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歎離開後,小柳老師組織小朋友們畫畫堆積木,她見史包包一個人走出人群,往角落裏去,喊住他問:“你要去哪裏?”


    史包包昂著小臉看她,笑嘻嘻地指了指某個方向,沒說話,光笑。


    小柳老師當了媽媽後,對小孩子有了更深的感情。每天回到家,看著自己的小寶寶,心裏柔情似水,可以為她付出全部。同樣,來到小紅馬,她看到這些小孩子,也總是竭盡全力想要幫助他們,給他們關愛。


    史包包就是她關注的孩子之一,他可愛、懂事、有禮貌、嘴甜會說話,但就是有點孤僻,總是把自己藏起來。


    這回她特地叫住史包包,讓他就在教室裏玩,和別的小朋友一起。王小宇不是在那嗎?去和他交朋友吧。


    史包包乖乖地真的去找王小宇玩,正好王小宇沒幾個認識的人,剛好和他一起。


    小柳老師關注了他們一會兒,見兩人聊的很好,相約去堆積木,便照顧其他小朋友去了。


    晚上十點還沒到,但是有的小朋友已經困了,在教室裏打瞌睡,小柳老師便和其他小老師把他們帶回二樓寢室休息。


    漸漸的,熱鬧的教室開始安靜下來,小孩子越來越少,有的被家長接走,有的回到寢室睡覺。


    王小宇和小白被張歎接走了,史包包揮別王小宇,目送他不見了才折返,重新坐在剛才堆積木的地方,繼續完成沒有完成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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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座紅房子。


    他搭的很仔細,小心翼翼,擔心一個不小心弄塌了。


    剛才這裏有很多小朋友,但是現在人少了,待史包包把紅房子搭完,周圍隻剩下他和小光頭羅子康。


    “哈哈哈~~”史包包朝羅子康傻笑,但是羅子康看也不看他,繼續低頭搭自己的火車。


    史包包安靜地坐著看他搭積木,輕輕地爬過去,坐在一旁近距離觀看。


    百忙之中的羅子康抬頭看了看他,麵無表情地說:“幹嘛?”


    “哈哈~~羅子康你喜歡火車嗎?”史包包笑道。


    羅子康輕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你看我的紅房子。”史包包指給他看自己剛搭好的紅房子。


    羅子康仿佛沒有聽到,繼續低頭認真搭火車,正當史包包失望要回去時,羅子康卻說道:“嗯,很漂亮。”


    史包包精神一振,哈哈笑,“你的小火車也很漂亮,你要坐小火車走嗎?”


    羅子康把最後一塊積木搭好,完工,一邊欣賞自己的傑作,一邊回答史包包的話。


    “我要坐火車去很遠的地方。”


    史包包好奇地問哪裏。


    羅子康說,他媽媽在的地方。


    史包包哦了一下,又問他媽媽在哪裏。


    羅子康抿緊嘴不說話。


    “對不起吖。”忽然史包包小心翼翼地說道。


    羅子康詫異地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說對不起。


    史包包小聲說:“羅子康你肯定很想媽媽叭。”


    羅子康眼神閃爍,看了看周圍,沒有人,隻有一個史包包,又輕不可聞地嗯了一聲,然後大聲問:“你怎麽還不去睡覺?”


    聲音驚動了小柳老師,小柳老師走了過來。


    史包包見狀說道:“哦豁我要被捉走啦。”


    羅子康說:“那你還不快跑。”


    史包包搖頭,說不跑,他要睡覺覺了。


    盡管他不困。


    小柳老師把史包包帶走了,順帶還有羅子康。照顧他們上床後,她回到教室整理小朋友們亂丟亂放的東西。


    教室裏亂一團,每晚都需要花一些時間整理,忽然她站在原地,停下了動作,目光落在小桌子上的積木,一個是一座紅房子,一個是一輛小火車,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剛剛史包包和羅子康搭的。


    她坐下來,仔細打量,紅房子和小火車像模像樣,小朋友搭的很認真很用心。


    原本她要拆掉收拾,但是心裏一動,沒舍得拆,小心翼翼地把這兩座積木保護好,再原封不動地端到了木架子上,保存起來。


    這座木架子上專門用來擺放小朋友們的作品,有的是積木,有的畫或者字,還有的是照片等等。


    小柳老師拿出手機,多個角度給這兩座積木拍了照片。


    “在拍什麽?”身後有人問道。


    小柳老師回頭一看,是張歎。


    她指給張歎看這兩座積木,張歎笑道:“這兩個小朋友有心事啊。”


    小柳老師嗯了一聲,說她今後會多關注的。


    張歎:“你早點下班吧,家裏小寶寶需要照顧。”


    送走了小柳老師,張歎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一樓的教室閑坐。期間園長黃姨下樓巡查,見他在,和他聊了會兒天。


    教室裏很安靜,不時有家長經過,上樓接小朋友。


    小圓圓被接走了,喜兒也被譚錦兒帶走。


    羅子康的爺爺來了,幹瘦的身體仿佛一塊仍有勁道的古木。他見到張歎,打聲招呼:“還沒睡啊張老板。”


    張歎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說:“您才收工呢?”


    羅子康的爺爺嗬嗬笑:“今晚生意挺好。”


    張歎:“那就好,羅子康睡了大概有一個小時了。”


    “那就好那就好。”羅子康的爺爺微微佝僂著背,邁步上樓,消失在轉角。


    沒一會兒,他領著羅子康回家經過。他牽著羅子康,但是看起來像是羅子康在攙扶他。


    “路上注意安全,羅子康。”張歎叮囑道。


    羅子康低著頭,亦步亦趨跟著他爺爺。


    他爺爺敲了敲他的小光頭,“張老板在跟你說話。”


    “好的張老板。”羅子康抬頭看向張歎,不冷不熱地回應了一句。


    一直到兩人出了小紅馬,羅子康的爺爺都在教育他要有禮貌。門口迎麵走來一個大媽,問他們倆:“看到我家包包了嗎?”


    羅子康說他在睡覺。


    這人嘀嘀咕咕進了小紅馬,看也沒看門口的老李和教室裏的張歎,來到二樓接到了史包包。


    史包包揉著睡眼,迷迷糊糊地跟著她回家。


    這人是史包包的奶奶,一路上不停地埋怨史包包的媽媽,反反複複就是說她亂花錢。


    走到門口,經過崗亭時,史包包終於清醒了不少,忽然停下腳步,認真地說:“奶奶,媽媽有缺點,你告訴她她才能改正。”


    “傻孩子,這話能當麵說嗎?”


    “背後說壞話都是壞人。”


    老李悄悄地朝史包包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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