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原索要金花,自然是為修煉寶光術做準備。


    可惜那遊徼官不僅臉大,臉皮也厚,直接裝糊塗。


    “這個死胖子!”


    薑原隻得罵罵咧咧的離開。


    高窪村附近的田野,被洪水和暴雨侵蝕的滿地泥澤,薑原走了好一會,才擺脫深一腳淺一腳的窘態。


    終於腳踏實地,回頭望去,高窪村已經變成夜色中的一抹黑影。


    一邊剔掉靴底淤泥,一邊環顧四周,薑原試圖尋找坐騎。


    “那頭蠢驢可真實誠,讓它跑,就真跑沒影了。”


    看看天色,離天亮還有段時間,與河府長史約定的時間是正午,還來得及。


    既然如此,就不用鬼丹趕路了,繼續走著,順便找找坐騎。


    當然,也是薑原迫不及待的,想試試敖永給的蛟鱗與河砂彈丸。


    蛟龍鱗片沒想象中的大,從玉盒取出後,正好躺在他掌心。


    不過是真漂亮啊。


    像是魚鱗,呈扇形,銀灰色,閃動著金屬寒光,上有波浪狀的水紋,同時有絲絲涼氣不斷傳入手中。


    很快,鱗片上泛起了瑩瑩光澤,好似聚攏來了月光。


    忽然間,薑原覺得周身空氣變得清新了。


    深吸一口,清清涼涼的氣息進入體內,大腦頓時一清。


    聯想敖永的話,薑原喜滋滋道:“這就是聚靈凝氣吧,感覺不錯。”


    蛟鱗的另兩種能力,造靈水與召龍裔,此時不適合測試,隻能等之後了。


    “怎麽戴到身上呢?”


    薑原看著手上鱗片,生出幸福的煩惱。


    “也許可以把這東西鑲到腰帶上,或是做成掛飾之類。”


    “算了,現在聚靈,頂多就改善下空氣質量,意義不大,先收起吧,等開始修行了再用。”


    把鱗片收進風沙袋,薑原拿起裝河砂彈丸的小囊。


    相比起輔助修行的蛟鱗,他更對河砂彈丸感興趣。


    因為,他終於有攻擊手段了啊!


    正要扯開彈囊取彈丸,薑原動作突然一頓:


    “等等。”


    他忽然發現,這小囊似乎不簡單。


    打量片刻,終於確定,這小囊竟然不是縫製,而是完全由一條青色絲線編織、勾連而成,隻在囊口處,另外繡上了三圈金色法紋。


    薑原反應過來,小囊與河砂彈丸應該是個整體,是一套法器,所以才能自動回返。


    把玩了好一會兒小囊後,伸手探入囊中,夾出兩顆拇指大的彈丸。


    圓滾滾,沒有一絲變形,重量很實,通體深黑,但有著金色紋路。


    湊到眼前仔細看,那金色紋路與小囊囊口處的法紋一模一樣。


    “試試!”


    取下身上的彈弓,將彈丸架上弓弦,拉滿弓。


    正巧,視野裏出現了一隻碩大田鼠,悉悉索索在草叢裏亂嗅。


    薑原調轉彈弓,瞄準,鬆手。


    嗖,細細地風聲響過,遠處田鼠大半身子砰的炸成碎肉。


    薑原麵色一喜,這威力比他預想的大很多。


    這一下若是打中人身,怕是能直接崩斷骨頭,打到頭顱,就是腦袋開花。


    不過,薑原更在意的是自動回返。


    低頭去看小囊,正見囊口處的金色法紋光芒一閃,伸手一摸,十一顆彈丸一顆不少。


    “我去,這是空間法術了吧?”


    薑原登時驚呼,不過很快醒悟:


    “這是西遊神怪世界,法術就是法術,隻有五行相生相克,哪會有什麽空間、時間的。”


    但這不妨礙薑原的欣喜。


    就見他動作不停,取彈丸,拉弓,射出,遠處一片草地砰砰砰連聲炸響,泥土飛濺。


    響起的風聲早已超過十一道,然而囊口金光閃動不停,薑原手上彈丸就不缺。


    直到那竹製彈弓吱吱作響,不堪負重,薑原才停下動作。


    遠處的靶地炸出了個不小的土坑,再一摸小囊,依舊滿滿當當。


    薑原額頭帶汗,手臂酸疼,但神清氣爽,暢快無比:


    “爽!”


    爽過之後,看看手上的竹製彈弓,薑原無情的歎氣:


    “你已經配不上我的河砂彈丸嘍。”


    再想想之後,按照敖永所說,將彈丸在水中泡上十二時辰,再射出,每一顆就都有百斤之力。


    那還是什麽彈丸,簡直堪比炮彈啊!


    薑原愈發看不上這把竹製彈弓。


    “好馬配好鞍,得換把好弓了。”


    西遊記裏,好像二郎神擅使彈弓,與孫悟空鬥法時,就用弓打過孫悟空變得鳥。


    “堂堂昭惠靈顯王,用的弓定非凡物吧,嘿嘿——”


    薑原猛地拍拍臉,打斷意淫:


    “想什麽呢,你連修行都沒入門,就敢窺視二郎神的武器?”


    念叨幾聲“要腳踏實地”後,薑原想到修行,再次抬頭環顧四方。


    “五千啊,你到底跑哪去了?”


    “趕緊把老猴送回來,別耽誤你主人我的修行啊。”


    或許是聽到了薑原的呼喚,或許是碰巧。


    一陣夜風吹過,風中似乎有驢叫,以及狼嘯。


    “五千?”


    薑原大喜過望,連忙側耳聆聽,很快,熟悉的驢叫聲愈來越清晰。


    “在那!”


    薑原用力一踏,如離弦飛箭般衝入夜色。


    “嗷嗚”


    穿過一片茂密草叢,前方出現一個高丘,其上蹲立著一頭仰頭嘶吼的野狼。


    高丘另一側傳來應和的狼嘯,連綿不絕,數量眾多。


    其中,夾雜著一個恐懼的驢叫。


    顯然,這是狼群在圍獵一頭驢。


    薑原一出現,高丘上的狼王登時回身,瞪著綠幽幽的瘮人眼珠望過來。


    “嗚嗚”


    狼王發出警告的低吼。


    這點威脅,對於剛剛鬥過河伯之子,身懷河砂彈丸的薑原,絲毫不管用,甚至讓他覺得好笑。


    薑原無視狼王,快速翻過起伏的草丘,頓見一頭倉惶的灰驢,獨自對抗狼群。


    灰驢身上挎著個竹編背簍,正是薑原的坐騎五千。


    “這蠢驢還挺有膽量。”


    薑原對坐騎的表現很滿意,拇指並食指放入嘴中,吹了個響哨。


    “嗶——”


    場中群狼,灰驢同時望來。


    惡狼望了一眼後,立即扭頭去看高丘上的狼王,隨即在狼王的嘯聲中,舍棄灰驢,快速圍上薑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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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驢愣愣的看了會兒薑原,趁著狼群散開,扭頭就跑。


    薑原表情一垮:“這畜生,白誇你了。”


    有此閑心開玩笑,足以說明從容淡定。


    也是,神神鬼鬼都見過了,幾頭野獸若還讓薑原心慌,那真是洗洗睡得了。


    狼王感知敏銳,覺察到了危險,低吼著跳下高丘,靠近狼群指揮。


    薑原輕笑,抽出彈弓,小囊:


    “正好我缺金子,狼皮應該能換點錢。”


    敵人的這番姿態,讓狼王心頭危險感更強了,果斷命令群狼出擊,它也緊隨而上。


    “嗷!”


    兩頭惡狼一左一右,最先撲來。


    薑原夾起河砂彈丸搭在弓弦,拉弓,射!


    砰!


    兩頭惡狼的腦門上,幾乎是同時,齊齊爆開一個小洞,腦漿混著血液從拇指大的洞口淌了出來。


    常言道,狼是銅頭鐵骨豆腐腰,薑原卻直接瞄向最硬的頭骨。


    而且射出之後,看也不看便選擇下一個目標。


    從始至終,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充滿閑適。


    砰,砰,砰!


    腦門破開的聲音,如擊鼓傳花一般在狼群中爆發開來。


    “吼!”


    這是狼王的怒吼,含著恐懼。


    砰!


    這是狼王腦門破開的聲音。


    薑原掃過地上的狼群屍體:“一,二,三...九,十,”


    隨即拍拍彈囊,搖頭道:“嘖嘖,還不到一輪呢。”


    “籲”


    不知藏到哪去了的灰驢,狼群一覆滅,就顛顛跑了回來,湊到薑原麵前,拿腦袋亂蹭。


    “行吧,原諒你逃跑了。”


    薑原拍了下灰驢腦袋,轉身去察看背簍。


    剛一探頭,就對上了黃毛鼠的一雙小眼。


    “你早就醒了?”薑原沒好氣道,“那還不出手救五千。”


    鼠妖裝模作樣的往下一趴,轉著眼珠叫道:“俺連一絲力氣都提不起來,可打不過狼群。”


    薑原嗤笑,懶得搭理這小妖,望向背簍一角老猴的假托之軀,嘴角微微揚起:


    “老猴你也恢複了吧?”


    黃毛鼠登時蹦起,驚呼道:“你怎麽知道?”


    薑原不屑道:“你這麽歡快,老猴還會有事?”


    鼠妖張了張口,滿臉沮喪。


    老猴的嗬嗬笑聲,在薑原與黃毛鼠的耳中同時響起:


    “道友依舊是如此靈敏。不錯,我與小金都已經恢複了些元氣。”


    “小金方才就要幫這頭驢子了,不過我感覺到了道友。”


    小金?


    薑原瞥了眼黃毛鼠。


    鼠妖立馬跳腳道:“小金是老猴前輩喊的,你得喊我金大王。”


    薑原回了個鄙視眼神,“你一小小耗子精,有何資格稱王?”


    鼠妖氣的直喘粗氣,就想縱起金光撲向薑原。


    “嗯?”


    薑原伸手一按身上彈弓,挑眉道:“你要試試我的河砂彈丸?”


    鼠妖目睹了薑原輕鬆虐殺狼群的全過程,當然看出了薑原所用的彈丸,不簡單。


    氣哼哼的散去金光後,鼠妖尖聲叫道:“什麽河砂彈丸?”


    這時老猴插嘴:“可是與先前那操縱洪水的小孩有關?”


    “對。”


    薑原點點頭,暗道:老猴說他隻恢複了些元氣,看來是實話,不然此地距離高窪村不算太遠,他不會沒覺察到敖永。


    “其實那小孩是濟水河伯之子,因其父親續弦........”


    薑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述說了一遍。


    “......除了蛟鱗與河砂彈丸,河府長史還與我約定,正午時到濟水河岸取藥草。”


    因為必須得去取藥草,薑原就順便道出了方鼎的作用。


    不過隻說是之前求仙煉丹時,無意間獲得的一個丹鼎,鼎內有丹方,集齊相應藥草,可以煉製出相應丹藥。


    同時為了解釋他能奪取河伯令旗,就一同亮出了虎丹和鬼丹,說是根據鼎內丹方煉製而出。


    某種程度上,薑原說的也算是實話,隻是並非常規的“煉丹“。


    講完經過,薑原展示了蛟鱗與河砂彈丸。


    老猴隻是讚歎道:“道友的這一番機緣,真是令人驚歎。”


    鼠妖則死死地盯著蛟鱗與小囊,嫉妒的要發狂。


    老猴讚歎完,語氣一轉,欣喜道:“那蛟龍鱗片既然能召引龍裔水獸,咱們出海就多了份保障。”


    薑原輕笑道:“我也想到了。”


    老猴突然感慨起來:


    “老猴我有道友相助,真是得天之幸啊。”


    “道友福緣深厚,日後必成仙果,享那長生。”


    我福緣深厚?


    薑原表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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