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飛龍納入二級保護動物還要幾年,葉晨給家裏去信的時候,特意叮囑讓他們去到興安嶺那邊收些,順帶著也跟著嚐嚐鮮。


    後世總說東三省沒什麽特色菜係,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不是沒有,而是凡是特色的那些菜,都屬於山珍的範疇諸如飛龍、熊掌之類的,被納入了保護動物名錄,作為一個東北人,我們才是最鬱悶的那個好嗎?其中飛龍汆湯絕對是其中最有名的那個。


    關於飛龍還有一段美麗的傳說,在傳說中,有一種絢麗奪目的幻獸,稱為飛龍,其背後覆蓋著五彩晶瑩鱗片,頭部有著犄角,爪子則像是龍的利爪,上麵密密麻麻突起的尖利甲片足以撕裂獵物。


    全天庭上下,最為喜歡這翱翔於天地間的飛龍的是西王母,它的姿態似女媧造人時凝結的精華,於是西王母特意傳諭,封這飛龍為自己的侍者,授予其“監管仙丹”的重任。


    當晨光熹微時,飛龍便振翅起飛,在山巒間穿梭不休。它時而盤旋數圈,得以俯瞰一座座延綿的巍峨群山,傾聽那孤鬆間獨唱的啼鳥;時而酣暢淋漓地向高處突進,衝破雲霧後的湛藍令它發自內心的歡喜。每每日落時分飛龍返航,捧來的都會是滲透至枝幹的木香、草原飄散的幽芬,西王母亦對它由衷地喜愛有加。


    觀那西王母手中的仙丹,紫光流溢。不知其中的妙用,但肯定非尋常之物。於是飛龍伺機盜取了一顆仙丹,打算悄然離開天界,在人間遁形匿跡。


    不想剛飛出天宮,便被半道回頭的西王母撞見,原來這仙丹竟是用西王母自己的精血調製,她又如何容得飛龍有此大逆不道的行徑?於是她擲出一道驚雷轟向飛龍,震碎了飛龍的半邊龍鱗。


    碎鱗落於山巔,從此化為了鷹隼、白頭翁等飛禽。飛龍狼狽奔逃,最後不得不隱於交通閉塞的東北深山古林,永不得返。


    自有飛龍的傳說以來,東北這片土地上便流傳著民間打獵者們對這神秘鳥類的種種猜想。傳說這飛龍乃是天上的仙禽,後因觸怒了西王母,才逃難人間而不得返天。


    而當地的獵人們發現,這飛龍似乎對人毫無警惕之心。他們隻消學著鴿子的叫聲,就能輕鬆引來飛龍。這些飛龍也從不設防,隻會在獵槍射中後,環著樹轉圈,再掉落在地上。


    正因如此,東北老獵人中流傳著一句俗語“上天飛龍肉,樹上傻雞”。他們把飛龍置於槍口之下輕而易舉,這活兒就像打靶一般簡單。每每打到一隻飛龍,獵人們都會將它帶回村中大餐一頓,燉湯的飛龍肉鮮美非常,深受東北人的喜愛。這也就衍生出了著名的東北特色美食“燉飛龍”。


    當今時代,科學昌明,越來越多的神秘古老傳說在考證下變得不攻自破。所謂的“飛龍”也不例外。原來它隻不過是一種叫做“花尾榛雞”的普通鳥類,離那神話故事中的“仙鳥”差得十萬八千裏。


    這花尾榛雞與我們熟知的家禽極為相似,但它體型遠小上一倍,隻有30-40厘米長,可以說是一種“縮水版”的雞。它性格膽怯,一遇險情就驚恐地棲息在樹上,完全不似飛龍這個名字給人的英勇印象。也正因如此,它曆來都是獵人射箭的活靶子。


    花尾榛雞分布廣泛,見於我國東北各地,也有些棲息在西歐一帶。曾幾何時,它的數量非常可觀,東北的山林間到處都棲息著這種鳥。


    但在近一個世紀裏,由於它易受獵殺,數量銳減至今,僅存十萬隻,已在瀕臨滅絕的邊緣掙紮。後來正府采取了保護措施,一九八九年把它列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在東北多地建立自然保護區,同時開展人工養殖,希望能讓這種鳥類恢複生機。


    過了冬至,開始數九之後,葉晨的父母拎著山貨來到了寧陽,正式跟馬魁一家見了麵。對於馬燕這個兒媳婦,他們是一萬個滿意,隻是葉晨母親嫌馬燕太瘦了,在這兒的幾天使勁的做好吃的,跟灌鴨似的投喂馬燕,美其名曰吃胖點將來才好生養,懷孕生孩子的時候不遭罪。


    對於這種事情,馬魁和王素芳兩口子自然是樂見其成,因為平日裏馬燕吃個飯就跟吃貓食兒一般,吃米飯的時候,飯粒兒都用筷子挑著粒兒吃,馬魁都說她好些次了,怎麽也說不聽,說急了還翻臉。這回遇到了未來的婆婆,算是遇到了克星,每天不撐到扶著腰,都不算結束。


    過了三九之後,葉晨的父母就嚷著要回去了,因為臨近過年的時候,買車票實在是太費勁。而且倆孩子還沒成親,總沒有在親家過年的說法。對於馬魁來說,給親家弄兩張臥鋪票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跟老陸打了聲招呼,直接就弄了兩張臥鋪票,親自把他們送回了哈城。


    快到小年的時候,整個鐵路家屬院都熱鬧了起來,汪新也從紅陽坐火車趕回了家。院子裏的孩子都拿著大人給點的煙卷兒,或是點著根香,在院子裏放起了鞭炮。


    至於女人們,則是忙著準備春聯兒,寫春聯兒的重任交到了沈大夫的手中,因為她是家屬院兒裏公認的文化水平最高的才女。別看葉晨在雜誌上發表了幾篇小說,可是在院子裏鄰居的眼中,還是沈大夫更有文化,要知道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醫科大學畢業。


    葉晨對此也隻是置之一笑,樂得去躲這個清閑。畢竟會的多累的多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有這工夫坐在家裏喝杯茶,躲會兒懶他不香嗎?再加上院子裏的那幾位嬸子聚到一塊兒,七嘴八舌、嘰嘰喳喳的,比起一群鴨子來都不遑多讓,煩都煩死了,他自然是不會去出這個風頭。


    此時鐵路家屬院那些重量級的嬸子,都匯聚在沈大夫的家裏,一旁的櫃子上擺滿了剛剛寫好,正在晾幹墨跡的春聯兒。至於沈大夫,則是繼續伏案提筆忙碌著,陸嬸兒在一旁讚歎道:


    “沈大夫這大字兒寫的,簡直太好了!”


    一旁的蔡嬸兒看著彎腰書寫春聯兒的沈大夫,憨憨的說道:


    “說實話,好在哪兒我看不出來,但我是寫不了。不說別的,光是這麽長時間彎腰,我這老腰就受不了。”


    眾女人嘻嘻哈哈笑個不停,陸嬸繼續說道:


    “沈大夫要是放在古代,這就是大才女!”


    “現在也是才女,沈才女!”蔡嬸兒肯定的補充道。


    大過年的求人幫忙寫春聯兒,自然是要說上兩句客套話,這是最基本的人情往來。一旁的吳嬸兒看到好話都讓這二位給說得差不多了,心裏著急,隨即口不擇言的說道:


    “這你算說到點子上了,要不然人沈大夫沒對象呢!”


    吳嬸兒的話一出口,屋子裏瞬間鴉雀無聲,就連沈秀萍也直起了身子,用詫異的眼神兒看著吳嬸兒,心說不帶你這樣的,大過年的,不求你說好話,你也別來給我添堵啊。隻見沈大夫嬌俏的翻了個白眼,然後對著吳嬸兒輕聲嗬斥道:


    “吳嫂,你這是啥意思啊?”


    老吳媳婦兒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著忙的往回找補:


    “誒呀,我的意思啊,就沈大夫手裏這兩把刷子,那說敢娶?”


    沈秀萍也看出來了,老吳媳婦兒真不是懷揣惡意,她隻是單純的嘴比手笨,所以也隻是笑了笑,沒去繼續糾結,寫完手中的這副春聯,收筆放到了一旁裝墨的瓷碟上,然後說道:


    “寫好了,上聯,紅梅含苞傲冬雪,下聯,綠柳吐絮迎新春!”


    蔡嬸兒有些狐疑的看著春聯兒,然後對著一旁的陸嬸兒問道:


    “這吐絮是啥意思?我咋沒搞明白呢?”


    這時就見蔡嬸右手邊的大明白,吳嬸兒拍了下蔡嬸兒,然後說道:


    “誒呀,這你都不懂?就是春天時候那綠色的,剛發芽的柳樹,吐的那個柳樹毛子,就粘身上挺刺撓的那玩意兒。是不是啊,沈大夫?”


    屋裏的幾個女人全都被吳嬸兒給逗笑了,這時就見蔡嬸兒斜愣了吳嬸兒一眼,然後對著沈秀萍說道:


    “沈大夫,再給它加個橫批,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屋子裏的幾個女人笑得更大聲了,即便是平時溫文爾雅的沈秀萍,此時也笑得毫無形象可言……


    大年三十這天,家家戶戶的炊煙都冒得老高,整個院子裏都四溢著做飯的香氣。汪新家裏,汪永革一個人在廚房忙活著。


    汪新母親去世的早,這些年都是他一個人忙活著把汪新給帶大,因為擔心後媽會對孩子不好,所以他寧可一個人單身多年,自己和兒子相依為命。


    對於做飯這門手藝,汪永革簡直熟到不能再熟,他先是在油溫剛剛升起的時候,炸好了花生米撈出盛盤,接著將早就準備好的餡料攥在左手的手心裏,從虎口處擠出丸子大小的肉餡,用勺子一舀,然後輕輕放入鍋中,一會兒的工夫,肉丸子就漂浮在了油鍋的表麵,金黃泛著香氣。


    汪新在客廳裏聞到香味兒,趕忙鑽進了廚房,手快的抓起了一顆肉丸子,塞進了嘴裏。汪永革照著他的手就是一巴掌,汪新有些不滿的說道:


    “爸,我就吃一個。”


    汪永革哂笑了一聲,然後沒好氣的衝著汪新說道:


    “打小就看著你長大,我還不了解你了?一會兒吃一個,一會兒吃一個,吃著吃著就讓你給吃沒了。忘了我那回買燒雞回家?還沒等開飯呢,雞腿兒先少了一個。”


    汪新撓著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還是他上初中的時候,有次老爸買了燒雞,放在熱鍋裏騰著,結果他被香氣所吸引,趁著老爸不在,扯下一個雞腿兒,狼吞虎咽的就下了肚。


    汪永革回來之後,一眼就看出了貓膩來,問汪新吃沒吃,汪新忙說沒吃。結果汪永革不按套路出來,把燒雞包起來,就要去找商家,最終汪新無奈的承認了,被汪永革第一個扇了巴掌,踹了好幾腳。


    用汪永革的話說,汪新一是沒規矩,隻知道吃獨食;二是居然對家裏人撒謊,這兩樣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的。這也是汪新長這麽大,為數不多被老爸揍的經曆。


    汪永革這輩子撒過最大的謊,就是當初馬魁被抓走的時候,公安詢問他看沒看到事發的經過,他為了不牽連到自己,昧著良心說沒看到,這件事情讓他這輩子都愧對馬魁,一直承受著內心的煎熬。他不想兒子也變得跟自己一樣,謊話連篇,每天活得惶惶不可終日。


    汪永革炸完了丸子,又把醃好掛上麵糊的帶魚下了鍋,忙的差不多了,他把裝著肉丸子的碗,遞給汪新,然後吩咐道:


    “你把這些丸子,給師父送去,至於你師哥那兒就算了,他過年跟著你師父一塊兒過。”


    汪新看著手裏的肉丸子,對著老爸問道:


    “爸,就給我師父一家啊?”


    汪永革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著兒子,然後說道:


    “那咋滴?你還想家家戶戶的送啊?咱也得有啊。”


    汪新穿上棉襖,拿著丸子,上麵蓋著扣盤出了門,剛走到院中央,就遇到了葉晨和馬燕兒,汪新看到後,笑著跟兩人打招呼,然後說道:


    “師哥,馬燕兒,正好,我爸炸的年貨,讓我給師父送去,你們直接捎回去了!”


    看到噴香的肉丸子,馬燕這個饞貓直接上手拿了一顆,塞進嘴裏一陣咀嚼。汪新在一旁笑著問道:


    “咋樣?好吃不?”


    要是換作葉晨來問這句話,馬燕肯定會故意跟他作對,搖頭說不好吃,這是二人之間的小情趣。然而麵對汪新,還是在葉晨在場的情況下,這樣無疑是不合適的。馬燕對著汪新挑起了大拇指,說道:


    “好吃,真香!”


    這時,葉晨笑著在一旁拎了拎手裏的網兜,對著汪新說道:


    “你把這餃子正好直接也捎回去,我和燕子就不過去了。”


    網兜裏裝的是包好後在院子裏凍好的餃子,這幾乎是東北的特色了。每到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會把餃子包好放在外麵凍起來,零下三四十度的氣溫,妥妥的天然冰箱。


    吃的時候開水下鍋,滾上三滾,餃子就可以出鍋了,蘸上摻雜著蒜泥和醬油醋的蘸料,一口一個,簡直不要太舒坦了,再喝上一口冒著熱氣的餃子湯,原湯化原食,給個神仙也不換。


    汪新接過了網兜,看著裏麵的餃子足有四五斤,足夠他和老爸從過年吃到破五了。汪新眉毛一挑,對著葉晨問道:


    “師哥,啥餡兒的?”


    “肉蛋蛋的!”一旁的馬燕插嘴道。


    正在這時,不遠處二樓鐵樓梯處,鑽出來一個身影,仔細一看是姚玉玲,隻見她對著院子裏大聲叫喚道:


    “有人沒?有人沒?著火了,快來幫我救火啊!誒呀媽呀,咋整啊?!”


    幾人趕忙紛紛上了樓,來到了姚玉玲的廚房。這時候要是讓火燒起來了,這年就甭過了。要知道這四周可都住著人家,火勢是一燒一大片,誰都得不了安生。


    廚房裏油鍋因為燒的過熱起了火,汪新的速度快,第一個鑽進了屋,拿起一旁的搪瓷蓋,就往鍋裏蓋去,不曾想蓋子過小,根本就遮不住,他慌亂的對著姚玉玲問道:


    “家裏有沒有大蓋子,大蓋子?”


    “鍋蓋我忘了放哪了!”


    這時院子裏頭陸叔,吳叔和蔡叔也都聽到了動靜,跑上樓,看到這種情況,一陣手忙腳亂。吳叔端起水壺就要往鍋裏澆,被汪新給一把攔住了,大聲說道:


    “不能用水,要不然非得炸鍋了不可,誰都好不了!”


    正在這時,就見葉晨找到了姚玉玲家的油桶,對著眾人大聲吼道:


    “都閃到一邊去!”


    眾人看到葉晨拿著油桶,要往鍋裏澆涼油,全都大驚失色,吳叔有些慌亂的說道:


    “誒呀,這不成了火上澆油了嗎?不得燒的更大了?”


    然而隨著葉晨從鍋邊朝著油鍋裏倒著油,火勢漸漸的小了下來,然後慢慢熄滅了,鍋裏冒著青煙。這時葉晨對著姚玉玲吩咐道:


    “姚兒,去投兩條濕毛巾,趕緊把油鍋端到地上來!”


    姚玉玲手忙腳亂的將洗臉盆架子上掛著的兩條毛巾給投濕,然後遞到了葉晨手裏,葉晨墊著鍋把,將油鍋給端了下來,坐到了旁邊空的桶上,保證了油鍋的平衡。


    一切處理完後,葉晨對著姚玉玲說道:


    “姚兒,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人首先不能慌。隻要找準方法,滅火其實很容易的。要麽找到鍋蓋,直接順著鍋邊扣在上麵,阻隔了空氣,火自然就熄滅了。


    再就是把足夠多的大白菜之類的蔬菜倒進鍋裏,火也能熄滅。還有就是剛才我朝著鍋裏加冷油,看似火上澆油,其實和鍋裏的油溫形成了溫差,降低了油的燃點,火自然也就熄滅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姚兒今年這兆頭不錯啊,紅紅火火的,我看你是要發大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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