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真田一扭頭,便看到了床頭擺著的黑色骷髏頭,不由得滿頭黑線。


    昨晚就因為這東西兩人小小的爭吵了一下,跡部硬是要將那東西放到真田那一邊,真田自然不肯,但還是拗不過他,隻得任他去了,睡覺時便一直衝著裏頭,正好牢牢抱住心上人,沒想到早上起來忘記了這回事,一扭頭……被嚇到了。


    看著身邊還睡得香的人,真田坐起身,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反身拿過枕頭上的枕巾,一把將那討人厭的骷髏頭蓋住,然後下床洗漱。


    跡部睜開眼時,身邊沒人,他懶懶地在被窩裏伸了個懶腰,就看到床頭被枕巾蓋住的鼓鼓的東西,疑惑了一下,隨即嗬嗬地笑起來。


    起床,用手拍拍骷髏頭,並沒將枕巾拿下,在沙發上拿起校服襯衫披在身上,走到浴室敲門。


    “弦一郎?”


    “……嗯,進來吧。”


    跡部擰開門,就看到真田正拿著毛巾擦臉。


    打了個哈欠,走進去,不出意料地發現自己的牙刷上已經被擠好了牙膏,洗臉擦臉的東西也都擺放在旁邊。


    真田在跡部抬頭的時候親了親他的臉,隨即轉身出去了。


    由於真田在,所以兩人吃了日式早餐,真田並不太喜歡西式的東西,尤其是麵包,他比較喜歡米飯,烤肉也喜歡,管家對真田的習慣很了解,跡部並不是太挑食的人,隻要好吃,他就無所謂了。


    到了比賽場地,已經是鬧哄哄的到處都是人,兩人在路口分了手,真田去立海大的賽區,而跡部自是要去冰帝的比賽場地。


    樺地是第一個發現他來的人,走過去將跡部肩上的網球包接過,默默地重又回到他習慣的位置,跟著跡部穿過眾人,走到最前排。


    神監督還是沒有到,這種比賽他一般都不出現的,除非遇到了強手,他才會來坐鎮。


    跡部坐到監督席上,對今天的比賽完全不擔心,教陽中學也算是他們的老對手了,雙方總能在關東大賽上遇到,前兩年也是如此,不過每一次都被冰帝打敗,現在教陽的隊長見到跡部就歎氣,這算是一種另類的孽緣。


    原本今年教陽換了新的教練,還頗有信心,但上次看了冰帝對六角的比賽之後,那點信心又被打擊的體無完膚了。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做什麽來的,如果隻是為了盡快輸掉然後回家睡覺的話,那不如一開始就棄權吧?浪費時間是可恥的行為。”


    教陽的教練訓斥著這些無精打采的部員們,他犀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身上就如同一把刀一樣,被他看到的人都不由得挺起了背脊,重又恢複起鬥氣來。


    “這個教練還不錯嘛。”忍足支在跡部身邊椅子的靠背上,彎腰笑道,“不像以前那樣的沒用了,還會鼓舞士氣。”


    “有什麽用嗎?”跡部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對方,“贏得一定是冰帝,毫無疑問。”


    忍足直起身,“是是,我去熱身了。”


    跡部點頭。


    比賽開始,第二雙打,忍足和瀧。


    看著冰帝上場的組合,圍觀的人群爆發出熱議,誰都沒見過這兩位一同組過雙打,忍足本是雙打選手,他打雙打倒是無所謂,而瀧嘛……


    “合作愉快啊,忍足君。[]”


    “是呐,我對自己可是很有信心的,對瀧也是哦~”忍足笑得依舊邪肆。


    教陽的雙打看著對麵兩人談笑風生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裏心裏憋了股怒氣,但由於一直被冰帝壓製不能出線自然不敢當麵指責什麽,所以隻能對視一眼,暗暗發誓要讓這對雙打新組合好看!


    跡部派上這對組合完全是想試驗一個新的想法,冰帝所有的組合雙打,拿向日和樺地來說,向日負責攻擊,樺地負責防守,鳳和宍戶來說,雖然兩人沒有太明顯的差別,但依舊是宍戶偏向攻擊,鳳負責防守。


    然而忍足和瀧,全都是智慧型的選手,偏向技巧防守型,都是謀而後動的類型。


    看著此時兩人全都徘徊在中後場就明白了,他們都不是上網攻擊型的人。


    教陽的節拍完全被打亂了,因為忍足和瀧全不跟著他們的方式走,節奏稍微快一點就被拖了回來,被壓製的死死的。


    看著忍足和瀧優雅的在場地內奔走,回球時還有時間和對方聊上幾句,教陽的雙打氣得要死。


    “這種雙打方式還真是……氣人啊。”向日用手指玩著手裏的網球,“要是我和他們比賽,也要氣個半死的。”


    宍戶不屑的撇嘴,“那是你不夠強大,被對手幹擾,太遜了。”


    向日哼了一聲,“說得簡單,不過侑士他們是不是故意的啊?”


    鳳撓了撓頭,猶豫地說道,“這個,看起來……是的吧。”


    向日看了看這位老好人,壞笑著道,“鳳,你居然敢說學長的壞話?小心我告訴侑士哦~”


    鳳立刻紅了臉著急起來,“不、不是!我沒有要說學長的壞話!”


    看著鳳急急擺手的樣子,向日笑得前仰後合。


    宍戶皺著眉一把將鳳拉到另一頭,“你別理他,他隻是嚇唬你呢。”頓了頓,看鳳依然水汪汪的眼睛,又道,“而且你那也不算是壞話,頂多算是實話罷了。”


    “喲嗬~真護著啊,看來以後是不能欺負鳳啦,啊哈?”向日壞笑著用肩膀蹭了蹭宍戶。


    日吉冷眼看著他們笑鬧,突然說道,“快結束了。”


    向日反應過來,再看向場內時,比分已經快速進行到五比一了。


    “啊?什麽時候丟的一局?”向日疑惑。


    宍戶也皺起眉。


    日吉淡淡道,“試探時被保發而已。”他倒不認為有什麽大不了,那兩個人都是慣於試探對手的人,失掉一局是很正常的事。


    忍足和瀧毫無懸念地贏了比賽,第一雙打鳳和樺地上場了。


    “這又是什麽組合啊……”已經快被冰帝的怪異組合弄得頭疼的教陽的人。


    “冰帝好強啊,隨意組合的還能這麽強。”圍觀的目瞪口呆的人們。


    “請多指教啦,樺地。”鳳同學十分可愛的對著樺地笑。


    “……”樺地木呆呆地看著他。


    鳳嘿嘿一笑,也不介意,“那我們上場吧?”


    跡部在兩人身後笑了起來,鳳這種粗線條的人真有意思,別人怎麽對他他都能笑的那麽溫和那麽包容,完全不見生氣的樣子,和這種人在一起再舒服不過,難怪宍戶那麽壞脾氣的人都被鳳拿下了。


    治愈係的人在跡部眼裏還是有些神奇的,不知道對於那五個家夥來說,自己有沒有這種治愈的效果?跡部歪歪頭,心思慢慢從眼前的比賽上飛走了,開始東想西想起來。


    風的一球入魂在戴著護腕的時候也能達到原來的水平了,發球局毫無疑問的拿下,然而即便是發球也沒有帶給教陽什麽優勢,他們唯一一對專職雙打卻被這對臨時組合壓製,丟了發球局不說,還連著丟了四局,四比一,冰帝勝。


    教陽的教練眉頭皺的死死的,他看了看場上的局勢,不得不承認教陽的實力和冰帝有很大的差距,選手個人的素質就差了很多,如果他沒看錯,那兩個選手腳上的是重力扣,而且那個發球超級快的白頭發少年手上也戴了,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教陽贏得幾率實在是小的可憐。


    最後兩局雖然被教陽的雙打習慣了一些冰帝的速度,然而鳳和樺地不約而同又加快了一些,最後還是順利贏了比賽而回。


    第三單打,向日嶽人對上了教陽的隊長。


    向日臉上掛了一抹諷刺的笑,“哎,我居然這麽榮幸,可以和隊長比一場?”


    誰不知道教陽這是拿隊長來挑大梁,希望能撐上一會兒。


    但是對於向日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無論是誰,隻要是對手,他就會全力以赴,打敗他!


    教陽的隊長得到了發球權,他以一記ace先聲奪人。


    原本很沉寂的教陽的啦啦隊此時又恢複了過來,紛紛給自家隊長加油呐喊起來。


    向日嗯了一聲,“沒想到還有點本事,不是個花架子啊。”


    教陽的隊長沉著臉瞪了向日一眼,沉默地又準備發球。


    向日哼了一聲,對上這種嚴肅的不行你挑釁他他都不回應的人很無力,索性也不再說話了。


    第二個發球依舊快速,但是卻被向日輕鬆回擊了。


    兩人你來我往了一會兒,向日一個短球拿回了一分。


    “冰帝!冰帝!!贏得是冰帝~~”


    就這樣你贏一球我贏一球的拉扯著比分進行到了三比三。


    交換場地。


    向日走到跡部身邊,喝著水,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


    “差不多夠了吧?”跡部不耐地駕著腿,用手指輕叩著膝蓋,“本大爺可不想再坐在這裏,太無聊了,啊恩?”


    向日咬了咬吸管,恩恩的點頭,“是是,我知道了,部長大人~”


    再上場時,向日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滿場跑地十分積極,一下子便將比賽的節奏拉快到對手完全跟不上的地步。


    “可惡!那個小個子不是體力很不好的嗎?”


    “是啊是啊,他怎麽還能跑這麽久?!”


    向日聽到了場邊人的大聲抱怨,嘴角一挑,“你們說的那已經是以前的我了,我每一天都在進步,冰帝一天比一天強,所以說……”他揮了下手,十分帥氣,“教陽的就請你們閉嘴安靜下來地看著自己的隊長怎麽輸的吧!”


    縱使教陽的人如何不甘如何震驚,也阻止不了自己失敗的事實了。


    教陽的隊長氣喘著站在網前握手,“我輸得心服口服,”他倒是很灑脫,衝著向日禮貌地一禮之後又看向了場邊已經站起身準備離場的冰帝的部長,“可惜,沒能和你們部長打上一場。”


    向日毫不留情地吐槽他,“你連我都打不過,想和跡部比,還是再練個十年吧。”


    對方聽了也不生氣,隻是兀自沉思,連向日都這麽厲害了,不知道跡部到底是什麽水平?


    今年的全國大賽,說不定就是冰帝的天下了啊……


    “好了,我們去看青學的比賽。”跡部拍拍手,說道。


    “唔?為什麽不去看立海大的?”忍足好奇地問。


    跡部轉過身,一邊向前走一邊道,“立海大的對手引不起本大爺的興趣。”


    “城成湘南有什麽值得你注意的?”宍戶皺著眉,似乎想不通跡部怎麽就對城成湘南感興趣了。


    跡部眯起眼,城成湘南的實力雖然不怎麽樣,但是他的選手還是挺有趣的,反正也無聊不是?


    “跟著來就是了。”但是他大少爺是不會解釋那麽多的。


    還沒走到青學的場地,就聽到了極其嘈雜的歡呼聲,女孩子們尖利的嗓音聽在冰帝眾人的耳朵裏雖然熟悉,但是卻比他們學校的女生更瘋狂。


    跡部的腳步一頓,疑惑地想了想,隨後便像是想到了什麽,嘴角一沉,緩下了速度。


    “哇哦,這可真可怕……青學的人在搞什麽呢?”向日捂著耳朵十分難過。


    “不可能是青學吧,”宍戶不同意,“大概是對手的人,青學哪來那麽多啦啦隊?而且還都是女生?”


    鳳也同意地點頭,“以前看青學的比賽時沒有的。”


    “有趣,城成湘南嗎?”忍足搓搓下巴,看了一眼跡部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興味地笑。


    手塚此時正看著海堂的比賽,海堂落後一局,但是整個氣勢卻被對手完全壓製了。


    青學的隊員們也顯得很不安的樣子,議論紛紛十分焦躁。


    就連一向麵無表情的越前龍馬此時也微微露出驚訝和凝重的樣子。


    “不可能!打球風格完全變了!”乾一臉驚愕。


    “……那個風格是……”菊丸可愛的臉也十分嚴肅。


    “啊,看來這次是……”不二淡淡接道。


    “彼得桑普拉斯。”越前道。


    手塚沉思著,若是海堂不能重新掌握比賽節奏,而是這樣被對手頻繁地換招而弄得焦頭爛額的話,這場比賽就危險了。


    “什麽啊這是,模仿秀嗎?”


    忽然,熟悉的華麗嗓音在身後響起,帶著一絲諷刺。


    青學眾人驚訝地回頭,看到冰帝的正選們居然出現在了身後。


    “景吾?”手塚驚訝地看著他,“結束了?”


    “你以為本大爺帶領的隊伍和你們一樣嗎?”跡部走上前,目光從比分板上一掃而過,微抬下巴問道,“第二雙打棄權?”


    “……”


    說到這個,青學的人臉上都露出一抹尷尬來,就連手塚都撇了頭不說話。


    冰帝的正選們更加好奇了,“到底是怎麽啦?”向日直接拽過菊丸,大聲問道。


    菊丸紅著臉低頭,“就是……就是乾不小心將乾汁帶到比賽場地啦桃他又不小心喝了!”


    “……哈啊?”向日完全沒聽懂,“乾汁……是什麽?”


    菊丸眨眨眼,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那是……噩、夢!你不會想知道的!”


    “哇哦,超好奇的~”慈郎不知從哪裏突然冒了出來,在向日身後探出頭,又跑到乾旁邊,“呐呐,你就是乾吧?乾汁是你做的嗎?好喝嗎?慈郎可以嚐嚐嗎?”


    “慈郎!”跡部皺著眉立刻打斷他,伸手將他拽了回來,“不許喝。”


    跡部雖然未曾嚐過,但是卻早有耳聞,青學贏得全國大賽的勝利之後,網球周刊對他們做了特別報道,其中就談到過乾汁這一大利器。


    “為什麽?”慈郎咬著手指,“慈郎很好奇啊。”


    “既然好奇,不如就嚐嚐看吧?”不二笑眯眯地拿出一個保溫杯,“沒關係的啦,很好喝哦,我推薦。”


    慈郎立刻高興起來,拿過不二的杯子,揭開蓋子就喝了一口,跡部根本阻止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喝下去,然後全身僵硬,就像是機器人被切斷了電源一樣。


    “慈郎?!慈郎!”跡部握住他的雙肩急急叫了幾聲。


    “慈郎!”冰帝的正選們也紛紛圍了過來。


    “砰。”保溫杯落地,慈郎鐵青著臉直接暈了過去。


    “喂!你到底給他喝了什麽?!”向日跳起來,指著不二大聲吼道。


    不二一臉不解和迷茫的神色,“就是乾汁啊,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會這樣……我喝了之後沒事的,很好喝呢。”


    向日被他這種說法和神色弄得將信將疑,懷疑地看著不二。


    不二一歪頭,“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他們。”他示意身邊的青學眾人,“我每次喝都沒事呢。”


    青學的人紛紛黑線地點頭。


    “是嗎?”向日咬了咬嘴角,隻得算了,轉回頭看慈郎去了。


    手塚皺著眉,看著不二歎了口氣,“將他放到陰涼的地方吧,一會兒就會好了。”


    跡部點點頭,剛想指揮樺地將人抱走,卻聽到懷裏傳來輕輕的鼾聲。


    “呼……呼……zzzzzzzz……”


    “……!!!”


    跡部一把將懷裏的家夥扔到地上,冷哼一聲,“活該!”


    冰帝和青學的所有人也黑線不已,慈郎這家夥……真是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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