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方佑如今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這山峰是半截的,詭異的是山峰裸露,卻堅硬之極,甚至以他的修為,都難以破壞此山。


    在腳下的山石上打量片刻,方佑就邁步直上,眼下他是赴會而來,自然不宜在山下停駐太久。


    山石陡峭,不時有土黃的大石凸起,根本沒有道路可言,好在對於修士來說,這些不算什麽。


    金蟾嶺不算高,約莫隻有一千仞左右,半個時辰後,方佑麵前一亮,就上的一方平台之上。


    平台不算大,方圓一裏左右,表麵粗看光滑,仿佛被利器將山峰一割而分。


    方佑注意力並不在此,隻是目光稍一遊走,就放在了平台上的人和物之上。


    在平台的中央,有一座臨時搭建的閣樓,不算高,很是精致,閣樓外有靈力波動,看不到裏麵的情形。


    在閣樓前麵,約莫有四五十個蒲團錯落擺放,另外在平台上,三三兩兩有年輕修士聚集,不少似乎對下山的山石好奇,蹲在下麵敲敲打打,更有甚者,強行撬下來邊邊角角,裝入儲物袋中。


    看到方佑上來,不少人隻是粗略一撇,就不再關注。


    方佑對此不可置否,眼前這些人他全部都不認識,也不知是哪宗修士,目光轉動,他沒有看到白公子,卻看到了當初送予他請帖的天青宗冷傲青年。


    兩人目光對視,那青年邪邪一笑,就轉過頭去,也不言語。


    方佑心中一動,就站在了一個不顯眼的角落,看著遠處灰蒙蒙的天色,老神在在。


    對於那送請帖的青年,他也不會認為對方是好心,當初他可是殺了天青宗弟子,對方就算明麵上不說什麽,但暗地裏若說沒有絲毫感覺,根本說不過去。


    他對這些不太關注,在宗門時,他就有自己的打算,待到此事一了,他就會自行尋覓一僻靜之處,憑借他銅錢的逆天,想要達到養氣九層也隻是時間的問題,到時候他再回宗門,就算那白公子,他也魏然不懼。這也是他明知這次凶險,也非來不可的原因。


    相對而言,他對這次的盛會,不怎麽看重,隻是抱著增加一些閱曆的想法。


    “你就是方佑!?”


    就在方佑神遊物外之時,身邊突然響起一聲陰測測的瑜捏聲,方佑一回頭,就看到不知何時有三名青年來到他身旁,剛才說話的便是最前麵那名身穿金袍麵色白皙的男子,此時男子正以一副玩味的表情看著方佑。


    “不知這位道友是?”


    方佑眉頭一皺,淡淡的回應道,在他的印象中,他並不認識眼前這人,對於這種無故搭訕者,隻怕來者不善。


    “大膽,妙一宗鄭塵安師兄問你話,還不恭敬回答!”在青年身旁,一名身穿天青宗的青年朝著方佑訓斥道。


    方佑聞言,心中一動,目光在三人身上略一停頓,就開口道:“抱歉,我不認識鄭師兄,三位請便。”


    他不認為他有什麽能引起對方注意,但眼下被天青宗弟子帶領找到麵前,意思不言而喻。


    對於眼前這所謂的鄭安塵,他沒有興趣,當下話語一落,腳步一轉,就打算避讓過去。


    刷!


    他腳步一動,那名叫做鄭安塵的青年就身影一花,擋在了方佑的麵前,攔住了去路,盯著方佑,皮笑肉不笑的道:


    “聽說你在陰鬼分宗眾目睽睽之下殺人奪寶,閣下的手段未免太過狠辣了吧,我今日遇見了,說不得也要為其說兩句話,那名弟子死在你手,隻能怪修行不精,但你將他的儲物袋奪取,隻怕有些過分了吧,這樣吧,你講那名弟子的儲物袋交出,我可以既往不咎!”


    鄭安塵話語完全是理所當然的模樣,隻是隨著他話語的講出,方佑的臉色越來越差,最終沉了下來。


    “閣下身為妙一宗弟子,是不是管的太寬了!”方佑徐徐吐出一口濁氣,就開口諷刺道。


    眼下篤定這人是來找事,他也沒有絲毫留情麵,話語也端的尖酸刻薄。


    這邊的升溫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青年男女來到附近,卻是一副看熱鬧的情形,沒有出手之意。


    “很好,你徹底激怒我了,我在想一會將你從這裏扔下去,你會不會死。”被這麽多人看著,鄭安塵臉色有些掛不住了,話語之中已展露鋒芒。


    他原本隻是受人之托,借此機會奚落一下方佑,妙一宗一貫與陰鬼宗明爭暗鬥,彼此關係曖昧,眼下他為天青宗撐腰,也就理所當然。


    隻是他沒想到,一個窮鄉僻壤的土包子竟然目高與頂,須知他鄭安塵就算在妙一宗,也算是一號人物。


    妙一宗的待客之道果然特別,看來這場盛會也隻是虛有其表,王某恕不奉陪。


    他雖然知道眼前這人不簡單,但是一點也不怕,因為他畢竟是受邀請而來,對方還不敢太過放肆。另外他眼下突破養氣七層後,雖不敵養氣巔峰,但也有幾分把握遁走。


    “敢!我要你走了嗎!”


    看到方佑要走,鄭安塵臉色一變,怒氣飆升,渾身氣勢瞬間而起,就欲出手。


    不遠處那送給方佑請帖的冷傲青年看到此處,嘴角不自覺的翹了翹,大秦別人不知,他可是知道這位二世祖的身份,在他的巧言令色之下,眼前這位就欣然答應幫助天青宗教訓此人。


    上次天青宗在陰鬼宗可謂是丟盡了臉麵,這一直讓在宗門有著多重身份的朱天笑耿耿於懷,之所以給方佑送邀請,乃是他犧牲宗門一個名額,有意為之,這並不是他欣賞方佑,相反,他正是要借此除去方佑。


    隻要方佑一死,他天青宗麵上自然好看一些。


    對於鄭安塵,白明展這些大宗弟子,朱天笑發自有些不屑,他誌比天高,曾有加入妙一宗的機會,卻被他拒絕了。


    理由很簡單,他要在養氣之境突破自身,以驚豔之姿再加入妙一宗,到時候絕對能被其另眼相看。


    “時間差不多了,再有半個月,那魂種就應該能成型了,到時候我將之吸收了,主魂魂力大增,若是這次能感悟到天地之魂,那麽身在閣樓中的某位,對他來說,也不會遙不可及了!”朱天笑略有些癡迷的看了小樓一眼,就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方佑身上,臉上的笑意更濃。


    方佑麵色不變,雙手微垂,與鄭安塵目光相對,一步不退,對於這種人,你越是客氣後退,對方越是強勢,雖然對方身份尊貴,但他也毫不在乎。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小安呢,怎麽,在曹家丟了臉麵,竟然在欺負起一個養氣七層的小國修士,真是越活越混了!”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一名麵色微胖咬著一根牙簽的青年分開人群,慢悠悠的走來,斜倪了一眼鄭安塵,就嘲諷道。


    鄭安塵一看到這吊兒郎當的青年,臉色不禁一變,麵上湧出一抹羞惱的紅暈,話語有些忌憚的道:“孟小寶你休要多管閑事,此事與你無關!”


    “嘿,怎麽不關我的事,我看這位小兄弟挺對我脾氣的!”被稱作孟小寶的胖子大大咧咧的來到近前,一拍方佑的肩膀,笑眯眯的道:“小兄弟,我看你不錯,就收你為小弟了,以後哪個不開眼的敢欺負你,就報我孟小寶的名號,保證讓他屁股尿流!”


    方佑對於眼前這胖子的大大咧咧,直感無語,看樣子這人比起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卻一副老氣橫生的語句。


    “孟小寶,這裏今天是寧師姐的場子,你這般作為,是要與我妙一宗對著幹了!”鄭安塵臉色難看,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話語似有所指。


    眼前這胖子,是他為數不多忌憚的同齡之一,若換成其他人,他哪裏還會硬壓住火氣。


    “少給我扣屎盆子,剛才的一切大家可是都看在眼裏,能來這裏,都是受寧仙子邀請,你這般有意刁難,不怕丟了你妙一宗的臉麵,我也是替寧仙子教訓一下你!”胖子搖頭歎氣,一副恨其不爭的樣子。


    “孟小寶,你欺人太甚,當真以為我怕你不成!”鄭安塵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怒火,話語也變得冷峻起來。


    “哎呀,小安子還敢對我出手,上次的教訓沒夠,要不要我再給你一頓胖揍!”胖子擼袖子,雙眼放光,將口中的牙簽拿下,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些的吵吵嚷嚷早已擴散開來,朱天笑見事情已脫離自己的掌控,趕忙暗中捏碎手中的玉符。


    小樓大門大開,在眾人的目光中,一行人從小樓中魚貫而出,最前一人是一名少女,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相貌上上之姿,身段欣長,被一抹宮裝掩蓋,絲毫不阻擋其玲瓏有致的曲線,不施粉黛的麵龐仿帶微笑有淡淡熒光,高高的發髻挽在頭頂,任憑散落黑發垂肩,優美的嬌軀玉體,淡然自若,清逸脫俗,猶如不食煙火,天界下凡的美麗仙女。


    少女目光在場中一掃,就芊足一抬,朝著王寒這邊而來。


    對於眼前這人,方佑並不陌生,當初在那冷傲青年贈送白公子請帖時,玉符上浮現出的清冷宮裝女子,正是此人。


    在少女身旁,一身白衣勝雪的白公子不離左右,嘴角噙著淡笑,陪伴少女而來。


    朱天笑趕忙上前,腳步後錯一步,嘴角微動,隻是沒有聲音發出,好像在用傳音述說方才之事,但他的目光中,看向少女背影時,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狂熱與愛慕。


    等到少女來到場中,人群自動分開,少女目光在方佑兩人一頓,就單手扣腰,略一欠身,道:“兩位是客,方才是鄭師弟有所實力,鳳淼在這裏替師弟賠個不是,還望孟道友,方道友不要介意!”


    少女聲音輕柔,軟綿綿的,猶如天籟,使人聽不出有任何惡意,反而讓人生起一股親近之意。


    “無妨,無妨,寧仙子都說話了,我自然不會與其一般見識!”胖子毫不掩飾眼中的火熱,十分大度的朝少女一擺手,就滿不在乎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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