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清楚地知道,他體內六股真氣合而為一。雖然強大,但畢竟不是他自己修煉所得,即便內力損耗過後休息一陣仍能恢複,可他自己本身不會內力修煉的法門,內力的總量決計不會增加,如果想衝破玉枕大關,內力再上一層樓,非要找一本內功心法來修煉才行。


    “算了,我天生就是個憊懶性子,練內功要持之以恒,我可堅持不了。這樣就挺好了,沒必要再練,趁早救出嵐,找回暗月劍才是正理。”


    熊倜不停思考著營救之策,轉眼已近黃昏,他腹中饑餓,但前幾天抓來的野味采來的野果已經吃得一點不剩,無奈之下,他隻能再次下山。


    八、九月份才是長白山野果的旺季,已進十月,熊倜隻能零散地找到一些熟透了的獼猴桃來果腹,有的獼猴桃長在高處,他得運起輕功縱躍才能夠到。


    熊倜七轉八轉找到一棵獼猴桃樹,看著麵前樹上的一堆堆獼猴桃,大流口水,自語道:“這十幾個獼猴桃長在那麽高的地方,就是有人發現了也摘不下來,還好我有迷蹤千幻。”


    他屈身下蹲,然後雙足發力,一躥而起,剛要伸手去摘桃,恍惚間眼角瞥到一隊人影。


    熊倜順手抓住獼猴桃但卻沒有摘下,他整個人好像沒有重力一樣,竟然輕飄飄地掛在了獼猴桃上沒有下落,雙眼向著那隊人馬凝神望去。


    走在最前的是三人加一犬,熊倜一見他們就斷定了這些是九道山莊的人,這三人肯定是天狼旗無疑。


    天狼旗後是天蜂旗眾,約莫有十來人,各自手持弓弩圍成一圈,守護著圈中之人。


    熊倜好奇地往人群中間看去,隻見兩個赤膊大漢一前一後抬著一張擔架,夏海笙正躺在擔架上,巫行風巫行雲一左一右看護在旁。


    熊倜不敢發出聲音,輕輕順著樹幹滑下,悄悄跟了過去。(.好看的小說)


    熊倜一路跟著,心道:“夏海笙催促巫行雲在一周之內建好落日絕明壇,看來今天就要派上用場了。”


    隻跟得一會,熊倜不禁心生疑惑:這夏海笙前些天還龍精虎猛,怎麽突然躺了擔架?而且這麽一會的腳程他就劇烈咳嗽了三次,難不成是被王永良給打出內傷了麽?


    自打巫行地自稱王永良之後,熊倜心裏一直這麽叫他。


    其實熊倜料對了一半,夏海笙的確是巫行地所傷,巫行地號稱鬼手仙醫,他醫道無雙,用的毒也不簡單。


    那日夏海笙雖然聽了巫行天的警告躲開絕大部分毒粉,但毒粉隨風而散,還是有一點被他吸入鼻腔,開始不覺得如何,但第三天開始就腿腳酸軟,到現在也站不起來,每日更和患了重感冒一樣咳嗽不已。


    熊倜摘獼猴桃的地方已在半山腰,離山頂白雲山莊隻有一個多時辰的腳程,夏海笙一群人很快就趕到了山上炸出的洞前。


    熊倜站在不遠處,看見夏海笙跟守在洞口的巫行天打了個招呼,巫行天便到白雲山莊把嵐押了出來,跟隨眾人一起進了山洞。


    熊倜眼見厲害人物魚貫而入,隻留一個天蜂旗旗眾看守洞口,心道時機已到,山洞裏黑漆漆的。雖然打著燈籠但勢必不能看多遠,我就趁他們搞什麽落日絕明大典搞的起勁的時候劫走嵐。


    一念及此,他不再猶豫,仿效當時拍昏巫行風的辦法,衝上去直接一掌拍向那守衛。


    天蜂旗那旗眾隻感覺眼前一花,來不及叫喊就暈倒在地。


    熊倜在洞口處凝神聽了一會,直到聽不見一絲一毫的腳步聲才邁步進洞。


    山洞漆黑狹長,而且後期開洞之時巫行雲急於趕工,於是越發的窄了,到最後隻能容一人走過,轉身都很困難。(.)


    熊倜更加小心翼翼起來,倘若此時有人從裏麵出來,簡直躲無可躲。


    再走一會,明顯感覺空氣越來越熱,走得十幾步,比洞外溫度至少高出了七八度,熊倜心中驚訝:莫非這白雲峰山腹中竟有岩漿,是一座死火山?


    此時他已經可以看見前方微弱的光亮,定然是夏海笙一行人點起的照明燈燭。


    熊倜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隻慢慢靠近,直到把落日絕明壇的模樣盡收眼底。


    那落日絕明壇並不如何考究,反而有些簡陋。隻是用些大石塊銜接在一起,拚湊出一個“壇”的形狀,在壇的四周按照八卦方位擺了八根木柱。


    而那落日絕明壇的正前方,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縱向洞口,不用想肯定是地底岩漿噴發的通道了。


    熊倜不解:我以為他們進到山腹是為了尋什麽寶貝,沒想到居然是為了來這山腹中的火山口,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熊倜正思索著,兩個精壯大漢已經把夏海笙抬到落日絕明壇中央位置。


    夏海笙掙紮起身,扶著一根木柱才堪堪沒有軟倒,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但威嚴氣度仍在,他柔聲對嵐道:“接下來的大典,你好好看著,明日到了九泉之下,跟天佑兄細細的講明白,你告訴他,夏海笙極是想念他,也極是對不起他,來世必將做牛馬以報。”


    嵐被巫行天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但本來一雙水汪汪靈動的眼睛,此刻帶著滿腔的憤怒瞪著夏海笙。


    熊倜看得心中一痛,想道:嵐本來絕不會踏足長白山,甚至連遼東都不會來,隻是為了陪我,她才陷入仇人之手,我真是對不起她。


    夏海笙又對巫行風道:“你去,去把擔架拆開。”


    巫行風依言舉起擔架,找到布料銜接處輕輕一撕,隻聽“咣當”一聲,布料夾層中的硬物落地。


    那是一把無鞘的劍。


    巫行風事先也不知道,撿起劍來問道:“莊主,這劍是?”


    夏海笙不住地咳嗽,直欲咳出血來,他咳了一會似乎脫力,再也站不穩,索性盤膝而坐,調勻氣息,說道:“那是耀陽劍。”


    耀陽劍!


    熊倜遠遠聽到這三個字,視線就再沒從那劍上移開。暗月劍他見過一次,窄而鋒利,的確是一把殺人的利劍,說它能定生死一點不為過,隻可惜見過一麵又苦尋不到了。


    而這耀陽劍是一把闊劍,比之其他劍又寬了三分之二,刃口看起來卻並不鋒利,比普通的劍還要鈍些,倒像是文人帶穗的佩劍,隻能欣賞卻不能殺人。


    從熊倜的角度看去,金色的耀陽劍在昏黃的燭光中熠熠生光,似乎比燭光還要亮眼,如果說暗月劍是件凶器,應該存在於鮮血之間,這耀陽劍則更像是神器,應該作為一種信仰在香堂中被膜拜供奉。


    熊倜看著耀陽劍,聯想著暗月劍,腦中又響起那句歌謠:日月劍,分陰陽!陰劍決生死,陽劍定興亡!


    “耀陽劍雖然無鋒,但既重且堅,我用了很多種方法都沒能毀掉它。”夏海笙道:“朱元璋靠兩把劍毀了我大元,但定興亡的是耀陽劍,他明朝的氣運還是在這把劍上,我建這落日絕明壇,就是要焚了這耀陽劍,毀了他明朝的氣運,複我大元萬裏江山!”


    他聲音雖小,這一番話卻講得慷慨激昂,說完伸手拿起方才包裹耀陽劍的布料,一點點展開,原來那布料也不普通,上麵繡著一頭青狼,月圓之時正站在山崖對月嗥叫。


    “我畢竟身份還不夠,若是父皇親自來了,當可繡一隻真龍在此,永世震懾著耀陽劍,讓明朝不得翻身,不過狼也是我蒙古人的圖騰之一,勉強可以代替了。”夏海笙朝巫行天招手,道:“巫老大,你去把這狼旗釘在石壁上。”


    他深吸幾口氣,在巫行天的攙扶下又勉力站了起來,將耀陽劍平局過頂,站在火山口處,朗聲道:“今日吾毀耀陽劍於此,望我大元早日光複,既壽永昌。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熊倜知道夏海笙這幾句場麵話一交代完,馬上就要把耀陽劍扔進岩漿之中,是以再也忍不住,疾奔而出,運起內力口中大喝一聲:“住手!”


    這一聲斷喝在山腹中盤旋回繞,經久不歇,著實把九道山莊眾人嚇了一跳。


    巫行天嘿嘿冷笑道:“你這小子也太不把九道三仙放在眼裏,身上傷還沒養好就敢回來救人了?”巫行地已死,他言語間把四仙改成了三仙。


    熊倜無暇答話,兩個起落就要到夏海笙的身邊。夏海笙本來武功卓絕,跟巫行天也是不相上下,但此時虛弱無比,巫行天不敢讓熊倜接近,擋在二人中間。


    巫行雲最是機智,知道事急從權,站出來說道:“小兄弟,你聽我一言。你輕功天下第一不假,但隻是逃跑有路,傷人無門,我們殺不得你,你也害不得我們,咱們沒必要僵持下去,你一心救這小姑娘,我們讓你帶走她便是。”


    他隻道熊倜要救嵐,不知道他還有一半心思在耀陽劍上,是以許下重諾,希望熊倜能停下來考慮,而熊倜隻要一停下來,天蜂旗的人馬上就能把他射成蜂窩。


    熊倜仍是不理他,在八個柱子之間穿梭來去,不停地設法接近夏海笙,要奪取耀陽劍,苦於巫行天巫行風守得死死的,他不得靠近。


    而夏海笙經過短暫的錯愕,知道自己毫無危險,輕輕一放手,耀陽劍無人把持,直直地墜向岩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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