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們審計部按照老關和老馬提供的線索,查了查葉晨提供的那兩個信托計劃的帳,結果發現在承辦人這一項並不是他們倆,而是程家元。


    苗徹目光中帶著一絲審視,對著葉晨問道:


    “老趙,你和蘇見仁可是關係對立,他這邊剛因為跟你的辦公司爭鬥被踢出深茂行,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麽會幫他兒子出這口惡氣。”


    葉晨淡然一笑,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輕聲道:


    “雖然我和蘇見仁關係緊張,可這關孩子什麽事兒?老馬和老關利用行裏的漏洞,私底下賺點小錢,這種事我就算是看到了也會睜隻眼閉隻眼,但是他們不該拿我當傻子。


    這次本身就是一次對他們的試探,他們如果認真調查,做好我下發的那兩份信托計劃,我會把故意露出的bug在事後補好,可如果他們隻想著禍水東引,找別人來背鍋,那不好意思了,他們不適合在深茂行工作,給年輕人挪位置吧。”


    最終這件案子經過審計配合紀檢,正式進入濱江支行開始調查,隻用了不到一周的時間,便有了結果。不單是揪出了關君武和馬宏,還牽扯出來一個業務部的副科長、一個風控部的資深幹事。


    幾人的個人賬戶都被查封,涉及到的海外賬戶,也都逼問出了口供。至於相關的地下錢莊,也被上報給公安機關,光是單據造假,再加上個人財產中每個人都至少有超過百萬的資產解釋不清楚經濟來源,就足以將他們幾個定罪了。


    在對公部這種地方做這樣的事情,好歹也要有個產業鏈的,這也是拔出蘿卜帶出泥的根本原因。畢竟在街頭行騙都要有個撬邊模子(上海方言,也就是商家找來假扮顧客的托),否則生意是不會成氣候的。


    老馬和老關他們的這根利益鏈條在浦東也算是赫赫有名,黑灰白公的私的都在裏麵牟利,屬於是經營的很成功的那種。出事之後,對公部的同行都在打趣,老馬和老關這兩個老油條,平時在行裏的業務上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撈起偏門來,居然是把好手,由此可見濱江支行委實是藏龍臥虎……


    ……………………………………


    這天葉晨下了班開車回家,在停車場停好了車,正往家裏走著呢,結果在正對著他家樓對麵的樹下,看到了蔣芮和趙蕊,兩人正在擁吻。


    葉晨的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他可不相信什麽狗屁的愛情,更何況蔣芮這個人渣也根本就不配談這兩個字,他第一次對蔣芮起了殺心。


    即便如此,葉晨也沒讓憤怒占據了自己的大腦,他隻是對著趙蕊招呼了一聲,然後說道:


    “趙蕊,回家吃飯了!”


    蔣芮看到葉晨時,有點尷尬,支支吾吾的說道:


    “趙行,那什麽,我和蕊蕊倆在談對象。”


    葉晨微眯著雙眼,看了下蔣芮,突然笑了,隨即說道:


    “怎麽?難不成還想讓我請你去家裏做做?”


    “不了,不了!”蔣芮趕忙擺手,然後慌忙離開。


    趙蕊有些不願意了,扯著葉晨的袖子對他抱怨道:


    “爸,你幹什麽啊?都把蔣大哥給嚇跑了。”


    葉晨倒是沒把怒火撒在趙蕊身上,因為他知道趙蕊隻是個被原宿主保護的很好的瓷娃娃,她還沒見識過人心的險惡。不過借著這次機會,他打算不光是給蔣芮,也給趙蕊好好的上一課。


    回到家吃完飯,葉晨來到了自己的書房,坐在電腦前他依稀想起自己似乎在結束情滿九道灣世界的任務結算裏,獲得了一個惡之花的技能,可以發起山呼海嘯的網絡攻擊,還能隱藏自己的個人ip地址,別人想查都查不到。


    葉晨一直習慣用本身的能力,去應對一切的危機,對於這個冷門的技能,他早就拋在一邊了,一直就沒研究過。不過現在也不晚,葉晨在電腦上熟悉了一下操作流程,這才從雲盤裏導出了一張照片,傳到了網上……


    蔣芮一覺醒來,臉上寫滿了得意,他對於自己昨天在葉晨麵前的表現很滿意。自己是那種賴皮纏的性格,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眼瞅著即將拿下趙蕊,到時候就抱上了葉晨這條大腿了,他倒要看看,下次再見到胡悅那個臭娘們兒,她還敢不敢再對自己囂張。


    蔣芮去衛生間衝了個澡,正準備回臥室換身新衣服的時候,就聽到正在客廳充電的手機響了,他奔向了客廳,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陶無忌打來的。


    “喂,無忌,怎麽這麽早給我打電話?”


    陶無忌先是用微信給他發了張截圖,然後有些羞惱的說道:


    “蔣芮,你個王八蛋是不是裸貸了?三十萬啊,你怎麽敢的?你都沒看新聞的嗎?前陣子有個女生,隻是借了五千塊,就利滾利滾到了五百五十萬,沒還上錢直接被人把招聯給散了。


    胡悅把朋友圈截圖發給我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你他麽還要不要點臉了?就你這樣以後誰還敢跟你來往?你現在去網上看看吧,打碼照片朋友圈、qq空間散的到處都是,估計你家那邊也收到了這照片了。”


    蔣芮一陣頭皮發麻,掛斷電話後他第一時間查看微信消息,結果不管是老爸還是老媽對著他都是一頓痛罵,罵他是個傷風敗俗的東西,尤其是蔣芮的那些個親戚,收到風後直接跑去蔣芮家裏堵著門討債去了。


    微信好友裏,也有無數的人發來了消息,詢問他是不是真的,很多人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畢竟這種樂子可不常見,隻是一個早上,他收到的好友訊息就高達上百條,甚至各個朋友群裏,這照片也散開了。


    還有無數條微信好友申請,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得到自己的微信號的,好多個都在申請消息裏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他:“條件不錯,有沒有興趣從事男公關?”


    蔣芮顧不上別的,他好一通翻找,找到了趙蕊的頭像,趙蕊也給他打來了訊息,上麵隻有一句話“蔣芮,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蔣芮急忙敲打著軟鍵盤,敲擊了一條消息,給趙蕊發過去,意圖解釋,誰知卻發現他已經被趙蕊給拉黑了。他憤怒的拍了下茶幾,沒舍得摔手機,因為這是他身上為數不多的值錢物件了。


    蔣芮突然想到了什麽,他給沈婧撥去了電話,接通後,他衝著沈婧就罵道:


    “臭婊子,你不是答應我了,隻要我幫你做事,你就把那筆錢幫我還上的嗎?你敢耍我?等著吧,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沈婧聽著電話裏的忙音,整個人都是懵的,她昨晚隻顧著看股市行情,睡的太晚,這才剛起來,還一切都不清楚。


    葉晨在參加謝致遠的藝術品公司的開幕慶典時,周琳曾經對他說過,謝致遠手底下有個幹醫藥銷售起家的,謝致遠的左膀右臂,他現在經營著一家財務公司,蔣芮就是在他那裏辦理的三十萬裸貸業務,也是他把蔣芮介紹給沈婧的。


    沈婧臉色陰沉的把電話撥了過去,接通後直接問道:


    “老四,蔣芮那小子剛才跟我一陣抽風,怎麽,你們逼他還債了?”


    “艸!”老四也被氣到夠嗆,他對著沈婧說道:


    “嫂子,你都說那筆錢你應下了,我們哪敢放肆?不知道誰把蔣芮的果照散的全網都是,他應該是懷疑咱們幹的,可問題是我真沒往外散啊!”


    沈婧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後說道:


    “現在蔣芮被氣瘋了,保不準會做出什麽行為呢,你讓你手下的人先躲一躲,萬一他……”


    那還等沈婧的電話講完,對麵就傳來了一陣嘈雜的響動,然後緊接著傳來一陣巨響,緊接著沈婧就聽到有人大聲說道:


    “我們是市局經偵支隊的,你是曹玉賓吧?有人舉報,你的公司涉嫌違規放貸,並且因為貴公司在網上隨意散播他人隱私照片的行為,觸犯了侵犯隱私權和傳播銀會物品罪,跟我們走一趟吧!”


    沈婧一陣頭皮發麻,她沒想到蔣芮的動作居然這麽快,直接就報警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給她。應該是剛才打來電話的時候,蔣芮就已經在前往公安機關的路上了。


    其實沈婧還真就冤枉蔣芮了,這個警是葉晨報的,包括蔣芮的果照,也是葉晨通過入侵曹玉賓財務公司的電腦獲取的。上次被曹玉賓手下的人在家門口偷襲,葉晨選擇了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可不代表他忘記了這件事情。


    將謝致遠塞進了監獄,葉晨就展開了對曹玉賓的調查,手裏收了無數他的黑料,他這些年幫著謝致遠辦了不少髒事兒,如果他不往外咬的情況下,都夠判無期的了。這次葉晨一股腦把他的舉報材料寄到了市局,他要讓這夥人疲於奔命。


    葉晨想到的,沈婧自然也想到了。謝致遠的遠舟信托,這些年一直都遊走在灰色地帶,為了達成目的,謝致遠可謂是不擇手段,而曹玉賓就是給他賣命的那個人。


    財務公司這種地方,要是不出事兒還好,一出事兒就是大事兒,而謝致遠絕對脫不開幹係。想到這裏,沈婧就頓感頭疼。媽的,謝致遠這邊剛剛才被中法審結,因為賄賂罪加了七年刑期,累積被判了十二年。這次要是再被曹玉賓給牽連,他怕是真的要牢底坐穿了。


    沈婧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都特麽怪這個蔣芮壞事兒,到底是誰抽風,把他的果照給曝光,將他逼到牆角去的?


    沈婧不敢耽擱,先是給顧慎打了個電話,商量對策。顧慎也不由得一陣皺眉,我特麽又不是你家保姆,怎麽什麽破事兒都找我?這種事情你找我我也擺不平啊,對於魔都我終究是個外來戶啊!


    思考了許久,顧慎對著電話另一頭的沈婧說道:


    “小婧,你先別急。魔都市局和經偵這邊,我沒法插手,跟他們的領導雖然有過接觸,但是關係不深。


    這樣,你先去趟提籃橋,見一見謝致遠,問問他的意見,跟他講清楚,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讓那個姓曹的閉嘴,看看他手裏有沒有這個姓曹的把柄。”


    沈婧不敢耽擱,胡亂的換了件衣裳,簡單的畫了個妝,然後就開車前往提籃橋監獄。因為不是正常的接見日,沈婧先是來到了提籃橋監獄的獄政科遞交了申請後,費了好大的工夫,這才得到了聚餐的允許。


    因為這次談的事情太過重要和私密,沈婧不敢在接見室直接通過電話和謝致遠商議,這才想出了聚餐的辦法。因為是臨時安排,沈婧甚至臨時加了價,這才促成了這次聚餐。


    聚餐室裏,謝致遠也覺察出了沈婧的不對勁來,因為這次接見太過突兀了。他瞄了眼監視的獄警,然後嘴唇不動的情況下,像是哼哼似的,對著沈婧問道:


    “出什麽事兒了?”


    沈婧一個上午的奔波,腦門上的汗都急出來了,她有些焦躁的說道:


    “曹玉賓的公司被封了,我現在該怎麽辦?”


    沈婧回答的非常言簡意賅,她相信謝致遠聽得懂他的潛台詞。


    謝致遠臉色大變,他太陽穴上的青筋都蹦起來了,心裏很清楚,曹玉賓不出事兒還好,一旦出了事兒,為了減輕自己的刑罰,出賣自己是早晚的事兒!


    謝致遠坐在那裏不停的搓著手,思考著對策,然而想破了腦袋,都沒能想出辦法來。忽然間他想到了什麽,對著沈婧說道:


    “我接觸的人裏,好像就蘇見仁的三姐夫是中法的庭長,這方麵的關係熟。你看看能不能在他那裏想想辦法?要不然的話,我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沈婧的私人別墅,蘇見仁坐在他對麵,看了看精心打扮過的沈婧,輕笑了兩聲,然後問道:


    “好了,咖啡也吃過了,客套也客套完了,說說吧,突然找我過來,怕是有事兒吧?”


    沈婧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蘇見仁,發現他雖然是在笑著,可是臉上卻一點溫度都沒有,隻是職業假笑,這讓她心裏有些不祥的預感。不過眼下的事情迫在眉睫,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問道:


    “老蘇,我聽我們家老謝說,你三姐夫好像是中法的庭長吧?”


    蘇見仁的眉毛挑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據我所知,謝致遠就算是要減刑,一般也是兩年往中法報一次,他現在還沒到時候吧?這時候就開始做功課了?未雨綢繆嗎?”


    沈婧輕歎了口氣,然後對著蘇見仁說道:


    “這次找你過來,不是因為減刑的事兒,我們家老謝遇到了大麻煩。前兩天市局刑偵、經偵聯合辦案,將市裏的一家財務公司給查封了,這家財務公司的老板,是謝致遠以前的關係戶,我們家老謝,擔心他亂咬,想問問能不能借你姐夫的關係,往裏麵傳句話?”


    蘇見仁再一次笑了,隻不過這次是不加掩飾的嘲笑,他對著沈婧說道:


    “我在外麵惹了再大的亂子,都沒說找我姐夫幫忙,你讓我為了你們家的事情去麻煩他,你們憑什麽?


    就憑你找人監視周琳和趙輝,然後喊我過去捉奸嗎?當時熱鬧看得挺過癮吧?我和趙輝鬥的不亦樂乎,你樂見其成的吧?”


    沈婧被懟的臉色一僵,隨即幹笑著說道:


    “老蘇,據我所知,趙輝應該也是你的敵人,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啊。要知道,當初可是他和吳顯龍聯手,這才把你踢出深茂行的。”


    蘇見仁直接拿起了咖啡杯,離開桌麵,然後突然鬆手,咖啡杯落在地上,“啪”的一聲摔得粉碎。然後就見他說道:


    “跟我鬼扯些什麽?當初那塊表是誰授意周琳送給我的?你當我忘了?為了舔趙輝的腚溝子,你們家老謝可是衝在排頭的,這時候遭了難了,想起我來了,早幹什麽去了?


    別說這件事情我如果幫了,會牽連到我姐夫,就算是牽連不到,我也不會幫,你樂於看戲,我也願意當個樂子人啊。


    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就看謝致遠那貨不順眼,把他鼻子差點沒打塌了,現在也是一樣,我巴不得他倒黴的,這輩子就讓他在牢裏好好享受吧。”


    說罷,蘇見仁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褶皺,就要離開,卻被沈婧從身後叫住了。沈婧臉色慘白,她扯著蘇見仁的袖子,帶著一絲哀求說道:


    “老蘇,到底要怎麽樣才願意幫我們家老謝?條件隨你開,能辦到的我一定不會推脫!你現在離家深茂行了,不是公職人員,金錢交易不會涉及到違規。五百萬?一千萬?五千萬?一個億?怎麽樣?你考慮考慮?”


    蘇見仁轉過身,神情冷漠的看著沈婧,緩緩的掙開手臂,然後說道:


    “對不起,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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