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所有人都還不知道戰爭即將來臨,派出商隊走出血門前往西境和河灣地大肆搶購秋收的糧食,這是高遠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所施行的第一步戰略規劃。


    無論是為了迎接戰爭的到來,還是為了應對長夜和凜冬給他們所帶來的挑戰,糧食無疑是他這個東境守護者如今最迫在眉睫的問題。


    尤其是在五王之戰結束之後,七國的領主和人民所將麵臨的都是化作一片焦土的家園,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恢複戰爭前的糧食種植和收獲。而且凜冬和長夜的到來,也將使得地裏不再長出糧食。


    至少在原著當中,直到夜王的異鬼大軍伴隨著長夜和凜冬強勢來襲,維斯特洛大陸上仍舊到處充斥著紛爭和戰亂。與此同時,丹妮莉絲·坦格利安也帶著她的三條巨龍和大軍,自峽海對岸的那片大陸渡海而來。


    當凜冬和長夜並臨,像他們這樣高高在上的大領主,或許還能夠躲在城堡裏保證自己衣食無憂。而那些身居底層的百姓和小領主們,則隻能依靠過去收獲的糧食度過那漫漫長夜和凜冬季節了。


    正因如此,高遠才會在糧食問題上表現得如此重視。而眼下有人想要破壞自己囤積糧食的計劃,這是高遠所無法容忍的行為,他認為這是對方在向自己發起挑釁或者是宣戰。


    “奈斯特爵士,這件事情既然引起了你的重視並決定向我匯報,那想必對方襲擊我方商隊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那麽簡單了。”高遠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對方肯定是專門衝著我們的商隊來的,我想聽聽你對此有何看法。”


    “高遠大人,我敢確定他們絕不是普通的土匪毛賊!”奈斯特爵士的臉部逐漸變得猙獰,臉上的那塊胎記也因為憤怒變得扭曲,“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來搶東西,他們每次襲擊了我們的商隊之後,都會將商隊運輸的糧食和其他貨物都付之一炬。”


    “而且土匪可不會個個騎著駿馬身披鎧甲。”奈斯特爵士冷靜地回答,“他們的手中還持有精鋼長槍和寶劍,還有他們用來屠殺商隊成員的戰斧,都是經由手藝上乘的鐵匠精心打製的。”


    “那夥‘強盜’一共有多少人?”高遠讚成地點了點頭。


    “他們起碼有兩百人,因為我們有一支多達三百人的商隊,在返回穀地的途中遭遇了他們的襲擊。”奈斯特爵士神情凝重地回答,“按照大人您臨去君臨前的吩咐,我們在每支商隊當中都安排了相當數量的穀地士兵喬裝進行護衛。”


    “而在那次襲擊當中,我們那些喬裝混在商隊中的五十名弟兄全都被屠殺殆盡。整個商隊三百餘人,現場唯獨隻有一位馬車夫幸存下來。”


    “那個幸存下來的馬車夫有沒有告訴你,他們打著哪個家族的旗幟,穿著什麽模樣的盔甲?他有沒有注意到上麵的花紋和裝飾,或者是盾牌和頭盔上的家族紋章?”


    “很遺憾,高遠大人!”奈斯特爵士無奈地搖搖頭,“如果他們身上有這些顯眼的特征的話那倒敢情好,我們就可以針對他們所在家族和勢力進行打擊報複了,可是他們所穿著的盔甲樣式都很普通。”


    “那領頭的那人馬車夫肯定親眼見過吧!”


    “馬車夫說領頭的是個又矮又胖的男人,他生得一副蒼白的豬臉,長著一個像豬一樣的小眼睛。”奈斯特爵士回憶道,“領頭那人雖然穿得和其他人一樣,可是馬車夫說他清楚地記得那人的特征,因為他從未見過如此醜陋的男人。”


    高遠興奮地打了個響指:“很好,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這夥襲擊我們商隊的‘盜匪’是來自哪裏了!”


    “大人您已經猜到了,是誰派出那些人襲擊我們的商隊啦?”奈斯特爵士顯然還不明白。


    “哼,這還用得著問嗎?帶隊襲擊我們商隊的那人,想必就是洛奇家族的亞摩利爵士了。”高遠冷笑一聲,“洛奇家族的人世世代代都是效力於蘭尼斯特家的走狗,這一定都是蘭尼斯特家的老獅子指示他幹下的好事。”


    在篡奪者戰爭期間的君臨淪陷之戰中,亞摩利·洛奇爵士曾經和魔山格雷果爵士一起血洗了紅堡。他被視作是一個殘酷和心胸狹窄的人,他在紅堡中親手謀殺了雷加王子年僅四歲的女兒雷妮絲公主。


    尖叫的女孩從她父親雷加·坦格利安的床下被他給拖出來,並反複使用匕首捅了她幾十刀,直到女孩徹底失去了氣息方才罷休。


    原本奉泰溫·蘭尼斯特之命劫掠河間地的人,應該是魔山格雷果·克裏岡爵士才對。可是眼下魔山已經被高遠於國王大道的途中斬殺,因此如今執行這個任務的人就變成了洛奇爵士。


    “高遠大人,我沒有對您不敬的意思。但我們無法就此認定那夥強盜就是洛奇爵士,七國中樣貌與洛奇爵士相同的人不在少數,而且您為何會如此斷定這就是老獅子的意思呢?”奈斯特爵士疑惑地問,“他們又沒有穿著紅披風或打著獅子的旗號。”


    “老獅子泰溫還沒有蠢到這種地步,讓人打著自家的旗號在河間地劫掠,這樣隻會為自己招致君臨與奔流城的不滿,並引來兩家的共同討伐。”高遠繼續說道,“我們協助凱特琳夫人在國王大道上擄走侏儒的事情,想必是令老獅子泰溫非常憤怒,所以他才會派出這些人來襲擊我們的商隊。”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洛奇爵士此刻正帶著他的隊伍在河間地四處進行劫掠吧?”


    “正如高遠大人您所預料的那樣,那支隊伍現如今的確正在河間地的各個村莊間進行劫掠。”奈斯特爵士恭敬地說,“由於我們正在組織力量圍剿明月山脈的山地氏族緣故,由河間地通往血門的峽穀當中遍布著穀地的騎兵,所以他們不敢帶人進入峽穀之中,如今他們隻是在峽穀外附近的河間地遊蕩。”


    “雖說蘭尼斯特家的人眼下無法威脅到艾林穀,但我們不能就這樣簡單地放過他們,大人!”奈斯特爵士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就這段時間裏,死在洛奇爵士他們手中的穀地人已經超過了五百人,我希望您能夠允許我派出一支隊伍去對他們進行圍剿。”


    “此前駐守血門的布林登·徒利爵士,他現如今在哪裏?”高遠問道。


    “黑魚布林登此前剛執行完圍剿山地氏族的階段性任務,此刻他想必正在帶隊返回血門休整的途中。”奈斯特爵士回答。


    “你傳莪命令給布林登爵士,以東境守護者和鷹巢城公爵之名,命令他即刻高舉我的暮星金龍旗幟,並帶領隊伍全速趕往受到洛奇爵士侵擾的三叉戟河流域,製裁虛偽的騎士亞摩利·洛奇,以及所有與他合謀的共犯。”


    “遵命,大人!”奈斯特爵士向他拱手表示尊敬。


    黑魚爵士布林登·徒利出身自奔流城,作為統治河間地的徒利家族成員、霍斯特公爵的弟弟。他顯然要比穀地的其他人更加熟悉河間地,因此派他帶隊去往河間地對洛奇爵士以及他的同夥進行圍剿,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黑魚布林登爵士更容易為河間地的貴族和百姓們所接受,這樣也不會引起奔流城那位艾德慕·徒利的誤會。至於霍斯特公爵是否會因此而不滿,那得等到他能從奔流城的病床上下來之後再說了,而且黑魚布林登與霍斯特公爵之間的誤會,又與自己有什麽關係呢?


    況且,即便是高遠沒有下達這項命令,黑魚布林登也會辭去血門騎士的職務,並帶著自己的人去往河間地,追殺洛奇爵士以及他的那些同夥。


    布林登也算得上是原著中少有的好人了,他決不會願意看到河間地的百姓,遭受蘭尼斯特家的走狗侵襲和劫掠。


    河間地受到徒利家族的管轄和保護,圍剿洛奇爵士以及他的那些同夥,這原本應該是徒利家族的職責才對。但是眼下蘭尼斯特家族的人正在兩地的邊界囤積兵力,奔流城的視線全部被吸引到了邊界上的金牙城那邊,根本無暇顧及這支在他們腹地劫掠的隊伍。


    艾德慕在奔流城召集所有的封臣,準備開拔金牙城與蘭尼斯特家的大軍進行對抗,造成了河間地的內部防禦出現空擋。這也就是洛奇爵士以及他的同夥,能夠在這河間地的腹地裏肆意地屠殺與劫掠,而無人能夠抵抗和製裁他們的原因了。


    “洛奇爵士和他的走狗如此遊蕩在河間地,且肆意殺戮和劫掠,那位奔流城的艾德慕大人就沒有做出什麽反應嗎?”高遠好奇地問。


    “回稟大人,艾德慕派出了雷蒙·戴瑞爵士所率領的一小隊人馬,前來附近搜索幸存者,然後戴瑞爵士就帶著他們去往君臨覲見國王了。”奈斯特爵士說,“待到戴瑞爵士帶兵趕回封地的時候,洛奇和他的走狗已經不知所蹤,據說是已經跨過了紅叉河回到蘭尼斯特家的丘陵去了。”


    “如今艾德慕爵士已經派兵駐防,距離邊境一日騎程內所有的村鎮與莊園。”奈斯特爵士猜測道,“隻是我懷疑洛奇他們並未就此離開河間地,而是躲在了赫倫堡的神眼湖附近。”


    高遠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這很可能正是老獅子泰溫的目的。高遠心裏非常清楚,他是想要借此壓榨奔流城的力量,誘使年輕的艾德慕在西邊漫長的邊界上分散兵力,好達到自己逐個擊破的目的。


    這位艾德慕爵士還是太年輕了,他自以為抽調了河間地的所有兵力就天下無敵了。可是沒想到老獅子更是棋高一籌,僅僅隻是派出了一隻兩百人的隊伍,就將他的大後方攪得天翻地覆,使得他變得疑神疑鬼且前顧後怕的。


    該如何評價這個艾德慕爵士呢,高遠隻能說是英勇有餘,但缺乏戰略和戰爭的智慧。他發誓會竭盡權利守住每一寸土地,保護每一個依附於他名下的男女老少。


    精明老練如泰溫·蘭尼斯特這樣的人,自然不會去選擇與對方的主力進行硬碰硬。老獅子泰溫很可能是想要聲東擊西,在正麵戰場布下疑兵與河間地的軍隊進行對峙,主要是起到虛張聲勢和迷惑敵人的目的。


    暗地裏自己卻帶著西境的主力部隊偷偷繞過敵方的主力,繞到敵方的大後方並直搗黃龍。如今河間地腹地的兵力空虛,這已經通過洛奇爵士他們的行動得到了驗證。


    他老獅子隻要帶兵攻陷幾座河間地的重要城堡和地區,譬如紅粉城、橡果廳以及赫倫堡,就可以輕鬆截斷河間地大軍的補給線和退路,並將徒利家族位於河間地的領地團團包圍起來。


    紅粉城、橡果廳的大部分兵力,被艾德慕用以追擊和提防洛奇等人的小支部隊。剩餘的防禦力量,麵對泰溫·蘭尼斯特的主力部隊隻會一擊就潰。而赫倫堡的河安夫人,也會因為沒有兵力防禦隻得獻城投降。


    如此看來,與其說泰溫·蘭尼斯特是頭獅子,倒不如說他是隻老狐狸。假如他當真隻是想要派洛奇爵士去殺人放火.....依照對方的狡猾程度,老獅子肯定會特意囑咐亞摩利·洛奇小心翼翼,在夜間行動、不大張旗鼓、假扮成普通的強盜。


    但是很顯然他的目的不僅僅是如此,洛奇爵士這一小支隊伍隻是老獅子用以試探對方的旗子罷了,他真正的目的是掀起一場針對河間地的全麵戰爭。


    蘭尼斯特家的金獅子已經悄無聲息地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而河間地的那條鱒魚如今卻仍對此毫不知情。時至今日高遠才恍然大悟,其實自凱特琳將侏儒擄走的那一刻起,這場戰爭就已經拉開了帷幕,而自己卻還在一直強調戰爭即將爆發。


    既然戰爭已經開始,如此東境和穀地又該如何應對和破局呢?


    不顧麵前奈斯特爵士異樣的眼神,高遠開始於房間中開始四處翻找起來,直到他找到了一張巨大的地圖方才作罷。高遠將這張巨大的地圖平鋪在桌麵上,上麵所描繪的赫然是整個維斯特洛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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