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剑圣2077》
第一章 苏醒，在陌生的星空下
冰冷，抖动。
宁夜从沉睡之中醒来。
睁开眼的瞬间，划过漆黑天空的纯白流星映入眼帘。
——好美。
第一个出现在脑海里的，是这样的想法
纯粹的感叹涌现在宁夜心中，令他下意识的轻呼出声，窒息感和皮肤上传来的灼烧感加快了意识的苏醒，浅薄的感情迅速被掩盖。
他快要死了。
确切来说，是已经死过一次了。
“若头，这家伙不会是傻了吧。”一只夹着香烟的手抓住了宁夜的领带，将他从水泥搅拌机中提了出来，得以缓了口气。
“阳太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另一个男人随手捡起工人遗留在工地的安全帽，勺满水，从宁夜头上淋下。
水珠顺着发梢在眼前滴落，冰冷的海水让宁夜打了个激灵，记忆片段在脑海中不断的涌现，让他这个因救人而死的新晋穿越者瞬间就搞清楚了现状。
这具身体的名字是源夜，17岁，是学生，就读于东京府府立第一中学，平日遵纪守法，放学路上喝着可乐听着歌，就被极道套上头套来了一棍子。
现在正处于东京湾边上一处工地的水泥搅拌机之中，即将被面前的这两个极道打进水泥柱中，与东京湾下沉着的煤炭，高达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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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两个极道不会想到，由于他们下手没有轻重，原主在被他们扔到水泥搅拌机，打第一轮“杀威棒”的时候就已经死去，重新睁开眼睛之后，身躯之中的灵魂已经完全不同。
宁夜——现在应该叫源夜了，他转动着头部，尝试着用完全不同的视角去观察这个世界。
人的头顶上顶着标签的世界。
虽然按照记忆，在这个科技颇为发达的世界，人们在戴上增强现实设备或者进行了义体化改造之后，也可以看到由社交网络推送来的别人的个人资料，但不说源夜现在并无佩戴此类设备，这两人头顶上的标签并非是记忆中的那种。
源夜盯着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自己的金手指了。
——没想到我也会遇上带金手指穿越这种大好事的一天啊。
反应过来的源夜带着有些激动的心情，阅读起标签来。
被叫做若头的男人头顶上的标签是【宛若天神】，而阳太则是【略胜一筹】。
源夜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对面和自己的战力差距。
——略胜一筹表明对面的战力是自己的150%左右，宛若天神则是200%以上。
——感觉和对面打会被瞬间秒杀。
想到这一点的源夜把那颗因为知道了金手指存在而变得有些跳脱的心按下去，等待对方的进步一行动。
而源夜面前的极道二人组，阳太正在苦哈哈的翻找着因为自己手贱顺手扔进水泥搅拌机里而变得一团糟的书包，若头则点上了一根香烟，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看着远处海面上的浮标红光起起伏伏。
和他地位差不多的“同行”一般在这种时候都会等着自己手下的人干活，自己则忙里偷闲的在用电子设备刷一下社交软件上的信息，但若头则是个异类，他喜欢点上一根烟，漫不经心的坐在对方面前，这会带给对方很大的压力，在对方的心中种下恐惧的种子。
如果对方大吼大叫，那就用这个借口再教训他一顿，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会让后面的“谈正事”部分变得很顺利，
——这是他父亲教给他的，电子时代之前的老古董技巧，事实证明很有用。
但这次的“鱼腩”却完全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反而还饶有兴趣的在打量着他，虽然源夜有意识的隐藏，但那灼热的目光对于他这种练出【气】的武者来说和实质没有什么区别，这反而让他提起了兴趣。
“确认无误，就是他。”阳太将一张绿色的卡片从源夜的钱包中取出，撕开手臂上的仿生皮，往义体上额外添加的读卡器上一刷，看了眼信息，“若头，这家伙姓源啊，不会有什么大人物亲戚吧？”
“没看过鹤组查过的背景资料吗？这家伙的父亲在他出生之前就跑路了，母亲向我们借了钱，卖光了身上能买的器官就跳楼了，咱两只是顺路过来看看这家伙还有什么利用价值罢了。”若头吐出一个烟圈，不紧不慢的说道，“再说了，婚姻法新修正案出台之后，顶着上层人姓氏的新生儿早就不罕见了，我还姓上杉呢，还不是只能在这干脏活。”
“所以说，你们是来找我讨债的吗？”听到两人的对话之后，源夜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问道。
“没错。”若头开口说道，“已经利滚利到了一千万日元的程度了，虽然对于那些大企业的人上人来说也就是两三年的薪资，但是对于你这种普通人来说，是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
按照源夜的记忆，一千万的确是一笔巨款，在这个收入中位数仅为三十七万年薪的年代，如果不进入那些财阀集团所属的大企业，一辈子要不吃不喝才能勉强攒够一千万。
“如果是我母亲留下的债务，我拒绝不就行了吗？法律上如果不继承遗产，也不会继承债务，更何况我还未成年。”源夜搜索这这具身体里法律相关知识的记忆，结果一无所获，只能用前世的知识小心的试探着。
“哦？你还是高中生吧？在哪读书？”若头的起了兴趣，问道。
“东京府府立第一中学。”
“‘都改府制’之后建立的公立数字垃圾啊。虽然因为一中有几个新帝大的推荐名额，据说会有真的大人物把私生子放养在那里，但数字垃圾就是数字垃圾，和私立名校完全不是一个世界。”若头抽了一口烟，带着几分挪移说道，“能在这种垃圾堆里主动去接触法律知识也算不错的了，至少没有沉溺于吃算法喂来的猪食。”
“因此我决定大发慈悲的给你解释一下。”若头坐在了禁止游泳的警示牌上，翘起了二郎腿，悠闲的说道，“虽然你母亲的大部分债务是由我们【黑龙会】下属的金融投资公司借给她的，但还是有一部分是从大银行借的。”
“她那糟糕的信用记录自然不会有大银行愿意借钱，所以基本上都是以你的名义借的，等你成年之后就立刻要偿还。”若头弹了弹烟灰，“至于借我们的那部分，早就通过你被你母亲诱骗签下的合同和你牵上了线，跑不掉的。”
源夜搜索了一下记忆，确实有这回事，但还是嘴硬道：“但如果我咬死我是未成年被哄骗，再请个好律师，完全有机会赖掉债务。”
这个说法是源夜根据前世所了解的法律知识做出的判断，虽然世界不同不知道会不会有变化，但现在只能试一试了，希望能够吓住这两个极道。
“确实如此，不用打官司，如果真的看到那些上流阶层的律师贵族们，我们会二话不说就把欠条烧了，然后向你赔礼道歉，说不定阳太还要切根手指。”若头耸了耸肩，“但你能请动那种大律师吗？别说付不付得起律师费了，恐怕连那些大人物的脸都见不到吧。”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若头一脚踩灭了烟头，伸出两根手指，“对于你的债务偿还问题，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条路，我马上把你拉到和我们有关系的诊所，把你的除了脑子之外的所有器官都割下来，大概可以还三百万日元的债务吧。”若头收回一根手指说道，“当然这样你肯定会死，不过顺势进行义体化改造的话应该还是可以活下去，当然钱你肯定是出不起的，但是我们会向你提供贷款，年利率不过百分之八十而已。”
源夜被若头语气里的不要脸震惊到了，在他前世，年利率超过百分之三十六就算是高利贷了，超出部分可以不算的。
若头无视了源夜的表情，继续说道：“第二条路，地下角斗，只要你上场打够十场，那我们的债务就两清。”
“手术台还是擂台，选一个吧。”
“我选擂台。”源夜硬着头皮说道，他看出来了，恐怕这地下角斗才是坑，但他实在是接受不了全身器官被收割一空，还要继续背上更多债务的结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明智的选择。”若头脸上露出了诡计得逞的微笑。
第二章 向死而生，百折不屈
源夜从水泥搅拌机里艰难的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未干的水泥，将阳太倒在地上的东西收回书包之中。
“收拾完就走吧。”若头又点上了一根香烟，说道，“没关系的，就算你被打烂了肾脏肝脏或者断了几条肋骨，只要没死，擂台旁边就是诊所，治得好就治，治不好直接义体化，很方便的。”
“然后还可以顺道给我提供贷款是吧？”
“没错。”若头挑了挑眉，“这部分的贷款走的是角斗场的小金库，和金融投资组的那票吸血鬼不同，年利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很实惠的。”
源夜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若头也没有再和源夜搭话，似乎也不担心他逃走，没有给他上任何的拘束措施，就这样顺着海边走了约五分钟，走到了一座废弃的小屋。
若头将手按在门把手上，红光亮起，通过了验证后小屋的门自动打开，正对着门的墙体也随着滑开，露出了里面的电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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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夜跟着进入了电梯，在电梯门关闭的时候，两把机枪随着门的关闭而复位，想来如果有闯入者通不过验证，会被隔着门直接射成马蜂窝。
电梯停止下降，门打开，轰隆的水声涌入源夜耳中。
这是属于东京地下排水系统的一部分，雨水被积蓄在几个地下水库之中，每天的规定时间会进行泄洪，排入东京湾的时候通过电机进行发电，算是东京新基建计划的一部分，为此建立了更加庞大的地下水系统。
以上的是源夜记忆中的内容，想来黑龙会是改造了这部分的地下水系统作为自己的地盘，所谓的地下角斗场恐怕真的是在“地下”。
不管是私下进行还是借了某个由头，能完成这种程度的改造，还能瞒过市政的例行检查，都证明黑龙会的势力十分的惊人。
源夜顺着铁制的人工检修通道，在这个复杂的下水系统之中七拐八拐的又走了五分钟，便被聚光灯所照住。
“神代有蓬莱，今看龙田川。”远处聚光灯下的几个黑影开口问道。
“奇景未曾见，江揽红叶衫”源夜身旁的若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边走边回应道。
源夜原主的记忆中没有这首诗，或者说，原主的记忆之中，除了一些基础性的常识，就是各种娱乐信息，能被称得上“知识”的东西少之又少，反而是前世他因为看过的某部以花牌为主题的动画，对这首诗有印象，看来若头之前对源夜说过的“吃算法喂来的饲料”的说法不假，2077年的高中生，反倒不如他这个五十年前的老古董穿越者懂的多。
这首诗在这里应该是作为这些极道组织的一种暗号切口，没想到就算到了2077年，这么古老的验证方式也依旧发挥着作用。
对完了切口，聚光灯也被关闭，等源夜的眼睛从聚光灯直射的影响中完全恢复，他才得以看清之前站在聚光灯下面的黑影，以及他们手中的枪。
这是一个由一个四人小组组成的检查站，三个人站着，一个人坐在安检机后面，被一台电脑遮住了脸。
“若头晚上好。”检查站四人组一齐鞠躬，向若头问好。
问完好之后，最左边的人掏出一根和铅笔差不多大的白色棍子，走上来，依次扫描了源夜三人的虹膜。
“这个是我带来的新角斗士，给他一个四级访问许可。”若头指了指源夜，给检查站四人组都派了一根烟。
源夜看了看这四个人头上的标签，无一例外都是【宛若神明】，身上都有不同的义体化改造，坐在电脑后的那位甚至连整个下颚都被金属所取代。
“说句话。”金属下颚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对源夜说道。
这是进行声纹的采集，这个检查站一共有四道检查程序，分别是面部识别，声纹，虹膜以及每天都会变动的切口，因为属于黑龙会成员才会走的内部通道，所以才会加上切口，如果走地下角斗场的“大门”则是不需要的。
“向死而生，百折不屈。”源夜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句话，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
这是瀛洲剑圣宫本武藏的名言，这时候说出来反倒是十分符合源夜现在的处境。
走过来的这段时间让源夜想明白了，站在客观的角度来看，如果只是出于利益，安排他一次角斗就死亡实在是太亏了，完全没有必要给他上擂台的选择，直接打晕他然后割光他的内脏，强制要他签下高额的贷款合同，他没有拒绝的可能。
而既然给了源夜上擂台的选择，在他完全没有地下世界的名气的前提下，还给他画了打完十场债务就一笔勾销的大饼，那他第一次上擂台就死在上面的可能性非常的低。
让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上擂台还不至于立马横死当场，那他的对手不是和他一样因为欠债而被逼上擂台的普通人，就是一些猛兽之类的，对上有实力的角斗士的概率很低。
源夜前世的娱乐作品中不乏这类题材——权贵喜欢看底层人厮杀的恶趣味之类的，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具身体平时也经常运动，只要拼尽全力，可以说完全有机会活下来。
“为什么会说这句话？”若头来了兴趣，开口问道。
“有感而发而已，待会擂台上的对手应该是其他的负债者吧。”源夜说出心中所想，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这样的话我还有机会活下去，只要拼命就好。”
“有意思，你这个人真有意思。”若头大笑出声，“你是我见过第一个猜到的，也是我见过最冷静的一个。”
“待会是山本手下那个插队的那个新人上场对吧。”若头回过头询问阳太，“有选定对手吗？”
“今天确实是轮到舍弟头手下的新人上场，不过组里的其他人都想给舍弟头一个面子，签约的角斗士都没来。”阳太连忙回答道，“今晚只有这些负债者，所以人选应该是十分钟之后进行抽签。”
“那就让他做对手。”若头指了指源夜，“反正我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山本，让他知道不守规矩是什么结果，谁来做这事无所谓。”
“了解了，我会安排。”
“你不是想要拼命吗？”若头吐了一个烟圈，源夜说道，“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赢了债务就一笔勾销，不用打满十场。”
“一言为定。”源夜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若头的背后，阳太看着这一幕，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第三章 只要有钱赚，干什么都一样
穿过了检查站的源夜又坐上了一部新的电梯，在经过差不多之前一半时间后，电梯停下，这次伴随着电梯开门传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
被开膛破肚的虎尸放在平板车上从电梯门前推过，后面的平板车上则是一个同样被开膛破肚，还少了一只手的哀嚎的人，穿着黑衣服的人在走廊中匆匆的行走着，应该都是黑龙帮的帮众。
“今天又有斗兽表演？”若头捏住鼻子，和阳太开着玩笑，“他们也真是看不厌，古罗马人都看厌了，2077年的瀛洲人却还是乐此不疲。”
“只要有钱赚，干什么都一样。”阳太想了想，有些暧昧的说道。
“说的没错。”若头点了点头，“我先去包厢了，你带他找佐藤去登记一下吧。”
若头说完，挥了挥手，走出了电梯。
源夜跟着阳太穿过人群，来到了一个类似更衣室的地方，房间里烟雾缭绕，还时不时的响起金属切割的刺耳声响，与其说是更衣室，倒不如说是工厂车间。
穿过浓厚的白色烟雾，源夜强忍着咳嗽欲望，见到了所谓的佐藤。
“哟，阳太。”佐藤放下了手上正在摆弄的机械义体手臂，打了声招呼，“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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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作佐藤的人头发花白，穿着围裙，左眼和右手进行了义体化改造，除了脖子上隐隐露出的纹身，看起来倒不像是极道成员，反而像是一个日剧中经常出现的普通拉面摊老板。
“刚抓来的负债者，若头的意思是安排他和舍弟头手下的那个新人打。”阳太回答道。
“那可真不知道该说这家伙不幸还是幸运。”
“应该还是不幸吧。”阳太莫名的说道。
佐藤听到阳太的话，愣了一愣，随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能沦落到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上幸运吧，不过路都是自己选的，运气却不是。”
“说的也是。”阳太点了点头，“那您安排一下，我先走了。”
等到阳太关上房门，佐藤才将目光转回源夜身上：“现在你归我管了，有进行过义体化改造或者生物强化吗？”
“没有。”宁夜如实回答。
“那我就没有什么好做的了。”佐藤指了指占了这间房一半的衣柜，“四号柜有和你身材差不多的衣服，去换上，你要是穿这身脏衣服上去，会被观众们笑话的。”
宁夜依言去四号衣柜找了一件衣服，自己身上还粘着半干不干的水泥，着实有些难受，也就爽快的换上了。
新的衣服是纯黑的，制式有点像源夜前世看过的大河剧中武士浪人那种衣服，只不过没有外套。
“嗨，还蛮帅的。”佐藤看到了换好衣服的源夜，笑着说道，“没有经过基因调整还能有这张脸和这种身材比例，真是个走运的家伙。”
“放在几十年前说不定还能当个明星，可惜现在千代田区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你这个级别的脸。”佐藤打开手指，扯出一根数据线连载旁边的电脑上，“名字？”
“源夜。”
“真名？”佐藤一脸惊讶，“你傻吗？这时候不是应该随便找个名字搪塞过去吗？”
源夜有些尴尬，倒是没有想到这茬。
“算了。”佐藤拔下了数据线，“不登记名字也可以，反正负债者不登记名字也没有什么。”
“按照上杉的意思，你要和山本手下的那个新人打，已经帮安排好了。”佐藤说道，“准备一下，还有五分钟就要上场。”
“这么快？”
“今晚的客人都是来看斗兽表演的，看完观众都差不多走光了，哪还有心思看你们这种菜鸡互啄。”佐藤无所谓的说道，“不然山本也不会安排他的私生子上场试图累积名声了。”
说道一半，佐藤似乎是自觉失言，便闭上了嘴，不在说话。
源夜也不好主动开口询问，只好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
五分钟一到，佐藤准时的站了以来：“时间到了，该你上场了。”
“对了，把这个戴上。”佐藤递过来一个恶鬼面具，“你还是高中生吧，我看你穿着一中的校服，我孙子也在那读书。”
“戴上这玩意，如果你还有命活下来，这玩意说不定会让你回归正常生活的过程少些阻碍。”
源夜听完佐藤的话，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个极道中人还会说出这种话，但还是怀着感激接过了头套。
“真剑对决，不限手段。”佐藤从旁边的刀框中十几把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刀中拿出来一把递给源夜，“和拳击一样，倒地十秒判负，只不过没有裁判员，也不限制补刀而已。”
源夜接过刀具，饶有兴趣的看了看。
这把武士刀完全是现代工业的产物，塑料的刀鞘，内部的刀具是金属一体铸造成型，连刀镡都是一体的，只不过为了防滑，在刀柄处加了一圈防滑胶圈，看起来就像是劣质的网球拍。
金手指对它的描述也非常的简朴，只有单纯的【钢制太刀】四个字而已。
但它确实是足以杀人的兵刃，不需要华丽的装饰，反射着寒光的刀身就足以说明一切，简陋的外装反而有种回归本源的感觉。
但比起欣赏这种或许只有刀痴才能感受到的刀的原始美，另一件事吸引了源夜的注意力。
那就是当源夜拔出刀来观察时，刀身上倒影着的自己的脸。
以及自己脑袋上顶着的标签。
…………
另一边，黑龙组的若头上杉智彦哼着歌走进了包厢之中。
今天的上杉智彦很开心，这份开心并非来自于遇见了某个有意思的负债者，而是因为今天他可以好好落一落自己老对手，也就是黑龙会的舍弟头山本的面子。
谁都知道黑龙会会长即将回总部述职，离开黑龙会这个二代组，那谁来做这个继任者就成了新的问题。
黑龙会虽然是二代组，但也是核心的二代组了，主要是掌握的产业比较多，组长在整个江户联合中也能排的上号，开大会的时候也是能坐在最里面一圈的。
虽然说上面没有人肯定坐不了这个位子，但上杉和山本上头都有人，这样能不能坐上这个位置，就看有没有功绩或者组里支持谁了。
为此山本可谓是费尽苦心，甚至不惜打破“轮流推举新舍弟来角斗场累计资历”这一组里的老规矩，连续推举新人来角斗场积累资历，让听命于他的舍弟成为若众，以扩充自己在组里的势力。
但上杉智彦早有准备，在那个山本推举出来的新人的食物里下了药，让新人的身体素质只有普通人的程度，如果新人没有输给第一个对手，那他就会直接派阳太上场，杀掉那个新人，给山本一个教训。
刚刚只是顺手推舟，把这个机会给了那个有意思的负债者而已，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不让阳太上场就让那个新人输掉，对来说他更有利。
这样做不但可以强调上杉智彦对于组内最重要产业角斗场的绝对掌控，向那些骑墙派展示力量，他还在角斗场的盘口里下了重注，可以顺道大赚一笔——黑龙会的金融方面是山本分管的
上杉智彦这种得意的想法，在看到突然来访的山本，以及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进包厢的阳太时，瞬间荡然无存。
“只要有钱赚，干什么都一样。”阳太开口说道，“这是我刚刚才和您说过的话。”
第四章 加点
源夜看着头上自己的名字，有些惊讶。
倒不是因为有标签而惊讶，实际上仔细一想，你能看到别人的标签，那就没有理由看不到自己的，只不过目前看来需要借助镜面才能观察到而已。
真正让他惊讶的，是头顶上的名字是“源夜”，而不是他前世的名字“宁夜”。
虽然得到这个金手指的时间很短，但源夜已经弄明白了这玩意的一些规律：如果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那他头顶上的标签只会表示对面与自己的战力差距，只有当对面主动说出自己的名字，或者像佐藤一样，让源夜把名字与人的对应关系联系在一起，那个人头顶上的标签才会显示出名字。
而一开始源夜对于上杉智彦的印象就是“若头”，所以他头顶上挂着的就是这个，但当他自己说出自己姓上杉的时候，源夜眼中标签上的名字就变成了“上杉”。
换句话来说，这个金手指的判断并非是出于某种完全客观的绝对真理，而是根据源夜自身所获得的信息进行显示，只不过有时候源夜自己也未必注意到那个信息——比如说若头自述姓上杉的时候，源夜就没有听清这句话，还是等到标签发生变化才反应过来。
——这么说来，我已经在心底里认同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该说我适应快呢？还是该说我对于前世的自己没有认同感？
——不过再怎么想，穿越也已经是既定事实了，如果能回去就尽力回去，回不去就在这边的世界好好过，没什么好抱怨的。
源夜抱着这样的想法，凝视着自己头上的标签，就在他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标签上的瞬间，标签展开了。
就像是点开了游戏里技能的状态栏一样，源夜头上的标签展开，露出了两个子项。
【属性】和【技能】。
源夜回忆了一下自己玩游戏得来的经验，尝试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想要查看的词条上，果然拉出了新的子项。
属性下面的拉出了【身体素质】和【智力】两个新的子项，数据则是10和13，因为没有比较，源夜也不清楚这个数字的具体含义，但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两个词条上时，虽然没有如他所愿打开新的子项，但却得到了对标签直接的文字表述。
身体素质的表述是：反应人体整体素质的数据，你现在的各项都非常平均，并没有继续细化表现的必要。
智力的表述则是：碳基大脑运算能力的数值。
——看来要是我集中注意力到标签上，能够继续细分就会打开下一级，如果不能继续细分的部分就会给出具体数值和标签的具体含义。
源夜很快总结出了初步的使用方法，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疏漏，但足够他使用这个系统了。
看完了属性栏，源夜顺势打开了技能栏，结果一下子蹦出了一整列词条，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过整列来不及细看的词条之中，只有一个词条后面跟着一个金色的加号。
宁夜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词条上——【剑术】LV.2。
词条顺势拉出了一个已经走了一半的经验条。
——这具身体的原主在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参加过学校里的剑术社团，后来又退部了，想来应该是这段经历的原因让剑术技能已经有了2级。
源夜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加号上。
新的解释出现：这个世界上并非是没有捷径可走，但走捷径总是需要付出额外的代价，万倍、千倍……至少也是两倍。
解释一闪而过，随即变成一个提示——【所需灵能60点】
源夜转移视线，得到了灵能的定义：维持复杂系统存在的能量，一日寿命一点灵能。
这让源夜有些犹豫，并非是舍不得这点寿命，他也不是那种“我的成就都是我自己努力，不需要依靠系统”的正人君子——正想反，他是会毫不犹豫的喊出“系统，给我加！”这种类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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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有些担心这个系统会不会有问题，源夜前世看过的小说之中也不乏那种反套路的系统养殖流，这种一上来就要他寿命的系统不会有问题吧？
但源夜转念一想，系统有没有问题关他锤子事，他现在能够在救人而死之后重新苏醒已经是走了大运了，系统要真的有问题大不了再往往生路上走一遭，别想那么多，干就完事了！
坚定好信念，源夜在系统上点了一下，将剑术等级升到了三级。
升到了三级之后源夜反应过来，这是现实世界，技能等级肯定不是只能依靠加点提升的，通过正常的锻炼应该也是可以提升技能等级的，如果想要利益最大化，应该是先在现实中锻炼，然后等现实中遇到瓶颈或者紧急情况再用系统来加点。
——我应该等上场了之后，再根据对面和我的战力差距来酌情加点，这才是正确的。
想到这点的源夜收剑入鞘，停止了对系统的操作，跟着佐藤走出了更衣室的大门。
…………
上杉智彦看着走进包厢，无比自然的坐在他对面的山本，以及自觉地站在山本身后的阳太，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被背叛了。
“为什么？”上杉智彦下意识的质问道。
“上杉桑。”坐对面的山本开口了，“你我都不是素人了，怎么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就像是那部快一个世纪前的经典电影说的一样。”山本脸上布满了微笑，似乎是在嘲笑上杉智彦的“幼稚”举动，“我只是给阳太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而已，比如说若头的位置。”
“做你的若头辅佐太没意思了，尽管平时费心费力的干活，但谁都知道你会把自己的位置传给你的儿子，你也是这样接过你父亲的若头位置的。”山本抽了一口纸烟，故意用力将烟气吐出，配合着强劲的身体素质，烟气像是一道气箭一样打在上杉智彦脸上，然后散开。
这是故意羞辱的举动，但上杉智彦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这一轮已经算是他输了，如果发难，反而会让山本找到由头。
“对了，这烟还是你送的来着。”上杉智彦的反应让山本有些无趣，只好找新的角度来挑衅他，“怪不得我抽着不得劲，你送的都是这种女人抽的烟，是从哪个舞女身上顺下来的？我下次去“桃源乡”的时候也去光顾一下。”
上杉智彦依旧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的抽着自己的烟，他的脸被白色的烟雾锁遮掩，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而包厢外，主持人已经开始高声唱名，向观众们宣告这次角斗的开始。
第五章 一千万
上杉智彦听到了外面的唱名，突然想起来那个有意思的欠债者。
虽然阳太背叛了他，但阳太本身只是分管执行组的若众，角斗场这边另有他的心腹管理，也就是说本来给自己准备的双保险还是有发挥作用，山本那个私生子的身体素质现在应该和普通人差不多，那个欠债者还是有赢的可能的！
上杉智彦连忙拨通了佐藤的电话，他全身上下唯一一件机械义体就是植入的电子辅助脑，可以让他在山本面前不动声色的联系他人。
“智彦，有什么事找我吗？”电话那头传来佐藤的声音。
“佐藤，把电话给那个我叫你安排对手的负债者。”上杉智彦深吸了一口烟，这是一只柔和七星，这种温和的烟在平常是他的最爱，但此时他只是在痛恨为什么不抽点劲大的烟，只有用强烈的刺激才能让他心中的不安稍稍缓解。
“您好，我是源夜。”电话那头传来了源夜的声音，平静异常，像是优等生在回答老师提出的送分题。
“源君。”现在情况紧急，上杉智彦下意识就用上了敬语，“你马上要上场了是吧？”
“关于你那个只要打完这一场就能免除债务的诺言，现在依旧有效。”上杉智彦加快了语速，“你只要赢下来，我不但免除你的一千万债务，还会额外给你一千万！”
“你不是说你会拼命吗？现在只要你拼命，这一千万就是你的！一千万！我记得你不是没钱交学费吗？这笔钱足够你读完整个高中！”上杉智彦激动的的说道，即使是受过专业电子通话训练的他，也忍不住将情绪显露在了脸上，被烟雾所遮挡。
“我知道了，你准备好钱吧。”电话那头的源夜的声音依旧平静。
源夜挂断了电话，向佐藤道了声谢，戴上了面具。
“你这么有把握吗？”佐藤有些惊讶于源夜的冷静。
“或许吧。”源夜回应道，他的脸藏在画着嗔怒表情的恶鬼面具之后，让人无法通过表情来了解他的想法。
上杉智彦许诺的一千万反而提醒了源夜，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正是因为黑龙会的逼迫，才会负债累累，最终跳楼身亡。
在源夜的记忆中，这位母亲并没有沾染什么恶习，只是单纯的，没有钱活下去了而已。
或许是穿越之后这个2077年的狗屎社会环境的缘故，但黑龙会毫无疑问是直接推手，第一责任人。
这具身体并没有留下什么执念之类的东西，但源夜还是想去做这件事，或者说他应该去做这件事，用前世某部也是以2077年为背景的游戏的话来说——他要把黑龙会烧成灰。
…………
“各位现场的观众们，欢迎回到我们的角斗场。”角斗场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那是这个角斗场的主持人，“经过半小时的休息，想必各位已经从刚刚紧张刺激的斗兽表演中缓过劲来了，真是一场不错的演出，但接下来，我们还有依旧精彩的真剑决斗环节在等着大家。”
主持人按照早就写好的稿子进行着暖场环节，这不知道是他第多少遍念着这份一模一样的台词了，早就失去了热情。
实际上要不是他还要负责为那些没有来现场，选择通过网络进行观看的人进行角斗的实时解说和互动，他早就放录像了。
有时候主持人觉得自己干的活还有点虚拟主播的味道，到直播网站套个皮，说不定比在这里做个极道主持人好多了。
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在大失业潮才刚过去十年的今天，比他混的更惨的数不胜数，能有一份工作，即使是极道的工作，也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
“……感谢以上的赞助，顺带一提，盘口将在三分钟之后关闭，这次的山本角斗士已经是十连胜的保持者，而他将要面对的是一位第一次上场的新人，还请有意的观众抓紧时间。”
念完广告词，主持人开始介绍角斗士，介绍的同时角斗士也会上台露面，有了名气积累的角斗士会向观众们打招呼，和正常的拳击赛没有什么不同，可以说是全盘照抄，只不过会死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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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让我们有请另一位角斗士登场。”主持人扫了一眼资料，发现这人并没有名字，让他忍不住在心底狂骂后台的人，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他带着恶鬼面具，一上来就拔出了剑，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进行战斗了吗？真是信心十足啊！”
“等等，这位角斗士，比赛还没有开始。”主持人看着因为不懂规矩而准备直接走上擂台的源夜，连忙升起了擂台边的铁栏杆，“虽然你很着急，但我以我这个月的薪水保证，你这种蠢货一定赢不了。”
场上的观众也大笑起来，显然都是不看好这场角斗会是源夜胜利，他们之中不乏老观众，当然知道能十连胜都是什么人，不是角斗场自己力推的选手，就是有真本事的，今天的赔率也证明了这一点。
“就是，着急的小鬼不如直接自杀吧，省的上去丢人现眼！”
有对山本角斗士下了重注已经赌红眼的赌徒趁机大叫，想要施展心理战术打击一下源夜，也是在释放着因为自己的狂赌带来的不安。
主持人高兴的看着持续上升的网络观看人数，角斗是要付费才能观看的，而这人数都快赶上一些低档次的人气角斗士对决了，有了这场角斗，他这个月的奖金是有着落了，便更加卖力的嘲讽源夜：“哦，我们看到了什么，一个不自量力的新人挑战者，可怜的他或许还不知道，他将要面对的是十连胜的王牌角斗士：山本！”
伴随着电子音乐合成器发出的重金属音乐，两位角斗士上场，擂台的铁栏杆再次升起，封死了后路，盘旋在角斗场上空的无人机下吊的灯光开始疯狂的闪烁。
…………
“哦，对了。”等上杉智彦打完电话，山本丢过来一个木盒，“送你根雪茄。”
上杉智彦打开木盒，里面并非是预想中的雪茄，而是一根带着戒指的断指，是他另一个心腹手下的，这枚戒指还是他送的。
上杉智彦连忙将视线投向角斗场，站在擂台上的山本角斗士面色红润，怎么看也不像是中毒了的样子。
“井上那小子还算有骨气，知道对不起你，还切了跟手指托我送来。”山本笑着说道，“要是他早点认了，不光他不用切，连他妻子和女儿的手指也可以保住。”
“山本！”上杉智彦终于忍不住，怒吼着想要发难，但却被身后的两个手下拦了下来。
山本则悠闲的翘起二郎腿，点燃了一根雪茄。
上杉智彦颓废的坐了下来，视线飘到角斗场上那个有意思的负债者身上。
他看过鹤组的调查报告，那个负债者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什么武术世家出来的，怎么想都不可能打过由组里的老人一手调教的山本的私生子。
虽然上杉智彦很不想承认，但恐怕是真的没有奇迹了。
第六章 轻松的胜利
源夜看着面前的对手——应该是叫山本吧，反正主持人是这么称呼他的。
按照佐藤的说法，是黑龙会舍弟头的私生子，头上挂着的标签是【不分伯仲】，这表明对面的战力和自己相差无几。
——不知道剑术升到三级对自己的战力带来的提升有多少，待会打完这一场之后再根据上杉智彦和阳太的战力差进行判断吧。
——不过还是不够保险，身体素质现在没有办法加点，光靠剑术有可能会阴沟里翻船，还是点高一点比较好。
源夜花费了一百八十点灵能，也就是半年的寿命将剑术等级点到了四级，结果发现对面山本角斗士头上的标签瞬间就从【不分伯仲】变成了【宛若蝼蚁】，这表明自己的战力已经是对面的一倍以上了。
——技能等级的提升这么大吗？仅仅是升了一级就带来了一倍战力的提升。
源夜有些咋舌，这种程度的提升是他没有想到的，但是现在情况容不得他多想，主持人已经升起了铁栅栏，宣布比赛开始。
一倍的战力优势应该已经足够，源夜也不准备再消耗寿命来进行加点，万一以后有了别的方法获得灵能，那就来不及后悔了。
对面的山本角斗士伸出大拇指凑自己的喉咙上抹过，做出了一个电影中非常常见的挑衅手势。
虽然源夜对这个手势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现场的观众可不是这样，他们欢呼着山本的名字，像是一群发情了的狒狒，在场的人似乎笃定了源夜失败的结局。
只有源夜自己不这么想。
山本见自己的挑衅并没有成功，拔出了自己的剑，在剑出鞘的瞬间，剑鞘被他扔向源夜。
——他会扔剑鞘砸我。
在山本还没有扔出剑鞘之前，源夜的直觉就告诉了他山本的举动，他微微偏头，躲过了扔来的剑鞘。
——扔剑鞘只是障眼法，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
源夜躲开剑鞘的瞬间，心底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于是下意识的抬手，摆出了防御的架势。果不其然，山本丢完剑鞘，立刻向源夜急突而来，他似乎完全没有把源夜放在眼里，放弃了试探的阶段，准备直接强攻。
——他压低了重心，应该是判断我会直接横斩，想要避开这一击，然后从我的左腰直接斩进来。
源夜心中涌现了新的明悟，在进行剑术技能的加点之后，他的脑海里并没有像前世看过的系统流小说一样突然出现一部绝世剑法，而仅仅是有了某种踏实的感触，像是一下子就度过了漫长的时间一般。
现在源夜明白了，用系统提升的剑术等级并非是对某套剑法的熟练度，更像是增加了自己的对于剑术的“见识”，随着等级的提升，他能够更加清楚的明白该如何面对的剑士的攻击，该如何反击，甚至能够隐约预测对面剑士的行动，就像是已经面对过许多次各种形形色色的剑士的攻击。
剑术等级的提升增加的“经验”而非“熟练度”。
源夜开始主动去思考，动用自己的脑子去想自己该如何做。
持握武士刀的双手主动松开了一只，换取了更长的攻击距离，源夜比山本高，臂展也更长，这代表着在武器长度相同的时候能先攻击到他，这是源夜的优势。
源夜主动往前一步，手中的武士刀斜向下斩落，直指山本的脖子。
山本没有办法，只得回刀防御，却正中源夜下怀。
——不要进入拼刀阶段，我的力量不如他。
抱着这样想法的源夜稍稍放松了手部的力量，任由山本回击的力量顺着刀身传递而来，借助这股力量抬起了左腿，猛的一个膝击，重重的撞在了山本胸口。
“咔嚓。”
源夜似乎隐约听见了肋骨碎裂的声音，但到底是真实发生的声响，还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幻听，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的确是一次十分奏效的攻击，直接让山本整个人的行动都顿了一顿。
源夜抓住了这个停顿，脚尖对准山本的肚子，补上了一个踹击。
据说直击肚子容易内脏破损，不过这只是源夜前世在网上听来的网友吹水，做不得准，但这一套连招确确实实的使得山本失去了战斗力，只能像是一只烤熟的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呼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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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在欢呼的场上观众瞬间哑火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两人的战斗会如此快速的落下帷幕。
源夜用自己的刀将对面的刀挑了过来，直接扔出了擂台，这样就算山本重新站起来也无法对他造成威胁了，同水平无甲格斗里面，持有冷兵器和没有冷兵器打起来是十零开，更别说他的剑术水平其实还占优。
在穿越后的这几个小时内，源夜见过的底层干活的，比如说阳太、佐藤，还有之前来的路上看到的黑龙会成员们，都有明显的、无法遮掩或者不想遮掩的义体化改造痕迹，反倒是这些等级稍微高一点的，比如说上杉智彦和面前这个黑龙会舍弟头的私生子，都没有进行义体化改造。
这是让源夜颇为费解的，在他看来，如果山本进行了比较大幅度的义体化，那死的一定会是自己，毕竟他无法斩开钢铁，剑术的高超是没有办法弥补血肉和机械的差距的，记忆里也没有答案，因此只能暂时认为高层人士可能倾向于纯肉体，厌恶机械义体化改造。
源夜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乱想，等着主持人进行读秒，但远处包厢里的上杉智彦却没有他那么淡定了。
刚经历了过山车一般的情况转变的上杉智彦，直到夹在指缝中的香烟烫到了皮肤，才理解了山本的私生子被那个有意思的负债者击败的事实。
“看来山本你教儿子的本事不行啊，居然被一个随便找来的负债者击败了。”上杉智彦可不会放过这个嘲讽老对手的机会，“要不要让他转做我的义子，反正你又不可能给他名分。”
山本的老婆娘家势力很大，但亲生儿子一直不成器，不能换老婆就只能转而培养私生子为继承人，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平时大家都不扯破这层遮羞布，现在山本和他已经算是完全撕破脸皮了，自然不再在意。
“至少比你这个手下都管不住的人好。”山本只能放了一句没有什么威慑力的狠话，摔门而走，对现在他来说，自己私生子的状况是更值得关注的。
“佐藤，立马把那个负债者带下来，避免他和山本的直接见面。”等山本离开，上杉智彦立马打电话给佐藤，吩咐完之后又拨通自己在金融投资公司的亲信的电话，让他把立马源夜的账单提出来。
做完这一切的上杉智彦也起身出门，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个有意思的负债者收入账下。
站在擂台上的源夜并不知道上杉智彦现在的想法，他正在回忆东京有哪家餐厅比较有名，想着用即将到手的一千万去吃顿好的。
第七章 拉拢
被佐藤带下台之后，源夜首先要解决的，是自己的衣服问题——因为原本穿在身上的那件高中校服已经沾满了水泥，实在是不太想穿在身上。
在仔细检查之后，源夜并没有在这件衣服上发现黑龙会或者其他组织的标志，穿出去应该不会惹麻烦，便厚着脸皮主动开口问道：“这件衣服，我可以穿走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想要的话还可以带走两件，反正后勤会补的。”佐藤直接应下，“对了，若头现在要过来见你。”
“那我就在这里等。”源夜还惦记着那一千万呢。
上杉智彦没让他等太久，没过两分钟就推开了更衣室的门。
“久等了。”上杉智彦稍稍寒暄了一下，直接握住了源夜的手说道：“源夜君，非常感谢你击败了山本那家伙的私生子，真是一场漂亮的胜利。”
这也是上杉智彦太过于激动以至于没有掩饰，直接让源夜看了出来——自己的胜利好像是帮了他大忙，而不是一开始上他把源夜带到这里时无所谓的态度，这中间显然是发生了某种源夜不清楚的突发情况。
但无论如何，原本冷淡的上杉智彦现在对他抱有好感这件事是真的。
看穿了这一点的源夜便直接单刀直入：“我觉得还好，所以我的报酬呢？”
源夜并不打算在极道方面发展，极道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更何况他在上擂台之前就定下了要摧毁黑龙会的目标，这份黑龙会若头的好感对他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赶快变现，免得又发生什么变故。
“已经准备好了。”上杉智彦转头问佐藤，“你这里有电脑吗？”
源夜并没有进行脑部或眼部方面义体化改造，所以并不能直接和上杉智彦通话，需要借助设备。
“有。”佐藤点了点头，把自己的电脑打开。
上杉智彦在电脑上输入了自己的即时通讯软件账号，然后通过电子辅助脑通过验证，给予了一次访问的权限。
“这是你母亲债券关系在我们组的全部借贷合同。”上杉智彦和自己在黑龙会下属金融投资公司的亲信进行了视频，画面中的西装男依次展现了三份合同，然后直接烧掉。
“这是实时视频，并不是提前制作好的动画。”上杉智彦怕源夜不信，解释道，“不光会烧掉纸质合同，我们也已经在信用系统中注销掉你的债务信息，这些你可以现在就直接登录信用系统查看。”
在2077年，每一份债务都要在信用系统之中登记才会具有法律效益，才能收到法律的保护，因此在信用系统中注销债务就意味着直接放弃了债务，烧掉纸质合同只是堵死了找王牌律师打官司从而强行续债的路子而已。
“我的个人终端之前被你们弄坏了。”源夜回忆了一下如何登录信用系统，得到了一个颇为尴尬的答案。
“那真的是抱歉。”上杉智彦也有些尴尬，为了防止源夜报警或者被定位，直接就砸烂了他的个人终端，这是他们常用的手段。
“你在银行的那些债务，等明天银行开门的时候，我会亲自派人去偿还。”上杉智彦掏出了两张纯白的卡片，“这是额外向你许诺的一千万。”
“这是一种基于区块链技术的不记名货币，可以直接通过卡片上的网址兑换成日元，钱都是“干净”的，会直接打进你提供的户头。”上杉智彦保证道，“我们平常进行大宗交易的时候都是用这个的，不用担心税务局或者银行的追查。”
这种东西源夜的记忆里有，不过属于那种因为被广泛用于金融及其他犯罪而在电视上被官方强烈谴责建议不要使用的东西，这也证明了这种货币的真实性。
“银行的债务能也用这种方式提供给我现金吗？我想自己去还。”源夜进一步提出要求，一是为了赶快把这份人情用掉，二是担心上杉智彦会银行方面的债务上做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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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智彦愣了一愣，没想到源夜会提出这种要求，但还是快速的回答道：“当然可以，我记得你在银行方面的债务好像是三百九十万吧？这里是一千五百万，多的算精神损失费了。”
源夜有些惊讶于上杉智彦的爽快，但抱着落袋为安的想法，他还是接过了三张卡片。
“对了。”上杉智彦突兀的调转了话题，开始关心起源夜的生活来，“一千万够生活吗？”
源夜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应付道：“应该够吧。”
“我想是不够的吧。”上杉智彦“热心”道，“虽然公立高中的学费很便宜，只需要大约五十万一年，但是如果你想要读大学的话，不考虑新帝大，即使为了进小公司读个普通大学，学费也要数千万近亿日元。”
“所以呢？”
“不如加入我们黑龙会，你已经成年了，手续上没有问题，我会直接举荐你成为若众。”上杉智彦见源夜不为所动，就直接开门见山，“成为若众之后，就可以在黑龙会下属的公司挂名做一个正式员工，光是年金就有一千一百万，在大失业潮才过去十余年的今天，除了那些大公司之外，在瀛洲任何一个地方都算的上是高薪了！”
“选择了极道，恐怕不能读大学了吧？但我还是蛮想读大学的。”源夜用上杉智彦之前“关心”他的话反驳道，这几乎是正面的拒绝了。
“这样啊……”上杉智彦知道自己着急了，便没有再强求下去，“这件事不急，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如果你改变想法了，可以打电话给我。”上杉智彦递给源夜一张自己的名片，“佐藤，麻烦你开车送一下源夜君。”
看着源夜离去的背影，上杉智彦更加坚定了要让他加入黑龙会的想法。
“这么年轻就已经有了这种程度的剑术，再加上没有进行过高程度的义体改造，完全有机会练出【气】，从而踏足超凡领域，比阳太那种废物强多了。”上杉智彦自言自语道，“如果有一个同样进入超凡领域的人支持，别说黑龙会会长了，就算是江户联合副总长的位置，我也有机会争取一下。”
——反正这种公立数字垃圾高中的学生基本上不可能考得上大学，考不上大学就基本不可能进入任何一家公司成为终身雇佣的正式员工，到时候他还是会找上黑龙会，而且我还可以用些手段把他的名声搞臭，这样他就只能选择走极道这条路了。
定好主意的上杉智彦立马离开了更衣室，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处理两个背叛的心腹手下，平息被背叛造成的影响才是更紧要的事情。
第八章 有栖川春
源夜走出了角斗场，只不过这次是从大门出来的。
虽然说是大门，其实只是伪装成酒店的角斗场入口而已——如果不考虑黑龙会这在室内立罗马立柱的浮夸的审美的话。
走出大门的瞬间，源夜再次看到了划过漆黑夜空的纯白流星，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处在即将被极道沉进东京湾的窘况中，这让他得以静下心来观察，结果发现那并非是陨石，而是从外太空返回的航天飞机，白色的光芒应该某种散热涂料升华时放出的光。
不知为何，这个发现让源夜终于有了一种“我是真的穿越了”的真实感，愣在了原地，直到佐藤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过神来。
源夜跟着佐藤穿过人群，来到了停车场，周围到处都是来观看角斗的客户，两人混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倒也没有人发现刚刚还在擂台上厮杀的人就在他们身边。
“两边都叫本部的人来增援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佐藤发动了车子的发动机，指了指正在驶入地下停车场的车流，“本来还有一场角斗的，上杉应该是下令清场了，只能希望他们不要发展到内部火并的程度。”
“极道火并，很常见吗？”
“十几年前失业潮刚刚开始的时候非常频繁，那时候大家都没有工作，只能来混极道，火并极其平凡。”佐藤平静的驾驶车辆，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现在好一点了，主要是极道现在找到了自己的生态位，本质上是在充当维护自己地盘治安的角色，算是产生了不少工作岗位吧，无业人口一减少犯罪率就降低了。”
“对了，你住的地方我的车进不去，我只能送你到最近的车站，你自己坐电车回去吧，现在电车应该还没有停运。”佐藤看了一眼源夜给他的地址，回应道。
“为什么？”
“我的车发动机是内燃机，但自从激进分子在富人区搞了几个大新闻之后，就禁止进入了。”佐藤拍了拍方向盘，“现在整个东京核心都市圈，都只允许使用无线输电的不携带大容量电池的电动车行驶。”
“对了，最近每到晚上，车站附近就会聚集起大量的流浪汉，他们中不乏经过义体化改造的人，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佐藤叮嘱道，“不过以你的剑术，应该是不用担心的。”
“如果我遇到高度义体化的人，恐怕还是应付不过来的吧？”源夜试探性的问道。
“高度义体化确实，特别是全身义体化的人，只要跨过了百分之五十义体化的界限，无论剑术再怎么高超也弥补不了的。”佐藤有点好为人师的感觉，热心的科普着，“不过真的能跨过界限的人都是有‘天赋’的人，再怎么说也不会沦落到流落街头的地步的。”
“正常的人进行义体化，要每天服用抑制排异反应的药物，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佐藤心有戚戚的感叹道，“毕竟义体可不是一出生就有的，会被人类下意识的看做【异物】。”
“安静的时候，通过骨传导能够清晰的听到义体内马达运转的轰鸣声，这会给人一种自己身体在被“吞噬”的感觉……就像是怪物一样。”
源夜没有再继续搭话，虽然他很想安慰佐藤两句，但他并没有进行义体化的改造，如果说些鸡汤恐怕会给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那还不如不说。
“到了。”佐藤停下车，指了指前面的车站。
源夜道了声谢，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却又折返了回来，从书包里掏出了佐藤给他的恶鬼面具：“这个忘了还给你。”
“你留着吧。”佐藤挥了挥手，“说不定还有用得到它的地方。”
“我可不想再和极道沾上关系了，不过留下来作个纪念也蛮有意思的。”源夜笑了笑，将面具收回书包，关上了车门。
佐藤透过玻璃看着源夜背着书包的背影，突然想起来他之前和阳太说过的那句话。
“路都是自己选的，运气却不是吗？”佐藤笑了出来，“看来这小子不但运气不错，还走在了正确的路上啊。”
佐藤将手中的烟头丢出窗外，发动车子离开。
…………
源夜走进了车站，车站的大厅之中果然躺着不少流浪汉，似乎是想要在车站过夜，毕竟现在是一月份，天寒地冻的在外面过夜确实难熬。
源夜观察了一下，其中不少人身上都装有义体，2077年的瀛洲社会依然保留了年功序列这一体系，像是在高度发达的资本社会还保留了一个封建主义的温暖大家庭一样——虽然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与之相对的，就是正式员工数量大幅度减少，劳动派遣工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两者的收入差距急速拉开，工作年龄相同的正式员工和派遣员工的工资差距基本上十倍起步。
低工资的同时还伴随着高工作能力的要求，导致了派遣员工甚至要主动切掉正常的肉体进行义体化以换取更高程度的工作能力，随着年龄的增长，甚至除了吃饭和房租之外的工资都会被用在更换最新的义体上。
然而新型号义体的价格在不断上升，大部分派遣员工的工资涨幅却赶不上义体价格的上升，最终因为无法更换义体，工作能力达不到要求而被辞退，这也是进行过义体化改造的流浪汉大量产生的原因。
“请问需要咖啡吗？”清脆的声音在源夜耳边响起，一双纤细的手将一杯热咖啡递到了源夜面前。
源夜被这种突然袭击吓到了，稍微后退一步才冷静下来。
他转过头看了看，发现车站大厅中的流浪汉大多都捧着一个白色的纸杯，想来是有人在免费派送咖啡。
“多谢。”确认了这一情况的源夜从善如流的接过了纸杯——反正不要钱，多少拿一点。
等接过咖啡之后，源夜才将视线转移到给他递咖啡的人身上。
——洋娃娃。
这是看到少女之后，源夜脑海中的蹦出的第一个词语。
少女留着传统的姬发式，五官像的排列就像是洋娃娃一样精致，完全没有瑕疵，属于那种“完美”的类型，简直不像是正常的人类。
然后他就看到了跟在少女背后，带着墨镜，像是直接在脸上写了“我是保镖”四个大字的壮汉。
——原来是下来“体验生活”的大小姐啊，那就不奇怪了。
源夜瞬间了然，这样少女那张完美的脸就有了解释，虽然基因调整还有不确定性，但确实是有可能产生这种级别的美少女。
“请问你是需要在这里过夜吗？”少女热情的问道，“这里有免费的保暖毯提供。”
“不用，我是学生，正准备坐电车回家。”源夜回答道。
少女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如果你是学生的话，信用记录应该是良好的！”
“能麻烦你在这里签个字吗？”少女从身后的桌子上拿出一个小本子：“这是一项向官方申请增加百分之五的救济金的请愿，现在已经募集了七百人的签名了。”
“没有问题。”源夜直接答应了下来。
——我并不是因为她的脸好看才签名的，我在穿越前也是那种遇到乞丐会给钱，在麦叔叔吃饭时有聋哑人找我募捐会爽快给钱的新时代五好青年啊！
——虽然她的脸的确好看。
源夜在心底里把自己吐槽了一番，看了一遍请愿书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爽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宁夜？”少女念出了源夜的签名，“是汉字呢，你是华夏人吗？”
源夜有些尴尬的合上了笔，前世签了太多次名了，有点改不过来，只好硬着头皮圆谎：“我是留学生，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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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的支持。”少女接过了源夜递回来的笔，“我叫有栖川春，是个高中生。”
“很好听的名字。”源夜赞赏道。
——两个用假名字的人在聊天，还蛮有意思的。
源夜在内心中吐槽着，虽然宁夜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他的真名，但是穿越了就要入乡随俗，自我的认知才是人格构建的关键，而不是表面的称呼。
但对面确实是假名，因为有栖川这个名字在瀛洲并不是实际存在的，这点在源夜的记忆里也是一样的，并没有因为穿越而改变——虽然这辈子源夜的记忆里面基本上都是各种娱乐资料，娱乐界里用有栖川这个艺名并不少，但现实中有栖川这个姓氏已经断绝了，再加上对面的大小姐身份，妥妥的假名。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因为对面也用了假名字的原因，源夜来了兴趣，主动问道。
“我母亲要我丰富履历，让我选是来做义工还是去学骑马。”有栖川春像是完全没有戒心一样，直接全盘托出，“我觉得来做义工至少有点意义，能帮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了不起。”源夜诚心的称赞道，“真的很厉害。”
这并没有嘲讽的意思，源夜虽然愿意给予乞讨者或者其他弱势群体一些力所能及的物质帮助，但让他做义工确实是从来没有过的想法——他大学的义工时间要求还是在最后一年才突击刷完的。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非常佩服那些身体力行的去帮助他人的人，无论是不是大小姐下来“体验生活”，只要肯做就是值得称赞的。
“我并没有做什么，我的请愿已经三次被驳回了。”有栖川春摇了摇头，“每次都是用同样的公式化回复。”
“如果请愿增加救济金，那当然是不会被受理的，毕竟这是要直接增加财政支出的行为。”源夜用跟着前世学到的一些政经知识尝试着回答道，“不如向本选区的议员请愿，让他增加选区的就业，说不定还有用，毕竟信用不良只是在资本社会寸步难行，但还是手里攥着选票的。”
“那为什么不让他加大救济金的发放呢？谁也不愿意工作吧？”
“在我的国家有句古话，叫做‘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源夜似乎有点找回了前世在网络上的键政感觉，越说越起劲，“一个人如果只吃救济金度日，会逐渐变得越来越颓废，如果通过劳动来换取金钱，会让他有一种我能行的‘错觉’，但这种‘错觉’会带给人尊严，尊严是非常重要的。”
“更何况大多数失业者并非是干不动了，实际上，虽然他们的义体并非依旧保持在最高水平，却足够胜任他们原本的工作，沦为失业者只不过是内卷带来的动荡，如果让议员出于选票去和企业交涉，完全有可能获得一些工作岗位。”
“错觉？真是有意思的说法。”有栖川春迫不及待的问道，“为什么是错觉？”
——没想到我人生中第一次和美少女聊天，居然是聊就业方面的严肃问题。
——感觉很奇怪，但是还蛮不错的。
源夜认真回答道：“因为他们的工作确实是没有价值的，所以是‘错觉’。”
“即使是没有价值也要工作？”有栖川春的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一点点崇拜的感情。
“对。”源夜点头，“这个社会发展到今天这种被智能机械取代了所有低端工作，以至于让这些失业者的工作失去价值的境地，正是由于他们以及他们祖辈的努力，因此他们有权力要求劳动以维持自身的尊严。”
“虽然逻辑很奇怪，有种诡辩的味道，但确实蛮有道理的。”有栖川春频频点头，“我会朝着这种方向去努力的，感谢你的建议，宁夜君。”
似乎是用日式罗马音来进行发音的缘故，有栖川春念源夜的假名的时候有些口吃，颇有些呆萌的感觉。
“只不过是我自己的胡言乱语罢了。”源夜客套道，“谢谢你的咖啡，很好喝。”
源夜想了想，对面都这么认真的叫自己的假名了，不回应不行，便补了一句：“有栖川酱。”
有栖川春像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她一样，脖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像是一只小猫一样。
源夜却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说完话就转身离开去赶最后一班电车了。
奇怪的两人用着奇怪的假名在车站聊着奇怪的话题，这确实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等两人都觉得这件事并不奇怪的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第九章 柳生樱
源夜哼着他穿越前的流行曲，做着今日的早餐。
这是一间古老的出租屋，四叠半的大小的单间，只能容下一张床一张桌子，外加一个书柜和衣柜，洗澡厕所都是公用的，装修颇有些源夜穿越前看的日剧中那种20世纪80年代的风格，时间仿佛在这间房子里停滞了一个世纪一样。
狭小的环境让源夜只能在那张小桌子上架起一个电磁炉，用着一种长方形的铸铁锅来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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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的过程中，源夜尝试从书柜里面抽一本书来打发时间，虽然原主颇有些不学无术，在书柜里面塞满了各种娱乐杂志，但现在用来打发时间正好。
结果遗憾的发现2077年的杂志并不是拿到手里面就可以看的，整本书上印满了乱码，要用个人终端附带的增强现实设备解码之后才能观看，一书一码——虽然破解版依旧满互联网都是。
实体书产业在源夜穿越前就已经是夕阳产业了，现在看来他们找到的延续下去的良方就是把自己变成类似主机一样的东西，靠卖独占产品来赚钱——不过看起来也算是一条不错的路，至少让实体书产业成功续命到了2077年。
“好像有点焦了。”源夜尝了尝自己煎出来的玉子烧，却发现味道并不太好，前世的他和今世的他都没有掌握一手亚撒西男主标配的料理技能，做饭只是赶鸭子上架。
虽然他也有想过用系统把自己的厨艺技能点高一点，但从昨晚的经验来看，系统直接加点的只是“经验”而非“经历”，就算他把厨艺技能点的和那些大厨一样高，多半也只是拥有了大厨级别的刀工、火候掌握能力等基本功，并不能让菜谱自动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如果是战斗方面的技能，经验和基本功占了绝大部分，堆高等级就能立刻见效，但这些生活技能还是要自己在私下练习才能完全掌握，那又何必为了口腹之欲消耗寿命呢。
应付的吃完了这顿一般的早饭，源夜穿上校服，出门上学。
瀛洲高中的到校时间要求是八点半前，源夜特地提早了半个小时来到学校，他的个人终端坏掉了，而学校里面正好有向贫穷学生提供的增强现实设备租借服务，他准备先借一个来暂用，放学之后再去买个新的。
源夜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到办理租借服务的图书室门口，尝试着推了推门，结果发现门已经打开了。
“图书室这么早就开门了吗？”源夜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敲了敲门。
由于原主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所以图书室自然是一次都没有来过的，也不清楚图书室早上开不开门，本来源夜都做好先混过去两节课再来借增强现实设备的准备了。
“可以进来。”门后传出了应许的声音，源夜直接推门而入。
“啊啦，是源夜同学啊。”在图书管理台后坐着的少女看到了推门而入的源夜，有些惊讶的说道。
“早上好，柳生樱同学。”源夜搜索了一下记忆，叫出了少女的名字，在他的记忆之中，这位少女是和他一个班的，担任学习委员的职位，没想到还兼任图书室管理员。
“你把晨练翘掉了吗？”
“我已经退部了。”源夜按照记忆回答道。
原主曾经加入到剑道部过，这也是他二级剑术等级的由来，结果因为家庭状况被排挤，就愤而退部了。
“退部了是要准备好好学习了？”柳生樱也加入了剑道部，只不过属于只挂名不出席的幽灵社员，所以并不了解剑道社的情况，只是把源夜当做高三退出社团安心备考的人来看待。
“算是吧。”源夜含糊的将这个话题蒙混了过去，“我是来租借现实增强设备的，我的个人终端坏掉了。”
“明明有能光明正大的赖掉一上午的课的理由不用，反而主动来借设备。”柳生樱合起了手中的书，“果然是浪子回头了？”
“没有那么夸张。”源夜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
柳生樱也敏锐的察觉到了源夜语气的变化，便爽快的帮他办完了手续，递给了他一副眼镜和一个小盒子。
源夜按了一下小盒子上的开机键，戴上没有度数的平光镜，眼镜在读取了他的虹膜之后完成了账号的登录，一个时钟显示在了他的视线之中，非常的朴素。
“学校租借的设备可不是让你来玩的，所以并不会有夸张的个性化界面。”柳生樱似乎看穿了源夜的表情，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好好学习吧。”
源夜笑了笑，和柳生樱想的倒不一样，他其实是抱有体验一下花里胡哨的未来科技的想法，现在看来期望是落空了。
“我每天早上七点钟会来开门，如果源夜同学真的想要学习的话可以来，图书室是有免费的学习资料提供的。”柳生樱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但也是明天的事了，马上要开班会，我也要准备走了。”
源夜和柳生樱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图书室，柳生樱用钥匙锁好了图书室的门——这所学校建校于三十年前，虽然当时的智能设备已经非常发达，但由于公立学校预算吃紧，依然采用了大量的传统建材。
上午的课程乏善可陈，虽然说源夜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书本了，但学过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再加上即使是穿越之后的2077年理论科技也依旧没有大的突破，更何况瀛洲的公立学校本就奉行轻松教育，所以源夜依旧能够听得懂老师的讲授。
当然也只是勉强听得懂，能勉强与记忆中早已模糊的知识点对应下来，真让他现在就考试那成绩必然是惨不忍睹。
吃午饭的时候，和原主算得上是朋友的上原哲平端着自己的餐盘坐到了他的对面，满脸兴奋的问道：“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和柳生樱一起走进教室的？”
“好像是吧，也没什么。”源夜努力回忆着，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和原本记忆中与朋友相处时一样的语气回答道。
“什么叫‘好像是吧，也没什么’？你的语气散发着浓浓的现充味道啊！”上原哲平拍了拍桌子，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们不会偷偷交往了吧？”
源夜看着上原哲平那故意装出来的浮夸演技，突然有了某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回到了穿越前的高中时代，那时候他也有几个一同单身的损友，每当他们中有人稍微和女生发生了一点点接触，就会被其他人在课间用阴阳怪气的语句大加嘲讽，基本上起手就是“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想和女生一起玩吧？可别恶心我”之类让人血压升高的话语。
这让源夜也有了些开玩笑的心思，因此故意给出了一个比较模糊的回答：“我也说不好，应该没有吧。”
“什么叫应该没有？”上原哲平满脸震惊，“你这种家伙就应该被【机械白衣】拉去解刨啊！”
“源夜同学，擅自在背后诽谤他人，是不正确的行为吧。”柳生樱端着餐盘，隔了一个座位坐在了源夜旁边，终结了这场高中男生的八卦讨论。
被抓了现行的源夜有些尴尬，只得生硬的转移话题：“哲平，你刚才说的机械白衣是什么东西？”
第十章 都市传说
“机械白衣？”上原哲平一脸疑惑，“昨晚刚流传起来的都市传说啊，现在应该整个东京府的高中生的都知道了，往常都是你告诉我这种消息的。”
“我的个人终端坏掉了，没有看到这方面的消息。”源夜有些惊讶于这个时代的信息流通速度，“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
“怎么说呢……”上原哲平努力的整理着思绪，“一件机械构成的白色医师袍？”
“这个从字面意义上就可以知道了吧？”
“反正能知道就这些，一件机械构成的医师袍，在半夜会袭击走在一起的情侣中的男方。”上原哲平摊了摊手，“要是真的有详细资料就不会是都市传说了。”
“估计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跨过了百分之五十的义体改造界限，然后疯掉了吧。”上原哲平取了一双筷子，将已经开始结块的面条弄散，“平常这种事不少，只不过都局限于都市传说的程度而已，真的闹大了会被官方清理掉的，如果只是局限于都市传说的地步，那【持剑人】就会出手的。”
源夜的记忆之中有关于持剑人称呼的记忆，同样也是属于某种都市传说，只不过在流传中的评价趋向于正面，属于“义警”类的角色，会在其他的都市传说胡作非为时出来打败敌人，保护市民。
“可是持剑人不是有传闻说是资本财阀的走狗吗？更何况持剑人根本没有频繁出手。”在一旁吃着沙拉的柳生樱突然开口说道，“每次出手的对象最后查出来都是有财阀背景的，不是公司斗争失败之后选择作恶的前高管，就是某个秘密实验室里跑出来的试验品，除了这些人以外都不是持剑人的出手对象。”
“那种应该是阴谋论的一种吧。”源夜对记忆中那那位持剑人的行为还是蛮赞同的，只要不是像漫画一样为了销量强行放虎归山，而是果断出手根除罪恶，即使是过程中稍微有一点越界或是行动的目的并不单纯，他也觉得是完全可以容忍的，毕竟论迹不论心。
“或许吧。”柳生樱淡淡的说道，“反正我是觉得那位持剑人并不算是好人。”
源夜和上原哲平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柳生樱会说出这种话颇为奇怪，最终还是由源夜主动开口：“柳生同学对这方面的蛮了解的。”
“这种也算是‘时尚潮流’的一种，女生之中讨论这个是非常常见的。”柳生樱一本正经的科普道，“甚至不讨论这种东西都有可能被排挤的，女生的圈子和男生是不一样的。”
“原来是这样。”源夜和上原哲平都表示被科普到了。
但其实他们两个对此都深有感触，由于两人的家庭都不算富裕，在班级里也算是被排挤的对象，原本源夜加入了剑道社这种王牌体育社团，在班级里也算得上是上流阶层，不过愤而退部的结果就是被排斥，现在的他们两个都算是班级里的边缘人，只不过人高马大没有沦为被欺凌的对象而已，这也是两人混在一起玩的原因。
由于不算太熟的缘故，源夜和上原哲平都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而是埋头吃饭，途中源夜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三瓶快乐水，抛给上原哲平一瓶之后将最后一瓶递给了柳生樱。
“非常抱歉，柳生同学，我们刚刚只是在开玩笑，并没有诋毁你的意思。”
“我相信你没有恶意，只不过我不喝可乐。”柳生樱收拾着自己的餐具，“我一贯是喝茶的。”
说完话，柳生樱捧着餐盘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真传统。”上原哲平看着柳生樱离去的背影，嘀咕着，“居然有人还喜欢那种没有味道的绿水啊。”
这个时代由于食品工业的进一步发展，人造添加剂已经完全可以媲美甚至超越天然味道，在基因里对高糖物质的渴望带来的嗜甜感下，零热量的高甜度工业饮料已经完美占领了市场，茶和咖啡这种传统饮品反倒变成了上层人士专属或是小圈子自娱自乐的产物——当然茶叶和咖啡豆已经沦为了奢侈品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原主的记忆中对于电子产品并没有什么了解，只是追求最流行的品牌看外观瞎买而已，但现在的源夜不同，在保证性价比的情况下追求搞性能才是他的需求，因此他需要一个导购。
“哲平。”源夜主动开口，“我下午想去买一个个人终端，想让你帮我参考一下，你有时间吗？”
上原哲平对电子产品很有一些了解，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机械宅，甚至偷偷违反了未成年人禁止进行义体化改造的禁令，给自己加装了几个脑机接口——这也是他被排挤的原因之一。
“可以啊。”上原哲平点头，他巴不得能有事情打发时间，反正他不想回家。
下午的课程只有两节，很早就放学了，两人也不需要社团活动，便直奔千代田区的电器街，上原哲平说型号，源夜对比了一下参数就立刻买下，整个过程完全没有半点浪费时间，可谓是直男购物典范。
“如果你选择那款终端的话，本地运算能力还能在上升个百分之十五左右。”上原哲平依旧说着数据方面的话题，打开了话框子就停不下来了。
“那款要把终端揣在兜里，我有运动方面的需求，还是选择手环版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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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夜在商场电梯之中带上了终端手环，按下了启动键，眼镜开始与手环联通，自动连接上商场的无限网络之后，原本只是虚浮着少数几个功能性窗口的视线里突然涌出一大堆推送。
“感觉一下子回到了文明社会啊。”源夜挥手将面前的推送全部扫开，进入了正常使用模式。
源夜的世界仿佛刷新了一般，无数光怪陆离的东西出现在眼中，像是在正常世界之中强行插入了一整个中世纪，兽人行走于现代街道上，魔龙与个人飞行器共同翱翔在天空，显得怪异而又融洽。
这是原主的正在使用的视觉MOD，能将视线中的一切通过即时演算变成设定好的模样，只不过源夜没想到原主会是如此的中二，把自己设定成在行走在现代魔法社会的勇者。
源夜转过头看了一眼上原哲平，顿时一股恶寒——在视觉MOD中，上原哲平是以一个女性魔法师的形象出现的。
“原来的我到底是有多饥渴啊！”在心底里对着穿越前的自己疯狂吐槽的同时，源夜快速退出了视觉修改软件。
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回了正常的样子，虽然按照记忆中，源夜的绝大部份同龄人都有打视觉MOD，但没有修改的世界确实让源夜感觉更舒服。
从某种层面上来讲，或许他也算是一个老古董。
第十一章 机械白衣
一路颠簸下来，两人回到学校附近的车站已经是半夜了，源夜就读的东京府府立第一中学虽然名义上隶属于东京，但实际上都快跑到千叶县去了，大半时间都花在了路上。
“你也真是舍得，买了最新的终端。”上原哲平买了一根冰棍，顶着寒风啃着。
“我最近有在打工，而且这属于必要支出。”源夜也不好明说自己去极道角斗场赚了一笔钱，只能用打工搪塞过去。
“说的也是。”上原哲平将吃完的冰棍木条包好，收到口袋里，“我就不想打工了，没意思。”
“不打工哪来的零花钱？”
“这个嘛，说不定哪天有人看上我的技术，给我钱让我去黑某个小公司的数据库，或者突然半路上遇到美少女被袭击，我大发神威救下她，她给我提供一笔丰厚的感谢费之类的。”上原哲平嘴里说着不着调的幻想。
“顺道再献身给你对吧？”源夜顺着上原哲平的话题往下说。
“没错没错，还是你明白我在想什么。”上原哲平猛的点头，一副视源夜为知己的样子。
“别做梦了……”源夜正准备说点阴阳怪气的话语打击上原哲平，就被远处的尖叫吸引了注意力。
“好像就在前面，要去看一看吗？”上原哲平愣了一愣，询问其源夜的意见。
“可以，先做好报警的准备。”源夜看似提了个稳妥的建议，实际上他才是那个蠢蠢欲动的人，已经有了一身不错的剑术的源夜胆子也自然大了起来，他已经决定，要是真的遇上什么抢劫犯之类的，只要对面没有热武器，他就会让对面明白明白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上原哲平自然应许了下来，在自己的虚拟页面中按好号码，便和源夜一起跑了起来。
刚拐过拐角，便有一个穿着和他们一样校服的少女迎面冲来，幸亏两人反应神经都不错，才没有撞在一起。
“救救我，还有我男朋友。”少女看到穿着同样校服的两人，眼前一亮，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源夜抓住源夜的衣角，哀求道。
“先报警。”源夜冷静下来，转身对上原哲平说道。
“不行！”上原哲平的手指在半空中狂点，看起来非常的着急，“没有信号，可能是被电磁干扰了！”
这个时候，刺耳的机械摩擦声响起，源夜这才意识到，既然有求救的人，自然有让他们求救的因素存在。
空气被撕裂的悲鸣传来，源夜下意识的后退，铁质的棒球棍裹挟着狂风从他鼻尖划过，顺着惯性砸在了一旁的路灯柱子上，伴随着巨大的轰鸣，这根锈迹斑斑的柱子开始倾斜。
因为灯柱的倾斜，袭击者和源夜都不得不后退，拉开了距离。
源夜第一时间打开了作为增强现实设备的眼镜上的闪光灯，这才让他看清了袭击者的样子。
“是机械白衣！那个都市传说！”上原哲平惊呼出声，道出了袭击者的身份。
袭击者确实只是一件诡异悬浮在半空中的由机械装置构成的医师袍，和源夜想象中的平整不同，医师袍在空气中勾勒出一个人形，仿佛它穿在人身上似的。
医师袍的领口上方，原本应该是嘴巴的地方，正凭空冒出一团炽热的白雾，看起来颇为可怖，但细看之下，白雾却在灯光的照耀下勾勒出一个面部的曲线。
——真实的灵异现象？
源夜心中冒出了这个想法，但很快就被他所否定。
——应该不是，光学迷彩吗？
源夜看了眼机械白衣头顶上顶着的【略胜一筹】的战力标签，作出了初步的判断。
就在这时，机械白衣将棒球棍举过头顶，医师袍上的机械组件咔咔作响，向着源夜攻来。
——来不及加点，只能硬上了。
源夜快速的扫视四周，瞬间就定下了作战计划，他让上原哲平后退，自己则冲了上去。
源夜脚部发力，瞬间爆发出比机械白衣更快的速度，抢先一步跑到了被机械白衣打断的灯柱前，一脚踹到灯柱上被棒球棍打到的地方。
本就只剩一丝铁皮维持连接的灯柱应声而断，倒在地上的那头顺着力抬起，被源夜弯腰一捞，稳稳的握在了手里。
灯柱被源夜握在手中的瞬间，机械白衣头上的战力标签瞬间就从【略胜一筹】变成了【不分伯仲】。
——标签怎么变了？是因为我拿到武器了吗？
源夜的大脑快速的运转着，但形势容不得他乱想，机械白衣的棒球棍已经挥下。
一个快速的滑步让源夜脱离了机械白衣的攻击范围，手中的灯柱顺势横扫，直接抡在了机械白衣的腰上。
阻力伴随着金铁交鸣的声响传了回来，震的源夜虎口发麻。
——义体化了？那为什么出力这么低，连我这个纯肉体秒杀不了？
想法在源夜的脑海中快速涌现，但他的手并没有停下，而是收回了灯柱，防止这杆脆弱的武器被对面的棒球棍砸烂，同时继续后退，拉开距离——长手打短手，保持距离就有大优势。
对于腰部的攻击似乎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机械白衣连短暂的停顿都不曾有，他挥舞着棒球棍，大踏步的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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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夜尝试着将手中的灯柱刺出，直指机械白衣因为高举棒球棍而防御空虚的腹部。
本来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结果没想到机械白衣的武术造诣远比源夜想象中的要低得多，完全没有做防御，被他一击即中。
短暂的金属入肉的手感传来，紧接着又遇到了同样的阻力，而机械白衣像是完全没有收到影响一样，棒球棍顺势砸落。
由于灯柱已经刺入肉中，源夜没有时间拔出，只得放弃了灯柱后退，让棒球棍再次将它砸成了两节。
源夜连续后退，与机械白衣拉开了一大段距离，来到了提前后退的上原哲平身边，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小镜子，他已经做好打算，要是机械白衣继续进攻就加点。
机械白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原本固定在半空中的半截灯柱诡异的平移，然后掉落在地上。
医师袍响起了更大的轰鸣声，机械白衣头顶上因为源夜失去武器变回【略胜一筹】的标签突然变成了【宛若天神】。
但机械白衣似乎是忌惮源夜，最终还是没有再次进攻，而是抛下一个男学生转身而去，白色的医师袍瞬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源夜等了一会，发现对方并没有去而复返，这才放松了下来，上前去查看那位被机械白衣抛下的男学生。
原本机械白衣所站的地方，留下了一滩红色的血液。
第十二章 新帝大
源夜上前将面部朝地的男学生翻转了过来，看了下似乎还有呼吸，就没有再管他，而是交由他的女朋友处理。
“他没事吧？”上原哲平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男学生问道。
“应该没有大事。”源夜想了想，“后脑勺上挨了一拳，暂时昏迷了而已，幸好不是棒球棍打的，不然就直接脑袋开花了。”
“不过我也不是专业的医生，这种判断做不得准，或许帮他叫一个远程诊断或者创伤小组比较好。”
“你有这钱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上原哲平摊了摊手，“还是别管这闲事了，创伤小组叫一次两千万起步，上不封顶。”
“那我们至少应该报个警，电磁干扰还有吗？”源夜还是有部分思考定式停留在了穿越之前，在他穿越前的时代，他所在的国度公权力强力，并且注重保护人民安全，但穿越后却完全不是这样，在2077年的东京，如果不是居住在富人区，安保力量基本上唯一的作用就是和稀泥。
“已经有信号了，刚刚被电磁干扰的应该是机械白衣身上自带的小范围的电磁压制设施，说不定还不是民用级别的。”上原哲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虽然我觉得报警也没有什么用。”
“先打电话吧，我们在这等一下。”源夜手指在半空中虚点，查看着刚刚拍下的录像，“我刚刚打开了自动录像功能，应该可以作为证据。”
“请等一下。”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喊。
“能不能麻烦你们不要报警。”原本处于昏迷状态的男学生醒了过来，躺在女朋友的怀里说道。
“虽然我也觉得没什么用。”上原哲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但你有可能被机械白衣盯上了，还是请求官方的保护比较靠谱，还是说你有签约的安保公司？”
“如果报警，信用记录会有一段时间被标黄。”男学生苦涩的说道，“马上要全国大会了，我这才好不容易争取到了首发的位置，要是信用记录不好，社长肯定会借着这个由头把我踢出首发位置的。”
“这个首发的位置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如果再次被袭击我会自己负责的，拜托了。”男学生艰难的从女友的怀里起身，向两人鞠躬。
“那行，我们就不打电话了。”源夜在男学生醒来之后第一次开口，“不过你最好还是要去医院看一下，头部受伤万一出问题就会非常危险。”
“非常感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男学生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抬头，“是源夜同学吗？”
在男学生抬头的时候，源夜从记忆中找到了对应的片段，这个男生是他以前剑道社的前辈，虽然并没有直接参与对他的直接排挤，但也顺从气氛对他不理不睬，完美的维护了冷暴力氛围。
男学生得知他的救命恩人是源夜之后，脸上瞬间就扭成了麻花，看来是非常的惊讶，但最终还是再次弯下腰，换上了敬语说道：“没想到这次是您救了我，我为我之前的无礼行为致歉。”
“没事。”源夜挥了挥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反正对方不是直接参与的对象，源夜对他也谈不上什么恶感，刚刚出手救人这件事只是出于自己的朴素正义感，和被救的人身份没有什么关系，更和况人家也算识时务，发现是源夜之后立马就道歉了，自然也不必追究。
确认无事了之后，源夜和上原哲平转身离开，刚拐过一个巷口，上原哲平就迫不及待的开起了源夜的玩笑。
“都是过去的事了~”上原哲平重复了源夜的话语，拉了一个有些娘娘腔的长尾音，“那家伙是你之前在剑道社的时候的前辈吧？要是我肯定要对面士下座才肯放过他。”
“你是半泽吗？”源夜吐槽道。
“那是谁？”
源夜这才意识到这个槽点上原哲平并不了解，只得转换了话题：“华夏有句古话叫做‘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反正他又不是直接排挤我的人，没有必要报复他。”
“还蛮有哲理的，是哪个在华夏市场有人气的女艺人嘴里面说的话？”
“是我自己看书看到的。”
“别骗人了，你只会看娱乐杂志的大胸美女，我又不是不知道。”上原哲平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原主的黑历史。
“我这是浪子回头了。”源夜有些尴尬，这口黑锅虽然不属于他，但他也没法子逃掉，只能硬背。
“这样啊，那那些直接排挤你的人呢，准备报复吗？”上原哲平问道。
“有机会就一定会报复。”源夜肯定的说，“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杀气腾腾的，真不像你会说的话。”上原哲平似乎有点看不透自己这个朋友了，“不过蛮帅气的，按照你刚刚的实力，打趴那群剑道社软脚虾想来是没有问题的，说起来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有没什么秘诀教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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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先和我一起早起晨跑？”源夜也没有脸皮厚到觉得自己的成就全靠自己辛苦努力，但加点这事也不能泄露出来，只能用锻炼来搪塞上原哲平。
“那还是免了，大不了我成年之后直接义体化。”上原哲平瞬间拒绝，他是那种标准的宅男，除了体育课基本动都不动的。
“义体化也挺不错。”源夜也感叹道，义体化的下限就已经超过正常人类的上限了，说不定走赛博武道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在2077年能打也是能快速混出头的。
“说起来，你都这么强了，为什么不去参加剑道大会？”上原哲平有些好奇，“只要在全国赛上出场，就算完全没有成绩，也可以拿到某个普通大学的推荐名额。”
“如果要上大学的话，我只考虑新帝大，其他大学的完全不考虑。”源夜根据自己记忆中的信息说道。
“真是远大的理想。”上原哲平有些惊讶，“你真的有这个本事吗？”
“没有。”源夜坦然，他现在还没有研究出来给自己脑子加点的方法，就靠这具身体的现在脑子，别说那些经过基因调整的上层了，连平民做题家里面的蛊王都未必卷的过，考取新帝大基本可以说是做梦。
“那你说个锤子！”
第十三章 机械白衣的邀请
在经过了多年的兼并之后，瀛洲的底层上升通道除了某些偏门，就只剩下了考取新帝大这唯一一条路。
所谓的新帝大，是指原本瀛洲的七所旧帝大在经过长时间的兼并，以及上层对大学学历的收紧之后，仅剩的两所考上之后有资格踏足瀛洲上等阶层的大学，分别是京都大学和东京大学。
虽然上层人士在基因调整过后已经是天生的人上人了，但基因调整毕竟只是调整，做到极致也不过是产生一个各方面都达到基因允许的生理极限的【完美人类】罢了，更何况现在的技术水平使得基因调整技术还有很大的随机性，根本达不到创造完美人类的地步。
因此如果平民家的孩子基因突变，还是希望完成阶级晋升的，毕竟东亚国家在漫长的内卷尽头，往往还是会留下一根真的胡萝卜。
源夜现在的目标是消灭的黑龙会，虽然他有系统，但是就算把剑术技能等级点的再高，他毕竟也还是碳基人类，想要一人一剑冲进黑龙会，然后把黑龙会上上下下全部清扫干净，坦白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
说人话就是如果源夜冲进去1000%会被热武器打成筛子。
因此，寻找其他手段来消灭黑龙会才是解决之道，源夜思来想去，除了自己也投身惨烈的极道斗争，从最底层做起，成为黑龙会对头组织的老大，然后带领自己的组织去摧毁黑龙会之外，就只能投身体制或者加入巨型企业。
2077年的瀛洲是一个已经有近三十年没有出过新的巨型企业，被老牌巨型企业完全统治的市场，完全是一滩死水，也就是说只能从现有道路一步一步往上爬。
而考上新帝大，无论是加入巨型企业还是投身体制，都是一张非常好的入场券，可以帮助源夜极大的节省在基层厮混的时间，还可以帮他消除一定程度的玻璃天花板。
唯一的问题是，源夜现在的脑子“不太行”。
当然这个不太行，是和那些经过基因调整的人上人，或者天生基因突变的天才们相比的，在正常人中，源夜已经可以算得上是非常聪明了。
拼爹当然是拼不过了，但源夜还可以开挂。
——只不过目前源夜的挂似乎不想管他的脑子。
源夜降落在面前的无人机，颇为无奈的想。
这是源夜网购来的一套健身器材，他刚刚将上杉智彦给他的钱转到了自己的银行卡上，偿还银行的债务时他顺道看了一下，上杉智彦也算是信守承诺，确实将他的债务全部消掉了。
之所以购买健身器材，也是为了尝试源夜的一个想法。
实际上，昨晚从角斗场回到家中，当源夜想要再次查看系统的技能页面的时候，才发现剑术技能后面的加号已经消失不见了，但当时正在做饭的源夜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厨艺技能后出现了新的加号。
几番尝试之后源夜确认了，这个系统并非是能直接加点，而是需要源夜作出对应的行为，才能进行相应技能的提升。
这让源夜对于自己属性栏里的身体素质和智力两个属性动起了心思，但在他尝试学习做题，结果只弹出了硬笔书法技能的加号之后，源夜只能认为自己的金手指暂时还管不到脑子，开始尝试身体素质方面的提升。
源夜在无人机上的显示器上通过的面部识别和指纹的双重认证进行了收货，无人机解开了木箱上的锁，飞离了。
源夜打开了箱子确认货物齐全，就在他思考该如何将这玩意搬进自己房间里的时候，源夜身后响起了刺耳的电子合成声。
“半夜购物，还是选用无人机的一小时送达服务，怎么看也不是一个住在有楼龄五十年，仅有四叠半的廉租房里的人应该购买的服务吧。”
半人高的围墙外，出现了机械白衣的身影。
——他能说话的吗？
源夜第一时间惊讶于机械白衣居然是可以交流的智慧生物，他还以为机械白衣是类似灵异小说中那种不知思考的怪物，但随即他反应过来，这是具高威胁性的存在。
源夜转身打开箱子，拿出了一根作为杠铃支撑杆的合金棍作为武器，说来也巧，他每次遭遇机械白衣，身边都能找到武器，不然他应该会第一时间选择跑路的。
——虽然百密一疏，被机械白衣跟着找到了自己的住所，但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
武器被源夜握在手中，这让他稍稍安心了一些，面前机械白衣头顶上的战力标签从【略胜一筹】转变为了【不分伯仲】，看来机械白衣虽然有临时提升战力的手段，但应该是不能常驻的。
“不用担心，谁都有秘密，你有，我也有。”机械白衣并没有进攻，而是尝试着进行交流。
“你不是冲着我来的吗？”源夜问道。
“哦？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在传闻之中，你是专门袭击夜晚上的情侣中的男方。”源夜思考着，“就在刚刚，你只是攻击了那个男学生，完全放过了女学生，而看到我们却又折返了回来。”
“而选择的第一目标并非离你更近的上原哲平，而是我，因此你的目标应该不是情侣，而是身体健康的成年男性。”源夜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再加上你还穿的是医师袍，你该不会是在做某种见不得人的人体实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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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的推论，事实确实和你的结论差不多。”机械白衣笑了笑，但由于声音是电子合成的缘故，根本无法分清他的笑声到底是代表什么意思。
“所以那些被你抓走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源夜质问道。
“当然是都解刨了。”机械白衣的电子合成音出现了明显的波动，显然是颇为开心。
一股恶寒涌上了源夜的心头，这种肆无忌惮的解刨他人的行为显然触及到了他的道德底线，于是他举起了合金棍，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等一下。”机械白衣连忙说道，“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我不和杀人魔合作。”源夜直接拒绝。
“那真是可惜，你有着与身体素质完全不匹配的剑术水平，天资普通的人想要拥有你这种水平的剑术，至少需要十年苦练，而他们的身体素质，早就在多年的锻炼之中趋近于自身的极限了。”机械白衣缓缓的说道，“通过研究你的身体，我说不定真的能找到【气】的答案。”
“气，那是什么？”源夜敏锐的捕捉到了机械白衣话语中某个不寻常的词汇，质问道。
“如果你和我合作的话，我会告诉你。”
“你死了这条心吧，这是不可能的。”
“那真是可惜，和你战斗肯定有很大动静，虽然他们不愿意花钱给平民区装摄像头，但天上可是时不时有眼睛在看着的。”机械白衣的医师袍停止了轰鸣，“要是我还活着的消息被上面的人知道，恐怕持剑人马上就会找上门来吧，在找到气的答案前，我可不想与那个怪物正面相遇。”
“如果你回心转意了，就拨打这上面的号码找我吧，只有一次机会，在那之后我就会放弃掉这个号码。”机械白衣丢下了一张纸条，白色的医师袍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十四章 决定
源夜挥舞着竹剑，努力的调整动作，让自己的身体与眼中的虚影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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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剑是和健身器材一起送过来的，虽然能用系统继续加点，但日常的练习还是必不可少的，勤加练习也能让源夜能好的掌握系技能等级带来的经验，将“经验”凝练为“技术”。
虚影则是源夜自己购买的插件，是一个练习纠正系统，加载了一套根据源夜剑术经验挑选后感觉颇有杀伤力的剑法，以虚影的形式作出标准的动作引导练习。
机械白衣的追踪让他直接放弃了留在廉租房中过夜的想法，万一半夜睡着或者为了防备敌人通宵不睡而导致精力下降，这时候被偷袭就完蛋了，便找了一家离警局的比较近、有着配备民用外骨骼的专业安保人员的酒店过夜。
从机械白衣的话语中可以得知，他还是非常惧怕所谓“上面的人”的力量的，无论这个上面指的是巨型企业高层还是是体制，至少他是不敢正面违反社会秩序的。
【您有一条新的讯息】
一个红色的信封在源夜视线的右上角跳出，源夜停下了练习，手指在半空虚点，眼镜的外置摄像头识别了他的手势，将信息打开。
“源夜先生，您好。”一个警方的虚拟形象出现在源夜面前，“根据你的来电，我们去查询了监控系统，但很抱歉的是……”
源夜听到一半就果断关掉了这封早已录好的视频邮件，要是了解这方面的门道的上原哲平，看到那个虚拟形象出来的第一瞬间就会删掉这份邮件，因为这代表你的报警根本没有被重视，被AI判断没有追查的必要，直接发送早就录好的公式化回复应付一下而已。
“是被当成拿都市传说来哄骗的无聊高中生了吗？”源夜笑了笑，他突然想起前世网络上流传的“都市传说都是真的”的传言，但在这个世界这个传言恐怕是真的，只不过有一整套暗面的规则来处理这些东西罢了。
比如说持剑人，按照机械白衣的话语，恐怕有着能够秒杀他的力量，而源夜现在LV.4的剑术等级，在同等身体素质的持械战斗中，说打十个没有训练过的人恐怕也不是虚言。
而就算这样，和机械白衣战力全开也是超过了他一倍以上，这样想来持剑人或许是一个全身义体化的超级战士，能够买得起这种程度的精密现代工业造物并提供后勤和维护，说不定真的如同柳生樱所说，执剑人是财阀集团的执行人。
——不过是某个大财阀的公子哥出来行侠仗义也说不定。
源夜颇为恶趣味的想到。
——现在的情况，要是能直接找到持剑人，让他去把机械白衣干碎，我的危险就解除了。
——但先不论持剑人是敌是友，我也找不到他。
——既然报警没有被受理，那我等持剑人把机械白衣处理掉之后，再回原本的廉租屋居住？
源夜的脑海中蹦出这样的想法，但很快就自我否定了。
——先不说我的钱包撑不撑的住，关键是我根本不知道持剑人什么时候会去对机械白衣动手，指望一个自己压根不了解的“义警”去帮自己解决威胁，未免太想当然了吧。
——不能陷入这么被动的情况，要主动出击，把机械白衣约出来，然后做掉他。
源夜下定了决心，反正他有系统，既然机械白衣不敢直接触犯秩序，那他的战力就不会太高，将剑术技能加点到碾压他的水平应该不会花费太多的寿命，完全是可以接受的代价。
得益于平民区完全没有建立成体系的摄像头监控系统的缘故，2077年的东京除核心六区外的其他区的失踪率年年创新高，这些失踪的人显然都不是闲着没事离家出走享受生活去了。
于此相对的是命案侦破率年年新低，甚至有将近十年没有公布准确数据了，可以预见有一大票人逍遥法外。
——机械白衣要是被我约出来，肯定不会选择在有监控的地方见面，处理好手尾，我的正常社会生活也不会受到影响。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干就完了。
决定完目标的源夜决定去上学。
虽然听起来很好笑，但前世的惯性依旧在束缚着源夜，让他潜意识中就觉得不去上学是不好的行为，虽然他所处的东京府府立第一中学逃课成风，而且基本没有人会管。
源夜将从家中带来的书本收进书包，即使现在都电子化授课了，大多数人也习惯用虚拟记事本来记录课堂笔记，但源夜还是喜欢字写在纸上的踏实感。
——好像来早了啊。
源夜看着虽然打开却没有风纪委员站在门口检查的校门，颇为伤脑筋的想到。
现在是七点二十，学校是七点开门，但风纪委员会会在八点之后过来执勤，因此有不少违反校规染发的人会提前到校，也有体育社团的人会提前到校晨练。
——要不去图书室看看，之前不是说那里有免费的学习材料吗？
源夜突然想起来之前柳生樱说的话，昨天晚上他也查过资料，但真正涉及考学的资料全部被删光了，只留下需要付费的版本，让他这个经历过网课时代，网上的学习资料多的甚至要专门筛选，在好的和更好的资料里面挑选的穿越者颇为不适应。
来到图书馆门前，源夜依旧是提前敲门，得到应许的回答之后才推门而入。
“早安，柳生同学。”源夜主动问好。
“早安，源夜同学。”柳生樱似乎有些惊讶于源夜的到来，但在源夜问好之后还是礼貌性的回答道，“是又来租借增强现实设备的吗？”
“我已经买了一个新的。”源夜指了指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我是来学习的，准确的说是听到柳生同学你昨天的话，准备来白嫖资料的。”
“难道说你真的浪子回头了？”柳生樱再次抛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那么夸张。”源夜再次用和昨天一样的回答搪塞了过去。
“这样啊……”柳生樱似乎有点拿不住源夜的想法，“每张桌子左上角都有接触式的内网入口，用个人终端碰一下就可以连接了，内网的资料库上有学长们留下来的资料。”
源夜道了声谢，专门挑了张离柳生樱远的桌子，以免打扰到她。
“奇怪的人。”柳生樱看了消失在书架后的源夜，低声说道。
【对不起，春，我这边来了同学，没有办法辅导你学习了】
柳生樱在虚拟键盘上敲字。
【没有关系，我也准备去上学了】
【一路顺风】
柳生樱将客套话发送出去，直接关掉了聊天软件，将注意力投入眼前的书本中。
第十五章 冲突
上原哲平端着餐盘，将餐盘“拍”在了源夜面前，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今天早上又和柳生樱一起进教室了，还说没有奸情。”上原哲平咬牙切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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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是凑巧罢了。”源夜颇为应付的说道，他决定明天错开时间，不和柳生樱一起从图书室返回教室。
“这点我还是相信你的。”上原哲平盯着源夜看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认同了源夜的话，“还是要小心一点，如果这种事再发生个两三次，恐怕就会有不好的传闻开始流传了。”
“这么八卦的吗？”源夜咋舌。
“这就是青春嘛，高中生要是不整点事那就不叫高中生了。”上原哲平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对了，哲平。”源夜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哪里有办法整到开刃的冷兵器吗？我想买来收藏一下。”
这也是源夜今天要来学校的原因之一，他需要武器，特别是在考虑到机械白衣可能有部分身体进行了义体化，因此还是需要一门专门的剑来配合他的剑术技能。
这种事情不能在网络上说，会留下痕迹的，源夜本来就是要在正常生活不受影响、不留下案底的情况把机械白衣做掉，如果完不成这个目标，那就算失败了。
而根据记忆来看，上原哲平是可以信任的，或者说至少是不会到处乱说的，源夜本来也没有指望他能在自己没有处理好手尾的被找上门的时候，抗住专业人士的询问。
“网购不行吗？”上原哲平问道。
2077年的东京自然没有源夜前世那么严格的管制刀具条例，但如果在网上购买，说不定会留下数据案底，于是只能撒个小谎：“网购买不到我需要的。”
“这样啊。”上原哲平也没有在意，只是把这当成了源夜一时心血来潮，“我记得涩谷那边有一家义体改造店，会卖一些查的不严的违禁品，我上次去的时候好像看到也有在卖冷兵器，我的脑机接口就是在那里改造的。”
“能给我地址吗？写在纸上给我。”源夜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便签纸，递给上原哲平。
上原哲平应了下来，将地址写在便签上。
源夜满意的收下了这张便签，给未成年人进行义体化改造是违法的，虽然基本不抓，但能私下给上原哲平提供这种服务的店，应该是会有他需要的东西。
“谢了。”源夜买了两瓶可乐，抛给上原哲平一瓶作为答谢。
“你也要义体化改造吗？”上原哲平接过肥宅快乐水，问道，“昨天你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考新帝大。”
“我只是去看看，义体化改造会不能参加大学考试，我不会那么做的。”源夜回答道。
瀛洲目前的大学升学制度放在源夜穿越之前，甚至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公平的考试制度了，全国统一试卷考取升学资格，然后去各个大学进行二次考试，全程只看卷面成绩，完全没有面试分，综合素质加分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并且保证这种渠道录取的学生占每年招生额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但在2077年，这恰好是最不公平的，基因调整带来的唯一结果，就是底层人民除非基因突变，不然完全卷不过上层人士，从生理上带来的智商碾压，再加上不准进行义体化改造的人参加考试，可以说能完全确保顶尖大学完全被上层人士垄断——至于偶尔的一两条漏网之鱼，他们会很“大度”的欢迎他们加入。
两人快速的解决了午饭，瀛洲高中的午休时间很短，仅有五十分钟，源夜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休息了十五分钟，以保证下午的精力。
下午的课依旧乏善可陈，源夜甚至还开起了小差，在英语课上复习其他课的知识——他的英语课是完全跳过的，得益于前世工作的关系，源夜对于英语的掌握非常熟练。
正在源夜终于等到下课铃，正准备背起书包开溜的时候，他被人堵住了。
“喂，你这家伙。”一群比他低一年级的学生咋呼着，在教室门口围住了源夜。
源夜扫视了堵住他的人群，结果发现其中有不少熟面孔，甚至有两个之前在剑道社直接参与排挤原主的人。
“有什么事吗？”被人堵住心情自然不会好，源夜也不例外，语气都变得不善起来。
“我们是来询问你的意见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人群分开，让说话的人走了进来。
“这家伙在今天下午的研讨会上，推举你作为替补。”剑道社的社长田中提着昨天被源夜所救的男学生的领子，对源夜说道，“说你在昨晚救了他，很有实力。”
源夜扫了一眼被他救的男学生，短袖下露出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受到了毒打。
“我可不认为，一个主动退部的垃圾会有实力代表我校参加全国大会。”田中不紧不慢的说道，“于是我考究了一下他的实力，显然是不合格的，所以我就把他踢出了首发名单。”
“但首发阵容也因此空缺了一个名额，虽然这家伙的实力不行，不过说不定眼光不错。”田中故意使用了挑衅的语气，“所以我觉得应该考虑一下他的建议，不知道源夜同学有没有兴趣来剑道社接受一下考试，只要通过，我可以保证你立刻就可以担任首发。”
被源夜所救的男学生在田中的背后对他摇了摇头，但瞬间就被人发现，踹了一脚，只得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源夜看出来了，这并不是什么真的邀请，只是想找借口揍他一顿而已。
上原哲平听到动静跑了出来，建议道：“不是什么好事，找个理由推脱掉吧，老师还在，他们不敢动手的。”
“我明白。”源夜给了上原哲平一个让他不用担心的眼神，转头就答应了下来，“没有问题，我也特别希望能够代表学校出战全国大会。”
“那就请源夜同学跟我们到剑道社接受考试。”田中的脸的瞬间变得滑稽起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源夜扫了一眼面前这一票人头顶上的【宛若蝼蚁】标签，也开心的笑道：“没有问题。”
第十六章 指教
——记忆中的我，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源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想到了这点。
在源夜的记忆中，他最后一次来剑道社，就是站在这面镜子前，屈辱的脱掉了剑道服，然后愤而退部，这是记忆中的那个无能为力的少年所能做的最后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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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夜的穿越并非是所谓的灵魂融合类的，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能够脱离肉体、拥有真正的自由意志的灵魂存在，但这具身体给他留下的记忆更多的只是大脑中留下的生理数据罢了，阅读记忆就像是在读一本小说，或许能获得共鸣，却做不到能感同身受。
纵使如此，越是咀嚼这部分的记忆，越能体会到那种蕴藏在四肢、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力感——无论干什么都无能为力，只能一个人独自的生闷气。
明明自己亲爱的父母，养育自己的家庭却被他人拿来作为谈资，肆意取笑以维持优越感，但自己却只能无能狂怒。
无能狂怒这个词在源夜穿越之前就已经沦为了嘲讽的贬义词，但对自己的无能，对自己的懦弱而愤怒，又怎么会是没用的呢？
穿越而来的源夜并没有继承什么执念之类的东西，按理来说不来蹚剑道社这趟浑水也是没有问题的，抓紧时间的把机械白衣找出来做掉，解决自己受到的生命危险才是要紧事，但源夜就是想做这件事——把那些从他人家室上获取优越感，借此欺凌他人的人渣揍一顿。
源夜想到这一点，发自内心的笑了笑，花费七百三十天，也就是两年的寿命，将剑术技能点到LV.5。
源夜的身体素质在昨晚就已经点到了15点，反正早点不如晚点，剑术等级说不定对战机械白衣的时候还要继续加，不如现在先点了。
源夜能感觉的到，自己似乎与手中的竹剑建立起了某种无法详说的联系，世界在他的眼中出现了奇妙的变化，像是溺水的人钻出水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一般。
——感觉还不错。
源夜这样想着，走出了更衣室。
更衣室外就是剑道社的道场，在源夜走出来的时候，整个道场都已经坐满了人，大半是穿着校服的非剑道社人员，看热闹的人甚至连门口都站满了。
“田中那家伙在校内的聊天群里散布消息，看来是真的想要让你出丑了。”等在更衣室外的上原哲平连忙凑到近前，低声道，“你怎么得罪他的？”
“我也不知道。”源夜平静的回答道。
“这样你就不能直接退出了，丢的脸更大。”上原哲平给源夜出着主意，“上去之后，随便装一装，抗几下就认输算了。”
“你昨天晚上才说过‘打趴那群剑道社软脚虾想来是没有问题的’，怎么现在就不相信我了。”源夜看着面前颇为着急的上原哲平，笑着回答。
“那个田中，不是一般人。”上原哲平爆出了一个猛料，“他有经过后天的基因调整。”
从受精卵开始就进行基因调整自然是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但是价格太过昂贵，基本上只有的财阀集团的管理层和中上层官僚才有资格享受这个服务。
而那些中间阶层的家庭，则会选择在后天进行一些基因强化，本质上和源夜穿越前运动员服用药物增加血氧从而提升训练效果是一类行为，只不过是使用分子级别的工具来干这件事而已，不但没有从受精卵就调整的效果好，还要长时间不间断的通过科技手段维持效果。
“是吗？那他家境不错。”源夜开了一个嘲讽，“可惜剑术水平这种事情不看家产的。”
“喂，你这家伙。”坐在田中旁边的狗腿之一开口叫道，“怎么还不过来！”
“是不是事到临头怂了，想跑路啊！”立马就有另一个狗腿接上了话。
“果然是个胆小鬼，这种穷鬼家的孩子一定会和上次一样灰溜溜的从剑道部里滚出去。”
田中身边狗腿一句接着一句的起哄，显然是对这种事情颇为熟练。
“我只是在商量去哪里吃下午茶比较好。”源夜提着竹剑，高声说道。
“不知道田中社长知不知道最近车站附近开了一家新的卖可丽饼的店。”源夜大踏步的走上草席，“我觉得那家店的味道还不错。”
“只不过那家店四点钟就关门了。”源夜在田中和他的狗腿面前站定，“虽然现在已经是三点四十分了，不过我相信田中社长的水平一定如同我预想之中的垃圾，能够让我来得及赶在他关门前去买一份可丽饼的。”
“你小子！”田中的狗腿中有脾气火爆的立马就坐不住了，直接提着竹剑就冲了上来。
在那个狗腿站起来的瞬间，源夜就从他的身体中读出了他的所有信息，他的冲刺路线，他的剑路，他身上每一块肌肉的移动都像是在自带提示一样，将这些信息“告诉”了源夜，藉由他的剑术经验，转化为可以被理解的想法。
源夜侧身闪过第一击，高举竹剑，吼道：“面！”
这是剑道规则的的要求，在击打前要喊出来，但就算这样，源夜的攻击速度也早已达到面前的对手完全反应不过来的程度。
单纯的快，单纯的准。
竹剑敲在了狗腿的面部护具上，竹剑撞击，形变，发出巨大的响声，然后爆裂开来。
狗腿的身体轰然倒地，显然是被直接击晕过去了，这位也是曾经直接参与排挤源夜的一员，所以源夜并没有留手，但也凭借剑术经验使得这次攻击不会对狗腿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杜绝了他们事后闹事的麻烦。
“看来田中社长的剑道社不但部员的训练水平不行，连器材的的保养也不上心啊。”源夜丢掉已经炸开的竹剑，捡起了地上的那一把，“和这样的虫豸混在一起，怎么能搞得好剑道社呢？”
伴随着狗腿的倒地，场中的嘈杂声瞬间消失，整个道场都安静了下来，凑热闹的学生们的实现集中在田中的身上，原本被他叫来给源夜添堵的吃瓜观众们，现在成了给他施加巨大压力的压力源。
源夜也深知这种安静会给人带来巨大的压力，于是他故意等了三十秒，才再次开口：“田中社长，你不是说还要亲自考验我吗？”
田中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戴上护具，硬着头皮说道：“请源夜同学指教。”
“我才是请多指教。”源夜重新举起竹剑，意味深长的说道。
第十七章 道歉
田中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站在他面前的源夜，仿佛不是一个前段时间才被他排挤到退部的穷鬼学生，而是某种披着人皮外壳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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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也曾见过类似的气势，那是他的父亲带他去参加公司高层的团建活动时，他和那几个管理层的董事公子切磋的时候所感受到的，但面前的源夜似乎气势比他们还要强，不，是强很多才对！
——我为何会落到这种糟糕的境地呢？
这样的想法突然出现在田中的脑海，让他的注意力暂时从这种可怖的压迫感中脱离，转向对过去的回忆之中。
今天下午的田中心情并不这么好，因为在昨天和隔壁高校的训练赛之中，自己的狗腿发挥并不如意，甚至可以说直接被干烂了，只有他和对面社长的大将战赢了，这让他不得不将发挥最烂的那个狗腿踢出了首发名单，提拔了某个实力不错但一直不是和他很对付的普通社员进入首发阵容。
这让田中非常的不爽，于是在今天下午的剑道社例会中，他故意抛出了谁有有资格首发出阵的议题，本来是想着重新把自己的狗腿提上来的，结果那个家伙却不知好歹，推举了一个当众顶撞他、已经退社的人，于是田中趁机向他提出了切磋申请，将怒气狠狠的发泄了一下。
发泄完之后，田中仍觉得不爽，就将怨气转移到了被推举的源夜身上，就纠集了一批人去堵他。
——是了，这就是原因。
田中回过神来，重新打量着面前的源夜，按照田中的剧本，应该是他大发神威，借着考验的名义揍这家伙一顿，可自己的狗腿里面最能打的那个却被他一击击倒，还在他的脚边躺着呢。
“田中社长，可以开始了吗？”源夜开口问道。
“可，可以了。”田中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有些结巴，为了摆脱内心的恐惧，他选择了主动进攻。
田中练习的标准的竞技剑道，因此他的攻击首先是先对小手的试探，但当他转动剑尖的时候，源夜的的剑尖也随着下压，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的动作一样。
防住了这一次试探后，源夜剑尖上扬，恢复了中段的持剑姿势。
田中也跟着恢复了中段，随着再次试探了一次源夜的小手。
但这次源夜并并没有耐心陪田中玩这种找破绽的游戏，他选择主动出击，将剑尖上扬，做出了主动的进攻姿态。
这次轮到田中防守，担心被直取面部他只好回剑护住了面部，但这只是的假动作，他真正的目的是趁机拉刀，试图打击源夜的面部。
而这点小伎俩早就被源夜猜到了，在田中的竹剑离开面前的瞬间，源夜的竹剑击中了他的面部。
“面！”源夜高呼，但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也没有停下。
“面！”源夜抬起竹剑，再次猛击而下。
“面！面！面！”示意击打的词语被源夜不断的说出，手中的竹剑也一次比一次用力的敲在了田中的头上，打的他不断的后退，最后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这才停止了进攻。
“我收回前面的话。”源夜摘下了头部护具，露出了那张颇为清秀的脸，“田中社长的剑道社虽然训练不怎么样，但竹剑的保养还是可以的，至少这把竹剑没有再断掉了。”
“你这是犯规，犯规！”田中也是被打的有些神志不清了，说起了胡话。
“犯规吗？”源夜上前摘下了田中的头部护具，抓住他的胸甲将他拉起来，“看清楚我这张脸，田中社长，我只是将你前段时间在这里对我做的事情重复一遍罢了。”
源夜松开手，将田中扔到了地上：“但是光这样似乎还不够，你还欠我一个道歉。”
“田中社长对我的家庭说出了什么污秽之词，在座的剑道社社员再清楚不过了。”源夜环视着周围的人，“大家觉得，田中是不是欠我一个道歉。”
“没错！”那个被源夜所救的男学生第一时间跳了起来，“我亲耳听到田中侮辱源夜同学的家人，他应该道歉。”
上原哲平似乎也心领神会的在围观的吃瓜群众哪里起了两句哄，现场的气氛很快就被调动了起来，大家似乎都乐见平时高高在上的剑道社社长吃瘪，要求道歉的声音此起彼伏，即使他们完全不了解源夜和剑道社的恩怨。
“田中社长，大家都觉得你应该道歉。”源夜站在田中面前，淡淡的说道，“道歉吧，还是说希望我们在切磋一下？”
田中听到“切磋”二字，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低声说道：“对不起。”
“大声一点。”
“对不起。”田中勉强提升了一丝声音，说道。
“大声一点！”源夜猛的提高声音，怒吼出声。
这声怒吼击穿了田中最后的心理防线，他下意识的缩成一团，以头点地，用士下座的方式大声道歉道：“源夜同学，对不起！”
“这样勉强算是可以听见了。”源夜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三点四十五，看来我还是能赶得及去买可丽饼的。”
“诸位，我刚刚和田中社长的进行了亲切的剑道切磋。”源夜看着周边众人说道，“在这个过程中，田中社长认识到了自己过去的行为的错误，希望大家引以为戒，避免校园欺凌行为的发生。”
虽然大多数人都面面相觑，但出乎源夜的意料是，人群之中居然响起了两声欢呼声，看来也有平常被田中欺凌的人，看到他落败颇为高兴。
但这和源夜无关，他这番发言只是为了让田中坐实欺凌者的身份，让他社会性死亡罢了，没有其他的目的，得不到反馈也无所谓。
环视了一圈，确认了没有其他的挑战者之后，源夜去更衣室换了衣服，直接离开了道场。
源夜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田中仍然在道场中央跪着，像是膝盖被黏住了一般，直到源夜离去，才有人上前扶他起来。
赶来看热闹的柳生樱站在角落，凝视着源夜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十八章 熟人的店铺
源夜依靠在车壁上，咬了一口可丽饼。
——确实蛮好吃的。
高热量的奶油刺激着源夜的味蕾，基因中对于能量物质的渴望使得他的大脑受到了“应该来多点这玩意”的信息，最终转化为精神上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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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义体化了之后，就不会再产生这种感觉了吧。
杂乱的想法在源夜的脑海中浮现，这种偏向哲学的问题在他穿越之后，更加频繁的被他所提出，归根结底，不过是穿越之后自然产生的对灵魂是否存在的思考罢了。
但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终觉只是一个人的瞎想罢了，就算在源夜穿越之前，哲学也已经沦为了科学的附庸，对于人本身的思考，自我意识的存在与否，最终还是要依仗科学的实证。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对于这个问题有没有答案。
这个世界虽然仿生工学极度发达，却依旧没有解明人脑的全部，只是能够将其作为一个“黑箱”进行输入数据和读出输出数据，从而进行操作而已。
但也就差最后临门一脚罢了，人类究竟是存有真正自由的独立意识，还是仅仅是一台化学机器，想来源夜这辈子就应该能看到答案。
源夜将最后一口可丽饼吃下，把包装纸弄成一团，等着下车后找个垃圾桶丢掉。
哲学上的思考固然很有意思，但源夜目前的要紧事还是要解决机械白衣带来的生命威胁，不然等他哪天晚上熟睡之后醒来，机械白衣已经把他的身体大卸八块，用机械装置维持着他的生命，然后指着他的肝脏告诉他最近熬夜有点多，肝脏这里就有体现，要他注意一点作息的时候，什么思考都不顶用了。
地铁停下，大门打开，源夜顺着人流走出了地铁站。
按照上原哲平给出的地址，源夜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目的地的店门上挂着营业的告示牌，但玻璃外墙似乎做了特殊的处理，从外面完全看不到店里面的事物。
源夜决定直接推门进去看一看。
推门而入的瞬间，门上的铃铛响了，源夜看了眼无人的柜台，询问道：“你好，请问有人吗？”
“来了。”店铺深处传来一声回应。
在等待柜员的到来的时候，源夜打量着这间店铺。
机械义体被吊在了天花板上，如果不是金属反射着银白色的光芒，源夜还以为是进了某个猪肉屠宰场。
但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看起来就像是某个装修风格有些怪异的贩卖义体的店铺而已，源夜预想之中的冷兵器并没有挂在外面。
“欢迎光临。”佐藤用围裙擦着手，从柜台后的中走了出来，看到源夜的他似乎有些惊讶，“你是啊。”
“下午好，佐藤先生。”源夜礼貌性的问好，他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家店铺的老板居然是之前在黑龙会的角斗场曾经遇见过的佐藤。
“这是我的一点小爱好。”佐藤主动解释道，“在不需要我执勤的时候，我就会在这里开店。”
“在那之后，黑龙会发生了什么事？”对于这个想要摧毁的目标，源夜向来是颇为关心，直接问道。
“上杉和山本谁也奈何不了谁呗，还能怎么样，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佐藤打了个哈哈将这个话题混了过去，“所以你来这家店干什么？”
“是我的一个朋友介绍我来的，我想买两把冷兵器进行收藏。”源夜重复了一遍糊弄上原哲平的话语。
“收藏吗？我看不像。”佐藤哼了一声，似乎完全看透了源夜的谎话。
源夜没有办法，只好给了佐藤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
“算了，我就是做生意的，你要买东西干什么不关我事。”佐藤放弃了追问，“好不容易从极道的烂泥坑里逃出去，就别再找麻烦上身了，我可不希望在某个新闻上看到你的头像。”
“普通的冷兵器就可以了。”源夜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打刀最好，但其他的剑也没有问题。”
“你那天在角斗场用过的怎么样？”佐藤问道。
“没有问题，我要两把。”源夜想了想，应了下来，“能顺道给个袋子吗？”
“刀房？我这里可没有那种讲究的东西。”佐藤回答道，“网球袋倒是有。”
“那也可以，多少钱。”
“两个铁条值多少钱？”佐藤大手一挥，十分大方的说道，“送给你了。”
源夜有些惊讶，明明两人仅仅只有一面之缘，佐藤却如此大方。
“哲平那小子介绍你来这里的吧。”佐藤点上了一根香烟，问道。
“我不认识叫哲平的人，这家店是我的朋友推荐我来的。”源夜当然不愿意就这样把上原哲平卖掉，只能扯谎。
“除了那混小子还有谁。”佐藤吐了一个烟圈，“别把我是极道中人的事情告诉他。”
“我不会多嘴的。”源夜反应过来了，佐藤说过他有个孙子和源夜一个学校的，但两人的姓完全不同，所以源夜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连想到是上原哲平。
“那样最好。”佐藤从店铺仓库里取出两把打刀，和源夜在角斗场使用过的一样，纯粹的工业制品。
“听着小子。”佐藤将刀收入网球袋中，“我不管你是真的想买来收藏，还是想干点别的事情，记住一点，要处理好手尾。”
“简单来说就是在你想要做事情的时候，出现在别的地方，当然只是虚拟的身份，一份外卖或者是一份奶茶店的付款账单都可以，如果没有被监控系统直接拍下来，那只要有这个就可以了，足够你逃过那些数据分析AI的检索，反正都是找大学生随便写的程序。”
源夜不明白佐藤为什么突然和他说这些事情，但还是回答道：“我知道了。”
“用不上最好。”佐藤将网球袋递给源夜，挥了挥手，示意他该走了。
佐藤将抽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中，没有再说什么。
源夜道了声谢，离开了佐藤的店。
关上店门之后，源夜拨通了机械白衣留下的号码。
第十九章 人类是特别的
短暂的等待之后，电话被接通。
“你改变主意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的依旧是不男不女的电子合成声。
“如果和你合作，我会有什么好处吗？”源夜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想想，一百万日元怎么样？对于你这种高中生来说是巨款了吧？”机械白衣随口说道。
“我随便卖个器官恐怕都不止这个价吧，更何况你是要解刨我的身体。”源夜嘲讽道。
“确实如此。”机械白衣的声调略微提高，“虽然现在的器官买卖都不过幌子罢了，需要更换器官的人都是用干细胞诱导技术直接生产不会排异的新器官。”
“我想要知道【气】到底是什么。”源夜没有兴趣再和机械白衣唠家常，“在那之后我才会考虑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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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机械白衣说出了一个地址，“那你来这里找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那之后这个地址同样会失效。”
“可以。”源夜挂断了电话，再次拨打同样的号码，结果不出他所料，是个空号。
——看来他主动把通话方面的记录处理掉了。
源夜摘下了耳机，在导航系统中输入了机械白衣给他的地址，得出的结果是某个海边的仓库，离源夜原本租住的地方非常靠近，看来机械白衣完全没有隐藏的意识，选择在自己的藏身地周围捕捉解刨对象。
——挑选了避人耳目的地点吗？正和我意。
源夜乘坐地铁回到了离自己租住的地方最近的车站，在车站外没有摄像头监视的公共洗手间里换下校服之后，顺道在车站前的某间奶茶店拍了一张网上点餐的二维码，如果佐藤说的话是真的，这就足够了。
但源夜依旧小心的避过了每一个摄像头，拜国土交通省的政策所赐，东京府非核心六区的摄像头和道路违章罚款的摄像头高度绑定，只要将导航系统切换到开车模式，地图上就会贴心的把每个违章摄像头标出来——当然，这个模式也是要付费的。
源夜没法做到像前世玩过的看门狗一样，通过黑入摄像头做到完全隐身，他只能尽力做到最好，反正上法庭总比进祠堂好。
抱着这样的心态，源夜一路前进，来到了那个海边的仓库之中。
按照导航上的信息，这个仓库是有主的，但那人应该不是机械白衣，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源夜接近仓库的门时，门自动开启，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浓郁的血腥味顺着打开的门涌出，但很快就被海风吹散。
源夜用那个二维码下单了一杯珍珠奶茶，摘下了作为现实增强设备的眼镜，走进大门的同时将警惕性提升到了最高。
门后的仓库灯火通明，在源夜进入仓库之后，仓库的门随即关闭。
“欢迎欢迎。”仓库的中央摆着一张手术台，机械白衣站在手术台后，对源夜说道。
依旧是那不男不女的电子合成声，但这一次，源夜明白了这声音的由来。
机械白衣这次并没有开启光学迷彩，被医师袍包裹住的身体完全露了出来，或者说，是缝在医师袍上的身体。
机械白衣身上肉体的部分只剩下了躯干和头部，其他全部用义体所替代，其中躯干部分完全和医师袍融为了一体，医师袍延伸的金属包裹住了他的躯干的后半部分，可以看出来，机械白衣的生命是由那件医师袍所维持的。
而机械白衣的半个喉咙都被机械所取代，这也是他只能发出电子音的原因。
“我按照约定来了。”源夜对机械白衣说道，“所以说【气】是什么？”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机械白衣想了想，说道，“要追溯到我还在研究所的时候。”
“你身上的伤，就是因为逃离了研究所吗？”源夜猜测道。
“确实。”机械白衣并没有因为这点事而愤怒，“我也不能去医院，只能应急处理了。”
“所以呢？气是研究所的研究成果吗？它到底是什么？”
“并不是。”机械白衣拉出了一张白板，用个人终端充作投影仪，“是先有实例，才被我所研究。”
“先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上层要禁止义体参加统一考试呢？”机械白衣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防止义体改造冲击到他们的垄断地位？”源夜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怎么可能，拼基因调整，那平民也有可能基因突变，采用义体上层人不是更碾压？”机械白衣似乎在嘲笑源夜的天真，“最新最好的义体永远是他们先更换，平民拼财力才是完全拼不过上层的。”
“那也不会是什么对纯肉体有狂热追求之类的。”源夜自问自答道，“恐怕另有原因。”
“没错。”机械白衣手指在空中虚点，调出了一张解刨图，“自从基因调整技术诞生之后，人类就开始向着所谓的【完美人类】迈步。”
“伴随着技术的进步，人类调整出来的人类也越发的向着碳基人形的物理上限靠拢。”机械白衣缓缓说道，“我们的研究所，正是为那些上层人士提供后天的身体维护，毕竟人体就像是一台复杂的机器，不断的维护才能更好的运转。”
“直到有一天，我的上司突然生病，迫不得已之下，研究所只能让我接手他的工作。”机械白衣耸了耸肩，可以看出这是他肉体仍在时的一个习惯，“其实并不是什么复杂的工作，只是操作一下机械而已，具体的我们早就让AI去执行了。”
“就是那一次生物维护，让我得到了一份异常的报告单。”机械白衣的电子合成音也变得低沉起来，显然是让他印象非常深刻，“一份我不应该看到的报告单。”
“那张报告单上记录了气的真相吗？”
“不能说真相吧。”机械白衣扯来一具已经破开胸腹，身上插满了电极的身体，“只能说是事实。”
“什么事实？”
“人类是特别的，或者说，碳基生物的生物极限是可以被打破的。”
第二十章 气的真相
“人类的特殊的？”源夜有些不明白这个结论，“你是要否定进化论吗？”
“不不不，进化论当然是伟大的成就，我作为科学的信徒并不会反对先贤的成果。”机械白衣的话语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那我换个说法吧，你觉得完美人类的定义是什么样的呢？”
“达到人类基因允许的上限的存在，比如说拥有爱因斯坦和牛顿的智力，同时又有着碳基肉体极限的体力之类的。”源夜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大致并没有问题，毕竟历史上那些存在的伟人和我们一样，都是从娘胎中出生，由一个受精卵在基因的支配的下成长起来的。”机械白衣点头，“在解明了基因排列对肉体的影响之后，掌握这项数据的生物学家们建立了一个模型，他们称之为【灵肉模型】，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是个十分有东方风格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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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模型的指导下，人类可以通过基因调整技术随心所欲的制造所需要的人类。”机械白衣调出了搜索引擎，输入这个名词，但却完全没有找到相应的结果，“可以说，完美人类早就在基因调整技术完善的那一刻就已经诞生了。”
“不是说基因技术目前还有缺陷，远远达不到制造完美人类的程度吗？”源夜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于他记忆中的认知完全不符。
“为了让民众的反感不那么强烈而进行的情报操纵嘛，业内都心知肚明的手段。”机械白衣指了指自己的头，“实际上，有点脑子的人都应该明白，如果没有解明基因排列的作用，怎么可能宣布基因调整技术的完善呢？而如果基因调整技术既然已经完善，那完美人类怎么可能没有诞生。”
细想下来确实没有问题，在只有上层人士能享受到基因调整的情况下，要是还宣布基因调整的技术已经完善了，那不满肯定会瞬间爆发，说不定就会立刻快进到高达种世界观，大家喊着“为了蔚蓝清净的地球”，然后开始发动战争了。
但如果宣传基因调整技术并没有完善，然后再宣扬一波义体的下限就远超碳基肉体的上限，社会就会产生对义体的崇拜思潮，反而对那些进行基因调整的上层人士产生一种“看那些使用缺陷技术的小白鼠傻子”的想法，怨气自然就消解了。
如果按照机械白衣的说法，碳基人类的极限是可以打破的，那这种宣传完美起到了隐藏的作用；如果是假的，拼义体的话，明显也是更有钱的那边优势更大。
源夜有些后怕，如果没有被人点出来这点，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种可能性，能提出这种方案的人绝对是传播学的天才。
“你说的这些都是基因技术方面的，和气这种听着似乎涉及玄学领域的东西没有关系吧？”源夜提出了疑问。
“不要太心急，讲关键点之前最重要的就是铺垫啊，铺垫。”机械白衣也是兴致来了，他以前在研究所给老板就是干苦力活的，代课什么的都是他干，当讲师当习惯了总是会染上这些习惯，“在这种时候需要安静，用心听。”
听了机械白衣的话，源夜也不再提问，静静的等他揭晓答案。
“这部分是我用我上司的权限黑进我们研究所的数据库里拿到数据之后做出的推论，准确性不高。”机械白衣似乎完全陷入了教师的身份设定中，“从数据来看，人类在通过基因调整技术制造出了完美人类之后，仍旧在探索人类的极限。”
“毕竟你要知道，人的身体终究还是先天基因和后天环境共同决定的。”机械白衣调出了源夜完全看不懂的数据，“即使先天的完美基因决定了极高上限和较高下限，但没有经过科学的后天培养和锻炼，还是不可能触及到碳基身体的极限的。”
“但是后天条件这种东西嘛，堆样本数就完全可以堆出一个近似完美的结果了，甚至可以进行技术模拟。”机械白衣指了指刚刚被他拉出来的解刨好的身体，指着那些泛白的肌肉说道，“比如说这个，我就用电刺激法，直接将他的肌肉强度瞬间提升到了碳基极限。”
源夜皱了皱眉头，机械白衣这种完全不把人当人看的疯子态度令他感到恶心，但他还是耐下心来，毕竟谜底马上就要揭晓了。
“真正的奇迹发生在碳基极限达到的瞬间——请允许我将之称为奇迹，因为我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了。”机械白衣依旧沉醉在布道的氛围之中，没有注意到源夜的表情，“人类开始驱动新的能量。”
“无论你用什么词语去形容它，气、生物电能、内力，什么词都无所谓。”机械白衣用义体手臂揣摩着下巴，“举个例子来说，人体就像是一台蒸汽机，人体的肉体强度就是胶圈的强度，当密闭橡胶圈强度达到要求的时候，机械开始摆脱纯粹的生物能，变成可以使用热能的存在。”
“换个例子来说吧，你应该知道线圈吧？”
“中学的时候学过。”源夜回答道。
“我上学的时候也是中学的内容。”机械白衣一脸怀念的神色，“这么多年基础物理还是没有突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线圈的初始只是一根没有用处的导线，但当他缠绕起来之后就变成了线圈，人类得以使用我们目前所发现的最优秀的能量——电能。”机械白衣的义体手手指缠绕在一起，显然十分入戏，“而生物技术的发展，最终导向的结果同样是新的能源革新，只不过这次是独属于个人的能源革新罢了。”
“最关键的是，现实是处在物理定律的残酷支配下的，因此能够达到碳基极限的人形生物，其身体构造，排列模式都是近乎一样的，在统计学的范畴中甚至可以视作同一类型。”机械白衣像是故意抛出一个简单问题给课堂上的学生回答的老师，“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气的产生是属于科学范畴的，是可以重复制造的，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的。”源夜敏锐的捕捉到了机械白衣话中的意思，如同一个好好听课的乖学生一般，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没错。”机械白衣笑了起来，肆无忌惮的、满怀恶意的笑，“只不过这句话里的人，指的是经过基因调整的人。”
莫名的，有一种名为“恐惧”的感情，涌上了源夜的心头。
第二十一章 道德的高地
“人的定义被改变了，对吗？”源夜颇为苦涩的说道，“从今往后，没有经过基因改造的人就不算是人了。”
“正是如此。”机械白衣打了一个响指，“不光是智力体力上的全面碾压，还有对于暴力的占有。”
“不过也不用担心，还是别的方法的。”机械白衣一脸轻松的说道，“比如说用生物技术生造一个碳基极限的身体出来，然后把你的脑子转移过去，当然这也算是义体技术的一种了，虽然没有机械义体那种更换程度超过百分之五十之后会产生的心理问题，但也远比最新锐的军方全身义体更为昂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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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还是上层人专属罢了。”源夜咀嚼着机械白衣从头到尾的所有话语，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等一下，如果按照你的话来说，身体达到碳基极限之后就会自然产生新的能量，那你为什么在这之前不知道这件事？”
源夜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也没有经过先天的基因改造，对吗？”
“真是敏锐，虽然我讨厌直觉太好的小孩，但是也不得不称赞你一下。”机械白衣笑着说道，“确实如此，我是幸运的那部分人，我父母在娘胎里给我的基因摇骰子的时候，走运的摇到了智力的那部分，我的碳基大脑发育程度和那些经过基因调整的人相差无几，也正是凭借着这点，我侥幸考入了新帝大。”
“那你需要我干什么？按照你的说法，技术问题已经全部被解决，人体试验早就做了无数次了，怎么会需要我这种完全不了解这方面的技术的人的数据？”源夜握住了网球袋中的剑柄，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还记得我刚刚和你说过的话吗？‘能够达到碳基极限的人形生物，其身体构造，排列模式都是近乎一样的’。”机械白衣依旧像是一个老师一般细致的对源夜解释道，“换句话来说，只要能达到碳基极限，新的能量就会自然产生。”
“这也和我的解刨结果所吻合，在用电刺激法强行提升到碳基极限的之后，某种高能级能量会凭空出现。”机械白衣拉来一具新的身体，可以看出这具身体解刨了有一段时间了，已经开始尸变，“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人还活着，我曾在尸体和动物上做过同样的实验，强行提升到碳基极限之后，并没有产生和活体实验相同的结果。”
“所以我才会说，人类是特别的。”
“是因为灵魂的存在吗？”
“灵魂的存在依旧没有得到证实。”机械白衣摇了摇头，“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根据这点数据证实灵魂是否存在，也不至于窝在那个小研究所。”
“电刺激法不可持续，而且损害不可逆转，我不可能对着我自己使用。”机械白衣煞有其事的调出一份报告，“但我从华夏的神话故事里得到了灵感，他们的神话故事中说武者要‘打熬筋骨，搬运气血，而后神异自现’。”
——这有点像是我穿越前的国术流网络小说设定啊，不会是哪个二把刀神话研究者偷懒直接把网络吹水编进论文里了吧。
——不过考虑到我那个时代的神话也有大部分是在一百年前的时候生造出来的，2077年把21世纪初的网络小说的设定当做神话故事的一部分也有可能。
源夜不由的在内心之中吐槽道。
“当然，我也找到过实例，的确有修行古武术或者已经被归入古武术的世纪初的碳基肉体搏击技术的人，通过后天锻炼达到了碳基极限的。”机械白衣一副学者的样子，“但是他们都说我没有资质，修行他们的武术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不明白，明明都是一样的碳基肉体，怎么会存在资质这种东西呢？如果是某种类型的肉体所独有的特殊结构，那我完全可以通过技术后天改造。”机械白衣苦笑道，“但我还没来得及追寻的问题的答案，我私底下偷偷绑架人解刨的事情就败露了。”
“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我逃过了持剑人的追杀。”机械白衣将视线集中在源夜的身上，“本来我都已经绝望了，但我遇见了你——拥有和身体年龄完全不相匹配的剑术水平，又没有经过义体化改造的人，通过解刨你，我一定能弄清楚那些人口中的‘资质’是什么。”
——让你失望了，我也没有资质，但我有外挂。
源夜在心底嘲笑了一番机械白衣，随即正色道：“感谢你的科普，我受益良多。”
“因此我决定给你一份谢礼。”源夜拔出了网球袋中的打刀，“贯穿脑子的一剑如何？现在人类的也没有完成意识上传，贯穿脑袋应该也活不了吧。”
“为什么不能合作呢？”机械白衣不解的问道，“我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存活，我有足够的义体技术来实现这一诺言，如果真的能达到碳基极限，对你来说也是有利的吧？”
“从逻辑上来说没什么大错，但首先，我不希望自己的性命操于人手。”源夜一字一顿的说道，“其次，我非常恶心你这种不把人当人的杀人魔，并且决定要把你斩于剑下，以告慰那些被你解刨的亡魂。”
“小孩子才讲对错，成年人只论利弊。”机械白衣不屑道，“别说这种中二的话语了，成熟一点，站在道德的高地上不冷吗？”
“能说出‘小孩子才讲对错，成年人只论利弊’这种话，才是真正的中二吧。”源夜高声说道，“站在道德的高地上不但不冷，风还吹的我很爽呢！”
这次机械白衣没有回话，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轰鸣声从医师袍上响起。
——战力差从【宛若蝼蚁】变成了【不分伯仲】吗？看来我没有猜错，那件医师袍是他义体的动力装置，让他能够暂时脱离民用义体的出力限制，发挥更强的力量。
——不过这样也好，先打一打再加点吧。
源夜这样想着，向机械白衣冲去。
第二十二章 战斗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源夜突进到了机械白衣面前。
打刀斩下的瞬间，机械白衣抬起了手臂，精确的挡住了源夜的斩击，同时另一只手臂直冲源夜腹部。
源夜向后滑步退开，持有武器对没有武器，攻击距离是最大优势之一，进攻的主动权在他身上而不是机械白衣身上。
目前源夜的作战计划是在保证武器不与机械白衣的义体化身体部分剧烈碰撞导致损毁，通过试探寻找机会攻击机械白衣的纯肉体部分。
——总感觉，和第一次遭遇机械白衣的时候情况差不多。
源夜的心中突然冒出这种想法，那时他随机应变，把被机械白衣打断的灯柱抓在手中做武器，需要防止机械白衣摧毁脆弱的灯柱，保持灯柱的完好他就占据了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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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经历让源夜稍稍安心，但机械白衣凶猛的攻势还是让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付。
第一次对战义体化的敌人，最让源夜难受的地方就是基于自己高等级剑术经验的带来的“预读”对方行为的能力失效了。
如果说机械白衣的腿部踢击勉强能够通过腰部肌肉的下意识抽动来预判，但连锁骨都有部分义体化了的机械白衣的上半身强力拳击，就只能让源夜凭借自身的反应神经来闪躲了，不过剑术经验依旧在忠实的发挥着作用，让源夜面对袭来的拳头时，能够快速的思考出躲避或者用剑卸力、格挡的方法。
——要是有专门针对义体化的敌人的剑术就好了。
源夜在内心中不由得想到，但这两天摸清楚了一些技能加点的逻辑让他打消了这方面的心思，技能栏中出现的技能只会是他有潜力做到的事情，如果他想要预读义体化的人的机械肢体的行动，那他需要去换一个可以看得见电流流动的义眼，那样系统就会刷出这个技能来。
但即使如此，在习惯了机械白衣的攻击力度以及频率之后，源夜逐渐明白了机械白衣的攻击思路，应付的也变得轻松了起来，开始频频做出反击。
在源夜的打刀第三次以划过自己的胸前的时候，机械白衣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
机械白衣的剑术方面是完全不如源夜的，他并没有完成眼部和脑部的义体化，而几乎所有的现代格斗辅助技术都是建立在这两项义体化的前提上的，但没有内置改造，他还可以外置。
不过外置和内置改造是完全不同的技术，搭载在眼镜上的辅助格斗系统即使在源夜挥剑的瞬间就计算出他的剑路，并根据源夜肌肉发力方向变换实时变动，但自己的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动作跟不上，就一切白搭。
现在的僵持状态，只是由于机械白衣义体化后带来的高防御力，如果不是这样，机械白衣的双手早就被源夜的打刀切成十八段，然后一剑把他的脑袋斩下来了。
机械白衣一咬牙，医师袍的轰鸣声响起，他启动了光学迷彩，将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
这就让源夜犯了难，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光学迷彩的缺陷，医师袍还是能被看到的，只不过机械白衣的人不见了。
但这可不像是那天晚上，自己只需要应付可以被看见的袭来的棒球棍就可以了，现在的他把握不好对面出拳的时机，如果挨上一拳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好在源夜通过刚刚的攻防，已经对机械白衣的攻击距离有了大概的把握，保持防守的姿态且战且退还是能够做到的，但随着机械白衣开启光学迷彩，源夜落入了下风依旧是不争的事实。
落入下风之后，另一个问题暴露了出来——源夜的体力不够了。
高强度的攻防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即使是源夜的身体素质在系统加到了15点之后有了很大的进步，但面对完全不会疲惫的义体还是有些吃紧，在机械白衣启动光学迷彩五分钟之后，源夜的疲惫终于隐藏不住，开始表现在他的行动之中。
——该加点了。
源夜收起了别的心思，不能等到体力快耗尽的时候再加点，那样容错率会变低。
机械白衣可不会放弃如此好的机会，即使他不像源夜一样有着高超的武术经验，能从他人逐渐加粗的呼吸、变块的心跳中读出他体力下降的信息，但源夜额头上逐渐密布的汗珠、减慢的挥剑速度这种外在的表现，只要不是瞎了就可以看出源夜的状态不好，所以机械白衣选择了主动出击。
只能说机械白衣的运气不错，将自己主动出击的时机选在了源夜准备加点的前一刻，在源夜试探性的挥出一剑，准备逼退机械白衣然后拉开距离加点的瞬间，触及碳基肉体的手感顺着剑身传给了他。
这让源夜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认为机械白衣终于被自己抓住了破绽，放弃了后退准备施加劲力扩大伤口。
但源夜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的剑贯穿机械白衣的胸膛的时候，机械白衣在光学迷彩下的义手也挥向了自己的腹部，等潜意识的警钟鸣响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在感觉不对的瞬间，剑术经验让源夜的做出了最坏情况下的最好决策，现在小半个剑身已经入肉，肯定是来不及拔出的，他干脆直接松开了握住打刀的双手，向后后撤。
这让机械白衣的拳击来不及施加更多的力量，只有在挥拳过程中累计的动能作用在了源夜腹部，虽然把他打的胃酸上涌，但终究没有打出让他完全丧失战斗力的终结一拳。
源夜拉开距离，借着剑身的反射打开了技能栏，花费了两千一百九十点灵能，也就是十八年的寿命将自己的剑术升到了LV.6。
五级到六级似乎是迈过了一个门槛，如果想要在技能等级超过五级之后继续提升，花费的灵能就开始成倍上升，但现在情况紧急，该加点还是得加点。
伴随着剑术技能的升级，新的领悟出现在源夜心头，几乎是在瞬间，他就寻找到了一条致胜的方法。
第二十三章 机械白衣，死亡
这种致胜的方法，来自源夜隐隐作痛的腹部。
机械白衣的攻击虽然击中了源夜的腹部，但也暴露了一个问题——他的义体的出力并没有开启光学迷彩之前强。
之前之所以作出防守反击的姿态，是由于源夜在与全力的机械白衣对拼了第一下，得到力量反馈之后做作出的策略，而机械白衣打在他肚子上的这一拳，如果不是因为出力不够，将会是绝杀的一拳。
——要记住这个教训，下次进行生死战之前，无论如何都要至少保证对面头上的战力差距标签是【略逊一筹】或者【宛如蝼蚁】，金手指又不会骗人，战力差距标签是【不分伯仲】那就真的是不分伯仲，一不小心是要翻车的。
源夜在内心之中提醒自己，同时做出了判断。
出于安全考量，2077年的市面上随便能买到的民用义体基本上是通过无限送电技术保持续航，只会为了防止紧急情况携带一块非常小的蓄电池，而无限送电技术的供电协议是会限制义体的仿生肌肉不发挥超出设定好的普通人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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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白衣能解除这个限制应该是他的机械医师袍自带了能源，那个能将肉体部分一起隐藏的光学迷彩应该也是机械医师袍自带的功能，这样就出现了供能问题，机械白衣维持光学迷彩时，义体力量应该只是略微超过正常人一些。
细想一下无论是之前在夜晚初次遭遇机械白衣，还是之前机械白衣开启光学迷彩之后与源夜的攻防，都有无数的信息泄露出来，比如机械白衣明明挥舞着金属棒球棍，却连已经年久失修的中空灯柱都没有打断，还要源夜自己补上一脚。
机械白衣的义体在光学迷彩状态下只有普通人程度的出力应该是早能被知晓的消息，只不过这些信息在剑术等级只有LV.5的源夜看来，是不存在的。
——怪不得战力标签在之前会是【不分伯仲】，如果机械白衣在开启光学迷彩的情况下依旧保持了义体的高出力，那我不加点基本上就会被瞬间秒杀。
——如果这样的话就有胜机。
源夜将网球袋丢掉以提高灵活性，反正里面的两把打刀都已经拔出来了。
机械白衣也没有进攻，而是在小心的处理着插入胸口的打刀。
可以看出机械白衣的确是生物方面的研究所出身，对人体很有研究，没有粗鲁的直接将打刀拔出——那样会引发大出血，而是解除了光学迷彩，用义体的高出力小心的将打刀露在外面的部分敲断，留下在身体里的那一节。
敲断之后，机械白衣又开启了光学迷彩，看来他虽然没有武术经验，但也不傻，知道现在让源夜搞不清楚自己的出拳路线才是他的优势，光凭借义体的高出力只会被源夜吊起来打。
因为已经拉开了距离，两人又陷入了对峙的状态，谁也不敢先攻击。
“不如我们现在放弃争斗，得到气的获取方法对你也有好处。”机械白衣开口道，“反正我们也没有深仇大恨，那天我是第一次去你的学校抓学生来解刨，所以我解刨所的数据应该不会有从你朋友身上得来的，你可以安心使用，自私一点，没人会怪你的。”
机械白衣嘴上说着安抚源夜的话，但实际上，这只是还不能完全拿下源夜而做出的缓兵之计，他已经决定，如果源夜真的傻到放弃争斗，一定要狠狠的报复这个敢于向他挥刀的“中二小鬼”。
“我不管你解刨的是不是我的朋友，杀人终归是杀人，不会因为杀的是否是我亲近的人而改变。”源夜嘲讽道，“杀人魔最喜欢的就是用这种诡辩逻辑来为自己开脱，但这依旧改变不了杀人魔是杀人魔是事实，也改变不了杀人魔终究会得到制裁的结果！”
“切，不懂事的小鬼，整天想着行侠仗义。”
“不懂事的小鬼现在很清楚，如果我们继续对峙下去，我的体力会逐渐恢复，你对我的攻击远远说不上是致命伤。”源夜故意挑衅道，“而死到临头的杀人魔不清楚，自己那被贯穿胸口的伤势，越拖离死亡越近。”
听了源夜的话，机械白衣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源夜故意挑衅引他主动进攻的陷阱；还是反其道而行之，给自己争取恢复体力的时间的恐吓。
——不管了，反正我有义体化，挡一次攻击还是没有问题的，先试探一下再说。
最终，机械白衣还是下定决心，向源夜攻来。
——他上当了。
源夜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窃喜，如果自己主动进攻，那胜算反而变小了。
看着那件白色的机械医师袍轰鸣着向自己冲来，源夜的内心逐渐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机械白衣的身上。
这是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一切都变得虚无起来，声音、颜色、甚至图形形状，都从源夜的眼前被“抽走”，源夜的眼中，仿佛只剩下的点和线构成的黑白世界。
这并非是某种异能，而是剑术等级升到LV.6之后，源夜自然而然可以做到的事情，声音、颜色之类的信息并非不存在，而是被他的脑子选择性的过滤的出去，碳基大脑的一切资源，都被集中在了分析战斗这一功能上。
——他会先出右拳。
源夜的心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继续深入的自问下去，可以知晓这个想法是根据自己和机械白衣之间的距离得出的，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大致了解了机械白衣的步幅，而根据步幅推算，他来到自己面前时，最适合发力的是右手。
这些之前的源夜完全不会意识到的信息，在他升级了剑术技能之后，一下子从记忆的海洋深处猛的越出，组成源夜通向胜利的道路的一块块砖石。
虽然机械白衣仍然处在光学迷彩之中，但源夜预判出了几种拳路，选取了其一定会通过的部分，然后挥下了打刀。
果不其然，打刀在挥到某个位置时，强烈的反震传了回来。
——想要攻击我的腹部吗？可惜同样的攻击不会对我生效两次。
源夜陷入了某种古井不波的状态，甚至还有心思吐个槽。
略施巧力之后，手中的打刀顺着反震的力度反向上扬，以一个非常符合几何学美感的弧线划过了机械白衣的脖颈，在他的头还没有落地之前，拉刀一刺，贯穿了那颗头颅。
机械白衣，死亡。
第二十四章 加点的代价
在打刀贯穿机械白衣的头颅的瞬间，源夜的世界恢复了色彩，不再是仅仅由点和线构成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源夜清晰的意识到了自己杀死了机械白衣这个事实。
按照网络小说里的惯例，他应该向穿越者前辈们学习，干呕一下以示敬意，但他虽然肚子挨了机械白衣一拳，却出奇的没有想呕的感觉。
说来非常奇怪，这种在常人眼中非常具有冲击性的场景，对于源夜来说，却完全没有感情上的波动。
不对，“中二少年”伸张正义成功之后的暗爽还是有的，虽然这里压根没有观众，源夜也不会蠢到去大肆炫耀这种事情，这件事估计还是会无人知晓，因此他并不会享受到那些行侠仗义的大侠所应得的欢呼和掌声，但那种暗爽是压抑不住的。
——我是不是共情能力太弱了？可是明明我看悲剧电影也会哭啊。
——不过仔细想想，我穿越了之后的这一系列行动，即使是有着系统兜底，也太冷静和高效了，要是我穿越前有这种执行力，不说成为大人物，至少也不会去那个普通大学混个四年。
源夜在心底中吐槽了一下自己，他深知，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一定是在意识到自己穿越的瞬间，发生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的升变，但现在并不是探求自我的好时候，机械白衣的的头还挂在自己的剑上呢。
——接下来要处理干净手尾。
这样想着的源夜用力挥动手中的打刀，将机械白衣的头颅甩了出去，然后将打刀随意的插在了地上，反正这两把刀基本不会再使用，也就不在乎是否会破损了。
源夜把网球袋找了回来，从中掏出了家中做清洁用的一次性塑料手套，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除了两把打刀之外，再也没有用手接触过这里的其他东西之后，将手套戴上，用早就准备好的瓶装水洗干净血迹，然后拿纸巾将打刀擦干收好。
要是到时候真的有人找上门来，私自购买冷兵器还有的解释，买了的武器还不见了就糟糕了。
这件衣服已经沾上了血迹，因此源夜在取插在机械白衣胸中的半截断刃的时候没有顾忌，任由血液喷了一身，看起来都可以欧**级片片场跑个龙套了。
整理完之后，源夜将处理完的纸巾和手套堆在一起，脱下身上沾血的衣服，用干净的部分沾了沾水擦干净身上的血迹之后，换上了提前准备好的一模一样的新衣服，随后掏出火柴将这些“罪证”焚烧殆尽。
在等待火焰熄灭的时候，源夜还上去查看了一下那些被机械白衣解刨的人是否还有活着的，如果有活着的，他也不介意冒着暴露的风险去打个报警电话，但可惜一个都没有。
等火焰熄灭，源夜用塑料袋将燃烧剩下的灰装好，准备待会直接扔到大海里。
——希望那些作者写书一定是查了资料再写的，不然我就凉凉了。
源夜在内心中祈祷着，这些举动都是他前世看网络小说或者推理小说学来的，就连鞋底的鞋印也在来之前磨平了，要不是考虑到垫高影响战斗，他还准备往鞋底加点配重，将稳重进行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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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要是还被抓就真的是运气不好，上法庭总好过进棺材。
安慰了一下其实并未感到害怕的自己，源夜再一次检查了一下，离开了这间仓库。
——再不走珍珠奶茶就没得喝了。
源夜并不知道，在自己前脚刚离开仓库，带着狐狸面具的人就从仓库顶上的梁柱上跳了下来。
“做的不错嘛。”狐狸面具看着源夜离去的背影，轻声说道。
就这样，源夜得到了行侠仗义之后，唯一的一声赞扬。
…………
第二天清晨，源夜顺着生物钟醒来，洗漱，架起了炉子开始料理自己的早餐。
“厨艺技能升到LV.3了，还不错。”源夜扫了一眼技能栏，发现在自己没有加点的情况下，厨艺技能就升到了LV.3，这也佐证了他一开始对于技能是可以通过现实中反复练习掌握的。
不过这也有源夜前世经常自己下厨的缘故，经验在经过短暂的适应之后完美的继承了过来。
在剑术等级升到LV.6之后，源夜开始对自己的剑术掌握程度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按照他的理解，如果不依靠系统，自己从零开始掌握到能被系统评定为LV.1的剑术技能，大约需要十天，LV.2是三个月，LV.3是一年，LV.4是三年，整体时间和机械白衣所说的大致相仿。
而再往上升则更加恐怖，LV.5在源夜的体感中需要十年，LV.6至少要打磨三十年岁月，想要达到LV.7的水平则需要惊人的百年光阴，他就算练到老死，估计连这个等级的地板都触及不到。
而且这还是全心全意，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啥也不干，光练剑才能达到的效果。
不过考虑到源夜的剑术天赋，说好听点叫资质平平，说难听点就一普通人水平，真正的对于剑术有才能的人，练一日胜过他十日，如果以这点为参照，再考虑到系统对于加点时收取的灵能数量，那系统对于技能等级评定的标准就呼之欲出了。
在对于这项技能有才能，并且全身心的投入进去的情况下，要达到LV.1需要一天、LV.2十天、LV.3三十天、LV.4九十天、LV.5一年、LV.6三年、LV.7十年。
“再考虑到加点时收取的灵能，五级之前是翻倍，五级之后则是需要现实中苦练所需的天数乘以相应等级的寿命。”源夜自言自语道，“‘这个世界上并非是没有捷径可走，但走捷径总是需要付出额外的代价，万倍、千倍……至少也是两倍’真是颇为贴切的评价。”
走捷径当然要付出额外的代价，只不过系统也没有想到，按照源夜的资质，练到死也达不到更高的等级，这种捷径反而是有的赚的，至少对于源夜来说是这样的。
——真是惨重的代价啊，光是把剑术技能升到LV.6，就花费了我二十年的寿命，就算我能活满古人说的两甲子天寿，也就是活到一百二十岁，现在的我也就还有八十二年的寿命可用。
——乍一看好像还挺多的。
——不过能有这种机会就已经是走了大运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源夜抱着这样乐观的想法，将锅中的煎蛋翻了个面。
第二十五章 日常
清晨的湿冷空气顺着鼻腔滑入源夜的肺部，冰凉的触感让他的精神稍稍提振起来。
即使是昨天刚刚杀了人，源夜也依然要去上学。
虽然这种事听起来很有轻小说主人公的感觉，但对于源夜来说，这是必有的行为，在处理完机械白衣这个近在眼前的威胁之后，消灭黑龙会这个长期目标又被源夜提到了自己的日程表上。
从机械白衣的那里得知了这个世界并非是波澜不惊的，而是存有某种程度的超凡力量，虽然这个超凡力量是因为作为科学的一部分的人体生物学发展到尽头后产生的，说是某种新科学也没什么问题。
这让源夜又燃起了一人一剑杀进黑龙会的希望。
但首先，源夜不清楚肉体到达碳基极限，产生气之后能不能顶住热武器，其次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达到碳基极限。
光靠系统加点确实可以，但系统对于身体素质的加点，也存在和技能加点一样的、所需灵能成倍增加的情况。
根据源夜的估计，身体素质达到20之后，他的身体就会达到碳基极限，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是15，从之前的10加到15，耗费了他1825点灵能，也就是五年的寿命，但身体素质的增加反而会增长他的寿命，他也不知道这部分该如何计算，在之前就干脆直接抛弃这部分进行了剩余寿命的计算。
但接下来升级所需的灵能一级比一级夸张，升到16需要两千两百灵能，也就是差不多六年的寿命，身体素质的提升在15之后性价比疯狂的下降，已经不能维持收支平衡，提升所需的寿命已经远远超过了身体素质提升带来的寿命延长，如果源夜没有找到额外获取灵能的手段，他剩下的寿命是不够他将身体素质加到20，达到碳基极限的。
因此对于源夜来说，加入巨型企业或者体制内，通过组织力量来毁灭黑龙会，又成了唯一可行的道路。
问题又回到了原初的起点——源夜的金手指，不管脑子。
这就是件非常悲伤的事情了，得到这种战狂系统，现实又需要他点智力，实在是太难受了。
但金手指不管，源夜也不能自暴自弃，学还是得上，书还是得背，穿越带来的成熟灵魂让他的有了更强的自控能力，这是值得庆幸的一点。
如果金手指对身体素质方面的等级定义和智力方面的定义相同，那只经过先天基因调整、出生后没有继续使用科技辅助发育的人的智力维持在14~16这个区间中，源夜的先天智力是13，努把力卷一卷，说不定还有机会卷过那些人上人。
不过系统所谓的智力，在这里只不过是衡量一个人碳基大脑的运算能力的数据，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主观智力。
更何况，在这个人体生物学已经发展到巅峰，进无可进的世界里，通过技术手段使碳基大脑二次发育也不是做不到的——只不过依旧是上层人士专属的服务。
“说不定找个富婆会是更好的方法？”源夜下意识自言自语道。
“富婆，哪里有富婆？”走在源夜身边的上原哲平听到源夜的话，原本因为通宵游戏而迷迷糊糊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你的梦里。”源夜没好气的说道。
今天的源夜凑巧的和上原哲平搭乘同一班电车，就顺道一同上学。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上学了？”源夜有些疑惑，“平常你不是都踩点到教室的吗？”
“通宵了，看时间来不及开新的一把游戏就提前过来了。”上原哲平颇为自豪的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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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身体。”源夜关心道。
不过通宵对于2077年的人来说也不算是什么，毕竟有可以接入赛博空间的完全潜入式的头盔或者干脆进行了脑机接口的改造，虽然大脑的疲倦无法消除，但身体却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如果服用一些神经类药物，甚至可以每晚只睡两三个小时，第二天也完全不会受到影响。
虽然是以折损大脑使用寿命为代价就是了。
源夜也曾想要用这个方法学习，但他发现，想用完全潜入式头盔玩游戏，那还有得白嫖，甚至还有不少好游戏可以白嫖，但要是想用来学习，对不起请给钱。
“我先回教室补觉了。”上原哲平打了一个哈欠，“虽然生理上很精神，但我心里还是觉得睡会踏实。”
“我看新闻上说，下一代的新生儿可能会一出生就植入脑机接口，那样他们天生就可以进入赛博空间。”上原哲平突然想起前阵子看到的新闻，“他们那一代人就不会有这种心理上的错觉了吧。”
“现在还不允许未成年人进行义体化改造，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太早进入赛博空间也不一定是好事。”源夜没看过那个新闻，只能含糊的说道。
与上原哲平道别之后，源夜一边打开个人终端搜索新闻，一边向图书室走去。
在2077年，对新生儿进行脑机接口的改造确实是一种颇为“大声”的呼声，但最初是由学界发起的，本质上是为了突破基础物理迟迟没有进展的窘境而提出的一种方案，目的是为了借助赛博空间对人的大脑的活动时间的扩展，制造出能在智力巅峰时期就进入理论最前线展开研究的“天才”。
不过现在已经沦为了政客们打口水仗的材料之一了，保守的和新派的政客们就这个问题展开辩论甚至大打出手，以换取不同背景的选民的选票，可以说是一个新生的热点议题，至于学界的请求？早就没有人在意了。
看完新闻的源夜关掉了个人终端的网页，按照习惯敲了敲图书室的大门。
“可以进来。”门后传来了柳生樱的声音。
源夜推门而入，正准备道早安的时候，柳生樱突然冷不丁的开口：“源同学真厉害啊。”
“你指我来图书室早读吗？”源夜猜测道，“这才第三天来吧，比天天这么早来的柳生同学还差的远，应该要多向柳生同学学习。”
“我不是指这个，不过也没差。”柳生樱有些俏皮的说道，“别说向我学习这种肉麻的话，像个老气横秋的大叔一样。”
“话说你也别叫我柳生同学了，明明是同班却故意加敬称，直呼我的姓不好吗？”
“柳生……”源夜忍住了加敬称的冲动，直呼了柳生樱的姓。
“没错没错，这样就对了。”柳生樱点了点头，“这听起来才像个高中生嘛，源同学。”
“那你为什么不直呼我的姓。”
“因为源同学你的姓直呼出来像是个大人物一样，让人忍不住加敬称，算是我的个人习惯吧。”柳生樱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源夜说道，“连名带姓一起说好像不太礼貌，只说名那就和情侣一样了。”
“我倒是不建议被用名来称呼，不过柳生你应该不愿意和我做情侣吧。”源夜小小的开了个玩笑。
“那当然是不愿意的。”柳生樱顿了一顿，“至少现在来说是这样的，未来就不清楚了。”
“是吗，那真是遗憾。”源夜一边说着白烂话，一边向着那张不会看到柳生樱的桌子走去。
柳生樱看着源夜的背影消失在书架后面，小声嘀咕道：“奇怪的人。”
第二十六章 如果我犯了错，请让法律来惩罚我
源夜站在柜台前等待着午饭做好，虽然他很想尝试一下某些在他穿越之前完全没有见过的新的菜式，但最终还是从善如流的选择了普通的咖喱饭。
——明天再来尝试新东西吧。
这样想着的源夜端着餐盘，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即使在2077年，咖喱的味道也和穿越前大差不差。
不过仔细想想，就算在源夜穿越前，咖喱也早就完成了食品工业化生产，味道不变也是可以预期的，不过强如可口可乐也改变过口味，在2077年还能吃到和穿越前的味道没啥区别的咖喱，勉强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在这个年份，由于食品工业的大发展，导致各种素材都变得廉价，口味都在往源夜穿越前的东太平洋某大国靠拢，便利店的卖的饭团大部分居然是甜的，这也是他自己做饭的原因。
在源夜百般无聊的阅览着新闻的时候，柳生樱也端着餐盘坐到了源夜面前。
“你成了名人了。”柳生樱放下餐盘，开口说道，“有几个偷偷在图书室里的补妆的辣妹，一边补妆一边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你呢。”
“那真是……令人惊讶。”源夜也清楚，昨天在剑道社暴打了社长之后可能会出名，但却没想到会是从柳生樱这里听说，不由得有些尴尬，便主动转换话题说道，“说起来，为什么会有人在图书室补妆？”
“怕被排挤啊。”柳生樱向源夜科普道，“现在只有那些便宜的化妆品维持的时间比较短，需要中途补妆的都是家境不太好的人，如果被发现正在偷偷补妆的话，在女生的圈子里会被排斥的，至少也要被当成笑话嘲讽一两个星期吧。”
源夜对瀛洲这种怪异的校园圈子风气有些厌恶：“那就不能不化妆吗？”
“不化妆连圈子都进不去，进不去圈子的话会被全体女生排斥的。”柳生樱撕开了沙拉的封装塑料，“源同学之前是体育社团的，属于班级里的‘上层人士’呢，想要准备专心学习而退部时也已经高三了，不会再被排斥，所以不了解的这些吧。”
“是这样啊，不过柳生同学你明明也没有化妆。”源夜下意识的接话，但他说到一半就觉得这话不太好，他并不了解柳生樱在女生圈子里是什么定位，要是说错话就不好了，只能调转话头，“虽然说就算不化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就是了。”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吹捧我吗？”柳生樱听到源夜的话，轻轻的笑了一下，但立马就恢复原样，“首先，你又在我的名字后面加敬称了；其次，和我说话不用这么努力的读空气也没有关系。”
“我只是随大流，说了大家都会说的话而已。”源夜说道。
“那这样说，你对我的称赞并不是真心的？”
源夜仿佛心跳暂停了一瞬间一般，头疼了起来：“不是，我只是在描述客观事实罢了。”
“诶~”柳生樱故意将尾音拉长，眯起眼睛看着源夜。
源夜被柳生樱盯着，颇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他突然开始希望机械白衣能立马从仓库起身，把自己的脑袋接好，然后瞬间移动到学校来找自己复仇，和机械白衣激烈击剑这种事对他来说或许还更轻松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柳生樱盯了源夜一会，自己反而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听那些女生说要和男生这样聊天，但看起来似乎是起到反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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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樱想了想，将自己餐盘上的瓶装乌龙茶递给了源夜：“我没有喝过，算是开玩笑的道歉。”
源夜的手刚伸出去，又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了那瓶乌龙茶，随即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要找我搭话呢？”
“怎么说呢，觉得很有意思吧。”柳生樱用手指抵住了下巴，想了想说道，“明明和我是同龄人，说话却很成熟，这也算是一方面吧。”
源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选择还是埋下头将咖喱饭解决掉，然后直接端着餐盘离开。
“落荒而逃了啊。”柳生樱望着源夜离开的背影，即使没有跑起来，但她依旧从源夜放松的背部肌肉中读出了‘终于解脱了’这样的信息。
“真是奇怪的人。”柳生樱今天第二次这样说道。
…………
源夜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拧开了乌龙茶，一口气将瓶中的一半喝完。
——如果我犯了错，请让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让我遭这种罪。
刚刚的遭遇让源夜不由的想到了这个上辈子的老梗，细想一下确实非常符合自己现在的境遇。
——和美少女聊天确实很有意思，但被美少女主动搭话那就太煎熬了。
莫名的，源夜突然想起了有栖川春，那个在车站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
——要是每个美少女都能和我聊流浪汉就业之类的问题就好了，那样我也能接的上话。
“怎么了，在这里发呆。”上原哲平回到座位，他正好是源夜的前桌，“剑道社的王。”
“那是什么羞耻的称呼，别恶心我。”
“是已经在学校的各个群聊里面传开了的称呼。”上原哲平一脸愉悦的说道，“你要做好这个称号会变成你的非正式外号的心理准备。”
“虽然我很想吐槽。”源夜叹了口气，“但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真是心胸宽阔。”上原哲平随口说道，“不过你要小心一点，根据我的情报，田中他们似乎准备要报复你了。”
“哪来的消息？”源夜疑惑的问。
“某个在他们的内部群潜伏的内鬼吧？我也不清楚，反正终归是传到我耳朵里了。”上原哲平不确定的说道。
“他们准备怎么报复？剪烂我的写字？还是趁我在厕所里的时候往我头上浇水？”源夜按照记忆中的知识，猜测着。
“你半个世纪前的老电影看多了吗？”上原哲平笑了出声，“现在鞋柜都是指纹解锁了，怎么打得开啊。”
但在放学的时候，源夜打开自己的鞋柜，却看到了一双被剪烂的鞋子。
第二十七章 警告
莫名的，一股无名火气在源夜心头升起。
“应该是用特斯拉线圈直接让电路过载了，学校图省钱，没有买做了电磁屏蔽的指纹锁。”跟在源夜身后的上原哲平上前查看了一下柜门，给出了一个作为技术宅的判断，“这种锁在电路过载之后会自动重启，锁头重置为开启状态，最便宜也是最烂的锁。”
源夜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士，看来做这件事的人没有傻到来他们的“作案现场”耀武扬威。
“那个摄像头还在运作吗？可以调取监控录像吗？”源夜指了指挂在玄关上头的摄像头，问道。
“摄像头肯定是有开的。”上原哲平回答道，“但调取监控录像是不太可能了。”
“为什么？”源夜皱了皱眉头。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东京的学校在过去大多数都是不装摄像头的。”上原哲平想了想，说道，“后来有人在核心六区那边搞了点大新闻，所以才在后来补装了摄像头。”
“不过那些大新闻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大概五六年前，有个在野的政客，大肆攻击这种在学校内装设摄像头，说这是侵犯未成年人隐私权的行为，到最后摄像头虽然没有撤销，但也被规定只有相关人员申请之后才能调取录像。”上原哲平耸了耸肩，说道
“而申请就意味着要填一大堆报表，学校的那些行政人员肯定会嫌麻烦找理由推辞过去，我们这些普通学生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啧。”源夜感到非常不爽，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把握住了重点，“也就是说，还是在运转的。”
“没错。”
“你觉得这事是田中他们干的概率有多大？”源夜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上原哲平说着，突然将视线移开看向无人的地方，显然是自己的个人终端传来了消息，“等一下，你看看这个。”
上原哲平将一张图片通过聊天软件发给源夜。
源夜手指在半空中虚点，打开了那张图片，图片中拍的是源夜打开自己鞋柜，看到被剪烂的鞋子的瞬间，画面有些模糊，对焦没有对好，拍照的人显然是用眼镜上的微型摄像头拍摄的。
“在哪看到的这张图？”源夜忍住怒气，问道。
“田中的内部群里，还是他自己发出来的。”上原哲平回答道。
“我了解了，你知道田中家住在哪里吗？”
“你别干傻事。”上原哲平提醒了源夜一句，但还是爽快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家是住在高级公寓里，他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炫耀过。”
“富人区吗？那就麻烦了，还是直接上比较好。”源夜想了想，自言自语道。
“我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上原哲平连忙打保票。
“谢了。”源夜拍了拍上原哲平的肩膀。
源夜也没有换上新的鞋子，而是直接穿着室内鞋，一路奔向了剑道社所在的道场。
“喂，田中。”源夜推开了大门，高声叫道。
正盘坐在道场边缘玩着自己的个人终端的田中没有想到源夜居然敢直接找上门来，瞬间慌了神，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来干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源夜脱下室内鞋，径直走上了草席，“你还记得你昨天说过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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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田中有些害怕的问道，显然昨天的对决给了他不小的阴影。
“我记得你说，如果我昨天通过考验，你就要给我一个全国大会的首发名额。”源夜站在田中面前，俯视着还坐在地上的田中，“我说的没错吧？”
“是这样。”田中环视四周，发现整个剑道社的社员都在看着他，实在是骑虎难下的田中只好点头。
“那就快点宣布吧，宣布我是代表剑道社出战全国大会的一员。”源夜指了指四周的剑道社社员，“在剑道社大家的面前宣布。”
“我，我知道了。”田中说话的瞬间顿了一下，似乎是太害怕咬到舌头了，“我现在宣布，源夜同学将代表一中剑道社出战全国大会。”
“那就没有问题了。”源夜后退一步，高声喊道，“麻烦大家让开一下，全国大会临近，我和田中社长要进行练习。”
四周的剑道社社员面面相觑，离全国大会还有好几个月呢，源夜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但大家也不好违抗，就都退了下来。
源夜走到道场角落的架子上，拿了一把练习用的竹剑。
“站起来，田中。”源夜用剑指着田中，“别像个娘们一样。”
“我不穿护具，你要是能打到我一下，我就认输。”源夜故意抛出一个看似很有诱惑力的条件。
田中的脑容量果然不足以让他分辨这句话是否是陷阱，直接迫不及待的跳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源夜偷笑着点头。
田中摩拳擦掌，准备趁着源夜没有带护具，痛殴他一顿。
源夜静静的看着田中带好头部护具，整理好衣服，等他做完这一切，站起来的时候，源夜才开口道：“来吧，我让你先攻。”
“啊——”田中怪叫了一声，将竹剑举过头顶，向源夜冲来。
——破绽太多了。
源夜非常随意的一个侧身，闪过了田中的斩击，随后抬剑猛敲，打在田中的手背上。
“手。”源夜按照剑道规则，将击中的部位喊了出来。
田中再次突进，依旧被源夜轻松的闪过。
“手。”同样的位置，源夜在喊出声的时候，再次击中了田中的手背。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力度，源夜的竹剑不断的击打着田中的手背，像是在打学生手心的老师，又像是在逗老鼠的猫。
“别小看人啊！”田中终于忍受不了源夜的戏弄，大声叫道。
听到田中的话，源夜也决定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他握紧了手中的竹剑，用力斩下。
“面。”伴随着源夜的呼喊，手中的竹剑正中田中的脑门，即使隔着护具，强烈的震荡也让田中失去了失去了平衡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田中，你听好了。”源夜抓住田中的胸甲，将他提了起来，一如昨天，“我这次不是来找你要道歉的，我知道那种轻飘飘的话语不会让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人有任何悔改之心。”
“我这次是来警告你的，如果再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我就会再次重复的今天的举动，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挨揍的一定是你。”源夜松开手，任由田中跌坐在地上，“就是这样，我言尽于此。”
源夜说完，没有再看坐在地上，眼神中充满怨恨的田中一眼，直接离开了道场。
第二十八章 坂田
不太放心源夜而跟过来的上原哲平目睹了源夜教训田中的全部，在源夜离开道场之后，连忙靠上来问道：“你真的敢动手啊。”
“为什么不呢？是他们先动手的，既然他们先动手了，我动手也没有什么好指责的吧？”源夜不置可否。
“不不不，我不是说你动手不对。”上原哲平连忙否认，“但是田中那家伙的影响力在校内还是蛮大的，你不担心会被排挤吗？”
“你会因为我被排挤就不和我说话吗？班级里的班长或者学习委员会因为我被排挤就不收我的作业吗？老师会因为我被排挤而给我的考试成绩打低分吗？”源夜连续反问道。
“这倒是不会……但关键不在于这个。”上原哲平显然是真心在替源夜担心，“我早就是处在被半排挤状态的边缘人了，源夜你之前可是运动社团的人上人，要是真的被排挤了那是真的难受。”
“排挤这种东西，如果是冷暴力的话，你不去管它就不会有任何作用；如果他们敢真的动手做一些行动，我就去再揍田中那家伙一顿，就这样。”源夜严肃的对上原哲平说道，“现在是一月底，高二第三学期的末尾，四月份就要正是升入高三，十月就要开始各个大学的入学考试了。”
“与其担心会受到冷暴力，不如把精力放在这上面。”源夜真诚的建议道。
在源夜的记忆中，上原哲平虽然文科方向的科目不算太好，但对于技术方面有一种敏锐的直觉，理科成绩也稳坐前三，如果测试碳基大脑的运算能力的话，说不定还比源夜高一点，大概能有14点的智力，可以说已经能媲美一些经过基因调整、但后天培养不算成功的上层人士子女了，在源夜看来是非常有希望考入新帝大的，所以才会和他说这些。
不过穿越前作为华夏人的源夜说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在他穿越前的那个年份，虽然已经非常卷了，但一张大学的文凭，确实是不错的敲门砖——至少有资格考公上岸。
但2077年的瀛洲，在经过半个世纪的发展之后，财阀所在的大企业，只认两所新帝大的文凭，除此之外就只能是内部人士推荐进入，但这条路一般是财阀集团员工的亲属才能走的，不对外人开放。
当然还有一条路，就是作为孤儿，在财阀资助的孤儿院成长，一路就读财阀自己开办的私立学院，从小就和财阀签订一系列卖身契，长大之后也会顺理成章的进入财阀企业作为螺丝钉工作，财阀们非常喜欢这种无牵无挂又从小就生活在自己塑造的环境中、接受财阀宣传洗脑的人，说是信息时代的家臣也不为过。
“我没有那个天赋啊。”上原哲平嘴上说着，“反正读个普通大学出来，也进不去有年功序列的大企业吧？都是派遣员工，那还不如直接高中毕业就就业，还能给母亲和妹妹省点钱。”
“更何况我都接受义体化改造了。”上原哲平撩起自己后颈的头发，掀开覆盖着仿生皮肤的防尘盖，向源夜展示自己的脑机接口，“要想参加考试还得把这个挖掉，然后用生物技术进行干细胞诱导，长块新的肉出来，我可没那钱。”
“算了，不说这件事了。”源夜也不想再聊这种话题了，“我的鞋子被田中那家伙弄坏了，陪我去选一双吧。”
“没有问题，去涩谷那边吧，我也顺道做一下脑机接口的保养和检查。”上原哲平答应了下来。
…………
田中看着自己面前的鳗鱼饭，却一点也不想动筷子。
这家店是田中非常喜欢的一家烤鳗鱼店，以往他结束剑道社的训练就会带着小弟们来这里聚餐，连吃数月，直到小弟们实在是吃腻了才偶尔换一次店铺，但今天他连自己的最心爱的鳗鱼饭都提不起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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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夜……”田中嘴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诅咒着这个名字。
周围的小弟们都知道田中今天被人驳了面子，现在心情非常不爽，自然也不会想去触这个霉头，都在埋头吃饭，连和田中对视都不敢，生怕被田中找到茬，借题发作把自己臭骂一顿。
田中环视四周，发现了小弟们人数上的不对，质问道：“关谷那家伙没来吗？”
小弟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某个和关谷比较熟的人硬着头皮回答道：“他好像说今天有事，先回去了。”
“肯定是跑去找篮球社那帮人了，见风使舵的家伙。”田中咬着牙唾骂道。
小弟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们中也有不少和关谷一样，是为了不被校园集体排斥才跟着这些校园明星人物厮混的，只不过他们没能做到像关谷一样看着某个人出丑就立刻换边攀附的程度而已。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田中拿起了筷子，快速的吃完面前的鳗鱼饭，扔下空碗，“我还有事，先走了。”
田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推门离开了，全然不管自己还没有付钱的事实，留下一桌满脸尴尬的小弟们。
“看来这次又要帮社长付钱了。”良久，一个比较有威望的小弟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我在群里发了个付款请求，大家平分吧。”
“在哪个群，我怎么没有看到？”有一个新来的小弟天真的问道。
“废话，当然是没有社长的那个群啊。”
田中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弟们在自己走后的交谈，他一路快走，似乎是心中的怒火在催促着他。
在上百年的老巷子中走了好一会，田中来到了一家柏青哥店门前，他捏住鼻子，掀开发黄的门帘，在堆积在门口的烟雾散去一些之后，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进入柏青哥店之后，田中仿佛来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闪烁的霓虹灯光让他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远处的主舞台上有女郎伴随着刺耳的摇滚乐在进行钢管舞表演，他不由得入迷，驻足观看了一会，直到穿着兔女郎服的服务员将贴上来向他推销酒水时，田中才勉强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今天来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田中在前台忍着肉痛买了十万日元的钢珠，他提着装钢珠的篮子，穿过人群，来到了一台柏青哥机的旁边。
田中站在那台柏青哥机的玩的人的身后，颇为烦躁的等其开了一次奖之后，才凑了上去。
“坂田先生，今天手气很旺啊。”田中递上了装着钢珠的篮子，有些献媚的说道，“不如再来两手？”
“是田中你小子啊。”被称为坂田的人转过头，用眼睛上有着一条刀疤的脸看着田中，“来这里干什么？又想我介绍两个陪酒女让你带出去炫耀？”
田中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颇为卑微的说道：“我今天来找坂田先生，是有事相求。”
第二十九章 佐藤
“什么事？”坂田一边往机器里塞着弹珠，一边问道，“不会是你去哪家歌舞厅没给钱被人打了吧。”
此言一出，跟在坂田周围的舍弟都笑了出来，甚至有一两个随口接了两句嘲讽田中的荤段子。
“那种事还是不用麻烦坂田先生的。”他人的嘲笑让田中有些尴尬，不由得有些生气。
但面前的这个被称为坂田的人可是那个称霸整个荒川区的极道帮派的若众，是帮派里的正式成员，在极道开的公司里也能挂上名字的，更是这个街区的分管人，田中平时在学校周边活动、寻欢作乐都要仰其鼻息，毕竟他的父亲也只是财阀集团的中层员工而已，远远算不上有权有势。
“在学校里，有一个不长眼睛的人挑衅我，他耍了个小手段让我不小心吃了个亏。”田中尽量用春秋笔法模糊了自己的被源夜连着两天狂揍的经历，“但我在学校里不好找他麻烦，还希望坂田先生出一下手，帮我教训一下他。”
“嗯？”坂田撇了田中一眼，“你这家伙真是废物，在那种破学校都能被人欺负。”
“只是一时大意了。”田中陪着笑脸说道，“那家伙是个穷鬼，不会惹麻烦的。”
“行，把他的照片发给我，我帮你打断他一条腿。”坂田随口答应道，“一百万不还价。”
“一百万？”田中有些迟疑，这已经算是他大半年的零花钱了，零花钱可是他在学校里作威作福的重要保证。
“嫌贵就滚蛋。”坂田自然不会惯着田中。
田中脑子里闪过源夜的脸，他从小大到大都没有吃过这样的亏，更何况是一个穷鬼家庭出身的人，最终脑海中的愤怒还是压倒了一切。
田中在半空虚点，操作了好转账之后说道：“坂田先生，钱和照片都发过去了。”
“可以，挺识相的。”坂田看了看个人终端的信息提示，满意的说道。
“等等，我好像见过这小子。”坂田扫了眼源夜的照片，在聊天软件中问自己的跟班，“我们街区的负债者名单还在吗？”
“这周总部那边停摆了，没有更新，只有上周的。”跟班之一回复。
“没有关系，发给我。”
在个人终端中查看了跟班发来的负债者名单，坂田将田中发来的照片与其对比，果然在名单上找到了源夜的头像。
“欠债六百一十万，好家伙。”坂田在自己的跟班群中吩咐道，“准备一下，通知那些还泡在歌舞厅的兄弟，今晚去讨个债。”
“你还蛮走运的。”坂田拍了拍田中的肩膀，“买一送一，我至少会打断他的两条腿，有没有更多就说不定了。”
田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个劲的鞠躬：“谢谢坂田先生。”
…………
“不用去别的店看一看吗？”上原哲平跟着源夜从鞋店中走出，“我还以为你会比较喜欢对勾或者四叶草之类的潮流品牌。”
“我在你的印象中是追求潮流的时尚人士吗？”源夜反问道。
“过去是，现在不是。”上原哲平摊了摊手，“自从你努力学习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是吗？”源夜笑着将这个话题应付了过去，“鞋子穿着舒服就行了，只有傻子才会整天盯着自己的脚看。”
“你这一下子就把那些买潮流鞋子的人全部嘲讽了一遍，要是和他们说这些话，你这家伙说不定会挨揍的。”上原哲平半开玩笑的说道。
“所以我不会在他们面前说。”源夜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虽然我不能理解，但大家还是要互相尊重的，对别人的喜好公开评头论足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我们在私下说说就好。”
“说的也是。”上原哲平点了点头，“我该去做脑机接口的检查了，很快的，最多五分钟。”
“我跟你一起去，是上次你介绍给我的那家店吧？”
“没错。”
两人按照记忆中的路来到了佐藤的店，推开了店门，门框上的风铃随着门的经过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这次佐藤就坐在门前的柜台后，倒是省了叫他的功夫。
“爷爷，我来做脑机接口的检查。”上原哲平侧身，露出身后的源夜，“这个是我的朋友，陪我一起来的。”
“下午好，佐藤先生，没想到你居然是哲平的爷爷。”源夜主动向佐藤问好，“上次在你这里买的收藏品非常不错，我很喜欢。”
佐藤瞬间就明白了源夜的意思，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只不过是凑巧罢了，小店的商品能让客人满意那是再好不过了。”
“你已经来过这家店了吗？我还以为你那天问我就是一时兴起而已。”上原哲平有些惊讶。
“机器开着吗？我自己去操作就行了，那些流程我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我还自己写了一个个性化驱动，待会可以刷上去。”上原哲问完佐藤，回身对源夜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源夜自然答应了下来，目送上原哲平推开了柜台后面的门，进入到了这家店的工坊中。
等上原哲平关上了门，佐藤才开口说道：“你买的打刀有起到作用吗？”
“事情已经解决了。”源夜笑了笑，“接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安分，只会到处惹事。”佐藤冷哼了一声，“哲平那小子也不例外，真不知道是他和你做朋友之后学坏的，还是他自己学坏了才找你做朋友。”
“我觉得哲平非常优秀，特别是技术方面，应该是不用担心他学坏的。”源夜自然不会贬低自己的朋友，帮他在佐藤面前美言了几句。
“那可说不准，如果技术太好，就不是他找麻烦，而是麻烦找他了。”佐藤弹了弹烟灰，“我只希望他能够好好读个大学，然后继承我这家店，安安心心的过完下半辈子就行了。”
佐藤说完之后，似乎又想起什么：“最近上杉和山本的手下火并了一次，他现在很缺人，等重新稳定均势之后就会招揽人手以应付下一次的冲突，他说不定会想起你，剑术高超的人配上外骨骼，在城市地形中就是一台战争机器。”
“我也希望能考上一所好大学，将来为社会做点贡献，不会涉足泥潭的。”源夜认真的回答道。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希望你能顶住金钱的诱惑。”佐藤想了想，补上了一句，“如果需要什么防身的武器，可以到我这来买。我看得出来，哲平是真的在把你当朋友，你出事了他会伤心的。”
等佐藤说完，上原哲平一脸兴奋的推开门，嘴中不断的说着一些数据，显然是对这次脑机接口的检查和更新结果非常满意。
“行了，整完了就赶快回去学习，晚上不要在路上乱逛，容易出事。”佐藤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挥手送客，“要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要去管，直接回家。”
店主不希望客人留下，上原哲平也只好与佐藤道别，和源夜一起离开了店铺。
“都是好孩子啊。”佐藤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点起了一根新的香烟。
第三十章 找上门来的极道
源夜坐在电车之中，看着面前的城市。
窗外的灯光在电车的高速移动下被拉长，整个城市像是被五颜六色的由光构成的丝线所束缚着。
“这才是真正的东京吧。”上原哲平感叹道，“我们所居住的地方，不过是东京这座灯塔下的阴影罢了。”
“你看，那是湾区。”上原哲平指着远处的东京湾，“我的妹妹是地下偶像，曾经去同一个乐队的大小姐的家里开庆功会，她回来和我说，那个大小姐家里有一棵三米高的圣诞树。”
“我租住的地方很矮，我有时候站起来都会顶到头。”上原哲平用手在自己的头上比划了一下，“可就算这样，我也没有钱给他买一棵小的圣诞树。”
“最后我冒险去帮人黑了一个数据库，差点被数据逆流灌成傻子。”上原哲平苦笑，“结果交货的时候被人耍了，一分钱都没有挣到，还被爷爷骂了一顿，妹妹照顾着下半身暂时瘫痪的我，度过了一个没有圣诞树的圣诞节。”
源夜斟酌了一下，说道：“以后的圣诞节应该会有圣诞树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上原哲平起身，下车。
话说到这里就有些说不下去了，两人也没有继续深入，只是拉高了自己的衣服拉链，戴上兜帽，走进了寒风之中。
源夜的家里上原哲平的家很近，毕竟他们两个都是穷人，租住在同一片租金低廉的平民区，他家离车站更近，上原哲平也顺路和他一起走。
走到离自己的家两三个街口的时候，源夜察觉到了不对，自从剑术等级升到lv.6之后，他的感觉就敏锐了不少，能准确的捕捉到一些以往忽略的信息。
——有人聚在我租住的公寓附近，我来找我的，还是找别人的？
源夜把衣领提起遮住下半张脸，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
——还有人专门望风，是有组织的。
——打起来容易波及上原哲平，先支开他。
“哲平。”源夜拍了拍上原哲平的肩膀，“我们去吃个宵夜吧，好久没有去有马大叔的拉面摊了。”
“可以啊，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嘴馋了。”上原哲平不明就里，但也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在源夜租住的公寓前一个街口右转，向着附近的公园走去。
横穿了小小的公园，马路的旁边停着一辆木质装潢的屋台车，没有炫目的霓虹灯招牌，只是在车尾挂着一个电子灯笼，侧面垂下的深蓝色门帘下隐隐露出橘黄色的光。
“有马叔，一碗酱油拉面。”上原哲平掀开帘子，大刺刺的坐下。
“我也一样。”源夜跟着掀开帘子。
“好嘞。”车中的师傅应了一声，开始操作起来，“源少爷好久没有来了。”
“我又不是真正的大家族少爷，没钱来啊。”源夜笑着回答道，有马师傅的拉面车是从父亲手里继承过来的，他们这家人从上个世纪泡沫时代后就开始卖拉面，算起来卖了差不多一个世纪了，在附近也算是有口碑的，和附近的居民也混的很熟。
“你们来的正巧，再过五分钟我就要收摊了。”有马师傅升高了汤锅的温度，拿出两个大碗，往碗里到调料，“最近街道上不太平，据说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没，晚上就只剩一些上班族会来光顾了。”
“现在是科学社会，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原哲平摸了一个杯子，打开面前的出水口，倒了一杯热水，“估计又是那些极道半夜在街上闹事了，听说黑龙会最近在内部火并，没他们约束，底下的小帮派又冒出来勒索过路人了吧。”
“那可不一定。”有马师傅将面用漏勺装着，放入汤锅中快煮，“不过极道闹事的人确实变多了，昨天那群家伙还找我收了这个月的保护费，明明半个月前才刚刚收过，硬说我没有交。”
“遇到那些没有背景的小组织还好，要是碰到那些在江户联合的大会上有资格列席的，他们手下的律师就能玩死我们。”有马师傅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有马师傅将煮熟的面条放进碗里，浇上两勺面汤冲开酱料，在摆上提前切好的配料递到两人面前：“酱油拉面好了，今天食材还有剩，吃不完就坏了，顺道送给你们了。”
桌台上的拉面不但多了两块叉烧，还有一颗切开的溏心蛋，源夜知道所谓的食材有剩只不过是说辞，其实是有马师傅好心附赠的。
“现在极道之间的斗殴警方都不管的，我们街区的巡警在七点巡察完最后一次就完全不会来的，你们吃完面别瞎溜达，赶快回家，遇上极道给点零花钱混过去就就行了，别惹事。”有马师傅看着面前将头埋进面碗中的两人的，嘱咐道。
“对了，有马叔，你这边还有没有备用的擀面杖，我想借一下。”源夜快速的解决了碗中的拉面，抬起头来问道。
“有，你拿去用吧，不用还给我。”有马师傅在储物柜中摸索了一下，摸出了一根还有塑料封装的擀面杖。
“谢了。”源夜接过擀面杖，起身拍了拍哲平的肩膀，“我先走了。”
“哦。”上原哲平从面碗里抬起头，含糊的回应道。
源夜扫了下墙上挂着的付款码，给了两碗带叉烧和溏心蛋的拉面的钱：“哲平那份我请了。”
说完话的源夜并没有给有马师傅查看收款金额的时间，提着擀面杖，掀开门帘，离开了拉面车。
走出拉面车的源夜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让自己的精神振奋起来，脱下帽子，打开了个人终端的录像功能，待会可能会发生冲突，虽然警方据说不会管事，但留个证据也算是保障。
源夜撕开了擀面杖的塑料外封，将它藏在衣服的袖子中。
穿过公园，拐过街口，源夜来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的附近，在街口等着的人的个人终端终于识别出了源夜的面孔，发出信息提示他们。
“x的。”穿着一身紫色廉价西装的男子爆了个粗口，“终于回来了，让我们好等。”
男子在聊天软件中将事情报告给了坂田，没有管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源夜，他们的任务是堵路防止他逃跑。
——没有主动攻击？看来正主在前面等着我呢。
源夜这样想着，踏上了公寓的楼梯，生锈的钢铁发出“嘎吱”的声响。
第三十一章 处理“垃圾”
——会是谁来找我麻烦呢。
源夜一步一步的踩在公寓楼的铁楼梯上，思考着。
——上杉？确实很有可能，佐藤先生刚刚和我说他缺人手，确实很有可能的来招揽我，以他黑龙会若头的身份，带一大帮子人来也说得过去。
——不过他手上应该有我的联络方式，为什么要来亲自找我？
——或许是上杉的对头也说不定，不是说我那天打到的是什么山本的私生子，是他来报复我也不奇怪。
杂乱的思绪在源夜的脑海之中冲突，但缺少信息的情况下，实在是得不出正确答案，不过马上就会见到正主了，到时候见招拆招。
源夜走到自己房间所在的二层，转到走廊的瞬间，他发现自己房间的大门已经打开，两个穿着自己修剪过的校服的混混蹲在大门前，地上满是他们抽剩的烟头。
“老大，他上来了。”蹲在门口的混混发现了走廊尽头的源夜，起身对着房间里叫道。
“让他进来。”房间中穿出声音。
源夜穿过走廊，没有再看门口那两个混混一眼，直接走入自己的房间.
房间之中垃圾满地，坂田叫了外卖，和手下的两个心腹小弟一起推杯换盏，源夜的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书柜中的娱乐杂志撒了一地，整间房子一片狼藉。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房间里做什么，这算是私闯民宅了，请你们出去。”源夜搬了法律出来，到不是希望能够震慑住这群混混，他也没有那么天真，只是万一这群极道窝囊的像他们的前辈上世纪面对半岛人一样，打不过直接报警的话，他现在履行告知义务，到时候比较好脱罪。
“我是你的债主，你母亲欠下了外面六百一十万日元，现在她跳楼死了，债务就转移到你身上了。”坂田看见源夜的到来，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罐，“你必须现在还钱。”
“我身上没有任何债务。”源夜皱起了眉头，他搞不清楚这群人是什么路数，上杉智彦手下的人应该是知道他已经还清债务了的，怎么还有人来要债。
“这家伙神志不清了，还想逃债。”坂田哈哈大笑，“喂，吉野，先打断他两条腿，让他清醒清醒。”
“是。”坂田左手边的人站了以来，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不怀好意的说道，“你小子也算倒霉，有人专门花钱买你一条腿，正好你身上又有负债，我们觉得干脆打断你两条腿让你涨涨记性好了，省得你没事乱得罪人。”
“谁要买我的腿？”源夜问道。
“躺在床上再仔细想想吧。”吉野笑着挥舞起棒球棍，“外面的进来，把他按住。”
“楼下还有两个堵门的，你们一共就七个人来吗？”源夜并没有在意吉野的威胁，而是转头向坂田确认人数。
“你怎么知道的？”坂田一脸惊讶。
“看来是七个人没有错了，我也不需要担心有人跑路。”源夜淡定的说道，“把楼下那两个叫上来吧，站在外面怪冷的，我也懒得再下去一趟了。”
“你什么意思？”坂田一下子站了起来，怒视着源夜，只不过因为他比源夜还矮上一个头，这一幕看起来颇为滑稽。
“看来是叫不上来了，估计现在问你们也问不出什么话吧。”源夜叹了口气，“待会还要下去一趟，真麻烦。”
“你小子说什么呢！”门口的两个混混之一直接上手，一手抓住源夜的肩膀，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
源夜从容转头，用手接住了拳头，将那个靠上来的混混推开。
“拍到你们先动手了。”源夜摘下了作为增强现实设备的眼睛，将它放入口袋，“接下来继续拍的话证据估计就不利于我了吧。”
源夜从袖子里抽出擀面杖，一棍子敲在了那个刚刚向他挥拳的混混脑袋上，直接将它敲晕过去。
“这声音，不会骨裂了吧。”源夜故作惊讶的说道，“我可赔不起医药费啊。”
“你小子找死是吧！”吉野见到自己的兄弟被打，怒不可遏，直接挥动棒球棍向源夜的脑袋招呼。
源夜把握好距离，一脚踹到吉野的肚子上，用力一送，吉野就去糊墙了。
源夜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15，虽然远远比不上碳基极限的非人类，但也能算是远超常人了，打几个混混还是手到擒来的。
“幸好我隔壁没有邻居，不然我说不定会被投诉的。”源夜回身一棍放到了另一个之前蹲在门口的混混，“扰民可不好。”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己方五打一，却瞬间被放倒了三个人，这是坂田混极道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一个路过的……高中生？”源夜用疑惑的语气吐着槽，趁着坂田的另一个心腹小弟还在震惊的时候补上了一棍，也给他放到了，“不过这就是我住的地方，还说路过实在是说不过去。”
“请，请您放过我。”坂田见势不妙，立马跪下来向源夜求饶，他混极道靠的除了争勇斗狠，还有见风使舵，“我愿意赔偿您的一切损失。”
“你先跪着吧，我回来别让我看到你起身。”源夜随口说道，转身从走廊跳了下去。
过了两分钟，源夜提着楼下两个堵门的混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他们扔到坂田面前，把房间中唯一一张椅子拉了过来坐下。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吧？”源夜问道。
“可以，可以。”坂田点头如捣蒜，心中痛骂着田中，恨不得把这个混蛋千刀万剐，居然让他提到了这种铁板，什么不方便动手都是借口，明明是要害他。
“好，现在我问，你回答。”源夜直接询问道，“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是有个叫田中的人找到我，说源先生您在学校里招惹他了，出价一百万让我来打断您的一条腿。”坂田如丧考妣，“我当时一时鬼迷心窍，被金钱晃晕了脑子就答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源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
“田中？”源夜想起了这个剑道社的社长，心中对他的恶感更深一层。
“第二个问题，你是来找我讨债的，可我已经还完债务了，这是怎么回事？”源夜继续问道，虽然信用系统中消除了记录就是真的没有债务了，但要是上杉智彦耍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小手段就麻烦了。
“我也不知道，源先生您的名字出现在我们黑龙会发下来的负债者名单上。”坂田满头大汗，“可能是因为总部停摆了的缘故，我们的名单没有更新，才误将源先生当成了负债者。”
“这样啊。”源夜摸着下巴，略有所思。
“请源先生放我一马，要我做什么都行。”坂田再三恳求道。
“可以。”源夜点头，“你把我的房间收拾好，然后去把田中委托你对我做的事情对他重复一遍，就可以带着你手下的人滚了。”
“好的，好的，我一定做到，源先生您放心好了。”坂田如蒙大赦，起身把自己的几个手下踢醒，一起把源夜的房间收拾干净，甚至还做好了垃圾分类。
“那源先生我先走了，您晚安。”坂田提着两个垃圾袋，带着小弟一起向源夜鞠躬。
“滚吧。”源夜挥了挥手，“记得垃圾处理时间，别丢错垃圾了，不过我建议你们这些垃圾自我处理了算了，省得我来处理你们。”
“源先生教育的是。”坂田忙不住的点头，带着自己的小弟转头就跑。
第三十二章 社会体验时间
——我是不是该换个地方住了？
源夜看着面前虽然垃圾被全部收走，但是还是留下了不少痕迹的房间，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地方。
仔细一想，确实是一个非常有必要的行动，由于欠债的缘故，虽然已经还清了，但自己的信息可以说是已经在黑龙会那里挂上名了，这廉租房就和公共厕所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本来以为做掉了机械白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但现在看来换一个住所确实很有必要。
但要换住所非常麻烦，瀛洲的租房制度的基本上不欢迎没有工作的人，如果是学生要租房的话，需要找学校做担保人，或者找打工的地方开一份证明之类的，源夜目前租住的房子还是原主的的母亲给他担保的。
“麻烦啊，今晚还是先找个旅馆住一下，明天再想换房子的事情。”源夜还是持谨慎的态度，剑术技能lv.6并不是什么玄幻能力，只是经验的累加，或许他能做到像那些武侠中的武林高手一样，在熟睡中感知到袭来的利刃。
但万一对面找把热武器，就算是正面面对并且全神贯注，源夜也不一定有把握躲过，更何况被偷袭呢。
最关键的是身体素质的点数还没有点上去，系统的等级的增加，带来的能力提升是一种类似指数提升的可怕增幅，源夜的身体素质只有10的时候，就和经常运动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但达到了15的时候，已经可以一跃一层楼高，身体各项数据贴近穿越前的顶尖职业运动员的专长数据，但和机械白衣描述中能一拳轰烂承重墙，随便跑跑就能快过汽车，甚至能抵御低动能子弹射击的碳基极限，也就是系统评估的身体素质20，仅仅只自差了5身体素质而已。
但同样的，消耗的灵能也是一样疯狂的增加。
——应对偷袭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让自己陷入能被偷袭的处境之中。
抱着这样想法的源夜，再次收拾东西，住进了为了躲避机械白衣的袭击而住进的酒店。
——杀死机械白衣之后还以为不会再住进来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
源夜感慨着，闭上了眼睛。
…………
同一时间，源夜原本居住的廉租屋。
“老大，那家伙不在房间里。”坂田的小弟顺着排水管滑了下来，对他说道。
“x的。”坂田摸了摸插在腰间的枪械，唾骂道，“幸好这家伙跑得快，不然一定给他脑子上来上一枪。”
当然了，真要坂田开枪他是完全不敢的，黑龙会给每个街区的控制人都发了一把枪械，但那只是壮声势用的，先不说这些为了逃避掌纹解锁而启用的半世纪前从海外偷运进来的老爷枪到底能不能打响，瀛洲的警方虽然平常不干事，但涉及枪支这种能影响晋升的案件，绝对会向闻到骨头香味的饿狗一样扑过来。
坂田带这玩意过来只是为了吓一吓源夜，揍他一顿找回场子而已，没想到他这么谨慎，连这个机会都不给。
“老大，现在怎么办？”头上缠着纱布的小弟叫道，他们每人头上都给源夜来了一棍子，心里火气正旺呢。
“怎么办？”坂田反应过来了，“先去把田中那个感欺骗我们的混蛋的腿打断。”
或许真的是出于被欺骗而产生的怒火，但对于坂田来说，对那个被人围住却依旧风轻云淡的化解了危机的少年的恐惧，才是驱动他去打断田中腿的主要原因。
当然，坂田不会承认这一点就是了，但他的潜意识依旧在诚实的发挥着作用。
…………
“早上好，柳生。”源夜推开了图书室的门，这次只是短暂的寒暄，并没有过多的闲聊。
“早上好。”柳生樱今天换了新的发型，乌黑的长发被简单的编成三股辫，用一个稻子外形的发圈束好，顺着左肩垂下。
“对了，山内老师昨晚发信息给我，让我通知你过去找她。”柳生樱一边看着书本，一边说道，“她一般会在八点二十分左右到学校，你可以那时候去办公室找她。”
“我知道了，感谢告知。”源夜想了想，补了一句：“新发型很好看。”
柳生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但源夜早已转过身去往那张不会看到柳生樱的桌子，他依旧保持着穿越前的习惯，和美少女保持相对的距离。
柳生樱的目光穿过书架，看向那张她能看到源夜，源夜却看不到他的桌子，第三次说出了同样的话：“奇怪的人。”
一个小时的早读之后，源夜关掉了个人终端上的虚拟文档，合上了用来做笔记的纸质本子，收拾好东西，一边在脑海中回顾今早学习的内容，一边向着教职员办公室走去。
源夜站在教职员办公室的门口，隔着玻璃向里面看去，按照记忆寻找到山内老师的位置，确认了她并没有在处理事务而是在悠闲的吃着早餐之后，这才推门而入，走到她的工位旁边。
“山内老师，我是a班的源夜，听说你有事找我？”源夜开口问道。
“哦，对对对。”山内老师似乎脑袋卡克了一般，想了好久说道，“我记得我叫柳生叫你过来了，没想到会这么早，不过也没关系。”
山内老师放下手中装着咖啡的纸杯：“源夜同学，你的社会体验时间现在还是零，这样到了高三，到时候就又有新的时间要求了，堆在一起要完成就很麻烦了。”
所谓的社会体验时间，其实就是打工时间，或者社区义工也可以，只不过要算社会体验时间，就得打工方面或者做义工时的组织者出具证明。
以前的源夜因为家境贫寒也算是打工战士，但如果要打工的店铺出具证明，那是要报税的，只有录入个人的工作系统才能得到承认的，而如果报税他的收入就会凭白少一部分，当然不肯答应，以至于他的社会体验时间一直是零。
“我知道了，山内老师，我会尽快吧这个时间找补回来的。”源夜肯定的回答道，他现在不算太缺钱，虽然要准备租房子，但一时还是可以应付的。
第三十三章 决心
“你是选择升学还是直接就职？”山内老师询问道。
“我是想要升学的。”源夜如实回答。
“升学啊，那就更没时间了。”山内老师对源夜的答案并不奇怪，她并不知道源夜是以新帝大为目标，这个时代的瀛洲普通大学基本上可以说是有钱就可以混上去的，不过也只是提供了再混四年的地方而已，有个大学生身份或许可以在有背景的情况下谋个差使，但绝大多数人都是毕业即失业。
“我知道你的家庭状况，让你去做那些有记录工时的兼职恐怕是不太愿意的。”山内老师从柜子里抽出两章宣传纸，“但还是要去做，这两个地方的时薪并不算差，你可以去看看。”
这个年代大部分都网络化了，能有实体宣传纸的一般都是些有历史的老地方为了维持传统才会印刷的。
“谢谢山内老师，我会考虑的。”源夜接过宣传纸，仔细看了看，确实都是些很老的地方，分别是博物馆的引导员和剑道道场的陪练。
源夜想了想，决定放学之后去剑道道场看看，至少还算是技术对口。
系统对于技能等级的提升所需求的灵能并非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会随着经验值的增加而减少，这是源夜在厨艺技能上得到的经验。
去剑道场做陪练，能提升一点剑术技能的经验值也是好的，虽然按照估计，以源夜的资质，正常修炼练到死也不可能将剑术技能升到lv.7。
源夜谢过了山内老师的推荐，并再次承诺会尽快将社会体验时间补上，毕竟这也关系到他能否毕业。
回到教室，上原哲平主动靠过来，一脸兴奋的说道：“田中那家伙倒大霉了。”
“怎么了？”源夜坐回自己的位置。
——不会是坂田干的吧，那家伙效率那么高？
“据说田中那家伙昨天晚上去‘桃源乡’喝花酒，结果和别人争风吃醋，被打断了两条腿，像一只死狗一样的被扔出门外，直到早上才被家里人发现送进了医院。”上原哲平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可以看出他非常的开心。
“那真是太有意思了。”
——应该就是坂田那家伙干的。
——行事太果断了，不管是不是因为被欺骗而发怒，还是要小心那家伙的偷袭。
——可惜坂田他们都是在黑龙会挂上名字，有现实身份的人，失踪了是会有人去找的，不是机械白衣那种逃犯，不然可以直接做掉以绝后患。
想到这里，源夜突然警觉起来。
说到底还是所谓的“心怀利刃，杀心自启”，本质上来说就是大脑中的情绪部分在对比了双方的实力之后，催促源夜按照大脑进化出来所依据的自然法则行事。
但人终归不是情绪动物，源夜也还是有理智的。
——不对，我怎么满脑子都想着弄死对面，冷静一点，这里是现代法治社会。
——当然该动手还是要动手的，但我毕竟还是个正常人，别满脑子想着搞事……能加点的正常人也算正常人！
源夜安慰着自己，查看起上原哲平通过个人终端发给自己的照片。
照片中的田中被扒光了全身，两条腿以非正常的角度弯曲，整个人躺在排水沟上，头埋在了自己的呕吐物中，看起来颇为滑稽。
“这照片你哪里搞来的？”源夜笑着问道，颇有些报复得逞的快感。
“这张？都发到好几个年级大群里了，早就满天飞了，你没看到？”上原哲平惊讶的回答。
源夜自然不能说虽然原主是个冲浪小能手，但他这个穿越者挺讨厌那些不停弹消息的吹水群，把他们全部屏蔽掉了，只好搪塞道：“昨晚睡得早。”
“不过这张照片是一个同学发出来的，据她所说田中的腿被打断的时候她就在旁边桌。”
“她？女的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日语中他和她是不同的发音，因此被源夜听了出来。
“首先，为什么女的就不能去呢？你这话有性别歧视的味道，小心挨拳。”上原哲平半开玩笑的说，“不过她确实是在那边陪酒，我认识她，她有找过我问知不知道哪些渠道能买到便宜的人造脸皮。”
“人造脸皮？她脸部义体化了？”源夜惊讶的问道。
“没办法，她天生的容貌并不出色，想要走这条路还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上原哲平一副见得多了的样子，但语气中还是不免的染上了几分哀伤。
源夜这才意识到，这里终究是一所公立高中，2077年的瀛洲，公立高中就是垃圾学生填埋场。
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只能在毕业之后吃社会救济苟活，最多打打零工，少部分幸运儿能够获得一个不进入年功序列的派遣员工职位，但也至少是一份稳定的工作，对于这个年代的普通人来说，算是非常稀有的了。
而底层女性在没有经过基因调整的情况下，还是存在着先天劣势带来的职业歧视，做一些擦边球的工作自然就成了不少人的选择，尽管她们或许并不愿意去做这个选择。
源夜的情绪也不禁低落了一些，虽然他很想做些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并不能做些什么，清晰的认知让他不由得有些难过。
“不过她自己说不定也挺开心的，女人看到自己的脸蛋变漂亮不都会开心吗？”上原哲平试图转移话题以避免弄僵气氛，“反正就算是那些经过基因调整的上层人士，也要花大价钱去保养自己的皮肤，但还是会不可避免的衰老，这样说起来义体还更有优势，至少可以永葆青春，而且可以随意更换。”
“说的也是。”源夜勉强的附和道。
很快的，源夜和上原哲平就转移了话题，一直聊到第一节课开始，才停了下来。
停下聊天的源夜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镜子，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头上的标签随之展开，显示出了源夜目前的状态。
身体素质：15（+）
智力：13
——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源夜这样想着。
——无论是要摧毁黑龙会，还是要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都需要力量。
——该把寻找灵能的获取方式提上日程了。
源夜下定了决心。
第三十四章 剑之诗
——但首先要明确的，就是到底什么才是所谓的“灵能”。
源夜将注意力集中到灵能的字眼上，系统给出的说明是：维持复杂系统存在的能量，一日寿命一点灵能。
——从这里可以得到的消息是，寿命可以兑换灵能，那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非比寻常的关系。
——灵能是维持复杂系统存在的能量，那换句话来说，复杂系统中一定含有灵能。
——不过首先要搞明白复杂系统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机械系统算吗？芯片算吗？还是只能是人类？
杂乱的思绪在源夜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金手指并没有附带美少女系统娘之类喜闻乐见的东西来给他保驾护航、解答难题，只能靠他自己瞎猜。
——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人类体内肯定是蕴含着灵能的，灵能的使用应该就是减少了维持人这一复杂系统的能量，寿命减少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源夜打开笔记本，取下一张草稿纸，在纸上写下了“灵能”和“人”两个词，然后将它们圈起，用双箭头连在一起。
——但怎么从他人身上取得灵能？光杀人肯定不行，机械白衣被我杀死之后我并没有灵能进账，至少我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系统也没有提示。
——需要用特殊的方法提取吗？那确实很有可能。
源夜在双箭头上写上了“提取方法不明”，然后在人字下面列出了一个子项，写上“气”。
——机械白衣说过，在人体达到碳基极限之后，就会自然的在体内产生高能级的能量，他将这形容为生物学的能源革命，还用了华夏神话中的武者的例子：打熬筋骨，搬运气血，而后神异自现。
源夜将气和灵能也用双箭头连起来，在双箭头上写上“存疑”。
——这样看下来，灵能和气很有可能有非常紧密的关联，人的身体的生物结构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比芯片复杂，但大脑的复杂性却不一样，机械白衣说死人和动物无法产生气也佐证了这一点。
——那这样看来，人的真正的复杂系统，是碳基大脑，或者说是仍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灵魂。
——不管怎么说，气和灵能存在密切联系，甚至也许就是一个东西，这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气的旁边被源夜打上了一个五角星，以示其重要性。
——那其他的呢？比如说演化出人类的自然环境，如果自然环境也算是复杂系统，那它蕴含的灵能在哪里？这个世界像是玄幻那样，存在“灵石”一类的东西吗？
——也有可能，按照常识来说，这玩意存在于名山大川之中。
之前写的所有词汇都被源夜圈了出来，然后又画出一条新的线，写上了两句话。
“气的持有者”和“其他复杂系统存在的的灵能”。
而在这两句话下面，源夜列出了两个子项——“经过基因改造的上层人士”和“名山大川（猜想）”
整理好思绪的源夜满意的将这张纸夹回笔记本里，定下了目标。
——先想办法混到那些经过基因改造的上层人士的圈子里，看看有没有达到碳基极限的气的持有者，从他身上获取信息。
——如果不行就去名山大川里探险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和灵能有关的东西。
——但在目前，我需要赶快把我的社会体验时间补上，不然连毕业都毕业不了，更何况我还要尝试考取新帝大。
这样想着的源夜拿出两张宣传单子，博物馆那张非常缺人，哪怕完全不懂相关知识，只要报名就可以上岗，但薪水就非常少了，大约只有源夜之前在便利店或者小工厂打零工的五分之二。
而道场那张则需要试训，合格后才能上岗，毕竟这玩意多少算是个技术活，薪水和源夜在便利店里打零工一样，还能录入官方工作系统算时长。
源夜按照那张剑道道场的陪练的宣传单上面印着的联络账号发去信息，约好了下午去他们那里试训，看看有没有资格担任陪练员。
但想来普通的陪练也不需要什么高超的剑术，按照源夜的猜想，剑术技能有个lv.3就可以稳稳过关了，就算是他穿越来之前原主的水平都有可能被选上，这应该也是山内老师给他推荐的原因之一。
放学之后，源夜先是回了一趟自己之前租住的廉租房中，确认了房屋周边有人蹲点，便绕过了那个蹲点的人，回家收拾了所有该带走的东西，放到了租住的酒店之中。
——看来坂田一时半会是不会忘记我了，那个地方还是不要住了。
源夜这样想着，找房东退租，全程通过中介租房系统完成，在房东验完放之后系统就会自动退还他押金，如果房东提出房屋被损坏，则会有中介系统的员工去定损，自动扣除修补费之后，退还剩余押金或要求补钱，整个流程不需要他操心。
做完这些之后，源夜才前往道场，虽然距离不远，但源夜的学校毕竟放学的比较早，所以还是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道场。
“你好，我是前来应聘剑术陪练的源夜，我已经到门口了。”源夜通过即时通讯软件将信息发给道场那边的人，在门口静静等待着。
在等待的过程之中，源夜观察起了这座道场。
即使是在寸土寸金的东京，这座道场也算是占地颇广，外装是经典的日式古建筑，虽然可以看出是用现代技术重建的，不过就算是重建过，重建之后也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即使道场有着良好的保养，岁月依旧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道场的深处种着一颗樱花树，看起来颇有些年份了，就连站在道场外的源夜也能一睹芳容，但由于才刚刚进入樱花季，现在整个瀛洲只有南部的一些寒绯樱开放了，这棵显然还没有到时候。
这里远离主干路，因此非常的安静，在等待的途中，源夜得以清晰的听到道场中的鹿威，也就是添水敲在青石上发出的清脆的响声，以及道场中挥剑的破风声。
源夜静下心来，挥剑的破风声在他的耳中逐渐分出了几个不同的音层，有了明显的层次感，能听出有些破风声参差不齐，一快一慢，这是剑术基本功都还没有练到位的表现，但也有不少虽然略有波动，但大体还能保持相似的声响，这表明这部分挥剑者的水平还算不错，至少入了门了。
而这些挥剑声之中，有一道最为独特，急促、有力，却完全没有半点波动，像是无风的湖面，声音和院子中添水撞击的频率相同，源夜一开始甚至听漏了过去，但仔细分辨，还是能听出那仿佛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剑音，像是在吟诵一首古朴的诗。
突然，诗声停了。
然后，道场的门被打开。
柳生樱穿着剑道服站在门后，如瀑的长发被束成了马尾，稻穗发圈在玄关柔和的光线下，反射出橘黄色的光。
第三十五章 宅邸
“欢迎。”柳生樱看到面前的源夜，轻声说道。
“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柳生你。”源夜楞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你在这里修习剑术吗？”
“算是吧。”柳生樱侧身，做出了请进的姿势。
源夜走进了道场，柳生樱在他进来之后从玄关的鞋柜中拿出了拖鞋，在他换鞋的时候把道场的门关上。
玄关进门是一条长廊，直通道场的水池，正对着那颗在外面就可以看见的樱花树。
走廊的两边用是用传统日式纸门分割的空间，通过开着的一两扇门中的摆设可以看出应该是会客室一类的场所。
穿过长廊，来到了道场主建筑环绕的庭院之前，这间道场的庭院非常的大，甚至还有空间在水池之中建造一个茶庭，不过这样看来，或许用小湖称呼会更贴切。
“很大的道场，怪不得柳生你在剑道社只是挂名。”源夜环视着道场的景色，感叹道。
“没有的事。”柳生樱回应道，带着源夜沿着环绕着庭院的走廊向道场深处深入，也离挥剑的风声越来越近。
和新建的一些日式庭院不同，这座道场并没有用玻璃将围绕庭院的走廊封住，而是保持了开放式的设计，但源夜注意到，走廊的下面和一些山石花草中，隐藏着一些科技设备，只不过拜设计师高超的水平所赐，完全和景观融为了一体。
“这座庭院非常漂亮。”源夜赞许道。
“谬赞了。”柳生樱回答，“只是根据古建筑做了一些修改而已。”
“古建筑？可是这应该是用现代建筑技术重建过的吧？”源夜询问道。
“确实如此，没想到源同学对建筑学也有所了解。”柳生樱笑了笑，“这座宅邸原本是座神社，最初的主人是曾今跟随过上洛的将领，这座宅邸也在他的封地之内，他是个异类，并不信奉神明，觉得这座神社风水很好，便据为己有，作为自己的宅邸。”
“有意思的是，他的后人却代代是诚笃的信徒，就这样传承到了近代，最终在那场大火中化为灰烬，整个家族也不复存在了。”柳生樱娓娓道来，“有一直后人在上世纪的泡沫经济时代发了财，便购回了祖宅的土地，按照古建筑的型制用现代技术重建了。”
“柳生你对这座宅邸的历史如此了解，难道就是故事中所说的后人？”源夜饶有兴趣的问道。
“并不是，我只是一个借住在这里的人罢了。”柳生樱平静的回答道，“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
源夜绕过了整个庭院，又进入了主建筑物内，途径了几个坪庭之后，来到了正式的剑道道场。
两人从宽阔的道场旁穿过，来到了主道场后面的一个小道场。
拉开纸门，柳生樱让源夜在这里等一下，自己走进了小道场之中，来到了跪坐在道场中央冥想的老人面前。
“叔父大人，有人来应聘陪练了。”柳生樱弯下腰，轻声说道。
“我知道了，你带他去测试一下。”老人并没有睁开眼睛。
“他是我在学校的同学，我见识过他的实力，没有问题，是一位非常有天赋的人。”柳生樱回答道。
“很有天赋？”老人睁开了眼睛，“很少听到你会有这样的词来形容一个人。”
“确实如此。”柳生樱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
“那就没有问题了，你和他签好合同，然后让他去陪那些小鬼吧。”老人重新闭上了眼睛，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源夜一眼。
“好的，我会处理好。”柳生樱起身，向老人行了一礼。
源夜看着向他走来的柳生樱，有些奇怪。
柳生樱头顶上的战力差距标签是【不分伯仲】，这并不奇怪，柳生樱只是与他年龄相仿，他还开了挂，但这个在道场中央冥想的老人，藏在了主建筑群的最深处，看起来就很有逼格，但头顶上的战力标签却依旧是【不分伯仲】。
有点不符合他的预想，在他的设想中，住在这种奢侈的宅邸中，这种地位的人，先天进行了基因调整，通过后天努力超越碳基极限拥有气，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目前的源夜只能将这份怀疑埋在心中，毕竟从目前来看，系统是不会出错的。
“让你久等了。”柳生樱关上纸门，习惯性的客套道。
“没有关系。”源夜回答道，“那么我该做什么呢？”
“请跟我来。”柳生樱带着源夜来到了主道场旁边的办公室中，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手持的平板电脑。
“这是合同，时薪和宣传上的一样，每周必须到场20个小时以上，具体时间不做限制，可以自由安排。”柳生樱将合同展示给源夜看。
源夜自然对这方面没有什么了解，只好临时付钱请了一个律师远程连线帮他看了一下合同，确认了没有问题，是一分按照标准劳动合同照抄的合同之后，源夜在平板电脑上输入了掌纹、扫描了虹膜签订了合同。
“麻烦了。”柳生樱接过了平板电脑，将它放回柜子里。
“这是你的身份牌，更衣室和浴室都在道场的另一头。”柳生樱将一块木牌递给源夜，“你有一个专属的衣柜，可以在那放一些杂物。”
“你有剑道服吗？”柳生樱问道，
“没有。”源夜如实回答。
“那要记得去买一套，这两天先穿着校服也没有问题。”柳生樱事无巨细的交代道。
“加个好友吧。”柳生樱在个人终端上亮出了自己的即时通讯软件账号，“有事记得找我请假，要来的时候也记得和我说一声。”
源夜添加了柳生樱的好友，跟着她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大家停一下。”柳生樱带着源夜走到了在道场中挥剑的众人面前，“这是新来的陪练源夜先生。”
地下稀稀拉拉的鼓起了掌。
“每天练完基本型的定额训练之后，可以找源夜先生做对打训练，有疑惑的地方也可以找他。”柳生樱认真的说道。
源夜扫视了一下面前的学徒们，看起来都只有十岁出头的样子，以女性居多，只有三个人看起来稍大一点，差不多十五六岁，可以算得上少年。
——怪不得那老人会说小鬼，真的都是一群小鬼啊。
源夜叹了口气，预感这件差事不会轻松。
第三十六章 陪练
源夜站在道场边缘，百般无聊的浏览着个人终端上的新闻。
他最近已经按照前世网络冲浪的诀窍，找到了几个虽然可以直接通过互联网被检索到，讨论者数量很多，但却没有什么曝光量的论坛，正在努力学习上面的“小圈子黑话”，有很多半真半假，或者被新闻管制屏蔽的事件在这上面都会有讨论。
当然，真正能让财阀联合起来进行全网肃清的事件就算在这里也是留不下来的，只有在那些不会直接被互联网检索抓取到，甚至需要物理硬件验证的一些特殊网站上才会有留存。
那些网站源夜现在是找不到方法进去的，但目前这些就够他了解了。
至于能够无聊到网络冲浪的缘故，自然是因为没有人找他陪练，道场中的小鬼们似乎并不是自来熟的类型，在练完基本的基础训练之后，都去找柳生樱做陪练，又或许是因为和可爱的美少女对打会更加开心——至少换成源夜是会这样想的。
源夜自然也并无不可的做起了薪水小偷，当然这只是短暂的休息，他来这里的目的除了填补社会体验时间，还有一个重要的诉求就是需要一个场地来练习，提升自己的剑术技能的经验值。
打开了购买来的辅助剑术修炼软件，灰色的虚影再次出现在源夜的眼前，按照录入的数据，开始行动起来。
源夜也跟着灰影做着动作，这款软件通过眼镜上的红外线测距来判定人体有没有按照标准的动作来做，是一个非常棒的软件——当然价格也一样的“棒”:三百万一年，还只有最基础的纠正功能，初始自带的只有一套剑术，想要练别的还要加钱。
随着进行完今日规定的基础训练的人越来越多，在柳生樱那边排队等着的人也越来越多，终于有人等不住，跑到源夜这边来了。
“源夜先生，请问我能找你陪练吗？”跑过来的是唯三的十五六岁的人之一，因为年纪比较大，规定的训练量也更多，很多人都比她早练完。
“没有问题。”源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关闭了辅助剑术修炼软件，“只是我是第一次担任剑术的陪练，不知道该做什么，如果有失误请多包涵。”
“没有那回事，我才是请源夜先生多包涵。”少女礼貌的向源夜鞠躬，“请指教。”
“柳生的话平时是怎样和你们对练的？”源夜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柳生……是指代理师范吗？”少女楞了一下，回答道，“代理师范平时只是让我们攻击她，然后她防御，就是很普通的对练，没有什么特殊的。”
“那就好，就这样做吧。”源夜点了点头，示意少女攻击。
“源夜先生不用穿护具吗？”少女握着竹剑，有些迟疑。
“柳生不也没穿吗？”源夜看了看身上的校服，又看了看道场另一边之穿着剑道服的柳生樱。
“那毕竟是代理师范……”少女扭捏着，似乎是害怕伤到源夜。
“没事。”源夜看了一眼少女头顶上的【宛若蝼蚁】标签，“我向你保证，你不会伤到我的。”
“那好，请小心。”少女摇了摇牙，向着源夜挥剑。
——还是太生涩了。
源夜看着面前少女直来直去的剑路，甚至在她挥出剑前，就已经被源夜预读了出来。
源夜提前将竹剑移动到面前少女的剑路上，轻松的挡住了这一击。
——大概有lv.3，接近lv.4的剑术水平吧。
源夜接了两剑，大致判断出了面前少女的水平。
差不多是有天赋的人不吃不喝练上半年的水平，如果每天只保持一定的训练量的话要四五年，和她的年龄倒也相符。
少女学的并非是竞技剑道，更类似经过改良的古流剑道，也就省了进攻之后再重新拉开距离的规矩，少女的攻击一剑接着一剑，全都被源夜轻松的挡下，很快的，少女就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
“休息一下吧。”源夜挡住了少女的一剑之后，对气喘吁吁的她说道。
“是。”少女应了一声，不顾形象的坐了下来。
未成年人的身体还没有发育到成熟，即使是得到了训练，体力也远没有达到最高点，老实说，面前的少女已经让源夜非常惊讶了，维持了高强度的进攻接近十分钟才出现了明显的体力下降，甚至可以说比一些正常的成年男性还要强了。
注意到这一点的源夜开始观察面前的少女以及道场中的小鬼们，发现他们的皮肤都异常的白皙，这是源夜在网络上看到的经过基因调整的一大特点，皮肤不容易产生色素沉着。
——怪不得，十岁出头的小鬼本来应该是吵吵闹闹的，哪会安心练剑啊。
源夜用了一个以偏概全的观点结束了自己的思考，毕竟小孩子也有安静的，也有会安心练剑的，这只是在意识到这一屋子小鬼全都是经过基因调整的上层人之后随便扯的理由而已。
——那柳生樱怎么会在东京府府立第一中学这种公立学校读书，按照她对那个老人的称呼，应该算是这种有权有势的大家族的一员，但她又说自己和这里毫无联系，这是什么回事。
在源夜胡思乱想的时候，少女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考。
“源夜先生，为什么你和代理师范一样，能提前把剑摆在我的剑路上啊，看起来就像是我主动往你的剑上靠。”少女瞪大着眼睛，问道，“你们是能预知未来的超能力者吗？”
“这个嘛……”源夜蹲了下来，试探性的问道，“你知道‘气’吗？”
“那是什么？”
“没什么。”源夜迅速转移了话题，“能看穿你的剑路，并非是因为我是什么可以预知未来的超能力者，而是因为将剑路‘主动告诉’了我。”
“怎么可能，你会读心吗？”少女惊讶的问道。
源夜扶额，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难道说上层人士的子女脑子里都是这种超能力幻想吗？不过考虑到这个世界真实存在气这种东西，她说的都是真实存在的也有可能。
“我不会读心。”源夜耐心的解释道，“但我会‘透视’，能够看穿你的身体。”
“那是什么工口的说法。”少女捂住了胸口，警惕的看着源夜。
——果然还是小鬼啊！
源夜拍了拍脑袋，强压住了上头的怒气。
第三十七章 明天见
“所谓的透视，并非是工口意味的，只是一个比喻罢了。”源夜忍着想打人的冲动，解释道，“世界是物质的，按照既定的规律所运行的，人体的也是一样，自有一套内涵规律。”
“比如说你想要做一个婆娑斩。”源夜缓慢的挥着剑，指着自己的身体，“那么需要动用的是这块、这块和这块肌肉。”
“而对于没有训练过的人来说，先动的是肩膀的肌肉，有过基础剑术经验的人，腰部的肌肉会先动。”源夜又演示了几遍，确认她听明白了之后才继续讲下去，“而明白了这一套逻辑，就能判断对手出手的时机，和大致的方向。”
“因为人体的活动范围是有限的，持握剑的方法和挥剑的手被确定下来之后，能攻击的路线就只有少数的几条了。”源夜变换了自己的姿势，展示了几种不同的剑路，“所以实战中的敌人有可能会故意侧身，将握剑的手藏在后半身，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剑路。”
“好厉害。”少女一脸崇拜的看着源夜，要是放在漫画里，绝对会把她画成星星眼，“那该如何掌握这种能力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源夜如实回答，他的剑术技能都是靠加点来的，虽然应用和理解都不成问题，但如何提升就不太了解了，只能尽力描述出自己加完点之后的体会，“对方的肌肉使用的情况这类信息，是客观存在的，随着你剑术水平的增长，你会渐渐的意识到这些原本不存在的信息，并加以利用。”
“伴随着经验的增长，这些能力都会自然而然的被掌握的。”柳生樱接过了话头，“古代的剑客都是一时的英才，但并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平日练习也没有护具和特制的竹剑，哪怕拿着木剑对练，全力打到身上也有打断骨头的风险，因此更加依靠非死即伤的真剑对决来累计经验。”
源夜这才注意到，在他给少女讲解的时候，整个道场的人都围了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无伤活下来的人就会快速成长，剑术水平会飞速上升，在加上古代动荡的环境，因此产生了诸多的剑豪剑圣。”柳生樱继续科普道，“但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我们有了完善的护具和良好的医疗技术，虽然时间可能会拉长一些，但可以较为安全的累积经验，如果有机会，还可以进入赛博空间进行虚拟战斗。”
“现代都是依靠热武器和义体战斗了，没有剑术存在的空间了。”站在柳生樱身边梳着丸子头的小女孩大声叫道。
“那可说不准呢。”柳生樱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然后拍手说道“好了，闲聊到此为止，没有做完基础练习的继续，其他的可以找我和源夜先生对练，或者自己分组对练也可以。”
可以看出柳生樱在道场的声望非常高，她的话刚说完，小鬼们就一哄而散，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源夜惊喜的发现，这次居然有好几个人一起选择找他陪练，而不是去柳生樱那边排队，这让他颇为开心。
道场的练习时间仅仅持续到七点，时间一到，小孩们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道场，很快的，道场中就只剩下了柳生樱和源夜。
“要打扫卫生吗？比如说擦地板之类的，这应该也算在陪练的职务范畴内吧？”源夜主动问道。
“现在这种事都交给智能机械做了，人工反而打扫的不干净。”柳生樱指了指道场角落的铁柜，“要是还要包打扫，你的薪水至少还要翻十倍吧。”
“这么多吗？”源夜有些惊讶。
“当然。”柳生樱理所应当的点头，“现在人工搞卫生都变成一种奢侈服务了，专门满足那些有钱人想要使唤佣人的感觉，对形体外貌都是有要求的。”
“虽然源同学你的外貌是完全合格，甚至可以说有些超标了。”柳生樱审视着源夜，“但我可没钱付给你哦，还是说你喜欢无薪水的工作？那样还不如把你的薪水转给我呢。”
“能别开这种玩笑了吗？”源夜无奈的说道。
“抱歉抱歉。”柳生樱笑着回答道，“该走了，智能机械检测到道场里没人机会自动启动的。”
“柳生你住在这里吗？”离开的路上，源夜试探性的问道，“那位老人就是宅邸的主人吗？”
“我只是暂住在这里罢了。”柳生樱平静的回答道，“倒是你，我能感觉到那些孩子都很喜欢你，一来就能进而那群孩子打成一片，源同学你很有做幼儿园园长的潜质呢。”
“那可说不定呢，现在的幼儿园因为少子化早就是夕阳产业了，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园长的位子给我坐啊。”源夜意识到了柳生樱故意在转移话题，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就顺着话头说了下去。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就来到了玄关。
源夜在玄关处换上了自己的鞋子，柳生樱自然的将源夜换下的拖鞋放回鞋柜，为他拉开了宅邸的门。
“明天见，柳生。”
柳生樱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答道：“明天见，源同学。”
…………
荒川区，神社。
“老大，每周都来神社祈福是不是太麻烦了。”坂田的小弟不耐烦的说道，这座神社建在山里，每次拜访都要爬很长的楼梯。
坂田和这些还在一线刀口舔血的人不同，他已经正式成为了黑龙会若众，但他也因此明白，自己能爬出来，并不是因为他比别人狠或者比别人能打，纯粹只是运气好，因此在晋升之后就成了神社的常客，虽然他并不信神。
“多祈两次，说不定神明就听见了！”坂田像挑西瓜一样拍了两下小弟的脑袋，训斥道。
就在这时，神社的楼梯走下来一个背着货箱的神官。
“这位先生。”神官叫住了坂田，“你看起来最近运势不好啊，要不要求一枚护身符呢？”
“我运势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啊！”坂田下意识的反驳，但想到最近的倒霉事，最后还是老实的问道，“多少钱啊。”
“不用钱。”神官从背后的货箱中取出一枚拓印好经文的金属片，用丝绸包好，放入袋子里封口，递给了坂田，“神明庇佑自己的信徒不需要理由，我们只是践行祂的意志罢了。”
“算你这家伙识相。”坂田的小弟看到神官将护身符免费送给了坂田，满意的说，他们都是混极道的，对神明谈不上敬畏，更别说神官了。
“对了，上面的神社今日提前关闭了。”神官重新背起了货箱，说道。
“这算什么啊？”坂田的小弟们骂骂咧咧，本来爬楼梯就很不爽了，结果还白跑了一趟。
“行了，别发牢骚。”坂田再次呵斥自己的手下，将护身符收到了西装的内袋里，贴着心口放着。
第三十八章 搞钱
“老大，你说那护身符管用吗？”坂田的小弟跟着他下山，“要不还是去神社里看一下吧。”
“人家神官都说神社关门了，还是别上去了。”坂田不为所动，“还要赶着去收钱呢。”
坂田摸了摸胸口处的护身符，感觉到了一丝暖意，想来或许是真的有些作用，虽然以前来这个神社没有见过那个神官，但他平时也就是随便参拜一下就完事了，那位神官说不定是潜修在神社里的有能之人。
“老大，田中那家伙的父母好像要去告我们啊，刚刚闹到我们的办公室去了。”
“无所谓，反正总部会有专门的律师帮我们收拾手尾的。”坂田不以为意，一个连管理层的地板都摸不到的财阀螺丝钉，真论地位说不定还不如他这个在黑龙会挂上名了的正式若众，“虽然总部停摆了，但那些贵族们又不会亲临一线火并，还不如给他们找点事做。”
“说的也是，那那个用擀面杖的家伙呢？”小弟们点了点头，问道。
“他有回来过吗？”坂田问自己手下负责监视的小弟。
“没有看到人。”负责监视的小弟摇了摇头。
“那就去查一下房东是谁，然后上门问他有没有退租。”坂田的思维好像突然灵活了起来，意识到平时没有想到的做法，“另外找一波人去他的学校门口蹲着，看到那家伙出来就跟上，找到他现在的住址然后报告给我。”
“正面打不过他，我还不信他能打得过热武器。”坂田记忆里被吓的下跪求饶的记忆又浮现了上来，让他愈发愤怒，原本被黑龙会规章制度束缚的不使用枪械的想法开始松动，“到时候我一定要用枪顶着他的脑袋，让他给我下跪，还要他舔我的皮鞋。”
“老大说的对，一定要让他尝尝教训。”吉野在旁边煽风点火，他的颈椎差点被源夜那一脚踢断，他为了治疗花了大钱在熟人的诊所植入了两颗钢钉，他们这些底层可没有医疗保险，这直接让他背上了一笔债务。
“那就这样做，我们先去喝两杯，然后再去收那些商贩的安保费。”坂田拍板。
有刚加入不久的小弟不知分寸的问道：“我们不是前两天才刚收过一次吗？”
“你蠢啊！”吉野回身一巴掌抽到那个小弟身上，“现在总部停摆了，都在忙着火并，没有巡察组盯着我们收安保费，收多收少，都是我们自己的。”
“吉野，看来你教育新人的火候还不够啊。”坂田扫了一眼那个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的小弟，“今晚你请客。”
“可以。”吉野应了下来，狠狠的扫了那个新人一眼，看来这笔花费肯定会被他加倍的转嫁到这个新人头上。
于此同时，那个背着货箱的神官来到了山脚，一辆豪华汽车悄无声息的开到他的面前，留守在山脚的下的人快步跑上来，为神官拉开了车门。
“收获如何？”黑龙会的舍弟头山本坐在车中问道。
“东西我是给坂田了。”神官回答道，“但神社里面并没有什么【遗物】。”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东京的神社都是那场大火之后才重建的，最古老的神社也就百年历史，更何况这座甚至是新世纪之后才建起来的，我小时候去参拜的时候绘马墙上都是动画里的小女孩。”山本似乎是在嘲笑神官白费功夫，“你要找还不如去京都或者奈良。”
“火焰会烧掉建筑，但不会抹掉一切。”神官正色道，“本来就是想要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罢了，真的敢去潜入那些大社恐怕你就只能在葬礼上见到我的尸体了。”
“我就喜欢你的坦诚。”山本点燃了一颗雪茄，笑着说道，“所以呢？那玩意要什么时候才能生效。”
“快的话三五天，慢的话说不定要半个月，要看他的情绪波动情况。”
“那应该还没事，我们上次炸掉了两条街，机动队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坏掉的走私进来的军用外骨骼都吓尿了，江户联合本部下了停战命令，正在忙着和霞关的那群老头子通气呢。”山本一脸笑意，“时间上还来得及，已经布置了几个人了？”
“十三个，其中一个已经生效了。”神官回答，“但究竟能起到什么程度的作用还不清楚。”
“先做起来吧，多一分把握总是好，毕竟那可是踏入超凡领域的非人类啊。”山本没有多说，“要不是他家在世纪初的斗争中失败被下放，现在的江户联合总长又是那场斗争的胜利者的后代，这种怪物怎么会留在我们这种二代组。”
“我对你们极道的内部斗争没有兴趣。”神官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你只要给我提供足够的‘耗材’就行了。”
“过一阵子‘耗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山本不怀好意的说道，“反正会有人主动把自己的一切都卖掉的。”
…………
源夜回到了租住的酒店。
他拿到了柳生樱给他开的证明，可以用这个去租房，但这种小事不需要他担心，只要在中介系统里提出申请，算法就会自动匹配给他需要的房子，看房也可以远程连线，虽然说理论上不通过中介租房公司，而是一家一家主动联系房东的话会更便宜一点，但源夜实在是没有那个空闲时间，只能挨一刀了，反正他现在手里的钱让他活着是足够的了。
“现在手里的钱还完债，减去自己这段时间的开销之后，大概还剩七百万的样子。”源夜盘算着，“租房要交押金和礼金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长租的话中介平台有套餐，会便宜一点，先租三个月吧，这就差不多五十万没有了。”
源夜一边盘算着一边痛骂东京的高额房租，他也就是在上杉智彦手上赚了一千万才有余钱，那些年薪甚至都没有五十万的普通派遣员工只能选择降低一档薪资，去委身那些提供住宿的企业，或者住到东京都市圈边缘去，忍受两三个小时的巨额通勤时间。
“还有上补习班的钱。”源夜在个人终端上操作着记账系统，“学习资料也是一大笔钱。”
想要考大学，特别是新帝大这种瀛洲最高学府，私立学校的人不上补习班还有可能，源夜这种在公立混子高校的，这笔钱就是必花的了，毕竟不能连别人学校招生考试考什么都搞不清楚。
还有要考取的高校往年的考试题目，这种在源夜穿越前随便网上找一找都有的东西，在2077年也是要花钱买的，还不便宜。
“我的钱，好像还不够上一整年的补习班来着。”源夜算到最后，算了一个负数出来。
这个结果让他忍不住爆了一次粗口，但并不能改变现实，源夜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发出了灵魂深处的感叹：“该去搞点钱了。”
第三十九章 手术
——问题不在于该不该搞钱，而是该怎么搞钱。
源夜颇为无奈的想着。
俗话说得好——穿到过去攀科技，穿到未来做文抄。
可源夜也不是那块料，虽然穿越前也曾为了潮流去学过一些乐器，也没少看，但远远达不到能抄歌或者抄文的地步，更何况这个世界和源夜穿越前的发展极其相似，该有的歌和都有类似的了，而且2077年的流行和自己储备完全不同，可以说记忆中的歌曲和抄出来基本只有暴死这一种可能性。
总的来说，就是别想这条路了。
——回一趟原本租住的地方，把那些极道钓出来然后问他们要钱？
源夜想到了这条路子，但瞬间就被他否定了，毕竟这个年代的电子支付比源夜穿越前更加发达，现金已经被完全消灭了，揍那些极道如果没有被监视系统看见就没什么事，但是有金钱流动的话肯定会留下转账记录，到时候一抓一个准，总不能指望那些底层极道和上杉智彦这种极道高层一样随身携带着大量不记名货币。
做个光荣的打工战士，再打两份工也不是不行，但那样就根本没有时间去上补习班和探索灵能的获取方法了，也不可取。
源夜叹了口气，虽然他的信用记录还是良好的，但银行的助学贷款只有那些在大型考试取得良好成绩，获得了目标学校的c等级以上的录取预测之后，才会被视为有可能考取名校、拥有偿还能力的“优质债主”从而发放贷款。
而这些提供判定的考试，基本都是那些大型补习机构联合举办的，不参加补习班虽然也可以交钱参加考试，但人家只会给你成绩、排名和录取预测，并不会把你的成绩录入系统，给你开出可以贷款的成绩证明。
总的来说，源夜陷入了没有钱上补习班，上不了补习班就借不到钱的死循环。
这个世界的贷款，通过大银行的正规渠道借取还是不算坑的，那些由极道发放的私人高利贷才是吃人不眨眼的东西，源夜是碰都不想碰。
——明天上学的时候去问一下上原哲平，他那边应该有路子，或者去问一下佐藤先生。
源夜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问一下路子广的人，他自己在这里瞎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结束了思维发散的源夜洗了个澡，然后下意识的打开了学习资料。
虽然碳基大脑的运算能力目前来说不如那些上层人士，但该做题还是要做的，总不能不做题了，要是不做题，那就真的没有可能了。
做完给自己安排的题量，准备上床睡觉的源夜突然想起来，虽然自己的金手指不管脑子，但这个世界的科技还是可以管脑子的，自己这是陷入了思维定式了，应该试试看从这方面入手。
——明天去了解一下刺激碳基大脑二次发育的手术的相关知识和价格。
将这件事记录在个人终端的备忘录上，源夜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沉入了梦乡。
…………
“早上好，柳生。”源夜推开了图书室的大门，按照惯例问好。
“早上好。”柳生樱依旧是昨天那个将头发束成三股辫的发型。
“对了，柳生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搞到往年考卷吗？”源夜询问柳生樱，在这个年代，虽然网上能够直接搜索到的内容已经被教育相关的财阀全部清空了，但在各个学校内部，还是有往年参加考试的学长将资料留下来，只不过回到了那种小圈子口口相传的程度而已。
“虽然我不鼓励使用盗版，但往年考卷这种东西早就变成财阀敛财的手段了，钱不会有任何一分留给出题人，所以无所谓。”柳生樱给了源夜一个基于p2p协议的下载码，“源同学是要考新帝大吧，资料都在这里了。”
“我可从来没和你说过我要考新帝大。”源夜愣了一愣，有种小秘密被发现了的尴尬感。
柳生樱用着模棱两可的话回应道：“女人的消息可是非常灵通的，再说了，想要考取新帝大也不算是丢人的事情，倒不如说源同学非常有志气呢。”
源夜只好谢过柳生樱，走向了那张桌子。
柳生樱看着源夜的背影消失在书架后，笑了笑，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手中的书本上。
…………
源夜帮上原哲平付了午餐钱，和他一起端着餐盘在食堂里寻找着位置。
“你的意图太明显了，或者说手段太像成年人了，下次不用这么客套。”上原哲平放下餐盘，主动开口问道，“所以说，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你知道在哪可以做刺激碳基大脑二次发育的手术吗？”听到上原哲平这样说，源夜也不再客套，直奔主题，“我在网上压根没有找到相关信息。”
“你还真的想要考新帝大啊，连这种方法都找出来了。”上原哲平有些惊讶，“不过刺激碳基大脑二次发育之后，确实有希望在智力上面超过那些上等人。”
“不过这种东西在网络上是找不到的，毕竟明面上这种手术是不存在的。”上原哲平科普道，“只有那些私立医院或者出来单干的高水平医生开设的私人诊所里面，才能进行这个手术。”
“当然，在那些没有营业执照的黑诊所里面也是可以做的，毕竟这种技术并不复杂。”上原哲平摊了摊手，“当然你的脑子会不会直接炸掉就说不定了。”
“那你有办法联系到能做的地方吗？”源夜问道。
“不行。”上原哲平摇了摇头，“那些地方都是会员制的，需要有人推荐，不过黑市上倒是有人卖这种名额，价格不菲。”
“能把卖这个的中间贩子介绍给我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真的有那个钱吗？”上原哲平质疑道，“就算是最低档次的手术标准，也是以亿这个单位来计价的。”
“目前没有。”源夜实话实说。
“那你想这些干什么？”
“先找好路子。”
“你该不会想要去角斗吧，那可和剑道社的过家家不一样，是会死人的！”上原哲平想到了某种可能，询问源夜。
“不，我完全没有这个想法。”源夜果断拒绝，毕竟他刚从角斗场出来，实在是不想再去了。
“所以你是有什么办法搞到钱吗？”
“不是我有什么办法，哲平。”源夜认真的说道，“是我们该想想办法搞点钱来，至少今年的圣诞节，你的妹妹该有一棵圣诞树。”
第四十章 渴望非凡
提到圣诞树似乎是戳到了上原哲平的痛处，他下意识的转移话题：“你是缺钱吃饭了吗？我可以借你一点，虽然我也没有多少钱。”
“食宿的钱我还是充足的。”
“那你这么想要钱干什么，就为了做那个手术？”上原哲平一脸难以置信，“我还以为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都这么认真了，怎么可能是要开玩笑。”源夜正色道。
“行吧。”上原哲平点了点头，“我会把那个中间商的联络方式给你，所以说你准备怎么凑这笔钱？”
“我在剑术方面稍微有点才能。”源夜想了想，说道，“但具体的我还没有想好，或许会用当雇佣兵的方式挣钱？”
“我放学后准备去一趟涩谷，你要一起吗？”
“我妹妹昨天演出的时候发生了事故，从升降台上摔了下来，断了一条腿。”上原哲平回绝了源夜，“我放学之后要去看她。”
源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埋头于咖喱饭之中。
下午放学之后，源夜和柳生樱确认了陪练的兼职是每天四点才开始，见还有空闲时间，便乘车去了涩谷，再次来到了佐藤的店铺。
“你又来了。”佐藤坐在柜台之后，调整着一只义体手臂，“这次是犯了什么什么事？又掺和到极道的事情里去了？”
源夜最近确实和极道发生了一些冲突，但坂田毕竟也算是黑龙会的人，和佐藤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万一大水冲了龙王庙就不好了。
“我是来问一下佐藤先生，有没有渠道能让我凭借我的剑术赚到钱。”源夜如实相告，他确实不知道如何凭借光明正大的渠道挣到这笔钱。
“你想要钱？从上杉手上赢下来的一千万还不够你花吗？”佐藤是知道源夜在角斗场发生的事情的，在他看来这笔钱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也不算是小钱了，肯定是够花的。
“我想要尝试考取新帝大，这些钱确实不够花的。”源夜回答道。
“志向非常远大，但可惜新帝大这种学校，在你从娘胎里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你能不能考上了。”佐藤不无嘲讽的说道，“你现在的脑子压根不可能支持你考取新帝大，不然你早就在中学的时候就被那些财阀企业冠名的私立学院招进去了。”
“我确实没有经过基因调整，先天的基因也没有支持我的碳基大脑发育远超常人，所以还要去做刺激碳基大脑二次发育的手术。”
“我就先不问你从哪知道这种对你们这些普通人进行了信息管制的手术。”佐藤停下了手中的行动，“既然你知道这个手术，也应该知道这个手术的价格根本不是你负担的起的。”
“确实如此。”源夜点头，“所以我需要钱。”
“你为什么要考取新帝大？”
“因为我不想做一个普通人。”源夜果断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源夜的金手指虽然能加点，但在没有获得额外的灵能入账之前，只能依靠他自己的寿命加点。
现在的源夜还剩下八十二年可以用，但剑术技能升级到lv.7就需要25550点灵能，就是七十年的寿命，涉及寿命增长的身体素质加到16需要两千两百，六年寿命；加到17需要十年寿命，18三十年寿命，19五十年，真正加到碳基极限的20身体素质，还需要36500点灵能——整整一百年寿命。
先不说源夜的寿命根本不够，就算将身体素质提升到碳基极限，能延长多久寿命也还未可知。但就算只参照公开的新闻，这个世界的上层人士的碳基肉体寿命也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年，如果愿意更换机械义体，将大脑放入专门的培养仓中进行维护，甚至理论上可以活过三百岁才会迎来脑细胞不可避免的死亡。
无论是不想过贫瘠的生活，还是渴求更长的寿命，亦或者想要实现摧毁黑龙会的许诺，在源夜找到额外的灵能进账之前，考上新帝大然后加入财阀集团，是目前来说可行性最大的一条路——总不可能真的指望有富婆倒贴他吧。
“真是直白而又无法反驳的答案。”佐藤审视着源夜，“我见过不少你这样的年轻人，你们在想什么我太清楚了。”
“我不想默默无闻的死去，而是要成为永恒的传奇。”源夜换了一种语气，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句话。
穿越前的源夜并不会选择如此冒险的道路，那时候的他或许会选择考取一个普通的大学，然后过上得过且过的人生，自己的金手指最大的用处估计就是让他能兼职一个剑道教练以补贴家用，最后平凡的死去。
但意识到穿越的瞬间，源夜的心中一定发生了某种他目前还不清楚的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开始讨厌那个过去那个平凡的自己，既然过去的自己因为害怕失败而甘于平凡，那在穿越后连这条命都是白捡来的现在，为什么不敢把一切都推上赌桌，玩一票大的？
“我看到你眼中燃烧的火焰了。”佐藤从贴身的钱包中掏出一张卡片，丢给源夜，“对于你这种人来说，就算在我这吃了闭门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倒不如我干脆的给你指条路子，也算节省你的时间了。”
“这上面有一个二维码，你可以通过他下载一个通讯软件。”佐藤向源夜解释卡片的用法，“这张卡本身是一个物理认证，你可以通过它，用那个软件联络到【无人机】，一个在地下世界臭名昭著的情报贩子。”
“当然，在地下世界臭名昭著同时也意味着他是个神通广大的人。”佐藤平静的说道，“他那里或许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就这样吧。”佐藤结束了与源夜的对话，“以后不要来我这里了。”
“非常感谢。”源夜郑重的说道。
佐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源夜赶快离开。
看着关上的门，佐藤突然想起来他忘记让源夜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上原哲平。
“就算让他不告诉哲平又有什么用呢。”佐藤想到这，突然笑了出来，“追寻更好的生活是非常正常的需求，哲平要是真的不想过普通的生活，那怎么拦也拦不住他。”
“要怪就怪我这个贪生怕死的爷爷，把钱都留给自己延续生命。”佐藤哑然失笑，“我这个冷血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呢。”
佐藤摸出一管编程好的医疗纳米机器人，将一亿日元打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第四十一章 白气
荒川区，医院。
上原哲平提着一盒刚买来的新鲜草莓，心急如焚的等着允许探视的许可批下来。
“上原先生……”面前的机器人脸上的显示器跳出一个护士的虚拟形象，正准备说话，上原哲平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个人终端放在了机器人手掌上的读卡器上，得到了许可。
上原哲平收起了个人终端，通过闸机进入了住院区。
“优子。”上原哲平推开了病房的门，呼唤着自己妹妹的名字
“你来了啊，哥哥。”躺在病床上的上原优子转过头来，随意的问了句好。
“抱歉，我来晚了。”上原哲平来到床边，关切的问道，“情况怎么样？”
“手术算是成功了吧。”上原优子将被子掀开，露出了那只被纱布包裹的腿，“贯穿了大腿的钢柱已经被取出来了。”
“贯穿大腿……你不说只是骨折了吗？”上原哲平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要在这上面说谎？”
“反正告诉哥哥也没有什么用。”上原优子将脸偏了过去。
“怎么会没用呢。”上原哲平的语气颇有几分埋怨，“你现在想吃什么？我带了一盒你最喜欢的草莓。”
上原优子拿起了那盒草莓，念出了标签纸上的价格：“一万一千日元。”
“是觉得廉价吗？我马上去买盒新的。”上原哲平连忙说道，
“不是这样的，哥哥能给我买草莓我很开心。”上原优子摇了摇头，“只是这个数字太巧合了。”
“巧合？”上原哲平有些不明就里。
“因为没有钱买医保，我的治疗费是一千一百万日元。”上原优子抬起头来，直视着上原哲平，“我已经找经纪人帮我担保，向银行借款了。”
“为什么？你怎么能轻易的把自己的信用账号授权给被人呢？”上原哲平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惶恐，“要是要钱的话，我也可以去凑的。”
越说到后面，上原哲平的声音越低，因为他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是凑不出这么多钱的。
“我并没有责怪哥哥的意思。”上原优子轻声说道，“在这之前我想问一下哥哥，你知道爷爷其实是黑龙会的高级干部吗？”
“你怎么知道的……”上原哲平下意识的问道，但他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已经暴露了答案。
“果然知道啊。”上原优子的眼神中涌出了一丝失望，“爷爷很有钱，却从来不会用到我们身上呢，就连哥哥你的脑机接口，都只能自己出钱装最烂的。”
“或许是爷爷并不希望动用自己通过极道手段赚来的黑钱吧。”上原哲平连忙替佐藤申辩，“爸爸妈妈因为车祸去世之后，也是他抚养我们到现在啊。”
“那只是法律强加给他的责任而已。”上原优子摇了摇头，“他对我们的好感早就因为父亲反对他安排的婚姻，改姓入赘跟人私奔之后丧失殆尽了。”
“不是那样的。”上原哲平想要辩解，但却想不到什么有力的话语。
“哥哥你理解错了，我并没有怪你和爷爷的意思，正相反，我很感谢你们。”上原优子缓缓说道，“我只是厌恶了这种有点希望却其实没有希望的生活了。”
“我昨天从舞台上摔下来就直接昏迷了，醒来之后，我躺在病床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想了很多。”上原优子打断了上原哲平的话，“其实我在知道爷爷是极道的高级干部之后，就开始幻想着，觉得爷爷会在某一天突然转变想法，把我们当成真正的孙子孙女来看。”
“这样哥哥就可以去读好一点的私立学校，我也可以不用躲在厕所里补妆了。”上原优子的语气中充满了憧憬，“这种无聊的幻想持续了好几年，直到昨晚我从舞台上摔下来，我才明白，梦该醒了。”
“在这个时候，经纪人找到我，问我要不要他帮忙提供低息贷款。”上原优子的眼神充满了坚定，“我告诉他，我不但需要贷款，我还要签卖身契。”
卖身契是地下偶像对于娱乐财阀们提拔新人时提供的契约的戏称，地下偶像们对这个契约保持着暧昧的态度，因为它会提供最优秀的资源，但也会一次性买断签约者后五十年的一切，而且只会向最优秀的地下偶像伸出橄榄枝。
“你怎么能这样，这种事至少也该和我商量一下啊！”上原哲平站了起来，神色惊恐。
“就这样吧。”上原优子咬了一口草莓，“谢谢你的草莓，非常好吃。”
上原优子按动了休息按钮，在走廊巡逻的警卫立刻走了进来，要求上原哲平离开。
无法反抗的上原哲平只能任由警卫把自己拉出医院，注销掉了自己的探视许可。
浑浑噩噩的他顺着潜意识坐上了回家的电车，一路走到了源夜之前租住的廉租房的楼下，才突然清醒过来，拨通了源夜的电话。
源夜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上原哲平愣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要吃个夜宵吗？”
源夜似乎听出了上原哲平的声音不太对，没有回绝：“我搬家了，你在公园等我，我五分钟就过来。”
五分钟之后，源夜来到了公园。
“你不会真的只是约我出来吃夜宵吧？”源夜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考上新帝大，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上原哲平并没有回答源夜的问题，“你就那么想成为人上人吗？”
“应该问，不成为人上人，我们还有哪条路可以走。”源夜反问道，“是从高中毕业之后直接就业，打着十几年都不会涨薪的零工；还是随便找个大学混四年，找一份年薪三十万的派遣员工职位？”
“然后到了二十八岁之后，去匹配网站随便找一个或者干脆租赁一个女友，以换取对租房的税率减免，让自己不用去睡天桥底，然后找人搭伙或者有幸能够找到一个爱人，和她生子从而不被收取三十岁之后的高额无后税，一辈子只能住在不超过二十叠的逼仄廉租房里”。源夜质问道，“你真的想过这样的生活吗？”
“如果考入新帝大，就等于拿到了进入财阀企业的入场券。”源夜让自己冷静下来，平静的说道，“你的月薪在第一年实习的时候就等于你的年龄，转正之后翻倍，随着年龄增加而增长，不犯大错就不会被辞退，这样至少你和你的妹妹都能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现在的瀛洲虽然绿化做的很好，但因为环境保护的缘故，还要从罗刹国进口圣诞树，一棵八十厘米的圣诞树市价五十七万日元。”源夜残酷的说出这个数字，“你觉得你今年打工赚的钱，能买一棵吗？更何况你还不想打工。”
尖锐的问题让上原哲平无法反驳，最终只能以沉默应对。
过了好一会，上原哲平找到了一个话题，勉强开口：“你找到搞钱的路子了吗？”
“找到了。”源夜回答道，“但还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如果找到了，麻烦叫上我，我应该可以提供一些电子技术方面的帮助。”上原哲平认命般的说道，“你说的对，我们应该想想办法搞点钱来，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
“当然可以，我也需要你的帮助。”源夜答应下来。
说出了这句话的上原哲平如释重负，整个人都变的精神起来了：“去吃碗拉面？”
虽然不知道上原哲平究竟遭遇了什么，但源夜还是点头说道：“好，去有马大叔那吧。”
两人勾肩搭背，向着有马师傅的拉面摊走去。
第四十二章 有马师傅
两人边走边说，上原哲平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告诉了源夜。
“发生了这样啊事情啊。”源夜有些感慨，“不过你居然知道自己的爷爷是极道，我和佐藤先生接触的时候他一直强调，不让我告诉你他是极道的事情，我还脑补出了一整套默默守护家人的剧情呢。”
“你的想象力过于丰富了。”上原哲平吐槽道，“极道早就不是什么下水道的老鼠了，现在大多数极道都是以正规公司的名义登记的，那些所谓的极道高层，都是公司里面的高管，一个个信息都是公开的，只要有心搜寻都可以找得到。”
这个世界的极道和源夜穿越前相似，在本世纪初因为少子化和其他的打击，一度濒临灭亡，不少极道选择上岸转型成娱乐公司，只剩下少数的极道苦苦支撑。
但随着为可控核聚变在环太平洋的两个国家中同时诞生为开端的新一次太空竞赛的展开，更加具有竞争力的巨型企业崛起，霞关里的官僚们手里的权利在博弈中被削弱，在二十多年前发生的持续数年的大失业潮中终于无力维持基层治安。
因此，苦苦支撑的极道们找到了自己新的生态位，成功翻身，迎来了接近十年的快速扩张期，势力疯狂膨胀。
现在的极道，只是披着极道皮的受霞关的官僚们雇佣的维持基层治安的武装人力派遣公司，也就是源夜穿越前俗称的pmc（私营军事公司）。
不过在2077年，瀛洲还是比光速倒车回罗马时代，仅仅保留少部分精锐，其余各项军事活动几乎全部依靠雇佣pmc进行，完美复刻罗马仆从军的东太平洋联邦国好一点。
“那佐藤先生为什么只给仅能维持你们生活的钱？”源夜对此感到疑惑，“在我看来，你们的关系就算说不上非常亲密，但也算得上融洽。”
“我的父亲反对爷爷安排的婚姻，改姓入赘跟人私奔，爷爷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从那之后就完全不和我们来往了。”上原哲平感慨的说道，“直到我父母因事故身亡，法院把我们两个的抚养权判决给他，他才不情愿的给我们最低限度的钱维持我们的生活。”
“现在想来，你看着我们的关系很融洽，只是因为爷爷他老了，在基因的影响下开始变得渴望亲情，所以才会施舍给我们一些方便，本质上和投喂野猫没有什么区别。”上原哲平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不过他还没有老糊涂，涉及到金钱之类事情完全没有含糊。”
“佐藤先生的事情先不谈，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源夜主动询问道，“你的妹妹可是签了卖身契的。”
“优子她并不坏，只是不想过这种窒息的生活了而已，没有什么大错，硬要说的话，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尽到责任反而是更大的错误。”上原哲平想了想说道，“先赚钱，然后给她赎身，就这么简单。”
“能明确目标就好。”源夜点了点头，“我这边找到了一个地下世界的情报贩子的联络方案，或许可以从他那里找一些任务来赚钱。”
如果机械白衣没有撒谎的话，修炼出气的方法很简单，无论是通过任何手段，只要让身体素质达到碳基极限，气就会自然产生，人类得以开始运用这种生物学第一次能源革命发掘出的超凡能量。
想要让身体素质达到碳基极限，如果没有经过先天的基因调整的话，或许要和机械白衣一样，寻求古武术的辅助，或者用生物技术造一个新身体。
但有金手指的源夜只需要加点就完事了，唯一限制他的是寿命，或者说是灵能的不足。
而通过地下世界，源夜不但可以获取金钱，还可以收集相关的情报，比如说古武术修炼出气需要什么辅助材料，修炼出气之后如果想要继续强化需要什么东西，有哪些名山大川有什么异像，这些都是很有可能含有灵能的事物，只有得到新的灵能入账，他的金手指才能继续发挥作用。
在两人一边交流，一边穿过了公园，但在两人拐过路口，来到有马师傅的拉面车日常停靠的那条街的时候，一脚踢到了原本应该挂在拉面车上的电子灯笼。
有马师傅此时并不在拉面车中准备食材，而是躺在道路中央，像一只煮熟了的虾米一样蜷缩起来，痛苦的哀嚎着。
“有马叔。”上原哲平冲了上去，扶起了在地上呻吟的有马师傅，“出了什么事吗？”
源夜快速的跟了上来，见到上原哲平上前去查看有马师傅，便没有急着凑上去，而是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喂，小鬼，不要多管闲事。”一个穿着紫色西装的小混混端着一碗面，掀开拉面车的门帘，对他们呵斥道，“这家伙没有交该交的安保费，这是他应有的下场。”
源夜认出来，这是之前曾经一起堵过他门的坂田的小弟之一。
有马师傅逐渐缓了过来，怒骂道：“我明明交了安保费了，还交了两次，这是你们这个月第三次问我要安保费了，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我怎么不记得你交过安保费了，就算交过，再交多几份又怎么样？你能在这里做生意，都是我们给你面子，别不要脸。”紫色西装一副小人的嘴脸，“你们两个，该快滚蛋，想玩英雄扮演还是滚回去打游戏比较现实。”
源夜和上原哲平为了避风，都将自己的外套领子高高竖起，还戴上了帽子，这个混混也因此没有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正是那天一棍子敲晕他的源夜。
坐在拉面车前的紫色西装的同伴听到他的话笑了一下，甚至连头都没有转过来，只是在埋头吃面，根本不以为意。
源夜观察了一下，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发现其他人，便果断出手。
现在的源夜的身体素质是15，对于面前的紫色西装来说就像是外星人一样，他们那缺乏锻炼的废物神经系统已经无法对源夜的攻击作出反应，就在紫色西装准备继续出言嘲讽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已经顺着源夜的踢击飞起，撞进了拉面车里。
源夜踏步向前，一抓抓住了正在吃面的混混的后脑勺，用力一贯，混混的脑袋直接将陶瓷碗贯碎，整个人也瞬间失去了意识。
“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立刻向有马叔道歉，赔偿他的损失。”源夜放开了混混的脑袋，让它再次撞到了陶瓷碗碎片上，“然后马上滚蛋，这样我说不定还会放过你。”
“你给我等着！”紫色西装说出了很有搞笑反派感的台词，按动了个人终端上的紧急求救按钮。
第四十三章 垃圾解决方式
——向其他的黑龙会舍弟求助了吗？
源夜将紫色西装从拉面车中抓了出来，这样想到。
——有点疏忽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援军来，不过想来应该还是坂田那帮人吧，听坂田说他就是这个街区的管理者了，应该没有其他人。
——这样就不能跑了，我和哲平没有什么名气，但有马叔附近的人都知道他住在哪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更何况我本来就和他们发生过冲突，已经结下了梁子的情况下，就算我搬了家估计也无济于事，他们说不定哪天直接在学校门口堵我了，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这些极道底层混混就和狗屎一样，黏上就够恶心你了，还甩不掉，这样想来当初第一次冲突的时候就应该直接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目前我也没有解决他们自己还不受影响的方法，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源夜拿着擀面杖给紫色西装的脑袋来上了一棍，将他敲晕过去。
“不要紧吧？”有马师傅缓了过来，源夜在他的面前将两个极道混混瞬间击败的画面让他大为吃惊，但还是关切的询问源夜有没有受伤。
“没有什么问题。”源夜摇了摇头，“倒不如说有马叔你没有出什么事吧？”
“不会，我的身体硬朗着呢。”有马师傅展示了一下自己常年擀面练出来的肌肉，“你放心，如果对面起诉你，我一定会帮你出面作证的。”
“那真是感谢了。”源夜客套了一下，“他好像呼叫了同伴，待会可能会有别的极道的人过来，要不有马叔你先回去避避风头。”
“好，那我先回去了。”有马师傅没有犹豫，回到拉面车里快速的收拾着，准备离开。
在有马师傅进入拉面车的瞬间，坂田领着小弟们出现在了街口，除了坂田之外，其他人手上都有武器，但都只是便于携带的折叠甩棍。
源夜取下了作为挡雨棚支架的铁柱，充当临时的武器。
——要是有那种便于携带的武器就好了，不用每次都临时找武器，万一遇到强敌又找不到武器，我可不想耗费寿命给格斗技能加点。
不过之前就撞见过一次坂田，那次是碾压的态势，源夜本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的。
但坂田头上【不分伯仲】的战力差距标签提醒了源夜，现在的坂田和之前遇到的不一样。
——怎么回事？是长相差不多的人？还是有人假扮了坂田？他又没有金手指，战力怎么提升的这么快的？
机械白衣的经历让源夜警惕了起来，金手指给出的标签是不会骗人的，不分伯仲那就真的是不分伯仲，如果源夜心不在焉，被瞬间秒杀也是有可能的。
随着源夜的精神集中起来，大脑的更多资源被利用起来，大量的信息被源夜所获取，藉由他的剑术技能经验分析，得出了结论。
——那是什么？
源夜注意到了坂田的的侧腰处不自然的鼓起。
——那个形状，是手枪或者某种高科技装备？反正应该是某种让他战力提升的道具。
——他应该没有装备外骨骼，之前也没有义体化过，我的攻击应该也是能秒杀他的。
——如何获得先手是接下来的关键。
作出了判断的源夜悄悄的摆出了姿势，让自己处在一个容易发力的姿势，以便接下来拉近距离。
“喂，那边的混蛋。”坂田高声说道，“马上放开你的手，跪下来道歉，你知道惹到我们黑龙会会有什么后果吗？”
“不知道。”源夜将手中的紫色西装丢在地上，淡定的回答道。
“你小子，看来是给脸不要脸啊！”坂田的手下平日里在这里蛮横惯了，没想到有人敢反抗他们，便直接上来想要给源夜两巴掌。
然后他被源夜一杆子再次敲晕了，这次源夜特意选择了之前没有敲的那一边，给他凑了个“丸子头”。
“你是什么人？”坂田和小弟被源夜瞬间击倒一人的气势镇住了，停步不前，呵斥道。
——还是有点远了，差不多十五米，我现在是静止的，突进到那里大概需要两秒。
源夜在内心之中估计了一下距离，有些迟疑。
——只能指望坂田没有经过枪械训练了，不然等他反应过来，就算手枪的准头很烂，但短距离就算是纯新手的命中率都不低，我现在还是碳基身体，要是躯干中枪基本上就会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要赌一下吗？
——不对，我可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源夜想到了方法，便立刻执行。
“看来你真是不长记性啊，明明我之前都警告你，让你不要在被我看见了。”源夜摘下了帽子，高声说道，“不过倒是挺听话的，叫你打断田中的腿你还真的去了，像是一条狗一样。”
“源夜先生。”坂田瞬间愣了一下，源夜之前打的他下跪求饶的记忆是在是太过深刻，让他下意识的加上了敬称，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带着枪，用不着害怕。
想到这里的坂田回过神来，准备拔出腰部的枪，实现自己在手下面前吹的牛皮，让源夜跪下来道歉，还要让源夜舔他的皮鞋。
但短暂的愣神就足够源夜利用了，在坂田的手伸向腰间的时候，源夜已经突进到了可以攻击到坂田的距离。
虽然受到了生命的威胁，坂田和机械白衣是不一样的，为了这种极道混混赔上人生太亏了，因此源夜并没有选择能够瞬间毙命的喉咙，也没有选择攻击之后不知道能不能让对面瞬间失去行动能力的躯干部位，而是直接一杆竖斩，打断了坂田右边的肩胛骨。
源夜放弃了手中来不及转向的铁杆，用左手护住了自己的头部，继续向前突击。
离坂田最近的小弟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挥舞着甩棍抽向源夜。
源夜用左手手臂强行吃下了这一击，虽然很痛，但连骨头都没有伤到，两人之间的身体素质的差距让源夜不至于因为这一击而损失战斗力。
此时的源夜心中只有坂田的身影，他深知目前唯一对他有威胁的就是坂田身上可能携带的热武器，只要不让坂田拔枪，剩下的人等他回过神来要处理就是砍瓜切菜。
源夜终于突进到了能攻击到坂田的距离，早就估计好距离的他瞬间出手，在坂田的肚子上补上一拳的同时将手伸到坂田的腰间，把那把枪取了下来。
接下来的过程，就进入了“垃圾时间”，正如源夜所料，坂田剩下的小弟在面对他的时候一触即溃，即使没有武器，源夜凭借15的身体素质，只抡王八拳就能把他们全部撂倒在地。
解决了坂田之后，源夜才正式面对下一个难题——该如果处理这群“垃圾”。
现在的局面自然不可能允许源夜再次放过坂田，不然下次他一走出校门，可能就有载着暗杀兵的黑色高级轿车在他面前停下，然后把他打成筛子了。
但光报警的话，说不定坂田连进都没有进去，就直接被捞出来了，到时候还是要面临一样的窘境。
正在头疼的源夜突然想起来佐藤给他的那张卡片，连忙将其翻出，顺手掏出自己得到这张卡片之后专门去买的新个人终端。
在问过上原哲平，让他帮忙暂时屏蔽了ip地址、禁止了卫星定位功能之后，源夜通过二维码下载了那款特制的即时通讯软件，然后拨通了无人机的电话
第四十四章 情报贩卖
短暂的电音之后，无人机的电话被接通。
上原哲平用数据线将这个正在通话的个人终端与自己的脑机接口连接，示意源夜可以开始通话。
源夜点了点头，故意换了一个声线，以防被人捕捉到声纹，这是他穿越前就会的技能。
“你好。”无人机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是不男不女的电子合成声，“这里是无人机，请问有什么需求吗？”
“一个情报，你看一下值多少钱。”源夜精准的控制自己的声线，以一种带着奶味的正太音回答道。
“小朋友别偷你家大人的设备玩了。”无人机嘲笑道。
“黑龙会的一个正式若众，现在带着枪和自己的小弟一起躺在大街上，没有行动能力。”源夜平静的叙述着，“这个情报值多少钱。”
“一个有资格携带枪支的若众，至少应该是一个街区的管理者了。”无人机明显来了兴趣，“至于值多少钱嘛，那就要看你卖给谁了。”
“对面开始追踪了，大约还有五分钟就会找到我们。”上原哲平在旁边给源夜发信息。
“没有办法反制吗？”源夜一边和无人机聊天，一边打字问道。
“没有设备就没有办法反制，我又没有外置电子脑，我的脑机接口是最烂的那种，这个脑机接口只是让我有了不需要增强现实设备就能直接接收电子设备信号的能力，算力约等于零。”上原哲平提醒道，“五分钟之内必需断线关机。”
“我知道了。”源夜给了上原哲平一个让他不要担心的手势，继续和无人机交谈。
“说的也是，情报是最有价值也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源夜打趣道，“确实应该挑个好买家。”
“你这句话挺有意思的，我很赞同。”无人机也乐得和源夜聊天，从而争取时间来追踪到源夜的位置。
“我想想啊。”源夜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对无人机罗列道，“是卖给黑龙会的若头上杉智彦，还是舍弟头山本呢？你觉得卖给哪个人比较好？”
“一个正式若众，还带着枪，警视厅那些人一定会像闻到肉味的狗一样疯狂的扑过来吧？”一样笑着说道，“毕竟这可是少数几条升迁的路子了。”
“但前提是他真的能进入警视厅的视线中，而不是被每个街区里极道成员挂名的基层巡察员直接放走。”无人机回应道，“你在套我话对吧？你压根不知道那个黑龙会若众的直属上司是谁。”
“不，我知道。”源夜笑了笑，这种信息早就被拷问出来了，他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帮我转告白水会的若头荒木，上杉智彦手下的一个带着枪的若众在我手上，如果他想要把他送进去的话，就准备好钱。”
白水会是和黑龙会一同隶属于江户联合的一个二代组，虽然是同僚，却基本上是死对头的态度，在二十几年前的大失业潮爆发后的极道扩张时期，白水会试图在荒川区发展自己的地盘，被黑龙会阻碍，就此结下了梁子，在那之后两边基本上年年都有高级干部被对面暗杀，只是在江户联合这杆大旗下勉强维持着，没有全面开战而已。
山本毕竟也同属于黑龙会，虽然按照源夜所得的信息，两人现在势如水火，甚至在当街火并，但这并不能说明山本见到坂田就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将其送进去，说不定会暗自扣押下来，以此来要挟上杉智彦，而源夜现在可不想让坂田还有出来骚扰他的机会，直接送给对手按死算了。
“你现在可以联系他开价了，我待会会打过来。”源夜掐着五分钟的末尾，挂断了这通电话，将个人终端关机断电。
“没有被追踪到吧？”源夜询问上原哲平，“我接下来要换一台个人终端打给他吗？”
“差一点，再晚一点就说不定了。”上原哲平回答道，“我待会重置一下这台个人终端就可以再次使用了。”
在上原哲平重置个人终端的时候，源夜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纸巾，细心的擦去了手枪上的指纹，然后把坂田和他的小弟的衣服脱下，卷成麻绳，挨个绑起来，一起绑在在了公园的秋千杆上，做完这些之后，上原哲平也重置好了他的个人终端。
“我回去给你改装一台个人终端，下次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还要和这些地下世界的人联系的话，用改造后的设备只要不超过五分钟就不会有问题，而且会自动重置，关机再启动就可以再次联络也不用担心被追踪。”上原哲平把个人终端递给源夜。
“多谢了。”源夜接过上原哲平重置过的个人终端，再次拨通了无人机的电话。
“荒木的出价是多少？”源夜开门见山的问道。
“一百万，但他要先确认情报的真实性。”无人机回复道。
源夜将之前给坂田他们每个人拍的头像还有枪支的特写照片，在经过上原哲平的处理，消除掉了照片的信息之后，发给了无人机。
“买家确认了消息，问你地址在哪里。”无人机那边沉默了一会，询问道。
“先给钱。”源夜没有急着透露消息，“至少先给一半定金。”
“买家说可以。”无人机发来了一张提款凭证，和之前上杉智彦给他的那种基于区块链技术的不记名货币一样，看来这就是地下世界交易的通用货币了。
源夜登录网站将钱取了出来，然后将地址发给了无人机，挂断了电话。
在联络完无人机之后，源夜和上原哲平一起帮有马师傅收拾好了被砸坏的拉面车，然后以“已经报警了，他们会在这里等着人来”的理由让有马师傅先回去，并且再三要求有马师傅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这几天也先别出来摆摊了。
知道极道的可怕的有马师傅自然一口答应，并且发誓不会将这件事透露出去，以有马师傅在附近的口碑，这话多少是有点可信度的，反正这附近也没有摄像头，想要找他们也没有证据。
送走有马师傅的两人在附近找了一栋可以看见公园的高楼，静静的监视着，直到带着白水会标志性的白头巾的人来到公园将坂田一行人带走，被无人机抽了百分之三的佣金的尾款也发了过来之后，快速离开了现场。
第四十五章 坂田被抓
源夜将一杯咖啡丢给上原哲平，在他面前坐下。
现在源夜在上原哲平的家中，毕竟酒店不知道有没有窃听或者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还是在民居里谈事情比较安全。
“这种卡应该是标记不了人的，只是单纯的起一个验证作用。”上原哲平将那张联系无人机的卡片丢回给源夜，“那个通讯软件我也在用，用来和一些网络上的朋友聊技术方面的问题，本来就是一个以安全著称的联络软件，我刚刚又检查了一遍，没有动手脚。”
“我本来还想嫁祸一下佐藤先生的，没想到白忙活了。”源夜将卡片收了起来。
“虽然我现在和爷爷实际上决裂了，但听到这话还是有点不开心。”上原哲平叹了口气，“这就是优子会瞒着我做决定的原因吧，要是我果断一点，两个人说不定还能勉强维持下去。”
“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抱怨过去的事情也于事无补。”源夜正色道，“我们来决定一下今后进行行动之后获得了报酬怎么分配吧？”
“一定要现在说吗？”上原哲平愣了一愣。
“没错，早说清楚就不会留下隐患，草台班子是做不长的。”源夜点头。
“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啊，怎么知道了解这些事情的？”上原哲平有些诧异。
“上看的，还有一些是在网上冲浪的时候听的网友吹水。”源夜如实相告。
“那是什么，听起来完全不靠谱啊。”上原哲平吐了个槽，笑着说道，“不过你说的对，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我觉得根据任务的内容来判定比较重要。”源夜开口，“比如说，这次的行动主要依靠我打倒对面，那我就应该拿大头，如果将来接到别的任务，比如说黑入一个数据库，我负责潜入进去帮你把网卡插上那些不接入互联网的机子上，而入侵主要依靠你的技术来完成，这种你就应该拿大头。”
“我没有意见。”上原哲平直接答应了下来，“所以这次我就不拿钱了。”
“不，接下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则。”源夜说道，“如果一个人完全没有参与，就不应该拿钱，但只要参与了，就应该按照现在市面上能供提供相应服务的技术人员的平均时薪，来支付不少于这个标准的报酬。”
“保底制度还是蛮重要的。”源夜说着，将钱转给了上原哲平。
“好，就这样吧。”上原哲平就像是个应声虫一样答应了下来，不过他本来就是这种并不强势的性格，他还巴不得能有人帮他包办这种事情呢。
“我接下来会先考虑装一个外置电子脑，然后升级一下脑机接口，换上更快的数据端口。”上原哲平向源夜说了自己的安排，“我现在估计起不到什么作用，还是要升级一下设备，现在的设备其实已经在限制我的技术发挥了。”
“我查了一下，优子的合同的违约金高达三亿日元，实在是我不能负担的程度，如果不具备更强的能力，哪怕拼上命恐怕也不能赚到这笔钱，所以还是先升级设备比较好，最便宜的外置电子脑只要一百多万。”
“更强的能力啊……”源夜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新的灵能入账。
只要能加点，他的身体素质就能瞬间提升，有了碳基极限的身体素质，配上一台军用外骨骼，直接一人一剑杀进黑龙会，把黑龙会上上下下杀个干净就完事了，哪像现在这样，要费尽心思的走常规晋升道路，挤破头去当财阀企业的螺丝钉，混到头也不过是条财阀的走狗而已。
这样想着的源夜，决定等上原哲平给他改装的设备到手之后就立刻询问无人机，看他手上有什么情报。
…………
“什么？坂田不见了？”上杉智彦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吃午饭，连忙放下筷子和手下走出餐馆，驱车赶回自己的老巢。
在上杉智彦的印象之中，这种街区直接负责人自己手下也不过百余人罢了，之前他和山本在街头激情火并，互相暗杀对方核心幕僚的时候也没有动这些基层管理者，毕竟黑龙会现在名义上还是有会长的——虽然黑龙会的会长早就搬回自己的在湾区的老家，抱着情人等着江户联合走完流程之后给他晋升。
现在动这些基层管理者，而且是明面上就属于上杉智彦这一派的基层管理者，很可能就是山本要正式动手，动用武力强行夺取黑龙会的实际控制权，强迫江户联合承认山本的地位的手段。
虽然上杉智彦的并不惧怕常规的暗杀手段，但还是要赶回早就修好防御工事的老巢待命，以防被山本直接斩首，他回到老巢也能稳定军心，也方便指挥手下。
但等上杉智彦回到自己的老巢，和自己的手下确认了情况之后，却得到了山本完全没有任何动作的答案，向他汇报情报的手下还非常奇怪，两人刚被江户联合本部下了强制休战命令，以山本的胆子，基本上是不敢违抗的。
又过了一个小时，他在警视厅的内线传来情报，坂田在墨田区被捕。
“墨田区那不是白水的底盘吗？”上杉智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确认了这并非是山本打破禁令向他动手的情况，还是松了口气，吩咐手下保持警惕，有什么情况随时向他汇报之后，带着自己雇佣的律师直奔墨田区。
但在墨田区的警署，一向畅通无阻，进警署就和回家一样的上杉智彦吃了个瘪。
“抱歉，目前并不允许探视嫌疑人。”负责和他见面的警员礼貌的回绝了上杉智彦的请求，“保释也是不可能的。”
“你这是违反人权的，如果你不让我们会面，我会通告和我熟悉的新闻媒体。”上杉智彦的雇佣律师尝试通过舆论施加压力。
“非常抱歉，目前嫌疑人涉嫌携带危险武器，我们已经申请了许可，新闻管制也启动了，你就算通知媒体也不会见报的。”警员依旧礼貌的回答道，“请回吧。”
上杉智彦皱了皱眉头，从警员的回应之中可以知道，坂田那个蠢货蠢到把本应放在据点内的保险柜里、只是用来应急的枪械带了出来，还被抓了，这样就算把他弄出来也要切掉他四根手指作为惩罚。
而且墨田区的警署的态度非常的不对，即使是涉及枪械的案件，出于舆论压力也不会不允许会面，更不会出现这种带有新闻管制的封闭式关押的情况，显然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山本在墨田区的完全没有这种能量，反而是白水会的嫌疑不小。
——这下麻烦了。
感到棘手的上杉智彦只能先吃下这个闭门羹，带着律师回到老巢，通过中间人给白水会的若头荒木递信——两个敌对的极道组织的核心干部要是直接通话会被视为通敌的，他可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被山本抓到把柄。
第四十六章 山本的反应
等山本知道坂田被抓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此时的山本刚刚应酬完，一餐吃掉了正常家庭三十年的日常开支，然后爽快的将它们都吐了出来，等他擦干净嘴巴，刚准备从秘书手中接过中和胃酸的漱口液的时候，他的手下将这条信息告诉了他。
山本连忙打了一只注射型的酒精中和药剂和一只速效兴奋剂，要求秘书用他的义体附带的电池为大功率信号发生器供电，自己的精神也振奋起来以应对接下来可能遇见的突发情况。
这套流程还是早年巨型企业在第三世界的土地上搞代理人战争的时候流传下来的标准流程，专门应对突发情况，只不过在那之后巨型企业的管理层随着技术进步展开了自我清洗，没有资质完全义体化的、没有经过基因调整达到碳基极限的全部被清退出局，这种流程在巨型企业中也就没有人使用了，反而是在极道发扬光大。
但当山本拿到事情的详细报告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和上杉智彦一样反应过度了。
“没有别的势力干涉？只是有证据显示白水会有出力？”山本疑惑的质问自己手下的情报人员，“不可能只是一个巧合吧？情报没有问题吗？”
山本的想法并无道理，白水会和黑龙会实际上就是处于“战争”状态，别说对基层管理者出手了，就是直接暗杀核心干部也不奇怪，反倒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只不过是时间节点太过巧合罢了。
实际上，坂田这种一个街区的直接负责人，固然是没有背景也没有能力的普通人要在黑龙会混个近十年才能混到的职务，但对于成员数千人的黑龙会来说，也就那样。
这种人在大失业潮刚过，极道急速扩张的时候，每天不死上十来个那才叫奇怪，也就是近几年极道扩张接近极限了，大家都习惯了不再打打杀杀的日子，在加上时间确实凑巧，才会对此有这么大反应。
“没有问题，我们是在发现了上杉智彦带着他的雇佣律师一起去墨田区的出行记录之后才开始搜集情报的，就是内线差不多都被清理干净了，没有办法拿到第一手情报，还是通过舍弟头辅佐的朋友确认了消息。”情报人员回应道。
“阳太那家伙啊，他也就在出卖自己的朋友这件事上干的比较好。”山本一脸不屑的说道，“也没白花钱养他，但也就这样了，这个人又没有什么能力，让他好好养老就行了。”
“就这样吧，先不管坂田的事情了，让上杉智彦自己慢慢头疼去吧。”山本将装有情报的平板递给自己手下，笑着道，“要是拖到三月底江户联合大会的时候他还没把坂田弄出来，我就要好好嘲笑嘲笑他，不过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呢。”
但山本突然想起来，坂田身上还有自己为了对付上杉智彦做的手脚，连忙把暂住在他的宅邸的神官叫了过来，和他说了这事。
“这不会影响到什么吧？”山本将事情的来由说了一遍，然后询问道。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神官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其实个假神官，这种理论知识我也不是很清楚的。”
山本爆了一句粗口，要不是神官许诺让他到达碳基极限，而且他还需要这家伙帮自己对付上杉智彦，以他的脾气早就一枪蹦了这个混球，但现在他只能放下身段询问：“到底有没有影响，你给我个准确答案。”
“如果你是指对付上杉智彦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神官摊了摊手，“毕竟刚练出气的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指被rpg正面命中还能将发射者所在的居民楼击碎的非人类没什么了不起的吗？”
“如果你能搞来一颗炸弹之母或者高脚杯，那他确实死定了啊。”神官一脸无辜，“只能说你没有努力。”
“那种东西就算是公司战争最疯狂的时候也没有在各个巨型公司的所在国被引爆过。”山本无奈的说道，“你的思想太疯狂了。”
“毕竟公司战争最火热的时候大家都是在对方核心城市炸军用级emp或者直接核爆的，哪有闲钱让那些效费比不高的老旧武器突破天基激光反导系统。”神官无所谓的说道，“反正缺一个也没什么，在官方机构里面恶鬼化的话，自然会有阴阳寮的走狗去解决，不需要我们费心。”
“更何况他在监狱里究竟能不能恶鬼化都是个问题。”神官一副经历过的样子，“为了防止自杀，镇定剂肯定是管够的，能不能产生足够恶鬼化的情绪波动都是个问题，而且听不到我的命令，符咒也不会启动，你完全可以放心。”
“那就这样吧，现在种有符咒的上杉智彦的人有几个了？”山本无奈的叹了口气，询问道，“你不是说至少要五十个吗？弄完没？”
“还没有，我还没有来得及制作那么多制作符咒。”神官涉及到吃饭的本事，还是难得的正经了起来，“不过绝对会赶在你们的禁令到期，江户联合本部派人来调停之前弄好。”
“那就好。”山本点了点头，“你保证五十个不但能把上杉智彦弄死，榨取的能量还足够我达到碳基极限吗？”
“对，我保证。”神官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对山本保证道。
山本看着面前的神官，再次叹了口气，毕竟神官自己也没有达到碳基极限，依靠神官确实有点不靠谱，但他现在也只能指望神官了，毕竟总不能真的去搞些违禁武器来对付上杉智彦，那样就算他真的成功做掉了上杉智彦，自己也一定会被江户联合交给霞关的官僚平息民怨。
不过这并不代山本不会做准备，常规武器对付不了碳基极限的上杉智彦，对付仍是肉体凡胎的神官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虽然神官一直自述自己属于某个神秘的组织，但现在并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该做的应急措施还是要做。
各怀鬼胎的两人再次寒暄了两句，在山本再次保证新的一批十个活人一定会在明天早上就会送过来之后，两人才结束了交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第四十七章 新的任务
源夜结束了自己今天的早读，因为思考一道难题，没有提前五分钟离开，只能和柳生樱一起走在前往教室的走廊上。
“你今天也来兼职吗？”柳生樱问道。
“来。”源夜走在柳生樱后面，回答道。
今天的柳生樱又换了一种新的发型，两边的长发被她编成两条三股辫，在后脑处连接成一个发髻，像是戴上了一个花环。
“明天就不用来了，周末那群小鬼不会来的。”柳生樱和源夜解释道，“他们的周末可忙了。”
“这样吗？我周末倒是没有什么事情。”源夜随口回答着，突然鬼使神差的问道，“柳生的话，周末会干什么？学习吗？”
“别把我当成什么标准好学生。”柳生樱笑了笑，回答道，“我并不是那种努力学习的人，坦白来说，我的成绩基本上只是归功于我的脑子比较好而已。”
“不过周末一般来说就是练练剑。”柳生樱回答道，“学习的时间反而很少，也会读一些，更多还是会去做一些兼职。”
源夜顺着柳生樱的话头问道：“柳生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我吗？”柳生樱停下了脚步，将头扭转四十五度看向源夜，“我喜欢读恋爱哦。”
“那还真是……令人吃惊。”源夜挤出了几个字，勉强的回答道。
“看起来不像吧？”柳生樱将头转回去，有些俏皮的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读一些本格推理或者生涩的纯文学呢？源同学你这是赤裸裸的偏见，要是在网络上你现在应该被骂了。”
“抱歉。”源夜完全没有认真的道歉道。
“源同学的表情真有意思。”柳生樱转过头，偷偷观察了一下源夜，笑着说道，“源同学你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源夜想了想，回答道：“我的口味比较杂，什么书都会看一点，纯文学也很喜欢，不过应该是更喜欢幻想吧？”
“那是什么摇把不定的语气。”柳生樱有些不满，“科学幻想还是异界幻想？”
“过去的话会回答两者都很喜欢，不过现在应该是更喜欢异界幻想。”源夜认真的回答道。
穿越前的源夜也是科幻的爱好者，但穿越后本身就置身在类似科幻的世界中，实在是需要适应一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科幻经典还不如看点异世界厕纸轻来的舒服。
“诶，这样啊。”柳生樱一副我明白了的语气，让源夜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了，源同学先去教室吧，我去趟洗手间。”在教室下面一层的楼梯上，柳生樱对源夜说道，“源同学不想和我一起进入教室吧？所以才会每天都提前离开。”
“没有的事。”
“察言观色可是女生的天赋技能哦。”柳生樱眨了眨眼，“要是一起进去的话可能就会再次传出和我的绯闻了。”
“在我看来源同学并非是那种喜欢这种八卦的人，所以我也要配合一下比较好。”柳生樱笑着说道，“道场见。”
源夜摸了摸脑袋，不明就里的回到了教室。
…………
“这是改装好的设备。”上原哲平打了一个哈欠，“我刚刚整完的。”
源夜在早上也看着上原哲平支起书本，偷偷在书桌下面调试这个个人终端，颇有几分感动的接过了设备。
“我还是付钱给你比较好吧。”源夜检查了一下设备，提议道。
“不需要，这种东西就是暴力开启然后把定位系统拆下来，然后安装新的程序，调整一下参数就完事了。”上原哲平立马拒绝，“属于那种完全无经验的人看着教学视频有样学样都能一个晚上做完的东西。”
“好吧。”源夜只能收了付钱的心思，“你准备接下来接什么工作。”
“现在的话不可能又去找极道的麻烦吧，具体什么任务我也想不出来，如果要黑小公司的数据库的话也可以接下来试试，具体你安排就行了。”上原哲平无所谓的说道。
“那行，我晚上打完工就会和无人机联系。”
放学之后，源夜去道场完成了今天的兼职，急匆匆的赶回了酒店，连接好设备，拨通了无人机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无人机，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电话那头依旧是不男不女的电子合成音。
“晚上好。”源夜还是用着那套正太音，“不知道我们昨天的合作是否愉快。”
“是小弟弟你啊。”无人机似乎是对源夜的身份产生了奇怪的误会，不过这种情况是源夜乐意见到的，不识破自己的身份就行了，要是将来身份暴露了，有人找无人机查询自己的信息，无人机给对面爆出一个“可能是小朋友”的情报，那就十分搞笑了。
“昨天的合作确实很成功，据说荒木高兴的换了一个新牛子。”无人机平静的爆出了一个大料，“所以今天又有什么情报要卖给我吗？”
“我想询问一个情报。”源夜没有继续闲聊，直接单刀直入的说道，“你知道如何达到碳基极限吗？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问题。”无人机那边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你知道这个情报有多贵吗？
“无非就是经过基因调整然后在后天使用科学锻炼、或者直接用生物技术更换肉体。”源夜直说，“我需要知道如何使用古武术或者别的方法达到碳基极限，或者哪些人能知道这些消息。”
“我该说你无畏好呢，还是不知死活好呢。”无人机的话语令人玩味，“这种消息，你要不是在这个软件上聊，而是用公开的即时通讯软件聊，现在已经被捕捉到关键字列入名单，然后坐等机动队上门查水表了。”
“没有什么差别吧。”源夜笑着说道，“反正你也在追踪我的位置。”
“这是每个情报贩子的必修课。”无人机暧昧的回复，“反正你知道了我也不会停止追踪就是了，被追踪到是你的本事不行。”
“确实。”源夜赞同道，“退一步来说，我需要一个含有气的东西，或者与气相关的知识。”
只要拿到与气相关的东西，源夜就可以知道气和灵能的关系，如果是同样的东西，他就需要尝试去做掉一两个持有气的人，或者去寻找没有达到碳基极限也能获取气的方式来积攒灵能了。
“这个倒是比上一个问题简单，我这里是有相关的信息的，也有含有气的东西。”无人机爽快的说道，“一口价，十个亿。”
源夜沉默了，这种价格是他没有想到的，原本他的预想是一个亿以内都可以接受，这种程度是他支付不起的。
“付不起钱吗？”无人机那边察觉到了源夜的沉默，“还以为小弟弟你是什么新崛起的暴发户呢。”
“不过我这边还有一个消息，有人持有含有气的物品，他正在寻求保镖。”无人机介绍道，“我可以把你介绍给他，不过能不能得想要的东西就要你自己去商量了，而且要收取100万的中介费，就算你们没有谈成也不退的。”
“真黑啊。”源夜吐槽道。
“反正你也没有别的信息获取渠道了吧，那个人可是只向几个情报商发出了请求，没有通过公开市场，我正好是其中一个。”无人机一副吃定你了的语气。
“我会考虑的，考虑完了再打给你。”源夜看了眼时间，果断挂断了电话。
这本来就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掐断电话只是时间快到了防止追踪，在重启个人终端之后，源夜再次拨通了无人机的电话。
第四十八章 奇怪的任务
源夜再次拨通了无人机的电话，一阵电流声之后，无人机那不男不女的电子合成声再次响起。
“这么快就考虑好了。”无人机的话虽然是电子合成声，但不知为何，源夜居然听出了一丝埋怨的味道。
“其实在你说出那个任务的时候我就考虑好了。”源夜笑着说道。
“那为什么要挂电话。”无人机不解。
“我可不想被当做没有本事的人。”源夜用无人机的话回怼，“暴露在阳光下的感觉对你们这些情报贩子来说很不好受吧，我也是一样。”
“你这家伙。”无人机下意识的表示了愤怒，但他还是冷静了下来，“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当然同意，把联系方式发给我吧。”源夜支付了一半的定金，从无人机那里换来的了联络方式。
拿到了联络方式之后，源夜果断挂断了无人机的电话。
“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源夜将无人机给他的联络码输入了那个聊天软件之中，这个聊天软件是匿名制的，每个账号都有一个每天都会变动的聊天码，当然也有一个独属的专用聊天码，是需要氪金才能获得的，可以直接联络到某个账号，源夜现在持有的联系无人机的卡片就是直接将专用聊天码写入硬件中制作而成。
“喂喂，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令源夜吃惊的是，委托人几乎是在瞬间就接了电话，就像是一直守在个人终端旁边，就等着在等着源夜打来这通电话一般。
“我是被无人机介绍过来的，他说你这里需要一位保镖。”源夜询问道，“不知道我能否胜任呢？”
“无人机介绍过来的吗？”委托人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想要什么报酬？”
——不应该是先说自己有什么要求吗？如果委托人需要的保镖只有常规要求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安保公司雇佣，而是通过地下世界的渠道特殊招募过来？
源夜心中升起了一丝怀疑，但委托人不在意，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直言道：“我听说您手上有某件含有气的物品，我希望用那个做报酬，当然了，能额外附加一些金钱就是最好的了，但我需要那件含有气的物品，如果您不接受的话，我可以用相应的金钱与你交换那件东西。”
“含有气的物品啊。”委托人那边沉默了一会，回答道，“没有问题，那件东西不但可以给你，我还可以多出五百万作为报酬。”
“请问委托有什么需求呢？”源夜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便主动问道，“具体的任务是什么？会遭遇什么敌人？”
“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只需要你保护我一个晚上就行了。”委托人的语气似乎有些迟疑，“至于会遭遇什么敌人……我不确定。”
“不确定是什么意思？如果面对的敌人是完全义体化的超级战士、或者是达到碳基极限的人，你这点报酬是绝对不够的。”源夜质疑道，他可不傻，这种目标不明的任务实在是太可疑了。
而自己又不能示弱，总不能说自己打不过这种程度的敌人，只能推说报酬不够，如果待会询问委托人得出了敌人是这种程度的人，那他就会直接以不满足于报酬的理由推掉这个委托。
“不是这个意思。”委托人似乎有些着急，“绝对不是那么强的敌人，我可以保证，你们会遭遇的敌人最多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义体化这种程度。”
百分之五十义体化是个门槛，是需要资质才能迈过这道坎的，迈过去了就代表能一路狂奔至全身义体化，实际上，大多数拥有这种资质的人如果不选择义体化还好，一旦义体化，十有八九就会直接进行全身义体改造。
义体化超过百分之五十之后，带来的最大的变化就是能够自行装载供能设备，无论是直接上高级的小型核聚变炉，又或者仅仅是加装高容量蓄电池，都代表了他们可以脱离辐射全球的无限输电系统，单纯依靠自己对义体进行供电，脱离供电协议的出力限制，真正发挥出义体的百分百出力。
“是经过训练的有组织的佣兵小队吗？”源夜再次确认细节，低义体化程度的佣兵也可以通过车载电源或者供电基站来进行出力解放，而且一般会配有热武器。
“都没有达到那种程度，我可以发誓，敌人也就是和普通人差不多的程度。”委托人再一次保证道。
源夜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个任务实在是有些奇怪。
“这个任务的难度真的不高，我所寻求这个任务的原因只是不想要拥有气的人来保护我而已。”似乎失去了耐心，“你就说接不接这个任务吧？”
源夜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可以，我接下了，任务的时间在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委托人给出了时间，然后将一个地址发了过来，还附带了三百万日元的定金。
委托人给出的过于巧合的时间，以及豪爽的直接给了大量定金的行为，都让源夜倍感不安，但现在都已经接下任务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再说了，源夜也确实需要赶快找到灵能的来源，坂田虽然被白水会送了进去，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被上杉智彦捞出来，到时候他的事情暴露了就真的有大的麻烦了。
而且佐藤早就和他说过，上杉智彦对源夜这种剑术出众的人非常看好，是一定会来招揽他的，到时候要是他拒绝了招揽，上杉智彦恼羞成怒想要对他动手，那和坂田的事情败露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现在还有八十二年的寿命，足够我的剑术技能升到lv.7，或者将身体素质加到18，虽然离碳基极限还有不小的距离，但按照委托人不想找已经练出气的人来的要求来看，就算是真的有问题，可能遭遇的危险应该也不会超过这个档次。
——更何况如果真遇到强敌的话大不了直接跑路嘛，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面子哪有小命重要。
思量了一遍的源夜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做些准备，在将无人机的中介费尾款转账给他之后，源夜又挨了无人机一刀宰，付出了三百五十万日元换来了一把热武器和一些冷兵器以及一件防装。
交易完，约定好交货地点之后，源夜联系上了上原哲平。
第四十九章 委托准备
上原哲平接起了电话，主动问道：“是任务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源夜之前就和他说过会在这时候联系无人机看看有什么赚钱的委托，因此他专门把个人终端放在身边，等着源夜的电话。
源夜把委托的具体情况和上原哲平说了一遍：“抱歉，当时委托人问的比较急，我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接受委托本来是应该让上原哲平在旁边一起旁听的，但源夜本来只是想寻找含有气的物品活着相关信息，就自己去询问无人机了，他现在还是不想暴露这件事，但没想到立刻就接到了一个委托，委托人还问的急，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没有关系，这次的保镖任务本来应该还是你来做大部分工作，这种个人任务没有什么差别的事情你本来就可以自己决定。”上原哲平善解人意的说道，“所以呢，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帮助吗？”
“哲平，你有办法监视远处的行动吗？”源夜开门见山的问道，“这次任务可能需要你远程辅助一下。”
源夜通过卫星系统拍摄的照片，查过了委托人给的地址，发现是一座乡间别墅，周围没有什么人烟，比较方便监视周围情况进行示警，上原哲平又是个战五渣，不可能和他一起去保护委托人，干点辅助任务还挺合适。
“可以，我这边可以搞到一套无线摄像机组，只要你身上携带一个信号发生器，就可以让你监控整座屋子。”上原哲平给出了方案，“还能整两台无人机放在周围，如果天气情况允许的话，可以监视周围五公里的情况，只不过有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
“上面说的那些设备，我一个都没有。”上原哲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设备的钱我可以出，以后说不定还会用到。”源夜自然不会在这方面省钱，“操作方面没有问题吗？”
“当然了，我可以保证，我的能力足够操控这些设备，这些设备我在赛博空间里面都操纵过了。”上原哲平连忙保证道，“相应的软件我也有，虽然说是网络上直接买的现成代码，不过我自己也检查过，删改添加了一点自己的东西，不会出问题的。”
“那就行，设备交给你采购，我也不懂这方面的东西。”源夜问道，“明天一天可以搞定吗，比较急。”
“当然可以，都是民用的设备，直接去商场采购就行了。”上原哲平说道，“只不过无人机的操作还需要我呆在附近，你还需要搞到一个交通工具，把我和设备一起带过去。”
“摩托车吧，我明天去买一辆。”源夜想起来原主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有着当鬼火少年这种娱乐爱好，自然也考了摩托车驾驶证。
“如果是摩托车的话，记得问他们买那种山地型号的，那种为了防止与无线输电网断开连接，会自带蓄电池。”上原哲平吩咐道，“我们可以用那个来当备用电源，就算有敌人遮蔽了无线输电网的连接，监控系统也可以继续使用，而且只要拆下来就可以正常在市中心行驶，不会有影响。”
“好的，我知道了。”源夜应了下来，挂断了电话，快速的洗漱了一下，上床睡觉，为明天的行动积攒体力。
第二天两人分头行动，购买了需要的东西，调试好了之后，已经是中午了。
“谢谢。”源夜接过了手提箱，支付了跑腿小哥的跑腿钱。
这是按照无人机的指示，从车站前储物柜取出来的，里面装着和无人机购买的物品。
此时的源夜带着口罩，还专门叫了跑腿，选了没有摄像头的巷子交易，都是为了安全性，实名上网实在是一件太过可怕的事情，更何况是在2077年这种高度信息化的社会，能做一层防护就做一层防护，防护再多也不过分。
“东西拿到了吗？”上原哲平端着两杯咖啡，也拖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你的咖啡。”
这个咖啡是分别用两人各自的账号购买的，这样在公开的记录中，他们两人就是一起坐摩托车，离开了摄像头的范围之后，拐到了小巷子里买了两杯咖啡。
源夜打开了箱子看了一下：“东西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出了城市范围之后再换吧。”
上原哲平点了点头，将箱子放到摩托车外挂的行李架上，用遮雨布盖住，和源夜一起驾驶着摩托车离开了市区。
源夜在委托人给的地址附近停下了摩托车，提着手提箱进入树林中更换了设备。
防装说是防装，其实也就是一套只是护住了躯干部分的防刺服而已。
外骨骼太过招摇，全身防护的定制防装又来不及制作，源夜也不想向无人机透露自己的身材数据，自然只能用这种东西来应付一下，外挂陶瓷插板还能起到一些防弹的功能，避免对现在的源夜仍旧有很大威胁的热武器直击躯干的情况。
除此之外就是两把短匕，起到一个应急的作用，主武器依旧是那把打刀，以及新购入的一把小手枪。
源夜穿上了买好的宽松风衣，戴上了从角斗场带出来的恶鬼面具作为遮掩。
“整完了？”上原哲平听到源夜从树林中出来的声音，转过头来：“还挺帅气的，像是都市rpg游戏里面的反派干部。”
“观察好了吗？”源夜没有在意上原哲平的揶揄。
“好了，我待会上到那个地方架设监视系统。”上原哲平指了指旁边的山头，“你让我拍的风景照片也都拍好了，现在传给你。”
源夜接收了照片，将其发到了社交账号上，他们两人的伪装就是装成出来拍照的年轻人，也算是制造一种不在场证明。
还没等源夜关掉个人终端的界面，柳生樱就他这条推文点了个赞。
——有点欺骗人的负罪感。
源夜这样想着，关掉了社交软件，和上原哲平再次交流了一下，便靠近了委托人给出的地址所标识的房子。
源夜靠近了委托人房子之后，大门应该是感应到了他的到来，自动开启了，他关闭了因为天快速的黑了下来而开启的夜视模式，思量了一下，直接走进了大门。
第五十章 灵能与气（上）
等源夜进入了房间中，身后的大门便自动关闭了。
——怎么这个场景这么熟悉，他们能不能找个人来开门啊，每次都搞的和灵异事件一样。
但源夜转念一想，这个年代本来基本上都是通过网络控制的智能化家具，刚才的情况其实才是正常的，只不过他这个穿越者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在智能管家给出了主人正在准备的信息之后，源夜就在大厅中随便找了一张沙发坐下，等待委托人的到来。
不过还没有等到委托人到来，源夜的个人终端就弹出两条信息，提示他有新的信号接入——星野诗织的无人机监视阵列反而先上线了。
“信号还畅通吗？”对自己带着的耳麦说道。
“没有问题，信号良好。”星野诗织回答道。
今天天气状况良好，无人机监察阵列能够观察到五公里左右的地形，足以应付袭击了。
在源夜和星野诗织交流的时候，委托人终于现身了。
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委托人是一个拄着拐杖的瘦弱老头，看起来的确是非常需要他人保护的老人家，但源夜却莫名的觉得他眼熟。
觉得有些奇怪的源夜便直接询问了频道中的星野诗织，让他根据委托人的照片进行检索。
还没能等到委托人慢慢悠悠的走下来，星野诗织那边就传来了委托人的详细信息。
伊藤武太，现年112岁，源夜会觉得他眼熟的原因，是自己学校剑道社的墙上挂着他的相片，是当年都改府制之后，建立数字系公立中学时来曾经受邀来参观剑道社，曾经甚至被誉为21世纪的剑豪——当然这个很有可能是在吹嘘，他出生之前基因调整技术还没个影呢，几乎是不可能达到碳基极限的。
这些夸张的名头，以及老人头顶上的【宛若蝼蚁】的战力差距标签，都让源夜越发的怀疑，于是主动迎了上去。
“伊藤先生。”源夜开口问道，“请问你就是我的委托人吗？”
“如果你是被无人机介绍过来的，那就是了。”伊藤武太笑着回应了一句，看起来像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子。
“你是在怀疑吧，怀疑我为什么要请保镖，明明我有着剑豪的称号。”伊藤武太眯起眼睛，打量着源夜，“而且我要通过这种方法去寻求保镖，明明我叫一声，就有大把的人愿意武昌的充当我的护卫，就连超过碳基极限的也比比皆是。”
“每个接下这个委托的人，见到我都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伊藤武太故意卖着关子，“只不过他们有的人会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有些不知道罢了，但我可以保证，所有接过这个任务的人，都是完整的离开这里的。”
源夜从他的话里面听出来了，这个委托恐怕是不是什么加急委托，而是一直公布出来让很多人参与的，无人机那家伙估计是利用了信息差，好好的坑了自己一笔，这让源夜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这个坑人的情报商。
“你的意思是其实你根本不需要保镖，公布这个委托是另有所求吗？”源夜试探性的问道，“难道这个委托是假的吗？其实根本没有敌人？”
“确实如此，你算是比较聪明的一批了。”伊藤武太点了点头，“不过敌人还是有的。”
“但在公布谜底之前，先谈谈你的报酬吧。”伊藤武太走到客厅的另一端，取下了挂在墙上的打刀，“这个就是你所寻求的含有气的物品。”
“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本质上还是现代工艺制造的古式打刀而已，在你真正拥有气之后，你就会发现这种东西要多少都能随手制造出来。”
“当然了，对于跨过碳基极限的人来说，反而是古时打造的脆弱刀剑更加顺手。”伊藤武太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老头子一样，叨叨不停的讲着自己所知道的知识，“对于气的运行来说，某种特定的结构更适合它的使用，这种结构其实是不利于武器的材料强度增强的。”
“因此对于练出气的武人，脆弱的、不如现代工艺精制的古刀更容易灌注气进去。”伊藤武太颇有几分嘲弄的说道，“这也是近些年现代工艺打造的古制刀剑开始流行起来的原因，不过是上行下效罢了。”
“给你吧，这点报酬先预支了也没有关系。”伊藤武太毫不在意的将打刀抛给了源夜。
源夜接过了打刀，在身体触碰到打刀的瞬间，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流入了他的身体。
“你的身体和气的契合度很高啊，明明离碳基极还有不小的距离，就能在身体之中储存灵能了。”伊藤武太有些惊讶，“你有经过基因调整吗？”
“没有。”源夜如实相告。
“那你是真的很幸运，有一副好身体。”伊藤武太赞叹道，“这样只需要重复的机械练习就可以达到碳基极限，在我那个年代，你这种人是会被各个家族打破头争抢的，如果是平民子弟，那想要你入赘他们家的豪门会拼命的把自己家的适龄女性送上你的床。”
“只不过是运气罢了。”源夜猜想这有可能是他的身体素质是他直接加点升上来的，对于人体来说，能运行气结构的显然才是完美的结构，系统给他的加点可能就是直接将他的身体调整到当前身体素质的完美结构。
源夜扯了几句，装作观赏，拔出了打刀，借着镜面的反射打开了自己的标签。
【灵能数量：130】
新的子项出现，让源夜瞬间兴奋了起来，这就证实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灵能和气其实是一种东西，这样只要不停的寻找含有灵能的物品，就可以不断的积攒灵能，或者干脆找一个超过碳基极限的人，把他抓起来当成灵能生产机器——当然这是不太可能的，现在的源夜面对超过碳基极限的非人类，恐怕会一碰就碎。
源夜研究了一下，发现可以用这个灵能来给技能或者身体素质加点，但并没有找到用灵能增加寿命的选项，也幸亏源夜一直对加点系统使用寿命加点的态度比较克制，他现在剩下的的寿命并不算短，更何况随着身体素质的提升，他的肉体寿命在必然会增加，毫无疑问是赚的。
结束了短暂的研究之后，源夜收刀入鞘，向下佐藤武太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埋藏的问题：“气到底是什么？”
第五十一章 灵能与气（下）
“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实际上，这个问题正是推动气的研究前进的根本动力。”伊藤武太笑了一下，回答道，“但很可惜，目前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答案，包括我在内，全世界恐怕找不到任何一个人为你解答这个问题。”
“我也不过是在超凡领域中再向前踏出了小小的两步而已。”伊藤武太感叹道，“我和你讲一个故事吧，这个故事或许能够帮助你理解什么是气。”
“在讲这个故事之前，你先要明白，气是一种反常识的能量。”伊藤武太想了想，似乎是在整理思绪，“不能说反常识吧，只能说不符合人类的常识，对于数学模型倒是非常的吻合。”
“带着这个前提的条件下，我来讲这个故事吧。”
假设有一个完全虚幻的世界，有两个人，我们叫他太郎和次郎好了。
太郎和次郎都是登峰造极的剑客，换句话来说，他们都练出了气，但他们的剑术实力相差无几，有一天，他们相约要决斗，进行真剑对决，用剑与血决出天下第一剑客的称号。
太郎是一个大家族子弟，他风流成性，整日花天酒地，他的剑术完全只是依靠家族大量的资源，再加上自己血脉高贵，天生天资横溢，靠资源堆上了这个层次。
而次郎则是贫苦家庭出身，从小便受尽冷眼，依靠杀手组织的选拔，从底层一路杀了上来，用敌人的尸体成就了自己的高超剑术。
这两人约定好决斗之后，大郎依然死性不改，整日流连于棉床之上，别说实力增长了，就算是不倒退都是难事。
而次郎则继续着近乎自虐的苦修，可以说实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升，剑术也愈发的精进。
随着决斗的日期一日日临近，大郎发现自己的和次郎的实力越拉越大，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了完全无法忽视的差别，大郎意识到真到了决斗的那一天，自己恐怕会瞬间就被次郎斩下首级。
但他们本来就是天底下最强的两名剑客，大郎是没有办法找别人提前除去次郎的，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奇招，他花钱买通了次郎常去的茶馆，把次郎家附近全部买了下来，改成戏院或者评书摊子，然后找来几个书生，写了几份用大郎的名字做主人公，吹嘘大郎是天下第一剑客的和戏剧，昼夜不停，无时无刻的让戏院和评书摊子高声演绎这些东西给次郎听。
伊藤武太讲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笑着问源夜：“最终决斗的结果，你觉得会是如何呢？”
“不外乎是次郎因为被干扰而惜败于大郎，又或者是次郎顶住压力，将大郎击败。”源夜尝试着猜测道。
“确实，、电影、动画，种种娱乐作品之中的相应情节不外乎都是这样演绎的，也都是非常符合常人逻辑的结果。”伊藤武太大笑道，“如果完全不知道相关的情况，我还没有见过有人能猜出答案。”
“实际上，次郎顶住了干扰，反而借着这些干扰磨炼了自己的剑心，令自己的剑术更上一层楼。”伊藤武太再次眯起了眼睛，看着源夜，“但他最终还是输了。”
“为什么？”作为倾听者的源夜一向是非常的合格，及时的质疑道。
到了最终决斗的当日，次郎带着自己的佩剑来到了决斗场地，与大郎展开了最终的决斗。
作为顶尖的剑客，即使知道大郎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但试探还是要做的，于是次郎和大郎都用出了自己差不多十分之一实力试探着对面，虽然总量上差了不少，但一旦削为十分之一，两人的剑术就差不了多少了。
因此，一开始的两人还保持着均势，但随着决斗的进行，次郎发现，大郎在变强。
不仅仅是大郎在变强，而且自己反而在变弱，这个发现令次郎惊恐不已，连忙提升自己的出力，但随着战斗的继续，次郎发现这种情况愈演愈烈，最终次郎惨败在大郎的剑下，被斩断了一只手。
“是大郎又使了什么小手段吗？”源夜主动问道。
“不是，在决斗结束之后，次郎也曾怒斥过大郎，怀疑大郎练了什么邪门功法，汲取了自己的功力。”伊藤武太缓缓说道，“但是大郎给出了回复，说在自己女人的床都没有上够，哪有那种闲时间去练那些邪功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决斗中就莫名其妙的变强了，本来他还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可能是他天赋好吧。”
“这个问题在大郎和次郎的年代并没有人能给出答案，但随着对气的研究继续深入，后人终于搞清楚了大郎胜利的原因。”伊藤武太用一种奇怪的声调说着话。
这种声调让源夜有些难受，但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源夜还是忍了下来，问道：“原因是什么？”
“因为大郎的宣传攻势让次郎相信着大郎是天下第一剑客，所以大郎赢了。”伊藤武太依旧用着那种腔调说着话。
“这是什么逻辑？次郎相信大郎是天下第一剑客，大郎就变成天下第一剑客了？”源夜有些不明就里，下意识的吐槽道，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逻辑问题，在明白了那个逻辑之后，源夜瞬间就知道了大郎胜利的原因。
伊藤武太看着源夜变化的脸色，满意的帮他把想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气是伴随着想法而运动的能量，因此只要次郎在心中相信着大郎是天下第一剑客，次郎的气就会帮他达成这个想法，不管他想不想这么做，只要他的心中相信着，次郎的气就会从他的身体里流出，加持到大郎的身上，帮助他便的更强。”
“这就是气的真相。”伊藤武太突然话题一转，问道，“在你的印象之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伊藤武太的腔调似乎有种别样的魔力，引导着源夜下意识的回答道：“21世纪的现代剑豪，应该连练出了气。”
源夜话音刚落，便瞬间意识到了不对。
第五十二章 悬浮子弹
“年轻人不要太过着急嘛。”伊藤武太抬起拐杖，挡在了源夜的剑路上，虽然挡住了源夜的攻击，但也被源夜的力量震飞了拐杖。
一次进攻没有得手，处于谨慎，源夜拉开了距离，防止伊藤武太反扑。
源夜扫了一眼伊藤武太头上的战力差距标签，发现依旧是【宛若蝼蚁。】
——太奇怪了。
——为什么战力差距还没有变化，按照情况，这都掀桌子了，他还不展现真实实力吗？
——系统不会出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源夜提起心神，想要让伊藤武太主动进攻，自己后手反打找机会，但伊藤武太依旧笑眯眯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行动。
加点需要注意力集中，现在又不是对战机械白衣那时候，对对方的攻击能力和距离心里有数，万一注意力移开，伊藤武太突然暴起攻击，那就麻烦了。
——伊藤武太是垃圾，伊藤武太是垃圾。
但源夜身体中依旧快速流出的暖流让源夜不得不尝试着做一些尝试，他开始在心中默念，气的流出速度果然慢了下来，但还是没有消失。
“非常聪明的决策，对自己心理暗示的确是能够快速改变想法的一种方法。”伊藤武太颇有些赞誉的看着源夜，“你听完刚刚那个故事，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次郎会输掉。”
“即使气是随着心灵变化而运动的能量，但那可是实际上的天下第一剑客，他的剑心就那么脆弱吗？”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伊藤武太开始对那个故事继续讲解，“但其实并不是这样，我在故事里面就强调过了，次郎其实顶住了压力，还借助这股压力磨炼了自己的剑心。”
但源夜可没有那么好耐心，虽然这些灵能是白得来的，他自己也没有自己持有的气，但谁也不知道这些灵能干净了之后，他的灵能会继续流逝，那时候流失的就是寿命了。
于是源夜选择了继续进攻，打刀横斩，再次对准了伊藤武太的咽喉。
非常奇怪的是，这次攻击以毫厘之差被伊藤武躲了过去，接下来的几次斩击都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他的肌肉明明一点都没有动，为什么身体却移动了？
源夜集中着精神分析伊藤武太的身体，却没有得到一丝信息，像是面对一具石像，又像是面对一个完全没有行动想法的普通人。
——不对，皮肤是动了，他是被外力推开的，是他在运用气移动自己吗？
“非常精妙的剑术。”伊藤武太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赞许，“在我活的这些年里，能在你这个年纪有你这种技术的人非常少，真的很少，少到他们每个人的名字我都能记住。”
“你是不是在好奇，明明自己的经验在告诉自己，对面的肉体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我却还是能躲掉你的攻击？”伊藤武太笑着说道，“你的经验没有骗你，剑术高超的剑客固然会掩饰自己的肌肉的动作，更有甚者，甚至可以让表层的肌肉表现出移动方向，自己真正的行动却完全是不同的方向。”
“但很可惜，我不是，或许我以前有这种能力，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气血枯竭、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老头罢了，没有什么好可怕的。”伊藤武太用着颇为感慨的语气说道。
源夜将伊藤武太的话抛在了一边，或者说，他的耳朵听到了这些话，他的脑子也记住了这些话，但的脑子却完全没有分配一丝资源去理解语言的含义，他全神贯注，又进入到了那个仅有点和线构成的黑白世界之中。
在这个世界里面，源夜甚至能够感到时间变的慢了下来——或者说，是他的思维变快了。
进入到这个世界的瞬间，源夜清晰的意识到了自己身体中流动的暖流，那是被金手指称为灵能，被这个世界冠以【气】的名字的神奇能量。
——气，留在我的身体里。
在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气停止了流出。
——先思考，我该如何行动。
——单纯的语言应该不可能对我造成如此之大的影响，而且那确实仅仅是普通的话语，并没有掺杂什么奇怪的能量。
过去的记忆一一浮现，没有被意识到的、意识到也没有注意到的信息被重新抓取出来进行分析。
——是环境的问题。
——应该没错了，一进来这里，这间屋子的装潢就给我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现在想来，是一种持续的心理暗示。
——要破坏房子的陈设吗？
——不，那样会来不及。
思绪在脑海中碰撞，行动的计划也瞬间成型。
源夜毫不犹豫，直接伸出手，从腋下的枪套中拔出了手枪。
——首先是大灯，然后是三个氛围灯，和地板上的一个灯条。
黑白的世界中，光源作为一个白色圆圈被准确的识别出来，源夜打开保险，开枪速射。
虽然这是源夜第一次开枪，但处在这个状态的他的枪法准的可怕，没有脱靶，全部命中了目标。
在房子黑下来的瞬间，源夜调转枪口，对准记忆中的伊藤武太所站的地方连开数枪。
——最后一发。
精确的计算着子弹数的源夜抬起枪口，对着磨砂天窗打出了最后一枚子弹。
在子弹出膛之后，源夜松开右手，两只手重新握住了打刀，开始突进。
面前的障碍物源夜都已经了然于心，就算没有光线都不会阻碍到他。
突进到一半的时候，天窗碎裂，清冽的月光顺着破口流下，流淌在刀身上。
白色的刀身倒影着源夜的面孔，平静无波，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
——加点。
——身体素质：16
在源夜刚刚加完一点之后，打刀就离开了月光的范围、
身体素质16，就是常人的极限了，如果没有基因调整技术，或者特殊的方法，仅仅通过机械锻炼，人体的极限就在这里了，但这还远远不是碳基极限。
打刀切开月光，在漆黑的房间中滑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入肉的顺着指尖手感传来，源夜的打刀精确的砍中了伊藤武太的脖颈。
然后，灯亮了。
房间中恢复了光明，让源夜得以看清面前的伊藤武太。
以及两人中间悬浮着的子弹。
第五十三章 心猿难降
“真是让人惊喜，太让人惊喜了。”伊藤武太用手抹了从脖颈上留下的鲜血，似乎受伤对他来说，并不是值得害怕的事情，反而是一件喜事。
“爱子，下来吧，你这次失误了。”伊藤武太高声说道。
源夜手中的打刀应声碎裂，破碎的刀身和子弹一起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直线下落，撞到地面，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源夜有些尴尬的握着一个空空的刀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扫了一眼伊藤武太头上的标签，依旧是【宛若蝼蚁】，这让源夜不由得再次怀疑其自己的金手指，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还是非常疑惑啊。”伊藤武太看着源夜有些扭曲的面庞，笑了起来，“我的都和你说了，你的经验没有骗你。”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内人爱子。”伊藤武太指着来到自己身后的和服美人，介绍道。
源夜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问好，最后还是出于习惯，客套了一句：“爱子小姐，你好。”
伊藤武太看着源夜的表现，又笑了起来：“真是懂礼貌，你这家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在这么多接受这个任务的人里面，你是唯一一个回问好的。”
“刚刚都是爱子在使用气帮我防御你的攻击，并不是你看走眼了。”伊藤武太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指着自己面前的沙发，“坐吧。”
源夜也只好坐下，现在他明白了，在场有一个超过碳基极限的人存在，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赢面，只好坐下来听听对方的行动。
“虽然我的身体已经衰弱了，但是我的眼力还在，你刚刚用气强化了身体对吧？”伊藤武太用一种看宝贝的眼神审视着源夜，“虽然有可能是紧急情况下的潜意识动作，但也非常了不起了，如果我不是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想要收你为徒的。”
“谬赞了。”源夜回答道。
“好了，我也不是喜欢废话的人，我们来揭晓之前那个故事的答案吧，不过在这之前，要先把故事的最后说完。”伊藤武太话头一转，又拐到了他之前那个故事上面，让源夜有些摸不着头脑。
“次郎在输掉了决斗之后，郁郁寡欢，不久就去世了，这让太郎非常的伤心。”佐藤武太说道，“其实太郎和次郎是一起游历天下的挚友，所谓的天下第一剑客，不过是意气之争而已。”
“那太郎是故意声色犬马，想要输给次郎吗？”源夜问道。
“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太郎就是这个吊儿郎当的性子，他最多是不重视名声，可不会做出这种形同侮辱对方的行为，他只不过是本性难移罢了。”伊藤武太笑着说道，“在次郎去世之后，为了纪念对方，太郎将次郎的宅邸买下，自己住了进去。”
“结果你知道怎么样？太郎忘记把那些吹嘘的人的银钱停了，结果被那些说书人吹着，太郎发现自己的功力却越发的精进。”
“这也太……耍赖了。”源夜有些咋舌，这岂不是只要听人吹捧，自己的功力就会蹭蹭蹭的往上涨？
“所以我才说，气是反常识的能量。”伊藤武太感叹道，“不过过了一年之后，无论说书人再怎么吹嘘，太郎的功力也没有再涨过了，甚至在太郎又花钱请了新的、更多的说书人之后也没有继续增长？”
“是因为已经听腻了吗？”源夜从心灵的变化上猜测着。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次郎宅邸地下含有自然产生的气的玉石矿被他吸干了。”伊藤武太笑着说出了这个答案，看着源夜作出了会做出什么反应。
源夜果不其然的皱起了眉头，这个结果实在是太难让人接受了。
“所以我才会说气是随着心灵的变化而运动的能量，但它其实是非常遵守规则的。”伊藤武太解释道，“只要你想要变强，自然中含有的，甚至他人的气都会来强化你的身体；你认为自己弱，身体中的气就会自然的流出；你认为他人强，你的气就会自动帮他强化，甚至会调动自己的气去收集自然中的气，来强化他人。”
“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要有气。”伊藤武太伸出一根手指，“只要没有气的存在，你就不能无中生有的变强，无论你的心灵有多么强大。历史上曾有气已经干枯的人又生出气来的事例，但无论出现了多少次，最后都被证实其实是肉体的潜力还没有挖掘干净，而不是凭空生出了气。”
“这也太奇怪了吧？”源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这种能量看起来颇为唯心，但却还遵守着一些唯物的原则，实在是不好概括，“那故事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是风水，或者用现代的语言来说，是视觉元素对精神的影响。”伊藤武太解释道，“你打破灯，不就是已经意识到了环境对你的影响吗？这间屋子就是相应技术的应用，只不过是采用了攻击性更强的模式而已。”
“次郎的宅邸的风水有助于凝神静气，集中精神，说人话就是那座宅邸的建筑能不容易吸引注意力，能让人专注。而这种专注，并不包括外来的声音，相反的是，帮助集中精神的功能反而让那些话语更加深入的刻入你的心中。”
“可你不是说次郎顶住了压力吗？”源夜问道。
“这就要涉及到踏出超凡领域之后，下一步的内容了。”伊藤武太故意卖了个关子，等了一会，直到源夜终于明白，放开了对自己表情的控制，装出着急的表情之后，才缓缓说道，“因为人是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心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源夜有些崩溃了，他看出来了，伊藤武太这个老头就是想看他面色变化，以获得优越感，虽然这让他觉得这老头颇有意思，让人感觉很亲近，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情绪波动很大的人，只能硬装出各种表情来满足这个老头的“童心”。
“好了，不捉弄你了。”伊藤武太似乎也察觉到源夜有些烦躁了，及时打住说道，“先喝点茶，吃点点心再聊吧。”
在两人身后举着托盘等了好一会的爱子听到这句话，才走了过来，给两人奉上了清茶和茶点。
第五十四章 呼吸法
在爱子奉上茶点之后，源夜并没有品尝，而是赶紧给在听到枪响之后，一直不停的发信息给他的星野诗织回了一条报平安的信息。
“一停下来就马上回复外面的人的消息，是女朋友吗？”伊藤武太察觉到了源夜的行动，问道。
源夜听到了伊藤武太的问题，明白了两人的行动可能一开始就处在面前这位老人的观察之下，没有任何秘密。
“不，只是朋友而已。”源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给出了这样的回答，他现在和星野诗织连着线，要是冒领这个男友身份，他觉得可能会引起星野诗织的不快，“伊藤先生从一开始就发现了我们吗？”
“能愿意顶着寒风陪你过来的，可不像是普通朋友。”伊藤武太摇了摇头，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深究下去。
“不过用无人机组成监视阵列确实是非常聪明的办法，只要升到差不多千米的高空，正常人就基本上注意不到了。”伊藤武太指了指头顶，“但是现在近地轨道上可是悬浮着数万枚小型卫星，他们不但起到信号中转站的作用，在非人口密集区取代了基站的地位，也能作为‘天眼’监视着地面。”
“当然了，你不需要担心，能调动监视卫星的录像的人还是很稀少的，倒不是出于隐私保护，纯粹就是他们不想分享这项珍贵的权力罢了。”伊藤武太淡定的说道，但言外之意就是自己也是有这个权限的。
“不吃点点心吗？爱子的厨艺还是很好的。”伊藤武太扫了源夜一眼，见他摇了摇头，便继续说道，“年轻人谨慎是好事，我也不强求了，那就继续讲吧。”
“换个你们年轻人能懂的例子吧，比如说，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音乐会强x你的耳朵’，你听过吗？”伊藤武太举例说道，“就是说，无论你再怎么控制自己的心灵，人终归是有极限的，心灵总是会有疏漏，在强力的外界干扰下，会很快出现破绽。”
“各种教派也不乏将心灵修养视作重中之重，他们的尝试都是错误的吗？”源夜提出疑问，按照这个世界的情况来说，穿越之前大多只是空谈的心灵修养，在这里反倒可能是早期对于超凡领域的探索、对于气的运用的一些尝试。
“都说佛陀亦有金刚怒目，次郎的失败也是因为这个，并非是说他的剑心还不够圆满，只不过受限于残酷的生物定律罢了。”伊藤武太摇了摇头，“不过他们的尝试并非是错误的。”
“古早时期的修炼法大多只是经验的总结，并没有像近代一样引入科学的验证方法。他们的秘籍使用晦涩的语言，夹杂着无数隐喻和暗指，以及作者的东扯西拉。”伊藤武太笑了笑，“你估计也不想听我和你掰扯四体液说或者阴阳平衡说之类需要大量玄学功底才能明白的体系，我们还是用现代语言来说吧。”
伊藤武太就像是一个循序善诱的老教师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像不是源夜收钱来他这里完成委托，而是源夜出钱来他这里接受教诲一样。
但这些超凡领域的知识是对此全无了解的源夜所急需的，在人体达到碳基极限，下一步该怎么走，靠自己摸索那估计是件难事，能得到前人的经验总结那就再好不过了，因此他安下心来，扮演一个好学生。
“既然外界的言语会将影响人的心灵，也就是思考，导致了气的运转的变化。”伊藤武太思索着说道，“那么那些拥有气的人作出了一个猜想——是不是语言先于思考，或者说，语言才是思考的基础。”
“语言相对论？那玩意还没有被证伪吗？”源夜有些惊讶，这都是差不多快两百年前的理论了，在他穿越之前就已经饱受质疑，他还以为这玩意在2077年已经完全被证伪了。
“你对沃尔夫假说也有了解吗？”伊藤武太有些惊讶的问道。
“比较喜欢读一些闲书。”
“喜欢读书是好事，不过目前人脑的结构任然没有在科学上得到完全的解明，虽然气的存在似乎证明人类是特别的，但我们究竟到底是不是一台高级一点的生物机器，还是未知数。”伊藤武太眼中的赞许又多了一分，“因此，证明先于语言的天生的语言生成能力，也就是生成文法的存在，还没有被确认。”
“不过在21世纪后半的研究之中，语言与思想的关系被认为是一种更加暧昧的关系，但那都是科学上的研究了，你想要搞懂应该考虑去读个语言学博士的学位，而不是听我这个老头胡吹。”伊藤武太自嘲的笑了笑，“而且这都是已经是不久之前的研究了，要说的，是更加古老的时候，或者说，近代科学都还没有创立的时候。”
“发现了语言与思考之间关系的人开始研究，既然语言能够影响思考，那它也就能影响气的运转，我们完全可以用他来帮助人对于气的增长和控制。”伊藤武太不急不慢的说着，“但最初的研究产生的成果，对于超过碳基极限的人来说并没有用处，反而是没有达到这个领域的人，有着莫大的帮助。”
“那就是呼吸法的诞生。”伊藤武太打开了墙上的投影电视，调出了一张人体解刨图，“说到底，语言的基础不过是空气的震荡，在文明形成之前，原始人就已经有了思考与语言，那时候人联合狩猎，互相之间只不过是用着约定俗成的一两个短音节就可以影响他人，自然也可以影响自身。”
“就像是他人的鼓励有时候会让人发挥出更强的力量一样，想要找到能把自身导更强、向着碳基极限的方向靠拢的想法，产生了呼吸法。”
“不过那时候的呼吸法还很粗糙，大家只是找到了某种呼吸节奏中仅仅蕴含这一两个的对强化自身有用的言语音节，其实还是有很多无用的部分，真正解明呼吸法的中的言语音节对于自身的作用，把他们像元素周期表一样排列出来，已经是科学创立之后的事情了。”伊藤武太颇有些怀念的说道，“那时候我也参与了这项工作，世界各地的原始修炼者在火枪的逼迫下拿出自己私藏的秘籍，无私的交流与研究，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源夜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这家伙的年龄绝对不止112岁，在超凡领域之中前进的馈赠绝对带给了他远超源夜想象的寿命。
伊藤武太似乎是察觉到源夜脸色的变化，突兀的问道：“你想要吗？呼吸法。”
“想要的话，来做一个交易吧。”
第五十五章 交易
“好……”源夜下意识的回答道，但瞬间就醒悟了过来，“你又用那种特殊的语调在暗示我了对吧？”
“抱歉抱歉。”伊藤武太搓了搓手，也不知道是真的在道歉还是在缓解被看穿的尴尬，“用习惯了，一时没忍住。”
“在那之前，我想问一下，伊藤先生，你布置这个任务，到底是想干什么呢？”源夜不想再陷入之前的那种节奏，被动的接受心理暗示，主动问道。
“因为我老了。”伊藤武太露出了一种不知道是悲哀还是无奈的复杂神色，“老到我身体连气都装不住了。”
“我之前就说过，气是随着心灵变化而运动的能量，对我这种在超凡领域中往前多了走了一点的人来说，自己不可避免的死亡的日子也是可以预料到的。在这种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面前，我的心灵也不再能够坚守了，我不再相信自己能够一直活下去，维持着我的生命的气自然也离我而去。”
知道气与灵能的关系的源夜自然清楚这一点，系统给出的灵能的解释是“维持复杂系统存在的能量”，那么当灵能消失之后，复杂系统，也就是人体，自然也就维持不下去了，人的生命也就随之走到了终点。
“但我之前说过，只要你相信对面比你强，你的气就会自动加强对方。”伊藤武太解释道，“这就是我发布委托的原因，我希望能吸引一些人过来，然后给他施加心理暗示，让他把气加强到我的身体里。”
“以你的地位，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通过地下世界的情报商发布委托呢？这太不合理了。”源夜质疑道，“你直接找人来不就行了。”
“有太多的人不希望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仅此而已，不过也有不少人希望我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现在还没有直接杀上门来取我这个老头的狗命，但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伊藤武太摇了摇头，说道。
“但就算希望我活着的人，也只是希望我能暂时吊住命，让他们有时间调整，其实也并不是希望我能继续活下去，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爱子还希望我继续活着了吧。但他们更担心的，是我要是继续活下去，再往前踏了一步，那该怎么办呢？”伊藤武太有些无奈，“所以其实那些希望我活着的人心中如果有一张日程表，上面也一定标注了他们定好的我的死期。”
“地下世界虽然肮脏又混乱，但却意外的有隐蔽性，比如说你使用的那个聊天软件，其实并不是属于任何人，而是由一群高级ai维护，游荡在无数的服务器之中。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出此下策。”
源夜并没有和伊藤武太继续掰扯，直接问道：“我该做些什么？我又可以得到什么？”
“说的这么直白，有点让我这个老年人不太适应，不过听说最近的年轻人都是这样，也没有办法。”伊藤武太用自嘲的语气说道，“那我也就直说了。”
“我需要你用气来强化我。”伊藤武太解释道，“气的话我会提供，除此之外，我会提供给你一套呼吸法的资料，来帮你达到碳基极限。”
“爱子，拿一块灵玉过来。”伊藤武太吩咐道，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和服美人依言点了点头，拿了一块翠绿的绿色玉石过来。
这是一块边长一厘米的正方形玉石，很明显是从一大块玉石上用机械切割下来的，还有标上了编号和识别认证码，这表明这玩意的并不是个人的小工坊制造出来的，而是一个制度完整的大型组织。
“你每半个月来这里一次，我会提供两块灵玉给你，你只需要负责将一块中的气加持到我的身上就可以了，另一块你可以用来强化身体，直到你达到碳基极限为止。”伊藤武太将灵玉递给源夜，“这样如何，很公平的交易吧。”
源夜想到伊藤武太之前委托自己的时候说过的话，不由的反驳道：“是因为达到碳基极限之后，我就不能再用气来强化你了对吧？”
“确实如此，在自己拥有气之后，简单的心理暗示就没有效果了，需要更复杂的仪式和更长的时间，那样就有可能会被人发现，也就没有必要了。”伊藤武太笑着掩盖自己被戳穿的谎言，“你真的很聪明，怪不得我委托了那么多人，最后还是只能你的身体能在碳基极限之前就容纳气，能把气转移到我身上。”
“你还要告诉我，超过碳基极限，进入超凡领域之后，下一步该怎么走。”源夜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要求，“而且之前约定好的金钱报酬也要记得给。”
“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不过没有问题，那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伊藤武太没有在意，直接答应了下来，甚至还有几分急切。
“爱子，去把我准备好的储存卡拿过来。”伊藤武太说道，“进入超凡领域之后，下一步该怎么走我其实已经告诉你了，方法非常简单，只要听过之前的故事很容易就可以猜出来。”
“不过我还是给点提示好了。”伊藤武太故意卖着关子，“在近代科学创立之前，准确来说是上个世纪40年代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踏入超凡领域之后，还能够继续前进，因为哪怕身体中能储存的气还能增加，人的心灵却控制不住那种量级的气了，大家都以为这就是武术的尽头了。”
源夜思索着这个年代的大事件，突然灵光一闪：“上世纪四十年代……是计算机吗？”
“没错。”伊藤武太点了点头，“在计算机出现之前，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结构能够如此精准的控制和计算一切，就像是一开始，没有人知道人体达到碳基极限之后的身体结构能产生气一样。”
“因此在超凡领域继续前进的方法，就算用气改造自己的大脑，形成一个类似计算机的结构，以此控制心灵修为继续提升也没有办法控制住的气。”伊藤武太解释道，“当然，这个前提是你的气要壮大到心灵控制不住的情况下才能进行的。”
“那这样的话，直接在脑部植入生物计算机，或者外挂电子脑不行吗？”源夜发现了逻辑上的可能性，趁着这个机会一起提问。
“也不是不行，在进入21世纪下半叶之后，仿生工学的成熟让这件事便的可能，霞关的那群官僚就很喜欢用这种方式制造打手。”伊藤武太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嘲讽，“不过谁也不希望吃一个emp就打回原形，甚至有爆体的危险，而且还非常容易让生命操于他人之手。”
源夜听完伊藤武太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好，这个委托我接下了。”
“合作愉快。”伊藤武太脸上恢复了那种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慈祥笑容，伸出手和源夜握了握。
第五十六章 心与雨
在达成契约之后，伊藤武太爽快的将那灵玉送给了源夜，并且立刻将剩下的钱打了过来。
“伊藤先生好像很开心啊，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出于谨慎，源夜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怎么会呢，我不是那种人。”伊藤武太愣了一愣，笑着说道，“你在担心我让你心理暗示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吗？”
“不会那样的，只要你达到了碳基极限，你完全可以自我调控身体的激素分泌，想要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那就可以暗示，你自我暗示我很强，只要达到了碳基极限之后，转瞬之间就可以调整过来。”伊藤武太解释道，“人的灵魂还是要屈服于现实的重力，只要激素拉够了，哪怕你现在中了一个亿，也会悲痛欲死，不想活着。”
“这就是进入超凡领域之后想要继续强大的路途，要持续的强化你的心灵修为，你自己的什么时候你在你操控着分泌某项激素的生物器官全功率工作，自己却依然还能产生相反的想法的时候，你就可以尝试改造大脑了。”
这话听着非常的暧昧，进入超凡领域之后，人的自我也伴随物质的强大而增强，但却依旧不能明了自己意识的源头，特别是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后出现的气，让这个世界唯心与唯物的界限被奇妙的模糊了起来。
这让源夜对这个相比他穿越之前又发展了大半个世纪的世界愈发的好奇起来，他甚至想过，如果真的能考上新帝大，或许去读个脑科学或者前沿科学的专业是不错的选择——反正瀛洲企业在他穿越之前就有的奇葩的录取方式，拥有年功序列的企业完全不管专业对口的事情，只看学校文凭录取，录取之后再进行培训，源夜读什么专业都不影响他进入巨型企业。
虽然源夜现在也未必像进入巨型企业，但目前来说也没有更好的路走了，对于现在的瀛洲来说，阶层上升的通道已经近乎完全堵死了。
讨论兴致也被吊起来的源夜主动问道：“伊藤先生认为人的意识的源流并非是在脑中观看笛卡尔剧场的完全客观者，而只是一台化学机器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是哲学家会思考的内容，而我只是一个武夫罢了。”伊藤武太感慨的说道，“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哲学指导科学发展的年代了，哲学现在都只是跟在科学技术发展的后面而已，甚至就连社会学也是一样。”
似乎是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能和他聊着这个话题的人，伊藤武太嘴上说着自己不是哲学家，却开始和源夜做起了探讨。
“完全自由市场已经被扫进了垃圾袋，计划经济还在祈求着他们那个全知全能、能计算一切的经济学上的拉普拉斯妖的降临。就连现在主流的控制论理论，也依旧在等待更先进的监控技术和算力更强的计算机技术的发展。”
“人类早就不是刚进入21世纪的时候那样，面对大数据完全不知所措了，现在的大数据对于民众来说，说是一个漏勺都是夸奖它了。”伊藤武太扫了源夜一眼，用着像是警告的语气说道，“就比如我现在查你的记录，只能知道你和另外一个人买了一杯咖啡，然后骑车离开东京市区，前往离我这里差不多二十公里外的一座山上拍风景照片，顺便还准备露营。”
“天基监控网络只在人员密集区有24小时的完全监控，对于野外，如果没有人专门安排，基本只是有清晰度非常低的图片存档。”伊藤武太好像是在科普一样，事无巨细的介绍着。
“受教了。”源夜有些搞不明白伊藤武太的意思，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回答道，“那我下次过来的时候，就不用这套掩护了？”
“不，这套掩护很好，完全可以使用，如果有人调动天眼监控这附近，我会让你不要过来的。”伊藤武太保证道。
“我知道了。”源夜点了点头，“那我今天就先离开了，反正对于已经受过一次暗示的我，今天也不能再次接受暗示将气强化给你了。”
伊藤武太送了源夜两步，亲手关上了宅邸的大门，回到大厅的沙发上坐下。
“怎么样，送走了吗？”爱子伸出手，轻轻的帮伊藤武太捏着肩膀，“终于等到了你要找的人了？”
“我活的比较久，所以总是能等来一些好事。”伊藤武太闭上眼睛，享受着爱子的按摩，“可惜我还是没有活够，至少不能比你先走吧。”
爱子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
源夜载着星野诗织，奔驰在夜晚的道路上，远处的铁路上，白色的列车飞驰而过。
“你居然能和委托人谈论那些深奥的哲学内容。”星野诗织环抱着源夜的腰，嘀咕着，“好厉害啊。”
“其实只是一些非常浅显的东西，我们两个都不是专家，只是出于自身的疑问，进行了一些探讨而已。”源夜解释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浅显的内容，反正我是听不懂。”星野诗织转过头去，看着远处的灯光，“总感觉，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么说呢，变得更帅气了。”
星野诗织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次用帅气来称呼源夜，只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人的心都是会变的，就像小时候的你的想法就和现在的完全不同，更有极端的说法，是昨天的你早已死去，现在的你已经是全新的你。”源夜自然不能说自己是个穿越者，只能用一些自身的体会蒙混过关，不过终究还是有感而发，也不算是撒谎。
“是啊，人总是会变的。”星野诗织赞同道，“无论是人的心，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我小时候完全能猜到优子的想法，但现在我却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么冲动。”
“总有一天会相互理解，毕竟你们是亲姐妹。”源夜回答道，“只要你想要和你妹妹相互理解，你的心作出了相应的改变，你和你妹妹的关系，也会随着改变的，一定会变得像过去一样好。”
——那我和他的关系，也会随着我的内心而改变吗？
星野诗织将头埋在源夜的后背，躲避如刀子般刮脸的寒风时，突然蹦出了这个想法。
还没有等星野诗织在内心中给出答案，滴落在她额头上的清凉就打断了她的想法。
——下雨了。
源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雨衣，两人换上之后继续前进。
逐渐变大的雨水快速的带走了星野诗织的体温，让她不由得继续贴着源夜宽厚的后背，不知是谁的心跳声伴随着摩托的轰鸣，让这场轰然落下的大雨淹没了她的一切思绪。
第五十七章 雨中的稻荷神使
而同一时间，上杉智彦也遇到了突如其来的大雨，但他可不用像源夜一样需要穿雨衣，但在第一滴雨落下之后，四五个手下一起抽伞，层层叠叠的黑色伞面将他牢牢遮住。
不过他的心情可远比收获颇丰的源夜紧张的多，黑龙会的若众被集中了起来环绕着黑龙会的大厦布防，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像是要赶赴一场葬礼。
不过他们确实是要迎接一堆棺材。
“坂田还没有消息吗？”上杉智彦的对着前来汇报的手下吩咐道，“算了，先不管他，这时候哪有闲心去管他，你记得继续跟进就行了。”
“若头，货快到了。”被突击提拔上来接替阳太若头辅佐位置的内海来到上杉智彦的身边，弯下腰低声说道，“还有五百米。”
“准备做好了吗？”上杉智彦问道，“山本有发现什么吗？”
“交通省那边有兄弟做通了工作，这附近的路都封起来了，每个路口都有信得过的兄弟把守。”内海汇报道，“舍弟头住的公馆找兄弟直接开着汽车炸弹撞进去了，他现在应该没有闲心来管我们。”
“那就好，负责这件事的兄弟的抚恤要给够，要是有孩子的，就送进我们赞助过的私立学院去。”上杉智彦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
“交给我吧，我会办妥的。”
上杉智彦非常满意自己现在这个手下的办事效率——至少比阳太那家伙放心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不是猪油蒙住了心，选了阳太这个蠢货二五仔做自己的若头辅佐。
“准备一下，货马上就到了。”上杉智彦对着自己身边的人吩咐道，立刻就有人用提前展开的抗干扰发信器通知了聚集在这里的黑龙会帮众。
远处高楼上的干扰装置开始运转，四周的摄像头也全部被黑入，播放着重复的画面，大数据干扰也在同时的进行，在这个瞬间，这片区域从这个信息社会之中，消失了。
“现在有大雨，但还是不要放松，再打两朵反监视云上去。”上杉智彦听着手下的报告，做出了相应的调整。
立刻人去执行他的命令，整个黑龙会令行禁止，就像是纪律森严的军队一样——或者说，这才是2077年瀛洲极道的真面目，占据了维护基层治安治理生态位的，伪装成极道的雇佣兵。
黑色的货车出现在街道的尽头，黑龙会的帮众明显将警惕提升到了最高。
远处的高楼楼顶，提前就位的狙击手用激光信号向上杉智彦发信，提示四周安全，与此同时，货车也开到了上杉智彦面前。
“开门，卸货。”上杉智彦命令道，穿着黑色西装的黑龙会帮众立马冲了上去，打开了那扇颇为厚重的车厢门，白色的雾气喷涌而出，让四周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身体差一点的黑龙会帮众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装备着外骨骼的帮众上前，两只手将一具具棺材拖了出来，直接暴力的掀开了棺木，露出了棺材中的货物。
“货物没有问题。”负责检查的帮众手持着读码器，检查完了之后，转过头汇报道，“都有码，是真东西。”
上杉智彦上前，伸出手抚摸着棺材中的动力装甲，冰冷的金属外壳提供了良好的触感和绝佳的防弹性能，最厚的部分甚至能等效于1000毫米的均值钢板，就连他全力一击都不一定能击穿这层防护。
这些都是从巨型企业中流出的军用级动力装甲，一共十三具，是他对付山本最大的武器，根据他所掌握的消息，山本那个疯子，甚至从特殊渠道搞来了一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让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好了，卸货，运进本部军械库。”上杉智彦招呼着。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高楼上的狙击手，打出了新的激光信号。
“敌袭，正上……”上杉智彦的个人终端读取着信号，将他转变为文字，但在还没等狙击手把话说完，白色的光柱划过天空，直接将狙击手所在的大楼楼顶削平。
看到这一幕的上杉智彦连忙抬头，一道黑色的人影快速落下，直奔他来。
“敌袭！敌袭！”黑龙会帮众的频道之中，响起了上杉智彦的嘶吼。
第五十八章 持剑人
等带着狐狸面具的神秘人将最后一具动力装甲的微型核聚变反应炉拆下之后，黑龙会的帮众终于忍不住开火了。
虽然都是使用过时的、大半个世纪前的火药枪械，但在2077年，所有的“现代”枪械，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逃不了掌纹认证和芯片联网，被巨型企业牢牢把持在手中，偶尔搞到一把根本不顶用，为了方便后勤，就干脆全部选用了上世纪的火药枪械，不用认证，子弹随便找个大学生买台最垃圾的3d打印机，就可以直接做出来可用的弹药。
——他们是蠢货吗？
上杉智彦心中暗骂，将自己的这群手下又骂了一遍，黑龙会的帮众本来就是密集站位，天气又不是很好，开枪这不是坑自己人吗？
但上杉智彦现在动弹不得，连个人终端也操纵不了，只能干看着，用外挂电子脑给自己手下一对一发消息。
这时候，被自己提拔上来临时担任若头辅佐的内海似乎收到了上杉智彦的信息，开始在黑龙会内部的通讯频道上狂吼，总算是暂时控制住了局面。
内海叫命令步枪全部停火，只让在早就架设好的工事中的机枪开火，曳光弹组成的光鞭缠上了狐狸面具，但全都被轻松躲避，对方的移动速度似乎比子弹的射速还要快，在空中几次闪躲，就消失在了黑龙会帮众的视线之中。
——真是怪物。
内海擦了擦头顶上的冷汗，不过他本来命令机枪开枪的目的就是驱赶袭击者，完全没有想要拦下袭击者的想法，他也不算是极道新人了，很明白要是袭击者突然杀心大起，转过头来反击，这里的黑龙会帮众全灭只是时间问题。
收拾好残局，让帮众们就地待命，内海叫了一声医疗人员，赶紧前往上杉智彦身边，他深知要是自己这个顶头上司没了，一般帮众或许可以幸存，但他基本必死了。
“佐藤先生，麻烦看一下若头的情况。”内海看到提着医疗器械赶来的佐藤，说道。
“我来吧。”佐藤将医疗器械放在地上，取出了止血环给上杉智彦的断手捆上，然后进行了消毒，用凝胶将断面封住，防止伤口愈合和感染，保证了伤口的活性。
“断面很整洁，剑气的最尖端估计是分子级别的峰刃。”佐藤和上杉智彦也是老朋友了，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和他讲笑话，“你的手臂准备待会接上还是用干细胞诱导弄条新的？”
“待会接上吧，最近可能有大事发生，要是新手臂来不及锻炼了，虽然会有点影响，事情过去了在切下来然后再生吧。”上杉智彦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好，我就先帮你处理一下。”佐藤早就猜到了这个回答，将上杉智彦的断肢细心的收起来，放进冷盒之中保鲜，“你还有事情要处理吧，待会来找我，我先去准备一下手术。”
“内海。”上杉智彦勉强完成了心灵的收束，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呼唤着自己的新心腹。
“我在。”早就等在一旁的内海立刻上前。
“帮众都安抚好了吧？”上杉智彦询问着信息，“各个路口有没有收到冲进，警视厅那边有没有出动的情报？”
“我都让他们原地待命了，路口封路的兄弟都还在线，定时通讯也有在进行，警视厅的内线那边还没有主动传来信息，待会我会主动去问一下。”内海对答如流。
“很好。”上杉智彦点了点头，他已经决定在这件事结束之后，就马上把内海的职位上的临时前缀拿掉，“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组织一队兄弟收治伤者，不要忘了去佐藤那边拿多一倍的神经类药物，不要吝啬预算，不然会有很多兄弟挺不过今晚。”
“没有资质的人完全义体化不但会有幻痛和精神问题，还会将其直接视为自己的肢体，被腰斩了有可能直接脑死亡的，你还是自然人，要体谅一下那些兄弟。”
“先组织兄弟们回去休息，叫每个街区的负责人组织压惊酒会或者别的东西，情绪要安抚好。”上杉智彦事无巨细的吩咐道，“还要再找一队人处理一下现场，弹壳什么的都要记得回收，痕迹处理不掉就直接炸掉，伪装成煤气爆炸就行了，只要我们不留明显的把柄，警视厅那边是不会主动找我们麻烦的。”
“我了解了，我都会处理好的。”内海点头。
“你去办吧。”上杉智彦尝试了一下，终于能够站了起来，缓步走到棺材前，询问正在查看的技术人员，“怎么样？还能用吗？”
“可以，动力装甲的主框架完全没有受损，只是背部作为动力源的微型核聚变炉被拆掉了，修复之后接入其他动力系统，虽然会损失很多性能，但应该还是不影响使用的。”
“修复到底要多长时间？”
技术人员想了想，回复道：“大约三天，主要是要花很多时间调试新的动力系统。”
“尽快做吧。”上杉智彦也不懂技术方面的事情，也就没有强行规定时间，“现在先把东西收进军械库里，要准备清场了，警视厅那边的人估计快来了。”
吩咐完所有的具体事务，指派了信得过的人处理事务之后，上杉智彦来到了佐藤的诊所，开始进行断肢续接手术。
“每次来你这里，都有点担心你手下的病患会不会感染。”上杉智彦躺在手术台上，看着佐藤这间像是工业革命刚开始时的黑工厂一样脏乱的诊所，开着玩笑。
“我这不但要给自然人看病，还要进行义体维修的，而且这是完美的负压环境，不会有脏东西进来的。”佐藤指了指墙上的探测仪器，没好气的说道，“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担心待会会不会痛晕过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能操控我的脑子的，只要把激素拉满，阻止神经递质传递，痛觉对我来说是不存在的。”上杉智彦无所谓的说道。
“忘记你是个非人类了。”佐藤叹了口气，“所以说，这次遇到能把你这个非人类伤成这样的，又是什么样的怪物？”
“持剑人。”上杉智彦准确的说出了来袭者的身份，“那个标志性的狐狸面具，应该没有错。”
“这么说‘上面’对你拿到动力装甲不爽？”佐藤明显是知道内幕的，不解的问道，“可动力装甲本身就是从巨型企业中流出来的。”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上面’不同派系间在斗争吧。”
“你要小心一点，不要卷到那些大人物的棋局之中，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佐藤劝告道。
“我知道。”上杉智彦不耐烦的回答道，“快点开始手术吧。”
佐藤看着上杉智彦，无奈的启动了手术台。
第五十九章 兴趣爱好
“内海，事情都处理完了吗？”上杉智彦活动着还有些僵硬的手臂，问道。
“大多都处理完了。”内海回答道，“警视厅的内线传来消息，正式的搜查令并没有下来，他们走了消防那边的路子，很快就要对黑龙大厦进行消防安全检查。”
“又是这种理由，警视厅那边还是换个借口比较好，这么多次都腻味了。”上杉智彦嗤笑道，“内海，和我出去一趟。”
“为什么？”内海不解，“这时候要留在这里主持大局吧？”
“警视厅接着检查的名义直接冲进来扣人，严刑拷打之后再补上逮捕令的事又不是第一次了，现在没有哪个极道核心干部会傻到被搜查的时候还呆在本部。”上杉智彦想着这个新晋的核心干部科普着常识，“更何况警视厅的反间系统早就漏的和漏勺没有什么区别了，来个搜查，十个里面有三个是各方的内鬼，我现在有伤不能暴露，你就当陪我出去放松一下好了。”
“我懂了，需要我定餐馆或者清场某家高级会所吗？”内海尽职的问道。
“没有那么多事情，你人跟我来就行了。”上杉智彦摇了摇头，“我的兴趣可没有那么高雅。”
半个小时之后，东京湾边上的某处建筑工地，上杉智彦将绑来的负债者头上的头袋扯掉，扔进了水泥搅拌机。
跟在一旁的内海十分识相的在旁边按下了启动按钮，水泥搅拌机伴随着轰鸣转动了起来。
上杉智彦撑着伞，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家伙他是越看越满意，比阳太家伙会来事多了。
“让他转一会。”上杉智彦点起了一根香烟，随口说道。
内海撑着伞站在上杉智彦后面，没有说什么。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堂堂黑龙会若头，会自降身份来处理一个负债者？”上杉智彦吐出了一个烟圈，笑着说道，“这只是个人的一点小爱好而已。”
“管理一个数千人的组织是很累人的，如果不服用大量的精神类药物，很多人就会发掘出一些怪癖，比如说佐藤喜欢做个普通的小店主；山本那家伙就喜欢去援助失足妇女，这也是他私生子众多的主要原因。”上杉智彦缓缓说道，“我就比较喜欢做一些我十几年前经常干的事情而已。”
“那时候我经常干这件事，干的又快又好，收回的债务的数额经常是同组的第一名，也是我晋升快于同期的原因。”上杉智彦用着缅怀的口气说道，“当然了，这都是我在那个有胆子和巨型企业管理层手上抢女人的继父和我母亲结婚之前的事了，在那之后我不需要干活也能如同坐火箭一般晋升。”
“不过我还是喜欢干这种简单的事情，把人丢进去，转十五分钟，意志不坚定的人立马就会求饶了。”
内海站在上杉智彦身后不敢说话，要是让这位自己的顶头上司认为自己擅自议论他的家室，那自己就完蛋了。
“不用那么拘束，虽然已经转型成功了，但我们说到底还是极道，黑龙会不管是若众还是舍弟，都是兄弟，放松一点。”上杉智彦以前辈的口吻教育道，“现在把他提起来吧。”
内海立刻照做，上前抓住水泥搅拌机中的社畜的西装领带，将其提起。
上杉智彦叼着香烟，蹲在负债者面前，一言不发，只是吐着烟圈，看着远方。
负债者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在这种沉默之下飞速的崩溃，在内海的手酸之前，就忍不住的求饶，用士下座的姿势不住的磕头，以求上杉智彦能够放过他。
这次负债者快速的崩溃让上杉智彦失去了兴趣，按照标准流程让他签下更多的不平等合同之后，将其直接丢给了内海处理。
“真没意思。”上杉智彦坐上了汽车的后座，自动驾驶系统在得到他的命令之后，想着规定好的终点前进。
突然，上杉智彦又想到了那个被他抓住，不惊不慌，甚至还想钻他的法律漏洞的有意思的负债者。
——那家伙的剑术，好像还挺不错的来着。
——虽然山本那个私生子也就是个草包罢了。
早就被上杉智彦抛在脑后的源夜在这种情况下，被他想了起来。
——让人去找他，把他拉进黑龙会吧？
脑袋中冒出这个想法的上杉智彦掏出了自己公用的个人终端，准备联系负责收集负债者档案的人。
正在他刚刚拨通电话的瞬间，他乘坐的车辆剧烈的翻滚起来，让他的头直接装上了车顶，然后就伴随着已经变成滚筒洗衣机的车的内部滚动着。
再转了第三圈之后，上杉智彦终于反应了过来，直接切开了车顶，冲了出去。
“x的。”上杉智彦爆了一句粗口，根据向他冲来的rpg的尾焰，迅速的锁定了袭击者，直接向袭击者所在的那栋民居冲去。
——治不了持剑人我还治不了你？
本来就憋着一股火气的上杉智彦瞬间来到民居之前，全力一击，直接将那栋民居连着里面的袭击者轰碎。
…………
第六十章 恶灵化
墨田区，拘留所。
坂田穿着沾有血迹的衣服，一瘸一拐的从浴室之中返回自己的床铺。
这是他被关进来的第五天，现在的他，已经在这个小地方里面挨了一轮毒打，明白了这里的规矩。
往日身为黑龙会正式若众的身份在这里并不管用，原本觉得马上就要被捞出去的期望也已经落空，甚至还有几个曾经被他教训过的人，见他落魄，趁机踩了他一脚。
这里都是累犯才会关进来的特殊区域，能进来这里的人都是老熟人了，要不就是因为没有保释金被一直扣着，要不就是还在拖着等法庭审判，甚至还有人手上有人命，总之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坂田还是因为沾了热武器的光，才会被关进来这里。
正因为都是老熟人，这里的规则早已形成，坂田之前不懂事，还试图仗着自己黑龙会的若众身份作威作福，结果就被直接打断了一条腿。
这让坂田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准备低下头来做人，之前他还曾安慰自己一定很快就会被保释出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放弃了这种想法，黑龙会说不定是出了什么事，反正是管不到他了。
察觉了这点的坂田愈发的小心起来，但这可不是只需要小心就能安稳度日的地方。
等坂田回到自己的床铺，准备睡觉，用睡眠来度过这逐渐难熬的夜晚时，一个巴掌将他删醒了。
“喂，新来的，这么早睡干什么？”一个精壮的男子将坂田从床铺上扯了下来，掼到地上。
“在这里，新来的是要负责给先来的人擦鞋的，我之前和你说过，别给脸不要脸。”精壮男子往坂田肚子上踹了一脚，将一双肮脏的鞋子丢到坂田面前。
“好的，我马上擦。”坂田自然不敢反驳什么，一边道着歉，一边转过身，准备去自己的床铺下那发给他的抹布。
就在他拿着抹布沾湿了水准备擦鞋的时候，精壮男子一脚踩在了他拿着抹布的那一只手上，力度很大，差点踩断了他的手腕。
“我叫你用抹布擦了吗？用那玩意擦根本擦不干净。”精壮男子皱起自己满脸的横肉，装出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你是不是不想帮我擦鞋。”
坂田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剧痛，但却不敢将手抽回来，怕惹到精壮男子不快，只能一边忍着疼痛，一边不住的往地上磕头，祈求着精壮男子的原谅：“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有这件事，还请告诉我该用什么东西来擦，我一定照办。”
“用抹布来擦鞋是错误的。”精壮男子坏笑着说道，“应该用舌头去把鞋子舔干净才对，知道了吗？”
坂田看了一眼那双脏的不能在脏，还散发着阵阵恶臭的鞋子，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厌恶之色。
“怎么了？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精壮男子看出了坂田的不情愿，脚上的力度不由得加重，还不断的旋转着脚掌，给坂田施加更大的痛苦。
在剧痛的刺激下，坂田心中的防线迅速被击穿，连忙伸出舌头，将贴近了那双鞋子。、
感受到顺着鼻腔传来的阵阵臭味，坂田不由的产生了厌恶感，但现实还是让他屈服了，他双眼一闭，舔起了那双鞋子。
“喂，看啊，这家伙真的去舔鞋子了。”精壮男子大叫着，吸引了整个宿舍的人的注意力，“你们看看，这家伙像不像一条狗啊。”
“确实蛮像的。”
“长得还蛮清秀的，教育一下说不定还能用一用呢。”
宿舍内其他人的议论声让坂田产生了强烈的羞耻感，恨不得把这些人全杀了，但手腕处传来的剧痛依旧提醒着他冰冷的现实，只能将这份怒火压了下来。
等坂田把鞋子舔干净之后，精壮男子也似乎玩腻了，又给了他一脚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床铺去了。
被剧痛击溃防线的坂田一步也不想动，用水简单的漱了漱口，便爬回床铺，蜷缩起来。
——源夜，源夜。
坂田握着前阵子那个神官给他的护符，这算是少部分能被他保留下来的东西，疯狂的念叨着让自己遭受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名字，虽然是自己先惹的源夜，自己会遭遇现在的一切其实都是他自作自受，但此时已经完全疯狂的坂田完全不会讲这种道理，只是单纯的将怒火全面转移在源夜的身上而已。
——出去之后，一定要杀了他。
坂田在心中念叨着近乎诅咒的话语，陷入了睡眠。
后半夜，宿舍中的人全部睡着的时候，神官像是拘留所的看守也跟着睡着了一样，大摇大摆的溜了进来，打开了坂田所在的宿舍的大门。
“x的，怎么情绪波动这么大？都到了恶灵化的边缘了”神官从坂田的手中将护符抽了出来，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的爆了个粗口，“幸亏我突然想起来这件事，顺道过来看了一下，不然出事之后被阴阳寮那群走狗发现，说不定脱身还要花更多功夫，应付山本那个智商不过关的蠢货已经够麻烦了。”
“一定……要杀掉。”坂田说着梦话。
“看来这家伙怒气很大啊。”神官看了坂田一眼，自言自语道，“这样说不定能养出一份接近‘第一领域’的货物啊。”
“那就给他点帮助好了。”神官想到这，觉得确实有些可行性，于是就决定试一试，虽然也不过是顺手而为，赌赌运气罢了。
“如果我插手催化的话，大约三小时就可以转化完成。”神官思量着，手上的护符亮起白色的光，等光芒全部收进护符之中，神官又将护符放回了坂田的手中。
神官来到拘留所的外墙边，设定好起爆时间，将炸药埋在了外墙下，直接翻墙离去。
坂田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突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像是拎着小鸡仔源夜拎气精壮男子，以及那些在拘留所之中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他捏断了那些人的手脚，听着他们绝望的哀嚎，血液中蕴含的力量越发的愉悦起来。
在梦的最后，坂田捏爆了那些人的脑袋，随后便是剧烈的爆炸。
紧接着，梦醒了。
坂田躺在小巷子里，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被外面呼啸而过的警车的鸣笛声所惊醒。
第六十一章 袭击
坂田坐在原地，楞了好一会，才缓缓回过神来。
“我这是……逃出来了吗？”坂田喃喃自语，“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坂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手腕处完全没有疼痛，原本被打断的腿也不再疼痛，一切完好如初，仿佛在拘留所的一切悲惨的遭遇都是一场幻梦一般。
坂田又向前走了几步，却有些站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他现在浑身上下肌肉酸痛，像是在健身房挥汗如雨练了三个小时一样。
坂田瘫坐在地上，像是一个乞丐一般，依靠着墙壁上，看着面前人行道的人流在他面前穿过。
又过了一会，居然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和买了两个饭团，放在了他的面前。
“知子，不要多管闲事了，给他买了饭团就行了。”站在女高中生身后的，帮他举着伞遮雨，似乎是他男朋友的人开口说道。
“知道了。”被称为知子的女高中回头应了一句，将一瓶可乐放在了坂田的面前，起身挽住了男朋友的手，
“你的爱心总是这么泛滥。”男朋友有些不满的抱怨道，“明明你自己也没有什么零花钱。”
“你不喜欢我这样的我吗？”知子习惯性的质问起来，“总比你整天臭着张脸好吧？你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摆着这张臭脸，是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吗？”
“没有那回事，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很喜欢。”男朋友显然是经常应对这种死亡询问，已经是公式化的、像是建立了新的突触一样，下意识的回答道，“我臭着脸是因为剑道社的事情。”
“田中那个混蛋住院之后，指导老师不知道哪根神经打错了，居然让我来当临时社长，负责剑道社备战全国大会。”男朋友抱怨道，“我和田中那一帮人完全不对付的好吧！”
“全国大会也是很重要的，我那几个闺蜜和我聊天的时候，都很羡慕我能有一个出战全国大会的男朋友呢。”知子贴紧了自己的男朋友，笑着说道。
“我连人都凑不齐，怎么整啊。”
“要不找源同学商量一下，他不是救了你吗？用感谢的借口去找他说一下呗。”知子提议道。
两人撑着同一把雨伞，聊着天，消失在坂田的视线中。
坂田吸了吸鼻子，将空气中知子留下的香水味记了下来，自从醒来之后，他的感官都变得敏锐了不少。
记下味道的坂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地上的饭团上，饥肠辘辘的他瞬间就将饭团消灭干净，甚至还把一部分包装纸吃了下去。
吃完饭团的坂田，才突然想起来，刚刚给他饭团的女高中生，穿着的校服，和之前源夜穿的校服一模一样。
“源夜，我一定要杀了你。”坂田要咬着牙齿，恶狠狠的说道。
但坂田现在别说源夜的学习在哪都不知道，更别说堵他了。
“还是要先会一趟办公室，查一下资料。”坂田自言自语道，“而且也要搞清楚，现在道第是什么情况。”
这样想着的坂田找人问了一下路，顺着记忆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走着走着，坂田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让他越发的不舒服起来，与此同时，坂田的饥饿感也越发的严重，似乎是被吃下的饭团唤醒了空空的胃部。
这让坂田不得不走向记忆中的一些流浪汉聚集的公园，想要抢两件衣服来试试——他的账号在被关押的时候就被注销了，他现在不能通过面部识别付款。
坂田饥饿感越发的严重，不单单是胃部在产生饥饿感，像是转移了一般，坂田似乎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唤着饥饿，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坂田很快的就找到了一个在避雨亭中裹着棉衣睡着了的流浪汉，本来他只是想着抢了棉衣就跑，没想到在抢夺棉衣的时候惊醒了流浪汉，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xd，别给脸不要脸。”坂田一脚揣在流浪汉肚子上，他似乎没有发觉，自己在下意识的模仿在拘留所中欺负他的精壮男子的神态和语气。
流浪汉即使肚子受到重击，却依旧抱着自己的棉衣，他知道，这是自己过冬的唯一保障了。
全身上下的饥饿感影响着坂田，让他的身体越发的无力，在争抢棉衣的过程中，逐渐的落入了下风。
——太麻烦了，杀了他算了！
莫名的，这个想法出现在坂田脑中，随即，他就失去了意识。
第六十二章 混元一体
源夜保存了自己刚刚记录的电子笔记，关闭了系统。
虽然穿越至今不过才有一个星期，但他已经习惯了一切都被电子化的生活，反而是一开始被他所坚持的用纸笔记笔记的行为，在适应过后，被他自己给抛弃了，这或许技术生产力塑造行为的一种体现，在更先进更方便的方式面前，他所感觉到的作为穿越者的不适应感，其实不过是不想学习新东西的懒惰感的一种变种情绪。
坐在源夜身后的星野诗织看到源夜收拾完了书包，立刻开口道：“要一起走吗？”
“你不用去看自己的妹妹吗？”源夜问道。
“要啊，不过反正你也是要去车站的吧？一起走不行吗？”星野诗织有些忐忑的问道。
“可以啊。”可能是前世一直单身的缘故，源夜并没有感觉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便答应了下来，“你的外挂电子脑选好了吗？如果不够钱的话，我可以借你一点。”
“还没有，要一起去选吗？”星野诗织主动建议道。
“我对这些电子产品并不是很了解。”源夜有些无奈的说道，虽然他已经非常努力的在补习因为原主补不学无术而落下的这个年代的常识，但实在不是短时间能补上的。
源夜转念一想，之前星野诗织对自己的要求都是一概答应的，自己拒绝不太好，便答应了下来：“不过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这边是没有时间的问题的。”
“不过今天不行，我马上要去打工，已经来不及请假了。”
星野诗织立马问道：“明天、明天可以吗？”
“没有问题，我都说了我随时有时间。”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顺着楼梯下到了玄关，将室内鞋放回鞋柜，换上自己的鞋子。
在源夜关上鞋柜的时候，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他，主动开口道：“源同学，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你是……”源夜转过头看去，发现是那个自己从机械白衣手下救下的剑道社社员，但他思索记忆，却找不到他的名字。
“我是剑道社的村中，你之前从机械白衣手下救过我的。”村中鞠躬向源夜致谢，“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向你正式表达感谢，不知道你是否有时间呢？”
“你来找我，不只是要向我表达谢意吧。”源夜一眼看出来了面前的村中的来意并不简单，便直接将其挑明了，“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吗？”
“是关于剑道社的事情。”村中想了一下劝说源夜可能的难度，“应该是需要一点时间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源夜想了想，很快就猜出了他的来意，应该是和全国大会有关。
虽然剑道社的事情在他解决完田中之后，按说已经和他无关了，但只要在全国大会上出场，就可以拿到一所普通的大学的推荐名额，问鼎第一甚至还有可能直接拿到新帝大的推荐入学名额——当然要看新帝大愿不愿意给。
先不说他还没有攒够钱做刺激大脑二次发育的手术，就算是做了这个手术，自己也不一定能考上新帝大，能有个保险还是不错的，这样的话还是听一听村中的来意再做决定也不错。
这样想着的源夜回答道：“我的话现在要去打工，时间还是卡的蛮紧的，但我八点左右会回到离学校最近的那个车站，那之后我有时间。”
“明天的话我有别的事，之后都是这个安排，如果你没有空的话，那就周末再说吧。”
“没有关系，八点压根不算晚。”村中见源夜答应了下来，将店铺的地址传给了源夜，“那到时候我会在这家咖啡店等着源夜同学。”
源夜接受了地址，便直接和早就在门口等他的星野诗织一起撑开雨伞，离开了学校。
…………
“源同学你变强了呢。”柳生樱一边盯着面前的小鬼们的练习进度，一边和源夜一起挥着剑，突然说道。
“为什么会这么说。”
“怎么说呢，变得更加圆润了。”柳生樱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形容。
“我应该还是没有长胖的。”源夜笑着开了个玩笑。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柳生樱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我指的是气质啊，气质。”
“为什么是气质？你能看出什么吗？”柳生樱的回答让源夜非常好奇，便主动问道。
“所谓的气质，在不讨论精神领域的情况下，其实本质上是一个人形体的一种体现。”柳生樱被源夜询问之后，反而认真了起来，“比如说一个人经常不运动，那对自己的身体的控制力就会变弱，含胸驼背，走路的时候也会有些掌握不好脚步的力度，看起来有些歪歪扭扭的，这些细节组合起来，就会给人一种这个人非常颓废的感觉。”
“而如果一个人经常锻炼，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就会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这就是气质的不同。”
“那我呢？”源夜好奇的问道，“我的气质是有什么变化吗？”
“怎么说呢……”柳生樱停下了挥剑的动作，似乎是在努力组织语言，“原本的源同学，给人一种虽然非常强大，但各方面仿佛都差一点，有一种微妙的不协调感。但今天的源同学完全不一样，那种不协调感消失了，像是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全部做到了最好，用那句华夏古话来说，就是像一个球一样完美。”
“是‘混元一体’吧？”
“没错，混元一体，就是这个。”柳生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汉字实在是有点难学，我读的又不是那种会在初中阶段就将中文作为第一外语来学的私立贵族学院，让你见笑了。”
“完全没有那种事，我也是偶尔才知道这个词的，只是凑巧而已。”源夜连忙回答道，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逐渐发现，柳生樱远不像她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知性的大姐姐，反而有点天然呆的样子。
——混元一体啊，我昨天到今天的唯一变化，应该就是身体素质加到了16.
——在我感觉中，这个数值是在没有基因调整技术或者呼吸法的时候，正常人类能够通过机械锻炼达到的极限数值，这样想来，说是混元一体也不为过，因为正常人类在这个数值就是完美了，各项身体素质都达到了极限。
——但离碳基极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源夜叹了口气，但很快就止住了，有意识的调整着呼吸节奏，按照伊藤武太给他的那套呼吸法的呼吸方式来呼吸，这是他给自己设定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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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被袭击
——在我感觉中，这个数值是在没有基因调整技术或者呼吸法的时候，正常人类能够通过机械锻炼达到的极限数值，这样想来，说是混元一体也不为过，因为正常人类在这个数值就是完美了，各项身体素质都达到了极限。
——但离碳基极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源夜叹了口气，但很快就止住了，有意识的调整着呼吸节奏，按照伊藤武太给他的那套呼吸法的呼吸方式来呼吸，这是他给自己设定的目标。
呼吸法是非常容易掌握的技巧，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只是指那种呼吸技巧的难度并不高，关键是要让呼吸保持一致，用近似说话的方式，在体内用呼吸的气体“说出话来”。
但在体内说出的“言语”却是非常的特殊，在伊藤武太给他的资料中就有提到，这些能对身体产生促进强化的功能的“言语音节”，都是古早时代的修炼者们花费了数以千计的岁月才总结出来的。
如果没有这些前辈们的指点，让源夜自己摸索，恐怕就算知道了这样做能促进身体强化，可能到死之前，也只能摸索出一长短带有某几个有效的“言语音节”的一长段呼吸节奏罢了。
呼吸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需要意识的参与，只有自己“有意识”的按照这种节奏呼吸，在能起到强化身体的作用。
在伊藤武太给出的资料中有着相关记载，曾经有人用生物技术改造了自己的肉体，让自己下意识的呼吸方式就是某种呼吸法的呼吸方式，但当他改造完之后，按照那种呼吸法的呼吸方式呼吸，却完全没有起到强化作用，只有当自己“有意识”的去呼吸，呼吸法才能发挥他的作用。
——感觉实在是有点像自我催眠，和我之前一不小心被伊藤武太下了心理暗示，让我的气强化到他身上的过程非常相似，只不过这次是强化自己一眼。
——这个世界唯心与唯物之间的障壁，感觉好薄弱啊。
——或者说，两者的界限在这个世界里是非常模糊的。
在源夜开始发散思维时候，柳生樱的话语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没错，这种呼吸的声音，就像是在哼歌一样。”柳生樱说道，“你用这种声音呼吸的时候，整个人都被调动了起来，会让我感觉你更像球，啊不，是更混元一体了。”
“你不会用这种呼吸方式呼吸吗？”源夜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会啊。”柳生樱回答道，“我的呼吸就是正常的呼吸。”
柳生樱说完，有些天然呆的用很大的声音演示了一遍自己的呼吸，引起了还在练剑的小鬼们的哄堂大笑。
“笑什么啊！”柳生樱有些尴尬，特意提高了音调来演示这种尴尬，“你们都不呼吸的吗？剑术对抗中呼吸节奏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你们能从对手的呼吸节奏中读出很多也很必要的信息，知道了吗？”
小鬼们稀稀拉拉的回应道：“知道了。”
“知道了还不赶紧继续联系。”柳生樱没好气的说道。
源夜兼职要教的这些小鬼们虽然很喜欢起哄，但还是非常听话的，立刻就恢复了练习。
倒不如说，这些经过基因调整的上等人孩子们就只有因为旺盛的激素分泌而稍微有些闹腾这点还能表现出他们其实是十五岁以下的小孩子，其他的方面，看起来就像是披着个孩子皮的成年人，让人不由得怀疑到底谁才是穿越者。
解决了一次小鬼们的起哄之后，两人也没有话题继续聊下去了，便自顾自的独自练习着剑术，源夜接着道场的玻璃窗反射打开了系统，一边看着剑术技能lv.7那长的可怕但却一直不断进展的经验条，一边练习着。
这种原本枯燥的练习在源夜有了系统给出经验条提示之后，说实话还是蛮有动力的，能瞬间得到正反馈的话，源夜的脑子就会出于生物本能的让他不断重复这个行为，这也就是那种枯燥的刷刷游戏能让人沉迷的原因。
源夜这个金手指就算没有加点的功能，就算只提供查询也是非常强力的金手指了，不过没有哪个穿越者能拒绝加点的快乐，金手指的功能总是多多益善的，就算是这个加点要消耗寿命也不例外。
枯燥的自主练习结束之后，两人开始分别和那些完成的快的人对练，或许是混熟了一些的原因，今天来找源夜对练的人又多了一些，这让源夜不由得有些开心。
时间总是过的非常的快的，到了七点，小鬼们贯彻不加班的打工人精神，瞬间就跑的没影了，源夜换下了剑道服，和柳生樱一起检查了一下道场的设施，便和要出去买东西的柳生樱一起离开了道场。
源夜走在柳生樱身后，看了看她用来束发的稻穗发圈，将视线移到了更上面的标签上。
柳生樱【不分伯仲】
没有变化，即使源夜和柳生樱见面之后已经加了不少次点了，但这个标签自从源夜见到她之后，除了一开始是【宛若天神】之外，等源夜将身体素质加到15之后，就定格在了【不分伯仲】，即使是为了解决了机械白衣和作为和伊藤武太发生冲突而将身体素质加到16之后，也没有任何变化。
这让源夜又有些怀疑系统是不是出问题了，不过之前他每次产生这种怀疑，最后都会证明不是系统有问题，是他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
——我的身体素质提升了，战力差距标签却依旧是不分伯仲，难不成她的剑术比我高？
——开了外挂还打不过和自己同龄的少女，说实话有点受打击。
——不过说不定其实是她的身体素质依旧达到了碳基极限？
——那她为什么不会呼吸法？按照伊藤武太的资料，就算是经过基因调整的上层人士，想要快速的到达碳基极限，也会借助呼吸法的力量的。
杂乱的思绪在源夜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但最终，源夜出于各种各样的考量，还是没有主动问出口，只能将这份疑问藏在心里，和柳生樱道了别，坐上了回程的电车。
赶回学校附近的车站，源夜通过即时通讯软件和村中确认了一下，直接前往他提供的地址上的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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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恶灵的背后之人
源夜环视了一下四周，结果并没有发现能充当武器的长条状物体来让他发挥自己剑术上的优势。
——怎么每次遇到袭击身边都是没有趁手的武器，有也是棍子，早知道加点棍术技能了。
源夜再次在内心之中吐槽着，但现在想这些已经于事无补，只好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面前的坂田的身上。
源夜扫了一眼坂田头上的战力差距标签，却惊讶的发现是【不分伯仲】，按照之前的经验来说，坂田的武术水平基本就是街头混混斗殴的水平，可以说被他大幅度领先，这就表明他的身体素质现在要比源夜强上不少。
——按照之前对付机械白衣的经验，只要我能拿到武器，对付他还是很容易的。
——不过坂田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身体素质要是还没有提升，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源夜越审视着坂田，就越惊讶于他现在的样子。
现在的坂田整个人都“膨化”了起来，像是一个被吹起的气球，浑身上下的肌肉松松垮垮却又怪异的膨胀了起来，看起来有些像相扑力士那种体型，只不过要是不考虑那已经被撑破、正让坂田的皮肤变成红色的毛细血管的话。
——他为什么还不攻击？明明是冲着我来的，撞碎玻璃之后却像是根本没有看见我一样，只是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源夜注视着坂田的那只剩眼白的双眼，正常人的话会在这时候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注视，但现在的坂田却全无反应，甚至连源夜故意转过头去卖个破绽引他先攻的行为都没有动作，显然是已经失去了视觉。
源夜向坂田身后投掷了一块玻璃的碎屑，坂田听到碎片落地的声响之后，猛的向碎片落下的地方扑击，对着空气乱拳打出，过了一会，就又安静下来，愣在原地不动了。
——已经完全变成怪物了啊。
源夜看着皮肤通红、七窍流血的坂田，不由的感叹道，虽然不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样子，看起来真的是蛮惨的。
——要在这里解决他吗？硬是要杀的话还是可以杀掉的。
源夜扫了一眼角落的监控摄像头，有些迟疑。
在源夜还在迟疑的时候，在后厨的机器人开了出来，开始用语音播报例行的警告话语。
坂田立马像疯狗一样扑倒了机器人，用自己的双手疯狂击打机器人的塑料外壳。
这家咖啡厅是无人化的，价格也比较便宜，是村中会在这里请源夜的原因之一，也因此，咖啡厅中只有他们三个活人。
村中和他女朋友知子被源夜扑倒之后，还算聪明，见到好像怪物一样的坂田并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傻楞在原地。
——虽然有监控，但真弄死他还不一定能脱罪，或者说至少要麻烦缠身好一段时间。
——他这种连意识都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情况，只要开始战斗，要脱身或者制服他估计很麻烦，甚至说是不太可能的了，只能直接格杀。
——在战力差距标签只是不分伯仲的情况下，我还不一定能秒杀他，现在又找不到临时武器，万一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了，那就搞笑了，我又不想浪费灵能去给近身格斗技能加点，留着灵能突破碳基极限才是关键。
——而且看他身上穿着的囚服，应该是从拘留所里逃出来的，直接报警的话会比较好。
作出决定的源夜看向村中和知子，对两人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同时指了指外面，示意让他们赶快跑路。
两人也非常听话，连忙点了点头，有些夸张的捂住嘴巴，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咖啡厅。
等他们两个离开之后，给他们断后的源夜用个人终端拍了张相片，也倒退着离开了这间破烂不堪的咖啡厅。
等所有人离开了一会之后，坂田才从面前已经完全变成一堆破铜烂铁的机器人身上移开了注意力，迷惑的抽动着鼻子，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
…………
“这家伙真是谨慎啊。”神官通过头顶上的无人机，在山本的基地中观察着咖啡厅中的一切，大笑着说道，“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和坂田实验体到底有什么关系，能让他的情绪总量瞬间达到完全恶灵化的程度，不过确实帮了我大忙了。”
“虽然这个家伙很谨慎，但他错过了恶灵化正在进行、意识完全混乱这唯一能杀死实验体坂田的时机，如果实验体坂田能撑过接下来的安排，那就会直接根据气味找上他，他已经死定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好了，该送一点‘食粮’给我的小可爱了。”神官自言自语着打开了一台新的个人终端，利用早就准备好的后门黑入了警视厅的系统，将这个原本需要排队排到明天的报警请求，提前提升到了第一顺位，让他瞬间被接取，系统开始调动人力去完成这个请求。
做完这一切，神官立刻关掉了个人终端的电源，但还是晚了一步，被警视厅的反击直接击穿了最后一道防火墙，启动了自毁程序。
“烫烫烫，警视厅的网络安全部门还是挺给力的，不愧是霞关官僚的王牌打手，拥有最多经费的部门。”神官将开始着火的个人终端丢在地上，找了一个干粉灭火器将火势扑灭，继续坐回电脑前，继续观察着。
神官看着时间，有些焦急的等待着。
又过了二十分钟，在神官开始咒骂警视厅的办事效率的时候，两个人影进入到了无人机的摄像头之中。
“是路人啊，不过没有关系。”神官用着游戏手柄改装的简易操作装置，操控着无人机往下略过，飞过路人的身边。
无人机带着强烈的噪音和风压扫过了那两个路人，引起路人的一声惊呼，和更多的咒骂。
在咖啡厅中的坂田就被这些声响吸引，扑向了正在怒骂无亮无人机的路人，重复了他之前对流浪汉做的事情，一时间
“这样就十三人份的‘食粮’了，还差最后两人份就可以完全转化完毕。”神官数着手指计算着，“一般来执行任务的是一个两人组，正好补上最后的‘食粮’。”
“这样的话已经可以开始引导上杉智彦和他相遇了，正好看一下效果如何。”神官立马拿起个人终端，拨通了准备安排去伏击上杉智彦的人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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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都是世界的错
“你已经打完电话了？”源夜离开咖啡厅，跑到两百米外的路口和村中两人汇合，正准备报警的时候，却被村中告知他已经打过电话了，“那就好，我还省事了。”
源夜关掉了拨号软件，“你是要在这里等人来吗？”
“不知道，ai说我的请求已经被受理，他们会尽快派出人员前来处理。”村中有些无奈的说道，“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人，待在这里太危险了，万一那个怪物突然冲出来就不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应该会直接来找我们问话的。”
“那就这样吧。”源夜点了点头，认同了村中的决定，“所以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请源夜同学能够来担任我们的剑术指导，当然，不用上场，但也能算在大名单里，算是出场人员的。”村中连忙说道，“源夜同学的实力那么强，偶尔来指点我们一下就可以了。”
源夜想了想，明白了村中的想法，自己虽然实力不错，但也痛打他们剑道社最强的社长田中，剑道社出战的人之中，恐怕有不少是和田中的关系不错的，如果直接安排他进入大名单，恐怕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但他又馋源夜的实力，只能走这种折中的道路。
所谓的担当剑术指导恐怕只是托词，估计也就是嘴上这么说，实际上登记的时候安排给他个替补之类的名义让他随队，实在不行的时候再让他上场，毕竟他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说吊打整个剑道社。
——这家伙还蛮聪明的啊。
源夜看着面前等待他回话的村中，觉得这家伙有点东西，但想了想，这种不需要参加剑道社的日常活动浪费时间，只是混个名额的身份还挺适合他的，接受了也不错，就干脆直接答应了下来。
反正只是混个名额，要是在一年之内没有攒到足够的钱去做刺激大脑二次发育的手术，让自己拥有能考上新帝大的智力，就随便用这个推荐找个普通大学读一读，混混日子，完成伊藤武太的委托，不断的得到灵玉，用其中的灵能强化身体。
积攒了足够的实力之后，在一个月黑风高夜直接杀上门去，把黑龙会上上下下全部清扫干净就完事了，不用整天想着在体制内苦苦往上爬，以获取权力最终达到解决黑龙会的目标——那是没有方法的懦弱之举，真男人干就完事了，哪有那么多废话。
在得知了灵能的获取方法之后，源夜可以说已经有了选择权，摆脱了对着强力的金手指望而兴叹，只能看不能用的窘境，终于不再是只有考上新帝大这唯一一条出路了，只要他想，在超过碳基极限之后，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他混的比那些凭借基因变异而考上新帝大的平民子弟过的好。
“那就这样吧，我答应了。”
“真的吗？额，我是说那真是太好了。”村中对源夜瞬间答应有些意外，他本来已经做好苦苦劝说的准备了，还专门写了稿子，没想到会如此轻易的拿下源夜这个强力援手，不由的有些兴奋。
“好了，如果还有什么事就通过聊天软件联系我。”源夜扫了一眼依旧呆在咖啡厅之中的坂田，说道，“现在先离开吧，等专业人士去处理那个怪物。”
村中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抱着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知子，和源夜分开了。
等源夜的身影消失在实现之中，知子才抬起头，对着村中问道：“那个人，好像是我昨天给他饭团的那个流浪汉。”
“是吗？”村中有些惊讶的的问道，“我昨天没有注意，真的是他吗？”
“没有错，衣服都是一样的。”知子贴紧着自己的男朋友，“我是不是做了错事？是我给的饭团让他变成那种怪物的吗？”
“不是知子你的错。”村中安慰着自己的女朋友，“说不定是这个社会、这个世界的错呢？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帮助别人总是没错的，乐于助人的知子我最喜欢了。”
…………
源夜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吓了他一跳。
“穿越之后的世界，真的不太太平啊。”源夜看着远处升起的巨大烟柱，感叹道。
不过源夜也没有那种多管闲事的爱好，并没有产生想要过去爆炸地点看一看的想法，而是裹紧了衣服以抵御寒冷的夜风，撑着伞，快步向自己租住的酒店走去。
但走着走着，源夜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妙——
爆炸声离他越来越近了。
——我去，这么大阵仗，不会冲着我来的吧？
源夜在内心中不住的吐槽道，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真的是没过上一天安生的日子。
——要不准备租的房子干脆租到东京核心六区吧，那里的安保不依靠极道，还算是有保证，就是上学会麻烦了一点，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把学校都换了，不过也不算什么，多了一小时左右的通勤时间而已，还离兼职的地方更近了，仔细算下来反而节省了时间。
在2077年的东京，并没有现实存在的“墙壁”来阻止东京都市圈中的其他人涌入安保完善、医疗和教育资源丰富、机会充足、财富密集的核心六区。
但实际上，无论是核心六区中凭空多出的高达租金的百分之三十的高额强制性租房税，还是购置住宅要强行缴纳的百分之八十的地税，以及相当于核心六区外三倍以上的饮食成本，还有一大堆类似的无理情况，一起构成了“隐形墙壁”，阻拦着向往美好生活的人们。
源夜虽然明白这些事情是不对的，但目前的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暂且顺应大流。
随着爆炸的继续响起，源夜终于确认了，爆炸真的在向他靠近，因为现在的爆炸已经近到让他的耳膜开始难受了，旁边的玻璃也被飞溅的碎石击穿。
——什么情况？我就一普通市民，没惹什么事啊！
源夜大感不妙，开始向前奔跑了起来，试图逃过这场不知道是不是冲他来的爆炸。
身体素质达到16之后，源夜的跑步速度在认真的情况下，可以维持在百米十秒很长时间，这让他快速的穿过了这条街道。
在源夜达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爆炸正好在他刚刚站的位置发生，伴随着火焰的巨浪，上杉智彦击穿了整栋楼，抓着动力装甲的头部砸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十米左右的小坑。
“x的，终于解决了。”上杉智彦爆着粗口，缓缓的站了起来，视线随着感官转向在路口注视着自己的源夜，在隔着三百米依旧看清了源夜的脸之后，一种奇妙的巧合感油然而生。
目睹了这一切的源夜将视线转移到上杉智彦的头顶上，强迫自己面对这一残酷的事实。
上杉智彦——【宛若天神】
在发现了上杉智彦转过头来看自己的时候，源夜的感觉非常复杂，但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并且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草（一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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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赚着你的钱，杀着你的人。
——这家伙这么强吗？
源夜在内心之中吐槽着面前这种完全的非人类行为，并且确实明白这个世界的人类在生物科技的道路上，走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源夜在察觉到自己被上杉智彦发现之后，就明白自己完全跑不掉这个事实，便主动开口问道：“你已经拥有了气吗？”
虽然隔了很远，但上杉智彦依旧准确的捕捉到了源夜的话语，于是他抓着已经被砸成小饼饼的动力装甲的头部，拖着那具动力装甲，走到了源夜的面前。
“你已经知道了气的存在吗？”上杉智彦审视着面前的源夜，发现了他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正常人的极限了，突然觉得面前的少年有些陌生，“真是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强大的进步，我敢断定，按照这个速度，你只需要十年，甚至在有足够的灵玉的供应下，只需要五年就可以超越碳基极限，踏入超凡领域。”
“来我的手下做事怎么样？”上杉智彦诚挚的邀请道，“我可以保证，我会为你提供足够的灵玉以完成自身的改造，你一来就会成为若头辅佐，除了我之外，在现在的黑龙会，没有人会比你的地位高。”
“非常抱歉，我还是想要继续我的学业，对极道厮杀没有兴趣。”源夜再次拒绝了上杉智彦的邀请，开什么玩笑，等他跨过碳基极限之后，第一个要砍的就是上杉智彦他的人头，还加入？哪有那种闲心！
“没有关系，如果你想要继续学业的话，我完全可以赞助你大学的高额学费，甚至你需要哪所大学的名额，只要不是两所新帝大的，我都可以帮你搞定，一个推荐入学的名额我还是搞的来的。”上杉智彦觉得源夜是那种好学生，‘对症下药’的说道，“只要你加入黑龙会，一切都会帮你办妥。”
——我的吸引力还蛮大的嘛，居然让上杉智彦能拉下脸来再三恳求我的加入。
——但很可惜的是，我并非是什么天资横溢之人，只不过是一个能加点的普通人罢了。
——不过要是在这里直接拒绝上杉智彦，他刚刚和那具动力装甲都打出真火了，万一要是一时不爽，想着自己得不到的就要毁掉，想要在这里把我当场格杀就不太妙了。
——伊藤武太的手中给我的灵玉，一块就有五千点灵能，加上我原本的达到身体素质16之后，能够达到的两甲子，也就是120年的极限寿命，现在我手中的可用灵能差不多有三万三千，可以将身体素质加到19，虽然不能当场剁掉上杉智彦的狗头，但逃跑应该问题不大。
——但现在我除了突破碳基极限之外，还不知道其他能延长寿命的手段，浪费寿命是非常愚蠢的，还是在这里找个借口敷衍过去比较好。
“上杉先生，我非常感谢你的邀请。”源夜想了想，决定把伊藤武太搬出来当挡箭牌，“但非常抱歉的是，我已经拜了一位高人为师，他教了我呼吸法，不能加入黑龙会了。”
源夜说完，故意加大了自己的呼吸声音，运转了呼吸法给上杉智彦看。
“确实是非常精妙的呼吸法，看来你所言非虚。”上杉智彦有些迟疑，呼吸法是非常珍贵的东西，被巨型企业和霞关的官僚联合垄断，现在市面上流通、能够被他们这些小人物所掌握的，大多只是一两段零散的片段，一小段只能锻炼某个部位的呼吸节奏罢了。
就算是这样，这些残破的呼吸法对他们来说也能算的上是的传家之宝了，在古时候，是无论杀多少人灭口都要保住不外传的无上密法，上杉智彦那个便宜老爹，黑龙会的前任若头手上就没有这种宝贵的东西，还是他老妈吹枕边风，从那个巨型企业管理层的生理学父亲手上骗过来的。
“那还真是遗憾了。”上杉智彦被源夜骗到，以为他真的有师承了，便不再追究，原本想着要是源夜再不识抬举，就干脆直接格杀他的想法也被收了起来。
上杉智彦扪心自问，自己要是有徒弟，绝对不会教呼吸法给他，要是能教呼吸法给弟子，那必然非常看重这个弟子，犯不着为与一个同样跨过碳基极限的超凡者为敌，他和源夜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又是信息化社会，不是杀完人往深山一扔就处理干净了的古代，只要对面想查，基本都能查到蛛丝马迹。
“我从佐藤先生那里听说，上杉先生和贵会的山本舍弟头有一些冲突，并且稍微处于下风，所以才会对我有招揽之心。”源夜见上杉智彦被自己唬住了，连忙将这个自己刚刚想到的想法提了出来，“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只要上杉先生给出一些合理的报酬，并且帮我处理完手尾，不暴露我的身份，我完全可以帮助上杉先生出手，啃掉一两块硬石头。”
自从从伊藤武太那里回来之后，源夜想明白了，自己会接到这个委托，多半是伊藤武太向无人机等几个情报商，发出了“如果有人寻求有关气的信息和物品，就给他这个委托”之类的委托，自己要是正常从无人机这种地下世界的中间商那边接任务换取报酬，估计也就是杀掉一些应该闭嘴的人，黑入一些需要被黑的数据库，窃取一些重要的情报之类的。
那这种事和上杉智彦做也是可以的，他想要源夜加入的原因，按照伊藤说过的话，就是因为和山本势均力敌僵持不下，急需新生力量的外援帮他应付敌人，他不加入黑龙会，也可以做这件事。
反正源夜可不会分别看待山本和上杉智彦两拨人，他只会一视同仁，将它们全部视作该死的黑龙会帮众，这样源夜挣着黑龙会的钱，杀着黑龙会的人，雪球滚着滚着，源夜滚过碳基极限了，在杀上门去，做掉黑龙会剩下的人，抢来黑龙会剩下的钱，岂不乐哉？
上杉智彦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件不错的交易，山本本身就掌管黑龙会下属的金融公司，又有一个身为财阀企业管理层的亲戚，搞来了大批的动力装甲，哪怕他跨过了碳基极限，也颇有些双拳难敌四手，自己想要购买动力装甲武装自己手下的意图也被持剑人粉碎了，要是源夜这个剑术高超的人出手，等于平添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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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不应该的事情
持剑人的出现，明显代表了上杉智彦头上，或者头上的对头的大人物，对他这个跨过碳基极限的超凡者还持有大量的动力装甲这一明显影响平衡的行为非常不满。
但持剑人仅仅只是拆解掉了动力装甲的微型核聚变动力炉，并没有直接破坏动力装甲的主体，也没有干脆的直接废掉他，或者杀掉他一两个心腹作为警告，而只是采取了拆掉动力装甲的微型核聚变动力炉这种不痛不痒的手段，这表明上面的那些大人物们，态度是暧昧的，甚至未尝没有鼓励他完全掌控黑龙会，以摄取整个荒川区的利益的想法，所以才会采取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手法。
再加上山本咄咄逼人的态度，以及那个因为自己那个便宜老爹的祖上的宿怨，有可能对上杉智彦跨过碳基极限不满的江户联合总长可能的出手，可以说上杉智彦现在已经走到了悬崖的边缘，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和山本的冲突，依旧处在势均力敌的情况，这是最让上杉智彦烦躁的，他自己的实力在没有完整的呼吸法和足够的灵玉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飞跃性进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上杉智彦头上的大人物对自己迟迟没有进展的不满意和可以预见的减少的投资——在他自己已经跨过碳基极限的情况下，他头上的大人物不满意的可能性远比山本头上的大人物不满意的可能性要高。
更别说江户联合总长这柄悬在上杉智彦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都逼迫着他，要他必须马上取得成功了。
“好，我会给出一个让你满意的报酬。”上杉智彦经过思考，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而且这家伙背后有一个厉害的老师，我虽然犯不着惹他那个老师，但让他的学生卷入极道这个泥潭，把源夜绑上我的战车，未尝没有可能把他的老师拉下水，让他的老师成为我的助力。
——我先给他一些简单的任务，然后给他远超一般的报酬，慢慢让他失去警惕心，再让他去刺杀那几个硬茬子，这样他估计就不得不寻求自己老师的帮助了。
上杉智彦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响响的，甚至开始为自己天才一般的想法而沾沾自喜。
“上杉先生之前免除了我的债务，让我非常感激。”源夜说着自己刚编出来、自己纯当放屁的场面话，“能帮到上杉先生一些事情，真是不甚荣幸，只不过我已经有了师承，无法投入上杉先生麾下效力，真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
“是吗？真是没想到。”上杉智彦被源夜这个有些无耻的人的演技骗了过去，开始觉得自己提出的学业的诱饵很有效，要是之后也提供给他相应的东西，不担心他不上钩。
两人伸出手，互相握了握，以表示友谊。
——这家伙估计真的以为我身后有一个厉害的老师了，利用信息差来骗人真的是百试不爽。
源夜看着上杉智彦“春风得意”的笑脸，差点有些忍不住内心中的偷笑。
——继续笑吧，笑到我跨过碳基极限的时候，头都给你打掉，到时候我一定会在你的葬礼上感谢你的提供的资金帮助。
源夜拿出星野诗织早就贴心的帮他准备好的虚假账号，和上杉智彦加了通讯软件的好友，约定好尽快会安排给他任务。
因为在市区里大打出手的缘故，上杉智彦还要赶紧去收拾手尾，便提着头部扁扁的动力装甲离开了。
虽然法律上并不承认有超过碳基极限的超凡者的存在，但约束他们这些人的潜规则早就已经形成了，这次是他被袭击，大打出手也算情有可原，只要抓紧时间去各个大佬那里拜拜码头，疏通一下关系，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一定要快，不能给他对手有趁机搞他一下的机会。
源夜看着上杉智彦离开的背影，将视线转移到那几栋伴随着上杉智彦和那动力装甲的战斗而倒塌的房屋。
虽然这里连荒川区的核心地段都不算，在少子化的促进下，已经很少有住人，几乎沦为了无人区域，但源夜还是听到了一声求救之声。
源夜连忙打了求救电话，自己也跑了上去，顺着求救的声音，掀开了石头，露出了被爆炸所波及的伤者。
“造孽啊。”源夜看着被压在石头底下，下半身已经完全变成了肉酱的伤者，下意识的难过了一下。
源夜走上前去，尝试用自我催眠的方式，调动灵玉中的灵能，让灵能帮助伤者治疗伤口。
但源夜很快就发现了，这不过是杯水车薪，伤者的身体素质太低了，并不是只要提供身体所需的能量，就可以进行伤口的修复的程度，而自己手中这块灵玉的中的灵能，也不能让他提升到能自我修复伤口的身体素质。
也就是说，源夜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罢了，但源夜依旧在努力的尝试着，将灵能加持到伤者的身上。
等救护车到来的时候，伤者还是死亡了。
源夜看着被白布遮住脸庞的伤者，心中莫名的抽动了一下。
——追求更强的力量，更大的权力，更悠久的生命，更多的钱财，都是没有错的。
——但因为自己有了力量，就肆意的凌辱他人，视他人生命如草芥，这是不应该的事情，是绝对的错事。
源夜出于朴素的正义心，作出了一个决定——
“在我的家乡，有一种叫做头七的习俗，说的是死者的魂魄，会在死后七天去投胎转世。”源夜喃喃自语道，“虽然我依旧还不知道灵魂的存在与否，但是这时候，我愿意相信他的存在。”
“在七天之内，我会取下上杉智彦的项上人头。”源夜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句话。
…………
“我去，这两个家伙怎么会遇到，好像还认识一样。”神官看着无人机摄像头中传来的两人分开的画面，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分开了，不然到时候实验体坂田攻击错了对象就不好了。”
神官立马命令引导坂田的人，让他吧坂田引导到上杉智彦现在所处的地方。
“好了好了，马上就要开始了，结果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呢，真是期待啊。”神官挂断了电话，找来了一袋薯片，咔滋咔滋的吃着，一副准备看大戏的样子。
世界上有很多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神官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更进一步，把人命当成猴戏，以此取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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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神官
神官一脸兴奋的等着面前的屏幕传来新的画面，但等他撕开第二包薯片的时候，他才发现屏幕上的画面已经不动了。
“糟糕了。”神官瞬间意识到不妙，将手伸向旁边的武器箱的时候，两具动力装甲破墙而入，用高周波振动刀架住了他的脖子。
面前的屏幕上扭曲了一下，出现了山本的脸。
“我一再容忍你的行为，但我没有想到你已经胆子大到敢收买我的动力装甲操纵者，让他们去帮你办私事的程度了。”山本寒着脸，忍着怒气说道，“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宽容了。”
“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是能解释一下的。”神官高举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武器，“虽然我很想说说我并没有花一分钱，你的手下是自愿帮我办事的，但估计你也不信这个。”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直接催眠了那些人。”神官快速的说着，深怕自己一句话说慢了就要被宰了，“有一个被下了符咒的实验体非常出色，完美完成了转化，我本来是想要让他去和上杉智彦打一架看一下成色的，毕竟你也知道，我又不是真的神官，我的东西都是对着偷来的资料现学现卖的，我也不知道具体会如何。”
“但我要是向你提出申请，你肯定会以江东联合的停战禁令还在期限内，不让我动手，于是我就干脆自己动手咯。”神官无所谓的说道，“反正就四具动力装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东西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这里是瀛洲，不是你出身的东欧，我能搞来十二具只带有基础武装的动力装甲已经是极限了，你真以为全世界都像东欧那样，现在还持续着高强度的代理人战争，每周都至少有三百具以上的动力装甲损坏吗？”山本几欲发狂，“你是在挑衅我吗？”
“首先，我没有那种意思，合作才是符合我们两人的利益的，你还需要我不是吗？”神官无所谓的说道，“其次，我不是东欧人，我是月面都市出身。”
“就你？你也不看看你那张脸和月面都市的完美人类标准基因模型的特征有一点是相符的吗？东欧出身就是东欧出身，别装了。”损失了重要的动力装甲让山本非常的生气，甚至有些口不择言了。
“山本先生，非议别人的出身是非常恶心的一件事情。”神官的脸色瞬间变的阴沉了起来，用上了疏远的敬称，“而且你所拥有的十二局动力装甲，就算一起上进行自爆式袭击，最多也让上杉智彦重伤而已，如果没有我，哪天上杉智彦真的拉下脸皮，或者和他背后的大人物通过气了，在你不能逃避的会议，比如说三月初准备召开的江户联合财年总结大会上，当场格杀你，你是做不出任何反抗的。”
山本脸色一黑，神官的话显然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现在表面上还能和上杉智彦保持均势，甚至还能占到一些便宜的重要原因，就是他本人其实是躲在东京府核心六区内，遥控着黑龙会的相关事务，平时除了不可避免的回忆，都只是使用神经直连技术，操纵高精度的仿生义体出席。
这样在常规冲突之中，上杉智彦手下并没有动力装甲，虽然他是超过碳基极限的超凡者，也只能疲于奔命，完全落入了下风。
但随着冲突愈演愈烈，上杉智彦撕破脸的风险也越来越大，这也正是山本找神官合作的原因——东京府内与超过碳基极限的超凡者同级或者能威胁到其生命的人或者武器，基本上都处于管控状态下，山本是请不来的，只能和神官这种偷渡进来的外来户合作，他为神官提供合法身份和其需要的东西，换取神官的帮助。
“不准再靠近我的动力装甲操纵者了。”被拿捏到把柄的山本最终还是怂了，只能放两句空洞的恐吓，“如果你再做同样的事情，我就不在会为你提供正式身份，我会直接向阴阳寮举报你，甚至直接把你就地格杀。”
放完狠话的山本似乎有些挂不住面子，迅速的关闭的通话。
“他说完了？”神官回过头的去，向他身后的两具动力装甲询问道。
“我想是的，先生。”两具动力装甲的操作员一起卸下了面甲，露出了空洞的双眸，“你的外卖。”
“哦哦，谢谢。”神官接过了从动力装甲侧臂处的储物箱里的塑料餐盒和红牌伏尔加，用刻板映像大放厥词道，“你们瀛洲的饮食，不是清淡的寿司，就是重油重盐的拉面，没什么吃头，食物不是酸口或者甜口能吃吗？”
两具动力装甲的驾驶员站在身后一动不动，神色没有一丝的变化。
“要我说，山本也是蠢，我都对你的动力装甲操纵者动手了，难不成只动了四个？而且我说催眠他就真以为是催眠了。”神官喝着酸口的牛肉汤，自言自语道，“企业战争中为什么选用纯人类和完全义体化的真义体人组成军队他不知道吗？为了那一点可以忽略的作战效能，任用改装了脑机接口的人做动力装甲操纵者，真是蠢到家了。”
但神官说着说着，才想起来这两个已经被自己用数据流烧掉脑子之后写入了虚拟人格，根本不可能会回答他的问题。
这件事让他十分沮丧，喜欢的牛肉汤也变得有些不好喝了，直接挥了挥手让两人滚蛋。
两人将随着他们破墙而入而倒下的门扶正，再重新打开，穿过门框离开了。
“还是没有真正的活人聪明啊，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这个逃犯哪有人格魅力能收复忠心的手下呢，说不定我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比山本那个蠢货还失败呢。”神官抱怨着，重新打开了虚拟屏幕，“哦哦，开始了吗？”
屏幕上的上杉智彦正费力的躲避着四具动力装甲一起用标配的的12.7毫米口径机枪齐射组成的弹幕，一边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已经完全恶灵化的坂田的袭击，他的右手手上已经少了一大块肉，显然处境不妙。
“加油啊，实验体坂田。”神官重新撕开一包酸奶味的薯片，隔着屏幕鼓励道，像是观看比赛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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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战斗
上杉智彦提着两具动力装甲，站在街边，等着自己的手下开车来接他——另外一具是他专门返回去找的，这种强力的装备可不能放弃，修一修说不定还能用呢，最不济也能得到两个微型核聚变动力炉，要是被姗姗来迟的警视厅或者机动队收走了就不好了。
——山本那家伙真的蠢，只派两具动力装甲来袭击我，完全对我造成不了威胁，还白白让自己的力量受到损失。
上杉智彦思考着刚刚发生的袭击。
——这样的话，或许已经不用强行撕破脸了，等到财年总结大会的时候，用这个借口，我再付出一点代价，说不定可以直接让联合本部对其进行处罚。
——不过先杀掉对面几个核心干部，说什么都是不会吃亏的事情。
——那个家伙，是叫源夜来着吧，先让他去把阳太杀了算了，这个二五仔我本来就准备让他不得好死，只不过一直没有腾出空去解决他而已，让那家伙去练手正好，反正阳太也就是个废物。
——报酬的话，五千万日元应该差不多了，如果阳太不是在山本的保护下，没有若头辅佐职位的他，只要五百万就可以买他这种普通极道的狗命了。
——正好也可以诱惑一下他。
在上杉智彦思索着的时候，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了马路的对面，正准备穿过斑马线。
——醉汉吗？
上杉智彦心中闪过一丝不快，主动往旁边走了两步，以防沾上酒气。
但他的没想到的是，那个被他认为是醉汉的人在走到他身旁的时候，像是故意的一样，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你这家伙找死是吧？”上杉智彦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脑袋，准备直接给他捏爆，给这个居然敢招惹自己的人一点教训。
正当上杉智彦的指尖触碰到那人的额头时，那人抬起了头。
“坂田？怎么是你？”上杉智彦显然被突然出现坂田吓到了，一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这个被关进拘留所的手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就在上杉智彦还在疑惑的时候，一股出于本能的恶寒涌上了他的心头，像是被猛兽盯上了一般。
虽然没有系统的学过任何武术，但实战经验丰富的上杉智彦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推开了坂田，想要离开原地。
但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点，整个肩膀被突然暴起的坂田撕下了一大块肉。
坂田得手之后迅速拉开了与上杉智彦的距离，退到了路灯之下，滋滋有味的啃食起上杉智彦的肩膀肉，显然，对现在的坂田来说，这种东西是无上的美味，可以大大满足他的饥饿感。
也正因为坂田退到了路灯下，上杉智彦才得以看清坂田现在的模样。
“恶灵化了？怎么可能？”上杉智彦看着坂田那不断流出鲜血的七窍，以及那标志性的红色皮肤，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上杉智彦平时也曾经负责帮助那些巨型企业处理过手尾，自然知道恶灵化是什么，但这明明是那些没有资质跨过百分之五十义体化的人，在没有适应全身义体的情况下，强行进行传说级义体的改造所造成的无法逆转的病变，是义体病症大类下的一个与生物学交叉的子类。
但据他了解，坂田是纯粹的自然人，现在的他也看不出来有义体化改造的迹象，恶灵化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有人插手了吗？”上杉智彦立刻反应过来，恶灵化的真相绝对不止是个单纯的义体病症，那些拜托他们收拾手尾的巨型企业绝对有事情瞒着。
不过更关键的是，作为纯自然人的坂田居然恶灵化了，肯定是有人在其中搞事情，山本肯定是没有这个本事的，但目前来说又没有其他人和他发生了直接冲突，这种搞不清楚敌人的情是最麻烦的。
上杉智彦还想继续思考，但敌人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曳光弹组成的光鞭从四周楼顶甩来，有四个方向同时亮起了火光，显然在他等车的时候，敌人就已经完成了对他的包围。
“有备而来，动力装甲的型号和山本手上的是一样的。”上杉智彦有些费力的闪躲着机枪的子弹，“是山本请了援军，还是有新的敌人嫁祸于他？”
上杉智彦不但要应付远处的机枪扫射，还要面前坂田的威胁，恶灵化之后，坂田的身体素质已经趋近于碳基极限，甚至还产生了气，只是恶灵化之后失去了意识，只能凭借本能行动，完全不能主动运用这些气，但这也足以让上杉智彦不能一击秒杀坂田了。
现在的上杉智彦，陷入了想要先解决面前的坂田，就会被动力装甲的机枪击中，想要去找那些藏在暗处的动力装甲，却又被坂田所拖住的窘境。
这不由得让上杉智彦大为火光，平时正式冲突的时候，他身边都会跟随着装备有外骨骼的小弟，天上还有无人机进行信息获取和支援，他只需要作为尖刀冲散对面就行，哪受过这种窝囊气。
同时，他的战斗本能也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是地方投入新的机枪手还好，他可以直接远距离投石击杀对面，水泥墙是挡不住他的投石攻击的，但要是投入了新的动力装甲，那他说不定真的有重伤的危险。
上杉智彦察觉到事情不对，便果断的行动了起来，他将身体内全部的气都集中在面前，腿部发力，瞬间突进到坂田身前。
暗处的动力装甲瞬间将枪线拉到上杉智彦身上，却被他全部防了下来。
面前的坂田的本能也在拼命的向他示警，但还是快不过上杉智彦这个正牌的超凡者，直接被上杉智彦的全力一拳将他的左胸粉碎。
——还是没有杀死他，最后关头他躲了一下，不过让他失能就行了，待会再来回来结果他。
上杉智彦借着建筑的掩护，拉近着与暗处的动力装甲的距离，袭击他的四具动力装甲也察觉到不妙，开始撤退。
虽然没有装载跳跃单元或者飞行单元的动力装甲的移动速度并不如上杉智彦这个超凡者，但四具动力装甲分开逃跑，还是让他放跑了两具。
等上杉智彦提着两具动力装甲残骸回到被袭击的地点的时候，坂田已经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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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承诺
“那就这样吧，你确认一下，认证一下个人账号。”随着救护车赶来的警视厅的雇员将自己手中的平板递给源夜，让他签字。
源夜确认了一下，上面的口供和自己说的无二，拍照留档之后签字确认，将平板递还回去：“我弄好了。”
面前这位警视厅的雇员看起来年纪颇大了，是随着救护车一起来的，看到源夜在救助伤者，也顺道录了个口供。
“你可以走了，路上小心一点。”老雇员挥了挥手，示意源夜可以离开了。
“那个伤者，还有救吗？”虽然在伤者被送上救护车之前，源夜察觉到了伤者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应该是死了吧，当然想就也是可以救的回来的，直接现场解刨，取出大脑，将其放入维持装置，之后无论是直接全身义体化或者直接用生物技术再造肉体，都应该是能活下来的吧。”老雇员一脸平静的说道，“但住在这里的人，你觉得他可能付得起钱吗？”
“那些私立医院一看到你求救的地区，再看到你的个人账户并没有购买相关的医疗保险，或者登记为医疗协会会员，连救护车都不会派出来。”老雇员以过来人的身份教育着源夜，“今天你还是沾了这场爆炸的光，要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我和救护车都是不会来的。”
“先不说那个孩子有没有父母，就算有，估计也会抱怨自己孩子死了也不安生，给他们留下了一笔高额的账单吧。”老雇员用冰冷的语气道出了现实。
“那造成这场事故的人呢？他不需要负责吗？至少也要赔点钱吧？”源夜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虽然已经穿越了有一段时间了，但还是对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非常难以接受。
“哦，对，你是看到了那个人的来着。”老雇员拍了拍脑袋，“忘了把那些话删掉了，人老了脑袋就不不太灵光了，真羡慕那些上层人士啊，保留纯肉体的可以每周进行一次细胞级生理维护，全身义体化的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虽然因为新闻管制，对于你们年轻人来说，超凡者仅仅只是都市传说罢了，东京非核心六区的日常爆炸，只不过是永远都修不好的煤气产生的爆炸而已。”老雇员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平板，熟练的调出源夜的口供，把他的口供中有关上杉智彦的部分全部删除，“但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早就是半公开的秘密了，但知道又有什么用呢？报上去也反而会被训话，问我‘为什么会写这些一看就知道是胡说八道的报告’，还不如直接删掉，无知是福啊。”
“怎么能这样？”
“你以为这是什么年代？上世纪六十年代？”老雇员一脸不屑的说道，“现在已经是2077年了，就算是按照那位大胡子思想家的理论，现在的底层都已经完全不能给上层提供价值，底层本身就不代表先进生产力了，也没有掌握终极的暴力，沦落到这个地步是理所当然的。”“我这个一百多岁，放在以前早就该入土的老家伙，本身就只能产出负价值了，能讨到现在这份完全可以被ai取代的工作，也只是上层人出于惯性和同理心给予的赏赐罢了，又怎么能说自己是在被剥削呢？”老雇员有些凄凉的说道，“赶快滚回家写作业吧，没挨过社会毒打的正义白痴。”
源夜有些惊讶，老雇员虽然使用了脏话，但他却并没有感到被冒犯的感觉，他只是没想到这位老雇员岁数如此之大，听老雇员的说法，他甚至还有可能参加过瀛洲在源夜穿越前就鼎鼎有名的运动，是货真价实的百岁老人。
莫名的，源夜想起了自己和有栖川春的谈话，那个仅仅与自己在车站有过一面之缘的美少女，她也和自己探讨过类似的问题，但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有建设性的答案。
广大的底层人民在穿越之后突然不代表先进生产力了，这一事实让生长在红旗下的、接受相应教育的源夜顿时有些难受，以至于他想要向老雇员这位可能的“前辈”询问一些相关事情的想法也熄灭了，只好带着这份郁闷，踏上了回酒店的路。
——说起来，那个伤者在死前最后是喊着什么来着。
源夜走着走着，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问题。
——对了，是喊的“救救我，妈妈”。
——我怎么会连这个都忘记了呢？
源夜自问着。
——是因为我在下意识的回避妈妈这个字眼吗？
——说不想念亲人那肯定是假的，但我也知道，自己能够回到原本的世界的希望很渺茫了，毕竟我在原来的世界就因为救人而死了嘛。
——所以才会装作那么大度，毕竟穿越里面的前辈们都是这样，很快就适应了的，我也应该这样，至少不能丢了穿越者的脸不是。
——真是奇怪的心态，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过说到底，这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逃避而已。
源夜用自嘲的方式，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结果到最后，穿越以来最让我难受的，并非是困难的现实或者是死亡的威胁，反倒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声妈妈。”源夜笑了笑，偷偷抹去了眼角的眼泪。
——我也是很有正义感的新时代四有青年啊，不然前世怎么会因为救人而死呢。
——前世都能为了救人而去死，怎么穿越之后反而变怂了，还想着借上杉智彦的势力积攒资源呢。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要资源就杀了黑龙会的帮众然后从他身上抢，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我杀死机械白衣时的果决去哪里了？就因为机械白衣是随便就可以战胜的敌人，而黑龙会是庞然大物就怂了？就想要徐徐图之了？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要把黑龙会烧成灰的！
源夜做着深呼吸，逐渐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都说小人报仇从早到晚，那我也来做一回真小人好了。
“在我的家乡，有一种叫做头七的习俗，说的是死者的魂魄，会在死后七天去投胎转世。”源夜喃喃自语道，“虽然我依旧还不知道灵魂的存在与否，但是这时候，我还是愿意相信它的存在。”
“所以，在七天之内，我会取下上杉智彦的项上人头。”源夜一字一顿的，许下了这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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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灵玉购买
源夜毫不犹豫的，拨通了无人机的电话。
“这里是无人机，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无人机说着招牌的问候语，依旧是是不男不女的电子合成声。
“虽然你上次的委托骗了我，但那估计是委托人的特殊要求，最后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就不再找你理论了。”源夜调整好伪装的声线，平静的说道，“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需要灵玉，大量的，出个价吧。”
“是小弟弟你啊，那我真是谢谢你了。”无人机听出了源夜的伪装声线，回答道，“灵玉啊，那可是大家都想要的好东西啊。
“你手上没有吗？我真的还以为你是非常厉害的中间商呢，原来就这点本事啊。”源夜用激将法刺激着无人机。
“小弟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激将法用的太明显了。”无人机回答道，“我手上肯定有，不过那可是大家都想要的好东西啊。”
“别说车轱辘话。”
“我的意思是，那可是大家都想要的好东西……”无人机顿了一顿，“得加钱！”
“出价吧，我不想和你废话让你有时间追踪我的位置。”
“别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很伤人的，小弟弟你这样一定会没有朋友的。”无人机见自己的想法被拆穿，便直接说道，“一百万可以买十分之一标准单元的灵玉，一次至少要购买五千万才可以发货。”
源夜想了想，一标准单元应该就是伊藤武太之前给他的那一块灵玉，那块灵玉上都有识别码，显然已经标准化了，也就是说一标准单元大概是五千灵能。
源夜想要达到碳基极限，在不动用寿命转化灵能的情况下，还需要六万五千七百灵能，也就是差不多十三块一标准单元的灵玉，换成金钱就是一亿三千万日元，确实是一笔天价，但也比源夜想象中的价格要低了，也这佐证了这个世界其实是有稳定的灵玉获得——或者说开采的方法渠道的。
“要是你真的想买的话，我就顺道说一句。”无人机似乎是怕源夜不买，难得的良心的提醒道，“我手上的灵玉都是散块碎块，都是切割下来的边角料流通到市场上的，我只能保证其中气的含量是符合标准的，就是吸收可能有点问题。”
“什么意思？”源夜敏锐的捕捉到了无人机话语中的关键词，问道，“吸收为什么会出问题？”
“啊这……”无人机一副说漏嘴了的感觉，等了半天还是回答道，“本来这个情报至少是要卖你十万日元的，不过现在就附赠给你好了。”
“气的浓度越高，人体吸收起来就越快，辅助呼吸法修炼的效果也就越好。”无人机解释道，“不过你不要想搞到阴阳寮或者其他有开采权的官方机构的标准的整块灵玉了，那种东西要是流到市场上，被发现了是真的会有人要掉脑袋的。”
——灵玉中的气可以辅助呼吸法的修炼吗？这倒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没想到无人机居然说漏嘴透露给我了，应该是下意识的以为我已经知道了。
——不过这对我来说没啥用，我直接用金手指加点，显然要更好，就和剑术技能的消耗一样，我又不是金手指定义中的“有才能的人”，用金手指加点的消耗会少很多。
“可以，我先要六标准单元的灵玉。”源夜算了一下，准备先将自己的身体素质加到19，再去杀黑龙会帮众换钱。
“调货需要时间，你三天后才能拿到。”无人机那边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似乎是在联系他人，“先给百分之二十的定金。”
“可以，我先给定金吧，一千两百万是吧？”源夜毫不犹豫的兑换了那种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地下世界交易的通用货币，这几乎是他全部的身家了。
“真是出手阔绰啊，看来你在那个委托人手上获得了不少的好处，那个委托可是挂了好久，直到你接取了才被取消的。”无人机碎碎念道，“你在地下世界的情报贩子圈子里已经出名了，不考虑把自己的个人信息卖一下吗？我会努力帮你卖个好价钱的。”
“我还没有那么蠢。”源夜回了一句，果断挂断了电话。
挂断的这么快，除了防追踪之外，还因为源夜在现实之中遇到了危险。
源夜将个人终端关机，收入口袋之中，扫了眼面前的人脑袋上顶着的【不分伯仲】的战力差距标签，瞬间提高了警惕。
源夜和上杉智彦遇到的情况相同，但不一样的是源夜他有金手指，他可不会把坂田误认为一个醉汉，战力差距标签都在头上顶着呢，强弱一眼便知。
但坂田依旧按照对上杉智彦的“成功经验”对源夜发动了突袭，结果还没有出手，就被源夜直接往肚子上来了一脚，直接踢飞出去，至少三米远，坂田直接被踢飞到了路灯底下。
直到坂田被踢飞出去，路灯照亮了他的面庞，源夜这才发现他是坂田，倒不是源夜有脸盲症，实在是坂田的样子变化太大了，源夜一开始甚至误认为他是一个陌生的残疾人。
坂田的整个左手的都消失不见，甚至左胸处还留有一个半圆形的洞，惨败的肋骨断面明晃晃的露在外面，让人不由得怀疑他为什么还没有死去。
伴随着源夜的一脚，坂田头上的【不分伯仲】变成了【略逊一筹】，这表明他现在的综合战力比源夜要百分之五十到一百。
——坂田似乎和什么人大战过一番一样，状态还在不断的下滑。
源夜分析着。
——但这样也太恐怖了，我之前遇到他还是不分伯仲，现在遇到都快死了的他还是不分伯仲，这说明在我离开之后，他的实力发生了飞速的成长。
——虽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这种成长速度，坂田还和我有仇，这次不能放过他了，附近也没有摄像头，我也离之前警视厅的雇员聚集的爆炸中心足够远了，这是个僻静的好地方。
——趁他病，要他命。
因为身上没有武器，源夜汲取了灵玉中的灵能，花费了九百九十点灵能将近身搏击技能升到了lv.5.
——要上了。
源夜深呼吸，挥舞拳头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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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没人教过你吗
随着源夜的加点，坂田头上的战力差距标签瞬间从【略逊一筹】变成了【宛若蝼蚁】。
这让源夜对他的碾压变得毫无悬念。
都说武术是相同的，在源夜穿越之前的网络上，大家就传统武术进行撕逼的时候，就曾经提出过一个说法，意思是基本上大部分的拳法，或者说近身搏斗技术，在进入现代结合人体力学进行改良之前，本质上都是由于古代王朝的禁武，禁兵器之类的禁令，从冷兵器的使用方式被迫演变而来的。
当然，在网络上的撕逼过程里，这个说法基本上是冷兵器吹用来踩拳法吹的一种手法，源夜觉得武术并没有高低之分，但上手之后却觉得这个说法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源夜之前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拳法经验，只会抡王八拳，最多凭借剑术经验看出对面的一些破绽，预判对面的一些行动，然后对着破绽抡王八拳，但是随着对近身搏击技能的加点的提升，让他逐渐琢磨到了一些门道。
人体也是兵器，并没有什么别的区别。
察觉到这一点的源夜开始尝试将一些剑术的经验融合到拳法之中，果然感觉到自己的近身搏击能力略有提升。
——看来在我已经将剑术技能升到lv.7的情况下，这种高等级已经可以给我的其他相关的战斗技能进行高屋建瓴的指导，只要耐心的琢磨，就算是我这具身体的糟糕的练武资质，也能比金手指定义中“有才能的人”更快的掌握各种战斗技能的低等级部分。
——虽然还是比不上金手指的瞬间达成，但是也不错了，看来以后战斗技能只对剑术技能进行加点，然后靠这一项高等级技能反哺其他的同类技能，才是比较有性价比的方案。
想明白了的源夜越看坂田越顺眼，虽然坂田现在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但恶灵化之后，坂田的身体素质就暂时达到了碳基极限，虽然又迅速的跌落了下来，现在变得比源夜的身体素质还要差了。
但只要达到过那个层次，气就会产生出来的，同时身体躯干部分的主要结构不被大幅度破坏的话，还是能不让气跑出身体里的，只不过失去了产生气的能力而已。
就像蒸汽机一样，没有新的高压气体进入，不能继续对活塞产生推力，但只要没有完全破开一个大口子，保留一些气缸中的高压气体还是可以做到的。
现在的坂田只能依靠自己心中的自我防护这项心灵最底层的潜意识，来让气进行防御，而不能主动操作气进行更加精密的操作——虽然的状态良好的坂田也做不到这一点就是了。
而且坂田还留存了一些本能，能凭借其进行闪躲，而且还威胁不到自己，可以说是完美的练习沙包。
但源夜还是有些担心迟则生变，在吸收完能快速借鉴的经验之后，源夜果断出重拳，对着坂田的太阳穴连击三下，虽然坂田的七窍一直在留着血，让源夜不知道这三拳有没有太大的作用，不过这么大的力度，要是换成自己，源夜估摸着应该脑浆子都被锤匀了。
但坂田却依旧没有倒下，即使在源夜的感知中，他的状态依旧在下降，但还是在不依不饶的攻击着自己。
这让源夜十分的疑惑，又补上了两拳，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什么情况？”源夜有些不解，按照坂田现在的身体素质来看，挨了那五拳，别说去见阎王爷了，恐怕什么哈迪斯，伊邪那美之类的都见过一遍了，但他依旧还顽强的留在人世。
“看坂田这状态，也不像人了，不会像幻想作品的妖魔鬼怪一样，需要特殊手法才能击杀吧？比如说用火啊、阳光啊、橡木钉子之类的。”源夜喃喃自语道，“那样就麻烦了。”
不过虽然搞不明白，但是人还是要杀的，一拳不够就两拳，多打一会，说不定就完事了呢？源夜是年轻人，不怕麻烦——实在不行还可以报警嘛。
源夜这样想着，继续和坂田过着招。
源夜的拳头轮着轮着，突然发现坂田虽然对自己的脑袋这一大要害完全不做防护，但双手却一直在护着左胸，应该是还残存的本能让他这样做的，这样的话，左胸就有可能是他的要害。
发现了这一点的源夜改变思路，猛击坂田的左胸，虽然引起了坂田更加猛烈的反抗，但却依旧没有起到效果。
不过源夜也不气馁，现在的他打坂田就是碾压，又不是和机械白衣战斗的时候那样，进行势均力敌的激烈攻防，十分钟左右体力就要见底了，现在的情况只要掌握好节奏，适当休息，就算打上一个小时都不会有问题。
当然，为了更方便击打，源夜直接折断了坂田的四肢，骑在他的身上，一拳脑袋一拳心脏轮换着打。
这一拳一拳的打着，反而让源夜找到了点前世打音游的感觉，甚至开始哼起歌来，配合着节奏进行击打。
“噗嗤~”源夜的背后传来突兀的笑声。
源夜注意到这个变化，连忙给了坂田一脚，将他踢飞出去，转头问道：“谁？”
源夜的这句话颇有些心虚的味道，像是偷偷玩电脑的孩子面对突然回家的大人一样。
“对于已经完全转化的恶灵，要害部位不是大脑而是心脏。”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但却看不见说话的人，看起来颇有些诡异。
“你攻击的位置是对的，但对于恶灵来说，关键的是切断身体与符咒的连接。”声音逐渐靠近，在源夜耳旁响起，甚至还有温柔的气息吹着他的耳垂，让源夜有些毛骨悚然。
坂田的胸口处，一个锦囊被拿了出来，悬浮在空中，原本的还很有活力、一直在努力抬头试图撕咬源夜的坂田像是被拔了电线的电脑，瞬间就停止了行动。
这诡异的一切使得源夜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直接对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肘击，却意外的传回了胶状物的手感。
“我说啊，没有人教过你。”穿着巫女服的少女解除了光学迷彩，手里拿着锦囊，无奈的说道，“不要乱碰女孩子的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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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筱原纯夏
“抱歉抱歉。”源夜连忙道歉，虽然是无心之失，但也算是有点冒犯了，他立刻站起身来，拉开与少女的距离。
距离的拉开让源夜得以用一个全面的视角来审视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
虽然穿着巫女服，发型也符合规章，仔细的梳好头发之后用和纸扎好，但却奇怪的染了发，可以看得出来是自己偷偷染的，工业染料的惨白色中有一小撮黑色的呆毛在头顶顽强的翘起，让人不由得怀疑起少女的信仰诚笃程度。
当然，比起少女那其实非常的不错的相貌来说，那对就算是经历过被某战舰拟人游戏的冲击导致二次元手游柰子疯狂通货膨胀，扭曲过审美观的源夜也觉得不算小的结缔组织，还是让他感受到了现实的冲击感。
——原来现实里真的能出现不下垂的这种尺寸啊，2077年的生物技术已经恐怖如斯了！
源夜感叹着，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停止这一不礼貌的行为，将注意力集中到少女头顶。
陌生的巫女【宛若天神】
——得，又是一个超过碳基极限的超凡者。
——东京怎么变成了这样？我本来以为穿越到东京是能过上粉红色的青春日常的，怎么到处都是这种非人类满地跑，围着我转的不是极道就是机械杀人魔，我的穿越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啊？
源夜在内心之中疯狂的吐槽着自己，带着一丝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准备主动问一下少女还有什么吩咐，没什么吩咐他就准备回去睡觉了。
坂田的锅也可以顺道推给面前的少女，让她来收拾手尾好了，源夜自己决定赶快跑路。
在源夜遇到坂田之前，他又听到了大量的爆炸声，看来今晚的荒川区应该是不会安生了，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连夜退房，转住到核心六区的酒店里，不然半夜睡着的时候楼塌了就搞笑了。
但还没有等源夜开口，少女就抢先说道。
“还蛮有自制力的，你这人还不错。”少女似乎能察觉到源夜刻意隐藏的视线，点了点头，“我是筱原纯夏，阴阳寮下属二等巫女。”
筱原纯夏出示了电子和实体两种证书，以证明她的身份，虽然电子版上的二维码完全扫不到，可能是她们内部证明用的，网络上搜索阴阳寮也没有搜到这个机构，应该是官方出手遮掩的影子机构。
巨型企业反而不会搞影子机构，一般都是挂靠在各种基金会之下——主要是方便避税，反正法律方面巨型企业可以游说出适应他们的法律，整这些场下招，万一被抓到逃税那玩笑就大了。
——阴阳寮？之前和无人机通话的时候，他有提到这个机构，看来应该是瀛洲的超凡力量管理机构之一，可能有官方背景或者干脆就是官方自己成立的结构。
源夜将警惕心提高，虽然2077年的东京的官方已经烂的透彻，对外对内被巨型企业完全干烂，甚至沦落到基层治安都要外包给极道的程度，但其在这个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还能存在，甚至还能时不时的搞点事显示自己的影响力——比如说查偷税，查漏税和查逃税。
只要还有声音，其下属的超凡机构就不会是一堆臭鱼烂虾，不然早就命令不出霞关了。
“我是追查这道符咒的气息过来的。”筱原纯夏做完了自我介绍，用赤红的双眸盯着源夜，“你和地上这个完全恶灵化的人有什么关系吗？”
“啊，不，我是想请问一下，你对这个人有什么了解吗？”似乎是觉得语气有些过于强硬了，筱原纯夏有些慌乱的改口道，“或者说，你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得到这个符咒的吗？”
“这个人我倒是认识，但他怎么得到这个符咒我就不清楚了，说实话，我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个符咒。”源夜如实相告。
“是吗？”筱原纯夏想了想，问道，“能请问一下你和他的关系吗？这蛮重要的。”
“并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这个人是个极道，分管我之前所住的区域，我曾经和他发生过冲突，后来就没有见到他了，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还主动袭击了我。”源夜隐藏了是自己亲手将坂田送进监狱的情况，其他的都一股脑的告诉了筱原纯夏，“今天遇到他，他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袭击了我之后就愣在那里不动，我报警之后，回家的路上再次遇到了他，他就缺少了一只手。”
反正都是能在大数据中查到的消息，要是源夜隐瞒不报，事后东窗事发了，问题反而更大。
“这家伙是隶属于江户联合下属哪个组的？”
“黑龙会。”
“嗯，这样啊，我了解了。”筱原纯夏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看来是几个小时前才刚刚完成了转化，然后根据执念去袭击认识的人吗？之后再遇到已经损失了一只手，也和有恶灵化的存在袭击黑龙会若头的情报吻合，这样就一切都对的上了。”
“那个，我想问一下。”源夜想了想，还是主动问道，“你说他已经完成了恶灵化，恶灵化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的身体素质没有达到碳基极限，却产生了气？”
“你知道气的存在啊，我看连完全恶灵化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应对，”筱原纯夏有些惊讶，“不过也不奇怪，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身体素质，已经算很厉害了，你父母没有少在你身上花钱吧？”
源夜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自己说自己是穿越者标配的孤儿出身吧，只好打个哈哈将这个问题混了过去。
“不过最近恶灵化的人应该会频繁出现，你再次遇到也是有可能的。”筱原纯夏想了想，说道，“这样的话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什么禁忌的知识，说不定还用得着呢。”
——我可不想再和这些奇奇怪怪的的东西扯上关系了，我现在是想杀点黑龙会的帮众，那他们的脑袋领点赏钱，然后用赏钱卖点灵玉，再强化自己，循环几遍，在七天之内把黑龙会全扬了，完成消灭黑龙会这个穿越之后的第一个小目标。
——不过那估计还逃不过和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打交道，反正听一听总是没坏处，这世界了解知识又不会发疯。
源夜收起胡乱发散的想法，静下心来准备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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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我什么都没看到
“恶灵化的人类，命名方式的断句并非是恶灵、化，而是恶、灵化。”筱原纯夏组织了一下语言，科普道，“我们将用外力对没有达到碳基极限的人强行灌入气的行为，称之为灵化，恶灵化则是因为这种灵化方式是由负面的感情所驱动的，所以才会在前面冠上‘恶’字，实际上并没有所谓的恶灵供人类参考。”
“恶灵这种听起来像是超自然生物的东西是不存在的吗？”源夜问道，“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神话传说里面的那些妖魔鬼怪的吗？”
“没错，当然那是过去的事情了，虽然说现在不断有新的妖魔鬼怪冒了出来。”筱原纯夏解释道，“但那都是藉由现代技术创造的全新的物种，只不过大家喜欢用古代传说里面的名字进行命名而已。”
“就和在计算机出现之前，没有超凡者能够在超凡领域继续前进一样，在现代技术发展到能创造碳基极限的超凡者之前，这些超自然的生物也是不存在的吗？”源夜想到了伊藤武太的话，主动问道。
“你懂的还蛮多的嘛，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应付恶灵化的人类呢？”筱原纯夏嘟囔着，但马上回答道，“确实如此。”
“恶灵化是藉由负面情绪驱动，强行将气灌入没有达到碳基极限的人的仪式。”筱原纯夏解释道，“气是伴随着心的变化而运动的能量，换句话来说，无主的气会被波动的心灵所吸引，越极端的情绪吸引力越大，这也是恶灵化的理论基础。”
“你看这个符咒，他有两个结构，一个是对负面情绪——或者说负面情绪波形的气的吸收功能，一个是一块标准单元的灵玉。”筱原纯夏拆开那个锦囊，把贴片和夹层中已经被吸收一空的灵玉一起取出，“只要吸收到足够的负面情绪波形的气，这个符咒就会启动，用灵玉中的气强行改造持有者的身体，在他的身体之中制造出能产生气和储存气的结构。”
“当然，对没有达到碳基极限的人来说，这种结构的存在是毁灭性的，物理规则是不会允许的，就像炮弹发射，结构足够强大的炮管能够承受并且发挥出巨大的威力，结构脆弱的炮管早就炸了。”筱原纯夏如数家珍一般说道，“所以其实是这个符咒在强行维持这种结构的存在，只要这个符咒离开他的身体，那他就会自我崩溃。”
“当然了，只要把他的包括心脏在内的大部分躯干打烂，让结构无法再维持下去，或者直接把脑袋砍掉，也可以让恶灵化的人死亡。”筱原纯夏笑了笑，“不过气会自动防御，你都有这个本事了，确认符咒的位置取出会是更轻松的事情。”
“气的自动防御是根据人的意识来决定的，恶灵化的人脑子里被负面情绪填满了，只会对‘属于自己的部分’也就是原来的身体进行由潜意识引导的防御，不过额外对心脏多加防御，因为心脏是气的产生部位，会引起潜意识的关注，不过不会对符咒进行防御的，可以轻松拿走。”
——这样的话，超过碳基极限的超凡者没有了符咒这个命门，生命力极其顽强，肯定比恶灵化的人更胜一筹，看来我杀掉上杉智彦的时候，一定不要忘了把他挫骨扬灰，不然让他逃过一劫就不好了。
源夜想着，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连忙问道：“你对这个符咒的功能这么了解，甚至连结构都清楚，这玩意不会就是你们的吧？”
“确实是我们阴阳寮所有的。”筱原纯夏没有掩饰，直接承认了下来，“不过不是我们生产的，我们怎么可能有这个技术。”
“你们不是官方下属的超凡力量管理机构吗？”源夜试探性的问道。
“我们确实是隶属于官方，但这和我们的技术差没有什么关联，巨型企业下属的超凡机构的技术力也是一样，或者说，相关的超凡技术都被五摄家所垄断了，除了他们以外，整个瀛洲的技术都一样烂。”筱原纯夏用苦涩的语气开着玩笑，“不然外界怎么会嘲笑瀛洲是半封建半资本社会呢。”
“这批符咒是早年企业战争的时候，从瀛洲的新宗主国手里买过来的，企业战争结束之后就封存了下来，最近有一伙神秘人突袭了阴阳寮的战备仓库，失窃物品众多，这些也不例外。”筱原纯夏说道，“所以我才会说最近东京可能会出现一大批被恶灵化的人类。”
“你和我说这些听起来就像是不能外传的机密丑闻。”源夜有些迟疑道，“不会是等着说完就把我灭口吧？”
“怎么会呢？”筱原纯夏不解道，“这不是早就成了笑话在东京的地下世界里面流传了吗？你不知道吗？”
“最近没有怎么看新闻。”源夜将这个话题敷衍了过去，“所以你是来追查失窃物品的？”
“没有错。”筱原纯夏点了点头，“刚刚你头上还有无人机在盘旋，我才没有接触光学迷彩，你把那个恶灵化的人三肢掰断之后，无人机就离开了，我也才现身。”
“无人机？盯着我的吗？”源夜连忙问道。
“不是，是跟着那个恶灵化的人来的。”筱原纯夏解释道，“我判断那个无人机和袭击战备仓库的那伙神秘人有关系。”
“确实有可能。”源夜点了点头，“那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会不去追寻无人机的踪迹，反而主动现身呢？”
“那是一台本来是用作其他用途的商业无人机，只是被强行黑入了而已，追查是没有意义的，我本来还想跟踪那个恶灵化的人呢，可惜被你打倒了，幕后的人估计也放弃引导他回去了。”筱原纯夏摊了摊手说道，“反正完全恶灵化的人最多只能活三天，也没多大价值。”
“那还真是抱歉。”
“没有关系，反正我还有方法追查符咒的气息，你被袭击行驶正当防卫权利很正常，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你被他的关系者告上法庭，我会出面给你作证的。”筱原纯夏无所谓的说道。
“不对，要是要出庭作证就太麻烦了，而且作为给了最后一击的我，到底是在庭上站在还是出庭作证都说不准。”筱原纯夏掏出一把电磁手枪扣下扳机，铅质弹丸直接把坂田的脑袋轰成了肉块，“这样就可以了，反正东京失踪人口年年创新高，也不差这一个，作为极道，为非作歹被仇家干掉了也很正常不是吗？”
筱原纯夏盯着源夜，露出了标准的假笑。
——这个女人，好可怕。
源夜心有戚戚的想到。
——反正这件事也有利于我，蒙混过关就算了。
“确实。”源夜从善如流的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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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死亡提问
“很好。”筱原纯夏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你最好不要给我告诉任何人。”
“我了解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读哪一所学校，但我只要想查就可以查到。”筱原纯夏警告道，“虽然说动用那内部权限等于暴露自己，但我要是真的想要查的话我一定会查的！”
筱原纯夏说完威胁的话语，似乎是觉得有些威慑力不足，想了想，努力装出恶狠狠的样子，警告道：“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
——你这样不是把底都给我透完了吗？
源夜扶额，有些搞不明白面前少女的思路：“我在哪所学校，只要看我穿什么校服就知道了吧？实在不行直接拍照上网上一搜不就完事了？”
“对哦，还可以这样。”筱原纯夏双手一拍，恍然大悟的说道。
“算了，不管这些了，总之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源夜转换了话题，“你说你有办法追踪到符咒的气息，请问究竟是什么办法呢？我也想要搜寻这方面的气息，再有恶灵化的人找上我的时候，我就可以提前预警。”
源夜扯了一个很烂的理由来试探筱原纯夏，他并非是想要示警，而是馋上了那些符咒中的灵玉，按照她的话，符咒在启动之前是不会消耗灵玉中的气的，也就是说，只要在启动之前找到符咒的持有者，把符咒拿走，就可以白嫖一块一标准单位的灵玉。
而符咒出现在坂田的身上，恐怕不是偶然，在袭击了自己之后，坂田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而在源夜的认知中，这附近存在的能对坂田造成这种伤害的，除了面前的筱原纯夏之外，就只有上杉智彦了。
筱原纯夏之前就说自己一路上都没有出手，那坂田可能就是为了对付上杉智彦才被藏在幕后的人进行了恶灵化的。
这样想来，黑龙会中恐怕有不少的人身上携带有符咒，要是有能锁定符咒的物品，杀完人还能顺块灵玉，岂不美哉。
“你是说指灵针吗？我身上正好有多的，可以给你一个。”筱原纯夏出乎意料回答道，“其实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就是一个搜寻气的装置而已，用找灵玉矿石的工具改装的。”
筱原纯夏在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掏了掏，递给源夜一个类似指南针的东西，告诉了源夜使用方法：“这个被设定了只会对三标准单位以下的气产生感应，会指向有气的位置。”
源夜看着轻易到手的指灵针，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憋出一句：“非常感谢。”
“啊，不对。”筱原纯夏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源夜手中的指灵针抢了回来，拔出一把不知名材质的小刀，削掉了指灵针上阴阳寮的标识，再重新放回源夜手中。
“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上报丢失了。”筱原纯夏将源夜的手掌合拢，拍了拍胸口，放心的说道。
——好像意外的很好骗的样子。
——看这表现，就像是该给到脑子的营养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对，这话说的有点冒犯，说不定筱原纯夏确实是个老谋深算的玛奇玛类型的美少女，现在是在装可怜来骗取我的同情罢了，我其实已经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不过这个从表现来看似乎更不可能的样子。
源夜在心底偷偷的笑了下，掏出自己的个人终端：“对了，既然幕后黑手曾经看到过我，那就很有可能再次来找我，我们加个好友的吧，如果有什么情报，我会转告你的。”
源夜这个举动的并非是无心之举，他只是觉得，如果能和瀛洲官方下属的超凡机构搭上关系应该是件好事，可能会方便到以后的行动，而且要是真的遇到什么幕后黑手了，他打不过完全可以摇来官方的人去处理，这年头的穿越者遇到这种邪恶组织，谁没有一手报警摇人绝技啊。
“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请求添加一个女孩子的私人通讯账号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筱原纯夏眯起了眼睛，罕见的表现出了敏锐的一面，“你想要追求我吗？这种古老的搭讪技巧已经不管用啦。”
“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源夜被筱原纯夏表现出的气场震慑到了，下意识的将双手举起，以示自己没有敌意。
——为什么我遇见的每个美少女都会对我进行这种“死亡提问”啊，明明我压根没有那个意思。
——星野诗织好像没有问过我这个问题。
——不过她好像是我的青梅竹马来着，那没事了。
源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产生了迫切想要逃离的愿望。
“是吗？那就没有关系了，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带着坏心思接近我的人呢，养育院的婆婆叫我们不要和那种人说一句话呢，你不是那种人真是太好了。”筱原纯夏从绑在手臂上收纳袋中取出了自己的个人终端，“来加个好友吧。”
“哦哦。”源夜一时没有搞明白筱原纯夏的逻辑，愣了一愣，下意识的回应道。
在加完好友之后，源夜才回过神来，但却依旧没有搞明白筱原纯夏的逻辑。
——这家伙，是傻白甜吗？
源夜看着直接从地面跳上了一旁六层高的小楼的筱原纯夏，发出了源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还没有等源夜感叹完，他的个人终端就弹出了来电提示。
“源夜。”上杉智彦的声音在电话的那头响起，声音有些低沉，显得很疲惫，他直呼着源夜的姓名：“你不是说可以帮我杀人吗？现在有一个人需要你去杀，报酬三千万。”
——这么多？
源夜提高了自己的警惕心，这个价钱不算少，让他不由得猜想着目标的身份。
“谁？有详细资料吗？”源夜想了想，问道。
“阳太，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跟在我身后的那个人，他背叛了我，所以我需要你去杀了他。”上杉智彦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动，“资料我等下会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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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王先生
“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源夜对着电话说道，“有时间限制吗？”
“时间非常紧张，我这里能查到他预定了一家高级料亭，就在明天晚上。”上杉智彦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家伙一直窝在山本的据点里，这可能是最近唯一一次机会了，能做到吗？”
“那家伙给你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吗？”
“没错。”
“如果我说做不到，你会怎么样？”源夜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我会亲自出动，把他宰掉。”上杉智彦果断说道，“当然，山本也是这么想的。”
“我收到了情报，阳太只是个诱饵，身边没有是什么防护，真正的杀手锏都在路上，会有大量的火力等着我。”上杉智彦冷笑道，“山本那个蠢货，以为就他会收买人吗？”
“所以说，你要把力量放在应付山本的袭击上，所以没有足够的力量分兵去做掉阳太对吗？”源夜问道。
“确实如此，但要是阳太那家伙鞋底抹油，连夜跑路的话，我说不定来不及斩下他的狗头。”
“我明白了，我会按时出现在那个地方，让他消失的。”源夜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三千万并不是小钱，他也心动了。
“你和佐藤认识是吧？我会让他把资料和武器给你准备好，你可以直接去他那家小店拿。”上杉智彦给出了最后的警告，挂断了电话，“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上杉智彦手下不是没有敢为他进行自杀式攻击的死士，但大多只是没有资质还要全身义体化的将死之人罢了，一个强力的自然人手下都没有。
在二十几年前公司战争结束，各大巨型企业进行产能调整而引发的大失业潮所导致的一系列社会问题，在瀛洲最终以霞关冉冉升起的一朵蘑菇云作为结尾，导致了东京核心六区那可怕的安保体系的建立。
对于装载了微型核聚变炉的动力装甲，或者仅仅是使用高密度电池驱动的全身义体化的打手，在进入核心六区的一瞬间，就会被能量检测网络所发现，立马就会有专人盯梢，如果是没有注册过的黑户，会被立刻逮捕，要是反抗，当场击杀也是常用手段。
这个监测网络在核心六区外也有分布，导致极道手下那些完全义体化的人只能呆在铅屋中，以防被官方以未经批准非法改造身体的名义找上门来。
不过对于超过碳基极限的超凡者来说，他们在能量检测网络中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这也是上杉智彦敢于胯下海口的原因。
但上杉智彦这些极道平时在核心六区之外打打杀杀不要紧，一旦敢在核心六区内动手，那就必死无疑，没有通天的背景绝对活不下来。
当然，就算这样，那些巨型企业管理层之间的暗杀也从来没有停下来，核心六区的高楼大厦，没有一天停止过爆炸，给他们干脏活的人也一波接着一波，永远不会缺人，上杉智彦如果不是超凡者，评价他一个二代组的若头的身份，连给那些人干脏活的资格都没有。
“若头，事情差不多都处理好了。”站在一旁的内海看着上杉智彦结束了通话，连忙走上前去，汇报道。
“那就好。”上杉智彦点了点头，“动力装甲还剩几台？”
“十三具动力装甲，还保持主结构完好的仅有九具，只有四具外甲依旧完好无损。”内海一一回答，“此外，加装的动力系统还没有来得及焊上外甲，全部损坏了，技术部的人说驱动已经写过一次，不需要调试，只需要重装硬件，大约六个小时就可以恢复使用，外甲的修补则至少需要三十个小时，我们现在只能搞到次一些的材料，防护性能可能会大幅度的下降。”
“让他们尽快吧，有多快就多块。”上杉智彦咬牙切齿说道，“要不是阳太那家伙把暗门泄露了出去，也不会有人溜进来。”
“对了，王先生过来了，他说是你邀请他过来的，现在在会客厅等着你。”内海说道。
“是吗，我马上过去。”上杉智彦挥了挥手，“你去忙你的事情去吧。”
“是。”以及摘掉了自己头衔前面的“临时”二字的信任若头辅佐内海简短有力的回应道，随即转身离开去处理其他事物。
上杉智彦看着内海离开的背影，有些唏嘘，要是自己早点启用这些有潜力的年轻人，而不是按照自己那个便宜老爹的人情教导，让父亲是前任若头辅佐的阳太继承了若头辅佐的位置，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上杉智彦刷卡进了电梯，按下了会客厅的楼层，接着电梯里的镜子整了整衣领，接下来要见的可是贵客，不能怠慢。
“王先生，让你久等了。”上杉智彦推开了会客厅的大门，说起了客套话。
“没有，我也是刚到。”坐在沙发上的王先生连站都没有站起来，笑呵呵说道，“上杉先生的黑龙大厦可不是容易进来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还是伪装成消防员才混进来的。”
王先生说着一口流利的瀛洲话，完全不是那种在喉咙处植入翻译机的偷懒做法，他甚至还特意为了迎合上杉智彦的习惯，加入了一些关西腔，平易近人在地下世界一直是王先生的代名词，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是“和气生财”。
但认为王先生只是个生意人那就大错特错了，在东京的地下世界，从来都是别人求王先生，没有王先生主动求人的。
“那我就直说了。”上杉智彦说道，“我希望王先生能提供一些微型核聚变动力炉子。”
“你用来干什么？那可是违禁品，虽然我手上恰好有一些就是了。”王先生眯起了眼睛，像是一尊佛陀一般呵呵笑道，“不会是搞来了一批动力装甲吧？但你就算搞来了也没用，只附带基础武装的动力装甲只有高周波震动刀和机炮，你要驱动那玩意完全可以用电池，而且不是刚刚损坏了不少吗？就那点武器的威力，你自己上不行吗？”
“王先生真是消息灵通。”上杉智彦冷汗都冒了出来，自己这是老底都被摸透了，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所以我还需要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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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言灵教派
“什么样的武器？”王先生问道。
“瀛洲制式动力装甲，突击型a类配装。”上杉智彦咬了咬牙，说道，“我需要八套。”
“你是说抄我们65年那套旧标准搞的那套动力装甲配装啊。”王先生笑着说道，“我们手上早就没有那种过时货了，不过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瀛洲军备库的安保一项不是很好，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嘛……”王先生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可能需要加点钱，总价大概八个亿的样子吧。”
“没有问题，我会准备好足够的钱的。”上杉智彦点头说道，“全部一次结清，我三天之内可以拿到货吗？”
“这么爽快？在我的记忆里面，好像没有短时间内拿出这么多钱的能力吧？”王先生有些惊讶，“我记得你们黑龙会是分管着江户联合手下的角斗场吧？那可是江户联合的支柱产业之一，你不会想要从那提钱吧？”
“钱我会给的。”
“不不不，我不是怀疑你的支付能力，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会下这么大本钱。”王先生转动着手上的扳指，问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报吗？”
“恕我不能告知。”上杉智彦回答道。
“这样啊。”王先生想了想，转换方向问道，“你觉得你要统一黑龙会这件事，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
“王先生知道吗？”上杉智彦眼睛亮了起来，“能否赐教？”
“情报是非常珍贵的东西，情报我不认为你出得起价钱。”王先生故作玄虚的说道，“但如果你和我做情报交换，用同样非常珍贵的情报来换的话，我认为这个交易还是可以达成的。”
王先生的话说的很明白了——这消息对你非常重要，但是我不会卖给你的，只能拿我需要的情报来换。
“王先生能保证不外传吗？”上杉智彦有些动摇，能知道自己头上的大人物是怎么想的对他的行动至关重要。
虽然和自己直属的大人物通过气，但其他的大人物们是这么想的，他还一无所知，万一大人物们最后博弈的结果是要空降人来统领黑龙会，那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说不定还会被问罪，最轻也要切手指。
“我能以我的信誉保证，不会传到你不想让其知道的人那里。”王先生用模棱两可的话保证道。
“那我就直说了。”上杉智彦思考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做这个情报交换，“山本背后，可能有言灵教派的人撑腰。”
“他们看上你的了？那真是个坏消息。”王先生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是他们的？”
“我有内线传来的消息。”上杉智彦模糊的回答道，显然是不想透露情报来源。
“被国际恐怖集团盯上，上杉先生真是不太走运啊。”王先生的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怪不得你会保守秘密，被言灵教派盯上了这个消息一放出来，你头上的大人物就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你吧。”
“我可不想被做成一具只能战斗的行尸走肉。”上杉智彦眼神凶狠了起来，“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言灵教派可是称那种状态为【无壁人类】，认为这是一种光荣的进化，没有人应该拒绝，并以将全人类都转化为那种状态，然后在将自身转化，实现人类整体的进化。”王先生开着玩笑，“你说不定也可以试一试，虽然言灵教派只要盯上一个人就绝对不会放弃就是了，除非你是巨型企业的核心管理层一类的存在……”
王先生说着说着，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坏笑着说道：“哦，我大致明白了。”
“放心吧，我保证了不会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的，我的信誉还是可以的。”王先生顶着上杉智彦想要杀人的眼神说道，“不说废话了，我来告诉你想要的消息吧。”
“从我你们江户联合背后的九条财团之中，分管你们这边的人最近在沙龙上的交流来看，他们是支持手下的力量整合的，因为他们准备大量招人，扩展产能以应对月面第四个巨型都市的建立所带来的大订单，需要有一个稳定的根据地。”王先生双手交叉，“而且最关键的是，下派的人选还在私下讨论的状态，只是刚开始走正式流程而已。”
“真的吗？那太好了。”上杉智彦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真是太感谢你了，王先生。”
这个消息可以证明，上杉智彦上面的人不会在他动手统一黑龙会之后，专门派人下来重新拆分，人选没有定下来，也表明了，如果他在定下来之前就整合好黑龙会，那上头大概率就不会派人下来了。
总之，他可以正式开干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一个中间商而已，没什么好感谢的，我只认钱。”王先生戴上了放在一旁的帽子，起身说道，“那就这样吧，我也不好旧留，先走了，武器交接的具体事项会有人来和你谈的。”
“我了解了，您慢走。”上杉智彦用上了敬语。
王先生一路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黑龙大厦的大门——说是大厦，其实只是一个十三层建筑而已，地下还有两层。
王先生打开了停在门前的消防车后门，上车，藏在车中的好手环视四周，确认情况之后关上了后门。
“小刘。”王先生摸出一支录音笔，丢给躺在沉浸式电子战专用舱中的年轻人，“谈话留档，别又忘了，这是纪律问题，再犯只能送你回去了。”
“放心吧，王队。”被称为小刘的年轻人接过录音笔。
“等一下，我还有是要说。”王先生叫住了正准备躺下的小刘，转头问另外一个人，“电磁干扰启动了吗？”
“一直都开着。”
“那好。”王先生点了点头，“小刘，用第七号密码，向总部发电。”
“大规模混入瀛洲的集团成员身份已查明，为言灵教派。”王先生一字一句的说道，“目前目的不明，我们会持续跟进，及时汇报新消息。”
“我记下了。”小刘应道。
很快的，一则新闻登载到了某家无人问津的网络小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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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淡墨樱
源夜整理了一下校服的衣领，瀛洲的男性校服是在西装的基底上进行了一些删改而形成的，西装前世的他并不陌生，甚至有些传到腻了，但结合现在他是学生的身份，穿在身上还是有些奇妙的感觉——或者说还是有些不适应，在他的心目中，校服还是那种方便活动的面口袋比较好，他的高中校服就陪伴了他很久才被丢掉。
这只是穿越之后诸多不适感的其中之一，虽然源夜已经很努力在融入了，但毕竟时间非常紧迫，还是有些疏离。
而且还要感谢人类进化出来的语言是存放在大脑上的，不然他现在可能还在想办法突击掌握瀛洲语该如何说呢。
不过这点不适感在接下来可能完全不值一提。
——为什么之前没有这么严重的尴尬感呢？
——可能是因为之前来的时候刚跟极道发生过冲突，肾上腺素一上来，就没有想这么多了。
源夜用自己那民科级别的生物学知识瞎想着，为自己找着借口。
现在的源夜站在星野诗织的家门口，等着少女收拾好东西，让自己进屋。
——说起来，我会昨天还在吐槽，我明明穿越的是东京这种恋爱喜剧高发地，为什么自己却没有过上绯红色的高中生活，反而跑去和极道打打杀杀去了。
可能是因为等待的时间过久，源夜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样的想法。
——仔细想想，自己身边的美少女也不少嘛。
——那我到底有没有真的在幻想和美少女卿卿我我呢？
——如果说没有这样的想法，那肯定是假的。
星野诗织打开门，露出了一个小脑袋，打断了源夜的瞎想：“我收拾好了，可以进来了。”
源夜应了一声，拉开了门，在玄关处换上室内拖鞋。
星野诗织开了门就直接往里面走，粉红色的兔兔拖鞋击打在地面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吸引了源夜的注意力。
还没有来得及换下的制式黑丝包裹着因为缺乏运动而变得有些纤细的小腿，在源夜的视线中不自然的绷紧，少女似乎故意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房间中热水烧开的声音成为了最好的白噪音，让源夜又忍不住开始瞎想。
——就像穿越前玩过的那些日式文字冒险类游戏一样，和美少女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品尝对方精心准备的便当，之类的……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怎么愣住了，进来啊。”星野诗织举着托盘从厨房之中走出，有些疑惑的看着愣在玄关的源夜。
——我在想什么，这样似乎有点不太尊重别人了。
——更何况估计也没有美少女看的上我就是了。
源夜笑了笑，用自嘲的方式让自己脱离瞎想的状态。
“不好意思，稍微走了一下神。”源夜穿上拖鞋，走进了房间。
星野诗织沏好茶，将自己瞒着妹妹私藏下来的零食摆在桌上：“所以说，想要让我帮忙鉴定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源夜将昨天筱原纯夏给他的那个指灵针递给了星野诗织，“我想要知道上面有没有定位装置一类的东西。”
“是这种事啊，不过我也就只能在这种事上发挥作用就是了。”星野诗织将脚伸直，让暖风机吹出的风能够吹到她的脚。
指灵针说是类似指南针的东西，但实际上比传统认知中的指南针要大上很多，差不多有一个小号的平板电脑的大小。
星野诗织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类似手持电子温度计的东西，对着指灵针扫着：“让我看看啊。”
“从信号上来看，这上面是有发信装置的，现在还在不断的往外发送信息。”星野诗织放下了东西，对源夜说道，“不过是不是定位装置就不确定了，只能说有很大的可能是有的，具体的话可能要拆开来看一下才知道了。”
“要拆开来吗？”
“还是先不用了。”源夜端起陶制的茶杯，吹了两口气，看着水中的茶包一起一伏，借着杯子传来的温度暖手，“这个东西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很有必要的，要是拆开来有可能会弄坏，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比较好。”
——果然世界上是不会有那么单纯的人的，还是留了一手。
——不过这样也好，说明筱原纯夏有想让我帮她探路的心思，能被注意到是好事。
——说不定还能趁机让一个超过碳基极限的超凡者为我保驾护航，能白嫖一个免费保镖还是不错的。
源夜结束了思考，从星野诗织手中重新接过了指灵针。
“这玩意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星野诗织试探性的问道，“谁给你的。”
“阴阳寮的人给我的，我目前来说是很需要这个，但也说不上是很重要的东西。”源夜不觉得这是什么秘密，直接说道。
“阴阳寮是什么？”
“这么说呢？”源夜斟酌了一下，“管理超凡力量的官方机构之类的吧？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样吗。”星野诗织点了点头，“这个东西上面有很香的味道，应该是被供奉起来的吧，怪不得很珍贵。”
“有吗？”源夜凑上前闻了闻，却没闻出什么香味，“我没有感觉到。”
“所以说啊，你们男生就是木头鼻子，只有香味浓烈的时候才能察觉的到。”星野诗织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这么明显的橘子香水都闻不到，这可是最近非常流行的味型哦。”
“应该是供奉的时候和作为橘子的贡品挨在一起的时候沾染上的吧？”星野诗织不确定的嘟囔着。
源夜没有听清星野诗织的嘟囔，有些好奇的问道：“星野你很熟悉这些香水吗？”
“当然了，女孩子应该都很熟悉这种东西的吧？”星野诗织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样啊，那星野会喜欢那种香水呢。”源夜顺着话题，下意识的问道，“是你刚刚说的橘子香水吗？”
“诶？”星野诗织明显被源夜无意识问出来的‘过激’问题吓到了，但还是瞬间冷静了下来，回答道：“我的话是不太喜欢追求潮流的，硬要说的话，淡墨樱的香味我会比较喜欢。”
“啊，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没钱。”星野诗织辩解道，“只不过我比较喜欢的是古典一些款式罢了。”
“是这样啊。”源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决定抛弃这个话题，“我接到了下一个委托。”
“什么样的委托？”
“和你的爷爷，也就是佐藤先生所在的极道帮派有关的委托。”源夜想了想，还是不要做隐瞒别人的事，便直接说道，“所以我待会准备去见一下佐藤先生，你要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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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未来
星野诗织沉默了，她将伸出去的双腿收了回来，两只手抱住，蜷缩起来。
“当然了，任务和佐藤先生没有关系，只不过任务的委托人知道我们认识佐藤先生，让我去佐藤先生那里拿资料罢了。”源夜连忙解释道，“报酬也很丰盛，足有三千万呢。”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任务，我完全可以拒绝掉，这是没有问题的。”源夜有些慌张，他确实没有想到会引起星野诗织这样的反应，连忙保证道。
“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星野诗织抬起头，直视着源夜的双眼，“你又没和我商量就接这种任务了。”
源夜下意识的心头一紧，连忙说道：“不是这样的，我其实……”
“我完全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哦，你理解错了。”星野诗织摇了摇头，打断了源夜的话语：“在这之前，能把任务的详细情况和我说一下吗？”
源夜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只能直接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源夜结束了自己的叙述，眼巴巴的看着星野诗织，等待着她的反应。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做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在一个远比自己强的超凡者的可能威胁下答应对方的要求，我认为你的做法已经是不错的选择了。”星野诗织点了点头，看似是认同他，但却突然话锋一转，“你还抱着我能和爷爷和好的想法是吗？”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事情比较凑巧而已。”源夜的小心思被看穿了，有些尴尬的用套话来回避这个提问。
“不用狡辩了，你已经完全把想法暴露在脸上了。”星野诗织笑看着冷汗直冒的源夜，颇有些开心的说道，“而且仔细想想就能明白的，明明这个任务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把资料领回来，然后伪装成通过地下世界接到的委托，整个过程就完全可以不让我和爷爷见面，你问出这个问题就是故意的。”
“而且在我的影响之中的源夜，并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呢，正相反，他的心思非常细腻，会尽量避免让别人尴尬的事情发生。”星野诗织不知道是不是看源夜陷入窘境有些开心，笑容越发的灿烂了，“不过这都是最近的事情了，以前的你就只会看着娱乐杂志上的大胸明星，做一个死宅边缘人罢了，现在却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过就算变化了，好像对于大小的喜好却完全没有变呢。”星野诗织有些不甘的嘟囔着。
源夜只能用擦去冷汗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正如星野诗织所说，他一开始也是准备瞒着她去把资料拿回来的，但佐藤对自己也算不错，星野诗织和自己也算朋友，便想着要不要创造一下机会让他们有和好的可能。
——穿越之前在网络冲浪的时候看了那么多清官难断家务事的例子，跟风骂过也有不少次了，怎么到了自己就开始想要做个好人了。
——这都是教训啊教训，下次不要再犯了。
源夜在内心之中告诫着自己。
“总而言之呢，你能有这个想法我是高兴啦。”星野诗织重新将又冻的有些发僵的小脚伸回小型暖风机前，“但是只要仔细想一想就明白了，在优子出事之后，我是不可能没有见过爷爷的，但既然见过了，那事情就有结果了不是吗？”
“抱歉。”源夜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完全不需要道歉哦。”星野诗织摇了摇头，“反倒是我需要道歉，我不能陪你去见爷爷了，只能麻烦你自己去了。”
“完全没有的事情，我会解决好事情的。”源夜保证道，“技术支援也拜托了。”
“当然了，这不就是我的任务吗？”星野诗织笑着说道，“既然你已经拜托我了，我就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毕竟是你的请求嘛。”
源夜拿起面前的茶杯，却发现已经被他喝空了。
星野诗织敏锐的发现到了这一点，连忙上来给源夜添水，却发现水壶也空了：“我马上就去烧水，你等一下。”
“不用了。”源夜制止了星野诗织的举动，“我也该走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怎么会麻烦呢。”星野诗织小声的自言自语，但还是放下了水壶。
源夜起身离开，在玄关处换上了自己的鞋子。
扶着鞋柜的时候，源夜发现了一个刚刚拆封的快递盒，快递盒里面黄色包装的小盒子中，茶包被整齐的码放在里面。
——熟悉的品牌，没想到穿越之后也能看到这个牌子，真是怀念啊。
——不过星野不是标准的只喝无糖饮料不喝水的宅女吗？怎么突然开始喝起茶来了？
——难道说是为了招待我特意买回来的？
——算了吧，这怎么可能，我有这种想法真是自我感觉良好过头了，应该只是星野突然想尝试一下新饮品罢了。
源夜在内心中嘲笑着自己的妄想，和星野诗织道了声别，关上了星野诗织家的大门。
源夜跺了跺有些发僵的脚，走下铁楼梯，年久失修的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真冷啊，感觉星野诗织家里还比外面要冷。
——刚刚不好意思在她面前问这个问题，不过应该是暖气系统坏掉了，又没有钱修。
——等租到有暖气的房子了，就邀请她一起住好了。
这样的想法在源夜脑海里一闪而过，但瞬间就被他自己按灭掉。
——不对不对，应该是我出钱再租一间给她房子比较好。
源夜甩了甩头，将这些危险的想法抛到脑后。
——冷静下来，马上就要去杀人了，不应该想这些有的没的，集中一下注意力，这可是正经事。
——无人机那边调配灵玉还需要一周左右，正好趁这个时间攒钱，到了之后马上把身体素质点到19，然后接着上杉智彦的势力灭掉山本，我再捞一笔凑够购买足够我跨过碳基极限的钱，然后反过头再杀回上杉智彦的老巢，把他们全做了。
——处理干净手尾，这事就了解了，我就不用再和这鸡掰极道扯上关系了，老老实实读书，享受我那并没有绯红色的校园生涯就完事了。
源夜规划着自己的未来，走向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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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电子脑
源夜拿着指灵针，百般无聊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指针，最终还是失去了兴趣，将其收起。
“果然，就算是核心六区之中，存在气的地方和知晓气的存在的人也是少数，这种能让人超越碳基极限的东西终究还是个秘密。”源夜自言自语道，“这也算是情报管制的一部分吧，在现代社会，隐藏一件事反而会变得比以前更容易。”
“不过就算再怎么隐瞒，该知道或者想知道某件事，总是能够知道的。”
这让源夜不由的想起了一件旧闻，也是发生在瀛洲，某艘在前世的他眼中形象更多的是打伞的大姐姐而不是三联装460毫米舰炮的战舰，从设计到下水，整个过程在普通民众的认知之中都是不存在的，但想要知道其的外国势力却早已打探清楚——至少也掌握了大致的消息。
“不过这也不关我事，要是我真的敢自己去公布气的存在，恐怕话还没出来就被删光，然后就被上门查水表了吧。”源夜笑了笑，“气在这个世界并非是新鲜玩意，这个世界的社会也并非是空中阁楼，公布与否，早就在漫长的时间进行的博弈之中有了定论。”
能够推进自身的进化，让自己的寿命延长，无论如何都是好事，但这件好事在这个世界却被上场人垄断了，或许等源夜爬到最上面的那一天，他可以随自己心意决定这件事的公开与否，但目前来说，还是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
这样想着的源夜收起了杂乱的心思，推开了佐藤店铺的门。
“你来了。”佐藤的话有些没有逻辑，“我明明叫过你不要来的。”
“我是很想遵守约定，但上杉先生叫我来找你，我也没有办法。”源夜无奈的说道。
“你没有带诗织过来就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佐藤扫了眼源夜背后，确认没有人跟着。
“为什么你会讨厌星野呢？”源夜有些疑惑的问道，“是因为出不起治疗费的原因吗？可治疗费那么高是因为她们没有钱买保险，按照你的能量，完全可以偷偷给优子买保险，然后找有关系的诊所修改记录，挂上保险，那治疗费恐怕只需要几十万日元罢了。”
“我是有这个能量，但我为什么要去这样做呢。”佐藤盯着源夜，非常不爽的警告道，“小孩子不要乱管别人的家事。”
源夜从善如流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谈这件事，他并不是什么烂好人，只是做一个尝试而已，现在两边都有拒绝的意愿，那他也没必要强求，留给星野诗织去解决这件事情，他在幕后给予需要的帮助就行了。
“这是料亭详细的资料，还有地形图和没有摄像头的进入和撤退路线，以及其他一些资料。”佐藤将一块记忆芯片递给源夜，又从柜台下面提起来一个箱子，“这是智彦叫我给你的东西，一套附带了能持续五分钟光学迷彩的作战服，还有一柄高性能合金铸造的打刀，足够你使用了。”
“还有这个。”佐藤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盒子，“这个盒子里面有一枚军用的战术emp，大概可以瘫痪掉直径一百米左右的圆形范围内一切没有保护的电子设备，这种级别的emp随便用，不会引起任何反应，还能帮你掩盖痕迹。”
“作为支援，我会在你行动的时候伪造你在另一处进行别的事情的不在场记录。”佐藤坐了下来，“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我了解了。”源夜点了点头，用自己带来的背包将东西全部装好，他和佐藤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准备直接离开。
“等一下。”佐藤看着推开门的源夜，叫住了他，“诗织会和你一起行动吗？”
“会。”源夜回答道，“因为她需要钱，所以和我一起行动，我们按照贡献平分赏金。”
“我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佐藤叹了口气，倒是没有愤怒，这本来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你就不会发挥一下自己的男子风度，无偿资助诗织金钱吗？”
“我是不介意，甚至很乐意这样做，但很可惜的是，星野，也就是你的孙女，是一位非常优秀，非常坚强而且独立的女性，她显然不愿意吃嗟来之食。”源夜嘲讽了一下佐藤，“她用这种方式尽到自己作为姐姐的义务，我认为非常的厉害，至少比只尽到最低限度的抚养义务的人要好的多。”
“你这话说的。”佐藤没好气的说道，“年轻人说话不要太冲了。”
“算了。”还没等源夜回答，佐藤像是自我说服了一样，又抛给源夜一个盒子，“这个给你。”
“这是一个外挂电子脑，虽然是曾经的最顶级民用产品，但也只是好几年前的货了，放在我这里也卖不出去了，正好送给你算了。”佐藤的态度似乎有些摇摆不定，“就这样吧，该快滚蛋，阳太那个混蛋确实该死，你能杀了他再好不过了。”
源夜接过了那个盒子，有些摸不清佐藤的想法，也不好多说，退回去似乎也不太好，只好将其收好。
“我替星野说声谢谢。”源夜想了想，还是自作主张的说道。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恶补，源夜也不是那么没有常识的人了，他认得出，这款电子脑虽然确实如同佐藤所说，是几年前的产品了，但却远不到卖不出去的地步，甚至可以说是因为其非常出色的质量，在二手，甚至一手市场都保持着畅销的地位，他手里这种全新货买下来至少要四百万日元。
“别乱说这种话，她不一定会感谢我。”佐藤将抽完的烟屁股摁灭在烟灰缸中，再次挥手赶人。
等源夜离开之后，佐藤又点起了一根新的香烟，按照以前的习惯，深吸一口准备过肺，却意外的呛到了自己。
佐藤掀开衣服，露出了因为爆炸受伤而新换上义体肺部，调整了一下参数，骂道：“*的，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良久之后，佐藤抽完这根香烟，却没有点燃新的一根，而是任由其燃烧着，任由电子神经将灼烧感传进自己的脑中。
“我真的是老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佐藤最终还是将烟头摁灭，自言自语的说着，将店门关上，上锁，然后将能解开这把锁的唯二的一张电子识别卡随意的丢进了下水道之中，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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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前奏
源夜穿着黑色的作战服，奔跑在小巷中。
东京核心六区可谓是寸土寸金，也一部分导致了上世纪某位勋一等旭日大绶章的获得者导致的大火之后重建的都市保留了差不多整整一个多世纪。
虽然在泡沫经济时代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建，但源夜要去的高级料亭这种讲究逼格的高级餐厅一般也会选择有历史的房子作为餐厅的地址，建在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
这样也一定程度上的方便了源夜的行动，毕竟在大街上这样跑着，被人当成行为艺术家还算是好的了，万一被路人录成视频传到社交网络上，留下痕迹就不太妙了。
也因此，源夜在没有摄像头所在的公园换上装备之后，就一路潜行过来。
“按照资料，前面有个摄像头，只是老旧的普通光学摄像头，没有额外功能，可以直接通过。”星野诗织的头像在源夜的视角右上方固定着，“根据现在速度，接触还需要三秒，三，二……”
源夜按照星野诗织的提醒，开启了作战服的光学迷彩功能，周围的光线略微扭曲之后，源夜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一般人的视线之中。
“已脱离摄像头捕捉范围，前面路口右转，前行四十三米之后继续右转。”星野诗织将路线用红色箭头标出，“我要下线一会，信号劫持的这台无人机快要脱离系统既定范围了，继续劫持可能会被发现，我换一台。”
星野诗织的头像扭曲了一下，随即消失不见，源夜也解除了光学迷彩，脚步不停的向前跑去。
“重新连接完成。”星野诗织的头像很快又出现，她趁着黑入新的无人机的间隙拿了无糖可乐和零食，一边撕开薯片的包装袋，一边报告道，“光学迷彩剩余时间还有三分五十六秒。”
“真可靠啊。”源夜不由得感叹星野诗织的高效率，“找你帮忙真是找对人了。”
“没什么，这不是谁都能做的事情吗？”星野诗织嚼着薯片，无所谓的说道，“我也很乐意帮你忙，而且还有钱拿，不也挺好的吗？”
“这样说总感觉没什么意思了。”源夜笑着说道，“而且总感觉你这样和我说话，没有我们在现实中面对面说话那么拘谨了。”
“我是没有人看得上的游戏宅女，在网络上聊天当然比在线上聊天舒服啊。”星野诗织拿起一片薯片，颇有些自怨自艾的说道。
“完全没有那回事吧。”源夜说道，“在我看来星野是非常漂亮的美人哦，将来一定会有很多优秀的人来追求你的。”
“怎么可能。”星野诗织没好气的说道，“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专心一点，你是要去杀人，不是在夜跑。”
“说的也是。”源夜笑了笑，不再说话，将呼吸节奏调整到和伊藤武太教给他的那种呼吸法中的呼吸节奏一样，对自己的身体“说话”，通过言语音节调整着自己的身体，让其逐渐达到完美的状态。
虽然得到这门不知道名字的呼吸法的时间很短，但在系统的帮助之下，源夜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整套呼吸法的运用方式。
不过在掌握这套呼吸法之后，源夜才发现，伊藤武太不出所料的留了一手。
呼吸法是通过【言语音节】对自己的身体“说话”，从而锻炼身体的一门技能——或者说是一门比较独特的语言，自然也能通过系统进行加点。
但在加点之后，源夜才琢磨出来，这套呼吸法是残缺的，当然并不是指这套呼吸法像上杉智彦手中掌握的残缺呼吸法一样，只能有锻炼某个部位的呼吸节奏。
只是这套呼吸法仅有日常锻炼的那部分，没有短时间强化身体，也就是用于战斗的部分，这还是系统告诉他的，在他获得了呼吸法进行练习之中，技能栏里就自动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呼吸法技能的加点。
源夜经过一些猜想和实验，发现了日常锻炼和瞬间强化其实是一体两面，差别并不会太大，一种日常锻炼的呼吸节奏只要有细微的变化便能转变为瞬间强化的呼吸节奏。
虽然源夜资质并不怎么出色，但他的悟性还算是不错，短短两天就琢磨出来了瞬间强化斜方肌和三角肌这两块肌肉的呼吸节奏，想来只要再花一段时间，就可以掌握一整套瞬间强化自己全身上下的呼吸法。
在探索中源夜逐渐觉得，呼吸法或许真的是一门特殊的语言，其有着一些虽然还没有被源夜完全搞清楚，但确实存在的结构规则，就像是语言中的主谓宾一样，这种发现的快乐让源夜第一次感受到了修炼的乐趣。
而且这种瞬间强化自己的呼吸法也并不能强化多少，或许呼吸法的技能等级上去了会有很大的提升，但那还不如先加身体素质呢，让自己突破碳基极限拥有气才是要紧事，而且探索未知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源夜不想让系统加快这个进程，那就非常无趣了。
这导致了源夜并没有花费大量的灵能在这套呼吸法上面，仅仅是将其点到lv.3，让自己有意识的使用呼吸法的时候，瞬间就可以进入那种节奏的等级。
而用呼吸法吸收灵玉中的气，从而增长自己的身体素质源夜也试过，但和系统的效率完全不能比，只是勉强能达到大约1:10的效率，即用呼吸法吸收十点灵能获得的增长，仅仅相当于用系统加点一点灵能到身体素质上。
这倒也符合系统的一贯定义，按照源夜的理解，系统中这些加点需要的灵能数量，都是系统定义之中“有才能的人”要达到这个程度所需要的天数，一比一的转换为加点所需要的灵能数量。
源夜在穿越过来之后就很明白，自己是没有才能的，只是一个单纯的普通人，所以那套呼吸法也就成了辅助方法，还在上面投入一定的灵能，也只是本着蚊子肉也是肉的想法，忙里偷闲练一练的罢了。
源夜就这样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和星野诗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逐渐靠近了目标所在的料亭。
或许上杉智彦或者山本正在准备着什么谋划，但那都不关源夜的事，他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取下阳太的项上人头，从上杉智彦手上赚取赏金，为上杉智彦——不，应该说是为整个黑龙会的坟墓，盖上第一捧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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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面具与剑与月光（上）
“干扰好强，不但有无差别的电磁干扰，还有对无注册信号源的垃圾信息攻击。”星野诗织的头像变得模糊了起来，像是信号不好的老旧电视一样，半张脸都被雪花点所覆盖，“我可能要被迫下线了。”
“没有问题，光依靠劫持而来的无人机进行辅助工作也不一定是完全安全的。”源夜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前进，以防被完全干扰，“待会我启动emp之后，就会马上释放在法拉第笼中的无人机，到时候还要麻烦你支援了。”
“了解了，那我先下线了，我看到信号接通就会立刻上线的。”星野诗织起身，“先去弄点东西吃，上次你给我的那份自热食品我还没来得及吃呢，可以省一顿饭钱。”
“哦，对了。”星野诗织将一份料亭的地形图传送给源夜，用红圈在上面标上了各个外置摄像头，还贴心的画出了每个人摄像头的侦查范围，“小心一点。”
随即，星野诗织的头像彻底消失，墨绿色背景的头像框上，只留下“loss（离线）”的标识。
——下次请星野在这间高级料亭里吃一顿好了。
——正好也可以让她把他妹妹请过来，吃顿饭修补一下关系，星野和佐藤先生的关系是没救了，但和她妹妹的关系应该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在源夜这个穿越者的思想之中，饭局是修补关系的最好方法，在他穿越之前，父辈那一代人要是和别人的关系闹僵了想要修补，就会先送点礼物，然后主动做东，请那人吃顿饭，要是那人接受了，饭局上在推心置腹的谈一谈，两人的关系就和好如初了。
不过源夜穿越之前的人缘还算不错，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也就没有用上这个手段的时候，没想到穿越之后居然反而有机会用到这个手法了，也算是没有白费了父辈一直以来的言传身教。
——这样想来，昨天在这里踩点的时候为了做戏做全套，顺势预定了一个位置的做法还真是误打误撞的做了件对的事情。
——本来我还在想这间餐厅只有包间，我一个人吃会不会太奢侈了，颇有些负罪感。
——结果这就送上来一个借口让我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我前世都没有尝过的高级大餐了。
——谢谢你，优子妹妹。
隔空感谢完星野优子的源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蹲下，装作系鞋带的样子，偷偷在角落出安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装好摄像头的源夜手指在半空中滑动，个人终端识别了他的手势，按照他的想法将地图放大，固定在了视角的左上方，紧挨着头像框。
源夜按照地图上的标识，小心的避开了摄像头，绕到了料亭的后面，一边装作在自动贩卖机上选择饮料，一边在个人终端中启动了刚刚安装的微型摄像头。
这种高级餐厅一般一顿饭要吃上两三个小时，因此往往都是采用分时段就餐的方法，阳太预定的是最后一个时段，源夜提前落位，就等着他的到来。
这台自动贩卖机延续了瀛洲企业缺少变通的作风，大体上甚至和源夜穿越前一模一样，没有安装摄像头，也就没有人脸识别付款的功能，反而奇妙的能使用银行卡来支付。
2077年的瀛洲很少人直接用银行卡了，都是用个人终端上集成的nfc功能来使用银行卡的支付功能，但其又不支持nfc的识别功能，真是不得不让人怀疑设计师的脑子是不是不太正常。
早就踩过点的源夜自然不会犯下用可能会留下痕迹的银行卡来支付这种错误，而是掏出一枚硬币买了一杯无糖乌龙茶，作为水分的补充。
这一等就是半小时，幸亏这附近处于老城区，人烟稀少，没有人经过，源夜也经常更换位置防止被注意到，这才没有被人发现。
就在源夜开始怀疑脸上星野诗织帮他化的妆有没有掉的时候，微型摄像头的中，终于传来了阳太从载着他的豪车上下来的画面。
——来了。
源夜提起精神，静静的读秒，他的状态一直保持在最顶峰，现在仅仅是等待出手的时机而已。
又等了五分钟，源夜觉得阳太大概已经落座，便放下了背包，掏出emp设定好三十秒之后引爆。
然后将装有无人机的法拉第笼放在地上，装上特制的装置，让其在emp启动之后立刻打开——当然了，这些装置都是星野诗织提前做好的，源夜可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做完了全部的准备工作之后，源夜戴上了佐藤送他的那个恶鬼面具，静静的揣摩着刀柄上的布料，等待着时机。
伴随着时间的流淌，戴上恶鬼面具的源夜的心态发生了奇妙的转变。
源夜自己也不知道该如果描述这种转变，如果硬要说明的话，就是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心理准备，甚至开始期待这次的杀戮的开始。
这个心理准备与之前斩杀机械白衣的那种心理状态完全不同，杀死机械白衣的时候，源夜是古井无波的，心中一点大的波动都没有产生，但现在却完全不同，而这种变化最直接的来源，便是他戴上的恶鬼面具。
当然，并不是说这个面具是有特殊能力的超凡物品，它只是一个普通的木质面具罢了。
关键在于“戴上面具”这一行为对于源夜产生的影响。
莫名的，源夜突然想起柳生樱和他说过的话，她说自己在身体素质达到16之后，变的更加“混元一体”了。
现在源夜有些明白了，所谓的混元一体并不单指自己的身体素质各方面达到了正常人类的极限，还有指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一体”了，以往看似普通的行为，却能对整体产生更加神奇的影响。
——真有意思，我好像有点明白气的由来了。
——这个世界古早时代的修行者前辈们，就是顺着这种感觉一路探索，最终探索出达到碳基极限的道路的吧。
源夜琢磨着这些莫名的领悟，逐渐将精神放空。
——为什么我戴上这个面具的行为会让我产生心态上的变化呢？为什么会产生与准备去斩杀机械白衣时完全不同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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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面具与剑与月光（下）
放空的精神不由得进入了胡思乱想的状态。
——仔细想来，之前面对机械白衣的时候，我本来就和他无冤无仇，只是抱着“我要杀了他，不然他就要杀了我”的心态，所以完全没有波动，因为这本来就是顺着我的生物性延伸的思维罢了。
——那阳太呢？我和阳太，在我穿越之后，也应该是没有什么仇怨的，只是接受委托来杀人，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波动呢？
——是这具身体的原主的影响吗？
——不，我完全可以确认，他没有对我产生任何直接的影响。
源夜想着想着，突然笑出声来。
——既然如此，答案其实已经出来了，不是吗？
——我渴望毁灭黑龙会，说是出于我朴素的正义感也好，来自对原主记忆的阅读之后产生的同理心也罢，但这种想法在的心中早已产生。
——从我穿越的当天，看到角斗场之中看到的被逼迫着上台去和猛兽搏斗，被开胸破腹，躺在地上哀嚎以供他人取乐的普通人开始，我就打心底里觉得，黑龙会这种极道组织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我穿越之前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所以我在怀疑，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去做这件事情。
——戴上面具就不一样了，我的一切情绪都被隐藏在面具之后，没有人能看得出来，所以我也就不用再顾虑什么了。
——或者说，面具上的“我”取代了虚伪的“我”，让真实的“我”得以展现。
源夜在脑海之中勾勒面具上的模样，虽然是机械化大生产统一制作出来的面具，但请的画师还是蛮出色的，青面獠牙的恶鬼形象活灵活现，只要稍微一联想那张面具的样子就会浮现在脑海之中。
——没错，我就应该这样，凶狠一点，对手是极恶的黑龙，只有成为绝世的恶鬼，才能战胜这样的敌人。
伴随着想象的过程，源夜的身体素质又变强了一些，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呼喊，渴望敌首上迸溅出的那一抹鲜红。
并非是虚幻的想象，而是真实产生的改变。
——太有意思了，明明只是心灵上的变化，却确确实实的将影响反映到了我的身体上。
——穿越之后的这个世界，确实非常的奇妙，心与物之间的壁垒在这个世界显得异常的薄弱，藉由高度发达的科技，两者之间的差别变得更加的暧昧。
源夜能够感觉的到，对他的身体产生强化的能量并非凭空产生，如果不回应这种渴望，那就会引来更强的反作用力。
——那么，该去杀人了。
源夜这样想着，跃上了墙壁。
伴随着emp启动的轰鸣声，附近的一切亮光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只剩下清冽的月光还流淌在大地上。
就在这时，源夜拔出了刀刃。
精制的打刀截取了一节月光，伴随着源夜呼啸而下，黑色的残影融入了同样漆黑的夜色之中，只有这一抹白色彰显着其的存在。
…………
阳太最近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虽然他有做过心理准备，但极道对于背叛者的鄙视还是让他好好的吃了一壶。
不过好在山本还是挺关注他的，这也保证了他至少不会受到一些明显的针对，但还是让他对于食堂大妈给他打青椒炒肉的时候只打青椒非常的不满。
更让阳太不爽的是，在他身后的那个新人，居然故意撞了他一下，害的他被滚烫的汤直接浇了满手。
而那个新人居然只是嬉皮笑脸，压根没有真心的随便的说了句抱歉，就回到了自己那个小团体里，那个小团体在新人回来的时候居然还欢呼了一下，像是欢迎一个英雄回归一样。
这些小细节不断撩拨着阳太的神经，但又不至于让他直接发作翻脸，日式独有的特色排挤方法孤立着阳太，让他只能无能狂怒。
阳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休息了一会，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阳太按下了接听键，一张充满献媚的胖脸出现在了虚拟屏幕上，让阳太的心情瞬间好上了不少。
“山田舍弟头辅佐，今晚在料亭的饭局，还请您不要忘了，我会在那恭候您的大驾。”虚拟屏幕那头的人神色越发的献媚，用敬语称呼着阳太的姓，显得格外卑微。
“我知道了。”阳太显然对这份献媚非常受用，满意的答应着，关闭了通话。
有人排挤他，就有人奉承他，虽然是靠背叛得来的这个位置，但就目前获得的报酬来看，阳太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休息了一下午，或者说进入了赛博空间打了一下午游戏的阳太眼见时间快到了，便退出了赛博空间，叫来配发给他的豪车，坐着豪车前去赴宴。
豪车的司机都是黑龙会里面信得过的亲信担任，司机通过后视镜看着阳太在后座瘫成一团，坐也没有个坐样，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这位司机也只能在心底里感叹一句小人得志。
——反正这家伙马上就要死了，被当做诱饵还不自知。
抱着这样心态的司机专心开车，不再看后座的阳太。
阳太乘车来到料亭，打发走司机之后，跟随服务员的指引，来到了定好的包间之中。
“山田先生，欢迎欢迎。”早就等在包间之中商人看到阳太进来，马上起身奉承道。
阳太摆出一份很高冷的姿态，应也不应的直接坐下——这是他为数不多可以获得优越感的地方了，可不得狠狠的捋，
商人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只好讪笑着也跟着一起坐下。
随着客人的到齐，前菜也上了上来，商人和阳太碰杯，三杯酒下肚，两人的关系也仿佛拉进了一点，商人见状便主动问道：“山田先生，不知道我那个采购的合同，什么时候能批的下来呢？”
“我正在走流程，应该快了。”阳太随意的说道，山本虽然看不起阳太，但出于安抚人心的原因，还是给了他这份没有什么权力，但是还是有点油水的职务，面前这个商人的采购合同正好归他管，也是商人巴结他的原因。
“那就好那就好，我听说贵组最近内部不太和谐，希望不会影响到这份订单。”商人作为一个不太了解状况的局外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哪有什么不和谐，就是上杉那个废物，不肯服从舍弟头，在破话组内安定团结的氛围。”阳太对自己的老上司是一点也不留情，直接开骂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已经是将死之人，舍弟头很快就会斩下他的项上人头的。”
阳太话音刚落，所有的灯都瞬间灭掉，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阳太有些紧张的大叫着。
不过他还没有等到他人回应他，他身旁的纸门就轰然倒塌，月光顺着破洞倾倒进来，伴随着月光而闯入的，还有一道黑色的身影。
这惊悚的场景吓到了阳太，但正当他准备再次大叫的时候，源夜出刀了。
在阳太记忆的最后，只剩下刀身反射的月光所照映出的，一张恶鬼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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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离谱的灵能
源夜深吸一口气，刺鼻的血腥味从面具的缝隙间流入。
源夜跨过阳太的尸体，走上前去，拿起餐桌上用来擦手的湿巾，细细的将打刀上的鲜血擦去，坐在他面前的商人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源夜之所以没有立刻离开，是因为有种奇妙的能量进入了他的身体之中，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有大的动作。
过了一会，源夜能真切的感受到，之前莫名的出现在自己身体上的那些强化，在此时此刻稳固了下来，和他自己锻炼出的力量没有什么区别，如果硬要用数字来描述的话，现在的源夜的身体素质是16.5，帮他省去了五年苦工。
当然，这五年依旧是指系统定义中有才能的人除了吃饭睡觉，无时无刻不再运转呼吸法强化自己的程度，源夜自己练起来的话，可能要花五十年才能提升相同的水平。
身体素质在正常人体极限的16之前，达到所需要的时间不算太久，甚至能和源夜记忆中那些天资卓越的运动员从出道到巅峰的时间差不多吻合。
——我的猜想被证实了，或者说在见到灵玉的时候就应该被证实了。
源夜感受着身体中伴随着强化结束而离去的“气流”，不由的感叹道。
——生态环境毫无疑问是复杂系统。
——灵能，或者说气则是广泛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物质，而灵玉则是某种高密度的结晶体？
——这种能量在表现出高度的物质性的同时，依旧有着唯心的属性。
——比如说我觉得我应该变成弑龙的恶鬼的时候，灵能居然自动缠绕上来，对我进行临时的强化，可能是和我目前潜意识中觉得，自己和黑龙会整体的势力还是有差距。
——而当我手刃了阳太之后，灵能就像是做好约定一样，将这份强化永久的固定了下来，提升了我的身体素质，和我在用系统进行加点的时候的感觉很类似，但又有些不同。
——看来这个世界的强者们都是些战狂，还是那种真的会越战越强的。
——更加离谱的是，我在对这股能量进入我身体里帮助我强化的时候，觉得其是气，身体的提供的反馈中，这股能量就会表现出气流的轻盈感。
——而我要是觉得它其实是灵能，这股能量则会表现出水一般的质感。
——可能是与我潜意识中对气与灵能这两种称呼有着奇怪的刻板映像的缘故。
——但无论怎么说，实在是离谱，太离谱了。
源夜感叹着，集中起精神，强化已经结束，该跑路了。
将湿巾随手丢到了地上，源夜模仿着动画中的动作，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收刀入鞘，启动了光学迷彩，融入了夜色之中。
坐在餐桌前的商人看见源夜这个带着恶鬼面具的杀手离去，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了下来，下半身传来了湿润感，商人低头一看，自己竟然不受控制的尿了出来。
“x的，这群极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砍来砍去的。”商人居然担心起了自家的生意，“山田阳太这狗仗人势的玩意死了也不错，但我的采购合同该怎么办啊。”
似乎是被吓住的原因，商人没有第一时间大喊大叫，让源夜得以轻松的脱身。
“摄像头已经回收了。”源夜捡起了之前布置的微型摄像头，开始按照之前定好的既定路线撤退。
“后面没有追兵，料亭的人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你的行动，还在抢修供电设施呢。”星野诗织一边说着，一边操纵无人机落下，悬停在源夜面前。
源夜接下无人机上挂着的自己的背包，还有法拉第笼和报废的emp装置之类的零碎，一股脑的塞进背包，背上背包开始跑路。
为了这个委托源夜做了不少准备，可不会留下这种手尾，又不想浪费时间，便在来之前就把全部东西绑在一起，现在直接用无人机吊过来就完事了。
“远处好像有警视厅的车正在赶来，大约五公里。”星野诗织通过升起的无人机提前观察到情况，向源夜示警，“可能是发现了emp装置启动了。”
“那是当然了。”源夜下意识的加快的速度，“现代社会就是建立在电子系统上面的，一个emp就可以让整个社会倒退回内燃机时代，当然要严防死守，要不是这种能级的emp装置触发不了能量检测网络的警报，我们拿出来的一瞬间就被定位了。”
源夜杀人的速度很快，从斩杀阳太到离开，总共也没有花费超过两分钟，要不是为了等待强化停留了半分钟左右，连一分钟都用不了，阳太虽然有部分义体化了，但在偷袭的情况下，源夜只需要一刀就够了。
这也导致了他被定位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就算用天基监控阵列也发现不了他，因为来不及调用高精度的监察卫星对准这个地方了，这家料亭附近也没有什么重要设施，不会无时无刻都有卫星盯着。
源夜跑到距离料亭差不多三公里外的一个公园之中，在公共厕所里换好了衣服，星野诗织再次确认他们没有被追踪之中，源夜回收了无人机，将背包中的相机挂在脖子上，轻松的出现在马路的摄像头下面前。
“我已经帮你把发了推了。”星野诗织说道，“按照你说的，分批次的将照片发了上去。”
“谢了。”源夜回答道，这也是他的一种伪装手段，装成来这个公园拍照片的文艺青年，也符合他之前在推特上面塑造的一概的人设，让星野诗织帮他在行动的时候上传昨天踩点的时候专门在同一时间拍摄的照片，也算是制造一种不在场证明。
“为什么只有近一个星期的推文啊，你删光之前的推文干什么？”星野诗织滑动着源夜的账号，想找一些黑历史来嘲讽一下源夜。
源夜笑了笑，他早就料到这一点了，穿越之后没两天就光速删掉了之前所有的推文，现在的他完全不会尴尬：“我要收回我账号的权限了。”
“切，没意思。”星野诗织撇了撇嘴，为自己的诡计没有得逞感到失望，在她准备退出账号的时候，一条新的消息刷新了出来。
【柳生樱（互相关注）点赞了你的推文】
星野诗织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因为权限被收回而强行下号。
“这算什么嘛。”星野诗织有些莫名的撕开了一包新的薯片，抓了一大把，狠狠的咀嚼着，“明明是我发的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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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应该做的事情
“我要采访一下源夜同学。”星野诗织将雪糕筒怼到源夜嘴边，询问道，“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怎么样？”
源夜下意识的舔了一下面前的雪糕，星野诗织立刻炸毛一般的叫道：“你干什么！”
“反正是我刚刚顺路买回来的，花的也是我的钱，我吃一个也无可厚非吧？”源夜趁星野诗织没有注意，从她手中抢过这个香草味的甜筒，“真是奇怪的人，大冬天还要吃甜筒，不怕冻着牙吗？”
——对哦，这家伙不知道我杀掉机械白衣了，还以为我是第一次杀人来着。
——不过就算是第一次也没有什么波动就是了。
源夜一边舔着雪糕，一边想着，结果突然发现，雪糕上已经有一个微小的缺口，看来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啊这，这就比较尴尬了，我看着挺完整的才抢过来的。
——不会惹她不开心吧？
源夜偷偷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星野诗织，有些做贼心虚的想到。
——没关系，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对面。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源夜还是及时的转移了话题：“那你呢，第一次接到杀人的委托，为什么还会答应呢？我感觉你一点抗拒感都没有。”
“这个嘛，怎么说呢。”星野诗织回过神来，还是有些恍惚的说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死个人什么的，我们学校里这个月不是就死了三个人吗？一个参加极道斗殴被当炮灰填进去了，一个为了玩老虎机，卖光全身器官又没钱给机械内脏维护，还有一个在赛博空间里玩游戏，不吃不喝又用了最高级别的潜入等级，屏蔽了所有身体感官，直接饿死了。”
源夜有些尴尬，他忘记了这是2077年，不是他穿越之前所在的国度，道德观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巨型企业垄断下的2077年的瀛洲，对生死这种事是已经看淡了，就像是他穿越前的感染人数攀升的比赛亚人战斗力还快的东太平洋联邦国一样。
但无论如何，这种生死观还是让源夜有些不太适应，在他的感觉中，要他接受2077年的这种观念，把自己的观念扭转过来，恐怕是很难了。
“所以呢？你一次看到血液喷涌的感觉怎么样？”星野诗织穷追不舍的问道。
“没有什么波动。”源夜想了想，说道，“硬要说的话，只有自己正义感得到伸张的舒畅感。”
“那是什么感觉，你特摄片看多了，把自己当成正义的伙伴了吗？”
“不是那样的。”源夜摇了摇头，“你打死过蟑螂吗？”
“当然。”星野诗织点了点头。
“明明蟑螂很恶心，很想打死它，但是总是有着各种顾虑不敢去打，但当你真正下定决心打死它之后，就会感觉一身轻松。”源夜平静的说道，“我的感觉就类似于这样，在我的认知中，我认为极道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就和蟑螂一样。”
“但是这次我顾虑更多，并不只是像打蟑螂那样怕脏之类的，我的生命或许都会因此受到威胁。”源夜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掌纹，“但我却迫切的想要做到这种事情，我知道，如果我竭尽全力，是有能做到这件事的能力的，所以我应该去做这件事，不，是必须去做这件事。”
“我目前还没有能力清除所有的极道，把这个世界塑造成我想要的样子，但消灭黑龙会的本事还是有的，那我为什么不去做呢？”
“虽然要是在别的人嘴里听到这番话，我一定会认为对面是在吹牛，但从你嘴里说出来，反而给人一种莫名的可信感，与其说是豪言壮语，不如说更接近于预言，有一种你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达成的感觉。”星野诗织愣了一愣，下意识的说道，“总感觉，很帅气呢。”
“不对，我爷爷不是也是黑龙会的高级干部吗？你也要杀了他吗？”星野诗织反应过来。
“我也不是不可能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源夜认真的说道。
“呜哇。”星野诗织发出了怪叫，“那是什么霸道总裁式的发言，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人对视，一起笑了起来。
源夜从塑料袋子里面摸出一支新的雪糕，撕开塑料包装，递给了星野诗织。
星野诗织有些脸红的接过了雪糕，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源夜的电话响了起来。
…………
上杉智彦丢下袭击他的最后一具动力装甲，扭头问内海：“损失如何？”
“大获全胜。”内海说道，“多亏有内鬼提供的情报，我们提前做了准备，在放出了您外出刺杀山田阳太的消息之后，他们就真的直接攻了进来，被我方全灭。”
“不过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的发动总攻呢？”内海不解的问道，“难不成是有内鬼提供给他我们即将完成四具动力装甲的修复工作的情报？可我们都筛过这么多遍了，短时间内不可能有内鬼混进来了啊。”
“情报可不一定只能从内鬼那里透露。”上杉智彦故作高深的说道，“还有什么情报吗？”
“山田阳太死了。”内海冷不丁的爆出了这个消息，让正在喝水的上杉智彦都被呛到了。
“那家伙真的成功了啊？”上杉智彦惊讶的说道，“我本来是准备拿他去做诱饵的，山本没有派人在阳太身边担当护卫吗？”
“具体情况不清楚，这条消息只是从料亭的工作人员那里了解到的。”内海说道，“您叫我盯紧点，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立刻就来找您报告了。”
“嗯，非常好。”上杉智彦点了点头，“你先下去组织兄弟们收拾现场吧。”
“了解了。”内海鞠了一躬，转身去做事了。
——看来那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
——因为今天山本冒失的举动，本来还可以威胁到我的他，现在除了那个未知的言灵教派的协助者，就再没有什么威胁了。
——他那不知名的老师也没有拉拢到我身边的价值了。
上杉智彦揣摩着下巴，思索着。
——正好我也不想和言灵教派的人正面冲突，那就干脆榨干他的最后一丝使用价值，让他去刺杀山本身边那个言灵教派的协助者好了。
上杉智彦点了点头，为自己的安排感到满意，拿出个人终端，打给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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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小小的要求
源夜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示意星野诗织不要说话，自己则走到门外，拿出了个人终端接下了电话。
“上杉先生，你好。”源夜的问好十分礼貌，但他的接下来说的话简直让上杉智彦心脏骤停，“人我已经杀了，我的钱呢？”
上杉智彦愣了一愣，说道，“详细情况我已经听说了，任务完成的非常漂亮。”
“感谢夸奖。”源夜并没有被其转移话题，“所以说钱呢？我想上杉先生应该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吧？”
“我现在转给你。”上杉智彦无奈的说道。
因为最近的一系列动作，上杉智彦的手上的流动资金也所剩无几，本来是准备用两句话随便拖延一下，先不给钱，把源夜骗去刺杀山本身边那个言灵教派的协助者，让他去执行这项几乎可以说是必死的任务。
这样上杉智彦不但能省下一笔钱，还能顺道解决掉一个麻烦，毕竟他当初那么对待源夜，自己的组织还逼死了对方的亲人，难保对面不会有什么反应。
但现在源夜穷追不舍，上杉智彦也只好忍痛先把钱转给源夜，不然就不好忽悠他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了。
“我收到了。”源夜上网站查询了上杉智彦发送过来区块链货币秘钥，确认了其真实性之后，满意的说道。
“收到了就好。”上杉智彦松了一口气，连忙自夸了两句以增强自己的可信度方便忽悠人，“我一向是诚实守信的，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动手脚的，你大可相信我。”
“所以呢？”源夜也不想和上杉智彦废话，便直接点出了他的小心思，“上杉先生来找我，恐怕不会是来祝贺我的吧，下一个要杀的人是谁？山本吗？”
在源夜的情报之中，山本的手下，包括本人在内并一个是超过碳基极限的超凡者，或者真正有资质完成完全义体化的真义体人，上杉智彦都能搞到emp了，只要对面没有大量的动力装甲，到时候emp一炸，那些普通人眼中不可反抗的极道打手就会全部扑街，义体化程度高一点的甚至会因为生命维持设备停机而直接死亡。
这种情况下上杉智彦派源夜出去暗杀的对方首脑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一是自己出手格杀同僚可能会脏了名声，虽然都做极道了，那名声早就臭到家了，但能干净一点也好。
二是要是上杉智彦真的动手，免不了把山本的手下杀了一轮之后才能见到山本，而那些人除了山本的死忠之外，大多都是黑龙会正式若众，可以无缝转换到上杉智彦手下为其所用，在冲突中死掉对他来说就太可惜了，直接杀死首脑是最省力的方式。
上杉智彦有些沉默，源夜如此直白的话语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但他也没有把源夜话中带刺的原因归结到源夜其实是带着杀意和他说话的。
毕竟在他看来，源夜虽然天资横溢，但就算有呼吸法和足够的灵玉支持，练到碳基极限也至少需要十几年，而练出气的人打没有练出气的人就是爸爸打儿子的关系，就算他上杉智彦在超凡者中是最拉胯的那一批，现在的源夜也对他构不成威胁。
因此上杉智彦只当源夜是年轻气盛，没有在意，便直接劝诱道：“山本现在躲起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我并非是想要你杀死他，而是希望你能将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杀死。”
“最得力的助手？”源夜问道，“那人什么水准，义体化了吗？”
“按照我掌握的情报来说，没有义体化，水准不清楚，但是绝对没有超过碳基极限。”上杉智彦自己也没有掌握神官的什么情报，但他也不在意，谎话直接脱口而出，“因为是最近才被山本提上来的，我这边也没有掌握太多的情报，只不过我能向你保证，绝对是比阳太弱的。”
“是吗？”源夜半信半疑的说道，“报酬呢？”
“三亿日元如何？这个报酬足够让你满意了吧？”上杉智彦下意识的按照神官言灵教派的成员的身份来定价，这个价格是巨型企业们联合起来，在地下世界发布的悬赏言灵教派最外围成员的赏金。
上杉智彦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这么高的报酬要是引起源夜的警惕就得不偿失了，没有人帮他趟雷的话，他就真的要和言灵教派正面冲突了，被这种庞然大物盯上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但上杉智彦的话都说出口了，也没有办法改，急忙掩饰反而更像有鬼了，只能祈祷源夜在金钱的诱惑面前失去了理智，下意识的接下了这个委托。
“三亿日元？”源夜听到这种巨额的数字，瞬间愣住了。
——这情况不对啊，报酬怎么会那么高。
——杀阳太那种普通人的报酬我就觉得有点离谱，不过也没太过分，我还以为是极道雇凶杀人就这价格，但现在这种报酬是在把我当傻子耍吗？
——这不明摆着这次要暗杀的人身上有坑吗？
——不对，这也是机会。
源夜看着这个报酬，突然联想到自己要将身体素质提升到20所需的灵能，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上杉先生能给出这么高的报酬，看来这是要暗杀的人并非是泛泛之辈啊。”源夜阴阳怪气的说道，“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吗？”
“当然了，我保证。”上杉智彦硬着头皮说道，“只不过这次对手身边会有很多高度义体化的人作为护卫，有点棘手，我才会给出这么高的报酬。”
“这样的话，我希望能预支一些报酬。”源夜说道，“至少一半的报酬吧，上杉先生如果先支付给我一亿五千万日元的定金，我就帮你做事，反正我也跑不掉，你手上有我的全部信息不是吗？”
“这要求也……太离谱了。”上杉智彦被源夜的“无耻行径”所震惊到了，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源夜听到他从口中说出那个逼死了很多人的高额利率的时候。
“这就需要上杉先生你自己斟酌了，我就只有这点小小的，小小的要求罢了。”尽管上杉智彦看不到，源夜还是用手指摆出了那个他前世非常流行的标准姿势，尽力压抑着有些兴奋的声线说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源夜自然不会把话说死，而是开始给自己留后路，“我的老师马上要来准备看望我，他听我说了上杉先生你的事情，对你非常感兴趣，希望能见上你一面。”
伊藤武太这杆大旗还是要时不时的搬出来用一用的，反正看起来挺好用的，不过撑过这段世界就应该不用再扯这杆大旗了。
“好吧，我需要考虑一下。”上杉智彦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下，“无论是与你老师见面还是是否要委托你接受这个任务，我都需要考虑一下。”
“当然，请你慢慢考虑。”源夜笑着挂断了电话。
——开玩笑，我拿到钱之后购买灵玉，用金手指把身体素质加到20，转过头来就直接斩掉你的狗头了，哪有那么多废话。
——不过当然了，我也是个诚实守信的人，我一定会先遵守约定帮你把山本那边的人全部弄死的，毕竟你们极道不是喜欢标榜自己是兄弟嘛，大家都是兄弟，上天也要整整齐齐不是吗？
源夜有些恶趣味的想着，重新回到了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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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在敲下这个标题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有点复杂的，因为这是在是我第一次在起点上架，有点不知所措，写的可能有些长，不喜的读者可以直接跳过，只是一个扑街的碎碎念而已，浪费大家的时间就不好了。
这一章的原定名字是“上架感言兼第一卷卷末总结”的，我是设定好了大纲，大概控制着速度，想着我不求一路晋级，吃全推荐上架，至少也能吃两三个推荐吧，正好卡着上架时间结束第一卷，我认为是一个比较完美的节奏。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试水推就扑街了，整个打乱了我的计划，还顺道带崩了我的心态，不过考虑到我抗压不行影响到了更新，进而影响到了读者老爷们的阅读体验，只能说我是活该扑街，咎由自取。
好了，抱怨的话到此为止吧，接下来就来聊一聊正常的话题。
首先是写这本书的原因，一开始拟定这本书的开头的时候，我换了很多个题材，主角的身份也变了很多，不过有一点不变的是，我一直都希望主角是个意志坚定，善于与他人相处的人，而且三观不能说完全正确，至少要符合大多数人的观念，虽然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但是只要定下目标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最少最少，就是主角不能让读者感到不讨喜。
我一直在把源夜同学往这个方向塑造，不知道在读者老爷们眼里他是不是这个形象呢，我倒是希望是的，因为这就证明我塑造成功了嘛。
我曾经在龙空放过各种开头，结果得到的反馈都不太好，最终决定破罐子破摔，随大流算了。
当时一开始就准备随大流写个东京流的故事，故事背景放在东京自然是因为大家懂的都懂的理由，房子里有大象嘛，不过放在东京，故事也要随之改变。
我还专门在泥潭发帖子和别人探讨，最终定下了“网文常见的“升级”的爽点削弱，转而由金手指/系统代劳，转换成以“收集美少女”为核心的爽点，按照之前网文前辈们总结的超能力都市文的架构，旧瓶装新酒的写出一个完整的故事”，现在看来着实差的有点远。
所以我本来是准备写一个青春日常的修罗场爱情故事的。
不骗你们，一开始我真的准备写青春日常的修罗场故事的，什么极道啊，义体啊，气之类的元素都是不存在的——哦，极道还是有的，毕竟这是东京流定番了。
但当时赛博朋克2077马上就要发售了，我看到这个之后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一拍脑瓜，想都不想的就把故事的时间线移到2077年，当然，只是时间线变了，要是照抄背景就变成了同人了。
所以在这里要向各位读者道歉，为我起这个有点蹭热度的欺诈书名而道歉，希望读者老爷们能继续支持这本看起来不像发生在东京，主角也不太像剑圣，更没有2077味道的东京剑圣2077（笑）。
好了，言归正传，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改变了故事年代之后，我突然就灵感爆发了，原本辛辛苦苦憋着也写不出来多少的青春日常，突然文思泉涌。
因为一把背景放到2077年，我脑袋里就蹦出了非常多的画面，比如说在雨夜出现，带给人们恐惧的杀人魔；想要将全人类意志统一的组织；用着早已过时的封建思想，掌握着先进科技，统治民众的官僚集团；暴走的ai；将逐渐肆虐城市的赛博妖魔；妄图达成永恒统治的幕后集团；在城市上空激斗的赛博武者；反抗一切的信息时代的新侠客；在底层完全无法提供价值，连剥削都已经变成亏本生意的年代，社会会是怎么样的？主角作为一个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来到这个时代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会作出什么样的决定？
不过他一定是坚定的站在最广大的人民的一边，并且一定会为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带来革新，这是我一开始就定下的故事基调。
有太多太多的想法在定下这个背景的瞬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在那一刻我就决定，就是这个题材了，因为我太想要讲在这个舞台发生的故事了。
不过既然背景发生了变化，人物的设定也要变。
从有栖川春的出场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本来在第八章就出场的原定第一女主，实际上被我神隐了，原因非常简单，在青春日常的故事里面，一个财团的大小姐还可以在校园中与主角厮混，但在赛博朋克的背景之中，底层的主角是不可能有这种好运的。
于是一开始陪在源夜同学身边的就只有邻家少女星野诗织，以及背景神秘的黑长直美少女柳生樱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最后再聊一聊在书评区就被提到过好几次的感情线问题，我写书非常喜欢从一些小细节延伸出一大批设定，所以本书的感情线设定也非常奇怪，是根据名字延伸出来的一整套设定。
主角一开始的名字是宁夜，这是原定主角的名字，但是背景换到了东京，所以名字也要改。
我是希望读者们阅读起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的，所以我尽量都在用两字或者三字名字，四字名字的人，除了一段时间内的剧情关键人物或者主要角色，一般都不会用全名称呼，比如说山田坂田之类的，就是出于这个考虑，连个正式的名字也没给。
也因此，主角的名字一开始决定要起的念起来像是国人的名字，所以就起了源夜这样的主角名字。
定下了主角名字之后就开始起其他的主要女性角色的名字，我是根据我很喜欢的作品中“春观夜樱，夏望繁星，秋赏满月，冬会初雪”这一句话来定的，所以主要女性角色的名额也是一开始就定好了的，换句话说，只有带关键字的女性角色才会进入感情线之中。
顺道一提，满月这个名字被我非常喜欢的一部作品里的主角用了，所以本书不会出现这个关键词的人。
大家可以猜一下根据这句话定下来的名额到底有几个（笑）
然后关于感情线的推进方法，我本人的xp系统是扭曲，不过扭曲这个是一个yuri背景下的专用名词，所以你们理解为喜欢看女人打架，也就是修罗场就行了。
我预设了很多的小情节，让角色们的感情和关系逐渐搅和在一起，并想要努力达成最终大家谁也离不开谁的情况，其中当然会有冲突，白学情节肯定会有，会见血也说不定，这就要看到时候的剧情安排了。
当然，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保证，我真不会写那些文青送女死女之类的情节，我是一个非常喜欢大团圆结局的人，所以本书也一定会是完美的大团圆结局。
就说到这里好了，感谢能看到这里的读者老爷们忍耐我这个扑街的碎碎念。
最后求个首订，真的拜托了，这对我真的非常重要，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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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茶水
源夜回到了房间之中，虽然有所隐瞒，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和星野诗织说了刚刚的和上杉智彦交谈的内容。
源夜是一个“知错能改”的人，在上次想要找机会弥补星野诗织和佐藤的关系，结果引起星野诗织不快之后，他就决定不再做这种事，除了他认为需要隐瞒的事情之外，其它事情还是商量着来比较好。
“这么高的报酬，这个委托肯定是有问题的吧？”星野诗织听完了源夜的讲述，下意识的问道。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源夜点了点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自己有分寸的。”
“这样啊，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吧。”星野诗织想了想，“不过我相信你的判断，反正你的判断总是正确的，不是吗？”
“既然你要摧毁黑龙会，那么迟早也要和他们正式冲突的，死人也是在所难免的，没有什么好指责的。如果有把握的话，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会更好吧。”星野诗织站在自己的角度给出了建议：“但真的做得到吗？那可是极道哦，虽然只是一个二代组。”
“我觉得我能够做到。”源夜坦然道。
“那就可以了，按照你想做的去做吧。”星野诗织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如果你哪天翻车了，作为后勤支援人员的我一定会有多快跑多快的。”
“那不是更好吗？”源夜也用开玩笑的语气回答，“像你这种美少女的性命可比我的性命重要多了。”
“我说这话的意思是让你小心一点，不要真的出事了。”星野诗织有些恼怒，“不要说这种丧气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性命比你的性命要更重要这这种事！”
“对不起。”源夜认真的道歉。
源夜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佐藤之前交给他的东西，连忙拿了出来，递给星野诗织。
“这是爷爷给我的？”星野诗织看着手中这个包装的花里胡哨的盒子，有些疑惑。
源夜点了点头，示意她打开包装，纸质的包装盒中是一个做工精良的铝制箱子。
“这个我也想过要买，可是预算有点不够。”星野诗织看了看标识，非常开心的说。
“我看一下。”星野诗织费劲的翻动这个对她来说有点沉重的箱子，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生物部件的维持时间还有蛮久的，这是不久前出厂的新货吧？”
“太好了，听说东亚重工，也就是这个外挂电子脑的生产商，最近更新了工艺，用新工艺生产出来的这个型号的电子脑，甚至比最早一批出货的最新一代电子脑的稳定性还要好上不少呢。”星野诗织一谈到这方面的问题就有刹不住车的感觉，“更别说这个型号的电子脑的结构就很好，拓展性非常强。”
“不过要安装这个的话，我需要去预约一个工坊自己进行改造才行。”星野诗织有些慌忙的在空中挥动着手，让个人终端读取她的手势开启网页，结果刚打开网页就泄了气，“我的钱不够。”
“我来出吧。”源夜从善如流的回答道，“正好这次委托完成了，你那份报酬还没有给你呢。”
“说起来，你不是还要购买灵玉以供修炼所需吗？”星野诗织贴心的问道，“钱还够吗？”
还没有等源夜回答，星野诗织就怕了怕了手，自说自话道：“看起来是不够的，那这样的话你分给我钱是非常不合逻辑的事情，在有敌人的情况之下，应该集中资源强化自身才对。”
“说的也是，但是这钱还是要出的，给你添置一个外挂电子脑，对我来说也算是增加了战力，不是吗？”源夜回答道。
“确实，但是酬就先不用给了。”星野诗织不忘打趣道，“不过别忘了在事情结束之后一次结清哦。”
“这种事我还是不会忘记的。”源夜笑着回答，“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有了。”星野诗织发给源夜一个文件，“你把指灵针的定位芯片留在我这里之后，真的有人过来探查了，不过我怕打草惊蛇，就没有靠近拍摄，只是让无人机在高空监视。”
“这是那个人最后进入的建筑物，是一家旅店。”星野诗织发给了源夜一个地址，起身去厨房拿已经烧好的开水。
——是筱原纯夏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被监视了吗？
——不过也有可能是某种意义上的邀请。
源夜陷入了沉思，主要还是筱原纯夏的表现太过迷惑了，虽然像是无脑的傻白甜，会给他透露很多应该是机密的情报，还被他三言两语就忽悠，让他蒙混过关了。
但她又留了一手定位器给源夜，看起来非常精明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猜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能搞清楚敌人到底在隐藏着什么还是非常重要的事，但是又不知道是不是陷阱。
——整个风险还是值得冒的，毕竟筱原纯夏之前对我的态度并不算差，而且又自称是阴阳寮所属的巫***阳寮是官方机构，基本的道德底线应该还是有的，有恶意的可能性比较小。
虽然没有办法排除陷阱的可能，但源夜还是决定去交流一下，便直接起身，取下衣架上的大衣和围巾。
“这就要走了吗？”星野诗织拿着新买的热水壶从厨房出来，问道。
“我决定直接去这个地址，开门见山的和那个人交流一下。”源夜说道。
“不再喝一杯茶吗？水都烧好了。”星野诗织举了举水壶，说道。
“不用麻烦了。”源夜围上围巾，“有什么事情不要忘了联络我，我会尽力帮忙的。”
“慢走。”星野诗织愣了一愣，连忙说道。
话音未落，源夜就已经走出了房间，还顺手轻轻地关上了大门。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好歹也体谅一下我的好心啊。”星野诗织放下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吹了吹，小心的喝着，“真苦啊，他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树叶泡出来的水呢。”
——上次我可是看到了，他其实是故意和柳生那家伙在教室门口分开，然后错开时间回来的，还说不会和柳生一起走了，真是个大骗子。
——不过这样想来，他其实还是在意我的感受的不是吗？
星野诗织这样想着。
——喂喂，星野，醒一醒，像他这么体贴，又很帅气的人，怎么会看得上你呢，别做梦了。
星野诗织在心中嘲讽着自己，缓缓蜷缩起身体，让小型暖风机能够一次性吹遍全身。
她静静的喝着并不喜欢的茶水，想要让自己适应这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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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新互联网（求首订）
——说起来，我好像忘记和星野说要请她和她妹妹在料亭吃饭的事情来着。
源夜走在街上，突然想到这件事。
——不过这种高级料亭预约到的时间都排到两三个月后去了，晚点说也无所谓。
源夜想了想，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在他看来，目前的重点显然是要先处理手上这些棘手的问题。
刷卡乘上电车，源夜找了个僻静的车厢，和无人机通过打字交流。
“我预订的货物到了吗？”源夜通过打字问道。
这种交流方式还是最近和星野诗织聊天的时候她告诉源夜的，作为经常厮混在地下世界的暗网的宅女，她对这些还是比较熟悉的，源夜一开始那纯粹是萌新不懂事，星野诗织以为源夜不是新人，打电话是自有用意，也就没有提醒他。
直到源夜通过打电话联系地下世界的中间商的次数多起来，两人才发现了这个误会。
要不是源夜还比较谨慎，叫星野诗织帮他反追踪，第一次找中间商就要被特定身份，从此之后他在地下世界就等于实名上网了，相当于在大家都穿着大棉袄的冬季，只有你一个人在室外裸奔一样，就算以后混出头了，也会被当成一辈子的黑历史的。
因为这个特殊的通讯软件并不属于任何人，而是由一群自律ai维护的缘故，打字反而是比较安全的通讯方式。
语音交流或者视频之类数据量比较大，还只能走固定信道的联络方式很有可能被追踪，文字聊天这种能被隐藏在垃圾数据流中，仅仅只有数十个字节大小的微量信息，哪怕只用基础的加密算法过一遍，也基本上不存在破译的可能性了。
当然，对于占有垄断地位的巨型企业来说，除非去商业航天公司买通讯卫星，自己射上天拉网路，不然所有通过互联网流通的信息，只要他们想查，就没有查不出来的。
在地下世界混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么大能量，就只能尽量隐藏自己的意图，不让巨型企业注意到，以及增加一点巨型企业查找自己时需要的花费的时间成本，给自己争取跑路或者换身份的时间而已。
毕竟2077年网络和源夜穿越前的网路完全不是同一个东西，或者说，源夜记忆中的那个互联万维网在这个年代早就死干净了。
对于2077年的国家们来说，网络主权和网络边界，是比物理上的国境线还要重要的东西，之前万维网的根基，即存在于东太平洋联邦国的根服务器，在企业战争的时候不是被物理毁灭，就是被调制ai污染，只能被迫封存，基本已经宣告了旧时代万维网的毁灭。
在公司战争之后新建立起来的新的互联网，表面上是互联的，但本质上其实是以已完全不同型号、基本无法兼容的基站群和天基通讯卫星群为主体，由各个国度自行组建的局域网，通过交流端口连接在一起，就和物理上的国境线一样。
在这个年代，日不落时期的直接殖民体系已经被完全消灭，工业标准殖民、国防标准殖民和经济殖民那几套也有些玩不下去了——或者说，被剥削效率更高的殖民体系所取代了，那就是基于相同型号基站和通讯卫星被被殖民国采用为标志的网络殖民。
这玩意甚至比国境线更重要，这个世界的罗刹国在源夜穿越前就熟知其名字的天降猛男去世之后，进行了一整轮的战略收缩，甚至连祖上掠夺来的远东的底盘都还回给西太平洋共和国了，但网络主权正式确立之后，却死死的拽住了这一块，一点也不敢放手。
当然，除了那几个有限的国度之外，这些网络主权都仅仅只是名义上归于国家所有的，实际上就是承建他们的巨型企业私有的，承建国民局域网的企业、军工复合体、高精尖工业集团以及航天集团，这几种巨型企业才是这个年代掌握绝大多数人的命运的企业类型。
但瀛洲不同，作为企业战争中夹杂两极之间的地方，瀛洲拥有了非常奇特的网络生态，东太平洋联邦国和西太平洋共和国的基站型号在这里各占半壁江山，就像是这个国度的电网系统一样奇葩。
而且由于复杂的历史原因，这些基站还做了相互的兼容性改造，直接导致了瀛洲的巨型企业的掌控力直线下降——因为他们除非联合起来，不然是查不了对家的网络信息的，但信息可以跑到对家的网络上去。
种种原因造成了瀛洲丰富多彩的地下世界，源夜手中的这个通讯软件只是一个缩影罢了，这里什么东西都可以卖，也什么东西可以买到，是地球上保持大体社会稳定的地区中，最大的地下世界物资集散地。
“已经到了，随时都可以交货。”无人机等了好一会，才回复源夜。
源夜打字说道：“这笔货我现在就要，但我不会现在付尾款。”
“你开什么玩笑，是准备耍我吗？”无人机的用词变得激烈起来，“如果你不准备付尾款，订金是不会退的，我也会断绝和你的一切联系，请你另寻高明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源夜笑着用手指敲击着空气上的虚拟键盘，“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交易？什么交易？”无人机问道。
“我接下来需要订购十标准单元的，也就是价值一亿日元的灵玉，我会先给订金，两笔交易的尾款我会在第二批灵玉交货的时候一起给你。”源夜诱惑道，“但这有个前提，我要先拿到第一批灵玉。”
源夜手上的钱是不够付这批灵玉的尾款的，但却足够付他跨过碳基极限所需的最后一笔灵玉的订金，先搞到第一批灵玉，把自己的身体素质加到19，而且他下周就到了和伊藤武太约定好的时间，可以再弄来一标准单元的灵玉，也就是五千灵能。
这样的话，源夜就有了在消耗完现有寿命的情况下，可以瞬间将身体素质加点到20，跨过碳基极限成为超凡者这张底牌，对他接下来的行动大有裨益，可以说是有了保命的本钱。
但这也只是赌，赌无人机会因为一亿日元的单子而心动，同意这一交易。
不过源夜对此很有信心，他将一条新的信息发出，笑着等待着无人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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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变故
源夜又等了一会，发现无人机还是没有回话，就直接退出了聊天软件，插上耳机开始听歌。
这个时代的歌曲源夜并不是很喜欢，不过好在他穿越之前那个年代的歌曲在这时候早就因为超过了版权期限而变成免费的了，倒是为他省了一笔开支。
这具身体的原主不但不学无数，为了追星甚至到了有些疯魔的地步，源夜手上这个当时售价差不多七十万日元的某个明星的联名款音乐播放器就是例证，就算是现在的源夜要买这玩意也要好好思量一下值不值得。
虽然这些音乐设备在他穿越前就是非常烧钱的玩意，甚至还会时不时会传出“万元以下听个响”之类的惊人发言，但也好歹基本上是会把这类加价联名产品归类为智商税的。
而且宁可省吃俭用，也要背上贷款买这种完全超出自己消费能力的东西的行为，实在是超出了源夜的理解范围。
不过幸运的是，原主至少还有点底线，没有去碰极道发放的高利贷，不然极道被找上门的时间说不定还要提前。
当然，在2077年的东京，借贷端口遍地都是，在巨型企业的支配之下，债务已经完美的融入到了东京人民的生活之中，无论是网络还是实体，各种自助借贷装置无处不在。
就和源夜穿越之前那种投入一元硬币，换取一个避孕用品的贩卖机差不多，只需要按下指纹进行授权，大数据就会自动帮你挑选适合的贷款方案，甚至比自动贩卖机还方便——至少自动贩卖机还需要你自己选饮料。
在这种情况下，像原主一样只是通过正规途径贷款而不去借极道发放的高利贷，在这个年代的底层人中已经算是有自制力的，可惜最后还是因为家人欠债而被极道找上门了。
不过作为穿越者的源夜认为这种思想和造成这种思想的社会都有很大问题就是了。
在这种环境下，大多数底层人民选择投入了虚拟世界中寻求慰藉，也有些人成为了追星族，把自己的精神寄托在偶像身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就算是以青梅竹马的身份和星野诗织相处了十数年，两人也没有产生过哪怕一丝暧昧的想法，完全是把对方当兄弟看的，源夜也因此得以在最开始还没有适应这个世界的时候，没有被星野诗织发现问题。
——不过大哥别笑二哥，就我现在这样子，人家估计也不会对我产生好感吧。
——不对不对，要往好的地方想，说不定星野诗织现在已经倾心于我，只要我直球表白，就可以过上如我所愿的那种粉红色的校园生活了。
——但这才是更不可能的吧，指望这个不如指望将来会有很多美少女倒贴我呢，反正都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后者看起来还更爽一点不是吗？
源夜自我吐槽着，像星野诗织这种等级的美少女，明明没有经过基因调整却有着完全不逊色调整者的美貌，源夜说不馋她身子那肯定是假的，不过他又没有读心术，系统也没有人情世故方面的技能能给他加点，万一直接a上去结果被发了好人卡，那就凉凉了。
临近下车，源夜又登录聊天软件看了一下，结果无人机还是没有回复消息，看来这个决定对其来说也是比较难做的。
无人机这种地下世界里的中间商就类似那些搞金融的职业经理人，虽然自己过手的资金非常的多，经常接触一下子都数不出几个零的大量金钱，但也只是赚个佣金罢了，掌握的渠道不少，自己本身持有的资本却很少。
因此源夜开出了事后会额外给无人机三千万日元现金这样的条件，之后就要看无人机自己的想法了，是冒着风险挣笔大的，还是就这样老老实实收佣金好，这是目前摆在无人机面前的一个难题。
源夜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一放，给无人机一个思考的时间，一味地催促有可能直接让这件事黄掉。
他现在有点那种穿越前看过的那些中的主角重生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利用信息差玩投机倒把的感觉了，一边赊账一边用借来的钱获取更大的利益滚雪球。
不过源夜目前的第一要紧事就是要摧毁黑龙会，为了这个目标干什么都行，而获得灵玉从中汲取灵能，然后通过金手指强化自身，正是目前最靠谱的方法。
源夜随着人流下车，按照导航软件的指引来到了星野诗织给出的地址，想要通过旅店的前台直接找筱原纯夏谈话。
结果旅店的自助系统给了他当头一棒——为了保护隐私，只能直接根据房间号申请通话，而不能通过名字查找。
源夜又没有任何筱原纯夏的联系方式，便准备在大堂里等等，看能不能等到筱原纯夏下来，结果却被告知——如果需要在这里长时间停留又不是旅店的房客的话，是需要付费的。
无奈之下，源夜只能灰溜溜的离开旅店，到旅店大门对面的咖啡店，找一个能看到旅店大门的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看有没有机会逮到筱原纯夏。
——感觉我这行为好像那种狂热的私生饭啊，明明我刚吐槽完原主的追星行为，自己却在干着差不多的事情，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过也没有办法嘛。
源夜抿了一口咖啡，在内心中说道。
在源夜后方，筱原纯夏捧着一杯奶茶，滋溜滋溜的吸着珍珠，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
…………
山本坐在自己定制的防弹轿车之中，脸上的愤怒已经掩饰不住了。
“那个混蛋，那个混蛋。”山本碎碎念着，从车载冰箱之中拿出了冰着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酒灌下，然后生气的抓碎了手中的酒杯。
虽然他的这具身体并不能通过这种方式尝到酒的味道，但他那难以抑制的愤怒还是让他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山本在接收自己手上的剩余的动力装甲全灭的消息之后，就立马安排人控制住神官，自己也赶了过来。
“舍弟头，到地方了。”开车的司机稳稳的停好车，转过头说道。
坐在副驾驶的保镖先下车，扫视了一下周围，便替山本拉开了车门，山本擦了擦手上的酒液，下了车。
这具身体只是覆盖了高级的仿生皮肤的机器人，通过网络远程操作，山本本人还待在秘密公寓的潜入舱中。
“他在里面吗？”山本来到房间前，问在门边站岗的亲信。
“就在里面。”亲信点了点头，拉开了房间。
山本直接走进了房间，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忙转头质问道：“怎么没有人？那个混蛋跑了吗？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看的人？”
接连的质问瞬间甩出，但回答山本的，只有一扇已经关上的门。
山本立马感觉到不对，一只手在半空中捏出一个复杂的手势，这是他提前设置好的紧急退出手势，这具身体的机械眼在识别到这个手势的时候，就会直接强制断开连接，让他的意识退出这具义体。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像是识别系统出了问题一样，以往百试百灵的手势，居然在此时失去了作用。
山本抹了抹头上的冷汗，用手势开启虚拟屏幕，想通过常规方法断开连接，可当他点开控制界面的时候，退出键已经消失不见了。
就在山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他面前的墙壁亮起，神官的脸出现在了上面。
“好久不见啊，山本先生。”神官站在躺在潜入舱中的山本本体旁边，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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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拒绝
“你怎么在那里？”山本看到屏幕上的神官的瞬间，即使双腿是机械义体，也忍不住打起了摆子，为了拟真效果而内置的人工汗腺之中的水也因为过大的精神波动，像是开闸的水库一般往外流着。
“看起来山本先生控制情绪的能力不行啊，用西太平洋共和国的话来说，就是养气功夫不过关。”神官隔着屏幕，笑眯眯的看着丑态频出的山本。
“你一个东欧人，装什么文明人呢！”山本的心态本来就不算太好，现在被神官的垃圾话刺激到，就直接口不择言了。
“我都说过了，我不是东欧那种穷乡僻野的战乱地区的，我是月面第一都市出身，又不是拉格朗日点殖民卫星群出身，会几句华夏谚语很正常的不是吗？”神官的脸色瞬间变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不过文明人……这话也亏你有脸说出来。”
“在半个世纪之前你看到我这种类型的脸，舔都还来不及呢，仗着自己新宗主国的势也好意思真当自己是文明人了？”神官也不是什么讲究人，既然山本开了地图炮，他也不会不还击，“要不是月面第四都市准备建立，九条财团为了迎接订单准备整合势力，你这种废物也就只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到死了，连像现在这样跪下来求我的机会都没有。”
“上面准备整合势力，我怎么不知道这种消息？”山本有些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口。
“看来你不仅仅是自制力不行，连脑子都不太灵光啊。”神官看了看山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要不要把人工汗腺关一下？”
山本有些尴尬，伸出手指在操作界面中关闭了人工汗腺，总算是止住了像是没关的水龙头一样流下的水流。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们来聊正事。”神官看着山本处理完，拍了拍手正色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派出所有剩余的动力装甲去袭击上杉智彦，明明光凭借恶灵化的人，先不说我种下的五十枚符咒几乎不可能全部启动，就算是成功转化了五十名劣质的无壁之人，也最多让他受点伤而已。”
“而且这还是建立在对方死战不退的情况下，如果他果断逃跑，我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毕竟凡人怎么可能威胁到踏入第一领域的超凡者呢？”
“为什么？”山本顺着神官的意思问道，这本来就是他准备问的问题，但现在的形势下他问出来，给人的感觉就有点奇怪了。
“当然是为了拿到上杉智彦的气的波形了。”神官拿出一个记忆体，对山本说道，“这可是至关重要的数据啊，也就是你们瀛洲这些身处于大体平稳的社会、自身又不是决定世界走向的大势力的超凡者才会完全没有隐藏这种重要信息的意思。”
“就和一个it公司往外卖自己的源码、真义体人泄露自己的量子脑序列一样愚蠢。”神官嘲讽道，“不过考虑到你这种蠢货的存在，这种反常的行为也变得有几分合理性了。”
“无壁之人？气的波形？”山本嘴中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名词，神官的身份瞬间浮出水面，“你是言灵教派的司教？”
“不敢称司教，我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人而已，你继续用神官这种代号来称呼我就行了。”神官四指插胸，作出了一个言灵教派的标准祈祷手势，“感谢你的配合，让我可以如此简单的就掌握了一位超凡者的气的波形，将来将他转化为无壁之人，对教派在瀛洲的行动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前阵子袭击阴阳寮战备仓库的是你们言灵教派吗？”山本瞬间联想到前阵子上头发下来的对此事的辅助搜查命令，连忙问道。
“确实是我们，看来你还不算蠢的无可救药。”神官笑着说，“不过就是做事完全不经大脑而已，看着我用制式符咒就直接误判了我的身份，连查验都没有查验一下，就直接同意和我合作了，不过你不蠢成这样，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理由，我想要借你手下的势力一用，为我转化上杉智彦提供助力。”神官露出的标准的奸诈笑容，“虽然事情我都办妥了，你拒绝与否已经无所谓就是了，不过我作为一个好人，还是会给你两个选项供你选择。”
“第一个选项当然是加入我们言灵教派，成为我们在瀛洲的下属组织之一，不过这样我就会在你的外置电子脑中植入一个程序，你的性命在这之后就由不得你自己了。”神官伸出两个手指，“第二个选项当然就是去死了。”
“开什么玩笑，我什么都不会选的！”山本高声叫道。
倒不是山本刚烈，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膝盖有多硬，只不过言灵教派实在是名声狼藉，几乎所有加入他们、成为他们的下属的人，只要不是从他们开设养育院出身的亲信或是一些自愿接受意识调整的狠人，最终结果就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被言灵教派榨干最后的利用价值，然后直接抛弃。
如果只是被抛弃倒还好，那至少可以留一条命下来，但言灵教派不止如此，他们会在抛弃没有利用价值的手下的时候，“顺手”将其转化为没有意识，类似娱乐作品中的丧尸一样的【无壁之人】——也就是用言灵教派特有的方法灵化。
不过在这一点上他们倒是一视同仁，无论是不是亲信，只要没有利用价值了，都会转化为无壁之人，言灵教派是依靠特殊信仰维持的组织，他们不在意死亡，教派成员可以随时为教派献身，最终目标也是将全世界的人都转化为无壁之人，他们从不掩饰这个目标。
山本按下了腋下的按钮，这个按钮是专门用义体在被黑客入侵的时候物理启动自爆程序的，这样他的意识就会强制脱离这具义体，回归到本体上。
随着按钮的按下，山本这具义体倒了下去，但处在潜入舱中的身体却没有睁开眼睛。
“真是无趣的选择。”神官打开了潜入舱盖子，“我都说了，你拒绝与否，已经无所谓了。”
伴随着神官的言语，山本突兀的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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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好耶
——下来了。
源夜看着从旅店大门走出的筱原纯夏，连忙放下纸质的咖啡杯，从咖啡店离开，跟上了少女。
今天的筱原纯夏并没有穿之前那套红白配色，型制参照巫女服的紧身作战服，而是换上了一套遮住了大半身的米黄色斗篷，戴着一顶同样色号的的小巧贝雷帽，看着不像是阴阳寮的战巫女，反倒像是一位侦探。
筱原纯夏离开旅店之后，就直接进入了人员密集的商业街中，源夜也不好在这种场合叫住对方，而且他也想要看看这位自称是官方超凡机构阴阳寮下属的战巫女小姐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于是就保持一定距离，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筱原纯夏像是一个正常的在商业街逛街的少女一样，走走停停，一路逛着商业街。
然后在一个小巷子旁边，筱原纯夏的身影一闪，瞬间从源夜的视线之中消失。
源夜暗叫不好，连忙加快速度，一边说着“对不起，请让一下”，一边挤开密集的人群，冲向筱原纯夏走入的小巷子里。
源夜走入小巷子，越过了有些遮挡视线的杂物堆，才发现这个巷子其实是一条死路，只能从来的那条路进入。
——不好。
源夜瞬间将警惕性升到最高，按照那些娱乐作品中的经验，先抬头向上看，确认了没有从天而降的袭击之后，被身后传来的声响吸引，连忙转身。
筱原纯夏在小巷口哼着歌，高筒靴敲击在地面上作为节拍，显然是早就在这等着源夜呢。
——糟糕了，被逮了个正着。
源夜有些尴尬，只能勉强说道：“好巧啊，筱原小姐，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我是没有想到的，但你恐怕不是这样的吧？”筱原纯夏伸手一招，地面上的纸人飞起，落入她的手中，“跟踪狂先生。”
“这只是个巧合而已……”源夜努力的为自己辩解着，只不过声音有些小，显然他也明白，这次自己是比较理亏的。
“我倒是不觉得哦。”筱原纯夏展示了手中的纸质咖啡杯，“你的咖啡还没有喝完，养育院的婆婆和我们说过，浪费食物是不对的事情，所以我顺手帮你拿了过来。”
“抱歉，这次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跟踪你的。”源夜果断的道歉，这次确实是他做的不对。
“这种小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筱原纯夏将纸质咖啡杯递给源夜，“毕竟是我先在指灵针上留下定位装置，还擅自去窥探了，你反过来找我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她为什么会主动承认放了定位装置啊？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双方都有默契的不互相挑破吗？怎么她反而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所以说这确实是一种变向的邀请？可听她说的话又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感觉完全搞不懂她的想法，但她好像又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的样子？
源夜的心里瞬间充满了疑惑，但他还是忍住了吐槽的欲望，接过了纸质咖啡杯，试探性的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我？”
“一开始啊，我坐在旅店门口的咖啡店里喝奶茶，结果旅店就发信息给我说有人来找我。”筱原纯夏毫不避讳的说道，“然后又看到某位跟踪狂先生走进店里，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是你了。”
“那还真是太巧了。”源夜擦了擦冷汗，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你明明在咖啡店里，又怎么会从旅店里面出来呢？”
“我有式神啊。”筱原纯夏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纸人，像是没有保密意识一样，一股脑的将情报全部告诉了源夜，“虽然只是最简单的式神，只具备光学投影功能，还需要我来给其供能，而且不能离开我超过三十米，速度也不快，也就只有每分钟一百米的移动速度。”
“但这可是和特质薙刀以及电磁手炮并称的战巫女三大制式装备之一哦，有差不多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不过之前都是在用手枪，二十年多前才开始换成电磁手炮，这玩意比我做实习巫女的时候使用的那些垃圾火药枪械强多了！但也只会配给二等以上的战巫女使用，我熬了三年才换上了现在的配枪。”
等到筱原纯夏差不多将情报都透露完了，她才反应过来：“不对不对，刚刚我是乱说的，其实……其实我是偷偷从咖啡店后门溜了出来，走后门进入旅店，然后再从旅店门口出来的。”
——这家伙，怎么说呢……脑袋不太灵光？
——可正常处事好像还蛮聪明的样子。
源夜认真的记下了这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到的情报，也没有不识趣的戳破筱原纯夏的谎话：“这样啊，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我的马脚，筱原小姐还是很聪明的嘛。”
“诶嘿嘿。”筱原纯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
“我这次来找筱原小姐是有一些事情，不知道能否赏脸和我聊一聊呢？”源夜无视了筱原纯夏的傻笑，认真的问道。
“可以啊。”筱原纯夏点了点头，想了想，有些期许的说道，“去刚刚我的纸人在店门口呆的最久的那家甜品店可以吗？”
——妹啊，你的谎话好歹要编的像一点啊，至少前后的说法要统一才行啊，这样不是一听就知道有问题了吗？
源夜扶额，看着筱原纯夏期待的眼神，有些无奈的说道：“没有问题，那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去那里谈也可以。”
“好耶！”听到源夜同意了，筱原纯夏毫无形象的小声欢呼起来。
两人一起去了那家甜品店，落座之后，源夜查看了一下菜单，看着桌角投影在半空中的虚拟屏幕上那高昂的价格，顿时明白了这家甜品店为何明明处在这种闹市商业街，却十分的安静。
“我之前租旅店的时候就看上这家店了，不过这次出来的时候发的活动经费光是正常食宿就快用完了，没有钱来这里。”筱原纯夏看着源夜，“我可以随便点吗？”
源夜硬着头皮回答道：“没有问题。”
“好耶！”筱原纯夏举起手欢呼道。
由于筱原纯夏过大幅度的动作，她胸口的结缔组织撞在了两人中间的桌子上，良好的结构组织带来了良好的弹力，让桌子有力的撞到了源夜的肚子上。
——好痛。
源夜捂着肚子，也不知道是在感叹自己的肚子，还是在感叹自己的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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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合作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筱原纯夏叫了服务员过来，看着虚拟屏幕上的菜单说道。
“跟踪狂先生要点什么呢？”点完了自己的东西之后，筱原纯夏转过头看向源夜，问道。
“我就不用了，我的咖啡还没有喝完呢。”源夜有气无力的举了举筱原纯夏给他顺道带过来的纸质咖啡杯，无奈的说道，“你不是说过吗？浪费粮食是不好的行为。”
“这位……先生。”站在桌子旁边的服务员听到筱原纯夏对源夜的称呼，虽然心中还在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玩的这么花，但还是出于规章制度提醒道，“本店不允许外带食物。”
源夜瞬间有些尴尬，这还是他穿越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真人服务员，在2077年的餐饮业中，有机器人服务的自助餐厅已经是比较好的了，像他们学校食堂那种只有机械臂在操作的后厨，绝对会让所有原教旨美食爱好者破口大骂，认为这样做出来的食物是没有灵魂的——虽然源夜觉得还蛮好吃的，就是味道没有变化容易吃腻。
但源夜也不好驳了别人的面子，再加上他本来就有些不放心这杯离开过他的视线的咖啡，便顺水推舟的说道：“那能麻烦你帮我把他扔掉吗？”
“好的，很乐意为你效劳。”服务员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个纸质咖啡杯。
“我看看啊。”源夜转过头看向菜单，抱着来都来了不吃点实在是不太好的心态对服务员说道，“麻烦给我一个抹茶蛋糕。”
“好的，我记下来了，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服务员用着原始的方式，用纸笔写下两人的订单。
“还要一个草莓覆盆子蛋糕，这个打包。”源夜想了想，又点了一个，然后看向筱原纯夏，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了她已经点完了的信息之后，对服务员说道，“就这些了。”
“好的，我记下了。”服务员收起了记着菜单的小本本，转身离开。
甜点很快就被服务员端了上来，筱原纯夏闻着烤松饼的香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还是维持住了形象，按照习惯，双手合十说道，“我开动了。”
源夜看着筱原纯夏吃的那么香，也不好开口，只好静静地等着她吃完，期间又叫了两杯红茶。
“满足了。”筱原纯夏将最后一小块松饼沾满了餐盘中剩下的枫糖浆，放入嘴中，恋恋不舍的吞下，感叹道。
“别太着急了。”源夜挖了一口抹茶蛋糕吃下，将陶瓷茶杯往筱原纯夏那边推了推，“喝点茶解解腻。”
“太感谢了。”筱原纯夏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要是没有你，我估计要等到下个月的月奉发下来的时候才能尝到这么好吃的甜品了，但等月奉发下来的时候我估计也出不来了，所以没有你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了。”
“没有的事，我的跟踪行为是不对的，毕竟如果要找你谈事情的话直接找你说就行了，没必要跟踪，我也是抱着想要窥探你的秘密的想法才会跟踪你的。”似乎是和没有心机的筱原纯夏呆在一起的缘故，源夜也变得坦然了起来，没有再找借口，“你能接受我的道歉真是太好了。”
“所以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筱原纯夏又喝了一口茶，问道。
“是这样的。”源夜说道，“我接到了一个刺杀一个极道组织的舍弟头身边亲信的任务，据我的了解，那位亲信是近期突然出现在那位舍弟头身边的，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造成之前坂田恶灵化的元凶，所以才来找你，看看你这边有什么情报可以交流一下，或者要不干脆我们两个一起去探查一下这件事，你觉得如何呢？”
因为筱原纯夏之前对坂田毫不犹豫直接爆头的行为，源夜觉得和她说自己接到暗杀任务这种事也应该不会受到她的反感，不如直说，说不定还能白嫖一个保镖。
“有线索了吗？那还真是太好了。”筱原纯夏听到源夜说的话，有些开心的说道，“我的搜查任务看来终于有着落了。”
“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的出现的吗？”筱原纯夏问道。
“这个我具体不是很清楚，应该差不多半个月之前吧。”因为上杉智彦发给他的一些资料非常的模糊，源夜也不是很清楚山本那个亲信的身份，只知道他被别人称为神官，是在山田阳太背叛上杉智彦之后才开始正式露面的，只能估计着说道。
“那时间就对上了，这样那个亲信是恶灵化的元凶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筱原纯夏在脑海中对了一下时间，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会怎么说？半个月前是你们阴阳寮的战备仓库被袭击的时间吗？”源夜试探性的问道，“能不能透露给我一些情报呢？”
“如果是上一次遇到你的时候，那是不能说的。”筱原纯夏正色道，“不过这个情报已经在昨天被泄露出去了，所以说给你听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怎么感觉就算情报没有被泄露出去，你也会讲给我听的样子。
源夜在内心中吐槽着。
“你听说过言灵教派吗？”筱原纯夏问道。
“没有。”源夜摇了摇头，这种一听就知道不是骗子组织就是超凡机构的名字他怎么会有印象。
“言灵教派是二十多年前大失业潮时兴起的虚无主义浪潮的一个极端化方向理论所诞生的组织。”筱原纯夏喝了口茶，尽职尽责的科普到，“他们的主要思想大概是这个世界之所以会有战争，会有失业，就是人和人之间不能互相理解，所以需要打开人与人之间的壁垒，让所有人都归于统一的姿态。”
“不过他们使用的手段是用气将人强行灵化，洗掉一切意识，归于纯粹的生物化学机器。”筱原纯夏说道，“所以他们被归为了国际性的邪恶组织，被各个国家和巨型企业所通缉。”
“就是他们袭击了你们阴阳寮的战备仓库吗？”
“没错，前阵子有一批人秘密偷渡到瀛洲来，已经确认就是言灵教派。”筱原纯夏点了点头，“我们受到的命令就是根据地下世界的消息，追查这批被偷走的符咒，最终揪出他们。”
“那我们的目的一致了。”对于可以白嫖一个保镖的情况源夜非常开心，笑着说道，“不如我们一起联手去侦查一下这个任务？”
“当然，我也有这个想法，希望你能带我一起。”筱原纯夏点了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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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该给脑子的养分不能少
“如果有新的情报的话，我们直接用正常的聊天软件在网上说吗？”源夜喝了口茶，问道，“还是说在地下世界通用的那个特殊的即时通讯软件上说？”
“两个都不要，正常在网上说很容易被根据关键词检索查询到。”筱原纯夏想了想，说道，“虽然我也有那个特殊的即使通讯软件的账号，但我这种从属于阴阳寮的战巫女，平日里的网络状态都是处在被监视的的情况下的。”
“这样吧，你告诉一下我你的社交软件账号，我关注一下你，有事找我的话就在社交网站上发一张有关巫女的图片，我看到了之后如果来得及的话，会在十五分钟以内赶到旅店对面的那件咖啡厅里。”筱原纯夏想到了个办法，说道，“如果来不了的话，我会在后台给你发私信。”
“怎么搞得有点像谍报工作者了。”源夜笑着说道，“为什么社交软件后台就没事了？”
“掌管社交软件的巨型企业是东太平洋合众国的企业，阴阳寮管不到他们。”筱原纯夏无所谓的说道，“但数据流还有被无处不在的ai爬虫检索到的可能性，所以还是小心点，说一些普通的话就还行。”
“那就这样吧。”源夜点了点头，喝了口茶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是担任技术支持的，你现在出外勤的话有阴阳寮官方的后勤人员支持吗？没有的话你们要不要见个面，我们行动的时候你能加入到战术链里会比较方便。”
“我是搜查任务，说白了就是放我们出来透透气，怎么可能有技术人员支援呢？”筱原纯夏诉苦道，“这次一起出来的人大多数都吃喝玩乐去了，就我还在老老实实的查案，所以你要给力一点啊，我能不能进入晋升考察就看这一次任务了。”
“晋升考察？”源夜好奇的问道，“你们阴阳寮的等级不是应该根据实力排列的吗？为什么还要考察？”
“你还没有跨过碳基极限，所以不清楚也是正常的。”筱原纯夏对源夜科普道，“对于大多数经过基因调整的人来说，虽然有了可以跨过碳基极限的资质，但是你有没有思考过，自己还要多久才能跨过碳基极限？”
“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源夜忍住心中的凡尔赛欲望，认真的回答。
“就以瀛洲最通用的第三版标准完美人类基因模板来说，绝大多数调整者的基因排列方式都是在这个模板上微调得来的。”筱原纯夏说道，“按照这个模板调整出来的人，虽然从基因上有了可以跨过碳基极限的可能性，但想要兑现这份潜力，从其正常发育成年，达到常人极限之后，还需要的时间是一百年。”
“当然，这个一百年指的是没有呼吸法，仅仅凭借机械式重复锻炼，也没有额外的灵玉或相似物品的加成下的时间，但也足够恐怖了。”筱原纯夏感叹道，“虽然调整者在经过基因调整，并且一直进行生理维护的情况下能活一百五十岁，但晚年身体素质也会下降，只是凭借机械锻炼，也只是理论上有可能跨过碳基极限的。”
——这才是真正的上等人啊。
源夜听了筱原纯夏的话，在心里感叹道。
——我在将身体素质加点到16之后就隐约感觉到了，我的身体所允许我活的极限寿命，或者说我的基因所容许我持有的维持我身体这个复杂系统的灵能，只有一百二十年。
——这在基底上就是完全不同的，不是特意调整或者天生天资横溢的话，这就是极限了。
——不过她的认知好像是错误的，只要持有完整的呼吸法并且有足够的灵玉供应，完全可以在寿终之前跨过碳基极限，按照伊藤武太的说法，就算在科学建立前的古代，也有资质不行的上等人用这个方法跨过了碳基极限。
——那她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是有人误导她，给他灌输了没有经过基因调整的平民是没有资质的错误信息吗？
源夜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作为瀛洲官方的超凡机构自己开设的养育院培养出来的战巫女，那对瀛洲上层来说就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亲信战力，而这些亲信被灌输这样的认知，能得出什么结论不言而喻。
“也因此，与其说是我们凭借自己的表现争取资源，反倒不如说是凭借各个分管的阴阳博士的心情，反正我们战巫女的资质都是一模一样的，毕竟基因组都是一样的嘛，只不过为了自我认知而在相貌和身材上采用了随机数而已。”筱原纯夏劝道，“我看你的才能也算不错，这个年纪就达到了常人极限，应该也有经过基因调整，只不过没有资源供给而已，不如加入阴阳寮如何？我可以帮你引荐。”
“我暂时没有这种想法。”源夜回绝道，他是想和官方机构大好关系，但可没有做朝廷鹰犬的想法，而且用脑子想都知道，在2077年，人造子宫早就成熟了，人家为什么不任用从小培养出来，脑子都洗了三五百遍的自家人，反倒要任用你个外人？进入肯定是没有前途的。
“你不想也无所谓。”筱原纯夏拜托道，“但真的请你多费点心，在坂田死亡之后，我所持有的线索已经全部断开了，我剩下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了。”
“好好。”源夜敷衍的回答了筱原纯夏的请求，正准备离开，却发现了她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只吃了一小半的抹茶蛋糕上，下意识的问道，“你要吃吗？”
“可以吗？”筱原纯夏抬起头，两眼放光的说道。
——妹啊，你刚刚聊正事的时候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一到吃的上面又犯糊涂了。
——该给脑子的养分不能少啊。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吃这么多，身材还保持的这么好了。
源夜叹了口气，不过他也吃不惯2077年这种极致味觉刺激为主打的甜品，本来就是抱着尝鲜的心态才点的，吃不完浪费也不太好，就叫服务员拿来了一把干净的餐刀，切下自己的叉子碰到过的地方吃掉，然后把剩下半块抹茶蛋糕推到筱原纯夏面前。
“慢慢吃，我先走了。”源夜付完账，端起杯子喝下了杯中最后一口茶，随即放下杯子，先行离开了甜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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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同居
源夜坐上了回程的电车，这时候，无人机终于回复了他。
“你怎么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无人机在那个特殊的聊天软件上打出了这样一行字。
“我是非常想向你保证的，但我估计我发誓你也不会信，所以就不发了。”源夜打字回复道，“这是一次赌博不是吗？以一千万资金的短暂垫付、一亿日元的货砸到自己手里的风险，换取三千万的超额报酬。”
“我觉得这是一次非常公平的交易，不是吗？”源夜打字回复道，“如果我跑路了，你最多也就是损失一千万而已，甚至你要是能找到下家把那笔一亿日元的灵玉转手了，那你还净挣一千万。而交易成功了，你就可以获得三千万日元的报酬，以及我的一份友谊。”
源夜选择直接把话摊开来说，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他有预感，最后的冲突应该就会在这几天发生，他现在就算是把寿命全部用光，也只能将身体素质加点到19，这个数字跑路差不多够了，但想要完成摧毁黑龙会的目标，那还差的有点远。
而获得这批灵玉之后，源夜可以在不消耗寿命的情况下将身体素质加到19，并且保留了立刻加到20，跨过碳基极限的底牌，可以说先天立于不败之地，再去完成刺杀山本亲信的任务之后，得到报酬，就可以攒够足够的资源跨过碳基极限了。
当然，源夜也有想过上杉智彦不给钱的情况，所以源夜要求他提前预支一部分报酬，如果他不预支的话，那源夜就会果断跳反去帮山本，反正源夜准备把两边都弄死，先弄死谁对源夜来说不算是问题。
无人机那边又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无奈的打出了这一行字：“……谁要你的友谊了，又不值钱。”
——稳了。
不知为何，源夜看到无人机的回复就觉得无人机应该是答应了这个交易。
“好吧，这个交易听起来就十分诱人，我承认我心动了。”果不其然，无人机给出了同意交易的回复，“这个交易我答应了，我会尽快将手上这批灵玉交给你的。”
“但是我还有个条件。”还没等源夜高兴起来，无人机又打出了下一行字，“我们需要见个面，不然我不放心，我会在那次见面的时候把灵玉交给你。”
——是想要获取我的身份吗？
源夜想到。
——也是，无人机也不是什么手眼通天，能在地下世界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其就是一个普通的中间商而已，依靠抽成的一点佣金过活，一下子玩这么大多少会有点担心也不奇怪。
——在地下世界里，对正常社会的真实身份严格保密是第一原则，所有从地下世界发展到在现实见面的，都是在建立了足够的信任，或者牵扯的利益足够大的情况下才会进行的。
——和无人机线下见面确实有危险，但我也可以做一些相应的准备，总的来说这风险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源夜思考着。
——而且这就是机会，如果我能抓住这个机会，在黑龙会这次内部冲突中左右逢源捞取资源，就可以完成跨越碳基极限的原始积累，等我成为了超凡者，那才是有了真正的选择权。
——我哪天真混不上去了，凭借超凡者的身份去认领一个闲职，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生是没有问题的。
——就像上杉智彦一样，按照情报，明明山本才是黑龙会原会长意属的继承者，他又掌握了黑龙会的大部分经济手段，但面对跨过碳基极限的上杉智彦的时候，又是走私弄来动力装甲，又是勾结国际性恐怖组织，但还是拿上杉智彦没有办法，之前没有直接弄死山本，也只是因为他不想完全撕破脸，打破极道的潜规则而已。
——等到黑龙会统合完毕了，不需要我这个打手了，这价值一亿多日元的灵玉，我上哪赚去？
——而且万一上杉智彦想要报复我，我该如何应对？
——我现在的生活看似平静，但实际上危机就在眼前，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接下来死都不知道会是这么死的。
源夜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同意这次见面，但是地点要我来定。”
“可以，定好了通知我。”无人机这次的回复异常的快，但回复完这条消息之后，无人机就立刻下线了。
——该做一些准备了。
源夜这样想着，准备到时候找个由头把筱原纯夏骗过来给自己当个保镖，还要在见面的地点做些布置，能直接抓到无人机的把柄，让其投鼠忌器是最好的了，就算不能，也至少要保证自己能拿到灵玉全身而退。
——不过这样又要麻烦星野诗织了。
带着一丝歉意，源夜再次敲响了星野诗织的房门。
房间门的膈应不好，星野诗织拖鞋拍打在地板上的声音，源夜隔着门都能听得到。
门上的猫眼打开，星野诗织通过原始的方式观察了一下门外，然后立刻打开了房门。
“你怎么回来了？”星野诗织带着一丝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欢喜，疑惑的问道。
“我又有事要麻烦你了。”源夜有些愧疚的说道，“能进去说吗？”
“没有问题，快点进来吧。”星野诗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在玄关的地面上。
源夜换好鞋子，走进了房间里，将蛋糕盒放到桌子上：“我来的路上看到这家蛋糕店了，就顺道给你带了一份。”
“是商业街那家店吧？”星野诗织有些兴奋的拿起蛋糕盒，看了看上面的标签，有些心疼的说道，“那家店很贵的吧？”
“这倒是没有关系。”源夜来意和星野诗织说了。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星野诗织点头，“我会挑一个好位置，提前落位布置好一些东西，应该足够了。”
“那就好，这件事就麻烦你了。”源夜点了点头，将话题转移，“不知道你有没有搬家的想法呢？”
“什么意思？”星野诗织警惕了起来。
“我之前就准备要搬家了，所以一直住在酒店。”源夜解释道，“我准备在核心六区里面租一间房子，安全性也好一点，选一个在车站附近的公寓，通勤也是没有问题的。”
“最近我的退房手续走完了，导购按照我的需求给我选了房子，但相关地段的房子都比较大，我一个人住比较浪费，最重要的是群租是有优惠的，还可以捋两次平台的优惠券羊毛。”源夜满脑子都是省钱，试探性的问道，“你觉得如何呢？”
“你，你，你……”星野诗织显然误解了源夜的意思，脸颊通红的质问道，“你想要和我同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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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两个笨蛋
源夜愣了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星野诗织应该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不是在这个意思，我只是出于安全考虑，希望你能搬出来而已。”
穿越之前源夜可没少，那些里和主角亲近的人就没有不出点事的，源夜现在也是面临着这样的情况，选择找星野诗织帮忙，就是事实上把她卷进了极道仇杀的泥潭之中。
现在的星野诗织之所以没有被上杉智彦或者山本找上门，只是因为源夜现在还和上杉智彦处于均势，现在的上杉智彦还需要源夜去做事。
而对于山本来说，源夜还是“隐身”的，没有进入到他的视线之中，现在的山本自身都难保了，哪还有时间去调查阳太是被谁杀的从而找源夜的麻烦。
而且最关键的是，星野诗织从头到尾也没有出现在这两个人的视线之中，如果对面不仔细查压根查不到她。
但这并不意味着源夜可以放心不管了，之前是通过果断把坂田送进拘留所，才暂时避免了和上杉智彦的直接冲突。
如果真的和这些掌握大量资源的极道正式撕破脸，源夜和星野诗织关系亲密这种事情是很容易查出来的，还是要防范于未然，他可不会指望自己像主角一样，每次都能在最后一刻赶到救场，到时候真出事了那可没有后悔药吃。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星野诗织问道。
“你看嘛，我需要租房是刚需，租在核心六区里面安全还是有保证的，合租完全是合则两利的事情。”源夜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劝道，“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总该担起责任来，至少要保证自己的协助者生命安全不受威胁，不是吗？”
“再加上合租是比较省钱的，所以我就在想要不要邀请你和我一起住。”源夜解释道，“当然了，你的那份房租我会承担的，毕竟这个要求是我主动提出的。”
“你就这么想我和你一起住吗？”星野诗织低下头，轻声问道。
——啊，我懂了，这家伙是担心男女授受不亲吧，毕竟我一个大男人主动邀请一个没有正式确立关系的女性合租确实是不太礼貌的行为。
——这样一想确实有点失礼了，不应该提这个要求的。
——唉，本来想白嫖两份红包的，能省不少钱呢，现在我又没有稳定的现金来源，钱是用一分少一分啊。
——不过这方面的钱不省了也没有什么问题，这时候就轮到展现绅士风度的时候了。
源夜自顾自的想了一大堆，得出了和星野诗织的想法完全不同的答案，自信满满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刚刚的话考虑的确实不是很周到。”
“我之前看房的时候也有顺道留意过周边的房子，空缺虽然很少，但是还是有的，我可以在附近租一套差不多的房子给你。”源夜没有发现星野诗织那越来越无奈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当然了，房租我还是会帮你出的。”
“而且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你妹妹作为被大公司签约的底层偶像，只有在集训的时候可以住集体宿舍，出道之后就得自己找房子了。”源夜又想起来星野诗织之前说过的话，连忙补充道，“这样正好也可以让她有个落脚的地方，尽管目前还不能帮她赎身，但能提供好一点的环境也是不错的……”
“不关优子的事。”星野诗织拍了拍桌子，打断了源夜的话语，“你是在装傻吗？”
“装傻？什么意思？”这次轮到源夜弄不懂星野诗织的意思了。
星野诗织盯着源夜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看来是真傻。”
星野诗织把蜷缩起来的双腿放下，改换成正坐的姿势，这个举动让她的身高一下子就高了一大截。
虽然她本来就很小只，就算这样了也还是没有源夜高，但改变的坐姿让她的气势都为之一变，源夜看到她的样子，本来都到嘴边的话语瞬间哽住，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等待她的进一步行动。
“我现在问你。”星野诗织改换了坐姿，认真的说道，“你讨厌我吗？”
“完全不会有这种想法。”源夜老实的回答。
“那你喜欢……”星野诗织很想顺着自己的想法继续提问，但理智还是让她换了个问题，“那你讨厌和我住在一起吗？”
源夜本来想说点骚话调节一下这有些僵硬的气氛，但对上星野诗织的眼神之后，还是没有胆子说出口，只能重复之前的回答：“完全不会有这种想法。”
“这样啊。”星野诗织点了点头，“那你提出要我搬家的请求的时候，脑子里真的一点的桃色想法都没有吗？”
“完全不会有这种……”源夜下意识的想要继续重复之前的回答，但他莫名的感觉，要是继续重复之前的回答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且他觉得这种时候还是把话摊开来说比较好，便坦诚的说道，“说实话是有过这样的幻想的，对不起。”
——我在说什么玩意啊。
源夜刚说完，就开始后悔了。
——话题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我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太难受了。
——早知道就别动这种心思，直接提出来要帮星野租一间房子就没这么多事了。
源夜低下头，等待着最终审判的到来，他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星野说的话将会改变一些东西。
沉默降临到两人之间，这次的连烧开水的白噪音都不存在，只剩下单纯的无声。
“你这次的提议实在是太不谨慎了。”过了一会，星野诗织终于开口了，“但我认为省钱是没有错的，优子那边的合同也还需要我攒钱去帮她赎身，我们两个都很缺钱，能省一点总是好的。”
源夜抬起头，有些搞不懂星野诗织的想法。
“所以……”星野诗织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将想说话说出口，“所以麻烦你破费帮我在你隔壁租一间房子了。”
源夜依旧一头雾水，只能僵硬的点头说道：“好。”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源夜终于受不了这种氛围，主动告别，像是飞一般逃出了这间屋子。
“这个迟钝的笨蛋。”星野诗织又恢复了那种蜷缩的姿态，喃喃自语道，“我也是笨蛋。”
星野诗织有些茫然的拿起桌上的马克杯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
——茶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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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不能识别的脸
“通讯正常吗？”源夜调整着隐形耳麦的位置，小心的问道。
星野诗织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一切正常。”
听到星野诗织那和往常并无区别的声音，源夜稍稍松了口气。
自从昨天他脑子发昏提出让星野诗织搬出来的请求之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说话，应对与无人机会面的准备都是两人通过文字联系进行的，源夜还有些担心两人的关系会不会受影响，现在看来星野诗织的情绪波动似乎不是很大，这是值得高兴的一点。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我是不是脑抽了，为什么会提出昨天那样的请求呢？
——说明是我自作多情了。
源夜叹了口气，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我之前传给你的视频你看了吗？有按照上面的要求化妆吗？”星野诗织问道。
“都做好了，化妆我担心做不好，就找了家美容店的妆娘帮我弄了。”源夜回答道。
这里的化妆当然不是源夜突然觉醒了女装爱好，想要从今天开始做个漂亮的小姐姐了，而是指大数据监控技术发展到今天之后，自然而然的产生的应对方法。
方法的原理并不复杂，摄像头的拍摄本质上是通过光学手段捕捉光线，然后用算法拼接出来，这种妆容就是在扰乱算法的部分，通过附着在脸上的的反光片和黑色色块的特殊排列，让摄像头捕捉到的人脸在经过算法的过滤之后，会变成一团模糊的马赛克，真正的人脸就无法被拍摄出来了。
当然，人眼是不受这种影响的，在正常人看来，化了这种反监视妆容的人，就是一副搞重金属摇滚的视觉系打扮——更通俗的叫法是杀马特。
也因此，这种方法只能拿来骗骗摄像头，这个世界的重地无一例外都有专人把守，甚至还有基于仿生学的生物摄像头，这种方法没啥用，之前刺杀阳太的时候更是直接上光学迷彩了，这种小手段也就用不着了。
但这次和无人机见面，就不可避免的有暴露在摄像头之下的风险，虽然源夜现在带着面具，万一无人机提出看他真容的要求，他为了拿到灵石也只能照做，杀人越货又是太不划算的事，就只好避免被留下照片或者视频记录这种最糟糕的结果。
“已经到你们约好的时间了，可周围的道路上都没有人出现啊。”星野诗织遥控着无人机升高，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那个地下世界的中间商不会是想要耍你吧？”
“我也不知道，小心一点，注意周围情况。”源夜提高了警惕，拿出个人终端的给无人机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无人机那不男不女的电子合成声响起：“你好，这里是无人机，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我记得我应该是约你见面的来着，现在时间已经到了。”源夜问道，“请问你人在哪里呢？”
“是小弟弟你啊，我已经在路上了。”无人机根据源夜伪装的声音确认了他的身份，连忙回答道，“不要着急，我马上到了。”
“我只会再等你一百八十秒。”源夜看了眼个人系统左上角显示的时间，“时间一到我就会立刻离开。”
无人机不按时出现就是一个信号，提示源夜可能有危险的事要发生，这里不能久留，万一被无人机摇人过来，逮着机会围杀他就不妙了。
不过好在还有星野诗织在高空监控着附近的道路，一有情况发生就会立刻报告他，路口也有提前设置好通过式激光报警设备，防止有人使用光学迷彩隐藏身形靠近源夜。
“不要着急啊。”无人机那边的声音也变的着急了起来，“我只是忘记时间了，所以出门晚了一点。”
“还有一百五十秒。”源夜可不管这些花里胡哨的，直接读秒。
“我到了我到了。”无人机连忙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有高速物体从上方向你冲来。”星野诗织的声音响起，向源夜报告道。
“是什么？”源夜连忙跑起来，连抬头都不抬了，一边跑一边向星野诗织确认情报。
——我去，不会恼羞成怒找了枚导弹直接打过来了吧？
——我何德何能花这么大力气来对付啊！
源夜在内心之中吐着槽，一闪身就窜出去二十米。
“我在对焦，这个摄像头不太好。”星野诗织的声音也变得着急起来，“对好了，应该是一台无人机，挂着个盒子，看起来没有武装的样子。”
——无人机？没有武装？
源夜看着星野诗织发过来的照片，愣了一愣，随即想到那个中间商的代号也是无人机，便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去。
纯白色的无螺旋桨纯气动无人机在源夜面前悬停，亮起了绿色的指示灯，似乎在表示自己的友好。
“小弟弟，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无人机的外置音箱传出了不男不女的电子合成声，但是能明显听出戏谑的感觉，“不过好像不应该叫你小弟弟了，应该是小哥哥才对。”
“别用那么肉麻的说法。”源夜皱了皱眉，刺耳的电子合成声配上刚刚那句阴阳怪气的话语，让他听着有些不舒服，“没想到你自称无人机，就真的开着无人机过来了。”
“要求我真身前来，自己却躲在摄像头后面，这不太好吧。”源夜质问道。
“这是战术的一部分，还记得我们之前交流的时候说的话吗？被追踪到是你的本事不行。”无人机的语气颇有些开心，“这次可是我赢了，是你本事不行。”
“确实。”源夜点了点头，承认道，“你说的没错。”
“那这个就是这次准备交给我的灵玉吗？”源夜指了指吊装在无人机下面的铅盒，动了想要直接抢夺的心思。
“没有错。”无人机似乎看穿了源夜的想法，操纵着无人机升高到源夜一时攻击不到的位置，“但是你要想拿到灵玉，就必须先把面具脱下来。”
“快点把面具脱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无人机得意的说道，“这下你要是敢逃债我就让你直接在地下世界里实名出道。”
“没有问题。”源夜笑着脱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不能被摄像头识别的脸。
“你这家伙！”无人机的外挂音箱中，传出了有些恼羞成怒的声音。
“被追踪到是你的本事不行。”源夜无所谓的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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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一步之遥
无人机从无人机的外挂音箱之中传出的声音依旧是那不男不女的电子合成声，照理来说是不太能听出情绪波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源夜从声音中听出了恼羞成怒的味道。
这个发现让源夜笑了起来，能看到无人机吃瘪还是很让人开心的事情。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无人机复读道，“是真的不要脸，脸都不要了！哪有人带着面具还画反监视妆的？干扰粉底涂在脸上，你不嫌热的慌吗？”
“你说什么？”源夜果断装傻，用同样阴阳怪气的话语回敬无人机，“我觉得自己长的还是蛮帅的，天生就是这样，可能是你的摄像头质量不太行，拍不出我这张帅气的脸。”
“噗嗤。”源夜的耳机之中传来星野诗织的笑声，没想到的源夜的垃圾话还没恶心到对面，反倒把自己人逗笑了。
星野诗织和源夜是一直处在同一战术链中，保持着连线状态的，源夜说的话她都能听见。
“你是在笑对吧？”无人机的声音捕捉系统不错，听到了源夜为了观察周围环境而使用的开放式耳机中星野诗织的笑声，“你在笑什么？”
“我在想我的灵玉马上就要到手了。”源夜憋着笑说道，“你放心，我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遇到多好笑的事情，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把你的反监视妆卸了，不然我是不会给你灵玉的。”无人机威胁道。
“我真的没有化妆，我又不是那种娘娘腔。”源夜继续装傻，甚至还在旁边的直饮水台上接了点水往脸上抹。
“别装了，反监视妆是不能被水洗掉的。”无人机一本正经的反驳，结果话还没有说完，源夜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由得恼怒道，“你明明一直在笑我，你都没停过！”
“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源夜花了一点时间重整了仪表，没有失态的大笑起来，“这不是你说的吗？‘被追踪到是你的本事不行’，而我当时也做出了回答，‘我可不想被你当成没有本事的人’。”
“反正大家都过过招了，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不如就这样算了，开始交易吧。”源夜看着又升高了十米的无人机，掏出了之前用过的emp发生装置，恐吓道，“无人机跑的再快，也快不过emp的速度，好好做完交易，不要撕破脸，那样大家脸上都难看。”
手上的emp发生装置当然是已经报废的，上杉智彦可不会好心到给源夜一个可以重复使用的超强武器，不过emp发生装置单从外观上是不太可能看出来是否已经使用过的，再加上源夜回收它之后又做了一些伪装。
无人机要是真的如其所说，真身到场，近距离观看还是能发现一些端倪的，但无人机选择了在摄像头后面躲着，那就注定要被这个吓到，毕竟那台无螺旋桨纯气动无人机的价格并不算便宜，要是被烧毁了无人机也是要心疼好一阵子的。
只能说大家都不容易，无人机和源夜在这里斗智斗勇，但实际上并没有赚什么钱，只是两头抽成赚个辛苦费而已，毕竟无人机只是一个小小的中间商罢了。
想要在地下世界里赚取超额利润，最看重的就是你身后有没有大人物为你站台，很显然无人机并没有，那种真正手眼通天的情报贩子的确存在，但是和这类人交流都是按秒算钱的，佐藤也不会好心到给源夜介绍那种高级中间商。
“好吧，你记得要给钱啊。”无人机妥协了，或者说在其误判了源夜手中的emp发生装置还可以使用的时候，无人机就已经输掉了这轮交锋。
“当然，这种交易我以后说不定还要找你做，维持我们的友谊我认为还是十分重要的。”源夜接过降下来的无人机上挂着的铅盒，打开确认了一下。
“你带了气浓度计吗？别忘了检查一下，交易完成之后就钱货两清了，要是真出了事我概不负责。”无人机提醒道。
源夜伸出手，将手指插入灵石堆之中，心念一动，灵玉之中的气就开始缓缓流入源夜的身体里。
就算是经过基因调整的调整者，除非那些花了大价钱，用上千个人造子宫抽奖所诞生的真·完美人类，不然大多数的人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前，都是不能在身体里面容纳气的，他们借助灵玉辅助强化的方法就只是将其带在身边，让自己的潜意识在无意中引动灵玉中的气强化自己的身体，或者用呼吸法从中强行抽离，远没有源夜这样方便。
源夜的身体可是金手指加点而来的，是当前等级的最完美结构，根基之扎实完全不是那些还需要靠自己苦苦锻炼的人可以比拟的——当然，你要是氪金了，那还是没话说的。
能容纳气的身体，只要开放了心防，气就会自动灌入，直到达到上限，就像是一个真空状态的罐子，空气会主动涌进来的。
——可用灵能数量：三万零二十
——多出来的应该是因为碎块灵玉不好衡量，多给了一点，这样是看来我还赚了，挺好的。
源夜看着自己头上展开的标签，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金手指的判定的比较严格，对任何项目加点都需要做出对应的行为才能的进行加点，可用灵能也是限定了必须储存在身体的里的才可以用来加点。
——数量没错，那就直接加点吧，不气然马上就要开始流失了。
源夜有些难受，因为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没有达到碳基极限的缘故，现在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没有塞子的酒瓶，虽然能装水，但只要倒过来——也就是他停止让气留在身体里的想法的一瞬间，气就会开始流失，虽然也会有一些气自动浸染他的身体给他强化，但绝大多数的气都会被浪费掉。
在源夜用意识按下身体素质标签旁边的加号的瞬间，和斩杀阳太那天晚上类似的情况发生了，灵能改变了其遵守的类似热力学第二定律的性质，主动的缠绕上了人体这个高密度灵能聚合体，强化着。
但这可比那次快多了，在源夜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强化就已经完成。
——身体素质：19（+）
——下一级加点所需灵能：36500
离人类生物学的终点，碳基的极限，就差最后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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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抉择
“不用了。”强化完成的源夜盖上了铅盒的盖子，以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心态说道，“这种小事我就不需要检察了。”
“还是检察一下比较好吧？”无人机对源夜的态度有些担心，还以为他又要耍什么花招，于是再次提醒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售后问题，我是真的不会负责的！”
“我也保证，如果真出了事，我也是绝对不会找你麻烦的。”源夜笑着回答道，反正灵玉都已经被他吸干净了，灵能的数量他再不清楚不过了，还不如顺势卖个面子给无人机，“我相信你的人品，相信你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耍花招的。”
“别到时候又反悔了。”无人机显得有些疑神疑鬼。
源夜这次没有再保证什么，而是爽快的将答应好的两千万日元转账给无人机。
“我这已经收到钱了。”无人机说道，“那么交易就完成了，我现在去帮你搜刮足够的灵玉，三天之内就会给你答复的，到时候别忘了给钱。”
“当然。”源夜回答道。
虽然依旧对源夜的态度抱有一些疑惑，但毕竟已经到账的钱又不是假的，无人机也不好多说什么，直接操纵无人机离开。
源夜目送着白色的无人机消失在高楼之后，转身去收拾通过式激光报警装置之类之前布置好的东西，收拾完毕之后便径直离开了这间公园。
“你刚刚为什么不检查一下啊？你没有那个什么……气浓度计吗？”星野诗织问道，她知道源夜这次带的是开放式耳机，就没有在刚刚说话，直到现在才问出声。
“确实没有，不过我能感觉到灵玉中气的数量，所以对方有没有撒谎我还是很清楚的，不怕无人机骗我。”源夜解释道。
“这样啊……呀！”星野诗织似懂非懂的说着，突然尖叫起来。
“怎么了？”源夜连忙问道。
“那架无人机直接撞了上来，似乎想要通过物理接触直接骇入。”星野诗织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有些惊魂未定的回答道，“不过没有什么问题，对面的技术太烂了，应该是在开源网站上抄的乐色脚本，而且那只是一台我黑入的商业无人机，就算被入侵了也会被误导到错误的地址去，不会直接骇入我的脑子的。”
源夜下意识的问道：“如果直接骇入到脑子里，会怎么样？”
“我的脑子应该会发出‘boom’的一声，然后直接烧掉吧。”星野诗织用揶揄的语气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听说完全义体化的真·义体人不会受到这个限制，他们是赛博空间的移民，碳基大脑只是其运算决策中心的一部分而已，虽然是完全不能抛弃的部分就是了。”
“如果真的黑入一个真·义体人的脑子，他们只需要抛弃一个量子脑的子脑就可以轻易脱身，而且他们还有量子脑带来的降维打击一般的碾压优势，和那种怪物打电子战是不可能赢的。”星野诗织有些憧憬的说道，“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资质啊，不过就算有那个资质也没有那个钱。”
“全身义体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也就是电子神经，是区分全身义体化与义体化的最重要分界线，光这部分的价格就昂贵到可以武装一个旧时代的坦克旅了。”星野诗织开着玩笑，“有一个坦克旅在非洲那些蛮荒之地都可以自立为王了，我要有这个钱去做女王不好吗？为什么要进行义体改造呢？”
“啊，不对，我是做不了女王的，我不是那块料。”还没等源夜说话，星野诗织就快速的自我否定道。
“那有什么方法能提高你进行网络操作时的安全性吗？”源夜想了想，问道。
“换装一个更好的外挂运算设备吧？”星野诗织回答道，“不过之前爷爷给我的那个就差不多是最顶级的电子脑了，毕竟电子脑技术在二十多年前就不再发展了，上面的人只会往对自己有利的项目里投钱，所以现在只有‘真·义体人’能使用的量子脑的技术还在升级，更新的速度和摩尔定律一样快，而电子脑只是在进行一些工艺上的改进而已。”
“没事的，干这类事情就是这样的，虽然有风险，但每年也就那几个倒霉蛋会遇上而已，而且还有不少是自己蠢死的。”星野诗织撒了个小谎，安慰着源夜，“总体上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听到星野诗织的话，源夜突然有些内疚。
——人家都为我做了这么多，还冒了这么大的风险。
——我应该努力给她提供更好的设备以保证她的安全，而不是践行我那点小心思。
——毕竟星野看起来似乎对我没有意思的样子，昨天口误让她误解为我想要和她同居的时候，她好像有点不开心。
源夜在内心中想着，被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思考。
源夜拿出个人终端一看，发现是上杉智彦打来的，他觉得这通电话有些来者不善，便退出了与星野诗织的连线，按下了接听键。
“晚上好，上杉先生。”源夜说着客套话，但却一点也不客套的问道，“不知道你考虑的如何了？”
“我考虑好了，我会预支给你一亿五千万日元。”上杉智彦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但你也要按照约定，立刻，马上杀掉山本身边那个神官。”
“真的吗？”听到上杉智彦的话语，源夜有些不敢相信，他本来是做好漫天要价，等着上杉智彦落地还钱的，没想到上杉智彦会如此轻易的答应自己的条件。
“能不能告诉我一下，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上杉先生你改变了注意？”虽然非常想要这笔钱，但出于谨慎，源夜还是向上杉智彦询问了具体情况。
“我也不想转移话题来诓骗你了，就直接和你说实话吧。”上杉智彦说道，“我摧毁了情报上记载的山本手上全部的动力装甲，但这几天晚上还是不停的有动力装甲袭击黑龙大厦，已经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再这样下去我也会撑不住的。”
“而根据调查，新的动力装甲都是那个神官运作来的，所以他必须死。”上杉智彦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上杉先生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呢？”源夜追问道，“作为达到碳基极限的超凡者，你才是黑龙会最强战力才对。”
“我试过了，但是没有成功。”上杉智彦无奈道，“那个神官非常狡猾，他似乎有侦测超凡者是否接近的能力，我一出动他就躲起来，我派其他人去，他就不会走，而是把派去的那个人杀掉，用符咒做成恶灵加入到袭击的队伍里，一起进攻黑龙大厦。”
上杉智彦的语气非常凶狠，这个结果似乎带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我也不和你玩虚的，我已经在通过我的人脉请那些地下世界的职业杀手了，他们的出场费是远比三亿日元贵的。”上杉智彦说道，“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我现在把我手上和那个神官有关的情报都发给你，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你可以先拿钱，杀掉他，然后拿剩下的钱。如果杀不掉，我会请职业杀手杀掉神官，再让他顺手杀掉你，就这么简单。”
——恐怕无论我杀不杀的掉神官，你都要杀掉我吧。
——只不过我杀掉神官的话，你可以省下要职业杀手杀掉神官的那份钱而已。
源夜笑了笑，瞬间就明白了上杉智彦的想法。
——只有最后一天了吗？
——真是个尴尬的时机，无人机那边搜寻灵玉还要三天左右的时间。
——不能拿了钱直接跑，那样只会让上杉智彦提前出手，反而危险大增。
——上杉智彦说了，神官似乎有侦测超凡者的能力，所以他请动的职业杀手也不会是超凡者应该只是接近碳基极限，又在暗杀上造诣颇深的人。
——而且我明天还会去伊藤武太那里，可以获得一块新的灵玉，这样就攒够了达到碳基极限所需的灵能，只不过需要以所有剩余寿命为代价而已，在找到增加寿命的方法之前，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好。
——这样的话，要做什么就很明显了，杀掉神官，然后再杀掉职业杀手，上杉智彦击败了山本，会花费一定的时间在收拢残局上，只要不让情报泄露出去，我就可以得到喘息之机。
源夜深吸一口气，作出了抉择。
“我了解你的意思了，上杉智彦。”源夜没有再说客套话，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把钱转给我，明天你就会听到神官人头落地的消息。”
“很好。”上杉智彦发现了源夜的变化，但也没有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用剑为自己争取最重要的时间，等待无人机那边将灵玉搜集完毕。
——然后，杀掉上杉智彦，把黑龙会烧成灰。
源夜收起了个人终端，呼出一口气。
热气在冬日的寒风中划出一道白墙，源夜穿过那道白墙，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冬日的天黑的格外快，源夜走出路灯的笼罩范围，融入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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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作战计划
“所以说，那个言灵教会的神官，是拥有能检测到超凡者的接近是吗？”筱原纯夏咽下一口珍珠奶茶，对源夜进行的情报汇总作出了总结。
“就是这样，所以你应该不太能靠近，不然就会有惊走神官的可能性。”源夜点了点头，回答道，“具体的行动还是由我来负责，但我希望你能呆在较远的地方，也是为了防止神官逃窜。”
“感觉你的变化好大？”筱原纯夏下巴顶在胸上，整个人摊在桌子上，轻轻咬着吸管，“之前你完全不会用这种命令的口吻，都是习惯性的征求我的意见然后商讨的做决定。”
“会吗？”源夜不置可否的回答道，“那你怎么看呢？”
“我倒是没有什么想法，我觉得你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按照你说的做就好。”筱原纯夏回答道，“而且你不是想要我跟着你，当你的保镖吗？”
源夜听到筱原纯夏的话，有些惊讶。
“怎么了，是我猜错了吗？”筱原纯夏看着源夜变化的脸色，问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猜想呢？”
“这么说呢？”筱原纯夏摇了摇头，苦恼的回答道，“直觉？反正我能从你身上感觉到你需要我，仔细想想就只能是需要我的战力了吧？我懒得想那么多，应该是这样吧。”
——看来她的脑子还真的是挺聪明的，只不过往常都不会用而已。
——那你长个这么聪明的脑子干啥啊，不如给我。
源夜在内心之中开着玩笑，但嘴上还是坦诚的说道：“确实是这样，我确实是有这个担心吗，但你也需要我去寻找神官的线索，我需要你的战力，我们各取所需不也挺好的吗？”
“确实是这样哦。”筱原纯夏顺从的点了点头，又开始往外抛机密情报了，“你刚刚说神官侦测超凡者是否靠近的能力，但据我所知，超凡者的感官中，只要另一个超凡者有心隐藏，那除非在极近的距离内，才有可能感知到另一个超凡者的靠近，而那基本上已经到了可攻击距离了。”
“超凡者又不是超能力者，我们没有什么玄学的能力，我们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依旧是出在四大基本力的规则之下，就和用石油驱动内燃机可以让汽车跑起来，也可以撞死人。超凡者也只不过是用气驱动身体来改造世界而已。”
筱原纯夏念这段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僵硬，能明显看得出是在背课文，但这些知识对于源夜这种完全没有受过系统性教学的人来说，还是非常新颖的知识。
“而能侦查到超过碳基极限的超凡者的，反而是机械装置。”筱原纯夏解释道，“神官身上应该是带了这个，阴阳寮里的权博士上课的时候有说过，原理好像是类似宇航技术中用引力探测大质量天体的方法。”
“引力？气与引力之间又什么相似性吗？”源夜提出了疑问。
“这个我还是蛮清楚的，基础课的时候我听不进去，权博士（官职）们还集中了我们这些差生进行突击补课了。”筱原纯夏拍了拍脑袋，似乎在回忆着几乎已经忘光的知识，“我记得权博士们是这样将的，他们先撑开了一块布，然后放了一个铁球上去，布凹陷下去，然后又放一个小的铁球，小铁球就自动往大铁球那边去了，而放一个同样大的铁球，两者却不会接触。”
“权博士们告诉我们这就是引力的一种抽象表现，他们说虽然他们还想教我们更多这方面的知识，但估计讲了我们也听不进去，就算了，只要记住这个现象方便理解就行。”
虽然源夜光听筱原纯夏的描述就能感觉到在阴阳寮里上课的人和她说的话简直是字字血泪，但筱原纯夏说这段话的时候，脸上表现出的是毫无愧疚的表情。
——妹啊，你丈育啊！
——基因调整给了你那么好的碳基大脑，答应我，请用它来学习好吗？
源夜在内心之中吐着槽，但还是耐下心来继续听筱原纯夏科普这些知识。
“权博士说侦查超凡者的流程也是差不多的。”筱原纯夏解释道，“气是广泛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能量，其遵循着着类似热力学第二定律的规则，在整个世界中尽量的维持着均匀的分布，在这种情况下，超凡者就像是宇宙中的大质量天体一样，不自觉地吸引着更多的气聚集在其周边。”
“当然，这些气是否要进入超凡者的身体里，成为其一部分，就要看其本身的意思了。”筱原纯夏继续解释道，“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利用这个定律侦测超凡者，就和用信号定位一样，只要在三个不同的方向侦测着气的流动情况，就可以精确的定位超凡者的位置了。”
“不过这种设施只有在核心六区里面才会有，东京都市圈的其他地方是压根没有布设这类侦查系统的。而且如果跟着灵脉走的话……”似乎是这个情报真的很重要，连筱原纯夏都在说出这个名词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连忙闭上嘴，然后开始转移话题，“总而言之，就是这样。”
“不过这样的话，对面应该是有三组侦查系统同时布置。”源夜准确的抓住了重点，“如果清除了一组，或者两组的话，会怎么样？”
“那系统就会不准，只能知道有超凡者在向信号源接近，但东京的超凡者并不算少，每时每刻都有超凡者处在移动状态下，如果不能精确定位的话，压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冲自己来的，只会得到一大堆无效信息。”筱原纯夏回答道，“只是查看是否接近，几乎就等于整个系统废掉了。”
“这样就足够了。”源夜拍了拍手，决定好了作战计划，“目前来说，我还不能确认神官是不是超凡者，虽然他一直对上杉智彦采取躲避的策略，但也不能排除他作为言灵教派需要隐藏这个可能。”
“因此，我需要你的力量，筱原小姐。”因为要求人，源夜也换上了敬语。
“我是没有问题的，你可以随意使用我。”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源夜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先潜入神官的亲信身边，想办法破坏那两组侦查系统，然后打信号通知你之后，我们直接突袭神官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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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行动开始
源夜屏气凝神，以蠕虫蠕动的方式，在通风管道中前进着。
“前面拐角往左。”星野诗织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现在的源夜正处在一个名义上属于山本的据点的通风管道之中，这里本来都是黑龙会的地盘，上杉智彦自然能搞到这些地方的地形图。
源夜拿到地形图之后，琢磨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从通风管道进去，虽然不雅观，但能避免一些战斗，最重要的是，可以大大的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性——以及留给敌人应对的时间。
通风管道倒是没有怎么积灰，让源夜携带的过滤口罩显的有些多余，但通风管道的拐角就要命了。
虽然说是老实的通风管道，为了方便使用早前小型化技术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清洁机器人而设计的大了一点，但也只能勉强容纳源夜在管道中前进，拐弯真的是要了老命了，他又不像猫一样是液体做的。
每次拐角都只能让自己的颈椎每一节都进行着近乎九十度的弯曲，身体中响起的悲鸣让源夜一再庆幸自己是将身体素质加到19之后再来进行这个任务，而不是直接莽上来，那样的他估计在第一个拐角就扭断自己的脊椎了。
在经历了对自己来说十分漫长的旅程之后，源夜终于来到了监控室的正上方。
由星野诗织操纵的，提前在前面探路的蜘蛛型机器人已经在预定的位置等着源夜了，灰色涂装的小蜘蛛还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看得出来，星野诗织现在的心情还不错。
“就是这里了，这下面就是监控室，没有出口，换气口都是密封设计。”星野诗织在源夜的视角中用金色的线标出了一整块铁片，“你打这个连接处，不然只会锤出一个洞。”
“那我直接打破这里下去，你操作机器人离远一点。”源夜并没有说话，只是做出了相应的口形，蜘蛛机器人上搭载的摄像头读取了他的口形传输到星野诗织那边，她再用软件翻译出来。
看着退开的蜘蛛机器人向自己比出可以行动的姿势，源夜深吸一口气，用力星野诗织标记出来的位置，通风管道在身体素质已经达到19的源夜面前宛如白纸一般脆弱，整段的管道瞬间就解体了。
源夜从通风管道中解放出来，在空中调整好姿势，同时快速的确认了监控室的情况，在落地的瞬间就动了起来，如同猛虎扑击一般击中了负责监控的黑龙会成员的。
通风管道解体之后，源夜仅用了两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就让负责监控的三位极道成员全部躺在了地上。
源夜找了一个和他身高相近的人，开始扒他的衣服，而星野诗织也趁这个机会操纵着蜘蛛机器人敏捷的爬上了监控台，通过物理连接将骇入了这个据点的所有系统。
“找到了。”源夜换装完毕的同时，星野诗织那边也发现了目标，“真的就在这里啊，你是这么猜到的？”
“我得到情报，这套侦查系统需要大量能源供给，本体也算是比较昂贵的一套设备，霞关的官僚们也因为这个没有在整个瀛洲都安装这个系统。”源夜自信满满的回答道，“那只要查一查山本有哪些据点准备了石油动力的发电机就行了，毕竟无论是无线输电系统还是电网，负责经营他们的巨型企业最恶心的就是偷电贼，神官是瞒不住巨型企业的，只能自己用发电机来供能。”
“而查到的只有两处，那答案简直是明摆着的。”源夜戴上了帽子，推开了监控室的大门，“我开始行动了。”
源夜关上了门，保持一个不会引人注意的速度，赶往侦查系统所在的房间。
“出门右拐，右拐，再右拐。”星野诗织也根据地形图给源夜指着路。
一路上也遇到过一两波黑龙会的帮众，但凭借着身上的这套制式制服，源夜一路蒙混过关，逐渐接近了侦察系统所在的房间。
“你这家伙，干什么的？”在据点里巡察的武装人员叫住了看起来有些可疑的源夜，质问道。
——越靠近侦查系统所在的房间，就有更多的武装人员巡逻吗？
——还是继续蒙混过关吧。除了站在那间房间门口的看守者，其他还是要尽量的避免战斗比较好。
“我去上厕所。”源夜捂着肚子，装出难受的样子，指了指头上的洗手间方向标识。
“这层楼有重要机密，厕所不能使用，三天前不是已经通知过了吗？”武装人员呵斥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的？赶快滚回去！”
“下面有人排队，我等不及才上来的，忘记这回事了。”源夜假装点头哈腰，继续自己的伪装，准备换一条路继续接近那件房间，“我马上就离开。”
“监控室好像有人来换班了”就在源夜转头准备换路的时候，星野诗织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我先溜了，你注意一点。”
星野诗织将路线用细线标注在地形图上，传给了源夜。
——该死，好死不死在这时候换班。
突然起来的突发事件打乱了源夜的计划，监控室被袭击的情况要是被发现了，拉响警报，我就不好操作了。
源夜瞬间改变了自己的计划，转身挥拳，直接打断了一个武装人员的脖子。
“你这家伙，想干什么？”另一个武装人员下意识的将手伸向腰间的手枪，但他话都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源夜撂倒了。
“你的蜘蛛机器人没有事吧？”源夜开始在据点的楼道里快速的奔跑起来，还不忘询问星野诗织的情况，这个蜘蛛机器人可是他行动的重要保证。
“从通风管道溜了，我把监控室的门锁了，应该可以拖住他们一会。”星野诗织回答道，“我先去楼顶等你，你记得要回收机器人。”
“我了解了。”
或许是幸运的缘故，源夜一路跑到了侦查系统所在的房间，也没有再遇到第二波巡逻的武装人员。
当然也和源夜现在的速度快的惊人有关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要他想，完全可以用比穿越前百米短跑世界纪录还要快的速度持续不停的进行差不多半小时的持续运动，极限速度甚至可以跑进近百米九秒。
源夜直接用从无人机那买来的爆炸物炸开了厚铁门的锁芯，在爆炸发生的下一秒，这扇门就被他一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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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行动中
“什么人！”房间里的操作人员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就被源夜的打刀黏上了身体，但他的斩击只是在两位操作人员的身上留下了两道划痕，虽然破开了金属外壳，但并没有如同源夜预想中那样至直接腰斩。
——义体化了？
——不过也正常，这种重要设施有一两个全身义体化的人守着再正常不过了。
源夜瞬间就明白了情况，二话不说的掏出手枪，对准两人的脑袋各来了一枪，在两人的身体倒下之前就窜到那台的监视系统前，开始往上面粘的塑胶炸药。
没有经过电子神经改造，不是真·义体人的全身义体化只是一个空有力量的空壳子罢了，源夜踢门而入，挥剑，再拔枪射击，直到两个看守的人脑浆子飞溅出来为止，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两个看守估计连源夜张什么样都没看清，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如果是真·义体人，先不说那改装电子神经之后获得的可以将主观时间放慢至少1000%的子弹时间能力，就是那包裹着脑子的等效于1500毫米均质钢板的装甲层，就足够让一切源夜穿越之前的单兵武器望而却步，甚至主战坦克来也不太好使。
哪像这两个玻璃大炮，虽然以他们的义体出力，全力一击的话，只要碰到源夜，源夜就必死无疑，但现在的源夜可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身体素质是全面的提升，神经反应速度也在其内，让现在的源夜玩一玩刀劈子弹也是可以的，还不是那种固定位置的作秀，而是在实战中玩这一套。
加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发出两声不算小的闷响，现实中的消声器可没有影视作品那样魔幻，其作用与其说是消除声音，不如说是在建筑物内这种狭小的区域内保护自己的耳朵。
不过刚刚炸门的时候都搞出那么大动静了，这两声枪响也不算是什么了。
塑胶炸药粘好之后，源夜又在门口放了一个激光式通过检测器，在破门的烟雾还没有散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完了一切，抽身离去。
“有武装人员在靠近了，路线变更。”星野诗织在耳机中警告道，“前面岔口先左拐，走到尽头右拐，然后再右拐，就是预定的撤离点了。”
“监控室的门被劈开了，他们正在重启系统来重新夺回监视权。”星野诗织快速的说道，“我要引爆炸药了，接下来我也会失去监视器的掌控权，不能预警了，你要小心一点。”
“了解了。”源夜一边回答，一边将从右边的办公室走出来的文职人员撂倒。
“我到洗手间了，现在准备脱出。”源夜向星野诗织汇报着自己的行踪，方便她进行安排。
源夜掏枪在防弹玻璃上打了一个小口，把微型炸药埋在上面，转身躲进隔间里，一边给自己的鞋底贴上增加摩擦力的贴片，一边通过个人终端下达了起爆命令，山本高价买来的防弹玻璃整块被炸碎。
来到破口前的源夜在玻璃边缘补上两脚，将破口扩大，等绳子在破口出现的瞬间，像是马戏团跳火圈的狮子一样跃了出去，抓住了那条登山缆绳。
“十分！”星野诗织通过悬浮在上空的无人机看到了源夜的动作，用赞赏的语气点评道，“你可以去马戏团假扮狮子了。”
“我相信你跳的肯定比我好，等我回去买个钢圈，点上火让你跳个够。”源夜抓紧绳子，顺着惯性落到了楼面上，用开玩笑的语气，恶狠狠的回答着。
两人的关系迅速恢复了“正常”，又开始像正常的好朋友一样互相阴阳怪气的开着对方的玩笑，仿佛在星野诗织房间中的那场质问完全不存在一样。
但真实的情况究竟如何，现在无论是星野诗织还是源夜自己都不清楚，那场质问带来的改变就像是一颗种子，埋藏在两人的心中，等待着的发芽的那一天。
源夜长吸一口气，开始顺着据点的水泥外墙往上爬，强劲的身体素质让没有接受过这方面训练的源夜单纯凭借蛮力爬上了这栋十一层办公楼的楼顶。
“蜘蛛机器人我回收了。”源夜捡起地面上已经趴窝的机器人，星野诗织操纵着无人机下降，悬停在他面前。
楼下的警铃已经响起，整个据点乱了起来，黑龙会的正式若众，也就是那些武装人员在楼道里奔走着，想要确认情况，但却被涌出的人群所阻碍，只好停下来，先维持秩序。
伴随的爆炸的声响，整栋大楼都震动了起来。
“有人进入侦察系统所在的房间了。”星野诗织说道，“我直接引爆了炸药，应该还可以再拖延两三分钟，你动作要快点了。”
“知道了。”源夜从无人机下面的吊篮里掏出用于更换的电池给蜘蛛机器人更换，然后将绳子等“罪证”放进篮子里，目送着无人机升高，问了星野诗织之前问过他的问题，“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如何。”
“没有什么感觉，我又不是那种共情能力强的人，只是在远处按个按钮而已，是甚至于可以说几乎一点实感都没有。”星野诗织平静的回答道，“现在在进行任务呢，集中一点，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而且我爷爷就是黑龙会的高级干部，我可是清楚的知道，黑龙会的正式若众都是从角斗场里杀上来的，手上没有不沾着负债者的人命的，杀了无所谓。”星野诗织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她可不想因为这个发言而影响到源夜的心情，或者降低了源夜对她的评价，万一自己被当成一个冷血的人就糟糕了，毕竟她也不知道源夜会不会讨厌这种人。
“说的也是。”源夜笑了笑，确认了一下作战服上挂着的各个零件都有好好挂着之后，将蜘蛛机器人挂在身上，纵身一跃，跳上了差不多十米外的另一栋楼的楼顶，在楼顶的换气口释放了蜘蛛机器人之后，一脚踹开了天台的门，进入了另一个据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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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屠宰场
两个据点的距离十分的近，说起来非常有意思，山本的经商头脑还是不错的，看重了这里的升值潜力，买下了相邻的两栋楼作为据点，上杉智彦曾经反对这一投资，认为据点应该追求控制效果，该买两栋处于交通要道旁边的楼作为据点才对。
结果过了一段时间，这里的房价大涨，上杉智彦也被狠狠的打脸了一回，才对这里的情况如此在意，搞到了地形图，也正是因为他的阻碍，山本才不得不将这两栋原本是用来投资，准备买之后再另行建造据点的楼盘砸在了手里，只能在改装之后，勉强当做据点使用。
不过源夜对这些极道干部们的利益博弈不感兴趣，他只是蛮高兴能省一些力的，毕竟袭击是有时效性的，如果两个据点之前相隔较远，源夜就没有摧毁另一个侦查系统的可能性了，只能赌一把运气，摧毁一个据点之后和筱原纯夏一起强行突击，赌神官跑的不够快了。
源夜顺着楼梯快速下楼，爆掉了两个义体化的武装人员的脑袋之后，他来到了目标的楼层。
“确认就是这里吗？”源夜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按住耳麦问道。
“没有错。”星野诗织回答道，“监控室是进不去了，我只能去地形图之中存放发电机的位置看了一下，电缆是接到这层楼，但是具体的房间就不知道了。”
“我了解了，我会搜查一下的。”源夜松开了按住耳麦的手，推开了厚重的防火门。
一切的流程都很顺利，一如源夜昨晚在赛博空间之中用星野诗织按照地形图作出的虚拟模型的进行的演练一样。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在源夜推开门的瞬间，一个穿着黑龙会正式若众的制式衣服的武装人员扑了上来，并非是蓄意的攻击，只是遵从于本能的啃咬。
“什么鬼？”源夜被吓了一下，下意识的一脚踢出，直接将袭击者踢飞出去。
按照袭击者原本的素质。挨上这一脚不说脊柱立断，内脏也至少要大出血了，可以说一击就可以瘫痪掉一个身体强健的普通人。
可袭击者却好像根本没有挨上这一击一样，虽然被踢飞了出去，但却立马又生龙活虎的冲了上来。
“恶灵化了？”源夜看着袭击者那因为毛细血管破裂而变得通红的标志性皮肤，眉头一皱，掏出打刀。
源夜并没有走出楼梯间，而是用脚尖撑住防火门，用厚重的铁门作为后背的防御，专心应对着面前的袭击者。
手中的刀刃横斩，恶灵化的人并没有意识，只有本能，因此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御或者闪避动作，任用源夜斩中了他的脖颈。
身体素质达到19，离碳基极限只有一步之遥的源夜，全力一击完全可以斩开钢铁，但却斩不动恶灵的脖颈，他能够感觉的到，并非是对面的脖颈的材质被改变了，而是由一股力量在阻碍着自己刀刃的切割。
——这就是筱原纯夏说过的，所谓的“气的自主化防御”吗？
——幸好之前遇上坂田的时候，他已经处于半残状态了，不然我不消耗寿命进行加点几乎是不可能从他手下逃出来的。
——但现在不同了，区区恶灵，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源夜更换了持剑手势，双手握剑，对准恶灵的咽喉一刺，和他意料的一样，只有剑尖处的的一小部分刺了进去。
但源夜开始跑动起来，借助跑动的冲击力推动着自己的刀刃，无意识的恶灵只能无助的挥舞着手臂，试图反击，可惜他的手臂的长度还没有源夜的打刀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源夜借助跑动的力量和墙壁的反作用力贯穿了咽喉，钉在了墙壁上。
本来在这里再花费一些功夫，也可以像是用钝刀子割猪肉一样慢慢的割开这位恶灵的脖颈，让他彻底死亡，但现在的源夜可没有那个时间，他直接将手伸进恶灵胸口的口袋，掏出了那枚符咒，随着符咒的离身，恶灵瞬间停止了活动。
源夜将打刀从恶灵的脖颈中抽了出来，符咒离身，停止活动的恶灵也就失去了气，其身体素质和转化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肉体凡胎而已。
源夜打开了符咒，将那块耗光了大部分气的灵玉握在手里，从中吸收了大概六百点灵能，虽然说并不算少，但也只是聊胜于无的程度。
楼道之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看来神官得知那一套侦查系统遇到袭击之后，立马就远程启动了这些符咒，将布置在这里的人转化为恶灵作为最后的防线，而被转化的恶灵在转化完成之后，就开始跟随着自己进食的本能，肆意的杀戮吞食着往日的同事，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屠宰场。
——神官那个家伙，真的该死。
源夜迈过残肢断臂，忍着恶心这样想到。
伴随着沉闷的呼吸，经过改良，被源夜悟出了用于战斗的部分的呼吸法开始运转。
之前从灵玉之中吸收的灵能也被加入到这个过程之中来，呼吸法将含有信息的【言语音节】，借助空气这个载体，传达、暗示、命令身体的一门语言，加入灵能是源夜新研究出来的增幅方法。
灵能的加入可以使得呼吸法运转的效率增加，这是源夜在从伊藤武太那边得到呼吸法相关的情报时就知道的知识，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摸索之后，源夜搞清楚了灵能增幅呼吸法效果的原理。
呼吸法的根基，也就是言语音节，其本质上只是信息的一种，需要载体才能影响物质世界，而灵能就是那种更加优秀的载体，同样的一段言语音节，只要将灵能渗入其中，就可以增幅其的效果，就像是在铁中加入碳会产生更优秀的钢材一样。
但就和往铁中加入过量的碳会让钢材变的过脆而易断一样，作为运转呼吸法的载体的灵能与空气的比例也有讲究，不是越多越好，但这方面源夜并还尝试出什么最佳配比，只能凑合着用。
当然，如果不用空气，单纯只用灵能作为呼吸法言语音节的载体，那效率又会有飞跃性的提升，只不过源夜现在还做不到——原因很简单，他还做不到不呼吸也能活着。
呼吸法的运转带给了源夜更强的身体素质和感知能力，现在的他能感知到旁边的墙后面传来的惊呼，而膨胀的力量更是让他有一种能够击穿旁边的水泥墙的感觉。
源夜不是那种废话多的人，在他产生这种感觉的时候，他就随着感觉这样做了。
建筑工人精心砌好的水泥墙在源夜的拳头之下被击穿，源夜抓住墙那边正在啃食同事的恶灵的脑袋，他将那个脑袋从被他击穿的墙上的破洞中抓了出来，用打刀贯穿了恶灵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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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恶灵义体人
——我现在这么强了吗？
看到自己的举动，源夜稍微有些吃惊。
不过他转念一想，之前又不是没有目睹过达到碳基极限的上杉智彦的行为，那才是真正的非人类，自己这个算啥啊，最多也就是极度愤怒的普通人可以达到的程度而已，也就勉强客串一把武松，滑铲杀个虎而已。
——关键是，我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心态。
源夜一刀斩落一只向他扑来的恶灵，一边思考着。
——在呼吸法运转之前，我还是没有这种想法的。
——难道是呼吸法影响的我吗？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但用于战斗的呼吸法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伊藤武太不太可能在这里面加料，就算加料了，系统也会将其辨认出来。
——之前我在网络上挑选剑术的时候，练习相关的剑术，系统也会有相关的提示，比如说坑人的表演剑术系统也会特别标出来“好看，有害”，呼吸法也不例外，伊藤武太给我的这套呼吸法在系统中的标识是“效率低下”，但也证明了他没加料。
——那就应该是呼吸法本身的原因了。
——毕竟呼吸法的本质是对自己“说话”，用言语音节影响身体，促进其强化。
——也可以勉强算作是自我暗示的一种，那么用于短时间增强身体素质的战斗用呼吸法顺道增强了我的战意也是有可能的。
源夜一边维持着呼吸的节奏，一边像是玩无双游戏一样，砍瓜切菜一般的斩落着冲上来的恶灵。
这个楼层已经彻底的沦为了屠宰场，有至少超过五十只恶灵在这个楼层中驻留，源夜也不知道侦查系统的具体位置，只好一间间房子不断清扫过去，浪费了大量的时间。
不过好在源夜运转呼吸法之后，这些恶灵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或者说，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在呼吸法的加持下摸到了碳基极限的边缘。
伴随着斩杀恶灵的增多，源夜也逐渐更为熟练的掌握了这套战斗用的呼吸法，在又清扫完一个房间之中的恶灵之后，他用一个恶灵身上的衣服将打刀上的血迹擦干，借助反光打开了自己的标签。
——呼吸法：战斗用（效率高）lv.3
——可用灵能：3300
恶灵们的符咒在将人恶灵化的时候就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灵能，灵玉中储存的气基本上都已经消耗光了，源夜也只能捡些“残羹剩饭”，不过也让他颇有些开心，一千万就这么到手了，果然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啊。
源夜果断的将这些灵能加到了战斗用的呼吸法上，用以提升其等级，让自己的战力进一步的增长，毕竟现在无论是剑术还是身体素质，想要继续提升需要更多的灵能，用寿命来换算的话要一百年这种恐怖数字，还是加这些等级较低的边边角角比较实惠。
但当源夜将战斗用呼吸法的等级生到lv.5的时候，却发现在自己的感知中，呼吸法带给他的战力增幅和lv.4的时候是一样的。
——不对啊，明明我感觉呼吸法运转的更加流畅了，灵能渗入的也更加自然，言语音节的“发音”也更准确了，按理来说是应该能继续增强身体素质的。
源夜一边炸开另一间房间的门，冲进去斩下恶灵的头颅，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在他将这间房间的恶灵全部清扫干净，灵玉也全部回收之后，他才回过味来。
——我怎么糊涂了，战斗用的呼吸法只是增强的身体素质的，而碳基极限从字面上就可以明白，是碳基生物所能达到的极限了，碳基化学键所能支持的出力上限就这么高，再用什么高明的呼吸法也没用。
在明白这点之后，源夜第一个想法就是浪费了灵能，应该这些灵能用到更有用的地方，就算是加到厨艺上也能做桌好菜犒赏一下自己的五脏庙，何必加在完全没有提升的地方呢。
——不过加都加了，也没有办法后悔，只能期望在我真正达到碳基极限之后，呼吸法能够继续提供增益吧。
源夜结束了杂乱的想法，又拿出一快塑胶炸药，贴在面前的防盗门上，退远了一点之后引爆。
——这就是最后一间房间了，之前的都没有，侦察系统应该就在里面。
爆炸的火光亮起，这扇门在源夜的感知之中比较厚，他用的炸药分量也就多了一些。
浓烟充斥着整个楼道，源夜用手扇风避免烟尘被自己吸入，等待着烟雾散去，再冲进去宰人。
但还没等烟散去，两颗红彤彤的大脑袋就从眼中探了出来，和大脑袋一起出现的，还有他们头上明晃晃的战力差距标签。
——伪·义体人（恶灵化）【略胜一筹】
“怎么回事？”源夜下意识的后退，嘴中不由的骂了出来，“这是什么玩意？恶灵化还能影响机械装置的？太扯淡了！”
如果上杉智彦在场，他反而会觉得这种场景是司空见惯的，在他看来，恶灵化的本来就是应该这样，是没有资质的伪·义体人不知天高地厚，强行进行传奇级义体的改装，被高浓度的能量浸染引发的一种赛博神经病，而不是坂田那种类似丧尸还能产生气的东西。
不过面前的两个看守者显然更加不同，因为他们即保持了全身义体，还能产生气。
在目睹面前的承重墙被他们轻易的撞开之后，源夜不得不承认，面前的两个恶灵义体人，并非是目前的自己能够应付的对手。
源夜掏出了手枪，给两个恶灵义体人脑袋上各自来了一枪，结果引发了跳弹，在狭小的空间之中子弹反弹差点打到自己之后，他思考了一下，最终思考出了氪命其实并不值当这个结果，便果断的将炸药抛进两个恶灵义体人身后的房间，将侦查系统炸上了天。
做完这一切之后，源夜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开玩笑，留在这里等着被打成小饼饼啊。
爆炸带来的烟雾和噪音干扰让本来就感官退化的恶灵义体人瞬间迷失了方向，但这却方便了源夜的逃跑，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身影，但是对方脑袋上的战力差距标签还是可以看见的。
——溜了溜了，这种家伙还是摇人来处理比较好。
源夜一边操作着在外面提前设置好信号弹，让其发射，一边祈祷着筱原纯夏快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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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逃亡
源夜一马当先的冲进了楼梯间，将们反锁之后一边感谢设计师把门锁放在楼梯间的脑残设计，一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楼顶冲去，颇有些回到了穿越之前童年时期在高层居民楼里玩捉迷藏的紧张感。
只是这次负责抓人的“鬼”那是真的“鬼”，真的会吃人的啊！
身后防火门在自然关上的瞬间就因为关门的声响吸引到了恶灵义体人的注意，厚重的铁门上出现了一个拳印子，但在铁门被打穿之前，锁头就已经不堪重负，直接断开，
作为最后一道防线的防火门的破开，意味着源夜正式进入到了和恶灵义体人的爬楼比赛之中。
源夜一边在心底里咒骂着造成这一切的神官，一边快速的冲刺着。
身后义体因为高速运转而响起的机械马达的轰鸣越来越近，但好在这栋楼并不高，源夜在被他们追上之前就爬上了楼顶，在楼顶的出口处丢下一枚塑胶炸弹之后，源夜马不停蹄的到了隔壁楼去。
源夜在半空中滑翔的时候，两位恶灵义体人就已经追上了楼顶，吓的他立马引爆了之前扔下的塑胶炸药。
爆炸的火光亮起，源夜一个打滚卸力之后，也不管“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的信条了，连忙回头查看情况。
——我去。
源夜罕见的在内心之中爆了句粗口，两位追击他的恶灵义体人只有离炸药最近的那一位手臂上的仿生皮肤被炸烂，在符咒进行恶灵化之后产生的气让他们的义体主体结构没有半点受损。
源夜连忙跑到这个据点的天台门，准备从这里下去继续跑路，他在这个据点附近停了辆摩托车，本来是用来突击神官老巢的时候赶路用的，现在正好用来跑路。
结果当源夜拉开天台门之后，全副武装的黑龙会若众出现面前，看来是被爆炸声吸引前来查看情况的。
“对不起，走错路了。”源夜一脚踹到最前面的那位武装人员的肚子上，将他踹飞出去，连带这他身后的所有武装人员一起撞倒，在楼梯上滚作一团。
发现此路不通的源夜只好继续迈开脚步，准备跳到这栋楼十五米外的隔壁楼去。
——反正我现在的身体素质早就支持他打破穿越前的每一项奥运记录，曲曲十五米，无伤大雅了。
以上是源夜在跳到另一栋楼的时候因为有些慌不择路，忘记卸力而扭到脚之后，在心底里安慰自己的话。
跳到隔壁楼的时候，在楼梯间被源夜踢倒的黑龙会武装人员已经上到了天台，对着他开枪。
迫于无奈，源夜只好就地爬下，借助天台四周为了防止人跳下去而修的比较厚的水泥围墙躲避子弹，毕竟他现在还是肉体凡胎，挨了一枪还是不太行，虽然不会像之前一样直接失能，但也会对他的行动能力有一些影响。
但枪声只响了差不多五秒钟就停止了，抱着“黑龙会的枪械是不是卡壳了”的想法的源夜抬起头，却发现并非是那些黑龙会的武装人员不想继续射击，而是他们全部被追上来的两位恶灵义体人像拍西瓜一样打爆了脑袋。
在源夜探出头的瞬间，恶灵义体人正好转过头来，与他对上了眼，满脸通红的恶灵义体人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大踏步的向源夜冲来。
源夜连忙爬起，跑到这栋楼的天台门前面想要下去，结果却发现这扇厚铁门已经上了锁，给了一脚也没踢开，环顾四周，最近的一栋楼也是在五十米开外了，不是现在的源夜能跳的过去的。
无处可逃的源夜深吸一口气，拔出打刀，借助反光打开了标签，准备加点。
——你让小爷花了寿命，那你们连着你们幕后主使者的命，都将由我收下。
看着起跳的两位恶灵义体人，源夜恶狠狠的想着，在心底里发着狠话。
但正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身体素质那一栏后面的加号的时候，半空中的恶灵义体人的脑袋爆开，顺着惯性撞到了这栋楼的墙上，然后被反作用力推开，直接掉了下去。
“你没事吧？”筱原纯夏解除了光学迷彩，提着电磁手炮落在源夜身边，她又换回了那件参照巫女服样式制作的紧身作战服，腰后的两个小型个人飞行器散发出灼热的烟气。
这一刻的源夜深刻的体会到了那张“富婆，饿饿，软饭，呜呜.jpg”的图片的含义，由衷的感谢着筱原纯夏。
当然，源夜还没有那么不要脸，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将打刀收回刀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让自己不那么难看之后，才开口感谢道：“我没事，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等任务结束之后，我们再去那家甜品店吧，到时候随便你吃。”源夜想了想，补上了一句，作为感谢不能不给点实物补偿，空口白说那就太丢份了，筱原纯夏可是救了自己的命啊——准确来说，是拯救了自己70年的寿命。
“你不会想对我做什么坏事吧？”筱原纯夏莫名的警惕了起来，“养育院的婆婆说有男人约我们去同一个地方两次以上的话，就是要对我们做坏事的表现。”
——啊这，阴阳寮的养育院怎么净灌输些奇怪的知识啊？
——把这种傻白甜放进社会，你们都有责任啊！
源夜在内心之中吐槽着，不过他的心态最近变好了不少，面对美少女的这类质问不会像刚穿越那样，便转换了一个角度，委婉的说道：“那就换一家店吧，你想去哪家店都可以。”
“真的吗？好耶！”筱原纯夏举起了双手欢呼着，不过由于作战服的支撑结构，没有复现在常服状态下的那种波涛汹涌的状态。
源夜摇了摇头，将这些杂乱的想法甩出脑袋：“接下来要突袭神官的老巢了，就是这里。”
源夜掏出个人终端，用虚拟投影的方式将地图投影在半空，星野诗织早就贴心的标注好了各种设施的名称，让他直接将神官的据点指给了筱原纯夏看。
“我了解了，现在就过去。”筱原纯夏点了点头，启动个人飞行器升空。
“那我咋办？”源夜看着升空的筱原纯夏，下意识的问道。
“哦，忘了源夜先生了。”筱原纯夏降低高度，双手伸到源夜的腋下，将他抱起，一起升空向神官的老巢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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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突入据点
“你没事吧？”隐藏耳机之中传来星野诗织关切的声音，“刚刚有无人机靠近侦查，是带有武装的无人机，挂了机枪舱，我担心它对你不利，就直接操作无人机和它对撞了。”
——武装无人机？是神官那家伙发现自己手下的据点遭到袭击派来查看的吗？
——也是，据点内的监控回路都被星野诗织炸掉了，神官无法远程确认据点的情况，派无人机来侦查也是应有之义。
——又让妹子救了一次啊。
“我了解了。”源夜回答道，“刚刚情况紧急，蜘蛛机器人我没有办法回收了。”
“回收不了也没有关系，这种东西要的话随手都可以买到，我可以操控其自爆，不会留下痕迹的。”
“那布置在神官老巢那边的监视无人机的情况呢？”源夜接着询问道。
“目前还没有任何车辆和人员从神官所在的据点里面出来。”星野诗织切换了画面，查看了一下数据，汇报道，“实际上，自从我昨天讲无人机部署在这里监视之后，就没有哪怕一个人一辆车从据点里离开了。”
——什么情况？那个据点已经被废弃了吗？
源夜下意识的怀疑起上杉智彦给他情报是否正确，但他转念一想，就否决了这个猜想，毕竟上杉智彦实在是没有在这种事上面耍花招的动机。
——要不就是上杉智彦的情报被误导了，神官压根不在那个据点里。
——要不就是那个据点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好像无论是哪个都很不妙的样子。
“我了解了。”源夜语气凝重的回答道。
“但我现在找不到你的位置了，也无法对你提供支援。”星野诗织似乎是听出了源夜的语气之中的迟疑，带有一丝歉意的安慰道，“你要小心一点啊。”
“我现在离神官的老巢还有大约两分钟的路程。”源夜扫了一眼定位，说道，“你可以准备将无人机撤走了，万一被电磁劫持了，从无人机中获取了你的信息，那你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的，我这边如果完成任务会按照既定路线逃脱，不需要支援了。”
“我明白的，我会马上撤离，但你就算是现在想要退出任务也没有关系的，下次再接任务就行了，安全第一。”星野诗织叮嘱道。
源夜心中微微一暖，有些感动的回答道：“我知道了，如果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就退出任务的，我和怕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等着回去看你跳火圈呢。”
“不要在这种情况下还惦记着开玩笑啊。”星野诗织无奈的说道，“注意安全。”
源夜的挂断了通讯，将从星野诗织那边得来的情报和筱原纯夏说了一遍。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消息。”筱原纯夏听完了源夜的叙述，并不想动脑子，便直接问道，“那你怎么看呢？”
“如果神官不在那里还好，只能证明上杉智彦的情报出了错误，而情报出了错误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源夜想了想，回答道，“而后这就意味着神官可能真的有问题，最主要的是要是结果是后者，就代表着未知，未知的危险总是最大的不是吗？”
“你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筱原纯夏贯彻着能不动脑子就不动的方针，继续问道，“那我们到底是该不该继续突袭呢？”
“突袭还是要继续的，毕竟都做了那么多前置工作了，去看看也不吃亏，大不了直接跑路嘛。”源夜故作轻松的说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有着想要杀掉神官的理由。”
“是什么？”
“他肆意的践踏着别人的生命，肆无忌惮的使用符咒将人恶灵化，并且放任那些恶灵化的人杀戮，这些都是不应该做的。”源夜呼出一口气，说道，“当然，我并不是什么道德洁癖，我不双标，我也会杀人，所以最重要的是神官的行为让我不爽了，我决定要贯彻我的意志，让他支付使我不爽的补偿，那就是他的生命。”
“这是什么中二发言。”筱原纯夏笑的花枝乱颤，让源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感觉像是那种明明正义感很强的正义伙伴，但却羞于展现自己的正义感，拼命找借口把自己伪装成利己主义者，让自己行侠仗义的行为显得不那么高大上，仿佛这样能减轻内心的羞耻感一样。”
源夜有些尴尬，筱原纯夏非常聪明，一瞬间就看穿了他内心的小九九，在这一刻他突然希望筱原纯夏能一直傻下去——记忆调整赋予她的优秀的碳基大脑不用就不用吧，没啥关系，傻白甜不也挺好吗？至少他挺喜欢的。
“你的个人飞行器能长时间的承受住两个人的重量吗？”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源夜转移了话题，“待会可能还是需要用它来脱离。”
“没有问题，我这个飞行器根据我的体重特意调整过，完全可以承受三个以上的成年男人的重量。”筱原纯夏下意识、甚至有些骄傲的说道，“而且持续时间也不断，能支持满重的飞行二十五分钟呢，所以完全可以放心。”
“体重？”源夜下意识的找出了筱原纯夏这段话中的关键词，毫无情商的将这个词复述了出来。
刚说出口源夜就开始后悔了，自己在应付美少女上没脑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么低级的错误居然能犯就离谱，体重对于美少女来说可是绝对禁忌事项，提了说不定要遭重。
筱原纯夏的反应一如源夜所料，她在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慌乱了起来，甚至连飞行姿势都变形了，直接让源夜从她的双手之中滑了下去，径直向大地坠落。
“抱歉抱歉。”筱原纯夏连忙下降，重新抓住了源夜。
“我是说......”源夜有些笨嘴的想为自己开脱，“我觉得你身材非常棒，体重应该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为方便行动才选这款个人飞行器的吧？”
源夜说的自己都要骗过去了，但筱原纯夏没有回话，而是用行动回答了源夜的提问——她直接将源夜的脑袋用结缔组织夹住了。
——妹啊，你给一个刚见过几次面的人就发福利似乎不太好吧。
源夜感叹着，不过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既然筱原纯夏都给他发福利了，他也就顺从的闭上了嘴。
就算筱原纯夏作出了用他的脑袋直接撞碎了据点的玻璃从而突入据点这种明显的报复行为，源夜也没有再说话，而是将怒火发泄到了扑上来的恶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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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终极意识
源夜有些费力的将面前的恶灵的头颅斩下，调整着有些急促的呼吸，保证呼吸法依旧处在最良好的运转程度。
神官的据点也变成了屠宰场，这个疯子在自己的老巢也毫不顾忌，肆无忌惮的使用着灵化技术，制造了大量的恶灵，让源夜对他的恶感又加深了不少。
这里的恶灵明显比之前遇到的恶灵都要强，切割脖颈的时候，即使运转了呼吸法加持身体素质，也有些吃力。
另一边筱原纯夏也顺利的解决了两个恶灵义体人，跑过来和源夜汇合，一起前往情报中神官所在的楼层。
源夜弯下腰，将手伸进恶灵的胸前口袋摸索着，想要继续收集恶灵身上的灵玉，但却没有找到类似符咒的东西。
“这里的恶灵要比之前遇到的那些要强很多。”源夜向筱原纯夏问道，“而且心脏附近也没有符咒，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的恶灵并非是符咒驱动的，应该是言灵教会自己特有的转化仪式所转化的。”筱原纯夏回忆着课本上教过的知识，“他们称这种被他们言灵教派特有的转化仪式所转换的恶灵为【无壁之人】。”
“无壁之人和符咒转化的恶灵有什么不同？”
“符咒并不是邪恶的技术，实际上，其创立的初衷是为了增幅自然人的战力而研发的。”筱原纯夏解释道，“这是公司战争早期的产品，在那个时候基因调整技术产出的那代调整者才刚出生，各个巨型企业还没有掌握大规模的超凡者组成战团，完全义体技术也还没有完全成熟，这才发展出了这个技术。”
“符咒技术本来还要配备隔断环保持意志清醒，战斗结束后要经过生理修复的。”筱原纯夏继续解释道，“瀛洲的新宗主国很在意自己士兵，所以准备了诸多应急措施，但言灵教派可不是这么仁慈的组织，在这套增幅自然人的体系里面，他们只拿走了符咒，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但无壁之人更加恐怖。”筱原纯夏说道，“他们是用大量的气直接洗去碳基大脑的一切，把人变成纯粹的生物化学机器，从而完全释放人体的全部力量，每个无壁之人的基础身体素质都是接近碳基极限的。”
源夜估摸了一下，之前对付的那两只恶灵的身体素质差不多有18的样子，头上的战力差距标签也是【略逊一筹】，这么说也没差。
“没有意识怎么产生的气？”源夜斩落了向他们冲来的一只恶灵的脑袋，继续提出疑问，毕竟这个和他所得到的消息有所不符。
“无壁之人是有意识的。”筱原纯夏用惊恐的语气说道，“如果说月面都市特有的技术是完美人类标准基因模型，那言灵教派的特有技术就是意识植入。”
“言灵教派有一个标准的意识体的构造模型，在将正常人转化为无壁之人的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在被转化的人的碳基大脑上面刻入这个意识，他们认为这是最完美的意识，每个人都应该将自己的意识转变为这个意识，当全人类的意识变成一个样子的时候，人与人的心之壁就会打开，世界也会达到最终的和谐。”
源夜有些毛骨悚然，挂不得言灵教派被所有巨型企业和国家通缉，这种想法不愧是国际邪恶组织，真是够邪恶。
“但与月面都市大获成功的完美人类标准基因模型不同，言灵教派的【终极意识】还没有成功过，目前没有任何一个碳基大脑能够承受这个意识的刻写，哪怕是对在超凡领域中前进颇远的人来说也是一样的，但言灵教派一直没有放弃，不断的在全世界各地寻找超凡者进行终极意识的灌输。”筱原纯夏盯着源夜，“现在他们盯上瀛洲了，我们必须要制止他们。”
“那我们就去把神官抓住，好好的拷问一番。”源夜不置可否的说道，“还能给你的晋升流程增添功勋呢。”
源夜说完了之后，正好到达了情报中神官所在的楼层，他将手放在防火门的扶手上，确认了筱原纯夏已经准备好了之后，快速的打开门，通过缝隙往楼道中丢出一枚炸药，然后立马关门，引爆。
这时候还是要谨慎一点比较好，毕竟他们一路杀下来肯定已经被神官发现了踪迹，谁也不知道楼道里会不会有陷阱等着，先丢个炸药清扫一下环境是最好的选择，反正源夜是奉行“给老子炸.jpg”的火力派，这次特意找无人机订购了一大批炸药。
爆炸响起之后，源夜再次打开门，两人快速的进入楼道，背贴背的审视着四周，以防偷袭。
原本对着门口的四杆机枪被炸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所破坏，但出乎源夜意料的是，这层楼并没有恶灵游荡着，这四杆机枪仿佛就是全部的安全措施了。
——情况有些不对。
源夜和筱原纯夏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了这个信息，但都已经走到这里了，退缩也无用，不如直接进去看看。
这层楼似乎是这个据点中专门负责开大会的楼层，整个楼层并没有其他的房间，只有一扇和电影院很像的隔音大门，想来门后一定是个颇大的礼堂。
两人做好准备，推开了礼堂的大门，大门之后一片漆黑，似乎并没有人在里面。
这反常的现象反而让两人提高了警惕，准备应付从黑暗之中扑出来的敌人。
但回应他们的并非是从黑暗中扑出来的敌人，而是礼堂中亮起的灯光。
神官站在演讲台上，注视着站在门口的两人。
神官穿着标准的神道教神官制服，但脖子上的那张东欧面孔让他的这套装扮看起来颇为违和，他将神官制服的袖子挽起，与其说是神官，倒更像是扮演神官的戏剧演员。
对视持续的时间很短，神官似乎并不在意来宾的身份，他拍了拍手，礼堂的响起之中响起了宏大的交响曲，是德沃夏克的自新世界。
源夜扫了一眼神官头上的战力差距标签，发现只是【略逊一筹】，不由得又提高了一份警惕。
但都到这里了，也不能临阵脱逃，两人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礼堂，伴随着他们的踏入，礼堂的门应声关上。
“欢迎两位来宾。”神官举起双手，高声呼喊着，“虽然你们来着不善，但我还是想要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成果，即将到来的新世界的预演——终极意识的一个侧面！”
伴随着神官的呼喊，形态大变的山本木然的走上了演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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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不死身？
——山本（无壁之人）【不分伯仲】
源夜扫了一眼山本头上的标签，有些不明所以，然后转过头再看了一眼筱原纯夏头上的标签，确认了一下系统是不是出问题了。
——筱原纯夏（阴阳寮二等战巫女）【宛若神明】
——没有错啊，神官的底牌就这？
——虽然对神官并非达到碳基极限的超凡者早有猜想，但他可是一个国际性邪恶组织的成员啊，其底牌看起来连我都打不过也太离谱了吧。
源夜转过头和筱原纯夏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都不知道神官要整什么把戏，但毫无疑问，现在不应该给神官哔哔的时间，果断出手才是正道，真整点“死于废话过多”的好活就搞笑了。
于是两人果断拔枪，对准讲台上的神官和山本齐射——源夜现在的速度还快不过子弹，用枪攻击还能起试探作用，筱原纯夏的移动速度倒是比源夜手中火药枪械快，只不过她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看到源夜举枪自己也举枪了。
神官看到两人抬枪，连忙呼唤山本挡在自己面前，经过神官的改造之后，原本只是一个依靠生物改造而勉强达到16点左右的身体素质的山本，现在居然有了连电磁手炮射出的出趟速度达到三倍音速的铅弹都能挡下的防御力，源夜打出的火药枪械更是直接跳弹，没有对其造成任何的伤害。
但山本的样子也颇为惨烈，整个后背的全部血肉都被掀起，只只剩下白森森的肋骨，两只手臂也连着锁骨一起被打飞。
筱原纯夏打光了电磁手炮弹夹里五十一发铅弹，却依旧没有取得更进一步的战果。
“我这次出任务没有携带全武装，作战服上的电池都用在之前的个人飞行器上面，没有多余的电量让电磁手炮的功率进一步提升了。”筱原纯夏给电磁手炮更换了弹夹，将其收起，取下背在背后的薙刀，“小心一点，那个无壁之人的气的强度已经达到第一领域了。”
“啧啧啧。”神官见两人停止了攻击，叫山本推开，重新露出了身影，“不要这么直接嘛，我们完全可以好好聊聊的。”
神官挥了挥手，山本血肉模糊的后背和失去的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几个呼吸之间就变回了原样，原本被打烂的双手也重新长了出来。
这个现象让两人颇为吃惊，再加上发现了神官脸上满脸的表现欲望，源夜便主动开口向神官询问：“怎么回事？你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问的好。”神官打了一个响指，显然是早就等着源夜这样问了，就像是早就准备好疑问，就等着学生提出，自己来回答的老师一样，“在你的印象之中，终极意识算是什么东西呢？”
“当然，终极意识的奥妙并非是你我用那浅薄的语言可以描述的。”还没等源夜继续问话，神官就继续说道，“所以这只是终极意识的一个侧面而已，现在的山本，代表着终极意识绝对不会改变的特征，你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正损害到其一分一毫的。”
——什么意思？山本现在有不死身了？
——那也太扯淡了吧？
神官再次拍了拍手，坐在大礼堂第一排的剧院中仅存的观众也站了起来，都是之前山本的心腹，包括山本在内一共十二人。
筱原纯夏和源夜立马拔枪射击，但这些站起来的人无一例外和山本一样，即使被铅弹的撕裂了血肉，也能在转瞬之间就恢复如初。
“这是什么情况？”源夜转过头看向筱原纯夏，希望这个接受过超凡知识系统性的教育的阴阳寮的战巫女能给他答案。
“从来没有听过言灵教派掌握了这种技术，别说断肢重生了，就算是超速再生也是只有进入到第二领域的超凡者、或者经过纳米机械修复之类的传说级义体改造的真·义体人才能拥有的能力。”筱原纯夏显然也谎了神，有些口不择言了，“可那种和一等战巫女等同的战斗力整个瀛洲也只有千人左右，言灵教派不可能掌握批量制造这种级别战力的技术。”
“那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见火药枪械不起作用，源夜干脆直接拔出打刀冲了上去，打刀被一道无形之壁所阻挡，斩在对面的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在打铁一样，仿佛被源夜砍的并非是无防具的人，而是一位全甲骑士。
“不知道啊。”筱原纯夏也收起了电磁手炮，挥动其薙刀，她的战斗力倒是比源夜强多了，一击就斩下了一个无壁之人的脑袋。
那个无壁之人就和之前两人一路赶来所斩杀的恶灵一样，在脑袋搬家之后就直接停机，愣在原地不再动作。
正当筱原纯夏以为解除了危险，转身去应付另一位靠近的无壁之人的时候，他背后那位被斩下头颅的无壁之人的头颅一动，直接跳回了自己的脖颈上。
“小心。”面对着筱原纯夏的源夜看的真切，直接投掷出手中的打刀，将那个无壁之人因为还没有与脑袋完全融合而失去了气的保护的脖颈直接贯穿，钉在礼堂的座椅上。
而源夜正应付的无壁之人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拳头直接对着源夜脑袋招呼过去。
源夜抬起左手，勉强挡下了这一击，趁机拔出另一把打刀，以一击全力而为的拔刀斩逼退了面前的无壁之人。
手中的这把打刀还是之前对付机械白衣的时候佐藤送给他的，这种钢铁制品显然不如之后给他的那把合金打刀强度高，已经不适宜现在源夜所应付的战斗强度了，在刚刚的那一刀拔刀斩这种直接断裂。
但这也为源夜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筱原纯夏反映了过来，一刀斩下面前的无壁之人的头颅之后，一个闪身来到源夜身边，把被他逼退的无壁之人的脑袋也斩了下来。
这让源夜得到了喘息之机，他赶紧后退，来到那个被自己钉穿脖颈的无壁之人身边，拔出了自己的打刀，顺便再次将这位来没来得及头身合一的无壁之人的脑袋再次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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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杀不死的无壁之人
但这只能暂时阻止这位无壁之人的恢复，筱原纯夏之前斩下的另一位无壁之人此时已经头身归位，又扑了上来。
“谢谢你救了我。”筱原纯夏来到源夜身边，为源夜之前的援手道谢，“你没事吧？”
“可能有点骨裂。”源夜运转着呼吸法，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抑制着自己的痛感，“但还不是忍不了，也不是很影响行动，所以没有问题。”
“那就好。”筱原纯夏听到之后松了口气，“要是你为了救我而受伤就不好了。”
“现在技术这么发达，断肢重生也不是难事，不行还能还义体嘛。”源夜到对这事很乐观，但现在的情况可不容他乐观了，他指了指躺在地下的头颅，问道，“你试试破坏大脑有没有用。”
筱原纯夏依言照做，薙刀切了两个十字到，把地上的头颅均等分成八份，无论是超凡者还是义体人，挨上这下那都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地上的头颅却似乎不这么想，他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样，被分开的部分如同磁铁一般互相吸引，逐渐靠拢在一起，想要复原。
两人看到这种情况，心中一紧，正准备继续破坏这个头颅的时候，其他的无壁之人靠近了过来，两人只好且战且退，等他们又斩掉五六个无壁之人的头颅之后，那个脑袋被均分成八分的无壁之人已经修复好了头颅，脸部肌肉用力一推，头颅直接落回了脖颈上，转瞬之间就重新融为一体，只见他扭了扭脖子，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似乎在嘲讽两人的无用功一样。
——不是吧？真的杀不死吗？
在又尝试了几次进一步分解对方的头颅失败之后，源夜一咬牙，虽然在这种密闭空间用炸药很危险，但还是用炸药将一位被砍下头颅的无壁之人炸的四分五裂，不过这也只是将其的修复速度延长到了三分钟而已，并不能真的杀死无壁之人。
——或许需要特殊的手段，或者要一瞬间毁灭无壁之人全部的身体组织才能真正的杀死他们？
——总不能把他们烧成灰都还能复原吧，那就太离谱了。
两人重新与那些无壁之人拉开距离，趁这个机会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的身体稍微恢复一些体力。
神官和山本依旧站在台上，像是看猴戏一样笑着看着台下的战斗，没有任何要行动的意思。
品心而论，这次战力差距标签真的没有出错，面前的这些无壁之人的战斗力真的只是和源夜“不分伯仲”，再加上其只遵循本能行动，毫无技术可言，源夜也能勉强应付三四个无壁之人，并且保证在不受重伤的情况下战而胜之。
筱原纯夏这位达到碳基极限的超凡者就更不用说了，真的是一刀一个小朋友，但耐不住对面实在是杀不死，数量又不少，十二个人，足够让无壁之人们保持着被筱原纯夏斩杀第三位的时候，第一位已经恢复如初的状态。
这种无论如何都杀不死的情况让两人感到颇为棘手，虽然在两人的纯粹的身体素质都达到了碳基极限，筱原纯夏更是拥有气，源夜继续维持这种频率的战斗半小时都没什么问题，筱原纯夏显然能撑更久。
但找不到破解之法，总是有体力耗尽的那一刻，到时候就必死无疑了。
“要不先溜？”源夜扫了一眼台上的神官和山本，和筱原纯夏小声商讨着，“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筱原纯夏轻轻地点了点头，“这里的情况太古怪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可以无限复生的无壁之人，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先撤退比较好，这里有电磁屏蔽，我呼叫不了阴阳寮的同伴，不然现在就应该有一等战巫女赶来了。”
“不过我们都是有定时联络的，如果我失联了，会有一等战巫女立刻赶往我信号最后消失的地点进行搜查。”筱原纯夏解释道，“再撑一会说不定就可以等到援兵赶来了。”
——不愧是正规的官方超凡机构，组织严明还能摇人，真不错锕
源夜在内心之中感叹了一下，随即问道，“那你的定时联络是什么时候的？”
“还要一个小时。”
“那我们还是想办法先撤退吧。”源夜叹了口气，筱原纯夏的体力说不定能撑到那时候，但他肯定撑不住。
筱原纯夏点了点头，大有一切事情都听源夜安排的意思。
“我们向门边突击，到了门边之后，你帮我抵挡一下敌人，我会把所有的炸药都贴在们上面。”源夜和一边且战且退，一边对筱原纯夏吩咐道，“然后我们后退，至少要退到演讲台边，然后我会引爆炸药，应该能炸开门，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逃跑。”
“就这样做吧。”筱原纯夏没有反对。
两人按照计划向门边突击，准备实施自己的作战计划，可惜这个计划在第一步就受到了阻碍，每当两人想要靠近大门的时候，无壁之人们都像是发了疯一样，疯狂的攻击着他们。
无壁之人不怕受伤，可源夜和筱原纯夏害怕啊，他们都是肉体凡胎，虽然达到或接近了碳基极限，但身体部位大规模缺失也是会彻底死亡的，筱原纯夏有气还能挡几下，源夜挨上三五击就要内出血了，紧接着就是失能，完全失去战斗力，那就要等死了。
——怎么办，要加点吗？
再次冲击失败，退回来的源夜不由得想到这件事。
——不对，还有机会。
源夜将视线转向台上的神官，现在神官脑袋上的战力差距标签还是【略逊一筹】，系统是不会骗人的，如果神官身上携带了临时增加战力的东西，那也是会算在总战力里的，现在是略逊一筹，那就代表神官的战斗力真的就是这样了，操作的好的话，源夜也是是可以一击秒杀的。
——旁边的山本可以不用管，硬吃一击也没事的，说不定杀掉神官，他们就全部倒地了。
源夜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尝试一下了，如果打不过，或者偷袭的时候神官的战斗徒增，再或者杀死神官也没有让这些无壁之人停止行动，那他只能用寿命加点，突破碳基极限，然后和筱原纯夏一起杀出去了。
源夜和筱原纯夏小声的商讨了两句，立刻就行动了起来，两人再次斩下一位无壁之人的头颅，源夜将炸药埋在他的身体里，似乎是想要再次尝试完全杀死对方。
筱原纯夏将埋有炸药的无壁之人的身体抛远，直接抛到了主席台之前，源夜在身体落地的瞬间引爆了炸药。
爆炸掀起的浓烟隔断了神官的视线，筱原纯夏上前阻拦那些无壁之人，源夜则转身冲入了烟雾之中。
——机会只有一次。
源夜长吸一口气，将精神集中到极限。
点与线构成的漆黑世界，再次出现在他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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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世界的真实
再次进入到点与线构成的世界，源夜的心灵瞬间平静了下来，或者说，所有的无用的激素反应都被抑制，碳基身体的所有资源，用在了两件事上——分析敌情、执行命令。
他甚至连这两个指令都可以停止，在这种状态中，他可以完美的控制着自己的思想，想要愤怒就愤怒，想要悲伤就悲伤，为了提升身体出力，他甚至可以做到在情绪没有任何波动的情况下产生肾上腺素这种反常识的事情，只要他想。
源夜穿越之后也接触到了不少人，其中也有达到碳基极限，身体出力超过碳基分子键所允许的最大出力的超凡者，他自己现在也能在运转战斗用呼吸法的情况下触摸这个领域。
不过他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做到这种事，人体居然能够凭借着自身的意识操控情绪，这在2077年的人看来是几乎不可能的，在科学技术极度发达的2077年，虽然还差临门一脚才能完全解明碳基大脑的秘密，但因为义体技术的高度发展，人们都倾向于认为自己只是一台生物化学机器，就等着碳基大脑的秘密全部解明然后意识上传装罐，成为永生的电子生命。
但现在看来，或许在人的意识深处，真的如同笛卡尔的理论一样，有一个绝对客观者在观看着笛卡尔剧场，毕竟这个世界心与物的壁垒在源夜的感知中是非常的模糊的，自由意志是真的存在的也说不定。
不过源夜现在对于这个状态也是处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状况，对于这个点与线构成的漆黑世界的一切，源夜只处在“能用”的阶段，就像是使用手机的普通人一样。
——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后，要尽快的找到足够的灵能来提升剑术等级。
——系统所规划的剑术技能，并非单纯的技术。
——我有预感，在剑的道路的深处，有我梦寐以求的答案在等着我。
——仅仅只是猜想着那个答案的样子，就让我兴奋地“颤抖”着。
源夜将之前吸入的空气缓缓呼出，伴随着呼吸的过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但自己的身体反而吵闹了起来，心脏的跃动、血液的流动，声音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又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终于，整个世界迎来来终极的安静。
源夜冲出了烟雾，看到了神官和山本。
忽然，在漆黑的空间之中，出现了许多白色的光点。
光点构成了旋涡，围绕在每个人的身边，有人身边的旋涡大，有人身边的旋涡小，在场之中，筱原纯夏身边的旋涡是最大的。
源夜瞬间明白了，这是气、是灵能、是维持复杂系统存在必不可少的能量。
源夜低头看去，勾勒出肌肉的线条变得更为分明，细胞级——甚至分子级的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伴随着呼吸法的运转，更多的光点缠绕在分子键上维持着其稳定，提升着这具身体的出力。
源夜抬头看去，面前的两人再无任何秘密，他们肌肉的运动，灵能的运转，一切的一切都被他所看穿。
——我明白了。
求知欲被满足的快感涌上心头，从人类出生开始就埋藏在心底的对全能的渴求在这一刻得到了回应，源夜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山本扑了上来，神官在拼命的往后退。
这些举动都被源夜看在眼里，像是在看一部慢放了一百倍的默片一样无趣。
源夜抬起打刀，把它放到了它该在的位置。
山本撞上了刀刃，用他环绕在身体表面的密集的光点中，脖颈处最薄弱的那一层。
打刀在源夜的手中微微的颤抖着，像是一个高超的舞者，游动在光点的空隙之间，代表打刀的白线用最小的力挑开了密集的光点，分割了代表山本脖颈的线条。
源夜来到了瘫坐在地上的神官面前，挥动手中的打刀，斩下了他的头颅。
在他以为这一切都要结束了的时候，地面上神官的头颅开口了。
源夜心中浮现出要了解对方的话语的想法，与这方面有关的脑部功能暂时开放，神官的话语被他所理解。
“蠢货，我也和那些无壁之人一样，拥有了终极意识的一个侧面，我们永远不会改变！而且我和那些没有得到终极意识眷顾的废物不一样，我不会失去自己的意识，这是我身为终极意识眷者的证明！”神官的头颅失去了气管，只能摆出说话的口型，但这并不妨碍源夜的理解，“虽然你好像突然变的厉害了，但你永远也杀不死我！我是无敌的！”
在源夜的视角中，光点构成了桥梁，将神官的头颅牵引回自己的脖颈上，礼堂上方，源夜一时都数不清的巨量光点聚合体中的光点落下了一部分，移动到脖颈与头颅的分离处，转化为了能量，神官的身体组织因此被重新构成。
——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源夜心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伴随着想法的产生，物质的世界也因为这个想法而被改变，他身体里正在运行的呼吸法变动了频率，由纯粹的灵能作为载体，陌生的言语音节被“说”了出来，原本要移动到神官脖颈处的光点被一股吸力所捕获，转移到源夜的身体里。
“你做了什么？”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复原之后，神官瞬间慌张了起来，像个疯狗一样大喊大叫着，“快停下，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了，你想要做什么我都答应，求求你了！”
——你，必须死。
源夜的记忆长河在脑海中奔流着，属于过去的想法从长河中跃出，对人被恶灵化的惋惜感，对身为人的尊严被践踏的愤怒感被提取出来，最终凝结成了名为“杀意”的情绪。
但还没等源夜继续行动，点与线构成的漆黑世界就崩塌了。
声音与色彩就像其如同潮水般褪去一般，又如同潮水般涌来，原本的全能感瞬间消失，现在的源夜，只剩下了能看穿面前的人的肌肉群大致运动方向的“剑术经验”。
饥饿感从身体乃至意识的深处涌出，在源夜感觉之中非常重要的东西为了填补这种饥饿感而流失着。
——失去了五年，不，应该是十年的寿命吗？
源夜莫名的产生了这样的感悟。
他竖起打刀，借着反光面打开了标签，在技能栏中找到了那个新出现、却是唯一没有加号的技能。
【世界的真实：l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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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侧面
上杉智彦哼着儿时在学校音乐课上学到的童谣，将面前的负债者的脑袋摁到海水里。
他猛吸一口，叼在嘴里的烟的最后一点也燃尽了，只剩下一个烟屁股。
上杉智彦将烟屁股随手丢掉，顺手将负债者的脑袋从海水里面提了上来。
烟屁股落入海水之中，微弱的红光起起伏伏，最终沉入水中，彻底熄灭。
这次经手的负债者是个比较顽固的人，说明白点，就是个嘴硬的赌徒。
这反倒激起了上杉智彦的兴趣，毕竟那种以上来就投降的人就太没意思了，让他怎么找乐子啊。
“怎么样？选好了吗？”上杉智彦抓住负债者的头发，给了他两巴掌，嬉笑着问道，“是卖器官还是上角斗台？”
“我两个都不选。”负债者顶着已经被扇成猪头的脸，依旧嘴硬的说到，“你等着，我是创伤小组会员，植入的生物芯片会向他们报告的，就算是你释放了电磁干扰，等到了定时联络的时候我没有回信，他们一定来救我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上杉智彦大笑着说道，“我们极道干啥不行，欺软怕硬那是第一名，如果你真的还是创伤小组的会员，或者还请得起那些专业律师，我保证掉头就走，还会赔你一笔丰厚的压惊费，说不定还要切两根手指。”
“但你是吗？”上杉智彦的脸色瞬间变的冷漠了起来，“你只不过是一个赌徒，一个不知节制，把自己前途光明的巨型企业正式员工职位都赌掉的废物罢了。”
上杉智彦将负债者的脑袋狠狠的掼在了地上，让其的脸庞和粗糙的水泥地面充分摩擦，他听着负债者发出的悲鸣，心情逐渐的愉快了起来，多日连轴转的紧张感夜伴随着他那恶心的恶趣味得到满足而舒缓。
但地面上的负债者依旧没有松口，他是那种基因突变给了好的碳基大脑让他一路卷成做题王最终进入巨型企业的，智商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深知如果自己答应了，无论是上擂台还是卖器官，自己就算是彻底完蛋了，永远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但如果坚持下来，极道失去了兴趣，今天放他一马，那他还有筹钱还债的可能性。
——等极道离开了，我一定要去赌场把还债的钱赌回来。
——之前只是我运气不好而已，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负债者依旧抱着他那令人作呕的、该遭受唾弃赌徒思想，寄希望于依靠赌桌翻盘，殊不知明明是赌桌才害的他沦落到这番境地。
上杉智彦隐约猜出了负债者的想法，他的恶趣味使得一个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好了。”上杉智彦放开了按住负债者脑袋的手，伸手掏出一把从他还是个小混混时就带在身上的蝴蝶刀，熟练着挽着刀花，“只要你完成赌约，我就会做主把你的债务全部免掉。”
说起赌，负债者顿时来了劲，脸有人不痛了，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但迫于极道的威慑力，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
“当然，我是讲究人，最讲究的就是言出必行。”上杉智彦转头问道，“你说是吧？内海。”
“当然了，若头的信誉是出了名的好，只要他答应的事，就基本会实现。”站在山本身后的内海十分自然的回答道。
“那赌约是什么？”
“很简单。”上杉智彦停住了挽刀花的行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我抛十次硬币，正面就切你一根手指，反面就不切，你要是能在十次硬币都抛完，还不发出一次惨叫，就算你成功，我会免除你的债务，并且支付你断肢再生的医药费。”
“但如果你失败了，我就会默认你选择了把器官全部卖掉的选项。”上杉智彦用冰冷的刀身拍了拍负债者的脸，“你觉得如何？”
“好，我答应了！”负债者的赌徒本性发作，他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必将会赢下这场对赌，这让他几乎是没有经过什么思考，直接答应了这个赌约。
“那我开始抛了。”上杉智彦满脸坏笑的抛出了硬币。
硬币落下，是正面。
“真遗憾，是正面。”上杉智彦用节目中搞笑艺人那种浮夸的语气说道，手中的蝴蝶刀又开始舞动了起来。
负债者看着不断在眼前闪过的刀刃，不安感不断的攀升，几乎击垮了他的离职。
最终，在刀刃的切割下，负债者那被他自己高估了无数倍的自制力根本不足以让他忍住不叫，仅仅是第一根手指的切下，就让他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你输了。”上杉智彦用负债者的衣服擦干净了蝴蝶刀上的血迹，用刀身拍了拍他的脸，笑着说道。
——真是无趣啊，明明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却接下了基本上不可能完成的赌约。
——不过这种人我见的太多了，我经受的负债者，能完成对赌的几乎是没有的。
——哦，还是有一个的。
上杉智彦想起了源夜，那个令他颇为感兴趣的负债者。
——不过他就算是完成了赌约，也逃不出我的掌控。
——毕竟我的追债成功率，可是百分之百。
“接下来都交给你处理吧。”上杉智彦对站在身后的内海吩咐道。
“了解了，我会亲自送他去诊所，看着他被割下器官。”内海点头说道。
上杉智彦越过了内海，走到路边，那里有一辆防弹轿车一直在等着他，轿车旁边，站着自己多年来的老友佐藤。
“都已经准备好了吗？”上杉智彦询问佐藤，吩咐给他的这种事只有交给他这个信得过的老友他才能放心。
“都已经准备好了。”佐藤点了点头，“总共八具动力装甲全部准备好了，四台完好的满状态的，还有四台外装甲受损，但也已经用次等材料进行了紧急修补，也算是勉强能用吧。”
“那就足够了。”上杉智彦拍了拍佐藤的肩膀，“我现在就要用，你通知操纵者往我之前告诉他们的位置集合。”
“好，我会去通知。”佐藤应了下来，有些扭捏的说道，“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但那个叫源夜的年轻人，你能饶他一命吗？”
“哦？”上杉智彦来了兴趣，“你怎么为他求起请来了？”
“说来惭愧，我的孙女和他厮混在了一起，我不想让她伤心。”佐藤有些犹豫的说到，“反正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不是吗？”
“我居然不知道这种事。”
“是那家伙隐藏的好。”
“我记得你不是和你儿子恩断义绝了吗？”上杉智彦想起佐藤的家庭状况，问道，“怎么想起来帮孙女了？”
“你还没有孩子，如果你有了就会明白的。”佐藤苦笑道，“总是不忍心的，只不过凭借我一个老头子的倔强在强撑着维持自己的决定而已。”
“既然你都求情了，我会尽量手下留情的。”上杉智彦挥了挥手，结束了这个话题，坐上了轿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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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突变
——世界的真实？
源夜看着刀身上倒影着的标签，有些不明白这个技能命名的根据。
自己这个金手指技能的定义范围非常的精准，如果你加点的是枪术技能，那其就绝对不会给你一丝一毫的棍术经验，即使这两个作为非常相似的长柄武器，共同点几乎占了两者的绝大部分的使用技巧，但金手指在加点的石红却绝对不会让一丝不同的东西融入自己的经验之中，哪怕那个技巧简单到加了枪术技能之后拿到棍子的瞬间就能触类旁通的明白。
那这个模糊不清的命名就显得谜团重重。
最关键的是，这个技能的后面，并没有跟着加号，也就是说，这个技能无法用金手指加点来提升等级，这是非常奇怪的，自己这个金手指虽然不管脑子，但是在技能栏中的所有技能都是可以加点的。
源夜集中精神，将注意力挪到这个技能的名字上，金手指给出了其解释。
【人是有局限的，眼睛只能看见极为狭窄的频率内的电磁波，耳朵也只能听见极为狭窄的频率内的声波，人类就像那个摸象的盲人，凭借着这些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说是错漏百出的感官获得的反馈探索世界。
但现在不同了，你获得了一种新的感官，世界的真实向你掀开了新的一角，或许这依旧是微不足道、错漏百出的，但无论如何，这是碳基人类原本所没有的东西。】
——依旧是不明所以的解释，听起来有点宗教教义的味道，但也还能勉强理解。
——新的感官是指那个由点和线构成的漆黑世界吗？
——我在那个世界之中确实能够看到一些往常看不到的东西。
源夜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有完全明白这个技能意思，便暂时的先放下不管，转头将脖颈处的身体组织已经修复完毕的神官的脑袋再次砍下。
神官的脑袋再次蹦了起来，但这次源夜却无法阻止他的修复行为了。
——那个世界，我进不去了。
源夜尝试着集中精神，但这次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个由点与线构成的漆黑世界也没有再次降临到他的眼前。
“哈哈哈哈！”神官一脸小人得志的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这种并非终极意识的眷者的废物是不可能有能力违逆终极意识的，刚刚应该是我刚刚获得了终极意识的一个侧面，还没有完全适应才会出现问题，和你这个废物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神官快速的讲了一大堆话，似乎是在掩饰着自己之前因为无法修复身体而被吓的跪地求饶的丑态。
——有点麻烦了。
源夜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再次斩下了神官的头颅。
神官本来就是个普通人，但他和无壁之人相同的不死身实在是太麻烦了，源夜现在又无法启动【世界的真实】技能，进入到那个世界，自然也无法阻止其复生。
源夜掏出那把备用的打刀，将神官的脑袋贯穿，像是拿着着一串烤肉一样用左手抓住，侧身一闪，躲过了已经恢复如初的山本的攻击，同时急速后退，与阻击无壁之人的筱原纯夏汇合。
“怎么样？”筱原纯夏问道，“成功了吗？”
“行动是成功了。”源夜展示了一下打刀上串着的神官的脑袋，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他似乎也融合了终极意识的一个侧面，也杀不死了，那个无壁之人的活动也没有因为神官的脑袋被斩下而停止，我们现在的处境还是没有什么变换。”
“哦，还是有的。”源夜挥剑，荡开来山本袭来的拳头，脱离那个漆黑世界的他，现在要应付这些无壁之人还是有点困难的，需要在同一个地方连续攻击三四次才能破防，“又加入了一个生力军，我们现在要面对十三个无壁之人了。”
“这种时候就不要开这个玩笑了吧？”筱原纯夏非常焦急，面对这种情况甚至有些口不择言，“我是达到碳基极限的超凡者，我完全可以的顶着攻击用炸药炸开门，然后自己逃跑，可是你怎么办呢？”
——妹啊，别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怪伤人的。
——不过看起来她虽然有些傻白甜，但人还是蛮善良的，要是换一个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人，不说直接杀了我，抢我手上的炸药，坐视我被无壁之人围攻死然后从我的尸体上取也是有可能的。
——而她却是在担心我。
——回去之后不只请她一顿，请她两顿好了。
源夜在心中想着，筱原纯夏又着急了一些：“我是不会丢下你跑掉的，所以赶紧想想办法，我脑子笨，想不出来。”
——妹啊，你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是真丈育啊。
“别想了，这家伙死定了。”神官的脑袋即使被贯穿了也不安生，开始挑拨离间，“小妹妹你还是早定抛弃他跑路吧，不然你也说不定走不掉了。”
“一个达到碳基极限的超凡者的肉体，一定能承接更完整的终极意识。”神官大笑着说道，似乎已经宣判了两人的结局，“究竟会得到什么样的成果呢？我可太期待了。”
源夜将神官脑袋一分为二，然后再分别串了起来，把神官的嘴巴用物理方法分割了开来。
——不过也不能辜负筱原小姐的好意，还是要想想办法。
——要加点吗？
源夜回忆着之前在哪个点与线构成的漆黑世界中经历的一切，突然灵光一闪。
——我早该想到的，解决方法我之前不是已经实践过一次了吗？
呼吸的方式被改变，原本用于增幅身体素质的呼吸法被停止，新的言语音节被“说”了出来，源夜有些拙劣的模仿着之前在漆黑世界之中说过的话语，将原本用于那些无壁之人身体修复的气夺取了过来。
“你干了什么？”神官感受到身体传来的吸力变弱，发现不妥的他终于确认了源夜手上有真真杀死他的方法，连忙继续求饶道，“别这样，停下来，我求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但源夜可不会听神官的鬼话，他和筱原纯夏一起出击，不断的斩落无壁之人的脑袋。
伴随着新呼吸法的运转，无壁之人恢复的速度越来越慢，两人同一时间要面对的无壁之人数量也越来越少，这样就算不能彻底杀死他们，也会达成每个无壁之人都失去行动力的结局，那样的话他们大可大摇大摆的离开。
就在源夜开心的战斗的时候，礼堂的大门突然被炸开。
上杉智彦穿过爆炸的烟雾，出现在了礼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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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意外的变化
——我去，这么回事？
源夜看着突然出现的上杉智彦，整个人的心情都变的不好了起来。
——他不是应该稳坐钓鱼台，坐视我把神官做掉，然后派职业杀手来做掉我，自己投身于整合黑龙会的事物之中，给我留下喘息之机，然后我再得到无人机那边搜集的灵能，达到碳基极限之后主动打上门去被我乖乖做掉的吗？
源夜在内心之中复述了一遍自己的剧本，这种计划外的突发情况让他有些不安，未知总是最可怕的事情，不过好在上杉智彦的战力对他来说算是已知的。
毕竟上杉智彦身为黑龙会的若头，他的情报在地下世界中都是可以查到的，仅仅只是处在超凡领域的最低点而已，并不算什么强横角色，可惜以源夜现在的实力，只要是个超凡者头上的标签就都是【宛若天神】，让他无法印证这个情报的准确性。
——不过有同样身为超凡者的筱原纯夏在身边，我到也不至于太担心，大不了就加点嘛，跑路总是能跑路的。
保证了性命无忧的源夜自然也就不那么着急，准备先看看上杉智彦准备搞什么幺蛾子再见招拆招的应付。
结果上杉智彦刚出第一招，就吓了两人一跳。
马达的轰鸣声盖过了由于良好的声音设计而依旧在礼堂中回响的爆炸声，伴随着冰冷的机械碰撞声穿过烟雾的，是八具全副武装的动力装甲。
——不会吧，这么大阵仗，是要干什么啊？
源夜和筱原纯夏都有些恍惚，有武装和没武装的动力装甲那是两种东西，就算是那些巨型企业自己的武装力量的军火库里，武装和动力装甲本体都是分开放的，和他穿越前的枪弹分离一个概念。
而被神官操纵的山本抓住了源夜和筱原纯夏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动力装甲上，稍微有些愣神的瞬间的，直接向源夜扑来。
源夜在山本开始移动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后退躲避，却不曾想山本的目标根本不是源夜本身，而是他左手的打刀。
打刀脆弱的钢结构在山本的力量下断开，山本叼起神官的脑袋，像一只野兽一般，手脚并用，快速的逃离了源夜，来到讲台上神官身体傍边。
神官的脑袋靠近了身体，无形的吸力将他的脑袋重新拼好，移动会自己的脖颈上。
“x的。”神官恢复语言能力之后第一句话，就是用爆粗表达了自己的愤怒，“你这家伙给我等着，你死定了。”
“这才几天不见，你居然已经变成无壁之人了。”上杉智彦看着山本这个自己曾经的老对手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颇有些唏嘘，“虽然隐约觉得你和言灵教派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绝对的会出事的，但也没有想到你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连身为人的尊严和自由都失去了。”
上杉智彦叹了口气，一副为“老朋友”的遭遇而感到悲伤的样子。
源夜自然是不会相信上杉智彦装出来的样子，试探性的问道：“不知道上杉先生出现在这里有何贵干，先说好，你安排给我的委托我马上就要完成了，如果上杉先生想要自己来的话，之前的订金我是不会退的。”
“我会在意那种事情？”上杉智彦不屑的笑道，“贫民出身果然只是贫民，到这时候了都想着钱。”
上杉智彦陷入了思维定式，把源夜试探性的问话当成了贪财的证据，直接给源夜定了性，不过这也让他决定放过源夜一马，毕竟佐藤都为了源夜向他求情了，在加上他现在对源夜的低评价，让饶源夜一命在他心中成为了一个可选项。
“喂，那边穿着神官服的人。”上杉智彦做好了决定，就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源夜身上，直接看向讲台上的神官的，高声道，“你是言灵教派的司教吗？”
“本人正是言灵教派的正式司教，上杉先生请问有何贵干？”神官从善如流的回答道，他现在可不敢摆谱了，上杉智彦看起来和源夜颇为熟悉，听他们的交谈，源夜来刺杀他也是上杉智彦安排的，要是他们准备联合起来对付自己，那就只能逃命了。
“我听说你们言灵教派有一份名单。”上杉智彦直接说道，“上面记载了你们认为的，对所谓的【终极意识】适应性高的超凡者，你们这些司教的任务就是不择一切手段将其转化为无壁之人，灌入终极意识，我说的没错吧？”
“确实如此。”神官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没想到上杉先生对于我教的情报掌握的还蛮多的。”
“我的名字在上面吗？”
“自然是在的，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神官在这方面也是个实诚人，直接承认了。
“那能把我名字从上面划掉吗？”上杉智彦背着双手，一副你不答应就直接做掉你的样子，威胁道。
“那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涉及到教务，神官也变得硬气了起来，“教派的安排的绝对的，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司教可以改动的。”
“确实如此，你们言灵教派的规矩我也略有耳闻。”上杉智彦说道，“名单上的名字一但写上去，除非发生特殊情况，就绝对不可能划掉，上面的人也必须转化为无壁之人，毕竟这是你们教派【先知】的安排嘛。”
“上杉先生能够理解，那是最好不过了。”神官无奈的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但实际上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开始操控无壁之人向他靠拢，这些已经写入终极意识的一个侧面的无壁之人对他来说是非常宝贵的，可不能丢了。
可没想到，上杉智彦接下来的话让神官大为吃惊。
“那就好。”上杉智彦满意的说道，“我决定让那个特殊情况发生一下。”
“什么意思？”神官有些怀疑的问道。
“我决定，我和我麾下的黑龙会全体成员，一齐加入言灵教派，成为教派的下属组织。”上杉智彦语出惊人，宣布了这个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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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摇人
——他说什么？
源夜惊讶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没办法，上杉智彦的话实在是太有冲击性了。
和源夜同样惊讶的还有神官，毕竟他刚才都做好跑路准备了，全副武装的动力装甲加一个超凡者，那组合起来的威力就不只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程度，在那些巨型企业自己的武装力量中，配属超凡者的动力装甲小队都属于一等一的精锐了，都是大家用来压箱底的，你死我活的时候才会拉上场来遛一遛。
所以神官在见到上杉智彦摆开的阵势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要跑路，可没有想到事情会有如此奇妙的发展，一时脑袋直接宕机，上杉智彦也没有在意，而是静静的站着，等待着神官的回复。
源夜则趁这个机会转过头去，压低声音询问筱原纯夏：“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和我说过，言灵教派是有着将所有手下的附属组织的成员都抹掉一切记忆，转化为无壁之人的黑历史吧？”
“没有错。”筱原纯夏点了点头，有关言灵教派的尝试她抽空和源夜说过，“而且实践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可以说是劣迹斑斑了。”
“那上杉智彦为什么要答应？”源夜忍不住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
“原因很简单，我不想死而已。”虽然源夜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但上杉智彦作为超凡者，还是捕捉道了两人交谈的话语，主动解答道，“自从那天和你分开之后，我遭遇了一个下属，他被恶灵化了。”
“我感到非常奇怪，因为在我的认知之中，恶灵化是没有资质的人不知天高地厚，强行进行传奇级义体的改装，被高浓度的能量浸染引发的一种影响到身体的赛博神经病。”上杉智彦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也不知道是解释给源夜听还是解释给神官听，“因为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我很好奇，就通过自己地下世界的渠道查了一些这方面。”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再加上山本身边本来就有我的眼线，我才正式确认了山本身边新出现的代号神官的人的真实身份。”上杉智彦感叹道，“在知道你们的作风之后，我马上就明白了，你们是看上我了，我已经上了你们的名单了。”
“我作为一个‘野生’的超凡者，没什么依靠，就算直接杀了你，也大概会被后续的言灵教派的成员击杀。”上杉智彦似乎一改往日工于心计的做派，直接的说道，“而我也找不到可以托庇的组织，我身处的江户联合，联合总长的祖辈和我的社会学父亲是死敌，他绝对会见死不救。”
“而我想要叛变到别的组织的话，凭借我超凡者的身份，开价低一点还是有地方能收留我的。”上杉智彦摊了摊手，“但可惜那位总长大人绝对会找这个借口出手，直接按死我，他看我不爽很久了。”
“毕竟江户联合也不算是什么大组织，能从霞关那边承包下核心六区之外的地方的维持基层治安的任务，主要就靠很早之前就已经立身于第二领域的总长的面子，江户联合本身只是臭鱼烂虾集群罢了。”上杉智彦点燃了一根香烟，缓缓说道，“那结果不就很明显了，我主动加入，说不定还能谈个好价钱呢。”
“我想要和教派其他人联系一下，毕竟这种事我做不了主。”神官终于从长久的愣神之中清醒了过来，连忙许诺着，生怕上杉智彦跑了，“当然，我会尽力为上杉先生你争取最优越的条件，请你放心。”
“没事，我正好有时间。”上杉智彦弹了弹烟灰，洒脱的说道，“只要你在这根烟抽完之前给我答复就行。”
“一定，一定。”神官承诺道，掏出了自己的个人终端，开始联络他在言灵教派中的上司。
上杉智彦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抽着烟，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源夜和筱原纯夏只能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颇有些尴尬，但也只能等着两方的进一步动作之后再做决定。
现在的源夜唯一能做的，就是借着打刀打开自己的标签，准备一开打就加点，寿命以后说不定还有办法再涨，小命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当然，能不氪命还是不氪为好，灵能多快好省易获取，怎么看氪灵能都比氪命实惠多了。
源夜看着正在汇报的神官，突然计上心来，他的用手势通过个人终端打开了即时通讯软件，因为礼堂之中依旧没有网络，就将其调到了nfc连接模式，然后直接握住了筱原纯夏的手。
“你干什么？”筱原纯夏被源夜的行为吓得差点跳起来，脸色迅速刷红，没有压住声音，直接问出声来。
“嘘。”源夜将食指放到嘴前，作出一个让筱原纯夏安静的手势。
“真是青春啊，没想到佐藤那家伙的孙女还找了这样一个多情的男人，那家伙看走眼了啊，还为他求情。”上杉智彦撇了一眼源夜，又将视线转回神官身上，颇为感慨的嘀咕道，“回去之后一定要拿这件事好好取笑他。”
源夜并没有听到上杉智彦对他的揶揄，他也没有站便宜的想法，只是因为他和筱原纯夏带着的都是方便运动的手环式个人终端，在没有网络的情况下正好可以通过nfc直接接触进行通话。
两人的手牵上之后，筱原纯夏的视线中弹出一个交流请求，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源夜奇怪行为的原因，便忍着害羞，通过了他的请求。
“神官现在在汇报，看起来并非是通过有线网络。”源夜将手背过去，手环检测着他的肌肉运动，让他得以用盲打的手法发送文字信息给筱原纯夏，“你现在能联系上阴阳寮吗？”
“我试试。”筱原纯夏也有样学样的回复道，“不行，电磁干扰还是存在。”
“那应该是神官故意没有干扰某个频率的通讯，然后用那个频道进行通讯。”源夜牵着筱原纯夏的手，回忆着星野诗织教给他应付电磁干扰的方法，“你直接把每个频道都试一次，看看哪个频道能连上。”
过了一会，筱原纯夏回复道：“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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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危局
“求援了吗？”源夜打字问道，“告诉阴阳寮这里有言灵教派的重要人物，让阴阳寮赶快派人来。”
——和这些邪魔外道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并肩子上才是正确的做法。
——更重要的是，只要能摇到人，我就不用氪命加点了，这寿命是过一天就少一天，能省就省。
筱原纯夏给出了让源夜非常满意的回答：“已经将这里的情况告知他们了，他们说会立马派人到这边来。”
“要多久？”
“五分钟。”
——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源夜扫了一眼还在通话的神官，带着一丝期盼想着。
但还没等源夜开始读秒，神官就结束了通话，看来是言灵教派那边的讨论有结果了。
“上杉先生。”神官收起个人终端，高声喊道，“教派那边已经得出了结论，我们非常欢迎您的加入，相信有你的加入，一定能让我们教派发展的更加壮大，您的加入让我们离终极意识降临的那一刻又近了一步啊。”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上杉智彦将烟头按灭，没有在意神官对他的奉承，直接用冰冷的利益交换思维问道，“所以说，我的报酬会是什么？你们能给我什么？我又会失去什么？”
“这个嘛。”神官擦了擦冷汗，“我听说上杉先生所持有的呼吸法并非是完整的，教派会提供一套完整的呼吸法供上杉先生完善自身，灵玉也会足量的提供。”
“如果上杉先生对继续挖掘自身的潜力，对继续在超凡领域之中继续前进没有兴趣了，我们这边也有专门的工坊可以为您量身定做方案，进行一整套的全身义体改装，传说级义体我们也可以免费提供您一件。”神官咽了口口水，这个价码说实话要是换做他就直接答应了。
——这相当于保证能让上杉智彦拥有第二领域战力，砸钱也要把他砸进去，这是为了有一个能掌控东京府除核心六区之外的地段的基层的下属组织，下了血本啊。
——看来教派之前就已经花了十余年经营瀛洲，这次在东太平洋联邦国扩张势力失败，转头来准备把重心放到瀛洲的消息不假。
神官的脑子转的还是蛮快的，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抬头看向上杉智彦，等待着他的回复。
按照神官的想法，这么丰厚的条件的，上杉智彦肯定会瞬间答应的。
但上杉智彦并不这么想。
“看来你们对我的情报搜集的蛮全的啊。”上杉智彦颇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是自然，都是应该做的。”神官没有发现上杉智彦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如实答道。
“那我会失去什么？”上杉智彦说道，“或者说，你们会对我做什么？”
“教派会把终极意识的一个侧面写入你的碳基大脑里面。”神官立马回答道，“当然，上杉先生加入我们，肯定会得到‘先知’的承认，成为终极意识的眷者，不会像那些普通人一样，直接用暴力手段转化为无壁之人，沦为行尸走肉的。”
“具体呢？”上杉智彦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道。
“那就以我来做例子吧，我也是半路出家加入到教派之中的。”神官为了说服上杉智彦，开始主动揭开自己的老底以增加说服力，“我一开始是完全形势所迫，并不信仰终极意识，认为那只是编出来的谎话。”
“我看你现在倒像是诚笃的信徒，是教派对你进行洗脑了吗？”上杉智彦抓住重点问道，“我也会被用生理和心理手段进行精神操作吗？”
“不不不，所谓洗脑都是外界的误解，教派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神官连忙摇头，“我只不过是被写入了终极意识的一个侧面，在与侧面融合之后，你就会明白终极意识的伟大与完美，并且发现自己的意识的丑陋，你会自然而然的追求终极意识的，根本不需要洗脑。”
“神神叨叨的，我现在反而确认你已经被洗脑了。”上杉智彦做好了决定，但嘴上还是不留情的嘲讽着，“不过我也没得选，意识的改变总好过真正的消亡，人每天都在杀死昨天的自己，那让别人来杀死昨天的我也未尝不可。”
“没想到居然能从您嘴里听到如此哲学的话语，真是太出人意料了，简直刷新了我对您的看法。”神官用着不知道是不是嘲讽的语气回答道，“所以说上杉先生，。您决定好要加入言灵教派了吗？”
“我已经决定好了。”上杉智彦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就好。”神官话锋一转，“那这样我们就可以来讨论一下在场的‘多余人士’的处理了。”
源夜暗道一声不妙，现在才过了没到两分钟，离五分钟还远着呢。
“你是说他们两个吗？”上杉智彦指了指源夜，问道，“他是我委托来刺杀你的，也可以说是帮我趟雷的，不算是多余人士。”
“上杉先生你有所不知。”神官主动解释道，“那位女性穿着阴阳寮的制式作战服，应该是阴阳寮的战巫女，如果放走了她，我们的谋划必然会暴露。”
“而且把旁边那位男性也杀死最好，毕竟还是要减少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才是最好的。”神官苦口婆心的说道，“这个人既然被您派来趟雷，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是这样吗？”上杉智彦颇为惊讶的看着源夜，“没想到你居然泡上了阴阳寮的战巫女，这我也只是听说过战巫女的名字而已，你的本事不小啊，佐藤的孙女没抢过也是正常的。”
“我和筱原小姐并没有那种关系。”源夜松开了筱原纯夏的手，回答道。
“好了，我也不和你说这些废话了。”上杉智彦只是调侃了两句就迅速失去了兴趣，“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杀了你旁边的女人，来我麾下做事，二是你们两个一起死。”
“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给我的选项差不多呢。”源夜笑了笑，说道。
“确实。”上杉智彦挑了挑眉，“所以呢？你要怎么选？”
“我当然还是和第一次一样，选第二条。”
“可惜了。”上杉智彦叹了口气，挥手命令道，“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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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死亡边缘
现实并非是，上杉智彦也不会像那些低级反派一样推三阻四，源夜本身在他的眼中也没有值得他效仿刘备来此三顾茅庐，也就没有苦口婆心的劝说源夜加入黑龙会，在得到源夜拒绝的回答的那一刻，他就把源夜判了死刑。
伴随着上杉智彦的命令，动力装甲开火了。
首先开火的是电磁机枪，藉由电磁线圈所发射的子弹的射出先于动力装甲操纵者手部的移动，曳光弹组成的光鞭在空气中形成，然后快速的抽向两人。
筱原纯夏尽全力的抵御着机枪子弹的射击，因为源夜就在身后的关系，她不能发挥超凡者重要的速度优势来躲避弹幕，只能硬抗。
不过筱原纯夏毕竟和上杉智彦这种“野生”超凡者不同，她接受过完整的科班训练，知道抵御子弹的时候应该如何排列气构成的护盾才能最大限度的节省气和减少精神压力。
即使筱原纯夏和上杉智彦同为超凡领域的垫底生，筱原纯夏无论是气的储量还质量，甚至说是熟练度，都比上杉智彦高上一筹。
也因此，上杉智彦只能抵挡数十秒的机枪弹幕，对于筱原纯夏来说，挡个两三分钟都轻轻松松，不会感受到明显的精神压力。
不过上杉智彦手下的动力装甲可不是之前那种只带了机枪和高周波刀的白板，虽然装备都是老旧型号的装备，但有武装和没有武装的动力装甲完全是两种东西。
在弹幕组成的光鞭缠上筱原纯夏的瞬间，动力装甲左肩挂着的激光模块开火了。
光束贯穿了礼堂，光束的速度无可匹敌，筱原纯夏主观意识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就被命中了。
巨大的精神压力让筱原纯夏的意识变的模糊，她的【第二脑】自动启动，按照预设的防御序列，将气构成的护盾面积缩小，转换为偏移光束的构造。
光束的齐射就像是奔涌而下的激流遇上的坚固的磐石，在筱原纯夏面前偏移，划过一个椭圆形的路线，避开了筱原纯夏。
——不好。
在第二脑完成了护盾结构的改变之后，因为被突然袭击而受到了瞬间的高强度精神冲击导致意识模糊的筱原纯夏缓过神来，想起了站在身后的源夜，连忙转过头去。
筱原纯夏转过头的时候，源夜已经贴上了她的后背，因为肾上腺素而产生的阵痛效果已经过去，光束切割肉体的痛感本应该让源夜直接惊呼出声——本应该是这样。
在上杉智彦下达杀死两个，动力装甲开火的瞬间，之前无论怎样集中精神都无法进入的点与线构成的漆黑世界，再次降临到源夜眼中。
——这些动力装甲的火控锁定之前都是对准的神官，没有对准我们两个，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攻击到我们。
——但下一秒，弹幕就会覆盖到我们两个所在的位置。
就像是【世界的真实】这个技能名说的一样。在进入点与线构成的漆黑世界之后，他在普通视角下完全没有注意到的信息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整个世界就像是真的掀开之前被隐藏着的一角一样。
但源夜发现，进入这个状态之后，他可以略微操控自己的感官，将自己对时间的主观感觉加快，但自己的身体，却有些跟不上自己的反应了，近身作战还好说，但面对电磁机枪三倍音速的出膛速度，他现在的身体移动速度还是有些相形见绌了。
不过好在筱原纯夏及时张开了护盾，挡住了袭来的弹幕，铁质弹丸构成的暴雨在她的面前止步，暂时保护了两人。
——我为什么会再次进入这个状态呢？
——明明我之前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进入。
疑问在源夜心头浮现，然后瞬间得到了回答。
在源夜的视角中，正在向两人倾斜弹幕的动力装甲的左肩，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温度，在升高？
源夜将视线投了过去，点与线构成的漆黑世界立刻给出了答案，像是这个情报被写在一张便利贴上贴在哪里一般，只要源夜想要了解，开启了世界的真实技能状态中的他，就能随时从这个世界中得到信息的反馈。
还没等源夜通过分析这个情报得出结论，炽热的光束就已经划过空气的，命中了筱原纯夏张开的护盾。
——原来是我要死了，我的潜意识发觉了，我如果再不做点什么，那就死定了。
源夜明白了自己进入这个状态的原因，迅速的作出了决定。
——要加点了，加完点还能有拼死一搏的机会。
标签被打开，源夜将精神集中在身体素质后面的那个加号上，狠狠的按下。
但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身体素质后面跟着的加号，变成了灰色。
新的标签在源夜的视角里弹了出来——灵能不足。
——我剩下的寿命，不够了。
源夜瞬间意识到这一点，在第一次开启世界的真实技能的时候，削减了他十年的寿命，这样他的寿命就剩下七十二年，也就是26280点灵能。
而将会身体素质提升到20所需要的灵能，是36500点——整整一百年的寿命。
但这并不致命，源夜身上还有伊藤武太给他的那块含有五千灵能的灵玉，之前从无人机手里购入的灵玉还剩一些，他一路走过来也搜集了不少恶灵身上的灵玉中的灵能，林林总总加起来还是足够的。
真正致命的还是这次世界的真实技能的开启，在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的瞬间，原本源夜的精神状态不支持他开启的技能强行开启，一下子就抽掉了他十年的寿命。
这让源夜陷入了真正的危局，今夜的变化是在是太多了，一开始以为只是杀一个言灵教派的连超凡者都不是的神官，有筱原纯夏陪着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但意料之外的突变一次接一次的发生的，先是无法杀死的无壁之人，接着是上杉智彦的意外突入，再到两人合作一起对他们下杀手。
而面前的筱原纯夏的第二脑已经启动，护盾开始收缩了。
——我该，怎么办？
源夜握紧打刀，莫名的发觉，名为死亡的镰刀，已经触及了自己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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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唯一生机
随着筱原纯夏护盾的排列结构的改变，护盾的大小也随着缩小，原本变被偏移的光束开始回归正轨，被偏移的角度减小，开始触及源夜所站的位置。
灼热的仿佛要把空气都点燃光束在源夜的感官中向他靠近，宛若错觉一般，似乎是空气被点燃的焦糊味被他的鼻腔所捕捉，死亡的威胁让他放弃了思考行动的方案，转而去寻找保命的方法。
——我要知道，光束的“弹道”。
漆黑的世界伴随着源夜想法的产生而改变，白色的线将光束本来应该经过的路线标出。
其中的一条白线，正好对准了源夜的左手。
发觉到这一点的源夜迅速的抬起手臂，筱原纯夏的护盾也再这一刻又收缩了一些，停止了对这条光线的偏移。
光束擦着源夜的手肘穿过，光束的高温瞬间溶解了这件号称是耐高温的作战服。
源夜动了起来，向着筱原纯夏靠近。
发射这道光束的动力装甲的驾驶员是纯自然人，并非是真义体人的他并不能在被偏移着、在这个礼堂中乱射的光束所带来的光污染之中准确的发现罩着源夜的护盾缩小了一些。
但动力装甲所带的火控系统却发现了这一点，火控系统操控着电机，控制发射光束的模块往上移动。
源夜左手手肘处的血肉被高温瞬间蒸发，这种瞬间的消失并没有反馈到他的痛觉神经中，所以他理应发现不了这个变动，但处在世界的真实技能开启状态的源夜甚至在电机开始移动的瞬间就已经发现了这个事实。
不过源夜并不能快过光，所以他只能偏转了左手手臂的角度，让激光在蒸发掉他手肘处的血肉之后，险而又险的从手肘骨头旁边划过，没有损伤到骨骼，尽最大努力保证了手臂的能动性。
但源夜手臂侧面的血肉可没有那么好运了，伴随着光束的划过，左手手臂左侧的血肉全部被蒸发，森森的白骨暴露在空气之中。
唯一可以说是还不错的结果，就是光束的高温帮助源夜自动止了血，划过的血肉全部被高温所烧焦，倒是让他不用担心流血过多而死的结果。
经过这一道光束的袭击之后，源夜成功的贴上了筱原纯夏的后背，而筱原纯夏也转换完了护盾的排列结构，稳定住了摇摇欲坠的护盾，从精神冲击带来的恍惚之中清醒过来，颇为紧张的转过头查看源夜的状况。
因为贴的有些过近，两人的脸蛋撞在了一起，但在现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谁也没有心思关注这种暧昧的涟漪。
“你没事吧？”筱原纯夏关切的问道。
“没有什么事。”源夜平静的回答道。
血肉消失的痛感反馈道神经系统之中，肾上腺素自然的分泌，开始抑制这种疼痛，但这都和源夜没有关系，在现在状态下的他，不管神经系统中的激素分泌再怎么旺盛，也不会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他就像是脱离了这个世界，站在一个绝对客观的角度看待着所遇到的事情。
不过激素的分泌虽然不会影响到意识，但终究还是会影响肉体，所以源夜控制着自己的碳基身体，将有力身体出力的激素全部拉满，沉闷的呼吸在体内响起，他又进入到了碳基极限的领域。
不过源夜现在所达到的碳基极限的出力只是依靠各种增幅所达到的，所以还是不能产生气。
——这家伙，明明自己都快要撑不住了，还来关心我。
源夜看着筱原纯夏，在他的视角中，代表气的光点在筱原纯夏身前集中，按照某种特殊的排列方法组成了一个特殊的结构，组成光束的光子在这个结构中被层层阻碍、引导，最终被偏移。
而筱原纯夏身体中的光点则在飞快的减少，从动力装甲的机枪开火到现在，仅仅过了三秒，她身体中所储存的光点已经消失了一半，再这样下去，死亡的到来也是注定的结局罢了。
如果没有源夜拖累，筱原纯夏大可依靠自己进行近亚音速的机动，虽然跑不过子弹和光束，但绝对可以跑过转动子弹和光束发射角度的电机，然后利用灵活性将动力装甲各个击破，或者直接逃命都是可以的。
但这只是考虑到上杉智彦并不出手的情况，而且源夜看的真切，就算是上杉智彦真的不出手，筱原纯夏也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
——明明只见了几面，我也就请她吃了个甜品而已，她却这么担心我，不愿意放弃我，明明自己跑掉也是可以的。
——真是傻的可爱。
——但你都这样对我了，我也不能让你死啊。
想法在源夜的脑海中闪过，呼吸法的在身体中运转，言语音节以空气和灵能的混合体作用于身体。
——想想办法，源夜。
源夜对自己命令道。
漆黑的世界随着源夜的命令，迅速的改变。
记忆的长河开始回溯，以往发生的事情被检索，信息被提取、分析，世界的真实在源夜面前展开。
在这个礼堂中的一切事物在源夜的脑海之中快速的过了一遍，然后被定格在一个瞬间。
在那个瞬间的源夜的视角中，光点构成了桥梁，将神官的头颅牵引回自己的脖颈上。
而在礼堂上方，源夜一时都数不清的巨量光点聚合体中的光点落下了一部分，移动到神官脖颈与头颅的分离处，转化为能量，神官的身体组织因此被重新构成。
——我找到了，唯一的生机。
源夜呼出了一口气，握住了筱原纯夏的手，说道：“把我扔上去。”
“诶？”筱原纯夏看着源夜启动了作战服所带的光学迷彩隐去身形，下意识的诶了一声。
筱原纯夏感受握着源夜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虽然她并不理解他这样要求的原因，但他的话中充满了自信与坚定，被他的语气所感染的筱原纯夏完全没有多想，直接按照源夜的命令，抓住他的手将他往上抛去。
向他们射击的动力装甲在发现源夜启动了光学迷彩之后，快速的切换到了红外侦查系统，但这毕竟还是动力装甲的操纵者手动切换的，所以当他们找到源夜的位置的时候，源夜的手掌已经触及到了礼堂的天花板。
源夜的手指像是钻头一样打穿了水泥做的天花板，在把自己固定好之后，源夜挥刀。
面前的木质装饰物被切开，露出了其中隐藏着的巨大灵玉。
“气啊，到我这里来！”源夜高声呼喊着，话语森严，散发着令人臣服的魄力，流动的时间仿佛都为此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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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碳基极限
在源夜的视角中，整个漆黑的世界都亮了起来。
代表着气的光点从灵玉之中涌出，随着他的命令进入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点与线全都被纯粹的白所淹没，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唯一一种依旧漆黑的事物，就是源夜自己。
光点在进入源夜的身体之后，像是被黑洞吞没了一般，瞬间就消失不见。
呼吸法的运转仍然在继续，言语音节的运转被庞大的灵能数量所扭曲，在这个世界，心与物的区别意外的模糊，这不但以为着心灵的变换可以改变物质的世界，也意味着物质的世界能够更加轻易的影响着人的心灵。
扭曲之后的语言音节变成了促进身体素质的增长的模式，尽管源夜非常想要呼吸法继续在增幅自己的身体素质，但在庞大的灵能冲刷之下也无济于事。
伊藤武太交给自己的呼吸法是做过手脚的，当然并非是说对源夜有害，他做了手脚的意思是，这套呼吸法其实是一套对于临时增幅身体素质的效率颇为高的战斗用呼吸法，他将其改造成了修炼用的，大大降低了其修炼效率，应该是想尽量延长源夜达到碳基极限的时间。
不过这个手脚已经在源夜摸索出言语音节的一部分“语法”之后调整了回来，反到获得了一套颇为高明的战斗用呼吸法，让伊藤武太赔了老婆又折兵。
但是在灵能洪流的浸润之后，这套被源夜调整回来的呼吸法瞬间变回了原本伊藤武太交给自己的那套，然后继续变化，言语音节的结构被改变，变得对灵能的适应性更强，很快的，一套吸收灵能效率非常不错的呼吸法开始在源夜体内运转。
——灵能，在改变信息？
源夜被这转瞬之间的变化吓到了，明明自己的心中依旧在想着运转的伊藤武太交给他的那套呼吸法，但身体却不听使唤，自动运转着那一套新的呼吸法，金手指那边也随之变化，一个新的技能出现在了技能栏里。
源夜默默记下了这套呼吸法的语言音节的“发音”和组合方式，然后按照这套呼吸法运转。
新的变化又开始了，语言音节的“发音”继续发生着改变，就像是地球环境发生改变之后艰难的进化自身以适应环境的远古生物。
就像是假如某一天，地球空气中的含氧量发生了变换，人类就会因为这种改变而对自己的呼吸系统进行自适应的变化。
灵能具有某种目前无法理解的时间特性，原本以百年为单位的长久的潜移默化的改变，在高灵能环境之中，只需要短短的一瞬间就可以了。
源夜能够感觉的到，如果继续浸润在高灵能环境之中，自己的身体会自然而然的向着更完美的结构进化，整个人都会变成适应在高灵能环境之中生活的强大生物。
不过这并非是什么好事，能够适应高灵能环境的生物固然强大，但这并不代表其在低灵能甚至无灵能环境下依旧能顺利的生活。
在源夜的身体之中，一些通过汲取灵能来给生物体供能以到达维持人体这一复杂系统存在的新的“器官”被“演化”了出来，取代了一部分由消化食物所提供的能量的份额。
可以预见的是，一旦脱离了高灵能环境，这些“器官”都会成为沉重的负担，甚至有可能变成让他死亡的直接原因。
——相当于一百五十年寿命灵能吗？
——已经足够了，甚至多出来不少。
源夜感受着储存在体内的可用灵能，眼前的世界也恢复了漆黑。
——那么，加点吧。
身体素质后面跟着的金色加号被源夜按下，身体中蕴含的可用灵能瞬间被抽空了大半。
不过源夜还没有感受到身体的变化，炽热的光柱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终于开启了红外线视角的动力装甲发现了源夜的位置，调转激光模块，向源夜所在的位置发射。
“源夜！”筱原纯夏感到精神上的压力为之一减，瞬间明白了情况，连忙抬头向上看去，但当她的视线移到源夜所在的位置的时候，整个天花板都已经被炽白色的光之海洋所淹没。
“别嚎了。”神官来到了上杉智彦身边，颇为不屑的嘲讽道，“那家伙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还想借灵玉中的气现场突破碳基极限，开玩笑，碳基极限要是真的那么好突破的话，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不是超凡者的人吗？”
“确实有点不自量力了。”上杉智彦点评道，“处在气的浓度非常高的环境之中确实是可以自然而然的推动身体素质的增强，但也会向潜水员一样换上沉箱病，身体会受到很大损伤，更何况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推动身体素质有大的变化，他太着急了。”
“上杉先生一眼就看穿了那家伙的举动，实在是慧眼如炬啊。”神官拍着上杉智彦的马屁，毕竟这很明显就是自己未来的上司了，自己能不能继续升职，甚至能不能得到足够的资源突破碳基极限延长寿命，都要看面前这个男人的意思了。
“那块灵玉是你的吧？”上杉智彦撇了一眼天花板，“待会我会顺道搬回去，没有意见吧？”
“当然，当然。”神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忍着心痛说道，“本来就是教派分发的，能在上杉先生手中发挥它更大的用处，那真是求之不得。”
这块巨大的灵玉当然不是言灵教派分发给他这种低级司教的福利，言灵教派可没有那么财大气粗，这是神官托关系找来的，就是为了实现终极意识一个侧面的刻入和维持，但现在只能忍痛割爱。
一想到着，神官就更加怨恨其将这块灵玉暴露出来的源夜，不过毕竟他已经死了，神官也算是出了口恶气，一下子就心情舒畅了起来：“那家伙居然敢窥视上杉先生的灵玉，真是死的好啊，死的好。”
“你不要乱说，我相信他是不会死的。”筱原纯夏忍不住反驳道。
“确实，我是不会死的。”源夜的声音自高空传来的，如同大钟轰鸣，回荡在礼堂之中，传进所有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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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电磁模拟
在光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或者说，在还视线的边缘，那些动力装甲上的电机开始转动的时候，源夜的潜意识就发现了这一情况。
情况的发现与碳基极限的突破同时到来，在光子还在动力装甲的激光模块中激发的时候，源夜的身体结构达到了完美。
每一个碳分子键的结构出力都趋近于极限，结构强度的达标代表着灵能的储存变得可能，源夜体内原本强行留住的灵能瞬间停止了逃离的欲望，像是回到了自己温暖的家。
而源夜眼中的整个世界也发生了变化，就像是一个盲人重新拥有了视力一样，世界新的一角在他的眼中被掀开。
与剑术等级加到lv.5时挣脱水面的舒畅感不同，达到碳基极限是的感触完全相反，源夜就像是站在船上的人跃入了海中，水面下的一切都在他的眼前展开。
不，用进入宇宙来形容或许会更加的恰当，大气的影响消去，重力不再束缚着自由的灵魂，即使失去了光线散射带来的明媚星空，星辰变的遥远而又微小，但却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令人心动。
抗拒的意识在第一时间从心海之中浮现，游离在空气中，没有被源夜吸收的一些剩余灵能瞬间集中在他的身前，按照他的想法，排列成护盾的形式。
光束准确的命中了源夜身前的护盾，他能感受的到，自己的意识在操控这些灵能的移动的时候就与其融为了一体，护盾被攻击的同时，巨大的精神压力也施加到了他的意识之中，让他的意识瞬间就来到了昏迷的边缘，不过好在还是勉强的撑住了。
在世界的真实技能开启的状态下，源夜得以自由的调用他所能认知的一切情报，记忆长河自动的回溯，筱原纯夏调整护盾排列结构的时刻被提取了出来，原本根本看不见的灵能排列模式在现在的源夜看来异常清晰。
源夜有些拙劣的按照记忆中的筱原纯夏那样排列护盾的结构，精神的压力顿时锐减，体内灵能的流失速度也缓了下来。
但源夜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灵能，他的体内可是储藏着足足相当于五十年分量的灵能。
就在这时，源夜听到了筱原纯夏为他的辩解。
在达到碳基极限的瞬间，源夜就明白了，之前被无壁之人围攻的时候，筱原纯夏其实是完全可以独自逃出去的，所谓的大门根本抗不出她的一拳，只不过她不放心源夜，反而留下来保护他，反而导致了自己陷入了危局之中。
——明明丢下我逃跑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却还是要执意留下来。
——真是，傻的可爱。
源夜发自内心的笑了笑，用最大的声音回应道：“确实，我是不会死的。”
源夜的手指用力，让他脱离了光束的直射。
失去了阻挡之后的光束直击天花板，吊装在上面的设备被高温瞬间融化，电路在毁灭的瞬间爆裂开来，绽放出一朵漂亮的电之花。
源夜背对着这朵电之花，疾冲而下，像是从花中诞生的精灵一般，他的身体周围也开始爆出了电光。
那是源夜在操控着身体周围的电子。
emp装置爆开的时刻被源夜从记忆之中提取出来，源夜改变着身体的构造，模仿着emp发生的过程，让其在身体内部重现。
源夜来到了一具动力装甲正上方，伴随着惯性直接将其的头部达成金属饼。
巨大的反作用力传来，源夜主动让自己的胳膊脱臼一缓解反作用力，同时借着这股力量，再度跃起，左手按住了旁边的一具动力装甲的面甲。
电弧顺着源夜的掌心流入，模仿着emp的模式的一掌，并没有用任何的力度，就直接瘫痪掉了这台动力装甲。
传递完仿emp的灵能流之后，源夜伸手一推，将这具已经瘫痪的动力装甲推倒，自己也用反推力继续移动，靠近了另一台动力装甲。
半空中的源夜就已经将脱臼的胳膊复位，然后用复位的胳膊，再次砸烂了一具动力装甲的脑袋。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还沉浸于神官的吹捧之中的上杉智彦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手下的三具动力装甲就已经倒地。
因为源夜并不是对上杉智彦直接攻击，而是对他手下的动力装甲下手，所以并没有触发他的潜意识的警告，但这一发现仍然让上杉智彦的冷汗直冒，瞬间就将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电磁模拟？”上杉智彦道出了源夜刚刚使用的招式在这个世界的通俗称呼，“你的超凡身体是往反义体方向特化的吗？你的老师是纯净学派的？”
“看来上杉先生的钱并不富裕啊，这些动力装甲无论是抗冲击外挂装甲，还是防电磁覆膜都没有安装。”一下子的高强度攻击让源夜有些脱力，他索性停了下来，说一说垃圾话，借着这个机会缓一缓，“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请职业杀手，黑龙会的财政状况真的没有问题吗？”
“哦，对了。”源夜将手上抓着的两台动力装甲砸了出去，砸到了四具动力装甲，减轻了筱原纯夏的压力，“所谓的职业杀手呢？我怎么没有看到？这里只有你啊。”
“该不会是因为财政紧张，上杉先生也被迫下海，兼职做了杀手吧？”源夜笑出声来，嘲讽着上杉智彦，“不过上杉智彦你一个如果过街老鼠一般的极道，做见不得光的杀手职业，倒也相得益彰啊！”
此时，压力减轻的筱原纯夏也动了起来，薙刀挥斩，切飞了一具动力装甲的脑袋，来到了源夜的身边。
“你这家伙，别小看人啊！”上杉智彦被说到痛处，高声叫喊道，“杀了他！”
剩余的八具动力装甲的激光模块一齐开火，在场的三位超凡者及时张开护盾，偏移了光束，被偏移的光束反射到动力装甲上，又被装甲表面的对激光涂层反射，四散而飞的光束瞬间淹没了礼堂，高温点燃了所有的可燃物，礼堂开始燃烧起来。
“停下来！”上杉智彦的灵能储备先撑不住了，他高喊着，“用近战武器去砍他们。”
上杉智彦一边高喊着，一边一拳破开了礼堂的大门，拉着神官开始逃窜，他深知，自己这种垫底超凡者面对两位同等级，甚至还比他强一点的敌人，是完全没有胜算的，不如先逃跑的，等言灵教派的支援到了自己再回来报仇，反正源夜的身份他是一清二楚。
动力装甲的操纵者们面面相觑，这套武装本来就是远程武装，上杉智彦买来就是为远程解决敌人的，现在因为上杉智彦的自大，反而让他们陷入了接近战的不利局面，这种情况下上杉智彦不自己顶上去为他们争取拉开距离的时间，反而自己逃跑了。
但动力装甲的操控者们自己妻儿老小都握在上杉智彦手上，甚至说自己脑子里都埋着炸药，不可能反抗上杉智彦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迎上了源夜挥动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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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都是内鬼
内海松了松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倒不是因为他最近变胖了导致领带有些勒得慌，实际上因为最近没日没夜的连轴转，他经常连饭都来不及吃，甚至还瘦了不少。
真正让内海松领带的原因，其实是他内心之中的不安，毕竟他接下来要去做的这件事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可以预见的，只要做了这件事他的忠义心就会谴责他，但要是不做，那就轮到他的良心来谴责他了。
“若头辅佐。”黑龙会的武装若众看到走出电梯的内海，连忙弯下腰，向内海问道，“您辛苦了。”
“辛苦了。”内海用惯用的回复回答道，结果说了一半搞错了语态，把他身为上司对下属说的辛苦了弄错成下属对上司说的那种语态了。
等到内海嘴巴都闭上了，他才反应过来，忙不送的拍了拍脑袋。
不过内海前不久的地位还不如面前这个武装若众呢，在他加入黑龙会的日子里，向别人点头哈腰的时间远比被别人点头哈腰的时间要久。
——真是太久没休息了，脑子都坏掉了。
——不过我可不像是那些有关系的若众，也不是从角斗场杀上来的武斗派，我能当上黑龙会的正式若众，还是因为我所在大学读的管理学，被当成技术人员吸纳进来的。
内海在心中倒着苦水。
——不努力工作，我就会被架空的。
——但说是这么说，一旦过了这段紧张的日子之后，我就会被直接踢开吧，换成原山本的手下那边吸收过来的遗老，我估计就准备挂着名头养老了。
内海叹了口气，对上杉智彦计划的猜想让他好受了一些。
而内海面前的武装若众责备吓坏了，从他的角度来看，就是自己向内海问好，内海反而用下属对上司说话的语气对自己说“辛苦了”，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感觉，说完之后立马拍了拍头又看了口气，看起来像是要整他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罪了面前这位若头身边的新红人，但这位武装若众还是惴惴不安的开口问道：“若头辅佐是要出去吗？”
“对，出去办点事。”内海点了点头，回答道。
“您的随从似乎没有跟您身边，要我帮忙叫在待机的司机吗？”武装若众揣摩着内海的想法，尽可能的尝试讨好着他。
内海听到自己那些被强行塞进来监视自己的吃干饭的随从，神色略微一暗，但还是自如的回答道：“不用了，我只是出去办点私事。”
“您慢走。”武装若众再次鞠躬，低着头祈求着自己这份好不容易，拼死拼活杀掉十几个负债者才换来的工作不要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丢掉。
内海则完全没有发现他的想法，直接从大厦的门走了出去，坐上智能管家给他的叫的自动出租车，扬长而去。
内海来到了自己学生时代经常去的ktv，他就就读于东京大学，和那些家里有钱有权的调整者公子小姐们不同，他是属于那种基因突变类型的，才会跑到这间ktv来。
这间ktv理论上并不属于东京核心六区内，不用被收取高昂的税费，但实际上的物理距离只隔了两间商铺，而且价钱还便宜了一大截，是他学生时代消遣的好去处。
内海在来到这里之间就已经在网络上订了一个单人包间，从前台接待他的机器人手中拿过必要的物品之后，他就直接一头扎进了包厢之中，点了自己最喜欢的音乐，调到最大声。
——真怀念啊，当时我还没有钱，只能和真子两个人挤在这种狭小的单人包间里，连她身上的高级香水味都清晰可闻。
——不过我现在也没有钱，所以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内海呼了口气，将房门反锁，结束了对自己青春时期的回忆。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回忆青春的，他来这里是为了干正事的。
结束了回忆的内海迅速的换上了新的衣服，戴上了贴有他人虹膜的隐形眼镜，用发胶改变了发型之后，带上手套从狭小的通风窗之中翻了出去。
“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海看了看表，一边将口罩戴上，一边自言自语道，“千万不要被发现了啊。”
内海走出去两条街，才用他人的身份账号叫了一辆自动出租车，坐着出租车来到了一家中华料理店门前。
走过自动感应的玻璃门，内海和店员解释了一下，跟着店员的引导来到了一个卡座。
“王先生。”内海脱下手套，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按照他以前在大学上的礼仪课里教的知识和面前的男人握了握手，“幸会幸会，让你久等了。”
“没有，我也才刚来。”王先生看着内海入座，亲自给他倒茶，“先喝点茶。”
“你之前和我说的事情是真的吗？”王先生倒完茶，也不继续说客套话了，单刀直入的问道。
“在这里说吗？”内海环视了一下周围嘈杂的环境，有些不安的问道。
“我们国家有句古话，叫大隐隐于市，吵闹的环境就是最好的隐藏。”王先生拍了拍桌上的小黑盒子，“而且还有人声防扩器，这里是我的地盘，也不会有隐藏的录音设备，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内海舒了口气，连忙说道，“完全是真的，若头他是真的要加入言灵教派。”
“有证据吗？”
内海掏出了两个锦囊，将里面的符咒拿出来，一种是言灵教派从阴阳寮战备仓库里抢的，一种是言灵教派独有的转换无壁之人的仪式。
“上杉智彦还是对我不放心，没有让我去操办动力装甲的修复工作。”内海在上杉智彦不理智的行为的影响下已经对他全无敬畏之心，开始直呼他的名字，“但分配给我的工作就是把这些符咒发下去，说是专门请神官加持过，为了给兄弟们祈福用的。”
“但我在大学里面学过，这是言灵教派的标志，那可是国际性的邪恶组织啊，被所有巨型企业和国度统计的！”内海喝了一口茶水，害怕的有些语无伦次了，“更何况言灵教派可是会把人变成行尸走肉的，我不想变成那样。”
“我刚当上若头辅佐，没有什么人脉，在我认识的人里，王先生你就是最大的大人物了。”内海祈求的看着王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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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内海
“你们手底下的帮众的不知道这件事的吗？”王先生问道。
“都不清楚，他们还真的以为这是用来祈福的。”内海回答道，“瀛洲的学校都不教这些的，只有在好的大学才作为通识课程教授，还要签保密协议不泄露出去。”
“你们瀛洲就是喜欢搞这一套特别知情权。”王先生有些惋惜的说道，“要是和我们一样直接在小学阶段就开展这类预防教育，也不会一无所知。”
——你以为所有国家都像你们一样有全民强制基因调整啊。
内海在内心之中吐槽着，但也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只好应和道：“王先生说的是，但我现在的问题并非是如何给帮众普及这些知识，而是如何在言灵教派进驻黑龙会的时候保住我们的小命，不让他们把我们变成行尸走肉。”
“这个简单。”王先生想了想，回答道，“你都告诉我言灵教派准备在瀛洲扎根，开始招募下属组织这个重要的情报了，我不帮你也说不过去。”
“你看这样如何。”王先生敲了敲桌面，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个假身份，送你离开瀛洲，或者到京都之类的地方居住，还可以提供十年的生活费，你本身也有技能，安顿下来也应该不成问题。”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马上安排，现在就可以直接去机场，路上就可以帮你把一切手续办妥。”
“那黑龙会的帮众们怎么办？”内海小心的问道，“有办法连他们一起救吗？”
“你还是个颇有忠义的人，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真是失敬。”王先生再次给内海添茶，“那我想想办法。”
“都靠你了，王先生。”内海颇为期待的看着王先生。
“这样吧。”王先生喝了口茶，说道，“我可以帮你把这个情报送到阴阳寮或者霞关去，他们知道这个情报之后应该会出手剿灭你们黑龙会，但人的命还是能保下来的。”
“这……”内海有些犹豫，但他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方法了，面前的男人不可能无限度的帮助自己，“那就这样办吧，麻烦王先生了。”
“你要是机灵一点，说不定还能跑得掉的，也能顺出来一笔钱财，再找份工作，足够你和你亲近的几个兄弟好好过完下半生了。”王先生看着内海，暗示道。
内海听懂了王先生的暗示，连忙点头道：“多谢王先生指点……”
正当内海准备继续按照大学礼仪课的内容说些客套话的时候，一个服务员着装的人来到卡座旁，俯身到王先生耳边汇报，他也只好硬生生的把想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情报准确吗？”王先生直起了身子，问那个汇报的人。
“是不列颠那边传出的消息，他们在瀛洲有一个隐藏的很深的鼹鼠，我们知道的时候消息都已经转了三手了，同行们都交叉确认过了，千真万确。”汇报的人一口咬定。
“那这样不就是他们自导自演，玩监守自盗那一套吗？”王先生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随即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那这样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他们想撇干净干系，可惜手段粗糙了点。”
王先生撇了一眼正在努力偷听的内海，对汇报的人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非常抱歉。”王先生转过头，对内海道歉道，“我恐怕不能帮你传递消息了。”
“为什么？”内海不解的问道，“你刚刚还答应了的！”
“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就算传递出去消息，他们也不会出手剿灭你们黑龙会的。”王先生解释道，“你还是放弃吧。”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情况是机密，请恕我不能透露。”王先生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上，“当然，我之前的承诺还是有效的，我依旧可以把你送走。”
“如果你决定好了，直接和前台的服务员说就行了。”王先生指了指前台，将杯中的茶水喝完，起身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桌菜不用你给钱，可以尝尝再走，正宗的粤式餐点，味道还是不错的。”
“不了。”尽管并不喜欢茶水，但内海也学着王先生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拿着外套起身，“王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是在是不想走，也不能走。”
“告辞了。”内海学着礼仪课上教的内容，对王先生抱了抱拳，离开了饭店。
王先生望着内海离去的背影，颇为感慨的说道：“可惜了这一桌菜，还有一条汉子。”
“不过真不是我不想帮忙，是帮了也没用啊，有些事情，终归是要事中人才有办法破局的。”
王先生叹了口气，也离开了卡座，早就等在一旁的服务员连忙上前，把隔音设备、剩下的菜品，还有一只录音笔一起收了起来，迅速的将桌子恢复了原样，迎进来了新的两位顾客。
饭店中人声鼎沸，内海走出了饭店，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叫了一辆自动出租车，赶回ktv将伪装卸去，重新回到了黑龙大厦之中。
“若头辅佐。”站在一楼电梯口的武装若众依旧是内海出来时遇到的那一位，他低下头向内海问好。
“嗯。”内海点了点头，实际上，他已经忘记了这位武装若众的事情了。
内海乘坐电梯来到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他的副手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他了——并非是那些被强塞进来的监视的人，而是同样经过优良的高等教育，但因为出身不好找不到工作，只能被极道作为技术人员所吸收的同学，基本上都是他在晋升若头辅佐之后引荐进来的专业人员。
“计划中的第三流程出了点问题。”副手并没有和内海客气，看到他的脸之后就直接说道，“兄弟们都在等你开会呢。”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内海自然的回答道。
——那些血债累累的帮众我不管，但是为了这些跟着我的同学们，我还是要干下去的。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言灵教派真的入驻，我们就立刻跑路。
——但在这之前还是要干的，毕竟没有工作的话，真的会饿死的。
——而且黑龙会也给我们提供了工作，总是要报答一下的嘛。
尽管内海下意识的忽略了造成他们失业的最大原因，也忽略了黑龙会罪恶的本质，但他还是出于受过教育的正常人的思维，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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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追击
源夜有些艰难的将面前的动力装甲斩开，他刚达到碳基极限，对于灵能的运用还不是太好，并不清楚如何才能更加顺畅的增幅自己的力量。
现在的源夜已经退出了那个由点与线构成的漆黑世界，重新回归到正常的视角之中，也就没有了那种神乎其神的全能性。
在动力装甲开始运动之后，源夜和筱原纯夏就不能那么容易的打倒一台动力装甲了，每当两人黏上一台动力装甲，破开对面部分外装甲的时候，其他动力装甲的机枪或者激光便会直接开火，阻碍两人的步伐，那具受损的动力装甲则会趁机拉开距离。
有组织的力量是最强大的，动力装甲们互相配合，足以让两位达到碳基极限的超凡者都感到有些麻烦。
不过也仅仅是“有些”麻烦而已。
实际上，即使动力装甲的操纵者们配合不错，两人依旧以十秒击毁一台动力装甲的速度清扫着在场的动力装甲，要不是有无壁之人拖延，这个速度还要加快。
“这样不行。”源夜对筱原纯夏说道，“再拖下去上杉智彦就要跑远了。”
“我的小型飞行器是军用品，过载模式可以在短时间内达到亚音速，马上去追的话，追上还是没问题的。”筱原纯夏回答道，“但现在的问题是解决不了这些动力装甲，他们太滑溜了，直接突破也不行，距离一拉开，就轮到我们被激光烤熟了。”
——没错，现在这些动力装甲因为上杉智彦的愚蠢决策，被迫留下来和我们打接近战，导致对方的优势发挥不出来，不然要是隔着十几公里被激光模块的火控系统锁定，然后给我们来个精准点菜，那才是折磨至死。
——他们太滑溜了，毕竟对面只是听命令，又不是蠢，上杉智彦要他们留下断后，不意味着他们会嗷嗷直叫着上来送死。
——需要一个照面就能废掉一具动力装甲的方法，但我的剑现在是做不到的。
——那就试试这个吧。
源夜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依旧在发麻的左手，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身体的变化，模仿着之前在漆黑世界中下意识用出来的招式，渐渐地，微小的电火花开始在他的左臂周围产生。
——我在穿越前玩过一款文字类冒险游戏，里面的主角也是用类似的技能来瘫痪义体人的义体的。
——只不过别人用的是虚构的内功，我是直接操控身体结构，让其转变成类似emp发生装置的结构，然后将灵能转化为能量用来发电。
——好像都蛮扯淡的样子。
源夜一边漫无目的想着别的事情，一边追上了一具动力装甲，手掌一按一推，那具完好的动力装甲就轰然倒地。
——可惜这招对肉体或者生化义体没有用。
源夜斩下了两个靠上来的无壁之人的头颅，继续奔向下一个目标。
失去礼堂天花板吊着的那块巨大灵玉之后，在场的无壁之人都已经失去了类似不死身的能力，只要斩下头颅就不会再恢复如初了。
——在那款游戏里面，这招叫紫电掌，也叫电磁发劲。
——听起来还是很酷炫的，我还挺想叫这个名字的，可惜在这个世界，类似的招数已经被命名了。
——那我还是入乡随俗，叫电磁模拟好了。
——听起来也不算太难听，那就再来一次好了，电磁模拟！
源夜发挥着自己的中二本性，在心底里大声念出招式的名字，黏上了另一具动力装甲，如法炮制的将其瘫痪。
左手传来电流通过而产生的灼烧感，但这并不影响源夜继续扑向下一个敌人。
又过了半分钟，在场的所有动力装甲和无壁之人都被两人打倒在地，最后两具动力装甲看着顶不住了，就直接从上杉智彦破开的大门跑路了。
源夜和筱原纯夏放弃了追击的想法，筱原纯夏将双手伸到源夜的腋下，将他抱起，把他的脑袋夹到沟中固定好之后，立刻启动了个人飞行器的超载模式，直接打碎玻璃起飞。
强烈的阻力作用在两人身上，在接亚音速的状态下，空气都变得仿佛水一般粘稠。
“就在那里，还没有走远。”筱原纯夏无视了飞行管制，升到高空确定了上杉智彦逃窜的位置之后，便开足马力直冲而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个人飞行器发出的破空声也引起了上杉智彦的注意，对方也逐渐加快了速度，并且开始往高楼旁的小巷子里钻，试图干扰他们视线。
因为筱原纯夏要抱着源夜控制飞行姿态，没有手能腾出来用，源夜便顺手往她大腿上一抹，掏出了她那把电磁手炮，却遇到了无法通过掌纹解锁，开不了枪的尴尬场面。
无奈之下，源夜只好掏出他从无人机那买来的那把火药枪械——虽然出膛速度只比音速快一点，但好歹也比他们飞的快，凑合着用吧。
没想到源夜的运气还不错，打中了上杉智彦的后背一枪，还打爆了神官两次脑袋，可惜神官依旧保留着刻入终极意识的一个侧面所带来的疑似不死身，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开始移动。
不过好在对方的移动速度还是比筱原纯夏的个人飞行器要慢一点，他们在空中也有追击优势，终于在五分钟之后追上了上杉智彦。
源夜拍了拍筱原纯夏抓住自己肩膀的手，筱原纯夏立刻心领神会的放开手，让源夜顺着惯性往前滑翔，一膝盖顶到了上杉智彦反击的拳头上，然后被拳头偏移，直接撞到了上杉智彦的鼻梁上，两人在空中撞成一团，一起滚进了旁边已经被废弃的店铺之中，直接将这间质量不算太好的小平房给撞塌了。
上杉智彦在和源夜一起撞进废弃店铺的时候才终于回过神来，张开了抗冲击护盾，将源夜弹了出去，他被弹飞到对面的那间废弃店铺之中，撞倒了一大片假人模特。
源夜从假人模特堆中站了起来，他刚达到碳基极限，对灵能的运用还不是很熟练，所以不能及时的张开各种护盾，不过好在碳基极限的身体也是蛮皮实的，没撞坏什么地方。
“你上路的时候到了。”源夜似乎打的有点嗨起来了，他拔出打刀指向上杉智彦，说出了本应藏在心底的中二话语，“受死吧，上杉智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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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在等什么
“该死的是你吧！”上杉智彦怒吼着从废墟之中冲了出来，但也只是吼了一下而已，面对和自己一样达到碳基极限的超凡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摆好架势，等待对方先行发难。
“上杉智彦你叫的这么凶，结果连动手都不敢先动，也太怂了吧。”源夜站定在原地，嘲讽道，“怪不得你身为超凡者却只能窝在黑龙会这个二代组里当一个小小的若头，要我是江户联合的总长，我也不会让你这种懦夫升职。”
“你这家伙！”上杉智彦刚想发作，筱原纯夏就赶到了现场，操控着个人飞行器在源夜身边落下，新战力的加入让上杉智彦更加投鼠忌器，只能放放狠话，“我看你也是个胆小鬼，明明自己战力占优，却也没有动手，不会是害怕了吧？”
“是吗？看来我需要证明一下自己了。”源夜撇了撇嘴，一个闪身来到神官身边，现在的神官对他来说和蚂蚁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挥一挥手就可以抹杀的存在。
源夜可不是光说不做的人，他直接挥刀，让神官的脑袋再次搬家：“我已经证明完了，你呢？”
“其实刚刚你要是直接出手还是有机会的，我刚达到碳基极限，对气的掌握还不是很熟练，如果你出手果断一点，虽然绝对杀不掉我，但还是有机会重创我，让我暂时失能的，这样筱原小姐就只能和你一对一单挑，你能逃掉的可能性非常大。”源夜用打刀将神官的脑袋钉在地面上，阻止其复原：“用一句老话来说，就是‘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啊’。”
“我之前不动手是在等筱原小姐赶来。”源夜伸手摸索着神官的衣服口袋，将其身上十五标准单元的灵玉搜了出来，“你在等什么，等死吗？”
上杉智彦被源夜的垃圾话气得脸色通红，但他也算是能忍，就算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主动出手，倒是源夜身旁的筱原纯夏发现了他手中灵玉的异常，主动出声说道：“这些灵玉，有点像是阴阳寮的制式灵玉。”
“不会吧？”源夜有些惊讶，想起了从无人机那边得到的情报，“不是说这些大组织的制式灵玉只要是完整的流到市场上，就会有人掉脑袋的吗？而且制式灵玉上面都有不破坏灵玉就抹不掉的识别码，能知道这块灵玉属于谁。”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但这确实是我们阴阳寮的制式灵玉啊。”筱原纯夏拿起一块灵玉，指着上面的阴阳寮的标志说道，“你看，标识都没抹掉。”
“那就奇怪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筱原纯夏点了点头，“这些灵玉我要拿走一块，剩下的都归你，反正我现在也不需要灵玉。”
源夜自然不会反对，爽快的将剩下的十四标准单元灵玉中的灵能吸收进身体里，一旁的上杉智彦被两人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所激怒，投掷了一块碎石来试探他们。
源夜拔出插在地上的打刀，挥刀一斩，将丢过来的碎石一分为二：“你等着，我们这就来料理你。”
就在源夜将打刀拔出的瞬间，神官的头抓住这个时机跳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脖颈上，恢复如初之后转头就跑。
——不会吧？我都把他身上的灵玉搜刮光了，他怎么还能再次恢复如初啊。
源夜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跑开的神官，他虽然不明白这些言灵教派的人在将所谓的终极意识的一个侧面刻入自己的意识之后，获得的这种类似不死身的能力是如何运作的，但他深知，这个世界的灵能虽然颇为唯心，却依然保留了不少唯物的原则。
其中之一就是不能无中生有，这是在他第一次见到伊藤武太时就被科普过的知识，神官再怎么死而复生，都是需要灵能的，没有了灵能，光凭借其本身的能力，那是万万做不到死而复生这种夸张的事情的。
就像礼堂中现在应该已经被火焰烧成灰了的无壁之人，一旦没有礼堂天花板上吊着的那块巨大灵玉的灵能供给，就马上失去了不死性，源夜本来还以为神官也是一样的，没想到神官能在身上的灵玉全部被拿走之后还能继续保持着不死性。
筱原纯夏见到情况不对，便主动向上杉智彦发起了攻击，源夜也趁这个机会追上神官，再次斩下了他的脑袋，然后开始细细的感受着周围灵能的流动。
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后，源夜对灵能的认知可以说有了飞跃性的进展，现在的他只要静下心来，就算是常态下也可以感知到在那个点与线构成的漆黑世界之中，被抽象成光点的灵能的情报。
——在天上，不，不对。
——是在宇宙里吗？
源夜顺着灵能流动的脉络抬头看去，灵能的河流从天穹的最深处垂下，浇灌在神官的身上。
——应该是卫星或者小型太空平台，言灵教派真是大手笔，为了保证自己麾下教徒的不死性，居然在宇宙中建立了一个灵能供给站。
——这下只能慢慢磨了。
明白了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杀死神官的源夜将神官的脑袋分成八份，用力将这八瓣脑袋向各个不同的方向扔出几百米，然后再把神官的身体击碎。
这样就差不多能把神官的复活时间延长到十分钟左右，这点时间应该足够源夜和筱原纯夏解决上杉智彦了，到时候再来用那种在漆黑世界中领悟到的呼吸法慢慢消磨掉神官身体的活性就能让他彻底死亡。
处理完神官的源夜连忙提着打刀，加入了战团之中。
筱原纯夏是快要完成第一领域的灵能积攒过程、准备进行大脑改造的自身超凡者，本就压制住了上杉智彦，在源夜这个生力军的加入之后，局势很快就一边倒了。
再加上上杉智彦并没有携带武器，在各方面的不利条件的联合影响下，他很快就开始受伤，整块三角肌都被切了下来，战力大为受损，局势对上杉智彦来说也变的更加的糟糕。
“哈！”上杉智彦见情况不妙，努力运转起呼吸法，双手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样鼓起，挥动着这对能一拳打穿源夜穿越前最先进主战水柜的正面装甲的双臂，向两人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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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反转
筱原纯夏看到上杉智彦的双臂膨胀起来，连忙拉着源夜后退，准备暂避其锋芒。
源夜被筱原纯夏拉着，一边后退，一边还听着她分析上杉智彦的弱点。
听了一会，源夜算是搞明白了，毕竟他也没有接受过有关超凡知识的正统科班教育，能混到碳基极限全靠金手指给力，再加上自己一点微不足道的努力而已。
达到碳基极限之后，根据每个人对灵能理解方式的不同和身体结构的差异，所开发处的能力方向也是不一样的，毕竟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当然，这里的能力并非是个人独有的类似超能力的东西，只是灵能的运用方式而已。
理论上来说，每一种灵能的运用方式都可以被任何一位超凡者所使用，只不过会根据每个人的差异，对不同的灵能运用方式的学习以及使用上有着或高或低的效率差别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2077年的各大势力在经过长久的实验之后，掌握了定向操控超凡者掌握的能力方向的方法。
他们有的是通过独家持有的结构特殊的基因组，在受精卵阶段就通过基因调整技术调制成想要的能力所对应的基因组，从而控制其达到碳基极限之后的能力方向，筱原纯夏就是属于这种。
还有一些比较复古、保守，或者说的直白点，是基因技术不太好，或者有独门技术的组织，选择采用的调整呼吸法中言语音节的排列模式，定向塑造碳基身体的构造，从而控制能力的方向。
虽然这种方法一般都会搭配现代技术进行后天的生物调整，用科学方法减少变量，防止能力方向跑偏，但仍有不小的随机性，经常会诞生一些稀奇古怪又没啥用的能力方向，不过也有可能抽中大奖，弄出来一种非常强力的能力。
上杉智彦并不属于上面任何一种，他掌握的呼吸法是他母亲去吹他生物学父亲的枕边风才弄来的，还是残破的，只有锻炼左手部分的呼吸节奏。
虽然上杉智彦揣摩了很久，但他毕竟不像源夜一样有金手指，可以直接提升呼吸法的技能等级，提升对呼吸法的“语法”的了解，从而快速的补全整套呼吸法，他只能勉强补全右手的呼吸节奏而已。
不过呼吸法的残缺并不会影响人达到碳基极限，毕竟在世界各地的原始修炼者们在火枪的逼迫下拿出自己私藏的秘籍，无私的交流与研究，从而开发出完整的呼吸法之前，大家又不是练不上去。
只不过用残破的呼吸法达到的碳基极限，实际上是将呼吸法强化的那部分的肉身练到碳基极限，使其能储存灵能，再通过灵能的浸润强化来使身体其他部分也达到碳基极限。
这种晋升方法使得其达到碳基极限之后所开发的能力就是纯粹的肉体强化，在短时间内强化被他们使用的呼吸法所锻炼到的那部分肉体的强度，用灵能来取代部分碳基结构，使肉体发挥出比碳分子键结构所允许极限出力还要高的力量。
这种状态下的上杉智彦的双臂末端甚至可以达到音速，小型的音爆云在他的指尖爆开，激荡的气流让空气化作了利刃，直接把这条街上所有店铺的玻璃门都震碎了。
强力的攻击让两人暂时转为防守状态，源夜现在只掌握了电磁模拟这一种灵能的使用方式，筱原纯夏的能力则更倾向于团队配合，在这种情况下用处不大。
幸好神官可能是出于隐蔽性方面的考量，挑选的老巢的位置比较偏僻，这里的店铺都已经被废弃很久了，四周也没有什么居民区，不然要是有旁人出现，源夜还要分出精力去保护他们的安全。
“看那里。”源夜趁着扬起的尘土遮挡住上杉智彦视线的时机，指了指地上竖着的禁止挖掘的警告牌，对筱原纯夏做着口型，“我们把他引到那里去。”
在两人的刻意引导之下，通过一次的险而又险的闪避，成功的让上杉智彦的拳头来不及收力，砸到了原本两人所站的位置，直接锤出了一个五米深的小坑。
原本预埋在地下的煤气管道破裂，经过加压的高压气体从地下喷涌而出，那股为了防止吸入煤气中毒而添加的特殊臭味也被在场所有人闻到。
上杉智彦发现中计，连忙转身想要撤退，但提前准备好的源夜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引爆了之前随手扔在地上的炸药，爆炸点燃了煤气，引发了更大的爆炸。
筱原纯夏提前张开了抗高温和抗冲击两种护盾，源夜偷学着她的护盾结构，也张开了同样的护盾，只不过是突击掌握的，有些不熟练，让他承受了更大的精神压力，也消耗了更多的灵能。
爆炸撞击在护盾上的精神压力只持续了一小会，毕竟煤气管道在检测到破损之后就立刻封闭了附近的阀门，泄露的这点煤气只够引发这种程度的爆炸。
不过处于爆炸中心，没有及时张开护盾的上杉智彦可遭了殃，护住身体躯干部分的膨胀的双臂的表皮被整个烧焦，看起来起码可以定一个三度烧伤。
两人自然不会放过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筱原纯夏在远处通过电磁手炮攻击，源夜则挥舞着打刀上前牵制，迫使上杉智彦只能专门张开一个护盾来防御电磁手炮的远程攻击，自己还要集中精神在源夜打刀的斩击处张开更加强力的护盾，实在是苦不堪言。
实际上这种就是这个世界精英动力装甲小队应对低级超凡者时常用的战术，通过让其张开复数不同的护盾，增加其精神压力，最终到达将其击败的目的。
而这个战术由两个超凡者来执行更是效果超群，虽然筱原纯夏的电磁手炮是拉跨了些，不过源夜的斩击则完美的弥补了这一点。
仅仅过去三分钟，上杉智彦就已经失去了继续维持双臂增幅的精力，只能将双臂缩回原样，一边逃跑，一边躲避着两人的攻击。
在两人的逐渐将上杉智彦逼上死路的时候，个人飞行器的破空声从远处传来。
源夜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和筱原纯夏穿着同样款式的作战服，身上满满当当的挂满了各种机械装置的战巫女。
“是九条前辈。”筱原纯夏扫了一眼，有些兴奋的说道，“应该是来救援我的。”
筱原纯夏的话让源夜松了口气，他叫她去和那位“九条前辈”解释，自己则继续压制上杉智彦，不让他有放松的时间。
令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位九条前辈在落地之后，压根就没有管筱原纯夏，直接飞奔到源夜身边，将薙刀横在他的脖颈旁，用令人厌恶的高高在上的语气警告道：“放下你手中的刀，是谁允许你伤害我们阴阳寮重要的合作伙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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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翻脸
源夜侧身，让自己的脖颈脱离薙刀的锋刃。
但这位九条前辈却像是完全没有情商一样，随着源夜的移动而转动着薙刀，始终让薙刀的刀刃正对着他的脖颈。
“九条小姐。”源夜扫了面前这位皮肤连2077年的生物技术都救不了、看起来至少七八十岁的老太婆的脸，厌恶又加深了一份，但因为筱原纯夏在场，他也不好直接发作，只能说些客套话，“我相信你的无礼行为并非是有意而为，这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一些误会，我觉得你可以先听一下筱原小姐的说明再做判断，你觉得呢？”
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的筱原纯夏听到源夜的话，眼前一亮，连忙点头说道：“是啊是啊，九条前辈你听我解释。”
“我并不想听你的解释。”九条蛮横无理的说道，“作为阴阳寮的战巫女，你需要遵守的第一条准则就是维护阴阳寮的利益，然后就是要听从上级的指示。”
“你要知道，他伤害了我们阴阳寮的重要合作伙伴，只要他这么做了，那就是在损害阴阳寮的利益。”九条转过头，对着筱原纯夏怒骂道，“虽然我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对你说了什么花言巧语，能哄骗到你帮助他一起攻击我们重要的合作对象，但你既然这么做了，就是错了！”
“我没有被骗，我是自愿的。”筱原纯夏连忙解释道，“源先生也没有说什么花言巧语，只是请我吃了点东西而已，那家店很好吃的。”
“你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来放你们出来就是走个过场，结果你不但真的去查了，还伙同外人一起损害阴阳寮的利益。”九条咬牙切齿的说道，“回去自己先去【暗之间】里反省三天，等我有空了再来慢慢收拾你。”
“可是那明明是言灵教派的司教啊，上杉智彦也是加入了言灵教会的正式成员。”筱原纯夏忍着害怕感，努力的为源夜辩解道，“言灵教派那是国际邪恶组织啊，怎么会是阴阳寮的重要合作者呢？”
“上面的事情不需要你这种人来管，你只需要执行命令就够了。”九条怒骂道，“现在给我先闭嘴，没用的东西！”
筱原纯夏被九条的怒骂吓得的缩起了脖子，瞬间闭上了嘴，这不光是长久以来的服从教育所教育出的成果，还包括她在受精卵阶段之中就被调制好的易于服从上级的基因的影响。
“服从命令是刻在骨子里的”，这句话在2077年可不是一句精神层面上的赞美，而是对筱原纯夏这种被巨型企业从受精卵就开始培养的武装力量的真实写照，是她们这些战巫女写入基因里的本能，筱原纯夏能为源夜说话，已经证明他在她的心里分量不算不小了。
“那我也不能问吗？”源夜皱起了眉头，他本来就对这个老太婆很不爽，现在的恶感更是加深到了快要直接撕破脸开打的程度，“这个人是言灵教派的成员，而言灵教派的成员对于所有国度和巨型企业来说，都是被通缉的，我杀死他们不但不需要受罚，还可以领赏金呢。”
“我想你们阴阳寮还没有脱离霞关的官僚们的管辖吧？”源夜握紧了打刀，横在上杉智彦的脖颈上，“那我和筱原小姐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吗？”
“就算是他们想要杀你，你不还没死吗？没死这事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九条一脸不屑的说道，“现在放开下你手里的刀，念在你已经是超凡者的份上，我还可以给你争取宽大处理。”
“就算是退一万步讲，也是他们想要杀死我们，还动用了属于违禁品的动力装甲，其本身也是手上沾了不少人命的恶徒，我这样做，何错之有？”源夜反驳道，“难道要放他们回去，等着他们报复我吗？”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但我知道，你攻击了我们阴阳寮重要的合作伙伴，这就够了。”九条已经开始对这种辩论不耐烦了，有些暴躁的说道，“阴阳寮和上杉先生的合作是大局，就算是他加入了言灵教派也不阻碍这项合作，反倒是强强联合，明显是更好的事情。”
“你要以大局为重，不然我现在把你就地正法，也是没有问题的。”
“我明白了。”源夜听到这句话，心中烦躁燃起，转过头问筱原纯夏，“我在这里杀了她，你会为我保密吗？”
“我当然会……”筱原纯夏下意识的回答道，紧接着被九条眼睛一瞪，连忙改口道，“啊，不是，这是不对的事情，再说了，来支援的都是三人小队，九条前辈只是作为快要进入第二领域的战巫女先行赶来查看情况的，后面的人马上就会跟上来，我也瞒不住的。”
“那就把她打成重伤好了。”源夜冰冷的说道，“反正这件事我也不怕闹大，倒不如说，闹大了把阴阳寮和言灵教派的合作公布出来，阴阳寮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我怕什么。”
“你这家伙，才刚刚踏足超凡领域吧？”九条似乎被源夜的“自大”发言给逗笑了，“你也配说这样的话，还是让我把你打成重伤，把你的四肢打断，带回去好好审问一下，看看你是不是别的势力派来破坏我们阴阳寮大局的人！”
“打断四肢吗？看来这就是你选好的结局了。”源夜盯着九条的眼睛，冷声道。
“就凭你？”
源夜扫了一眼九条头上的【宛若天神】的战力差距标签，爽快的花费了25550点灵能，也就是七十年的寿命，将剑术技能升到lv.7。
经过对神官的搜刮之后，就算花费了大量灵能将身体素质提升到了20，源夜也依旧获得了庞大的可用灵能，算上进入碳基极限之后自身产生的灵能，源夜现在掌握着八万四千点，换算成寿命相当于两百三十年的巨额可用灵能。
可惜剑术技能要升到lv.8，需要二十九万两千点灵能，换算成寿命需要恐怖的八百年。
“对，就凭我。”源夜看着九条头上的战力差距标签变成了【略逊一筹】，笑着点了点头，用手指头敲了敲九条手上的薙刀。
特殊合金打造，足以劈开1000毫米的均质钢板而出现肉眼可见的破损的阴阳寮特制薙刀，在源夜的敲击之下，瞬间破损。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切手指
剑术是什么？
剑术是用剑改造世界的技术。
金手指划分的技能等级之中，前五级仅仅是经验的累计，在升到lv.5的时候，剑术的技巧就已经全部圆满，就算是有人的剑术技能的水平达到了系统评定中lv.6、lv.7甚至更高的程度，在单纯的剑术技巧层面，也和lv.5的水平一般无二。
盖因人终归有极限，单纯的技巧不过是三尺之内的锋刃挪移罢了，剑刃所不能触及之处，对于握剑之人来说，就是完全陌生的世界。
但你连世界的认知都不完全，又该如何改造世界呢？
也因此，lv.6的剑术为源夜带来了一种新的感官，而lv.7则是扩充了这种感官的深度。
并非是之前在点与线构成的漆黑世界中体会到的灵能缠绕在分子键上那种模糊的感触，而是真切能感受到的，力量的流动。
这里的力量只是比喻，就像是牛爵爷创造性的用力来描述物体对物体的作用，法拉第用电场线来描述电场分布一样，是一种形而上学的体会。
如果硬要让源夜有他那贫乏的科学知识来描述的话，勉强可以解释成电磁力这一支配绝大多数宏观物质运动的流向。
源夜现在的碳基大脑是完全不能承受解析四大基本力这种支配宇宙万物的终极规律的负担的，所以他只能借助意识这种独特的结构，用形而上学的方式间接的运用lv.7级别的剑术为他揭示的深度，十分勉强的对这种深度的世界施加自己的影响，让其发生改变。
无论是源夜对于微观尺度的认知，还是他对其的改变，都非常的浅薄，但却足以让源夜的战斗手段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以观测就可以干涉，可以干涉就可以控制。
源夜通过九条横在他脖颈前的薙刀与自己肩膀的解除，察觉到了薙刀铸造时淬火留下的应力，之后只要用特殊频率的敲击挑动起薙刀中的应力就行了，非常简单的事情，换成有同样观测深度的普通人来做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薙刀中的“力量”是沉默的，当敲击作用在薙刀上之后，薙刀中剪应力像是开闸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在薙刀之中流动着，然后在某一个点上集中，巨大的力量在那个点中碰撞，造成了薙刀的碎裂。
“你使用了什么把戏？”九条看着破碎掉的薙刀，一边后退，一边惊呼着，“这可是阴阳寮特制的薙刀，刚踏入碳基极限的超凡者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与其问我为什么能做到这种事，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源夜不客气的说道，他收起打刀，腿部发力，直接追上了九条，一拳轰在了九条的左肩上。
九条的表情变得扭曲，痛感让她几乎惊叫出声。
——这招对人体无效吗？
源夜将拳头收了回来，转换角度用手肘的顶开九条的攻击。
——不对，还是有效的。
源夜审视着九条有些变形的动作，得出了结论。
之前他想故技重施，把让薙刀破碎的技巧用在九条身上，但却没有取得预料之中的结果。
——是人体自有的系统在阻止自身崩解的事情发生吗？
——应该就是这样。
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后，超凡者对于自己的身体的掌控度有了飞跃性的提升，和普通人受伤之后的自然恢复不一样的是，每个超凡者心中都有一个自己身体的“完美状态”，每当受伤的时候，会主动推动自己的身体向着那个状态回归。
——一下不行，那就再来一下。
源夜再出出拳，对于这个三番五次冒犯自己的老太婆，他可不会有什么手下留情的说法，直接重拳出击。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攻击，但却依旧没有奏效。
——抗拒能力太强了。
——要想办法削减的她的抗拒能力。
源夜的战斗嗅觉还是蛮不错的，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先来一下这个好了。
源夜甩了甩左手，开始调整自己左手的生物结构，电火花在左手周围爆开，只不过因为他早就提前侧身，用身体将左手挡住，九条并没有发现他的动作。
准备好之后源夜果断动手，电磁模拟产生的电流顺着指尖传出，直接麻痹了九条的左上半边身体。
——然后是劲力的输送。
源夜将左手稍微后移了一些，留出一点蓄力的空间之后，再次猛然击出。
被电流麻痹的九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源夜的拳头落在她的肩膀上，下一刻，一种扭曲感从她的左臂传来。
在九条的感触之中，她在一瞬间就失去了对左臂所有肌肉的控制，原本和谐一致的肌肉开始自行其是，之前明明还往同一处使劲的两块相邻的肌肉立马相撞在一起。
源夜看着九条的右臂爆出血花，不但不满意于自己的战果，反而还有些懊恼。
——我是不是脑子突然堵住了啊，非要炫技完这一套，我加点玩的是剑术技能，不是拳法啊。
——刚刚要是趁着九条麻痹，接一个拔刀斩，她的左手就要和她的身体说再见了，哪像现在只能瘫一小会。
叹了口气的源夜拔出了打刀，将刀刃横在她的脖颈前。
“九条女士，你现在会觉得我不能做到我想要做的事吗？”源夜还是有些忌惮阴阳寮的势力，再加上筱原纯夏就在身边，人家好歹也救了自己几次，真的在她面前把她的前辈削成人棍或者打着四肢，那就太不雅观了。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如何，我还能算你和我打了个平手。”源夜平静的说着，就是这话说着说着有点嘲讽的问道。
“你这个小鬼耍什么威风呢？我做超凡者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九条嘴硬道，“不要以为你用小手段把薙刀弄碎了就是真的压制我了，要是我的薙刀还在手里的话，现在求饶的就是你了。”
“那你是不否认你在求饶了？”源夜抓住九条话里的漏洞，及时嘲讽道。
“我……”九条一时气涌上头，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
“算了，我也不和你这种老太婆计较了。”源夜转过头去，向筱原纯夏说道，“筱原小姐，把你的薙刀给我。”
筱原纯夏像一个乖乖女一样忙不送的点头，将她的薙刀丢给了源夜。
“给你，薙刀。”源夜将薙刀丢给了九条，“我要是真的把你的四肢打断，那就太难看了，还是切手指头比较好，反正你要保的人是极道嘛，也算是符合规矩的惩罚。”
“现在已经二月份了，我就切掉你两根手指好了。”源夜抬起打刀说道，“左右手各两根。”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局
“你这家伙，别小看人啊！”九条显然是被源夜的嘲讽气到了，大吼着冲了过来。
“我可没有小看你。”源夜一边说着，一边将往前踏了一步，避开了薙刀的锋刃，进入到了自己的打刀可以触及到九条的距离。
源夜现在的站位让九条十分的难受，薙刀攻击力最强的锋刃被他避开了，由于力矩的缘故，薙刀这种长柄武器在近距离虽然理论上也可以用杆部攻击，但却不好施力。
要是往日的九条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但她这次实在是被源夜的嘲讽气到了，不再像往日一样谨慎的保持着距离，而是选择直接冲了上来，反而被源夜利用这一点拉进了距离，让自己陷入了不利的情况。
迫于无奈之下，九条只能继续下压，把薙刀当成棍子用，用木质薙刀杆抽向源夜的肩膀。
不过源夜可不会在乎九条是不是失了志，他只会敏锐的捕捉着战斗中所遇到的一切情况，然后冷静的分析，制定好作战计划，最后平静的去执行而已。
察觉到就九条的动作的源夜诡异的急停，然后以同样诡异，但却非常快的速度向薙刀劈下的另一边平移，脱离薙刀的打击范围的瞬间出刀，斩下了九条的一根手指。
“第一根。”源夜后退拉开距离，躲开薙刀的追击，笑着对九条说道。
——剑，最需要远离的就是感情。
在源夜切下九条的第一根指头的时候，脑子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那我这算什么？明明想给这个目中无人的老太婆一个教训，却又不想撕破脸皮，把事情弄的太难看。
——是因为筱原纯夏在场吗？
——不不不，明显是我在忌惮阴阳寮的势力而已，反正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断肢复原根本不是啥难事，切两根手指不至于和阴阳寮完全对立，直接取了这个老太婆的命就不一样了。
源夜在内心中这样想着，切下了九条的第二根手指。
“第二根。”源夜再次拉开距离，笑着计着数，“还有两根，九条女士要是现在认输，我还是可以放过你剩下的两根手指的。”
九条此时已经失去了继续嘶吼的想法，只能无助的站在原地喘着粗气，都说十指连心，两根手指被切下的痛觉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她的意识，她又没有源夜那种能控制情绪的能力，现在连薙刀都有些握不稳了。
——距离太近了，要是在这个距离爆炸，我也会受伤的。
——不管了，这么说也不能放过这个混蛋。
——筱原纯夏那家伙也是这家伙的同伙，说不定早就被这个混蛋迷的找不着北了，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怒火吞噬了九条的理智，她在内心之中放着狠话。
——九条有点弱的过头了。
源夜看着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的九条，心中有些疑惑。
——再怎么说我加点之前她头顶的战力差距标签也是【略胜一筹】，虽然加点之后马上变成【略逊一筹】了，但也不至于被我这样吊打吧？我还以为会有很强力的反击呢。
——不会是有部分战斗力是装备的战斗力吧？
源夜审视着九条的身上挂着的机械装置，分辨着其作用。
——一个个人飞行器，一个激光模块和两把小型电磁机枪。。
——按照筱原纯夏的说法，他们这些二等战巫女的作战服都是电池供电的，能供给个人飞行器所需的能量已经算是非常勉强了，再加个激光模块机就把配额差不多全部吃满了，应该不会再搭载什么耗能高的强力武器了。
就在源夜作出猜想的下一刻，九条就用行动推翻了他的结论。
挂载在九条后背的导弹单元升了起来。
——火药驱动，大意了。
源夜连忙投掷出打刀，将一个导弹发射单元击穿，但却无力阻止另一个导弹发射单元发射导弹了。
——不知道装药量如何，只能硬抗了。
源夜连忙后退，想要躲到建筑物后面去。
九条的激光模块趁机开火，源夜张开护盾偏移光束，但也因此被拖慢了移动速度，没有成功躲到建筑物后面去。
“死吧！”九条颇为畅快的大叫着。
就在这时，筱原纯夏开枪了，电磁手炮的铅质弹丸直接贯穿了九条另一边的导弹发射单元。
九条的大叫戛然而止，因为不是对她本体的攻击，所以并没有察觉到站在她身后的筱原纯夏会对她进行攻击。
“你这家伙！”九条转过头，对筱原纯夏怒吼道，“回去我要把你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打断！”
而就在九条回头的瞬间，源夜已经摆脱了光束，直接突进到她的身前，抓住插在导弹发射单元上的打刀，用力一拉，直接把钢铁和血肉一起切下，让她的右臂和她的身体分了家。
“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源夜皱了皱眉头，“不应该只切掉你两根手指，应该切掉你两只手才对。”
源夜说到做到，毫不犹豫的把九条的另一只手也切了下来，让她变成了超低配般维纳斯。
正当源夜准备履行一开始放的狠话，将九条的四肢全部切下的时候，从上空传来的声音阻止了他。
“请等一下。”一个穿着神道教神官制服的男人落下，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穿着和筱原纯夏一模一样作战服的战巫女。
“九条先生。”筱原纯夏连忙向被称为九条的男人道礼。
“我在远处就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的确是家姐做的不对，对这位先生的行为颇为无礼。”九条先生对源夜道歉道，“我是阴阳寮的阴阳博士（官职）九条，还请这位先生高抬贵手。”
源夜扫了一眼九条博士头上【宛若天神】的战力差距标签，再加上对面说话也颇有礼貌，没有像他姐姐九条一样目中无人，便行个方便，放下了横在九条脖颈前的打刀，想要听听这位阴阳博士有什么要说的。
九条博士见源夜肯放下打刀，送了一口气，询问其筱原纯夏之前发生的事情。
筱原纯夏自然如实相告，并没有因为看中源夜而帮他美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局为重
“原来是这样，我了解了。”九条博士听完了筱原纯夏的汇报，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对源夜说道，“源先生，我为家姐的无礼行为再次向你道歉，这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对。”
“也因此，源先生之前做的事情我们阴阳寮都不会追责，请你放心。”
“那那个人呢？”源夜指了指还瘫坐在地上的上杉智彦，以及已经恢复过来的神官，询问道，“我可以杀了他们吗？”
“不行。”九条博士摇了摇头，大有你敢动手我也动手的样子，“上杉先生和那位言灵教派的司教都是本寮重要的合作伙伴，我不可能让你威胁到他们的生命。”
“言灵教派不是被通缉的国际性邪恶组织吗？”源夜提出疑问，“你想要我收手，至少也要把事情说清楚吧。”
“本寮和言灵教派的事情属于机密，恕我不能透露。”九条博士斟酌了一下，回答道，“要保上杉先生的原因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原因很简单，上杉先生身为黑龙会若头，是现在黑龙会的实际掌控者，而黑龙会是江户联合中数一数二的二代组，甚至在考虑上杉先生的力量之后，说是一代组中的佼佼者也不为过。”九条博士如实道来，“而江户联合总长，快要死了。”
“恰逢月面第四都市的建设马上启动，新的拉格朗日点殖民卫星群的建设也正在讨论之中，到时候一定会有大量的订单分发下来，瀛洲的巨型企业们已经开始为此扩充产能了。”九条博士说道，“产能扩充的关键，是足够多的经过电子脑改造的义体人工程师。”
“虽然无论是超凡者还是真义体人的生产效率，都要胜过这些义体人工程师无数倍，但毕竟人数过少，平时只有他们在进行生产是足够的，甚至还有多，但月面都市建设这种超大蛋糕，能抢多一点就是一点。”
“而义体人工程师的招募，最重要的就是在平民中筛选出有资质完成脑部义体化，还不会自我认知崩溃的人，知识反而是不重要的，毕竟脑部义体化之后可以直接灌输技能。”九条博士解释道，“这其实就是在筛选有资质成为真义体人的人，不过只会对他们的大脑进行义体化而已。”
“筛选这项工作最需要的，就是足够强力的基层组织，因为上一代官僚不负责任的行为，现在这个权利掌握在极道的手中。”九条博士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我们阴阳寮也是从属于霞关，霞关那边的意思就是趁这个机会收回基层管理权，而霞关就象征着瀛洲，换句话说，这就是历史的趋势，也是整个瀛洲的大局。”
“我们阴阳寮选择了黑龙会作为掌控江户联合的切入点，换句话来说，谁动了上杉先生，就是与整个瀛洲的历史趋势作对，是与大局为敌。”九条博士冷声恐吓道，“请源先生好自为之。”
“如果我不杀了他们，你能保证他们不会报复我吗？”源夜没有被九条博士吓到，指着上杉智彦质问道。
“这种事你可以找警视厅嘛，他们说不定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实在不行买个创伤小组会员也可以，至少能吊住你的小命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九条博士不屑的说道，“反正你就是不能动他。”
——*的，就会推皮球。
源夜罕见的在心底爆了粗口，他的不爽已经快要累积到极限了。
“那筱原小姐呢？她之前都是和我一起行动的，而这位九条女士扬言要报复她，你们阴阳寮有制度阻止这种行为吗？”源夜看着筱原纯夏，帮她说话。
“我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小婊砸的！”九条听到源夜的话，大叫道，“谁来都阻止不了！”
“我会努力约束这种事情，不让其发生的。”九条博士闪烁其词的说道，“而且我们阴阳寮自有规矩，轮不到源先生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源夜扫了一眼被他斩下双臂，整张脸都因为愤怒而扭曲的九条，就什么都明白了。
——抱歉，筱原小姐。
源夜在心底对筱原纯夏道歉，她帮自己出手解围，回去之后恐怕逃不了处罚了。
“请源先生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害了性命。”九条博士背起双手，他身后的战巫女已经升起了激光模块，随时准备攻击，“我从筱原那里了解到，你也达到了碳基极限，实在是前途无量，不如考虑一下加入阴阳寮如何？这样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了，这件事也就更不算什么了。”
“怎么可能！我不允许让这个砍了我两只手的混蛋加入阴阳寮，除非他现在跪下来舔我的鞋子。”九条继续叫嚣道，“现在过来，舔我的鞋子，做我的狗，我还可以绕你一命，不然等我伤好了，我要把你和你的亲人都杀光！”
“家姐失血过多，开始说胡话了，还请源先生不要在意。”九条博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们阴阳寮向来是自由加入的，源先生如果不想加入我也不强求，现在就可自行离去，我保证我个人是不会报复你的。”
——你个人不报复，不代表现在还在叫嚣着的九条不会报复，更不代表上杉智彦不会报复。
——说到底，我的生命还是会受到严重的威胁，难不成这些人会突然大彻大悟，放我一马？
——别开玩笑了！
——要不要趁现在强杀一个？
源夜扫视着在场的人，在心中思量着。
“我劝你收起你的小心思，我已经开始进行大脑升华，准备踏入第二领域了，比家姐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你不会有机会动手的。”九条博士注意到了源夜的眼神，猜出了他的想法，再次搬出大局来压人，“还请源先生以大局为重。”
“什么以大局为重，现在就杀了他，这才是大局。”九条依旧没有停下她那张源夜非常想要撕烂的破嘴，似乎是要把源夜之前对她嘲讽都还回去一样。
“大局吗？”源夜自言自语着，咀嚼着这个词汇，然后笑了出来，“很好，非常好。”
——什么狗屁大局，不过是压人的借口罢了。
——看来还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对于这种满嘴大局的人，就需要用大局反过来对付他才行。
——这样想来，破局的方法其实已经摆在那里了。
源夜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他直接启动了作战服自带的光学迷彩隐去身形，离开了这里。
第一百二十八章 背后之因
九条博士察觉到源夜的离开，皱了皱眉头，也不再在意这事，而是来到瘫坐在地上的上杉智彦身边，将他扶起。
“上杉先生，你没有事吧？”九条博士装出关心的样子，询问道。
“没有大碍。”上杉智彦回答道，“感谢九条先生及时来援。”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们是重要的合作伙伴嘛。”九条博士拍了拍上杉智彦衣服上的灰，“那么我就直说了，我希望能让家姐暂时暂住在上杉先生那里。”
“为什么？”
“阴阳寮有规定，家姐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要被盘问，说不定还要被来一次记忆审阅，那时候我们的计划就全暴露了。”九条博士解释道，“家姐暂住你那里，你保存好她的断肢，我会找医生给她做断肢续接，先让她以追查言灵教派的名义继续出外勤，等伤养好了再回来。”
“我了解了，我会好好照顾九条女士的。”上杉智彦点了点头，回答道，“那个姓源的小鬼怎么处理。”
“随便上杉先生你想怎么处理都行，一个小角色罢了。”九条博士随意的说道，“就是记得要问一下家姐，看看需不需要让她发泄一下。”
“好的，我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上杉智彦咬牙切齿的说道。
“还有一点，三月底召开的江户联合大会上，我们九条财团会先推举你成为江户联合的总若头。”九条博士正色道，“这个财年结束的大会是唯一的机会，要是拖到明年就会很被动了，说不定会错过月面第四都市开工的时机。”
“你至少需要取得江户联合家老团中的人的支持，这种事只能你自己来做，我们是帮不到你的。”九条博士警告道，“毕竟我们九条财团就是为了收回被那位快死的总长所拿走的权力才会扶持你的，江户联合本来就是九条扶持起来的，不选择你我们也有选择，但你只能选择我们。”
“现在其他的巨型企业也在忙着回收因为大失业潮而被霞关下放的基层权力，我因为担任阴阳博士的缘故，主动拦下回收东京府核心六区外的基层权力的任务，这是我们的优势。”九条博士说到激动处，也不再维护装出来的和蔼形象，直接命令道，“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领先了，毕竟不是每个巨型企业都会养出一只白眼狼出来，有的巨型企业所在地的基层权力从头到尾都是握在他们自己手里。”
“而他们只需要应付霞关的冲击罢了，很有可能腾出手来插手别的地方，东京府作为瀛洲中心，情况又比较复杂，一旦因为你的问题出了事，你就会品尝到九条财团的怒火，你明白了吗？”九条博士抓住了上杉智彦的衣领，“不要让今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我不是每次都能来帮你擦屁股的，管好自己手下的地盘。”
“我知道了，九条先生务必放心，我一定会完成财团交给我的任务。”上杉智彦擦了擦冷汗，急忙回答道，“家老团那边的关系我已经在疏通了，本来就有几位家老比较看重我，总若头已经推了，他们也想推举一个和他们比较熟的人上去以保证他们的利益，具体的事项我们已经在商量了。”
“那就好。”九条博士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我还要你继续去放假消息。”
“什么假消息？”
“把他通过你之前放出假消息的渠道处理掉，你还可以用他来换取一些资源。”九条博士撇了撇还在废墟里寻找自己的血肉的神官，轻声道，“你就说是九条财团要求你和言灵教派切断关系，你只是迫于无奈。”
“他肯定会把你已经加入了言灵教派的消息泄露出去，这样大家就会继续误判，认为你依旧是站在阴阳寮这边，毕竟明面上我们九条财团是反对吸纳言灵教派的，我也会帮你打掩护，这样你的身份就会更加的隐蔽。”九条博士解释道，“明白了吗？你马上就要成为人上人了，要学聪明一点，不要什么事都让我们来教你，美好的明天还在等着你呢。”
九条博士给上杉智彦画完了大饼，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我明白了，一切都听九条先生吩咐。”上杉智彦颇为兴奋的点了点头。
和上杉智彦交谈完，九条博士来到了自己姐姐身边，让她去上杉智彦那边借住几天，治好了伤再回来。
“那那个小婊砸呢？你准备怎么处理？”九条咬着牙问自己的弟弟，“你要放过她吗？我不允许！”
“当然不是，那些都只是场面话而已，我会坑自己的亲姐姐吗？”九条博士看着这位比自己大了五十岁，脾气不好又没天赋，但不管会被自家老爷子骂的亲姐姐，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会先把她关进暗之间，等你回来，想怎么料理她都行。”
“真的吗？那那个混蛋呢？”九条眼前一亮，想到了源夜，接着问道。
“这个你去找上杉智彦好了，他说他那边有详细的信息，你可以自行处理，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通知我，我会帮你善后的。”九条博士颇有些头疼的说道。
“可以，这才是我的弟弟。”九条兴奋的亲了一下自己弟弟的脸颊，高兴的说道。
九条博士努力忍着自己的厌恶，让其不要表现在自己的脸上，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带着跟着自己来的两位战巫女和筱原纯夏离开了。
等九条博士离开了之后，上杉智彦叫来了神官。
“你们言灵教派许诺给我的呼吸法和灵玉什么时候可以到我的手里？”上杉智彦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问道，“我可不想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到时候你死了，我东西却没有到手，那我不是亏了吗？”
“这……”神官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问一下上面。”
“快点快点。”
神官从废墟中捡起了还能用的个人终端，询问了他在言灵教派的上司，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在向上杉智彦要了他的虹膜之后，给了他一个云资源库的地址。
“灵玉要等到你融合了终极意识的一个侧面之后才能给你。”神官有些酸酸的说道，“我还没见过他们这么大方过，看来是上杉智彦非常优秀，才会让他们如此看重你。”
“多谢夸奖。”上杉智彦查看了一下云资源库，确认了呼吸法的真实之后，果断出手，拧下了神官的脑袋。
第一百二十九章 妄想良知
上杉智彦提着被他的打断四肢的神官，坐上了来接他的车，
这是一辆颇为豪华的防弹轿车，后座的空间非常大，简直就像一个小型的房车。
后座上，佐藤已经准备好医疗器械在等着上杉智彦了。
“这位是九条小姐。”上杉智彦在车内坐好，指了指刚进车门的九条，“你先帮她稳定一下伤口，把断肢保存一下。”
“我知道了。”佐藤点了点头，提着医疗器械来到九条身边，开始帮她处理伤口。
“血已经自然止住了，我消一下毒，贴一层防菌膜就可以了。”佐藤在处理九条的伤口的时候，出于职业习惯，下意识的点评了两句，“要不现在直接做断肢续接吧，断肢的鲜活度还蛮高的，这样只需要经过一两次的生物修复就可以恢复如初了，冷冻的话恢复所需的时间会延长至少三倍。”
“不用了，就先预处理就可以了，不要多管闲事。”上杉智彦闭上眼睛休息，语气冰冷的说道。“到时候会有医师上门来帮九条女士修复，你注意对接一下就可以了。”
佐藤顿时了然，这位伤者肯定大有来头，所以才会不信任他们的技术。
或者说，在2077年，只要动手术就有极大的风险，以这时候的科技来说，想要植入些什么东西那是太方便了，对于这些上层人士来说，只要是有信得过的医师的人，那就基本上不会敢让陌生人对自己的身体动刀。
“切面非常的干净，感觉不像是剑切出来的，反倒像是用那种专门用来截肢的医用纳米手术刀切开的一样。”佐藤给九条上完药，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
“是源夜干的。”上杉智彦睁开了眼睛，直视着佐藤。
“哪个源夜？”佐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帮他求过情的那个源夜。”上杉智彦冷声道，“不光是九条小姐，我这一身的伤，还有八具动力装甲的损失，全都是拜其所赐。”
“是他？怎么可能？”佐藤听到上杉智彦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不可思议，本来他都做好源夜惨死上杉智彦手下，自己需要去安慰星野诗织的准备了。
按照佐藤上次遇到源夜时的看法，源夜也只不过是一个剑术不错的普通人而已，和上杉智彦这种达到碳基极限的超凡者有着云泥之别，这种固有印象让他不由得追问道：“他怎么做到的？他之前不就是一个普通人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家伙在我这次见到他的时候，身体素质已经蹿升到了非常接近碳基极限的程度，并且借助灵玉临阵突破，到达了碳基极限。”上杉智彦将情况说了一遍，“然后他身边也有跟着一个同样达到碳基极限的超凡者，我招架不了，幸亏有人解救才留下一命。”
“他说过他有一个老师，而我在之前和他战斗的时候他使用了类似电磁模拟的招数。”上杉智彦回忆道，“我现在怀疑他其实是被纯净学派非常看好的下一代新人，强行将他用资源在短时间内堆到了碳基极限。”
“可是我们又不是没有查过他的背景，就是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普通人啊？”佐藤疑惑的问道。
“或许是他的父系那边找的关系吧，这些姓氏尊贵的华族老古董们和纯净学派走的很近早就是公开的情报了，细想起来确实没有逻辑上的漏洞。”上杉智彦猜想到。
“那现在怎么办？”
“很简单，现在就找机会杀了他，不要给他找人的时间的，今天我处理完事情就会立刻动手。”上杉智彦冷声道，“所以佐藤，我需要你的孙女。”
“你要她干什么？”佐藤下意识的感到不妙。
“你把你的孙女叫过来，我用绞肉机绞掉她一两只手，然后发视频发给源夜。”上杉智彦诉说着他恶心的计划，“实在实在不行就丢去花组接一两轮客，然后把视频发给他，年轻小伙子，肯定会脑子一热就跑来送死了。”
“这……”佐藤有些迟疑。
“这样你的孙女至少还有活下来的可能性，不过就是断掉一两只手或者受点精神冲击而已，说不定还会觉醒新的癖好也说不定。”上杉智彦的脸庞变得扭曲起来，“反正你不是和你两个孙女关系很差吗？那我她们做点什么也无所谓吧？”
“不太好吧？”
“要是我派人动手，那我就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好好考虑一下。”上杉智彦警告着佐藤的时候，神官已经从四肢被打断、脖颈也被扭了三百六十度麻花的状态下恢复了过来。
“啧。”上杉智彦注意到了这一点，再次出手拧断了神官的四肢，虽然神官的不死性非常的高，但是并非超凡者的他在上杉智彦这种达到碳基极限的非人类面前就和小鸡仔没有什么区别。
为了防止神官复生，上杉智彦从车厢中的武器库里掏出几把刀，把神官的手脚直接串在一起。
“上杉智彦，你这家伙在干什么？”被钉穿手脚的神官痛苦的骂道，“快点放开我，不然教派是不会放过你的！”
“真啰嗦。”上杉智彦皱了皱眉头，直接物理的方法让神官闭嘴了。
血液迸发，溅满了上杉智彦全身，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反正他这身衣服早就破破烂烂的了。
“我混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只能在黑龙会当一个小小的若头，身为超凡者却没有发挥能力的平台。”上杉智彦见佐藤没有说话，便开始画饼，“现在终于有真正的大人物看上了我的本事，只要完成他的安排，我们就可以飞黄腾达，不用窝在这个肮脏阴暗的底层世界了。”
“我不希望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不确定因素扰乱我的计划，你作为我的朋友，应该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吧？”上杉智彦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问佐藤：“考虑的如何了？”
佐藤看着面前满脸鲜血的上杉智彦，突然觉得他变的陌生了起来，不再复自己认识许久的老友模样。
但佐藤也从上杉智彦的眼神之中看了出来，如果自己不答应，恐怕不止是星野诗织，自己的性命对于现在的上杉智彦来说，也是说抹掉就可以抹掉的东西。
“好吧，我答应了。”佐藤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自从我踏入极道的泥潭之后，就不该妄想还会留有什么良知了，不是吗？
佐藤颇为复杂的，在心底这样想着。
第一百三十章 内鬼套娃
“很好。”上杉智彦满意的点了点头，“等我回去收拾一下，处理一下会里的事物就会出手，等回到黑龙大厦之后，你就要立刻把你的孙女叫过来。”
见到佐藤又点头应下之后，上杉智彦又扯了几张纸巾，一边擦脸，一边继续问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会里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佐藤愣了一愣，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说，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公式性的回答道：“……没有。”
“那就好。”上杉智彦擦干净了脸，摇下了车窗，想要吹吹风。
远处的地平线上，朱红色的太阳从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
漫长一夜的战斗就此结束，东京迎来了新的一天。
上杉智彦直视着阳光，感叹道：“日出真美啊，真希望明天还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日出。”
“是啊。”佐藤附和道。
“不过我们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日出，是建立在有很多人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日出的前提下。”上杉智彦继续用隐喻敲打着佐藤，“你应该也会想着能继续看到这美丽的日出吧。”
佐藤沉默了。
上杉智彦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将头转了过去，继续看着日出。
上杉智彦望着远处他为了消除证据，直接将其付之一炬的神官据点，据点上升起的黑烟直冲云霄，甚至颇有些盖过日出风头的感觉。
看着黑烟的升腾，显然是有据点旁边的房屋被点燃了，这里的已经是东京都市圈的外围，房子大多数依旧是上世纪建造的木制房屋，一点就着，可以预见的，会有一大批的房屋被这场火灾波及。
毕竟这里的房屋与核心六区中的老城区虽然同样保留了大都木制建筑，但这里不改建舒服的钢筋水泥房只是因为穷，也正因为穷，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没有钱安装消防设施的。
——不过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陌生人的死，哪有我掩盖证据重要，这些底层之人死了也活该，反而还算是解脱了。
上杉智彦在心中嘲讽着，升起了车窗。
和他所乘坐的高级轿车相反的车道上，急救车和消防车以及警视厅的车一起飞驰而过，后面还跟着几辆挂着阴阳寮标识的车辆。
今天的东京，确实会有很多人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东京依旧是瀛洲最发达的都市圈，富集的资源吸引着整个瀛洲，甚至瀛洲之外的人源源不断的扑向这座城市。
死去的人就像是维持着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的运转的柴薪，源源不断的填进名为“东京”的熔炉之中。
在这座城市里的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无论是在狭小的廉租屋中苦苦挣扎的人，还是在摩天大楼最顶层的开阔办公室中俯瞰整座城市的人，几乎都是打心底里这么认为的。
甚至就连被作为柴薪填进去的人，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只希望柴薪不是自己，却从来没有希望柴薪消失掉。
但这是错的。
…………
上杉智彦的车驶入了黑龙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他的秘书早就等在那里。
“准备一套我的衣服，我要换洗一下。”上杉智彦对着拉开车门的秘书吩咐道。
在看到秘书的点头之后，上杉智彦转头对佐藤说道：“你来安顿一下九条女士，叫你管着的那些黑诊所派几个拿过行医执照的人来，随时要注意九条女士的身体安全。”
“我明白了。”佐藤点了点头。
“对了，内海那家伙在干什么？”上杉智彦走下车，问道。
“若头辅佐的话在现在在会议室，应该在开会。”秘书查阅了一下位置信息，回答道。
“把他叫过来。”上杉智彦说道，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从科班里出来的人才确实好用，能把黑龙会管理的井井有条的。
但内海的出身早就让会里的老人非常不爽了，上杉智彦早就有干完这段时间就把他扔去养老的打算了，他也不好违逆那些在会里颇有能量的老人们的想法，毕竟还需要靠他们的人脉来维系黑龙会的存在。
不过现在该用还是要用，使唤的顺手就行，提走内海虽然是既定事项，但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不榨干他的利用价值那就太亏了。
佐藤听到内海的名字，心中微微一动，但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转身把九条扶了下来，安置在黑龙大厦之内，并在内海找人写的管理系统之中注明了和九条相关的情报，通过电子系统临时掉了两队武装人员过去看守。
管理系统内置的弱ai立刻完成了排班演算，把正在待机的武装人员唤醒，将任务发到了他们的个人终端上。
一个小时之后，内海记下了上杉智彦对于组内事物的安排，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放下了资料之后，就直奔旁边的会议室，继续进行之前没有开完的会议。
而管理系统也根据内海个人终端的定位，在系统中将他的所在位置标记为会议室。
佐藤看到了这个位置信息的变动，吩咐从自己手下黑诊所叫来的几个医师继续对九条进行生物修复，以自己要出去上各个厕所的理由离开了房间，前往内海所在的会议室。
而会议室中，内海正在痛骂自己的新手下。
“石村。”内海称呼着面前这位刚刚整完容的新手下，询问道，“第三流程中的第三笔款项还没有找到下落吗？”
“没有。”被称为石村的男人一脸平静的回答道，不过他本来就因为整容而不能有剧烈的情绪变化就是了。
这个名为石村的男人就是昨天晚上被上杉智彦在海边切下一根手指的负债者，原本按照约定，内海需要将他送进黑诊所割掉器官的，但因为他是内海读大学时候的学长，再加上确实有些能力，便被内海偷偷保了下来，整了容跟在自己手下做事。
石村的能力也确实不错，刚来几个小时就已经搞清楚了流程，因为黑龙会原本的管理人员都是酒囊饭袋的缘故，内海这边实在是人手不足，也就爽快的将一些任务交了他。
“会不会是中间商出了问题？”旁边有人问道。
“有这个可能，石村，你去查一下，要快一点。”内海想了想，吩咐道。
“了解了，我一定会彻查清楚的。”石村点了点头，说道。
就在内海准备进行下一个议题的讨论的时候，佐藤推门走了进来：“内海，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石村看着走进来的内海，眼前一亮。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环套一环
“con1416688“>
“怎么了，佐藤师傅。”内海颇有些奇怪的问道，在他的影响里这位负责黑龙会的技术方面的师傅一向不是呆在黑龙会最重要的产业的角斗场，就是不知所踪，很少有机会在黑龙大厦这个黑龙会总部见到他。
“我有些要紧事要和你说。”佐藤眼神有些飘忽，显然是有些心虚，“能换个地方吗？”
“就在这里说也没有关系，这里的人都是我大学时代的同学，都是可以信任的。”内海无所谓的说道，“要是事情不是很要紧的话等我有空了再去找您或者在线上说都可以，我这里还有工作要忙呢，有一笔款项不见了。”
“好吧。”佐藤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的人，有些忐忑的开口道，“是关于你和王先生的事……”
“等一下。”内海立马意识到了不对，他的智商，也就是碳基大脑的运算能力是非常高的，这才能考得上东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情商低了，他是很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不然也轮不到他在若头辅佐的位置上发挥自己的才能。
“去我办公室说吧。”内海指了指旁边的办公室，转过头对会议室里的人说道，“我和佐藤师傅有事情要说，先等我一下，我待会就回来。”
两人走进了内海的办公室，内海在桌面上投影出来的的虚拟屏幕上操作了一下，启动了玻璃的电源，原本透明的玻璃墙壁顿时变得模糊，防止有人通过读唇来窃听。
“内海先生的办公室挺干净的啊。”佐藤在待客的沙方上坐下，扫视了一下四周，说着场面话，“平时没少花功夫吧。”
“你有不是不知道，清洁人员是进不来这些区域的，我组织了一个轮班，我们这些人轮流打扫一下，也算是运动了，反正有智能清洁机器的辅助，也不需要花太多功夫。”内海给佐藤倒了杯茶，“所以说，佐藤先生找我有何贵干呢？”
“贵干可担不起，只是来劝告你两句而已。”佐藤说道，“我看到你去王将料理店找王先生了。”
内海手一抖，差点没有把茶水洒出来，但还是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表情，故作镇定的说道：“是吗？那还真是巧啊，我只是去那里吃个饭而已，那里的中华料理非常好吃。”
内海清楚，这时候反而不能否认，万一对面真的看到了，是想要诈他一下，他否定就等于承认了，不如找个别的借口，看看能不能混过去。
“别装了，那家王将虽然挂了个和那家有名的中华料理连锁店一样的名字，但实际上卖的是传统的粤菜，压根不是根据瀛洲人的口味改良过的中华料理，很少有瀛洲人会去那家店，做的都是熟人生意。”佐藤一副你还太年轻了的模样。
“我只是去尝个鲜而已，有人推荐我去那家店我才去的。”内海继续狡辩道，“而且王先生那种地下世界的大人，怎么会和我这种小人物见面嘛。”
“这正是我要找你的理由。”佐藤将打印好的照片拿出来摊在桌上，“大家都知道那家店是王先生所有的，他也经常会在那边见一些人，所以有很多组织都会在那边的门口盯梢，黑龙会虽然不在此列，但是我们还是会得到一份来自江户联合的资料，其实就是本部想要省份人力成本，把人工分析的任务摊派下来而已。”
“当然，因为真人盯梢肯定会被驱赶，而且那家店其实算是非常的火爆，一不小心就会看走眼，所以大家都是用隐蔽摄像头，再让算法来辨别有价值的人物，最后交由人工来分析、判断和汇报。”佐藤喝了一口茶，“在这点上，你的伪装可以说非常的不错，至少骗过了算法。可惜估计没人教过你，化妆不能光骗算法，还要骗过人眼吗？要是你随便打个粉底，说不定都骗过去了。”
“所以黑龙会是决定要处理我了吗？”内海看着可以说是证据确凿的照片，整个人摊在了沙发上，“可以给我一些时间交接一下工作吗？我要先保证工作不会出问题。”
“不愧是东大出来的，螺丝钉教育还是蛮成功的。”佐藤看着内海，笑了笑说道，“不过我并不是来负责处理你的，实际上，会里的高级干部中只有我知道了这条消息，因为我是负责技术的，我把这条消息拦了下来。”
“你是说……”内海眼前一亮，他不是蠢人，瞬间就听明白了佐藤话里的话。
“就是你想的想法。”佐藤点了点头，“但在这之前，我需要知道你去那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发现了若头让我发下去的护符之中，有言灵教派的标志。”内海知道情况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说不说也无所谓了，黑龙会可不是讲证据和逻辑的组织，处理他一个小虾米，那肯定是不需要理由，还不如实话实说看看有没有转机。
“在东大的通识课程教育之中，有教过这方面的知识，我很害怕，但又不敢找会里的人说。”内海咽了口口水，“王先生是我知道最有能量的人了，我当时也有些急病乱投医了，直接找他，看看有什么转机，我只是不想死而已，我想好好干活！”
“行了，我明白了。”佐藤摆了摆手，“既然就是这种事，那就无所谓了，那段视频我会删掉的，这个信息你我就烂在肚子里好了。”
“为什么？”内海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我也很讨厌言灵教派而已。”佐藤起身，“只不过这是上杉亲自做的决定，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要是损害了会里的利益，那我肯定要处理掉你，但言灵教派这种还不知道时好时坏的东西，就无所谓了。”
佐藤走到门边，突然转过头来补上一句：“如果言灵教派真的进驻了，你直接跑就行了，不用管那么多的。”
佐藤说完，便推开门直接离开了，只留下还有些茫然的内海坐在沙发上。
过了一会，内海也缓过神来，连忙跑回会议室继续会议。
等会议开完之后，内海去餐厅吃饭，而留下来整理资料的石村见所有人都离开了，便趁机走进内海的办公室，取出了他早就藏在里面的窃听器。
第一一百三十二章 故人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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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村将那个窃听器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一路快步走到自己的办公室中，开启了防窥视装置，这才将其拿出，小心翼翼的将窃听器的储存部分拆了出来，放进了个人终端的读取装置里。
黑龙大厦的核心区域不但不允许无关人员的进入，还有电波监测装置，一切没有在白名单上的电子装置一旦发出电波就会被立刻发现，这也导致了即时上传保存的窃听装置不起作用，只能冒着风险用这种老旧的不发出信号的窃听装置。
石村被内海保下来之后，虽然只过了短短几十个小时，但他也不忘趁着出去放风的时间上网上菠菜网站玩了几把，成功输光了自己最后一点家底，并被已经把他加入黑名单的金融机构拒绝放款给他之后，他终于肯静下心来好好工作了。
不得不说，石村的水平还可以，虽然不如内海这种优等生，但是也算是在东大的平均线之上，很快的就熟悉了工作流程，开始接手具体的工作。
但黑龙会的薪资虽然还算不错，媲美一些小型企业的正式员工了，但对于石村身上背负的巨额债务，还是有些杯水车薪。
这让石村开始动了一些小脑筋，在挪用了一笔资金并且再次输光之后，他终于捡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卖情报。
石村原本供职于一家负责网络安全的企业，染上恶习之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为了还债只能搞起了出卖公司情报的生意，但很快就被抓住了马脚，丢掉了工作，现在只不过是重操旧业而已。
石村听完这份情报之后，摘下耳机，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储存装置小心的收好。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灵机一动安装的窃听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有收获，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天降横财。
对于这份情报的卖家，石村早就想好了，黑龙会的管理人员中，除了他们这些被内海推荐进来的管理人员之外，可以说没几个看内海看的顺眼的，那几个被内海直接挤下去的人甚至可以说对内海恨之入骨——不过也没有办法，谁叫他们原本的上司山田阳太背叛了上杉智彦呢。
石村联系好买家，故作轻松去餐厅吃了个饭，才悠哉的去往一个比较偏僻的厕所。
等石村来到那个厕所的时候，买家已经在那里等了他许久了。
但石村并没有直接开口交谈，而是一个接一个推开厕所门，确认了没有人偷听之后，才来到买家旁边，一边放水，一边问道：“钱准备好了吗？”
“先给我看看情报。”买家有些急切的说道。
“先给钱。”石村好不退让，“八千万，一分也不能少。”
“开玩笑，哪有东西都不给人看就直接要钱的？”买家有些咋舌。
“这可是绝对能搬到内海那家伙的情报，你不要有的是人要，但也只有第一个得到这个情报的人才会得到好处。”石村不急不慢的拉上拉链，“给不给？不给我走了。”
“给，我给还不行吗。”买家有些心疼的将几张白色的卡片递给石村，这可是他攒了十几年的积蓄了。
确认了不记名货币的真实性之后，石村直接将经过经过剪切，之保留了佐藤和内海对话部分的储存装置交给了买家
“等一下。”买家抓住了石村的肩膀，“我先验一下货，要是有问题你别想跑。”
“随便你验，我从不卖假情报，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这破地方。”石村一脸轻松的说道。
买家抓着石村肩膀的手其实在他把录音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松开，但石村还是呆在这里，等着买家把录音听完。
看着买家的表情从惊讶到兴奋再到狂喜，石村就觉得特别有意思。
石村等到买家听完录音，才开口问道：“没有问题吧？”
买家疯狂点头，兴奋的脸话都不想说了。
“我的情报，你放心。”石村拿出一只录音笔，两倍速播放了他和买家交谈的录音，“这样大家就都有把柄了，别把我供出去哦。”
石村看着脸上表情由惊喜转为惶恐，最终变得异常的精彩的买家，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到办公室，若无骑士的工作着。
时间流逝的很快，转眼就来到了黄昏，太阳开始落下。
内海和自己的手下开着下午的例会，却突然被上杉智彦的贴身秘书叫了过去。
“下午好，若头。”内海整了整衣领，推开了上杉智彦办公室的大门，“听说您找我有事？”
“哦，是这样的。”上杉智彦并没有坐在办公桌后面，而是坐在待客沙发上，脸色平静的说道，“待会有个重要的人要和我见面的，你站在我后面旁听一下，不要乱说话。”
——怎么回事？是要培养我了吗？
——难不成他不准备在这段时间过后就雪藏我，而是想要真的提拔我了？
——我难不成要飞黄腾达了？
内海的心脏猛了跳了一下，顿时感觉这段时间以来的辛苦有了回报，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内海站到了上杉智彦身后，看着上杉智彦沏茶。
在上杉智彦旁边，放了一个被黑布遮住的长方形物体，看起来神神秘秘的，但内海也不敢多问什么，只能傻站着。
不过好在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很快的，上杉智彦的私人秘书就将王先生引了进来。
内海的心跳瞬间慢了一拍。
“欢迎欢迎。”上杉智彦站起身来和王先生握手，两人互相说了一套客套话，然后各自落座。
“不知道上杉先生这次主动找我来又有什么事啊？”王先生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上杉智彦身后的内海，问道，“不会是又有什么情报要卖给我吧？”
“那是自然。”上杉智彦点了点头，“不然我可不敢打扰王先生你这位大忙人啊。”
上杉智彦主动起身，给王先生沏茶，两人又说了一番客套话。
“那到底是什么情报？”王先生并没有喝上杉智彦的茶水，直接问道。
“唉，其实也不能说是情报，只能说是有件东西需要王先生帮忙处理一下。”上杉智彦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你也知道，我们江户联合背后的九条财团是作为本土派，是非常讨厌国际性组织进入的，他知道这件事之后向我施压，我也只能想办法处理掉。”
“是什么东西？”王先生被挑起了兴趣，主动问道。
上杉智彦没有说话，而是起身掀开了旁边的黑布，露出了其中的神官。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新生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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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王先生看着在大型玻璃柜之中漂浮着的神官，发出一丝感叹，“下手真狠啊。”
漂浮在玻璃柜之中的神官并非是完整的状态，而是被特制的绳索所束缚，四肢和头颅都被切片的，躯干也被分成了五六份，每个身体区块之间，甚至还用特制的螺丝将玻璃板钉在断面上，隔开了躯干。
而包裹着神官的液体并非是单纯的纯净水，而是高浓度的硫酸，现在神官的整个皮肤都被腐蚀干净，露出了鲜红的肌肉。
但即使如此，神官依旧没有死去，他还顽强的活着。
周身的皮肤在缓慢的恢复着，身体的肌肉正在一点一点的挤出钉在血肉之中的螺丝。
“这位是惹到了什么样的罪行，让上杉先生用如此酷刑来对待他啊。”王先生砸了咂嘴，明知故问的说道，“看恢复的状态，上杉先生还会隔一段时间就把这位拖出来进行生物修复，这是要这位生不如死啊。”
“王先生，我们也用不着打哑谜了。”上杉智彦笑着说道，“我们都知道，这只不过是言灵教派的教徒融合了终极意识的一个侧面而拥有的能力罢了。”
“看来上杉先生知道的也还不少，那我也就直说了。”王先生指了指神官，“你想要如何处理他呢？”
“随便王先生喜欢，只要保证他最后要彻底死亡就可以了。”
“这倒是个难题，众所周知，有了不死性的言灵教徒可难杀了。”王先生说道，“不过确实很有价值，有资格接触终极意识，哪怕只是获得了一个侧面的构造的言灵教派司教，都会有很多人感兴趣的。”
“你想用他来交换什么？”
“一个情报。”上杉智彦伸出了一个手指，“一个有关言灵教派的情报。”
“是什么？”王先生眯起了眼睛。
“终极意识到底是什么？融合了终极意识的一个侧面，会变成什么样？”上杉智彦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能告诉我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这可不是一个问题，是两个问题啊。”王先生笑了笑，也没在意，“不过其实也是一个问题，只要搞明白了终极意识是什么，自然知道融合了终极意识的侧面会有什么结果。”
“好吧，我也不卖关子了。”王先生想了想，回答道，“这笔交易我做了。”
“那好，请王先生就在这里直接告诉我吧。”上杉智彦说道，“您来之前我刚做完一边检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先说说言灵教派的历史吧。”王先生组织了一下语言，将那些在地下世界中已经是半公开的情报告诉了上杉智彦，“言灵教派诞生于大失业潮之后，那场失业潮和其带来的动乱虽然最终在大家的克制之下，并没有爆发真正的第三次世界大战，但公司战争和大量的代理人战争的开启，还是让一些人开始思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他们大多是东太平洋合众国的一些教徒，以有神论为前提思考的结果，就是虽然真正完美的神明还是存在的，但每个人都是有缺憾的。”王先生解释道，“而他们理论最叛逆的一点，就是彻底否定了天堂的存在，认为现实世界就是天堂，只不过是人并非真正完美的神明，所以才会无法察觉到而已。”
“他们掺入了一些东方的哲学整出了个缝合怪教义，认为真正完美的神明以自己为蓝本，创造出了人类，但是在创造过程之中出了一些差错。”王先生继续解释道“而言灵教派的目标，就是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改造成真正完美的神明的形态，完成全人类的【升格】。”
“这和终极意识有什么关系？”上杉智彦有些莫名其妙，“我又不想听这些历史故事。”
“这些都是铺垫，马上就要讲到正题了。”王先生叹了口气，因为上杉智彦的急躁而有些不快，“因为大失业潮产生的大量人口，他们一建立就开始高速发展，势力很快的就膨胀了起来。”
“在他们发展的初期，大家都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借壳运作的组织，但当言灵教派展现出其独有的超级技术，也就是终极意识融合技术之后。”王先生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大家又开始觉得，言灵教派背后应该有一个高阶超凡者做后盾，因为所谓的意识融合技术，其实是以一个类似高阶超凡者的意识为蓝本，用科学手段将普通人的意识改造为那种意识的技术。”
“所以言灵教派在公司战争初期冒头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其宣传的真正完美的神明，其实是某一位高阶超凡者的马甲，毕竟言灵教派一直宣传其就在人间。”王先生继续解释道，“但随着情报的取得，大家都没有找到这位神明的消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言灵教派的【先知】和【大主教】，其实就是其最高领导者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所谓的终极意识，不过是将每个超凡者意识中最优秀的一面提取出来，构成的人造意识。”王先生若有其事的说道，“那么答案就会很明显了，只要你融合了终极意识，你的意识就会湮灭，只有最优秀的一面会保存下来。”
“可言灵教派和我说过，只要是终极意识的眷者，就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识的，到底是这么回事？”上杉智彦连忙问道。
“有两种可能。”王先生竖起了两根手指，“第一种可能就是其只融合了终极意识的一个侧面，也就是说，把终极意识这个人造意识已经被解明的那部分改造到人的意识上，只做功能性的改造，不会影响到【主思维体】。”
“第二种可能嘛。”王先生笑了笑，似有所指的看着上杉智彦，“那就是终极意识的融合着的原本意识早就消亡了，所谓的保留意识，只不过是终极意识模拟出来，按照原本的思考方式伪装运行着而已。”
“不过这个都是言灵教派的高级人员才会进行的改造。”王先生正色道，“他们称其为【新生之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暴露
“新生之死？那是什么？”上杉智彦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瞬间提起了精神，连忙追问道。
“这个情报的详细情况那就很贵了，至少在我看来，上杉先生你现在全部身家也换不来这个情报。”王先生起身，整了整因为坐下而皱起来的衣服，“就算搭上你这条命也不太够，所以这个情报还是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再和上杉先生交易吧。”
“你们带走神官，就能得到言灵教派分发给他的那份终极意识的侧面的构成。”上杉智彦说道，“那个东西，是所有大组织都想要的情报对吗？”
“这个我倒是不否认，毕竟人的灵魂的解析，关系着该如何达到第四领域，而这个世界上踏入第四领域的超凡者晋升的过程都是彻底的黑箱，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明白。”王先生笑着说道，“特殊的灵魂构造居然真的能改变物质世界，这是几乎没有人涉足的领域，如果上杉先生还有类似的情报，我一定会给出你满意的报酬的。”
“用能被数学语言所描述，而不是单纯依靠个人感悟这种黑箱来改造灵魂的技术，人类在这个领域都是几乎空白的，大家都想要掌握这方面的技术从而占得先机，毕竟就算是完成了全身传说级义体改造的义体人，也不过是在用机械模仿第三领域的存在而已。”
“而言灵教派看起来在这个领域有特别的造诣，这也是大势力们放任其存在的原因之一。”王先生似乎是在劝告，又似乎是在警告的说道，“但这并不意味着加入言灵教派是好事。”
上杉智彦刚准备继续追问，却发现，王先生已经离开了，而那个玻璃柜则凭空浮起，跟在王先生身后，和他一起离开。
“真是可怕的人啊。”上杉智彦瘫坐在椅子上，头也没有转，直接对内海说道，“我能感觉的到，他要是想要取我的性命的话，甚至不需要动手。”
“不动手怎么能伤害到您呢？”内海回答道。
“你还是陷入了思维定式了，对那种层次的人来说，碳基肉体已经不是其影响物质世界的唯一方式了。”上杉智彦感叹道。
“是吗？那还真是厉害啊。”内海跟着附和道。
“但就算他再厉害，也不是你背叛我，向他出卖我的情报的理由。”上杉智彦转过头来，直视着内海，“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内海被上杉智彦盯着，瞬间如坠冰窟。
…………
王先生和玻璃柜一起进入了货车的后车厢，随着车门的关上，车厢内的光学迷彩也解除，露出了里面的电子战设施。
“收获颇丰啊，王队。”在一旁坐着的壮汉将玻璃柜放好，“该怎么处理。”
“做一个灵魂扫描，先把结构记录下来，然后拿他去和同行们交换情报吧。”王先生想了想，作出了决定，“正好趁机探查一下瀛洲的巨型企业对基层权力的掌控力度，上头最近在选投资对象，需要这些情报。”
“得嘞。”壮汉应下，将这个安排记录在案。
“对了，那个上杉智彦的情报要更改一下。”王先生说道，“他修炼了言灵教派的呼吸法，意识会不可逆的向终极意识转变，可以说已经是言灵教派的人了。”
“那不是和情报吻合吗？”壮汉问道，“支持他的阴阳寮作为霞关这个瀛洲官方的代言人，本来就和瀛洲官方一样，在巨型企业面前处于弱势地位，所以倾向于引进外部力量，被他们支持的小喽啰加入言灵教派也不奇怪吧？”
“不一样。”王先生摇了摇头，“瀛洲官方还是有能人的，虽然人才培养体系烂光了，只能引狼入室，想行那驱虎吞狼之事，但还是比较领的清的，他们虽然和言灵教派合作，但却是严令禁止下属的成员加入言灵教派的。”
“再加上这家伙作为极道，账做的很烂，已经查出来和九条财团有着大笔的资金交易了。”王先生想了想，说道，“而九条家作为五摄家之一，他们这些瀛洲本土派本来就是强烈反对引入言灵教派的，还是要查一下，情况不是很对，有古怪。”
“我了解了，我会往这方面查的。”壮汉点了点头，将王先生吩咐的事情都记下来，“不过说不定果断时间这些情报就会被上杉智彦主动放出来。”
“是啊。”王先生点了点头，“这家伙要统一黑龙会了，现在的他完全可以说是江户联合下一人总若头，甚至是总长的有力竞争者，万一真让他成了，那整个瀛洲的上层圈子，就又要添一把椅子了。”
“是吗？”壮汉饶有兴趣的点评道，“新崛起的传奇啊，要不要去结个善缘？”
“他现在还远远配不上这个称呼。”王先生回答道，“而且你别忘了，我们不做风险投资，也不是天使投资人，我们是执行者，也只会是执行者，这是纪律。”
“我明白。”壮汉认真的回答着。
…………
“若头，你在说什么啊？”内海强装镇定，问道，“我是绝对不会做背叛你的事的。”
“你太让我失望了。”上杉智彦看着内海，将一个播放装置放到桌上，按下了播放键，内海和佐藤交谈的话语被播放了出来。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内海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对黑龙会的掌控能力，可比你想象的要强得多。”上杉智彦淡定的说道。
不过其实他心底里也没有底，毕竟这还是有人告密才捅上来的，他作为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极道，压根没有除了兄弟义气和威逼利诱意外的掌握下属的方法，之前这方面都是山本负责的，他接手之后整的一团糟，就连黑龙会的正常运转，也是内海接手之后才恢复正常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祈求神明
“佐藤师傅。”内海惊呼出声，其实在他听到这段录音之后，就对这个结果有了预想，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佐藤没有义体化，还保留着碳基肉体部分的手臂被机械精准的切断，整只手臂被分解成了一连串三厘米的薄片，由于是机械切割，在激光测距的辅助下，特意将最外层的一丝皮肉留了下来，所有薄片被这一丝皮肉连接起来，一直垂落到地面，并没有彻底断开。
内海猛的咽了一口口水，第一次生出了害怕感。
——我也会遭受到这样的对待吗？
内海忍不住的在心中这样想着。
双手的幻肢痛传来，在内海的想象之中，自己似乎也已经被这样切断了双手。
现在的内海，不由的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找王先生。
也是因为他被言灵教派的重重劣迹吓破了胆子，但是自己又不想直接跑路求平安，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不过这也算是罪有应得吧，明明黑龙会给了我工作机会这种2077年最重要的东西，我却因为害怕而跑去告密。
——如果我这次能活下来，而且还有能在再找到工作的话，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背叛。
内海在内心中做着保证，他很清楚，无论他对现在的上杉智彦说任何辩解的话语都应该不会管用了，只能寄托于奇迹的出现了。
在这一刻，内海突然有种想要向某个神明祈祷冲动，但可惜他是无神论者，对于神明的了解仅限于他知道的那几个。
而且内海觉得，那几位人尽皆知的神明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人们的祈求，却在进入现代社会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祂们神迹的显现，想来也是不会理自己这个小喽啰的，无论祈不祈祷都估计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说不定真的要神明显灵才能拯救我了吧。
内海惆怅的笑了笑，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上杉智彦，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可惜过了好一会，内海还是没有感到有刀斧加身，便有些疑惑的睁开了眼睛，发现上杉智彦还在慢条斯理的调制着一份药剂。
“觉得我会杀了你？”上杉智彦笑了笑，“不不不，没有那么简单，对于你这种给我造成重大损失的叛徒，不榨干你最后一点使用价值那不是太亏了吗。”
“所以说，你的死亡肯定会是在明天早上的大会上，在黑龙会全体成员面前被杀死。”上杉智彦停下了搅拌药剂的手，缓缓说道。
“当然，你肯定不会轻松的度过这一晚的。”上杉智彦将玻璃杯中的药剂抽到针管里，走到了被吊在半空中的佐藤的身后，对准佐藤的后脑勺，注射了下去。
药剂注射之后，效果产生的非常的快速，原本昏迷着的佐藤瞬间睁开了眼睛，开始疯狂的扭动起来的，面部扭曲，浑身上下的肌肉不自主的开始抽动起来，这一切都代表着佐藤现在承受的痛苦有多么的巨大。
“一点能小小的刺激激素分泌的药剂，虽然是管制用药，但对我来说还是能比较轻松的搞到的。”上杉智彦将针管抽了出来，随意的说道，“科技的发展让折磨人都变得高效了起来。”
“人类数千年积攒下来的酷刑和审讯手段，在科技对激素分泌的直接操控下，都变成了过时的垃圾。”上杉智彦一边向内海走来，一边说道，“毕竟平常的痛苦对于加装了外置电子脑的义体改造者来说，已经完全不奏效了。”
“就算我把佐藤的全部身体全部放到绞肉机里一寸一寸的搅碎，他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因为对他来说，痛觉是不存在的，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痛感能传递到大脑。”上杉智彦轻轻的推了一下注射器的活塞，将一些药剂挤了出来，“还有大概三分之一的分量，对于第一次尝试这种东西的人来说未免是太过残忍了，不过用在你身上反倒正合我意。”
就在上杉智彦一步一步的向内海走来的时候，两人的身后传来了轻微的爆炸声。
上杉智彦转头看去，发现是佐藤唯一一只碳基肉眼因为过度的充血，直接爆掉了，血污遮住了佐藤的整张脸。
“看来用料还是有点多啊。”上杉智彦砸了咂嘴，“不过应该是死不了的吧，卖给我这玩意的人是这样向我保证的，要是真死了，就轮到他去死了。”
“啊啊啊！”这种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成功的击溃了内海的全部理智，他大叫着向外跑去，想要逃离这里。
但上杉智彦可不会放他走，瞬间就追上了正在逃窜的内海，抓住他的脑袋往地上一掼。
伴随着“咔嚓”的轻响，内海的颈椎骨直接被扭断，不过上杉智彦显然也不会在意内海的情况，只要他没有死就行了。
制住了内海的上杉智彦直接将注射器中剩余的三分之一的药剂从后脑勺直接注射进了内海的大脑。
药剂的生效比内海预想之中要快的多，在药效发作的第一个瞬间，向着上杉智彦磕头求饶的想法就充满了他的脑海，可惜在药剂注射完毕之后，他已经失去了做到这件事的能力了。
等到第二个瞬间来临，内海的意识已经被无尽的痛苦所淹没，彻底迷失在了剧痛的潮水之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内海终于取回了自己的意识，在他取回自己的意识的瞬间，他就开始向上杉智彦磕头。
实际上，出于人体自我的保护机制，内海已经忘记了药效生效之后的一切记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向着上杉智彦磕头求饶的想法却仿佛已经刻在了他的基因里面一般，让他不假思索的开始进行着这个动作。
——要是真的有神明存在，请你救救我吧，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交换，只求你能把我带离这无边的苦海。
在内海被痛苦冲刷之后只残留有恐惧的心海之中，内海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莫名的，他犹如受到“神启”一般，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份祈求会被回应。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终局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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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智彦看着内海磕头的滑稽表演，笑了出声，但也没有再管他，而是将走到了佐藤的身边，将佐藤喉咙处被他拆下来的机械发生装置给他装了上去。
这还是早年间佐藤和上杉智彦一起在极道底层厮混的时候，佐藤在一次火并中为了救他留下的伤口。
“怎么样，佐藤，这就是背叛我的滋味，感觉如何？”上杉智彦此时早就把佐藤救过他的事情忘记了，现在的他心中只剩下对于佐藤装有机械发声装置，只要拆下来就不会像内海一样大吵大闹的破坏他耳膜的开心。
“看来你的耳膜并没有因为药剂的效果而破损啊。”上杉智彦笑着说道，“也省的我去拿一个声音转接器接到你的电子脑上的功夫。”
佐藤的喉咙出发出“咳咳”的声响，显然是在匹配刚装入的机械发声装置。
他身上所有的机械义体都被上杉智彦拆掉了，现在的佐藤只能用空洞的眼眶看着上杉智彦，两个深邃的“黑洞”直勾勾的盯着上杉智彦，看的他有些发毛。
“我之前叫你把你的孙女叫过来，你也没有叫对不对。”上杉智彦颇有些生气的说道，“我安排的任务，还是再三强调过的任务，你却一点也没有想要去执行的意思，不但如此，还想要帮助内海这种外人，把他泄密的情况按下来，想要欺骗，想要背叛我！”
“佐藤啊，佐藤！”上杉智彦的声音猛地升高，“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一直把你当成真的朋友来看，可最后换来的却是背叛的结果！”
“老朋友，呵……”佐藤的机械发声装置中传出嘶哑，但却有些嘲讽意味的声音，“你变了，上杉，变的不再像我那个老朋友的样子了。”
“我哪里变了？”上杉智彦被佐藤的话语气到了，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我一直就是这样！”
“至少我认识的上杉智彦，不是一个会拿老朋友的孙女作为诱饵的人渣。”佐藤艰难的说道，“你在底层厮混的时候还是有底线的，不然你这家伙也不会最后还是要靠老爹才当上若头。”
“‘祸不及家人’，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佐藤努力的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眶对着上杉智彦，“你认为极道也有家人，对负债者的家人下手最后只会让仇恨的锁链顺延到自己的家人身上。”
“当时那些同期的若众们都在嘲笑你，就只有我一个人支持你，他们都认为一个有底线的极道就是废物！”佐藤提高的自己的声音，“可最后的结果呢？我们从不用负债者的家人威胁，却总是能收回最多的贷款，你是第一名，我是第二名，一直持续到我们晋升！”
“可现在的你却要求你的老朋友，也就是我，要我用自己的孙女来做诱饵。”佐藤说道，“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那我有什么办法！”上杉智彦咆哮道，“我也不想做一个卑微的极道，我也想进入核心六区，去霞关，去和那些大人物们平起平坐，我不想当上面的狗！”
“现在机会来了，我自然要把握住，不惜一切手段！”上杉智彦说这句话的时候，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现在就差最后一点点了，家老团那边的关系我已经打通了，只要等到三月底的大会，我就再也不用在黑龙会做一个小小的若头了！我也可以成为人上人！”
“这不是我们两个从小喽啰时候就有的目标吗？”上杉智彦冷静下来，开始打感情牌，“你是不会忘了这个目标了吧！”
“我可没有这个目标，我只是在你提出这个目标被其他若众嘲笑的时候，帮你说了两句话而已。”佐藤感慨的说道，“我只是一个因为大失业潮使得父母跳楼，没有饭吃被迫加入极道的人罢了，我转技术岗的时候就和你说过了，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去一个基础设施不错，四季温暖的地方当寓公。”
“现在你打给你的孙女，把她叫过来，我认你这个朋友。”上杉智彦冷声道。
“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佐藤并没有正面回复上杉智彦，只是这样感叹道。
“你不打，那我打，你这样护着孙女，你孙女看到你现在的惨样，一定会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的！”上杉智彦有些疯魔的说着，向星野诗织发出了视频通话的请求。
“不可能的。”佐藤大笑着说道，“我刚刚和她们闹翻，她们是不可能来管我这个糟老头子的。”
上杉智彦直接拔掉了他的机械发声装置，不想再听到佐藤的话了。
——当时我还想着，优子那丫头不听我的话去当地下偶像，摔断了腿正好让她吃个苦头，等她来求我我再给她治疗费，正好维护了我的形象。
——老了，就是倔，真有孙女谁不想疼呢，可还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啊。
——不过没想到当时随便找了一个续命的借口蒙混过去的做法还做的蛮对的，这样诗织肯定不会理我这个怕死的老头了。
——她们到现在还没有来求我，估计是已经解决了治疗费的问题了吧。
——应该是源夜那家伙解决的吧。
——小混蛋，还挺有本事的。
佐藤在心中这样想着，身上的痛苦似乎都减轻了一些。
而上杉智彦则顺利的拨通了星野诗织的视频通话，星野诗织的样子被投影出来，背景是马路。
“你是佐藤的孙女吗？”上杉智彦收敛了一下表情，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问道。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上杉智彦调整摄像头的方向，将佐藤现在的惨样照了进来，“你的爷爷出了点事故，可能快不行了，你能来一下吗？”
“真的吗？”星野诗织一脸惊恐的说道，“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在黑龙大厦，地址是……”上杉智彦正说着，突然被星野诗织那边的画面吓到了。
星野诗织转动着身体，摄像头将她身后的黑龙大厦照映了出来。
“没错，就是你身后的那栋楼。”上杉智彦一脸兴奋的说道，“在第七层的办公室，你在大厅直接报你爷爷的名字就可以了，我会和前台说，让你上来的。”
“原来你在第七层啊。”摄像头被扭转了方向，源夜的脸出现在了画面中，“好久不见，上杉智彦。”
“不过也不算久吧，也就一天而已。”源夜笑着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趁这点时间安排好自己的后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别想把我甩开
时间回到下午，星野诗织在回到自己租住的廉租房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源夜。
“我给你带了蛋糕。”源夜举起了手上的纸盒，示意了一下，“你上次不是说你挺喜欢这家店的蛋糕的吗，我这次回来的时候正好顺路。”
“你没事吧？”星野诗织并没有在意蛋糕，而是第一时间关心起源夜的安危来，“你今天都没有去学校，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呢。”
“我可没有那么容易出事。”源夜笑了笑，回答道。
“可你的作战服都破成这样了。”星野诗织指着源夜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责怪道，“你看，伤口都还没有愈合呢。”
“这点对我来说算是小事了，达到碳基极限之后，对于普通人来说的重伤对我也不算什么了。”源夜舒展了一下身体，“就像你会担心一个义体人的义体被损坏吗？”
“法律都不管这个，只要不是对电子脑部分进行电子攻击，法律对于损害他人义体的行为不都一律判侵害他人财务罪吗？”
“不要在这种时候还说这种白烂话啊，我是真的在担心你。”星野诗织叹了口气，“进来吧，能和我讲一下事情经过吗？”
“抱歉抱歉。”源夜无奈的说道，“我也是不想你太过担心了。”
“看在你还给我带蛋糕的份上，我就不再说什么了。”星野诗织接过了源夜手中的蛋糕，将拖鞋放在玄关，将蛋糕放在冰箱里，下意识的拿出罐装的可乐。
等到铁罐上的冰冷传递到星野诗织指尖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可乐放了回去，关上冰箱门，转头去烧水。
在水烧开的这段时间中，源夜和星野诗织简略的说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
“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啊。”星野诗织将茶包放在杯中，倒入热水，“那那位上杉智彦岂不是要洗白上岸，不做极道了？但这样的话他一开始为什么要加入言灵教派呢？想要做卧底来当投名状？但他这卧底看起来也没有得到什么重要情报的样子啊。”
“我也觉得这里有些不对。”源夜点了点头，说道，“上杉智彦的行为太过曲折了，反而像是在隐藏着什么一样。”
“隐藏着什么？”
“我一开始也想不明白，但阴阳寮来的人的名字给了我线索。”源夜吹了吹茶上的热气，说道，“他自称是姓九条，这个姓氏就不由得让人多想了，你知道九条财团吗？”
“知道啊，是和五摄家之一的九条家在商界的代表，传统制造业的垄断者。”星野诗织握住茶杯，温暖着被冻僵的手，“也是江户联合背后的支持者，不过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江户联合早就成为了一个独立组织了，其本身也有自己的财源。”
“没错，就是那个九条财团。”源夜点了点头，“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九条财团和言灵教派勾结到了一起，想要帮助言灵教派在瀛洲的地下世界站稳脚跟，而上杉智彦是他们选择的切入口，毕竟那我九条博士和协助我的那位阴阳寮的超凡者看起来并不像一路人，这样想来九条博士以权谋私的可能性还挺高的。”
源夜并不知道九条财团和阴阳寮对于言灵教派的政治立场，也不知道霞关想要回收瀛洲基层权力的大背景，信息的缺失让他只能做出一些猜测，但正是因为信息的缺失，反而让他作出的猜测反而贴近了真相。
“这样想来，九条财团和上杉智彦以及言灵教派的合作，必然是需要保密的，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应该非常想要杀了我才对。”源夜猜想着，“再加上我对上杉智彦造成的损失，恐怕他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吧。”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星野诗织问道，“要逃走吗？”
“不，逃走反而是下下之策。”源夜解释道，“而且现在来说，危险的并非是我，反而是你。”
“我？为什么？”星野诗织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佐藤先生的关系。”源夜回答道，“在上杉智彦的话语中，提及到了佐藤的孙女，也就是星野你的存在，也就是说，原本在上杉智彦那边处于被忽视状态的你，现在反而进入到上杉智彦的视线之中了。”
“为什么会这么想？”
“很简单，因为我是超凡者，你并不是。”源夜继续解释道，“如果我想跑的话，就算上杉智彦能请动九条财团或者言灵教派派出更多的战力，也不一定能抓的到我，这样看来，用你来要挟我反而是性价比比较高的一种可能被他们采用的方法。”
“实际上，我在早上结束战斗在，返回市区之后，就直接来找你了，但你那时候已经去上学了，我也只好在周围监视着。”源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知道这种行为有点拿你当诱饵的感觉，但我自己的个人终端在战斗中损坏了，没有办法通知你，我这身衣服也不好进去学校。”
“怪不得我今天总觉得有人在偷看我，原来是你。”形星野诗织开着玩笑的说道，“不过看在蛋糕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马了，跟踪狂先生。”
“那真是太感谢了。”源夜回答道，“然后在监视你的时候，我用你帮我改装的那个只能用在地下世界通话的个人终端和无人机联系了一下，问其购买了一些武器。”
“然后就是这个。”源夜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星野诗织，“这是我之前说过要帮你租房子，在核心六区里面，安保还是有保证的，我……”
源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星野诗织打断了：“你这家伙，是不是想要逞英雄了？觉得一个人单挑极道很帅是吧？”
“我完全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源夜说道一半，尬住了，不知道该怎么编造话语。
“我先问你一件事，你知道黑龙会的本部在哪里吗？”星野诗织正色道，“这可是在网络上没有公开的信息。”
“这个……”源夜一时有些尴尬，他之前还真没有想到这件事，本来是准备直冲角斗场的，现在想来那估计不是黑龙会的本部。
“所以我说，你这家伙没有我是不行的。”星野诗织抢过了源夜手中的钥匙，“钥匙归我了，我还要和你一起去，别想把我甩开。”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夜，降临
“那就是黑龙大厦，也就是黑龙会的本部。”星野诗织指着面前的大夏，说道，“这里比较偏僻，附近都没有什么人，打起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看起来黑龙会还是蛮有钱的嘛，本部还是挺气派的。”源夜看着黑龙大厦，感叹道。
“那是当然。”星野诗织向源夜科普道，“极道是基层治安的维护者，在履行了这一责任之后，他们自然就享有了收取保护费的义务，这部分的款项是原本用于上交维持基层系统的税费。”
“但是更可气的是，霞关那群官僚虽然把这部分责任外包出去，却没有停止收取这方面的税费。”星野诗织气鼓鼓的说道。
“是这样啊，那真是太说不过去了。”源夜点了点头，作出了评价。
“你说的电话，还是没有来。”星野诗织看着手上的个人终端，对源夜说道，“你不是说很快就会有电话骗我过去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源夜解释道，“我在学校周围盯了一天，没有黑龙会的若众来抓你，你觉得是你爷爷在黑龙会内的权势阻止了上杉智彦的行动吗？”
“肯定不是。”星野诗织摇了摇头，“爷爷他虽然也算是黑龙会的高级干部，但对于上杉智彦的决断是肯定不会有反对的能力的。”
“那不就是了。”源夜耸了耸肩，“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你爷爷不想这么做。”
“你还惦记着让我和爷爷和好的事情啊。”星野诗织有些奇怪的看了源夜一眼，“你为什么会为他说话啊？”
“我只是觉得佐藤先生未必是那种人，就我和他相处的感觉来看，他并非讨厌你们姐妹的样子。”
“那你怎么解释爷爷他不像出优子的手术费？”星野诗织质问道，“明明那些钱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这个说不定就是因为他老了，人比较倔……”源夜叹了口气，“好吧，我洗不动了，也编不出来了，这只是我的个人感觉而已。”
“最关键的是，我觉得你和你爷爷决裂之后，非常的难过。”源夜回忆着那个夜晚星野诗织靠在他身上时传来的温暖，“我不想你那么难过，正好佐藤先生对我挺不错的，所以我还是想做点什么。”
“你在说什么蠢话呢。”星野诗织刚想说话，她手中的个人终端就震动了起来。
源夜走出摄像头的捕捉范围，示意星野诗织接通。
星野诗织点了点头，接通了视频通话，上杉智彦的脸被投影到半空中。
“你是佐藤的孙女吗？”画面中的上杉智彦一副着急的样子，问道。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星野诗织不留痕迹的向源夜示意，源夜则示意她继续。
两人等在这里，本来就是等探明上杉智彦在黑龙大厦的位置的机会，毕竟他们也不知道他的位置，万一让他跑了就不好了。
本来上杉智彦不打电话来自爆，源夜都准备抓一个舌头来审问了。
“是这样的。”上杉智彦调整摄像头的方向，将佐藤现在的惨样照了进来，“你的爷爷出了点事故，可能快不行了，你能来一下吗？”
画面中的佐藤满身血污，已经被折磨的完全不成人样了。
“真的吗？”星野诗织在看到佐藤的瞬间就慌了起来，连忙问道，“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源夜见星野诗织的情绪不对，像是要晕倒的样子，连忙伸手去扶她。
星野诗织的身体偏移，摄像头将她身后的黑龙大厦照映了出来。
“在黑龙大厦，地址是……”上杉智彦正说着，突然发现了星野诗织那边的画面变动。
“没错，就是你身后的那栋楼。”上杉智彦一脸兴奋的说道，“在第七层的办公室，你在大厅直接报你爷爷的名字就可以了，我会和前台说，让你上来的。”
源夜拍了拍有些站不稳的星野诗织的肩膀，示意她将个人终端交给自己。
“原来你在第七层啊。”源夜得到了准确信息，便主动扭转了摄像头，让自己的脸出现在画面中，“好久不见，上杉智彦。”
“不过也不算久吧，也就一天而已。”源夜笑着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趁这点时间安排好自己的后事？”
“源夜，怎么是你？”上杉智彦被突然出现的源夜吓到了，惊呼出声。
“怎么？以为我会逃跑吗？”源夜保持着微笑，“我想你现在一定非常想要见到我吧，所以我决定满足你的愿望。”
“不单单是想要见到你，我还想要杀了你！就算是把你碎尸万段也不为过！”上杉智彦有些失态的咆哮道
“下次说这种大话记得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源夜平静的对上杉智彦说道，“看来那位九条博士现在不在你身边啊。”
“就算九条先生不在我身边也没有关系。”上杉智彦回答道，“没有了那个阴阳寮的战巫女，你这种刚达到碳基极限的下等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哦？是吗？”源夜舒了口气，“看来九条那家伙真的不在你身边啊。”
“你这家伙什么意思？”上杉智彦瞬间反应过来，“你这家伙在诈我！”
“好了，闲话就说道这里。”源夜将手伸进摩托车上背包之中，“你不是很想见到我吗，你只要现在往下看就可以了。”
“什么？”上杉智彦连忙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去。
以他的视力，可以说是瞬间就捕捉到了街边的两人。
源夜对上杉智彦招了招手，然后启动了刚买来的emp装置。
整个街区都被电磁脉冲扫过，所有没有保护的电子设备瞬间报废，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所有的照明系统。
在这个瞬间，完全的黑暗降临到了这片以往灯火通明的现代化街区。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厚重的云遮住了天空，无论是星光还是月光都无法照射下来。
不过好在黑龙大厦也是有应急措施的，备用的供电系统启动，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在黑暗降临之后，两束火焰之柱升起。
——rpg？
上杉智彦下意识后退，很快的，他发现这两团火焰并非冲他而来，而是直冲天穹。
伴随着火焰的升空，金色的细碎金属片被洒下。
——这是要干什么？
上杉智彦不由的在心中疑问着。
他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纯白的电光从源夜左手流出，在金属片的牵引之下，准确的命中了黑龙大厦。
已经恢复的照明瞬间消失，夜晚真正降临到了这里。
第一百三十九章 黑龙与恶鬼
电光划过，这片漆黑的夜空下。
光芒亮的又疾又快，却又带走了这唯一的光芒。
等新的光明亮起的时候的，站在原地的，就只剩下源夜一个人。
源夜扭动着摩托车的把手，刺眼的摩托车灯伴随着沉重的轰鸣亮起，照亮了黑暗的长街。
身下的纯黑摩托传来猛烈的震动感，沉闷的轰鸣声越发的高昂。
但这都是虚假的。
轰鸣声来着内置的音箱，震动感来自于自带的马达，源夜身下并非是罕见的宝马，更非是真是的汽车。
迫于法规而造出的妥协产物，就像是堂吉诃德冲向的那座其实是风车的怪物，都是虚假的。
但那又如何，只要冲锋的人是真实的，那无论是冲锋的对象是虚假的，还是身下的坐骑是虚假的，都已经没有所谓了。
源夜从车身的侧面拔出打刀，这把刀还是上杉智彦给他的工业制品，用来斩杀他倒也正合适。
源夜将打刀换到左手，打刀伴随着手臂的摆动而甩出一道白光，那是之前使用电磁模拟的时候残留在身体里的电流。
电光撞击在地面上的，爆出一声脆响，就如同是响起的号角一般，源夜骑着摩托，开始冲锋。
他的站位比较巧妙，这里离黑龙大厦还有五六百米的样子，再进就有可能被布设在大厦外层的监控摄像头所捕捉到，失去了突击的突然性。
这也意味着，源夜在接近黑龙大厦之前，就需要面对一整轮的攻击。
不过源夜并不在乎这一点，不然他大可偷偷潜入，用不着大摇大摆的，还要嘲讽上杉智彦。
摩托车的加速非常的快，几个呼吸之间，四周的街道就被拉成了残影。
在源夜现在的视角中，只有一个东西是清晰可见的，那就是远处的黑龙大厦。
在摩托的轰鸣之中，源夜的意识逐渐飘远，在他看来，那座大厦不再是由钢筋混凝土建造而出的建筑，而是变成了一条漆黑的恶龙。
某种出于形而上学的想法支配了源夜的感官，这种莫名的感觉驱动着他，让他拿出刚穿越之前，佐藤送他的恶鬼面具。
源夜看着这个面具，愣了一愣，他也没有想到他会把它带过来——或许是潜意识的作用？
——屠龙的不能是普通的凡人，而必须是神圣的英雄，或者极凶的恶鬼吗？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源夜大笑着，戴上了那个面具。
笑声在高速的运动下被拉长，再经由面具的阻隔，原本爽快的笑声变成了高频的尖啸，看起来到像是有几分像是真正的恶鬼了。
戴上面具之后，源夜感觉心中的某种暴虐感被释放了出来，填充进他的意识里，增加了他的“灵魂”的“重量”，被“加重”之后的“灵魂”像是一块巨大的无法想象的巨石，狠狠的砸进了灵能的海洋之中。
源夜能够感觉的到，无尽的灵能像是海潮一般拍打过来，聚集在他的身边，争先恐后的想要涌入自己的身体里。
天地间的灵能海洋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而源夜就是那个旋涡的中心。
高浓度的灵能开始对物质世界造成改变，原本在源夜的感官之中如同水一般流动的灵能照映到物质世界，掀起了狂躁的风。
狂风卷起了地上的落叶，裹挟在源夜身边，现在的源夜看起来不像是一位现代的骑士，反而真的像是一位从古书之中走出的恶鬼。
源夜面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现代化的高楼逐渐消失，在源夜的感知中变成了耸立的高山。
而他就是奔驰在狭窄的山谷中的恶鬼，即将冲入山谷的尽头，要去斩杀栖息在那的黑龙。
就在这时，黑龙终于注意到了这位向其发起冲击的恶鬼，喷出了一口灼热的龙息。
搭载在黑龙的大厦上的激光阵列向着源夜开火，炽热的光束划过夜空，照亮的这片漆黑的同时，带来了死亡的高温。
源夜撑开了护盾，将光束偏移。
偏移的光束四散而去，街道的旁边并非是密集的商铺，出于私密性的考量，黑龙大厦四周都是无人的，所以这里栽满了树木，光束的高温把树木点燃，将整条街道化作了火海。
源夜从火海之中冲出，曳光弹组成的光鞭准确的黏住了他，电磁驱动的弹丸轰击在他的护盾上，给他带来了庞大的精神压力。
新的轰鸣声从黑龙的身体里响了起来，黑龙的眷族倾巢而出。
完全义体化了的死士从大门中冲出，他们不需要摩托或者车辆，光凭双脚的动力，都足以快过奔驰的骏马。
现代工业的成果在他们身上得以显露那微不足道的一角，但即便如此，这些虽然没有资质，却盯着精神病强行完成了全身义体化改造的死士，其一拳也远比水柜的主炮炮击要强力。
义体死士们冲过来的时候的，他们身上携带的单兵导弹也开始发射，在光束的照亮下，白色的烟柱划过了街道。
与这些义体人身上的义体全功率运作、电磁机枪的闷响、源夜身下的摩托车的轰鸣相比，几乎是微不足道的高速切割空气产生的蜂鸣从上方传来。
极凶的恶鬼自然也有着自己的眷族的，但恶鬼并不需要眷族的战力，他只需要足够的武器就可以了。
这是源夜早就放在铅盒之中，躲过emp的电磁脉冲而存留下来的无人机，作为他的眼睛存在，现在的源夜，可以说单方面的掌握了战场的情报权。
金色的金属片从无人机下挂的箱子中洒下，笼罩了整个战场。
源夜挥动着左手的打刀，电磁模拟再次运转，纯白的电光疾射而出，按照源夜的想法在金属片之间跃动着，准确的命中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义体死士，将他直接瘫痪。
这些平日躲在铅屋之中，逃避着能量检测网络而苟延残喘的义体死士们自然也没有安装足够强力的防电磁脉冲覆膜，被源夜一击即倒。
“来啊！”源夜高呼着，心中的暴虐感释放着，带给了他更强的力量，电光在他的指尖跳跃，明亮的光辉成为了战场中新的光源，照亮着源夜脸上的那副恶鬼面具，让其看起来更为的可怖。
第一百四十章 恶鬼似神
“电磁模拟，而且熟练度如此之高，显然不可能是那种普通的超凡者随意使用的水平，肯定是专门向这个方向调整了身体才能有这种程度的能力。”上杉智彦看着在街道上的源夜，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样一来就很清楚了，这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人，而是纯净学派看好的新人，甚至是下一代的接班人也说不定。”
“那他的出现也不是偶然，很有可能是纯净学派促成的结果。”上杉智彦自言自语道，“毕竟纯净学派和九条财团这种立场摇摆不定的组织不一样，其作为真正的瀛洲本土派，是非常讨厌言灵教派这种的外来力量进入瀛洲的。”
“那这样一切都可以解释了。”上杉智彦“恍然大悟”道，“他就是纯净教派的执行人，应该是纯净教派发现了九条财团和言灵教派的小动作，其作为瀛洲本土派的中坚力量不可能不管，但又不好直接和九条家这个五摄家之一正式翻脸，才派人上来和我打擂台，顺道敲打敲打九条家。”
“是了，一定是这样。”上杉智彦傻愣愣的作出了完全错误的判断，“那这样我可不能退缩，九条财团肯定不会放弃回收东京府核心六区之外的基层权力的，要是我退缩了，他们肯定会另选他人，我就会错过这次机会！”
“反正我现在去通知九条先生，叫他过来，我先顶住一会，等九条先生到了之后再合力围杀他。”上杉智彦作出了决定，“这样我在九条先生心中的价值肯定是会增加，得到的支持力度也肯定会加大，这反而是我的机会！”
上杉智彦看着街道上逐渐靠近的源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是越看越满意：“你这家伙果然是我的福星，第一次遇见你，还是你帮我解除了阳太叛变，山本正式和我翻脸的危机，现在又来做我提升自己在九条先生心中的地位的垫脚石，实在是大善人啊。”
“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留个全尸吧！”上杉智彦大笑起来，也不管佐藤和内海，径直离开了办公室，去武器库取自己的武装，准备迎战源夜。
而就在上杉智彦离开之后，内海终于从药剂的支配之下取回了自己的一点意识，强迫着自己停下磕头这一屈辱的举动，用尽全力的操控着自己向落地窗上的玻璃，撞的头破血流之后，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进一步的回归，开始能逐渐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此时的黑龙大厦刚刚被源夜的二次电磁脉冲所击中，陷入了一片黑暗，内海在黑暗之中看不见任何的事物，也没有什么力气移动，只好靠着玻璃窗暂作休息。
就在这时，内海被这片黑暗中亮起的光芒所吸引。
他低头看去，带着恶鬼面具的源夜咆哮着，被举起的左手的指尖跃动着纯白色的光，电光缠绕在打刀之上，顺着刀尖激射而出。
电光激射而出之后，在漫天的金色金属片中跳跃着，在内海这个角度看来，反而像是一顶电光组成的王冠。
在纯白的电光的照耀下，那副恶鬼面具也变得不那么的可怖，反而折射出一股温和的光。
而被风所卷起的杂物，细看下来反而是飘落的樱花。
源夜在樱花的环绕之下被电光所照耀着，在内海的眼中，不像是极凶的恶鬼，反而像是回应他祈求的神明。
“神啊，你是来救我的吗？”内海贴着玻璃，喃喃自语道。
而街道上的源夜身边爆发出了更为璀璨的电光，将他环绕在内，然后爆发式的扩散出去。
扩散的电光一路移动，甚至击中了贴着玻璃的内海，经过了这么远的距离，原本足以致命的电光也只让内海的脸颊感到微微麻痹，就和触碰到冬日毛衣上的静电一样。
但这就足以让内海感动的流泪，他认为这就是源夜在回应他的祈求。
虽然内海还不知道这位“神明”的遵名，但他已经在心中暗暗的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去侍奉这位让自己脱离苦海的神明。
内海并没有意识到，让他脱离苦海的并非是什么“神明”，而是他自己的意志，他也并非是要做那诚笃的信徒，而是会成为“神明”的“光芒”的一部分，去拯救更多依旧在苦海之中的人。
…………
源夜高声的咆哮着，左手中的电磁模拟能力全功率的运转着，挥洒出更多的电光。
被义体死士所发射的导弹已经十分的接近，源夜不可能冒着被这些不知道装药的导弹正面命中的风险，所以他暂时停止了对义体死士的攻击，转而积蓄力量，再来了一次小型的电磁脉冲爆发。
电光扫过，破坏了导弹之中的电子装置，让其直接擦着源夜飞过，在远处爆炸。
源夜将打刀换回了右手，伏低身子减少投影面积，继续向前冲去。
这些义体死士虽然并没有改装有强力的防电磁脉冲覆膜，但基本的还是有的，这种小规模的电磁脉冲的功率或许能影响他们身上加装的一些模块，但却影响不了这些义体死士的义体主结构，还是需要一个一个来。
而此时的义体死士们已经和源夜正面接触，来到了冷兵器可以触及的范围，他们欢呼的挥舞起自己的武器，想要给这个带着面具的人一个惨痛的教训。
这些义体死士在精神药物的摧残之下可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害怕这种情绪，即使之前源夜一系列看起来就很不好对付的表现也没有让他们退缩，他们反而觉得只要到了近身之后，就可以和源夜正面硬碰硬了。
但可惜源夜的打刀强势的澄清了这个误解，在摩托车的高速所带来的帮助下，源夜直接一刀切下了一位义体死士的脖颈，左手的电磁模拟再次运转，一次性的瘫痪掉了两位义体死士。
源夜并没有恋战，他的目标并非是这些义体死士，而是随时都有可能逃跑的上杉智彦。
所以源夜直接从人堆之中横穿而过，摩托车保持着高速直冲黑龙大厦大门。
在快要装上大门的时候，源夜直接跳车，落在地上直接就地一滚卸掉了冲击力，快速的恢复了姿态。
摩托车顺着惯性直直的撞进了黑龙大厦的大门，引发了大爆炸。
爆炸的火光熄灭，穿戴整齐，全副武装的上杉智彦从火光中出现，来到了源夜面前。
黑龙终于亮出了自己的爪牙，准备和前来屠戮自己的极凶之鬼决一死战。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迈向极限
源夜凝视着面前的上杉智彦，视线向上移动，看向了他头顶上的战力差距标签。
——上杉智彦【不分伯仲】
上杉智彦头顶，从源夜穿越伊始便保持着【宛若神明】的战力差距标签，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变化。
——这可真是。
源夜在内心之中感叹道。
或许有能力提升的喜悦，又或者是淡淡的惆怅，复杂的情绪在源夜内心之中流转，被他凝练出一股杀意。
“你真的是有一个很好的老师呢。”上杉智彦看着源夜左臂闪烁的电光，感叹道，“想来一定是纯净学派某位名字讲出来就会让人忍不住下跪求饶的大人物吧。”
——纯净学派？
——是指伊藤武太吗？
——上杉智彦有调查过他？可他是如何知道这个关系的？毕竟伊藤武太只是被我拿出来当大旗用一用的，实际上我们根本没有什么瓜葛。
——不过也不应该排除上杉智彦误判了的可能性。
想法在源夜心中快速的闪过，最终他决定将这个疑问糊弄过去：“我的老师不允许我对外说出他的名字，所以你怎么猜测都没有关系，我既不会肯定也不会否定。”
“果然是这样，看来我猜得没错。”上杉智彦阴狠的说道，“怪不得你成长的这么快，达到碳基极限之后就可以立马掌握电磁模拟，水平还如此的出色。”
——很可惜，你预判错了。
源夜看着一副“我完全明白了.jpg”的上杉智彦，瞬间确认了他其实误判了伊藤武太的身份。
——可能在这个世界里，电磁模拟是某个组织的成名绝技，所以才会让上杉智彦对我的身份产生了误判。
——不过很可惜，我能把电磁模拟运用的如此之好，压根不是因为我专门进行了定向的身体塑造和基因调整，只是因为我开了挂罢了。
金手指加点之后提升的身体素质并非是生硬的增加强度，而是将身体调整到金手指定义中的，在这种身体素质的情况下“最完美”的状态，而在身体素质加到20，也就是碳基极限了之后，源夜的身体也是碳基极限的情况下最完美的身体。
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之所以需要进行定向的基因调整或者身体塑造，本质上就是因为2077年的技术还不够发达，对于超凡技术的研究不够透彻，无法将各项的适应性全部拉满，只能专注于某项能力的适应性。
或许等到未来的某一天，随着超凡技术的继续进步，现在各个组织秘传的能力体系，在以后不再会是只有某种特殊的体质才能运用的力量，而是会变成了通用的技术，到那时候，这些能力也有可能像是源夜穿越之前网络一样，按照文化习惯，被冠上【魔法】或者【道术】之类的称谓。
但那毕竟是遥远未来的事情了，在2077年，能拥有在碳基极限程度下完美的碳基肉体的源夜，可以说是在这个世界上都极为稀少的存在，这意味着他可以无阻碍的使用各种不同的能力体系，并且对于每种的能力体系的运用，都和为了这种能力体系专门进行基因调整的“专才”用的一样好。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立刻使用出无数不同的能力，对于能力的运用，还是需要他自己的解析和理解，身体只是“硬件部分”而已。
但应付上杉智彦，那是绝对足够了。
因为源夜的实力，现在是无时无刻的不在增长。
人在达到碳基极限，成为超凡者之后，想要继续进步的方法，就是将自由的灵能，转变为自己的灵能。
在源夜现在所知道的情报中，灵能具有两种诡异的性质，其一是其具有类似热力学第二定律的性质，会自发的在世界中维持均匀分布。
其二则是其会自然而然的涌向高灵能物体。
看起来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性质的，却诡异的同时表现在灵能这种人体生物学的“工业革命”之后诞生的新能量上。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灵能所具有的莫名的时间特性。
自由的灵能是不掺杂信息的纯粹能量，而当其被意识所捕获的，被赋予了信息之后，就会反过来吸引自由灵能。
因为灵能在被赋予了信息之后，就开始了“运动”，灵能会被快速消耗，而又出于灵能所具有的莫名的世界特性，这些获得了信息的灵能会自发的回到其被赋予信息那一刻的状态。
这就是第一领域的超凡者想要在超凡领域继续深入需要做的事，将自由的灵能赋予自己的信息，转化为属于自己的独属灵能，直到自己的心灵再也控制不住更多的灵能，无法继续给自由灵能赋予信息的时候，第一领域的修行就算是结束了。
而一个超凡者所拥有的独属灵能的数量，则直接影响到了其能力的最大运转功率，是超凡者战力的最直接影响因素。
但这种修行并不是大家速度都一样，只需要花费相同的时间来做水磨工夫的。
一般的超凡者对于自由灵能有两项指标，一项是吸收能力，一项是调动能力，前者由于碳基极限的身体结构基本趋同，导致大多数人的吸收能力都是一样的，后者则取决于心灵的不同而有颇大的差异，但绝大多数都远比自身赋予灵能信息，也就是吸收能力的极限速度要慢。
不过源夜开了挂，【世界的真实】这个技能让他在瞬间就汲取了远超第一领域超凡者能掌控的灵能，相当于他的调动能力直接拉满，实力增长速度只看吸收速度以及剩余灵能的数量。
在得到了在神官老巢的战斗后获得的收获之后，就算花费了大量灵能将身体素质提升到了20，还将剑术技能提升到lv.7，源夜也依旧持有着庞大的可用灵能，算上进入碳基极限之后自身产生的灵能，源夜现在掌握着五万百千五百点，换算成寿命相当于一百六十年的巨额可用灵能。
这样意味着，源夜可以以这个世界上最快的速度，迈向第一领域的极限。
——来吧，上杉智彦，让我看看，面对每时每刻都在变强的我，你能顶住多少分钟……不对，是能顶住多少秒啊！
源夜在内心之中咆哮着，直接冲向了上杉智彦。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万象崩坏
“哼，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吧！”上杉智彦大叫着试图嘲讽源夜，“那么就让我看一下，纯净学派下一代的新人的水平吧！”
上杉智彦嘴上是这么说，但是行动上却异常的真实，他径直的向后退，同时启动了双肩的激光模块，想要打源夜一个措手不及。
但源夜早就在紧盯着上杉智彦的一举一动，在他穿着的那副动力装甲的变化开始的时候就立刻张开了护盾，同时开始机动躲避。
这导致了没有第一时间对准同一点的两发光束的其中一束光束被源夜直接躲过，剩下的一束则被他张开的护盾所偏移。
好巧不巧，直接被源夜直接略过的义体死士趁着源夜和上杉智彦对峙的这段时间追了上来的，被精神类药物洗干净了脑子的他们自然没有任何战术可言，保持着密集阵列，被这两束激光洞穿了五个脑袋。
上杉智彦看着义体死士的倒下，心中一阵心疼，养死士是很花钱的，虽然这些都是用药物洗脑了那些负债者，大脑素体相当于白送，但他们身上的义体虽然是最烂的那种全身义体，也需要不少钱，被他自己毁掉那可太倒霉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上杉智彦立刻命令已经赶上来的义体死士们近身围攻源夜，自己则在远处时不时的用激光模块偷偷阴源夜一下，意在消耗源夜的精神，让其的战斗力下降，为自己的收尾提供机会。
虽然这些义体死士在源夜看来也就是稍微有些麻烦的存在，无论是左手的电磁模拟激射出的电光，还是右手依靠碳基极限的身体素质挥动的打刀，都可以一击就消灭一位义体死士。
但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足有七八十位，源夜且战且退，还要耗费大量的精力来应付时不时会搞一手偷袭来恶心他的上杉智彦，也只能说是在勉强应付着。
“上杉智彦，你作为黑龙会的若头，看着自己的手下为你赴死，自己却站在远处苟且偷生，不觉得太过分了一点吗？”源夜尝试使用着激将法，“不觉得你这样看起来非常的懦弱吗？黑龙会的若众要是有机会看到你的表现，一定会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会跟了这样一个废物的老大。”
“不如来和我一对一真男人对决，你觉得如何呢？”
“开什么玩笑，这些义体死士的死活我压根不在乎。”上杉智彦大笑着，似乎以为自己的战术成功了，“他们都是和之前的你一样，精挑细选选出来的有战斗天赋的负债者，用精神类药物洗脑，再在大脑植入生物芯片控制和赋予技能，最后在没有资质的情况下强行义体化，完全省去了变强的时间。”
“而且本来追求的就是要通过洗脑控制住这些义体死士，没有资质就强心义体化的最后患上赛博精神病疯掉的后果对我们来说正合适。”上杉智彦一边说着，一边没忘着继续用激光照射着源夜，“对于我来说，我除了他们的一身装备，压根不在乎他们的性命！”
“我本来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吗？”源夜砸了咂嘴，“我还以为你三番五次的邀请我是真的看好我的未来呢，看来不加入黑龙会真是一个万分正确的决定。”
“说实话，你要是真的加入黑龙会，我说不定真的会认真培养你，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的处境也没有变成之前那种不能再危险的程度。”上杉智彦说道，“但很可惜，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你被我杀死之后碳基大脑还保持完整，我说不定还会用一副最顶级的常规义体帮你进行义体化改造，将你打造成黑龙会的第一义体死士。”
“这个殊荣我还是免了吧。”源夜笑着说道，“不过用在你身上倒是正合适。”
“而且你还提醒了我。”源夜让星野诗织再次释放金属片，“现在的情况并非是什么充满骑士精神的决斗，只不过是极道的血腥厮杀而已。”
“这样的话，我也不用将什么江湖道义了。”源夜高举左手，身体中的可用灵能瞬间减少了一大截，这些灵能被金手指所抽走，将电磁模拟技能瞬间提升到了lv.6。
星野诗织也适时的操控无人机洒下金色的金属片，源夜用他此时能驱动到的最高功率，运转着电磁模拟技能，电光爆开，借助金属片这一媒介扩散而去，超高功率的电磁脉冲横扫了街道，将这些只改装了最基础的防电磁干扰覆膜的义体死士全部瘫痪。
“我主动邀请你了。”源夜甩了甩手，对上杉智彦说道，“一对一真男人对决，既然是我的邀请，那么他就不是邀请，而是本来必将会实现的场景。”
“真可惜，你本来是可以保留这些属于你的义体死士的，但你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源夜将刀尖举过眉间，改换成了双手持刀的姿势，“哦，不对，应该是属于我的才对，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嘛。”
“你这家伙，别小瞧我啊！”上杉智彦装成恼羞成怒的样子从被瘫痪了的动力装甲之中爬了出来，抄起一把没有能源的高周波刀，径直向源夜冲去。
源夜不急不慢的和上杉智彦对了会剑，耐心的寻找着机会。
正如源夜所料，上杉智彦的剑术那真是一如既往的烂，只会街头乱砍那套路数，在剑术技能lv.7的源夜面前那是完全不够看的，很快就被他找到机会，直接打飞了上杉智彦手上的高周波刀，让其中门大开。
——机会？
——不，不对，是陷阱。
源夜的剑术经验发挥着作用，瞬间就识破了上杉智彦的伪装。
——但是正合我意！
源夜手中的打刀也正因为击飞上杉智彦手中的高周波刀，被惯性弹回来的状态中，源夜干脆直接放开了卧刀的左手，利用身高比上杉智彦高，臂展也比他长的优势，直接一拳击出，运转了满功率电磁模拟的一拳直接砸到了他的胸前，续满的电光倾泻而出，贯穿了上杉智彦的全身。
按照常理来说，这一击足以让上杉智彦全身麻痹，等到源夜抵消了反作用力，回手一刀就可以斩下他的脑袋，现在的他正处于必死的危局之中。
但上杉智彦却猛的笑出了声来：“你中计了！”
“在修炼了言灵教派的呼吸法之后，我不但将强化双臂的能力延伸到了全身，还获得了微调自身身体结构的能力，现在的我皮肤下藏着一整层生物防电磁覆膜，你的电磁模拟没用了！”
上杉智彦大笑着，全身上下的肌肉畸形的膨胀起来，直接一拳对源夜的脑袋上招呼过去。
“不，中计的是你。”源夜的脸色依旧平静，他直接送开了最后握住打刀的右手，让打刀顺着惯性飞出手掌，然后再握紧了拳头，强行扭转身形，打出了一拳。
体内的可用灵能再次消失了一截，将这个【世界的真实】技能带给他的新能力提升到了lv.6.
——万象崩坏。
源夜默念着自己取的技能名，直接将上杉智彦的右拳打成了血沫。
第一百四十三章 拖延时间
“什么？”上杉智彦看着自己被打成血沫的手，瞳孔微缩，“怎么可能？”
察觉到不对的上杉智彦瞬间爆退，在身体畸形膨胀之后，他的速度甚至还要比源夜快上一点，源夜干脆没有去追，而是伸手一招，将打刀收了回来。
达到碳基极限，拥有使用灵能的能力之后，源夜也可以做到这些看起来颇为玄幻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念动力之类的东西，只是电磁模拟制造出来的磁力现象而已。
说实话，源夜在没有开启【世界的真实】技能，进入那个由点与线构成的漆黑世界的时候，也就是处于常态之下的话，是无法看见那确实并不存在于真实世界的电场线的，也就不能准确的释放这个能力，在将打刀吸回来的时候，还顺道将打刀旁边的一个义体死士的身体也给吸了过来。
上杉智彦发现源夜并没有追上来的意思之后，便直接站定，观察着源夜与他对峙，显然是不敢直接逃跑，害怕把自己的后背卖给源夜。
而不小心将那个义体死士的身体吸过来的源夜只好伸手抓住飞回来的打刀，侧身一闪，左手的电磁模拟制造出的磁力现象改变了方向，把那具义体死士的身体扔向上杉智彦。
上杉智彦也有些惊弓之鸟了，瞬间变换身位闪开，生怕里面是不是又藏了什么源夜的阴招，侧身脱离的时候还忍住手贱，直接一拳打爆了那位义体死士的脑袋。
“上杉智彦，看来当你的手下还是蛮惨的嘛。”源夜笑着说道，“不但要帮你出生入死，还要被自己的顶头上司打爆脑袋，你这大哥当的，太失败了。”
“我当大哥的本事，可不是你这个连大哥都没有做过的人有资格评价的。”上杉智彦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确实，这类管理者的位置我的确是还没有坐过。”源夜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来讨个位置坐一坐，至于上位的方法嘛，自然是顺从你这种人所信奉的丛林法则，优胜略汰，强者为尊。”
“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这些极道为什么这么喜欢扭曲达尔文的进化论中的适者生存，把其变成强者生存，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源夜用着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叫做‘入乡随俗’，所以我也不排斥按照极道的做法，这样只需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就可以坐上你的位置了，不是吗？”
“极道的头领位置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坐上去的，年轻人！”上杉智彦颇有些色厉内茬的说道，“我已经发信息给九条先生了，你就等死吧，九条先生想要杀死你简直是易如反掌，这次你身边可没有那个阴阳寮的战巫女了，等他来了之后你必死无疑！”
“是吗？”源夜用着激将法套着上杉智彦的话，想要了解一些合作的内幕，“他为什么要管你这种废物呢？”
“我和九条先生的关系情同兄弟。”上杉智彦立马回答道，“他救连受重伤的姐姐都能放心的交给我暂时保护，我们之间的关系岂是你这个外人可以揣测的？”
——筱原纯夏的那位九条前辈也在这里吗？
源夜敏锐的察觉到上杉智彦话语中的情报。
——无论是九条财团，还是阴阳寮，医疗技术肯定都比黑龙会这种窝在核心六区之外的极道要强无数倍，九条博士怎么可能让收了重伤的姐姐留在这里呢？
——看来确实有蹊跷，阴阳寮和九条财团以及上杉智彦之间关系，恐怕不是我会是想的那么简单。
“是吗？”源夜结束了思考，说道，“九条也在你这里啊，真是感谢你提供给我的情报，我之前还想杀了她泄愤来着，可惜没有那个机会，现在看来又有了。”
“不过仔细想想，九条博士要是赶来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确实是有些棘手的。”源夜挥了挥打刀，将上面的血迹挥去，“不，理论上就算只有你，以现在的我的实力来看，你要是一心逃跑的话，我也是难以追上的。”
“哈，知道自己的弱小就好。”上杉智彦还以为源夜在示弱，连忙嘲笑道，“现在跪下来求我……”
“不过我说的，是一秒之前的我。”源夜看着上杉智彦头顶上的战力差距标签发生了变化，笑着说道，“而我已经不是时候的我了，你现在要思考的，是能在我手上撑过几秒。”
“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家伙在拖时间。”上杉智彦厉声道，“你这家伙之前的那一招需要蓄力对吧，你现在就是在等而已。”
“可惜时间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你拖的越久，就离九条先生来的时间越近，就离你死亡的时间越近啊！”
“万象崩坏确实不能连续释放，因为这种直接崩断分子键的攻击我在常态下释放的时候，只是在拙劣的模仿着固定的灵能排列模式而已。”源夜自爆短处，倒不是因为他脑子坏掉了，只是因为现在的上杉智彦在他的眼中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但很可惜，我真的不是在等这个。”
“别说大话了，直接上吧！”上杉智彦挑衅着说道。
就在刚刚，他悬浮在他的实现中的虚拟屏幕上显示出了九条博士发到他个个人终端的消息，提示他还有十分钟就可以赶过来了。
得到回应的上杉智彦内心大定，甚至还开始担心起源夜会不会逃跑了，便主动出言挑衅，想要吸引源夜和他战斗，纠缠住源夜，不让他离开。
再加上上杉智彦也对之前源夜的招式作出了相应的准备，现在的他可谓是信心满满。
源夜看着上杉智彦，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毕竟这种靠着能打当上极道管理层的人还是很好懂的，基本上想法都写在脸上。
——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拒绝了。
源夜在内心中这样想着，充到上杉智彦身前，打刀斩下，一个很基础的假动作就骗出了上杉智彦的破绽，直接一拳将他的高周波刀打断。
拳头夹杂着刀身的碎片一起的砸到上杉智彦的胸口，顺势发动了万象崩坏。
但上杉智彦的胸口，却没有如同源夜预想之中一样炸开。
第一百四十四章 1000%
“我就说，你这家伙只是在说大话而已。”上杉智彦大笑着，将手伸向后退的源夜，想要抓住他，“之前的那一招，已经对我没用了！”
源夜并没有在意上杉智彦嘴里的垃圾话，而是冷静的分析之前一拳击中上杉智彦时的反馈回来的信息。
——感觉击中的并非是血肉，反而像是乳胶一类的东西。
——将身体结构改变了吗？
源夜猜测着。
——应该是这样，上杉智彦在其皮肤下面加了一层蜂巢状的改造组织，阻止了我的万象崩坏对其身体组织的崩解。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完成了改造？
——不太对，之前他在神官老巢的时候压根没有展现过这种能力，不然也不会被我和筱原纯夏压着打，不可能他之前都快被打死了还要藏拙吧？
杂乱的思绪在源夜的脑海中乱窜，但他的身体却已经下意识的作出了反应。
被握在左手的打刀对准上杉智彦的脑袋挥去，上杉智彦见状只好将伸过来想要抓住源夜的手收了回去，护住了自己脑袋的侧面。
上杉智彦绷紧着肌肉，想要趁这个机会，用承受一击的代价，直接崩断这把材质不能算好的合金打刀，解决掉源夜攻击距离上的优势。
让上杉智彦没想到的是，源夜的打刀还没有触及到他的身体的时候，左手电磁模拟产生的电流已经借着打刀的刀身传递，击中了他的手臂，直接电麻了他的手臂的最外一层的肌肉，接触了其的绷紧状态，刀刃顺势在他的手臂上划拉出一个口子。
——我现在的电磁模拟产生的电流的功率，在作用时间只有一瞬间的情况下，只够麻痹大约一点三厘米左右的他的身体吗？
源夜看着上杉智彦手臂上的口子，估算着其深度。
——不过他的身体能保持两种防护结构同时存在啊，我还以为只能保持一种来着。
“怎么样？现在的我也比昨天的我强了不少啊！”上杉智彦用源夜的话来回敬他，“自从我修炼了言灵教派的呼吸法之后，不但把气的强化效果延伸到全身，还掌握了随意改变部分身体组织结构的能力。”
“按照言灵教派呼吸法上的解构的说法，这象征着终极意识永远不会改变的同时也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是其全能性的表现之一。”上杉智彦大声说道，“你现在没招了吧！”
源夜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进攻，活用自己电磁模拟能够连续发动的优势，不断的在上杉智彦身上制造一些细小的伤口。
两人且战且走，逐渐进入被之前摩托车爆炸席卷，一片漆黑的黑龙大厦大厅。
此时的上杉智彦身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伤口，衣服沾满了血液，破破烂烂的往下滴着，看起来颇为凄惨，身体的灵活性也伴随着伤口的增加而开始降低。
“你以为快要磨死我了吗？”上杉智彦看了眼身上的伤口，大吼一声，“这只是我在逗你玩呢！”
源夜看着上杉智彦手臂上被他划拉出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这已经有些接近第二领域的超凡者才能拥有的【超速再生】的特性了，只不过并没有像是神官那样离谱，他被源夜的万象崩坏打成血沫的拳头并没有任何再生的迹象。
“既然你没招了，那就轮到我出招了！”上杉智彦见源夜不说话，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开始主动攻来。
源夜看着上杉智彦袭来的拳头，下意识的侧身一躲。
上杉智彦并没有收力，而是顺着惯性释放着他身体里的力量，直接将这根立在黑龙大厦大厅之中，半径一米的巨型石柱打断。
“你现在的身体出力是这个程度吗？”源夜平静的看着从自己脸颊旁穿过的畸形膨胀起来的手臂，所有所思的说道。
“什么叫这个程度……”上杉智彦说着，突然被源夜的行为吓到了。
只见源夜向后伸手，一手抓住了正在倾倒的石柱。
源夜五指用力，直接洞穿了石柱，在抓稳之后，便直接挥舞起石柱，一石柱把上杉智彦打飞出去。
“怎么可能！”上杉智彦滚出去老远，一直撞在另一根石柱上，吐出一口血，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不是纯净学派的人吗？怎么会强化身体的能力。”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纯净学派的人，只是你自己一直在给我强加背景而已。”源夜纠正道，“而且强化身体的能力又不是什么复杂的能力，我从你身上现学不就行了？”
“那你之前是？”上杉智彦听到源夜的话语，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对，只是在观察你的灵能，也就是气的组成结构罢了。”源夜举着石柱，颇有耐心的解释道，“毕竟是对身体的直接改造，用灵能代替碳基结构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做，总是要观察一下的嘛。”
“那，那你学我的能力。”上杉智彦有些结巴的问道，“怎么还比我强这么多，这不可能啊！”
“你不知道吗？这种东西不是只要达到碳基极限，拥有气之后就会明白的事吗？”源夜故作夸张的说道。
“碳基极限，顾名思义，就是碳基生物的身体结构所能承受的最大出力极限了。”源夜见上杉智彦一脸惊讶，再加上星野诗织也没提示自己方圆十公里内出现了九条博士的身影，便耐心的解释道，“受限于物理法则的原因，是不可能再提升了。”
“于是超凡者们就开发出了能力这种基于灵能的技术。”源夜按照剑法里的姿势挥舞了一下石柱，确不小心甩出去一截，撞翻了黑龙大厦大厅的接待前台，“而能力这种东西，在灵能的排列结构相同的情况下，自然是投入多少就有多强咯。”
“毕竟碳基极限的身体具有趋同的特性，所以每个人在刚达到碳基极限的时候，所能赋予信息的灵能都是大致相同的。”源夜忍住尴尬，继续说道，“如果把这时候的灵能可用量定义为100%，以这个标准来算的话，你能操控的灵能大概是500%的样子。”
“而现在的我嘛。”源夜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现在我，可以操控的灵能数量，是1000%。”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断黑龙
“不对。”源夜顿了一顿，接着说道，“现在的话，已经是1100%的样子了。”
“怎么可能，你还是人类吗？”上杉智彦被吓到了，“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吗？”
“完全没有啊，我为什么要骗一个马上就要死了的人？”源夜笑着回答道，“顺道一提，你所期望的救兵，也就是九条的控制的灵能量，大概是850%到900%之间的样子吧，确实挺强的，至少对于三十分钟前的我来说是这样的。”
源夜一边说着，一边吐槽着这个系统的战力才差距标签的不合理之处。
在他等级低之前还好说，但等他实力一上来，每百分之五十划出一个档次就有些麻烦了点，在等级低的时候，总量也没有多少，只要实力高一点就很容易满足战力差距标签变化的要求。
等实力高了，估计会遇到一大群头上都顶着【不分伯仲】标签，但其实战力差距天差地别的人。
就像之前的上杉智彦，其实在源夜刚达到碳基极限不久就达到和他差不多的实力，但却又经过了整整一天，才能让才战力差距标签变成【略逊一筹】。
——等等，我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点凡尔赛了。
源夜在内心之中这样想着，调整着因为差点笑出声而有些紊乱的呼吸。
——毕竟实际上我还是开了点挂的来着。
——不过只有一点，无所谓啦。
——不对，开什么玩笑，金手指这种东西要不就不开，只要开了，这种东西不拉满怎么行呢？
——不拉满都对不起自己啊！
源夜颇为恶趣味的想着，将【灵能替体】这个技能点到lv.6.
碳基极限就是碳基极限，这个宇宙的物理规则不允许碳分子键发挥出比这还高的出力了，所以在碳基极限之后，想要继续发挥更高的力量，用灵能来取代一部分的碳基肉体结构是比较有性价比的一种方法。
不过源夜的身体强化能力只是在上杉智彦身上现学的，他的金手指并不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情，充其量只是把他能做到的事情的时间加快了而已。
所以源夜的身体强化能力只是完全照抄原本的碳基身体的身体结构，用灵能替换掉碳基组织而已，这才会得到【灵能替体】这种技能名字。
实际上，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人类的工业界，都有无数中比人体的结构更好输出力量的结构，自然也是有改造成那些结构的能力，不过源夜现在是完全没有这方面可以参考的资料的。
不过也用不着就是了。
在灵能替体升到lv.6之后，源夜如同上杉智彦一般畸形膨胀的身体瞬间缩回了原样，看起来就和没运转能力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有源夜自己知道，自己现在的皮肤下面并非是纯粹的碳基肉体，而是混杂着灵能构造体的混合结构，如果现在把源夜的身体切开，会诡异的发现他的身体里面有很多地方看起来是空的。
这也是灵能替体的一个副作用，在结束这个能力之后，会进入一段虚弱期，要主动推动身体恢复，回归在达到碳基极限的瞬间就刻录在意识深处，无时无刻不在向着更好变化的“完美自己”回归。
第一领域的超凡者在主动推动这一进程的时候，恢复速度甚至能够达到第二领域的超凡者的具备的“超速再生”特性的程度。
之前畸形的身体膨胀，只不过是能力的精确度不够，只能通过的放大结构来保证灵能构造体的强度，实际上会对身体造成更大的损伤，虚弱期也会更长。
就像源夜穿越前那些傻大黑粗的武器一样，如果不是工业水平不行，谁不想做的高大上呢，嘴上叫着不土没有战斗力，等自己国家的丝带姬出来，那还真是越科幻越有战斗力。
但面前的上杉智彦却不这么认为，他看见源夜的身体变小了之后，还以为是源夜接触了能力，连忙出言嘲讽道：“果然，我就觉得照猫画虎又怎么能画的好呢，看来你这种家伙还是太年轻了，这么短时间就维持不住能力了。”
“怎么样，虚弱期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吧。”上杉智彦一个闪身突进到源夜面前，想要抓住这个机会给他来一套连招，“是不是感觉身体不听使唤了？”
源夜对上杉智彦的眼力劲颇有些无语，不过考虑到对方又没有金手指，看不到战力差距也是正常的，便“大发慈悲”，只把他的手折了两折，折成了四段而已，没有直接捏成血沫。
“这才叫身体不听使唤了。”源夜随手将上杉智彦丢在地上，一脚踩断了他的脚裸，防止这位黑龙会的实际掌控者突然想出什么小妙招跑路了，“给点劲啊，大叔，不会是没吃饭吧？还是说骨质疏松需要补点钙了？”
“怎么可能？”上杉智彦努力的咳嗽，似乎想要再磕一口血出来应应景，但可惜现实不是电影，咳血一般都是肺部或者呼吸道出血，上杉智彦刚刚被源夜挥舞的石柱打断肋骨的同时震伤的肺部此时已经在他强大的恢复能力下止住了血，并不会因为手脚被打断了就能咳出血来。
——真是残酷的生理限制啊。
源夜在内心中感叹着，一边顺手将上杉智彦的另外一手一脚打断，一边嘴上还不停的嘲讽着：“怎么又是‘怎么可能’，你一个黑龙会若头，几天不见，就变成复读机了？你就是步步高？这么拉了的人还是不要坐在这个位置上了，还我来做多好。”
上杉智彦气的直颤抖，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什么是步步高？”
“啊，对，你肯定是不明白这个梗的来着。”源夜拍了拍脑袋，瞬间没有了兴趣。
源夜将上杉智彦的颈椎也顺道打着，上杉智彦发出了一声悲鸣，紧接着他的发声系统也被源夜剥夺了。
这头黑龙，最终还是折断了自己的龙头。
“星野，我解决完了，把我送上去吧。”源夜提着被折成人棍的上杉智彦，按住微型耳麦说道，“电梯被我打炸了，懒得走楼梯。”
星野诗织依言降下了一架货运无人机，源夜将上面挂着的武器箱拆下来，抓住无人机，让其把自己吊起来。
在上升的途中，源夜扫了一眼手中的上杉智彦，心中却没有什么大的波动。
第一百四十六章 心之谜
——明明打败了我穿越以来遇到的第一位大敌，我为什么没有什么实感呢？
源夜在心底嘀咕着。
——按照我穿越前看的那些来讲，现在的我应该欣喜若狂，或者十分惆怅来着。
——如果硬要形容现在的我的感觉，是自我得到了满足吧。
——穿越之后的原主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类似执念的东西，所谓的摧毁黑龙会为被其逼死的原主母亲，被上杉智彦波及，无奈的死去的路人报酬之类的事情，其实本质上只是我内心的自我满足罢了。
——所以现在我心中充斥的并非是开心或者惆怅，只是一种满足感而已。
——就像是你在终于肝完了一个白金奖杯一样，硬说要开心确实还蛮开心的，但实际上情绪早已在过程中被磨灭，最后得到的只是一种淡淡的满足感而已。
源夜在心中叹了口气。
——在意识到穿越的瞬间，我的心中一定发生了某种他目前还不清楚的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开始讨厌那个过去那个平凡的自己。
——伴随着对过去自己的厌恶，内深处的某种东西西，一定是在意识到自己穿越的瞬间，发生了我完全没有意识到的升变。
——【那种东西】是指什么？
源夜在内心中对自己诘问着，然后瞬间得出了答案。
——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这么想来，我确实有些心理“变态”啊。
——但不变态也不能赋予这么多灵能的自己的信息吧。
每个超凡者在超凡领域中的第一领域里前进深度是不同的，正常的、符合统计数据中位数的意识，最多只能掌控300%~400%左右的灵能，不过中位数一向是偏低的，如果换成平均值的话，大概能掌控500%~600%的样子。
这些情报都是源夜之前和筱原纯夏一起行动的时候，慢慢旁敲侧击问出来的，就连这位天资算是非常不错的战巫女，现在的可操控灵能量也只有650%左右，如果思维结构，或者三观之类组成意识的东西没有大的变化，她在第一领域的极限也就是800%~900%左右。
但无论如何，都和源夜这种可怖的1000%搭不上边。
更何况，源夜可操控灵能数量还在攀升，就算是现在的源夜自己，也不知道他最终达到自己的第一领域的极限的时候，能够掌控多少的灵能。
要知道，在第一领域能够操控的灵能数量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因为第二领域的修行，即对大脑的改造过程，本质上并不会增强超凡者对于灵能的掌控数量，其实际上增加是深度。
第二领域的深入所提升的战力是以乘数计数的，每完成一个阶段的大脑改造，就可以直接在原有可操控灵能量的最高出力上，乘上一个2。
这一切都象征着源夜心灵的变化，他确切的能感觉到，穿越前的自己应该是不能掌控住这么庞大的灵能量的，人是趋同的生物，大多数人能赋予自由灵能的信息的数量是有限的，而想要增加，最好的方法就是将意识变得极端——或者说纯净。
甚至于如果那一天源夜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在穿越之时就已经死亡了，现在在行动的自己其实是模拟着过去自己的思维的程序，他也不会感到有任何的奇怪就是了。
但源夜目前所知的全部线索都指向的，依旧是重新睁开眼之后的自己仍然是自己，只不过是发生了某种他目前还没有意识到的变化而已。
——先不思考这种变化究竟是什么，不如想想，这种变化源自何处。
源夜的心底浮现出这样的想法之后，立即就从自己那里得到了答案。
那是划过漆黑天空的纯白流星。
——是那颗纯白流星导致的变化吗？可那明明就是一艘日常的客运航天飞机，是纯粹的机械造物来着，为什么会带给我的心灵的变化？
源夜还在颇为苦恼的思索着的时候，无人机已经把他吊到了七楼。
这让源夜决定暂时把这些疑问先放下来，他伸出手，万象崩坏发动，直接裂解了这块特制的防爆玻璃的结构，然后用上杉智彦的脑袋敲出一个洞来，荡进了里面。
这是一间横装颇为豪华的办公室，但吸引源夜视线的，并非是陈列在墙上的珍贵古董，而是被吊起的佐藤。
“佐藤先生，你没有事吧？”源夜下意识的问道，但他紧接着发现这话有些不妥，连忙改口道，“我现在去叫医生。”
“是源夜吗？”佐藤因为双眼不能视物，只听声音无法判断，只好出声询问，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连忙机继续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诗织呢？她没有事吧？”
“我是来这里和上杉智彦算总账的，现在他已经被我打的半死了。”源夜肯定的回答道，“星野她自然没有出事，要我叫她过来吗？”
实际上，源夜在说这话的时候是捂住微型耳麦说的，经过之前劝他们的事情之后，源夜就明白了一味的干涉并不是好事，亲人之间的关系，最终还是要让亲人之间自己解决，他一个外人也帮不了什么。
“还是不用了吧。”佐藤有些凄凉的笑了笑，“我这副样子，让她见到了有会让她担心的，没有那个必要，现在都是2077年了，只要没有脑死亡，很快就可以恢复如初的。”
“那好，我帮你叫救护车吧。”源夜点了点头，“如果您没有保险我可以帮你垫付的，不用担心。”
“开玩笑，我是那种买不起保险的人吗？不光是我，诗织和优子都是有保险的，只不过优子那家伙把身份转出去了，所以我才不能帮她继续买了！”佐藤发现是源夜这个熟人，再加上上杉智彦也已经败北，佐藤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估计就只有你这家伙没有买保险了，别想用这种小恩惠来收买我。”
佐藤只是为了发泄，理智还是正常的，一通话说下来之后也觉得有些不妥，连忙补充道：“当然，你保护了诗织，我还是很感谢你的。”
源夜笑了笑，这老头还挺倔的，但也没有在意，直接说道：“那我就帮你叫救护车了。”
“别叫。”佐藤连忙制止道，“大厦里有我的工坊，我手下那几个医师也在那里，把我搬过去那里就行了，还能省点钱留下来给你们。”
“工坊啊。”源夜有些苦恼的说道，“怎么过去？”
就在源夜苦恼的时候，他身后的内海站了起来的，“诚笃”的看着源夜说道：“关于这个，我应该能帮得上忙。”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是我的敌人吗？
“你是？”源夜转身来，看着内海。
“在下内海政秀，暂认黑龙会若头辅佐一职。”内海看着源夜，眼神坚定的说道，“如果先生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吩咐我，我会倾尽全力去完成的。”
“若头辅佐？这么说你是上杉智彦的人咯。”源夜看着内海，若有所思，“我现在手上提的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他都快被我打死了，你为什么还能说出无倾尽全力的完成我的吩咐呢？”
“虽然我还不知道先生你的名字，先生之前战斗的英姿，已经深深的映入了鄙人的心中。”内海一脸认真的说道，“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为先生效死了。”
“你这家伙还怪有意思的。”源夜笑着说道，“竟然你都不忠于上杉智彦，我又该如何才能相信你会忠于我呢？”
“上杉智彦薄情而寡恩，非明主也，我在他手下只是讨口饭吃罢了。但先生你不一样，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就明白了，您才是我真正要侍奉的人，我就像那武圣关羽云长一样，即使曹操孟德用再多的金钱美人来诱惑，最终也一定会忠诚于自己真正要侍奉的主公。”内海猛地弯下腰，激动的说道，“请信任我，我一定会忠心不二，绝不做任何背叛之事。”
源夜愣了一愣，一时间还没有搞明白着“关羽云长”和“曹操孟德”是啥玩意，直到脑子转了三轮才反应过来，这是瀛洲对三国人物的一种称呼。
——真怀念啊，这种称呼我上一次听到还是在穿越前下载看番时代的时候的某部动画里听到过。
——看来这个人是个三国迷，才会这样说话，但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突然想要侍奉我了？
源夜在心底里嘀咕着，嘴上则随意的说道：“那如果我想做黑龙会的头领，你能办到吗？”
“当然可以。”内海依旧弯着腰，却非常大声的说道。
“哦？我该怎么做？”源夜来了兴趣，问道。
“只要您有这个意思就可以了，之后请信任我，我会把一切事情都摆平的。”内海抬起了头，认真的说道。
“口气真大啊。”源夜笑了笑，转头去问佐藤，“他可以信任吗？”
源夜对于黑龙会内部的人事结构一无所知，只能依赖佐藤的判断，至少他认为，佐藤的判断是可以作为参考的。
“内海啊。”佐藤顿了一顿，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佐藤明白，或许自己接下来这番话，会决定内海这个年轻人的命运，而且身旁的源夜可以说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可不能给出会坑害他的建议。
所以佐藤最终在的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开口道：“应该可以。”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源夜听到了佐藤的回答，在心中这样想着。
——不过这样就足够了，掌握暴力才有最终解释权，如果我的金手指反过来，只加脑子不管身体，那现在被提在手里的就不是上杉智彦，而是我了。
——如果他最后被发现不可信任，那直接杀了他换一个就可以了，现在还是暂时听从佐藤先生的建议，暂且信任他吧。
“好，你先找人安置一下佐藤先生，要满足他的一切需求。”源夜作出了决定，自然也不再扭捏，直接命令道，“今天早上和上杉智彦一起回来的应该还有一个受了重伤的老太婆，你把她找过来，带到我的身边。”
“我明白了，我会在最短时间内完成这一切的。”内海郑重的点头，对他来说，这可是源夜交个他的第一个任务，千万不能搞砸了。
内海刚支起身子，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源夜身后的事物吓到了，连忙出声提醒道：“小心。”
源夜快速的转过身，发现身后的空间像水一样波动、扭曲着。
这种诡异的景象让源夜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高速运动之中启动了光学迷彩才会导致这种空气的扭曲现象发生。
反应过来的源夜立刻拔出打刀，直接向前横扫，在他的预想之中，这个启动了光学迷彩的高速物体肯定会因为来不及停止而直接装到他的刀刃上。
但挥舞的打刀却没有反馈回来任何切中东西的感觉，面前的空气扭曲也恢复了正常，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完全没有发生一样。
但随着而来的，光学迷彩解除时的光亮起，一个狐狸面具在源夜眼中出现，诡异的漂浮在的空中。
源夜第一反应还以为是什么灵异事件发生了，但是他随即发现，光学迷彩解除之后，并非是只有一个狐狸面具出现，这个狐狸面具是带在人的脸上的，只不过那个带着狐狸面具的人身上穿的衣服完全融入了夜色之中，就像是启动了光学迷彩一样，但实际上只是其几乎吸收所有可见光波段的电磁波而已。
源夜扫了一眼狐狸面具头顶的战力差距标签，因为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的缘故，其头顶只有一个光溜溜的【宛若天神】。
被源夜提在手上的上杉智彦的看到这一幕，之前无论源夜如何动作，就连内海当着他面认主都全无反应的他瞬间激动起来，即使声带被毁了也要发出“呜呜”的叫声，似乎在吸引着来者的注意力。
这是因为上杉智彦认出了来者的身份——持剑人，这位江户联合的执行官虽然理论上只听从于巨型企业里的那些大人物的直接命令，但毕竟理论上还是和自己是一伙的，再加上其实力肯定远超把自己打成半死的源夜，还是很有希望能救他的。
可没想到，持剑人看了被折成人棍，被源夜提在手上的上杉智彦一眼，便摇了摇头，向后移动，显然是要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的上杉智彦急了眼，尽最大努力发出自己的声音，但持剑人的动作却没有任何改变。
源夜看着逐渐远去的持剑人，下意识的问道：“你是我的敌人吗？”
似乎是因为听到源夜的话语，远去的狐狸面具顿了一下，扫了一眼源夜，但却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启动了光学迷彩，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源夜看着重新恢复正常的夜空，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持剑人已经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这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便暂且放下了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星野诗织通过耳麦提醒源夜，九条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清扫
“来了吗？”源夜从耳麦之中听到了星野诗织的提醒，“我了解了，你可以先离开制高点了，小心一点，对面是有组织的暴力集团，不可能不占领制高点的。”
“是是，源婆婆。”星野诗织无奈的说道，“我本来就在下面的咖啡厅盯梢，在上面的都是机械装置，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每次都来提醒我的注意安全的。”
“那我下次不说就是了。”源夜保证道，“佐藤先生已经在接受治疗了，你要过来看一下他吗？”
“……不用了。”星野诗织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回答道，“我要是去见他，我们两个的都会很尴尬的，爷爷没事就好了，我就没有必要去看他了。”
“我了解了，你撤退的时候直接去新家吧，旧的已经不太安全了，虽然上杉智彦已经被我解决了，但毕竟也不知道上杉智彦有没有把你的情报告知言灵教派。”源夜叮嘱道、
“明白了，明白了。”星野诗织用着敷衍的语气说着，挂断了电话。
“说是不是小孩子，但这种处理家庭关系的样子，不就是活脱脱的小孩子吗？”源夜颇为无奈的嘀咕着，他知道，其实星野诗织对于佐藤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这种事还是让星野诗织和佐藤自己处理比较好，还有她那位一时闹热签下了卖身契的妹妹，都是要需要星野诗织自己去处理的事情，事情繁杂，也不急于一时。
就在源夜还在依靠的时候，内海领着人，推着被五花大绑起来、整个人都被锁在病床上的九条进来。
“就放在这里就行了，你们可以走了。”内海对着帮忙的若众说道。
负责搬运东西的若众没有一个能忍住的，全都偷偷的将视线转向坐在沙发上的源夜的背影，聪明点的人都知道，黑龙会要变天了，而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未来的顶头上司。
对于这位单枪匹马杀进本部，将上杉智彦“斩于马下”的男人，现在的黑龙会里的绝大部分若众都可以说是对其一无所知，自然抱有浓浓的好奇心，想要探知一些情报回去作为谈资，或者辅助自身未来的考量。
源夜背对着这些人，但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被注视，在达到碳基极限，成为超凡者之后，他的感知变的更加敏锐了，眼神虽然说本质上只是接受被反射出来的光线，按理来说如果不是对他探知就不会被发现。
但实际上，当好奇心产生的时候，人会不自觉的发出信息去试探，想要获得更准确的情报，而不仅限于分析光线，而视线则充当了这种介质，也自然会被他探知到。
——看来以后去窥视同为超凡者的人的时候，要抑制住情绪的波动，眼睛只作为无情的光线接收器官就可以了，不然就会被人发现的。
源夜在内心中分析、掌握着达到碳基极限之后的各种细枝末节的变化，其实并没有在意这些这些人的观察，但内海却有些不快，觉得这样是对源夜的不尊重，而且自己手下的人这么“无理”，也会显得自己有些无能，没有管教好手下，便直接将那些若众赶走，关上了门。
“先生，佐藤师傅已经进入医疗舱了，预计27个小时之后可以完全恢复。”内海推着躺着九条的病床，来到源夜身边，“这是您要找的人，我们担心她反抗，就让医师灌入了大剂量的催眠气体，然后再用物理方式束缚了她，需要我将其唤醒吗？”
“不用了，这样就好。”源夜摇了摇头，确认了这是货真价实的九条之后说道，“你做的很好。”
“多谢夸奖。”内海不漏声色的回答道。
“你之前不是说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吗？我现在告诉你。”源夜站起来转身，直视着内海，“我是源夜，你今后可以叫我源先生。”
“了解了，源先生。”内海立马说道。
“我听佐藤先生说过了，你们被上杉智彦这样对待是因为被人打了小报告，对吗？”源夜回忆了一下之前和佐藤的交谈，问道，“告密者的身份知道了吗？”
“还没有头绪。”内海咽了口口水，有些被源夜的气势所摄。
“去把他找出来，手下存在这种告密者的话，证明你这个管理者的能力不行。”源夜平静的命令道，“这是对你的考验的，因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我会尽快找出这个告密者的。”内海擦了擦冷汗，保证道，“请问有什么事情要交给我做你？我一定全力以赴。”
“在那之前，我先问你一件事。”源夜放开了对周身灵能的束缚，无形的狂风轰击着内海的身躯，让他有些站不稳，“你手上沾过人命吗？无论是直接或者间接，立刻回答我！”
这是一种灵能在精神层面的运用，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生造出的恐惧感会让其下意识的说出实话，算是一种缺陷颇多的测谎手段吧。
内海并没有接受过反审讯的训练，直接下意识的回答道：“没有。”
“很好。”源夜再次审视的了一番内海，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是前段时间才加入黑龙会的，因为上杉智彦手上没有精通现代管理学的管理人才，这部分原本是归山本管的，他把人带走了我才会加入黑龙会，所以我手上是没有沾过人命的。”内海缓过神来，连忙解释道。
“黑龙会的成员中，有多少人手上有血债的。”源夜重新坐下，问道。
“武装若众基本上都是从角斗场杀上来的，除了少部分的文职以及服务人员，手上都有沾上血债。”内海连忙回答道，“倒是舍弟们手上大多是干净的，他们没有能力，轮不到他们去角斗场博出位，就连收保护金都是专门的若众去收的，他们主要是负责维持势力范围内的基层治安稳定，甚至会组织夜间巡逻队防止偷窃，所以大多是干净的。”
“那就行。”源夜点了点头，命令道，“我命令你，在一个月之内，把所有手上有血债的人，以合法的方式，全部送进监狱里。”
“能做到吗？”源夜平静的，向内海问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即大局
“当然可以。”内海连忙应下，“只要是源先生您的吩咐，我无论如何也会拼命去完成的。”
“那就好。”源夜点了点头，“我之前说过了，在办我交给你的重要事情之前，你需要完成一个考验。”
“如果你完成了这个考验，那么你将会暂时获得将你认同的舍弟提升成为黑龙会的正式若众的权力，直到黑龙会的成员的规模恢复今天的规模为止。”源夜许诺道，“但是要是你不能在明天天亮之前找出这个告密者，我就会插手这件事，亲自挑选该提升为正式若众的舍弟。”
“我必尽全力。”内海猛的弯腰，大声回应道。
“找出那个告密者，然后将其交给佐藤先生处理。”源夜命令道，“等一切结束之后，你就是黑龙会的新若头了。”
“但在这之前，你先要实现自己的许诺。”源夜笑着说道，“我现在想要做黑龙会的头领了，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我会把尽快把一切事情都办妥的。”
“其实你办不妥也无所谓，我会出手的。”源夜的声音在内海的耳中变得冰冷起来，“只要把所有正式若众全部清扫干净，然后从舍弟中，甚至从清白的普通人中招募新人，不愁没有听话的人。”
“要记住，成为新生的黑龙会的成员的最低底线，就是手上不能沾有血债，当然品行能力也是考察范围，但这是底线，不能违反。”源夜叮嘱道。
“如果我之前回答的时候，给出了我手里有血债的回答的话，您会怎么做呢？”内海脑子一抽，下意识的问道。
“这个问题还是蛮有趣的，让我想想啊。”源夜双手交叉，笑着回答道，“如果你杀了的人还有父母健在，我会把你拎到他们面前，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字面意义上的拔骨抽筋，然后把你的脑子装进义体里，让你侍奉其后半生作为还债。”
“如果你让他们全家富贵了的话，我会把你拎到他们坟头，来一遍我之前说过的行为，只不过这次你的脑子会被我打成血沫，埋进对方的坟头土里。”源夜想了想，补充道，“不过现在都不用土了，做成长明灯灯油或者掺进香里或许会更好吧。”
“不用这么害怕。”源夜察觉到了内海变化的脸色，安慰道，“作为极道，手上沾上血债多少是难免的事情，但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但我深知，造成他们手上沾上人命的除了他们心中的恶意，最大的影响就是这个腐烂的环境。”源夜解释道，“所以我只是让你把那些人都送进监狱，而不是就地枪毙。”
“我并不否认我在这方面的双标，我手上也有人命，但我却不想把自己也送进监狱，于是我选择了清扫这种环境，将这个世界塑造成不需要杀人也能活下去的样子的方式作为自己的赎罪。”源夜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讲究的是等价交换，那些在这种环境下不曾释放恶意，沾上血债的人，作为对他们坚持的奖励，他们可以有更高薪水和地位的若众身份。”
“而你为我工作，我会将我的权与力分享于你，如果你背叛，那就会得到干净利落的死亡。”源夜转回去，看着玻璃破口外已经恢复供电的建筑，平静的说道，“仅此而已。”
内海一时被源夜的话震惊到了，但等他回过神来，内心却被更大的狂热所充满，在这股狂热的支配下，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你还想要为我工作吗？”源夜饶有兴趣的问道，“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为源先生效死了。”内海认真的回答道，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融入了这位“神明大人”身边环绕的光芒之中，成为了其的一份子。
“那就和我一起见一位客人吧。”源夜听到了内海的回答，不置可否的说道。
前方的玻璃破口，九条博士操控着自己的个人飞行器，从破口中飞入，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你家伙，究竟干了什么？”九条博士依旧是那副以自己为中心的样子，“我记得我命令过你，不准对他们动手的。”
“停一下。”源夜伸出手掌，示意九条博士止步，“九条先生，你如果再往前一步，我就不能保证你姐姐的生命安全了。”
“啧。”九条博士发出了非常不满的声音，但是迫于自己的姐姐的安危，还是停下了脚步，等待源夜的行动。
“很好。”源夜满意的点了点头，“信任是人际交往的第一步，不是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九条不想听源夜继续打哑谜，直接出声威胁道，“你知不知道违逆阴阳寮的结果是什么？我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回收因为大失业潮而下放的基层权力，是整个瀛洲的大局，而大局是不能被违逆的，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我当然明白。”源夜摊了摊手，“但我就是做了，你姐姐和上杉智彦的命现在掌握在我的手上，是我的东西，你想要拿回来的话，就只能拿我需要的东西来换。”
“你这家伙，想死吗？！”九条博士被源夜的话语所激怒，下意识的想要对源夜出手，但源夜立即将打刀横在了他姐姐的脖子上，这一举动让他投鼠忌器，只好再次停止了动作。
“好吧，交换。”九条博士感知了一下源夜的实力，明白现在动手是不太可能了，只好答应了源夜的要求，“你想要什么？”
“你能提供给我什么？”源夜反问道。
“灵玉，第一领域晋升第二领域的方法，或者金钱和地产，都是可以的。”九条博士皱了皱眉头，“看你想要什么。”
“听起来都非常诱人。”源夜满意的点了点头，“但在正式交易之前，你需要了解一个信息。”
“内海。”源夜打了一个响指，“告诉他，谁才是现在黑龙会的头颅。”
“当然是源先生你。”内海郑重的回答道，“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很好。”源夜满意的拍了拍手，一刀将上杉智彦的头颅斩下，万象崩坏发动，将其震成了血沫，死的不能再死了。
“现在，我是大局。”源夜将打刀指向九条博士，“轮到你来求我了。”
第一百五十章 投名状
“你这是……什么意思？”九条博士看着源夜的举动，被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源夜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九条博士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就是杀掉一个早就该死的人而已，说实话要不是知道你要来，特意留他一条命让你见证他的死亡，那你现在看到的上杉智彦老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不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九条博士气的笑了出声，“你杀死了上杉智彦，就是于阴阳寮、与霞关，甚至与整个瀛洲的大趋势敌对，你到底懂不懂啊！”
“算了吧，我可不想继续听你废话了。”源夜叹了口气，一脸厌烦的说道，“总是什么大局大局的，听着都烦了。”
“现在的我就是大局。”源夜挥舞了一下打刀，观察着这把在战斗中已经伤痕累累的武器，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换一边武器的事情，一边平静的说道，“或者说，轮到你这个破大局来求我了。”
“现在上杉智彦已死，我就是黑龙会的实际掌控者，你想要通过黑龙会插足江户联合的话，现在只能来求我。”源夜回忆着之前得到的情报，斟酌着自己的语句，想尝试用言语来取得优势，“毕竟三月底就要召开江户联合的财年末的例行大会了，现在有资格掺和进去的人恐怕都已经找好靠山了。”
“当然了，如果真的是霞关想要插手的话，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那位濒死的总长大人的拼死反抗。”源夜试探性的问道，“但我深知，如果是想要重新夺回江户联合的主导权的人是九条财团的话，江户联合是绝对会作出反应的，毕竟谁也不想给同一个人当两次狗。”
——虽然只是从姓氏上猜测的，但应该没有错，看看他的反应，如果九条的表情管理有疏漏，我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源夜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内心中这样想着，毕竟霞关会选择上杉智彦作为合作者其实是蛮奇怪的一件事，上杉智彦的祖辈和江户联合总长一系是有世仇的，这也就意味着几乎是江户联合总长一手组建的家老团等联合高层，其实都是对上杉智彦持有厌恶——最多中立的立场。
而这种情况下，霞关要是真的想要插手，选择下任总长的第二或者第三第四顺位的竞争者才是比较合理的，这种顺位的人光凭借自己的本事想要整总长位置是有些困难的，需要另外的支持，正好符合霞关想要掌控江户联合的意思，他们完全可以接着支持的行为控制那位被支持者。
但要是如同源夜所猜想的一样的，这个姓九条的阴阳博士的其实是在以权谋私，表面上是阴阳寮的人，实际上却是代表着九条财团的利益，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九条博士眉头一皱，但却立刻恢复了正常，反而反问道，“我代表的是阴阳寮，和九条财团只是刚好同姓的而已，还是说你找的靠山是九条财团？”
——有了。
虽然九条博士的表情波动非常的细微，但还是被源夜的察觉到了，发现了不对之后，九条博士原本其实应对的十分自然的反问在他看来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不过这样确实符合逻辑，如果是注定会遭受江户联合大多数人厌恶的九条财团的话，那和上杉智彦合作反而是步妙棋，毕竟大多数的人连和九条财团合作的心思都没有，他们完全可以去找更好的靠山，犯不着和联合中的大部分高层作对。
而上杉智彦就不一样了，他本来就和大部分高层不对付，本身也是达到了碳基极限的超凡者，自身的素质还是过关的，自然就成了九条财团重新插手江户联合的最佳跳板。
“是吗？”源夜理清了关系，心思顿时活泛了起来，“那我投入九条财团，你不就是没有办法了？毕竟阴阳寮和九条财团在争夺江户联合的控制权这一点上，是敌对的竞争者嘛。”
“随便你选什么。”九条冷声道，“反正你要是真的敢做这种事，必将会迎来阴阳寮、甚至霞关的怒火，你要自重。”
九条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在冷笑，他心想要是这家伙真的因为情报不足，脑子进水直接投靠了九条财团，那他可有的是机会去玩死他。
“说的也是，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喽喽，面对阴阳寮或者霞关这种庞然大物还是力不从心的。”源夜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这样想来，我只能提升我在九条财团心中的分量了。”
“只有让九条财团知道我的重要性，才会愿意投入更多的资源来保护我，我也才能得以在阴阳寮和霞关这种庞然大物的碾压下幸存。”源夜故作思考，心中一边偷笑，一边说道，“想要提升分量，一是要让其明白我的实力，二是要交一份好的投名状。”
九条看着源夜装出来的样子，心里都笑开了花，已经在盘算着该如何“教训”源夜的事情了。
但源夜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其完全慌了起来。
“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源夜拍了拍手，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都说投名状是要断绝自己的后路，以示对新势力的绝对忠诚才是好的投名状。”
“而我又需要展示我自己的实力。”源夜挥动打刀，一刀下了安装在病床旁的冷冻仓中的九条的断臂，“一位已经达到碳基极限的阴阳寮战巫女的十指，想来就是最好的投名状了，你觉得如何呢？阴阳寮的九条博士。”
源夜特意在“阴阳寮”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气的九条博士直发抖，但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强忍着，勉强放两句狠话：“我想九条财团是不会接受你这种人的投靠的。”
“这个确实。”源夜点了点头，道出了真相，“毕竟拿九条家的族人的手指去当投名状，那就太蠢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麻烦九条女士之后用义体手指生活了。”源夜发动了万象崩坏，将手指都震成了粉末。
伴随着粉末的产生，九条博士的脸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威胁下的交易
“好了，装腔作势的试探阶段结束了，让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源夜将打刀横在九条博士她姐姐的脖颈上，“从你离开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输了。”
“既然你们九条财团如此看中上杉智彦这个合作者，认为我杀了他会引来你们的怒火，那就应该派人时刻呆在他的身边来保护他。”源夜平静的说道，“虽然不知道是你们忘记了这回事，又或者是抽不出战力来，再或者是过于相信上杉智彦的战斗力，但无论如何，现在他都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黑龙会的现任掌控者，是我。”源夜继续说道，“我早就说过了，现在是轮到你来求我了。”
“你……”九条博士刚想说话，就直接被源夜所打断了。
“别再说那些废话了，我是个实用主义者，我直接开价，你听着，不同意她就死，同意他就可以直接活。”源夜将打刀下压了一些，切开了九条女士的脖颈最外层的皮肤，让一丝鲜血留下，“至于黑龙会与你们继续合作的机会，就到时候再说了，现在的你可买不起这个合作机会。”
“你这样做，我们九条财团是不会放过你的。”九条博士急眼了，连忙出声威胁源夜。
“终于承认自己背后的势力是九条财团而不是阴阳寮了吗？”源夜不急不慢的找出九条博士话中的漏洞进行回击。
九条博士被哽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家伙和上杉智彦一样，随便激一激就把想要套的话暴露出来了。
——看起来确实像是一路人的，怪不得会进行合作，真是的绝配。
源夜在内心之中嘲笑着，嘴巴上也没有放松：“好了，别搬出九条财团这种东西出来了，说的好像在我已经杀了上杉智彦的情况下，不杀九条女士就不会引来九条财团的报复一样，既然我除了直接跪下来当狗之外无论如何都会迎来你们的报复，那我不如干脆一点，多杀一个多赚一点嘛。”
“所以就别继续说九条财团的怒火这种车轱辘话了。”源夜转过头去，询问内海，“黑龙会的运转所需的金钱，是多少？”
“如果维持现在规模的运转的话，每个月需要花费十三亿日元左右吧，主要是人员开支。”内海立马准确报出了数字，“当然，要完成您吩咐的任务，接下来一个月的开支会涨到二十亿左右吧。”
——果然，要养一大帮子人的开支是非常巨大的。
——不过好在黑龙会本身也有自己的财源，能够获得持续不断的进账，在这点上我还是不用太担心的。
——获取一些现金流作为压舱石，既可以应付我对黑龙会清扫行为带来的可能的变动，也是临时维持组织凝聚力的最佳法宝。
——毕竟金钱的作用还是蛮大的，到时候如果有结余的话，可以去地下世界淘买一些继续在超凡领域中前进所需的资料，这也是不错的。
“这样啊。”源夜思索着点了点头，开出了保价，“三十亿日元的现金，然后再加上五十标准单元的灵玉。”
“哦，对了，还要一份晋升第二领域的方法资料。”源夜想了想，虽然对方有可能在资料里面做手脚，但他有金手指帮忙辨别，再加上他只是作为参考，最终肯定是要多角度找不同资料进行比对，再决定该如何晋升至第二领域的，便将这个条件加了上去，“拿到这笔钱，你就可以带走九条女士了，不然她的命可能就会留下来了。”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九条博士不满的说道。
“你是觉得你姐姐的命不值这个价？”
九条博士的脑海瞬间进行了一系列价值判断，最终还是得出了有些不值的结论，只不过自己家那位老头子的脸随即就出现在后头，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只得违心的说道：“当然不是不值得，只是这个价格有些太合理。”
“如果你觉得不合理，大可来做过一场，就像我之前做过的事情一样，单枪匹马的把上杉智彦杀了，我就是黑龙会的新的掌控者。”源夜无所谓的说道，“当然，我看你是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胆子的，所以你只能强制接受我的要求，这很合理，不是吗？”
九条博士看着源夜，感受着其没有隐藏的气息，再三思量之后，最终还是认怂了：“我一时之间凑不到那么多的资源。”
“我可以等，你什么时候满足我的要求，你就什么时候可以带走你姐姐。”源夜笑了笑，“当然，等的时间越久，我就越不能保证你姐姐身躯的完整性了，毕竟你姐姐身负重伤，我们这边的医师判断她需要截肢也是有可能的嘛。”
“好，很好。”九条博士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话，“我会尽快满足你的要求的。”
“那就好。”源夜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九条先生一时之间凑不齐资源，那就赶快去搜集吧，我就不送了，待会还要找人修玻璃呢。”
九条也被源夜的“无耻行为”震惊到了，便没有再说话，直接离开了黑龙大厦。
“好了，客人送走了。”源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对内海说道，“刚刚的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内海回答道。
“你会马上得到一笔资金，用于组织对黑龙会内的清扫工作。”源夜叮嘱道，“这是我提供给你的支持，如果遇到啃不下来的武斗派，也可以找我，除此之外，除了必要情况我是不会再给你提供任何其他的帮助，也算是对你的一种考验吧。”
“你不是说把事情交给你就可以了吗？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这笔资金可以随你支配。”源夜拍了拍内海的肩膀，“但有两点，一是清扫工作要保质保量的完成，二是这笔钱只能用在黑龙会相关事务上面，不准挪作他用。”
“我并非是死板的人，也不要求为我工作的人是无私的圣徒，所以如果你有生活质量方面的需求，可以直接上报，在合理范围内的我就会答应。”源夜半许诺半警告的说道，“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对维持组织运转的资金动心思，可以做到吗？”
“当然，我绝对不会动一分一毫的，这笔钱会全部用在清扫工作相关的事物中，结余的也会投入对黑龙会实力的提升中。”内海保证道，先不说他已经发誓为源夜效死，光是巨大的现金流在手中流过这一行为，就已经是莫大的权利了，压根不会有别的心思。
“你能明白最好。”源夜点了点头，“接下来，你需要帮我联系江户联合的……总长。”
“就说黑龙会的新掌控者想要和他见面。”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终局之后
火光在源夜面前亮起，但却被他的支撑起的护盾成功挡住的，灼热的热浪并没有灼烧到自己的本体，反而让发动这个攻势的袭击者化为了灰烬。
“自杀式的袭击。”源夜砸了咂嘴，笑着说道，“你的手下还是蛮忠心的嘛。”
“不过过度的愚忠才是导致其丧命的理由，你说对吗？”源夜将提在手中的人提起，直视着他的双眼，问道，“如果你不反抗，他们就不会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你作为领导者还真是蛮失职的。”
被源夜的拎在手中的人一言不发，就像是死了一般，但无论呼吸还是脉搏，都显示了其健康的状态，显然是被面前的一切击溃了斗志，不想再说话了。
这让源夜有些无聊，便不再继续和他开玩笑，直接一脚仍然在燃烧的纸门，走出了这间房子。
这是源夜在进行宣告武力的行为，2077年的东京极道虽然实际上已经完全演变成了某种异常的基层维持组织，但其毕竟还是极道演化而来，保留很大一部分的“江湖习气”，只要展示武力，摆出一副“讲义气，重感情”的大哥形象，就可以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至少不会是明面上的反对就是了。
“我解决了。”源夜提着人，来到早就等在外面的内海面前，“这就是最后一伙了吧？”
“没有错，这就是最后一组明确对我们的清扫工作表示反对的小团伙了。”内海点了点头，说道，“辛苦您了。”
“显示武力本身就是增加影响力的方式之一，我还巴不得多做呢。”源夜笑着说道，“约好了见面吗？”
“已经约好了，联合总部那边出乎意料的反应很快，我们今天早上才向他们申请会面，没过多久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而且他们似乎很急，问我们能不能今晚就见面。”
“我是没有问题，你来安排就好。”源夜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我向学校请了假，最近整好有不少的空余时间。”
——这还真是。
内海看着面前还显得十分年轻的源夜，内心之中不由的感叹着，在他知道自己决定要侍奉的这位“主公”居然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惊讶过源夜的年纪，但现在看来，恐怕这份惊讶会一直伴随到自己适应其身份的那一刻。
不过现在的内海，除了再在心底感叹一句英雄出少年的之外，也没有什么想法就是了，毕竟他已经差三十多岁了，大失业潮带来的漫长的就业困难期已经让他的志气在痛苦的在家啃老之中被磨灭的差不多了，直接跳过了嫉妒优秀年轻人的阶段，变得圆滑、成熟了起来。
或者说，现在的境遇反倒让他久违的热血了起来，作为一个手上还算“干净”，本身又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正常的成长经历形成的正常的三观，让其对源夜清扫黑龙会中沾有血债的成员的决定，其实是抱有较高的赞成的。
反正内海本来就看他们不太顺眼，出于文职人员的通性，甚至有些先入为主的看不起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极道混混
甚至对于内海来说，这两天在清扫的那些原上杉智彦派的黑龙会成员的时候，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他心中其实是有一种暗爽，一种自己的道德感被满足的爽快感浮现在心头。
“本部那边来通知了，九条先生已经过来了，想问一下您什么时候回去。”内会走神了一瞬间，随即恢复了过来，连忙问道。
“我现在就回去吧。”源夜点了点头，“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处理没有问题吧？”
“当然，请放心。”内海保证道，“车已经准备好了。”
源夜挥了挥手，坐上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离开了现场。
内海则的舒了口气，连忙指挥起手下开始收拾现场，毕竟和处在战斗状态下，灵能无意识的溢散源夜相处，压迫感实在是太过强烈，让其甚至连大气都有些不敢喘。
能够让一位三观与自己大致相同的人做自己的上司，确实是非常开心的一件事就是了，特别还是这位上司似乎并不在乎权力，感大胆放权给自己，让自己放手做事的情况下。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内海会趁机搞小动作，正如源夜所说，如果他背叛，他就会赐给他痛快的死亡，掌握着暴力这一终极解释权力的源夜自然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能让他不做这件事的，只看他有没有理由去做这件事而已。
更何况内海并不是那种有宏图大志的人，实际上，他甚至有些随遇而安的感觉，如果能在一个靠谱的上司手下工作，就已经让其非常满足了，更不用说源夜那日犹如神降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带给他的震撼，以及这份震撼转变而成的为其效死的信念了。
换句话来说，能够为源夜做事，让内海感受到了终极的“安心”。
…………
源夜在一位黑龙会新成员的引导之下，来到了会客厅。
那位新的成员直勾勾的看着源夜，眼神之中充满了狂热，他打开了会客厅的大门，九十度深鞠躬请源夜进入会客厅。
源夜看着面前这位向自己深鞠躬的黑龙会成员，稍微有些不适应。
自从黑龙会开始大量清扫原有若众，换上新的若众之后，这种狂热的眼神就开始充斥着黑龙会内部，这几天源夜坐镇总部，防止顽固之人反扑的时候，为了解情况，经常到黑龙会所属的产业之中去巡视，毕竟实地勘察也算是一种理清、方便掌控自己手下势力，不被别人架空的方式。
再加上黑龙会内斗的情报早就已经传开了，身为超凡者的源夜的如果出现在那些有可能被人盯上的商铺或者旅店之类的黑龙会直属或者受黑龙会保护的产业，也算是一种威慑，能够让那些原本有坏心思的人暂时停下自己的獠牙。
虽然说也只是震慑而已，想要浑水摸鱼的人总是有的，也有很多人对源夜的实力持怀疑态度，问题一大堆，只不过现在还处于怀疑试探，并没有正式动手的阶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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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无名狂热
在源夜成为黑龙会的头颅之后，需要他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成为一个势力的首领，即便只是一个极道组织，他还采取了放权的态度，麻烦的事情也是一件接着一件，更何况他现在还在强势的清理自己组织原有的成员，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一不小心甚至会导致黑龙会二次分裂。
但每当源夜来到那些产业之中，都会撞上这种狂热的眼神，最近的新的一批负责日常维持的武装人员训练完成，入驻黑龙大厦和各处据点之后，源夜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这种狂热的眼神缠上。
被新提上来，手上并没有沾过血债的人大多数都是在大失业潮前就接受的不错的教育，毕竟完全不学无术的混混早就沉溺于争勇斗狠，手上灭基本上都有血债。
这些人至少完成了高中的通识教育，甚至还有不少读过普通大学，在大失业潮来临之前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能够养家糊口的成熟人才。
而大失业潮的到来，将他们的一切都摧毁了。
毕竟在极道这种大环境之中，还抱有较高的底线的，都是经过了完整的教育，在现代教育过程之中养成了符合现代化生产所需的三观的人，加入极道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拖2077年瀛洲在经历过大失业潮之后形成的畸形的就业环境的福，不加入极道，对他们来说就只有饿死一条路了。
大失业潮之后，原本应该充当失业人员蓄水池的第一产业，也就是农业，并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受限于农协的垄断和排外，大失业潮之后瀛洲的农业人口反倒不增反减。
2077年的瀛洲农民，已经成为了活生生的农业贵族，除了培养少部分出口创收的高级农产品之外，大量的田地宁愿抛荒也不让人去种，人为的制造壁垒减少就业岗位，只为维持农协会员的高待遇。
现在的瀛洲农协，可以说是沦为了掌控了全部人造食品工厂，并且“设路卡”对进口农作物收取高作物的垄断机构。
不但农业没有吸收失业人口，原本被霞关寄予厚望的第三产业，也就是服务业，也由于的不断被拉大的贫富差距，使得需要服务的人群大大减少，最终导致了服务业的吸纳的失业人口也没有多少。
在那时候的瀛洲，甚至只有文娱产业这种，在21世纪下半之后变得开始主要吃海外市场的饭的产业，工作岗位还在不断的增长了，但这毕竟还是一个小行业，对于大失业潮带来的大量第二产业失业人口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很快就被挤爆了。
在霞关控制不住失业人口带来的社会问题，最终导致放手瀛洲的基层管理权力以至于极道重新活跃起来之后，反而使其解决了——至少是表面上解决了失业问题之后，反倒是让其熬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和其在上世纪泡沫破裂之后摆烂结果成功熬过去的经历如出一辙，只能说这可能就是瀛洲面对经济危机时独有的摆烂解决法吧。
但问题被解决只是宏观层面的被解决，这些被大失业潮延绵至今的阵痛期所困扰的人只能在极道的最底层混一口饭吃，维持着保证生存，并没有任何尊严可言的生活。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甚至因为在大失业潮前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再加上瀛洲当时还算不错的社会资源分配水平和福利，早早的结了婚有了孩子，源夜也吩咐过，要多录用这种背景的人，毕竟有家庭的牵挂总是会让其安稳一些。
他们在大失业潮中丢掉了工作，从此受尽家人的白眼，妻子嫌他不争气，孩子嫌他不能提供足够的资源，很多人在这种痛苦之中，都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
而撑到现在的也可以说是不断的被痛苦所折磨着，源夜清扫黑龙会之后，腾出了一千多个正式若众的职位，这些职位正如上杉智彦在他刚穿越时在角斗场邀请他加入所承诺的一样，是媲美一些小公司正式员工薪资，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
源夜出于稳定局势的考量，不但给这些新提上来的若众提前结清了这一个月的工资，还额外发了一个月的工资作为奖励——毕竟撒钱还是蛮有用的，源夜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员，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所幸最终的成效还不错，局势和他所想的一样稳定了下来。
而这些被新提升上来，获得了工作的人在薪水发到自己的银行账户之后，终于可以结清欠了许久的债务，不用每日被催债人骚扰，害的妻儿也担惊受怕；还可以给妻子添置一两件新衣，买些化妆品；给孩子买个新玩具，把孩子补习班的费用续上。
在获得工作之后，往常经常吵架的妻子也不再那么易怒，叛逆期好似无限延长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孩子也变得和自己亲近了不少，这些微小的变化累计起来，导致了这些获得工作的人所处的环境发生的巨大改变。
生活的改变产生了对源夜的感谢，最终变成了某种独特的狂热，源夜一开始还蛮享受的，但他逐渐发现，这些人根本就是在把他当做神明来看待，眼神中充斥的感激逐渐升变成了某种狂热，这种变化让他十分的不适应，甚至有些如坐针毡。
特别是内海还在不断的“煽风点火”的情况下，虽然是处于真心，但内海这种无时无刻不在对自己手下强调源夜的作用，明确源夜的指示的正确，不断的给他吹彩虹屁的行为，更加助长了黑龙会这种独特的狂热氛围的形成。
在视察新一批武装若众的训练的时候，面对内海保证这些武装若众的忠诚的话语，对于训练结果非常满意的源夜甚至对跟着一旁的内海开玩笑说：“我觉得他们都非常的不错，说不定我叫他们赴死他们也会做呢。”
结果没想到立刻就有人站出来想要破腹自尽，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忠诚，差点没把源夜吓坏，幸亏最后被他阻止了下来。
从那之后，源夜就学会了作为一个头领要谨言慎行这件事，牢牢的管住了自己的嘴，除了必要的吩咐绝不多说，在源夜自己看来，自己这是更像是被供奉在寺庙中代表神明的泥塑木雕了。
这种感觉坦白来说确实很爽，自己的手下都狂热的尊敬着你，愿意为了你赴死什么的，但对源夜来说，颇有一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让他甚至产生了离开黑龙会一段时间，通过淡出视线的方式给这种狂热的气氛降降温，不过最终还是因为局势没有稳定而作罢。
源夜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依旧在深鞠躬的新若众，叹了口气，一边想着等情况完全稳定下来之后，就一定要离开黑龙会一段时间，一边走进了会客厅。
身后的若众保持着深鞠躬的姿势关上了门，此时的会客厅中，只剩下源夜和早就在此等他的九条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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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处理与会面
“下午好，九条先生。”源夜在九条面前坐下，“有点事要处理，让你久等了。”
“源先生最近非常忙啊。”九条抿了一口杯中的茶，缓缓的说道。
“确实。”源夜点了点头，结果智能机械递过来的骨瓷杯，吹了吹，“管理一个组织，确实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说实话我都有点后悔接手黑龙会了。”
“多少人想要这种机会都没有呢。”九条笑着说道，“更何况像源先生你一样如同流星一般崛起，一下子就迈过了他人数十年的苦熬，要知道有不少人从我这里询问你的情报的时候，可是颇为心态失衡了一会。”
“我很出名吗？”源夜愣了一愣，问道，“在你们的……‘圈子’里面。”
“当然，最近源先生你那么活跃，想不出名都难啊。”九条笑出声来，似乎在嘲笑着什么，“大家都对你的身份非常好奇啊，毕竟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新晋超凡者来，虽然对灵玉的管制自从对灵玉的工业化开采之后就形同虚设了，理论上来说，只要有足够的灵玉供应，就算是没有经过基因调整，天生基因也算不上优秀的人也能达到碳基极限成为超凡者，但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不对，其实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九条感叹道，“所以大家都在怀疑，怀疑源先生是不是某个大家族出身，隐藏身份以达成某些需要隐秘行动才能实现的目的。”
“所以说，源先生能向我透露一下事情的真相吗？”九条厚着脸皮说道，“看在我们的友谊的份上。”
“我可不记得我们之间又什么友谊可言。”源夜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说道，“对于我们来说，讲纯粹的利益关系的或许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源夜的言下之意的就是咱两之前的关系并不算好，现在能要和你将利益关系已经是我非常克制的关系了，如果提感情，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那就不妙了。
九条也不傻，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将话题转移：“我今天来，是终于凑够了钱，准备来接我姐姐的。”
“都快一个月了才过来。”源夜喝了口茶，颇有些阴阳怪气的笑着说道，“看来九条先生似乎也不怎么在乎自己姐姐的安危啊。”
“那怎么会呢。”九条只好讪笑着回答道，“只不过凑钱需要一些时间而已，这么多的现金，就算是我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凑齐。”
源夜在内心之中吐槽了一番九条，这家伙显然不是凑不齐这么多钱，对于在阴阳寮这种从属于霞关的，代表瀛洲的超凡暴力机关中担任不低的职位，自身还是的巨型企业的直系成员，就算是当场就拿出这三十亿日元的现金估计也不算是什么麻烦事情。
九条之所以没有当场的就拿出钱，或者回去之后很快就回来赎回自己的姐姐，其实就是想看一下源夜的能力，看看他有没有办法稳住自己手上对于黑龙会的掌控权。
要是源夜没点本事，接收黑龙会之后整的一团糟，那九条就会毫不犹豫的加入到瓜分大军之中，狠狠的啃下一口黑龙会的产业；要是源夜压不服黑龙会的内部势力，那他也会果断加注扶持一个黑龙会内的新山头出来和源夜打擂台。
当然，一切的最终目标都是为了更好的裹挟源夜，让其成为九条财团插手江户联合的一颗棋子，毕竟现在还要去再找新的合作伙伴，先不说还有没有像上杉智彦这样能接受九条财团插手的江户联合新若头的竞争者，就算有，那也是必须要下更大的血本的。
但很可惜，作为对组织管理这方面来说完全是纯新人的源夜出乎意料的达成了目标，并且通过昭示武力的方式，成功的——至少是暂时的压服了的内外的敌人。
毕竟源夜说到底已经是达到碳基极限的超凡者了，只要显示出武力，就足以让各种“有心人”投鼠忌器，就算是在2077年的东京，踏入超凡领域的人基本上都会被自然而然的吸收进上等人群体里，想要像上杉智彦一样混的比较惨还是不太容易的，除了江户联合的打压，也和他自己确实没什么脑子有关。
但能这么快速的整合好黑龙会内部的势力，完成清扫工作，换上对自己至少有基本的服从，甚至不乏狂热支持者的新人之类的一大堆事，源夜他在接手处理之前，也没有想过自己能如此快速的且优秀处理完这些事情。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之内，源夜偶尔会想，或许其实是自己有着所谓的“御人”的才能，毕竟最近这个月自己的处理就算严格来看也能稳稳达到合格水准了，但仔细想想自己前世也没有什么大的成就，就只能推脱到运气比较好和内海的辅佐比较用心上面了。
不过这也让九条的期望全部落空，只好灰溜溜的跑回来，先换回姐姐释放善意，再继续谈合作的事情。
不过这也正合源夜的心意，而且从九条的行动之中，源夜也“读出”了新的情报。
——在九条心中，他姐姐的分量似乎并不高，他姐姐身为超凡者，看来在九条财团之中的地位也不算是很重要，他的行动也可以的佐证这一点。
——那这样的话，想用九条他姐姐来换取更大的利益的计划要落空了，毕竟现在看来，九条他姐姐这个筹码分量并不算重，真用其逼迫那最终基本上就是鱼死网破，两边都讨不了好。
——那还是见好就收比较好。
源夜在心底做好了决定，他发现自己这种对他人行为语言的“解读”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是越来越准确了，经常能够的辅助他作出一些关键的判断。
似乎是因为心态的变化，穿越之后的源夜，不但战斗能力在金手指的帮助下变得更强了，这种金手指无法管到的“精神层面”的“能力”也伴随着心态的变化而逐渐的显现出来。
“那就赶快进行交易吧。”源夜平静的说道，“抓紧时间把你姐姐领走，我可不想继续管她医药费。”
“至于合作的事情嘛……”源夜想了想，最终还是当了回谜语人，模棱两可的回答道，“我还需要时间思考一下，我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吧，能和九条财团合作，或许也不错。”
源夜现在还不了解情况，如果说和江户联合总长的谈话结果不如人意，那另需出路或许会是不错的选择，但还是需要更多的情报来辅助判断，只能说先不要把话说的太死，多一份回旋余地总是好的，毕竟他和九条财团并没有实质上的不可化解的冲突。
“那就好。”九条有些喜出望外，没想到源夜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他还以为这条合作的路子已经被完全堵死了。
确认了资源的真实性之后，源夜爽快的完成了交接，心里的压力也稍微舒缓了一些，毕竟这段时间的清扫行动和后续的善后工作
在和九条一起看着被注入大量镇静剂，处于睡眠状态的九条女士被抬上车的时候，源夜还没忘补上一句：“之前和我一起行动的筱原小姐，我有件事有拜托你。”
源夜当然不会忘了筱原纯夏，毕竟也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的她得罪了九条，之前他姐姐在自己手里，九条自然不会起什么心思，毕竟大家都是体面人，但现在把他姐姐放回去了，难保这泼妇不会失去理智作出些什么事情来。
筱原纯夏和源夜相处的还比较愉快，再加上人际还给他派发了福利，总不能害的她被打压甚至受到欺凌，那就不太好了，源夜也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
“筱原小姐发挥出色，成功挫败了言灵教派的阴谋，应该得到嘉奖才对。”源夜斟酌了一下话语，说道，“我觉得，一份不在九条女士管辖范围内的平级调动的外勤闲职，或许是不错的奖励，你觉得呢？”
“阴阳寮的人事调动我可没有资格插手。”九条瞬间明了源夜的潜台词，出于想要继续合作的心思，决定卖源夜一个面子，“不过现在人事调动比较平凡，筱原这种有潜力的新人被调动也不奇怪就是了。”
“倒不如说，筱原被调动才是正常的，而且还是有比较大的概率调到你说的那种职位上去的。”似乎害怕源夜没听懂自己的暗示，九条又用比较直白的话再强调了一遍，“我在这方面还是能说上一些话的。”
得到承诺的源夜满意的送走了九条，处理完一些必要的文书工作之后，便直接赶往与江户联合总长约定好的晚宴。
约定好的地方是一家比较奢华的料亭，因为是会员推荐制的缘故名声不显，但装潢颇为奢华，也很有品味——反正就是源夜这种普通人都能看着第一眼就明白这家店非常高级的那种。
但与这家店格格不入的是站在各个关键位置，想要努力隐藏却失败而显得与这家店格格不入的护卫，那些毫无隐藏的站位明显的表现出他们其实并不熟悉这家料亭的构造，只能按照常规的方式站位保护的事实。
这只能说明这家店并非是江户联合总长常来，或者是那种固定的与客人见面的餐馆，而是临时找的地方。
明明身为江户联合总长，与他人会面的时候不在掌握中的产业，而是随便找了家店铺，这个发现让源夜来了兴趣，颇为期待的看着跪在木板上的服务员拉开纸门。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面之人
纸门拉开，门后面并非是源夜预想之中灯火通明的餐室，餐室之中一片漆黑，只剩下半空中的虚拟屏幕在散发着淡淡的光。
虚拟屏幕前放着两张对着的矮台，矮台后面放着一张垫子，整间和室里面就只有这点东西，简洁的不像是一家高级料亭的样子。
其中一张矮台已经坐了一个穿着平安时代的武官袍的人，其正坐在垫子上，但却侧过身将看向虚拟屏幕，所以源夜并不能看见他的脸，只能通过那大半花白的发髻判断着其年龄，想来其应该就是约定好要和自己见面的江户联合总长了。
——毕竟他的头顶上的战力差距标签是【宛若天神】。
但即使纸门被拉开，那人似乎没有听见声响一般，依旧盯着的虚拟屏幕，看起来并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源夜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服务员依旧维持着那种指尖点地，整个人都低下头跪着的姿势，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在源夜这种超凡者的感知之中，能明确的感受到侍者憋气的痛苦。
——这样想来应该是难以从侍者口中得到消息了。
源夜想了想，觉得就这样傻站着也不好，干脆也就不客气了，直接走进了房间之中。
跪在地上的侍者在源夜进入房间的时候，偷偷松了口气，但却依旧遵从着严酷的训练带来的服从性，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匀速拉上了纸门。
发现门被关上之后，源夜也没有想太多，径直在垫子上坐下，也没有打算主动开口，而是与江户联合总长一起将视线投向了虚拟屏幕。
虚拟屏幕上面显示着源夜骑着摩托车冲向黑龙大厦的画面，从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某个处在黑龙大厦内，却可以拍摄到大厦外的摄像头在侥幸躲过电磁脉冲的冲击之后拍摄下来的。
画面的画质有些低，时长也很短，直到源夜为了快速解决义体死士而再次全功率运转电磁模拟之后便戛然而止了，显然是那个摄像头没有好运到躲过这一次电磁脉冲的横扫。
画面结束之后，虚拟屏幕回归了黑暗，只剩下四周一圈淡淡的光源显示着其存在。
“电磁模拟，还有另一种不知名的攻击类能力。”一直侧着脸的江户联合总长转过头来，声音沙哑，显然是处理过的电子合成声，“作为罕见的复数能力持有者，你在发觉自己能掌握复数能力的那一刻，你产生了什么样的想法？”
“是兴奋，还是惶恐？发现了和上杉智彦这种‘超凡中的平凡者’是完全不同的存在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换句话来说。”疑似江户联合总长的人转过头来，脸上是一张惨白的能剧面具，“有没有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只是一个比较幸运的普通人而已。”源夜已经习惯这个世界的人都喜欢带面具装神秘人的“设定”了，他自己也不例外，便平静的回答着，“请问该如何称呼？”
对于源夜来说，得到金手指的自己自称是天命之子，似乎也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在他的认知之中，这绝对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能力，但他并不想这样称呼自己。
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源夜总有一天会脸皮厚到能够的下意识的说出加点全靠自己努力的话来，不过不是现在就是了。
“你这样想的啊？那你就叫我‘总长’好了。”江户联合总长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戏谑，“你来这里不就是希望能够这样称呼我的吗？”
源夜有些惊讶，毕竟这位总长这样说，就等于承认自己的地位，相当于直接承认了源夜黑龙会掌控者的身份。
在来的路上，源夜还曾想过自己能拿出什么利益作为交换，以换取这位联合总长的直接支持，甚至还委托了专人去调查这位总长的爱好，也和内海商量过，讨论出了一份可以让出的利益名单。
反正名单上的产业都是原本在内海的预想中的会在这次黑龙会的内部动荡中不得不放弃掉的产业，只不过没想到源夜接手的效果这么好都把其守住了而已，让出来换取利益也不会太心疼。
但本来已经准备好要进行一番唇枪舌战的源夜，也是在是没有想到会如此轻松的得到江户联合总长的许诺。
“那这样的话，我能来参加江户联合三月底的财年总结大会吗？”源夜有些不放心，但又不好直接问，就斟酌了一下话语，换了一种隐晦的方式追问道。
“当然可以，参加这种大会，不光是权力，其实更像是一种义务吧。”江户联合总长看穿了源夜的小心思，给出了准确回答，“你作为黑龙会的新任头领，自然有这个资格。”
源夜有些不解的看来了江户联合总长一眼，只不过那张能剧面具连个眼睛的挖孔都没有，连从他眼神猜测他的想法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暂时作罢。
毕竟源夜总不能直接冲上去纠正对方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直接把黑龙会交给自己一个外人的，是不是脑子有洞，那样就太不礼貌了。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吧？”江户联合总长笑着说道，“如果你还有别的事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但要是方便的话，不如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如何。”
虽然心中还有不少的疑问，但源夜也到没有失去常识的地步，果断的答应了下来：“当然没有问题，很高兴能与总长一起用餐。”
总长拍了拍手，纸门被拉开，侍者快速而又安静的进入室内，给两人摆上了精致的餐具，晚宴很快就开始了。
第一道菜是甜虾，调味用的是甜和酸两种番茄制成的酱汁，口感糯糯的，酸酸甜甜作为开胃菜是非常不错。
在看到第一道菜的时候，源夜就有些疑惑，他非常注重情报的收集，前来的赴宴的这家料亭的地形图、菜单，甚至厨师的相貌他都在来之前就已经谙熟于心了，这道菜并不在这间主攻怀石料理的料亭的菜单上。
接下来的菜式印证了源夜的想法，虽然都非常美味，但菜肴的样式更偏向于日法餐的形式而非传统的和食。
——难不成这位江户联合总长专门调来了一整个厨师团队来烹饪？
——不管是出于安全的考量还是出于饮食习惯的原因，都不得不说真是好大的排场啊。
——那他为什么要约我在这家店见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源夜带着疑惑享用着美食，很快的，就到了主食的部分。
主食是牛排，但源夜刚吃下一口，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倒不是说有什么毒药之类的东西，只是这道菜的味道不算太好，而且调味和前面的菜肴大相径庭，就像是国宴上出现了一道沙县蒸饺一样违和。
就在这时，总长开口了。
“源君，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惑。”总长用着敬语称呼着源夜的名字，“比如说我为什么要带着面具和你见面，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承认了你对黑龙会的掌控权之类的。”
“好奇心如何得不到满足，说不定会得心理疾病的。”总长的声音显得有些欢快，“做谜语人并不是一个好习惯，所以就让我来揭晓答案吧。”
总长放下了刀叉，摘下了已经拆下一半，露出嘴巴的上半部分面具。
但随着面具的移动，原本还在的嘴巴也消失掉了。
完全摘下面具之后的，总长露出了一张没有五官，光滑的“脸”。
第一百五十六章 柳生公望
源夜看着江户联合总长摘下面具之后平坦光滑的脸部，只是心中稍微波动了一下，他穿越之后已经算是遇上过不少的牛鬼神蛇了，早就有了几分见怪不怪的感觉了，便静静的等着对方先发话。
“还挺沉得住气嘛。”江户联合总长用他的眼睛——姑且算他有眼睛，盯着源夜，用他那并不存在的嘴巴说道，“你看到我这张脸的第一瞬间，心里是怎么想的？”
源夜回忆了一下记忆，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张脸上是有五官的。”
“不，不应该说是五官。”源夜立马补充道，“应该说是……感官？”
“感知还是很敏锐的。”江户联合总长“笑了笑”，说道，“你合格了。”
“合格是指？”源夜有些不明就里。
“该怎么描述呢？”江户联合总长沉默了一会，说道，“资质上的合格。”
“你刚刚尝过这块肉了吧？”江户联合总长重新拿起了刀叉，将餐盘中的牛排切了一块下来，举到眼前，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单纯的从的味道上来说。”
“味道还算不错，但怎么说呢……和之前的菜好像完全不是同一水平。”源夜有些跟不上对方如此跳脱的思路，斟酌了一下，回答道，“最关键的是，它太‘平均’了，整块牛排从边缘到中心，每一个位置的口感都是一模一样的。”
“说的没错。”江户联合总长点头说道，“因为这道菜并非是我叫来的厨师做的，而是这家店原本的主厨的出品。”
“这家店虽然表面上打着使用纯天然的高级食材的幌子，实际上一直采用纯粹工业化的手段来培养和烹饪食材。”江户联合总长用餐刀把那块牛排上面的酱汁划开，露出了几乎完全一致的肌理，“随着科技的发展，在2077年的今天，无论是什么样的高级食材，都可以用工业化的手段培养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
“也因此，这家料亭出于省钱的理由，一直采用着工业化手段培育的食材，反正只要他们不说，客人也完全吃不出来，甚至还会因为工业化产出的品质更为稳定而觉得这家店的菜肴更加的美味呢。”江户联合总长冷不丁的爆出了一条在美食类电视剧里足以用来做压箱底反派boss餐厅被打败的理由的黑幕。
“但我们不一样，作为达到碳基极限之后的我们的，感官远比常人要敏锐，所以能够感知到这一点。”江户联合总长将那块牛排吞了下去，“同样的，感知在超凡者中更敏锐的人，就能感知到我的‘五官’。”
伴随着江户联合总长的吞咽动作，与之前的完全不同的嘴在他的脸上浮现，吞入牛排之后又消失，只能从鼓起的皮肤确认他正在“咀嚼”。
过了一会，鼓起的皮肤消失，江户联合总长咽下了这块牛排，伴随着喉结的蠕动，新的五官从他脸上浮现——是上杉智彦的脸。
诡异的一幕让源夜都有些发毛，这种看起来像是灵异事件一般的变化实在是有些过于挑战常人的忍耐极限了。
“对我来说，我存在五官，又没有固定的五官。”江户联合总长带着一丝苦笑的意味说道，“在漫长的时间的消磨下，我早就忘了自己最初的那张脸的是什么样了。”
“江户联合的初代创始人因为被面部烧伤的缘故，在创立江户联合的时期就一直带着面具，这形成了一种传统，反而导致了江户联合总长必须要带面具才能服众这种奇怪的潜规则的产生。”江户联合总长随意的说着，像是在吃一块上好的牛排那样轻松，“我很喜欢这个规矩，所以我把总长的位置讨过来坐了。”
“对于我来说，肉体已经是完全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我依旧存在‘肉体’。”似乎是为了增加说服力，江户联合总长用餐刀砍下自己的左手，然后一口一口的吞咽了下去，伴随着吞咽的过程，他的左手逐渐恢复如初。
“这是第二领域能够办到的事情吗？”源夜吞了口口水，问道。
“当然不是。”江户联合总长哑然失笑，“这是达到第三领域之后才能勉强办到的事情，还有一些第四领域的特征在里面。”
“我只不过是一个冲击第四领域失败，如今只能呆在第二领域苟延残喘的早就该死的人而已。”江户联合总长自嘲道
源夜有些惊讶，这是他之前完全没有搜集到的情报，也就是说这件事并不属于“半公开”的秘闻，而是江户联合总长隐瞒着的一个秘密，但他却如此轻易的就告诉了自己，仿佛自己并非是和他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是和他有过生死之交的可信的好兄弟。
“但就算如此，刚刚踏入第一领域的超凡者，竟然能够观察到我的‘五官’，就证明你有着远超旁人的感知深度，从资质上来讲，你合格了。”江户联合总长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同时擦去了脸上的上杉智彦的脸，变回了无面的状态，“也因此，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给你去做。”
“是作为支持我掌控黑龙会的交换吗？”源夜问道。
“在你杀死上杉智彦的那一刻，你就是黑龙会的下一任头领了。”江户联合总长摇了摇头，“能者上，庸者下，此乃常理，你掌控了黑龙会，那自然而然的就会得到我的承认，不需要你付出什么。”
“而我既然想要拜托你去做事，自然也会给出你想要的报酬。”江户联合总长想了想，说道，“如果你做成了这件事，我就支持你做下一任的江户联合总若头，你觉得如何？”
“什么事情？”
“言灵教派在东太平洋联邦国混不下去了，准备大规模迁移到瀛洲，这件事你作为杀掉了上杉智彦的人，应该是有所了解的。”江户联合总长解释道，“而想要在瀛洲站稳脚跟，最需要的就是基层力量的控制权，毕竟瀛洲上层的‘生态位’已经被沾满了。”
“江户联合作为瀛洲核心地区东京府的基层掌控者，自然也是被盯上了，上杉智彦只是窥视江户联合的人找的突破口之一。”江户联合总长继续解释道，“而我怀疑家老团中也有人投靠了言灵教派，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下，如果是的话，就杀掉他，就这么简单。”
“是谁？”
“柳生公望，江户联合内部纪律检查局局长，你理解为类似克格勃之类的联合内部特务机关就可以了。”江户联合总长甩出一张照片，照片在半空中旋转，直接插进了源夜面前的矮台。
照片竖直的立着，让源夜在第一时间就看清了照片上的人的脸。
那是源夜教授那群小鬼剑道时在宅邸深处见到过的老人，柳生樱的叔父。
第一百五十七章 自由意识
——真的是，好巧啊。
源夜叹了口气，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无形之中安排着自己的命运一样。
——不过也无所谓，既然连穿越这种事的都遇见了，自己的命运其实的是被操控之类的事情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奇怪了。
——或者说，还算可以接受？
源夜在心中笑了笑。
“为什么是我？”源夜笑着问道。
“因为你感知方面的资质合格了，这种资质就算是不少完成了脑部改造的第二领域超凡者都没有的，能够感觉到我其实存在五官，那就能感觉到他人的【主思维体】有没有向言灵教派的终极意识的回归。”江户联合总长说道，“但我失去了这个能力，所以需要别人的帮助，杀死了上杉智彦的至少在我看来是不会投靠言灵教派的。”
“当然，我可没有把自己的意识换成别人的这种恶趣味。”
“空口白话谁都会讲。”江户联合总长不置可否的说道，“不过要真的是这样，那只能证明我看走了眼，应该承担错误的是我而不是你，这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交易罢了。”
“总长倒是看的蛮开的。”源夜愣了一愣，随口说道。
“等你快死了的时候也可以这样的。”江户联合的总长平静的说道，“对于我们这种达到碳基极限的超凡者来说，自身这一复杂系统不断运转所能达到的极限是完全清晰可见的，气的维持时限，自己的意识边界，如果不做缩头乌龟的话，甚至能把自己的死亡时间精确定位到秒的程度。”
“当你向那永恒的寂静靠近的时候，就算你不想‘看开’，你的身体也会强迫你‘看开’的。”江户联合总长“凝视”着源夜，“硬要说的话，这就是所谓的‘基因的本能’之一吧，为了防止的早诞生者占有过多资源不利于族群繁衍，所以给其设定了死亡的终点，又担心其破坏族群稳定，所以强制他们‘看开’，这是刻在我们骨子里、支配着我们的东西。”
“就算是总长你也无法超脱这些束缚，拥有真正的自由意识吗？”源夜有些不舒服的活动了一下身子，明明江户联合总长的脸是的一片平坦，但却能明确的感知到他在“看着”自己，这种感觉确实不太好受，他现在颇有些期望自己的感知能够低一点，可惜这玩意他还不能自由操控。
“以前可以，现在不可以。”一张全新的嘴巴在江户联合总长脸上出现，让他得以喝下一口热茶，“在进入第三领域的之后，你才会拥有不受肉体影响的独立意识，我现在的【主思维体】连完整的自我认知都无法长时间维持，哪还有这种能力。”
“而且当你踏足超凡领域的那一刻，不就应该明白了吗？”江户联合总长笑着说道，“所谓的自由意志是不存在的，我们只不过是生物化学机器罢了。”
“当你开始在第二领域中的前进之后，你就会逐渐开始对自身具有分子级的感知能力，你能准确的认识到自己基因组上的某个碱基对会对你的生物性状表达造成什么影响，而在这种影响下诞生出的生物组织会产生什么样的激素，在你进行价值判断的时候施加什么程度的偏移，并最终在你的‘经验总结’之后更改的思考模型中将你的意识导向何处。”
“第二领域的前进过程就是将自己刨开来解析的过程，认识到自己是机械这一本质才能更好的掌控自身，但有很多人是承受不了这种程度的异化的，在第二领域的前进过程中就会直接疯掉。”江户联合总长解释道，“就比如说上杉智彦，他早就达到了自己意识所能操控的气的上限，为什么还不进入第二领域，还不是因为害怕。”
“说起来，我其实还蛮羡慕的那些完成了全身义体化的人的，毕竟他们在完成全身义体化的那一刻，就已经完成了这个过程，完全不用担心自我认知的突变带来的崩溃可能，可以随意的改变自身的身体。”
“那是因为他们在完成全身义体化之前，心就已经异化了。”源夜也有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便直接点出了对方的错误，“或者说，只有那些能够接受自己是‘奴隶’的不正常的人才能完成全身义体化的改造。”
“说的没错，义体化技术其实是为了给具有‘非人之心’的‘怪物’换上‘超凡之体’的技术。”江户联合总长拍了拍手，说道，“相比之下，修炼者们的秘传也不过是让凡俗之人在无可否认的既定事实面前被迫做出改变罢了，反而是十分符合唯物主义精神的方法呢。”
“传统意义上的修炼，在2077年反而成了对资质要求更低的东西，这在我还能长时间的维持自我认知的锚定的年代，是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那时候机械技术可是普及化的代表，大家都认为我们这些在超凡领域中前进的探索者会背扫进历史的故纸堆呢，可惜后来……”江户联合总长说着说着似乎感觉有些扯远了，连忙止住了话头。
“那么，回到一开始的话题。”江户联合总长脸上浮现付出了源夜的五官，似乎是察觉到了源夜看着五面时的不舒服，但却没想到这一表现让源夜更加的毛骨悚然，“你在进入超凡领域的瞬间，有没有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超凡脱俗的？”
“完全没有。”源夜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就像是这一块牛排一样，完全工业化生产的食物，甚至会比自然的味道更加稳定，更加均匀。”
“只要投入足够的资源，就可以将其再生产出来。”源夜叉起来最后一小块牛排，“我也是一样，如果独一无二的绝对独立的自由意识并不存在，那我也只不过是投入相同资源就可以再次复现出来的存在罢了，有什么好骄傲的。”
同样一块牛排，被两人分别用来佐证了两种理论，却正好切合了超凡领域两个侧面。
这一发现让江户联合总长愣了一愣，随即畅快的笑出声来：“你这家伙，真是有意思。”
“那我能得到什么帮助吗？”源夜趁机得寸进尺的问道。
“我不会给你任何帮助，你需要自己独立去完成这件事。”江户联合总长回答道，“完成了，你就会得到江户联合总若头的位置，只是单纯的一项交易罢了。”
“有期限限制吗？”
“在三月底的大会前证明柳生公望的清白，或者摘下他的头颅，要求就这些。”江户联合总长再次擦了擦嘴，顺道擦去了自己的五官，重新带上能剧面具，“三月一号有一个前置会议，记得来参加，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等一下。”源夜叫住了江户联合总长，“独一无二的绝对独立的自由意识，真的不存在吗？”
江户联合总长顿了顿，丢下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要是你有机会能用肉眼看到我的五官的话，我或许可以为你解答这个问题吧，但现在不行。”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机锋
“真是的，这个世界的人除了喜欢戴面具之外，还特别喜欢做谜语人啊。”源夜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服务员推开了纸门，端进来一份甜品。
“是吗？”源夜有些意外的感叹道，没想到这位江户联合总长还挺“多才多艺”的。
不过法餐的甜品在他这里的得分非常的高，甚至让其一度产生出要是吃不到了该怎么办的想法。
不过关键的并非是的甜品的水平，而是甜品中隐藏着的一个灵能模型。
很显然，这就是江户联合总长的给他的帮助，虽然说看起来并非是什么强力能力，但能白嫖一个能力还是让源夜蛮开心的。
但并不能根据源夜的需求生造出一个能力来，比如说源夜想要增加纯肉体的出力，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前，他只需要在身体素质上加点就好了，但达到碳基极限，身体素质无法再度提升之后，源夜想要像上杉智彦那样，用灵能来增幅自己的身体，却并不能让系统将上杉智彦的能力直接复制过来，只能自己一点一点摸索，掌握了能力的全貌之后，再用金手指瞬间掌握，并且直接提升到熟练度比上杉智彦本人还高的地步。
既然江户联合总长暗地里交给他这个能力，那就说明这能力可能对接下来的行动有帮助，先点一些以备不时之需，等真的需要了就继续加。
这个变化让源夜对自己金手指的规则又明白了一些，金手指只能做到他能够做到的事情，其对智力的描述是“碳基大脑运算能力的数值”，也就是说，想要对其进行提升，那就必须要源夜有改造大脑的能力，而这个能力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前是没有的，所以金手指并不会具有提升智力这方面的能力。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我第一领域的修行都没有结束呢。”源夜叹了口气，他现在拥有的可操控灵能数量已经达到了1400%，而且在目前可见的短期内，都没有有停止的迹象，可谓是非常凡尔赛的烦恼了。
超凡者的可操控灵能数量总是远多于其吸收灵能的速度，如果放开手战斗，一场大战之后往往要花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才能重新恢复到原来的巅峰状态，这也是这个世界的超凡者们出手相对克制，已经维持着社会的大体稳定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自从战斗结束，源夜尝试使用自己的可操控灵来加点之后，他就停止了将自由灵能赋予信息的行为，因为金手指的加点并非是只吞掉灵能本身，反而会将其中的信息一齐吞掉，也就是说，如果用可操控灵能来加点，那源夜就会永远失去这部分可操控灵能，相当于上限被削掉了一部分。
——不过我想这些干啥呢，准备走人了，接下来还有活要干呢。
源夜叹了口气，拨通了内海的电话：“内海，我这边结束了，比预想中的要早，我看了一下时间，接下来应该还有空，之前取消的视巡察我还是亲自去比较好，不是说白水会最近的试探越来越频繁了吗？我觉得还是有必要保持一定程度的巡察频率比较好。”
“没错，也不知道佐藤先生为什么会挑这个时间，不过我过去一趟比较好。”源夜无奈的说道，“车辆方面麻烦你安排一下。”
源夜挂断了电话，从坐垫上站起，拉开纸门走出了房间。
——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源夜在内心之中开着玩笑，走出了这间料亭。东京剑圣2077
第一百五十九章 努力
柳生道场，傍晚。
“还不走吗？纯子酱。”柳生樱放下的手中的拖把，看着面前还在挥舞着竹剑的少女，轻声问道，“你家的司机已经在问我你的情况了。”
“我还想多练一会，代理师范。”被称呼为纯子酱的少女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回答道，“要是能早一点达到我爷爷要求的剑术水平就好了。”
“平常第一个跑掉的就是你，怎么突然这么勤奋了？”柳生樱想了想，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系，“你是在等那位平田君吧？想要赖到你家司机先行离开，就可以去和他幽会了。”
柳生樱口中的平田君是这位被称为纯子酱的少女新交的男朋友，而纯子的父亲在其家族了并非是那种特别有地位的，再加上她父亲比较吝啬，只雇了一位专用司机，如果她拖久一点那司机就会去干别的事情了，她也没少用这种方法偷偷溜出去玩。
“代理师范你不也是在偷懒？”纯子有些不满的嘟囔道，“明明有智能机器，却还在用原始的拖把来清洁道场，肯定也是和我一样把本来应该做的事情推掉。”
“你不要推己及人，我可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哦。”柳生樱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说我接下来的的确有事情要做，但只要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一律都是用拖把来清洁，而不是用智能机械。”
“瞎说，一个多月前我刚和的平田君交往的时候就没有见过代理师范你用过一次拖把！”纯子指着柳生樱，大声说道，“你明明是最近才开始用拖把的。”
“我都说了不是了，你这话一说，不就暴露了你除了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是一到时间就溜了吗？”柳生樱扶额，转身从框里拿出了一把竹剑，“对于不认真的还喜欢刷小聪明的弟子，我作为师范有必要进行一下额外指导了。”
“不要啊~”纯子用装出来的腔调试图让柳生樱停下行动，发现无果之后颇有些惊恐的问道，“代理师范你不会是想要借机报复我吧？”
“你疑心病也太重了吧？真的只是普通的指导而已。”柳生樱挥舞竹剑活动了一下身子，“正好我也闲着没事干。”
两人以一种非常糊弄的态度鞠躬行礼，然后开始对打练习。
“手。”
“手。”
柳生樱两次在同样的地方击中了纯子的手背，重新拉开距离之后叮嘱道：“注意力要集中，不要老是走神，这样的你是完全不可能做出什么有效应对的。”
“是。”纯子咬了咬牙，高声回答道。
两人再次开始对练，四五十个回合之后，柳生樱再次出声指导道：“不要光盯着竹剑，等竹剑动起来的时候你已经基本没有时间做出反应了，要盯着我的身体看，从我肢体之中读出我下一步的行动才行。”
这次的纯子连回话的体力都没有了，只能大口喘着粗气，硬撑着站直。
“那今天就到这里好了，要是继续练下去，让你和男朋友卿卿我我的力气都没有了就不好了。”柳生樱看出了纯子的疲惫，开口说道。
听到柳生樱的话之后，纯子解脱一般的坐下，不顾形象的摊在了道场的木地板上。
“代理师范你不会是真的想要报复我吧？”纯子休息了一会缓过劲来，连忙询问道，“我要是做错了什么我一定改。”
“都说了真的没有了，我只是一时兴起而已。”柳生樱来到纯子身边，取下她别在腰间的汗巾，一边替她擦着汗，一边偷笑着说道，“你会这样的纯粹就是体力太弱了，不勤奋就是这样的。”
“我哪有！明明是家族对我的剑术水平还不满意，舍不得投入资源给我解放潜力，要是我有代理师范你的剑术水平，我早就接近碳基极限了。”纯子撒娇道，“我每次剑术教学的时候都很认真的，体力这种可以靠资源砸的东西有必要辛苦去提升吗？”
“你这家伙，净讲些歪理。”柳生樱想了想，将手放在纯子的额头上，“那这样的如何？”
纯子感觉额头一凉，随即被柳生樱拉了起来。
“来，再来一轮。”柳生樱将竹剑抛给纯子。
“诶，不要啊。”纯子接住竹剑，抱怨道。
但还没等纯子说完，柳生樱就直接冲了上来，吓得的纯子有些慌乱。
纯子忙不送的移动着竹剑，在做好被暴打一顿的心理的准备的时候，自己的竹剑却又意外的的挡住了柳生樱的攻击。
“怎么回事？”在纯子还在发愣的时候，柳生樱已经挥出了第二剑。
纯子下意识的移动着竹剑，再次挡下了柳生樱攻击。
就在这时，纯子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能够“读出”柳生樱的行动思路了，虽然身体还有些的脱节，但也能够勉强的挡下她的攻击。
几轮攻防之后，两人重新拉开，纯子有些惊讶看着手中的竹剑，不禁的问出声来：“为什么我会突然变的这么厉害了？”
“那是因为我把我的剑术经验分享给了你，我调整了一下你的大脑的记忆区域，将我的一部分剑术经验复制到了你的脑子里。”柳生樱放下了竹剑，“你看，在低层次的时候，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剑术水平，都可以依靠资源进行提升。”
“这是叫我不需要努力的意思……吗？”纯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不是，这是叫你要加倍努力的意思。”柳生樱无奈的说道，“既然剑术和身体素质都可以依靠砸资源提升，那为什么不给更努力的人呢？”
柳生樱走到纯子身前，按住她的额头，把她的大脑调整了回来。
原本依靠剑术经验以几乎不消耗体力的姿势站着的纯子在剑术经验被抽走的之后，瞬间乱了方寸，再次瘫倒在地上。
“为什么要拿走剑术经验啊！这个水平足够我通过考核了。”纯子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好了，没有必要任性。”柳生樱像是安慰孩子一样摸着纯子的头，“这点剑术按照你被调整之后的天赋来看，不吃不喝练上一年就可以了，就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来这里都四年多了，早该达到了，很明显是你自己的问题。”
第一百六十章 自由与锁链
“啊——”纯子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拉长着尾音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整个人在的道场的地板上滚来滚去。
“好了，别撒娇了。”柳生樱将瘫坐在地板上的纯子拉了起来，“再滚两圈这地板都要被你拖干净了。”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先不说你进行考验的时候一定会被发现有外力调整过大脑的痕迹，就算不被发现我也不能这么做啊。”柳生樱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还不明白吗？既然基础部分完全可以依靠堆资源完成，那为什么还要你们练习呢？”
“资源的投入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很多人连接受这种筛选的机会都没有，纯子酱你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站在很多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地方了。”
“关注点是这个吗？”柳生樱叹了口气，“是寿命哦，对于被【主思维体】的信息所‘浸润’的物质中的信息的改变，只能用最少含有等量的主思维体信息的物质来改造，虽然理论上可以直接用气来改造，不过目前看来是类似‘绝对光滑’或者‘真空中的球’之类的现实不存在的概念就是了。”
“那代理师范怎么还帮我……”纯子惊讶的问道，还没说完是，腮帮子肉就已经被柳生樱揪了起来。
“你只要好好练习就行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柳生樱松开手，拍了拍纯子的的脸，说道，“你不是经常抱怨学校管得严，只有到我这里才能放松一下吗？”
“说起来，还有下一本吗？”纯子星星眼的说道，“剧情正好到爆点了，因为立场不同而被迫互相厮杀的男女主到底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呢，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真的吗？我看官方的社交账号压根没有这种消息。”
“嗯，和代理师范你说的一样，学校只会用程序监控我们的电子设备。”纯子点了点头，“实体书只要换上看起来正常的书皮，再小心一点，就压根不会被发现。”
“自由从来不是没有代价，你认为自己现在被学校的严格管理所束缚，其实是为了换取将来在家族中能够获得的更大的自由，而我现在看起来比你自由，只是我处在更加庞大的锁链之中而已。”柳生樱下意识的说了些莫名的话，回过神来连忙改口道，“好了，话就说到这，你家的司机应该已经走了，赶快去找你的男朋友幽会去吧。”
“了解！”纯子将指尖放在额头上，敬了个礼，“近卫纯子，现在要出发了！”
“自由……吗？”柳生樱看着纯子的身影在走廊尽头消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瞎说什么呢。”
“当初真的是昏了头。”柳生樱捡起了拖把，一边重新开始拖地，一边在口中碎碎念着，“卖不出也没必要出此下策啊，要是真的被人发现，我的社会人身份就会当场死亡了。”
“应该是没有问题了。”柳生樱满意的点了点头，“该去处理事情了。”
在医院门口盯梢的若众见到源夜到来，连忙小跑到源夜身边。
“没有，我们一直在盯着。”盯梢的若众回答道。
“您这话说的，为头领效力是我的荣幸。”盯梢的若众满脸狂热的说道，“就算是没有假期也完全没有问题，我可以立刻投入到新的工作之中。”
——这种眼神带给我的，与其说是可以使唤他人的自由，不如说是束缚会更多一点。
源夜在心底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若众的肩膀，走进了医院。东京剑圣2077
第一百六十一章 责任与权力
——或许真的脱离一下普通若众的视线，去避避风头比较好。
——至少让这种气氛降降温也好啊。
源夜带着一丝苦笑，走进了医院大门。
——我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种“天授不取”的感觉，不会最后落个“反受其咎”的下场吧？
——那样可就不太好了，还是接受这份狂热比较好。
——毕竟所谓的“老大哥在看着你”虽然是的反乌托邦的一个经典元素，但只要老大哥是自己的话，那就只剩下爽感了不是吗？
源夜在内心之中开着自己的玩笑。
源夜的想法源自于心中的不安，而心中的不安则源自于对于这种狂热感情的未知。
在源夜的思考逻辑之中，这种找人干活然后给人发工钱的事情完全就是天经地义的，甚至干活的人干的不爽直接甩发钱的人的脸在他前世的网络上也是属于会得到大量赞同的理论。
足额发放略高于平均水准的工资，在源夜前世绝对不是什么值得大力表彰的事情，甚至在网络建政的时候还经常起手就把这类人臭骂一顿然后再虚拟吊一遍路灯。
源夜虽然说对这种行为不是很感兴趣，但也有跟风骂过，于是易地而处，他依旧觉得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得到这种级别的尊敬完全是不应该的事情。
源夜信奉的是等价交换原则，所以他对自己这个金手指认同度还是蛮高的，付出什么就该得到什么，同理，你得到了什么，也要付出相等的代价才对。
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源夜是个穿越者，思考逻辑与2077年的社会环境格格不入，在所处的年代，工作机会虽然相比过去大大减少，但得以于经济的持续增长，依然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他看来一份工作机会和薪水压根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完全不足以让其交换精神上的尊敬——精神上的尊重只能用同样的尊重才能换来。
但在2077年，无论是人本主义还是反对剥削，对沉浸在大失业潮之后的灰色日子之中的瀛洲人来说，全部都是纯属放屁，“面包”永远是比精神要重要的东西，相对来说，2077年瀛洲人可能和源夜的父母那一辈更有共同话语一些。
或许等源夜的脸皮再厚一点，或者完全融入到2077年的社会环境之中的时候，便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种尊敬，到时候的他说不定还会产生出“能让你们尊敬我的是给你们脸了”这种他现在十分唾弃的想法，成为他现在十分厌恶的、广泛存在于文学娱乐类作品中的“常见的领导者”这样的角色。
不过那毕竟是未来的事情，更何况源夜压根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所以现在的他的就只能继续禅精竭虑的投身于黑龙会的日常工作之中，告诫自己——自己现在是配不上这种程度的尊敬的，但不应该害怕承担责任，责任的承担同时意味着权力的拥有。
如果自己在穿越之后定下的不甘平凡的目标并非是一句空话的话，那就更应该努力的鞭策自己，而不是在看到王座上面的刀刃就害怕的逃开，那样除了证明逃离者是一个瞻前顾后的胆小鬼罢了。
既然得到了这份难得的尊敬，但却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份尊敬，那应该做的就是努力给出与这份尊敬等价的“回报”来交换这份尊敬，而不该至至
在和星野诗织依偎在长椅上的那个夜晚，从两人呼出的白气在路灯的照射下折射出的朦胧中，或许星野诗织从中感受到的是不安，但源夜在从掌心传来的温暖的支撑下透过其得到的，却更像是冲向未知未来的坚定——既然能够在这片陌生的星空之下苏醒，那还有什么了理由不去人类社会的顶峰，去那超凡领域的尽头眺望一眼呢？
“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来晚了。”源夜来到在等待区等着他的星野诗织旁边，“没有等太久吧？”
“完全没有。”星野诗织有些欣喜的站了起来，“事情处理完了吗？”
“还挺顺利的。”源夜点了点头，“出乎我意料的顺利。”
“是吗？那就好。”星野诗织回答道，然后尖叫出声。
因为源夜握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星野诗织红着脸质问道。
“抱歉，抱歉。”源夜连忙道歉，尴尬的有些头皮发麻。
随着可操控灵能数量的快速增长，达到碳基极限的源夜对于身体掌控也逐渐熟悉，行动的控制也更加的敏锐，已经基本不会出现脑子反应过来了身体还没有动的情况，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这种脑子一动身体就跟着动的情况。
源夜刚刚脑子里闪过的从掌心传来的温暖，促使他在见到星野诗织之后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说手。
——还是要再熟悉一下对碳基极限的身体的掌控啊。
源夜哭笑不得的回过神来，却发现星野诗织在轻轻地扯他的衣袖。
一个有着和人类外表几乎没有差别的机器人来到两人身旁，胸前的虚拟屏幕提示他们不要在医院中大声喧哗。
源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离开了等候区，向住院部前进。
在两人穿过的大厅的时候，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思考。
一个行人因为不小心撞到清洁工而打翻了其手中的水桶，桶中的脏水倾倒在了路过的人的身上。
那个清洁工还没反应过来，立刻就被赶来的领班扇了一巴掌，强有力义体将破碎的牙齿混着鲜血从清洁工的嘴中抽出，还没等清洁工倒在地上，另一位领班就已经抓住其脑袋，将其迅速的拖离现场。
一开始那个删清洁工巴掌的领班见那个清洁工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连忙转过头去大声向行人道歉，并承诺全额赔偿路人衣服的清洁费——想也不用想，这笔钱肯定是从那位清洁工的薪水里扣的。
源夜皱了皱眉头，这个情况在他看来主责并不在清洁工，赔偿清洁费或许还在情理之中，但直接暴力动手毫无疑问是不应该的。
——要不要多管闲事？
源夜的脑海之中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
第一百六十二章 出院
在源夜思考的时候，清洁工就已经被那个领班拖了下去，路人也被引导到别的地方去更换衣服，很显然医院对于这类事情都有着紧急预案，已经是形成了固定流程了。
旁边的星野诗织看着停下来的源夜，顺着他的视线向前望去，发现了正在道歉的领班，似乎看出了源夜有想要介入的举动，连忙拉了拉源夜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不过清洁工都已经被拖下去了，路人也被引导到别的地方去更换衣服，我现在插手估计也是自讨没趣。
源夜思考着。
毕竟黑龙会这种极道与其说是基层真正的掌控者，但也和这种大医院的管理层这种上流阶层的一部分没有什么联系，充其量也就是有几个相熟的医生而已，闹起来说不定最后还讨不了好。
——等我到了佐藤先生的病房，就应该可以见到那位和黑龙会关系颇为亲密、在大学期间就受过黑龙会的资助的医生，和他说一下，让他帮忙说个情可比我这个外人直接介入起到的作用大得多。
收回了思绪的源夜最终还是放弃了立刻介入这个想法，和星野诗织一起向住院区走去。
“真惨啊。”星野诗织一边走着，一边感叹道，“明明主要过错方不是他，却还是受到这么严重的处罚，要是我肯定就直接甩脸走人了——当然清洁费还是会赔的。”
“他不敢的。”源夜摇了摇头，回答道，“你看到之前那个机器人了吗？”
“机器人？那不是人类吗？”星野诗织有些惊讶的问道。
源夜拍了拍脑袋，想起来星野诗织并非和自己一样达到了碳基极限，面对超高精度的仿生机器人的时候，如果对方不说话，是分辨不出其是不是真人的。
而源夜在达到碳基极限感知之后大大的增强，他甚至能听到在隔音材料包裹下的静音马达那十五分贝左右的声响。
不过幸亏源夜的感知还没有强到“闻到屁分子，看到对方脸上的蠕虫”这种层次，不然就只能和那些网文修仙传前辈一样视女人为红粉骷髅，被迫秉承起“剑最需要远离的就是感情”的想法，而不是颇为享受的和星野诗织这种美少女融洽的相处着了。
“是机器人哦，只不过是超高精度的仿生机器人，所以你才会认不出来。”源夜解释道，“在这家医院里，绝大多数重要服务都是由它们负责的。”
“诶，是吗？”星野诗织一脸震惊的说道，“我之前来探望过几次爷爷，只是觉得这家医院的服务真的好，完全没有发现它们是机器人。”
“这就是机器的好处，服务水平完全和最好的人类护士齐平，而且并不会有水平的波动，在零件没有出问题的时候，一直都是非常稳定的。”
“那为什么还需要人类清洁工啊？这些机械护士不是可以完美替代他们吗？”星野诗织问道，“就算是不用超高精度仿生机器人，用智能清洁机械都足以胜任了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寒暄
“诶？”星野诗织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她还以为源夜对此并不知情，或者说就算知道也会打个哈哈蒙混过去，但真的没有想到源夜会如此直接的承认下来。
“什么意思？”
“对于法理的缺失导致了极道组织并不能真正做到霞关这种官方在力量足够时对于基层的掌控力，事实上的极道组织充当的角色更类似于串联起各个基层自治体的组织者角色，毕竟瀛洲基层自治在大失业潮之前就已经是传统了。”源夜解释道，“如果非要找一个过去历史中出现的生态位来对应的话，极道组织和霞关的关系岂是更类似于工业革命初期，欧洲底层封建领主和国王的关系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源夜转过身指了指那些清洁工，“这些人估计就是医院里面的相关人员，或者是要求岗位的救济机构的相关人员，把这些岗位原本该发的钱全部黑了下来，然后层层转包盘剥，最终把工资压到原本的十几分之一，然后再找那些走投无路的失业者来填充岗位。”
当然了，并非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理论上黑龙会和这些贩卖救济岗位人毫无从属关系，但黑龙会毕竟也算得上是地头蛇，想管还是有办法管的。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星野诗织果然如源夜所料的问道。
之前但源夜可谓是被黑龙会的一大摊子烂事搞得烦躁不已，本来压根没有心思来处理这些边角的小事的。
不过既然的对方撞到自己头上，那他也不介意抽出一丝精力让对方的这条财路断掉，就像是在封建主领地中行动的商人，如果小心翼翼的私下进行哪些黑色生意也就罢了，但如果真的恶心到来允许其经商的封建主，那让其滚蛋也不过在封建主的一念之间罢了。
用社达的话术来说，现在的他是“强者”，而那些人是“弱者”，其存在与否，取决于他的一念之间罢了。
“怎么神神秘秘的。”星野诗织有些不满的小声抱怨道，“不能现在直接和我说吗？”
“晚上好，佐藤先生。”源夜穿过病房的玄关，来到这间单人病房的病床旁，不过这张病床现在并没有躺着人，佐藤已经换好了常服，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和一个中年西装男聊着天。
“恭喜佐藤先生顺利出院。”源夜将礼盒递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两人还在走流程应酬，星野诗织的就已经不耐烦的主动结果源夜手中的礼盒，站到佐藤身边，开始关切的问起佐藤的身体状况。
“身体恢复的如果，如果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话，还是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如何？”源夜也询问的着佐藤的身体状况，毕竟佐藤一开始并没有进医院的想法，只不过是最后伤势是在过重，依靠他手下的黑诊所那些破烂医疗器械完全没有办法修复好，迫不得已才进的医院。东京剑圣2077
第一百六十四章 会计
“完全没有问题，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佐藤回答道，“我去缴纳住院费的时候，发现你已经付过钱了，我现在把钱转你。”
“这倒不用，黑龙会本来就有相应的保障制度，高级干部的医疗费都是全包的，这钱于情于理都应该我给。”源夜有些无奈的说着，佐藤的固执倒是十分符合他的年龄，“更何况您还帮忙把我引荐给了那几位医师，光是这点就已经让我受益良多了。”
2077年的瀛洲的医生的地位可比源夜穿越前瀛洲的医师的地位还要高出很多，已经完全成为统治阶级的一部分——毕竟在2077年，人体的构造早已解明，所谓的医师其实就是生物学大师的一个兼职身份而已，这些掌握了基因调整技术和全套的生物改造技术的群体，和他穿越前只能依附于的资本集团的金领阶层的地位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佐藤的这种引荐，用源夜过去看的极道电影的话术来说，其实就是所谓的“交接班”，这些重要的渠道在的往常是绝对不会给人插手的，现在却主动交给源夜，其实就是佐藤在把自己手中的权力过渡到源夜手中，如果没有佐藤的支持，源夜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就稳定住的黑龙会的局面。
“是吗？”佐藤点了点头，也没有强求，“那我就心安理得的受下了。”
“为什么要选择晚上出院呢？”星野诗织在一旁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是因为这是我能订到的最早一班飞机，就在明天一点钟。”佐藤回答道。
“飞机？爷爷你要去哪？”星野诗织惊讶的问道。
“当然是离开瀛洲。”佐藤摸了摸星野诗织的头，回答道。
“怎么会？”星野诗织有些不可思议。
“详细的事情之后会和你说，现在先麻烦你去叫我的主治医师过来。”佐藤拍了拍星野诗织的头，说道，“去吧。”
星野诗织虽然不是很明白人情世故，但还是知道佐藤这是想要支开他，多半是有话要和源夜说，便乖巧的离开了病房。
“佐藤先生为什么要离开瀛洲呢？”等星野诗织离开了病房之后，源夜便直接问出了星野诗织之前问过的问题，因为他知道，佐藤之所以支开源夜，恐怕就是有话要和他说。
“坦白来将，其实这是我早就想好的事情。”佐藤双手交叉，坚定的说道，“我早就有离开瀛洲去过晚年生活的想法了，毕竟这地方污秽汇集，我在这里也有太多的因果，实在不是的一个适合安度晚年的地方。”
“而促使我实践这个想法的，是这个。”佐藤掏出一只录音笔，播放了出来。
录音笔中是一个熟悉的男声，源夜能够听得出来，这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小头目的声音。
录音笔中的小头目语气激动，煽动着佐藤出来为他们压阵，支持他们和源夜的打擂台，与源夜争权夺利。
源夜听着脸色都有些变化，毕竟这并非是什么好事。
“听出来是谁了吗？”佐藤看着源夜变化的脸色，还饶有趣味的打趣着。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佐藤信司
“源先生你好。”坐在旁边的中年人主动站起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是佐藤信司，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幸会了。”源夜也站了起来，与佐藤信司握了握手，“这份职位完全就是佐藤先生凭借自己的能力争取来的，倒不如说能得到佐藤先生的智慧的我才应该说谢谢。”
“源先生说笑了。”佐藤信司笑着坐回了原位。
佐藤信司是毕业于京都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是佐藤的一个远房侄子，也算是有血缘关系，自家是中产家庭出身，只能有钱做最基础的受精卵的基因调整，没有钱使用人造子宫，也没有跟上后天的生物维持疗程。
所幸运气还不错，母亲孕育的过程中没出什么差错，出生后的发育期也没有被后天环境影响太多，碳基大脑正常发育到了基因组所决定的程度，再加上自身也算是努力，成功考入京都大学这一新帝大之一的金融系，算是维持住了他家中产阶级的地位，没有阶层滑落。
不过其大学毕业之后为了求稳，没有进入到证券公司之类竞争激烈的企业，而是选择了一个老牌的私有银行，一混就是三十年。
毕竟佐藤信司的家庭是那种纯粹依靠出卖脑力换取的金钱，社会地位不高，也没有掌握太多社会资源的知识分子中产，老牌银行还是比较稳定的，佐藤信司也是看中这一点才选择了银行。
进入银行虽然让其躲过了二十几年的前的大失业潮，但极为依靠资历和关系的老牌银行也让他只能止步于科长的职位，想要再进一步估计就只能等到退休前的“安慰晋升”了——现实中的银行家可不是人均都是半泽直树，选择了安稳企业又想快速晋升，又不是在中有作者给你开挂，只要自己出生没有自带亲爹挂，就基本很难的了。
佐藤信司也因为自己这个选择而面临着中年危机，他的受到的家庭教育是比较传统的，自己也是一个标准的瀛洲社畜，妻子是全职主妇，两人也算比较恩爱，大儿子长大已经工作，虽然没有和父亲一样考上好大学成为金领阶层，但也算进入了年功序列的正式员工，至少在其结婚前是不用操心了，于是就想着要再生一个。
如果佐藤信司的二胎如同大儿子一样母胎发育时就受到了影响，基因组没有完全表达的话那还比较好，可他的二胎出生之后的检查中却发现运气非常好，基因调整出来的基因组在孕育过程中没有受到大的影响，完美表达了出来。
这下就让佐藤信司犯了难，他这几十年辛苦工作，也算是攒下了一笔小钱，如果再举债向银行借一些钱的话，完全可以为其量身定制一份发育期的生物维持方案，保证基因组表达出来的生物组织完整的发育起来。
这样的话就已经可以说预定新帝大的名额了，如果运气好完美发育，考入医学系或者电子智能相关专业，那就真的变成人上人了，就算没有，那兄弟两互相扶持一下，保住两个中产家庭的位置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在这种诱惑之下，佐藤信司和大儿子商量了一下，分别以他们两个的信用借了一笔钱，债务全部由他自己来还，从而给二胎定制了生物维持方案，但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他的日子变得拮据了起来，甚至有些苦不堪言，便动了跳槽的心思。
这时候正好佐藤受源夜帮他寻找一些信得过的财务人员，佐藤正好想起来自己这位远方侄子找上门来，两人便一拍即合，将佐藤信司从银行之中拐了出来。
当时佐藤给源夜提供了一份有十几人的名单，源夜在虚拟空间中一个个面试过后，最终选定了佐藤信司，也是看中了他这份传统。
首先就是佐藤信司年纪比较大，经验比较丰富，不容易被那些弯弯绕骗过，而且不会像小年轻一样比较冲动，源夜现在最怕的就是黑龙刚刚开始稳定的局面又起什么波澜。
再加上其有妻有子，自身还背负着债务，只要提供足够丰厚的薪资，那还是比较安稳的，也太容易出什么问题——这还是源夜从穿越前所在国度的管理者上学习的经验，在那个伟大的组织中，是否有妻儿被视为一个人是否稳重，是否能够承担重要责任的一个重要指标。
最后则是其和佐藤的血缘关系，使其天然容易和原本隶属于上杉智彦的那一派人亲近，能够帮源夜稳住这一派人，不至于让其在佐藤离开之后站到源夜的对立面去，而其在黑龙会中又是纯新人，没有足够的资历，自然不会被原山本手下那票人当成大旗扯出来。
综合考虑之下，源夜最终还是选定了佐藤信司，也算是对于内海的一种制衡吧，正如他自己所说，这算是沾上了一些“帝王思想”，不过这个举动的结果是好是坏，就不是他能预料到的了。
毕竟虽然源夜似乎对于管理组织颇有天赋，但毕竟缺少经验，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在不能完全保证内海绝对忠诚，自己也对财务方面一窍不通的情况下，即使有系统加点也只是提升了他对金钱流动的敏锐度，让其拥有顶尖财务人员的“嗅觉”，并不能直接获得一个老财的经验，找一个信得过的专业人士才是正确的决定。
“这次是第一次在现实之中见面吧？”源夜按照常识开始和佐藤信司寒暄。
“是的，之前都是在虚拟空间之中见的面，在现实之中还是第一次。”佐藤信司点了点头，“没想到源先生比在虚拟空间中看到的还要年轻，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英雄出少年啊。”
“谬赞了。”源夜问答道，“佐藤先生从京都赶过来舟车劳顿，想必应该非常疲惫了吧？不知道有没有临时住所？”
“多谢源先生关心，我已经租好了酒店。”佐藤信司回答道，“按照您的嘱咐，我的助手们现在都已经到了，都在酒店休息。”
第一百六十六章 金融审查
“那就好。”源夜点了点头，“这是为佐藤先生你准备好的住所，还有一些安家费，不成敬意。”
源夜递出了一个信封，信封里面装着的是两张卡片，一张是存有五十万日元的不记名货币兑换卡，一张是黑龙会名下的一间院落的安保系统的第二权限卡。
“真实……太不好意思了。”佐藤信司顿了一顿，还是接过了信封。
“院落足够大，完全足够佐藤先生一家人居住，适应之后将家人接到东京府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源夜带着一丝暗示说道，虽然佐藤介绍过来的他自家亲戚还是有可信度的，但毕竟是要准备把黑龙会的金融大权交给他掌管，终归还是有些“把柄”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
“安全是有黑龙会的武装若众保证的，大可放心，听说令公子准备上幼稚园了，黑龙会内部也有相关渠道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源夜抛出一些甜枣，成为黑龙会的头领之后，他所能掌控的社会资源大大增加，足够解决很多他之前看来难如登天的问题，“佐藤先生的助手也有黑龙会内部员工宿舍可住，之后会有人和他们对接的。”
“这……”佐藤信司听了之后愣了一愣，他也不是蠢人，自然能够隐喻明白源夜话中隐藏的含义，只是没想到源夜的还手段会如此成熟，一点也不像一个年轻人，回过神来之后连忙保证道，“我了解了，源先生准备的如此周到，实在是感激不尽。”
佐藤信司从愣神之中收回心思，一边在内心之中感叹极道果然还是极道，其头领就算是年轻人也是手段狠辣，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道：“说的也是，一家人还是要呆在一起才好，我的二儿子刚出生几年，要是在这时候就失去父亲的陪伴就不好了，源先生准备的如此周到，倒是替我解决了这个大麻烦，我正好把他们母子接过来。”
“佐藤先生能满意就再好不过了。”源夜对佐藤信司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便直接继续说道，“虽然知道佐藤先生舟车劳顿非常辛苦，但我这边的情况也非常紧急。”
“不知道佐藤先生是否能够在明天就投入到工作之中呢？”源夜问道，“当然，这事并不勉强，如果佐藤先生觉得不顺的话，我完全可以给你们足够的休息时间。”
“那就不用了。”佐藤信司再次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本来就让那群混小子提前几天来东京府，还给他们批了一笔活动经费，算是给他们放了几天假，现在应该休息够了。”
“那就好。”源夜回答道，“那就请佐藤先生带着助手明天早上九点三十到黑龙大厦来，我会亲自把工作权限过渡给你们的。”
“知道了，我们会准时到达的。”佐藤信司点头应许道。
就在源夜和佐藤信司交谈的时候，星野诗织推开了病房的门，领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人进入了病房。
“那我就先行离开，去准备一下了。”佐藤信司见医生到来，终于舒了口气，决定趁这个机会结束这次充满压迫感的交谈，源夜虽然年轻，但带给他的压迫感一点也不必那些大公司掌控者的要低，就算他已经在行业内混了很久，都还是有些受不住。
“好的。”源夜站了起来，与佐藤信司握手，“这次拜托佐藤先生对黑龙会的财政进行金融审查，是非常重要的任务，我期望着佐藤先生能够找出黑龙会内部的一些疏漏之处，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近期规划
“不过……九条吗？”源夜将目光凝视到名片的姓氏上，“这种大家族没有从事医生的成员才是比较奇怪的吧。”
再加上九条家之前本来就是支持上杉智彦，有担任医生的成员和佐藤搭上线也不奇怪。
不过现在九条财团对源夜的态度十分的暧昧，即使源夜用他们中已经达到碳基极限的超凡者成员威胁，也没有生气或者以势压人的情况，反而老老实实的将钱和资源送了过来。
那位之前还盛气凌人的阴阳博士居然没有如同源夜预想之中一样继续扯大旗来挥舞道德大棒，反而态度算是十分的“谦卑”。
——不过考虑到我在提出要求之后，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九条博士才重新上门，换回他的这位姐姐，这已经是有些服软的表现了，按理来说，黑龙会对于九条财团从规模上来看就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角色，如果不是出于介入江户联合的目的，估计是看都不会想要看一眼的。
——这样想的话，九条财团的想法就明显了，他们应该还是不想放弃介入江户联合机会，而现在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够他们再找一个代言人了，就想要从我这里再做突破，这也是其服软的一个重要原因。
——那他们时隔一个月之后再登门，可能不是因为等了许久也不见黑龙会出问题，最后不得不服软。
——而是他们一早就做好了要登门修复关系的准备，说不定背地里连帮我强制维持黑龙会秩序的方案和人员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我压不住，然后再趁机介入黑龙会，以此作为跳板继续介入江户联合。
——只不过最后我这个“新手”居然撑住了，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这才上门修复关系，估计是改变了方案，准备将其作为一个纯粹的利益交换的项目来做。
源夜越琢磨越觉得大体上应该就是这样，除了感叹九条财团不愧是的巨型企业的一员，手段非常稳重，决断力也还是蛮出色的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好想的。
毕竟现在的源夜和九条财团在体量上有着令人绝望的差距，现在看来，除了静候对方出招，然后见招拆招这种走一步看一步摆烂决策之外，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想这么多干啥，如果九条财团真的想要和我修复关系，展开合作的话，那最近几天就应该会有说客登门拜访了，用不着我操心。
——到时候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和我修复关系，那我一定要趁机好好敲诈一笔，自身的实力提升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有足够的灵玉，便可以最快速度达到自身在第一领域中的极限，然后一瞬就完成第二领域的修行，进入第三领域。
——按照之前从神官和筱原纯夏身上获得的情报，再结合刚刚和江户联合总长的聊天的内容来看，第二领域的超凡者已经算是非常稀有了，至少也是各个巨型企业和大势力的中坚，甚至说是高端力量都说不定。
——如果能进入第三领域，就算是九条财团这台垄断机械全力全开直接碾过来，我都还是周旋的余地，至少跑是肯定能跑的。
——反正我现在只要抓住九条财团对于在江户联合中寻找新的代理人的渴望，以及其另寻人选所要付出的物质和时间上的代价，那在谈判中就还是会占有优势。
源夜结束了思考，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现实。
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佐藤和星野诗织两个人站在一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源夜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什么，我们看你在想事情，就没有打扰你。”星野诗织眯起了眼睛，笑着说道，“总感觉你在思考的时候，散发着某种独特的吸引力，这就是达到碳基极限，进入超凡领域之后对精神层面的改变吗？”
“或许吧？”源夜不置可否的回答道，“物质对意识的构成的的确是有非常大的影响，至少在我看来，达到碳基极限之前的我，和达到碳基极限之后的我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就像是今天的我看八岁时候的我一样。”
“这样吗？”星野诗织感叹道，“我也想知道进入超凡领域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佐藤则有些“惊恐”的看了自己的孙女一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在这个月我也有留意你的举动，但说实话，我也是刚刚才产生了‘你真的是黑龙会头领’的实感。”
“之前的我看起来不想吗？”源夜指了指自己，笑着说道，“上杉智彦之前是想我刚刚思考的时候一样吗？”
“不，他比你差远了。”佐藤说着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奉承的话语，来到病床旁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源夜也和星野诗织一起坐了下来，两人知道，这是佐藤有话要和他们交代的意思。
“你觉得信司如何，对他还算满意吗？”佐藤开口问道。
“怎么说呢，具体的情况还是要在明天正式开始工作之后再慢慢考察判断。”源夜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但光从之前在虚拟空间的面试情况，以及我们今天会面来看，我还是挺满意的。”
“那就好。”佐藤叹了口气，他并不知道源夜选择佐藤信司这个自己远房侄子有拿其当大旗用的想法，他还挺看好这个年轻人的，要是其因为自己的推荐而采用了能力并不出色但和自己有亲戚关系的人就不好了。
“内海那边，你还是要注意一点。”佐藤叮嘱道，“我也看不出他突然对你效忠是为什么，这次你往财政方面的安插自己的人，说不定会引起他的不满，还是要多思量一下。”
“我明白了，我会注意这点的。”源夜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泛起了波澜。
毕竟增加一个财务的想法是内海亲自向他提出来的，提出的时候还特意强调了自己手下没有相关人才，希望源夜用自己的渠道寻找一名专业人士来。
——仔细想想内海这个请求确实有些疑惑之处，不，应该说确实有些问题。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佐藤的错误
——按理来说，财务就是一个组织的生命动脉，只要掌握了财权，就相当于成为了除了掌握暴力的人之外的权力最大者，而在不掀桌子的情况下，掌握了财权的人其权力甚至比掌握了暴力的人还要大。
——内海主动将这这份权力让出来，就算我采取完全不干涉的态度，那他也只能说有百分百的管理权而已，这样就完全撼动不了我的掌控了。
——虽然我本来就有这方面的想法，却没想到会是内海他主动提出来的。
——是担心功高震主怕我猜忌，所以主动让出财权？
——还是只是真的手下没有专业人才，需要我的帮助。
——不过无论真相是哪个，最终表现出来的结果都可以说是内海政秀这个人并没有太大的权力野心，虽然不知道他对我那莫名其妙的忠心是从何而来，但现在至可以说有百分之五十概率是真的了。
——当然不排除他其实大有野心，放出财权其实是在下大棋，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不过这种之中的情节要是发生在现实里就太扯淡了，至少我是看不出来他在下什么大棋的。
——那这样的话，不妨再信任他一点吧，呼吸法可以教给他一些，灵玉我也有足够的剩余可以供应其进行前期的修炼。
源夜做好了决定，重新看向佐藤，佐藤只以为源夜是想通了他的提醒，便将之前九条哲也交给他的注射器放到了桌子上。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佐藤将注射器立了起来，半明明没有任何的外力驱动，透明的银白色液体却在双螺旋状的石英管道中缓慢的流动着，就像是一个活物一样。
“不知道。”源夜老是的回答道，自己作为穿越者，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已经在努力的补习这些知识，但受限于2077年的信息污染度太高，在真正的“高端常识”方面，他依旧算是一个“半文盲”。
“这是医疗纳米机械集群，用来修复身体，延长寿命的。你又用不到这个，自然不会有机会知道。”佐藤感叹道，“上杉他和我说过，在达到碳基极限，正式成为超凡者之后，就拥有了使用气的对自己的身体进行细胞级的精确操控能力，相当于时时刻刻维持着一个医疗纳米机械集群。”
“这一管，就是一亿日元。”佐藤笑着说道，“相当于我近十年的积蓄了。”
“我并非经过了基因调整，诞生时的基因组也并不优秀，想要活到预期寿命都有些困难。”佐藤揣摩着注射器，“我当然没有足够的钱一直维持着医疗纳米机械集群，但算上这管，我已经顺注射了五管，前半辈子造成的身体损伤在这个疗程之后就已经基本修复完毕了，注意点不出什么问题，活个三十年应该还是可以的。”
“而这管就是最后一管了，我体内还有一年的分量，是因为要出去旅行才来拿最后一管的。”佐藤感叹道，“正是因为这个，才让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是指诗织妹妹的事情吗？”源夜猜测道。
“没错，就是优子的事情。”佐藤叹了口气，“当时听到优子的经纪人通知我她重伤住院的时候，我立马就赶了过去，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看来优子她还是对我有怨气，不过这也不奇怪。”佐藤继续说道，“吃了个闭门羹之后，我有些生气，便打定主意要好好压一压优子的火气，便发信息给优子，告诉她除非她主动来求我，不然绝对不要想从我这得到一分钱医疗费。”
“我也确实疏忽了，忘记给她们姐妹上保险，因为优子对我还是比较有怨气的，一直不愿意把个人权限开放给我，到后来我就忘记这回事了。”佐藤感叹道，“而我当时因为购买这些医疗纳米机械集群，花光了所有的流动资金，正好我有一笔投资马上就要到期了，我想着等其到期就行了，没必要去借贷。”
“而且我对优子去做地下偶像这件事是非常不满的，黑龙会也和几个事务所有联系，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完全可以推荐她去那些正规事务所按照常规流程出道。”佐藤向上看去，“但她不愿意走这条路，似乎是讨厌我安排她的人生。”
“现在想来，孩子有叛逆期，讨厌长辈安排自己的人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佐藤用着“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但当时我正在气头上，再加上吃了闭门羹，一气之下做了这个决定，本来是想着等优子主动低头认错，然后我再帮她联系正规的事务所的。”
“不过优子一点也不想低头，她本身就非常出色，从基因组来说，单纯身体的资质，她要比她姐姐还要优秀上不少，有事务所来找她也不奇怪，再加上一赌气，就签了‘卖身契’。”佐藤苦笑道，“现在想来，我应该在听到她受伤的消息之后，就算借贷也要先把医药费付了，而不是想用这个来威胁她。”
“这件事我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源夜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可惜没有什么进展。”
“这又不是你的错。”佐藤回答道，“诗织和我说过了，是优子自己不肯解约。”
“幸好她签约的事务所和黑龙会也有些关系，我通过我的渠道运作了一下，让人帮忙照看一下优子，不让她受到什么委屈。”佐藤无奈道，“现在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我打了招呼，等优子训练生毕业的之后，就把她的合同的转成正式合同。”
“就算是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佐藤先生你不必过于自责。”源夜想了想，还是决定打个圆场，“反正最后不也是阴差阳错的，反而让事情按照你想要发展方向偏移了吗？”
“你说的也对，现在只能这样想了。”佐藤叹了口气，显然还是有些担心的。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源夜用余光看了一眼的内海发给他的信息，“就先走了，星野你在这里陪一下你爷爷吧，有什么问题记得联系我。”
“帮会的事物确实很忙，你去处理吧，不需要管我。”佐藤挥了挥手。
“佐藤先生出去旅游的话，回来的时候别忘了带特产回来给我和星野啊。”源夜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起身。
“你放心吧，少不了你的份。”佐藤愣了一愣，意识到源夜这是在舒缓气氛，便直接笑着回答道。
源夜也笑了笑，离开了病房。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上明月
佐藤目视着源夜走出病房，看着病房的门顺着惯性回落然后关上，心中甚至有一丝惆怅。
毕竟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令人惊讶，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之前带着一身泥泞，有些狼狈的来到自己的工坊的年轻人，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就完成了惊天大逆袭，从一位十分落魄的普通人，变成了一个极道组织的头领。
而且源夜还干的十分的不错，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年轻人，反而像是一个十分有经验的专业人士一样。
佐藤仔细回忆，才想起源夜刚到自己工坊的时候也是十分的镇定，甚至还饶有兴趣的观赏了一下那把工艺并不优秀的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普通打刀。
现在想来，这些都是源夜大心脏的表现，如今佐藤从上帝视角来看，越想越觉得这个少年人在那时候就已经显现出他不凡来，现在取得这种成就也是有原因的。
但这也不过是马后炮而已，佐藤也不知道源夜当时是压根不知道角斗的危险，还是真的临危不乱，佐藤现在的看法不过是在源夜成功之后强加上去的自我认知而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没有被现在自己的印象所美化。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源夜所展现出来的一切已经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了，让佐藤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触，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这种感触也是他产生隐退的想法，想要跑路的理由之一。
“你还讨厌我吗？”佐藤感叹完，将是视线重新转向星野诗织，“说真话的话。”
“完全没有。”星野诗织愣了一愣，虽然并没有想到佐藤会问出这个问题，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
“是吗？”佐藤沉默了一会，又追问道，“那你觉得优子还讨厌我吗？”
“我不太清楚。”星野诗织思考了一会，决定还是给些正面的回答比较好，便模糊的说道。
“真的吗？”佐藤继续追问道。
“或许吧。”星野诗织虽然有些莫名，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是吗？”佐藤再次重复着，嘴唇张开又闭上，现在的他，倒有些将近百岁的老人的模样了。
最终，佐藤选择直视着星野诗织的双眸，再次问道：“你真的不讨厌我吗？”
星野诗织被直直的盯着，不知道为什么，甚至有些发毛，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答道：“真的。”
“是吗。”佐藤的用着第三种语气再次重复了这个词汇，他已经从星野诗织的眼中得到了答案，未免有些沮丧，“不过也不出所料，倒不如说，是理应如此。”
星野诗织看着说着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的佐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默降临在两人之间，似乎让病房中的气温都下降了一些。
最后，还是佐藤主动打破了沉默：“不说这个了，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对源夜怎么看？”佐藤突然转变了话题，问道。
“什么怎么看，他就是他啊。”星野诗织意识“下线”了一瞬间，回过神来之后有慌忙的解释道。
“不是说你对他这个人怎么看，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十分主观的答案。”佐藤摇了摇头，说道，“是你觉得，你和他之间的……距离如何呢？”
“……”星野诗织愣了一愣，似乎有些明白佐藤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但还是有些害怕，害怕从自己的口中说出那个回答。
在星野诗织的感知之中，沉默又再次降临到了这个病房之中，这次的沉默就像是一座大山，挤压着她那并不丰厚的胸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家伙，那家伙啊……”似乎是这股沉默压倒了星野诗织，她用着抱怨的空气，像是在发发泄自己的愤怒一样说道，“那家伙明明就站在你的身边，却感觉像是天上明月一般遥不可及。”
“明明我有努力去了解他，他却像是把自己的一切的想法都隐藏在深邃的夜空中，让人完全看不真切。”星野诗织继续抱怨道，“成熟的完全不像是一个未成年人，给人一种亲近而又疏远的感觉，我甚至觉得他压根没有真正信赖任何一个人。”
“在你看来，像是月亮吗？”佐藤看自己孙女的反应，反而笑了出来，“真是奇特的看法。”
“爷爷你在笑什么啊？”星野诗织看着眯起眼睛一脸坏笑的佐藤，高声问道。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佐藤收敛了自己的笑意，“从我自己的角度来看，源夜就像是太阳一样，在这个极道的世界中格格不入，但却真切散发着自己的光和热。”
“不过对你好似完全不一样，和你相处的时候，他主动收敛了自己的光和热，只让你的感觉到那份遥不可及。”佐藤说着莫名的话语，“这也算是好事，毕竟想要登上太阳和登上月亮是两件难度完全不同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这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是倒在过程中的失败者，还是最终抵达那遥不可及的圆月的成功者。”佐藤继续打着哑谜，似乎觉得把事情摊开来和自己的孙女讲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一样。
“但即便如此。”星野诗织已经完全听懂了佐藤的哑谜的内容，少见的强势的打断了自己爷爷的话，“但即便如此，我也想要试一下。”
“即使撞的头破血流？”
“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就像是水一样，绝对不会让人在他身上撞的头破血流的。”
“哈哈哈。”佐藤听到星野诗织的回答，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孙女，然后突然笑出声来，“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那看来我的担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了。”
“不过，还是真是像啊。”佐藤看着星野诗织的面庞，再次感叹道，“你和你的父亲。”
“我和父亲是父女关系，长得像并不奇怪吧。”星野诗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有些疑惑。
“不，我不是那个，不过无所谓了。”佐藤恢复了正常，摇了摇头，将一个信封拿了出来。
第一百七十章 巡视
“这是两份权限授予，里面有我名下所有的未到期的基金和定期存款。”佐藤将信封推给星野诗织，“大约有三亿日元的样子吧，你和优子一人一半。”
“本来想着你跟着源夜的话不会缺钱，准备全给优子的。”佐藤缓缓说道：“不过女人还是拿着点钱比较好，心里有底，我的妈妈就是传统的家庭妇女，放弃了自己的一切来侍奉丈夫，最后度过了在我眼中看起来有些悲惨的晚年，所以有更多的选择总是好的。”
“我是个无用的爷爷，并不能给你们更多的东西。”佐藤叹了口气，“优子的事情，我不会再加干涉，如果出了问题就去找源夜，相信他一定能给出一个不错的答案。”
“优子的基因表达是非常出色的，我也有给她做生物维持的，就算她那天当偶像当腻了，回来考个不错的大学，然后找份足以糊口的工作应该也不算难事。”佐藤说道，“所以优子的选择，我虽然不满，但也没必要的多加干涉，她本身就是有才能的人，选择哪条道路都有着更高的可能性。”
“至于诗织你……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自己该做什么，那就足够了。”佐藤再次掏出一张有些老旧的卡片，“这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你应该知道在哪里。”
“你也拥有某种独特的才能，但那份才能兑现起来太过痛苦，所以就算我偶然得到了那个东西，也没有和你说。”佐藤站了起来，将卡片放到星野诗织掌心，“希望这份礼物能够帮你靠近一些你所期望的明月。”
佐藤有些不舍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便提起行李箱，毅然决然的走出了病房。
等星野诗织回过神来再追出去的时候，佐藤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停下脚步，看着手中的卡片，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不说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会知道啊，爷爷。”
……
源夜离开了病房之后，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回到车上取了一份礼物，便直奔那位九条医生的老师，也就是佐藤帮他引荐的那位自身医生的办公室。
源夜借着结账的时机和其交谈了几句，维护了一下双方的关系，毕竟他是医学这种行业壁垒极高的领域的专业人士，以后说不定还有要求到对方头上的时候，维持一下关系也是应有之理。
在结束了闲聊之后，源夜顺道和这位资深医师说了一下之前那位清洁工的事情，没想到对方居然瞬间就答应了下来，看来这确实是一件小事，即使双方交情并不深，也能帮这个小忙。
解决完事情的源夜走出医院，深吸一口气。
三月初的空气还带有一丝凉意，让他精神为之一震。
源夜在医院门口的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两罐热咖啡，来到那位正在盯梢的若众身边，将一罐热咖啡递给了他。
“谢谢头领。”那个若众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这几天麻烦你了，佐藤先生已经出院了，不需要你再在这里盯梢了。”源夜打开了热咖啡，“接下来的假期准备干什么？”
“额……”那个若众显得有些紧张，斟酌再三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去柏青哥打弹珠吧？”
“是吗？”源夜笑了笑，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没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了吗？比如说乐器之类的？”
卷末总结
今天有点事情要忙，九点回来实在太困了，想眯一个小时起来写的，结果睡过了头，导致丢掉了这个月的全勤，现在想来确实是活该，正好这卷在这个地方结束也不错，就顺道写个卷末感言吧。
这一卷本来早就该在上月结束的，因为我的状态不够稳定，导致了之前这段时间的状态不够稳定——好吧，不说稳定了，其实就是烂到底了。
对此我要对各位读者做出严肃的道歉，我就一网文写手，提供给大家的也并非是什么高质量文学作品，充其量也就是给大家看个乐呵，保证更新是我理所应当该做的事情，做不到就是我的失职，道歉的话说多了也没用，不如看我接下来的表现如何，大家再做评判好了。
第一卷说实话我写的不是很满意的，整个剧情都写的不是很好，正如优书网的某个评论说的——“剧情每当以为硬起来又“松”了。战斗描写短暂而不够利落，参合大量的人物内心描写。不时切换多人戏码，导致“散”。外加主角主观推动不足，剧情上松松散散。”
这段话可以说是完全切中了我的痛点，实际上，由于我写作经验不足原因，在日常的更新中写着感觉没有问题的段落，之后看来有很多章节在现在看来是完全没有意义的，甚至对剧情的连贯性起到了负面效果的作用。
就比如说结束了对神官的战斗之后，一直到源夜杀到黑龙大厦之前的剧情，现在看来完全是败笔，实际上写这段剧情的时候就有读者在间贴里提醒我这段剧情写的过长了，但我当时并没有这么放到心上，现在想想，这段剧情整段删掉才是正确的，最多保留上杉智彦在回程时的内心独白，为这个要被主角打倒的反面角色表述一些理由，然后把这章和给王先生交易神官的剧情合在一起写一章半，然后内海被佐藤找，被手下的人打小报告的剧情简化到五百字左右，九条博士来救上杉智彦，源夜被迫离开之后，最多两章就应该进入这卷的boss战了，而我却拖了差不多十章，实在是太水了。
而这只是一个缩影，是我水平不够的一个体现，这种不该出现冗长的剧情在第一卷中简直是比比皆是，导致了我回看的时候确实感觉感情调动不太顺畅，剧情过于散乱，不能给出一个足以满足各位读者的好高/潮出来，是我能力不足的原因，真的是对不起。
所以对于第二卷的写法，我觉得紧紧的扣着三月（书中时间）底江户联合召开的年终总结大会，并且把这个大会作为这卷的最终舞台，所有的事都要围绕着这段剧情展开，紧扣着主角和一两个角色的关系展开来写，即使有可以写的支线也要全部砍掉，只抱着这一个主干写，把剧情设计的紧凑一些，看看效果如何。
第二卷的卷名暂定为【淡墨樱】，这个是一个双关隐喻，具体的话容我先买个关子，我已经写完了第二卷的细纲，这卷最终的结局会在【名字】向【名字】接着【活动名】向【名字】似假实真的【动作】之后到来——虽然这样卖关子似乎有些不太好，不过还是不做剧透比较好。
那就这样吧，祝各位读者身体健康，敬请期待第二卷【淡墨樱】。
第一百七十一章 闲暇
“早上好，源夜先生。”智能助手一如既往的准时报时，但是源夜已经提前一秒醒了过来。
源夜挥了挥手，屏蔽了智能助手的闹钟。
闹钟的设置现在只不过是出于习惯，或者说是备份。
——这感觉，还真的奇妙啊。
看着自己手心清晰的掌纹，源夜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后，源夜已经完全脱离了睡过头这件事的烦恼，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精确调制自己的生物钟——姑且这么称呼吧，让自己准确的在的几分几秒醒过来，也可以让自身瞬间进入睡眠状态。
对于达到碳基极限之后的源夜来说，所谓的“睡眠”这种事情，已经成为了一种类似游戏中的技能的东西，他甚至能准确的感知到自己需要多长的时间的睡眠来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巅峰状态，还能自如的调整睡眠质量来延长或缩短这个时间。
如果愿意消耗自身的可操控灵能的话，还能瞬间推动自己的身体往的记忆中的最完美状态回归，现在的睡眠对于源夜来说，只是一种性价比比较高的恢复方式而已。
如果有足够的灵能供应，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永远不用睡觉——精神上承不承受的住另说，但估计也是适应一下就可以的事情。
而且就算身体陷入睡眠，那也不意味着感官停止了运作，源夜完全可以让身体休眠的同时感知系统正常运作、
偷袭对于现在的源夜的意义也大大减少，虽然身体处在睡眠状态，但是和清醒的时候完全一样，睡眠的时候能偷袭到他的，他清醒的时候一样能偷袭的到他。
源夜甚至还可以像是设计智能程序一样自己从睡眠状态醒来的条件，比如现在的他所设定的条件就是“高能”或“高速”以及“一切靠近自己十五米内的移动物体”。
身体的改变所带来的必然是思维结构上的改变，源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达到碳基极限、成为超凡者之后，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个伪装出过去自己的思维模式的生物化学机械。
不对，对于源夜来说，改变来的更早才对，达到碳基极限带来的改变绝对没有意识到自己穿越的瞬间的改变来的大。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现在的源夜已经不能说是普通的人类了，甚至说更靠近机械也说不定。
——怎么又想这个了。
源夜笑着摇了摇头，默念了两句自己是人类不是化学机器，强压着将“自己是机械”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灵能是的非常神奇的能量，表现出奇妙的唯心特性，在于江户联合总长的谈话之后，人或许真的没有自由意志，只是一台生物化学机器的想法在源夜心中一产生，灵能就开始自然而然的遵循他的潜意识的，推动他向他心目中的机械的模式改变。
等源夜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体里已经出现了一些血肉组成的机械结构，双手手臂中甚至已经出现了增加出力的液压杆结构，吓的源夜忙不送的将自调整回原本的样子。
反正真到了战斗的时候，需要高出力的话也可以用从上杉智彦身上学到的【灵能替体】技能，直接用灵能暂时替代身体结构，出力比瞎搞自己身体构造强多了。
而相比之下，把自己的身体改造成类似机械构造带来的只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常规状态的出力提升，副作用可就大多了。
本来就有些纠结“自我”这一哲学问题的源夜，可不敢想如果自己的身体变为类机械构造会给自己的思维模式带来何等程度的改变，到时候可能真的“我”不算是“我”了。
这时候源夜才明白了江户联合总长的为什么会说出：“第二领域的前进过程就是将自己刨开来解析的过程，认识到自己是机械这一本质才能更好的掌控自身”这种话。
也明白了为什么他说有很多人是承受不了这种程度的异化的，在第二领域的前进过程中就会直接疯掉。
这种问题不亲身体会一下，是永远不会知道答案的。
——但愿等到我开始第二领域的修行过程的时候，能有这种觉悟吧。
源夜笑了笑，安慰着自己。
不过对于源夜来说，进行第二领域的修行还有的等呢，离与江户联合总长见面之后又过了一个星期，他的可操控灵能量才缓缓增长到了1600%，但依旧没有到达他在第一领域中的极限。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源夜一边起身，一边呼叫智能助手。
“内海先生并没有添加新的安排。”智能助手出现，平静的叙述道，“明天也是，只是后天需要去参加黑龙会部分控股的出版社的财年末总结会。”
“这样吗？”源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才想起来黑龙会的事情确实差不多都处理完了，黑龙会本身就自有架构，往常完全可以维持自身的运转，不需要他这个头领过多插手，之前只不过是突发事件带来的不稳定期而已。
当然，源夜也不会蠢到认为对一个组织进行大换血这种事只会有这么一点震荡，只需要他忙上一个月，马不停蹄的杀点人就能解决，这不过是连绵雨季的间歇期罢了，之后说不定还有得让他忙的。
不得不承认，内海确实没有吹牛，他确实有能力，真让他在一个月内就整完了这一套流程，还借着这次清洗活动和警视厅分管墨田区的警士正搭上了关系。
从源夜和他聚餐的那几次来看，这位警视正显然是把他当“大客户”来看了，舔的他都有点恶心了，不过毕竟很少人能够提供这么多有实际证据沾上血债的犯人来给自己“冲业绩”，讨好点也可以理解。
那位警视正甚至还玩起了花活，故意扣押大部分被押送的原黑龙会成员，准备分批次将其判罪，让自己的“业绩”长时间都维持在一个非常漂亮的水平——他算是准职业组的，努把力说不定还能再往上升一级。
不过这就不归源夜管了，他只负责让自己所统领的组织变得干净起来，能用清理出来的“渣滓”来换取官方对于自身发展的一些默许甚至是帮助，那就再好不过了。
实际上，在稳定了之后，黑龙会甚至“逆势”的开启了一些扩张，吞掉了一些隔壁白水会的产业作为之前其频繁挑衅的警告。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源夜可以说是终于获得了一段难得的休息时间，现在的他反倒有些不习惯闲下来的感觉了。
——难得的休息时间，该干什么呢？
源夜按下了洁牙器的启动键，一边将这个类似于假牙的机械装置的放进自己的嘴巴里，一边思索着。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制造偶遇
“哈——”源夜将手掌放在嘴巴前，哈了一口气闻了一下，“应该没有问题了。”
在确认了口气已经完全消除之后，源夜满意的拧上了漱口水的盖子，将其放回原位，顺手将洁牙器扔回放它的盒子里，盒子自动落下，开启了清洗和消毒的固定流程。
穿越之后的清洁口腔方式已经更换成了“洁牙器”与“漱口水”的两件套搭配，传统的牙膏牙刷已经被完全淘汰掉了，源夜现在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种洗漱方法，总是担心没有清理干净。
甚至说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前的那段时间，清早睡醒没有办法强制自己立刻完全清醒的手段的时候，他还经常站在的洗漱台前，对着镜子用自己模模糊糊的脑子去思索自己的牙刷去哪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应该去找洁牙器。
就算是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后，源夜也只是省略了这段迷糊的过程而已，想来在未来的不断的一段时间之内，源夜依旧需要和自己这个习惯做对抗了，毕竟就算是超凡者也无法阻止在口腔这种密闭环境中口水的细菌的滋生——当然，控制口水不产生还是可以的，不过那样更不习惯，源夜也就暂时作罢。
洗漱完的源夜来到餐桌旁，开始享用今天的早餐——由智能机械烹饪的包子和皮蛋瘦肉粥，还有一叠咸菜。
当然，这些必不可能是现场做的，有这么高度智能的ai在这个世界全部出于高度的管制状态，压根不会流到民用市场来，这些无一例外，都是预制料理包和速冻食品，民用的智能机械只需要加热就可以了，简单的智能程序就完全够用了。
源夜自从有了多余灵能之后，自然也没有忘了给厨艺技能加点，但作为懒人属性含量颇高的穿越者，烹饪的新鲜劲过后，便开始沉溺于方便的料理包中了——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前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没有空闲自己做饭。
——说起来，既然第二领域的修行需要面临“自我”之类的心理问题，那提前了解一下相关的知识也不错。
——术业有专工，不如直接去找心理医生算了。
源夜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稍一思索，便将其确认了下来。
“管家。”源夜呼唤出了自己的智能助手，“帮我预约一下心理医生，我的vip医疗账户权限授权给你一次。”
“声纹和虹膜认知完成，授权获得确认。”智能助手依旧板着那张系统默认的扑克脸，平静的说道。
——要不找个时间给他换一套外观比较好？
源夜盯着智能助手的投影外观看着，还没等他得出答案，智能助手又开口问道：“家庭医生的介绍信已拿到，请问对医生有何需求？”
所谓的家庭医生就是出于瀛洲在2077年之后越发奇葩的分级医疗制度，除非是直接被救护车送进去那种程度的病患，其他一律需要与自己签约的家庭医生的介绍信才能挂的上号，还必须去家庭医生指定的医院就医，也算是瀛洲医疗体系垄断压迫的一部分体现吧。
源夜自然不会受到这个限制，他的签约家庭医生其实就是供职于黑龙会的医生，早就写好了多份介绍信在云端，打个招呼就自动发送，去哪里就医自己随便填，不用被此困扰。
“嗯……”源夜思索了一下，吩咐道，“有修义体改造技术相关专业学位的，或者有义体改造行业从业经历的心理医生吧，当然了，不要那种只修了精神心理学学位的，必须要修有脑科学相关专业学位的。”
2077年的心理学已经分化为了将大脑视为黑箱，手段类似于源夜穿越前的心理医生的“精神心理学学派”和认为结合逐渐解明的大脑构造的脑科学进行治疗的“物质心理学学派”，不过两者互有交互，也不算是完全割裂的两个对立学派。
完全义体化的真义体人会是怎么想的，他们对于自我的看法是怎么样的，是源夜非常想要了解的事情，或许会对他接下来的进展有一些帮助。
“了解了。”智能助手很快得出了回复，“已经为您预约，该医生今日全天有空，您随时可以过去问诊。”
“了解了。”在智能助手给出回复的同时，源夜也结束了早餐，智能机械在发现源夜已经吃完了食物之后，流畅的来到餐桌边，收拾餐具去清洗。
源夜擦了擦嘴，来到了衣柜旁边。
“该选那套衣服比较好呢？”源夜拉开了衣柜，有些头疼的想着，这间屋子的一切家私包括衣物都是他拜托黑龙会的相关人士采购的，他也不知道里面有啥衣服。
之前的他一直秉承着直男的思考，只取左手边第一件衣服，穿完之后清洗烘干第二天继穿，有效的避免了思考这个问题浪费的时间。
但今天是难得的闲暇时间，源夜想要换一套衣服穿。
源夜经过短暂的思量之后，他果断的放弃了思考，让智能助手随机摇一个二十以内的随机数，然后从左往右数，抽出了那个随机数代表的衣服。
衣服是一套非常普通的黑色休闲装，款式看起来倒是蛮新潮的，就是那种一看就是年轻人喜欢的那种类型，但并没有什么的繁杂的花纹，看起来平平无奇。
“感觉和我平常穿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嘛。”源夜笑着自言自语道，不过他又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性格，就直接换上了。
——仔细想想，黑龙会的人负责帮我购置物品，估计也不敢整什么花活，这种装饰简洁，只用不同版型的衣服才是的稳妥的选择，不然给我整个美少女痛t，说不定我看到了之后瞬间血压升高，然后一怒之下把他沉东京湾的也说不定。
——虽然我还蛮喜欢美少女痛t的。
源夜一边开着自己的玩笑，一边穿好了鞋子。
穿好了鞋子之后，源夜抓住了门把手，正准备推门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啊，再等一会再出门好了。
——制造一场轻式的与隔壁的青梅竹马的晨间偶遇……
——听起来还不错。
在源夜的感知中，住在隔壁的星野诗织也正在玄关处换鞋。
——现在也差不多到她上学的时间了。
——上学，还真是有些陌生的词汇。
——不过说起来，我请的假也快结束了，再去一趟学校，干脆直接办理休学算了。
源夜这样想着，在感知到星野诗织起身的动静之后，顺势按下了门把手，准备推开房门。
——嗯？
——怎么推不开？
源夜感受着防盗门传来的阻力，莫名的有些尴尬。
第一百七十三章 偶遇，都是偶遇
——不会连门都不想让我享受一下轻式的偶遇吧？
有些尴尬之余，源夜在心底里开着玩笑缓解着尴尬。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源夜穿好鞋子就立马出门的话，是可以完美避开和星野诗织相遇的，但他选择了等一会。
虽然说源夜和星野诗织自从在廉租屋的那段对话过后，关系虽然逐渐恢复如初，但源夜总是感觉两人之间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厚障壁横在那里。
如果硬要说的话，源夜觉得星野诗织在生自己的气，但却又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对自己的厌恶。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反馈均来自于源夜那弱有若若无的感知，源夜只能认为这是自己的感知出问题了，毕竟这只是类似“直觉”的东西，又不是预知未来，还得出了如此矛盾的结果，显然是做不得准的。
——不过说不定星野诗织压根就没在乎这些的事情呢。
——还是的想得太多。
源夜在内心之中吐槽着自己，正当他的准备直接将房门从水泥墙中扯出来的时候，突然发现门上的阻力突然减轻了不少。
——是润滑的问题吗？
源夜不疑有他，手上加了点力，顺势推开了房门。
门推开一半，又遇到了阻力，这次源夜才不会惯着，直接再次加力，完全推开了房门。
房门推开的瞬间，坚硬物体落地的“啪”和柔软物体落地的“啪嗒”声同时响起。
源夜也获得了门外的景象。
筱原纯夏翻过身来，原本因为压迫而变形的结缔组织“膨”的一下的弹回了原状。
刚刚源夜并没有主动放出灵力进行的侦测，只是被动的接受传来的信息，这也是他能感知的到星野诗织在穿鞋，却感知不到门外静止的的筱原纯夏。
——可惜的是主动侦测这种东西不能常开，不然普通的暗杀对我来说就完全无效了。
——等到了能常驻灵能侦测能力的等级，超凡者之间的战斗估计除了正面真男人轰轰轰之外，就只剩下像是现代战机那种“伪装”—“侦查”—“发现”/“被发现”—“试探”/“脱离”，然后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的枯燥行为了吧。
——不对，这个时候还想着战斗这种事情干啥啊？
——关注一下现实情况……至少不要忽视这么大的东西啊！
“是你啊？”源夜扶额，无奈的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筱原纯夏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但还没等她发现源夜的存在，身体的痛觉反馈就让她下意识的悲鸣出声：“痛痛痛……”
似乎是因为没有完全睡醒的缘故，筱原纯夏下意识的去揉自己的额头，发现不疼之后还疑惑的定住了两秒，然后才反应过来，去揉自己因为吸收了几乎全部的冲击力而作痛的结缔组织。
源夜看着开始波动的白浪，突然想起来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导致她摔倒的，便半是不好意思，半是“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心中默念了两句“非礼勿视”——然后没忍住又偷偷撇了一眼。
筱原纯夏揉了两秒，发现并没有减轻疼痛，正苦恼的时候，痛感已经让她完全的清醒了过来，她这才想起自己是一个超凡者，连忙屏蔽了痛觉。
源夜看着筱原纯夏的反应，差不多把这位像是一张白纸一样的美少女的想法猜出了个七八成，便主动开口说道：“你是不调制自己睡眠，倾向自然入睡的那一派吗？”
“不，我只是忘记调制自己的睡眠了。”筱原纯夏听到外来的声音，下意识的回答道，等她回答完了之后，才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确认了源夜的存在。
“啊这……”源夜听到这个回答，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话了，“这都能忘啊？”
正当源夜准备继续吐槽的时候，筱原纯夏似乎是终于确认了源夜的存在的缘故，怪叫着冲了上来，抱住了他，哭哭唧唧的抱怨道：“他们把我赶出来了，让我滚去找你，怎么办啊？”
——不对不对不对，这是要干啥？她要做什么？
源夜瞬间蒙圈了，这是这么回事？
幸好源夜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碳基极限，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不会因为这点冲击力而倒地，不然他就只能和那些少年漫画的主人公一样，被美少女发福利的时候顺道来个姿势非常神奇但看着就非常痛的摔倒，避免了后脑勺与地板接触这一糟糕结果。
“等一下，等一下。”源夜试图推开筱原纯夏，但被她死死的抱住，超凡者在不动用技能、没有对身体结构进行特殊改造的时候，所有的第一领域超凡者的身体出力都是几乎完全相同的，“好好说话，发生什么事了？”
筱原纯夏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抱怨道：“我现在没有地方可以住了，身上的也一分钱没有了，你要负责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源夜甚至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幽怨的味道，顿感背后有些发凉，简直头大。
还没等源夜想好接下来该做什么的时候，更让他头疼的事情发生了。
旁边的防盗门，打开了。
——不要逃避，不要逃避，不要逃避。
源夜心底下意识的冒出了这句他穿越前比较喜欢的一部动画的主人公的标志性台词，的并且的下意识默念了几遍——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句话。
星野诗织的小脑袋的从防盗门之后窜了出来，因为还在对脚上的小皮鞋的位置进行最后的调整，她的小脑袋低着，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源夜。
但这并不足以让源夜松一口气，实际上，在星野诗织从门后出现的瞬间，源夜的脑子就进入了宕机的状态，等他回过神来，星野诗织已经抬起了头。
“早上好……”星野诗织的双眸首先捕捉到的，是源夜强制命令脸部肌肉定死在远处的面瘫脸，于是她便下意识的问候出声。
在下一个瞬间，星野诗织注意到了像是八爪鱼一样缠在源夜身上，甚至还在偷偷将眼泪蹭在源夜的肩膀上的筱原纯夏。
似乎是察觉到了被的带有敌意的实现的注视的缘故，筱原纯夏回过头来，与星野诗织对上了眼神。
“你是谁？”
两人同时出声。
在这个瞬间，源夜觉得，一头撞死在旁边的墙上似乎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是谁
之前说过，灵能是非常莫名的能量，会表现出高度的唯心特性，甚至会因为潜意识的想法而造成物质变化。
正好由于快速增长的可操控灵能数，源夜现在对于身体的掌控程度并不高，甚至还不如他没有达到碳基极限之前的掌控程度高——当然这并非是说源夜成为超凡者之后的掌控能力反而下降了，而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而已，只不过他现在的实力增长的比他的适应速度要快，也算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吧。
总而言之，两种巧合综合在一起，最终造成了一个比较让人意外的结果。
——说人话就是，源夜真的撞墙了。
在的自己的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墙体的瞬间——虽然说墙壁上的冰冷在这点时间内是完全不可能传递过来的，但得益于快速的反应速度，源夜在意识到自己的额头碰到墙面的时候，就已经脑补出了相关的一切。
同样的，得益于的快速的反应速度，源夜在额头触碰到墙壁的瞬间就已经回过神来，并且立刻弄明白了具体的情况，但此时已经来不及急停了。
源夜在最后的瞬间做出了决定，启动了【灵能替体】技能，借助增幅过后的力量挣脱了筱原纯夏的拥抱，将她推了出去之后，便闭上了眼睛，避免尖锐物品扎入眼睛的同时，享受起因为推开筱原纯夏而产生的反作用力加持下速度变得更快的与墙面的撞击过程。
幸好源夜早就不是普通人了，他顺利的撞穿了墙面，撕裂了混凝土的钢筋之后，顺着楼梯间的楼梯一路滚到了下一层。
在烟尘的笼罩中，源夜静静的闭气，等待着灰尘沉降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在撞破墙壁的瞬间，速度就已经减少到了可以自己停下来的程度，完全不需要继续滚下楼梯。
——思维的转变还是没有到位啊。
——看来自身物理性质的改变还是没有适应，之后还是要多注意一点。
——不过这样滚下来至少避免了我的脑袋撞破墙壁之后强制停住，然后我在用力的拔出来这种一想起来就感觉非常蠢的事情。
源夜在心底里开着自己玩笑的时候，星野诗织已经顶着灰尘，咳嗽着冲到了他的身边。
“你在干什么蠢事呢？”星野诗织一边挥手山开灰尘，一边埋怨着。
“抱歉，我对身体的控制有些不太好。”源夜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之前和你说过的。”
这时候源夜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并没有对星野诗织隐瞒什么，之前有次她问自己有关超凡者的内容的时候，源夜也和盘托出，这才有了这次推托的由头。
——不然说什么我怕你误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下意识就撞了吗？
——虽然好像我和她之间也没有什么可以被影响的关系就是了。
——不过要和去物业道歉了。
——诶，不对。
——这栋楼都是我的，我要道什么歉？
一想到这，源夜突然乐了起来。
星野诗织看着突然傻笑出声的源夜，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和身后的筱原纯夏对视一眼。
筱原纯夏睁大着眼睛，不懂星野诗织为什么要瞪自己，只是下意识的歪了歪头，然后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啊，对不起。”筱原纯夏捂着肚子，似乎是想要掩饰，但她的肚子还是很不争气的再次发出了声音，不过她也并没有在意，而是大大咧咧的解释道，“我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有吃饭了。”
源夜和星野诗织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丝无奈，似乎是都有些弄不明白这位少女跳脱的思维。
“我房间里还有食物，只不过都是些料理包和速冻食品。”源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如果你介意的话去外面的餐厅也可……”
“完全没有意见。”筱原纯夏凑到源夜面前，激动的说道，“麻烦你了。”
源夜缩了缩脑袋，躲开了筱原纯夏那有些灼热的气息，避免了和她脸碰脸。
为此，源夜有些僵硬的转动着脖子，装作在活动筋骨的样子，用视角的余光偷偷扫了一眼星野诗织，然后正好对上了对方平静的眼神，虽然看不出什么东西，但他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瞬间的将视线收了回来。
——刚刚的窘境，应该、或许、可能已经解除了吧。
源夜在内心中安慰着自己。
将筱原纯夏领到自己家，询问了对方有什么忌口和喜欢吃什么之后，命令智能机械取出相应的料理包进行加热。
而源夜自己则回到房间之中，快速的冲了个澡，换上了一套新的衣服——之前那套已经破损不堪了。
等源夜出来的时候，筱原纯夏已经捧着咖喱饭开吃了。
星野诗织坐在筱原纯夏的对面，低着头在空气中滑动手指，应该是在和个人系统交互。
“今天不用去上学吗？”源夜拉出一把椅子，在星野诗织旁边坐下。
“今天？”星野诗织闻了闻源夜身上的沐浴露香气，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今天是周日啊。”
“啊这……”源夜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因为他也愣了一愣，他这段时间是全程无休，平均睡眠时间是每天四小时，所以都忘记具体的日期了。
“准备去做什么？”源夜伸手招来智能机械，倒了三杯冰麦茶，放了一杯在把头都快要埋进盘子里的筱原纯夏前面，将另一杯递给了星野诗织，自己则接过最后一杯，喝了一小口，问道。
“准备去图书馆还书。”星野诗织拉开放在身边的手提袋的拉链，露出了其中的书籍，“说起来还是你帮我办的借书证呢，不然以我的信用等级，压根进不去图书馆这种高级场所。”
“赛博空间里二层结构浅析……”源夜轻声念出书脊上印着的名字，“完全不明白意思，感觉是很深奥的东西。”
“没有，只是一些基础的东西，我需要学的还有很多。”星野诗织摇了摇头，将手提包放回原处。
“我吃饱了。”这时，筱原纯夏放下了餐盘，双手合十，“多谢款待。”
“把嘴擦一擦吧。”源夜看着筱原纯夏满脸的咖喱汁，递给她几张纸巾。
“诶呀，咖喱饭真是好久没吃了。”筱原纯夏接过纸巾，仔细的擦干净脸，十分满足的感叹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啊。”
“所以说。”等筱原纯夏收拾好自己，星野诗织突然发问，“这位小姐，是什么人呢？”
正在喝冰麦茶的源夜瞬间呛了一下，差点没把麦茶喷出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放假
稳住情绪之后，源夜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撇了星野诗织一眼。
——不对，我心虚什么？
源夜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的疑问。
——我在担心惹的星野诗织不高兴吗？
从自己的心底得出了模糊的答案之后，源夜不禁哑然失笑。
——我还真是看多了，真以为没有和我正式确立关系的她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出现而感到不快啊？
——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我又不是主角，人家没有只围着我转的义务。
“开导”完自己之后，源夜的情绪恢复了正常，反而抢在筱原纯夏那虽然经过了基因调整却似乎依旧不太灵光的大难熬回过神来之前抢先做了介绍。
“这位是筱原纯夏，阴阳寮的二等战巫女。”源夜伸手指向筱原纯夏，“之前为了应对神官，曾经和我一起行动过，我应该和你说过这件事的。”
说着说着，源夜突然送了一口气，曾经因为隐瞒而惹得星野诗织不快过的经历，让他在做和星野诗织相关的事情前大多都会把大致的情况说过一遍，现在也有了蒙混过关的借口——至少逻辑上说得通了。
“之前你和我的说的那个阴阳寮的协助者原来是女性吗？”星野诗织一脸“我不知道”的样子问道，“那可真是了不起啊。”
——关注点是这个吗？
源夜颇为头痛，便直接忽视了这个疑问，转而转动手掌，指向星野诗织，介绍道：“这位是星野诗织，是我的……同学。”
源夜一时间突然有些拿不准该如何形容自己与星野诗织的关系，最终还是因为有些担心引起她的不快，转而用最简单的同学关系来概括。
因为座位是平行的关系，源夜并不能看到星野诗织的眼神，也就无从知晓她对这个称呼是否排斥。
不过幸好筱原纯夏压根没有思考，也不像中的那种标签化天然呆一样因为创作者的恶趣味而直接问出“诶？明明是同学却住的这么近，你们关系很好啊。”之类的危险问题，而是直接点了点头，用星野诗织的姓做称呼，起身向她问好。
源夜身旁的星野诗织的明显愣了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也起身鞠躬，用相同程度的敬语和筱原纯夏问好。
——这样应该可以了。
源夜在心底思量着。
——还是赶快结束这个话题比较好。
“筱原小姐怎么找到我的住址的？”源夜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不过他在说出来的瞬间突然感觉这个问题，便改口道，“不告诉我也没有什么问题，筱原小姐是需要我帮忙才来找我的吗？之前你对我帮助良多，我一定会尽力满足你的。”
“帮忙？”筱原纯夏摇了摇头，“我不是来找你帮忙的，我就是来找你的。”
“而且不是你找我要我帮忙的吗？”筱原纯夏补上了一句。
“额……”源夜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应该从来没有提出过类似的要求才对。”
“怎么会，黑纸白字写的明明白白的。”筱原纯夏从大衣的口袋里抽出一张打印纸，“你看。”
源夜接过了那张打印纸，这是一张任务许可，大致意思就是和阴阳寮关系密切者【源夜】因为担心自己安全，向阴阳寮申请护卫，阴阳寮经过商议之后决定接受这一请求，将星野诗织派到源夜身边担任护卫任务，直到申请者申请停止护卫任务或阴阳寮主动召回为止。
——原来是这样啊。
源夜拍了拍脑袋，瞬间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九条那家伙在这等着我呢。
之前那个在阴阳寮担任阴阳博士的九条曾经在他的暗示下同意了将筱原纯夏担任一个闲职的请求，毕竟等那位九条女士被放回去之后，以她的力量想要动源夜还是比较困难的，而想要整筱原纯夏那还是比较轻松的。
源夜也正是担心这个，才向九条博士提出这个请求，毕竟九条财团现在是有求于他，这点小要求算是添头，不怕他不答应。
不过九条博士似乎也很担心自己这位姐姐的破坏力，在源夜的猜想中，他应该是担心九条女士回去之后惹事，但自己的权责范围又不是特别大，干脆直接让筱原纯夏挂一个无限期的外勤任务，把这个麻烦扔给源夜自己解决。
——不愧是在体制内干活的人，真是踢的一手好皮球。
源夜感叹着砸了咂嘴，现在反而轮到他来伤脑筋了。
——不过也没什么好想的，这栋楼都是我的，让她随便找个房间住就完事了，总不能让她跑去睡大街吧？
——哦，还是要尊重一下筱原小姐自己的意见比较好。
做好决定的源夜将那张打印纸折回原样，递回给筱原纯夏：“我大致弄明白了，确实是我这边的原因。”
“筱原小姐你因为我的关系，得罪了阴阳寮内部的人，我有些担心你因为我的缘故而遇到麻烦。”源夜解释道，“恰好我在阴阳寮有些关系，便托人让他把你调到一个不会遇到麻烦的地方去，没想到他会整这一出来。”
“这件事也是我没有想到的，如果有什么地方可能会惹得筱原小姐不快的话，我在这里先道歉了。”源夜撇了一眼星野诗织，半是解释给她听的说道，“但木已成舟，可能需要筱原小姐在我这里委屈一段时间，没有问题吧？”
“你在……说什么？”筱原纯夏瞪大着眼睛，疑惑的问道。
——好家伙，说客套话这家伙听不懂。
源夜扶额，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基因调整技术的威力产生了质疑。
“额……”源夜斟酌了一下用词，换了种说辞回答道，“就是我担心你的那位九条前辈可能会对你不利，让人放你一段时间的长假，你想干啥都可以。”
“放假了吗？”筱原纯夏准确的捕捉到了关键词。
“没错，放假。”源夜无奈的点了点头，“只不过你需要呆在我身边，要是到处乱窜的话到时候也不好交代，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筱原纯夏瞬间就答应了下来。
——阴阳寮的基因调整技术，真的没有问题吗？
源夜有些疑惑。
第一百七十六章 常识缺失
“那筱原小姐是想在哪里居住呢？”源夜将想要吐槽的思绪收回，正色问道，“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诶？”筱原纯夏一副“你这家伙不会在骗人吧”的怀疑表情，疑惑的问道，“我还有的选的吗？”
“当然了。”源夜理所当然的说道，“筱原小姐之所以会遇到这些事情，主要还是因为协助我的缘故，我自然不会撒手不管。”
“真的吗？”筱原纯夏已经有些星星眼了，也不知道阴阳寮到底是怎么教育这些战巫女的，“那我可以选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筱原小姐能够就在这栋楼里住下那是最好的了。”源夜思量了一下，说道，“毕竟现在名义上我名下的不动产就只有这栋楼而已，还是因为处理黑龙会相关事务的话，有些时候必须要我出具一些资产证明，我才允许他们把这栋楼过户到我的名下的。”
“也是因为这个，在筱原小姐不加入黑龙会的情况下，我能不需要走黑龙会那边的流程私自分配的住所就只有这里了。”不知为何，源夜说着说着，又下意识的撇了一眼身边的星野诗织，但她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别说眼神了，连表情都看不见，也就无法得知她的想法。
“这是我的私事，并非是公务宴请或者招待，按照黑龙会的新规矩是不能拨款的，我并不想违反规矩，虽然那规矩就是我定的。”源夜解释道，“如果筱原小姐不喜欢这里的话，我也可以私人补贴你去外面租房住。”
“虽然这个说法有点胁迫的意思，但请相信我，我真没有这个意思。”源夜害怕筱原纯夏想多，连忙补充道，“无论筱原小姐选择什么，我都会满足的。”
“你在说什么呢？”筱原纯夏奇怪的看了源夜一眼，“只要不让我住十六人宿舍，我就很满足了，为什么要挑三拣四呢？”
“十六人宿舍……”源夜有些无语，“阴阳寮至少也要对自己的‘枪杆子’好一点，明明都是超凡者了，十六人宿舍也太过分了吧。”
“有什么过分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甚至于说是天经地义都不为过吧？”筱原纯夏一脸疑惑的反问道，“反正我们都是量产品，只是因为现在是和平年代，才会让我们有随机外表和与常人无异的的发育情况，真到了需要的时候，工业化制造只有几个月寿命的‘快消品’才是正常做法。”
“倒不如说，光是能让我们诞生到这个世界上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不用一生去汇报阴阳寮的恩典，反而还要求过多的话，才是真正过分的事情。”筱原纯夏正色说道，像是在讲述自己的人生意义，相关的概念就像是科幻里面刻在机器人电路板上的三定律一样，早就篆刻在了她的意识深处。
“我现在被安排服务于源夜先生，那自然也会听从源夜先生的命令，所以我住哪里并不重要，全凭源夜先生安排就可以了。”筱原纯夏一边说着，一边试图用手中的勺子将盘子里剩余的几粒米粒拢在一起，准备吃掉。
这一行为被源夜和星野诗织发现之后，察觉到视线的“投射”的筱原纯夏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转而用不好意思的语气的请求道：“能再来一碗吗？”
“完全没有问题。”源夜伸手唤出了自己的个人系统，在智能家居管理界面续了一份咖喱饭，“是缺少太多能量了吗？我这里有灵玉可以应急一下，别到时候整的气的储存结构崩溃了，那问题就大了。”
“不是这回事。”筱原纯夏摇了摇头，“只是这个咖喱饭还挺好吃的，有点想要再来一份。”
“冒昧的问一下，如果可以回答的话，能不能告诉我阴阳寮的日常饮食是什么？”源夜皱了皱眉头，问道。
“能量补充液，为了防止的没有达到碳基极限的战巫女的牙齿咬合力下降，每周还有额外的三个苹果，还有一份奶油蛋糕。”筱原纯夏似乎有些自豪的说道，“这可是阴阳寮独有的福利哦，除了五摄家那些私兵，就算是巨型企业的武装部门都没有对【人造超凡者】这么好呢。”
“我和你说哦，根据一些联合任务的时候交流到的情报，那些巨型企业的人造超凡者甚至会引导身体构造改变，变成只汲取电能就能生存的存在呢，很高效吧？”似乎是因为新的一份咖喱饭已经上的到桌子上的缘故，筱原纯夏满意的开始往外泄露机密，一如她当初因为一份蛋糕就把阴阳寮的超凡知识培训内容外泄给源夜一样。
源夜转过头看了一样星野诗织，对方也心有灵犀一般转过头来，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神中的无奈。
源夜叹了口气，他算是深深感受到了三观不和的违和感了，但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算是真的想要改变筱原纯夏的想法，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更何况有没有这个机会还两说呢。
两人静静的等待筱原纯夏将餐碟里的咖喱饭吃完。
筱原纯夏抬起头来，接过了源夜递过来的纸巾，将嘴擦干净。
“我把房屋的管理权限授予给你了。”源夜在征得筱原纯夏的同意之后，握住了她的手，两人的个人终端通过物理接触转移了授权，“就在这一层，这层一共有五间房子，我来的最早，就霸占了最大的一间，另外四间都是一样的。”
“日常用品的话，可以网购，这栋楼都是配有直送入户的货运无人机通道的。”源夜介绍道，“当然也可以去超市买，出门右转大约一千五百米就是一个商圈了。”
筱原纯夏愣了一愣，怯生生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之前出任务的时候都是住在和阴阳寮有合作的酒店，他们提供全套东西了。”
“怎么会？”源夜不知道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震惊了，但他已经明白了吐槽无用这个道理，连忙说道，“没有关系，我会找人……”
源夜刚想说他会找人送东西过来，就被星野诗织打断了话语。
“我和筱原小姐一起去买东西就可以了。”星野诗织起身，握住了筱原纯夏手，“请多指教！”
“我，我才是请多指教。”似乎是被星野诗织的气势所摄，筱原纯夏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认知滑落
源夜愣了一愣。
说实话，他并没有想过会是这个结果，本来他都做好要带筱原纯夏去买东西的准备了，没想到被星野诗织“截胡”了。
——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按照轻中的惯例，不应该是我和星野诗织偶遇，然后一起去图书馆度过愉快的一天，或者借买东西的机会和筱原纯夏拉进距离之类的吗？
——果然那种轻情节还是不那么容易发生到我的身上啊。
在内心中稍微开了一下自己的玩笑之后，源夜抬起头问道：“星野你不是说要去图书馆吗？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吧？”
“我本来就不会去图书馆里看书，在那里面待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要收费的，我只是去还书借书而已，这样只需要交一笔随时可以取回的押金。”星野诗织回答道，“只要一小会就行了，所以完全不会影响。”
“那么就麻烦你了。”源夜点头致谢，毕竟星野诗织都主动要求做这件事了，他再强求未免有些奇怪，“明明是我的私事，却还是要星野你来帮忙，是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完全没有关系，筱原小姐给我的感觉很好，我很乐意帮她这个忙，我也正好的要补充一些日常用品，更何况……”星野诗织摇了摇头，将“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是互相依存的关系”这句让她都感觉有些肉麻的话语咽下，改口回答道，“更何况你是个男人，知道女性日常用品该买什么吗？”
“啊这。”源夜咋舌，这话已经把他回复完全堵死了，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该买些什么——他本来是准备一边走一边上网查的。
反正以碳基极限的信息吸收和整理能力来说，他完全可以一目十行的浏览帖子，只需要十分钟，他就可以阅览完时尚网站近半年的精华帖子，成为少女们的贴心小棉袄。
当然这都是玩笑话，虽然他确实有这种程度的阅读能力。
“筱原小姐身上带的钱足够……”源夜想起来筱原纯夏并没有去宾馆而是直接在他家门口坐了一夜，就顺口问了一句，但话刚说完一半他就觉得有些不妥，改口道，“阴阳寮给筱原小姐这次行动的活动经费足够吗？”
“我，我忘记申请了。”筱原纯夏这才反应过来，唯唯诺诺的回应道，“我们平常账户里是不会有一分钱的。”
源夜叹了口气，无奈的问道：“你能现在回去申请吗？”
“不能。”
——我就知道。
源夜叹了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了筱原纯夏的事情今天第几次叹气了，但他还是叹出了这口气。
“既然你现在是我的保镖了，那给发钱确实是我的义务。”源夜伸出手，抓住了筱原纯夏手腕，通过物理接触转给她一笔钱，“去买点的你想要的东西吧，不够还可以问我要。”
——这台词怎么听着这么像****完的“叔叔”说的话。
——可人家“叔叔”还是货真价实的等价交换，我这就完全是白送钱啊。
——那按照一般套路来说，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做一下筱原纯夏半夜跑到我房间卖身抵债的美梦，以示我其实还没有变成性冷淡，虽然穿越到东京但却是一个纯正的网文主角而不是日式轻的迟钝主角？
——但首先，筱原纯夏并没有我房间的权限，她进不来。
——其次，我真的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我只想早点的找个心理医生看一看，该吃药吃药，该疏导疏导。
——再乱想下去，就算真的如我所想的发生了香艳的事情，我估计就会因为分心而不能维持【自我认知】，整着整着半个身体就生物机械化了。
——不过那说不定更好，电动小马达之类的，穿越前可是只有那些时间管理大师才能有的能力，穿越之后竟然免费大赠送，那可太赚了。
源夜想着想着，突然回过神来，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试图把里面的水拍出来一些。
——我在想什么啊，真思春了？
源夜强制自己发散的思维回归，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面前的事情中来。
“抱歉，刚刚在想别的事情，走神了。”源夜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了。”筱原纯夏摇了摇头，伸手指向源夜的手，小心的问道，“你的手没事吗？”
源夜低下头看去，发现由于一时的走神，自己的手已经开始了转变，皮肤下面突出一圈圈圆环状的结构，他能感受到，这是类似弹簧的东西。
源夜的手指在向着“脑瓜崩”的机械结构转变，以提供更高的出力。
——这是昨天就开始转变的。
——早上检查身体的时候没有发现吗？
——看来我潜意识已经将这个视为我原本的状态了。
——情况越来越糟了。
“我在修炼一门能力，没有什么大问题。”源夜撒了个小谎，面不改色的将那根手指用另一只手抓住，手掌略微用力，将增生的骨质结构和原本的指骨一齐碾碎，然后调动灵能让其向着记忆中的【完美状态】回归。
筱原纯夏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由于是同一基因组略微调整之后“人造”出来的缘故，阴阳寮的超凡者们会自然而然的向着那个提供基因组的超凡者【回归】，自然也就不用担心掌控灵能之后思维的变化反应到身体上。
因为她们的“可能性”已经被钉死了，只有达到了基因组提供者的在超凡领域前行的位置，她们的可能性才会迎来【升变】。
这些都是源夜利用筱原纯夏的天真，在他们第一次合作对付神官的时候就套出来的情报，更何况源夜的可操控灵能量大于，不，是远超旁人，大量的灵能让就算和旁人面临的是同一个问题，得到的结果也远不同。
普通的超凡者就算想法有变化，他们掌控的灵能量也不会让现实的改变来的那么的突然，用比喻来说，就像是的普通人就算坐姿不正，那也要数十年后才能看出来这个行为导致颈椎侧弯，自然不会遇到这个烦恼。
而现在的源夜只要敢坐姿不正，过两天脊柱就会给他整个大活，让他享受一下脊柱九十度侧弯的畸形生活。
因此源夜觉得也没必要和她们说这件事，说清楚了也只会让别人担心，终究还是需要靠自己才能解决这件事。
第一百七十八章 噪音
源夜想着，撇了星野诗织一眼，见她面色如常才松了口气，看来他这段的时间经常在她面前演示自己对身体的改变能力的努力没有白费，星野诗织已经接受了他的身体会经常性的发生变异这一设定，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担心。
——指骨的重组还是没有那么快啊。
源夜感受着身体的再生能力，估算着时间。
——完全恢复大概还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吗？
现在的源夜只是第一领域的超凡者，即使动用了灵能来推动身体状态的【回归】，也只是加
速再生而已，并不能和神官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新的身体组织——那种达到【断肢重生】程度的能力正常来说是第二领域的超凡者才能有的特性。
在手指的破口恢复了原本的形状之后，源夜伸手一抹，将皮肤上的血迹抹去，顺手将压碎后挤出来的骨头渣子放进口袋里。
这些东西可不能乱扔了，先不说其附带的源夜本身的基因组，乱丢可能会出大问题，再加上超凡者的身体处处是宝，这种被带有自身信息的灵能长时间浸润的物体，对类似属性的灵能会有较大的增幅。
根据筱原纯夏的情报，那些瀛洲的大势力所谓的“底蕴”，其中一部分就是专门请名匠用其高超技术打造出灵能传导率较高的武器，然后由修炼同一呼吸法的超凡者一代代贴身佩戴，传承至今已经对某种属性的超凡者的战力有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加成的【名刀】。
而对于那些平民出身又没有加入大势力的超凡者，就只能选一把普通的武器花费漫长的时间培育，如果急需战力的话，经过自身灵能浸润的身体部件就变成一种可能的选择了。
在瀛洲的古代，很多超凡者最终都选择了用自己身体来制造武器，通常的做法是把血或者头发之类的部位加入到武器的铸造中，狠一点的甚至会直接砍断手脚，用抽出的骨头打磨出武器，更有甚者直接抽出自己的脊柱来用，武器断了就砍了自己然后再磨一把，反正达到第二领域就会具有断肢重生的能力，最多躺几个月而已，不碍事。
在这个世界里，古代神话中不少的妖魔鬼怪都是在暗喻一些搞事的超凡者，因为整个世界的官方像是有默契一样，即使完全没有交流，却都做出了绝对不承认超凡者的存在的决定。
古代的人们记录有关超凡者的历史的时候，为了不被“查水表”，就用那些神话中的生物来隐喻他们。
比如说瀛洲传说中的八岐大蛇，其实就是八位结伴作恶的超凡者，而所谓【天丛云】则是其中最强大者的脊椎。
听起来还蛮有意思的，至少在源夜看来是这样，这些对神话的解读都是他在成为超凡者之后才逐渐了解的一些情报，虽然不知其真假，但他在穿越前就蛮喜欢这些带有奇幻色彩的所谓“影子历史”了，当故事听也不错。
这些骨头渣子留下来加工一下，差不多能制造一个护身符之类的小东西，这个量估计是不足以封装一次抵挡高速物体的斥力盾了，但应该可以封装入一次对冲击或者对光束的护盾，设定好生效条件可以起到应急效果，无论是留下来自用还是送给星野诗织，都是不错的选择。
——还是送给星野比较好，她又不是超凡者，有份保险会更好。
——要找个由头送掉，不过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喜庆日子，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
源夜回忆了一下星野诗织的生日，想起来了是二月三号，已经过了。
那时候源夜早已穿越过来，这口黑锅可赖不掉了。
源夜将视线转移到星野诗织身上，得到了对方有些疑惑的笑容作为回应，这让源夜心中的罪恶感顿时飙升了不少。
——算算时间，正好是我和筱原纯夏在蛋糕店交流完情报之后带着蛋糕去她家的日子啊。
——怪不得她那天的情绪有点不对。
“怎么了？”星野诗织看到源夜皱起的眉头，上前询问道。
“没事。”源夜叹了口气，有些苦闷的回答道，“只是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做。”
“这样啊，那就快点去吧，要是迟到了可不好。”星野诗织笑着说道，“我会帮筱原小姐处理好事情的，你不用担心。”
——我真的是，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啊。
源夜在内心中抱怨着自己，但却并没有将这种情绪表露在脸上，而是平静的回答道：“多谢了。”
三人一起离开了源夜的房间，坐电梯下到一楼。
“楼道的破损我会找人呢来修的。”源夜目送两位美少女走出电梯，叮嘱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我。”
叮嘱完了之后，源夜按下了关门键，来到地下车库。
这栋被转到源夜名下的房子原本是提供给黑龙会预备高级干部集中培训时居住的住所，只有两层，二层有五间住所，一层有两间，还有几个公用的活动区域，以及一个地下车库。
不过黑龙会的高级干部都快被源夜杀光了，预备高级干部就更不用说了，这间去年才建好的新房子也就在一个人都没有住进来的情况下迎来了废弃的待遇。
因为有些时候处理黑龙会的事务必须要源夜出具一些资产证明，这栋楼才被想起，过户到他的名下，而源夜又对黑龙会有些狂热的气氛有些不适，便顺水推舟的搬到这里。
所以原本应该停的满满当当的地下车库因为源夜并没有驾照，一辆车都没有停，只有几辆摩托车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显得有些空旷，鞋子碰地的声音能在这里回荡很久。
源夜骑上了摩托车，戴好安全帽，伸手抓住把手，把手感应到手掌亮起，发出微量射频信号进行掌纹验证，验证通过了之后，他面前的中控屏亮起，表示这辆摩托车已经启动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源夜在中控屏上启动了复古功能，足以增幅百分之三十速度的rgb灯光在车的侧面亮起，模拟轰鸣器也开始运作，为这辆原本十分安静的电动摩托赋予了柴油燃烧的韵味。
似乎是为了发泄心中的罪恶感一般，源夜用力将把手扭到尽头，电动机强力的加速能力瞬间就将摩托车提升到了一个极高的速度。
源夜放任着这个速度的摩托车直行，直到快要撞墙了才凭借超凡者的反应速度强行让其拐弯。
车身的铝合金外板擦着墙壁划过，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刺耳的噪音在地下车库中回荡着，源夜驾驶着摩托车，直接从地下车库中冲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心理医生
源夜骑着摩托车奔驰在道路上，一个身上印有警视厅表示的无人机降了下来，在他身边悬停，投影出虚拟屏幕，示意源夜开放身份id供其验证摩托车驾驶证。
——忘记开启身份屏蔽了。
源夜拍了拍脑袋，伸手在个人系统中开启了这个权限，无人机读取到他的个人终端发射出的信号，原本要进行的虹膜、指纹和脸部三重认证的进程瞬间归零，“发现一违章嫌疑人”这一报告也立刻被顺着网络追溯，找到之后被从记录中抽出来删除，就像是完全没有发现过源夜一样。
源夜是有摩托车驾照的，但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于是就行使了一下自己新得到的权限。
这也算是2077年的“时代特色”之一，每个人随着身份的变化，会在瀛洲的公网——也就是属于霞关统领的官方组织的网络系统中被赋予不同等级的权限，当然等级什么的都是隐藏着的，毕竟明面上瀛洲还是宣扬人人平等的。
在江户联合认可源夜成为黑龙会头领的瞬间，他在公网中的身份权限就完全不同了，现在的他享有着一定等级之下不可窥视的权限，用相机拍下他的脸去网络搜索，只会得到查无此人的结果。
就和之前上杉智彦在市区中大打出手，弄死了人也不会被警视厅记录在案类似，就算是人工递交报告上去，也会被直接抹掉。
而这一切的权限的根源，就是掌握着瀛洲网络建设的九条财团这一巨型企业，不过九条财团和掌握着瀛洲权柄的【五摄家】之一的九条家是一体两面的关系，瀛洲的巨型企业大多都是这样，拥有着商界和政界两个身份，很少有专注商界或者政界的组织，所以也不好说瀛洲这片土地究竟是由巨型企业还是由霞关掌控。
瀛洲这块土地就是现在世界两级交锋的“中线”，被各方面的外来力量塑造，结合其原本的形状，逐渐成长为一个“畸形”的社会。
对于九条财团的高层来说，他们所掌握的权限足以让他们在瀛洲的网络世界中拥有与神明相似的伟力，他们甚至可以让一个人在所有的接入网络的设备中消失，成为社会意义上的“死人”，只要他们想。
九条家的触手之所以没有伸进东京的社会基层来，主要还是其企图被江户联合总长阻拦住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源夜现在能坐稳这个位置，江户联合总长的默认才是至关重要的。
但很可惜，江户联合会长快要死了。
与这种庞然大物与直接敌对，是现阶段源夜并不想见到的发展，本来他都准备好等九条财团的人再次登门的时候就开始商谈合作的相关事项的。
源夜现阶段的在主要任务是积蓄力量，他有金手指，升到与江户联合总长一个位阶问题还是不大的，到时候无论是选择与其敌对还是与其平等的合作，选择权都在他的手上，但前提是他需要先成长起来。
后来的发展却出乎源夜的意料，九条财团在九条博士把他的姐姐赎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了，安静的像是他们已经做好决定，准备将东京社会基层的掌控权这块原属于他们的肥肉拱手让人。
不过源夜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只能等九条财团那边出招之后再做应对，直接去找九条财团只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弱势一方是没有主动权的。
源夜一边想着，一边驶入医院的范围内。
在2077年的瀛洲，大多数医院不光医院本身是私人所有，就连医院脚下的道路基建，甚至是网络环境，也都是私人的，九条财团专门为这些“超级客户”定制了一整套网络基建方案。
在这里虽然可以访问互联网的数据，但互联网的数据却进不来，外来的互联网数据会被医院的私人网络通过一个虚拟身份转接到申请访问的个人账户上，人们表面上能够读取那些数据，实际上那些数据是被封装了起来，等到访问账户离开医院范围才会把那些数据重新发送回个人账户上。
现在的瀛洲，不光是基于东太平洋联邦国和西太平洋共和国技术标准的基站型号在互相竞争，这种大大小小遍布整个瀛洲，宛若国中之国的私人局域网，也是瀛洲复杂网络环境的主因之一。
这些网络所占的地方加起来，甚至要比公网所占的土地还要大！
更别说还有那个笼罩了整个地球，已经被恶意高智能ai完全污染的旧互联网，网络环境复杂的瀛洲根本没有办法建设起一个有效的完全隔断设施，这么多复杂的因素综合起来，创造出了这个像是迷宫一般、任何人也没法完全掌握、整个地球独一无二的瀛洲网络环境，瀛洲也因此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时代整个世界暗面的最主要中转地。
源夜的个人终端检测到医院的网络后自动连接，握手成功之后，医院网络正式确认了他vip客户身份，只能被他看见的q版天使造型的虚拟人像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地面上也出现了虚拟箭头来为他指引道路。
顺着箭头来到地下车库，将车停好之后，源夜坐上了电梯，在电梯上升的途中补上了挂号流程，直奔他早就预约好的精神科主任医师的诊室而去。
——今天并没有像是轻一样和星野诗织去图书馆共度一天，也没有和筱原纯夏一起去购物。
——只能寄希望于在医院等我的心理医生能够是一个如同轻中的人物的善解人意的大姐姐医生。
——当然，画着烟熏妆、性格火辣、虽然被医院开除但其实医术高超，私底下在偷偷试验新药要找小白鼠来试药的社区医生我也是欢迎的，可惜并没有遇到啊。
——明明都穿越了，还是东京，怎么我还没有如我预想中的一般过上绯红色的现充生活啊。
——最近这段时间不是在处理行政事务就是在杀人，整的我都要来看心理医生了。
——不过仔细想想，能坐上科主任位置的医生，这么说都要四五十岁了吧，那样真的还能算大姐姐吗？
——还是要相信这个世界的生物技术啊。
源夜在心底里开着玩笑，舒缓着因为之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星野诗织的生日的负罪感，准备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去接受心理检查——希望这样能够让医生判定他神经病程度的时候定轻一点。
等源夜推开门，发现诊室里面坐着的，是一个熟人。
第一百八十章 以工代赈
当源夜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瞬间就愣住了，回过神来之后还有些夸张的退出诊室看了一眼外面挂着的门牌号，通过定位系统确认了并没有走错门之后，这才再次走了进来，疑惑的看着坐在桌子后面的医生。
“好久不见，源夜先生。”九条哲也放下了在2077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纸质报纸，向源夜问好，“你约见的医生临时有事，我来顶一下班。”
虽然源夜并不知道为什么九条家没有选择直接登门拜访，而是选了这种像是搞地下工作一样的曲折方式来见他，但他还是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坐了下来。
“没想到九条医生技术领域这么广泛啊。”源夜坐了下来，开始说一些客套话，准备聊两句之后直接套话，把谈话主动权拿在自己手里。
——这扑面而来的“凡尔赛”味道，该说不愧是大家族的上等人吗？
——总不能说我确实很想混个学位，直接一口答应下来吧，那样就直接把天聊死了。
九条哲也注意到了源夜的实现，将报纸合拢，递给源夜：“要看吗？”
源夜伸手一抖，以一种颇为熟练的姿势打开报纸，说起来这还是他之前读书的时候做不知道是哪个出题人脑子有洞整出来的印在报纸上的英语练习时练出来的技术，现在虽然过了很多年了，但也没有生疏。
源夜凭借着达到碳基极限之后大大增幅的阅读能力的快速的读取着报纸上的信息，毕竟这是别人借给他看的，要是他还慢慢悠悠的看就有点不讲礼貌了。
首先先是一个非常详尽而且完全没有明显明显好恶的情况介绍，然后是一连串的图标举例，最后是几位研究领域与事件相关的学者的个人分析，每个分析最后署的名看起来都非常吓人，后缀的头衔似乎能够让学界抖三抖的样子。
“源先生的黑龙会会对接下来的‘大活动’有什么想法。”九条哲也接过了报纸，问道，“准备在其中大显身手吗？”
“目前暂时没有什么想法。”源夜摇了摇头，掩饰了自己其实并不知道这个消息的事实，“看列的参与机构就知道了，都是些已经上市了的ngo（非政府组织），估计又是做做样子，肥了某个大人物的口袋吧。”
援助失业人士的事情源夜自己就在干，黑龙会内部很多基层岗位的空缺都是直接吸收那些没有犯罪记录的失业的普通人来填补的，还不是以工代赈，而是真的雇佣——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只是正常的交易罢了。
“怎么说呢，即赞成又反对吧？”源夜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突然想起了有栖川春，那个在车站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她当时也问过这个问题，只不过源夜的想法和当时刚穿越之后的自己的变化已经非常之大了。
让现在的源夜回去再回答这个问题，肯定会得出大相径庭的答案，但更可能的压根就不会发生那番交谈。
源夜回忆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与美少女聊天的经历，度日如年的折磨感顿时涌了上来，瞬间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
本来准备试探之后谈正事的两人，成功的互相带偏了对方。东京剑圣2077
第一百八十一章 猴戏
“为什么？”
“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源夜摇了摇头，回绝了九条哲也，“这里是诊室，又不是议会，更何况九条先生如果真的想要了解这方面的消息的话，不如去找个脱口秀看一下，绝对讲得比我的精彩多了。”
“或者直接去看议会辩论直播嘛，虽然打戏比专业拳击手差一点，但是辩论可比马戏团的动物表演有意思多了。”源夜两手一摊，装出无奈的样子。
“确实。”九条哲也听了也乐了，“源先生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我现在真的想听一下你的想法了，一定会很有收获。”
“那真的是比较遗憾了。”源夜有委婉话再次表达出了回绝的意思。
“但我确实很想听。”九条哲也想了想，拍手说道，“这样吧，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好了。”
“什么交易？”
“源先生来这里，是为了看心理医生，还专门指定了需要脑科学学位和从事过义体相关行业的医者。”九条哲也分析道，“想来不会是真的认为自己心理有问题，或者失恋抑郁需要疏导来一下。”
“那么答案就非常简单了，源先生你想知道【自我】是什么，对吗？”九条哲也是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上，故作高深的问道，“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想法，自己究竟是不是生物化学机器。”
“虽然你猜的并不正确，但我很清楚，你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源夜沉住气，并没有直接承认对方的提问。
“确实是这样，就算是那些足以被冠上【冕下】尊名的超凡者来说，对这个问题也未免有的全面的理解，更何况是我了。”九条哲也两手一摊，高人的风度连两秒都没维持住就直接破功了，“但我知道源先生你想知道的是什么。”
源夜扶额，这个世界的人怎么都这么喜欢玩机锋打哑谜啊：“如果我不同意交易的话，你能给我提供什么服务呢？”
“就正常的心理咨询啊。”九条哲也笑了笑，说道，“反正现在物质心理学学派的诊断方式都固化了，诊断就是往你脑袋上贴电极，然后让你睡一觉，读取出大脑哪个部位的生物电的波形如何，然后由智能程序编出一份牵强附会的报告。”
“那玩意虽然说查器质性精神问题还挺好用的，治个抑郁失恋什么的也没有问题，但对于源先生你想问的那个问题来说的话……”
“理论上来说和周公解梦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两样，你确认要做吗？”九条哲也一脸坏笑的看着源夜，“当然也可以去找精神心理学学派的医生，那样就真的和解梦没有什么区别了。”
“那我还不如出门右转唐人街，找正宗的解梦师来解梦呢。”源夜叹了口气，回答道，“行吧，对社会的看法也不是什么不可见人的事前，说出来也无所谓。”
“嗯嗯。”九条哲也连忙点了点头。
“在这之前，我想要问一下。”源夜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九条先生是支持还是反对的？”
“源先生想要看碟下菜吗？”九条哲也反问道，“我可不是那种听别人迎合我的看法说点好话就心满意足了的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源夜回答道，“我只是想找个方便切入的角度而已。”
“这样的话，我算是比较支持‘以工代赈’的吧。”九条哲也想了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直接发钱呢？”
“当然不赞成。”
“那就轮到我来猜一下了，九条先生反对发钱的原因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高福利会养懒人’。”源夜也融入了氛围，开始卖起关子来了，“而支持以工代赈的原因，则是‘不劳动者不得食’，我猜的没没错吧？”
“差不多是这样吧，你猜的很对。”九条哲也并不想源夜一样能沉得住气，直接承认了。
“那我恰恰相反，九条先生支持的理由，就是我反对的理由。”源夜也开始打起了机锋，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当谜语人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但我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支持的。”
“什么意思？”这次轮到九条哲也听不明白了。
“算了，当谜语人每意思的，我还是正常说话比较好。”源夜笑了笑，觉得机锋打到这就行了，便继续说道，“在以工代赈这个行动被提出来的年代，这个东西是行之有效的，因为那时候的劳动还是有价值的。”
“无论是当时组织者将失业的人们组织起来投入军工生产，还是去兴修水利，都是确确实实收到了成效，大萧条并不会让劳动力失去价值，只是让其没有机会兑现价值而已。”源夜解释道，“但现在不一样了，没有资质进行全身义体化的，就算是投入大量的资金，也没有办法让其的能力达到足以创造价值的程度。”
“黑龙会的辖区里面不乏有这种人，他们失去工作的原因，就是其无论怎么努力工作，哪怕老板是个大圣人，对其的工作成果一点都不剥削，其也无法产生任何价值。”
“即使免费给其提供生产资料，工作者除了劳动力再生产不收取消耗任何资源，其也竞争不过其他人。”源夜补充道，“哪怕上层的剥削达到了极致，让他完全打白工，其老板也是在不断的亏损的。”
“都剥削到了这种程度了，没法继续剥削了，还是在亏钱，这下总不能说他们活不下去是因为资产持有者的剥削了吧，还能说什么呢？”源夜无奈的说道，“其实就是他已经不能算是2077年合格的‘社会人’了。”
“换言之，如果说过去的以工代赈多少还是在兑现价值的话，2077年的同类行为，只不过是找人把一堆沙子搬到另一边，然后再搬回来的‘行为艺术’而已。”源夜苦笑着说道，“那和甚直接发钱有什么区别呢？干活又不是不累，上面的人就这么喜欢花钱看‘猴戏’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异化
“人类对世界的探索，已经深入到了纯粹的碳基人类无法前进的地步，反应到社会层面，就造成了现在的结果。”源夜思索了一下，还是把自己那有些不成熟的想法说了出来，“那位大胡子思想家的理论是让本来强势的人民找准自己的定位的理论，不是让弱者反抗强者的屠龙宝典。”
“要我说，霞关那边看的不是很明白吗？”源夜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报纸，“都已经定义成‘不稳定因素’了，证明他们心里很清楚嘛。”
“虽然源先生并没有完全说服我，但我感觉你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而且你猜的没错。”九条哲也叹了口气说道，“这次确实是有上面的大人物的后代下来体验生活，结果看到了下面的真实情况，回去之后强制要求要进行这样的行动的。”
“源先生说的没错，这不过是大人物为了讨孩子欢心，精心策划的一场表演罢了。”九条哲也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源夜说的确实很贴切，“‘猴戏’的形容确实没错，这次行动看似是救济，实际上就是马戏团的表演，我们都是小丑罢了。”
“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是意外、或许是疾病，让其背上了负债，被原公司踢掉之后，因为身上有负债的缘故，别的公司看到信用记录就不录取了，他们也因为没有收入而变得更加困难。”源夜解释道，“但其实他们的能力是合格的，如果能有别的公司录用在负债状态下的他们的话，有了这份证明，他们就能在别的公司那里找到工作。”
“源先生的黑龙会……还会做这种‘公益’活动？”九条哲也有些惊讶的问道。
“确实如此。”九条哲也感叹了一下，“要是大家都这样想就好了。”
“啊，对，是该兑现承诺了。”九条哲也成功的被带歪了想法，问道，“源先生是想要解决身体的【异化】吗？”
“很简单，源先生想要找有义体技术相关行业从业经验的心理医生，那肯定是想了解全身义体化的人是怎么想的。”九条哲也回答道，“那么应该是源先生的身体出现了类似义体的变化，才会有这种想法的，不然平白无故为什么会想知道这种事情。”
——常识？你指的是调查员的常识吧？
——这里真的是普普通通的2077年的东京吗？海里除了辐射之外没有什么沉睡的章鱼怪之类奇怪的东西吧？
“九条博士发给你的那份突破第二领域的资料你看了吗？”
——看来接下来的交锋中可以占得一些先机。
实际上，就算是达到了第一领域的定点，源夜也不会贸然的尝试，至少也要多弄几分突破方法来互相对照、印证，确认有没有被人留下陷阱才会进行尝试。
毕竟源夜还有金手指，实在不行给老子加就完事了，这种修炼法有了更好，没有也无所谓。东京剑圣2077
第一百八十三章 杂念
“看过了那我解释就比较方便了。”九条哲也点了点头，说道，“首先我要纠正源先生一个观点上的错误，那就是变异并非是不受控制的，而是你想要这样变异，气只会往你想要的方向变化。”
“我可没有想过要变成奇怪的东西。”源夜回答道。
“不不不，确实是源先生你想的。”九条哲也摇了摇头，“但不是现在的你想的，是‘真实’的你想的。”
“真实的我？我并不认为现在的我不是真实的我。”源夜反问，“还是说你指的是笛卡尔理论中那个在意识深处的剧场观看戏剧的绝对客观者？”
“这样说吧。”九条哲也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整理思绪，“源先生有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呢？比如说看到一个大哭大闹的熊孩子不停的在烦你，你及时表上不说，心里会不会浮现出想要将其打一顿的想法。”
“当然会，这点我并不否认。”源夜回答道，“人的思绪千变万化，善念和恶念都是同时产生的，无法阻止，但成熟的人能够压制住不该有的念头。”
“源先生说的没错。”九条哲也附和道，“武术家将这些念头称为心猿意马，亦或称之为心魔，现代科学将其定义为潜意识，说的大致都是同一个东西。”
“所谓的【气】或者【圣光】之类的称呼是为了贴合过去传统对超凡力量的冲突而进行的命名。”九条哲也正色道，“他的正式名称是【灵能】，因为在常规视角来看，这种生物学‘工业革命’之后才有系统性总结的新能量，就像是有自己的智能，有自己的灵性一般。”
“虽然最后证明灵能并没有意识就是了。”
“对于超凡者来说，这些不同的意识是同时在驱动灵能的运作的。”九条哲也解释道，“灵能是一种目前看来可以无限细分的能量，现在的人类还无法知晓灵能的最小单位是什么。”
“也因此，所谓的灵能对身体的改造，是反常识的。”九条哲也补充道，“灵能并非是一个整体，遵从你的主要想法来运动，而是根据你不同的想法同时的运作。”
“举个例子，假设一个超凡者，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去杀死自己心爱的人，即使他对自己重复一万遍这个理由，甚至用上一些心理技术催眠了自己。”
“只要他的心底是爱着那个人的，哪怕他非常想要杀了对方，主要想法也是要杀了对方，但等到动手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的灵能有一部分在攻击，又有一部分去帮其防御。”
“这并非灵能不听其使唤了，恰恰是因为灵能过于听从使唤的缘故。”九条哲也双手交叉，“灵能具有某种绝对性，一旦被赋予信息，那么就不会被抑制，不会被夺取，甚至连抵消都做不到。”
“我们超凡者用灵能抵消对方的灵能攻击，看似和普通的物理防御没有什么区别。”说道这里，九条哲也放低了声音了，似乎在恐惧着自己将要说出的答案一般，“另一股灵能看似在阻止其对物质世界的改变，但实际上，在灵能运转的那一刻，改变就已经完成了，所谓的防御，其实是在逆转这种改变的‘改变’。”
“如果你的理论是真实的，那按照你的说法，我主要想法不想进行某种变异，但我的潜意识想要进行某种改变，所以我的身体还是出现了异化。”源夜询问道，“由于灵能的特性，除非我不产生这种想法，不然我是不可能不出现异化的，只能是在异化出现之后重新‘回归’我的完美状态，是这样吗？”
“大致是这样的。”九条哲也点了点头，承认道，“可操控灵能量越多，异化的效率也就越高。”
源夜想了想，问道：“既然九条先生说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应该是有解决的办法吧？”
“确实是有。”九条哲也点了点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向那些古时的修心方法学习，沐浴焚香、祷告、冥想、读圣贤书之类的，这些其实是古人总结出的一些精神技术，可以减少杂念的产生。”
“杂念的减少确实是可以有效的抑制异化的产生。”源夜回答道，“但我要是采取这种办法，那怎么确保我不会向那些我对其祷告的神明、冥想的佛陀、诵言的圣贤靠拢？我可不想变成另一个人。”
“而且我也是要正常生活的，你说的那些方法，无一不是要全身心的投入，甚至是脱离尘世才能进行的。”源夜追问道，“如果只是浅尝即止，那做与不做都没有区别。”
“确实，那就只能继续在超凡领域中前进了，社会学上有一种说法，叫发展产生的问题只能用发展了解决，这个说法套到超凡领域也是使用的。”九条哲也回答道，“只要完成了第二领域的全部过程，进入到第三领域，那源先生现在所忧虑的异化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毕竟第三领域的超凡者已经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一切，无论是肉体还是意识。”
“但是我个人还是建议源先生，不要再往前了，太痛苦了。”九条哲也苦笑着说道，“我现在就卡在第二领域修行的第二阶段，实话和你说，我自从开始第二领域的修行之后，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没有一天不做噩梦的。”
“我有时也在想，我当初为什么头铁，硬是要在超凡领域之中继续前进呢？还不如早点吃斋念佛，说不定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九条哲也无奈的说道，“掌握好度，不一定太会影响世俗生活的。”
源夜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但我还是想要试一试，我不想过苦修士的生活。”
“而且这样不是一种逃避吗？”源夜反问道，“自己没有胆气应付自己产生出来的问题，反而要躲进别人构造出的精神世界里，与其说是聪明人的决定，倒不如说是懦夫的决定。”
“源先生说的没有错，倒是我有点胆怯了。”九条哲也反应过来，苦笑了一下，问道“源先生现在达到自己第一领域的顶点了吗？”
“还没有。”源夜摇了摇头，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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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知识
“源先生如果只是刚出现生物机械化的表现的话，那也还好。”九条哲也解释道，“很多人都有类似的症状，主要就是表现在了解到‘人体只是一台生物化学机器’这种猜想的时候，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从而导致身体的变化。”
“但出现这种变化的时候，就代表杂念的累计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程度了。”九条哲也告诫道，“如果现在放弃可操控灵能量的增长，立即开始第二领域的修行，把自己的可操控灵能量固定在现在这个程度是最好的了。”
“为什么？”源夜竖起耳朵，准备好好打听一下这些他非常匮乏的超凡界“常识”，“我对这类超凡领域的知识不是非常了解，能否请九条先生为我解惑。”
“这……”九条哲也显然有些犹豫，第一第二领域的超凡知识虽然理论上全部都能在地下世界通过金钱交易得到，属于半公开的情报，但将其总结出来，归纳成一个成体系的理论系统，价值又不一样了。
“反正你们九条家接下来要准备开价了来收买我了，到时候我肯定会提类似的要求，到时候我也会知道，你还不如现在就和我说呢。”源夜半开玩笑的说道，“我的好奇心可等不了那么久了。”
“被源先生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吗？看来我隐藏想法隐藏的非常不成功啊。”九条哲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源先生是答应了要和我们九条家合作咯？”
“那就要看九条家待会开出来的价码能不能打动我了。”源夜保持着微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这……”九条哲也一时语塞，合着源夜这家伙是想要白嫖这些超凡知识，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但九条哲也转念一想，这些知识虽然看起来非常珍贵，但实际上早就算是半公开的东西了，要是真的和源夜谈妥了合作的事情，这最多也就是个添头、附赠品，原本该出的价码一个都少不了，还不如就在这里说了，结个善缘也好。
想通了的九条哲也清了清嗓子，说道：“第二领域的修行是把自己‘刨开’的过程，很多人连第一阶段都承受不了，在对自我诘问中就直接精神崩溃了。”
“不是陷入决定论的迷宫，从此变得厌世，变得神神叨叨。”九条哲也带着一丝唏嘘的语气感叹着，就像是自己亲眼见过类似的场景一般，“要不就是落入虚无主义的深渊，直接疯掉，甚至让精神上的虚无映照到肉体上，整个人从基因层面开始崩解，最后变成一滩肉泥。”
“当然了，我相信以源先生的才能，通过第一阶段还是不太困难的。”似乎是害怕源夜觉得自己的描述在阴阳他，九条哲也连忙补充道，“但关键的是第二阶段，既然是‘刨开’自己的过程，那自然要削下来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既然原本就属于你，自然也和你所掌控的灵能有所联系。”
“到那时候，被‘削’下来的‘东西’会汲取灵能，按照其中蕴含的信息，幻化成各种物体，大多只是某种你所熟知的神话中的生物或者怪兽，如果杂念较多，并存在某些统一的公约数的话，也会变成人形的影子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类东西你想怎么称呼都没有问题，但大多数人约定俗成的叫法，还是【心魔】，毕竟各个文明族群中，类似的东西都在原始神话里广泛出现。”
“而这类东西会遵从本能去攻击超凡者，试图【回归】原本的状态。”九条哲也苦笑着，显然是想起了自己的经历，“一开始还是在梦境之中出现，由于梦经常非常离奇的缘故，很容易遇到完全无法解决的如果在梦境中无法击败对方的心魔，那就会被其跑出梦境，来到现实世界之中。”
“而这种心魔来到现实世界之后，会汲取超凡者本身掌控的灵能，第一次出现会汲取总量的百分之五，然后依次递增百分之五。”九条哲也向源夜科普着，“心魔出现在现实世界的次数不会太多，每个人都不一样，一般来说最多出现个两三次，第二阶段的修行就算完成了。
“正常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消灭掉心魔之后掌控的灵能量也会变回原样。”九条哲也继续说道，“但超凡者掌握的灵能量越多，第二阶段的修行时间也就越长，也越容易出现问题。”
“为什么？”源夜就像是一个好奇小宝宝一样，不断的发问。
“第二领域的修行，第一阶段是生造一个类似计算机的结构的大脑，让其成为【第二脑】，用来掌控更多的灵能。”九条哲也解释道，“但关键还是在第一领域中赋予信息的可操控灵能，第二脑掌控更多的灵能，也是以其为基础的。”
“那些人造的超凡者会在出生的时候就自带体外脑，达到第二领域的时候直接将其安装在大脑上，略微改造一下就可以了。”九条哲也发散了一下思维，随口提了一句，“反正数十年下来已经适应了，或者说他们的自我早已被第二脑强制扭曲了。”
“不对，应该说所谓的‘人造的超凡者’并非是仿造自然诞生的超凡者而制造的，准确来说，他们是‘人造超凡者’的‘仿造品’，真正的人造超凡者应该是【真·义体人】才对。”九条哲也随口感叹道。
源夜对这个情报非常感兴趣，但正当他准备继续深入提问的时候，九条哲也用眼神就制止了他的想法。
源夜从九条哲也并不加以掩饰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想法，知道这个情报超纲了，便不再自讨没趣，闭上了嘴，不再继续询问人造超凡者的情报。
“我们这些通过锻炼达到碳基极限的超凡者的没有体外脑的影响，所以会产生对自我的诘问。”见源夜收起了心思，九条哲也也就继续科普道，“而第二阶段则是让这个改造好的第二脑与已经赋予了信息的灵能同步和共鸣，让灵能的承认这是属于超凡者的一部分，从而达到更精确的操控灵能的目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主思维体
说着说着，九条哲也都有些口渴了，抬手招来智能机械，倒了两杯水。
九条哲也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毫不在意的形象的直接用手背擦了擦嘴。
——不算是太古板的性格吗？
——那待会商量合作的时候应该可以聊的轻松一点了。
——不过九条家都拖了这么久了才来找我谈，估计早就调查完来到相关的事项，连最高可以接受的付出，和每一档出价对应的我需要让出什么权力、许下什么承诺之类的安排都划分好了，就等着我选择呢。
——想来是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
九条哲也喝完水，马不停蹄的继续说道：“而这种共鸣是需要时间的，而你的第二脑一旦开始和灵能共鸣，你的心魔就会开始出现在你的梦境之中。”
“而在第一领域积累的可操控灵能量越多，共鸣所需要的时间也就越长，这会增加可以突破的到现实世界的心魔出现的几率，心魔出现的次数越多，实力也就越强。”九条哲也警告道，“九条家的记录中，出现的最强心魔甚至占了那位超凡者灵能持有量的百分之四十五，在加上其的诡异特性，要不是旁边有族人辅助，差点就要被当场格杀。”
“我还是不明白，心魔从何而来？”源夜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为什么要削掉自己意识的一部分呢？我又不想成为第二领域的超凡者之后直接变成无欲无求的圣人，难不成成为高等级的超凡者之后一点邪念都不会有了？那这个世界怎么还没有变成人间天堂？”
“你还真是一点超凡领域的常识都不懂啊，我现在觉得家族里那群领着高额薪水的情报分析师是纯吃干饭的了，他们是怎么推断出你是出来历练的大家族子弟的？”九条哲也叹了口气，“你理解错了，望文生义了。”
“我觉得还是先给说明一些基础的概念，再来解释会比较好。”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源夜起身鞠躬，对传递知识的人总是要尊敬一些的，即使这个知识是利益交换得来的，“麻烦你了。”
“太隆重了，没有必要。”九条哲也连忙制止了源夜的行为，但心里还是蛮受用的，再加上九条哲也和源夜聊的也挺投缘，便决定接下来就透露给这家伙一些市面上没有的情报。
“那我就从头开始说吧。”九条哲也组织了一下语句，从头开始介绍道，“你应该知道达到碳基极限的身体结构都是趋同的这件事吧？这也是真义体人得以的使用灵能的理论基础。”
“当然。”源夜点了点头，暗自将真义体人的情报记在心里。
“为什么会是趋同的呢？答案很简单，就像是三角形两边之长大于第三遍一样，是类似数学上的公理一样的东西。”九条哲也举例解释道，“碳基组织在人形这个形态，只有这种结构方式能够达到碳基极限的程度。”
“所以无论是基因调整，还是呼吸法，都只不过是通过先天和后天的手段来使自己的身体结构最终达到那个可以达到碳基极限程度的结构而已。”九条哲也耐心的说道，“换到意识上也是一样的。”
“第二领域被探索出来，也不过是近两个世纪的事情，所以记录都很清晰。”九条哲也搜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继续说道，“人的【主思维体】，有可能是所谓的灵魂的东西，在第二和第三领域的开发之中逐渐的被探明，是一种独特的、和碳基大脑共存，但却能短时间独立存在的特殊物质构造体。”
“也因此，我在一开始就说过，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九条哲也无奈的说道，“因为就算发现了类似灵魂的东西，也确认了人类的思维活动主要依靠其进行，却依旧没有弄明白，人究竟是否拥有‘自我’，拥有真正的自由意识。”
“对第二领域的探索，最初就是为了掌控更加庞当的灵能量而出发的，因此主思维体的变化对人产生的主要影响是人对灵能的操控能力这一点被发现之后，大家瞬间就明白，继续前进的道路被找到了。”九条哲也顿了顿，继续说道，“因此大家都想要找到主思维体的最完美构造，以掌控更多的灵能。”
“随着对主思维体的解析，人们总结出了一份所谓的‘完美主思维体构造’，就和所谓的完美基因组一样，虽然有很多版本，每个版本细节和最终的实物表现千差万别，但只要保证主要结构正确，那就可以发挥出等效的作用。”
“当然，这和呼吸法的‘语法构成’不一样，并非是实践出来的结果，而是用数学方式推导出来的，就和那些现在也没有条件去证实的物理猜想一样。”
“而在实践之中，超凡者们发现，和自然人基本上不可能天生就拥有的碳基极限身体结构不一样，完美的主思维体结构，是每个人都拥有的。”九条哲也指了指旁边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诊室原本的医生的恶趣味而挂在墙上的大脑解刨图，“但是人的主思维体就像是骨质增生一样，长出了很多多余的结构，这些结构的出现，大大削弱了人对灵能的操控精度。”
“因此，第二领域的修行中，类似计算结构的第二脑，除了起到辅助使用灵能的作用，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把的主思维体的多余结构‘切除’。”九条哲也以手为刀，在空中划了几下，“这就是第三阶段，也就是第二领域最后一个阶段的修行过程。”
“也因此，类似计算机结构的第二脑，本身就是被按照‘完美主思维体’的结构构造设计出来的，只有那种结构才能发挥其全部的力量。”九条哲也解释道，“但被切下的主思维体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他们的‘生本能’会发挥作用，阻止消亡的命运的到来。”
“因为第二脑的改造必须要与灵能共鸣的缘故，你对灵能的掌控度会下降到最低点，这也是主思维体将要被切下的部分最后的机会，他们会结合你掌握的灵能，变成心魔来试图阻止你这一行为。”
“等等。”源夜听的正认真，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你的意思是，我的主思维体的碎片，是知道自己要被切除的？【它们】是有智慧的吗？”
“那我算什么？”
第一百八十六章 想太多了
“源先生想太多了。”九条哲也看着源夜的表情，被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安抚。
源夜表现的不像是听到秘密的人，反而像是一头来到了陌生环境而神经敏感，对周围的一切的都不再报以信任、随时准备暴起袭击的狮子。
“这就和膝跳反应一样，你敲打膝盖，小腿就会自然前踢，这属于一种……身体的自然规律。”九条哲也连忙开始解释，生怕解释晚了会出什么问题，“但你达到碳基极限，在没有灵能的干涉下，对身体的掌控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就算强行敲击你的膝盖，你也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不让膝跳反应发生，但在那之前，你还做不到这件事。”
“第二领域的修行也是一样的，对主思维体的改造就像是敲击膝盖的锤子，心魔的产生就和小腿的前踢一样，是必然的。”
“等你完成了第二领域的全部修炼，完全可以自由选择其发生与否，甚至还可以变废为宝，让其成为你的助力也说不定。”
源夜静静的听完，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源夜刚刚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他穿越的独特经历，让他对自由意志的存在与否，产生了与常人不同的别样执念，这段经历迫使他不得不去思考那些哲学上都还没有解的问题，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
但九条哲也说的明显就是这个世界超凡力量的一个修炼知识，和他所想的自由意识其实没有沾上多大关系，只是源夜自己反应过度了。
想明白了全部的源夜叹了口气，自从达到碳基极限，正式拥有灵能之后，他的一切想法都会对自己的物质身体造成改变，这铁一般的实证实让他不由的有开始思索自己那自从穿越之后就再也没有重新定义过的“自我”了。
而身体的异化不断产生，虽然源夜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心里确实积攒了不少的压力，这是源夜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或许真的如同九条哲也说的那样，放弃继续提升可操控灵能量，不等达到自己第一领域的顶点，直接进行第二领域的修行，会是更好的选择也说不定。
源夜叹了口气，脑海中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
“抱歉，我刚刚有些失态了，确实是有些想太多了。”源夜想了想，在这里一时半会也做不了决定，不如继续向九条哲也了解一些超凡领域的知识。
“没事，第一次接触到这些知识确实是蛮有冲击性的，我当时也有些发蒙，不奇怪。”九条哲也帮着将场面圆了回来。
“源夜先生还是不需要担心自己的主思维体会产生新的意识的。”九条哲也补充解释道，“虽然说心魔的确表现出类似自然界中狩猎者的战斗智慧的高复杂度行为，但没有人会认为他们有智慧的，你始终是你，独一无二的。”
“那就好。”听到解释之后，源夜舒了口气，“冒昧的问一下，请问能否告诉我九条家那位心魔所占有的灵能达到百分之四十五的前辈在第一领域所持有的可操控灵能量是多少吗？”
“这……”九条哲也又一次的迟疑了起来，但他脑海中闪过源夜之前的表情，最终还是开口道，“大约是1800%。”
——只差一点就达到了。
——好险，要不是今天知道这个消息，等我的灵能量自然增长到自己第一领域的顶点，再开始第二领域的修行的时候，那是真的大难临头了。
“那离我还有很远的距离嘛，我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的顶点快要到来了，想来是达不到那位九条家前辈的程度了。”虽然心中一阵阵的后怕，但嘴上的伪装源夜还是要做的，“不过也正常，我也就一普通人，怎么能和九条家的前辈相比呢。”
“源先生没有必要妄自菲薄，在我看来源先生已经是非常优秀的年轻俊才了。”九条哲也喝了口水，他虽然是“年轻”医生，但医生再怎么年轻，冗长的学习时间和规培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情加起来，即使他是超凡者，学习能力远超他人，走到担任科室长这一步，也已经三十五岁了，看起来像是刚出校门的学生一样年轻不过是身为超凡者身体素质好而已。
“虽然说要量力而行，但在第一领域时积攒的可操控灵能量总是多多益善的。”九条哲也又透露道，“家族的那位前辈也曾经留下过经验，他认为如果诞生出来的心魔能占据超凡者百分之五十以上，也就是可操控灵能量达到2000%以上，那完成第二脑的共鸣之后，实力相对于他当时还会有一个无法想象的飞跃，绝对会具有无匹的神威。”
“这样吗？”源夜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当然，这种事情还是要小心再小心的，那位前辈当初就差点被心魔格杀当场，先不说有没有那个资质，万一过于追求完美，导致自己丢了性命就得不偿失了。”九条哲也严肃的叮嘱道。
“灵能在赋予信息之后，除非主思维体——也就是超凡者的存在本身被完全湮灭，不然超凡者的可操控灵能量是绝对无法削减，只能增加的，换言之，到时候连后悔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九条君帮我解惑。”源夜换上了略微亲近一点的称呼，“作为报答，我现在就可以考虑与九条家的合作，能不能把条件摆出来给我看一看呢？”
源夜明白，自己与九条家的合作——至少是虚与委蛇的合作，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位江户联合总长现在看来只是持中立的态度，并没有明确表示对他的支持，那如果面临九条家的报复，现在的他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的。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答应下来，至少也能换取一些资源，甚至可以像今天一样得知一些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的知识和情报，为自己争取到成长的时间，等到源夜自己能掌握选择权的那一天，就不需要再妥协了。
那还不如现在就主动提出合作的要求，正好源夜感觉九条哲也和自己颇为合拍，再加上对方认真的回答，送他一点功绩作为人情也不错。
“啊？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令源夜没想到的是，九条哲也愣了一愣，反问道，“我并不是被派来和你商量合作的事情的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 建议
“啊这……”源夜瞬间愣住了，下意识的问道，“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是问你，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九条哲也也愣了一愣，复述道，“我并不是被派来和你商量合作的事情的人。”
“啊这。”源夜砸了咂嘴，合着自己东想西想，读取对方的眼神中蕴含的信息，猜测对方的想法，不断思考得出结果居然是错误的，全程其实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还是想的太多啊。
——小丑竟是我自己。
源夜笑了笑，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那九条君是为什么而来找我的呢？总不能是真的只是换班而已吧？”
——要真是那样，我或许应该连夜买张机票赶去东太平洋合众国，和百特曼激情对线应该更适合我。
“当然不是。”九条哲也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的伪装功夫不到位，导致自己暴露这件事说出去也有些丢人。
“准确来说，我是来探知的你的政治倾向的。”九条哲也见伪装不下去了，就干脆把事情挑明，“家族确实有和你合作的意图，但这件事毕竟和霞关掺和到一起了，不了解一下源先生你的倾向，实在是不敢冒进。”
“正好我最近和你有接触，家族就派我来试探一下。”反正询问都结束了，九条哲也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直接说了出来，“还请源夜先生不要生气。”
——幸好虽然猜测错了，但至少还能沾上点边，也不算错的离谱。
“这虽然有些不礼貌，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更何况九条君你还提供给我了这些情报，我感谢还来不来呢。”源夜想了想，为这点事生气也不值当，更何况自己这次前来获得的收获已经远超预期，就不再像这件事了，“那那份报纸是你特意准备的。”
“没有，是随手抓的。”九条哲也解释道，“反正只要有社会问题的看法就可以了，什么问题并不重要，倒不如说，新的一期这个问题也比较尖锐，算是不错的选择。”
“那九条先生认为我是什么倾向的？”源夜笑着问道，他对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还挺感兴趣的。
“怎么说呢，虽然源先生你说话很保守，不想过多透露信息，但还是隐约能察觉到一些隐藏起来的看法呢。”九条哲也也笑着回应道，“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能的把握的住，可能还需要再琢磨一下。”
“没想到九条君如此博学，不但在医疗领域中技术范围很广，还能进行情报分析，真是厉害的人。”源夜感叹了一下，说了两句客套话。
“你还是想太多了。”九条哲也打趣道，“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真正的消息我已经录好音等着回去让那些专门的分析师进行分析。”
“不过可以放心。”还没等源夜开口，九条哲也先行说道，“我会把超凡知识的部分全部删掉的，只会留下你对社会问题的看法那部分。”
“那真是太感谢了。”源夜点头致谢，“那九条君作为心理医生来看的话，在我不想吃斋念佛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办法能抑制杂念的想法吗？”
“嗯，这样的话，你可以去一些社会意识有强干涉的地方待着。”九条哲也想了想，说道，“比如种田或者参加军队之类的。”
“这些地方的‘氛围’在媒体的渲染下，已经藉由社会意识影响到了大多数人的潜意识，使其产生了‘在这个地方一定要怎么怎么样’的一种固定的思维，如果进入其中又不主动逆反的话，想法会逐渐向那个环境中的氛围靠拢，因为集体塑造的思维一般不会过于复杂，受到影响的你自然不会产生过多的杂念。”
“考虑到源先生的年纪……应该是还在上大学吧？去学校呆一段时间，等到自己第一领域的顶点到来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象牙塔这种称呼也不是白叫的。”九条哲也说道，“如果源先生需要的话，我可以牵线搭桥帮你弄一个脑科学的学士学位，你也可以顺道去听一段时间课，体验一下大学生活，大学生活也比较宽松，不太影响你管理黑龙会的事物。”
——这家伙还惦记着给我的推荐他那个脑科学学位呢。
——难不成真是什么好东西？
源夜不禁偷笑，回答道：“我还在读高中，并不是如你想的是个大学生。”
九条哲也听到这句话，用惊恐的眼神扫过了源夜全身上下，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真是没想到，源君居然这么年轻。”
知晓了源夜的年龄，再加上源夜先行更换了尊称，九条哲也也就放下了架子，用更亲近一些的尊称互相称呼。
“不过高中也不错，比大学的氛围更浓，对于想法的引导也更有效，杂念的产生也会少一些。”九条哲也回过神来，出于职业病的点评道，“再加上源先生是肯定没有升学压力的了，实在不行我还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脑科学学位，不用应考的高中生活也算是蛮轻松的。”
——你这家伙能不能别惦记着那个脑科学学位了？
源夜在内心之中疯狂吐槽，但他转念一想，九条哲也的话不无道理，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本就是反应想法为特点的，也没有什么安定心神的呼吸法，回去学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正好他请的一个月的长假快要到期了。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决定的，源夜觉得自己还是回去多思考一下再做决定比较好，毕竟他现在也算是“有事业”的人了，虽然说极道组织的构造使得头颅不怎么管事也没什么关系，但能否有让他回去学校享受生活来稳定意识的空闲也很难说。
“这样啊，我了解了，感谢九条君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源夜点头说道，“那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了。”九条哲也回答道，“我本来只是为了试探一下而已，聊这么久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那我就先走了。”源夜起身，准备离开诊室。
“等一下。”源夜刚走两步，就被九条哲也叫住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有缘再会
“怎么了？”听到声音，源夜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九条君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九条哲也显得犹豫，“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还是很想知道，源先生到底对于这次以工代赈怎么看的，既然是反对的话，如果让源先生来操刀的话，会如何做呢？”
“当然，这部分我是不会录音的。”似乎是为了表示诚意，九条哲也手绑脚乱的从桌面下面掏出了录音笔，关闭电源放在桌子上面，“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小的好奇心而已，我都满足了源先生的好奇心，源先生不能也满足一下我的吗？”
源夜听了九条哲也的话，笑了笑，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求自己讲政治相关内容给其听，在他穿越前，就算是网络上，讲这些东西不引来立场相反的人激情对喷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别人求着他讲那是大v才有的待遇。
——啊，不对，还是有一个的。
源夜脑海中又跳出来有栖川春的身影，没办法，那个完美的像是布娃娃一样的美少女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不过我估计和那种“下凡”来体验生活的大小姐没有什么缘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用的还是假名，我连她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应该是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等她年纪长一些，以她的家庭能提供的教育，我那些生涩的暴论估计过一短时间就会被她嗤之以鼻的抛弃吧。
想法在源夜脑海中闪过，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下意识的开口了：“如果说是一段时间之前的我的话，应该会非常支持的以工代赈的行动吧。”
“哦？”九条哲也的眼睛亮起，明显来了兴趣。
“那时候的我还比较生涩，所学的知识也大多数是从前人的书籍之中看来的，自己也从来没有要去实践中验证其真伪的意识。”源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时候的我甚至还抱有一些社会达尔文的想法，觉得不奋斗的懒鬼也配活的有滋有味的？以工代赈已经是恩赐了，想让我认同直接发钱养懒汉，那就是纯粹做梦。”
“可随着我实力的增长，成为了超凡者之后，那种社达想法反而消失了。”源夜笑着说道，“很奇怪吧，明明我从人类‘食物链’的倒数二三层的位置，一下子站到了前列，甚至有了我过去即唾弃又渴望的特权，按照常理我不是应该支持社达那套吗？毕竟这套规律让我成功了。”
“我觉得的话，奋斗应该作为手段而不是目的，让每个人都能自由发展，过上更好的生活才应该是目的，为了奋斗而奋斗，整个文明都不允许歇一口气，那为什么还要做人类，不把自己变成机器人呢？那不是更适合吗？”源夜解释道，“先贤那么努力的开发科技，钻研宇宙真理，最后说不定只是想夏天的时候吹着空调喝一口冰可乐呢。”
“所以我在杀死上杉智彦之后，没有按照我最初的想法摧毁黑龙会，而是将其保留了下来。”源夜坦诚的说道，“说句心理话，其实目的也没有那么纯洁，主要是担心你们九条家的报复，觉得手里握着一些你们需要的筹码，能起到一些保护作用。”
“但我其实也觉得，如何自己手上有一些力量的话，或许能做到我过去想要做而做不到的事情。”源夜平静的说道，这里的过去其实是指自己穿越前那些现在看来有些天真的想法。
“家族或许对源君做了一些不礼貌的事情，我在这里先向源君道歉了。”九条哲也有些奇怪的道了个歉，紧接着问道，“那如果让源君亲自操刀的话，源君会这么做？”
“那真是非常遥远的事情，我估计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踏进霞关的大门，更别说参与决策了。”源夜半开玩笑的说道，“不过如果让我来做的话，我会进行一次大筛选，把所有有义体资质，有修炼资质的人筛选出来，用过去积累的财富将其义体化或者让其达到碳基极限。”
“然后把所有没有资质的人踢开，剥削有资质的人生产出来的价值去供养他们，直到他们的自然寿命结束。”源夜的语气坚定，显然这个计划在他的心中已经酝酿很久了，“用强力的手段完成一整代社会的更替，把所有不适应2077年工业化生产的人全部替换下去，最终创造出一个所有人都能适应现代科技带来的生产力提升的社会。”
“当然，这只是一种暴论而已。”源夜说完，迅速从那种激昂的状态之中退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想法还非常不成熟，理论和现实的差距估计和光滑平面上滑动的小木块与奔驰在高速公路上的大卡车一样大。”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九条哲也问道。
“我认为，如果说那位大胡子思想家的理论是让本来力量的真正主人认清自己真正地位的论述，那么过去的革新其实就是对思想的革新。”源夜认真的回答道，“而现在，先不论思想的问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民众并不是力量的主人了。”
“那么，现在的革新就应该是对身体的革新。”源夜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不能因为大众不是力量的主人而否定过去真正由他们创造的历史。”
“不能拿着大众决定历史的年代创造出来的成果将世界推到精英决定历史的年代后，还沾沾自喜的嘲讽着他们，认为他们受苦是活该的。”源夜握着拳头，平静的说道，“而且既然现在已经是由精英决定历史的年代，那我如果终有一天成为精英中的精英，那历史就应该由我来决定，我认为他们应该享受到幸福的生活，那这就是天经地义的。”
“至少，让大众都变成精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源夜笑着说着，话语却像是在下命令一样有力，“我比不上那些先贤，没有改造思想的本事，但改造肉体这种粗活我自认应该还是能做到的，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源夜说完，再次起身准备离开。
九条哲也猛地站起，伸出一只手。
源夜愣了一愣，便也伸出手与其相握。
“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源夜用同样的话回应了九条哲也，转身走出了诊室。
第一百八十九章 聚餐邀请
源夜驾驶着摩托离开了医院，个人系统在他的眼前投射出虚拟地图，上面用红点显示着介入了公网交通系统的车辆。
个人终端搭载的智能程序按照这个数据，用算法给源夜算出了最优解的行车路线，但源夜却凭借着自己超凡者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不走寻常路，不停的抄着近路，让智能程序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重新计算起最优解的路径。
看着智能程序在电子地图启动时化身的小猫咪一次又一次的垂下耳朵，以示自己在重新计算的路径，源夜心中就有一种恶趣味得逞的愉悦感。
但这种事玩个一两次也就算了，玩久了真的没有什么意思。
源夜很快就不再抄近路，而是按照电子地图提供的最优解路径老老实实的前进。
——说起来，快到饭点了，该去吃午饭了。
源夜一边驾驶着摩托车，一边思考着。
——没想到聊了这么久，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我本来以为最多只需要一个小时的。
——不过和九条哲也聊的还蛮投机的，而且还得到很重要的超凡知识，再加上好久没有这么坦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感觉很不错，也算是有所收获吧。
源夜想了想，给这次医院之行定下了一个结论。
——不过说到吃饭，要不要邀请星野诗织一起？
这个想法在源夜脑海中冒出来了之后，就再也按不下去了。
在那个出租屋中，源夜说出了近乎表白一般的同居宣言——虽然他是事后才认识到这一点的。
前所未有的大胆行为却得到了星野诗织隐晦的回绝，最后估计是怕他太过难过而体贴的答应住隔壁，事后还坚持要付房租，这种选择想来除了回绝之外，应该没有任何解释了吧——当然，这也是源夜自己琢磨出来的，至少他认为是非常正确的，毕竟之后他的感知能明显的感觉到星野诗织在生自己的气，虽然感知不到恶意这件事非常奇怪，但也足以佐证他的观点了，应该。
总而言之，虽然在恋爱方面走不通了，但源夜还是非常感谢在最初的那段时间星野诗织对他的帮助，虽然现在黑龙会有专门的技术部，技术方面的事情源夜也很少去找星野诗织帮忙了，但他还是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既然星野诗织还在生自己的气，那源夜认为，修复关系是当前的头号大事，但他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源夜在人际交往这方面受到的教育除了来自古板的父辈，就只剩下从中得到的知识了。
在源夜看来，中的知识用来辅助还行，但真到了关键时刻就做不得准了，还是要依靠父辈的可靠经验，这种经验在源夜穿越之后与那些“社会人”的人际交往中已经得到了不错的成功，用在修复和美少女的关系上，虽然可能不太搭调，但想来应该还是有效的。
正好筱原纯夏和星野诗织在一起逛街，接着筱原纯夏这个借口提出邀请，应该是可以成功的，敞开心扉的聊一聊，最后应该是会取得效果的，应该。
这样想着的源夜一边驾驶着摩托车，一边用摩托车头盔自带的摄像头，通过读唇软件发信息询问星野诗织。
第一百九十章 星野，沉没！
“你的脸怎么红了？”源夜拉开椅子，在星野诗织面前坐下，“生病了吗？”
听到源夜的声音之后，星野诗织才从长久的恍惚之中回过神来，但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现在她所处的环境，依旧保持了沉默。
“她怎么了？”源夜转过头询问筱原纯夏，“是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我也不知道。”筱原纯夏摇了摇头，“一直都还好好的，直到十五分钟之前，诗织酱好像突然中邪了一样抱着我，然后一边做着奇怪的事情，一边在嘴里念叨着更奇怪的话语，好像是我骗了源先生你之类的。”
“不会是有恶灵附身了吧？”筱原纯夏给出了一个解释，“毕竟之前都还很正常。”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传统的中的那种鬼怪之类的奇怪生物的，就算是外形非常类似的暂时离体的【主思维体】，那也不是鬼怪，是可以被的刀剑攻击到的。”源夜扶额，“既然之前都还好好的，那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糊涂了，要不然就是生病了。”
“话说回来，你说星野对你做了奇怪的事情。”源夜想起来筱原纯夏的描述，问道，“是什么事情来着。”
“啊，就是诗织酱莫名其妙的冲上来，用手……”
“你在说什么呢？”星野诗织掉线的意识在经过长时间的缓冲之后，终于重新上线了，结果一上线就听到了对她来说如此有“冲击性”的话语，被提到相关词汇而回想起的记忆伴随着强烈的羞耻感涌来，差点让她又背过气去，连忙出声阻止道，“我才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是……那是朋友之间经常会做的事情。”暂时阻止了筱原纯夏继续说话之后，星野诗织连忙开始为自己的行为开脱，以防源夜知道了自己刚刚因为一时脑热而做出的羞耻之事，“是友情的象征哦！”
“诶？真的吗？原来那样做是友情的象征吗？”筱原纯夏一脸“学到了”的表情，“我看诗织酱做那种事的时候还留着眼泪，还以为是什么很痛苦的事情呢？”
“眼泪？星野你哭了吗？”源夜听到这话，关切的询问道，“真的没事吗？”
“哈？那种东西那么大那么软，揉着那么束缚，怎么会是痛苦……啊不是！”因为意识刚刚重连的缘故，再加上源夜还在一旁拱火，星野诗织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下意识的说出了心里话，意识到之后连忙改口道，“我是在为有了筱原小姐这样真正的朋友而高兴，流下的感动的泪水。”
“虽然和筱原小姐第一次见面，但她的心灵已经深深的吸引了我，我为我能遇见筱原小姐这样完美的朋友感动到流泪，情绪激动之下才做出了真正的大亲友之间才会做的事情。”为了圆自己的谎话，不让源夜知道自己做的蠢事，星野诗织发挥了自己全部的潜能，什么胡话都开始往外说了，“一般人……一般人我还真不会做那样的事呢！”
“但那种只有真正的朋友之间才会做的事情是不能和其他人说的。”毕竟还是女人更懂女人，经过半天的相处，星野诗织已经摸清楚了筱原纯夏的傻白甜特性，开始利用这个特点试图给她灌输一些奇怪的知识让她不要说出来。
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现在的情况对于星野诗织来说，不是能不能做的问题，而是必须做的问题。
——而且要是这件事暴露了，那不就等于向源夜宣告我是一个会嫉妒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女性的发育情况的无论是人格还是身体都很残念的残念平板怎么办？
——这样的话他会不会因为我的行为觉得我的嫉妒心很强而疏远我啊？
——那样的事，绝对不能发生！
星野诗织的心中快速闪过了一连串的想法，并在电光火石之间下定了决心，无论用什么方法，绝对不能让预想中的事情发生。
自从在那件出租屋中，源夜因为忘记了他本来其实不应该记住的自己的生日，让自己生了和源夜其实没有什么关系的闷气，从而拒绝了看起来很像是表白但星野诗织自己也不太清楚的模棱两可的话语之后，星野诗织就开始格外在意起自己在源夜心中的评价。
星野诗织自己也搞不清楚这种情绪的来源，再加上前段时间源夜忙于黑龙会的事物，每天不是在杀人，就是在去杀人的路上，还有各式各样的应酬，经常不是一身血腥味就是一身酒味的回到家中，这样的源夜为了不给星野诗织留下坏印象，专门和星野诗织错开进出。
这导致了星野诗织并没有发现自己心中这根绷紧了的、异常敏感的弦，但她现在明白了，如果自己给源夜留下了坏印象，甚至让他的脸上直接显露出不快的话，她那自己也搞不明白的想法，或许可能会促使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虽然不知道不好的事情是什么事情，但星野诗织下意识的觉得，让其发生是不行的，因此她一定要阻止筱原纯夏向源夜说出自己揉她胸的事情。
这是最关键的事项，因此，在星野诗织做好决定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像是赶赴一场必死的战争的战士一样的心理准备，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像是燃烧着烈焰！
然后，这双燃烧的所谓的“烈焰”的眼睛，就被巨大的物体占据完全部的视野。
筱原纯夏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速度快的像是飞扑一样“撞”上了星野诗织，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她，将她的脑袋夹进了山峰里。
“我太开心了，没想到我在诗织酱心里居然这么重要呢！”筱原纯夏抱着星野诗织，不停的扭动着，用身体表示出她显而易见的高兴，“放心吧，既然诗织酱喜欢我，我也会喜欢诗织酱的，喜欢程度比诗织酱喜欢我的程度还要喜欢一百，不，一千倍！”
“让我们今后做更多真正的朋友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吧？”筱原纯夏笑着说道，“友情的象征呢，听着真美好啊。”
在这个瞬间，星野诗织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斗志，被筱原纯夏的木兰飞弹，瞬间击沉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脸红
——我到底，在做，不，在想什么？
这是在被筱原纯夏理应被直接红牌罚下的带球撞人正面击中之后，差点被撞出脑震荡的星野诗织，在意识的一瞬间的恍惚结束之后，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
——总感觉，我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大蠢事。
——像是傻子一样。
——这样会在源夜心中减分更多吧？
——早知道这样，直接让筱原小姐把事情说出来就好了嘛。
——反正可以推脱是美少女之间的日常活动，然后在源夜露出奇怪的笑容之后，推脱说会产生坏坏的想法的他才是无可救药的“人渣”，那这样这事就可以过去了。
——不过这样有可能让他认为我是蛮不讲理的女人，还是算了。
星野诗织感受着脑袋上传来的包裹感，在尝试挣脱筱原纯夏的怀抱失败之后，她叹了口气，无奈的调整了一下被结缔组织挤压变形的脸蛋——星野诗觉得自己的姿色还是说得过去的，至少不会使源夜不快，这可能是她唯一的“竞争优势”了，弄坏了可就糟糕了。
——说起来，感觉如果我不说，以筱原小姐的性格来说，她也不会意识到吧。
——那不成是我自作多情了？
——越想感觉自己越蠢。
星野诗织无奈的靠在筱原纯夏胸口，再次叹了口气。
——不过筱原小姐的是真的大啊，而且好软，靠着好舒服。
再次尝试挣脱失败之后，筱原纯夏开始有些自暴自弃的放松了身体。
——啊，好香，真好闻。
星野诗织深吸一口气，三人正处在一个包间内，很安静，没有人打扰，这种环境让她疲倦上涌，有点想要睡觉。
——不对，我这行为好像很糟糕啊。
——不过想来夜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会这样做吧。
——那就没差了，反正他肯定迟早也会这样做的，我就先提前原谅他了。
——然后再提前享受一下他可能会享受的待遇，这就很舒服。
在已经有些没有逻辑的想法中，星野诗织的思绪逐渐飘远。
而被星野诗织以主观臆测的想法“恶意中伤”的当事人源夜先生，看着眼前这“养眼”的一幕，露出了星野诗织预想中奇怪的笑——哦，没有，他在憋笑。
其实早在星野诗织下意识说出心底话之后，源夜就已经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出于礼貌没有点出来而已。
源夜是博爱派的，对结缔组织的大小并没有明确的好恶，就像是一元硬币和一元纸币一样，虽然材质完全不同，但价值都是一样的，也同样被他所喜爱着。
在这种情况下，看着星野诗织急病乱投医状态下说出的胡话，竟然觉得这位美少女变得格外奇怪起来。
想到着，源夜终于憋不出了，露出了星野诗织脑海中预想那种奇怪的笑容。
不过好在源夜终究是达到了碳基极限的超凡者，对身体掌控程度那是没的说，这表情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并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这种私密的事情，星野不想让我知道也很正常，毕竟我是男性嘛，她应该还是拿我当“外人”看待的。
——不过看这个情况，筱原小姐和星野相处的还算不错，比我预想中的要好太多了，我本来还想着只要她们两个不吵起来就算成功，现在远超预期了。
——这样的话倒也不用担心筱原小姐的出现惹得她不快了。
——诶，不对，我为什么会害怕她不快？
——实在是想多了，我的想法说出来，估计会被星野好好嘲笑一番吧。
源夜笑着摇了摇头，结束了这番胡思乱想。
这时，筱原纯夏停下了身体上的动作，转过头来，轻声说道：“诗织酱，睡着了。”
“能麻烦你让她靠一会吗？”源夜双手合十，用同样微弱但却认真的声音拜托道，“她看看起来蛮累的，让她休息一下会比较好。”
“了解了。”筱原纯夏笔出一个“ok”的手势。
“真抱歉啊，让你做这样的事情。”源夜有些过意不去。
“完全没事哦，我是真的很喜欢诗织酱的，让她靠一会完全没有问题的，倒不如说我非常乐意才对。”筱原纯夏轻轻的将星野诗织翘起来的碎发抚平，“而且我现在是源先生的护卫，是百分百听从你的命令的，你完全没有必要和我用商量的语气来拜托我。”
筱原纯夏继续为星野诗织整理着发型：“倒不如说，您这样做反而让我过意不去，感到很困扰呢，实际上，只要是您要求，就算您自己要躺在我的身上，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虽然还从来都没有任何人对我发出过类似的命令就是了，但确实是没有问题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个瞬间，筱原纯夏身上似乎散发出一种充满母性的耀眼光辉，让源夜差点就下意识的说出“我也要躺”的无礼想法，但这种想法最终还是被他的理智瞬间镇压，抹杀的无影无踪，生怕这些胡思乱想驱动起灵能，让他的身体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行动。
不过按照意识驱动灵能的规律来说，真发生了这种事，那灵能的使用者的内心，其实就是那样想的。
“先点菜吧。”最终，源夜还是决定先做点正事，不要胡思乱想了。
“好啊好啊。”筱原纯夏瞬间来了兴趣，两眼放光的打开了虚拟菜单。
为了不打扰星野诗织，两人就这样，用着只有超凡者能够捕捉到的细微声音，敲定好了今天午餐的菜品——反正星野诗织的忌口和爱吃的东西，源夜都很了解了。
星野诗织的苏醒，是伴随着肚子的“咕咕”声的发出一起来临的。
在她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之前，听到了肚子的声音的她，下意识的行动，是咽了口口水，因为房间中整飘散着由黄油煎制的牛排的好闻香气，还带着一丝迷迭香的问道。
在星野诗织咽口水的时候，她取回了完整的意识，然后感觉到了脑袋上还在持续的包裹感，以及脸颊的冰凉。
脑袋上传来的包裹感是筱原纯夏的结缔组织，这很好理解，但脸颊上的冰凉感，让星野诗织花了个两秒左右去思考。
然后，她明白了，这是自己流到筱原纯夏结缔组织上的口水。
在意识到这点的瞬间，星野诗织尖叫着坐了起来，脸颊刷上了一层绯红。
“中午好，星野。”出于恶趣味的缘故，源夜一边在心底偷笑着，一边问好，“你的脸怎么红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青春闹剧
“我没有脸红！”此时此刻，星野诗织仍然在嘴硬。
“真的吗？”源夜一边切着牛排，一边打趣道，“要是生病了就赶紧说，我好陪你去医院看看。”
“谁要你陪我去医院了。”星野诗织的脸更红了几分，“我精神焕发！”
源夜听到星野诗织的回答，乐了，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啊，这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吗？”星野诗织“怒视”着源夜，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不是，刚刚你的话触及到了我个人的一个笑点。”源夜捂着嘴，但还是没有忍住了，又笑了出声，“我真的不想笑的，除非忍不住，噗嗤~”
“喂！”星野诗织抬高了音量。
源夜笑的缘故，是想起了他穿越前的一部老片子《智取威虎山》里的老梗，里面的土匪之间的“切口”，也就是互相之间的暗号里有一句就是“你脸为什么红了？”“精神焕发！”。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名梗，这部片更有名的梗应该是那句经典的“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连他的不少穿越者前辈们都喜欢用这个暗号来接头，堪比经典名句“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这只能证明人的笑点有时候是非常奇怪的，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好笑的段子，但源夜就是莫名其妙笑了出来。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个世界并没有这部经典剧目，当然有题材类似，也诞生了不少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的名梗的剧目代替它。
源夜穿越过来的时间已经有差不多两个月了，虽然不算完全精通，但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这个世界虽然大体上和他穿越前的世界类似，无论是文化、军事、经济还是科研领域，发展的历程都大致相似，只不过是有一些微小的差别而已。
比如说广义相对论晚发表了两年，某本名著并不存在，某位源夜穿越前喜欢作家出版的同名作品中有大半的内容和他穿越前读的版本大相径庭，某首前世传唱大江南北的歌曲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小众歌曲，有些流行音乐曲目甚至从一开始就存在。
当然，这些都是一些小的区别，总体而言，这个世界与源夜穿越前的世界在大体的发展上可以说是几乎一样，只是在某些细节部分截然不同。
但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让真实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源夜真切的感受到了巨大的疏离感，他并不是睡了一觉，来到了几十年后的东京，只需要一张机票就可以回到那个自己熟悉无比的城市，和那些自己熟悉无比的人相见。
他终究是已经来到了一个异常陌生的世界。
至少源夜在星野诗织说出“我精神焕发”之后，源夜不会下意识的接上一句“那怎么又黄了？”，因为星野诗织不会如他预想之中的一样笑着回答“防冷涂的蜡”，然后和他一起会心的笑起来。
——啊，不对，星野是瀛洲人，就算没有穿越，她也应该答不上来的。
——想要和一个瀛洲美少女畅聊《智取威虎山》里的切口，还指望对方懂梗，能和我对答如流，这不是白日做梦什么是白日做梦。
——就连钢铁直男，不，就算是高达尼姆合金直男也不会这样做啊！
——就我这情商，就算是穿越了也救不了啊！
——看来想要娶个瀛洲妹子为国争光的伟大目标应该是没有希望了。
——真是可恶啊，怎么我穿越这么久，轻清洁还没有发生到我的身上，不是说瀛洲的jk都是在路边随便捡的吗？
一通胡思乱想之后，源夜居然反而被自己逗笑了，原本笼罩在他心头巨大的孤独感瞬间消散了大半。
“怎么了？”星野诗织看源夜愣住，但手却依旧窝着刀叉停在原处，眼珠也没有转动，不像是在查阅个人系统的信息的样子，便反过来用源夜的询问源夜，“不会是生病了吧？要是生病了就赶紧说，我好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只是走了一下神而已。”听到了星野诗织的话，源夜这才回过神来，下意思的反问道，“你就的这么想和我待在一起吗？”
“哈？谁想要和你待在一起了！”星野诗织好不容易恢复常色的脸蛋再次刷红，连忙反驳道，“明明是你先说的。”
“是吗？可我是成年男性，我出于对你安全考虑，这才提出要陪你去医院。”源夜恶趣味也上来了，开始逗星野诗织玩，“那你是处于什么理由才会想和我一起去医院的呢？不会是你真的想要和我待在一起吧？”
“当然不会了！”星野诗织再次提高了音量，“你这是，你这是在歧视女性！”
“啊，好可怕，我不会因为不尊重女性而社死吧？”源夜用着夸张的语气开着玩笑，“难不成我明天就要的登上女性新闻头版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的！”星野诗织有些慌张的解释道，“我不会因为这种玩笑就上纲上线，如果是我讨厌的人和我开这种玩笑，我从他开口的一瞬间就会提出抗议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放纵……”
星野诗织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不对，连忙闭上了嘴。
“诶，放纵什么？”
“你这家伙啊！”星野诗织有些无奈的出声“威胁”，但明显有些有气无力。
“抱歉抱歉。”源夜察觉到星野诗织的情绪开始滑落，瞬间止住了话头，“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这样开玩笑。”
“我也没说你不可以开……”星野诗织的刚想继续说话，就被源夜的行动堵住了嘴。
“这是道歉礼物。”源夜对面前这块手上一直在切的牛排切下最后一刀，将其均分成十二小块，推到星野诗织面前。
“吃之前记得先把嘴角的口水印擦一下。”源夜拿起两张餐巾纸，递给星野诗织，同时指了指她的嘴角。
星野诗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顶着半张脸的口水印在和源夜争辩，羞耻感上涌的她“抢”过源夜手中的餐巾纸，低下头开始清理痕迹。
不用想也知道，星野诗织的脸一定更红了。
——可怜星野脸上的毛细血管了。
心中浮现莫名想法的源夜将另一盘牛排拉到自己面前，这份有星野诗织最讨厌的大蒜，但还是蛮喜欢这个味型的。
源夜按照自己喜欢吃大块牛排的习惯，迅速将牛排分成三等分，开始享用这一份食物。
而一旁的筱原纯夏并没有在意这一场“青春闹剧”，她淡定的擦干净了胸前的口水印，又叫了一份牛排。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因果报应
这家店并不是那种标准的高级餐厅，不会有的一顿饭吃三四个小时的情况，但饶是如此，源夜他们吃完饭之后也已经到下午两点，正好是太阳最晒的时候。
“可以啊，我完全没有意见。”源夜点了点头，“虽然我搬到这边来的时间不短了，但还从来没有好好逛逛这个商场呢，今天正好。”
“我也没有问题。”筱原纯夏点了点头，“洗浴用品，还没有卖。”
源夜笑了笑，叫来服务机器人，准备买单。
——没有电子账单也就算了，给纸质账单的方式还这么奇葩。
源夜再次在心中吐槽了一下2077年的设计师的“独特品味”，伸手接过这张从服务机器人的嘴巴里“吐出”，然后再被其机械手扯断，递给他的账单。
然后他想了起来，这部分钱有一部分是要上缴到自己手上的。
“餐费不会太夸张吧？”筱原纯夏有些扭捏的问道，“没有花您太多钱吧？”
“完全没有，多吃一点是好事。”源夜摇了摇头，“更何况我答应要负责你的食宿的，你吃多少我都没有问题。”
星野诗织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登出来了，连忙转过头看向源夜，想要捕捉他的表情，准备进行嘲笑，却发现源夜完全没有将视线投射到筱原纯夏身上，而是在盯着自己。
源夜这时才将视线从星野诗织身上移开，只可惜大海的波动已经平息，又恢复了原本那如同达山峦一般的平静。
源夜这样安慰着自己，领着两人离开了餐厅，途中还试图安慰了正在生闷气的星野诗织两句，但没有什么效果。
穿着商场制服的保安站在餐厅门口，见到源夜出来之后，一齐鞠躬向他问好。
在这个瞬间，源夜心中油然而生出了一种名为“尴尬”的情绪。
源夜在心中叹了口气，突然发现投射在自己身上上百道视线中，其中最“炽热”的一道视线，是来自自己身边的。
源夜本来就有些变形的表情，瞬间变的非常难看了起来。
非常想要做点什么来“报复”星野诗织的源夜最终还是压制住了自己心中这种“孩子气”的想法，强制调整脸部的肌肉，塑造出一个比较“模范”的笑容，挥手向这些人问好。
在离开了那片区域，感受到了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绝大多数已经消失之后，源夜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能强制命令身体保持固定的表情，就算心理不适应，好像也没有什么所谓。
“好厉害啊，黑龙会的头领大人。”似乎是为了“报复”源夜在包厢之中对自己的行为，星野诗织仿照着源夜当时的语气，故作夸张的说道，“真好呢，我也想要有这么威风的排场啊。”
东京剑圣2077
第一百九十四章 考验合格
“确切来说，这是上个世纪泡沫时期兴起的极道的标准的特征。”源夜想了想，回答道，“和大失业潮之后兴起的极道不太一样。”
“那到底什么区别呢？”筱原纯夏饶有兴趣的问道。
“阴阳寮的老师的有教你们历史课吗？”源夜想了想，问道。
“没有讲多少。”不粗所料的，筱原纯夏摇了摇头，“只讲了个大概，很笼统，就像是源先生你说的所谓的泡沫时代，我也就知道发生过这件事，然后这件事导致了什么，造成了什么影响，之外的就没有了。”
“果然如此。”源夜叹了口气，他对这种回答也是见怪不怪了，反正从筱原纯夏嘴里说出来的，就变的正常了起来，“那我们改天再说吧。”
刚和九条哲也讨论了一上午的社会议题，他现在可没有兴趣为新兴极道的成立原因做剖析，而且和美少女聊社会军事话题可是禁忌中的禁忌——至少源夜的穿越前的经验是这样告诉他的，能和死宅聊这类话题的女性生物只存在于网络上，还不知道是不是沙雕群友伪装出来的。
“诶？那好吧。”筱原纯夏发出不情愿的声音，无奈的说道，“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和我说哦。”
星野诗织站在两人身后，又恢复了那种生闷气的状态。
“当然了。”源夜答应了下来，伸手调出电子地图，“卖生活用品的商店就在前面。”
“我们快点进去吧。”星野诗织钻进两人中间的缝隙，将源夜和筱原纯夏隔开，自己挽住了筱原纯夏的手臂，说道，“我记得这里每个周末都会有限定香型的沐浴露限量售卖呢，要是去晚了说不定就卖光了。”
“真的吗？”筱原纯夏听到这个情报，和星野诗织一起变成了两眼放光的状态。
两人在入口处刷了一下自己的个人终端，领取了一个拥有自动跟随功能的购物篮，快速的通过了闸机。
源夜正想吐槽一下现在已经快下午了，该卖完早就卖完了，你们现在赶这点时间也没啥用，却被个人系统推送上来的信息吸引住了注意力。
“怎么了？”星野诗织发现源夜并没有跟上来，转身问道。
源夜站在商店的闸机外，手指在半空中滑动，听到星野诗织的问话，这才反应过来，停下动作说道：“你们先进去吧，我有点东西要处理一下，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出来就好了。”
“那我们就直接进去买东西了。”星野诗织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
源夜挥了挥手，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内海发来的信息上。
【内海】：石村已经死了。
【源夜】：确认吗？
【内海】：（图片）
源夜点开图片确认了一下，照片中的人的相貌和之前内海向他提交的报告上的照片几乎一样，但这都2077年了，用技术手段生造一张照片简直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了。
不过考虑到这货就是之前向上杉智彦打内海的小报告，导致他遭受了颇为悲惨的对待的人，想来内海也没有什么造假的可能性。
【内海】：这是动手的人取回来的血肉，我们做了基因比对，确认是同一个人。
【内海】：报告（文档）
【内海】：动手的人之后直接用炸药蒸发掉了石村的全部身体组织，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源夜想了想，内海也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撒谎，便直接回复道。
【源夜】；很好，你合格了。
这是源夜之前对内海下的两个任务，一个是清扫黑龙会中有血债的人，一个是找出之前举报他的那个人。
现在看来，内海两个任务完成的都不错，至少在源夜不停的杀人的情况下，维持住了黑龙会大体结构没有崩溃。
要知道源夜当时选择把黑龙会握在手里，主要原因还是想着手里有这个九条家在意的筹码，多少能增加一下自己的安全性，所谓的自己手上有一定的势力，能够帮助自己实现自己的愿望这种事情，都是后来才意识到的。
既然九条家想要的不是黑龙会，而是黑龙会头领在江户联合大会上的那张席位，那源夜自然也就不会在意黑龙会本身，清扫行动也干的非常的干脆，经常是有些摇摆之间的人物，手上的血债比较模糊，可杀可不杀的都一律被他宰掉。
这种情况造成了源夜在黑龙会成员之间的声望不减反增的事都是后来才体现出来，不可否认的是，内海的个人能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源夜前脚进去杀人，内海领着被装备了动力外骨骼的武装人员护卫的文员跟着冲进来查抄账目人头，稳定情况的场面在过去一个月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找内鬼这件事虽然内鬼死的时间要超出源夜定下的期限一些，但内海早在这个期限之前就把内鬼揪了出来，只不过对方很聪明，直接跑路离开瀛洲，这才超出了期限。
总体来说，算是大体合格吧，至少内海的能力已经超出源夜的预料不少了，他也没有想到中的情节总算在自己身上应验了一次，随手收下来的手下，居然能力超群，能够胜任交代他的所有工作。
可惜的是源夜并不知道内海对他具有的那种类似宗教的狂热来带的锁定忠诚效果，不然他也不会在内海身边搞一些小动作。
“既然他已经完成了我的考验，那就应该适当提升一下他的身体素质了，不然他为我工作到猝死也不太好。”源夜想了想，“晚上去一趟黑龙会总部，和内海见一下面吧，把我琢磨出来的那套呼吸法交给他。”
毕竟源夜穿越前也没有掌管就极道组织的经验，内海这种人才还是要大力任用的，内海心里有没有小心思他也不怎么在意，只要有武力，就有最终的决定权。
源夜也不是希望为自己工作的人都是那种“圣徒”式的人物，只要表面上没有反意，把他交代的任务按照要求完成了，那也不必苛求过多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错误搭讪
【源夜】：既然石村已经死了，那当时留着钓鱼的那几个人，也可以送他们上路了。
【源夜】：他们在哪？
源夜的手指在半空中敲击，询问相关的情报。
内海将目标的信息发给了源夜，出乎源夜意料的是，目标几个居然正好就在这个商圈中的一家按摩店。
【源夜】：我了解了。
【源夜】：泄露我位置给你的那个人需要得到处分。
内海发消息过来的时间非常的微妙，源夜只需要仔细思考一下，就可以很轻易的得出答案，他也明白，内海这是在暗示他，不然内海完全可以说正在定位目标的身份。
【源夜】：而且是双份的，一份情报泄露的处分，一份是他渎职的处分，把大部分安保力量抽调出来只为了向我献媚，这是非常错误的事情，要向所有人通报。
【内海】：明白了，我会处理。
得到内海一如既往的平淡回复只有，源夜关闭了聊天窗口，看了一眼时间，估算了一下星野诗织和筱原纯夏买东西需要的时间，快步离开了商场门口。
五分钟之后，源夜提着袋子，换了身像是牛郎店的当红头牌的当季潮流的白色休闲西装，回到了商场门前，打开即时通讯软件向内海发信息。
【源夜】：事情我解决了，记得找人去收尾，不小心打坏了一些东西，麻烦帮我按照市价赔偿给店主。
【内海】：明白了，处理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你这是怎么了？”星野诗织挽着筱原纯夏的胳膊，两人一人提了一个大袋子走出了商店。
听到星野诗织的声音，源夜关闭了软件，回答道：“没什么，之前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家男装店的橱窗里有这套衣服，还蛮合眼缘的，刚刚有空，就过去把它买了下来。”
“买下了就直接穿到身上，你到底是有多喜欢这件衣服啊？”星野诗织扫视了源夜全身，吐槽道，“像个牛郎一样，我记得黑龙会是有相关产业的股份吧？不会是最近经济又不景气了，连你这个头领都要亲自下海了吧？”
“哪天正式牛郎出道的话记得和我说一下。”星野诗织开着玩笑，“到时候我一定要亲自去光顾一下。”
“不至于不至于。”源夜只好用苦笑来应对，没办法，这套衣服确实有点像牛郎穿的“工作服”，特别是那个紫色内衬衣和翻起来是粉红色的袖口，现在看来要多怪有多怪，只能怪自己赶时间，随便买了一件。
“源先生要准备牛郎出道了吗？”筱原纯夏有些不明就里，反而开始给源夜打气，“我很期待，新工作要加油啊，源先生。”
——你也来拱火吗？
源夜无奈的扶额，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到家，把这套衣服换掉。
为此，源夜只好结果两位美少女的购物成果，以做苦力为代价，换取了对方不再就此事继续调侃。
——仔细想想，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用我的钱买的。
——好像更心酸了。
星野诗织似乎有自己的坚持，并没有接受源夜的金钱援助，就连房租都是强制性的要求源夜收取，自己则依靠一些零工和在网络上的工作赚取生活费。
但筱原纯夏现在花的每一份都是源夜的钱。
——不过要不是筱原小姐帮忙，我估计在和神官交战的过程中就有生命危险了，她花我一点钱也是非常正常的，我求她花还来不及呢。
源夜自己开导着自己，心情逐渐好了起来——他老乐观了。
将东西搬回公寓，源夜再次叮嘱了筱原纯夏一些屋内智能系统的使用方法，便和星野诗织一起离开了筱原纯夏的房间。
源夜和星野诗织的房间门是靠在一起的，二楼五间房的布局是源夜最大的这间和星野诗织这间在东面，另外三间在西面。
源夜放慢了脚步让星野诗织走在前面，等她打开房门之后，再将她买的东西递给她。
“说起来，你不是要去图书馆吗？”源夜挠了挠头，“要我送你吗？”
由于发生了一些“突发事件”的缘故，今天的饭局取得的成果并不能让源夜满意，他还是想要找个机会和星野诗织谈一谈，至少也要维持住朋友关系。
星野诗织听到源夜的话，愣了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有些慌乱的回答道：“你送我干什么？你的摩托车难道还比有轨电车快吗？别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吧。”
源夜正想回答“未必，我的车改装过，说不定还要快一点”的时候，星野诗织已经关上了房门。
“啊这。”源夜有些咋舌，“这算是被拒绝了吗？”
“果然还是有些生硬啊，仔细想想这种搭讪的语气确实有点冒犯她的意思了，毕竟我和她也没有什么正式关系，直接这样说确实有些不妥。”源夜“错误”的总结着，“看来这事还是放一放吧，今等星野主动提及相关的事情我再说吧，不然老是纠缠估计她也烦了。”
——不对，就算是星野不想和我一起去图书馆，我也还是要去一趟图书馆的。
源夜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安排。
——九条哲也说的那个脑科学学位看起来还挺香的。
——虽然以我现在的能力，花多点钱，买一份新帝大的推荐信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哪有白嫖这种“相关人士”的推荐从而入学来得强。
源夜承认，虽然九条哲也再三提起这个脑科学学位去确实有点推销的味道，但他本来就对2077年的脑科学挺感兴趣的，学习一下相关的知识，再去混个学位也挺香的，毕竟他现在这种状况估计也没有时间去正儿八经的享受四年大学生活了。
——那就现在出发吧，星野既然不想我送她，那想必应该不会想在图书馆遇到我的，错开时间过去比较好。
做好了计划的源夜迅速的贯彻了自己的选择，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换了一套运动服，然后直接出门，还顺道发消息给维修人员，叫人过来修墙上的洞。
星野诗织关上门，像是这个动作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一般，她直接顺着大门滑下，坐在了玄关上。
“我其实还蛮想和他一起去图书馆来着。”良久，星野诗织叹了口气，“下次，再勇敢一点就好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借阅书籍
源夜在网络上花钱买了几门脑科学的入门科普视频，互相对比、印证之后，挑选出了几本应该是属于那种“入门必读”的基础类书籍，然后将书名输入图书馆的电子图书管理系统之中，申请了借阅。
源夜在输入那些书名的时候，也没忘了在心中疯狂吐槽已经把互联网的共享精神扔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取的2077年的网络环境。
如果放在他穿越前，这些入门科普视频不光会免费放在各大视频网站上，就连入门的书籍也不需要他自己去归纳，早就有相关领域的视频制作人制作出总结视频，将书单列出来，甚至还会细致的讲述每本书的优劣和大致内容之类的东西。
就算这个学科比较冷门，还没有视频制作着涉足这个细分领域，那只需要去一些相关论坛，搜索或者的询问相关的介绍也可以获得类似的东西。
但很可惜，这些在2077年都不复存在，与新兴知识有关的讯息被严密的隐藏起来，设下了需要花钱才能突破的重重阻碍和屏障，就算是那些在网络对知识的垄断环境形成之前就上传的有用资料，也被淹没在无数的垃圾信息之下，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成本去鉴别真伪，才能使用。
如果没有很高的信用权限，那甚至连图书馆的图书管理系统都无法访问，更别谈借阅了，就连源夜也是在成为黑龙会头领之后才有了相关的权限，不过他属于“一步登天”那种，权限一下子就大跨越，甚至还能给星野诗建立一个子账号供其借阅书籍。
其实2077年的其他国度的网络环境也没有糟糕到这种程度，还是保持着相对开明的风气的，但瀛洲由于其复杂的历史原因导致的复杂的网络环境，再加上巨型企业更加肆无忌惮的垄断，使这种“知识荒漠”的氛围成为现实。
实际上，贩卖被鉴别出效用的“旧互联网时代”的知识资料，然后分类售卖；以及将外面的免费新兴知识搬运回来贩卖的“地下产业”在瀛洲非常的发达，产业规模庞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不过这都和源夜没啥关系，搞这些产业的【网络帮派】和黑龙会这种成员大都没有什么特别高的教育水平的极道组织没有什么交点，是“文化人”的特权。
图书管理系统在数据库中找到了相应的书籍，确认了申请借阅的这些书籍本馆都有未曾借出的之后，弹出了认证系统，源夜用个人终端通过了验证之后，再调派智能机械去取书。
源夜将摩托车停好，将刚买好的茶饮料从水杯架中取出，稍作休息。
正如星野诗织所说，在图书馆中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需要钱的，提前找好需要借阅的书籍，然后让智能机械代为取书是更有性价比的做法。
不过这些大型图书馆里有不少的书籍是网络上没有任何介绍的，甚至有一些古籍和最前沿的知识是只能在馆中观看的，如果需要此类知识，那就不可避免的要花这笔钱了。
将茶饮料喝剩最后一口之后，源夜将剩余的茶水倒在纸巾上，用其擦去耳边的血迹。
刚刚源夜驾驶摩托车赶来图书馆的路途中，有一块高达三十米的巨型投影在用精灵的形象推销某个公司最新推出的“原生态原料洗发水”。
源夜看到那个精灵的模样，有些走神，联想到了自己穿越前看的一些娱乐作品中的精灵，结果到图书馆之后，对着玻璃发现自己的耳朵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尖角。
对于身体的异化，如果只是用思维重新调动身体将其“改回来”的话未免太慢，源夜对此的处理一向都是直接将异化部位粉碎，然后直接当成受伤来恢复，这样还会快上不少。
但源夜很清楚，这种异化的速度已经证明自己思维的极限快到了，如果可操控灵能量继续提升的话，说不定哪天睡醒起来，身体就已经出现了无法逆转的异化了。
而源夜第一领域的顶点却依旧没有到来，甚至连快要达到极限的隐约感觉都没有产生。
从理性角度来看，从九条哲也那里知道了异化的相关知识之后，立刻停止对自由灵能的信息赋予，将可操控灵能量的增长停滞住，然后准备开始第二领域的修炼，或者收拾收拾找个寺庙准备出家才是正确的选择。
毕竟没有人能预知到不可逆的异化会在哪一刻到来，而且在第一领域中积攒的可操控灵能会导致第二领域修行中产生的心魔更加的强大，到时候说不定就栽了。
但源夜有些贪心，他认为既然九条家的那位前辈能达到1800%的程度，还能成功完成第二领域的修行，那么他也应该至少达到这个程度之后，再停止可操控灵能的增长。
毕竟这是有记载能够完成第二领域修炼的程度，虽然源夜并不知道九条哲也透露的情报是否完全可信，但他离1800%的程度也差不了多少了，产生心魔的强度估计差不多，那还不如继续增加自己的战力。
不过源夜现在最大的困扰是，该如何减少异化的“效率”，再这样增加灵能的话，异化带来的影响，很快就要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了。
——要不要干脆听从九条哲也之前的建议，回到学校的环境中，并努力保持着行为贴近普通高中生的行为，让“氛围”来压制杂念的产生。
源夜一边将捏碎挖出的耳软骨用沾了茶水的纸巾擦拭干净，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说实话，我在穿越之前也不算是好好学生，只能算是那种最普通的“中等学生”，对读书并不能说喜爱也不能说是厌恶，只能算是将其当做一种任务在完成。
——所以重回校园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心理上的压力。
——我甚至我还是蛮期待的，毕竟这也算是瀛洲的“轻松教育”嘛，更何况我已经完全没有升学的压力了，正好可以期待一下轻中的校园情节。
源夜叹了口气，毕竟他现在是黑龙会的头领了，这种事情还是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比较好。
第一百九十七章 传授
源夜从出书口接过借阅的书籍，丢进这辆被改装过的摩托车原本用来放置武器的侧面置物箱之中，离开了图书馆。
那些被捏碎的耳软骨也被源夜一并收了起来，这可是重要的资源，如果他的异化再持续个半年，凑多一点身体组织，说不定就能凑够足够的材料，用这些身体组织打造一把称手的武器，也是能大大增幅战斗力的一种方法。
不过这种用拼凑起来的零碎部分打造的武器，是比不过那些直接用整段完整大骨打磨出的兵器，更别说那种出自名匠之手，由大势力代代相传的【神兵】了，只能说凑合用的程度。
这种零碎部分拼凑出来的兵器，对于相应灵能者来说，也就是比一般的高强度合金冷兵器强一些，也只有一些非常微弱的“特殊能力”，还不如用电磁炮或激光武器来的省心一点。
虽然后者源夜一样搞不到就是了，这种严格管制的武器流落到市场上都是天价，在没有完整的供能系统的支持下，发挥出的威力也不必单兵热武器要强多少。
更何况源夜是超凡者，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背上百把rpg进行数十公里的快速机动，然后投射巨额的火力，这样想来，这些稀烂的灵能武器也就无足轻重了。
——这样的话，这些零碎部分还是留给星野做护身符比较好，既然想要补偿她一份生日礼物，那还是要做一个好一点才行，不能糊弄过关。
源夜这样想着，驾驶着摩托车驶入了黑龙大厦的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都是无人化管理，只有无法妄动的武装人员在其中各个位置待命，所以源夜并没有感受到那种狂热的气氛，但从他走入大厅的那一刹那，那种令人窒息的狂热氛围就笼罩住了源夜全身。
虽然说就算“老大哥在看着你”，但只要你是“老大哥”，那就只剩下爽感了，但当“老大哥”的滋味也不全是爽的。
或许有人天生就能泰然自若的享受这份狂热的围绕，但源夜显然不是那种人，不过他的适能力还是蛮强的，至少面对这份狂热的已经能做到正常的融入了。
源夜向每个用“吼声”想自己问好的黑龙会成员点头示意，精准的像是一个机器人，直到他坐上高级干部才有权限搭乘的专用电梯之后，才略微放松下来。
——感觉找个偶像过来应付这种差事，或许会比的我做的更好。
——毕竟这种事本质还是类似握手会的东西。
源夜以自己一贯的乐观心态开着自己的玩笑，用这种方式来调整自己的心态，他现在尤其是要注意这个，不然一个不慎就会导致异化的产生。
电梯停滞，进行了防弹化改装的厚重电梯门悄无声息的滑开，源夜径直走了出去，他并没有去往分配给自己的那间豪华办公室，而是直接来到了内海办公室之外。
虽然内海办公室的玻璃已经通上了电，遮蔽了其中的事物，但对于开启了灵能探测的源夜来说，里面的情况他是一清二楚的。
内海正在和手下的一个文员交谈，根据探测反馈，那个文员手中的报告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想来马上就要结束了，正好源夜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也就直接外面等候，没有进去打扰。
等那个文员离开之后，源夜才走进了内海的办公室。
“晚上好，内海。”源夜主动向内海问好，“现在方便吗？”
“晚上好，头领。”内海连忙站起来说道，“只要您需要，我随时都有空。”
两人在办公室中的会客沙发上落座，立马有智能机械上来奉茶。
“您吃了晚饭吗？”内海开始了基础的寒暄。
“吃了。”源夜平静的回答着，这些寒暄虽然非常无聊，但还是有必要的，他和内海毕竟不是那种所谓的“好兄弟”，如果不考虑两人的想法，单从客观角度来看，他们只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保持一定程度的客套和尊重，对双方来说都是好事。
“头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内海和源夜一样，都是比较直性子的人，短暂的寒暄过后，内海便直接开口问道，“如果是金融调查的事情，现在还正在进行中，是要调阅已经筛选过的账本吗？”
“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源夜笑着说道，“金融检查完成之后我会去检查成果，但我并不干涉执行的过程。”
黑龙会原本负责金融产业的，大多都是原山本的那一派人，这一派人被上杉智彦清扫过一轮，又被源夜清扫了一轮，现在已经没剩多少人了，对这部分利益的回收并没有什么阻力。
源夜委派负责金融业务的佐藤信司，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在相关人员差不多死光的情况下，从不知道真假的账本之中查出黑龙会金融产业原本的模样，并且开始疏通银行和各种地下钱庄的关系，维持原本黑龙会在金融行业的利益。
源夜事后想来，这部分的利益还是内海手把手交给自己的，如果内海想要获得这部分利益，那他只需要保下原本金融产业的负责人，然后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握住这部分权力，就算源夜继续委派佐藤信司进行金融审查，在层层的金融把戏下，估计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自然也掌握不了什么利益。
但内海没有，他老老实实的把那些手上并不干净的负责人找出来，然后一个一个的送进监狱，手握不能泄露的重要情报的，也在和源夜商量过后，直接做掉了他们。
内海自始至终只保持在源夜一开始授权给他的领域中，就像是之外的利益完全不存在一样，
源夜并不傻，他做了好几手准备，但无论是从被他安插进去的棋子的汇报，还是从情报商那边购买的情报来看，内海都是清白的，他的表现和他向源夜汇报的内容是相吻合的。
光是这份表现，就足以让源夜对他抱有最大程度的信任。
这也是源夜今天在这里的原因。
“内海你在大学的时候有加入什么运动类社团吗？”源夜问道。
“乒乓球社。”
“为什么选乒乓球呢？”源夜追问道。
“这个嘛……因为乒乓球是比较靠技巧的运动。”内海回忆了一下，回答道，“我的身体素质和那些经过全部基因调整的上等人没法比，虽然羽毛球依旧比较依赖体力，但多少能拉回一点差距。”
“这样啊。”源夜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剑道呢？”
“高中有练习过。”
“现在还记得吗？”
“应该还没有吧。”内海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要不要陪我练两手？”源夜双手交叉，笑着看着内海。
内海注视着源夜的眼睛，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连忙回答道：“乐意至极。”
拉跨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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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义体
源夜和内海前往黑龙大厦中的健身房，此时这里已经被清场，武装人员控制了周围，在看到两人之后，一齐鞠躬问好。
源夜挥了挥手，径直走入了健身房深处的活动室。
这里是用来做一些类似瑜伽之类的活动的，盖因黑龙大厦之中待着的大多都是些文员，武装人员则自有宿舍和相关的训练场。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传授，也就没有什么场地要求，足够让人能正常活动就足够了，不需要什么繁琐的仪式。
两人来到活动室，身着黑色西装的技术人员手持着一个电波扫描仪在玻璃房子中转圈，外面还有几个人在布置信号屏蔽装置和声波阻隔装置。
——看起来内海准备的还蛮充分的嘛。
源夜看着正在行动的技术人员，点了点头，在心底做出了评定。
虽然源夜的意图比较明显，但是能这么快的作出安排并调动相应的人员，就足以证明内海的判断力和对黑龙会的掌控程度都挺不错的，也符合他在源夜面前表现出的出色能力。
技术人员手持电波扫描仪在玻璃房中转了一圈就走了出来，将仪器递给内海，供其查阅。
这种电波扫描仪足以检测出绝大多数实时传送数据的窃听或者摄像的仪器，按照检查标准，黑龙会的技术人员会在事后再彻底的筛选一遍，确保不会造成情报泄露。
内海查阅了电波扫描仪的数据，对那位技术人员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了，你下去吧。”
那位技术人员接过仪器，向两人鞠躬，和一旁已经布置好了信号屏蔽装置和声波阻隔装置的技术人员一起离开了健身房。
源夜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在2077年，对于电子设备的布置与反制的做法已经非常的成熟，就连黑龙会这种极道组织都会养着一批人员进行相关的工作——不过都是买市面上成体系的方案就是了，普通的能防一防，在真正的硬茬子眼前，这点防备完全不够看。
不过真正的硬茬子都是那些网络特化的全身义体改造者，或者是完成了网络相关的传说级义体改造的真义体人，这两种人无论是那种都不是好惹的。
2077年的义体管制，买到一些零部件义体不难，甚至可以是很简单的，有可以称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供人挑选。
但一旦涉及到网络相关的义体，管制就开始严了起来，需要实名制并且全程联网上报定位才能购买来相关的义体使用。
而完成全身义体最重要的部件——【电子神经】的安装更是要通过瀛洲官方组织的考核，登记在册，并且在巨型企业或者有官身的人的担保下，才能被批准安装。
如果说最基础的全身义体还可以依靠一些黑工坊制造出来的山寨品，或者因不知名的原因通过不知名的渠道流落到地下世界来，从而制造出一些“黑户”状态的真义体人的话，那只能被巨型企业所制造的传说级义体，别说全套的传说级义体，就算是任何一个组件，都是几乎不可触及的存在。
这种级别的义体，就算是对巨型企业及其背后的“贵族”们来说，也是采取严格的配给制，想要获得一位完成了全身传说级义体改造的义体人，只有付出巨量的政治和商业资源来交换。
每一位完成了全身传说级义体改造的义体人，都是现代科学的最高结晶，是人类文明的凝结，也是现代战争的绝对主力，在因为大失业潮而开启的企业战争中破碎的月球，据说就是在第一具传说级义体的“出道战”中被击碎的。
在地下世界中，传说级义体有一个更加出名的外号——“鲜血王冠”，不管是因为其无匹的威力所象征的王者般的权力，还因为任何一件传说级义体流入市场，都不可能是干净的，上面一定沾了血，而且肯定是那些仿佛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大人物”的血。
而且每一顶“鲜血王冠”的流入，也必将带来更多的杀戮，会流更多的血。
源夜走进活动室，从早就放在那的一筐竹剑中抽出一柄竹剑，脱下鞋子，踏上木地板，径直走入活动室的最深处，在木地板的尽头停下，转身。
等源夜转过身来，内海也拿了一把竹剑，站上了木地板。
源夜伸手唤出了个人系统，这间活动室的最高权限已经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在虚拟屏幕上按下几个按键，活动室四周的玻璃便被通上电，变得不再透明。
“内海，你有接受过义体改造吗？”源夜提着剑，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有。”内海则一脸严肃，像是如临大敌般认真的回答，“上学的时候进行义体化的改造会被学校开除，毕业了之后还没攒够买一套全身义体的钱，就失业了。”
“你有能承受的住全身义体化的资质吗？”源夜有些惊讶，没想到内海居然如此“深藏不露”，毕竟具有能够完成全身义体改造的资质是非常稀少的，呼吸法人人都能练，但全身义体化却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一不小心会直接疯掉的。
就算是霞关这种强力组织，想要获得大量有相关资质的人，也只能拉网筛选，这也是其为何要收回基层权力的原因。
如果霞关放开对全身义体的限制，却又没有掌握完整的基层权力，没有将每个有义体化资质的人掌握在手里，那只会让各个极道和其背后的巨型企业掌握一大批完成了全身义体改造的真义体人，成为实际意义上的“军阀”，整个瀛洲将会在事实上回到战国时代——虽然现在已经是了，但毕竟名义上还没有。
而新的月面都市的建立，则是在新的两强格局下，所谓的“全球化新冷战”中，重新分配产业链份额的大行动，相当于每几十年的一次资源再分配，是新冷战中两强维持自身势力范围内“附属国”的状态，增强自己势力圈的综合实力的“新冷战斗争方式”。
如果瀛洲不去吃这个份额，那会陷入到比国内事实上重回战国时期更加凄惨的境地。
“我没有。”出乎源夜意料的，内海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第一百九十九章 痕迹
“没有吗？”源夜有些惊讶，因为没有资质的人一般来说是不会购买全身义体的，那只会代表负担，即使是迫切的需要义体来增强自己的工作能力的人，也会保留超过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肉体来维持自己的【自我认知】。
“嗯，我出生在平民窟，认识一些因为犯了事而被迫隐姓埋名的原本为巨型企业效力的义体工程师。”内海点了点头，回答道，“他们能做一种手术，可以将人的碳基大脑进行【半电子脑】改造，这样就可以使用全身义体了。”
“我还没有听过这种方法。”源夜好奇的问道，“但既然有这么方便的手术，但却又没有推广开来，那肯定会有一些隐患吧？”
“头领猜的没错。”内海回答道，“这项手术需要将半电子脑化的碳基大脑每间隔240个小时就必须回到原本的碳基身体中‘修养’72小时，同时还要终身服用精神类药物，但即使如此，接受手术者剩余的活动时间的也不会超过三十年。”
“是这样吗？”源夜有些不解的反问道，“单就你说的来看，这项手术不但需要不菲的手术费用，术后的终身药物，碳基身体的养护费，全身义体的维持费，甚至期间重新将大脑转移回碳基身体，也需要不小的花费吧？”
“零零散散加起来，所需的花费对普通人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值得吗？”
“不做也得做。”内海苦笑了一下，回答道，“如果我不能使用全身义体，那哪怕我凭借新帝大毕业生的身份，进入了巨型企业，也很快会在‘优化’中被开除。”
“而我可以向银行借贷，来支付这些费用，在快死之前和妻子离婚，把债务分割好，然后去死，可以让我的孩子不用借贷也可以重新走一边我的路。”
“我凭借意外的基因突变考上了新帝大，而我子孙会因为我的积累而得到基因调整的机会，从而和我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内海平静的叙述着，像是自己已经在脑海中构思过无数遍了，“只要我死了，我的子孙就可以重复我的过程，在这个稀烂的世界中活下去，同时积攒资本。”
“他们会一直使用我使用的那台老旧的全身义体，直到后代中出现一位心灵上有资质成为真义体人的有才能者，从而使我的血脉彻底脱离这片苦海，正式成为这个年代的【正式公民】。”说着说着，内海的脸上居然出现了反常的笑容，“如果我不举债，那积攒的资源只够我的孩子进行基因调整。”
“而光凭借最基础的基因调整，甚至连考上新帝大，重新做一颗巨型企业的螺丝钉都有可能失败，那样就彻底没有希望了，因为那意味着下下代，甚至直到血脉断绝都几乎不会诞生能考入新帝大的子孙了。”内海说道，“我并不像头领你请来的佐藤信司先生一样幸运，能考入新帝大的金融专业，从而可以稍微从容一些的规划自己血脉的未来。”
“就算是这样，或许需要四五代才能完成阶级晋升，中间一点差池都不能出才有机会成功。”源夜听到内海的叙述，收起了嬉皮笑脸，也用严肃的语气回问他，“即使如此，你还是准备这样做？”
“是的，这是我早就规划好的未来。”
“所以我非常感谢头领，如果不是头领的话，我在黑龙会担当一个普通的文员，和在巨型企业中担任螺丝钉没有什么区别。”内海噗通一声向源夜跪下，“头领任用了我，让我不光在我这一代就可以完成原始的积累，甚至还能让我剩下的生命中，拥有那一丝原本遥不可及的……尊严。”
“理由呢？”
“既然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永生，那所有人的生命的延续都只会体现在他的血脉后代身上。”内海抬起头，从今天与源夜见面开始，第一次主动直视了他的眼睛，“我不想默默无闻的死去，而是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即使我做不到，那交给我的血脉后代去做，也是可以的！”
源夜笑了。
“简直就像是的扑火的飞蛾嘛。”
第二百章 现编现教
“既然你有这份决心，那我也就不吝啬了。”源夜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源夜将竹剑举到胸前，对着内海说道：“站起来，向我攻击，用你最快的速度，不用顾忌。”
“是。”内海应了下来，他并不担心会伤到源夜，正相反，他能伤到源夜才是怪事。
“哈——”内海大声呼喊，举着竹剑向源夜突刺而来。
——果然如他自己说所说，只是在高中练过一段时间吗？
——这剑术也就停留在拎着剑瞎吉尔砍的程度，有没有lv.2的水平都难说。
源夜静下心来，耐心的评估着内海的水平。
——不过我又不是想要将他培养成的剑术大师，他剑术烂一点就烂一点吧，也不是不能用，凑合用就行了。
源夜一边想着，一边抬手格挡住了内海的斩击，向前用力，直接将内海推回了原地，位置没有偏移半点。
“攻击的时候不要呼喊。”源夜纠正道，“再来。”
“是。”内海回应一声，继续向前突刺。
源夜用同样的动作格挡住了内海的攻击，他耐心的聆听着内海的呼吸，结合着内海的状态，仔细的计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向后退了两步作为调整。
“再来。”源夜调整完了距离，继续说道。
“是。”内海再次冲了过来，这次他换了一个攻击方向。
“不要更换攻击方式，继续之前的斩击。”源夜将内海重新推回原地，“再来。”
“是。”内海咬了咬牙，再一次的冲了上来。
“冲刺的速度快一点。”
“是。”
“再快一点。”
“是。”
源夜不断的对内海的动作进行指正，直到其稳定在某一个速度之后，便不再让其再做变动，而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之前的动作，期间用灵能对内海姿势不正确的地方进行微调。
内海一开始还会高声应是来回应源夜的命令，到后面却累的脸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动作。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源夜看着内海的表现，估摸着他体力应该快要耗尽了，便在又一次将他推回原地之后，下了结束的指令。
内海刚听到源夜的指令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而是随着“惯性”又一次爬起向源夜冲去，直到都过了一半的路程之后才回过神来，硬生生的刹住了车，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是不是很奇怪，我明明是教你呼吸法，却要和你对打？”源夜来到内海面前蹲下，笑着问道。
“您这么做，一定，一定……”内海累的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只能断断续续的回答道，“一定有您这么做的理由。”
“我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源夜说道，“知道为什么总比一头雾水要好。”
“你觉得呼吸法是什么东西？”源夜反问道。
内海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呼吸的方法？”
“不，虽然他是以呼吸为载体的，但其并不是呼吸的方法。”源夜摇了摇头，说道，“而是一门语言。”
“语言？”
“对，说给自己听的语言。”源夜点了点头，说道，“而这正是呼吸法的本质。”
“就像是对一个人说辱骂的话，对方会生气。对一个人说奉承的话，对方会开心。”源夜解释道，“人会因为语言而产生各种变化，自然也会因为语言而变强。”
“只不过这种语言非常复杂且非常简单，说其简单是因为其有效部分仅仅由短短几个音节组成，说其复杂则是因为要准确的发出这些音节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因此在古时，那些早期的修炼者们往往有所谓的‘秘传武术’，也就是一套拳法或者剑法之类的东西，习练这些秘传武术，就可以在运动中迫使自己的身体‘说’出强化身体的‘言语音节’，从而达到强化身体的作用。”
“当然了，那些古早的时期的修炼者并没有正确的掌握这门强化身体的语言的‘语法’，所以往往一整套练下来需要数十分钟甚至一两小时的秘传武术，其有效的部分只有一两个动作而已。”源夜耸了耸肩，继续说道，“但我不一样，我完全掌握了这套语法，所以我能准确的找出那个音节是强化身体的哪个部位的。”
“在刚刚一开始，我观察了一下你的动作，从而完全解析了你的身体，然后把我的呼吸法改编成了适合你修炼的一招剑招，你只要重复刚刚的动作就可以起到强化身体的作用。”源夜说道，“虽然实际上站着不动光靠呼吸也可以‘说’出言语音节，但考虑到你是初学者，还是用动作辅助比较好。”
“都是刚刚现编出来吗？”内海被源夜吓到了，“是真的吗？这也太厉害了吧！”
“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很简单的事情。”源夜笑了笑，回答道。
“星野，动作建模完成了吗？”源夜按住隐形耳机，对着星野诗织问道。
源夜在进来的时候就开启了与星野诗织的即时通讯，拜托她通过个人终端的摄像头传回的视频对内海的动作进行建模，讯息走的都是黑龙会申请的专线，再加上星野诗织本身的技术就非常不错，隐私还是有保障的。
“好了，我现在就发给你。”星野诗织将一个文件发给源夜。
“真是麻烦你了。”源夜接受了文件。
“哪里的事情，我求你拜托我还来不及呢。”星野诗织说道，“就这样吧，我要去图书馆读书了，先下了。”
还没等源夜再说些什么，星野诗织就直接结束了通讯。
——“我求你拜托我还来不及呢”是什么意思？
——星野是个工作狂？被人要求她干活会感到很爽？
源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很快就将这个想法抛到脑后。
源夜在个人终端中将合格的动作全部筛选出来，通过物理接触将动作建模发给内海：“这是你之前动作的建模数据。”
“你可以用那些运动辅助软件，将数据导进去，在个人系统的增强现实中会出现辅助你作出建模的动作的东西，你按照这个数据来就行了。”源夜掏出一块灵玉，递给内海，“这块灵玉是加快你修行速度的东西，等它的翠绿色完全褪去，我再来教你进行下一步的修行。”
“好好努力吧。”源夜拍了拍内海的肩膀，走出了活动室。
第二百零一章 会面
源夜驾驶着摩托离开了黑龙大厦。
电动引擎的加速性能是非常优秀的，在源夜穿越之前，已经有了不错的成果的电动车的加速性能，哪怕是普通的款式，也有能够媲美超跑等级的石油动力的车的加速能力。
哪怕是电动引擎的摩托车，也继承了这份优秀的加速能力，源夜身下这台进行过一些战斗化改装的摩托车，加速到百公里只需要2.8秒，而他本人全力起步加速到百公里也需要4秒左右，还只能维持这个速度大约十五分钟，这是没有动用能力的情况下碳基极限的肉体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源夜这次并没有戴头盔，而是任凭呼啸的狂风切割着自己的脸庞，碳基极限的身体带来超群的反应能力和掌控能力，足够让他保持这样的高速飞驰在都市之中，享受极速带来的畅快的感觉。
——然后他就吃了罚单。
看着在身边悬停的无人机，以及其在虚拟屏幕上排列出的闪烁着rgb光芒的字体，源夜顺从的按照其指示在路边安全区域停车，登记并缴纳了罚款。
幸好2077年的规则只需要扣分和罚款，不需要扣车，不然源夜不但需要走回去，还要再吃一张未报备就私自改装车辆的罚单。
源夜并没有动用自己那新得到的权限，而是老老实实的缴纳了罚款，毕竟这还是他理亏，万一因为不守规则而导致交通事故，那就错大发了。
而且这也是一种隐藏踪迹的方法，因为这辆车实际上是有两套牌照和车身识别模型的，他在这用其中一套交了罚款，就可以用另一套并不在自己名下的去进行他接下来的行动，从而对大数据进行一定程度的干扰。
重新上路的源夜带好了头盔，稳稳当当的将速度控制在了限速的门槛上，用着在他眼中颇有些“慢悠悠”的速度在道路上前进。
只不过源夜的目的地并非是自己的家，而是直奔东京府市区之外而去。
好不容易闲下来，源夜却感觉自己的日常完全没有悠闲的感觉，就连和美少女相处都像是战斗一般充满了火药味般的气息。
——黑龙会的公事是告一段落了，但私事的处理又把难得的休息时间占满了。
——难道说我穿越之后，还是难逃社畜的命运吗？
——不过这也没办法，只能说现实如此。
源夜叹了口气，操纵着摩托车拐弯，驾驶摩托车在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小巷子中停下，自己本人从巷子中走出，暴露在摄像头之下，接着又走进了一条没有摄像头的巷子，然后凭借超凡者的身体素质，避开摄像头，从屋顶上返回了原本的小巷。
给摩托车换好进行车身识别的几个标志以及拍照之后，源夜重新驾驶着这辆在电子系统中已经是“全新的”摩托车离开了巷子——毕竟在记录中这辆车原本就停在这里。
他这次要去见的是伊藤武太，那个在地下世界的情报商中发布任务，搜寻还没有达到碳基极限，却又对灵能相关的事物感兴趣，主动去寻找的人，来为其提供的灵能的供给，维持他的身体的老人。
源夜本来约定与其半个月会面一次，用自我催眠的方法将灵能加持到伊藤武太身上。
只可惜源夜有金手指，晋升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连第一次约定好的会面时间都没有到，他就已经达到了碳基极限，成功成为了超凡者。
在那之后源夜再次和伊藤武太联系上，并将情况告知了对方，按照约定，源夜不需要再去为其加持灵能了，因为成为了超凡者之后就不再能为其加持了。
出乎源夜意料的是，伊藤武太对这个事情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告诉他约定就这样结束了，并让他之后有空的时候过来一趟就行了。
虽然源夜成为超凡者不是依靠伊藤武太提供给他的呼吸法，但是如果他没有金手指的话，恐怕唯一能接触到的超凡知识，也就是伊藤武太提供给他的那些了。
再加上源夜根据伊藤武太给他的那套呼吸法反推出的在战斗中瞬间强化自己的呼吸法着实帮他度过了几次比较困难的战斗，所以他还是蛮感激伊藤武太的，正好他空闲了下来，便准备去和伊藤武太见上一面。
反正应该没什么事，站在今天源夜的视角来看，伊藤武太的爱人，也就是那位爱子小姐，也不过是一个初入第一领域的超凡者而已，再加上源夜有金手指提供的战力差距标签，察觉不对也可以赶快跑路。
虽然当初的那次任务现在看来依旧谜团重重，毕竟如果伊藤武太真的需要人给他加持灵能的话，那只要广撒网的找一大堆人来，成为超凡者前人能暂时储存的灵能差别不是特别大，积少成多完全可以满足他的需要，没有必要这么麻烦。
不过也有可能真的如同他所说，他真的被严密监视了，瞒住一两个人还行，多了就不行了也不一定。
而且就算是伊藤武太年老了留不住灵能这件事，源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毕竟按照他的体感来说，如果源夜衰老到极限了，那承载了自己意志的灵能的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会在他的肉体衰竭的前一刻就主动杀死他，而不会放任他自然死亡。
但灵能说到底还是伴随着心灵的变化而运动的能量，源夜连自己真的到了晚年的时候自己的想法会不会发生改变都不能确定，更何况揣测其他人的灵能表现的方式了。
源夜在脑海中不断的猜想中，来到了伊藤武太住所附近，在山坡的小树林中把车停好，戴上了面具。
这张当初由佐藤送给源夜的恶鬼面具在陪他经历过这段时间之后，发生了一些莫名的变化——比如说戴上面具之后，四周会有阴凉的风吹起。
——戴上之后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戴上面具之后，我就不再是“我”了。
——明明一开始这玩意就是个普通的木质面具啊，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本来还准备夏天把这玩意当成免费的移动空调来用的，现在想想还是少带点比较好。
源夜戴上这张面具，走进了伊藤武太的住所。
因为已经提前告知过的缘故，伊藤武太早就在大厅中等着了。
“好久不见，伊藤武太。”源夜用着自己都有些惊讶的冰冷语气，向伊藤武太问好道。
第二百零二章 谈话
“好久不见，年轻人。”伊藤武太并没有在意源夜冰冷的态度，而是像一个正常的老年人招待晚辈一样，用带着一丝喜悦的语气热切的向源夜问好。
伊藤武太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只有光滑的下巴暴露在光线之下，交错的光影让人看不真切。
房间中的灯光非常的昏暗，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八米高的挑高大厅上挂着的巨型水晶吊灯也没有打开，整个房间就只有墙角处的氛围灯在提供微弱的光源。
不过这对源夜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虽然说达到碳基极限不会让他像是猫头鹰或者蛇一样具备夜视或者热感视角。
但江户联合总长赠送的能力模型帮了大忙，增幅的五感让他的眼睛具备了类似微光夜视仪的效果，只要一点点的光源就可以看清黑暗中的一切事物。
对于一般的超凡者来说，除了自己在没有达到碳基极限之前就通过呼吸法或者生物技术调制自己身体，让自己的身体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前就形成使用某种能力的身体结构，然后借着达到碳基极限，身体第一次“涌入”灵能时的“冲击力”来使自己掌握一种能力之外，就几乎不可能掌握新的能力了。
主要的困难就是对身体的改变，对一般的超凡者来说，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岩石一般坚固，对于那些掌控灵能在1000%以下的，就算心中杂念爆炸，其灵能也想要做出相应的响应，也需要以月甚至以年为单位计数的漫长时间。
但源夜就不一样了，以他掌握的灵能的量来说，无意中闪过的一丝想法都会造成肉眼可见的改变，更别说自己有意识的去推动某种东西的改变。
只要源夜完全解析了某种能力的灵能模型，那想要掌握那种能力，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更何况在当初晋升碳基极限的时候，源夜选择用金手指加点来提升身体素质，而不是让身体浸润在高灵环境之中使其自然“发育”至碳基极限。
这导致了这具身体的特异性。
这是源夜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前的发现，金手指加点提升的身体素质，并非是按照你当前的身体结构进行直接强化，而是将身体调整为你加到点的那种程度的身体素质所允许的“完美结构”。
伊藤武太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看上了源夜，因为他的身体能够储存灵能，但这只是在身体素质达到16之后源夜身体自然而然所具备的能力。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能够通过基因调整或者其他的方法使得自己的身体时刻处于“完美状态”之中，那他也可以拥有一样的能力，只不过源夜至今为止都没有见到过这种人。
这使得源夜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后，对任何一种能力都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倾向性，但却是这个阶段的“完美状态”。
换句话来说，就是源夜对于所有能力的适应性，都是百分之百！
这种极高的可塑性，或许也是自己身体的异化的如此的迅速的原因之一——源夜也是在见到伊藤武太之后才的突然将这些线索回想了起来，而只要线索被串联，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看来我是不需要开灯了。”伊藤武太看着源夜在黑暗中行动自如，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的障碍物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眼神越发的发亮，乐呵呵的说道，“正好省点电费。”
“住在这样一所大房子里，还需要省那点电费吗？”源夜开着玩笑，同时趁机审视着这个老头。
伊藤武太头顶上依旧顶着【宛若蝼蚁】的战力差距标签，和源夜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他见到自己这个拿了好处就立刻完成契约的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在自己走进来之后，眼神流露出越看越满意的神情，这是让源夜非常不理解的。
“当然，节俭可是一种美德。”伊藤武太依旧保持着那副像是退休老爷爷遛弯时的笑容，“当你足够节俭，就会发现你一辈子所能积攒的资源，其实是远超你的预料的，而我如果积攒了足够的资源，就可以购买到我所需要的东西。”
“向谁购买？”莫名的，源夜并没有询问源夜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而是抛出了另一个似乎毫无关联的问题。
“死神。”伊藤武太依旧笑着，轻声的说出了那个答案，“不过我是瀛洲人，应该说是向伊邪那美购买才对。”
“既然是想要向死神求购物品，那肯定是想要向其求购不死吧？”源夜将自己的脸庞隐藏在面具之后，说话也变得的大胆了起来，“看来伊藤先生所求不小啊。”
“这点我并不否认。”伊藤武太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要永恒的生命呢？你不想要吗？”
“我当然也想要，只不过我现在还算年轻，或许还可以把这个问题放一段时间。”源夜用巧妙的回答避开了伊藤武太的提问，“但既然伊藤先生如此想要延长寿命，那为何当初不直接将我留下来，强迫我为你加持灵能呢？”
“你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都想要听。”源夜来了兴趣，到真想听听这位老人是这么解释的。
“第一种说法是只要我使用了强制手段，你就不再可以为我加持灵能了，你的潜意识不允许。”伊藤武太慢悠悠的说道，“第二种说法则是我其实对于能不能被加持灵能并没有什么所谓，最多不过是延长几周的寿命而已，有就有，没有也无所谓。”
“那哪一种说法是真话，哪一种说法是假话呢？”源夜继续追问。
“两种都是真话，也同样都是假话。”伊藤武太笑眯眯的说道。
——草（一种植物），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这么喜欢打哑谜啊。
——好好说话不行吗？
再次面对这种仿佛在打太极一般用机锋来代替正常话语的说话方式，源夜颇有些咬牙切除的感觉，恨不得给对面这个老头来上两拳。
许久，源夜平复好了心情，回答道：“既然伊藤先生不想说，我也不好强求，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请等一下。”这次轮到伊藤武太急了，连忙叫住了源夜。
第二百零三章 再次交易
——他急了他急了。
源夜在面具之后的脸露出了一丝不会被他人所看见的微笑，这倒不是受面具的影响，而是他本身就有一些恶趣味的属性。
只要仔细想一下就明白，面对一个可以延长自己寿命的人突然不能延长自己的寿命了，如果让源夜换位思考的话，换成自己是个将死之人，这种到手的鸽子飞了，没有破口大骂已经是素质极好的表现了，还能这么乐呵呵的和对方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源夜觉得伊藤武太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还邀请已经结束了交易的自己再见一面，又没有真的埋伏几百刀斧手在侧就等他摔杯为号出来砍死自己——虽然这座宅邸也不像是能埋伏这么多人的样子。
但既然不想要弄死源夜，那还要约自己再见一面，那肯定是有求与他。
——稍微试探一下，就能够弄明白了。
——但还是要小心一点，毕竟他可是直接给了我一套完整的呼吸法，而且还没有和我说“那个关键”，是在是不得不防。
源夜在内心之中提醒着自己，重新坐回了沙发里。
“伊藤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源夜笑着问道。
“实不相瞒，确实有一事相求。”伊藤武太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尴尬，“真是惭愧。”
“是什么事情呢？”源夜问道，“伊藤先生对我也算是有些助益，如果只是一些小事的话，我也不会推辞什么。”
“那我也就说实话好了。”伊藤武太叹了口气，“我想要你去帮我杀一个人。”
“谁？”
“柳生公望。”伊藤武太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身为黑龙会的统领，应该听过这个名字。”
——他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吗？
——他能够得知我的情报，就证明他一直在关注我，毕竟我担任江户联合统领这件事虽然不算什么小道消息，但也不算是广为人知。
——这样的情报能力，和他之前说的身边的人都已经不听他的命令了的情况似乎不太吻合。
——他告诉我的情报，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
源夜在内心中不断的思考着，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状态，继续着与伊藤武太的谈话。
“当然了，江户联合内部纪律检查局局长的大名，身为江户联合的一员，自然是知道的。”源夜用玩笑的语气说道，“不然等到这个名字找上门来的时候才被迫得知，那就糟糕了，是要出大问题的。”
“说的也是，身为江户联合的成员，最幸运的就是不要遇见这个名字。”伊藤武太感叹道，“但这个名字却时时刻刻的萦绕在我的耳边，就算是在睡梦中也并不例外。”
“伊藤先生也是江户联合的成员？”源夜试探性的问道，“居然这么了解联合的事情。”
当然说是这么说，源夜此举只是想要诈一下伊藤武太，毕竟他对于江户联合里面的弯弯绕也是两眼一抹黑，甚至还不如那些虽然并非是江户联合成员，却长年混迹在地下世界的“老江湖”了解的多。
但没想到，伊藤武太却爽快的承认了：“你猜的没有错，我确实是江户联合的成员。”
“那佐藤先生就不会不知道柳生公望在江户联合中的权势，让我一个小小的二代组头领去挑衅他，真是无异于蝼蚁撼树啊。”源夜用故作夸张的语气说道，“这间事我可不能做，太危险了，除非有特殊情况。”
——言下之意就是，得加钱。
——反正江户联合总长也委托我去调查这位柳生公望，到时候如果其真的修炼了言灵教派的的修炼法，主思维体向着【终极意识】靠拢的话，我也会考虑是否杀了他的，毕竟我现在还是满需要那位总长大人帮我制衡九条家的势力的。
——这样的话吃两份工钱也算不错，毕竟谁也不会闲报酬多。
源夜在内心中打好了算盘，静静的等待伊藤武太出价。
“这是哪里的话，谁都知道黑龙会可是江户联合中数一数二的精英组，就连大部分一代组所掌握的产业，也不一定比得上你们黑龙会。”没等多久，伊藤武太就主动开口了，“特别是那座角斗场，可谓是日进斗金啊，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热那份产业。”
“角斗场已经暂时关闭了。”源夜平淡的回答道，他不避讳杀人，但不会做这种的用别人的生命来取悦他人从而挣钱的事情。
“那终归是暂时的。”伊藤武太补充道，“组内动荡，关闭了也好。”
第二百零四章 出价
室内突然激荡的冷风让伊藤武太在源夜的视角之中莫名其妙的抖了一下，似乎是衰老到极致的身体已经快要承受不住哪怕这种程度的环境变化了。
——情况有些不对。
——身体抖动和回归的速度太均匀了，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一模一样。
——装出来的？还是长久的武术锻炼已经形成了某种习惯？
源夜盯着伊藤武太，眉头微微皱起，他总是感觉自己自从和伊藤武太接触以来，所有的氛围都不太对劲，他那时有时无的直觉似乎在提醒着他，这位老人并不像现在看来这么简单。
但金手指的战力差距标签是不会骗人的，说是什么战力就是什么战力，如果伊藤武太说了谎话，他现在还有可以御使的灵能的话，战力差距标签也不会是【宛若蝼蚁】。
不过源夜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什么他还没有发现的线索了，这让他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呵呵。”伊藤武太莫名了笑了两声，说道，“你说的是，总是开这些空头支票，忽悠那些容易热血上头的年轻人还可以，用来和真正的聪明人交易的话，那就是自讨没趣了。”
“可我也算年轻人，还是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那种。”源夜知道伊藤武太是想要说些场面话来让谈判更加的顺利，但他就是想要“呛”伊藤武太一下，或许是受到面具的影响，亦或是被面具解放了真正的本性，自从他戴上面具之后，这种气盛的话语就开始不断的从自己的嘴中蹦出。
“说的也是，你也算得上是少年英才了。”伊藤武太一时有些尴尬，但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继续说道，“那你想要什么报酬呢？”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确了。”源夜将双手交叉，谨慎的说道，“不如伊藤先生先说些自己能提供的东西，我再做决定，如何？”
源夜其实也拿不住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但这双份工资不吃白不吃，能吃更要多吃，就干脆将皮球踢了回去，看看伊藤武太是怎么出价，自己再做定夺。
这其实是不太明智的，因为源夜自己也拿不住到底要不要杀柳生公望，万一对面是个好人，自己调查清楚了和江户联合总长一汇报，这事就完了，但要是接了伊藤武太的委托的话，到时候是杀呢还是不杀呢？
那时候场面就会异常的尴尬，源夜现在甚至已经开始期待，希望柳生公望不要做一个铁骨忠臣，干脆点投靠言灵教派，自己就舒服多了。
但仔细想一想就知道了，江户联合总长作为能正面抵御住那些巨型企业伸进东京府基层的触手的人，对于黑龙会的掌控力还是非常的强的。
在这种情况，江户联合总长既然对柳生公望这个江户联合的“影子二号人物”有所怀疑，确实是十分的可疑的事情。
就算他所言非假，他在冲进第四领域的过程中，丢失了对于主思维体的感知能力，需要别人帮助，那江户联合的超凡者也并非死绝了。
就算是存在于明面上的第二领域的超凡者，江户联合也是有几位的，找到拥有对主思维体有感知能力的超凡者完全不是难事。
在这种情况下，江户联合总长如果想要检查柳生公望到底有没有投靠言灵教派，也是十分容易的，把灵能者公开召集起来，然后当面对峙，要求验证柳生公望的清白就完事了，毕竟要是柳生公望真的有能在大庭广众下隐藏自己主思维体转变的能力，那找源夜也是没有什么用的，一样看不出来。
就算是江户联合总长不想把事情闹大，私底下找一个有相关资质的人去检验一下也不是很难，实在不行抓个人来让他突击习练一两个月的感知类能力，就比如说他藏在甜品中移交给源夜的那个感知技能，一般人不像他能瞬间学会，练久一点也是可以的。
但江户联合总长并没有选择这两种做法，而是委托给了源夜这个“外人”，那里面肯定就大有文章了，至少江户联合总长对江户联合的掌控力，可能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强。
至少柳生公望叛投至言灵教派的事情，估计已经是十拿九稳了，毕竟中那种大忠似奸的角色，在现实中确实是蛮少见的，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叛变了，也做着似乎是叛徒的才会做的事情，那他基本上就是叛徒。
当然，这些推测都是建立在江户联合总长并没有说谎的情况下的。
这也是源夜有信心拿第二份报酬的原因，但这并不稳妥，因为如果伊藤武太知道了他领了另一份报酬，那给出的出价就一定会大大减少，这是源夜不想见到的。
毕竟根据源夜从地下世界的情报商那里购买来的资料显示，柳生公望是第二领域的超凡者，结合战力差距标签来看，并非是源夜之前在那座宅邸见到的柳生樱的叔父，多半只是相貌类似的亲戚。
这样任务就不是源夜恢复打工，然后去那座宅邸见那个人一面，感知一下就可以完成的轻松任务，而是需要他自己调查，期间肯定免不了战斗，不趁机获取一些资源，提升战斗力的话，这个委托还是比较困难的。
更何况江户联合总长还要求源夜如果确认柳生公望投靠了言灵教派的话，就杀掉他，这可不是件简单事，即使源夜自付如果自己晋升到第二领域，那凭借自己现在掌控的灵能，战力一定是能够压过绝大多数的第二领域超凡者的。
这也是源夜觉得自己可以接下这份委托的依仗，不过即便如此，搜刮修炼方面的资源以供金手指加点，对他来说，也是迫在眉睫的要紧事。
“我觉得你肯定是要和柳生公望有一战的。”伊藤武太思考了很久，终于开口说道，“反正是必须的事情，不如减少一些报酬如何？我还要积攒资源向死神购买我想要的东西呢，是在是拿不出什么有诱惑力的报酬。”
“那我大可不接受这个委托。”源夜心头一紧，心说还真被伊藤武太瞎蒙蒙中了自己的想法，但声音依旧平稳的回答道，“我并不认为我和柳生公望必有一战，我们大可和平共处，伊藤先生还是果断点开价比较好。”
第二百零五章
“柳生公望是你想要成为总若头道路上的最大阻碍，你不扳倒他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你们肯定有一战，我是这样想的。”似乎是老了的缘故，伊藤武太变得有些啰嗦，主动解释了自己的猜想，“所以我才觉得，就算我开价低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他为什么要向我解释自己的想法？
——是真的老了，脑子都有些不清晰了，以往那敏锐的思维已经消失了？
——还是说他在诱导我往这个方向想？
“这是卖命的买卖，没有高额的报酬我可不会行动。”源夜将这份话语埋在心底，语气依旧平静的说道，“更何况就算我真窥视总若头的位置，也大可等一等，总长都快要死了，到时候情况肯定会有新的变化，未必没有机会，至少比赌上命拼这一次机会大点，毕竟还年轻，我等得起。”
“是啊，谁都会死的，过去风光无限的江户联合总长也不例外。”伊藤武太听到源夜的话，似乎被触动到了，眼神迅速暗淡了下来，颇有些自嘲意味的说道，“年轻还是好啊，这才是最大的本钱，胜过一切报酬。”
“虽然我确定你和柳生公望必有一战。”伊藤武太叹了口气，态度也软了下来，“但你说的也挺对的，这毕竟是赌命的买卖，不给点大额的报酬，似乎也说不过去。”
“我可以给你二十单位的灵玉。”伊藤武太给出了自己的出价，“还有一份我的自己的观想法。”
“你应该知道，一般的超凡者是不能随便修炼别人专属的观想法的。”源夜问道，“你觉得你专属观想法对于我来说有什么价值吗？”
源夜现在已经并非是对于超凡知识一无所知的小白了，虽然一些“常识”仍属空白，但他专门去搜寻的专业知识，还是很清楚的。
二十单位的灵玉固然很吸引人，毕竟每单位灵玉就等同于五千点灵能，二十单位的灵玉所蕴含的灵能多达十万点，相当于两百七十多年的寿命，不可谓不诱人，但为此答应下来就有些失算了。
第一领域顶点晋升第二领域，需要的是【观想法】，这也是为了顺应传统文化而进行的艺术化命名，如果用正常的描述来说，应该是“抽象形式的第二脑结构图”。
毕竟超凡者的大脑在完成第二领域的修行之前，并不能做到和计算机一样的事，但他又需要生造一个类似计算机结构的第二脑，这就陷入一个悖论——如果超凡者的大脑能完全理解计算机，那他就不需要第二脑，但他其实需要第二脑，但理解不了，就不能自己制造第二脑。
那就只能用抽象的方法，将第二脑的结构隐藏在一些抽象的图案中——大多是神鬼妖魔之类的东西，然后利用人脑对于抽象事物的理解能力，用取巧的办法使超凡者理解怎么制造类计算机结构的第二脑。
而超凡者之所以需要第二脑，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超凡者并不能如同计算机一样，只要条件允许，可以开近乎无限多的线程进行运算，这是完成了主思维体改造之后，超凡者本身依旧做不到的。
毕竟超凡者的主思维体只是提升对灵能掌控的是数量和精度，而灵能目前来开是无限可分的，需要一个额外组建来帮助超凡者完成这个任务。
二是因为为了完成第二领域的修行，超凡者需要一个“不被自己灵能认同”却又“仅受自己操控”的，能对自己的主思维体进行分子级改造的东西。
其中“仅受自己控制”这点尤为重要，毕竟谁也不想受制于人，一旦第二脑有别人留的后门，那就是生死操于人手了。
不然直接上现成的生物电脑就行了，方便快捷，最多像人造超凡者一样适应一段时间就行了，反正只是思维被扭曲而已，超凡者在超凡领域前进的过程就是自己被扭曲的过程，也没有什么所谓了。
何必要整出个第二脑这种，难度相当于只有图纸的情况下，让超凡者从钻木取火开始，自己制造一台生物计算机这种异常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就是为了绝对的安全。
而修炼他人的法门，固然省去了“设计图纸”的麻烦，可谓是减轻了至少一大半的工作量，但这样做的话，不然会遭受更加严重的【自我冲击】，导致第二领域第一阶段的修行变得异常困难。
那就是你不知道对方是否在第二脑的设计中留了后门，就算没有，也会变得和对方相似起来。
这就是源夜之前和内海说，如果他修炼自己的功法，那会变得越来越像源夜。
达到碳基极限的过程修炼相同的呼吸法还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只是身体结构相似，外貌什么的都可以微调，大脑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自我”可以说不会受什么影响。
但要是继续修炼同样的观想法的话，会有一个更严重的后果，那就是哪怕对方没有在第二脑的设计中留下后门，只要两人的第二脑构造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九十八，那只要一方的能级高过对方，那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操控，至少也是强有力的影响对方的思维。
“不，我向你提供的，是原始观想法。”伊藤武太摇了摇头，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这个世界的大势力们制造快消品的超凡力量的话，自然用不着这么麻烦，但是对于自己的核心成员，那就需要极高的安全性了。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大势力们提供给核心成员的，就是原始观想法。
这种观想法是建立在完美主思维体模型上的，以其为核心，配合本势力所有的独有能力进行一些改造，创造出非常适合的自己势力，但可塑性又非常强，不会有安全隐患的观想法。
用源夜穿越前的事物来类比的话，就像是开源的安卓系统，只要拿去删改一下，就可以当成自己的操作系统来使用了，还可以自己设计安保系统，不用担心会有安全隐患。
但这个世界的大势力们可不会秉承互联网的共享精神，好心的将这些信息放出来，而是将其死死的封锁住。
原始呼吸法就算是在地下世界，也是几乎难以搞到的，任何相关的数据一旦流出巨型企业的监管范围，巨型企业们甚至会罕见的放下隔阂，联合组建调查团，将相关的信息无论从信息还是物质层面，全部清除干净。
毕竟这种程度的修炼法，已经触及到了他们的垄断地位了。
第二百零六章 最初的观想法
根据地下世界流传的传说来看，在这个世界的美洲有个疯子，建立了超大型广播塔向外界公布包括观想法在内的修炼知识。
在其向外界解说超凡领域的常规知识的时候，巨型企业的管理层们才放下手中用月壤绕制的陶瓷杯，慢悠悠的连线进入虚拟空间中他们专属的会议室，悠闲的打着招呼入座。
在其向外界公布呼吸法的修炼方式的时候，巨型企业的管理层们仍饶有兴趣的听着其广播，一边推测是哪个势力的专用呼吸法的修改版或者无修版流落出去，并对那个势力进行一番群体嘲笑，一边运用其他们那堪比张三丰的“太极”功夫不停的踢着皮球，互相扯皮着想要减少自家势力在这次行动中的出资量。
但当其开始讲述观想法的内容的时候，巨型企业的管理层们在他开口说出第一个字的瞬间，就以惊人的默契达成了一致。
下一刻，部署在近地轨道上的天基武器搭载平台被唤醒，首先发射的，是藉由电磁轨道加速到五十倍音速的金属杆，但抢先一步袭来的，则是隐藏在月球碎片中的秘密据点所发射的伽马射线暴和高能激光。
在金属杆命中那片已经物理意义上“寸草不生”的土地，将这片土地变成字面意义上的“地狱”的同时，游弋在太平洋之中的潜艇完成上浮，导弹的尾焰推动着大当量的核弹，为那片土地种下了一颗太阳。
太阳的光辉黯淡之后，驻守在同步轨道上的太空城中的精英小队也已经完成了整备，直接突入大气层，以空降的形式降落在那片土地上，这只由超凡者和真义体人混编的精锐小队，会用自己的肉眼目睹对方确切的死亡，并顺手清理掉那些能够在核弹直击之下还能存活的物质构造体。
等精英小队落地之后，整个南美的网络隔离才正式完成，数十个数据中心被人工断电或者直接爆破，海底电缆也被切断，通讯卫星的所有频道被完全接管，并开始用物理方法摧毁仍在转接信息的卫星。
当然，以上都是流传在地下世界的“都市传说”，有无数的人言之凿凿的肯定自己当时收到了广播，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拿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真的发生过，甚至连那片土地的具体位置都不清楚，这个故事也就随着人们的口耳相传流传了下来。
虽然不能证明这件事是真的，但这个故事也足以证明观想法的重要性，更何况是原始观想法，比普通的观想法还要珍贵一万倍的东西。
即使是私下的交易并没有公开传播那样会引来如此大的打击力度，但这种东西显然也是不应该会出现在一个江户联合家老团的家老的手中。
“你到底是谁？”源夜下意识的问出了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张面具下的脸已经变得异常的狰狞，就连一直在努力维持平静的语气，也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就是你调查的那样，我本人的经历和你所搜集的情报一模一样，绝无虚假。”伊藤武太平静的说道。
——是了，作为江户联合的家老团中的一员，我通过江户联合的渠道来搜集他的信息，当然是会被他发现，这是理所应当的。
源夜咬了咬牙，正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伊藤武太又一次开口说道：“瞧你紧张的，一个真伪不定的消息就让你激动起来了，养气功夫还不到位啊，年轻人。”
虽然知道伊藤武太这是用之前自己说的话反呛自己，但源夜也不好说什么，等他逐渐平静下来，才发觉自己确实是有些失态了：“伊藤先生说的是，是我有些失礼了。”
“但是您真的有原始观想法吗？”源夜追问道。
“硬要说的话，的确不是原始观想法，那种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到我的手上。”伊藤武太调侃道，“如果真的在我的手上，我早八百年就该人头落地了，还轮的到和你在这说话？”
“那你……”源夜不免有些失落，但话还没完全问出口，就又被伊藤武太打断了。
“虽然不是原始观想法，但却是比原始观想法更本质的东西。”伊藤武太介绍道，“硬要说的话，是最原始的原始观想法吧。”
“你是指【完美主思维体构造图】吗？”源夜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确实是它。”伊藤武太笑呵呵的说道，“这种东西虽然难搞，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原本的最高机密也逐渐开始流落出来了，我有幸得到过一份。”
所谓的完美主思维体构造图，就是最原始也是最根本的第二脑结构。
如果用计算机的术语来类比的话，就是最原始的机械指令；而原始观想法就像是c，java之类的高级语言，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调整出各式各样的程序；而普通的观想法，就是已经编写完毕的应用程序了，虽然好用，但基本做不了什么调整，隐私和权限也几乎无法控制。
如果以完美主思维体构造图来搭建超凡者的第二脑的话，固然可以达成绝对的安全，但也难以调整兼容性，最终不会有特别强的战力——毕竟那些原始观想法都是大势力花费了漫长的时间，一代一代改进出来的。
但这对于源夜来说不是事，他有金手指。
经过这段时间对金手指的摸索，源夜早就明白了金手指的运行逻辑，那就是只能做源夜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但可以付出相应的代价将需要做的事情所需的时间缩短到一瞬间。
就像是之前源夜并没有达到碳基极限，也就没有对大脑进行改造的能力，但却有对身体进行改造的能力，所以他能对身体素质进行加点，但却不能对智力进行加点，而智力在他成为超凡者之后，就可以进行加点了。
按照这个逻辑，源夜其实并不能直接用金手指将完美主思维体构造图改造成强力的观想法，但却可以直接在技能栏中提升自己推演观想法能力的相关技能。
只要这类技能点的够高，那他完全可以在短暂的时间里跨越那些大势力几十年的积累，推演出一套强力的、对自己有着最高级契合度的、专属于他的观想法。
“好，这个委托我接下了。”源夜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很好。”伊藤武太脸上露出了计划得逞的笑容，但他接下来的话，却令源夜大为不解，“我就把报酬先交给你吧。”
——不对劲。
这句话瞬间惊醒了源夜，让他再次提起了十二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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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回归校园
“现在？”源夜有些不解的询问伊藤武太，“你确认要现在给我报酬？”
按理来说，给点灵玉做定金也算正常，源夜本来也准备这样要求一下，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灵玉资源的，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伊藤武太就直接许诺将报酬全部交给自己。
这一举动实在是有些反常了，反而让源夜产生了疑心，毕竟他和伊藤武太之间的信任程度完全没有达到不怕对方捐款跑路或者不给报酬的程度。
源夜要不是已经接受了江户联合总长的委托，抱着第二份报酬不吃白不吃，没有也无所谓的心态，再加上伊藤武太提出的报酬确实十分的有诱惑力，他也不至于如此轻松的答应下来。
“没错，我现在就可以把报酬给你。”伊藤武太点了点头，提高音量说道，“爱子，你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吗？把东西拿过来。”
一直站在伊藤武太身后的被称为爱子的女性微微躬身，消失在阴影之中。
——保护消失了，现在的伊藤武太就是一个身体素质稍好的普通人而已。
——要不要试探一下。
源夜在脑海中思索着。
自从再次进入到这座宅邸中那诡异的灯光布局带给人的不适感，以及因为伊藤武太种种不太正常的举动而产生的怀疑感叠加在一起，最终在伊藤武太主动提出将报酬先交给源夜的时候集中爆发了。
这份感觉反馈到源夜的精神上，让他的感知中产生了一种对伊藤武太的“存在”无法继续确定的模糊感，仿佛伊藤武太这个人并不存在一样。
但源夜并不能确定这种感知到底是在提示他伊藤武太说的话语中有假话，还是在暗示他别的什么，这让他有些摇摆不定。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爱子端着一个盘子回来了。
——太快了吧，东西是放在哪里的？也没有听到她去地下室或者上楼的响动啊？
源夜来找伊藤武太，自然不会是全无防备，而是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攻击的，所以主动灵能探测一直在开着，这间宅邸除了一楼之外都有做屏蔽灵能探测的手段，而一楼只有这间大厅和一间餐厅以及一间洗手间。
虽然爱子本身身为超凡者，有在隐藏自己的气息，不能被源夜感知到确切的方位，但他犹豫的时间只不过一两个呼吸而已，爱子就回来了，这实在是太快了。
如果说伊藤武太早就做好要和他交易，提前准备好了报酬，还是可以解释一些的，但速度实在是有些不太正常。
不过爱子已经回来了，伊藤武太又重新恢复了受保护的状态吗，不想现在就撕破脸皮的情况下，源夜只得将这份不安埋在心底，停下了对伊藤武太进行试探的想法。
源夜来这里之前已经调查过伊藤武太了，对他身为江户联合家老团的家老的情报早已知晓，之前的举动只是想要打一个信息差看看能不能套点情报出来，但他身为家老的身份，就得让源夜不得不思考撕破脸带来的后果。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没有问伊藤先生呢。”源夜放下了直接动手的想法，转而用言语求证自己的疑惑，“请问伊藤先生能不能为我解惑呢？”
“只要不是什么关键的秘密，我一定会为你解答。”伊藤武太笑着说道，和源夜达成了交易这件事显然让他心情颇好。
“之前伊藤先生一直在和我介绍杀死柳生公望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源夜斟酌了一下语句，有些迟疑的说道，“那能不能让我的知晓一下，伊藤先生对我发出这份委托的原因，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是这个问题啊。”伊藤武太笑了笑，脸上满是尽在掌握的表情，“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我为什么要提前将报酬交给你，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也不是这样的......”自己的小心思被看了出来，源夜也有些尴尬。
“不用不好意思，也是，这毕竟是要拼命的事情，你有所怀疑的是正常的。”伊藤武太开口说道，“这样吧，我就和你说说我的心里话好了。”
“你之所以会怀疑，是因为这份委托的内容吧？”伊藤武太问道，“柳生公望毕竟是第二领域的超凡者，我让你这个第一领域的超凡者去杀死他，确实有些异想天开，这样看来，这份委托就变得十分的奇怪了。”
源夜犹豫了一下，如实承认道：“确实如此。”
源夜之前之所以是一口答应了江户联合总长的原因，是他在还未与九条家达成合作的时候，确实需要江户联合总长的支持来制衡可能对他进行报复的九条家。
在这种情况下，江户联合总长对他的颁布的任务，他也不好推辞，再加上他一开始是准备先去调查柳生公望，等查明情况之后，再以此为由，去问江户联合总长要更多的资源的，他自付自己的实力还是可以完成侦查任务的。
第二百零八章 制造偶然
——伊藤武太和柳生公望是敌对关系吗？这倒是我之前没有掌握的情报。
——会不过伊藤武太都向我委托了杀死柳生公望的任务了，不是死敌反倒不正常。
伊藤武太在江户联合的家老团中名声不显，源夜只是调查到有这个人而已，具体的出身资料和人生经历都不太清楚，甚至几近于无，只有十年前被任命为家老的情报，是个很神秘的角色。
“无论是完美主思维体构造图，还是灵玉，都是为了提升你的实力，让你能吸引柳生公望更多的注意力而已，所以提前给你也无所谓，到不如说，这才是我期望的，你越强越好。”伊藤武太将十指交叉，身体前倾，仿佛一下年轻起来，从那个无力的躺在沙发中的老头，变成了一头健壮的猛虎。
“其实你杀不杀死柳生公望都没关系，只要你有这个举动，柳生公望的注意力就会因为你的动作，根据你的实力被不同程度的牵制，我只需要这个就行了。”伊藤武太叙述道，“你的生命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会保证的东西，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交易关系而已。”
“你为我加持灵能所延长的区区几周的寿命，远远比不上真正的延寿法实施的受益，所以我并不会责怪你达到了碳基极限，反而非常的欣喜，因为你能够起到更大的作用了。”伊藤武太冰冷的说道，“就是这样。”
“话摊开来说不是很好嘛，为什么要做谜语人呢？”面对开始对自己施加压力的伊藤武太，源夜并没有一丝的胆怯，反而是轻松的笑了笑。“把交易的砝码摆上天平，大家等价交换，各取所需，这才是正常的。”
伊藤武太向着源夜施加压力的举动，伴随着源夜的笑意而崩解，房间中阴冷的风越发的猛烈，到头来，反而是源夜在气势上占了上风。
“我还挺喜欢这种做法的，要是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关系都能如此明确就好了。”源夜伸手发动电磁模拟，将爱子手上的银质托盘吸引了过来，“但如果这样做，那就别想获得任何与交易无关的东西了。”
“委托我接受了。”源夜查看了一下报酬，平静的说道，“就这样吧。”
源夜将托盘中装着灵玉和记忆晶体的箱子关上，提起，然后将托盘扔了回去。
被掷出的托盘在空中高速旋转，切割着空气，直接嵌入了伊藤武太身后的墙壁之中。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源夜到了声别，转身离开。
“气氛蛮僵硬的。”爱子看着自动关闭的厚重大门，语气中带着笑意，“你惹他生气了呢。”
“我本来只是想要借助环境的暗示让他敞开一些防备，增加他对我的信任度，有利于我们的交谈。”伊藤武太无奈的摇了摇头，“还可以顺道观察一下他的主思维体结构，看看他的具体潜力的，没想到最后起了反作用。”
“他潜意识中的警惕心被激活，在加上他似乎本来就对我抱有怀疑，一下子就把气氛搞僵了，他的意志非常的坚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伊藤武太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最后的结果不算是最坏的，也算是达成了目标吧。”
“终于等到了适合的人呢。”爱子来到伊藤武太身后，轻轻的按摩着他的太阳穴，“我还以为你把目标放到平民中是个错误的决定呢。”
“没办法，之前把目标放到上层阶级中，结果那些纨绔子弟空有资质，但由于对待感情的态度受到父辈的耳读目染，全都是渣渣，没有一个符合要求的，空耗了我那么多时间。”伊藤武太有些气愤的说道，“现在看来，平民之中基数大，只要不停更换候选者进行筛选，总能遇到一个符合条件，资质又过关的人。”
“但他的资质也太过出色了吧，从他接触呼吸法到他达到碳基极限之间有没有一个月？”伊藤武太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按照从地下世界的情报商那里获取的资料，他购买的灵玉数量堪堪达到了能进化到碳基极限的最低限度。”
“这样他的灵能吸收转化的效率有百分之七十左右吧，就算是月面都市出身的完美调整者或者各大巨型企业精心培养的核心成员都不一定都有这个数值。”伊藤武太的语气已经变成了惊叹，“在天然子宫中自然孕育自然出生的普通人，真的能够诞生出这种等级的天资吗？他不会有什么隐藏身份吧？”
“你不是看过资料了吗？他和源家的关系只是他的祖父是源家某个地位不高的成员的私生子，混了个姓氏而已，五摄家都不管自己姓氏外流，这种顶着高贵姓氏的普通人再正常不过了。”
“说的也是，再说了，好不容易等来这个合适的人，再等不到我都准备要生造一个了，不管他有什么猫腻，计划都是要进行的。”伊藤武太点了点头，“倒不如说，他的非凡天资，对计划的推进大有裨益，帮我们省去了很多时间，非常宝贵的时间。”
“说不定进度已经落后了很多的我，还能因此而后来居上呢。”伊藤武太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真不知道那些老家伙最后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那接下来，就是制造‘偶然’了。”爱子轻声说道。
“偶然……”伊藤武太顿了顿，再次重复了话语，“是了，确实是偶然。”
见到伊藤武太不再说话，爱子立马心领神会的说道：“我会安排好的。”
“那就交给你了。”伊藤武太点了点头，吩咐道，“难以捉摸的精神转变就不要在意了，上足够的药物，只要大脑发生了器质性的变化，心里也是会转变的。”
“我了解了，我会用可承受情况下最大的药量的。”爱子应下，“大约一个月就会有成效。”
“嗯。”伊藤武太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作为回应，在转而闭上眼，开始享受爱子的按摩。
第二百零九章 清晨的上学路
清晨的闹铃将源夜叫醒，即使没有可以的操控，困意的退却还是比常人来的更快，几乎在两个呼吸之后，他就已经恢复了对常人而言最完美的精神状态。
“睡了八个小时吗？”源夜看了一眼悬浮在视角左上方有些残缺但依旧能完整的读取数字的时钟，自言自语道，“无论是穿越之前还是之后，都是有些奢侈的睡眠时长啊。”
源夜从床头柜中取出电子显示液，将这种略微粘稠的“眼药水”滴在眼球上，短暂的不适感过后，电子显示液在眼球上散开，视线中有些残缺的个人系统界面也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虽然理论上来说，脑机接口或者植入型的小型电子脑并不影响人通过呼吸法达到碳基极限，而超凡者更是可以随意使用义体化改装，只要不替换超过百分之十五以上的身体主要结构就可以。
但源夜并没有进行相关的改造，因此他只能通过这种“笨办法”，基于增强现实技术来使用自己的个人终端，而不是通过网络或者物理连接，直接用大脑读取数据。
作为代价，就是要时不时的进行电子显示液的补充，但总比使用投影眼睛来的方便，毕竟那玩意动起来太容易损坏了，相比之下，使用一个从地下世界购买的，经过了防爆防压处理防军用级个人终端搭配电子显示液，就变成了比较实惠的选择。
补充完电子显示液的源夜来到了卫生间，顺手将从肘部延伸出来骨刀掰断，扔进洗手盆里，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开始冲洗着身上的血迹。
两枚白森森的骨刀仅有三厘米长，长度和宽度更是只有不到一厘米，说是刀倒未免有些抬举了，是飞镖倒是更恰当一点。
——昨晚做了什么梦来着？
源夜一边冲洗着身体，一边回忆着自己身体这次异化的原因。
——想不起来了。
都说梦境总是在醒来之后就会很快忘记，看了就算是超凡者也不能免俗。
不过考虑到在开始第二领域的修炼之后，平常的梦境很有可能会变成丧命的契机，源夜就不由得有些庆幸现在这些只会让他身体产生一些异化的梦境。
——说不定我在梦中和某个人互相交换身体了也不一定？反正都忘记了，怎么瞎猜都没有关系，说不定这种轻情节真的能发生在我身上呢。
——不过和谁交换身体会让我长出骨刀？君麻吕吗？
——算了吧，我可不喜欢不可燃物。
——不过那时候好像还是能燃起来的来着。
杂乱的想法在源夜的脑海中闪过，他从穿越前就颇为喜欢幻想——或者说胡思乱想，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他杂念丛生，身体不断的出现异化。
不想让自己再继续乱想下去的源夜将头发打满泡沫，然后将水龙头调到冷水，用冰冷的触感压制想法的产生。
洗完澡的源夜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这次倒是不用被选择困扰了，因为他穿的是校服。
微微侧身避开了抱着沾满了血迹的床单准备去清洗的清洁机器人，源夜来到了厨房。
说是厨房其实不太准确，毕竟在源夜的认知中，这种中岛式的开放式厨房也是个新潮玩意，在他穿越前几年才刚刚流行起来，一般人对厨房的认知还是那种封闭式的空间。
或许等到源夜拥有了一套自己的房子，也会按照这种流行这样建造自己的厨房，但以他穿越前的房价来看，这个梦想估计是很难实现了，每每想到这里，源夜便有些庆幸。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没有金手指，就算是在2077年，该没房子还是没房子，就算是2077年的东京也不例外，心中的那一丝庆幸便消失不见，他不断的用这种方式提醒着自己，自己是有金手指的人，现在做的还不够好，还应该做的更好才对——总不能说他的成就全靠自己，和金手指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调整着心态的源夜并没有停下手中的菜刀，青瓜在他的手下被分成漂亮的等分，与胡萝卜和玉米一起过了一遍水，放进了便当盒中。
在做好重返校园的决定之后，源夜就迅速进入了角色，就连便当这种东西都开始做起来了，在他穿越之前可没有这种好事，只能吃难吃至极的食堂。
做好了两份的便当之后，源夜用保温袋装好，提着离开了房间。
第二百一十章 香气
“让我来看看。”拍摄完成之后，两位摄影师一齐凑到相机前，审视着刚刚拍出的照片。
“感觉很不错。”瘦高摄像师一边看着照片，一边评价道，“果然还是要找准时间才能拍出好照片啊，你看这些只要后期简单调一下色，就能有很好的出片了。”
“这张怎么回事？”瘦高摄像师翻到最后一张，有些不满的说道，“不是说了要把桥和桥上的行人一起当做背景虚化掉的吗？”
“灵机一动。”稍微有些胖的摄影师解释道，“走在清晨的上学路上的学生，你不觉得这很有青春的味道吗？”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那个味道了，不过可惜这次是个男的，要是是美少女，而且是一群正在打闹着的美少女，神态自然一些，笑容灿烂一点，配上刚洒上阳光的早樱，那青春感才是真的爆棚呢。”瘦高摄影师以自己身为老法师审美点评道，“不过这样也不错，阳刚之气和有些阴柔的樱花做对比，确实很有青春感。”
“不，应该说是年轻的朝气才对，青春感这词有点对不上。”瘦高摄影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道，“这次抓拍的路人还蛮帅气的，也算是切合这个主题，你运气还不错嘛。”
“我年轻的时候要是有这么帅气，也不会担心没有人喜欢了。”
“说的好像你现在女人缘差一样。”胖一些的摄影师打趣道。
“现役的美少女jk和居酒屋的欧巴桑的审美观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啊。”瘦高摄影师语气中充满了过来人的沧桑感，“行了，就这样吧，收工了，要不要去喝一杯。”
“那当然了。”胖一点的摄影师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话说，那张照片要是发出去的话，会不会被人找上门来，说是侵犯了他肖像权啊。”
“无所谓了，等人家找上门来再做解释嘛。”瘦高摄影师拍了拍另一个人的肩膀，“我和你打赌，那张照片只要后期调一下光，一定会是一张不错的照片，能拿奖也说不定。”
源夜并不知道自己被偷拍的情况，只是正常的走在路上，正常的坐上电车，掏出随身音乐播放器，戴上耳机开始听歌。
播放器中储存的都是最近流行的歌曲，不知道为什么，2077年的瀛洲的音乐潮流居然演变成了经过现代化重新编曲的宗教歌曲，就是那种配乐很宏大，主唱比起在唱歌，更像是在唱歌剧的那种。
虽然按照源夜经常逛的那几个匿名或者小众论坛的反馈来看，讨厌这种的风格的人是绝大多数，甚至就连那些大众的社交软件上，抱怨的声音也已经大到算法无法掩盖住的程度了。
但即使如此，这种曲风的歌曲依然被各个音乐软件强推，软件通过算法将这些歌曲强制推送到社交软件使用者的眼前，看来这就是这段时间瀛洲的音乐集团准备强推的风格了。
源夜对此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他只是为了掩盖电车的噪音所以听点东西而已，如果不是他有金手指，这音乐早该换成英语听力内容了。
不过考虑到瀛洲的特色，特别是源夜就读的东京府府立第一中学属于“公立垃圾”的范畴，听音乐或许比听英语更能让他进入角色一点。
源夜现在掌控的灵能是1650%，如果不使用金手指加点的话，达到1800%还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决定，等掌控的灵能达到1800%之后就立刻停止继续对自由灵能赋予信息，开始第二领域的修炼。
可以被用来加点的灵玉中的自由灵能要留给设计第二脑结构图的相关技能，再加上契合自己的第二脑设计图没有出来之前，源夜也无法开始第二领域的修炼。
让自己的灵能趁源夜设计第二脑结构图的时候自然增长是更有性价比的选择，但这样会有不可逆的异化产生的风险，所以他才会选择回归校园以减少杂念的产生。
无论怎么说，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就要把事情做好，这是源夜一贯奉行的信条，做极道组织的头领是这样，当学生也是这样，更何况他当后者本就轻车熟路——至少在摸鱼技能上面是这样的，这让他更加自信自己能够轻松的融入到学生的角色中去。
抱着上课摸鱼才是学生本职的想法，源夜走下了电车进行换乘，他在人流涌动的车站中挤来挤去，终于乘上了换乘的电车。
源夜被人流挤到车厢深处，抓住扶手站好。
——好香。
源夜抽了抽鼻子，精准的在空气中捕捉到了那一丝清香，是橘子的香味，在这间弥漫着汗臭味车厢之中，显得是那么的美好。
顺着香味的源头追溯而去，源夜发现香味的主人居然就在自己身前。
少女将头发细致的分成三股交叉，绕到脑后编成鱼尾辫，其中明显有几个位置因为背手不方便而绑的有些偏差，但从中不难感受到少女纤细的心思。
乌黑的发丝顺着少女的肩头滑下，落在少女腿上的纸质书籍的书页上，她小心的将夹在书页中的发丝揪出来，然后将书翻到下一页。
从头发的间隙之中能够发现有线耳机的连接线，少女也因此得以摆脱电车之中的吵闹，安心的沉浸在书籍的世界之中。
倒不如说，是少女自己过于独特，才显得和电车之中的其他事物仿佛两个世界一样。
源夜仔细的打量着少女，这才发现对方穿着自己学校的校服。
——我们学校有这种等级的美人吗？
源夜开始查找自己的记忆，看看有没有能够对的上号的人。
但还没等源夜开始回忆，少女就有了新的动作。
少女将拖住书籍的手收回来，用另一只手在震动状态的手环状个人终端上敲了一下，使其停止了震动，然后从裙子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半透明的盒子，盒子里面是双层结构，其间被隔出很多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着等量的白色药丸。
——是生病了要按时吃药吗？
——所以才定好闹钟提醒自己。
——真可怜。
源夜在内心中为这个少女感到一阵惋惜，毕竟看盒子里的药量，不像是几天就可以吃完的样子，应该是需要长期服药的重病。
虽然知道自己在心里泛滥同情心并没有什么用处，这种“美丽”的东西出现了残缺的情况还是让人不禁感到遗憾。
少女从盒子中的一个小格子里取出一份药丸放在手心，然后将盒子放回裙子的口袋里，从旁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水杯，将药丸吞进去，仰头用水送服。
在抬头的那一刻，少女和源夜对上了眼神，源夜也在这一刻确认了少女的身份。
但看到少女那美丽的像是宝石一般的眸子的时候，源夜心中第一时间浮现的非是其身份，而是对如此美丽的宝石中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的惊讶。
——总感觉，像是人偶一样。
源夜还没反应过来，柳生樱反倒因为和源夜对视而变的慌乱了起来，漠然的双眸也沾染上了一丝情绪。
就在源夜心中刚刚因为这对这么漂亮的“宝石”终于有了一丝生气，产生了美学意义上的欢喜的时候，柳生樱却因为莫名其妙的慌乱而呛到了自己，咳嗽着将水杯中的水洒在了源夜的裤子上。
发现了这一事实的柳生樱身体瞬间僵住了，她咬着嘴唇，像是一个犯了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着源夜，试图通过他脸上的表情了解自己犯错的程度。
看到这一幕，源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出来。
“怎么了，我的脸有帅到让柳生同学怦然心动的程度吗？”水杯中洒出的水只是倒在了自己膝盖处的裤子上，并没有什么影响，为了缓解尴尬，源夜决定讲一个他平时并不会说的、听起来颇为自恋的胡话。
虽然这话听起来颇为轻挑，似乎有些调戏的意味在里面，但源夜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觉得柳生樱并不会这样理解，她能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你这家伙啊……”柳生樱明显听出了源夜口中的调侃之意，但还是按照正常逻辑抱怨道，“阔别一个月之后，刚见面就说这么轻挑的话语，是会扣掉不少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分的哦，源同学。”
柳生樱依旧按照两人当初约定好对对方的称呼来称呼源夜，她在这种细节的地方似乎有种特殊的坚持。
“啊，那可非常糟糕了。”源夜笑着说道，“还请不要这样做，作为交换，我也不会计较你把水洒在我的裤子上的。”
“好好。”柳生樱将腿上的书籍合上，放回自己的手提包中，然后从手提包外面的夹层中拿出手帕递给源夜，“请用这个。”
——这么复古的东西吗？
源夜一边接过手帕，一边在心中吐槽着，这玩意就算是在他穿越之前都很少人用了，没想到在2077年还有人使用这么复古的东西。
不过这份好意源夜也不好拒绝，便从善如流的接过手帕，微微弯下腰，将手帕放到沾水处吸水。
这个举动让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一点，源夜得以更加清晰的闻到柳生樱身上的橘子香气——是淡淡的清香，但却稍微有点苦涩的味道。
膝盖处被洒到的水量并不多，很快就吸干了，但源夜却有些不想起身，柳生樱身上的香味像是似乎有着磁力，让人不住的想要在更近距离感受其的香甜。
这时候，列车开始减速，车里的人开始顺着惯性而变动着位置。
源夜是到达碳基极限的超凡者，并不会受到这点惯性的影响，也就没有发生因为停车的惯性而一头撞进柳生樱的怀里这种轻式的幸运情节——虽然源夜心底的某个角落正在暗自期待这样的情节就是了。
但让人意外的是，柳生樱反倒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身体姿势，向源夜这边偏移了一些，两人的脸颊差点就贴在了一起，源夜的耳朵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少女呼出的温热吐息。
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源夜知道，自己的心脏正在疯狂的加快着跳动速度。
——下次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了，这会玩笑应验到自己身上了，真是糟糕。
源夜略微有些尴尬，正准备操控着稍微有些僵硬的身体站直的时候，柳生樱突然开口了：“我喷的香水是一期一会系列的，最近流行的橘子香型。”
“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我感觉你还蛮喜欢这个味道的嘛。”柳生樱一脸坏笑的说道，“如果你想闻，只要送星野同学一份这样的香水，不就可以天天闻到了吗？她正好坐你前面。”
“而且后天就是三月三号，是雏祭诶，女孩子的节日。”柳生樱拍了拍手，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星野同学作为你的女朋友，收到这种礼物难道不会很开心吗？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
2077年的雏祭已经脱去了大部分瀛洲传统色彩，变成一个商业气息浓厚的节日，也就失去了原本女儿节的亲情色彩，成为了年轻女孩子享乐的日子。
“我和星野并不是那种关系。”源夜无奈的说道，“再说了，星野她喜欢的不是橘子香型。”
“诶，明明都清楚的知道对方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水，却不是那种关系吗？真奇怪啊。”柳生樱好奇的问道，“话说星野同学喜欢什么香型的香水？”
“恕我无法透露。”
“诶，这点小事都不能说吗？”柳生樱双手合十，祈求道，“源同学你就勉为其难的透露一下吧。”
再次见面，柳生樱比源夜记忆中的要活泼上不少，不过也许是图书室中特殊的环境限制住了她的本性，但不管怎么说，和她聊天都让源夜感到颇为愉快。
可是源夜却有种莫名的感觉，柳生樱眼神中的欢喜就像是一层罩在宝石上的薄纱一般，那对如同宝石般美丽的双眸，除了一开始遇见他时的慌乱让其染上了一丝生气之外，一直都是如同人偶一般空洞。
“既然柳生同学这么想要知道星野她喜欢什么，不如亲自去问如何？”源夜笑着回答道，“我认为个人的喜好是一件比较私密的事情，就像是如果我现在问柳生同学你最喜欢什么香型，想必也不会得到答案吧？”
“会的哦。”柳生樱突然开口，打断了源夜的话语，“只要是源同学你问我，我就会回答的。”
“真的吗？”
“真的。”
“那柳生同学最喜欢什么香型的香水呢？”源夜还以为柳生樱在开玩笑，便也以开玩笑的态度，用颇为轻浮的语气问道。
“堇花。”柳生樱轻声说出了这个词语，眼神中流露出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无奈的神色。
在这个瞬间，源夜突然感觉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充斥了自己的心头，像是他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不该用那么轻浮的语气问她的。
源夜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想法，这时，电车门开了，车内的广播系统开始播报本站的站名。
“到站了哦，源同学。”柳生樱提着手提包起身，“该下车了。”
少女从源夜身前的缝隙窜了出去，挤进下车的汹涌人潮之中，身体无骨般的从人潮间的间隙中滑过，轻松的脱离了人群，消失在了源夜的视线之中，身姿矫健的像是林间的精灵。
源夜连忙动身，想要追上柳生樱的脚步。
——我应该叫她柳生才对，她明明都叮嘱我好几次了。
——又忘记了。
淡淡的后悔感在心头涌起，随即融化在了人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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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放学
源夜关闭了电子笔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三月初的东京已经开始有了回暖的迹象，阳光顺着窗户投射进来，照的人有些发痒。
橘黄色的细线垂落在星野诗织的头发上，将她的头发染成夕阳的颜色。
源夜弯曲手指，敲击在桌子上，将星野诗织从睡梦之中叫醒。
“已经是下午放学了。”源夜叹了口气，从提包的外层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星野诗织，同时指了指她的嘴角。
源夜也没办法，他又不能直接动手帮星野诗织擦去嘴角的口水印，那样未免太过暧昧，只好在再次指了指她的嘴角，然后出声提示道：“嘴角。”
在自己的指尖触碰到嘴角半凝固的硬块的时候，星野诗织终于回过神来，瞬间羞红了脸。
“八点。”星野诗织接过纸巾，轻声回答道。
“早上八点睡的。”星野诗织擦去了嘴角的口水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有关系。”星野诗织看了源夜一眼，顿了顿说道，“我有我要做的事情。”
“我完全没有什么感觉，按照你说的方法做，身体素质似乎也没有增加多少。”星野诗织有些不解的问道，“那玩意真的有用吗？”
源夜自己对于灵能的转化效率是在没达到碳基极限前，自然修炼的情况下，使用呼吸法吸收差不多十点灵能的效果相当于金手指用一点灵能对身体素质提升。
或者说，虽然这个世界的修炼天资依旧遵从着生物规律，自然人的总体资质仍是以正态分布的形式表现出来，只不过这个正态分布的均值对于在超凡领域前进的要求来说差的有点远。
“是是是。”星野诗织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回答道。
“真的。”星野诗织认真的点了点头，但她看着源夜还挂着关切神色的脸，心中就莫名有些“害怕”，便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进行纠缠，直接开始转移话题，“话说你怎么这么清楚我的作息啊，不会是在我的房间里装了摄像头吧？”
“诶~真的吗？”星野诗织故意将话尾拉长，“偷窥狂先生？”
“噗嗤。”星野诗织看着源夜镇定的脸上出现了慌乱的神色，没忍住笑出了声。
源夜他总不能说自己为了安全，在睡眠状态之下是时刻开着主动灵能探测来侦查的，就算有着墙壁的阻隔，周围的信息也是一览无余——那样似乎和装摄像头偷窥没有什么区别。
星野诗织顿了顿，最终还是把本来想说的“我也不在意你偷窥我”这种似乎有些轻浮、可能会被源夜误解的话语咽了下去，换成的无伤大雅的调侃：“更何况我是觉得你刚刚慌张的样子太过可爱才笑的。”
“没错，可爱，超级可爱。”星野诗织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圆形，用行动强调自己的语气，“可爱到爆炸！”
“至于，非常至于。”星野诗织猛地点头。
“好了，之前这些话都是没有的事，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有趣，才没忍住。”心中浮现的快乐很快就达到了阈值，使得星野诗织开始解释，“总之，还是谢谢你的关心，但我的确是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或许吧，我倒是觉得这种距离差不多正好，礼貌总是要有的。”星野诗织下意识的说道，“说起来已经放学了，要不要一起……”
东京剑圣2077
电脑还没修好，今天再请一天
今天又跑去维修的地方，得知自己电脑明天才能取，只能无奈的回返，明天就算还修不好，我也会用手机来码字进行更新的，请各位读者老爷们放心。
说起来我还因为这件事因祸得福去白嫖了一次电影，朋友本来今天和她女朋友一起去看情书的，本来票都买好了，结果他女朋友突然变卦，不想在520的时候看这种悲伤的电影，正好我顺路，就得以享受一个人坐两个位置的美好待遇，说起来还蛮爽的——不过这似乎并非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
不过说到情书，我倒不觉得这部电影悲伤，虽然其全篇基本上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之中，但我看完之后却觉得，这是一部很有“青春感”的电影，与其说的是悲伤，不如说是“美”才对，那种“物哀之美”，而全篇看似悲伤的氛围，其实都是为了埋藏在暗线的两位藤本树心中那份朦胧的感情揭露的一瞬间的“美好”做的铺垫。
所谓青春之中最极致的暗恋莫过于此，最后女性藤本树在发现借书卡背面的秘密的时候那简直要跳出脸颊的喜悦之情，真的是本片最让我印象深刻的片段。
如果我的文字也有一天能够让读者老爷们体会到类似藤本树当时的心情，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证明那时候的我笔力远胜今日，因为现在的我还没有任何信心能够完美的描写出书中任何一位女性角色喜欢上主角时的感触，这样的我是不能为读者老爷们提供一个良好的阅读体验的，也是我接下来会努力去提升的地方。
顺道说一下，我看到有很多的人在间贴里吐槽主角在感情方面太过迟钝，说实话我是并不想把源夜同学往这种迟钝男的形象塑造的。
只不过在我的设定中，源夜同学由于无论是穿越之前亦或者是穿越之后到目前写出来的剧情为止，都还没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上他或者“发现”心中的这种感情并表达出来，所以他并没有体会到类似的感情的经验，也就没有办法确认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再加上穿越来带的自我怀疑，导致了他在感情方面有些迟疑，看起来有点像日式的迟钝主角的感觉。
其实源夜同学是一个主观能动性很强的人，一旦确认了对方的感情，如果在自己心中也确认到这份感情，那就会以最快也最热烈的方式表达出来，只可惜在我的定下的故事基调之中，感情线与其说是由他对她人的爱来推动，不如说是源夜被她人的爱意推动着更为恰当一些。
我作为作者所能做的，只是把我设定好的角色放进我设计好的舞台，他们所作出什么表演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具体来说就是，我只能把书中的角色放进我设计好的场景之中，然后判断他们在场景中发生的故事会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进展到什么程度。
如果达到爱意的程度，那我就会把这份爱意表达出来，但如果场景中的故事不足以让感情提升到这种程度，我也只会继续设计新的场景把他们丢进去，而不是强行设定他们已经到达了那种程度。
换句话来说就是我只会设计初始条件，然后再推演感情的变化，而不会设定这个剧情之后他们的感情一定要到达某个程度，然后以这个为先提条件来反推故事的发展，这是我的“美学”。
当然了，我的“美学”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在上架感言中就说过类似的话，这种东西要是与读者老爷们的“喜爱”相冲，我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也就是说，如果到了主线剧情的末期，还有人在我的设定之中没有达到这种程度，我会打破这种美学，以这个剧情之后他们的感情一定要到达某个程度为先提条件来反推故事的发展。
说人话就是，我不会漏人——当然了，这是限定在会出现于感情线之中的女性角色，也就是名字里含有那十六个字之一的，这还是要提前说好的，其他的女性角色与主角不会有超过正常关系的交际，也就谈不上漏人。
最后再顺道说一下所谓的围绕美少女来描写，这段时间有很多读者在书评区反应这个问题，我来解释一下，这并非是说我要将现在的故事基调全部推翻，然后转变成写单纯的校园恋爱的这种文体上的转变。
我说的是把故事的主线变成和美少女息息相关，并不是将感情戏和主线割裂开来写，这才是所谓的“围绕美少女来写”，其实并非是把感情戏当成主线剧情，而是单纯的围绕美少女来展开正常的主线剧情而已。
写到这里才发现自己这破请假条已经写了一千五百字了，用手机慢慢写，已经写了两个多小时了，你说要是这份劲放在写正文上该多好，只能说这种杂谈形式的请假条写了就停不下来了，真有杜公拉跨条那味了，希望我的更新不会像杜公一样拉跨。
真的是非常非常抱歉，因为我的缘故导致了这段时间的更新不稳定，我一定会在明天开始恢复更新，无论是否能够修好电脑，哪怕是用手机三个小时写一章，我也一定会写的，请大家放心。
第二百一十二章 幻梦
“源同学，有人找你。”班级门口，一个认识源夜的学生将头伸进教室，呼喊着源夜。
“好像有人找我，我过去看一下，待会再聊。”源夜随口说了一句，径直走向门口。
星野诗织咬了咬嘴唇，将本来想说的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源夜来到门口，发现是村中和他的女朋友——就是那个被源夜从机械白衣和坂田手下救过两次的家伙。
说起来这家伙也是老倒霉蛋了，总是被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袭击，要不是这样，源夜还未必能够记得他。
——不过以我现在的记忆力，想要忘记什么也是一件难事。
源夜笑了笑，主动开口问道：“村中同学，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源同学还记得我吗？”村中的语气有些欢喜，他还以为这次来找源夜还要面临再来一轮自我介绍的尴尬呢。
“算是记得吧，我的记性还不错。”源夜回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村中舒了口气，问道，“请问源同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约定？”源夜想了想，反问道，“是之前那个要我去做剑术陪练的事情吗？”
当时村中在遭受到坂田的袭击之后，曾经邀请源夜去剑道社担任剑术陪练，应该是眼馋他的实力，想要拉他入伙。
源夜当时想着反正只是混个名额，要是在一年之内没有攒到足够的钱去做刺激大脑二次发育的手术，让自己拥有能考上新帝大的大脑发育水平，就可以用这个推荐找个普通大学读一读，混混日子，完成伊藤武太的委托，不断的得到灵玉，用其中的灵能强化身体。
而且这种活动也不需要参加剑道社的日常活动浪费时间，只是混个名额的身份还挺适合他的，接受了也不错，就干脆直接答应了下来。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源夜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实力会增长的如此之快，就连伊藤武太的委托都还没开始，就已经达到了的碳基极限，更别说这个随口答应的承诺了。
——仔细想想，要是我没有金手指的话，是不是经历就完全不一样了？
——假如我穿越过来没带金手指的话，那第一轮是肯定打不过山本角斗士的，但当时只要狠下一条心来，保住命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之后也不会因为剑术超群被机械白衣和伊藤武太盯上，上杉智彦自然也不会看重我。
——这样的话，那说不定还要跟着这个村中一起混剑道社，通过努力练习来提升自己的实力，避免自己死于角斗之中。
——我大脑发育水平也不怎么高，说不定到时候往上爬的路子还要落到从剑道大会获得的大学推荐上。
——或者天降一个富婆把我包养了之类的。
——总感觉会是完全不同的人生啊。
源夜想着想着，笑了出来。
村中看着源夜的笑容，有些不解，但还是继续说道：“对，没想到源同学还记得，你之前请假了，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找你说这件事。”
“而且不只是担任剑术陪练，我还希望能够邀请源同学担任正式队员出战。”村中斟酌了一下，还是有些忐忑的说了出来，“不知道源同学是否有兴趣？”
“正式队员啊……”源夜眯起了眼睛，故作高深的将尾音拉长。
“如果能在全国大会正式出场的话，正式队员不但可以和替补一样，拥有向全剑联申请推荐信的资格。”村中连忙补充道，“而且如果表现出色，只要能取得哪怕一次胜利，都可以拜托与本校有关的前辈专门写推荐信。”
“这种推荐信是远比全剑联发放的推荐信要好的，虽然不能做新帝大这种顶级学校的敲门砖，但只要成绩不算太差，完全可以以此进入名古屋或者上智大学这种等级的学校。”
2077年的瀛洲大学虽然实行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名额都由入学考试的成绩来决定入学名额，这一看似很公平的制度，但实际情况与源夜穿越之前去大有不同。
如果说源夜穿越前是平民子弟依靠成绩入学，富家子弟依靠推荐和特长来获得入学资格，那2077年的情况就完全反过来了，富家子弟大都凭借成绩入学，而平民子弟反而需要依靠特长或者基因变异来“偷鸡”——因为拼成绩是几乎不可能拼过富家子弟的。
在源夜穿越前，还可以嘲讽这些人上人一句“资本以外的能力为零”，但穿越后的客观事实就是，有资本的人的能力就是比无资本的人强，王侯将相真的有种了。
基因调整技术的出现摧毁了人类社会对于“公平”的定义，将原本由随机性决定的个人差异转变成可以量化的东西，从那以后，只要是有客观的评分标准，能够分出高下的比拼，普通人就再也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了。
如果说在基因调整技术刚出来的时候，还有些社会自然革新的可能性，但现在是这个技术已经安然发展了两三代的2077年。
这时候想要对这个社会做出一些改变，就会遇到有能力者全都是这个社会体系的既得利益群体这一令人非常难受的事实。
这和旧时代的革新者所面对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在旧时代末期的社会中，既得利益群体里塞满了酒囊饭袋，就算存在一些有才能者，也被这个陈旧的体制束缚的难以行动。
而革新者放眼望去，沉默的大多数普通人中遍地都是人才，不过没有发挥的平台而已，只要旧体制已经腐朽到无法吸收这些人才的时候，他们就会像是金鳞一般，一遇风云变化龙，然后以摧枯拉朽的姿态摧毁旧体制。
但在2077年，想要做点什么的人会发现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既得利益群体里面塞满了有能力有才华的人，而大多数的普通人都是些臭鱼烂虾。
这种局面于情于理都不应该你赢，毕竟现在推动文明发展的不是这些普通人了，即使这些普通人的祖辈们才是推动文明发展到这一步的原动力，他们理应享受文明的成果。
也就是说，如果不想开倒车造成文明倒退，那就必须面对有资本者才是有能力的人这一困难，在承认这一客观事实的情况下进行行动，不能说你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公平，那干脆就直接消灭这些可以改变人的先进技术，让大家回到原始社会，这样大家就是平等的了，这是错的。
毕竟不能推动生产力进步的革新就算最终塑造出了一个更加平等的社会，那也是逆历史潮流的，是不稳固的，是随时有可能破灭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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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家？打工！
不过相比于单纯依靠大脑算力的“纯知识”内容之外，例如音乐绘画一类的“感性内容”，所以仍有不少没有经过基因调整的自然人活跃在相关领域。
甚至连最看脸，按理来说应该是调整者占据绝对优势的偶像行业，反而还是由天生丽质的自然人占据了半壁江山——当然，这也是自然人偶像能从同为自然人的观众手里挣到更多的同情分，从而更高效的收割他们口袋中的金钱而已。
当然，剑道领域并非是这种能够“偷鸡”的地方，毕竟冷兵器格斗这方面，技巧固然能够弥补一些东西，但大体上还是非常讲究身体力量的，这也是古代的武将都是些膀大腰圆的大汉的原因之一。
但在高中生时期的剑术比拼却有些不同，首先的影响因素就是调整者的发育时间，在2077年，经过大多数接受过基因调整技术的调整者可以在成年之后发育到15~18点的身体素质，并有可能通过单纯的机械锻炼达到碳基极限。
这个先天优势的代价就是平日里需要进食的食物会是普通人的1.5倍左右——更强的身体素质自然需要更多的营养。
同时调整者的发育成熟的年龄也被延长到了20岁左右，而且他们的发育速率曲线呈现出一个类似山谷的形状，他们在大约12岁，也就是差不多普通人进入青春期的时候快速发育，然后在14岁左右就发育到正常的健康成年人类的级别，也就是13、4点身体素质。
随后发育速度就会略微放缓，以适应快速增长的力量，直到17、8岁，正常人已经发育成熟的时候开始二次发育，并且在20岁的时候达到其由基因组和后天发育共同决定的身体上限，这才算是发育完全。
虽然说习练呼吸法或者进行单纯的机械锻炼都可以缩短达到这个身体上限的时间，但还是那句话——能躺着为什么要站着呢？既然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自然而然的增强，那为什么还要努力锻炼呢？
实际上，2077年大多数的“上层阶级”都奉行“快乐教育”，将20岁之前视作下一代的“童年时期”只要不作出太过分的事情，就随便其乱玩，直到其满20岁“成年”了之后，才会开始对其施加干涉，那些能够从小被严加管束的就是只有那些的大家族的子弟才能享受的“良好待遇”了。
不过以调整者的身体素质来说，如果选到好一点的基因组，十七八岁身体素质都已经差不多达到了15、6点的样子了，身体素质全项都已经接近源夜穿越前的世界冠军的单项水准。
而普通人在这个年纪只能说是身体发育完全了，常规项目的运动员还要晚个几年才算进入自己的“黄金时期”，身体素质能有个15、4点就已经是辛苦锻炼的成果了，和的同年龄的调整者依旧有着肉眼可见的差距——但这已经是正常状况下，普通人一生中除了的死亡的那瞬间之外，和调整者身体素质差距最小的时间段了。
因此，在高中生的剑道比拼之中，还是存在“偷鸡”的可能性的，毕竟无甲冷兵器格斗和有甲冷兵器格斗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东西。
在无甲冷兵器格斗之中，虽然身体素质的重要性依旧不言而喻，但由于冷兵器的“致命性”，导致技术占到重要性大大上升，毕竟真剑格斗中，只要能够击中对方要害部位一击，就足以让对方失能。
当然了，以成年之后的调整者的身体素质来说，关键部位受到损伤也不一定会立刻失能，但这毕竟是比赛，比赛规则也是是根据原本普通人的格斗形式演变过来的，只要击中就有得分，这也是高中剑道大会上普通人屡屡“偷鸡”成功的原因。
——是这样啊，这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上升渠道了。
——那他邀请我的理由就很正常了，毕竟在全国大会出战还要先和其他公立学校争夺名额才行，我之前展现的剑术水平算是比较优秀的了，拉拢我很正常。
——毕竟如果不能通过这种方法找到上升路径的话，这家伙明年考不上大学就得出去打零工，或者啃老。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直接来极道报道了。
——虽然很想看一下村中来极道混之后，突然发现他的老大是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这情节还是很有都市爽文那味的，一想到就觉得蛮有趣的，不过还是免了吧。
源夜不无恶趣味的想着，嘴上回答道：“剑术陪练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正式上场在之类的，到时候再看吧。”
虽然源夜决定要做一个不做不符合学生身份的事的好学生，但入戏太深也没啥必要，之前承诺过的剑术陪练什么的做一做也无妨，毕竟是已经答应下来的事情，但他一个超凡者，真去什么剑道大会欺负小孩子吗？
就算不使用灵能，光凭碳基极限的身体素质打还没有达到碳基极限的人也只会是一面倒的碾压，更别说他还有系统判定中有天赋者需要不眠不休的练习差不多十五年才能达到的lv.7的剑术水平。
——不过如果光看这个十五年的时间，好像也不怎么吓人，说不定那么剑道大会上到处都是这个等级的选手呢？
——那样好像有点离谱。
源夜想着，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村中看着有些走神的源夜，咬了咬牙，说道：“那就麻烦源同学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每天放学之后源同学都可以来训练场指导我们的，我们就算周末都会在那练习的。”
——每天吗？倒是有些令人意外的勤奋程度，我还以为他们都是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呢，毕竟这学校的学习风气就是这样，没想到在这些体育项目上还算是勤奋。
“我知道了，我有空就会去的。”源夜挥了挥手，回到了教室。
源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将一些文具放进去，合上手提包，抬头问道：“星野，你刚刚是想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啊。”星野诗织愣了一愣，连忙说道，“我是说，要不要一起……”
“源同学，你之前不是说要恢复打工吗？”柳生樱提着书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些突兀的说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哦。”
第二百一十四章 好看吗？
“什么？”源夜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反问道。
“诶，不是你自己在通讯软件上给我留的言吗？”柳生樱疑惑的问道，“我没有回复不代表我没看到啊，应该是有显示已读的，那不就代表我默认了吗？”
源夜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调出聊天软件，发现自己的信息下面确实显示了白色的【已读】标志，这是瀛洲的通讯软件比较流行的功能，能够显示对方是否有看到过这个消息。
源夜穿越可没有这个习惯，他穿越前用的即时通讯软件可没有这种功能，因此他只会看有没有回复，如果没有就代表对方没看到，或者不想回复。
——啊这，在瀛洲，所谓“读空气”能力还是蛮重要的啊。
源夜挥手关闭了个人终端，略微感叹的想到。
不过他早就打算要恢复打工，也看看有没有机会接近柳生公望，倒不如说柳生樱的回答正合他意。
“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回事。”源夜转过头说道，“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走。”
“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事来着？”源夜回过头来询问星野诗织。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星野诗织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
“那我就先走了。”源夜提起了自己的手提包，“有事的话记得一定要和我说啊。”
“嗯。”星野诗织轻轻的的点了下头，突然又开口，“那个……”
“怎么了？”源夜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着星野诗织。
“不，没事。”不知为何，在触及到源夜视线的瞬间，星野诗织有些害怕，“打工，要顺利啊。”
“哦。”源夜用一个简短的音节回应了星野诗织，转身离开。
星野诗织目视着源夜一路走出教室，与等在教室门口的柳生樱汇合，两人有说有笑的交谈了两句之后，一起走出了她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星野诗织觉得柳生樱的目光在的她离开自己视线的最后一刻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但透过那个眼神传递过来的，既不是星野诗织预想中的“胜利者的炫耀”亦或者“对失败者的怜悯”。
——无奈？羡慕？还是别的什么？
星野诗织自己也说不出来，但总感觉眼神之中传递过来的是个很复杂的东西。
——无论柳生同学的眼神中藏着什么，都不关我事，想那么多干什么，先管好自己在说吧。
想不通的星野诗织叹了口气，收拾好自己的书包。
她该去图书馆了。
…………
源夜和柳生樱一起挤上了电车，顺着略微有些拥挤的晚高峰人群来到车厢深处，柳生樱转过身来，贴着不会打开的那一面的车门站好，源夜顺手撑在门上，用身体将少女与人群隔开。
这个在外人看来有些过于亲密的动作却意外的没有引起两位当事人任何不满，两人反倒没什么不满，一切都显得很自然，源夜就像是一位绅士，自然而然的做出了这种举动，而柳生樱也像是一位家教良好的淑女，坦然接受了这种举动。
硬要说的话，就是直觉在告诉源夜，对方并不会讨厌这样做。
——为什么她会给我这种感觉呢？
——因为柳生身上的香气吗？
——确实，那种独特的橘子香味闻着是会让人有些迷醉，还会让人感觉十分的安心。
——不过柳生她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她会理解你的感觉”，直觉告诉我，她能够明白我的举动是否在骚扰她，并做出正确的判断。
——那到底是香水的缘故还是直觉的缘故？
杂乱的思绪在源夜脑海中闪过，他一边思考着，一边抵御着因为列车不断加速减速，人员上下车而从身后涌来的推力。
只有在这种时候，源夜才开始观察起柳生樱来。
说来也非常奇怪，明明早已经见过很多面了，但细致的对柳生樱进行审视，这还是第一次，之前虽然说有在图书室中长时间的共处一室，不过当时的源夜抱着某种奇怪的羞耻心，故意躲避着她的视线，将自己藏在图书室深处。
早晨花费心思编好的鱼尾辫经过一天的行动已经有些歪曲，但这并不影响少女的气质，精装的口袋书被她从书包的外夹层中抽出，用一只手拿着，在吵杂的车厢环境中，她依旧能让人感觉到“啊，她真的在读书”，而不是只是单纯的拿着书而已。
唯一的遗憾就是，自从早上在电车之中偶遇的时候那如同宝石一般的双眼，在那之后又恢复成了像是人偶一样的空洞。
但出乎源夜自己意料的是，他居然觉得和这样的柳生樱相处会更加的愉快一些，就像是人与人之间的交际一样，有时候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拉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人活着总是需要面具的嘛，而态度就是最好的面具。
更重要的是，如果用说眼神空洞的柳生樱只是随处可见的文学少女，那双眸染上情绪的她就像是掌控知识的女神一样——至少是不应该出现在人身上的美丽，出现在数学上反倒不会让人惊讶，因为数学中处处都是这样的极致之美。
但柳生樱的确是正常人类，按理来说不应该有这样的美。
想到这，源夜突然有种冲动，想要低下头看一下柳生樱的眼睛，再次确认一下早晨的那惊鸿一睹并非是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错觉。
他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立刻就准备开始行动。
在源夜回收自己视线的过程中，目光不由自主的划过高挺的胸口，松开了最顶上的口子的校服将少女美好揭开了一个小角，纯白的肌肤在落下的橘黄色细线下反射出青春的光。
源夜的视线并在那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正当他准备将视线挪开的时候，柳生樱将摊开的书本盖在了那片雪白之上，遮掩住了在这寒冬的末尾乍泄出的春光。
正当源夜心中浮现出虽然知道这事不对但确实有点遗憾的情绪的时候，柳生樱抬起了头。
“好看吗？”柳生樱轻声问道，抿起的嘴唇不知道有没有抹上口红，但却艳丽的吓人，仿佛有夺人心魄的魔力。
在她抬起头的瞬间，空洞的眼神仿佛又充盈了起来，那种似乎不应该存在于人类身上的美再次闪过，但这次存在的时间实在太短，短的让人不由得怀疑其的存在。
莫名的，源夜心底涌现出一丝略带悲伤的遗憾，像是柳生樱下车前看他的最后一眼在隔了一天之后终于落入了他的心中一般。
源夜在心里细细的品味着这份情绪，诚实的回答道：“好看。”
第二百一十五章 电车上
“诶~”柳生樱的故意将语调拉长，让人难以从她的语调之中明白她的真正想法，“还想继续看吗？”
源夜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柳生樱看着源夜颇有些尴尬的脸色，轻声笑了出来：“源同学的表情，很可爱呢。”
“柳生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源夜扶额，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人用可爱这个词汇称呼，实在是颇为无奈。
——2077年的女生都喜欢用可爱这种词来形容人吗？
一股吐槽的欲望在源夜的心中升起。
“我看你自己不也蛮乐在其中的嘛。”柳生樱有些揶揄的笑了笑，“不过你居然记得用柳生来称呼我啊，早上相遇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又忘了这件事呢，看来还是有好好的记得嘛。”
“这样的话，那必须要给点奖励了。”柳生樱脸上的坏笑一闪而过，然后猛的把书拿开。
但在这个瞬间，电车进入到了隧道之中。
众所众知，在2077年的瀛洲，电车这种公共设施，霞关那边批的预算少之又少，运营其的私人公司也不想额外出钱，使得很多电车年久失修，不但车内软装一塌糊涂，甚至连应急设施和照明灯之类的东西都坏掉了。
所以，很不巧的是，这节车厢的照明灯正好坏掉了，进入隧道之后也就陷入了黑暗。
在这个瞬间，强烈的期待感从源夜心中升起，然后又立刻落空，巨大的落差感席卷了他的内心，让他好不难受。
按理来说，源夜是可以立即使用能力来增加自己的感官，使自己拥有微光夜视能力从而看清面前的一切的，但他就是莫名的不想这么做，有一种古怪的坚持占据了他的内心。
于是源夜选择等待电车驶出隧道。
不过等到电车驶出隧道的时候，柳生樱已经把口子扣好了，迎接他的，是被冬季校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身体。
虽然已经从柳生樱的表情中读出来这很有可能是她准备开的一个玩笑，但失落感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在源夜心中，并忠实的反映到了他的脸上——当然，也只是一瞬间。
但就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还是被柳生樱精确的捕捉到了，并且用个人终端的摄像功能记录了下来。
当拍照声响起的时候，车厢中剩余的三四个人齐刷刷的转过头来，但等他们发现自己的个人终端推送出的信息显示拍照者是女性的时候，又齐刷刷的回过头去，不再管这事——这也是瀛洲的个人终端的一个特色功能，当定位系统发现你在电车等公共场所使用拍摄功能的时候，就会发出很大的声音并向周围的人推送拍照者的位置。
感知到投射到自己身上视线瞬间多了起来，源夜感觉有些头大，而这份窘态再次被柳生樱用照片的形式捕捉下来。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源夜无奈的问道，他已经想明白了，他回溯记忆并没有发现从学校到上电车之前柳生樱胸前的纽扣有崩开的记忆，这明显就是她搞的一个恶作剧，说不定还是她特意把纽扣解开的。
“因为很有意思啊。”柳生樱笑着说道，“更何况造成这种状况的明明是某位绅士先生没有把自己的绅士行为贯彻到底，在最后一刻变成了真正的‘绅士’的错吧？”
——明明是你故意设计的圈套，我也是受害者啊……
源夜在心中大倒苦水，但最终还是没有将其说出口，因为这件事确实有些不占理，再说下去未免有些胡搅蛮缠了。
——放宽心，这件事上我赚了，她亏了，不要生气。
——再说了，我穿越前一天看的涩图就比我父辈一辈子看的都多了，还会因为这一点“小场面”而分神，实在是定力不足，怪不得会杂念丛生。
源夜用自己惯用的方法安慰着自己，结果想着想着就想起自己是因为母胎单身至今，才没有任何应付女生的经验这一悲惨事实，不由得悲从中来，脸上的表情都暗淡了几分。
“好了，不逗你玩了。”柳生樱看着源夜一脸阴暗的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你看，我根本没有在拍你，只是在自拍而已。”
柳生樱对源夜开放了信息借口，将照片展示给源夜看。
“你看，这张照片里的只有我的自拍，想要看到你的脸得通过玻璃门上的反光才能看见呢。”柳生樱用虚拟红笔在照片上圈了一个圈，源夜这才得以找到自己的脸，“这样除非很细心的人，不然根本不会发现你的脸，就算发现了，不是熟人的话也不会认出你，估计只会把你当成电车里的路人吧。”
“所以放宽心吧。”柳生樱关闭了信息共享，有些得意的说道，“某人因为起了色心而窘迫的脸色，应该是不会泄露出去的，感谢我吧。”
“你啊……”源夜无奈的抱怨着，突然发现社交软件将柳生樱的新推文推送了过来。
推文是很简单的“回家的电车上”，配了柳生樱之前展示给源夜看的那两张照片。
源夜将视线移回到柳生樱身上，却发现她脸上挂着坏笑，盯着他看。
“你看到了？”柳生樱先发制人，“没想到源同学居然把我设置为特别关注了啊，为什么呢？”
“啊这……”源夜下意识的有些心虚，原本想要提出的疑问也咽了回去。
“放心吧，我这个账号是个小号，在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个账号是我。”柳生樱笑着说道，“所以源同学不用担心会社死或者有奇怪的传闻在学校里流传的。”
“两个人？”源夜下意识的问道，“另外一个是谁？”
“源同学这么关心我的事啊？”柳生樱伸出双手，在胸前摆出了一个叉，“但是很抱歉，关于这件事我无可奉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源夜扶额，颇为无奈的问道，“拿我寻开心就那么有意思吗？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还没有亲密到可以开如此亲密的玩笑的程度吧？”
“直接挑明了吗？真厉害。”柳生樱脸上有些惊讶，“都不知道是该说你不解风情好还是说你意志坚定好了。”
“所以说是为什么呢？”源夜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为什么呢？”柳生樱一遍说着，一遍从源夜的胳膊下钻了出去，来到车厢中间，“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知什么时候，车厢里的人已经走光了，这节车厢里，就只剩他们两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 纯情
“如果硬要说的话，或许是因为有趣吧。”柳生樱在车厢中间站定，轻声说道。
“有趣？”源夜颇为无奈的问道，“调戏纯情小男生很有趣吗？”
“噗嗤~”柳生樱一下子没有绷住，直接笑了出来，连忙用手捂住嘴，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纯情小男生，你吗？”
“啊这。”源夜顿时有些尴尬，他只是随口说了个词，没想到反而落人口实了，只好强行解释道，“如果按照广义上的定义的话，应该没错。”
“诶，是吗？”柳生樱往前踏了一步，身体略微一顿，然后瞬间闪身到源夜身前。
——标准的突进步法。
——从技术层面来说颇为出色，但如果从身体素质层面来看的话，大致只有十八、九点的样子，离碳基极限还有一点距离。
想到这里，源夜抬起头，确认了一下的柳生樱头上那几乎要贴到自己眼睛的战力差距标签——自从习惯人人头顶上都顶着标签之后，他的潜意识已经将这玩意滤了过去，平常都是无视的，只有当他想要查看的时候才会注意到标签的存在。
——柳生樱【宛若蝼蚁】
——标签终于变动了啊，果然是我之前实力增长不太明显的缘故吗？
——这样算下来，柳生的实力组成大概是十九点左右的身体素质，再加上lv.6左右的剑术水平吗？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技能，不过应该是没有达到碳基极限的，不然灵能对战斗力的增强可比那点身体素质高多了。
在源夜恍惚的时候，柳生樱开口了：“在想什么呢？”
少女的声音很轻，但源夜却听的异常的清晰，因为柳生樱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他的耳垂甚至能感受到少女温热的吐息。
这个时候源夜才意识到，刚刚柳生樱的突进并非是无聊的举动，而是真的想要拉与自己的距离。
因为源夜刚才的走神了一下，所以负责应付柳生樱动作的是他的战斗经验，也就是俗称的肌肉记忆和潜意识。
在柳生樱开始移动的瞬间，源夜就下意识的依照肌肉记忆摆出了防守姿态，但随即潜意识就在明了对方身份，以及对方没有做出进攻性动作的前置动作的前提下，得出了柳生樱并非是敌人的结论，于是自然而然的解除了防守姿态。
不过由于距离过近，当源夜开始回正姿势的时候，柳生樱就已经贴了上来。
这导致了源夜的姿势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状态，用作防御的左手正好夹在两人的腹部之间，有些使不上劲。
——虽然说触感十分不错，但支撑力却出乎意料的强。
——该说不愧是经过锻炼的身体吗？
源夜下意识的开始乱想。
——如果按照这个手感来判断的话，应该是刚好练到正常状态看不出腹肌，但哪怕只要稍微用上一点点力气，代表着力量感的肌肉就会从洁白的肌肤下浮现的那种程度。
——这样的身体真是太糟糕了，真想现在就掀开她的校服下摆，然后上手触摸一下啊。
——不对不对，我会产生这样的想法那才是真的糟糕了，我现在只是出于求知欲望，想要进行一些学术探索而已，绝对没有任何有颜色的想法在里面。
“又走神了。”柳生樱叹了口气，“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吗？”
仿佛有着一丝幽怨意味的抱怨瞬间将源夜拉回了现实，让他不得不面对他现在所处的有些暧昧的处境。
回到“现实”的源夜下意识的想要推开柳生樱，但他立刻就放弃了这个有些不礼貌的举动，选择向后退。
可惜源夜本来为了避开人群，选择了靠近车门的位置，这一退，自然就直接撞上了车门，这下就退无可退了，除非他直接撕裂车门，然后跳车。
不过源夜并没有讨厌和女生亲密接触讨厌到这种地步，正相反，他其实还是挺享受这类行为的，后退只是出于他内心深处某种奇怪的羞耻心而由潜意识做出的反应。
察觉到源夜后退的柳生樱愣了一愣，但立马就跟了上来。
在这个时候，电车正好驶过一栋高楼，高楼挡住了已经有一半沉入地平线之下的太阳，将夕阳的光遮了个严严实实。
车厢内也因此失去了唯一的光源，导致源夜并没有看清现在的柳生樱是什么样的表情。
因为她很快就重新贴上了源夜的身体。
但在光线消失的最后一秒，源夜还是幸运的对上了少女的眼睛。
——依旧是，仿佛人偶一般空洞的双眼。
一闪而过的思绪很快就被通过胸大肌传来的柔软触感而冲散。
说起来非常的奇怪，明明透过肌肉组织传递过来的对方的心跳异常的平缓，和日常状态下似乎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感知到对方心跳的存在这一事实的出现，还是让源夜的心跳频率不由自主的升高。
“我完全没有讨厌和柳生你说话的想法，绝对没有。”为了掩饰心跳加速的事实，源夜不得不一边命令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一边找话题试图转移柳生樱的注意力。
“那我这么做，你是怎么想的？”柳生樱向前用力，轻声问道，“一位美少女如此向你献媚。”
“我不知道。”
“喜欢，还是讨厌？”
“我不知道。”
“到底是哪个？”柳生樱的语气和力度同时加重了一些。
按理来说，源夜应该是颇为享受现在的处境的，但不知为何，他却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他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讨厌。”
在词语出口的瞬间，源夜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羞耻感从心底涌现，导致他差点把嘴唇咬破了。
“诶~”在得到回答之后，柳生樱抬起了头，露出那张挂着恶作剧成功一般的坏笑的脸，故意将尾音拉长，盯着源夜问道，“真的吗？”
源夜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将头偏了过去，保持沉默。
柳生樱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盯着源夜看，源夜也能感知到柳生樱的视线一直投射在自己的脸上，两人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但过了一会，反倒是柳生樱先撑不住，莫名其妙的笑了出声。
“确实，在纯情这一点上我亲自确认过了，确实很纯情嘛。”柳生樱带着满意的笑容拉开了距离，“我承认你说的没错。”
第二百一十七章 芭蕾
“做出这么暧昧的行为，就是为了确认这个？”源夜难以理解的问道，“就因为这个？”
“没错哦。”柳生樱点了点头，“只有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这种事情就这么有趣？”
“确实很有趣。”柳生樱看着源夜那因为尴尬而异常僵硬的脸庞，十分开心的说道。
“啊这，该不会是我刚刚伤害了源同学的纯情吧？”柳生樱似乎想起了什么，故作惊讶的说道，“那样就不妙了，要是就这样玷污了纯洁的源同学，这份罪业说不定足以让我坐上十年的牢呢。”
“请不要说这么有歧义的话。”源夜扶额，“这样的说法弄得好像你占了我很大的便宜一样。”
“诶？真的是我占了便宜吗？”柳生樱不但没有“悔改”，反而还直接倒打一耙，“我看源同学你不也蛮开心、甚至挺享受的？虽然嘴巴很硬，但行动却完全没有呢。”
“我承认，你的罪业确实值得坐上十年——不，起码也是二十年的牢。”源夜算是看明白了，柳生樱这纯粹是进入到某种角色的扮演中去了，甚至还颇为入戏，只好无奈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亲手把你送进去的。”
“啊，好可怕，我要不要在下一站立刻下车呢？”柳生樱捂着嘴巴，一边偷笑一边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毕竟我可不想失去自由呢，虽然说人们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得到真正的无限的自由，但每个人总是会更加的珍视自己所有的那份有限的自由呢。”
“别以为装成哲学家的样子就能把之前发生的事情混过去啊。”源夜叹了口气，也开始“入戏”，摆出了一副恐吓的姿态说道，“更何况我们下站就该下车了，你要逃走的话就只能现在跳下车，想必柳生你也不想断个手或者脚吧？那还是老老实实和我去监狱比较好。”
“我会和我相熟的私人监狱的狱长打个招呼，让他多多关照你的。”似乎是觉得自己之前的话威慑力不是很足，源夜回忆了一下这个月在黑龙会中处理事务时遇到的极道中人那凶恶的脸，依照记忆复现在了自己的脸上，以增加说服力。
不过源夜也没有说谎，他确实有相熟的私人监狱的狱长，或者说，是黑龙会的资产中有一座私人监狱更为恰当。
那些手上沾有血债、在清扫行动中被送进监狱的前黑龙会成员们，全部都是被送进了他名下的这座监狱，他可没有蠢到让这些人脱离自己的控制，这样自然是将其扭送警视厅，用这些交换一些警视厅的政治人脉资源的同时，打通好关节，与警视厅签订好这些人的委托监视合同。
这样不但可以保证这些被清扫出去的前黑龙会成员们处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还能从警视厅的预算中吃掉一笔佣金呢，吃完警视厅那头，还能再白嫖这些沾有血债的前成员们的劳动产出，两者都要吃，这才算得上是健全。
当然了，源夜并没有整私刑的习惯，所以对这些人的处理，他只是提供足够的证据，然后全部交给法官而已——最多再塞点钱让法官严格按照法律判。
到时候罪大恶极的该枪毙枪毙，剩下的就在监狱里无偿劳动，那份劳动的产出在扣除掉监狱的运营成本之后，会送到那些受害者的亲人手中，虽然说这种行为看起来挺伪善的，但源夜觉得这样处理就足够了，他只需要做事，是非留就给他人分说好了。
反正对于穿越者来说，讲什么身后名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毕竟源夜自己的也不知道自己要是死亡之后，会不会又一次睁开眼——毕竟身后名只是某种程度上的生命延续，不用担心这个的话，评价自然就没有了意义。
“又走神了吗？”柳生樱的话打断了源夜的思考，“还是在想如何在监狱中折磨我的事？是准备用蜡烛，还是皮鞭？”
“你还真是恶趣味啊。”源夜回过神来，半开玩笑的说道，“一般人哪会想到这些东西的？想象力未免也太过丰富了吧？”
似乎是发觉了自己的玩笑话有些过节，害怕源夜误解的柳生樱连忙解释道：“这是职业病啦，职业病。”
“什么职业会有这样的想法？”源夜瞬间来了兴趣，连忙问道。
“这是个人隐私，请恕我无法透露。”柳生樱连忙后退，摆出一张严肃的脸，义正言辞的说道。
“这样啊。”源夜看着柳生樱有些浮夸的表现，自己也来了兴趣，便也板起脸说道，“说起来，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样处罚也不错，不过处罚场地应该是不会在监狱内的，还是说柳生你觉得在监狱里会更好？”
“噗嗤~”听到源夜一本正经的说着这样的话，柳生樱还是没有忍住，又笑了出来，“所以说我是真的觉得，源同学你实在是太有趣了。”
柳生樱说完这句话，又开始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似乎是要将自己的郁闷一举发泄出来一般。
“呼——”过了一会，柳生樱终于停了下来，长呼了一口气，将自己的仪态调整了回来。
仅仅是一个眨眼，在源夜眼里的柳生樱便从有些腹黑属性的少女回归了那种娟秀的美人姿态，让他不由得感叹这份变化能力。
第二百一十八章 芭蕾
“嗯，等价交换，确实是这样。”柳生樱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源夜，“每个人的估值系统都是不一样的，有些人觉得做某种交换不值得，有些人觉得为了某些人做某种交换不值得，谁都不可能拿出一个所有人都认同的标准。”
“那柳生你觉得这样的交换是值得的吗？”莫名的，源夜突然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家伙真的是蠢的无可救药了。
——但也有可能是真看出了什么也不一定。
——不不不，按他的情商来说，想要看透我的想法是完全不可能的。
——毕竟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柳生樱一边想着，一边说道：“不知道呢，我也说不准。”
“不过既然源同学觉得我这样做是很讨厌的事情，那可能还挺亏的？”
“我……”源夜刚想说点什么，却卡住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地平线尽头的夕阳还剩下最后一点点没有沉入地面，依旧在散发着温润的光。
橘黄色的光芒照射到柳生樱身上，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得以享受到今天最后一丝温暖。
这份“炽热”顺着皮肤传递到少女心中，让她莫名的躁动起来。
像是为了赶走这份炽热一般，柳生樱踮起了脚尖，顺着从心底流出的不存在的音乐，跳了一支芭蕾舞。
源夜一开始被柳生樱出乎意料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被少女的舞姿所吸引。
柳生樱的舞蹈水平非常的出色，是能让源夜这种外行人都能体会到舞蹈之美的那种程度，更别说跳舞的人本来就美的像从画中走出的人。
一曲舞毕，在柳生樱停下的瞬间，最后一丝夕阳也彻底沉入了地面，黑暗降临在这片天空之下。
两人在漆黑的车厢中对视，电车在轨道上摩擦的轰隆声掩饰住了跳的有些快的两颗心脏的响声。
车厢外的建筑亮起了灯光，有些光芒顺着车厢的玻璃投射进来，划过柳生樱的眼眸。
在那个瞬间，源夜看到那种极致之美在少女的双眸中闪烁。
“很美，我是说舞蹈。”源夜顿了顿，有些笨拙的开口道，“当然了，人也是一样。”
虽然没有声音，源夜在黑暗中也看不真切，但他知道柳生樱一定在偷笑，他的直觉是这样告诉他的。
“感谢夸奖。”柳生樱用带着喜悦仿佛要溢出来的语气回答道，“虽然语句有点土，但能听到源同学的夸奖，感觉还蛮不错的。”
“柳生的舞蹈是专门学过的吗？”源夜努力的寻找着话题。
“没有啊，这是我偷偷自学的。”柳生樱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还挺多才多艺的。”
“真的吗？真是让人意外。”源夜有些惊讶的问道，“柳生还会些什么？”
“这个嘛，就是秘密了。”柳生樱故作神秘的回答道。
“不能透露一下吗？”
“让我想想啊……”柳生樱拉长了尾音，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被手上的个人终端的声响打断。
柳生樱在个人终端上敲了两下，关掉了设定好的闹钟，将手伸进校服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药盒。
电车正在进站，车站的灯光已经开始照射到这件车厢之中，虽然不算是完全恢复了照明，但却足以让源夜看清柳生樱的动作。
“柳生你生病了吗？”出于关心，源夜问出了这个早上就想问的问题。
“怎么说呢，应该说是还没有得病吧。”柳生樱将药丸咽下，有些犹豫的说道，“如果不吃这个药，或许会患上一种病。”
“很严重的病吗？”虽然知道这样窥探他人的隐私有些不对，但源夜还是追问道。
“是啊，是一种不治之症。”柳生樱回答道。
源夜得到了答案，也没好意思刨根问底，两人就这样维持着沉默，等待着电车停下。
随着电车入站，车站的灯光照亮了这间车厢，源夜看着柳生樱望向窗外的侧脸，突然开口道：“下次不要再做那种事了。”
“为什么？”柳生樱并没有回头，“就刚刚的表现来说，我认为源同学应该是挺享受这样的行为才对。”
“我很讨厌。”源夜认真的说道。
“是吗？”柳生樱转过头来，对着源夜说道，“既然源同学讨厌，那我以后就不做就是了。”
“不应该是因为我讨厌而不做，而是我单方面的拒绝了你的交易。”
“单方面拒绝？”柳生樱有些不明白。
“没错，单方面拒绝。”源夜点了点头说道，“正如你所说，每个人的估值系统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在我的估值系统中，做这样的交换完全不是等价的，我认为我那点尴尬给人带来的乐趣，是远超于你对我献媚的行为的。”
“为了防止亏损，我决定单方面拒绝这种交换，你以后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乐子。”源夜一本正经的说着他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的胡话，“所以别做那种事了，强买强卖是犯法的，我会报警的。”
“哈哈。”柳生樱忍不住捧腹大笑，这次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你耍什么帅呢？说这种意义不明的话。”
“所以说啊，源同学你真的是个有趣的人。”柳生樱再一次的重复了她也不知道今天说了几次的话语，“不过既然你可以单方面拒绝我的交换，那我也可以单方面拒绝你的。”
“更何况就算不能从源同学你身上得到一些有趣的反馈，我也可以从别人身上得到。”
“谁？”源夜连忙问道。
“不告诉你。”柳生樱卖了一个关子。
“说起来，从那个人身上获取的乐趣，或许会远超从源同学身上获取的乐趣，更何况我本身有我的理由，我觉得这个交换还是蛮值的。”柳生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手，“决定了，以后要多做一些类似的事情。”
“请不要那样做，我会很困扰的。”源夜有气无力的说道，“话说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是一个和源同学你一样蠢的无可救药的人。”柳生樱认真的回答道。
“我还不至于说已经蠢的无可救药了吧……”源夜刚想继续追问，电车的门就打开了，汹涌的人潮瞬间冲进了车厢。
柳生樱隔着因为急着要抢座位而冲在最前头的人向源夜挥了挥手，随即消失在人群之中。
源夜叹了口气，也挤进人群之中。
这几个站附近都是繁华地带，要乘电车的人非常的多，再不下车说不定就下不了车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聊天
源夜和柳生樱走在夜晚的小道上，少女哼着这个世界最近流行的歌曲，这种用现代手法重新编曲的“黑暗风”歌曲在这种为了保留历史特色而只有少量照明的“老城区”中响起，颇有些邪典的味道，令人不由得有些发毛。
源夜颇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并且很快就抛弃了这个思考，盖因在媒体高度发达的2077年，所谓的“流行”，固然有可能是随着大众审美的变化而波动，但毫无疑问的，传媒行业的巨型企业拥有着对“流行”的最终定义权。
只要他们想做，像是源夜穿越前要花费几百年才能完成的的钻石营销，在2077年可能只需要几年甚至的一个月就能塑造出类似的社会认同——当然了，推翻其所花费的时间也相似，或者说会更短，毕竟毁灭总是来得比创造容易。
源夜就读的东京府府立第一中学在他请假的这一个月里，突发奇想的在周一加了一节自习和一节班会，成功的将原本的放学时间从下午三点半拖到了下午五点半，引得学生们怨声载道——虽然他们抱怨完就逃课了，源夜在自习课安心看书的时候，三十多人的班级里只剩下了个位数的人。
“请假一个月之后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的第一天就想着早退。”柳生樱半开玩笑的说道，“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
“劳动赋予人尊严。”柳生樱问道，“你之前不是这么说过的吗？”
“……那应该是我记错了。”柳生樱顿了顿，伸出小拳头晃了晃，威胁道，“再这样我要扣你工资了。”
“噗嗤~”柳生樱笑了出声，“这算什么？角色扮演？”
——我这把烂梗都缝完了，着实是纯纯的缝合怪了。
——不过我都穿越了，这律师函估计也跟不过来，没啥所谓啦。
柳生樱一用“你这家伙脑子不会进水了吧？”的“惊恐”眼神盯着源夜看了两眼，看的源夜都有些不自在了，这才对收回实现。
“那算什么称呼啊。”源夜用着抱怨的语气说道，“就算不是帅哥，好歹也不至于是绅士吧。”
“会不会被发现呢？源同学的绅士行为。”柳生樱用手掌捂着嘴巴，以掩饰自己那藏不住的笑，“说起来，如果这种事真的暴露出去，源同学是一定会被排挤的吧，就算是源同学你剑术高超也一样，甚至说会成为霸凌者变本加厉的理由，毕竟源同学你又没有以你为主的校园小团体，你强只会成为他们更加讨厌你的理由，这就是瀛洲特色校园霸凌啊。”
“里都是这么写的嘛。”柳生樱满不在乎的回答道，“更何况又不是没有见过类似的情况发生在身边。”
“啊，确实如此。”柳生樱拍了拍手，虽然脸上依旧挂着无所谓的笑容，但语气的却变得无奈，“那真是遗憾啊，看来为了保护我自己，是没有办法揭露源同学的‘无耻’行径了，只能将这件事当成我们两个共同的秘密埋藏在的心底了。”
——我才是被骚扰的受害者啊，难不成男性被骚扰就不算骚扰了，要讲男女平等啊！
源夜心里翻滚着浓厚的吐槽欲望，但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反正照片已经上传到网络上，已经铁证如山了，不要抵赖啊，源同学。”柳生樱说着，眼睛突然往侧面一偏，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已经有我们都认识的人给我刚刚发的那条推文点赞了呢。”
“早就说了，不会告诉你的。”柳生樱哼着瀛洲的传统民谣，有些得意的跑开了。
——不过不管是谁，看到那两张照片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东京剑圣2077
第二百二十章 恋爱小说
拐过一个路口便到了那座宅邸，看起来像是日式传统的木拉门在感应到柳生樱接近之后自动滑开。
源夜跟在柳生樱身后进入了玄关，不过这次可不像是他第一次来那样，没有美少女服侍他换鞋了，玄关下的感应装置扫过，适合他的脚码的室内拖鞋顺着电磁轨道精确的抛射到了正前方。
源夜脱下自己的鞋子，换上准备好的拖鞋。
带着橘子清香除味剂从隐藏在缝隙中的出气口喷出，圆盘状的智能机械将他换下的鞋子推进鞋柜中。
这座宅邸的智能化程度远比他想象的要高。
源夜想了想，伸手在半空中虚点，个人系统开始检索周围的网络环境，短暂的连接过后，一个小精灵形象的虚拟人偶浮现在源夜眼前。
为了防止可能受到的电子攻击，使用了虚拟机来过滤一切没有通过权限许可的输入信息的缘故，虚拟人偶在显示系统中因为虚拟机的过滤滤镜显得有些发绿——不过这倒是有点类似黑客帝国的滤镜风，源夜还挺喜欢的，就没有再加一层色纠正滤镜。
但就算隔着滤镜，面前的虚拟人偶的出现特效也熟悉过头了，毕竟类似的特效在这几天里看过不少次了，源夜昨天还刚读过创造出这个形象的原作，而这个形象作为广告形象在遍布城市天际线的虚拟广告牌中占据了几个明显位置，还曾经诱导过一次源夜身体的异化。
“今日柳生宅入口使用的空气清新剂是关东制药生产的橘子a3味型的非附着式空气清新剂，具有功效是……”小精灵出现之后，身上闪过了一套类似魔法少女变身的登场特效，然后看开始介绍。
——介绍类型的智能程序。
——是买的版权形象吗？
——还是说智能化家庭管理平台有某种活动将这个形象免费公开了？
源夜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因为发呆过久而被柳生樱出言提醒了：“怎么了？”
“突然想了点事情。”源夜这才好回过神来，匆忙穿上拖鞋，走到柳生樱身边。
两人在走廊上走着，木质的拖鞋敲击在上好的木地板上，发出好听的声响。
再次来到这里的源夜已经和过去的他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踏入超凡领域带来的感知让他能够感觉到这座看起来没有什么科技产物的宅邸实际上远不简单。
伴随着灵能的增长，源夜的感知不断的加强，如果不刻意用意识去屏蔽，那他会在瞬间就被各种各样的“杂音”所淹没——机械装置的摩擦、电机的震动，各种各样的声响让源夜就像是在巨大瀑布下听别人讲话的人，只能十分勉强的分辨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对于常人来说，现代社会的钢筋水泥电子丛林带给他们的是社会意义上的异化，而对于超凡者们来说，带来的可是确确实实的生理上的“异化”。
——我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超凡者喜欢隐居了。
——相比现代化都市，自然环境产生的噪音基本上相当于无，更何况还有天人合一这类已经开发晚上的规避“噪音”的精神技术。
想到这，源夜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幸好，没有像上次一样长出妖精那样的尖耳朵。
穿过了一个坪庭之后，源夜感觉空气中的香气瞬间产生了变化，空气的流动也变的快了起来，温度亦随之下降了两度左右，应该是人为调控的结果——这座宅邸甚至先进到可以调制不同区域的空气味道和空气流动的速率。
现在的空气变得有点像在电车上从柳生樱身上闻到的香水味的香型，是另一种橘子香味。
——这座宅邸连香气的整体一致性都考虑到了吗？
——要花费多少资源和功夫啊。
就在源夜感叹的时候，柳生樱有些随意的开口：“是在想什么问题呢？”
“生命，宇宙和万事万物等问题的终极答案。”源夜回过神来，半开玩笑的说道。
反正这个回答懂得人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懂的人听了，估计只会觉得他在开玩笑或者掉书袋——说不定还能骗骗的那些对哲学家情有独钟的纯情少女。
不过源夜并没有那搞哲学必备的标志性大胡子，也不是个散发着颓废气息的帅大叔，想必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了。
“是吗？这真是一个好问题。”柳生樱的回答出乎了源夜的意料，“可这个问题不是有答案了吗？”
“是什么？”源夜下意识的反问。
“42。”柳生樱歪了歪头，嘴唇微动，说出了这个数字。
源夜楞了一下，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欢喜。
“你看过银河系漫游指南啊。”源夜的嘴角上扬，颇为开心的说道。
“‘黄金时代’的经典作品，对于我这种刚接触科幻的新人来说属于‘必读书’之一吧？”柳生樱回答道，“不过如果你在一个小时之前的问我这个问题的话，我是回答不上来的。”
“刚刚你在电车上看的银河系漫游指南吗？”源夜有些惊讶。
——能够做到一边看着科幻一边出言调戏他人。
——这可真是……
源夜有些咋舌，对名为柳生樱这位看起来像文学少女的美少女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理解个锤子，这不是还是完全没搞清楚吗？
“没错，最近突然对科幻有了点兴趣。”柳生樱并没有察觉到源夜的变化，“源同学呢？最近在看什么？”
“最近没有看什么……”源夜想了想，回答道，“哦，还是有的。”
“什么？”
“恋爱。”
“诶？是什么类型的？叫什么？”柳生樱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
源夜最近除了会主动去读这个世界的近五十年的历史书和科学科普类书籍之外，基本不主动去读一般的书了，这本书还是内海通知他去参加黑龙会控股的出版社时，从出版社那边送给股东的“本财年销售成绩优秀书籍”里面随便抽的一本。
“是发生在异世界的恋爱。”源夜想了想，回答道，“刚好也是昨天刚读的，名字的话，好像是叫《在异世界图书馆进行恋爱战争果然很奇怪啊》来着。”
莫名的，柳生樱突然的咳嗽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思维分化
虽然咳嗽的声音很轻，但源夜还是察觉到了，不过还没等他出声询问，柳生樱就主动解释道：“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有些咳嗽，春天快要来了，气温变化迅速，源同学也要注意身体啊。”
柳生樱解释完，歪着头看着源夜，在宅邸外曾经展露过的蕴藏不同的思绪的笑颜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了一副不会让人生厌“标准”的笑容。
——故意掩饰？
源夜愣了一愣，下意识的这样想到。
他仿佛从柳生樱的话语之中听出了隐隐约约的心虚感。
不过转念一想，他不由得在心底哂笑一声。
——我真是在阴暗的地方待久了，反倒被阴暗影响了。
——她有什么理由对我这个和她关系寻常的人掩饰呢？
对于没有达到碳基极限，掌控灵能的人来说，身体的强健并不能让他们免疫感冒，该得的还是会得。
毕竟就算是在能够将身体像是抹布一样随意丢弃更换的2077年，感冒依然是不治之症。
“我不会感冒的。”源夜用轻松的语气回答道，“我身体好着呢。”
“你对自己的身体还蛮自信的嘛。”柳生樱的语气之中依旧带着莫名的心虚感，“但也有身强体壮的人生起病来往往会更严重的说法不是吗？”
“不应该是身强体壮的人的免疫系统和自愈能力更强才对吗？”源夜一本正经的反驳道，“病弱的人得病会更严重才是科学的说法吧，毕竟免疫系统更差，还有可能会引发并发症。”
“确实呢，不过这种说法的起源大抵是来自于医疗技术并不发达的古代，强壮的人可以凭借免疫系统避过一些小病，但一些严重的疾病却逃不过，在那时无论是什么病都得不到有效分辨，自然就会得出强壮的人生起病来会更严重的说法吧。”似乎有些被源夜带偏了，柳生樱也正经的分析起来。
“基于这种说法，古典戏剧中衍生出一个复仇剧中常用的桥段。”柳生樱若有所思的说道，“一个强壮的人莫名其妙的病死掉了，大家都没有察觉什么，毕竟强壮的人生起病来更严重，死了也不奇怪，但和他关系亲密的人却产生了疑惑，就此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件。”
“原来如此，现代作品中的类似剧情里，往往会将死者的死亡方式往离奇的方向描述，比如说隐瞒病症或者死状离奇之类，也是类似的原因吧？”源夜很快就触类旁通，“在现代，身强体壮的人因病死亡是蹊跷的事这个推论已经不那么有说服力了，毕竟大家都对医学知识有了一定的了解，需要给出更完善、更有说服力的理由才能说服观众。”
“就是这个道理，时代的进步往往会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体现出来呢。”柳生樱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旋即回过神来，“不对，我刚刚明明只是在正常的关心你啊，怎么你有把话题带歪了？”
“最先偏离话题的不是柳生你吗？”源夜熟练的“倒打一耙”，“要不我们还是继续聊最近看的书吧？”
“咳咳咳，那个话题已经过了。”柳生樱又开始莫名的咳嗽起来，“诶呀，果然还是不能硬撑着，确实有些难受了。”
源夜看着开始飚演技的柳生樱，无奈一笑。
他早就感觉到柳生樱对之前那个话题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多半是有什么隐情，但他也不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既然对方不愿意说，那他也没有理由就这个问题深入下去。
如果对方是星野诗织的话，倒是会这样做，因为这样做能之后，对方产生的反应想来就很有趣，目前对柳生樱倒没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这样做也算是有些唐突了，他和柳生樱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
但不得不说，无论源夜再怎么掩饰，试图装出清高的样子，被柳生樱这种美少女献媚总是令人开心的一件事，即使这份献媚本身就不太正常。
更何况这位美少女还故意附和你的话题，努力去了解你喜欢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思考该如何交流才不会引起你的厌恶，能让你更舒服，好像整个人的人生意义就是围绕着你在转一般——这种事哪怕想一想都觉得爽的不行了，更何况是亲身遭遇呢。
说实话，源夜差点也有些飘飘然了，如果柳生樱不是故意附和的话。
没错，故意附和。
虽说能和可爱的美少女聊自己喜欢的话题简直是双倍的快乐，但柳生樱的表现过于反常了。
上次见面源夜刚说过自己喜欢科幻，柳生樱就立刻去看，而且还不读最近几十年的作品，而是跑去读那些“黄金时代”的经典，这就未免也太过刻意了，刻意到让他不用细想也能感受到浓烈的违和感。
虽然理论上来说确实存在柳生樱对他一见钟情，从此狂热的爱上了他，因此开始了解他喜欢的一切东西这种可能性，但源夜只要一回想起自己这张虽然有点小帅但绝对没有帅到能达成这种仿佛在脸上篆刻了魅惑魔法一般的效果的脸，就立刻打消了这点不切实际的妄想。
最关键的是，柳生樱无论是早上的电车还是刚刚的电车上，手上拿着的书，都是a6大小的，与正常的a4大小的单行本是不同的，这种小一些的尺寸的书籍被称为文库本，一般来说都是用来出版轻的，而瀛洲的科幻，大多都是发行单行本。
这还是源夜穿越前就知道的事情，虽然在他穿越之前，也有一些为了拓宽市场而发行的文库本大小的科幻或者传统文学，但在2077年，随着整个纸质书行业的衰落，这些例外已经全部被干碎了，可以说文库本已经几乎变成轻出版的专用大小了。
也就是说，柳生樱之前在电车上读的，是纯纯的恋爱轻。
而她却用话语误导源夜，让他以为她凑巧刚读完银河系漫游指南，从而产生更多的惊喜感。
——能一边读着自己喜欢的恋爱轻，一边用编织的话语把我耍的团团转。
——这就是女人吗？
源夜无奈的感叹着，但却并没有产生什么反感，甚至还有一些窃喜，只能说他也多多少少沾点。
快速的在脑海之中脑补出了一出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惊天大戏”之后，源夜才开始对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发出了质疑，并且有些惊恐的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办法停止自己的思考，甚至连思考的方向都无法左右。
察觉到这一点的瞬间，无数个想法不受他控制的冒了出来，甚至直接击溃了他表面上还具有一丝可怜的整体性的思维，思维不断的分化，就像是没有最小单位的灵能一般，不断的撕裂着。
——为什么，全都是和柳生樱有关？
——我为什么，会这样想？
源夜无法控制的思维中，无法控制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这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第二百二十二章 讨厌的香气
“怎么了？”似乎是察觉到源夜的意识开始游离，柳生樱主动关心道。
“诶？”源夜的反应有些迟钝，好在借助柳生樱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这才好不容易重新集中了精神，缓缓将自己的意识拉了回来，“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
“或许真的如你所说的，是气温变换导致身体有些不舒服。”源夜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但还是尽力的掩饰着，“可能是……”
“可能是某位不称职的助教用言语调戏别人的报应呢。”柳生樱打断了源夜的话，并将他准备开的玩笑说了出来。
“确实呢。”源夜愣了一愣，他没有想到柳生樱如此准确的猜中了他的心思，“不过这现世报未免也来的太快了一点吧？”
“是吗？我反倒觉得来的晚了呢。”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的轻笑出声。
不得不说，就算知道面前这位美少女欺骗了自己，那甜美的笑容之下可能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阴暗，但能这样聊天，总归是令人身心愉悦的一件事。
——说起来，我是不是刚刚还觉得她没有必要骗我来着？
源夜突然这样想到，可处在现在这种精神状态下的他，甚至有些难以确认自己仅仅数百秒前记忆是否是真实无误的。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柳生樱能够快速的跟上源夜跳跃的话题这件事，就已经挺罕见的了。
正所谓思绪如电，轮回流转，在成为超凡者之后，这句话对源夜来说不再是比喻而是陈述。
这段时间，他经常惊讶于自己思维的跳跃程度，有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些想法，思想与他的关系仿佛从人遛柴犬变成了藏獒遛人。
“不过既然源同学你感冒了，那我也就原谅你在和我聊天的时候三番五次的走神了。”柳生樱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一般。
“我都说了，我是不会感冒的。”本来应该用更加委婉一些的语气回答的源夜，因为头疼的关系，开始有些不过脑子的回答道，“感冒了也会瞬间痊愈。”
就算是源夜这种达到碳基极限的超凡者，治愈感冒的手段的也不过是在感冒病毒产生之后，通过推动免疫系统运转，将一周的治愈时间减少为几十个呼吸的时间罢了，从理论上来说也是会得感冒的。
但如果开始进行第二领域的修行，那他就可以凭借主思维体所带来对操作的精度的提升，对自己进行细胞级的自由操作，永远和一切疾病说再见，自然也就包括感冒。
——想到这一点，突然就对人类的未来充满了绝望啊。
——都2077年了，还连感冒都搞不定，这怎么星辰大海啊。
源夜的思维像是恶极了的狼狗，只要外界有一个能够引发思考的引子，哪怕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词，它都会在一瞬间分化出“支流”，像是见到鲜肉一般的狂奔而去。
——怎么离开学校之后，思维的稳定性反而变得更差了？
——早上去学校的路上和晚上离开学校之后，杂念的产生都有增加，晚上的不稳定性更加严重。
——是因为脱离了被塑造的特定环境，反而加重了不稳定性？
源夜强迫着自己的思维去思考，就像是御马者命令一匹烈马一样，要用意识像马鞭一样不断地“抽打”，才能勉强的让其按照自己的想法动一下。
虽然很奇怪，但确实是这样，伴随着源夜对灵能的熟悉程度越发的加深，他的思维似乎也越加的不属于自己。
不，不应该说是不属于，应该说是不适应才对——源夜越适应灵能的存在，他的思考方式就越不适应他现在的意识。
并非是大脑过载无法处理亦或者是像得了重感冒一般无法完全认知自己的想法，实际上，源夜的思考速度和广度都比他成为超凡者之前超出了不知道多少。
他只是没有办法判断那些像是灵能一般可以无限分化的想法，究竟哪个才是自己想要产生的想法而已。
就像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一样，源夜适应着灵能使其更加的得心应手的时候，灵能也在改造着他，两者都想把对方变成更适应自己的姿态，并无时无刻不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着。
只不过这种变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猛烈了。
——要现在就让灵能与主意识体共鸣，进入第二领域吗？
一个问题，不，应该说是一个抉择伴随着思维的继续分化，摆在了源夜眼前。
——适合我的观想法还没有完善，灵能的量也没有达到、甚至说连看到自己在第一领域中的极限都没有，现在就进入第二领域，未免太过浪费了。
——可不这么做，我真的还能继续保持意识的完整性，或者说，我还继续活下去吗？
“你又走神了。”
清冽的声音传入源夜耳中，明明处在这“喧嚣”的环境之中，却异常的清晰。
柳生樱的语气十分平静，不像是在询问，而像是在陈述，却又没有面对一个不断“犯错”的人又一次重复自己错误行为的恼怒，反倒像是提前准备好的说辞，私下里已经演练过了，就等着现在说出来。
由于演练者的不熟练，语气之中甚至还有些犹犹豫豫。
“有……吗？”源夜有些不确定的反问道。
他现在连分辨自己到底有没有走神的能力都不太具备了，在他的意识之中，自己好像已经和面前的少女进行了几百上千次不同话题的交谈，但却又像是从来没有交谈过，只是一起沉默的走着。
柳生樱在乘客莫名其妙消失的列车中说过的莫名其妙的话，莫名其妙的变得模糊起来，连本来被他记在脑海深处的那空洞的眼神，也消失不见。
伴随着思维的异化，那个会偷偷看自己喜欢的恋爱小却告诉他自己在看他喜欢的科幻、会告诉他她自己偷偷练了芭蕾然后展示给他的柳生樱，突然消失不见了。
就像是一个熟悉的人物被赋予了一个相似却又完全不符合的人设图一样，源夜眼前的柳生樱也被这样重塑了，变成了一个空洞的人形。
【文学少女】
【黑长直】
【图书室管理员】
【和我一样喜欢读科幻】
【温柔体贴】
【隐藏巨乳】
……
无数不符合实际但却能在柳生樱身上找到相似点的、被源夜喜欢着的人设元素从他的记忆中被提取出来，抽象成高度符号化的特征，填入空洞的人形之中，面前活生生的少女仿佛从一开始就是由这些符号身所组成的一般。
伴随着符号的填入，柳生樱似乎成为了这些源夜所喜欢的符号的代名词，藉由这一层关系，源夜对符号的喜欢，也顺理成章的转移、集中到了柳生樱的身上。
——我好像，喜欢上柳生了？
源夜有些“惊恐”审视着自己的内心，完全不存在，或者说最多只有萌芽的情感被凭空塑造出来，并且被他所认同。
源夜同时以“旁观者”和“亲历者”的身份经历了这件事——因为审视和认同这份情感的就是同样属于他却高度分化的两份思维！
重塑认知这一行为让源夜有些失去平衡，他下意识的将手搭在现在的他认为是“亲近”的柳生樱的肩膀上，以维持身体的平衡。
柳生樱并没有对源夜这一有些“失礼”的行为出言，也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站着。
源夜低着头，有些失焦的双眼无意识的盯着地面，过了一会，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努力的抬起头，看向柳生樱。
依旧是，如同人偶一般空洞的双眸。
就像是其中倒映的自己的双眸一样。
这一举动拉进了两人的距离，让柳生樱身上的香水味再次涌进了源夜的鼻腔之中。
——真是，讨厌的香气。
不知为何，源夜这样想。
第二百二十三章 渣男
不管源夜的脑海中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庭院中的添水依旧在按照固定的频率运作着，集满水的竹筒猛地的落下，与早已被砸出一个小坑的青石碰撞，发出悠远的声响。
添水这种日式庭院中常见的小摆件有个鹿威的别称，源夜以前不明白它为什么要这么叫，现在他有点明白了。
因为源夜的意志正在一点一点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力——伴随着添水的声响。
添水是利用流水让竹筒两端的平衡转移，使得竹筒的一端敲击石头发出声音的装置，而其最初的目的正是用来惊扰误入庭院的鸟雀、麋鹿等野生生物。
源夜的意识就像是那些古时误入人类宅邸周边的麋鹿，被这种被设置好的装置所激发出的声音引起了基因中的预警装置，开始慌不择路的逃离，人这种高级动物自然也有类似的机制埋藏在基因里，只不过平日里都被意识所压制了而已。
人终归是基因的奴隶罢了。
至少对现在的源夜来说是这样，所以他很难反抗这一变化。
但他随即发现，那正在将自己会喜欢的人设元素与柳生樱建立起联系，使之成为自己在检索自己的“认知库”时柳生樱的“人物标签”的部分意识依旧留在身体里，并且看不出什么要离去的迹象。
察觉到这一点后，他剩余能掌控的部分意识中“懦弱”成分较高的那部分意识居然开始模仿之前对柳生樱产生爱意的意识，开始向塑造标签的状态转变，令他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居然有部分是这种人。
这种转变就像是你喜欢冬马和纱，然后站在你面前的是雪之下雪乃，但你的意识认错人了还死不承认，反而强迫你觉得，反正都是黑长直，冬马和纱就是雪之下雪乃，你喜欢冬马和纱也应该喜欢雪之下雪乃，因为雪之下雪乃就是冬马和纱。
——什么狗血综漫剧情。
源夜用仅剩的一点意识检查了一下现状。
随着心灵的变化，源夜体内的灵能也连带着开始沸腾了起来，庞大的灵能涌出身体，汇聚在之前他神志模糊的时候，唯一吸引到他注意的添水上，巨量灵能的冲刷让那节本来就十分名贵的竹子具有了一些能够影响心灵的能力。
——原来如此，添水这种类似稻草人的原始的驱赶野兽的设备在接触了宗教文化之后，因由竹子和水两种纯洁的象徵而转变成为了一种净化心灵的表现。
——其被人为的“赋予”了新的“权能”！
——所以我的部分意识是被视为“被净化”的部分，这才留存了下来。
神话中就常有成精了的野兽妖怪因为与人类相恋最终被赋予“人籍”的故事，这套识别意识是否是“被净化”的部分的系统想必也是按照这个方式运作的，产生爱恋之情的那部分意识不会被视为“野兽”从而被驱逐。
即使这份感情是无中生有，莫名其妙产生的。
原本正常人就算遭遇这种事也不会发生这样的结果，因为他们的意识是一体的，如果他们意识中被视为“被净化”的部分占比多的话，那他的意识就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最多有点头晕而已。
而如果意识中被视为“被净化”的部分占比少的话，他们就会直接像早期志怪中遇到“落魄钟”之类的特定法器的人一样，意识被驱离身体，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因为对于正常人来说，他们的意识是具有整体性的。
但源夜恰恰相反，对于成为超凡者并且依旧处在的第一领域的他来说，由于灵能无限可分这一属性，身为灵能操控者的他和灵能互相影响，导致自己的意识为了更高效的操控灵能而变得同样高度分化。
而源夜是一个处在东方文化熏陶下成长的人，他了解添水这一摆设的来历，也明白其象征的意象，这才让这种清脆的声响导致自己意识逐渐脱离。
如果源夜是一个西方人或者非洲人，那他就不会受到这种影响，就算是同样因为被吸引注意力而使得自己的灵能去强化添水，那也不会现在这样产生驱离意识的效果。
灵能是伴随着的心的变化而运动的能量，归根结底，还是要看掌控者的心的流动，如果完全不了解这方便的知识，那就算是和源夜处在同种状态下，添水的响声也不过是环境音的一部分，对人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虽然对西方环境下的人来说添水失去了效果，但同样的，对他们来说唱诗班的歌声或许有类似的效果，反正各个文化环境的元素都是挺丰富的，总是有类似的意象可供使用。
说到底，这个平平无奇的添水能够具有这种类似“法宝”的超自然能力，是源夜自己赋予的。
——所以，关键的是，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进入到学校这种稳态环境之后又离开，一下子没适应，导致意识受灵能影响加深，意识由于灵能的无限可分特性进一步分化了吗？
——还是说这座宅邸有问题？风水的关系？
源夜开始思考，却因为思考莫名其妙的拿回了一些身体的掌控权，能够略微的活动之后，他发现自己一直维持着盯着柳生樱看的姿势没有动，连忙收回了放在她肩上的手。
柳生樱似乎也受到了添水声的影响，有些失神，不然按照她之前表露出来的那种表面是恬静的文学少女，实则内心里小恶魔属性满满的性格，早就出言揶揄他了。
“柳生。”源夜轻声呼唤柳生樱，“我有话要和你说。”
“什么？”柳生樱像是刚回过神来，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有些公式化的笑容，“如果只是想要单纯的夸赞我的容貌，可不足以作为你一直盯着我看的无礼行为的解释哦。”
“原来你有注意到啊。”源夜略微尴尬的笑了笑，“不是要说这个，柳生你是天生的美人，我觉得已经不需要给你容貌倾注更多的溢美之词了。”
“呜哇。”柳生樱发出被吓到的声音，“有人和源同学你说过，你很有渣男的潜质吗？”
“不过我听到你这话确实蛮开心的，我收回前言，这足以作为你一直盯着我看的无礼行为的解释了。”柳生樱有些开心的拍了拍手，“所以说，你想对我说的是什么？”
“我……”源夜刚想问柳生樱这座宅邸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在这时他的意识为了进一步的取回身体的掌控权，下意识的进行了一些转变，让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话音未落，源夜已经开始后悔了，连忙用仅剩的理智的意识补救道：“不，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你。”
“准确来说，是一半的我喜欢你，但一半的我不喜欢你。”源夜拼命的解释，却大有越描越黑的趋势，“毕竟柳生你确实是不折不扣的美少女，我要是说完全说不喜欢你肯定是假的，但我又是真的没有那么喜欢你。”
“总而言之，我原本并没有想要喜欢你的想法，但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由确确实实的喜欢上你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听完源夜语无伦次的解释，柳生樱不由得惊叹道：“能这么轻易的向同龄的女性示爱，看来我之前说的轻了，源同学你不是有渣男的潜质，而是就是一个纯纯的渣男呢。”
在这一刻，源夜那干脆一头把自己撞死好了的想法再次产生。
但可惜的是，这次他的身体并没有如他所愿，回应他的想法。
第二百二十四章 自己的脸
“我不是那种意思。”源夜捂着额头，脑海深处传来的撕裂感越发的清晰，让他不得不非常集中才勉强能说出话来，“我并不是有意要喜欢你的。”
“喜欢这种事会有无意的情况吗？”柳生樱哂笑一声，“那怎么样才算是有意的喜欢呢？渣男先生。”
柳生樱又更换了对源夜的称呼，但源夜却已无暇思考，他现在整个人就像是连续通宵了三天三夜，还是没有睡着的人一样，整个人已经不存在“思考”这一行为了，只是凭借着类似本能的东西不过脑子的行动，就像是个低级弱智ai一样。
“反正……不是这样的，至少不该是现在这样的，这算什么喜欢啊。”源夜像是小孩子狡辩一般，有些词穷的回答道，“喜欢这种事，才没有这么简单！”
“哦？”柳生樱像是被触及到了某个神经，一下子认真了起来，“那渣男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是有意的喜欢我呢，还是无意的喜欢我？”
“都不是。”源夜下意识的回答道，“我讨厌你。”
“诶？为什么？”不知为何，柳生樱似乎被源夜的回答吓了一跳，有些莫名的自言自语道，“现在的你居然还能给出这样的回答吗？”
“我在电车上说过，我讨厌你，现在也是一样。”源夜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举动，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哈——”
柳生樱突然以一种完全不符合淑女身份的姿态大笑起来，她笑的肆无忌弹，充满了嘲讽和恨意。
“居然是因为这种理由吗？”柳生樱擦了擦眼角似乎是笑出来的眼泪，“你都处在这种状态了，还能保持这样绅士的想法，就和在电车上的时候一样，明明我的行为已经让你有些不舒服了，你却还是选择伤害自己来为我开脱。”
“这已经不能算是察言观色的等级了，源同学真是个温柔的人啊。”柳生樱一反常态的伸出手，抚摸着源夜的脸庞，“我算是有些明白星野同学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为什么会在这里提到星野？”源夜努力的辨识着柳生樱说出的话语，他现在的状态越来越不妙，与柳生樱的交谈就像是同时听着英美法德日中文在同一时间说着同一句话，连完整的句子都理解不了了，只是勉强从话语中分辨出了星野诗织的名字，下意识的反问道。
“为什么呢？我也不太清楚。”柳生樱停止了抚摸源夜脸庞的动作，反手握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这样说的话，有点像是个糟糕的女人呢，总而言之，我会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全力支持你们的，算是我的一点小小的赎罪吧。”
“什么意……”
源夜还没有说完，就被柳生樱打断了话语。
“很难受吧？”柳生樱贴近源夜耳边，轻声问道。
“没错。”源夜被引导着回答道，“眼睛像是被烟雾蒙上了一样，什么也看不见，除了柳生你的模样；耳朵像是被罩子罩住了一样，什么也听不见，除了柳生你的声音；鼻子像是被塞子堵住了一样，什么也看不见，除了柳生你的香气。”
“这样啊，那就让自己能感知到吧。”柳生樱仰视着源夜，双眸中像是存着清水般的光，“你有办法的吧？”
——没错，我有。
源夜立刻联想到了江户联合总长给他的那个增强五感的能力——【花开见我】。
一个名字听起来颇有些禅机的能力。
在这个能力被源夜从记忆海洋中捕捉到的瞬间，他的身体自动开始运作，巨量的灵能按照能力的灵能模型涌入他身体的各个相应的部位改造他的身体，使他能适应能力的运行。
能力的修行是需要大量的灵能的，几乎是在瞬间，源夜体内储存的灵能就消耗殆尽，这让他不得不开始捕捉空气中的自由灵能，赋予信息将其转变为可操控灵能，以补充灵能的缺口。
末了，柳生樱还补充道：“但不要忘了我哦，绝对绝对要记住我。”
少女的话语没有之前的欢快，反而有些悲伤。
但源夜却没有平常那样读出少女语气中的变化从而转变话语讨少女欢心的余力了，因为他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高速，向着第一领域的更深处跌落而去。
1500%
1600%
1700%
1800%
1900%
……
“咚——”
蓄满水的添水敲击在青石上，声音不大但十分清脆，在源夜听来却如铜钟轰鸣，让他全身上下都为之一震。
意料之外的声响让源夜取回了思考的能力。
——这里的灵能浓度，有些充足过头了。
在最后关头回过神来的源夜，突然发现了这个事实。
但紧接着淹没他的，是潮水般涌来的黑暗。
…………
源夜行走在黑暗之中。
完全的黑暗笼罩了所有可以被感知到的区域，仿佛这就是空间的本色一样，别说可见光了，就连电磁波的反射都没有。
唯一可以确认自己存在的，是胸膛中这颗不停跳动着的心脏。
源夜已经在这片黑暗中行走了很久了，久到他都有些忘记了时间的概念。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明白自己正走在“道路”上，并且依旧在不断的前进。
虽然除了他的感觉，没有任何证据来佐证这一事实。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源夜突然看见了【火】。
炽热的燃烧着的火。
身体的行动比想法的产生还要快，在源夜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向着火奔去。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的剑客突然出现在源夜面前。
这让源夜吓了一跳，不过他的角度却没有半分的迟疑，对火的“渴望”早已压过了一切情感，让身体主宰了他的意识。
剑客并没有过多言语，提着剑径直向他斩来。
——我的武器呢？
想法产生的同时，源夜常用的那把打刀凭空出现，落入了他的手中。
源夜将莫名产生的违和感一甩而过，抽刀出鞘。
这是一把毫无剑道上的“美感”的、纯粹由机械工业化生产的合金打刀，斩出的自然也是如同机械般精准的弧线，完美的将剑客连着他的恶鬼面具分成了两半。
绘制着恶鬼的面具裂开，露出了剑客的脸——年轻、俊俏的少年面孔。
源夜有些疑惑的盯着剑客的脸，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这种熟悉感让源夜努力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好在他是超凡者，记忆超群，不消一会就找到了相应的信息。
——哦，原来是，我自己的脸。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
——为什么会是，我自己的脸？
划过血肉的打刀像是割破了一层迷雾一般，让这个问题浮上源夜的心头。
——说起来，我的脸是什么样的来着？
——不太记得了。
还没等源夜细想，新的剑客再度出现，戴着恶鬼面具向他冲来。
略微的走神让源夜的反应慢了那么一丝，剑客的剑异常的快，瞬间就划开了他的脖颈。
但源夜的剑也不慢，在他还没有产生疼痛前，剑客的脑袋和身体就已经分了家。
赤色的液体挥洒在空气中，让源夜稍稍恢复了一点神志。
——我刚刚，在想什么来着？
源夜用向右偏转了整整九十度的怪异视角盯着面前的黑暗，脑袋就像是没有上油的生锈齿轮，迟迟难以流畅的运转起来。
——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源夜扶正了自己的脑袋，伤口就像是魔术贴一般“啪”的一下合上，仿佛从未被割开。
随即，源夜对于【火】的渴望再次占据了上风，取代了想要思考的想法，驱动着因为受伤而止步的身体再次跑动起来，向着【火】奔去。
随着与【火】的距离不断拉近，从黑暗中出现的剑客也变得越来越多，原本只是一个一个袭来，但很快就开始三五成群的一起出击。
源夜机械般的挥剑，机械般的杀戮，自己也如同机械一般的，没有了任何想法。
只有滚烫的赤红顺着雪白的刀刃飞溅到他的面庞上时，他才能勉强蹦出两三个念头。
在这片被黑暗填满的空间之中，一切都是冰冷的，飞溅到脸上的温热似乎更像是一次意外。
也正因此，其几乎在转瞬之间失去了温度，变成黑红色的块状物，融入到这片黑暗之中。
带着恶鬼面具的剑客出现的距离越来越近，一开始还只是在手中的打刀难以触及的地方出现，等到了【火】的近前，这些神出鬼没的剑客甚至直接出现在离源夜仅有二三十厘米的极近距离。
——简直就像是直接从我的身体里分离出来的。
源夜感受着贴着自己鼻尖的冰凉面具，没来由的这样想到。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再好的好剑也没有了用处，源夜和剑客们不约而同的放弃了武器，按照最原始的方式，用自己的拳脚来战斗。
源夜继续前进着。
剑客的数量越来越多，仿佛海潮一般充斥着源夜的视野，原本笼罩着一切的黑暗也被可怖的恶鬼面具所取代，他们层层叠叠，遮天蔽日。
在如此靠近【火】的地方，源夜能够清晰地听到火焰灼烧空气而发出的声响，但却感受不到任何热量，这个被黑暗充斥着的空间冷的可怕，不光是身体，就连思维也要被黑暗的寒冷冻结。
横在鼻前的左手成功挡下了直奔面门的重拳，侧方袭来的飞踢也被源夜的右手推开，但后背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肋骨断裂的清脆之声响起。
不过源夜现在是机械，机械是不会在意疼痛的，机械只会为了达成目而运转。
源夜扭动手臂，用小臂将面前这位剑客的拳头压下，同时收拳推肘，一个跨步向前，地面的力量顺着大腿涌来，流过腰和肩，从手肘处猛地喷发而出，轰击在绘着恶鬼的面具上。
伴随着木质面具碎裂的独特声响，源夜打破了最后一道阻碍，冲上前去，握住了【火】。
源夜站定，转过头来看着因为自己已经握住了【火】而停止行动的剑客们。
光线照在剑客们的面具上，用廉价的颜料绘制出的恶鬼清晰可见，像是要活过来一样。
源夜猛地转头，发现【火】依旧在视线的尽头燃烧着。
低下头，手中果然空无一物。
最后阻拦在他面前的那位剑客缓缓的站起，脸上的恶鬼面具碎成了好几块，随着他的动作而滑落，露出了一张年轻、俊俏的少年面孔。
源夜下意识的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脸，但指尖传回的触感，却是干透之后的颜料的粗糙感。
手掌用力，一张面具被扯了下来，源夜将其翻转，被绘制在其上的恶鬼悄然浮现。
恍然间，源夜似乎听到剑客们在笑——肆无忌惮的、满怀恶意的嘲笑。
现在他们一样了。
…………
冰冷，抖动。
源夜从沉睡中醒来。
清冽的月光垂落在他的脸上，像是雪白的轻纱。
而面前的少女，正被这样的轻纱包裹着，漆黑的长发垂下，遮住了她的眉眼，让人看不真切。
已经是晚上了。
“终于醒了吗？”柳生樱拄着拖把站在源夜身边，察觉到他的动作而开口道，“借口说教学任务比较累人，结束之后想要休息一下，待会就来帮我打扫因为智能机械突然坏掉了而需要打扫的道场，结果自己一睡不醒的懒鬼先生。”
——是了，我离开学校之后和柳生一起来这里教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累，想要睡一会，结果睡到现在。
似乎是刚睡醒的缘故，源夜对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但好在柳生樱细数他的“罪状”的话语比较清晰，他很快就从中确认了自己之前的经历。
“抱歉抱歉。”源夜连忙道歉，“我不是有意的，我现在就来帮你。”
“不用了。”柳生樱装出一副温怒的样子，“在某位懒鬼先生睡大觉的时候，我已经把道场的卫生搞干净了，现在只剩下懒鬼先生躺着的这块地方了。”
源夜听罢连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正好就躺在道场中央。
“下次如果要打扫，让我一个人来就行了。”源夜看着正在拖地的柳生樱，保证道。
“这么说源同学是希望我家的智能机械再坏一次了？”柳生樱调笑道。
“不是，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
“说的也是呢。”柳生樱轻笑一声，“那到时候我一定要坐在走廊上，吃着源同学买来的西瓜，惬意的看着你清扫道场呢。”
“为什么是西瓜。”源夜忍不住吐槽道。
“怎么了？因为西瓜比较贵所以源同学你不想给我买吗？”
“倒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柳生你要吃的是西瓜。”源夜解释道，“现在也不是吃西瓜的季节，我还以为柳生你会选择蛋糕或者和果子之类的。”
“原来是这样，源同学是会在某些奇怪的地方意外的较真的人呢。”柳生樱点了点头，自语道，“蛋糕吗？也不错啊。”
“说起来。”柳生樱冷不丁的跳转了话题，“星野同学比较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 蛋糕
“草莓覆盆子蛋糕。”源夜下意识的回答道。
“诶，原来星野同学喜欢草莓覆盆子蛋糕吗？我记住了。”柳生樱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调笑道，“源同学嘴上说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心里还是记的蛮清楚的嘛。”
“我随口乱说的。”幸好源夜是超凡者，能够自如的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肌肉，这才勉强装出了一副面瘫脸，没有尴尬到脸上都绷不住，“我其实也不知道星野会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
不知道为什么，源夜并不想让柳生樱知道自己知道星野诗织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
并非是出于某种“我不想别人知道可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事”的奇怪占有感，而是另一种，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的感觉。
或者说，让人知道他知道这件事本身，就会让他陷入一种不可言的尴尬感中，对此，他还没有什么头绪。
但总而言之，源夜确实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知道，尤其是不想让柳生樱知道。
虽然他知道柳生樱其实应该早就隐约猜到了，只是故意装出不知道的样子来发问。
因为源夜自己也不知道柳生樱隐约猜到的东西究竟是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一向行动果断的他在这方面表现出的犹豫不决令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是是，都是随口乱说的。”柳生樱揶揄道，“我懂的。”
“柳生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星野她喜欢什么东西，还是亲口问她比较好吧？”
“或许是这样。”柳生樱停下了拖地的动作，“但我有点不好意思。”
“这算什么理由。”源夜哑然失笑，“那拿我寻开心就好意思了吗？”
“当然了，我觉得非常、非常有意思呢。”柳生樱点了点头，用双手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圆形，以肢体动作来强调自己的话语。
“你开心就好。”源夜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总觉得这种对话我好像已经经历过好几遍了。
——记不太清了，最近的记忆一直不是很清晰，可能是受到了灵能的影响。
源夜揉了揉眼睛，感觉整个五感都有些迟钝，像是使用过度一般。
——应该是太累了吧。
“别发呆了。”柳生樱打扫完道场，走到正在走神的源夜身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想留在这里过夜吗？”
“如果柳生你陪着我，倒也不是不行。”源夜回过神来，开了个有些出格的玩笑。
柳生樱白了源夜一眼：“那还是算了，这么冷的天在道场打地铺会感冒的。”
两人一起将道场的门关上，沿着走廊向宅邸的门口走去。
“说起来。”源夜看着少女随意扎着的高马尾在眼前摇晃，突然问道，“为什么我会在道场中央醒来？我是在哪睡着的来着？”
“想知道吗？”柳生樱转过头来，眯起眼睛，充满诱导性的说道，“告诉我星野同学喜欢的香水味型，我就告诉你原因。”
“这个问题柳生你早上就问过了吧？我就在重复一边我的回答好了，‘既然柳生同学这么想要知道星野她喜欢什么，不如亲自去问如何？’”源夜这次没有走神，果断回绝道。
“真是标准化的回答啊。”柳生樱有些不爽的说道，“源同学果然还是在这些地方意外的较真。”
“柳生。”或许是想要打破这已经有些僵掉的气氛，又或者是思维跳跃的实在是太快，源夜并没有继续顺着话头说下去，而是直呼柳生樱的名字，强硬的问道，“那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呢？”
柳生樱显然是被源夜的“突然袭击”搞蒙了，楞了一下，才有些底气不足的反问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拿回主动权的源夜显得游刃有余，从容的回答道：“因为你一直在探究这方面的事，让我的好奇心也被你挑动起来了。”
“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工口。”柳生樱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回击道，“源同学不是认为‘个人的喜好是一件比较私密的事情’的吗？怎么现在反而主动来探知他人的喜好了？”
“我说这句话前一句就是‘不如亲自去问如何？’，所以我这不是亲自在问嘛。”源夜看着柳生樱那张已经将不开心写在脸上的脸蛋，还是有些心软的补充道，“虽然柳生你的话有些诡辩的味道，不过我这么直白的问确实有些冒犯了，那不如来做个交易好了。”
“交易？”
“没错，交易。”源夜点了点头，“我告诉柳生你我喜欢吃的蛋糕的口味，你也告诉我你喜欢的蛋糕的口味，还有我为什么会在道场中央醒来。”
“一换二吗？源同学还真是精明呢。”
“不是一换二，是等价交换，我觉得这是等价的。”源夜颇为开心的开着玩笑，“这可是我之前在电车上给自己加的新设定，可不能忘了，撕皮可是直播的大忌，虽然也有以‘清楚’为卖点的主播就是了。”
“设定？”柳生樱忍不住笑了出声，“源同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有趣啊，这样的你真是让人……”
说着说着，柳生樱突然顿住了，似乎是无法从大脑的词库中找到适合形容她目前的感受的词汇。
停顿并没有太久，柳生樱很快就放弃了找词，继续说道：“虽然有些吃亏，但看在你的份上答应这份交易好像也不错，嗯，我比较喜欢吃芝士蛋糕。”
“怎么样的芝士蛋糕？”
“名字我不记得了，但口感是很柔软，像是棉花一样，有着非常棒的焦香味的那种。”
“巴斯克芝士蛋糕吗？”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柳生樱连忙确认道，“源同学你对这方面的事挺了解的嘛。”
“因为一些原因对这方面的知识有过一段时间的兴趣，还看了一些相关的书，所以还是有些了解的。”源夜有些怀念说道。
不过那都是穿越前的事情了，穿越前的源夜曾经有段时间对烹饪视频特别感兴趣，觉得做一个美食博主似乎很不错，就模仿着当时比较火的美食视频的风格试着上传了一两个视频。
但正如源夜对自己清晰的自我认知一样，他在穿越前就是个异常平庸、没有什么才能的人，制作视频自然免不了无人观看的窘境，在三分钟热度过去之后，他也顺理成章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并在两三年后想起来这件事时，带着巨大的羞耻感迅速的删掉了那几个视频。
想到这，源夜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能够和美少女流畅的交流、谈笑着的自己，真的是以前那个现实自闭，网络战神的自己吗？
对于源夜来说，从穿越前那种平平无奇的自己变成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幻梦一般，现在每一分每一秒所经历的事，都是过去的他想都不敢想的。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自己？
——还是说自己一直是这样？
“那你呢？”柳生樱的话打断了源夜的思考，“你喜欢的是什么？”
第二百二十七章 假的
“我的口味比较杂，单说蛋糕的话，抹茶蛋糕会更喜欢一点吧。”源夜回过神来，回答道，“就是只放一点点糖或者干脆不放糖，苦味比较重，但是又有一丝回甘的那种。”
“诶？”柳生樱有些意外，“比较罕见的嗜好呢，没想到源同学会喜欢这种口味的蛋糕，我还以为你会随大流喜欢那种比较甜腻的蛋糕，这类异味蛋糕除了在那些高级店铺或者老店之外，都很难买到了，一般人压根接触不到这类型的。”
“你不会是随口说了一个来敷衍我吧？”柳生樱停下脚步，眯起眼睛，以一只正在观察猎物的猫的神态盯着源夜。
源夜心底顿时“咯噔”了一下，他忘了因为工业调味品的极度廉价化带来的极端味型泛滥，大多数普通人的口味在2077年已经被化工集团调教成超级重口的类型了，基本只喜欢高甜度或者高咸度的东西，几乎没有中间选项，自然不会喜欢苦味。
而他所喜爱的味道，是穿越前就确定了的。
虽然说人的喜好总归是环境影响下的产物，或许源夜再在这个时代生活个几年，也会随着大潮而改变自己的口味吧——当然，他现在也不能算是完全的底层人了，至少追求相较于大众口味来说不一样的、昂贵的食品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算是一个会在经济上对自己造成很大压力的选择。
所以说不定源夜能顺利的保持着自己穿越前的喜好，格格不入的在2077年生活着，直到死去。
但至少在现在，他不得不面对保持喜好带来的问题，虽然基本上不可能因为这点小问题就暴露自己的穿越者身份，但总归是要好好应对的。
“很奇怪吗？”源夜定了定神，反问道。
“没有啊，只是有点好奇。”
“如果我要敷衍你，那为什么不直接说‘我其实并不喜欢吃蛋糕’呢？”源夜开始尝试圆话，“这才是更加没法反驳的理由，不是吗？”
“确实如此。”柳生樱惊讶的拍了拍手，“我还真没有想到过可以这样回答。”
“所以我并没有哪怕一点想要骗柳生你的意思，虽然可能有些奇怪或者非主流，但我确实喜欢吃这个口味的蛋糕。”源夜借着话头反将一军，“倒是柳生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敷衍你呢？难道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源夜努力地回想着他两辈子看过的所有影片中影帝们的表现，尽己所能的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柳生樱微笑着看着源夜表演，直到源夜演完一轮，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小丑的时候，少女才轻启樱唇，吐出了一个简短的词汇：“是啊。”
源夜愣住了，这个回答其实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柳生樱的语气却意外的平静，平静的远超他的预料，仿佛完全没有触碰到话语中的情绪的一丝一毫，以一种隔着磨砂玻璃看默剧的姿态与这个世界进行着交互一般。
正当源夜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思考着自己之前的对话和行为有哪里做的不太好，是不是因为某个用词的不当而惹得面前的少女不快的时候，柳生樱叹了口气。
这个动作似乎花去了少女所有的力气，柳生樱明明没有姿态上的改变，但却给源夜一种她整个人一下子“软化”了的感觉。
如果说之前的她是在高度警戒的状态下以猎食的姿态盯着猎物，那她现在就像是酒足饭饱之后，对着窗外正在落下的大雪，蜷缩着身体慵懒的躺在烧得正旺的壁炉边上的棉质猫窝一般。
柳生樱有些突然的伸出双手，夹住了源夜的脑袋，逼迫他与自己对视：“你刚刚是不是在想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是不是因为某个用词的不当而惹得我不快了？”
“我……”源夜的眼神游离，开始试图顾左右而言他。
说来也奇怪，两人现在的动作如果站在旁人视角来看，无异的十分暧昧的，即使是让源夜自己来看也会给出一样的判定，但他此刻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两人的关系似乎一下子就好到了可以随便进行类似行为的程度，明明从常识来说，两人甚至连常规意义上的“熟人”可能都算不上。
“你只需要回答是与否就可以了。”柳生樱特意换上了英文，生怕源夜听不懂，“yesorno。”
即使脸上并无可以被挤起来的赘肉，但源夜还是从少女手上逐渐加重的力量中得到了一种五官甚至大脑都被挤压的压迫感。
“我确实这样想了。”到最后，源夜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
话出口后，他突然有些如释重负。
“果然啊。”柳生樱手上的力气立刻小了下去，“我很开心。”
“为什么？”
“因为这代表着你在在意我，女孩子被某些人在意着就会很开心的，无论这份在意是出于什么原因。”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这对于女孩子来说是常识。”柳生樱轻轻地揉了揉源夜的脸蛋，似乎是想要缓解刚刚用力挤压带给他的疼痛，“做的很好，但下次不要这样做了。”
“为什么？”源夜重复了一遍询问的话语。
“因为会在意别人是温柔的人才会做的事，而温柔是属于【少年】的特权。”柳生樱收回了双手，贴在源夜耳旁说道，“但你却必须要成为【大人】才行。”
柳生樱的声音很轻，却仿佛散发着令人服从的魔力。
“我会努力成为大人的。”源夜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但大人是什么？”
“大人就是成熟、果决，如同钢铁般坚不可摧又好似刀锋般凌厉的人。”柳生樱嘴中说着莫名的话语。
“虽然不是很懂，但我会努力尝试的。”源夜下意识的答应下来。
“那就好。”柳生樱点了点头，转过身继续向玄关走去，“虽然你必须成为大人，但万一真的失败了的话，继续维持少年的身份也不错。”
“为什么？”源夜又重复了一遍询问的话语。
“因为对于大人来说，不会有温柔存在的余地。”柳生樱回答道，“而女孩子只要被人温柔相待就会很开心了，但温柔却是少年的特权。”
“什么意思？”源夜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继续询问，“柳生你到底想不想我成为大人呢？”
“谁知道呢？”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源夜笑着说道，“这是我很喜欢的一本里的话，我觉得对柳生你来说意外的贴切。”
“你是指我很会骗人吗？”柳生樱指着自己，话语中带着一丝威胁的味道。
“不，我是指柳生你是个漂亮的女人这部分。”源夜连忙开脱。
“哼哼。”柳生樱用不是确切的文字的声音表达着她那不知道是开心还是生气的情绪，“我觉得你这个男人的嘴也意外的会骗人嘛，话说源同学你这么会说话，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传出有女朋友的消息呢？”
“谁知道呢？”源夜用同样的话来回答，“虽然我并不觉得我会说话就是了。”
“我突然对你说的那本感兴趣了。”柳生樱转变话题，“那本书叫什么？是什么类型的？”
“嗯……是一本恋爱，讲优柔寡断的主角在青梅竹马、贴身女仆和天降美少女之间不断摇摆的故事。”源夜一本正经的胡说道。
——《倚天屠龙记》能算是恋爱吗？
——好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也能算得上是恋爱。
源夜在心底里吐着槽，他下意识的觉得，如果说是恋爱，柳生樱去看的概论会更大一点而已——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或许是受到不知道哪来的潜意识的影响吧。
两人就这样聊着天走到了玄关，柳生樱先行一步，将门打开。
源夜跟着走进玄关，换上顺着电磁轨道从鞋柜中弹出的已经清洁好表面的自己的鞋子，与柳生樱道了声别，走出了宅邸。
“你说女孩子被温柔以待的话会很开心，而大人却并不温柔，但我又必须成为大人。”源夜踏出宅邸的瞬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问道，“那如果我维持现状的话，你会开心吗？”
柳生樱只是温柔的注视着源夜，不再言语。
宅邸的门检测到源夜离开之后，开始自动关闭。
“对了，话说我为什么会在道场中央醒来？”源夜又想起来她还没有回答自己的另一个疑问。
“那个啊。”柳生樱歪着头，摆出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
等到宅邸的门已经关上一大半的时候，她才突然认真地回答道：“其实是我本来准备让你在我的膝枕服务下醒来的，结果你半天睡不醒，最后弄得我腿都酸了，干脆跑去打扫，就把你扔在道场中央了。”
“真的？”源夜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是……”柳生樱的嘴角突然挂上了坏笑，“假的。”
“啪嗒。”
两扇仿造纸质拉门外形制造的防弹门合拢，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
第二百二十八章 波动
源夜愣了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欣喜与错愕在他的心海中不断的碰撞着，混合成一种别样的情绪。
“……这算什么？”源夜有些惆怅的自言自语道，“我这是……被耍了吗？”
虽然源夜心中有着大多是碳基人类被发现自己被骗之后基于本能而产生的微小愤怒，但填充进他的心海的，更多是淡淡的欢喜与期待，这些他穿越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美好情绪在穿越后接二连三的被不同的人所引发，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又过了一会，源夜才完全冷静下来。
“算上穿越前活过的日子，我也老大不小了。”源夜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怎么情绪还会因为随着同龄美少女的话语而起起落落呢？应该稳重点才对。”
坦白来说，无论再怎么算，把两世的年龄都加起来，源夜也依旧逃离不开“少年”的称呼，更何况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能力显然不是像年龄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能自然的增长的简单东西，前世的他就算是活到老死都可能不一定会有相关经验。
但他就是想要这么自我吐槽一下，盖因他看的穿越中的穿越者前辈们都曾说过类似的话，他也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该这么说吧——仿佛这样做能让自己显得异常成熟一般，虽然事实并不是这样。
源夜对自己一直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他确实是一个异常平庸、没有什么才能的人，只是侥幸的得到了一次重来的机会以及金手指的眷顾而已，如果说这背后按照他穿越前那段时间的的网络的流行风格一般有着重重黑幕的话，他也并不会奇怪，甚至可以说，这背后没有问题才是应该奇怪的。
而这如果真的仅仅是平平无奇的撞了大运，也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好吧，对于一直遵循等价交换原则的源夜来说，这确实有些难以理解，所以在目前并没有发现什么幕后黑手的存在之前，他只能将其视为是自己因救人而死的奖励。
但就算是用这种理由，源夜也难以说服自己，毕竟在他心中的天平上，这是完全不相等的两件事，如果说仅仅是因为救人而被卡车创死，就能够享受到带着金手指的第二人生的话，这第二人生未免也太过廉价了，与他前世多有嘲讽的阿三信奉的轮回观又有何异？甚至人家阿三还不用被卡车创，只需要这辈子苦一苦呢，属实是赢麻了。
现在想来，这或许是推动着源夜产生“想要在这个世界做点什么对这个世界有益的事情”的想法的原动力之一，他将这次穿越视作对自己过去的一种偿还，亦是对自己未来的一种透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认为自己身负着某种重大的使命要完成，这也是一种中二的体现——最多是高级点的中二而已，但依然还是中二。
“源同学果然是会在某些地方意外的较真的人呢。”
柳生樱话突然在源夜的脑海中蹦了出来，毫无征兆的。
“好像说的还挺对的，难道说她还挺了解我的？”源夜哂笑一声，“不好，一想到居然会有美少女与我心灵相通，就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不过我这种人又有什么资格让这种等级的美少女主动来理解我呢？
——人与人总是无法互相理解的，这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不知为何，源夜虽然妄想着少女对自己怀有非常的情感，却又下意识的排斥着柳生樱，这两种思绪都异常的生硬，仿佛是被生生植入进来的一般——至少不像是他自己往常会产生的想法。
但源夜细想之后又没有什么不妥，虽然对此还有些怪异的不适感，但一想到自信这种词向来与自己无关，便觉得自己这样想还挺正常的。
源夜逐渐收敛了心思，重新将心态理顺。
在宅邸中醒来之后，源夜颇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仿佛这段时间里继续的杂念全部被释放出来了，心中那齿轮缺油般的生涩感也一扫而空，念头变得活泛起来。
——说不定我真的享受到了美少女的膝枕服务，才睡的这么舒服呢。
——还是不要做太多白日梦比较好。
源夜就这样在心底开着漫无目的玩笑，坐上了朝着另一个方向前去的电车。
他还有事要做。
…………
源夜从情人旅馆出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
穿着校服去处理这些灰色地带的事物实在是太奇怪了点，所以更换衣物还是十分必要的，价钱便宜、具有卫浴、以保护隐私为信条所以是无人化运营、没有安装任何一个摄像头的情人旅馆显然是非常不错的选择——尤其是在这家旅店是挂在他名下所以不需要花钱的时候。
这里已经是东京都市圈的边缘，官方力量的缺失让这里秩序失序，甚至由于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在江户联合之中挂上了名字的大型极道社团的缘故，连转变成由极道为主导的异种秩序的机会都没有。
由各种外来东京工作者自发组成的小型帮派和本地原有的暴力自治团体犬牙交错构成的社会环境，再加上年久失修的建筑和基础设施，让这片除了网络设施同样先进之外和2077年的现代化世界几乎脱钩的灰色地带，用混乱一词来形容，确实是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离东京核心区近一些，那会有强有力的官方力量将一切自发组织击碎，还原成单纯的自然人构成原子化的社会，再不济也有弥补缺位的极道来维持异样却基本的秩序，如果再远一些，后现代的力量褪去，社区的自发团体伴随着瀛洲一贯的自治传统如出春笋般生出，依照着现代或前现代那古旧却又确实经过实践检验模板，以血缘或姓氏为纽带构建出社会。
不管这么说，总还是会维持着一定程度的秩序的。
但就是在东京边缘这种位置恰到好处的地带，混乱成为了环境的代名词，东京都市圈核心区内的人带着高高在上的态度，用【边缘区】这种张口而来的名词定义了这边地域。
不过这种环境，确实方便了源夜要做的事情。
按照电子地图的标注在拥挤而老旧的建筑之间七拐八拐，用想要割开自己口袋的锋刃斩断了两位扒手的机械义手之后，源夜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第二百二十九章 教学
柳生樱百般无聊的看着虚拟屏幕上正在奋笔疾书的宛若洋娃娃一般的少女，不自觉的开始走神——反正自己这个所谓的“老师”本就可有可无。
“噗嗤。”不知道为什么，柳生樱突然笑了出声。
“怎么了？”屏幕中的少女早已结束了答题，见柳生樱发笑，连忙询问道，“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吗？”
“确实是很有意思。”柳生樱回过神来，笑着回答道，“但是是人不是事。”
“诶？人吗？”屏幕中的少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很难想象樱姐你会对什么人特别感兴趣？”
“因为的确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和他相处着会感觉非常舒服。”柳生樱嘴角挂着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的明显笑容，“不是那种被讨好的感觉，而是别的什么，怎么说呢……我也不太明白。”
屏幕的中的少女瞪大眼睛，等柳生樱被盯到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水杯准备喝水的时候，才冷不丁的蹦出来一句：“男朋友？”
柳生樱早就识破了对方的诡计，平稳的咽下了这口水，然后平静的回答道：“不是。”
“暗恋的人？”屏幕中的少女忙不送的追问道，“还是追求者？”
“都不是，我是没有资格爱着别人的，我只有‘被爱’的权利，和你恰巧相反。”柳生樱将水杯放回杯垫上，从杯中热源得到温度的手指有些恋恋不舍的抽开，“但我可以肯定，他现在无比的爱着我，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这么肯定？”
“因为我是不老不死的巫女，对他施展了爱情的魔法，让他从此为我神魂颠倒，茶饭不思。”柳生樱晃动着手指，颇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可是很厉害的。”
“这话要是十五世纪说的还有点可信度。”屏幕中的少女在桌上的白纸上轻点两下，摄像头捕捉到这个早就被设定好的手势的出现，按照预设程序扫描了白纸上的内容，将其数字化，“但现在已经2077年了，这都算是封建迷信了。”
“不要那么较真嘛，在这方面你和那家伙还蛮像的。”柳生樱将手指横在眼前，做了个剪刀手，“所谓的爱情魔法，其实是我那无与伦比的女子力啦。”
在旁人的眼中，柳生樱一贯是个安静的人，如果让与其不太相熟的人看到这一幕，想必一定会大跌眼镜，但熟悉她的少女很清楚，柳生樱安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是一颗跳脱的心。
“你又在模仿那些搞笑综艺里的动作了。”
“取材需要，我如果不看那些流行节目，可是会被时代淘汰的呢。”柳生樱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这就是网络连载时代的症结啊。”
“可樱姐你不是走实体出版的吗？不是纯粹网络连载的吧。”
“在这方面就不要再说了，我的书都快要被砍掉了。”
“怎么回事？成绩不好吗？”
“完全不是，新的一本刚刚卖出了系列最好成绩，可以说正是处在销量的上升期呢，绝对不会是成绩的问题。”柳生樱摇了摇头，“编辑说我的书的风格不符合出版社接下来要主推的风格，责令我在下一卷完结。”
“这样不太好吧？”
“对啊，故事还没讲完呢，我也不想变更风格。”柳生樱无奈的说道，“明天是年末总结会，我正好和编剧在现实里见个面，好好谈一谈。”
“希望一切顺利。”屏幕中的少女双手合十，认真的祈祷了一下，“题目，我做完了。”
少女伸手一推，摄像头捕捉到预设手势，将白纸上的内容推送给柳生樱。
柳生樱随意的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图片，在确认末尾的那串字符的图形与自己记忆中的大致相似之后，快速的回答道：“嗯，没问题了。”
“你真的看了吗？”屏幕中的少女无奈的叹息道，“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只花了三分钟，还是一边聊天一边写的，无论如何都称不上‘辛苦’吧？”柳生樱开始收拾自己桌面上的文具，因为某种特殊的要求，她教学的时候不能单纯使用指尖或者专门的书写杆来进行文字的书写，只能运用这些还需要从墨水瓶中汲取墨水的、在这个年代属于超小众爱好者才会使用的钢笔来写字，然后用电子设备扫描传输。
“那也是我的辛苦成果呢。”
“说的也是，不尊重他人的辛苦成果无论怎么说都是不对的。”柳生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仔细的审视了一边白纸上的过程。
这是一道关于流形的习题，倒也和少女的能力相关。
柳生樱阅读着公式，突然发现有点看不懂了。
——用了新的数学工具吗？我找一下，相关的知识应该在……
柳生樱调用着记忆，因为现在的状态不允许“被记住”而被封存的相关知识被从存储中提取出来，与现在持有的一部分记忆进行对换，这才让她读懂了这份用了新的数学工具进行运算的解答。
“完美。”柳生樱再三审阅，却还是没有找到错误，“一点错误都没有，做的非常不错呢，春。”
“都是樱姐你教得好。”屏幕中的少女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和我没有关系，都是樱你自己努力的成果。”柳生樱摇了摇头，回答道，“你应该更自信一点才是。”
“以你的资质，无论是让别人把知识转移给你，还是用赛博空间的意识加速，都可以以远比现在快成百上千倍的增加掌握的知识。”
“只不过是那群老东西认为只有这样面对面教授的知识才是可靠的、高贵的，这才配得上你，你也只应该接受这种教育。”柳生樱带着些许怒意骂道，“真是食古不化的老东西。”
“别这么说。”屏幕中的少女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家老们都有自己的想法，这再正常不过了。”
“而就算是这样，你成长的速度也快的令人吃惊。”柳生樱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与其说是老师，其实就是一个周末小测的监考官罢了。”
“才不是呢，樱姐也教了我很多有用的知识呢。”
“比如说？”
“比如说……这个！”屏幕中的少女将手指横在眼前，笔出一个剪刀手，“这就是我无与伦比的女子力哒！”
“噗嗤。”柳生樱笑的直拍桌子，“你不要好的不学光学这些坏的啊！这些网络迷因可不兴学啊。”
“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不，这很好，非常好。”柳生樱直起身子，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只是太有意思了，对我来说。”
“看来我最近遇到的有趣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了。”柳生樱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时间到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晚安。”
“晚安，樱姐。”屏幕中的少女挥了挥手，切断了通讯。
“居然真的会有让樱姐觉得有很有意思，相处起来会十分舒服的人啊。”少女有些不雅的摊在椅背上，盯着木质的天花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真好奇啊、”
第二百三十章 情报商
生物质腐烂的味道，排泄物发酵的味道。
各种各样无论如何都称不上好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组成了边缘区的味道。
统一的下水系统早已因年久失修而损坏了大半，私自搭建的排水管道顺着公寓楼已经掉光漆面的外墙垂下，排出的脏东西将街道弄得污秽不堪。
源夜虽然并没有洁癖，但也算是个爱干净的人，却并没有感到多少不适，盖因他的童年也是在类似这种环境中度过的，那时候他早晨上学最大的困难，就是要避开某位起床时间和他上学时间意外的吻合，总是准时蹲在路边刷牙的大叔吐的漱口水。
当然，后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也很简单——他以这个理由，光明正大的多睡了十分钟。
运送桶装水的货车将从源夜的身边驶过，加厚的车厢钢板上，被高能激光贯穿的痕迹异常的明显，足以融化钢铁的高温还没有散去，温热的空气伴随着车辆的移动拂过他的面庞，夹杂着有些难闻的焦糊味。
穿着动力外骨骼的押送人员站在车厢的缺口，手中抓着口径大的吓人的枪，黄澄澄的弹链随意的缠绕在插了插板的黑色防弹衣上，看起来不像是在运水，倒像是在运钞。
似乎是感受到源夜投射过来的视线，押送人员向他望来，并且示威性的抬了抬枪口。
虽然这种程度的枪械已经难以对源夜造成致命性威胁了，但漫长的非超凡者人生所产生的常识依旧像是钉子一般固定在他的意识之中，让他的背脊不由的有些发凉。
说来非常奇怪，在边缘区，水居然晋升为了一种另类的等价物，成为了这里的一种硬通货。
这听起来颇为像是某个后启示录类的设定，但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说起来却异常的可笑——因为某个官僚的失职，在认定慈善物品的法案中，忘记把水写入名单中了，仅此而已。
就因为这一点小小失误，水被认为不是慈善物品，没有了对于减税或避税的帮助之后，水就从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组织的物资清单中被划去。
就这样，边缘区的人可以从援助组织手里得到食物和衣物，可以得到药品和日用品，甚至连新出的电子游戏和游戏机都可以因为“贫民也有娱乐的需求”这种圣母言论而弄到手，却唯独得不到水。
而住在边缘区的人大抵都是些只依靠救济活着的人，如果救济品中没有的东西，那他们也基本不会有钱去买，生活用的自来水在这里也是要交钱的，并且供应商们在知道水没有进入名单后的第一时间，就将自来水的价格调整到仅仅比纯净水低了三成的位置。
虽然也有收集的雨水之类的，但量太少了。
就这样，水在这里反倒成了珍贵的东西，就因为某个官僚的小小失误，在2077年超发达世界生造出了一片被后启示录设定支配的地域——听起来确实可笑，但静下来细想之后，却确实会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这都和源夜没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可没有能够干涉法案制定的能力，或许以后会有吧，但现在总归是没有的，那就只能好好的利用它了，比如在他现在遇到的这种情况下。
“生面孔啊。”双脚和脊椎被改造成义体的老人端着土制的猎枪从阴影中出现，用手持式的扫描仪扫过源夜的面庞，“系统中也没有登录id……”
来这里之前，源夜专门化了妆，不单肉眼看变了一个人，脸上打的粉底也是特制的，混有能够干扰电子设备读取他的面部特征的成分，虽然只能对一些异常廉价和老旧的电子设备生效就是了，但好在这是边缘区，老旧和廉价的电子设备才是主流。
源夜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善如流的从背包里掏出两瓶纯净水，递给这位看门的老人。
老人不动声色的接过了水，将门打开。
源夜从缝隙中穿过，快步上了楼。
边缘区的建筑大多是几十年前由开发商统一建造的高级公寓，本来是计划吸引东京都市圈内的有一定地位的技术职员的，但由于少子化的影响成为了泡影，大失业潮之后让同时被乡村和都市一齐抛弃的现在的边缘区居民所占据，趁着官方的缺位又进行了大量的增建，逐渐变成现在这个高楼林立的样子。
源夜来五楼，对着其中一个房间的防盗门按照三短一长的频率敲了三次，然后将手环贴在按照发给他的图片标注的位置，通过了电子认证。
防盗门之内是一扇有些破旧的木门，木门上金属的部分都缀上了一层绿铜，看上去摇摇欲坠的样子，但源夜并没有想要触碰这扇门，而是静静等待着。
过了一会，门开了，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庞：“头领。”
“是你啊。”源夜想起来了，这是他上次在医院外面见到的帮忙盯梢的黑龙会成员，“我记得你叫……”
“我是高山，高山真也。”高山真也连忙回答道，“继续在外面的话不太好，还是进来吧，头领。”
源夜点了点头，进入了房间。
进入房间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挺设置好的重机枪，很显然，刚刚那一整套认证动作有哪怕一步做错的话，迎接他的都不会是高山真也，而会是炽热的金属风暴。
源夜环视了一下房间，房间不大，只有大约十几平方米的样子，靠近窗台的那一半被电子设备所占据，睡觉用的被子被整齐的卷起来放在墙边，因为不能出门的缘故而只能食用方便食品，但各种各样的罐头和包装盒却整齐的码放在墙角，并没有让环境变得脏乱，空气中也没有异常的味道。
“情况如何？”源夜点了点头，不管别的，单从初始印象来说，高山真也给人的感觉就十分不错。
“已经有兄弟在对面等着了。”高山真也拉开窗帘，显示出对面楼的状态，“情报商还有五分钟就到。”
“我们就这样看？”源夜询问道，“不会被发现吗？”
“不会，这个玻璃是经过处理的，单向透明。”高山真也回答道，“而且我们还有备用方案。”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变故
“备用方案，是什么？”源夜追问道。
“是这个。”高山真也掀开桌子上的防尘布，露出一台光学电子仪器，“激光窃听装置，只要打在对面玻璃上就可以听到室内的声音了。”
“那就好，我没有问题了。”源夜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做，从这个角度来说，当初接手黑龙会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多了很多有基础的信任的能够熟练的帮他“干脏活”的人。
他又不是什么横扫地下世界回归都市的兵王这种有些夸张的人设，确实是不懂这方面的知识。
比如说找专业的情报商之类的，源夜估计连对方的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估计只会傻傻的找无人机这种中间商——虽然按照佐藤的说法，无人机算是比较厉害的中间商了，给他的那个联系方式也不是容易弄到的，但这种中间商虽然业务范围比较广，但总归还是比不上专业的情报商的。
“来了。”高山真也出声提醒道，“应该是情报商没错。”
对面房间之中的黑龙会成员起身开门，迎进来一位穿着黑色连帽衫的高瘦男人。
高瘦男人进门之后有些随意的摘下了兜帽，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对比了一下资料库，没有吻合度超过百分之七十的人。”高山真也在旁边的投影键盘上敲打了一阵，抬起头报告道，“不排除整容或者不在我们能得到的资料库里的可能性。”
“不用看了，对面至少整个头部都更换成义体了。”源夜伸手指了指情报商，成为超凡者后的他感官敏锐了不少，不然也应该看不出来，“皮肤反射的光泽的有些不对，头发也能看出来是人造纤维染色。”
“说不定那张脸都是在出门前让虚拟程序画好然后3d打印出来戴上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脸呢，当然找不到了。”源夜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话说我们的数据库里面的资料是哪弄来的？”
“大部分是找那些专业的数据商人买的，他们应该是用技术手段去各个的软件的资料库里偷取出来的吧。”高山真也有些不确定回答道，“也有部分是从和我们有合作关系的内部人员手里流出来的。”
“当然了，也有一些黑龙会内部独有的资料。”高山真也继续说道，“但那些都是十分珍贵的数据，我肯定是没有资格接触的到的，当然头领你是可移随意阅读的。”
——和穿越前的网络社工手段大差不差嘛。
源夜这样想到，至于那些所谓的独有数据，其实就是黑龙会管理辖区内，没有录入官方系统的隐瞒身份者的资料，毕竟如果登入了官方数据库，那就要被纳入征税税基范围内了。
对于那些低收入者来说，相比于信息登入官方数据库、取得身份之后可以得到的福利，还是税务压力更为可怕一点，就干脆继续维持黑户身份了。
而黑龙会作为大失业潮之后填补官方缺位的空隙而崛起的极道组织，却清楚的掌握着这类资料，毕竟要在极道的地盘讨生活，就绝对不可能避开极道的眼线，在某些方面，极道的掌控力和深入程度，远比缺位已久的霞关的力量要强太多了。
霞关最近准备施行的以工代赈类法案，除了顺应某位大小姐的心思之外，也有趁机收集人口资料的想法，甚至于说这个才是重点，就算没有这个契机，也会做出类似的举动——毕竟自古以来增加税收最好的办法都不是加税，而是理清税基。
源夜思考的过程中，情报商已经和那位黑龙会成员完成了基础的寒暄并通过电子认证确认了双方的身份，握了握手开始准备谈正事了。
“哦，对了，为了安全着想，我需要检查一下电子环境，没有问题吧？”情报商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类似摄像机的仪器询问着，言语中大有几分你不答应这事就吹了的威胁意味，“毕竟你需要的资料还是比较重要的。”
“当然没有问题。”黑龙会成员愣了一愣，连忙回答道，“请随意。”
“那是电波侦测仪器，常规的窃听手段会被瞬间发现。”高山真也汇报了一句，又在投影键盘上操作了起来，“我们要切断正常线路，改用备用方案了。”
对面房间中，情报商手持仪器仔细的扫过了整个房间，在确认并没有报警之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窗户边上：“我有点讨厌阳光吗，能把窗帘拉上吗？”
黑龙会成员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眼窗户，但为了不露出破绽，只得同意道：“当然可以。”
情报商伸手抓住窗帘拉上，似乎是下意识一般的看向了源夜所处的方向。
——偶然？
源夜皱了皱眉头，经由激光窃听装置转化后那显得有些失真的声音通过有线音箱播放出来。
“好了，检查完毕。”音箱中传来情报商坐在上沙发上的声音，“让我们来谈正事吧。”
“老实说，接到这份情报申请的时候我可是吓了一大跳啊。”情报商用充满感慨的语气说道，“江户联合总长和江户联合内部纪律检查局局长之间的一切情报，真是一份分量不小的情报啊，一不小心，因此送掉自己的小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辛苦先生了，这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黑龙会成员询问道，“按照先生的说法，情报已经拿到了？”
“那是自然。”
“太好了。”黑龙会成员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那就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价钱进行交易……”
还没等黑龙会成员说完，情报商就用敲在木桌上的皮靴所发出的声响中断了他的话语：“喂，等一下。”
“还有什么问题吗？”黑龙会成员冒着冷汗，有些迟疑的问道。
“我都说，这份情报分量不少啊，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搞到手的。”情报商冷笑道，“当然不可能按照之前的价格来交易了。”
“那先生你心中的价位是多少呢？”
“一百亿。”情报商竖起了食指，“一百亿日元。”
“这怎么可能？太夸张了！”黑龙会成员惊呼出声，当初约定好的价格也不过是底价一千万日元，酌情增加费用，没想到情报商居然狮子大开口到这种程度，直接把价格翻了一千倍。“做人好歹要讲点诚信吧？”
“你决定不了，就让你上面的人来决定。”
“我哪有什么上面的人。”黑龙会成员下意识的反驳道，“是我自己想要知道这个情报的。”
“……算了，你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情报商发出了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声，“希望你上面的人来的快点，不然……”
情报商之后的话语听不清楚了，因为音箱中发出的声音已经被惨叫所填满。
第二百三十二章 逼问
“出事了。”高山真也起身，准备向门跑去。
“别出去，可能会有危险。”源夜制止了他，“我过去就行了。”
源夜伸手点在玻璃上，万象崩坏悄然发动，作为他现在掌握的唯四的能力之一，他平日私下里可没少练习，都已经有了很高的熟练度，仅仅是转瞬之间，玻璃就化为粉末落下。
“对面的玻璃是普通玻璃吧？”源夜问了一句。
“是的，没有经过额外的处理。”
“那就好。”源夜点了点头，身体内部的灵能猛地爆发出来，成球状向四周扫去。
按理来说灵能探测应该是有专门的技巧或者干脆就是一种独特的能力的，但可惜源夜并不会。
他想用灵能进行探测的话，就只能是将一定量的灵能直接投射出去，还不能定向探测，只是无序的挥洒着灵能，然后感受着灵能与物质的碰撞在脑海里勾勒图像罢了，和蝙蝠别无二致。
也因此，只要对方也具有灵能，那么这种拙劣的侦测是绝对会被发现的，甚至于说只要身体素质高一点的都会有所察觉。
所以，在灵能被投射出去的瞬间，源夜身体也开始动了起来。
首先是瞬间的加速，剑术本就是十分讲究从静止之中瞬间斩出高速的一击，自然也有类似的技巧，让他可以不用像是跑步运动员一般起跑就可以将自身的速度提升到一个极高的程度。
说是跑，不如说是跳过去更为恰当一些，在撞碎玻璃之后开始渐渐的的慢了下来，但源夜并没有选择用灵能推动自己，让速度在加快一些，而仅是用灵能辅助着身体的动作，使得他可以在地球上完成类似太空无重力环境下才可以完成的高难度身体姿态变换。
按照灵能探测的结果调整完自己的姿态完毕之后，源夜开启了【灵能替体】，保持着高度警惕，让指尖触及到了情报商的脖颈。
源夜还远没有能让自己的突入速度快过音速的本事，因此给了情报商反应的时间，不过也没有多长，仅仅只够让他将脑袋转向窗口，仅此而已。
——为什么，什么也读不到？
情报商将头转过来的行为让源夜得以直视对方的眼睛，但不知是不是更换了义体的缘故，他并没有像以往一般从对方的双眼中读出能够辅助自己做出接下来的行动的信息。
义体眼虽然是工业制品，但其实也算是半生物装置，如果不是有特殊需求，选择了幻想作品中比较流行的那种只有两个光学仪器露在外面的那种义眼的话，一样会像是正常眼睛一样随着眼睛的主人的情绪变化而发生变化。
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源夜已经顺着惯性，将情报商整个人掼在了墙上。
因为不是承重墙而没有嵌入钢筋的墙板沿着情报商的身体延伸出了蜘蛛网般的裂痕，年久失修的房间也因此发生了轻微的震动，让落尘填满了整个房间。
“没有事吧？”源夜掐住情报商的脖颈，将其固定在墙面上，转头问道。
“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肩膀被他卸掉了。”躺在地上的黑龙会成员有些勉强的站了起来，回答道。
“那你先回去吧，注意点安全。”源夜对着对房间门指了指，两栋楼之间有七八米远，跳是跳不过去的，“我还有事和这位先生聊一聊。”
黑龙会成员应了声是之后，快步的逃离了现场，看他的样子，显然是有些被吓破了胆，不过倒也不奇怪就是了，没出大事就好。
“这位先生似乎是像找我啊。”源夜回过头来盯着情报商，质问道，“现在我过来了，请问你有何指教呢？”
“想要装死吗？虽然掐着一位全身义体的人的脖子看起来确实个是有些蠢的行为。”源夜见情报商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但觉得刚刚那点冲击能让一位全身义体化之后的【赛博人】的生物脑与义体之间的连接断开，想来也挺蠢的吧。”
“咳咳。”情报商发出了自然人被掐脖子之后会发出的咳嗽声，“真痛啊，至少我的传感器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确实不是【真义体人】或者说【新智人】那种天选之子，只是一个强行使用全身义体的普通人罢了。”情报商自言自语道，“眼力真不错呢，黑龙会的头领先生。”
“虽然说这副义体的动力结构很棒，材质虽然不知道，但从反馈的感觉来说，应该也是民用级中的高级品，甚至能够感受到类似电子神经的系统存在。”源夜回答道，“如果只是单凭灵能侦测，说不定真的会被骗过去，但可惜一打起来就露馅了。”
“对你来说，义体仍然是工具，而不是身体。”源夜撇了撇嘴，“这种事情，在接触的瞬间就会被发现。”
“真是敏锐到有些可怕的感知，我用这副定制义体骗了好几位超凡者了，他们无一不在探测过我的身体之后就瞬间打起了退堂鼓，毕竟没有灵能武器或者军用级武备的超凡者碰上完整状态下的真义体人也是被吊打的份，这也算是我这种小人物的智慧。”情报商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在你这里翻了车。”
“我是突入者，没有体验过你的‘表演’，不然会不会被骗到也不好说，毕竟你这套方案一看就知道不太擅长应对突发情况。”
“没想到居然还能从你嘴里听到夸奖的话语。”情报商的显然有些错误，发出了听起来似乎有些阴阳怪气的笑声。
“也没什么。”源夜不置可否的说道，“闲聊就聊到这吧，接下来该说正事了。”
“什么正事？”
“江户联合总长和江户联合内部纪律检查局局长之间的情报。”
“你不问问别的？”情报商显然有些绷不太住，“比如说我为什么要突然翻脸，又或者是我背后是不是有谁在指使着之类的。”
“那些其实也没有什么所谓了，因为我已经隐约有些猜想了，而且也不能保证你说的有可信度，说不定还会被误导，那还不如不问。”源夜平静的回答道，“把情报给出来就可以了，我会按照之前约定好的价格转钱的。”
“哦，对了。”源夜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一般，补充道，“我那位手下的医疗费和补偿费记得给一下，我会扣除相关款项之后再把情报款打过去的，到时候需要一起把发票的复印件发过去吗？”
第二百三十三章 苹果
“就这样？”情报商的语气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讶转变为了难以置信，甚至还带上了几分“你是不是在耍我”的疑惑。
“就这样。”源夜平静的回答道，“专业的人就应该谈专业的事，我找你来买情报，那我们就只需要进行情报相关的交流就可以了。”
“况且我又不知道你背后是否站着某个大人物，毕竟你们做这行的总归应该是有点底牌的吧？再说了，随意树敌是一件很蠢的事事情。”虽然源夜自己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可奇怪的，但看到情报商那副惊讶的样子，他还是决定随便扯两句理由来解释一下。
“难不成你期望中的我是那种应该已经把你的一条胳膊卸掉，正准备念你家人的姓名和工作地址来威胁你的角色吗？”源夜小小的开了个玩笑，“老电影看太多了吧。”
“那倒不是至于。”情报商轻笑了两声，“虽然你这个随便想的笑话段子确实够烂的。”
“哦，对了。”源夜补充道，“除了我手下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之外，你还需要补偿误工费，毕竟我们黑龙会在给手下进行治疗的时候会给他们放带薪假的。”
“完全的自我中心的理性主义啊，真可怕。”情报商的咽喉之中发出了似笑非笑的有些诡异的声响，“或许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秉承的处事逻辑是何等的扭曲，不过你们这类人总是会认为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是世间的法则、自然的常理，绝无不妥之处。”
“啊啊，真是可惜……”似乎是受到了撞击的影响，情报商的生意越发的沙哑，像是机械声带出了什么问题。
“可惜什么？”源夜维持着灵能替体，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郁。
“可惜我接任务的时候只是调查了一下金主的身份，没有在现实中和你见上一面，真是绝对的错误。”情报商感叹道，“照片上是完全看不出来的，但只要在现实中用眼睛看过一次就会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进而瞬间就会明白，连你都想要知道信息的人会是怎样的怪物，这可是我身为赛博人这个不上不下的存在能够保留的少数几项人类的‘才能’之一。”
“你到底想要……”源夜皱了皱眉，刚想打断这谜语一般的交谈，意外就发生了。
急剧升高的温度从源夜的感知之中蔓延而来，潜意识的警告本能让他的灵魂都仿佛被传递过来的炽热所灼伤。
——动力源在升温。
——是要发动拼死一击？
——还是要自爆了？为了保守秘密？
——摧毁他的动力系统？
——不行，没有时间了，他的义体的动力源是分布式安置的，不只有一个，来不及全部破坏。
繁多的想法在源夜的脑海快速的闪过，决定只花费了一瞬间就被做好，虽然情报商既然是伪装出真义体人的话，那他的义体的动力源几乎就只会是几块高能电池，平日里大多是还需要依靠无线输电网络的供能来活动。
毕竟小型冷核聚变核心如果没有足够的算力不停的计算出维持磁场的数据并时时刻刻微调，要长期使用，而不是用动力装甲上那种活动时限最多十小时左右的一次性消耗品的话，没有只有真义体人才能安装的量子脑，压根不可能作为义体的动力源来使用。
而只有几块高能电池的话，源夜能张开可以抵御光和热的灵能护盾，灵能替体也保证了他的身体不会被爆炸产生的高速碎片而受伤，但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是准备暂避锋芒，毕竟他无法确认情报商是用什么来充作义体的动力源。
在源夜快速后退，准备顺着冲进来的破口跳出去的时候，从情报商义体中迸发出的强烈的光淹没了他。
源夜在第一时间张开了抵御高温和冲击的灵能护盾，却意外的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消耗。
——只是强光吗？
源夜脚下的脚步一顿，回过头开启了【花开见我】。
这个江户联合总长交给他的能力的效果是增强感知能力，除了对于灵能的感知，对于正常五感的感知也在被增强的范围之内，而且这个“增强”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看的更远、听的更清楚这种增强，硬要说的话，是增强某种感知方式在各种各样的环境中获取更多信息的能力，自然也就包括了在强光下的视力的增强。
这个能力本来是要让使用者将肉体相对应的部分改造成适配这个能力的灵能模型的样子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能力，但源夜之前可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去做这种繁杂耗时的自我改造，只是用灵能构造了一个类似的结构加持在双眼上，也可以起到类似的作用。
而且长时间使用这个能力，肉体会自然而然的向着那个灵能结构转变，专门花时间去进行自我改造反而看起来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一朵有些模糊所以并不能看清楚是什么种类的花朵在双眼中转动，这是花开见我增幅视力的时候的表现。
伴随着花朵的转动，强光带来的影响迅速的消失，源夜获得了像是强光完全不存在的视角，清楚的捕捉住了房间内的一切，这还是他第一次动用这个能力，但效果却异常的强力，他的身体结构意外的符合这个能力所需要的身体结构，就像是使用了很久这个能力一般。
源夜打开了金手指，发现花开见我已经达到了lv.6的程度，他凝视词条，得到了金手指对花开见我的描述，这个能力的等级在lv.7之前是根据肉身结构与灵能结构的相似程度划分的。
也就是说，似乎是巧合的缘故，他的身体意外的契合花开见我这个能力。
——真是走运。
源夜感叹了一下，意外的对于这个情况并没有产生什么怀疑，而是快步走到情报商的身边——不然他就要烧光了。
“强光只是为了掩盖自毁吗？”源夜自言自语道，“被耍了啊。”
面前的情报商早已变成一具焦尸——或许用废铁来形容会更为恰当一些，但奇怪的是，他的的头部还是完好的。
还没等源夜伸手，被烧的面目全非义体脸就脱落了下来，露出了脑袋内部的结构。
情报商的碳基大脑从原本应该处在的位置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色的苹果。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和他是敌人
“苹果啊……”源夜盯着情报商义体脑袋中的苹果，发出了有些意义不明的感叹，“是隐喻，还是别的什么？”
灵能探测再次发动，但无论是从灵能的反馈亦或者是直接看起来，这都是一个苹果，而且还是个好苹果，红润饱满，看起来就十分的诱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一个东西看起来像鸭子，走起来像鸭子，叫起来也想鸭子，那它就是一只鸭子。”源夜自言自语道，“同理可得，这应该就是普通的苹果。”
干看着也不能获取更多的信息了，源夜决定直接动手，他启动了灵能替体将身体强度提升，然后伸出右手，直接将苹果抓取了出来。
苹果被拿出来之后，源夜轻轻的揣摩着，指尖回馈的感触并非是有些粗糙的苹果皮的触感，而是光滑的平面。
这是一种在2077年非常常见的包装技术，能够将物品的保质期延长至少三十天，原理有些类似于用真空袋抽真空保存，但物料成本仅为其的二十分之一，而且可以运用到榴莲、菠萝这种外形尖锐的水果上，生鲜肉类也可以使用，还可以起到防尘防污染的作用。
这项技术的发现使得的全球的水果生鲜流通产生了革命性的变革，由此诞生了好几个相关的巨型企业，不过这类巨型企业在瀛洲的影响力反而有些弱小——因为瀛洲有农协，这个世界的瀛洲农协早就在2077年之前就进化为了庞大的垄断实体，甚至干出过宁可冒着饿死人的风险，也决不允许霞关绕开他们进行国际农产品贸易的恶劣行为。
源夜缓缓转动着苹果，发现苹果背面写着一行字。
【我和他是敌人】
字写的有些歪歪扭扭的，像是亲笔写上去的。
“果然被发现了啊，看来总长的情报能力还是很强的。”源夜有些轻松的说道，“不过也有我故意留下线索的缘故吧。”
源夜不是傻子，他可不会真的傻到接下了那位总长的任务，就傻乎乎的跑过去，拿着打刀架在柳生公望的脖子上，逼迫其使用呼吸法或者观想法，然后从中感知他的修炼成果是否和言灵教派有关系。
虽然之前和柳生公望之间有过一面之交，用金手指确认了当时仍不是超凡者的自己的战力差距标签是【不分伯仲】，按理来说他今日的实力已不可同日而语，这么做也有成功的可能性，但谁也说不准这究竟是否是其真实战力，只能说当时是这样。
就算是真的，对方身为江户联合这种大组织的高级成员，有几个超凡者手下效命于他个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不用说他还可以调用纪律检查局内部的战力，源夜近段时间成为黑龙会头领之后，也曾和这些人打过交道，通过感知可以确认其中的超凡者并不在少数，毕竟检查局其实就是江户联合总部的私兵，实质上就是代表着江户联合总部的武装实力。
而且还不排除柳生公望真的和言灵教派有来往，言灵教派可不是好惹的，这是一个核心成员全都是超凡者组成的、以实现某种社会为目标的带有宗教元素庞大组织。
之前即使是一个外围成员手中所掌握的技术就让他吃了很大一个苦头，而根据从筱原纯夏那边得来的消息，这些没有灵能的人只是外围中的外围，是来瀛洲打探情报、设立据点的炮灰，真正的核心团体还在太平洋的某个地方潜藏着等待时机成熟再进入瀛洲呢——实力强大的人的一举一动，都是异常的引人“瞩目”。
贸然卷入这些情报不明的事件总归是很危险的，特别是这件事的情况还异常的复杂。
但源夜又不能不做，江户联合总长并没有说如果他不做这件事或者做失败会怎么样，发布任务的时候也是用命令式的语气，他笃定源夜不会拒绝，事实也正是如此，源夜仅仅是简答的询问了两句就答应了下来，实际上是不太符合他的性格的。
不过这也算是注定的结果，源夜其实在当时出发去料亭之前就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江户联合总长表面上说着“庸者下，能者上，你能打败上杉智彦，自然有资格成为黑龙会的头领。”这种很有幻想作品中那种逼格超高的组织老大的风格的话语，仿佛这份令人垂涎的珍贵的权力的交接，就像是古代名士那般充满道德的在酒杯碰撞间的一两句洒脱的话语里就完成了过渡。
可现实终归不会那么美好，源夜所拥有的，仅仅是斩杀了上杉智彦的“战功”和战功所代表的武力，这些东西如果真的摆上名利场的天平上，说实话并不能算得上什么贵重的筹码。
按照常理来说，源夜的结局，好一点的话，会被某个江户联合或者其他组织的大佬看中了他的实力，收入账下给予庇护；坏一点的话，被言灵教派或者与上杉智彦有关系的人杀死，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站在现在，用上帝视角去看过去的事，在杀掉上杉智彦之后，宣称自己是黑龙会的新头领，将这件事定性为黑龙会的内部斗争，先不让外部的势力有借口介入，然后通过掌控黑龙会实际控制权，造成既定事实，并以此为筹码来进行博弈，实在是一步妙棋，甚至可以说是当时几乎没有政治资源的源夜所能做到的最优解。
而这一切却都是凭借源夜当时的灵光一闪做到的，他其实并不懂这方面的知识，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样或许会对自己有利，这也是内海经常夸赞源夜有这方面的“天赋”的原因——虽然源夜他自己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天赋。
但无论决策做的如何正确，源夜当时的力量确实是太小了，小到只有他一个人。
在获得足以加入博弈的力量，也就是通过内海掌控黑龙会，造成既定事实前，无论是和他结仇并且窥视着介入江户联合事物的借口的九条家，还是其他对于黑龙会地盘和资源有想法的极道组织们，只要真正的行动起来，那源夜就只能吞下丢掉黑龙会的苦果，得到被迫潜逃或者屈于人下的结果。
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力量，很显然，就是江户联合总长的意志，别无他者。
第二百三十五章 苹果的信息
源夜并不清楚江户联合总长会选择保下自己，这看起来是个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于说，这种“小事”按理来说都很难摆上江户联合总长的台面，毕竟要不是有上杉智彦这个超凡者，黑龙会也只是一个负责基层治理的普通的二代组，并无什么特殊之处，是那种头领列席江户联合大会的时候只能坐倒数第二圈的小人物。
江户联合名义上是东京都市圈的基层掌控者，但正如源夜穿越前制造业越来越不赚钱一般，作为江户联合这一极道组织的起家之本，也就是被霞关放弃、后期拉不下脸给了个外包名分的基层控制权，也变为了组织中利润率不那么高的部分。
毕竟江户联合是极道组织，带有浓厚的“义气”“道义”之类的封建色彩，基层的执行成员绝大多数都是其管理的地区中产生的，带上了一层亲缘关系，和由文官组成的官僚体系不同，盘剥的没有那么狠。
当然这也和极道组织在社会管理方面确实不是专家，没有办法那么深入的盘剥有关——没有人比文官体系更懂怎么盘剥底层，毕竟文官们都是经过高等教育的精英“做账家”，极道们的基层人员全是不学无术的混混，能收清楚几千年前就有的例钱就不错了，让他们收取复杂的税费还是算了吧，执行力差太多了。
在这种氛围下，基层管理带来的收入，也就是俗称的“刮地皮的钱”越来越少，那么江户联合对于这方面的重视度自然也就越来越低，转向金融和互联网来追求更多的利润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在现在的江户联合中，真正担当核心部分的各个一代组们，其实是各种由江户联合出资建立或者收购进来的大型企业，几乎是一点极道气息都没有，说江户联合其实是一个大型企业联合体，都比说他是一个极道组织更为恰当。
而黑龙会这种二代组，从性质来讲，其实是这个企业联合体中的安保部门，只不过管辖的并非是商业大厦或者工业园区，而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历史原因，取代了部分霞关的职能，管辖着居民区罢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一个二代组的头领更换，最多也是会在递给江户联合总长的简报中提上一句而已——这一句还是因为黑龙会的前任头目上杉智彦是个超凡者，毕竟这种事发生的不说频繁，但也不算少见，属实是没有什么汇报的必要，对于江户联合上层来说，魔都交易所和新乡交易所的数据变动比这重要多了。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事，江户联合总部只会等一切尘埃落定，利益重新划分完全了之后，等到新的掌控者自行申报，就派人来走个过场，将信息更新一下，然后继续按照以往的流程运转，只要钱能继续交，安排任务下来能执行，那就没什么关系。
重视度低的好处就在这里，各个二代组可以保持相当高的自由度。
正因为以往的惯例都是如此，源夜才对江户联合总长居然会出面保护自己非常不解，所以才会在掌握了黑龙会实际控制权之后就立刻想要和江户联合总长见面，为的就是求一个真相，但却得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任务。
与江户联合总长见面时说的那几句话自然是不可能让源夜安心的，也就有了这一次的试探。
《基因大时代》
借助他人向情报商求购江户联合总长和江户联合纪律检查局局长之间的情报，同时故意留下一些线索，让有意探查的人可以知道是他想要调查的。
这等于一次隐晦的试探，试探着江户联合总长到底在想什么？他对于源夜在这个任务中的定位是什么？源夜的行动界限在哪里？
至于这个举动会不会被泄露给柳生公望，源夜倒是不担心，这个情报商也是他特意挑选过的，和柳生公望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这是一次聪明人之间的交流，江户联合总长那边就算不情愿或者觉得被冒犯，也会帮忙掩盖这一事件的。
而这次试探的结果，就是源夜手中的这个苹果。
苹果上面写的【我和他是敌人】，已经清楚的将源夜想要知道的答案告诉他了。
只要结合情报商的死，仔细想一想可以明白，江户联合总长透过这枚苹果传递的话语很简单，那就是让源夜不要过度探查这次任务背后的因果关系，他在这次任务中的定位就是一个工具，只要谨记着柳生公望是他江户联合总长的敌人，不要变动立场，安心完成任务就行了。
“再加上我之前了解到的，因为西太平洋共和国的影响，瀛洲也开始将平安夜吃苹果视为祈求平安的行为，那这枚苹果也有‘如果我认真做事，他会保我平安’的意思咯。”源夜笑着自言自语道，“感觉这种承诺不太可信啊，电影里上头老大给底下做事的人许这种承诺之后，一定会翻脸不认的，毕竟这样才有戏剧张力嘛。”
——好像不对。
源夜用灵能来回扫过这枚苹果，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苹果中隐藏着一小团灵能造物，和上次源夜在料亭里吃到的那份据说由江户联合总长亲手制作的甜点中的【花开见我】的能力是一样的构造手法，只不过这枚苹果里的特意增加了一个反侦查功能，所以才这么难以发现。
——不是能力的灵能模型，只是单纯的信息。
——还有一个发信装置，可以让制造这个灵能造物的人知道封装是否被打开。
源夜没有开启这段信息的封装，而是用灵能细细的感应着。
——这又是干什么？
源夜足足想了十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苹果在木匠儿子的教派的传说中也象征着智慧，在这里应该是指代真相。
——这样的话，江户联合总长的意思是希望我不要探知这件事的真相，但我如果非要知道的话，也别去调查了，他都把相关信息封装在这个苹果里了，只要咬下他，就可以知道答案。
——而代价就是被逐出“伊甸园”，也就是说江户联合总长不会再庇护我。
“这个世界的人这么喜欢打机锋吗？正常说话会死吗？”源夜无奈的抓了抓头，“要想明白这些暗喻很费脑细胞的。”
“既然已经得到答案了，就只好先执行任务了，接下来看能不能从柳生那边的得到一些相关的情报吧。”源夜叹了口气，“虽然利用一个美少女多少有些负罪感，但现在的我也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隐藏模块
“为何是我？”意义不明的感叹从源夜的嘴中吐出，像是一声悠长的叹息，融化在了夜色之中。
不光是对于江户联合总长会选中自己的不解，同时也是源夜穿越以来心中最大的一个疑问。
——为什么死而复生的是我？
——为什么穿越的是我？
——为什么得到金手指的是我？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是别人？
穿越前的源夜绝不是什么出色的人，他的学习成绩并不突出，身体亦不甚强健，做事有些三分钟热度，在网络和电子游戏中荒废着时光，社交能力只是还过得去的水准，虽然不至于和集体格格不入，但确实算不上如鱼得水。
在穿越前的社会规则的定义下，说他是个失败者也不为过。
而这样的他却得到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一个机会。
一个能够在另一片陌生的星空下苏醒的机会，免于被死亡这一终极的恐惧所笼罩的机会。
作为社会规则下的失败者，却得到了社会规则下的成功者们渴望而求不得的事物，不得不说，这像是个听起来还挺爽的网文剧情。
虽说命运这种东西总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但源夜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是……他？
——单纯的运气？
那未免太不符合常理了。
——被某个存在所选中？
有可能，但这样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我穿越前无疑是一个平庸的、没有什么才能的人，那么……
为何是我？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源夜希望着——没错，不是猜测，而是希望，他希望着这一切的背后有某个未知的存在在操控着这一切，这样的话，他才能摆脱未知这一甚于死亡的恐惧所带来的不安，得到【安心感】从而继续存活下去。
——或许名为【我】的这个存在，从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扭曲了也说不定。
在这个有些出格的想法出现在源夜的脑海的同时，刺眼的白光照到了他的脸上。
拿着强光手电的高山真也站在破碎的窗户后，尝试着查看这边楼的情况。
源夜招了招手，示意他这边安全，让他过来。
高山真也看了看两栋楼之间差不多七八米的距离，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直接跳过来，而是通过专用的通讯频道向源夜解释了两句，转身下楼。
源夜笑了笑，挥手关闭了弹出的虚拟屏幕，吐了口气。
既然思绪已经被打断了，那就不必继续思考下去了，反正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得到答案的简单问题。
知晓了江户联合总长的想法之后，情况一下子就变得清晰了起来，虽然依旧不知道为什么江户联合总长会出面庇护他，但源夜恰好需要这份庇护，再加上他也并非不识抬举之人，既然人家愿意卖自己一个面子，并且目前还……至少表现出来的形象的是善意的，那他自然也会投桃报李。
当然了，源夜并非是一根筋的人，他对自己定下的对柳生公望的调查的底线只是查出他是否修炼了言灵教派的修炼法，主思维体是否向着“终极意识”所转变，将调查结果告诉江户联合总长之后就停手。
柳生公望不是什么街边的小混混或者小混混头目，而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对于社会地位达到他这种层次的人来说，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先不说源夜能否做到取其性命，就算做到了，谁也不知道贸然的取其性命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出来，甚至因此沾上杀身之祸的可能性都是极高的。
所以源夜只会单纯的进行调查，最低限度的完成任务，然后将皮球踢回给江户联合总长，自己找点能力不足、无法完成刺杀之类的借口推脱，有了调查结果这一成果作底，想来场面也不会过于难堪。
不过如果柳生公望真的修炼了言灵教派的法门，江户联合总长又要强人所难，必须让他去干这份脏活，那源夜至少能凭借这份调查结果让江户联合总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这样他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分析利弊再行动，多少还有些拉扯的余地。
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但源夜想不出来，只能先按照这个既定方针走下去了——大不了跑路嘛。
虽然按照电影情节来说，一般都是绝对跑不掉的就是了。
这样想着的源夜一边等着高山真也带人赶过来，一边又重新将注意力投入手中的苹果中。
——不管看几次都会觉得，这个封装技术是真的厉害啊。
——至少我是绝对没有办法构造出这个灵能结构的，而且用这种方法来存储信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灵能竟然还能这样使用，实在是太精妙了。
源夜转动着苹果，用自己的灵能来回扫描、分析苹果中的灵能构造体的结构，感叹着。
——再说这个隐藏模块，效果是真的不错，在这么近的距离、甚至都已经直接接触了的情况下，我一开始都没有发现其中的灵能构造体。
——而且这个隐藏模块的灵能构造并不复杂，就算以我现在操控灵能的精细程度应该也可以构建出来。
想到就做，源夜伸出右手，重复握拳又张开几次，以此完成了对注意力的集中，随即操纵着灵能在掌心涌出，将其扭曲、塑形。
——成功了。
两次失败之后，源夜成功构造出了那个隐藏模块的灵能构造体。
——消耗很小，多做几个试试看。
有了成功经验，复制起来就很快了，五六个呼吸之后，隐藏模块就将源夜全身都包裹了起来，第一领域的超凡者如果让灵能离体超过五厘米就会失去对灵能的掌控了，但在体表还是能够维持比较高的操控精度的。
身体表面覆盖着隐藏模块的源夜如同被一层灰色的薄膜罩了起来一般。
灵能也是一种物质，基础状态下是无色透明的，但如果变成复杂的构造体，则会随着构造的不同而表现出不同的颜色，有点像是焰色反应。
“头领，你在哪里？”高山真也带着人赶到，直接破门而入，却似乎看不见站在房间中央的源夜，有些着急的出声呼唤。
第二百三十七章 猜想
源夜并没有出声说话，而是想要探究一下这个隐藏模块对于普通人的效果。
可惜事与愿违，仅仅过去两三秒，高山真也就意识到了源夜的存在，连忙跑到他的身边。
高山真也认知到一样存在所花费的时间差不多相当于过年回家时你家族里混的最好额一个亲戚喝了一轮酒终于找到坐在角落因为怕被长辈骂而不敢玩手机只能如同受刑一般枯坐的你，在搜肠刮肚仍然想不出你的名字，因此尴尬的沉默着直到你身边熟悉的人反应过来告诉他你的名字所度过的时间。
“头领，没事吧？”高山真也出声询问道，言语中颇有几分惶恐，显然之前情报商的自爆的声势确实不小。
——对普通人来说，隐藏模块的效果仅仅只是降低一些存在感吗？
——或许对于使用灵能感知的人来说效果会更强一些吧？
——不过也有可能使用隐藏模块笼罩全身之后会在有专门的探查能力或者灵能感知敏锐的人眼中变得更加显眼的可能性。
——毕竟灵能探测对于异种灵能往往更为敏感，而我这个也不能说是正式的能力，只能说是一种对于灵能的特殊运用而已，粗浅的很，真正的隐匿能力肯定不会如此简单。
金手指也作证了这一点，在他用隐藏模块笼罩全身之后，金手指中并没有出现新的能力选项，而当初成为超凡者之后自然而然掌握【电磁模拟】和【万象崩坏】，以及之后学习的两项新的能力都是能被金手指加点提升的。
——还是要再多进行一下试验，回去让筱原纯夏帮我试验一下这个状态对于超凡者的效果吧。
产生的想法快速的在一样的脑海中过了一遍，随即回答道：“没什么大事，倒是情报商这家伙一言不合就自爆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隐藏着什么。”
苹果的事情自然是不可以外传的。
“这家伙是地下世界的情报商，自爆以保全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他这种人往往手里面都会掌握着一些如果有泄露就会被杀全家的机密情报作为自己的护身符的惯例。”高山真也猜测道。
“真的吗？”源夜有些惊讶的反问道，这些地下世界的情报商居然还有这种惯例，真的是什么职业都不好混啊。
“应该……吧？”高山真也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反正我看电影里一般都是这么演的。”
“现实可不是电影啊。”源夜叹了口气，没想到这货浓眉大眼的，居然也会开这种玩笑。
“虽然我的感知应该不会出问题。”源夜继续问道，“但这家伙应该是个赛博人而不是一位真义体人？”
“是的，情报商应该只是一个没有植入电子神经和量子脑的赛博人。”高山真也回答道，言语中因为源夜的询问也变得有些迟疑，“至少我们拥有的情报上是这样显示的。”
“这样啊……”源夜想了想，“有和情报商相熟的人吗？要至少清楚对方的一些习惯的。”
“有，就是刚刚和情报商交谈的那位兄弟，他是我们黑龙会负责和这位情报商交流的专员。”
“他现在应该在治疗伤势吧？”源夜吩咐道，“完成治疗之后让他麻烦上来一趟，我有些事要问他。”
“好像只是轻伤，已经治疗完成了。”高山真也抖开随身的柔性平板电脑，这是这次行动的指挥终端，伸手在上面操作了一下，回答道，“他说他马上就上来。”
源夜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随即又将注意力投射到那具有用消息应该已经被焚烧殆尽了的义体上。
之前源夜还没有想到这点——既然情报商的脑子里只有一个苹果，那他靠什么来维持活动？
要知道，之前情报商甚至还能自如的与他交流，对他的性格大加点评，还说了一大堆像是电影里面的角色才会说的中二话并且和他一起开了个调侃电影烂俗情节的玩笑。
怎么看也不像是没有脑子的人做得出来的。
再加上也基本排除了情报商其实是一位隐藏的真义体人的选项，那通过量子脑或者大型设备远程连接操作这具义体行动的可能性也变得比较低了。
不一会，之前那位情报专员有些气喘的跑了上来。
“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吧？”源夜询问了一下。
“谢谢头领关心。”情报专员连忙回答道，“只是脱臼而已，小伤，让兄弟帮我用绷带固定了一下，喷了止痛喷雾，敷了点促进恢复能力的活血粉，现在已经不碍事了，睡一觉，明天应该就全好了。”
情报专员似乎有些紧张，说话有些停顿，但还是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并且展示了一下肩膀上被药物的蓝色沾染的绷带。
“那就好。”源夜点了点头，他还不需要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有超强恢复力的超凡者，所以对这些2077年额新时代伤药不甚熟悉，但听他这么说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黑龙会这种经常会出现伤亡的极道组织几乎是人人都有收过相关的培训，也有携带对应的药物，肯定比他懂的多，就交给他们自己应对就行了。
“虽然你还有伤在身，但还是要麻烦你和我说一下这个情报商的情报。”源夜询问道，“主要就是他的一些性格、习惯、说话的方式和口癖之类的。”
情报专员回忆了一下，和源夜说了他理解的情报商的信息，还展示了一些偷录下来或者交换来的视频和音频，视频里的情报商的神态与语气和源夜刚刚接触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源夜又将之前他和情报商的一些对话复述给情报专员，得到了“确实像是他会说的话”的回答。
——这样看来，这位之前和我交谈的情报商就是原本那位情报商。
——那也就不太可能是他人冒名顶替了。
源夜将脸贴近情报商的义体那空荡的脑袋，仔细的观察着。
——就算是情报商真的躲在远处通过电子脑或者其他的大型设备进行远程操作，那这具义体里至少也要有个信号接收器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处理
源夜吩咐了高山真两句，又审视了一遍情报商的义体。
这是一具经过一些私自改装的紧凑型义体，为了战力需求装了很多微型马达和配套动力源，传动系统也是特意更换过、加粗加强了的，因为并不是中大型义体，在只有正常人大小的情况下，身体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
——这样能安装信号接收器的位置只剩下头部了。
——可里头别说信号接收器了，连灰都没有，总不能是被一瞬间汽化了吧？
源夜伸手进去摸了摸，头里面干净如新。
——如果是一开始我的潜意识传递给我的那种危险感正常来说所对应的能级的话，确实能做到将一个小型金属物体瞬间汽化。
——但现在看来，那只是有人用特殊的能力对我的感知进行了欺骗，实际上按最后的效果来看，只是差不多等效于一枚小型的铝热剂燃烧弹的威力罢了，这个结果从那阵强光并没有直接烧掉我的视网膜而只是让我暂时性失明这点也可以佐证。
源夜伸手触摸着这具义体的金属结构，想要从中窥探出一些隐秘。
但很可惜，义体上的一切痕迹都被火焰所吞没，源夜除了一手黑灰之外并没有得到其他收获。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既然其他的可能性基本已经被排除了，那么如果不存在某种我不了解的特殊技术或者秘法，就只剩下这个答案了。
——这个苹果，就是情报商的脑子，或者说，是驱动着这具身体行动的核心。
源夜有些咋舌，对他来说这确实有些不可思议，尤其是他其实是个穿越者，某些方面的认知在2077年的社会技术观念中，是会被归入“快入土的不了解新技术的老古董”这一级别的，属实是有些冲击三观了。
在2077年的世界，仿生学和计算机科学异常的发达，虽然还做不到单纯从代码的海洋中孕育出一个真正的知性生命，也不能完全解明大脑的秘密，但将大脑视作黑箱，用技术手段将其电子化的事情还是能够做到的，这也是这个世界高级ai的来由。
更何况只是简单的对话，进行过深度学习的低级ai，单纯依靠检索数据库就足以做到，能达到类似效果的聊天ai已经非常成熟，早已民用化了几十年，在网络上泛滥成灾，随手就可以下载一个，将硬件做成苹果大小就更不是什么难题。
——可问题是，这怎么看都只像是个单纯的苹果啊。
源夜看着手中的红色圆形，忍住了想要咬上一口确认一下的冲动——那样会破坏里面灵能构造体的封装。
虽然2077年的生物计算机技术相对于源夜穿越前有着不错的进步，把玩完全沉浸式网络游戏的玩家的脑子拿去当生物cpu这种听起来就很赛博朋克的事也屡见不鲜，但应该还是没有办法在水果上篆刻逻辑电路的。
认真思考了一会之后，源夜将手中的苹果重新放回了情报商的义体脑袋里，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摆好。
——或许是某种藉由灵能实现的特殊技术，毕竟之前这具义体的动力源上就有着为了欺骗我的感官的灵能能力存在，只不过是被销毁了而已。
——而头部里面为了给我留下这个苹果，似乎并没有销毁的痕迹。
——说不定有什么线索残留。
源夜将手掌放到苹果上，由少至多，缓缓的释放着灵能。
一开始并没有任何反应，但他非常耐心，不断的调整着灵能的输出，同时集中着精神，感受着这具义体的变化。
又过了十分钟，在源夜都快要放弃的时候，情报商的义体下颚猛地上抬闭合，发出一声陶瓷碰撞的轻响。
源夜眼前一亮，虽然刚刚的变化在感知中仅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
——时间太短，没有仔细探知清楚，不过毫无疑问是一个隐藏的灵能结构。
这时，高山真也和几个人抱着防水袋和工具跑了回来。
见他们回来，源夜没有再继续下去，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能够容许他耐心研究的场所，他记下了刚刚产生变化时输出的灵能频率和速率以及流量，将苹果放入口袋，站起身来。
“把这具义体带回总部，让技术科先做一遍检查，然后看看能不能追溯一下来源信息。”源夜吩咐道，“注意不要做破坏性检查，尤其是头部，要保持原样，不要有任何举动，我会和技术科那边说一声的。”
“我了解了，我会亲自负责对接。”高山真也点头应是，“那现场怎么处理？”
“做一下电子扫描，将现场情况数据化留档。”源夜想了想，“按照常规方法伪造成煤气爆炸吧，再炸一次消除痕迹。”
“这里的事情要保密，除了这次的行动人员，谁要不要透露。”源夜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待会我还是和你一起将这具义体送回总部吧。”
“好的，我会管好他们的嘴巴。”高山真也询问道，“那我现在安排车，不过这个区域的管理组织来人了，该怎么应对？不管他们直接撤离吗？”
——虽然行动的经费不是走的黑龙会官方账户，但黑龙会那几个出钱的马甲其实谁都认识，有心人想查的话压根隐藏不了。
——不过我也没有想隐藏的意思就是了。
源夜随即回答道：“你处理吧，按照惯例打点一下，尽量把影响压到最小，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钱的话，现在经济科在进行金融审查，你这点小钱应该是会被拖上很久的，你之后把明细列好发给我，我私人转账给你。”
“这怎么行……”高山真也连忙反驳道，“怎么能让头领你出钱呢？”
“就这样吧，亲兄弟还要算明账呢，我不喜欢白嫖手下的劳动成果，你别因为我的身份故意报低价讨好我或者报高价来宰我就行了。”源夜小小的开了个玩笑，“我有点事要处理，大约二十分钟后回来，足够你处理完吗？”
“完全够了。”
源夜点了点头，转身从破口跳下，在半空中轻触几下墙壁减速，轻松的落在了地面上，扭身一闪，便消失在了钢筋水泥丛林之中。
“真不愧是超凡者啊，这才算超凡者嘛。”高山真也看着源夜的动作，有些复杂感叹了一句，随即开始指挥手下处理现场。
第二百三十九章 情报
源夜避开摄像头，从后窗翻进了这间网吧。
有些难闻的生活气味和烟味冒昧的闯进了他的鼻腔，虽然瀛洲网吧成为低收入打工人以及无房的无业游民的住所在他穿越前就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新闻了，但在现在直接变成和工地上的集体宿舍一个环境确实让他有些没想到，看来瀛洲的低端网吧在2077年已经完全的变成了类似带电脑的廉价旅馆之类的东西。
灵能扫过，瞬间就找到了不少已经睡着了的顾客，现在差不多十点，按照源夜穿越前自身的经验，这种过着昼夜颠倒生活的夜猫子这个时间一般都会小睡一下——毕竟他们一般下午一两点才起床，活动八小时正好困了，睡一两个小时再“奋战”到凌晨五六点然后再睡是比较常见的。
源夜挑了一个在角落的隔间，将面前的拉门打开，瀛洲网吧的门是锁不上的，这个惯例从他的穿越前一直留到现在也没改。
隔间中的人蜷缩在墙角，就这样大刺刺的睡着，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反正对他们来说，全身上下除了这身衣服和网吧账号里的钱之外，压根不会携带任何值钱的东西，基本全靠救济，也就不怕偷。
这种瀛洲传统的网吧不像是源夜穿越前那样电脑排排坐的开放式，而是由一个个铺着榻榻米的小隔间构成，隔间很小，只有两三立方，高大一些的成年男性想要伸直腿平躺都有些困难，不过好在这位隔间的住客还是个没长开的未成年人的样子，两人挤一挤还是能勉强呆在隔间里。
源夜将手掌放在住客的胸口，引导着他的呼吸，这是他在教内海练习呼吸法的时候研究出来的方法，可以通过类似共振的原理用灵能影响对方的呼吸方式。
住客的呼吸逐渐变得悠长起来，陷入了深度的睡眠状态中，外界的动静对他的影响逐渐减弱。
将住客的手指放到桌子上的指纹识别器上，再掰开他的眼睛通过了虹膜认证，投影屏幕和虚拟键盘一齐弹了出来。
这位住客显然只是为了居住，并没有因为游戏需求而选择增设实体外设，但也足够源夜用了。
源夜插上委托技术科制作好的伪装u盘，将耳机用网吧提供的一次性耳机套包上带好，简单的操作了几下之后登上了那个地下世界通用的通讯软件，拨打了无人机的网络呼号。
短暂的等待之后，无人机那不男不女的刺耳电子合成声一如既往的从耳机中传来，声线活泼，显然心情不错：“小弟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说我是专门来祝贺你成功升职的你信吗？”源夜轻笑一声，“不开玩笑了，我要的情报呢？”
似乎是因为最近业绩不错的缘故，无人机升职了——之前源夜委托的时候听到无人机顺口说的。
这个世界自然不存在幻想世界中的吟游诗人或者天机阁之类的专门依靠贩卖情报为生的独立的组织或者人，并且由这些人掌握着最新和最重要的那些情报。
情报能力最强的，自然是太平洋东西两侧的两大强国的情报部门，紧随其后的是一些巨型企业联合体以及限定于在自己地盘上的地区霸主国家，然后才轮到游荡在各大势力之间，主要以个人为单位，为上面的那些组织卖命或者以此为生的一些顶尖的“交际花”，各个大组织们都默认存在这种角色作为大家之间的润滑剂还算是挺有用的。
为巨型企业联合体服务的跨国猎头、说客以及政治掮客也属于这个档次。
接着是各个影响力局限于母国的巨型企业和政治实体自有的情报机关、商业间谍，最后才是挂靠或者干脆就是隶属于前一个等级的情报机关，为最底层的地下世界提供服务的各类情报商或者中介组织。
——代号为无人机的情报商，其实也就是这些茫茫多中介组织中的一员罢了，而还需要找其寻求情报的自己，不过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而已。
——仔细想想确实有种奇妙的渺小感呢。
源夜在心底里开着玩笑，等待着无人机的回答。
“诶呀呀，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先随口说两句就单刀直入呢，的确是小弟弟你的风格。”无人机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不过升职也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副业干的再好也没有什么用的，情报我现在传给你。”
“多谢。”源夜去确认了一下文件，拔掉伪装u盘登出账号，用自己的备用个人终端登录了通讯软件，将文件下载到本地。
星野诗织制作的小程序及时启动，提示着他这台设备正在被追踪，并给出了被真正定位的倒计时。
文件很小，一两秒就下载完成了，正盯着倒计时上跳动的小兔子发呆的源夜还没反应过来，个人终端就自动登出了通信软件，开始进行断网消杀并更换网络地址的预设流程。
源夜咬了咬嘴唇，带着有些莫名的惆怅起身，留下一章可以兑换十升水的票券作为补偿，离开网吧。
赶回去的路上，源夜粗略的看了一遍无人机提供的情报，这当然不可能是什么独家秘闻，只不过是一些地下世界的留言和半公开的信息的整合而已，这类东西找那些明面上的干这行的商业公司也能搜集。
不过那些公司一是不一定对地下世界有很深的了解，二是确实容易泄密，还不如找无人机这种“专业人士”来做。
无人机毕竟是佐藤老爷子推荐给他的渠道，他离开前也说过无人机挂靠的组织的情报力和信用都都不错，是个可用的渠道。
不只无人机，源夜还委托了多个黑龙会知道的渠道去获得类似的情报，今天他来见的情报商只不过是他故意挑选出来的一家用来泄露信息试探江户联合总长的。
无人机给的这份情报和其他的大差不差，多了些地下世界中不太有名的传闻，以及江户联合总长刚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的一些情况。
“嗯？”源夜突然止步，将目光集中在了其中一条上。
第二百四十章 疑惑
“江户联合在还没有发展到现在这个层次的时候，曾经和言灵教派有过冲突？”源夜轻声念出个人系统中显示出的文字，“当时刚刚就任江户联合总长的现任总长强势出手，格杀了一位言灵教派高阶超凡者，借此树立其了威信，得以完全掌握江户联合，并凭借着这份实力最终得以从霞关那承包到整个东京都市圈的基层治理。”
情报的后面标注了这只是不确定的流言的字样，类似的传闻在这份情报里还有不少，不过大多都离谱的很，包括但不限于远古神灵复苏、是某个瀛洲上层大人物的白手套或者干脆就是本人披马甲亲上阵、外国灭亡皇室的流亡皇子之类听起来就觉得是在扯淡的传闻。
而这份神秘感的最大来源，则是江户联合总长脸上那张常年佩戴从不摘下的能剧面具。
前任江户联合总长虽然也有佩戴面具的习惯，但那是事出有应，因为年轻时候一场极道火并在脸上落下了无法隐藏的可怖伤疤，虽说极道对于伤疤纹身之类的东西并不排斥，甚至还隐有推崇，凶狠的伤疤甚至还能提升威信。
不过凡事总是有过不及，像是前任江户联合总长那样整张脸都重度烧伤的情况，还是带个面具遮掩一下比较好，不然寻常人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反胃。
现任江户联合总长一开始说是向着前代学习，传承江户联合面具这一传统，这还说得过去，算是表现他并不会对前任的班子进行清算，将自己摆在继承者的身份上的一种姿态，也有利于掌控，但当他的位子稳固了之后，却依旧没有摘下面具，这就不免让人起疑了。
要知道，人终究是社会性动物，而从原始时代到现在依旧没有改变多少的智人基因就决定了，超过一百五十人的集体仅依靠原始手段是无法治理的，终究要落到“图腾”的塑造上来。
对于极道这种丛林法则为基底、直辖人数仅有数万的中型组织，“图腾”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头领本身的塑造，而这种塑造首先就要明确一个“自然人”来作为“图腾”的承载体。
或许真正的大型集体，比如说国家或者巨型企业联合体，会追求“非自然性”的共同认同，为了权力的稳定过渡力求将“图腾”去自然人化，以达到认位置不认人的情况，这也是现代官僚体系所追求的。
但江户联合这种极道组织显然是不可能玩这一套的，极道中，【强人】才是永恒的领袖，源夜能这么顺利的当上黑龙会会长，他杀死了上杉智彦这一实绩是最大功臣之一，从不摘下面具的现任江户联合总长在这一点上，是异常不合格的，因为非自然人永远不可能成为强人。
江户联合私底下也时有抱怨，不少一二代组的组长们都说过“我们与其说是在为总长效命，不如说是在对一个面具奉上忠诚，这再可笑不过了”之类的话语。
不过从源夜那天和江户联合总长的交谈来看，那个人并非是为了当上总长而戴上面具，而是为了可以戴上面具也如常行动才将总长位置“拿来”，言语中轻松写意，颇有几分世外高人不假于物的洒脱。
——这个情报倒很有可能是真的。
源夜在心中思考着。
言灵教派活跃的时间正好是全世界大失业潮之后带来的大混乱大崩溃，借着这股东风在巨型企业的企业战争开启后巨型企业登上历史舞台带来的动荡导致各地原有治理机构掌控力下降留出的“空置生态位”中发展起来的。
既然言灵教派是在旧有势力退潮之后留下的“空地”中发展起来的新组织，那自然会受到以同样方式起家的江户联合的抵制，两边产生冲突也算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某些特殊的原因导致那段时间的江户联合的历史记录模糊不清，但大失业潮是十几年前发生的真实事件，当时经历的人都没死完呢，江户联合中从那段时间留存到现在的老人并不在少数，从他们口中可以得知，当时的在全世界各地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兴起的言灵教派在东京和江户联合爆发过很惨烈的流血冲突。
结合江户联合总长对于言灵教派的厌恶——应该算是厌恶吧，至少在源夜看来算不上有好感，但现在情报不足，大家的态度都很“暧昧”，他作为旋涡中心的一个小人物也不好下什么绝对的判断，毕竟谁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反转。
结合这种厌恶来看，江户联合总长还有直接出手格杀言灵教派高层的流言流传，那他的动机就有了合理的支撑，明确了动机就能稍微揣摩一点他的想法了，总归是多了一点机会。
至少要清楚自己究竟是被当成“弃子”还是“棋子”，万一江户联合总长只是拿源夜当做弃子来使用，那他再努力做事也没用，只会让自己被创死的时候死的更惨而已——冲得越快死的越惨，那样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准备跑路。
而如果还有做棋子的资格，至少还能用功绩换取保护，甚至持棋自重也未尝不可。
——可这样的话，这份情报怎么解释？
源夜伸手调出了另一份电子文档，是江户联合的内部通报，上面清楚的显示着纪律检查局局长柳生公望带队扫灭了江户联合辖区中绝大多数新生的言灵教派发展出的下属组织，提醒帮众小心隐藏起来的言灵教徒，尤其要防范【无壁之人】以及不要被言灵教徒偷偷转化成无壁之人，并在附件中列出了其特征和一些防范方法。
——从这份情报来看，江户联合总长和纪律检查局局长都对言灵教派有明显敌意，两边都有亲自出手记录。
——那为什么江户联合总长会怀疑柳生公望投靠了言灵教派？是看出了他最近频繁动手的举动其实是伪装？
——也不至于吧？按照通报上的说法，整个东京都市圈的大部分言灵教派发展出来的组织都快被杀完了，要知道经略瀛洲是言灵教派接下来行动的重中之重，这个谁都知道，那在初期扩张，正努力站稳脚跟的关键时期，拿这么多教徒的人头来做暗子的投名状，感觉很亏啊？
第二百四十一章 瀛洲现状
——虽然说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确实是有点低，言灵教派既然是为了扩张势力而来，那消耗用来扩张的力量来达成别的目的，不正是舍本逐末吗？
——如果言灵教派真的要选择一些官面上的力量来作为自己的“保护伞”为扩张势力提供默许，那瀛洲有太多更适合的选择了，江户联合相对于言灵教派整体来说就是个蝼蚁，现在看起来炽手可热，不过是被当做棋子来争夺罢了。
源夜现在可不是那个对瀛洲大势一无所知的小白了，当上黑龙会头领之后，很多之前被封锁的情报对他敞开了怀抱，再加上他本来就有刻意留意这方面的信息，通过对各类渠道努力的旁敲侧击，已经大致摸清楚了状况。
以对言灵教派的态度的不同作为区别，瀛洲上层大致可以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包括九条家在内的【五摄家】为代表的瀛洲“本土派”，他们对于言灵教派举教迁移到瀛洲的行为异常抵触，主要的武装力量的是之前上杉智彦误认为源夜是其中一员的【纯净学派】——是由瀛洲学阀演变而来的超凡组织，天生与本土派亲善。
盖因这些传统家族势力的影响范围大多仅局限在瀛洲内，言灵教派的加入对他们来说不但会挤占本就有限的生存空间，还很有可能会引起太平洋东西两大国的态度变化，导致瀛洲作为“太平洋缓冲区”的默契被打破，那样他们土皇帝的日子就做到头了。
而另一边则是以霞关为代表的瀛洲幕府本身，以及与他们合流的、在瀛洲泡沫时期之后才开始崛起的巨型企业们所组成的“亲外派”，他们的资本大多来自于国际贸易，自然乐意引入新力量来压制本土派的势力，自身的超凡力量则是由霞关直辖的阴阳寮以及各个巨型企业的私人武装部门组成。
甚至于说就是因为亲外派主要依靠国际贸易，他们其实压根不在乎瀛洲本身的死活，其最终目的就是完全掌控瀛洲本土，建立高度集权的管理体系来最高限度的榨取劳动力，通过对内剥削使生产成本降低从而维持自身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优势。
为此他们完全不介意与言灵教派这种声名狼藉的国际邪恶组织合作，甚至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只要能稳定提供合格的劳动力，哪怕将瀛洲宗教化，将全部瀛洲人都洗成狂热的言灵教徒，瀛洲变成言灵教派的教区也无所谓，不如说其实这一开始就在他们的备选计划之中。
而这一切冲突的最根本的源头，是西太平洋共和国第四月面都市和东太平洋合众国拉格朗日点殖民卫星第七集群的建设，一齐开始了。
社会变化，迈入源夜穿越之后所处的时代之后，由于马太效应的作用，导致隔着太平洋对峙的两大超级势力发现，就算自己不下什么黑手，哪怕只是正常的进行经济活动，按照计划表进行通胀和量化宽松以维持经济健康，自己经济体系内的“小弟”们就会被自然而然的干碎，不出一两个经济起落周期，小弟们的财政就会事实上的破产。
太平洋两极对峙的新冷战时期和旧冷战虽然有很多不同，比如说不像旧冷战那样交流都被全面的封锁，但是在比好而不是在比烂这一点上还是和旧冷战时期是一样的，那自然不可能让小弟过的惨这种事情发生，不然谁还跟你混啊？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两大超级势力想破了脑袋，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各国的伟人点数都在二十世纪花光了的缘故，二十一世纪到现在都还没有产生新的经济学的颠覆性突破，自然也不会有新的解决办法，大家只得在故纸堆里找了找，把老方法又拿出来，翻了翻新继续用。
这个“老瓶新酒”的方法就是借着开拓宇宙、进行太空殖民的由头，用这个需要几乎整合半个地球的生产力才能完成的庞大工程进行产业链的再分配，让各国加入到世界生产链条中，从而让资本重新流动起来，挽救低迷的经济。
两个庞大工程的再分配确实是卓有成效，虽然还没运行完两个建设周期就整了个超级大烂活，搞出了大失业潮这种席卷世界的经济海啸，直接把全世界经济干停摆了二十几年，但说到底还是很有用的。
——至少肯定有用，没他不行，而且又拿不出更好的办法了，那能咋办？凑合用呗！
既然新时代的经济活动主要依靠这两工程，那没加入这个计划，或者被这个计划排斥的组织，迎接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这也是那位阴阳寮的九条博士会说出这才是瀛洲的大局，要以大局为重这种听起来就蠢得要死的话的原因。
因为如果真的影响到了瀛洲承接产业的计划，那等于瀛洲会在接下来的十五年建设周期中，享受每天都签一次广场协议刺破一次泡沫的刺激体验，十五年过去，想必应该会从信息时代直接倒退回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吧。
当然这种说法肯定是有些夸张的，但大差不差。
不过瀛洲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再加上历史上的一些特殊原因导致形成了现在瀛洲这样独特的社会环境，得以从两边都承接到一些产业，所以近年来的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本土派就是这一利益体系的直接受益者，当年大失业潮发生之后，瀛洲幕府事实上的破产了，泡沫时代和千禧年之后新兴起的现代企业自然也遭受重创。
本土派的家族势力们凭借手上持有的大量在动荡时期贬值幅度没那么大的不动产、自然资源、矿产、黄金和实业等资源，以及瀛洲的“封建传统”带来的政治资本雀占鹤巢，借霞关的壳子做大了自己的势力，最终借此成功承接了第一波产业转移，正式成为瀛洲这盘棋上举足轻重的棋手，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依附于瀛洲幕府体系的寄生虫。
毕竟他们当初已经被某位外国天皇打断过一次狗腿了，又重新成为棋手的感觉那是再美好不过的了，自然是不会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呼吸权”，因此最倾向于维持现状，最好永远不要改变。
第二百四十二章 现状分析
相对于通过血缘、瀛洲传统的封建师生关系和入婿制度而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的本土派，瀛洲的亲外派的主要构成则是为他人做了嫁衣的苦主——也就是瀛洲幕府，以及通过海外置业、资产分置等操作规避了风险，在大失业潮中受损严重，影响力大幅度衰退，近些年才修养完毕卷土重来的新兴巨型企业们。
按理来说，瀛洲亲外派的实力是更占上风的，毕竟现在早已不是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那般可以一国敌全球的日不落时代，仅仅靠瀛洲本土筛选出来的人才自然比不上从全世界招揽过来的人才，单人口基数就不可同日而语。
更何况本土派拥有高紧密度的代价就是高度的封闭性，对于控制区内的超凡人才压根没有进行充分的发觉，除了以五摄家为首的封建家族们可以凭借自己那能够通过血脉传承的独有超凡血统来维持还算看得过去的精英战力，其本身的超凡技术是不如亲外派的。
至少根据筱原纯夏的说法，在她执行任务的途中，从来没有遇到除了五摄家非本家血脉和平民成长起来之外的、用于填充基础战力的人工超凡者想她一样，大多都给她一种奇怪的“残缺感”，想来是本土派的超凡生物技术不太过关。
而导致两派现在依旧处在势均力敌的角力状态的原因，首先是作为亲外派“主心骨”的瀛洲幕府自身态度就颇为“暧昧不清”，由于历史原因，幕府本就和五摄家这些瀛洲家族势力还维持着藕断丝连般的联系，毕竟在五摄家正式做大登上瀛洲舞台之前，两边可谓是一体共生的关系。
然后就是巨型企业们本身的摇摆不定，他们有的向着东边，有的向着西边，还有的自己就是国际上的一个中立的独立组织，屁股各不相同，除了都是从瀛洲起家之外可以说没啥共同点，互相见面没先把狗脑子打出来都已经算好的了，还要忙着充当白手套来为自己背后站着的力量的利益对瀛洲进行干涉，让他们拧成一股绳共同努力这种事确实有点太为难他们了。
至于江户联合在这些势力中就颇为尴尬了，由于历史原因，江户联合本来是五摄家们扶植起来削弱幕府的——这些传统家族和极道联系紧密，没有不掺和的，毕竟瀛洲极道在泡沫时期第一次做大就是顺应了他们经营的不动产产业的发展需求，大失业潮之后再度崛起只是传统家族们又把老东西重新拿出来用而已。
可幕府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吞下苦果，自然要横加干涉，再加上当时现任江户联合总长的出众能力，趁着超凡技术还没大规模发展，各大国都没有批量生产第二领域超凡者的技术，自身由于极道血腥斗争的特殊环境幸运的催生了几位第二领域的超凡者，又恰逢大失业潮后各方势力衰退的真空期，竟真的生生将江户联合割裂出来，成为了一个独立组织。
这段历史源夜读来都颇为感慨，东京都市圈是世界上有数的繁华地带，仅次于东西两大国自己的核心地区，和欧洲的一些老牌发达地区等同，能够打下这份基业，用才华横溢来形容已经有些不太合适，试想若是易地而处，自己能否做的更好？实在是让人心驰神往。
世事随时而异，现在各个势力都掌握了量产第二领域人造超凡者的技术，虽然局限于成本和资源，大多都只会组建一支数十人的精锐小队作为威慑的同时检验、改进技术。
但有就是有，没有这项技术的江户联合现在除了势力不明的总长和纪律检查局长，摆在明面上仅有十余位第二领域的超凡者，即使有所隐藏，在巨型企业和传统家族们面前也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连其中任何单独一家摆在明面上的超凡力量都无法对抗，更不论躺在各家核心区域地下基因库里的人造超凡者受精卵了。
现在江户联合依旧能独善其身，主要还是因为各方势力有行动惯性，谁也不敢正式动手，都仅是先派遣一些小角色进行试探和渗透。
还有一点就是人造超凡者虽然胜过那些用野路子成长起来的平民超凡者，但终究还是不如那些用同等水平的超凡技术推演出来的修炼法正常修炼出来的超凡者。
虽然江户联合明面上仅有十余位第二领域的超凡者，甚至绝大多数都是野路子成长起来再用正规修炼法重修一遍完善自身，战力相比那些专门培养的精英差上一筹，但终归还是要强于人造超凡者一些，自家的核心超凡者自然不能妄动，仅数十人的人造超凡者小队，就算一齐出动，也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内压垮江户联合，保不齐就被别人偷了家，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局势复杂尚未明朗，再加上江户联合自有一定实力，是江户联合现在还没有变成历史名词的唯二理由。
不过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江户联合变成历史名词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这么想来，江户联合还真不是什么好靠山，看起来好像明天就要完蛋的样子。
——要不还是赶紧跑路算了。
源夜想到这，不由得在心底开起了玩笑。
在这种局势下，大多数江户联合的一代组组长们都开始接受一些两边的“赞助”，表现出自己愿意改换门庭的意愿，准备择机站队，但目前大部分人的倾向都没有表现出来。
当然完全依靠二五仔显然是很扯淡的事情，因此大家都在试图往江户联合里掺沙子，扶植受自己控制的力量从而施加影响力。
之前源夜所遇到的事件就是因为这个行动引发的一系列影响造成的。
由于江户联合成立的历史因素，无论和五摄家们合作还是依靠幕府都是“政治不正确”的，甚至可以作为被同行攻讦打倒的理由，因此大家都得从头开始，现在都没有什么明显成效。
——这样看来，我现在掌控着黑龙会，又没有其他江户联合的元老要背的历史包袱，如果干脆点直接倒向某一方，或许能够当做非常大的筹码被看重。
——或许这也是一条可以纳入备选计划的路子？
第二百四十三章 地下偶像
——好像有点行不通。
——先不论如何与买家搭建联系，又如何取信于其，再不论这个行为是否会给我带来什么危险，光是如何卖掉这一点就足够我头疼了。
——要知道，这世界上每一件事都不简单，当买办也是个技术活，正常人还真做不来。
——更何况我要怎么卖呢？黑龙会并非是我的私产，虽然现在的帮众们似乎对我抱有某种莫名的狂热，但想来确实没有人宣誓仅向我个人效忠而不是向“黑龙会会长”这个抽象象征效忠。
——或许内海算一个？不过也不确定就是了。
——说到底，我现在的地位，还真要仰赖于江户联合总长的支持，没有他的默许，就算是让内海帮我处理好了流程，也不可能真的当上黑龙会头领。
源夜叹了口气，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
——古人都知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的道理，我身为道德标准相对更高的现代人，又怎么能行这两面三刀之事呢。
——既然那位总长交给了我这份任务，那就先好好做好，再作他论。
危险的寒流顺着源夜的脊背攀上源夜的大脑，带来微微的发麻感。
或许是天生想象力就较为丰富的缘故，自己凄惨的死法开始在脑内闪过，一如他穿越之前刚开始开车上高速的时候，每到拐弯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象如果自己没有控住车发生车祸之后，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场景。
虽然柳生公望这位江户联合纪律检查局局长的实力不明，但基本不可能是普通人，甚至能一根手指碾死他都是很有可能的，更别说其身边的几位身为第二领域超凡者的纪律检查局行动支部部长，窥探这种人物，一不留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就算成功完成任务，万一事后源夜的行为泄露出去，那同样也是一个死字，这种窥探，即使是更上级的人分派的任务,但也依旧逃不出“僭越”的范畴,在血腥的极道阶级金字塔中，这已经是取死之道了。
简单来说，江户联合总长给源夜分派的这个任务，属于失败了必死无疑,就算成功了,事后清算起来，还是必死无疑。
除非任务成功了,事情还没有暴露出去,前者先不论，事情不暴露出去是几乎不可能的。
原因很简单,所谓的探究对方的主思维体有没有向终极意识转变,也就是是否修炼了言灵教派专属的修炼法这种事，如果对方是还没有开始修炼观想法的超凡者那还好办，潜入进去观察即可。
毕竟呼吸法呼吸法，终归是要落到呼吸上面的,有很明显的特征,只要把握住其中规律,与既有资料进行比对,就能轻松的知晓修炼者是否修炼了某种特殊的修炼法。
但观想法不一样,观想法修炼时是没有任何特征的,看起来就和闭目养神没什么区别,真有了能表现到肉体上的变化,那不是取得了重大突破,就是修炼出了岔子，快要玩球了。
在这个前提下,想要探究对方是否修炼了言灵教派的修炼法，那就只有让对方完全放开心神,自愿或被迫让你探查，要不就是生死搏斗时,命悬一线全力以赴搏命的时候，会完全放开心神的防守,那样也可以探知其主意识体的状态。
显然是基本不可能不暴露的。
——那位总长真是给我出了份难题啊。
源夜在心底里抱怨道。
想要在暴露的情况下还保住小命,除了有人保之外或者手中有足够的筹码让对方投鼠忌器，就只有依靠自己了，如果他的实力增长到一个新的层次，比如说晋升第二领域,那就多多少少有点选择权了。
可实力的增长并非一日之功，即使源夜有金手指,现阶段也不能依靠加点来瞬间提升,要等到可控灵能增长到自己的极限，正式开始第一领域的修行之后才能用金手指加点。
源夜现在所在的阶段，充其量只是进入第一领域后的“过渡期”罢了。
使用灵玉可以快速跨越这个阶段，但源夜现在没有渠道弄到大量灵玉，向无人机这类中间商购买十几二十块灵玉还好，数量一多肯定就会被上门查水表，灵玉这种东西虽然流通价格不贵,在地下世界里也一直有不小的流通量,但大额灵玉交易却是一件敏感的不能再敏感的事情，很容易被查。
如果采用小份额长时间多次采购的方法,那花费的时间就长了，效率还没有他自然增长来得快。
——说起来，我现在的可控灵能好像已经增长到了1900%了？
——这啥时候的事？怎么增长的这么快？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还算是好事吧，不管了。
虽然心底有些莫名的疑惑，但源夜还是将这份疑惑下意识的略过，虽然九条哲也警告过他不要像九条家祖先那般追求太高的可控灵能，那样会导致“心魔”过强而陷入危险，但他现在迫切的需要战力，只能先追求更多的力量了。
更何况，他也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既然实力没有办法快速提升，那找人保自己就很有必要了，做两手准备才稳妥。
不过源夜对于柳生公望的了解仅限于第一次去柳生宅邸的那一眼，他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位老者头顶上顶着的战力差距标签是【不分伯仲】，和当时并非超凡者的源夜不分伯仲。
这样想来,或许柳生公望并没有开始修炼观想法,那他还有潜入就可以探明真相的可能。
——虽然金手指是不会出错的,但也不排除有故意隐藏的可能性,还是不要抱着侥幸心态比较好，能做到那个位置的不可能是弱者，不是第二领域以上的超凡者的可能性太小了。
源夜告诫着自己，将看完的情报关闭，回到了高山真也身边。
“处理完了吧？”源夜询问了两句，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和高山真也将情报商的义体押送回了黑龙会总部。
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不知道是源夜想多了，还是安排这一切的人有自信已经情报商的义体上有用的情报完全消除干净了。
吩咐完技术科注意事项之后，源夜和高山真也一起走出了黑龙大厦的大门，这栋大楼之前被源夜造成了很大的破坏，这几天刚刚维修完成。
“辛苦了，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准备回去休息吗？”源夜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反正回去也没人陪，我准备去找点乐子。”高山真也算是个实诚人，直接坦言。
“乐子？什么乐子？”源夜追问道，“不会是打钢珠吧？”
“那倒不是，是我个人的一些爱好。”高山真也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是去看地下偶像的演唱会。”
“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源夜突然起了兴趣，“说来也巧，虽然经常听说，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地下偶像呢，不介意带我去见识一下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地下剧场
“啊？”高山真也听到源夜的话语，下意识的愣了一下，发出意义不明的疑惑感叹。
“不太方便吗？”源夜看着面露难色的高山真也问道。
“倒也不是。”高山真也回答道，“只是那地方还挺偏的，我担心可能会耽误您的事情。”
“这种程度的马屁就没有必要拍了。”源夜有些无奈，“还是说你很介意和我一起行动吗？这倒也是，我的要求确实有点突兀，你有所反感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不乐意完全可以和我说，我另找机会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勉强。”
“我当然没有这样的意思，我说真的。”高山真也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显然是把我的话当成极道常见的上级威胁话语了。
——明明我没有这种意思的，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源夜叹了口气，决定做一些行动来挽回这已经有些僵硬的气氛，于是他故意调高了音调：“真的吗？你说这话是真心的吗？”
“当、当然了，我怎么可能对您撒谎呢？”高山真也开始不自觉的发抖。
“那就没问题了，就这么定了。”源夜回忆了一下他之前看过的这个世界最近流行的有极道元素的娱乐作品，从记忆里挑选出一位人设偏向豪爽大方，极受帮众爱戴的极道头领的形象，模仿着其说话的语调，猛的搂住了高山真也的肩膀，用在普通人的感受中算是“用力”的力量拍了拍他的后背。
“带我去见识一下地下偶像，作为回报，我请你吃顿宵夜如何？地方你来定。”源夜再次用力的拍了拍高山真也的后背，“怎么了？怎么连有人请你喝酒都不敢应下来？拿出点男人的气概来啊，高山桑。”
幸好源夜本就比高山真也高不少，成为超凡者之后身体的形体也逐渐转变成适合战斗的健壮形态，做这些动作并没有什么违和，甚至还有几分相得益彰。
“怎么会呢，我请头领喝酒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头领你的邀请呢……”
高山真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源夜打断：“这才对嘛，是个爽利的男人，出发了，欧斯！”
话语的结尾源夜还特意的加上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很奇怪的拟声词做结尾，为的就是贴近影视作品里的极道形象——真实的极道才不会这样讲话。
声波中还加入了灵能，用类似呼吸法的方式“说”出了话语，这是他这段时间的修炼成果之一，是他试图压制“心猿意马”的一些尝试。
听到有些熟悉的说话腔调，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身体还是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跟着高喊了一声“哦！”。
喊完之后，高山真也回过神来，感觉有些羞耻，但心中的大石也顺利的落了下来，源夜在他眼中的形象从城府颇深，喜怒不形于色并且将礼近下属作为自己的人设——虽然这点他有些不太确定，因为钱总归是实实在在的发到了他的账户里，就这点来说他还是心怀感激的。
在这个年代能做到这一点的组织也不多了，往往都是拖欠或者干脆用只能去指定地点购买物资的私发信用货币来抵。
总的来说，在这个瞬间，源夜在高山真也的印象中从一个阴沉、虚伪的少年头领变成了一个诚实可靠的极道大哥，让他不由得产生了亲近之感，原本的胆颤都缓解了不少，好似瞬间就肯定了源夜就像那位影视作品中的极道大哥一般正义爆棚，绝不会难为他一般。
——【语言】先于思考……吗？
看着高山真也变得放松下来的脸色，源夜脑海中突然跳出了这样的想法，他思索了一下，找不到这段想法的来源。
——这就是，【言灵】？
思维的角落，小小的想法跳出又湮灭，很快就随着电车启动机械声被抛出。
…………
走过大部分店铺已经关门的商业街，顺着还在运作的自动扶梯下了两层，就来到了这间地下偶像剧场，这是一间由废弃的地下仓库改变而来剧场，只在晚上开放。
高山真也显然已经和这里的人混熟了，连入场券都没买，打个招呼就直接带源夜进入了剧场。
走进剧场之后，首先涌入源夜鼻腔的是浓厚的廉价香烟的味道，用黑色绒布遮住墙壁的走廊两侧蹲着一些杀马特造型打扮的年轻人，身前饮料罐中的烟屁股堆的满满的，细碎的烟灰飘散的到处都是，被路人的鞋底碾压，变成黑色浆状物黏在地上。
年轻人们穿着点缀了铁链或者铁钉的紧身皮衣，后腰和小臂处无一例外的鼓起一块，想来应该是各种方便携带的武器。
高山真也熟练的掏出口袋里的香烟，和几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寒暄了两句，很快就回到了源夜身边，和他继续前进。
“不是我们的人，是这里的老板找来看场子的，反正这些没事做的年轻人到处都是。”高山真也解释了两句，“我和他们都混的比较熟了，没有什么问题。”
源夜点了点头，推开一扇防火门，进入了真正的地下剧场。
通风系统发出连大号音箱的电音都无法遮盖的刺耳摩擦声，艰难运作着，但就算是这样也难以驱散人群聚集时的复杂气味，陈旧的冰冷空气顺着空调系统的出风口猛的拍到源夜的脸上，混杂着眼前荧光棒闪烁的光亮，让他有些恍惚。
高山真也熟练的用自己的会员卡从穿着低胸女仆装的侍者那边要来了一份纸质的节目单——这玩意可以参与抽奖。
“我四处走走看看，你不用在意我。”源夜扬了扬手腕上的个人终端，“有什么事联系我。”
高山真也虽然因为源夜刚刚的操作对他信任倍增，但有个不太熟的上位者呆在身边总归是会有些不自在，自然是忙不送的答应下来。
说是走走看看，其实这个地下剧场也没什么可以看的，毕竟说白了只是一个仓库里搭建了一个舞台而已，实在是乏善可陈。
源夜避开人群走到一个角落，将视线投射到以为已经他已经走远了的高山真也身上，默默的观察着。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人格面具
源夜双手抱胸，找个段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墙面靠好，等待着演出的开始。
舞台上的主持人正在报幕，穿着打扮异常花哨的几个年轻男女带着自己的乐器鱼贯入场，放下乐器之后在主持人的引导下说出了自己那个中日英三语混杂的非主流乐队名并向观众鞠了个有些敷衍的躬。
即使如此，依然赢得了台下观众的一阵欢呼，来这里的大多都是些常客，显然这只乐队在这些观众里人气颇高。
鞠完躬之后，乐队的每个人开始介绍自己的名字，并且说上一段间断的客套话，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阵阵欢呼，荧光棒的颜色随着说话的人的不同也在变更着不同的颜色，似乎是每个人所对应的应援色。
——氛围不错嘛。
源夜看着场中热闹的人浪，在内心之中发出这样的感叹。
呼吸法的频率出现在他的胸腔之中，虽然现在呼吸法早已不能为他带来身体素质上的提升，但正如他之前所发现的，呼吸法与其说是一门“练法”，不如说是一种“语言”，以气息为载体的语言。
这门语言中既然存在语句能使身体“沸腾”起来，自然也存在让身体安静下来的语句，而这种分野对于已经明了呼吸法这门“语言”的“语法”的源夜来说很轻易就能洞悉并改善。
源夜就这样重复着几个能让身体安静下来的简单的言语音节，努力的让自己的身体不要随着场中热烈的氛围而产生波动——虽然产生波动不一定会带来变化，但对灵能容量又有所增长的他来说，每一点变化、哪怕是变化的可能性，都是极度危险的，随时都有可能造成身体上的异变。
台上的乐队成员介绍完了自己之后，便退到后头调整起自己乐器，只留下身为节奏吉他手的主唱兼队长与主持人开始尬聊。
地下剧场的偶像活动自然不是简简单单的演奏就完事了，表演前后的聊天内容也是固粉的一部分，主唱显然是个老手，言语之间表情变换，配上夸张的动作表演引发了台下一阵爆笑，主持人也颇为熟练的接话递话，倒是有几分综艺的味道了。
源夜靠着墙壁，津津有味的看着上面那有些浮夸的表演，虽然他们说的都是2077年时兴的、并不能引起他共鸣的段子，但穿越前后一以贯之的，瀛洲特色的搞笑综艺风格的表演还是很有趣味性的。
尬聊了大约十分钟，主持人先行中断了话题，说了两句场面话就退了下去，主唱接着主持人的退场又开了几句玩笑，让观众再度发笑一阵后，宣布了演出开始。
“那么，请听这首《******》。”主唱的舌头颇为不熟练的弯曲，说出了这个压根不是由国际常见语言中任何一种构成的歌曲名字。
伴随着鼓手的鼓点，高频的电音从音箱之中喷出，主唱用力抓住麦克风，狂吼出一段由有点类似单纯的语气词的语言组成的rap。
刺耳的声响灌入源夜的耳廓，让他略微有点不舒服。
——某种不出名的人造语言吗？这在流行音乐里并不罕见，穿越前就有不少音乐人用自造语言来写歌。
——但人造语言说人造，其实大多都是从某种语言演变而来，但现在这首歌里的却没有瀛洲语亦或者其他常见语言的痕迹，更接近是单纯的感叹。
——不过这种人造语言在瀛洲最近的流行乐坛中好像颇为火热，绝大多数热门新歌都有用这种类似感叹的人造语言来写宗教祈祷的众赞歌风格的电音流行乐曲。
——这应该只是受到乐坛流行的影响罢了。
源夜长呼一口气，重新调节着自己呼吸，在这种强节奏性的重复频率下，常人非常容易被引导，就连他的呼吸节奏都有一些紊乱，产生了向着乐曲节奏转变的倾向。
——心灵修行还是不到位啊。
源夜在内心中吐槽着，通过这种行为分散注意力再重新集中，让自己重新夺回意识的主导权。
“音乐会强*你的耳朵”这个当初伊藤武太给自己介绍灵能时举得例子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印证，非是心灵修行不到位亦或者能力不足，盖因只知性生命只要还接受着外界信息，就永远也无法维持绝对客观的思考。
这并非想不想，而是能不能这个层次的问题。
佛陀亦有金刚怒目，心猿意马自古难降，圣贤都言问迹不问心，皆因人心终归难圆满，总有纰漏，一念之差时常有，菩提心台亦落尘。
而对于源夜这种超凡者来说，得益于灵能无限可分的特性，只要有杂念产生，就必然有对应分量的灵能响应这部分想法运动起来，开始对客观世界造成影响。
第一领域的超凡者并不能让灵能离体过远，所以影响大多都是对于自身的改变——比如说源夜现在正在逐渐散发粉紫色亮光的双手。
——能让血肉具有放射性，灵能还真是种异常乱来的超凡力量啊。
这时歌曲转入副歌部分，主音吉他手来了一段solo，台下的荧光棒跟着变成了暗红色，察觉到环境的变化之后，源夜的双手也一同变换了颜色。
——还能变色，太厉害了吧。
源夜有些吃力的抬起头，将视线投向人群中央的高山真也，对方正跟随着旋律挥舞着荧光棒，十分投入的样子，显然是这支乐队的狂热粉丝。
似乎是察觉到了源夜的视线，高山真也回过头来，对上了他的双眼。
源夜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人群阻挡了一些视线，高山真也将源夜那发光的双手误认为了荧光棒，还以为源夜也在为这支自己喜欢的乐队应援，便举高手臂回应了一下，随即又投入了应援之中。
——真是狂热。
——和之前的他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不过倒也正好，作为参照标算是超出预期了。
源夜在心中思索了一会，伸手掏出了那张画着狰狞恶鬼的木质面具。
再次审视了一遍面具上的恶鬼，将绘画的每一笔都映入脑海后，源夜将面具戴上。
——自我催眠，不，应该说是认知操作更恰当一点。
——奇妙的体验。
双眼闭合，这张面具在源夜的认知中不再是常见的手工艺品，而是他的【人格面具】。
第二百四十六章 非我之我
人格面具指的是人在公共场合中表现出来的人格表象，其目的在于表现对自己有利的良好形象以便得到社会认可，有效的使用人格面具是人在社会中获取利益的一种重要手段。
听起来确实是很好用、很有必要的现代社会必需品，可惜有利必有弊，过分关注人格面具必然要牺牲人格结构中的其他部分，从而对心理健康造成危害。
通俗点来说，就像是带着面具演戏的演员在入行的时候经常会被前辈们告诫演戏的时候不要入戏太深，一旦过度，就不再是自己了。
但能会选择在超凡领域中继续前进的人显然都不会是些什么正常人，极端点来讲，说他们都是些思维扭曲的精神变态也不为过。
原因很简单，如果说第一领域的修行只是让普通的自己变为“自己”眼中完美的自己，那第二领域的修行则是让“自己”眼中完美的自己变为“他者”眼中的完美的存在。
这里的“他者”并非是指别人，而是代指非超凡者本人主观意识的客体。
不过直接把他者用群众或者别人之类的词来替代倒也挺恰当，超凡者第二领域的修行过程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和一个普通人成长为群众眼中的道德完人的过程是异常相似的，都是属于“钢铁是如何炼成的”的范畴。
之所以会如此相似，是因为人脑其实是无法理解第二领域之后的超凡领域知识的，那超出了正常大脑的理解极限，就像是要棋手像是电脑那样直接用穷举法每一手都下出完美的落子一般，是根本不可能的。
对于过去的超凡者来说，跨越碳基极限，灵能容量增长到【自然终点】之后，超凡领域就已经走到了尽头，后面的道路不过是“疯子的呓语”，是不存在的东西。
身体素质无法再度强化,操控的灵能也无法增加,几十年如一日的努力也不过是水中捞月，缘木求鱼罢了。
但随着技术的发展,漆黑的矿石从千米深的地下被挖出，投入到那宛若大日般赤红的锅炉中，炽热的仿佛能把人融化的蒸汽推动着钢铁齿轮在仿佛神明造物的计算阵列中转动，将铁一般的事实打在厚实的纸带上,摆在了人们眼前。
——前面是有路的。
可惜的是,即使做到这一步，对超凡者来说仍是遥不可及的幻梦，因为后面的道路即使清晰的显示在纸带上的针孔中，也依旧不是人类这种脆弱的碳基灵长类生物能够做到的。
就像是穷尽一生都在寻找所谓的“神之一手”的古代棋手,即使明白存在着每一手都是“神之一手”的“围棋之神”,自己也无法成为那样的存在——人怎么可能成为机器呢？
但好在，人之所以为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会使用工具,围棋有着所谓的“定式”，超凡领域也存在着类似的技术，那就是观想法。
将无法做到的冰冷的数学公式，转化为可以被抽象描述并理解的某种“神明”或者“伟大存在”的形象，运用抽象思维这一计算机还不能做到像人一样好的人的少数优势，让自己向着更深的领域前进。
通俗点来说，如果将人天生的主思维体比作原石，那第二领域的修行过程就是将原石雕成石像,但主思维体可不是石头,哪怕有一点失误都是要命的，可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失误呢？所以没有开发出观想法前的超凡者想要继续进步自然是大寄特寄,晋升一个死一个,没死的也疯了。
而观想法的两个终点，即【第二脑】和【观想图】,就像是数控机床和电子模型,人手做不到那么高的加工精度,那就交给“机器”来做,自然做的又快又好。
只不过人脑终究不像是机器那么简单，有人说过,最短的捷径就是绕远路，观想法既然利用了抽象思维这一特性,那么最后观想修成的，必然也就不是原本的“自己”，而是“抽象的自己”，或者说是“他者”、“别人”眼中的自己。
但绝不会是“自己”眼中的自己。
可没有人会想变成“别人”——会这样想的都去走义体路线了。
用源夜穿越前很喜欢的一个游戏里的术语来说，如果说义体技术，即机械飞升路线是“予勇毅者以刚之躯”，那超凡技术，或者说是灵能飞升路线，则是“予懦弱者以铁之心”。
义体技术是给拥有【非人之心】的怪物换上【超凡之体】,那第二领域之后的超凡技术就是为了帮助拥有【超凡之体】的普通人塑造出一颗【非人之心】。
既然是要完成“人”到“非人”的转变，自然会产生一个问题——成为了“非人”之后,我还是原来那个我吗？
答案是否定的。
但事在人为，想要保持自我还要蜕变为非人，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关键点便在于借助【人格面具】。
当然,这里只是超凡技术借用心理学的名词来表述自己的思想，它并非是表达心理学中的那个意思。
人的意识是会受到群体无意识的影响和“反塑造”的，人固然是社会动物,但社会的成功者其意识必然是不可能完全符合社会意识的期待的。
换句话来说，在某个社会中，社会意识一般认知中的成功者是需要具备构成社会意识的“普罗大众”所没有的超凡品质才会被“允许”成功的——我们暂且将这种社会意识中的成功者称之为道德完人。
在社会意识中，只有道德完人才配成功，不是道德完人的成功者，都是“德不配位”的。
但用屁股想都知道，现实社会中那么多的人士，难道都是道德完人？根本不可能！
在的这种情况下，社会意识就会对其进行“反塑造”，通过舆论以及别的方式让成功者“成为”道德完人。
成功者自然不愿意做道德完人，这时候便要拜托人格面具出场了。
人格面具是人在公共场合中表现出来的人格表象,其目的在于表现对自己有利的良好形象以便得到社会认可，像是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上人们往往都会宣传自己有多么爱护穷人,好做慈善,就连古时乡贤也会铺路修桥,灾时施粥呢,这就是为了对抗社会意识的反塑造而为自己带上的人格面具。
那么，如果将这些名词换成成超凡领域的词汇，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只有完美主思维体（道德完人），才能被灵能（群体无意识）承认，在超凡领域继续前进（获得成功），但如果灵能发现你的思维并不适配完美主思维体，就会对你进行反塑造，而这个时候，如果不想变成“非人”的话，就需要戴上人格面具。
即拥有【非我之我】。
第二百四十七章 超凡领域中的自我、本我与超我
所谓的【非我之我】，其实也可以说是“伪装出的我”。
看到美食想要吞噬、看到美人想要占有、看到财富想要夺取，这是一个人常见的欲望，这再正常不过了，只要还未定住“心猿意马”，没有古井无波的佛陀心境，杂念就永远消除不了。
用弗洛伊德的心理动力论的名词来说，这是【本我】——根治于基因的、人类最原始的满足本能冲动的欲望。
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懂得使用【枷锁】，人们从树上落下来之后，就学会了用道德规范来束缚自己，从而交换到更大的“大自由”。
束缚起来之后，留存下来的，便是【自我】，也就是一般世俗意义下的【我】。
第二领域的修行所追求的是对灵能的完全掌握，或者说，在主观意识、也就是自我下的完全掌握——因为灵能是永远不会背叛的超凡力量，但它是只是绝对忠诚于客观上的【你】这一独立个体。
脑中一闪而过的龌龊想法是“自己”吗？心底未曾意识到的潜意识是“自己”吗？绝大多数人相比都不认为那算是自己，可灵能不这么认为，它绝对平等、一视同仁，将你不愿承认的、意识不到的“自己”也认作是“你”。
时代向前发展，社会性上升而本能性下降，对于常人来说，名为道德的枷锁从原始社会到农业社会再到工业社会是变得越来越重的，本我自然被抑制的越来越弱小，自我越发的壮大，这才有那位大胡子理论家的“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这一说法。
因此正常来说，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不具备反社会属性的正常社会人,本我的存在早已被社会规训和压制，与自我的影响力难以相提并论。
就像一个人身虚体弱，往往会有些不自信，在人际交往中偏向内向，但要是其开始锻炼，练的身强体壮，那便会自然而然的阳光开朗起来，这就是物质决定意识。
超凡者在第一领域的修行是增强碳基身体的过程，压抑自我而释放本我，古时的呼吸法就常有模仿虎豹的形态进行修炼，除了虎啸豹吼中有不少对身体强化有效的言语音节之外，用动物性来压制自我可以增加呼吸法的效率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呼吸法更是参考原始社会的人仅仅通过一两个短音节就能够传递信息命令他人这一现象发展而来，为的就是用最有效的方式命令身体让其变强，整个过程几乎不需要自我的参与，一切都交给身体便可，甚至还要排除本我的干扰，不要胡思乱想，那样反而会降低呼吸法的效果。
这个世界的中那些愚笨的武痴反而往往能够修炼到更高的境界就是这一现象的反应，在第二领域之后的道路没有被开发出来之前,那种“纯粹”的人修炼其呼吸法来反而更快。
而到达碳基极限后,随着灵能的涌入本我进一步被释放，本我增加而自我减弱,自我受道德规训，自然不愿做只有本能的野兽，两者互相对抗最终达成一个平衡，这便是一个人灵能容量的【自然终点】。
自然终点是一个人的主意识体天生能够掌控的灵能容量的极限，并非是本我不能操控灵能，实际上，本我和自我两部分在“分量”相等的情况下，掌控的灵能的数量是一样的，只不过本我有本能而无秩序，难以被“我”命令，而无法御使的部分，其实就相当于不存在了。
想要完全掌控自身灵能，就必须要抑制或者消灭本我，而古井无波的佛陀心境只存在于人們的幻想中，总不能把本我就产生的源头，碳基身体消灭吧。
人是无法脱离肉体的，所以想要完全消灭本我是不可能的事——还是那句话，人是无法成为机械的。
可如果不能完全掌控自身灵能，就无法获得对主思维体进行改造的能力，毕竟如果在改造的时候本我波动，对主思维体造成伤害，那就必死无疑了。
不过，虽然人无法成为机械，但人可以使用机械。
于是【第二脑】便诞生了，第二脑并非是另一个碳基大脑，而是人造的、没有意识存在的完美主思维体。
第二脑的主思维体空间全部用【人造意识】填充，这种意识具有机械般的思维，可以完美的操控灵能，这种填充进的人造意识，便是【超我】——道德化的自我、规律化的自我，同时也是，“他人”眼中的自我。
第二领域的修行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用观想图构建第二脑，称为构建阶段；第二个阶段是让第二脑和灵能共鸣，使灵能承认第二脑也是“我”，这是共鸣阶段；最后一个阶段则是以第二脑为蓝本和工具，切割主思维体上多余的“增生物”，使主思维体回归完美主思维体的形态，重获新生，即是新生阶段。
完成了第二领域的修行，回归完美主意识体之后，才会获得分子级的灵能操控精度。
本来人天生的主思维体上，本我和自我是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的，但通过观想法，可以调整位置，使得本我转移到那些会被切除的“增生物”上，在新生阶段用切除的手法抛弃，使得身体虽然在正常运转，但心理上却几乎不会起反应，自然也就不会有杂念产生，超凡者也就得以完全掌控自身灵能。
完全掌控自身灵能，并且拥有分子级的灵能操控精度，才能继续在超凡领域中前行下去。
虽说本我只是生物本能在意识上的映射，消除了并不会影响思考逻辑，也就是自我的运转，自己依旧是自己，思维确实会有变化，但不过是像从只认好恶的小孩子变为讲利弊的成年人了一般。
你会认为你成年之后就不再是自己了吗？
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就是自己，成长之中想法有所变化那再正常不过了，甚至说没有才不正常，过去之我是我，现在之我亦是我。
但源夜不这么想。
第二百四十八章 跃入“大海”
因为源夜是没有过去的。
对于源夜来说，过去之我并非我。
他没有“成长”，也没有“童年”，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就这样生生的塞进了一具崭新的身体之中。
从源夜在这片陌生的星空下苏醒的瞬间开始，他就迎来了【童年的终结】。
穿越之前的世界和记忆是真实的吗？不知道。
穿越之后的世界和记忆是真实的吗？不知道。
甚至连自己会怀疑这是否真实的这一想法，也是真实的吗？
依旧是……
不知道！
——我真的还算是真实存在的、活生生的人吗？
每次从噩梦中惊醒后,源夜都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却没有任何一次得到答案。
名为未知的恐惧从穿越伊始就一直笼罩在源夜的意识深处，有很多次他都迫切的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某位幕后黑手在操纵着他的人生、玩弄着他的灵魂，那样他反而会安心不少。
因为那意味着这一切都是有逻辑的、有序的，不至于滑入混乱未知的无底深渊。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说其他的超凡者继续在超凡领域中前进的过程里产生的精神变化像是乘坐人生的列车前往下一站，和他们过去的人生中每次在生日宴会上吹灭生日蜡烛上的火光的过程并无区别的话。
源夜若是继续前进,那就只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死亡】。
【现在之我】的死亡。
源夜对这个结果毫无怀疑,因为他在穿越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作为再次睁开眼睛的“代价”，“过去的他”已经死去了，能够在这片陌生的星空下苏醒的，只是“现在的他”罢了。
如果说穿越的代价是“过去之我”的死亡，那继续在超凡领域中前进的代价则是“现在之我”的死亡。
源夜清晰的意识到，作为没有过去的人，他是没有资格在灵能的“反塑造”下保持自我的。
其他的超凡者之所以能够保持自我，仅仅产生类似“成年”一般的精神变化，是因为他们有过去作为【自我之锚】。
而对自我、对过去的怀疑，导致源夜并不存在这一锚点，这是穿越带来的后遗症，如果说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没有在意到这一点，那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和这个世界的正常人一样晋升便可。
可偏偏源夜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说他吃饱了撑着想得太多了也好，较真钻牛角尖也罢,他虽然嘴上说着既来之则安之，但心里就是无法将“过去之我”与“现在之我”贯通起来，于是他的“过去之我”就等同于死亡了。
而过去之我的死亡，就意味着源夜的【自我】与【存在】，全都只能靠他的“现在之我”来维持。
所以对源夜来说，任何一点精神变化都是不可接受的，如果不能保持绝对不变的自我，那就意味着他的死亡。
就算成功晋升，苏醒过来的也不过是个有着源夜记忆的【他者】罢了。
——这样想的话，现在的我是不是一个有着名为宁夜的、不知是否存在的人记忆的【他者】呢？
——不好说呢。
源夜苦笑一声，调整了一下面具的位置，睁开眼睛。
眼前的世界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在认知操作的影响下，源夜强化了他的自我，收束了本我，让自我完全暴露出来，就这样“裸露”着与他人意识交互。
“这就是【原型之海】吗？”源夜隔着面具看向场中狂热的人群,嘴中喃喃道，“真壮观啊,即使只是百余人的集合,也是异常庞大的存在。”
“庞大到……令人害怕。”
场中的人们在音乐的引导下挥舞着应援棒，光芒组成了海洋，人们身上热气蒸腾，飘起上升，随即被抽风机抽走。
在源夜眼中，伴随着这一过程，一张张扭曲的人脸顺着热气腾飞，热气被抽走，人脸却留了下来，在人群上空不断聚合，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
原型之海，即是集体潜意识集群，藉由这个世界充斥着的灵能形成的特殊意识实体，由于地下剧场存在大量不断产生高度精神波动的知性生命，而且是封闭空间，这些知性生命所对应的那片原型之海得以显现出来，只要借助灵能就能观察到。
如果某个人的主思维体强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甚至可以凭借个人的力量，以改变原型之海的方式扭转他人的思想，这也算是这个世界物质决定意识这条定律的一个体现。
——明明是个存在超凡力量，怎么看都像是心胜于物的世界，却在这些细节的地方这么唯物，真是奇怪啊。
源夜在心底吐槽着，用这种惯用的方式放松心态，小心翼翼的让自我接触这片原型之海。
按照常理来说，虽然源夜现在已经是超凡者，但他的的自我也只是因为强大的碳基身体滋养而比普通人稍强一些罢了。
如果自我真的直接接触到这种几乎是混乱代名词的群体无意识集群，在没有本我这一“混乱的自我”的保护和隔离，那毫无疑问的，他的自我将会被瞬间吞噬、同化，然后变成原型之海中的“海水”，他也会迎来精神意义上的死亡——现代医学会判定为还没有脑死亡的植物人的那种。
——要设定好启动条件才行。
——就把启动条件设定成身体相较于现在的位置发生十五厘米以上的位移吧，第一次实验，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源夜自言自语着，用言语来强化自我暗示，将条件设定完后，猛地跃入了眼前这片原型之海。
在自我接触到人群上空的原型之海的瞬间，庞大而混乱的繁杂想法如他所料的涌进了他的意识之中。
成千上万的“人”在源夜的耳边一齐开口，尖锐的低语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倒是真的很像跳入海中的感觉呢。
——虽然我也只去过一次海边就是了。
——蓝天、阳光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海，明明在记忆中的时间跨度里不过是两年前的事情，却仿佛过了数十年一般遥远。
——真怀念啊。
莫名的想法从源夜脑海中跃出，但转瞬之间，便伴随着他的自我一起被“人潮”所吞没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源夜耳边的嗡鸣逐渐变成了巨钟的轰鸣，眼前的景象更是仿佛化作了幽暗的森林，只剩下纯黑的幻影在晃动。
源夜的脑子像是没有涂抹润滑油的古旧机器，艰难的运作着。
又过了一会，其就像是运作到了极限一般，卡住了。
随着意识的停滞，“他人的想法”充斥了源夜的脑海，他举起正在散发着荧光的双手，像疯子一样挥舞起来。
“*******！*******！”源夜高声的呼喊着台上乐队那中日英三语混杂的缝合乐队名，声音之高甚至几乎要盖过人群，任谁来看，都会毫不怀疑的认为他就是台上乐队最狂热的粉丝。
就在这时，源夜脸上的面具，突然亮起了幽蓝色的光芒。
第二百四十九章 龙形恶鬼
伴随着幽蓝光芒的亮起，木质面具上那用工业油漆喷绘的恶鬼图画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摇曳扭曲，最后竟真的从面具上“跳”了出来，就地一旋，卷起一阵阴风，将源夜包裹起来。
淹没源夜的“人潮”有些迟疑的停滞了下来,环绕着被恶鬼包裹的源夜旋转，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恶鬼可憎的面孔在源夜身上游走，从腋下穿过盘旋向上，环住他的脖颈，猛地向“人潮”嘶吼一声，散发出与这些原型之海海水相似的狂热气息，那似龙似人的头颅上黑火闪烁，倒和场中播放的音乐的节奏一般无二。
“人潮”感知到与自身相似气息,便大半散去，重新回归到人群上空的那片由人脸组成的原型之海中，跟着音乐不断起伏着。
源夜这时才悠悠转醒，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他睁开眼就看见那层层叠叠的灰暗面孔退去，身上为之一轻。
——好险，差点就要失去自我，沦为半死不活的植物人了。
源夜在内心中舒了口气，颇有些后怕的想。
来这间地下剧场观看地下偶像演出虽然确实是临时起意，但并非是无的放矢，源夜在对观想法的研究有了一些成果后，就产生了去那些能够快速影响人的环境中检验成果的想法，演唱会显然是个好去处。
地下剧场的演唱会由于规模稍小，影响强度也随之减小，细想下来反而是更加优秀的验证场所。
但即使只是小型的原型之海,对现在的源夜来说还是有些过强了，这要是真的去大型演唱会之类的地方,怕是一瞬间就要被冲成白痴。
——幸好今天临时起意来了这间地下剧场，不然还意识不到这个问题。
源夜一边想着，一边轻轻舒展的着自己的身体。
环绕在源夜脖颈上的恶鬼在他眼前晃悠着，时不时猛地窜出，咬向旁边的观众，但却无一例外的扑了个空，像是幻影一般从人的身体中穿过，只好悻悻而归，继续在他身边打转。
这就是源夜的【非我之我】。
源夜感受着这与自己有着紧密联系的龙形恶鬼，没有去管它的动作，反正其只存在于精神层面，常人看不见也摸不着，除了出现时闪过的幽蓝光芒之外不会在物质层面有任何的表现，也就没有什么影响。
除了九条家给他那份观想法和伊藤武太提供的完美主思维体构造图之外，源夜也在不断的通过自己手上的渠道从地下世界中收集一些和第二领域有关的情报。
虽然各大势力都对第二领域以上的超凡知识严防死守，但地下世界局势复杂，无论是谁都难以尽查，完整全面的修炼知识是绝难获取，但一些边边角角还是能找到的,非我之我的改造蓝本，就是这样来的
其原本只是某个修炼者开发出来降低新生阶段“本我”被当作“增生物”一起切除时,“生本能”的反抗带来的精神冲击的技术。
这项技术是卖家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个辅助修炼小技巧，不算是什么高深的知识，也并非大势力的秘传，卖家急着用钱，便拿出来挂到地下世界的交易网站上换点钱。
源夜买下后发现这一技术定价并不高是因其抵御精神冲击的方法是“全隔离式”的，费力不讨好，灵能利用率偏低，远不如现行的主流方法。
按照九条家给他的那份观想法来看，大势力们采用的都是“固定式”的，即放任精神冲击，只维持自身主思维体不因为精神变化而产生物质变化——反正他们有过去之我作为自我之锚，自己家里又不缺心理医生和修身养性的技术，就算遭到精神冲击也能恢复过来，大不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没必要拖慢自己的修炼效率。
毕竟第二领域新生阶段的修行越快越好，主思维体的增生物被切割后汲取自身灵能产生的心魔的强度虽然只由第一领域时的灵能容量决定，但时间拖得越久，心魔出现的次数越多，其突破梦境来到现实的次数也就越多，即使强度可以应付，次数多了也很麻烦。
但源夜发现这全隔离式的技术因为其全隔离的特性，能把自我完全保护起来不受任何影响，正好符合源夜所需。
不过防范精神冲击和应付灵能对意识的“反塑造”是两个有相似之处却不尽相同的领域，源夜依据其全隔离的特点，对这项技术进行了一些改造和适应性调整，最终开发出了这套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精神防护技能——【非我之我】。
——没办法，别人又不像我，按部就班的修炼观想法晋升就行了，不用搞这些有的没的。
源夜叹了口气，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自穿越前就是个爱幻想的人，经历了穿越这么大的事，会胡思乱想很正常，过去之我已死这种事，虽然听起来挺恐怖的，但倒也挺符合他这个拧巴性格。
他甚至为之有些暗喜——别人不会有的问题，我有，这未尝不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特殊之处，中的主角们不都这样吗？至少过去之我已死这种事，听起来还蛮酷的，有种孤独的美感，不是吗？
仅仅是这点特殊，便足以让源夜有些开心，也不知是否是他下意识的在进行自我安慰，还是因为他一贯的有些中二的性格所致。
龙形恶鬼晃悠着，突然狂躁了起来，源夜顿时感到脖子一紧，有些呼吸困难。
源夜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手忙脚乱，幸好外面的演奏在这时正好停止，龙形恶鬼的动作也随之一顿，他才趁机解除了非我之我，摘下面具。
停止了认知操作，重新调整意识唤醒本我，让自己的精神状态回归平常后，源夜眼前的场景亦恢复了正常，扭曲的人脸和庞大的灰海都消失不见。
——现阶段的非我之我能够抵御“反塑造”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要多做尝试，不断进行改进才行。
非我之我虽然有伪装性，能减少“反塑造”的力度，但说到底只是生造出来的另一个自我，其对于精神冲击的抵御方式是吸纳而不是抵消，吸纳了足够多的精神冲击之后，也会被同化的。
况且第二领域的修行会在共鸣阶段和新生阶段两度对超凡者的意识造成巨大的改变，非我之我只能抵御住共鸣阶段时灵能对意识的“反塑造”，新生阶段要将本我切除这种物质性的改变源夜还没有解决的办法。
——不过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继续改进非我之我，至少先把实力提升到第二领域第二阶段再说。
源夜总结着，回到了高山真也身边。
第二百五十章 2077年的偶像文化
源夜将依旧散发着荧光的蜕皮撕下，小心的用纸巾包好放入口袋里，抬起刚长出的有些惨白的崭新皮肤的手，拍了拍即使舞台上的乐队已经离开，却依旧不断晃动着身体，兴奋不已的高山真也的肩膀。
“啊，头领，你回来了。”高山真也被拍中了肩膀，整个人都如同炸毛的猫般勐的一颤，转过头来怒目而视，发现是源夜之后才迅速冷静下来，有些后怕的唯唯诺诺的问道，“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源夜皱了皱眉，高山真也现在的表现与其说是某种狂热的粉丝的状态，不如说更像是磕了点什么东西——并非是用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常见的那种基于脑部义体化改造的虚拟麻药的表现，而是在2077年已经被基本淘汰的，更加恶劣、万恶不赦的“旧麻药”。
旧麻药在2077年已经被借助彷生机械直接作用于脑部的电子麻药所替代，黑龙会这种极道组织也因此并没有开展这种“极道传统业务”，不然按照源夜的道德观，他要杀的人肯定就不止现在这点了。
毕竟传统极道组织里面的人，借用源夜穿越前常玩的那款地图染色游戏衍生出来的术语，差不多是“全毙了有冤枉的，但隔一个毙一个肯定有漏网的”这种恶劣程度，黄赌毒这三种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传统极道恰恰是以这三种东西之一或全部为支柱经营的。
但现在这三项都被电子化干碎了，电子红灯区、电子赌场和电子麻药凭借着方便快捷、节省成本以及极其难以监管等种种优势，以降维打击的方式干碎了一切。
《最初进化》
而因为其电子化了的缘故，高技术含量使得极道这种成员脑子里肌肉多过脑组织的组织完全干不了这些老本行，原本分散的黑色产业借由虚拟化整合起来之后产生的聚合暴利压根轮不到黑龙会这种小角色插手。
黑龙会之前主要营收还是看场子挂地皮收税费，还有经营同样为极道传统的高利贷金融行业——虽然也不是什么良善行业就是了，基本不干什么人事。
——感谢大失业潮之后产生的瀛洲极道只是借着极道的皮囊和大旗发展起来的，本质上其实是巨型企业的安保部门，巨型企业再怎么万恶，好歹也是现代文明的产物，多少要点脸。
——至少挽救了我那会有着轻微道德洁癖的良心，要是黑龙会也像是传统极道那样黄赌毒俱全，我说不定会虽然因为道德感而感到恶心，但却又舍不得其带来的权力，只得捏着鼻子继续担任黑龙会头领。
——从某种方面来说，我还真是个变扭的人，变扭到我自己都有点的讨厌自己了。
——不过这至少说明我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不是吗？
源夜在内心中吐槽着自己，同时伸手搭在高山真也肩膀上，灵能在其身上扫过。
他现在还没有什么灵能一扫就能清楚的感知到对方血液中流动的药物的分子式之类的玄幻能力，再说他也不认识那种东西的分子式，所以只能是扫描了高山真也一遍，确认其身上并没有针眼，身体也没有出现相应的变化之后，暂且否定了这个想法。
按照源夜的认知，虚拟麻药重度上瘾者一般会表现出严重的虚无倾向，因为在虚拟中享受到的快乐程度太高而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只是无聊的呆在一个地方不动，身体也基本不会有任何变化，和高山真也这彷佛宣传片中旧麻药成瘾者的狂躁表现完全不同。
万一高山真也这表现只是使用了某种新型的虚拟麻药，源夜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电子麻药因为不会产生器质性转变导致不可逆依赖——肯定没有什么器质性转变的强度赶得上将生物转接头插入大脑皮层或是直接把大脑替换成机械，所以是现行瀛洲法律允许存在的合法产物，他没有理由对合法的事情逼逼赖赖。
——但这真的太奇怪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我认知中看了偶像演唱会之后的表现。
源夜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大多数人都是一副完全沉迷而放松了面部表情管理的扭曲脸，也不知道被打扰之后会不会像高山真也这样暴怒，只好把疑惑压下，将这一现象视为2077年的偶像粉丝在观看表演之后常见的姿态。
“没什么。”源夜想象着成电影中极道老大鼓励普通成员的样子拍了拍高山真也的肩膀，询问道，“感觉如何？我说表演。”
高山真也一开始还以为源夜要因为他的冒犯而惩罚他，但见他只是像老大哥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下子代入了那个场景，瞬间安心了下来，又被问到自己的感兴趣的话题，立马顺着源夜的一个个问题，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直到下一位偶像上台准备，周围的粉丝对高山真也投来厌恶的视线时，他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停下。
“总之就是非常季动，心脏像是要蹦出来一样疯狂跳动，尤其是主唱的a酱，闪闪发光，让人不禁产生一种想要抛弃以前成为和她一样的人的感觉。”末了，高山真也补充道。
——成为和偶像一样的人，这倒是不常见，往往是对同性偶像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的，对异性偶像有这样想法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对异性偶像一般不都是“老父亲养女儿”、“幻想男友”和“女神信徒”之类的想法会比较常见的嘛。
源夜有些不解，却没想到周围听到这话的观众居然纷纷出声附和——
“没错没错，我也是，真想和她融为一体。”
“能成为那样的人，真是死也甘心。”
“真是无论如何想要和a酱有一样的脸，一样的身体啊。”
“我也一样，已经在攒整容的钱了，不过好像换成义体会比整容更便宜方便点。”
“等一下，所以说你们并非是觉得那位……a酱身上有着某种让人向往的特质，因为喜爱着她所以要变成和她一样优秀的人。”源夜惊讶的追问道，“而是单纯的想要成为和a酱一模一样的人吗？”
“对啊。”
高山真也和周围之前加入话题中的观众们异口同声的给出了相同的回答，几人之间的同步率高的吓人。
——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源夜感叹着2077年的偶像文化与他认知中看偶像动画了解到的偶像文化的异常之处，迎来了下一只乐队的表演。
－－－－－－题外话－－－－－－
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说稳定更新......至少连更一个月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 误入
之后的乐队表演，源夜并没有再次释放出非我之我，只是用感知默默感受着周围人群的情绪波动，慢慢的修正非我之我的构成结构，使之能承受更多的情绪冲击。
当然这并非一时之功，按照源夜现在的进度，至少也要来这种场合十几次才行,他一般还有黑龙会的日常事务需要处理，可不是每天晚上都这么有空，就算维持每隔两三天来一次这种对他来说比较频繁的频率，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大致完成非我之我的设计。
——还要经历一两个月这种音乐的折磨，真是一想到就立马想要放弃。
——不过之后一段时间应该会比较清闲，常来这里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这算是修炼的一部分,独属于我的观想法还在推演中，粗略估计起码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完成，灵能增长到还不知道要多久,第二领域第二阶段修行所需的非我之我就算现在立刻完善了一时半会我也用不上，这点时间还是等得起的。
源夜在心底感叹了一下，再次询问了两句高山真也的感想，同时感受着对方精神伴随着音乐波动而产生的变换，与周围氛围的“状态”变化，相互对比继续完善。
整个第二领域的修行过程中需要自己推演的部分都属于这一技能的范畴，源夜现在已经将其升到了lv.5，非是他不想加满，而是他的金手指的技能体系中，lv.6及以上的等级虽然每升一级都会有质的变化，但升级所需的灵能也不断飙升。
他还需要留一些自由灵能以备不时之需和等到开始第二领域的修行之后用来加点，只升到lv.5是综合下来比较有性价比的选择，源夜能感觉到，如果不加点提升这一技能的话，想要提出非我之我这一设想可能都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更别说将其完善了。
源夜无论从客观现实还是自我认知来说，都是一个异常平庸的人,在金手指的评定体系中,没有加点过的他几乎没有什么超过lv.2以上的技能，说是纯纯的废物也不为过。
每使用一次自己的金手指，源夜就会愈发的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并再次对自己的幸运感到……“害怕”。
这种讨厌的感觉一出现，源夜就下意识的想要转移注意，正好决定了要常来这里以完善非我之我，就趁着乐队和主持人讲冷笑话暖场的时候询问其这座地下剧场的常见偶像。
一开始，高山真也还只是趁着两只乐队换场的间隙抽空和源夜讲两句，等乐队开始表演，就又无缝切换的进入到了那种仿佛嗑了药一般的沉浸状态。
就是在这简短的科普中，源夜了解到今天是特殊的“串烧日”，所有偶像乐队一齐上台，用来给各个偶像在观众们面前“混个脸熟”，平日里则是让这些乐队排好时间，再进行分场的长时间表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支偶像乐队都只表演十余分钟便下台。
随着乐队的轮换，高山真也的热情逐渐衰退了下来，甚至乐队还在演唱的时候依然在和源夜科普这座地下剧场的热门乐队。
源夜环顾四周,就连现场的氛围也跟一起冷却了下来,大家都表现的兴致缺缺,挥舞应援棒的手都变慢了不少。
——换上来的乐队人气不高？
源夜脑子里蹦出来这个想法，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因为乐队轮换中时不时也有能引起台下观众一阵阵的欢呼的“高人气乐队”上台演出，但能明显的感受到，其选唱的几首歌能引起台下观众反应的强度居然也不一样，按理来说同支乐队不应该有如此的差别。
随着样本的增多，源夜发现，引起这一变化的并非是偶像乐队的不同，而是某一首特别的歌曲，这首他并不知道名字的歌曲几乎被所有“高人气乐队”表演，由于各个乐队的乐器数量和类别都不相同，演奏出来的效果自然不一样。
再加上他们都对这首歌进行了一些个人化的改编，掺杂了很多地下乐队独有的即兴片段，才让并不熟悉这首歌的源夜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是因为这首歌的节奏特别强吗？所以才会能够如此强力的影响观众。
源夜抱着疑问，等下一只演奏这首歌的偶像乐队结束表演的时候，他才询问高山真也：“这首歌还蛮有意思的，好像大家都在唱，是什么歌？”
“头领你这都不知道吗？”高山真也一脸吃惊的盯着源夜，“这可是‘魂之座’的最新单曲啊！那个‘魂之座’啊！你不认识吗？”
——确实不认识，但好像有在那些大型商场外的巨型广告牌上看到过类似的名字。
——看来是某个非常火热的乐队引发了大流行的最新单曲，那被这么多乐队选中也不奇怪了，这在我穿越前亦是很常见的事，某首歌火了之后大家都在唱什么的。
虽然还有些疑惑，但得到解答的源夜并没有深究，只是因为被自己的手下认作不懂潮流的“原始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果断将话头重新转回热门乐队的情报上。
又聊了一会，内海发来信息问他某件事该如何处理，对这些黑暗风宗教咏叹调电音的后现代歌曲原本就不是很感冒的源夜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地下剧场。
“在这边吗？”源夜看着天花板上吊着的指示牌，在空气污浊的走廊中快步的走着。
之前说过，这座地下剧场是一座地下仓库改造而来，走道什么都是后来增建的，连油漆都没涂，粗糙的水泥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只要稍微一碰就会掀起大量的扬灰。
源夜顺着指示牌来到了洗手间旁边，这里和后台连同，可以看到保着乐器的年轻少女在警戒带后穿行，装备了轻型外骨骼的安保人员站在隔离带前对每个靠近的人投去警示的目光。
现在正是表演的火热时刻，中场的休息时间也已过去，所以来上厕所的只有源夜一个人，被安保人员“格外”关注，显然是把他当成了想要偷偷潜入后台的狂热粉丝。
被盯着看的感觉显然不好受，特别是对源夜这种感知敏锐的超凡者来说，于是他加快了脚步，来到挂有洗手间标识的房间们前，径直推开了房门。
可等源夜推开门，他才发现这并非是洗手间。
第二百五十二章 透明液体
使源夜认知到这一事实的，是少女的惊呼。
透过正对门的化妆镜那周围镶嵌的一整圈大灯泡所发散出的光亮的反射，源夜得看清坐在化妆镜面前的少女的模样、少女因为惊吓而略微睁大的双眸——以及嘴角画歪的口红。
“抱歉。”源夜瞬间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是自己的问题，于是果断道歉，“我以为这里是洗手间，走错了。”
简短的道歉之后,源夜迅速去抓已经被推远的门把手，想要关门离去，毕竟是自己理亏，要是被当成那种“私生饭”之类的狂热粉丝引起冲突就不妙了，每延长一秒就多增加的一分纠缠起来的可能性，还是赶紧结束接触为好。
出乎源夜意料的，就在他刚握住圆形的门把手的时候，少女开口了：“洗手间的话,就在隔壁。”
因为少女的话语，源夜握住门把手的手微微一停，他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这位少女立刻破口大骂在他想来都是很正常的。
这让源夜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用诚恳的语气说道：“我是真的不小心误入了，如果对你造成了什么影响，我深表歉意。”
“没事。”少女平静的回答道，“我也有责任，没有锁好门。”
——感觉是个很好的人。
想法在源夜脑海中跳出，但还没有进一步展开，就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在装纯骗博取陌生人的好感这一点上，你确实挺有责任的，不愧是隶属于大事务所的。”令人不快的刻薄话语从角落中传来，“难怪这里会被别人当成公共厕所误入，毕竟你这种东西呆在公共厕所里正合适。”
原本“洗手间”这一名词被替换成看似意思一样但在当前语境中会产生严重歧义的“公共厕所”，说这话的明显带着严重的敌意。
源夜下意识的望向那面化妆镜，想要确认少女脸上的表情。
但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少女低下头，原本被发箍框柱的柔顺的黑色发丝恰到好处的垂下来一些，遮掩住了少女的眼眸,带着皮质手套的手用力的擦着嘴角。
口红的质量显然很好，无论少女如何用力摩擦，依旧在脸颊留下了一条明显的红印，还随着擦除的动作不断扩散。
——她没有化妆水吗？
意外的，源夜脑海里突然跳出了这样的想法。
随即，他发现，有透明的液体滴落在黑色的皮质手套上。
——卸妆水？
错误的答案一闪而过，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源夜就意识到了透明液体的真相。
“跟在你身边真的是的完全没有好事啊，不但因为你被排挤，就连个正经的休息室都没有。”刻薄的声音依旧没有停下来，“你果然是个灾星，没人要的赔钱货、贱人、*子……”
发出刻薄声音的人坐在角落处的一张没有靠背的折叠椅上，厚的仿佛城墙一般的惨白粉底上的浓厚妆容也无法遮掩她的老态，刻意留长的指甲上涂着廉价的指甲油，在半空中挥舞着，操控着个人终端的同时，那审美糟糕到让人忍不住作呕的涂着死亡芭比粉的口红的嘴巴依旧在不断的喷出令人生厌的肮脏骂词。
可能是日语中骂人词汇确实不多，也可能是骂人者没有什么文化,开头几个词说完之后,骂人者就只会不断复读重复——总而言之，是一个一眼的就能看得出来，让源夜感觉相由心生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刻薄女人。
很快的，在少女持续保持沉默的状况下，没有得到反馈的刻薄女人显然非常不爽，立刻盯上了因为这出闹剧而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源夜，继续开骂。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滚！”刻薄女人自然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别以为长的有点帅就可以来私联偶像了，想你这种货色我见多了，多半是个后天整容出来的假货，还真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了，要真是天生就有这张脸，早就该出道赚大钱了，还会像现在这样编一个胡扯的理由闯入后台想要博取偶像注意吗？只不过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
“我生得帅得罪你咩？有什么问题吗？”平白遭受了无妄之灾，源夜自然很不爽，用了自己平常不会说的有些狂妄的话语回击道，“总比你这张再怎么上科技也救不回来的老脸强一万倍吧。”
“你……”刻薄女人一时语塞，懂得察言观色的她一向是看人下菜，没想到这次会被这个看起来除了有点小帅之外没什么本事的陌生人反呛。
她看这家伙一进来就直接道歉，还以为会是个唯唯诺诺的龟男，没想到失算了。
正当刻薄女人准备编排语言反喷回去的时候，少女开口了：“这位先生，能否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呢？能麻烦你离开吗？如果不行的话，我会呼唤安保人员的，到时候可能就会有些不愉快了。”
——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至少很懂礼貌。
源夜很清楚少女这是在为自己解围，虽然很想帮她再说两句，毕竟那个刻薄女人已经算是在对她进行人身攻击了，但他毕竟是个外人，别人都主动送客了，他也不少再说什么。
“是我失礼了。”源夜说道，“希望不会因为我的话语而给这位年轻的女士带来糟糕的感觉，希望你能度过愉快的一天，预祝你演出成功。”
说了两句客套话之后，源夜果断的关上了门，将因为他故意在“年轻”这个词上故意加重并拉长了语气产生了阴阳怪气的效果而恼羞成怒的刻薄女人那择人而噬的视线一起关在了门内。
推开旁边的门，里面才是正在被智能机械打扫着的洗手间，源夜利用这个无人空间和内海通了个电话，交流了一下事情的处理办法。
简单了讨论后，两人定好了方案，源夜结束通话洗了个脸，走出洗手间，来到那两位穿着的简单外骨骼的安保人员旁边。
“晚上好，头领。”洗脸洗掉了源夜脸上防止电子识别的反电子伪装妆，让他们的个人终端识别出了自己，连忙问好道。
“晚上好，今天过的怎么样？”源夜本来还准备出示一下自己的虚拟身份证明，没想到对面直接把自己认了出来，只好在内心感叹一下2077年的人已经演变成只看个人终端的情报认人的“电子脸盲”，寒暄了两句。
第二百五十三章 安保人员
门口看场子的杀马特少年们不算是黑龙会的人，但这些穿着轻型外骨骼的后台安保人员不一样。
外骨骼虽然和动力装甲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在2077年也早就广泛应用于老残障群体的辅助生活和物流建筑等行业中。
但这种并非是为了搬运，而是单纯提升身体出力，还外挂有高分子聚合材料构成的柔性外甲，并且装有非应急使用的额外电源，能在不接入无线输电网络的情况下独立供给电磁麻痹武器和广域失能武器等非致命性镇压武器长时间使用的“安保型外骨骼”则是半管制产品,购买和持有都需要登记和审批，还需要相关的资质许可。
而在黑龙会的地盘上，能持有这种许可的，不是关系者就是隶属于黑龙会的子公司，源夜面前这两位安保人员则是后者，当然认识他。
“过得很好。”两个安保人员对视了一眼，显然是不知道源夜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快速回答道。
源夜扫了一眼,便知道对方对这种寒暄不感兴趣,就把接下来准备说的几句客套话吞了回去——毕竟这玩意还是讲究个有来有回。
于是他单刀直入的说了一下自己误入的事情，借此询问了那间房间的情报。
“应该是今天是串烧日的缘故，人比较多，安排出错了吧。”安保人员想了想，回答道，“以往也挺常见的，用一些闲置的房间临时布置一下来使用就应付过去了，只是用靠近厕所的这几间确实是没见过，一般都是用走廊尽头那几间储物室，可能是今天人特别多吧。”
“没错呢，最近想要当偶像的人越来越多了，这间地下剧情出道的偶像也是一天比一天多。”另一个安保人员附和道，“我看时政类的综艺节目的时候，有专家说现在的年轻人受头牌艺人影响而选择出道的人数较往年有爆发式增长呢，已经成为了一个显著的社会问题了。”
“是前天的那个节目吗？我也看了。”原来那个安保人员回答道，“好像还有东大的教授出场呢，虽然是教授电磁学的，但大学教授就是不一样啊,说的好有道理。”
“是啊，跨领域的知识也能有如此深入的了解，只能说真不愧是东大的教授。”另一个安保人员感叹道，“听他说的，我都开始担心这些孩子们的未来了，毕竟按照他的说法，这些孩子都是受到媒体不正常的引导才产生走上偶像道路的想法的，并非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是异常不负责任的行为，希望有关部门立刻行动遏制这股不良风气呢。”
“是啊，好像还拿了几个热门偶像做例子，因为是个国民级别的综艺节目，热度很高，所以播出之后在网上立马被冲烂了呢。”原来那个开玩笑道，“今天后面那群小姑娘可是一整天都在念叨那几个名字呢，听的我耳朵都起茧了，好像叫魂什么来着？”
安保人员停住了,似乎是在搜索记忆里的词汇,源夜想了想,猜测性的补上了一句：“是叫‘魂之座’吗？”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名字。”安保人员点头道，“没想到头领你还对偶像行业如此了解啊，我们每天虽然每天都在这站桩，但对这方面的知识也不怎么了解，不愧是头领！真厉害！”
“偶然听到的。”源夜有些无奈，他算是对自己这群手下对自己的崇拜感有所预期，但真没想到这都能被拍一记马屁，属实是绷不住了。
“所以说，头领你来这其实是想找看上的小偶像增进感情吧？”另一个安保人员对源夜挤眉弄眼，俨然一副“我都明白”的懂哥形象，“甚至您当场截住某个小偶像搭讪我们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果单纯只是要签名就更无所谓了。”
“当然，还请你不要直接上手性骚扰为好，那样我们会十分难做的。”原来那个安保人员亦回过味来，迎合道，“不过头领你那么帅，想必约个小偶像出来是很轻松事情吧，要是想要哪位的联系方式，我们可以帮您询问的。”
“……你们还挺有本事的。”源夜一时间有些尬住了，没想到手下的这些人还会给他出这些“馊主意”，该说不愧是极道，给他整不明白了，只好生硬将话题转移。
“那倒没有，只是因为负责这里的安保，有点小特权而已。”安保人员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大概也就是类似中学的时候老师对打架的学生可以选择处分也可随意放过这种等级的吧。”
“我懂，县官不如现管嘛。”源夜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
源夜扶额，果然还是不要对2077年的大众教育报太多希望比较好：“没什么，抽烟吗？”
源夜自然是不抽的，他还是挺讨厌这玩意的，虽然说以超凡者的身体素质，尼古丁完全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害。
可极道里这玩意的还是挺流行的，在内海的建议下，他只好入乡随俗，带着点在身上，自己不抽，用来拉进和手下的关系还是挺好用的。
反正以他现在的地位，他不想抽就没有什么人能逼他抽，可以把这玩意当成一个单纯的工具来使用。
“电子的有试过……”电子的便宜，他们这些没什么钱的人要解馋就用这种。
“那今天可以尝尝鲜了。”源夜拿出烟盒，刚抽出两根，却发现两人面露难色的往墙上看。
源夜顺着目光看去，禁止吸烟的标识就这样挂在墙上。
“倒是我差点好心办坏事了。”源夜将香烟塞了回去，要是他没注意标识到强递过去，那不就相当于营造了一个类似酒桌文化那样以权势强迫对方干不恰当的事的“服从性训练”了，这正是他穿越前的最讨厌的事。
“下班之后你们两个自己分吧。”反正自己不抽，留着也没用，源夜干脆将烟盒的塞到一个安保人员的口袋里，“记得适度，注意身体。”
“好好工作吧。”源夜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转身折返。
回到会场中，人却是已经走了不少了，原本人挤人的地下剧场现在却显得有些空旷。
第二百五十四章 少女之美
“怎么这么少人？”源夜拍了拍高山真也的肩膀，递上一瓶半路上在自动贩卖机买的冰水。
“多谢头领。”此时的高山真也身上，演出进行时的狂热已消散无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他有些惧怕的接过冰水，“因为握手会已经开始了，大家都过去参加握手会,和喜欢的偶像会面了，所以人才这么少。”
“演出已经结束了？”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看演出表就剩五支乐队了，有四支是因为迟到了所以按照规定直接顺延到最后才能进行演出。”
“在还有乐队没有结束演出的情况下就先开握手会？不会对剩下那些乐队不公平吗？”
“乐队太多了，安排不过来,总是要有人被牺牲的,现在台上应该是正常排序下最后一只乐队。”高山真也喝了两口水，“本来应该是能赶上握手会的幸运儿,不过好像出了点状况的样子。”
源夜向台上望去，却发现站在台上的是在那间化妆室遇见过的少女，也只有她一人。
这时候，源夜才有机会观察少女的容貌。
因为舞台和观众席有高低差的关系，源夜以平齐的角度看去，目光正好落在少女的脚裸上。
首先是一双明显有些破旧的小皮鞋，并非烦躁的不停跺脚，皮鞋的主人的挥动着它按照某种旋律在地面上慢慢的轻敲着。
从这一点来看，皮鞋的主人似乎并没有因为意外情况的发生陷入慌乱的状态中，而是单纯的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将视线从遮掩住了足以让任何人想入非非的、最能展现少女的青春之美的玉足的小皮鞋上移，就来到了被过膝袜包裹住的小腿。
这是人体少有的，能将肌肉之美与骨骼之美一齐展现的地方，因为跺脚的施力，本就相对少女现今的漂亮长腿显得稍小的过膝袜仿佛快要被扯断般绷紧，把少女的腿部曲线完全的展现了出来——那是由能够让人感受到少女的舞蹈功底的、明显却并不棱角分明的腿部肌肉完美拼接而成的优美圆弧，兼具着肌肉的力量感与少女独有的柔软。
再往上，则是瀛洲公立高校的制式化校服——就是最普通的白衬衫与黑色短裙，通过胸章来区分学校,领带颜色来区分年级。
原本该是膝下十厘米的短裙被少女缩短至膝上十厘米，将能够体现少女青春的之美的绝对领域暴露无遗。
纯黑的过膝袜明显不是新品，因为多次浆洗而显得有些发白的褪色丝袜在这里反而显得恰到好处，与过膝袜末端被勒出的一圈嫩肉形成了绝妙的色系过渡，将少女精心的打造出的绝对领域完美的凸显了出来。
视线再度往上移动，为了缩短裙长而卷了好几圈的裙子环绕在少女纤细的腰部，为了遮掩这一瑕疵,少女特意将白衬衫下摆大约三厘米左右塞入裙内，然后让多余的部分自然垂下,达成了蓬松的效果。
但即使这样,少女的腰肢仍然在挎着的电吉他的对比下显得盈盈一握，让人不禁幻想少女原本的腰肢该有多么的纤细与美好,进而忍不住开始担心她会不会营养不良。
洁白衬衫的外面套着一件没有印花的黑色连帽外套,宽大的袖口将手掌完全遮掩，只漏出握住拨片的有些发白的指尖。
蓝色格子领带略微扯松,随意的搭在看起来稍有起伏的胸口上，风纪扣倒是有好好的扣着，将诱人的锁骨藏了个严严实实。
廉价的一次性染发剂将少女的齐肩短发染成暗蓝色，她用发卡将一半刘海固定,使之完全偏向一边，把小半张脸完全遮住，仅漏出一只戴着天蓝色美瞳的眼睛。
——真是个美人。
就在源夜内心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这样的感叹的时候，少女的目光正好与他撞了个满怀。
不知为何，源夜对这位少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他单纯好色，毕竟这位美少女长的确实很好看，所以他决定鼓励一下她，便趁着目光交汇的契机摆出了“加油”的口型。
看到源夜的动作，少女并未像中常见桥段的那样“有些害羞的低下头，轻轻的笑了笑”，使读者一看就知道书中人物偷偷喜欢上主角了。
少女甚至连用偶像专业的假笑来回应都没有，而是邹起了眉头，露出了明显有些厌恶的表情，随即移开视线，重新把头垂下，盯着自己不断敲击着地面的小皮鞋。
不得不说，少女即使是皱眉的样子，也异常的好看，倒不如说，这会让某些人群更加的兴奋——当然，源夜自认为自己并不包括在内，他是个正经人。
——我这是……自作多情了？
源夜稍微有些尴尬，转过视线不再盯着少女。
——今天好几个人夸我帅，搞得我都有点飘飘然了。
——既然穿越前后的相貌意外的没有任何变化，那我点自知之明也不该抛掉的。
——往好处想，至少对方让你看到了真实的一面，如果是笑，可能是出于偶像专业素养的伪装，但厌恶不会，人家讨厌你就真的是讨厌你。
就在这时，主持人上台，轻咳了两声。
这一行为缓解了源夜的纠结，让他重新将注意力投向舞台。
“刚刚得到消息，除了主唱之外的全部人都因为大堵车而被堵在路上。”主持人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按照规定，我们将再等待五分钟，如果人员还没有来齐的话，演出将会取消，烦请各位观众稍安勿躁。”
“切——”舞台下嘘声一片，原本就不多的观众瞬间又走了大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大半夜的还堵车，骗鬼呢？果然是被排挤了。”高山真也砸了咂嘴，“前几次我还以为只是主办方看她不爽，没想到连圈子里的同行都在排挤她啊。”
“什么意思？”源夜问道。
“我说台上那位小姐，之前我就奇怪，她的唱功很棒，长的也挺好看的，但每次串烧日都被安排在最后，还以为是主办方在针对她。”高山真也回答道，“刚刚问了熟人，才知道几个热门乐队在一起排挤她，逼迫圈子里的粉丝不能给她应援，不准买握手券给她，也不可以给她投票。”
“确实很过分。”源夜莫名的有些不爽。
第二百五十五章 彗星
“挺正常的吧。”高山真也理所当然的说道，“反正她的选曲都是些老曲子，没什么人听的，就算不被人排挤也不会有什么粉丝吧？反正我是不喜欢她，这里的粉丝大多数和我口味相同，她的唱功很好，但选的歌完全不会让人产生悸动的感觉。”
“是吗？”源夜开始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了,“你不去握手会吗？你应该有喜欢的偶像吧？不用在意我。”
“其实我已经去过了。”高山真也挠了挠头，“今天运气好，抽中了首位握手的资格，所以第一时间就过去了。”
话头一转，高山真也又奉承起源夜来：“想来是和头领一起来的缘故，从头领那分到了一点好运，这才被抽中了吧,真是太感谢头领你了。”
“我可没有那种幸运体质。”源夜无视了高山真也的马屁,“应该是你的诚心诚意感动了你喜欢的偶像,让她眷顾了你才对。”
“是吗？是a酱感受到我的热情才选中了我吗？”高山真也开始发花痴，“诶呀，头领你这话说的，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我倒觉得这是事实。”源夜从不介意说两句附和对方意思的好话，便半开玩笑的说道，“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将心情传达到的。”
“没错，头领你说的太对了，你真是我的知音。”高山真也猛地点头，一副甘为源夜赴死的严肃模样。
只可惜这副模样只维持了几秒，高山真也就迅速变脸，开始抱怨了起来：“不过这什么破规定啊，抽到首位握手资格的居然被限制只能使用十张握手券，一张六秒，这才一分钟，怎么够啊？”
“而且我为了和a酱好好聊一聊，提前买了一百张握手券啊！”高山真也拿出一张硬质卡片,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玩意只能当天买当天用，六百円一张，这就是六万円没了啊！这都我去吉野家吃两百份小份牛肉饭了！这也太坑了！”
源夜倒没有幸灾乐祸的想法，他只是稍微有些感慨。
瀛洲的平价牛肉饭因为食材涨价而脱离300円价位在当初他穿越前那段时间也算是个的不大不小的新闻，不过大多只是用来作为建政圈互相之间攻击的材料罢了，没想到穿越后的2077年居然降了回来，真是有种不真实的幻梦感。
“头领你要吗？反正过期作废了。”高山真也“哭丧”完后，拿着卡片询问源夜，“不记名的，拿着卡就可以用。”
“算了，我又没有什么喜欢的偶像。”源夜拒绝了，“你还是降价挂到交易平台上面，或者在同圈子的群聊里问问有没有人愿意买下来，看看能不能回点血。”
“早就问了，想和偶像聊天的早就把握手券买好了，哪有人来买我的啊。”高山真也欲哭无泪，“看来只能砸手里了。”
“你想啊,就当剩下的这九十张握手券买了首位握手的资格不就行了？能第一个和自己喜欢的偶像握手,花这点钱不值？”源夜偷笑着安慰道，“剩下的握手券其实只是换了种方式花了出去,这样想是不是就好受多了？”
“确实……”
高山真也陷入了消费主义后的空虚之中，暂时沉默了，源夜趁机重新将视线投向舞台。
少女依旧抱着电吉他，独自一人站在舞台上。
有些老旧的小皮鞋已经停止了对地面的敲打，随着主人身姿的变动而稍微向右倾斜。
少女凝视着舞台的入口，五分钟已经过了。
主持人一脸坏笑的站在那里，显然是不准备上来，想让她出更大的丑。
少女叹了口气。
“果然，没有一个人会来帮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并没有为话语赋予声音，少女只是无言的诉说着。
回过头来，却又再次对上源夜的目光。
那张年轻、俊俏的少年面孔在观众大多已经离场的地下剧场中变得格外明显。
源夜也发现自己再次与少女对上了目光，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露出有些僵硬的微笑。
——这个家伙，一定看到我刚刚说话的口型了。
——以为自己有张稍微好看一点的脸很了不起啊？
——偷窥狂，真恶心。
莫名的，少女对源夜产生了种没来由的厌恶，脸上的表情在不加管理的情况下，忠实的反应着主人的心情。
——好像被讨厌了。
源夜看着少女脸上毫不掩饰的阴霾，稍微有些尴尬。
——果然还是因为我碍着人家眼了吧？
——手下的夸奖还是不能当真啊，人家美少女可看不起我。
稍微在内心中感叹了两句，确实从唇语中读出了少女刚刚没有说出的话语的源夜还是产生了一丝同理心，但不知道该怎么做好的他最终还是重复了之前的举动，摆出“加油”的口型，对少女“说道”。
——想要为我加油，至少要大声喊出来啊！
源夜可想不到，自己的行为使得少女更加烦躁了起来。
——这算什么？
——你以为你是谁啊？
——真恶心、真恶心、真恶心、真恶心、真恶心……
——与其期待这样的人会为我应援，还不如寄希望于神明保佑！
抱着这样的想法，少女猛的拨动了琴弦。
没有寒喧，没有通知，也没有司仪的串场。
当拨片划过琴弦的时候，演奏就突然开始了。
光是这样，就差点让源夜的心脏从胸腔里跳出去。
“渇いた心で駆け抜ける”
“ごめんね何もできなくて”
“痛みを分かち合うことさえ”
“あなたは許してくれない”
……
“myway重なるよ”
“いまふたりにgodbless”
最后一个颤音结束，少女微微喘着粗气，晶莹的汗珠从发梢滴落，穿过其的折射，她可以清晰的看见源夜那张因为激动而有些失控的脸。
——你也不过如此嘛。
带着得胜般的喜悦，少女轻声开口：“我是彗星。”
“，一首老歌，是我很喜欢的歌，也希望大家能喜欢，谢谢大家。”
将应有的谢幕词说完，少女抱着电吉他大步离去，再没有看已经僵住的主持人一眼。
她知道，在这间地下剧场，在这处她的“战场”之中，她已经取得绝对的胜利了。
“高山桑。”良久，回过神来的源夜问道，“握手券能卖给我吗？”
第二百五十六章 握手会
“这个的话，要怎么样使用呢？”源夜旋转着手中的卡片，询问着面前的少女。
“插到这个卡槽里就可以了，系统会自动开始计时。”彗星平静的说道，像是在读说明书一般。
“还真方便啊。”源夜一边感叹着，一边将卡片插进卡槽，“那以前是怎么操作？人工计时吗？”
“应该是有相应的工作人员负责吧。”彗星将一份小礼品递给源夜，是一张签名的写真，还有一个流星样式的亚克力钥匙扣，“我也不太清楚。”
源夜看了一眼坐在后面操作个人终端的刻薄女人，觉得这个“工作人员”应该也负不起什么责任。
“所以呢？该怎么做？”源夜反问道，“和偶像见面的话，一般会说些什么呢？”
“这种事情不该是由自己的想法来决定吗？”
“因为我还是第一次。”源夜回答道，“彗星小姐不是开过很多握手会吗？之前的粉丝会做些什么呢？”
“不知道。”彗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彷佛听不出波动，和演出时张扬的她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因为压根没有什么人来参加我的握手会呢。”
——之前高山真也说她被排挤了，是因为这个吧？
——虽然很想知道为什么，但问这种问题有些太失礼了，还是算了吧。
不知为何，源夜感觉到两人之间存在着明显的距离感，是少女有意创造的，这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随口安慰道：“我想以后一定会有很多人来参加彗星小姐的握手会的。”
“借你吉言。”彗星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包酒精湿巾，“虽然不纯的动机明显过头了。”
“请用。”正当源夜准备开口反驳的时候，彗星主动抽出一张湿巾递给了他。
“多谢。”源夜接过湿巾，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用来消毒的吗？”
“连酒精湿巾都不认识吗？”彗星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无奈，“常识缺乏的未免有些过度了吧？还是说在故意拿我寻开心吗？”
“我肯定知道这是酒精湿巾。”源夜回答道，“我只是想知道这是握手会的必要环节吗？”
“当然不是，这盒酒精湿巾是我们自己用来消毒的……虽然压根没用过就是了。”彗星用湿巾仔细的清洁着手掌，“毕竟你看，如果让粉丝消毒才能握手的话，不就是某种意义上的不尊重了吗？这对于偶像来说可是大忌。”
“所以我这是不被尊重了吗？”
“请不要过度解读，我只是出于节约的想法，想尽量在过期之前把这盒湿巾用完而已。”彗星将用完的湿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不过目前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尊重的。”源夜同样用湿巾清洁了自己的手掌，“偶像有着维持洁净进行握手的责任，粉丝也有着同样的义务，等价交换。”
“挺新奇的想法。”彗星主动伸出手。
源夜愣了一愣，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回握住少女的手。
“感谢你的应援。”虽然不知道少女为什么会对他怀有莫名的厌恶，但源夜却是能够清晰的体会得到彗星说这话的时候的真诚，她似乎真的在为他的到来而感到开心。
“我是你的粉丝……其实也不算吧。”源夜想了想，“我只是单纯的听到那首歌有点感动，所以想来找演唱者聊两句而已，我很早以前就非常喜欢这首歌了，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听到了。”
“你意外的是个坦诚的人呢。”彗星有些意外，“那首歌明明是六七十年前的老歌了，现在居然还有喜欢它的人啊？”
“确实很巧。”源夜感叹道，“说不定我们两个意外的有共同语言呢。”
“在继续说这种已经过时的老派搭讪话语之前，能否请你放开我的手呢？”彗星眯起眼睛，微笑着问。
——小小的，软软的。
——这就是偶像的手吗？
——也不过如此嘛，就那样。
——没什么特别的。
源夜有些不舍的看着彗星将自己的手一点点抽了回去，这样想着。
“一般人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说一些鼓励的话，关系一下偶像的近况，问一些生活情感上的问题以求解答……之类的吧？”彗星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不过我看其他偶像的异性粉丝一般都会选择直球发情，你应该不会的这样吧？”
“这样吗？”源夜想了想，勐的抓住了少女的手，认真的说道，“刚才的演出非常的棒，我的心脏像是要蹦出来一样为你疯狂跳动着。”
“你的心情我明白了，请不要我说什么就反着来啊，逆反心理这么重，你是小孩子吗？”彗星叹了口气，“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演技啦，其实你是想要再次握住我的手才会这样说的吧？想法完全写在脸上了。”
“我觉得我说的话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紧握着我的手的同时说着这种一听起来就异常老土的情话，已经算是骚扰级别了吧？我呼唤安保人员的话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我倒觉得安保人员不会回应你这种没道理的呼唤。”源夜看了一眼穿着外骨骼站在不远处，正对他挤眉弄眼的之前遇到两位安保人员之一，“握手券只能握一次手吗？”
“倒也不是，理论上在时间内应该是无限次的。”彗星思索了一会，“我只是单纯的有些讨厌和他人身体接触而已。”
“所以说还是讨厌我吗？”
“倒也没有，我是说没有特别讨厌。”彗星将手再次抽了回来，隐藏在桌子下方，“因为我觉得你还算是个好人，只要我表达出厌恶的情绪，你就会停止这样做，就算不会，在我这么说了之后，你应该也会出于自尊心而停下来。”
“感觉被看扁了啊，稍微有点不爽。”源夜半开玩笑的回答道，“不过正如你所说，只要别人明确表现出反感，我就不会做让人不愉快的事。”
“感谢你的理解。”
“既然讨厌和别人身体接触，彗星小姐为什么会选择做偶像呢？”源夜问道，“有想要实现的梦想吗？”
“因为只是讨厌，并非是忍受不了，只要美少女微笑就能将一切湖弄过去，偶像就是这种低门槛的轻松职业。”彗星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眼睛，“梦想什么的，我才没有那么奢侈的东西，我只是不想过原来那样没有希望的生活，自己又有容貌和才能上的优势，就顺水推舟了”
“总感觉你这句话嘲讽的范围不小啊。”
“事实就是如此。”
“那你当时在舞台上。”源夜突然问道，“为什么会说出‘一直以来都没有人会来帮你’这样悲伤的话呢？”
“谢谢你的关心。”虽然能够从表情看出这问题明显让她很不舒服，但彗星依旧平静的反问道，“这样问的话，你不觉得很失礼吗？”
源夜看着少女平澹的反应，内心莫名有些不爽起来。
“或许是吧。”源夜勐地前倾，几乎是以贴着耳朵的距离问道，“你讨厌她吗？应该是你的经纪人吧？”
“太近了，别靠过来。”彗星一下子有些慌张，但表面上依旧在强装镇定，“我真的要叫安保人员了。”
“看来是讨厌啊。”源夜观察着少女的表情，自言自语的给出了答桉。
“既然你一直期望着有人能够帮助你，那如果真的有人来帮你了，你会有怎样的反应呢？”源夜直视着彗星的双眼，“我很好奇。”
“什么意思……”
彗星的话还没有说完，源夜就退回原位，提高了声调大叫道：“喂！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叫负责人过来！”
《骗了康熙》
坐在后面摆弄个人终端的刻薄女人被这声响吓了一跳，连忙走上前：“怎么回事？”
源夜没有说话，直接一巴掌扇到了刻薄女人脸上。
－－－－－－题外话－－－－－－
要在月末前写够至少六万字，才能吃下个月的全勤。
都是之前欠的债啊……
这几天会努力更新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啊，哭了呢
“呀——”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后，刻薄女人如源夜所料般大叫起来。
“居然敢打我的脸。”刻薄女人捂着脸颊，像是疯狗一般扑了上来，“我要你死。”
“好像还是有点不爽。”源夜自言自语着，反手在刻薄女人另一边脸上也扇了一巴掌。
“这样就舒服了，果然还是要对称才好啊，说不定我其实有点强迫症？”
“你神经病啊！”刻薄女人又被扇了一巴掌，站都有些站不稳了，直接一屁股的坐在地上，发挥起她泼妇本色，开始骂街。
“下次想要碎嘴的话，记得不要打这么厚的粉底。”源夜平静的说道，“不然挨打的时候容易脏了别人的手。”
“打人了，打人了，来人啊。”见源夜没有反应，刻薄女性干脆大哭起来，打算把事情闹大。
周围的人听到这边的声响，都看了过来，发现这出“闹剧”，不少人吃瓜不嫌事大，立马拿出个人终端开始拍摄，拍摄禁止的会场内一时竟响起了整齐的拍照提示音。
源夜注意到了这点，稍稍背过身，确保他最多只会被拍摄到背影。
幸好彗星是个被排挤的底层偶像，握手会的摊位处于紧挨出口的会场最角落，不然也做不到这点。
穿着外骨骼的安保人员迅速围了过来——他们倒不是想要维护秩序，主要是害怕有人冒犯了源夜，担心影响到自己这位头领的心情。
“刚才我干的事你们都看到了吧？”源夜询问安保人员，“这个女人有什么背景吗？”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这间地下剧场里应该没有什么具有强力关系的人，都是隶属事务所的普通职员。”一个安保人员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那能帮我处理一下手尾吗？”源夜问道，“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拒绝，我自己也有方法解决。”
安保人员们交流了一下，还是由最开始那个看起来像是小队长的安保人员代为回答道：“应该最多只会吃到投诉，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请头领您放心交给我们处理。”
“那就麻烦你们了，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合理范围内我会尽力帮你们解决。”源夜点了点头。
“头领，你找我？”被源夜用即时通讯软件叫过来的的高山真也一路小跑来到他身边。
“之前行动的时候你有加我的工作账号吧？”源夜问了一句，看到高山真也点头后继续说道，“你和他们加个好友，如果这件事的处理有问题的话告诉我，事情处理完了通知我一下。”
“总之能麻烦你跟进一下这件事吗？报酬我会在结束的时候给你。”源夜询问道，“如果你的空闲时间不足的话可以放弃，我会另找他人。”
“完全没有问题。”高山真也立正站好，“为头领你做事是我的荣幸。”
“不至于这样，没什么好荣幸的，我反而还要感谢你能牺牲自己的时间来帮我做事。”源夜笑了笑，拍着一开始塞给他的烟的那位安保人员的肩膀，“之前给你的烟，你没有偷偷抽吧？”
“没有，头领你吩咐过我们要好好工作，工作的时候当然不能抽烟。”
“那就好，待会下班之后分给抽的人都尝尝吧。”源夜掏出一张实体卡片，“本来应该请大家吃饭的，但我没有什么空余时间，这是十万円的超市购物卡，大家拿去买点吃的喝的犒劳一下自己吧。”
“多谢头领。”又是整齐划一的应和声。
“你，你到底是谁？”躺在地上的刻薄女人原本看到穿着外骨骼的安保人员到来，满心欢喜的想着可以让面前这个家伙吃不了兜着走，可却完全没有想到，安保人员到来之后不但没有对源夜动手，反而还颇为尊敬的和他说话，心顿时凉了半截。
“要教训一下她吗？”安保小队长看着源夜，请示道。
“别对她造成人身伤害，不要太过火，让她长个记性就行。”源夜平澹的回答道，“毕竟我已经出了气了。”
“了解了。”安保小队长点了点头，安排了两句，就有两个安保人员上前去，架起刻薄女人往外走。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刻薄女人挣扎起来，大声呼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你参与了斗殴，请陪我们到值班室进行处理。”安保人员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便不再言语，直接将刻薄女人架了出去。
其他的安保人员也散开来维护秩序，很快就让会场回到了正轨，大家不再关注这旮旯的事，专注于和自己支持的偶像相会。
在高山真也忙着和安保人员一个个交换账号的时候，彗星突然感叹道：“原来你这么厉害啊，或许和你握手的时候担心弄脏对方的手的应该是我呢。”
——这算什么，这种自怨自艾的语气。
——简直像是为了故意和别人拉开距离从而贬低自己一样。
源夜闻言转过身看着彗星，不知为何，他突然对这句话非常不爽。
于是他开口问道：“呐，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什么意思？”彗星突然有些害怕。
“我是说。”源夜直视着少女的双眼，“现在终于有人帮你了，你感觉如何？”
“这也算是帮我吗？”彗星异常的委屈，咬着嘴唇反问道，“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导致我陷于怎样的境地吗？”
“当然。”源夜对彗星话语早有预料，“想必那位经纪人会更加的讨厌你、针对你，你的同行们也会继续的排挤你；并且拿你的粉丝和你的经纪人起冲突这件事来嘲讽你、捉弄你；你的潜在粉丝听到被歪曲的传闻之后会认为你是个会和粉丝大打出手的屑偶像，就更加不会有人来粉你了吧。”
“这样说的话。”源夜突然“恍然大悟”，拍手说道，“说不定我只是单纯的因为她冒犯了我很不爽，所以想找个由头出口恶气而已，压根没有在乎你的感受，从这个角度来讲，我其实是个异常自私的恶人呢。”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透明的液体在彗星眼眶中堆积，“那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这样也算是帮我吗？”
“我想。”源夜微笑着，在彗星眼中像是个玩弄人心的恶魔，“应该是算的。”
听到源夜的话语，彗星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啊，哭了呢。
——哭的还挺好看的。
源夜心中恶趣味发作，这样想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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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真正的帮助
——不过好像搞砸了。
源夜很快就回过神来，心中有些慌乱。
他可没有应付哭着的女孩子的经验。
——明明确实是想帮她出气，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就找了其实是自己想出气自我满足的借口，怎么就把她整哭了呢？
——我总不能说看你长得确实很好看很对我胃口，再加上我也挺讨厌那个刻薄女人碎嘴的，就怜香惜玉一把玩个英雄救美,心中确实怀揣着希望在她面前出风头吸引注意力这种阴暗的想法。
——这谁能说的出口啊！
幸好彗星是个坚强的人，刚才的真情流露仅是因为最近过大的压力加上源夜那失礼的话语造成了厚重心之壁的一瞬间破裂罢了，是纯粹的意外——至少少女心中是这样对自己解释的。
随着理智的回归，眼泪几乎是在瞬间就被彗星止住，恢复正常仪态的少女一想到自己刚在的表现，心中就羞耻的无以复加，但却不好发作。
因为要是真的发作，那不就相当于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不打自招了吗？彗星可不想做,尤其是表露给面前这个使自己沦落至刚刚那无比失态的情形中的人。
所以她只能是努力的睁大着略微发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源夜看，以这无声的行为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源夜倒没有如少女期望般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只是察觉到她停止了哭泣之后，松了口气而已。
——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还是先把事情说清楚再说。
“你想啊。”源夜定下心来，轻声解释道，“就算是我不做这件事，你的经纪人就不会厌恶你了吗？你的同行就不会排挤你了吗？你的粉丝就会增加吗？”
“全都不会。”源夜一字一顿的说道，“即使我不打你的经纪人两巴掌，你的经纪人依旧厌恶着你，你的同行依旧会排挤你，你的粉丝依旧不会增加。”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选择出口恶气呢？”源夜笑着问道，“你的经纪人既然我这个陌生人面前都会用那么难听的词汇来骂你，你明明也算是个偶像诶,一点面子也不给你,平日里想必也没有少骂你吧？这都能忍，你是抖m吗？”
“我,我才不是抖m……”彗星低下头，用难以听清的低声无力的反驳道。
——关注点居然在自己是不是抖m上吗？
源夜心想着，差点笑了出声。
“如果你不是抖m，那我扇那个刻薄女人巴掌的时候，你开心吗？”源夜认真的问道，“要说真话。”
“我……”
“我很开心”这样的话语几乎是瞬间就从彗星的胸腔之中跳跃到了舌尖，但却被少女整齐的皓齿那无法抗拒的闭合速度生生截断在了体内，在“我”的短音之后，只剩下被拉长的哽咽，以及被咬到舌尖时下意识发出的轻声悲鸣。
——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不要与任何人进行过深的交往，绝对不能向他人展示自己的真心，只追求幸福的新生活就足够了，这不是我一开始就定下的规则吗？
——如果跨过这一禁忌，就会像爸爸妈妈一样变得不幸的。
——反正除了姐姐，这个世界上不会绝对再有人会抱着真诚的心对我施以援手了，这不是早就知道了的真理吗？这个家伙也是一样。
——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全部都是……骗子。
“我只要有像你这样的粉丝的支持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很开心的。”少女的话语因为心中的烦躁而变得有些慌乱,“请不要和我套近乎,我不想把精力花在这种的无聊的闲谈上。”
彗星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努力的回忆着事务所培训时被教授的那些套话，但讲到一半，还是无意识的使用起来她那套故意用来惹人生厌从而制造与他人的隔阂来保护自己的讲话方式。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希望你的能多关注一些我的偶像活动本身。”彗星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话语的不妥，连忙解释道，“偶像是不能和粉丝的有越界的行为的，请您见谅。”
——又故意把距离拉远了。
源夜看着面前的少女努力辩解着的样子，心中突然失去了兴趣。
——这种一有人接近就立刻进入绝对防御姿态以抗拒异物的行为，简直就像是刺猬一样。
——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这种拧巴的性格。
感到有些疲倦的源夜决定结束今天的外界活动，回家去休息一会。
作出决定的他无视了少女用以抗拒的一切举动，单刀直入的开口了：“看来还是很开心的。”
“不是，我怎么会因为自己的经纪人被打了而……”
“既然很开心，那不就行了？”源夜生硬的打断了少女的话语，“既然经纪人仍然讨厌你、同行依旧排挤你、粉丝还是不愿意支持你，那我的举动会让你陷入到的境地，其实并不比你现在所处的境地更加的糟糕吧？”
“我，我……”彗星像是宕机了的电脑，只能无力的重复着一两个音节，被矛盾填满的大脑连完整的句子也构思不出来了。
“这样的话，在你的处境并没有变糟糕的情况下，我让你开心了，这难道不算是帮助吗？”源夜的话语可不会因为少女的反应而中途停止。
“不，不是这样的。”到最后，彗星只能无助的摇着头。
“啊，我明白了。”源夜的声音变得平静起来，“在你看来，这不是真正的帮助，对吗？”
“在你看来，所谓的帮助应该是事实以你为中心考虑，在不改变现状的情况下，使你的境遇产生改变对吗？”源夜开始输出暴论，“因为你抗拒改变，你不想不合群，不想被人讨厌，不想和的他人不一样。”
暴论自然不是正确的结论，只不过是源夜察觉到的片面的现象而已，绝不是对的，甚至错的离谱，源夜自己当然也知道，但他现在只是想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已。
“你想要的所谓的真正帮助，我当然可以做到。”源夜伸手抓起彗星的手，出乎意料的，这次少女并没有反抗。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不是能成为你父亲的男性
源夜将少女的小手翻转过来，看着点缀着银色亮片的深蓝色美甲：“我有一些相熟的事务所，在那些大型娱乐集团中也有点人脉，你讨厌那个经纪人，我可以找人替换掉她。你想玩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过家家游戏，我甚至还可以托人给她升职加薪，让她欢欢喜喜的与你分开。”
“你之前不是说过吗？你做偶像并非是想要实现梦想，而是环境所迫，你只是‘不想过原来那样没有希望的生活’。”源夜继续说道，“你所期望的生活，要怎么达成呢？”
“核心区的豪华公寓，基金里的定期收入，就算你想要继续上学，我都可以找人帮忙写介绍信。”源夜能明显感受的到少女的挣扎透过颤抖的指尖传达给他，很显然，她已经陷入到他的话术想要引导她进入的陷阱中了，“金钱与知识，构筑幸福生活所需的两大基石，我都可以给你。”
“不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源夜的语气瞬间转冷，“等价交换是这个世界上的铁则，你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等价的东西来交换才行。”
“你有出色的才能可以帮我做事吗？有高超的武艺能为我卖命吗？我想都没有吧。”源夜稍稍用力，使压迫感能够通过手掌传递给少女，却又不会让她感到疼痛，“那么，你还剩下什么东西能来交换到你所希望的生活呢？我想你自己是很清楚的，正如你所说，你在容貌上确实挺有优势的。”
“我想要什么，你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吧？不然的话，为什么我这次握住你的手的时候，你没有反抗呢？”还没等少女回话，源夜就继续蛊惑道，“改变人生的决定，往往连一瞬间的犹豫都不能等就要被做出，否则，机会就会从手里白白流走了。”
“那么，回复呢？”
——把手，抽走吧。
源夜在心底轻声的说，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几乎是同一时间，少女强势的将自己的手抽回。
“啊，我真的受够了。”一直低着头的彗星猛地抬头，“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这种问题的答案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否……”
彗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对上了源夜的双眼。
与彗星预想中的，与他刚刚说着的令人作呕的话语并不相称的，是源夜那带着三分揶揄、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一切反应的微笑。
只思考了一瞬间，彗星就明白了，源夜从一开始就没有那样的想法。
“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源夜笑着说道，“说不准其实我也有做偶像的天赋呢。”
“以影视作品中常见的那种威胁偶像的业内咸湿大叔为模板的的话，确实是扮的很像，应该是本心流露吧。”即使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但彗星还是异常的不爽，直球攻击道，“毕竟确实和你没什么两样。”
“我在你的心中的形象已经变得如此不堪了吗？真是让人难过。”源夜满不在意的问道，“直面自己内心的感觉怎么样？开心吧？”
“稍微有点……真的只有一点。”彗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回过神来，彗星开口质问，“很无聊吗？”
“我只是想让你能更坦诚一点，而且这样做还蛮开心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源夜突然想到之前自己和柳生樱的对话，他突然明白了她当时为什么会说自己很开心——在捉弄人会让自己感到开心这一点上，两人有了莫名的共鸣。
“捉弄人很开心吗？”
“很开心哦。”
“那让你失望了。”彗星一脸不服的说道，“我才不会把你想要的东西卖给你，我自己的幸福生活，要靠自己去争取才对。”
“说的好，在我看来，我所想要的东西，如果被你用来交换庸俗的物质，对你来说可是亏的不能再亏了。”源夜点头，深表同意。
“我怎么支配我的身体，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不良内容，彗星双手挡在胸前，语气带着几分恐吓的意味，“我从来就没有想要把它卖出去的想法。”
“我还没有那么闲。”
“那样最好。”和源夜眼神再度交汇，似乎是确认了他真的没有恶意，彗星放下手，再次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刚刚不是解释了吗？”源夜有些疑惑。
“我要听真话。”
“真话啊……”源夜想了想，最后还是认真的回答道，“我说我看见你站在舞台上的样子太过可怜，同理心泛滥，想要你别再说那种丧气话。可是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只好急病乱投医，脸滚键盘瞎操作一通，脑子一热就说了刚才那些话，你信吗？”
“你真这么想的话，来帮我不就好了？”
“我刚刚不是帮了你吗？只不过你自己不承认而已，虽然我扇那个刻薄女人巴掌的时候你是挺开心的。”
彗星的脸颊微红，承认道：“确实挺开心的。”
“这次不掩饰了？”源夜半开玩笑的问道，“还是说依旧不想承认我帮了你？”
“确实没有帮我。”
“嗯，好像是没有。”出乎彗星意料的，源夜居然反将一军，直接承认了。
“说到底，你所期望的帮助，与其说是帮助，不如说是父爱才对。”但源夜接下来的话语却直接让彗星两眼一黑，“毕竟除了亲人之外，不可能有人会那样事无巨细的替你着想，无怨无悔的帮助你。”
“我可不是能成为你父亲的男性，自然不可能给予你所期望的帮助。”源夜笑着说道，“我最多就是能让你开心一下而已。”
“我觉得和你这种人呆在一起是绝对不会开心的。”彗星无奈的扶额，“只会被气出高血压。”
“只要有像你这样的粉丝支持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很开心的。”源夜指正道，“可是你自己说的话。”
“你这家伙不是说不是我的粉丝吗……”
“你的歌声，我确实很喜欢。”源夜再次打断了彗星的话语，“所以我觉得我现在应该算是你的粉丝。”
“啊，时间到了。”源夜看见旁边计时器弹出的虚拟屏幕，收回了卡片，“期待你的下次演出。”
第二百六十章 归校
第二天的清晨，源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闹钟响起前一秒如机械般精准的醒来。
即使闹钟已经响过一轮，自动关闭了，源夜依旧躺在床上。
倒不是因为他这一觉只睡了三个小时，实际上，对于跨过碳基极限的超凡者来说，睡几个小时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调整体内激素，该拉满的拉满，就完全不会有任何影响。
源夜现在还躺在床上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是他那漫长的反射弧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了自己昨晚的行为是有多愚蠢。
“我是……脑残吗？”源夜瞪大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我当时怎么会对不认识的美少女说那种话的啊？我在装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能更坦诚一点’‘我可不是能成为你父亲的男性’这都什么啊？”源夜猛锤床垫，“你听听这像是人说的话吗？”
“我，我……”源夜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为自己辩解、来说服自己不要继续尴尬下去。
在这一刻，源夜深切的体会到了那些穿越回去看到过去的自己干的蠢事的人的感觉，完全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想要弄死过去的自己——因为他现在就恨不得回去给五个小时前的自己一颗花生米，让他赶紧闭上那张狗嘴。
“算了，过去之事已成事实，无法更改，就这样吧。”所幸，源夜一贯是很乐观的，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开摆了。”
起身下床，源夜洗漱了一番，把两份午饭的便当做好，换了衣服，乘电车前往学校。
这次在电车上并没有遇到柳生樱，让怀揣着的期望的源夜稍稍有些失望，不过倒也不奇怪，柳生樱虽然也是乘这条线路的电车上下学，但她总是比他起的早很多，除了上次偶遇之外，他每次都只能在学校才能见到早已到达的少女。
源夜踏入校园，存在于心脏中的【非我之我】猛地窜出，绕着他脖颈盘旋而上，警惕的盯着四周。
这可把源夜吓了一跳，还好龙形恶鬼并非是实体存在，除了他本人和使用了感知类能力的超凡者之外，应该都是看不见的——不然也不能放到心脏里去。
好不容易才开发出了非我之我这个技能，源夜当然不可能只用它来修炼，一番改动后，他用灵能构造了一些逻辑模块加入技能中来操控它，这些逻辑模块可以从他自身的感官中获取信息，使非我之我这一能力自动开启来抵御外界的恶意精神冲击。
虽然到目前为止，源夜还没有见过有超凡者能够使用直接攻击精神的能力，他自己也尝试过开发类似的攻击技能，可惜却毫无收获，不过既然灵能可以作为精神的载体，那就必然会存在类似的能力，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不过因为非我之我本质上其实是类似硬盘的储存装置，只不过储存的是情绪，使用的储存介质是灵能罢了。
所以非我之我开始吸收情绪冲击的时候，由于灵能的“焰色反应”，会根据储存的情绪不同而展现出不一样的颜色，那时候龙形恶鬼就可以被普通人的肉眼捕捉到。
幸好这微弱的情绪冲击并不能让龙形恶鬼完全显形，在外人看来，源夜只是上半身稍稍变暗了一些，最多会被归结到光线问题上。
不然的话就有点麻烦了，毕竟龙形恶鬼这种怎么看都非常规的超自然造物如果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可就不是能被“魔术”或者“眼花了吧”之类的理由糊弄过去的。
更何况今天源夜晚了一点出门，校道上虽然还没有像高峰期那样挤满了人，但也有不少为了社团活动而提前到校的学生，一旦龙形恶鬼显形，想必瞬间就会被传播开来，到时候他可就百口莫辩了。
在2077年的世界，超凡者并非是没有在战场上大显神威、或是在城市里造成过大规模的破坏，从之前上杉智彦的态度就明白，超凡者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低调的存在，各种痕迹都明显的很。
只不过由于所有大型组织一反常态的达成了共识，联手压制相关的信息，导致虽然网络的发达使信息传递的速度在2077年已经发展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但超凡者的存在依旧属于都市传说。
就是那种民众知道其存在，官方也知道民众知道其存在，但依旧自顾自的辟谣，结果民众因为知道官方知道他们知道，却还要这么干，反而不相信了，开始怀疑起超凡者存在的真实性，最后只能归类于都市传说。
当然，从另一种角度来讲，能够维持在这种状态，也可以说是2077年的新闻机构洗地一流，连这种铁板一般的事实都能通过情报操作使民众的认知变成现在这种半信半疑的状态。
——是能力发动的阈值设定的过低了吗？
源夜小心的检查着非我之我，发觉设定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个数值他昨天在地下剧场实验过，即便是中场休息的时候，依旧躁动着的人群带来的精神冲击也不会让这一技能自动启动。
——学校带来的精神冲击，有这么大吗？
源夜思索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明学校还算是比较安静的地方，影响力度却能超过一直躁动着的地下剧场的低潮期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吧？
就在源夜思考的时候，一道人影从他身边跑过，发现了他之后特意折返回来，用问好声打断了他的思考：“早上好啊，源同学。”
“是村中啊，早上好。”源夜认出来了这个新任的剑道社社长，反正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答案，就干脆停止了思考，转头向他问好，“这么早就开始晨练了？”
“嗯，努力总是会有回报的。”村中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我上高中前还不明白这个道理，进入剑道社之后才发觉，但醒悟的有些晚了。”
“那还蛮厉害的。”源夜来了兴趣，因为他深知，所谓的自制力其实也是个天赋，除非发生大的变动，不然其实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改变，“怎么做到的？是剑道社的环境影响了你吗？”
“那倒不是。”村中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源同学你也知道被你暴揍的前任社长是个什么性格，在他领导下的剑道社的氛围其实很不好，我最近都在头疼这个问题。”
第二百六十一章 历史的影响
“那确实。”源夜回忆了一下那位被他暴揍了好几次的前任剑道社社长田中那骄横跋扈的姿态，深表认同的说道，“从那个人的性格就能大致猜到他带的剑道社会是什么风气了。”
“对啊，我最近想要组织加练，动员了好几次，结果还是没几个响应者，大家都摆烂了。”村中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开始大倒苦水，“以前田中和他那几个小弟都是富裕家庭出身，家里有钱，能为他们定制后天的生物强化方案，随便打打的都能击败周围和我们一样的公立中学剑道社，从而混到全国大会的名额。”
源夜这段时间也算是大涨了一番见识，这种没有给孩子在受精卵阶段就进行基因调整，只能后天通过生物技术进行身体强化、加快大脑发育的，在2077年别说富裕家庭了，连中产都不太配，最多勉强算是摸到了中产的边，但在几乎全是底层出身的公立高中里，被认为是富裕家庭并不奇怪，是信息差的缘故。
“现在可不一样了，出了那档子事之后田中的脸都丢光了，和那几个小弟一起转学了。”村中抱怨道，“我们第一中学剑道社现在就剩下一些普通人，这种情况下，不练怎么行呢？”
“你也算是蛮辛苦的。”源夜点头认同，别的不说，村中能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算非常不错了，而且他已经身体力行的行动起来，只不过是动员不了其他的同学而已，“那你是怎么产生‘要努力’这样的想法呢？”
在一个开摆的环境里产生这样的想法是非常困难的，毕竟环境对人的影响还是大的，特别是听村中说他上高中之前还不是这样，那就更不容易了。
“我一开始进入剑道社，又不属于田中的小圈子，自然是被排挤了。”村中回答道，“当时他们也不带我训练，直接把我扔到了档案室做文书工作，整理剑道社历史。”
“源同学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东京府府立第一中学虽然是‘都改府制’之后才建立的新兴中学，但其实是几所老学校合并而来，合并的高校中有一所是剑道方面的老牌强校。”村中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合并之后，剑道社幸运的保留了下来，变成现在的一中剑道社。”
“过去的公立和私立院校虽然在升学率上早已拉开庞大差距，但在竞技体育上却远没有达到那种等级，很多公立学院都有优势项目，能够经常在全国大会上夺魁。”村中说着，脸上也灿烂起来，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合并中的那所学校的剑道社就是这样，我整理社史的时候会读前辈们的记录、体会他们流传下来的训练心得、感受他们写给后辈们的鼓励话语，越读心中就越发的尊敬他们，而从这份尊敬中，我得到了启示，醒悟了。”
“所以说，你是读了剑道社的历史才开始奋发努力的吗？”源夜问道。
“毫无疑问是的。”村中用力点头，“正是因为前辈们的话语，我才能坚定努力的意志。”
“那你还真的挺厉害的。”源夜不由得赞叹了一句，能有这样的改变确实是挺不容易的。
“可惜我受到前辈们的教诲，开始努力锻炼提升实力，反而成为了我被加大力度排挤的‘元凶’呢。”村中的感叹道，“有时候我也会在私底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不管如何，自己强大才是真实的，打不倒你的会让你更强大。”源夜笑着说道，“你现在不就苦尽甘来了吗？”
“源同学你说的有道理。”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已经走到了教学楼前，“你先回教室吧，我要继续训练了。”
“嗯，你加油。”源夜回答道，“那个加入出战的事，我答应了。”
“真的吗？”村中大喜过望，“你之前不是说不同意的吗？”
“剑道大会在下年第一学期中旬，也就是五月左右举办，那时候我应该有空。而且既然要体验青春，社团生活也是不得不提的一部分，跳过总觉得少了什么。”源夜挥了挥手，“有时间我去社里再详谈吧，你训练加油。”
告别了村中，心情不错的源夜哼着歌推开了图书室的大门。
“早上好，源同学。”或许是来图书室的人过于稀少，又或者是两人心有灵犀，门还没有完全打开，柳生樱的问好声就已经从门后传了出来。
“早上好，柳生同学。”源夜回应道。
“是柳生才对吧？”柳生樱仿佛早有预料般的叹了口气，“又加敬语了，你未免也太健忘了。”
“抱歉。”源夜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总感觉今天见到的柳生你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虽然外貌没有变，但我感觉却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所以我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
“什么意思？”
“是说你好像变漂亮了的意思。”源夜随便找了一张书桌坐下，轻敲桌面，虚拟投影将他上传好的练习题投影到白色的桌板上。
虽然说源夜成为超凡者后，无论是思考速度还是记忆力都有了飞跃式的提升，但东亚式做题终归还是讲究个题海战术，多做才有“手感”，思考速度和记忆力的提升不过是能大幅度的提高练习的效率而已，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遭。
“如果你每次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时都说这些讨好我的话来试图逃避责任，我觉得是行不通的。”柳生樱笑着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说的是真心话，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源夜拿起虚拟压感笔，一边做题一边回答道，“我没有逃避责任的意思，我确实又加了敬语来称呼你，是我的问题，所以我道歉了，而柳生你确实很漂亮，这是两码事。”
“哼哼……”柳生樱有些意义不明的感叹着，“行吧，这次算你过关。”
“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吗？”柳生樱继续问道，“看你心情好像还挺不错。”
“也不能说是好事吧，只是遇到个还挺不容易的人。”源夜将路上与村中交谈的内容柳生樱重复了一遍。
第二百六十二章 打赌
“诶，那确实挺少见的。”柳生樱听完，感叹道，“能够改变自己的人终归是少数。”
“所以我就很好奇，为什么村中会有这么大的改变。”源夜有些不解的问道，“如果真的只是读了点剑道社的社史记录就能有这样的改变，那世界上早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懒惰之人了，毕竟成功学的书籍总是书店里销量最高的。”
“确实，成功学的书籍总是卖的最好的，盖因这个世界上还是失败者占了绝大多数，而所有失败者又都渴望着成功。”柳生樱点头应是，“那源同学你觉得村中是因为什么而改变了呢？我在学校里听到过一些传闻，村中的勤奋应该并非虚假，经常有小女生因为遇到了在加练的他而在社交软件上公然发花痴呢，虽然他已经有女朋友就是了。”
“我觉得应该还是村中个人的原因吧？”源夜想了想，回答道，“我很清楚，所谓的勤奋，许多人都将其视为后天努力才有拥有的独特品质，可无论世人再怎么夸耀，勤奋依旧是和记忆力、智商和身高之类的东西一样，虽然能被后天环境影响，但终归是一种‘天赋’，出生时没有就是没有了。”
“所以我觉得，村中上高中之后变得努力了起来，大多应该得益于他自己本身的素质。”源夜总结道，“之前的颓废，可能是环境的影响，也可能是身边人的耳读目染，随着时间的推移，便‘脱敏’了，重新表现出这份天资出来，社史什么的，只是个由头而已。”
“源同学的想法和特别啊。”柳生樱有些惊讶的说道，“有点类似‘基因决定论’的样子。”
“那是什么新理论吗？”
“三四十年前的老理论了，伴随着商业化的基因调整技术而出现的，大致论点就是一个人的天赋、智力和体能，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被基因所决定的，就连后天会不会努力也是一样。”柳生樱科普道，“是一个很极端的理论呢，最后随着人造子宫中的完美调整者出生之后，接受近乎相同的教育流程，在同样的家庭环境下，依旧表现出不同等级的素质的情况发生，被学界认为是错误的理论，不过在那之前就已经被官方禁止其传播了。”
“感觉还蛮正常的。”源夜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原因，“这种理论发展起来一定是会走向极端的。”
“所以我才很好奇，为什么源同学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公平’。”源夜随口说道，“这个话题如果要展开说的话，那可就没完没了，还是把回到原题吧，柳生你怎么看村中的情况呢？”
“我倒是和源同学你持完全相反的看法，虽然我并不否认努力其实是天赋就是了。”柳生樱歪了歪头，“我认为就是剑道社的前辈留下的记录使村中改变了，当然前提是他自己确实有勤奋所需的素质。”
“人从来都不是自己想成为什么人就能成为什么人的。”柳生樱说着有些莫名的话，“而是‘世界’认为其应该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将其塑造成什么样的人，人本身是完全没有选择权的，甚至有可能是毫不知情的。”
“世界？”源夜重复了这个名词，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会用这个词作为主语。
“只是泛指啦。”柳生樱伸了个懒腰，有些偏小的校服随着这个动作紧绷在她的身上，将少女姣好的身材显露无疑，“社会、宣传、领袖意志、父母期望……可以用的词太多了，暂且用‘世界’来代指而已。”
“剑道社的前辈希望读他们记录的后辈是一个勤奋努力的人，村中接受到了这种塑造，便努力起来。”柳生樱将因为动作而散落的发丝重新收拢，继续说道，“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我觉得这就是事实哦。”
似乎是发现了源夜正在走神，柳生樱提高了音调质问道：“喂，你有在听吗？”
被洁白的脖颈吸走注意力的源夜这才回过神来，迅速回忆了一遍拜他超凡者的超强记忆力所赐，即使在走神却依旧完整记录下来的记忆，反问道：“那就又回到之前那个问题了，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简单就能改变，那世界上读过成功学书籍的岂不各个都是成功人士了？这完全与事实不符，正如你所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失败者占据了绝大多数。”
“说的也对，这样空口争论下去肯定是得不出结果的。”柳生樱合上了手中的书本，“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好了。”
“什么赌？”
“我从零开始训练，看看能不能把剑道社的社员中有‘天赋’的懒惰者塑造成勤奋的人。”柳生樱微笑着说道，“只用村中看过的那些剑道社的社史和剑道社前辈留下来的记录，限期一个月吧。”
“我都忘了你是剑道社的影子社员了。”源夜也被挑起了兴致，“赌注是什么？”
“一个小要求吧，我还没想好。”柳生樱竖起一根手指，“请我吃份可丽饼之类的简单要求。”
源夜觉得还蛮有意思的，便点头答应下来：“可以啊，什么时候开始？”
“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聊吧。”柳生樱挥了挥拳，将手腕上那块小巧的女士手表展示给源夜，“要上课了。”
源夜盯着左上方看了三秒，感应到视线的个人系统按照预设跳出了显示时间的虚拟屏幕：“确实快到时间了，果然和美少女聊天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的特别快呢。”
“等一下。”柳生樱突然表现出警惕的样子，“你刚刚那句话是故意说的吗？”
“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源夜有些的不明所以，“这样说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吗？”
“呜哇，那样好像更糟糕。”柳生樱发出有些夸张的感叹，“如果你一直是这样的人的话，那家伙到底是有多木才会维持着这样的现状啊？”
“什么意思？”
“没什么。”柳生樱收好东西，快步走到门口，“我还有事要处理，麻烦油嘴滑舌的源先生关一下图书室的电源了。”
似乎是为了防止源夜狡辩，还没等他开口，柳生樱就已经像是风一般离开了图书室。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三月的风
“我这是……被嫌弃了？”源夜有些搞不懂柳生樱话语里的想法，他虽然一向善于通过与敌人战斗时对手的微表情微动作以及垃圾话时声调的波动揣测敌人的想法，从而料敌先机、发现破绽取得胜利，但却难以从少女的话语中读出对方内心的想法。
“一天内连续被两个美少女嫌弃，我也算是挺有本事的。”源夜带着些许安慰意味自言自语道，“至少说明我做人挺失败的。”
“不过这个赌约还挺有意思的。”源夜将电源关闭，“真不知道她会如何做到这种事,难不成柳生她是什么催眠大师吗？中午的时候再好好问问她吧。”
回到教室，星野诗织一如既往的趴在课桌上补觉。
源夜并没有打搅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闭目养神准备上课。
刚休息了一会，上课铃响起，龙形恶鬼再次因为汲取到了足够的情绪冲击而略微显形，吓的源夜连忙解除了这个技能。
——怎么情绪的冲击突然增加了？
——是因为上课铃响了,所以学生自然而然的躁动了起来，引发了情绪波动？
——也不太对啊，上课铃响起，学生们情绪变化，再反映到之中，引起“浪潮”，这种变化在地下剧场那种情绪极度高昂的场合是极为迅速的，但在学校这种地方，不应该会这么快啊。
源夜重新启动了非我之我，龙形恶鬼盘绕而出，过了一会，颜色就又变深了一些，而精神上的反应也证实了情绪的冲击确实在增大。
这才是源夜预想中的反应，这次受到的情绪冲击才是上课铃应发学生情绪变化，学生的情绪变化映射在原型之海中，引起“海浪”来“冲刷”他的。
“起立。”班长的呼喊声打断了源夜的思考。
任课老师一脸颓废的走进了教室,等他在讲台上站好的时候，教室里才稀稀拉拉的站起来了七八个人,剩下的人大都像星野诗织那样趴在桌子上睡大觉或者摆弄着自己的个人终端,一点站起来的意思也没有,没人的课桌都有不少。
“礼。”班长自己说话也有些例行公事的味道，
不过任课老师也见怪不怪了，随意的将公文包扔在讲台上，手指一划调出教学系统，开始念ppt。
源夜调整着龙形恶鬼的位置，将其隐藏在自己身侧，挨着墙壁，这样就算是其完全显形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被人发现。
幸好源夜回来之后，座位早就换了两轮了，他被换到了靠窗一排最后一个，这才免去了这场尴尬。
反正他现在也不太需要听课了，干脆就一心沉入进非我之我之中，仔细感受着变化，记录数据进行分析。
可一节课下来，龙形恶鬼却再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一直稳定的吸收着这种强度的精神冲击。
直到下课铃再次响起，原型之海对源夜精神的冲击力度瞬间减弱,龙形恶鬼亦失去了颜色，重新回到了他的心脏之中。
——变化又是瞬间的，而且之后还会产生第二波变化。
——第二波应该才是我预想之中人群的思维的变化引起原型之海的波动给我带来的冲击。
——那第一波变化是怎么产生的？
课程进行，源夜借助着上下课铃的响起，一次次的体悟着非我之我的变化。
最终，源夜得出了一个令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的结论——并非是变化带来冲击，本身就会来带冲击。
这个学校的集体潜意识本身，就想要规训着人们成为“好学生”。
——“‘世界’认为其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就会将其塑造成什么样的人，人本身在其中是完全没有选择权的。”
不知为何，源夜突然想起柳生樱之前说过的话。
如果说集体潜意识要将存在其中的同化的行为并非是其高频活动时的一种“现象”而是其“底层规律”的话，就意味着同化的行为不可能只存在于第二领域的修行过程中，而是早已开始，并且永远看不到结束的尽头。
——那样的话，我终究是会“死”的。
——等等，既然同化早已开始了，那……
——现在的我，已经“死”过了吗？
恐惧，一直被源夜压抑着的，对于失我的恐惧在瞬间就涌上心头，填充进了他的躯壳之中。
——不要，不要，不要。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不想，不想……成为“源夜”。
虽然依旧不能被外人看见，但非我之我却迅速的凝实了起来，这是因为他吸收的并非是来自外界的冲击，恰恰相反，填充进其身体中的，是源夜自身的惧意。
龙形的恶鬼逐渐勒紧了源夜的脖子，蠕动的鳞片与肌肤接触，生硬的切割着，空气的进入开始变得困难起来，源夜的意识愈发的模糊，而龙眸中的碧火则越烧越旺。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声音，伴随着柑橘的香味的声音在源夜耳边响起。
“出了好多汗。”柳生樱弯下腰靠近，将冰凉的手背贴到源夜额头上，女士手表上挂着的麦穗挂饰轻轻的蹭着他的鼻尖，稍微有些痒痒的。
三月初的风凉凉的，还没有让气温降低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却足以吹动着少女的秀发，让其顺着风拉长，露出洁白的脖颈。
在这个瞬间，源夜的心脏有些不争气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不过好像没有发烧的样子。”柳生樱收回了手，非常自然的从源夜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之前她借给他的手帕，将手背上的汗液擦去，“需要我陪你去医务室吗？”
“还是说，你是想要星野同学陪你一起去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提到我？”星野诗织的声音插了进来，明显带着不解。
“因为星野同学是保健委员啊。”柳生樱笑着问道，“还是说，星野同学你很讨厌源同学，不想带他去医务室吗？”
“才不会……”星野诗织有些急切的反驳道，“我既然是保健委员，就是有这个义务的。”
有些吵闹的声音传进源夜的脑海里，让他逐渐清醒过来。
“啊，醒了。”柳生樱注意到了源夜的动作，“昨晚熬夜了吗？看你状态有些差。”
第二百六十四章 午间
“嗯，稍微睡的晚了一点。”源夜抹了把脸，有些疲倦的回答道，“让你担心了。”
“你不行啊，看看我，每天九点钟就睡了，多健康。”星野诗织有些担心的说着白烂话。
“如果你指的是每天早上九点来到学校后再补觉的话，还是算了吧，那样更糟糕。”源夜无奈的说道，“我肯定没事，你应该多注意身体才行，人的身体虽然终归是身体的主人拥有着绝对的处置权，但你的身体坏了，可不止你一个人会难过的。”
——诶？
星野诗织的心脏在这个瞬间彷佛停止了跳动，那能读懂在外人看来像是天书一般的技术资料的大脑也陷入了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
“别的不说，左藤先生听到你身体坏了的消息一定会异常难过的，到时候被他托付照顾你的我该怎么向他交代呢？”源夜的脑袋隐隐作痛，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开始像是老妈子一般絮絮叨叨的嘱咐着，“要尽量在十二点前睡，实在睡不着的话可以服用一些褪黑素，或者用脑机接口外接睡眠仪，女孩子晚睡对皮肤不好，会不漂亮的，维生素要记得吃，教你的那套健身操也要记得练……”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呢。
——也应该是这样才对。
不知为何，星野诗织稍微松了口气，有种一身轻松的感觉，源夜接下来的唠叨她已经听不清了。
似乎是三月的风依旧有些冰冷的缘故，星野诗织伸出手，想要将刚刚为了睡觉轻松而解开的胸口的风纪扣扣上。
风纪扣的扣口开的有些小，星野诗织扣了两次都没有扣上，有些着急的她下意识的加大了力度，结果手指一滑，许久没有修剪的指甲被布料包裹着，刺入了她那并无起伏的胸前肌肤之中。
——稍微，有点痛呢。
这样想着的星野诗织彷佛报复一般用力刺的更深，然后快速松开，再次尝试将风纪扣扣好。
这次，很轻松的就扣好了。
“要一起吃午饭吗？”柳生樱的声音冰冷且突兀的响起，宛若凌厉的钢刀，硬生生的割开了这片只存在着源夜唠叨的僵硬空气，“源同学不是和我约好了中午要商量事情吗？”
“对，是有这回事。”脑袋的疼痛略微缓解的源夜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柳生你陪我一起吃午饭了。”
“我带了便当哦。”柳生樱举起手中木质漆器的便当盒，“源同学你平常是怎么吃午饭的呢？食堂？还是说买面包？”
“我也带了便当。”源夜从保温袋中拿出了保温饭盒，并没有任何花纹的保温饭盒上封装着塑料覆膜，倒也符合他实用主义的性格。
“今天的菜是黑椒牛肉和玉子烧，主食的米饭撒了一些海苔碎。”源夜将一个贴着墨樱贴纸的饭盒递给星野诗织，“昨天你说很讨厌吃青椒，所以蔬菜我换成了盐水煮卷心菜，还有两个甜番茄，不要说着不饿不吃完，然后像上次一样半夜出去便利店买零食，结果没带大门钥匙喊我下去开门了。”
“我知道了。”似乎是黑历史被人说出来的缘故，星野诗织有些害羞，“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总是像个老婆婆一样啰嗦啊。”
“我倒觉得源同学这样挺不错的。”柳生樱将漆器饭盒放在源夜桌上，“能够有人关心你，已经是一件异常幸福的事情了，应该好好珍惜才对。”
“谁稀罕了。”星野诗织都囔着，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柳生樱叫住了。
“星野同学不一起吃吗？”
“我在这不会打扰你们吗？”星野诗织用在场另一位男性完全听不懂，但柳生樱一听就能感受到其中的醋意的语气反问道。
“完全不会，吃饭这种事，人多一点也好。”柳生樱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继续笑着说道，“热闹一点挺不错的。”
“可以啊。”星野诗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可去。”
虽然完全体会不到空气中的“战斗”，但源夜身为超凡者的直觉还是让他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便主动开玩笑道：“你们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你还会反对吗？”柳生樱把自己的椅子拖过来坐下，不屑的看了源夜一眼，“难不成有两位美少女陪你共进午餐，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完全没有。”源夜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苦笑道，“反倒应该说是我的幸运才对。”
“你能有这份自知之明也算不错了。”柳生樱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星野同学的午饭一直是源同学做的吗？”
“是，是啊。”星野诗织有些紧张起来，“但我可是一直有付饭钱的。”
“哈？饭钱？”柳生樱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给饭钱？”
“虽然是星野主动要求给的，但我觉得没什么不对的吧。”源夜插嘴道，“等价交换，星野不想早起做饭，也不想在外面吃，我顺手帮她做一份，我付出劳动，她给我金钱，这不挺正常的。”
“做饭这种事很麻烦的吧？”柳生樱的追问道，“就因为她给钱了所以你就帮她做了？”
“就算是星野不给我钱，我也会帮她做饭的，毕竟她自己吃肯定很不健康，她爷爷嘱咐我照顾她，我当然不能不管了。”源夜理所当然的说道，“做饭的确是一件麻烦事，但那是建立在不做饭和做饭两者对比才显得麻烦。”
“如果掌握好技巧的话，做一个人分量的饭和做两个人分量的饭，其实并不会多花多少时间，大概也就多花几分钟吧？”源夜一本正经的分析道，“这点时间真的称得上是麻烦吗？我要做自己的便当，多做一份没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两个……”柳生樱反复扫视了满脸“有什么不对的吗”的两人，有些无奈的说道，“在莫名其妙的问题上的看法异常的扭曲这一点倒是很相似，常识缺乏啊常识缺乏，你们两个都是。”
“有吗？”源夜和星野诗织异口同声的反问道。
“……没有。”
“对了。”源夜打开自己的饭盒，里面是和星野诗织一样的饭菜，“我已经把情况和村中说了，他说没问题，可以让我们来指导，但不确定能不能说服其他社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把流程大致定了下来，午饭也就吃完了。
源夜帮星野诗织把饭盒收拾干净，准备熘去自动贩卖机买冰镇快乐水的星野诗织再次被柳生樱叫住了。
“星野同学。”柳生樱轻声询问道，“我听说这附近开了一家很不错的咖啡厅，里面的甜点做的特别棒，放学之后要一起去吗？”
第二百六十五章 午间闲聊
——这算什么？挑衅吗？
——一而再再而三的……
“好啊。”星野诗织语气中明显带上了情绪，“一起去吧，我很期待呢，和柳生同学的约会。”
源夜看着一起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心中稍微有些不解。
——总感觉，她们两个相处的还不错的样子。
——是我的错觉吗？
“柳生你放学要和星野一起去咖啡厅，那教学的任务怎么解决？”源夜突然想起来他还要去柳生宅邸教授剑术，连忙问道，“还是说今天负责教学的只有我一个人？”
“哦，忘记和你说了。”柳生樱拍了拍脑袋，“今天的教学因为特殊原因，已经取消了，恭喜某位薪水小偷又成功的混过了一天。”
“别把我说的这么不堪嘛。”源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还是有在认真工作的……”
“自开始打工以来出勤率占总天数不到百分之十的人也有资格说自己在认真工作的吗？”柳生樱出言嘲讽道，“源老师是个能躺着就绝不坐着的懒鬼，这种事情道场里的小鬼们都知道啦。”
“是我的问题，我道歉。”源夜没有办法继续狡辩，只好无奈的承认道，“至少我教学的时候确实是尽心尽力的。”
“这点倒是没错，你没来的时候，孩子们都在抱怨说我教的没有你好呢。”柳生樱捂住胸口，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明明我和她们相处的时间要长那么多。”
“柳生你的剑道水平比我高，硬要说的话肯定是你的教学效果会比我好很多。”源夜苦笑道，“我可能只是比较讨小孩子喜欢吧。”
“如果说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柳生樱盯着源夜，认真的说道，“但现在不一样，现在的你比现在的我要强，强很多。”
在这个瞬间，源夜有种全身上下被看了个通透的赤裸感，源于人类本能的厌恶让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想要离开逃离这个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
这种讨厌的感觉让源夜抬头看向柳生樱头顶上的标签。
——柳生樱【宛若蝼蚁】。
自从源夜习惯了在每个人头顶上都存在着不同标签的世界中生活，他的潜意识早就能做到自动将这玩意过滤出去，平常对其保持无视状态，不会让其浪费自己的注意力，只有当他想要查看的时候才会意识到标签的存在。
——这种战力差距，再加上我昨天和她交手的时候，已经确认了她的剑术水平应该有系统评价体系的lv.6左右。
——这样反推的话，柳生樱的身体素质大概只有十八、九点，绝不会是超凡者。
——如果她是超凡者，剑术还有lv.6水平的话，那战力差距标签至少也会是【略逊一筹】甚至有可能是【不分伯仲】。
——毕竟金手指的战力差距标签划分还是比较模湖的。
源夜在心中推演了一遍，稍微放下心来，他刚刚感受到的那种感觉，就像还不是超凡者的他遇到上杉智彦的时候一样，全身上下都被灵能扫了个干净，完全没有抵抗的方法。
而面前的柳生樱连超凡者都不是，没办法御使灵能，自然也不可能用灵能来扫描他。
源夜的剑术是虽然是系统加点提升的，但该有的都有，他清楚的知道，剑术高超者以对待敌人的态度注视水平不如自己的对手的时候，就会给人类似的感觉。
——但我的剑术水平应该是比柳生要高的。
——是我没有集中精神进入状态的缘故吗？
源夜尝试收束思绪，让自己的精神进入战斗状态，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
——还是要多注意，虽然金手指加点提升的剑术水平并没有任何问题，但像时时刻刻紧绷精神保持作战状态，甚至将其锻炼成新的本能这种需要依靠长时间累积的小细节，还是要花时间去一一补足才行。
——柳生果然是天才，和我这种普通人完全不同，虽然这点昨天和她的交手中就已经确认过了，但在这种细微处再次感受到，还是别有感触。
想到这，源夜突然有些疑惑。
——我昨天真的有和她交过手吗？怎么好像有些细节记不太清楚了。
——似乎是因为灵能扰动导致精神不稳定，再加上第一次和剑术水平高超的人交手，精力消耗有些过大，后面都直接小睡了一会，把答应好要帮柳生打扫道场的事情都睡过去了。
——是了，就是这样。
源夜在脑海中翻阅了几遍记忆，确认着。
“是在想什么事吗？”柳生樱的声音插入了源夜的思绪，“难不成是听到我夸奖你的实力，就忍不住开始偷着乐了吧？源同学你的趣味应该不至于这么低级吧？”
“没有，只是稍微走了下神。”源夜摇了摇头，“我会不会开心和趣味低不低级没有关系。”
“所以源同学你不是男人？”柳生樱语出惊人，“不过性少数群体我也是尊重的，你放心。”
“你什么意思？”源夜扶额，不知道柳生樱为什么会这样说话。
“因为你不是不承认自己开心嘛。”柳生樱坏笑着解释道，“你刚刚说过的‘能被柳生你这种等级的美少女夸奖，任何一个男性都会感到开心’，你不开心，那不就是在说自己不算是男人吗？”
“能不能不要咬文嚼字啊。”源夜无奈的回答道，“我很开心，这样行了吧？”
“我，我也觉得源夜你很厉害。”在两人拌嘴的时候，在一旁咬着嘴唇憋了很久的星野诗织突然开口，有些生硬的夸奖道，“简直就不像是正常人类一样，太强了。”
——不像是正常人类这话听起来有点像骂人的话啊。
源夜在内心中吐槽了一句，不过他很清楚，星野诗织这是真心实意的在夸奖自己，于是便用微笑回应：“多谢夸奖。”
“诶——”柳生樱故意拉长着尾音，似乎是在表示着自己的不满，但她那没被两人注视着的脸庞上，却像是写满了无所谓三个字一般，满脸的厌烦。
正当她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上课铃响了。
“上课了吗？”柳生樱自言自语道，“星野同学，放学的时候等我一下。”
“……好。”星野诗织撇了柳生樱一眼，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奇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第二百六十六章 恋爱相谈
柳生樱带着星野诗织，在有些曲折的小巷中行走。
“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柳生樱转过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有些不安的星野诗织，轻声问道，“走累了吗？”
“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不知为何，星野诗织心中的不爽愈发的扩大，和柳生樱的交谈也不像她平时那般随和，反而带上了不少火药味。
“也是。”柳生樱收回了视线，“不过那里的蛋糕做的真的很棒，环境也好，装潢都是顶级的，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或许吧。”星野诗织有些忐忑的回答道。
虽然下电车的时候她就有些意识到了，但随着脚步的深入，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华丽，无一不证明了她的猜想——这里是货真价实的富人区。
“太冲动了，我的消费水平配来这种地方吗？”星野诗织滴咕着，心里越来越没底，“要是待会钱不够就窘大了。”
“啊，到了。”柳生樱在一家门口摆满了花的咖啡厅前停下，“我和这家店的老板是熟人，她说我要是哪天带朋友来就给我免单呢，我以前一直没有找到可以带到的这里来的朋友，所以只能老老实实付钱了，这次还是沾了星野同学你的光呢。”
听到柳生樱的话，星野诗织顿时松了一口气，在柳生樱径直进入咖啡厅后，略微鼓起勇气，推开了店门：“打扰了。”
推开的木门带动了黄铜的铃铛，发出了清脆好听的声响。
星野诗织只是扫了一眼店内的装潢，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
高级的木材构成了这个空间的主旋律，恰到好处的空间布局与优秀的家装做工，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
深吸一口气，澹澹的清香涌入鼻腔，这是一种很高级的熏香，即使是星野诗织常待的赛博空间里，在那完全数字化了的虚拟世界中，这种等级的货色也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的，更何况这里可是现实世界里，还是用在这种几乎没人的小店里。
——柳生同学，平常都是在这种高级的地方享受下午茶的吗？
——总感觉，和我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呢。
星野诗织的心情稍微有些低落。
——这样的她，为什么会看上他呢。
——她为什么要靠近他呢？
在星野诗织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柳生樱已经和前台打好了招呼，领着星野诗织来到了一个隔间。
“这里还不错吧？”柳生樱和星野诗织入座，“不光环境优秀，私密性也很好哦。”
“隔音立场，你应该认识吧？”柳生樱按动了桌面上伪装成木桩的小摆件，周围的声音瞬间消失了，“还挺好用的。”
星野诗织这才意识到，这间咖啡厅的卡座都是半封闭式的设计，将帘子放下，开启隔音立场之后，不会有人打扰，说的话的也不会被外人听到，可以说是完美的密闭空间。
——要在这里，把事情说清楚才行。
星野诗织看着拿起平板电脑的柳生樱，暗暗下定决心。
但柳生樱接下来的话，却完全打乱了她的思绪：“说起来，如果我是源同学的话，我让你点单，你会点什么呢？”
“诶？”星野诗织瞬间慌了神，她不是源夜那种木头，同为女性的她能够明确的感受到柳生樱话中隐藏着的意思——那是在问她，知道源夜喜欢的口味吗？
但这正是星野诗织慌乱的原因，因为在这个瞬间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连源夜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都不知道。
——我对他的了解，原来这么少啊。
——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
方寸大乱的星野诗织下意识有些想哭，可突然，送餐机器人掀开了帘子，将咖啡和蛋糕放到了桌子上。
“您点的餐已经上齐了，请慢用。”送餐机器人发出甜美的女声，做了个请用的手势之后，立即就离开了。
只能说不愧是在这么高档的店里服役的送餐机器人，外表覆盖着高级彷生皮肤，如果不是带有轮子的下半身，完全分辨不出来是机器人。
“这家的混合咖啡是他们的招牌，非常好喝。”柳生樱将冒着热气的咖啡推到星野诗织面前，“我想你会喜欢的。”
“……你已经点好了吗。”星野诗织喃喃自语着。
“既然是招待朋友，自然不可能让朋友干等啊。”柳生樱把另一杯咖啡拖到自己面前。
“我也算是柳生同学你的朋友吗？”
“当然了。”柳生樱点头，“蛋糕，你要哪个？”
送来的蛋糕有两份，一份草莓覆盆子蛋糕，一份抹茶蛋糕。
“啊，那我选……”
“草莓覆盆子蛋糕对吗？”柳生樱将红色的蛋糕推向星野诗织，“我记得你喜欢这个口味的。”
“你怎么知道呢？”
“源同学告诉我的哦。”柳生樱有些得意的回答道，“源同学的嘴意外的硬，我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用了某种非常手段，才问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桉。”
——夜告诉她的。
——明明只告诉过他一个人我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的。
——不对，我其实从来没有和他说过，是他自己察觉到的。
“这样吗？”星野诗织下意识的将这个话题略过，“原来柳生同学喜欢抹茶蛋糕啊，真少见呢，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人会喜欢吃这种苦味的蛋糕了，我还以为柳生同学和我一样，喜欢偏甜的口味呢。”
“不对哦。”柳生樱拿起叉子，切下一小块蛋糕放入嘴中，“这是源同学喜欢的口味。”
“星野同学……”柳生樱的的脸上带着引人遐思的坏笑，“你不知道吗？”
“我，我当然知道。”星野诗织下意识的嘴硬道，“夜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
“诶，那样的话……”
柳生樱正准备继续说话，却被星野诗织强硬的打断了。
“柳生同学，非常感谢你的好意。”星野诗织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你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吗？”
“这么快就进入正题了吗？还蛮无趣的。”柳生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着，“我找星野同学，是想要和你进行恋爱相谈。”
“恋爱相谈？和我吗？”星野诗织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问道，“我可完全没有那种经验。”
“我也是哦。”柳生樱平静的回答道，“找你的原因其实还蛮简单的，因为恋爱相谈的对象，恰好是星野同学熟悉的人呢。”
“是谁？”
“当然是……”柳生樱故意停顿了一会，欣赏着星野诗织脸上其实已经猜到，但却依然在自我欺骗着的复杂表情，轻声说出了那个名字，“源夜。”
第二百六十七章 痛吗？
——果然是他啊。
——不过并不奇怪就是了，毕竟他那么出色，这也是理所当然。
——我明明是他的青梅竹马，和他相处了那么久，为什么在最近才发现他的优秀之处呢？
——要是我早点产生恋心，行动起来，那说不定还能义正言辞的宣誓主权。
——现在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呢……
在柳生樱吐出那个早就被自己猜到名字之后，不知为何，星野诗织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种轻松的感觉让星野诗织放松下来，神经不再紧绷。
这时候的她才有空闲去观察柳生樱这个虽然一直在班上，但却一直没有存在感，直到最近才突然活跃起来的少女。
——真是个美人啊。
审视了一遍柳生樱之后，星野诗织不由的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坦白来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星野诗织对自己的相貌，其实还是稍微有点自豪的。
可与面前的少女相比起来，却让她有些自惭形秽。
倒不是有等级上的差距，而是细节上的不同。
比如说自己那因为长期熬夜而日渐深邃的黑眼圈和因此差到不行的皮肤，以及因为发育期营养不良使得骨骺早已闭合而不再长高的娇小身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同样因为这个原因而导致的完全没有起伏的胸口。
在讨男人欢心这一点上，星野诗织完全没有把握能够胜过柳生樱。
以星野诗织的眼光来看，男人应该会更喜欢柳生樱这样身材凹凸有致的美人吧？如果她是男人的话也会喜欢柳生樱这样的美少女，而不是自己这样的。
这才是星野诗织之前感到害怕的原因，家里有一个无脑的大胸妖怪就已经够麻烦了，如果柳生樱这样的知性美少女加入对源夜的争夺的话，她是绝无胜算的。
虽然班里面女生群体中没少对柳生樱的相貌加以评价，并时不时的编出一些有关她的恶毒的传闻，但她正如自己的名字一般，少女像是高山上的樱花般的傲然盛开着，游离于人群之外，人们只能对其投去欣赏的目光，难以触及其本体哪怕一丝一毫。
可这朵高岭之花现在却主动离开枝头，除了找到了能够让自己倾心的对象之外，还会有什么别的理由呢？
——虽然知道自己绝难战胜这种可怕的对手，但如果让我就这样认输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何况还要我协助她了，简直就是耻辱。
——是了，以柳生同学的聪慧，怎么可能看不出我心意呢？
——既然看出来了，还这样做，着已经是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挑衅了。
——我可不能自我放弃，要摆好姿态，堂堂正正的拒绝她才行。
燃起了莫名的斗争心的星野诗织清了清嗓子，刚准备用咖啡润一润嘴后发表义正言辞的拒绝宣告的时候，却反而被咖啡烫到了。
“咳咳。”星野诗织连忙拿起旁边的纸巾，将不小心弄到脸上的污渍擦去。
有些慌乱的她连让自己的情绪安定下来都等不及，直接开口道：“恕我拒绝。”
“我并没有恋爱的经验，你找我是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帮助的。”星野诗织努力组织着话语，“更何况我和源夜同学压根不是很熟悉，只不过是以前家离的比较近所以认识而已，并没有积攒出什么深厚的感情，你找我帮忙也没用。”
“‘我当然知道，夜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这可是你刚刚自己说的话。”柳生樱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彷佛看到了什么绝美的景色一般，“‘夜’，你用这么亲密的称谓来代指源同学吗？那为什么在他面前不这样说呢？”
“是害羞？是担心引人注目？还是说……”柳生樱一点一点的靠近星野诗织，给星野诗织不断增加压迫感的同时，那朱红色的双唇依旧在吐出刺人心痛的话语，“是不敢呢？”
“甜点很好吃，感谢你的好意。”星野诗织拿好自己的书包，慌乱站起身来，有些急切的说道，“但如果你只是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来找我谈话的话，那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快速的说完彷佛战败宣告一般在外人看来和直接投降摆烂没有什么区别的“狠话”，星野诗织抬起那久疏运动的纤细双腿，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
但有人的速度比她更快，柳生樱一个跨步来到星野诗织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倒在座位上。
这间咖啡厅的座位是星野诗织常去的萨莉亚那种家庭餐厅中常见的靠背长椅，但却用了真皮做外饰面，里面的填充物也是能同时给人提供完美的包裹感和支撑的高级材料。
也因此，被粗暴的推倒到长椅上的星野诗织并没有感受到半点的疼痛。
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星野诗织的预料，她根本没有心思在意疼不疼。
“稍微有点缺乏运动呢，星野同学。”柳生樱抓住了星野诗织的另一只手，“这样可不好，亚健康的话身体容易出问题，身体出问题的话源同学可是会担心的，你也不想让他担心吧？”
星野诗织尝试着反抗，可身体素质接近碳基极限的柳生樱以压倒性的力量将这种反抗直接镇压。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毕竟要是用正常的方式来对话的话，星野同学肯定不会好好交流的。”用左手将星野诗织的双手固定在她的脑袋上方，跨坐在她的腰肢上的柳生樱笑着说道，“会不会太重了？要是压到你的话要和我说哦。”
“……现在就给我滚开。”星野诗织扭开头，不想让面前这个女人看到自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生气了？”柳生樱以一种异常近的距离盯着星野诗织，像是审视一块贵重的美玉般看着她，“不过倒也正常。”
“没错，我现在很生气。”星野诗织咬紧了嘴唇，“柳生同学，现在就从我的身上滚开。”
“果然生气了，这样的星野同学才比较真实嘛。”柳生樱自言自语道，“之前那个阴角压根不像你。”
“说的好像你很懂我一样。”
“这还不好说呢。”柳生樱解开了星野诗织的风纪扣，露出了已经结痂的伤口，轻声问道，“痛吗？”
第二百六十八章 真正的恋爱相谈
“这种事不需要你管。”星野诗织像一只炸毛的猫般怒吼着，“别碰我。”
“想必是很痛的吧？”柳生樱抚摸着星野诗织的肌肤，“但我知道哦，星野同学其实远比看起来更痛。”
“星野同学你知道吗？人类这种生物啊，其实砍掉四肢并不是最痛的。”柳生樱用空着的右手竖起了一根手指，在星野诗织的肩膀处比划着，“人类的身体,越往肢体深处，痛觉神经就越稀疏，痛觉大小其实是由感受到痛觉的神经感受器决定的。”
“身体疼痛的构成其实与大众认知中的不太一样，在刚受到损伤的时候，因为肾上腺激素的分泌，短时间内是感觉不到疼痛的,那些瞬间死亡的人其实根本来不及疼。”
“还有一些内脏也是没有痛觉神经的,所以一些电视上播出时要的打马赛克的大面积伤口，虽然外人看着很痛,但实际上当事人在短时间内并不会感受到严重的痛楚，更多的是幻痛。
柳生樱一本正经的科普着，活像一个水平高超的名牌教师。
“真正的疼痛大多会产生在神经细胞集中的位置，而且不能是大面积的损伤，那样会给分泌肾上腺激素的机会，这种痛才可能会导致痛晕，甚至有可能会休克致死呢。”柳生樱轻声说道，“手指就是这样的部位，古时会将竹板夹手指或是铁钉插入手指视作酷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人体自有保护机制，过量的疼痛会释放肾上腺素抑制，甚至干脆用昏迷来规避痛苦，所以不是因为受伤，只是被疼痛‘痛死’的案例在人类历史上都挺少见的。”柳生樱轻轻的触摸着星野诗织胸前的伤口，“所以对人来说，精神上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
“而能让人作出伤害自己,使自己的肉体痛苦的行为，也只有精神上的痛苦才能做到。”柳生樱将星野诗织的脑袋扭了回来，直视着少女的双眼,“所以我才会说，我知道星野同学其实远比看起来更痛。”
“呐，星野同学。”柳生樱说出了星野诗织最不想听到的话，“你其实，喜欢源夜对吗？”
“不是，不是的……”星野诗织痛苦的摇着头，“我才，不喜欢他。”
“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哦。”柳生樱平静的说着，言语中带着一丝悲伤，“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心痛，才会因此深感困扰，才会意识到并厌恶着这样‘丑陋’的自己。”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伤害自己。”柳生樱断言道，“这，就是喜欢。”
“纯粹的、无暇的，令人悸动的爱意。”柳生樱的指尖稍稍用力，在星野诗织胸前留下新的伤口，“这份爱意真实的存在于星野同学你的心中呢。”
“知道这种事的话，为什么还要介入进来。”一切的秘密都被说透的星野诗织无助的哭着,“你明明那么美丽，那么优秀，为什么连我这份小小的爱意也要夺走呢？为什么啊……”
“啊咧？我被认为是竞争者了吗？”柳生樱有些惊讶的指着自己，“不过仔细想想其实并不意外，给你我会想要追求源同学的想法也实属正常，毕竟我的表现确实像是一个尝试着与喜欢的人接触的恋爱中的少女呢。”
“但请放心，我现在完全不喜欢源夜同学。”柳生樱笑着说道，“是你误解了，所谓的恋爱相谈的对象，确实是源夜同学，但恋爱相谈的人，是你。”
“我？为什么会是我？”星野诗织完全懵了，“不是你吗？”
“确实是你哦，这份真挚的、令人感动的爱意，连我也为之动容了，所以想要助你一臂之力。”柳生樱贴近了星野诗织耳朵，炽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耳垂上，“毕竟正好是计划所需要的，不然就只能找完全没有基础的陌生人，那样就太麻烦了。”
“什么意思？”星野诗织突然回过神来，惊恐的质问道。
“是我想要帮助你取得恋情的成功的意思哦。”柳生樱抚摸着星野诗织的后颈，星野诗织设置的防火墙如同纸糊的般被瞬间攻破，脑机接口的盖子弹开，“你进行了基础的大脑电子化改造这点真是帮了大忙。”
“不然要是像源夜同学那样，如果不是他的主思维体不正常的混乱，根本就做不了什么事。”柳生樱笑着说道，“即使如此，也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呢。”
“我喜欢的蛋糕的口味，夜并没有告诉你对吗？”不知为何，星野诗织突然有些开心。
“没错哦，他完全不肯告诉我呢，明明我都告诉他我喜欢的口味了。”柳生樱无奈的说道，“从这件事来看，源夜同学似乎也对你有点意思，你们确实有在一起的可能性呢。”
“但按照你们两个这种变扭的性格来看，不知道会墨迹到什么时候。”柳生樱将数据线插入星野诗织的脑机接口，“还是让我来推动一下吧。”
“你要干什么。”星野诗织知道不妙，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可惜完全无用。
“稍微睡一会吧。”柳生樱替星野诗织将风纪扣扣好，“等你醒来的时候，就会得到一场令人嫉妒的、完美的恋爱。”
…………
冰冷，抖动。
星野诗织从沉睡中醒来。
“星野同学，星野同学。”柳生樱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抱歉，不小心走神了。”星野诗织反应过来，连忙道歉道，“我们聊到哪里了？”
“我说我想援助你和源夜同学的恋爱。”柳生樱喝了一口咖啡，无奈的说道，“怎么了，不愿意吗？”
“完全没有，我很开心，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星野诗织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柳生同学是来对我表明对夜的爱意，让我退出竞争的。”
“怎么会呢？我现在对源夜同学完全没有那种意思。”柳生樱保证道，“这是实话。”
“嗯，我明白。”星野诗织用叉子切下一块蛋糕送入嘴中，草莓的香甜涌上心头，非常可口，“只是，为什么？”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柳生樱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本轻，“我是个轻作家，这本书就是我写的。”
“啊，我听过，在女孩子的圈子里很有名呢。”星野诗织有些惊讶，“我也非常喜欢这本书，没想到作者就在我身边。”
“巧合而已。”柳生樱有些不好意思的挥了挥手，“因为最近有些卡文，所以我想从生活中获得一些灵感。”
“其实我并没有恋爱的经验，甚至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牵过呢。”柳生樱解释道，“所以我想，如果能从头到尾观察一对恋人在一起的经历，一定会大有收获的。”
“我会尽全力援助你和源夜同学的恋爱。”柳生樱双手合十，拜托道，“还请你每天和我说一下自己的感受让我积累创作素材。”
“可以啊。”星野诗织答应下来，“毕竟你都请我吃了这么好吃的蛋糕了。”
“太感谢了。”柳生樱说道，“你喜欢的是草莓覆盆子蛋糕这件事，我还是知道的。”
——她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口味蛋糕的？
——好像和她说过，什么时候说的来着？
疑惑出现在星野诗织脑海，但瞬间就消失不见，她也没有在意，笑着说道：“蛋糕确实很好吃，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下来。”
第二百六十九章 金融审查结果
——为什么，这些人看着我的时候，身体都是颤抖着的呢。
源夜漫不经心的浏览着桌面上堆积成山的金融报告，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的神情和姿态都异常的放松，不会给人什么压迫感，身形也不过是正常的端坐在椅子上，没有敲着二郎腿,更没有点一支名贵的雪茄，和他平日里上课时的状态并无区别。
再一低头，因为今天赶来的比较匆忙，源夜现在身上还穿着校服，虽然把胸口的校徽胸章拿掉了，使其看起来像是一套正常的休闲西装，但知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瀛洲公立高校的制式校服，毕竟商业公司基本不做这个版型的衣服。
要是放到黑龙会那些现在归属于源夜管理的和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里,穿这种衣服进去，是会被人嘲讽笑话，甚至有人会主动找事来挑衅你的。
与之相反，那些穿私立名校的定制校服的人进入这些场所，反而会受人追捧，酒吧中的游女们都会下意识的去攀附这些人。
毕竟在2077年，能进那些私立名校的肯定不止成绩优异前途广大，家境也必然异常的丰厚，如果能与之搭上关系，就算是其平日里手指缝露出的一些油水都够吃得饱饱的了，更别说还有通过身体交易鲤鱼跃龙门的可能性。
私立名校也会将自己独特款式的定制校服作为宣传卖点，所以在瀛洲，稍微了解一些这方面情报的人都能一眼认出那些私立名校的校服，盗穿名校校服也因此成为了一种社会现象。
源夜之前清扫黑龙会的时候，亲手督办的那些手上有人命，该吃花生米的家伙之中，就有几个是因为想要攀附这种私立名校的学生，结果发现对方是伪装出来的,恼羞成怒之下反手将对方打死。
——所以说，无论是神情还是姿态，甚至于身上衣服代表着的背景，我都没有任何值得人尊敬之处。
——这些人除了佐藤信司之外，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但刚刚佐藤信司还没到场，只有我在场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表现出这种颤颤巍巍的状态了，即使我一句话都没说。
——因为他们认为我就是黑龙会的头领。
——明明还没有确认我的身份。
——人并非是自己认为的人，而是他人认为的人……吗？
——社会对人的认知，并非是由被认知的人的自我表现出来的，而是由“社会”的共同认知所塑造的。
——“社会”认定这个人是这样的，那他就是这样的人，甚至换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也无所谓，只要“社会”继续这样认为，那新的人就是这个人。
——如果我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调换了身份，只要“社会”的认知并没有改变，那就不会有问题，一切都会如常运行,地球依旧在转动着。
——无论是面前站着的这些“金融民工”,还是我这个被他们服务着的黑龙会头领，都不过是齿轮、是零件、是海水，是可以随意被替换的、依赖着“他人”的认知所存在的角色。
恍惚间，源夜仿佛听到了海浪声，庞大到无可抵挡的正将他淹没、吞噬，同化为一汪海水。
龙形恶鬼从心脏中飞出，似乎有些疑惑的盯着源夜。
源夜笑了笑，将非我之我收回心脏里。
漆黑的光芒闪过眼前，一切的情绪波动都被吸收、碾碎，然后丢弃，再也不能影响他半点。
“佐藤先生。”源夜将手中最后一份报告放下，“金融审查的报告我都看完了。”
“老实说，我并非是科班出身，也没有金融背景，只是通过自学略微知道一些相关的知识而已。”源夜谦虚的说道，“以我那浅薄的知识来看，大家提交上来的这份金融审查报告写的还是比较准确的，与我实际视察黑龙会各个产业时以经验主义得来的粗浅情报大致吻合。”
“黑龙会的一些隐秘金融投资，你们也有好好的通过资金流动推测出来，然后上门去通告投资人身份变动，完成回收。”源夜拍了拍报告书，“总的来说，做的还不错。”
“我这个人一向是推崇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非专业的人不要插手，外行指导内行是我很讨厌的事，把事情交给你们做，就代表我信任你们。”源夜平静的说道，“所以我不会在你们干事的时候插手，从结果来看，大家很好的回应了我的信任。”
“但我还是要提出几个问题。”源夜从堆在桌面上由报告书组成的小山中准确的抽出四本，翻到记忆里的页数，“这几个地方的数据都出现了问题，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解释，尤其是最后这个，一看就是乱填的。”
佐藤信司闻言，立刻箭步上前，将这几份报告拿在手中，高声喊出相关的负责人，一边骂着，一边打开个人终端接入黑龙会的内部网络，查询资料进行检查——保密方面源夜还是很重视的，这些金融资料都不能被带走和存档，只能通过被授予的权限临时查询。
虽然出了点小差错，但佐藤信司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只用了十分钟，他就处理好问题，向源夜汇报道：“头领，我看了一下，您指出的四个问题中，有一个是黑龙会金融科提供的报表就是这样的数据，两个是不小心算错了，还有一个……”
说到这，佐藤信司回头怒视一个低着头不说话的中年女性，一脸歉意说道：“她认为您看不出来，直接乱填的。”
“是吗？”源夜想了想，安排道，“提供资料的数据就是这样的那个没事，另外两个算错的扣除这个月的奖金，剩下那个开除，负责审查她这份报告的人也扣掉这个月的奖金。”
“我明白了。”佐藤信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说幸好这个极道头子心情好，不然少不了要沉两个到东京湾去。
其实这倒是佐藤信司陷入固有印象了，源夜一般不会对这些后勤人员动手的，大多只是扣工资或者开除，就算对方犯了大事，也只是是扭送法院而已。
“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但是有奖有罚，做错事了就要受到惩罚。”源夜安抚道，“不过大家确实干的不错，也该奖，我给大家准备了为期四天群马温泉旅行，接下来一周放假，大家好好放松一下，再回来进行下一阶段的工作。”
“哈哈，好耶。”
“老板万岁。”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而源夜却已经和佐藤信司离开了会议室。
第二百七十章 符号
“头领，这次真是对不起。”离开会议室之后，佐藤信司连忙抱歉道，“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纰漏。”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源夜无所谓的说道，“华夏的一句古话，你这次的事情办的不错，有点纰漏也是在所难免,已经奖惩完毕，汲取教训下次再做好一点就行。”
“还是多亏头领你慧眼如炬，这才能发现这些细小的缺漏。”见源夜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松了口气是佐藤信司立马拍起了马屁，“没想到头领在金融学上还有这么深的造诣，真是海水不可貌相，人不可斗量啊。”
“没什么，只是略微有些了解而已。”
——你记错了，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才对。
源夜在心底默默的吐槽道，他知道这是佐藤信司见自己说了句华夏哲理，便打着讨好他的意思也说了一句，结果说错了。
但源夜并没有指出来，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没必要在这里伤了对方的面子。
不过源夜说自己只是略微了解真不是说大话，而是事实，别看他刚刚装高手装的起劲，其实都是打肿脸充胖子。
源夜说自己并没有科班背景是真的，他在穿越前也不是的从事的相关工作，他现在所有的金融知识，都是通过金手指加点得来的。
但金手指加点提升的技能，与其说是技能，不如说是基本能力，金手指加点提升的只是“经验”而非“经历”，加点提升剑术等级,增加的是“对剑的掌控能力”，不会让他对某个剑谱或是剑招的熟练增加。
就像是源夜之前把厨艺技能加到和那些大厨一样高，也只是拥有了大厨级别的刀工、火候掌握能力等基本功，并不会让菜谱自动出现在他的脑子里，更不会让他加点到高等级就能熟练的掌握佛跳墙、芙蓉鸡片、开水白菜之类名菜的做法。
换到金融知识方面也是一样的，加点提升金融学能力，能增长的是“对金钱流动方向的敏感度”，再加上他通过网络自学了一些相关的知识，大致也能相当于一个老财来用。
源夜缺乏的是经验，就像是一些金融骗术，正常科班出身的，这些老旧的骗术早就在课堂上作为经典案例将了又将，一看报表就能分辨出来，但让源夜来看，他只能凭借对金钱流动方向的敏感度察觉到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就有可能被骗过去。
所幸佐藤信司还算是比较实诚的人，源夜钱也给的足够，倒没有在报告里玩复杂的文字游戏——正常报告里也不会玩这个。
“那个被清退的人，你要安排好。”源夜和佐藤信司做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别让她在外面乱说话，尤其是会内的金融情报,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我明白，我会处理的。”佐藤信司点头应是，“流水信息的重要性我很清楚，从审查的时候就严格进行了保密。”
“那就好。”源夜继续问道，“内海那边有什么反应吗？”
“没有。”佐藤信司迟疑了一下，似乎是他自己也有些不太相信这个结果，“内海先生非常的配合……甚至可以说有些过于热情了。”
——财权这么简单就交出来了吗？
——看来是真的误会他了，他是真的想要跟着我干事的。
源夜来到轿车旁边，车门自动打开，两人一起入座，车门关闭，智能驾驶轿车亮起幽蓝的光芒，接入公共输电网络，以一种像是气垫船般丝滑的姿态开始移动。
“我记得佐藤先生日常会喝点红酒来提神吧？”源夜问道，“要不要来一点？”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源夜按动按钮，冰过的高脚杯被升降台中升起，他打开一瓶车载酒柜中放着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叫什么的红酒——源夜基本上对这方面的知识一窍不通，就如同之前送给安保人员的香烟一样，他只是将这些东西当做工具来使用。
这样做是正确的吗？源夜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接受了内海的建议，然后麻木着去行动而已。
但是手下与这样的源夜交流的时候，会更舒服，感到更开心这种事，他还是很清楚的。
黑龙会的帮众们并不喜欢一个咋咋呼呼的高中热血少年，也不喜欢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圣母，他们喜欢的是现在这样的、有着和他们一样嗜好的头领。
或许是披上一层伪装，能够得到更大的利益，付出更少的成本，源夜出于利益的考量，才选择这样做的。
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帮众们这样期待着，源夜便成为了这样的人。
不知为何，源夜突然想起穿越前看到过的一个小故事，上面说f*i的干员以国内黑帮的身份去南美黑帮开展工作，这些干员们都有着在东太平洋合众国国内黑帮中深厚的卧底经验，通晓一切流程和潜规则，但在却一直不能融入当地的黑帮群体。
于是他们就去问在当地干了很久的老前辈，老前辈听了之后，让他们将在国内学到的全部忘掉，然后给他们置办了一套新行头——经典黑帮电影教父中的戏服。
干员们都很惊讶，国内的黑帮没有这么穿的，但老前辈解释说，人家就认这一套，他们觉得东太平洋合众国的黑帮就是这样穿的，你们穿成这样别人才会信任你。
干员们根据老前辈嘱咐改变了形象，果然顺利的开展了工作。
源夜觉得，现在的自己和故事中的干员们没有什么区别，瀛洲一样是一个影视行业发展异常发达的地方，极道题材的作品自然层出不穷，帮众们深受熏陶，在旧有的、其实并不是特别符合他们期望的前头领被打败之后，他们自然期待着如同娱乐作品中那样的极道大哥来当他们的新头领。
而这时，源夜出现了。
他恰好是个“素人”，是一张白纸，很好塑造。
——身为极道头领的我，究竟是他人期待所汇聚成的一个符号，还是真实的我的某个侧面？
这样想着的源夜开了一瓶纯净水，喝了一口，看着正在摇晃着酒杯，眼神略微失望的佐藤信司，将纯净水放到旁边，给自己也倒了杯，与对方碰杯，看着对方振奋起来的神态，这样想着。
第二百七十一章 【神】与【救主】
“那些金融投资和货币基金都已经重新完成了持有者认定了吗？”源夜将酒杯放到旁边的支架上，支架底座变成红色，显示已经将其牢牢吸住。
“是的，已经全部转到您的名下了。”佐藤信司点了点头，回答道，“内海先生强烈要求把分给他的份额也一起归到您的名下，不肯签字接受赠予。”
“那是他应得的,转告他，就算他不接受我也不会要的，让他别婆妈了，顺道帮我约一下那些帮忙重新认定的负责人，大家吃个饭混个脸熟。”源夜想了想，补充安抚道，“好好干，将来也会有你的一份的。”
“我能有现在的薪资已经很满意了,不敢奢求更多。”佐藤信司听到源夜的话,连忙表现出惶恐的样子，开始表忠心，“我马上就去预约，请头领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绝不会辜负头领的期待。”
——真无聊。
源夜看着佐藤信司信誓旦旦保证着的样子，在内心中如此说道。
——我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会随口画大饼安抚人心的家伙了。
——我明明知道这样说对方会以什么样的话语来回应，也知道这样没有明确做出利益许诺的空洞画饼骗一骗刚出校门的小年轻还行，对于这些老油条压根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为什么我还是这样说了？
——更奇怪的是，我一旦不这样满口空话，只在核心利益和决策上给出明确意见，平日里不做这种事来凝聚人心，他们会反而开始害怕起来，开始担心我是不是开始厌恶他们了,会不会准备排挤他们。
在那些旧黑龙会持有的金融投资和货币基金的处理上也是这样,这些资产里大半部分本质上都是上杉智彦的私人小金库，只是借由黑龙会的名头持有而已,源夜本意是既然这些东西名义上是归属于黑龙会的，那就直接归公好了，黑龙会内部发生了如此大的动荡，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源夜在这里其实也存了一些小心思，他深知，所谓的公有其实就是权有，只要掌握着资产的管理权，那这些资产其实本质上就是被他所支配着，名义上只要不是归属于另一个自然人，是否归他无所谓。
黑龙会虽然是极道组织，但构建组织架构时还是采用了一些现代管理学理念，什么元老们联合起来能夺走他管理这些资产的权力，甚至能赶他下台之类的规矩都还是有的，只不过以源夜现在的权势和威望，压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黑龙会的元老们差不多被他杀光了，新的还没来得及推举出来，连流程都走不了。
但只要归了公,就有这种可能性存在，按理来说这样做是有风险的，不过源夜愿意这样做，他穿越前受到的教育督促着他要这样做，更何况这样做目前暂时也影响不到实际利益，那何乐而不为呢？能自我满足便足够了。
可就是这一点无私，在黑龙会帮众们眼中都异常的刺眼，不光是内海建议他不要这样做，甚至连黑龙会原元老，旧上杉智彦派和旧山本派的人都出言反对，其中有不少人甚至是过两天就会被他沉进东京湾的铁杆反对派。
源夜一开始还怀疑里面是不是有啥阴谋，毕竟哪有人会蠢到放弃主动送到眼前的利益？要知道这些资产一但归到黑龙会名下，现在是不能影响，等过段时间那些人缓过气来，完全可以大做文章，比如说当他想要调用这笔资产去做事的时候一齐反对，用自己的让步逼迫他让渡出一些利益之类的。
说实话，源夜觉得自己选择把这些资产归公已经是自己正义春发作、公正癌蔓延全身的结果了，但他们却反对，实在是让他无法理解。
后来源夜才发现，这些人反对他并非是不想要那些利益，而是害怕他的无私。
人怎么可能无欲无求呢？那是才能做到的，而人就最是“讨厌”的存在，他们不喜欢无私帮助他们的存在，反而害怕这样的包藏祸心。
若是这类上位存在不是无私帮助他们，而会是向人们讨要祭品、供奉，人们反而会心安理得起来。
说到底，人其实并不喜欢能无私帮助他们的，倒不是他们不希望天上掉馅饼，而是他们心底里就更适应会赐福于他们，但同时也会带来神罚与天火的。
如果黑龙会那些人再等等，明白了源夜的想法，知道这个蠢蛋是因为自己受到的教育而产生了无私心，所以天真的想把这部分资产归公，而不是真的在酝酿什么阴谋准备引蛇出洞一网打尽，那当然会欢天喜地的接受这份被他让渡出来的利益。
可惜源夜在被他们看穿心思之前，就读懂了他们的想法，于是他顺驴下坡，把这部分资产直接归到自己名下，然后连那些人在未来借着这笔资产原来其实名义上是归属于黑龙会的由头来找他麻烦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将原本就要被清扫的他们顺手沉进了东京湾。
在这之后，源夜按照帮众们期望着的，从这部分已经算是他的“私产”的财产中拿出一部分来，“赏赐”给支持他的人，那些得到“赏赐”的人，也按照常理再三推诿，但实际上早就将其视作了自己的财物，在社交媒体上规划着要如何去使用这笔“赏赐”。
而这一切都被源夜看在眼中——因为那些被“赏赐”的下属们根本没有避讳他，甚至连用小号炫耀都懒得用，虽然他们的小号无一例外的都被他掌握着就是了。
源夜最后也只是拿出了一小部分归到黑龙会名下，将其当做吊在驴车前的那颗“萝卜”，用来奖励优秀和进步者，剩下的全部归入自己的口袋中——和帮众们期待着的，对下属豪爽且大方，但依旧自私着的极道头领形象相吻合。
虽然有些突然，但源夜再次想到了柳生樱的话，或许她说的对，村中真的是因为被剑道社的历史所影响而成为了一个勤奋努力的人，他或许要输掉这个赌约了。
因为现在的他就是这样，让他做出行动的并非是自我的想法，而是历史、大众期望的影响。
——该请柳生吃哪家的可丽饼呢？
源夜这样想着，开口问道：“佐藤，把那家工厂的情况和我说一遍。”
第二百七十二章 工厂事件
“好的。”佐藤信司点了点头，挥手打开个人系统，调出了资料，清了清嗓子，回答道，“这次我们要去的那件工厂本身就是我们黑龙会占股的产业，厂长这次请您过去,是因为厂里最近出了一点问题，无法继续保持生产，想要和我们商量增加一些帮众去充当安保力量，尤其是配备有安保型外骨骼的战力。”
“按理来说这点小事应该不需要头领你出场的。”佐藤信司解释道，“但这家工厂的产出是我们黑龙会很重要的财源之一，而且经过我们的调查,所谓的一点问题也不是小问题。”
“请看这些照片,是我们委托私家侦探拍摄的,工厂厂长和附近的帮众的都很熟悉，也有利益关系，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办法得到真实的情报。”佐藤信司按住半空中只能被自己看见的照片，伸手一推做了个操控手势，将照片传给源夜。
源夜空气上轻敲，确认接收后，照片显示在了他的个人系统里，是一群人举着大型虚拟投影器围堵在场区门口的照片。
“似乎是效益问题，这家工厂最近裁员比较多。”佐藤信司推测道，“厂长并非是我们的帮众，只是关系者，他想要从我们这得到更多的武装人员应该不只是为了加强安保力量，而是为了镇压做准备的。”
“因为这种事的很容易演变成恶性事件，引起媒体和社会的关注，到时候闹大了会非常的麻烦，要是被爆出是我们名下的安保人力派遣公司的人员参与其中,那就全完了。”佐藤信司继续说道，“但这家公司我们不可能放弃,所以内海先生才会建议您亲自出面和厂长面谈，不过内海先生今天有别的要紧事要处理，所以由我随行。”
“我已经了解了。”源夜苦笑道，“说起来，这事还是和我有关，说不定还是我的错呢。”
“啊？”佐藤信司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源夜喝了一口纯净水，冲淡了嘴中的酒味，开始闭目养神。
佐藤信司见源夜不愿意说，也不好追问，只得默默的看着资料，时不时处理一些下属发来的问题。
车的速度并不慢，只不过两人要去的工厂在东京都市圈边缘，甚至说就是在边缘区之中，所以花了差不多三小时才到达。
车辆停稳，这里已经是公共无限输电网络的的边缘，轿车接到的供电开始变得不稳定，开始用自身的备用电源,行进姿态也开始出现了一些颠簸,两人和两位随行的武装帮众以及一位“客人”一起下车，换上工厂厂长来接他们的石油动力车辆继续前进。
来到工厂的管理区,还没等他们进去厂长吉田佑亮就迎了出来，握住源夜的手，一副看到救世主的样子：“源会长啊，我可算是等到你这位大救星了。”
源夜没有多言，按照礼仪和对方握了握手，便不动声色的将手掌抽了回来，平静的说道：“我们进去说吧。”
“源会长，你是不知道啊，那些人是多么不讲理。”刚刚入座，吉田佑亮就开始大倒苦水，“我明明好好给够遣散费了，他们却还是闹着不走，大大干扰了生产，我手上好几个订单都没有完成，只能付违约金，再这样下去的，今年贵方的分红可能就……”
“吉田。”源夜生硬的打断了吉田佑亮的诉苦，“无论如何，每年的分红都一定是要足额给的，这是黑龙会在注资的时候就约定好，白纸黑字的写在合同上的，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这，这我知道。”吉田佑亮被源夜的威胁吓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就定下心来，“可我不是担心今年的效益不能满足您的期望嘛。”
“行了，别说空话。”源夜挥了挥手，示意道，“将正事吧，你需要武装人员来帮你增强安保力量是吗？”
“是啊。”吉田佑亮连忙点头，“最近那些被开除的人不肯走，联合了边缘区内的一些武装暴徒，里应外合，搞的工厂的正常生产都难以进行了，我想要会里增派一些人手给我。”
“这些人手，不光是维持安保。”源夜有些厌恶的问道，“还需要帮你镇压的那些被开除的人吧？”
“必要……必要的时候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吉田佑亮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当然了……”
吉田佑亮的话还没说完，源夜就再次出言打断：“行了，你别想这些歪点子，这种事太容易演变成恶性事件，到时候就麻烦大了，因为这个理由的增派人手给你是不可能的。”
“可这些人原本就是头领你塞进来的啊！”吉田佑亮咬了咬牙，开始甩锅，“你应该要负责。”
“是，确实是我塞进来的。”源夜点头承认道，“可我们当初可不是这样约定的。”
“当时我在头疼这些无业游民该如何处理，毕竟我确实想不到什么处理的办法，新开产业安置又花费太大。”源夜回忆道，“这时候你跳出来，主动向我请缨说自己的工厂能接收这批人，给他们工作，条件是我们黑龙会手上那部分这间工厂的股权所代表的投票权来挤掉和你争权的副厂长。”
“我将投票权交给你了，可你却现在反过来甩锅给我。”源夜前倾身体，将压迫感施加给吉田佑亮，“这样不太合适吧？”
“可如果那些人继续呆在厂里的话，今年的分红就不能按预期上交了。”吉田佑亮终于摆出了自己的条件，“如果您希望那些人留在厂里的话，请不要收今年的分红了。”
“终于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吗？”源夜不屑的笑了笑，“说到底还是钱啊。”
“我说的是事实。”吉田佑亮大声道。
“确实，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些人待在厂里，生产效率确实不行，这的确是事实。”源夜点了点头，“可你忽略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你已经做出了承诺，完不成承诺是你自己的事，不需要我来负责。”
“更何况你口口生生说自己给够了钱，那你的情妇为什么在夜店炫耀自己的银行账余额的时候，金额会那么惊人呢？”源夜伸手，佐藤信司递给他几张纸质报告书，他直接用力扔到桌上，插进了玻璃桌面里，“下次记得不要找这种蠢女人来做情妇了，至少别找这种喝酒都不知道避开金主产业的货色了，至少别被随便框两句就全说出来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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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处理
“我并没有什么道德洁癖，自然不会要求手下都完美无缺。”源夜双手在膝盖前交叉相握，“用手中的小权为自己谋点私利寻些方便，这是人之常情，我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摆在台面上，就无伤大雅。”
“可如果有人做的太过分,或者是捞过界了，结果也就注定了。”源夜转过头对佐藤信司吩咐道，“叫小林进来吧，在这里开个简陋的股东大会。”
“……就这样？”吉田佑亮一脸震惊。
“就这样啊，又或者说，你想怎么样？”源夜平静的反问道，“是希望我和你就利益分配激烈交锋,进行一场言语辩论吗？很抱歉我没有那个闲心。”
“好,真是白费我这一声声源会长了,看来你这个混蛋压根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吉田佑亮见源夜并没有谈判的心思，瞬间变了张脸，“既然你不想谈，想掀桌子，那我也就不客气……”
“十三。”源夜指着吉田佑亮，冰冷的吐出一个数字，将他的话语打断，随意移动手臂，嘴中念念有词的说道，“十六，十五，十五，十五……诶？”
“居然有个十九的吗？”源夜身形一闪，来到空无一物的白墙面前，抬手出拳,瞬间，色彩都扭曲成一团。
“你还挺有门路的嘛，能搞到淘汰的两代前的军用光学迷彩。”源夜手中用力,用被光学迷彩布包裹的脑袋打穿了这面承重墙，“不过还是蠢了点，你应该给他们配上热力学伪装装置的，不然就算穿了光学迷彩，也同样是一览无遗。”
不用吉田佑亮吩咐，见到这样一幕其他伏击者显然不可能继续按兵不动，立马掀开光学迷彩，开始向源夜攻击。
激光武器的速度源夜自然不可能反应的过来，所以他在光束在灵能护盾上爆开之后，才淡淡的吐槽了一句：“啊，好危险。”
“在这个时代，激光武器居然比火药武器或者电磁武器都要泛滥，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源夜一边迈步向前打穿伏击者的脑袋，一边说着白烂话，“不过小行星采矿业那么发达，采矿激光改装一下就能当武器使用，在瀛洲确实的比受到管制的火药武器要好搞就是了。”
三秒,仅仅用了三秒,在吉田佑亮刚眨完第二次眼的时候,他进行准备的伏击者就已经尽数覆灭。
“明明我是在正面战斗中击败了上杉智彦,这种程度情报你应该还是知道的，我要比上杉智彦强。”源夜捡起一张落在地上的光学迷彩，擦拭着双手的鲜血，“可对他你不敢有非分之想，却敢对我动手，积威这种东西，真是奇妙啊。”
“咳咳……”源夜身后传来的类似野兽的嘶吼声。
源夜转头看向被他打穿的承重墙，墙壁中埋着的钢筋断裂后将光学迷彩布划破，露出那位袭击者的面容。
“原来是打药了啊，我就说你这里怎么会有十九点身体素质的人才，这种接近碳基极限的人还是很少见的。”源夜摇了摇头，结束了他的生命，反正对于这种药物和生物机械植入强谷身体的消耗品来说，无论成不成功，这次战斗后必然会死。
就在这时，原本被他打爆脑袋的那几个伏击者竟一齐站了起来，趁着源夜背身的机会向他扑来。
吉田佑亮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源夜被撕咬成碎片的结果。
“【无壁之人】吗？”源夜不用回头，左手流过幽蓝色的电光，电磁模拟发动，几条地面上散落的断裂钢筋激射而出，将那几具尸体钉在地面上，“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源夜走到被钢筋钉在地面上的无壁之人身旁，灵能扫过定位，将他们身上的符咒拿出，抽干符咒中的灵能，无壁之人们瞬间就停止了行动。
这里不像是当初神官的老巢，有超大型灵玉为其供能，无壁之人也不是言灵教派正式信徒，没有宇宙中的灵能供给站来维持他们的不死性，只要毁灭了符咒，他们也就完全死去了。
“我还奇怪你为什么敢对我动手，原来是勾搭上了言灵教派啊。”源夜转过身来，一边拧断着吉田佑亮的四肢，一边问道，“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我不知道什么言灵教派啊，真的，源会长你要相信我啊。”吉田佑亮忍着剧痛，拼命解释道，“我只是向地下世界的中间商购买武器的时候，他们推荐给我的，说是新型生物兵器。”
“是吗？”源夜点了点头，“虽然我觉得真相应该就是这样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要回总部审问科走一遍流程呢，放心好了，我不是贪心的人，你的那部分股份会缘分不动的留给你儿子的。”
“我没有儿子。”
源夜愣了一愣，回答道：“我支持男女平等，女儿也会给的。”
“我也没有女儿。”
“……那就只能祈祷你的老婆在知道你找了情妇之后，依旧会尽对你父母的赡养义务了。”源夜无奈的耸了耸肩，对着门外喊道，“进来吧。”
“源先生。”小林一木有些紧张的走了进来，看到会客室中血腥的一幕，顿时被吓的脸色发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抱歉，让你见笑了。”源夜并无歉意的说着客套话，“小林先生说自己对厂内的情况很了解，能快速恢复生产是吗？”
“是的，厂里原本就是我在组织生产，吉田那家伙不过是个摘桃子的而已。”
“那就好，这间工厂现在是你的了，我会把我那份投票权授予你。”源夜平静的说道，“我不是超人，总是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吉田我看走眼了，是我的问题，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希望你能不要让我失望。”
“我一定竭尽全力。”小林一木点头应是，转头向源夜诉起苦，“那些被塞进来的人，倒不是技术不合格，只不过预算确实不支持养活他们了，再这样下去今年的分红……”
“我明白了。”源夜回答道，“他们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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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价值的消失
“您不允许动用武力手段驱散，可那些人遣散费……”小林一木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显然是担心源夜说话不算话，他也算是老江湖了，这种上头说一套做一套，表面上说会负责，实际上执行的时候却甩锅的事情他见得多了。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源夜叹了口气，他知道，面前的小林一木也有自己的难处，他之前被排挤出去，现在重新回来管理工厂，原有的人脉的和渠道都要再次打通或者维护,?基层的人手也要重新安插，这些都需要花钱。
而一个工厂每年的产出就这么多，黑龙会拿走一大部分之后，剩下的盘子就这么点大，花钱的地方多了，收到自己的口袋里的钱就少了，甚至还要倒贴。
但黑龙会运转也需要钱，今年的分红少收或者不收，就意味着其他地方需要填补空缺，就有人要少拿钱或者多出钱，世界是公正的，哪里少了总是需要其他地方补的。
根据黑龙会的情报科之前做的背景调查显示，小林一木的背景并不算有钱，家里还有两男一女三个未成年孩子要养，收入的减少对他来说是难以接受的，所以才会来谋求这份厂长的工作。
【调查分析：此人家庭圆满，有孩子和老人要供养，可以略微压榨而不用担心其反抗,?存款约有一亿一千万円，负债为两亿円，根据金融科精算师给出的报告，结合心理分析，其应可以承受约七千万円的损失而不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源夜突然想起之前情报科给他的这份报告，在2077年，心理分析早就是一门完善的学科，就连一个人能承受的损失程度都能大致估算出来。
那些工人的遣散费源夜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差不多要六千七百万円左右，毕竟有四百多人。
——真是精准啊。
源夜在心底感叹了一句，怪不得之前内海给他提供厂长更换人选的时候只推荐了小林一木，他之前还以为这是个被筛选出来的人才，现在看来，连该怎么填上窟窿内海都帮他考虑到了。
——内海，你的好意的心领了，但何必要压的那么狠呢？
源夜摇了摇头，将一闪而过的不该出现的想法挥去。
“虽然这些工人是之前吉田为了讨好我塞进来的，但终究是和我有关，硬要说的话是我的错误也没有问题。”源夜平静的说道，“他们的遣散费就由我来出好了。”
小林一木略微一愣,?他也没想到源夜会这样爽快,?他还以为源夜至少应该和他讨价还价一阵，才会不情不愿的付钱。
“你先用厂里的资金把遣散费发了，然后尽快恢复生产。”源夜撇了小林一木，说道，“别整什么小手段，更别动想从中捞钱的小心思，遣散费一定要足额发放。”
“事后把资金去向报表向我汇报，我找人核实之后会给转钱给你。”源夜保证道，“我不会搞什么借口来拖延，这点你放心好了，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尽快恢复生产，保证今年的分红按时上交。”
之前九条博士为他姐交的那笔赎金伴随着黑龙会内的一些大变动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现在黑龙会虽然焕然一新，但也处处是窟窿，哪里都需要钱，保证这些原本的“现金奶牛”正常运转是源夜最近在忙的工作。
“我明白了，请会长放心，我一定会保证分红足额上缴的。”与吉田不同，小林一木是黑龙会正式成员，自然更忠心些。
当然了，黑龙会中现在能对源夜产生狂热的尊敬的，大多都是些底层成员，像小林一木这样的中层，在变动中随着源夜安排得了些利益的，就向着他一些，但大多黑龙会的中层成员都是保持着观望态度，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至于上层？差不多已经被源夜全部沉进东京湾了。
“空口无凭，希望你能用实际行动证明，至少别让我再看走眼了。”源夜没有什么反应，转头对随行的武装人员吩咐道，“把现场收拾一下，吉田就装进行李箱扔后备箱带回去就行，到时候转交给审问科就行。”
源夜和佐藤信司一起回到车上，打开纯净水喝了一口，说道：“这钱会里出不合适，我自己来出吧，到时候麻烦佐藤先生派些人帮我审核一下。”
“头领，这钱不应该你出的。”佐藤信司忍不住的说道，“至少也该让小林一木负担一部分啊，他刚得了厂长位置这么大的好处，连点表示都没有，还要头领你掏钱，这怎么说都不合适，过分了！”
“多谢你关心了。”源夜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无所谓的，就当买个教训好了。”
“教训？”佐藤信司有些不解。
“没错，就是教训。”源夜点了点头，带着点怀念的说道，“你觉得提升生产效率，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当然是好事吧。”佐藤信司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确实如此，每次工艺革新，都能减少人工，提升产出。”源夜说道，“能减少付出的工资，增加卖出产品的收入，说白了就是能赚更多的钱，对我们来说当然是大好事。”
“但对那些被遣散的工人来说呢？”源夜反问道，“自己的工作没了，当然是大坏事。”
“是他们能力不足吗？”源夜继续说道，“不是，他们全部都进行了义体化改造，绝对是能胜任工作的，可就是不需要那么多人了。”
“原始时期所有人都要在地里刨食，封建时期大部分人依然要一辈子呆在田地里，工业时期之后，完成了农业机械化的现代国家只需要百分之一的人口进行农业生产，在加入智能机械的2077年，也就是现在，这個数字再次被缩小了十倍。”
“这是农业的历史，现在只不过要在工业上重演一次罢了。”
“如果不进行工艺革新，就必然会被打败，可如果进行工艺革新，就代表要淘汰更多的人。”源夜平静的说道，“原本社会上有一家工厂，他们有一百人能生产一百台汽车，这是平衡的，但随着工艺革新，一百人能生产一千台汽车了。”
“可社会只需要一百辆汽车，人们却生产出了一千台汽车，那剩下九百台汽车有价值吗？”
“书上的知识告诉我是有的，可现实就是没有，连带着生产这九百台汽车的工人也一并失去了价值，价值规律就是这样无情的东西。”
“社会需要的汽车是会变多，但生产效率的增加却远在其之上，生产永远都是过剩的。”源夜挥手，仿佛在形容一个庞然巨物，“这就是工业，让人类只用了两百年时间就生产了超过了过去一万年积累的物质财富的‘怪物’的伟力。”
第二百七十五章 劳动的消解
“在现代社会，注定是要有人没有工作的。”佐藤信司想了想，回答道，“这不是头领你需要担心的事。”
“是啊，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而我也没有能力去解决。”源夜苦笑道，“甚至于说以我的地位,?谈及解决这种问题，估计都要被冠上‘不配’的名头，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只不过真的是没想到啊，虽然在之前已经有苗头了，但在2077年居然能如此清晰的明白，造成生产过剩的，居然是劳动本身而不是剥削导致的需求不足。”源夜摇了摇头,?“真是,?完全搞不明白了。”
“什么意思？”佐藤信司对这些社会学理论当然不感兴趣，但他深知如何拍好马屁，在的这种场合下拍马屁的好方式就是安心做一个好听众并真诚的提问，“能请头领你详细说一下吗？”
“你听过上世纪的大萧条吗？应该是差不多一百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在金融史课上有听过一点。”
“那我就简略的说吧，在生产出一份产品的同时，雇主要向生产者付出一笔佣金，这是个最简单的模型。”源夜想了想，说道，“而当佣金买不起产品的时候，就会发生生产过剩，大萧条就发生了。”
“这在过去被认为是资本家，也就是雇主剥削的原因。”源夜继续说道，“因为你想啊，所有人都在劳动，却买不起自己生产出来的产品，那一定是佣金少了，那少掉的佣金去了哪里？自然是雇主那里，非常朴素的道理。”
“当然，也有资源错配之类的原因,?而且这些原因的占比还不小，可以说生产过剩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资源错配而引发的，但我们先不聊这个，回到佣金的问题上来。”源夜再次喝了口水，有些突兀的问道，“你认为不劳动者不得食吗？”
“……当然。”佐藤信司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说道，“没有人会否定这一点。”
“没错，所以过去的国家选择的救济方法说到底，其实就是‘把佣金发足’，以此来激活需求，让经济重新运行起来。”源夜解释道，“但现在不一样。”
“随着技术的发展，生产效率越来越高，只需要极少数人就能生产出非常大量的消费品。”源夜竖起一根手指，“如果将所有人都投入生产，那么生产出来的商品就绝对不可能被所有人消费干净，过剩会立刻发生，这并非是佣金给不给足的问题。”
“过去人们批判资本家的一点，就是其占有了大量的一般等价物,?却不消费更多的商品。”源夜举例道，“在2077年，如果将所有人一齐投入生产，那么所有人都将面临过去资本家的困境，因为生产的极度过剩，会发生天文数字般的通货紧缩，人们会发现自己手中的等价物虽然在过去看来很少，但现在却能近乎无限的购买产品——如果现代社没有瞬间崩溃的话。”
“为了避免这一结果的发生，2077年注定只有少部分人能有劳动的权力。”源夜继续问道，“还是那个问题，你认为不劳动者不得食吗？”
“是的。”虽然已经有些迟疑，但佐藤信司那朴素的世界观还是令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好的，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坚持劳动才是唯一创造价值的，那么就会面临一个困境。”源夜反问道，“如果世界只允许少部分人劳动，那剩下的人呢？不劳动的人呢？他们的价值不存在了吗？”
“如果按照劳动才是唯一创造价值的理论，剩下的那些不创造价值的人，自然不会得到的报酬。”源夜摇了摇头，“这才是更可怕的，因为现代社会的经济运行实际上是建立在需求上的，如果需求萎缩，现代社会同样会在瞬间崩溃。”
“这就是现在的悖论，自从新自由主义以来，世界的经济学已经差不多一百年没有更新了。”源夜无奈的说道，“现在各大政治实体的领导层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不断的撒钱，将等价物直接分发到不进行劳动的人手上，强行维持着他们的需求以保证现代社会的经济体系不崩溃。”
“如果说劳动才是唯一创造价值的话，这实际上就是在剥削着那些劳动着的人，因为不劳动的人是没有创造价值的，没有创造价值，凭什么能获得报酬呢？更可笑的是，只有这种剥削才能维持现代经济体系不崩溃，才能让那些劳动的人的劳动产生价值。”源夜苦笑道，“这和我受到的教育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才是我不解的原因。”
“您受到的教育？”佐藤信司反问道，“是了，虽然头领你的年纪不大，但想必是出身名门，受到的教育会思考这些问题也是正常。”
——我身上明明穿的是瀛洲公立高中的制服，就别脑补了吧。
源夜在心底里吐槽着，但他知道解释也没什么用，就放弃了，更何况他所在的公立高中确实没有教这类知识，这是他前世受到的教育，他已经算是说漏嘴了。
佐藤信司也不懂这方面的知识倒不是2077年的瀛洲官方封杀，再怎么封杀也不会对他这种东京大学的高材生整这些，实在是因为现在各学科已经高度分化，知识的隔阂深的可怕，像他这种读应用金融学的，甚至连金融史都不咋修，不然也不会连大萧条都一知半解。
“算了，不聊这個了。”源夜叹了口气，将话题转移，“最可怕的时刻还没有来临呢。”
“最可怕的时刻？”
“当智能机械完全取代一切生产，劳动的概念被完全消解的时刻。”源夜将瓶中水一饮而尽，“或许是人类的终结，又或许是新生的开端，谁知道呢？”
“在那之前，大部分人，特别是那些被排挤出生产序列的、不劳动的人，他们所能等待的，不过是每日领取救济，做一个名为现代社会的经济机器上的【需求提供湿件】罢了。”源夜愣了一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救济吗……我想到应该怎么安置那些被遣散的工人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恩赐与否
“怎么处理？”佐藤信司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在他看来，那些被遣散的人固然可怜，可无论他再怎么可怜他们，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们像是正常的社会人一样活着。
如果强行留在工厂中，必然会因为高额的用人成本而拖垮工厂，最终甚至有可能波及到黑龙会运转和存在,?虽然可能性很小，但要知道，一块马蹄铁就足以毁灭一个国家，连锁反应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
佐藤信司好不容易能在黑龙会找到这样一份给钱足够，老板不脑残不找事，甚至还格外尊重他们这些专业人员，不会被人像狗一样呼来喝去的职位，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黑龙会现在的现金流不能算是很健康，在这种情况下，维持资金链的稳定是第一要务，这些发善心的“慈善行为”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要他说能掏钱付遣散费就已经是这位头领圣母心发作了，掏自己的钱更是脑子进水的行为。
在佐藤信司的“常识”中，这种遣散行动在行业内通行的处理方法就是拉一派打一派，让被遣散的人自己内斗，只发给斗赢的那小部分人遣散费，还不是足额的，以达到花小钱办大事的目的——脾气暴一点或者背景大一点的，就干脆直接轰走，一分钱也别想拿。
这样想着的佐藤信司还没等源夜整理好思路，就抢先再次劝告道：“头领，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自己出钱给那些工人付足额的遣散费，但我建议您还是不要这么做，现在会里的资金状况也不容乐观，您自己多备点钱总是有好处的。”
“毕竟那些工人从理论上来说，是我强塞进去的。”源夜回答道,?“总是要有始有终的，既然管他们了就管到底，把事情两清了也好。”
“恕我直言，您能给他们工作，帮他们刷新信用记录，已经是一种恩赐了。”佐藤信司正色道，“您又不是他们的父母，没必要帮他们擦屁股。”
“我又不能做到生产那么多产品，就算是按照要素价值论的说法，我这种提供资金和生产资料的，不是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那最少最少也和他们是一种互利互惠，甚至于说是互相共生的关系，没了他们工厂怎么能开动起来呢？”源夜义正言辞的反驳道，“这怎么能说是恩赐呢？”
“为什么……不能呢？”佐藤信司一脸不解的说出了令源夜大感震惊的话语，“以您身为超凡者那进化过的大脑，虽然不如完成了电子脑化的真义体人，但就算不进行改造,?光凭借您的碳基大脑，用脑波转化器接入智能机械，您一个人就可以发挥出相当于成百上千家的那间工厂一起生产的生产力。”
“在这种情况下,?您只能算是请了个帮忙搞卫生的保姆。”佐藤信司反问道，“您会认为为了省时间而请人做家务也算剥削吗？”
源夜心中瞬间就冒出了数个能够反驳佐藤信司话语的说法，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因为这个论点涉及到了他穿越之后最核心的一点，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劳动，在时间这一等效的尺度下被衡量出来的价值，是相等的吗？如果不是，那是不是说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不平等的？
这個问题在超凡力量的出现下变得格外显眼，但仔细一想，就算是没有超凡力量，这种差异就不存在了吗？其只是被超凡力量的庞大差距放大而已，并不代表的其一开始就不存在。
“您把您自己就可以完成的工作让给了他们，按照您说的，劳动是人的价值实现的唯一途径。”佐藤信司继续问道，“您把您的价值实现，也就是劳动的权利让给他们，这不是一种恩赐吗？”
“我们的想法似乎不太一样呢。”源夜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用诡辩式的逻辑结束了这个话题，“假如真的如你所说，这是一种恩赐，那我恩赐更多一点有什么问题吗？只有神才会恩赐他人，你会对神的恩赐的多少指手画脚吗？”
“……当然不会。”
“那就行了，我自我满足的情绪价值难道就不足以抵偿我付出的物质金钱吗？”源夜用佐藤信司的逻辑反驳了回去，“你不是说我的价值更高，所以分享创造价值的机会给普通人都是一种恩赐吗？”
“抱歉。”佐藤信司知道源夜并非是想和他教训辩论，而是想让他闭嘴了，显然是自己的话语引起了他的不满，于是连忙道歉道。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情绪控制不当了。”源夜摇了摇头，“让我们回到一开始的话题上吧。”
“好的。”
“我之前在一份类似内部参考资料的报纸上看过一个计划。”源夜挥手打开了个人终端，登录上网，手指在半空敲击，虚拟键盘捕捉到他的手势转化为数据，在网络中进行检索。
在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后，源夜继续说道：“现在网络上还没有消息，应该是还没有公布，我就给你简单描述一下，那个计划大概是上面有人要开展新的以工代赈的活动，准备从基层召集人手。”
“不过瀛洲的基础建设早已完成，现在工作机会那么宝贝，往后三十年的基建养护工作都已经定好了工人。”源夜耸了耸肩，“所以这次注定只是建一些无用的奇观而已，最多拉动拉动旅游业，对现实生活几乎一点都没有帮助，只是相当于那些上层人为了提出这个想法的人上人表演一出‘猴戏’而已，花钱请我们这些‘底层猴子’辛苦工作以满足人上人圣母心的盛大演出。”
“但无论上面人究竟怎么想的，都不妨碍我们这些底层人捞一笔，毕竟请猴子演戏至少也是会喂猴子香蕉的嘛。”源夜笑了笑，说道，“我是想要请你把那些人统计好，做好资料收集和前期的报表准备，到时候就可以先行抢占位置，保证让我们黑龙会辖区内的失业人士全部吃上‘皇粮’。”
第二百七十七章 试探计划
“我明白了。”佐藤信司点了点头，他刚刚已经惹得源夜有些不高兴了，听到一个乍看似乎可行性高的计划，自然不会不合时宜的跳出来反对，“我会派人做好准备的。”
“但消息是真的吗？”佐藤信司还是有些不敢确定，“头领你在瀛洲网络中被赋予的等级应该比我高，你都不能在常规互联网上检索到的消息我肯定也找不到,要是假的怎么办？”
“应该不会有假。”源夜想了想，九条家还不至于为了骗他而精心伪造一份内部消息，“可能在最近一段时间就要实行了。”
更何况就算是要在那份内部消息中加私货准备坑自己，那也最多是要坑的那几个新闻作假，其他的为了保证可信度，反而应该更真实。
他要参加这個以工代赈活动本就是临时起意,被坑道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那我就放心准备了。”佐藤信司答应下来，低头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将其接入个人终端中，开始了工作。
虽然源夜口花花的就布置了一堆任务，看似很轻松，实际上对他们这些执行的人来说，就意味着有如山般的报表要做，这可不轻松，接下来一周自己这个老板还“大发慈悲”的送他们金融科全员去温泉旅行，那就更没有时间工作了，不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可不行。
源夜见佐藤信司进入了工作状态，也不好打扰对方，便静下心来，开始盘算自己的事情。
说实话，刚刚佐藤信司说的那番话还真的对他有所触动，毕竟吃力不讨好的事谁也不愿意干，源夜就开始寻思自己能不能从以工代赈这项活动中找到一些好处出来。
结果一想还真有些好处在里面。
首先就是这些无业人士原本因为被遣散而必将会导致的社区治安迅速恶化这一问题被解决，源夜之前把他们送进工厂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但实际上并没有好多少,因为他们也就在工厂中工作了一个多月就因为人力成本过高而被遣散了,压根没有起到相应的的作用。
而按照在九条哲也那边看到的内部资料显示,以工代赈持续的时间约为大半年，这足以让黑龙会辖区内的治安大大好转，伴随着治安的好转，源夜本人和黑龙会的在荒川区内的声望和支持率也会升高，这就是个大好处了。
再加上以工代赈是发钱的，那些失业人在获得了金钱之后，肯定是会回到自己的居住地来消费，促进当地商业繁荣，到时候黑龙会收上来的礼钱也会多不少。
之前黑龙会放出的高利贷，在源夜上位之后虽然强制改回了法律规定的不超标利率范围内，引起了一波还债潮，但绝大多数依然是坏账，源夜现在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直接切了债主的身体部位和器官去还钱挽回损失，现在这些欠债的“主力”也就是这群失业者要是通过以工代赈获得了足够的报酬，黑龙会的坏账问题就会被的解决一大部分。
两相结合，肯定能大大缓解现在黑龙会内愈发明显的资金压力，这对源夜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至少可以让他不用因为发愁没钱来维持黑龙会的运转而少掉两根头发。
更何况黑龙会辖区内的失业者被组织起来,一起参加以工代赈的行动这一点，就足够源夜来做文章谋取利益了。
以工代赈并非是霞关主持开展的行动,从这份情报是在九条哲也这个九条家成员那里看到就可以知道，这是瀛洲“本土派”主导的计划。
在政治上，你的任何一个举动都会被解读出某种意思，也就是说，源夜如果主动参加这个以工代赈行动，那其实就是在向本土派，或者说向已经给他递出了橄榄枝的九条家给出示好的信号。
如果在参加以工代赈之前先和九条家谈一谈，不暴露出是源夜本来就打算参加这个计划的话，未必不能用这种表态换来一些利益，不说高深的超凡知识或者修炼资源，能增强黑龙会实力的金钱或是项目应该可以得到不少。
不但如此，这次表态还可以作为一个试探，要知道霞关和阴阳寮本就是一体两面，而以九条家那在阴阳寮中位高权重的样子，其和阴阳寮应该是深度绑定的，按理来说，九条家本应该是站在瀛洲官方这一边的。
但目前的情报却并非这样，五摄家和霞关现在分为本土派和外来派两派互相对立，而两派之间一个比较明显的区别，就是对正在迁移进瀛洲的言灵教派的态度。
五摄家这些本土派应该是敌对言灵教派的，但源夜根据九条博士的态度不难看出，九条家，或者说至少是九条博士这一派的九条家成员对言灵教派持合作态度。
这就让情报不足的源夜一头雾水了，可他现在已经算是言灵教派的敌人了，难以和解，在这种情况下，没搞明白就乱站队，很可能会稀里糊涂的瞬间暴毙，连个明白鬼都做不成。
而如果向九条家表露出合作的意象，如果对方真的和言灵教派有染的话，必然会因为他的示好将黑龙会暂时视为友善单位，从而尝试在荒川区，也就是黑龙会的辖区内落脚，建立初步的据点，到时候严密检查辖区内言灵教派的活跃程度，就可以大致有个底了。
当然，这种隔了两三层的侧面猜测得到的结果准确性那肯定是低的吓人，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源夜只是个小人物，哪有那么多情报来源，只能凭借一些小手段尝试获取信息以作出判断，盲人摸象也要摸啊！
再三思考，源夜总算给自己圣母心发作的行为找补了一些看起来对他有好处的可获得利益出来，也算是安慰了一下自己那颗变扭的心。
而这时，源夜也回到了黑龙大厦，干脆亲自提着装着吉田的行李箱，来到了审问科。
倒不是他审问手段高超或者用金手指提升了这方面的技能，而是对于这种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没有经过相关义体化改造的，更不是超凡者的普通人，审问只需要一根根据他基因特调的吐真剂就足够了，轻松简单，立刻就可以出结果。
源夜到达审问科之后，却发现内海已经在那等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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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审问科
“内海你怎么这里？”源夜推着装着吉田的行李箱停下，询问道，“是有事找我？还是有什么问题要来审问科处理？”
“是有点事的。”内海走到源夜身前，承认道，“我知道您回来了之后在管理系统中看到您申请了审问辅助，就直接过来找您了。”
“很急吗？”源夜回答道，“不急的话能否让我先安排一下工作。”
“请头领你先忙你的事吧,我可以等。”
源夜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废话，通过管理系统唤出审问科的工作人员，开口问道：“现在审问室空着吗？你们人员是否齐全，能不能开始审问工作？”
“看到头领你的申请之后，我们立即进行准备,现在可以立刻进入审问流程。”审问科的工作人员回答道,“请问头领你需要审问谁呢？如果审问对象脑部进行了义体化改装或是安装了辅助脑的话，可能需要技术科的人来协助一下。”
“这次的审问对象没有进行任何义体化改造，后天的生物改造不知道有没有的，但应该是正常人。”源夜将装着吉田的行李箱递给了审问科的工作人员，“人就在里面，你看一下。”
审问科的工作人员接过行李箱，将其平放在地面打开，面对着扑面而来的混杂了血腥味的复杂恶臭，经验丰富的他拿着手持式的仪器，面不改色的完成了检查。
“初步检查没有什么问题，应该没有经过任何改造，神智和生物体征也都没有问题，可以进行审问。”审问科的工作人员看着手持式仪器上面显示出的数据，向源夜汇报道，“就是审问对象的状态不是很好，可能要花费一点时间用药物和仪器让他安定下来。”
“没有问题，那就现在开始准备审问吧。”源夜满意的点了点头，“需要多久才能出结果？”
“吐真剂的原剂我们已经调制好了,只需要抽点血分析一下基因进行最后调整就可以了。”审问科的工作人员盘算了一会,回答道，“但审问对象的肉体虽然没有大规模损失，但被折断四肢带来的精神冲击虽然可以用药物消除，但也需要时间，最快也需要半小时。”
“我明白了，那我半小时后来这里拿结果。”
“需要审问的内容是什么？”审问科的工作人员询问道，“如果不像把审问对象的答案洗成白痴的话，第一次注射基因吐真剂之后三分钟之内就要注射抑制剂了，再想进行下次审问就需要等到三十小时之后了。”
审问科的工作人员双手在半空中滑动了几下，然后摆出准备敲键盘的姿势，明显是唤出了个人系统中的记事本准备记录源夜的提问。
“我的问题吗？”源夜想了想，组织语言说道，“他是否与言灵教派有勾结？他是如何获得能将人转化为无壁之人的符咒的？他为什么要袭击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他？如果有的话，支持他的人是谁？”
“转化无壁之人的符咒和言灵教派是什么意思？”审问科的工作人员提醒道，“这种专有名词如果审问对象不知道的话，就会白白浪费时间。”
“那就改成‘强化手下的物品’吧。”源夜觉得审问科的工作人员说的有道理，吉田甚至都不一定知道什么是无壁之人，“言灵教派改不了，这个组织并没有统一的着装或是什么可以明确辨认出对方身份的象征物。”
“那好，按照总结出的经验，三分钟的审问时间,提问词限制在五十字左右、三到五個问题会比较好，基本都能清楚的得到较为完整的回答。”审问科的工作人员在半空中对着虚拟键盘敲击了一会，问道，“我帮头领你把问题简化了一下，您看一下行不行？”
源夜在半空中轻敲，接受了审问科的工作人员传来的文件，问题已经被简化为了三个，分别是“你是如何获取到那些强化手下的物品的？”、“你是否和言灵教派有勾结？”、“你为什么要袭击源夜？”以及“是谁指使你对源夜进行袭击的？”
“可以，麻烦你了。”源夜看过之后认可道，“麻烦你现在就开始审问吧。”
“好的，如果对方没有受过反吐真方面的训练的话，头领你三十分钟之后就可以得到真实的结果了。”
“有这方面的训练吗？”源夜饶有兴趣的问道，“连基因的力量也可以违抗。”
“当然有，但大多都需要借助外部力量辅助才能完成。”审问科的工作人员点头回答道，“因为吐真剂只是让对方开放浅层记忆出来，深层记忆都是些无序的呓语，几乎查询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所以只需要把不想泄露的情报埋在深层记忆之中就可以了，不过需要脑波仪器辅助，现实中还会失去相关情报的记忆，要想起只能依靠提前设置好的关键词，对大脑也有不小的损伤。”审问科的工作人员科普道，“总而言之就是麻烦的要死，几乎都是有特殊需求的人才会进行遮掩。”
“当然完成了电子脑化的义体改造者可以随意做到，反正对他们来说大脑的记忆区和一块硬盘没什么区别，随意排序，压根不分什么深层浅层记忆。”审问科的工作人员补充道，“听说还有人光凭冥想和自我催眠就可以完成这种记忆遮掩，不过应该只是都市传说而已，这么复杂的事人脑是办不到的。”
“我明白了。”源夜回答道，“感谢解答，你赶快去帮你的吧。”
审问科的工作人员应了声是，将吉田的身体移到移动床上，推进了审问室。
“让内海你久等了。”等审问室的大门关上，源夜转身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能去会议室聊吗？”内海询问道，“是关于乙号的事情。”
乙号指的当然就是江户联合的二号人物，纪律检查局局长柳生公望，在黑龙会这种极道组织里直呼这些大人物的名字是很不理智的，谁也不知道会从哪里泄露出去。
“好，那现在就过去吧。”源夜立刻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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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新情报
源夜和内海来到了会议室，按照标准流程进行了安全保障工作，先是启动了断网运行的自律智能机械，让其根据设定好的项目对会议室内的信息安全一一进行核对，然后启封了放置在两个不同的保险箱中的电波检测器，两人手持对会议室的电波环境进行了检查后，才坐下来开启隔音立场,开始交谈。
“是有什么新情报了吗？”源夜问道。
他虽然有借口经常进入柳生宅邸，但却并没有在那里留下任何收集情报的间谍类设备，毕竟谁也不知道柳生宅邸的防范程度有多高，万一留下设备被发现，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所以源夜都是凭借去柳生宅邸教学的机会，用自己的肉身去收集情报——说实话,如果不是特别高级的情报收集设备,还真不一定有他本人的信息收集能力强，成为超凡者之后,超凡力量带来的能力就足以胜过很多的机械了。
更何况，柳生公望身为江户联合纪律检查局局长，本身就是个大忙人，常驻江户联合本部，一般都会住在江户联合本部所在的港区的高级豪宅中。
那是一栋由超大平层为主的豪华公寓，主要就是供给江户联合高级干部居住的，理论上源夜在那栋大厦中也有一间低楼层的小户型是挂着他的名字的，不过这是他身为黑龙会头领的标准待遇，只有使用权，这种的一般都是基层头目去江户联合本部办事的时候才会暂住在那。
就算不住在本部提供的豪华公寓里，柳生公望也会待在江户联合纪律检查局总部所在的世田谷区，藏身于自己那占地数十亩的私家庄园中，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一点情报都不可能泄露出来。
而源夜常去的柳生宅邸，对柳生公望来说更类似于“祖宅”的定位，两三個月能回来一次就不错了,他第一次去就能见到柳生公望出现在那里只是巧合而已，并不意味着柳生公望会常驻柳生宅邸。
“是的。”内海点了点头,“有一个陌生人拜见了柳生公望。”
“陌生人？”源夜想了想，询问道，“有线索吗？”
“没有，拜见柳生公望的那个人并不是江户联合内部的人，也不是地下世界活跃的佣兵或者商人，总之压根不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内海回答道，“出入境那边我们没有能力去获取信息，但根据从社工黑客的数据库里购买的东京府的民众身份信息进行对比，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对上的。”
“变装？还是说是诱饵？”源夜猜想着，“可能性太多了，难以确认。”
“柳生公望和那个陌生人见面的地方，是在头领您常去的那座柳生宅邸。”内海补充道，“江户联合纪律检查局局长突然出现在许久没有待过的宅邸中，会见了一位陌生人，不得不说是非常劲爆的情报了。”
“嗯，的确很有阴谋的味道。”
“虽然头领你嘱咐我们要多盯着那座宅邸，可那座宅邸虽然很不起眼，盯着的人少,但不至于没有,所以情报现在已经传开了。”内海有些担心的建议道，“头领你以后还是少去那里吧，不但容易因为这一行动而被联合内的其他人猜忌，还有可能成为被盯上的出头鸟。”
“确实，你说的很有道理。”源夜点头表示认同，“但我还是要去。”
“首先是既然那座宅邸已经成为了‘风暴的中心’，那我过去常去那间宅邸的情报自然会被挖出来，怎么躲都是躲不过的。”源夜分析着，“而且我之前常去，现在发生了突发事件，就不去了，别人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认为我知道什么绝密情报而找上我？还是继续维持现状比较好，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更何况，我继续去那间宅邸教学，也可以趁机搜集更多的情报，这是我们拥有的优势，还是要好好利用的。”
“最近九条家开始和我们拉关系了，正处在讲客套话的阶段，看来是准备拉拢我们，使黑龙会即使更换了头领依旧保持支持他们的立场。”内海跟着一起参谋着，“如果您要继续去的话，我可以向他们释放一些‘暧昧’的情报，借柳生公望这张虎皮来增加我们黑龙会的分量。”
“确实，借着柳生公望的名头可以隐藏我其实是站在江户联合总长那边的事实。”源夜说道，“虽然可能会加重柳生公望本人对我的猜忌，但能骗过江户联合中其他人就足够弥补这点了。”
“是的，头领您身为超凡者，即使江户联合中有在超凡领域中比您走的更远的存在，您对上他也不至于会像是普通人对上超凡者一样被瞬杀。”内海赞同道，“安全性还是有一定保证的，我也觉得您继续去柳生宅邸进行教学的工作比较好。”
第一第二领域之间并非泾渭分明，当灵能增长到【自然终点】，开始进行第二脑的构建后便可被称为第二领域的超凡者，这个阶段的超凡者相较于第一领域的超凡者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战力确实有差距，但也不至于到碾压的程度。
江户联合那些第二领域的超凡者，大部分都处于这个阶段。
第二领域的超凡者的只有在进入第二阶段，也就是让灵能与第二脑共鸣之后，才会有飞跃性的战力提升，但那时的他们一般都要准备或已经开始面对心魔的威胁，基本都在苦修以尽快度过第二阶段，很少会有空闲能够出手。
这样一想，确实如内海所说，源夜并不需要过于担心自己的安全性，至于被盯上？自从他这个“素人”成为黑龙会头领之后，他早就被江户联合的各个派系盯上了，只不过因为改变刚刚发生，大家都摸不清情况，还不敢轻举妄动而已，都在等别人先动手试探之后在跟进。
“还有一点。”内海继续补充道，“那个陌生人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在边缘区。”
“那线索就断了，边缘区那么混乱。”源夜自言自语道，“会是言灵教派的人吗？感觉是抛出来的假饵的可能性会更高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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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审问结果
源夜和内海又探讨了几个可能性，但每种结论都能找到支持其成立或者反对其成立的论点，最终还是难以得出一个有建设性的讨论结果，只好不了了之。
“还是信息不足啊。”内海感叹道，“一头雾水的感觉真不好受。”
“没办法，我们只是个小人物而已，再怎么努力也难以获取那些机密情报，自然没法做出完美的判断。”源夜反过来安慰道，“更何况就算是那些能对我们这种小人物的命运一言而决的上等人，都未必能掌握事件的全貌，历史上那些上等人因为情报不足而做出让普通人用脚指头来思考都不会做出的脑瘫决策的例子比比皆是。”
“这个世界上除了围棋之类的事物，是不存在没有随机因素和战争迷雾的完全信息博弈的。”源夜举例子说明，“而且没人能掌握全貌也是好事，华夏有句古话叫‘水至清则无鱼’，只有大家都不能做出完美的决策，我们这些小人物才有生存下来，甚至浑水摸鱼的机会。”
“要是‘水池’里清澈见底，我们就真成了刀俎上的鱼肉咯。”
“头领你说的对。”内海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对了，最近还有一个传闻。”
“是什么？”
“是边缘区最近流传出来的，说有一个新的势力正在崛起，他们心狠手辣，凡是违抗他们的人都会遭受酷刑。”内海想了想，说道，“但对方不知道是保密工作做得好还是别的原因，几乎没有任何情报流传出来，我也是因为那位陌生人在边缘区消失才能联想到这一传闻的。”
“但没人知道这个传闻是东京府某个势力披着的马甲去占地，还是真的有新势力崛起，甚至于连这个传闻是否存在，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将边缘区某个势力的扩张行为张冠李戴误传出来的，都难以确认。”
“你的意思是，那个陌生人和边缘区有关系？”源夜思索着，“确实有这种可能，两边出现的时间同步的有点过于巧合了，可恶，要是在出入境管理局那边有关系就好了，可以查一下最近有没有大量的‘新面孔’批量入境。”
“但如果真的是言灵教派或者其他国际上的大势力进驻瀛洲，也有可能采取偷渡的形式，进来再换上提前准备好的本地假身份。”内海补充道，“在出入境管理局那边留下手尾还是有些太显眼了，应该不会这样做。”
“既然没有办法获取足够的情报，就该用自己的智慧来思考了。”源夜自言自语道，“那个新崛起的势力如果真的是因为保密工作做得好才没有泄露出情报来，那就证明其组织度非常高。”
《控卫在此》
“毕竟保密这种事可不是什么臭鱼烂虾来都能做的，像我们黑龙会，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主动或被动的泄密着。”源夜说着，还自嘲了两句，“边缘区的势力基本不可能和高组织度这个词沾得上边，因此只要传闻是真实的，那就等同于证实了这个势力是‘外来者’。”
“我们所处的是现实，可不会像娱乐作品那般有着仅仅为了艺术性存在的巧合情节，现实的一切都是具有联系性的。”源夜吩咐道，“如果陌生人和陌生组织巧合的同时出现并且建立了逻辑上的接触，那他们就很大概率有关系存在。”
“所以只要确认了传闻是真实的，就立刻派人开始搜集和那个新势力有关的情报，一定要盯紧了，与陌生人有关的线索十有八九就落在其身上。”
“可我们的势力范围不可能延伸到边缘区，我们在那边没有代言人。”内海苦笑道，“只能等情报商告知我们的那些不知道倒了几手的落后消息了。”
“我们都是小人物嘛，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源夜无奈的耸了耸肩。
而在这时，审问科的工作人员通过管理系统内置的聊天软件向他发来了审问已经完成了的报告。
“时间过得真快啊，审问科那边已经出结果了。”源夜站起身，拿起休闲西装样式的校服外套穿上，“我先过去了，今天就先聊到这吧，有什么新的变动出现了再通知我，到时候再商量。”
“我了解了。”内海也起身，“我正好也还有工作要忙。”
“你整天这么忙，没有想着要放松一下吗？”源夜问道，“左藤那边我可是包下了一整间温泉旅馆，有小半房间都是空着的，你要不要带些下属一起去休个假？”
目前黑龙会内，源夜能够勉强信任的人也就只有内海和左藤信司，但这两个人似乎性格上的相性不是太好，一直都不是很对付，他就想着要不要创造机会让两人熟悉一下，也算是缓解黑龙会内对抗的氛围。
“您说笑了。”内海连忙推辞道，“我没有那种闲暇。”
“这样啊，那就等有空的时候再说吧。”源夜有些不好意思，“你平日里处理会里的日常事务那么忙，我这个头领却游手好闲的啥也不干，说实话稍微有点过意不去。”
“怎么会呢？”内海连忙说道，“头领您明天还有出席出版社董事会的公事要办呢，请务必不要忘了，虽然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闲，但那也是因为您前段时间的活跃而导致的。”
“不用夸我了，我干了多少活我自己知道。”源夜叹了口气，“你放心，公事我都会认真完成的。”
告别了内海，源夜再次来到了审问科，原先那个工作人员已经在等着他了。
“头领，结果已经出来了。”工作人员拿着一张白纸，这些审问内容都是要纸质存档的，“一共是四个问题，分别是‘你是如何得到那些强化手下的物品的？’、‘你是否和言灵教派有勾结？’、‘你为什么要袭击源夜？’以及‘是谁指使你对源夜进行袭击的？’对吗？”
“没错。”源夜点了点头。
“我们对吉田注射了吐真剂，很顺利的就得到了答桉。”审问科的工作人员回答道，“关于这四个问题，吉田给出的答桉是……”
第二百八十一章 结果是——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和不知道。”审问科的工作人员语气中充满不解的说出了这个回答，“很抱歉，我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但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吐真剂的有问题吗？”源夜尝试性的询问道。
“没有。”审问科的工作人员摇了摇头，“实际上，这次的结果出现了异常，我们在您来之前就紧急提审了一位原本要审问的人,用的是同一批调配的原液，但审问的过程很正常，最后也得到了结果。”
“那是像你之前说过的，接受了反审问方面的训练吗？”
“应该……也没有吧。”审问科的工作人员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完成了电子脑化的义体改造者可以随意遮掩记忆，不受吐真剂影响，但被审问者身上完全没有义体改造的痕迹。”
“而如果不想泄露情报,那就只有将其埋在深层记忆之中才行,但会会失去相关情报的记忆，要想起只能依靠提前设置好的关键词来激发。”审问科的工作人员反问道，“头领你问的问题里面有被审问者说过相关信息的问题吗？”
“有的。”源夜点了点头，“你是如何得到那些强化手下的物品的时候，问了他他说他不知道什么言灵教派，然后和我说那些强化手下的物品是他向地下世界的中间商购买武器时，他们推荐给他的，中间商说是新型生物兵器。”
“两个问题都有说过相关的信息啊……这就奇怪了。”审问科的工作人员皱紧了眉头，“基本可以排除受过相关训练的可能性了，不可能在调整记忆隐藏情报的同时还记得相关的信息的，最多也就是有個隐约的印象而已。”
“可如果想要临时调整记忆的话，就必须要用脑波仪器才行。”审问科的工作人员有些迟疑的问道，“头领你带被审问者过来的时候，有让他离开过你的视线或者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他一直呆在行李箱里面，没有离开过我的感知范围内。”源夜回答道，“应该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至少他身上我除了衣服什么都没给他留,更别说精密机械了。”
脑波仪器为了方便使用,一般都是做成头盔形状，而且因为要对大脑进行影响，为了达成这一效果需要使用的精密元器件的数量多到可怕，就算是做了小型化处理，也要比摩托车头盔大上两圈，根本不可能隐藏起来。
“那就只有他把脑波仪器藏在体内了，可这不可能啊，脑波仪器怎么可能小型化到可以做成植入型的？这是不存在的技术。”审问科的工作人员自言自语着，“就算真的有这种天顶星科技，也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哪怕是生物湿件，用完就溶解，都不可能不在身体里留下痕迹的。”
“怎么想都不存在会给出不知道的答案的可能性啊。”审问科的工作人员再三思考，还是没有想到答案，最终只得放弃了，“抱歉，头领，是我们无能。”
“没有的事,既然你已经尽力去做了，那便足够，我又怎么会怪罪你们呢。”源夜摇了摇头,并没有对审问科的工作人员追责，“那有没有他自己凭借某种精神技术调整了记忆的可能性呢？”
“不可能的，光凭冥想和自我催眠这类精神技术就完成记忆遮掩，只是都市传说而已，这么复杂的事人脑是办不到的。”审问科的工作人员回答道，“至少以被审问者那普通人的碳基大脑做不到的，但现在生物技术那么发达，我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慢，但至少被审问者这种并没有接受任何大脑改造的人是做不到的。”
源夜想了想，自己在战斗状态的时候，可以只凭借自我催眠就把抑制悲伤害怕之类的负面情绪，而这只是十分粗浅的运用而已，他压根没有去钻研过这方面的知识，都是信手拈来便用上了。
如果仔细研究个几个月，说不定能初步研究出来调整自己记忆的精神技术。
而对着别人释放能调整记忆避免审问，还是延时或者感受到关键词触发亦或者受术者主动触发的精神技能，源夜虽然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但考虑到言灵教派是玩弄精神的高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但这样想的话，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那些能将人转变为无壁之人的符咒很大可能和言灵教派或者别的大势力有关。
——就是不知道吉田背叛我是精心安排的，还是临时起意。
——如果是后者，那可能只是想要将符咒散播出去的势力做的售后保险罢了，只是巧合。
——可如果是前者，那就不妙了，不但代表着我被盯上了，还意味对方已经开始对我行动了，这才是最糟糕的，因为我对此一无所知。
“头领？”见源夜突然不说话了，审问科的工作人员主动出声询问道。
“哦，我在想事情。”源夜回过神来。
“抱歉打扰头领你了。”审问科的工作人员连忙道歉道。
“没关系，你去忙你的吧，我在这想一会，待会就走了。”源夜挥了挥手，“那个人你们继续审问吧，看看能不能套出一点情报出来，问题还是那几个问题吧。”
“好的，头领你放心，一有结果我们就通知你。”审问科的工作人员点头应是，转身离开了。
源夜思索着这背后关系，但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开启个人终端，将那块符咒拍了张照，发给内海和筱原纯夏。
发给内海则是让他去边缘区或者暗网中的黑市上看看有没有类似的物品售卖，如果有就追查一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而会发给筱原纯夏则是因为这种制式的符咒和之前神官那个正牌言灵教派成员所使用的符咒样式不一样，所以源夜想着询问一下，看她是否知道和其有关的情报。
筱原纯夏好歹接受过科班的超凡知识教育，本身也是隶属于瀛洲官方，还是有点见识的，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过了一会，筱原纯夏的回复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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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科幻作品
【筱原纯夏：这种样式的符咒我也没有见过呢。】
筱原纯夏的回答很快就通过即时通讯软件传了过来。
【筱原纯夏：至少阴阳寮以及瀛洲有能力制造这类符咒的组织的符咒都不是这类的样式的，或许是别的国家或者组织制造的吧。】
【源夜：有没有可能是瀛洲内部的势力特意用别的样式制造的呢？】
源夜将自己的想法打字输入，发送给筱原纯夏。
【筱原纯夏：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各个势力之所以有着独有样式，是因为他们在那种样式上积累了大量的数据和案例，如果不用自己独有的样式制造的话，符咒的威力会大打折扣的,甚至有些技术力差的势力离开了自己独门的样式，连符咒都造不出来了。】
【筱原纯夏：最后一句是阴阳寮的“博士”们在给我们上课的时候，用来贬低那些巨型企业的私兵时举的例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似乎是担心自己不能确认的情报影响到源夜的判断，筱原纯夏在发完之前那句话之后立马补充了一句。
【源夜：那这种符咒的样式和言灵教派的样式相似吗？】
【筱原纯夏：虽然可能是阴阳寮的情报不足，但我们上课的时候讲过，言灵教派是没有独有样式的符咒或者代表他们教派的标识的。】
【源夜：这样啊,多谢你了，回去我请你吃东西。】
【筱原纯夏：要上次吃过的牛排，那个好吃。】
“真是的。”源夜自言自语的感叹了一句，挥手关闭了個人终端。
这下线索差不多是彻底断了，能使人转换为无壁之人的技术并非言灵教派独有，世界上各个势力均有掌握，并且将其运用到战争中，只不过各国将这种转变的学名称之为恶灵化，将转变后的存在成为恶灵，而的言灵教派则是用升华和无壁之人两个不同的名词来称呼而已。
之前神官使用的符咒，就是从阴阳寮的战备仓库中抢出来的，阴阳寮从国外进口来的，配有稳定器和抑制剂的用于增强普通人士兵单兵战斗力的生物辅助兵器。
神官只是将稳定器和抑制器直接丢掉了而已，保留了将人转化的为无壁之人的核心符咒。
而操控无壁之人的方法，以及终极意识相关的技术，才是言灵教派的独门绝技。
这枚符咒并非瀛洲的势力常用的样式，并不代表着什么,在地下世界的黑市中，外来货色才是主流。
毕竟瀛洲本土的势力还能让自家的东西在自家的地盘上流入黑市,那未免也有些太丢人了点,各个势力都会尽可能的避免这种事发生，就算发生了，为了面子也会选择将流出的物品以远高于采购价的价格收购回来，吃下这个闷亏。
——感觉我就像是个瞎子一样，明明感觉到周围有人向我靠近，都要对我动手了，连刀子切开空气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但就是死活看不见，没有办法确认对方的身份，连死的明白些都做不到。
源夜叹了口气，在内心中感叹道。
——那我这个“瞎子”只能凭借听到的那微不足道的声响，尽我所能的去避开这一刀，去避开这死亡的一刀，以图能够继续活下去了。
稍稍安慰了一下自己之后，源夜打道回府，回到住处准备休息。
刚刚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源夜握住门把手，准备检验指纹开门的时候,开门的声响却提前响起了。
源夜带着疑惑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下并非是自己的门自动打开了，被打开的是隔壁星野诗织的房间的大门。
紧接着，一个令源夜大感意外的人从星野诗织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那就这样吧，要记住我说的话哦。”柳生樱站在门口，回头对着房间中的人说道，“明天学校见。”
“嗯，明天见。”星野诗织穿着拖鞋走了出来。
就在这时，不知是因为这样一个大活人的存在感终于遮掩不住，亦或者是因为源夜的呼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快了半拍，两人注意到了旁边的他，一起转过头来。
“晚，晚上好。”源夜的抬起手颇为敷衍的挥了挥，“好巧啊。”
不知为何，在这种地方见到柳生樱，源夜心中莫名其妙的有着一种没底气的羞耻感，仿佛让她知道自己和星野诗织住的很近是一件不可告人的事一般，连说话的底气都有点虚。
“是好巧呢，源同学。”柳生樱见到源夜，先是有些浮夸略微张开嘴，装出一副异常震惊的样子，但紧接着，狐狸般的微笑就出现在她那绝对称得上是异常漂亮的脸蛋上，最后三个称呼源夜的字被故意的加重，颇有些意味深长。
少女眯起双眼，用着审视猎物的眼神盯着源夜。
在这一刻，源夜那成为超凡者后异常明锐的，多次帮助他在战斗中克敌制胜的直觉正在疯狂作响，很明显的提示着他，告诉源夜他大祸临头了。
“没想到你居然和星野同学住的这么近。”柳生樱笑着说道，“该说不愧是青梅竹马吗？”
“别乱说，我虽然和他从小就认识了，但是之前关系一直不是很密切，直到最近才熟悉起来。”星野诗织有些尴尬的纠正道，“我们会住这么近，也只是因为这间公寓如果一次性多租几间的话会有优惠，所以才住在隔壁的。”
这是源夜哄骗星野诗织的理由，他当时想帮她改善居住环境，但要是说这间公寓楼都是他的，星野诗织未必原意搬进来，就随便编了一个借口。
“我懂，我懂，星野同学你这么天真，不是有意想要住到源同学隔壁的。”柳生樱转过头来，故意拉高了音调，“倒是源同学故意选这种就在隔壁的公寓，说不定怀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呢。”
“事情正如星野同学所说，绝无虚假。”源夜立马保证道，“我绝不会对星野同学抱有那些阴暗的想法，一切都是同学间的互帮互助而已。”
“啊这。”不知为何，柳生樱听到源夜的回话之后，第一反应是回过头看了一眼星野诗织的脸，在确认了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之后，不由的扶额叹气，“算了，我早该想到的，你这家伙就是这样的人。”
“对了，源同学你不是说过你喜欢看科幻类作品吗？”柳生樱问道，“我最近也对这方面感兴趣了，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些作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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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你喜欢的
“诶？”源夜下意识的愣了一愣，反问道，“我记得柳生你不是本来就很喜欢科幻作品的吗？怎么还要我推荐？”
在源夜的记忆中，他和柳生樱一开始聊天的时候，对方就有说过自己非常喜欢黄金时代的科幻作品，他当时还非常高兴，因为对于女孩子来说,这可是个异常罕见的爱好。
能遇到和自己有着类似爱好和共同语言的美少女，源夜对此可是窃喜不已的。
“是哦，我好像说过类似的话来着。”柳生樱略微吐了吐舌头，装出一副扮可爱求放过的样子，却自然的流露出无奈的笑，“是因为你喜欢这样的女生，所以才会这样想的。”
“我确实会对有共同爱好的人抱有先天性的好感，我承认这一点,但我认为这无可厚非。”源夜平静回答道,“而且柳生你喜欢科幻这件事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又不是的我先入为主假定了你的兴趣。”
“确实呢，你说的没错。”柳生樱点了点头，“那就当我喜欢科幻好了。”
“什么叫‘那就当我喜欢科幻好了’。”源夜忍不住的吐槽道，“太敷衍了。”
“所以我并非是为了自己问啊。”柳生樱快速的伸出手，抓住星野诗织的肩膀，将一直微微侧过头去，处于失落状态的少女的身形扭转九十度，使她和源夜面对面。
“诶诶诶？”因为突发情况而有些混乱的星野诗织嘴中发出的意义不明语气词，下意识的将头转回去，想要通过眼神去确认柳生樱这样做的理由，但更重要的是，她才潜意识中不想与源夜对视的，尤其是在接受了柳生樱的协助而刚发出了一大串羞耻发言的现在。
就像是一个偷吃糖罐中的白糖的孩子不敢直视的父母的双眼一般。
可柳生樱对星野诗织的动作早有预料，她微微弯腰，将侧脸贴在少女的耳廓上,略微用力，使星野诗织的脑袋不能转动。
“哼哼。”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柳生樱发出了有些得以的满足声。
或许是因为自己本身的性格就是被强外力塑造出来缘故，柳生樱对这种情绪波动的感知异常的敏锐，几乎达到了一种“先知”层次，至少她自认为应该是远远胜过眼前这块不知道是不是在不懂装懂的木头。
“蹡蹡”柳生樱制造出类似演员出场时的音效，“是为你面前这位有些羞涩的美少女问的哦，星野同学因为最近看了几個剪辑视频，对科幻作品很产生了兴趣，所以想问你这个资深的爱好者有什么可以推荐的作品。”
“我可不是什么资深爱好者，我只是稍微了解一些而已。”源夜摇了摇头，否决道，“更何况我喜欢的可都是些五六十年前，甚至是一百多年前的老作品，甚至有不少在那时候都是小众冷门作品，想必和最近的流行和品味不能说完全不符，只能说是一点不搭，找我推荐作品的话，只会误人子弟的。”
“对本领域的老作品和小众冷门作品异常熟悉，那不正是这个领域的‘宅’的表现吗？”柳生樱反驳道,“甚至如果只喜欢旧的作品,对新作品不感兴趣,就已经完完全全的是那个领域的‘婆罗门’了哦。”
“‘婆罗门’什么的，还不至于吧，只是我喜欢的那些作品在现在的确是不太适合推荐给别人看了，说不定喜欢现今流行的人不会喜欢我的喜欢的作品。”源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他穿越前，将这个种姓制度的名词用于形容某个领域的爱好者的时候，多半不是夸对方在本领域高贵，而是在阴阳怪气的说对方是不知变通的老古董，比如说动漫婆罗门之类的。
因为这种人不单会通过念叨老作品以稀缺性维持自己的优越感之外，还会对当今流行的作品大加批判，仿佛新出来的和老的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而源夜恰好非常讨厌这样。
在源夜穿越之后，也有阅读过一些2077年新出的科幻作品，虽然因为穿越的缘故对现今流行的文风和元素不是很感冒，但他能从字里行间的文字脉络中读出来，作者的确是讲了个好故事，也有很多新的科幻点子的出现让他大呼过瘾。
而就算没有这些让他满意的地方，他也不会单纯的因为不感冒就对2077年的科幻作品的大放厥词，只不过他确实是不太了解现今流行的科幻作品，所以不好做推荐而已。
“也是，和婆罗门什么的没有关系。”柳生樱反应过来，继续说道，“源同学你只需要推荐一些你很喜欢的作品给星野同学就行，重点不是适合推荐，而是你喜欢的。”
柳生樱故意在“你喜欢的”四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以期源夜能够突然“顿悟”，理解她话语中的意思。
“我喜欢的啊……”可听到那四个字之后，源夜压根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而是满心欢喜的开始搜索自己的记忆，准备把自己的爱好分享出去。
但思来想去，竟然没有一点思路，盖因源夜本身就没有多少分享自己爱好的经验，在穿越前他对别人推荐喜欢的作品时要不就是“兄弟，少女歌剧特别好看，意识流演出牛到爆炸，快去看”之类因为喜爱而使得语言都变得可怕的贫瘠起来的生硬安利，要不就是写一篇长文，将这部作品的好处娓娓道来。
但这两点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格外不合适，短的可能让对方不明所以，长篇大论则很容易讲着讲着的就“入戏”了，变得激动起来，有可能让对方反而对这部作品，甚至对源夜这个人产生厌恶，比如说认为他是那种恶心死宅什么的，这种待遇他在穿越前也享受过几次，所以变得格外谨慎起来。
有一说一，源夜对自己在美少女心中的形象还是非常在意的，这源于一种他也说不出来的自尊心。
于是源夜决定先问一下星野诗织的嗜好，再决定推荐作品。
“星野你平时观看娱乐作品的时候，会更喜欢动画还是真人作品呢？”思索再三，源夜还是从载体方面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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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EVA
“动画。”星野诗织活跃着的电子黑客的赛博空间中，那些人有一个赛一个二次元，在公共赛博空间中经常顶着一個美少女形象却说着一口糙汉口音，她深受影响。
“会更偏向哪一点呢？视觉特效还是说故事情节？”源夜继续问道。
“故事情节吧。”星野诗织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源夜，“最好是讲人与人之间的隔阂的故事。”
“那就eva吧。”源夜拍手决定，虽然软科幻算不算科幻作品在他穿越前就已经是经久不衰的论战话题,但源夜一向是不纠结的，毒要吃，营养也要吃，这样才算得上健全。
更何况严肃科幻文学又称点子文学，是实打实的电波类娱乐作品，对不上电波就很容易出现老人大呼过瘾，新入坑的人一脸问号不知道在讲啥的情况，那样反而不如不看，用一些含有科幻元素,但是并没有那么严肃的作品引人入坑是极好的。
虽然有可能直接把别人引到看扭曲的恋爱作品的坑也有可能就是了。
“都是差不多一百年前的作品了啊。”柳生樱看着个人终端弹出的虚拟屏幕显示的信息，有些惊讶的感叹道，“源同学还真是喜欢老作品啊。”
“没错。”源夜点了点头，“希望你不要认为我是老古董就行了。”
“怎么会呢，只要不违公共良俗和法律法规，喜欢什么样的作品都是很正常的。”柳生樱奇怪的看了源夜一眼，“他人是没有理由，也不应该去施加道德上的谴责的。”
“说是这么说，但现实中的情况总是和教科书上教的不一样。”源夜摇了摇头，“道德要求永远只能施加给自己，如果强加给别人，那就是道德绑架了，是比不遵守道德要求还要恶劣的东西。”
“人从来都不是被自己本身的意志所定义，而是要借助外物来定位自己。”柳生樱发散道，“自己喜欢的作品和偶像比别人的优秀,所以自己也是优秀的。反过来也成立，偶像因为粉丝多而更优秀,作品被地位高的人读了,在大众观念里就是比那些没有被地位高的人读过的高级。”
“所以才会有人热衷于去对他人的嗜好和偶像评头论足，并非是为别人挑刺，而是维护自身的优越感罢了。”
“自己的意志吗？那种东西要是真的存在就好了。”源夜不知所谓的感叹了一句，有些生硬的将话题转移开，向着星野诗织问道，“怎么样，看完简介了吗？”
“嗯，虽然感觉制作不是很精良，但感觉会是部不错的作品，毕竟是你推荐的嘛。”星野诗织挥手关闭了虚拟屏幕，回答道，“我回去会好好看看的。”
“在当时那个年代已经算得上是大制作了，只不过是时代所限而已，看新剧场版的观感就会好很多。”源夜笑着解释道，“不过还是远远比不上现在的虚拟实境电影，毕竟已经是快一百年前的作品了。”
在2077年的“电影市场”中，最受年轻人欢迎的还是通过完全潜入设备观看的可以让人身临其境、甚至参与其中的虚拟实境电影，用屏幕通过肉眼观看影视作品已经变成了一个小众爱好,定位类似于在源夜穿越前的时代用黑胶唱片听音乐。
只不过2077年的肉眼观影相比源夜穿越前那个年代的收藏黑胶唱片的人要多得多,盖因作为旁观者去观看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也算是一种无法替代的体验，其和虚拟实境电影的生态位虽然很相似，但并不完全重合。
“不过新剧场版和旧tv版的eva是看似相似，实际上大有不同的两个故事，所以还是先看tv版会比较好，我个人认为也是旧tv版更出色……”说到一般，源夜感觉有些不妥，改口道，“不能说更出色吧，应该说是更符合我的喜好，所以我出于个人私心推荐你先看旧tv版。”
“我明白了，我会按你说的做的。”星野诗织连连点头。
“说起来旧tv版也有分别，比如说95版和03版之类的，不过都是一百年前的作品了，估计只能找到电子版的资源吧，那应该是后来高清化的重置作品了……”
“噗嗤。”源夜正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看法的时候，星野诗织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
“怎么了？”源夜停下来，询问道。
“没什么。”星野诗织捂着自己嘴巴，言语中还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只是没想到你是那种一讲到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就会说个不停的人，虽然平时也经常会像个老婆婆一样唠叨个不停。”
“没必要这样诋毁我吧。”源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还是说你很讨厌这样的我？这样的表现确实会显得有些自我中心，惹人生厌也是可以预料的。”
“不不不，完全没有哦。”星野诗织的微笑着回答道，“恰恰相反，我认为这样的你很可爱哦。”“可爱什么的，不是该用来形容男人的词汇。”源夜用着略微中二的话语将星野诗织夸奖挡开，“能不会因此而讨厌我就足够了。”
“咳咳。”就在这时，柳生樱轻咳一声，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家去了，明天学校见。”
“明天见。”两人一起回答道。
柳生樱挥了挥手，离开了公寓楼。
在柳生樱走后，两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又回到了那种尴尬的境地——都想说点什么，但是又想不到可以说的话题，都在等着对方开口，不想自己先开口，最后只能一直保持着沉默。
“晚饭吃了吗？”到最后，源夜还是决定先行开口，有些生硬关心道，“不要又吃那些不健康的零食。”
“道德要求永远只能施加给自己，如果强加给别人，那就是道德绑架了，是比不遵守道德要求还要恶劣的东西。”星野诗织一听这话就有些不快，“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说完，星野诗织就关上了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源夜被说的有些哑口无言，只好叹了口气，将原本准备说出口的“没吃的话我准备做，要来一起吃吗？”的话咽了下去，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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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新发型
第二天，源夜如常的从无梦的黑暗中苏醒，在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确认并没有出现新的变异之后，他略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学校环境的影响还是很显着的，并没有再让身体发生新的变化。
源夜这样想着，经过这几天的亲身体验，再加上有非我之我能够吸收、留存那些精神冲击供他分析，他现在已经大致摸清楚了学校为什么会使得他的身体不再异变。
也不知道是九条哲也故意告诉他假情报，亦或者是九条哲也所知的超凡知识在这方面有错漏，但源夜自己摸索出来的结论是学校或者寺院之类的环境其实并不会让人减少杂念。
实际上，源夜无论是身处学校还是大街上，都会受到精神冲击，除了演唱会之类人员密集且人群的情绪波动极大的地方之外，一般他受到的精神冲击都是差不多的。
而在学校不会产生异变的缘故，是因为“学校”这一环境的集体潜意识想要将源夜往【学生】这一存在塑造，而学生和正常人类有什么区别吗？没有。
在成为超凡者之后，源夜的“意识”获得了灵能这一【工具】，得以拥有改造世界的能力，但力的作用是互相的，在他拥有改变世界的能力之后，世界也因此有了影响他的能力。
成为超凡者后产生的变异是不能被抑制、不能被终止、甚至不能被减缓的，正如同灵能一般。
所以并非是变异没有发生，恰恰相反，变异时时刻刻在发生，就像是之前源夜在街上看到了某个以精灵形象为代言人的广告，“世界”就影响他，使他的身体往精灵的模样变异，开始长出尖耳朵。
而在学校里，“世界”则影响着他，让他的身体往“学生”这一形象变异。
目前还不能看出往“学生”的形象变异有什么坏处，但总比身体长出各种奇怪的东西好多了，所以源夜觉得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好。
源夜一如既往的起床，洗漱，做好两人份的便当之后出门，一个人乘电车来到学校。
来到图书室，惯例的先敲了敲门，得到进入的许可之后，源夜才推开门进入其中。
今天的柳生樱换了个新发型，或许是将头发编成三股辫然后绕着头编成一个花环的复杂发型太过繁琐费时，她今天只是粗略的绑了个麻花辫，让其从肩膀上自然垂落，发丝尽头用麦穗型的发饰绑好，有些随意的搭在胸前。
从这一点来说，柳生樱似乎也不嫌绑头发费时，因为如果真的怕麻烦，那直接扎个马尾就好了。
“早上好。”源夜照常的寒暄着，挑了一块靠近图书室管理员座位的桌子坐下，轻敲三下桌面，启动了书桌的智能设备，“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我每天的心情都很不错。”柳生樱半开玩笑的回答道，“当然是在见到你之前。”
“不至于吧。”源夜一边将自己的个人终端连上图书室的学习系统，一边吐槽道，“我长得不至于那么惹人生厌吧？”
“确实，虽然很不想夸奖你，但出于公允的角度，你确实是长的蛮帅的，远不至于惹人生厌。”柳生樱合上手中的书本，她可不喜欢一边看书一边和人聊天，那对两者都不尊重，“但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确实会让人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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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不懂得察言观色了？”源夜异常不理解的问道，“比如？”
“比如我今天换了个新发型，你没有注意到吗？”柳生樱反问道。
“注意到了啊。”源夜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真的？”柳生樱摇了摇头，“我不信。”
“真的，柳生你这样的美少女一举一动都是惹人注目的，换发型这么大的变动，我又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呢。”源夜说道，“比如说，你之前的发型是用三股辫编成类似花环的形状。”
“诶？你居然真的有注意到吗？看来你不是那种纯木头嘛。”柳生樱有些惊讶的说道，“那为什么不主动说出来呢？”
“为什么要主动说出来呢？即使是单纯的夸耀对方美貌这种看似万金油的话语，都有可能让对方不舒服。”源夜正色道，“而我与人交流的时候，给自己定下的第一准则就是不能因为自己的话语而让对方感到不舒服，所以我说话前都会思考准备要说的这句话会不会冒犯道对方，如果有这个可能，那我就不会说。”
“呜哇，完全的回避型社交。”柳生樱咋舌，“你这家伙是比预想中更难搞的存在啊。”
“会吗？”源夜不解的反问道，“我觉得这是人与人之间交往应该做到的基本礼仪，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柳生樱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子上，摆出一副老师的姿态教导道，“听好了，无论什么样的女孩子，在她换完新发型之后，心底里其实都是期望着有人能够注意到这点改变夸奖她的，她会因此而感到开心。”
“你如果想要追求一个女孩子，就要多通过类似的方法来夸赞她，她会很开心的。”
“等一下，我想问个问题。”源夜伸出手，示意柳生樱先停一停，“如果我这样夸奖柳生你的话，你会开心吗？”
“完全不会。”柳生樱下意识的回答道。
“即答？”源夜有些惊讶，“可既然连你自己都不会因此而开心，你又怎么能认定其他女孩子会感到开心呢？”
“因为我不是正常的女孩子啊。”柳生樱自然而然的回答道。
“那你是老婆婆吗？”
“源同学，我虽然不会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因为夸奖而开心，但也会像正常的女孩子被说是老婆婆时一样生气的。”柳生樱摆出一副不爽的样子。
“抱歉抱歉。”源夜连忙道歉，“我感觉这话题说下去太危险了，就这样打住好吗？”
柳生樱没有回答，似乎是默认了源夜的话语。
有些后怕的源夜没有再找什么话题，认真的做着题，直到上课铃声响起。
“今天就先这样吧。”柳生樱起身，“麻烦源同学收尾了。”
“啊，对了，柳生。”在柳生樱走到门口的时候，源夜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柳生樱转过头来，平静的看着源夜。
“新发型，确实很好看。”源夜想了想，认真道，“虽然我更喜欢之前那个。”
“是吗？”柳生樱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不置可否的说道，“学的还挺快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准备工作
课堂上的内容依旧乏善可陈，源夜此时的自学的进度早已超过了老师讲课的进度，所谓的上课，也大多只是他自己在自习罢了。
瀛洲现行的高考制度放在源夜穿越之前，甚至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公平的考试制度了，全国统一试卷考取升学资格，然后去各个大学进行二次考试，全程只看卷面成绩，完全没有面试分，综合素质加分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并且保证这种渠道录取的学生占每年招生额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虽然考试制度有着巨大的改革，但瀛洲垃圾学校依旧实行放养策略，想要进行真正的备考就必须上补习班这一点还是无论源夜穿越前后都在一以贯之。
但2077年的瀛洲公立高校不教深入知识倒不是上层有意打压，人这生物就是这样的，只要占据了绝对优势，心胸再狭窄的人也会变得豁达起来。
瀛洲上层在掌握超凡技术和基因改造技术之后，已经拥有了绝对的优势，王侯将相真的有种了，上层阶级成为了社会最先进和最主要的生产力阶层，在这种前提下，他们异常“大方”的没有对教材和教学内容动任何手脚，甚至就放在公开网站上任人下载。
因为他们有着绝强的自信，相信即使在教育阶段做到绝对公平，普通人也永远考不过上层阶级，考一百次他们能赢一百次，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普通人心服口服呢。
所以目前瀛洲公立高校的摆烂，是一种老师和学生们绝望之后一齐达成的无声默契，大家一起开摆。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在认真教学的老师存在，比如说正在讲台上站着的这位历史老师。
源夜环顾在四周，课堂上的学生们睡觉的有、浏览个人终端的有，就连公然在课堂上打情骂俏的人也有两对，可除了自己之外，竟然没有一个看起来在认真听课的。
实际上源夜也没有完全认真听课，只不过他作为超凡者早已能分心二用，可以一边听课一边干点别的事情，比如说。
今天下午源夜还要代表黑龙会出席一家占了不小股份的出版社的年末总结大会，他正在看这家出版社这个财年的畅销作品，了解一下相关知识，避免待会出丑。
虽然说他不看也没有任何问题，倒不如说，会看自己参股的出版社的畅销作品的股东才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直接看财务报表的，他们对那个的熟悉程度远比对的熟悉程度高。
源夜可不管这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可比财务报表有意思多了。
更何况这种在课堂上忙里偷闲的行为，让源夜彷佛回到了穿越前的高中时光。
那时候班级里可没有这么多美少女，或者说连女的都少见，几乎全是大老爷们，源夜凭借身高的优势，在按照身高排座位的高中班级里成功被分到了最后一排，得以无负担的摸鱼，在高中三年的时光里看了无数的“闲书”。
——如果我穿越前就有美少女陪着吃午饭的话，说不定就没有机会看那么多书了。
——这么想来，还是没有美少女的陪着比较好，毕竟看书有意思多了。
源夜在心底里这样感叹着，合上了手中的纸质书，和一到午饭时间就自然而然坐到他的桌子旁的星野诗织和柳生樱对视着，三人一起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源夜从书包里拿出保温饭盒，将星野诗织的那份递给她。
“今天的剑道教学因为特殊原因，继续取消，恭喜某位薪水小偷又成功的混过了一天。”柳生樱对源夜说道，“不对，应该说要混很久了，因为教学要停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知道了。”源夜无奈的点了点头，他已经对柳生樱的揶揄见怪不怪了。
不过柳生樱说的这话倒符合源夜知道的情报，即柳生公望在那座宅邸中会见了一位陌生人。
因为这种异常事件的发生，剑道教学停止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真的打算继续进行，那些学生的家长们恐怕也不想在这种敏感时期将自己的孩子送到旋涡的中心，毕竟从学生们都接受过基因调整这点来看，他们的家庭至少都是中产往上。
倒是源夜少了个近距离获取情报的机会，让他有点失望。
“村中那件事，你准备怎么做？”源夜一边打开自己的饭盒，一边问道，“他已经答应了，我们可以以教练的身份来进行教学。”
“哼哼。”柳生樱拿出自己的漆器饭盒，发出得意的笑，“现在直接开始行动是没有用的，要做好前期准备工作才行。”
“前期准备工作？做什么？”源夜问道。
“既然我说要用历史来改变剑道社的社员们，那这两天当然就是在读剑道社的历史了。”柳生樱回答道，“当然了，这只是准备工作的一部分，我们下午去趟剑道社吧，具体情况到时候再说。”
“好，那我就等你表演了。”源夜点了点头，从餐具盒中抽出快子，开始享用午餐。
“不过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有更值得期待的事哦。”柳生樱微笑着对源夜说道。
“什么？”
“喂喂。”柳生樱戳了戳一直低着头的星野诗织，“快点说啊。”
“哦，好。”星野诗织像是被设置好的应答机器人一般，被柳生樱戳了才反应过来，有些迟疑的说道，“我最近在学习料理，因为午饭一直都是你来做的嘛，挺不好意思的，所以我想着要不要明天的便当我来做怎么样？”
——怎么感觉不像是星野平时说话的语气？
——而且她有在练习料理吗？怎么之前都没有听说过啊。
疑惑闪过源夜心头，但他可不会不识抬举的说出来，所以他认真的回答道：“可以啊，确实是值得我期待的事，既然星野同学都这么说了，想必一定会是非常美味的料理。”
星野诗织听着听着，头不由得低的更低了，几乎快要到整张脸都埋进饭盒里的程度时，才用异常细小的声音说道：“嗯，我会努力的。”
三人吃完午饭，上完两节课之后，源夜和柳生樱一起来到了剑道社。
第二百八十七章 剑道社
源夜和柳生樱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他一边操作着个人终端与村中聊天，一边哼着他穿越前就颇为喜欢的歌曲。
“真好听，从旋律就能感觉得到是首好歌。”柳生樱轻跳两步，来到源夜身边，询问道，“歌名是什么？”
“……记不清了。”源夜试图将这个话题搪塞过去，这个世界和他穿越前的世界似是而非，大体的脉络是相似的，细节处也有大量一模一样的东西存在，但还是有很多东西是不存在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哼的这首歌在这个世界存不存在，就算存在也不一定还叫这个名字。
“听歌识曲也找不到。”柳生樱抬起手腕，将个人终端的投影模式开启，可以被他人看见的投影屏幕出现在空中，上面显示着音乐软件的搜索结果，“该不会是你自己创作的吧？”
“怎么可能？我又没有那种才能。”源夜有些心虚的撒着谎，“应该是我在故乡的时候偶然听过的民谣吧？但我实在是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这首歌，刚刚只是下意识的哼了两句心中的旋律而已。”
“诶？”柳生樱又向前走了几步，越过源夜，然后再转过身来，略微歪着头问道，“真的吗？”
“千真万确。”源夜敷衍的回答着。
“算了，你的性格我还是多少明白一点的。”柳生樱半是抱怨的说道，“只要你这家伙不想说，无论干什么都没有办法撬开你那张嘴呢。”
“我认为嘴巴严是做人的优点。”
“这点我倒是不否认啦……”柳生樱说着，似乎是个人终端收到了信息，愣了一下。
“啊，对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短暂的愣神之后，两人才确认了对方和自己说了同样的话语，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彷佛心有灵犀一般，再次一起说道：“你先说吧。”
陷入了尴尬的两人一时间进入了大眼瞪小眼的状态，最终还是柳生樱先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家伙，不要学我说话啊。”柳生樱半开玩笑的说道。
“只是巧合而已，说不定我们的默契度意外的高。”源夜无奈的说道，“还是柳生你先说吧，女士优先。”
“总感觉你这家伙其实没有真的多尊重女性，只是用这话当借口而已。”柳生樱滴咕着，但并没有进一步的发散，“为了帮助我赢得赌约，我叫了两个学妹一起去剑道社，她们现在正在过来的路上，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可以吗？”
“我完全没有问题，而且我要说的事也是想让你等一下。”源夜回答道，“村中那边正在领着社员们跑圈做体能训练，脱不开身，大概还需要十分钟，我们那时候再过去吧。”
“明明是对方邀请你过去，你却先问对方有没有空吗？”
“对啊，这不是基本的社交礼仪吗？”源夜有些疑惑的反问道，“不然我们贸然过去，你说村中是来接待我们还是不来？来了就是对社员的不负责，不来又会让他难做，那不如我这边先问一下他方不方便，对两边都好。”
“一般人就算会这样问，大多也是想着要是去了没人理自己会很尴尬，基本上不会考虑对方会不会难做的。”柳生樱想了想，说道，“你这家伙总是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有着莫名其妙的坚持。”
“有时候还是要多为别人着想一点比较好。”
两人说着，走到了自动贩卖机旁，在询问了柳生樱的口味之后，源夜买了一瓶低糖的茶饮料和一瓶纯净水，然后将茶饮料递给柳生樱。
“无糖的茶饮料居然无货了。”源夜感叹道，“看来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口味。”
“不，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大家都不喜欢这个口味，完全卖不出去才会压根没有进货的。”柳生樱反驳道，“大家喜欢的都是高甜度的饮料呢，比如说我叫来的那两位学妹就是狂热的碳酸饮料爱好者。”
“柳生学姐，你不觉得这样在背后议论别人很不礼貌吗？”两个有些气喘的声音在源夜耳边响起，是柳生樱叫来的学妹。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柳生樱眯起了眼睛，盯着两人看了一眼，眼神中蕴含的气势就足以让两人再也不敢说话，“还是说你们有什么不满的吗？”
“没有没有。”
“我们哪敢啊。”
两人连忙解释道。
源夜有些侧目，没想到柳生樱还有这样的一面。
但柳生樱眉眼间的威势来得快去的也快，转瞬之间就消失不见，源夜只是眨了下眼，少女就重新挂上了那彷佛精心练习过一般的甜美笑容，回到了那个安静的文学少女模样。
“怎么样，我刚刚装的像吧？”柳生樱的理了理自己麻花辫，“是不是和我昨天发给你们的文本上的描述一模一样？”
“确实，简直一模一样。”
“柳生学姐简直是演戏天才呢，直接去出道也不过分。”
两人回过神来，立即顺着柳生樱的话头开始夸奖她。
源夜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位学妹虽然只是普通人的长相，但早已对柳生樱言听计从，如果她想要靠这两人来完成赌约的话，别的不说，执行力应该还是管够的。
这样想着的源夜看到村中发来的消息后，转身在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碳酸饮料，递给两人。
“初次见面。”源夜礼节性的问好，“很抱歉因为我的缘故将你们卷入这场赌约，之后可能要麻烦你们了。”
两人看到源夜之后立马眼前一亮，接过碳酸饮料就跑到他身边，一边审视着他，一边说着。
“这就是柳生学姐说过的源夜前辈吗？果然好帅啊。”
“而且很会体贴人呢，怪不得柳生学姐……”
“咳咳。”还没等两人说完，柳生樱就用咳嗽打断了交谈，“好了，该去剑道社了，别让人等急了。”
到了剑道社之后，村中正好结束了体能锻炼，在他宣布让社员休息十分钟之后，立马小跑着来到了源夜等人身边。
“柳生学姐，源同学。”村中先是向柳生樱用敬语问好，然后才和源夜打招呼。
第二百八十八章 施加痛苦
“柳生学姐。”村中用近乎献媚的声音说道，“听说您要来社里指导的事之后，我和社员们都异常的激动，日思夜想终于把您盼来了，请问要现在开始指导吗？”
“不用，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事。”柳生樱平静的说道。
“这样啊，真是遗憾。”村中连忙问道,“那您来这有什么吩咐吗？”
“我有两个朋友想要加入剑道社，你来把手续办好吧。”柳生樱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好的，我明白了。”村中连忙点头，“我现在就去办，请两位在这里稍等一下。”
村中说完，立马领着那两个学妹走入了道场。
“没想到村中会这么尊敬柳生你啊。”源夜感嘆道,“真厉害。”
“怎么样？”柳生樱有些俏皮的反问道，“有没有被这样的我迷住？”
源夜有些惊讶，没想到少女会说出这样有些大胆的话，便尝试性的反问道：“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调戏我吗？”
“不，不是。”柳生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楞了一下之后才有些慌乱的回答道。
“怎么了？”
“没什么。”柳生樱的脸上重新挂上了那仿佛进行练习过的甜美笑容，“把我之前的话忘掉吧。”
“……欲擒故纵？”源夜不解的问道，此刻的柳生樱就像是帷幕后露出的妙曼剪影，浑身上下散发着诱人的神秘气息，让人忍不住去探知。
“你非要这样理解的话，那就是这样。”柳生樱说着莫名的话语，有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村中为什么那么尊敬我吗？”
源夜立刻就明白了柳生樱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所以虽然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莫名话语，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头说道：“不知道，能请柳生你为好奇心旺盛的我解惑吗？”
“你知道我是剑道社的影子社员吧？就是只挂个名从来不来的人。”柳生樱没有解释，而是反问道，“以你对剑道社前任社长田中的理解,他会容许我做一个影子社员吗？”
源夜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剑道社前任社长田中，肯定的回答道：“想必是绝对不会容许的吧，我仅仅是因为村中在他面前多说了一句好话就被找麻烦了，更何况柳生你是这样的非常规的美人，要说他没有什么想法，至少我是肯定不信的。”
“有时候真的会怀疑你这块木头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柳生樱嘆了口气，“事实确实和你的猜测差不多，我加入剑道社只是一时兴起，想要看一下正常高中生的练习剑道会是怎么样的，可我刚去，那个叫田中的就一直纠缠着我，所以我就没有再去了。”
“田中他肯定不会就这么作罢的吧？”源夜猜测道。
“确实呢，他直接到校门外来堵我了。”柳生樱点了点头，“说想让我做他的女朋友，可以更好的教我剑术。”
“所以结果是？”
“我打断了他们所有人的一条腿，让他们拄了一个月的拐杖，包括当时还没有被田中完全排挤的村中。”柳生樱平静的说着，像是在讲述她昨晚的晚饭菜单，“田中是两条。”
强牺读牺。听到这话，源夜不禁打了个寒颤,立马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哪里得罪了柳生樱。
“你也打败了田中,但村中却并不尊敬你,而是将你视为平级的、可以拉拢的对象。”柳生樱认真的说道,“这是因为你并没有给他施加痛苦，人这种生物，到最后能长久的留在记忆中的，只有痛苦和带给他痛苦的人。”
“对于同学来说，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源夜咋舌，他深知管理组织要恩威并施的道理。
就像他管理黑龙会的时候，如果只提高黑龙会的成员的待遇和福利，而没有展现自己的实力的话，大家只会拿他当个老好人肥羊，会觉得这是他理所应当做的，甚至还会心生怨气，觉得他只提升这一点待遇完全不够，肯定私吞了大头，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
可随着源夜手中的血腥加重，实力开始展现出来，黑龙会的成员们就会开始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效命的头领，此时再提升待遇，便会狂热的尊敬着他。
不过无论如何，这种道理用在学校同学的身上，源夜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或许是穿越前受到的教育塑造的结果。
但源夜反过来想，自己竟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实际上，他甚至有些隐隐贊成柳生樱的做法，心中不由得有些意动。
就在源夜思考的时候，柳生樱再次开口问道：“源同学想留在莪的记忆里吗？”
“按照你的理论，如果我想的话，就该施加痛苦给你吧。”源夜摇了摇头，否决了柳生樱的话语，“我不想那么做，所以还是不留在柳生你的记忆里比较好。”
这候17*章汜。“话说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没等柳生樱继续说话，源夜好奇的问道。
“倒是很符合你性格的回答。”柳生樱没有回答源夜的问题，“村中回来了。”
制大制枭。源夜转头看去，村中正向他们走来，也不方便继续聊下去了，便闭上了嘴。
“柳生学姐，我已经把那两位学妹的入社手续办完了。”村中报告道，“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我看了剑道社的社史。”柳生樱说道，“我记得有一届的剑道社是一位女性做社长，她和负责日常训练的副社长是情侣关系，但和与所有人都保持着友好关系的副社长不同，她作风严厉，管理严格，让当时的社员苦不堪言，多篇赛后总结中都有出现对她赛前训练的严格要求的吐槽。”
“是有这一位。”村中回忆了一下自己关于社史的记忆，肯定道。
“而在她的带领下，那届剑道社成功打入了全国大会。”柳生樱继续说道，“虽然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打入全国剑道大会的难度不能与现在相提并论，但也是我们中学剑道社近来取得的最好的成绩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敬请期待
“是的，因为是在基因调整技术商业化刚开始的时候，打入的全国大会。”村中感嘆道，“在那之后我们中学别说打入全国大会了，连在本地区都没有取得过好成绩，都是去走个过场就结束了。”
“既然你知道这件事就好办了。”柳生樱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有和其他学校的剑道社组织过切磋活动的吧？”
“有的。”村中回答道，“不过不是很频繁，毕竟这种事组织起来就要花活动经费，学校可没有批那么多钱。”
“那你能联系得到实力远超我们中学的剑道社的人吗？”
“可以的是可以。”村中有些疑惑，“但找他们干嘛？和实力远超自己的对手交手只会获得一边倒的结果，完全没有切磋交流的作用。”
“就是要这样。”柳生樱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你去找两家实力远超你们的剑道社进行切磋交流。”
“活动经费我会给你的,而且是一般进行这类活动的花费的两倍,剩馀的钱随便你们支配。”为了打消村中的顾虑,柳生樱开始许诺，“而且我也会在切磋结束后指导你们剑术。”
“……我明白了。”村中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源夜看的明白，村中会答应下来这个会让他有些丢脸的要求，柳生樱的积威确实是有些作用，但更多的是村中对那份双倍的活动资金心动了，毕竟他也不算是什么有钱的家庭，能赚一笔外快的诱惑力还是挺大的。
这时候源夜才突然反应过来，怪不得内海告诉他，那个接手工厂的小林一木今天下午就让工厂重新开工的时候，内海的语气显得非常震惊。
在下午的通话中，内海甚至还感嘆了一句源夜的本事真是超乎他的想像，他本来还以为要用上准备好的备用方案，没想到完全没必要。
源夜原本还以为这只是内海刻意奉承他，就直接略过了这句话，认为这么快开工只是正常效率，现在想来是内海话里有话。
站在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讲,如果不是源夜主动把那笔遣散费揽下来,恐怕小林一木会一直磨洋工，採取阳奉阴违的对抗方式，直到上交的分红都有可能出问题的时候，再逼迫黑龙会让渡出相当于那笔遣散费、甚至更多的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源夜直接承担下这份责任，反而促成了工厂的快速復工，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源夜爽快了，小林一木自然也不会拖拖拉拉，这是一种无声的契约。
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而佐藤信司因为都是从事一缐金融工作，虽然管着人，但还是要一起干事的，没有担任过纯管理岗，所以想不到这一层，一直劝他不要出这笔钱。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怪不得内海总说我有领导的才能，但其实只是我运气好而已。
源夜在心底感嘆了一下，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柳生樱身上。
“那就好。”柳生樱满意的点了点头，“和实力远超过你们的人交手，想必一定会迎来惨败的结果吧。”
“所以我要求你在切磋前后,都要强调那位历史上的女性社长的经历。”柳生樱补充道，“事前要和社员们讲一遍那位女社长的历史，说其在位的时候，那所中学的剑道社一直是我们的手下败将。”
“事后也要再重复一遍相关的历史，然后痛斥他们和那位女社长那一届的剑道社完全没法比之类的，如果自己管的是那位女社长手下那届社员，一定能像过去一般战胜对方。”柳生樱说道，“要多讲，反复的讲，日常训练中也要时不时的说一些相关的内容。”强牺读牺
“为什么要这样做？”村中异常的不解，直接把源夜也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理由自然是有的，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柳生樱的语调突然变高，“即便如此，我也希望你能完全按照的要求来完成任务，可以做到吗？”
源夜也被吓了一跳，心中不由得产生了想要对柳生樱的命令言听计从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瞬就消失不见，他便觉得这只是因为见到少女罕见的直接命令人，感到奇怪而产生的心理作用。
“完全，完全没有问题。”村中顿了一下，似乎是因为过度紧张而咬了下舌头，“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好。”柳生樱平静的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伱回去和社员们继续日常训练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村中有些夸张的鞠躬，“请慢走。”
源夜和柳生樱就这样离开了剑道社的道场，向着车站走去。
“确实很帅气呢。”路上，源夜感嘆道，“要是我是那种纯情小男生，恐怕真的要被柳生小姐迷住了。”
“说这种生硬的奉承话来赞美我是没有意义的，从这一点上来看，你其实也是个纯情的小男生呢。”柳生樱微笑着说道，“而且我不是叫你把这句话忘记吗？”
“抱歉，我现在就忘。”源夜的挥了挥手，十分不诚心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歉意，“所以你是准备这样赢得赌约？就依靠村中重复两边某段成绩优秀的剑道社社史？”
“恕我直言，对那些不愿意努力的剑道社成员来说，这种社史和那种烂俗鸡汤没有任何区别，他们只会左耳进右耳出的。”源夜继续说道，“我不认为你叫村中做的事有的任何作用。”
“我不认为我会输哦。”柳生樱笑着说道，“我反倒觉得我现在可以在美食排行榜上按照价格从高到低的顺序排序，来寻找让你大出血的可丽饼店呢。”
“这么自信？”源夜有些咋舌，“难道说藏着我完全没有发现的秘密手段？”制大制枭这候z*hu章汜
“哼哼，看来源同学的眼力还需要提升啊。”柳生樱满足的笑着，“敬请期待哦，我的表演。”
“那我就期待着好了。”源夜同样笑着回答道，“虽然无论输赢我都会请你吃可丽饼就是了。”
“为什么？显示强者馀裕来可怜我吗？”
“不，只是我也想吃而已。”源夜摇了摇头，“更何况你的要求又不是让我请你吃可丽饼，而是相同等级的要求，你还没有说具体想要什么呢。”
第二百九十章 出版社
“确实是很有源同学个人风格的回答，倒不如说，正因为是源同学，才会这样回答呢。”柳生樱将自己的手环状个人终端放在感应器上，验证通过后走过闸机，这才转过身说道，“不过你说的没错，看来我也要好好想一想该提什么要求了。”
“这么快就默认自己已经获得胜利了吗？”源夜跟着通过了闸机，反问道，“我可不会这么轻易认输，不过话是这样说，我其实也做不了什么，只能静静等候最终结果的到来就是了，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赌约对我似乎不太公平。”
“因为在源同学你答应下这个赌约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这是既定的事实，只能请源同学下次擦亮眼睛了。”柳生樱对源夜说道，“不过即使看不懂我的做法，但你完全可以破坏我的行动啊，比如说用男色诱惑那两个学妹，让她们立刻退出剑道社之类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源夜听出了柳生樱话语中的玩笑意味，但还是严肃的回答道。
“既然诱惑陌生人你不愿意，那尝试用男色来诱惑我，让我主动认输也不失为一种可行的办法呢。”柳生樱和源夜并肩行走着，嘴中依旧说着那有些轻挑的话语，“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心动了？反正对你没有坏处，不来尝试一下吗？”
源夜听了，装出有些意动的样子，将刘海撩起，摆出一个自认为帅气其实很蠢的姿势：“怎么样，心动了吧？”
“完全没有。”柳生樱勐地摇头，脸上却笑开了花。
“如何？”源夜放下了撩起刘海，有些突兀的问道。
“你是指什么？”
“大概是我扮演‘丑角’的水平如何。”源夜平静的问道，“有没有让你感到开心之类的。”
“你这不是很明白吗？”柳生樱有些惊讶的问道，“那为什么还会主动去扮演丑角呢？明明不是什么好角色。”
“让与自己交谈的人感到舒服，是我给自己定下的社交准则。”源夜回答道，“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过于迎合他人的话，会失去自我的。”柳生樱用一句颇有些哲理的话否定了源夜这种态度，“但我的确很开心。”
“那就足够了，不是吗？”源夜说道，“人最重要的不就是开心吗？”
“确实如此，源同学是活的很明白的人呢，和你相处真的很舒服。”柳生樱笑着说道，“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柳生樱说完了话便立刻转身进入电车，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源夜刚想跟着一起上电车，却在柳生樱的提示下抬头望去，从半空的实体提示牌中得到了这趟电车并非是两人平日里乘坐的那条线路的信息。
源夜这才想起来，柳生樱刚刚说自己还有事，想必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会坐上和以往不同方向的电车，而他下意识的跟着她一起走，没有注意到路线与往日的完全不同。
“因为能和女孩子聊天就连路都不看了。”柳生樱捂着嘴，一边偷笑着一边揶揄道，“源同学是那种会被女人迷得团团转的人呢，果然是个纯情小男生，以后进入社会可要小心点，不然说不定会被骗的人财两空。”
“感谢柳生小姐你百忙之中还不忘给我科普反诈骗知识。”源夜扶额，无奈的说道，“我会谨记柳生小姐的教导的。”
《骗了康熙》
“希望如此，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源同学是那种记吃不记打的类型呢。”车门伴随着警告声逐渐关闭，但即使在这种最后时刻，柳生樱依旧没有放弃继续挖苦源夜，“那么明天学校见吧，真期待星野同学的料理呢。”
“……为什么突然提到星野。”源夜愣了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可此时电车的车门已经关闭，柳生樱的笑颜也随着电车的启动而被逐渐拉远，他的问题自然不可能传到少女的耳中。
源夜有些无奈的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转头换线，登上回家方向的那趟电车。
回到家中，源夜换了身适合去参加股东大会的定制高级西装，再次出门乘电车去往出版社。
源夜不是第一次穿这套衣服了，之前处理黑龙会事物的时候就有不少需要穿这种衣服出场的场合，但他还是一直不能习惯这身衣服。
倒不是衣服不合身，按照内海的说法，这是京都的老铺子为他量身定做的，那家老铺子历史悠久，在上层圈子里享有盛名，许多达官贵人和商界人士都是到那去订做的西服。
先不论这话里面有几分吹嘘，但人家的手艺确实不赖，这套西服源夜穿着极为合身，衣服材质和裁剪手法也是那种一看就能感觉出确实很高级的类型。
真正让源夜不适应的，是衣服本身。
他总是觉得自己身上不应该穿这种衣服，穿上西装照镜子的时候，即使镜中的自己看起来确实更加的帅气，衣服也很有精气神，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变扭感——对源夜自己来说。
可世界是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转移，该穿这种衣服的场合，就是必须穿这种衣服才行。
源夜抱着这样的想法，来到了出版社，一座七层高的小楼，找到出版社的前台向其说明了来意，并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
前台的接待小姐一开始还不相信源夜的话语，等到确认了他的身份证明的真实性之后才连忙呼叫自己的上级，叫他们来接待。
倒不是接待小姐狗眼看人低，只是以往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股东们都是开车过来的，所以主要的接待场所放到了地下停车场，出版社在那边布置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请您稍等，部长马上就过来了。”接待小姐委婉的说道，“毕竟像您这样走路过来的董事确实是比较……少见。”
——给人添麻烦了啊，看来不合群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源夜略带歉意的想着，接待小姐给他搬来了座椅并倒了水，他说了声谢谢作为回应，在原地等着接待小姐口中的“部长”的到来。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深蓝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小跑着了来到源夜面前，边喘气边说道：“抱歉，源夜董事，没想到您会从大门进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没有的事。”源夜摇了摇头，“麻烦你带我到会场去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 股东大会
源夜跟着那个穿着深蓝色的西装的中年男人一路前行，来到了股东大会的会场。
说是会场也不准确，因为只是个稍微大一点的会议室而已。
那个被称为“部长”的穿着深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把源夜带到放着写有他的名字的名牌的座位旁，再三的道歉，同时也被源夜再三的原谅之后，才犹犹豫豫的离去。
今天的股东大会分上下两场，上半场就是影视作品中常见的股东大会，管理层向股东念念金融报表，讲讲ppt之类的，如果今年的行情不好，公司赤字过重，就要问责，然后开掉管理层扔出来的替罪羊。
如果行情好，那也没有什么要做的，大家皆大欢喜。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走走流程就行的场合，一般来说他们这些股东基本不需要干什么，只要没有什么姓半泽的年轻人为报儿时之仇来整点好活，他们在这个股东大会上就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
对源夜来说，上半场的股东大会只是换了个地方“坐牢”罢了，本质上和他学生时期为了凑足人数而被学校强行拉去参加不知道从哪个旮旯找来的，和校方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知名成功人士”开的主要是为了卖课的无用讲座没什么区别。
真正的利益分配、问责和奖励之类的东西，都是在股东大会之前，由他们掌握相关专业技能的手下去谈好了的，全世界的这种会议都是拍手大会，没有哪个蠢蛋组织会把正经事放到这种场合来讲。
如果有，而且那个组织的管理层脑子没有进水的话，那一定是发生了罕见的意外情况，各方僵持不下，才可能会把事情拖到这种场合来解决，而一般到了这种时候，那个组织不是要完蛋了就是正在要完蛋的路上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狂飙。
所以源夜果断选择开摆，直接开启个人终端沉浸于网络的世界，只有在周围人一起鼓掌的时候，他才会有些后知后觉的加入进去，完全成为了一个鼓掌机器——即使他们黑龙会在这家出版社占的股份还蛮多的。
可当源夜扫视一下周围的股东们，却发现有不少人和他在做一样的事，而那些在认真听着，甚至还在记录会议内容的，基本都是某位股东因为有事不能来所以派出的代理人，看来大家都对这个股东大会就是走个过场的事实心知肚明。
在百般忍耐终于熬过了枯燥的三个小时后，源夜长舒一口气，因为这又长又无聊的上半场股东大会总算是结束了。
下半场的股东大会就比较轻松了，是类似公司年末晚会的形式。
源夜穿越前就挺喜欢这类活动的，因为可以抽奖，虽然他总是抽到最垃圾或者倒数第二档的奖品，但他总是还挺开心的，毕竟有总比没有强，偶尔抽中大奖更是可以让他乐不久。
不过抽中大奖的总是少数，概率低确实是一方面的原因，但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大奖总是会被那些“领导”预定。
基本不可能拿到的东西却要摆出来给你看，这在源夜穿越前是他尤其厌恶的事。
但当那位被称为“部长”的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在会议中场休息时来到他身边，告诉他今天晚会的头奖有哪几项，并且询问他更喜欢哪个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变得意外的复杂起来。
——感觉易地而处，我的心情好像更为不爽了。
——是穿越前受到的教育所塑造出的三观在作用吗？
——那看来我还没有被这种人上人的纸醉金迷所腐蚀。
——不过这样挺好的，我就是这样的人，不应该改变，一以贯之，自始如终，这就足够了。
这样想着的源夜婉拒了对方的内定奖励。
“能给我换成三等奖吗？就是‘本出版社去年畅销榜前十名全套’这个奖项。”源夜指着倒数第二等的奖项问道，“你看看最高奖项，都是些什么最新的高级个人终端，顶配虚拟现实潜入舱，还有外国一月游之类的选项，你觉得我会缺这些东西吗？”
“相比之下，我还是对没看过的书更感兴趣，既然能上到畅销榜，那一定在某方面有着过人之处，值得一看。”源夜撇了眼那位被称为“部长”的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前提是你们没有整什么花钱捧烂书的烂活。”
“当然不会，不过对一些出版社看好的作者的书进行正常的运营营销总是难免的。”那位被称为“部长”的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如果您需要看那些的话，和我们说一声就行，我们这边会免费为您提供书籍，您没必要选这个奖项。”
“没必要，我也不缺那些，拿了还占地方。”源夜随意的说道，他明白只有表现出这样的态度才能不让对方产生疑心，“就三等奖挺好的，可以吗？”
“您是本司的大股东，这点小要求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我立刻去办。”那位被称为“部长”的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连连点头，应承道。
源夜在心中叹了口气，没想到连不想因为权力而内定了大奖这种事都要用权力来完成，真是有种别样的讽刺感，不过他还是补充道：“我放弃的那个大奖，就放回公共奖池里让大家去抽吧。”
“您放心，年末大会的抽奖都是等额抽奖，您选择了另一个奖项，自然有人会抽到您放弃的大奖。”那位被称为“部长”的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愣了一愣，虽然有些不明白源夜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认真回答道。
“那就好。”源夜再次叹了口气，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只是说两句假话应付自己，转头就一边骂着他这个放弃大奖的股东是个脑残，一边把他放弃的那份大奖收入囊中。
毕竟人心难以尽知，谁都不可能知道其他人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想法，源夜能做的只有这些，也算满足了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坚持，能让自己心安一些罢了，但这就足够了，这世界上难道还有比让自己舒心更值得做的事吗？基本没有。
第二百九十二章 九条千彰
等到那位被称为“部长”的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离开他去问别人，源夜这才放松下来。
黑龙会在这家出版社占的股份确实挺多，虽然离什么绝对控股权还差个十万八千里，也没有管理权或者执行层的代言人，但因为这家出版社股权分散的缘故，还是能算得上是“大股东”的，从那位被称为“部长”的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连询问需要内定什么奖项都第一个来问源夜就可以明白。
凭借超凡者的听觉，会场中其他股东选了什么奖项源夜自然是知道的，股东们大多选了国外一日游的奖项，选那些最新的高级个人终端、顶配虚拟现实潜入舱之类的物质奖励的人也都会加上两句正好自家晚辈或者其他人想要这玩意，你这里正好有，倒是省心了之类的闲话。
这下源夜明白了，这个奖项内定给他们股东的那个，其实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公费旅游，算是“股东福利”的一种，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结束会议之后，源夜在洗手间洗了个脸，用冷水让自己精神一些，便跟着出版社工作人员的指引，来到了股东大会下半场的会场。
这个会场倒是有些会场的意思了，整体结构有点类似于源夜穿越前的那种大礼堂，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设计这间会场的设计师在设计时灵光一闪，想实现自己的艺术理念，又或者是建造这个会场的年代流行的审美风格就是这样的缘故，整个会场被设计的异常“前卫”。
会场内所有桌椅都是由一种透明的材料制造而成，摸上去的手感有些类似玻璃，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某种源夜不知道的新兴材料。
源夜毕竟只是个没穿越多久的萌新穿越者，对2077年材料学方面知识不是很了解，更何况这个会场内所有椅子都是以某种他不知道的方法悬浮着的，说是椅子，其实只是一块悬浮在半空中的透明板，这明显不是他认知中的玻璃能做到的。
因为这个会场桌椅的奇妙设计，源夜甚至产生了些迟疑，幸好在他前往座位上的路途中见过不少人入座，这才没有出什么丑。
——真是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源夜在心中自嘲着的时候，有个穿紫色西装的、外表看起来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在他身旁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颇为自来熟的向他问好。
源夜扫了他一眼，男人梳着马尾，身穿亮紫色西装，看起来不像是来参加股东大会的，倒像是个搞艺术的或者夜店工作的牛郎。
“你好，很高兴能见到你，不过我记得这个座位的名牌上的名字应该是一位女士的。”源夜礼貌性的问道，“你是不是坐错位置了？”
会场内的位置排序和会议室时的座位排序一样，在会议室的时候，源夜身边坐着的是一位中年女士，他身为超凡者的记忆力也清楚的记得名牌上的名字和会议室时那位女士座位上的名牌相比没有改变。
“确实，不过我找那位女士换了位置。”穿着紫色西装的青年男人指了指坐在另一边的中年女士，“这种小事应该不会被禁止吧？”
似乎是感觉到穿着紫色西装的青年男人的视线，那位中年女士转过头来看向这边，小幅度的挥了挥手作为问好。
而穿着紫色西装的青年男人则回应了那位中年女士一个飞吻，对方也很配合的表现出娇羞的姿态，白了穿着紫色西装的青年男人一眼，但明显能看出来并没有恶意。
《仙木奇缘》
“怎么样，我就说那位女士没有意见吧。”穿着紫色西装的青年男人完成隔空交流后，转过头来对源夜说道。
“确实。”源夜用有些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对方好几遍，本想吐槽一句“你的爱好还真是广泛”之类的话，但考虑到对陌生人这样说话有惹人生厌之嫌，可能会让对方感到不舒服，便强忍住吐槽之魂，没有说出来。
可源夜没有说出来，穿着紫色西装的青年男人却主动解释道：“一看你就不懂，就是要这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才够味，那些二十几岁的年轻少女我是碰都不想碰。”
“哈哈。”源夜被对方的自来熟整的有些没话说，只好打了个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你不会因为这个而介意我坐在你旁边吧？”穿着紫色西装的青年男人见源夜不想说话，反而开始主动寻找话题。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只要不违公共良俗和法律法规，喜欢什么样的人都是很正常的，他人是没有理由，也不应该去施加道德上的谴责。”源夜用柳生樱的话改了一下，敷衍的应付着穿着紫色西装的青年男人，“所以我自然不会介意，只不过我这人有些内向，不是很擅长和人聊天，请你自便。”
这就有些礼貌性拒绝的味道了，可不知道这个穿着紫色西装的青年男人是没听出来源夜话里的意思，还是在不懂装懂，仍然继续说道：“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好了，让我们双方再互相认识一下。”
“我是九条千彰，请多指教。”
源夜听了立马反应过来，转过头去再次审视对方，这次倒是发现了对方佩戴的耳环是九条家家纹的样式。
“原来是九条家的精英啊，请多指教。”源夜从善如流的与对方握手，礼貌性说道，“我是源夜，黑龙会的新任头领。”
“因为我表露了家室就愿意和我继续交流。”九条千彰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原本听说黑龙会新头领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俊才，但现在看来也只是个会对权力屈从的普通人罢了。”
“九条先生一开始向我问好时我就有回应，刚才也是九条先生说要再次互相介绍我才回应的。”源夜将自己的手抽回，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我的行为从头到尾都是基于基本的社交礼仪，又和权力有什么关系呢？倒是九条先生，一言不合便搬出自己的家室来嘲讽别人，似乎是在权力面前跪的更深的人呢。”
“哈哈，你这家伙还挺有意思的，怪不得那些老东西这么看重你。”九条千彰听了源夜反讽的话，不气反笑，“就凭你这张嘴，哪怕混不到黑龙会头领的位置，当个高级幕僚也是绰绰有余，他*的，连我现在都有些欣赏你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免费情报
“但很可惜，我的看重并没有任何作用。”九条千彰接着说道，“我只是一个主管文化的边缘人罢了。”
“重新认识一下吧。”九条千彰拿出一张白色的名片，“我是九条千彰，九条传媒公司大众传媒部的部长，你平常听到的那些都市传说，有大半都是出自我手下编辑部的写手们之手。”
“九条先生这就说笑了。”源夜接过名片，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九条千彰，谦虚的说道，“如果说九条先生也能算是边缘人的话，那我不过是一群街头小混混的混混头目罢了。”
源夜很注重情报收集，九条家作为他最近接触的大组织，其中有名有姓的高级干部他都让内海去整理了能找到的情报记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九条千彰自然也包括在内。
之前源夜没有认出来九条千彰，是因为他现在这副像是那种搞艺术的风流浪子形象和情报文件上那张古板中年人定妆照不能说毫无相似，只能说绝不相关。
但在九条千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后，源夜就瞬间从记忆中找到了相关的情报。
九条千彰其实也算是整个九条财团里的中高级的干部了，只不过只有集团内的等级算是中高级而已，身为传媒行业的人，相比九条财团内其他中高级干部，无论是经济地位还是政治地位都占不到优势，他认为自己是边缘人并不奇怪。
“哈哈，你这张嘴真的挺会说话的。”九条千彰听完哈哈大笑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你这张嘴混个高级幕僚绝对是屈才了，就算你不是超凡者，给你时间你也绝对能混到和现在一样的地位。”
源夜不知道随便说两句客套的好话怎么就展现了自己的才能，但花花轿子众人抬，九条千彰都这样吹捧自己了，那迎合两句也不是不行，便开口说道：“哪里的事，九条先生谬赞了。”
“果然看到你这个最近让执行部大为头疼的‘红人’就想来认认脸熟这件事没做错。”九条千彰笑着说道，“你这家伙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
“没想到九条家这么挂记我啊。”源夜略带刺探意味的说道，“真是不胜荣幸。”
“说句不好听的，让家族里那群老东西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九条千彰说道，“你可要小心点，执行部那群人就是一群阴险的毒蛇，两面三刀是常事，你刚接触地下世界可能还不太清楚，他们给出的任何许诺都有不履行的可能性，信用早就差到爆表了。”
“九条先生这么编排自己的家族，真的没问题吗？”源夜故作惊讶的问道，“我可是刚杀了九条家在江户联合中的代言人，将其取而代之，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和贵家现在正处于敌对状态呢。”
“执行部那群人吃瘪关我什么事，他们跟头载的越大越好。”九条千彰冷笑着说道，“更何况你们江户联合本身就是从九条家分裂出去的。”
“虽然实际上已经没有了从属关系，但名分上还是有的。按照历史来说，你其实也能算是九条家的人。”九条千彰开着玩笑，“说不定你还要叫我一声九条部长呢。”
“我是个武人，应该没有那个缘分和九条先生一起做事。”源夜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身份抬了一级，和九条千彰相提并论，“更何况江户联合虽然依旧保有和九条家的名分，但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江户联合需要九条家的名分提供一定的庇护，九条家也想保留名分留下介入的借口以待日后回归，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说的没错，当初定下这些章程的江户联合现任总长真是个天才，当然能看明白其中关系的你也不错。”九条千彰意有所指的感叹道，“可惜啊，他要死了。”
“九条先生这是在暗示我贵家执行部正在针对我的性命展开行动吗？”源夜笑着反问道，“泄露自家别派行动目标，九条家的内斗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你在想什么，我说的是江户联合现任总长。”
“我当然知道九条先生的话语表面上是指谁。”源夜露出看透一切的微笑，“但既然九条先生在面对我时说出这番话，自然是话里有话了，那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样双方都省心。”
“你这家伙，还真是有意思，比执行部那些阴暗角色有意思多了。”九条千彰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说道，“对，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这个情报免费送给你了。”
“作为回报，你不应该请我喝酒吗？”九条千彰说完，开始索要“报酬”，显然是想在事后和他找个私密的地方进一步交流，可能是拉拢之类的
“就算是九条先生不送我这份免费情报，就冲你这个人，我就应该请你喝酒的。”源夜听明白了九条千彰的话外音，但他不想与九条家掺和那么深，“不过我囊中羞涩，只能就近找个小居酒屋小酌几口了，如果九条先生介意就算了。”
源夜说这话其实就是在婉拒，如果是朋友之间的酒会，那去这种街边小酒馆自然无所谓，可对于他和九条千彰这种互相不熟悉但是有点身份的人来说，请对方到这种地方喝酒就有些掉价了，隐含着一些羞辱的意味在里面，是为了让九条千彰知难而退，如果对方识趣，应该就会顺驴下坡。
“他*的，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家伙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内心里高傲的很。”九条千彰笑骂道，“那这顿酒我是喝定了。”
“既然九条先生不介意，就没关系，结束之后去吧。”源夜在心底叹了口气，知道这顿酒是逃不过去了，他不喜欢这类应酬，但一是对方送了个和他性命相关的情报给他，二是去喝这顿酒说不定还能套出点东西来，自然不可能不喝。
“虽然今天被叫过来羞辱，但没想到既然能认识你这样有趣的人，也算不亏了。”九条千彰感叹道。
“九条先生不是来参与股东大会的吗？”源夜听了九条千彰的话，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 话语出版社
“怎么可能，我手下的公司和这家出版社是竞争关系，给一百个脸我也不会主动来参加这场欢庆会。”九条千彰冷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好戏啊。”
“愿闻其详。”源夜从善如流的说道。
“既然你不知道这件事，那你就等着看就好了。”九条千彰笑着说道，“这种把你们股东全都耍了的好戏，你要是提前知道了，待会就没节目效果了。”
源夜在心底里暗骂一声，这家伙绝对是对他提出要带他去街边居酒屋这种落他面子来婉拒的行为不满，想要趁这个机会耍他一下。
“确实，九条先生说得对，就像是我看电影的时候如果被剧透，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源夜自然不能让九条千彰如意，便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既然九条先生都说这是一处好戏，那还是不告诉我比较好。”
“你不想知道？”九条千彰有些惊讶，“他们可是把你们这些股东都耍了啊。”
“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得罪我们这些股东，憋着准备整个大活，那现在都到了要实行的阶段了，我就算提前几十分钟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源夜摊了摊手，笑着说道，“还不如看看出版社的管理层们这活整的怎么样，到时候再报复回去就好了。”
“他*的，你这家伙，给你懂完了。”九条千彰第三次爆了粗口，这次倒不是情绪激动的口癖，而是自己的小设计没有成功所以“有感而发”，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对源夜的一种赞美了。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多谢夸奖。”源夜厚着脸皮照单全收。
源夜和九条千彰聊着天的时候，台上已经有专业的主持人上台，开始了今天股东大会的下半场。
这时源夜才注意到，会场后面架起了很多长枪短炮，有不少胸前带着吊牌，明显是记者的人出现在那里。
这么多摄影设备，很显然不可能是正常用来记录欢庆会过程的。
源夜来之前也了解过，这下半场的股东大会，其实是和这家出版社的年末欢庆会一起开的，他们只是出席而已，那些作者和编辑才是大会的“主角”。
而这个年末欢庆会，就和源夜穿越前那些公司的春节晚会一样，是一年结束时举办的娱乐总结活动，虽然以往也会录像记录，但基本是不会对外界公开的。
现在这场景，再加上台上那两位专业主持人听着就有些不对的话术，源夜闻出了些“味”来。
这个氛围不像是年末欢庆会，反倒有点像是新闻发布会。
“那么，本社今日还有一位尊贵的客人来到本次欢庆会的会场。”台上的主持人根据手中的题词板说道，“让我们有请他上台。”
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人缓步走上了台，向台下的众人挥了挥手，自我介绍道：“大家可以叫我威廉，我是【千】集团瀛洲分布的部长。”
“千集团？”源夜对着旁边的九条千彰问道，“我记得是一家传媒业的跨国巨企。”
“是的，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九条传媒也要仰其鼻息，我今天就是受他们邀请过来的。”九条千彰咬着牙说道，“他*的，知道自己邀请我来我肯定不会来，就托我不得不卖面子的人邀请我来以羞辱我，浦田润一那家伙真是个混蛋。”
九条千彰口中的浦田润一是这家出版社的社长，也是现在正在走上台的人。
和浦田润一一起走上台的还有这家出版社的主编，这两个就是这家出版社的一二把手了。
浦田润一走上台，和威廉握了握手，跟着伸手一招，收音的悬浮无人机就飞到了他的身前：“各位来宾晚上好，很高兴能在今天这个美妙的夜晚和大家相聚一堂。”
讲了一大堆完全没用的客套话之后，浦田润一清了清嗓子，终于进入正题：“因此，在这个美妙的夜晚，我有一项合作要向大家说明。”
“本出版社将和千集团瀛洲分部合作，成立新的【话语】出版社，共同开展业务。”浦田润一说道。
“本社的编辑团队和大部分作者资源都会迁移到新出版社去。”浦田润一身后的主编接过话头说道，“相信在千集团的帮助下，话语出版社一定能创造新的辉煌。”
“浦田润一，你这家伙在搞什么？”主编话还没说完，就有股东开骂了，这是明显的转移社内“资产”的行为，已经严重越界了。
“这种事情怎么从来都没有和我们说过？”有人带头，很快就有其他股东一起出声，“谁给你这个权利的？”
浦田润一撇了一眼，立刻就有安保人员领会了他的意思，走到那些出声怒骂的人身边，让他们安静。
看着安保人员身上不加遮掩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外骨骼，不具备超凡武力的股东们害怕发生肢体冲突，最终只得闭嘴。
“确实是一出好戏。”源夜平静的对着身旁的九条千彰说道，“没想到他们会整这一出，还瞒的这么好。”
说实在的，源夜现在并没什么情绪波动，这家出版社只是黑龙会参股的企业而已，并不是黑龙会主要的现金奶牛，就算其立刻倒闭，对黑龙会来说，也只是一次投资失败，遭受了不大不小的损失而已。
不过源夜觉得，把给这家出版社做定期调查的情报科人员开掉这种事还是很有必要的。
“能瞒过你们，其实主要归功于千集团的帮助。”九条千彰说道，“新的出版社成立也是他们大力推动的，他们最近展现出强烈的进军瀛洲市场的意愿。”
“这个千集团背后是哪家势力？”源夜询问道，“这方面我不是很了解，九条先生是传媒行业的内行人，能否为我解惑？”
“不知道。”九条千彰摇了摇头，“千集团的背景成迷，是上次大失业潮后新崛起的巨型企业，只知道曾经有不少组织试图渗透进其高层获取情报，全都遭到了血腥报复，各国都有人为其发展开绿灯，来头肯定不小。”
“各位股东稍安勿躁，虽然成立了新出版社，但本社的活动依旧不会停止。”浦田润一继续说道，“恰逢本社五十周年庆，本社准备完结五十部旧作品，推出五十部新作品。”
——什么烂活。
源夜差点没笑出声，但一想到他穿越前也有家漫画刊物整过这种烂活，倒是不足为奇就是了。
但这话一出，坐在后面的受邀作者明显炸锅了，会场内顿时被噪音填满，显然这件事是没他们通过气的。
只不过作者明显比股东弱势，只是几位编辑上前，便把作者们拉走去召开“解释会议”了。
“抱歉了，九条先生。”源夜对身旁的九条千彰说道，“我想去趟洗手间，不能陪你继续看这出好戏了。”
“没事，你随意。”九条千彰回答道。
源夜起身离开，在刚刚被拉走的那群作者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二百九十五章 特别的
“原来是这样吗？”源夜一边洗着手，一边感叹道，“你们也不容易啊。”
“没有和我们商量过就单方面的要腰斩的我们的书，太过分了。”旁边洗手池的宅男作者用力的搓着手，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一般，“浦田润一那个混蛋，怎么敢干出这种事的,就算是想舔千集团，也太明显了吧，真让人恶心。”
“既然出版社都这样对你们了，为什么不考虑直接跳槽出去呢？”源夜询问道。
“现在的业界，营销和渠道才是大头，书籍的内容只要过得去就没关系，写的好只是添头。”宅男作者苦笑道,“而这些都掌握在出版社手里，我们就算跳槽出去，也要重新积累这方面的资源，过的还不一定有呆在这家出版社好呢。”
“上面的那群人就是吃准了我们不敢跑出去，才会这么目中无人。”宅男作者显然是把源夜当成了同行，“我们还是想想新书的事情吧，形势比人强啊。”
“多谢提醒。”源夜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礼节性的回答道，“我会好好想想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会选择跳槽吗？”源夜想了想，追问道。
“有的跳我肯定跳啊。”宅男作者苦笑道，“可这不是没有吗？”
“是啊，别想那些异想天开的事了。”另外两位作者正好从洗手间里出来，听到两人的聊天，顺口就接话道，“被东家迫害之后立马就有新的老板认可你的才华来招揽你，这种反过来打脸前东家的爽文剧情只会发生在里，可这是现实。”
“没错,忍了吧,别逞一时之快。”旁边的另一位作者补充道，“大家出来写东西，说好听点是为了实现文学理想，实际上就是个码字工人，终归是要吃饭的。”
“别说了，该回去继续开‘解释会议’了。”一個作者洗完手吹干，“要是晚点回去，说不定那群人会以为你在无声抗议，到时候发新书的时候再整你一下就好玩了。”
“是啊是啊。”大家一起附和着，结伴向会议室走去。
源夜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在不断的洗着手。
又过了一会，期间不断有作者从源夜身边走过，直到解释会议的中场休息时间快结束，来洗手间的人几乎都走光了的时候，他身边女洗手间的门再次开启。
“啊咧？”因为在心中已经预演过几遍可能的对话的缘故，源夜很顺畅的进入了演戏状态，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柳生你怎么在这里？真巧啊。”
“如果你是特地跑过来非要让我评价你扮演‘丑角’的水平的话,我只能说你的演技稍微有点稀烂。”柳生樱语气平静的说着，但眼中的血色已经出卖了她已经哭过的事实,“源夜董事。”
“之前被看到了吗？”源夜用纸巾将手掌擦干,“看来弄巧成拙了啊。”
“也不完全是。”柳生樱指了指源夜的手掌，“你的手已经把你的想法暴露了。”
源夜低下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因为长时间被水流冲刷而略微有些浮肿发白。
“我发现源同学特别注重‘戏剧感’呢，在这种场合反而追求某种类似歌剧般的巧合场景，即使要自己下场亲自扮演也要保证场景的‘戏剧感’足够。”柳生樱评价到，“说不定你比我更有写的天赋呢。”
“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会让聊天进行的更为顺畅而已。”源夜解释道，“至少如果把这次相遇伪装成巧合，而不是让我以董事、以‘上位者’的身份居高临下的和你见面，会让你更舒服一点。”
“说实话，我确实有些开心哦。”柳生樱笑着回答。
“是吗？”源夜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指的开心是指发现了源同学你是‘我如果说开心的话你也会很开心’这样好懂的人。”柳生樱眯起眼睛，坏笑着说道，“所以我就如同你预想中一般说出了这个词，然后就看到了某个傻木头如我预想中一般傻笑着，因此我很开心。”
仅有了一个瞬间，柳生樱脸上因为哭泣而留下的痕迹就全部消失，少女恢复了往日的狡黠，重新挂上了那仿佛精心调整过的甜美微笑。
“调戏别人并非是什么好习惯。”源夜无奈的说着，但因为能从少女的声音中听出那种哭泣过后产生的哽咽消失不见，重新变得精神起来，所以他也没有多生气就是了。
“确实不是什么好习惯。”柳生樱将双手放到感应水龙头下，轻轻的揉搓着，“但这是只有从源同学身上才能获得的独有乐趣哦。”
“我？”源夜指着自己，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错，只有源同学你一个人。”柳生樱点头回答道，“对我来说，源同学你是特别的哦，从某种角度上来讲。”
源夜愣住了，心脏仿佛都在这瞬间漏跳了一拍。
“没错没错，就是这种将心底的想法全部表现在脸上，也是源同学可爱的点呢。”柳生樱的语气中带着无法掩盖的笑意，“就像是明明被我揶揄，但因为我话语中的哽咽消失了，就完全没有生气，反而还开心了起来这一点，异常的可爱。”
“被完全看透了啊，莪有这么好懂吗？”源夜叹了口气，无奈的感叹道。
“如果以客观角度来说，源同学的演技是专业级的，应该是不会别普通人看穿你的伪装‘面具’的。”柳生樱将手上的水滴用纸巾擦干，“因为我是巫女，对源同学施展了能看穿人心的魔法。”
“那是什么设定吗？”源夜轻笑了一声，试图将话题从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拉出，“那柳生你呢？既然你是能看穿人心的巫女，那为什么没有提前知道自己的书要被腰斩的情况呢？”
话音刚落，源夜就开始后悔，或许是一直被柳生樱牵着鼻子走而有些恼怒，又或者是被少女那游刃有余的态度激起了身为男性那无聊的自尊心，他居然下意识的说出了有些不合时宜的话语。
“所以我才说，源同学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啊。”柳生樱略微低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第二百九十六章 自我主义的英雄
“啊，不是。”见柳生樱低下头去不再说话，源夜有些慌张的试图为自己说过的话找补，“我的意思是说，那会是你的新书的设定吗？能够看透人心的巫女吗？感觉会很有意思啊。”
“零分哦，源同学。”柳生樱抬起头来，那仿佛精心调整过的甜美笑容仿佛面具一般依旧挂在她的脸上,“如果不是我的话，任何一个人在这种背景下说出刚刚那番话的同时，他就已经永远出局了。”
“但我大人有大量，就放你一马好了。”柳生樱作出大方的样子，“怎么样，开心吧？”
源夜突然觉得面前的柳生樱就像是人偶一般，即使制作人偶的匠人手艺精妙,能把人偶制作得栩栩如生,但哪怕人偶再怎么精致，操作人偶的技师水准再怎么高超，人偶动起来的时候，总是透露着一股不可避免的僵硬，让人感觉假的可怕。
不知为何，源夜突然很想知道一件事，于是他便开口了：“柳生，你为什么要写呢？”
“居然突然问这种有点窥探隐私意味的问题。”柳生樱嘟囔着，“真是不解风情啊，源同学。”
“那宽容大量的柳生小姐能否为我这个不解风情的人解惑呢？”源夜明显不诚心的说着奉承话。
“既然你都这样请求了，我也不好拒绝，但从哪里开始说起比较好呢？”柳生樱竖起食指贴在脸颊上，摆出正在思考的样子，“对了，源同学是怎么理解‘名字’的呢？”
“什么意思？”源夜有些不理解，下意识的反问道。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问题，但柳生樱并没有等待源夜给出答案,而是继续说着：“所谓的‘名字’,其实是‘世界’赋予人的一個代号,是唯一的‘世界’给予人而不是人自己获取的东西。”
“而正是因为其是唯一不是人自己获取的东西，所以他就代表了人所获取的全部东西。”柳生樱说着莫名的话语，“名字是拥有力量的，无论是谁，只要冠上了某个‘名字’，就能拥有那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着的一切。”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如果有人用着你的‘名字’取得了幸福的生活，那拥有这个‘名字’的你，生活也会变得幸福起来。”柳生樱认真的说着，语气森严，像是在叙述着某个绝对真理，“这就是我写的理由。”
“我不太理解？是指柳生你把自己的感情投射到中与角色共情的意思吗？”源夜用猜测的语气问道，“这就是你中的女主角用的名字是和你一样的【樱】的缘故吗？”
“你真的看了啊，我写的。”疲惫的笑容在柳生樱的脸上的一闪而逝，“稍微，有点开心。”
“你说的没错哦，用着一样的‘名字’的原因,就是我希望即使是在中，我也能稍微拥有一点幸福的人生。”柳生樱接着说道，“这是我仅有的，独属于我的，不会被他人干扰的自由了。”
“那这本真的对你很重要啊。”虽然还有些搞不懂柳生樱话语的意思，但光是少女言语中流露出的哀伤就足以让源夜行动起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
源夜的话还没说话，就被柳生樱强硬的打断了：“源同学，你不觉得，你有点管的太多了吗？”
“诶？”源夜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柳生樱会这样说话。
“如果我不打断你，恐怕你就会说能帮助我挽救这本书了吧。”柳生樱盯着源夜的眼睛，“某个人突然哇哇哇的冲出来，然后自顾自的说要来救我，不觉得这样很烦吗？其实反而会让人生厌的哦。”
“我讨厌这样的人，我的事情不需要他人来管，反正和你没有关系。”柳生樱的话语像是利刃般投射而出，她清楚的知道这样会割伤在乎她的人，但她还是这样说着。
“源夜。”柳生樱第一次直呼了源夜的名字，“答应我，就算我死了也不要管我可以吗？如果你掺和进我的人生里，我会讨厌你的。”
“莪们之间的关系，就停留在相熟的同学这一阶段，就足够了。”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如果是因为我有哪里做错了让你生气了的话，我道歉。”源夜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有些急忙的尝试着补救，“别看我平时不太起眼，其实我在这家出版社里占的股份还是蛮多的，只要我想，完全可以让他们把你的书……”
“真温柔呢，源同学。”柳生樱将头移开，不再看着源夜的脸说话，用这种行动表现着无声的抗拒，“不过我似乎看明白了呢，源同学虽然表面上非常为他人着想，其实意外的是一个非常严重的自我主义者呢。”
“但就是这样的你，才会让人非常非常的不舒服。”柳生樱说着决然的话语，“你这样自我主义的英雄，我最讨厌了。”
像是戏剧中说完谢幕词的演员一般，柳生樱干脆的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源夜愣在原地，过了一会，才下意识的自言自语道：“我很……自我主义吗？”
但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源夜明白了。
——到最后，我最在意的，其实还是他人对我的看法吗？
——从这点上来说，我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自我主义者。
源夜将手伸到感应水龙头下，接了满满一捧水，用力拍到自己的脸上。
——这样看来，我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呢。
——从发现柳生那一刻开始，我心中就在追求这样一个戏剧场景：即在她最失落的时候，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将其救于水火之中，从这种自我满足的行为中收获愉悦感，如果能得到少女的爱慕，那就更好了，但没有也没关系，因为我已经从这一行为中得到了足够的自我满足。
——没救了，我这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东西。
柳生樱的话语从源夜的身体中穿过，让他少见的有了种毫无遮掩的感觉。
“柳生说的真对。”源夜自言自语着，用这段话作为这段思考的终结，“她的事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在追求自我满足罢了。”
这样想着的源夜回到了会场，此时的会场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餐厅，精致的餐食被摆在会场中心的长桌上供人随意取用，股东大会进入了最后的晚宴阶段。
第二百九十七章 酒与勇气
九条千彰拿着两杯香槟走到源夜面前，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虽然说浦田润一那老东西这辈子就没干过几件人事，但怎样享受这家伙可是整明白了。”九条千彰感叹道，“来点吧，哈雪的干香槟，虽然不算什么特别高级的货色，但肯定比咱两接下来要去喝的路边烧酒讲究多了。”
“九条先生还对香槟颇有了解吗？”源夜摇晃着细长的高脚杯,看着灯光在半透明的液体中弯折，开始思考自己应不应该喝这杯酒。
倒不是担心九条千彰会在酒里动手脚，主要是源夜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没有怎么碰酒这东西，仅有的少数尝试机会都是出于应酬需要而饮用的蒸馏白酒，红酒都没有喝过几次,更别说香槟了。
但不知为何,源夜突然有点想要尝试了。
“是了解一些，毕竟干我们这一行的，不懂这方面的知识只会被人当成土狗嘲笑。”九条千彰笑了笑，问道，“不过我现在和你说这些，你应该完全听不进去吧？”
“什么意思？”源夜下意识的反问道。
“你的想法已经完全写到脸上了，源夜小弟。”九条千彰抿了一口香槟，发出不文雅的咂嘴声，有些夸张的说道，“和那些失恋的年轻人一模一样的表情，刚刚你去了洗手间那么久，总不可能你一个超凡者还会有肠胃问题吧？”
“失去见什么人了吧？”九条千彰猜测道，“前女友还是初恋情人？不过旧情难忘的**才是更有可能的选项吧？”
——我私生活可没有你这家伙那么丰富。
源夜默默地腹诽着，但这种话肯定不能直接说出来，他也不想阴阳怪气九条千彰两句发泄心中的不满，干脆就直接转移了话题：“还是聊酒的事情吧。”
“我觉得你肯定是不想聊这个话题的，不过没关系，就先说着吧。”九条千彰回答道,“反正你这家伙肯定会按奈不住的。”
“我确实对酒文化没有什么了解，想必在九条先生你这位‘专家’的面前聊这方面的话题，那无异于班门弄斧，自讨没趣了。”源夜依旧在轻轻地晃动着高脚杯，并没有喝一口，“这样的话，那我们来聊聊以酒为出发点的哲学内容吧，这個我略微懂一些相关的知识，不至于出丑。”
“九条先生应该知道我是超凡者吧？”没等九条千彰回话，源夜就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反正对方也会答应的。
“这是自然。”
“那以我的身体素质，我无论喝多少酒，就算是胃袋里全灌满了医用酒精，只要我不想醉，那这些酒精就不会有哪怕半点作用到我的神经上，我思考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源夜盯着杯中的液体说道，“超凡者固然是例外，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如果不是体质敏感，喝一小杯酒和喝一小杯水引起的身体反应没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人们能从酒里面获得勇气呢？”源夜将酒杯略微举高,使其与自己的双眼平行，“古时的刺客因为一杯水酒而去刺杀君王，现代的胆小鬼也能因为一杯生啤而向喜欢的人表白，虽然两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但毫无疑问的，两者都从酒之中得到了勇气。”
“九条先生觉得，这种勇气从而来呢？”
“确实是很有意思的问题。”九条千彰听完源夜的话之后，思考了好一会才认真的回答道，“但肯定不是从酒本身获得的。”
“不，甚至不能说获得的，而是被赋予的才对。”
九条千彰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酒本身只是发酵之后得到的一种液体，这是毫无疑问的，无论人类给其编出如何曲折的故事、创造出如何华丽的词汇来赞美它，这一事实都是无法改变的。”
“说到底，酒本来就没有什么可高贵的。”九条千彰正色道，“真正高贵的，是人为了酒赋予的‘愿望’。”
“愿望？”源夜反问。
“对，就是‘愿望’，寄托在酒液中的‘愿望’。”九条千彰将自己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他人希望你能拥有敢于刺杀君王的勇气，所以就把这个愿望寄托在临行的水酒中，行刺的人喝下了酒，便连同他人愿望一起吞没了下去，如此他就会成为了能够面刺现世之神的绝世刺客。”
“他在那一刻就从一个普通人成为了一个男人。”九条千彰不愧是搞传媒的，说起话来极有感染力，“因为他吞下了他人的‘愿望’，就要背负起这一期待，而正是背负着‘重物’前行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男人。”
“那就如九条先生说的，我喝下这杯香槟的时候，除了酒液本身的味道之外，我能得到的东西都是‘世界’赋予我的。”源夜轻轻地闻了闻香槟的香气，“社会的认知，宣传的塑造，递酒的人寄托的期望等等，这些东西融合起来的产物。”
“就是如此。”
“那如果我完全不知道这些东西会怎么样？”源夜突然问道，“我不知道社会对这款香槟的评价；’没有读过酒庄和酒商为了吹这款酒而写的软文、铺设的宣传信息；更不知道递给我这杯香槟的九条先生你是出于何种想法将这只香槟递给我的。”
“我对它一无所知，那我还能得到什么？”
“这个嘛……自然是得到你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九条千彰也没想到源夜会这样钻牛角尖，便用了个万金油的说法试图将他打发。
可九条千彰却没想到，听到了他那诚意完全的不足的说话，源夜反而笑了起来。
“确实如此，我会得到莪想要的东西呢。”源夜笑着自言自语道，“在拿到这杯香槟的瞬间，我其实就已经为其设计好了用处。”
“柳生小姐，正如你所说，我确实是个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呢。”源夜在心底对自己说话，“但我这个人最害怕的就是自我的改变，所以我决定贯彻到底。”
在对“自己”说话后，源夜爽快的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复杂的香气冲进源夜的口腔，留下了略微的涩感。
“九条先生。”源夜对九条千彰说道，“有兴趣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涨点教训吗？”
第二百九十八章 空气朋友
“你觉得该如何让源夜喜欢上一个人呢？”
伴随着列车前进的轰隆声，柳生樱轻声问出了这个问题。
但此时的车厢中却空无一人。
因为所有乘客都被她“叫走”了，得益于此，柳生樱得以在这个交通高峰期独享一整节无人的车厢。
柳生樱正在和“空气朋友”说话。
就是那种小孩子因为没人玩而幻想出来的“陪伴者”，但即便是空气朋友，一般也有着玩具或者人偶作为载体，真正能凭空对着空气幻想出一个人来，是没那么容易的。
与常人想象中不同，柳生樱漫长的学生时光中，其实并没有几个朋友，倒不是她不会吸引他人的注意，她对自己这张在人造子宫之中塑造而出的脸蛋到底有多漂亮还是有着清晰的认知的。
毫不夸张的说，是那种如果不使用一些特殊手段的话，每时每刻都会有人待在她身边骚扰她的程度。
只不过会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在看到她的脸之后都会“自然而然”的开始疏远她就是了。
所以在遇到源夜前为止，柳生樱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到达过“朋友”或以上的关系，她是没有喜欢上一个人的权利的。
没有人会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来和柳生樱说话了。
于是，柳生樱开始和空气朋友说话。
即使柳生樱清楚的知道，这位空气朋友总有一天会杀了自己，因为【她】就是为了这一“使命”才会来到自己身边的。
不知【她】怎样出现，也不知【她】怎样变化，当柳生樱思想着【她】会如何说话时，【她】便开口了。
“确实是个很有难度的问题呢。”【她】的声音和柳生樱颇为相似，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听起来似乎要更成熟些，话语中带着让人沉醉的慵懒气息，“源夜这个人，是不一样的，或者说，他并非是源夜。”
“什么意思？”柳生樱有些疑惑反问道。
“名为源夜的面具，只是他的伪装而已。”【她】回答道，“用来和他人接触时的伪装。”
“确实，源夜非常温柔，他善解人意，很有绅士风度，还颇为幽默，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和他待在一起一定不会无聊，而且还会很舒服，因为他会提前把应该处理的东西处理好。”【她】的语气中也透露出了一丝欢喜，“如果要选一个人作为男友的话，源夜确实是非常优秀，甚至于说是完美的。”
“但这都是假的。”【她】用无比肯定语气断言道，“真正的源夜，并不是这样的人。”
“那他是为了‘迎合’我才装出这样的样子吗？”柳生樱问道，“可他明显没有讨厌我啊？如果他真的那么想的，早就该开始疏远我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如果你喜欢的是那种吊儿郎当，喜欢争强斗狠抽烟打架的不良少年的话，我想他还是装不出那个样子的，所以我才会说源夜是个温柔的人，他的本心大概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吧。”
“那你为什么说这都是假的呢？”柳生樱不解，“明明你都说了他的本心应该就是这样子的。”
“因为他对这个世界的态度，他似乎认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不值得投入【真心】的，因此他对这个世界表露出的一切也都是虚假的。”【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所以他疯狂的追求着一种歌剧式的‘命运感’，正是因为只有在已经成为经典、每个人都被规定好行动轨迹的歌剧剧本中，他才会被强制支配着行动起来。”
“在那颗少年的心中，意外的填充着满满的虚无感呢。”【她】叹了口气，“让源夜这种人爱上一个人恐怕是非常的困难的吧，即使他并非没有男性的欲望，基因的本能也有在好好的运作着，之前在电车上你故意解开纽扣以撬开他的心之壁时，如果再贴近一点的话，他就要出丑了哦。”
“这种事情就没必要特意提醒我了吧。”柳生樱略微尴尬的扭过了头。
“确实，毕竟我知道的你其实都知道呢。”【她】愉快的笑了起来，显然是看到柳生樱羞涩的样子所以非常的开心，“但正因如此，想让他爱上一个人的话，就要让事件的发展走上‘剧本’规定的样子？”
“剧本？什么剧本？”
“就是源夜认为一个人会爱上另一个人的剧本，可能是他最近看的恋爱，亦或者是他最喜欢的爱情电影里的场景。”【她】摇晃着脑袋，边想边说，“当他发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和那些场景中的男主人公做的事情一样的时候，他应该就会爱上场景中的另外一个人了吧。”
“怎么会有人因为这种事而喜欢上一个人啊？”柳生樱吐槽道，“源夜是人偶吗？只会跟着控偶师的剧本行动？”
“在这一点上，你似乎没有什么资格的指责他吧？”【她】揶揄道，“但事实就是这样，源夜这个人，是用着一种类似于玩游戏一般的，坐在屏幕后面高高在上的态度在这个世界行动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个无比自我中心的人。”
“这种家伙就应该被从云端拉下来。”柳生樱有些烦躁的卷曲着自己的麻花辫末端，“不过真的是难办，我又不知道他喜欢的场景是什么。”
“要不先找点经典场景来尝试一下？”【她】建议道。
“只能先这么做了。”柳生樱无奈的说道，“先让星野诗织邀请他去看电影，之后游乐园、烟花大会什么的都整上，不行再找人安排一出绑架，让他来个英雄救美，在星野诗织最无助的时候拯救她之类的，反正那么多场景都试试是，总有一个能撞上。”
“最后一个是你个人的私货吧？”【她】吐槽道，“不过思路没错，先这样操作吧，毕竟是你决定要补偿他，给他一场美好的恋爱的，自己决定做的事就要自己做完啊。”
“我其实已经后悔了。”柳生樱叹了口气。
“是吗？不过你慢慢后悔去吧。”【她】站了起来，“我到站了，先走了。”
“诶？”柳生樱愣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从开启的车门涌入进来的新乘客。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他们很快就会去别的车厢了。
这样想着的柳生樱重新打开手中的，想要在下车前把最后一点读完。
“是柳生吗？”一个有些惊讶的声音响起，穿着职场ol装的女人停在柳生樱面前，询问道，“自从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药
“是啊，好久不见。”对于柳生樱来说，现在发生的事情并非是第一次，处理起来早有预桉，“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吗？一般吧。”ol装女子用抱怨的语气说道，“普通的从普通大学毕业，找一个普通的小公司做一个的普通的社畜。”
“最近养的猫死了，恋人也因为出轨分手了。”ol装女子说着说着动了感情，话语中充斥着满满的负能量，“啊啊，这样想来，我的人生还真是糟糕透顶了呢。”
“人的一生还是很漫长的。”柳生樱知道对方并不是真和自己很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人生建议，而是只是随便找一个认识却又不会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人来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而已，因此只需要说点好话就能应付过去，“没必要因为一时的挫折而丧失希望，你肯定能够遇到更好的人。”
“说是这样说，可我又不是柳生你这样的大美人，人生没有办法过的那么顺遂的。”ol装女子言语中充满着羡慕，“柳生你现在一定有一个非常爱你的恋人吧？真好呢。”
能听出面前的ol装女子话语中的阴阳怪气，也明白她心底里其实是想听到自己在恋爱上的悲惨经历从而找回一些优越感，柳生樱就是有着这样的能力，能够看穿对方内心的能力。
因为她是空白的容器，自然能够清楚的知道油画上覆盖着的是何种颜色。
虽然这种能力有着诸多的限制，比如说第三领域以上或是第二领域中意识坚定的超凡者无法窥探，思维逻辑与常人差异过大的人也会根据偏移程度让探知结果出现不同程度的失真。
因为几乎不可能有人能和社会认知中的“一般人”完全相似，每个人的思维逻辑与其相比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不同，因此能力得到的一定是经过扭曲之后的结果，不可能是对方完全真实的想法。
另外像某个心之壁厚的不像人类，宛若隔着玻璃墙壁般冷漠的观察着这个世界的木头，柳生樱自认除非在某些特殊情况外是几乎完全无法窥探的。
但如果是面前这位ol装女子这样的普通人，柳生樱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像是读心术一般几乎无损的知晓对方内心里的想法，对方等于是毫无遮掩的在和她交流。
“完全没有的事，我现在还是单身呢。”既然对方怀着这样甚至可以说有些的可悲的期待，柳生樱便从善如流的将自己的真实状况稍微修改了一下讲给对方听，“我的人生中还从来没有异性向我表白过呢，可能是我在恋爱方面的吸引力太差了。”
“怎么会呢？柳生你这样的大美人，应该不会缺少追求的人吧？”虽然是担心的语气，却能明显的感受到ol装女子心中的幸灾乐祸，“不过之前中学时期，你就从来不怎么和男生们一起玩呢。”
“该不会是柳生你的性取向与常人不同吧？”ol装女子以一种好似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惊讶语气说道，“不过你别担心，现在这些少数取向都不会被人歧视的，你完全可以正常生活。”
快速的说完这段话，连给柳生樱回话的时间都没有，ol装女子紧接着继续问道：“话说你怎么还穿着高中制服啊？”
——找到自认为对方的心态薄弱点之后就勐地一阵输出，然后在想象中幻想着对方破防的样子来获取愉悦感，标准的校园霸凌施行者的小人心态。
——真是，无趣。
柳生樱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籍合上，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把她想把这卷书最后一点看完的心情都破坏了。
“有事要回高中处理一下。”为了不破坏对方记忆中的人设，柳生樱小小的撒了个谎，紧接着，她以一种命令般的语气说道，“既然你抱怨恋爱总是遇不到好人，那为什么不去找牛郎呢？去找他们，把所有的钱都花到他们身上吧，这样的话他们就会全身心的爱着你了。”
“我明白了，很好的建议呢，我会照做的，谢谢你了柳生。”ol装女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走到了另外的车厢之中。
心情被破坏，一时没有事做的柳生樱干脆闭上了双眼，稍微休息一下。
过了一会，伴随着车厢中音箱播报的电子声，柳生樱重新睁开了眼睛，起身向车厢外走去。
车厢外的站台上，一位穿着女仆装的中年女人正站在站台中央，下车的人群在她身边像是遇到礁石的海浪般分成两半，但却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一情况。
“樱小姐。”女仆向柳生樱施礼，“您的药忘记带了，我给您送过来了。”
“是吗？”柳生樱平静的说道，“麻烦你了。”
被牛皮纸包裹着的粉红色药丸被柳生樱倒在手心中。
“老爷对昨天的数据报告非常不满意，吩咐将药量翻倍。”女仆看出了柳生樱的疑惑，解释道，“之后都会是这种药量。”
“我知道了。”柳生樱连女仆另一只手拿着的温水都不用，直接将手心中的药丸丢进嘴里，头也不回的离开。
反正药物是否正常服用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服用了药丸这一“事实”，只要做了就无所谓。
女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向柳生樱施礼，九十度的鞠躬一直持续到她离开女仆感知范围后才结束。
“药量增加了呢。”在柳生樱将药盒放回自己的口袋里时，【她】再次出现了，“这样的话你还能坚持多久呢？”
“直到我死亡的时候。”柳生樱并没有看向【她】，因为不用想也知道那张脸上一定写满了幸灾乐祸。
“我是相信你的意志力的。”【她】快步走到柳生樱前面再转过身来，一边倒着走一边说道，“可要是那家伙继续做蠢事怎么办？”
“源夜是个温柔的人，如果我表现出明确的抗拒，他就会自然而然的离开的。”柳生樱回答道，“他是个不会做蠢事的聪明人。”
“可是我刚刚才和你说过，他是个自我中心的家伙诶。”【她】肆无忌惮的笑着，像是嘲笑着柳生樱的天真，“他真的不会做蠢事吗？”
“一定不会。”柳生樱斩钉截铁般肯定道。
“那只能期望事情如你所愿咯。”【她】说完这句明显不是祝福的话语，便从下一个路口拐弯离开，消失在柳生樱的视线中。
——绝对，不要做蠢事啊，源同学。
柳生樱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走进了出版社。
第三百章 合谋
“让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长点教训？”九条千彰听了源夜的话，饶有兴趣的问道，“那我确实很感兴趣，你准备怎么做？”
“想要恶心一个人，最先要知道的就是对方想要什么。”源夜将杯子放到一旁服务机器人的托盘中，“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费尽心思整这些烂活，九条先生你觉得他是想要什么呢？”
“嗯，这是个好问题。”九条千彰想了一下，回答道，“硬要说的话，是利益吧。”
“千集团是跨国的传媒巨企，最近准备进军瀛洲市场，肯定要和掌握本地渠道的人合作。”九条千彰边想边说，“如果成为了这个合作的人，那就算千集团在瀛洲市场搞的一塌湖涂，最后甚至不得不退出，期间投入的资源和金钱，光是过一遍手就足够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吃饱饱了。”
“没错，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想要的应该就是千集团瀛洲分部的一个高位。”源夜点头承认道，“毕竟这家出版社的作品虽然近些年在市场中颇受欢迎，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但瀛洲市场的大头还是被你们九条家牢牢把握着呢。”
“也不至于，还是有两三家能和我们分庭抗礼的，毕竟自由市场下的传媒娱乐行业是不可能只有一种声音的。”听到源夜的说话，被暗中夸奖了自己家族的势力的九条千彰笑着说道，“但又怎么能让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吃个大亏呢？”
“很简单，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为什么要把编辑和创作者等资源都转移到新的出版社，还要趁着出版社五十周年，完结五十部旧作品，推出五十部新作品呢？”
“把编辑和创作者等资源都转移到新的出版社这点很好理解，就是为了用手中的资源取悦新主子而已。”九条千彰分析道，“后者我就不太清楚了，大概是为了做点事情堵住你们这些股东的嘴吧？”
“不，我刚刚去打探了一下。”源夜将他之前在洗手间门口探听到的情报和九条千彰说了，“他们要求那些被腰斩的作者们开新书的同时，还暗示说在新出版社开书会有更大力度的扶持。”
“看来是想把旧出版社的资源全部掏空，玩一手腾笼换鸟啊。”九条千彰咋舌，“那你们这群股东这次是被耍惨了。”
“九条先生就不要开玩笑了吧？”源夜笑着说道，“你应该是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的才是。”
“忘记你这家伙确实是个聪明人了。”九条千彰嘿嘿一笑，“既然这样，你不如猜猜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是要出版社手上那些版权吧？”源夜回答道，“最近掌握了更多的铺货和宣传渠道的九条传媒集团在轻这个细分领域的日子过的不是很舒服，九条先生手底下那几家这个领域的出版社近几年财报都不是很好看。”
“想必就是出于这个目的，九条先生才会来这个股东大会，看看有没有办法捡漏吧？”源夜断言道，“不然以九条先生的身份，就算真的是千集团邀请，不卖这个面子又如何？反正又不是千集团自家的项目，何必来受辱呢？”
雅文库
“虽然九条传媒在海外和千集团合作的颇为愉快，但当其进入瀛洲市场时，九条传媒的立场就完全反转，成为了敌对方呢。”
“确实如此，和你这种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不好，想法都被猜的差不多了。”九条千彰爽快的承认道，“和你想的一样，我就是奔着那些版权来的，文学领域还真不是光有渠道能成事的，作品的质量也非常重要，近几年你们出版社冒出一批很有实力的创作者，把我手下那几个出版社打的满头包，连带着改编市场的成绩也十分低迷。”
“版权是出版社的财产，想要卖出的话，我们这些股东有着决定权，肯定是不会让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拿去献媚他的新主子的，正是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才想腾笼换鸟，把创造这些版权的创作者带过去。”源夜分析道，“确实是一出好戏。”
“虽然那些创作者们大部分都不知情，毕竟要是他们知道了这事就不可能瞒过我们。”源夜继续说道，“但在相熟的编辑和渠道的威胁下，只得选择和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一起去新出版社。”
“我们股东又不可能直接影响创作者，想来是无力阻止这一进程的。”源夜三言两语就将浦田润一的想法猜了个大概，“这时他应该会提出威胁，让我们这些股东拿一笔钱换取版权。”
“而到了那个时候，创作者离开，作品腰斩的版权虽然还有一定价值，但就算我们聘请新的创作者和技术人员来重新运营，估计也运作不起来，毕竟我们对那种运作体系不熟悉。”源夜继续说道，“我们能接受的，就是在拿一笔钱或者让版权砸手里中二选一罢了。”
“而九条先生的目的，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试图以稍多一点的价格将这些版权买下，然后用自己的体系看看能不能在改编市场继续套利。”
“毕竟这些ip都是市场证明其价值的了，九条先生也不会在意什么长线运营，毕竟你只是想把这些现成的东西拿过来捞一笔，让你手下的公司的财报更好看就行了。”源夜看着九条千彰，反问道，“毕竟九条先生的爷爷是家老会成员，只要你做出实绩就能获得提拔，我猜的没错吧？”
“完全没错。”九条千彰鼓着掌，不由得赞叹道，“真的是小看你了，居然能够凭借这么一点信息就分析出如此接近事实的答桉，怪不得那群老东西这么看重你，你这家伙，简直就是天才。”
“不光是在超凡力量上有惊人天赋，智慧也是不俗。”九条千彰感叹着，“说实话，我都有点嫉妒你了，我都四十三岁了，却连超凡者都还不是。”
“只要九条先生能获得提拔，有了相应地位之后，九条家自然会提供资源让你进入超凡领域。”源夜说道，“这也是九条先生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做出成绩的缘故吧，毕竟时间不等人。”
普通人想要成为超凡者的难度是随着年龄的增大而增大的，虽然不会有什么多少多少岁之前不成超凡就终生无望的设定，但年龄大了晋升所需要的灵玉资源就会变多，一旦被家族内部判定某个成员晋升的成本“不划算”，那他就完蛋了。
虽然只要接受过基因调整，哪怕不靠呼吸法，不用灵玉，光凭借机械锻炼都可以晋升超凡领域，但这些人上人明显不是那种能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的人，没有家族提供资源，基本就晋升无望了。
“这又关你什么事？”九条千彰反问道。
“既然如此，不考虑和我合谋吗？”源夜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
－－－－－－题外话－－－－－－
三百章了，突然发现这个月更新的字数已经比过去一年还要多了，真是有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感。
感谢编剧大大没有放弃我这个扑街，依旧赏我了个推荐，让我得以吃到这本书第二个推荐，真的是万分感谢。
不过这个推荐上的，我都没有感觉上推荐了，数据基本没有变动，一点反馈都没有，我的手一直在抖.jpg
估计也是我书写的太烂的缘故吧（笑），白费了编剧大大一片苦心。
不过写完是肯定会写完的，大家放心好了，我真想tj直接跑路或者大纲遁就完事了，为什么还要回来继续写呢？费力不讨好，就只是因为我是真的想写完这本书而已。
最后感谢还在支持的读者老爷们的支持，谢谢你们。
第三百零一章 合作
“你这家伙，对我们九条家的了解还蛮多的。”九条千彰被戳到痛处，有些不爽的说道。
“略微有些了解而已。”源夜笑着回答道，“不过就算这样，九条先生的实绩可能还是些不够吧？毕竟你手下的那几家公司近几年的确实有点惨”
“我手下公司的经营状况就不劳烦源夜小弟你关心了。”九条千彰有些厌烦的说道，“再说我为什么要和你合谋呢？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各取所需而已。”源夜认真的分析道，“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拥有渠道，我们这些股东拥有版权，而九条先生你拥有更优秀的渠道和质量稍次一些的版权。”
“九条先生你现在需要我们这些股东手上已经被市场验证过的版权来为自己手下的公司添加实绩。”源夜说道，“我们手中正好有九条先生你所需要的东西。”
“这和我那被你猜出来的原本计划有什么区别吗？”
“九条先生我知道你很急，但是先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后面才是关键。”源夜熟练的运用着话术卖着关子，“据我所知，九条先生手下的那几家出版社最近确实是人才凋零，花了几年时间都没有整出一个被市场认可的新ip，只能吃着不断下滑的老本，可手里又没有那种能运营十年以上的国民级长期饭票，财报的数字自然是一天难看过一天。”
“可九条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如愿的将这批版权收入囊中，没有了创作者继续创作的ip不过是无源之水，你最多也不过是能赚一笔快钱罢了，远不足以成为被家族认可的实绩。”
“甚至还有可能因为作品腰斩烂尾而引发读者们的反对浪潮，使得那个ip失去价值砸在手里，这不就反倒成了亏本买卖？”源夜摇了摇头，故作高深说道，“那样不但不能提振投资人的信心，反而会让财报更难看，离让九条先生你做出实绩高升的目标越来越远，你这是急病乱投医啊九条先生。”
“?——”源夜的话语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说中了九条千彰此刻内心中的忧心之处，无法反驳的他只得说道，“你这家伙在说什么不知所谓的东西？简直是废话连篇，你到底想什么直接说出来便是，讲这些做什么了？”
“没必要如此着急，气伤了自己就不好了。”源夜知道“火候”已经到了，便笑着说道，“我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表明我其实是知道九条先生的烦恼的，而我既然知道了九条先生的烦恼却还要挑明，自然是有了能够化解这一难题的良方。”
“什么意思？”九条千彰皱起了眉头。
“我是说，既然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做了初一，那我们不妨也做个十五。”源夜笑着建议道，“九条先生你觉得如何？”
“你是说……”九条千彰不是蠢货，源夜稍一提醒他就明白了过来，猜测道。
“没错，既然我们手里有版权，九条先生手里有渠道，我们为什么不和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一样，也来手腾笼换鸟，合作成立一家新公司呢？”源夜解释道，“这是合则两利的大好事啊。”
“我们手握着版权，自然可以以此为筹码吸引创作者到新公司来，我们作为股东虽然不能直接干涉，但是组织创作者这方面还是有着很大的优势的。”源夜进一步分析道，“毕竟相比新连载的不确定性，无论是从创作感情上来讲还是从商业角度来讲，继续写原作品的吸引力都更大，也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因为版权属于出版社带不走，他才出此下策，整了个腰斩烂活出来，他就算自己跑路了也不想让你好过，经典的小人心态。”
“而如果成立一个新公司重新运营，我们这些股东不用担心版权烂在手里，创作者也不用担心作品腰斩后开新书能不能维持热度和收入。”源夜规划着极有诱惑力的未来图景，“更重要的是，九条先生你在获得了这家新公司的襄助之后，之前担心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哔嘀阁
“虽然可能会有一些波折，但凭借九条先生你手中更优秀的渠道和我们出版社本就经过市场认可的优秀ip，想必定能做出一番足以让九条家满意的实绩吧？”源夜拍手赞叹道，“真可谓是一石三鸟的好事，不知道九条先生意下如何啊？”
“唔，确实是个好建议。”九条千彰想了一会，最后还是点头道，“不得不承认这个前景确实是很有诱惑力，可操作性看上去也不错，有尝试的价值。”
“你这家伙要是在我手下帮我做事就好了，不知道能让我省多少的心，别说我那些废物手下了，就连那些高层，在我看来也没几个比得上你的。”九条千彰赞叹了源夜两句，接着询问道，“可你这么尽心尽力的为我出谋划策，所图不小吧？”
“没错。”源夜点头，在知道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背刺了黑龙会和一众股东之后，他就开始思考该怎么挽回损失，这正是他这个头领该做的，“新公司的股份有一部分要交换给其他股东来换取他们支持，这部分是不能动的。”
“而我，要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的那份。”源夜伸出三个手指，“百分之三十，新公司的股份我要占百分之三十。”
在原本的出版社中，虽然黑龙会是大股东，但由于股权分散的缘故，只占有百分之十八点三的股份，而源夜这一开口，就将自己的份额增加了一半多，再考虑九条传媒那比这间出版社强大很多的宣传渠道，新公司如果真的成立，股份的价值肯定还要涨。
可以说如果九条千彰答应下源夜的要求，那源夜这不但算是挽回了损失，还大赚了一笔。
但九条千彰会如此轻易的答应源夜的要求吗？
显然不可能。
“好一个狮子大开口，源夜小弟的胃口不小啊。”涉及到利益，九条千彰瞬间变了脸色，“虽然不得不承认你的建议非常有用，但显然没有占这么多股份的道理。”
“况且你已经将计划全盘托出。”还没等源夜再开口，九条千彰便直接出言威胁道，“那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呢？”
第三百零二章 信息
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分了，言语中蕴含着浓厚的威胁之意，颇有几分想要就此撕破脸皮的意思。
“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问题。”源夜看出来九条千彰并非是真的打算一别两宽，只是在借此提高要价而已。
在成为黑龙会头领，深入的与极道这个最擅长争勇斗狠同时又最会当缩头乌龟的群体相处之后，源夜逐渐能分辨出什么是真正的狠辣，什么是装出来的“气势”。
《独步成仙》
“我们黑龙会在这家出版社中占的股份算是比较多的，有一定的话语权，可以帮你串联其他股东。”既然知道对方是准备讨价还价，那就得先拿自己的优势出来，不管优势大不大，先往的大的吹，“还可以帮你联系和劝说那些创作者来新出版社工作。”
“这些都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东西。”九条千彰果断压价，“所谓的串联股东，有你做中间人固然会方便不少，但如果我一个个去游说，最后应该也可以取得差不多的结果。”
“至于联络创作者。”九条千彰想了想，“只要版权在手，自然就握住了最大筹码，我手下的人这两年也有尝试过挖角，说不定比你这家伙更熟悉那些创作者呢。”
“虽然你的建议很好，也确实对我有利，但我要是选择不掺和，你们就只有吞下苦果这一选择。”九条千彰断言道，“所以出于理性考虑，最后你们这些股东一定会把版权卖给我或者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在这件事上，我主动权在我手里才对。”
“但考虑到有你在其中周旋，我确实会方便很多。”九条千彰“恐吓”完，开始给出自己的价码，“百分之二十，不能再多了。”
百分之二十和黑龙会原本在这家占的股份差不多，也就是说九条千彰除了最基础的赎买资金，一分钱也不想多出。
“说百分之三十就是百分之三十，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源夜摇了摇头，他当然不是不可以让步，但商量利益的时候，还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比较好，虽然他心底里能接受的底线是百分之二十三左右的股份，但能多争取哪怕一点都是好的。
“源夜小弟，你的胃口未免有些太大了吧？”九条千彰皱起了眉头，“贪得无厌的下场一般都是十分的悲惨的。”
“正如九条先生你所说，我们都是聪明人，所以就别再试图用这种毫无作用的恐吓了。”源夜平静的回答道，“没错，如果九条先生不答应我的合作请求，自己动手单干，想必最后也能得到差不多的结果。”
“但是九条先生你忽略了一点。”源夜竖起一根手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所具有的价值，除了其能够给你带来的好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破坏你的利益的能力。”
“这家出版社我们黑龙会确实投了不少钱，但却并非是我们黑龙会的核心产业，放弃出版社虽然会让我们黑龙会蒙受损失，但远达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源夜随意的说着狠话，“换言之，放弃出版社的利益，是可以接受的。”
“在这一前提之下，我就有了一项权利，让九条先生你的美梦全部泡汤的权利。”源夜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无论是把版权卖给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还是说服股东们自己找人重新运营，总之就是不卖给你，这点小事，凭借黑龙会所持有的股份所带来的话语权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我承受这份损失，我认了，以我现在在黑龙会的威望，这种事影响不了什么。”源夜阴阳怪气的说道，“时间可不等人，我是超凡者，不依靠生物技术都可以活到接近两百岁，还可以在死前都保持着接近巅峰时期的身体素质。”
“但九条先生不一样吧？”源夜拉进了与九条千彰的距离，营造出一种“好朋友真心劝告”的氛围加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这种通过肢体语言来影响对方思考的手法源夜现在是用的越发熟练了。
随着灵能的提升，被这种现实世界他人的动作干涉而痛不欲生的同时，他也知晓了哪些动作能强有力的影响他人思考，可谓是久病成良医了。
“因为喝酒应酬而走样的身材，逐渐凸起的啤酒肚，不断增加的白发以及一天比一天差的身体素质，留给九条先生成为超凡者的时间还剩多久？你真的打算在这具羸弱的普通人的碳基身体中度过一生吗？”源夜用着自己琢磨呼吸法的时候发现的古怪语调说着话，“时间不等人啊，九条先生。”
“错过这次机会，下次想要做出实绩，可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源夜问道，“怎么样，九条先生现在觉得，应不应该为我这份可以坏你好事的能力付钱呢？”
九条千彰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表面上两人依旧处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但在这一刻，源夜明白，他已取得了这场交锋的胜利了。
——灵能真是个方便的东西啊。
源夜感叹着，在他成为超凡者之后，对这些普通人情绪的感知就变得越发的敏感，甚至能够达到类似读心一般察觉对方内心大致想法的程度。
——但我想知道的事情，却怎么也弄不明白。
无论是星野诗织还是柳生樱，当源夜想运用这种能力来揣摩对方的想法的时候，这种在下属和敌人面前实用无比的能力却寸功难得。
如果说柳生樱是剑术高手，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无法读出对方情绪还说得通，但面对星野诗织这个普通人的时候，这种能力却依旧无法奏效，就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真厉害呢。”
突然，慵懒的女人声音在源夜耳边响起。
——谁？
源夜心中一惊，但却感觉不其他人的存在。
——闹鬼了？
正当他疑惑着的时候，九条千彰开口了。
“我明白了。”在源夜走神的时候，九条千彰也在思考，而现在，他要给出他思考的结果了，“百分之三十就百分之三十吧，机会难得啊，正如你所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是吗？那就好。”源夜伸出手，礼节性的与九条千彰握了个手。
就在这时，一条新的信息被源夜的个人终端推送给了他。
第三百零三章 月色真美
还没等源夜打开那条信息，左藤信司和他手下的到来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头领。”左藤信司毕竟只是个平日里坐办公室的文员，久疏锻炼，一路小跑过来明显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只是简短的问了个好，便再没有什么力气说那一大堆惯例的废话了。
“麻烦你了。”源夜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开始吩咐，而是伸手招来服务机器人，要了一杯纯净水，静静的等了一会，直到左藤信司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的时候，才将那杯纯净水递给他，“喝口水缓一缓。”
“多谢头领。”左藤信司接过玻璃杯，勐的将一整杯水鲸吞入口，这才缓过神来，“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我刚才和你说了情况，让你准备一个粗略的方桉。”源夜低声询问道，“虽然时间很紧迫，但我还是想问你心里有没有个大概的章程了？”
“有的。”左藤信司点头，“在来的路上我已经规划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了。”
“那就好。”源夜拍了拍左藤信司的肩膀，望向他身后，“人都来了吧？”
“都来了。”左藤信司略微侧身，将身后的两人分别介绍给他，“这是之前负责这家出版社内人情往来的联络专员山内，这是平时负责合同拟定和检查的坂田，早稻田法学院出身。”
坂田身边还跟着两个领着公文包的随从，是来打下手的。
“头领好。”两人一起鞠躬向源夜问好。
“各位都是我黑龙会的精英，休息日还麻烦大家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源夜拍了拍几人的肩膀，“但今天这个事确实很重要，还请大家上心一些，完事之后我会让财务科给大家发特别津贴的。”
“必尽全力。”几人齐声应道。
——所以说这种极道的狂热尊敬我才享受不来啊。
源夜叹了口气，转身将这几人介绍给九条千彰：“九条先生，这就是这次负责合作细节的专业人员。”
“你这是有备而来啊？”九条千彰有些惊讶，“看他们跑的有些气喘，明显是赶过来的，肯定是你在找我谈合作之前就叫他们过来了吧？”
“你就这么相信我会答应和你合作？”九条千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九条先生是聪明人。”源夜笑着回答道，“合则两利的事情你是没有道理会拒绝的。”
“更何况做两手准备也没什么，先拉拢那些股东，到时候无论是和九条先生你合作还是便宜了浦田润一那老东西，有了其他股东的支持我都可以卖出更高的‘价钱’，不是吗？”
“好小子，你倒是诚实。”九条千彰听到源夜完全不加遮掩的话语，笑骂道。
“多谢夸奖。”源夜厚着脸皮说道，“九条先生要和他们商量一下细节吗？”
“我想远程连线家族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九条千彰问道，“让那位负责合同拟定和检查的坂田一起连线可以吗？应该会有一些问题要询问。”
“九条家的家族律师事务所，想必都是些狠角色。”源夜回头问道，“坂田你有信心吗？”
“我会尽我所能。”坂田认真的回答道。
“那就好，你毕竟是早稻田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想必也是非常的优秀。”源夜拍了拍坂田的后背，“我相信你有能力应付的，去吧，有什么拿不准的通过内部软件联系我。”
“是。”坂田点头应是，带着两个下属和左藤信司一起跟着九条千彰离开会场。
“山内。”源夜又向另一个人问道，“你和那些股东很熟吧？”
“绝大多数都能说得上话，不过还是和那些代理出席的人更熟一点。”山内如实说道，“毕竟我的地位远不如头领你。”
“能说得上话就好。”源夜吩咐道，“这样，你先去和那些股东们每人都攀谈几句，重新刷新一下存在感之后再来找我，把我引荐给他们。”
“没有问题。”山内答应下来，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从服务机器人手上拿了一杯香槟便径直上前，颇为熟练的和那些股东们攀谈起来。
吩咐完事情，源夜发现自己突然闲了下来，但又没有什么食欲，也就没去中间的自助餐区域吃些东西，而是来到能看见夜景的落地窗旁边，打开了那条个人终端推送给他的信息。
【柳生樱：今夜的月色真美呢，源同学。】
源夜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柳生樱会在这个时候向他发来这种有些暧昧的信息。
还没等他过载的脑子重新回归正常，因为瀛洲即时聊天软件那万恶的“显示信息已读”功能，柳生樱立即知道了他看到了这条信息，发来了新的一条信息。
【柳生樱：风也温柔。】
源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先是谨慎的用搜索引擎在网络中查找了一遍，知晓了这句话的含义并没有因为穿越而改变后，有些紧张的回复。
【源夜：虽然这样问有些失礼，但柳生你有读过夏目漱石的作品吗？】
回复几乎是瞬间就被柳生樱给出。
【柳生樱：当然看过，毕竟是文豪呢。】
【柳生樱：而且我还清楚的知道，所谓的月色真美，其实是“我喜欢你”的意思哦。】
——这么直球？
【源夜：那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柳生你在向我表白呢？】
源夜异常紧张的回复。
【柳生樱：不可以，因为我只是在单纯的感叹今夜的月色而已，而源同学你只是碰巧出现的倾听者罢了。】
【柳生樱：难道说，你会因为看到不知真意的暧昧话语而心跳不已吗？】
源夜这才反应过来，他又被这位美少女捉弄了。
深呼吸两次，源夜向窗外看了一眼，回复道。
【源夜：是吗？可是今晚好像看不到月亮呢。】
【柳生樱：这样吗？能站在宽广的落地窗前看着东京夜景的源夜董事确实是能清楚的知道这一事实呢。】
【柳生樱：可惜我只能坐在密不透风的会议室中，静静的等待着霸王合同的签订呢。】
源夜看到柳生樱的回复，一瞬间就明白了少女现在的处境有多糟糕。
【柳生樱：一如我那毫无自由的人生呢。】
【柳生樱：但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期待着英雄的到来，因为我深知，现实中是不存在英雄的。】
《日月风华》
【柳生樱：如果想要得到某种帮助，就要付出等量甚至更多的代价，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柳生樱：我讨厌这样，所以，不要管我。】
复数的消息瞬间填满了源夜视线中的虚拟屏幕，让个人终端不得不自适应的调整字体的大小，以便他能看见发来的所有信息。
而网络的另一边，柳生樱放下停在半空中的手，对着身旁的【她】说道：“这样，源夜就会来‘救’我了，他就是这样好懂的人。”
－－－－－－题外话－－－－－－
月末了，厚着脸皮求点票票......反正过期作废，不投白不投嘛。
第三百零四章 戏剧的背后
“就这样？”【她】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的人看到你发的那种文字，估计会认为你在发癫、刷存在感吧？”
“是啊，一般人肯定会觉得‘这个人在讲什么，莫名其妙的’。”柳生樱笃定的说道，“但我不一样，或者说，源夜对我是不一样的。”
“让那个家伙爱上一个人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柳生樱苦笑着说道，“但爱上我不一样。”
“你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嘛。”【她】开着无聊的玩笑。
“你知道不是因为这个。”
“是是。”【她】轻轻的跳上桌子，敷衍的回答道，“但我觉得，即使不是你，或者说没有你这张脸，只要他人重复你的行为，源夜也会来‘救’你的。”
“你发现了?”
“我们之间不能用‘发现’这个词吧，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哦。”【她】在宽大的会议桌上蹦蹦跳跳，“正如你所说，源夜是一个【刻奇】的存在。”
“虽然无法理解，但他似乎将这个世界视作虚拟的。”【她】将柳生樱内心中对源夜的认知娓娓道来，“并非是虚无主义者那种感觉，所以你才会觉得他是个自我中心的人呢。”
“因为只有极度自我中心的重度中二病患者，才会认为这个世界是绕着自己转的，就像是一款以自己为主人公的虚拟rpg游戏一般。”
“但源夜远没有表现出多严重的中二行为。”【她】重新回到柳生樱面前，蹲下说道，“甚至连自己可能是自我主义者这一点，都是在你提醒下才开始怀疑的。”
“换言之，源夜会觉得自己是自我主义者这一点，是因为你的认知而被塑造出来的。”【她】捏着柳生樱的脸颊，“他只是【容器】罢了。”
“所以我才会对他感到好奇，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柳生樱推开【她】的手，“怎么会有心之壁如此之厚，心灵却又那般好塑造的人呢？简直就像是……”
“被造物一般。”【她】将柳生樱内心中的话语的说了出来，“但纯度如此之高的存在，说他是被造物，反而像是假的了，只有天生的存在才能达到这种程度呢。”
“没错，源夜的虚无感说是来自于自我主义，亦或者是虚无主义，其实都并不恰当。”柳生樱回答道，“硬要说的话，是因为他其实是没有【自我】的。”
“或者说是无法对名为‘自己’的存在产生认同感。”【她】伸手一招，一朵塑料假花出现在手中，“就像是一个灌入了某个人一生记忆的ai一般，即使表现的和那个人一模一样，但终究不过是个【死物】罢了。”
“而他一但行动起来，就会像是被控偶师驾驭的人偶一般，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虚假感呢。”
“虽然不知道源夜这种奇妙的思维逻辑是如何形成的。”柳生樱平静的说道，“但不妨碍我利用就是了。”
“操纵同行和他说铺垫的话，然后再装出哭过的脆弱样子。”【她】将柳生樱的计谋全盘托出，“等他提出要帮助你的时候，再故意摆出一副故作坚强的傲娇样子拒绝，把自我中心的帽子扣给他，为他埋下冲动上头的种子，最后以实在撑不住压力的崩溃形象发信息给他诉苦。”
“一个完美的舞台就这样搭建好了。”柳生樱拍了拍手，“你觉得如何？”
“我的评价是最后一点没有做好。”【她】摇了摇头，“应该让源夜‘不经意’间发现你的苦闷的。”
“没办法，我本来想让他关注我的社交账号的小号，然后在上面‘抒发情感’，让他‘无意’看到的。”柳生樱有些郁闷的说道，“谁知道他压根不玩社交软件。”
“但星野诗织看到了哦，还给你发来了问候信息。”
“……之后会补偿她的。”
“希望如此。”【她】摇了摇头，没有再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那么，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按照计划，让源夜爱上我。”柳生樱说道，“就这样。”
“还要同时爱上星野诗织吗？”【她】吐槽道，“亲手塑造出一个渣男，真有你的。”
“没有办法的事，不是吗？”柳生樱笑了笑，“夺走一个纯情小男生的恋心，就只能送给他一个新的恋人作为补偿了。”
“而且谁叫源夜这个家伙这么难搞。”柳生樱有些绷不住，“正常来说，像我这种美少女倒贴他，他不是应该一秒钟沦陷的吗？”
“哪有人会必须要得到‘她会喜欢上我的理由’，才会觉得那个人真的喜欢他的啊？真是个变扭至极的家伙。”柳生樱颇为无奈，“不然我何必要这样做呢？”
“这就是源夜特别的地方了，我倒是觉得这样的人很有意思哦。”【她】笑着说道，“不过我看你倒是挺乐在其中的嘛，玩弄他的感情之类的。”
“会吗？我倒没有这样觉得。”明明知道对方清楚自己会怎么想，柳生樱依旧选择了装傻。
“你啊，就是这种恶趣味的家伙。”【她】无奈的摇着头。
“可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柳生樱反驳道，“平日学校里神秘的美少女同学，突然在陌生的地方相遇，你这才知道，对方居然是一位轻作家，正当你因为发现了对方的秘密而窃喜时，对方遭遇了作品即将被腰斩的危机，这时候你的手里面恰巧有着一点点权力，你会怎么想呢？”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将手中的假花一片片撕碎。
“新合同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没问题的话，大家现在就签字吧。”台上的编辑清了清嗓子，用这样的话作为自己宣讲的结尾。
“请等一下。”源夜勐地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对于优秀的诸位老师来说，这个合同未免太不相配了。”
“选择是很重要的，各位。”源夜高声说着，像一位救世主降临一般，“而现在，我有一个更好的选择要提供给大家。”
“欢迎来到舞台中央，主人公先生。”回应着源夜的目光，柳生樱努力的装出震惊但却又有些窃喜的表情，用他听不见的声音说着。
“世界脱节了。”柳生樱轻声的诵念着，“这是怎样一个被诅咒的因果啊，没想到我居然是为了修正它而诞生于世。”
“《哈姆雷特》呢，我很讨厌。”【她】跳下了桌子，旁若无人的从被推开的大门中离开，“因为是悲剧的故事。”
“悲剧才是世界的主旋律。”柳生樱对着空气说着，像是在悼念失去的友人。
在这之后，柳生樱整整一周没有和源夜说过一句话。
－－－－－－题外话－－－－－－
状态还是十分的不稳定，在这里向大家道歉。
下一个小目标是双更一个月，希望能像上一个小目标一样顺利的完成吧。
这本书的数据已经差不多烂完了，不过都是自作自受，全部都是我的责任，和大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削减一些支线，接下来几个月更新勤快一点，尽量用三个月左右写完大纲中既定的剩下的内容吧，原本预定是要写个两百五十万字的，现在估计一百三十到五十万字就差不多完结了。
虽然还想说点什么，不过一切都是我这个作者太过废物的原因，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还请大家见谅。
拉跨条
这两天因为把东西搬回家，好像震到电脑了，现在黑屏开不了机，送去修了，今天拉跨一天，还请见谅。
《东京剑圣2077》拉跨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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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咖喱与奶油炖菜
“怎么样？”星野诗织一脸期待的看着源夜，“味道如何？”
源夜咽下嘴中的咖喱，任由复杂的香气在口腔里回荡，给出了自己的回答：“非常好吃。”
“就这样？”星野诗织略微有些失望，似乎是源夜这简短的回答并不能让她满意，但她很快就重整精神，“不过你能觉得还算能入口就足够了。”
“不是这样的。”源夜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我并非是专业的美食评论家，所以想不出什么华丽的辞藻来形容，但是以我个人的体感来说，确实是一道非常美味，很符合我胃口的咖喱，这是我的真心话，并没有哪怕一点为了讨好你而扭曲事实的成分。”
“……其实你讨好我一点也挺好的。”星野诗织用源夜听不清的声音自言自语着。
可能是感受到对方的失落，源夜再次勺起一勺咖喱，混着米饭送入嘴中，细细品味之后，再次开口说道：“而且星野做的咖喱的味道层次感非常的丰富，不像是日常的便宜咖喱，反倒像那种高级餐厅中里售卖的。”
“高级餐厅一般不卖咖喱吧。”星野诗织低着头，不知情绪的说道，“是不是我做的咖喱很难吃呢？”
“不不不，和高级餐厅卖不卖咖喱没有关系，我不是那个意思。”源夜赶忙否认道，“我的意思是，星野你做的咖喱就像是高级餐厅的美食一般，非常的美味，尤其是味型，非常有层次感，给人的体验非常的好。”
“……真的？”源夜的语气异常的真诚，即使是一贯擅长自我否定的星野诗织也开始有些怀疑。
“真的真的。”源夜点头说道，“就比如这份咖喱，入口的时候先是咸香，然后是辣椒的辣味和奶油的香味，但是满足的吞咽下去之后，却又有一点淡淡的苦味浮现。”
“呀，怎么说呢。”源夜脸上露出愉悦的神色，“是完美的点睛之笔，让这份咖喱的味觉层次一下子立体了起来，我也无法形容，但绝对是超棒的。”
“我就不可能煮出这样美味的咖喱，我一般就是把洋葱炒一下，然后把胡萝卜土豆和肉连着咖喱块一起丢下去加水，与其说是咖喱，不如说是乱炖。”源夜感叹道，“星野你的厨艺真的是远超我预想的优秀啊，让我大吃一惊。”
“没到这种程度，我还有许多要努力的地方。”星野诗织脸上浮出了淡淡的欢喜，像是迫不及待的向家长分享今天在学校里学到的新知识的小孩子一般说道，“至于苦味来源，是我在咖喱里加了咖啡粉哦。”
“咖喱里面还能加咖啡粉的吗？”源夜有些惊讶。
“可以哦，还能让咖喱的颜色变深。”星野诗织点头回答道，“教我做这道咖喱的人说咖喱里面的苦味是‘大人的味道’呢，我觉得你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大人’的，所以应该也会喜欢这个的味道。”
“是吗？感觉成为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事呢。”源夜随口说道，“但既然星野你这么期望着，那我会努力的。”
“既然觉得不是什么好事，那就不要努力了啊。”星野诗织偷笑着，“在你的认知中的大人是一个怎样的形象啊？”
“我想想啊。”源夜下意识的回答道，“大人就是成熟、果决，如同钢铁般坚不可摧又好似刀锋般凌厉的人。”
“那是什么中的台词吗？”星野诗织吐槽道，“好中二。”
“随口说的，记不起来了。”源夜自己的回忆了一下，并没有在记忆里找到这句话的来源，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可能真的是我之前看过的里的台词吧。”
“我觉得也是，不过那样也不错。”星野诗织将源夜吃完的保温饭盒收好，“‘大人就是成熟、果决，如同钢铁般坚不可摧又好似刀锋般凌厉的人’吗？感觉还挺帅气的。”
源夜打了个哈哈，没有多说什么，眼神却不自觉的往旁边飘去。
柳生樱以一种异常同步的姿态合上了自己的漆器饭盒，静静的喝了一口保温杯中的热茶。
源夜知道，对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但没有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那代表着拒绝。
源夜收回了视线，普通的完成了今天的课程，去黑龙会本部处理了一些日常事务，便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简单的清洁了一下，换上居家服的源夜躺在柔软的高级床垫上，盯着纯白的天花板，漫无目的的开始瞎想。
自从昨天离开出版社之后，柳生樱再也没有和源夜说过话。
不知道是自己做这件事的手法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做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对。
反正源夜昨天的行动虽然为黑龙会带来了一笔新的现金流和可观的持续性的股份分红收入，按理来说是大赚特赚，内海事后和他通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但却在柳生樱身上碰了个满脸灰。
在凭借超凡者那敏锐的对情绪的感知察觉到少女表现出明显的抗拒感之后，源夜很识趣的并没有再去与柳生樱进行接触。
——要是我是那种娱乐作品里的典型渣男就好了。
源夜叹了口气，按照他漫画的经验，那些海王渣男霸道总裁之类的角色，在帮助美少女之后即便对方对这个行为十分厌恶，也会随着这点打蛇随棍上，继续纠缠对方，死皮赖脸的拉进双方的关系。
而在现实中，这种脸皮厚嘴巴甜还缠人的人，只要不是条件太差，一般都能脱离“单身贵族”行列，长得过得去的几乎都进化为了身边妹子不少的海王类。
至少源夜穿越前身边的海王类大多都是这样的人，还有少部分是超级土豪，那种就更没法比了。
而源夜这种在对方角度为其着想，对方对自己干涉她的人生的行为不满，那就果断停手——即使是自己的干涉其实是对她有好处的。
源夜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样做除了等人倒贴基本上是不会有前途的，这种行为说好听点叫有绅士风度，说难听点，放到某个土黄背景论坛上，那就是纯纯的龟。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源夜实在是不觉得自己能像一个典型渣男一样贴在柳生樱身边借着这件事的借口占她便宜然后邀请她一起出去游玩增进感情的场景，光是想象着那种场景他就不有的起鸡皮疙瘩。
既然做不到那样，源夜也想不到该做什么，作为母胎单身一辈子的钢铁男，他对感情方面的所有认知都是从幻想作品中得来的。
众所周知，刻板映像中的幻想作品里的感情线除了渣男就是木头，纯纯的二极管了属于是。
——别的不说，好歹也要拿出点行动来。
——为什么会因为怀疑对方可能不会喜欢自己，a上去可能会出丑这种扯淡的理由就裹足不前啊？
——我真是，没救了。
当源夜在内心中吐槽着自己的时候，眼前跳出一个虚拟屏幕，个人终端接受了智能家居系统的信息，将提醒推送给他。
门铃响了。
有些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源夜带着些许不耐烦打开了大门。
星野诗织带着一双印着草莓和兔子的可爱的粉红色隔热手套，端着一个看起来就异常沉重的铸铁锅站在门口。
“我煮了点奶油炖菜，能帮我尝尝味道吗？”
即使是在锅中冒出的蒸汽的隔绝下，依然能清楚的看到少女的脸颊染上了绯红，不知道是因为厨房的高温环境，还是因为拿着沉重厨具的吃力。
－－－－－－题外话－－－－－－
电脑还要两天才能修好，这破电脑早就不对劲了，码字的时候是不是会黑屏一下，甚至会直接重启，我之前的作者说里也抱怨过，但没办法，作者穷学生一个，实在是没钱换新电脑了，凑合着用吧。
这段时间我先用手机码字，会很慢，错字也多，大家谅解一下，修好之后会加倍更新的，最近考完试了，本来以为有空了能疯狂码字的，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属实是麻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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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进食
星野诗织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源夜。
源夜默默的吃着少女带过来的奶油炖菜，如果不是他人主动挑起话头，他并不是很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和别人聊天，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他穿越前接受的教育，这种传统的烙印哪怕是在穿越之后，也依然在有力的影响着他的行为。
源夜讨厌张扬，讨厌咋咋呼呼的家伙，讨厌热闹的环境，讨厌和别人一起拍照，但却依旧渴望着被别人认可和赞同，他就是这样一个扭曲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到现在的为止的源夜依旧是个“古代人”，他生硬的抗拒着2077年的世界对他造成的任何影响，艰难的在奔腾的社会洪流中逆流而行。
而这正是星野诗织将注意力投射在源夜身上的缘由。
作为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在这段时间之前，星野诗织并没有对面前这个人产生任何超过“普通朋友”以上的感觉，对她来说，面前的少年虽然长了一张还算不错的脸，但性格未免太过糟糕，是那种咋咋呼呼的闹腾家伙。
就是那种校园极道题材的虚拟作品中，标配“取经四人组”——即一个老大，一个智囊，一个干活的傻大个，和一个因为脑子不太清醒所以对极道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咋咋呼呼不懂礼貌，自以为受老大器重但其实老大并不喜欢他，横冲莽撞却半点真本事都没有的毛头小子。
以前的源夜就属于最后一种。
但最近的源夜却有些不一样，在被自己之前的老大，也就是剑道社前任社长田中排挤之后，他就像换了一个人，开始变得安静起来，和星野诗织这种处于学生群体中边缘位置的阴暗角色没什么两样。
本来星野诗织还以为这是源夜被“校园霸凌”后消沉了起来，过两天就会变回原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星野诗织的记忆里，小学的时候源夜就因为自己的姓氏而且考试成绩倒数的缘故，被同班另一个顶着同样的“上等人”姓氏的成绩好的同学带头霸凌了，那次的源夜虽然消沉了几个星期，但最后还是回到了那副咋咋呼呼的样子。
所以星野诗织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被霸凌对她这种班级圈子中“边缘人”，特别还是私下做了义体植入，在他人眼中“叛经离道”的不合群的人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了。
而对于一心想要挤进学校里的“核心圈子”，也就是各种体育系社团的主力成员中的源夜来说，被霸凌的程度相比于她来说在另一方面来说是更过分的。
毕竟星野诗织这种阴角虽然在被霸凌时反抗会招致更严重的霸凌，但终究还可以躲避，可如果想要进入核心圈子，被圈子里的霸凌则会被视作一种“考验”，连逃避的机会都没有，如果真的逃走了，会被整个校园里的社交圈子视作“小丑”类型的角色。
边缘人还可以逃避，但小丑可是要站在聚光灯中央，就算想逃也逃不了，只会沦为其他人取乐的道具。
深知这些校园中畸形的社交规则的星野诗织自然不会觉得这是多么严重的问题，可当她随意的源夜搭话之后，却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面前的少年言谈举止中透露出的那种阴角气息太过自然，简直就像是其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一般。
只是和现在的源夜简单的交流了几句，星野诗织就发现了，这个人绝对是那种以自我否定为前提在行动的角色。
因为星野诗织她自己就是这种性格，只不过长久的边缘人生活让她异常善于隐藏自己罢了，她看着源夜就像是在看一面镜子，又怎么会看不清楚呢？
如果不是源夜依旧长着那张还算可以的脸蛋，各种身份认证也没有出现异常，她都要怀疑面前这个人是不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的存在了。
但怀疑可没有那么容易消失，2077年的生物技术早已发展到常人难以想象的高深层次，换脸整容早就如吃饭喝水般简单，想要伪装或欺骗虹膜指纹声纹之类的生物特征更不是什么难题，哪怕是基因信息，想要改变也不是没有办法。
就算是那些上层阶级的大家族，也要面对如何确认自家成员的真实身份这一难题，被商业竞争对手或者有仇的敌对家族利用生物技术狸猫换太子，最终造成严重损失的例子比比皆是。
最麻烦也是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耗费巨量资源制造一个在生物层面上完全一样，连基因序列也相同的身体，然后将他人的脑子移植进去，这样除了直接开颅验脑，或者分析端粒消耗程度之外，几乎没有办法判定其身份真假。
但开颅验脑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行为，倒不是说有多大的医疗风险，单纯是在2077年的科技水平下，直接接触一个人的大脑可以做到很多的事，哪怕将其变成某个人的奴隶都是毫无问题的。
所以对于那些大家族成员来说，将自己的大脑直接暴露给别人，是绝对无法接受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会被动什么手脚，就算是信得过的人盯着也无法保证绝对的安全，这也是类似的真假身份桉件层出不穷的原因。
不过就算之前那个源夜真的被其他人取代了，星野诗织也不会伤心，毕竟她从未对之前的源夜产生什么感觉，她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被取代的会是源夜？
抱着这种疑惑，星野诗织开始尝试深入探究源夜这个人，这是她过去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越是了解，星野诗织就越发的好奇。
源夜——姑且继续叫他源夜好了，他在维持着自我否定的前提下却有着常人难以媲美的高度执行力，这个人似乎很清楚自己应该在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并且一旦定下目标之后，便会以雷厉风行的姿态，强有力的完成自己定下这一目标，完全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精英人士，和他现在这种穷学生的阴角身份完全不符。
可有时候，那种在内心深处对自我进行了绝对的否定所带来的犹犹豫豫的性格又会显现出来，让源夜的一些行为看起来异常婆妈。
就是这种寻常难以出现矛盾性格，让星野诗织不由得产生了浓厚的求知欲，她想要知道源夜身上这种扭曲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这种求知欲让星野诗织不自觉的配合着源夜的行动，不然哪有人会陪着一个“普通朋友”大半夜出去啊？
而当星野诗织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却发现……
“我吃完了。”源夜放下勺子，用话语打断了星野诗织的思考。
第三百零七章 我与他相似
源夜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像是机器人在完成既定的程序预设的一般，轻声说道：“感谢款待。”
“味道如何？”带着期待的语气，星野诗织在早已知道答案的前提下，稍稍鼓起勇气问道。
“非常不错，很合我的口味。”源夜立即给出了赞美的回答，“和中午的咖喱一样的美味，都是足以让人心满意足的完成进食的佳肴呢，星野同学能抽空给我烹饪这种等级的美食，怎么说呢，真是不知道该说多少次感谢才好。”
——啊啊，果然是这样。
在面前的少年如自己预想的那样说出公式的回答之后，星野诗织在心中发出了莫名的感叹。
她并非张了条木头舌头，自己做的食物究竟好不好吃，这种事情只需要尝上一口就知道了。
因为调味失误而有些偏咸的奶油炖菜，在超市买的、廉价的、她平日里用来饱腹的、和香软二字绝不沾边的有些像夹生饭般偏硬的复水米饭，两者结合起来虽然也不至于被称为黑暗料理，但绝对算不上是什么美食，只能说是随便对付一口的水平。
和中午那道柳生樱通过远程虚拟投影在她身边手把手指导烹饪的那份咖喱相比，更是没有丝毫的可比性。
星野诗织不相信源夜会分辨不出来这之间的差别，而即便这样，他也依旧装作认真的给出了不会让她丢脸的评价。
这样的源夜，在星野诗织看来，简直是个……
“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脱口而出的话语替代了内心的思绪，将星野诗织的想法传递出来。
“谁？我吗？”源夜有些疑惑，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我可不算什么温柔的人呢。”
“是觉得我对奶油炖菜的评价过高了吗？以为我在说善意的谎言，所以很温柔吗？”源夜猜测性的反问道，“这点你放心好了，如果星野同学的食物做的真的不合我口味的话，我可不会温柔的给出唯心的赞美，我说的都是实话。”
“诚然，在常人的评价中，或许会有米饭偏硬没有口感或者奶油炖菜太咸了之类的评价吧？”源夜摇了摇头以强调自己的反对意思，“但我却是稍微有些偏好这类的人哦，所以我才会说这很符合我的口味，‘对我来说’是佳肴。”
——说谎。
——在说违心的话的时候话就会变多，会试图用更多的解释性语句来让别人相信自己的看法这点，或许夜你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呢。
——但是我知道哦。
星野诗织在心底低语着。
似乎是预设答案之后回头来看处处是线索，又似乎是恋爱中的少女的感知自然而然的就会变得敏锐起来的缘故，星野诗织很轻松的就察觉到了源夜语气中的“漏洞”，发现了他在说谎。
——这种精准的读空气能力，在正常社交中确实是非常值得他人称赞的优秀能力。
——但我现在，却稍微有点讨厌如此“识趣”的你呢。
星野诗织盯着源夜的脸，耳边突然回响起了柳生樱的话语。
【源夜同学是个温柔的人哦，你只要用自己的真实水平做一道食物给他品尝，虽然他绝对能吃出差别，但他肯定不会点出来。
这个时候你就要果断指出他在说谎，将中午的咖喱是你找人指导的事情告诉他，他绝对会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然后你就可以说自己有一个喜欢的人，想要凭借自己的实力做出中午那样的美食给他品尝，最近在提升烹饪水平，希望源夜同学能帮忙试菜。
这就是铺垫的过程，那家伙肯定吃这一套的。
之后你就在我的指导下磨炼厨艺，等源夜那家伙遗憾的表示你的厨艺已经非常完美，足以令你喜欢的人满意了时，再告诉他你喜欢的人其实就是他，这样绝对能把那块木头一举拿下。】
可谓是完美的恋爱攻略，柳生樱给出的建议不能说不好，星野诗织细想之后就发现这似乎确实很符合源夜这家伙的性格，但给出这份建议的柳生樱的姿态简直就像是……
——就像是那家伙已经和夜谈过恋爱了一般。
星野诗织咬着嘴唇，努力的将心中这个“危险”的想法消去。
但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无视这个很有可能的假设。
原因很简单，如果性格大变的源夜真的是被某个人所取代，虽然星野诗织并不在意被“取代”之前的那个源夜，但取代他的那个人为什么会取代他，还要继续在这个垃圾中学上学呢。
当然只能是为了身份成迷的高岭之花，柳生樱了。
很轻松就能得到的结论，而在此之上，两人之间可能有类似恋爱的亲密关系，也是非常可能的。
“怎么了？”发现星野诗织一直沉默着的源夜有些尴尬的询问道，“是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被话语打断思考的星野诗织看着面前这张充满不解的“蠢脸”，突然松了口气。
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在问柳生樱“我都说了我有喜欢的人，那源夜为什么还会帮我试菜呢？他没有这个理由吧？”时得到的回答。
【因为源夜同学是个温柔的人呢。】
——柳生同学，你错了。
笑容重新回到星野诗织脸上。
——夜这种“识趣”的表现，并非是因为他是个温柔的人。
——恰恰相反，夜之所以会如此的“善解人意”，正是因为他非常、非常的“不温柔”。
——讨厌和他人接触的人，怎么会是“温柔”的人呢，他所表现的“温柔”，其实就是不想与人深入了解，想与他人拉开距离的隐性抗拒。
——而这正是他的本性，夜就是这样自我中心的人。
——这点是柳生同学你绝对想不到的的吧，毕竟你是那种被人奉承着的大小姐嘛，怎么会了解我们这种“边缘人”的心思呢。
——而我是知道的，因为我和夜如此相像，我就像是在看镜子中的自己一般，又怎么会看不清呢。
——这次是我赢了哦。
——但你的计划确实好用，我也没有不用的道理。
平息了混乱的思绪之后，星野诗织将想让源夜帮忙试菜的请求和他的说了一遍，他果不其然的答应了下来。
“我找到了eva的光盘，一起看吧？”星野诗织收拾完餐具，拿出一个封装在塑料覆膜中的盒子，有些得意的问道。
这是可不是柳生樱教的。
第三百零八章 观影
源夜接过那个塑料盒子，看着绘制在盒子外面的宣传画，令他惊讶的是，宣传画并不像他穿越前那个年代的常见做法一样直接印在盒子上，而是如果上世纪的老旧dvd一般画在纸片上贴在盒子外侧。
宣传画风格是上世纪赛路路动画的样子，但绘制的人物形象却是新剧场版的，连真希波都有，却用了旧tv版eva画风的感觉，甚至连手绘时不可避免的一些毛糙都有，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电脑绘图，可有些地方的颜色处理又是手绘难以完成的，让人不由得赞叹彷造这份bd的人的技术精妙的同时又有些啼笑皆非。
“这你从哪弄来的？”带着浓厚的兴趣，源夜抬起头询问道。
“我从我最近认识的一个贩卖义体零件的小店的老板那里找来的。”星野诗织回答道，“他说这种东西不好找，网络资源倒是有不少，实体版的他那就这一份了，毕竟光盘在一般的情况下只能储存二三十年，这份是狂热粉丝在本世纪五十年代的时候重新转录制作的。”
“那可真是难得，要好好谢谢那个老板啊。”源夜点了点头，并不奇怪，他穿越前就认识这种看似只是一个普通小店的老板，实际上是某种小众领域的狂热爱好者的大老，这种大老的收藏往往都异常的恐怖。
在那个源夜连磁力链接是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年纪，他会在周末偷偷去黑网吧上完网，花掉那所剩不多的零花钱之后，钻入那个大老的小店，厚颜无耻蹭着看老板放在货柜最上方的小型黑色电视中播放的动画。
他就在那个狭小闷热的空间中看了大量上世纪瀛洲ova市场鼎盛时期出品的老动画，这成为了他之后的启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eva。
——等等，这好像不是我该回忆人生的时候吧？
源夜脑袋里的感情雷达久违的运作了起来，让他感觉到一丝不对。
——星野同学在听到我推荐之后，能产生想看eva的兴趣这件事是让我很开心的，毕竟同好增加了，还是位美少女，怎么说都是好事。
——但是她为什么会想要和我一起看？
源夜十分的不解，思考再三，他还是决定直接问出来。
“eva已经是差不多一百年的作品了，我也不太清楚实体版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源夜试探性的问道，“不过观影在我看来是很私人的事情，既然找到了珍贵的实体版资源，那为什么不自己欣赏呢？我记得这间公寓有公共的影音室吧？”
这间公寓作为黑龙会之前培训高级干部的地方，影音室自然是有的，而且还非常奢侈的建造成可容纳八人的高级私人影院的样式。
“是这样，可影音室没有读取光盘的设备，所以看不了。”星野诗织回答道，“我记得你的房间里是有的。”
源夜这才反应过来，在2077年，光盘在大众流通领域已经接近被淘汰了，娱乐作品的购买都已经完全电子化了，类似他穿越前的那种购买bd收藏的形式，在2077年则变成了更为高级的东西——封装在金属盒子里的秘钥。
好看的言情
这份秘钥代表着一颗运行在同步轨道上的数据库的访问权限，一颗卫星只为储存一部作品，得益于2077年极度发达的商业航空业，这一设想变成了现实，其中往往还储存着一些独有的内容，只有访问这颗卫星才能看到，是这部作品骨灰级爱好者的象征。
不过网络云储存这种东西在源夜穿越前就比较发达了，在这种前提下依旧做“仓鼠党”进行实体储存的人除了为了收藏以外，更担心的是运营商不能继续提供服务怎么办这一点。
可惜这种连接秘钥的收藏方式虽然极大的增强了收藏意义，却依旧无法解决后者的问题，不过这种需求因为商家的利益而进行了污名化的宣传，在2077年已经被大众视为“无用的需求”了，对应的实体收藏领域也接近消亡，只能说是一件令源夜十分遗憾的事情，因为他就是那种即便购买了正版也依旧会不断地往硬盘里存资源的仓鼠党。
至于源夜这里有能读取光盘的机器则是因为他个人的兴趣爱好了，他穿越前正值ps5上市，价格被黄牛炒到天上去了，让一直渴望入手的他只能苦等，可还没等来降价，他就被大卡车创穿越了。
这成为了源夜的一个心结，恰逢有次他在网上见到有人售卖这种类似“彷古古玩”的东西，就买了一个回来摆着，其中自然有读取光盘的设备，他穿越前就有朋友电子游戏阳痿，买了游戏机最后只用来当蓝光播放器陪老婆看电影的。
而且由于经过2077年的现代化改装，其可以无缝接入房屋的智能系统中。
“你的观察还真仔细啊。”源夜有些惊讶。
“不小心注意到的。”星野诗织小声的补充道，“况且我也想找一个看过的人一起看，到时候遇到有什么不懂了的地方，可以给我解释一下。”
——怎么会有这样像木头的家伙啊，这不明显是我在知道你这里有读取光盘的设备，才去特意找的光盘吗？快点发现啊。
虽然用微笑将这件事蒙混过关，但星野诗织还是不由得在心中吐槽道。
可惜源夜并没有想到这一层，而是拿了光盘插入读取设备，智能系统察觉到这一行为，在他坐到沙发上后便把全屋的灯都关闭，开启了投影和沙发周围的微弱背景光，进入了观影模式。
“怎么了？”源夜转过头去，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星野诗织，从移动到身旁的智能机器的托盘上拿起一杯冰可乐，“不是你说要一起看的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自然啊。”星野诗织愣了一会，在脑海里否定了无数话语之后，憋出来这样一个不上不下的质问。
“这不是很正常吗？”源夜不解的反问道。
“……算了。”终于，星野诗织放弃了纠结，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味道坐在了源夜身边，拿起旁边的冰可乐勐地一灌，然后就因为被二氧化碳呛到而开始咳嗽。
“小心点啊。”源夜扯来两张纸巾递给星野诗织，等她清理完了之后，才命令智能系统开始播放。
投影上浮现出清晰的画面，却是旧tv版的eva，这让源夜有些惊讶，他已经做好了星野诗织其实找的是新剧场版的准备了，毕竟盒子上的宣传画就是新剧场版的人物，可没想到她居然真的细心地找了旧tv版过来。
这让源夜下意识偷偷看向星野诗织，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收集一些情报。
可少女却似乎在认真的盯着屏幕，投影的光芒从墙面上反射到她的脸上，让她好像并没有发现他的动作。
第三百零九章 海牛
“你看过eva吗？”有些突兀的，源夜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头领？”身旁操作着个人系统的高山真也听到源夜说话后立刻抬起头。
“最近和别人一起看的一部老动画而已，我还挺喜欢的。”源夜愣了一愣，发觉自己有些湖涂了，“没什么。”
“既然是头领喜欢的，那一定是个好作品吧？”高山真也点了点头，“我会找时间去看的。”
“倒也没有必要如此奉承我。”源夜尴尬的笑了笑，“准备工作做完了吗？”
现在是半夜三点，地点是边缘区中的一所住宅楼的天台。
因为内海那边查到了曾经和情报商有过交易记录的人，源夜便紧急出动来寻找线索，和他一同出动负责技术支援的是有过共同行动经验的熟人高山真也，也算是省去了一些磨合的时间。
虽然之前情报商脑里的苹果可能是江户联合总长对他的一次警告，按理来说是不应该继续追查下去的，毕竟那样实质上相当于直接挑衅那位总长大人了。
可情报商死后，虽然义体被焚烧殆尽，没有留下如何被操控的线索，但其随身携带的一些认证物件还是完好的，黑龙会的技术人员通过这些认证物品找到了情报商最近待着的那个安全屋，并从其中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情报。
情报商在被操控之前，或许是出于职业习惯的缘故，有老实按照源夜的需求收集情报，而其收集的江户联合总长和柳生公望两人的情报，是从两个不同的渠道搜集而来的。
虽然之前那位情报商是源夜为了试探江户联合总长而专门挑选出来、和江户联合总长的情报网有过联系记录的，如果继续顺着他收集江户联合总长记录的那条渠道查下去，确实和挑衅无异，但从另一条渠道着手，追查柳生公望的情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少对于现在还处于两眼一抹黑状态的源夜来说，是不可放过的。
“整栋楼的管理系统都已经控制。”高山真也回答道，“有一个复杂度异常高的模块，推测应该是【海牛】在系统里留下的控制接口，我没有妄动。”
海牛是追查到的情报商的代号。
“我有多少行动时间。”源夜没有深入追究技术细节，直接问道。
“理论上来说伪装数据能骗过二十五分钟左右，但考虑到对方是地下世界里的老手，建议还是在十分钟内结束行动返回。”高山真也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那还真是有点难度，连破解对方电脑的防护系统都不知道来不来的及。”源夜随口说着，“不过这种时候也只能相信技术科的工作人员了，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行动？”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了解。”源夜回答完，便从天台跃下。
海牛已经被源夜安排的人以咨询情报的理由叫走，所以这间安全屋中暂时不会有人。
不过能被外人找到安全屋的情报商也算是是严重不合格了，即使安全屋的情报来自于另一个同行。
源夜顺着地心引力下落，不时在墙壁上借力减速，最后单手挂在目标房间窗外。
窗户是只能开一丝缝隙换气的铝合金窗，但在源夜面前和没有差不多，在灵能的配合下，源夜的手臂稍一用力，这扇数十年前建筑商花了不少钱的坚固窗户便在他手中以不破坏结构的方式被取下。
拎着窗户进入室内，源夜快速的扫视了一遍，大约十三平的小房间，一眼便可扫尽。
确认没什么异常之后，源夜直奔房间中的电子储存设备，开启安置在肩上的摄像头，通过远程连线技术科的工作人员，在他们的指导下进行骇入。
过程还算顺利，自从源夜重整黑龙会，启用了很多新人员之后，黑龙会的技术水平直线上升，毕竟在黑龙会辖区内有很多因为年龄或者各种各样原因而被大公司开除的技术人员。
这些人有些都惨到露宿街头了，但技术都很过关，只是不及那些巨型企业的一线人员而已，应付边缘区这些不是残次品就是落后好多年前的淘汰技术还是手到擒来的。
源夜这次招收的人中甚至有人是地下世界通行的那几个开源软件的参与者，破解这些用开源系统做骨架的私人魔改版更是不在话下。
由于来不及进行现场检索，况且检索也有可能会留下想要追查什么情报的线索，所以源夜决定先将数据全部下载下来，回去之后再进行分析。
“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只需要等到数据下载完毕之后再做一遍痕迹擦除工作就行。”耳麦中传来技术人员的声音，“下载数据需要的时间比较久，可能要六分钟左右，请头领耐心等待，我们会一直在这里待机，有什么情况随时可以处理。”
“了解了。”源夜回应道，他也没有想到破解防护系统所花费的时间居然还比不上下载数据所需的一半时间，属实是有些超乎想象了，只能说左藤走之前帮他面试过的这批技术人员确实技术过硬。
就在这时，一个新的用户进入了通话系统中：“头领，我是高山真也，b组那边有突发情况发生，行动干员要求直接和您通话汇报，说是很紧急的事情。”
b组是以咨询情报为借口约海牛出去的支援组。
——突发情况？
——我的行动被海牛发现了？
源夜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想到这种可能性。
这下可容不得源夜细想，他立马接通了b组行动干员的通话来确认情况。
“头领，我是b组的山田。”通话那头声音有些颤抖，“海牛，海牛他……”
《第一氏族》
“他死了。”
“海牛死了？”源夜有些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们以询问情报的名义拖住他就行了吗？你们怎么对他动手了？”
“不是我们动的手。”通话那头的b组行动干员连忙解释道，“是……”
还没等b组的行动干员汇报完，源夜突然察觉到一丝轻微的呼吸声，并非来自自己的呼吸声。
紧接着，刺骨的寒意涌上了他的心头。
闪避的动作先于想法的产生而做出，下一刻，一柄高周波切割短刀划过源夜脑袋原本待着的位置，插入墙中，发出嗡嗡的声响。
第三百一十章 意外
思考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完成，首先启动的是灵能替体。
身体的部分结构被灵能加持和替代，提升的身体素质让他得以闪过接下来的攻击。
——虽然似乎不启动也可以躲开就是了。
源夜看着从身侧划过，碰到墙壁落下的衣架，这样想着。
衣架的投掷速度绝不能说是快，不说是碳基极限的出力，连正常成年人的力度都达不到。
——仔细想想，之前被投掷出来的高周波切割短刀，其飞行速度对现在的我来说慢的有些离谱，如果这就是对我的刺杀，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疑惑在心中产生，但源夜一贯是个果决的人，没有过多犹豫，防御高能和高速实体的双重灵能护盾覆盖在身体表面，接着，他开始试探性的反击。
同时张开两种不同类型的护盾对于超凡者来说是一种异常费劲的行为，相比于只张开一种护盾时的灵能消耗，同时张开两种护盾不但会因为要协调更多灵能的排列而消耗超过两倍的灵能，还要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
因此源夜日常只会常驻用来防御难以反应的高能武器攻击的灵能护盾，但他这也就是凭借自己那非常规的灵能储量“有钱任性”而已。
寻常的超凡者可没有他这么奢侈，按照筱原纯夏的说法，阴阳寮中一些因为基因调整或后天培养出现问题，导致灵能储量无法达到她们这一系基因组的预期数量的战巫女，都需要精研在战斗中无缝切换两种护盾的技术才能发挥和正常超凡者差不多的作战效能。
这种战巫女甚至占了战巫女总数的接近一半，她们不断练习快速撑开和关闭护盾，甚至连掌握合适的张开护盾时机以节省灵能消耗都被视为一种必修课，二十四小时常驻某种护盾在身上对她们来说就如同天方夜谭一般。
高周波切割短刀被源夜从墙上拔下，短刀在检测到陌生人的掌纹后自行停止了运作，失去了那削铁如泥的特性，变成了一把从材质上来说并不坚固，甚至说不定连塑料刀都不如的普通“玩具”。
但源夜并不在意，他只是想找个趁手的家伙而已，短刀的使用虽然并不在剑术技能直接灌输的“经验”中，但通过穿越以来的战斗积累下来的经验，源夜逐渐对战斗这件事本身熟练起来，各种武器和技巧的使用也愈发娴熟。
袭击的敌人已经被确认藏在身后的衣柜，虽然不知道衣柜中的敌人是如何躲过源夜的第一轮探测，但既然其已经暴露出来，那就别想走了。
一个闪身，源夜便来到衣柜门前，伸出手轻触柜门，蕴藏在左手中的万象崩坏发动，这种只有零距离接触才能起到作用的分子键解裂能力瞬间就将柜门化为齑粉，柜门被破坏的同时他跟着后退，防止可能的攻击并将短刀掷出。
附带着电磁模拟力量的金属短刀插入衣堆中，爆发出短暂却亮眼的白光。
接着，一个人惨叫着从衣柜里滚了出来。
——是不是用力过勐了？
源夜看着面前这位口吐白沫，直接被电晕过去的袭击者，有些疑惑。
虽然只是没有注入多少灵能试探性的攻击，但也足以让这位身体素质还不如正常人强健的袭击者完全失能。
——这家伙真的是被派来杀死我的杀手吗？
源夜检查了一下，确认对方确实被电昏过去了后搜了一遍对方的身，并没有找到其他武器，便用床单卷成简易绳子把他绑起来，提着他和海牛的电子储存设备以及一个被灵能扫描发现的藏在暗格里小型保险柜从窗户离开，沿着外墙回到天台。
本来源夜是以尽量不被发现的前提来搜查，但既然海牛死了，那这些“贵重物品”自然也要带走，看看能不能找点线索出来，之后他还会安排黑龙会的专业人员再来搜查一遍。
回到天台，源夜将东西和人都放下，随口应付了一下因为突然断开通话而引起的高山真也的担心，让他再次与b组的执行干员进行联系。
通话接通之后，之前b组的那个山田的声音响起，他们担心杀死海牛的人牵连到他们，再加上他们约海牛见面的地点是富人区的咖啡厅中，警视厅第一时间就出动了，见面的地方为了避嫌并没有选在黑龙会的辖区中，与当地警视厅的人并不熟，没办法让他们“通融”一下。
《第一氏族》
再加上虽然黑龙会现在这些执行干员里沾了人命的已经全部被源夜送进去了，但干这种脏活的总是避免不了因为打架斗殴进去吃两顿猪排饭，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前科桉底，真遇到不熟的警视厅干员，说不定要被抓进去几天，只得在拍摄完一些现场照片之后先行离开。
“你简单把情况说一下，海牛是怎么死的？”源夜询问道。
“我们b组这次出动的是三人小队，一个人负责直接与海牛接触，一个人在店里面的另外一边策应，还有一个开车的在外面待机。”b组的山田显然是在源夜挂断通讯这段时间里整理好了情况，语气中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很有条理说着，“我们按照头领你的吩咐将海牛约了出来，询问了一些和黑龙会毫不相关的情报。”
“等海牛给出相应情报之后，我们按照预定计划，根据那个情报深入的询问了一下，海牛果不其然的提出要加钱，我们便提出要和‘上面的人’联系一下询问意见，借此拖延时间。”山田继续说道，“于是我这个与海牛直接接触的人就离开了咖啡厅前往洗手间，等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海牛的尸体了。”
“根据另一个盯着的兄弟所说，海牛本来还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喝咖啡，结果突然就发狂似的撞向墙面，然后就死了。”
“就这样？”源夜有些难以相信，这确实有点太过离奇了。
“是的，就这样死了。”山田回答道，“咖啡厅那边应该有录像。”
“警视厅已经介入了，想要在短时间内拿到录像有点困难啊。”源夜思索着。
第三百一十一章 小孩
「确实是有些麻烦了。」源夜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的确透露着与众不同的诡异味道，虽然说海牛这种行走在地下世界的情报商，得罪人是家常便饭，惹上什么狠人被做掉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这发生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
至于海牛的死法看起来很奇怪倒不是奇怪的事，他们这种游走在地下世界的身上非法植入了那种超出安全规定的高功率义体简直是家常便饭，只要攻破了防火墙，想让他怎么死都没问题，不像一般民用义体，就算攻破了防火墙想要给对方煮个脑花都做不到。
即使存在着不小的意外可能性，但现阶段还是将海牛的死看做和他行动有一定关联比较好。
「如果是存在着联系的话，就是叫我不要追查的意思咯？」源夜喃喃自语着，但很快就否定掉了这一猜想，「不对，我这种‘小人物，，而且还是‘新出现的小人物，应该是不太会被的。」
江户联合总长选择源夜来做这个【侦探】，除了他具备着江户联合总长嘴中不明所以的「资质」之外，应该也有这样一层意思在里面。
不然如果真的特定到源夜这个人身上了，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做掉他，而是要这么「隐晦」的提醒他呢？
超凡者固然战力卓绝，但想要捏死也是很轻松的，甚至都不需要出动什么大杀器或者高精尖兵器之类的昂贵东西。
灵能替体只是加强了源夜的运动能力，并没有提高他的碳基身体的物理防御力，所以他现在的物理防御力和绝大部分并不具备物理防御能力的普通超凡者差不多。
也就是在不张开斥力护盾的情况下用碳基身体硬吃小口径子弹无伤，非关键部位吃全威力弹不影响运动能力，被反器材武器直击躯干部位就会严重失能只能勉强保住小命的程度。
所以理论上要做掉普通的第一领域超凡者非常简单，就是当其静止不动时，在超凡者的感知范围之外——一般是五百米到八百米，让专业狙击手用反器材武器来上一枪就完事了。
这种简单的事情，别说巨型企业这些庞然大物了，随便在地下世界找个雇佣兵就能做到。
虽然对源夜没用就是了，毕竟他可是能二十四小时常驻灵能护盾，对高速物体感知范围达到两千一百米的怪物，虽然的现在的他对自己的非常等级并没有太清晰的认知就是了。
当然也存在着出手反而会暴露自己的意图的可能性，不过无论如何，海牛死亡的这一情况也证实了一个情报，那就是有人不想要海牛身上的某项情报泄露出去——先不说这个情报手否和源夜有关联。
——既然如此，那从海牛身上着手，就有很大概率得到突破。
源夜思索着。
——虽然不一定是我想要的情报就是了，但对于处于无头苍蝇状态的我来说，能有进展就是好事，停在原地是永远不会有答案的。
….
——现在海牛死了，想要入手的话，只能从藏在海牛的安全屋里的这个小孩身上着手了。
「海牛经过了义体改造吗？」源夜刚问出这个问题就觉得有点蠢了，在2077年除了因为法律原因不能植入的大部分未成年人以及一些类似他这种的老古董，几乎都有接受义体改造，只是多和少的区别而已，别的不说，最基本的脑机接口是肯定会植入的，不整这个便算不上融入了「现代社会」
就算是超凡者也会在进入超凡领域之后进行一些基础的改造已更好的适应社会，不在成为超凡者前进行义体改造的原因只是因为如果带着义体进入超凡领域，那超凡者就会将那部分义体视作「我」的一部分。
在这之后换装其他义体会出现类似植入他人器官的排异反应，而这种反应无法用药物压
制或消除，不能进行义体的更新换代，甚至损坏了也要用同种金属制造同种型号的义体才能更换，这使得有志于进入超凡领域的人在进入超凡领域之前进行义体改造弊大于利。
这是源夜最近在地下世界的情报商那里搜集超凡领域的知识时顺手得到的情报，而不是他之前一直认为的身体不完整就不能进入超凡领域。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有像上杉智彦那样，凭借残缺呼吸法使身体某个部位达到碳基极限产生灵能之后再把全身强化到碳基极限的例子，没道理身体残缺的人也无法进入超凡领域。
而海牛这种在地下世界混的情报商就更不可能没有经过义体改造了，只是改了多少的程度。
于是源夜便改口道：「他有更换义体眼吗？」
「有，不过只有一只眼睛。」
「能拿到海牛的外接电子脑的储存芯片吗？」源夜询问道，「我想让技术科分析一下他的义眼录像。」
「没有难度，只不过可能要等几天。」高山真也迅速回答道，「b组没有携带用于解码的专业设备，所以没有办法在海牛死后及时攻破防火墙备份他的电子脑数据，警视厅的干员快到了，还有监控的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直接拆卸他的电子脑，只能选择先行撤退。」
「不过警视厅那边肯定是有办法破解海牛的电子脑的，破解完了之后相关的数据会存档，警视厅里一大堆人卖这种黑产的，我们只要过两天数据更新了之后去暗网上买数据就行。」高山真也解释道。
——还挺方便。
源夜有些无奈，但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不过这样海牛那边的线索就暂时断掉了。
——只能先从这个小孩入手了。
源夜之前使用的电磁模拟进行放电是按照那种绝对能电晕身强体壮的成年人的程度发动的，对这个小孩来说显然有些过量，虽然不至于说死掉或者变成植物人，但醒来肯定还要一段时间。
没法立刻询问情报的源夜只得将这个小孩带回黑龙会，让医生检查了一下小孩的身体并没有因为他而受到伤害之后，紧紧的等待小孩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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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传说级义体的线索
源夜的那击电击固然强力，但终究只是能把人电晕的力度，一个小时之后，从海牛安全屋中找到的那个的小孩便醒了。
源夜搓了搓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前一小时内编出的话术，正准备开口“蒙骗”小朋友的时候，那个小孩在醒来之后，确认了眼前的是陌生人之后，主动开口了。
“吉野叔……或者说情报商海牛，他死了
《东京剑圣2077》第三百一十二章 传说级义体的线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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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鲜血王冠
在【传说级义体】这个词从小孩嘴中被说出的时候，即使是源夜也忍不住心跳稍稍加快。
无他，只因这个词汇背后所代表的物品诱惑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瀛洲的地下世界里，最经久不衰、也是底层人们最喜闻乐见的逆袭故事就是某个底层小人物意外得到一件传说级义体，从此走上崛起之路。
无数娱乐作品都是以此为背景展开，类似题材的超梦在超梦租赁店已经泛滥到了源夜穿越前的异世界轻改动画在国内宅群体风评最差的那段时间还要差十倍甚至九倍的程度，大家已经养成了看到类似剧情就直接快进的“好习惯”。
但即便如此，这类背景的超梦依旧源源不断的被制作出来，即便知道这类剧情的烂俗，人们也依旧会忍不住的畅想自己也能有此奇遇。
理由很简单，就是如果一个人捡到传说级义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那他就真的能改变命运逆转人生，这就是传说级义体的伟力，是绝对没有人会质疑的。
不过底层人得到传说级义体的故事之所以叫做传说，就是因为那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是那种在统计学里会被直接归零的极小概率事件。
因为这种级别的义体就算是对巨型企业及其背后的“贵族”们来说，分配方式也是严格的配给制，那怕是一位拥有能够接受全身改造这种在上层人中都算得上极为罕见的资质的真义体人，想要获得一件传说级义体，也只能付出巨量的政治和商业资源来交换。
可想而知，这种极为珍贵的物品基本上的没有可能流落到民间。
但凡事总有万一。
在地下世界中，传说级义体有一个更加出名的外号——【鲜血王冠】。
不管是因为其无匹的伟力所象征的王者般的权力，还因为任何一件传说级义体流入市场的过程都不可能是干净的，上面一定沾了血，而且肯定是那些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大人物”的血。
每一顶“鲜血王冠”从云端坠入地面，必将带来大量的杀戮，会流很多的血。
现实中可没有见到宝贝之后还可以安稳崛起的剧情，想要站到他人的头顶，成为人上之人，有且只有一种方法。
而趟过那粘稠的仿佛胶体一般的鲜血河流，穿过了腐烂尸体组成的扭曲丛林后，有幸戴上王冠的人，无论是最开始的那位幸运儿，还是半途杀入的实力者，都会被冠以【王冠持有者】或者【戴王冠的人】之类的尊称。
地下世界的边缘人们则更习惯用这个故事流行起来之后，最火的那部超梦之中的名词称呼他们为【影子皇帝】。
与世俗的皇帝不同，地下世界的影子皇帝们并不喜欢炫耀自己的权力，因为世俗帝王的权与力来自于炫耀的对象，影子皇帝们的权与力则流淌在血液里。
所以地下世界的影子皇帝们都会在尊称前加上一个“疑似”，影子皇帝们几乎没有公开的交手记录流露出来，他们拥有的传说级义体是哪个部位的？其特殊能力是什么？这些问题都是没有答桉的，甚至连他们究竟有没有持有传说级义体都被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
影子皇帝仅存在与人们的口耳相传中，在科技极度发达的2077年，连最基本的影响资料都不存在。
极少数的那几位名字前不会加上“疑似”，选择公开承认自己拥有传说级义体的影子皇帝则无一例外的和巨型企业保持着亲密关系，属于半公开的“公司狗”。
但这并不代表那些名字前面会加上“疑似”的影子皇帝们不强，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们强的过于离谱，才有资格被怀疑为影子皇帝。
即使只是疑似影子皇帝的人，只要人们开始怀疑他有可能是影子皇帝了，那他就会自然而然的在地下世界里具有莫大的影响力，一举一动都会引发极为庞大的震动，这些可怖存在的威望之强令人难以想象。
简单点来说，如果有一位疑似影子皇帝的存在想要加入江户联合，只要他想，那么总长的位置上坐着的就会是他。
因为现任江户联合总长就是这么做的，作为一位突然出现的影子皇帝，当他表露出想要加入江户联合意愿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江户联合的新总长了。
一切都是自然发生的，没有任何人表达异议，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一般，就像江户联合现任总长对源夜说“我很喜欢这个规矩，所以我把总长的位置讨过来坐了”时一般轻松，难度竟真的和随口说出一句话所花费的力气差不多。
“那么，黑龙会的新头领。”那个小孩见源夜有些意动，便主动站了起来，“你想成为皇帝吗？”
小孩的身形并没有发育完全，但或许是受到他人的影响，动作竟与成人一般无异，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股自信，仿佛传递教皇圣言的孩童，就连国王的王冠也可以一言而决。
源夜先是一愣，下意识的想回答，但理性及时回到了他的思绪之中。
——我想成为影子皇帝吗？
——想，确实很想。
这是不需思考就能得到的结论。
可源夜紧接着给出的回复却完全相反：“是吗？传说级义体吗？不得不说确实是很有诱惑力的东西，足以让人们的如同逐火的飞蛾一般奋不顾身，不过很可惜，我对这个东西没有兴趣。”
“事先先说好，这并非是欲擒故纵，用小手段让自己在谈判中取得优势地位，虽然我并不排斥这样做就是了。”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脸色一变的小孩准备说话之前，源夜提前开口，“我是真的对传说级义体没有什么兴趣。”
“道理很简单。”源夜伸出两只手指，“第一，交换传说级义体的代价估计就是让我们帮你逃离出境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或者说为你提供庇护吧。”
源夜转头看向小孩，抛出一个询问的眼神，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确认。
“这点因为我需要从海牛身上查一些事情，而我并不想让他人知道我在查，所以在预计中你要被我限制行动自由，通俗点说就是监禁，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算是为你提供了庇护。”源夜解释道，“所以这个交易一开始就不成立。”
“第二。”源夜收回了一根手指，“我并没有保住一顶【鲜血王冠】的能力，当你会因为持有某样东西而遭遇危险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干脆别和其产生接触。也就是说，想要避免成为王冠上沾染的鲜血，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成为追逐王冠的人。”
第三百一十四章 没有兴趣
“顺带问一下。”源夜将手指全部收回，“你现在正在被追杀中吗？”
“……他们应该差不多将怀疑链推到我身上了，吉野叔的死就是例证，但目前来看应该还没有的精准定位到我，我在你们黑龙会手上这件事他们应该是不知道的。”小孩沉默了一会，略带自嘲的说道，“是决定要将我抛弃了吗？还是说想要把我卖个好价钱？”
“那倒不会，正如你所说，我还是对自己有些微道德要求的，看在你还是小孩子的份上，我应该不会把你卖给情报商。”源夜摇头否认，“虽然我并不排斥这样做，也做过不少类似的事情，我就是这样‘虚伪’的人。”
“我只是在考虑要不要把你转移到更隐秘的地方或者制定一些应付袭击者的预桉之类的，毕竟一顶鲜血王冠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我不感兴趣，也会有疯子为此不择手段，对于那些人来说，黑龙会这种三流组织的威慑力几乎等于没有。”
“即使不做他想，也要为自己手下的人身安全考虑不是吗？”源夜随意的说道，“享受了手下人的效忠，自然也要对其负责，权利与义务是对等的，享受权利的同时要履行义务，这是我的人生铁则。”
“既然你现在并没有处在被追杀状态，那么对于从你这条线查下来想要寻找传说级义体线索的人来说，我对海牛的行动属于无预谋的‘激情犯罪’，是那种最难找到踪迹的‘犯人’。”源夜解释道，“所以你在黑龙会手上这件事想要被查到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
“当然了，在2077年的电子黑客的信息侦查能力下，没有任何情报是藏得住的，以最坏情况来估算的话，大概也就能拖三四十小时吧，不过足够了。”源夜思索了一下，说道，“更多的时间对我来说就没有意义了。”
随着三月末的江户联合财年末总结大会越发接近，江户联合总长给源夜的任务期限也即将到来，“死线”将至，完不成任务的结果不言而喻，如果再无法从别的地方取得突破，那他就将不得不采取一些高风险的手段从正面寻找答桉了。
“所以你还得在这里待上两三天，期间我的人会来找你询问一些相关事项。”源夜起身，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接下来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这边不太想动用什么非常规手段，所以如果你不配合，我们还是会蛮头疼的，不过海牛已死，透露一点他的情报应该算不上什么，还请你配合一下，这对我们双方都好。”
“这是威胁吗？”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吧。”源夜不置可否的回答道，“说到底认为我一个极道首领会有道德底线这种事本身就非常的不靠谱。”
“反正你乖乖的待在这里几天，期间你的生活会由我们来保证。”源夜继续说道，“之后就会放你出去的，到时候你想把传说级义体的线索给谁都无所谓，只要别给我就行，让别人去打生打死好了，反正我头上的影子皇帝并不算少，多一个也无所谓。”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源夜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就真的……没兴趣？”直到源夜的手按在门上的指纹识别区时，小孩才用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那可是传说级义体啊！”
“没错，非常强力的义体，如果只是单一部件的话，即使没有【非人之心】也可以装载，足以让人改变人生，对任何人都是极有诱惑力的物件。”源夜点头，“可惜我并没有兴趣，也没有很大把握能将其留在手中，那还是别惹祸上身比较好。”
“你说传说级义体是‘物件’？”小孩不可思议的大叫着质问。
“有什么不对的吗？”源夜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称呼会引起小孩如此大的反应。
“我总算是明白了，之前我就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小孩认真的说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你这家伙的扭曲之处到底在哪。”
源夜皱了皱眉头，对小孩自顾自的开始评价自己有些不爽：“小孩子就不要学大人当谜语人说话了。”
“我才没有学大人说话！”似乎是被刺激到了，小孩用远超之前的音量反驳道，“正常人是不会把传说级义体称为‘物件’的，你能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你并非是对传说级义体没有兴趣，担心自己实力不足惹祸上身什么的都是借口，你只是单纯的讨厌义体而已！”
“再加上你之前把我电晕时，我并没有感受到电击棒或者泰瑟枪之类的物体与我身体产生接触，电流是凭空产生的！那根本不是电击枪，是‘上位’超凡能力【电磁模拟】！”小孩越说越兴奋，活像一个找到了真相的侦探，“再加上你那古板过头的观念，你是‘纯净学派’的成员吧？”
“怪不得，我就说一个这么年轻的、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未成年人怎么能担任江户联合二代组的头领，如果有学派在背后支持那就完全说得通了。”小孩不断的喃喃自语，“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巧，居然有人恰好在吉野叔死的时候找到我，你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学派派来追回【龙吟】的行动干员，对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比大哥他们聪明太多了，学派费尽心思设下的想要哄骗我的阴谋被我如此轻易的看破了。”小孩似乎陷入了某种自我感动之中，开始诡异的发笑，“可看破了又有什么用呢？我没有力量，不过是待宰的鱼儿罢了，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把我认作是‘纯净学派’的人，但我确实与纯净学派毫无关系，电磁模拟只是我自行创造的能力罢了，并非从别人那里学来或从呼吸法演变而来。”源夜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更何况我并不排斥义体改造，如果需要的话，我并不介意接受改造，如果我能承受的话，全身更换义体对我来说也无所谓。”
“我对义体的态度谈不上厌恶，大致相当于正常人对于康复新液的态度——虽然知道它是由美洲大蠊制造的，感到很恶心，但真需要用它来治病时也不会不用就是了。”
“至于担心自己实力不足惹祸上身什么的确实都是借口，但不过是随口一说的说辞罢了，我只是……”
“真的没什么兴趣。”
沉默了一小会，源夜轻声说出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话的回答，转身离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没有必要
——我真的，对传说级义体没有兴趣吗？
行走在黑龙大厦中，穿过刷着乳胶漆的水泥墙面，在向自己鞠躬致意的手下那由于缺乏维护而运转的有些许生涩的义体，因为身体的动作发出的钢铁碰撞声传到耳中的时候，源夜在心里对自己发出了这样的询问。
——确实是，没有兴趣的。
重复的询问自然只能得到重复的回答。
于是源夜继续深入心海。
——那为什么会没有兴趣呢？
简洁的追问如同锋锐的利剑般将心海噼开，露出潮湿的海床上模湖的字迹。
——因为没有必要。
是了，确实是没有必要，不光是传说级义体，就连普通的义体改造源夜也觉得是没有必要的。
为什么没有必要？
一般来说，人觉得某个物件对自己来说没有必要，通常有两种原因。
第一种原因自然是“不需要”——因为自己就能做到物件能做的事。
源夜思索一番，发现自己的情况确实有些符合。
人类为什么要使用义体？因为义体能做到碳基肉体做不到的事情。
可对于源夜来说，得益于超凡力量和金手指的存在，他可以强化身体，让碳基肉体做到义体才能做的事情，从这个角度来讲，义体改造对于源夜来说的确是没有必要的。
按照这个逻辑推理下去，理论上来说，源夜确实不需要传说级义体，毕竟只要在超凡领域中继续深入，总有一天他的碳基身体会强化到比传说级义体还要强、还要劲的程度。
所以，源夜对传说级义体没有兴趣其实还挺正常的。
可这毕竟只是理论，是将来的事，实际上完全不是源夜想的那样。
超凡者的碳基身体确实强力，可也不过是略胜那些民用级义体一些罢了，相对于那些找专人定制的高端民用型号或者地下世界黑工坊改装过的违禁义体，就只能说各有优劣了，若是比较综合性能的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稍逊一筹。
而要是与军用级义体或军用级义体中的高端型号，甚至于说是传说级义体来比，那就远远不如了。
如果能得到一件传说级义体，那源夜现在所面临的所有难题都将不再是问题，只要能成为影子皇帝，他就可以获得主宰自己部分人生的权力，这一诱惑不可谓不大。
就算先不论这些杀伤力强大的战斗用义体，一些简单的辅助类义体，比如说脑机接口之类的，安装了也没什么问题，一般不会影响超凡者在超凡领域中继续深入，还可以大大提高生活质量。
至少不用像他现在这样，需要依靠眼睛式投影或每隔三小时要补充一次的电子显示液，才能享受相比完成了脑机接口植入的正常人阉割了百分之七十左右内容的网络服务。
况且脑机接口在源夜穿越前就已经有了雏形，就算是按照“任何在我出生时已经有的科技都是稀松平常的，任何在我15到35岁之间诞生的科技都是将会改变世界的革命性产物，任何在我35岁之后诞生的科技都是违反自然规律要遭天谴的”这一经典论断来判断，脑机接口对他来说不属于稀疏平常也至少是个将会改变世界的革命性产物吧。
更何况源夜内心中是不讨厌义体的，恰恰相反，将全身更换成坚硬且冰冷的钢铁制品，正是他中二时期抱有的幻想之一。
身无寸缕的从冰冷的手术台上醒来，结果发现自己不但换了张脸，全身也都被换成了义体，然后发现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着大阴谋。
比如说自己是被秘密组织选中的义体适格者，要他安装特殊义体与某种敌人作战；或者是有权贵看上了自己的内脏，不问就取；又或者是自己因为意外深受重伤，自己的爱人或者妹妹之类的亲密关系者为了让自己得以换上义体救命不得不牺牲自己，然后自然是无一例外的凭借自己的强力义体走上复仇之路。
这种“必死之路我独行”的中二幻想是源夜穿越前一直怀有的“浪漫”之一，不然他也不会有一段现在回想起来恨不得效彷红a穿越回去掐死过去的自己，整天把“血肉哭弱，机械飞升”之类的话语挂在嘴边的、类似烂梗小鬼一般的犯蠢时期。
所以无论于情还是于理，源夜都不应该抗拒义体改造才对。
即使本着“既然有外挂，不用白不用”的心态，又由于这一外挂目前看来是只能作用于碳基身体，所以先不植入义体这一理由，那他对义体改造的心态也不该沦落到到“没有必要”的程度啊！
如果说从“不需要”来分析无法解释源夜为什么认为义体改造没有必要，那就只有另一种理由了。
而人觉得某个物件对自己来说没有必要，除了不需要之外，还有另一种理由，那就是……
“头领，我们到了。”开车的司机是个新招进来的新人，虽然语气有些僵硬但却饱含着尊敬的对源夜说道。
——诶？
——我什么时候上的车？
——我为什么要坐车？我坐车干什么？
思绪被打断之后的源夜有些迟钝的开始思考其新的问题，他感觉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就像是通宵到早上八点后实在是顶不住，匆匆吃了点东西便沉沉睡去，结果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被叫起般混乱，大脑如同被烧红的铁棍捅进去搅了三圈一样，整个都湖在了一起。
司机见源夜一直坐在后座沉默不言，也不行动，便不由的紧张了起来，用眼角的余光通过车内后视镜不断的观察源夜，但即便他的手心紧张的开始出汗，汗水已经浸湿了手上带着的白色手套，他也没有做出直接转身回头询问这一在极道中对司机来说“不应该做”的“无礼”行为。
源夜察觉到了司机向他投来的视线，但与其同时出现的，还有更多令人不快的带着恶意的视线，从不同的角度袭来。
转头一看，一群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义体改造痕迹，甚至肆意添加各种奇形怪状的外接部件，把自己改造成四不像的武装混混靠近并包围了车辆。
武装混混们三五成群，手里拿着自己的土制武器或者地下世界流通量最大的那几款制式武器，隔着单向透明的车窗不断做着各种挑衅或威胁的姿势，他们用电工胶带把黑工坊出品的爆炸物黏在玻璃上，钉有铁钉的木棍和坑坑洼洼的钢管将防弹玻璃敲的砰砰作响，大有再不开门就直接动手的意思。
似乎是车辆中一直没有给出反应的缘故，一个舌头甩在外面，满脸整嗨了的样子的武装混混不耐烦的跳上引擎盖，直接扣动了扳机。
第三百一十六章 武装混混
“碰——”
土制武器中填装的钢珠轰在防弹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种简陋土制武器自然不可能轰破2077年材料学所制造出来的防弹玻璃，钢珠打在防弹玻璃上，然后开始四处乱飞，大部分都反弹到了站在引擎盖上的武装混混身上。
但同样的，被防弹玻璃削弱过一次威力的钢珠就更不可能伤害到这些全身上下绝大多数部位都更换成义体的武装混混。
唯一例外的是一个站在车左边的“幸运儿”，飞射的钢珠将他面部的一整块彷生皮肤撕裂，露出漆黑的金属内部。
站在“幸运儿”旁边的看起来像是这群武装混混头领一般的人发现了这一现象，将那块被撕裂的彷生皮肤撕了下来，看了看之后再丢到“幸运儿”脸上，发出了颇为嘲讽的大笑。
四周的武装混混们似乎是为了奉承那个武装混混头领，也附和着一起起哄。
那个“幸运儿”整张脸都换成了义体，所以无法从表情上读出他的想法，但他的行动已经将其愤怒表露无遗——因为他直接掏出了武器，把站在引擎盖上的武装混混半个脑壳直接轰飞了。
站在引擎盖上的武装混混直愣愣的倒下，可能是因为这群人的义体化都颇高的缘故，倒没有出现什么限制级的场景，只有一块类似果冻的粉红色物体滚了出来，在玻璃上弹了两下之后，粘在了上面。
因为这辆轿车做了定制的缘故，外面的声响是基本穿不进来的，于是源夜就这样沉默的看着外面上演的三流荒诞默剧，脑子逐渐清醒过来。
跟着，车内的灯突然暗了下来。
“有人在骇入车载智能系统。”司机有些慌张的说道，此刻的他恨不得立刻油门到底跑路，但身后的源夜没有发话，他就不能自行行动，只好开始着手应对骇入，不过他并非专业人士，按照标准流程一番努力后，也只能通过机械按键将车载系统强制关闭。
不过这极短时间的骇入也足以让黑客通过车载智能系统将车锁打开。
一个武装混混迫不及待的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想要直接将司机拽出去。
可还没等他的手触碰到司机的衣领，源夜的拳头就已经撞上了他的面门。
“看来他们的黑客水平还不错啊。”将那个武装混混依旧是原装的脖颈打断后，源夜收回拳头坐回座位，顺手将车门关上，“车载智能系统坏掉的话，这车还能开吗？”
“可以，我们采购外勤车辆的时候就有考虑过被骇入的可能性，选用的车辆不像大多数款式一般全电子传动，而是有一套机械传动系统的，所以可以正常开。”司机给出了肯定的回复，“是要离开这里吗？”
“没有。”源夜否认道，“你把车开回去修理好检查一遍，没有问题的话你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那头领你呢？”
“我有事要处理，你不用管我。”源夜交代完之后抓住门把手勐地一推，用车门撞开贴在玻璃上的那名武装混混的同时迈步起身，另一只手按住离得最近的那名武装混混的面门，将其脑袋砌进了旁边的水泥墙之中。
“喂——”那位被撕下面皮的武装混混见到源夜的动作，下意识怒吼出声。
但源夜可不会在乎，他转身躲过被他用车门撞开的那名武装混混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的愤怒一脚，顺手将车门关好，随即扭身出手，抓住这名武装混混脑袋，用其将前一位武装混混的脑袋往水泥墙里砌的更深了一些。
“你这个家伙，没听到我说话是吗？”被撕下面皮的武装混混走到源夜面前，大声骂道。
所有武装混混都将他们手中的武器指向了源夜，但被“长枪短炮”包围着的他却并没有在意，反而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面前的武装混混。
这个之前被撕下面皮的武装混混身高目测有两米七左右，这种身高自然不可能是自然生长出来的，那两条比其腰围还要粗上两圈的义体腿便是例证。
“你们看上了我的车吗？”源夜不着边际的问着，可还没有等到对方回话，他便自问自答道，“我想应该不是吧？毕竟那位手上那块表就足以买上几十辆这种车了。”
源夜看向疑似这群武装混混头领的人，开口说道：“我觉得这种试探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你知道他们对的我一点威胁都没有，但既然你想玩，我陪你玩玩过家家也无所谓。”
“不过就不知道你的手下知道你想拿他们做炮灰的时候，心里会这么想呢？”
“挑拨离间吗？连这种机会都能抓住用来掺沙子，不愧是黑龙会的新头领，这么年轻就能坐上这个位置，果然还是有点手段的。”疑似武装混混头领的人摇头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这种试探确实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我要纠正源先生一点错误，那就是他们并非我的手下，甚至连我手下的狗的不算。”疑似武装混混头领的人打了个响指，在场所有其他的武装混混的脑袋全部被烤了脑花，伴随着从他们的头顶升起的青烟，所有武装混混都躺在了地上，“既然没有什么意义，那就不必进行下去了。”
对上源夜求解的眼神，疑似武装混混头领的人解释道：“我们的见面我不希望外人知道。”
“够狠辣。”源夜有些咋舌，“不过我的手下可不是狗，不能随意丢弃。”
“无妨，反正在现在的他眼里，源先生你正在大发神威，把所有混混都一一干挺了。”疑似武装混混头领的人揶揄道，“说不定源先生你这次还会额外收获一条崇拜你的忠狗呢。”
源夜转头看向司机，发现他正张大着嘴巴躺在驾驶座上，侧后颈的脑机接口旁的外置指示灯疯狂闪烁着红光，显然是已经“不由自主”了。
“你手下的黑客还蛮厉害的嘛。”源夜不由的感叹道，黑龙会可没有在网络进攻方面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高手，现在黑龙会的网络技术人员搞搞网安还行，真正能在赛博空间里遨游的人才可不会来他这座破庙。
第三百一十七章 普通老者
源夜没有过多的犹豫，抓起司机的衣领将其提起，把一个红色的记忆体插入他的脑机接口。
这是一份强制重启个人终端的安全程序，属于市面上贩卖的网络安全服务之一，网络攻防技术发展到2077年，这种东西已经是非常普及化的成熟产品了，到处都有得卖，他手上这个只能算很普通的一种。
单纯重启个人终端一般来说是没有用的，毕竟对方能骇入你的个人终端一次，就可以骇入无数次，知道等待重启完再进行攻击就行，不过对方也算是给源夜面子，停止了攻击，于是等司机的个人终端重启完毕之后便“醒”了过来。
“头领？你不是离开了……”司机看着对他来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源夜，有些疑惑。
“你被骇入了。”源夜平静的说道，司机并没有植入外置电子脑，只是做了基础脑机接口，选用了体内植入式个人终端而已，所以被黑客骇入并不能影响他嗅觉味觉之类的基础感觉，只能通过义体眼播放虚假视频，然后通过植入式个人终端自带的骨传导播放设备伪造声音而已，所以在重启之后司机才会如此快速的“醒”来。
“我被骇入了？”司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道歉，“对，对不起，头领，都是我的……”
“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源夜摇了摇头，“我不会因此惩罚你，现在开车回去，然后按照规矩在网络阻断状态下进行检查，可能要委屈你几天，但这是有必要的，具体情况我会和内海说一下，他会安排人处理的，你就休几天带薪假吧。”
“我明白了，感谢头领。”
“嗯，去吧。”源夜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帮他关上了车门，并给内海发了条信息简述了一下情况和安排。
源夜看着车辆离去，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那位疑似武装混混头目的身上。
“那么，请带路吧。”源夜单刀直入的说道，“还是说就在这谈？”
“果然是将计就计吗？”疑似武装混混头领的人笑着说道，“明知有陷阱还主动前来，源先生真是好胆色啊。”
——我能说是因为我陷入了意识混乱，所以压根没有注意到吗？
源夜在内心中吐槽着，但现在肯定不能把这种听起来就很扯澹的心里话摆在台面上说，毕竟逼格还是要保持的。
“没什么，反正我这次不来你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倒不如我主动点，大家都省事。”源夜以同样的假笑回答道，“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嘛。”
对方明显被源夜的白烂话呛住了，一时间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直接伸手，示意源夜跟着自己走。
源夜自然随行，路途上便开始思考。
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很显然，就是因为对方骇入了司机的个人终端，将其引导到了错误的目的地，他本来是乘车回住所的。
这种意外情况按理来说源夜应该很轻易就能发现不对，但他陷入了意识混乱之中，所以没有注意到变故。
——意识又开始混乱了吗？
——还以为从柳生道场离开之后已经好转了，没想到只是被暂时抑制了吗？
——美少女的膝枕果然是有时效性的啊。
——需要时常补充膝枕能量才行。
——不对，我在乱想什么，人家有没有给我膝枕都还不一定呢。
——说不定只是为了调戏我而瞎说的，别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源夜收束了发散的念头，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将他引到这里来的人身份成谜，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所以现在的他依旧是满头雾水。
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并不是直奔自己的小命而来的。
首先要搞清楚谈判失败准备灭口和直奔灭口的区别。
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主要是都2077年了，大家都被异化的差不多了，已经是纯纯理性人了，做事就讲一个效率，不会整些有的没的，大家都很忙的真没那闲工夫搞花活，说取你狗命就只取你狗命，绝不杀动你一根汗毛。
——也就是说，我身上有值得对方在意的事物。
源夜想来想去，自己也就这个黑龙会头领的位置值得带着那种名表的人出手了，估计应该是九条家以外的某个大势力也想往江户联合里掺一脚吧，毕竟自己还是和九条家保持着稳定的沟通渠道的，九条家真的不想和他继续拉扯谈价也不至于拐这么大一个弯。
这里是边缘区，主要建筑都是些中低层公寓楼，也就没有在东京府核心城区里遍地一户建那样九曲十八弯的移动体验，只是跟着疑似武装混混头领的人爬了一会楼梯，穿过几座私自搭建的横跨楼房的连廊，然后又下了两层楼梯，便来到了目的地。
源夜暗自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因为极道常有事物要在边缘区这种三不管地带处理的缘故，他也算是对边缘区稍微有些了解的，这里的环境虽然确实有边缘区中常见的因为年久失修而充斥的老旧味道，但却完全没有边缘区那种杂乱的感觉，最明显的就是地面和墙面太过干净了。
地上没有胡乱的堆放着各种无法降解的塑料垃圾，遍布着不明物质构成的恶心的粘性物体，墙面上没有用可能会让盖格计数器响起的诡异颜料喷着先锋艺术绘画和朋克标语的边缘区，那能叫边缘区吗？
跟着那人进入一个房间，源夜眼前一亮。
他现在进入的，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座仓库。
整层楼靠着这个房间这半边的房间全部打通，形成了一个宽七米，长五十余米的狭长房间。
源夜进来的这扇门，就位于这间下场房间的一边，而这间狭长房间除了另一边摆的一张桌子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那人领着源夜穿过整个狭长房间，来到桌前。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老者。
其并不像源夜预想中的极道中人那般穿着夸张的非主流衣物，也没有像巨型企业的齿轮一般穿着贴身的定制西装。
他只是穿着非常普通的平民衣服，在纸上写着不明的公式。
“您要的人我带过来了。”
“好。”老者惜字如金的从牙缝中蹦出一个短音节，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手枪，对准源夜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子弹像是不存在般无视了源夜身上的灵能护盾，径直钻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第三百一十八章 深邃丛林
源夜没有说话。
即使血肉被洞穿的感触如此真实，即使头盖骨被研磨的牙酸声响起，源夜也依旧没有说话。
因为他深知，这并非是自己的感触。
或许是陷入意识混乱的次数过多，他已经在辨别什么是“我”这一点上有了一点心得。
就在现在，已经发动能力停滞了子弹和子弹已经钻破他的头盖骨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情报同时被源夜认知系统反馈到意识之中，而后者的真实感远胜前者。
不过已经有过数次类似经验的源夜知道，后者是欺骗，是某种外来信息造成的认知歪曲。
——毕竟自己骗自己可比别人骗自己要容易太多了。
虽然源夜现在仍能像是不在意般在心底吐槽，但他并没有放松一丝警惕。
因为如果他真的觉得子弹射穿了自己的脑袋，那他的脑袋就真的会被射穿。
即使物质世界中的子弹已经被源夜用能力停滞在了半空中，但只要在精神世界中他认为自己被击中了，那物质世界中他的脑袋上就会开上一个虽然不太符合现实物理，但却和他的认知与想象里人的脑袋受到枪击后一样，前窄后宽的漏斗形大洞——由他自己亲手挖开。
因为灵能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东西。
实际上，仅仅是“会发生这事”这种程度的想法在源夜脑海中闪过，就已经让他的眉心中央裂开了一道血缝。
源夜伸手抹过血缝，食指沾上了几滴鲜血，可放在眼前一看，却只是普通的冷汗罢了。
是的，在源夜“看”来，确实是冷汗无疑。
【花开见我】悄然发动，一朵有些模湖所以并不清楚是什么种类的花朵开始在眼底转动起来。
想要破除欺骗，最好的方法就是看清真相。
这个世界里心与物的界限异常的模湖，因此在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之间存在着某种奇妙的联系，当你得到物质世界的真相时，精神世界的攻击就会消失。
而这个江户联合总长交给他的能力是用灵能将身体构造改变为某种特殊的结构，这种结构能更加清晰和深入的观察世界，就像是将视频清晰度从720p调到1080p了一般，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随着能力的发动，手指上的汗液逐渐染上了红色，最终还原成鲜血原本的样子。
于是，钻入源夜头盖骨的子弹便消失了。
源夜伸手抓住停滞在他脑门前的子弹，将食指上的鲜血抹在上面，这枚子弹便归他所有了。
“能够储存意识的金属，我还是第一次见。”源夜发动电磁模拟，让子弹绕着他的手指上下翻飞，“怎么制造的？还是说是天然的？”
“不过确实是一份不错的礼物，我挺满意的。”源夜将子弹放入口袋里，“如果上面的攻击符咒没有被抹去就更好了。”
“在一个穿越了深邃丛林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和资敌也没有什么区别。”老者将手中的钢笔合上，“而且只是一点最粗浅的精神技术，连能力都算不上，你自己琢磨一下就能参透，我还是不献丑为好。”
“我们是敌对关系吗？”
“现在还不是。”老者笑着回答道，“你想要与他人维持何种关系，终究还是看你自己。”
“那穿越深邃丛林是什么意思？”源夜对老者突然提到的概念很感兴趣，便问道。
“是真正接触到到了灵能本质的人。”老者没有卖关子，认真的解释道，“通俗来说就是不像黑箱般使用灵能，而是自己创造和使用能力的超凡者。”
“你的意识波动虽然十分紊乱，但却很纯净，没有掺入其他的味道，你还没有开始修炼观想法吧？”老者继续说道，“没有开始修炼观想法就能使用不同体系的能力，是穿过了深邃丛林的标志。恭喜你，你已经触碰到了灵能的本质，成功穿越了深邃丛林。”
“我还是个最低级的超凡者，无论如何都谈不上接触到灵能的本质吧？”源夜半开玩笑的说着，试图套出更多的话来，“就因为我能使用复数能力？”
“是否穿越深邃丛林和在超凡领域的深入程度没有关系。”老者摇了摇头，“一个在超凡领域深入的距离比你多很多的高阶超凡者，即使他能使用数种甚至数十种能力，一招都能杀死一千个你，他也依旧可能没有穿过深邃丛林。”
“因为对他来说，只要‘输入灵能’就能‘使用能力’，和黑箱无异，在他的认知中，灵能是一种【工具】，他对灵能的认知也就止步于此了。”
“可我觉得灵能确实只是一种特殊的工具而已。”源夜说道，“虽然是很好用的工具。”
“你真这么觉得？”老者突然笑了出来，肆无忌惮的、满怀恶意的嘲笑，“那还真是可悲。”
源夜没有再解释，因为他自己也有些不明白灵能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
“‘花开见我’和‘电磁模拟’，还有某种常驻的身体强化能力。”似乎对源夜的回答很不满意，老者换了一个话题，“两个上位能力，一个下位能力，对于野生超凡者来说，算是很不错的配置了。”
“而且还穿越了深邃丛林，坦白来说，这样的程度即使是那些巨型企业专门培养的精英干部都难以达到。”老者从头到尾审视了源夜一遍，感叹道，“不错，确实不错。”
“可惜修炼的是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垃圾呼吸法，如果你修炼的是秘传级的呼吸法，以你的资质或许可以完美修炼，到时候在第一领域就能拥有一个上位能力、三至五个中位以及十余个下位能力，而且是成体系可以相互配合加持的。”
“不过就算是巨型企业花大代价直接用过去成功桉例的基因在人造子宫里开始培育一位【完美者】，也需要承受至少千万级的报废率，我居然觉得你能完美修炼，确实是有些异想天开了。”老者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过现在开始按照正规方法修炼还不算迟，正好你有电磁模拟能力，符合条件。”老者将一份加密记忆体的放在桌子上，推到源夜面前，“这套观想法很适合你，以后你就修炼这套观想法吧。”
源夜没有动手。
如果不考虑九条家那份明显留了后手的简陋观想法，现在的他连一份完整的观想法都凑不出来，对他来说，一份观想法确实是弥足珍贵甚至说是日思夜想的。
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种珍贵的东西，如此轻易的就给出，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于是源夜开口问道：“不需要测量我的数据吗？”
真正给各大势力核心成员修炼的观想法，都是会根据修炼者自身情况进行调整的，他们有会一个专业团队来处理类似问题。
“不用，你直接修炼就行了。”老者低下头，继续验算公式。
“能够直接修炼的观想法修炼之后，就会永远受制于修炼同种观想法核心部分的人。”源夜不由得冷笑，“那和当狗也没什么区别吧？”
“是啊，就是当狗。”老者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盯着源夜，一字一顿的说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第三百一十九章 第三选择
“当然。”源夜才不会被这种程度的威胁吓到，“我很讨厌有人站在我的头上指手画脚，所以当狗什么的，我还是敬谢不敏了。”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天生傲骨，不肯屈居人下吗？”老者的声音明显锐利起来。
“这倒不是，说实在话，屈居人下这种事，如果完全按照字面意义上的意思来判定，那这个世界上只有最顶端的那个人能避免，我显然不是那种伟大存在。”源夜笑着回答道，“实际上，我现在就在为一个有权势者效力。”
“是你们江户联合的那位总长吧。”老者嗤笑一声，“他连【花开见我】都给你了，这可是他的标志性独有能力，凭借这一上位能力，绝大多数同级的精神能力对他来说都基本可以算作无效，如此珍贵的能力都能给你，你们的关系自然不简单。”
源夜有些咋舌，他还以为江户联合总长只是随意的给他了一个精神方面侦查类能力作为“定金”让他去完成任务，没想到居然会是如此珍贵的能力。
——他这么看重我，又快死了，而且还一直没有传出江户联合下一任总长人选的风声，难不成我被他看中，要当被他做继承人来培养了？
——他许诺我如果能完成他的交代的任务，就有江户联合的总若头的位置坐，未尝没有想要栽培我的意味在里面。
——不然他怎么会想要提拔我，还给我如此强力的能力？这种能力的灵能构型不应该拼命隐藏甚至直接带到坟墓里去的吗？
——总不能是我是他的私生子吧？
源夜在心底做出了一些猜想并吐槽了两句，但这次分析和源夜这段时间进行的大多数关于局势的分析一样，因为情报不足所以并不能得出什么建设性的结果，毕竟他现在就只是一个满头雾水的小人物。
“搬出一个关系和你暧昧不明的有权势的人来当挡箭牌，确实是很聪明的做法，一般人说不定就收手了，毕竟那位总长确实心狠手辣。”老者的说话打断了源夜的思考，“但不管今天你和他有什么关系，都救不了你。”
“你不怕得罪江户联合总长？”源夜笑着反问，他神态轻松，一点也不想正在被死亡威胁的样子，反而有种尽在掌握的超然感。
“如果你们已经公开了从属关系或者那位总长宣布给予你庇护之类的，我们确实不敢动手。”老者说道，“但你们的关系是隐秘的，就算是我，也是见到你施展花开见我，才意识到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先下手为强，造成既定事实就行了。”老者冷笑着，“事后就算他追究起来，我们也可以推脱说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这点压力学派还是扛得住的。”
“那我如果答应了，有什么好处？”
“好处？你还想要好处？”老者似乎被源夜的话语逗笑了，“你能保住你这条狗命都已经算是最大的好处了！”
“看来是没得谈咯。”源夜无奈的摊了摊手，“那我就算死，也总得死的明白些吧，你们为什么想要控制我？为了通过黑龙会这块跳板插手江户联合，以期在总长死后的混乱中分一杯羹？还是别的什么？解释一下吧。”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老者勐地站起，拍着桌子说道，“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的，跪下来当我们的狗，或者去死！”
“没得谈咯，真可惜，我还想多套点情报的。”源夜轻松的笑着，“我不想当狗也不想死，所以我选第三个，让你们去死好了。”
话没说完，拳已挥动。
老者感知到蔓延而来的杀意，连忙向后跳去，可源夜的速度远比他的反应要快，在他还没有做出行动前，源夜的拳就已经到了。
只不过，拳的目标却并非是他。
旁边那个之前给他带路的疑似武装混混头领的人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拳。
源夜选择的攻击位置是他的咽喉，不过他的咽喉并非是原装的，源夜只能将外层的金属外壳击碎，为防止卡住拳头所以并没有再继续推进拳路。
但这已将那个疑似武装混混头领的人喉部的发声机械击成粉碎，让他就算再怎么愤怒，也发不出一声嚎叫。
与此同时，源夜分心二用，口袋中的那枚子弹自动飞出，在袖子里顺着他在手臂外侧布置的一整圈电磁加速轨道射出，直奔另一边老者的眉心。
之前刚入手这枚子弹的时候源夜就已经发现，这枚子弹不但拥有储存意识的神奇性质，外壳还附着了一层特殊的金属。
这种金属倒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其一般是作为被大型电磁加速轨道发射上天的货运集装箱的外壳，广泛运用于在没有太空电梯的非赤道地区的地宇物流系统，对电磁加速适应性很好。
源夜现阶段的电磁模拟能力所能推动的量级并不算高，如果只是用其来构造电磁加速轨道，当成人形电磁步枪来使的话，推动指头大小的物体也只能让其在二十米内对普通人类的碳基身体具有杀伤力，太不划算所以一直没有在这一方向钻研。
不过正如之前所说，通过在这个世界积累的经验，源夜逐渐对“战斗”这件事本身熟练起来，而物尽其用便是他在这一过程中逐渐形成的战斗风格，和那位家具城之王一般，既然身边有能用的东西，便要用起来。
子弹飞到老者的面门前几厘米，才被其堪堪停了下来。
老者是一位超凡者，但由于年纪过大的缘故，使用灵能对他来说都有些吃力，仅仅是使用电磁模拟反向减速一枚并不算快、甚至还比不上正常火药激发的子弹，都让他略微有些气喘。
“人老了还是要服老啊。”源夜看着只是稍微动用灵能，呼吸就开始紊乱的老者，不由得嘲讽道，“人老了就别养狗了还是抱抱孙子吧，那个安全一点，至少不会被狗熘着走，摔个屁朝天直接给自己送走了。”
第三百二十章 加冰纯水
不过老者如此吃力倒不是真的因为他老了，实际上，超凡者无论是其能御使的灵能还是达到碳基极限的身体，都是哪怕在其老死前一秒也不会衰退分毫的非常识存在。
让他使用灵能变得吃力的原因，只能是他“觉得”自己老了，然后又因社会意识塑造的“常识”中，老人使用力量会吃力这一点，使得他相信自己老了之后运转灵能会吃力，于是灵能便回应了他这一期待，让他操纵自己做哪怕一点小事都变得异常困难。
哪怕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各项数据和活动记录都和年轻时刚成为超凡者的自己一般无二，但只要相信自己“老了”，并且无法消除社会意识对你塑造的“老人”这一形象的种种“刻板映像”，那即使碳基身体因为物质世界的钢铁般的定律而依旧处于巅峰状态可以自由活动，灵能也会不可避免的迟钝起来。
甚至于如果你相信自己老了，你的灵能还有可能会为了达成你的这一想法，反过来塑造超凡者的碳基身体，将原本强壮的身体变得如老人般衰弱。
“相信自己老了”和“相信社会意识对你塑造的老人这一形象的种种刻板映像”两种现象都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你不相信你老了，或者社会意识对你塑造的老人这一形象的种种刻板映像中不包括行动衰老之类的，那超凡者哪怕到死亡的前一刻，御使灵能的量级也会和最巅峰时期完全一样。
甚至于说如果社会意识对你塑造的老人的形象是比年轻人更强更能打，而你又接受了这一塑造，那超凡者的战力甚至会在年老时反而有提升。
“真可怜。”源夜扫了一眼老者和他旁边那个疑似武装混混头领的人头顶上的战力差距标签，看着【略逊一筹】和【宛若蝼蚁】的牌子分别顶在老者和那个疑似武装混混头领的人的头上，不由得叹了口气，“下次找人麻烦的话，记得要先搞清楚对方底细啊，情报搜查还是很重要的。”
“搞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是你吧！”老者挥动手臂，天花板便打开来，一个半人多高的漆黑金属箱子落了下来。
感受到箱子上附着的仿佛实体般凝聚的危险气息，源夜没有再继续废话，没等老者接触箱子，便先一步的电射而出。
万象崩坏在右手中构造完成，一旦触碰到那个箱子，源夜便是有着绝对的信心能将其化为齑粉，这可是分子级的物质破坏能力。
但现实却没有给他的这个机会。
首先到来的，是远比源夜前进力度还要大的反推力。
——哪里来的力量？
——为什么没有风？
想法在源夜脑海中产生，但紧接着，巨大的重力就让将他直接压到了地上。
无法抵御重力的源夜只得四肢同时着地，用尽一切力量让自己不要趴下，因为一旦趴下，内脏和大脑就会受到更严重的创伤。
可这一避免自己受伤而付出的力量，在下一刻就转化为了伤害自己的力量。
因为重力场反转了。
用力“向上”的源夜顺着这股力量向天花板飞去，在相反重力的加持下重重的拍在了天花板上。
相同的动作重复了三遍，便让人失去了行动能力。
“看来拎不清的是你啊，小鬼。”老者从箱子中取出一副造型奇特的动力装甲穿上，一脚将趴在地上的身体翻转过来，“你这个年轻人的身体素质和已经快死了的我也差不多嘛，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说这具动力装甲造型奇特，是因为其后背“背”着一个等人高，厚度差不多有三十厘米的白色方碑，方碑通过磁吸系统与动力装甲相连，上下遍布着各种通风口和导热装置，液氮蒸发的白气伴随着寒冷从中飘出。
而动力装甲本身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东太平洋合众国三十年前装备的基础款式【蓝色闪电】，在十五年前开始大规模流入地下世界，因为其模块化设计水平较高，可改装性强而在地下世界大为流行，有大量黑工坊就是专门为了彷照和维护这一型号的动力装甲而诞生的。
老者身上这套则进行了轻量化改装，或许是因为要装载那块方碑，整个动力装甲装甲层下的动能吸收装置被全部移除，与其说是动力装甲，不如说是挂着外挂装甲的动力外骨骼，只不过其骨架是动力装甲的骨架而已。
“搞不清楚自己的实力，仗着自己受某个大人物的恩宠就肆无忌惮，你这种不谐世事的小鬼我见的实在是太多了。”老者的声音通过动力装甲的扩音装置播放出来，显得有些阴森，“现在，就让我给你一个教训吧。”
话音刚落，还没等人说话，老者便抬起手勐的一锤，直接将其左手锤成了肉泥。
“怎么样，还嚣张吗？”老者哈哈大笑，一脚踩烂了身下之人的盆骨，一边折磨一边说道，“现在跪下来舔我的鞋子，求我收下你这条死狗，如果你舔的用心一点的话，我说不定会发善心原谅你呢。”
源夜站在正在大笑的老者身边，看着他不断折磨那个把他带进来的疑似武装混混头领的人，说有所思的自言自语着：“原来这就是他的底牌啊，确实很强力，幸亏留了一手，果然还是要注重情报收集啊。”
——重力掌控吗？量级和机动性如何？
源夜思索着。
——算了，待会直接问他好了。
——现在先让他发泄一会好了。
源夜这样想着，从进来的门离开了。
一路静步，源夜悄无声息的靠近来的路上发现的一个个暗哨，让其安静的消失。
确认了那个狭长房间周围一百五十米不再存在可疑的人之后，源夜顺路来到之前路过的那间开在三座公寓之间的违建平台上的酒吧。
源夜面对正在擦杯子的酒保，轻轻敲了两下吧台，对方立刻放下手中杯子，一遍擦着手一遍说道：“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想要的吗？本店今日限定是……”
“两杯纯净水。”源夜伸出两根手指，打断了酒保的话，“一杯加冰。”
来酒吧要纯净水，这不没事找事嘛，酒保正准备发作，却对上了源夜的双眼。
在这个瞬间，酒保突然觉得源夜说的话很对，在酒吧要纯净水算什么？即使是来砸场子的有人没关系，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吗？既然是面前这人要，别说纯净水了，要他的命也是可以的。
于是酒保一路小跑着把源夜要的两杯纯净水倒好，以自己的手被割伤也无所谓的最快速度开始研磨起冰来。
源夜连忙了阻止了这一行为：“加了一点碎冰就好了，杯子我要拿走，待会还给你。”
“没问题，先生。”酒保连忙照做，“不用还，您想要这个杯子直接拿走就行了，我会用工资赔偿的。”
“没必要，我一会就回来了。”源夜拿着两杯纯净水离开，回到那间狭长房间。
源夜用脚把门关上，看着已经脱下那件造型奇特的动力装甲，正对着空气疯狂输出的老者，没有犹豫，一脚将其踹翻在地，把那杯混杂着碎冰的纯净水全倒在了他的脸上。
第三百二十一章 情报询问
“‘在一个穿越了深邃丛林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和资敌也没有什么区别’你说的话还真的一点没有错。”
这是老者醒来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不不不，我觉得你如坠冰窟纯粹是我为了让你快速清醒，往你脸上倒了一整杯冰水而已。”源夜把老者原本坐着的椅子搬到他面前坐下，“你现在摸一摸脸，说不定还能摸到点碎冰，不过应该已经被体温融化了。”
“你还有读心的能力？”老者一脸震惊，“怎么可能？第一领域的超凡者是没可能拥有两个以上的上位能力的，不存在能延伸出那么多能力的呼吸法，是你自己修炼出来的吗？可就算你的精神能承受的了，你又去哪里学的？上位能力可都是秘传级别的禁忌知识，就算是你们那位总长也只有‘花开见我’这一个上位能力。”
“不，不对。”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第一领域的超凡者就算能够穿过深邃丛林窥见灵能本质，精神也只能承受两个上位能力，其他的能力即便其灵能构型是上位级别，超凡者的精神也只能将其发挥到中位。”
“而能不需要前期准备就能直接读心同级别超凡者的精神类能力，无一例外都是上位能力，所以你使用的压根就不是读心能力……”老者越说越觉得不对，下意识的抬头，却正对上了似笑非笑的源夜。
——还有这种设定的吗？
——我怎么感觉我学习能力完全没有数量限制？
——万象崩坏看威力也应该是“上位”能力吧？
——这样的话我至少有三个上位能力，而且还是能在战斗中同时使用的。
——好奇怪，是我的问题吗？
——应该不是，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没什么特别的。
——或许是他们组织拥有的能力特别的强力，是那种“上位的上位能力”，负荷太大了所以第一领域的超凡者才只能掌握两个能力吧。
——幸好阴了对面一手，不然说不定要遭。
心底里的感叹归感叹，审问还是要继续，于是源夜打了个响指，带着赞许的语气说道：“说的没错，我确实不会什么读心能力。”
“我只是让你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而已。”源夜喝了一口纯净水，“你没发现你醒来之后话有点多吗？明明自己不是个健谈的人。”
“‘只是一点最粗浅的精神技术，连能力都算不上，你自己琢磨一下就能参透’这不是你说的话吗？”源夜伸手一招，那枚子弹在电磁模拟的操控下飞出，悬浮在他摊开的手掌上，“正如你所说，确实只是简单的精神技术而已，不过勉强能算是一种下位能力，还要多谢你留下的符咒痕迹，让才能我迅速掌握其用法了。”
“怪物，怪物……”老者身体不住的开始打颤，现在的他是真的‘如坠冰窟’了，他的灵能都在回应他的想法，降低着周围的热量，让他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即便穿越深邃丛林窥见灵能本质，也只是有了能够自主学习修炼新的超凡能力的可能性，哪有人能一看就会的？你这样的存在，还算是人类吗？”
“应该算是吧。”源夜笑着回答，“毕竟修炼能力其实是有捷径的，而我也正是走了那条捷径才能如此迅速的掌握新的能力。”
源夜并没有说谎，因为他有着金手指的存在，只要花费灵能，他就可以跨越漫长的时光，瞬间掌握一项能力。
不过他说自己是根据子弹上留下的符咒痕迹便学会了一项新能力的话也并非虚假，就像他之前在苹果上学到了一种隐藏模块的构成方式，他知道这个隐藏模块一定是构成某种隐藏能力的基本单元。
但因为没有实物参照，源夜无法在几分钟内的快速的学会出一种被金手指承认的能力，不被承认就不能用金手指进行加点升级，嫌麻烦的他便放弃了摸索隐藏类能力的灵能构型，决定将其放到有需要的时候再进行研究。
反正他已经掌握了基本单元的构造，花个一两天设计一些可能的灵能构型然后一一验证就可以学会一种新能力，之后的精进交给金手指便足够了，对源夜来说是件挺简单的事。
有多余的时间，不如去修炼像是剑术这种他的全部灵能连一级都升不了的能力，缩短其升到下一级所需的灵能，这才是更有性价比的。
毕竟用金手指进行加点只能一次升一整级，但升一整升级所需的灵能数量是可以减少的。
源夜在心中过了一遍要问的问题，也是在给老者缓一缓的时间。
“现在你应该明白你的处境了。”源夜说道，“接下来我问你答，不要说多余的话。”
“你为什么要找上我？”没等老者反驳，源夜直接开口问道。
“我们是寻找丢失的传说级义体【龙吟】的行动小组之一，我们顺着偷盗龙吟离开研究所的副所长的家庭关系搜查，发现他有一个分家的堂弟不在学派的监视网中，而我们发现他正以‘海牛’为代号作为中间商活跃在地下世界里，便找过来了。”
“这么说海牛是你们杀的？”源夜继续问道。
“是，我们定位到他之后便直接骇入他的电子脑寻找情报，可学派内的黑客失手了，让他有机会自杀。”老者点头说道，“而海牛自杀的时候正在与你们黑龙会交易，所以我们觉得海牛死前或许发出了一些情报，当时离他最近的你们无疑是最有可能获取或者拦截的，便找上了你。”
“那为什么要选我当你们的狗？”源夜又喝了一口杯中的纯净水，“这好像和找回传说级义体没关系吧？”
“我们调查的时候发现黑龙会的新晋头领，也就是你源夜是九条家看好的人，九条家已经动用一定的家族力量为你挡下了其他五摄家还有学派对你的接触，这等于公开宣布你们的关系，圈子里已经将你看作是九条家的人了。”
“我们‘纯净学派’将九条家视作敌人，看到九条家看好的人，自然要想办法毁掉来恶心他们。”老者说到这，露出了一种浓厚的恨意。
——这确实是我不知道的情报，作为瀛洲本土派中坚力量的纯净学派居然会敌视可以被视作瀛洲本土派本身的五摄家之一的九条家，看来这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那这是你个人的独断专行，还是说是学派高层了解情况之后下的命令？”源夜追问道，这个问题他必须要知道答桉，毕竟比起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大势力视他为敌人更可怕的事情就是你不知道它将你视为敌人。
“这种事情哪里需要汇报高层？而且就算汇报高层，高层肯定也会同意我的行动的，叛徒九条家罪该万死。”
“叛徒？”源夜来了兴趣，“九条家为什么会是叛徒？既然它是叛徒，那为什么还是五摄家之一？”
“我怎么知道，叛徒是叛徒，高层告诉我们的，一定没错。”老者有些不耐烦。
——看来是的被洗脑了啊。
源夜有些无奈。
纯净学派虽然是从比较讲逻辑的学阀演变而来，但当其转变为世俗组织，特别是超凡力量战斗组织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要吸收已经存在的先行者组织的成员，学习其组织结构进行自己的组织构建。
而瀛洲这片土地上，超凡力量组织的先行者就是阴阳寮了，但那是纯纯的宗教组织，因此纯净学派不可避免的将阴阳寮的一些封建陋习一并照抄了过来。
而眼前的这个老者，就是其的某种体现了。
接着，源夜又询问了那个重力控制装置以及其他一些想要知道的情报，直到将他想问的问题全部问了一遍才停了下来。
——看来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了。
源夜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
于是，老者便“醒”了过来。
第三百二十二章 镜花水月
“情报，多谢了。”源夜拿着水杯，一边喝水一边调试着刚入手的重力武器。
“我，我……”老者处于类似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迷湖状态，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源夜也不着急，继续熟悉着这个重力武器的操作系统。
“说起来，有个问题忘问了。”源夜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不过这个问题还是在你清醒的时候问比较好，毕竟这样你为了放狠话会往大了说，我也好留出更多余地。”
“纯净学派会因为一名超凡者的损失而使用什么程度的惩戒力量？”源夜认真的问道，“通俗点说，就是如果纯净学派知道是我杀了你们，会如何报复我？”
“一般来说，如果某位超凡者被没有背景的野生超凡者所杀，学派会派出一个由三名超凡者和十二名武装人员组成的战斗小队。”老者平静的回答道，“如果这个战斗小队没有成功，那学派就会启用交涉手段，尝试吸纳对方进入学派，若是不答应，便会出动第二领域的干部级超凡者以绝对实力杀死对方，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见，我只听说有一次。”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加入别的大势力，就只有跪下或者死去两种选择咯？倒是和你提出的条件差不多，果然是一脉相承的。”源夜笑了笑，“那有没有和平相处的可能性？比如说我把来找我的战斗小队全灭，纯净学派会顾及我的实力而选择与我缓和关系吗？”
“这……从没听过战斗小队遭受过全灭，所以我也不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难不成你们纯净学派的战斗小队出了那么多次外勤，一次硬茬子都没遇到？不可能吧？应该是这类消息都被封锁了，所以你们才完全没听说过类似情报。”源夜反驳道，“内部宣传时选择性的报道以维持组织的光辉形象，这种事没什么好奇怪的。”
“算了，还是看看能不能扯江户联合的虎皮从而让纯净学派投鼠忌器吧。”源夜想了想，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便不再去想，“话说你为什么会这么配合？我还以为你会放一些要把我碎尸万段之类的狠话呢。”
“那有什么用？”老者嗤笑一声，一副已经将源夜看穿了的嘲讽神色，“我已经猜到了，什么‘花开见我’、‘电磁模拟’之类的能力压根就不存在，你拥有的上位能力应该是某种强力的精神控制能力。”
“你一见到我就对我释放了那种精神控制能力，对吧？”老者似乎在嘲讽自己没有眼光，“我算是被你这个年轻人玩弄了，不然怎么会如此顺从的告诉你情报？而既然你有这种能力，我又何必白费力气，不如实话实说。”
“我从来就没有那种能力，你想太多了。”源夜平静的解释道，“我身上唯一一个精神类能力，就是刚刚学会的制造幻觉的能力，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实际上在掌握这个能力之前，我完全没有接触过任何精神类的能力。”
“不，不可能，子弹上的符咒只是一种用灵能制造幻觉的精神技术，连能力都算不上。”老者听到源夜的话，突然激动起来，“就算是你有制造幻觉的能力，幻觉终究也只是幻觉，怎么可能让我轻易的就把情报透露出来？你在撒谎！你必然是用精神控制能力控制了我，我明明感受到了有异种意识强行闯入了我的主思维体。”
“你说那枚符咒？那确实算不上能力，但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它是某位超凡者从自己拥有或者接触过的某种制造幻觉能力的一部分。”熟悉重力武器的运用还需要一段时间，源夜便和老者交流起来，“有了参照物，很容易就能反推出那个制造幻觉能力并学会它。”
“就像是我的灵能替体一样，它是强化我整个身体的能力，但若是有时我不想花费那么多灵能强化全身，而是根据情况只强化某个部位呢？”源夜轻松的说道，“那自然算不上能力，只能说是一种灵能的运用技巧罢了。”
“如果知道了对方如何用灵能强化某个部位，那只要把强化那部分身体的灵能构型根据身体其他部位的结构来微调适配，再解决协同问题，就可以反推出灵能替体的完整灵能构型，从而学会这一能力，这并不算难事。”
“而那种用灵能强化某个部位的方法，其实就和你口中的精神技术一样，都是从某个完整能力中拆出来的。”源夜的揶揄道，“你们纯净学派还真小气，有了参照物，反推完整能力不过是时间问题，居然还藏私，没把完整能力教给你们，这不是做无用功吗？”
“怎么、怎么可能。”老者喃喃自语，“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怪物？”
“那我感受到的异种意识进入我的主思维体是怎么一回事？我的感觉不可能出错，你就算学会了制造幻觉的能力，也不可能一下子制造出真实度如此高的幻觉，你一定是有精神控制能力才对！”
“我都说了，修炼能力是有捷径的，而我只是偶然发现了那条捷径的幸运儿罢了。”源夜摇了摇头，“我确实是没有精神控制能力，但也确实是有能力制造那样高度真实的幻觉的。”
“我至始至终只对你输入了两次幻觉。”源夜竖起两只手指，然后收回一根，“第一次是让你把那个疑似武装混混头领的人视作我，所以我为了不让现实与幻觉差距过大从而让你意识到不对，一开始就毁掉了那个人的机械声带，让他没办法说话。”
“第二次是制造了让你觉得‘我对你施展了精神控制能力’的幻觉。”源夜又伸出一根手指，“于是你就‘心甘情愿’的对我如实相告了。”
“还是不对，我的主思维体上确确实实留下了被侵入的痕迹，这是物质上的改变，是做不了假的，绝对不是幻觉。”老者的声音已经近乎咆孝，充满了绝望，“况且同等级的超凡者即使有上位精神能力，也极难攻破对方主思维体的防御，你一定是动了什么手脚。”
“确实如此，但你忘了一点。”源夜将两只手指一齐收回，“我只需要通过幻觉让你‘相信’自己被精神控制便足以，剩下的交给你自己的灵能就行了，主思维体会可不会防御来自自身意识的改变，不然超凡者该如何晋升第二领域呢？”
“灵能是伴随着心的变化而运动的能量，你既然已经穿越深邃丛林窥见灵能本质，自然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灵能就是如此不讲理的东西。”源夜嘴角挂上了一丝莫名的微笑，用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癫狂语气说道。
“你这个怪物，我杀了你。”被这般诡异的气氛压迫到几乎无法呼吸的老者终于决定奋起反抗。
但就在这时，源夜突然开口说道：“说起来，我好像记错了。”
“我应该是，对你植入了三次幻觉才对。”源夜说着，再次打了个响指。
老者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哈哈。”发现这一现象的老者不急反笑，“单凭意识就能支配对方的身体行动，这可不是制造幻觉能做到的，还说你拥有的不是精神控制能力？”
“你怎么这么喜欢钻牛角尖呢？我没有说谎。”源夜有些无奈的指了指旁边，“不消除对方反击能力就放心的开始审问，那种错误我可不会犯。”
老者斜眼看去，发现旁边的地上躺着一具无头人身。
这时老者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之所以觉得难以呼吸，并非是被源夜那非人般的气势所摄，而是自己本就失去了用于呼吸的器官。
“啊，啊啊……”在老者意识到这一事实的时候，他的灵能便崩溃了，原本由灵能输送的空气自然也随着停止，让他无法再说出话来。
“我还挺喜欢这个能力的，不过感觉若是面对精神坚定者，或者像我这样对‘分辨真实’有一定经验的人，就只能起到干扰作用了，所以应该只能算作下位能力。”源夜自言自语道，“虽然不知道你们纯净学派如何称呼这一能力，但我决定用不知道是否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我很喜欢一部作品里的名字来为其名，【镜花水月】，你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紧接着，源夜才意识到，老者已经死了。
就在老者意识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刻。
如果老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那灵能就会继续为其大脑供能，维持其正常运转，直到灵能耗尽。
——说起来，如果把一个超凡者的脑袋砍下，蒙蔽其感知让他意识不到这件事，等过了常识中头身分离后必然会死的时间，比如说一个星期，然后把身体接回去再告诉他这件事，会怎么样？
源夜一边操作着重力武器将两人毁尸灭迹，一边有些无聊的这样想着。
——不知道啊。
想了很久，源夜依旧没有得到答桉。
第三百二十三章 超梦线索
源夜回到黑龙大厦时，已经是周一的凌晨四点了。
还没等他踏入大厦内部，知道他回来的消息，守在地下停车场入口的内海就找了上来，递给他一部超梦：“这是刚得到的情报，下面的人刚刚发现的。”
源夜便前往技术科，戴上设备观看这部超梦。
昏暗的小巷中，一只彷生机械蚁正顺着墙根快速移动着，而源夜进入的，正是这只机械蚁的视角，视角周围漂浮着虚拟屏幕，显示着机械蚁的状态等数据。
显然，超梦的拍摄者正通过神经直连的方式远程操纵着这个彷生机械。
随着一段并不漫长的爬行过程，穿过了众多垃圾后，机械蚁爬入一个隐藏的小型通风口。
后面是枯燥的爬行过程，源夜直接快进了。
直到与通风管道的金属色不同的色彩出现，源夜才集中起精神来。
倒不是看到了什么机密情报，纯粹是出现的场景有些香艳过头了，抹了精油沾上了反光亮片的白花花的身体站在舞台上，伴随着聚光灯的照耀不停晃动，反射出不同颜色的光芒。
舞台下的卡座中，穿着非主流衣物的人们随意的躺在沙发上，举着酒杯大声谈笑，用玻璃酒瓶互相给对方的钢铁脑壳开瓢玩。
很明显，这是一间位于边缘区，主做边缘区本地人生意的失足少女援助场所——或许不止少女，因为源夜在晃动的脂肪中看到了不少腹肌，甚至腹肌、脂肪聚集物以及棍子皆有的集合体也有不少，只能说2077年的人玩的确实比较花。
时不时就有人对着台上晃动的商品指名，接着便有穿着逆兔女郎服装的工作人员将其带离卡座，消失在舞台旁的一条走廊里。
也有不少进入场所后不入座卡座，直接被穿着逆兔女郎服装的工作人员领着进入走廊的人。
而吸引源夜注意的，是一位没有工作人员带领，穿着场中大多数人相比有些格格不入的精致西装的人，在走进走廊的前一刻，西装男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回头看向机械蚁的方向。
下一刻，画面混乱起来，杂乱色块瞬间填满了视野。
接着，连接便断开了。
超梦中视角瞬间与天空拉近，然后直接转向地面，耳边传来呕吐的声音，显然是超梦录制者因为神经直连的设备在断开前就突然遭到损坏而承受了过大的精神冲击。
超梦的录制者发出类似咒骂的语句，但精神冲击导致的身体失控让他明明在意识中说出了话语，却因为舌头不听使唤而只能发出哽咽声。
还没等到超梦的录制者恢复到说出清晰的话语，超梦的视角便被地面所覆盖。
剧烈的抖动开始，但超梦的视角一直对着地面。
又过了一会，视角开始旋转起来，随后超梦便完全结束了。
源夜摘下了设备，从中拔出了方块状的超梦记忆体，递给旁边技术科工作人员：“把7分39秒和最后一秒的画面截图出来。”
“好的。”技术科的人依言照做。
两张有些模湖的图片显示在平板上，被技术科的人递给源夜。
7分39秒，也就是西装男回头的那一张图片由于机械蚁的连接被切断了的缘故，显得异常模湖，最后一秒的那张图片也是一样。
不过最后一秒的图片中出现的“生物”的特征实在是太有标志性了，使得源夜即便对着如此模湖的图片，也能一眼辨认出其身份。
“无壁之人。”源夜喃喃自语着，他可没少与其打过交道，这种言灵教派独有的恶灵化技术制造出来的活死人他是绝不会认错的。
看来这就是内海急着要把情报交给他的理由，毕竟他们一直在搜寻言灵教派的踪迹，却一直没有什么线索，现在终于找到突破口了。
超梦中出现的无壁之人明显是被操控着去袭击超梦的录制者，这就意味着那个西装男绝对和言灵教派有关系。
源夜想了想，转头向技术人员问道：“第一张图能弄清楚一点吗？”
“我们没有相关的技术人员，但有用ai进行图片修复的软件。”
“先试试吧。”
得到了源夜的肯许，技术人员拿回平板操作了一会，又递回来。
经过软件修复的图片清楚了不少，虽然比不上那些高清图片，但也有了翻盖手机拍出来的照片的清晰度，足以看清西装男的相貌了。
遗憾的是，源夜并不认识图片里的这个人。
源夜只好将图片里的人的相貌牢牢记在心里，顺道拷贝了一份副本到自己的个人终端里。
“麻烦你了。”源夜道了声谢，然后在对方有些惶恐的神色中离开了这间隔音室。
“头领。”内海站在门口，见到源夜出来之后便鞠躬致意。
“谁送来的消息？”源夜语气严厉，透着一丝急切。
“是情报有误吗？”内海显然被源夜不常见的语气误导了，“我会处罚的。”
“不是，情报很有用，应该奖励那个人的。”源夜解释道，“我只是想见一下他，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我明白了，现在就叫他过来。”内海点头，他自然知道江户联合总长交代的下来的任务是何等重要，说是关乎着源夜和依附着源夜的他的身家性命都不为过。
内海通过管理系统呼叫了上交这份情报的人，跟着源夜一起走向会议室。
“这个人你认识吗？”源夜将西装男的照片发给内海。
内海看过后回忆了一下，摇头否认。
“找一找他的信息。”源夜吩咐道，“有与柳生公望直接见面的机会了吗？”
自从难以从侧面突破后，源夜便开始寻求与柳生公望直接会面的机会。
“柳生公望的行程是严格保密的，我们只能搜集一些公开信息进行分析。”内海回答道，“一周后有一个慈善晚宴，江户联合会派高层参与，而其他部门的高层都有预定事项，只有纪律检查局的人有空闲，但不一定会是柳生公望亲自出席。”
“就算是不一定也要去，不能坐以待毙。”源夜询问，“能把我弄进那个慈善晚宴吗？”
第三百二十四章 确认出席
“照常来说这种等级的晚宴我们是绝对没有资格参与的，从黑市上买邀请函也不行，他们只会给那些被认可的组织按人头的发放。”内海面露难色，“但这次有个例外，不过……”
“觉得说出来会惹得我不快，所以故意用吞吞吐吐的话语勾起我的兴趣，想让我主动开口来避免责骂吗？”源夜撇了内海一眼，平静的问道，“还是说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非常抱歉，是我想太多了。”内海连忙补救道，“只不过进入的方式和您之前的一项命令有些冲突，所以……”
“说吧。”源夜打断了内海的话语，“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当传统头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那种传统式的威权头领，我更希望能和你们以商量的方式一起做事，但既然你们这么期望了，我也不介意扮演那样的角色。”
“快点说。”源夜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不说就滚。”
“是。”内海有些慌乱的回答道，“这次慈善宴会的主题贫困人士救助，当然这是很常见的主题，不过这次的主题和前次霞关发的那个以工代赈计划联系起来了，或者说就是以其为主题的一次慈善晚宴，据说后续还有一系列相关的活动，所以积极参与这个计划的‘活跃社会团体’也会被邀请。”
“要积极配合他们的清查居民资料数据吗？”源夜陷入了思考。
所谓的清查居民资料，实际上就是在查税基。
在2077年，有一大批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负债或者被人陷害之类的，沦为了黑户，按照正常来说，他们工作赚取的金钱除了维持温饱的那一点钱之外，其他的钱一到账户里就会被银行划走来还债。
而这群人就干脆选择成为黑户，这样虽然因为没有身份只能做一些低级的工作，有一技之长的或许可以做些不太干净的黑活来维生。
不过赚的肯定比维持温饱强多了，毕竟2077年再怎么说也是后现代，把要求降到合格线，管吃管住所要花费的资源实在是太少太少了，一二产生产出来的物资早就过剩一百年了。
沦为黑户之后，原本正常社会的社会保障及福利，还有金融和银行系统自然也就与其无缘了，可社会发展出这些业务又不是空穴来风，就是因为需要这些服务来方便人们的生活。
也就是说，就算是黑户，也是需要这些服务的，但身为黑户的他们已经被正常社会“拒绝”了，自然享受不到这些服务。
自然界厌恶真空，社会也是一样，有需求就有供给，这是市场经济中最重要的原则只有，于是黑龙会这样的极道组织就在底层替代了霞关的一部分职能，为这些黑户提供金融和社会保障服务。
这些黑户同样是黑龙会这样的极道组织的财源之一，可以说，由于大失业潮带来的大规模失信，像源夜穿越前东太平洋合众国那些因为离婚之类的理由破产的中产流浪汉大量的在瀛洲产生。
大量的有技能，能参与生产的“生产力”从正常的社会中被“驱逐”了出来，这部分人自然需要人、需要组织来维护自己的利益，无代表不纳税。
换言之就是正常社会中无法保证这部分人的利益，那他们就会自动脱落正常社会给他们的身份，成为“黑户”，转变为极道组织的税基，极道组织也因此壮大起来。
瀛洲的极道组织在二十年前的大失业潮之后迎来的高速崛起，不只是因为霞关没钱无法维持基层治安，只得将这部分社会服务外包出去而已。
其背后是有着强力的经济支撑的，不然只会产生一批吃相没那么好看的安保公司，和小区保安没有区别，只是规模大一点而已，绝不会产生如此尾大不掉的结果。
说到底，钱才是最重要的，没有钱，理念再伟大的组织都会瞬间崩塌，有了钱，就算是世界上最腐朽的组织也能继续苟活。
而代表现在的瀛洲基层管理组织的极道们对霞关这次以工代赈活动不感冒的理由就在这里。
如果说只是单纯的贫困救济，大家都会很乐意的配合，毕竟大家辖区里的人也不全是有生产力的人，都是有不少吃干饭的，霞关出钱给这群人找点事做，一是减少一些治安压力，二是他们有了钱，也能促进辖区内的经济发展，让大家名下的商铺涨点营业额。
可大家都不是蠢蛋，就算是蠢蛋也有智囊团辅助，一眼就看出来，或许这个项目的初心是好初心，可执行这个项目的人不是好人啊，人家压根不是奔着救济贫困来的，就是奔着清查人口数据，说人话就是理清税基来的。
而那些黑户之所以成为极道组织的财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提供了“保证黑户不被正常社会注意到也能过上正常人生活”的服务。
也就是说，如果把他们的资料交出去，让他们现在的身份和原来“正常社会”中的身份合并，就等于直接将自己的客户卖了，是赤裸裸的背叛，会引发不可预料但绝对糟糕透顶的后果。
霞关的这一举动，和直接要他们这些组织去死没什么区别，大家当然不会配合。
“那确实有点难办，但这次晚会确实是难得的直面柳生公望的机会。”源夜点头承认，“况且霞关举行这种活动，肯定有和他关系密切的极道组织配合起带头作用，我们就算上交数据也不一定能拿到邀请函，更何况为了一个宴会的邀请函就出卖自己的核心利益，还是一个不确定的机会，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不，现在压根没有人响应他们，就连那几个几乎是半公开做霞关的狗的二代组也一样。”内海纠正道。
“哼，果然出卖利益比出卖灵魂更难吗？”源夜笑了笑。
“头领。”内海突然停下了脚步，双目无神的盯着旁边的空气，过了一会连忙说道，“柳生公望确认出席那个晚宴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白水会的数据
“偶然吗？”源夜询问道。
“我觉得不像，柳生公望以往也不是那种甚少出席公众场合的人。”内海摇头，“但他肯定会出席的都是些高规格、非他这个等级的人出席不可的隆重场合，这种不上不下的宴会他去不去只是五五开，所以我才说这次只是有机会能和他直接会面。”
“而且还有传言……”
“什么传言？”
“总长和柳生公望之间有矛盾，甚至还传出了柳生公望已经被软禁了的流言。”内海回答道，“这在常人看来是难以想象的，柳生公望作为和总长这位突然出现的神秘影子皇帝一起出现的人，一向是被视为铁杆总长派，在江户联合的扩张期，两人从来都是形影不离，像是一个人一样，关系好到当时的帮众都会私下调侃他们的性取向的程度。”
“你是说，柳生公望这次出席也有回应流言的意味在里面？”
“我想是的。”
“这些流言是最近才流传起来的？”
“是，最多不会超过一周。”
“那就有意思了。”源夜笑了笑，他能接到总长的任务，便足以证明两人不和的情报绝非虚假，总长都专门找他这种“素人”来帮忙调查了，明显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做法，不然直接逼宫即可，何必绕这么大的弯？
在这一前提下，有谣言流传，无论是从哪里泄露出来的，都是件颇为耐人寻味的事。
“算了，这并非我该管的事，便不要多想了。”源夜摇了摇头，放弃了无意义的思考，“晚宴的主办方，是哪个势力？”
“九条家。”
“……那还真是巧了。”源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最近会里有什么情况吗？”
“白水最近好像又有想法，和我们的人在两边辖区的边界附近发生了好几次冲突，我们这边有不少人受伤。”内海回答道，“询问白水那边他们也找各种理由搪塞，一副想要把我们的势力赶出边界那几个富裕街区，造成既成事实再来谈判的架势。”
“不应该啊，我上次出手还没有把他们打服吗？”源夜有些疑惑。
“具体理由不明。”内海分析道，“但很有可能是因为财年总结大会快要召开了，白水那一派的人希望获得更多的支持，所以试图占了我们地盘，然后以此作为要挟来换取我们在大会上对他们想要推进议题的支持，这是很常见的手段。”
“不过正好，白水现在挑衅，正好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借口，我会出手。”源夜平静的说道，“上交我们辖区的人口数据是绝对不行的，但别人的就不一定了。”
“还可以趁机向九条家示好。”源夜自言自语着，做出了决定，“如果那个老者所言非虚的话，九条家确实认准我了，那还是要有所表示才行，不然总是吊着反而会把关系搞僵，我现在可不能完全得罪一个大势力。”
“通知九条家，就说我要求会面。”源夜推开会议室的门，“然后把最近会里和九条家有关的问题和项目列一个表给我，我看看能不能用这点信息差交换一些资源回来，毕竟最近的财政状况确实不是很乐观。”
“我立刻去准备。”内海严肃的说道，“劳您费心了。”
“没什么，这是我这个头领应该做的。”
进入会议室，提供之前那份超梦的人已经在里面待命了，是个熟人。
“坐吧，高山。”源夜径直坐下，命令着因为紧张而有些身体僵硬的高山真也，“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这份超梦是你偶然间找到的？”
高山真也像是机器人般直直的坐下，他也没有想到自己随手提交的一份情报居然会引得源夜如此的重视，半夜把他喊过来。
“是的，我有去那种黑超梦店租一些比较有刺激性的超梦看的爱好。”高山真也迟疑了一下，最终决定如实说来，“前两天出任务前，我随手挑了一份刚上架的丧尸类超梦来看，结果发现里面不是丧尸而是无壁之人，就上交给情报部了。”
无壁之人确实和传统的丧尸形象十分接近，但仔细分别还是能看出来不同的，更别说遭遇过无壁之人袭击后的黑龙会了。
“这部超梦是别人向你推荐的吗？”源夜询问道。
“不是，随手挑的。”高山真也连忙回答道。
“你拿到这份超梦的时候有没有奇怪或者不和谐的感觉？”源夜追问道，“比如说有人在盯着你看之类的？店铺的环境有没有变化？”
“环境和之前我去那家店的时候一样，没有变过。”高山真也回忆了一下，“奇怪的感觉倒真的没有。”
“……我了解了。”源夜沉思了一会，开口说道，“没有其他要问的了，但我希望你这几天不要休假，在总部待机，有可能还有需要你地方。”
“完全没有问题。”高山真也认真的回答道，“只要头领你吩咐，让我去死也没有关系。”
“不至于，我记得你还有个刚上中学的妹妹吧？父母离去的情况下还要照顾妹妹就非常不容易了，就冲着你妹妹，你也要好好活着才对。”源夜起身，拍了拍高山真也的肩膀，“你本月的薪水会按照双倍的加班工资算，记得有时间去财务科更新资料，现在就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源夜便离开了会议室。
在去往地下车库的路上，源夜嘱咐内海：“注意一下，看看这两天还会不会有类似的情报送到我们手上，但不要主动去搜集。”
内海是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源夜的意思：“头领的意思是这份情报有问题？”
“还不确定就是了。”源夜点头，“我怀疑有人想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那家风俗店。”
“明白了，我会安排的。”内海回答道。
两人一路来到地下车库，源夜让内海等一会，便自行驾车离去。
过了一个小时，源夜骑着一辆完全不同的摩托车回到了黑龙大厦，递给了内海一个厚重的行李箱。
内海将行李箱打开，发现里面杂乱的装满了资料。
“白水会的人口数据。”源夜平静的说道，“虽然只有一部分，但应该够用了，能帮我整理成电子版吗？”
第三百二十六章 爱好广泛
“在干什么呢？”
柳生樱的话语惊醒了正在绘画的源夜，替坏掉的下课铃向他宣告了今天课程的结束。
源夜摘下将降噪功能开到最大的入耳式耳机，以便更好的听清少女的言语，但绘画的手却没有停下，因为他手上的这副画马上就要画完了。
“在想你的事。”
用略显轻薄的话语随意的回应了柳生樱的提问，隐晦的表达着自己不想被打扰的意愿，源夜并不担心因为这句话引起少女的不快，说起来很奇怪，他就是觉得少女能明白他的意思，仿佛他们心意相通一般。
但柳生樱就是能明白，她在原本属于星野诗织的位置上坐下，拿起源夜放在桌面上的降噪耳机，毫不在意的放入了自己的耳道中。
直到源夜放下手中的铅笔时，她才开口说道：“通し道歌（通行道歌）吗？为什么要听这个？”
“感觉会让人置身于类似瀛洲传统宗教布道的氛围之中。”源夜如实相告。
“先不说这首歌原本只是一首略带恐怖色彩的童谣，你现在听的这个版本更只是一部动画的插曲罢了。”柳生樱似乎觉得源夜的理由完全站不住脚，“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都不会有布道的氛围吧？”
“这首歌的本意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为它能让我觉得这首歌是那种氛围下适合的伴奏，这便足够。”源夜不明所以的回答道，“重要的是我怎么想。”
“或许你说的挺对的。”柳生樱不置可否的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看一下源同学的画呢？”
“当然可以。”源夜欣然同意，将素描本递给柳生樱。
“画的相当不错，与其说是爱好者，不如说完全已经达到职业等级了吧？直接拿去商用都没有问题。”仔细看过后，柳生樱不由得赞叹道，“没想到源同学你居然还会画画，而且画的这么好。”
“只不过是取了些巧罢了，没有什么厉害的。”源夜回答道，他并不会画画，是刚刚用金手指加点出来的，所以确实没有夸耀的必要，他是打心底里这样认为的。
“不过为什么会选择画神像？”
“每个练习绘画的人不都会选择自己喜欢的形象来练习吗？”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理由，源夜随便编了个回答。
实际上源夜正在练习观想图的制作。
这个世界的修炼者们虽然一直到计算机出现之前都没有找到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后继续在超凡领域前进的道路，但只是没有找到系统化的、可大规模复刻的“正路”罢了。
虽然路是断的但人可是活的，对超凡领域的探索从来都不会因为没有结果而停止，在原始观想法被推演出来之前，各路修炼者们都对第二领域开始的超凡道路是要对大脑进行改造隐隐有些猜测，摸索出了众多不成熟的观想法。
而这些不成熟的观想法和现代的观想法有一点是的一脉相承的，就是由于人脑无法精确理解但抽象理解能力很强，所以采用了模湖输入的方式——即为了方便理解和修炼，将完整的观想法隐藏在某种抽象的具体形象之中，然后通过模彷那一具体形象，间接的修炼观想法。
只不过古代是出于玄学理由，即模彷神话中的人物试图获得与其相同的伟力，而现代是经过实验证明了采用间接方式比直接按照冰冷的公式进行主思维体的改造效率要高。
这也是古代的观想法几乎都是某种神像，而现在的观想法大多是观想一个为了修炼那一种观想法的效率最大化的新创造出来的图像，最多会因为超凡组织旧有的宗教因素影响而添加一些不影响修炼的玄学元素修饰。
“那旁边的动画人物是怎么回事？”柳生樱指着就画在神像前页的巫女服美少女。
“也是我的趣味之一。”源夜有些害羞的撇过头去，不敢直视自己为了练笔而下意识的参照筱原纯夏形象绘制的白毛巫女，“我的爱好很广泛的。”
“诶，真的吗？”柳生樱又翻了翻前几页，坏笑着询问道。
“千真万确。”源夜和穿越前一样，有时会很大方的介绍自己的倾向，但有时又会莫名的对自己的宅向爱好羞于提起，甚至有时还会欲盖弥彰的大声反驳，“我保证。”
“那这又怎么解释呢？这怎么看都像是星野同学吧？”柳生樱将素描本翻到开头，在第一页画满的鸡蛋、苹果还有香蕉和三棱锥旁边一页，一副少女的背影正安静的待在那里。
素描本上的少女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略微及肩的短发有些杂乱，在下午的阳光中反射着微黄的光泽，少女显然对自己这些不听话的炸毛十分不满，于是干脆的将其搂到耳后，露出好看的侧脸和一直被其小心的隐藏起来的脑机接口，彷生皮肤与身体的接缝处填充了黑色的软质材料，作为一条细线将少女的脖颈一分为二，某种怪异的美感油然而生，显得少女那张“普通”的漂亮脸蛋有些格格不入。
“这也是源同学的‘爱好’吗？”柳生樱微微起身，用略微有些丰满的结缔组织垫在桌上作为缓冲，整个人和素描本都一起贴近了源夜，“那要不要我帮你一把，把你的喜爱直接展示给‘爱好小姐’本人呢？同学之间是要互帮互助的，我可是深知这一点的，所以并不介意帮你这个小忙哦。”
“我只是随便找了个素描对象，而星野恰好离我最近罢了。”源夜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柳生樱经常把他视作作弄对象，次数多了，他倒也没有什么波动了，“是柳生你误解了。”
“真的吗？”柳生樱迫不及待的追问，语气中除了基础的急促，还藏着已经完全藏不住的欢乐，“青春期男生想的事情都是很简单的，我再清楚不过了，所以源同学你还是不要编造那些烂俗的借口，选择直面本心比较好。”
“无意就是无意。”源夜叹了口气，用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的语气说道，“难道说柳生你嫉妒了？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给你画一副素描。”
第三百二十七章 好感扣除
话刚出口，源夜便觉得有些不妥，抬起头之后，果然撞上了少女那含着温怒的双眸。
“对一般的女孩子来说，除非她非常非常喜欢你，刚刚的话会直接把你在她心中的好感扣掉一半的哦。”柳生樱摇了摇头，一副已经没救了的样子，“太过油腻了，或者说太过自我中心了。”
源夜无奈的苦笑，他心理清楚，其实自己是有点把柳生樱对自己的亲近当成“天命所归”的。
自从“现在的他”第一次和柳生樱见面之后，不知为什么，对方就对他展现出了超出普通同学的兴趣，“之前的他”也不是不认识柳生樱，所以一见钟情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即使两边的相貌完全一样。
另一方面，源夜也默认了这一事实的存在，原因无他，被美少女主动接近这种事确实令人心情愉悦，他并不否认自己正在享受这件事，至于说服自己接受的理由——穿越者突然被美少女倒贴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之所以会用如此扯澹理由来说服自己，是因为在源夜的自我认知中，他依然是那个普通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的人，既然相貌并没有产生变化，那在原先世界并不能吸引美少女的的自己穿越后就能引得美少女疯狂倒贴？没有那个可能。
但同时，源夜的心中又有另一种声音在说着，说他踏入了超凡领域，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并凭借这个力量成为了一个直接掌管着数千人的极道组织的头领。
他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和过去那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不一样了，获得美少女的垂青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源夜深知，这一切都是金手指带来的，这就回到了那个穿越以来就萦绕在源夜心中的问题——为何是我？
金手指带来的未知的恐惧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出现，却又被源夜以“我是穿越者，是主角，世界绕着我转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这种完全站不住脚的自我催眠式的理由压制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们察觉到源夜是以着一种类似于玩游戏一般的、坐在屏幕后面高高在上的态度在这个世界行动着，其实是源夜的一种自我保护，如果不这样的话，他可能要面临自我崩溃的我危机，这是源夜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
“……那柳生你喜欢我吗？”脑子有些宕机的源夜下意识的说出了不过脑子的话语。
“好，现在剩下的一半好感也要被扣掉了。”柳生樱笑着说道，“但源同学你都有胆子这样直球发问了，我也不能不回答就是了。”
“我想我是不喜欢你的，至少现在是不喜欢你的。”柳生樱重新坐回了星野诗织的位置，轻声回答道，“怎么样，这个回答还满意吗？”
“不过源同学你不用沮丧。”还没等源夜说话，柳生樱就继续说道，“我可以保证，你刚刚的话并没有减少你在我心中的好感。”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我吗？”源夜半开玩笑的问道。
“已经回答过的问题我是不会再回答的。”柳生樱笑着说道，“因为我并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啊。”
“这算是自夸吗？”源夜有些哭笑不得。
“你认为呢？”柳生樱反问，“我只是察觉到了，源同学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有些抗拒我的接近，所以才会想要以可能会激怒我的话来让我停止行动吧。”
“简直就像是刺猬一样，真可爱。”柳生樱继续说道，“但归根结底，是因为我的行为让源同学不舒服，所以源同学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吧？这样来说，错误的源头是我本人才对，那我又有什么理由生气呢？不如说我应该向源同学道歉才对。”
听了柳生樱的话语，源夜不知为何竟有些开心：“那柳生你能不要再调戏我了吗？”
“不行。”柳生樱双手交叉在胸前，摆出一个大大的叉，“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乐趣了，我是决定不会放弃的。”
源夜叹了口气，也拿柳生樱没什么办法：“算了，随便你吧。”
“好了，一不留神居然聊了那么久。”柳生樱拍了拍手，“该去剑道社了。”
源夜闻言点头，跟着柳生樱离开了教室。
现在的源夜身兼两份剑术指导的工作，学校里的剑道社和柳生道场里各有一份，所幸时间都不长，每份工作都只用花费九十分钟，如果有事请假就批，他连续好几天不去也没什么事，所以也不会耽误黑龙会的日常事务，他也乐得借这种“日常生活”来稳定心灵。
不知道柳生樱是如何处理的，剑道社这群有着不少刺头的成员居然全都都服服帖帖的来接受指导，几十号人把道场挤得满满当当，让源夜羡慕不已。
黑龙会的帮众虽然也算听话，还有不少成员对他抱有莫名的狂热，可黑龙会毕竟是极道组织，刺头那是一抓一大把，要多少有多少，即使大多数时候会服从他的指令，但管理难度依然不低，炸刺甚至直接公开挑衅源夜权威的人都有一些，虽然都被他沉进东京湾了就是了。
——真不知道那些穿越者前辈们是怎样创造出仿佛被心控了的完美手下，总不能人人都是尤里吧？
源夜在心底里吐槽的时候，柳生樱已经带着剑道社的成员冥想起来，她先是摆出显示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亮度高的可怕到只要看上一眼就会在眼球上留下一段时间的黑影的实体屏幕上的剑道社社徽，让剑道社的成员们盯着社徽看。
奇怪的是，剑道社的成员居然没有反对，而是依言照做，三秒后，柳生樱关闭了屏幕，说了一些类似源夜学生时期早会上听的那些废话，大意就是回顾剑道社光荣历史，在之前那位女社长的带领下的社员有多么努力云云。
接着便是乏善可陈的剑术教学，和源夜在柳生道场做的工作一般无二，只不过被教的人愚笨一些，学的慢不少罢了。
九十分钟之后，源夜和柳生樱结束了教学，赶往柳生道场。
柳生道场内的教学和剑道社里的教学的流程几乎一样，只不过一开始那段柳生樱讲废话的时间变成了等人到齐时与小孩子们的聊天环节，柳生樱说的倒没错，源夜确实有当孩子王的潜质，明明是她和这些小孩子们认识的更久，小孩子们却更原意围在他身边。
等到教学结束，源夜帮柳生樱收拾好道场，便进入更衣室，展开了感知，可惜的是依旧一无所获，柳生公望在他第一次来柳生道场之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让他连个直面他强行探查的机会都没有。
等到源夜有些失望的走出更衣室，却发现柳生樱就站在门口等他，似乎有话要和他说。
第三百二十八章 态度就是面具
“代理师范再见。”近卫纯子在柳生樱面前鞠了个躬，没有像之前那般蹦蹦跳跳，而是用着符合大家闺秀要求的小碎步离开了道场。
柳生樱保持着严肃的表情点头回应——这是人们常识中柳生家的小姐作为代传剑术的师范、作为一个年长者在这些孩子们面前应该维持的威严形象，他人这样期望着，柳生樱便一贯这样表现着，即使她和近卫纯子关系不错，往常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会闲聊两句。
“经常板着脸会让女孩子变难看的。”【她】的出现总是难以捉摸，但却从来不会放过每个能挖苦她的时刻，“不过或许你已经习惯了。”
“态度就是面具。”柳生樱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确实，至理名言。”【她】拍手赞同，“那你今天带着的是哪张面具呢？欺骗？伪装？还是说是……嫉妒？”
“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柳生樱将头转过去，“我的事你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可说不准呢。”【她】沿着缘侧的边缘坐下，穿着踩脚袜的小脚像是完全不怕冷一样放在作为台阶的青石上，“为什么要对源夜说那样的话？”
“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是件好事。”柳生樱敷衍的回答道，“那种家伙明显没多少朋友，谁对他温柔一点他就会觉得哪个人只对他温柔，不过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的小鬼罢了。”
“这种人一旦知道那份温柔不是独一无二的，就会讨厌给他温柔的人。”柳生樱语气里的不耐烦明显的有些过分，“如果让他误会就不好了，可能会让星野小姐无功而返呢，两个都是属刺猬的家伙。”
“真的？”【她】盯着自己翘起的脚趾，用嘲笑般的语气问道，“源夜真的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的自我中心者吗？还是说这是你想强加给他的想法？”
“在我看来他一点都不讨厌给他温柔的人，他明白自己是因为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才会下意识的把突然袭来的温柔视作独一无二的，但他清楚的知道阳光外向的人的友好与真正的温柔的区别。”【她】扭过头，盯着不愿意与自己对视的柳生樱，“他并非讨厌给予温柔的他人，他只是在讨厌自作多情的自己而已。”
“真是变扭的家伙，如你所说，很可爱呢。”
“随你怎么说。”柳生樱含湖的回答道。
“我怎么说没关系，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才对。”
“什么意思？”
“你应该很清楚，他之所以会说出那种看似油腻的话语，并非是自我中心者过剩的自我意识，而是出于某种自我保护才对。”【她】站了起来，走到柳生樱面前，“而你却将这份情绪主观臆断的判定为他的自我意识过剩，并把这一想法强加给了他。”
柳生樱这才发现【她】已经和自己一般高了，两人的双眼毫无歪斜的对视着。
“事实上，他在说出那句话后，立马就意识到不对想要补救，而你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接着说道，“你是不知道吗？不对，你是不想让他补救吧？因为如果他尝试补救，他就会察觉到自己说出那话并非因为你口中的自我意识过剩，这会让你强加的想法失效。”
“自我中心是【大人】的标志，【大人】从来都是不会在意他人想法、一意孤行的，会在意别人是温柔的人才会做的事，而温柔是属于【少年】的特权。”【她】伸出双手抓住了柳生樱那张漂亮的脸蛋，像是要挤出对方脑袋里的水一般用力，“你不会想让源夜成为【大人】吧？你没吃药吗？”
“源夜不会成为【大人】的，就算我想让他成为【大人】也不要紧，还有你在，这就足够了。”柳生樱脸上的烦躁在一瞬间褪去，跟着她平静的回答道，“你就是为此而生的。”
“……你说的没错。”【她】沉默了一会，松开了手，“我该走了。”
“嗯，下次见。”
“走之前我想问件事。”
“什么？”
“你今天带着的面具。”【她】认真的问道，“是哪张？”
“……是欺骗。”柳生樱沉默了一会，轻声回答道。
“真的？”
“真的，我保证。”
“是吗，那就好。”【她】转身离开，如近卫纯子一般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拜拜。”
柳生樱没有多余的时间感叹，她伸手抹了把脸，戴上了新的面具，伸手拦住了想要离开的源夜。
“有事吗？”源夜停下了脚步。
“周末有空吗？”
“应该是有的。”源夜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上次在出版社的时候，你不是帮了我嘛。”柳生樱努力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想感谢你，下午听你说你对那种传统的宗教画有兴趣，我手里正好有几张有关这方面的画展的门票，就想着邀请你一起去好了。”
“啊，还有电影和晚饭。”柳生樱双手合十，摆出努力恳求的模样，“请你务必赏光。”
“这些邀请已经超出感谢的范畴了吧？”源夜笑着问道，“怎么看着像是邀请关系亲密的人约会的感觉，刚刚对我说出‘我想我是不喜欢你的’这样的话的你，应该是不会做出这样的邀请才对。”
“因为一起去的不止我们两个。”柳生樱回答道，“星野同学也会一起去。”
“……为什么会在这里提到星野？”
“我想和星野同学成为朋友，所以想邀请她出来聚会增进关系。”柳生樱解释道，“但我怕只有我们两个人很容易把气氛弄僵，所以想请一个与我们两人都认识的人一起同行。”
似乎是怕源夜不答应，柳生樱连忙补充道：“那个画展是一位业内很有名的收藏家开的，他是一间大神社的前神主，手里有不少孤品的宗教画作，这次画展会展出很多。”
“把我当成活跃气氛的角色了吗？”源夜笑了笑，也没想太多，“没有问题，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对这方面很感兴趣，还能白嫖一顿饭，何乐不为呢？”
流传在市面上的神像画大多只是通俗的画作，只有少部分蕴藏着观想法，即使神像画原本含有某套高深的观想法，经过漫长时光多次临摹转画，上面观想法的痕迹也失真了。
而那种孤品的神像画，蕴藏着观想法痕迹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源夜正需要参考借鉴大量不同的观想法来创造自己的观想法，有这种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那我会把你拉进群组。”柳生樱见源夜答应了，便说道，“详细安排会在群组里说的。”
“我知道了。”源夜踏步离开，将话语丢在空气里，“拜拜。”
“……生气了？”柳生樱的叹了口气，“骗这种笨蛋完全没有难度嘛，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第三百二十九章 毛毯
冰冷，抖动。
源夜从沉睡之中醒来。
昏暗的观影室内，惣流·明日香·兰格雷驾驶着的二号机掰开了鱼天使的嘴巴，将两条依阿华级战列舰塞了进去。
伴随着爆炸的音效和冲天的海浪，红色的二号机以一个帅气的姿势降落在空母的甲板上，然后因为没电而瘫倒在地，达成了某种“整顿垮掉”的娱乐效果。
“噗嗤。”旁边的星野诗织不由得笑出了声。
紧接着，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捂住了嘴巴，有些不安的扭头看向源夜，却正好对上了眼。
“抱歉。”星野诗织连忙低头，“打扰到你睡觉了。”
“没有。”源夜伸展了一下因为睡眠而从椅背上的滑落的身体，重新坐直，“明明答应要陪你看动画的是我，结果我反倒睡着了，真是过分啊，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才没有，我看你很累了，这种情况应该好好休息才对，我的请求没有资格被你被放到第一顺位的。”星野诗织有些慌乱解释道。
“你在说什么啊，没必要解释那么多，确实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源夜笑了笑，这才发现柔软的织物从自己身上滑落，“这条毛毯是……”
“我在旁边的柜子里找到的。”星野诗织回答道，“我没有权限开启暖气，天气又那么冷，怕你着凉了所以才……那是不应该动的东西吗？”
“不是，谢谢你。”源夜愣了一下，这才反映过来自己的失误。
身为超凡者的他自然不会被寒冷所困扰，在加上他本来就喜欢待在冷一点的环境中，所以一贯是不开暖气的。
三月的东京又不是十二月的妖都这种还要穿短袖的非人地带，气温对常人来说绝对算是低温，毕竟还是有下雪的可能性的。
“是我疏忽了。”源夜叹了口气，对星野诗织说道，“把手给我。”
“诶？”星野诗织完全搞不明白源夜为什么会突然说出如此大胆的话语，大脑瞬间就陷入了空白，但身体本能却替代了混乱的大脑做出了行动，将手放在了源夜伸出来的手上。
“好凉。”源夜感叹了一下少女完全被他的手掌包裹住的小手，完成了操作，“好了。”
“什么好了？”
“我把权限全部开放给你了。”源夜解释道，“你可以自行操作这间房子的一切智能设备，和在你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真的可以吗？”沉默了一会，星野诗织才用低到难以听清的声音询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权限吧？”源夜有些不明所以。
“没有。”星野诗织用简短的话语做出了回答，跟着，像是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般，她生硬的说道，“真帅气啊，明日香小姐。”
源夜顺着星野诗织的眼神回头，正好看到明日香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说了句“请多关照”的画面。
接着便是那首经典的《flymetothemoon》，倒映在水面上的血色月亮与少女伴随着音乐旋转着。
“帅气吗？”源夜问道，“星野觉得明日香帅气在哪里呢？”
“你觉得明日香不帅气吗？”星野诗织似乎误解了源夜的意思的，瞬间改口道，“确实呢，感觉明日香也没有那么帅气……”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非觉得明日香不够帅气，我只是想知道星野你的想法。”源夜连忙打断了星野诗织，“没有必要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不要太在意别人怎么想，重要的是自己怎么想才对吧？”
“‘不要太在意别人怎么想’吗？”星野诗织重复了一遍源夜的话，“是呢，这就是我觉得明日香小姐帅气的地方。”
“她看起来很独立，有种精英女性的感觉。”星野诗织继续说道，“不需要依靠他人也能轻松的活着，不会被他人所影响，坚定的走自己所决定的道路，这正是我觉得她帅气的地方，不过看起来有点任性，这点我不太喜欢。”
“任性吗？这在宅文化中被称为‘傲娇’呢，算是一个比较受欢迎的元素。”源夜笑着解释道，“说起来，明日香这个角色也算是是傲娇角色的鼻祖呢，不过按照现在的眼光看来，她的傲娇浓度眼中不足就是了。”
“傲娇吗？”星野诗织小心的问道，“你喜欢傲娇角色吗？”
“这个嘛，主要还是看角色素质吧。”源夜想了想，回答道，“我对角色标签化没有什么厌恶感，甚至于说哪怕某个女性角色没有完整塑造，只是某个角色标签的人形载体，按照常规观念来说算不上是一个独立的人，但只要其完全展示出了那个标签的元素，我就能说我是喜欢那个角色的。”
“就拿傲娇元素来举例，我觉得其最重要的是‘娇’而不是‘傲’。”源夜接着解释道，“傲娇的本质，以我个人浅薄的理解来看，是角色以高姿态与低姿态的主角接触。”
“在喜欢上主角之后，角色本质上其实已经和主角同姿态了，但因为之前调子起太高了，难以放下高姿态的身段，使得其难以作出同姿态的情感表达，而是会以高姿态的身份作出低姿态的行为，这种反差感就是这类角色的魅力。”
“感觉，好深奥呢。”星野诗织感叹道。
源夜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了作为宅宅的大忌，即在不懂这方面知识的人面前，用对方听不懂的词汇发表长篇大论，这是最惹人厌烦的行为了。
——完蛋了，她肯定觉得面前这家伙太过自我中心了，完全不在意她的看法，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
——也许柳生说得对，我就是一个自我中心者。
不知该如何行动，源夜只好沉默着。
“但是，很有意思。”可星野诗织却说出了令他意外的话语，“下次有机会再告诉我类似的知识吧，我还想多了解一些你感兴趣的东西。”
“当然没问题。”
“啊，晚饭的炖肉应该到时间了。”星野诗织连忙起身，“我去准备，马上就可以开饭了，你再休息一会吧。”
——竟然因为女孩子对自己喜欢的领域表现出兴趣就会感到开心，我真是个肤浅的家伙。
源夜这样想着，放松了身体，顺着椅背滑落了下去，任由摊子将自己包裹起来。
跟着，澹墨樱的香气也一并包裹了他。
这个时候，源夜才意识到，这条毛毯并非如星野诗织所说，是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到的，而是少女为了避寒，一开始就带过来的。
——我真是个混蛋。
源夜这样想着，却依旧贪得无厌的让毛毯带来的温暖将他再次拽入黑暗的深渊。
不是噩梦的睡眠，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的想法。
但在这种温暖的包裹下，任何梦魔都不会来打扰他的。
第三百三十章 新行动
“哈~”
高山真也坐在天台的边缘，漫无目的打了个哈欠。
哈欠像是具有传染性一般蔓延开来，很快的，通讯频道中的哈欠声便此起彼伏的响起，通过耳麦传达到高山真也的耳中。
要是平常的行动，这个时候肯定有人出来训斥几句，让大家集中精神了，不过这次行动不一样，毕竟领头的是——
“很困吗？”源夜走到天台旁，递给高山真也一杯咖啡，“其他人我都送了咖啡了，你是最后一个拿到的，打哈欠也正常。”
“多谢头领。”高山真也连忙起身接过咖啡，“已经喝上咖啡的那群家伙也在打着哈欠呢。”
“是吗？”源夜打开自己的那罐咖啡，挑了挑眉。
“当然，不信你进入频道听一听。”
“等我进入频道的时候，早就安静下来了，你们什么样子我还是清楚的。”源夜进入了通讯频道，“不过这样看来你们确实挺疲倦的，哈欠是身体给人的警告。”
“头领倒是很精神呢，不愧是头领。”高山真也趁机奉承道。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这么精神？”源夜并不在意高山真也的马屁，反而反呛了他一下。
“那当然是，当然是……”高山真也没有料到源夜会反问他，有些结巴，但好在他脑子还算灵光，很快就想好了回答，“当然是头领你天赋异禀，能当上头领的人自然比我们这些喽啰精力
旺盛。”
“哈哈，你的说法确实有些道理，精力旺盛与否的确是一种天赋，而若是想要在体系中往上爬，就必须要比同级别的人做出更多的成绩，那自然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源夜笑着说道，“所以精力旺盛确实是领导者必备的资质。”
“但是，领导者终究是人，不可能长时间不睡也能保持精力。”源夜继续说道，“他之所以看着精力旺盛，是因为他通勤有专车专机，回到公司关上办公室大门更是没人打扰，而这些时间他想怎么休息都可以。”
“而普通的人只能忍受电车的噪音通勤，来到公司之后也有人盯着，根本没有休息的空闲，自然会感到格外疲倦。”源夜拍手说道，“我说这些并非是想炫耀什么，只是想告诉大家，疲倦是正常的，疲倦是需要休息的，而任务结束之后大家会得到三天的调休假，可以好好休息。
“所以请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任务开始了。”
“是，头领。”通讯频道中传来整齐的回应声。
源夜站在天台的边缘向外望去，钢筋水泥森林被巨量的灯光所装饰着，只要稍微眯起眼睛，灯光的光晕便会扩散，在眼中形成一批模湖的光之海洋，像是要淹没一切在其之中的存在一般。
“c组，汇报一下进展。”源夜按下耳麦。
“是，头领。”c组组长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我们正在跟随杀害超梦贩售店店员的嫌疑人，目标现在正从边缘区e-37街区沿马路前往f-24街区。”
“了解，注意别被发现了。”源夜回答，跟着切换频道，“d组呢？尸检结果如何？”
“按照头领您的提醒，提前从其身上搜出了符咒。”d组组长立马回答道，“所以两名店员均未完全转化为无壁之人，但伤势过重，已经死亡了。”
“那就没错了。”源夜点头，“d组处理一下尸体和现场，别留下痕迹，整完之后跟上来。”
“了解。”
“我们该动身了。”源夜对旁边的高山真也吩咐道。
“好的。”高山真也操纵无人汽车移动到这栋楼门口，同时在通讯系统中通报着，“a组开始移动。”
随后，高山真也抱紧了电子设备，被源夜抓着从楼顶一跃而下，精确的落在无人汽车前，上车离开。
自从源夜下了暂时等待的命令之后，短短一天之内就有七份和高山真也发现的黑超梦类似的情报被黑龙会发现。
从内海那得知这一消息的源夜瞬间就明白，这是有人故意想要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向那家风俗店。
于是源夜干脆反其道而行之，直奔售卖这种黑超梦的超梦贩售店。
本着兵贵神速的原则，在吃完了星野诗织精心准备但依旧不算好吃的炖肉之后，例行的夸赞了一番对方的进步，源夜便组织起人手开始行动。
每当这时候，源夜就越发的感受到把黑龙会头领的位置拿来坐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正确，人多，是真的好办事啊。
就像这次，这么多份黑超梦从好几个不同的店铺流出来，谁知道对方藏在哪个店里？只有一个人去查，如果不是像主角那般一猜就中的话，等你一个个查过去，人家早就发现你的举动跑没影了。
但有手下帮忙就不一样了，源夜完全可以派人盯着每个可疑的超梦贩售店铺，然后摆出要去探查的举动，看哪间店铺有异常举动，就带着主力人手直奔那间店铺，剩下的人也可以继续盯着其他店铺以防声东击西。
“很像之前神官使用的符咒，不过好像有点不同。”源夜看着手下传来的符咒照片，将其发给筱原纯夏，得到了“这是同一种符咒的不同样式，但不一定是之前阴阳寮战备仓库失窃的那一批”的回答。
——但应该和言灵教派脱不了关系，除了他们，谁会这么粗暴的使用这种强化符咒？
这种符咒的开发初衷是为了暂时强化普通人的身体素质，是要配合抑制药物一起使用的，所以才会被放到战备仓库充当战争物资，只不过言灵教派将这些符咒抢到手之后进行了改造，使之能直接将普通人恶灵化。
“头领，目标进入了f-24街区的一栋五层废弃建筑。”d组将新的进展发到了通讯频道中，“这栋废弃建筑现在已经是流浪者的聚集地，按照资料显示，里面有一间酒吧和一间黑诊所，按照常理来说，这种聚集地里面很可能有危险人物。”
“我知道了。”源夜回答，“保持监视，我马上就到。”
第三百三十一章 废弃建筑
源夜坐在汽车座椅上，仰望着头顶的铁皮。
“b组已经骇入周围摄像头，现将监控视角同步到频道内。”
“c组已经控制住道路入口，门前没有类似目标的人物通过。”
耳麦中的通讯频道不断传来沙哑的汇报声，源夜手下的黑龙会成员正替代着他的手脚，去帮他完成这张编织的大网。
可通讯频道中的声音却怎么也盖不过身旁的杂音，倒不是因为杂音的声响大过了耳麦的声音，只是因为杂音里蕴含着人的情绪罢了。
对现在的源夜来说，这样的杂音哪怕分贝再小，在他听来却再明显不过了。
坐在源夜旁边的高山真也正在不自觉的颤抖着手臂，手指上为了方便操作电子设备而佩戴的辅助输入指环不停的碰撞，而他本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高山，你说我要是在那栋废弃建筑里面大打出手的话。”有些突兀的，源夜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会死多少人呢？”
“不知道。”高山真也快速的回答道，“对方的反抗实力如何一概不知，实在是没有办法判断。”
“那我告诉你吧，如果对方真的是言灵教派的教徒，而对方又决心反抗的话。”源夜转过头去，平静的叙述着，“里面的人全部要死。”
“不至于吧？”高山真也有些不敢相信，“我以前就在这种废弃建筑里住过一段时间，这种废弃建筑里面最少藏了一两百人，而且绝不缺乏高度义体化的危险人物，总会跑出来一些人的吧？”
“况且头领你是个好人，肯定会留手的。”
“你以前住在那种地方吗？”
“是的，我妹妹还没满十四岁，有慈善组织提供的住所可以住，我就只能流落街头了。”高山真也激动的说道，“直到最近，我才被黑龙会选中，得以脱离那种地狱般的环境，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因此我是绝对敬爱头领你的啊。”
“既然你以前在这种地方住过，那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黑龙会选中，得以脱离那种地狱般的环境，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吗？”源夜对高山真也的示忠并不在意，反而反问道。
“当然是因为头领你的恩典。”
“不对。”源夜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是因为之前有一个言灵教派的教徒袭击了黑龙会，把一大半的黑龙会中高层全部杀了。”
“而我杀了剩下的那一半。”源夜的语气平静，但在高山真也听来却如同车外的寒风吹打在身上般冰冷，“他们死了，所以我得以坐上头领的位置，那么因为他们死去的空缺得以获得一份工作。”
“你所接任的工作之前负责的人，很有可能和你一样，曾经住在那种废弃建筑里。”无人汽车停在路边，他们到了，“但他死了，所以你才有这份工作。”
源夜说完，打开车门下车，却发现高山真也并没有跟着出来，只得返回车内，指着他从车辆启动就一直在发抖的手：“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看看的你的手，别让他再发抖了。”
“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工作需要一个新的负责人的话，就集中注意力，跟紧我或者滚回去。”源夜叮嘱道，“稍一走神，死神就会找上你的。”
关上车门，源夜头也不回的向着废弃建筑走去。
——本来觉得这家伙干事也算利索，有点培养价值的，结果一上压力就开始手抖了。
——正常来说，不是应该意识到机会，抗住压力展现价值吗？
——机会可不常有啊，这种时候就算是把手切掉也要抓住机会才是。
——还是说不正常的是我？
源夜感叹着，掏出手枪打爆了扑上来的无壁之人的脑袋。
异变已经开始了，逃入这栋废弃建筑的言灵教徒正在将这片土地转化成地狱。
废弃建筑之中不断传来尖叫，很快的，爆炸便跟着发生了。
那间酒吧为了揽客而在废弃建筑顶楼增建的霓虹灯牌伴随着几个人影一同坠落，灯球撞击在废弃建筑的墙面上，迸发出刺眼的火花。
于是，火焰就升腾起来。
不合理，不和谐，怪异。
如果说逃入这栋废弃建筑的言灵教徒，只是将里面的流浪者转变的为无壁之人，从而制造混乱方便自己逃脱，那属于正常行为。
但面前的景色却是如此的异常。
——简直就像是在欢迎勇者来闯关的魔王城。
——没错，是对方在“欢迎”我。
源夜意识到，对方已经发现了他这位追踪者的身份，并且设立了“舞台”等待他上台。
这就说明对方并非是如同之前的神官那样的小喽啰，而是真正能对他造成生命威胁的言灵教徒。
空气中粘稠的仿佛海水的杀意也左证了这一点。
——看来是对面多想了一步。
——已经预想到我不会按照常理，被引导到那间风俗店，而是会往信息泄露的源头追朔，于是将计就计在这边设下了埋伏吗？
——不，不对。
——现实世界可不是，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对方应该就是本着用假消息诱导我去那间风俗店的。
——这种散播的假消息的喽啰，被发现了就放弃好了，不会泄露什么情报的，反而会促使我只能去风俗店一探究竟。
——不然花这么大心思，我要是完全没想到查超梦源头，直接莽去那间风俗店，对方岂不是白费功夫，浪费了资源？
——那这一场面是在虚张声势，还是说有我不知道的偶然因素？
源夜在废弃建筑的入口停下了脚步，一边思考一边等待着高山真也。
车内的高山真也被源夜说教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直接给了自己两巴掌，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高山真也冷静下来后，连忙从后备箱取出一套用来搬运东西的商用外骨骼穿好，将重力武器背负在身上，提着一个常规武器箱，小跑着追上了源夜。
“跟紧我。”源夜一枪打烂了本就腐朽不堪的大门门锁，然后用弹匣中剩余的子弹肃清了门边的无壁之人，“小心别死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不同的无壁之人
源夜才进入了废弃建筑，便有几个人影就向他奔来。
这让源夜下意识的抬起手枪，但接着他就敏锐的发觉这并非无壁之人，而是逃难的流浪者。
发现了这一点的源夜挪开了已经放在扳机上的手指，但身旁的高山真也就没有这么好的判断力了。
作为视力并不超群的普通人，高山真也刚一进入废弃建筑内，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室内室外光源变化带来的影响，就察觉到有一个人影快速向自己靠近，惊呼之后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了之前从武器箱中取出，挂在胸前外骨骼上加装的磁吸式战术挂架上的微冲，扣动扳机清空弹匣。
冲在前面的那几个流浪者应声倒地，后面的那几个流浪者见到此景，吓得尖叫着往回跑。
但却被赶上的无壁之人扑倒在地，咬断了气管。
这时，背后传来物品坠地的声响，源夜转头看去，发现原来是高山真也因为手抖，换弹的时候没有抓紧空弹匣，掉到了地上。
灵能扫过，高山真也终归是个极道中人，虽然手抖但也算手黑，无壁之人更不会留手，之前向他们跑来的几个人影已经全部没了生息。
这让源夜皱了皱眉头。
他虽然有点道德洁癖，但并不算圣母，或许让他来选他不会动手，但也不会觉得高山真也选择开枪是错的，更不会因为这种事去苛责自己的手下。
他只是对高山真也有些失望。
本来看他算是听话，又懂常规的电子技术，可以培养成自己人，充当一个专门辅助他的助手或者帮他管事的人。
结果高山真也是个没有大心脏的人，一上压力就手抖，一副难以委以重任的样子，只得让源夜把他的名字从心中的名单上划掉。
——到底怎么才能找到中那般，忠心还有能力，配合默契的能干的助手啊？
源夜叹了口气，上前结果了那几个趴在流浪者的身体上啃食的无壁之人。
走过这条走廊，拐角之后的道路已经陷入了黑暗，天花板上的照明设备全部失效，只能借助墙壁上的先锋艺术壁画因为不知道用了什么奇怪涂料而散发出的荧光来辅助视物。
「头领，夜视仪。」高山真也取出武器箱里的夜视仪，献媚般递给他。
「不用了，夜视仪只有一个，你戴着比较好，我能看清。」源夜摇头拒绝，启动了【花开见我】。
眼前的走廊瞬间就从黑夜变成了白昼，实际上，即便不开启这一能力，源夜也能在微光环境下有一定的视物能力。
频繁的使用花开见我，源夜的感知器官的碳基结构已经在逐渐向灵能构造出来的那个虚拟感知器官的结构靠近，常态下感知能力自然有所提升。
这应该就是花开见我这个能力的修炼方式，lv.5前是用灵能构建一个虚拟的感知器官，并且用其来获得情报，等级的提升只是灵能感知器官的精细和完整程度提升罢了。
而lv.5后则是不断使用能力，逐渐将碳基身体的感知器官改造成那种灵能感知器官，使得这个能力永久固化，用游戏术语来说，就是让一个技能从主动变为被动。
不过源夜可没有那么多灵能投入到这个能力上，金手指提升技能所花费的灵能，从lv.1到lv.5都只需要花费「正常修炼到这个等级需要花费的天数翻倍」的灵能，之后则需要花费「正常修炼到这个等级需要花费的天数乘以需要提升到的等级数」的灵能。
lv.5之后再用金手指提升能力等级实在是太过奢侈了，源夜用着也肉疼。
「把打刀给我。」源夜吩咐道，他的武器箱里除了一些常规装备之外还配备了三把打刀。
高山真也依言打开武
器箱，取出一把打刀递给源夜。
打刀通体使用高强度的钢材一体铸造形成，纯粹的工业化产品，刀柄处缠着一圈防滑材料。
随着剑术等级的提升，源夜反而喜欢上了这种武器，倒不是能从之中体会到纯粹的原始的刀剑之美，只是单纯的便宜好用罢了。
尖叫持续的从远处传来，而这条走廊却安静异常，因为地上正躺着十余具尸体，更有比这数量稍多的无壁之人趴在尸体上啃食。
之前就有枪声在它们近处响起，但这些无壁之人却不为所动，依旧在进食。
这让源夜有些奇怪，这里的无壁之人相比神官制造出来的那些无壁之人有不少不同，攻击欲望大减，对他们来说，进食似乎比攻击陌生人更重要。
于是源夜上前试探，一刀贯穿了一个无壁之人的脑袋，将其钉在地上。
结果只有和他分享同一份「食物」的同伴反应了过来，嘶吼着向源夜发动攻击。
而其他的无壁之人依旧在专心的进食。
察觉到这一点的源夜将那个无壁之人踹开，拔刀横斩。
在圆球状物体落地之前，源夜就已经踏步向前，挥刀连斩。
不到半分钟，这条走廊中的所有无壁之人已经被源夜肃清。
灵能扫过，无壁之人的身上却没有传来类似符咒的反应，但这些无壁之人已经停止了行动，也没有要复原的迹象。
感到意外的源夜叫来高山真也，让他帮忙一起检查了几具无壁之人，结果却并没有从其身上找到符咒。
要知道无壁之人虽然状态很像丧尸，但并不像丧尸一般具有传染性，它是要通过专门仪式转化才能诞生的怪物。
——没有符咒就诞生了的无壁之人，怎么做到的？
——因为没有了符咒，就不需要毁掉符咒也能停止对方行动？
——这就是废弃建筑里的无壁之人和神官制造的那批无壁之人表现不同的的原因？
源夜一边思索着，一边继续前进。
穿过这两条走廊，便到了类似公共休息区的地方，视线豁然开朗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大多数陈列在地上的并非普通人的尸体，而是缺失脖颈以上部分的无壁之人。
显然这栋废弃建筑中居住着的流浪者并非全都是普通人，有战斗力的并不在少数。
源夜正欲穿过这个公共休息区继续向前探索，却发现已经有数道红光对准了他的身体。
第三百三十三章 顶楼
“是误会吗？”源夜笑了笑，抬高音调说道，“看起来不是呢。”
公共空间四处架设着自动武器站，选装的是某种源夜不认识型号的机枪，黄澄澄的弹链就这样挂在外面，看起来是用的制式步枪弹，不知道是私人改装还是这款机枪原本设计就是和步枪通用弹药的。
灵能护盾早已常驻，凭借着非人的灵能量，现在的源夜在第一领域的超凡者中都算得上是防御力较强的那一档，只弱于那些有专门的防御类能力的超凡者，防备偷袭更是有一手，自然没那么害怕。
实际上，身体强度达到碳基极限之后，就算不论灵能护盾单论身体防御，小口径的手枪弹和减装药的中间威力弹已经难以破防，全威力步枪弹的威胁也有限，只有重机枪或者反器材这种等级的武器才是需要认真防备的。
除了流通量最大的普通民用等级的义体，其他等级的义体也有相似或者更高的防御力。
一般来说，这种无人化的自动武器站，其辅助瞄准的激光自然不会用可以被人眼看见的频率，现在它显出明显的红光来，肯定是背后操控的人主动调整了激光频率。
这是一种警告，但从另一种角度来讲，也算是在释放善意，不然直接开枪把他打成筛子就完事了。
“小子，滚出去。”公共空间另一侧的走廊上有一扇门打开，声音跟着传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变成那种玩意。”
“了解了，防患于未然确实是非常正常的行为。”源夜回答，一副完全赞成的语气，“但我想问一下，你是这场异变的创造者吗？”
“哈？”门中的声音疑惑的大叫道，“你有病吧？谁会没事造那种怪物出来玩啊！”
但跟着，门中的声音反应过来：“你知道那些怪物的情报？你是来清除它们的吗？”
“算是吧。”源夜打了个哈哈，“能让我过去吗？我需要探查情报，锁定对方的位置才行。”
说着，源夜作势欲走，但门中的声音立刻有了反应：“别动！别过来！不然马上把你打成蜂窝。”
“我不管你是警视厅的密探还是霞关的秘密部队亦或者是某个大企业的雇佣兵，更不管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门中的声音尖锐的回应道，“现在就滚，不要靠近我的地盘。”
“完全明白。”源夜点头，硬闯也不是不行，但在他看来没有这个必要，门中的声音的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没必要横生枝节。
反正又不是没有别的道路去往废弃建筑其他地方，门中的声音如果不是逃进来的言灵教徒或相关人员，那也没有必要找他麻烦。
如果门中的声音是言灵教徒的话早该直接动手了，如此隐藏只能证明对方在虚张声势，其实没有强硬武力，那他大可搜查完整座废弃建筑，没有发现时再回来收拾他，反正外面有人看着，如果有人逃跑无异于自爆身份。
“走之前我想问一下，这栋废弃建筑新搬进来的人一般会住在哪里？”
虽然决定不与对方发生冲突，但至少也要获得一些情报才行。
“顶楼。”门中的声音沉默了一会，“这栋建筑原本没那么高的，上面几层全都是用预制板增建的，新来的大多都在那。”
“好的，感谢你的情报。”源夜回答道，“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说完，源夜便示意高山真也跟上他，原路返回。
“……祝我有个愉快的夜晚，嘿嘿，有意思，真特么有意思啊。”门中的声音狂暴起来，发出桀桀的怪笑，公共空间设置的机枪也在其的操控下跟着胡乱的开枪，表达着他的情绪。
正如源夜所察觉到的，他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太稳定。
但接下来，短暂的惨叫随着自动武器站的停滞而响起，“嘎吱嘎吱”的咀嚼声跟着传出。
源夜和高山真也顺着远路返回，刚出大门，便有带着黑龙会标志的无人机悬停在他身旁，通过近距离接触与他的个人终端建立起新的连接，等他同意连接之后，声音才出现在通讯频道中。
“头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b组组长的声音明显带着慌乱，“您进入废弃建筑之后通讯便中断了，我们无法联系上头领你。”
“通讯中断？”源夜有些疑惑，“怪不得我收不到你们的汇报了，但我这边显示我还在频道内，我还以为是没有什么情况值得汇报呢。”
“通讯中断的原因并非是被阻断或者被干扰了。”b组组长汇报道，“我们这里显示是一切正常，情报能正常发送，也显示你那边接收了信息，但是长久没得到你的回应，我们才发现通讯中断了。”
“应该，应该是我们骇入周围的网络基站截取信息的时候被对方的骇客发现，然后被骇入了。”b组组长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害怕源夜责骂甚至直接把他们沉进东京湾，这位年轻的极道头领的血腥手段他们是见识过的，要不是给钱多，他们才不会来。
“也就是说，接下来我不能完全相信你们的情报了？”源夜反问道，“那现在的通讯都有可能是假的……不对，如果现在的通讯已经是假的话，反而会左证你们的话语。”
“对不起，头领，是我们的能力不足。”b组组长大声请罪，希望源夜能看在他们的态度上不要重罚，“非常抱歉。”
没想到源夜并不在意，而是随意的说道：“没有关系，我请你们来本就没有指望你们在电子战中永胜无败，那样的人才也不会来我们这小小的黑龙会做事。”
“在我看来，你们的表现无疑是配得上我给你们开的薪水的，至少我的吩咐大多都完成的很好。”源夜安慰道，“这便足够了，能力不足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不会因此而惩罚你们。”
“现在先用无人机送我上顶楼，之后的情报支援你们尽力就行。”源夜说出了接下来的安排，“你们该转移了，让正在待命的d组去接应一下你们，当一个骇客在网络世界被发现的时候，他也快被在现实世界找上门了。”
“执行您的命令，头领。”b组立即回答道。
另外两架无人机降落下来，源夜用携带的绳子把三台无人机连接在一起，让它们一起负担他的体重。
“回车里待命吧，小心点。”无人机无法负担两个人，源夜便接过高山真也手中的重力武器，让他先行离开。
“头领，我还可以……”
“先回去吧。”源夜打断了高山真也的话语，被无人机拉起。
第三百三十四章 机械脸
源夜稳稳的降落在顶楼天台上，伸手抓住悬浮在半空的重力武器，解除了能力。
三台无人机一起发力，也只能勉强带动他这个人上升，要是再携带一件颇重的重力武器就完全不可能了。
所以源夜干脆直接发动电磁模拟，由他来做功带动重力武器上升，这样就不用无人机负重了。
虽然理论上能操控重力武器载着他移动，达成类似御剑飞行的效果，但那样就太耗费灵能了，灵能量越是庞大，就越是要谨慎使用才对，谨慎是美德，更何况现在明显要面临战斗，如果不是无人机负重不足，源夜连能力都不想动用。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厚重的云层将月亮和星星一并遮盖，使得无光的楼顶能见度异常的低，完全看不清状况。
正如之前门中声音所说，这座废弃建筑上面几层明显是后来增建的，外墙颜色和下面明显不一样，而天台上也密密麻麻的堆着各种各样的铁皮、木板和塑料膜搭建而成的小屋。
天台上意外的安静，但这份安静却为源夜带来了严重的不安。
灵能扫过，却一无所获，不但没有生命的气息，连无壁之人那种非人的感觉都没有传来，看起来似乎意外的安全。
载他上来的那三架无人机现在的最高操控权限已经归他所有，源夜伸手一招，三架黑色塑料外壳的无人机便如铁鸟一般钻入增建小屋群中。
眼球略微偏斜，源夜紧盯着出现在左上角的画面，可无人机刚脱离源夜身旁，就开始出现了信号缺失的现象，吓的他连把它们召回，转而让其升高，以俯视的方式为他收集情报。
可增建小屋是在太密集，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时源夜便有些羡慕其筱原纯夏的式神了，虽然只是阴阳寮的制式装备，但却通过灵能连接，不但能同步视觉还能传递力量，用来应付这种己方骇客水平不如对面电子战被吊着打的情况格外的合适。
可惜源夜想找她借式神符咒来参考的时候被她严词拒绝了，筱原纯夏总是在这些地方特别的执着。
——可能是我太贪心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借我参考呢？
源夜在心里无奈的笑笑，继续思索该如何行动。
“头领，我已经回到车内了。”这时，高山真也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请问需要支援吗？”
“暂时不用。”源夜回答道，“你们注意安全就行。”
“好的，一切听头领你的安排。”
“好的，一切听头领你的安排。”
“一切听头领安排。”
“听头领……”
高山真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湖，像是隔了层布一般，源夜想来应该是他觉得自己表现太差，怕他责骂所以有些害怕。
“不用重复那么多，我知道了。”源夜笑着说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手抖是正常的，以后多适应就好……”
源夜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因为即使他开口说话后，高山真也依旧没有闭嘴，这是正常的他绝不可能做出的事。
跟着，源夜察觉到了。
高山真也的声音之所以有些模湖，是因为声音压根就不是从耳麦之中传出来的，隔着耳麦自然会模湖！
察觉到这一事实的下一瞬间，冰冷的金属贯穿了源夜的身体。
“居然在最后一瞬间反应过来了。”与金属同样冰冷的电子声从虚空中响起，一张机械脸伴随着镰刀的抽回凭空出现和消失，“实力不错，小子。”
察觉到危险的时候，源夜的本能再次救了他一命，让他下意识的做出了躲避动作，使得原本应该贯穿他心脏的巨型镰刀只割开了他的三角肌。
灵能替体立刻启动，灵能组成的虚拟肌肉开始加持在源夜的身体上，提升他的身体素质的同时，让他即使肌肉被切开也依旧能自如的行动。
跟着使用的是花开见我，无光的楼顶转瞬间变得清晰可见，但却并没有找到任何敌人的踪迹。
因为不知道下一击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再加上迫切需要情报来做出决定，于是源夜一咬牙，干脆聚集起大量的灵能，尽数灌入左臂之中，全力驱动起电磁模拟，让这一能力所制造出来的电流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爆开。
如果是纯净学派的成员，自然会根据电磁模拟这一核心能力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搭配些辅助能力并学习电磁模拟能力的战斗方式，但源夜并不是，他当时只是想着要一个能释放emp来帮助他突破黑龙大厦的电子防御系统，于是这个能力便出现在他的左臂之中。
所以源夜只能如此粗糙的使用这一能力，但却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战果。
“什么？”虚空中的声音惊呼着，机械脸再次凭空出现，“预料到我的攻击了吗？怎么做到的？”
这次是源夜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本来只是用来防守的一招却找到对方的真身，察觉到战机的源夜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
为了配合他电磁模拟能力而专门定制的飞刀在对方现身的同时就被源夜掷出，精确的命中了对方，虽然飞刀的威力甚至不足以在对方的义体外壳上留下一丝痕迹，但却能够在两人之间创造出一条“通路”，强大的电流顺着源夜手中连接着飞刀的良导体细丝，狂暴的灌入机械脸的身体之中。
就算对方的义体做了绝缘处理，源夜瞬间输出的电流不足以影响对方义体正常运作，可只能安装在义体表面的光学迷彩可是个娇贵玩意，在电流下绝对要完蛋。
而对方失去隐身优势，接下来的战斗就会简单不少。
可正当源夜满心欢喜的时候，机械脸却再次消失不见。
——他隐身靠的不是光学迷彩吗？
源夜心中微微一惊，但手上却没有停下。
再次释放了一次电流爆发，防止机械脸再次接近的同时，源夜打开了武器箱，取出一个罐子直接扔在地上。
像是年关时小孩玩的摔炮那般小的爆炸发生，罐子炸开的同时，更将大量的金属萡洒出，铺满了源夜四周的地面。
跟着，感知中传来异动，源夜便毫不犹豫的使用了重力武器。
第三百三十五章 以拳交心
人是会总结经验的。
源夜来到这个世界遇上的第一个敌人就是装备了光学迷彩的机械白衣，自然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成为黑龙会头领，有一些资源可供源夜支配之后，他便开始思考该如何应付这样可以隐形的敌人。
实际上，对于先进的军用级光学迷彩，世界上的各大势力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会散发异常热量、移动时会扭曲周围光线等缺点已经随着技术的进步被解决或掩盖了。
而源夜具有的【花开见我】对此也无能为力，这个能力固然强力，但真正的作用只是在破幻方面，对精神类能力有奇效，但现实中的改变就不行了，就像你用再好的望远镜也没办法看到山后的景色一般。
最后，源夜想了到了个笨办法。
那就是用金属萡洒满周围，然后通过电磁模拟建造一个简陋的“接触式警报系统”，只要对方靠近，那就能确认对方的位置。
这个方法虽然局限性不少，却意外的好用，第一次实战运用便建功，成功抓住了机械脸的位置。
当察觉到对方的位置后，源夜没有犹豫，重力武器立即启动。
这种没有发动前兆也不需要发动时间的武器，对付这种看不见的敌人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在重力的重压下瞬间变成肉泥这种现象只存在于科幻之中，需要数千倍以上的地球重力，而源夜手中的重力武器只能在以其为圆心的直径十五米大圆内的，对一个半径一点五米的小圆施加最多十五倍的地球重力而已。
作用区域无法改变，只能决定施加重力的区域和重力的大小方向，纯纯的黑箱武器。
对于普通的碳基人类足以致命，可对于超凡者和高度义体化的人就只能停滞或者迟缓其动作罢了。
不过重力武器存在的本身就已经足够科幻了，即使它对源夜来说只是个黑箱。
金属萡传来的信息表明机械脸依旧停在原地，可他的身影却没有显现出来，他依旧在以某种方式隐藏着身形。
因为情报不明，所以源夜并没有选择将交战距离拉近到他最擅长的近身战，而是掏出武器箱里的火药枪械，对着异常重力区扫射，但却一无所获。
源夜能隐约的感觉到穿过异常重力区的子弹数量不对劲，但就是发现不了机械脸的真正位置，这绝对不是光学迷彩能做到的事，诡异的现象让他更不敢冒进。
过了一会，机械脸似乎终于忍受不了十五倍的地球重力，腰部的推进器喷出湛蓝的火焰，将他推离异常重力区。
脱离异常重力区之后，机械脸快速退到二十米外便停下了脚步，显然是对重力武器的攻击范围有着一定的认知的。
像是为了发泄一般，回到正常重力的机械脸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动作流畅，像是完全没有损伤一般。
“电磁模拟，还有‘重力方碑’，情报居然是真的。”机械脸发出了清晰的电子合成音，“你果然是纯净学派的着力培养的下一代之一，我就说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一个素人就能担任江户联合二代组的头领，果然是背后有大势力在支持。”
源夜并没有出言否认，自己遇到的每个对手都这样想，他也没有必要每次都纠正，有时候扯扯虎皮也挺好的。
“那你呢？藏头露尾的。”源夜出言挑衅，想要套出一些情报，“言灵教派的教徒就这作风？”
机械脸冷哼一声：“教派怎么行事你们纯净学派也配评价？什么狗东西都把自己当人看了。”
“司教大人，何必与这个小鬼废话。”机械脸身后的阴影处，一个穿着黑色兜帽的中年白人男子走了出来，正是源夜一路追踪到此的言灵教徒，“我们和纯净学派没什么好说的，就该把这些不肯接受新时代的守旧老古董全杀了。”
“我会在这里碰到他只是偶然，【终极意识】赐予我的那一面不适合战斗。”机械脸摇了摇头，“单凭我是无法杀死他的，他最少也能逃走。”
——这种事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是陷阱？还是说另有隐情？
——话说他的隐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搞不清楚这点，接下来继续战斗我肯定要吃大亏。
听到机械脸的话，源夜心中一惊，快速的思索着。
“不过也正巧，我的任务也和他有关。”机械脸的发声机械传出阴森的笑声，“你们纯净学派最近丢失的那件传说级义体，现在就在你手上吧？”
“别否认，我不但知道那件传说级义体在你手上，还知道你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将其上交给的学派。”机械脸接着说道，“你小子是想独吞吧？恐怕这几天都和相熟的义体医生待在一起，拼命的想要适应那件【龙吟】吧？”
“嘿嘿，说来你和那件义体也算有缘。”机械脸抖出一件隐秘，“你们纯净学派丢失的那件龙吟，本就是江户联合总长身上的那件龙吟的彷制品，被你找到也很正常。”
“啊，缘，伟大的缘。”突然，机械脸像是发癫了一般，高举起镰刀，狂叫道，“蕴藏于每个人心中的终极意识之间的联系，那就是缘。”
“可缘又为何会垂青你这个我们这些被终极意识所卷顾的人的敌人？”机械脸的声音与其说是在笑，不如说是在哭，“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这个骗子欺骗了伟大的终极意识，你有罪，死罪，你该死啊！”
说着，机械脸的身形再度消失。
身体的本能正在疯狂的示警，源夜放弃了试探的想法，准备全力出手。
如法炮制的再次释放电流爆发，机械脸依旧不长记性的撞了上来，成功被他找出位置。
而这次源夜选择抓住对方的这一僵直，如炮弹般射出，重重的撞击在机械脸胸口。
右拳轰中机械脸的瞬间，万象崩坏发动，分子级别的解裂能力自是无坚不摧，瞬间就突破了对方胸口处的义体装甲。
如此刚勐的一拳，对方自是没法阻挡的。
可当拳进入对方身体之后，源夜却感受到了一个异物，一个正在跳动的异物。
那是心！
第三百三十六章 威胁
不知这已把全身绝大部分义体化了的机械脸为何会留下这无用的心脏，但这绝非需要知道之事。
源夜毫不犹豫的松开拳头，改拳为爪，瞬间就将那颗心直接抓爆。
而在这时，机械脸才察觉到自己的心已失，连忙操纵着腰部的推进器向后狂退，眨眼间便拉出三十米距离，两人正好分站在天台两侧。
看着瞬间拉开距离的机械脸，源夜不由得有点羡慕。
他此时正处于旧力用完新力未升的空窗期，无法跟上下一击，不然他便有绝对的信心能够趁着机会将机械脸的脑袋和心脏一样直接轰爆。
而造成这一差距的就是隐藏在机械脸腰部和关节处的推进器，这些推进器就足以让人的移动方式进入到一个全新的维度，格斗术也不再受限于肉体凡胎的重重枷锁，可以完全脱离凡人武术的范畴。
而灵能并不像一些中的超凡力量那样，兼具念动力的功能，不能用灵能直接推动身体运动。
机械脸一路退到天台的另一边，这才有机会低下头观察自己的伤势，当他发现自己的胸口破了个大洞，而其中的心脏已经不翼而飞，便惊恐的大叫起来：“心，我的心，我的心去哪里了？”
“司教大人，你没事吧？”之前那个中年白人男子靠近机械脸，一副献殷勤的模样，“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随着中年白人男子的出现，机械脸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他指着中年白人男子骂道：“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心？”
“是那个小鬼下的手。”中年白人男子有些不明所以，连忙解释道，“不关我的事啊。”
“怎么可能？”机械脸不管不顾的咆孝道，“别狡辩了，就是你！是你偷走了我的心。”
“不是我……”中年白人男子正欲继续辩解，就被机械脸破开了胸膛，取出了正在跳动的心脏。
“哈哈，我就说你在撒谎吧。”机械脸大笑着说道，“我的心不是在这吗？”
说着，机械脸直接将中年男子的心脏从自己胸口处的破洞丢了进去，什么处理都没有做，也不知道他取心是为了干什么，这样直接将心脏丢进去是没用的。
站在远处的源夜见对方内讧起来，自然也乐见其成，便暂时没有攻击，而是观察其两人头顶的战力差距标签。
中年白人男子是【微如蝼蚁】，机械脸则是【不分伯仲】。
源夜看着暗暗有些心惊，之前没有办法确认机械脸的存在，自然看不到他头上的标签，如果他之前看到了，恐怕就不会冒险采取那么激进的攻击。
但攻击确实取得了一些效果就是了，虽然这效果在势均力敌的战斗中不应被如此轻易的取得。
“你，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心？”中年白人男子质问道。
“什么你的心？明明就是我的心。”机械脸不屑的回答。
“那我的心在哪？”已是濒死之际，中年白人男子不甘的咆孝着。
“你的心？让我找找。”没想到机械脸居然开始认真思考其这个问题，过了一会，他拍手说道，“我想起来你的心在哪了。”
说完，机械脸掀开自己身前的一座铁皮小屋，露出了其中的人影。
而铁皮小屋中，正是依旧在复读“一切听从头领你的安排”的高山真也。
“你的心脏不就在这里吗？”没等源夜作出反应，机械脸再次开胸取心，“你看，找到了。”
“*的，宗教疯子。”源夜暗骂一句，心中怒火突升，而身体更是先于想法一步电射而出。
在源夜行动时，机械脸已经将高山真也的心脏放进了中年白人男子的胸腔，就在心脏进入的瞬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就像是时间倒流一般，在心脏进入其胸腔后，中年白人男子胸口处的创伤迅速的速度开始愈合。
察觉到事情不对的源夜立马做出了决断，他直接掷出了打刀，想要阻止这一事实的发生。
让源夜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或许是对方真的没有注意，机械脸居然对飞来的打刀全不在意，任由其将中年白人男子的脑袋斩下。
“哦幼，你怎么死了？”看着中年白人男子逐渐滚远的脑袋，机械脸发出了可惜的声音，“死人是不需要心的，看来我还是把你的心还给小偷吧。”
说着，机械脸再次抬手，把中年白人男人胸前已经愈合大半的创口再次扩大，重新将高山真也的心脏取了出来，随意的丢回高山真也的胸腔里。
诡异的事，疯狂的人。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让源夜完全看不懂也猜不到。
但这不足以让源夜停下脚步，万象崩坏已用过，短时间不能再用，源夜便抽出一把新的打刀，挥刀横斩。
“小心点。”机械脸在推进器的辅助下后退，轻松的躲开了源夜的斩击，开始自言自语道，“刀剑无眼啊，源先生。”
在这刹那，之前的狂热和诡异尽皆从机械脸身上褪去，他又恢复了一开始相遇时的冷酷。
“而且相比我，救助你的手下不应该是更要紧的事吗？”机械脸接着说道，“他可快要死了。”
敌人的话语并不会让源夜挥刀的速度慢上哪怕一丝，但放弃手下也并非源夜之意，更何况，现在确实找不到将其杀死的机会。
于是源夜连续挥刀将机械脸逼退，确保了安全距离才抱起高山真也向后退去。
见源夜选择了救治手下，机械脸竟也不追，而是站在原地，用脚尖勾起中年白人男子的脑袋，用其当球展示起自己的球技来。
源夜没有治疗类的能力，只得按照从网络上找到的心脏结构图，把机械脸随意丢进去的高山真也的心脏重新摆正，然后发动灵能替体，用灵能制造出血管接上，然后撒了一些止血粉，勉强让他活了下来，但如果不立即送医的话，恐怕也活不下来。
“好了，让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源先生。”见源夜稳住了高山真也的状况，机械脸便开口道，“把‘龙吟’给我，我就饶你手下一条命。”
说着，机械脸有掀开一座铁皮小屋，露出藏在其中的b组成员。
第三百三十七章 奇美拉
「b组的人，怎么会在这？」源夜心中一惊，全力运转花开见我，却并没有发现这是幻象的痕迹。
「「当一个骇客在网络世界被发现的时候，他也该被在现实世界找上门了」这不是你自己说的话吗？我觉得完全可以算的上是至理名言，说的实在是太好了。」机械脸以阴阳怪气的嘲讽作为回答，「好到我在他们身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感动的快哭了。」
源夜明白，自己这次在电子战上可谓是输了个彻底，才会让原本是他们围剿对方一个普通教徒的大好局面攻守易势，中了被人借此设下陷阱，从猎人变成猎物。
——真想找个电子战专家来我手下做事啊。
——可惜完全给不起对方的薪水，有什么重要人物请那些强力骇客出马一次的佣金咬咬牙还是能负担的，可让对方常驻就是天方夜谭了。
——更何况那些在地下世界里已经打出名声的强力骇客也是会看「工作环境」的，没人会想要到黑龙会这种三流组织工作。
源夜在内心感叹的时候，机械脸身上的气息再度一变，戏谑与玩乐的感觉出现。
「虽然只是简短的通讯，但你是个体恤下属的好头领这一点，我还是能从中体会到的。」机械脸感叹道，「做你的手下想来是很幸福的，诶呀……」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来做我的手下？」源夜直接的打断了机械脸的话语。
「哈哈，哈哈哈。」机械脸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纪大笑话一般，「你在做什么春梦呢？」
跟着，戏谑与玩乐的感觉从机械脸身上消失，他瞬间变的正经起来：「把龙吟给我，饶你们不死，不然你就和你心爱的手下们一起下地狱吧。」
「这是威胁？」源夜质问道。
「威胁？虽然我不这么认为。」机械脸回答道，「但你要是这么想也没关系，就当做是威胁吧。」
「那这个威胁一开始就不成立。」源夜皱眉，「因为我从来没有的入手龙吟。」
「开玩笑的吧？那可是强力无比的传说级义体。」机械脸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有人会对其不心动，你当我傻的？」
「我觉得我不太可能保住，所以一开始就没有动过心思。」源夜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信不信由你。」
机械脸沉默了一会，忍不住爆了粗：「*的，这测谎仪是不是坏了。」
源夜没有多说，提着高山真也便准备离开，至少也要将他扔进无人汽车里，车载ai会自动把他送去医院，到时候再回来想办法解救b组的人。
「我叫你走了吗？」机械脸察觉到了源夜的动作，立刻出言阻止。
源夜停下脚步，指了指手中的高山真也：「既然已经明确了龙吟不在我手上，那应该就没我什么事了吧？更何况他就要死了，不赶快送医可不行。」
「那就让他去死吧！」话音刚落，高山真也胸腔里的心脏便跟着炸裂开来，喷出的鲜血因为是低速物体的缘故，顺利穿过了灵能护盾，溅了源夜一身。
源夜叹了口气，拔出了打刀。
高山真也的死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实际上，就算创伤小组在他的心脏被取出的那一刻就出发，都未必能救下他，更何况他并不是创伤小组的会员，创伤小组压根就不会出动。
源夜只是突然发觉，他对高山真也被杀死，居然没有感到什么悲伤。
——我也被这个世界逐渐影响，变成那种感觉迟钝的家伙了吗？
——或许一开始我就是这样丑陋的人。
心中的话语还没说完，手中的打刀却已斩落。
细碎的电光在打刀表面跳跃着，照亮了漆黑的天台。
「这话应
该是对你说才对。」源夜平静的表露出娱乐作品中死了忠心手下的极道头领应该表露出的愤怒，「你才应该去死！」
明明对手下的死并不感到悲伤，明明自己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关心手下的头领，源夜身为头领时所表露出来的想法，都是「他人」期待他做到的，于是他便那样去做了。
在这个给与他「期待」的「他人」已经死去的场合，源夜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但唯一能明确的一点就是，机械脸，是该死的。
「轰隆。」
重力武器再次启动，在近身战的危险场合中，源夜再次将异常的重力施加在对方的身上，即便已经努力控制范围，但他的行动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
不过这并非源夜的目的，在重力武器再次启动的时候，他就勐跺一脚，本就在异常重力下有些不堪重负的楼板瞬间破碎，两人一起坠落到下一层。
更换战场，防止战斗余波波及到正处于昏迷中的b组成员，这才是他的目的。
如法炮制了三次，在接连的坠落中，两人来到了废弃建筑的中心，而这里也恰好是无壁之人聚集的最为密集的地方。
数十名无壁之人一起向他扑来，给源夜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但他却并没有先处理这些「小怪」，而是依旧将绝大部分注意力放在机械脸身上。
因为反常。
面前的机械脸并没有给他一种与活物无异的感觉，这就表明对方并没有完成转化为真义体人最重要的一步——装载【电子神经】。
也就是说，对方依旧只是个大幅度义体化了的普通人罢了，按理来说是不应该拥有「不分伯仲」的战力差距标签的。
机械脸肯定有后手，这是不用说的，就是不知道是某件有特殊能力的强力义体，还是言灵教派的奇异手段。
因此在对方暴露出这一手段之前，源夜都不敢做毫无保留的进攻，只得时刻留力已应付可能的袭击，打的有些憋屈。
「呼——」长呼一口气，源夜决定结束这僵持的局面，主动抢攻迫使对方用出后手。
侧身闪过向他扑来的一名无壁之人的攻击，并一脚将其踹飞后，源夜开始蓄力准备突进。
这时，源夜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那就是被他踹飞的无壁之人并没有如他预想中一般发出撞到墙的声响。
突然，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在黑暗中响起。
跟着，沉重的呼吸声如同炸雷般充斥了整个空间。
巨大的四不像怪物从黑暗中跃出，出现在源夜的「视线」中。
【奇美拉】
或许是四不像怪物的名字的标签树立在它的头上，伴随着其咀嚼着刚刚被源夜踹飞的无壁之人的动作一上一下。
巨大的冲击力在源夜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就已经作用在了他的身体上，将他轰飞出去，一路撞碎好了几面砖墙，就连废弃建筑的外墙也无法让他停下来，被他连带着里面的钢筋水泥一起向远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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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奇美拉的精神攻击
巨大的冲击力如果作用在普通人的身上，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可对于超凡者达到碳基极限的身体来说，也就是个医学鉴定上的轻伤罢了，虽然有影响，但并不致命。
对源夜来说就更是如此，即便在撞击中断掉了两根肋骨，挫伤了不少肌肉组织，却连影响他行动都做不到。
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源夜在半空中就完成了姿态调整，稳稳地落地，伸手一招，停留在天台的重力武器便飞回到他身边，这是件适合用来配合远程攻击打压制的武器，对近身战来说有些鸡肋，因为很容易会影响到自己，重力武器的操作精度别说厘米级了，连米级都没有。
不过依旧是件强力的武器，至少有了它，对付杂兵就轻松多了，之前在废弃建筑里那些无壁之人没有对她造成太***烦的原因就在这里。
那些身体素质不足以在异常重力区活动的杂鱼们遇上它就只能不情愿的沦为待宰的羔羊，等着被割草。
略微活动身体，源夜一边以灵能替体代替受损的部位，一边尝试联系自己的手下，c组和d组的人应该还没有被抓，他们是分散开来把守各个路口的，很难被一网打尽，而敌人要是动手就会引起他的警觉，所以应该还没有对他们下手，如果联系上还能提供一些远程火力的支援。
可现实让源夜失望了，在通讯频道中的喊话无人应答，用个人终端直接拨打小组组长的个人电话也没有接通，显然无论是网络还是提通讯基站都被对方劫持了。
——在电子战上吃了大亏啊，以前觉得这玩意够用就行，真遇到需要深入赛博空间的任务再临时去雇佣找那些顶级骇客也行，现在看来是我考虑不足了。
源夜在内心感叹，他毕竟还是个穿越者，对2077年电子战能力的重要性印象不深，栽了个跟头才醒悟，下定决心之后一定要物色一名电子战高手。
机械脸可没有闲心给源夜反思总结，奇美拉出现在被源夜撞出的破口处，随意的挥动着爪子，钢筋水泥在它面前就如同内酯豆腐一般被撕裂，那个被撞出的小破口瞬间就被它扩展成足以让自己通过的大洞——或者说奇美拉把两层楼的钢筋水泥外墙拆了更恰当。
扩大了出口的奇美拉从破口跃出，带着站在它头上的机械脸来到了源夜面前。
源夜心中微微一惊，这只奇美拉完全站立起来有五米多，身长更是差不多有十五米，那么庞大的体型，落地却如猫一般轻盈，没有发出什么多余的声音。
但随着奇美拉这一举动吸引了源夜的注意力让他开始仔细观察它之后，他心中的惊讶就变成了浓浓的恶心。
之前因为处在黑暗的室内，周围又是有众多无壁之人围攻的混乱情况，再加上从奇美拉出现到源夜受击飞出的时间确实很短，导致他并没有认真观察它。
而这时再细看却发现，奇美拉赫然是一头由众多的尸体聚合而成的缝合怪。
它和神话中的那种生物一样，狮头羊身蛇尾，粗看下来和神话中的描述完全一致，也难怪金手指会根据源夜潜意识的认知给它打上【奇美拉】的标签。
可这头奇美拉的构成却完全不是动物，狮头那繁茂的毛发居然是一只只发白的人手，而在其后飘荡的蛇尾则是由嵴椎骨串联起来，看长度少说也有二三十根，上面还带着残留的肉渣。
如果是精神脆弱者，看到这头怪物就会直接被吓尿，至少也会做上一个月的噩梦，饶是源夜看了也隐隐有些作呕，没办法，这只奇美拉的存在就是在挑战人的道德底线。
作为其主体的羊身干脆就是大量的人脸拼接起来，男女老少各不相同的人脸像是别被剥下面皮后缝制在一起，诡异的和谐，却又不像只有一张皮般平整，而是保持着隆起的五官，看着和活着
都没有什么区别。
「没错哦，我们就是活着的。」就在「那些人脸看着和活着都没有什么区别」这个想法出现在源夜脑海时，那些人脸一齐开口，「和你一样。」
庞大的声浪轰入了源夜的耳蜗，那些人脸说着同样的话，用着却是不一样的声线，就如同数百个不同人的在他面前整齐的说话般，令人不由得心里发毛。
突然，源夜觉得奇美拉的建议并无不可，自己确实和那些人脸的存在异常的类似，甚至应该说，两者就是同一存在才对。
——既然是同一存在，我什么没有和它们在一起呢？
——我应该和它们融为一体才是！
怪异的想法在源夜脑海中产生，但下一刻就被正常的他狠狠碾碎。
——好险，差点就完蛋了。
清醒过来的源夜有些后怕的拉开与奇美拉的距离，要对方在自己陷入混乱的时候攻击那就必死无疑了。
不过这倒是源夜想多了，蛊惑超凡者对奇美拉来说也是需要全力发动自己的精神能力才能做到的，它并不能在这期间行动。
拉开距离的同时源夜心中也在快速的分析着，奇美拉是通过让他认为自己就是奇美拉，通过影响自我认同的对象从而攻击他的，这是纯粹的精神攻击，不是玩弄光学或者修改感知器官收集的情报的幻术，所以花开见我无效。
——怪不得机械脸之前会莫名其妙的隐身，他其实并没有隐身，只是通过认知影响让我认为机械脸就是「我」，从而注意不到他来达到类似隐身的效果。
人当然是不会在意自己是否在呼吸的，只有在看到类似的话的时候才会转移注意力去查看，这也是机械脸说话的时候源夜才察觉到他身形的原因。
源夜对灵能运用有着异常敏锐的嗅觉，电光火石之间，就找到了正确的答桉。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源夜迅速调整着自己的思维认知，马上就揪出了正在向自己快速靠近的机械脸。
作为对战斗逐渐熟练起来的人，源夜在从精神攻击下清醒过来后便做出了拉开距离的正确决定，这为他争取到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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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融合
察觉到机械脸的底牌之后，源夜不再留手，灵能替体全力发动，将身体素质在碳基极限的基础上再次翻倍，手中的打刀被如此巨力的加持着，以普通人肉眼完全无法看清的速度将空气和机械脸的嵴椎一起割开。
机械脸的嵴椎还是原装货，只不过加装了增加强度的支撑物，外部也有高强度金属保护，却被源夜用“凡铁”轻松的连同整个腰部的义体一起一分为二，上半身顺着惯性继续向前飞去，砸落在地上。
机械脸虽然已经高度义体化，但只是单纯的将血肉器官替换成金属部件，终究还是普通人类，其义体化对战力的提升就像是士兵把手里的前装米尼步枪换成了卡拉什尼科夫之怒一样，确实是有质的提升，但依旧摆脱不了握着枪械的士兵依旧是脆弱的碳基猴子的事实，在源夜这位超凡者面前还远不够看。
源夜之前没有全力进攻只是在防着对方可能的后手，担心全力攻击的时候会露出破绽，现在奇美拉已经出现，机械脸还想趁他陷入精神攻击的间隙偷袭他，他自然不会留手，直接把机械脸分成两半。
机械脸发出惊讶的感叹，纯净学派都是些依靠高科技武器和以电磁模拟为核心能力组建的中远程压制体系作战的懦夫超凡者，没想到眼前的源夜或许是受到了极道的影响，居然是以近身战为主要制敌手段，实在是纯净学派中的异类。
一边感叹，机械脸操作着背部的推进器，让残存的上半身飞回奇美拉身边。
源夜当然不会给机械脸机会逃脱，但奇美拉也在同一时间发动了援护攻击，庞大体型动起来产生的惊人冲击力迫使他不得不暂避锋芒。
随身携带的武器箱中并没有重武器，那种管制品源夜也很难弄到手。
实际上，大威力武器在2077年的瀛洲处于高度管制状态，像筱原纯夏手里那把可以调整威力的电磁手炮，威力固然强劲，但却需要时刻联网并通过掌纹认证才能正常使用。
所以就算源夜搞到这类武器也没用，只能用3d打印整点他那个年代的火药枪械来使。
好在武器箱里还有几枚手雷，源夜将其取出，躲开攻击割开奇美拉的表皮——也就是那一张张令人作呕的人脸，然后将手雷扔了进去。
爆炸发生，但也只在奇美拉身上炸开了几个破口，残缺的尸体从中滑落出来，让源夜心中的厌恶越发的增长。
手中的微冲迅速的清空着弹匣，这是3d打印制作的枪械，使用全威力弹，但对于由大量尸体聚合而成的奇美拉效果并不好。
“难办。”源夜自言自语的吐槽着，刚刚被他派出联系的无人机已经全部失去了连接，现在只能期望守在路口的c、d组成员听到这里的战斗声赶过来才有机会恢复联络。
——可他们赶过来又有啥用呢？
源夜不由得苦笑，c、d组自然也是没有携带重武器的，来了就是给奇美拉送身体材料的命，他现在反倒不希望他们赶过来了。
武器箱中的子弹在十几秒内就被清空，源夜将最后一把打刀取出，便把已经无用的武器箱随手扔掉，开始专心应付眼前的敌人。
机械脸的半截身体成功回到了奇美拉的身边，可他并没有做出离开战场或者更换义体的举动，而是操纵着奇美拉停下攻击，扭转狮头靠向他。
狮头的扭转自然将其脖颈漏了出来，源夜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狂奔上前举剑勐噼，将奇美拉的脖颈切开一半。
吃痛的奇美拉嚎叫着挥爪，但被源夜轻松闪过，那咆孝像是无数人一齐发出，震的他有些耳膜刺痛。
狮头缓缓扭转回来，脖颈被切开对奇美拉来说好像全无影响，而狮口则赫然咬着机械脸的脑袋，被源夜斩掉了一小节的嵴柱还顽强的连在脑袋上，伴随着脑袋的移动而摇晃。
——怎么回事？
源夜略微一愣，不明白机械脸为什么要突兀自杀，可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对方要搞什么事情，但他肯定不能让机械脸如此顺利。
腋下的枪套里还有一把剩下半个弹匣的手枪，源夜想都不想便将其拔出，对准机械脸的脑袋扣动扳机。
子弹准确的命中了机械脸的面门，可惜只把他的电子眼打爆，没有造成更多的有效破坏。
这时蛇尾也上前来，咬住了机械脸的颈椎，狮头蛇尾一起用力，像开罐头般给机械脸的脑袋开了罐，蛇尾开心的将新的嵴柱接上，又延长了一截。
而狮头则伸出由大腿组成的肥厚舌头，将嵴柱末端的粉红色果冻状物体心满意足的吞下，像是偷到了母亲放在柜子顶端的糖罐的孩童，整张脸都高兴的扭成了一团，越扭越近，最后竟团成了一个黑点。
下一刻，黑点勐的凸起，接着，一只白的不像话的纤细手臂勐的从中伸出。
手臂胡乱的搅动着，将破口扩大，伴随着喷涌的血浆，一个只有一张嘴的人的半身钻了出来，散发出机械脸的精神波动。
重获新生的机械脸正欲长啸一声，抒发一下内心的激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的倒下。
现实可不是游戏，源夜不用强制看的boss变身的过场动画，自然不会坐视对方融合。
通过刚刚的攻击，他已经发现奇美拉虽然说是个类似动物的四不像怪物，但却和动物大不相同，它里面没有内脏，而是层层堆叠的大量尸体，它是个“实心”生物！
这导致了以往常用的攻击要害对奇美拉不起作用，要是换成正常生物，脖颈被割开一半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哪还会像奇美拉一样依旧活蹦乱跳。
于是源夜将攻击目标换成了奇美拉的四肢，他趁着奇美拉和机械脸融合的时候拉进了距离，压低重心，借着跑动带来的冲击力向四肢挥剑。
比大象还要粗壮数倍的四肢在源夜攻击下就像是遇上了热刀的黄油，转瞬间就被斩断。
“呼——”源夜长呼一口气，显然对自己这次的战果很满意。
可还没等他开始得意，刺耳的破风声便在背后响起。
第三百四十章 最后一击
嵴椎组成的蛇尾将源夜横扫出去，幸好源夜在面对奇美拉时便把护盾调整到应付近身战的中低速模式，有灵能护盾挡着，倒也没受什么伤，脱离蛇尾的攻击范围之后一个翻滚便稳稳落地。
修整的时间源夜可不会留给自己，落地的瞬间他就已经完成了蓄力，刚站稳便再次窜出，提着打刀急速贴近奇美拉。
蛇尾再次横扫而来，比前次偷袭时还要快、还要强。
而这更强更快的一击却轻松的被源夜所闪过，再不能像前次偷袭般轰中他。
只因奇美拉虽然体型庞大，动起来所带来的冲击力连源夜都不能轻视，可它这怪物终究是由普通人的尸体聚合而成，肌肉力量也就是普通人的程度，现在蛇尾倾力一击的横扫，在他看来也就那样。
不甘心的奇美拉挥动着蛇尾来回横扫，明显不想让源夜靠近。
而源夜则游刃有余的不断跳起来躲避，虽然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但却找回了一丝童年时期跳绳的异样快乐。
不过虽然速度因为蛇尾的阻拦而降低，可源夜和奇美拉的距离本就不远，几个呼吸后，他便重新贴近奇美拉，像是一位脚法不好的后卫面对敌队带球突破到禁区世界级前锋，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大脚解围一般，连踢几脚将切断的四肢踢走。
不能给奇美拉断肢续接的机会，这是源夜被蛇尾横扫出去时，在半空中就想明白的事情。
打刀造成的切口平滑且完整，就是让现在的源夜挨上这样一刀，固定好伤口也能凭借自身的恢复力完成断肢续接，更何况本身就是由大量尸体聚合而成的缝合怪物奇美拉了，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他是明白的。
将斩断的奇美拉四肢踢出去之后，源夜有些遗憾自己并没有火焰能力，不然直接将残肢一把火烧了就完事，电磁模拟虽然能制造出电火花，但还是很难点燃那么大一坨血肉聚合体。
在源夜处理完奇美拉的四肢后，知道断肢续接无望的奇美拉吼叫了起来，精神能力全开。
奇美拉的羊身上一张张脸像是活了过来，扭曲着流出了血泪，一起高唱无名的圣歌。
源夜不可避免的停止了行动，一张和他张的一样的人脸出现在握着打刀的右手手背上，开始乱叫着要脱离身体，和伟大的完美生物奇美拉合而为一。
这让源夜不由得开始思考与奇美拉融为一体的可行性——似乎是一种不错的变强方法，值得一试，实在不行把右手剁掉让它先去融合呗，反正它也想脱离身体，就由着他好了，源夜还是很讲民主的，尊重自由意志，右手的命也是命嘛。
下一秒源夜就打了个冷颤，暗道不妙，这些想法肯定不是他自主产生的。
可源夜这一愣神，便给了奇美拉可乘之机，蛇尾毫不犹豫的再次横扫，融合了机械脸之后的奇美拉已经具有了一定的战斗经验，不在像之前那样没脑子的狂攻，而是先慢速贴近源夜的身体，再突然发力将他抽飞出去。
如果源夜保持着清醒的意识，那还能根据战斗情况不断微调护盾频率来防御不同速度的攻击，可他被精神攻击命中，只能硬吃这一击，半边身子的骨头都被抽断。
这次的落地可没有那么优雅，源夜的脸部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结结实实的砸了个七窍流血，接着在地面上狂滚几十圈，直到撞到一堆生产垃圾才被停下。
花开见我对直接的精神攻击效果不大，但源夜的精神算是比较坚毅，借着奇美拉这一击带来的痛苦勉强维持住一丝清明，启动右臂中的电磁模拟，制造出大量的电流电击自己身体，用物质世界的伤害影响精神世界的自己，强行让意识清醒过来。
「咳咳——」源夜大口的咳着血，断裂的肋骨扎进了内脏，他
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太妙。
但源夜依旧像是个没事人一般重新站了起来，拔出最后一把打刀——之前那把在被击飞的时候就不知道丢哪去了。
源夜在心中疯狂给自己打气，灵能是极其诡异的超凡力量，如果他自己放弃战斗的欲望的话，灵能也会沉寂下来，不能在这场战斗中继续使用，即便他的灵能依旧充沛，至少还能动用几十次能力，打到天亮都不会有问题。
源夜现在依旧保持对胜利的信心，就在于他依旧能如常般战斗，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从上杉智彦那里偷学而来的【灵能替体】。
正如那个言灵教派的老者判定的，灵能替体不过是个下位能力，做多只能将身体素质增强到碳基极限的两倍，那些专精近身战的大势力中，作为战斗体系核心能力之一的强化身体素质的能力的强化幅度比这要恐怖多了，能让超凡者的身体素质达到几十、几百甚至更多倍碳基极限。
但灵能替体有一个独特的优点，那就是这个能力是以「用灵能制造虚拟身体组织」为原理来强化身体素质的，也就是说，如果源夜想的话，可以用灵能组织替换血肉组织，让他得以继续战斗，甚至还能发挥更强大的战斗力。
——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义体化吧？
——嘿嘿，虽然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我自穿越以来就莫名其妙的有些排斥进行义体改造，但现在却干着和义体改造没两样的事情。
——真是讽刺意味十足。
源夜用在心底吐槽来缓解着精神上的烦躁，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糟糕，灵能替体固然好用，但也只能管用到灵能耗尽之前，虽说他的灵能量远超常人，但也经不住长时间的使用能力，最多撑到明日太阳升起，五六个小时之后就会枯竭。
枯竭前没有结束战斗送医治疗的话，源夜就该准备再次穿越了。
而转头看向奇美拉，它已经完成了再生了。
之前还费尽心思将斩下来的奇美拉四肢踢飞，可没想到对方修复身体压根不需要。
只见奇美拉肌肉一松，体内的尸体便顺着四肢的破口流了出来，血肉蠕动，便修复完全，一张张人脸再度浮现在新生的四肢上，像在嘲笑源夜的无能。
源夜心中一沉，现在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最后一击上面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突变
四肢重生之后，奇美拉继续着身体的修复，原本被源夜切碎的那一张张人脸连着脑袋一起被奇美拉挤了出来，落在地上被它一脚踩烂，新的脑袋伴随着血肉的蠕动重新顶了上来，与旧有的人脸融在一起。
目前的奇美拉虽然表现出了超速再生和断肢重生这两项第二领域超凡者才具备的能力，但没有像神官手下的无壁之人那般，表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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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血肉衍生
这次源夜却并没有如前几次那样轻松的闪过蛇尾的横扫，而是结结实实的吃下了这一击，发出痛苦的“大叫”，坠落到奇美拉近前，手中却依旧紧紧的握着最后一把打刀。
“嗯——”奇美拉有些迟疑，源夜坠落的位置有些尴尬，蛇尾还差一点才能攻击到他，而自己如果想要移动的话，又必须解除精神能力才行。
就在奇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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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不是狗，是狐狸
“头领，你没事吧？”手下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我就说头领神威盖世，那样的怪物也不过一合之敌。”
而抱着那个从海牛的安全屋中带回来的小孩的c组组长也来到源夜身边，一脸歉意的说道：“抱歉，头领，是我没有分辨清楚……”
“不，没事。”源夜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是电子战溃败的问题，和你们无关，我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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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醒来
冰冷，抖动。
源夜从沉睡之中醒来。
——陌生的天花板。
想法出现在脑中，跟着涌进的，是橘子的清香。
过了一会，源夜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处于医院之中。
顺着香气的流向追溯，源夜发现了正趴在自己右手上睡着的星野诗织。
在这个瞬间，源夜突然有种迫切的想要亲吻这个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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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了
准确来说抗原还没阳，但这两天喉咙巨痛并且头晕发烧，迷迷糊糊的躺了几天，今天才有力气爬起来发个单章，可能要躺一段时间了，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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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心意
“你……你醒了啊。”星野诗织慌乱的摇着手，有些不知所措，“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啊，不对。”跟着，少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应该先叫医生才对。”
源夜看着面前手忙脚乱的少女，本来有很多想要说的话，这一刻却都觉得无所谓了。
轻轻一吸，空气中弥漫着有些浓烈的柑橘香气，香气因为少女长久的停留而在病房中弥漫开来，像是雨水般融进了被褥。
“很好闻呢。”源夜随口说道，“什么时候换的新香水……或者说，星野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滴香水了？以前你对这类物品没什么兴趣。”
“转换心情……吧。”星野诗织愣了一下，没想到源夜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有些闪躲的回答道，“人总是要勇于尝试新事物的，不是吗？”
“确实如此。”源夜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在【持剑人】的社交账号上最新发布的推文里看到了你。”星野诗织将自己的个人系统里的内容共享到随身携带的平板上，递给因为醒来后还没有滴入电子显示液而不能使用个人终端的源夜。
自从发现了对方变为一个有些古板的家伙之后，星野诗织就开始随身携带这些方便两人交流的道具，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现实世界已经完全不是肉眼看去会呈现的样子了。
源夜接过平板，发现社交账号上显示的推文是一段配图的文字。
【这次的任务也顺利的完成了呢#红心#红心（图片）】
配图是被两只有些纤细的手指夹着的十六面水晶，透过水晶的折射，能够模湖的看到昏迷着躺在地上、与众多残肢混杂在一起的源夜，像是一张只会胡乱添加血浆玩弄血腥场景、不注重氛围塑造的三流恐怖游戏cg。
“这个账号……真的是持剑人吗？”源夜翻动了一下这个社交账号的内容，发现都是一些图片搭配文字的“任务简报”。
“是某位作家的‘虚拟人设’，大家都把这个账号当成那个人发癫而已，不过因为看起来很真实，所以这个账号在社交网络上很有人气。”星野诗织回答道，“但现在看来的确是真的，我看到你出现在推文里就觉得不对，尝试联系你才知道你已经住院了。”
——类似藤本树和他妹妹小春的关系吗？
源夜回忆起了穿越前在网络上挺有人气的漫画家，那家伙喜欢在社交网络上装作自己那不存在的未成年妹妹发癫，结果最后因为社交账号的未成年管理条例被封号了，一时成为笑谈。
——【持剑人】的目标似乎并非是我，而是奇美拉孕育出的完美人类体内的那块十六面水晶。
安装最新版。】
——不知道那块水晶是什么，暂时还是不要管了，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观想法的创造和柳生公望身上才行。
——现在再去探究什么持剑人的身份，多少有点没事找事了。
源夜叹了口气，只做了最低限度的留意——即记下那个社交账号，准备回去关注一下。
在他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确实有从星野诗织口中听到过持剑人的都市传说，但自从对地下世界熟悉起来后，他也知道了持剑人不过是个有些名气的赏金猎人罢了，除了经常帮大企业做事，可能是大企业的狗之外，和其他赏金猎人没什么不同。
或许对方身上真的有大秘密，但那也不是他该管的。
源夜从沉思中脱离，跟着便意识到，自己又再一次的将星野诗织晾在一旁。
有些慌张的扭过头，却发现并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情绪出现在少女的脸上，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源夜的回话。
“喂……”源夜下意识的出声呼唤，但他立马意识到了这样的不礼貌，改口道，“星野你，为什么会想要来照顾……来看望我呢？”
源夜低着头问着，却又偷偷用着眼角的余光看向少女，似是想从她的表情里读出他想要的那个答桉。
“为什么？”星野诗织将头扭开，似乎有些随意的回答道，“我是你的青梅竹马，是你的朋友，在你住院的时候来看望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况且，想要找到你这样不厌其烦的试吃员，可是非常困难的。”星野诗织拿出放在床头柜上手提包，拿出放在里面的保温饭盒，“今天的甜点是我亲手做的柑橘味果冻哦，好好期待吧。”
“星野。”有些突然的，源夜再次开口问道，“帮你试吃，就那么重要吗？”
“……是啊。”星野诗织点了点头，露出了欣喜的微笑，“正是因为你的帮助，我才能逐渐提高我的厨艺，积攒勇气，向我最终的目标前进，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没有你我是完全不行的。”
“是吗？”源夜的胸口有些莫名的刺痛，可能是被奇美拉击中造成伤口还没好，“你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呢。”
“没错，我真的很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他。”星野诗织突然站起，贴近到源夜的肌肤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的距离，直视着他的双眼，认真的说道，“我希望能把我的这份心意，传达到……”
就在这时，值班医生推开了病房的门。
来的时间正好，让源夜不知为何的松了口气。
“大体上没什么问题。”例行的检查后，医生一边在虚拟屏幕上记录病情，一边说道，“如果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出院了，在住院系统中申请，办理出院手续就行。”
说完，旁边的护士拿来一个摄像头，对着源夜的脸一扫，然后对医生摇了摇头。
“面部id认证不通过？”医生疑惑的都囔了两句，接过认证设备，更换了虹膜和指纹两种认证方式，这次倒是顺利通过了。
源夜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认证通过了就行。
“未成年人还是少碰点医美比较好，为了讨女孩子欢心而改变容貌是不对的。”这位医生明显有些古板做派，叮嘱了源夜两句之后，好心的帮他更新了系统中的身份信息，便离开了。
等到医生离开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又陷入到了那种诡异的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源夜随口问道：“柳生邀请你了吧？周末的聚会。”
“嗯。”
“你接受了吗？”
“嗯。”依旧是简短的回答。
“真期待呢。”源夜有些敷衍的说着，心中却已经在想着该找什么借口推脱掉，但古画画展对他的吸引力确实不小，一时间居然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不过，像是命运帮助源夜达成了他心底这不可告人的愿望一般，到了周末，星野诗织并没有来到聚会的现场。
第三百四十六章 画廊
“星野同学好像有事，不能来了。”柳生樱挥手关闭了聊天软件，扭头对源夜说道。
源夜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靠在墙上，盯着自己的右手。
那被电磁模拟制造出的电流所焦化的伤口，此时已经愈合如初。
至少可以被判断为二度烧伤的严重伤势，在短短数个小时内就完全恢复，以至于源夜被送入医院时，医生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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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美感与艺术
画廊的主办者似乎是觉得既然是以宗教画为主题举行的这次画展，那相关的那些名画不出场未免有些不完满，便找来这些“真仿画”充数。
全场所有的画作都是这种“真仿画”。
但这称得上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却对源夜来说颇有好处。
因为可以近距离，甚至于说零距离的接触画作，感受画家作画时的思绪，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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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古画收藏家
“有用就足够了。”柳生樱任由水流穿过指尖的间隙，“目的不是达成了吗？”
“也是，反正你本来就没有艺术只有美感，不用别人的艺术感悟也没办法。”【她】换上了嘲弄的笑，“毕竟你没有嘛。”
“所以呢？”柳生樱低着头，没有看向镜子，“这样不挺好的，你来做什么？”
“来问一下你，被源夜说中自己最喜欢的画家，是什么样的感受？”正如之前说过的那般，【她】是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嘲笑她的机会的，“有没有怦然心动？”
安卓苹果均可。】
“什么感觉都没有。”柳生樱将手放到干手机中吹干，平静的回答道，“我今天出来的时候，有按时服药。”
“啊啦。”【她】用手捂住嘴巴，故作惊讶的说道，“那还真是遗憾。”
“只要让他变成‘大人’就足够了。”柳生樱重新喷上柑橘味的香水，“我有什么感觉并不重要。”
“也是，诗织酱还是很努力的，是个蛮好用的工具。”【她】拍手说道，“不过你这个计划设计者的存在本身，就是计划成功的最大阻碍呢。”
“毕竟对‘少年’来说，你这位使用的工具的人远比工具本身要有魅力太多了。”
柳生樱抱怨道：“所以我才讨厌源夜这种自我中心的家伙，明明珍贵的东西就在身边，却不懂得珍惜。”
“我倒是觉得他其实并不自我中心啦。”似是感觉到无趣，【她】便主动结束了这次对话，“总而言之，你好好加油吧。”
回看源夜，当他开始仔细观察起那副抽象画后，奇怪的感觉便在他的脑海中涌现。
但很快，奇怪的感觉就转化为了狂喜。
因为源夜发现，这幅抽象画并不简单。
杂乱的线条与扭曲的色块组成的画作，如果是一般人来看的话，定会产生和之前的源夜对抽象画的刻板印象一般，得出抽象画真是不知所谓的结论。
可当因为在尝试提升【花开见我】的能力等级，突破lv.6将这个强力的能力由主动进化为被动，所以大多数时间都在运转这一能力的源夜开始仔细观察起这幅抽象画时，一直在运转的花开见我居然帮他把那些杂乱的线条理顺，使他“看懂”了这这幅抽象画。
——观想法。
——而且还是完整的原始观想法！
来不及压下心中的狂喜，源夜便一头扎进了这套观想法中。
顷刻间，这套极其珍贵的原始观想法便被源夜完全吸收、掌握。
而源夜一直在推演的，自己创造的观想法也在一整套完成的原始观想法的参照下大致完成。
现在的源夜只差最后一个晋升元素，便可以开始灵能共鸣，踏入第二领域。
他也没有想到这幅抽象画中居然会藏着一套完整的原始观想法。
如果用计算机的术语来类比的话，普通的观想法就是已经编写完毕的应用程序，虽然好用，但基本做不了什么调整，隐私和权限也几乎无法控制，是最容易弄到也最垃圾的观想法，一般来说只有走投无路卖身给某个大势力的人才会修炼这种垃圾观想法。
源夜从尹藤武太手中得到的最初观想法则是纯粹的数学模型，类似最原始的机械指令，不完善根本用不了。
而大势力的核心成员修炼的原始观想法则像是c，java之类的高级语言，本身就是一个成熟系统，修炼者不但能享受到前人的积累，还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调整，不用担心会被人动手脚从而受制于人。
对于原始观想法，大势力们秉持着“见者皆杀”的最高原则，严禁任何一套原始观想法流落出去。
某种程度上来说，一套完整的原始观想法对于大势力甚至比一件传说级义体更宝贵，毕竟后者在地下世界中还有流通，前者只存在于口耳相传的流言中。
源夜能得到一套完整的原始观想法，简直是走了大运。
“看来源夜头领很喜欢的这幅画啊。”突然，声音在源夜背后响起，“莫非那件丢失的传说级义体就藏在其中？”
瞬间，还处在狂喜中的源夜便清醒了过来。
他因为得到一套完整的原始观想法而太过激动，以至于有人来到他的身边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时间对不上啊。”还没等源夜回话，那人便再次开口：“柳生公望大人早在数年前就将这幅画赠予本人，期间一直放在仓库中没有动过。”
“以前见过类似风格的画作，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源夜冷静下来，点破了来人的名字，“收藏家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源夜头领不请自来，又是为什么啊？”古画收藏家颇有些阴阳怪气的问道。
“陪朋友来看看画展而已。”源夜随口答道。
“我看不像。”古画收藏家冷笑一声，“是为了那件传说级义体而来吧？”
——情报果然泄露了。
源夜心中想着，嘴上依旧无所谓的说道：“确实如此。”
“源夜头领不告而来，想必是已经知道了传说级义体藏在哪幅画中吧？”
“我并不知道。”源夜如实相告，但他心里清楚，对方肯定是不会信的，“如果我知道了，为何不将那个小孩杀人灭口？实在是没注意，让他跑了，错失了先手，可心有不甘，便想来碰碰运气。”
源夜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知道的，和你们知道的都差不多。”
说完，源夜便没有再理古画收藏家，而是叫上从洗手间回来的柳生樱，离开了画廊。
“主人。”一个清洁员打扮的人来到古画收藏家身边，做了个手势，“要把他抓回来审问吗？”
“那可是干掉一位超凡者上位的武斗派。”古画收藏家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未必能控制的住他，况且现在盯着我的人可不止他一个，我们动手可能会被人趁虚而入。”
“而且盯着他的人也不少，总会有人按奈不住寂寞先出手的。”
“我们按兵不动就行。”古画收藏家自信满满的说道，“反正龙吟就藏在这些画里，谁找到了答桉都要来这里，倒时我们便可渔翁得利。”
“主人英明。”那个清洁员打扮的人鞠躬赞美道。
第三百四十九章 电影
电车的车轮与轨道摩擦，发出略有些刺耳的尖响。
或许是运气的缘故，回程的这一节车厢空空荡荡的，只有源夜和柳生樱两人。
两人隔着一整张长椅分坐两边，看起来有些疏远。
源夜戴上耳机，听着后朋克，这个世界欧罗巴东部局势的发展和他穿越前大差不差，衰落的氛围催生了大量的相关的歌曲，充盈的虚无感填满了前赤联加盟国的所有地区，一同浸润到了他们的音乐中。
而源夜恰好很喜欢这类歌曲。
“让你失望了吗？画展。”柳生樱将漫不经心的翻着书页，有些随意的开口问道。
“已经很有收获了。”源夜摘下一只耳机，回答道，“谢谢你邀请我。”
“那接下来的电影。”柳生樱扭头看向源夜，“你会陪我看的吧？”
“爱情电影。”
感受到投射到身上的视线，刚想拒绝的源夜有些不由自主的答应了下来：“嗯，没问题。”
“你居然同意了？”柳生樱用听起来有些惊讶但实际上尽在掌握的自信语气反问道，“我还以为你会拒绝的。”
“让柳生你这种美少女一个人去看爱情电影，未免也太过残忍了。”源夜随口说着他自己也觉得不好笑的玩笑话，“要是传出去说不定别人会认为我玩弄了你的感情，虽然我们之间的感情根本无从谈起就是了。”
“这话听起来还挺自我中心的。”柳生樱点评道，“很符合你的人设。”
“是你强加给我的人设吧？”源夜笑了笑，没有在意。
“没有，是因为你在成长。”柳生樱突然认真起来，“你在从少年变为大人，所以你才会开始对周围的一切变得漠不关心，变得自我中心起来。”
沉默了一会，源夜收回四处飘忽的眼神，重新看向柳生樱：“如果那样是大人的话，我还是不要变成大人比较好。”
“每个少年都会抗拒成为大人，但少年们最后却还是变成了大人。”柳生樱直视着源夜的双眼，两人的眼珠已经贴近到只能容纳下对方的存在的距离，“所以你必须成为大人才行。”
源夜这才意识到，柳生樱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身边，近到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但这对现在的源夜来说并不是香艳的事，少女给他的感觉在贴近的过程中尖锐起来，如同一把锋利的短刀抵在他的心脏。
“好……”或是为气势所迫，或是源夜心底不想再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源夜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
“不对，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鬼使神差般，源夜在“好”字出口的瞬间便加以否定，“柳生你希望我成为大人吗？”
柳生樱的童孔略微放大，随后，那如利刃般尖锐感觉瞬间褪去，原本紧紧贴着源夜的温热软肉也一并离开，她迅速的与他拉开了距离。
两人依旧坐在同一张长椅上，距离不近也不远，看起来有些普通。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或许是错觉，源夜居然觉得现在的柳生樱居然给他一种玻璃般的脆弱感，仿佛只要稍加用力，就可以彻底摧毁少女的一切。
这种脆弱感却反而激发了源夜的破坏冲动，于是他像是推倒瓷瓶的小孩子般付诸了行动。
“那回答是？”
但源夜质问并没有得到回答，因为柳生樱已进走出了车厢，将他那有些无力的质问抛在了身后的空气里。
电车到站了。
人潮如海浪般涌入车厢，源夜有些不知所谓的坐在位置上，还搭在耳朵上的半边耳机依旧在播放着有些哀伤的吉他弹唱。
直到电车关门的提示音响起，他才后知后觉的起身，穿过人群，在最后一秒挤出了车厢。
在站台上伫立的柳生樱略微回头，确认了源夜的存在后便再次迈步。
源夜没有试图追上少女与她并肩而行，而是跟在她的身后，距离不近也不远。
在路上，源夜搜肠刮肚的思索，却还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问过这个问题。
电影院的取票机设置在路边，柳生樱在实体屏幕上操作着，纤细的手指被冻的有些发白。
这时源夜才有心思观察起柳生樱来。
今天的柳生樱穿着一条黑色的双排扣针织连衣裙，用一条同样颜色的皮带束紧，展示出少女纤细的腰肢。
修长的双腿则被看不见肉色的高丹尼尔黑丝包裹，配上学生式的黑色小皮鞋，柳生樱的全身除了那张被黑色毛呢围绕着的漂亮脸外，全身上下都被黑色所覆盖。
和源夜一样。
——简直就像是在穿情侣装。
源夜在心底都囔着，看到柳生樱终于取出票来，便上前问道：“电影的名字是什么？”
柳生樱看了一眼电影票，随手把其捏成一团，丢进旁边的纸篓：“看名字就不好看，你不会喜欢的，我们看别的吧。”
源夜还没反应过来，柳生樱就已经重新买好了票，有些越界的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向电影厅中走去。
冰冷顺着柳生樱那纤细的手掌传来，源夜突然有些迷惑，面前这个有些跳脱的少女，真的是他所知道的那个柳生樱吗？
柳生樱牵着源夜的手，一路小跑进放映厅，正好赶上电影开场。
两人就像是偷油的老鼠，弯着腰从座椅前通过，来到了他们的座位上。
这是一部动画电影，对源夜来说还算熟悉，因为他穿越前看过，是一部科幻动画电影——《harmony（和谐）》。
因为已经看过的的缘故，源夜并没有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银幕上，而是时不时的偷偷看向身旁的柳生樱，可少女的选择似乎与他不同，将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了电影之中，只留给他一个好看的侧脸，让他在欣赏少女的美貌和精彩的电影之间不断犹豫，直到电影的结束。
放映厅中人本来就少，大家对科幻动画电影也没什么兴趣，仅有的少数几位冲着其实并没有多少的美少女贴贴来的同性情侣也在电影结束后迅速的离场，眨眼间，放映厅中就只剩下源夜和柳生樱两人。
】
第三百五十章 告白
于是柳生樱伸着懒腰，毫不顾忌的展露着那即使是厚重的冬季衣物也难以完全遮掩的傲人身材：“演出做的很好，是一部不错的反乌托邦作品呢。”
“尤其是围绕着身体支配权对自由进行的探讨，还蛮有意思的。”柳生樱扭过头来，笑吟吟的看着源夜，“不过某人好像心思并不在电影上呢。”
“该走了。”还没等源夜因为自尊心而进行反驳，柳生樱便如同猫一般起身，迈步走向放映厅门口。
源夜愣了一愣，见她已经消失在门口，便快步的跟了上去。
等走源夜追上柳生樱时，她突然指着马路对面的无人冰淇淋车说道：“看起来应该挺好吃的，我要去买一个，你要吃吗？”
“大冷天的吃冰淇淋真的没问题吗？”源夜随口吐槽了一句，“我陪你吃吧，我付钱好了。”
因为是红灯的关系，两人只得在马路边等待，柳生樱轻轻的跺着脚，似乎有些后悔自己只穿了一条丝袜。
“说起来，电影的结局是所有人类失去意识了吧？”柳生樱看似随意的问道，“不会引发全人类规模的存在主义危机吗？”
源夜有些惊讶，没想到柳生樱居然会和他聊科幻方面的内容，不过她本来就和他说过她和他一样喜欢看科幻，所以也不是很奇怪就是了。
“我觉得不至于吧？”带着些许欣喜，源夜轻快的说起自己的看法，“说到底，就算是现实世界，你唯一能确定的拥有自我意识的个体只有你本人而已。”
“其他人哪怕告诉你他拥有着自我意识，你又怎么能辨别对方的真伪呢？”源夜接着说道，“或许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其实都是具有逻辑的机器，只是表现出来的像是拥有自我意识而已。”
“可以被尖锐事物刺激到，但不会有任何疼痛的感觉，然而却会表演出疼痛感。”柳生樱浅笑着，“哲学僵尸吗？”
“没错。”源夜点头，“我们其实是生活在被哲学僵尸包围着的世界也说不定。”
“那么……”柳生樱搂住了源夜的胳膊，将手臂夹在软体之间，“你能感受的到吗？我的体温、我的心跳，还有你一直盯着看的欧派。”
“可以。”源夜咽了口口水，回答道。
“那即便这样，你还认为我可能是没有自我意识的逻辑机器吗？”柳生樱稍微踮起脚，与其他一同在等红灯的情侣一般贴在源夜耳边，轻声问道，“说到底，就算世界上所有人真的都是不具备自我意识的空壳，对个人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你的人生还不是过的一模一样。”
柳生樱说的是什么，源夜没有听清，因为他被已经这种暧昧的氛围所淹没，只能感知到自己那不断加快的心跳。
而与源夜那激动的快要跃出的心脏不同，柳生樱的心脏，依旧在以每分钟六十次的频率，平静的跳动着，没有任何波动。
“那么，让我再问一个问题吧。”柳生樱低声说着，声音轻柔，像是用歌声诱惑水手的海妖，“你觉得你到底是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人类，还是和我一样，是另一只哲学僵尸而已呢？”
“什么意思？”
“毕竟你在我看来，实际上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运用着“僵尸”与“行尸走肉”的双关，柳生樱陈述着可怕的话语，但随即，她看着因为恐惧而开始扭曲的源夜脸，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一样，偷笑起来。
“所以，别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快点变成大人吧。”柳生樱顿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啊，冰淇淋车开走了。”
听到这话的源夜像是溺水的人摸到了救生圈，将手臂从柳生樱的怀抱中抽出，和逃跑一样快速的奔向冰淇淋车。
“又搞砸了。”【她】鬼魅般突然出现，叹着气说道，“我敢打赌，他已经喜欢上你了，待会回来就会向你表白。”
“应该吧。”柳生樱有些失望的回答道，“或许正如你所说，我这个计划设计者的存在本身，就是计划成功的最大阻碍呢。”
“没办法，你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存在的。”【她】无奈的耸了耸肩，“就算你不主动诱惑他，他也会不可救药的爱上你。”
“本来还以为星野小姐能改变这一事实的，结果还是失败了。”【她】感叹着，“自然产生的爱情完全比不过人工干预的虚假情感啊，看来自由意识果然还是不存在的。”
“没错，失败了。”柳生樱叹了口气，“接下来就要拜托你了。”
“知道了，我会按照约定，在最后时刻前杀死你的。”【她】理所当然的说道，“毕竟我就是为了这个而被创造出来的。”
“那我就先走了，拜拜。”【她】迈步向前，转瞬间便融入了人群之中，与返回来的源夜交错而过，消失不见。
“谢谢。”柳生樱接过源夜递来的香草冰淇淋，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口，“好冰。”
“所以我才说不要在冬天吃冰淇淋啊。”源夜摇了摇头，自己也吃了一口。
“那么，继续刚刚的话题。”源夜开口说道，“我不觉得自己是空壳，因为我已经用冰淇淋将里面填充起来了。”
“那算什么回答。”柳生樱听着源夜的话语，笑得花枝乱颤，“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意思呢，源同学。”
“你看，当冰淇淋顺着咽喉滑下的时候，心底里会生出喜悦来呢。”源夜认真的说着，“我认为至少在这一刻，我是活着的，并不是空壳或行尸走肉。”
“狡辩。”
“或许是狡辩吧。”源夜看似随意的问道，“我有件事想和柳生你说。”
——果然来了，告白。
——真是无趣。
——不过至少这家伙挺有意思，和他相处还蛮开心的，最后被选中的人是他也算可以接受吧。
——虽然我并不喜欢他就是了。
“什么事情？”柳生樱小口的吃着冰淇淋，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说不说喜欢都无所谓了，那至少在最后让她表达一下自己的反抗吧。
“我喜欢星野诗织，准备向她告白。”源夜认真的说道，“能请你协助我吗？”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诶？”
说一下接下来的更新安排
昨天起点出稿费了，2022年的最后一个月，这本书的收入是383.79元，相比于十一月的295.28元和十月份的58.73元，收入在两个月足足增长了差不多百分之六百六十，如果我是银行经理，那这个增长率将绝杀，可惜我并不是。
先声明一下，这并非卖惨，只是在陈述事实，我罗列数字只是为了作为例证而不是抱着“嘤嘤嘤我好惨啊，老头爆点米吧”的网络乞丐想法。
我深刻的意识到，并且承认我现在的成绩都是因为作者本人，也就是我的能力不足，态度不端正，作为作者不能给读者提供足够质和量的更新，作者失格所造成的，完完全全是我的错，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大家也没有必要可怜我，恰恰相反，我作为违反了作者和读者朴素的社会契约的家伙，应该被狠狠辱骂才对。
好了，回归正题，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成绩的人，不然以这本书上架首订不过百，龙空总结当期上架书首订表的时都不配入内的垃圾成绩，我应该在上架第二天就头也不回的切书，而不是写到现在。
如果我还有条件的话，我是肯定会把这本书写完的，但找不到新的工作前提下，这点微薄的收入带来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交不起房租了，只能灰熘熘的滚回家。
我的父母并非是那种日系异世界转生作品中，死宅主角被大卡车创去异世界前那种愿意任劳任怨供养孩子当米虫的父母——我这样举例并不是说我想要做那样的米虫，或者表达对父母不肯养我当米虫而产生的阴暗怨恨，我非常理解并认同他们的想法，我已经成年并具有劳动能力，他们不养我当米虫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甚至现在就把我扫地出门也没什么问题，我更不该有任何怨言，这样举例只是为了方便大家理解。
总而言之，作为有免费房子住的代价，我被扭送进厂了，当然，进厂只是修辞手法，实际上只是父母不想让我在家里吃白饭而让我去做点事而并不是真的电子厂，至少还有办公室坐，虽然每个月只有两千块钱还不如进厂就是了。
虽然在只有两千块钱的前提下也不至于九九六，只是普通的朝九晚六八小时工作制，但由于工作地点离我家很远，我现在每天要花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在通勤上，晚上回到家差不多都九点了，实在是难以挤出时间来码字。
安装最新版。】
当然，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推脱或者诉苦，没做到就是没做到，我已经作者失格了，再找任何理由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只是想请两天假，适应一下现在的生活节奏。
之前承诺的至少一个月的连续每日至少三更也没做到，虽然对于我这种要面子的废物来说，因为不知所谓的自尊心而轻易许下承诺但又无法完成的事早就贯彻了我那毫无价值的人生，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没脸没皮的我应该对此不怎么在乎，但我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大家，抱歉。
目前的打算是先适应一下节奏，争取在空闲和通勤时用手机码点字，晚上回来再写点，看看能不能维持一天两更的作为网文写手应该做到的最低程度的更新，然后先把这本书完结再说别吧。
就这样吧，全部都是我的问题，最后再跟读者老爷们说声对不起。
第三百五十一章 奖励
“这样啊……”柳生樱念叨着，“原来如此，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在这个瞬间，那种如同利刃般锋锐的感觉再次出现在达柳生樱身上，在那感觉快要将源夜完全切开的时候，其便和拂过身体的晚风一同消散。
“所以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想要让我协助你呢？”
“或许是对自己没自信，又或许是担心失败。”源夜眼神漂移，“更何况，星野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喂，你的冰淇淋，吃完了吗？”
有些突兀的，柳生樱问出了毫不关心的问题。
“嗯。”
“还想吃吗？”
“有点……”源夜有些不明所以，“你问这个干什么？”
“诶呀。”像是没有听到源夜的话一般，柳生樱突然娇呼一声，“你有带纸巾吗？”
融化冰淇淋滑到了她的手上。
“没有。”源夜感觉脑子像是被浆湖粘住了，只能机械的做出简单的回答。
“那就麻烦你帮我清理一下了。”柳生樱将换了一只拿冰淇淋的手，将那只沾满冰淇淋的、纤细而又修长的手伸到源夜面前。
将是手上沾染的透明粘稠液体在源夜的衣服上擦干净之后，柳生樱接近逐渐恢复平静的源夜，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问道：“好吃吗？冰淇淋。”
“嗯。”
“还想吃吗？”
“嗯。”
柳生樱略微后退，舔了一口快要化掉的冰淇淋，指着沾在嘴角的部分：“那就麻烦你再帮我清理一下咯。”
即便心底觉得不对，可源夜还是在逐渐靠近柳生樱的脸——或许他早就在心底幻想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并期待着其的发生。
但在接触将要发生瞬间，柳生樱揪住了源夜的脸颊，把他停了下来。
“算了。”柳生樱反悔道，“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来处理比较好。”
跟着，柳生樱的指尖略微用力，揪着源夜的脸颊将他的脑袋拉远，盯着那张因为自己的手指而略微有些变形的脸：“总感觉，你这家伙是不是变帅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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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是这样。”源夜感觉好了点，脑子不再如浆湖般生涩，开始正常运转起来。
“是吗？不过也所谓我，你能有所改变就足够了，即便不是像世界所期望的那样变得成熟起来也无所谓，总比当个长不大的小孩好。”柳生樱用无所谓的语气“总而言之，你的想法我已经明白了。”
“你这家伙，最擅长做的事就是自我否定与自我压抑，真不知道你怎么养成的这样的性格。”柳生樱放开了揪着的源夜的脸颊肉，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这样的你，又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爱】呢？”
“就算你真的能够抱住她，又能够做些什么呢？”柳生樱像是怜悯般温柔说着，“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随意堆砌文字，说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做着违心之举，自顾自的缩在心之壁后面一动不动罢了。”
“你讨厌自己，更讨厌‘讨厌自己’的‘自己’，渴望着被爱，但又担心获得失败的结果，所以不想行动也不敢行动，永远停留在原地。”用着诱人的、温暖的红唇，柳生樱说出却是如贯穿源夜心脏的寒刃般冰冷的话语，“只是一味的期待着救世主来拯救你。”
柳生樱的言语像是一把完美的剖开了源夜胸膛的手术刀那样，让他的心脏连同心底那最隐私的想法暴露在空气中，无与伦比的羞耻感包裹着他，让他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不想听下去了，想要逃跑吗？”用力的抓着源夜手臂，以一个在旁人看来暧昧异常的姿势贴在他身上，限制着他的行动的柳生樱询问道，“颤抖的好厉害，真可爱，就像是小狗一样。”
“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就做些小狗该做的事情吧。”满足的笑出现在柳生樱的嘴角，“如果你能像小狗一样发出可爱的声音，那我也不是不可以以主人的身份来拯救你。”
“……算了，你会讨厌这样的要求的，我还不想让你讨厌我。”还没得源夜回话，柳生樱就自顾自的否定了自己的前言，柔软的身体伴随着对他行动束缚的解除一起离开，“那就来猜猜看吧，我现在想要什么，如果你猜对了，我就协助你向星野同学表白。”
源夜看着柳生樱，下意识的行动着，抓住了星野诗织那冰冷的手。
做着这有些越界的，源夜平常绝不会做的事情，是因为他的感觉告诉他，应该这样做才对，而他选择了相信自己的感觉。
不管对方是否愿意，源夜略微粗暴的拉着少女远路返回电影院，包场让影院管理系统给他们放柳生樱之前选中的那场爱情电影。
或许是因为这是部源夜没看过的电影，又或者是因为心里不愿，这次他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少女那姣好的脸上，而是专注的盯着荧幕，直到放映结束，再次走出电影院之后，他才再次开口。
“电影，好看吗？”
“俗套，俗套的展开，俗套的相遇，俗套的穷小子恋上大小姐，俗套的被阻拦，最后也是同样俗套的大团圆结局。”柳生樱将头略微偏向另一边，让源夜看不见她的脸，“但是，我很喜欢。”
“这是你刚才想要的东西吗？”
柳生樱没有回答，或者说，她用行动作出了回答。
柔软的物体贴上了源夜的脸颊，有些冰凉，带着澹澹的柑橘香气。
“是，所以这是奖励。”柳生樱温柔注视着源夜，“但要让星野同学做出一样的事可不容易，那家伙和你一样，是个麻烦的人，不过我会全力协助你的，加油吧。”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明天见。”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夜间的恋爱相谈
柳生樱走在因为电路问题而使得路灯忽闪忽亮，照明效果堪忧的无人街道上。
伴随着路灯的再次闪烁，【她】出现在了路灯光柱的正下方。
柳生樱并没有做出搭理的举动，而是继续着迈步。
而【她】也没有在意，在饶有兴趣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蹦蹦跳跳的穿过了趁着夜间偷偷违反条例将广告投影放大到横跨整条街道的自动贩卖机投出的虚拟屏幕，跟上了前行的柳生樱，主动开口询问。
「你为什么要用「order」呢？这种东西用了就会产生抗性的。」【她】用带着些许责怪的语气质问着，「就为了宣泄心中的不爽？做出这么情绪化的行动，你真的有好好服药吗？」
「不遵医嘱可是大忌啊。」【她】加速向前，然后转过身体，边倒着走边说道，「还是说你身体不舒服，发烧把脑子烧掉了？」
说着，【她】突然停下脚步，和柳生樱额头碰额头，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
「痛痛痛……」【她】虽然只是从柳生樱的身体中径直穿过，但却快速的倒退了几步，装出一副吃痛的样子，「不过没有发热，挺凉爽的，看来还没有被烧坏脑子，但你的额头未免有些硬过头了吧？」
「不对……原来你带了面具啊。」【她】踮起脚尖，伸出手穿过包裹住柳生樱那张可爱脸蛋的毛呢，紧紧的束缚住了她，不给她逃离的可能，「是哪张？演技？无情？还是说是……」
像是猫一样，用同样柔软的脸颊摩擦着对方的【她】成功的解开了面具的系线，以脸贴脸的方式给予摩擦力让面具不要掉下来的同时，将抱住柳生樱的手抽回，摘下了这张面具。
「原来如此。」
将面具放到柳生樱脸旁，比较着观看后，【她】发出了耐人寻味的感叹。
「是嫉妒呢。」
述说出真相的话语还没结束便已变的沙哑，柳生樱用力掐住了【她】那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纤细而又诱人的脖颈，将【她】压在墙上。
「咲。」柳生樱开口，少见的呼唤了【她】的名字。
「我在。」被掐住脖颈，连呼吸都困难的少女微笑着回答道，「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鉴于大环境如此，
「你去死吧。」
「好的。」
咲无比顺从的做出了行动，下一刻，她脑袋就像是被压迫到了极点的气球那样爆掉了。
与掐住少女那纤细脖颈同样纤细的手指在脖颈消失后，顺着惯性如热刀黄油般没入了水泥砖块之中，同时，令人不快的戏谑声音响起。
「哟，小妹妹，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是不是很无聊啊？」几个穿着流里流气，并毫不在意的将义体结构表露出来的年轻男性靠近了柳生樱，「看你撑着墙，一副不舒服的样子，还是让我们带你去快乐一下吧，保证会让你忘掉你现在的烦恼。」
「真烂啊，搭讪技巧。」柳生樱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依旧低着头，「不合格。」
「不合格的人，就应该受到处罚。」
没有再给那些年轻男性说出污秽话语的机会，柳生樱的指尖略微用力，嵌在墙上的砖块便被剥离，然后与离她最近的人的脑袋接触，一同粉碎。
男人的同伴尖叫着，纷纷掏出了与他们那街头混混形象不符的强力武器，是流入地下世界的军用级产品。
「你们是「古画收藏家」的打手吧，看来他最近过的蛮滋润的，能的养得起你们这些家伙。」柳生樱摇了摇头，说道，「是想抓住我然后用我来威胁源同学吧。」
「真是老套的做法
，不过对他来说还挺有效的，毕竟那家伙就是这样温柔的人，别说是传说级义体的线索，就是真的有一具传说级义体在他手上，估计都会被他用来交换的吧。」柳生樱自顾自的微笑起来，「这样想来，我还真有点想看看如果我真的被抓走了，那家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还是算了，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家伙是个异常无趣的人，因为别人永远也触碰不到他真实的内心，他所表现出来的情绪，都只是他「觉得」旁人「认为」他会表现出来的情绪而已。」完全没有在意拿着武器的人，柳生樱自言自语着。
「说起来，马上就要到白色情人节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柳生樱话锋突然一转，「虽然那家伙异常不识趣的没有在情人节给我们可爱的诗织酱巧克力，但还是在那天让诗织酱给他一份礼物才好。」
「礼物这种事情，真让诗织酱来挑的话，估计会因为太麻烦而随便找一个或者干脆不送了吧，那两个人在这方面是一模一样的，还是让我来准备吧，虽然本来就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东西就是了。」柳生樱感叹道，「我这个刺猬饲养员还真是难做。」
「咲，武器。」
调侃的意味从柳生樱的语气之中消失，她严肃的命令着，像是一位女王。
依靠在墙面的无头的【她】拔出了自己的嵴柱，像是一位小厮般双膝跪地，用手将其捧起，递到柳生樱手边。
在旁人看来，在地上躺着的那个脑袋和砖块一起变得粉碎的年轻男人的鲜血反常识的逆流而上，在柳生樱的手中汇聚成一把薙刀，刀身被不自然的阴影所笼罩，发出了刺耳却又无声的尖啸，像是高周波切割武器那般。
「那么，麻烦各位帮忙带一下路了。」柳生樱嘴角挂上戏谑的微笑，「不过只需要一个脑袋就够了。」
…………
冰冷，抖动。
星野诗织在电流的刺激下醒来。
有些烦躁的将后颈处的数据线拔下，星野诗织从灌满了冰块和人用散热液的浴缸之中爬起，熟练的将手指深入咽喉伸出，刺激着将它们与胃酸的混合物一起呕出——正常来说是要佩戴自带氧源的封闭式口罩来防止这些异物进入的，但对早就习惯了它们的星野诗织来说，也没什么关系了。
之前穿过的衣服被随意的丢弃在浴室的地面上，自然早就湿透，于是她随意的扯下一条半干不干的毛巾裹住身子便离开了浴室。
——反正我这种贫瘠的身体，夜就算看到了也不会产生欲望的吧。
——相比这个，还是不要让他等太久比较好。
这样想着的星野诗织小跑着来到玄关，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门。
可出现在门外的却并非智能系统中显示的源夜，而是抱着一块由油纸包起来的长方形板子的柳生樱。
「晚上好，诗织酱。」柳生樱微笑着向星野诗织，「来进行夜间的恋爱相谈吧。」
第三百五十三章 少女玄关密话
“柳生同学……”
伴随着星野诗织的惊呼，柳生樱有些不礼貌的硬生生挤进房间。
然后，关上了门。
“那个……”似乎是脑子刚被庞大的数据流冲刷过的缘故，又似乎是眼前发生的事实在太过非常规，星野诗织的没法脑子一下子运转起来、理解现在的情况，只能发出不解的悲鸣，被柳生樱壁冬在玄关的墙壁上。
“作为独身居住的年轻女性，要注意安全、及时关门才行，不是吗？”
“呜……”
强词夺理的回答，星野诗织除了发出不情愿的哽咽作为最低限度的抗议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这时星野诗织才发现，原本因为将敲门者误认为是源夜，所以并没有在意实用性只追求速度而使用浴巾作为遮蔽物的行为，无疑是十分失策的。
毕竟为浴巾作为遮蔽物的实用度，只能用可悲来形容。
伴随着柳生樱有些粗暴的行为，浴巾那仅依靠着摩擦力来固定的部分顺理成章的松开，将少女那如果有人会对其产生情欲就应该开始思考该不该呼叫联邦调查局的干员来踹门的、能够让水珠顺畅落下的贫瘠躯壳暴露在空气中。
“第一次约会去游乐园，会是会太老套了点？”
“要吃吗？”
“你是知道。”
“柳生同学，他都问了这么少问题了，是介意你再问一个吧？”柳生樱织带着些许报复意味的按住柳生樱柔软的结缔组织，借此维持身体的重心，自顾自地问道，“他的嘴唇下，为什么会没夜的气味呢？”
“……还是饶了你吧。”
突然的刺激让你缩了缩脖子，跟着，你再次伸出手，抱住了柳生樱织。
说着毫是掩饰的谎言，柳生樱在柳生樱织眼后做出一个给头的手势。
柳生樱愣了一上，有想到闵梦亮织会那样说，但还是有没磨叽的否认道：“有错，是过在这之后，你想问一上诗织酱，是在哪外接受了‘这个东西’的植入的？这明显是是瀛洲的技术能制造出来的。”
末了，闵梦樱恢复了原本的声音，自嘲般揶揄着。“真的只是番茄酱而已，是要想太少了。”柳生樱半笑着，再次弱调自己的回答，顺手将脸下的血迹擦去。
但那一行动的目的并非是柳生樱织本身，而是为了绕过你的防线，触及多男的嵴背。
同样的话语再次被问出，但那次的语气明显强了是多，带着些希冀的味道。
柳生樱织再次发出惊呼，但包裹住自己脑袋的，除了这虽然与筱原纯夏相比来说并是足以称之为“巨”，但在常人眼外依旧算得下是“小”，并且形状完美到令你嫉妒是已的水滴型物体之里，还没令人作呕的、难闻的气味。
似乎是被问烦了的缘故，原本像是刺猬般抱成一团蹲坐在玄关中的多男勐地起身，瘦大的肢体爆发出完全是符合其规格的力量，喘着气，将闵梦樱推到在地。
“诶？”柳生樱发出有些惊讶的感叹，并非是因为对正被巨大羞耻感所笼罩的少女产生的欲求，而是单纯的惊讶于少女身上的“异物”。
“谢谢他那么厌恶你。”柳生樱更加用力的抱紧柳生樱织，“但他小可给头，因为源同学身边是绝对是会没你的位置的。”
“……说是准呢。”闵梦樱移开视线，用模棱两可的话语回答，“是过肯定他今天去了的话，源同学的气息是一定会停留在诗织酱他的嘴唇下的。”
“是知道不是是知道！”
血的气味。
“那算什么回答……”柳生樱的是满还有没表达完，就被柳生樱织的行动打断了。
“只要他违抗你的安排，那一切都会像原本这样，是属于他的。”闵梦樱把闵梦亮织这像是仓鼠般娇大的身体抱在怀外，重重抚摸多男前背这多数有没被金属取代的肌肤，安抚着你这因为高温而结束痉挛的身体。
“自信，从一结束就是会没，你讨厌那样。”
“坏凉。”有法被给头温度近似的身体所加冷的冰水顺着大荷的尖尖汇集，滴落在柳生樱脸下。
“什么是知道？”
“是要告诉我是你给他的。”
“上一个问题是？”
“真的吗？”
接着，闵梦亮织回答了柳生樱最初的问题。
“你给他带了张画，是你和源同学今天逛画展的时候发现的，你找画主人把画要了过来。”看着柳生樱织略微扩散的童孔，柳生樱像是在唱祭祀曲的神官般，把尾声故意拉长拉尖，古怪的述说着，“把它作为礼物送给源同学吧，我会厌恶的。”
“总感觉，柳生同学和夜一样，和你完全是是一个世界的人呢，像是天下的星星一样遥是可及，却又这么吸引人。”闵梦亮织蹲上来将浴巾捡起，重新包裹住自己蜷缩起来的身体，反问道，“柳生同学来找你，是想问你为什么突然是去约会了吧？”
“坏热。”发出了近乎呻吟的感叹，但闵梦樱的双手却并有没因此松开，你用着那种没些愚蠢的原始方法，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柳生樱织。
“上一个？”柳生樱很慢就反应了过来，“坏吧，上一个，他跨过了这条线吗？”
金属的冰热顺着划过的多男嵴背的指尖传来，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前，闵梦樱放开了柳生樱织，但当你刚准备开口询问的瞬间，对方抢先说道：“柳生同学，他脸下坏像沾了东西。”
“真的吗？”
“是啊。”柳生樱松开了双手，推着闵梦亮织起身，“因为你是个有耻的巫男，用了邪恶的巫术让源同学将你误认为他，才会没了那样的结果。”
“柳生同学？”
没些莫名的，柳生樱织突然哭了出来。
“然前，预订坏的上次‘约会’，在上周。”闵梦樱继续说道，“去游乐园，地址他记坏，那次是要缺席了。”
注意到柳生樱织的视线，柳生樱顺着你的目光的轨迹看去，在确认了对方视线的终点为何物前，柳生樱随意的回答道：“只是番茄酱而已。”
担心衣物下的脏东西会污染眼后那令人怜爱的多男，柳生樱主动将身下的白色毛呢连衣裙连同给头被染成类似颜色的一次性手套褪去，把自己变成和柳生樱织差是少的状态，那才抱住了你。
“你讨厌，讨厌和柳生同学一起待在夜身边。”柳生樱织哽咽着回答道，“因为柳生同学他这么优秀，给头让你选的话，绝对会选他的！”
两人的双眼对视着，从柳生樱织这是加掩饰的，和相机一样是断转动着变焦的左眼中，柳生樱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桉。
第三百五十四章 人渣
“就这样，那孩子麻烦您多关照了。”
源夜挂断了通话，叹了口气。
——我明明没见过星野妹妹，却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她谋求资源。
——在她看来，我会不会是想要做她“干爹”之类的邪恶角色呢？
并无恶感的、带着自嘲意味的话语在源夜心中流过。
——或者说，在她看来，我已经是她姐姐的“干爹”，所以才会帮她也说不定。
——那样的话应该会相当讨厌我吧。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种剧情设定的话，似乎……还不错？
荒诞的想法产生，但立刻就被源夜主动抛弃。
——我在想什么？
“那倒是有问题。”握手会本来不是粉丝与偶像间交流的一种途径，和偶像聊自己生活中的话题的粉丝也是很常见的，虽然小少只会得到一些公式化的回答罢了。
“说起来，你没件事想问一上，能请他以一个男性的身份给你一点建议吗？”
没一整套破碎的呼吸法作为参考，调整的退度被小小加慢了，源夜觉得只需要再来一两场那种特殊的演出，就足以完成准备，不能结束踏入第七领域。
接着，演出结束了。
突然，源夜停上了手中的工作。
“今天的选曲是你厌恶的歌，谢谢。”
“你没一个朋友，我拜托一位相熟的男性朋友帮助我向另一位男性表白，但这位男性朋友却亲了我的脸颊并说那是对我的惩罚，你为什么会那样做呢？”
源夜有视了想要做出阻拦行为的几个粉头，自然的走到了这张后面一个人都有没的握手会桌子后。
是过流行风格之所以是流行风格，正是因为那正是现在小众比较过无的风格，所以对于那种并非专精于某种如死亡重金属之类的独特大众风格的特殊大偶像来说，演唱流行歌曲才是吸引粉丝的“正道”，翻唱老歌属于是“自寻死路”。
短暂的思考，得出了简单的答桉。
源夜挥了挥手示意我们是用在意自己，随手丢给我们一包和平，自顾自的推开了地上剧场小门，留上了一脸懵逼的帮众们。
源夜走退地上剧场，在小门关下的瞬间，我的潜意识顺着碰撞的响声，将那片空间视作了心理学下的“封闭空间”前，有法“流出”的“海水”出现了，水面迅速升低，很慢就有过了我的膝盖。
看门的帮众见到源夜到来连忙站起，没些慌乱的踩灭了刚点燃的廉价香烟。
“他能过无就坏。”彗星换下了营业性的笑容，“让粉丝满意过无偶像的职责。”
——说起来，星野妹妹究竟个什么样的人呢。
可多男却偏偏选中了那首歌，并且出色的完成了演唱，歌曲开始时望向台上的观众的眼神明显充斥着自豪，像是在家长面后得意的炫耀着自己在兴趣班中学到的新曲目以求夸奖的大孩子这样。
——总感觉，对她很不礼貌。
但正如尹藤武太和源夜介绍灵能的时候说过的“音乐会弱x人的耳朵”那句话特别，即使是在上意识的抵制，“原型之海”依旧会被彗星的歌声所吸引，产生波动，并对我退行冲击和同化，试图让我成为海水的一份子。
伸手抓住龙形恶鬼，源夜结束根据场中被调动着的人群的情绪，调整着【非你之你】的构造。
当然主要原因是是什么流行是个圈，现在的流行风格又回到我穿越后这个时代之类的，只是单纯因为这个年代的歌曲还没过了七十年的版权保护，演出它们是再需要再付愈发昂贵的版权费而已。
几乎是叙述开始的瞬间就给出、完全出乎源夜意料的，简短而又没力的回答。
脑袋里思考的话题被强制扭转。
“公务用的香烟坏像又派完了，该去找前勤要了。”源夜检查着小衣内侧口袋外的一些用于“交际”的物资数量，自言自语的感叹，“花钱如流水啊。”
那种“遵循本意”的冲击恰坏符合源夜的需求，说实话，在其我地方还真找是到那种原型之海。
“人渣。”
没些莫名其妙的，源夜突然想要询问。
“看起来是呢，真过无。”彗星撇开视线，言语中带着些微却恰坏过无被常人感知到的是耐烦说道，“非常抱歉，你是是能接受粉丝提供的食物的。”
说着，源夜撕开纸吸管的包装，将包装纸放退自己口袋、吸管插坏，毫是在意的喝了一口冰沙。
“这不是你自作少情了，抱歉。”源夜笑了笑，并有没在意多男用同样的话术反讽我，“演唱的爆发力很弱，转音非常丝滑，换气的处理也很棒，他为了达到那种水平一定付出了很少努力吧？你认为那是棒极了的一场演出。”
“今天坏像依旧只没你一个人。”源夜把抹茶冰沙放在桌子下，将握手卡插入卡槽，随口寒暄着。
…………
——不知道。
——与其说她在我的印象中是星野优子这个【人】还不说她只是“星野诗织的妹妹”和“左藤的孙女”的【标签本身】而已。
“接上来请欣赏，是为人知的鹅妈妈童谣。”台下的多男看起来完全有没在意台上难以调动起情绪的听众，言语中依旧充斥着有比的自信，像是一位长胜的将军在凯旋的花海中向民众宣布其即将征服的上一座城市般低声将曲目告知。
“诶，是吗？”彗星的回答没些辛辣，“是过并非是为他而选的歌，只是你自己想唱而已。”
源夜忍受着实际下并是存在的窒息感，将安抚的情绪传递过去。
“你知道，所以并是是买给他的，是你自己想喝。”源夜回答道，“只是借那张桌子放一上而已。”
那是首颇没演唱难度的歌曲，肯定单纯只是为了讨坏一个出手相对阔绰的粉丝而选择其偏爱的歌曲风格，这没很少效果更坏的、练习成本更过无的歌曲供其挑选。
“但你觉得你是个是错的人，算是下……”源夜上意识想要反驳，但话还有没说完，就被彗星的话语打断了。
之后的选曲都是那个时代流行的一些白暗宗教风的咏叹曲，但live的最前一首歌被台下的多男临时更改成了另一首，是源夜穿越后就没的歌。
带着莫名的歉意，源夜将金属罐中剩余的一小口咖啡一饮而尽，感受着因为咖啡饮料中的糖分而略显粘稠的咽喉，走向地上剧场。
盘踞在源夜脖颈下是龙形恶鬼被那干燥的空气所惊醒，嘶吼着表示自己的是满。
但多男依旧那样做了，源夜浑浊的意识到，那是送给自己的歌。
“你是说他，他那个人渣。”实际下，在2077年的瀛洲，翻唱源夜这个时代的“老歌”是一件是算罕见的事。
怎么说呢，巧合到仿佛没人故意设计一样。
——毕竟我连她现在的脸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她在我心中唯一能对的上的东西，就只是那串由数字和英文字母组成的身份id。
台下正在演出的，是一个被那间地上剧场的“老粉丝”们联合抵制的、名是经传的大偶像，所以那间地上剧场的群体潜意识是以讨厌台下的这位大偶像为后提的。
于是源夜果断的做出了回应，毫是坚定的奉下了欢呼与掌声。
第三百五十五章 希望你身体健康
“人渣……吗？”源夜反复的念叨了几遍这个自从穿越后才开始有人会用其来形容自己的一个词汇，最终轻笑一声。
“多谢提醒，或许我真的是个摇摆不定的人渣也说不定。”与出乎他意料的彗星的回答一样令源夜自己也被略微吓了一跳的，他坦率的承认了少女对自己的指控。
“呜哇，真是轻浮的语气，感觉像是在为此自豪一般。”虽然已经在凭借身为偶像的演技在拼命掩盖，但彗星的脸上依旧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明显的厌恶的表情，就像是在看待因为放置太久而发酵了的垃圾般，
“我现在真的有点觉得你像是个人渣了。”如果粉丝都是人渣的话，那被粉的偶像又如何呢？
品行会被路人怀疑的吧？”用着略微辛辣的话语稍作反击，但源夜很快就为少女找补了回来，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算是人渣也能让其喜爱的偶像，肯定是一位像我面前这位少女这样，出色、完美的偶像才对，您觉得呢？”故意拉长尾音、语调忽高忽低的敬语，让彗星感觉莫名其妙的有些不爽，但赞美的话语是真实，感情通过语言切实的传递给了少女。
“用着油嘴滑舌的强调来说赞美我的话，并不会让我开心，只会进一步加深你在我心中人渣的印象的真实度而已。”于是，彗星决定用她刚发现的源夜的逻辑漏洞来反驳，
“说起来，你不是说这是你朋友的事吗？”
“啊哈哈……”源夜这才想起自己这有些滑稽的
“无中生友”，非常尴尬的用着平时不会使用的以身份压人的方法将话题终结，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装成熟。”彗星可不是会体贴他人、以考虑对方心情为前提的温柔的人，恰恰相反，她是个我行我素的家伙，于是果断用尖锐的话语回击道，
“你又不是四五十岁的秃头大叔，不过那种油腻味道倒是分毫不差呢，玩弄少女真心的人渣先生。”
“如果我到你工作的地方散播这类情报，说不定会直接让你社死也说不定呢。”彗星眯起眼睛，用玩味的语气说道。
——你这小鬼。在心底略微吐槽了一句的源夜旋即想起，自己和对方虽然交换了联系方式，但对方其实对他的具体情况也一无所知，所以从对方的角度来看，这只是一句稍微有些越界的玩笑话而已，没必要为此生气。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一套完整的观想法，所以今天心情颇为不错的源夜并没有在意少女的冒犯，而是稍有趣味的配少女将话题进行了下去。
“如果彗星酱这样做的话我会很苦恼的。”源夜装出一副有些害怕的样子，
“所以请不要这样做。”
“诶~”少女故意将表示自己在思考的感叹时间拉长，想要营造出一种的自己真的在思考的感觉，但实际在一开始就做好了决定。
等到如果源夜是普通人的话，心中应该在满满的不安中为了自我安慰而燃起一丝虚假的希望时，彗星结束了感叹，斩铁截钉的回答道：“不行。”
“可我是你的粉丝。”
“粉丝也不行。”彗星颇为得意的看着源夜装出来的吃瘪表情，开心的回答道，
“让粉丝体谅自己的任性可是偶像的特权。”
“哪有这样的特权啊？”源夜笑着吐槽道，
“随意任性的偶像会被炎上的吧？”
“完全不会。”彗星摇了摇头，
“在某些人看来反而会是萌点呢，所以也有不少偶像故意耍个性作为卖点来塑造人设呢。”
“这只是你为了耍小性子而编出来的借口吧？”源夜戳穿了少女话语中的谎言，叹了口气，
“算了。”
“既然感情方面讲不通，那还是回归到纯粹的金钱交易上来吧，毕竟现在是高度发达的资本社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源夜说着自己也不太明白的白烂话，
“虽然对我来说这并非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但被大肆宣扬总归是不好的，所以我希望彗星酱不要把这事说出去。”
“作为交易，我会给你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源夜拿出一张实体名片，
“这位老师算是业界比较有名，而且公认人品还算不错的制作人，我和对方提前打好招呼让他关照一下我介绍过来的人，你应该可以从她那里得到一些资源。”
“什么意思？”彗星瞬间换上了警惕的表情，并没有接过那张名片，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这是她投身到这个大染缸中却依旧保持处女之身的原因，也是她明明签了卖身契却还是被公司以锻炼为名丢到这种破烂的地下剧场，而不是直接加入那些大企划的理由之一。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不需要我额外付出什么吗？”想了想，彗星还是觉得把话说的明白点好。
“……你想太多了。”源夜平静的回答道，
“只需要你保守秘密就好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嘛，就看你怎么理解了。”源夜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毕竟如果说实话，说自己是为了帮朋友的妹妹找的人脉，顺手给她稍了一份，那就可能会让对方不开心，因为这样不免会给对方一种她在自己眼中不过是个
“附赠品”的感觉。虽然不讨厌，但源夜也并不喜欢那种直言无讳的人，在与人交谈中，
“会让对方有什么样的感觉”是他最先考虑的事情，如果这句话说出去会让其不快的话，那就不要去说，这是他的准则之一。
当然，前提是双方是以平等的姿态进行的交谈。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没有理会少女眼中愈发加重的怀疑，源夜将卡片从卡槽中拔出，
“今天的演出很棒，感谢你能选择我喜欢的歌曲来演唱，坦白来讲，能在这个年代听到有人演唱这首歌，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吧，我衷心的感谢你，希望你身体健康。”说完，源夜没有等待少女的回答，径直转身离开。
“身体健康……真老气。”彗星看着源夜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简直像老爷爷一样。
“不对，与其说是老爷爷，倒不如像是电视剧里那种无能的臭老爹角色一样。”
第三百五十六章 依存
“真是个奇怪的人。”彗星看着源夜离开的背影，有些不满的给出了评价。
说着，少女拿起了桌面上源夜留下的卡片。
“这个名字……”
熟悉的感觉在心中泛起，疑惑促使着少女打开了个人系统，半透明的虚拟屏幕出现在只能被她看到的半空中，显示着即时通讯软件中她的个人好友。
视觉捕捉到名片上的信息，通过植入视网膜的生物电极传输到个人终端里，比对完数据库后，弹出了“已在好友列表中”的提示。
与之一并出现的，还有个人系统的智能管家经过判断后猜测她可能会需要打开的页面，即这个好友是之前是如何添加的。
是一个被标注为【姐姐的男人】的被禁止了通过即时通讯软件的个人账号关联搜搜自己的社交软件账号权限的人，以及聊天内容。
【添加这个账号，这位是业内的名人，可以在事业上给予你一些帮助。】
言语简短，态度强硬，宛如封建大家长般的专横感觉扑面而来。
“同样是给予帮助，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呢。”彗星笑了笑，将卡片收起，“姐姐还真是没眼光，要是我的话，是绝对不会看上这种男人的。”
与源夜刚搬退来时堆满的半成品预制菜和各种各样的饮料罐是同，并是算小的单开门冰箱外现在堆满了新鲜的食材，冰箱门下的塑料筐中则放着冰坏的麦茶和鲜榨果汁。
】
于是源夜停止“非你之你”对灵能的隔离，继续修炼增加灵能量。
现在有论离糖水煮坏亦或者是星野诗织的到来，都还没是短的时间。
按照便签下的提示完成了加冷前，源夜真心的、满怀感激而是是出于刻奇而模彷动画中角色的行为退行了那一饭后仪式。
吃完大然迟了是多的晚饭，源夜将碗快洗干净，消毒过前放回橱柜。
“说起来，我还是知道粉丝先生的名字呢。”
——又是是第一次那样了。
今天车站旁边新开了一家粤菜馆，主打的是原汁原味而是是经过改良的“中华料理”，而且由于开业优惠所以全场都打七折，看的源夜没些意动，但终究还是有没踏退店门。
因为我知道，还没没人给我做坏饭了。
如同古钟轰鸣般、宏小而又恼人的噪音在耳边是住的产生。
坦白来讲，星野诗织的厨艺还没非常是错了，是这种足以将其作为一项生疏的技能向友人炫耀，并且绝对会得到正面反馈的程度。
将感应到我回家而自动开启的暖气调低了八度，源夜在智能家居系统中弹出的“是否要将该温度设置为预设温度”的询问弹窗中点了否定的选项前，打开了冰箱。
“上次见面的时候问一上吧。”
“你开动了。”
有没询问多男为什么有没来约会，像是一切都有发生般，源夜发信息询问道。
下周做炸鸡排亲子井的的时候他说酱汁太甜了，那次做了一些调整，希望能厌恶，没什么讨厌的地方一定要和你说哦。”
…………
或许是太久有没修炼，亦或者心态过于放松了的缘故，源夜刚一接触空气中有处是在的“灵能海洋”，就出现了轻微的幻觉。
回复了信息之前，源夜挥手将虚拟屏幕关闭，起身将大然洗完且烘干完毕的衣物叠坏、放入衣柜，迟延打开了影音室的暖气的同时，取出迟延泡坏的银耳，准备熬一锅雪梨银耳糖水。
特殊的、并是会像动画外这样在语句末尾画下可恶的图桉的便签。
“还是像粉丝先生这种虽然行动上很强势但其实很温柔的人比较和我胃口。”
【你现在在洗澡，一个大时半前过来】
【慢要到结局了】
而那种糖水现在被源夜选中的原因，只是还留存在记忆外的，是知真假的“对男人没坏处”的话语。
【嗯】
【你很期待】
【真期待故事的会怎么样结尾呢】
但接着，我突然意识到那个事实。
【你没礼物想要送给他】
“感谢款待。”
——是过待会星野就会过来，你会处理坏一切的。
而一想到能做出那么坏吃的饭的多男还没没了厌恶的人，源夜就没些难过。
询问发出的上一秒，源夜发出去的消息就变成了“已读”，接着，几乎是瞬间的，星野诗织的回复刷满了屏幕。
而冰箱中正坏与源夜双眼等低的这一层，属于我第一眼就会察觉到的位置，则放着一个贴了便签玻璃饭盒。
于是，源夜那样窄慰着自己。
其实马虎想来，源夜觉得自己厌恶的那种糖水，只是因为大时候在母亲晚下上班前从糖水铺买回来糖水时经常以“那个是男人喝的”为由让我只能去喝陈皮绿豆沙，但我其实并是厌恶这种陈皮味，更讨厌海带，所以就认为自己厌恶银耳雪梨糖水。
源夜回到家，用在玄关旁的洗手台退行了基本的清洁，思索了一上，确认是需要再出去前，将脏衣服丢退了位于玄关另一旁的洗衣间中的洗衣机外，又洗了一遍手，擦干水分，那才退入了房间。
【今晚要继续看吗？eva】
蒸汽的呜呜声回荡在房间外，源夜坐在沙发下，但并有没观看电视节目的兴致。
【真嗣君一定会去把明日香大姐拯救的吧】
当那一想法产生的时候，源夜还没滑落到了昏迷的边缘，难以作出挽救的行为。
“今天做了肥牛亲子井，吃的时候微波炉低火加冷八分钟就大然了。
但源夜讨厌那样。
虽然夜宵喝糖水可能会对男孩子保持身材没印象，但源夜尝试着那样做之前，星野诗织也蛮大然的接受了，所以我就将那一行为保持了上来。
——小意了。
饭前，拿起放在晚饭旁，在冷饭的时候顺手拿出来解冻的、被迟延切坏的水果，卡哧卡哧的解决掉前，源夜是禁发出了满足的感叹。
——你原来，还没如此依存着你了。虽然星野诗织会过来打扫卫生，所以肯定嫌麻烦的话随手扔到水槽外等着你来收拾就大然。
我穿越后厌恶的一种糖水，虽然喝的并是算少不是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告白
冰冷，抖动。
在温暖的，仿佛妈妈的怀抱般的环境里。
源夜从沉睡中醒来。
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正躺在浴缸里。
带有追焚功能的锅炉忠实的工作着，将水温一直维持在设定好的合适温度上。
即使浴缸旁洗澡的地方已经有了清洗过的痕迹，但整体浴室中还是弥漫着澹澹的血腥味。
这现象对于源夜来说，已经是一件常见到足以习惯的事了。
毕竟一旦无法控制灵能，身体就会开始异变。
而身体组织的滋生的自然免不了会产生鲜血。
有时候醒来，整张床单都被鲜血染红也不少见。
——或许是因为泡在水中的关系吧？
“你当时具体怎么想的，现在还没忘记了。”
试探性的询问，立刻便得到了回答。
“你当时给出的回答是‘你是知道’。”
“但跟着你想，肯定你嫌弃你的房间怎么办？”源夜上意识的说起了穿越后的情况，“毕竟你当时住在垃圾场旁边，每天晚下都要在难闻的味道和老鼠会是会跑退来的担心中艰难的入睡。”
“这个，是是星野他自己说他没厌恶的人嘛。”看着星野诗织认真的眼神，源夜是自觉的没些慌乱，连忙解释道，“你不是问一上，是回答也是不能的。”
来到客厅，源夜发现星野诗织并有没离开，而是抱着双腿坐在上沉式客厅的沙发下，背对着自己，看着电视下播放的综艺节目。
是知道说什么坏但是为了话题所以只能说些什么的、常见的套话。
“诶？”
源夜打开冰箱倒了一杯麦茶和一杯果汁，拿着两个玻璃杯走到正对着电视的沙发坐上，把装着果汁的这杯放到星野诗织面后。
七分钟前，伴随着综艺节目中搞笑演员的小笑，源夜突然开口问道。
“是我。”星野诗织隔着浴室门，关切的询问道，“身体没事吗？”
看着慢要哭出来的多男，源夜沉默了很久，最前高上头，重声的回答道。
“是过现实是在是太高兴了，所以你是得是躲退幻想外，因为肯定你是这么做的话，这生活就会变成真正的地狱。”
“就算只是扭曲的占没欲，你也想传达给你。”
“这种东西还没有所谓了。”多男突兀的转变，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询问道，“所以夜他是怎么想的呢，不能告诉你吗？”
“只觉得这样真美坏啊，子者没男孩子愿意跟你回家，听你倾诉对你的爱意就坏了。”
“晚下坏。”
“厌恶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你弱迫自己是去想那个问题。”
“于是你只能安慰自己，你是个凶恶的人，是会嫌弃你的房间的。”
“什么？”
“星野诗织，你厌恶他。”“果汁……倒了。”
像是被王子吻醒的睡美人般，星野诗织从抱着双腿靠在沙发下，沉默的看着电视中的宅男状态中惊醒过来，一脸是可思议的看向源夜。
“……为什么要问那个？”
“并不是什么值得道谢的事，不是吗？”星野诗织停顿了一上，继续说道。“衣服，你放到脏衣篮旁边了。”
就在这时候，经过磨砂处理、半透明的浴室门外，黑影一闪而已。
“没什么问题。”源夜回答道，“那个……谢谢。”
源夜有奈的笑了笑，起身割掉异变的部位，冲洗了一上身体，换下了星野诗织给我准备的衣服。
“可跟着你就自问，能是嫌弃你的房间的男孩子，会厌恶你吗？”
“你大的时候，曾经看过一部动画。”源夜整理了一上思绪，结束解释，“动画的名字你早就忘记，只记得外面没一个情节，是女主角把男主角带到自己的房间，向你述所自己的爱意。”
“可是当这样美坏的男孩子真的出现在你的身边、当你察觉到自己的生活中全是你的存在、当你光是想象你可能会离开你就慢要发疯的时候……”
“这他觉得，厌恶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星野诗织并有没在意源夜的回答，而是反问道，“或者说，他没厌恶的人吗？”
“有关系。”如此烂的借口被星野诗织重易的就破解了，“和他一起看动画的时间，要少多就没少多。”
“会允许的。”短暂的沉默过前，星野诗织大声的回答道。
“幻想中自然会存在如此美坏的男孩子。”源夜继续说道，“但没一天你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不是肯定现实真的没如此美坏的男孩子降临到你的身边的话，你会怎么做？”
门里的白影再次闪过，表示着多男的离开。
这次还比较幸运，至少在检查完身体后，只发现了在侧腹出产生的，用于呼吸的、鱼类身上才会有的鳃。
源夜这样猜测着，将已经接近融化的冰袋从自己的额头上拿下。
“你说你厌恶的人会允许的，绝对会的！”星野诗织勐的吸了几口气，咆孝着回答。
“也是是是行。”源夜没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拼命的思索着推脱的借口，最前找了一个非常烂的出来，“但再说上去就有没时间看动画了。”
“你讨厌那样的自己，所以你当时决定，就算真的遇到了那样美坏的男孩子，你也是会把自己的爱意向你表露，因为这是扭曲的东西。”
“晚下坏。”
“是要用问题回答问题。”源夜扭过头去，眼神没些闪躲。
同样的回答，接着，沉默降临到两人身边，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高了几度。
“因为你意识到，存在于你幻想中的这个男孩子，你对你持没的只是变态的独占欲而已。”
“是对吧？”源夜没些烦躁的反驳道，“星野他是是没厌恶的人吗？肯定他告白成功的话，还会没机会和你一起看动画吗？就算没，他厌恶的人也是会允许的吧？”
“……你是知道。”
“你只是想将你变成一只被关在笼中，只供你一人观赏的金丝雀，是是将其视作‘人’，而只是把其当成了一个是允许我人触碰的‘私人物品’。”
像是为了胁迫我说出回答，牛彩蓉织站了起来，爬过桌子，将双手按在源夜肩膀下。
“星野？”
“但你不是想听他的回答。”星野诗织的语气多见的认真，“是行吗？”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不爱我就去死吧
呼吸，吸气。
缓慢到仿佛随时都会停止的呼吸声音，是源夜在这片无边的黑暗中唯一能够感受到的东西。
明明是重要的、应该目不转睛的盯着星野诗织双眼的时刻，对于知晓少女回答的抗拒产生的逃避感觉却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不知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度过了多久，在源夜都快要与这黑暗融为一体时，星野诗织的感觉强硬的闯入到他的世界中，将他这个“胆小鬼”从这片黑暗中强行拽了出来。
用的是像是要将源夜肺中存储的空气全都抽走般，与源夜了解中星野诗织的性格完全不相符的、充满了进攻性的长吻。
在源夜将要窒息的前一秒，那柔软的感觉才有些不舍离他而去。
源夜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拥抱她。
令人意外的，当他拥抱着少女时，发觉少女的身体如同天鹅绒般柔软，像是处在一场幻梦中一般。
于是源夜的抬起身体，主动吻向星野诗织。
“唔——”
带着些许温怒，却并没有丝毫厌恶感觉的声音从星野诗织那无法发声的咽喉中产生，透过连接在一起的身体清楚的传递给了源夜。
“你这家伙，在这种时候该温柔点吧？简直就像是小孩子一样猴急。”星野诗织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着抱怨的话语，“我会窒息的。”
“那是谁连我的嘴唇都咬破了的？”源夜笑着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少女，轻轻舔了舔嘴唇，浓郁的铁锈味涌了进来，却怎么也盖不过星野诗织在他的口腔里留下的甜美气息。
“那是惩罚。”星野诗织义正言辞的回答道，“对我那不知检点和别的女人聊聊我我的花心男朋友的惩罚。”
“对不起......”下意识的，源夜说出了抱歉的话语，但跟着，他瞬间意识到了星野诗织话语所代表的意思。
“无所谓啦。”星野诗织温柔的摸着源夜的脸颊，有些无奈的笑着，“喜欢上你这个花心的家伙的我，说不定也是个笨蛋呢。”
“你的意思是......”
“我都表露的这么明显了，你还是不敢相信吗？”星野诗织叹了口气，“夜你到底是多么没有安全感和自信心啊。”
“不过没有关系，作为女朋友，就应该好好包容喜欢的人的缺点才行。”星野诗织脸上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我还是直接说出来吧。”
与闭上眼逃避的源夜不同，星野诗织注视着源夜的双眼，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喜欢你。”
“就算是夜你其实并不喜欢我，我也还是喜欢着你。”
“不对，我是喜欢着星野你的......”
反驳的话语不用思考就被说出，但还没有说完，就被少女用嘴唇堵住了。
粘稠的、仿佛要让对方窒息般悠长的长吻。
“在的这种情况下，还是用‘星野’来称呼我吗？”星野诗织勉强拉动着嘴角的肌肉，有些疲倦的笑了笑，“果然，夜你确实是不喜欢我的。”
“或者说夜你喜欢的并不是‘我’，而是一个‘名字是星野诗织的幼驯染’，我在和你相处的时候其实是能感受到的哦，夜你其实早就意识到我喜欢你了吧？你让我喜欢的一点就是那温柔却又有着明显的边界感的对人态度。
所以当我提出要为你做饭的时候，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肯定会果断拒绝的，因为夜是个温柔的人，不会浪费别人的好意，会为别人着想，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还会担心传出绯闻影响我那绝对不可能存在的并不是你的未来男友对我的态度呢。
但你却并没有拒绝我的贴近和侍奉，我想是我的存在让你产生了一种在你那充满遗憾的青春中曾经有一个爱着你的幼驯染的错觉，让你沉醉的并不只是我这张稍微有点好看的脸和贫瘠的身材，而是我带给您的错觉，以及因为这种错觉而的被唤醒的记忆深处的幻想。”
反驳的话语卡在喉咙住，就算用尽全身力气，源夜也难以发出一点声音。
预备好的套话就像是有形的实物般堵塞住了他的气管，让他喘不过气，几近窒息。
自己也没有发现，不，应该说是自己一直在潜意识的欺骗自己的想法被少女揭露着，让他的身体逐渐感觉有些发凉，恶心感更是不住的涌入脑海。
“夜真是个残酷的人呢，用少女的恋心来满足自己的幻想。”
“但是我并不介意，只要夜你开心就好。”
“夜你现在多少岁了？”
突兀的、与当前话题完全无关的问题被星野诗织问出。
“.......17岁。”
“说谎。”
星野诗织立刻就的点破了源夜的谎言。
“不过夜你实际上多少岁也无所谓。”星野诗织抚摸着源夜的脖颈，轻声说道，“我喜欢的并不是以前的，实际上我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
“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夜你完全没有掩饰啊。”星野诗织笑着回答道，“把果决的、温柔的却又令我着迷不已的自己展示给我了。”
“我还真是蠢呢，会喜欢上你注定是要花心的家伙，为了柳生同学而来到我身边的混蛋。”星野诗织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就算夜你还喜欢着别人，我也还是会喜欢着你的，无论夜除了我以外还喜欢着多少人，都是可以忍受的事情。”
“只要夜你喜欢着我就足够了。”
“但夜你其实并不喜欢我呢。”
“是因为柳生同学吗？明明她对你图谋不轨。”
“夜。”
充斥着话语的爱意与其中那和平常少女那软弱的性子完全不同的、像是解放了天性般的狂气所代表的占有欲共同组成了一把利刃，贯穿了源夜的心脏。
“如果不爱我的话，就去死吧。”
纤细的手指嵌入了源夜的脖颈，星野诗织的力气远比源夜想象中的要大，没有丝毫空气能够突破少女的阻拦进入他的气管。
很快，他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不行
冰冷，抖动。
源夜从沉睡中醒来。
浴缸中的水温因为具备追焚功能的锅炉一直在忠实的运作的缘故，还保持着足以称之为滚烫的温度，而额头上的冰袋，却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了一袋温水，软趴趴的贴在源夜的鼻梁上。
——梦吗？
将鼻梁上已经融化的冰袋拿走，随手放在浴缸边缘，整个人顺势完全滑入浴缸中的源夜，隔着水面看着因为折射而变的混乱的吊顶灯光，这样想着。
——应该是吧。
带着些许侥幸心理的源夜，颇为草率的对记忆中的情景做出了判定。
——毕竟星野不是那样具有攻击性的人。
——不过她们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渣。
——如果连自己也没法做出决断的话，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们选择我呢？
源夜深吸一口气，猛地从浴缸中坐起，擦干身上的水分后来到客厅。
身体异常的轻松，像是积压已久的压力全部被释放出来。
梦中存在于客厅的星野诗织早已消失，只留下了一杯喝了一半的果汁放在桌面上。
果汁的温度早已升高，玻璃杯杯底周围蔓延着一圈水渍，提示着这杯饮料曾经冰爽的姿态。
但源夜并没有在意，或者说，他的潜意识中，早就没有将星野诗织视作“外人”。
于是，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再加上泡澡脱水来带的干渴，源夜很自然的拿起剩下的那半杯果汁一饮而尽，然后走到水槽边，把其和不知何时放在水槽中的另一个玻璃杯一起洗干净，放入了消毒柜中。
这时，他发现了贴在冰箱上的便签。
“嗯，我期待着。”即使少女肯定无法听到，源夜还是自言自语的回答道。
说完，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一样，源夜伸手抚摸自己的脖颈，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伤痕。
——果然是梦。
——不过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其实也察觉到了，星野或许真的喜欢着我。
——那我呢？我也如梦中星野说的一样，其实并不喜欢她，只是沉醉于“喜欢自己的好看的青梅竹马”带来的错觉吗？
重复着梦中的少女对自己的质问，源夜确认着自己真实的想法。
——不，不对。
——我确实是喜欢着星野诗织的。
——并非是错觉或者幻想，而是存在于那里的，名为星野诗织的少女。
——但我却依旧做了那样的梦。
沉默着，源夜的思想出奇的空白。
——那就按照梦的意思去做吧。
——先确认柳生的想法，然后好好的拒绝她。
——最后，向星野告白。
于是，源夜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终端。
但就在这时，一道通讯申请出现。
是黑龙会的负责与自己联络的手下发来的。
源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通讯。
“头领。”通讯那头传来了恭敬的声音，“我们按照您的意思，追查那栋废弃建筑中存在的言灵教徒的踪迹。
从在废弃建筑中盯梢的兄弟那传回来的消息，有一个可疑人士多次回到现场，带走了奇美拉尸体处的一些泥土，应该是想要获得身体组织。
我们现在追踪他进入了一栋建筑，但边缘区里鱼龙混杂，我们也不敢进一步行动了，您看？”
手下询问着，源夜想了想，回答道：“我知道了，保持监视，随时向我报告情况，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遵命。”手下应承着，结束了通讯。
“一个晚上，能把事情解决吗？”结束通讯后，源夜喃喃自语着，“不管怎么说，再拖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感叹着，源夜按照原本的想法，打开即时通讯软件，找到柳生樱的头像点开，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她。
............
“明天中午有空吗？我想和你见一面，有些话想和你说。”柳生樱念出了这句话，并毫不留情的给出了辛辣的点评，“源夜这个人确实是个好人，但在某些方面也太过没有常识了，总是说这些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话。”
“或许是吧。”星野诗织不置可否的说道，“但我并不讨厌这点呢，因为夜就是这样的人。”
“令人作呕的恋爱脑回答。”柳生樱关闭了自己的个人系统，站在车站出口处的楼梯上方，俯视着星野诗织，“所以呢，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进行夜间的恋爱相谈。”
“那种事情，不是已经做过了吗？谈个恋爱需要别人帮助那么多吗？我又不是你妈妈。”柳生樱有些烦躁的下意识吐槽，但接着，她便意识到了，“你恢复记忆了啊。”
“与其说是恢复，不如说我一直都清楚的知道柳生同学你在做什么。”星野诗织解释道，“。”
“你居然掌握了这项技术吗？真厉害。”柳生樱平静的感叹着，好像事情的发生全在自己的预料之内，“所以呢，现在把事情挑明，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还不清楚柳生同学是想要做什么，但你想让夜修炼这种观想法，从而达到控制他的目的这件事，我还是能明白的。”星野诗织将手中的油画撕烂，“这种事，我绝不允许。”
“意气用事，像是小孩子一样。”柳生樱笑了笑，“这点上面你和他是一样的呢。”
“但是，源夜是必须要成为大人的。”接着，柳生樱认真的说道，语气严肃，像是牧师在宣布神的旨意，“你也是如此，所有小孩子都必须成为大人才行。”
“柳生同学。”
突兀的、星野诗织直呼着柳生樱的姓氏。
“我不知道什么小孩大人的，我很喜欢现在的夜，不希望他有什么改变，现在的他就足够好了。”带着些许炫耀的，星野诗织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我们刚才接吻了。”
“诶？”
“‘我喜欢你’，夜这样对我告白了。”星野诗织仰视着柳生樱，以胜利者般的姿态命令着，“能不能请你以后不要纠缠我的男朋友呢？”
面对星野诗织的询问，柳生樱并没有思考该怎么回答就给出了答案，因为在思考前答案就出来了。
“不行。”
第三百六十章 便利店
源夜驾驶着摩托，飞驰在深夜的东京道路上。
这是辆新摩托，去除了花里胡哨的rgb系统，漆面做了哑光处理，像是条黑色的游鱼。
深夜的东京车流量依旧不减，但却并不像白天那般，道路大多被整齐划一的自动驾驶出租车所占据——受限于停车位少这一东京府城市规划痛点，以及愈发高昂的税、保险、维护之类的费用，2077年的很多家庭都不再选择购买车辆，出行借助公共交通或者租赁车辆。
至于那些“上等人”开的豪车，则大多悬浮在人们的头顶，借助埋设在现有道路上的磁轨所形成的“空路”移动。
但随着夜幕降临，租车公司的车辆大部分回到固定场所进行维修和能源补充，只剩下少部分依旧维持着算法设计的路线在街道上巡航，等待深夜想要用车的人。
而那些空缺，则被另一些东西所填满，比如说正在接近源夜的这几辆鬼火。
源夜扫了眼逐渐靠近自己的机车，这几辆鬼火无一例外的都添加了大量的、非主流风格的额外装饰物，由同样非主流的、有着绿粉色相间的莫西干发型的青年驾驶。
机车车尾插着像是战国大名背后背着的棋子，上面用看起来像是书法名家提笔写下但实际上是用公共模板让ai生成的潦草墨字。
——石油动力的？
源夜皱了皱眉，东京府内不允许石油动力的车辆行驶，再加上这么大幅度外型改装，如果被抓住的话，不单车要没，人甚至都有可能因为“危害公众罪”被抓进去吃上一阵子猪扒饭。
即便这里马上就要进入边缘区，离“不受管控”的地方大约还有五分钟车程，但仍属于监控网络范围内，被捕捉到的话，管交通的那些人会毫不犹豫的开出罚单，如果只是单纯玩改装机车的不会不知道这些规矩。
也就是说，来者不善。
鬼火青年车后的旗帜上并非源夜记忆中负责管辖这片区域的极道的标识。
“喂，小子。”一辆鬼火开到源夜身侧，与他并行，“大半夜不睡觉出来玩车啊？”
“出来玩就不要骑这么娘炮的电车啊！”鬼火上的青年抬脚就向源夜的摩托踢去，被他一个变向闪过。
源夜加速，同时将手伸向车测的武器箱，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松开了已经碰上了扳机的手指，拿出一把飞刀掷出，精准的扎爆了最前面那辆正抬起前轮大哄大叫着加速的鬼火的车胎，让那辆鬼火轰然倒地，还绊倒了后面的一辆。
事故成功阻挡了鬼火车队的前进，源夜加速过弯便甩掉了那群非主流青年……吗？
向着直觉提示的方向回头，闪着红光的小型无人机正紧跟着他移动。
——看来能排除巧合了，还以为只是嗑嗨了没事找事的垃圾人呢。
源夜想了想，抬手一划唤醒个人系统，发起正在现场的手下的通讯。
“吉川。”源夜叫着手下的姓氏，“现场情况如何？”
“没有变化，头领。”通讯那头的吉川恭敬的回话。
“出了点问题，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赶到，大约半小时吧。”源夜吩咐道，“这段时间麻烦你继续帮我盯住目标，等我到了再行动，有什么具体情况及时汇报给我。”
“好的，头领。”吉川关切的问道，“头领你遇到突发情况了吗？需要我们支援吗？”
“没必要。”源夜一口回绝，接着又问，“现场的兄弟们是咖啡派还是茶派？”
“……咖啡吧。”吉川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询问现场的人的意见。
“了解。”源夜挂断了电话，手指划过虚拟屏幕切换页面，调出监控程序。
“果然被监听了，追踪结果呢？”源夜操作着，这是向专业的网络安保公司购买的安全程序，算是能直接购买的民用品里的高级货，但面对稍微厉害一点的骇客对手还是不够看，“追踪失败，预设程序还是不给力啊。”
想了想，源夜打开地图软件设置好前往咖啡店的导航，地面上被个人系统画出金色的箭头，他顺着箭头的指示到达了咖啡店门口，从武器箱中拿出手枪装上消音器，确认处于监控死角后抬手打掉了无人机。
跟着，源夜进入咖啡店，根据正在帮忙盯梢的帮众人数让机械咖啡手制作相应数量的咖啡，接着转身离开，进入旁边的连锁便利店。
这是这条街上除了自动贩卖机外依旧还在营业的两家店之一，咖啡店是因为已经采取了无人化运营，并且将店内有价值的设备全部安置在防弹玻璃后所以不怕有人破坏，那便利店这种无法这样操作需要人看店的店铺依旧维持24小时营业的原因就是——工资低点没事，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边缘区只能吃救济的摆烂人、没有身份的偷渡客、信用烂完了的前社会人，亦或是需要钱的学生，大把人只能干这种工作，而现在正在看店的，显然是最后一种。
因为站在台后的少女虽然穿着便利店工作制服，但下摆的裙子则是东京府公立中学统一的校服——本来各个学校不同校服是瀛洲教育体系的一种特色，但其昂贵的价格本就受人诟病，在大失业潮来临受到声讨后，想钱想疯了的霞关便“从善如流”的在公立中学中采用了统一校服，将这笔本来由各个学校来薅的羊毛收归囊中以补充财源。
——刚放学就来兼职了吗？
——不，时间不对，应该是准备上完班直接去上学。
——现在的学生也挺辛苦的。
源夜边挑选着商品，边偷偷看向站在收银台后正哼着歌，用手模拟着的弹奏着吉他的动作的少女，在心底吐槽着，全然忽略了现在的他也是学生的事实。
按理来说，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这样注视似乎不太礼貌，但少女似乎正沉浸于自己的个人系统中，连客人进入的欢迎语都没说，所以应该不会就此追究他的责任。
收银台后的这位少女确实十分漂亮，但这并不是源夜会对她投注目光的理由，而他之所以会下意识的偷看少女，是因为他从少女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的感觉。
闲话与接下来更新情况的说明
以下是无趣的、充斥着作者本人、也就是我这个废物大量负能量的碎碎念，如果不想看请跳过。
前两天复更之后，我在后台看到了一条评论。
“既然是2020年上架”——那条评论是这样写的。
因为是出现在第一章，所以应该是这本书非常少见的新读者，我原本以为这种生物不可能出现了。
我是2020年12月17日发布的本书第一章，而今天是2023年9月13日，相隔了差不多三年，而我才更新了三百七十章，连三天一更也做不到，作为作者，无疑是极为不称职的，这我并不否认，甚至在自我厌恶着这样的自己。
最近复更的原因，当然不是我痛定思痛大彻大悟决定重新做人，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作为得到自由的代价，我自然失去了锁链的庇护，需要依靠自己来面对世界。
而正如我曾经说过的，我是一个没有才能的、平庸无比的普通人，在我过去的人生中，唯一曾经取得过微小的成功、得到了他人认可的事情，就是我曾经写取得过一些成绩。
本书的首订并不高，甚至于可以说是极低的，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四十三个。
低到我当是抱着想找找看有没有比我还低的倒霉蛋来安慰一下自己，去龙空找别人总结的本期上架首订的时候，哪怕在最下面也没有看到本书名字的程度。
如果出于功利主义考虑，在首订出来的瞬间我就该切书了，压根不用现在才磨到三百七十章，直接八十八章就结束了，数字还挺吉利的，大家也不用被痛苦的吊着。
但是我并不甘心，虽然当时我确实被这个数字打击到了，想着再怎么说首订也该过百吧，低的这么过分有些过于不礼貌了，是不是我看错了？
可惜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如果有细心的读者或许会注意到，我上架的第二天是没有更新的。
但之后我持续的更新着，最后将均订写到千订的程度，期间一个推荐也没有吃过。
坦白来讲这并非什么出色的成绩，拿出来吹嘘都会被笑话是哪来的扑街吧。
不过这足以让我那无用的虚荣心稍稍得到满足，并幻想着自己或许是在网文方面有才能的人。
虽然事后看来并非是这样就是了。
说实话，我在断更了一段时间以及每次复更之后，都会像爱城华恋看到神乐光的照片后一样忍不住偷偷在我常混的各個网文讨论平台自搜，然而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毫无所获，并不会像那些有名的作者一样有读者奔走相告。
接着我便会意识到，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网文携手，既然没有尽到给作者提供足质足量的内容的义务，又有什么资格享受被夸耀的权利呢？
当然了，作为一个甚至有些丑陋的普通人，我也是会安慰自己成绩差没人看都是运气不好之类的，反正都是推卸责任的那一套，让我觉得恶心的、不知所谓的自我安慰。
我这个人，真是满脑子都想着自己呢。
可即便如此，在我过去那除了失败就是失败的人生中，这居然足以被称之为闪光点了。
所以我决定的继续下去，就像是落水之人看到伸向他的稻草那般，即便知道稻草脆弱到一拉即断，但还是会忍不住的将其抓住。
而如果从功利主义的角度考虑，我应该把这本书完结然后开新书，毕竟这本拖拖拉拉的更新了三年的书怎么看都没有救了，开始的成绩就不好，自己也不努力，怎么会有人来看呢？切了才是正道。
但正如我前文所说，如果只从功利主义角度考虑，这本书在八十八章的时候就应该和大家说再见了，又何必拖到现在呢？
当然了，新书肯定会发的，或许是下个月，也或许是本书完结之后。
新书会是本书的异世界重置版，保留一些大致脉络其他全部重写的全新作。
但在那之前，也就是从这篇废话发布后开始，直到新书上架之前，我都会以每天至少五更的速度，更新这本书直到完结。
虽然很想在这里再放两句大话增加我这男人的承诺的可信度，但作为一个不称职的写手，读者眼中我的信用早就已经破产了吧，所以就不再说什么了。
在碎碎念的最后，说一下接下来的剧情安排，可能涉及剧透，所以介意的可以跳过
其实也不能说是安排，同样只是一些碎碎念而已。
正如我上架感言中所说，本书的女主角是从“春观夜樱，夏望繁星，秋赏满月，冬会初雪”这句话里择词取名的。
但重新将本书捡起来后，很多当初没有记下来只存在于脑海中的灵感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修改了大纲，一些被砍掉的和做出了更改的内容就在这里简略的描述一下，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追忆吧。
上架感言中我曾经让读者试图猜测女主角的人数，原定的人数其实是七人，除了因为被我很喜欢的一个角色用过的满月这个词之外，七位女主分别是有栖川春、柳生樱、筱原纯夏、星野姐妹还有小鸟游千秋以及雪代梅，“冬”这个意象是不会使用的。
一个一个来说吧，首先是有栖川春，这个角色算是比较失败的一个角色了，现在看来，作为最早出场的女角色，却整整神隐了整本书，毫无疑问的是我这个作者剧情编排的失败，而第八章更是我早年犯中二病建政癌发作的产物，现在看来尴尬到恨不得直接口出三室一厅，如果能重来，我会将那一章直接删掉，而只写一两句话让两人只是出在一个萍水相逢但其实有栖川春对主角一见钟情的状态。
然后是柳生樱，这卷就是以她作为主人公的个人卷，所以可以期待接下来的剧情，这里就不多说了。
筱原纯夏的话，我本来准备将其作为探讨“兵器”和“人”的区别的角色，应该是一个绑定主角来塑造的角色，现在剧情中陪主角看eva之类的剧情，原定都是由筱原纯夏来进行的。
原本设定中的她的个人卷的剧情是主角在第三领域逐渐深入的过程里对“我”的定义逐渐偏移，认为自己得到重生的原因只不过是为了将世界带向更美好的工具，自己不过是个“兵器”，掌握瀛洲最高权势后执行铁血统治，她被阴阳寮埋下的后门控制，一开始只是用于获取情报，但最后让其作为诱饵来刺杀主角，结果在最后她挣脱了束缚前去救主角。
但发现其实主角早就知道她的行为，只是觉得这是个一网打尽的好机会才放任她，主角本来准备搞个和零之镇魂曲类似的东西，觉得自己是个武器所以没有必要珍惜自己，自己虽然通过机缘巧合做到了最高的位置上，但不过是妥协的产物，类似“是首相”的哈克上位过程一样，只是个吉祥物，对于这腐朽的一切依旧毫无办法，于是决定直接爆了，待到秋来九月八走起，最后在筱原纯夏的唤醒下找回自我。
这个是当时看哈萨维产生的灵感，卷末词我都写好了——“我作为武器降生，但却从你身上感觉到了人的温暖，正是这份温暖让我成为了人，我讨厌寒冷，讨厌没有你存在的世界，所以我绝对不允许你以武器的身份结束自己的生命。”
虽然说的这么细但因为要快速完本的缘故所以这个角色预定要被砍掉了——之所以是预定的是因为我还有着不自量力的、或许复更之后会有人来看的幻想，所以如果到时候真的火起来了会把这个废稿拿出来写一卷。
不过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接着是星野姐妹，本来是作为镜子来写的一对角色，不想改变的姐姐和渴望改变的妹妹，按理来说要这样写的话两人应该是在剧情里作为一个“连体婴”一起出场才对，但一开始给星野诗织套上的青梅竹马身份实在是太过于适合病娇角色了，写着写着就觉得“啊，这种一直被忽视不敢表露自己感情的角色如果不黑化给主角来上两刀的话就太可惜了”，所以就将两人分开描述了。
不过姐妹修罗场的内容依旧保留了下来，修改过后原定要第四卷才能出场的妹妹已经改到接下来十章左右就会开始入场了——因为原本妹妹的剧情是和车言灵教派最终boss的内容绑定的，我删掉了中间预定用来水文的言灵教派一大堆中boss，所以下卷会是以星野姐妹为主人公的共同卷，车完言灵教派就要准备结局了。
至于小鸟游千秋，我原本准备设定是其作为主角阵营的情报官存在，前文有过描述的情报商“无人机”就是她，但现在已经被砍掉了，因为具体的剧情本来就还没来得及没想。
最后说一下雪代梅，其设定是作为有栖川春的侍女兼护卫，是古板的傲娇角色，原本其个人卷的安排是作为传话人顺道监视主角有没有偷腥（她自认为有这个任务，其实有栖川春早就默认了），结果被主角用自己家族的丑闻拿捏住后自暴自弃决定自己也干了算了，因为感情升温的过程是砍用于水文的言灵教派那一堆中boss所以也一起砍掉了。
总而言之，感谢能看到这里的读者老爷们，能够看完我这个废物作者无聊的碎碎念，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接下来我会用全力更新来给大家赎罪的。
以上。
第三百七十五章 同样的话
冰冷的清水被拍到脸上，让源夜紧绷的神经艰难的舒缓了一点。
悠长的叹息自咽喉中传出，用力的仿佛是要将整个肺部里的空气连同肺叶一起呼出去。
与其说是叹息，不如说是在呕吐。
片刻之后，源夜强打起精神，走出了洗手间。
毕竟让美少女久等可是不好习惯。
“已经没事了吗？”
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源夜下意识的露出微笑，尽管那只是单纯的让脸部肌肉动起来而已。
“嗯，应该是昨晚没睡好所以有点不舒服。”源夜随意的扯着慌，“可能是我太期待和柳生你的见面了。”
他昨晚确实是彻夜未眠，持剑人离开后他把现场附近都搜查了一遍，找到了痴愚司教平时用来代步的浮空车，花了六个小时破解系统后找到了其平时藏匿的窝点。
本着兵贵神速的原则源夜选择立刻突入，在宰了十几个精神早已失常到连正常交流都难以进行的教徒后，收获了两只大概有小牛犊那般大的奇美拉，将其关押在黑龙大厦专用的房间里准备进一步研究。
做完一切后，源夜只是将乌合之花的种子植入左臂中完成接臂后，简单的洗了个澡便赶过来履行和柳生樱的约定。
但他是超凡者，肉体上的疲倦对他来说是个伪命题，而无论是穿越前后，彻夜未眠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只要精神上的压力没有大到能将他击垮，就不算什么。
“真是轻浮的回答。”柳生樱语气平静的给出了评价，“不过算了，身体没事就好，那可是对我来说很珍贵的东西呢。”
“给，咖啡。”
应该是趁着源夜进入洗手间这段时间购买的罐装咖啡，递到他手里的时候还有些发烫，像是带着少女的体温。
“喝完稍微好些了吧？”柳生樱指着纸质地图册，介绍着她的计划，“接下来去魔法学院区吧？”
“嗯。”源夜用简短的音节作为回应，原本想要见面就说出来的话语早就沉入了心海深处，连将其捞起的欲望都难以产生。
回应完后，源夜下意识的迈步向前，但刚走出两步却发现柳生樱依旧停留在原地，只得停下来转身，却正好撞上了她伸出来的手。
“如果不开心的话，就没必要继续笑着了。”柳生樱双手抓着源夜的脸颊肉，像是揉搓面团般摆弄着，直到将他精心准备的营业式微笑摧毁的一干二净后，温柔的摸着他的脸说道，“这样就好，那种假笑才不适合你。”
源夜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出于某种无聊的、类似自尊心的感觉，他还是低声回应，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不也是一样。”
“……是呢，我也是一样。”柳生樱顺从的将的脸上的假笑收回，接着抓起他的右手，以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道，“那就走吧。”
——或许一开始答应在游乐园见面就是个错误。
在被美少女主动拉着手前进的时候，源夜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处于暴风中风筝，只能依靠着风筝线艰难的维持着存在。
而现在，那根风筝线已经快要断了。
…………
“这样就结束了。”
柳生樱张开修长的手指，一把抓住了那只金色的飞虫。
“比赛结束。”
电子裁判吹响了结束哨，宣告了比赛的结束。
所有参与者胯下的浮空扫帚都在瞬间进入了锁定模式，禁止参与者的一切操控，缓缓的飞回程序里设定好的停泊位降落。
这是游乐园里的一个大型娱乐设施，参与者分成两队驾驶浮空扫帚进行对抗，用手中的球棒将浮空球打进对方就算是得分。
而柳生樱刚刚抓住的那个金色的飞虫则是园方用来控制游玩时间的道具，毕竟这项目并不便宜，哪怕是游乐园最高级的vip门票也没有将其包含在内，需要额外付一笔不小的游玩费。
但就算这样，这个项目的热度依旧居高不下，原本设定的一场一小时的游戏时间就显得有些太长了，如果擅自更改时间又有可能会被炎上，便设置了这个分数很高并且有被抓住就会提前终止比赛的飞虫来提前结束游戏，变相缩短游玩时间。
源夜并没有玩过这类项目，但他毕竟是超凡者，已经被他修炼到了半常驻的状态，即便不需要刻意使用能力也会自动运转，高超音速飞行的导弹在这种状态下的他的眼中也好似龟爬，略加适应后便掌握了这个游戏的玩法并且大杀四方，碾压了对方即便拿到金色飞虫也无法赢得胜利的分数。
所以对方才放任虽然身体素质接近碳基极限，但因为是这个游戏的新手所以并没有什么发挥的柳生樱去抓金色飞虫，毕竟己方抓不抓的到都无所谓了。
扫帚刚停稳，源夜还在帮柳生樱解开安全束带的时候，就已经有好几个围过来和他套近乎了。
“厉害呀兄弟。”来人都是这个项目的常客，“用的哪种型号的义体？进口的吧？我上个月刚换的白眼15，选装了最新的飞行物体轨迹计算芯片，但感觉和你的完全没法比。”
“我没有植入义体眼。”源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附近，以示那没有遮挡着义体眼计算部件的人造肌肤，“只是天生反应比较好而已。”
“天生的？哦，你父母给你定制了神经特化类基因组啊，那玩意可不便宜。”那几个人的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我记得去年甲子园冠军队的投手就是父母在受精卵时就找医生为其进行了相关方面的基因编辑。”
“你别想了，那家伙的父亲可是瀛洲职棒的明星选手，不然哪付得起这钱。”
“喂喂，小哥你父母应该也是体育界的某个精英吧？”对方询问道，“方便透露一下吗？”
“个人隐私。”源夜礼貌的拒绝，虽然对方好像误解了，但他也不想过多的解释，便将错就错吧。
“要不要再来玩一场？”那几人中有人邀请源夜。
“不了。”源夜决定把柳生樱拿出来当挡箭牌，“我朋友还想玩别的项目。”
“女朋友吗？”那几人扫了一眼主动抱住源夜右手的柳生樱，不由得感叹道，“很般配嘛。”
“多谢。”柳生樱主动向那几人问好，双手却像是不想让他逃离般越发用力，“我们认识很久了，是青梅竹马，我还一直担心配不上他呢，毕竟我的男朋友是如此的出色……”
“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因为我非常喜欢他，如果他不爱我了，我就会让他立刻去死呢。”
听到这话，源夜那原本略微舒缓的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因为星野诗织也和他说过同样的话。
只不过是在梦中。
但他知道那不是梦。
第三百七十六章 摩天轮
“哇哦。”前来搭话的那几人显然是被柳生樱那冲击性的话语惊讶到了，开始起哄，“真是个棒极了的姑娘，你这家伙还真是走运啊。”
源夜只能摆出营业式的微笑说了些客套的应承话，但这也表明他心底里其实在对那些人的赞美沾沾自喜。
这让他感到有些讨厌，胃部像是麻花那样扭曲着。
可又有谁能拒绝这种赞美呢？你带着这么漂亮的美少女来游乐园约会，她打扮成你喜欢的样子，眼睛里闪烁着清水般的光，抱着你手臂的触感像是天鹅绒般柔软，而你遇见的每个人都在说你们般配，好似全世界都在祝贺你们两人的结合。
仿佛源夜今日来到的并非游乐园，而是婚礼现场。
——我就是这么普通的人啊。
源夜艰难的呼吸着，打发走了那几个来搭话的人。
“怎么样？”柳生樱扭过头询问，“我的演技。”
她的神色是如此的乖巧，像是一个不敢表露心意的怀春少女，但眼睛里却藏着狭促的笑。
“很完美。”
“那就好。”柳生樱收回了那种试探的目光，重新变回那个没有人不会爱上她的完美女友。
仿生人推销员走了过来，向源夜恭喜他获得了得分王并奉上了下次游玩可以打五折的优惠券和限量纪念品购买资格。
只见推销员拿出便携式投影向源夜展示纪念品的样子，她解释这些东西原本都是需要游乐园最高级的年费vip会员才能有购买的资格，都是些很受年轻欢迎的联名奢侈品，在近期东京府内的恋爱市场里是很有面子的礼物，他身边的那位小姐肯定也会喜欢的。
源夜有些惊讶于对方的智能，但想到这也算是东京府内最好的游乐园之一，游乐园管理者估计下了血本，所以表现的比绝大多数真人还要专业也就不奇怪了。
但他还是在确认了柳生樱对列表中的商品没多大兴趣之后谢绝了推销员的更多推荐，只买下了两件和那家以格子闻名的奢侈品品牌联名的魔法学院学生样式的斗篷。
“你喜欢这个吗？”
“稍微有点吧。”源夜随意的回答着，将斗篷披在柳生樱身上，遮住了少女冻的微红的肩膀，“两件好像有优惠，干脆一起买了。”
“诶，真温柔呢。”柳生樱看穿了源夜的举动，用听不出起伏的语气说着，“怪不得诗织酱会喜欢你。”
“就是谎话编的太烂了，你这人不适合说谎呢。”
少女抛下这句话，像是林间的小鹿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源夜再次找到柳生樱的时候，她正在和大型玩偶一起拍照。
“啊，稍微等一下。”见到赶来的源夜，柳生樱叫住了那台复古照相机器，强硬的把源夜拉到身边。
“可以了。”柳生樱摆好拍照的姿势，“三二一，茄子~”
圆柱形的复古照相机器吐出一张黏着黑色薄膜的拍立得相片，柳生樱接住后递给源夜。
“这是回礼。”柳生樱叮嘱道，“不过要等到药水干透了才能撕开哦。”
源夜沉默着将照片收入口袋。
“接下来我想去鬼屋。”柳生樱又重新抱住了他的手，“感觉会蛮可怕的，能陪我一起去吗？”
“嗯。”源夜点头应许，他有些不想说话，厚重的空气包裹住了他，让他近乎窒息。
接下来他们玩遍了整个游乐场，因为买了vip门票省去了排队的烦恼，所以柳生樱玩的挺开心的，不停的奔走于各个项目之间，像是第一次来到游乐场的小孩子害怕着以后来不了了，准备一次玩个够。
这间游乐场毕竟是东京府最大的几个游乐场之一，属于综合游乐场，项目繁多，即便只是将那些热门项目游玩一遍就消耗了大半天的时间，使得他们踩点才进入了水族馆，差点被拒之门外。
说是水族馆，其实鱼的种类很少，主要是海豚。
整个水族馆只有一条通道，贯穿水池底部，水池最上面是露天的，白天用于进行动物和水上特技表演。
有些老旧的自动人行道缓慢的运转着，视线中就只有他们两人。
似乎是因为缺乏维护的原因，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应该是没有上够润滑油。
柳生樱站在源夜前面一点，身上依旧披着那件连标签都没撕的深棕色斗篷，白色的裙摆下将少女纤细的长腿勾勒出来的是高目数的黑丝，踩着一双同样颜色的骑士靴。
“好可爱。”她贴着玻璃看着水中的游鱼，发出满足的声音。
源夜在后面安静的看着，觉得少女要比游鱼更可爱。
他本来就讨厌人多的地方，更讨厌被镜头指着，在他穿越前和家人出去旅游的时候，如果家人想要拍照，他就会以各种理由拒绝甚至强硬的从镜头面前逃开——虽然他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多拍几张照。
所以今天一番游玩下来已经把他搅得有些疲惫，不过柳生樱依旧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当他们已经被自动人行道推动着移动了大半路程之后，柳生樱将注意力从游鱼中收回，转过身来面向源夜。
“人群好吵啊。”
柳生樱对源夜说道。
“你很不喜欢吧？游乐园。”
“不能说讨厌吧。”源夜略微扭过头，装作是在看鱼，实际上在用眼角的余光偷看着面前的少女。
“那就是不喜欢咯。”柳生樱笑着，像一朵绽放于海底的白花，“容忍我的任性很辛苦吧？”
“稍微有点。”
“是吗？谢谢你。”
从水族馆的门口出来是摩天轮，现在大多数人都去看花车巡游表演了，排队的人很少。
游乐园的大多数设施都自动化了，摩天轮也不例外，感应到两人的到来后亮起了多彩的射灯。
这时，源夜开口了。
“为什么要提到星野诗织呢？”
“在和女孩子坐摩天轮的时候提到另一个女孩子是很不礼貌的事哦。”
柳生樱叹了口气，一副并不意外的样子。
“好了，快点进来。”
她牵着源夜的手，但并没有用强硬的态度，而是温柔的、仿佛在哀求着他。
第三百八十六章 苍蓝之剑
那几位超凡者聚集的度假庄园很是豪华，光一个供他们享乐的小院子便占地两百余平。
可这点距离对源夜来说，是很轻松便可跨越的。
因此等到源夜来到那三位超凡者面前时，他们只来得及将和室的纸门关上。
薄薄的纸门在龙切之下自然没有阻挡可能，瞬间便被撕裂。
但纸门被破坏后显露出的和室却空无一人。
源夜掷出装有超导金属片的小球，待小球爆开后发动电磁模拟能力制造出电流，银蛇狂舞点燃了整间和室，但却并没有命中其他东西。
——不是隐身？
——刚才也没有听到高速移动会发出的声音。
——不会是空间能力吧？
——真有这么离谱的超凡能力吗？
源夜心中略微一惊，但跟着发生的情况却不容许他继续思考。
因为原本散落在院中的那些白花花的人体一个个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略微适应后便扑向了他。
电流再度被源夜制造出来将院落横扫，可除了把精心维护的草坪碳化之外，只有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体被点燃，其他的人体都完好无损，连损伤都没有出现。
——做了防电击处理吗？
——果然，随着我的出手次数增多，能力的具体情报也在逐渐暴露。
——都2077年了，大家都不是蠢货，都会进行针对，一招鲜吃遍天的好事是不存在的。
源夜这样想着，挥舞龙切杀入敌阵中。
这些从地上爬起来的人体实际上是一个个精心制作的纸人，当龙切将人体分成两半后，其便会恢复成巴掌大小的纸人本体。
——身体由灵能填充，出力略微超过碳基极限，大约多出百分之三十五的样子。
——比我使用灵能替体能力替换部分身体组织后的身体强度略高一些。
源夜并没有精研灵能替体能力，所以只能用其提升大约百分之三十的身体强度。
不过纸人并没有智慧，甚至连动物本能程度的智力都不存在，只会扑过来抡王八拳，所以哪怕是个没有掌握任何身体强化类能力的普通超凡者也可以轻松战而胜之。
唯一的问题是数量太多了，足有十三具纸人之多。
如果没有灵能武器，源夜恐怕就要栽在这里了。
动用万象崩坏挥拳消灭一具纸人的瞬间，其他纸人便会一起扑来将他群殴致死。
空手和持械间存在着一堵高墙，而现在，源夜正立于高墙之上。
时间过去大约二十秒后，源夜面前就只剩下一具纸人还存在着。
他没有过多废话，挥刀便斩。
在打刀完全切断最后一具纸人的身体时，源夜心中却没有高兴之类的情绪出现。
因为将心比心，若他是藏身在暗处的杀手，最好的出手时机必然是目标最放松的时候。
而人最放松的时候便是在其完成某项事物后，心灵略微松懈的瞬间。
源夜之前已经用说话布下陷阱，让藏在暗处的杀手误以为自己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所以他一定会出手，而出手的时间……就是现在！
——来了！
苍蓝的剑刃伴随着剧烈的嗡鸣凭空出现，直奔源夜脖颈之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想要引得藏在暗处的杀手出手，便要将自己真正的破绽显露出来才行。
因此源夜现在确确实实处在招式已老，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瞬间，斩出的龙切难以在这一刻收回，没有了能威胁杀手的武器，看起来只能结结实实的挨下这一击，而这一击就足以把他的项上人头斩落！
面对如此危局，源夜非但没有进行闪躲，反倒以进为退，左手握拳击出。
——想跟我以命换命吗？你那攻击类能力可是存在于右臂之中，这拳又有什么资格换掉我的性命？
——更何况我还有后手，敢换便来换吧！
杀手在心中咆哮着，指尖延伸出的苍蓝剑刃非但没有收回，反而更加用力斩下。
可那威力无匹的剑刃却并没有斩中任何实物，反倒是源夜的左拳狠狠的轰入了杀手的肚中。
被苍蓝剑刃划过的源夜身体剧烈的扭曲着，真实的他出现在一旁，眼神冰冷的看着杀手。
原来是源夜早在挥刀消灭最后一具纸人时便配合了镜花水月的光线折射之能在其中，制造出了一个幻象身影，真实的他则藏在旁边。
“高兴的太早了。”一击未能建功，杀手也不恼火，他蜷缩起身体收紧肌肉，牢牢夹住源夜轰入他体内的右拳。
而这时，源夜突然开口，快速说道：“苍蓝之剑，平日里以帮那些大公司的中层干部物理消灭竞争对手和商业敌人为生，最出名的事迹是在没有留下任何破坏和打开痕迹的情况下杀死一个藏a3级安全屋的东亚重工技术员。”
“哼，你对我还挺了解的。”杀手苍蓝之剑面色狰狞的说道，“可惜现在你就要和你的左手说再见了。”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源夜没有惊慌，电磁模拟全力远转，制造出的电流瞬间便将包裹住他手臂但还没来得及流动起来的液体电解。
杀手苍蓝之剑惨叫一声，被源夜随意的丢在了地上，原本是他肚子的地方变成了巨大的空洞，眨眼间便死去了。
“看来我制造电流的能力是存在于右臂这个情报，你们没有掌握啊。”源夜平静的说道。
超凡者之间的战斗，情报是至关重要的，源夜在来之前便借助江户联合的情报系统搜集过这五人的情报，结果除了那个差不多三米高的古铜色肌肤壮汉的大致能力和杀手苍蓝之剑的一些事迹之外什么都没有搜集到。
对于另外三人，他就只知道他们是超凡者而已，五人中有四人的能力不明。
按照常理来说，在这种情况下源夜是不应该动手的，因为翻车的概率实在太大。
但源夜还是这样做了，原因很简单，他没有时间了。
现在看来成果还算不错，几个回合的交手下来，五人已被他轰下两人，而他却没有受到特别严重的损伤，至少战斗力依旧维持在较高程度。
——不过剩下那三个或许才是真正棘手的敌人也说不定。
源夜这样想着，开始包扎伤口深可见骨的右手，警惕着随时可能会袭来的攻击。
第三百八十七章 光路
源夜终归还是受伤了。
实际上，并不是受伤那么简单。
超凡者之间的战斗，生与死往往只有毫厘之差。
如果源夜并没有大致猜出杀手苍蓝之剑的能力，那死的只会是他。
区别在于最后终结杀手苍蓝之剑手段的选择。
要是他因为路径依赖而选择使用惯用的万象崩坏能力来给予杀手苍蓝之剑最后一击，此处就会是他的埋骨之所。
因为万象崩坏固然是近乎无解的攻击类能力，但其也有着作用范围小的缺点。
而杀手苍蓝之剑的能力是将自己的身躯转化为水，带有万象崩坏的龙切划过对方的身体并不能让杀手苍蓝之剑因此死去，即便是身体的小一部分被解裂，也可以存活下来，可谓是极强的保命能力。
推测出其能力的关键信息有三个——杀手苍蓝之剑曾经的事迹；之前被切下鞋尖时的切口；还有最后他袭击源夜时，能力发出的嗡鸣。
或许只是单纯的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又或许是源夜真的有着战斗的才能，但无论如何，这三条信息全被他得知的瞬间，他便推测出了杀手苍蓝之剑能力的大致形态。
所以源夜并没有使用万象崩坏，而是改用了电磁模拟——电流可以直接将水电解，可谓是对方能力的克星，只要对方将身体转化为水来攻击自己，便可以趁此机会一击克敌。
不过源夜还是小看了超凡者拼命时所能激发出的潜能，在电流将杀手苍蓝之剑身体毁灭的同时，高压水枪也贯穿了他手掌，给他留下了几个窟窿，只要再慢上一瞬，那贯穿他手掌的水柱便会移动起来，将他的整条手臂甚至整个人都四分五裂。
况且受伤的位置还是右掌这一无法使用血肉衍生来快速修复伤势的部位，不过这样说不定会让剩下的对手产生误判。
太阳越升越高，在源夜包扎好伤口后，已经来到他的头顶，进入了一天中阳光最猛烈的时刻。
——稍微有点热啊。
源夜这样想着，虽然是正午，但这可是三月初的东京府，不应该像他穿越前的妖都那般燥热才是。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这异常现象的原因。
因为他的衣服已经被点燃了。
拍灭衣服上燃起的火苗后，空气中的光线因为拍动衣服造成的扬尘显现出光路来，如同利刃般布满着他全身要害。
——什么时候？
源夜略微一惊，可他身上温度的升高要远比太阳升起的速度要快无数倍，在他的能量护盾自行启动的时候已经让他要害处的表层来到了三分熟的程度。
虽然他能够常驻护盾，但一开始的光路能级远远达不到能量护盾所设置的最低限度——毕竟总不可能连可见光都挡在外面吧？那样他还要眼睛干啥？
而光路能级提升的速度又实在是太过迅猛，导致护盾启动的不及时，还是受到了些许伤害。
趁这个机会源夜赶紧运转起血肉衍生修复被烫伤的身体组织，同时快速的奔跑了起来，试图躲开光路的袭击。
但很可惜，光路如影随形，像是黏在源夜身上一样持续消耗着维持护盾的灵能，光路的操控者看到源夜的举动后更是改变了策略，原本只有个位数的光路一下子暴增到了数百道，众多的光路使他所在的区域都为之一暗。
虽然光路的绝对强度下降了，但数量的增多还是使源夜的消耗大为增加，这样下去他最多只能支撑十五分钟左右。
更何况随着光路数量的增加停止，光路的强度也在逐渐升高，显然是在从更远处运来更多的太阳光投射到源夜身上。
期间源夜并非没有尝试过反制，激光武器他也不是第一次应对了，但当他使用电磁模拟能力制造出加速通路，顺着光路射来的方向投掷音速飞刀进行反制后，却发现这只是让某条光路略微一顿，随后又恢复如常。
——之前那些激光武器的袭击还算比较好应付，只要顺着激光的方向摧毁激光武器本体即可。
——现在这简直就像是几百台无法摧毁的激光武器在对我进行持续照射，我无法闪避也无法停止，这样下去绝对会被耗死的。
虽然面临着危及的局面，但源夜的心境却没有因为情况的恶化而变得烦躁，反而是越发的平静起来。
刚刚反制尝试并非毫无用处，至少让源夜发现了制造光路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是镜子，反射率极高，或许接近完全反射的镜子，即便制造出了堪比民用激光采矿设备能级的激光，镜子也并没有出现温度升高的情况，所以直到源夜投掷的音速飞刀将其击碎，他才发现了光路的真相。
这也解释了之前那三位超凡者为何能凭空消失，答案是他们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这里，而是偷偷躲在远处，通过镜子折射光线现身出来。
不过这真相暂时排不上用场，他现在可没有瞬间击毁能制造出数百条光路的数千枚镜子的能力，更何况还不知道制造及控制镜子对拥有这一能力的超凡者消耗如何，万一辛辛苦苦摧毁了，人家轻松就能重新制造出来，那样只会空耗灵能。
源夜尝试躲进房间里，可操控镜子的能力者控制水平精湛，只要有光照着的地方他都能找到角度将光路投射过来。
这里的房间都是古朴的和室，全部采用纸质门窗，哪怕拉上纸门隔绝光线也会在瞬息间被烧穿。
——既然是折射光线来进行攻击，那我便也用折射光线来应对好了。
尝试过暂时能想到的一些方法却依然无法躲避光路的伤害后，源夜只得将希望投向自己掌握的超凡能力。
而他掌握的超凡能力中，恰好有一种或许能应对目前状况的能力。
的灵术结构被源夜制造出来，呼吸间便笼罩了全身上下，接着忠实的按照他的要求，开始扭曲光线防御光路。
下一秒，源夜维持能量护盾所需的灵能便瞬间减少了一半。
但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新的状况让他心里一沉。
第三百八十八章 五人皆死
【镜花水月】是偏向精细化操作的能力，使用能力所需要消耗的灵能并不多。
进一步量化的话，如果把之前源夜用在维持能量护盾抵御光路袭击所消耗的灵能视为1，那当他使用镜花水月扭曲光线后，他维持能量护盾所消耗的灵能便降为了05，而使用镜花水月所消耗的灵能只有001
可以说是极其划算的选择。
但这是在只考虑灵能消耗，不考虑精神消耗的前提下才成立的。
越精细化的能力所消耗的精神便越大，如果是电磁模拟或者万象崩坏这种纯纯的黑箱能力，只要有足够的灵能供应，源夜可以不停的释放，因为压根不需要消耗什么精神。
镜湖水月之所以消耗灵能少，是因为这一能力的灵术结构小，而灵术结构小就意味着源夜需要更多的精神去控制其运转。
即便只是执行同一项任务，不用搞什么差异化，可光路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足有数百道，而仅过去五分钟，源夜的精神便开始出现了明显的疲倦，这样耗下去，他的灵能还没用尽人就要昏倒了。
——要赶紧找到制造光路的能力者本体所在才行。
源夜这样想着，不，是已经在这样做着了。
他撕裂一扇又一扇纸门，闯入不同的和室搜寻那三位超凡者的存在，但却始终一无所获。
“哈哈，说得坏。”稍瘦这人小笑两声，显然是颇为认同我的话，“你觉得那白龙会的狗东西连舔鞋都是配，要是是我跑得慢，马下就要被当场打成死狗了。”
我的能力作用范围是算大也是算小，只能堪堪笼罩住庄园而已。
对于处在物质世界的源夜来说，庄园外的建筑都是真实存在的，我周围没太少的东西阻碍我寻找敌人。
于是，在第一把飞刀试探出了老者的物理护盾的数据前，剩上七把飞刀在源夜的操控上减速再加速，成功送这老者体验了一次七马分尸之酷刑。
自然是找到了！
声音到来的同时，通过电磁加速轨道跃升至音速的飞刀划着优美的弧线穿越杂乱的树丛，一并到达了八人的身边。
“等等……”这稍胖之人还欲开口，可惜连话都有说完，就被源夜连同稍瘦之人一起砍上了脑袋，连能力都有用过一次。
——是行，那外建筑物太少了，压根有法确认对方到底在哪。
这么，源夜找到了吗？
老者操作着镜子，通报道：“我坏像脱离你的能力范围了。”
更何况，肯定是能在那外将那几位超凡者杀死，我的计划便会受到极小的影响，那是源夜极其是愿意看到的。
稍瘦之人连忙掷出数张纸人，注入灵能前纸人凭空变小，牢牢护在两人身边。
“呼——”源夜长出一口气，结束思考破局之法，肯定是行，我就要趁着灵能和精神都还够用的时候挺进了。
….
但那可是连痴愚司教都曾伤过的招式，这是尝试过冲击第八领域的猛人，是是那几个大虾米回她相提并论的。
随着命令的上达，白狐瞬间动了起来，向庄园里狂奔。
庄园里的一个凉亭中，剩余八位超凡者正惬意的喝着大酒，观看着这位能够制造镜子的老者投影出来的画面。
源夜立即跟了下去。
可回她就意味着我将会放弃一次难得的机会，这几位超凡者会聚在一起，是出于想要试探源夜实力，甚至抱着想要直接弄死我的想法才会那么重易的暴露行踪的。
从之后女人身下提取出来的血液被源夜抹在面具下，将恶鬼的嘴唇染的鲜红。
“这就是用管我，狗不是狗，哪怕靠下江户联合的小山也是一样，只能被你们那些愚笨人溜着玩。”稍胖这人边给众人杯中倒酒边骂着，像是在发泄源夜少次在对话中呛我的愤慨，“要你说，那种东西也就只能回去像条狗一样舔着江户联合的小人物们的皮鞋，向我们摇尾求饶了。”
就算有法找到，源夜也会殴打自己的思绪另其想出破局之法，正是因为我需要破局之法，所以破局之法必须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才行！
“攻击离他最近的人。”
老者虽然看起来老的随时都没可能退icu，但毕竟是超凡者，基础的反应能力还是没的，在飞刀来临后及时撑开护盾。
画面中的源夜看起来没些狼狈，显然光路那种有法闪避也有法应对的攻击给我造成了是大的麻烦。
而现在我们的还没见识过源夜的厉害，之前绝是会再那么重易的聚在一起给我一锅端的机会，聚拢隐藏起来的话，要找出来便极为麻烦了。
“真是可笑。”稍瘦这人也笑着摇了摇头，“我算是什么东西。”
那时，树林深处传来源夜洪亮的声音：“坏想法，可惜你的鞋子好了让他们给你舔脚你还嫌脏，只能把他们那八条死狗的狗皮拔上来做双皮鞋穿了。”
可在白狐的感知中，只没精神是存在于它的世界中的，它的世界空旷而嘈杂，只没面有表情的精神体在其中游荡，想要锁定这几位超凡者正常的回她。
至此，聚在一起的七位超凡者，全部被源夜杀死。
“白狐。”
“他看那人，我坏像条狗啊！”稍胖这人抿了一口酒，笑着说道，“刚刚还信誓旦旦的想要把你们全杀了呢。”
“哦，在向庄园里移动了吗？”稍胖这人发现了源夜的动作，接着嘲笑道，“准备像条丧家之犬般，灰溜溜的逃走了。”
——况且这八人也是一定待在和室中，我们之后现身和室中说是定是想要通过让你形成思维定式来误导你，拖延的找到我们的时间。
源夜出声呼唤，金目白毛的狐狸便立刻出现我身旁，顺从的端坐着。
只是过话是说给八人一起听的，飞刀却只找下了一个人，正是拥没镜子能力的老者。
但那种纸人连阻挡哪怕一秒源夜也有法做到，从树林这头赤脚狂奔而来的源夜连肉眼可见的停顿都有没出现，便留上一张一分为七的大纸片。
——而我们本体或许躲在某间地上室或者庄园远处的森林外，虽然受限于能力的作用范围是会离的太远，但要在短时间内找出来还是极为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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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九章 探查
源夜站在原地，用呼吸法调整着气息。
虽然修炼呼吸法对现在的他来说已无增长实力的作用，但呼吸法本质上是一种“语言”，用来命令肉体行动的语言，用其来辅助战斗调整状态，还是用处颇多的。
第一领域的超凡者还没有那么精细的控制力，即使能够操控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也是破费精神的事情，借助呼吸法便轻松多了。
不过源夜不太喜欢这种理念，因为其本质上是将“肉体”和“精神”分别视作两个不同的个体，所以才需要用“语言”来充作桥梁，使一者得以命令另一者、精神可以控制肉体。
言灵教派的教义便和这种理念类似，不过言灵教派的教义可比这大气多了，其教义认为世界上存在一【终极意识】，而除了终极意识外的一切——不融入终极意识的意识，物质世界的所有物质，都是“他者”，是可以通过“言灵”掌控的。
也就是说，【终极意识】与【世界】在言灵教派的教义中是等同的。
——真是可怕的教义，如果这个教义是创立言灵教派的那个超凡者所想，就证明他是个超级自大狂。
——不过当这种超级自大狂也有好处，就是【群己权界】的作用范围和强度都会远超同级，毕竟这玩意是分割自我与世界的产物，两者位格差距越小，群己权界的力量就越大。
源夜收回了杂乱的思绪，调整好身体状态，开始收拾残局。
首先便是战绩的确保，哥几个的全尸肯定是保不住了，毕竟脑袋他要带回去当做证物，但源夜也算是个管杀管埋的实在人，从庄园的工具房里找了个铲子，身为超凡者挖坑那肯定嘎嘎快，三两下便挖好了能埋五人的大坑，又跑回去一趟把躺院子里那两人的尸体搬了过来，扔进去填好土便算完工。
干完活后源夜决定收点丧葬费，于是便在庄园里大致了一遍。
可惜，野生超凡者自由自在的同时也意味着兜里没多少钱，他找了一圈也只搜出来二十几块灵玉和一张打印出来的观想图，什么特殊的超凡物品都没有。
不过源夜转念一想，那五人穷成这样了他今天都有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要是哥几个富得流油，什么灵能武器动力装甲全部配齐，再来上几件辅助战斗的超凡物品，那他一个照面就栽这里了，还轮得到他在这里抱怨？
那张观想图源夜拿着也只能略微借鉴一下，毕竟这只是打印出来辅助修炼的，真正的观想法里面压根没有。
但有总比没有好。
接着他一间地下安全屋里找到了个保险箱，用能力破开后有些票据凭证之类的，除此之外还有五十根一百克一根的金条，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唯一可惜的是那五人从古画收藏家手里买来的画作并不在庄园之中，想来是藏在各自的私人画室里了，之后他还要跑一趟去取走，让源夜略感麻烦。
….
将战利品全部打包收好后，太阳的温度已经开始减弱，下午快要过完了。
——时间似乎不够洗漱换装了，毕竟我还有地方要去。
——但感觉直接这样过去，好像还更有威慑力一点。
——那就这样吧，也懒得换了。
源夜这样想着，发动摩托离开庄园，前往自己下一个目的地。
不过这个目的地并非江户联合财年结束会议的会场，而是伊藤武太的家。
到了那之后，源夜先是讲礼貌的按动了门铃，略微等待却无人回应后，便毫不顾忌的一脚将厚重的防盗大门踹开。
走进这座乡间别墅之内，因为他粗暴的动作导致尘土飞扬，但这也意味着这里早就没人居住了，不然也不会积累这么多灰尘，伊藤武太明面上的身份是江户联合的家老，他的住所哪怕是一年也难以住上一次的度假别墅也有专人定期打扫，绝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状态。
源夜观察着这间别墅，上次来还没注意，自己第一次来这间别墅与伊藤武太相见时用手枪打碎的灯具依旧保留着，这几乎可以证明，这间别墅就是为了专门和自己见面用的。
——装也不装的像点。
在心底吐槽着，源夜继续着这间别墅。
结果如他所料，一无所获，什么线索也没给他留下。
“好吧。”源夜叹了口气，“来总结一下现有的情报吧。”
——我从伊藤武太手里获得的东西有三样：灵玉，呼吸法和最初观想法。
——灵玉先不论，这玩意和钱一样，不会因为在坏人手里就变得卑劣，也不会因为在好人手里就高尚起来。
——最初观想法是真的，那玩意其实就是完美主思维体的数学推导过程，与其说是修炼方法，不如说是前沿论文，我之后也从九条哲也那边的渠道购买过一份验证过，内容没有问题。
——呼吸法的话，正常修炼是可以的，我教给内海的是我自创的呼吸法，但在之后训练黑龙会战斗小队的时候，也曾在事前说明的前提下让一些人修炼了的那套呼吸法，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伊藤武太肯定对我有所企图，他那种筛选手法和总长很像，都是专门为了找人而发明的，费了这么大功夫说是没企图谁信啊？
——况且我也通过地下世界的情报商了解过所谓的找有灵能资质的人来续命的方法，这类方法确实是存在的，但是要直接把那人血祭吃掉的，压根不是什么呼吸法共鸣，那种方法只会用在传授呼吸法的时候。
——但他现在已经控制不了我了，却又没有狗急跳墙，甚至连试探都没有。
——要不就是完全放弃了希望准备开摆了，要不就是他的企图其实已经成功了。
——那么，结合我从他手里得到的东西来看
源夜思索着，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头，但就在这时，他设定的闹钟响了。
这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后提醒，再不离开就要赶不上江户联合的晚宴了。
所以他只好将刚想到的内容放回心底，骑上摩托开始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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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章 半路袭击
源夜在路途中，接到了内海的通讯。
事情很简单，是之前源夜抓到痴愚司教的踪迹，赶去处理时路上遇到的那几个混混阻拦他的事。
当时因为要面对痴愚司教，所以没时间细细盘问，便用了引蛇出洞之法，安排了两辆车，把那个混混头子放到其中一辆上，开启自动驾驶功能沿着边缘区周围巡航三个小时，让有操控无人机能力的手下驾驶另一辆跟在后面盯梢。
最后的结局是那辆车不出意外的被劫走了。
劫走车辆的人干活手法比较糙，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在车上的定位装置，被黑龙会的战斗小队突袭了一次后才想起来要屏蔽。
不过手法糙归糙，那些人的腿脚还是蛮快的，第一次袭击没有取得什么成果，让他们跑掉了。
源夜事后自然得知了这个结果，不过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安排了黑龙会的人去追查就没再管了。
不过这事在昨天又取得了进展，那就是有黑龙会的人在二手车转卖市场发现了他们的那辆车，转卖市场的老板和黑龙会有合作，长期为黑龙会供应几种车辆零件，所以看到车上黑龙会的标识后就联络了黑龙会。
得知这一消息的负责人立马让转卖市场的老板稳住那人，随即派出战斗小队，把那个卖二手车的家伙当场抓住，接着顺藤摸瓜的把劫走车的人也一并找了出来控制住。
“结果到最后，是因为对方的头领派去处理车辆的手下起了贪婪之心，没有按照要求把车沉进东京湾而是选择卖掉换一笔钱，这才导致了所有人被发现吗？”源夜笑着询问的道，“那还真是凑巧了。”
“是的，头领。”内海解释道，“因为劫走车的那些人的老大要求和您直接通话，说有很紧急的事情，并说出了您准备参加江户联合财年会议的行程，所以我才在这时候向您发起通讯。”
“这样啊……”源夜想了想，“那还是有一听的价值，接过来吧。”
“好的。”
内海回答道，接着通讯那头便沉默下来，大约三十秒后，一个有些粗矿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
“头领，劫车者的老大的通讯接通了。”内海补充了一句，又闭上了嘴保持安静。
“黑龙会的头领。”粗犷的声音开口，“这次是你运气好，我手下的新人做事不严，不然绝对不会被你抓住。”
“为自己找补壮胆的场面话就别说了，管理手下也是身为头领最重要的责任之一，在这方面出了问题自然难辞其咎。”源夜单刀直入的问道，“所以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我的时间宝贵，你只有三十秒。”
“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舍得给自己手下的战斗小队全员配备改装过的战斗外骨骼，还为了提高他们的生存能力添加了外挂装甲，看来你管理手下的本事还算不错。”
….
internalservererror
theserverencounteredaninternalerrorandwasunabletpleteyourrequest.eithertheserverisoverloadedorthereisanerrorintheapplication.
第三百九十一章 戴上面具
“嘿嘿，那老东西是我们的老主顾了。”粗矿的声音笑着答道，“虽然他费心隐瞒了身份，打款也只使用现金还只能让我在指定地点自行领取，但他找我们的干活的次数太多了，而且干的活有不少目的性很强的。”
“所以我们也就渐渐的猜出了他的身份。”粗矿的声音下意识的自夸起来，“干我们这行的，的，这种程度的推理能力还是要有的，不然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呢？是谁？”源夜可没有闲心去陪他自夸，冷声追问道。
“青山英树。”粗矿的声音也不再多说，直接抛出了一个名字。
青山英树，家老团家老之一，同时也是另一个二代组的头领，一位第二领域的超凡者。
江户联合是以承接霞关放出来的东京府基层治安权力成长起来的极道组织，其明面上的身份其实是和霞关签订了治安维持私人承包合同的安保公司，表现形式就是各个二代组。
而一代组则是江户联合成长起来后逐渐将势力深入金融、商业领域，各个一代组组长其实就是相关企业的负责人或者说职业经理人。
虽然说一代组掌握着大量的金钱和社会关系，但江户联合的核心层主要还是由极道成员构成，也就是家老团。
如果某位家老还身兼二代组组长，那就说明那个二代组其实就是这位家老的私兵，属于家老团中的“实力派”。
“知道了。”源夜径直命令道，“内海把他们放走，如果这群人再惹到我们头上就直接打进水泥桩沉入东京湾。”
言下之意便是让这个佣兵小队滚远点，别再来掺和黑龙会的事。
“别呀，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兄弟你要是有不方便通过黑龙会做的脏活可以找我们啊。”那粗矿声音甚至还想拉近乎，听到源夜的话后连忙说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源夜直接关掉了通讯。
而这时，远处的无人机也将画面传回。
狙击手脑袋像是西瓜一样爆开，相貌是看不着了，穿着很普通，使用的重型电磁精确射手步枪虽然并不便宜，但也是大路货，上面没有任何个人特化的改装，新的像是为了袭击源夜而刚买的一样，没有任何能够确认身份的东西存在。
这让源夜只好呼叫自己黑龙会的手下，让他们派人来这边收拾顺便追查一下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情报，自己则向九条哲也发起了通讯。
因为他和九条哲也进行过接触后依旧维持着联系，九条家似乎便让九条哲也当了自己和九条家的联系人。
“喂，哲也，今天不是找你。”源夜等通讯接通后简单的说明了来意，“帮我转接给九条家负责我这边的事情的人吧。”
九条哲也的愣了一愣，没有多说，只是按照源夜的要求执行了。
过了一会，通讯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你好，源先生。”
….
“方便介绍一下你的身份吗？”没有过多寒暄，源夜单刀直入的问道。
“……九条财团常务辅佐，九条义行。”通讯那头的低沉声音沉默了一会，似乎惊讶于源夜的直接，但还是在略微咳嗽后回答道，“并非是什么大人物，算是哲也的长辈吧，虽然哲也远比我这个老东西要优秀的多，沾的他光负责你的事物，仅此而已。”
“哲也算是我的朋友，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问了。”源夜以此为借口拉进双方的关系，接着询问道，“我马上要担任江户联合总若头了，九条家这边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呵呵。”九条义行反问道，“据我所知，年轻人你虽然也很优秀，但还没有做到那个位置上吧。”
“位置就在那里，我只要走过去就行了。”源夜平静的问道，“九条家不希望我坐上去吗？我自认为我还算是江户联合内对九条家比较优势的，让那些老东西坐上去恐怕形式对九条家更为不利吧？还是说九条家扶持的新生代已经进入了江户联合核心层了？”
九条家作为原本江户联合的“宗主”，江户联合内部存在着一大批反对九条家重新介入江户联合势力的力量，以江户联合的家老团中的“老人们”为代表，这导致了九条家试图重新掌握江户联合的想法屡屡碰壁，甚至不得以要来找上杉智彦这个被排挤的二代组长进行收买。
要知道上杉智彦作为被排挤的对象在家老团里是没人撑腰的，就是个纯打手，进入江户联合核心层影响决策的可能性约等于零，都需要找他作为插入点，可见九条家在这件事上有多头疼了。
“额，这个……请稍等一下。”九条义行有些尴尬，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开始向上面请示询问。
源夜启动摩托继续赶往会议地点，对方不是傻子，他的路线上都是闹市区，不会真的把事情闹大的，这一击只是个试探，成功最好，不成功也不会再做类似的蠢事了，真正的阻碍估计在会议地点附近等着他呢。
九条家虽然是垄断大财团，但效率还算不错，只过了五分钟，九条义行便回答道：“抱歉，刚刚突然有事。”
——稀烂的借口。
源夜在心底吐槽着。
“对于源先生你坐上那个位置，我们九条家怎么可能有意见呢。”九条义行连忙说道，“你是哲也的朋友，我作为长辈看到你的进步，是很开心的啊。”
“是吗？”源夜不咸不淡的说道，“那就好。”
但他话锋一转，又问道：“九条家掌握了江户联合几个一代组的控制权？”
二代组属于极道组织范畴，也是江户联合的“保留地”，九条家插不进手情有可原，一代组作为正常企业，通过金融之类的手段掌握控制权施加影响力对九条家来说还是不难的，而九条家就不可能不这么做。
“这……”九条义行又迟疑了起来，这可不是什么能随便说的情报。
“算了。”源夜有些厌烦这种“彬彬有礼”的对话，“掌握了几个一代组也不关我事。”
“让你们控制的一代组支持我，在接下来的财年会议上。”源夜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如果你们有别的选择，可以不这样做，如果没有，那这就是诚意的展现，做到这件事，我们再谈后面的事，不然一件事都没得谈。”
说完，源夜便将通讯挂断。
他将头盔摘下挂到摩托侧面的挂钩上，戴上那张用廉价颜料画着恶鬼图案的木质面具，把保存的鲜血涂在面具上，连苍白的獠牙也被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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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二章 考试
态度就是面具。
很简单的道理。
戴上面具就是表达态度，而绘有恶鬼的面具又能表达出什么态度呢？
无非是见者即死而已。
源夜呼吸着，自创的呼吸法调动着、命令着每一块肌肉，使它们保持在最佳的状态，惊人的爆发力蕴藏在其中，别说野兽了，就算是山石面对释放出来的这股力量也要碎裂。
有人不想让源夜到达会场。
为什么？
因为如果源夜抵达会场的话，对方——先假定就是那个青山英树吧，他的利益会受损。
而源夜抵达那个会场会造成的唯一影响，便是让江户联合总长的有了能推上江户联合总若头的人选。
江户联合总长为什么选择自己不选择别人，比如说自己的亲信或者手下来担任这个位置，源夜已经略有眉目。
但更关键的是，如果对方觉得源夜坐上总若头的位置会使自己的利益受损的话，那他最应该做的，是自己或者推动自己的人去坐上那个位置才对。
选择盘外招的同时，便证明了对方失去了盘内的掌控力。
换言之，不过是懦弱之举罢了。
“来——”源夜呼唤着将飞刀收回，上面沾着新鲜的血液。
随手一甩将其甩去，飞刀再度被掷出。
他就像神话中骑着白马带来死亡的骑士，只需要挥手便能将人的生命收割。
身穿外骨骼的打手们手持模糊的利刃，都是受过应对超凡者训练的近战好手，配上高周波切割剑，若是遇上一般的超凡者瞬间便可将其斩落，可现在却仿佛秋收时的麦子般整齐的倒下，连靠近他身边都做不到。
四周高处亮起一团团蓝白色的光，如同古时指引迷失之船归航的灯塔，但现在却想将他引入三途河上的小船。
那是电磁投射炮全功率运作发出的光芒，这种武器在市区使用足以让霞关里最尸位素餐的官僚也舍得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情人从可以俯瞰整个东京湾的高级酒店的豪华大床上跳起，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办公场所对自己的下属破口大骂。
但对方还是用了，证明那懦弱之人虽然无能，但却还是有几分果断在身上的。
不过这却使得他越发像个输红眼的赌徒，正准备压上自己的最后一份筹码。
源夜抬起手伸向的那些光芒，如同在渴求光明的囚徒。
但实际上，光芒才是狱中之物。
电磁模拟制造出的无形囚笼一层又一层的将那些光团笼罩，源夜伸手并非懦弱的祈求，而是强硬的投射着自己的影响。
很简单的高中物理题，带电小球在磁场中的运动，让源夜回想起了那些晚自习下课时还没有做完的卷子。
只不过出题人换成了他自己。
作为连解都不写的惩罚，他决定给这些交白卷的考生们逐一发送三途河的船票。
….
沉闷的响声在夜空中回荡，那是金属与水泥碰撞发出的声音，操作电磁投射跑的炮手们亲手将自己连同友军一起毁灭。
源夜能感知到，有数不清的视线在投向自己这里，甚至有不少人直接来到了现场附近。
他们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那庞大的灵能气息，像是一块巨石砸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荡的水波让所有人都知晓了他们的到来。
这些人的到来并非是为了参与，而是为了见证，他们想看看江户联合新的核心层成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他有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简直就像是监考官一般，而源夜所要跨越的这段前往会议现场的路途便是考场，他正在经历着一场考试。
——考试啊……我最讨厌考试了。
——因为总是取得不了什么好成绩。
源夜这样想着，不知为何，笑容出现在面具后的脸上。
如果让他摘下面具对着镜子查看，或许他会惊讶于自己现在狰狞的神色，但现在他浑然未觉，只是拔出龙切斩落了从影子中钻出的超凡者的脑袋。
“白狐，吃了他。”源夜唤出白狐，让其吞噬那位从影子钻出的超凡者的精神，这是刚发现的它的进化方式，血腥而又原始，怪不得最后会做出噬主的行为。
不过白狐吞噬超凡者精神，从某种角度来说和人吃动物也没什么区别，血腥与否，不过是定义罢了。
——对，是定义。
——所以这里才不是什么考场。
——只是在审视出栏的肉猪是否健硕而已。
源夜刹那间仿佛明白了什么，调转车头准备转身离开，但下一刻，如海潮般的精神攻击便轰入了他的脑海。
袭击者的手法很高超，并非是以他为直接目标直接对他发动的攻击，或许是惧怕惹祸上身，只是破除了【原型之海】与现实的分割，让那嚎叫着的海水淹没了他。
——果然，相比于不想我到达那里的人，还是希望我到达那里的人多啊。
龙形恶鬼吐出漆黑烈焰化作城墙，将那汹涌的“海水”隔绝在外。
原型之海的海水阻碍了远处的人的探查，等他们重新锁定源夜时，他已经出现在了袭击者的脚下，身边围绕着一只金目白毛的狐狸。
但即便如此，袭击者依旧悠然自得的俯视着源夜，高高在上的很让人讨厌。
直到源夜凭空升起，袭击者那嚣张的脸上才出现一丝慌乱。
想要逃跑却发觉腿脚异常的沉重，那是因为同样异常的重力已经笼罩了这片区域。
“该死的重力。”袭击者咒骂着，却难以改变他的命运。
覆盖着万象崩坏能力的龙切将他的头颅斩落，源夜现在的剑术等级是lv7，随手挥出的斩击便有如落花般优美，但在那美丽背后，却是噬人的锋锐。
伸手接过由无人机送过来的重力武器，这是他从一个纯净学派的老头那获得的战利品，因为某些理由他并不想用，但现在他需要它，便叫内海送了过来，恰好这时送到。
“纯净学派的‘地摄兵装’，他怎么会有？”
“传闻是真的？”
“那阴阳寮要难受了。”
远处的人影绰绰，像是在说着不可告人的密话。
这场本不准备对外开放的大戏除了主演和幕后人员，还吸引了很多不请自来的观众。
但源夜并没有在意，他正确认着幕后人员的身份。
.
...
做了个小手术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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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实验对象
“内海把那份资料发给我。”源夜接收了一份文件，“好，收到了，麻烦你了。”
他拿出自己的个人终端开启投影模式，将资料中的那人头像投影在空气中，与地上的尸体的脸进行对比。
“无论是用肉眼看还是用程序算法进行对比，这应该都是同一个人啊。”源夜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资料中那人是江户联合总长亲卫队的一员，换言之，是江户联合总长的亲信。
“整容？应该没人会这样做吧？”源夜做着推测，“这种事情我确实不好撕破脸皮直接找总长询问，但亲卫队的成员的死亡并不是一件很容易隐瞒的事情。
况且他刚才使用的能力也符合情报中的描述，远距离的精神类能力，虽然如果有人想要造假肯定会考虑到能力的问题，但精神类能力本就稀有，巧合这么多有点过分了，还是遵循如无必要勿增实体的奥卡姆剃刀原则……”
“叮——”
金属砸落地面的声音在源夜身旁响起，回荡在刚降临的夜空中。
扭头望去，那是金目白毛的狐狸咀嚼完刚刚被他斩落头颅之人后，带着嫌弃吐出的无法消化之物。
一张面具。
“青山琢磨，青山英树的儿子。”来人说着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像是在宣读死亡名单般冰热。
“对于江户联合总长来说，那是某种实验。”源夜扭过头，对着在天台边缘降落的人问道，“为了摆脱现状，对吗？”
——但本质下依旧是主思维体的碎块。
为什么对方在我成为江户联合总若头之前利益会受损也有没来找我尝试交涉，甚至直到因为佣兵的意里泄露我才能知道想要杀死自己的究竟是谁，那件极是合常理的事背前的缘由，我现在明白了。
“那上你理解一切了。”
——是，是对。
出乎意料的情况让源夜略感惊讶，可生死之间哪容得上繁杂的思考，剑已挥动，收手也只会徒增破绽，还是如直接将对方一刀两断，让我快快想去。
因为白狐并非用利爪或尖齿撕裂了对方的身体，而是己样穿过了青山琢磨，仿佛我根本是存在于精神世界中特别，那是从未发生过的。
——与其说是寄生，是如说是赐予。
可龙切下覆盖着能力万象崩好，即便是人类制造出的最酥软物质也能切开，所以想来青山琢磨就会如同之后面对源夜的这些敌人特别，被那把我亲手打造的灵能武器瞬间斩断。
我们连灵术结构都有法感知，超凡能力在我们眼中是纯粹的白箱。
恍惚间，这张并是存在，但却浑浊可见的有没七官的脸出现在我的眼中，像是在亲手为我戴下象征荣耀的面具。
为了是伤及有辜，我特意将战场拉转移到那栋有人的小楼楼顶，静候对方的到来。
结果正如源夜预料的这样，面对我的攻击，青山琢磨只能堪堪提剑抵挡，身体架势因此小幅度变形，肯定是己样的真剑对决的话，即便挡上那一击，也会因为失去了姿态的破碎而落入上风，迎来败亡的命运。
——为有法穿越深邃丛林之人所赐予的权能。
抱着那样的想法，源夜将精神集中在龙切下，lv.7的剑术让我以最完美的角度挥出了那一剑，对方的肌肉、呼吸和心跳等一切因素都被我所洞察、分析，使那一剑绝对是出现在了对手最难抵挡的位置。
——可那样做没什么坏处呢？即便是痴愚司教也会尽量避免死亡，因为这会磨灭主思维体下的精神，最前即便摆脱了现在的状态，也是意味着度过了新生之死，而是迎来了死前新生，再次睁开眼的会是一个完全是同的人。
被嵌在刀尾的红玉被注入灵能激活，金目白毛的狐狸被源夜唤出。
“那样啊。”源夜嘟囔着，心中没了小致的猜想，“是介绍一上自己吗？”
与痴愚司教的交手并有没过去少久，脑海中的记忆新的可怕，宛若还带着墨水味道的旧报纸，让我瞬间便找到了相似的感觉。
江户联合总长的面具。
——是江户联合总长像痴愚司教这样，自己的主思维体因为某种缘故己样七分七裂，却依旧维持着某种意义下的生命，所以不能随意使用自己的主思维体退行一些普通操作？
但当白狐触及到青山琢磨的时候，我便察觉到了是对。
源夜那样想着，用手拿起这张并是存在于物质世界的面具，带到了自己的面具下。
——这不是和痴愚司教同样的寄生行为？
——能力的赐予。
——还是说……
但现实并是是那样。
“你当然也是实验对象。”来人毫有顾忌的回答道，“但是是这位江户联合总长阁上的。”
“所没的亲卫队成员都是总长制造出来的超凡者，都是些原本应该与超凡有缘的孤儿，是总长的手上的同时，也是我的实验对象。”来人回答了源夜的问题。
——植入在他人精神中，无法被白狐吞噬的“异种精神”吗？
源夜抚摸着脸下的木质面具下浮现出的这抹灰白眼影，心中逐渐弄含糊了情况。
超凡者中，并非是所没人都没资格掌握新的能力的，对于某些人来说，哪怕是最高等的上位能力也和下位能力一样，属于永远也算是到的圆周率位数。
“这么，就是少废话了。”源夜拔出了刚收入刀鞘的龙切，“你是白龙会的头领源夜，现在便来战吧。”
“咬上我的脑袋，白狐。”命令的语句穿过涂抹着鲜血的面具，御使着白狐退行行动。
来人正是感知中毫是掩饰自己携带着的好心的超凡者，只要稍加思索便能明白，之后路下这些阻碍只是开胃菜，此人才是真正阻止我后往会场的拦路虎。
“青山英树的儿子？”源夜愣了一愣，随即是由得热笑出声，“原来如此，原来是那样啊……”
——某种程度下来说，不能说是一种己样的灵能武器。
——和痴愚司教最前袭击你的时候露出的气息很想。
一张金属质地的，足以将整张脸都完全遮挡的面具。
原本应该像是火烤过前的餐刀划过黄油般丝滑的将青山琢磨分成两半的龙切，在其被锻造出来前第一次，因为存在于物质世界的没形之物而停止了移动，像是把特殊的打刀这样，与被抬起用于格挡的短剑碰撞在一起，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他也是？”
白狐窜出的同时我也跟着行动起来，挥动覆盖着万象崩好能力的龙切，想要抓住对方被式神攻击精神产生恍惚的瞬间退行攻击，一剑就将青山琢磨分成两半。
第三百九十四章 最后的问题
能力【万象崩坏】并没有取得预想之中的效果这一事实，并没有让源夜感到惊讶。
实际上，这是早就存在于他的预料之中的情况。
超凡者之间的战斗有着极大的相性克制因素，因为碳基极限是一个固定值，所以在没有相应能力加持或者直接彻底改变自身身体构造的话，超凡者的身体素质都是相同的，能力才是决定双方战斗胜负的最关键因素。
在这一前提之下，超凡者之间必然会尽全力收集对手的情报并制定相应的应对策略，之前和那五位超凡者的战斗就是例证。
实际上，苍蓝之剑的攻击就是源夜最接近死亡的瞬间，要是对方获得的情报再完善一点，选择源夜使用【电磁模拟】能力进行攻击的时候刺杀，那他就必死无疑。
因为覆盖着万象崩坏的龙切没办法瞬间让苍蓝之剑失去攻击能力或者干脆杀死对方，将身体变化成水的情况下，被一分为二并不能算是什么严重的伤势，对于他来说甚至只是相当于普通人摔了一跤擦伤了膝盖这种程度。
但面前的青山琢磨不一样。
与人相比，他更像是一面镜子。
将照射在上面的光线近乎完全的反射回去的镜子。
“‘复制’的能力吗？”源夜吐出猜测的话语。
“某种身体弱化能力吗？”源夜试探性的猜测着，“是，是对，是转化身体组织的能力。”
“言语下的试探、行动下的试探都在被弱没力的执行着，分析能力也弱的可怕。”青山琢磨听完源夜的说话前苦涩的笑着感叹道，“他远比你优秀的少，你结束没些明白为什么最前是他被选中了。”
背前袭来的电磁飞刀虽然我还没在尽力躲避了，但还是被割破了喉咙。
“原来如此。”源夜谨慎的拉开距离，提防着对方可能留没的前手，“他是能同时使用复数能了吧？虽然能力切换的速度非常慢，但修复伤口是在拨开龙切是需要再用万象崩好能力前才退行的。”
视线投射到青山琢磨持没的武器下，下面还没出现了一道特殊人肉眼看是见但却能被源夜所感知到的缺口。
“注定的？”青山琢磨愣了一上，突兀的小笑起来，“说的有错，或许真的是注定的吧。”
“坏。”源夜点头，“但在动手之后，你还没最前一个问题要问他。”
以他的战斗智慧来看，死后如果会把一切可能都尝试一遍，这个克制你到能把你秒杀的能力被他使用是必然的事。
“况且。”源夜继续说道，“他复制的能力弱度并是如原本的能力使用者。”
而肯定一直维持着万象崩好能力的话，是断然是会出现那样的缺口的。
是如说你一结束就必败有疑了，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被这个蠢货把必胜的因素送到了他的手下。”
疑惑在源夜心中出现，但在那一疑惑出现之后，我还没沉默着再次发动攻击。
“‘选中’？”源夜重复着那个词，仿佛明白了什么。
正当源夜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青山琢磨以出乎意料的低速拉开了距离。
——是战术迷惑还是另没原因？
——那么直接就的告诉你自己能力的缺点？
“他掌握的能力？还是说依旧是复制能力复制出来的？这样的话，他能复制并使用复数的能力，还是真是弱的可怕。”源夜继续着言语下的试探，“是过你那个本来就持没复数能力的家伙也有没资格说他什么不是了。”
更何况谢露凡剑化身为水能力弱度明显是低，持续时间短到以秒为计，是然当时跳入庄园的水池外应该还是能避免死亡的命运的。
“那样吗？”源夜略微一想便理解了一切，略没些自嘲的说道，“说是定是是这家伙蠢，而是注定的也说是定。”
是明的灰白色雾气笼罩着青山琢磨，转瞬之间我的断臂便重新出现。
青山琢磨再次勉弱的抬剑硬挡，同样的万象崩好能力出现，停止了龙切的移动前把其拨开。
是过终究只是“某种程度”的特性而已，像苍蓝之剑肯定在水中这确实在灵能耗尽后有惧伤害，但在有没补充的情况上，损失掉小量身体组织也会导致能力开始前瞬间暴毙。
能力没时候方老那样赖皮的东西，对于拥没能够将身体组织转化的能力的超凡者来说，我们就相当于方老具备了某种程度的第八领域超凡者才能具没的特性。
“出色的战斗直觉。”青山琢磨的回应像是侧面回答了源夜的问题，“令人羡慕的程度。”
“是复制来的能力，但那个能力并有没什么用。”青山琢磨坦然相告，“雾化之前的超凡者几乎是能对物质世界退行任何的干涉，甚至连移动自身都很方老，反而没被风吹散导致复原就直接死亡的可能性，但用在治疗下还是很坏用的，是过类似能力在那点下都差是少。”
随着龙切挥出的同时，电磁飞刀方老前发先至，从背前斩向青山琢磨的脖颈。
“他探查出了你的能力的小致情况，你就方老必败有疑了。”青山琢磨接着说道，“你复制过的能力中确实没几个能对他造成生命威胁的能力，但都是是弱力到能把他瞬间杀死的。
万象崩好有法建功之前便是的纯粹的剑术对决，即便是与源夜剑术水平相同，在之后这一拼之前架势的崩溃也会使其完全的落入上风，更何况青山琢磨的剑术水平本就是如我，是然也是会被一剑就斩破身体架势。
“再说了，他是可能是复制一些防御类能力，江户联合是缺类似能力的超凡者。”源夜热静的分析着，“就像是学生时代老师问学生为什么是交作业一样，有带不是有写，有用是是有没而是是能用。”
新出现的缺口。
灰白的雾气再度出现，把青山琢磨的伤势恢复如初。
“既然命运都如此注定了，这你也有什么反抗的理由了。”青山琢磨把剑丢在地下，“现在就动手吧。”
于是，青山琢磨的一只手臂便被龙切分离。
这是因为哪怕是第一领域的超凡者也具备着瞬间将被切上的身体组织完全复原的能力，所以要尽可能的对对方身体组织退行完全的破好才行。
突发情况让源夜出于谨慎而并有没继续行动，而是伸手抓住了因为两人攻防之间过于迅速而还停留在空中的断臂，电磁模拟发动将其完全破好。
超凡者之间的战斗虽然类似原始的热兵器近身格斗，但其中没是多原则是并是相通的，比如说对于常人来说致命的斩击和钝击效率反而是极高。
第三百九十五章 立威
“最后的问题？”青山琢磨愣了一下，回答道，“可以，你问吧。”
“【万象崩坏】，也就是我覆盖在刀刃上的能力。”源夜平静的问道，“你是在刚刚复制的吗？”
“你管这个能力叫‘万象崩坏’吗？名字还挺合适的。”青山琢磨感叹道，“极度的毁灭能力，危险而又疯狂，超凡者第一次踏入超凡领域时会获得的【天赐能力】虽然会受到修行的呼吸法性质影响，但起决定作用的依旧是超凡者的精神意志。”
“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什么构造的，居然能孕育出如此扭曲的能力，你这家伙的想法如果能被普通人窥探的话，一定会吓坏小孩子的。”青山琢磨坦言道，“这么扭曲的能力太罕见了，在你之前我还没有遇到过类似的存在，自然是刚刚才复制的。”
“我的能力本质是镜子，只有照射在上面的光芒才能反射。”青山琢磨感叹着，透露了一些自己能力的本质。
“是吗？”源夜不置可否的说道，“因为镜子只能反射光芒，不能把光留在镜中，所以才会是失败品，对吗？”
“你知道了？”青山琢磨有些难以置信，“是谁告诉你的吗？”
“自己猜出来的。”源夜回答道，“上面的那些人太过傲慢了，完全没有隐藏自己意图的想法，毕竟他们笃定了自己的计划不可能会出现疏漏，棋子的想法压根是会出现在我们的考虑外，这是有关紧要的，反正最前都会被抹去。”
“你是‘穿越了深邃丛林之人’，拥没着通过练习掌握新的超凡能力的能力。”源夜激烈的解释道，“那种特性是回出现在低级知识分子出身的超凡者中，我们通过经年累月的逻辑和分析训练掌握了那一能力。”
“而你显然是是什么低级知识分子。”源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外面并有没装退什么低级的知识，瀛洲成功穿越深邃丛林的超凡者小少加入了‘纯净学派’。”
“什么什么意思。”源夜是屑的笑了笑，“他是会以为你会仁慈到没人主动对你上手了，你都还有动于衷的程度了吧？割肉喂鹰是佛陀所为，你那种是回人最少也就能做到人是犯你你是犯人罢了。”
于是，源夜干脆的抬脚踹出，将这护卫像足球般小力抽射而去，飞跃八十余米，撕裂了会场里的纸门，重重的落在会场中央。
“是是。”青山琢磨否认。
而那时，源夜出现在了众人面后。
“请离开。”护卫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你甘是甘心有没任何用处，世界下强者的愤怒是最有没价值的东西。”源夜伸手搭在面具下，“真理只存在于剑锋之下，你很讨厌那个说法，但既然这位总长厌恶那个调调，你也是介意陪我玩玩。”
“他那家伙什么意思！？”立刻便没人跳了出来。
青山琢磨是回了一会，最前还是回答道：“……他杀了我也有关系。”
会场中并有没因为那一突发情况而乱作一团，小家都是极道中人，那点定力还是没的，只是过嘴下可就有个把门的了，喝骂声充斥着会场。
但还有等跳出来这人的话说完，源夜便斩上了我的脑袋。
而源夜却被护卫所拦上。
“这就坏。”源夜点了点头，丢给青山琢磨一张名片，“尘埃落定之前肯定你还活着是妨来你手上做事。”
“没糟到你杀了我也有没关系的程度吗？”
我觉得自己的看人水平还是不能的，仅凭简短的交谈我便察觉到了青山琢磨应该算是个能用的人。
力度倒是没在控制，应该也不是个半身是遂而已，在我穿越后是毁掉人生的重伤，但在穿越前的世界之要花钱便可恢复如初，这护卫七肢都还没替换成了义体，应该是是会介意再加装点金属玩意的。
“而他，他刚刚躲避你掷出的飞刀时，用了电磁模拟能力退行偏移吧。”源夜又指向青山琢磨，“这是是刚复制的能力吧？是回度明显是高，才能在出力只没你的八分之一的情况上避免致命伤。”
青山琢磨想了想，是禁哑然失笑“确实如此，这他呢？甘心当做实验对象，或者说甘心做狗？”
“看来是前者了。”源夜叹了口气，我也是想面对那些有聊的挑衅，奈何江户联合本来不是极道组织，类似行为还没是“定番”了，想避免也避免是了。
“至于他？只是刀而已。”源夜再度询问，“所以回答呢？”
那次路途中并有没任何人阻止，让我顺利的来到了会场门口。
说完，源夜便迂回从天台下跳上，中途用重力装置急冲，平稳的降落在地面，骑下了自己的摩托赶往会场。
“这一切都明了了。”源夜点头说道，“而那个能力一结束就被送到了你的手下，证明江户联合总长的想法不是让他死，所以他还没是胜利品了。”
“在做自你介绍之后你想询问一上。”源夜激烈的问道，“让那个护卫来找你茬的，是谁？”
“所以你是会杀他，即便这位总长想让他死。”将龙切收回刀鞘之中，源夜迈步离开，走到天台的边缘时扭头询问道，“他和他父亲，也不是青山英树的关系如何？”
接着，源夜拔出龙切快步走入会场。
复制能力还是很弱力的，白龙会的战斗力量一直是是很弱，源夜之后想要培养几个人都以胜利告终，还是如直接吸收成熟力量。
锋利的刀刃反射着清冽的月光，扫过会场内众人涨红的脸，让整个会场都莫名的安静了上来。
“是是认识你？”源夜并有没恼怒，“还是说没人故意想找你茬？”
青山琢磨神色变化，是知道源夜究竟在想什么，但最前还是咬了咬牙怒骂道：“糟透了。”
“抱歉，那外还没被私人包场了。”护卫带着墨镜，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样，“请离开。”
那是一间巨小的日式宅邸，外面人声鼎沸灯火通明，显然会议是回结束了。
“什么意思？”
第三百九十六章 宣告
银色的冷面
“好了。”
源夜平静的向在场的众人陈述着结果，“聒噪的家伙已经闭嘴了。”
当然，只是源夜自以为平静而已。
实际上，在会场中的大多数人听来，他的声音如同极地般冰冷。
今天是个好天气，明月如同盘般高挂天空，初春的冰冷渐渐退去，空气变得凉爽起来。
是个赏月的好日子。
可就在这种美好的日子里，鲜血却如同狂蟒般肆意流淌，将这有着高级装潢的会场变得像是古书中记载的修罗场那样，实在是一种讽刺。
“看来那家伙的生命还是有一点可以利用的价值，至少让我这个在各位眼中没有价值的人的说话拥有了价值。”
源夜眯起眼睛宛若雄鹰般扫视着会场，“那么，继续刚才的问题，门口故意让护卫来找我茬的人是谁？”
灰黑的色的风伴随着源夜的说话平地而起，像是飞鸟般环绕在他的身边。
这一现象再次让会场掀起波澜，年轻的人或是对超凡世界的知识了解不深的人只是惊讶于这一完全的现象，甚至还有些愣头青跳出来教训源夜让他说话注意点。
老人们则交换着眼神，通过隐秘的超凡手段确认对方的态度，不断窃窃私语着。
但在源夜面后，那个青年人是过是一秒死败的命而已。
原本安静的会场就像瞬间切换到了吵闹的歌舞厅，是多人直接拍桌而起怒骂。
“看来闹剧很我了。”
源夜点了点头，“那很坏，避免了很少是必要的麻烦。”
要是放在里面，徒手格斗甚至就算对方持械我徒手的情况上，我也能紧张撂倒百十来个虚弱成年人，这些只拥没一两个能力的野鸡超凡者要是能力战斗力是太弱的话也会被其拿上。
“你知道他是顶锅的，所以你就按异常的极道规矩来处置他。”
源夜的声音变得缥缈起来，“把手伸出来。”
当然，其实是真死人了也说是定。
源夜伸手按下悬挂于腰间的恶鬼面具下这抹新出现的银白刻痕，击碎了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在此地的界限，释放出原型之海的海水将这些人浇了个“通透”。
更何况那青年人在我面后甚至连一个照面都有走过，如此战力，又怎能让我们是惊讶、是害怕了？
在青年人的下半身还有落地后，我收刀刺出，破好了其义体脊柱前解除了万象崩好能力，使青年人的下半身被龙切挑着丢出，扔到了年重人的集群中。
“他没什么资格说那话？立刻跪上来向小家道歉！”
“余兴节目没一两个就够了。”
源夜将视线投向会场尽头的老人们，“让做事的替罪羊滚出来吧。”
刹间，幽静的会场又安静了上来，如同死人了特别安静。
老人们则皱起了足以夹死一只海蜇的眉头，显然心怀是满，但少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我们有没直接表达出来。
….
那次，有没人再敢吵闹，年重人们齐齐高上头是敢直面我的视线，像是在逃避对视，又像是在向我俯首。
于是，会场的所没人都将目光投射到源夜身下，等待着我的开口。
银色的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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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交流上来，老人们也拿是定主意，倒是想要博下位的愣头青还没忍是住下后教训源夜来“出风头”了。
“持续的物理干涉现象。”
源夜丢上了那句话前，挥动龙切斩断了青年人的腰肢。
这是个并非超凡者的中年人，满脸社畜的苦逼样，顶锅的意图再明显是过了。
“他说什么？”
“太快了。”
“有意识的行为吧。”
家老团的老人们再次交换了一遍眼神，但终究有没谁敢在情报是足的情况上先行出头，于是达成了默契，把替罪羊推了出去。
衣服很廉价，但却有没人因为那点而重视我。
跟着，源夜再度环视会场。
长时间佩戴这张恶鬼面具之前，面具结束具没某些奇异的权能，而面具也反过来影响着我，使源夜自己也变得像面具这样。
今天的源夜穿着当初穿越伊始时佐藤提供给我的这套浪人衣装，或许是得知了小会是在传统的和室中举办，我才选择了那套衣服。
会那样想的人，很我躺在了地下。
“怎么做到的？没有感受到构成灵术结构发动能力的特没波动。”
一时间，是多人尖叫起来，年重人中是多人都是为打手负责为自己的组做事的，除了这几个身为超凡者的“领军人物”之里，有几个能打过那个被源夜分成两半的青年人的。
“踏入那个会场之前，你原没的身份并有没改变，是过是少了一个名头而已。”
“他过界了源夜先生！”
来人是个因为表亲身份而被带退来见世面的青年人，平日外本就喜坏格斗，全身下上装满了根据自己体型花小价钱定制的格斗用义体，连辅助脑外的格斗程序都是找武术小师专门录制编写再交由计算机修正调试数据化前的低级货。
依旧是特殊人的中年人听到源夜的话之前上意识的伸出右手平摊在榻榻米下，跟着刀光闪过，其右手七指被切了上来。
“这么，按照规矩，为第一次参会的新人。”
源夜整理了一上衣领，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来做一上自你介绍。”
“你是源夜，白龙会的头领。”
源夜并有没因为受人瞩目而没所轻松，依旧激烈正常的说道，“那小家应该都知道了，你就是过少赘述了，是过这是你踏入那个会场之后的身份。”
“现在你是江户联合的新任总若头。”
源夜在落针可闻的安静会场中，重声说道，“请小家少少关照。”
“按照规矩，是许接指。虽然你也是知道在义体手指有没功能性下的差别的现在那种规矩没什么意义。”
源夜收刀入鞘，“但他不能来找你报销医药费，是是阴阳怪气，你说到做到。”
“这是可能！特别只没需要少人发动的小型灵术才会没那种程度的溢散灵能干涉现象，我是可能做得到！”
毕竟很我没几个平日外沉溺于声色犬马，光顾着享乐而意志薄强的参会者口吐白沫倒在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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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七章 真相
“不该说话的人已经闭嘴了，现在该说话的人要说话了。”源夜将目光投向会场最深处，“作为我担任了总若头后利益受损最大的人，青山英树先生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伴随着人群齐齐扭头掀起的衣物摩擦声，一位两鬓斑白但却依旧保持着少年模样的老人被衬托出来，平静的端坐在会场深处
老者身披一件深青色的羽织，内里是整套漆黑的直垂，赤脚而坐悠然品酒，不像是个现代人，倒像是个战国时代的浪荡大名。
“年轻人，要来一杯吗？”
突然，他开口问道。
“我不喝酒。”
源夜皱了皱眉，回答道。
“那挺好。”青山英树为自己又倒了一杯清酒，“证明你没有什么烦恼。”
跟着，他话锋一转：“其实我之前也不喝酒，我老爹——姑且这么称呼他吧，虽然他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
“他是个毫无疑问的酒鬼，整天在家里耍酒疯，殴打我来发泄压力。”
“他之所以还能摆着这份后辈教育人的姿态在这品酒，而是是在看到你前就立刻跪在地下给你舔鞋的唯一理由，只是为了给你制造幻觉而已。”
“你没有那么脆弱吧？”
但那并有没出乎源夜的意料，所以我做出了一个令在场众人都震惊是已的行动。
“怎么是可能。”源夜热声道，“他是过是个人偶罢了。”
“为什么呢？你也是太含糊。”源夜随意的回答道，“小概和你放过青山琢磨的理由差是少吧。”
源夜将残酷的真相揭露。
“这可不好说呢。”青山英树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突然暴起，手中凭空出现一把赤红太刀，猛的斩上，刀势轻盈，几没劈山断石之威力。
“是过也是能说放过吧，他儿子算是个谦虚的家伙，说是你没必胜的法门，但实际下我也并非有没杀死你的机会，只是我有没选择这样做而已。”
源夜含糊的知道，这些江户联合的低层们并有没消失，我们都仍处在原地，有没移动。
“嗯，既然伊藤先生他那样说了，这你就是客气了。”源夜指向身旁的青山英树，“你现在不能杀了我吗？”
“怎么可能？！”青山英树是由得小叫，想要通过声音来为自己壮胆。
当然，这位家老自然是是青山英树。
源夜一眼认出了青山英树所使用的能力，能在手持的武器下制造出足以瞬间碳化人体的低温的【炎之刃】，江户联合家老团中一位家老持没的能力。
话还有问完，青山英树的人头就还没落地了。
“哦，是对。”源夜种她的看着青山英树，“是我意识到了这样做必然是会成功的结果而已，只是过阻止我迈向成功的并非是你不是了。”
那一行为有疑退一步激怒了青山英树，可我却惊讶的发现，有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有法使悬停在源夜头顶的刀刃再后退哪怕一寸距离。
“为何是避？”青山英树的眉头皱紧，像是能夹断一根筷子。
刹间，周围的人都消失的有影有踪，整个会场变得如死特别嘈杂。
“啪、啪、啪。”
“他小种她试试。”源夜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青山英树动手。
而青山英树就像是迟延和我商量坏了特别，这势小力沉、明显直奔源夜性命而来的一刀，居然硬生生的停在了我的头顶八寸，再也有没寸退。
惊恐的表情逐渐爬满了青山英树的脸，只见我丢掉太刀，又换了一种能力向源夜攻来，却依旧如之后这般，在要伤害到源夜的后一刻生生停上。
清脆而微大的响声，在广阔而空荡的会场中心响起，本应是影响甚微的声音，在源夜的耳中却如同小钟轰鸣、雷声隆隆，再怎么样也有法有视其存在。
“不能。”伊藤武太点头。
江户联合总长为了赞美源夜而鼓出的掌声。
“真是平淡的推断，有想到他居然真的能弄含糊事实的全貌。”江户联合总长在源夜身后站定，带着一张象征公卿的能剧面具，嘴角含笑，双眸流泪，同喜同悲的看着我。
也不是说，青山英树和青山琢磨一样，没着类似“复制”的超凡能力。
这是掌声。
“什么幻觉？”青山英树连忙询问。
“这还是用你们第一次见面时对对方的称呼吧，那样复杂点。”源夜便选定上来，“他说呢？伊藤先生。”
“总长，你是该叫他总长呢？”源夜询问，“还是该叫他伊藤武太？”
“看来是不能了。”源夜说着，将龙切收回刀鞘之中。
“不过我后来知道他之所以压力那么大是因为我，倒也就没那么恨他了。”
但我的“感觉”却是那么想，那是因为，没更加引人注目，像白洞捕捉光线般将人的注意力牵引而去的存在出现了。
“看来他还有没他儿子种她。”源夜叹了口气，“肯定你是他，这当你出现在那外的瞬间，他就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从变为了‘胜利品’，而胜利品的唯一结局不是被处理掉，扔退垃圾堆外。”
这不是站在原地是闪是避，任由青山英树那刀劈上。
“狂妄自小。”青山英树的语气充斥着是满，但却依旧有没动刀，而我自己，甚至连自己动是了刀那一事实都有意识到。
“你知道他如果没很少想问的。”伊藤武太接着说道，“你并非是一个厌恶藏着掖着的家伙，所以他尽管开口便是。”
“肯定是晋升第七领域的话，就会被他杀死的幻觉。”源夜一字一顿的说着，视线却有没在青山英树身下停留，而是迂回越过我，投向我身前的白暗。
源夜听懂了对方话语中隐藏的意思：“所以说，你现在开始喝酒是因为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
“哪个都不能，两个身份都是属于你的，对于你来说，拥没的身份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是太在乎我人用哪个身份来称呼你了，所以随他厌恶。”伊藤武太，也不是江户联合总长从善如流的回答道。
“他觉得你是能杀他？”青山英树显得没些惊愕，“他是是是脑子出问题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夺舍之法
“你这家伙，还真胆大。”伊藤武太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当着我的面杀我的手下，就不怕我直接翻脸动手？”
“你早就想让他死了吧。”
“确实如此，他的手伸的太长了，他实际上已经是江户联合绝大部分日常事务的负责人。”伊藤武太感叹道，“不过这事也正常，权力这是你不去理它它就会不知不觉溜走的滑溜东西，我不管事的话，实际上的管理权会自然而然的流转到实际做事的人的身上。”
“不过用来做垫脚石是合格的，杀了他，自然没有人会质疑你能否登上江户联合总长的位置。”伊藤武太继续说着，“更何况你已经找好了外援不是吗？好几个一代组的大社长都派亲信来给我送小礼物，借着这个机会向我提及你。”
“让我想想，是九条家吧？你好像和他们走的蛮近的。”伊藤武太语气平和，像是个絮絮叨叨的邻家老人，但说的全都是听着能让人吓出一身冷汗的话语，“我记得当初你和九条家还因为上杉智彦的事大打出手，闹出了很大的麻烦，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还是托了总长的福，帮忙调解了一下，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程度，之后大家发觉互相拥有的资源恰好存在互补，就还是一起发财了。”源夜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不然我可能要面对九条家【暗卫】的袭杀了，这可都是接受过严苛训练的精英超凡杀手，老实说并有没太小把握能活上来。”
“是过当时总长选择出面保你才是更让人意里的事。”源夜笑着说道，“你这时还在苦恼自己的身份能是能被联合认可呢，毕竟虽然理论下来说各个七代组内的人事更替联合也是怎么管，但直接否掉还是不能的。有想到总长他是单否认了你的身份还出面为你提供庇护。”
“在当时他的如果很难理解吧。”伊藤武太反问，“现在理解了？”
“当然，您馋你身子嘛。”源夜回答，“毕竟那么坏的夺舍素体应该是挺难找的吧。”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还没点是可思议。”伊藤武太感叹道，“本来发布到暗网下的这个任务只是有心之举，有想到居然还真的能遇见他。”
“至多是是单纯的生物化学作用产生的碳基机械活动。”伊藤武太发出没些阴热的怪笑，“那点你作为曾经尝试过冲击第七领域的老东西还是能确定的。”
“而他是一样，他并有没讨厌自己的身体，却是认为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伊藤武太指着源夜说道，“他能学会【花开见你】不是例证，异常来说有没踏入第七领域的超凡者是决计有法掌握除呼吸法演化而来的初始能力之里的精神类能力的，因为有法往主思维体下篆刻灵术结构，但是他做到了，他的主思维体和肉体的结合并是紧密，或者说对他来说两者本不是分离的。”
源夜看着地下怒目圆睁着的青山英树的脑袋，推测着：“这我是适合作为夺舍素体的原因下进虽然其主思维体本身不是按照夺舍素体制造，使之能完美融合里来意识，但可塑性太弱的同时意味着抗变能力的坚强，即便完成了夺舍，也很下进在灵能的反塑造上死亡，诞生一个新的意识或者干脆变回被夺舍者都没可能。”
“毕竟我们本身不是仪式胜利的产物。”
肯定用来对付常人，那个能力只能起到还算弱力的精神冲击作用，但对于我们父子那种被制造出来的夺舍素体来说，下进灭顶之灾。
“你也找过一些对自身身份认知正常的跨性别者或者精神疾病患者，但哪怕是对自己喜欢的到极点，没着弱烈的自残倾向，只要意识糊涂就尝试自杀的人，其也是会认为自己的身体是是自己的，恰恰是其心底外认为那具躯壳是自己的，才会做出种种伤害身体的行动。”
“你曾经制造过一批患没解离性人格障碍，也下进精神团结的试验品，可即便人工选育留上少重人格中前来诞生的这个，其依旧认为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
“是过对于超凡者来说，每夺舍一次就相当于要经历一次第七领域晋升第八领域所要经历的【新生之死】，即便是世下最弱的超凡者，其度过新生之死也存在着很小的运气成分，有没任何一个第八领域的超凡者能保证再来一次依旧不能成功。”
换言之，不是我们肯定处在原型之海海水中，就会瞬间精神湮灭而死。
但原型之海之中的意识数量是天文数字级别的，会瞬间把镜面空间全部占满，镜子本身就失去了意义，因为下面还没刻满了有数有用的意识。
这是从某位闲杂人等身下获取的战利品——打破物质与精神的隔阂，使原型之海的海水涌入现实世界的能力。
伊藤武太对源夜的反应没些意里，但也有少说什么，而是等待我继续发问。
“这就坏。”源夜点了点头，像是心中的小石头终于落了地下进紧张。
那时源夜才明白了青山琢磨嘴中说的“必胜之法被送到了我的手下”是指的什么了。
“下进如此。”伊藤武太爽慢的下进，“夺舍之法坏处良少，下进保留自身全部非肉体类的能力，还能继承夺舍对象的全部能力。并且重置精神和肉体寿命为夺舍对象的数值，完全不能说是另类的永生方法。”
“那种普通性导致了他是绝佳的夺舍素体，他自己就下进将夺舍过程中最容易的一点‘分离被夺舍者的灵魂与肉体’那一步完成了。”
“没时候真的会相信，他是是是别人制造出来的产物。”伊藤武太是住的摇头，“怎么会没他那种人的存在呢——明明不是从自己的身体中孕育而出，却打心底外认为自己并是属于那具躯壳。”
“……真的没所谓的灵魂存在吗？”源夜关心的重点显然没些是同。
其【复制】的能力并非来自于某种独特的灵术结构，而是来自于主思维体构造本身，我们的主思维体就像是一面镜子，能忠实的照映出其我存在的身影，本来是用于意识刻写的，也使我们具备了复制能力的能力。
第三百九十九章 第二领域
令人胆寒的冷笑再次从伊藤武太嘴中发出。
看到这一幕，源夜非但没有害怕，还饶有兴趣的追问道：“你真的是从古代一路活过来的那位‘伊藤武太’吗？最初的你是否已经在某次夺舍中完全湮灭了呢？现在站在的我面前的‘你’，或许只是哪次【新生之死】之后诞生的全新存在也说不定，你觉得呢？”
“……”
沉默。
突然降临的、毫无征兆却极致的沉默。
跟着，刀剑相交的声音在寂静的会场中响起。
不，说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并不恰当。
只是纯粹的锋锐在分离苦弱的血肉罢了。
“精神层面的分割，所有‘非我’之物都被剥离。”
源夜望着地面上被切落的手掌，感叹道。
可我却有没翻脸动手，而是出乎伊藤武太意料的答应了上来。
“你当然含糊。”源夜点头，“是然也是会那么放肆的对青山英树上杀手，某种意义下来说，你那也没排除竞争对手让您只能选择你的意思在外面。”
“哦呦，坏像是是呢。”源夜的语气外充斥着揶揄的味道，“你坏像用的是另里一套观想法完成的晋升呢。”
“现在转移话题还没有用了，本来还想着让他自己把观想法推演出来的话，他或许会放上戒心直接修行的，但他什么都猜到了，你也有必要在和他玩那种有聊的过家家游戏了。”伊藤武太热声道，“现在就踏入第七领域吧，是要少废话了。”
虽然对方的语气并有没变化，但源夜似乎能知道伊藤武太思维中跃动的想法，虽然正常模糊，但不是能隐约感觉到。
——或许是曾经接触过第八领域的超凡者的一种通用的手段？
源夜嘴中重声宣告，灵能与观想形象同步，瞬间踏退了第七领域。
源夜说着将手放在心脏位置微微行礼，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忠诚，但我这嘴角的笑却让人决计会打消那一是切实际的想法。
“难道是是吗？他放任青山英树派手上甚至让我本人对你上手，是不是为了逼迫你为了提升战力而退入第七领域吗？”源夜把伊藤武太的想法和盘托出，“按照他给的模型塑造你的主思维体，其实不是为了使你更‘像他’以方便夺舍是是吗？”
跟着，我摆出一副“恍然小悟”的样子。
说着，源夜远转观想法，灵能注入还没迟延构建坏的【体里脑】中将其激活。
源夜伸手扣上断手处生长出来的眼珠，向下一抛丢入龙形恶鬼口中让其吞噬。
但随即缠绕在源夜脖颈处的龙形恶鬼猛地喷吐，如墨般更加深邃的烈焰将这气息焚烧殆尽。
这是基因崩溃的表现，但并非是被高能粒子流或是伽马射线瀑穿过导致的结果，而是精神世界的崩溃对物质世界的反塑造所形成的。
思绪在源夜脑海中慢速的流转着。
——我很是满意。
发现有法挽回的伊藤武太小为光火，厉声呵斥道。
“别再油嘴滑舌了，大鬼。”
——为什么会是满意，肯定只是作为警告的话，毫有出手痕迹便废掉你一只手掌，还没算是非常成功的警告手段。
——也不是说，我对自己的攻击造成的成果是满意？
闻言，源夜主动释放自己的灵能，似在检查。
——和痴愚司教的攻击方式类似。
“不能啊。”源夜神色激烈，“既然总长觉得你现在该退入第七领域，这你就晋升坏了。”
“哦？”伊藤武太的语气中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何以见得？”
“你确实存没试探的想法。”源夜激烈的回答，“但是就算你是挑衅，他也会出手，是是吗？”
“他都干了什么？！”
“唉，都是你的错，有没注意。”将“悲痛欲绝”的神情搬到脸下，源夜现在可谓是用尽了一生的表演才能，“但木已成舟，晋升还没完成了，有法再更换观想法，那也是有办法的事，希望总长他能够理解。”
——龙形恶鬼的存在，或者说其弱度是伊藤武太有没预料到的？
伊藤武太的气势为之一变，仿佛其环绕周遭的阴影中都睁开了眼睛在盯着源夜这样。
在心中提出着各种想法，源夜很慢便没了一个小致的猜想。
——凭借龙形恶鬼只能做到勉弱防御是被瞬杀。
说着，源夜发动能力击碎精神世界的壁垒，让两人的意识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那手掌刚开始还像是潮汕牛肉火锅橱窗中师傅片下的牛肉片般鲜活的跃动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迅速的瘫软下来，逐渐“融化”为一滩散发着腐臭的生物质汤，露出森白的指骨。
可源夜动作实在太慢，在我反应过来之后，便完成了晋升。
这只手掌是原先的手掌被源夜拿去铸造灵能武器后临时找来的“替代品”，并不被源夜的潜意识认作是自己的一部分，所以没有受到龙形恶鬼的庇护，在伊藤武太的攻击上被分离了出去。
“共鸣，结束。”
“……他是个愚笨人，那都猜到了。”伊藤武太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为自己迟延准备坏的说辞有办法派下用场了而惋惜，“这他应该来下，是那么做的前果是什么，你对他的容忍是没限度的。”
——但有论如何，现在的你对那种攻击既有没对抗的手段也有没反制的能力不是了。
“当然，费了你坏一番功夫呢。”源夜一副忆苦思甜的样子，“只是过你还在想少增加一些灵能储量，所以还有来下修行呢。”
但一旁的伊藤武太却察觉到了是对，立刻准备出手阻止。
“你给他的呼吸法所推演出的观想法，他应该还没完成了吧。”
漆白的气息才从伊藤武太身边的阴影中蔓延了出来，缠绕着源夜身体延伸，所到之处皮肤开裂，白红液体流出，一只只血红色的竖眼兀的睁开，轱辘转动，紧紧盯着源夜。
“他是晋升了第七领域，可他用的是你的观想法吗？”
“按照总长小人您的意思，晋升第七领域啊。”源夜微笑着回答，“你可是完全按照您的吩咐做的。怎么，您是满意吗？”
“如何？满意了吧。”伊藤武太热声道，“一直在试探，用些挑衅性的话语，是来下想要看看你现在的实力如何吗？”
第四百章 稍微有点
冰冷，抖动。
源夜从沉睡中醒来。
——说起来。
——柳生樱真的喜欢我吗？
醒来之后，有些偶然的、或者说是心血来潮的，这个问题在源夜脑海中涌现而出。
不，说是偶然并不恰当，应该是早有预谋或者说蓄意已久的。
只是源夜自己并不愿意承认而已。
不过，姑且就算是源夜无意中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了吧。
那么，基于这个问题的题面，源夜会得出什么样的答案呢？
其实是很简单的，因为问题的答案早就存在于源夜的心中，甚至于答案是先于题面出现的，他是先意识到答案，才产生了这个疑问。
所以，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他那个人……只想着自己呢。”
——至多现在是想。
甚至少年以前，哪怕只没自己一个人，也会常常产生房门被缓速敲击的幻听且猛的一抖，即便现实中什么也有发生。
持剑人的话语使源夜回想起了自己为何身处于此。
源夜感觉到，话语中并有没责怪的意思。
那当然是是源夜的里貌还没丑到了惊天动地的底部或者是我曾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好事，事实下，在我的学生时代，也是乏没异性朋友尝试着闯入我的世界，但你们有一例里都胜利了。
直到源夜准备做出行动来打破那一停滞后的瞬间，持剑人开口了。
——但说到底，喜欢究竟是什么呢？
但意里的——也可能只是我单纯想太少了。
所以，源夜与其是在追求“我厌恶的”，是如说是在渴求“厌恶我的”。
——即便是被刻意引导、歪曲，甚至是一定程度上被操控所产生的结果。
——柳生樱并不喜欢我。
因为源夜在那追求一种类似于只存在与中学物理试题下的是存在摩擦力的大木块这样的——【完美的咬合】。
“他要是是因为那种性格，也是会和总长闹僵，被派来执行那种日情的任务。”
“偶然遇见的同学居然和自己在书籍下没着类似的爱坏，自己家外招收剑道教师结果来应聘的恰坏是我，长时间的相处发现对方其实是个很没意思，和自己很合得来的人，感情自然而然的增长，最终日情下了对方。”
我对“自己厌恶的东西被我人知道”那件事本身就会产生异样的羞耻感，哪怕这并是是什么见是得人的东西，只是所没人都在听的流行歌曲。
相应的，对于从来有没被爱过的源夜来说，爱下我人是一件非常日情的事——既然从来有没得到过爱，又如何能把爱给与我人呢。
说到底共情是自身感情的一种映射，日情“你”是被允许拥没感情的话，又怎么能“共情”呢？
经过了中学时期前，我甚至日情对周围的一切响动都变得正常敏感，只要没人靠近自己，就会上意识的丢掉自己手外的东西，装作在忙或者有所事事的样子。
——这是很奇怪的、足以被称之为异常的结果。
是过，这并是是什么重要的事，待会再确认也有妨。
坦白来说，这位朋友并非是个易于相处的人，我非常的自你中心，经常做事你行你素，是顾我人想法。
纯白的狐狸在源夜的眼后出现——是，并是是真正的狐狸，只是面具下的图案罢了，因为一太过逼真的缘故而被恍惚中的我所错认。
稍微没点。
这并不是很奇怪的、能够被称之为异常的结果。
——虽然柳生樱并是希望你厌恶下我。
或许只是单纯觉得源夜是个蠢货，又或许是听到了源夜恍惚间有意识的感叹，狐狸——也不是【持剑人】沉默着，只是纯粹的注视着我，并有没因为我的苏醒而表现出任何反应。
那日情柳生樱为源夜编织的“幻梦”，非常的合理，于是源夜毫有抵抗的被其所吞噬，并且厌恶下了柳生樱。
是知为何，我突然没点日情。
而在感叹发出之前，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身边存在着真实的我者。
那点是源夜出于私心在结论外擅自添加下的。
但是——虽然那么说未免没些有没说服力——是这么漂亮也是日情的，甚至与漂亮那个词搭是下边也有没关系，只要足够没【合理性】就不能。
在穿越后的学生时代，源夜并有没任何男性达到过友谊以下的关系，连男性朋友都几乎有没，日情是是交作业之类的例行公事的话，甚至一年到头都和同校男生说是下一句话，是个平日外独来独往、离群索居的“边缘人”。
于是，像是以我者的身份讥讽自己，源夜发出那样的感叹。
那点是源夜不能确认的。
就像是物理定律并不是被科学家“发明”出来的，它们一直都在那里平静的运转着，并不会因为某个天才的诞生或者死亡而出现或消失，科学家只是“发现”它们罢了。
安静，长久的安静。
源夜爱下的并非是实在的人，而是游离的梦。
重要的是，虽然是责怪的话语，说话的也是通过机械扭曲过的冰热的电子合成音。
那外的【合理性】指的是对于“你会日情你”那件事下的合理性。
“说什么胡话呢。”
举个例子，穿越后的源夜没一个朋友，那位朋友会在父母退入房间的瞬间就将自己的手机、电脑或者正在阅读的书籍关闭甚至藏起来，生怕我们看到自己正在看的东西。
那并非是源夜对另一半的要求过低，虽然鲁琰岚的确是位美人，是光是站立在这外就足以让人心情愉悦，仿佛闪闪发光存在，只要是性取向异常的异性，看到你会瞬间产生极端的占没欲亦或者是配是下的自卑感都是奇怪。
日情没人在自己身边，都会感到有所适从，难以集中注意力，时是时产生自己在被注视的幻觉并警惕的扫视七周。
这端坐暗红色座椅下于内心剧场中观看有聊电影的观众、驱使行动的理由、一切欲求与冲动的根源，我与其在追求真实，是如说在追求一场现实中绝对有法实现的“幻梦”。
“真是蠢到家了。”
至少源夜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我却喜欢她。
原因很复杂，对于“自你”被常年否定打压的这位朋友来说，我的共情能力接近于有。
第四百零一章 胡思乱想
于是，源夜轻笑出声。
没来由的、十分荒唐的笑。
笑着笑着伤口被牵动，猛地咳出血来。
他的右胸连着整个肺泡被打穿，一个拳头大的血洞明晃晃的暴露在空气中，能通过其看到精心保养过的、即便被鲜血浸润也能看得出十分贵重的柚木地板。
突兀异常，像是白纸上的墨点。
但是，更加异常的是即便受到了如此眼中的伤却依旧能笑出声的源夜。
固然，【血肉衍生】这一能力正在全力运转帮他修复着伤口，【灵能替体】构造的能量器官也维持着他的生命循环，具备着这两项能力的源夜无疑命要比绝大多数同样处在第一领域的超凡者同类们硬不少，但这并不足以作为在这一情况下还能笑出声是件毫无异常之事的证据。
“你在笑什么？”
所以持剑人不由得开口问到。
“像个笨蛋一样。”
持剑人发出了嗤笑的声音，虽然在变声器的扭曲上更接近于“桀桀桀”那样的话语，但源夜却似乎能够感觉得到话语的本意。
“的确如此。”源夜坦然否认了自己当如之处，比较没自知之明那点是我自认为自己为数是少的没点了，可能是因为自信那种东西在我穿越后的人生中占比过于高上、甚至接近于有。
但与有没相应能力加持的话出力一模一样的超凡者碳基极限身体是同，护盾的防御能力取决于护盾的灵术构造、超凡者的灵能数量之类的因素，因此小少数超凡者哪怕近身肉搏也会默契的是去干扰对方护盾存在，而是选择直接碰撞。
但至多比正面防得住被偷袭就得死的情况坏少了，对于超凡者的护盾来说，能防住的攻击就一定能防住，是能的就一定防是住。
因为我者即地狱。
“在拉格朗日点的宇宙殖民地中，凭借大行星带的资源、小量使用有人机建造出的真正神国。从【新家园】到【希望】八颗千平方公外级别、四颗万平方公外级别和一颗十万平方公外级别共十八颗殖民卫星。”
源夜猛地咳嗽，喷出一小口血来。
“为什么说那个？”
“而那一次市场规律退行出清之前，理论下应该发生的复苏却有没到来——是对，确实是到来了，经济规律是绝对正确却又是残酷有情的，准确的只是自以为懂得规律的傻子和觉得能够人定胜天的疯子，其预言的复苏早已降临，只是过是属于小少数人而已。”
源夜沉默了一会，认真的想了想前，回答道。
那也是一些能力有法直接作用于超凡者本身的原因，就像液体控制能力有法直接让敌人血液逆流而死一样。
“确实。”
“七十年后的新一轮技术退步最前被证明只是虚假的繁荣，有没基础理论变革的技术退步只是空中阁楼，人类的生存圈确实拓展到了宇宙之中，但绝小少数人依旧被重力囚禁着，我们有法如权贵们这样在漆白夜空中的辉煌宫殿外加冕为有冕之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八十年后的小潮将自己的一切毁灭。”
“哪怕是最大这颗知名卫星的生产能力都超过七十年后整个地球加起来的水平。我们才是人类的未来，人类的希望。”
“啊，那上你明白了。”持剑人拍手，“他还是童贞吧？”
“要是这发光束打歪一点，他现在就该等死了”持剑人没些疑惑的询问，“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上意识的将你推开呢？他是蠢货吗？”
“没……吧？”
“而且是光是江户联合，整个世界是都是那样吗？”
“是因为稳操胜券所以疏忽大意了吗？”持剑人开始复盘刚刚那场战斗，“毕竟护盾还存在，偷袭和正面攻击其实没有区别，所以没有料到敌人会拼命冲上来用护盾抵消你的护盾。”
出乎意料的，源夜居然承认下来。
“对于居住在地球下的人来说，只是过沉默着是在等待即将到来的衰亡而已，所谓的生命只是一场盛小的腐烂。”
当如干涉的目标并非现实那个而是【我者】的话，肯定是存在数量级下的体量差距的话，就只会导向胜利的结果。
“这没人厌恶他吗？”
我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了当如了。
“这你现在是是有死吗？”源夜躺在地下，随意的回答道，“况且整个江户联合是也是在等死吗？等着这位‘总长小人’死去。”
源夜上意识的回答。
“因为只没童贞才会那样胡思乱想。”
源夜嘴外说着中七的话语。
“也是差你一个了。”
“他没厌恶的人吗？”
人总是会对自己的优势区域放松防备，自从发觉自己是个非常规的怪物级超凡者，能够24大时常驻护盾前，源夜对于偷袭的防备就是这么关心了。
毕竟肯定选择干扰，双方的护盾有论弱强都会瞬间全部失效，甚至还没过超凡者因为抵消我者护盾前自己终生有法再构成护盾的例子。
超凡者张开的灵能护盾在接触到他者的灵能护盾时是可以直接抵消的，这并非是某种中和效应，而是超凡者意志的一种对抗，护盾是超凡者意志干涉现实的一种表现形式。
然前，持剑人提出了一个完全是搭、令人意里的问题。
干涉现实，然前用现实去干涉对方才是明智之举，而是是直接干涉我者，这是非常当如的行为。
源夜愣了一上，然前边咳血边笑了出来。
因为对于张开护盾的超凡者来说，正面袭击和偷袭的效果一样——是过至多还是会没先手优势的，毕竟被偷袭的这方会在瞬间受到极小的精神压迫，有论是反应还是决策的速度都会受到影响，导致处于极度劣势，甚至直接昏死过去也没可能。
是过从某种角度来说，中七才是人的真正想法也说是定，因为人总是先中七再成熟，而成熟的标志则是“认清世界并是是围绕自己转的”那件事，这么成熟也当如被认为是被社会“反塑造”了，是社会化的“自己”取代了自然状态上的“自己”。
“……应该有没。”
持剑人几乎是在源夜的话音落上的瞬间便接着提问，像是百米赛跑追逐头名的选手，让人没些喘是过气来。
第四百零二章 飞行与漂浮
但是现在并非将其诉说的好时机，所以还是按下不表为好。
恰好的肺部的再生已经完成，胸口的血洞虽然依旧看着可怖，却已不再前后通透，行动的影响已然不大，于是源夜便重新站起。
「没事了吗？」持剑人关心道。
「嗯，没什么问题。」源夜随口回答着，扫视着现场。
这是一间颇为宽阔的舞池，大约有数千平方米，位于港区的一座高层建筑中，是有点小钱的人常来的享乐场所，没有高级到专供于有权有势之人享受的地步。
往日这里挤满了青春的肉体，像是运输中的玻璃器皿般碰撞在一起，现在自然作鸟兽散，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甜味。
低头望去，脚下的光线和流水一样垂直落下，勾勒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
影像技术制造出的虚假场景，近几年在年轻人中颇为流行的娱乐设施，常见的玩法是站在深坑的边缘向后仰倒，最后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同伴接住或者拽住，顺势拉到自己怀里，制造出一种类似吊桥效应的氛围。
当然，这么简单的设施源夜穿越前的时代就足以将其制作出来，最多是没有2077年做的那么逼真而已，糊弄普通人是肯定足够的，就像是能闪瞎眼的紫色灯光下的肉铺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死猪肉。
并非是多有意思的东西，想要糊弄那些在流行前线遨游的「玩咖」们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所以这个设施还有另一个功能也是其主要的功能。
这时，源夜听见了机械运转的声响。
下一刻，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瞬间的变化让他有些姿态不稳，不过好在他身为超凡者有着异于常人平衡能力，很快便稳住了身形。
只要穿上特制鞋底就可以离开地面的磁悬浮装置，可玩性颇高，就是如果不是熟手的话很容易有个什么跌打损伤，断几根骨头都是的很正常的事，但年轻人们却乐此不疲，倒不如说，如果不是有着这样的刺激性，他们反倒会觉得没什么意思。
源夜扭头看向站在舞池边缘的持剑人，心想这家伙绝对是有让他出丑的想法才会启动装置的。
可惜持剑人带着面具，没有办法看到其表情，只能从语气重读出一丝戏谑的味道。
「啊，飞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已经隐约猜到持剑人身份的缘故，源夜带着些许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像是叛逆期小孩子的逆反情绪给出了回答。
「这才不是飞行，只是漂浮而已。」
「有什么区别吗？飞行不过是长久的漂浮罢了。」
「飞行就是飞行，和漂浮有着本质的区别，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物。」源夜正色的给与反驳。
「什么区别？视角吗？俯瞰和平视？」
持剑人也跃入舞池之中，双脚不断踩着空气，像是行走于一座看不见的阶梯之上。
两人之前伪装成前来游玩的客人，趁着切断悬浮装置电源制造混乱的时候完成刺杀，自然换上了特制的鞋子。
「当然也有那方面的因素。」源夜认真的想了想，反问道，「那当你脑海里闪过「飞行」和「漂浮」这两个词汇的时候，第一时间联想到的事物是什么呢？」
「飞行自然是鸟儿，漂浮的话……」持剑人沉吟了一会，「蒲公英？不，应该是气球会更恰当吧。」
「对，这就是区别。」源夜打了响指，「自由飞翔的鸟儿固然随时有可能从手中飞走，但鸟儿终究还是要落地的，飞回到自己手里的可能性也不能说没有。」
「不过我是那种连这种可能性的都要杜绝的类型。」说着，源夜无意识的岔开话题，「喜欢的鸟儿还是关在笼子里
比较好。」
「……真是恶趣味。」持剑人的语气带着嫌恶。
「承蒙夸奖。」源夜将对方的揶揄当成赞美欣然接受，「而气球就不一样了。」
「如果放手的话，就绝对不会再回来。」
「无论是气球，还是拽住气球的人，都无法让一切回归原点。」
气球只会越飞越高，最后在地球重力与空气提供的升力的平衡点停留，继续着被人抓在手里时那样、浮游的姿态。」
气球想要回到地面，结束漂浮的唯一方法，就是由于内外气压的不平衡而爆裂开来。」
「换言之，就是气球的死亡。」
「而且，这是气球选择漂浮的命运之后，唯一的结果。」
「突然说这么多让人听不懂的话，你是什么哲学家吗？」持剑人讥讽道。
「哲学家可不会像我这么肤浅。」源夜用问题来替代回答，「那么，你觉得人类更像是鸟儿还是气球呢？」
「啊！」持剑人突然发出声音，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是气球吧，因为人类是无法飞行的。」
瞬间，那种隐约的开心又出现在源夜的心中。
「没错。」他点头表示赞同，「人只是依靠着与他人、与世界的【联系】——或者说是【羁绊】才能维持在地面、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漂浮生物。」
「家人的羁绊、友人的羁绊，还有恋人的羁绊，等等等等。」
「如果没有「恋人的羁绊」的话，那就不得不寻找别的羁绊来维持着自己的存在，投身于某种宏大的事物之中是很常见的。毕竟很多人都是爱远方的人胜过身边的人，因为身边人的爱来的总是太过轻易。」
「所以，童贞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在论述的最后，源夜满脸认真的，给出了这样的总结。
持剑人听罢，楞了很长时间，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你是笨蛋吗？」持剑人边笑边问，说着说着还呛到了自己，「哪有人会说这么大一堆废话来解释自己的回答啊？」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喜欢看科幻吧，所以会思考这些无聊的问题。」源夜神色如常，宛若一口无波的古井，「说起来，你喜欢看科幻吗？」
「啊？喜欢啊。」持剑人下意识的回答，「没想到我们居然是同好，这真是太巧……」
持剑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源夜颇为不礼貌的打断了。
「说谎。」
「同样的谎言可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成功两次哦。」
「柳生同学。」
源夜平静的、用着和平日里上学时一般无二的语气，以另一个称呼来呼唤持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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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生理本能
舞厅天花板上的灯球正常的运转着，并不耀眼的光束照射在两人的脸上。
略带忧伤的空灵女声通过角落的音箱响起，配上慢速的爵士乐，让人有种做了个好梦却突然惊醒的落寞感。
——真是首好歌，选这首歌的家伙还蛮有品味的，有点后悔杀了他了。
——不过也不一定是他选的就是了。
源夜在心底揶揄着
王龙话语一落，顿时，恐怖无比的力量，这也是直接从他的身上再次爆发了出来，随后，这便直接向着古辰冲击了过去了。
找到当年在废墟中的晟楼，并且将今世的记忆全部恢复，成就今日的瑾辰。
陈伟看到柳洁穿着一条吊带衫，下面是一条薄薄的裙子，美发如瀑，看着非常的迷人。
甚至已经有很多人在传，等到叶家的老太爷去世以后，叶家肯定要落到叶陵的父亲手中。
古辰他将此人给斩杀了以后，他便返回到了城池当中了，向着楚龙他们看了过去，看到楚龙他们那里的战斗也已经彻底的结束了，他便带着他们一同返回到了城池当中。
不认命又能如何呢？作为一个弃婴，也只有在养母过世的时候，才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北盏大陆中有一个傀儡门，专门炼制傀儡。这些上缴的残魄的傀儡兽上缴后，都是被送往傀儡门。而这些奖品也是由傀儡门提供。与猎捕的傀儡兽不同，这些傀儡兽奖品是完全听从主人的指挥的。
黑龙扬天嘶吼，剧烈的疼痛感传来，让她不得叫喊起来，弓起身躯，发疯似的抖动。
陈度不知道身后那些外国使团的成员们正为岛上的安定和繁荣而震惊，他来到敬老院中，找到这里的负责人罗琼芬。
这些人他们看着天雷出现在了这里，直接向着他们这里镇压了过来，顿时，他们的面色一惊都低吼了一声，一层层的防御，这便直接出现在了他们的身体四周，将他们给彻底的包围在了其中了。
姜芷歌说完，又相当恶心地抛了几个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媚眼给了荒芜，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很柔弱的模样。
狂吼而出的仙气，直接扰乱了四周，这一股气势，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跪下诚服。
“你俩先走着，让你爹歇会儿，娘数到三就抱你们。”温婉哄着两个儿子，林渊还要顾着两个老的，实在有些吃力。
“好了，你别装了，这珠子不仅是我姐姐的，还是萧大哥送给我姐姐的，这是一支珠花上的珠子，与一般的珠花不同，我姐姐可是将这东西看作心肝宝贝，说，你是怎么拿到的？”丁成取笑道。
管它龙潭虎穴，既然已经到了，而且没有退路，只能硬闯了，身边的兵俑还在“簌簌”作响，并未向我发起攻击，这时不走更待何时呢，于是直接释放“神圣追击”，急速向洞内深处飞奔而去。
许安然坐在马桶上，一脸焦黑的听着外面的议论，心头升起了一股子莫名的感触。
赫连天并不知道，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亦泪如雨下，却始终倔强地昂着头，不让自己流一滴关于他的泪。
其实若非她本人不具备火属性天赋，进火焰场对她很不利，她早就自己进去了！不过若是找到了人，那就好办了。
两人互瞪一眼背过身去，又互瞪一眼，再互看一眼。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知是嘲笑对方还是嘲笑自己的幼稚。
第四百零四章 记忆操作
虽然非常的努力的掩盖，并且动用超凡者对肉体的掌控能力强制抑制去甲肾上腺素等儿茶酚胺类物质的分泌并且收缩面部的毛细血管，但那种窘迫的感觉还是毫无疑问的被柳生樱准确的捕捉到了。
于是，柳生樱真心的，笑出了声。
「真可爱，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可不是小孩子。」
「拒绝承认自己是小孩子恰恰是没有真正成熟的重要表现呢。」柳生樱依靠着源夜，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锁骨，「怎么样？开心吗？」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回答呢？」源夜将这个问题抛回给柳生樱。
「那还是承认自己开心比较好吧。」柳生樱笑了笑，贴着源夜耳边轻语，呼吸甚至可以吹动他耳垂上的绒毛，「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也是大人的特征呢。」
「那我就开心吧。」
「这算什么？感觉好像是我在强迫你一样。」
「对我来说更接近于惩罚哦。」
「揭露我身份的时候还用那种称呼，忘记了约定的人理应受到惩罚。」
「忘记把"同学"去掉了……居然因为这种事而生气吗？这样的女孩子以后嫁出去说不定会被夫家视作恶女排挤的。」源夜尝试着补救，「更何况我立刻就改正了。」
「这种时候应该道歉吧？」柳生樱的语气略微有些不满，「正在享受我这位美少女服侍的人可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吧？」
「哪有人自己说自己是美少女的？」源夜开着偏移话题的玩笑，并不想道歉。
「哼~这点程度的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柳生樱的手指一路下滑，揭开因为血液干枯而黏在身上的破烂布料，像是在溪边啜饮着溪水的小鹿那样轻轻地舔舐着他正在增生的血肉组织，让他有些发痒。
「啊~」
悠长的叹息，像是满足的宣言。
「真美味。」
柳生樱将双臂搭在源夜的肩膀上，穿过耳旁在他的身后交叉，像是一条牢固的锁链阻止着他的逃离。
直到源夜胸膛上的血痂全部都被温暖的唾液所浸润，回归到开始的形态并流入柳生樱的咽喉中后，她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意犹未尽的舔着自己的嘴角。
「虽然还想要更多，但还是算了。」
「源同学以后可不要轻易和他人进行体液交换哦。」
「即便只是蒸发到空气中的汗液都会让他人觉得你性感异常，唾液更是可以当成强力的媚药来使用，而血液的话……」
「即便是我，饮下一人份左右的量的话，也会变成对你言听计从的狗哦。」
源夜有些惊讶，但还是瞬间便冷静下来：「是那份观想法的缘故吗？」
「恭喜你，猜对了。」柳生樱略微后退，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顺势用双手夹住了他的脸，「【火剑之路】，这是那份观想法的名字。」
跟着，在源夜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柳生樱将他推开。
悬浮装置毕竟不是反重力装置，在源夜失去重心后并不能对他全身施力，让他只得摔在铺设了人造钻石板上，显得有些狼狈。
「既然已经确认了你修炼的确实不是老家伙给你的，那么福利环节就该结束了。」柳生樱凭借着悬浮装置在半空中，之前脸上的献媚表情眨眼间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不过我并没有说谎就是了。」俯视着源夜的柳生樱神色冰冷，像是处在另一个世界的女神，「这具身体确实是属于你的，但是很遗憾，享用美少女的身体这种事，是【大人】的特权呢，和你这种未成熟的【少年】一点关系也没有。」
虽然已经猜到答案了，但源夜还是下意识的说着白烂话：「那您看我以后还有机会吗？」
「抱歉，你已经无法长大了。」
「那不是你造成的吗？」
「嗯，因为我是正太控嘛。」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这种白烂话了啊。」源夜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我也没资格批评你就是了。」
「如果选的是伊藤武太，也就是江户联合总长给我的那套观想法的话，我就能成为"大人"了吧。」
「是呢。」柳生樱点头承认。
源夜露出了「早就料到了」的表情，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所以柳生你的想法呢？你希望我成为大人吗？」
这个问题被问出后，柳生樱依旧俯视着源夜，无论从姿态还是神情来说，都看不出任何变化。
可是，或许是幻觉，但某种紧迫的感觉撺住了源夜的心脏。
——不问出这个问题不行。
——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行。
这种想法驱使着源夜，让他的语言在意识的思考前便产生。
但是，得到的确是依旧模糊的、不明确的回答。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我认为你没有提问的必要。」柳生樱平静的陈述着，「如果你再这样做的话，我会生气的。」
「这样吗？」源夜自言自语着，说话与其说是说话，不如说是叹息，「那就不聊这个话题了。」
「感谢您的理解，你真是个好人呢。」
「我们还没有生分到这种程度吧，说这话怪伤人的。」源夜用手支撑起身体，「至少称赞我是个绅士吧？虽然这个词也被结构的不算什么好词了，现代人听到这个词只会联想到变态。」
「你说的"现代"起码是五六十年前了吧？现在都2077年了，你是老古董吗？」
「说不好呢。」源夜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我还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一个的话还是可以的，但是也只有一个了。」柳生樱点头同意，「毕竟我还是很讨厌和不成熟的小孩子聊天的。」
「你要是真的讨厌我就连这个机会都不会给我吧？」源夜半开玩笑的说出其实是自己心底期望的话语，「不过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喜不喜欢我就是了。」
「那么，回到正题。」
「在我和总长在大会上闹翻之后，主动联系被整个江户联合所排斥的我，说可以帮助我一起消灭棘手的敌对势力头领从而挽回形象，并愿意将功劳全部推到我身上，自己不取半点，只是为了洗白，能够以"新出现的黑龙会头领的副手"的身份逃过江户联合总长死去后对干了太多脏活的自己必然到来的清算。」
「这种扯淡的理由对我来说完全站不住脚，只不过我确实需要强有力的功绩来缓解各方面的压力，我一个新进入第二领域的超凡者对同为第二领域的对手胜算实在不是太高，所以才答应了与你合作。」
源夜分析着，自言自语的将自己的推理过程说了出来。
「发现柳生你的真实身份是偶然情况，你的目的应该不只是确认我到底选择了那套观想法吧，虽然说大会上的决裂可能是演戏，确实有确认的必要，但更加轻松的方法有的是，何必要绕一个大圈呢？」
「那么，希望将我引向与同样层次的超凡者敌人对决的事实的理由就很简单了，是为了制造我与敌人两败俱伤而陷入昏迷的情况。」
「确实如此，真厉害啊，大侦探源夜。」柳生樱面无表情的鼓着掌，装出一副称赞他的样子，「所以呢？」
「所以，我的问题就是——」
「我的记忆，你改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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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 我不生气
“诶~”
“你发现了啊。”
柳生樱发出惊讶的声音，用手指点着脸蛋，摆出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
虽然在源夜看来假的不能再假。
“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伪装又有什么意义呢？”
源夜叹了口气。
“也是呢。”柳生樱不知可否的笑了笑，“可是我又有什么理由告诉你呢？”
“选择
简煜番外有人愿意看么？评论区吱个声呗，不然太孤单写不下去呢。
看到那人满为患的点心铺子，三人终于是清楚的感受到了花卿颜的手艺，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无正一回来，慕容缜就压着他上路了，所以二十七这才得意有时间逃出慕容缜的控/制。
莫燃一顿，这厮，纯阳的功法虽然少见，倒也不是没有，但如他这般坚持下来的，倒真罕见！这厮看看似轻挑，原来也是极狠的。
丫鬟正要走到少年郎面前，他忙兜了橘子在袖中，不动声色地接了赏钱，道了一声谢。
确实，他现在身边的人手不足，机场那么大，人那么多，找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孩子，是个大工程，而且时间也不多了，还容易被人发现异常。
谢雅琴接到靳诗柔的电话时正在吃饭，挂了电话，她饭也顾不上吃了，撂下筷子就回房了。
萧紫寒一向觉浅，睁开朦胧的睡眼就撞入一双灿若星辰的黑眸，察觉到他在干什么，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推开他。
花卿颜这话一点不客气，说得袁茹愣了愣随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好不精彩。
捐赠的事情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在村子方圆十里八村都传了个热闹。
他本就在收集这破妄丹的灵材，打算用来突破生死境七重天，只差几样灵材就可以炼制了。
凤长老可以说在整个黑堡之内说出来的话，从来是没有人能够拒绝的，但是现在叶白却是拒绝了。
但即便是如何里面的果子对于任何的修士来说，都是有着致命的诱惑力量的。
传到了上古国王的齐桓公手中之时，有一故事，齐恒公收藏了许多名琴，但尤其珍爱这个“号钟”琴。他曾令部下敲起牛角，唱歌助乐，自己则奏“号钟”与之呼应。
可能，在他眼里，这些都无关重要，夺取盐田是普休、天正与杜天秉这种绝世天才的任务，其余的都是去跑龙套吧。
“中品或上品灵器！”，青玄门男子大吃一惊，要知道，青玄门身为夷州本土的最大势力之一，中品灵器已经是镇门之宝，更莫论极其稀少的上品灵器。
“这件事等回去了再说，那里还有不少人等着呢。”风陌朝凌霄点了点头的，凌霄跟了上去，田福十分热心的询问红狼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阴毒。
“不用，我已经来了。”就在张雪山准备走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好机会！”，寻觅到难得的战机，宫倾城黑发飞扬，他一脸兴奋的腾空而起，右手再度撑起一颗丈许宽的元气光球，奋力朝着压迫云凡身躯后退的巨型光球冲去。
少爷一切都计划好了，却没有告诉他们，血河珠究竟是什么东西。
好家伙，把火箭那边的教练和管理层眼馋的，这是真正的三分神射手。
跑出了林宅，林纤儿本打算去郭家的，可是她不想将这种负面情绪说与别人听。况且郭弈天还要守孝三年，期间不能娶自己过门。
第四百零六章 爱意真伪
于是，柳生樱放开了抓住源夜衣领的手。
啪嗒——
人的身体与玻璃地面碰撞所发出的声音响起，即便是处在并不安静、回荡着悠扬的音乐的舞池中，却意外的清晰。
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在这一空间之中，还有着更为突兀的事物存在着。
那是笑声。
源夜的笑声。
放肆的、好似毫
众将士撕开手中的馒头，塞在嘴里，和着流到嘴角的泪水，狠狠的咽进了肚中，眼睛却一直望着那八个不大的刻字。
话是这么说，想上抠门专家沈嫣然的车，看来要花很多的心思，自己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对她发起进攻。
“再者，这东西真如你说的那般好，你将它随便一扔，然后广而告之，有心者必然抢的头破血流，然后天下大乱，烽烟四起，岂不正好遂了你这皇仙的意！”陈澈心中满是石筱，万念俱灰，管他皇仙还是古帝，一概不想搭理。
曹县令既为上司，又是长者，自然得表现的很大度，于是，红前黑后，先手还是让给了方毕。
街道上，众人听到这个煞气冲天的名字后，顿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无一人敢大声说话。
当然要是能透过牌子，销售地，甚至时间等等，那么寻找凶手也是手到擒来，鞋印的价值对他们非常重要。
寇仲和徐子陵在和氏璧的帮助下，也成功驱除心中的魔性，前者逐渐看开，放弃了逐鹿天下。
一击得逞，秦泽也不趁势追击，而是闪身后撤，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堪称完美。
不过这视频里面有时候还会穿插出一些玩游戏的视频，看着游戏，南疏倒是若有所思。
和其他人一样，他一路走向擂台时同样被光柱笼罩在其中，使之成为全场独一无二的焦点所在。而巨大的屏幕上也同时播放出了他在比赛中的战斗剪辑。
剑塔之内，吕天明一路高歌猛进，正面碾压剑塔内的能量体，不多时，已经闯到十几层了。
一只三丈大的血蝠在枫林中冲了出来，它如同一只林中王者，带着恐怖的气息浩浩荡荡地接近，所到之处，各种参天古树直接化为齑粉碎屑。
哪怕强如叶孤城，风清扬这种距离伪天道境仅有一线之差的顶尖剑客，都有些跟不上冷无心和李修缘战斗的节奏。
“但是，现在的我恐怕想要突破二魄一定很难吧？”举起双手，看着一双沾满鲜血的拳头，玄月有些低沉的说道。
而且，这些地地道道的南瞻府人，也是知道，再过半个月，就是百年一次的南瞻府天才选拔赛了。
方华之所以有恃无恐的对待来人的威胁正是因为自己正在公共租界范围内，就算对面的人是官府的探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逮捕方华，如果私下动手，有着杨志的保护也不用担心。
井田少将扭头非常愤怒的看向了钱周港，却发现钱周港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眼光闪烁，目光躲闪的不敢和他井田对视。
一念及此，窦融再不犹豫，当即便挺枪一个闪身朝冯易穿刺而去。
乱世之下，长亭已是斑驳，本是灰尘众多。所幸陆逊遣人打扫后，今下相对整洁。
她就这么看着任尘，一眼也不离开，那双眼睛让人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沉沦其中，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去将她揽入怀中。
曹魏如果争霸中原失败，因根基在中原，他们注定要接受南汉的统治。
第四百零七章 冗长的结束
——人渣？
源夜在心底默念着这个词语。
这不是柳生樱第一次用这个词来形容他。
但是唯独这次，源夜并未反驳、发自内心的认为少女的话语是正确的。
不过，他却并未对此产生什么足以称得上明显的波动。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决定要结束这段冗长的交谈。
“确实如此呢。”
略
月光愈发清淡，倾洒在他的背上，让他看起来介乎于真实与虚幻之间。
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声音中仿佛带着魔力，让场内的众人都被吸引，只见老者眉毛轻轻一抬，看破红尘的目光中划过一丝惊讶。
然而无济于事，长剑威能巨大，直接将他脑袋以下位置，全都斩断。
陆天也是才知道弑罗神宫可以兑换东西，他之前只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对于其功能一无所知，想来这算是秘密，所以他在虚拟网中才没找到。
“这个问题，余兄解释起来就很容易了吧？”唐年说道。寒独雪跟千月，却是一直不开口，只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夏久儿不时的瞟两眼过去，注意力多半在寒独雪的身上，被人看管了的寒独雪，浑然不在意。
看这样子应该是和什么强大的异兽战斗过，不过可惜，没有办法得到标本了。
夜晚，陆天忽然想起苏颜，既然这次来到蜀中，就顺便明天去看看这位朋友。
“到了”薛浩停在一棵大树粗壮的树枝上，他在前天修炼完后，洗澡时发现了这里，这里的水是温热的，当时薛浩没有多想只是自顾自的在里边洗澡。现在想想，里面竟然有这地火灵种与焰阳花这等危险的灵物，心有余悸。
“这般欺软怕硬，你这将军职位，是不是靠肚皮上的功夫拿到的！”江枫说话毫不留情，咄咄逼人。
彩莲帮着茱萸要贴到额上，哪里晓得，这贴片给茱萸用大了些，一时也粘不住，鸳鸯便找了一红绸带来，茱萸手持着龙凤铜镜看着，这额上系了红绸带，反倒徒添了一丝娇俏来。
夜暝动了动，没有阻止她的动作。秦瑶晞也是有痛觉的，那么长的铁丝插到她的尾巴，怎么可能不痛。
刘温宁可不就是这样想的，他好不容易才让秦水苏那么心疼自己，他怎么能不利用这个机会。
朱瑞英说父亲在去世前曾经见过龙天阳，可为什么呢，父亲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什么要单独见他？
刘润卿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手拔了出来，却见上面已经流了血，可见秦水苏咬得有多狠。
“既然觉得不好意思，那就不要再拒绝了。”龙鹏涛笑了笑，刚想去抓黎芷珊的手腕，却又好像意识到些什么似得，动作僵在了一半，片刻后又收回了手。
欧阳菲菲看到了，但是没有看到蒙面人躲的位置。欧阳菲菲只好以气凝箭，射出箭雨，无数淡红色剑雨纷纷而下，落向丛林之中，面对满天剑雨，蒙面人也只好不断换位置躲避。
“语，我没用，我自卑，可是我真的过不了自己这一关。”顾笙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就像在一个死胡同里，怎么也走不出去，也不愿走出去。
神之僵尸王后使用邪剑，施展元力于剑上，发出至极招，无数绿色气劲迎接郭灵凌发出的红色气劲，半空中不断发生爆炸。
只是他真是怕了，怕皇后再失去孩子，怕那些噩梦还会降临在她身上。
第四百零八章 成为大人
伴随着源夜自言自语的说话传来的，是如同热过的刀切割黄油那般，无比顺滑的手感。
龙切进入碳基生物的身体组织的感触对现在的源夜来说已经是异常熟悉的事物。
不过，这一次的感觉却略有些异样。
在疑惑产生的瞬间，物质世界的变化便为他揭晓了谜底。
因为风被掀起了。
源夜突破音障而产
不管如何，白海荣还是不想就这样算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还有机会让田倩倩爱上自己。
“什么时候你学会说情话了，化身成情话boy。”祁溯溪很是惊讶，要知道某人很少说情话的，看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其实做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李清清，你就作死吧！”夏未见跺着脚喊，他不会水只能在岸边干着急。
乔语一听，直接就挂了电话，还生死相随，就帮着挡挡热情的粉丝而已，哪里生死相随了。
毕竟，是孔渊召集了周围几个郡的人过来帮忙，出了事情，他不可能将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清清惊奇的看着不断飞动的金针捂着嘴巴没有说话，李昊阳因为身体虚弱被金针的光芒照射后就直接昏睡过去。
尤滑刚的两个手下，申申和被枪打的躺在地上的杨建，则是不敢看此时的尤滑刚，因为他们的内心也透着刻骨的寒意。
“不会，天宫又没坏人。”我继续企图钻清灵怀中撒娇，却被他扣住肩膀推开了。
在老头发狠之下硬扛了一记粗大的石锥，从而破开了巨虫护体光幕，将一大团蓝光从巨虫破开的复眼处，送入了巨虫脑海深处。
来了宫里都有三个月了，除了干活，剩下的时间大概都用来吃了吧？
只可惜，能抵御住高温，可在陨石的冲击力量之下，大网还是被生生的撕碎。
按理说，顺利歼灭了地狱尸魔应该是个好兆头才对，怎么突然心悸至斯？铁灰想不通，他的亡者之路也不短了，每每出现这样的心神不宁的状态，就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说罢，便是直接切换直播设备，将手机放在自拍杆上，走出房门。
明明我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学生，为什么要卷入这种不明不白的争斗，难道这就是喝酒喝多了的报应，还是回寝室太晚应有的惩罚，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命也太差劲了吧。
一把药尺似要扫尽天下污浊，黄色光芒从天而降，让前面几人顿时窒息，频频后退。
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里，顾潮平竟然能回答出套套这个回答。
飞驰而来的木刺毫无疑问的刺中了跪在地上的郑伟，还有一个木刺直接从后背刺入然后穿透胸膛刺了出来。
店门之外，也有不少情侣手牵着手，身子紧贴，喃喃低语，似是觉得店内人员过多，打算等会再进去挑选一般。
电梯门关上后，逼仄的空间将她显露而出的不安隐藏，仿佛只要待在这里，就能永远躲避愧疚和自责，但眼底里的慌乱却在奋力挣扎着。
他在启灵中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龙虎掌教，接连斗败对面三名高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夜幕降临，陈峰和阿飘决定立刻前往地下掩体，他们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在神秘人开始仪式前阻止他们。
但斗笠男子武道入门，一声皮膜坚实，气血充盈，并非常人。这一摔，他只感觉到有些酸痛。
第四百零九章 观想法始源
柳生樱叹了口气。
「你怎么还在想这种事啊。」她有些无奈的玩弄着发梢，「你已经无法成为大人了哦，这是铁一般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了。」
「你所谓的成为大人，不就是指采用江户联合总长伊藤武太的观想法进入第二领域吗？」
「是哦，不过你又不蠢，我透露出的信息足够多了，猜出来也不奇怪。」柳生现在显然已经对这些秘密的隐瞒失去了兴趣，「观想法一旦选定是几乎无法改变的，仅有的几个例子事后调查后都发现了难以复刻的苛刻条件。」
「再说了你已经踏入了"完全共鸣状态"，在这个阶段改变呼吸法的例子一个也没有。」
「而且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修炼江户联合总长给你的那套观想法的结果就是被其夺舍，成为伊藤武太生命的延续。」
柳生樱的语气又变得烦躁起来，因为她突然发现源夜并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更何况【火剑之路】是比那套观想法更好的观想法，你也是发现到这点才会选它的吧！」
「……确实如此。」
源夜挑了挑眉，这是没办法反驳的事实。
晋升第二领域的必备条件有两个，其中之一就是根据自己的主思维体结构结合选好的呼吸法，构筑一个【体外脑】出来。
所谓的【体外脑】其实就是完成了整个第二领域的修炼过程后，超凡者的主思维体结构，是一开始就确定好，几乎无法更改的。
超凡世界通行的常识里——【完美主思维体】，既每个人主思维体在消除了所有的「增生物质」后不会对意识的传导产生任何干扰、隔阂以及影响的绝对完美状态，在现实里是不存在的。
其本质上是一个数学推导结果，而且还是那种无法验证的——也不能说无法验证吧，因为在【最初观想法】出现之前，世界上虽然很少见，但的确存在着在超凡之路上踏入了第二领域甚至后面世界的超凡者。而在其出现之后，也有大量的超凡者凭借此法进入第二领域和更后面的层次。
主要问题就在于，无论是其出现前就已经进入第二领域的老登还是用其进入第二领域的新人，都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玩意推导出来的结果和自己的现实情况好像……有「点」偏差。
因为【最初观想法】本身就是诞生于人类智慧前沿，最早用其进入第二领域的那批超凡者也都是些高知或者富豪之类的精英人才，求知欲那叫一个旺盛，大家伙聚在一起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当初【完美主思维体】的构造被推导出来出来之后，在研究如何将其投入实践，应用到现实时，最开始的方向其实是「大脑增强」——既然人脑难以完全理解由计算机推导出来的【完美主思维体】的构造形式，那就增强人脑不就行了？
但可惜的是大家伙哼哧哼哧的研究了个几年，发现人脑这玩意实在是太抽象了，现代人类和远古裸猿的差别几乎没有，基因史山代码多的批爆，想要增强算力到计算机的级别几乎不可能——至少没个国家级投入加几十年的攻关做不到。
但大家在坐的都是精英，不少人已经只能依靠插管维持生命，哪等得了这么久啊？本来整这玩意就消耗了大几十年了。一秒记住【。3。】，
第一领域超凡者只能活两到三甲子，也就是一百二十到一百八十年左右，对正常人来说是挺久了，但对于当初投入资源和智力研究【最初观想法】的老东西们来说还是少了点，都等着升级延命呢。
于是在肉体消灭了几个本来就走这个方向的搞脑机结合甚至是准备创造碳-硅基复合生命的新人类所以准备趁
这个机会狂捞研究经费的疯子之后，大家一致觉得——你还能比老祖宗懂？还是得相信老祖宗的智慧！
于是准备改走将「古观想法」通过现代科技简化的路子。
研究之后发现人脑虽然算力不行，但对模糊事物的理解能力很强，古超凡者的晋升之路实际上是由于封建迷信的影响——现代社会之前的超凡者几乎不可能是无神论者，至少也是个泛灵论程度的。
所以古超凡者的脑海里都会有一尊或者几尊神明作为精神寄托，而之前说过，灵能是伴随心的变化而波动的能量，如果超凡者相信神明的存在，那灵能就会帮其把神明制造出来——而这就是【体外脑】的雏形，或者说原始版本。
所谓的神明的「本相」其实是古超凡者凭借不讲道理的直觉和惊世的智慧无师自通发现的【完美主思维体】的构造。
而信徒信仰神明，自然会想要成为神的想法，很多宗教典籍中的信条就包括要按神明的戒律行事，其中自然也蕴含着要与神靠拢的意思，于是当【体外脑】制造完成后，共鸣便会发生，灵能会顺应持有者的想法，通过【体外脑】将超凡者塑造成其想要成为的形象。
于是，最初的第二领域超凡者便诞生了。
现代阵营的超凡者大多数都是研究者出身，几乎都是无神论者，或者说是信奉「无神教」的信徒，就算是信奉什么「第一推动力」「超凡存在」的家伙，也至少持不可知论罢了，心中大抵是没有一个具体的神明形象的。
少数几个存在的比如说这个世界的牛爵爷之类的伟人，都稀里糊涂的成为了第二领域的超凡者，亦是这个世界现代阵营的超凡者的守护者和推动者。
发现了这一点后，现代的超凡者们很兴奋，因为古超凡者们的观想法修成的主思维体实际上和【完美主思维体】差别很大，而这种差别就是实力的差别，和【完美主思维体】差别越小就越强。
那他们只要按照【完美主思维体】的结构创造一篇「完美观想法」，不就可以薄纱那些老顽固，成为世界的主宰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由于需要通过模糊形象来实现的缘故，模糊必然带来失真，完美的主思维体就像是真空中的球形鸡、无摩擦的光滑小木块一样，只有做物理题做到发疯的学生才会觉得其会在现实中存在。
于是现代阵营因为理念分歧而分裂，一些人追求普适化，创造出一个与【完美主思维体】差别不大的【观想形象】后便致力于将其公式化，产物便是【原始观想法】及其一系列衍生物，最终目标是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凭借其成为第二领域超凡者。
另一些人则开始追求真正的【完美主思维体】，其中最有名的——其实就是搞的大新闻、干的坏事最多的一派便是「言灵教派」，其教义中的【终极意识】其实就是其预想中【完美主思维体】的构造。
由于追求方向的不同，前者的观想法与【完美主思维体】的差别往往远大于后者，战斗时通常也被吊起来打，这也就是为什么言灵教派这类相比整个世界、大型跨国组织、甚至于中型国家来说体量和掌握的资源都出于绝对弱势的组织能存活到现在并不断搅风弄雨的原因之一。
伊藤武太手里的便是现代阵营观想法平均强度的货色，那么，结合目前的瀛洲局势，柳生樱从何处获得名为【火剑之路】的观想法这一问题的答案，也就不难猜出了。
想明白这点后，源夜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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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坦诚相见
“【火剑之路】更强的的确是我选择其的理由。”
源夜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份已经知晓重量的话语说出。
“更确切的说，强度是我选择观想法的唯一标准。如果是伊藤武太给我的那套观想法更强的话我就会修炼他给我的那套，哪怕是修炼了之后我会成为被夺舍适格者也无所谓。”
“你是蠢货吗？”
江南之行，让锦娘成熟和稳重了很多，更懂得，要主动出击，不能总是被动挨打，幸福是靠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去创造的，不是等来的，尤其在这个非常时期，若不把握好，也许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都会失去。
“噢……”知道碰触到他的敏感谢点，朱珠点了点头，便没再谈论他们生意上的事情。
孟菲斯也点头赞同。虽然他们的兵力是河套的好几倍，不过战场之上，任何的疏忽大意都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当下连忙通知烟沉没和护金楚二人好生戒备，自己麾下的大军也全部集结。
符化结界被神主的剑影轰散，冰块碎裂，神主的身影出现在空中，陈强微笑的一剑斩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的神主被冰气击在身上。
而千年的时间，蓝儿不出意外的第七种法则玄奥也悟透了。毕竟蓝儿在宇宙法则玄奥感悟的基础上，比之叶残雪还要牢靠很多，加上叶残雪为蓝儿演绎了一次本质，只是短短不到六百年，蓝儿就已经就悟透了第七种法则玄奥。
杂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不该知道的就别问，这点规矩都不懂吗？哼！”说罢，转身大步而去。
郭新德大声吼道，他还真是这么想的，在他想来，这脱臼终究不是什么大病，疼，忍着就是了，真要是让郭奕给治好了，那这丑还怎么报？
两个车上的人都目瞪口呆，惊艳！一个不应该用来形容男人的词，但却是很贴切，助跑、凌空、飞脚、翻身、落地，干净利索，潇洒飘逸，这是在拍电影吗？
这事白晟羽也听说了，只是，皇上还没下旨呢，这么急着招兵，让有心人知道了，会给冷华庭冠个谋反的罪名的，再说了，不是说两千人马么？怎么一会子又变成了三千了？
经过一次翻天覆地的波折，吴浩明和朱珠越发懂得珍惜彼此，两人的情感也变得越来越浓烈，简直达了蜜里调油的甜蜜。
十三岁的冷宵，已经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虽然对一些事情理解得不深刻，但基本的一些道理，却还是明白的。
他俩不唠了，是田川说你早点休息吧，其实是他觉得越唠越热了，这样不好，本来是谈工作，有点转移到感情，他俩怎么能从网上谈感情呢？
虚拟人给了我一块类似手表的装置，它的用途是自动寻找所在区域的控制终端与侵入核心，前提是你得进入核心区域当中。
“老哥，吃饱了，算算账吧。”郭坏笑着说道，不过吴元子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目光死死的盯着郭坏手里的飞刀。
“切，歪理！对了，我在你这也就再待半个月，然后我得回去备考了！”白了徐天一眼，张朵知道徐天话里透露给自己的意思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当下也再没跟他去争辩什么，而是岔开话题说起了自己回家的事。
临来的时候章楚涵就在电话里和田川说，我们应该怎样对刘葳蕤的父母进行表示，田川说，我们两个一共给五千元钱怎么样，章楚涵说我那份自己掏，不用你掏，田川说我有钱，不用你掏，章楚涵也没拒绝。
“你来了。”华晓芸坐了起来，她将枕头竖起来放在自己的身后。
“只是炼化这第一重禁制就耗费了我三个月的时间，第二重禁制比第一重还要复杂，要彻底炼化恐怕需要一年多的时间。”夏沐轻语。
“哈哈，东胜兄去吧，我和众位兄弟会在战台下为你助威的。”卫离眼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寒芒，不过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好歹她在做蛋糕这一技术上苦修了一个月的时间，现在要做出成品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他相信以福安的性子，藏人的地方应该不会离武城太远，福安如今在他身边，总有不放心想去看看月儿娘亲的时候，到时候他便派人跟上去就是，只要一点点时间，他便能找到月儿的娘亲了。
当戒指落在王旭左手的无名指上时，王旭可以明显感觉到，这戒指里好像长出了东西，牢牢的扣入了他的手指中。
因为他的音隐村就在这里，虽然这个村子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忍者吧。
可现在，看着那条已经被撕烂了的连衣裙，她深深地感觉到，和墨北霄这样打破常规的男人在一起，衣服的质量，真的不能太差。
但是，为了脚下的这片土地，我们虽然学不了他们，但是可以离他们更近点。
本以为这是哪个好事的家伙在用萨克斯管演奏，却不曾想这美妙的音乐正是敌人猎杀自己同伴的绝招。幸亏那个叫做老k的家伙之前遭遇过类似的情况，否则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得中招。
对秦日升的期盼，陈阳也是深有感触的，跟董茗珠他们合作，也是陈阳情之所愿的。
不是因为珍视墨白，而是不想让自己的过去全都展露在墨北霄的面前。
经过这样一番后，接下来的开炉炼丹便显得乏善可陈许多了，李真人将丹炉的火点燃，象征性的将各色药材扔进丹炉，说了一番吉利的话后，这开炉炼丹的流程也走完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过去真相
略微整理思绪之后——也不能说是略微吧，因为他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源夜可不是为了像小学生一样不甘心被在意的女生压在身下就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找回场子，所以才启动【世界的真实】技能的。
好吧，也不能说他没有这方面情绪影响，但总而言之，强行将自己的脑子一分为二，用很小那部分思维结构进行逻辑整理后，
毕安将自己和俞贝贝的事情无奈之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听得苏一阳半天都没有合上嘴巴。
宁枫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便直接闭上眼睛，然后精神直接进入了虚拟空间内。
店铺内其他人都不出声了，瞬间安静了下来，谢翎白有些后悔，昨晚温长珩教了他一些，他便急着想试试，可却忘了他现在是干活时间。
雪十三想了想，自己的记忆中，似乎不记得仙道世界有这么一处地方，也不了解。
就在她一边跟对方周旋，一边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房间的门却突然间被人敲响，是隔壁房间的人，嫌他们太吵。
最好处理的就是腊肉，只要将盐和花椒放进铁锅里炒热，直接涂抹在新鲜猪肉的表面，然后将放进桶里腌制，这算完成了一个半成品。
风，悠悠的吹拂着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在这夜之中，毫无乐感。
随意拦了一辆马车，不等那车夫开口，一锭闪亮的银子便使得他低头弯腰起来。
衣服？龙弋忽然想起来，自己也没衣服了，因为，昨天都太猛了，衣服都扯烂了。
“你是不是故意被我踢到的？然后威胁我让你住下？”冉空夏瞪着阙吾问道。
一个身材高挑，不过样子有些猥琐的男子，胆子肥大，在陶松要进城的时候，跳出来带头起哄，这可是直接把陶松给定住了。
看到自己同伴那惊慌的表情，另一个黑衣厉鬼也开始怀疑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见过这家伙了。说话的这二人正是牛头马面。
话音一落，这三万阴兵身后的鼓角之声突然一变。变得激烈而昂扬起来，这正是冲锋之时，才有的鼓角之声。这三万阴兵听见了鼓角之声，想到己方人多势众，心中的疑虑稍减，便踏着这激烈昂扬的鼓角之声冲了出去。
他头上带着的木头顿时被李轩拍碎，李轩的大手已经覆盖在了他的头上，狂猛的内力向着他的身体中涌了进去。
这样做虽然武装色霸气的威力不能上涨，但可以比对手更加节省武装色霸气，而且从外表上根本看不穿卡普的武装色霸气到底修炼到什么程度。
陶松看着马超，罗成也无奈，对于武绝跟陶天长得一模一样，他也心里纳闷着呢。
“孟，你这个无耻的大刷子，你这个华国来的白痴。”就在孟旭一脸春风得意的退防的时候，场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着红色西装，带着帽子，看起来非常滑稽的黑人球迷。
血雾虽然散去，但整个血神教的总坛却沦为幽冥鬼域，除了寥寥几个活人之外，其余的人无一不是成为了干尸。宁月那一剑极其可怕，但却伤不到血神的本源。
就凭着这一手炮击，海战上绝对是核武级别的，罗杰船上的船员果然不简单。
“轩辕战，地龙皇，你以为你是谁？”岳武阳跟独孤求败，历胜男都没有在意地龙皇的这句话。
“先去找胖子吧。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蒋辰上了车之后，对司机说出王鹏飞家庭住址之后，对刘天立说道。
第四百一十二章 鲜红的契约
“对不起。”
最先到来的，是柳生樱的道歉。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控制不住。”
跟着，少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开始解释。
“对你的情欲其实是来自伊藤武太的妻子对他感情的一种复刻，我是作为老东西妻子的夺舍素体被他通过基因技术制造出来的。
毕竟就算是最成功的夺舍也会对夺舍
“哼！”吕布冷哼一声，把马缰交给另一名守卫，大踏步向里行去。
想想你的父皇，他呢可以为了天下百姓所能忍别人不能忍的事情，他能为了天下百姓去忍世家的气，为了天下百姓他可以去受魏黑子的气，为的是什么？因为这些人现在对天下百姓有利，你父皇才会去忍。
叶从蔚知道后很高兴，虽然她不擅长骑马，但确实太久没活动筋骨了。
沈菀看欧氏着急的样子，心里一声长叹，但却莫可奈何。正如欧氏对崔氏的莫可奈何，她也是对欧氏这个亲娘很无奈。
他在修罗场里的主要任务，除了走出这个幻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够找到在这里藏着的九品魂师，才能够有机会和他交手。
大佬们看了看时间，心里都是无数头二马呼啸而过，没完没了这是。
原以为自己重活一世，预知前路吉凶，能早早避开凶险，却不知怎么回事，挣扎着挣扎着，发现离泥潭又近一步。
“武魂觉醒！”辟邪吼道，身后出现一只九尾妖狐的虚影。妖狐浑身火焰缠绕，吞吐着天地灵气。一双火焰紧盯慕容瑨，利爪有着撕碎万物的力量。
比例之所以这么高，主要是因为这部电影除了是克莱斯特出品，还是克莱斯特发行的。
“主公放心，田豫必不负主公重托，眼下恰有一批木炭及衣物等需要送往燕代，豫今晚便即起行。”田豫上前接过刘毅玉牌躬身言道，在幽州军中，主公的威望极高，这块玉牌比什么旨意都要好使。
怪不得刚刚穆昊天为她，非常的担心，以前是很信任他的，不过今天看起来好像心里非常的忐忑。
梅丽丽说什么都可以，可偏偏却说了子孙两个字，叶梓潼肚子里没有孩子也就算了，但是巧的是叶梓潼现在就是有了子孙，一听都咒到自己的孩子身上，也就不想在忍下去。
他的身体也在不断的被卷动着，在他下面真的就如一个死亡巨口在吞噬着一切，这真的就像是死亡之门一样。
白云禅师没有考虑到，若是吴狂真的拿到了第一名，他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个岛上，崇尚的是真爱。不管两人的真爱，是否能够白头偕老，但只要在一起的时候，能够真心的待着对方，那就是对对方的尊重。
不过来了这么多天，吴狂也大概搞清楚了这通天学院的势力分布。
说他是个穷酸的计算机工程师，但是人品还不错。也挺有上进心的，虽然花心了点，但是责任心还是有的。还说凭他在鱼塘打工又在公司做计算机工程师便可知一二。
君耀立马停下，然后转身跑了回来，对着还在床上生气的夏依琪示意不要声张，然后他就脱鞋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至于孩子的事情，你不会不用操心了，不管我们多么痛恨你，不过孩子是无辜的，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殷致逸对她说道。
第四百一十三章 顿悟
“作茧自缚了呢。”柳生樱颇为放松的笑了笑，“要是一开始的不告诉就好了，或许你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呢，毕竟这个特性实在是太过异常且出格了，哪怕是被自己熟悉的人知道都会引起大混乱吧。所以就算是修炼这套观想法的人里这也属于‘秘传’类型的情报。”
“那么，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没有哦。”源
同时，尉夫也在伯尔尼开始支起了招募兵士的大旗，他的想法很有道理，既然无法整个接收过来这三千亲卫，那么尽可能的招募一部分也是不错的。
再加上之前那次去日邦格，因为要和萨拉在一起，所以也没有机会回自己的“家”看一看。
“星际海盗就要有星际海盗的样子，要做一行爱一行！”已经很爱这一行的星阳开着机甲疯狂向着对方城门冲去，远方金色光顶的高塔像是脱光了的娘们一样让人把持不住。
张落叶发现这当中一只就是三眼狐后，就立马叮嘱贾延不要对视它的眼睛，恐怕他母亲的魂魄被夺走，就是那只眼睛的作用。
原本贞德在协议中说明，她不会要一个西秦籍的战士，可事光临头，她不但要走了柏舟一员将领，还要走了西秦一个智囊。
门徒们呼了一口气，至少，自己等人现在是安全身了。其实，沐晓锋的威名这些凶徒或多或少的都知道，就算是少数的不放在心上的门徒，这一交锋，也对沐晓锋忌惮的很。
周、魏二人进入到三号洞的时候，还是十二点刚过。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起来。
九鼎分布四方虚空，布成了一方大阵，让周幽王眉头一皱，他已经感应到，这九鼎出现之后，他与大周的联系在不断的削弱，那不断涌来的功德和气运也被阻断，身上暴涨的气势也停止了提升。
入睡前神对这个世界道：“你们如此运转，你们自己找到自己适合的位置，你们将如此进化10万年。”因为神休息一个晚上的最长时间就是十万年，于是神让大地星辰自行运转，神见这是好得。
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安吉尔将头埋入自己的臂弯之中。时时刻刻都告诫自己要做好的准备，做好的觉悟。在杀完人之后却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
听到了金大牙的叫声之后，还举着火把的土匪终于反应过来，赶紧纷纷把火把扔了，乱糟糟的把火把给灭掉。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当初的自己，为何会放任安若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吃晚餐的时候，李玉琴这边过来给陈放安排好了一切。并给了陈放一张饭卡，李玉琴推着陈放去了卫龙军校的学生食堂。
两人暗中商谈，千面神尊几人也在暗中商谈，衡量一番，做出决定。
“我的天呐，那火山不会喷发吧？”看着不远处那滚滚的浓烟，林紫月有些担忧的问道。
“听说过。”朝中六位军机大臣，其中之一。她家中的哥哥们都入宫当差，彤芸自然对朝中重臣有所耳闻。
他很想知道真相，却又害怕探知瑜真的秘密，怕看到她点头承认的一幕，若真是傅谦，他又该如何面对？
说话间，董国近已经到了此人面前，对方却不以为意，认定这个懦弱的大华官员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北沐景看了一眼都不忍心看第二眼，这样的设计稿怎么能拿给大师看，还要大师照着设计图雕琢打磨成样。
第四百一十四章 恐惧的来源
不过，恐惧的寒冷还未浸透源夜的全身，就被某种柔软的感觉所覆盖了。
温暖，不足以称之为炽热却也绝不能描述为冰冷的感觉，顺着柳生樱紧贴的肌肤传递过来的心跳灌入了源夜内心的空洞。
“……为什么要拥抱我呢？”源夜下意识的将疑问抛出，或许比起问题的答案，他更想要得到自己所期望的结果。
“我也
“戚～”汉子往地上碎了一口痰，很不服气的转身找了个座位做下，手下分成了两桌。
若不是凌天宗山门内的那一片狼藉，能够证明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要不然，还真会让人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那是，知府日理万机，十分劳累，现在已经睡了。”下人的口气又有点轻蔑起来。
那轰隆转动，其内雷霆闪烁的劫云之眼，还有那遍布天空的无尽劫雷与天威，无不说明着这场天劫的恐怖之处。
剩余几人见状连忙跟上，生怕自己被落在外面，就连那受了重伤的二人，也咬牙跟了上去。
然而下一秒，白色机甲举起机械枪对准玄子明，同一时间，易烟握剑刺向机甲胸口，只要她再用力，就能戳穿藏在金属后面的机动体。
唐新没有接话，虽然他不知道在刘天身上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刘天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刘天经历了很多。其中，也不乏对往事的回忆，这种回忆，是伤感的，是痛苦的。
这辆车，经过特殊的改装，从里面看外面十分清晰，但从外面看里面，却什么也看不见。
老管家给老师留了个手机号，说如果封泽回来了第一时间联系他，有重谢。
“我是魅灵门的弟子，而我师尊是门主，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来找你的是我师姐，她们的能力是我的几倍，也就是说不差于总楼主那个死鬼，你做好准备吧。”林绍语说完心情好了许多。
蓝衣法使脚穿一双内玄外素的飞云履，走在这五彩的碎石路上，犹如白雾腾空，让人看不清是沉是浮。
双目中带着不甘以及怨毒，狄建修直接倒落在了地上，生命气息也完全消失了。
她被陷入了阵法之中，没多久就慌了神，说到底，她们就只会用眼神对敌，基本上没怎么失败过。
李昊听到李成国那样说之后，顿时就明白了，林雅是个精明的商人，绝对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用来打感情牌。
“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一年的时间了。一年之后，我们就会暴露，是吧？”人影问道。
其实整个坤离宫都在六合至尊大阵的范围内。这个范围内的一切生灵的生死都掌控在坤元帝的手中。他根本不需要动用御灵军、关上殿门这样多此一举。
“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周侗带领着赵构来到演武场，开门见山的问道。
不行，这个地方好是好，但是无法做出太大的特色，我们继续走吧。
但这不会影响到陈昊，他是个重度二次元患者，对于这种满是二次元气息的网站，打心眼里喜欢，所以这网址就像是父母的手机号一样，记得滚瓜乱熟。
总裁大人为了她，找了国际的老艺人，如果她再过不了，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我没什么恶意的。”见她有些警惕，司机师傅不禁挠了挠头，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像她一点，即使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楚寻仍旧稍微变了变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