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大多時間遵了沈羲遙的意思陪他在禦書房,軒兒就在偏殿裏由奶娘丫頭們照看。我幾乎日日都去卻並非賢德,隻是,在禦書房裏,不時能得到些羲赫的消息。自那夜之後,他除早朝外再未入宮。


    當西子湖上菡窰發荷花,紅幢綠蓋隨,荷風送香氣,笙歌醉裏歸時,大哥秘密得托人送了信來,萬春樓之事,已算是查清了。


    我獨自坐在煙波亭裏,午後日頭毒起來,宮人們多躲在殿中小睡。沈羲遙在前庭與大臣們議事,我吩咐坤寧宮裏的太監宮女們午睡下,自己帶了惠菊出了來。


    荷花開的正美,卻還不是最盛的時候,此時多荷箭,如同一支支飽蘸了粉彩的巨筆,從玉盤般的荷葉中探出身來。荷下水中有條條紅鯉穿梭,我手上慢慢展開大哥清晨送進來的信,帶了沉穩的心境細細讀起來。


    那萬春樓果真柳家暗中經營,那老鴇便是柳妃之父的遠房妹子。那些強搶民女,還有其他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如今在大哥的手中都有了罪證。隻要上呈,柳家一定會因此而獲罪。隻是,大哥在信中也提及了,若是上呈,必會經過與柳妃之父交好的官員之手,便能給了柳家時間準備。畢竟,煙花之地本就多陰暗,所謂強搶,也難以說清。即使有證,但隻要有人從中作梗,還是難以徹底治了柳家之罪。


    大哥信中問及我的意見,畢竟當時我也叮囑了,查清後等我的意思,不要貿然上書。


    我拈了素白絹紗團扇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得敲打著煙波亭上的欄杆,心思翻湧。


    正理著思緒,小喜子匆匆跑來,麵色緊張。我預感到不好,忙站起身:"怎麽了?"


    "娘娘,小皇子從醒來便一直嘔奶,如今燒起來了。"


    我手中團扇"啪"得掉在地上,連忙抬腳匆匆得回了去。老遠就聽見軒兒的哭聲,一聲聲砸在我的心上,好似什麽揪緊著,心疼得厲害。


    禦醫已經來了,我才回去沒多久,沈羲遙也匆忙得趕來,還穿著在禦書房裏議事的朝服,金黃的顏色在盛極的陽光下耀眼而刺目,金絲銀線繡就的威龍刺痛了我的眼睛。


    "怎麽回事?軒兒是怎麽了?"沈羲遙擔憂得問道。


    我搖著頭,眼睛一直落在軒兒身上,此時他已經停止了哭泣,沉沉得睡了過去,臉上是不正常的潮紅,小小的身軀也滾燙得厲害。我眼角裏噙著淚水,抓著他的小手,卻又怕弄痛了他,人已經跪在了地上。


    沈羲遙看著太醫,一雙眼睛幾要冒火:"說,軒兒到底是得了什麽病?"


    一個太醫上前恭敬得回答:"請皇上皇後莫急,據臣等診斷,小皇子應是食了什麽不淨之物,這才又嘔又燒的。"


    "可有大礙?"沈羲遙已走到我的身邊,低俯下身子看著軒兒,一隻手輕輕擱在軒兒的額上。滿麵的焦急與擔憂。


    "回皇上,小孩子腸胃脆弱,又不好用藥,隻怕是要費些功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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