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葉晨正在健身會館的貴賓區跑步,蘇見仁也湊了過來,在他一旁的跑步機上,有些哀怨的說道:


    “老趙,瞧瞧你給我安排的這倒黴活兒,整天跟著那個周琳屁股後頭打轉,都快要給我惡心吐了。”


    葉晨停下了腳步,拿著肩頭披著的毛巾擦了擦汗,平複了一下呼吸,小口喝了口水,對著蘇見仁說道:


    “老蘇啊,看來有些事情你還是沒看明白。我這邊提前給你看了周琳和謝致遠在床上運動的視頻,你覺著惡心了,所以才會對周琳心生厭惡。


    然而我要是沒給你看那段視頻呢?你覺著以你的性格,在謝致遠的故意而為之下,會不會達成他所期盼的二桃殺三士的局麵?謝致遠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在人性的拿捏上,不敢說勝我一籌,但是絕對是碾壓你的存在。”


    蘇見仁明顯愣住了,他回憶起了在老師戴其業的追悼會上第一次見到周琳的情形,當時他是真的被驚豔到了。後來追悼會結束後,謝致遠故意把有關周琳的話題,拋在了自己麵前,自己好像還賤兮兮的稱讚來著。


    蘇見仁當然清楚原因,因為單從外表來看,周琳和當年自己的夢中情人李瑩,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隻不過李瑩是那種純天然的美女,氣質如蘭,而周琳頂多算是一件被謝致遠魔改後,不入流的贗品,然而即便如此,當時自己的心裏也充滿了得到她的欲望,因為他對李瑩的執念實在是太深了。


    想了想葉晨提出的那個假設,是啊,如果當初葉晨沒當著自己的麵,拿出有關周琳和謝致遠實質性的證據,現在自己和葉晨恐怕真的會因為這個周琳掐起來了。當初的李瑩和葉晨在一起,自己就足足用了兩年的時間才原諒他,這次恐怕會不顧一切的跟他撕破臉。


    可葉晨也是蠻聰明的,他算準了自己有感情潔癖,也許可以接受周琳有前夫,但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她和自己身邊認識的熟人滾床單,尤其是像謝致遠這種動機不純的下作份子。


    蘇見仁自嘲的笑了笑,輕歎了口氣,對著葉晨說道:


    “我爸在當初我追李瑩失敗的時候,就給我下過定論,說我就是個頭腦簡單的家夥,隻要看到心怡的姑娘,就會傻乎乎的、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智商為零。現在看起來還真是這樣。”


    葉晨從自己身旁的便攜式冰箱裏,拿出了一瓶水遞給蘇見仁,然後說道:


    “老蘇,其實你對李瑩的喜歡,李瑩自己的心裏也很清楚。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她從上高中的時候就寫日記了,在認識你之後,你是她除了家人和我以外,提到的最多的人。


    李瑩知道你對她的喜歡,在你結婚的那天,她還特意讓我拉著她去了婚禮現場。看著你在眾人的起哄下,躲開與新娘接吻,李瑩默不作聲,最後隻有一句話,那就是新娘子配不上蘇見仁。”


    蘇見仁呆愣在原地,嘴巴微張,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眼眶卻是漸漸泛紅。許久之後,他突然伸手抓著葉晨的衣領,憤怒的低吼道:


    “知道嗎?李瑩去世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辦法原諒你!我沒有追到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了你,可你是怎麽對她的?!李瑩是瞎了眼,如果她跟了我,我是絕不會讓她那麽早就去世的!”


    葉晨的臉上泛起了一絲苦笑,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然後說道:


    “別說你沒辦法原諒我,其實我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我在自己的心裏無數次的假設他如果嫁給了你,可能真的不會耽誤病情,因為你會像寶貝一樣去心疼她,而我卻因為隻顧著蕊蕊的病情,而忽略了她。


    對於魔都來說,我是個名副其實的外來戶。在這邊除了李瑩的父母,就沒有任何的親人了。而你則不同,如果你家裏要是出了事兒,幾個兄弟姊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坐視不理的。兩相比較之下,也許當初李瑩嫁給你,未嚐不是更好的選擇。”


    蘇見仁看著葉晨臉上哀莫大於心死的痛苦表情,無論如何都再也講不出苛責的話來了。因為當時他和李瑩的孩子蕊蕊降世,他早就聽說了孩子從小就患病的事情,也許這種事對於自己來說,不是什麽大事,兵來將擋,水來土囤,可是對於當時的葉晨和李瑩來說,這卻是天大的事情。


    兩人從健身館裏出來,開車來到了上學時候經常去光顧的老菜館,要了個包間,吃了頓便飯。點完菜後,等待上菜的間隙,葉晨一邊吸溜著茶水,一邊對蘇見仁說道:


    “今天上午我去了趟分行,見了李森一麵,跟他談了談。”


    蘇見仁的眼睛一亮,他很清楚在自己和葉晨的計劃裏,李森是關鍵性的一環,他可是針對謝致遠的主力軍。蘇見仁笑著問道:


    “怎麽樣?李森這家夥傻眼了吧?他怕是做夢都沒想到,一個信托公司的小老板,居然剛給他下套。”


    葉晨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蘇見仁說道:


    “這家夥是低估了本地派的厲害,當時腦門的青筋差點都爆出來了。因為這件事情,宋行後來還專門給我打來了電話,好一通感謝,他們倆欠我的人情,算是欠大了。”


    ……………………………………


    時間回到早上八點,分行李森的辦公室裏,昨晚陪小情人過了個生日的李森,正一臉的春風得意,突然接到了秘書的電話,說是葉晨要見他。李森不由得皺了下眉,不過還是讓秘書把葉晨給放了進來。


    葉晨進來的時候,李森坐在沙發上,甚至都懶得起身迎接。隻是靠在沙發背上,表情輕蔑的撇了眼葉晨,然後輕聲道:


    “趙行,你是專程來我這裏炫耀的嗎?是,我承認,上一輪我低估了你這個對手,讓你絕地裏翻盤,不過來日方長,到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葉晨沒在意的笑了笑,自顧自的坐到了李森的對麵,從兜裏掏出了一個信封,扔到了李森麵前,然後輕聲道:


    “李行,別激動。其實你把我想的也太不堪了,我沒那麽小人得誌。先看看這個吧,看完後我再慢慢跟你解釋。”


    李森有些狐疑的看向了葉晨,然後打開了麵前的信封,從裏麵倒出了一遝照片,他一張張的看下去,隨即臉色大變。


    這上麵有他跟自己的小情人在酒吧裏當眾接吻的照片,還有在酒店裏滾床單的,有些還是在微博發布後的照片。這些照片傳出去,怕是自己要上金融圈的熱搜了。


    李森的臉頓時垮了下來,照片從他手中滑落在茶幾上,然後就見他有氣無力的說道:


    “算你狠,這次我徹底輸了,你贏了,確實有資格來這裏炫耀。”


    葉晨翹著二郎腿,坐在李森的對麵,輕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說道:


    “李行,我不是說了嘛,我沒你想象的那麽下作。這件事情不是我幹的,而且這群家夥活兒幹的明顯太糙了。


    你也不用擔心,昨晚我在刷手機的時候,看到這些勁爆消息後,第一時間聯係了我在網警那邊的朋友,把消息進行了封禁處理,微博那邊,也聯係了對方的老總,刪除消息後設置了關鍵詞,沒讓消息傳播開,不信你現在去網上看看?”


    李森聞言精神一震,趕忙拿出了手機,好一陣搜索,看到確實沒有,這才鬆了口氣。他表情有些複雜的看向了葉晨,然後問道:


    “趙行,都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你這未免也對我太寬容了吧?相比之下,我才是那個不入流的小人啊,都有些無顏麵對你了。”


    李森說著站起身來,來到了咖啡機旁,親自給葉晨衝泡了一杯咖啡,還說道:


    “聽說趙行你平時喜歡喝清咖,我就不放奶和糖了。”


    李森把咖啡遞到葉晨麵前的時候,葉晨沒有表現出一絲倨傲來,反而站起了身,像是以前對待戴其業的時候,恭恭敬敬的從李森手裏接過了咖啡。


    居功自傲的,往往都不會有好下場,還指著李森作為對付顧慎和謝致遠的主力軍呢,葉晨自然是不會把李森對自己不多的好感,給全都敗掉。


    輕呷了一口咖啡後,葉晨衝著李森笑了笑,然後說道:


    “李行您謬讚了,我可沒有您說得那麽高的思想境界。其實我之所以會托關係找人第一時間封禁消息,衝著的也不是您,而是宋行,畢竟他可是老蘇的長輩,跟我也比較投緣,我不可能眼看著他的心腹愛將被人潑髒水而置之不理。


    而且也不怕實話告訴你,這次新聞熱搜被短短半個小時被撤掉,不光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這還要多虧了蘇見仁,他特意找了他三姐,他三姐是法院的庭長,公檢法這邊的關係熟。出事的時候他給你打電話來著,但是你這邊一直沒接。”


    李森的臉蹭的一下就紅的跟猴屁股似的,蘇見仁被深茂行開除公職後,確實給他來過電話,結果自己以為他是求自己幫忙活動的,直接毫不猶豫的就把他電話和微信給拉黑了。


    李森突然想到了什麽,審慎的看了眼葉晨,然後問道:


    “不對啊趙行,你跟蘇見仁的關係這麽好,為什麽會對他下手這麽狠?直接把他給踢出了深茂行?”


    葉晨苦笑了一聲,撫摸著手中的咖啡杯,然後說道:


    “我相信很多人恐怕都會認為這件事情是我的手筆,其實這還真就不是我做的。是有人故意火上澆油,在激化咱們三個彼此的矛盾,然後隔岸觀火,意圖漁翁得利。”


    李森的神色一凝,對於職場的勾心鬥角,他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馬上就從這裏麵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他對著葉晨沉聲問道:


    “哦?能做到這一切的,怕是對咱們深茂行很熟啊,能告訴我這個人是誰嗎?”


    葉晨放下了手裏的咖啡,然後從兜裏摸出了手機,解鎖後點開了手機的相冊,從裏麵找出了一組照片,推到了李森麵前,然後說道:


    “照片上的男人李行您應該不陌生吧?”


    李森拿過手機,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照片上的男的,不是別人,正是總行的副行長顧慎,照片上他正和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在那裏調笑,二人間舉止非常曖昧。


    李森有些狐疑的看向了葉晨,然後問道:


    “趙行,我有些糊塗了,你給我看這照片是什麽意思?我沒看懂啊?”


    葉晨伸手指了指手機照片上,顧慎身旁的女人,然後說道:


    “別急,聽我跟你解釋一下,你就明白了。知道顧慎身邊的這個女人是誰嗎?她叫沈婧,以前是做二級市場的,曾是勝園基金的董事,而咱們的這位顧副行長,好巧不巧的跟勝園基金的老板有出了五服的親戚關係。


    這個沈婧還有一層身份,她是遠舟信托的老板謝致遠的太太。每周周四和周六,她和顧慎都會在朱家角的品臻雅韻精舍幽會。當初遠舟信托名下竣龍集團的項目,其實就是顧慎上行下派,讓我和蘇見仁簽下的。”


    葉晨話裏包含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讓李森聽的瞠目結舌,他對著葉晨擺了下手,然後說道:


    “你先別急,讓我先消化一下這些訊息。”


    都是玩腦子的人,李森很快就捋清了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他對著葉晨問道:


    “趙行,你是說這一切都是顧慎這個王八蛋在後麵做手腳?”


    葉晨微微頷首,輕抿了一口咖啡,然後對著李森說道:


    “李行,據我所知,行裏在篩選誰來擔任魔都分行的行長時,顧慎對你投的可是反對票。至於原因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他跟宋行本身就不對付,自然是不希望宋行把你派到魔都來插旗,哪怕宋行是主管人事調配的分行行長,因為這個老家夥在戴行去世後,早就把魔都看作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了。


    而在推舉我成為分行行長的時候,這個老家夥故意拉攏了一票人投讚成票,最終隻比你少了一票,為的是什麽?是想讓我上位嗎?真要是那麽想就天真了,他為的就是讓我來吸引你的火力,這老東西在下一盤大棋,等咱們鬥的兩敗俱傷了,他才好把自己的心腹安插進來。”


    聽葉晨掰開了揉碎了給自己分析形勢,最終明白了一切的李森,把牙都快咬碎了,因為在這盤大棋裏他至始至終都是被人當猴耍的那個。李森腮邊虯結的肌肉,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最終他恨聲說道:


    “艸,這個老銀幣,他心可真髒啊,這件事兒我記下了,我跟他沒完!”


    這時葉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坐直了身子,然後對著李森說道:


    “李行,小不忍則亂大謀,跟顧慎這個總行副行長鬥法,心急可不能成事兒,咱們得一步一步慢慢來啊。”


    李森緩緩點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思忖了片刻後,輕聲道:


    “顧慎我暫時動他不得,可不代表我要忍這一時之氣。遠舟信托,嗬嗬,什麽阿貓阿狗都敢騎在我頭上拉屎拉尿了,還真把我當成是軟柿子了。既然如此,我就先拿他開刀,掰掉顧慎的枝枝葉葉。”


    ……………………………………


    謝致遠和吳小飛這邊都傻了,他們好不容易偷拍到了李森和小情人幽會的照片,找人發到了網上,還雇了一大批的水軍,尋思著把這件事情頂上熱搜,將李森給拿下,扶葉晨上位,誰想到新聞才發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被人給全麵刪除了不說,連微博那邊,都給這條新聞全麵封禁了。


    現在在網上搜“深茂行李森”,跳出來的全是他赴任魔都分行行長的舊新聞,根本連一點花邊的影子都沒看到。讓水軍重新發,結果卻是審核不通過,幾次之後連水軍頭子的賬號都被封禁了。


    謝致遠感到一陣頭疼,他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這個李森的後台這麽硬的嗎?這樣的花邊新聞都整不到他?


    然而還沒等謝致遠想明白怎麽回事兒呢,公司這邊就傳來了一陣噩耗。跟遠舟信托合作的各個商業銀行,有好多家都在催收信貸貸款,緊收銀根,甚至很多的信托項目,也全都被打了回來,讓他忙的焦頭爛額,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就在這時,屋漏偏逢連夜雨,葉晨家隔壁的房東,給他打去了電話,說周琳退租了,問他房子還繼續不繼續租了,不租的話他就要把房子繼續掛在中介了。


    謝致遠氣得一陣牙疼,現在各個銀行仿佛約定好了一般,一齊跟他作對。而周琳這時候又跳出來給他添亂,要知道他在攻克葉晨的路上才走到一半,還想著繼續把周琳送到葉晨懷裏,好徹底拿捏他呢。謝致遠強忍著怒火,給周琳打去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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