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謙的吉他技術當然沒得說,不過,這首歌他並不想炫技,就很樸素無華的指彈,曲風也並沒有很複雜,輕輕柔柔的,幹淨透徹,但也是節奏明快、旋律動聽。


    因為這首名叫《戀曲》(粵語)(注1)的歌,不需要用花裏胡哨的配器、激烈高調的伴奏來吸引人們的眼眸,它就如同歌名一樣,唱的是給戀人的歌曲,以情動人更重要!


    “水汪汪的黑眼睛,笑態多親善,


    你麵容上的改變,腦裏未移遷……”


    看電視就有這樣的好處,盡管聽的是粵語歌曲,楊謙唱的歌詞意思,很多觀眾都聽不懂,但有了字幕的對照,大家就覺得自己好像“聽懂了”!


    更何況,就算聽不懂粵語歌詞,大家都能被楊謙溫柔的聲音帶起了心中珍藏的那份感動。


    這種感覺就像……


    時隔多年,再次看到初戀愛人的自己。


    盡管時過境遷,但她還是記憶中的她,秋水剪瞳,明眸善睞,甚至容顏上的改變也恍惚間跟著時光一起穿越了回去,親和的笑容還是那樣的溫暖。


    楊謙的聲音很幹淨,以至於他能把這首歌最單純的美好給唱到了每個人的心裏麵去。


    “輕飄飄的舊時日,悄悄地飛逝,


    數載如夢煙般消,回首那堪計……”


    不一定所有人都有共鳴。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女朋友,或者有過女朋友。


    但電視機前的老戴同誌聽著他這歌,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


    怎麽有點像楊謙當初給他唱《再回首》的感覺?


    這首《戀曲》,唱得不就是老氣橫秋,讓越是想念愛人的觀眾就越動情嗎?


    水汪汪的黑眼睛。


    戴羽妮就是遺傳了她媽媽孟雨燕的眉毛,所以孟雨燕一樣是又大又亮、水汪汪的黑眼睛!


    而戴振宏永遠都忘不掉那年在泉城的公園裏見到她的樣子。


    那溫柔漂亮的笑容,就好像印在了戴振宏的腦海裏一樣。


    盡管都過去了這麽多年,她還是以前的樣子……


    “風瀟瀟的漫長路,你隻身飄零,


    仍在尋覓你蹤影,杳杳象流星……”


    戴振宏不能說完全聽不懂粵語,這些年搞房地產也見過不少港城的商人,他多多少少也能聽得懂一些常用語。


    但光是聽歌,他是聽不明白的。


    可是,有字幕啊!


    這兩句聽著楊謙有些傷感、落寞的歌聲,看著電視上的歌詞,戴振宏鼻子一酸,差點沒被這臭小子唱哭了!


    妻子孤身走上了那條路,隻留下戴振宏一個人在這個世界裏忙忙碌碌。


    蕭瑟的寒風、飄零的身影,像流星一般杳無音訊的一次次呼喚……


    歌詞裏的悲傷意象,就好像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戴振宏的心上。


    “黑漆漆的孤枕邊,記你的溫柔,


    破曉乍醒多空虛,難可再擁有……”


    這個臭小子,要說他不是故意這麽寫、這麽唱的,戴振宏都不信了!


    之前《再回首》他就這樣做了一次,現在還要揭自己的傷疤!


    戴振宏一邊難過地聽著,一邊咬牙切齒,決定明天過去一定要給這個臭小子一點顏色看看!


    ……


    當然,不談這首歌的情感表達上和老戴同誌的撞車,其實仔細去聽、仔細去品,《戀曲》的歌詞還是很有特色的!


    歌詞的排列上是非常整齊的75結構,一排排的歌詞聽下來很有古代歌行體長詩的味道!


    像白居易的《長恨歌》、白居易的《琵琶行》、杜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等等。


    他們的特點就是可以寫得很長,不用太在乎平仄關係,韻腳可以靈活切換,句式方麵也比較自由。


    顯然,《戀曲》這首歌也有這樣的複古風格!


    像開頭兩段和第三第四段的韻腳是不一樣的。


    但頻繁切換的韻腳並不會帶來押韻上不合的別扭感,相反兩句兩句的單獨押韻,給人的感覺上也很統一。


    而且這樣,聽起來,歌詞上更加規整,內容上更加豐滿,同時也有著豐富的變化!


    像岑良偉這樣,比較在意楊謙的曲和詞寫得怎麽樣的樂評人,聽到這兒都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感歎了。


    太美了!


    他隻能是張著自己的嘴巴,呆呆地坐在那裏看著。


    一邊覺得不可思議,怎麽會有現代人寫得出這樣既有文學性、極其優美,又有故事性、讓人浮想聯翩的詞?


    一邊又想頂禮膜拜,因為在岑良偉看來,自己就算努力到百八十歲,都沒辦法做到楊謙的這種古風和現代完美融合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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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有《水中花》,現在卻又帶來了《戀曲》,同樣如詩如畫的填詞,讓人甚至都想單獨拎出三首歌的詞仔細去品讀一下……


    岑良偉開始動搖了,他覺得自己上一回說的《水中花》(國語)版本是今年年度最強歌曲的不二之選有點要被打臉了!


    楊謙都還沒等總決賽,《水中花》之後拿出來的歌就足以讓他感到驚豔了。


    光從歌詞上看,《戀曲》的填詞,還真不比《水中花》差,甚至還要更加優美。


    而且,關鍵是《戀曲》才出了一個粵語的版本,岑良偉都還沒聽楊謙唱完,就很期待下一期節目了!


    (注1:原來的歌名叫《阿郎戀曲》,國語版的叫《戀曲1990》。羅大佑作曲填詞加演唱的歌,不過粵語版本由許冠傑進行填詞和演唱。兩首歌都是周潤發主演的電影《阿郎的故事》的主題曲,也是因為這樣,這個世界裏沒有這部電影,再說歌名叫《阿郎戀曲》就不太妥當了,所以楊謙就改成了《戀曲》兩字。


    當然,為什麽先唱粵語版本,而不是先唱其實應該是先出的國語版本呢?沒辦法,雖然說許冠傑的粵語填詞已經很厲害,幾乎還原了國語版本的韻味,但多少還是差了一點,所以小寒把國語版本放到後麵去唱了。當然,具體好在哪裏,這個後麵唱到了再細談。


    小寒在上一章說楊謙要唱的歌是歌神唱的,其實一點毛病都沒有!許冠傑是張學友以前的歌神,甚至有評論說他是現代粵語流行歌曲的鼻祖,可能更多人還是從他的電影知道他的,比如小寒,小寒以前最喜歡看他拍的《最佳拍檔》係列電影了。但許冠傑唱歌是真的很好聽,不愧為歌神,大家可以去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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