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多謝相告!”


    “無妨,舉手之勞罷了!”


    洞府前,方元拱手道謝,他從這洞府的新主人口中,得知了關於孫素玲的一些事情。


    卻說,自從洞天之爭爆發之後,他們彼此就沒有再見過麵,方元由於林千山的緣故,在戰爭初期,並沒有被派往前線。


    而孫素玲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此女在第一批被派往前線的人員之中。


    戰爭初期,往往比較殘酷,他們也隻有一些簡單的書信來往。


    到了後來,更是失去了聯係,雖然在幾年後,方元也去了青州戰場,但在青州駐地中並沒有發現此女的蹤跡。故而也未得相見。


    如今卻是……


    想到方才那位青年說的話,他微微一歎,有幾分惆悵的低聲呢喃道。


    “想不到昔日一別,竟是最後一麵……”


    沒錯,他方才從那青年口中得知了孫素玲的死訊,而那位青年就是孫素玲的弟弟。


    想起昔日相處之時,少女對他的情誼,方元心頭微微有些起伏。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雖說他一心向道,但麵對一位妙齡少女的愛慕,也還是有幾分悸動的。


    兩人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關係,也沒有結成道侶,但好感總歸是有的。


    否則今日,方元也不會刻意前來尋找孫素玲,欲要帶她一同前往青雲澗。


    隻可惜……造化弄人,他與此女注定是有緣無份。


    駐足片刻後,方元身影消失在原地,朝著方才那青年所說的方向遁去。


    他與孫素玲畢竟也算朋友知己一場,如今去祭拜一番,也算盡了情誼。


    孫素玲的墓地就在極陽宗的山腳,她的軀體早已火花,留下的也隻是衣冠塚。


    墓地所處的地方,也算山清水秀,方元采了一捧鮮花,放在了墓碑前,說了些話後,就離開了這裏。


    一些私事辦完之後,方元還剩下的也唯有尋仇了。


    他向來不是什麽大度的人,雖然算不上睚眥必報,但也不是那種任人欺辱的人。


    猶記得回宗之時,那兩位築基修士的話,那蕭逸飛對他栽贓一事,也該算上一算了。


    另外再加上在青州對他算計刁難,如此一來就是兩件事了,索性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


    隨便找了一人,便打聽到了蕭逸飛的住處與近況。


    作為曾經的極陽宗天驕真傳,內門大師兄,蕭逸飛也算生命在外。


    如今雖然落魄了,但也容易打聽到。


    方元很快來到蕭逸飛所在之地,一處老舊的庭,也不客氣,方元直接神識掃過整個院落。


    很快便發現了蕭逸飛的蹤跡。


    空蕩蕩的庭院中,落葉便地。


    一位披頭散發的青年正眼神空洞的盯著前方。


    在他旁邊擺滿了空空如也的酒瓶。


    望著這失魂落魄的青年,方元有些吃驚,很難想象當初那個意氣風發,被人敬仰的極陽宗大師兄,竟然會落魄到如此地步。


    許是察覺到有人到來,蕭逸飛醉眼朦朧的說道。“給我拿酒來,為什麽送的這麽晚?難道是怕我付不起靈石?告訴你,我有的是靈石!”


    他說話間,從懷中拿出幾顆靈石丟在地上。


    方元微微搖頭,心中報仇的心思淡了一些,以他的修為,不難看出眼前的青年,根基盡毀,一身修為十不存一。


    但這還隻是表麵,最為嚴重的是蕭逸飛整個人就像是漏鬥一樣,他的生機正在悄然流逝,顯然是活不長了。


    麵對如此一個風燭殘年之人,那點仇恨報不報都好像無所謂了,反正此人也活不了多久。


    而且隊伍蕭逸飛這種曾經的宗門天驕來說,有時候活著比死亡或許更加痛苦。


    活著隻會讓他生不如死,而死亡卻會讓他解脫。


    沒有驚動他,方元很快便離開了這裏。


    輕輕的他來了,正如悄悄的他走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見扔出去的靈石,沒有向往常那樣被拿走,也沒有美酒遞上來,蕭逸飛不由睜開了雙眼。


    但入目哪還有人影。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更沒有去尋找,而是又重新攤坐在了地上。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就像是個醉漢一樣,對任何事物都不在關注。


    若是以往他或許還會好奇。但如今的他,心如死灰,雖說還活著,但整個人卻也如同行屍走肉。


    “……算了,就這樣吧!”


    方元已經飛了很遠,路上搖搖頭將蕭逸飛事情拋之腦後。


    他原本想著前往青雲澗,卻因為在下山的時候他特意查看了內門弟子的玉牌後,就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去,過了許久,他降落在一處叫做靈獸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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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座高山深穀相連,上麵布置著大大小小的禁製。方元一降落在山腳下,就有好幾道神識向他掃了過來,幾聲驚呼後,原本隱藏著的修士都現身來,其中一個中年模樣的黑衣修士看起來比另外三人要穩重,“這位師叔,剛才職責所在,多有冒犯,還望見諒,不知道師叔來獸山所為何事。”


    “當然是來看一些靈獸,看有沒有合適用來勘探靈脈洞府的。”方元用天眼術一看,上前來的是練氣八層的修士,後麵三人練氣七層。


    靈獸峰這邊可是極陽宗守衛森嚴的地方,裏麵培育著許多靈獸,其中不乏築基期的二階靈獸。


    靈獸與妖獸一樣,不同的是妖獸天生地養,野性難馴。而靈獸則被修士通過契約或者獸環的形式從小培育,比較通人性。


    這靈獸峰,方元也不是第一次來,他早年也曾到過這裏做一些簡單的為靈獸打掃糞便的任務,故而也知道一些流程。


    眼前這幾個練氣期的弟子不過是最外圍的警戒,裏麵更是布置有層層陣法。


    若是有心懷不軌之人,想要搗亂,必然有來無回。


    方元取出自己的玉牌,扔給這幾個練氣期弟子。


    因為出於職責原因,這個黑衣弟子用神識查看,沒有什麽問題後,他才雙手捧著玉牌,還給方元,讓方元稍等片刻,立馬就有靈獸峰的弟子出來迎接師叔。


    過了一小段時間,方元就看到從靈獸峰裏,有一個修士驅器飛快地從林中飛出來。


    這位修士穿著藍色布衣,頭上戴了一頂帽子,肩上還站著一隻鬆鼠模樣的靈獸,而在他的腰間還綁著好幾個大口袋子。


    紅光滿麵,但是已經生了眼角紋,頭發已經是灰色,沒什麽光亮。


    不過一身修為卻是不凡,看其波動,也有築基中期的實力。


    “師兄來晚了,讓方師弟久等了。”那老頭模樣的靈獸峰築基修士一過來,方元還沒介紹自己,他就朝著方元飛來,還叫了一聲方師弟。


    “不知道師兄貴姓,為何知道我姓方,我兩以前可曾認識?”方元有些疑惑,他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靈獸峰的築基修士。


    他雖說來過這裏做任務,但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而且那時候,他不過隻是練氣初期的修士,又哪裏會入築基修士之眼呢。


    見方元不解,那靈獸峰的築基修士笑道:“師兄我姓梁,叫我梁師兄梁老頭都行,也可以叫我一聲老梁。看來方師弟還不知道,本門有新築基的弟子,在掌門師兄那金筆玉牒上記錄後,就會把信息傳遞到其他築基期以上的修士玉牌上,當然這隻能在宗門範圍內傳遞,畢竟這金筆玉牒這件法寶是和宗門陣法與山川河流靈脈相連在一起,覆蓋的範圍也就那麽大。”


    聽到梁師兄的解釋,方元這才恍然大悟。


    這位築基王師兄帶著方元,兩人驅使飛行法器,進到靈獸峰之中,不多久就路過一個小山穀,在其上空覆蓋著一層紅色的靈光,穀中有一群仙鶴。


    有兩名弟子剛好打開陣法,這群仙鶴一看兩人過來,發出高興的啼叫聲。其中一名修士幾步騰躍,跳上到穀中一塊平坦的巨石上,在儲物袋上一抹,頓時在石頂上出現了一大堆穀物水果。


    這群仙鶴全都飛衝到石頂上,而另外一名黑衣弟子在自己腰間一個袋子上一抹,像是一汪魚泉,密密麻麻還鮮活靈動的小魚小蝦從禦獸袋中倒出,進了山穀的溪水裏麵。


    方元驚訝一聲,他本以為禦獸袋隻能裝一階以上帶有靈氣的靈獸,卻沒想到還可以用來裝一些沒有靈性的小魚小蝦。


    “這禦獸袋上的陣法是我特意改過的,能在短時間內裝一些沒有靈性的小魚小蝦,不能長久生存在裏麵。”梁師兄特意向方元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得,能把修仙界中流傳下來的禦獸袋陣法微微改動,讓其能夠容納凡物,在陣法上的造詣可不低。


    不過這種儲物袋畢竟不是古修秘境,即使是特意改動過,沒有靈性的凡物進入後在裏麵休眠,在放出來的刹那間喚醒,但是由於小魚小蝦這等凡物不能吸收靈氣,要是長期放在儲物袋裏麵遲早也得餓死。


    方元一聽,臉上流露出敬佩的神色,這位梁師兄興致勃勃與他交談起來。


    對於陣法一道,方元算不上多了解,不過也有過涉獵,畢竟煉器煉丹中也需要一些陣法的知識。


    觸類旁通之下,也有屬於自己的領悟,兩人說著說著不由討論了起來,從陣法,到煉器製符……


    “一階陣法……陣紋……”


    “陣法在靈符上應該……”


    丹陣符器作為最基礎的技藝,有所共同之處。一般修士到了一定修為後,都會涉獵一些。


    片刻之後,等兩人到了靈獸峰大殿台階前的時候,這位梁師兄這才有些意猶未盡的停下了話頭。


    “想不到方師弟,年紀輕輕,不僅修為出類拔萃,就連這修仙百藝上的見解也頗為獨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若師弟不嫌棄,你我有時間可要好好交流一番才是。”


    一路上的交談,讓梁老頭起了交好的心思,在說話的同時,他伸手在儲物袋上一抹,取出一塊玉簡遞給方元,“這是師兄整理的陣法見解,師弟有空不妨看看,或許能有所幫助。”


    “這是師弟閑餘時候煉製的丹藥,希望師兄不嫌棄。”方元接過玉簡後,翻手從儲物袋取出一瓶丹藥,作為回禮給這位梁師兄。


    禮尚往來罷了,既然此人有心交好,方元自然也樂意至極。


    多個朋友多條路,修行到了築基這般地步,有時候也需要一些誌同道合的道友。


    “噫,還是二階中品的丹藥,這味道”這位梁師兄客氣的接過玉瓶,把紅布瓶塞拔掉後聞了一下,“是精進法力的丹藥。如今倒是師兄占了便宜了。”


    梁師兄看了方元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師兄受之有愧啊!”


    他還想再取出點什麽的時候,方元製止了他,“師兄收下便是,隻是些許丹藥,算不得什麽,莫要推辭了。”


    “這……那為兄就卻之不恭了!”


    見方元神情誠摯,梁老頭也就收了下來,通過這一番互送禮物,兩人之間的關係一下子就拉進了幾分。


    頗有些忘年之交的意思。


    修仙世界也是人情世故,很快他們走進大殿中。


    閑聊了幾句,不多久,就有一個外門黑衣弟子提著一個籠子過來,裏麵是一隻比正常成年人拳頭大三分的土黃色鱗甲妖獸,長得和穿山甲差不多,隻不過那靈獸那雙爪子鋒利的很,把籠子裏麵的靈石,麻利地切成小塊,然後向鬆鼠一樣往自己嘴裏塞。


    方元看到這頭尋靈甲獸不久,一塊下品靈石就已經被它吃下肚,它迷迷糊糊地躺在籠子裏,看也不看大殿上其他人,趴睡起來。


    這尋靈甲獸是一種追逐靈石靈氣的異獸,除了那雙爪子有點攻擊之外,其他和別的一階下品靈獸差不多。這種靈獸特別喜歡蘊含靈力的東西,因此很多修士都拿這種靈獸去尋找合適自己的洞府所在。


    新進的築基修士十個有九個都會來獸山,找這種異獸作為幫助,去開辟洞府,方元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他在宗門所有的事情也算是辦完了,也該去青雲澗開辟屬於自己的洞府了。


    方元接過籠子後,拿了十塊靈石給梁師兄,這是購買這隻尋靈甲獸的花費,宗門規定下來的規矩。


    拿到了靈獸,方元抱歉一聲,向梁師兄辭行,梁師兄也知道對於剛築基的修士,擁有屬於自己的第一個洞府,意義重大!


    他就沒有再挽留方元,送方元出了大殿,約定有時間繼續交流心得。


    第一百六十七章: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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