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的陶無忌,此時心裏非常憋屈。他感覺自己就像個二傻子一般,周圍從他身邊路過的辦公人員,甚至都不會對他投來好奇的目光,每個人都各忙各的,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


    陶無忌甚至有了暫時離開的想法,等到葉晨這邊有空了再過來叨擾。然而葉晨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關嚴,陶無忌聽著葉晨在那裏打著越洋電話,說是這兩天要帶孩子去趟南京,他這一走,自己這次的調動,怕是更會成為定局了,估計等他回來,自己這邊都塵埃落定了。


    無奈之下,陶無忌隻得硬著頭皮杵在門外,過了大半個小時,他等到裏麵講電話的聲音停止,才再次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一聲“請進”,陶無忌推門進去,葉晨貌似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問道:


    “小陶,你還在呢?是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陶無忌有些窘迫的把自己的境遇對著葉晨敘述了一遍,然後謙卑的問道:


    “趙行,如果我是因為工作上的疏漏,被調離濱江支行,那我無話可說。可是隻因為沒答應大堂經理朱強的掮客行為,冒犯到他的利益,就被調離這裏,我真的很不甘心。


    趙行,我知道您不光是濱江支行的領導,還是分行的副行長。我懇請您能幫我想想辦法,讓我繼續留在這裏,畢竟對我們這種在魔都艱難求生的外鄉人來說,突然調換工作崗位,影響真的還是蠻大的。”


    葉晨眼神平靜的望著陶無忌,他看得出來此時這個家夥已經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了,自己隻是跟他有過一麵之緣,他幫著自己調查過一些事情。這點交集對自己冒然提出這種請求,不得不說,還是挺冒昧的。


    不過葉晨隻是淡然一笑,也沒打算追究陶無忌的失禮,畢竟他已經被蘇見仁打亂了陣腳,甚至誤以為是大堂經理朱強針對他動的手腳,境遇還蠻慘的,用不著再繼續落井下石。他對著陶無忌說道:


    “你這樣,稍等一下,我給分行人事部去個電話,跟他們打聽一下,看看這個調令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畢竟你隻是業務部的一個櫃員,這個調動還真是挺不合理的。如果真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想以我在行裏的地位,還是能幫你做這個主的。”


    陶無忌重新燃起了希望,對著葉晨欠身鞠了個躬,然後說道:


    “謝謝趙行。”


    葉晨當著陶無忌的麵,給分行的人事部撥去了一個電話,經過短暫的詢問,有了結果。他輕歎了口氣,然後對著陶無忌說道:


    “我還真是沒想到,咱們行裏不顯山露水的大神還是蠻多的,居然能找到總行那邊的關係。我也不瞞你了,你的這份調令,是總行宋副行親自讓分行人事部下發的。


    你也應該清楚,自從戴行出了事,總行那邊顧副行、宋副行接連來到這邊負責維穩的工作。而宋副行又恰恰是在總行負責人事管理這一攤,所以如果是他讓人下發的調令,基本就已經成為定局了,我也愛莫能助了。”


    陶無忌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雖然心中無比的失落,不過他還是禮貌的對著葉晨行禮,然後說道:


    “不好意思,麻煩趙行了,那我就先撤了。”


    陶無忌說罷,正要退出葉晨的辦公室,卻被他蔥花身後叫住:


    “小陶,你等一下。”


    陶無忌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子看向葉晨,就見他微笑著說道:


    “在銀行這種金融部門工作,一切還都要靠著業績來說話。坦白的講,自從上次的事情後,我一直關注著你,隻要你做出點成績,我就打算把你調到對公部去了,誰知道出了這麽一碼事兒。


    到了猛將廟分理處,小陶你也別灰心喪氣,隻要你做出了成績,我的眼睛不瞎,我會找機會把你重新調回來的。是金子不管到哪兒都會發光的,加油!”


    陶無忌強擠出了一個不自然的笑容,然後說道:


    “謝謝趙行,我會努力的。”


    看著陶無忌離去的背影,葉晨心中冷笑了一聲,這貨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他不配得到任何的優待,隻配被人當成牛馬。所以對這種人進行職場pua,葉晨一點心裏負擔都不會有,反正短時間內是不會再見麵了。


    葉晨第二天請了假,開車拉著趙蕊去到了東南醫科大附屬醫院,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因為馬麗在紐約的時候,已經提前跟這位卡爾醫生進行過預約,所以葉晨很快就跟他見了麵。


    經過對趙蕊進行了一番細致的檢查後,卡爾醫生走出了驗光室,神色有些凝重的對著葉晨說道:


    “mr趙,很遺憾的告知你,你女兒的眼睛已被確診為原發性視網膜色素變性。”


    葉晨和卡爾醫生還有他的處理,來到了一件單獨的房間,卡爾醫生的助力對著葉晨說道:


    “趙先生,我們剛才已經看過了趙蕊的眼科報告,是這樣的,趙蕊眼睛的黃斑區,還暫時是正常的,但是它的色素已經發生了一些紊亂,而且已經出現了一些脫色和萎縮的症狀。這個疾病對眼睛的損傷是不可逆的,她的視力會逐漸下降。”


    葉晨微微頷首,這時坐在他右手邊的卡爾醫生,對著葉晨說道:


    “我建議您的女兒應該立即接受治療,黃醫生會為你解答有關費用的問題。我就先失陪了,我的下一位病人在等我。”


    葉晨了解阿美麗那邊醫療界的尿性,他們隻認錢,所以對卡爾醫生開門見山談錢的行為,葉晨習以為常,畢竟在那邊呆了那麽多年。他禮貌的起身跟卡爾醫生握了握手,將人送走。


    等卡爾醫生離開後,卡爾醫生的助理,黃醫生對著葉晨說道:


    “趙先生,像趙蕊這種情況,我們已經有了不少成功的案例。雖然基因編輯技術屬於醫療前沿的課題,但是也是經過臨床檢驗了的。至於價錢的話,治療加上檢查,差不多要兩百萬刀樂。”


    對於治療費用,葉晨早就在馬麗那邊獲知。在阿美麗看病非常昂貴,看一次普通門診的平均費用大約為二百刀樂;急診所需的費用至少數百至上千刀樂;住院費用可能高達每天一千至五千刀樂;一場重病或嚴重外傷事故的醫療費用可以輕易地達到數十萬刀樂,甚至更多。


    其他費用,除了直接醫療費用,還包括簽證辦理費用、往返機票費用以及海外生活費用等。此外,阿美麗的醫療行業定價失控,昂貴的醫療價格已經讓人們感到不安,它為民眾帶來了深深的傷害。阿美麗的人均醫療費用約為八千五百一年,至少是其他發達國家的兩倍。


    葉晨和黃醫生談話的時候,葉晨發現黃醫生的視線看向了門口,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去,發現趙蕊正站在那裏。葉晨對著黃醫生歉意的笑了笑,然後走向了趙蕊,攬著她的肩膀,朝著外麵走去。


    趙蕊的聲音有些幹澀,對著身旁的葉晨說道:


    “爸,治療費用太貴了,要不然就算了吧。”


    葉晨看到趙蕊的懂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笑著說道:


    “別擔心寶貝兒,回去我就幫你辦理護照和簽證,學校那邊我會跟老師溝通的,先休學半年到一年。到了那邊你就住在馬麗阿姨那裏,到時候有鹿鹿陪著你,還記得鹿鹿嗎?你苗叔叔和馬麗阿姨的女兒?到時候有她陪著你,不會寂寞的。”


    晚上回到了家裏,一天的旅途勞累,葉晨早早的把趙蕊給哄睡了。這邊苗徹打來了電話:


    “喂,老趙,我剛跟馬麗那邊溝通過了。蕊蕊到了那邊,就跟她幹媽住在一起。我原本還擔心你這邊錢不湊手,我打算幫你湊出一百萬呢,現在好了,哈哈,我這筆錢算是省下了。”


    葉晨輕笑了兩聲,沉默了片刻,對著苗徹說道:


    “這筆錢我不打算直接轉到馬麗在海外的賬戶,我打算繞個彎。”


    電話的另一頭,苗徹的神色一緊,對著葉晨問道:


    “老趙,你什麽意思?我有點沒聽明白。”


    葉晨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夜色,然後輕抿了一口咖啡,淡然說道:


    “你應該也聽說總行那邊要給魔都分行空降過來一個行長的消息了吧?如果新來的行長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倒是還好說,就怕來的是個貪戀權利之徒,到時候勢必會視我這個二把手為眼中釘,肉中刺,所以我要給自己留個後手。


    馬麗那邊,我打算讓她在國外網站申請一個類似於水滴籌的慈善救援通道,到時候我會把這筆錢陸陸續續的通過多個賬戶,打到這個平台。到時候新來的那位要是與我相安無事,那最好,一旦他對我有敵意,肯定會注意到我故意留下的破綻,會不自覺的踩進這個坑裏。”


    苗徹那邊沉默了許久,然後才悠悠說道:


    “以你現在的位置,盯著你的不是一個兩個,到時候我怕新來的那位能不能被你引到坑裏還在兩說,對你有所圖的那些家夥,卻會像蒼蠅聞到了爛肉一般撲上來,到時候你該怎麽辦?真要是這筆錢裏存在巨額利益輸送,哪怕咱們倆是老同學,我也不會對你手軟的,你考慮清楚。”


    葉晨哈哈一笑,他意味深長的對著苗徹說道:


    “我就是要讓這群綠豆蠅現身,放心吧,到時候這二百萬刀樂我會自己出,至於這個慈善賬戶裏多出來的那些資金,我會一分不少的上交總行的審計部門備案。


    以你這些同行的手段,隻要耐心的一筆筆查下去,總是會查出誰是真心募捐,誰是搞利益輸送的,你覺得我說的對嗎?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露出了這麽大一個破綻,為的就是辨別敵友,你會支持我的吧?”


    炎熱的夏季,苗徹卻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遲疑了片刻,他對葉晨問道:


    “老趙,看來你還是對戴行的死耿耿於懷,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是在給謝致遠挖坑呢吧?”


    葉晨嘴角微微上揚,哂笑了一聲,對著苗徹說道:


    “千萬別這麽說,我隻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我可沒逼著他給我搞利益輸送,他自己想要搞那些個歪門邪道,難不成我還能按著他,讓他不那麽做?我又不是他爸媽,憑什麽要慣著他?”


    聽著葉晨話語中的恨意,苗徹倍感頭疼,然而他卻又不好勸阻,畢竟謝致遠做的太過分了,甚至因為他的貪婪,間接的害死了戴其業。片刻之後,苗徹有些無奈的對著馬麗說道:


    “行吧,馬麗那頭的慈善募捐我會當做看不見的,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吧。”


    ……………………………………


    謝致遠在醫院住的都快要發瘋了,尤其是每天排便的時候,看著身邊吊著的那個尿袋,他就一陣煩躁,自己連男人最起碼的功能都喪失了,這讓他憤恨不已。


    這段時間哪怕是在醫院裏,謝致遠也不忘時不時的打電話去公安局,查詢他這起事故的最新進展,因為他可以肯定,自己這次是被人給故意擺了一道。然而公安局那邊,卻一直都沒查出個結果來。


    這也導致謝致遠整天疑神疑鬼,看誰都像害自己的那個人。就連平時跟他走得最近的秘書艾米,都成了他的懷疑對象,因為平日裏能接觸到他裝著潤滑油的公文包的人,屈指可數就那麽幾個他瞅誰都像是害他的刁民。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謝致遠惱火的事情,前幾天艾米來到醫院,讓他簽署文件的時候,遲疑了好久,最後告訴他一個噩耗。


    那就是在謝致遠身上上演的這出鬧劇,幾乎傳遍了整個魔都金融圈,不管是同行對遠舟信托看笑話,就連他們公司的很多客戶,也都因為此事選擇取消委托遠舟信托正在進行的融資計劃,讓謝致遠氣到吐血。


    至於沈婧,也沒好到哪兒去,她以前千方百計的提防著謝致遠有外遇,甚至不惜為此特意把田曉慧派到他身邊,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現在好了,再不用監視了,因為謝致遠就算是想有外遇也有心無力了。


    而沈婧更是因為後門遭遇了嚴重的破壞,再加上因為傷口撕裂的緣故,被手術截下了一段腸道,導致她時不時的排便失禁,這對於一個好麵兒的女人來說,是最讓她難以接受的事情。


    沈婧恨不得現在就跟謝致遠這個王八蛋離婚,要不是他胡搞瞎搞,自己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境地。然而在冷靜下來後,沈婧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因為她就算離開了謝致遠,恐怕也不會有哪個男人願意娶她這種廢人了。


    更何況她跟謝致遠之間,還有很多見不得光的利益糾葛,她現在真跟謝致遠離了,還指不定會便宜誰呢。既然已經這樣了,還不如接著對付過下去。


    其實相比起謝致遠來說,沈婧這邊的情況還是好的,她住院的這段時間,田曉慧的母親為了討好她,每天都會準時準點的過來照顧她。至於謝致遠那邊,則是隻能依賴護工,在待遇上差了一大截。


    這天謝致遠正躺在病床上生悶氣,突然就見蘇見仁拎著水果,手捧鮮花過來探望他。蘇見仁來到謝致遠的病床前,放下手裏的東西,對著謝致遠問候道:


    “誒呀,老謝,你這是怎麽搞的?怎麽這麽不小心啊?上大學那會兒,班裏的同學都說我是情聖,我看你比我會玩多了,聽別人說這件事的時候我還不信呢,我做夢都沒想到你這家夥玩得這麽花。”


    謝致遠臉黑到了不行,換了以前,他還會皮笑肉不笑的跟蘇見仁虛與委蛇,現在則是煩躁的對他嗬斥道:


    “我說你這家夥有事兒沒事兒?沒事兒離我遠點兒,我煩著呢!”


    看著謝致遠吃癟的模樣,看了看掛在病床旁的尿袋,蘇見仁心裏覺得一陣舒爽,該,讓你這王八蛋惡心我。坑死你這樣的,我一點心理負擔都不會有。


    蘇見仁努力的隱藏著自己內心的喜悅,故意露出了一副惋惜的模樣,對著謝致遠說道:


    “我說老謝啊,你這家夥還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啊。本來看在周琳的麵子上,寶安地產的項目審批,我都打算過了的。你現在這麽跟我說話,我心情很不美麗,那就等你出院了,咱倆再慢慢談吧。”


    說罷蘇見仁起身就要離開,氣的謝致遠刀口好懸沒崩開,他能明顯感覺到下麵一陣疼痛和濕潤,不用問,肯定是傷口滲血了,他沒想到蘇見仁會在這個節骨眼跑來拿捏自己。


    然而謝致遠此時拿蘇見仁這個艮刀肉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強擠出一個笑容,對著蘇見仁說道:


    “老蘇,老蘇,別這樣,咱都是老同學了,有啥事兒好商量嘛。這樣,我呆會就給周琳打個電話,看看哪天有空,把她給約出來。


    我這邊再有一個禮拜也該出院了,到時候咱們去杭州,我給你安排一個跟她表白的機會,你看怎麽樣?當月老這件事情我最擅長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諸天影視從四合院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灑家要吃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灑家要吃肉並收藏諸天影視從四合院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