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現在算是知道父王為何急匆匆把我自薊城調回,而且還不說明緣由,在我返回朝歌之後,便把我禁足,怕是也怕我步我那二弟的後塵吧!”


    殷郊說道這裏,心中也不禁有些苦澀,即使現在,殷郊也不能說自己父王做的不對,畢竟殷郊是一個掌握十數萬大軍的儲君,而且在東北方向,有著不下於四大諸侯的實際控製區。


    殷洪聽聞薑皇後死於非命,他都反出朝歌,那殷郊若是聽到薑皇後死亡的消息呢?會不會也反了?


    若是殷郊這個殷商儲君造反,不僅僅是影響極其的不好,而且還有極大的威脅,想一想現在的殷郊。


    北疆第二大諸侯是殷郊的嶽父,加上不下於四大諸侯的領地,以及十數萬將士,若是殷郊造反,北伯侯領地根本擋不住殷郊。


    而殷郊若是在北方擁兵自重,那北伯侯的領地和東伯侯的領地便會連成一片,到那個時候,殷郊會成為比南伯候和西伯侯一般的心腹大患。


    若是把殷郊調回朝歌,那邊沒有問題了,朝歌這裏殷郊根本沒有嫡係的部隊,隻要殷郊返回朝歌,便算是掀不起什麽大浪來了。


    此時的帝辛,在殷郊心中,已經不僅僅是那個看好自己,為自己遮風擋雨的父親,現在的帝辛做的,都是一個上位者下意識的考量,一種防患於未然的警覺。


    殷郊現在心中是五味雜陳,在他剛穿越來的那個還算溫馨的家,已經真正的凋零了,母後慘死,弟弟極可能成為敵人,最為尊敬的父王,也對自己防備、猜忌。


    聞仲似乎也看出了殷郊殷郊心情的低落,不過聞仲又能說什麽呢?


    現在帝辛的所作所為,不對麽?


    帝辛乃是殷商的掌舵人,殷郊現在無論能夠控製的兵力,還是實際控製地盤,都已經影響殷商穩定的程度。


    如此帝辛把殷郊調回朝歌,而後禁足的舉動,也是為了殷商的穩定,現在殷商東疆剛剛穩定,南疆的戰事正酣,正是殷商最需要穩定的時候。


    若是這個時候,剛剛平定的北海和東疆再次燃起戰火,那麽對於殷商的穩定就會產生巨大的影響,從這方麵看,帝辛做的沒錯。


    也就是出於這個考量,在帝辛派遣使者前往薊城召回殷郊的時候,聞仲這個作為跟殷郊關係密切的太師,也並未提殷郊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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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帝辛做的雖然沒錯,但是對於殷郊這個剛剛加冠,還沒有真正成熟的儲君來說,那是有些殘酷了。


    在短短的時間內,要麵臨著母親慘死,弟弟反叛以及父王的猜忌,對於現在的這種情況,聞仲也隻是長歎一身,上前一步,輕拍殷郊的肩膀道。


    “殿下,還請節哀,大王也有他的苦衷。”


    “而且殿下你也不用擔心,大王是不會對你怎麽樣的,畢竟殿下不僅無過,反而是為國征戰,立下了汗馬功勞,相信過一些日子,等待朝歌內的紛亂嘈雜的各種傳言平息,殿下就可以恢複自由了!”


    對於聞仲的安慰,殷郊卻依舊是默不作聲,此事殷郊身上背脊有些發涼,在前世,殷郊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碼農,整日九九六的上班。


    有這一個還算和諧的家庭,在這一世,他也是努力的經營著自己的家,可是而今他努力營造的一切盡皆煙消雲散。


    現在殷郊才真正的理解,什麽是帝王之家的殘酷,為什麽人皇都要稱孤道寡,原來到了這層次,親情都要順從責任。


    帝辛的責任是穩定殷商局麵,自己這個在外的不穩定因素必然要進行處理,即使自己是他的親兒子,也要進行防備。


    “謝過太師,殷郊告辭了!”


    此事殷郊想要知道的已經盡皆了解,故此也沒有在聞仲府中逗留的意思,於是便向聞仲告辭,麵上的落寞,盡皆落於聞仲的眼中的。


    “殿下還請多保重,此事正如殿下所言,卻是多有蹊蹺,不過現在殿下不宜妄動,此事殿下做的越多,越容易引起大王的猜忌。”


    “以殿下現在的地位,以及現在的情況,隻要殿下安分守己,自然能夠度過此次劫難,老臣在朝中,自會為殿下奔走。”


    聽了聞仲的話,殷郊也隻是點了點頭,再也沒有說什麽,隨後殷郊的身形,瞬間沒入地麵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唉~,大劫來臨,國祚更加的艱難,大王呀,你這麽做真的恰當麽?”


    在看著殷郊的身影消失,聞仲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看著殷郊消失的方向,喟然長歎,自言自語的開口。


    ……


    殷商王宮;


    帝辛依舊坐在案幾之後瀏覽著眾臣的奏章,在聽到門外響起一陣虛浮的腳步聲,帝辛的眉頭不由得皺起,抬起頭看向大門的方向。


    在看到是費仲的時候,眉頭皺的更深了,在費仲見完禮之後,帝辛上下打量一番費仲,發現費仲的氣血浮動,深色萎靡,仿佛經曆了大恐怖的事情一般。


    “是儲君做的?”


    帝辛沒有明言,但是作為跟隨帝辛多年的心腹,費仲自然知道帝辛在說些什麽,隻見費仲強笑一聲,對帝辛行了一禮,開口道。


    “大王,殿下在進城的時候,聽聞了一些關於二殿下的消息,故此便詢問臣,臣最開始不打算說,但是一則是不知道儲君殿下具體知道多少,二則是迫於無奈,臣把二殿下的事情便說了,還請大王恕罪!”


    帝辛聽了費仲所言,把手裏的奏章放在了案幾上,眼睛習慣的眯了起來,手也習慣性的捋起胡子。


    “那皇後的事情呢?也說了?”


    帝辛說話的時候,語氣平淡至極,跟先前也沒有半點的感情變化,但是費仲見到帝辛的那習慣性的動作之後,麵色驟然變得蒼白,慌張的再次跪在地上,顫抖著開口道。


    “大、大王,確實詢問了二殿下為何會反叛,但是皇後之時乃是大王的家事,臣、臣並未敢半分透漏,就是殿下一再逼迫,臣都打算以死明誌了,可是殿下最終還是放了臣。”


    費仲作為帝辛的心腹,對帝辛是最為了解的,帝辛每當眼睛眯起來的時候,那便是起動殺意的時候,費仲趕緊開口解釋,生怕帝辛對他的動殺手。


    “哦!”


    “朕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聽了帝辛的這話,費仲如蒙大赦一般,對帝辛行禮之後,便轉身逃也似的離開勤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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