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嵐一聽說薑瀾也受了傷,便問:“薑掌門傷的嚴不嚴重?我想去看他。(.)”


    “他倒是來看過你。”姚君楠立刻道,令姬嵐十足吃了一驚。


    “你放心,他有薑家的神通,而且他本來就是結丹期,隻是擋住三個結丹修士的一次攻擊,就算加上一群築基期和煉氣期的,也不會太嚴重。我也給他看過,已經沒有大礙了。倒是你……”姚君楠眼裏露出一閃而過的一點悲憐,“這麽一次傷害,就算是我,也隻能治療到九成。恐怕你一年之內,根本不能再用法術!三年之內,不可以再主動地突破境界。”


    姬嵐聽聞這個消息,隻覺得像在做惡夢一般。


    一年之內,不能再用法術,也就是她一直打算去的南海迷蹤境,已經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了。而三年之內不可突破,就是白白又要耗上三年。


    三年,對現在的姬嵐來說,已經足夠衝上築基了。


    這對她來說,是個絕對重大的打擊。本來就因為妖魔之力耽誤了五年修行,好不容易獲得機會,又要耽誤三年,而且是根本性的停滯,這讓她更難接受……


    “姬嵐,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不過修仙的路上,福禍難料,誰知道今天的遭遇,在以後看來,是好是壞呢?”


    姬嵐點了點頭:“謝謝你。”雖然知道是安慰,但還挺受用的。


    若不是妖魔之力附身,她不會得到煉氣期就可以將靈氣凝結成為液體的能力。若不是妖魔之力來奪舍,她也不會煉化桃木劍,使它成為隻有自己可以用的武器……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在她的經曆來看,還是頗有道理的。


    一想到咕咕,姬嵐的心下又一酸。


    “五哥。”姬嵐像以前一樣,喚了他。她央求著姚君楠,將咕咕的情況告訴她。


    姚君楠最終執拗不過。隻能道:“咕咕……因為它打傷了鵲山的子嶽真人,雖然子嶽真人沒死,不過這輩子已經失去了再修行的可能,所以鵲山派絕對不可能放過咕咕。(.無彈窗廣告)真和真人將它禁錮在小華山。等著集體商議怎麽處置它……”


    “集體商議?”姬嵐心下一痛,“我的靈獸,自然是我來處置。他們隻能處置我。我要去見咕咕。現在劍派一定給咕咕加了陣法,讓它聯係不到我。我能想象它現在著急成什麽樣子。我不能再等了。”


    “姬嵐,別說傻話。”姚君楠眼中含著一點心疼,“你不能去。你去了,不就是給劍派再添亂?別忘了,你是咕咕的主人,這一件事情,劍派還沒有定論呢。”言下之意。在劍派決定好怎麽處置咕咕之前,若是姬嵐再輕舉妄動,對她自己也是極不利的。


    姬嵐搖了搖頭:“不,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這樣丟著咕咕不管。”至於劍派怎麽想。鵲山派怎麽想,她也已經無暇顧及了。


    “我就知道,你還是這樣。當初我們還沒來劍派的時候,你就跟族長,還有二爺爺,若珊之間不對盤。幸好那時候,有咕咕保護你。還有你自己也爭氣。我真的擔心你會出什麽事,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罷了,既然你執意要去,那就由我帶你去。”


    “你也何嚐不是?以前是那樣,現在也是。”姬嵐直歎氣。“隻是在救走咕咕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什麽事?”


    姬嵐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不告訴姚君楠。畢竟,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異姓而已。


    為了不讓姚君楠聽到後左右為難,姬嵐靈活變通了一下:“想去若愚峰,見一見姚師兄。”


    “好啊。我跟你一起去。順便也看看姚若思,聽說她也在那裏。我都跟他們,好久沒有見過麵了,一來真葫真人不讓我出去,二來也找不到一個理由去。”姚君楠眼中亮色一閃。


    姬嵐心下歎息,雖然知道姚君楠是偷跑出去的,但想到他一個人孤零零在葫蘆峰,也該讓他多去姚天涵哪裏坐坐:“既然這樣,那就事不宜遲。”


    姚君楠的飛行工具是一隻碩大無比的葫蘆,姬嵐一度擔心坐在上麵又圓又光滑,會不會滑下去。


    若愚峰,是真善真人的峰頭。姚天涵的住處,更是一片奇珍異礦的景象。


    按照姬嵐的提議,兩個人先去了姚天涵那裏。借口走開了一陣,知道姚若思住處不遠,姬嵐便一個人走了過去。


    到了門口,她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應該敲門呢,還是直接進去。正躊躇著,姬嵐突然耳力爆發,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提起了她聽牆角的欲望……


    “柳銘!我能告訴你的,都已經告訴你了!你不要再來找我了,這樣門派裏的人,遲早有一天會對我起疑的,到時候連你們鵲山的那個薑掌門,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那說話的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姚若思。


    姬嵐徹底震驚了。


    原來那個柳銘,此刻就在姚若思的房裏?


    那豈不是抓個正著?


    柳銘的聲音,也清晰傳進了姬嵐的耳朵裏:“姚若思,如果對付不了那個小丫頭,不止是我師父顏麵全失。就連你,也不會好過的。”


    “你到底想怎麽樣?”姚若思聲嘶力竭地喊道。


    “不怎麽樣,隻要你這麽做……”說話聲忽然戛然而止,一會兒,又響了起來,“引出她體內的那道元魂,自然可以替我師父報仇了。”


    “你覺得事情已經這樣了,姬嵐她不會起疑嗎?我說什麽,她還會照著做麽?”


    “做不做,你自己考慮。”柳銘一邊說著,腳步聲往這裏過來,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姬嵐一慌,連忙施展禦風訣,將自己隱藏到門口,看著柳銘摔門而出。


    “要是三天之內不見動靜,那麽你以前做的事,別怪我向你們掌門真人說出來!”


    柳銘說完。禦劍乘風而去……


    姬嵐心想,被這樣的人纏上,不止是姚若思,就連自己。也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看來柳銘對她有怨,也不知道怎麽就找到了姚若思身上,這兩個竟然勾結了起來。而柳銘,是子嶽真人的親傳弟子。子嶽真人自然會幫著他,跟姬嵐不對盤了。


    這一回,柳銘自然不會眼睜睜看子嶽真人就這樣被咕咕打成焦炭,一定會利用姚若思,來向她報仇。


    雖然跟自己所料有一點點偏差,但是總的還是一樣。


    姬嵐看到姚若思追了出來,對著柳銘的背影一臉怨恨的目光。心念一動,情不自禁地踏上前去。


    姚若思一對本來就怒的通紅的眼,撞見了姬嵐,神色忽然間一變,顯出一絲驚慌失措。


    “姬嵐……你怎麽在這裏?”


    感覺到她聲音明顯的顫抖。姬嵐更是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


    為了害她,不折手段嗎?


    姬嵐冷冷地迎上,用力地凝視她的眼,強行壓抑下自己的憤怒,卻仍然不可遏止地恨她。


    “姚若思!”她咬牙切齒地讀著她的名字,“我隻想問你,我和你。到底有什麽冤,有什麽仇?你何苦拿那一本禁忌的藥方,來害我。”


    姚若思眼神一閃,姬嵐感到她在隱瞞什麽地強自鎮定:“姬嵐,你誤會什麽了?你在說什麽呢?”


    “你不要裝了。若不是你給我的那本丹方,我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薑掌門也不會受傷,咕咕更不可能會出事……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姚若思忽然握著姬嵐的手:“姬嵐,如果你是這麽想的,你真的錯怪我了。我沒有想要害你啊,我根本不知道那本《丹海奇術》裏麵記載的丹方,原來是禁忌的……”


    姬嵐一把打開她,冷笑一聲:“姚師姐,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麽?你真的要我把那鵲山派的柳銘找出來,到掌門真人和薑掌門的跟前,去對質?”


    姚若思臉色一沉,姬嵐看得出她在害怕。


    “姬嵐……”姚若思忽然跌坐下來,拉住了她的衣裙,“如你所見。我本來隻是想小小地整治你一下,就夠了的。哪裏知道,被柳銘那個家夥聽去了,他就用這件事情,來威脅我,要我幫他替子嶽真人報仇。”


    姬嵐看著姚若思的樣子,想起剛才柳銘和她的對話,便問:“柳銘要你做什麽?”


    姚若思快速地手一翻,拿出了一個瓷瓶:“這是他吩咐我叫你來作客時,隻要在給你的茶水裏混入一點這樣的粉末,就可以引出你體內的元魂。”


    姬嵐拿過瓷瓶,神識一掃,心想這個柳銘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姬嵐,其實我也恨他。他一直來纏我,我恨不得擺脫他。我也不想變成這樣的,但是我求你,這件事,幫我保密,好不好?”


    姬嵐冷冷一笑:“我憑什麽要幫你?”


    她清楚地看到姚若思的臉色暗了一暗。


    “劍派同氣連枝,你要是說出了我,其實對劍派,對你自己,也是有影響的,不是麽?”


    姬嵐聽到這裏,竟然猶豫了。


    “其實我雖然有一點小小的怨恨你,想要拿那一本丹方來捉弄一下你,本來也隻是想到讓你失去資格而已,我根本沒有想到柳銘會知道這件事,還故意拿來威脅我!姬嵐,我雖然有對你有一點怨恨,也隻是你搶走了我的考試資格,白白做了五年的雜役弟子。並沒有想要當著五大宗門的麵,來讓你難堪的,做這一切的人,其實都是柳銘。”


    姚若思抬起眼,真誠的眼神望過來:“你就當幫我一個幫,先幫我保密。等到我想到合適的辦法,我就去向薑掌門去揭發他。我們劍派一脈相連,榮辱與共。你幫我這一個忙,也當是幫了你自己,可不可以?”


    姬嵐一想到剛才姚若思確實表現出對柳銘的厭惡,以及搞定了柳銘,自己就無後顧之憂,姬嵐反而猶豫了。


    姬嵐斟酌一下:“好吧,我給你一年時間。如果你還是沒有辦法,那我會親自向掌門真人和鵲山派薑掌門報告這一件事。”


    姚若思搖了搖嘴唇,默默一點頭。


    姬嵐心想,這一點她僅剩的寬容,也當是,彌補自己虧欠她的那五年雜役弟子。


    她自己也被耽誤了五年,或多或少,都能理解一點她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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