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沈羲遙留宿長春宮,我早已知曉,因此晚膳並沒有等他的旨意,不過當小福子通報張德海奉旨前來時,我還是讓蕙菊在膳桌上擺上了四菜一湯。


    "老奴給娘娘請安。"張德海滿麵笑容地打了個千,朗聲道。


    我自然也是含笑道:"張總管快請起。來人,給張總管看座。"


    張德海眼睛朝膳桌上一掃,驚訝道:"娘娘還沒用晚膳?"


    我沒有說話,蕙菊端一盞雨前龍井給張德海,微微自責道:"前幾日皇上都是在娘娘這裏用晚膳的,娘娘以為今日皇上一樣會過來,便一直等著。"她將茶盞放在張德海手上:"其實奴婢也說都這樣晚了,可以娘娘執意要等。"


    張德海"哎呦"一聲,將茶盞往旁邊一放,起身連連告罪道:"是老奴的錯,是老奴的錯。應該早遣了小太監過來傳話的。"


    我的笑容溫和:"這怎麽能怪張總管。素日裏皇上也差不多是這個時辰才翻牌子,之後才會向幾宮傳話。是本宮自以為是了。"


    我不待他回話,指一指他手邊的茶道:"這是今年新貢的雨前,我記得張總管最喜歡這茶。"


    張德海磕了個頭:"老奴何德何能,能勞娘娘記掛。"


    我的笑容仿佛夏日裏盛開的石榴花,聲音也是軟和:"張總管一直幫本宮分憂,一點茶本宮還能舍不得了?"


    張德海愣了愣,有些不解,但他畢竟在宮中曆練多年,反應也是極快的。


    "老奴愚鈍,若是真幫娘娘做了事,那也是老奴的造化。"他低頭飲一口茶,不再說什麽。


    我也不做聲,看了看蕙菊,蕙菊微微點頭道:"張總管也真是客氣,皇上不過來,您派手下的小太監來傳話就行,還巴巴跑一趟。"她的聲音摻了蜜般甜。


    張德海一拍腦袋"嗬嗬"道:"瞧老奴的腦子。"他站起身朝外嚷一聲:"將東西拿進來。"


    我回頭看去,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太監捧了個蓋了紅絨布的托盤走進來,一臉謙卑。


    張德海神秘一笑道:"皇上說,娘娘為皇上分憂功勞甚大,但祖訓後宮不得幹政,所以不能明著封賞,特意著內務府搜羅出了這一斛東珠。"


    他說著將那紅絨布一掀,我倒吸一口氣,眼睛落在那斛珠上。


    這一斛東珠,個個晶瑩透徹、圓潤巨大,盛在鑲嵌翡翠瑪瑙的金斛裏,更顯出一種至高無上的貴重來。這樣的東珠,我隻在沈羲遙的朝珠和朝冠上見過,但這麽多一起,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但我的目光隻是微微停留片刻,麵上的笑容也是淡淡,仿佛隨口歎了一句:"長門盡日無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張德海的笑容有些訕訕,卻做未聞。


    PS:更新到晚上了,而且會比較晚,等下去參加《194》見麵會,晚上又和朋友約好去看《194》,因此到家估計都要10:0以後了。抱歉~年底將至,諸多瑣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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