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餘則成對著陸橋山玩了一招聲東擊西,從機要室秦科長那裏竊取到情報處的絕密文件,得知國軍的戰略意圖,這才讓我軍防患於未然,避免了不必要的人員傷亡,說他挽救了成千上萬的戰士生命都不為過,所以廣播裏的表揚絕對是恰如其分的,餘則成也的確有其自豪的資本。


    翠萍在得知總部的首長居然會在廣播裏對餘則成提出了表揚,心裏要說不羨慕,那是假的,這是怎樣的殊榮啊!翠萍半開玩笑的對著餘則成說道:


    “老餘,你給我也編個代號吧,以後表揚我,我也能聽見不是?”


    餘則成沒有笑,相反卻一本正經的對著翠萍說道:


    “那個代號不是我一個人的,是兩個人的,是你和我兩個人的!”


    餘則成和翠萍是一個小組的,翠萍作為餘則成的輔助,餘則成這麽說當然沒有一點毛病。翠萍自然是知道餘則成說的沒毛病,不過還是故作迷茫的問道:


    “這麽說,首長也知道我?”


    “當然!”


    “那也表揚我了?!”


    “當然!”


    翠萍自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在餘則成的任務裏,自己做的隻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輔助,一切艱難的,需要思考的東西,都是餘則成獨立完成的。不過即便如此,翠萍的心裏也很美,可是表麵上她卻故作不信的板起臉對著餘則成說道:


    “騙人,你啊,就會哄我!”


    餘則成看了眼手表,時間還尚早,決定現在去書店看看,跟羅掌櫃聊一下袁佩林被除掉後,天津站這邊的反應,他對翠萍說道:


    “我得出去一趟,你先別睡,記得給我留門,我一會兒就回來!”


    來到書店後,羅掌櫃也非常高興,他把餘則成讓到了裏屋,然後出來把打烊的牌子掛上。回到裏屋,關上門後,羅掌櫃對餘則成說道:


    “除掉了袁佩林,對整個北平地下組織意義重大!幾十個同誌的安全,上百人的組織結構,還有家屬就都不用轉移了。首長對你的評語是居功至偉啊!”


    兩天時間,在偌大的天津城裏,在特務的嚴防死守下,翻出隱藏極深的叛徒來,餘則成完全當得起這個誇讚,不是奮鬥在隱蔽第一線的同誌,很難明白這其中的難度。不過餘則成還是謙虛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這個評價太高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說句實話,羅安屏對於餘澤成這個被臨時安排過來的下線,委實是不算太友好,因為他從上麵得知餘則成是我黨從軍統那裏策反過來的同誌,所以心裏一直帶著一絲偏見。然而此時他也意識到了餘則成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所以態度也有了轉變。隻見羅掌櫃笑著對餘則成問道:


    “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


    “沒有啊,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中原突圍的消息,你還不知道?”


    餘則成恍然大悟,不過他把已經完成的任務當成了過去式了,聽羅掌櫃這麽一提,笑著說道:


    “哦,我在無線電裏聽到了,還點名表揚了我,我很激動!”


    羅掌櫃看向餘則成的目光有些複雜,不過還是開口說道:


    “應該激動,誰知道這個消息,都會激動的。另外,我接到了上級的指示,從今天開始,我這個交通站解除跟其他點的聯絡,隻針對你一個點聯絡,我從你的上級變為你的下級,接受你的領導。”


    葉晨的那封發往社會部的電報,最終起了作用,他跟餘則成完成的這兩個任務,含金量實在是太高了,雖說餘則成在明,他在暗,可是天津站是以葉晨作為主導,出於保護他的目的,才有了餘則成的這個安排。所以葉晨的建議,社會部的克公同誌經過審慎的考慮,最終同意了,因為這也是對餘則成的安全負責。


    餘則成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還是鬆了口氣的,因為特情工作,最怕的就是外行領導內行,長此以往,這是會出大事的。在他看來,羅掌櫃明顯就是個門外漢,這讓他有些隱憂,不過現在好了,他成了這個聯絡線說的算的人了。


    但是多年的城府,讓餘則成沒有把喜悅表現出來,他知道此時羅安屏的心裏肯定不舒服,自己如果再去添把火去,兩人的關係隻會是日益尷尬。於是他非常謙虛的說道:


    “這……這不太合適吧,不是,還是你當領導吧,我不行的。”


    餘則成的態度讓羅安屏心裏好受了一些,也逐漸的放下了心中的芥蒂,笑著說道:


    “這件事不是你我能決定的,這是上麵要求的,你現在是工作重心嘛。這事兒沒得商量,你就是領導了,我是為你服務的,你就別謙虛了,都是為了工作嘛!”


    這時餘則成想到了自己和翠萍那個不怎麽正式的宣誓,苦笑著說道:


    “可是,我還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一個黨員呢,你是嗎?你是黨員嗎?”


    這時就見羅安屏笑了笑,然後對著餘則成說道:


    “經過社會部的領導研究決定,鑒於你特殊的工作環境,和所取得的成績,所以特意批準你火線入黨,這是同上級的指示一道過來的,從現在起,你就是一名光榮的黨員了,希望你能牢記黨的綱領,在工作中取得更大的成績!”


    今天所有的消息,都沒有這最後的一條來的讓餘則成開心,因為他有了一種認同感,自己不再是無根的浮萍了。不過身為一名優秀的特工,餘則成深知自己要把高興的時間壓縮到最短,因為他們的這種職業,最忌諱的就是喜怒形於色,這是會出大問題的!


    餘則成暗自高興了一會兒,笑話了這個喜訊,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麽,對著羅掌櫃說道:


    “還有就是,我家裏收了一些東西,都是各方麵的人送的,你知道啊,這市裏的關元啊,軍隊的一些人啊,他們都怕保密局的人,所以就送了我一些很值錢的東西,包括幫會啊,漢奸送的也有。我不知道怎麽處理這些東西。”


    羅安屏驚住了,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小瞧了餘則成在天津的地位,這家夥在保密局天津站混的那叫一個風生水起啊。羅安屏試探著問道:


    “都是些什麽東西啊?”


    餘則成渾不在意的對著羅安屏說道:


    “有金條,銀票,房契,古玩,反正什麽值錢就有什麽,老羅你看看怎麽辦?我想把它交給上麵!”


    羅安屏心裏要說不震驚那是假的,他早就聽說國黨內部貪墨成風,可是在心裏一直沒有什麽概念,餘則成也算是讓他漲了見識。一個不起眼的小少校,居然給自己置辦了這麽大的一份產業,就更不要提上麵的那些個頭頭腦腦了。


    羅掌櫃沉吟了片刻,對著餘則成說道:


    “你這是要物資轉移吧?可是現在我們這個物資轉移的通道,還沒有建立起來。這樣吧,等以後建立起來了之後,我再跟您匯報。”


    “那就隻好這樣了。”餘則成回道。


    餘則成回到家,換上了睡衣睡褲,看到了自己的地鋪都已經被翠萍給鋪上了,翠萍對餘則成說道:


    “老餘,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打洗腳水。”


    沒過一會兒,翠萍把洗腳水端來了,餘則成褪去襪子,開始洗腳。這時就見翠萍對著餘則成問道:


    “怎麽樣?上麵有新任務嗎?”


    餘則成在思考事情,被翠萍這一打斷,才醒過神來,回道:


    “沒有,我今天主要是匯報情況。”


    翠萍看到餘則成的臉色有些凝重,於是便問道:


    “怎麽,你們這是吵架了?”


    餘則成搖了搖頭,然後對著翠萍說道:


    “沒有,就是羅掌櫃跟我說,上麵根據我的表現,出於對敵後工作的環境考慮,批準我火線入黨了,我一時還沒有緩過神來。”


    翠萍高興的一拍自己的大腿,興奮的說道:


    “真的?!那可太好了!”


    伺候完餘則成洗過腳後,翠萍端著盆裏的洗腳水去倒,起身的時候,腳底下突然打了個絆子,一盆洗腳水徑直的,一點沒浪費的全都倒在了餘則成的地鋪上,餘則成頓時傻了眼,這特麽讓自己晚上睡哪兒去啊?


    這時就見翠萍訕訕的笑了笑,然後對著餘則成說道:


    “那什麽,我高興過頭了,你等著,我去把棉被給晾上去,估摸著一宿怎麽也幹了。”


    說著翠萍蹲下身卷起了被子,拿到屋外的晾衣繩上去晾被子了。餘則成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找了塊抹布,將地板上的水漬一點點的蘸起來,擰到跌落在地的鐵盆裏。


    餘則成沒有注意到,翠萍抱著被子和褥子朝外麵走的時候,臉上帶著偷笑的表情,這是她故意使出的小伎倆,倒不是她憋著壞,實在是每天看到餘則成累了一天,回來就睡在冰冷的地上,心裏覺得不舒服,再加上她實在是饞這個家夥的身子了。


    翠萍剛一來天津的時候,對於餘則成這個家夥,其實是不大待見的,覺得他就是個悶葫蘆,肚子裏憋著的全是壞水兒。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翠萍在不知不覺間,對餘則成心裏有了感覺,然而這份感情她卻沒法宣諸於口,因為翠萍知道餘則成在心裏一直都在記掛著左藍。


    然而不是所有人對於感情都能夠保持著理性的態度的,如果穆晚秋沒出現還好,翠萍屢次三番的看到餘則成和穆晚秋談笑風生,她的心裏別提多難受了,心裏大罵餘則成就是個花心大蘿卜,逮住一個愛一個。可是這個人為什麽就不能是我?好歹我也是他明麵上的妻子啊?


    所以思來想去,翠萍想出了這麽一個餿主意,我把你的地鋪給泡了,我看你跟不跟我睡一張床?你要是敢出去住酒店,我就敢去梅姐那裏告叼狀,想我一個遊擊隊的隊長,我還治不了你了?


    翠萍晾好被子回到屋裏,餘則成正拿著抹布把地板擦幹,要不然地板該返潮發黴了。翠萍來到餘則成的跟前,蹲下身來對著他說道:


    “老餘,被子我晾上了,今天晚上肯定幹不了了。”


    餘則成愣了一下,然後對著翠萍說道:


    “那是肯定的啊,怎麽了?”


    “要不你跟我睡吧?啊不是,你別多想,你睡這邊我睡那邊。”翠萍語氣有些慌亂的解釋道。


    餘則成從翠萍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慌亂,他又不是初哥,瞬間就明白了翠萍的小心思,然而他的心裏始終都還記掛著左藍,自然是不會有這種想法,於是便笑著拒絕道:


    “不用,我睡沙發就可以了。”


    翠萍看到餘則成油鹽不進,磕巴了兩下說道:


    “那……沙發上我晾被子了!”


    餘則成可以回過頭,避開了翠萍的目光直接說道:


    “把被子晾到桌子上就行了。”


    餘則成的態度徹底的激怒了翠萍,她一把從餘則成的手中搶過了抹布,對著他大聲嚷嚷道:


    “你睡在床上我能吃了你啊?我又不是瘟婆子,你躲我八丈遠幹嘛?要下去睡我下去,你都累一天了。”


    餘則成看了眼翠萍,沒再多說什麽,而是端著吸了髒水的搪瓷盆走了,沒過一會兒,餘則成回到了臥室,從櫃櫥裏拿出了一條毯子,就要去樓下的沙發上去睡。


    翠萍上前一把奪過了毯子,對著餘則成大聲低吼道: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今晚要麽你睡床,我睡沙發;要麽咱倆睡一張床,你自己選!”


    餘則成看著暴怒的翠萍,頓感一陣頭疼,最後他對翠萍說道:


    “我換身衣服去酒店開個房間,你自己在家好好冷靜一下吧!”


    說著餘則成脫下了睡衣,拿過放在椅背上的衣服,沒過一會兒穿戴整齊,直接下了樓。翠萍看著餘則成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一大早,行動隊的李涯和情報處的陸橋山,來到了葉晨的辦公室裏碰了個頭,陸橋山拿著個文件夾,對著葉晨匯報道:


    “站長,據可靠消息,九十四軍下麵一個後勤分隊,在馬王鎮的馬家祠堂倒賣從軍庫裏盜竊來的軍用物資。主要是棉布,罐頭還有冬季用品。”


    保密局天津站和天津警備司令部也是分屬兩個係統,天津站歸保密局長指揮,而天津警備司令部歸“參謀總長”指揮。如果保密局天津站在偵辦案件中涉及警備司令部的中下級軍官,跟警備司令打個招呼是可以調查或者捕人的。


    但要是警備司令或者副司令涉案,保密局各站的權限就不夠了,警備司令部是民國時期各城市的最高軍事機構,理論上指揮著所有正規軍、地方武裝和憲警特單位,保密局作為軍隊機構,也在其所轄範圍之內。


    所以假如天津出現此類情況時,天津站要麽通過保密局本部轉“國防部”派員處理,要麽就得是毛齊五這樣的特務頭子順道親自處理,別無他法。當初九十四軍副軍長楊文瑔納妾一事,就是戴老板路過天津的時候親自過問,因為以葉晨的級別,是沒有權限處理這件事的。


    一般遇到這種事情,都是天津站裏的情報處提供情報支持,李涯作為行動隊的隊長,出麵去抓人,這是他的職權所在。李涯抬頭看了眼陸橋山,然後問道:


    “他們有領頭的嗎?我總不能把後勤支隊的那些人都帶回來吧?那非炸了窩不可。”


    陸橋山往沙發上一靠,對著李涯說道: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是分隊長林鞠聖。主要是他值班,就會有盜竊案,參與的人大概有二十個之多。”


    李涯記錄下信息,扣上了鋼筆,然後叨咕道:


    “馬王鎮,我馬上帶人去!”


    九十四軍因為楊文瑔的事情,跟天津站一直都不大對付,畢竟那是他們的副軍長,被天津站奏了一本,最後在委員長那裏弄得灰頭土臉的。


    葉晨一看到陸橋山撅屁股,就知道這家夥要拉什麽屎,這家夥在給李涯挖坑。以李涯手下的這幾頭爛蒜,再加上他吊兒郎當的作風,那群丘八鐵定不會買他的賬。


    能做好人的機會,葉晨自然是不會放過,李涯真的因為這件事情,恨上陸橋山的話,自己正好可以借機扶餘則成上位,這樣以後的工作也好做一些。於是葉晨叫住了李涯,耐心的叮囑道:


    “李涯,抓著人以後,先拿口供。九十四軍很狂,別弄得太被動了。”


    李涯把鋼筆別在了自己的上衣兜裏,對著葉晨回道:


    “明白了!”


    說完李涯徑直離去,葉晨從李涯的臉上看到了滿不在乎的神情,哂笑了一聲,心說該提醒的我都已經提醒了,你不當回事兒是你自己的事,反正皮肉受苦的又不會是我,希望到時候你的心態不要崩。


    陸橋山此時嘴角露出了陰謀得逞的壞笑,這自然是沒能逃過葉晨的眼睛。掐吧,使勁掐吧,反正你們倆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我倒是樂意看這個熱鬧,你們倆人腦子打成狗腦子,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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