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師和翟老師跟大家喝了幾杯就提前撤了,畢竟她們在跟前,這群學生玩兒也不會玩的盡興,對於老師的敬畏是埋在學生骨子裏的,不論到了什麽時候都是這樣。再加上翟老師剛做完手術沒幾個月,身體上還比較虛弱,二人就聯袂離開了。


    在送走了兩位老師之後,班級裏的同學就自由開喝了起來,畢竟今日一別,有可能今生都不會再見了,少時玩在一個圈子裏的,也許還有日後相見的可能,可有些人從這一天起,就會徹底的離開你的視野,哪怕多年後的同學聚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緣故,也不會再次看到。


    喝到最後,班級裏的同學大多都喝的沒什麽形象了,這時就見門鈴草有些稚嫩的小手拎著一瓶啤酒來到了葉晨跟前,然後有些豪邁的說道:


    “葉晨,今天咱倆必須得喝一個,有件事情我得對你表示感謝!”


    葉晨抬頭看了眼門鈴草,輕聲說道:


    “別,你這麽客氣,我都有些不適應了,我就是一個賤人而已,當不起你這麽大的禮。”


    門鈴草的臉上一僵,不過很快就恢複了過來,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葉晨,然後說道:


    “一個大男人不要那麽小氣,當初你在班級的黑板上利用我的名字掣肘陳尋的時候,我都沒追究,你說是吧?”


    葉晨玩味的笑了笑,他當時自然是看到了門鈴草的身影,可還是在黑板上寫下了“陳尋喜歡門鈴草”的字樣,因為門鈴草自己估計也想知道她在陳尋心裏被擺在了什麽位置。然而答案不用說都是顯而易見的,所以葉晨的這招起到了分化二人關係的作用。


    那件事過後,門鈴草徹底沉寂了下來,剩下的日子裏班級再也聽不到她嬉戲打鬧的聲音,她和陳尋之間的關係也降到了冰點,二人哪怕身在一個班級裏,平日遇到也跟陌路人似的,唯獨還是跟何莎關係要好。


    葉晨的記憶裏,門鈴草最後一次現身,應該就是這次高考之後的慶功宴上,她趁著陳尋起身去敬酒的時候,來到方茴的麵前,給陳尋紮了一針,在方茴心裏埋下了陳尋工於心計,不擇手段的影子。所以對於門鈴草現在改換門庭,來朝自己敬酒,葉晨不自覺的表現出了抵觸的情緒。


    然而一個女孩子家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手裏還拿著個大酒瓶子等著給你敬酒,葉晨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推拒搪塞的借口,隻能是無奈的笑了笑,雙手擺出了一個告饒的姿勢,說道:


    “門貴人給我敬酒,是在給我臉,我不能不接著,我今天舍命陪君子了,絕不會差事兒就是!”


    門鈴草有些醉意朦朧的翻了個白眼兒,知道這家夥始終都記著當初自己罵他賤人的事情,叫自己“門貴人”是在調侃自己,門鈴草也不以為意,因為今天過後,大家都要各奔前程,同學之間的雞毛蒜皮,真的沒什麽好計較的了。


    隻見門鈴草給自己滿上,然後舉起了酒杯說道:


    “其實我應該感謝你,是你讓我認清了陳尋不至於一條道走到黑,我幹了,你隨意就好!”


    說罷門鈴草端起了酒杯,動作嫻熟的一飲而盡,屋內的燈光打在了門鈴草的眼鏡片上,葉晨的目光一凝,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麽,不過也還是端起了酒杯,飲盡了杯中酒,從紙抽拽了兩張手紙遞給了門鈴草,自己也拿過兩張擦了擦嘴,然後說道:


    “我也感謝你能跟我喝這一杯,高中三年,一直都沒認真的打量過你,如今湊近了一看,才知道你才是班級裏隱藏的最深的那個。”


    門鈴草臉上的表情頓住,不過片刻後就恢複了正常的說道:


    “你在說些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啊?你也喝多了開始胡說八道了嗎?”


    葉晨玩味的看著門鈴草,然後說道:


    “戴著雷朋的黑框眼鏡,穿著寶格麗的體恤衫,身上還噴灑著香奈兒的香水,我可不信你的穿搭品味會差到現在這個份上,而且你的黑框眼鏡壓根兒就不是近視鏡,因為近視眼鏡的鏡片在燈光下會顯示出一層層的狀態,這是一副平鏡,而你戴著這麽醜到爆的黑框眼鏡一戴就是三年,包括萬年不變的雙麻花辮,怎麽看都有一股刻意為之的味道,我說你是在偽裝難不成還說屈了你了?”


    門鈴草高中三年的造型,妥妥的醜女貝蒂的翻版,巨醜的黑框眼鏡,同樣難看的發型,偏偏誰都知道她家的生活條件很好,在她身上也看不到那些暴發戶的影子,而且一旦她摘下眼鏡之後,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女孩兒雖說不算非常好看,但是稍加打扮卻遠不是眼下的這種效果,所以一切隻能是她刻意為之的。


    門鈴草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過了一會兒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出來,然後說道:


    “這秘密我都瞞了三年了,沒想到畢業了卻被你給揭穿了,葉晨,你這家夥夠雞賊的啊,咱們班除了何莎以外,還沒人發現我的偽裝呢!”


    葉晨也笑了,對著門鈴草輕聲說道:


    “要我說,你偽裝的還不夠徹底,如果再戴上一副鋼牙套,那才會更加醜到爆。而且你知道嗎,何莎雖說幫你保守了秘密,無形中也把你給暴露了出來。”


    “哦?為什麽這麽說?”門鈴草微笑著看向葉晨。


    葉晨瞟了眼何莎,然後輕聲說道:


    “你和何莎在一起,經常是你站在主角的位置,何莎多數時候都是跟著你在搖旗呐喊,長相氣質看著都比你出眾,行為卻這麽反常,要說沒有貓膩,你會信嗎?”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聰明了,他能稱為實驗一中首屈一指的學霸,絕非浪得虛名,門鈴草不禁在心中感慨道,然後輕聲說道:


    “他叔叔給我爺爺當過警衛員,我們倆從小就認識。”


    葉晨恍然,這樣一切就都說的通了,葉晨嬉皮笑臉的說道:


    “看來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你可不是什麽弱不禁風的小草,叫你一聲門貴人還真沒叫錯,跟你一比,我可不就是個地位低下的賤人嘛!”


    “這個梗就過不去了是吧,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聊天了?”門鈴草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


    “哈哈!”葉晨打了個哈哈,然後說道:


    “其實想想也挺可憐的,你把自己打扮成現在這副樣子,無異於給自己戴了一副麵具,哪怕是高中三年,身邊的同學都沒發現你的偽裝,何必呢?”


    門鈴草也歎了口氣,然後說道:


    “其實這樣挺好的,拋去外貌能夠看到更多平時看不到的東西,我在初中的時候,倒是把自己收拾的光鮮亮麗,也吸引了一群人聚在身邊,可是時間長了,就覺得索然無味了。”


    葉晨笑著搖了搖頭,隨即對門鈴草說道:


    “有些東西隻是外在,與人相處最重要的是真誠,你在情商這一塊有所欠缺,你就當我今天交淺言深吧,走出這個門之後,你我天各一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相見,所以沒那麽多的避諱,我也不怕你生氣。”


    這個女孩兒的心眼兒太多了,而且與生俱來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張嘴這個賤人,那個混蛋的,這非常的不討喜,所以她朋友少不是沒有原因的。而且她總是戴著副麵具做人,活的實在是太累了。


    門鈴草笑了笑,給自己重新倒了杯酒,然後說道:


    “你也是個妙人,今天和你在一起聊天很開心,有緣再聚!”


    說罷門鈴草舉杯一飲而盡,葉晨也陪了一杯,然後就見門鈴草起身回到何莎身邊,兩人說著私密話去了。葉晨笑了笑,看了一眼喬燃的方向,他正在那裏擺弄著dv,葉晨對著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過來,喬燃笑了笑,然後說道:


    “剛才看你和小草聊的挺盡興,所以沒好意思過來打擾!”


    葉晨淡淡一笑,看著正在卡拉ok機前唱歌的趙燁,對喬燃說道:


    “高中三年,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愉快,隨著今天過後,也都煙消雲散了,隨便聊兩句而已。倒是你,我千方百計的拉扯你和方茴的關係,你跟她表白了沒有?”


    喬燃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然後說道:


    “我跟她說過一次,她沒說拒絕也沒說同意,隻是擁抱了我一下,然後就沒了下文。”


    葉晨眼睛一瞪,恨鐵不成鋼的對著喬燃說道:


    “你丫在學習上的智商,但凡有一半用在你和方茴的事情上,也早就抱得美人歸了。你是榆木腦袋嗎?方茴是什麽樣的性格?那麽悶的一個女孩兒,主動擁抱了你一下,就相當於給了你的表白一個回複,你還想讓她親口承認喜歡你不成?”


    喬燃有些懵嗶的看了眼葉晨,然後說道:


    “她這就算同意了?”


    葉晨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然後說道:


    “你以為呢?對了,你的高考誌願報的哪裏?”


    喬燃撓了撓頭,然後說道:


    “我看了眼方茴的填報誌願,跟著她報的中財大!”


    “還行,沒算傻到家,我聽你媽媽說你不是報考英國的愛丁堡大學了嗎?怎麽,這是不打算去了?”葉晨語氣有些輕佻的說道。


    葉晨的問題讓喬燃囧到了不行,他沒想到母親把這件事都對葉晨說了,不過也難怪,母親在那邊因為葉晨的小說暢銷,也算是大大的收獲了一筆,作為他的代理人,聊起這個話題也不算突兀,估計母親也問過葉晨,有沒有去那邊留學的想法。喬燃笑了笑,然後說道:


    “好不容易遇到和自己靈魂契合的女孩兒,我不想輕易放手。王爾德的《道林格雷的畫像》裏,不是說過嘛,這個世界上好看的人太多,有趣的靈魂太少!”


    葉晨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倆悶騷遇到一塊兒,碰撞出火花來,完全可以理解!”


    喬燃頓時氣結,他用力捶了葉晨一拳,然後說道:


    “你丫才悶騷,你全家都悶騷!”


    喬燃溫文爾雅的性格,平時連爆粗口的時候都很少,可是嘴賤的葉晨卻總是能把他給撩撥的火冒三丈,要不是幹不過他,喬燃非得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太氣人了。


    不過這個損友關鍵時刻卻總是頂在前頭,把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他身邊的好朋友都承他的情,把他當成親兄弟一樣看待,所以嘴巴賤這點小瑕疵就完全能夠包容了。


    葉晨看著有些抓狂的喬燃笑了笑,原來的世界裏,這個時候的喬燃正在暗自神傷,甚至為了離開這個傷心地,前往愛丁堡大學留學,現在的喬燃沒有那份陰鬱,表情燦爛,自己的努力也算是沒有白費。


    喬燃起身去找方茴說話去了,葉晨的臉上露出了姨母笑。他想起了今天在翟老師的辦公室裏看到的誌願填報表,不得不感歎他到底還是匆匆那年世界裏的主角,哪怕是被自己給整的這麽落魄,高考的分數還是相當的出色,而且和方茴還有喬燃報了同一所大學,三人都是中財大,看來自己還是沒把他給打疼啊。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參加聚會的這些同窗在大家一起合唱了一曲《朋友》之後,散了場,正準備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時候,門鈴草有些醉意朦朧的說道:


    “大家先都別走,我建了chinaren校友錄,名字叫永遠的一班,大家沒事兒都來留言啊!”


    何莎微笑著看了眼自己的閨蜜,挽著手和她一起回家了。趙燁說道:


    “你還別說,門鈴草喝醉了還挺萌的。對了,下一場咱們去哪兒啊?去酒吧蹦迪吧!”


    葉晨看了眼趙燁,然後開口說道:


    “就你這得瑟勁兒,喝了這麽多,去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保不齊要惹事,還是消停的吧,咱們幾個好友找個地方安靜的坐一會兒,大家吃點東西壓壓醉意,聊聊天。”


    換了在場的任何人,趙燁可能都會反駁幾句,不過葉晨說的話他知道不會害自己,始終都能聽的進去,隨即說道:


    “行吧,不過這也太悶了吧,我怕我到時候忍不住睡著了。”


    林嘉茉撇了眼趙燁,然後說道:


    “也就葉晨能治住你,等著,我去超市買好吃的去!喬燃家沒人,咱們待會兒過去狂歡!”


    說完林嘉茉風風火火的朝著超市的方向跑去,葉晨剩下的幾人則在那裏打鬧聊天,誰知林嘉茉去了沒一會兒,東西也沒買,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然後說道:


    “快快快,那邊直播申奧結果,老薩馬上就要出來了,趕緊的!”


    眾人一聽,一起朝著超市的方向奔去,進了屋,屋裏已經聚了一群人,大家守在電視機前,等待了一小會兒,薩馬蘭奇終於千呼萬喚使出來。這一年,候選城市除了北京以外,還有四個,分別是伊斯坦布爾、巴黎、多倫多和大阪,所以在老薩沒有說出城市名的那一刻,所有的華夏人都緊張的聚焦在電視機前,焦躁不安的等待著結果。


    時間來到了二十二點零八分,電視裏的薩馬蘭奇口中說出“bei—jing”的時候,不打的小超市裏,人群歡聲雷動,葉晨也受到氣氛的感染,對著超市老板說道:


    “老板,把你們超市的聽啤都搬出來,我請大家喝啤酒,這種事值得幹上一杯!”


    “好嘞!”老板爽快的答應了一聲,有生意上門,他自然是不含糊,動作麻利的把聽啤拆箱,分發到了聚在超市裏看直播的人手中。在場的人都很興奮,這時候可以說得上是舉國沸騰,沒有什麽事情比這更值得開心的了。


    五個好友喝完了拉炮,買了一堆零食,大家準備趕下一場,去喬燃家坐一會兒,好好說會兒話。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好運全都用完了,眾人剛進到樓裏,正準備按電梯上去,整棟樓卻突然停電了,沒什麽比這更悲催的事情了,因為喬燃家住在十七樓。


    還好平時眾人在鍛煉身體這一塊都沒落下,也就方茴體力差了點,葉晨推了喬燃一把,讓他去攙著點兒方茴,這家夥實在是太沒點眼力見兒了。不過即便如此,在順著安全通道爬到喬燃家的時候,中燃也都累成了狗,呼哧帶喘的。


    那天晚上他們幾個坐在喬燃家的陽台上暢想著人生,聊到了將來,每個人都沒有那麽多的心事,大家一起說說笑笑好不熱鬧,晚上大家橫七豎八的在喬燃家打著地鋪,大家即便是躺著,嘴裏也都沒閑著,說著說著,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夢鄉……


    離開實驗一中的這段日子,陳尋徹底體驗了一把孤家寡人的滋味,雖說父母幫他安排了走讀,可是因為初來乍到,再加上眼看馬上就要麵臨高考,沒人顧得上搭理他,所以陳尋在班級裏基本上沒什麽存在感,陳尋深知這一切都拜誰所賜,他發誓要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結束高考,回學校填報誌願的時候,陳尋無意間發現了方茴和喬燃報的都是中財大,陳尋的心中一動,比較了一下分數,陳尋把自己的名字也報了上去,希望他們見到自己的時候,不會感覺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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