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山,萬平軍大營。


    十萬虎軍與天牛道人麾下萬平軍鏖戰多日。


    天牛道人的萬平軍雖多,但卻被虎軍壓著打。


    秦虎麾下這支大軍,乃是朝廷抽調了一部分邊防大軍前來鎮壓,整體的作戰能力水平很高,光是氣血武者,就有數千人。


    此外還有數百力境武者,萬人將更是不少都是力境上品的高手。


    天牛道人麾下大軍人數雖多,卻沒有朝廷大軍這般精銳。


    光是力境武者,就差了數百人。


    要不是仰仗陣型之利,早就被秦虎一波碾碎了。


    此刻鏖戰多日,天牛道人麾下大軍,已臨近崩潰。


    然而這天牛道人,卻是不慌不忙,整日在營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知道在鼓弄些什麽。


    這一日,一隊殘軍自西邊而來。


    白才一路聚攏殘兵,到洵山時,聚集了莫約數百人。


    數百殘兵,一大半還是親兵,好不淒慘。


    白才來投奔天牛道人,剛入大營,就被天牛道人左右軍士拿下。


    繩索綁縛,“蓬”的一聲,踢到了天牛道人的麵前。


    天牛道人拔出長劍,走到白才邊上。


    白才臉色大變,焦急道:“大人,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故如此?”


    天牛道人氣極反笑:“你倒是會為自己推脫,五萬大軍說沒就沒了,你還有臉來找我?”


    “這可是五萬精兵啊,就是五萬頭豬給他們砍,也得砍個一天一夜吧?”


    白才到來之前,天牛道人就已經得到其戰敗的消息。


    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五千人能打五萬人,那他麵前,同為朝廷官兵的十萬大軍,不得可以打百萬人?


    沒想到白才還真的來了,帶著他的殘兵敗將。


    一入大營,就引發了全軍熱議,一種恐慌的心態在軍中運轉。


    天牛道人自然勃然大怒,恨死了白才這個傷害球隊士氣的夯貨,直接下令左右拿下。


    這才有了白才不理解的一幕。


    白才此人,雖然謹慎,但心態不好,被曹肅打爆後,方寸大亂,此刻著急忙慌的逃進萬平軍大營,哪裏想到士氣不士氣的事。


    這下正好撞在天牛道人槍口上。


    把天牛道人氣的不輕。


    天牛道人身邊和白才交好的大小渠帥紛紛勸解起天牛道人。


    “大人,算了算了,白帥也不是故意的。”


    “是啊大人,如今秦虎步步緊逼,當務之急是解決掉秦虎的推進。”


    “不如讓白才戴罪立功,明日出戰官兵。”


    白才身體僵硬,失望的看著天牛道人。


    沒想到大老遠逃到洵山,非但沒有任何安慰和溫暖,還要強治他的罪。


    萬平軍本就是鬆散聯盟,白才雖然戰敗,但白才戰死的都是他麾下的士卒,和天牛道人實際並無多大幹係。


    天牛道人雖然號稱統轄禹州,但實際也隻是大渠帥之一,與白才並無不同,憑什麽治他的罪?


    想到這裏,白才目光流轉,不再多言,低頭似認錯。


    天牛道人見眾人反對,自然知道無法再治白才之罪,他冷聲嘲諷:“區區一個十八歲的千人別將,就把你打成這樣,我都替你們倆丟臉。”


    白才心中更加惱怒,臉色卻逐漸平靜下來。


    身旁的萬平軍渠帥紛紛打圓場:“是啊白帥,這曹肅是怎麽回事?怎麽把你……”


    怎麽把你打成這樣,沒好意思說全。


    白才顧波,那可都是五品高手,麾下五萬大軍,又有高城厚牆之險,就算打不過,拖著、守著還不會嗎?


    結果五萬大軍被打的灰飛煙滅,顧波戰死沙場,白才倉皇逃竄。


    難不成這曹肅是上品高手不成?


    十八歲的上品高手,這世間都罕有。


    若非親眼所見,眾人定然是不信的。


    可既非上品高手,緣何白才被打的這麽慘?


    白才麵露苦色,真是一言難盡。


    他歎氣道:“曹肅此人,當真是驚才豔豔,他雖然隻是六品,戰力卻堪比五品,此外還有一身神鬼莫測的神通本領,仰仗著神通之利,殺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顧波也.......”


    神通,曹肅居然有神通!


    營帳之中的萬平軍將領,紛紛露出凝重之意。


    武者的神通修煉十分苛刻,很多哪怕是上品武者,也未必會有神通傍身。


    擁有神通的武者,天然就站在了不公平的起點。


    但神通的由來,各不相同,有些可能在某次普通的武功修煉中,就福至心靈,獲得了神通。


    不管曹肅的神通是怎麽來的,既然曹肅有了神通,那就不能用普通的六品武者來看待。


    也難怪曹肅竟然可以越階斬殺五品武者。


    眾人總算是想通緣由了,看白才的目光也多了一絲憐憫。


    此非戰之罪也,實乃天意。


    誰能料到,平平無奇的討逆軍千人別將,居然擁有神通。


    “此人極度危險,將來戰場上遇到了,眾兄弟還需小心應對才是。”天牛道人聽完之後,也叮囑了兩聲。


    眾人齊聲應是,記下了曹肅名字。


    萬平軍大營數十裏外,十萬虎軍連營數裏。


    兩軍鏖戰十多日,秦虎雖率領大軍屢獲小勝,卻始終不能一戰打下天牛道人。


    此刻秦虎心中也有些焦慮。


    縱馬出營,觀看萬平軍結營陣勢。


    秦虎的身邊,便是他麾下軍師將軍魏楷。


    “魏楷,你說這萬平軍依草結營,必有陰謀,可我看萬平軍屢戰屢敗,不過都是一群土雞瓦犬,何足道哉?”


    秦虎縱馬走在前麵,土坡上觀察萬平軍大營。


    魏楷顯得比較沉默,秦虎的火攻大計,魏楷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


    他的道理也很簡單的,敵軍雖然是不諳軍事的農民起義軍,但作亂曆時已經一年之久,戰陣嫻熟,部隊成型,不可能暴露這麽大的破綻。


    這個說法說服了秦虎,所以雙方都以常規戰陣對敵。


    可現在,秦虎有些忍不住了,如果他也被萬平軍拖住,朝廷那邊會怎麽想?天子又會怎麽想?


    他等不了了,區區禹州的雜軍,豈能攔他?


    秦虎眯著眼,打量萬平軍大營。


    突然開口道:“你那個同鄉的小將,前日率領五千軍擊敗了白才顧波五萬大軍,一舉奪下了古越城,再立新功。”


    魏楷聽聞曹肅,露出了一抹笑意。


    曹肅真是出乎意料,在戰場上如此勇猛,奪運城,破白才,要是進行官兵戰功排行統計,現在曹肅應該是三軍第一。


    魏楷笑道:“曹肅一向勇武。”


    秦虎也笑了:“這小將不錯,等此戰過後,我要將他調入虎軍。”


    要將曹肅調入虎軍了?


    魏楷也不意外,曹肅屢獲大功,走入秦虎視野也不奇怪。


    這也是魏楷希望看到的,此刻秦虎與萬平軍大戰,跟著秦虎混,有望獲得更多戰功。


    秦虎的臉色突然又冷了下來:“王猛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還不如他麾下的小將。”


    “這都進洵山幾天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若是他能在洵山背後,給這天牛來一刀,老夫何至於在此苦苦等待戰機?”


    講到曹肅,也會講到王猛。


    王猛和曹肅分兵作戰之事,乃是秦虎和魏楷親定。


    偏師直取洵山城,若是也能像曹肅這樣,一戰打下洵山城,萬平軍必亂。


    古越一定,洵山城萬平軍的活動範圍更小,並且切斷其他萬平軍前往洵山作戰的線路。


    秦虎此刻感覺雙方士氣已經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就差一口氣,十萬虎軍就可以傾巢而出,將敵方碾碎。


    火攻,到底可不可行,是不是他想要的這口氣?


    土坡之上的秦虎,問計魏楷。


    魏楷被秦虎看得冷汗直流,一咬牙,應聲道:“便是火攻,也需以試探為主,等敵方陣腳亂了,我軍再乘勢殺出。”


    秦虎采納了魏楷的意見,笑著扶起了魏楷。


    “如此,就按照軍師所言,今晚三更,點齊三千兒郎,繞敵軍大營縱火。”


    魏楷心中一動,叮囑道:“大人,道宮裏的道長們,今晚也務必要打起精神,天牛妖道精通妖法,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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