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燕王府裏長明燈點亮著夜幕,清風吹拂著,一盞盞燈籠微微搖曳著。


    薑予霧和薑予隱兩兄弟緩緩走出了燕王府。


    兩人的情緒都很怪異,


    到了門口時,兩人各自準備上馬車,突然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五穀雜陳的心思,


    打擊太沉重了,


    突然間得知了一個真相,原來他們明爭暗鬥了十幾年,拚了命的使用各種手段,鬥得如火如荼勢如水火,


    可,陡然發現,


    原來一切都隻是一個笑話,都隻是在別人的安排之下,就像兩隻可憐的螞蟻一樣被別人操縱著人生,走的每一步,都是被別人設定好的,


    雖然這人是他們的父親,


    但心裏依舊不是滋味兒,


    那自己所努力了這麽多年,付諸了所有的心血和精力的大業,竟然隻是一個笑話, 隻是別人博弈時的一個小伏筆,


    就仿佛是戲台上的小醜一樣!


    等這一出戲唱到結尾時, 別人隻是輕描淡寫一句話, 就讓他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付之東流了。


    他們自以為自己是下棋的人,


    結果,他們連棋子都算不上重要的一顆。


    現在,


    父王一句話,


    他們所有自認為的成果,都成了笑話,


    明爭暗鬥了這麽多年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唉!”


    馬車緩緩前行著,


    薑予隱長長的歎了口氣, 望向首席幕僚梁旭,說道:“梁先生, 把這段時間叫進城的人都撤了吧!”


    梁旭有些詫異,道:“二爺, 這是……出什麽事了?”


    薑予隱自嘲的笑了笑,說道:“不過都隻是一個玩笑罷了!”


    馬車繼續前行, 在深夜的街道上傳出陣陣的馬蹄聲。


    馬車裏,


    好一陣沉默,


    了解了前因後果之後,梁旭也是一陣唏噓,道:“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以往您和三爺之間的爭鬥,每一次有誰穩占上風之後,燕王都會把另一邊抬起來, 幾乎一直都是齊頭並進,我一直以為是燕王的平衡之策,沒想到……真正的原因, 竟然是這樣!”


    “是啊, ”薑予隱歎了口氣,說道:“竟然隻是博弈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梁旭微微眯了眯眼睛, 說道:“不過, 二爺, 這對您來說,不是好事嗎?”


    “嗯?”薑予隱疑惑道:“為什麽是好事兒?如今父王一句話,我和老三手裏的權力全部都會交出去, 誰能當世子,也都隻是父王一念之間,全憑運氣了!”


    梁旭笑了笑,說道:“怎麽能是運氣呢?還是看實力!”


    “什麽意思?”薑予隱疑惑。


    梁旭緩緩道:“您忘了燕王說的一句話了,燕王府與刑天衛相輔相成,這句話的意義,就是燕王府與刑天衛相互獨立也是相互扶持的,並不是我們以前猜測的那樣相互忌憚。


    這就說明了一點,下一任燕王,必須是要與刑天衛親近的,這不乏也是燕王和首尊默許您和三位插手刑天衛的原因之一。


    既然要親近,三爺能比您與刑天衛更親近嗎?下一任刑天衛掌舵人是誰?少尊顧大人,而他與您一直都是盟友,就這一點,您已經贏了,不是嗎?”


    薑予隱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驚喜道:“對啊,我怎麽把這個給忘了,有顧陌少尊之名,他站在我這邊,我的贏麵大多了!”


    梁旭緩緩道:“刑天衛獨立於燕王府,但是,隻管江湖,從不插手官府,這就是刑天衛對燕王府的承諾,相互合作,且無需忌憚,所以,二爺, 刑天衛的選擇是燕王考慮的重要因素, 少尊的站隊, 將會是直接影響!”


    薑予隱麵露喜色, 說道:“走,找顧兄弟喝酒!”


    ……


    不同於薑予隱的喜上眉梢,


    薑予霧在與幕僚商議了今夜的事情,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


    “顧陌,顧陌,又他娘是這個顧陌,當初就該直接弄死他!”薑予霧狠狠一捶捶在馬車上,憤怒道。


    旁邊的幕僚沉默著,也不知道能說什麽,


    到了現在,


    燕王和首尊下場,這世子之爭。幾乎已經塵埃落定了。


    薑予霧死死的咬著牙,冷聲道:“父王,你太過分了,你如此玩弄我,是真的一點不講父子之情了,你把我的一切都毀了,憑什麽還要求我什麽都聽你的!”


    幕僚有些詫異道:“三爺,您……”


    薑予霧咬了咬牙,說道:“我不甘心,我要搏一搏!”


    幕僚疑惑道:“三爺,您的意思是?”


    “去馬上派人去請我七叔過來!”薑予霧低聲說道。


    幕僚畢竟是聰明人,立馬就明白了薑予霧的打算,有些害怕道:“三爺,燕王殿下就是為了抵製薑氏門閥才做了這麽多局,您要是與薑氏合作,那恐怕會直接觸怒了燕王的逆鱗啊!”


    薑予霧冷聲道:“這是他逼我的,給了我希望,現在又讓我絕望,要麽他幹脆從一開始就不給,要麽就讓我爭到底,我若是真刀真槍的輸了,我沒什麽怨言,可現在像個玩笑一樣就失去一切,我不服!”


    幕僚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但是,薑氏那邊……”


    “哼,”薑予霧冷笑道:“我之前還在疑惑我那位七叔為什麽那麽好心的指點我,原來是打著主意想讓忽悠我去殺了顧陌,


    不過也好,足以說明,他比我更不希望看到顧陌出來,所以,我和他,或者說是薑氏門閥,有合作基礎,也有合作的必要!”


    ……


    子時到了,


    薑予霧的房間裏依舊還亮著燈,他靜靜坐著,手裏端著一杯茶,


    突然,一陣風吹來,


    房間裏多出了一道人影,正是薑氏門閥的無上宗師薑清風。


    “七叔,喝茶。”薑予霧起身,給薑清風倒了一杯茶。


    薑清風端起茶,緩緩道:“說吧,小子,你說的合作是什麽意思?”


    薑予霧微微一笑,說道:“一個讓薑氏成功掌控燕王府的機會,七叔,有沒有興趣?”


    薑清風微微眯了眯眼睛,說道:“小子,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薑予霧輕笑道:“我需要薑氏支持我當燕王,條件就是以後燕王府以薑氏為主,為了表現誠意,我還可以助你們殺了顧陌!”


    薑清風慢慢放下手裏的茶杯,說道:“你知不知道顧陌現在是什麽身份?殺了他,誰來承受古幸川的怒火?到時候,怕是你小子有兩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薑予霧緩緩說道:“可,如果我能夠提供一個不錯替罪羊呢?”


    “誰?”


    “黃天教,”薑予霧緩緩說道:“我與黃天教已經達成了合作,他們會派強者來協助我,到時候,直接把鍋丟給他們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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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天衛強的,隻是古幸川一個人,他若是被引出了城,到時候,到底是誰殺的顧陌,誰能證明?隻要七叔你沒有出手,那就是黃天教的鍋!”


    薑清風微微眯了眯眼睛,說道:“你準備怎麽做?”


    薑予霧微微一笑,說道:“黃天教有兩位無上宗師如今正潛伏在滄州境內,我會給他們一個讓他們無法拒絕的承諾,讓他們在滄州大開殺戒,到時候,刑天衛必定出手,古幸川自然會離開淩雲城。


    而在這時候,黃天教會有另一部份高手潛入城中,我需要七叔您攔住王城禁軍,另外再從族裏調動幾個高手,幫我殺了老二,


    老二肯定會和顧陌聯手,到時候就由我殺了他們,不,準確的說是黃天教殺的他們,與我,與薑氏都無關,七叔,古幸川雖然強,但他不是瘋子,到時候,大局已定,他除了找黃天教出氣還能做什麽?殺燕王世子?一個人殺薑氏滿門?”


    薑清風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


    薑予霧輕笑道:“古幸川強大,這是公認的,


    但是,如果到時候大局已定木已成舟,古幸川也不可能為了一個死人而搭上整個刑天衛,他又不是瘋子!”


    薑清風想了想,說道:“你說的不錯,但是,有一個問題,你確定你能擋得住刑天衛?”


    “我不需要擋住刑天衛,我又不是殺父王,我是殺老二,這是黨爭,燕王府內部事情,沒有門閥插手,刑天衛自然沒理由插手,我隻需要一個空檔時間,對顧陌一擊必殺!”


    ……


    江湖的風波總是一潮接著一浪,


    刑天衛誕生了少尊,而這位少尊當眾斬殺三境大宗師獨孤雲,千裏奔襲追殺獨孤宇這幾件事情的風浪還沒過去時,


    滄州江湖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兒,


    沉寂多年的魔教黃天教突然重出江湖,像是發了瘋一樣到處血洗正道宗門,在短短幾天,就是大大小小七八十家江湖門派被屠戮滿門,這些門派,最強的是擁有大宗師的名門。


    同一時間,還有很多門派都收到了黃天教的戰書。


    說是戰書,實際上就是報複通知,


    因為這些門派無一例外全都是當年參與過圍剿黃天教的名門正派。


    這個事情一出,頓時,整個江湖都轟動了,


    正道江湖人人自危,紛紛向刑天衛和四大門閥求救。


    而刑天衛和四大門閥也都沒有坐視不理,當即就召開了武林大會,刑天衛直接將武林大會的位置定在黃天教肆虐的香山道,挑釁黃天教,向其下戰書的意思很明顯。


    刑天衛首尊古幸川親自前去主持大會,四大門閥也都派出了無上宗師前去會盟。


    一時間,江湖風波大起。


    而此時,


    已經回到燕西刑天衛的顧陌收到了通知。


    是古幸川親自派人送來的,


    讓他前去刑天衛總部暫管刑天衛。


    顧陌自然明白古幸川這一舉動,是故意借機讓他開始接觸掌舵人的事務,也循序漸進開始放權到他身上。


    對於這事情,顧陌自然是不會拒絕,


    當即就帶著李澤騫前往了淩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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