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朱由校這真真切切的一段話,感受到朱由校這個皇帝,這位自己的哥哥有力的臂膀如同兒時一樣,攙扶住要摔倒的自己。


    朱由檢的內心,突然鬆動了起來。


    區區幾年的生疏,不僅僅拉開了朱由校和朱由檢兄弟間的距離,同樣,也讓每天在先生們的高壓教育下的朱由檢,在每次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是會想到那和自己皇兄在李選侍的照料下,那歡樂的日子。


    雖然說,那段日子不長,可是毫無疑問,卻是朱由檢內心中最為快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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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朱由校那溫暖,強健,有力的手臂,就宛若昔日孩提時,無數次接住要摔倒的自己一樣。


    沒變!一切,都沒有變化!


    自己的哥哥,在麵對自己的時候,還是那個關心自己,愛護自己的哥哥,而不像是那些先生們所說的一樣,變成了一個冷酷無情的暴君。


    在他人麵前如何,其實朱由校並不關注,可是在自己的麵前,之前高坐龍床的天啟帝那眼中的疏遠和陌生,以及那麽冷酷的眼神,著實是給朱由檢嚇了一跳!


    可當朱由檢扶住自己,說出那一句:“由檢,你是我弟,你要給哥幫忙,而不是給哥拖後腿。”的時候。


    朱由檢的雙眼,頓時就熱了起來,一種酸脹感閃過,兩行熱淚,劃過了朱由檢的麵頰。


    “哥……哥哥!”


    朱由校的嘴角挑起一抹溫和的笑意,揉了揉朱由檢的頭發,低聲道:“怎麽,由檢,不叫皇兄,不叫陛下,叫哥哥了?”


    畢竟,朱由檢此時隻不過是一個被壓抑了天性太久的十四歲少年,聽到孩提時自己兄長的溫和言語,哪還能壓抑的住自己的情緒。


    頓時兩眼一紅,撲在朱由校的身前嚎啕大哭了起來。


    看著朱由檢的模樣,朱由校心中輕輕歎了一口氣,果然,原主的記憶,對自己的影響還是存在的,揉了揉朱由檢的腦袋,朱由校說道:“由檢,你可知,為何哥哥這次叫你入京,替哥哥監國?”


    伸出手,擦去了自己眼鼻的淚痕,朱由檢訥訥道:“聽……聽幾位先生說,皇兄要禦駕親征,遠征遼東,故而需要臣弟監國。”


    經過了短暫的失聲之後,整理好了情緒的朱由檢,又恢複了之前那一幅知書達理,禮儀謙卑的樣子,溫言細語之下,讓朱由校禁不住不寒而栗,東林對這個少年的洗腦,竟然有這麽的嚴重。


    甚至於,在明明心防大破的情況下,朱由檢居然又能迅速的恢複到這幅天塌不驚的樣子。


    看了看朱由檢,朱由校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冷聲道:“既然皇弟你知道朕召你入京是何事,且告知朕,你打算如何監國,如何執政?”


    論演戲,二世為人的朱由校,比起這區區十四歲,隻是被東林士子殘害洗腦的朱由檢,可要強得多。


    眼中的殺意,話語中的凜冽,無不比朱由校那裝模作樣的強硬語氣要自然的多。


    果然,看到朱由校拂袖,轉身走向龍椅的那一刹那,剛鼓起勇氣,故作強硬起來的朱由檢,又一下心慌了。


    四下無人,隻見朱由檢一把扯住了朱由校的衣袖,訥訥道:“大哥,臣弟知錯了。”


    “不要再留下我一個人!”


    不要再留下我一個人!聽著朱由檢那哽咽的話語,朱由校腳步一停,麵帶笑意轉頭說道:“怎麽了?皇弟,這就沉不住氣了?你的先生們,沒有教過你,身為帝王,要喜怒不形於色麽?”


    朱由校的話,如同利刃一般,紮進了朱由檢的心頭,朱由檢神色一怔,臉色頓時變白了起來。


    的確在這一次來京師之前,朱由檢的老師、幕僚們跟朱由檢有提到過,天子這次親征遼東,麵對如狼似虎的遼東女真,十有八九會大敗。


    往好了想,天啟帝能夠狼狽的逃回北京,往壞了想,戰死沙場的天啟帝還能稱得上一句壯烈,可萬一又是一出土木堡,那麽大明危矣!


    所以不論如何,信王爺,都得做好一個繼任,火線登基的準備,而作為一個帝王,帝王氣度,帝王風範,現在養成是來不及了,但是最基礎的喜怒不形於色,信王還是得必須學會的。


    可是這些事情,也就是暗中說說提提罷了,誰敢真在天啟帝尚且安健,人在京師的時候提起?


    自己的皇兄,到底是從什麽地方,得知這些消息的?


    難道,真的就是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己的偽裝麽?


    朱由檢心亂如麻,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又如何能瞞住兩世為人,精通心理學,微表情觀察的朱由校?


    “由檢,哥哥知道,這些年,哥哥和你生疏了,的確也往來的少,可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大明朝的規矩上的。”


    “哥哥,也需要穩定朝政,穩定朝綱,所以也就沒那麽多時間,和由檢你去走動往來。”


    “哥哥坐上了天子位,眼中,天下即是哥哥的家,這也是皇爺爺教授給我們倆的,不可因小廢大,這些事情你可別忘了。”


    “家、國、天下,這隻是對於那些世家門閥而言,而對於哥哥,對於我們皇室而言,國家,才是最為重要的。”


    “沒有國,哪來的家?”


    “所以由檢,你不要怪哥哥。”


    然而伴隨著朱由校的話語,朱由檢的臉色越來越發扭曲了起來,等朱由校話音落地的那一刹那,朱由檢厲聲說道:“皇兄!你一口一個天下,一口一個國家!可是如今天下,早已怨聲載道了!皇兄,你可知道?!”


    “你放任閹宦擅權,霍亂朝綱,讓天下忠臣義士為之膽寒,皇兄,這些,你可又知道?!”


    “這普天之下,暗流湧動,有多少人,在天下間稱呼皇兄你為暴君,昏君,皇兄,你可又知道?!”


    “皇兄,孩提時的話,你都忘了!你既然都忘了,那麽臣弟,就要讓你,將這些事情,都想起來!”


    “自小皇兄你就比我聰明,懂事,從小以來,都是你照顧,幫扶我,今日,臣弟,也想要幫你,也想要幫你完成你的誌向,匡扶我大明朝廷,讓大明日月山河永存!”


    “而不是在你的放任下,江河日下,土崩瓦解!”


    朱由檢的歇斯底裏,和麵對他歇斯底裏,慢條斯理整理著袍袖的朱由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皇帝,你說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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