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川牆?這是什麽東西?


    四周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何來牆之說?而雲繚霧繞的空中飄蕩著的聲音除了這山頂的炎狂道人,再無他人了,不是他又是誰呢?隻是,怎麽聽著這聲音帶著幾分戲謔,頗有幾分玩弄之意?


    而事實也便如此,從他們踏上這重力階梯的那一步起,他們的全數動作皆被炎狂看在眼裏,但這又有什麽呢?他活了數萬年,各式各樣的人沒見過?真心的有幾個,不過就是一群愚蠢無知的人類,所以他也不明確說明不接受任何人的求訪,隻是設立了一些門檻,當做對求訪者的考驗。


    可他的門檻也確實夠高,數萬年來竟無人能破,不是承受不了重量的壓製,便是抵擋不住樂音的攻擊迷失自己,縱有極少數的人能過了前麵這兩關,也敗在了這最後一關卡上。


    看著任渙沉著的眼色,蘇意心中也不免有了些底數,這關卡,對他們來說隻怕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從任渙的眼神中便可以看的出來。


    “炎狂道人,吾等前來著實有要事相求,也帶著家師的探訪,還望請與我們見上一麵。”任渙將他們的目的表明,說話不卑不亢,傲然揚力著一股張揚的男兒氣色!


    “我這規矩已有幾萬年之久了吧,可不能因你一句話就被破壞了。小娃娃,要想見我,可地先過關哦,至於你說的家師?天下之大,皆為朋友,誰人都可以自稱為我炎狂的朋友,要是每天來一兩個朋友的話,那我豈不是每天待客得忙死?”炎狂笑嘻嘻地答道。“再者,人類來這裏找我無不是有求於我,這道理也跟剛才一樣咯,那便不用我明說了吧!”


    炎狂說得在理,他們也不好打破人家這規矩。“那晚輩便試上一試,隻是我這朋友身上被下的詛咒,您看……”


    “詛咒!”炎狂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便興奮不已,他已有好多年沒有幫別人接觸詛咒了。不是他不想動手,實在是無人被下詛咒啊!如今來了這一個,叫他如何不興奮!


    “在哪裏,在哪裏?”


    虛空中驟然出現一道身影,幽然的出現像是從空中蹦出來,那人身穿白色長袍,一頭銀發及腰,在旭日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澤,蘇意還未看到他的麵貌,便被一手拉過。在那人驚疑的探視眼光下格外不自在!


    “你,你幹什麽?”蘇意有點結巴,但總算看清了眼前這人,白頭發,白眉。白須,白牙齒白衣,渾身全是白!而這人的雙眼此刻卻大放光彩,雙眸滴滴直轉的望著蘇意,不斷地打量著。


    蘇意隻是感覺莫名其妙,卻也沒打斷他對她的審視,眼前這“白”人相比就是炎狂道人了。可是怎麽跟想象中的道人不一樣呢?


    道人不應該是翩翩仙姿,一塵不染,神情肅穆,威嚴高大嗎?可眼前這哪像是什麽得到高人的,明明就一老頑童!


    炎狂道人拉著蘇意不停地打轉,倒像是小孩子在拉人玩耍。任渙帶著笑意道:“前輩,我們還需要過銀川牆呢?!”


    “不用不用了,過什麽過。”隻見他袖口一收,原本在空中根本看不到的“銀川牆”便現身,一麵由銅銀製成的起碼十丈高的高牆。這牆有何厲害之處蘇意看不出來,但氣勢卻是十分宏偉,磅礴的氣勢淡淡映出一種威壓,讓蘇意有一瞬間的窒息。但也隻是那一瞬,銀川牆便被炎狂道人收到了袖中。


    任渙低低一笑,再無他意。


    炎狂道人將銀川牆撤去之後,身周驀然出現了一個類似於山洞的洞穴,但其布置卻又不同於山洞。


    他也不理會他們打量四周的眼光,隻一心觀察著蘇意,神情一點一點變得嚴肅,待他將手從蘇意額間拿下來之後,臉上全無半分好玩之色,有的卻是一片深沉。看著他這幅模樣,蘇意心中不由得驚了驚,她被下的詛咒,當真有那麽強大?


    “炎狂道人,我體內的詛咒能破嗎?”蘇意小心翼翼地問,眸中盡是真誠。


    炎狂眸中閃著灼熱的光,對蘇意這一棘手的病例躍躍欲試,但這念頭剛一興起,便被自己所澆熄,這是上古大能者所下的詛咒,根本不是他一個偶然得道的人能解的,說到底,他也隻是個人,偶然得道,才得以存活這麽多年於這世間。


    他對這一類型的東西幾乎到了癡迷的地步,鑽研這麽多年,為的便是破盡天下所有詛咒,可如今蘇意就在他麵前,難道叫他就此放棄嗎?可他又反問自己,不放棄又能怎麽辦呢?


    炎狂道人微微搖了搖頭,看向蘇意的目光帶著憐惜,也帶著些許愧意,麵色上也帶著一分嚴肅,“小娃娃,你身上這詛咒,隻怕我是有心無力了……”


    他默默歎了口氣,可是卻無法改變這事實,要知道對於一個絕對癡迷於鑽研的人身上,他最大的理想便是能讓他的事業達到巔峰,可想而知他有多想盡自己的能力幫蘇意除去身上的詛咒……


    “道長,難道這個詛咒得伴我一生嗎?我不信命!不信天!我隻相信想做就能做到,請你幫幫我!”蘇意的聲音中帶著乞求,帶著堅決,說到最後甚至是半曲下了身子。


    炎狂道人連忙製住了她彎曲下去的身子,眸中盡是一片嚴肅,“你願意相信我嗎?就算付出生命的代價!”


    蘇意抬眸,沾著些許淚花的眼珠子顯得格外楚楚動人,仿佛她就是那片純潔天地裏的鎣華。隻見她重重地點了點頭,這時間她還有什麽好眷戀的嗎?出來那些真心對她好的寥寥五級的幾個人。她可不甘願這樣碌碌過一生,而一個連自我保護能力都沒有的人類在這個以武為尊的大路上生存,還是一件很有挑戰性的事情,稍微一個不慎,便會命隕。


    她不甘,怎情願呢?“就算成功幾率再小,我也想試一試!”


    炎狂見她如此堅決,便不再多做勸說,領著他們走進了那個“山洞”。


    說是山洞也著實不為過,山洞很深邃,似乎望不見底,他們隻感覺走了好久,卻還是處於一片昏暗中。昏暗的四周,他們好似腳踩虛空,連腳步聲也聽不到。靜,卻傳來潺潺的泉水低落在石頭上所抨擊而發出的聲音,極其細微,但也還是被耳尖的任渙蘇意聽到。


    這山洞別有洞天?


    隨著前方的一抹光亮襲來,漸漸的,那抹亮光越來越大,而蘇意他們竟一時經不住這強光的照射而不由得眯起了雙眼,待到稍微適應了這亮光,眾人才打開自己的眼皮,可這四周卻又讓他們大吃了一驚。


    剛才他們在石洞內便聽到的流水聲,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眼前這座巨大的流動水池是什麽情況,前麵這座高大但卻不顯赫的屋子又是怎麽一回事?這如同大莊園的又是怎麽一回事?他們現在不是身處雲端中嗎?怎麽……?


    難道說這就是古能人口中所說的自成空間?如今也隻有這個解釋了。


    但縱使這環境有多麽讓人不可思議,他們的心依舊很沉重。


    炎狂道人將他們帶進一間木屋中,盤腿打坐,低聲道:“你身上的詛咒若是以我目前的修為是無法破除的,將詛咒破除的概率不到千分之一。”


    不足千分之一?


    聽到炎狂道人的話,在場的三人都被震驚了,世人且說在這世間,就屬炎狂對於咒類研究最深,對這類東西最為精通。可如今就連他都說能幫蘇意破除詛咒的概率隻有千分之一,這是何等低的概率?


    千分之一。蘇意心中不停地默念著,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眼神卻與之前一般,充滿著堅毅,她決心已下,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概率她也要一試,何況她運氣這麽好,說不定老天還不舍得讓她死呢?!


    “小娃娃,麵對這等低的幾率,你還想一試嗎?”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我命大,相信賊老天不會這麽要我命的。”


    哪知炎狂卻搖了搖頭,揚起的唇角微微泛苦。“你不知道,若是要將你體內的詛咒破除,首先得將它引出來,可這東西存在於你體內這麽多年,與你的身體早便成了一體,單是想要讓你安然無恙的引出它便是一樁難事。而將它引出之後,你的身體由於突然缺失了這一塊物質,便會出現暫時性的神經枯竭……而可怕的事情並不止這兩種,總之一句話,無論怎麽做,哪一步,都承受著巨大的風險,所以我所這概率不到千分之一,實在是沒有保障啊!”


    聽完炎狂道人的一席話,眾人都沉默了,一時之間四周竟沉寂得隻有流水聲。


    蘇意率先打破了這寂靜,隻聽見一陣如鈴鐺般的清脆笑聲響起,“前輩,我已沒有退路了,生在這世間又沒有生存下去的資本,像個廢人般任人期,我不甘心。縱使隻有萬分之一的概率,我姑且也要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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