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餘則成的詢問,特務立刻起身回道:


    “錢斌現在被隔離,所有的事情都要通過電話。”


    正在這時,監控電話信號的燈光閃爍,一旁的特務趕忙衝到了監控台,抓起了監控耳機放在耳朵上傾聽,然後對餘則成說道:


    “又是他的電話。”


    餘則成的眉毛一挑,上前接過了特務的監聽耳機,示意他們繼續,吃飯,自己則是竊聽錢斌電話的內容:


    “請問,你是哪位?”


    “是我,郭大夫,作戰處的錢斌。”


    “喲,是錢參謀啊,有什麽事兒嗎?”


    “我後天要去外地,我想請您再給我開點藥,我好帶著。”


    “哦,對對對,哮喘可是要多加注意啊,還是上次那種藥可以嗎?”


    “可以啊,那藥不錯的。”


    “你這次要去哪兒啊?”


    “去南方。”


    “那你可要注意了,南方現在還有雨,還有花草,這些因素都容易引起哮喘。”


    “我會注意的,下午我派人去取。”


    “好,我給你準備好!”


    聽完了電話後,餘則成若有所思,據他所知,哮喘是一種很矯情的病,它的禁忌有很多,最重要的是,這種病一個處理不好,是會死人的。想到這裏,餘則成放下了手中的監聽耳機,吩咐特務繼續監視,自己則是起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後,餘則成第一時間給軍醫局打去了電話,把那裏的軍醫郭大夫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端上來好茶招待,然後陪著郭大夫在沙發坐定,開口問道:


    “郭大夫,是這樣,我有一個親戚啊有哮喘病,最近呢他又得了其他的病,醫院給他開的方子上麵有很多藥,我知道哮喘的禁忌有很多,怕他亂吃對他的哮喘不太好,我記得有些藥對哮喘是禁用的吧?”


    郭大夫別看穿著國軍軍裝,可是卻是個文弱書生,再加上餘則成副站長的身份加持,秉著對病人負責的態度,他笑著對餘則成說道:


    “你把那方子給我看看,如果有禁用藥我會幫你標出來。”


    餘則成一臉的不好意思,對著郭大夫說道:


    “我早上走的時候太過匆忙,忘了把藥房帶在身上了,要不你跟我叨咕叨咕,我回家的時候自己比對一下?”


    碰到這種情況,也隻能是如此了,郭大夫沉吟了片刻後,對餘則成說道:


    “這哮喘吧有支氣管哮喘,還有過敏性哮喘兩種,不知道你們家親戚是哪一種?”


    餘則成的臉上有些懵,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親戚”錢斌屬於哪一種哮喘,遇到這種情況,那就隻能是一網打盡了,於是他對著郭大夫說道:


    “我還真不太清楚。”


    郭大夫也沒有糾結,本來這就是一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對餘則成回複道:


    “哮喘的禁用藥有很多種,像阿司匹林,普萘洛爾都是,不少呢,這樣吧,我給你開個單子,你回家自己比對吧,這種病不可小覷,因為真的藥性相衝是會要人命的。”


    送走了郭大夫,餘則成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跟廖三民接頭的時候,跟他說過一嘴,這個錢斌是留米的,西點畢業,這些年的留學精曆,讓他養成了一些小嗜好,平日裏喜好小酌一杯,且隻喝紅酒。


    再加上他家境富裕,足以支撐他的這點愛好,所以哪怕是在打仗,他的譜也一直能擺的很足,平日裏喝著奧比昂酒莊的紅酒,而且是隻喝這個牌子。


    (原劇中出現的酒瓶標識是caymus紅酒,1906年,查克.瓦格納買下原屬西班牙人的佳慕酒莊用來釀酒,不久因米國禁酒令而戛然中止。酒莊葡萄樹被砍掉,改種桃樹和梅樹。直到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老莊主的孫子查理(charlie)執掌酒莊重新開始種植葡萄樹後,情況才稍有好轉。所以這是一處bug,為了劇情合理,有所改動。)


    奧比昂酒莊又稱紅顏容、侯伯王酒莊,創園於一五二五年,在一六六零年法國國王就它來招待賓客,到了一八五五年以後,如果一級酒莊的排行榜上沒有把它列出,那麽這個排行榜的權威性就要受到質疑。


    莊園出產的紅酒有屬於graves區的特殊泥土及礦石香氣,口感濃烈而回味無窮。大家公認,奧比昂是一款最適合與紅顏共飲的典型淡雅型美酒,它曾作為豐厚嫁妝見證了一段又一段動人的愛情故事。


    典雅、浪漫、唯美,除此之外沒有更合適的詞藻來形容這款獨具魅力的美酒了。所以單從錢斌喝的酒上,就能看得出這個人很是悶騷。


    餘則成非常謹慎,他沒有直接去自己現身購買紅酒和特效藥,而是打發翠萍去的,至於紅酒,也是打電話安排龍幫的幫主龍二去搞定的,可是即便如此,錢也一分都沒有少花,因為紅酒本身就價值不菲,餘則成把龍二當成了自己的眼線,自然是不能讓他去掏這個錢,人情不是用在占便宜這種地方的。


    翠萍出去買藥和買酒的時候,餘則成則是在家做著準備工作,翠萍回來的時候,臉上露出一副肉疼的表情,對餘則成吐槽道:


    “這外國酒可貴了,給那家夥喝可惜了!”


    餘則成從翠萍的手上接過了紅酒看了眼,有些無奈的說道:


    “沒辦法,他是富家少爺,隻喝這種外國酒,我讓你買的藥呢?”


    翠萍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了一瓶阿司匹林,遞給了餘則成,就這也是龍二在黑市上幫著淘弄的,要知道這種藥在當時屬於戰備物資,在市麵上根本都見不到,為了執行餘則成的這次計劃,他們可謂是大出血。


    餘則成看了看酒瓶的容量,計算了一下,需要多少藥物能對哮喘病人起作用,然後倒出了藥片,讓翠萍隔著草紙用擀麵杖擀碎成粉末。


    至於餘則成這邊也沒閑著,他用注射枕頭,紮進了紅酒的木塞,然後從裏麵抽出了一管紅酒,跟藥末混在一起進行稀釋,緊接著又把混著阿司匹林粉末的紅酒注射回了酒瓶裏。


    其實紅酒的木塞分為很多種,有天然木塞,填充塞,聚合塞和貼片塞,奧比昂紅酒的瓶塞就屬於天然木塞,使用栓皮櫟中最優質的一塊或幾塊天然軟木加工而成的瓶塞,一般用於靜止狀態葡萄酒的密封,可以起到非常好的保護作用,使酒能夠達到長久的陳年潛力。


    這也讓餘則成的計劃可以順利的進行,因為換了填充塞或是聚合塞的話,他的這種操作,絕對會讓紅酒裏混雜進木塞的雜質。像錢斌這種整天跟紅酒打交道的家夥,嘴都叼的很,把酒瓶對著燈光一晃,看到酒液混濁,直接就會棄如敝履。


    做完了這一切,餘則成用手指將瓶塞上的蠟給抹平,直到再也看不到針孔的痕跡,這才作罷,然後顧不得跟翠萍過多的寒暄,換上了外套,拿上了做好手腳的紅酒,前去赴約去了。


    來到了約會地點,餘則成坐定後也沒有廢話,直接從公文包裏取出了紅酒,擺在了廖三民的麵前,然後說道:


    “錢斌有哮喘,他也愛喝這類酒。”


    “確定嗎?”


    餘則成微微點頭,然後小聲對廖三民說道:


    “確定,我一直在監聽他的電話,你看看有什麽辦法,可以把酒馬上送給他?”


    廖三民一時之間有些懵,他沒有理清其中的邏輯關係,於是問道:


    “送酒?這是什麽意思?”


    餘則成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然後說道:


    “他後天就要出發,去南京做戰情匯報,時間太緊了,來不及綁他,所以隻能是讓他走不成了。”


    廖三民這才心領神會,拿過了酒瓶打量了兩眼,然後試探著問道:


    “這酒裏?”


    餘則成微微點頭,廖三民露出了釋懷的笑容,對著餘則成說道:


    “也就是說,錢斌真要是走不了了,陳長捷還會派其他人去,那邊的匯報不能耽誤,所以我們就有機可乘了!”


    餘則成肯定了廖三民的猜測,然後說道:


    “這正是我要的效果,隻要錢斌走不成,我們就有機會下手。”


    廖三民露出了興奮的表情,這些日子以來,任務一直沒有進展,讓他感到非常苦惱,現在出現了轉機,他隻想立刻大幹一場,讓餘則成看看自己的能力。


    廖三民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然後說道:


    “組長,我明白了,現在時間還來得及,晚餐還沒開呢,我可以在食堂做些手腳,給他送上這份驚喜!”


    “那就抓緊,但願這家夥能在醫院裏躺幾天!”餘則成說道。


    廖三民也沒墨跡,直接站起身來,拿起椅背上的大氅,朝著外麵走去……


    警備司令部這邊,處於隔離中的錢斌,是不被允許到食堂裏進餐的,每天都會有專人把飯菜酒水送到他的專屬房間,陳長捷也知道錢斌這家夥的小嗜好,所以關照手下的人,每天給錢斌送上一瓶他平日裏喝的紅酒,特殊人才總是會得到特殊關照的。


    廖三民為了接近錢斌,早就借著意外,把手下範村東安排到了司令部,沒想到會有意外的驚喜,可以順利的執行餘則成的計劃。


    食堂裏,廖三民在一個角落裏,心不在焉的扒拉著麵前的飯菜,正在這時,一個警衛從食堂門口走了進來,手上拎著一瓶紅酒和一個高腳杯,被廖三民一眼看到,心說終於來了。


    隻見警衛走到打飯窗口前,對著裏麵的人說道:


    “司務長,這是司令部長官關照錢參謀的。”


    司務長習以為常,將紅酒遞給了給錢斌送飯的人,然後說道:


    “飯已經打好了,正好酒也來了,趕緊送過去吧。”


    這時廖三民早起起身,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然後尾隨送酒的警衛小聲吩咐道:


    “去老秦家裏換便衣,馬上離開這裏,老秦現在正在城西門口等你。”


    餘則成跟廖三民分開後,特意回了趟家,對翠萍關照道:


    “我要馬上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來了。”


    此時天色已晚,翠萍正在打地鋪準備休息了,見狀對餘則成問道:


    “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兒啊?”


    餘則成一邊在寫字台收拾著,一邊對翠萍說道:


    “去監聽錢斌的電話,我是真擔心他死掉了,每個人對藥物的反應不一樣啊。我走以後,晚上九點整,守著收音機,等候抄錄指令,有可能會通知我們撤離。”


    翠萍直接從地鋪站起來,對著餘則成問道:


    “怎麽,要撤退了嗎?”


    餘則成表情有些猶疑,對著翠萍解釋道:


    “有這個可能,現在和平姐放的希望已經沒有了,部隊肯定是要攻城的,記住了,晚上九點整!”


    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夜,警備司令部亂成了一鍋粥,陪著監聽的特務值班的餘則成,甚至是親自上陣,戴上了監聽耳機,平日裏這些事都是交給下麵的人去做的,可是今晚不行,他擔心錢斌真的會死。


    從這可以看得出餘則成並不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哪怕是立場不一樣,隻要是沒給他造成切實的威脅,他一般情況下也是不會下死手的。這些年來死在他手裏的,除了漢奸李海豐,就是那個跟馬奎穿一條褲子的米誌國,隻不過他們都是壞了行業的大忌,取死有道。


    餘則成在監聽室裏守了大半夜,也沒聽到錢斌搶救過來的消息,這讓他的心情有些低落,考慮到組織上今晚很可能會發來新的指示,差不多塵埃落定後,餘則成後半夜才回了家。


    餘則成進屋的動靜把翠萍給驚醒了,他對著翠萍問道:


    “指令收到了嗎?”


    “沒有,我一直等到十點半。”


    餘則成沉默了片刻,安撫翠萍重新躺下後,他也換了睡衣上了床,可是由於心裏裝著事兒,餘則成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


    第二天早上七點左右,一陣電話鈴聲把餘則成和翠萍驚醒,餘則成從床上爬起來,跨過在地上打地鋪的翠萍,接起了電話:


    “則成啊,我昨晚給你打電話,你太太說你昨天夜裏沒回來啊?”


    電話是葉晨打來的,平時他有事都是在站裏安排的。突如其來的電話讓餘則成的心裏一沉,不過還是鎮定的解釋道:


    “站長啊,昨晚軍線夜裏很熱鬧,後半夜我才回來,天亮了才迷糊了一小會兒。”


    聽著餘則成略帶起床氣的聲音,葉晨自然是知道其中的緣由,如果是換成李涯和陸橋山之輩,他們才不會擔心錢斌這個外人的死活,達到自己的預期效果後就會不管不問了。


    葉晨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對著餘則成說道:


    “讓下麵的人看著不就行了嘛,這種事你何必要親力親為呢?”


    餘則成帶著一絲疲憊的對著葉晨解釋道:


    “要打仗了,我這不是擔心軍內出現長春這樣的事兒嘛,站長,您有什麽吩咐啊?”


    “作戰處的一個軍官,說是讓人給下毒了,讓我們派人過去查辦。”


    餘則成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然後試探著問道:


    “站長,他們沒說死活嗎?”


    “沒有,你過去看看吧,注意啊,要是涉及到軍內關係一定要謹慎!”


    “好的,我馬上過去。”


    餘則成掛斷了電話後,可能是由於蹲著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憂慮錢斌的死活,他一屁股栽倒在床邊,嚇得翠萍趕忙上前扶起了他。


    翠萍跟餘則成相處了三年有餘,甚至這個男人的性格,別看他整天冷冰冰的,可是卻是那種麵硬心軟的人,翠萍有些擔心的對著餘則成問道:


    “人是不是死了?”


    餘則成摘下了眼鏡,揉了揉鼻梁,然後說道:


    “不知道,讓我馬上過去。翠萍,雖然沒有接到撤退的指示,但是你還是得做好準備,到時候很可能你得先走。”


    翠萍有些沉默的看著餘則成,她知道哪怕是這些年她跟這個男人生活在一片屋簷下,但是在這個男人的心裏,自己仍舊是沒有一丁點的位置,自己甚至都不如被送走的那個穆晚秋,最起碼她還曾經在餘則成的心裏劃過一到漣漪……


    餘則成先是去了一趟軍醫局,查看了一下錢斌的動靜,從醫生的口中得知,錢斌已經被搶救了過來,餘則成這才鬆了口氣,來到了警備司令部。


    進到錢斌隔離的那個房間,隻見兩張作戰圖紙散落在地上,可以看得出是當時錢斌被刺激發病時,撲落在地上的,沒吃完的飯菜,此時還擺在茶幾上。距離茶幾不遠的櫃子上,還放著錢斌在西點的畢業照。


    正在這時,有兩個警備司令部的人從外麵走了進來,對餘則成匯報道:


    “錢參謀有哮喘病史,我們在他喝的葡萄酒裏麵,發現了過量的阿司匹林和β受體阻斷藥品。這是哮喘病人禁忌的藥物,可以肯定錢參謀的病情突發,就是直接受這些藥品的影響。”


    對於他們能夠查驗出來,餘則成一點都沒感到意外,隻要能把這個人暫時留下,給他和廖三民以緩衝之機,這就足夠了。餘則成輕嘖了一聲,然後說道:


    “錢參謀正值春風得意,怎麽會這麽想不開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諸天影視從四合院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灑家要吃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灑家要吃肉並收藏諸天影視從四合院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