殘殿。</p>
盧通盤坐在長幾後，閉目修行《正逆血錄》。</p>
正，化妖法術。</p>
逆，把妖獸精血、圖騰等化為一滴血種。</p>
血錄，煉入血氣、靈氣、天才、地寶、妖獸精血等，繼續演化血種。</p>
隨著法門運行，臉上紅色一分一毫地緩慢褪去，最終凝聚在鼻頭，化作一枚猩紅血點。</p>
血種，紅臉兒娃娃魚。</p>
他伸手引出血種，懸在眼前。</p>
圓溜溜的，指頭肚兒大小。不是血錄中說的豔紅色，而是深紫中帶幾縷猩紅。</p>
引入一道靈氣，灌入血種。</p>
表麵許多地方開始一凹、一凸，像是關了一群小蟲子正在向外逃竄。</p>
試了片刻，又引入鼻頭。</p>
盧通取出一麵鏡子。</p>
鏡子中，鼻頭上一抹血點緩緩散開，爬下鼻翼、爬上臉頰……</p>
半炷香之後，終於恢複原貌。</p>
他微微搖頭，心中暗道：</p>
太慢了。</p>
這道練氣境的化妖法術，沒有圖騰、沒有神通，施展出來尚且如此慢。</p>
若是築基境、金丹境的法術，動手時恐怕來不及施展。</p>
長老所說的“慢一些”，並不是修行慢，而是化妖慢。</p>
盧通收起鏡子，對此不太在意。</p>
血種，平時收斂，避開血脈衝突，需要時再施展。</p>
紫血，不必擔心血脈衝突。</p>
化妖慢，便和之前一樣，始終維持化妖。</p>
他低頭看向身體各個角落。</p>
虎爪、鱗尾……</p>
再次運起《正逆血錄》。</p>
……</p>
出關時間，比預想的早。</p>
僅過了一個多月。</p>
盧通便收斂法力，暫且放下《正逆血錄》。</p>
太難了。</p>
山卵雷妖、金脊龍蜥、五色魈、燎山虎，以及微不足道的紅臉娃娃魚。</p>
血種已經煉成，可惜單憑血氣、靈氣，後續演化幾乎毫無寸進。</p>
必須有天材地寶、妖獸精血。</p>
“四兒，還有多少銀子？”</p>
“四萬多兩。”</p>
他微微頷首，取出一張單子遞過。</p>
“這些都是妖獸精血、天材地寶，先找商會問下什麽價錢。”</p>
“好。”</p>
“二虎呢？”</p>
“在青哥寨，他和季霖在那裏買了一套竹樓。”</p>
“讓二虎回一趟雲英城，告訴鏡心我已經入了擒氣宗，再把良妖商會的銀子拿回來。”</p>
兩年多了。</p>
良妖商會，應該存了不少銀子。</p>
……</p>
山腳，一處狹窄山隙。</p>
遠處吹來的山風，經過此處時，陡然變為十分迅猛，成為一股狂風。</p>
亂石中，一道澹青色龍卷正在吞入狂風。</p>
旁邊，一棟三層銀頂塔樓。</p>
像從山上掉下來砸在山腳，一部分坍塌、一部分嵌入山石、一部分倒在地上。</p>
盧通落在陣法外，打出一道法力。</p>
斷簷下，走出一個白衣人影。</p>
越神馭伸手一攬，十丈龍卷化作一件青衫，裹在白衣外。</p>
“師弟，這麽快便出關了？”</p>
他搖了搖頭，歎息道：“法門修行困難，隻好來找師姐求教。”</p>
宗門內，長老問法機會難得。</p>
書街也不容易進去。</p>
不過，好在還有諸多同門。</p>
“此處風大，進來說。”</p>
“好。”</p>
樓內，梁變柱、柱變粱。</p>
塔樓倒下，地板變成了牆壁，門窗則被踩在腳下。</p>
盧通笑道：“師姐這裏真是別有一番情趣。”</p>
“走，門上飲酒。”</p>
一扇凋龍銀門上，兩人相對而坐。</p>
越神馭取出酒，正準備倒時。</p>
他伸手攔下，道：“我帶了一壺竹露青水，請師姐品鑒。”</p>
取酒倒下。</p>
越神馭喝下一杯，微微頷首，道：“不錯，澹而不寡。”</p>
盧通笑了笑，又倒了一杯。</p>
二人喝了幾杯。</p>
越神馭問道：“師弟遇到了什麽難處？”</p>
“我選了一道法門《正逆血錄》，修行時需要妖獸精血、和許多珍稀寶貝。”</p>
“師弟缺銀子？”</p>
“眼下不缺。不過除了這道法門，我還準備買些丹藥。想請教下師姐，除了用銀子買，門中可有其他便利？”</p>
《正逆血錄》、《三元甲》、丹藥……</p>
一件件全部是吞金巨獸。</p>
也許，修行本就是吞取天下、以肥己身。</p>
越神馭捏著酒杯，微微頷首道：“當然有，在門中用金銀換丹藥、寶貝，本來就是下策。”</p>
他心頭一動，問道：“上策是？”</p>
“立功。”</p>
“殺鬼？”</p>
“不錯，門中無論丹藥、法寶，又或是你要的妖獸精血，全部可以用大功、小功來換。而且，遠比市價便宜。”</p>
盧通沉吟不語。</p>
越神馭端起酒杯，緩緩喝下，問道：“師弟的大日森羅，煉出了幾重變化？”</p>
“法門初成，隻有昊陽鏡一重變化。”</p>
“太少了。師弟再認真祭煉一番，起碼有了小烈陽，再添上幾道火法。那時，我們再一起出山殺鬼。”</p>
他心裏有些忌憚，遲疑道：“我從未見過霧鬼，聽說此物十分危險，當年雲英城便有一位同門慘死。”</p>
“不錯，霧鬼沒有命門，很難殺。不過真正危險的並非霧鬼，而是欲鬼。”</p>
聽到這個名字，盧通神色認真許多。</p>
《宗規》中介紹過欲鬼：斬殺同境界欲鬼，一大功。</p>
越神馭憶起往事，神色有些唏噓。</p>
“當年，我與一位師兄馳援三王城，救了一家三口。那家女兒被欲鬼俯身，借口以身相許，在洞房之時殺了師兄。”</p>
“那位師兄起了色欲。”</p>
“人有百欲，防不勝防。你先回去修行，等練成了小烈陽，再來尋我，我們先殺霧鬼試手。”</p>
</p>
“好。”</p>
盧通起身別過，拱手道：“多謝師姐指點。”</p>
……</p>
殿外，大日森羅像一輪小太陽懸在半空。</p>
經過反複祭煉，打入無數法印。</p>
大日森羅中除了昊陽境，又多了一重變化“小烈陽”。</p>
“老爺，二虎回來了，帶回了二萬一千兩黃金。”</p>
“嗯？”</p>
盧通十分驚喜，立即收斂法力，散去凝聚了一半的法力印記。</p>
“這麽多？”</p>
二萬一千兩黃金，折合白銀二十一萬兩。</p>
他本以為隻有五萬兩上下。</p>
這麽一大筆，《三元甲》外、中、內三甲，全部可以大成。</p>
典四兒拿著兩封信，道：“商會產業多，聽二虎說，現在有幾支去截水湖的商隊。”</p>
“不錯，誰的信？”</p>
“鏡心仙長，還有一封是九夫人的。”</p>
盧通接過信封，見九夫人那封已經拆過了，不禁搖了搖頭道：“信上說什麽？”</p>
“她想來擒氣宗看看。”</p>
他點了下頭。</p>
拆開鏡心的信，抽出信紙上麵僅有一句話：天上地下、南北無涯。</p>
盧通有些疑惑，看了下反麵，沒有字。</p>
再看向信封，也沒有別的東西。</p>
“鏡心有沒有交代什麽？”</p>
“沒有，二虎沒有見到鏡心仙長，是九夫人轉交的。”</p>
他蹙了蹙眉頭，繼續盯著八個字，默默念了一遍。</p>
“天上地下，南北無涯。”</p>
片刻後，滿頭疑惑地收起來。</p>
“金子呢？”</p>
典四兒取出幾個大箱子。</p>
盧通走到箱子邊，笑著道：“這回《三元甲》大成，又多一道紫血，老爺就能長一對兒翅膀了。”</p>
翅膀，飛得快。</p>
當初鬼鷹身法詭異，像泥鰍。</p>
那時若有翅膀，無需大憨等人出手，一個人就能輕鬆捏死。</p>
典四兒似乎對翅膀不太上心，捏著信封，輕聲問道：“她來不來？”</p>
“什麽？”</p>
他和典四兒對視幾下，看了眼信封，搖頭道：“她來了誰照看商會？”</p>
“嗯，我去取大鼎。”</p>
盧通盤坐在長幾後，閉目修行《正逆血錄》。</p>
正，化妖法術。</p>
逆，把妖獸精血、圖騰等化為一滴血種。</p>
血錄，煉入血氣、靈氣、天才、地寶、妖獸精血等，繼續演化血種。</p>
隨著法門運行，臉上紅色一分一毫地緩慢褪去，最終凝聚在鼻頭，化作一枚猩紅血點。</p>
血種，紅臉兒娃娃魚。</p>
他伸手引出血種，懸在眼前。</p>
圓溜溜的，指頭肚兒大小。不是血錄中說的豔紅色，而是深紫中帶幾縷猩紅。</p>
引入一道靈氣，灌入血種。</p>
表麵許多地方開始一凹、一凸，像是關了一群小蟲子正在向外逃竄。</p>
試了片刻，又引入鼻頭。</p>
盧通取出一麵鏡子。</p>
鏡子中，鼻頭上一抹血點緩緩散開，爬下鼻翼、爬上臉頰……</p>
半炷香之後，終於恢複原貌。</p>
他微微搖頭，心中暗道：</p>
太慢了。</p>
這道練氣境的化妖法術，沒有圖騰、沒有神通，施展出來尚且如此慢。</p>
若是築基境、金丹境的法術，動手時恐怕來不及施展。</p>
長老所說的“慢一些”，並不是修行慢，而是化妖慢。</p>
盧通收起鏡子，對此不太在意。</p>
血種，平時收斂，避開血脈衝突，需要時再施展。</p>
紫血，不必擔心血脈衝突。</p>
化妖慢，便和之前一樣，始終維持化妖。</p>
他低頭看向身體各個角落。</p>
虎爪、鱗尾……</p>
再次運起《正逆血錄》。</p>
……</p>
出關時間，比預想的早。</p>
僅過了一個多月。</p>
盧通便收斂法力，暫且放下《正逆血錄》。</p>
太難了。</p>
山卵雷妖、金脊龍蜥、五色魈、燎山虎，以及微不足道的紅臉娃娃魚。</p>
血種已經煉成，可惜單憑血氣、靈氣，後續演化幾乎毫無寸進。</p>
必須有天材地寶、妖獸精血。</p>
“四兒，還有多少銀子？”</p>
“四萬多兩。”</p>
他微微頷首，取出一張單子遞過。</p>
“這些都是妖獸精血、天材地寶，先找商會問下什麽價錢。”</p>
“好。”</p>
“二虎呢？”</p>
“在青哥寨，他和季霖在那裏買了一套竹樓。”</p>
“讓二虎回一趟雲英城，告訴鏡心我已經入了擒氣宗，再把良妖商會的銀子拿回來。”</p>
兩年多了。</p>
良妖商會，應該存了不少銀子。</p>
……</p>
山腳，一處狹窄山隙。</p>
遠處吹來的山風，經過此處時，陡然變為十分迅猛，成為一股狂風。</p>
亂石中，一道澹青色龍卷正在吞入狂風。</p>
旁邊，一棟三層銀頂塔樓。</p>
像從山上掉下來砸在山腳，一部分坍塌、一部分嵌入山石、一部分倒在地上。</p>
盧通落在陣法外，打出一道法力。</p>
斷簷下，走出一個白衣人影。</p>
越神馭伸手一攬，十丈龍卷化作一件青衫，裹在白衣外。</p>
“師弟，這麽快便出關了？”</p>
他搖了搖頭，歎息道：“法門修行困難，隻好來找師姐求教。”</p>
宗門內，長老問法機會難得。</p>
書街也不容易進去。</p>
不過，好在還有諸多同門。</p>
“此處風大，進來說。”</p>
“好。”</p>
樓內，梁變柱、柱變粱。</p>
塔樓倒下，地板變成了牆壁，門窗則被踩在腳下。</p>
盧通笑道：“師姐這裏真是別有一番情趣。”</p>
“走，門上飲酒。”</p>
一扇凋龍銀門上，兩人相對而坐。</p>
越神馭取出酒，正準備倒時。</p>
他伸手攔下，道：“我帶了一壺竹露青水，請師姐品鑒。”</p>
取酒倒下。</p>
越神馭喝下一杯，微微頷首，道：“不錯，澹而不寡。”</p>
盧通笑了笑，又倒了一杯。</p>
二人喝了幾杯。</p>
越神馭問道：“師弟遇到了什麽難處？”</p>
“我選了一道法門《正逆血錄》，修行時需要妖獸精血、和許多珍稀寶貝。”</p>
“師弟缺銀子？”</p>
“眼下不缺。不過除了這道法門，我還準備買些丹藥。想請教下師姐，除了用銀子買，門中可有其他便利？”</p>
《正逆血錄》、《三元甲》、丹藥……</p>
一件件全部是吞金巨獸。</p>
也許，修行本就是吞取天下、以肥己身。</p>
越神馭捏著酒杯，微微頷首道：“當然有，在門中用金銀換丹藥、寶貝，本來就是下策。”</p>
他心頭一動，問道：“上策是？”</p>
“立功。”</p>
“殺鬼？”</p>
“不錯，門中無論丹藥、法寶，又或是你要的妖獸精血，全部可以用大功、小功來換。而且，遠比市價便宜。”</p>
盧通沉吟不語。</p>
越神馭端起酒杯，緩緩喝下，問道：“師弟的大日森羅，煉出了幾重變化？”</p>
“法門初成，隻有昊陽鏡一重變化。”</p>
“太少了。師弟再認真祭煉一番，起碼有了小烈陽，再添上幾道火法。那時，我們再一起出山殺鬼。”</p>
他心裏有些忌憚，遲疑道：“我從未見過霧鬼，聽說此物十分危險，當年雲英城便有一位同門慘死。”</p>
“不錯，霧鬼沒有命門，很難殺。不過真正危險的並非霧鬼，而是欲鬼。”</p>
聽到這個名字，盧通神色認真許多。</p>
《宗規》中介紹過欲鬼：斬殺同境界欲鬼，一大功。</p>
越神馭憶起往事，神色有些唏噓。</p>
“當年，我與一位師兄馳援三王城，救了一家三口。那家女兒被欲鬼俯身，借口以身相許，在洞房之時殺了師兄。”</p>
“那位師兄起了色欲。”</p>
“人有百欲，防不勝防。你先回去修行，等練成了小烈陽，再來尋我，我們先殺霧鬼試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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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盧通起身別過，拱手道：“多謝師姐指點。”</p>
……</p>
殿外，大日森羅像一輪小太陽懸在半空。</p>
經過反複祭煉，打入無數法印。</p>
大日森羅中除了昊陽境，又多了一重變化“小烈陽”。</p>
“老爺，二虎回來了，帶回了二萬一千兩黃金。”</p>
“嗯？”</p>
盧通十分驚喜，立即收斂法力，散去凝聚了一半的法力印記。</p>
“這麽多？”</p>
二萬一千兩黃金，折合白銀二十一萬兩。</p>
他本以為隻有五萬兩上下。</p>
這麽一大筆，《三元甲》外、中、內三甲，全部可以大成。</p>
典四兒拿著兩封信，道：“商會產業多，聽二虎說，現在有幾支去截水湖的商隊。”</p>
“不錯，誰的信？”</p>
“鏡心仙長，還有一封是九夫人的。”</p>
盧通接過信封，見九夫人那封已經拆過了，不禁搖了搖頭道：“信上說什麽？”</p>
“她想來擒氣宗看看。”</p>
他點了下頭。</p>
拆開鏡心的信，抽出信紙上麵僅有一句話：天上地下、南北無涯。</p>
盧通有些疑惑，看了下反麵，沒有字。</p>
再看向信封，也沒有別的東西。</p>
“鏡心有沒有交代什麽？”</p>
“沒有，二虎沒有見到鏡心仙長，是九夫人轉交的。”</p>
他蹙了蹙眉頭，繼續盯著八個字，默默念了一遍。</p>
“天上地下，南北無涯。”</p>
片刻後，滿頭疑惑地收起來。</p>
“金子呢？”</p>
典四兒取出幾個大箱子。</p>
盧通走到箱子邊，笑著道：“這回《三元甲》大成，又多一道紫血，老爺就能長一對兒翅膀了。”</p>
翅膀，飛得快。</p>
當初鬼鷹身法詭異，像泥鰍。</p>
那時若有翅膀，無需大憨等人出手，一個人就能輕鬆捏死。</p>
典四兒似乎對翅膀不太上心，捏著信封，輕聲問道：“她來不來？”</p>
“什麽？”</p>
他和典四兒對視幾下，看了眼信封，搖頭道：“她來了誰照看商會？”</p>
“嗯，我去取大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