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群山，一眼看去似乎有一萬座山頭，再看一眼又似乎不止萬座。</p>
山頭間冷風呼嘯。</p>
群山高大、厚重，風也如山一般雄渾有力。</p>
盧通半趴在風中，順著風吹的方向快速飛行。</p>
旁邊大憨平趴著，手臂貼在肚子上，像一尾豬頭長毛魚。</p>
經過一座光禿禿的峭壁，壁上寫著三個大字：回頭山。</p>
盧通取出地圖，找了一下，道：“回頭山，離九經山三百裏。虎仗在覆火山等我們，過了九經山還有五百多裏。”</p>
大憨一聲不吭。</p>
盧通看了片刻，搖了搖頭，收起地圖。</p>
“虎杖行事太不穩妥。人生地不熟，五百多裏山路不知道有多少險地，這次之後不能再和他共事。”</p>
虎杖，懸崖對麵的回印黑虎。</p>
在雲英城過完年，盧通返回宗門找虎杖會麵，可是虎杖卻先一步離開，隻留下一個會麵之地。</p>
二人重新出發。</p>
盧通閑極無聊，喊道：“大憨？”</p>
“頭兒，啥事？”</p>
“想好了嗎，找什麽老婆。”</p>
“嗯，想好了。鼻子要亮，我娘說，玉鼻虎鼻子越亮，血脈越純淨。皮毛也要柔順，牙口周正。還有身子，不能短於一丈，尾巴也得一丈。”</p>
盧通眉毛抖了兩下。</p>
大憨選老婆的條件，和鄉下挑馬買牛差不太多。</p>
想了一下，心頭突然有些落寞。</p>
也許，人眼裏的膚白、貌美、英俊、漂亮，在妖獸看來也是在挑血脈、看牙口。</p>
他不願再細想，立即止住雜念，專心趕路。</p>
大憨卻問道：“頭兒，你找不找？”</p>
“找什麽？”</p>
“玉鼻虎，她們摟著可舒服了。”</p>
大憨咧開嘴露出兩排大牙，眼睛笑成一條縫，似乎已經摟到了懷裏。</p>
盧通忍不住問道：“多舒服？”</p>
“又軟又熱，聞著香，還能修行、生兒子。”</p>
他愣了一下，不禁笑著搖了搖頭。</p>
軟、熱、香……</p>
九夫人也是這樣。</p>
“你找吧，我已經有了。”</p>
“哦。”</p>
大憨閉上嘴巴，幾息後突然停下，取出一張大床，問道：“頭兒，你看把椅子怎麽樣？”</p>
椅子很大。</p>
長近兩丈，寬一丈半，像大床，隻是後麵多了一塊椅背。</p>
用料應該不俗，外觀如同紅玉，距離兩丈依然都能感覺到玉石散發出的滾滾熱浪。</p>
盧通點了點頭，問道：“你買的？”</p>
“嗯，我讓二虎買的，我娘說買一把好椅子就能娶到玉鼻虎。”</p>
“挺好。”</p>
大憨又咧開嘴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收起椅子。</p>
二人繼續趕路。</p>
走了一會兒，盧通突然開口。</p>
“大憨，老婆沒到手前，千萬別把椅子交出去。”</p>
“為什麽？專門給她買的。”</p>
“小心人家把椅子占下，回頭一腳把你蹬了。”</p>
……</p>
夜晚，盧通、大憨藏在洞裏休息。</p>
“啪！”</p>
盧通盤坐在暖玉蒲團上，一巴掌拍在胸口，用手指搓了搓被拍死的蚊蟲，無奈地歎了口氣。</p>
</p>
山中多蚊蟲。</p>
擒氣宗也在山裏，可是那裏的蚊蟲和這裏相比，其中差異如同豬仔對大象。</p>
不懼火衣、叮鱗破甲。</p>
可以抵擋法寶的鱗甲，麵對蚊蟲竟然被輕易破開。</p>
“啪！”</p>
又一巴掌抽在脖子上。</p>
他心中一陣煩躁，恨不得放出一陣大火，把洞內燒得一幹二淨。</p>
可惜不能燒。</p>
半個時辰前燒了一次，燒死了洞裏的，可是火光、餘熱又引來更多蚊蟲。</p>
明明洞口已經堵住了，可是這些東西偏偏總能出現。</p>
“呼、呼……”</p>
大憨早已沉入睡眠，發出粗重的喘息。</p>
盧通更加煩躁，一巴掌拍到虎爪上，打死一條蜈蚣狀的五寸長蟲。</p>
第二天。</p>
盧通渾身長滿了大包。</p>
大憨也一樣，雪白身軀上，一個個紅、紫大包十分刺眼。</p>
盧通一邊抓癢，一邊嚐試各種丹藥、草藥，一邊問道：“你不癢？”</p>
“癢。”</p>
“癢怎麽不撓。”</p>
“撓了也癢。”</p>
他愣了下，手中動作一停，片刻後收起丹藥、草藥，低聲道：“什麽鬼地方，趕路！”</p>
……</p>
小窮山，九經山附近的一座小山。</p>
山下有一條大河，大河寬近三十丈，隔絕山內、山外。山外一側，河岸、山頭、樹林之間，坐落著一棟棟各種樣式的建築。</p>
一條條小路七拐八拐，穿過房屋、商鋪、酒樓等，鑽入外麵的山林。</p>
兩個頭戴草葉、身纏藤蔓的高大人影，從樹林中鑽出來，站在小路上呆呆地看向遠處建築。</p>
其中一人撕下草葉、藤蔓，露出一張被草紙染得發綠、帶紫的大紅臉。</p>
“終於到了。”</p>
盧通眼神十分疲憊。</p>
區區三百裏山路，竟然走了近十天才走完。一路上的艱辛，比當初在沙漠中盯著烈日、忍著饑渴，還要難受百倍。</p>
大憨也撕下藤蔓，露出一身的草汁、大包。</p>
“頭兒，這是東橋城？”</p>
“嗯。”</p>
“怎麽沒有城牆，也沒有橋？”</p>
“不知道，先找個客棧住下，晚點再打聽。”</p>
二人順著小路走進城內。</p>
路上行人不多。</p>
盧通看見一個光腳修士，走過去準備打聽客棧的位置。</p>
光腳修士下一眼還盯著翅膀，下一眼低頭看了下立即臉色大變，跪倒在地上，額頭死死貼著地麵。</p>
盧通低下頭看著虎爪，眼神中閃過一道幽光。</p>
人跪虎。</p>
還沒有進入妖獸的地盤，人已經連半妖都不如。</p>
“哪裏有客棧？”</p>
光腳修士不敢抬頭，伸手朝小路深處一指，急聲道：“直走，前麵就有。”</p>
盧通轉身便走。</p>
走了幾丈，回頭看去，光腳修士仍然跪在地上。而且前麵的修士，紛紛避讓到路邊，低著頭不敢直接打量。</p>
“大憨，我們在雲英城時，半妖好像不用給修士讓路。”</p>
“嗯。”</p>
“書上說妖獸不講規矩，可是這裏的規矩怎麽比雲英城還多？”</p>
大憨不太明白，沒有做聲。</p>
盧通一邊走，一邊低頭尋思，走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下。</p>
“對，應該沒有妖獸、半妖專門定規矩，隻是人很聰明，見識過不讓路的後果，自己立下了這個規矩。”</p>
這時，大憨突然道：“好多二虎。”</p>
盧通抬起頭，看了一眼不禁睜大眼睛，臉上露出笑意，道：“這裏該不會是二虎老家吧？”</p>
前方，五隻半妖並成一排占滿了整條小路。</p>
人頭、人身、人手、人腿，隻不過外麵披了一層虎毛，除了毛發的長度、顏色外，其餘地方和二虎一模一樣。</p>
為首的一隻半妖，虎毛亮如金絲、長近一尺，脖頸處虎毛堆起，像圍了一件厚披肩。</p>
兩邊對著走，很快撞到一起。</p>
盧通站在原地，盯著對麵的虎毛；五個半妖也站在原地，盯著對麵的虎爪。</p>
“長毛衛？”</p>
“立，立虎衛？”</p>
山頭間冷風呼嘯。</p>
群山高大、厚重，風也如山一般雄渾有力。</p>
盧通半趴在風中，順著風吹的方向快速飛行。</p>
旁邊大憨平趴著，手臂貼在肚子上，像一尾豬頭長毛魚。</p>
經過一座光禿禿的峭壁，壁上寫著三個大字：回頭山。</p>
盧通取出地圖，找了一下，道：“回頭山，離九經山三百裏。虎仗在覆火山等我們，過了九經山還有五百多裏。”</p>
大憨一聲不吭。</p>
盧通看了片刻，搖了搖頭，收起地圖。</p>
“虎杖行事太不穩妥。人生地不熟，五百多裏山路不知道有多少險地，這次之後不能再和他共事。”</p>
虎杖，懸崖對麵的回印黑虎。</p>
在雲英城過完年，盧通返回宗門找虎杖會麵，可是虎杖卻先一步離開，隻留下一個會麵之地。</p>
二人重新出發。</p>
盧通閑極無聊，喊道：“大憨？”</p>
“頭兒，啥事？”</p>
“想好了嗎，找什麽老婆。”</p>
“嗯，想好了。鼻子要亮，我娘說，玉鼻虎鼻子越亮，血脈越純淨。皮毛也要柔順，牙口周正。還有身子，不能短於一丈，尾巴也得一丈。”</p>
盧通眉毛抖了兩下。</p>
大憨選老婆的條件，和鄉下挑馬買牛差不太多。</p>
想了一下，心頭突然有些落寞。</p>
也許，人眼裏的膚白、貌美、英俊、漂亮，在妖獸看來也是在挑血脈、看牙口。</p>
他不願再細想，立即止住雜念，專心趕路。</p>
大憨卻問道：“頭兒，你找不找？”</p>
“找什麽？”</p>
“玉鼻虎，她們摟著可舒服了。”</p>
大憨咧開嘴露出兩排大牙，眼睛笑成一條縫，似乎已經摟到了懷裏。</p>
盧通忍不住問道：“多舒服？”</p>
“又軟又熱，聞著香，還能修行、生兒子。”</p>
他愣了一下，不禁笑著搖了搖頭。</p>
軟、熱、香……</p>
九夫人也是這樣。</p>
“你找吧，我已經有了。”</p>
“哦。”</p>
大憨閉上嘴巴，幾息後突然停下，取出一張大床，問道：“頭兒，你看把椅子怎麽樣？”</p>
椅子很大。</p>
長近兩丈，寬一丈半，像大床，隻是後麵多了一塊椅背。</p>
用料應該不俗，外觀如同紅玉，距離兩丈依然都能感覺到玉石散發出的滾滾熱浪。</p>
盧通點了點頭，問道：“你買的？”</p>
“嗯，我讓二虎買的，我娘說買一把好椅子就能娶到玉鼻虎。”</p>
“挺好。”</p>
大憨又咧開嘴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收起椅子。</p>
二人繼續趕路。</p>
走了一會兒，盧通突然開口。</p>
“大憨，老婆沒到手前，千萬別把椅子交出去。”</p>
“為什麽？專門給她買的。”</p>
“小心人家把椅子占下，回頭一腳把你蹬了。”</p>
……</p>
夜晚，盧通、大憨藏在洞裏休息。</p>
“啪！”</p>
盧通盤坐在暖玉蒲團上，一巴掌拍在胸口，用手指搓了搓被拍死的蚊蟲，無奈地歎了口氣。</p>
</p>
山中多蚊蟲。</p>
擒氣宗也在山裏，可是那裏的蚊蟲和這裏相比，其中差異如同豬仔對大象。</p>
不懼火衣、叮鱗破甲。</p>
可以抵擋法寶的鱗甲，麵對蚊蟲竟然被輕易破開。</p>
“啪！”</p>
又一巴掌抽在脖子上。</p>
他心中一陣煩躁，恨不得放出一陣大火，把洞內燒得一幹二淨。</p>
可惜不能燒。</p>
半個時辰前燒了一次，燒死了洞裏的，可是火光、餘熱又引來更多蚊蟲。</p>
明明洞口已經堵住了，可是這些東西偏偏總能出現。</p>
“呼、呼……”</p>
大憨早已沉入睡眠，發出粗重的喘息。</p>
盧通更加煩躁，一巴掌拍到虎爪上，打死一條蜈蚣狀的五寸長蟲。</p>
第二天。</p>
盧通渾身長滿了大包。</p>
大憨也一樣，雪白身軀上，一個個紅、紫大包十分刺眼。</p>
盧通一邊抓癢，一邊嚐試各種丹藥、草藥，一邊問道：“你不癢？”</p>
“癢。”</p>
“癢怎麽不撓。”</p>
“撓了也癢。”</p>
他愣了下，手中動作一停，片刻後收起丹藥、草藥，低聲道：“什麽鬼地方，趕路！”</p>
……</p>
小窮山，九經山附近的一座小山。</p>
山下有一條大河，大河寬近三十丈，隔絕山內、山外。山外一側，河岸、山頭、樹林之間，坐落著一棟棟各種樣式的建築。</p>
一條條小路七拐八拐，穿過房屋、商鋪、酒樓等，鑽入外麵的山林。</p>
兩個頭戴草葉、身纏藤蔓的高大人影，從樹林中鑽出來，站在小路上呆呆地看向遠處建築。</p>
其中一人撕下草葉、藤蔓，露出一張被草紙染得發綠、帶紫的大紅臉。</p>
“終於到了。”</p>
盧通眼神十分疲憊。</p>
區區三百裏山路，竟然走了近十天才走完。一路上的艱辛，比當初在沙漠中盯著烈日、忍著饑渴，還要難受百倍。</p>
大憨也撕下藤蔓，露出一身的草汁、大包。</p>
“頭兒，這是東橋城？”</p>
“嗯。”</p>
“怎麽沒有城牆，也沒有橋？”</p>
“不知道，先找個客棧住下，晚點再打聽。”</p>
二人順著小路走進城內。</p>
路上行人不多。</p>
盧通看見一個光腳修士，走過去準備打聽客棧的位置。</p>
光腳修士下一眼還盯著翅膀，下一眼低頭看了下立即臉色大變，跪倒在地上，額頭死死貼著地麵。</p>
盧通低下頭看著虎爪，眼神中閃過一道幽光。</p>
人跪虎。</p>
還沒有進入妖獸的地盤，人已經連半妖都不如。</p>
“哪裏有客棧？”</p>
光腳修士不敢抬頭，伸手朝小路深處一指，急聲道：“直走，前麵就有。”</p>
盧通轉身便走。</p>
走了幾丈，回頭看去，光腳修士仍然跪在地上。而且前麵的修士，紛紛避讓到路邊，低著頭不敢直接打量。</p>
“大憨，我們在雲英城時，半妖好像不用給修士讓路。”</p>
“嗯。”</p>
“書上說妖獸不講規矩，可是這裏的規矩怎麽比雲英城還多？”</p>
大憨不太明白，沒有做聲。</p>
盧通一邊走，一邊低頭尋思，走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下。</p>
“對，應該沒有妖獸、半妖專門定規矩，隻是人很聰明，見識過不讓路的後果，自己立下了這個規矩。”</p>
這時，大憨突然道：“好多二虎。”</p>
盧通抬起頭，看了一眼不禁睜大眼睛，臉上露出笑意，道：“這裏該不會是二虎老家吧？”</p>
前方，五隻半妖並成一排占滿了整條小路。</p>
人頭、人身、人手、人腿，隻不過外麵披了一層虎毛，除了毛發的長度、顏色外，其餘地方和二虎一模一樣。</p>
為首的一隻半妖，虎毛亮如金絲、長近一尺，脖頸處虎毛堆起，像圍了一件厚披肩。</p>
兩邊對著走，很快撞到一起。</p>
盧通站在原地，盯著對麵的虎毛；五個半妖也站在原地，盯著對麵的虎爪。</p>
“長毛衛？”</p>
“立，立虎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