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蛇女初养成》 第一章 笼中毒舌骷髅女 鸡鸣破晓,晨光微熹。 十分清冷偏僻的西跨院,一下子变得闹哄哄的。 十几个衣着华贵长相颇好的公子小姐,在一个身着红罗裙的艳丽女子带领下,浩浩荡荡站在了西跨院,最角落的一处破落院子前。 那艳丽女子一脸怒容,颇失大家闺范的一脚踹向了院子大门。 砰的一声。 两扇常年摇摇欲坠的木门,终于应声倒地。 院子内的景象,被曝露的一干二净。 可门一倒下,所有人的目光,却只落在了院子中央摆放的,一个大铁笼上。 笼子里,装着一具裹着破衣烂衫,像尸体一样的东西。 艳丽女子见了,脸上闪过一丝快意。 她迅速来到铁笼前,朝着笼子上的铁锁链,甩出手中充斥着火焰的皮鞭! 看起来足有幼儿手臂粗的铁链,瞬间就化成了灰烬! 听闻到身后的抽气声,女子得意洋洋的一脚踹开铁门,一鞭子恶狠狠的甩向躺在笼子里的‘尸体’,“乐灵落你这个贱人,居然敢爬我未婚夫的榻,简直找死!” 鞭子上的火焰,一沾到尸体身上浸满污垢的烂衫时,便燃烧了起来! 眨眼的功夫,就像那铁锁链一样,成了灰烬! 而且,烂衫包裹下的尸体,也跟着燃烧了!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皮肉被烧焦的刺鼻味…… 众人一脸幸灾乐祸,又嫌恶的掩住了口鼻,往后退步。 许多小姐且还一脸畅快的议论起来,“十五师姐的赤炎鞭果然厉害,连大师兄这至坚的寒魄锁链,都这么轻易销毁了!看来这废物的贱骨头再硬,恐怕也要烧成灰了吧?只是……大师兄会不会追究师姐……。” 旁边几个公子小姐,纷纷不以为然的不屑一笑,“纵然玄玑门,有不得让同门致残致死的门规,可那是给我们这些六界贵族制定的!就她那样来历不明的废物,死了顶多就等于死了一条癞皮狗!” “哈哈,就是就是,不然大师兄也不会给她这么重的惩罚!被活生生让蚀蛊虫蚀筋腐肉啊……十五师姐用赤炎鞭杀了她,简直就是大发善心让她得以解脱嘛!” “没错没错,太便宜这个贱货了……。” “大清早的,到底是哪里来的野狗在这狂吠,啧,真是一群缺调/教的畜生!”一句不大不小的稚嫩娃娃音,慵懒的打断了所有议论声。 众人一听自己被骂成了野狗畜生,顿时一脸愤怒的看向了声音的来源——铁笼里正伸着懒腰的‘尸体’。 离尸体最近的艳丽女子惊讶了一下。 她看着脚下,原以为已经被自己挫骨扬灰的尸体正爬了起来,一时有些又惊又怒,便又挥出一鞭子,“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没……。” 死字还没说出口,女子恰好正对上,尸体火红的散漫卷发下刚露出的面孔——竟是一张耷拉着几块模糊血肉的骷髅脸! 还清晰可见那血肉里,有蠕动着的血红色虫子! 女子顿时尖叫一声,逃也似的出了笼子,捂着肚子不住的干呕。 ——题外话—— 本文美男多多,福利多多,np懂得的亲请动手收藏哟!本人坑品良好,放心入坑哒 第二章 巧舌如簧戏师姐 女子顿时尖叫一声,逃也似的出了笼子,捂着肚子不住的干呕。 同样看到这具尸体的真面目,所有人也都露出了恶心鄙夷的神情,有些小姐也开始干呕起来。 倒是造成这番场面的始作俑者,却十分开心撑着自己的骷髅脑袋,瞧着他们咯咯直笑,“哟,今儿可真热闹,各位高贵的师姐师兄,居然会纡尊降贵到我这破落地?显然,师兄师姐都有着‘众生平等’的想法嘛,啧啧,真不愧是各界帝侯将相的候选人,心胸之宽广,可真令师妹钦佩呐。” 这冷嘲热讽的话语一落,众人纷纷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偏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若真是还嘴数落她,只怕她反而会说,他们既然跟这样她这样下贱之人计较,岂又比她高贵的到哪里去? 只有那艳丽女子却怒吼着,“你这样的下三烂,还想让我们平等相待?真是无耻!” 尸体转着骷髅头,看向笼子外一脸苍白的艳丽女子,“清歌师姐谬赞了!说来还得感谢师姐如此‘大方得体’,竟带领这么多师兄师姐前来探望师妹我,真是叫师妹好生感动呢。” 说着,尸体还抽泣了几声,却因为模样恐怖,反而添了几分惊悚。 凤清歌一听到她话中冷嘲热讽的‘大方得体’几字,手指发抖的指向尸体,“呸,你这个不要脸的烂huo!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别忘了你可是爬我未婚夫的榻未遂,还反被他打断双腿扔到了大师兄面前,才落了这么个下场!” 乐灵落天真的一偏脑袋,“师姐如何得知我爬榻未遂?难道就没想过,是因为师妹伺候七师兄,伺候的不快活,所以才被七师兄恼了……。” “闭嘴!你这个轻浮浪荡的贱人,非墨哥哥怎么会跟你这样不干不净的破烂huo……你少血口喷人,根本就是你夹私报复,想要污秽非墨哥哥的清誉!”凤清歌气的面容扭曲了起来。 乐灵落慵懒的一撩,一头及地的火红色海藻卷发,“哦?是么,那七师兄可曾撇清过一句和我没有过肌肤之亲的话?” 凤清歌一噎,记忆里,的确不曾听过非墨哥哥解释过…… 见她沉默,乐灵落笑的嗳昧,“师姐不知道吧,七师兄的肌肤可真凝白如瓷,光滑细腻的令人爱不释手呢,尤其是他身段极软,什么样的姿势都能……。” 凤清歌闻言,当即甩出一鞭,面目狰狞,“贱人!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乐灵落一个敏捷的错身,躲开了鞭子,可发尾却沾到了些许火焰。 她颇不悦的曲指弹掉了火星,“师姐这么迫不及待的让我死,是在羡慕嫉妒恨吧?呵……既然如此,你不如也去爬七师兄的榻,让他和你这位名副其实的未婚妻,在我睡过的地方翻云覆雨不就结了!” 凤清歌气结,“你……你……。” “清儿,你在这污秽不堪的地方作何?”伴随着悦耳磁性的音调,一个拢了一身华丽墨色羽衣的妖娆男子,在众人自动让开的道路里,缓缓走了出来。 第三章 我真的没有怀孕 伴随着悦耳磁性的音调,一个拢了一身华丽墨色羽衣的妖娆男子,在众人自动让开的道路里,缓缓走了出来。 男子那双似分别嵌进了蓝宝石和绿水晶的妖冶瞳孔,只专注的凝视着凤清歌。 凤清歌见了来人,立马收起了鞭子。 还一脸温柔乖巧,踩着莲步迎了上去,“三十八师妹已被关在这里四十九日了,每日还要受那蚀蛊虫啃咬,想来日子十分煎熬,所以,我……我才……。” 说着,她已是泪盈于睫,一幅小女儿家的善良姿态。 孔非墨伸手将凤清歌捞在了臂弯间,溺爱的一刮她的鼻尖,“你啊……怎么就生了那么一颗菩萨心肠。” 凤清歌小脸微红,不依的跺了跺玉足,“大家都瞧着呢……。” 一时间,两人的温情脉脉,实在是羡煞旁人。 “呕!”一道不合时宜的干呕声,彻底破坏了整个气氛。 所有人的羡慕目光,再次不善的落在了干呕声的来源…… 尤其是本来沉浸在美好气氛中的女主人公凤清歌,立马就用锐利如箭的视线射了过去。 一下子接收到如此之多的‘关爱视线’,乐灵落连忙松开了捂住嘴的小手,十分羞涩的抱歉道:“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相信师兄师姐不会计较吧?” 众人嘴角齐齐抽搐…… 凤清歌捏紧了在袖中的手,面上却十分温和,关切道:“师妹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不若让四师兄瞧……。” 她的话还没说完,乐灵落突然像受了惊的小兽,不住的往铁笼角落缩着。 乐灵落只瑟瑟的仰起生成好了的绝世媚容,乌黑的双眸露出小鹿一般的无害与惊恐,“我……我只是很久没吃东西干呕而已,真……真的!师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怀孕!求求你别让四师兄来,他会放蛇咬我的……。” 哀求间,她的声音渐渐沙哑,双眼已经饱含了两包泪花。 她虽容貌妩媚,但实则五官底子还很是稚嫩,怎么瞧,她也不过是个还未完全长开的十一二岁的小娃娃罢了! 所以,她现在俨然像个被抛弃的搪瓷娃娃,显得十分楚楚可怜,却又异常动人。 但凡心是肉做的,都会稍显动容。 当然,她这模样,却也极易勾起男人的凌虐之心…… 听乐灵落如是说,又见乐灵落做出如此媚态横流,惹人怜爱的样子…… 孔非墨眼神复杂的看向乐灵落,正要开口,不料却被凤清歌打断。 凤清歌仅持的温柔顿时烟消云散,当即一脸凶狠的抽出了腰间的长鞭,“你这个下作的贱胚子再敢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把你烧成灰!” 此时,孔非墨听见平日温婉贤淑的未婚妻竟言辞狠辣肮脏,眼角又瞥见周遭的师弟师妹,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他蹙起了细长的眉尖,“清儿你这是做什么?” 闻见孔非墨话中的不悦,凤清歌如梦初醒,立即不动声色的收了鞭子,咬着红唇声泪俱下起来,“我……我只是听到她这般诟病非墨哥哥,一时情不自禁……,” 第四章 横流媚色挑事非 “我……我只是听到她这般诟病非墨哥哥,一时情不自禁……,”顿了顿,她又颇为委屈的仰望着孔非墨,撒娇似的拉了拉孔非墨的衣袖,“非墨哥哥不要生气好不好……。” 孔非墨见状,立时柔了脸色,便将怀中的凤清歌紧了紧,正要开口安抚几句,一道脆生生的笑声却突然传来。 他不悦的望了过去。 不想,正好瞧见那笑的欢快的人儿左眼下,那枚拇指般大小的血色蔷薇印记,好似正在怒放一样…… 一时间,他不由的愣了愣。 旁观的男子,皆都露出惊艳的神色,而女子们,皆都眼底闪烁着嫉妒愤恨的色彩。 乐灵落收了笑靥,天真可人的用食指,抵在自己胭脂色的菱唇上,“咦,师姐怎么会扯到七师兄?哎呀,莫非是怀疑七师兄……,” 说着,她便用非常怜悯的目光看向了孔非墨,“师姐误会我可以,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怀疑七师兄对你的爱意呀!若是陪伴自己永世的妻子都怀疑自己,那七师兄不是太可怜了么?!” 孔非墨被乐灵落的怜悯目光,看的心下很是不爽。 他眉尖蹙的越发紧了,脸色阴沉起来,松了放在凤清歌腰间的手,不虞的看向凤清歌,“你竟然怀疑我?!” 凤清歌百口莫辩,加以诸位师弟妹都对自己开始幸灾乐祸,又思及起,孔非墨刚才看那贱人出神的样子…… 一时间,她心头的怒火妒火齐齐往上冒,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道:“既然你丝毫不关心这个贱人,那你怎么会踏足,这个你从来都说恶心的鬼地方?!我看就该请四师兄来这,看看这个贱人到底有没有怀了你的孩子,不就真相大……。” “住嘴!”孔非墨甩手一巴掌打在了凤清歌娇艳的脸蛋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本殿是什么身份?!若真再和那下贱孟浪的废物有半点瓜葛,那是怎样的羞辱,你到底知不知道,愚蠢的女人!!” 话一撂完,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乐灵落,脸色一白,便拂袖逃也似的走了。 凤清歌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颓然的软倒在了地上,喃喃道:“非墨哥哥居然会打我……还骂我愚蠢……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旁观的众人不但没有劝解安慰,反而个个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高高挂起。 “呵……还以为你们忠贞不渝的情爱有多牢不可破,啧啧,竟然这么脆弱不堪,真是好生无趣。”乐灵落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冷笑在嘴角一闪而逝。 凤清歌扭头恶狠狠的看向她,“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今天我非得把你剥皮抽筋,毁了你那张荡妇淫娃的嘴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还怎么演戏!!” ――题外话―― 文为np风格,不喜者误入哦~ 第五章 情挑楚楚病西施 凤清歌扭头恶狠狠的看向她,“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今天我非得把你剥皮抽筋,毁了你那张荡妇淫娃的嘴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还怎么演戏!” 说完,她一个箭步过去,长鞭又快又狠又准的甩在了乐灵落脸上! 赤色的火焰迅速燃烧起来,将乐灵落那左半张奶白细嫩的脸颊,直烧的皮肉爆开,露出皮肉中还在攒动的血色肉虫! 但乐灵落竟没有半点痛呼尖叫,只捂着脸,蜷缩着整个身子在地上打滚,试图想要扑灭越烧越烈的火势…… 围观的所有女子,皆是一幅快意解恨的冷笑起来,而男子们,只是露出了淡淡的惋惜。 凤清歌看着在笼中打滚的乐灵落,如同在欣赏着垂死挣扎的蝼蚁一样兴奋,“感谢我吧小贱人!不然你还要每日受这蚀蛊啃咬血肉三次,多痛苦?倒不如让我送你一程!” 语毕,又是凌厉的一鞭呼啸而出。 忽然,从天而降一道冰柱,瞬间将凤清歌手中的赤炎鞭,冻结成了冰雕! 在众人诧异的惊呼声中,一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来。 接着,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再睁开眼时,已看见一个身着水色素衣的少年,正半蹲在了铁笼前。 因为是背对着的关系,所有人只能看见他,披散而下的淡蓝色发丝拖曳了一地,还有苍白到病态美的半张侧脸上,挂满了忧心。 看着笼子缩成一团的娃娃,少年清澈见底的黑曜石瞳孔,开始凝聚起了水雾。 他伸出一只纤细惨白的素手,穿过铁笼间隔的缝隙,颤抖着想要去抚/摸笼子里,那人儿烧焦的脸,“乐乐……是不是很疼?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乐灵落偏了偏头,躲过他的手指,痞痞一笑,“别碰啊你这个病西施,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全身上下都爬满了蛊虫!诶,你别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嘛,我还没死呢!连蚀骨虫噬血啃肉我都不怕,她这破玩意怎么可能会让我疼?倒是这虫子若咬在你这娇嫩的身上,我才会心疼致死!” 病美人微嗔,双颊露出了淡淡绯色,水雾朦胧的杏仁眼狠狠剜了她一眼,“就会胡说……。” 乐灵落见美人如此姿态,便心生了调/戏之意,嘻嘻一笑,似乎毫不自知自个现在的样子有多丑陋可怖一样,“萧潇别哭了,来,给妞笑一个!” 可楚萧潇看着她那张被毁去的脸,再看着她身上若隐若现,钻来钻去的蛊虫,哪里还笑的出来? 然,两个人这么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不禁又引来无数的鄙夷视线。 女子们皆在窃窃私语,骂着乐灵落果真是个只会勾人的yin/荡货色…… 凤清歌凤眸一眯,将手中赤炎鞭一抖,鞭身立即窜起半丈高的火焰,将寒冰消融的丁点不剩!! ——题外话—— 鲜肉鲜肉,永远不皱,萧潇就是偶最爱滴小鲜肉~~ 第六章 霸气威武龙太子 凤清歌凤眸一眯,将手中赤炎鞭一抖,鞭身立即窜起半丈高的火焰,将寒冰消融的丁点不剩! 她看着笼子里外的二人,不屑的讽笑道:“还以为你这个贱人有多大本事,到头来就勾/引了这么个娇弱无能、还和自己兄弟有染的蛟龙作姘头!呵呵,难怪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果真都是一群无耻浪货!” 楚萧潇闻言,孱弱的身子顿时一僵。 他不敢再看乐灵落,只一味用力的垂着头,似乎要将自己的头,垂进土里一样…… 乐灵落单手撑地坐了起来。 她乌黑无光的墨眸,似夜空般深沉的绞着凤清歌,烧焦的左脸爬出的蛊虫,有不少掉落在了地上,“浪货在叫谁?” 凤清歌被她恶心的倒退一步,想也不想,便厌恶的脱口而出,“当然是在叫你!” 乐灵落挑了挑眉,“哦,原来是浪货在叫我呢!哎呀呀,浪货师姐倒是说对极了,你和七师兄果然不愧是一家人,同是两只扁毛畜生耶!” 霎时间,周遭发出低低的笑声。 凤清歌听着那些耻笑,不由怒火中烧,“我高贵的羽族岂容你这下作胚子玷污!” 说着,她一甩长鞭,满脸恶毒的笑了起来,“既然你那么在乎这只低贱的蛟龙,我今日就活活烧死他,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你敢!”乐灵落敛了笑靥,本来惊悚的面目森冷起来,尤是那深不见底的乌黑双眸竟然燃起了幽幽绿光! 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凤清歌被她的样子一惊,不过面上仍旧维持着傲慢,冷嘲热讽道:“哼,收起你的虚张声势!你这个一无所长的废物,也只配眼睁睁的看着我怎么玩死你的小情/人!” 说完,鞭子已经迅速的朝着楚萧潇挥了过去。 彼时,乐灵落的双眸绿光大盛,眼眶外,血红的筋脉凸起,全身杀气暴涨,凌乱的火红卷发烈烈飞舞! 此刻,却没有人注意到院墙处,那棵开满奇花异草的硕大梧桐树,竟然也被绿光布满,树枝上还不断挂起了密密麻麻,长相可怖的恶鬼! 真是毛骨悚然…… 眼看恶鬼们正要张牙舞爪的朝着毫无所觉的凤清歌俯冲而下时,一记刺耳的笛音突然破空而来! 所有恶鬼闻音,顿时扭曲了几下身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乐灵落喷出一口鲜血,软倒在了地上,嘴角浮起冷笑,乌沉沉的眸子绞着笛音的来源处…… 楚萧潇却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欲去扶乐灵落,不想,一只突如其来刚硬冰冷的手,却将他的双手绞回了原位! 他不由惊诧的看向手臂来源的主人…… 一看清来人,他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起来,满眼惊恐的低下了头,“太子哥哥……”。 来人二话不说,一手将楚萧潇揽进了臂弯中,然后将楚萧潇打横抱起! 第七章 三只师兄顶极品 来人二话不说,一手将楚萧潇揽进了臂弯中,然后将楚萧潇打横抱起! 低下头,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楚萧潇,男人英俊刚硬的脸庞充满了不悦,“一年不曾看着你,你就开始长本事了!” 说罢,他又抬起了深邃的撒着黑晕的幽蓝眸子,看向笼子里的乐灵落,嘴角弯起阴冷的弧度,“我,记住你了。” 说完,他便大摇大摆的抱着面色煞白、不敢再说一言的楚萧潇离去。 当路过一脸惊慌失措的凤清歌身前时,这男人只是冷哼一声,“诋毁龙族血脉,只怕后果……就算你这凤阙宫的嫡女也承担不起。” 凤清歌吓得立即瘫软在了地上。 乐灵落对上楚萧潇看过来的,示意她安心的眼神,不由的伸手用力抓住了铁笼栏杆,指尖泛了白……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众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都暧/昧的嗤笑起来,还不忘奚落的瞥乐灵落几眼。 “嘿,这老五一回来就只看得见那楚楚可人的弟弟了,居然就把我们这么撂在这儿了,真是没义气的家伙!你说是不是啊,老二?” 一声软绵绵,带着几分蛊惑似的声音,将所有人的视线凝聚了过去。 众人只看了声音来源处一眼后…… 男子便皆露出崇拜的敬畏的神情,女子皆露出一脸痴迷爱慕的神情…… 他们很快自动让开了道,纷纷低眉顺目道:“拜见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 随即,显露出了在人群后的来人。 原来,竟是三个相当出众的男子,不论是气质、身段、模样,皆属顶顶的妖孽级别! 一个美艳绝伦,一身红衣靡艳动人。 三千青丝浓黑如泼墨倾泻而下,长及脚踝之处,唇似点绛,一双狸目狭长上挑,镶嵌在其中的像极两汪红酒佳酿的酒红色眼眸,只随意一撇,都能让人醉死其中。 他的举手投足,总也带着丝丝诱惑…… 同样是红色,凤清歌却不及他的风华半点! 一个雍容华贵,偏偏又糅杂了几分大相径庭的风/流在里面。 一身滚金边的白袍加身,琥珀色的发垂于胸前,微卷中带着慵懒与不羁,唇如蜜色,一双桃花目中琥珀色的瞳孔光华摇曳,似醇香惑人的香槟,像极童话中高贵风/流的王子。 而站在他们中间的青衣男子。 一袭淡青色的长发逶迤了一地,拖拽在青袍袍角上,容貌端的是清隽无双,冷俊高华,霜色的薄唇微抿,一脸冷漠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 却偏偏又总让产生一股子想融化他的冲动,看看那冰冷面目下的温柔,是何等的美妙…… 此时此刻,这三枚极品美男俱是将视线投在乐灵落的身上,神色不一。 花浮影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玉柄金丝扇,轻摇起来,嘴角噙着满是风/流的笑靥, 第八章 师兄齐齐争师妹 花浮影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玉柄金丝扇,轻摇起来,嘴角噙着满是风/流的笑,“骚狐狸所言极是,老五我们且先不论,倒是这何时多的小娃娃,我们怎的半点也不知情,倒不知是玄玑门保密工作太好,还是大师兄管教有方呢?” 他的声音醇厚似酒,绵长清冽,让人听了,心头微醺。 尧曲颜狸目微眯,指尖勾着胸前的青丝把玩,绛唇微扬,软绵绵的话语逸出,“臭种狼你自个儿耳目不明,非得要怪他人!我瞧着这小娃娃,倒是在玄玑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不过,这么丑的小东西也能进了玄玑门,大师兄果真是老了,眼神这么不好使了,唉!” 于是乎,此话一落,本来聚集在他周身的人群,便不动声色的退却了几步…… 站在两人中间的青衣男子仍旧面无表情,手中摩挲着一只玲珑别致,通体碧青的玉笛,雪色双眸只迎着从笼子那处投来的愤怒目光,并未答话。 作为被几人像被物件一样品头论足的当事人,乐灵落却丝毫不以为然,乌沉沉的眼眸只一味的绞着那冰冷的青衣男子,杀气凛冽! 花浮影见状,朗笑几声,目光晦暗难辨的瞥了一眼乐灵落身上的蛊虫,然后一双桃花眼便环顾起周遭,戏谑道:“的确,丑的令人简直毛骨悚然呐,哪有身旁这些如花美貌的师妹赏心悦目?” 殊不知,他的一席话,说的诸位小姐个个面如桃花,傲色渐起,还纷纷有意无意的往乐灵落那处,投以得意及轻蔑的目光。 尧曲颜却是不悦的撅起了绛唇,“啧啧啧,真是了不得了!你嫌人家不美,人家还嫌你不俊呢,瞧瞧,我们三人从刚才站到现在,她可是半眼都未施舍给我们,满眼都‘深情似水’的只顾注视大师兄一人呢,哎呀,真真让我好生打击!” 说着,尧曲颜便一手拉起青衣男子的袖角,嗲声嗲气的撒娇道:“人家不依不依!大师兄你可要为人家做主嘛!不如把这小东西赏赐于人家,定要她懂得辨别什么叫美男纸,不然人家的面子受到这般这辱,以后可要羞于见人了啦!” 众人听罢,纷纷嘴角齐齐抽搐,再次往后倒退数步…… 不待青衣男子回复。 花浮影不紧不慢的插起了话,“非也非也,骚狐狸这话虽然不错,但我以为,主要还是在于这娃娃本身丑陋不堪,所以自卑过盛,才不敢正面以对我们这两个惊为天人的人物!我看大师兄不若将她赐予我,让我为她再谋一幅好皮囊,也可让她堂堂正正做个好女子才是最好的决定。” 众人听罢,男子全身僵硬当场,女子们的视线嫉妒恶毒的朝乐灵落扫去…… 作为明明抢手,却实际被嫌弃的一无是处的当事人,乐灵落终于在女子们恨不得戳穿她身体的视线中,清醒了神智。 第九章 再狠不过大师兄 作为明明抢手,却实际被嫌弃的一无是处的当事人,乐灵落终于在女子们恨不得戳穿她身体的视线中,清醒了神智。 乐灵落瞬间将自身四溢的杀气尽数敛进,还天真无害的眨了眨眸子,水汽氤氲,语调哽咽,“两位师兄真是好人,师妹真是好生感动,师妹的确浅薄无知,可师妹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罪人,哪里还敢……。” 尧曲颜连忙朝着铁笼走了过去,伸手递给她一条白净香软的手绢,潋滟一笑,哄孩子似的道:“别哭别哭了哦,你一哭,人家会心碎的啦~~放心吧,有三师兄我在呢,三师兄会保护你的!” 乐灵落嘴角微抽,面上感激涕零,乖乖点着头,“多谢三师兄……。” 那厢的花浮影无奈的摊了摊手,“骚狐狸你又抢我的台词,看来,这个师妹我是非抢过来不可了。” “师弟二人风尘仆仆归来,本座已替你们收拾好了院落,该是回去歇着了。”一直一言未发的青衣男子,终于启唇。 可他的话,就像他本人一般,冷的像若有实质的冰,令人闻之,遍体生寒。 尧曲颜不依的努起了绛唇,又撒娇似的跑到了青衣男子跟前,摇晃着他的衣袖,“大师兄……婪哥哥……你就依了人家嘛~~。” 殊不知他老人家这一通撒娇下去,遍地都可见鸡皮疙瘩…… 花浮影合了扇子,用扇尖抵着额头,斜睨着青衣男子,笑靥不羁,“大师兄这是下逐客令么?不过师弟我记得,这里似乎是三十八小师妹的住所呢!她一个主人都未开口,大师兄这是越俎代庖,似乎不大合适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夹棍带棒,任谁都听得明明白白不过! 但,这一年未见的两位风云人物一回来,就和大师兄这么明目张胆的杠上开花,还竟然都是为了一个荡妇淫娃?! 这般变化让本来以为他们只是开玩笑的众人,实在是难以置信! 于是,他们那鄙夷的目光,渐渐变成了匪夷所思的打量着笼子里,那个头发凌乱半脸尽毁的丑陋女子…… 可怎么看,他们如何也看不出,她到底还有什么本钱勾/引男人? 就算她再怎么一副楚楚可怜泪眼婆娑,似乎也只能换取别人的厌弃恶心,不是吗? “你们还不请两位师兄下去休息,愣着作何?”一声冷到极点,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 瞬间,所有人都收了心思,纷纷抬头仰望发言之人。 众人见之是一直都未发言的大师兄,婪。 便个个连忙垂下了头,全身难以自控的颤抖,齐声恭敬道:“尔等遵命!” 遂,众人复又恭敬的朝着尧曲颜和花浮影,笑靥如花道:“两位师兄历练一年,实在辛苦,不若让我们好生服侍!” 说完,几十号人也不等两个人答应不答应,急忙众星拱月似的将两人给拱走了,速度之快实在令人咂舌。 眨眼间,整个院落便只剩下了两个人。 第十章 大师兄谆谆警告 眨眼间,整个院落便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玄玑门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于高位。 一个玄玑门中人人可践踏唾弃,不及尘埃的烂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月未见,你的本事见长不少。”婪垂了淡青色的浓密长睫,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玉笛,声音仍旧冷淡的没有丝毫起伏,让人听不出到底是怒还是喜。 乐灵落莞尔,施施然一甩破烂的袖子,继续一手撑着脸,慵懒的半倚在地上。 她火红的卷翘长睫像垂死的火红蝴蝶,轻轻战栗着,“你也不赖,妙音一起,我的驭灵居然就这么瞬间瓦解了,呵……。” 婪弯了食指弹了弹,适才被尧曲颜拽到皱了的袖角,“你故意让老七感情生了嫌隙的戏演的不错,只不过,真不该和他牵扯出什么无稽之谈的孩子,你说说看,本座该怎么罚你呢,恩?” 乐灵落一手调皮的玩着一颗骷髅头,咯咯的笑了起来,“大师兄果真老了呢!难道您忘了,我可是被您亲手扔到七师兄榻上的么?啧,论到演戏,我哪及您的十分之一呢!” 说着,她另一手指了指铁笼,“看看,我这不是名正言顺的被您关起来处罚了么?呵……可谁又知道,您却只是想用我的血肉养蛊,以蛊食取我的驭灵之术呢?” 婪抬了眼睫,露出双睫遮掩下的雪色瞳孔,嘴角弯起一抹邪佞的笑花,“你若乖乖将驭灵书写下来,我又何须忍痛割爱,让你受这般苦楚?” 乐灵落嘁了一声,闭上了双眼,刚好掩去了眼底浮出的厌恶,以及,那微不可察的酸涩。 她胭脂色的菱唇轻勾,“那二师兄倒是说的极是,纵然我是罪人,可这毕竟还是我的院子,所以,你可以滚了。” 哪曾想,她话音刚一落下,下一刻身子骤然飞起! 等回过神想要挣扎时,她的脖子已经被死死卡在了一只冰冷的手掌里…… 她大口喘着空气,狠狠的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婪邪笑着,一脸阴佞,与刚才寡言冷漠高高在上的严肃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一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脸庞欺近她。 直到近的可以吸取彼此的呼吸时,他方才停下,雪色瞳孔似有丝丝寒气沁出,“与老七牵扯不清,与三十三暧/昧不明,现在还想打老二老三的主意?呵呵,本座劝你最好少卖弄风/骚,尽早收起你的小把戏!既然这么想出去,那就乖乖把驭灵拓印出来,也好省了皮肉之苦!” 乐灵落却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角都出了泪花,也不肯停止…… 因为她的喉咙被卡住的关系,发出的笑声,竟是异常的刺耳诡异! 婪厌恶的蹙起了眉头,一把将她扔在了地上,从袖中抽出一方丝帕,用力的擦拭着手指,“你以前不是最乖巧听话么,如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若不是看在本座养了你十六年的份上,本座早就……。” 第十一章 养育之恩大师兄 婪厌恶的蹙起了眉头,一把将她扔在了地上,从袖中抽出一方丝帕,用力的擦拭着手指,“你以前不是最乖巧听话么,如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若不是看在本座养了你十六年的份上,本座早就……。” “你最好搞清楚,养我的你的替身沈沛林,早就被你施法用我的手,亲手杀死了!你现在只是玄玑门至高无上冷血无情的大师兄!而我,早就在你带我离开现代穿越到这个鬼地方的那一刻,也早就死了!”乐灵落抬起被磕破的,还在渗血的额头,讥诮的、充满憎恨的看着婪。 婪被她憎恨的目光看的不快,一手将丝帕扔在了她的脸上,嘴角扬起邪佞的笑,“很、好。” 语毕他一个转身,踩着优雅的步伐向院外走去, “那就让蚀蛊永远陪着你就是,即便食取了驭灵,它们也会终日啃食你的血肉,不死、不休……。” 他的话刚一落下…… 寄生在乐灵落身体里的蛊虫,就像疯了一样!饥饿的如同百年未食的猛兽,全都疯狂的啃噬起了乐灵落的每一处血肉筋脉,甚至连骨头都不肯放过! 乐灵落猝不及防,惨叫连连,疼的不断在地上打滚…… 而她身上的皮肉不过眨眼间,便被啃噬的血肉模糊,血肉中的红色虫子不断蠕动,恶心至极! 依稀间,还能看见虫子覆盖下的根根白骨! 她的手紧紧抠进了地里,被蛊虫啃食掉的空洞眼眸,死死的盯着地上那条依然白净如初的丝帕,阴测测的笑了起来,“生旦净末丑齐齐登场,不组成一个好剧本,实在是太浪费了,不是吗?我的大、师、兄!” ※※ 玄玑门,乃六界至高无上的权力中心,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存在,据说是当年的创世之神为了让这个世界少些屠戮残杀而特立的一个门派。 门里的成员皆是神、魔、妖、冥、人、仙这六界中的后起之秀,他们主要的目的就是在这修炼法术,以及琴棋书画的和各类奇门遁甲,岐黄之术。 门派规定,以能力强者为尊,依每年考核后的名次来排名,然后再以排名来对其身处的各界给予封侯拜相,乃至爵位帝位! 每一批学子只要承袭了高位,就可不用再回门派,但名册犹在,终身摆脱不得玄玑门的束缚调遣。 所以,在这样不需什么血缘世袭高位的公平规定下,但凡有野心的翘楚,都在玄玑门大展拳脚。 毕竟,没有玄玑门的支持做后盾,再强也不过碌碌无为其一身。 门规极少,但有一条最需谨记,不得将同门师兄弟致残致死。 所以,这就是各界一直以来虽打打闹闹,厮杀抢掠,却始终到最后能相安无事的缘由。 只可惜,精通星宿命理演算的初代门主曾预言。 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若再无有创世之神那样的强者出现来统领玄玑门,只怕,玄玑门将祸起萧墙,离败落不远,六界将溃散如沙,离四分五裂不久矣! 第十二章 最是温柔四师兄 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若再无有创世之神那样的强者出现来统领玄玑门,只怕,玄玑门将祸起萧墙,离败落不远,六界将溃散如沙,离四分五裂不久矣! 现在的玄玑门总数为三十七人,虽然多了乐灵落这个三十八,因为她是个没有半点法术灵力的废材,所以玄玑门是姑且不计的。 自从落乐馆闹的鸡飞狗跳的那件丑闻过后,已过了三日。 因为大师兄一向不喜欢有流言蜚语这种东西,让玄玑门产生污点,所以,迫于他的威望之下,多数人都选择遗忘这件事情。 而那仅有的少数人,却依旧不依不饶。 譬如排行名列前茅,与大师兄相差无几的二师兄和三师兄。 自从这二人在外历练一年回来后,也不知道都中了什么邪,不但不像往日担负起作为大师兄左膀右臂的职责,而且两人现在还成日唇枪舌剑,真刀真枪斗得不亦乐乎…… 原因是,两人私定君子协议,不论比拼什么,但凡赢者,便可取得佳人芳心。 且,此事竟还得到了大师兄的首肯! 而这个所谓的佳人,在往日的人前人后,都被人骂为贱人…… 所以,曾经被人们当成口头禅的贱人二字,迫于两位师兄的淫威,改成了佳人…… 这事儿不得不让许多贵族小姐妒火中烧。 不得不让公子们疑惑起来,‘嘶……该不会是这两位师兄,在外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于是乎…… 这几日这些疑惑和话题,一度又让乐灵落登上了焦点巅峰。 甚至其势头,已远远超过玄玑门出了名的金童玉女,即将大婚的消息! 此金童玉女,正是和好如初、甜蜜依旧的…… 孔非墨与凤清歌。 ※※ “什么?他们两个明日就要成亲了?” 月色下,铁笼中,仰躺在地的乐灵落,双眼猛然一睁,乌沉沉的眸子,露出骇人的森冷。 席地而坐在她身边的,一位着了一身鹅黄衣袍的男子,却只是温润的笑了笑。 他的右手继续执着木制的镊子,将乐灵落左脸上正蠕动的一只已经比几日前,肥大了许多的血红色肉虫夹了起来,然后放进了他左手上托着的,一个巴掌大的白玉瓷瓶里,“是的,没有错,如今……离他们的婚礼,只有七个时辰了。” 乐灵落哈了一声,“好啊,真好!我生不如死的活着,他们且在逍遥快活,真是太好了!” 她扭过头,看向面前忙碌的男子,痞痞的笑道:“我是不是该送一份大礼祝贺他们一下呢,四师兄?” 姬玉莲逸将她脸上的蛊虫清理了个干净,放下了镊子。 他凝如羊脂美玉的手指不怕污秽似的,抚上了她溃烂烧焦的左脸,温柔的像摩挲着最珍贵的宝贝,“落儿乃玄玑门人,要为师兄师姐恭贺新婚,送礼那是理所当然的。” 第十三章 四师兄的美味血 他凝如羊脂美玉的手指不怕污秽似的,抚上了她溃烂烧焦的左脸,温柔的像摩挲着最珍贵的宝贝,“落儿乃玄玑门人,要为师兄师姐恭贺新婚,送礼那是理所当然的。” 顿了顿,他微微叹息了一声,“十五的赤炎乃天下顶烈的火焰,你这脸,我也无能为力了,你当初,怎么就不忍着点呢?” 乐灵落也不躲开他的手,任由他动作,“就算我忍得了一时,她也不会放过我的,既然我不好过,她也别想过得无忧无虑,再说,她怎么侮辱我都可以,但是唯独不能羞辱萧潇!” 话及于此,她敛去了笑意,神色担忧的捉住了他的手,“萧潇最近身体怎么样,还有咳血么,有没有按时进食?!” “他对你就那么……”,姬玉莲逸玉色的眸子微微一黯。 他玉质一般的手,不动声色脱离了乐灵落的凉冷掌心,嘴角,温和的笑靥不变,“你且宽心,他很好。” 乐灵落神色微缓,感激的嫣然一笑,“只有你的话,我相信,所以,我也就放心了。” 姬玉莲逸见她笑的那么娇媚,不禁容色微动,遂紧忙别开脸,温婉的点了点头,欲缩回手…… 岂料,指尖一阵刺痛传来,让他猝不及防的看了过去…… 没想到,正看见乐灵落将他的指尖,放进了她的嘴里! 他如白玉润泽的脸蛋一红,不禁尴尬的惊呼出声,“很脏的,你怎么……。” 话到一半,他直感觉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身体软绵绵的,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乐灵落松了口,见他指尖被咬的牙印处,还残留着几颗血珠,便伸出粉嫩的舌尖一卷,将血珠全数卷入唇中…… 她意犹未尽砸吧一下嘴,纨绔笑之,“恩,四师兄的血就像人一样温柔润泽,令人如沐春风呢!” 姬玉莲逸见她虽然半张脸丑陋可怖,但另外半张脸却是媚态横流…… 他不禁脸颊更红了,无奈全身更加昏沉,便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乐灵落将他扶住,再将他慢慢倒在了地上。 已经结痂的小手,揉了揉他香妃色的长发,“好好睡吧,我体内的毒调节成了麻醉药,伤不了你的。” 说完,她伸手取下他腰带上挂着的,一个白色底勾银丝的香囊。 再往掌心一倒,一颗只有米粒大小的琉璃珠子便滚了出来。 她眯起了双眼,将珠子捏了起来。 眸光阴霾渐起,唇畔漾起恶毒的弧度,“没有人玩弄了我还能活的如此快活,我的大礼,你们可要承受住了!” 说完,她仰起头,将珠子吃进了嘴里…… 而她整个人,竟在下一秒,诡异的消失无踪了! 唯有那件一直裹在她身上的那件破衣烂衫,突然飞扬到了半空中…… 随之,也有几件女子所用的粉红肚/兜,和灰扑扑的亵/衣,齐齐飞扬到了空中! 只是很快,这些衣物,就像夜色下蹁跹的残破蝴蝶。 悄悄然,落在了地面上。 ——题外话—— 四湿兄偶耐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湿兄对女主太特别,太特别了,你们会懂得~~ 第十四章 金童玉女将大婚 ※※ 五更天的夜晚虽然四处漆黑一片,但各个府邸院子都张灯结彩,倒是把整个偌大的像小镇一般的玄玑门照的犹如白昼。 灯火通明的气氛,让人切实的感受到即将到来的婚礼是何等的盛大。 凤栖宫在红灯笼红绸布的装饰下,比往日更加华丽扎眼了。 “你这个死丫头,笨手笨脚的连个头发都梳不好,还不给我滚下去!” 穿着一身金凤展翅喜服的凤清歌,披散着头发霍的站了起来,一脸怒气的用涂着鲜红蔻丹的玉手,赏了正在为她梳头的丫鬟一个耳刮子。 小丫鬟被打的摔倒在地,然后真的像颗球一样滚着身子出了去…… 凤清歌趾高气昂的抬着下巴哼了一声,“和那个贱女人一样下贱!” “呵……真幼稚。”一声很轻很稚嫩的讽刺声响了起来。 凤清歌闻言一悚,一手便捞起搁置在梳妆台上的赤炎鞭,“谁?!”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黄衣丫鬟,她端着置放着赤金凤冠的紫檀木雕花托盘,小心翼翼的踩着莲步。 黄衣丫鬟见凤清歌那般,不禁皱了皱眉,“小姐怎么又这样了,不是说好了要安安静静的做好新娘子么?” 凤清歌惊慌失措的一把拽住丫鬟的手臂,紧张兮兮的问道:“你可有听见刚才那个笑声,像鬼魅一样的笑……。 丫鬟不耐烦的一把甩开她的手,“哎呀我说小姐,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要是误了吉时,看姑爷会怎么生你的气!” 凤清歌精神一震,“对,不能再让非墨哥哥生气了!若不是这次我在他饭菜里下了媚药,有了夫妻之实,估摸着他还在躲我……。” 丫鬟连忙捂住凤清歌的嘴,忐忑的环顾起了四下。 见左右没人,丫鬟才责怪道:“小姐你疯啦!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么,小心隔墙有耳!你又不是不晓得各界有多少名门贵族的小姐想做姑爷的妻子都挤破了头!要是这件事泄露了出去,再被她们知道,指不定会在姑爷面前怎么编排你的不是呢!” 凤清歌一敲自己的脑壳,对着丫鬟露出知错的表情。 丫鬟这才松开了手,然后扳过凤清歌的肩膀,推着她坐在了梳妆台前,“呐,小姐现在要做的就是描眉涂脂,做个惊艳四座的新娘子,让所有贵族小姐都自卑的抬不起头,自然也就没那个胆量来抢姑爷了嘛!” 凤清歌感激拍了拍丫鬟放在自己肩头的小手,“幸好有你在,不然我早就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顿了顿,凤清歌便抬眼凝视着面前的银镜里,自己的倒影,“鹂儿,你实话告诉我,我明日会成为玄玑门最美的女子么?” 金鹂连忙点头,肯定的笑道:“当然,小姐是新娘子,定然是最美的!” 看着凤清歌有些不是很相信的神情,金鹂又道:“小姐若是不信,便问这镜子就可以了,它一定会告诉小姐的!” 第十五章 好戏才刚刚开始 看着凤清歌有些不是很相信的神情,她又道:“小姐若是不信,便问这镜子就可以了,它一定会告诉小姐的!” 凤清歌有些惊喜,“真的吗?” 金鹂恩了一声,“当然是真的!这可是二爷送过来的贺礼!传言这是魔界四宝之一的虚天魔镜呢,据传言这个魔镜知晓天下事,是个活的百晓生呢!” 凤清歌欣喜若狂的捧起比普通镜子小许多的银镜,“二师兄是魔界最受chong的皇子,送的定然不假!” 说着,凤清歌便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镜子有些忐忑的问道:“魔镜,请告诉我谁是玄玑门最美的女子?” 忽然,镜子里便起了一拢袅袅白烟,两人大喜过望,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白烟里隐约现出的轮廓,试图看清那到底是谁的容颜。 不料,也许是两人太过专注的关系,当那白烟散去,露出那容颜的本来面目时…… 竟然是一张面部长满蛆虫、双眼一个眼球凸出一个眼球已经掉了出来,还刚好被这怪物自己长满绿毛的血盆大口接住吃掉了! 看到这样一张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要多恐怖有多恐怖的脸……! 两个人几乎都是同时惊呼一声,双双便软倒在了地上…… “一日不见,当刮目相待,子弦真是越发聪明了呢,我还未曾吩咐你,你就如此敏捷的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了。” 糯糯的稚嫩娃娃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随着凤清歌滑落在地的镜子里,适才那张丑陋恐怖到‘惊为天人’的脸,一眨眼,就变成了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子容貌。 镜中的清丽女子调皮的眨了眨茶色大眼,“相信这个泼妇以后一照镜子看自己的脸,就会想到刚才的一幕,天天做噩梦是肯定的,搞不好哪天会她被自己吓死也不一定!” “噩梦么?呵呵,不过刚刚开始而已,接下来,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噩梦。”已然隐形的乐灵落轻笑一声。 话音刚落,只见梳妆台前的椅子处,忽然飞射出的一只血红色虫子,刚好落在了瘫倒在地的凤清歌身上。 可肉嘟嘟的小虫子竟竟哇哇大叫起来,“主子,为什么这么臭烘烘的女人让偶咬嘛!” 乐灵落无奈的叹息,“那好吧,我只有勉为其难……。” 肉嘟嘟的小虫子更不情不愿的大吼,“这个臭女人的血一定臭死了,偶才不会让主子沾染!” 说完,小虫子扭啊扭,便在凤清歌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又蹦跶到金鹂的身上,如法炮制。 干完活,小虫子便以它极强的弹跳力,跃回椅子处,一边飞还一边兴奋的大喊,“主银主银,奖励偶一个最热烈的吻呗!” 啪的一声,小虫子被乐灵落给直接拍飞。 银镜里的子弦勾起恰到好处的浅笑,“嘟嘟真是勇气可嘉,记得再接再厉。” 第十六章 戏弄师姐配丑男 银镜里的子弦勾起恰到好处的浅笑,“嘟嘟真是勇气可嘉,记得再接再厉。” 届时,瘫倒在地的两个人突然有些机械的站立起来,目光都涣散的凝视着椅子那处。 “凤清歌,你过来……”。乐灵落声音里,带着一丝丝引诱意味道。 凤清歌闻言,如同像得到了指令般,便往椅子处走近了两步。 “呵……真乖。”乐灵落娃娃音里夹杂着逗弄小猫小狗般的戏谑,“你不是一直最喜欢让别人秒变丑八怪么?既然你对丑八怪这么‘情有独钟’,我便成全你就是。” 凤清歌不仅不似往日那般火爆泼辣,而且还十分乖巧的点着头,只是神情有些木讷。 乐灵落咯咯的笑了起来,随着笑声起,一只毛笔便凌空浮在了凤清歌的面前,“可惜啊,丑八怪最不喜你这样的异类了,所以,只要你变得和他们一样,他们就会喜欢你哦!我瞧你可在自个脸上写上几个字,恩,就写你自己是野鸡,再写上可以嫖你的恳切之词,就定会令他们刮目相待哦!” “噗……。”子弦和揉着肥肥身子的小虫同时喷笑。 呃,凤清歌本人却一脸很淡定的拿起眼前的毛笔,然后对着镜子,果真在自己的脸上勾勾写写起来。 片刻,凤清歌那张艳丽白皙的脸蛋,赧然呈现七个大字…… 左脸是‘我是野鸡’,右脸是‘请嫖我’! 轻微的掌声响起,乐灵落毫不吝啬的赞美道:“啧啧啧,不愧是凤女,字体果然有大家风范!看来不给你寻个‘门当户对’的,还真是配不上你呢!我瞧不如就把你的最爱,二十二师兄肖剑仁﹝小贱人﹞赐给你吧,记住,要拿出你全部的爱意哦。” 凤清歌乖巧点了点头,然后顶着强悍的七个大字,猴急的往仁剑阁去了…… 子弦和嘟嘟笑的都快岔气了。 只是子弦却不放心的敛了微笑,“主子虽没有留下任何把柄,但这泼妇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就算她现在和他人苟合,若事发来个抵死不认,只说是和孔鸟人早已暗度陈仓,那要如何是好?” “呵,最好她把孔非墨抖出来,我倒要看看,一向不可一世的神之子会不会供认不讳……不过,这场戏就咱们几个知情,真是太无趣了。” 话锋一转,乐灵落又饶有兴味的低低轻笑,“作为凤清歌的左膀右臂,去年诗琴画艺上,你帮她所绘的百鸟朝凤图可真是一绝呢,我想今儿这幅活生生的颠鸾倒凤图,你一定会画的更加‘感天动地’。” 金鹂一听到画画,木讷呆板的神情变得光芒四射,随即,就去取了梳妆台旁,一方书案上的笔墨纸砚。 嘟嘟扭着肥肥的身躯,兴奋的蹦跶起来,“那什么,你可要画的传神一点啊,每个动作都画仔细了啊!多画几张,爷还等着看呢!” 第十七章 巧遇猥男欺少年 嘟嘟扭着肥肥的身躯,兴奋的蹦跶起来,“那什么,你可要画的传神一点啊,每个动作都画仔细了啊!多画几张,爷还等着看呢!” 子弦对嘟嘟翻了翻白眼,然后眼珠子提溜一转,浅笑,“的确要多画几张,最好连倒马桶的大妈都能人手一份。” 几人吩咐完,金鹂便听话的也去了仁剑阁。 “你们自己先回吧。”乐灵落的娃娃音里,满是笃定的语气。 原本沉浸在兴奋里的子弦和嘟嘟闻言,立刻就焉了。 两个对视一眼,却只能无奈的称是。 谁让它们的主子是个不能忤逆,说一不二的主儿呢? ※※ 不比西跨院的冷清,东跨院是全然的热闹。 雕梁画栋千回百转的露天画廊,玉盖华顶的凉亭画苑。 里里外外,总是三五成群的围坐着几人,男男女女皆有,或弹琴、或轻歌曼舞、或吟诗作对、黑白博弈。 虽然隐了身,但乐灵落知道这样的小伎俩,是唬不住里头那些真正的高手的…… 再者,她也不喜这里。 也许……也可以称作是厌恶。 她决定绕过东跨院,横穿一向萧瑟的北院前往南院。 毕竟,北院与西院如初一辙,都是像她同样的废物,所居之处…… 唯一不同的是,住在这里人的不同于来历不明的她。 他们虽是不可雕的朽木,但仍旧改变不了他们本身就是贵族的事实。 不过相对而言,这里安全度还是要高出很多。 没想到的是,刚一跨上去北院必经的白玉拱桥,就看到了她最不愿见到的画面。 桥的正中央,正有三个意态熏醉的纨绔男子,个个笑的一脸淫/荡,将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掣肘在地上,做着极尽猥亵之事。 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箍着小男孩的双手,一个体格健硕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压制着小男孩的双腿。 而最后那个只能看见其肥大侧面,体似侏儒的男子正猴急的解着小男孩的衣服,口中已是垂涎三尺,“小未央,这次你可跑不掉了吧!你还是乖乖把爷伺候好了,爷兴许还能让你爽一点!” 乐灵落从自己现在所处的角度,刚好可以将桥面上的所有景象尽收眼底。 看到此番情形,她脑海中自动跃出了三日前,萧潇被那个男人强制抱走的画面…… 心头的刺痛让她下意识的,将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然,就在她准备出手时…… 那个小男孩受到如此待遇欺辱,不但未怒,反而还傻乎乎的嬉笑着挣扎双手,朝侏儒男的衣裳拉扯起来,“脱衣服咯!脱衣服咯!” 这样的结果,让乐灵落微微一震,握紧的拳头不自觉的松懈了下来。 她心底不断自嘲:真是该死啊,自己怎么能一碰到这样的情形,就要把这些表面看起来‘无辜’的受害者,与纯良温柔的萧潇相提并论? 第十八章 少年直唤她老婆 这样的结果,让乐灵落微微一震,握紧的拳头不自觉的松懈了下来。 她心底不断自嘲:真是该死啊,自己怎么能一碰到这样的情形,就要把这些表面看起来‘无辜’的受害者,与纯良温柔的萧潇相提并论? 嘲讽完,她便大步流星的踏着石桥,视若无睹的同他们擦肩而过…… 然,那侏儒男对小男孩这样的回应不但不喜,反而反手一巴掌打在小男孩莹白半透的锥子脸上,肥腻的脸满是暴虐,“给爷放乖点,别做出那副令人作呕的蠢样子!” 制住小男孩手脚的两个男人也厌恶的啐了几口,“看起来柔柔弱弱,力气怎么这么大!难怪人人常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显然说的就是你这个傻子吧?哈哈!” 侏儒男抖了抖脸上的肥肉,嘿嘿笑了起来,眼神警告的扫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今天要是再敢让这小傻子跑了,爷就活剥了你们的皮!” 两人连忙讪笑着称是,手脚便更用力的将小男孩手脚给死死制住。 侏儒男志得意满自己的威慑力,于是又一脸色欲熏心的看着身下笑的一脸纯真无害,却又因被制服而无意露出极致媚态的小男孩,咽了咽口水,“都说冥界子嗣乃世间最是极恶极邪的恶灵所化,爷今日偏要好好尝尝你这么妩媚的恶鬼傻子,究竟会是个什么滋味!” 说完,男子肥大的手掌,猴急的已往小男孩袍子下的裤子扯去…… 冥界? 正抬腿就要错过几人的乐灵落顿住了脚步。 她垂下眼睫,视线擦过侏儒男的肥大臂膀,看向臂膀下被半遮住的小男孩…… 不料,正恰好与那厢的小男孩也刚好抬眼看过来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 只看了一眼,乐灵落便心头一震,浑身虚脱的如风中残叶,几欲瘫软在地! 那是一双深邃浓稠的紫色瞳孔,眼白少的可怜,便使得这双眼睛乍一看去,只能看见这样的紫色…… 由此,更引得人再欲深入的看下去。 可谁知道,真的深入时,就是万劫不复。 这双紫瞳就像两汪会吸魂夺魄的漩涡,看上片刻,就已觉得魂不附体,即使怎么挣扎,只会使人越陷越深,如何也无法脱离! 冥界的噬魂眼独一无二,几乎千年不出一个! 这个小男孩,究竟是谁?! 这时,小男孩突然冲她咧嘴一笑,紫眸晶亮晶亮的好似繁星坠入了其中,“老婆大人!!” “老……老婆?”乐灵落脚下一滑,差点栽倒在地。 她如果没记错,这样的称呼,貌似只有现代的男人才会这样称呼妻子…… 就在她思索之际,小男孩手脚忽的一甩,看似轻松简单的动作,竟轻而易举的将三个壮硕的男子给直接扔飞了出去! 然后,他一边奔跑,一边撅着肉色的嫩唇高喊着,“老婆大人,么么哒!!” ——题外话—— 表看咱的未央还介么小,等他长大了,各位师兄就只有哭的份咯~~ 第十九章 娇媚男孩勾魂魄 就在她思索之际,小男孩手脚忽的一甩,看似轻松简单的动作,竟轻而易举的将三个壮硕的男子给直接扔飞了出去! 然后,他一边奔跑,一边撅着肉色的嫩唇高喊着,“老婆大人,么么哒!!” 乐灵落还未从他惊人的‘力大无穷’中回过神来,下一刻就觉得眼前一暗,胸前一挤,两腿一蹬,蛮腰一痛……! 再回神时,她只看见头顶上是玉桥被撞断的栏杆在飞舞,只听见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眼前放大的,妩媚精致的笑脸。 而曾以为在玄玑门鉴赏过无数绝色美男,已对美男开始免疫的她。 在这一瞬,却深深惊艳了…… 扑通一声,桥下的清澈绿水,被溅起了一池的水珠。 现在正值初春时节,看似温润的池水,其实冰冷的彻骨。 许是这水果真够冷。 迷失在那双摄魂勾魄的紫眸中,恍惚在那张妩媚绝伦笑靥中的乐灵落,全身狠狠打了个冷颤,清醒了过来。 但,她的脑子她的心却一点也没有清醒过来! 她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心乱如麻,四肢痉/挛,只觉得呼吸快都要停止了,双眼阵阵发黑…… 没错,她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却不能不怕水,那是因为水这个东西,曾让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的时候,唇瓣似乎被什么冰凉冰凉的东西给轻轻咬住了,清新的空气随着吞吐的软滑东西,一点一点的渡进了她的唇中…… 出于本能反应,她贪婪的自动吸了上去,霸道的干脆抢夺起软滑东西带进来的空气。 谁知那家伙滑溜的像条小蛇一样,她只能费劲心思与之翻来覆去的争抢,甚至还颇为狡猾的狠狠出击,咬的那家伙缩了回去! 当她正暗自为自己的胜利而洋洋自得时,一股滚烫的腥甜涌上了她舌尖上的味蕾,让她深深被这美妙的滋味所折服…… 她下意识的还想多吸允几口,可脑子猛地轰了一声,心肝俱颤! 这味道虽然独特诱人,但是却熟悉的令她打心底里恐惧! 她怎么能忘,这是鲜血的味道啊…… 她火红的双睫如浴火重生的火蝴蝶猛地张开了翅膀,却见咫尺之前,是一张放大的妩媚容颜,一对瑟瑟战栗的银灰色长睫,一双深邃灵动的紫色瞳孔…… 仍在唇中滚烫软嫩的触感,腥甜的味道,让她无比气愤的出了双掌,狠狠击在了对方的胸口,随即双腿猛力一蹬,瞬间将对方踢出了半丈之外! 在水中打斗的唯一可以称之为缺点和优点,便是水的阻力难以拉开彼此距离的同时,也能让彼此没有那么容易聚拢和偷袭对方。 乐灵落杀气腾腾的瞪着那厢渐远渐行的娇小男孩,咬破手指,用血将水鬼祭出。 第二十章 趁夜调戏七师兄 乐灵落杀气腾腾的瞪着那厢渐远渐行的娇小男孩,咬破手指,用血将水鬼祭出。 可是,当看见对方那娇媚的锥子脸上满是受伤的神情,那灵动的紫眸像被雨打的紫色玫瑰,那头银灰长发在池水中飘摇的如同孤魂野鬼时…… 她心头一窒…… 披头散发的水鬼闻血而来,贪婪的将水中像丝缕般游走的血水吸食干净,随后支起一个大大的水球,将隐身在水中的乐灵落罩在了其中。 如履平地的乐灵落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头也不回的带着水鬼,朝水流上游而去。 上游的尽头处,有一院落,名叫雀摇台。 ※※ 被月光洗礼的湖面上,倒影着一张非常妖娆的脸蛋,一双宛若镶嵌着蓝宝石及绿水晶的妖冶瞳孔,和男子性感的上半身。 此情此景,堪可入画。 “哎呀,瞧瞧七师兄这白如玉的肌肤,曼妙的身段,真是春光无限好呀!啧啧啧,直让人的垂涎三尺耶~~。” 一记带着戏谑的娃娃稚音,却凌乱了这幅娆丽的画卷。 正梳洗万千青丝的孔非墨,被这突如其来的调侃话语,惊了一下。 他一脸阴沉的护着赤果果的身子,四下张望,声色俱厉道:“谁?!” “师妹我可是夜以继日念着七师兄的美好呢,怎么到了师兄这,却连师妹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唉!真是令我伤心伤肺又伤肝呐……。” 孔非墨虽没见四处半个人影,却了然的冷笑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我门之耻又从禁闭室溜了出来!这禁闭倒把你的胆子关肥了么,竟然还敢不知死活跑到我的雀摇台来装神弄鬼,呵,最好别告诉我,你是想来向我复仇的。” “矮油~~这才几日不见,七师兄怎么和我这么生分了?唔,看来我们很有必要回忆回忆感情了嘛!嗯,我看现在立马来个鸳鸯戏水就挺好,哦呵呵,师兄别捉急哈,师妹偶来鸟!” 听着这声轻浮猥琐的调戏话语越来越近,孔非墨微微张开了还沾着水珠的左手,一尾闪烁着墨色光晕的黑羽扇,便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中。 “你简直找死!看来上次断你双足,真是太便宜你了!你快滚出来,看我不挖了你的双眼来喂我的雀儿们!”他很是恼怒的挥动起了手中的墨羽扇。 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开始乌云大作,偶尔还有几声雷鸣和稍纵即逝的闪电在云层中穿梭着。 空旷的湖泊上,又响起了一阵甜糯稚嫩,却不乏痞坏的笑声,“什么嘛,伦家是分明来向师兄找乐子的呀!哎呀,难怪人人常说打是亲骂是爱,师兄一定是把师妹我爱到骨子里了吧?!” 孔非墨气结,脸蛋涨红,“你……你到底是不是个女子,居然这么无耻!” 向他找乐子?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山下那些嫖客,对那勾栏院中的下/作小/倌,才会说的荤话……! ——题外话—— 偶深以为,女主应该直接说‘七湿兄,偶想调.戏你’~~可能七七会觉得她更正经一点吧! 第二十一章 师妹是否纯娘们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山下那些嫖客,对那勾栏院中的下/作小/倌,才会说的荤话……! 思及此,孔非墨将手中的羽扇握的咯吱作响,“你竟敢羞辱我,看我怎么治你!” 他用力的挥动着羽扇,只是,乌云仍然还是刚才的模样,就连刚才的雷鸣电闪,也与之前无异,根本半点杀伤力也没有! 见状,他脸上煞白的像张纸一样,不可置信盯着手中的羽扇,“怎么会……。” 话还未说完,他漂浮在湖水中的双脚一软,整个身子毫无反抗力,就跟着陷进了水下…… 被盈盈月光普照的湖水下,能清晰可见池水里,有一个透明的巨大水泡泡。 此时,泡泡里传出了低低的坏笑,“唷,师妹是不是个纯娘们儿,七师兄难道不应该最清楚的么?” 孔非墨吃力的秉着呼吸,视线死死绞着越来越迫近自己的水泡泡,抿着发白的嘴唇,用腹语喝骂道:“闭嘴!不可能!你不是乐灵落,她明明就是个……。” “是个废物!没错,我的确是个连最基本的隐身术,都学不会的废物!呵……那又怎样,我现在不是照样能隐身,能让你毫无反抗之力么?!哎呀呀,难得师兄也有被我这个废物制住的一天,师兄你怎能如此扫兴呢!” 说话间,泡泡已到了孔非墨的面前。 处在惊疑不定中的孔非墨,暗自催动起体内的法力,不料,竟换来更多的乏力,全身就像软软的棉花,四肢百骸还诡异的越来越热! 被如此嘲笑戏弄也罢,偏又当真半点还手之力也无,还只能眼睁睁,任自己的身体下沉…… 思及此,孔非墨觉得自己高傲的自尊心严重受损,便用腹语歇斯底里起来,“你这个无耻废物,到底对我下了什么手脚?!” 乐灵落用无形的小手穿破了泡泡,暧昧勾起了孔非墨的下颌,“真是抱歉啊,今天听闻师兄要大婚了,脑子也不知怎回事,就无故想起了四十九天前的夜晚里,七师兄亲手喂给我的合欢散……这不,我体内的血就这么自动调节出了媚药了,还一不小心的掉了几滴,在了你这水里……。” 话及于此,她转而轻笑,“你放心嘛,师妹我一向疼你,这东西自是第一个给师兄的。” 孔非墨怒火中烧的盯着空无一物的泡泡,暗自蓄积体内的真气,腹语道:“你居然敢对我下媚药!你这个卑劣的废物,等我法力恢复定会让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自己的下巴传出咔擦一声,疼的他痛嘶一声,刚蓄起来的真气也被瞬间打乱。 而此时,泡泡里,乐灵落竟没有身子,也没有脖子,只带着一头火红长发、一张惊悚的脸,显现了出来。 她脸上戾气尽显,笑容冷凝,“是啊,我这么个废物使的手段,自是卑鄙无耻的……只有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即便手段如出一辙,也是高明磊落的,是也不是?” 第二十二章 卑鄙无耻谁才是 而此时,泡泡里,乐灵落竟没有身子,也没有脖子,只带着一头火红长发、一张惊悚的脸,显现了出来。 她脸上戾气尽显,笑容冷凝,“是啊,我这么个废物使的手段,自是卑鄙无耻的……只有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即便手段如出一辙,也是高明磊落的,是也不是?” 孔非墨身子一僵,脸色十分难看,用腹语恶狠狠的回道:“要不是以为双修可以废了你的驭灵,可以取你狗命,你以为我愿意碰你这么卑贱的东西么?可笑!” 乐灵落恶劣一笑,手上用力将孔非墨的下巴抬高到了极致,隐约间,似乎能听见脖颈骨骼被拉断的声音! 她的视线带着轻/浮的意味,在孔非墨赤果果的身上扫了个来回,“哦?为什么我觉得师兄那晚,很享受呢……。” 孔非墨脸颊一白,用作呕的神情看着她,“你少自作多情!难道你眼睛瞎了,还是当我瞎了?就你这幅比鬼还丑的样子,我看见就想吐!” “是么?”乐灵落纤眉一挑,手竟放了开,“那就永别了,师兄就再也不用看不见我了。” 诚然,没有了她手指的提携,孔非墨的整个身体便毫无意外的开始直往下沉! 孔非墨很想挣扎,可他本来就软绵绵的四肢在水流的阻力下,连丝毫的力气,更是使不出来了。 他只能任由身子下坠,只能看着上方那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乐灵落,那娇媚天真,却偏又淬了毒的笑…… 乐灵落笑看着似沉水落叶的孔非墨,在水中越来越急剧缩小的身影,以及,孔非墨那惨白的妖娆脸上,明显不屈的倔强。 “不愧是神之子,真是好一幅铮铮铁骨,到死都不求饶么?”她如蒙雾的眼眸微转,嘴角玩味的笑靥,渐渐变的凉薄,“那只有……。” 话音才刚落,她身形一闪。 下一秒,她就已经出现在了孔非墨的身前。 她伸手一把扣住孔非墨的一只手腕,不费吹灰之力的轻轻然一扯。 孔非墨整个人,便被她纳进了泡泡中…… 砰的一声,不大不小。 乐灵落没有半点怜惜,直接将孔非墨甩在了泡泡壁上。 在外看似极软的泡泡,其实与冷硬的钢板相差无几。 没等孔非墨喘口气呼个痛,乐灵落便一手钳住了他的下巴。 将他的下巴抬高自己对视…… 她眸如点漆,浓沉的见不到底,视线没有半点给予孔非墨此刻楚楚动人的脸,而是一味‘饥/渴’的盯着孔非墨细白纤长的脖子,冷笑道:“说,开启玄玑门结界的钥匙,到底是何物。” 孔非墨一怔,“原来你是为了钥匙,才来……,” 言及于此,孔非墨扇动了一下浓密卷翘的黑睫,将眼底的落寞不着痕迹的盖过,才哑着被水呛坏了的嗓子,冷哼,“我不知道!” 第二十三章 众人皆知的荡妇 言及于此,孔非墨扇动了一下浓密卷翘的黑睫,将眼底的落寞不着痕迹的盖过,才哑着被水呛坏了的嗓子,冷哼,“我不知道!” 乐灵落晒然一笑,“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 她将丑陋可怖的脸,逼近孔非墨的脸颊,直到可闻彼此呼吸间,才停下。 她钳住孔非墨脖子的隐形手指,暧/昧的勾画起孔非墨发白的唇,“别逼我啊,七师兄,明知我是个怪物的……。” 说完,她伸出了粉嫩的舌尖,舔了舔自己胭脂色的菱唇,眸底燃起绿火,雪白的獠牙渐渐显露在嘴角。 此刻此时,她就像一头披着绝媚人皮的野兽! 孔非墨见状,便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冰冷的脖子,惧意未露,只露质疑,“你少装腔作势!今日四师兄明明去取你身上,已经吸摄到驭灵的蚀蛊……。” 话语戛然而止,孔非墨恍然大悟的瞪向她,“原来你是盗了四师兄的隐身珠!你把四师兄怎么了?!” 乐灵落天真烂漫的冲孔非墨眨了眨眼睛,“咦,七师兄原是这么天真呆萌的人么?嘻嘻,这还真瞧不出来,你竟会有那么龌/龊的一面……。” 孔非墨的脸蛋,气的白中带了青黑,反唇相讥道:“那你呢?噬血炼邪术,视生灵之命如草芥,还要恬不知耻的玩弄操控别人的灵魂,简直罪大恶极!” 乐灵落抚掌而笑,“好一个大义凛然的神子殿下,好一个为名除害的真英雄呐!都不惜牺牲自己色相来谋求天下太平了,啧啧啧,真是太令人钦佩了……。” 顿了顿,她无形的小手松开了孔非墨的下巴,指尖顺着孔非墨的下巴、脖子,渐渐下滑,“那么,英雄七师兄应该不介意,再牺牲一次吧……?” 孔非墨闻言,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说话都不受控制的结巴起来,“别……别碰我!你想干什么?!” “别这么看着我……不然迫不及待的我,会不小心让你受伤的……。”乐灵落痞笑起来,冲孔非墨娇嫩的耳垂吹了一口香气。 孔非墨浑身一个战栗,厌恶的推开她,“你若是再敢碰我一根毫毛,大师兄,大师兄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以往一听到大师兄三个字就会露出恐惧的乐灵落,此刻竟仰头大笑了起来。 因为她仰头的关系,那一头火红长发张狂的飞舞着! 待她放肆的大笑了几声后,“我也定然会让大师兄知道的,呵……。” 说完,她吐出了一颗米粒大小的琉璃珠子,将逐渐显露出来的身子缓缓贴向孔非墨…… 隐身珠只能隐其肉身这件事,孔非墨自然是知晓的。 所以在他看见乐灵落将隐身珠吐出之后,他就立马闭上了眼睛,嫌恶的低吼起来,“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乐灵落天真无邪的偏了偏头,“咦?这不是师兄所愿么?拜你所赐,师妹我现在可是众人皆知的荡/妇淫娃呢……。” 第二十五章 不该有的腹中子 “贱,贱种?原来你……只是这么想的么?呵,呵呵呵……,”乐灵落怒极反笑,笑的肆意而疯狂,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透明珠子,颗颗坠落。 泪珠子溅在了孔非墨的脸上,滚烫的温度让孔非墨有些不知所措。 几乎是不经大脑的,孔非墨脱口而出道:“你身份低贱,且他根本就是错误的存在,不是贱种是什么?” 乐灵落一脸受伤的看着他,容颜凄楚,“你可以否认他,可以不在乎他,可他现在活在我的身体里,你让我怎么能不在意?我不过想让他活而已,就这么罪无可恕吗?” 孔非墨被她的一句在意,弄的呼吸一窒,不知该如何辩驳。 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会是这么个结果…… 乐灵落凄然一笑,“反正都是死,与其被大师兄抓住,生不如死的看着孩子被活剐,被魂飞魄散,不如我现在就带着他一起死,兴许还能做对逍遥的鬼母子……。” 孔非墨闻言愣了愣,他自是知道大师兄的手段的,只是…… 他试图在乐灵落脸上看到谎言,可怎么看,却只能看的自己心尖越发的发疼,“难,难道说,你的驭灵真的……。” 说罢,他这才意识到,从一开始就没发现乐灵落身上的蚀蛊虫出现过…… 而且以他对乐灵落性子的了解,一向果断狠戾的乐灵落,刚才却一直都只用各种不痛不痒的方式逼迫自己,半天也未使过驭灵…… 乐灵落没有回答孔非墨,只是松开了钳着孔非墨下巴的手,然后抓着孔非墨的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孔非墨正要挣脱,却对上了乐灵落看过来的眼睛。 他清楚的看见,她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瞳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别动好么,一会,就一会……。”乐灵落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卑微,“你不在乎不要紧,我怕以后他会在乎,就算做了鬼,也会被别的鬼笑话是个野种吧,至少,至少让他感受过你的温暖,哪怕一点点也好,这样就足以让他面对一切的嘲笑了……。” 孔非墨别开脸,感受着此刻手掌下,她温润柔滑的肌肤,以及略微的脉动…… 那是很奇异很奇特的感觉,让孔非墨的心,似乎也跟着悸动了起来。 忽然,孔非墨感觉手下一凉,腕上一松,身上一轻。 他慌忙抬眼看去,没成想,恰看到一跃而出泡泡的乐灵落,看到她的绝望微笑…… 就像着了魔,就像被蛊惑了似的,孔非墨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跟着跳了下去。 看着她迅速的下沉,看着她被水流激起的红发,宛若怒放在黄泉的曼珠沙华…… 孔非墨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随着她坠了下去……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孔非墨咬牙足下一蹬,一手拽紧乐灵落的手臂,似费尽了一生的气力,将乐灵落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第二十六章 默兰轩中香兰舞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孔非墨咬牙足下一蹬,一手拽紧乐灵落的手臂,似费尽了一生的气力,将乐灵落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感受到乐灵落在怀里的挣扎,孔非墨手臂箍的越发紧了,一只手扳过乐灵落的脸,无声的蠕动着嘴唇,说出了四个字,“勾月幽兰。” 乐灵落微微笑了,笑容绝媚,倾城无双。 也许是她的笑容太美太魅,也许是体内的媚药将理智蚕食殆尽,孔非墨竟如同失了魂,失了本该有的不可一世,忘了她是如何丑陋,只一味,狠狠将她揉在自己的怀里,用力的深吻,疯狂的纠缠! 彼时,火红与墨黑的长发交织在一起,美的仿若是两条人鱼在湖水中嬉戏的水墨画…… *** 术册有云:天下万物,俱有魂灵,可与其通达,驾驭其力者,称之为驭灵。 驭灵至强至尊者,称驭灵主。 驭灵技可分两味技能。 一则,驾驭生灵,地生之万物,花鸟鱼虫,飞禽走兽,无可不驭。 至高者,可召珍禽异兽,精怪妖魔! 二则,驾驭死灵,乃为驾驭亡者魂灵,无论人或兽,可通阴阳,可知幽冥。 至高者,可召地府阴鬼,驭恶灵! 而驭灵术法又可分三则。 一为音驭,需驭灵者将对方咬伤,与之血液交融,才可驾驭,因直接接触危险极高,乃是最低级的方法。 二为视驭,需驭灵者双眼修习到魅之境界,可以视线与对方对视,悄无声息将对方驾驭操控,乃属中级之术。 三为心驭,需驭灵者能将对方无所保留的信任交心,方可让对方毫无所觉的,全身心都被驾驭操控,持久者,可达永生为驭灵者为奴为仆,忠心不二,此术贵在无法可解,乃属至高之级。 ※※ 翌日清晨。 鸡鸣破晓,浓淡交织的铅云上,撒上了稀薄的晨光,虽然并不热烈,却让微寒的秋天晕染上了愠暖的气息。 玄玑门很大,连了七座山头,大致分别叫做东天枢,西天权,南天璇,北天玑,东南开阳,西北玉衡,西南摇光山。 因为几座山都相辅相成相衔接,所以院落分割也只打头字称呼,只要院名清楚了便就是了。 但,即使看似轻描淡写的称呼,里头的贵贱等级,权利地位,却划分的再清楚不过。 而这权力的至高点,便是被七山围绕的中心位置,灭情殿。 玄玑门众所周知,当代门主梨上雪,已闭关修炼多时,无百年不得出关。 现而今,最高掌权者,便是人人尊之敬之,却又无比畏惧的,在六界号称圣君的大师兄,婪。 门中上千号的下人,为了迎合婪做事擅喜完美的性子,皆是不敢半点怠慢,唯恐自己做的不得当丢了小命。 故而,才造就了今日这番大清早就十分忙碌的景象。 第二十七章 渺渺花海冷男香 门中上千号的下人,为了迎合婪做事擅喜完美的性子,皆是不敢半点怠慢,唯恐自己做的不得当丢了小命。 故而,才造就了今日这番大清早就十分忙碌的景象。 独独有一处,静谧的宛若一隅与世隔绝的桃源。 此时,站在这‘桃源’前的四个婢女,纷纷屏气凝神的仰首望着头顶处的牌匾上,‘默兰轩’这三个烫金大字。 半饷,在一声咳嗽声中,这四个婢女才‘恋恋不舍’的将视线纷纷收回。 然后,她们又整齐划一的用求救般的眼神,看向了刚才咳嗽声的来源,踩着莲步依了上去,嗲声嗲气道:“好姐姐……你可要想法子才是,我们见了里头那位活祖宗,不是连话都说不清就是两腿直打颤,哪还敢扰了他的清梦?别请他去雀摇台做主亲人还未说出口,只怕先被他割了舌头才是真!” 被她们拉扯撒娇的也是一位女子,虽看起来也是个丫鬟模样,不过,论穿着打扮,长相气质,显然都比其他四个婢女上等的太多。 这名叫云雀的丫鬟,确实是雀摇台的大丫鬟。 云雀听了几个婢子的话,眼角淡淡的斜睨了头顶上悬着的牌匾一眼。 许是云雀掩饰的太好,四个小婢子竟无一人发现,云雀眸底一闪而过的杀气。 云雀莞尔,与平常一样亲昵的捏了捏几个小婢子稍显稚嫩的俏脸,“你们莫怕,一切有姐姐在呢,你们只管低眉顺眼的做好规矩就成。” 四个欣喜的无以复加,纷纷福着身子娇笑,“多谢好姐姐照抚……。” 云雀剜了几人一眼,一边往默兰轩的大门走,一边嗔道:“你们这几个小蹄子,还有心思同我顽,即便这圣君大爷不恼你们,若是误了七爷的吉时,回头还不仔细你们的皮!” 四个小婢子面面相觑着吐了吐舌头,乖乖的端正了姿态。 待到青竹编制的门扉前,云雀拉了拉门前垂悬下的一根银丝线。 耳力好的,兴许能听见这银丝线牵着的门里面那头,是几枚铜铃被敲响的声音。 片刻,门扉便自动开了来。 里面的另一番天地,呈现在了几人面前。 这是一个极大的院落,院中央有幢青色小筑,围着小筑的周遭,竟种了遍地的兰花。 兰花品种繁复,颜色极多,有白色的红色的黄色的紫色的,甚至还有蓝色的,而且每种颜色的品种还是深浅不一的。 此时,清风吹拂,色彩缤纷的花瓣洋洋洒洒的飞扬在半空中,就好像下起了兰花雨,美得令人心悸。 忽而,阵阵妙音袭来,很是令人心醉的曲调。 曲音的源头,是来自一双素手中的琵琶。 可惜的是,但凡看了那双莹白剔透的,像冰雪一般的素手一眼,便早已忘了那袅袅弦音。 只一味痴痴然的望向那素手的主人…… ——题外话—— 大师兄的美跟他的德行一样独一无二,你们懂滴~~ 第二十八章 身负巨毒阎王杀 只一味痴痴然的望向那素手的主人…… 烂漫花雨下,男子一身青衣席地而坐在色彩斑斓的兰花中。 他霜白的薄唇微抿,微微低垂的淡青色长睫在他透白的脸颊上,投下两仄淡淡的阴影。 一头淡青色的万千发丝,只是随意的顺着他的背脊倾泻而下,直至散落在花草之上。 偏生,这三千华发却更比那惹眼的繁花夺人眼球! 男子无疑是美的,完全不同于孔非墨那般妖娆万种的美。 他精致的五官与散发的气质都很是清隽别致,高华幽冷。 让人看了一眼,就无法挪开视线。 忽的,男子张开了还带着几粒晶莹霜露的淡青双睫,露出了那双似霜若冰的雪色双瞳,冷漠的朝雀摇台的这几个婢女看了过去,“雀摇台可是打理好了?” 本来还沉浸在这男子美貌中的几个婢女,被男子那样的眼睛一看,吓得顿时连忙低了头。 尤是听了男子那似含了冰珠子的话,她们更是全身僵硬,双腿颤抖。 唯独云雀笑靥如花,淡定如初的朝男子恭敬的福了福身子,“禀大爷,一切都已安置妥当,七爷已去凤栖宫迎十五小姐,待等大爷悬坐高堂便可了。” 婪淡淡的扫了一眼云雀,便垂了卷翘青睫,随意的唔了一声。 他慵慵懒懒的起了身,将琵琶递给了身后一个长着透明翅膀的精灵侍女手中,然后他曲指弹了弹袍角未染的尘埃,便径直往门外去了。 待他前脚刚一落实在门前,也不知在何时,门廊前早已停驻了一辆精致华丽的轿撵。 轿辇乃六角青玉盖顶,每处角上均垂了银丝串起的巴掌大铜铃,轿身只四根镶着无数宝石的青玉柱子撑起,四面露天,均垂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雪白霞影纱。 婪掀了纱帘,随即慵懒的半倚在了里头的青绸织锦软座上,单手支着下巴,微微眯起了青睫。 站在轿子四方的白衣精灵侍女,齐齐弯了腰身,将轿子轻巧的抬了起来,扑扇着似蝶非蝶的透明大翅膀朝着苍穹飞扬而去。 逶迤下一路的花瓣铃声,徒留一空的冷香。 “恭送大爷……。”雀摇台的几个婢女纷纷拜倒在地,齐声恭送。 待过了片刻,几个小婢子才直抹着额角冷汗,揉着虚软的双膝站了起来,望着天际已经小到看不见的轿影,方拍着胸脯叹道: “幸好圣君这祖宗今儿起了个早,我们才幸免于难一番,看来圣君果真独独对七爷的事最是关切……。” 一旁望着云端之处的云雀听了她们这话,黝黑浓密的睫尖划过一丝冷光,随之,她双膝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云雀这般可是吓坏了一干婢子。 四个人纷纷都过去扶云雀,关切的慰问,“姐姐这是怎的了?” 云雀适才还红润的面容,只在转瞬间变得煞白一片,泛了黑气的嘴唇也是一个劲的哆嗦,“我……我忘了出门前七爷给的避毒丹,许是中了这里的花毒瘴气了……。” 第二十九章 勾月幽兰大师兄 云雀适才还红润的面容,只在转瞬间变得煞白一片,泛了黑气的嘴唇也是一个劲的哆嗦,“我……我忘了出门前七爷给的避毒丹,许是中了这里的花毒瘴气了……。” 几个小婢女自是知晓默兰轩的兰花是何等的厉害,所以闻言,俱是震惊担忧的不行,连话都吓的说不清了。 倒是其中一个长得颇为英气的婢子,很是生气道:“姐姐你怎么如此糊涂!默兰轩的花全身上下哪处不是剧毒无比的?且不说那花瓣花粉花茎什么的了,单是独独那香气,就是轻易便能要了你小命的阎王杀!” 几人听了,更是惶恐的泪盈于睫了,“姐姐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云雀勉强有气无力的安抚一笑,“即便剧毒无比的阎王杀,若是碰到四爷这样的毒医圣手,还不得乖乖放了我的小命?” 几人纷纷努着小嘴跺脚,不虞道:“姐姐你还有这起子顽笑心思!我们扶着你快去找四爷才是要紧,若是四爷去了宴席,只怕我们也没那个面子去请他老人家了!” 那英气婢子忙阻止道:“不行!阎王杀本就是见血封喉之毒,若不是云雀姐姐仙体修为颇好,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此时若是搬动姐姐,只怕会毒气攻心的越发快,到时四爷也无能为力了!” 一时间,几个婢女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云雀不急不缓的吩咐开来,“这样吧,你们三人且先回去,毕竟七爷那里还是要交代回禀一声的,至于……,” 云雀眼角又睨向了英气婢子,眸光却透着微不可见的锐利,“青羽,四爷那就拜托你了。” 如此吩咐,她们便停了慌乱,按部就班的照着她的意思去做。 却仍是免不了,她们还是担忧的一步三回头看了几眼云雀,这才渐渐离去。 独独青羽脸色难看,都不再多看云雀一眼。 看着她们的身形终于远去时,跌坐在地上的云雀,嘴角微微上扬,“这么有趣的好戏,我是不能看了,啧,真是可惜。” 话音一出,已不是云雀适才的清脆嗓音,而是变成了乐灵落才独有的稚嫩糍糯的娃娃音…… “这人皮面具,果真是个好东西呢。”她撕下脸上一层极薄的人皮,露出了那张原本属于乐灵落自己的丑陋脸庞。 随着人皮被撕下,乐灵落脸上的苍白渐渐恢复了红润,染满黑色毒气的嘴唇也逐渐恢复成嫣红的色泽。 她站起了身,大大咧咧的提起了长长的月白色绡纱裙摆,直将脚上的两只底盘极高的花盆底鞋甩飞了出去。 “想不到闲来无事做的这玩意竟也有派上用场一天。”她咯咯笑着,光裸着两只奶白小脚丫蹦跳着进了院子。 很快,她便到了青墙着透明琉璃瓦的小筑前,双手小心翼翼的推开青竹编制的门扉。 第三十章 勾月幽兰千画术 很快,她便到了青墙着透明琉璃瓦的小筑前,双手小心翼翼的推开青竹编制的门扉。 轻巧别致的竹门门轴被打磨的极好,几乎没有发出丁点的声音。 门一打开的刹那间,撞进眼里的是一片柔和的幽幽青光。 这间屋子很空旷,除了四壁上都挂满了画作之外,便只剩下摆放在屋子中央的唯一陈设。 一盆颜色十分清雅,花瓣形状像无数片月牙拼成的青色兰花。 乐灵落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语气很是欣喜和紧张,“勾月幽兰。” 转而,她嘴角浮起一抹纨绔笑花,“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勾月幽兰随意供人欣赏,让所有人如此轻易被蒙蔽了双眼,啧啧,真不愧是大师兄呐……。” 说罢,她的步子朝着青兰迈了过去。 可,待她伸出手去攀折花朵时,挂在壁上的一幅画,居然射出了一道青光,如利箭般直接穿透了她的手掌! 她反射性吃痛的立马缩回了鲜血四溅的小手,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眼睛开始四下打量,唯恐惊了其他暗藏的法术陷阱! 看着眼前触手可及,却又如何也得不到的青兰,手掌心传来的剧痛让她无比的气愤…… 忽的,她乌沉沉的眼眸一眯,瞥了掌心还在淌血的血洞一眼。 如果舍弃这条手臂,是不是能有一丝机会可以得到它? 几乎是念头一起,乐灵落便紧咬着已经发了白的嘴唇,将因疼痛而颤抖的小手伸了出去…… 眼见墙壁上的画卷正射下无数青色光束,乐灵落只得将眼睛闭了起来,豁出去似的加快了伸手的速度。 所以,她并没有看见自己滴落下的鲜血,被青兰吸食掉的诡异一幕! 然,就在千万道光束已经离乐灵落手臂只有咫尺之遥的顷刻间,忽的就这么僵持在了原地,就好似被定了身一样! 而还毫无所觉的乐灵落,已在下一刻,将花朵攀折了下来。 能感觉到已将兰花折了下来,乐灵落徐徐睁开了眼睛…… 出乎意料的是,她看到预期会被射成马蜂窝的手臂,竟没有丝毫损坏! 而且握着花枝的掌心,还传来一阵微痒又奇暖的舒服感觉…… 她诧异的缩回了小手,不料,兰花突然变成了一块,散发着荧光的青色玉佩! 她惊奇的摊开掌心一看,那玉佩散发的柔和光芒,正一丝丝的汇聚在了她手心的伤口处,而血洞非但不流血了,伤口竟也出奇的不断在结痂愈合着! 经历过在这个奇异世界一年的淘洗,她没有惊讶太久,只是暗叹一声好宝贝,便欲立刻闪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曾想,适才养殖青兰的偌大花盆处,突然传来轰隆几声。 乐灵落一惊,以为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便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 没想到花盆只往旁边移了方寸,露出了暗藏在盆底的,一个圆形的暗格。 第三十一章 雀摇台殿婚典乱 没想到花盆只往旁边移了方寸,露出了暗藏在盆底的,一个圆形的暗格。 乐灵落咦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挪着步子靠了过去,垂着视线往暗格里探去…… 但她只看了一眼,全身就僵在了原地,脸色登的惨白如纸…… 手中的玉佩悄然滑出了她的掌心,跌在了地上,激起清脆的妙音。 雀摇台。 玄玑门向来规定,但凡除却这一届弟子,外人及前届弟子,都不得入内。 所以今日除了收到各界送来的珍奇宝物作为贺礼之外,便没有看见一个前来恭贺之人。 不过即便如此,那些暗潮汹涌,在这些礼物之上,也能足以看出一二了。 “吉时都快过了,为何还不见新郎新娘子的踪影?” “是啊是啊,好生奇怪!” 被布置的华丽又喜庆的正殿大堂里,高朋满座的人群中,开始发出这样的窃窃私语。 大堂的高座之上,婪漫不经心的端起了案上的银杯,浓密卷翘的青眸微垂,神情无波无澜。 一直不动声色小心翼翼的关注着婪的众人,见婪如此动作,顿时安静了下来。 甚至静的连呼吸声,几乎都听不见了。 直到一阵尖锐的怒骂,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才刚回归的宁静。 来人,正是大家翘首以盼多时的新郎新娘,只是,两人不按礼数牵着鸳鸯红绳前来拜堂便罢,反而前一个怒气冲冲面色复杂,后一个唯唯诺诺低头咒骂…… 众人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开口却又不敢开口,只得将视线放在了仍旧面无表情的婪身上。 “哟,真没想到七师弟是这么个把持不住的,临近拜堂吉时了,居然还要‘恩爱’一回,真是羡煞旁人呢。”坐于婪左下手座位的尧曲颜,正捂着嘴轻笑,姿态轻佻而艳冶。 孔非墨连忙瞪了尧曲颜一眼,“三师兄莫要胡说!师弟好歹也是神族皇子,岂会做那起子小人才会的苟且污秽之事!” “哦?”坐在婪右下手的花浮影似笑非笑的抿了一口杯中佳酿,意味深长的只说了一字。 孔非墨蹙眉,“二师兄这是什么意……。” 孔非墨的话没有说完,被一声冷冰无情,却又如弦音动听的话语打断。 “这是婚典,不是行酒令。”婪把玩着手中盛满葡萄红酒的银杯,抬了双睫,凉冷的视线扫过孔非墨一眼,便落在了孔非墨的身后,那个一直都垂头不置一词的新娘身上。 婪一句不咸不淡,没有喜怒的话,却十分有用的令全场噤若寒蝉。 接触到婪的视线不过一秒,孔非墨已是满头冷汗,紧忙垂下了头,乖巧的站在了一旁。 作为今天的新娘,连盖头都没盖好,还衣衫不整的凤清歌,此时被婪的视线一凝,便如被冰水兜头浇过,冷的瑟瑟发抖。 凤清歌连忙双膝跪地,额头磕的砰砰响,“大师兄定要为师妹做主啊!” 第三十二章 一对新人成旧人 凤清歌连忙双膝跪地,额头磕的砰砰响,“大师兄定要为师妹做主啊!” 众人纷纷对凤清歌为之侧目。 婪慢悠悠的又垂下了眼睫,抬手,执起酒杯于唇前,轻啜,“抬起头来。” 凤清歌微微一颤,反将头垂的更低,语调呜咽,“师妹……师妹被小人毁了容颜,怕会污了大师兄视听……。” “恩?”婪并未只言了一字。 可众人却被婪这一个字吊起的尾音,都吓得纷纷缩了缩脖子,看向凤清歌的视线,便从探究变成了同情…… 凤清歌虽慌,却不傻,更深知得罪婪会是什么下场! 于是,凤清歌只好豁了出去似的将头抬起,露出了自己现在的庐山真面目! 不想,她这一露,脸上那‘我是野鸡,请嫖我’的七个强悍大字便昭然若揭。 众人哗然。 不过大部分人都只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憋笑,谁也不敢肆意大笑喧哗,除了…… 尧曲颜很没形象的指着凤清歌的脸,笑的花枝乱颤,“师妹真真是好文采,好兴致!哈哈哈!” 说完,尧曲颜又揉着笑出了泪花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看向一旁已经脸黑如锅底的孔非墨,“师弟今晚洞房可是有福了!” 孔非墨额角青筋直跳,哼了一声,极是不忿的朝婪抱拳道:“大师兄,我朱雀神氏担不起火凤氏此等羞辱,还请大师兄主持公道,为我取消这门婚事!” 闻之,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谁料想,孔非墨竟会为了极富‘闺房之乐’的几个字,要退婚?!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平日舌灿莲花巧舌如簧的凤清歌,今日不但没有半点争执反驳,反而出奇的乖觉。 且,凤清歌还只一味的哭哭啼啼,楚楚可怜的拉着孔非墨的袍角,“非墨哥哥,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怎么可能会为了那样的无耻丑陋之徒背叛你呢!” 孔非墨冷酷的推开凤清歌的手,咬牙切齿道:“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还有何脸面狡辩?你真是令我恶心!” “恶……恶心?”凤清歌瘫坐在地上,神情木然。 众人见之闻之,皆是不敢置信。 虽两人字面之意有些含糊,是个聪明人却也是能猜出七七八八了。 “你从哪里来,十五。”婪一针见血,直奔主题。 神智恍惚的凤清歌喃喃回道:“仁剑阁……。” 此话一出,又引得众人掩嘴低笑。 尧曲颜更为夸张的哇了一声,震惊的大叫,“真看不出师妹的口味如此之重耶!” 众人闻言,再难忍耐的笑出了声。 这些肆无忌惮的刺耳取笑声,以及那些锐利如剑的鄙夷视线,让凤清歌陡然一震。 她泪流满面的跪伏在婪的脚下,用力的叩头,“大师兄,我一定是被冤枉的!一定是被陷害的!您一定要主持公道啊!” 第三十三章 清歌负心骚娘们 这些肆无忌惮的刺耳取笑声,以及那些锐利如剑的鄙夷视线,让凤清歌陡然一震。 她泪流满面的跪伏在婪的脚下,用力的叩头,“大师兄,我一定是被冤枉的!一定是被陷害的!您一定要主持公道啊!” 婪不紧不慢的将酒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使他被酒水润湿过的嗓音,带着丝丝诱人的凉滑,“二十二,你说呢。” 众人纷纷闻言,便纷纷侧目向殿门前,正被大师兄贴身精灵侍女带过来的,一个奇丑无比的男子。 立时,惊叹、抽气声此起彼伏。 一惊的是大师兄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办事效率太过于快速, 二惊的是,这二十二肖剑仁……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简直丑的惊天地,泣鬼神! 然,从未见过这等阵仗的肖剑仁,本有些慌乱。 可一看见大家看自己的目光俱是惊为天人,顿时,肖剑仁的自信心,又立刻油然而生了起来。 于是,肖剑仁抖了抖穿在身上的粉底勾黄/菊花纹案的袍子,然后一边挖着鼻毛都长了出来的大鼻孔,一边大摇大摆的走进大殿,朝着众人倾城一笑。 他还非常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排整齐的大黄牙…… 众人咦了一声,纷纷往后倒退几步,表情精彩纷呈。 花浮影实在没忍住,一口酒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尧曲颜更是笑的肆无忌惮了…… 然而,这肖剑仁却倒更觉得他们肯定都是被自己的‘倾国俊容’所震撼到了,所以,他便不禁洋洋得意的咧嘴傻笑,流出一把把的哈喇子来。 可凤清歌一见到肖剑仁,就果断一脚踹在了肖剑仁的脸上,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丑八怪,还不快将昨夜之事据实说来,若是你有半句谎言污蔑我的清白,老娘就活剐了你!” 被踹翻在地的肖剑仁坐了起来,一手揉着如花脸蛋,一手颤抖的指着盛气凌人的凤清歌,泪眼婆娑的咬着小手帕,像个弃妇似的控诉道:“你这负心娘们儿,昨晚又骚又浪的要了一次又一次,差点没把爷累死!好嘛,你现在不怜香惜玉也就算了,居然还打算吃干抹净不认账……呜呜……我不活了啦!” 一边哭着,肖剑仁还一边昂着头,欲往最近的花浮影位置处的桌角上撞去…… 好在花浮影眼疾手快的用扇面,挡住了肖剑仁额头的进攻。 只是,花浮影常挂着不羁笑靥的嘴角,略有些抽搐,“比起溅血,似乎让大师兄为你做主,才最为合适吧?” 听到这番劝说,肖剑仁吸了吸两条黄鼻涕,感激的朝花浮影咧嘴一笑,“多谢二师兄提醒!” 花浮影着实被肖剑仁的笑容戳的眼疼,被大黄牙熏的头晕,连心脏都难以自控的随着那两条鼻涕,忽上忽下起来…… 转而,花浮影赶紧将手上像沾了瘟疫似的扇子,咻的一声,往后扔去…… 第三十四章 剑仁哭喊求负责 转而,花浮影赶紧将手上像沾了瘟疫似的扇子,咻的一声,往后扔去…… 而乖乖听话肖剑仁,果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欲往婪扑去…… 众人见之,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连呼吸都忘却了。 倒是婪,却只慵懒的抬起了淡青色双睫,露出一双冰雪般的瞳孔。 他就这么一瞬不瞬,眸光没有丝毫起伏的看着扑势奇大的来人。 可肖剑仁乍一对上那样如实质冰霜般的眼瞳,登时,就觉得自己浑身僵冷,如坠入了冰窖,连半扑的姿势都似被冻结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凤清歌忽的站了起来,满面怒火的望着花浮影,“我想起来了!昨晚我在晕倒前,曾使用过二师兄所赠的贺礼,虚天魔镜!可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了,直到早上醒来,就莫名其妙的在了仁剑……。” 话到尾处,她自知失言,忙眼角虚心的环顾了周遭一圈。 可,见所有人都只是一幅奚落讥讽的神情,她的脸色不由的青白交加起来。 对花浮影也不由的,她更歇斯底里的质疑道:“如今二师兄又这么帮衬这个丑八怪,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根本就是你从中作梗,想要离间我们神界的羽族联姻!” 此言,掷地有声。 使得原本沸腾轰乱的场面,凝成了可怕的寂静。 婪淡淡的睇了一眼泰然自若的花浮影,一手提起白银缂丝酒壶,往银杯中添起了葡萄酿,不置一词。 花浮影啪的一声合上了刚从袖子里掏出的一把水墨折扇,慢腾腾的拨开凤清歌指着自己的食指,笑靥风流,“第一,虚天魔镜需要无上代价才能开启,师妹是不是未免太过小瞧我魔界四宝之一了?第二,我乃魔界王孙,二十二乃我魔界首辅之子,就算我要袒护一二,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只怕弃之不顾,才奇怪不是?而这第三嘛……。” 花浮影又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桃花眼一眯,微笑着站了起来,倾身凑向凤清歌,“本王对你们神界这点不值一提的小事,真是,毫、无、兴、趣。” 他虽微笑着,但却看不出半点笑意。 凤清歌看着花浮影的笑容,只感觉脖子一凉,逼得步步后退的脚一个趔趄,便跌坐在了地上。 连适才仰望着花浮影的愤怒眼神,都变得惶恐起来…… 孔非墨见状,出于习惯性的本能反应,欲伸手去扶凤清歌一把。 不曾想,一个亮瞎人眼的一袭菊花袍子却先孔非墨一步,激动的抱住了凤清歌,还嚎丧似的哭喊着,“骚娘们,你别死啊,你还没对俺负责呐……!” 孔非墨看清那花袍子,正是那肖剑仁…… 孔非墨握紧了在袖中的拳头,鄙夷的轻哼一声,“真是一对恬不知耻的狗男女!” 凤清歌闻言,打了个激灵,连忙一脚踹开趴在自己身上哭喊的肖剑仁,红肿着眼眶望向孔非墨,“非墨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为什么啊?!难道你忘了我们之前在雀摇湖中,如胶似……。”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掌掴声,打断了她的话。 ——题外话—— 其实呢,这么多师兄里,偶最喜欢滴就是介么有个性滴肖建仁哩~~ 第三十五章 非墨怒喝毁婚约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掌掴声,打断了她的话。 “你打我?你又打我?你凭什么又打我?!”凤清歌一脸不敢置信的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幽怨的望着孔非墨那只刚收回袖子里的手。 孔非墨看着脚下像个疯子一样趴在地上的女人,厌恶的蹙起了眉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竟然是个这般无耻虚伪的女人?既然有胆让我戴了绿帽子,为何就没胆承认?这么惺惺作态给谁看?!” “我无耻虚伪?我惺惺作态?哈,哈哈!”凤清歌仰颈大笑,泪水在死灰般的脸颊上纵横,状若癫狂。 孔非墨不屑一顾的别开了视线,转身与上座的婪望去,拱手,“还请大师兄为师弟见证,今日我朱雀神氏不能担此奇耻大辱,必与火凤神氏解除婚约!” 婪懒懒的抬起了一双青睫,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霜色的薄唇微动…… 可他一个字音未出,一阵天旋地转便接踵而至,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巨大爆炸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着实慌乱成了一团,连连使出法力稳住自身身形。 还有些对这等始料未及的变故已习以为常,排位靠前的师兄师姐们,却是个个神情不一的面面相觑一番后,便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唯独,只有一人,却还在原位上,自斟自饮着…… 婪半眯起了双睫,浓密卷翘的睫尖上,漾过一圈幽冷的流光,霜一般色泽的薄唇,牵出一朵极邪的冰花,“你如此喜欢玩游戏,本座,奉陪到底。” 话音一落,他的人,便已消失无踪了。 默兰轩。 乐灵落跪倒在地,空洞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巨大暗格里的,一幅半开半卷着的水墨画。 画中所画之物,是一双男女席地而坐在一棵古老的梨花树下,还有遍地而开在二人周围的,曼珠沙华。 夜空下,梨花如雪,男子清隽出尘,一支翠绿欲滴的玉笛横于唇畔,垂眸低首,静静的看着趴在自己双膝上的黑衣女子。 男子那双被半开的淡青长睫遮挡住的似雪瞳孔,出奇的,恰若初雪消融般,暖的有些不真实…… 而趴在男子膝上的黑衣女子,正双眼紧闭,似是在安静的聆听着。 女子左眼下的一枚栩栩如生的曼珠沙华印记,仿佛就像周遭遍地而开的曼珠沙华一般,正在盛极怒放。 花瓣殷红的色泽,浓如血,烈如火,带着死亡的气息…… 尤是她一头刺眼的红发更如是。 即使看不见她没有睁开双眼的模样,单单她那妖到极致的五官,那媚到极致的气质,又艳到极致的体态…… 让人看上一眼,都不敢再呼吸,唯恐,惊碎了她的沉睡。 “母亲……。”乐灵落抖动着发白的双唇,空洞的眼睛渐渐有了光亮,不过,却明显是被晶莹泪珠所折射出来的。 第三十六章 水墨画中双人昧 “母亲……。”乐灵落抖动着发白的双唇,空洞的眼睛渐渐有了光亮,不过,却明显是被晶莹泪珠所折射出来的。 她小心翼翼的朝着那幅画伸出了双手,晶莹的豆大泪珠,夺眶而出,“他怎么敢……他怎么配与你一同入画!” 她的声音尖锐的像极,阴冷逼人的刀子。 她将画卷捧于双手之中,手指视如瑰宝般,轻柔而小心的摩挲着画面中的女子。 顿时,她那丑陋可怖的脸上,漾起孩子般的笑。 可这笑容,却仅仅只维持了几秒…… 几秒后,她摩挲着画面的手指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指尖泛出了与她脸颊同样的死白! “啊!!”她仰头尖啸一声,如厉鬼般咆哮,“你竟然用我母亲的皮画这幅画!千刀万剐都难解我心头之恨啊,婪!!” 蓦地,她复又垂下头,将画卷揉在怀中,低笑,“呵……呵呵,新仇旧恨,你究竟想让我恨你到什么地步呢?大、师、兄!” 说完,她手中握着的青兰玉佩,被捏成齑粉。 淡青色的粉末从她的指尖滑出,便被一阵席卷而来的阴冷狂风卷的零零碎碎,和着同时被卷成碎渣的小筑,很快便消弭无痕了。 彼时,本来挂着一轮骄阳的苍穹,似被什么东西不断迅速的蚕食着,不过眨眼间的光景,居然一跃成了夜晚一样! 一盏盏幽幽绿火次第亮起,恍若黄泉路上的照明鬼火…… 隐约间,能清晰可闻,忽小忽大的幽咽声、阴笑声。 都伴着狂风肆虐着…… 乐灵落幽幽然张开了如火蝶振翅般的双睫,深邃的没有一丝光亮的乌黑眼瞳,缓缓燃起阴冷的绿光,“被封十六年,一定很饿了吧,宝贝们……。” 语顿,她嘴角微微勾起,笑容纨绔不再,只剩浓烈的嗜血,“那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话音一落,她的脚下,突然拔地而起一头通体血红的巨蟒! 而周遭四处,开始不断的传来尖叫和哭喊声,“结界怎会破了?!啊!是吸血食髓的鬼蝙蝠!!” 接下来,就只闻得见血肉骨头被撕碎的声音,以及某物在吸食啃噬东西的磨牙吞咽声了…… 何其可怖。 不知何时,已然坐在了默兰轩里的一棵大树上的婪,一边左手转着素指间的白银酒杯,一边慵懒的用右手拨动着怀中的琵琶丝弦,冷笑一声:“三八小乖乖今日带着‘厚礼’前来看望为兄我,呵呵,真是让为兄受宠若惊呢。” 他的话音刚一落下,身上便散发出极强的冷气,连四周遍地的兰花,几乎都是被瞬间冰封! 下一刻,朵朵兰花破冰而出,迅速拔高变大,不到眨眼间的功夫,就变成了无数株粗壮高大的嗜血花! 兰花本来绿油油的枝叶,不仅变成了张牙舞爪长满毒刺的藤蔓,那柔和的花瓣色彩都变成了刺目的猩红,花蕊更是变成了一张张长满獠牙的大嘴,还不断流着腥臭的绿色液体…… 第三十七章 新仇旧恨齐厮杀 兰花本来绿油油的枝叶,不仅变成了张牙舞爪长满毒刺的藤蔓,那柔和的花瓣色彩都变成了刺目的猩红,花蕊更是变成了一张张长满獠牙的大嘴,还不断流着腥臭的绿色液体…… 整个模样可怖的,根本就找不出之前娇美的半点影子! 站在蛇头上与婪恰好能平视的乐灵落,笑的媚眼如丝。 她小手极慢的,一下一下的抚着怀中画卷,“所谓礼尚往来,这十六年来,大师兄送给我的一件件‘礼物’,我可都还没回过呢,今日不若一并回上就是,免得大师兄又要教育于我,是个不知恩图报的白眼狼。” 婪看清了乐灵落的怀中之物,青睫微微眯起,冷若冰霜的神情终于有了动容…… 仿佛是破天荒一般,他竟笑了起来。 可,明明他是如斯的清隽出尘如谪仙,笑容却邪佞的像魔鬼一样,“看来,你早就恢复记忆了,如此隐忍锋芒就为今日,可真是辛苦你了,只是……你这知恩图报虽不错,可为兄若没忘记,也将不得取他人之物为己物的礼数,也一并教给了你的,而你,似乎却忘的一干二净了。” 话落,他玉般的指尖,一勾琵琶弦。 刺耳的弦音一出,遍地的嗜血花像疯了一般,前仆后继的朝着乐灵落攻击! 就在它们离乐灵落不到半丈的距离处,它们却诡异的似撞到了什么硬物,砰砰砰几声,均撞的花落叶零,汁液四溅! 霎时间,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腥臭…… 蓦然间,一群全身充斥着幽幽绿焰的恶鬼,正悄然飘在了乐灵落的身后。 观其气势,似同正在等待命令的士卒。 乐灵落对眼前恶心的画面视若无睹,只一味仰头大笑,似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大师兄谬赞了,若不多亏了大师兄在我十五岁及妍那日,让我眼睁睁看你用我的手杀死沛林,而无能为力到绝望的地步!不然,我又怎会获悉与驭灵一同苏醒的记忆呢?不过……。” 她的笑靥渐变得凉薄,“一向冷酷的大师兄,几时学会说笑了?” “呵,终极鬼打墙么。”婪微微抿了一口杯中美酒,眉梢微挑,了然的邪笑,“原来她连对我的恨,也一并传给你了。” 转而,婪斜睨向乐灵落,话语变得很是暧昧,“那幅画可是为兄亲自研的墨,亲自执的笔,甚至连……画纸都是我亲自剥的呢,难道小乖乖就不曾感觉到,那上面可全都是我的气息么?还是说,你这般想将我的所有物据为己有,就是因贪恋我的味道……。” “够了!”乐灵落笑容冷凝,全身杀气暴涨,眸中绿光大盛,一头拽地的红发,被狂风吹得烈烈飞舞,整个人,如降临于世的修罗。 她将画卷执起,一点一点将画卷中的婪撕去,“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在我娘眼里,你更是狗屁不如!!” 第三十八章 霸道师兄强屈服 她将画卷执起,一点一点将画卷中的婪撕去,“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在我娘眼里,你更是狗屁不如!!” 婪的眸光紧随着乐灵落手上的动作,渐渐冷却,“小乖乖的胆子真是越发大了,连为兄的存在都胆敢无视了,恩?” 语落,他一抛手中的玉杯,将琵琶搁在了树顶上,纵身跃下。 其姿态,真真犹如天神下凡…… 玉杯落地,碎了一地,杯中紫红色的液体,纷纷四溅。 可出奇的是,但凡沾染到了液体的嗜血花,都在眨眼间化成了灰烬! 乐灵落眼看着婪离自己越飞越近,遂,振臂一挥,神色满是蛊惑,轻声吟唱道:“沉睡在忘川河底的恶灵们啊,吾以世间至恶至邪至毒的鲜血奉上,为你们新一代饲主……。” 她扬手一指已近在几步之外的婪,勾起甜美的微笑,“吾令你们啃此人肉骨,食此人精血,噬此人灵魂!” 刹那间,那聚集在四周,甚至漂浮在天空上的一只只恶灵,都狰狞的笑了起来,张着獠牙大口,便径直往婪扑去! 谁料到下一刻,婪竟然消失在了原地! 众鬼怔愣在了当场。 唯独乐灵落见状,一手迅速抽出了袖中暗藏的匕首,转身狠狠刺向身后! 不想,她的手腕被两根纤长如白玉般的手指扣了住! 她尚未来得及挣扎,就听见咔擦一声,她的腕骨被折了断,匕首便也随之掉了下去…… 她痛呼一声,动作却未减,双腿便朝着那手指的主人就是连踢数步。 谁知对方轻巧的又将她的脚腕扣住,用力的往后一拉,将她整个人扯进了怀里…… 乐灵落感受着对方冰冷的胸膛,鼻嗅冷香,厌恶的一边挣扎,一边毫不示弱的瞪着逼近自己的清隽脸庞,低喝,“放开你的脏手!” 婪半垂着眼睫,一点一点迫近她,邪笑在嘴角漾开,“从小到大,你的哪处我没碰过?现在才说让我放开,是不是太迟了点。” 说罢,他还将她的腿圈在了自己的腰上,手指暧/昧的扶上了她的腰肢,强势而霸道狠狠一箍,“敢说我什么都不是,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恩?” “无耻!”乐灵落将自由的左手做刀式劈向他,冷笑,“难道我说错了?母亲爱的是我父亲,我爱的,却只是你的替身沈沛林!你从头到尾就是个大笑话!” 婪双睫一眯,笑容越发的邪魅,手指及时扣住乐灵落劈来的手刀,反手一折…… 咔擦几声,她的手指指骨齐齐被折断! 听见乐灵落的惨叫,婪满意的微笑,“为兄没听清呢,你再说一遍,谁是个笑话?” 乐灵落挑衅的看着婪,咯咯直笑,许是笑的幅度过大,使得丑陋可怖的嘴脸越发的悚然,“怎么,恼羞成怒了?觉得自己本以为用情可以一手掌控的我们母女,却从来都没爱过你,从来都在反利用你,让你无地自容了?” ——题外话—— 一天之中有15个收藏的加一更,评价有20加一更,投票有20加一更…… 第三十九章 喋血夜煞坏师妹 乐灵落挑衅的看着婪,咯咯直笑,许是笑的幅度过大,使得丑陋可怖的嘴脸越发的悚然,“怎么,恼羞成怒了?觉得自己本以为用情可以一手掌控的我们母女,却从来都没爱过你,从来都在反利用你,让你无地自容了?” 婪闻言,破天荒的哈哈大笑,“让我恼羞成怒,无地自容?你们母女,不过一个是我利用得到玄玑门的棋子,一个是我取缔驭灵间隙时,随意玩弄的chong物,而已。” 说罢,婪轻佻的勾起了乐灵落的下颌,“到底谁才是个笑话,你看清了么,我的小乖乖?” “那就拭目以待又如何!”乐灵落娇笑一声,眸中绿光一闪,露出的尖利獠牙已狠狠刺进了婪的脖子! 婪猝不及防,欲想催动法力,却全身筋脉酥软的像滩烂泥,双手甚至连推开乐灵落的力气都没有了! 婪冷冷的凝视着正从自己脖子上抬起了头的人儿,虚软的声音透着危险,“你竟然,以身炼毒?” “大师兄的血果然够冷呵!”乐灵落一脸厌弃的用手抹去嘴角残留的殷红血渍,眉梢一挑,好笑的看向他,“大师兄果真年纪大了,老年痴呆了吧?若不是你把我赐给了四师兄种毒养蛊,又岂能换得我这一身从内而外,都剧毒无比的活毒物呢!” 婪动了动霜色薄唇,却无法再发出半点声音。 乐灵落噙着纨绔的笑靥,用右手手指轻浮的勾画着婪脸颊的轮廓线条,“当每一只蛊虫咬我血肉,啃我筋骨的时候,每痛一分,我就越想念大师兄一寸,如今啊,我把你都刻进骨头里了呢……怎么样,自食恶果的滋味有趣么,我的大师兄……。” 婪挑动了一下眉角,意味不明的望向乐灵落,戏谑的邪笑起来,“是么……。” 彼时,待与鬼蝙蝠与恶灵激战后,而赶来的几位幸存玄玑门门徒,看到的,却是两人如此亲密无间的,正在吴侬软语的画面。 尤是孔非墨,原本第一眼看到乐灵落那抹娇小玲珑的身影时的欣喜,却在看到婪的同时,瞬间似被兜头淋了一盆冷水。 从头到脚,再一直凉到了他的心尖上…… 直到身边的尧曲颜疑惑出声,“大师兄那边怎会有如此多修为极高的恶鬼?而且,他们所乘的血蟒,看起来怎么如此眼熟……。” 花浮影一弹袖角,饶有兴味的视线绞上了对面那袭,在狂风中飞舞的红发,“不过才十六年你竟然就忘了,那可是那个女人最喜爱的坐骑,喋血夜煞呐……。” 尧曲颜闻言,瞬间花容失色,“什……什么!” 孔非墨被他们的话语惊醒,脑海里翻滚的都是昨日与乐灵落在水下的种种缠绵,一想到那喋血夜煞是何等的凶猛…… 左右权衡不到片刻,孔非墨下意识的握紧了羽扇,便欲提气纵身前去。 第四十章 禁忌传奇夜华浓 左右权衡不到片刻,孔非墨下意识的握紧了羽扇,便欲提气纵身前去。 不料,眼前忽的白光一闪,幽香袭人,一道白衣人影,已立在了他们身前。 孔非墨为之一振,已经来不及多做其余动作,只得呐呐的与其他几位师兄拜倒在地,齐声高喊,“恭迎师傅出关!” 而立在他们身前的,眉目如画、银发飘飘的白衣女子,却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一般。 女子只一味将粉琉璃般的眼眸迸射出森冷的视线,绞着喋血夜煞上的两人,“夜华浓,你竟然没死?!” 闻言,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玄玑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被门内称为传奇,又同时被称为禁忌的上一代门主,至邪至恶的半蛇人,夜华浓! 乐灵落停了手上勾画婪五官的动作,扭头看了过去,咯咯的低笑,“你终于来了呢,梨、上、雪!” 她一手亲昵的揽着不能动弹的婪的腰身,一手暧昧的勾着婪的脖子,缓缓转身,“我可等你许久了呢。” 梨上雪看清了毁了半张脸的乐灵落,不禁诧异了一下。 不过见乐灵落对婪如此动作,梨上雪便不由的蹙起了好看的柳叶眉,“你不是夜华浓,那你到底是谁?为何你会夜华浓独一无二的驭灵之术?为何你要对本宫的弟子这般不尊重?!” 此话一出,周遭已再是一片抽气声。 驭灵,那是多少妖魔鬼神都梦寐以求的奇术,又是多少妖魔鬼神都为之忌惮的绝技! 不然当年的夜华浓,又怎会一跃成为天下真正的主宰! 尧曲颜难得收了那股子骚劲儿,一脸正色的瞥向身侧的花浮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臭种狼。”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花浮影云淡风轻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非也非也,我之前不过只是怀疑罢了,毕竟,她的脸毁的太凑巧,而老大的态度,明显对这样一个众所周知的废物,‘关心’的过头了一点。” 而旁边听到两人议论的孔非墨,却是一脸死白,手中的羽扇险些都拿不稳,“我,我竟然差点忘记了,她可是夜华浓的……。” 乐灵落一脸戏谑的看着所有人精彩纷呈的神情变幻,随之,视线又落在了梨上雪的身上,天真的眨了眨眼睛,“嘶……你一下问了这么多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呢?” 语顿,乐灵落又一手勾过婪的脖子,在婪的脸上吧唧一声,用力的亲了一口,“你说,我该不该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呢,我的亲亲好养父,兼敬爱的大师兄,以及……。” 她一手指向已面沉如水的梨上雪,笑靥天真,“你梨上雪的爱徒,兼心爱的裙下面首。”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屏住了呼吸。 现下,大家不但连看好戏的表情瞬间荡然无存,还都颇有默契的,即刻换上了事不关己的神色。 第四十一章 我的亲亲好养父 现下,大家不但连看好戏的表情瞬间荡然无存,还都颇有默契的,即刻换上了事不关己的神色。 一个个抬头望天,一个个低头看地…… 梨上雪闻言,潋滟的眸光一闪,柔美如画的脸蛋便白了几分。 她并没有再去深究乐灵落冷嘲热讽的话,及不雅的动作,而是质问般的看向了仍旧面无表情的婪,“如果本宫没记错,这个世间除了夜华浓这个怪物会驭灵外,还有一个本该死在你手里的孽种,夜薇香!” 婪仍旧垂着双睫,不置一词,置身世外的不似局内人。 梨上雪脸色却更白了,像染了寒霜一样,“你为什么要留着这个孽种?为什么不把她像夜华浓那样剥皮拆骨、挫骨扬灰?居然,居然还把她藏着掖着养了十六年!” 话到尾处,她哽了一下,粉琉璃瞳孔骤然一缩,“难道……难道她是你和那个怪物的孩……。” 乐灵落,不,夜薇香听了这话,嘴角的笑意,顷刻敛尽,“原来这就是玄玑门门主的一代‘疯范’,呵,果真足够震摄人心!” 梨上雪一噎,“你!” 夜薇香火蝶般的双睫,危险的眯了起来,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啧啧,你好歹也活了上万年了,怎么就不知什么叫做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的道理呢?还是说,你是活的太久,年纪太大了,所以脑子都锈掉了么?唉,难怪头发都白了呢,我可怜的好雪姨……。” “闭嘴!你个孽种!”梨上雪怒不可遏低喝一声,手上立时已握着了一把半丈有余长的琉璃法杖。 梨上雪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向夜薇香,“夜华浓这个半蛇怪物早被巫族除名,早就不配做我姐姐!而你,不过只是一个怪物与魔鬼苟合出的下作胚子!让你活了十六年真是太便宜你了,今日,我定会让你后悔胆敢苟活于世这么多年!” “呵,呵呵……,”夜薇香咯咯的笑了起来,笑靥带着几分揶揄意味,“好雪姨,我晓得你是太生气大师兄背着你抚养我一事,不过您的怒火,最好还是别殃及池鱼的好,在玄玑门下的,此刻正站在您身后的这拨得意门徒,什么妖啊魔啊鬼啊的,难道还少了么?” 说着,夜薇香还调皮的朝梨上雪眨了眨眼睛,“别怪侄女没提醒您,您这样,是很容易让人误会您的……。” 梨上雪怒极生笑,“果然不愧是那个贱妇的种,一样的牙尖毒嘴、蛇蝎城府!也好,本宫倒是许久没有记起,当年她输的一败涂地时,那苟延残喘在本宫脚下的贱样子,今日就用你来回忆回忆!!” 说完,她执起手中的琉璃法杖,信手一挥。 自法杖登时射出,一拢雪白的,交织而成似布帛雪绸一般的梨花群,朝着夜薇香急速蹿攻而去! 第四十二章 无耻不过大师兄 法杖登时射出一拢雪白的,交织而成似布帛雪绸一般的梨花群,朝着夜薇香急速蹿攻而去! 梨花千万瓣,片片泛着幽冷的寒芒,即使它如何美,却仍是杀气十足! 夜薇香见状,反倒一动不动,小手复又轻佻的一点婪的冰凉鼻尖,痞坏的轻笑,“唔,看来今儿个大师兄说的那些个笑话,都是不及雪姨这一句,来的既动听,又动人呢!明明当年是你们十几人一同对付的我母亲,她现在偏说这全是自己的‘功劳’呢!啧啧,不愧是你的师傅,姜还是老的辣呵,所以呢……,” 夜薇香故意将老一字咬的极重,语气转为了浪/荡,“大师兄得趁雪姨现在还年轻,可别忘了与雪姨在榻上翻云覆雨的同时,好生学着点,免得日后啊,想学可都学不到了哦。” 在夜薇香话音刚落的同时,梨花花瓣已经铺天盖地的席卷朝她而来! “不要脸的孽种!”梨上雪阴沉了脸,手上随之一挥。 花瓣立即四散而开,每一片锋利的花瓣都直刺夜薇香全身各处的致命点! 攻势快而密集的直令人眼花缭乱! 然,就在花瓣即刻要划到夜薇香的电光火石间,一直在夜薇香脚下的那条,好似睡着了的喋血夜煞突然扭动起了巨大的身躯,堪堪巧妙的避开了花瓣的攻击! 而后,喋血夜煞蓦地睁开了双眼,露出一双碧绿的眼睛,幽冷而阴森的盯着梨上雪,及梨上雪身后的所有人。 然后,喋血夜煞冲着他们甩出长长的尾巴! 众人惊呼一声,然后纷纷做法躲开。 可,饶是众人躲得虽快,但毕竟喋血夜煞这样的一击太过突然,所以导致众人躲得实在很是狼狈。 喋血夜煞的尾巴砰的一声落了地,激起尘烟无数。 夜薇香看着所以有人灰头土脸的样子,乐的咯咯直笑。 而被夜薇香揽在怀里的婪,此刻见夜薇香笑的像个天真烂漫的顽童一般,不禁容色微动,嘴角溜过一抹邪佞。 便夜薇香趁一时不察,婪微微抬起了头,错开夜薇香仍点在他鼻尖的食指,然后,狠狠咬上了夜薇香的指头,直咬的鲜血淋漓。 夜薇香吃痛的惊呼一身,欲想将手指抽回,不想,婪却咬的越发狠了! 夜薇香似乎都能感觉到,婪的牙齿已经嵌在了自己的指骨上。 夜薇香更相信,若是自己再动一下,只怕手指头就会被婪咬断! 夜薇香双眼阴毒的绞着一脸兴味盎然的婪,嘴角的笑意浸了讥诮,“大师兄不是兰花精么,怎么还能像条狗似的呢?” 婪闻言,随即狠狠用力咬了夜薇香一下。 夜薇香痛的低呼一声,“松开!” 然,婪却…… 他当真听话的松开了。 就在夜薇香诧异之际,婪松了嘴,却用舌头舔上了夜薇香还在溢血的指头…… 第四十三章 被大师兄所魅惑 就在夜薇香诧异之际,婪松了嘴,却用舌头舔上了夜薇香还在溢血的指头…… 此时此刻的婪,慵懒的半眯着淡青色的浓密双睫,睫下,似雪若冰的瞳孔似有邪气溢出,被殷红的血色所染的霜色薄唇,平添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撩/人魅惑。 夜薇香见婪如此模样,心脏竟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 她双手略显慌乱的立即推开了婪,心里直骂道:该死的妖孽! 这时,婪已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戏谑的邪笑道:“为兄可都是跟小乖乖学来的,倘若为兄是狗,那经常咬这咬那的小乖乖,又是什么呢?” 夜薇香不动声色的将不稳的呼吸,调节回了正常状态,漆黑眸子冷凝的瞥向婪,“我看大师兄是嫌我适才渡给你的乱灵散不够毒呢,现在,我这血中所含的腐骨断筋散,是不是更别有一番滋味?” 听言,婪果真露出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眸子却另有所指的斜睨着夜薇香,砸吧了一下嘴,“恩……这滋味当真消/魂的很。” 夜薇香的心脏狠狠一跳,恶毒的脱口而出道:“我看雪姨不要脸的三个字,送给你,才最是贴切不过了!” 婪却云淡风轻的勾起笑,眼眸却冰冷至极的,定定的焦灼着夜薇香,“可为兄却觉得三八小乖乖刚才的提议,一点都不贴切。” 夜薇香闻言,忍着嘴角的抽搐,挑了挑眉,眉目寒霜浸染,“哦?可我倒觉得这提议,简直就是为大师兄量身打造的呢,大师兄何必推诿呢!” 婪闻言,嘴角勾着的笑靥寸寸凝结,正待他启唇时…… 烟尘迅速散去,梨上雪已凭空而立在了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粉琉璃般的眼眸狠辣而锐利,“你这下作的半蛇人除了天生淫/荡,只会用媚术引诱男人,还会什么?!就凭你一个毫无法术灵力的废物,靠这么点连二阶视驭都未到达的三脚猫的驭灵功夫,还敢拿来嚣张,哼,可真是不知死活!!” 话落,她手中的法杖一挥间,适才被打散的梨花花瓣便迅速聚拢成了一支支利箭,直射夜薇香的头部和心脏! 夜薇香虽然手脚素来敏捷,但是面对这样加诸了无上法力的攻击,根本不可能躲过! 于是,夜薇香当机立断,一脚便将婪踹下了蛇头,自己也跟着翻身一跃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夜薇香的身体即将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时,喋血夜煞已快速的将蛇尾朝她扫来,蛇尾一卷,便将她卷进了蛇尾之中。 夜薇香微/喘/了一口气,然后糯糯的轻笑着拍了拍喋血夜煞的蛇尾,不想,看似柔软,实则硬/如钢/铁的蛇/身让她拍疼了小手…… 她只得委屈搓着手心,朝着大蛇眨了眨纯良无害的黑眸,“小喋子,干的漂亮!” 第四十四章 驱使邪物屠师门 她只得委屈搓着手心,朝着大蛇眨了眨纯良无害的黑眸,“小喋子,干的漂亮!” 可大蛇一听这样的赞誉,不但不以为喜,反而狠狠的打了个冷颤,碧绿的圆溜大眼还立刻氤氲起了水汽…… 夜薇香知道它是不满自己对它的称呼,可她觉得却这个称呼,简直就是为它这个小家伙量身打造的嘛! 不过无奈之下,她只能一边安抚的摩挲着小碟子的刚硬身躯,一边天真无害的偏着小脑袋,扑簌着火红眼睫,自是不忘向半空仰望过去。 此刻,夜薇香攸见梨上雪将婪完好无损的揽进了怀里的唯美画面,不由啧啧称奇起来,“好一幅情侣奔月图呢!好雪姨是不是该好生谢谢,我这个为你们制造出这等难得的旖旎气氛的乖侄女呢?不如……。” 不待梨上雪垂首回答,夜薇香复又抹唇一笑,但笑中却尽显嗜血,“宝贝们,你们这么快就吃饱喝足了?别忘了这里可都是六界各界中,拥有着最上等鲜血肉骨的贵族呢!食之可让你们灵力上升可不止一个等级哦,若是错过了,唉哟~那就太可惜了。” 不想,她这听似不大不小的话语,却令全场掀起了滔天巨浪! 围观的众人更是纷纷惊呼,个个瞪大了双眼,惊吓般的环顾着四周。 拜适才无数打斗所赐,本来一派繁华绮丽的默兰轩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且未落的硝烟,仍自在腾腾翻滚着。 可就在这时,倒在地上七零八落的看似死透了的黑紫色鬼蝙蝠们,突然一只只猛地睁开了血红的双眼,露出了尖锐森冷的獠牙,齐齐扑打着翅膀又飞了起来! 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诡异的是,那些个明明已经被劈成数瓣的鬼蝙蝠,它们破碎掉的数块身体,竟反而陡变成了数只鬼蝙蝠! 而最为惊悚的是,那些浮游在周遭的,本来没有实体的恶灵们,一个个突然像疯了一般,不断涌进了倒在地上死去的玄玑门徒们的身体里! 谁都知道,拥有了实体的恶灵和虚体的恶灵,有着多么大的天壤之别! 故而,看到此番此景的众人,都彻底惊呆在了原地。 夜薇香意兴阑珊的瞧着众人震惊的表情,十分无辜的摊了摊手,“哎呀,没成想诸位师姐师兄都是如此大度的海量呢,竟然不仅赐给了师妹我更多的鬼蝙蝠,还这么无私的提供如此多的师兄姐的尸体来让师妹驱使!啧,看来师妹我必须得好生表达一下谢意了!” 众人闻言,真是气得咬碎一口银牙,个个凝视着夜薇香的发狠眼神,都似乎恨不得将夜薇香撕碎! 只可惜,他们身未动,就已经被自己死去的同门们层层包围,就连头顶上,都被密密麻麻的鬼蝙蝠封锁! 夜薇香缓缓勾起了菱唇的一角,点漆似浓墨的双眸,绿光骤然腾起,“杀!!” 第四十五章 非墨指责她欺骗 夜薇香缓缓勾起了菱唇的一角,点漆似浓墨的双眸,绿光骤然腾起,“杀!” 一声令下,恶灵与蝙蝠一拥而上! 霎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被围堵的玄玑门二十名次以下门徒,及其他们从各界各自携带而来的大量奴仆侍女,几乎都毫无反抗能力的被鬼蝙蝠和恶灵吸食! 毕竟,这些东西乃是夜华浓当年留下的上古邪物,那些法力低下又是平日娇生惯养惯了的贵族,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懵了不说,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却早已做了砧板上的肉,任其宰割了…… 是以,也许是鬼蝙蝠和恶灵的数量过于庞大的关系,不到片刻的光景,百十号人竟都被它们吸成了干尸! 一时间,尸积如山。 就是这样没有丁点鲜血溅出的场面,却足矣让奋力抵抗的中级法术幸存者们,汗毛倒立,背脊发冷! 梨上雪看到这般惨烈的情形,更是又惊又怒,看向夜薇香的粉色眸子里,似乎都溢出了血丝,“夜薇香你这个孽种真是跟你娘一样阴险狡诈啊,知道自己资质不够,功力尚浅,居然独独只练驭死灵这一章,好,真是好得很!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为何不冲本宫来?偏要杀害这些无辜的弱者,难道说,你的本事就是欺软怕硬?!” 夜薇香一脸受宠若惊的眨了眨眼睛,“咦?雪姨这是在赞誉我么?嘻嘻,其实也没什么啦,若不是雪姨刚才教育我要做一个有用的半蛇人,人家不过是受教一下嘛!至于雪姨那么想让乖侄女与你刀剑相向的自虐行为,乖侄女可实在是无法理解耶!乖侄女不知道啥叫软硬,只知道这些杀我母、弑我父的帮凶,焉有放过的道理?” 梨上雪听了,没差点吐出一口鲜血…… “你为什么骗我?!” 一声怒吼,恍惚似让这缭乱的画面,定格了那么一瞬。 夜薇香闻言,嘴角笑靥的弧度缓缓变大。 她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将讥诮的视线落在了,站在成堆尸骨中,脸色苍白却仍旧妖娆未减的男子身上,“我几时骗过你,我哪里骗过你了?” 孔非墨脸色由白转青,语态有些疯狂,“明明是你告诉我,你要离开这里,明明是你告诉我,你已经丧失了驭灵,但现在呢!你用驭灵在残害同门,你每一句都是谎言!你这个刽子手,你这个大骗子!!” 比起他的暴跳如雷,夜薇香却显得太过云淡风轻…… 夜薇香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的确是要离开,但是,我的字里行间明明白白的有说过,要在离开之前不给玄玑门留些‘纪念礼’么?至于驭灵么,那不过是亲爱的七师兄你自己臆测的罢了,我似乎没有点头承认吧?” 孔非墨被堵的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嫣红的嘴唇被自己银牙咬的太狠,一丝丝殷红的鲜血划过嘴角,眼帘也紧紧的闭上,遮住了蓝绿双眸中,满满的自责与愤怒,“那你告诉我,你有孕的事,是不是,也是假的……。” 第四十六章 不信有孕竟是真 孔非墨被堵的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嫣红的嘴唇被自己银牙咬的太狠,一丝丝殷红的鲜血划过嘴角,眼帘也紧紧的闭上,遮住了蓝绿双眸中,满满的自责与愤怒,“那你告诉我,你有孕的事,是不是,也是假的……。”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低哑,而又带着颤抖。 岂料夜薇香却是娇俏一笑,还嗔怪的剜了他一眼,“七师兄真是的,气性居然这般的大,我刚才不是解释过了么,你质问的那些我并没有承认过啊,但是有了孩子这件事,我却是亲口告诉你,那自然就是真的咯!” 说罢,她一脸温柔的抚/摸/上了略微凸显的肚子。 孔非墨猛地睁开了双眼,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你说什么?!” “你们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未待夜薇香回答,一记尖利的声音带着划破耳膜的势头,冲撞了进来。 声音刚落,穿着艳红却已经破破烂烂喜服、蓬头垢面的凤清歌,一瘸一拐着,狼狈的走出了尸堆。 凤清歌双眼锐利的像刀子一般,在夜薇香与孔非墨之间来回流转,最后定格在了孔非墨的身上,“原来你真的跟这个贱人上了床,原来你真的背叛我们之间的诺言,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孔非墨冷冷的看了凤清歌一眼,随后又将视线放在了夜薇香的身上。 不同的是,他的视线已在转眼间,变得复杂、变得疑惑、变得惊喜,到最后,都融成了一腔的温柔…… 被孔非墨如此无情而赤果果的无视,凤清歌顿时泪流满面,瘫坐在了地上…… “啧啧啧,七师兄怎么能对自己只差拜堂的妻子这么无情呢,十五师姐这幅样子,就是我瞧了,可都心疼的狠呢……。”夜薇香饶有兴味的偏头看着两人。 但,她这一席话,却让瘫坐在地上的凤清歌,如同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凤清歌腾的一身站了起来,握着火焰熊熊燃烧的赤炎鞭,便杀气腾腾的朝着夜薇香冲了过去,沾满污垢的艳丽小脸变得无比扭曲,丑陋,“今日本小姐若不杀了你这个贱人,怎能洗尽遭受的一切耻辱!!” 可惜,她刚跃身不到半路,却被一阵临空降落的雷电阻挡…… 看着额前被雷电烧焦的青丝,凤清歌木讷的转了身,难以置信的看向正摇着墨羽扇的妖娆男子,“你为了阻止我杀她,居然降下五雷!你难道不知道,五雷的威力会杀死我吗?!” 说完,她又瞳孔一缩,脚下一个不稳,倒退了一步,“还是说……你本来就想杀了我……?” 孔非墨收了羽扇,恹恹的垂了浓黑的眼睫,声线冷傲透骨,“所以,别逼我。” “别逼你……哈,哈哈哈!!”凤清歌仰头大笑,被泪水清洗着的眼眸,盛满了幽怨, 第四十七章 孩子生父竟是婪 “别逼你……哈,哈哈哈!!”凤清歌仰头大笑,被泪水清洗着的眼眸,盛满了幽怨,“我们青门竹马千年来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才认识一年的贱女人吗?她这么个荡/妇淫娃,和她怀着的贱种,就让你这么不惜杀了我!那我在你眼里,从头到尾都算个什么?!” 啪的一声脆响,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刹那…… 凤清歌捂着火辣辣脸庞,转正了被打偏的脑袋,神情凄楚的看着瞬间移动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第三次,这是你第三次打我,而且又是为了这个贱女……。” 又是啪的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凤清歌捂着双颊,摇摇欲坠着身体,终是跌坐在了地上。 她仰望着面前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男子,像被打碎了的神色间,只剩下了绝望…… 孔非墨扬了扬下巴,倨傲冷酷的如同宣告一般道: “辱没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等于辱没本皇。” 说完,他转首看向了夜薇香,温柔的伸出了手,“来,放下这里的恩恩怨怨,让我带你和孩子一起离开,好么?” 夜薇香似是看戏看的不亦乐乎,抚掌轻笑起来,“精彩,真是精彩呐!曾经一对备受瞩目艳羡,情比金坚的情侣,现在却变成了一双相杀相残的敌人,显然……比上次在落乐馆的桥段,要有趣的多呢,只不过……。” 她的笑容越发的天真烂漫,“你们两个自打自的,作甚么要污蔑我腹中血肉,我的孩子再怎么不济,也绝不会是个什么‘鸟人’嘛!所以啊,我亲爱的七师兄,可切莫再说要带我们母子一起离开的话了,这样我孩子的父亲会生气的哦,他的脾气可比你还坏呢。” “什……什么?”孔非墨闻言,似遭雷击般,全身一震,脸上登的煞白,脚步连连倒退,还伸出的手都忘了放下,仍僵在半空中。 夜薇香不再看孔非墨,而是转着小脑袋,抬起了头,脸上溢满了甜美笑容,眸光似火般,焦灼着梨上雪怀中揽着的婪,张开了双臂,“我的好养父,亲亲大师兄,快推开我们该尊敬的好雪姨,来我的怀里,宝宝也好久没有抱过你了呢!”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余下的除却二十多门派子弟,至少还有百余法术高超的护卫、奴仆、和侍女,几乎都被惊的忘记要与恶灵和鬼蝙蝠斗争了…… 尧曲颜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不,不会吧……。” 花浮影手中的折扇,都被他不小心折成了两段,风/流的笑靥,渐渐变成了晦暗难辨,“草木本无情……怎么可能……!” 彼时,一阵咕噜噜的木轮子声音响起,随之,走出一个着了一身翠绿衣裙的少女,推着一木制轮椅显现在了人前。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温润如玉,语态温和的只说了一句,“她的身孕,已有四月有余了……。” ——题外话—— 你们信这孩子是大师兄滴么,其实,偶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话说,女主和大师兄之间,到底是肿么制造出娃娃滴~~!! 第四十八章 清歌羞愤至疯狂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温润如玉,语态温和的只说了一句,“她的身孕,已有四月有余了……。” 他的话,莫若平地惊雷! 众人再度哗然,“四个月前,夜薇香不是一直被大师兄囚禁在默兰轩么!天呐!!” 刚刚如披荆斩棘一般,紧护着怀中孱弱纤细人儿的,排行第五的龙太子楚萧魄泽,恰好正突出了重围,赶赴到了默兰轩,也恰好将这个震惊四座的消息,收入了耳中。 感受到怀里孱弱人儿轻微的颤抖,楚萧魄泽连连冷笑,“怎么,听到自己日思夜想、牵肠挂肚的女人有了别人的孩子,心痛了,难受了?” 窝在他怀里的楚萧潇闻言,单薄的身子轻轻一抖,接踵而至的是不断的,如撕心裂肺一般的咳嗽声…… 楚萧魄泽冷哼,狠狠将怀里的楚萧潇禁锢在自己的胸/膛上,“咳得这么用力,你是想死吗?那个女人就这么让你心痛的连命都不要了?!” 说罢,他深邃的,幽蓝中透着黑晕的眸子,冷冽的投向了夜薇香。 当然,其中震惊之最,当属,眼睁睁看着挣脱了自己玉/臂的冷漠男人的,梨上雪,“兰卿……你……。” 可惜,听到她这声呼唤了千万年的小字别称,婪却始终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夜薇香。 梨上雪怒喝一声,“给本宫站住!” 喝罢,她身形一晃,已经在了婪的面前。 她双手揪起了婪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谁准许你走了!你是本宫的人,只能属于本宫,只能听本宫的话!本宫也只信你一人!现在、立刻、马上,你告诉本宫,那个孽种怀的贱胚子不是你的!” 婪没有答话,而是用力推开她,继而继续踏上走向夜薇香的步伐。 梨上雪气的一咬牙,朝着婪的背脊举起了法杖,“你再走一步,本宫就杀了你!” 可婪仍旧恍若听闻一般,径直走向夜薇香。 梨上雪冷哼一声,在举起法杖,就要挥动之际…… “矮油~真没想到雪姨是个如此霸道的女人耶!乖侄女还真是没想到呢,活了上万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玄玑门门主,现在要个男人还得威逼利诱,啧啧,真是可怜。” 夜薇香一边冷嘲热讽着,一边百无聊赖的吹了吹指尖。 梨上雪怒不可遏的扭头看向她,杏目微眯,“你这个孽种肯定对他动了手脚!你那点媚术对他根本无效,显然他被你咬过,被你用驭灵给操控了!哼,跟你娘一样的浪荡卑劣,真令人恶心!” 夜薇香停了吹着气的胭脂菱唇,点漆双眸斜向梨上雪,火红的双睫睫尖盈起缕缕寒光,“雪姨教育我这个晚辈的确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您老最好别每次连带我娘一起羞辱,否则……。”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极其癫狂的大笑声将其打断。 第四十九章 薇香断臂血肉失 夜薇香停了吹着气的胭脂菱唇,点漆双眸斜向梨上雪,火红的双睫睫尖盈起缕缕寒光,“雪姨教育我这个晚辈的确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您老最好别每次连带我娘一起羞辱,否则……。”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极其癫狂的大笑声将其打断。 “哈哈哈!看看吧,非墨哥哥!这就是你不惜背离玄玑门,不惜为羽族蒙羞的女人!是个多么名副其实的荡妇啊!” 坐在地上的凤清歌像个疯婆子一样,指着夜薇香放声大笑。 在一旁的孔非墨,却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也一言未发。 唯有,他仍旧僵在半空的莹白素手,却已紧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握紧的都泛出了死白的颜色…… 夜薇香抿着菱唇,一脸无辜的微笑,“哟,十五师姐可真是胆大吖,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如此谬赞自己,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说罢,她弯下身,拾起了地上的一张图纸,如孩童献宝似的,扬手展现给众人观赏…… 赧然,那副画中,画有一男一女,正在行着chuang/笫之间的那档子事儿…… 而从画中,两人惟妙惟肖的五官和形象上来看,这……不正是刚才就在雀摇台闹大了的凤清歌和肖剑仁吗?! “……”。 众人显然再也没有了当初看好戏的表情,对着凤清歌投去的,也不再是讽刺和奚落的目光,而是十足十的怜悯。 然而,这并不能让凤清歌有半分的高兴,反之,更使得她相当怒火中烧的再度提起了赤炎鞭,全身杀气汹涌的,直纵身往夜薇香暴走而去,“啊!!原来是你这个贱人设计害我失了清白!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就在此时,一道凌厉的雷电从天而降! 凤清歌下意识的停了步伐,本以为雷电又会劈在自己的身上,于是便立即着法力抵挡,不料,刺目的雷电却直直落在了一丈远的前方。 随之,一声惨叫响起! 炫目的电光渐渐黯淡,她终于看清了前方。 只一眼,凤清歌便得意而畅快的大笑起来,“贱人,你也有今天!!” 软倒在喋血夜煞身上的夜薇香,捂着被雷电击断了的右臂,吃痛的咬着嘴唇。 她丑陋可怖的脸,惨白的像张纸,唯独点漆的眸子里绿芒大盛,狠狠绞着孔非墨,“大师兄,杀了他!” 诚然,婪恰好停了执着的步伐,站在了夜薇香的面前,但是…… 又是一声惨叫响起。 这撕心裂肺般的叫声让众人为之侧目。 只是看了一眼,众人俱是一脸震惊! 就连当事人,夜薇香,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一脸冷漠如冰的婪,“不,这不可能……就算毒药对你无用,但你怎么会没有被驭灵所控!” 可下一刻,腹中传来的剧痛却让她不得不信! 哗啦一声,婪抽出了刺进夜薇香腹中的手指,鲜血淋漓的手上,已握着一块鲜血淋漓的血肉…… 第五十章 谁是谁非谁残忍 哗啦一声,婪抽出了刺进夜薇香腹中的手指,鲜血淋漓的手上,已握着一块鲜血淋漓的血肉…… 依稀间,似乎还能辨别出,那是一个婴儿的雏形! “你怀谁的孩子都可以,唯独,不能怀有本座的。”婪面如寒霜,声若冰雪的说完,还在淌血的五指一收…… 啪的一声,鲜血四射,在他手中的肉团被捏的粉碎成了肉渣! 随即,婪厌恶的蹙了蹙眉,将肉渣随意的抛在了地上,然后用干净的左手从袖中抽出一方雪白的丝帕。 云淡风轻的擦拭起,沾着鲜血的手指…… 夜薇香喷出一口鲜血,神情空洞的瘫倒在了地上,只剩下的左手紧紧捂着还在哗哗流血、依稀还能看到肠子内脏的小腹,像只被玩坏的木偶娃娃。 失去血肉的明明是腹中,为什么……胸口却那么痛…… 夜薇香缓缓抬起血丝满布的双眼,带着蚀骨的恨,绞着婪,气若游丝的低喝一声,“夜煞……撕碎他!” 这一切太过始料未及,一直守护着夜薇香的喋血夜煞眨着湿漉漉的碧眼,仰首发出一声悲鸣,随之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婪疯狂的咬去! 可婪却只是纹丝未动,轻飘飘的对着喋血夜煞信手一招…… 刹那间,地动山摇。 无数拔地而起的巨大带刺藤蔓,一圈又一圈攀上喋血夜煞庞大的身躯…… 片刻的光景,便将大蛇裹了个严严实实,且,藤蔓不停的在收紧。 依稀间,巨大骨骼被勒断的声音,就像被点燃的爆竹一般,一节又一节的爆响! 大蛇不断的发出撼天动地的嘶吼…… 夜薇香朝那被藤蔓包裹住的大蛇,无力的伸出了沾满鲜血的小手,“小……小喋子……。” 看着这样的场面,众人纷纷投以鄙夷的目光和神情与夜薇香,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独角戏…… 似乎他们都在无声的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而对婪投以的目光,却是无上的尊敬,倾慕,以及,惧怕…… 尧曲颜掩嘴娇笑,“大师兄连驭灵都免疫,实在是令人崇拜呐……。” 花浮影惋惜的瞥了一眼像滩烂泥一般的夜薇香,转而,半眯的桃花眸中,琥珀色的瞳孔莫测的睨向了婪,笑靥不羁,“不然,大师兄当年怎么能轻而易举,将媚术与驭灵都臻至化境的夜华浓,剥皮抽筋呢……。” “太子哥哥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一声突兀的哭喊声,惹得众人的视线,为之倒戈相向。 却见楚萧魄泽正一脸冷冽的用手钳着,跪在他膝下的孱弱美人儿楚萧潇的尖细下巴,“你从未求过本殿什么,如今为了这么个低贱的破烂货,居然下跪求本殿救她?很、好!” 众人闻言,连忙打了个寒颤,纷纷把自己的视线飘向了夜薇香…… 俱是幸灾乐祸。 果然,下一刻,夜薇香沙哑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题外话—— 如果大家有被虐到,多买几颗糖嚼一嚼就会舒爽了…… 第五十一章 与你定不死不休 果然,下一刻,夜薇香沙哑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随着她的惨绝人寰的叫声,她的左臂便被一柄凭空飞起的透明冰剑斩断! 楚萧潇见状,面色如死灰一般,泪水无声滑落,捂着头嘶叫一声,“不要……不要再伤害她了!” 说完,他软弱无力的四肢并用着朝夜薇香爬去,滚烫如珠的泪水洒了一地,“乐乐……你要撑住,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可楚萧潇没有爬到半丈远,就被一双刚硬有力的双手打横抱起! 楚萧潇四肢踢打着楚萧魄泽冷硬的胸膛,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放开我……放开!!” 楚萧魄泽却是不以为意的嗤笑出声,紧紧箍着楚萧潇的腰身,“这就是她不自量力与玄玑门作对的下场!你既然这么有力气陪她去送死,倒不如和哥哥我好生快活致死不是更好?!” 说着,他便将楚萧潇抗在了肩上,一手将已经飘回在他身侧的冰剑插进了腰带之中,大摇大摆的离开战场。 楚萧潇挣扎无果,只能一边咬着楚萧魄泽的肩膀,一边含着一嘴鲜血,啜泣哭喊,“乐乐……乐乐……。” 殊不知,他的动作却只惹得男人兽欲大起…… 楚萧魄泽暧昧的一拧他的楚楚纤腰,“别急别急,我们这就回宫里快活去!” 说着,他几个纵身跳跃,便消失无踪了。 众人见状,纷纷轻浮低笑。 夜薇香眼睁睁的看着楚萧魄泽二人消失的方向,血泪颤抖着,夺眶而出,“萧潇……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无能……是我无能……。” 顿了顿,她眸中的绿光盛极,一字一句,似从牙缝中挤出,“忘川河的恶灵,地狱的鬼蝙蝠,遵吾之令,与玄玑门所有人,不死不休!!” 命令一下,骤然间,全场的鬼蝙蝠与恶灵们全都杀气腾腾起来! 可,它们刚一有所动作,却忽的闪出数道交汇的青芒与银光将它们重重包围…… 只在刹那间,鬼蝙蝠与恶灵全部悉数化为了灰烬! 夜薇香瞳孔微微一缩,“这……怎么可能……。” 说着,她仰头睨着正手牵手朝自己走来的,恍若从画中走出的仙侣——梨上雪与婪,咯咯的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就像被撕裂的布帛,难听而刺耳,“奸/夫淫/妇双/贱合璧,当真天下无敌呢!” 不想,她的下巴下一刻就咔擦一声,登时被一只梨花聚成的鬼爪给卸掉了! 梨上雪亲昵的挽着婪的臂膀,笑若梨花初绽,清新淡雅,出尘别致,“天真的孩子,你以为夜华浓养的这些小畜/生还像当年那样所向披靡么?呵,本宫若不是掉以轻心,才让你乘虚而入杀害了如此多的弟子!不过,幸而都是些本宫早就想除去的废物,若不是碍着他们的身份多有不便的话,他们早就……”, 语顿,她感激的冲着夜薇香莞尔,“如今是你除去了他们,倒真是替本宫找了个好借口呢。” 第五十二章 婪笑薇香成废棋 语顿,她感激的冲着夜薇香莞尔,“如今是你除去了他们,倒真是替本宫找了个好借口呢。” 碍于不能发声,夜薇香只能讥诮的剜了梨上雪一眼。 语顿,她感激的冲着夜薇香莞尔,“如今是你除去了他们,倒真是替本宫找了个好借口呢。” 碍于不能发声,夜薇香只能讥诮的剜了梨上雪一眼。 梨上雪恬静的靠在了婪的臂膀上,一手将银发拢在了耳后,一边袖手一挥,云淡风轻的将夜薇香的眼珠子,被梨花聚拢成的利剑,剜了出来,“你说,她该如何处置?” 婪曲指掸了掸的衣袖,青睫微垂,薄冷的话,从霜色的唇中逸出,“本想在她及妍之日,逼她杀死挚爱,使得驭灵重现,不曾想,夜华浓竟将驭灵刻在了她的灵魂上,蚀蛊无法吸取拓印,自然你就修不了驭灵,那么……她自然成了废棋。” 梨上雪欣喜看着他,“原来你是为了我才养着这个孽种的么?” 婪点了点头,冰冷的眉目间,浮上一丝不屑,“不然你以为,谁愿意花那些个心思在一个废物身上?” 梨上雪喜不自胜,执着法杖,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夜薇香的面前,一脚踩在了夜薇香红发蓬乱的脑袋上,俯下身,得意洋洋的附在夜薇香的耳畔,低笑,“看到了没,哦,不,本宫忘了你眼睛已经没有了呢,不过不要紧,你的耳朵还能用不是?” 感觉到脚下的夜薇香,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伤心,而瑟瑟发抖的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躯…… 梨上雪厌恶的踩着夜薇香的脑袋,恶毒的笑道:“本宫不会这么轻易让你死的,你既然这么喜欢玩鬼类,不如,赠你个见面礼,就送你去地狱,和它们慢慢玩儿……。” 言罢,她手上的法杖朝着地面一拄。 骤然间,大地开始颤抖,地面裂开了一道偌大而深不见底的黝黑裂缝! 随之,裂缝中传来数以万计的鬼哭狼嚎声,以及恶鬼们滴答滴答的口水声…… 闻之,众人都情不自禁的胆寒生畏起来。 尤其还是经历过刚才恶鬼噬血食肉的画面,不难想象,若是掉下去,只怕被这些鬼啃的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梨上雪直起了腰身,微笑着,如同蹴鞠一般,将夜薇香像球一样,踢进了裂缝之中…… 随之,裂缝便自动合拢了,但,饶是如此,仍旧没有止住里面传来的,恶鬼们兴奋的叫嚣声! 轰隆隆几声后,地面合拢的完好无损,找不出一丝曾经裂开过的痕迹。 就像她的出现,一样…… 一切,都结束了。 ※※ 日光倾城而下,时光摆上的印记在身后层层腐朽 流年,在等谁的相濡以沫…… 悠长岁月平静,无事亦是蹉跎…… 朝花夕拾,捡的尽是枯萎…… ——题外话—— 大师兄太无情了,女主还是移情别恋吧! 本作新文:《美人皮,白骨生香》求收藏,求支持! 简介:她是一只骨生异香,易招恶鬼,食魂果腹的白骨精。 虽然时常饱受饥饿,却活得逍遥自在的她,在莫名其妙中了的阎王奸计,又莫名其妙成了阎王麾下的一枚食鬼引渡使后。 酸爽的日子就特么开始了…… 她每天劳心劳力上恶鬼们前世的身体,专给恶鬼们解决生前的破事,可工资待遇居然没权没势没地位,也没美男陪着睡! 终于无法忍受这万恶剥削制度的她,一脚就把阎王踢进了轮回道。 谁知道,从此以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错身,还一而再再而三惹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烂桃花! 第一次,她上身到了一个妖媚无双的少女身上,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还身兼天下第一魅姬和天下第一细作等数种碉堡职业。 于是乎,她的宫里除了每天都要上演一出,美貌兼并腹黑的儿子们为了争她寵爱的和谐戏码,还有她刷新下限祸国殃民色/诱儿子们来获取情报的无节操诡计…… 第二次,她上身到了一个少男身上,还是她上次当太后时胡乱指派的傀儡小皇帝! 于是乎,她每天都要和这些个要搞阴谋害死她的哥哥们表面勾肩搭背,暗地刀光剑影…… 第三次,她居然又上错了身,还居然上到了一个不男不女的死太监身上! 于是乎,作为一个残暴好色把持朝政的佞臣九千岁,她每天要忙碌的左右逢源那一群争风吃醋的男寵,掏心掏肺的研究怎样做一代奸臣,还要绞尽脑汁去抵挡那一群皇子王爷们的各种不怀好意和暧昧…… 【简介无能!内容强悍!客官一看便知哦~~】 第五十三章 荒淫无道是仙帝 ※※ 日光倾城而下,时光摆上的印记在身后层层腐朽 流年,在等谁的相濡以沫…… 悠长岁月平静,无事亦是蹉跎…… 朝花夕拾,捡的尽是枯萎…… ※ 百年朝夕,原来,不过只是弹指一挥。 一向繁花似锦、歌舞升平的凤阙宫,今夜难得的冷清肃穆。 整个宫殿里的奴仆侍女没有半点忙碌,俱是悠闲的站在门廊前,或是自己的岗位上四处张望。 一顶绣着金凤展翅的大红喜轿从窄小的后门,被几个健壮的大汉蹑手蹑脚的抬了出来。 轿子后头,尾随着一个穿着玫红丝绸,勾绣着凤穿牡丹花纹的华丽妇人。 可惜的是,妇人精致华丽的容颜上,太过冰冷。 实在与她本身香艳的气质,格格不入。 妇人左右臂膀,被两个长相绝色,身穿打扮十分贵气的小姐搀扶着。 她的身后,还有几个同样姿色颇好的小姐手挽着手,亲密无间的低声耳语着。 且,小姐们说话间,讥讽的眼神总是会在前头的喜轿上,来回飘忽着。 待喜轿终得出了拱形门,妇人便停了步伐,站在门前,一双凤目满是冷光的睇向喜轿,居高临下的淡漠道:“没有百鸟朝凤,没有张灯结彩、宾客云集,这是本皇唯一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少顷,一五指涂满艳红蔻丹的玉手将轿帘挑开,一个身着彩凤飞舞喜服的女子蹿出了喜轿,砰的一声,双膝跪地,双手拢开头上的红盖头,露出一张泪流满面的艳丽容颜,“母亲,求求您收回成命吧!清儿真的不想嫁给仙帝,他可是六界出了名的,荒淫无道的暴君呐!” 妇人眉头一紧,神色厌弃的低喝道:“那你想嫁给谁?神界七皇子?你别忘了,当初在玄玑门的婚典上,他是怎么抛弃你的!你现在又是个什么名声!一个婚礼当场被新郎所休,声名狼藉、人人皆耻的荡/妇,还敢痴心妄想做皇妃?!仙帝如今指名让你做侍女,那都是抬举你了!” 跪在地上的艳丽女子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句无情的话,登时愣在了原地,甚至连脸颊上的泪珠,都停止了滚落的动作…… 妇人悻悻然一挥手,满脸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快把她送去仙界,莫要误了时辰,别让闲杂人等发现了你们,免得丢我凤阙宫的脸面!” 遂,站在轿边的几个身配长刀长剑的黑衣侍卫,立即将神情木讷的艳丽女子给搀进了喜轿。 待轿帘掩上的那一刻,轿子里便传来了一声声嚎啕大哭……! 轿夫们果不敢耽搁,当下抬着喜轿,几个纵身跃步,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妇人抬起了的眼帘,眼神有些凄楚的凝视着,那已然融入了夜色中的那一点殷红影子,咬牙切齿的喃喃道:“堂堂凤阙宫嫡女,如今竟落得要偷偷摸摸给人做禁/脔的下场!这笔账,我该怎么跟你朱雀神氏算呢……。” 第五十四章 血衣血轿鬼娃娃 ※ 神仙神仙,世人皆是如此道来,殊不知,神和仙,却是不一样的两类存在。 神界与仙界,偏又只是一碑之隔。 不到片刻的光景,喜轿以及随同的四个黑衣侍卫、轿夫,已到了一座高耸入云霄的青石碑前。 这石碑上刻着无数龙飞凤舞的字体,而石碑正中央,篆刻的竟是一枚五行八卦的阵图。 黑衣侍卫其中的一人掏出了怀中的一枚火红的,刻着凤字的令牌,动作熟稔的将令牌以火焰掌风,打入了阵图中的火行之中。 下一刻,看似如死物般的阵图,竟开始在碑上活络了起来,缓缓转动着,发出一声机括启动的咔咔声。 刹那间,地动山摇,飞沙走石。 碑上的文字就像蠕动的虫子,不断朝着阵图汇聚过去。 直到文字全都进了阵图之中后,阵图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裂了开来,露出一方漆黑不见底的深邃漩涡。 一个眨眼间,漩涡便将喜轿和侍卫轿夫,通通给吸了进去! 斗转星移间,他们出得漩涡时,外面的世界已是另一番光景。 白雾飘渺,雕栏玉砌的,凭空浮游在半空之中的座座宫殿。 看似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身处在白玉桥上的几人不敢耽搁,连忙欲前往那宫殿群中,最至高的那一座,仙帝所栖之殿,筑遥宫。 只是他们正要动身,玉桥前方的另一端已有几人抬着血红的喜轿迎了过来。 几人本来都是面上一喜,可是咋一看清越行越近的喜轿,都不禁心头狂跳。 那些轿夫均是牛头马面,身穿着像被血染红的衣袍,四个面色青白,敲着鼓锣的四五岁小童也穿着血红的衣裙,就连喜轿也红的诡异! 更可怕的是,他们都没有脚…… 侍卫几人连忙按住了腰间的佩刀佩剑,沉声喝道:“你们何人!” 敲鼓罗的小童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发出不是孩童该有的,沙哑而鬼魅的尖锐嗓音,“自然是来接新娘的嘛!嘻嘻嘻嘻……。” 凤阙宫的侍卫自是不信,连忙抽出了刀剑,辩驳道:“胡说,仙帝怎会有你们这样阴气浓重的奴仆,你们还不快快据实以报,否则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四个童男童女听到这样的话,全都笑的乐不可支,齐齐裂开小嘴,露出雪白阴森的獠牙,“我们可不是将你们迎上天的,而是……接你们下地狱的!” 几人悚然一惊,正反应过来准备拔刀相向时,却觉得脖子传来一阵寒冷的刺痛,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被什么东西抽走! 他们纷纷下意识的垂眼一瞧,自己的脖子正被那诡异的孩童死死的咬住了! 依稀间,他们似乎听到了自己的血液被吸走的汩汩声…… 然,他们毕竟是火凤氏严加训练的上等武士,不仅不露惧色,还在转念之间就提起武器朝自己的脖子处狠狠砍去! 第五十五章 雪眸女童血兰绽 然,他们毕竟是火凤氏严加训练的上等武士,不仅不露惧色,还在转念之间就提起武器朝自己的脖子处狠狠砍去! 岂料,那四个鬼娃娃都十分的机警,在他们反抗动作时,他们居然在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火凤侍卫却来不及收住刀剑的势头,下一刻,毫无预兆的,已将自己的头颅砍下…… 霎时间,鲜血如注,晕红了白玉砌成的层层石阶。 阴森可怖,却又邪美的动人心魄。 四个体格壮硕的轿夫,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变故,都是齐齐白了脸…… 胆大的连忙跌跌撞撞的逃走,胆小的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打颤,有个还甚至干脆晕了过去,最后一个是屎尿齐流、涕泪纵横,好不恶心…… 不过,逃走的却撞到了鬼打墙,因为只一味惊恐万分的想逃离,不曾想,却把自己撞得是头破血流。 不消几下,就把自己撞死了…… 哆嗦打颤的那个,不知怎么抖着抖着,就突然全身抽搐起来,然后倒在了地上,直口吐白沫,两眼翻白…… 估摸着,是抽什么癫疯了…… 屎尿齐流那个更有趣,居然被自己的大小便给活活熏死了…… 几个鬼童见状,瞧得嘻嘻直乐,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七皇子真是神机妙算,这火凤神氏果真已经外强中干了,还扬言有什么六界最精锐的武士,根本不堪一击嘛!” “嘿嘿嘿……还是皇子棋高一着啊,这样谁也不会怀疑到咱们雀摇台头上了!” “诶诶,我们才不管他们谁谁谁厉害呢,我们只要拿了好处,办完差事要紧,还不快把那新娘子掳走再高兴!” 几个鬼童说话间,站立在旁边的四个牛头马面便朝火凤氏家的喜轿飘去。 不想,那绣着彩凤飞翼的轿帘正被一只白净的玉手挑了开,探出一张沾满泪痕的艳丽笑脸,“你们真的是非墨哥哥派来接我的么?!” 几个鬼童面面相觑一番,黑白分明的过分的大眼睛微闪,然后齐齐点头,露出几丝诡谲的讨喜可人,“是啊是啊,七皇子说了,若不是族长和长老们极力反对,他早就想娶你为妃了!现在只能出此下策吖!” 女子面上一喜,随即,又有些担忧的问道:“可……可是,他不是说不喜欢不贞不洁的女子么?我……我已经……。” “七皇子这明显是嘴硬心软不是?好歹你们可是青梅竹马的千年情分,岂是这些个误会就能一了百了的?否则七皇子何必费这么些心思,甚至不惜得罪火凤羽族,还有仙界帝王呢?” 说话间,一个有着一双奇特少见的雪色双瞳,左眼下有一枚血兰印记的,且居然还生了双脚的精致女鬼童,走在了队伍前,淡漠沉着的看向女子说道。 女子诧异的看了这个唯一有了一双腿脚的女鬼童一眼,尤是见了那双剔透若冰的雪色瞳孔,不由得面上一惧…… 第五十六章 朱雀皇子抢凤女 女子诧异的看了这个唯一有了一双腿脚的女鬼童一眼,尤是见了那双剔透若冰的雪色瞳孔一眼,不由得面上一惧…… 故而,女子虽面上有了些许喜色,但优思仍在,“如此说来,非墨哥哥可要怎么是好……。” 那女鬼童意味深长的挑了一下眉,戴着银铃铛的小手勾了一缕鸦青色发丝,在指尖绕着,“只要小姐和皇子生米煮成熟饭,又有了小皇子,一切问题,还会是问题么?” 说着,她已走到了艳丽女子跟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未来的皇妃娘娘,您还在等什么。” 女子听得皇妃二字,脸颊立即飞上两片红晕,红唇抿起了得意的笑容,脚步毫不迟疑的踏上了血轿。 待女子上得轿子,女鬼童淡淡的扫了一眼,其他几位笑的颇为诡异的鬼童一眼,便扬了手,“起轿!” 待她淡漠的话音刚一落下,整个迎亲队便消失在了原地。 自然,就没有人看见,适才本来晕倒在地的那位凤阙宫侍卫,突然睁开双眼,跳了起来! 他全身颤抖的扫视了一圈,血流成河的四周,遂,咬牙切齿道:“孔非墨,你走着瞧!” 诅咒般的说完,他连忙捡起了血泊中的火凤令牌。 ﹩﹩﹩ 浓厚铅云层层似泼了一池的墨汁,颜色深浅不一。 云层下,时掩时现的圆月,竟是血一般的猩红! 被浓稠的墨绿色阴气笼罩的茂密丛林,在殷红的月光照耀下,只剩下干枯枝桠的棵棵参天大树,活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魔鬼! 枝桠上偶见的零星几片枝叶,在徐徐阴风下,被吹得瑟瑟作响。 可惜,许是实在不堪这风劲,终是随着风,卷入了这纷乱的红尘之中…… 最终,成了地上成堆枯黄中的一叶,被来人踩得咯吱作响,碾成一赔的尘土。 随着咯吱声连片响彻在整个死寂的丛林中时,一曲曲似如呜咽的唢呐声,将之渐渐盖过…… 赧然间,一红衣如血的迎亲队伍莫名出没在了丛林深处,鲜红的颜色,与被墨绿阴气笼罩的丛林,显得实在格格不入。 他们速度奇快,几乎转眼间,他们已行至了丛林的尽头。 原以为,这片望不见底的林子,是没有尽头的…… 尽头处,是一处荒芜的坟地。 坟地上残碑零落,成群的黑鸦栖在碑头,仰首鸣叫。 唯一完好无损的老旧石碑上,暗红的血迹斑驳。 在殷红的月光洗礼下,依稀可辨石碑上,其中篆刻的几个大字。 血域鬼塚。 雪眸的女鬼娃娃站于队伍之前,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她手上系着的两串银铃不断叮当作响,恰若珠玉落盘般动听。 可那些乌鸦听后,却吓得只只惨叫,纷纷扑打着翅膀,逃也似的直飞往天际…… --题外话-- 女童特征明显,就不多做解释了 第五十七章 血域鬼塚群鸦啼 可那些乌鸦听后,却吓得只只惨叫,纷纷扑打着翅膀,逃也似的直飞往天际…… 彼时,坟地突然轰隆作响。 下一刻,整片的坟地居然从中部裂开了一条极大的地缝,极像是被什么神兵利器劈了开! 缝中,开始散出丝丝的诡谲红光…… 然,迎亲队却毫不犹豫的抬着轿辇步入了地缝之中。 进得地缝,是一片刺目的猩红。 缝中,有一条极为开阔的甬道。 道中的地上铺满了骷髅白骨,顶上是无数条鲜红的舌头垂下,两壁皆是一只只鬼手在胡乱挥舞! 鬼哭鬼叫之声,不绝于耳。 这地方,称作地狱也不遑多让。 迎亲队中的四个鬼娃娃颇为喜悦,还直嚷着,“快点快点,我们可等不及大人的赏赐了!” 抬轿子的牛头马面纷纷都颇为无奈的摇头晃脑一番,只得将抬轿辇的速度加了快。 于是,几个眨眼间,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大家纷纷止息屏气,神色带着几许惧怕、几许敬畏,仰望着眼前的—— 一处垂落了无数以血红长舌为帘子的大门前。 唯独那雪眸女鬼童却反倒弃了以往的淡漠,双瞳像初雪融化般,异样暖柔的注视着可怖的舌帘,单膝跪下,“鬼司大人,弑兰已任务圆满归来!” 片刻,门内传来阵阵涟漪水声…… 不想,只是这一响动,门外的鬼童们和牛头马面们,俱吓的全部跪了地,“尔等不晓大人尚在血浴,罪该万死!” “将她抬进来,且下去鞭笞百鞭。”一记稚嫩的,软糯慵懒的娃娃童音响起。 几个闻言,紧忙磕头,“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言罢,娃娃们战战兢兢的起了身,乖乖的垂首站到了门道的两侧。 余下的四个牛头马面,俱是小心翼翼的将血轿子抬了进去。 门内,最夺目的是一方偌大的池子。 只因池中所盛之物,不是什么花瓣暖泉,而是一池的鲜血! 碧玉砌成的池岸上,有一摞凌乱的雪白裙衣,一尾金丝小提琴,一幅红梅傲雪图,一面精致的银镜,一把小巧的蓝玉梳,一支带刺的黑蔷薇…… 均,横七竖八的摊在四处。 牛头马面们不敢久待,放下轿辇后,便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随后,他们便于门外的鬼娃娃,一道去领鞭子。 一时间,室内寂静的可怕。 少顷,池中的血水漾起叠叠波纹…… “咯咯……别来无恙呐,十五师姐……。”一记与刚才如出一辙的娃娃音响起,笑声若金铃脆响。 “谁?!”一直毫无响动的轿子里传来一声低喝,随之,一只白玉般的纤手将血红的帘子用力一挑。 但下一瞬,这玉手的主人见了轿外的情形,不由得惊呼一声,“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到雀摇宫的……怎么,怎么会是这么个鬼地方?!我竟一点也没觉出半点动静……。” 这时,血池中,开始波涛汹涌了起来。 ——题外话—— 复仇之路正式展开,前卷的情仇爱恨并不是很明朗,所以我想问问,你们觉得女主真正爱的是谁? 是老谋深算冷酷无情的大师兄婪? 是傲娇火爆却嘴硬心软的七师兄孔非墨? 还是温润如玉却又让人琢磨不透的四师兄姬玉莲逸? 或者,是那个生死相随,会让女主洒下血泪的病西施楚萧潇? 当然,期间还有好几个剧情还未展开到的几位师兄,咳,你们可以各抒己见,希望你们能够有留言,不然,偶就得断更休息几天了~~ 唉,因为偶要休息几天好好想想你们是不是不喜欢这文,所以都不鸟我…… 第五十八章 汹涌血池蛇尾撩 这时,血池中,开始波涛汹涌了起来。 “鬼地方么,十五师姐所言倒是极为准确呢,至于为何师姐觉不出半点动静,那自是因为欣喜若狂的师姐,蠢的连被人下了禁制都不知道呢。” 随着池中的血水哗啦一声,一条一丈有余的漆黑蛇尾,撩起了一池的腥红! 血水四下而溅,再如珠如雨般,洒落了一岸。 艳丽女子被眼前突如其来的诡异情景惊得一震,玉手当即抽出了腰间的长鞭呼的一甩,“你到底是谁?!” 她的话音刚一落下,她的身后突然发出了一声女子的娇/喘…… 艳丽女子下意识的一个转身看去,这才发现,就在自己身后半丈远的一根碧玉石柱上,居然绑了一个赤果果的男子! 且,男子的身上,还挂了一个同样赤果果的女子…… 艳丽女子毫无防备的甫一看到这样令人血脉贲张,却又实在羞耻的画面,当即便臊的双颊绯红。 她紧忙要把头转回去,不想,男子身上挂着的那个女子突然转过头来看向了她。 当看清了那张容颜,艳丽女子忽的瞪大了双眼,“金鹂,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将你赶回鹂族了吗!” 金鹂抿了抿红肿溃烂的嘴唇,哽咽了几声,声音黯哑的极难听,“凤清歌大小姐……奴婢……奴婢……。” 凤清歌凤眸一眯,眸光闪烁起了寒光,声音犀利如刀,“难道又是你?!” 说着,她便执着赤炎鞭步步紧逼,冷冽的语态很是咄咄逼人,“上次你害的本小姐还不够惨吗?从小到大,本小姐视你比亲姐妹还要亲,可到头来,你居然算计本小姐!要不是母亲还要仰仗你们鹂族带领百万羽兵,才让我有所顾忌,不然本小姐早就砍了你这双妙笔生花的手!可你竟还敢给我玩手段?!” 说完,她的鞭子便狠狠朝着金鹂抽了过去,恰好,抽在了金鹂光/裸的背脊上…… 啪的一声,金鹂的背脊顿时火光四射,整个背面都开始燃烧了起来! 霎时间,殿内的血腥气息,便被皮肉烧焦的臭味渐渐替代…… 金鹂惨烈的嘶吼尖叫着倒在了地上,就地滚了起来。 偏偏,她越是滚动,不但没将火焰扑灭,反而那火焰还不断增加了燃烧面积! 凤清歌倨傲的抬着下巴,冷眼看着金鹂垂死挣扎的丑态,“怎么,你画我跟那个丑男人的春/宫图,还把图撒满整个玄玑门,害我成为全天下的笑柄,被逼走上当别人禁/脔暖chuang奴的地步还不够?!还假冒非墨哥哥来羞辱耻笑我!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你到底投靠了谁?!说!!” 蓬头垢面的金鹂连忙摇头,声细如蝇,“奴婢……没……没有……真的……真的没有啊小姐……。” 凤清歌残忍的笑了,“不说是么?那你就好好享受被赤炎烧死的滋味!真好笑,本小姐正愁找不到整治你的机会,你倒是送上门来找死!” ——题外话—— 有空闲的亲请多给点些推荐票哈,先谢过鸟~~ 第五十九章 血池浮出蛇少女 凤清歌残忍的笑了,“不说是么?那你就好好享受被赤炎烧死的滋味!真好笑,本小姐正愁找不到整治你的机会,你倒是送上门来找死!” 金鹂不断的打滚,哑着嗓音哭喊求饶,“小姐……饶了……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求我?”凤清歌冷笑,闪烁着寒光的凤眸扫视着玉柱上,被绑着的赤果男子那张有些熟悉的妖娆五官,“原来,你这贱货打的是非墨哥哥的主意!呸!也不照照你自己那下贱的样子!” 说完,她恶狠狠的执起了手中的鞭子,作势又要往金鹂的身上再抽去时…… “啧啧啧……瞧师姐这般模样,看来,师姐对我这份礼物,十分满意呢……。” 随着清脆的抚掌声响起,适才那稚嫩的娃娃音也随之响了起来。 这次,没有旁的干扰,凤清歌便将这声音听得十分清楚。 这个听着天真而软糯,懒散而痞坏的声音…… 当即,她的脸,刷的一下,死白一片。 她仍保持着执鞭的动作,机械的转首,往身后的血池看去…… 不巧,正好看见血池中,一颗长了一头像鲜血般殷红长发的头颅,缓缓浮出了水面…… 接着,一具却不染丝毫血色的奶白色姣好躯体,也逐渐浮了上来。 赧然,那凹/凸有致的特征,明显是个少女! 但,水面恰到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段时,剩下的不是一双长/腿,而是一条长满漆黑鳞片的蛇尾! 凤清歌并没有把视线停留在那条尾巴上太久,而是如鹰一般冷冽犀利的顺着少女的那一头殷红长发,缓缓移向少女的容貌…… 只是一眼,她的神情便松懈了下来。 不过,说来也是怪哉,这少女分明长了一张无比稚嫩且单纯的娃娃脸,可是,却生了那么一幅玲珑有致的身材…… 偏偏那样成熟却娇小的魔鬼身材,配上那样纯良无害的娃娃容貌,又融洽完美的不得不令人叹服! 这精雕玉琢一般的巧夺天工,多么的匪夷所思…… 在这样格格不入的血腥地狱里出现的她,真真宛若误入地狱的天使。 彼时,那少女坐在了池边上,让长长的尾巴,和不知有多长的血发,浸在了血池里。 她勾着无邪的微笑,伸手捞过岸边搁着的那一摞做工精美细腻的雪白上衣,套在了身上后,小手又拾了那支黑蔷薇,漫不经心的拔着尖刺, “人家可是为了师姐,才好一番周折将这只小黄鹂给擒来的……,” 话到此处,她蓦地哽咽一声,可怜兮兮的垂着似血所染的殷红双睫,吸了吸小鼻子,嘟起了水嫩殷红的小嘴,“哼!谁承想,师姐昔日那般信誓旦旦的说师妹就是化了灰你也认得的话,竟都是骗人的谎话!” 凤清歌见少女这般,呼吸一窒,小身板不自禁的抖了一把…… ——题外话—— 猜猜女主会肿么整治凤清歌这个小婊砸哩…… 昨天有许多筒子偷了推荐票,偶灰常感谢啦!偶喜欢你们默默地看文,也更喜欢你们多多留言哦! 第六十章 薇香为何还未死 凤清歌见少女这般,呼吸一窒,小身板不自禁的抖了一把…… 因为,她顿时竟有了一种,自己变成了抛弃这少女的负心人的荒诞错觉…… 凤清歌窘迫的轻咳了一声,神情戒备看着少女,“你,你到底是谁,为何称我师姐,我在玄玑门可从未见过你!” 岂料,少女一听,缓缓抬起的一双半月似的皓眸中,就包起了泪花,小模样更是委屈的不得了,“师妹不过只是换了张皮,可声音与百年前一般无二,难道师姐当真听不出,我是谁了么……。” 话音一落,她便折断了手中蔷薇的花枝,将若墨染的花朵,戴在了鬓角上。 凤清歌见少女这熟稔的簪花动作,不禁微微一怔,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当年在玄玑门的落乐馆中,第一次看到那个贱人簪花一笑时的画面! “你,你是夜薇香?!”凤清歌的话语,是颤抖的脱口而出的。 可话一出口,凤清歌又脸色死白的厉声反驳道:“你少装神弄鬼!夜薇香这个贱人早就被恶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怎么还可能活着!!” 不想,少女扑哧一声,声若金铃般的笑了起来,哪还有适才那半点楚楚可怜之态? 许笑的太过,少女眉间的那一点,虽不若朱砂痣艳冶,却自有一番魅色的黑砂痣,染上了些许邪气意味,“师姐已经信了,不是么?” 凤清歌倒退一步,神情既痛恨,又恐慌的看着女子,只觉得当年那场无血的屠戮,又因这始作俑者的出现,而历历在目,“你……你怎么还活着,你为什么还活着?!” “呵……我觉得比起我为何还活着的原因,十五师姐应该更感兴趣,是我今日为何要将你请来这里,不是?”比及凤清歌的失态,夜薇香却截然相反的,笑靥如花着弯下腰,拾起雪梅图旁的毛笔,蘸了些许黑墨,为画纸上溅落下的血花,添上梅树枝桠, 凤清歌面色一震,顿时明白了迎亲的始末,便不由怒火中烧的绞着夜薇香,“你这个贱人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还敢说什么请字,居然用这么侮辱我的方式!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她便执着赤炎鞭朝夜薇香甩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瞧燃烧着赤焰的鞭身就要触及到夜薇香的身体时…… 夜薇香却慢腾腾的回了头,张开了血蝴蝶似的双睫,对凤清歌甜美一笑,“我若让方才的嫁娶仪式成真呢?” 凤清歌微微一顿,手上的鞭子停止了动作,“你什么意思!” 夜薇香扬手一指凤清歌的身后,那个被绑在石柱上的男子,咯咯的娇笑,“师姐可知,这个和七师兄长相,似五分相像的男子,是谁么?” 凤清歌闻言,狐疑的转了身,再次扫视起了那个一丝不挂的男子…… 不过,碍于她之前毕竟是个养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所以,当视线难免不小心扫到不该看的地方时,只得红了脸,尴尬的咳嗽…… ——题外话—— 留言的目的是希望有不明白的亲可以尽情的提问哦~~ 第六十一章 非墨皇兄太子丹 凤清歌闻言,狐疑的转了身,再次扫视起了那个一丝不/挂的男子…… 不过,碍于她之前毕竟是个养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所以,当视线难免不小心扫到不该看的地方时,只得红了脸,尴尬的咳嗽…… 夜薇香见凤清歌这般羞臊模样,娇笑的越发无邪,“还真看不出来,当年那副床/笫图上如此火辣的师姐,原来竟这么纯情呢!” 一提及当年之事,凤清歌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张牙舞爪、恼羞成怒的瞥向夜薇香,“就算他长得像非墨哥哥又如何,你这贱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我警告你,你那群死灵战士和鬼蝙蝠早就在当年灰飞烟灭了!现在,你不过是条只有点可笑的百年修为的丧家蛇!别说我已有两千年的法力,就算我只用这没有法力的赤炎鞭,若想杀死你,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夜薇香闻言,无辜的摊了摊小手,“诶诶,看来师姐刚才还没解到恨呢,火气竟然这么大!不如,就让师妹给你表演个有趣的节目,让你败败火……。” 说罢,夜薇香扬着的小手,打了个响指,软糯的声音,牵起了丝丝诱惑,“朱雀神太子,你是不是已经很饿了呢?地上刚好有只烤好的小鸟哦,吃了她,你就不会再饱受饥饿的折磨了……。” 不料,凤清歌听了,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他是神族太子孔非丹……那么,也就是非墨哥哥的大皇兄!” 同样震惊的,还有在地上已经停止了打滚的,奄奄一息的金鹂,也是瞪大了双眼,看着孔非丹。 不同的是,金鹂的双眼里却盛满了恐惧,“非丹……不要……不要……。” 本来绑在石柱上的孔非丹眼神有些涣散,可,当听到夜薇香的指令后,双眼一亮。 当即,他便使了雷法劈断了绑着自身手脚的铁链,然后,像饿狼似的扑在了金鹂的身上,鼻子不停的在金鹂身上嗅着,还流下了一长串的透明唾液…… 显然,他真的已经饿了许久,尤其是……还和金鹂做了过多的‘体力活’之后…… 金鹂吓得直哆嗦,偏生又毫无力气反抗抵抗,只能泪流满脸的,试图唤醒孔飞丹,“非丹……非丹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是鹂儿……不是食物……是你最心爱的女人啊!” 然而,孔非丹却置若罔闻,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得到美食的兴奋中,张开大口就朝金鹂最细嫩脆弱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下去! 顿时,鲜血四溅。 随之而来的是咕嘟一声,是食物被吞咽进腹中的声音…… 金鹂痛的嚎叫连连! 她的嗓音本来因为之前哭喊,就已经十分的沙哑干涩,在现下听起来,却只剩下绝望…… 孔非丹听了这样的呼喊,沾满鲜血的嘴却咧开了孩子般满足的笑容…… 第六十二章 饱受饥饿食爱人 孔非丹听了这样的呼喊,沾满鲜血的嘴却咧开了孩子般满足的笑容…… 然后,他疯狂的,像只乍出牢笼的饥饿野兽,不停地,疯狂的,撕咬着金鹂的全身上下! 一时间,鲜血、碎肉、断骨、内脏,洒满一地。 碧玉的地面,被这一切衬托的触目惊心! 濒死的、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大殿,几欲刺穿耳膜! 一殿的空气中,浓稠的血雾不断在弥漫。 一呼吸,都能将这血,吸进了肺腑里,粘滞的浓稠感,让人快要窒息! 凤清歌捂着耳朵,瘫软在了地上,脸上青白交加,止不住的干呕着。 而夜薇香仍旧面带微笑,云淡风轻的看着这血腥至极的画面,仿佛就像只是在欣赏着蓝天、白云,嗅着花香,闻着鸟语…… 凤清歌见夜薇香这般反应,不由得怒骂,“你这个疯子,疯子!” 夜薇香天真的抿嘴一笑,“让心爱之人食自身之血肉果腹,得以保存性命,她算是死得其所了,我这么做,还恰好可以应正一下,这所谓的爱情是多么的伟大!说不定传言出去,保不齐还能谋个传奇佳华呢!再者……,” 夜薇香偏了偏头,笑眯眯的凝视着凤清歌,“冤有头债有主,师姐被她害的名声尽毁,再不能与心爱之人厮守,比起师姐的生不如死,金鹂这点代价,还算轻的了,不是么?” 凤清歌怔了怔,略作一番思索,正欲点头之际,她忽的像才想起了什么似的,便又满眼含恨的看向了夜薇香,“说到害我与非墨哥哥不能在一起,你夜薇香才是罪魁祸首!现在把所有的罪责推在金鹂的头上,你这贱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夜薇香闻言,大大的眼睛里泛起了雾气,活像一只被欺负的小麋鹿,声音更是软糯的令人骨头都酥了,“师姐若是想骂我或是唾弃取笑我,想必话头绝不在少数,为何偏要戳中人家的痛脚来数落呢……。” 说罢,她还哽咽了几声。 凤清歌被她弄的目瞪口呆,却也更是怒火中烧,“你这贱人少在这里装什么楚楚可怜,你眼睛瞎了吗?本小姐可不是那些会被你媚惑的男人!” 夜薇香可怜巴巴的眨了眨水润的大眼睛,泪珠在血色的长睫上,莹光婉转,“我原以为,师姐早在当年就看清楚了呢……,” 话到此处,她的神情,十分落寞与凄迷,“你当真以为七师兄是爱上我了么?呵,你天真,我却是自欺呢……。” 凤清歌闻言,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你少装蒜,非墨哥哥可是把开启玄玑门结界的钥匙都告诉了你,而且,他居然为了你,还想杀了我!” 谁承想,夜薇香听了,却登的红了眼睛,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你知道个什么?!要不是我当初假意让他误以为孩子是他的,他又怎么会让我拿到勾月幽兰去逃生!要不是因为他误以为这孩子流着他的骨血,他又怎么可能为了我而杀了你,去得罪他未来夺取神帝之位最大支助的凤阙宫呢!你别忘了,是他亲手断了我的臂膀,是他让我那么轻而易举的一败涂地,让我被万鬼吞食!!” 第六十三章 交易阴谋悄展开 谁承想,夜薇香听了,却登的红了眼睛,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你知道个什么?!要不是我当初假意让他误以为孩子是他的,他又怎么会让我拿到勾月幽兰去逃生!要不是因为他误以为这孩子流着他的骨血,他又怎么可能为了我,而杀了你,去得罪他未来夺取神帝之位最大支助的凤阙宫呢!你别忘了,是他亲手断了我的臂膀,是他让我那么轻而易举的一败涂地,让我被万鬼吞食!!” 话到尾处,一颗饱满的晶莹泪珠,夺眶而出,在她奶白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醒目的痕迹…… 凤清歌被夜薇香这突如其来的,发泄似的怒吼弄的一时回不过神来。 “看来,我们可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那,你这样一番大费周章,莫不是为了在我这个同样的失败者身上,获取奚落的乐趣?”少顷,凤清歌垂下了眼帘,神情出奇的,不但没有丝毫幸灾乐祸的痛快,反倒,有种说不清的失落,和淡淡的自嘲。 “不,是交易。”夜薇香正了正神色,眼底一缕微不可见的狡猾,很快便稍纵即逝在了清澈的泪光里。 “交易?”凤清歌不解的抬起了头,随即,怯怯的瞥了一眼身后方的惊悚画面,狐疑道:“莫非是跟神族太子有关?” 夜薇香点头,“三万年前,神帝白娆下落不明,从而导致神界三分天下,如今,朱雀羽族为首,主要是因朱雀神氏掌管九重渡劫天雷,全天下但凡与修行有关者的命脉,自然就全数掌握在朱雀神氏之手,这便成了朱雀神氏唯吾独尊的本钱,其次,便是你火神祝融嫡系下的火凤神氏,水神共工嫡系下的青龙神氏,偏偏,这两大神氏才是真正掌握了实权实兵呢……。” 顿了顿,她意味深长的看向凤清歌,“所以,面对这两大神氏,朱雀神氏若想继续坐拥天下,必须制衡两氏,可如今,青龙神氏越发独大,已经脱离了之前的掌控之中,且难保不会有一日取而代之,故而,朱雀神氏若想继续维持独尊之位,就必定要取之其中一个神氏结盟,自然,当属以和亲方式为最,只是,若想和青龙神氏结盟,朱雀神氏定会忌惮不会有朝一日,反被青龙神氏吞并,那么,朱雀神氏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神界如今的局势被分析到这里,凤清歌双眸一亮,欣喜若狂的接着道:“如此,朱雀神氏与我凤阙宫和亲便成了必然的形式!” 夜薇香见凤清歌这般反应,笑的像个狡猾的猎人,“只可惜,师姐如今被送给了仙帝,便说明了,师姐可是被排除在了这些和亲对象之外了,啧啧,当真便宜凤阙宫的庶女们了呢。” “这个贱人害我至厮,这么个死法,果真太便宜她了!”凤清歌欣喜的表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从未有过的羞辱感,让她羞愤的咬破了嘴唇,双眼含恨的看向了身后那滩,已被孔非丹吃的只剩下模糊一团的血肉。 第六十四章 非丹听话似小狗 “这个贱人害我至厮,这么个死法,果真太便宜她了!”凤清歌欣喜的表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从未有过的羞辱感,让她羞愤的咬破了嘴唇,双眼含恨的看向了身后那滩,已被孔非丹吃的只剩下模糊一团的血肉。 夜薇香兴味盎然的挑了挑眉梢,扬起右手,伸了纤细的食指,调皮的朝着孔非丹勾了勾,“小非非,快来姐姐这儿……。” 孔非丹听了,木讷的神情闪过一丝光亮,遂,餍足的擦了擦嘴角残留的碎肉血渍,然后起了身,光溜溜的,一步一晃的朝夜薇香走去。 凤清歌抽搐了一下嘴角,连忙将头撇开。 待到了夜薇香的身前时,孔非丹便像小狗似的,用脑袋蹭了蹭夜薇香的手臂,舔了舔夜薇香的手背,然后,便乖乖的趴在了地上…… 凤清歌见状,嘴角与眼角,齐齐狂抽…… 夜薇香淡定伸了小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孔非丹的脑袋,“师姐何须这般气恼,若是气坏了身子多不好,师姐难道忘了,朱雀神氏除了现在在我手上的储君孔非丹,以及,你日思夜想的七师兄,才是天生的纯雷系修为者么?所以,孔非丹于朱雀神氏的重要程度,就是我们最大的筹码,那么,要怎么利用这筹码来解决师姐的苦恼,方法,便无外乎三种。” 凤清歌狐疑撇了撇嘴角,“哦?” 夜薇香暧/昧的眨了眨眼睛,“这第一嘛,最是简单,我将小非非送于师姐带回雀摇台,顺带告诉小非非,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为了救他,不但差点丢了小命,还失了清白,呵呵……想必,这乖孩子定是任你予取予求了,如今金鹂死了,即便师姐提出想做太子妃的要求,他不但会答应,恐怕连一向高傲的神族,也是不会再咬着师姐的‘过往’不肯松口了,不是?” 凤清歌一听,当即怒目而视,“我只爱非墨哥哥一个!任他仙帝还是太子,一律绝无可能!” 夜薇香啧啧称奇,嘴角划过一抹微不可见的冷凝:“师姐的痴心绝对,还真是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呢……那么,这第二,师姐可选择用金鹂的死,来威胁小非非的好弟弟——七师兄,倘若为此,朱雀神氏得罪了拥有最多羽兵的鹂族,啧,一向正直善良,又最是爱顾全‘大局’的七师兄,定会乖乖妥协,自然,‘会保守这个秘密’的师姐,若要个皇妃当当,又有何不可呢?” 凤清歌闻言,蹙起了好看的远山黛眉,咬着嘴唇,略作思索一番,才缓缓摇了脑袋,“不,不行!这样强求来的婚约,只会换来非墨哥哥以后无穷的蔑视和厌恶,必定同我只会貌合神离,如何还能做真正的神仙眷侣?!” “那就只有第三种喽!”夜薇香无奈的耸了耸肩,粉嫩唇角弯起了一抹嗜血的弧度,“你杀了小非非这个‘凶手’,除去这个永远都不会泄露的秘密,让七师兄成为朱雀神氏独一无二的纯雷属性修为者,名正言顺的登上储君之位,那么七皇子一党,定会对师姐感恩戴德,就连七师兄,都会对师姐你,另眼相待了呢……如此,太子妃之位,未来的神后之位,不就唾手可得了?” ——题外话—— 无评论无推荐无收藏自然无加更,你们懂得~~ 第六十五章 驭灵并非无敌法 “那就只有第三种喽!”夜薇香无奈的耸了耸肩,粉嫩唇角弯起了一抹嗜血的弧度,“你杀了小非非这个‘凶手’,除去这个永远都不会泄露的秘密,让七师兄成为朱雀神氏独一无二的纯雷属性修为者,名正言顺的登上储君之位,那么七皇子一党,定会对师姐感恩戴德,就连七师兄,都会对师姐你,另眼相待了呢……如此,太子妃之位,未来的神后之位,不就唾手可得了?” 凤清歌双眼一亮,不过,却只是转瞬即逝,很快便被纠结取代,“非墨哥哥重情重义,更视长兄如父,万一,有朝一日,他追悔莫及,又反过来恨透了我……,” 话到此处,凤清歌忽的冷冷一笑,身形一闪,瞬间站立在了夜薇香的身前,虚张的手中燃烧着熊熊赤焰,直指夜薇香的命门,洋洋得意道:“若我说是你杀了孔非丹,而我却杀了你,呵呵呵……不但替他守住了这个秘密,又替他复了仇,还将你这个让他无比憎恨的骗子,终于斩草除了根,你说,这是不是更完美?” 谁曾想,夜薇香却欢快的笑了起来,明明那笑容十分的天真无邪,偏偏,凤清歌只感觉毛骨悚然! 凤清歌不悦的低喝一声,微张的掌中燃烧的赤焰,腾的涨高起半丈有余,“住嘴!不许笑!” 夜薇香闻言,果真敛尽了笑靥,血色的双睫,可爱的扑闪着,“师姐,你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哦,” 说着,夜薇香极其爱怜的揉了揉,趴在自己身侧的孔非丹的头顶,“小非非这么听我话的原因……。” 凤清歌听了,鄙夷的嗤笑一声,“你当真以为驭灵可以天下无敌么?我可没忘大师兄的谆谆教诲呢,若想解除驭灵的方法有很多,其中一项,就是杀死驭灵的操控者,所以,你……。” “真是可惜呢,师妹这次,并未用驭灵,而是,特地给小非非吃了子母蛊,”眼见死亡迫近,夜薇香仍旧抿唇微笑,笑容越发和煦的像极晨曦的阳光,人畜无害的瞅着满脸震惊的凤清歌,“哎呀呀,师姐若是杀了怀有母蛊的师妹我,那身怀子蛊的小非非也会死呢,啧,这要如何是好呢?” 凤清歌气极,“你这个阴险狡诈的贱人!” 说完,手上的赤焰便如猛兽般朝着夜薇香挥去! “住手!!”两道愤怒交集的男子咆哮声喝道。 被这声音震到了的凤清歌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去,只见门前正冲进来两个满脸怒容的一男一女,顿时一愣。 可就在凤清歌这怔愣的瞬间,那一男一女,已经以肉眼无法捕捉速度来到了她的面前! 男子用剑抵住了她的胸膛,女子用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凤清歌措手不及,尤其,不论是胸前锋利的剑尖,还是脖子上女子冰冷的手,却都不及两人杀气汹涌、冷酷嗜血的双眼! 第六十六章 本以两男齐出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凤清歌措手不及,尤其,不论是胸前锋利的剑尖,还是脖子上女子冰冷的手,却都不及两人杀气汹涌、冷酷嗜血的双眼! 她相信,自己只要再有丝毫动作,这两位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最恐怖的是,明明看似简单的攻击,可她身为两千年的高阶修为者,居然毫无还手的能力! 一时间,气氛十分凝重,落针可闻。 直到一声恍若天籁的声音,如一捧甘霖,洗净了当前的所有阴霾…… “你们还不快些松开,伤了我的合作人,我可是要生气的。”夜薇香笑眯眯的斜睨着对峙的三人,只是,视线微微在那名女子身上,略带疑惑的逗留了一瞬。 那一男一女相视一眼,僵持了半刻,才纷纷一脸不忿的松开了凤清歌。 其中,长得颇为痞气俊秀的栗发男子,嘟着肉色双唇,一边不悦的说着,一边撒娇似的朝夜薇香依偎过去,“哼!主银,你肿么又要放过这个疯婆娘嘛!我们又不是非她不可的!” “嘟嘟,主子累了,你且哪凉快,哪呆着去。”眼见着他的身子就要依傍到夜薇香时,那个清丽的女子堵在了他的面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 痞气男子气愤的双手叉腰,像个泼妇似的骂道:“怎么哪哪都有你的闲事啊!难道就因为你的名字里有个弦字?!老子当然知道主银累了,所以这不就是要给主银去按摩按摩喽!!” 说完,他便理所当然的,大摇大摆的侧身越过清丽女子,继而又涎着一张脸,猥琐的挑着双眉,朝夜薇香走去…… 岂料,下一刻,那个清丽女子却已经坐在了夜薇香背后的池岸上。 清丽女子一双细嫩光滑的蜜色小手,正极具专业的揉着夜薇香的双肩,且,还非常温柔周到的凑近夜薇香的耳畔,细细询问道:“主子,力道可好?” 男子满脸猪肝色,双手揪着头发,悲愤的仰天长叹,“天呐!!子弦,你特么确定自己是鬼,而不是狐狸吗?!” 对于二人的表现,夜薇香没有多做理会,还索性将两人无视,对凤清歌报以微笑,“师姐,三日后的月圆之时,就是我百年天劫降临之日,我希望,到时候的天雷,只是个有势无实的三层威力。” “你竟然,只要求这样的小事?!”瘫坐在地上,小手捂着脖子,强维持着镇定和压抑着愤怒的凤清歌,乍一听到这样的交易要求,不免很是诧异的脱口而出。 夜薇香好笑的抬眸瞥了她一眼,“不然师姐以为呢?向玄玑门复仇?还是再一次以卵击石,被人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挣扎?呵呵,玄玑门里都是什么样的人物,师姐可比我更清楚不是?就凭我这样连岁数都只是你们零头的百年怪物,纵有驭灵在手又如何?难道我还要不自量力的再让自己死一次?天知道,我还能不能再活一次呢……。” 第六十七章 螳螂捕蝉黄雀后 夜薇香好笑的抬眸瞥了她一眼,“不然师姐以为呢?向玄玑门复仇?还是再一次以卵击石,被人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挣扎?呵呵,玄玑门里都是什么样的人物,师姐可比我更清楚不是?就凭我这样连岁数都只是你们零头的百年怪物,纵有驭灵在手又如何?难道我还要不自量力的再让自己死一次?天知道,我还能不能再活一次呢……。” 话到尾处,她瞌上了眼帘,遮住了眼底的落寞与无力感,也不等凤清歌回答,不耐的柔荑一挥,“嘟嘟,且送十五师姐至神界入口处,务必要安全送到,不得半点怠慢失误。” 嘟嘟气哼哼的欲想辩驳,又见子弦投过来的森然目光,不禁缩了缩脖子,只好欲哭无泪的咬了咬衣袖,“为毛受伤的总是偶……。” 说着,他没好气的冲着凤清歌一翻白眼,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吧,凤大小姐!” “成交。”凤清歌也没与他计较,慢腾腾的爬起了身,回眸瞥了一眼尚在池中慵懒惺忪的夜薇香,眸底闪过一抹看傻子似的嘲讽。 说完,便拉着木偶般的孔非丹,踱步离开。 直到,他们离去的背影消失在了长舌门帘前,子弦莞尔,双眼痴迷的望着眼下的人儿,“第一步,让凤清歌瞧见金鹂与孔非墨相似的孔非丹在水乳交融,妒令智昏,第二步,动之以情,主子以失败者的卑微姿态,让凤清歌的自尊心得到升华,让她觉得,主子您是在有求于她,让她觉得您的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第三步,晓之以理,诱之以利,让她看清局势,被美好的憧憬冲昏头脑,呵呵……如此,她便心甘情愿、毫无后顾之忧的,堕入您早已设好的圈套里了……只不过,” 顿了顿,子弦眉尖微蹙,“您指给她的三条‘妙计’,我瞧着,她是一条都不会用的,估摸着,她会把孔非丹杀死,然后嫁祸到主子的头上,如此,一箭双雕,即可让孔非墨对您恨之入骨,又可得到太子妃之位,情利双收。” “我倒还怕她不会这么做呢……只有这样,她的下场,才真的会只有一个字……。”夜薇香微颤着张开了血色双睫,露出清澈见底的眼眸,以及,满眼的狡黠光芒,胭脂色的小巧菱唇扯出一丝冷笑。 子弦眉梢一挑,茶色的眼眸赧然一亮,“莫非今儿个早上,主子让我使人悄悄送到雀摇宫给孔非墨的,那封仿照金鹂字迹的信……。” 夜薇香咯咯的笑了起来,两颊梨涡微现,“他们二人好歹在神界也号称‘比翼双飞’几千年头了,此等好事,若是只有凤清歌一人知晓那怎么行呢?啧,所以呢,我就好心在信里提前告诉孔非墨,他的最爱正要为了跟他永远双宿双栖,可是把他哥哥都给干/掉了耶!哎呀呀,想必一向正义凛然、视兄如父的七师兄,一定会好好‘感激’凤大小姐哟!” 第六十八章 子弦是男还是女 夜薇香咯咯的笑了起来,两颊梨涡微现,“他们二人好歹在神界也号称‘比翼双飞’几千年头了,此等好事,若是只有凤清歌一人知晓那怎么行呢?啧,所以呢,我就好心在信里提前告诉孔非墨,他的最爱正要为了跟他永远双宿双栖,可是把他哥哥都给干/掉了耶!哎呀呀,想必一向正义凛然、视兄如父的七师兄,一定会好好‘感激’凤大小姐哟!” 子弦了然一笑,溺爱的看着眼前的小脑袋,轻柔的抚了抚夜薇香的血色发丝,“原来,主子早就做了两手准备,看来凤嫡女这次,是去自寻死路了,主子真是英明。” 夜薇香嘴角含着的笑意,渐渐凝结起丝丝杀气,“我适才可是用金鹂的前车之鉴提醒过她了,谁让她非得那么贪心,非得要致我于死地不可呢?呵呵,拿我这个已死之人当替死鬼,只会让恨我入骨的孔非墨更愤怒、更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她嚣张的吹了吹指尖,“啧啧,死在最爱之人的手上,凤大小姐一定会比金鹂,更开心的!瞧瞧,我多善良、多善解人意!” 子弦拾了蓝玉梳子,替夜薇香梳起微卷的血红长发,动作是极致的轻柔,笑靥变得戏谑,“是是是,主子善良的狠……。” 夜薇香不满的皱了皱小鼻子,怒着小嘴佯怒道:“好啊,你这个大胆的奴才,连主子也敢取笑了是不?!” 说着,她反手将子弦一把给拉进了血池里,“看本主子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刁奴!!” 扑通一声,血水四溅。 这血池不仅看起来又大又宽广,而且还非常的深,少说也约莫两三丈之高。 夜薇香这突如其来的偷袭,使得未来得及防备,又不习水性的子弦,只得狼狈的像只小鸡似的在这泱泱血水中直扑腾,嘴里直讨饶,“好……好主子……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夜薇香听了,却一概充耳不闻,还颇有兴致的打量着全身沾了鲜血的子弦,摸着下巴坏笑道:“啧啧,要不是湿了身,我还真没想到我们子弦长得这么漂亮,却是个搓衣板呢!” 说着,她恍然大悟的一击掌,双眼色眯眯对着子弦上下扫描,“咦?我还差点忘了耶,子弦刚才那‘一鸣惊人’的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像个小美男的声音呢!” 闻言,好不容易浮起身来的子弦全身一僵,没曾想,就这么僵硬了一下的瞬间,竟又失足陷进了血水中…… 回过神来的子弦连忙挣扎,可是凭他怎么扑腾,却怎么也浮不上了水面,身子还不断下沉! 眼看血水就要没过子弦的头顶时,一条长着无数黝黑鳞片的尾巴迅速将子弦整个身子卷进了其中,随之,带到了这尾巴的主人面前。 “小美人,你就别装了,还不快些告诉主子,其实你是个……。”夜薇香双臂一伸,将浑身被血浸透的子弦揽在了怀中,却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极像个登徒子似的勾起了子弦的下巴。 第六十九章 主子奴才谁最蠢 “小美人,你就别装了,还不快些告诉主子,其实你是个……。”夜薇香双臂一伸,将浑身被血浸透的子弦揽在了怀中,却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极像个登徒子似的勾起了子弦的下巴。 子弦眼神微闪,不断咳嗽起来,用尽了气力别开脸,避开夜薇香那清晰却透着犀利的视线,“主,主子莫要胡说!我只是染了风寒,所以嗓子不免有些嘶哑罢了!” 不知是被血染红的,还是因为咳的太过用力的关系,她的面颊已染上了可疑的红晕,且还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夜薇香瞧的有趣,不料平日一向淡定如风的子弦竟会是这等反应,逗弄之心更是大起。 “嘘,别否认了,我已经全部知道了,你根本就是个……。”她一边暧/昧的用食指按住了子弦被血滋润浸透的绛红嫩唇,一边一点点凑近子弦,将香甜的气息故意呵在子弦的脸上。 子弦一脸紧张的看着已与自己鼻尖相触的夜薇香,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双手在袖中紧握。 夜薇香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停了迫近的动作,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子弦还真是个双xing鬼啊?!” 子弦闻言,一愣,满头雾水,“啊?双x鬼?” 夜薇香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十分可人,不由得伸了手,调皮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诶,说白一点呢,其实就是你的身体上生了男女两种器/官,故称为双x人,所以成了鬼的子弦,当然就该是双x鬼咯!” 子弦听了,当即明白过来,脸上窘迫与红晕的全数褪去,又恢复了之前笑靥清浅自若的模样,“主子别闹了,难道您不该担心一下,万一凤嫡女在没死之前,将您月圆之日会遭天劫之事告诉了孔非墨,一旦孔非墨进行查证,您这盘棋局,可是要满盘皆输的。” “原来,我这个主子在你眼里竟是个蠢的……。”夜薇香瞧子弦又恢复了之前无趣的样子,不禁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换上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大眼可怜巴巴的瞅着子弦。 子弦无奈抚了抚额,正欲张口辩驳,不料整个身体又被夜薇香的蛇尾卷了起来,随之放在了岸上。 她正疑惑夜薇香今日的戏弄怎么这么快结束,不料,却看见…… 夜薇香潇洒的一摊双臂,仰了头,阴冷的笑,“渡劫之雷,且让我看看,你到底何惧之有!” 随即,一道几欲能让人失明的银光从天而落,径直砸在了夜薇香的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子弦,被这般刺目的银光刺痛了神经,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起了身,便要跳下血池…… 可就在子弦欲要跳下的血池的那一瞬间,夜薇香压着嗓子,低喝一声,“你敢跳下来试试!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个鬼物,知不知道只要沾了这星点天雷你就会神形俱灭!你这个愚蠢的奴才!!” 第七十章 四师兄突挡雷劫 可就在子弦欲要跳下的血池的那一瞬间,夜薇香压着嗓子,低喝一声,“你敢跳下来试试!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个鬼物,知不知道只要沾了这星点天雷你就会身形俱灭!你这个愚蠢的奴才!!” 不曾想,子弦却失了往昔的镇定,也恼羞成怒的怒吼一声,“到底是谁愚蠢!你竟然连我也瞒,你知不知道以你现在身体来承受这九劫天雷是会死的!你以为你有几颗心来和虚天魔镜交易,换这一条性命!!” 夜薇香被她吼的怔了怔,随之,竟丝毫不以为意的抿嘴微笑起来。 银光中的她,在这刹那间,竟是无比的圣洁。 忍着全身快要焦掉的痛楚,她艰难的张合着发白的唇,诱哄道:“乖乖的……站在那别动……很快……很快就会好的……。” 子弦瘫坐在了地上,含了雾气的双眼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夜薇香,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夺眶而出,“一定要挺过去……一定要啊……!” 夜薇香将发白的嘴唇狠狠咬出了鲜血,使得眼前阵阵发黑的自己保持清醒,还略带气愤的回嘴道:“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丧!大仇未报,老子怎么可能死!” 岂料,她话音刚落,一波更大的雷光落下,劈的她不得不惨叫了一声! 子弦吓得身子一抖,泪光闪烁的双眸一沉,正要不顾一切跳下血池时…… 一道极淡的晕黄闪过,一股子清幽醇厚的药香味,顿时驱散了浓厚的血腥气息。 下一刻,只听见扑通一声,一个淡雅温润的男子跳进了血池中,将夜薇香紧紧搂在了怀里,默默无声的承受着九重天雷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四师兄……。”突然而至的温暖怀抱,鼻尖是熟悉的药香味道,夜薇香如同栖进了最安全的港湾,便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对方宛若温玉的胸膛上,小手紧紧拽着对方染血的衣襟。 姬玉莲逸一如往昔的,温和柔暖的笑了,轻轻在夜薇香的额头上印下一枚浅吻,“别怕,我一直都在。” 说着,他便不着痕迹的伸了舌头,舔去自己溢出嘴角的血丝,拥紧了她瑟瑟发抖的冰凉身子…… 果真,夜薇香听了之后,就淡笑着,晕厥了过去。 子弦看着那男子紧拥着夜薇香的唯美画面,双眼却冷冽若冰覆。 不想,姬玉莲逸也同时回过了头,玉质般的双眼,温和润泽的绞着子弦,笑音宛若珠玉落盘,可笑意,却未达眼底,“你既然照顾不好她,那还呆在她身边作何?是想眼睁睁看着她死么,六师弟。” 子弦回以浅浅莞尔,“因窥得天道,而号称天机算的四师兄,看来是忘了被天罚瞎了左眼,废了双腿的痛楚了呢!竟又违背天道,窥她的渡劫之日,怎么,四师兄是打算这次把命给罚掉,亦或是,你那只右眼、双手?” ——题外话—— 四师兄大温柔了,唉,干脆就让女主嫁给他得了~~ 第七十一章 惊爆子弦真身份 子弦回以浅浅莞尔,“因窥得天道,而号称天机算的四师兄,看来是忘了被天罚瞎了左眼,废了双腿的痛楚了呢!竟又违背天道,窥她的渡劫之日,怎么,四师兄是打算这次把命给罚掉,亦或是,你那只右眼、双手?” 姬玉莲逸微笑,“那么,一向只能食心果腹的千面鬼君,非但视尊贵身份于无物,幻化成了一个低贱侍女便罢,居然还呆在一只无心可食的半蛇身边挨饿百年之久,怎么,六师弟是在挑战饥饿游戏么?” 陡然间,整个大殿的温度,降到了零点。 “四叔六叔,请恕弑兰在长辈面前失礼了。” 随着淡漠沉稳的清越女童声响起,一个穿着红衣的雪瞳小女孩撩了舌帘走了进来。 “还请两位争执不休的叔叔先行出去冷静冷静,若是不愿,那弑兰,就只有将适才不小心将两位叔叔的对话收进了的锁音螺,交给娘亲处置了。”女孩双眼冰凉的瞥了一眼二人,视线便柔柔的锁在了姬玉莲逸怀中的少女,冷淡的启唇。 说着,她将脖子上挂着的一只小巧精致的黑色海螺坠子挑了起来。 要不是因为女孩的表情语气太过幼年老陈,太过沉着认真的不像个五岁的孩子,不然,只怕会让人误以为,这只不过是这只小女童开的玩笑。 闻言,姬玉莲逸温和的打量了弑兰的雪色瞳孔一眼,赞赏的笑了,“不愧是他的孩子。” 子弦却挑了挑眉,浅笑逐渐加深,“百年修行,不过换得五岁半鬼半精的小弑兰,胆子倒一点也不小,刚刚才被鞭笞了一百鞭子,现在怕是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了,死亡面前还能大言不惭的威胁,的确不错,只可惜……。” 下一瞬,他身形一闪,已站在了弑兰面前,右手的五指如鹰爪般扣在了弑兰的头顶上,尖锐黝黑的指甲已嵌入弑兰的皮肉中,“只可惜,却听了不该听到的。” 言罢,他潋滟的眸光一寒,鹰爪般的五指毫不留情的紧扣住弑兰的大脑,欲要捏爆这小小的头颅时…… “杀死娘亲唯一骨肉的我,这后果,六叔看来想清楚了。”弑兰淡淡的睨着从额头上滑落在自己鼻尖上的血珠子,嘴角弯起了一抹与她年幼模样,实在极其不符的阴狠弧度,似笑,却非笑。 子弦点头,怜悯而残忍的笑道:“即便她知道是我杀了你,她也只会认为你是颗没用的废棋,不会有半点怜惜,谁叫你命不好,骨子里偏偏流了那个人的血。” 弑兰听了,却丝毫不以为然的,云淡风轻的道:“可就是因为我流着那个无情之人的血,我才幸运的成了报复那个人,唯一的工具,不是。” 子弦微微一怔,随即,与一脸赞赏微笑的姬玉莲逸对视一眼,便收了手,仰头大笑起来,“呵呵呵……好!不愧是大师兄的种,果然够狠够绝够无情!!” 第七十二章 不愧是婪的孩子 子弦微微一怔,随即,与一脸赞赏微笑的姬玉莲逸对视一眼,便收了手,仰头大笑起来,“呵呵呵……好!不愧是大师兄的种,果然够狠够绝够无情!!” “娘亲当年步步算计,为的,不就是设计那个人,怀上那个人的种,再让那个人亲手杀死自己的种,然后再制造出这样的我,自然,我怎么可能让她失望。”弑兰一脸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转了身,将放在门口的一辆紫檀木雕成的轮椅,给推了进来。 子弦惊愕的看向了姬玉莲逸,得到的,却是姬玉莲逸的摇头。 遂,两人这次俱是一脸欣赏的,打量着明明只是那么一小只孩童的弑兰,不禁异口同声的叹服道:“两个城府最深之人的结晶,果然极品!” 说完,两人瞬的凝向了那安睡的人儿。 视线均变得,无比的贪婪、独占、深沉、复杂…… 就在两人分神之际,弑兰已将轮椅推在了姬玉莲逸身后的池岸上,淡泊却又十分恭敬的启了幼唇,“医仙一路风尘仆仆从仙界下榻鬼塚,望医仙许弑兰为您,接风洗尘。” 姬玉莲逸垂了头,无比温柔的在怀中沉睡的人儿额上,印下一枚极轻极柔的吻,“薇薇,我一定会让你在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我。” 说完,他便将怀中的夜薇香如瑰宝般,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岸上的黑貂毯上。 子弦双手环胸,不屑的看着姬玉莲逸,冷哼,“做作男。” 姬玉莲逸不动声色的挑了一下左眉,身体蓦地腾空而起,随之,便安稳的落座在了紫檀木轮椅上。 不曾想,他的袍子在离开血池的瞬间,便干涸了,故,轮椅并没有沾到一滴血,而他温润的脸上即使沾了血,却仍旧出尘无垢的,如一枚误染血色的上等美玉…… 他一面用意念控制轮椅向门外滚动,一面曲指弹了弹蘸满鲜血的袖角,十分惊讶的瞧了一眼子弦,“原来六师弟也有直视自身毛病的一天?那,六师弟在六界出了名的假面魔鬼的称号,岂不就要毁于一旦了?可惜!” “你!”子弦结舌,一脸阴沉的追了上去,“假面再假,也不过只是假面,哪能和四师兄您那张假到极点的真面目相提并论?!” “娘亲,你为什么总是让自己这么痛呢。”弑兰没有理会两人渐渐远去的斗嘴声,径直跪坐在了夜薇香的身前,伸了小手,极轻的抚摸着夜薇香的脸颊,就像怕碰碎了搪瓷般,叹息了一声。 说着,她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将另一只小手的食指咬破,再将食指上的鲜血,滴在了夜薇香发白的嘴唇上。 少顷,明明还处在昏睡中的夜薇香,竟伸了舌头,将唇上的血水尽数舔尽…… 很快,夜薇香全身肉眼可观的伤口都开始结痂脱落,就连她身下的蛇尾,也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渐变成了一双人类的修长双腿! 弑兰弯了弯嘴角,幼年老陈的模样终于露出一抹孩童般的调皮,小手拍了下夜薇香的脑袋,“娘亲真乖。” 第七十三章 弑兰要弑父逆天 弑兰弯了弯嘴角,幼年老陈的模样终于露出一抹孩童般的调皮,小手拍了下夜薇香的脑袋,“娘亲真乖。” 说完,她便将那袭雪白裙衫为夜薇香穿了好。 随后,她又俯下身,将头搁在夜薇香的小腹上,静静闭上了微颤的鸦青双睫,近似呢喃,“只要娘亲喜欢,弑兰弑父逆天,又有何不可……只是弑兰这一去,又要等多久,才能见到娘亲……。” ※※ 次日,辰时三刻。 不管外界的盛夏时如何的骄阳似火,那炎炎灼热感,以及一丝的光线都抵达不了,永远处于阴寒极地的血域鬼塚。 然,永不见天日的鬼塚,却有一处,可以同外界一般,四季交替。 万仇血池。 血池上方的殿顶,均是稀有的透明琉璃,如此,便可将每日的天气变幻尽收眼底。 今日炎炎烈日,当灼热的光线照进血池时,明明是驱散黑暗的光明,却突然成了衬托血池的万恶背景。 只因,阳光将一向阴暗的血池,每一丝每一寸的血腥,照射的太过清楚。 独独那躺在池岸貂毛毯子上的,相拥而眠的少女和女童的画面,却太过美好飘渺的,近乎不真实…… 钟灵毓秀的少女,恍若神抵手中完美雕刻的天使。 出尘却又邪媚的女童,却像极入了魔道的仙童。 少女是仰面而睡,故而,当阳光照射在她脸上的时候,她很快就颤动了血色双睫,欲睁开双眼。 不想,光线太过刺眼,她像极两只血色蝴蝶的双睫,几番挣扎都未果,只好将头吃力的侧开,躲去光线,睁开了双眼。 赧然间,映入了她清澈眼底中的,竟是一张邪气又媚色横流的、且还不及巴掌大的小脸…… 少女怔了怔,神情五味杂陈。 就在她怔愣的瞬间,女童突的猛然张开了双眼,浓密而卷翘的长睫,如同受了惊的寒鸦,惶恐的展开了翅膀。 与此同时,也露出了睫下的,宛若冰雪的双瞳。 四目相对的刹那间,少女已一掌将女童击飞,双眼含恨的绞着女童那双雪眸,复杂的神情中,只有满满的厌恶,“百年下来的无数任务,本事没学多少,倒是把你的胆子练得越发大了!” “还请大人责罚。”女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被自己身体砸出了一个窟窿的墙壁,吃力的站了起来,复又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溢着鲜血的惨白小嘴微动。 夜薇香笑靥阴冷,“好一个不卑不亢,既不承认错误,也无悔过之心,只一味恳求我罚你……看来,你是笃定本司即将要你出任务,所以想着,本司是不可能罚你的?” 弑兰垂了双睫,淡淡的,脸上毫无表情,“不敢。” “不敢?这天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么?”夜薇香敛了笑,双眼一眯,“来人,把弑兰拖下去,彻底斩去双脚,这次她的双腿再不许长出来!就让她好好回归本质,做个地地道道的鬼。” 第七十四章 薇香怒斩弑兰脚 “不敢?这天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么?”夜薇香敛了笑,双眼一眯,“来人,把弑兰拖下去,彻底斩去双脚,这次她的双腿再不许长出来!就让她好好回归本质,做个地地道道的鬼。”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拖着极粗铁锁链的牛头马面飘了进来,朝弑兰飘去。 弑兰仍旧淡泊的像事不关己似的,磕了一下头,“多谢大人。” 言罢,她没有多做忸怩,自己起了身,展开四肢,任由牛头马面将铁链束在了手脚上,再跟随在了牛头马面身后离去。 “主子刚一醒,就这么着急上火,可怎么好。”就在牛头马面掀开门帘的时候,有一容貌清丽的女子,挂着一脸恰到好处的清浅笑靥,端着一方梨木托盘,步履轻盈的走了进来,茶色眸子直睨夜薇香。 夜薇香斜睇她一眼,笑靥甜美,“子弦莫不是想替她求情?” 子弦莲步轻移,姿态端庄的走至了夜薇香跟前,弯下腰,将托盘递在夜薇香面前,轻笑,“奴婢可是遵了主子的吩咐,将另一封信传到了鹂族,所有的计划已是蓄势待发,出不得半点差错。” 夜薇香伸手接过托盘上的白瓷茶杯,嘴角勾了高深莫测的笑,揭开茶盖,抿了一口清茶,“你这转移话题的本事是越发的好了,不过呢,本司却觉得,即便弑兰没了双腿,也可以将任务圆满完成的,你说是么?” 话到尾处,她的眼角瞥向了随着牛头马面们而一同驻足的弑兰。 弑兰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小脑袋,“大人所言极是。” 夜薇香将视线转向子弦,一幅‘我是对的’的表情。 子弦无奈的摇起了头,眸光微微一闪,及时垂下眼睫,将眸中的阴寒色彩遮了住,“主子可别忘了,弑兰的主要目标是谁,若真失去了双腿,您还真的有把握,能让他的反应,尚在计划之中么?” 夜薇香听了,面上一沉,嘴角的笑靥,寸寸凝结,“你说的没错,本司没有把握,从来,没有。” 话到尾处,她蓦地满目杀气的看向了弑兰,唇角的笑靥渐变得凉薄而嗜血,“不过谁又能保证,他的反应不会比计划之中更加有趣?所以,不如再废了她双手罢。” 子弦微微一讶,正张了张嘴,却被夜薇香扬手制止。 夜薇香冷喝一声,“你们这帮鬼奴还在等什么,难道要本司亲自执行?” 两个牛头马面俱吓得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待片刻,拉着铁链便往外走去。 弑兰倒是仍旧一幅雷打不动的漠然表情,没有半点异议和反抗,乖乖的跟着牛头马面离去。 可就在这时,一阵木轮转动声缓缓驶来,一道雅润如珠玉落盘的声音响了起来, “可据我对大师兄的了解,他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当然,除了服下这颗情蛊之后,他的反应,恐怕不是一点点。” 随着话音的响彻之间,一位坐着紫檀木轮椅、身着缃色衣袍的温润男子缓缓步入诸位眼帘。 第七十五章 莲逸薇香温存戏 “可据我对大师兄的了解,他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当然,除了服下这颗情蛊之后,他的反应,恐怕不是一点点。” 随着话音的响彻之间,一位坐着紫檀木轮椅、身着缃色衣袍的温润男子缓缓步入诸位眼帘。 “四师兄!”夜薇香见到男子,便双眸一亮,立马站了起来,像只欢乐的小鸟似的,径直朝男子蹦跳而去,再用力扑进了男子的怀里。 姬玉莲逸被她撞得向后一仰,又被她不断蹭着自己胸/口的小脑袋,弄的胸膛温热酥痒…… 他不禁温笑出声,寵溺的一拍胸口上的小脑袋,“你这调皮的小蛇!” 夜薇香贪婪的吸了一口姬玉莲逸身上的浓浓药香,便自他胸口上,抬起了头,目光楚楚可怜瞅着拍打自己的罪魁祸首,撅着粉嘟嘟的小嘴,委屈控诉道:“十年未见,四师兄就这般对我生厌了不成?瞧瞧,都厌烦的要打人家了!” “好好好……都是四师兄的错,四师兄给你赔不是,再给你揉揉就是。”姬玉莲逸见她如此,十分挫败的叹了一口气,只得极力忍着胸口处的异样感受,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血发,宠溺的注视着她, 夜薇香像只偷/腥得逞的猫儿似的,一脸满足的将脸贴在了他的怀里,坏笑,“这还差不多。” 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温存调/情,还站在原地的子弦,脸色明显已经黑的跟锅底灰似的…… 子弦双眉不悦的紧拧着,咬着双唇正打算开口打破那两位的二人世界,不料,正撞上看向自己的弑兰又带着那似笑却非笑的表情…… 子弦不由的怒火中烧,唇角极力保持的浅笑弧度,弯的极狠,“你们是不是听力不行了?还是想将鬼司大人的命令,当耳旁风?” 两个一直想拖延时间的牛头马面,听了这话,于是都不约而同的捂着发酸的一边脸颊,亦趋亦步的拖着铁链往外走。 同样,被子弦这声给唤回了神智的夜薇香,则是一动未动的贴着莲逸的胸膛,眉目低垂。 就连她适才周身好不容易散发出的喜意,都被无形的阴冷渐渐驱散…… “慢着。”莲逸瞥了一眼正暗自嘚瑟的子弦,复又将视线,静静的落在胸口上的温热脑袋上,不急不缓道。 他的话音虽足够轻柔,却着实,掷地有声。 殿内的所有人,几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 尤其是夜薇香,最为诧异抬头看向了他,“四师兄……。” 莲逸对她安抚的笑了笑,“我不是对你的决策有异议,我只是想提醒你,大师兄一向是个完美主义者,要是看到那样残缺不全的弑兰,只怕弑兰就已经出局了。” 夜薇香抿了抿小嘴,闭上了双眼,将眼底悉数上涌的嘲弄,全部掩去,“四师兄一向最了解他,自然说的不错,可笑我布置这么久,却连他这最基本的性子都忘了……,” 第七十六章 子弦不由妒火烧 夜薇香抿了抿小嘴,闭上了双眼,将眼底悉数上涌的嘲弄,全部掩去,“四师兄一向最了解他,自然说的不错,可笑我布置这么久,却连他这最基本的性子都忘了……,” 微微一顿,她将莲逸腰间的一枚印有凌霄花的瓷瓶取下,起了身,然后扔给了弑兰,扯出一丝冷笑,“听说这蛊虫素喜在男女交/合之际,恣意游荡,所以,本司让你不惜任何代价,取得孔非墨的信任,然后……,” 她恶狠狠的阴笑,“让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药献给梨上雪服下。” 此话一落,子弦与莲逸难掩震惊。 两个虽知道她会用这只,她与莲逸一同倾注了无数精力,养了三十年的情蛊来作为报复婪的开端,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选用这样一波三折,一箭三雕之法! 不过,却唯独弑兰仍旧一幅淡淡的表情,看起来,像早就知道了似的…… 弑兰将药紧握在手,恭敬的跪下,“弑兰谨记。” 说罢,她慢腾腾的直起了小身板,不料,那挂在脖子上的黑海螺坠子突然掉在了地上,她紧忙将其捡起,立刻化作一股红烟,消失在了原地。 夜薇香自是将弑兰这番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她不禁眯起了双眼,“这次算你跑得快,不然,你既那样喜欢的东西,本司定是要毁了才好。” 然而,旁观的子弦和莲逸,却哪还有夜薇香这番理所当然的教导心思? 两人相视苦笑,彼此从对方的眼神里清楚看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想法。 弑兰刚才那动作分明是在威胁他们两个……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缜密深沉,只怕这世上除了她,还能有谁可以完成夜薇香如此高难度的弑父任务? 夜薇香收了视线,又恢复了欢脱可人的模样,略带歉然的对莲逸笑道:“师兄且等我沐浴回来,我可再不能让你闻到我这一身的血腥味道,若是坏了你这身仙气,可怎么使得?再说,晚上我可是要同师兄睡,师兄可不得嫌弃死我了?” 说完,她转身看向了子弦,扯着自己满身血污的衣裳,理所当然的抱怨道:“都怪你事先不提醒我一声,这回就罚你给我搓背!” 此话一落,换得那两人,相继的,好一阵咳嗽…… 看到两人如此的反应,夜薇香不由疑惑的咕噜一句,“真真是奇了怪,这鬼和仙,居然也会感冒?” 于是乎,那两位咳的越发真实,越发卖力了…… 夜薇香不耐的扫了两人一眼,便伸了伸懒腰,像只刚睡醒的波斯猫似的,轻手轻脚的拖着长及拽地的血发,与浸满鲜血的白裙裙摆,出了门去。 她的一颦一笑,一姿一态,无不是媚意横流,圣洁纯真,怎么看,也不过是个初涉凡尘的无邪少女…… 如此模样,谁又能把刚才那个对自己的骨肉喊打喊杀,嗜血暴戾的修罗,相连在一起呢? 第七十七章 薇香无意戏美男 如此模样,谁又能把刚才那个对自己的骨肉喊打喊杀,嗜血暴戾的修罗,相连在一起呢? 子弦浅浅一笑,临出门前,回头朝莲逸投去一撇颇为得意的眼神。 莲逸收到他的眼神,却是一派视若无睹,只闭上温润的玉色双眸,漫不经心的绕着自己手腕间的一缕金丝线。 子弦见之,反而脸色越发的沉了,然后不屑的轻哼一声,转身就去追逐已经不见了踪影的夜薇香。 ※※ 转过几道鬼手墙壁,踏过数道白骨小径,便只见一堵与之前血腥悚然的长舌殿门完全背道而驰的寒铁大门林立着。 铁门是镂空菱花的图案,门上缠绕着像一条条小青蛇的繁复藤蔓,藤上长满尖锐细长的黑刺,被黑刺包裹着的,是一朵朵如墨浸染的蔷薇。 藤蔓一直蜿蜒至铁门底下的堆堆白骨骷髅上,枝条绕满了枯骨。 现下,门是半掩的,半开的门中有白雾飘出,雾中带着香甜而充满诱惑的香气。 子弦站在门前,望着那徐徐飘出的白雾,鼻尖嗅着香气,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上,此刻,两颊晕开了两朵可疑的红霞。 他两根食指无意识的绞着茶白色的丝带,直到不慎将食指绞紧的解不开时…… 他才如梦初醒,一脸窘迫的垂下头,拼命的解着丝带,嘴里还嘀嘀咕咕,“百年都不曾让我进这里,今天怎么有了这等兴致……,” 话还未说完,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忍着疼痛,他立刻拉长了脸,不快的暗骂一句,“老子当年好歹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在不就是去搓个澡,怎么搞得好像要被临幸似的!” 说完,他用力一推门,雄赳赳、气昂昂的,直朝门里跨进了几个大步子。 岂料,当进门第一眼,他就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少女,正恰好将衣裳褪尽,露出纹着栩栩如生的血色蔷薇的光裸背脊…… 由于她是牛奶白润泽白皙的肌肤底层,便更使得皮肤上怒放的血蔷薇,无形散发出香艳而靡丽的夺目诱惑…… 一时间,子弦怔在了原地,痴痴然的望着那副血蔷薇,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直到夜薇香不耐烦的回过头,蹙了若被云雾笼罩了似的极淡双眉,“还不快些收拾细软,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子弦被唤醒,一脸的意犹未尽,不满的正要开口…… “为什么?难道我们不是要和医仙他联手……,”可下一刻,他品出她话中的意思,不禁疑惑而又惋惜的瞧着,正将一身黑色紧身衣已经迅速穿好的夜薇香。 说到这,子弦脸色便又沉了下去,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莫非你想与他撇清关系,让他再也不能牵涉进复仇计划里,好让他明哲保身,继续清清白白做他的医仙?” 夜薇香扣着衣襟上的如意蝴蝶扣的小手微微一顿,然后没心没肺的随意笑道:“有什么不可以么?” ——题外话—— 虽然美男多,虽然情感盘根错节,但女主从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子,望大家别误会哦,尤其是等肉的各位,时机成熟情感成熟,那么一切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本文慢热的就像一杯香茗,或是一盏酒酿,只有慢慢品味,才能觉出其中滋味 第七十八章 薇香无意戏美男 如此模样,谁又能把刚才那个对自己的骨肉喊打喊杀,嗜血暴戾的修罗,相连在一起呢? 子弦浅浅一笑,临出门前,回头朝莲逸投去一撇颇为得意的眼神。 莲逸收到他的眼神,却是一派视若无睹,只闭上温润的玉色双眸,漫不经心的绕着自己手腕间的一缕金丝线。 子弦见之,反而脸色越发的沉了,然后不屑的轻哼一声,转身就去追逐已经不见了踪影的夜薇香。 ※※ 转过几道鬼手墙壁,踏过数道白骨小径,便只见一堵与之前血腥悚然的长舌殿门完全背道而驰的寒铁大门林立着。 铁门是镂空菱花的图案,门上缠绕着像一条条小青蛇的繁复藤蔓,藤上长满尖锐细长的黑刺,被黑刺包裹着的,是一朵朵如墨浸染的蔷薇。 藤蔓一直蜿蜒至铁门底下的堆堆白骨骷髅上,枝条绕满了枯骨。 现下,门是半掩的,半开的门中有白雾飘出,雾中带着香甜而充满诱惑的香气。 子弦站在门前,望着那徐徐飘出的白雾,鼻尖嗅着香气,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上,此刻,两颊晕开了两朵可疑的红霞。 他两根食指无意识的绞着茶白色的丝带,直到不慎将食指绞紧的解不开时…… 他才如梦初醒,一脸窘迫的垂下头,拼命的解着丝带,嘴里还嘀嘀咕咕,“百年都不曾让我进这里,今天怎么有了这等兴致……,” 话还未说完,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忍着疼痛,他立刻拉长了脸,不快的暗骂一句,“老子当年好歹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在不就是去搓个澡,怎么搞得好像要被临幸似的!” 说完,他用力一推门,雄赳赳、气昂昂的,直朝门里跨进了几个大步子。 岂料,当进门第一眼,他就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少女,正恰好将衣裳褪尽,露出纹着栩栩如生的血色蔷薇的光裸背脊…… 由于她是牛奶白润泽白皙的肌肤底层,便更使得皮肤上怒放的血蔷薇,无形散发出香艳而靡丽的夺目诱惑…… 一时间,子弦怔在了原地,痴痴然的望着那副血蔷薇,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直到夜薇香不耐烦的回过头,蹙了若被云雾笼罩了似的极淡双眉,“还不快些收拾细软,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子弦被唤醒,一脸的意犹未尽,不满的正要开口…… “为什么?难道我们不是要和医仙他联手……,”可下一刻,他品出她话中的意思,不禁疑惑而又惋惜的瞧着,正将一身黑色紧身衣已经迅速穿好的夜薇香。 说到这,子弦脸色便又沉了下去,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莫非你想与他撇清关系,让他再也不能牵涉进复仇计划里,好让他明哲保身,继续清清白白做他的医仙?” 夜薇香扣着衣襟上的如意蝴蝶扣的小手微微一顿,然后没心没肺的随意笑道:“有什么不可以么?” 第七十九章 子弦妒火转败家 夜薇香扣着衣襟上的如意蝴蝶扣的小手微微一顿,然后没心没肺的随意笑道:“有什么不可以么?” 子弦见她如此,反而越发的不悦了。 他强忍着胸臆间燃起的熊熊怒火,扯出一抹怎么也转圜不成昔日从容微笑的嫉妒笑靥,“可以,当然可以!您是主子,自然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您想要保护他,想让继续白的像张纸,我这个奴才还能横加干涉不成?!” 说完,他头也不抬的收拾起房间内有用的细软,然后,将其置放进梳妆台后的,一个紫檀木雕菱花图案的大箱子里。 呃,许是他动作不够温柔的关系,导致那些值钱的首饰玉器什么的,都是在外完好,进了箱子就成了渣了…… 听着耳边犹如放爆竹似的噼里啪啦声,夜薇香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 恰巧,就看见子弦此时正将一个白玉瓶拿起,然后果断像投球手一样,将好好的白玉瓶投进了大箱子里…… 咣当一声,瓶子四分五裂,碎片在箱子内四溅,响起一片哗啦声。 夜薇香见状,嘴巴立马张成了o形,小手颤抖的捂着胸口,泫然欲泣、泪眼婆娑的看向子弦,控诉,“你你你吖一鬼难道一月要来一次大姨妈了还?!你这是想让偶心碎死是不?以前砸那些古玩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可你知不知道这些宝贝都是那些死了百年千年的死鬼供奉给我的,这可都是价值连城、甚至世间仅此一件的绝世真品呐!你这个败家奴才啊,败家奴才~~!” 子弦拍了拍玉手,然后一脸惊喜的看向夜薇香,“嗳哟我的好主子,你特么这是在逗奴婢么?心都交易给魔镜了,难不成您的心脏还有再生功能?哟呵,不过是主子,还真真是不得了!” 夜薇香扶额哀叹,“我果然更喜欢你正常的样子……。” 子弦轻哼一声,继续手上的抛洒工作,而且还越发有更加卖力热情的趋势。 但凡被他拿起的东西,就算不是易碎品,可到了他手上,在那么一抛,进了箱子,保证渣的连它们的老母也绝对认不出来…… 夜薇香眉角微微一抽,一脸沉痛的看着那大口的像个坟墓似的箱子,在脸上虚画了一个十字架,“果然死物就注定只能是个死物了,唉……安息吧,阿门。” 说完,她便笑靥逐开,挥着小手,大摇大摆走进了被移开的榻下,露出的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扭头做了个飞吻,“再见,我的血域鬼塚! 子弦见状,连忙扔了手中刚拿起的一只紫色珐琅瓶,提着裙摆追了上去,“主子,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夜薇香眉尾一挑,痞坏一笑,转身,一步一步走进了漆黑的隧道里,“传言这仙界乃是六界之中,最至纯至美之处,啧,谁让我偏偏就有那么个爱好,喜欢将这些个白的变成黑的美妙过程呢。” 说着,她的身影,便渐渐被黑暗吞噬。 第八十章 嗜色如命是昏君 说着,她的身影,便渐渐被黑暗吞噬。 子弦闻言,怔了怔,“去仙界?” 话到尾处,他双眼一亮,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难道说,我们的目标,是仙帝姬玉槿瑟?” 夜薇香金铃般的笑声在隧道中回荡,“美妙无垢的仙界,却偏偏多了这么个嗜色如命的昏君,仙界第一耻帝呢,多有意思呐……呵呵呵,在玄玑门使尽各种无耻手段得到排行第十的草包,毫无意外登上仙帝之位,姬玉槿瑟,你真的太有趣了!” 子弦听了,也微微的翘起了嘴角,黯淡的茶色眸子,波光潋滟起来,“是啊,真的太有意思了,能让机关算尽的姬玉莲逸,把帝位输的这么无声无息,我是不是该好好审视你了呢,十师弟。” 说完,他神情飞扬的踏上了隧道中的石阶,雀跃的大喊道:“主子你等等我呀!你快些告诉我,今日与医仙斩断来往,根本就是怕他这个仙帝的四皇兄,会拖我们后腿,对吧?” ※※ 六界,分妖、魔、鬼、神、仙、人,按照五行八卦轴来演算,若要去仙界,必要先去与之临界的人界,若要去人界,就必须跨过与之交融的妖界。 在六界之中,有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谈:天阙有仙宫,仰望而不可亵玩,地阙有妖殿,俯瞰而随性沉沦,上得天阙六根净,不如下妖快活亡。 这句话若言简意赅一点,便是,与其上天去做那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仙,倒不如下界,去做那随性逍遥,快活到死的妖。 况且,天阙再美,不过全是浮云冷宫罢了,而妖界之美,却是充满了灵气,与自然流露的美态。 两厢比拟,谁胜一筹,皆生的眼睛是雪亮的。 人界向来繁华,妖界与之相邻相融,自然有几分相同之处,不同的是,妖界更多了几分靡丽和情色气息。 因为妖界最负盛名的,便就是勾栏院。 而有着不下于千百家大大小小勾栏院的妖界,当属南座桃夭苑,东座灼华馆,最是繁荣。 六界之中的男男女女,但凡食色性也,原作那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统共加起来,都能将宛若一座城池般大小的这两处勾栏院,挤到爆满。 南部的桃夭苑,有着全天下最美貌最富有才情的女子,层次不等,可谓是任君挑选。 东部的灼华馆,却网罗的是天下间的美男子,除却性别不同,便与桃夭苑一般无二。 不过,灼华馆最近已渐有盛过桃夭苑的趋势,原因,自是显而易见。 如今好男风者日益增多,灼华馆除却有势有权有高超法力的女强者外,还招待男顾客,如此一来二去,便客似云来了。 所以,灼华馆的东家为了答谢这些男女金主,便在六界广为宣告:月圆之夜的亥时至子时末,灼华馆将奉上一批新到的极品美男,拍卖初/夜,价高者得。 第八十一章 草包老十是仙帝 所以,灼华馆的东家为了答谢这些男女金主,便在六界广为宣告:月圆之夜的亥时至子时末,灼华馆将奉上一批新到的极品美男,拍卖初/夜,价高者得。 不同的是,这个所谓的价,却并非被这些修为者视如粪土的金钱和财宝。 而是,或助修行的宝物丹药,或提升修为的珍品灵器。 不想,当这个消息散布到了六界的每个角落后,竟造出了今夜灼华馆的无上盛世。 红墙绿瓦,镶嵌着数之不尽的各色夜明珠的灼华馆,在花好月圆的夜色渲染下,华丽的就像一座不眠皇宫。 为了能让今夜到来的,似如海潮般的金主们都能玩的尽兴,灼华馆的当家便开设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露天看台。 临设于灼华馆的邀月湖上。 此时此刻,波光粼粼,水纹潋滟的邀月湖上,除却湖中央的一方莲花舞台,剩下的,便全是停泊在舞台周遭,数以千计的船只。 密密麻麻,挂着无数颜色不一灯笼的、个挨个的船只,在这般花好月圆的衬托下,放眼望去,宛若一幅美妙无双的良辰美景图。 不过,今夜在船上挂着的那些精致漂亮的灯笼,却并非用来照明或者观赏的,而是,用来漫天叫价的。 俗称,点天灯。 当下,湖上的每一艘船上,皆是调笑低吟声、脂粉浓酒香…… 这般声色犬马的旖旎风情,无不彰显着这方酒肉池林,有多么的腐败堕/落。 就在这些妖魔鬼怪全都沉沦在美色酒香中时,湖中心忽的传来一声破天巨响,立刻将他们惊醒了个彻底! 许是大部分妖魔鬼怪都生存在刀头舔血的环境下,于是这声巨响,仿若平地惊雷,造成了不小的轰乱。 每艘船上的船头船尾,几乎都是同一时刻,肃杀之气堪堪迸射而出! 待大家都相继祭出手中法器,摆开阵势向湖中心望去之时,湖中心的巨大莲花台周围,忽的喷射出了数道小喷泉。 被舞台上镶嵌的五彩夜明珠的照耀映衬,小喷泉喷出的水花都是五颜六色的,不得不说,真是好看的不行。 大家见是虚惊一场,都窘迫尴尬的咒骂起来。 一时间,这些恼火的抱怨咒骂声,不仅超过了之前的无边春声,还大大的破坏了该有的淫/靡氛围。 “各位客官与其恼怒伤身,倒不如瞧瞧,我们灼华馆今夜最新的头牌,是否能用来养眼养身呢?” 随着这一声暗藏暧/昧的低沉男声传来,突然,黑沉沉的湖水中竟一跃而出一只骑着金色锦鲤的红狐狸! 直至落到了湖心的莲花台上时,红狐狸竟摇身变成了一位身穿红纱,以折扇掩面的男子! 听这男子声,有着很是蛊惑人心的动听,看那男子的身段,更还有着曼妙楚楚的夺目之处,尤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狭长狸目里头镶嵌的那双酒红色瞳孔,着实是勾人心肝…… 第八十二章 酒肉池林狐男骚 听这男子声,有着很是蛊惑人心的动听,看那男子的身段,更还有着曼妙楚楚的夺目之处,尤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狭长狸目里头镶嵌的那双酒红色瞳孔,着实是勾人心肝…… 于是,在这须臾间,不待那男子口中的那些头牌小倌出现,他就已经先声夺人,成为了所有妖魔鬼怪情色的视线焦点。 甚至有些极其好/色、喜双修的男男女女早已按耐不住,目光垂涎,言语轻佻的调笑起来, “唷,你这是不是自卖自夸啊?” 不料,这句话竟恍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些非人类的男男女女闻之啼笑皆非,一句接着一句的,索性放开了调戏起那男子, “就是就是,瞧着搔首弄姿的俏模样,不来卖,多么浪费啊!” “哈哈,灼华馆的男子,哪个不是干卖的勾当?” “哎呦喂,既然卖,那就卖的大方点,何必遮遮掩掩,虚张声势,这不是吊我们胃口嘛!” “我去你大爷的!卖弄什么神秘,赶紧给老娘拿开你那破扇子,扒开你那身破布,好让老娘验验货!” 话到这里,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就更大了,甚至有急色者,更直接往那台中的男子扔起了珍奇宝物了…… 男子望着那从天而降的‘宝物雨’,直得意的笑的花枝乱颤,眼波比那湖中之水还要荡漾啊荡漾…… 当宝物雨骤然降落时,他一边敏捷的躲闪,一边翘着兰花指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条嫩粉色的丝巾,极骚包的朝着众妖魔一甩,“矮油~瞧把你们给猴急的,死相~~!” 说着,他便慢慢将半掩着面庞的折扇缓缓往下移,顺带还颇风情万种的朝着众妖魔一个劲的抛着媚眼儿,“各位若是瞧了,那可是要和伦家共度春宵的哦~~!” 众男女见状,俱都是伸长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男子手中的动作,纷纷点头如捣蒜…… 更有甚者,一边擦着哈喇子,一边色眯眯的淫笑,“嘿嘿……果然是个骚货啊,这么贪心,只怕你消受不起!” 男子咯咯直浪笑,一手立刻扔掉了扇子,另一只手还猛地扒拉开了衣襟,露出珍珠白的漂亮锁/骨,双眼极消/魂望着众男女,张开双臂往地上一躺,“来吧!狠狠的蹂/躏伦家吧!!” 呼呼几声,微风卷着枯叶从男子身上,萧瑟的飘过…… “呕!!” 顷刻间,呕吐声此起彼伏,滔滔不绝之,犹如那湖中之水,连绵不绝也…… 男子见众男女齐齐猛吐,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挖着爬出了鼻毛的大鼻孔,血盆大口一咧,露出黄灿灿的牙齿,“你们快来呀,伦家等的好心急!” 哪想,他话音刚落,一只绣花鞋瞬间将他拍晕在了地。 东南方向的其中一艘画舫船只上,一膀大腰圆的肥婆嚣张的站在船头,一只没穿鞋的大脚踩在船尖上,双手叉腰,破口大骂,争如河东狮吼, ——题外话—— 轻松逗趣的新文《美人皮,白骨生香》已开坑,被虐到了小心肝的亲可千万不要错过哟! 介个,我就不多做介绍了,妞们自己去看吧,只能说和这本蛇女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有点幽默搞笑,但绝不小白,非常的有意思! 第八十三章 狐男真面狠极品 男子见众男女齐齐猛吐,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挖着爬出了鼻毛的大鼻孔,血盆大口一咧,露出黄灿灿的牙齿,“你们快来呀,伦家等的好心急!” 哪想,他话音刚落,一只绣花鞋瞬间将他拍晕在了地。 东南方向的其中一艘画舫船只上,一膀大腰圆的肥婆嚣张的站在船头,一只没穿鞋的大脚踩在船尖上,双手叉腰,破口大骂,争如河东狮吼,“我去你大爷的,灼华馆什么有了你这么个‘极品’!长得丑也就算了,还敢跑出来吓人就是特么的找死!” 她这一骂,顿时让所有妖魔鬼怪纷纷附和,且还不忘附带瓜果蔬菜臭鸡蛋,直往晕在那厢台上的男子砸去。 那场面,激烈的真叫人不敢直视。 瞧着不到半会子的功夫,砸在那极品男子身上的东西,都已经堆成小山了,活像座坟包似的…… 此刻,唯独最前排,一艘挂着木槿花图案的圆灯笼的画舫船,显得格外安静。 这艘船只的船头甲板上,置了一张雕工华美精致的紫檀木方桌,桌边坐了两名极惹人注目,乃至令不少男女非常垂涎的美男子。 其中,一位男子头上戴着素色的纱帽,身着素色纱衣,被包裹的极其严实,由于纱帽垂下的纱帘长到了膝盖,别说面容眼睛,便是连根头发丝都瞧不见。 唯一能看见的,也最是养眼的,便只有男子那弱柳扶风的身段,和周身散发出的婉约气韵。 偏就是因为他这藏而浅露、如梦似幻的神秘感觉,才更惹得这些食色性也的妖魔鬼怪为之无限遐思。 而另一位更是在一出现时,就已经被许多妖魔设为今夜猎/艳的头号目标。 若不是碍着男子看起来不是个普通角色,不然,他们怕是早就蜂拥而上,争夺了起来。 怪只怪,这个男子长得真的太过可口…… 此男子生了一双极会勾魂夺魄玫红色瞳孔,以及那一片极薄的唇瓣也是玫红色的,而他那一头长及腰间的卷发,却是浅淡浅淡的惑人紫色…… 这样妖而艳的复杂颜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柔的像个女子,十足就是个从玫瑰花中,开出来的小妖精! 虽然这只小妖精一脸的阴云密布,戾气十足,却仍不减半分他无比妖媚夺目的风采。 男将指尖拿捏的紫玉夜光杯生气的往桌上一掷,玫红色双瞳不悦的睨着素纱神秘男,“你带爷来有着这等货色的地方,诚意未免过头了点吧?若爷晚上做了噩梦,你赔得起么?!” 周围离得他们船只较近的一众妖魔将妖精男这起子怒话给听了去,都纷纷嚯了一声,频频侧目…… 有的嘴碎些的,还不禁接着道:“好大的口气!!” 只不过呢,比起他们的激烈反应,而作为被妖精男严厉指责的神秘男,却反应平平。 ——题外话—— 文群:144617536 欢迎各种调戏~~ 第八十四章 花妖美男面纱男 只不过呢,比起他们的激烈反应,而作为被妖精男严厉指责的神秘男,却反应平平。 自然,这并非是依他根本看不见的脸部表情而断定的,而是他太过悠哉的品酒动作。 只见神秘男子将整个手都缩进了纱帽垂下的宽大纱帘里,不紧不慢的说道:“十师兄何须如此大动肝火,若错过了正要上演的好戏,可就不妙了。” 话音一落,他便将把玩在右手上的一管蓝玉洞箫执起,缓缓的指向了湖中心的莲花台上。 与此同时,就在洞箫指过去的刹那,周遭的群情愤慨之声也已经达到了巅/峰状态。 而那厢聚集了所有焦点的偌大莲花台却突然一亮,顿时亮如白昼。 这始料未及的灯光,不但让本被阴暗掩去了一半的舞台,以及周围的景致全都呈现的清清楚楚,更让所有的愤慨之声,像被瞬间真空了似的,竟变得鸦雀无声。 几个呼吸间的光景,不知是谁,忽的大叫了一声,声音中,透着极端的兴奋和激动,“原来,真正的极品一直在台上呐!” 这一声如同石破天惊般,将在场数以千计的妖魔鬼怪给同时惊醒了过来。 他们全都激动的跑到了船沿边,望着莲花台的目光,是贪婪的、狂热的,甚至是,饥/渴的! 下一刻,惊叹声,如同湖中跌宕的涟漪,一波接一波。 “天呐,这世间竟然真有如此美丽的男子!” “这模样,简直就是鬼斧神工啊!” “啊啊啊!这三个美男,每一个都姿色顶尖,却每一个都姿色各异,韵味迥然,这要老娘如何抉择?!” “md!老子要全包了!在这样的牡丹花下/风/流/快/活,死也值了!” 原来,在莲花舞台的东西南三个方位处,分别置放了三个全身一丝不/挂的美男。 其中,东位搁了一只极大的金丝鸟笼,笼中肤若凝脂,檀/口微张神色迷离的娟秀男子,在徐徐飘落的白色鹅毛下,不断像蛇一般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西位竖了一十字架,架子上绑了一个青丝凌/乱,全身鞭痕的娇艳男子,在十字架的旁侧,还有两个肌肉发达身穿紧身黑皮衣的男子。 一男子手执细小的皮鞭,时断时续的抽打着十字架上的娇艳男子,一男子手拿幼儿臂弯粗细的红蜡烛,将滚烫的蜡油一滴滴,滴落在娇艳男子的肌肤上…… 每一鞭下去,每一滴蜡油落下,娇艳男子的神情,则被痛苦,却又十分享受的交错着…… 南位更是直截了当的,放了一铺很大很宽的chuang,在上面的两个赤果果的男子正在交/缠着。 尤是那个处在下位的男子,长得很是天真可人儿,配以那堕/落的神情,就像一个天使娃娃,正在被一点一点的玩坏…… 唯独除了台下正北方湖泊上停留的一方竹筏上,却趴着一个穿了银灰色衣裳,看不清模样的男子。 ——题外话—— 给大家拜年,祝大家新年快乐,洋洋得意哦~~ 第八十五章 妖精美男出手阔,原是无耻色仙帝 可,从男子那头凌乱在竹筏上的一地极其罕见的银灰色发丝,及他那娇娆的背脊身段,便不难看出,他定也是非同一般的绝色…… 一时间,几乎众妖魔所有的声音都达成了一致,均异口同声的嚷嚷着,“灼华馆的老爹呢,老爹死哪去了!我们要投标!!” 彼时,呐喊声,声声震天,别说是活的,怕是连个死鬼,都得被这些野兽般的吼叫给惊了出来…… 不出意外的,在这嚷叫声的‘惊扰’下,莲花台上还堆着的,似坟包的东西终于蠢蠢欲、动。 一只苍白的手,噗的一声,从瓜果蔬菜堆里伸了出来,“在……在这儿……我在这儿呢……。” “……。”众妖魔齐齐无言。 只有个别妖魔,都不禁抬头,望月兴叹,“自古是,绿叶衬红花,不曾想,这灼华馆却是,丑老爹衬美娇男呐!其用意之深远,精神之强悍,实令吾等好生佩服!” 闻言,那坟包突然剧烈抖动了几下,砰的一声,瓜果蔬菜四溅飞落。 不到半刻,瓜果蔬菜落尽,终露出被埋葬在下的‘极品’老爹。 “哎哟喂,路过看过千万不要错过哦,按老规矩,谁的‘宝贝’最是厉害……,”只见老爹噌的一声直立了起来,淡定的一手抹去脸上的黄色蛋液,一手捏着指尖的粉色丝巾,骚包的一甩,脸上立马挂起推销笑容,半露出一口整齐的黄牙。 说到这,老爹面带羞涩的将宝贝二字咬的极重,然后,一跺脚,一扭腰,无比矫情的冲着大家飞了个媚眼儿,“自然就归谁咯!” 准确无误收到老爹这么明目张胆的秋波的众妖魔,齐齐抖了抖身板…… 还有不少妖魔实在没忍住,青白着一张脸,捂着嘴,不住的干呕…… 见自己的举动得到了这等反应,老爹的嘴角溜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奸笑,随之清了清嗓子,“东白羽,南艳娇,西以恬,北未央,还请各位客官择好再选哦!” 说罢,他双手一拍,“点天灯,开始!” 他的话音刚一落下,整个湖泊顿时炸开了锅,喊价叫嚷之声几欲刺破长空,一盏盏花灯也随之腾空升起, “我出五百年修为元丹,买白羽!” “老子出一千年买白羽!” “我要艳娇初/夜,出价八百年法丹!” “老娘出价三千年内丹,以恬初/夜是要定了!” “爷出上古唤灵石一方,三个全包除外,还有竹筏上的那位佳人,也要了。” 就在最后那句话刚一落下,在场所有的声音全都戛然而止。 所有的贪婪与疯狂视线,也全部聚在了说出那句话的源头——一艘挂着木槿花灯的画舫上,手摇侍女折扇、像玫瑰花开出来的妖精似的美男子身上。 妖精男似乎很是享受这样万众瞩目的感觉,不由对着众妖魔露出了魅惑人心的微笑,“还请各位承让。” 第八十六章 老爹竟是艳妖王,仙帝再三色戏之 妖精男似乎很是享受这样万众瞩目的感觉,不由对着众妖魔露出了魅惑人心的微笑,“还请各位承让。” 一时间,适才还贪婪与疯狂的所有妖魔鬼怪们,全都因为这个妖精男子的微笑,而只知一味痴傻的愣在原地,目光渐变的灼热而垂涎…… 妖精男似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便朝着莲花台上的敛尽了浪笑的老爹,笑靥如花的耸了耸肩,“看来,他们都是弃权了呢,那么,这四个美人就归我咯,三师兄。” 老爹难得的面无表情,双眼冰冷道:“本王似乎在五行结界处立的那块石碑上,已经明明白白的写了,‘狗与仙帝不得入内’吧?哟,到底是堂堂仙帝认不得字?还是因为太过无耻下流,被卸去仙帝之位了?若真是后者,本君还真是要替你可喜可贺一番了。” 不想,老爹此言一出,周遭妖魔俱是哗然,“原来,原来他竟然是名扬六界、嗜色如命、无赖下流的仙界第一耻帝,姬玉槿瑟!看来他的唤灵必是用无耻手段坑来的啊!” 闻言,姬玉槿瑟却朝着众妖魔忸怩的拱了拱手,双颊一红,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腼腆笑容,“多谢大家谬赞,六界给孤这等称号,可真是让孤受之有愧嘛!” 说罢,他又朝老爹欲语还羞的眨了眨眼睛,“三师兄可真是记仇呀,不就是因为上次,孤不小心弄疼了你,你就弄出这么张丑陋的脸出来吓唬孤便罢,还……。” “闭嘴!你个魂淡!”老爹气的整张丑陋的脸都扭曲了。 所有妖魔鬼怪听了槿瑟这番言语,都不禁脸色青白,纷纷欲呕之,可乍又听到槿瑟与老爹之间的暧昧‘沟通’,全又纷纷震惊的看向了老爹,异口同声道: “难道,难道说,这个奇丑无比的老爹是素有狐面天娇之称的,妖界第一艳,妖王尧曲颜?!” 姬玉槿瑟对众妖魔报以歉然的微笑,无奈的摊了摊手,“看来,孤的颜颜师兄是因为那四个美人吃味了,让大家见笑真是不好意思,唉……谁叫孤这么在意师兄呢,孤也只好舍了那几个美人了。” 说完,槿瑟微微一挥手,高大华丽的琉璃船顶上竟立即蹿出了数名银衣罩面、手持长刀长剑的侍卫,杀气腾腾的直往莲花台刺去! 就在众妖魔惊呼之际,整个湖泊也开始动荡起来,本来静谧的湖水像被煮沸了般,波涛滚滚! 下一刻,跌宕在四周的汹涌波涛,径直朝莲花台翻腾而去! 彼时,由于整个湖泊的湖水翻滚力度太大的关系,使得湖泊上停泊的所有船只全都摇晃的十分厉害。 因这一切太过突然,本就只站在船的甲板上的所有妖魔们,一时根本就是猝不及防,虽有不少妖魔都反应迅速的用法力维持了自己,或是整个船体的平衡,但仍旧有不少妖魔掉进了湖水里。 第八十七章 曲颜怒取槿瑟命 因这一切太过突然,本就只站在船的甲板上的所有妖魔们,一时根本就是猝不及防,虽有不少妖魔都反应迅速的用法力维持了自己,或是整个船体的平衡,但仍旧有不少妖魔掉进了湖水里。 顷刻间,扑通声和敢怒而不敢言的低低怒骂声,在整个邀月湖上此起彼伏着…… 尧曲颜气愤的杀气全开,身着的绛红华服与一头垂至脚踝的如墨长发,在杀气的鼓动下,烈烈飞舞,“姬玉槿瑟,你竟敢在本王的地盘撒野,真是找死!” 说罢,他身姿一旋,一条横空出世的红绫,携着艳冶的光芒,环绕在了他的周身。 霎时,沸腾的妖气,让他头顶上的那一方漆黑乌云,都化作了一片片艳红的雪,缓缓在半空中旋舞,静静的落下…… 映衬的尧曲颜,就好似是艳雪中幻化出来的妖孽,冷冽、香艳、而又危险至极! 姬玉槿瑟吹了一声口哨,色眯眯的瞅着尧曲颜,抚掌谬赞道:“颜颜师兄果真艳华盖世,无人能及呀!” 顿了顿,槿瑟又含羞带臊的斜睨着尧曲颜,“正所谓,打是亲骂是爱,这才刚一见面,师兄这么快就要对孤打打杀杀的,莫不是爱惨了……。” “闭上你的狗嘴!”尧曲颜面上一冷,素手有力一挥,环绕在他周身的红绫化作一把长剑,直指槿瑟肃杀而去! 岂料,就在红绫刚要飞射出莲花台的一瞬间,台下的湖水突然砰的一声爆破开来! 顿时,水花像巨大的喷泉一样,四溅而下。 湖上的船只,更因这样的巨大爆破力而激起的汹涌潮水,一艘又一艘,接二连三的翻进了湖水中。 而船只上挂着的一盏盏精致美丽的灯笼,也随着船只摇摇摆摆后,便跟着一同沉入了湖底。 不过片刻的光景,适才的灯火阑珊,便被一片阴冷的黑暗,取而代之。 待水花落尽,有一片淡淡的桃色光华,便开始从半空中悬浮的一块桃色的石头上,时强时弱的挥洒而出…… 很快,这娇柔的桃色,照亮了整个漆黑的湖泊,与此同时,也照亮了在场所有妖魔的双眼。 被湖水爆破而产生的冲击力给冲退了好几步的尧曲颜,半眯着黑压压的卷翘双睫,瞥了一眼手中被撕裂了几道红绫,“唤灵石。” 说罢,曲颜抬了双睫,森冷的视线,直绞着姬玉槿瑟,“连唤灵都敢偷来启用,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姬玉槿瑟!” “孤以为一向以聪慧狡猾,而冠绝六界的颜颜师兄,定会心知肚明孤此番的来意呢……想不到,师兄还真是喜欢和孤玩揣着明白装糊涂呵!这百年未见,师兄的调/情功夫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呀!不如,师弟这就向师兄讨教几招便是。”唯一没有翻入湖中的那艘挂着木槿花灯笼的船只上,姬玉槿瑟迎风而立,勾着蛊惑人心、欺骗世人的甜美微笑。 ——题外话—— 你们这些磨人的小妖孽们,平时就算了,现在大过年的都没人留言拜年问好,生气了…… 第八十八章 卑鄙无耻十师弟 “孤以为一向以聪慧狡猾,而冠绝六界的颜颜师兄,定会心知肚明孤此番的来意呢……想不到,师兄还真是喜欢和孤玩揣着明白装糊涂呵!这百年未见,师兄的调/情功夫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呀!不如,师弟这就向师兄讨教几招便是。”唯一没有翻入湖中的那艘挂着木槿花灯笼的船只上,姬玉槿瑟迎风而立,勾着蛊惑人心、欺骗世人的甜美微笑。 “滚!”尧曲颜面色一沉,便立即提起手中的红绫再次幻成的长剑,脚下一踏,飞身直往姬玉槿瑟凌厉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曲颜眨眼间就飞跃到姬玉槿瑟的船头。 可,就在曲颜出剑欲刺向槿瑟的心脏处时,一股强大而炽热的黑色火焰从天而降,竟全数砸落在曲颜的身上! “啊!!”尧曲颜惨叫一声,便扑通一声,跌进了湖里。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的身体刚一接触到湖水时,他身上的浓黑烈焰不仅没有得到湮灭的效果,反而越燃越烈便罢,那火焰居然还诡异的急速蔓延了整片湖泊! 那森冷而阴幽的黑色火焰在蔓延时,就像一朵朵浓黑的莲花,次第在湖面上怒放着…… 这番场景,既艳到了极致,也魅到了极致。 可惜众妖魔没有一个,敢在湖中耽搁片刻去欣赏这样至邪至美的画面,都纷纷惨白了一张脸,鼓足法力,直往邀月湖的外围逃窜。 但是,因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仍有不少妖魔未反应过来。 当他们及时反应过来时,身体早已沾染到了黑色火焰! 明明看起来,黑色火焰不过只烧到了他们的身体,却实际是从灵魂烧到肉体的痛感,让他们疯狂的失声尖叫起来! 一时间,尖叫呐喊声,充斥在了整个湖面上。 很快,却又消弭无声了。 只因,那些妖魔,竟已全数化为了灰烬! 不过片刻的光景,适才那灯火阑珊、歌舞升平、奢靡之极的邀月湖,只剩下一片狼藉,与一片可怕的寂静。 忽然,扑通几声,水花四溅。 湖水中央,被火焰团团包围的尧曲颜咬牙切齿的看向姬玉槿瑟,“你竟还敢偷用地狱禁灵,黑莲业火来杀本王,胆子真是大的可以啊,卑鄙无耻的十师弟!” 槿瑟笑眯眯的一挑眉角,“哎呀呀,颜颜师兄唤孤的这声师弟真是动听死了呢!不过啊,倒不知师兄是想提醒孤,我们可是玄玑门的同门师兄弟,还是……,” 说到这,槿瑟以扇掩嘴而笑,烟波浩渺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想提醒孤,若大师兄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孤呢?” 尧曲颜蹙着眉,忍痛而咬破的唇瓣,扯出一抹冷笑,“一连偷取玄玑门雪藏封印的两样至邪禁宝,你姬玉槿瑟就算是仙帝又如何,大师兄怕是连全尸也不会施舍给你吧?” 第八十九章 两位美男唱双簧,挑拨曲颜敌对婪 尧曲颜蹙着眉,忍痛而咬破的唇瓣,扯出一抹冷笑,“一连偷取玄玑门雪藏封印的两样至邪禁宝,你姬玉槿瑟就算是仙帝又如何,大师兄怕是连全尸也不会施舍给你吧?” 闻此讥嘲之言,姬玉槿瑟却无比暧昧的冲着曲颜暗送秋波,“师兄对孤如此关怀备至,真是让孤受寵若惊呢!看来,为了不让师兄为了孤而担惊受怕,孤也只好将黑莲业火的火种留给师兄了唉,这样,大师兄就再也不会怀疑孤了,不是?” 说着,他袖手一挥,那桃色的古怪石头上,竟开出一朵巴掌大的黑色莲花。 黑莲花除却颜色较其它莲花而言有些诡异外,并无什么不同。 只是,那花蕊的颜色竟也是黑的,不过色泽比花瓣黯些罢了。 但见这朵比墨还要浓黑的莲花,尧曲颜的脸色,惨白的像纸一样,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姬玉槿瑟见曲颜如此,不由分说的笑了,笑容魅色横流,“不曾想,师兄竟喜欢这黑莲业火,喜欢到发抖的程度了呢……正所谓鲜花配美人,这举世无双的黑莲业火,怕也只足矣与你相配了呢,如此,孤自是要用这莲花来博美人一笑的。” 说完,他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合上,扇尖直指尧曲颜,“去吧,好好替孤疼爱疼爱颜颜师兄。” 槿瑟的话音一落,桃色石头上的莲花便咻的一声,打着旋儿,直往尧曲颜而去。 尧曲颜见那小小的黑莲渐渐逼近,一脸惶惑而艰难的移着被烧的皮开肉绽的身体直往后退,抖动的嘴唇一张一合,歇斯底里的低吼道:“姬玉槿瑟,本王就算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槿瑟悠闲的摇着侍女图折扇,低低轻笑,声若天籁,“乖师兄,你怎么能忘了这天生对付你的克星,黑莲业火,可是会把你的灵魂都烧成灰的,连灵魂都化成了死灰,这鬼又如何能成?” “你这个卑鄙的魂淡!啊!!”尧曲颜耗尽了气力,再也无法挪动身子半分,他眼睁睁看着黑莲业火已逼近自己的视如生命的脸蛋,不禁捂住了脸颊,痛苦的嘶叫了一声。 下一瞬,黑莲竟变得奇大,而它的花瓣已变成一片片跳跃的火焰! 在黑莲朝着尧曲颜的头部怒放张开那火焰花瓣间,简直就像一头黑焰魔鬼,张开了獠牙! 眼见黑焰即将吞噬尧曲颜的刹那间,一拢寒冰突然横空而出,将整朵已大如云团的黑莲冻结在了半空之中。 槿瑟见状,敛了笑靥,随之,唇角又牵了一抹阴笑,眼角斜睨向正朝自己飘来的素色衣袂,“你这是何意?” 闻之,那素衣的主人已停下,伸出了一只没有被素纱包裹的,剔白到透明的左手,微微朝着尧曲颜的方向处,虚张开来,露出掌中的一朵极小的冰莲花,“三师兄,你若说出那个有着紫眸的少年在何处,我便将这朵专克黑莲业火的苍莲送与你,至此以后,你便再也不用畏这黑莲业火,摆脱大师兄对你的胁迫。” 第九十章 突现女子天籁音 闻之,那素衣的主人已停下,伸出了一只没有被素纱包裹的,剔白到透明的左手,微微朝着尧曲颜的方向处,虚张开来,露出掌中的一朵极小的冰莲花,“三师兄,你若说出那个有着紫眸的少年在何处,我便将这朵专克黑莲业火的苍莲送与你,至此以后,你便再也不用畏这黑莲业火,摆脱大师兄对你的胁迫。” “苍莲……真的是苍莲……。”尧曲颜惊讶的摸了摸已没了焰火的破败身子,然后略带不安的瞥了一眼头顶上,被冻结的黑莲花后,遂,便转了头,震惊的看着那面纱神秘男子手中,那朵宛若冰做的莲花。 言语间,他的声音有些无法抑制的颤抖,不过,也只是眨眼间的光景。 他连忙别开了微露出渴望的视线,将之落在面纱男子身上,眯起了细长的狸目,“连与水神共工早已一齐逝去的苍莲都能拥有!你,到底是谁?!” 如雾如烟的素纱后,透出神秘男子低低的娇柔笑声,“自然是,想与三师兄为友不为敌之人。” 尧曲颜听了,微微一愣后,便仰头放声大笑,细长的狸目中,酒红色的瞳孔闪烁着狡黠的光泽,“姬玉槿瑟唱红脸,而你唱白脸,真是一出好双簧呐!如此大费周章,你们无非就是让本王与大师兄为敌!” 神秘男子还未答话,他身侧的姬玉槿瑟便呵呵笑了起来,“三师兄的通透,若是早些拿出来,孤也不必……。” “你们休想!”尧曲颜勾起讥诮的微笑,毫不迟疑的将槿瑟的后话打断。 闻言,姬玉槿瑟嘴角的迷人微笑,渐渐冷却,“果然,三师兄这个美人,还真是对那些个花花草草,情有独钟呢……既如此,孤又岂能不作美?” 话到尾处,槿瑟将手中的折扇气愤的扔进了湖中,转了身,怒喝一声,“唤灵,你还在等什么!” 他的话音一落,悬浮在空的桃色石头忽的大放光彩,本柔和的桃色变得无比灼目…… 与此同时,那厢被冰封在半空的黑莲花像被召唤了似的,被冻结的火焰花瓣赧然暴涨,砰的一声,破冰而出! 尧曲颜被那黑莲花暴涨的火焰烧到,疼的直尖叫连连,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像乍出牢笼的猛兽般的黑焰,扑向自己! “呵……想不到这世间,果真有比我还要无耻的人呢。” 一阵软绵绵的抚掌声,伴着一声软糯天真的娃娃音,像个无知的孩童,冲破了邀月湖上的整个焦灼氛围。 “谁?!”听罢,姬玉槿瑟霍的一个转身,玫红色的双瞳中,露出的,再不是之前半点的蛊惑人心的媚态,只有灭绝一切的杀意。 而在他身侧已不再有过半句言语的面纱男子,听了那声娃娃音,却是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软倒在地。 槿瑟只狐疑的看了神秘男子一眼,便放眼在湖上梭巡起来。 第九十一章 天真无邪少女毒 槿瑟只狐疑的看了神秘男子一眼,便放眼在湖上梭巡起来。 不想,恰恰一眼就看见了对面湖中心的莲花台处,正有一艘竹筏缓缓从台后划了出来。 竹筏上,俨然是两女一男。 且,个个样貌,均是不凡。 但槿瑟的第一眼,却只将那个穿着一袭荼白色绣荼蘼花罗裙的少女,装进了眸中。 只因,那少女很特别,特别的引人注目,特别的动人心魄…… 实则,少女的模样并不是顶顶的绝色,容貌长得不过有些钟毓灵秀,别致可人罢了,即使,她那头罕见的,能红到似血的拽地长发的确夺人眼球。 但终归而论,她怎么看也不过是个未长开的,稚嫩而清纯的少女,如何也不能与绝色佳人四个字挂钩。 可偏偏,她的身上就是有某种说不出的特质,让人会情不自禁的为之侧目。 许是她嘴角微微弯起的非笑弧度,许是她清澈见底的半月皓眸,又或许,是她天真无邪,不染丝毫尘埃污垢的容颜…… 就在槿瑟失神间,那少女偏着头,纯纯一笑,微露出颊边的小小梨涡,与可爱的虎牙, “原来,你就是传言中,最荒淫无道的仙帝?啧,可真是一点也不尽实呢。” 槿瑟闻言,有些恍惚的眨了一下眼睛,莫名的看着她。 少女扑哧一笑,咯咯的笑声像悦耳动听的铜铃在响,像黑葡萄似的乌黑微微一动, “传言中的仙帝,猎美无数,贪美无厌,但凡男女,若生的几分姿色,哪怕强取豪夺,霸王硬上弓也要得到,坊间更有云,天下纵是美人如云,终究不及仙帝那央央后宫中的妃嫔男宠的万分之一呢……。” 姬玉槿瑟听了,微微挑眉,露出欣然而自豪的微笑,“那是自然,孤后宫收纳的那些个美人,可是花了上万年时……。” 他的话还未说完,少女忽的捧腹大笑起来,一边揉着眼角笑出的泪花,一边毫不客气的用着‘纯良’的目光盯着他的腰部下盘位置, “既然仙帝有如此数以万计的美人可享用,为何仙帝此番不是一幅肾虚萎靡的模样,反倒精神抖擞,在这对如此美艳动人的绝色佳人喊打喊杀?” 说到这,她忽的呀了一声,又打断了正黑着脸欲要辩驳的槿瑟。 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了然,且怜悯的瞅着槿瑟, “我可听说仙帝,是个没有多少法术修为的草包呢……如此夜以继日的享用那么多美人还能如此金枪不倒,精力充沛,这可不科学呢!何况,你连这么绝色的美人都不像往常一样收纳仙宫中去,还动辙就是要杀要灭来着?啧啧,除非……你是被阉割了,所以才这么阴柔似女,性格逆转……。” “闭嘴!休得污蔑孤!”姬玉槿瑟一脸阴沉看着少女,怒火中烧的喝道。 少女立马捂住了小嘴,像只被惊到了的小麋鹿般,无辜的睁大了眼睛,“若真是污蔑,仙帝怎的还不放了这位大美人呢?” ——题外话—— 我弱弱滴问一句,到底还有木有人追文哦,都不留言也不投票,你们这是分分钟要逼偶弃文的节奏是不? 第九十二章 少女毒舌挑仙帝,面纱男子祭龙宝 少女立马捂住了小嘴,像只被惊到了的小麋鹿般,无辜的睁大了眼睛,“若真是污蔑,仙帝怎的还不放了这位大美人呢?” 闻言,姬玉槿瑟长睫一眨,冷笑起来,“原来,你这巧舌如簧、尖牙利嘴的小美人是为颜颜师兄而来的。” 少女放下了小手,微微垂下殷红的血色双睫,遮下眼底涌动的狡黠眸光,唇瓣勾着的天真笑意,渐渐加深,“现在才知道,未免也太迟了呢。” 她的话音刚落,整座莲花台突然咕咚一声,迅速沉进了湖下! 速度只是眨眼之间! 见了这情形,姬玉槿瑟立刻朝身侧的面纱男子怒喝一声,“你还在发什么呆,三师兄要是活着出去了,死的就会是我们两个!” 面纱男子仿佛如梦初醒般,柔弱的身子微微一颤后,才伸了虚张的左手,露出掌心中,一颗散发着幽幽蓝光的透明玻璃珠, 但听面纱男子柔软的,还在打着颤的嗓音脱口而出,“冰封千里!” 面纱男子的话音刚一落下,整个本来波光粼粼的湖泊便被以肉眼可观的速度,一寸寸的凝结成了冰! 乃至湖上所有的狼藉。 瞥了一眼脚下已经冻成了冰块的竹筏,少女缓缓抬起了双睫,言笑晏晏的睨向姬玉槿瑟身侧的面纱男子,“龙族至宝,极地冰魄……呵呵……真是太有趣了……。” 话落,少女身后的那位有着茶色眼眸的妍丽女子,脚下生花般走向了少女。 妍丽女子面带着一丝不苟的浅笑,将臂弯间的一袭血色绣荼蘼花的披风,温柔的披上了少女的双肩,“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主子不正好想找个龙族子弟,谈天说地一番么。” 闻言,少女轻轻一笑。 斗转之间,少女凝视着面纱男子的那双乌黑灵动的瞳孔,已不复之前的清澈见底,直宛若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看不透、摸不清、沉的可怕。 面纱男子微微倒退几步,不小心将手中的那管蓝玉箫跌在了地上。 玉箫断成了数段。 面纱男子罩着全身的如雾轻纱都在瑟瑟颤抖着…… 可想而知,他的身体抖的该有多么厉害。 不过,面纱男子才倒退了两步后,苍白到几近透明的纤细皓腕,便被姬玉槿瑟一把拽了住。 他迎上的,是姬玉槿色暴怒的神情。 “你到底在干什么?!不用三千冰煞杀光他们,居然用这毫无杀伤力的冰封千里!!”姬玉槿瑟狠狠一把将面纱男子甩在了地上。 面纱男子伏在地上,仍旧在瑟瑟发抖,没有半句言语。 姬玉槿瑟厌烦的剜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懦弱无用!孤与其信你这懦夫,倒不如自己动手!” 说着,槿瑟便转了身,杀气腾腾的下令道:“来人……。” 可槿瑟话未说完,岂料自己刚一转身,他的下巴便被一只娇小的、冰凉的、娇嫩的小手紧紧的扣了住! 第九十三章 子弦醋味大爆发 可槿瑟话未说完,岂料自己刚一转身,他的下巴便被一只娇小的、冰凉的、娇嫩的小手紧紧的扣了住! 槿瑟厌恶的皱起了眉,欲伸手挥开那小手,不料,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便直挺挺的直往后倒了下去! 槿瑟本欲使法力稳固身形,谁想,那扣住他下巴的小手的主人,却恶意的趴在他的身上,也不知是使了什么不上道的法术,重的像座山似的,直压的他根本直不起腰来! 尤其这一切又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到最后…… 砰的一声巨响,槿瑟只感觉后脑勺快要被摔碎了,疼得眼前直冒金星。 槿瑟疼的差点晕厥,可趴在他身上的小东西,却笑的花枝乱颤,还不忘出言调戏,加上下其手,“啧啧啧,身子柔弱无骨,肌肤滑腻如脂,五官精致妖孽,不愧是六界绝色的仙帝呢,只可惜呢,与其说是仙,倒不如,说是妖,来的更贴切。” 姬玉槿瑟满脸涨红的仰视着匍匐在自己身上的,边笑边乱摸自己的少女,气的七窍生烟,“住手!你这该死的女人!!” 少女歪着头,一只手支在他的胸口上,撑着小脑袋,无邪一笑,“我若说,不呢?” 说着,她的另一只手便抽掉了他腰间的玉带,然后得意洋洋的在手中打着旋儿的。 槿瑟瞪大了眼睛,气愤的不断扭动身体挣扎,“你想干什么?!放开孤,放开!!” 然,他越是挣扎,就越感觉身上的少女越发的重,到最后被压的实在动弹不得了也就算了,还害得自己至气喘吁吁,全身脱了力…… 少女瞧着身下的小妖精累的额冒冷汗,咯咯的笑了起来,随即,俯下身,凑近小妖精玫色的唇,吹了一口香气,“干什么么……当然是干平日仙帝您,最常干的事情咯。” 说罢,她的小手顺势一扒,槿瑟身上仅有的华丽淡紫色衣袍被扯开了大半,泄露了被衣袍包裹着的,大片春光…… “你,你这个浑蛋!”槿瑟也不知是被突然没了衣物遮挡的凉意而瑟瑟发抖,而是被羞恼的瑟瑟发抖。 少女笑眯眯的摸着他姣好的胸膛,耸了耸肩,一脸抱歉道:“啧,真可惜,我可没有蛋,倒是仙帝你么……。” 说着,她的小手便不怀好意的从槿瑟的胸膛,直往下滑去…… 现下,本就有着凉风飕飕的邀月湖,因了那面纱男子的冰霜法术变得已经凉快了不少,更是由于两拨异常浓厚的阴冷之风,让周遭的凉风和空气,瞬间降到了零点。 而那奇怪的阴冷之风的来源,竟是…… 少女身后的妍丽女子,这时全身散发着幽冷幽冷的绿芒,一直面带的浅笑,竟有些诡异了,“主子,别忘了正事。” 还未待少女回答,那厢摔倒在地的面纱男子,也不知是何时起了身,正双手环胸,全身散发着森冷的气息,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此刻正在槿瑟身上很不安分的少女,“你是谁?” ——题外话—— 如果我说,大师兄会出现在这里,你们信么,如果我说女主要分分钟砍死大师兄,你们信么~~ 第九十四章 面纱美男真面目 还未待少女回答,那厢摔倒在地的面纱男子,也不知是何时起了身,正双手环胸,全身散发着森冷的气息,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此刻正在槿瑟身上很不安分的少女,“你是谁?” 闻言,少女咯咯笑了起来,随后,慢慢坐起了身,扭头看向面纱男子,清澈的眼眸,一瞬不瞬,“那你又是谁?” 面纱男子微微一窒,顿了顿,森森然道:“你若不说,我自有办法让你说。” 说完,他再度虚托起掌心之中的玻璃球,只见刹那间,数以万计的冰剑从天而落,直指少女。 冰剑的下降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根本无从抵挡! 眼看冰剑已与少女的头顶只差分毫之离时,她的周身突然涌起一圆形的墨绿色光球。 当无数冰剑刚一触碰到光球时,冰剑竟被全数弹开,还反过来直射向面纱男子! 耳边只听闻砰砰砰几声后,面纱男子的手脚已被钉在了船桅上。 鲜血染红了钉在他四肢上的透明冰锥,异常的妖娆。 “不错不错,子弦的功力真是越发的精湛了,真令本主子刮目相看呢。”少女拍着小手,一脸叹服的仰望着气势汹汹的妍丽女子。 可,少女却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坐在槿瑟身上,还做出这样的动作,实在是…… 当即,妍丽女子生气的低喝一声,“夜薇香,你闹够了就给我起来!” 夜薇香从未见过这样的子弦,不由得一愣,谁知愣神的功夫,整个人就被子弦打横抱了起来。 夜薇香惊呼一声,等醒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早已在了某人平板的怀抱里。 她几乎是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道:“还好还好,子弦虽然平了点,但至少不咯得慌,不然以后哪个男人还敢要……。” 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就被扔在了冷硬的甲板上,无辜的pp只得吃了一记平沙落雁。 揉着吃痛的pp,夜薇香满眼泪花,可怜兮兮的瞅着子弦,“平日你扔那些宝贝也就算了,今儿连我这个主子也敢扔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你这么个败家败主的奴才……人家不过只是想让仙帝体验一把,被反过来被女人强上的滋味罢了嘛……。” 子弦双手环胸,冷哼,“主子可真是英明的很呐!” 夜薇香无语的眨了眨眼睛,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你是夜薇香?百年前在玄玑门掀起一时风浪的半蛇女?!”坐起了身的姬玉槿瑟,一脸惊愕而警惕的打量起夜薇香,甚至连自己敞开了的衣服都忘了整理。 夜薇香耸了耸小鼻子,湿漉漉的眼睛朝槿瑟望了过去,很纯真很懵懂,“什么是半蛇?这世间还有第二个夜薇香?” 槿瑟闻言,不但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越发警惕犀利的凝视着夜薇香,“传言夜薇香天生身附勾魂摄魄的能力,且狡诈多端,令人防不胜防,孤以为,你与上所述,十分的吻合。” 第九十五章 主子且戏且珍惜 槿瑟闻言,不但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越发警惕犀利的凝视着夜薇香,“传言夜薇香天生身附勾魂摄魄的能力,且狡诈多端,令人防不胜防,孤以为,你与上所述,十分的吻合。” 说完,槿瑟又戒备的瞥了一眼被钉在船桅上,始终看不见表情的面纱男子。 听他如是说,夜薇香便腼腆的低了头,眼角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槿瑟裸露的肌肤上飘来飘去,“嗳哟~~仙帝的意思是,您已经被我勾魂摄魄了么,啧,如此直白,这叫人家怎生是好嘛。” “你少装模作样!孤不管你是不是半蛇夜薇香,孤都要杀了你!”在夜薇香的视线下,终于发现了自己衣衫不整的槿瑟连忙严严实实的拢好衣襟,咬牙切齿的喝道。 而被这样威胁的夜薇香却大大方方的咧嘴一笑,“好啊!” 槿瑟一怔,遂,不屑的冷哼一声,“若不是刚才怕杀你的时候,连带孤自己也会受伤,不然孤早就用唤灵把你……。” “仙帝不愧是十话九假的卑鄙耻帝呢,这么恶劣的玩笑都能开得出,真是令我好生佩服。”夜薇香一边说着,一边慵懒的伸了一记懒腰,像只小猫儿似的,索性支着下巴,斜躺在了冷硬的甲板上。 槿瑟的眼睛微微一眨,很是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 夜薇香伸了另一只小手,把玩起一撮血红的发丝,半敛长睫,唇角勾笑,“若不是知晓你根本就不会驱动唤灵,你以为,我今日还会出现在这里么。” “休得胡说!”槿瑟将手中刚拾起的腰带一甩,赧然,便成了一把极薄的银剑,然后朝夜薇香直刺而去! 一旁的子弦见状,不但不施以援手,反而倒退了几步为槿瑟让道不说,还展开了一抹明显是在幸灾乐祸的微笑,“色字头上一把刀,主子可要且戏且珍惜。” 眼见剑尖即将要刺到自己的脖子了,夜薇香不但不做抵抗,还仍旧悠哉的闭目养神,“算你这奴才有些良心,只是呢,本主子相信,以仙帝的卓绝情操,有这样一桩好买卖摆在眼前,定是不会与主子我,为敌不为友的。” 就在剑尖与夜薇香的脖颈不过分毫之距时,银剑突然停顿了去势。 执剑的槿瑟,厌恶的蹙起了眉,“别以为用这样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孤就会上了你的当!” 说完,他手腕一翻,便要将银剑锋利的剑刃送进夜薇香娇嫩的脖子…… 可就在这刹那间的光景,整个湖泊忽然接连响起巨大的爆炸声! 随即接踵而至的是,整片湖水开始剧烈的颤抖,以及一片片灼热而刺眼的火光! “怎么回事?!”姬玉槿瑟摇晃了一下身子,随后极力用微弱的法力稳住身形。 槿瑟早已忘记了要将剑下的人儿碎尸万段,只顾半掩着刺痛眼睛的火光,举目眺望起来。 没想到才看了一眼,他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第九十六章 若比卑鄙谁更甚,不料又见大师兄 没想到才看了一眼,他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此刻,映入他眼帘的,是数不尽的,携带着各种属性能量的圆形球体从四面八方投掷过来,直令人眼花缭乱! 那些球体一旦入水,便会激起数丈之高的水柱,使得整个湖泊都能摇晃起来。 可想而知,这每一颗不过巴掌大的球体,蕴含的,究竟是多大的能量! “如果想消灭一个敌人,只需一把绝世神兵,如果想统治整个天下,那么,需要的就是一支强有力的军队,若想要军队所向披靡,缺的,却是一批具有毁灭性的武器,不是么?”夜薇香张开了血色长睫,饶有兴味的与槿瑟对视着。 槿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但是看着夜薇香的眼神却没有半点的松懈,反而越发的防备,“你想用这些武器,来换孤的唤灵?” “呵呵呵……,”夜薇香咯咯的笑了起来,看着槿瑟的眼眸,晶亮起来,“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儿,尤其,还是同我那么相似的……。” 槿瑟也笑了,神情又恢复到了之前的一派魅惑人心,“可惜了,要让小美人儿你,失望了……。” 夜薇香挑眉,“哦?” 姬玉槿瑟瞧着她的那双玫色眼眸里,潋滟四起,“如果,这批武器当真如此强大,为何你不用去一统天下,而是来和孤交易这枚,同样与你没有半分用处的幻灵石?” “呵呵,这还不简单,因为我呢,不需要一统天下,只需要消灭一个敌人罢了,再者……,”夜薇香垂下长睫,嘴角的笑靥渐渐加深。 在周围摇曳的火光映衬下,她这样的笑,灿烂却又邪佞的,直令人挪不开视线。 槿瑟瞧的有一时的恍惚,便情不自禁的问道:“再者什么?” 夜薇香缓缓抬了眼睫,定定的望向槿瑟头顶上方,那枚闪烁着桃色光芒的小石头…… 她清澈的黑眸,一点一点的,浓稠起来,“谁说这世间无人能驾驭它,我,就可以。” 她掷地有声的话,让槿瑟方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本就有些懊恼的槿瑟,再听了夜薇香这番言词后,便很不屑的嘲笑起来,“小美人儿,嚣张也得看自己有无那个资本,过去数万载,夸下海口的任何高手,试问又有谁能够动得了它,就更遑论……。” 话到尾处,他突然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夜薇香,“这不可能!” 此时的夜薇香,正笑眯眯的朝着唤灵石勾着手指头,出奇的是,那唤灵石仿佛自己有生命般,居然自动的朝着她飘了过去! 眼见唤灵石就要到夜薇香的手中,姬玉槿瑟连忙喝道:“还不快住手!孤可没答应和你的交易!” 夜薇香斜了他一眼,好笑道:“现在说,是不是又太迟了点?” 槿瑟警惕的看了一眼兀自看戏的子弦一眼,又懊恼的看着已经被夜薇香捏在了掌心的唤灵石,终于歇斯底里了,“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 夜薇香怡然自得的抚弄着手中手感极好的小石头,“彼此彼此。” “你!”槿瑟气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但,就在斗转之间光景,槿瑟忽然仰首大笑了起来,“那就看你今夜有没有那个命拿了!” 笑罢,他霍的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心口处,随之口吐一口鲜血,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妖媚无双的容颜,顿时惨无颜色,眼眶坠下两滴清泪。 他此般模样,端的是凄迷楚楚,“大师兄……快……快来救救槿瑟……。” 他此番奄奄一息的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冷气立时充斥在了整个邀月湖上。 ――题外话―― 大,大师兄真滴来了么?!他们相见又会发生什么样的碰撞!敬请关注明日三万更新,对,你没有看错,三万! 为什么哩,因为明天上架了呗! 在这我感谢大家一路默默的支持和相伴,这文剧情很慢热,但你们还是一路跟下来了,我还是灰常感动的,所以,你们如果真的很喜欢此文,一定要来订阅哦!后续的内容很精彩,不会让大家失望滴!最重要的是,马上开船鸟,你们懂得,哪位男主会是那个幸运儿,你们要来揭晓哦! 还有最后一句哈,希望大家支持正版,踊跃订阅,写这文我花了多少精力和脑细胞,甚至放弃了多少东西你们不会知道,我也不想吐苦水,只希望你们尊重此文,尊重我的劳动成果,而且我还会看订阅数量来决定以后是日更三千还是六千字数,太少就只每天更三千字,还不错的话,我会更六千,甚至六千以上哦!当然,如果订阅很烂的话,那没办法,为了生计,我只能真的弃坑了,唉~~ 一天才几毛钱,我相信你们是出的起滴! 第九十七章 甜蜜杀机爱恨缠 他此番奄奄一息的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冷气立时充斥在了整个邀月湖上。 即使,四周炙热的火光还在维持,但怎么也无法让人再感受到半分温暖! 唯一感觉到的,只有无尽的寒冷,像冰做的藤蔓一样,从脚底,一直一直,蔓延纠缠着…… 夜薇香小手一抖,险些将手中的唤灵石跌落在了地上。 顷刻间,她嫩红的唇瓣已比自残的槿瑟,还要白上几分,整个人就像失了魂的木偶娃娃,“他怎么会来这里,怎么会……。” 子弦见状,也立刻收了事不关己的样子,一脸忧心忡忡的朝着夜薇香冲了过去,还不断出言安抚,“主子别怕,子弦在这里,一直都在!” 然而,就在子弦伸手刚要将瑟缩成一团的夜薇香纳进怀中时,突然从船的甲板下,立刻窜起了一条粗大的青色藤蔓,像蛇一般,迅速的将子弦整个人圈了住! 可不管子弦如何挣扎,都挣不开藤蔓,反而被箍得越发的紧,连喘息都十分的困难。 子弦的双眼阴沉了下来,一瞬不瞬的凝向湖泊上方的半空中,那踏云而来的,一袭翩翩青衣,“真的是你……。” 姬玉槿瑟也是同样的仰望着那踏云而来的男人,玫色的眸底闪过一抹杀气后,便瞬间变成了无上的崇拜与欣喜,“多谢大师兄相救!” 直到靠近了槿瑟的这艘船时,踩着洁白云朵的婪,方才停驻下来。 婪居高临下的,冷漠的,瞥了一眼槿瑟后,便将冰冷无情的视线,焦灼在了在地上缩成了一团的夜薇香,面无表情的启唇,“据实以报,老十。”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槿瑟狠狠打了个寒颤。 别人不知道,可只有槿瑟才明白,大师兄已经开始厌恶自己的谎言,这就是赤果果的警告! 槿瑟垂下淡紫的睫,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拭着嘴角的血渍,恭敬的回禀, “师弟不敢,只是师弟知晓大师兄前来,却是有失远迎不说,还让大师兄费心援手,着实惭愧,尤其……尤其是师弟还眼睁睁的看着三师兄被这个妖女掳走,却无计可施,才会如此失控,还请大师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天籁般的笑音打断。 他皱了皱眉,看向了声音的源头——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夜薇香。 一想到刚才明明还害怕的缩成了一团,在地上惧怕的瑟瑟发抖的少女…… 看了一眼后,槿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连一旁被捆绑得动弹不得的子弦,也是难掩惊愕的看着那兀自笑的十分欢快的少女。 除了云端之上,青发飞舞的清隽男人,神情仍旧那么波澜不惊,不为尘世所染,安静的看着发笑的少女,“本座认识你。” 这句话,听似反问句,却让人听出肯定句的味道。 夜薇香伸着懒腰,像只刚睡醒的小猫似的,缓缓起了身,视线一直没有松懈与婪的对视,嫣然一笑,“你说呢?” 说着,她的眼角睨了槿瑟一眼,便笑的越发甜美纯真了,“我的武器到底有没有那个威力,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语毕,她伸了手,将鬓间簪着的那朵黑蔷薇摘下,在手中捏碎,轻轻然一抛…… 墨染般的花瓣,凌空而舞,溢了一空的诱人香气。 随着花瓣舞动的刹那间,适才还在四处轰炸的炮火,竟全数只围绕着婪的所在位置,齐齐发射! 然而,对于这些眨眼便到来的攻击,婪却丝毫没有放在眼里,不但没有抵抗,或者愤怒,反而笑了起来。 偏偏,他的笑容不是该有的出尘,竟似魔鬼一般的邪恶,“你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本座,就算你把骨头换了,本座也认得,别忘了你是谁养大的,小乖乖。” 说罢,他轻飘飘的闪身就躲过了全方位的攻击,下一刻,他已笔直的站在了夜薇香的面前,伸出了冰冷的,也白的像极了寒冰的手,抚上了夜薇香的脸颊,“你竟然没死。” 夜薇香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笑靥如花,“我的确没死,让大师兄失望了,真是抱歉。” 对于大师兄会认出自己,她一点也不惊讶,她之前就想过,大师兄必定是知道她能脱皮重生,只是他恐怕没料到,那九死一生的脱皮劫,她却活了下来。 要说惊讶,恐怕她更震惊于,两人已经相隔百年未见,但一见到他,却仿佛发生的一切都在昨天。 婪邪魅的笑容逐渐加深,脸庞一点一点的凑近她的脸,“除了换了张足以欺骗世人的脸,还算不错外,百年后的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一无是处呢。” 夜薇香挑眉,咯咯的笑了起来,感激涕零道:“多谢大师兄谬赞。” 直到近的鼻尖相触时,婪才停了动作,霜染的唇瓣,吐气如兰道:“既仍是个废物,不如,还是死了才好。” 一边说着,他抚着夜薇香脸颊的手,一边开始一寸一寸往下滑去。 夜薇香像个听话的乖孩子似的,点了点头,“大师兄所言极是,我这样的废物的确不该存活于世。” 明明这两人怎么看,都像是多久未见的情人,在互诉衷肠,在浓情耳语的唯美画面。 偏偏,两人的对话,听似甜蜜如斯,实则字字杀机! 故而,旁观的几人都是十分的无语。 婪低低一笑,将脸颊若有似无的擦过夜薇香的鼻尖和脸颊,紧贴在夜薇香的耳边,更将泠泠香气,恶作剧似的尽数呵进她的耳朵里,“有这般的自知之明,却还要活着,怎么,就这么舍不得为兄,连死,都偏要死在为兄的手中才甘心么,嗯?” 边说着,他冰冷的手指已滑到了夜薇香的脖颈上,一点点的收紧。 夜薇香微微颦眉,忍住脖子上传来的痛楚,耐住耳中被冷香挠出的痒意,笑容反而更甜的似要滴出蜜来,却无人看到她那低垂的血色眼睫下,浓烈的恨。 “我自然舍不得大师兄的,怎么可能舍得掉呢……,”顿了顿,夜薇香天真的笑弯了眼睛,“师兄一日不死于我手,我的确一点都不甘心呢!” 待她的话音一落,婪一掌拍了过来,使得她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不想,就在她正要飞出船身时,那原本被钉在船桅上的那个神秘面纱男子,竟然忍着冰刃穿骨之痛,硬生生将四肢从冰刃上抽出,跃身伸臂一揽,将夜薇香纳进了怀中。 随之,男子便紧抱着夜薇香在甲板上来回滚动一圈后,才停了下来,无力的瘫在了地上。 夜薇香喷了一口鲜血,紧紧蹙着淡薄的眉目,满眼戾气的扫了一眼身下为她做了肉垫的娇弱男子,虚弱的挣扎道:“不管你是谁,都不该多管闲事!” 岂料,素衣已满是自己血肉的面纱男子,不但没有因为夜薇香的挣扎触痛了自己的伤口而放手。 反而面纱男子还忍着剧痛,死死抱着夜薇香,如何也不肯松开,更疯了般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笑语间,还能隐约听见男子声音中的颤抖,和哽咽。 然,挣脱不掉的夜薇香却懊恼的低咒了一声,“该死!” “百年不见,别的没有半点长进,倒是这胆子与勾引男人的本事,真是越发的精进了呢,夜薇香。”婪冷冰冰的瞧着两人,嘴角勾着邪佞的笑,手上正一点点将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匕首拔出。 闻言,夜薇香一挑眉梢。 因为多少年了,她都不曾听到过婪叫过自己的名字,而她却又很清楚的知道,当婪叫自己名字的时候,那将代表,他真的生气了。 出于好奇心和恶趣味,夜薇香也不再管自己现下的情形,转了头,好笑的看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那明明恍若谪仙,却笑的像个恶魔似的冷漠男人,“不过插了你一刀罢了,你就这么生气了,那……如果是这样呢?” 就在她的话音落下之际,整艘船只突然剧烈一颤,下一刻,只闻耳边一声巨响,眼前被一片炙热的火光充斥! 轰隆一声,整艘船,乃至整个邀月湖,都在被四周投来的炮火中,被轰炸的支离破碎! 除了溅起的无数水柱,以及被水柱卷至半空之中的船板木屑之外,再也看不见任何…… 少顷,又是砰的一声巨响,数道水柱乱流之中,一道淡青色的光晕忽然呼啸而出,随之稳落于最高的那道水柱之上。 光晕渐渐淡去,露出被光晕包裹着的,一袭青纱加身,青丝飞舞满面寒霜的清隽男子,婪。 婪冷冷的垂眸梭巡了一番水柱下的凌乱湖水,未果后,他突然仰首大笑起来,“夜薇香,你休想逃出本座的手掌心,休想!” ¥¥¥ 神界,雀摇宫阙,墨羽阁。 雕梁画栋的阁楼之上,美人拢了一身如墨羽衣,倚栏而立,一手轻摇羽扇,一手朝着阁楼下的荷花池挥洒鱼食。 但见美人眉目精致而妖娆,鼻如水滴,唇似琼花,一双细长的孔雀眼,眼角微微上挑,双瞳一绿一蓝,妖冶绝伦。 不知为何,这美人却娥眉轻蹙,神情郁郁寡欢。 不过饶是如此,却反倒为他的颜容,添了几分别样风情。 如此妖娆三千,风情万种的美人,只怕世间,仅此一枚。 墨羽阁悬架于巨大的荷花池上,只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与外面的世界相衔接。 一名身着黑色盔甲的侍卫踩着铿锵的步伐,行至美人所在的阁楼之下的石板路上,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殿下,太子回宫了!” “什么?”孔非墨像被侍卫的话惊醒了一样,神色之间,还带了些迷蒙,“你再说一遍!” 侍卫像是习惯了这个七皇子反应一样,不急不速的再次回道:“据雀摇宫城门侍卫来报,有个神秘的女子带着太子一道回宫,只是……只是……。” “大哥回来了?!”孔非墨先是欣喜了一阵,眉宇之间的阴霾扫去不少。 只是,孔非墨见那侍卫脸色不好,又吞吞吐吐的,不由的沉了脸色,“什么神秘女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侍卫吓的匍匐在地,嚎啕大哭,“卑职并不知晓事情始末,只是听城门侍卫说,那个神秘女子满身是血,背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太子殿下闯入了城东,侍卫见太子伤的极重,不敢耽搁,当下就传了太医救治,没想到……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啊,七皇子!” “什……什么……大哥……大哥他……,”孔非墨脸色一白,脚下几个踉跄,险些从阁楼上栽了下来。 幸而栏杆砌的较高,才让非墨幸免于难。 侍卫却看的惊心动魄,涕泪横流着苦苦哀求,“殿下,殿下您要保重啊!!” 孔非墨扶着围栏,红了眼眶,一个劲的摇头,倔强的低吼了一声,“本殿不信!” 吼完,他踉踉跄跄的沿着曲折的环形楼梯下来。 木制的楼梯被他踩的蹬蹬作响。 随后他一阵风似的往东宫丹心殿疾步而去。 匆忙之间,他竟连法术都忘了用,就那么一步一个脚印的跑到了丹心殿。 只是刚到殿门前,便已隐约听到了阵阵哭声。 孔非墨问得哭声,脚下一软,顺着殿门,缓缓滑倒在了地上。 殿前的侍卫侍女瞧了见,各个跪倒在地,哭声震天,“请殿下节哀,保重神体!” 孔非墨扶着朱漆的殿门徐徐站了起了,眼泪仍自在眼眶里打转,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殿内,疯了似的挥开地上跪满的人群,“滚开!!” 所有的大臣太医以及奴才侍女,都被吓得四散爬开。 终于看到那锦榻上,一脸青白如死灰的孔非丹时…… 孔非墨扑了过去,伸出手,颤抖的摩挲着,孔非丹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庞,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大哥……你不要吓非墨好不好?你醒过来啊,非墨只有你一个挚亲了,你不要丢下非墨好不好……?” 然而,饶是他怎么摇晃孔非丹的身子,孔非丹始终都没有再张开那双眼睛。 孔非墨停止了摇晃的动作,妖冶的双瞳涌起猎猎杀气,“来人!把这些庸医全部拖出去五马分尸!” 话音一落,殿门外涌进若干侍卫,纷纷将跪在地上的几十个年迈或年轻的太医给拖了下去。 霎时间,求饶磕头之声不绝于耳,“殿下饶命,饶命啊!” 孔非墨却充耳不闻,连头也不曾回一下。 他将脑袋枕在孔非丹已经没有了起伏的冰冷胸膛上,泪水在脸上,肆意蔓延,“常言道,长兄如父……是兄长又是父亲的大哥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将一手养大的非墨舍得下?到底是谁害的你!连魂魄竟都不给你留下……。” 就在这时,一个脸上挂着斑驳伤痕,手臂缠着纱布的红衣女子,袅袅婷婷的走到了孔非墨的身后。 女子悄悄俯下了身,双手环抱上孔非墨的腰身,丰满的上半身紧贴着孔非墨纤细的背脊,温语谆谆,“非墨哥哥……别伤心了,好不好?清儿以后会一直陪着你,绝对不会离开你……。” 听到女子这番吴侬软语,孔非墨的身子,狠狠一颤。 女子感觉到了怀中孔非墨的反应,艳丽的容颜,展开了一抹得逞的娇笑,“非墨哥哥,清儿……。” 孔非墨攸的站了起来,微微转身,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像镀了一层流光,潋滟的到不行。 他就用这样的眼睛凝视着艳丽女子,还温柔的将女子鬓角垂下的一缕青丝,绕在了女子的耳后,“清儿,你受苦了……只是,你怎么会在这?我不是在做梦吗?” 凤清歌见他如此,欣喜之色难以抑制,便顺势小鸟依人般靠在他的胸膛,嘤嘤啜泣,“我等了那么久,你都不来看我……我……我便只好逃出了凤阙宫,前来寻你,岂料……在路过一个叫血域鬼冢的地方,被人擒了去,也就是在那里,我遇到了你的皇兄,可我万万没想到,没想到那擒我们之人,竟然是……。” “是谁?!”听到这,孔非墨不由得拽紧了凤清歌的手臂,眼眸微眯。 凤清歌见他急切,凤眸微转,神色阴险,语气却战战兢兢,“是死而复生的夜薇香……。” 她的听似软弱,却分外的掷地有声。 一时间,整个大殿的气氛赧然一僵,鸦雀无声。 适才那些个哭喊之声,再也没有一星半点。 夜薇香这三个字,从一百年前的那个夜晚起,早就成了整个六界的禁用词。 雀摇宫的所有人更知道,这个名字尤其成了雀摇宫的禁言。 但凡有关那个半蛇女的事,只要有谁议论提及,后果,都不会仅仅只是拔了舌头这么轻松。 故而,在场所有人都为这个前任未过门的七皇妃,捏了一把冷汗。 谁曾想,一向严令禁止提起此女的孔非墨,在听了这几个字后,竟不再向以往那般暴怒,反而十分的平静。 “夜薇香么……,”孔非墨轻轻的笑了起来,随后越笑越大声。 寂静的大殿里,都被他这样近乎疯狂的笑充斥着。 跪满一地的人群,均是瑟瑟颤抖。 连倚在孔非墨怀里的凤清歌都害怕的站都站不直了,抖着声音嗫嚅,“非墨哥哥,你怎么……。” 下一刻,她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已被孔非墨击飞了出去,娇柔的身子直到撞在了墙上,才停了下来。 可惜,净滑的雪白墙壁,却被她生生撞出了一个大窟窿来。 “本殿本来念及昔日青梅竹马的情分,对你这个无耻荡妇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可你呢,竟还敢编了这些谎话匡我!把这些罪名推到一个死人的身上!”孔非墨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满脸嫌恶的擦着手。 缓缓从墙壁滑倒在地上的凤清歌吐出了一口鲜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痛楚的神情,“非墨哥哥……你竟然不相信我……太子真的是被夜薇香杀死的……。” 孔非墨将丝帕扔在了地上,一步一步迫近凤清歌,神色阴戾,“信你?好啊,那你且说说,本殿皇兄的未来皇妃金鹂,去了何处?” 凤清歌双目一睁,满脸惊恐的颤抖起来,“她……她被太子吃掉了!” “呵呵呵……,”孔非墨仰头大笑,从袖子里扯出一封火漆过的信件,狠狠扔在凤清歌的身上,“谎言也要编的像样一点,我皇兄那么疼爱她,怎么可能会吃了她?!依本殿看,分明就是你杀了她和皇兄,再把罪名推在一个死人的身上,让鹂族与我雀族势不两立,这样唯有倚仗你凤族,立你这个所谓的救我皇兄的恩人的凤族嫡女为妃,对是不对?” 捡起信件,看到信里金鹂留下的内容,凤清歌吓得手上一抖,白花花的信纸跌落在了地上,而她的脸,比信纸还要白上三分,“非墨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这么做……真的没有!” 辩解到这,凤清歌恍然大悟的大喊了一声,咬牙切齿的骂道:“肯定……肯定这是夜薇香那个贱人的圈套,全都是她的阴谋!!” 孔非墨厌烦的一甩袖子,“来人!将妖王进贡的鬼蛇请进来,让凤嫡女好生享受享受……。” 凤清歌听罢,又是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可她却毫不顾及这些,拖着筋脉尽断的沉重身子,一点一点的爬向孔非墨,“非墨哥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不管如何我都是因为爱你……因为爱你啊!” “爱我?呵呵……,”孔非墨冷笑几声,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狼狈无比的样子,无情的将她一脚揣在了她的胸口,“你杀了我唯一的亲人,现在还敢口口声声说爱我?!” 凤清歌被他踹翻在地,心脉尽断。 她发髻散乱,脸上全是鲜血,每每一张嘴,血水就像她止不住的泪水一样,不断的淌下。 这时,有四个全身上下都被盔甲捂得严严实实的侍卫抬了一个铁笼子进了来。 这方铁笼子也同这些侍卫一般,四壁都被以铁板所铸,让人难以窥见其中。 孔非墨一挥广袖,“放!” 侍卫听令,将铁笼四边上,用来封锁笼子的铁条将其抽了出来。 咣当一声,四壁铁板均落于地,溅起些许的灰尘。 立时,数以万计的头顶长了血红鸡冠的青色小蛇从笼中游离了出来,纷纷吐着鲜红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响声。 尤其是这每条只有巴掌大的蛇身上,居然长了一张鬼脸! 但凡这鬼蛇一动,蛇身上的鬼脸就好像扯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一样! 现下是是成百上千的蛇在蠕动,就等于是是成百上千张鬼脸在狰狞笑…… 诡异的直教人头皮发麻。 旁观的众人纷纷变了脸色,全身吓得直哆嗦。 只有孔非墨冷眼旁观,笑靥妖娆,“我的好清儿,你不是说了,我的皇兄吃了自己最爱的女子么,如今你既是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你便将你的一身骨肉献给我这心爱的小蛇果腹,用来表示一下,又有何不可呢?” 凤清歌惊恐的看着不断游离向自己的食人蛇,“不要……不要……非墨哥哥你放了我吧!我真的没有杀害你的皇兄!真的没有!” 一边说,她一边将掌中燃烧火焰的击向蛇群。 可那些蛇不但丝毫退缩,反而越来越凶猛的如同潮水般,涌向凤清歌! 孔非墨没有理会凤清歌,转了身,走向了孔非丹的床榻处坐下,执起孔非丹已经冰冷的手紧握,“除了你火凤氏的碧莲业火和红莲业火,谁还能有如此本事在不伤及肉体的前提下,悄无声息的将魂魄化为灰烬?” 言及于此,孔非墨妖冶的双瞳粹满杀气,偏头睨向凤清歌,“聪明反被聪明误,要不是害怕本殿会寻回皇兄的魂魄,怕皇兄将你抖落,你会这么铤而走险么,凤清歌。” 凤清歌见得他眼神中的杀气,浑身一颤,又见蛇群不但没有的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而且纷纷张着满嘴獠牙靠她也越来越近! 凤清歌开始惧怕的尖叫起来,将手上的火焰疯了似的击杀着蛇群。 孔非墨如同像瞧着一出好戏,欣然一笑,“忘记跟你说了,这是三师兄特意从地府带回来的,它们没有灵魂,以恶灵为食,你这纯阴的碧莲业火不但杀不了它们,反而助涨了它们的灵力,而这世间除了你们火凤氏承袭了纯阳的红莲业火的男子,谁也对付不了。” 话到尾处,孔非墨收了笑容,眼神嗜血,“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本殿其实很想说一句,希望让你下辈子投个男儿身,可惜了,偏生你却没有这个机会了,谁叫你的碧莲业火,如此受它们喜爱呢。” 待他话音一落,周遭的成群结队的鬼蛇果真对凤清歌一拥而上! 凤清歌本来听了孔非墨的话,不敢再用碧莲业火击杀鬼蛇,可谁知她刚一停顿瞬间,鬼蛇竟乘虚而入,只只飞跃而起,扑在她的身上张口就咬! 别看鬼蛇个头小,可咬下一口,就是撕下一大块的皮肉。 凤清歌越是挣扎,被撕扯下的皮肉就越发的大块。 所以不但片刻的功夫,凤清歌竟已经被咬的见了骨头,只剩残肉残皮耷拉在骨架子上。 其场面,实在是触目惊心。 围观的众人都纷纷摒住了呼吸,一个个青白着脸,忍着胃中的翻腾,皆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唯恐自己会被殃及池鱼。 甚至连被啃食的凤清歌都没有发出半点的哭喊尖叫。 但,显然她是因为根本就痛的发不出声音了…… 眼见凤清歌的大半边身子都被鬼蛇蚕食殆尽了,岂料,众人眼前一花,一道碧影呼啸而过,直往凤清歌而去! 下一刻,众人惊呼出声。 只见一个身着碧衣的娇俏清秀女童正将小手从凤清歌的心脏处抽了出来。 哗啦一声,女童浸满了鲜血的小手带出一滩的血水,以及,在她掌心之中,仍在扑通跳动的心脏! 而更诡异的是,那些见肉就吃,见魂就蚀的鬼蛇们,居然像见了祖宗似的,竟然一只只匍匐在地上,朝着女童顶礼膜拜! 见此情形的孔非墨嚯的一声站了起来,怒不可遏道:“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女童似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只垂着鸦青双睫,半掩着似若冰雪的瞳孔,淡漠的注视着倒在了血泊中的凤清歌,“你的利用价值到此结束了,所以我来取你性命,想必,娘亲也不会怪罪于我。” 尚在苟延残喘的凤清歌看到女童,眼睛睁的都快鼓了出来,死灰般的脸上满是惧怕,话语气若游丝,“你是……你是……。” 话未说完,她已断了气息。 女童见凤清歌断了气,便从腰间解下一只香袋,将凤清歌的心脏装了进去,嘴角露出极浅的笑,“第一个。” 说完,女童便转了身,准备离开。 没想到,孔非墨却站在了她的身后,怒气汹涌的执起了墨羽扇,“把那荡.妇的心脏交出来!” “不要。”女童抬起眼睫,冰雪的眸子定定的瞅着孔非墨,淡漠的说道。 没有想到被这么干脆拒绝的孔非墨面色一沉,“你找死!” 他正要朝女童挥下手中的羽扇,却才瞥见女童那双宛若冰晶白雪的眼瞳,动作蓦然一顿,震惊的张了张唇,“你……你是……。” 女童则淡漠的接了孔非墨的话头,“诚如所见。” 孔非墨的脸色又白了三分,妖冶的双眸中泛出明显的恨,与隐隐的痛,“这不可能!我亲眼看到她被恶鬼啃食了,怎么还可能生下你?!” 女童漠然瞧着孔非墨,“的确,不然怎么能造就出半鬼半蛇又是半神的我。” 听女童如是说,孔非墨这才定眼打量起她来,发现诚如她所言,她现在是个构造复杂的,怪物。 孔非墨见她如此淡漠的述说着自己,就好像说的是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一般,不由得,心底升起一股子愧疚来…… 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尤其是,还有一个冷漠残酷的父亲,一个阴险狠毒的母亲…… 想到那个狡诈无耻的女人,孔非墨还是情不自禁的问出了口,“她……还好么?” 女童摇了摇头,淡淡的答:“虽然得以重生,但是身体比凡人还差,随时会死。” 孔非墨听到这话,一颗心都揪了起来,脸上都是难以抑制的紧张之色,“那她现在在哪里?!” 话一出口,他又后悔莫及,连忙冷傲的转了话锋,“我,我不过只想知道她现在活的有多惨罢了!哼,她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倒比死了更解我心头之恨!!” 女童再次摇头,“之前的确是在血域鬼冢,不过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至于去了何处,我并不知晓。” 闻言,孔非墨先是一愣,随即警惕而阴沉的变了脸色,“难道真如凤清歌所言,这一切就是她为了复仇所设下的圈套?!” 女童似笑非笑的弯了弯嘴角,“是非曲直,皇子心下自有定数,不会因弑兰的一句话而改变什么。” 孔非墨听的恍惚了一下,继而,轻轻笑了起来,瞧着女童的眼神有些欣赏,“果真是她孩子,如何复杂的心,在你们面前,简直比水晶还要透明,什么都逃不过你们的眼睛和心思,呵,难怪你在我面前连弄虚作假都不屑编排了……现下,我倒是十分想知道,你这次来我雀摇宫,究竟是来复仇的,还是真的只为了杀凤清歌而来的。” 弑兰沉默了一下,随之,才淡淡的开了口,“我想见他。” “你想见大师兄?”孔非墨挑了挑眉,很是讶异。 弑兰负手而立,模样气韵,像足了一个小大人,话语是淡漠而老气横秋的,“我只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没想到她会如此一说的孔非墨有些怔忡。 一个孩子对自己的生身父亲自然好奇,尤其,还是一个曾经想杀死自己父亲。 想到这里,孔非墨的神色有些落寞,瞧着弑兰的眼神褪去了警惕,慢慢变得柔和起来,还夹杂着一丝隐晦的情愫,“好,我会让你见到他的,不过你需像我保证,不能曝露自己的身份,不许太过接近他,不然后果是什么,我想你的娘亲一定告诉过你的。” 弑兰没有任何异议,乖巧的点了点头。 孔非墨满意笑了笑,他情不自禁的伸了手,揉了揉弑兰的头顶,“真乖。” 夸完弑兰,孔非墨忽的转了身,神情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不可一世的高傲,用着命令和半威胁的口吻吩咐还跪在地上的众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若是泄露出去半个字……。”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跪在地上的一干大臣和闲杂奴才侍女,无不是一一诚惶诚恐的叩头领命,“(微臣)奴才不敢!” 孔非墨唔了一声,依依不舍的瞥了仍自静躺在榻上的孔非丹一眼,“将太子移驾玄冰神窟,与先祖一同尘封冰棺,立即执行殓葬仪式,宣告天下。” 玄冰神窟乃羽族神氏的每一代帝王帝后才得以殓葬之处,而孔非丹这个神氏太子毕竟只是个储君,根本就没有资格葬入神窟。 但诸大臣虽然心中有数,却是不敢有任何异议,凤清歌的尸体如今还在那里,焉不是个前车之鉴? 这样的当口,谁还敢去捋七皇子的逆鳞? 尤其是太子一殒,七皇子可谓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甚至可以说,他七皇子已经毫无疑问就是神氏的帝君了,缺的,不过只是一个表面功夫要做足的登基仪式罢了! 故,大臣们挂着满头冷汗,连忙叩头领命,“尔等遵命!” 孔非墨随意的一挥广袖,示意他们起身退下,然后转了身,弯腰拉起弑兰的冰凉小手,莞尔一笑,“想必小弑兰来这里废了不少波折,七叔先带你去休息一下可好?” 弑兰摇了摇头,“我要见他。” 孔非墨无奈,叹息一声,只得吩咐,“暮云,你且拿了本殿的帖子,去玄玑门拜见大师兄,就说本殿有事找他商讨。” 一个着了一身银黑劲装的蒙面男子忽的现身在了孔非墨面前,然后双手一个抱拳,话也没留下半句,便又消失在了原地。 端的是来无影,去无踪。 但见底下的奴才开始着手在丹心殿忙碌起来,孔非墨怅然若失的闭了闭双眼,憔悴的样子让他顿时失了不少风华,竟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 这时,孔非墨忽然感觉自己手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扯动。 故而,他下意识的垂眸去看,只见弑兰正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弑兰虽然神情专注而认真,但她毕竟是个五岁的孩子,做出这等模样,反倒只会平添一股子憨态可掬的可人来。 也正是因此,又是让孔非墨难以自持的想起,那个曾经同样可人的少女…… ——题外话—— 还有两章,晚点再发,下场开船,么么哒~~ 第九十八章 深陷白夜未央情 也正是因此,又是让孔非墨难以自持的想起,那个曾经同样可人的少女…… 虽然恼恨这样的自己,但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关于那个可恶的女人的所有一切就像走马观灯一样,整日整夜的纠缠于他。 尤是她临死前,那怨恨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她那惨遭断手剜目、被活生生踢下地狱的场面…… 都变成他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梦魇,让他几千个夜晚都辗转难眠。 如此夜以继日的折磨,他虽痛恨懊恼,但真的见到她的孩子,真的得知她没死时…… 孔非墨晃了晃头,打消了所有的思绪,然后强迫自己对弑兰弯起一抹自认为十分温和的笑,“怎么这么瞧着七叔?” 弑兰依旧淡淡的道:“只觉得七叔,是个喜欢背负太多莫须有的责任的笨蛋。” 孔非墨听了,脸色有些不好看,正想要开口为自己辩驳几句,可弑兰又一本正经的打断道:“七叔做不来假面示人,那就不要做,笑的实在太难看了。” 孔非墨这下是彻底无语了,一拍脑门,无比郁闷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和你那谎话连篇的娘亲,惜字如金的父亲真是一点也不像呐!” 弑兰乖巧的点头,“的确如此。” “……。”孔非墨竟无言以对。 就在他们说话间,那神出鬼没的暮云又显现在了孔非墨的面前。 见他又是一个抱拳,语态铿锵有力的回禀道:“门主不允。” 对于暮云没有跪地的表现的孔非墨并没有丝毫要计较的意思,随意的挥手示意暮云下去,自己蹙眉思索,“自从发生了夜薇……,”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叹息一声又道:“这百年来,师傅的疑心病是越来越重了,非但把我们提早的送出了玄玑门,就连大师兄的面也不让我们见……。” “娘亲所言不假,梨上雪的确老了。”弑兰很合时宜的插了一句。 孔非墨嘴角微微一抽,也是不由得想起当年当真所有玄玑门人,那个女人毫无顾忌羞辱师傅老态的话来…… 想想的确有些好笑,但他还是强把笑意忍了下去。 纵然对梨上雪这个师傅没有半点师徒情感可言,但她毕竟还是一门之主,他多少还是有些忌讳的。 “忍笑是伤身体的行为。”弑兰眨了一下眼睛,一脸认真的说道。 孔非墨扶额点头,“七叔知道了……。” 弑兰嗯了一声,像个大人老友似的,用肥嘟嘟的冰凉小手拍了拍孔非墨的手背,“知道就好。” “……。”孔非墨再次无言以对。 “既然她老了,那就用哄老女人的办法就是了。”弑兰淡淡的提议道。 孔非墨忍着眼角的抽动,脱口而出道:“怎么哄?” “七叔不但是个笨蛋,还是个不懂女人心的木头。”弑兰嫌弃的把小手从孔非墨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孔非墨投降了,讨好的索性蹲下身与弑兰平视,笑眯眯的请教弑兰,“那就请小弑兰指教指教。” “是女人都怕老,又是这种老掉牙的老女人就更怕了,七叔只需对症下药。”弑兰不咸不淡的回道。 孔非墨却听得眸子一亮,难得真心的展露笑颜,“小弑兰真聪明!” 说着,他紧忙起了身,拉起弑兰的手向丹心殿外走去,“三师兄一向注重容貌保养,上回子他便把这鬼蛇和一枚桃颜丸赠予了我,据说是取了万年桃妖的内丹所炼,极是珍贵不说,对驻颜效果更是顶尖的好,我们这就去取了它,献给门主。” 弑兰点头,紧握了握于袖中小手里的那只娘亲给她的小瓷瓶,然后踩着小碎跑尾随上孔非墨急切的步伐。 ¥¥¥ 郁郁葱葱的丛林,在晨曦微露的滋润下,显得各位青碧清新。 层层叠叠,像棉花糖似的云朵下,橘红色的太阳,不过才探出了半个身子,很快就将树叶碧草上的晶莹露珠,给蒸发掉了。 渐渐的,树叶和青草,被炙烤出一种独特的清香。 诱人的清香引得趴在草地花丛中酣睡的少女,终于张开了眼睫。 那像被血浸染过的浓密长睫,在鲜花碧草的映衬下,宛若新生的血蝴蝶张开了翅膀,准备飞舞起来。 血蝴蝶似是被刺目的阳光惊吓到了,扑打颤栗了好几次,才豁然张开,露出了蝶翼下,那对像被清澈的溪水,浸润着的黑曜石般的眼瞳。 少女瞧着近在眼前的鲜花嫩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后,便将两手撑在草地上,想要支起虚弱的身子。 可惜,两个细细的胳膊没等将身体支撑起来时,便双双一抖,软了下去,使得她刚起了一点的身子,又跌落了下去。 “嘶……,”夜薇香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咬着牙,拼尽了全部的力气翻了个身。 好不容易仰面朝天,却又牵动了胸口处的伤,又疼得她龇牙咧嘴,不停的咳嗽。 咳了好一阵,她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懊恼的一拳垂在了地上,“怎么不干脆一掌打死我!你这个浑蛋!!” 果然,一旦激动就没什么好处。 这么细微的动作不但牵连伤口,就连全身的骨头,都痛的难以言喻。 偏偏越是痛的厉害,她才觉得脑子更加清晰。 她痛的咬紧了嘴唇,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起,不知是昨晚还是好几天前,在邀月湖的那个晚上。 这一次,她的确算漏了,没想到婪会出现,也没想到她与他都没忍住要灭掉对方! 这才使得,本来可以全身而退的她,得了这么个下场。 若不是她有先见之明,早就通晓邀月湖底有一处逃生的甬道,只怕早就被婪撕的粉碎了吧? 思及此,她苦笑起来,捂在胸口处的小手,情不自禁的,拽紧了衣服。 明明这里空荡荡的,明明当初为了摆脱对那个男人的情感纠结,才设计了当年那出以心换命的交易…… 可结果呢,没有了心脏的地方,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痛的那么干涩,痛的那么浓烈,痛的,她想流泪…… 一念至此,她狠狠咬了自己的嘴唇一下,直咬的鲜血淋漓,方才罢休。 她自责的叹息了一声,“虽然尧曲颜早在之前便由湖底的那个甬道送了出去,可子弦……。” 自言自语还没结束,就被一阵欢快的笑声打断。 她霍的睁开了双眼,戒备的看着不远处,正一边傻笑,一边朝着自己快步跑来的紫眸少年。 虽然那少年的容貌是世间少有的妩媚绝色,但是,夜薇香却只被他那双紫到快要发黑的瞳孔所吸引。 不过只看了一眼,她已是花容失色,无法呼吸! 直到这紫眸少年站在了夜薇香的面前,将双手小心翼翼捧着的娇红樱桃,像献宝似的凑在了夜薇香的面前,冲着夜薇香笑得像个小孩子,“老婆大人,这樱桃又香又甜,可好吃了!” 然而,夜薇香仍旧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像只失了魂的搪瓷娃娃。 紫眸少年疑惑的偏了偏头,乖巧的眨着细密卷翘的银灰色双睫,“咦,老婆大人不喜欢吃么?” “……。” 见夜薇香没有回答,也没有理会自己,少年的眼眸里顿时泛起了水雾,雪白剔透的贝齿咬着自己浅肉色的唇,声音里透着哽咽,“老婆大人是不是生未央的气了,怎么都不理未央了……。” “……”。 但见夜薇香始终都没有答应自己的意思,少年的眼泪便夺眶而出,那泪珠儿竟像一颗颗断了线的紫玛瑙似的,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坠。 他委屈的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双手拼命的摇着夜薇香的手臂,“好老婆……你就别生未央的气了好不好……别不理未央好不好……未央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少年一边流着玛瑙紫泪央求夜薇香,一边将自己的脸一点点凑近夜薇香,直到彼此可闻对方鼻息时…… 少年双颊微微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随之,将自己的唇轻轻印在了夜薇香已经干涩了的菱唇上。 风和日丽下,花丛蝶舞中,两个人就像被篆刻进了这幅甜美油画中善男信女,美的,太过纯真。 几乎,显得都有些不真实…… ‘啪’的一声脆响,这纯真的画面,瞬间被击的粉碎。 夜薇香捂着自己的嘴唇,冷冷的看着摔倒在自己身前的美少年,乌黑似的眸失了往昔的清澈,浓稠的宛若两汪化不开的墨,阴沉的可怕,“白夜未央,就算你有一双噬魂眼,我也不会像上一次一样,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白夜未央捂着脸颊上残留着五根红指印的脸蛋,一脸心碎而无辜的抬头看向夜薇香,“老婆大人……你是不是讨厌未央了……明明……明明以前你很喜欢这样的不是……。” “简直找死!”夜薇香又举起了小手,作势就要挥在白夜未央的另一边脸颊上。 未央倒也不怕,反而撅起了那半张脸凑近她,脸上完全是一副豁出去了的孩子气表情。 不想,就在她的手掌即将触到未央的脸颊时,她忽的尖叫了一声,整个人歪倒在了地上,痛苦的缩成了一团,不断在地上打起了滚。 未央见夜薇香如此,吓得连忙扔了手中都捂得发了软的樱桃,紧张的将夜薇香抱在怀里,用力的摇晃着,“老婆大人你怎么了?!” 哪想,夜薇香下一刻却一脚将未央踹了出去,环抱着自己颤抖的身子,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像颗球一样滚了出去的未央,“给我滚远一点,再敢,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杀了你!” 好不容易停止了滚动的白夜未央,却晕头转向的两眼冒金星,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他一边吐着嘴里的草屑,一边准备爬起身来,用撅起的屁.股对着夜薇香,傻呵呵的笑着哄起了夜薇香,“好好好,未央听话,未央不碰老婆大人,老婆大人不要生气了哦,生气会更痛的!” 夜薇香见状,一手痛苦的捂起了冷汗涔涔的额头,无力的低喝一声,“滚!” 话一说完,她喷了一口鲜血,随之虚脱的栽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胸口,全身不停的哆嗦着。 突然,她的胸口处竟蔓延出一层霜花来,并且这霜花似活了般,正迅速的向她的全身各处攀爬着。 白夜未央晃了晃脑袋,终于不再头晕眼花了。 当他发现自己对错了方向说话时,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挠着自己的脑袋,傻笑着转过身,“老婆大人……。” 话未说完,他发现夜薇香全身被冰霜一寸寸的冻结,不禁惊讶出声,“原来,原来老婆大人喜欢冰花吖!” 说着,他还花痴般的笑了起来,双手捧着双颊,做出仰慕状,“老婆大人穿上这层冰花衣服,真的好漂亮哦!” 闻言,夜薇香再度吐出一口鲜血…… 不过,她的血液刚一溅落到地上,连带地上的花草都被凝结成了冰。 “哇!老婆大人好厉害!!”看见这番情景的未央,一脸惊喜的蹦跶了过去,伸手就去摘了地上的一株结成了冰的雏菊花, 谁知,刚到他手上的冰雏菊,却转眼间,竟消融了。 待冰一化水,可惜那雏菊已经回不到之前的鲜艳模样,很快就枯萎在了未央的手心里。 未央想不到花朵到了自己的手里会变成这样,不禁吓得扔了花朵,然后鼓着一张明明长得无比妩媚的脸,战战兢兢的看向夜薇香,“老婆大人,未央,未央不是故意的……未央本来,本来只是想把它摘下来送给你……。” 然而,蜷缩在地上的夜薇香见此情形,不但没有气闷,或是暴怒,反而,竟微微笑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太痛的关系,以至于让她的脸扭曲了还是怎的,她此时的笑不仅不似往日的天真无邪,而是完全颠覆,只有诡异,邪佞! 未央见她对自己微笑,便受寵若惊道:“老婆大人你不生未央的气了吗?!” 夜薇香目光灼灼的绞着未央,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晶莹的唾液不但为她干裂的唇润出了一分娇媚的粉色,更添了几分晶亮光泽。 她用这样的唇,牵出一抹蛊惑人心的笑,还伸了一根葱白的手指,慵媚的朝着未央勾了勾,“来,过来~~。” 说话间,她笑成了月牙的皓眸水灵大眼中,那漆黑的瞳孔,乍隐乍现出一丝丝诡谲的绿光。 可未央却似乎并未发现这些异样,只一个劲儿傻乎乎的咧嘴呆笑,“老婆大人,我来了哦,你别急哦!” 他一边说,一边屁颠屁颠的就朝着夜薇香三步并两步,迅速的爬了过去。 然而,待未央刚一抵达夜薇香的身前时,夜薇香伸手揽住了未央的脖子,脸庞瞬间与未央的脸庞凑得极近。 一时间,彼此的呼吸缠绕着,视线交织着,端的是,暧.昧绝伦…… 痴痴然的白夜未央正想表达一下自己激动澎湃的心情时,却不料,夜薇香那只勾的人三魂丢了七魄的手指,竟忽然抚上了他的脸颊,让他的小心肝突的一跳。 虽然她的手指很冷,比起说是玉,不如说是一块冰,偏偏未央就觉得她这手指的触感极好,害得他连话也囫囵了起来,只一味紧张兮兮的眨巴着眼睛,“老……老婆……。” 夜薇香嘘了一声夜薇香将食指轻轻按在了未央水润的肉色嘴唇上,眯着时不时闪烁着诡异绿光的眼睛,上下梭巡着他的脸蛋,手指也随着视线勾画着,“好一双勾魂夺魄的噬魂瞳,好一副妩媚无双的皮囊,好一颗赤子之心呢,为何,偏要再配一个能消融于万物的红莲业火魂呢……。” 话到尾处,她的视线渐渐下移,手指也随之从未央的练剑线条,逐渐的,滑到了未央珍珠白的、青筋可见的纤细脖颈上。 此番动作,又是引得未央好一阵颤栗,还使得他原本迷蒙的紫眸,渐变成了一片迷离之色…… 他情不自禁的轻轻哼了一声。 这声音,实在是性.感无虞。 夜薇香听罢,嘴角牵起的笑靥越发的邪冶,唇瓣处,露出一对尖利森白的獠牙。 她伸出了粉嫩冷凉的舌头,舔了舔未央的脖子,害得未央又是一阵呼吸急促起来。 然,下一刻,她的獠牙毫不犹豫的刺进了未央的脖子! 猝不及防的未央脖子向后一仰,呼吸一窒,那双充斥着迷离之色的紫眸睁得滚圆。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无助而惊慌失措的羔羊,任凭野兽予取予求。 夜薇香并未看见未央此时的模样,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的吸允着未央的血液,且,动作越来越粗鲁,将扎在未央脖子里的獠牙越刺越深。 似恨不能将獠牙刺.进未央的颈骨中,都嫌不够。 不过,随着鲜血的吸入,她全身笼罩着的那层冰霜,竟出奇的消融了,被冰封的血液好像又活过来了似的,开始在身体里流动起来,只是,血液开始越来越热,滚烫的好像沸水一样沸.腾了起来! 立时间,整个暧昧的氛围,被那吸血的汩汩之声,带得无比血腥。 偏生,这番血腥里,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旖.旎而炽热的味道。 夜薇香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滚烫的就好像要裂开了,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再不推开白夜未央,自己的血管就会承受不住,而爆裂开来! 但是,白夜未央的鲜血实在是太美味,太可口了,她根本对这样的鲜血毫无抵抗力! 甚至,脑子里有一个邪恶贪婪的声音不断在告诉她,吸干他,吸干他…… 再这样下去,两人最终会走上同归于尽的下场!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后果的夜薇香,此刻的脑海里已经是天人交战,让她头疼欲裂。 就在她快要濒临崩溃之际,猛地,一个诡异而大胆的想法跃入了她的脑海! 要了他…… 只有两人融为一体,鲜血交融,说不定就能让这样像水火不相容的情况得到平复…… 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个想法到底可不可行,夜薇香下一刻就已经付诸了行动。 她的这条命活到现在,太不容易,也太难了,她不能让自己死在这里,不能! 所以,她只能毫不犹豫的用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将立马流出了鲜血的手腕对上了白夜未央的唇上,让鲜血流进了他的嘴中,渗入到他的身体里去。 随之,她的另一只小手已经从未央微微敞开的衣襟里,像滑溜的蛇一样溜了进去,不断的在未央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游走,抚.弄…… 这一切来的似乎太快,太始料未及,白夜未央似乎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除了微微颤栗了一下之外,根本就没有再也没有丝毫的要去抵抗的意思了,哪怕再疼,再难受,他也只是乖巧的承受,任凭呆呆夜薇香在自己的身上‘胡作非为’。 只是,他那懵懂迷茫的眼睛深处,划过了一道谁也没有看见的深沉。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夜薇香一面承受着体内的筋脉血管开始爆裂的痛楚,一面用微弱的理智抗拒着对白夜未央鲜血越来越无穷的渴望,只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疯了,要死掉了! 但是该死的,身下的小傻子对她的触.摸到现在竟然半点反应也没有,搞的就好像是第一次的处.子一样! 想到这,她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就被迫不及待的理智给湮灭的荡然无存了。 因为她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以及去思考别的想法! 紧紧闭上了燃烧着绿焰的眸子,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的夜薇香,将那只伸进了白夜未央胸口里的小手抽了出来,而后粗鲁的将白夜未央身上的衣服撕扯开来,让他白皙幼嫩的所有肌肤全都暴露在了空气中,除了一处…… 手指上传来的滑腻触感,让夜薇香眉心微动,不过她并没有多想,而是让小手在他光裸的身子上一路蛮横的下滑,直至到他的腰际时,小手便不假思索的勾着他腰带,猛地一下,连带着腰带与亵.裤,一同扯到了他的膝盖处…… 然,她的这一系列动作,终于让她身下的未央有了反应。 感受到身下的未央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夜薇香嚯的睁开了双眼,却不想,对上的是未央那一双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哀求双眼。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夜薇香忽然竟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强.暴良家妇男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 虽然她很是无语,但是,白夜未央现在的这副模样,却反而真真的,莫名其妙的,竟激起了她体内的恶劣因子。 于是,她想都没想,便将小手伸向了他的那里,开始恶意而放肆的拨.动挑.逗…… 这样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做过,所以当已经做了的时候,她不免有些懊恼,也本能的有些羞涩起来。 本来她想把手缩回来,但是,体内仍在暴动的血液又无时不刻在提醒她,她是没有选择的! 故,她只有继续做着这样令她无比羞愤的事情,还要一边烦躁不安的等待着那该死的‘时机’! 从来没有一刻,让夜薇香觉得想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终于清晰的感觉到手中的那个东西已经涨大到了她已经无法握住的尺.寸时,她才猛地将手缩回,就好像是被那个东西炙热的温度给烫到了似的。 而此时的白夜未央,整个人都难以自控的扭动起了身子,看起来是相当的难受。 望着白夜未央渴求的快要落泪的眼睛,夜薇香暗自哀叹了一声,一边直骂该死的妖孽,一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得不这么做…… 所以,她不再多做想法和犹豫,双眼一闭,小手利落的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翻身跨到了未央的身上,小手再次无奈的握上那.根.坚.硬而巨.大的东西,对准自己难以启.齿的地方,一寸一寸的吞.进…… 当干.涩的,许久没有被滋润过的地方,突然被这样的异物撑了开,可想而知,那是多么的难受。 忍着异.物强.行进.入的难受感觉,夜薇香眉头一皱,索性发了狠似的,一下子坐了下去,让自己瞬间被巨大的异.物贯.穿到了底! 痛苦和开始丝丝溢出来的快.感,让夜薇香难以自控的整个身子都朝后仰了下去,咬在白夜未央脖子上不肯松懈的小嘴便在这个动作的作用下,终于松了开来! 夜薇香用手背狠狠的擦着嘴角的残血,脸上的神情,写满了厌烦,“不过才离血池三日,就这么受不了鲜血的诱惑,真是该死!” 体内血液的暴动因为她没有再吸食未央的血液,而开始渐渐的平复了下来,但是一看到未央脖子上还在流出的殷红鲜血,还是让她欲.望膨.胀,十分的渴望再扑上去吸允! 她狠狠的闭上双眼,不去看那鲜血,一手继续放在未央的唇上放血,一手则撑在了未央的胸膛上,贝齿用力的紧咬着沾满了鲜血的唇,忍着强烈的羞耻感,无奈的上下摆动起了下身…… 被她手腕捂住的白夜未央蓦地睁大了双眼,眼看着她在自己身上起伏的样子,香汗将她血红的发粘在了她光.裸的身子上,整个画面,简直妖冶的令人心惊肉跳,如何也挪不开视线! 未央的眼底蓦地窜起一股无形的火焰,让倒影在他眼底上的夜薇香,像被这无形的火焰烧了起来…… 一时间,这鸟语花香的空地上,便被满满的淫.靡味道,和令人脸红心跳的娇.喘声充斥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薇香终于累的软倒在了未央的身上,全身的手脚都绵软的像棉花一样,丝毫都动弹不得了,但是,她的理智却一点一点的回笼清晰起来。 对于这样的结果,夜薇香却是苦笑起来。 她将那只放血的手腕渐渐缩了回来,然后捡起地上散落的刚才被她撕碎的衣服布条绑住了伤口,不过,在看到伤口的第一眼,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掉转头,将视线落在了未央留下了两个狰狞血窟窿的脖子上。 紧接着,视线就扫到了未央越来越黯淡了的脸上。 只见他本来吹弹可破的、像镀了一层荧光的珍珠白的肌肤,渐变成了苍白之色,本就颜色浅淡的肉色唇瓣,几乎已看不见了颜色…… 夜薇香顿时窒闷了一下,然后赶紧爬下未央的身子,用布条缠上了未央受伤的脖子。 许是她的动作有点粗鲁急躁,让未央可怜兮兮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疼……。” 夜薇香闻言,便放慢了包扎的速度,放柔了包扎的动作,还不由自主的对着他脖子上的伤口处吹拂着香气,“乖,马上就不疼了……。” 这么温柔的话一说出口,夜薇香险些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懊恼的瞪了瘫软在地上,已经动弹不得的未央一眼,“别人都说女大十八变,你倒是厉害,居然还能男大十八变呢,若不是你那双举世无双的噬魂紫眸,和你那令人厌烦的呆蠢,我还真是快认不得你了呢,白夜未央。” 变得这么妩媚勾人,实在是可气可恼!! 未央见她用如此眼神瞧着自己,不免害怕的湿润了眼眶。 此时更因了他脸色苍白,又使得他妩媚的面容柔软了几分,分外显得凄美绝伦,“老婆大人……是不是未央又做错了什么?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未央可以改的!” 夜薇香见他如此,不禁蹙起了眉梢,不但没有半分怜惜,反而冷嘲热讽起来,“白夜未央,我不管你是真傻也好,假傻也罢,也不想再论你那满口的现代化用语,我只想问你,你这所谓的冥界唯一继承人,怎么会有火神祝融的嫡亲子弟,才能得以传承的红莲业火呢,我可没忘记,一直以来的凤阙宫,除了那些只会争风吃醋的母鸡,连只公蚊子都是没有的。” 倘若不是因为如此,凤阙宫又岂会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可不就是因为那些下蛋的母鸡就是生不出,唯一有可能会传承到红莲业火的男儿么。 未央听了,便一脸疑惑的瞧着夜薇香,“老婆大人说的什么,未央完全不明白,未央不是一直都是冥界的太子么?” 闻言,夜薇香眯起了双眼,脸色阴沉了下来,正要发作,可瞥见未央那双极具冥界继承人标志性的紫色眼眸,又按捺了下来。 如此,她不禁垂下血色眼睫,思索起来。 就在此时,未央已爬了过来,然后像只小猫似的钻进了夜薇香的怀里,一边嗅着夜薇香身上的幽幽体香,一边撒娇用脸蛋的蹭着夜薇香,“老婆大人……未央真的真的……找你好久了……不要再离开未央了,好不好?” 本来沉浸在思考中的夜薇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通撒娇弄的尚未反应过来。 待她反应过来时,颇为不悦的皱紧了眉头,伸了手,便欲将怀中的那坨软呼呼、暖绵绵的东西。 不想,却见怀中原本撒娇美少年不再动弹,紧闭了双眼。 依稀间,尚能听闻他微微的呼吸声。 俨然,他是睡着了。 在日光的洗礼下,更使得这少年的肌肤苍白像纸一样,又薄的几近透明,浅淡色泽的唇,没有半点颜色,本来流光摇曳的银灰长发,也失了光泽。 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纸做的婴儿。 那么单薄,那么孤独,那么,纯洁无垢。 独独少年那脖颈上还在溢血的獠牙咬痕,鲜红而狰狞的,还有少年身上像被猫抓出来的指甲痕迹,实在尤为格格不入,尤为扎眼。 瞧着瞧着,情不自禁间,夜薇香已舒展了眉目,暴戾阴沉的神色逐渐缓和下来。 她还将伸出的本欲推拒未央的手,放在了未央的长发上,轻轻的揉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唤我,为什么每次救我于危机中,你到底是谁呢,白夜未央……。” 话到此处,她顿了顿,俯下身,在未央脖颈上的咬痕上,印下一枚轻吻,然后小手十分小心翼翼的包扎起来,“一定很疼吧,下次,我会注意的……。” 话落,她也包扎完毕后,便缓缓起了身,沾染着鲜血的唇,扯出一抹蛊惑人心的笑靥,“不管你是谁,从现在开始,你只是我的。” 如宣示般说完,她将唇上的残血舔舐殆尽,嘴角的笑靥寸寸凝结,清澈的乌黑眸中,绿焰重燃,“谁让你是红莲业火身呢。” 语毕,她也随之将已经破败了的衣服随意的披在了身上,然后躺在了草地上,闻着鸟语花香,揽着翩翩美少年,捂着不再冰冷疼痛的心口处,再度瞌上了眼帘,进入了梦香。 再睁眼时,已是夜幕降临。 夜薇香伸了一记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刚一看见自己空荡荡的手臂时,她目光一沉,便垂眸看向自己空空如也,已经冰冷了的怀抱。 她迅速爬起了身,双目不断四下梭巡。 眼见周遭一片漆黑,若不是借助头顶上飞来飞去的萤火虫,只怕是真要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这个地方。 然而梭巡一番后,始终无果。 她蹙起了眉头,怒喝一声,“白夜未央!” 可带着无名怒火的话刚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就懊恼了,也疑惑了。 想她至今,从玄玑门与那些妖魔鬼怪师兄师姐们火烧火燎的斗智斗勇,再到现在不急不慢的运筹帷幄,何时动过这等的怒气?! 先不论这气愤的含量,单单是让她真的动怒的次数,那都是屈指可数的。 但,无论是第一次莫名其妙的遇见白夜未央,还是这第二次鬼事神差的遇见白夜未央,都那么轻易的,勾起了她的怒火。 这到底是何缘由? 想了想,未果。 于是,她只得摇了摇头,甩掉这没有答案的原因,起身向不远处的林子走去。 边走,她边喊着未央,可半饷也不见未央的半点回应,尤其见着森林浓雾弥漫,四面八方都充斥着危险味道。 她便更加的怒火中烧起来。 她想着就这么算了罢了,任他死也好活也罢,都跟她没有半分的关系…… 即便转念想到以后这样的有着能抵抗自己寒毒侵体身子的红莲业火身,她也不想再管了…… 但,她的身体却违背着自己的意愿想法,仍旧走进了浓雾弥漫的森林深处。 只是没想到,刚一走进去,她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赧入她眼帘的,是一片刺目的红色。 不论是耸入云霄的树木,还是争奇斗艳的花草,全都是清一色的红。 甚至让她有一瞬间的错觉,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四处充满血腥的鬼冢。 第九十八章 被陷白夜未央情 也正是因此,又是让孔非墨难以自持的想起,那个曾经同样可人的少女…… 虽然恼恨这样的自己,但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关于那个可恶的女人的所有一切就像走马观灯一样,整日整夜的纠缠于他。 尤是她临死前,那怨恨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她那惨遭断手剜目、被活生生踢下地狱的场面…… 都变成他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梦魇,让他几千个夜晚都辗转难眠。 如此夜以继日的折磨,他虽痛恨懊恼,但真的见到她的孩子,真的得知她没死时…… 孔非墨晃了晃头,打消了所有的思绪,然后强迫自己对弑兰弯起一抹自认为十分温和的笑,“怎么这么瞧着七叔?” 弑兰依旧淡淡的道:“只觉得七叔,是个喜欢背负太多莫须有的责任的笨蛋。” 孔非墨听了,脸色有些不好看,正想要开口为自己辩驳几句,可弑兰又一本正经的打断道:“七叔做不来假面示人,那就不要做,笑的实在太难看了。” 孔非墨这下是彻底无语了,一拍脑门,无比郁闷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和你那谎话连篇的娘亲,惜字如金的父亲真是一点也不像呐!” 弑兰乖巧的点头,“的确如此。” “……。”孔非墨竟无言以对。 就在他们说话间,那神出鬼没的暮云又显现在了孔非墨的面前。 见他又是一个抱拳,语态铿锵有力的回禀道:“门主不允。” 对于暮云没有跪地的表现的孔非墨并没有丝毫要计较的意思,随意的挥手示意暮云下去,自己蹙眉思索,“自从发生了夜薇……,”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叹息一声又道:“这百年来,师傅的疑心病是越来越重了,非但把我们提早的送出了玄玑门,就连大师兄的面也不让我们见……。” “娘亲所言不假,梨上雪的确老了。”弑兰很合时宜的插了一句。 孔非墨嘴角微微一抽,也是不由得想起当年当真所有玄玑门人,那个女人毫无顾忌羞辱师傅老态的话来…… 想想的确有些好笑,但他还是强把笑意忍了下去。 纵然对梨上雪这个师傅没有半点师徒情感可言,但她毕竟还是一门之主,他多少还是有些忌讳的。 “忍笑是伤身体的行为。”弑兰眨了一下眼睛,一脸认真的说道。 孔非墨扶额点头,“七叔知道了……。” 弑兰嗯了一声,像个大人老友似的,用肥嘟嘟的冰凉小手拍了拍孔非墨的手背,“知道就好。” “……。”孔非墨再次无言以对。 “既然她老了,那就用哄老女人的办法就是了。”弑兰淡淡的提议道。 孔非墨忍着眼角的抽动,脱口而出道:“怎么哄?” “七叔不但是个笨蛋,还是个不懂女人心的木头。”弑兰嫌弃的把小手从孔非墨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孔非墨投降了,讨好的索性蹲下身与弑兰平视,笑眯眯的请教弑兰,“那就请小弑兰指教指教。” “是女人都怕老,又是这种老掉牙的老女人就更怕了,七叔只需对症下药。”弑兰不咸不淡的回道。 孔非墨却听得眸子一亮,难得真心的展露笑颜,“小弑兰真聪明!” 说着,他紧忙起了身,拉起弑兰的手向丹心殿外走去,“三师兄一向注重容貌保养,上回子他便把这鬼蛇和一枚桃颜丸赠予了我,据说是取了万年桃妖的内丹所炼,极是珍贵不说,对驻颜效果更是顶尖的好,我们这就去取了它,献给门主。” 弑兰点头,紧握了握于袖中小手里的那只娘亲给她的小瓷瓶,然后踩着小碎跑尾随上孔非墨急切的步伐。 ¥¥¥ 郁郁葱葱的丛林,在晨曦微露的滋润下,显得各位青碧清新。 层层叠叠,像棉花糖似的云朵下,橘红色的太阳,不过才探出了半个身子,很快就将树叶碧草上的晶莹露珠,给蒸发掉了。 渐渐的,树叶和青草,被炙烤出一种独特的清香。 诱人的清香引得趴在草地花丛中酣睡的少女,终于张开了眼睫。 那像被血浸染过的浓密长睫,在鲜花碧草的映衬下,宛若新生的血蝴蝶张开了翅膀,准备飞舞起来。 血蝴蝶似是被刺目的阳光惊吓到了,扑打颤栗了好几次,才豁然张开,露出了蝶翼下,那对像被清澈的溪水,浸润着的黑曜石般的眼瞳。 少女瞧着近在眼前的鲜花嫩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后,便将两手撑在草地上,想要支起虚弱的身子。 可惜,两个细细的胳膊没等将身体支撑起来时,便双双一抖,软了下去,使得她刚起了一点的身子,又跌落了下去。 “嘶……,”夜薇香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咬着牙,拼尽了全部的力气翻了个身。 好不容易仰面朝天,却又牵动了胸口处的伤,又疼得她龇牙咧嘴,不停的咳嗽。 咳了好一阵,她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懊恼的一拳垂在了地上,“怎么不干脆一掌打死我!你这个浑蛋!!” 果然,一旦激动就没什么好处。 这么细微的动作不但牵连伤口,就连全身的骨头,都痛的难以言喻。 偏偏越是痛的厉害,她才觉得脑子更加清晰。 她痛的咬紧了嘴唇,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起,不知是昨晚还是好几天前,在邀月湖的那个晚上。 这一次,她的确算漏了,没想到婪会出现,也没想到她与他都没忍住要灭掉对方! 这才使得,本来可以全身而退的她,得了这么个下场。 若不是她有先见之明,早就通晓邀月湖底有一处逃生的甬道,只怕早就被婪撕的粉碎了吧? 思及此,她苦笑起来,捂在胸口处的小手,情不自禁的,拽紧了衣服。 明明这里空荡荡的,明明当初为了摆脱对那个男人的情感纠结,才设计了当年那出以心换命的交易…… 可结果呢,没有了心脏的地方,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痛的那么干涩,痛的那么浓烈,痛的,她想流泪…… 一念至此,她狠狠咬了自己的嘴唇一下,直咬的鲜血淋漓,方才罢休。 她自责的叹息了一声,“虽然尧曲颜早在之前便由湖底的那个甬道送了出去,可子弦……。” 自言自语还没结束,就被一阵欢快的笑声打断。 她霍的睁开了双眼,戒备的看着不远处,正一边傻笑,一边朝着自己快步跑来的紫眸少年。 虽然那少年的容貌是世间少有的妩媚绝色,但是,夜薇香却只被他那双紫到快要发黑的瞳孔所吸引。 不过只看了一眼,她已是花容失色,无法呼吸! 直到这紫眸少年站在了夜薇香的面前,将双手小心翼翼捧着的娇红樱桃,像献宝似的凑在了夜薇香的面前,冲着夜薇香笑得像个小孩子,“老婆大人,这樱桃又香又甜,可好吃了!” 然而,夜薇香仍旧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像只失了魂的搪瓷娃娃。 紫眸少年疑惑的偏了偏头,乖巧的眨着细密卷翘的银灰色双睫,“咦,老婆大人不喜欢吃么?” “……。” 见夜薇香没有回答,也没有理会自己,少年的眼眸里顿时泛起了水雾,雪白剔透的贝齿咬着自己浅肉色的唇,声音里透着哽咽,“老婆大人是不是生未央的气了,怎么都不理未央了……。” “……”。 但见夜薇香始终都没有答应自己的意思,少年的眼泪便夺眶而出,那泪珠儿竟像一颗颗断了线的紫玛瑙似的,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坠。 他委屈的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双手拼命的摇着夜薇香的手臂,“好老婆……你就别生未央的气了好不好……别不理未央好不好……未央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少年一边流着玛瑙紫泪央求夜薇香,一边将自己的脸一点点凑近夜薇香,直到彼此可闻对方鼻息时…… 少年双颊微微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随之,将自己的唇轻轻印在了夜薇香已经干涩了的菱唇上。 风和日丽下,花丛蝶舞中,两个人就像被篆刻进了这幅甜美油画中善男信女,美的,太过纯真。 几乎,显得都有些不真实…… ‘啪’的一声脆响,这纯真的画面,瞬间被击的粉碎。 夜薇香捂着自己的嘴唇,冷冷的看着摔倒在自己身前的美少年,乌黑似的眸失了往昔的清澈,浓稠的宛若两汪化不开的墨,阴沉的可怕,“白夜未央,就算你有一双噬魂眼,我也不会像上一次一样,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白夜未央捂着脸颊上残留着五根红指印的脸蛋,一脸心碎而无辜的抬头看向夜薇香,“老婆大人……你是不是讨厌未央了……明明……明明以前你很喜欢这样的不是……。” “简直找死!”夜薇香又举起了小手,作势就要挥在白夜未央的另一边脸颊上。 未央倒也不怕,反而撅起了那半张脸凑近她,脸上完全是一副豁出去了的孩子气表情。 不想,就在她的手掌即将触到未央的脸颊时,她忽的尖叫了一声,整个人歪倒在了地上,痛苦的缩成了一团,不断在地上打起了滚。 未央见夜薇香如此,吓得连忙扔了手中都捂得发了软的樱桃,紧张的将夜薇香抱在怀里,用力的摇晃着,“老婆大人你怎么了?!” 哪想,夜薇香下一刻却一脚将未央踹了出去,环抱着自己颤抖的身子,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像颗球一样滚了出去的未央,“给我滚远一点,再敢,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杀了你!” 好不容易停止了滚动的白夜未央,却晕头转向的两眼冒金星,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他一边吐着嘴里的草屑,一边准备爬起身来,用撅起的屁股对着夜薇香,傻呵呵的笑着哄起了夜薇香,“好好好,未央听话,未央不碰老婆大人,老婆大人不要生气了哦,生气会更痛的!” 夜薇香见状,一手痛苦的捂起了冷汗涔涔的额头,无力的低喝一声,“滚!” 话一说完,她喷了一口鲜血,随之虚脱的栽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胸口,全身不停的哆嗦着。 突然,她的胸口处竟蔓延出一层霜花来,并且这霜花似活了般,正迅速的向她的全身各处攀爬着。 白夜未央晃了晃脑袋,终于不再头晕眼花了。 当他发现自己对错了方向说话时,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挠着自己的脑袋,傻笑着转过身,“老婆大人……。” 话未说完,他发现夜薇香全身被冰霜一寸寸的冻结,不禁惊讶出声,“原来,原来老婆大人喜欢冰花吖!” 说着,他还花痴般的笑了起来,双手捧着双颊,做出仰慕状,“老婆大人穿上这层冰花衣服,真的好漂亮哦!” 闻言,夜薇香再度吐出一口鲜血…… 不过,她的血液刚一溅落到地上,连带地上的花草都被凝结成了冰。 “哇!老婆大人好厉害!!”看见这番情景的未央,一脸惊喜的蹦跶了过去,伸手就去摘了地上的一株结成了冰的雏菊花, 谁知,刚到他手上的冰雏菊,却转眼间,竟消融了。 待冰一化水,可惜那雏菊已经回不到之前的鲜艳模样,很快就枯萎在了未央的手心里。 未央想不到花朵到了自己的手里会变成这样,不禁吓得扔了花朵,然后鼓着一张明明长得无比妩媚的脸,战战兢兢的看向夜薇香,“老婆大人,未央,未央不是故意的……未央本来,本来只是想把它摘下来送给你……。” 然而,蜷缩在地上的夜薇香见此情形,不但没有气闷,或是暴怒,反而,竟微微笑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太痛的关系,以至于让她的脸扭曲了还是怎的,她此时的笑不仅不似往日的天真无邪,而是完全颠覆,只有诡异,邪佞! 未央见她对自己微笑,便受宠若惊道:“老婆大人你不生未央的气了吗?!” 夜薇香目光灼灼的绞着未央,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晶莹的唾液不但为她干裂的唇润出了一分娇媚的粉色,更添了几分晶亮光泽。 她用这样的唇,牵出一抹蛊惑人心的笑,还伸了一根葱白的手指,慵媚的朝着未央勾了勾,“来,过来~~。” 说话间,她笑成了月牙的皓眸水灵大眼中,那漆黑的瞳孔,乍隐乍现出一丝丝诡谲的绿光。 可未央却似乎并未发现这些异样,只一个劲儿傻乎乎的咧嘴呆笑,“老婆大人,我来了哦,你别急哦!” 他一边说,一边屁颠屁颠的就朝着夜薇香三步并两步,迅速的爬了过去。 然而,待未央刚一抵达夜薇香的身前时,夜薇香伸手揽住了未央的脖子,脸庞瞬间与未央的脸庞凑得极近。 一时间,彼此的呼吸缠绕着,视线交织着,端的是,暧昧绝伦…… 痴痴然的白夜未央正想表达一下自己激动澎湃的心情时,却不料,夜薇香那只勾的人三魂丢了七魄的手指,竟忽然抚上了他的脸颊,让他的小心肝突的一跳。 虽然她的手指很冷,比起说是玉,不如说是一块冰,偏偏未央就觉得她这手指的触感极好,害得他连话也囫囵了起来,只一味紧张兮兮的眨巴着眼睛,“老……老婆……。”夜薇香嘘了一声夜薇香将食指轻轻按在了未央水润的肉色嘴唇上,眯着时不时闪烁着诡异绿光的眼睛,上下梭巡着他的脸蛋,手指也随着视线勾画着,“好一双勾魂夺魄的噬魂瞳,好一副妩媚无双的皮囊,好一颗赤子之心呢,为何,偏要再配一个能消融于万物的红莲业火魂呢……。” 话到尾处,她的视线渐渐下移,手指也随之从未央的练剑线条,逐渐的,滑到了未央珍珠白的、青筋可见的纤细脖颈上。 此番动作,又是引得未央好一阵颤栗,还使得他原本迷蒙的紫眸,渐变成了一片迷离之色…… 他情不自禁的轻轻哼了一声。 这声音,实在是性.感无虞。 夜薇香听罢,嘴角牵起的笑靥越发的邪冶,唇瓣处,露出一对尖利森白的獠牙。 她伸出了粉嫩冷凉的舌头,舔了舔未央的脖子,害得未央又是一阵呼吸急促起来。 然,下一刻,她的獠牙毫不犹豫的刺进了未央的脖子! 猝不及防的未央脖子向后一仰,呼吸一窒,那双充斥着迷离之色的紫眸睁得滚圆。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无助而惊慌失措的羔羊,任凭野兽予取予求。 夜薇香并未看见未央此时的模样,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的吸允着未央的血液,且,动作越来越粗鲁,将扎在未央脖子里的獠牙越刺越深。 似恨不能将獠牙刺进未央的颈骨中,都嫌不够。 不过,随着鲜血的吸入,她全身笼罩着的那层冰霜,竟出奇的消融了,被冰封的血液好像又活过来了似的,开始在身体里流动起来,只是,血液开始越来越热,滚烫的好像沸水一样沸腾了起来! 立时间,整个暧昧的氛围,被那吸血的汩汩之声,带得无比血腥。 偏生,这番血腥里,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旖.旎而炽热的味道。 夜薇香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滚烫的就好像要裂开了,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再不推开白夜未央,自己的血管就会承受不住,而爆裂开来! 但是,白夜未央的鲜血实在是太美味,太可口了,她根本对这样的鲜血毫无抵抗力! 甚至,脑子里有一个邪恶贪婪的声音不断在告诉她,吸干他,吸干他…… 再这样下去,两人最终会走上同归于尽的下场!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后果的夜薇香,此刻的脑海里已经是天人交战,让她头疼欲裂。 就在她快要濒临崩溃之际,猛地,一个诡异而大胆的想法跃入了她的脑海! 要了他…… 只有两人融为一体,鲜血交融,说不定就能让这样像水火不相容的情况得到平复…… 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个想法到底可不可行,夜薇香下一刻就已经付诸了行动。 她的这条命活到现在,太不容易,也太难了,她不能让自己死在这里,不能! 所以,她只能毫不犹豫的用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将立马流出了鲜血的手腕对上了白夜未央的唇上,让鲜血流进了他的嘴中,渗入到他的身体里去。 随之,她的另一只小手已经从未央微微敞开的衣襟里,像滑溜的蛇一样溜了进去,不断的在未央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游走,抚.弄…… 这一切来的似乎太快,太始料未及,白夜未央似乎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除了微微颤栗了一下之外,根本就没有再也没有丝毫的要去抵抗的意思了,哪怕再疼,再难受,他也只是乖巧的承受,任凭呆呆夜薇香在自己的身上‘胡作非为’。 只是,他那懵懂迷茫的眼睛深处,划过了一道谁也没有看见的深沉。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夜薇香一面承受着体内的筋脉血管开始爆裂的痛楚,一面用微弱的理智抗拒着对白夜未央鲜血越来越无穷的渴望,只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疯了,要死掉了! 但是该死的,身下的小傻子对她的触摸到现在竟然半点反应也没有,搞的就好像是第一次的处.子一样! 想到这,她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就被迫不及待的理智给湮灭的荡然无存了。 因为她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以及去思考别的想法! 紧紧闭上了燃烧着绿焰的眸子,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的夜薇香,将那只伸进了白夜未央胸口里的小手抽了出来,而后粗鲁的将白夜未央身上的衣服撕扯开来,让他白皙幼嫩的所有肌肤全都暴露在了空气中,除了一处…… 手指上传来的滑腻触感,让夜薇香眉心微动,不过她并没有多想,而是让小手在他光裸的身子上一路蛮横的下滑,直至到他的腰际时,小手便不假思索的勾着他腰带,猛地一下,连带着腰带与亵.裤,一同扯到了他的膝盖处…… 然,她的这一系列动作,终于让她身下的未央有了反,应。 感受到身下的未央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夜薇香嚯的睁开了双眼,却不想,对上的是未央那一双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哀求双眼。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夜薇香忽然竟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强,暴良家妇男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 虽然她很是无语,但是,白夜未央现在的这副模样,却反而真真的,莫名其妙的,竟激,起了她体内的恶,劣因子。 于是,她想都没想,便将小手伸向了他的……开始恶,意而放,肆的…… 这样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做过,所以当已经做了的时候,她不免有些懊恼,也本能的有些羞,涩起来。 本来她想把手缩回来,但是,体内仍在暴,动的血液又无时不刻在提醒她,她是没有选择的! 故,她只有继续做着这样令她无比羞,愤的事情,还要一边烦躁不安的等待着那该死的‘时机’! 从来没有一刻,让夜薇香觉得想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终于清晰的感觉到手中的……已经大到了她已经无法握住时,她才猛地将手缩回,就好像是给烫到了似的。 而此时的白夜未央,整个人都难以自控的扭,动,起了身,子,看起来是相当的难受。 望着白夜未央渴,求的快要落泪的眼睛,夜薇香暗自哀叹了一声,一边直骂该死的妖,孽,一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得不这么做…… 所以,她不再多做想法和犹豫,双眼一闭,小手利落的扒了自己的衣服,然后,翻身跨到了未央的…… 当许久没有被动过的……突然被撑了开,可想而知,那是多么的难受。 忍着难受感觉,夜薇香眉头一皱,索性发了狠一下子坐了下去! 夜薇香难以自控的整个身子都朝后仰了下去,咬在白夜未央脖子上不肯松懈的小嘴便在这个动作的作用下,终于松了开来! 夜薇香用手背狠狠的擦着嘴角的残血,脸上的神情,写满了厌烦,“不过才离血池三日,就这么受不了鲜血的诱,惑,真是该死!” 体内血液的暴动因为她没有再吸食未央的血液,而开始渐渐的平复了下来,但是一看到未央脖子上还在流出的殷红鲜血,还是让她十分的渴,望再扑上去吸允! 她狠狠的闭上双眼,不去看那鲜血,一手继续放在未央的唇上放血,一手则撑在了未央的胸,膛上,贝齿用力的紧咬着沾满了鲜血的唇,忍着强烈的羞,耻,感,无奈的动起了…… 被她手腕捂住的白夜未央蓦地睁大了双眼,眼看着她在自己身,上……的样子,香汗将她血红的发粘在了她光,裸的身子上,整个画面,简直妖冶的令人心惊肉跳,如何也挪不开视线! 未央的眼底蓦地窜起一股无形的火焰,让倒影在他眼底上的夜薇香,像被这无形的火焰烧了起来…… 一时间,这鸟语花香的空地上,便被满满的淫,靡味道,和令人脸,红心,跳的喘声充斥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薇香终于累倒在了未央的身,上,全身的手脚都绵软的像棉花一样,丝毫都动弹不得了,但是,她的理智却一点一点的回笼清晰起来。 对于这样的结果,夜薇香却是苦笑起来。 她将那只放血的手腕渐渐缩了回来,然后捡起地上散落的刚才被她撕碎的衣服布条绑住了伤口,不过,在看到伤口的第一眼,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掉转头,将视线落在了未央留下了两个狰狞血窟窿的脖子上。 紧接着,视线就扫到了未央越来越黯淡了的脸上。 只见他本来吹弹可破的、像镀了一层荧光的珍珠白的肌肤,渐变成了苍白之色,本就颜色浅淡的肉色唇瓣,几乎已看不见了颜色…… 夜薇香顿时窒闷了一下,然后赶紧爬下未央的身子,用布条缠上了未央受伤的脖子。 许是她的动作有点粗,鲁急,躁,让未央可怜兮兮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疼……。” 夜薇香闻言,便放慢了包扎的速度,放柔了包扎的动作,还不由自主的对着他脖子上的伤口处吹拂着香气,“乖,马上就不疼了……。” 这么温柔的话一说出口,夜薇香险些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懊恼的瞪了瘫软在地上,已经动弹不得的未央一眼,“别人都说女大十八变,你倒是厉害,居然还能男大十八变呢,若不是你那双举世无双的噬魂紫眸,和你那令人厌烦的呆蠢,我还真是快认不得你了呢,白夜未央。” 变得这么妩媚勾人,实在是可气可恼!! 未央见她用如此眼神瞧着自己,不免害怕的湿润了眼眶。 此时更因了他脸色苍白,又使得他妩媚的面容柔软了几分,分外显得凄美绝伦,“老婆大人……是不是未央又做错了什么?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未央可以改的!” 夜薇香见他如此,不禁蹙起了眉梢,不但没有半分怜惜,反而冷嘲热讽起来,“白夜未央,我不管你是真傻也好,假傻也罢,也不想再论你那满口的现代化用语,我只想问你,你这所谓的冥界唯一继承人,怎么会有火神祝融的嫡亲子弟,才能得以传承的红莲业火呢,我可没忘记,一直以来的凤阙宫,除了那些只会争风吃醋的母鸡,连只公蚊子都是没有的。” 倘若不是因为如此,凤阙宫又岂会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可不就是因为那些下蛋的母鸡就是生不出,唯一有可能会传承到红莲业火的男儿么。 未央听了,便一脸疑惑的瞧着夜薇香,“老婆大人说的什么,未央完全不明白,未央不是一直都是冥界的太子么?” 闻言,夜薇香眯起了双眼,脸色阴沉了下来,正要发作,可瞥见未央那双极具冥界继承人标志性的紫色眼眸,又按捺了下来。 如此,她不禁垂下血色眼睫,思索起来。 就在此时,未央已爬了过来,然后像只小猫似的钻进了夜薇香的怀里,一边嗅着夜薇香身上的幽幽体香,一边撒娇用脸蛋的蹭着夜薇香,“老婆大人……未央真的真的……找你好久了……不要再离开未央了,好不好?” 本来沉浸在思考中的夜薇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通撒娇弄的尚未反应过来。 待她反应过来时,颇为不悦的皱紧了眉头,伸了手,便欲将怀中的那坨软呼呼、暖绵绵的东西。 不想,却见怀中原本撒娇美少年不再动弹,紧闭了双眼。 依稀间,尚能听闻他微微的呼吸声。 俨然,他是睡着了。 在日光的洗礼下,更使得这少年的肌肤苍白像纸一样,又薄的几近透明,浅淡色泽的唇,没有半点颜色,本来流光摇曳的银灰长发,也失了光泽。 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纸做的婴儿。 那么单薄,那么孤独,那么,纯洁无垢。 独独少年那脖颈上还在溢血的獠牙咬痕,鲜红而狰狞的,还有少年身上像被猫抓出来的指甲痕迹,实在尤为格格不入,尤为扎眼。 瞧着瞧着,情不自禁间,夜薇香已舒展了眉目,暴戾阴沉的神色逐渐缓和下来。 她还将伸出的本欲推拒未央的手,放在了未央的长发上,轻轻的揉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唤我,为什么每次救我于危机中,你到底是谁呢,白夜未央……。” 话到此处,她顿了顿,俯下身,在未央脖颈上的咬痕上,印下一枚轻吻,然后小手十分小心翼翼的包扎起来,“一定很疼吧,下次,我会注意的……。” 话落,她也包扎完毕后,便缓缓起了身,沾染着鲜血的唇,扯出一抹蛊惑人心的笑靥,“不管你是谁,从现在开始,你只是我的。” 如宣示般说完,她将唇上的残血舔舐殆尽,嘴角的笑靥寸寸凝结,清澈的乌黑眸中,绿焰重燃,“谁让你是红莲业火身呢。” 语毕,她也随之将已经破败了的衣服随意的披在了身上,然后躺在了草地上,闻着鸟语花香,揽着翩翩美少年,捂着不再冰冷疼痛的心口处,再度瞌上了眼帘,进入了梦香。 再睁眼时,已是夜幕降临。 夜薇香伸了一记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刚一看见自己空荡荡的手臂时,她目光一沉,便垂眸看向自己空空如也,已经冰冷了的怀抱。 她迅速爬起了身,双目不断四下梭巡。 眼见周遭一片漆黑,若不是借助头顶上飞来飞去的萤火虫,只怕是真要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这个地方。 然而梭巡一番后,始终无果。 她蹙起了眉头,怒喝一声,“白夜未央!” 可带着无名怒火的话刚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就懊恼了,也疑惑了。 想她至今,从玄玑门与那些妖魔鬼怪师兄师姐们火烧火燎的斗智斗勇,再到现在不急不慢的运筹帷幄,何时动过这等的怒气?! 先不论这气愤的含量,单单是让她真的动怒的次数,那都是屈指可数的。 但,无论是第一次莫名其妙的遇见白夜未央,还是这第二次鬼事神差的遇见白夜未央,都那么轻易的,勾起了她的怒火。 这到底是何缘由? 想了想,未果。 于是,她只得摇了摇头,甩掉这没有答案的原因,起身向不远处的林子走去。 边走,她边喊着未央,可半饷也不见未央的半点回应,尤其见着森林浓雾弥漫,四面八方都充斥着危险味道。 她便更加的怒火中烧起来。 她想着就这么算了罢了,任他死也好活也罢,都跟她没有半分的关系…… 即便转念想到以后这样的有着能抵抗自己寒毒侵体身子的红莲业火身,她也不想再管了…… 但,她的身体却违背着自己的意愿想法,仍旧走进了浓雾弥漫的森林深处。 只是没想到,刚一走进去,她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赧入她眼帘的,是一片刺目的红色。 不论是耸入云霄的树木,还是争奇斗艳的花草,全都是清一色的红。 甚至让她有一瞬间的错觉,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四处充满血腥的鬼冢。 ——题外话—— 好悲催!!啥都写不了,你们又不进群,改的好心酸啊啊啊!!本来可以写的好精彩滴说~~哼,懂得的就不多说啦! 第九十九章 无心之情为他动,赤子之心傻未央 甚至让她有一瞬间的错觉,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四处充满血腥的鬼冢。 就在她恍惚的瞬间,一声声巨大的咆哮声忽的响起,着实骇了她一跳。 与此同时,就连整个森林里的飞禽走兽,都被这似是能撼动天地的巨吼之声,给骇的四下飞散,八面逃窜。 尚未来得及躲闪的夜薇香就被一波流动走兽群,给挤得像是随波逐流的落叶般,随着兽群奔走。 任她怎么挣扎也是奈何不得,只得攀爬上了一只羚羊的背,加入这兽群流中。 幸而她反应及时,又因羚羊的奔跑速度极快,不然,她早就死在了这些百兽的乱蹄之下。 纵然她想灭掉这些畜生,她手中的唤灵石又被那个面纱男子趁乱夺了去,现下,她必须只有启用驭灵才行。 可眼下这么乱,她也不可能随便咬个野兽就能成事的,虽然驭灵已经到了视驭阶段,但是这双眼睛毕竟不是当年的被梨上雪剜出的那双眼睛,根本无法启用视驭! 这些念头闪过夜薇香的脑海虽不过转瞬的时间,但在这生死关头,这些时间又是何等的珍贵?! 结果到最后,却还只落得了一脸的苦笑与无奈。 即使修炼了一百年,她不过却只用了这一百年的功夫组织了情报网,和研制出了那些武器。 而她自身,却正如当初凤清歌的冷嘲热讽,也正如婪所言的那样,她仍旧是个没有半点灵力法力的废人。 这一切的源头,还不得归结于她的好养父,好大师兄么。 念及于此,一想到这个男人,她胸口处又疼了起来,像有根冰锥子横隔在那伤口里,怎么也拔不掉、化不去。 蓦地,她忽然想起适才抱着未央时,胸口处,那莫名的舒服和温暖,再也无法感受到的疼痛…… “老婆大人你在哪里?未央好怕……好怕……呜呜……。” 夜薇香的思绪被这声沙哑的哭喊惊得断了章,待她再侧耳倾听,却听到的只有周围群兽的嘶吼声,和紊乱嘈杂的蹄步声。 一时间,她思绪如麻,百感交集。 正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身下的羚羊刚好被一只疲于奔命的黑豹给挤到了边上。 黑豹的这番动作,竟害的奔跑速度过快,又由于周遭被百兽围得水泄不通,无法施展的羚羊,一头撞在了一棵横隔在道旁的古树上。 当羚羊一个萎顿倒地,只不过眨眼间,便被百兽们无情的足蹄踩成了一滩肉泥。 看着树下的惨烈情形,紧抱着大树伸出来的枝桠的夜薇香,不禁一抹额角上沁出的冷汗。 然后她收了视线,两脚尖勾着树枝一跃,一个翻身,便稳坐在了枝桠之上。 岂料她刚想喘口气,耳畔又听见了未央低低的啜泣声。 她不得不站起了身,然后攀爬着一根根树枝向上。 直到她全身被汗水浸透的时候,她便已经攀到了离树顶不远的枝桠上。 抹了一把汗水,她探出小脑袋,顺着未央哭声的方向打量。 要不是那些飞禽冲散了不少浓雾,又引得那些萤火虫倾巢而出,不然她还真不确定自己视线的能见度,能否有一米的距离。 幸运的是,她竟然一眼就看到了未央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在视线开外的百米处。 然而不幸的是,因为是近距离的关系,所以她看的极为清楚。 那厢的未央不但身陷险处,更震惊的是,他的对面竟是一头步步逼近于他的独角兽! 确切的说,那独角兽和人们心中所构想的美好形象完全不同,没有通体雪白的毛发,只有沾满了鲜血、爬满了臭虫的脏乱棕毛,且还头似野狼,体大如虎,口吐獠牙,双眼充血! 要不是因为它头顶那只独角,她是万万认不出这就是四师兄奇书典籍中,那所谓的独角兽。 夜薇香瞧得冷汗涔涔,“听说这怪物极具灵性,最善辨别物体的灵气程度,但凡灵气极佳的修为者或是灵兽之类的,它都会纠缠到死,也要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口中美味……。” 说到这,她生平第一次,真的无奈的揉起了疼痛的额角,“也正是它如此难缠和宁为玉碎的修行方式,它们才能轻而易举的登上灵兽排行的前十位,虽然这迫使得它们的族类极少,可就这样一只,就已经足以媲美一万大军!” 说完,她的视线便又落在了跌坐在角落里,害怕的缩成了一团的未央,紧蹙起了淡薄的眉,“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说着说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扶上身边的大树,指甲深深的抠进了干枯的树皮里。 当年她的无能,造就了眼睁睁看着箫潇被楚箫魄泽玷污,如今无能的她,却要…… 然而,待她话音刚落下,那厢被独角兽步步紧逼的未央竟突然朝着她这方看了过来。 他那双紫到发黑的瞳孔,露出令人疼痛的忧郁和绝望。 没有之前半点的勾魂摄魄。 夜薇香微微一窒。 在他回眸看向她的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有灵犀,甚至,她还感觉到心脏跳动的错觉。 是的,明明她没有了心脏,却偏偏感觉到了这些…… 鬼使神差的,她像被那双眼睛引诱了一般的迷途羊羔,不顾一切的朝着那双眼睛的主人飞奔而去。 低微的修为至少能让她拥有身轻如燕的身子。 在这茂密的,棵棵大树都摩肩接踵的丛林,她至少能轻松的在树与树之间健步如飞。 漆黑的深林处,她宛如一只跳跃感极好的小松鼠,几个攀爬跳跃间,已经来到白夜未央藏身的一棵大树上。 夜薇香眼见树下缩成一团的美少年正抬起头,继续用那双忧郁却逐渐露出欢愉的紫眸注视着她,专注而唯一。 夜薇香仍感觉胸口那空荡荡的地方,有跳动的感觉,像真的一样。 她连思考的刹那时间也不给,一个纵身,几个弹跳之间便落在了独角兽身后的树木上。 随之,凌空一跃,她便轻盈的降落在了独角兽长满鬃毛的背脊上。 独角兽的鬃毛诚如所见的那样扎人,夜薇香没有去理会自己全身的肌肤被扎的有多疼,或是有没有流血。 她未敢耽搁半点时间和机会,甫一落下,就露出尖利的獠牙,趴在独角兽的背上,耐着恶心和独角兽的腥臭气味,狠狠的咬进了独角兽的皮肉里。 想不到的是独角兽的皮肤刚硬如铁,咬下去的那一刻,疼得夜薇香倒吸一口冷气,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差点断掉。 疼归疼,终究她这不是一般的牙,还是十分顺利的刺进了独角兽的皮肉里去了。 但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夜薇香还来不及松口气的瞬间,吃痛的独角兽狠狠的甩了甩庞大的身躯,将压根就未来得及抓牢的夜薇香给甩了出去。 夜薇香无能为力的眼看着自己的身子迅速的撞向一块大理石,不由的冷汗滴落,暗道一声:糟糕,这下怕是脑浆都要撞出来了! 出于本能,她无可奈何的闭上了双眼,迎接壮烈的死亡。 但奇怪的是,她明明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却不是她所想的坚硬无比,而是绵软温香的触感。 尤其是那暖暖的紫荆花香气,她无比的熟悉。 她缓缓的抬起头,张开了眼睛,不无意外的,看到的是白夜未央那张笑靥呆傻的妩媚容颜。 她眯了眯眼睛,用尽力气推开未央,低骂道:“蓝颜祸水!” 比起骂他,其实夜薇香更想骂自己,没了心的自己,怎么就能做出这么心软的事情来? 怎么就能被这么一张呆傻的皮囊给蛊惑了? 不想,被推开的白夜未央却是脸色一白,痛苦的嘶了一声。 夜薇香见状,心口处又是诡异的一痛,情不自禁的便倾身过去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白夜未央又是呆呆一笑,“不疼不疼,老婆大人疼不疼?” 说着,他便拉过她的手,视线在她的身上左看右看。 夜薇香显然不信,不过仍旧依着他的动作,直到发现他背靠着她方才险些撞上的大理石,不由的恍然大悟。 她身体撞到了未央的身上,那么连带着的惯性,自然会让未央撞到大理石上! 看着那方在漆黑深林处,竟发着淡淡白光的坚.硬巨石,夜薇香有些难受,有些心疼,又有些恼怒。 她猛地拽过未央的臂膀,将未央的背面面向自己,看到的,是比她想象的严重得多的伤口。 未央的衣服背上的衣服被撞出了一个的很大的窟窿,毫无保留的将他娇嫩的珍珠白肌肤撞的一片血肉模糊,鲜血将他整个背部染得一片殷红。 夜薇香蹙起了眉,情不自禁的对他背上的伤口呼了一口香气,软糯的声音中,透着无限的怜惜,“是不是很疼?” 未央见她如此担忧自己,先是呆了一刻,然后才一脸欣喜若狂的猛摇起了脑袋。 谁想,因为动作过大,连带了背上的伤口抽疼不止,直疼得他一个劲儿的倒吸冷气。 夜薇香责怪的狠狠剜了未央一眼,训斥道:“谁叫你乱跑的,你就不能少折腾点!” 未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下了头,慢腾腾的从怀里掏出一颗红彤彤的果子,吸了吸鼻子,“未央只是,只是想着,老婆大人睡醒之后一定会肚子饿……所以……所以才……。” 夜薇香注视他手中那颗像苹果似的红果子,不知为何,恍惚间,她竟觉得那空洞的胸口里,溢出一丝丝的甜蜜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手捏起了未央没肉的痩削脸颊,神情带着她自己未曾发觉的宠溺,“你吖……。” 边说,她的脑海便横隔出一条想法:以后需得养肥了他才好! 这个念头虽然稍纵即逝,却令夜薇香吓得不清。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碰到这个傻子,她怎么一点也不像是自己了?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时,未央望着她的身后,忽然瞳孔一缩,随之紧抱着夜薇香用尽力气翻了个身,将夜薇香压在了身.下。 被莫名其妙压倒的夜薇香有些生气,正要推开他时,方才发觉头顶暗了下来。 她抬眸一瞧,竟发现那独角兽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正龇着獠牙,张着血盆大口咬了下来! 可没想到的是,未央却把她压在了身下,自己挺身葬送那独角兽之口! 她欲要张口责骂未央,可一对上未央那双沉沉郁郁的、似要将她卷入其中的黛紫色眼眸,她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眼看独角兽那青白尖锐的獠牙离未央不过分毫之距,夜薇香瞪大了双眼,“不要!” 话一出口,独角兽竟奇异的停顿了动作,整个僵在了原地。 夜薇香看的胆颤,好一会,才长长吁了一口气,方知自己的驭灵终是起了作用了。 她松了口气,正要询问压在自己身上的未央有没有受伤时,视线恰好撞进未央浓稠沉郁的紫眸里。 那深浓的紫色瞳孔中,她依稀瞧见了自己的轮廓在其中,空荡荡的胸口又迭起好一阵暖意…… 一时间,她竟呆呆傻傻的瞧着未央,不知如何是好了。 未央见她如此,微微翘起了一边的嘴角。 他这动作看似像在微笑,却又不像,且,还带着一股坏坏的味道。 与他往日呆萌痴傻的模样,实在是大相径庭。 还在怔忡间的夜薇香竟没有半点的发觉,待她发觉时,却…… 白夜未央就这么翘着嘴角的,倾下身,像怕惊了身下宛若小麋鹿的夜薇香似的,动作是无与伦比的轻柔。 就连,他吻上夜薇香粉嫩唇瓣的动作,都轻柔的像羽毛拂过一样。 作为被这个傻子第三次强.吻的夜薇香,被这突如其来的轻.吻还是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她正张了张小嘴,欲要将之前那番警告之语再搬出来提醒这个健忘的傻小子。 谁曾想,她甫一张嘴,就被那傻小子滚烫的唇快、很、准的堵了住! 她的唇舌越是想要挣扎,那傻小子的舌头越是趁虚而入的纠.缠,直到两人舌头死死的绞.在了一起…… 所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快要被吻得窒息的夜薇香是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这傻小子摆上一道的时候!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脑海,她不免有些丧气和恼怒。 而她的身体竟比思想还快了一步,双脚齐踢,将白夜未央瞬间踢出了半丈之外。 她嚯的一声站了起来,连凌乱的衣裳都未想过整理,风风火火的径直往白夜未央处走去,一把揪起了未央的本就破败了的银灰色衣襟,“你这个魂淡!我不是已经警……。” 后面的话,被生生卡回了她的喉咙里,辗转又成了之前担忧的语气,“傻子,你怎么了?!” 她揪着未央的衣襟用力的摇了摇,但未央仍旧惨白着一张脸,紧闭着眼睛,没有再露出那双时刻令人牵肠挂肚的忧郁紫眸。 夜薇香这才发现未央现在是被自己踢的仰.躺在了地,脑海一下字,又蹦出他之前后背上,那可怖狰狞的伤口…… 她脸色一沉,伸手往未央的背上一摸,结果触到一手滚烫而黏糊的感觉。 她的脸色又是一沉,连收回的手,都沉的似乎抬不起来一样,好半天,她才将手缩了回来。 见着自己白嫩手心全被鲜血染得殷红一片,她的眼神便冷了下来,整张脸布满了阴森的色彩,“你这该死的傻子……。” 望着未央那张痩削的妩媚脸庞,她咬了咬唇,复又叹了口气,捏了捏未央跟锥子似的尖下巴,“虽然我对冥界的资料知之甚少,但依你拥有红莲业火的神魂,便知你定于火神凤氏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既然与神族有关,就算没有法力修为,可至少你这身子骨,必是有一定复原能力的,但眼下看来,你这伤口竟然没有丝毫复原的迹象,即便不得破伤风,也会失血过多而亡,这要如何是好?” 说完,她环顾起周遭的林子,思索着,这样的深林,又有魔兽在这栖息,必定像诚如四师兄所言那般,附近必定会有灵芝仙草。 思起四师兄,她有些内疚。 可转念又想到四师兄也说过,以她现在被用魔镜所教的方法,脱了皮洗过髓换过血的敏.感身子,最好永远都不要再碰那些个带着刺激性的灵药或是毒药。 尤其是,要制成良药或毒药,亦或是丹药,可不是像现代那样研究配制就可以的,这异世界的仙药草药,那必定是要耗费修为所出的精神力才可以。 对于她这个没有半点法力修为的废材来说,她现在只能像小龙女似的只能学,不能医…… 这让她实在心情甚笃。 而这重铸过的身子,唯一的好处,也就只有,纵然有火眼金睛的修为者,都绝对看不出她是半蛇人,只当她是个凡人这一条。 环顾周遭一圈,也没见半棵她医术上所学来的草药之类的,不禁叹了一口气,打算再往深处瞧瞧。 但抱着怀中的未央,她又开始泛起愁来。 未央她是绝对扛不动也拖不走的,可若是要把他又扔在这里,万一又碰到独角兽之类的猛兽怪兽,又该如何是好? 思及此,她有些黯淡的眸子骤然一亮,“我怎么没想到!” 说着,她欣喜若狂的扭头,看向身后的那只已经一动不动的独角兽,“根据四师兄的医书上所记载,这独角兽的独角可是能起死回生,肉白骨的天然灵丹妙药!” 话落,她轻轻将怀中扔在昏睡的未央以趴.着的姿势,搁放在了地上。 随之,她微微提起已经褴褛不堪的罗裙,遂将雪绒长靴中藏着的一把匕首抽了出来。 匕首入手的触感极冷,质感却极好,她冷冷的瞥了一眼匕首柄上镶嵌的青色钻石,不禁眯起了眼睛。 这匕首原是一对,是她亲自从火山地底掘出的稀有寒铁铸成,本来就是用来对付防御型修为者的暗器。 没想到的是,另一把镶嵌着黑钻石的匕首这么早就用在了她的大师兄身上。 念及于此,她晃了晃脑袋,神色专注而凝重的走向了独角兽。 清澈的乌黑眸子,渐渐蕴出一股阴冷的杀气。 虽然独角兽的确听话的没有在动了,但是它毕竟是稀世魔兽,以夜薇香如今驭灵的道行,根本就不能完全操控它。 夜薇香明白,这魔兽现下落在自己手里,那必定是要杀之而后快的! 既然不能驾驭,就更不该给这个畜生有报复她的半点机会。 一想到这,她便迅速展开身形,几个跳跃起落,眨眼就风姿飒飒的站在了独角兽的头顶上。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她才刚一站上去,独角兽的身体就开始震动起来。 她一手拽住独角兽的角,冷笑连连,“你这畜.生倒是大胆,死到临头还敢威胁于我。” 说完,她没有半点的迟疑顾忌,按照医书上所述之法,先用锋利尖锐的匕首尖在独角兽的角处划出一个圆圈,每一笔都深入独角兽的骨肉处。 随之,摇动独角兽的角松动为止,然后再用尽力气,连根拔起! 她的动作,利落、干净、迅速,不给独角兽半点反弹的机会! 当那只尖尖的像极犀牛角的角在拔出的刹那,独角兽双眼含着血泪,仰头疯狂的嘶叫起来。 霎时间,地动山摇,风云迭起。 夜薇香被这一幕惊的呆了呆。 她没有想到,取出独角兽的菱角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不免又是一番唏嘘: 灵兽就是灵兽,不管是成仙入魔,到了一定的修为年数,定是取缔了不少的日月精华,大地灵气,一旦身死,日月星辰,山河大地,必是要受到一番的影响。 至于这影响究竟有多大,她也无法揣测。 不过,她仍是有些悻悻然,暗道自己多么有幸,竟有那么一个好娘亲,不顾自己的安危身死,将自己的一生所学的驭灵之术,费尽心思全数承袭在了自己的身上…… 母爱,永远是伟大无私的。 虽然她不过才习之皮毛,但看到这样的效果,她才终于体会到,为何世间的无数修为者,都对驭灵趋之若鹜了。 很快,失了菱角的独角嘶吼完毕,闭上了猩红的眼睛,便轰然倒在了地上,激起一地的尘埃落叶。 夜薇香从独角兽的头顶跳下,满面春风的朝着未央蹦跳而去。 但,没想到的是,眼看她轻快的脚步就要靠近未央时,一道金白交加的光影突然掠过,将未央席卷而去! 夜薇香快步追去,却已是来不及,那光影早就带着未央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阴沉了脸色,嘴角翘起一朵讥诮笑花,“挟制一个重伤弱者,难道这就是你们魔界一贯的宵小作风?” 从看到独角兽起,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流落在了魔界的地盘上,原本她并不是很想动独角兽,也正是因为不想惊动魔界。 却不想,这一切总归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呵呵呵……,我当是谁有如此大的本事,竟能将我魔界第一魔兽剔角斩杀,原来是你啊,我们玄玑门的丑三八师妹。” 随着这声带着无限风流和调侃意味的醇厚男音想起,在夜薇香与之对立的彼端,缓缓走出一白衣飘飘,手摇折扇的翩翩俊男来。 这男子生的煞是风流,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潇洒不羁的味道,却又不失上位者的雍容华贵。 尤是男子那一双嵌着琥珀色的桃花眼,堪堪是电力十足,被他看了一眼,都会觉得有被电流激过酥麻感。 夜薇香见到男子,也是笑弯了双眼,笑容甜似蜜糖,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她略微抽搐的嘴角,“我当是谁竟这么不顾魔界颜面,做出这等拿不上台面的宵小手段,原来,竟是享誉六界的风流魔皇,玄玑门中,一向与十师兄堪称无耻双绝的二师兄呢。” 花浮影抚掌而笑,“果然啊,你竟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牙尖嘴利,半点不饶人,真是可爱的紧呢。” 夜薇香笑靥甜美,微微垂下血色双睫,将眼底的警觉掩去,“师妹无故流落在此,师兄不顾师门之情待之以客便罢,还将师妹的朋友抢去,莫不是想欺师妹势单力孤不成?” 闻言,花浮影仰首大笑,“好一个夜薇香!本王还未找你讨要独角兽的说法,你倒是先贼喊捉贼了,若论无耻,这世间还能有谁能与你匹敌的?” 话到此处,他啪的合上折扇,一敲脑门,做恍然大悟状,“本皇倒是差点忘了,你昨夜在妖界的一番兴风作浪可是厉害的紧,连老十那一肚子坏水的小子对你甘拜下风了。” 夜薇香挑眉,眼底消逝的警惕再次浓烈涌起,“可师妹却对二师兄无处不在的眼线,才真的是甘拜下风呢。” 要说这世间会阴谋阳谋的心机者甚多,像姬玉槿瑟这样掩其真正实力而暗地里韬光养晦者更绝对不在少数。 但既明目张胆各界安插眼线,还毫不顾忌别人知不知道自己在搞阴谋诡计的,恐怕这世间除了婪,便只剩下这个深不可测的二师兄了。 这种对手才是最强,最可怕的。 花浮影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轻摇,桃花眼戏谑的眨了眨,“师妹你也不赖,连神出鬼没的老十都被你逮了个正着且不说,还被你把唤灵石也给抢去了,可怜的老十,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呐。” 夜薇香笑容加深,将手中的匕首划掉了一小块裙角,然后把匕首插回了靴筒里,拾了那小块裙角擦拭起沾满鲜血的手指,“那么二师兄,可对师妹那些小玩意满意?” 花浮影颔首,笑靥风流,“可惜了,本皇却没有与唤灵石能匹敌的交换条件,怕是要辜负师妹了。” “一只魔兽菱角,一份武器图纸,换取一次联盟机会,师兄以为如何?”夜薇香抬眸,一眨不眨的与花浮影视线想接,难得正经的说道。 花浮影同样一瞬不瞬的看着夜薇香,片刻后,敛尽了笑靥,正色道:“有何不可。” 说着,他朝夜薇香伸出了右手,“不知本皇有没有那分荣幸,携师妹周游一番?” “师妹却之不恭。”夜薇香咯咯一笑,随手将已染满了血渍的裙角抛下,步步生花般,径直朝花浮影走去。 待到花浮影跟前时,将小手轻轻放在了花浮影的手心之中。 花浮影紧紧握了住,随之倾下身,执起夜薇香的小手,落下一枚轻吻。 彼时,漫天的萤火虫环绕二人飞舞,画面着实是美轮美奂至极。 ¥¥¥ 玄玑门,雪上阁。 香炉紫烟徐徐,榻上美人清睡。 不想,一阵轻巧却清脆的叩门声,扰了美人的好眠。 美人慢慢张开了银白的睫,露出被隐藏在下的水晶粉双瞳,樱唇微动,“何事?” “禀门主,七爷求见。”门外立即传来一声恭敬婉约的女声。 “他又来作何?本宫不是已经叫你回了他,大爷无闲见他么。”梨上雪眉尖轻蹙,潋滟的粉瞳浮起一层寒冰。 “回门主,七爷,今日是要求见您。”婉约的侍女声有些颤栗。 “哦?”梨上雪柳眉一挑,樱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还不快些请了进来。” “是。” 不过片刻,汉白玉石砌成的殿门被推了开来,随之,走进了一位拢了一身华丽黑羽衣的妖娆男子。 孔非墨低垂眉目,待踱步大殿中央的绣着棠梨白雪的地毯上,方才盈盈一跪, “师傅万安。” “嗯……。”碧玺玉榻上的梨上雪一瞬不瞬的俯视着跪拜在地的孔非墨,笑靥温柔,“墨儿最近的神雷可大有长进了?” “徒儿资质愚钝,并无多大长进,让师傅见笑了。”孔非墨仍自维持着跪拜磕头的动作,不卑不亢的回道。 “是么?”梨上雪眼眸微眯,粉瞳越发的冷冽,“许久不见,墨儿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孔非墨隐约可见的睫尖微微一动,“是师傅训导有方。” 梨上雪收回了锐利冷冽的视线,眼底的寒冰逐渐消融,莞尔一笑,似若白梨初绽般清甜温煦,“瞧为师这记性,都忘了叫你起来了,你也真是的,不过百年不见,就和为师这般的生分了,自己都不先行起来了再同为师说话。” 孔非墨仍旧保持着跪拜磕头的姿势,语态越发的恭敬,“徒儿一刻也不敢忘记对师傅的崇敬之心。” 梨上雪把玩起一柄丝画团扇,笑的越发温和了,“为师看你最近是同老三走的越发近了,不但这火爆的脾气变得这般的温顺,连这溜须拍马的功夫也着实学了不少呢。” 孔非墨听罢,身子一僵,“徒儿惶恐,虽同三师兄交.好,却当不上‘走近’二字。” 立时,大殿的气氛焦灼难下。 过了片刻,梨上雪才掩唇轻笑起来,“好了好了,为师不过只是让你别学了老三的坏性子罢了,不说这个了,你且说说,今儿个来找为师,可是羽族出了什么事儿了?” “徒儿……徒儿的大皇兄修炼神雷不当,不幸引雷焚身,于今日,逝去了……,”话到尾处,孔非墨跪伏在地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语气有些暗哑哽咽。 “什么?”梨上雪一脸震惊,立即从榻上坐了起来。 不过,在斗转间,她的神情,又成了悲痛,但眼神却透着一丝狐疑和犀利,“怎么会这样,为师上次见非丹太子,都还是好好的……。” 孔非墨悲从中来,低低啜泣,说话难免有些囹圄,“大皇兄……大皇兄的体魄本来一向极好,必是登基在即,又是羽族人人侧目……才使得大皇兄压力过大,才去苦练神雷的……”。 梨上雪凝视着孔非墨颤抖的身子,眼中的狐疑渐渐褪去,便微微颔首,下了玉榻,朝孔非墨缓缓走去,“神界向来是羽族独大,那神帝之位,自然是会引得羽族人人侧目的,倒是可怜非丹这孩子,本来就是个老实本分的,虽然资质差了些,却事事努力勤奋,为师本以为遵从了先帝懿旨让非丹登基为帝也是不错的选择,却不想,竟成了今日害了他的契机,终究,是为师对不住你兄弟二人。” 孔非墨直起了身,抬了头直视向梨上雪,妖娆的面庞已满是泪水,“这不怪师傅,要怪……就怪非墨无能护住皇兄!” 梨上雪一步一步,下得了十几层的石阶,走至了孔非墨的跟前,伸手将孔非墨扶了起来,面露怜爱之色,“为师知道你是个孝敬的,原同为师一样,以为非丹可以稳坐这神帝之位,若是早知晓今日这般结局,为师知道,你是绝对不会将这神帝之位拱手让给你大皇兄的,世事难料呐……。” 孔非墨神色哀戚,泪水像决了堤洪河,“非墨……非墨此般心中万分悔恨,不知该何去何从了,师傅……。” 梨上雪抽出袖中的白丝绢,为孔非墨拭起了眼泪,“这不怪你,你更没有时间去自责,你需记住,你是神子,你现在所继承的已经不单单是先祖的遗志荣耀,还有你大皇兄的,所以你有这个义务和责任担起一切,当下,一旦这消息不胫而走,势必会在羽族引起一番风波,你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与平息这场必来的风波。” 孔非墨咬了咬绯唇,迷茫的神色一扫而空,悲戚之色渐敛,“徒儿,知道了……。” “孺子可教,”梨上雪微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宣告了你大皇兄的葬祭,就早些登基吧,也算是了却了为师的一桩心事。” “是。”孔非墨不喜不怒的退后了几步,行跪拜礼。 梨上雪扬袖,“起来吧。” “多谢师傅,”孔非墨起了身。 梨上雪心疼的瞧着他,“看你憔悴的,现下最要紧的就是保重自己,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赶明儿,为师便吩咐你大师兄去帮你分解分解。” 孔非墨闻言,黯淡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明亮,当下便又是感激的朝梨上雪鞠了一躬,“多谢师傅体恤徒儿!” 梨上雪莞尔,“去吧。” “是,徒儿告退。”孔非墨转了身,往殿门而去。 不想,眼见他前足刚要落于门外,又及时收了回来。 他转了身,又快步折了回去,从袖中掏出一方巴掌大的檀木锦盒,捧于双掌上,递到了梨上雪面前,“徒儿晓得师傅有用之不尽的宝物,但徒儿经此一事,尚知道了修为的无穷无尽,更知道至亲之人于徒儿是何等的重要,所以徒儿想尽些绵薄孝心,将这枚万年桃颜丹献于师傅,望解师傅些许疲惫,提升些许修为,驻颜美容。” “你这孩子倒是终于知道,为师对你的好了,”梨上雪略带戏谑的睨了孔非墨一眼,便拿起他双掌之上的娇小锦盒,打了开来。 ——题外话—— 你们这些傻妹纸,让你们进群不进,现在好了吧,但凡文文沾了点荤.腥都会被退稿,唉,真是伤脑筋啊,我自己都觉得写的已经很少很隐晦了,还是得到这个下场!所以我才打算开群,把这些内容都放到群里,啧…… 唉,九十八开船文估计修改的一时审核不出来,你们悠着等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第一百章 是缘是怨是冤孽 “你这孩子倒是终于知道,为师对你的好了,”梨上雪略带戏谑的睨了孔非墨一眼,便拿起他双掌之上的娇小锦盒,打了开来。 立时间,整个大殿便被浓浓的桃花香气充斥,嗅上一口,都令人目眩神迷,却又无比的心旷神怡。 “果真是个好东西,桃妖向来生性狡猾,又极会蛊惑人心,钻地藏身,更何况想得这万年修行的桃妖内丹就更是不易了,”梨上雪合上了盖子,对孔非墨嫣然一笑,“你倒是有心了。” 孔非墨垂首,“徒儿可没那个本事,这物本是一位好游历的散仙在机缘巧合下,赠给了徒儿,故而,徒儿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望师傅莫要嫌弃。” “原来如此……,”梨上雪的纤纤玉指抚弄着锦盒上雕刻的桃枝花纹,略带苛责的剜了孔非墨一眼,“为师欣喜还来不及,怎的会嫌弃。” “师傅喜欢就好,如此,徒儿便先行告退了。”说完,孔非墨往门外退去。 梨上雪点了点头,扬了些许声音,“絮儿,还不恭送七爷回去。” “是。”门外传来适才那声婉约的女声。 待到石门严丝合缝的关了上,梨上雪才又打开了手中的锦盒,捏起盒中只有拇指般大小的桃色丹丸,笑容凉薄,“能治得住这样厉害的桃妖,除了比桃妖还要会迷魂摄魇的老三尧曲颜,还会有谁?” 说到这,她的一双粉瞳中,沁出杀机,“来人!给本宫速速去彻查孔非墨与尧曲颜,究竟有没有结.党营.私!” 她的话音一落,忽然地面一阵抖动。 只闻砰的几声巨响,沙石飞舞,尘土飞扬。 洋洋洒洒的沙砾尘土中,赧然显现出数株巨大的黑色树根,扭扭曲曲的盘根错节在一起,就像一团一团盘结在一起的黑蛇。 不想,不过眨眼间之后,那些树根居然变成了一个个曼妙性.感的黑衣女子! 这些个长相都十分娇娆妩媚的女子身着的黑衣,皆以半透明的薄纱制成,且都是抹.胸上衣,低腰长裙的款式,行动之间,若隐若现出姣好的身.躯。 若是男子,只怕看上这些女子一眼,都会神魂皆醉,心思荡.漾了…… 只见众女子朝着梨上雪盈盈一跪,“谨遵门主法旨!” 梨上雪勾唇冷笑,“如两人真有图谋不轨,杀无赦。” “遵命!”众女子纷纷面露萧杀,齐声道。 话音一落,她们又幻化成了之前的树根模样,齐齐钻进了地里。 本来因为这些树妖的破土而出,导致地洞百出的地面在树妖钻进了地面的下一刻,全部又恢复成了之前光滑洁白的汉白玉石板铺就的地面。 梨上雪捏起那颗散发着异香的桃颜丹,凝视,“据闻,桃颜丹吃了,不但可以从内而外容光焕发,更使女子容貌可以自动修复到女子最美的时候,艳若桃李。” 顿了顿,她嘴角扬了起来,“这么好的东西,弃之可惜呢。” 说完,她樱唇微张,将桃颜丹吃了进去。 当桃颜丹刚入她唇中,正要咀嚼时,一条绿色的虫子从桃颜丹中迅速钻了出来,瞬间就钻进了她的喉咙里去了。 梨上雪咀嚼了几下桃颜丹,然后咽了下去,丝毫也没有觉察到刚才有虫子爬过自己的口腔,爬进了自己的喉咙。 桃颜丹甫一下肚,梨上雪全身就散发出了阵阵诱人的体香,肌肤渐渐变得红润白皙,宛若新生的婴儿肌肤一般幼嫩。 尤其是她的容颜,比之之前如勾如画的五官,还要精致细腻不少,无论是眉眼还是脸蛋轮廓,都像被一只笔在修复一样,将她原本清美出尘的容貌,无不刻画到了完美的境界。 梨上雪轻轻吐出一口白烟,然后难掩欣喜的抚上了自己的脸颊,“万年桃颜丹,果真不假!” 说着,她便提裙上了台阶,快步走到了自己玉榻边的梳妆台前坐下,揽镜而照,发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赞叹,“桃颜丹竟有如此神效!早知如此,本宫还吸那些污秽的男子精气作何!” “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你如此高兴。”冰冷的话音一落,殿门便被推了开,一袭青衣似云若雾般飘了进来。 梨上雪见状,欣喜若狂的站了起来,一个闪身,便已站在了那袭青衣跟前,“兰卿,你回来了!” 话落,她便扑进了婪冷硬的怀里。 婪任梨上雪动作,只伸手勾了她的一缕银发在鼻尖轻嗅,“你的体.香,变浓了。” 窝在婪怀中的梨上雪扬起了脑袋,笑靥如花的仰视着婪冷硬有型的下巴,“你可喜欢?” 婪抚上梨上雪的脸颊,慵懒的半眯起了眼睛,“肌肤赛雪,唇若涂脂,眉目如画,眼波似水,雪儿无一处不让我,爱不释手。” 梨上雪微微垂下了头,双颊微红,手指绕着婪的青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雪儿,十分想念兰卿了……。” “我也如是,”婪抬起梨上雪的下巴,倾身抵近她的脸庞,似雪若冰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 一时间,彼此呼吸可闻。 梨上雪心跳若擂鼓,脸颊烧的通红,粉瞳浮起联翩的痴迷,整个人都不自觉的贴上了婪,“兰卿……我要……。” 婪用力一箍梨上雪的腰.肢,双唇贴着梨上雪的唇,呵气如兰道:“好……。” 梨上雪笑的无比幸福,望着婪的那双寒冰眸子,粉瞳中的焦距渐渐丧失,眸光渐渐涣散。 婪将梨上雪打横抱起,步伐轻移。 待上得石阶,他便将梨上雪放在了玉榻上,一手勾画起梨上雪的脸颊,嘴角缓缓扬起,“梦魇之中,本座任你索.要就是……。” 话到此处,他的笑容邪魅起来,“老九,你的梦魅功夫,看来,已经炉火纯青了。” 语毕,一道浓绿的薄烟从梨上雪的头顶飘忽而出,眨眼间,烟雾散去,现出一个不论是长相还是全身透出的那股子气质,皆是阴艳的男子。 且,还夹杂着一股子邪气的味道。 男子身着一身浓绿的薄纱衣袍,一手捧着一顶小巧别致的紫金香炉,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地,一头发丝如黑墨般泼了一地,半露香肩,微敞胸膛。 男子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望着婪,笑若花绽,“大师兄怕是遇到小夜夜了?竟破天荒的夸起师弟来了。” “你既知道,那就勿怪本座,限你三天之内,让她心甘情愿的回到本座的身边。”婪敛却了笑靥,面无表情的说道。 男子笑了起来,声若银铃,又似鬼魅,“大师兄有旨,魇九郎哪敢不从呢。” 他笑音未落,整个人又成了一股子绿色薄烟,袅袅绕绕的消逝了。 婪缓缓从袖子抽出一把柄上镶有黑钻石的匕首。 他似冰做的晶透手指,一路细细的抚弄着匕首的每一处,直至抚上匕首最锋利的刃口,笑靥邪气肆意,“你若是回了来,本座,要如何罚你呢,小乖乖……。” 话到尾处,锋利的匕刃割破了他的指尖,银晃晃的匕刃上的鲜血,格外的妖异刺眼。 他收了手,倾下身,伸出了浅粉的舌头,舔着刃上的血液,冰冷的雪色瞳底处,绽出一抹瑰丽而邪异的红光。 ¥¥¥ 魔界,浮花宫。 宫外冰天雪地,银装素裹。 宫内暖香浮动,青烟袅袅。 两席香案,一方置上绿玉香炉,一方置上黑白棋盘。 香炉青烟升起,棋盘两手对弈。 “哦?原来白夜未央竟然真的是凤族嫡系。”夜薇香两指夹了一粒黑子,置在棋盘之中,半垂着血色睫毛,嘴角牵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花浮影端起印着黑蔷薇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清茶,见她感了兴趣的样子,便轻笑一声,不急不速的继续娓娓道来,“冥界兴于一介神秘女子之手,无人知道那女子的来历,但那女子手段很是厉害,竟然仅凭一己之手就建立那样一个曾令无数修为者闻风丧胆的地方,不论是怎么也杀不死的骷髅兵,还是怎么也伤不了的僵尸,都令六界所有首脑头疼不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冥界日益壮大,不曾想,今日竟然这般的落寞,都是因为那个女子爱上了自己的劫数。” “一个男人。”夜薇香抬了眸,言笑晏晏的瞧向花浮影。 花浮影喟叹一声,然后意味深长的笑看夜薇香,“没错,是个男人,还是当年在神界风头最盛的男人。” 夜薇香将视线移向不远处的床榻上,那个银灰长发凌乱的睡美男身上,笑容越发的甜美了,“红莲业火的确厉害,毕竟不是什么火焰,都可以消融万物的。” “再配上一双勾魂夺魄的冥眼,真真是如虎添翼,不是?”花浮影遂将视线也一同落在了仍在昏睡的白夜未央身上。 “当然。”夜薇香收了视线,伸手在黑玉棋盒中捏了一枚黑子在指尖把玩,“只可惜,却是个缺心眼的傻子。” 花浮影听了,却没好气的轻笑,“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依我看,他就是因为是个傻子,所以才这么便宜你,让你轻易的掌控在手才是真可惜。” “谁说我要利用他了?师兄别给师妹戴这样的高帽,师妹可承受不起的。”夜薇香慢慢收了嘴角的笑意,神情有些许的恼意。 花浮影见她不高兴,便用扇尖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瞧我这记性,师妹早就性情大变,如今已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哪里会真的舍得让那样的美人受苦受难?” 夜薇香但笑不语。 她知道花浮影虽表面是在开玩笑话,但话中藏着的意思,她是十分清明的。 现如今是非常时期,自己所要对付的敌人不但强大,而且数量不在少数,就连现在所谓的盟友花浮影,不过是在与虎谋皮罢了。 然而,经过花浮影的确定,白夜未央的确是个傻子。 如果不利用他未央,反而是变成保护,那么,他随时都会变成自己的拖油瓶,甚至于,变成被别人挟持威胁自己的绊脚石。 不忍心,不舍得看到未央受到半点的伤害,只要欺骗他,自己总会内疚的无法言语…… 这是种情愫,她是难以琢磨的,也是难以自控的。 她想不明白,自己已经没了心,为何还会…… 花浮影瞧着表面上波澜不惊的夜薇香,嘴角噙着的笑容也微微消散,白子掷下,正色道:“棋乱则心乱,小师妹若想功成,切忌不可在敌人面前泄露半点,再小的细节,都会有一日成为强有力的武器,兵不刃血就可杀你于无形。” “多谢二师兄的教诲。”夜薇香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嘴角微微弯起,“只可惜,师妹我一没了所谓的心,二没有在敌人面前,而是在盟友面前,这些师妹自然不必忌讳。” 她故意将盟友二字咬的极重。 花浮影挑眉,“看来,你同魔镜做过交易了。” 见他对盟友这件事避而不谈了,夜薇香也不予追究这个彼此心知肚明的话题,便点头接下他的话头,“是啊,那魔镜真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呢,世间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能逃过它的法眼。” “就跟大师兄一样,不是吗。”花浮影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夜薇香咯咯一笑,食指摇了摇,“非也非也,跟魔镜套取想知道的东西,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可大师兄嘛,他却可以不废丝毫吹灰之力,就可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花浮影赞同的点头,没见她提到大师兄异常表现,倒是他自己一说到大师兄,开始情不自禁的惆怅起来,“所以,耗费数万年的时间,我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听他如是说,夜薇香也沉默了片刻,便蹙眉问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他既然这么强大,何须屈居于梨上雪之下做徒,若说他真的爱上那样的老女人了,我可是不信的。” 花浮影听罢,轻笑起来,“你这丫头说话总是这么刻薄,不过你却所言不错,他的确不可能会爱上那个老女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也许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许,根本就没有目的。” “一切,都只是他的恶趣味。”夜薇香恍然,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花浮影执起一颗黑子,落下,“而我们,就是他这个游戏里的棋子。” 就在这时,一颗骷髅头突然出现在了棋盘之中冒了出来。 花浮影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东西骇了一跳,手中的黑子没安稳落下,而是跌在了棋盘上,蹦跶了几下,就滚落到了地上。 夜薇香见状,欢快的笑了起来,“想不到二师兄竟然害怕这些个死物,还真是看不出来呢!” 花浮影脸色有些难看,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风.流。 他挥了挥衣袖,紧张兮兮的说道:“赶紧让它下去!” 夜薇香耸了耸肩,丝毫没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自顾自的摸着那骷髅脑袋,爱怜的动作就好像在摸着一只小猫小狗,“好孩子,你且说吧。” 那骷髅似乎很受用她这样的动作,连忙张合着白森森的牙齿,阴声阴气的把弑兰在雀摇宫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 花浮影愣愣的看着这样渗人的交流画面,不寒而栗的打了个冷颤。 听完之后,夜薇香满意的微笑起来,“她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花浮影则是一脸的惊讶,“莫非,你的孩子与你一同重生的?” 如果真是如此,她承受的痛苦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夜薇香明白他的所说所想,只云淡风轻的笑,“不管曾经的过程如何,现在的结局的确不错,不是吗。” “你真是个疯子,百年前是如此,现在还是如此,”花浮影喟叹一声,随即,桃花眼眯起来,饶有兴味的笑道:“或许,也只有你这样的疯子,才能对付他那样的变.态,也未可知呢?” 夜薇香不置可否的噙了笑靥,伸手抱着那骷髅头,轻轻往外一扯,轻松的将骷髅的下半部分身子全给拔了出来,兴味十足的把玩着骷髅架子,“果真什么事都瞒不了二师兄你呢,多谢二师兄的谬赞了。” 那骷髅也是奇了,竟然任她把玩,没有丝毫的抵抗,沉寂的就像刚才只是眼花了,它根本只是个死人骨架子罢了。 花浮影见状,连忙带着椅子,往后退了半丈的距离,嫌弃的看了一眼夜薇香,面皮扯出一个难看的讪笑,“如今你倒是好了,有了这么个手腕厉害的女儿做帮衬,不过呢,说到这个孩子的问题,我可更感兴趣,你当年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把大师兄给拐上了chuang?该不会也是像这回一样,下个毒种个蛊什么的吧?” 夜薇香正在摆弄骷髅架子的手微微一顿,眉目间,黑色的煞气隐现而出,清澈见底的眸子浮出浓烈的杀意。 花浮影见状一惊,暗道不好,自己是戳到她的底线上了。 待他欲做出反应时,已经是为时已晚了,夜薇香已经一手将那副骷髅扔了过来。 他避闪不及,竟和那骷髅来了个亲.密相拥,以及…… 花浮影瞧着在自己眼前放大了数倍的骷髅脸,脸颊感受着白骨的冰凉触感,还有骷髅那只差毫厘就要和自己嘴唇相接的森白牙齿,攸的爆出一声前所未有的怒喝,“夜薇香!!” 见到此番情形的夜薇香调皮的吐了吐小粉舌头,脸上的阴沉神情瞬间消弭不见,只有满脸的无辜和幸灾乐祸,“看来是我误会二师兄了呢,哎呀,想不到师兄不但十分喜欢这物,还尤其喜欢公的呢,不过师兄放心啦,师妹是不会歧视你的。” 花浮影气的一脚将趴在自己身上的骷髅,果断的给直接踹飞了…… 没曾想,呈抛物线飞出去的骷髅却被一只漂亮的,白的像珍珠一样的柔荑给一把接了住。 穿着雪白亵衣的白夜未央,一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手提溜着骷髅,好奇的抖了两抖,“咦?这是什么东西?白白的,可以吃吗?看起来有点硬,吃起来应该嘎嘣脆吧?!” “……。”夜薇香和花浮影,以及此间一直是真正最无辜的骷髅,齐齐无语。 一说到吃的,未央就两眼放起了光,精神极佳,哪里还有作为一个伤者昏睡醒来该有的虚弱和惺忪。 一边说,未央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张嘴就朝着骷髅那光滑圆.润的头顶咬去。 还好夜薇香第一个及时反应过来,连忙出声喝止,“未央,住嘴!” 未央听到这话,立即就止住了啃咬骷髅的动作,然后一脸兴奋的瞧着夜薇香,又变成一脸哀怨,“老婆,原来你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呜呜……。” 说着,他一把拖拽着可怜的骷髅哥,一边瘪着小嘴往夜薇香跑去。 夜薇香嘴角微微抽搐,恶狠狠的低咒,“可恶的傻子!” 感情他压根就没看见她在这里?! 还敢指控她不要他了! 花浮影哭笑不得的摇了摇折扇,“怪道一物降一物,你这万恶的丫头,算是遇到克星了。” 届时,未央听到花浮影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显然又才发现这位浮花宫的主人。 然后,未央一把抱住了夜薇香,鼓着消瘦的脸蛋,恶狠狠瞪着花浮影,“你你你……你走开!别看我老婆,不准和我老婆说话!不然就戳瞎你的眼睛,拔了你的舌头!” 第一百零一章 蓝颜祸水小傻子 然后,未央一把抱住了夜薇香,鼓着消瘦的脸蛋,恶狠狠瞪着花浮影,“你你你……你走开!别看我老婆,不准和我老婆说话!不然就戳瞎你的眼睛,拔了你的舌头!” 闻言,夜薇香暗地里,抹了一把辛酸泪。 她从未像此时此刻这么庆幸过未央幸好是个傻子,也庆幸花浮影根本就听不明白他所说的老婆是什么含义,不然她是百口莫辩不说,只怕以后花浮影是真的要拿未央做牵制自己的底牌了。 诚然,虽是听不懂未央那句老婆的真实意思,但看未央那像捍卫自己领土的模样,花浮影眸光微动,并未点破,只冲未央友好的笑道:“三十七师弟,你是真的不认得我了么,我可是你的二师兄呢!” 谁知未央一扭头,哼了一声,尖下巴扬的高高的,“哼,管你是二还是三,少跟我套近乎!” 夜薇香见他如此,不由得暗自发笑,想着这傻子难得也有如此聪明的时候,懂得鉴别好坏了。 可花浮影就无语了,尤其是看到窝在未央肩窝里笑的像只偷.腥小猫似的夜薇香,就更是郁悴了。 白夜未央见花浮影还在看夜薇香,只得揽着夜薇香的腰,肢,背过身去,然后讨好的提溜起手中的那具骷髅,递到夜薇香的嘴边,压低了声音,“老婆快吃,免得等会那个坏蛋来抢食!” 夜薇香一抹额角沁出的冷汗,一手推开那骷髅,终于无奈的露出了同花浮影一样的嫌弃神色来,“这个东西不能吃,这死人骨头怎么可以吃呢?” 谁知道她明明好声好气的劝慰,却换得未央一脸的不解。 未央不但不解,还把手中的骷髅又提溜到夜薇香的嘴边,像哄孩子似的,“老婆别挑食啦!我父王说这个东西很好吃的,我们赶紧吃饱了跑路吧,要不暴打那个家伙一顿再跑也行啊!” 夜薇香满脸黑线。 她的确想暴打别人一顿了,但这个人不是花浮影,而是这个傻子,当然,还有那个传的神乎其神的冥王王夫! 到底是什么父亲,居然如此戏弄自己的儿子?!就算要拿白骨练功修行,那也不是就这么吃到肚子里啊! 而他们身后,完全把未央所谓的悄悄话收进耳朵里的花浮影也更加的郁悴了。 想他好心好意,失了一头万年修为的顶尖魔兽救了这小子不说,现在这小子竟然恩将仇报,要把他暴打一顿! 简直就是白眼狼啊白眼狼…… 其中,一直扮演着安静角色的骷髅哥,终于不淡定了。 它被这么摧,残,身为主子的夜薇香到底还有没有想起,它可是个很重要的眼线啊啊啊啊…… 正闹腾的未央忽然啊的叫了一声,紫眸亮晶晶的望着半透明的落地琉璃窗,像个好奇宝宝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那是……那是……。” 被他的喊声着实吓了一跳的夜薇香顺着他的视线往琉璃窗看了过去,只见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一株株寒梅迎雪而绽,点点嫣红在银装素裹的树枝上怒放,真是美不胜收。 就是想不错过这般的美景,花浮影才设了这块一丈之高大的琉璃窗户。 花浮影是附庸风雅不错,可这傻子什么时候也懂得欣赏美景一说了? 就在夜薇香还在奇怪之际,未央也不知何时趴在了窗户上,两眼放光的盯着窗外,不断发自内心的赞叹道:“好白好大好漂亮哦……那要吃多久才吃的完呀!” 听到如此别具一格的赞叹,夜薇香与花浮影相视苦笑,彼此的表情里无不是在无声的说,‘我就知道是这样……。’ 不过此时的夜薇香在苦笑无奈的同时,也暗自庆幸了一番:幸好花浮影这厮喜欢高调奢华,墙壁都画了各色漆画,不然要都是一堵堵白墙,这傻子可不得把这浮花宫给吃了! 未央赞叹完了之后,看到自己手中无辜的骷髅哥,然后一脸嫌弃的嘀咕:“这么小一只,还不够塞牙缝呢!” 说完,他一手把骷髅哥扔飞了出去。 呈抛物线再次享受飞翔快感的骷髅哥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不知是幸运还是厄运,总之,这下它飞出去不久后,就跌落在了地上,噼里啪啦一番,碎成了数块…… 更悲哀的是,所有人都没有来替它收尸。 因为白夜未央又做了一件太引人视线的事。 只见未央很不满说那琉璃窗碍事,然后抬脚就是一踢…… 结果就是,琉璃窗就像骷髅哥的下场一样,哗啦啦的碎成了一地的渣。 原本想要开口的夜薇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看到琉璃窗碎了,她才想起这傻子还有一股的怪力。 花浮影幽怨的飘到她的身后,“你怎么不早说……那可是我费了好一番心思才从老五那里骗来的……。” 夜薇香只觉得背脊发冷,连忙也顺着只剩个框框的窗户跑了出去。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个穷鬼,北海琉璃啊,还是那么完整的一整块,她拿什么赔…… 一想到从未欠债的自己已经欠下了巨债,她就恨不得掐死那个始作俑者! 但,瞧见那只穿着亵衣在雪地上滚着雪球的美少年笑的那么璀璨夺目,她只觉得空旷的胸腔里,又是一阵暖洋洋。 不忍心,又是不忍心,连欺骗他,她都觉得是伤害,都觉得无比的内疚与难过。 不知何时,花浮影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笑眯眯的点破,“没有心也可以爱人么,真是罕见呢。” 夜薇香无奈的苦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总觉得欠了他的,总是对他抱有怀旧和内疚的感觉,总觉得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我真的不相信,这是第二次遇见就会产生的感情。” 花浮影收起了玩世不恭,十分认真的注视着她,“你可相信前世今生。” “这么奇妙的世界,怎么可能会没有前世今生呢。”夜薇香好笑。 在这个世界,转世投胎都是在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尤其是有些投机取巧的修为者,还特意利用转世来加速修行。 “我一直都认为,大师兄选择你,是有目的的,”花浮影仰望起了天空,琥珀色的眸子,尽是一派深沉,“可能,和你的前世有关。” 听罢,夜薇香嘴角的笑容渐渐冷却,如墨般清澈眼底,逐渐深浓起来,“那可否知晓我前世到底是什么么,为何大师兄要费这样一番周折来针对我这么个小角色,我现在早已不信,他真的只是为了用我身上的驭.灵之术,去讨好那个老女人。” 花浮影摇头,“没有,我派出了大量眼线,都没有寻到关于你前世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夜薇香却眼眸一亮,继而,脸色阴沉了下来,“原来,他带我去现代生活成长,竟然是为了这个目的。” 花浮影闻言,也是恍然大悟,扇尖一拍脑门,沉声道:“他带你去其它世界生活,为的,竟然是把你在这个世界发生过的所有一切进行转移刷洗!”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十分都有些不好看。 这个局比他们想象中的复杂,单单是这种一直被人当棋子游戏一般戏耍的感觉,就已经令人十分的不快了。 尤其是夜薇香,只觉得自己生生世世都在婪的手掌之中拿捏,她不知该是气,是怨,还是怒…… 不远处拿着雪球啃得正欢的未央,冷不丁又见两人站的那么近不说,还彼此对视了半天也没有动静。 他不由得心中一窒,然后想也不想,就把手中的雪球朝着花浮影砸了过去,挥着小拳头怒喝,“离我老婆远点,你这个色.狼!” 被砸了个满脸雪的花浮影,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莫名其妙。 夜薇香见花浮影满脸被雪所覆,只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觉得煞是有趣。 她不由的咯咯一笑,然后弯腰拾了一团雪在手中拧成了球状,用力的砸在了花浮影的脸上。 又受到攻击的花浮影终于怒了,连忙也学着夜薇香拧了几个大雪球,对着夜薇香砸。 夜薇香尖叫连连,不断的躲避。 未央见自己老婆被人欺负,连忙举起滚成了一个水桶那么大的雪球,砸向了花浮影。 没想到,居然一举砸中。 花浮影当即就被砸的摔倒在了雪地里,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夜薇香指着花浮影哈哈大笑,笑声欢快的就像出谷的灵鸟似的。 不过下一秒,她的笑声就被花浮影投来雪球给堵住了,吃了一嘴的冰凉。 于是乎,她怨愤的瞪了一眼笑的得意的花浮影,然后贼贼一笑,连忙朝着未央招了招小手,“你不是说要暴打他一顿么,现在机会来了哦!” 未央一看自己老婆下了令,顿时咧嘴一笑,“遵命!” 说完,他将身后滚好的几个大雪球不断的投向花浮影。 花浮影连连躲避,但是雪地湿滑,他也没想要用法力,便被未央的大雪球击打的根本无力还击,一次又一次滑倒在地。 一向雍容高贵,风流倜傥的魔皇何等有过这般的狼狈? 夜薇香觉得这样的乐子甚少有,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 一时间,整个雪地,都充斥着花浮影的哀怨声,未央打击报复的怒骂声,还有夜薇香无忧无虑的欢快笑声。 在雪地里放肆奔跑的三个人,就像一群远离了尘嚣与阴谋的孩子,单纯而快乐。 如此光景,为这白纸一般的雪地,添上了一笔浓厚的融融彩墨。 玩闹了一阵之后,时辰已经不早了,夜幕已经降临。 浮花宫的奴才已备下了一桌美酒佳肴,只待玩的通体畅快的三个人洗.浴后,再食用。 从浴池洗了牛奶浴回到自己房间的夜薇香往梳妆台前坐下,身后跟着的侍女开始恭敬的为她上妆绾发。 一向不适应除了子弦以外的夜薇香多少有点不自在,在凳子上忸怩起来。 两个侍女掩嘴轻笑,“姑娘且放轻松点,婢子们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夜薇香讪讪一笑,“你们且捣鼓,不用在意我。” 两个侍女又是娇滴滴相视一笑,手便为夜薇香上妆绾发起来。 两人手上的动作十分的轻柔,像真的怕伤了宛若搪瓷娃娃的夜薇香似的。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撞开,耳边便传来了未央不悦的声音,“你们都走开,走开!” 里屋的夜薇香和侍女们都微微一愣,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往那屋外瞧。 不巧,此时那道隔开里屋和外屋的密实珠帘恰好被人挑开。 而这挑开帘子的人,竟上半身未着存缕,下,半,身只穿了条湿淋淋的亵,裤…… 登时,两个侍女就是一阵惊呼,脸颊烧的通红,连忙捂住了眼睛。 算是比较淡定的夜薇香,起先也是一愣,随之也微微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即便裸男她看过不少,况且这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未央的果,体,但这么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一时不适的她不免还是羞赧的紧。 但那始作俑者不但不以为羞,三步并两步的冲到了夜薇香的面前,赤膊环上夜薇香的纤.腰,一个劲的撒娇,“老婆老婆,你给未央洗,澡好不好嘛~~。” 对这半大孩子似的白夜未央已经投降的夜薇香没曾想还要遇到这种事,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尤其是未央这家伙,还不断用那赤果果的身,子摩,挲着她,让她紧张的连呼吸都忘记了。 可未央见她不作声,更是不依不饶起来,紫眸顿时泛起了雾气,可怜巴巴的仰望着她,“老婆,未央不喜欢她们在未央的身上摸,来,摸,去啦,因为未央的身子就只想留给老婆一个人,摸,的嘛!” 此话一出,夜薇香的脸蛋轰的一下就红了,红晕还一直蔓延到了耳根,活像个熟透的苹果一样,可口的不行。 她眼见四下的侍女都在窃笑,恼羞成怒的伸手推了一把赖在自己身上的未央,“胡说什么呢!” 岂料,她的小手在这般尴尬的情急之下,推的颇不是位置,恰恰就推到了未央赤果果的胸膛上。 她起先是呆了呆,随即才感到自己手掌上传来未央的炙热温度与肌肤嫩,滑的触感,连忙将手缩了回去,脸颊烫的如同发了高烧一样。 未央此刻见夜薇香这番动作,以为她是同意了,但又见她脸颊嫣红似涂脂,他嘻嘻一笑,立马蹦了起来,就在她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老婆真好,真甜!” 说完,他也不待夜薇香做出反应,便一把拉了她的小手,急吼吼的往浴,池去了。 夜薇香被奔跑起来时所产生的冷风给吹醒了,她很想挣扎,却如何是那有着无匹蛮力的未央的对手? 幸而路程不远,转过了一道长廊便到了花浮影特地为未央准备的暖泉池。 一进了殿门,便是暖风铺面而来,风中还夹带着若有似无的紫荆花香。 当夜薇香正暗自夸赞花浮影细致周到之时,那使劲拖拽着她小手的未央便单手叉着腰,昂着下巴对还在此处候着的几个侍女道:“你们都走吧,我只要老婆一个人给我洗!你们休想再占我的便宜!” 他的话虽稚声稚气,有股小孩子闹脾气的意味。 夜薇香虽是十分的无奈和郁闷,但不代表别人都是这么想的。 故而,未央这番话,使得所有伺候他的侍女都对夜薇香为之侧目。 见夜薇香并非什么绝代佳人,都纷纷露出不屑神色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这样的视线扫射了,但夜薇香却没来由的觉得颇不是滋味。 未央见这些侍女还赖着不走不说,还惹得老婆大人不高兴了,便沉了脸,“滚出去!” 那些侍女都是些趋炎附势欺软怕硬的主,本来她们满心以为未央是个傻子,又是个少见的绝色美男,所以想着可以随意的糊弄哄骗未央,揩油占点便宜什么的。 现下见未央冷沉着一张脸,与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不由得缩了缩肩膀,但仍硬着头皮,跪了一地,娇声娇气道:“婢子们不过是遵了魔皇殿下的吩咐,好生服侍公子,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未央气的鼓起了脸颊,撅着嘴要同她们理论,夜薇香却笑靥甜美的发话了,“既然魔皇将你们拨给了公子使用,那你们现在就是公子的奴才,一个奴才竟敢违背主子的话,这下场,想必你们是想清楚了的。” 她说的不急不慢恬淡悦耳,但跪着的侍女们听在耳中,却是听的胆颤心惊。 这个世道奴是奴,主是主,即便主子现在发话让她们这些奴才去死,她们都不能有任何意义。 尤其在想到魔皇殿下令人发指的手段,她们便已吓得花容失色,只好连连称奴婢该死,急急往殿外退去。 转眼间,整个浴池殿中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了。 “老婆好厉害!”未央雀跃欢呼。 夜薇香却狠狠刮了他一眼,“蓝颜祸水!” 不是第一次被这么骂的未央虽然仍旧不明白那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他并不把这个东西放在心上,只满眼痴迷的瞧着夜薇香的表情,心下觉得十分的可爱。 蓦地,他眼睛提溜一转,然后趁夜薇香一个不防,拖着她一起跳进了池子里。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夜薇香从水中冒出头来,吐出呛进了嘴中的池水,一抹脸上的水珠,生气的娇喝,“你这傻子到底想干什么!” 她好不容易才洗好了,现在又湿透了,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作为一个傻子,至少这被骂的词汇还是懂得的未央,紫眸里又泛起了水雾,一脸委屈的瞅着夜薇香,“老婆……是不是老婆又讨厌未央了……未央只是……只是觉得这样才比较好搓背……。” 夜薇香只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捏着粉拳就想朝着未央那张无辜又可怜的脸砸过去,咬牙切齿道:“搓.背是吧,好!我好好给你搓一搓!” 说完,她挂着甜美笑容,一边小心的踏着池水朝他走过去,一边将手指骨捏的嘎嘣作响。 未央见状,缩了缩脖子,“为什么,我会觉得老婆好……好可怕呀!” 夜薇香见他似乎有些真的怕了,便冷哼一声,作了罢。 谁想到…… 眼见夜薇香已到了未央的面前,正准备绕过未央,到未央的背后去给他做做所谓的搓.背功夫,脚下却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害的她整个人瞬间就跌进了池中去了。 本来这池水并不高,但对于她这个本身身高就不高的娇俏萝莉来说,是有些高度的。 以至于,她这个怕水的旱鸭子,又像当年那样紧张的全身都僵住了,完全在水中丝毫不得动弹。 很快,她便不能呼吸了,身子逐渐下沉,她多年不曾有的惶恐,再次涌上脑海! 好像当年在浴缸里,那个将自己按在水里企图溺死自己的冷漠男人,冰凉的雪色眼眸,冰凉的淡青长发,冰凉的神情…… 又完完全全,清清楚楚的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故而,当初那一刻的痛到绝望的感觉,让她再次体会的如此彻底! 就在她以为快要死掉的时候,一抹带着流光的银灰像幽灵一样朝她游弋而来,接着,她感觉腰.身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紧的让她更加难以呼吸。 她很想挣扎,奈何实在无力,也就在这时,那抹幽灵已经近在了眼前。 ——题外话—— 偶介么卖力,未央介么可耐,你们忍心木有打赏,木有月票哩~~ 第一百零二章 萧潇即将要大婚 她很想挣扎,奈何实在无力,也就在这时,那抹幽灵已经近在了眼前。 借着被水激荡的飘摇不定的银灰流光,赧然入她眼的,是那双时刻都在勾魂摄魄的紫色眼瞳,那张妩媚绝伦的容颜,还有那谁也模仿不了的招牌傻笑。 但,却份外的惊艳绝伦,动人神魂。 一时间,也不知是池水迷了眼,还是这暖暖的温度融乱了思绪,她突然起了一股冲动,想狠狠的吻上他的唇,已解那莫名的浓浓眷恋……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心有灵犀,彼此两个人竟然在下一刻,相继吻上了对方的唇。 无限的,辗转,缠,绵。 少顷,池水迅速的升温,吻得如痴如醉的两个人,彼此的身子也不知在何时已经紧.密的贴在了一起。 依着彼此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两人很有默契的除却着对方的衣物。 因了白夜未央本身就只穿了一条亵,裤,所以被夜薇香很是轻松就褪,掉了。 倒是夜薇香刚穿戴好的新衣,在未央这个空有蛮力的傻子手下,很快就被撕成了碎片。 第二次坦诚相见的二人,显然比第一次要热,烈许多…… 彼此的身体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 夜薇香双臂环上未央的脖颈,双,腿,圈,在了未央并不纤,细的腰,身,上。 也许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还是怎的,未央这个心智明明看起来还维持在当年那小孩子的年岁心性上,但在这方面表现的却十分的成熟善解人意。 在水下即使不能交流,他在她双,腿盘,上,自己腰,身的下一刻,就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动作——用力却又不失温柔的进,入,了她。 即便有池水的滋,润,夜薇香还是疼的蹙起了淡淡眉,相继的,她也被这样的胀,痛激的从意乱情迷中清醒了过来! 她暗恼自己明明不似上次那样失了神智,怎的又和这傻子做出这等羞,耻的事情来?! 一面恼怒自己的色令智昏,她一面开始挣扎起来。 不曾想,她这般软弱无力的挣扎不但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反倒更刺激的未央这只温柔的绵羊,摇身变成了大灰狼。 #已屏蔽# 未央被她的动作惹得阵阵酥,养,轻笑讨饶起来,“老婆饶了未央吧,未央最怕痒了!” 夜薇香听罢,墨玉似的眼珠转了转,然后两手不断在未央的身上挠起痒痒来,撅起被未央咬的红肿了许多的菱唇低骂起来,“看你还敢不敢再这么欺负我!敢不敢!” 此时的未央经不得她这么厉害的挠法,痒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只得一边笑着,一边抱着还在闹腾的她软倒在地,“老婆别……别挠了,就饶过未央这回吧!” 幸而这里的青玉石板上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狐皮绒毯,不然光溜溜的两人指不定是要被地板冻到的。 夜薇香听他言语中没有半点的悔过之意,手上挠的是越发的狠了,“还不快点求饶,说你不敢了!” 已经笑出了泪花的未央偏是不肯这么就范,嘴上还越发的硬气,“未央怎的会是欺负老婆呢,老婆明明是很喜欢的呀!” 夜薇香听了,脑海里立即想起之前自己的疯狂,不由的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的一扭未央身上的肉,“叫你胡说,你这个傻子!” 未央嗳哟一声,紫眸立刻泛起了雾气,泫然欲泣的瞅着夜薇香,控诉道:“好疼……老婆要谋杀亲夫么?” 夜薇香哪里见得他这么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不由恶狠狠的骂道:“蓝颜祸水!干脆毁了你的容,看你还怎么勾,引我!” 没想到,未央真的哭了起来,眼泪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老婆讨厌未央了,老婆不要未央了,呜呜……。” “又是这招!”夜薇香一拍脑门,一脸痛苦。 她暗下更是叫苦不迭,也相当好奇,真不知把一个傻子教成这般模样的父母,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人物? 未央哭的越来越大声,不知内情的,还真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这不,门外果真响起了一阵叩门声,接着就是一声声焦急担忧的娇呼,“公子!公子你怎的了?!” 夜薇香一听,知晓是适才那些个脸皮厚的侍女。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些侍女脸皮厚到了如斯地步,让她们滚蛋,她们居然还偷听起来了! 既然她们都敢听,她又何所畏惧不敢做的? 想到这,夜薇香当即,果断快速而准确的……堵住了未央的嘴。 且,所用的道具,是她的唇。 瞬间,吵闹的未央安静了下来,被泪水洗涤的紫色眼瞳,一眨不眨的瞧着脸上方的那张钟毓灵秀的可人小脸。 这样的位置,也让夜薇香清楚的看见了,映在未央眼瞳深处的自己的身影,胸口微暖。 忽而,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闪过。 想来,每次都是这个傻子把自己吃的死死的,不如就趁这个功夫,把这个傻子扑倒,也好让他尝尝,她的手段! 她手上的动作,比她的想法还快了一步,已经开始对未央的肌肤上.下.其手了…… 一边摩挲,她一边暗骂:真没想到这傻子的皮肤手感这么好,又滑又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又还长了那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简直就是作孽啊作孽! 正在她暗自腹诽之时,她忽然感觉到身,下的未央轻轻颤了颤…… 她志得意满的眯了眯眼睛,示威性的朝身,下的未央鼓了鼓眼睛。 不曾想,却见未央的表情已是意乱,情,迷,为他的媚容更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实在是秀色,.餐啊秀色,.餐…… 夜薇香瞧得呼吸一窒。 嘟嘟嘟,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搅乱了一室的旖.旎。 如梦初醒的夜薇香攸的从未央身,上起了来,脸颊烧的一片通红,瓮声瓮气的大声问道:“何事?” 立时,门外传来一声恭敬的女子回话声,“禀姑娘,该是用晚膳的时辰了,殿下已在大厅恭候了。” 夜薇香蹙眉扫了一眼未着寸缕的自身,然后狠狠剜了那厢正瞧着她兀自傻笑的未央一眼,“知道了,你先下去禀你们殿下一声,我随后就到。” 门外,一个容颜精致细腻的娇娆女子听到夜薇香的回话,福了福身子,微微一笑,“是。” 毕恭毕敬的说完,这女子敛尽了笑靥,然后似笑非笑扫了一眼适才被赶了出来的几个侍女一眼,“既然完不成殿下的吩咐,不去领罚,还杵在这作何?” 几个小侍女脸色刷的一白,连连称是,急急的退了下去。 女子云淡风轻的发完话,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紧闭的浴.池大门后,便扭,腰款摆,扬长而去。 殿内,夜薇香随意的在衣袍架子上,找了几件本来事先为未央备下的衣服穿了起来,脸上的神情,错综复杂。 想到现在的出丑尴尬,她脸色阴沉难看,想到刚才自己头昏脑胀的放诞行为,她又是脸上红霞一片。 一时间,她的面部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 偏生那罪魁祸首既不会看她脸色,也不懂得收敛的傻子,还指着她的脸奇怪道:“老婆,你是不是肚子疼?要便便了?” 夜薇香这下听了,脸色难看的真像想要如厕了。 “你这可恨的傻子……,”她怒气冲冲的扭头要去骂未央,不想,却见面前站着的美少年一丝不挂,还用着懵懂无辜的表情瞧着她。 她升腾而起的怒火瞬间在她的脑海中爆炸开来…… 炸的她头脑一片空白,僵在了原地。 未央见她如此反应,更加忧心的靠近她,“老婆,你是不是等不了了,要拉,裤子上了?” 顷刻间,所有的旖旎风景,都被这声慰问,给击的粉碎。 “你才要拉,裤子上,你全家都拉,裤子上!!”夜薇香咬牙切齿的吼道。 “咦咦?老婆大人你怎么知道的?”未央咧嘴一笑,欣喜的不得了。 夜薇香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此刻的她,郁闷的想,若是自己有天暴毙而亡,那铁定是被这傻子给气死的…… 而未央见她要晕倒了,连忙走过去要去扶她,“老婆你别晕啊,未央这就带你去找茅房!” 夜薇香挥开他的手,退后一步,又无意瞧到她不该瞧的地方,脸蛋一红,别开脸喝道:“还不快穿上衣服,像什么样子啊你!” 未央这才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真的没穿衣服,挠了挠头,一脸的天真烂漫,“可是未央不会穿的。” “什,什么?!”夜薇香怪叫一声。 未央露齿一笑,“既然是老婆大人脱的,还是老婆大人帮未央穿好了。” 夜薇香苦恼了,陷入了沉思。 她如果不帮他穿吧,那就不能带他去用饭了,刚才的事情想必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了,若是不带他去,指不定那些人要在背后怎么编排她在那方面如何厉害…… 传到那风流的二师兄耳朵里,还不得拿着这话头笑话死她? 何况,两人如此,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她又何必扭扭捏捏? 分析到这,她豁然开朗,在架子上挑了一件浅紫色的衣袍,往未央走去。 见了他的身子,她依旧不免有些眼晕,她只好不断深呼吸,为自己打气,告诉自己眼前就是一棵大萝卜……… 可,赧见未央身上布满了青紫交错的暧/昧痕迹,她眼前又是一黑,差点吐血。 浮花宫偏厅。 一袭袅娜娉婷的绿衣女子飘一般的进了偏厅,满目灼热的望着正襟危坐在大厅中央的白衣男子,恭敬的一福,“禀主子,计策落败了。” 坐在饭桌主位上的花浮影,玩味一笑,视线意味深长的瞧着自己手中正把玩着的一纸艳红的喜帖,“看来,他们之间的情感,已经超出了本皇所想,即便她如何掩饰,不肯承认。” 女子微笑,“或许,这就是凡人所言的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么……,”花浮影挑眉,“那要看她,是否真的有情,对谁有情了。” “主子的意思是……,”女子好奇的眯起了眼睛。 花浮影敛尽了笑靥,眸光渐深,“虚虚实实一向是她惯用的手段,别忘了,当年她骗过了整个玄玑门,更何况,现在还是没了心的她。” “主子所言极是。”女子也收了笑容,面色凝重。 花浮影漫不经心的将帖子收进了袖中,风流的笑靥再次回到脸上,“只有抓住了她真正在意的,即便不能威胁她为本皇所用,却也能让她不敢轻易对本皇狡兔死,走狗烹。” 想到当年夜薇香临下地狱前,那充满刻骨仇恨的眼睛,花浮影知道,玄玑门的人,她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包括,自己。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女子忙福了福,恭敬的退了下去。 看到满桌的美食,不用夜薇香唤未央,未央便自动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上得餐桌,三人脸色不一。 白夜未央红光满面,夜薇香一脸菜色尴尬,花浮影满脸沉思。 “老婆大人,好香啊,多吃点!”一直对白色物体食有独钟的未央也不知怎的就开了窍,开始知什么才是能吃的东西了,不过这回子他自己倒是一口还没吃,全把菜夹到夜薇香的碗里,不过他似乎不回夹菜,弄的菜都洒满了桌子。 夜薇香有些不自在的蹙起了眉头,“够了够了,不用夹了!” “如何够呢,老婆太瘦了!”未央却是不听,见自己好不容易夹起的菜都掉在桌子上,不由得发了恼,索性把菜盘子端了起来,一股脑的菜全都往夜薇香的碗里倒了进去。 一时间,那是碟子盘子的碰撞声,在整个大殿尤为刺耳。 已经把眉头皱成川字形的夜薇香将筷子一按在桌上,正要发作,那厢被惊醒花浮影却捷足先登。 “这是适才……北海龙宫传来的请柬。”花浮影一脸严肃的将手中鲜红描金的喜帖递到了夜薇香的面前。 夜薇香见他难得的一脸肃穆之色,不由的挑了挑眉梢,接过了喜帖,“到底是谁的大婚,让你如此……。” 接下去的话像被扼在了喉咙里一样,她如何也发不出声音了。 喜帖上,那醒目的楚箫潇三个字让她差点窒息,尤其是这三个字的旁侧还有容乔二字,令她觉得呼吸竟会那么的痛。 一颗晶莹冰冷的泪珠夺眶而出,滴落在了请柬上,红色的底,让泪珠也晕染出一片的鲜红。 像极了血泪…… 啪的一声,请柬被扫落在地,她愤怒的瞪了一眼扫落请柬始作俑者,然后弯腰去捡那张掉落在地的请柬,不料,双肩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钳住,让她丝毫不得动弹。 她拼尽力气挣扎,怒喝,“放开!给我放开!” 未央索性将她箍进了怀中,像哄孩子似的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老婆别哭别哭,很快就会好了!” 这时,花浮影下了桌,走进几步后,弯腰将那请柬拾了起来,目光深幽的睨向仍在挣扎的夜薇香,“我知道你现在设下的计划,最终的目的,无不是一一逼近龙族,从老五楚箫魄泽那里夺回楚箫潇,所以你才放弃了已经和龙族合作了的老十姬玉槿瑟,而选择与我做盟友,你如此煞费苦心,为的就是像现在像个疯子一样的去对待?还是希望让所有计划尽毁于自己手中才满意?” 花浮影不紧不慢的将话刚刚说完,在未央怀中的夜薇香果真渐渐平复了下来,只是,仍旧凝望着花浮影手中那刺目的猩红纸片发愣。 未央见状,狠狠朝着花浮影剜了一眼,轻哼一声,“我的老婆我自己会安慰!” 花浮影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随手拎了一坛佳酿在手,仰首灌了起来,姿态说不出的潇洒不羁。 “放开我吧,未央,我没事了。”夜薇香闭了闭被刺痛的双眼,淡淡的说道。 “真的?”未央一脸不信的垂首打量起夜薇香,紫眸满是忧心。 夜薇香睁开了微微颤栗的血色双睫,恰恰望进了未央的眼眸里。 她见那双写满忧心的紫眸已经不复往日的忧郁,只装的进自己的身影,不由心口微暖,微微一笑道:“真的,我只是喝多了,有些失态而已。” 未央舒了一口气,咧嘴傻笑,“那就好,那就好!” 说是这么说,但他的双手依旧没有要放开夜薇香的打算。 夜薇香无奈的摇了摇头,干脆靠在了未央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倾听着未央沉稳有力的心跳,嘴角微勾,“幸而有你……。” 听了这话的未央傻笑的越发灿烂了。 一旁独自喝酒的花浮影不忿的瞥了浓情蜜意的二人一眼,“重.色.轻友的死丫头!亏我还那么担心你!” 说罢,又是狠狠灌了一口酒。 窝在未央怀中的夜薇香笑靥甜美起来,两颊露出一深一浅的酒窝,小手勾了未央垂下的一缕银灰发丝在指尖把玩,“其实……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花浮影捧着酒坛的双手微微一顿,挑起一边的浓眉,斜眼瞧向夜薇香,嘴角噙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哦?我可记得在玄玑门的那夜,你们可是口口声声要生死相随呢。” “一番经营全为他脱离苦海,不想物是人非事事休。”夜薇香苦笑一声,“好汉不提当年勇,你既然知道我的目的是为他,就不该瞒我,你的眼线,想必根本早就知道了吧。” 花浮影恩了一声,并不否认,琥珀色的眸,渐渐迷离起来,不知是被酒熏的,还是别的原因,“我们既然这么熟了,我也不瞒你,我之所以不早些提及……呵,那是因为我不想在还未完全明白其中曲折缘由的情况下,用这样太直白的结果来破坏你们的感情,你不知道,那样的东西在这个世道,究竟有多么的难能可贵。” 夜薇香听罢,敛尽了笑意,神色有些阴郁沉痛,“我又何尝不是,我实则是有那个能力将眼线打入龙族,但是,我胆怯了,我不敢这么做,害怕箫潇过的和以前一样生不如死,会一时情急打乱自己的计划,又害怕他早就香消玉殒,让我不知该何去何从,但我从来没想过,竟会是这么个结果。” “你想怎么做。”花浮影垂下眼帘,没有丝毫幸灾乐祸,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热辣甘洌的酒酿。 ——题外话—— 萧潇变心啦!!好桑心~~ 第一百零三章 本皇是狼不是狗 “你想怎么做。”花浮影垂下眼帘,没有丝毫幸灾乐祸,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热辣甘洌的酒酿。 夜薇香缓缓睁开了双眼,墨瞳莫测深幽,晦暗难辨,粉嫩的唇,牵着浅浅的弧度,“既然请柬都送上门来了,我们又有何推拒之理?” 花浮影大笑起来,琥珀色的眸瞧向夜薇香,已恢复了之前电力十足的光亮,“不到黄河心不死,果然这才是你执拗的性.子!” 夜薇香皱了皱小鼻子,微嗔,“焉不知又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到这,突然才发现少了什么似的。 于是两人相继看向那个竟然安静下来的源头——白夜未央。 结果,才发现这个大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喝了酒,竟然脸红的跟焖熟的螃蟹似的,整个身子早就陷在软绵绵的椅子里,双眼紧闭,俨然已是睡着了。 夜薇香叹了口气,只好试着从未央的怀里起身。 可谁知这家伙就算是睡着了,力气还是大的吓人,奈何她根本无法挣脱。 引得一旁看好戏似的花浮影,又是好一阵的窃笑,“别人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依师兄之见,你怕不是风流死,是被这力大无穷的牡丹花给勒死的!” “二师兄!”夜薇香爆出一声怒喝。 花浮影哈哈一笑,朝她扔了一坛子酒过去,“来,今夜不醉不归!” 夜薇香一手将酒捞过,一手撕了封泥,娇笑,“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两人终于倒下。 夜薇香的小脸喝的红扑扑的,像个粉团似的可人。 花浮影指着夜薇香的小脸笑的有点白痴,“猴,猴屁.股!” 夜薇香嘿嘿一笑,将束缚着自己的白夜未央一把推到了桌子底下,噌的站了起来,像见了鬼似的,指着花浮影惊叫,“格老子滴!古代居然有红灯!还是会说话的红灯!” 花浮影见她的神情是极少见的震惊之色,便不由的也左顾右盼,“什么东西,在哪呢,哪呢?!” “哟,还会动呢!是不是装神弄鬼啊,看来老子得验验真伪了!”夜薇香愤怒了,鼓着一张酡红的脸蛋,操起桌子上的一个酒坛子,就朝花浮影扔了过去。 恰时,花浮影又刚好把头扭了回来,好死不死的就与这酒坛子来了个脸碰脸,其结果,却是…… 砰的一声,酒坛子击在花浮影毫无防备的俊脸上。 酒坛碎片四溅,花浮影血花四溅…… 一旁的某凶手看到如此惨烈的场面,还拍手叫好,摇头晃脑的嬉笑,“居然是真的,真的红灯诶!太好了,我又穿回现代了!” 被痛感刺醒的花浮影嘶了一声,一手一摸发烫的脑门,一手一摸热乎乎的鼻子,结果收回手,看到的是满手的鲜血…… 他起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脸色铁青,一拍桌子,起身大骂,“你这个臭丫头,居然敢毁了本皇的脸!” 听到这怒火冲天的控诉声,夜薇香吃力的扭着似乎对她来说十分沉重脑袋,左看看右瞧瞧,氤氲出一层雾气的大眼睛,疑惑的眨了眨,“咦?我怎么听到臭狗二师兄的叫声?” 花浮影一听,一张沾满了血水的俊脸立即黑的像锅底,歇斯底里的辩驳,“本皇是狼,不是狗!” 想他堂堂一界英俊潇洒的魔皇,举世无双霸气十足的烈狱狼,竟然被人指着鼻子说是条狗,还是臭的! 终于从多重幻影中,确切了目标的夜薇香,无辜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冲着花浮影就是咧嘴一笑,“就是狗啊!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狗哦!” 花浮影险些没忍住喉咙里涌出的一股腥甜。 他那个郁闷啊,明明他是想把这个死丫头灌醉,再套点话,可结果呢,他都还没来得及去套出她嘴里的情报,就已经被她毁了容! 这让他那个气啊,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要忍受这死丫头的人身攻击! 于是乎,越想越生气的魔皇大人,发出了原始的报复行为! “死丫头,还我脸来!”只见他一脸杀气腾腾,酒气荡然无存,衣袍被杀气鼓动的猎猎飞舞,整个人,就像蓄势待发的猛兽! 然后,他威武霸气的朝着夜薇香纵身一跃,一扑。 就和夜薇香扭打到了一块儿…… 于是,整个晚上,浮花宫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这些个令人遐思的语句。 “死丫头,你你你,你怎么可以打那里!” “唔……猴子偷桃,嘻嘻……果真屡试不爽!” “放,放手!再不放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诶诶诶!!好大桃子啊,难道是蟠桃吗?!” “你!!” “嘿嘿嘿,不知咬一口,会不会延年益寿哩……。” “……。” 喧闹的一夜终是结束了,迎来的,是清新的晨曦。 同时,也迎来了一个头疼的早晨。 饭桌上,头绑纱布脸贴膏药的花浮影散发着强烈的怨气,眼睛更是像个死不瞑目的恶鬼一样,幽怨凄凄的望着正在胡吃海喝的某女。 某女抬起头,一脸嫌弃的望向花浮影,鼓着塞满饭菜的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说道: “师兄,不是师妹想说你,明知今儿是要去北海的,你说你也不知道收敛点,找人打架也不知道挑个时间的,如今被打成这副德行,就不怕去了北海,会被六界那些个前去喝喜酒的人笑话了去!” 花浮影嘴角略略抽搐,正想张口反驳,可惜被某女粉拳揍肿了的嘴唇哪怕动一下,都疼得很…… 所以,他只能心里欲哭无泪,面上十分受教的点了点头。 可惜,某女并未因为他‘知错’的良好态度而打动,小嘴一直仍旧喋喋不休,“你不嫌给魔界丢人,可是会让我这个师妹很没面子的好吧!” 啪的一声,花浮影手中的象牙筷子,终于应声而断。 这时,穿了一身新衣的白夜未央走了进来,不过,他皱成一团的脸,彰显了他并不高兴的情绪。 他可怜巴巴的瞅着夜薇香,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裙,“老婆……未央可不可以不要穿这个……。” 夜薇香满目惊艳的打量起走来的未央,嚯的一声站了起来,手中的鸡腿随意的往后一抛,抚掌称奇道:“美,太美了!想来世间怕是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有我们未央妩媚动人了!” 坐在夜薇香桌对面的花浮影,一脸无语的扔掉了差点砸在自己千疮百孔的脸上的某鸡腿,接了话,“当然,也包括今天要嫁给楚萧潇的新娘,是也不是?” 夜薇香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自然自然……。” 花浮影捂着吃痛的额头,一脸怜悯的看向了白夜未央。 作为被评头论足,得注目礼的当事人白夜未央,却撅起了涂了脂的小嘴,拔起了头上的钗环,“未央是男子汉,不是女人不是女人!” 夜薇香连忙一把拽住未央的手,一边谄媚的安慰道:“别啊!这可是今年时下男子们最流行的装扮了,跟女人不女人的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未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对上夜薇香‘真诚’的目光,“真的么?” 夜薇香忙点头,“真,比珍珠还真!” “可是……,”未央扯了扯身上明显是女人穿的紫纱裙,有些犹豫。 夜薇香见他如此,多日相处下,又深知这家伙根本已经没有百年前那么愚笨好欺。 她不由眼珠子一转,扯着自己身上一套玄黑的男子衣袍,转了一圈, “你瞧瞧,我穿的可不是像极了男子穿的衣裳么?” 未央眼睛一亮,再看夜薇香头顶戴着的束发玉冠,更加奇怪了,“老婆大人的装束的确像极了男子……。” 哪知,夜薇香却突然小脸一红,忸怩的推了未央一把,羞涩的垂了头,玉足轻跺,“矮油~~讨厌啦,难道这还看不出来,人家是同你穿的是情侣对装么!” 饶是未央如何蠢笨,可连老婆都知道的他,自是明白这情侣是何意思,也算是他父王的教导有方。 故而,他一扫之前的不悦,兴高采烈的捧起了夜薇香垂下的小脸,吧唧就在夜薇香的脸上亲了一口,“情侣对装,未央最喜欢了!!” 得逞的夜薇香笑的像只小狐狸,“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一旁的花浮影一脸黑线,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望向未央的眼神已从怜悯,变成了悲悯…… ¥¥¥ 玄玑门,默兰轩。 青玉色的建筑,五彩斑斓的花卉,构成了一道别具一格的风景线。 环绕建筑一圈的兰花兰草,迎风向阳而开,朵朵绽放着最美的生命,散发着最醉人的香气。 花朵摇曳,落了一地的花瓣。 花瓣随风,扬了一空的绚烂。 这般画面,却只成了躺在花丛中的男子的陪衬背景。 男子清隽的面孔像是整块寒冰刀刻斧凿出来的,出来的线条轮廓虽极冷,却又揉杂着丝丝入扣的清雅秀致在里面。 很复杂,偏又有种难以言喻的和谐,完美。 风和日丽,阳光普照在男子这张脸上,竟丝毫没有消融的迹象。 甚至男子倾泻了一地的淡青华发,也像被寒冰浸过一般,只是瞧着,都有股子无法消融的高冷。 忽而,一声猎鹰啼叫裂空而来,婪才悠悠然睁开了一双青睫,露出掩藏在内的,冰魄一般的瞳孔。 他扬起了左手,冰肌玉骨般的手指在阳光下,像透明的薄冰。 届时,一只破空而来的黑鹰落于他的手背之上,那尖利的鹰爪,看起来随时都会将他的手背割破一般。 他却丝毫不以为意的伸了右手,轻巧熟稔的取下了鹰爪上绑缚的一枚小竹筒。 也不等婪作何反应表示,被取下竹筒后,这鹰极乖的自行扑着翅膀离去了。 这时的婪,已经竹筒中的东西倒出。 俨然,是一张有些许泛黄的小纸卷。 他将纸卷展开,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情不自禁的弯了嘴角,“三十一师弟楚萧潇么……。” 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本以为会是极清新的笑,却透着无尽的邪气,“与蛇族联姻,也不通知我这个大师兄一声,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话落,纸片化为一撮齑粉,从他的指尖滑落。 但,他的手仍旧没有放下,而是对着挂在天上的那轮艳阳虚张着,“本座作为师兄,既然知晓了,岂有不去恭贺之理?” 话到此处,他虚张的手指骤然一握,以他所处的视觉角度来看,那轮太阳像真的被他捏碎在了手心一般。 最是诡异的是,那天上的骄阳仿佛真的感应到了什么,竟‘吓得’连忙躲进了云层里去了。 婪低低的笑了,像极了地狱的魔鬼,“想必,小乖乖也定会同本座想的一样呢,不是?” 笑音未落,他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只遗下一空的冷香。 ¥¥¥ 凡人常言道龙凤成双,其实不然。 撇开神族最是讲究血统纯正的不论,实则龙凤两族倘若真的结下姻亲,只怕就如那水火一般,非但不能绵延子嗣,就连生命或修为,都无法保证。 所以,这两族至今未曾联姻的原因,这一因素,是占了非常重要的点上。 而这两族走到如今这般你死我活的地步,可以说,皆是天意。 青龙神族虽一向子嗣艰难,可一旦存活下来的龙子龙孙,必定皆非泛泛之辈。 除了今日的新郎官,一向被龙族视为污点的龙子,楚萧潇。 诚然,若不是这位龙子所联姻的对象是碧蛇族族长的女儿容乔,只怕不光是六界了,甚至连水族都不会有一人前来道贺。 托了这位容乔小姐的福,水族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来了。 毕竟,在水族谁都知道,蛇族是水族第一世家。 这个面子,谁也不敢不给。 而且呢,这个碧蛇族还是个亦正亦邪的种族,它们也属于妖类,故而,今日妖界也有不少与蛇族关系好的人物,也是纷纷前来凑一凑这个热闹。 虽然这个世界划分出了神、妖、魔、人、鬼、仙,六个界类,但只要种族相近或相同,亦或是两厢愿意,根本就不会分什么神妖誓不两立之类的。 只要有利益可图,只要有同仇敌忾的想法,这些个妖魔鬼怪是可以随意的缔结姻亲的。 北海,虽不比东海是整个龙族的枢纽辖地,但也在四海中,占据第二位的要领位置。 自从水神共工的神秘消失,如今的四海,都为八位龙子所管辖。 且每一海,派领的是两位才干卓绝的皇子管辖着,采用的是相互制衡的帝王之术。 共工用这样使得自家的儿子斗得你死我活的法子,虽让人唏嘘不已,可放眼望去这整个天下,又有何处的宫廷皇朝,不是用了此法呢? 这北海管辖的两位主子,正是共工的第五个儿子,太子楚萧魄泽,与幺子,楚萧潇。 这两个兄弟不同于其它几海中的皇子一样,都视彼此为敌人,相反的,两个人还异乎寻常的‘亲.密’。 正是这个暧.昧不明的关系,不但让龙太子成了全水族的笑话,也让楚萧潇成了全龙族的污点。 也成了整个六界,茶余饭后的谈资。 许是也因这个原因,驱使了不少猎奇者,也是闻风而来,即使并未受到邀请。 一个被自己哥哥囚爱的无能蛟龙,如今要娶亲了,这难道不是一则了不得的大奇闻么? 故而,冷清了许久的北海,被这么几波怀着各不相同目的的客人争相聚集,真非一个热闹了得。 比起外面的热闹,在北海最角落的漪澜殿,是全然反差的冷清。 黑水晶砌成的漪澜殿,更为这处冷清,添了几许的孤寒料峭。 幸而,殿内灯火通明,一盏盏淡蓝的琉璃灯盛放着夺目的光彩,好比,这座殿宇的主人一样璀璨绚丽。 人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谁说男子,就不能呢? 落地水银镜前,着了一身殷红喜服的男子,正在临镜自照。 映在镜子里的容貌,自是极美的,难以找到一种词汇来形容的美。 都说女人如水,可这个美男,他就生的像这浩浩蓝海,一样的美。 更,有似顶峰之上的白雪般,只怕呵气说话就能让他融化了去的娇美。 有似月色下的青青荷塘般,清风拂面,让人沁人心脾的婉约美。 且,还薄带着一股特有的弱柳扶风的病态美。 然而,这些美丽里,总是透着一股子说不清,也道不明的铿锵尖锐之美,就像长满刺的玫瑰。 言而总之,他就是一个从内而外,全身上下都让人有种不自觉想要去呵护,去心疼的美人儿。 彼时,这样的美人儿是适合穿素色衣服的,偏生今日他穿了这样一件鲜艳绚丽的殷红喜服,加以与眉间那粒同样殷红的朱砂痣相得应彰。 便才使得他整个人,都透出了一股子相当妖异的感觉。 然,对于身上的这件喜服,美人儿却十分的欢喜,正临镜,一丝不苟的抚平着衣服上的每一处细微褶子,浅粉的唇,慢慢勾起一丝笑,“若是这衣服染上些血,就更漂亮了,你说,是么……。” 说完,他扭头看向了身后的空旷殿堂中央的一座冰雕上,目光无比的温柔,“乐乐?” 自然,那冰雕是死物,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他似乎一点也不恼,还微笑着朝冰雕走了过去,伸手抚上冰雕的那张栩栩如生的脸,苍白的手指摩挲着冰雕的每一处线条,直至,在冰雕眉角处刻有的一朵蔷薇印记上,停了动作。 “乐乐,一百年了,你一定也一样很思念萧潇的,对不对?”言语间,楚萧潇紧紧搂住了冰雕,眸光若水,“你一定会来的……。” 话到尾处,楚萧潇从自袖中取出了一颗散发着灼灼桃色光芒的石头,莞尔,“我知道,你需要这颗唤灵石,也是为了我的,对不对?” 忽而,一阵紧促的叩门声传来。 “殿下,宾客已经到齐了,您看,是不是……。”一声恭敬的男声传进了殿内。 楚萧潇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以及忐忑的复杂之色,“你先下去安抚好容乔小姐那边,本殿即刻就过去。” 说完,他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冰雕,将唤灵石收进了怀里,然后又仔仔细细的整理起稍乱了些的喜服。 “是……是,奴才告退。”门外的奴仆禀话的声音抖了抖,似乎有些惧怕。 这奴才胆战心惊的回话语气,分明的落在了正往门外走的楚萧潇耳朵里。 瞬间,楚萧潇便沉了脸,水润柔和的目光变得无比凶狠,“一个骄纵跋扈的女人就把你们吓成这幅德行,本殿要你们何用?!” 门外立即响起那奴才不要命的叩头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既该死,那还活着做什么?”楚萧潇屈指弹了弹衣袖,笑的十分秀丽无害,好似这样残忍的话并未出自他的口中一般。 那门外的那个奴仆吓得着实不轻,当即就跳了起来,没命的往外跑,还一边哭喊着,“殿下饶命,饶命啊!” ——题外话—— 其实萧潇他……还是他啦~~他没有变,而是因为爱的太深太深了…… 第一百零四章 不怕死的调戏婪 门外的那个奴仆吓得着实不轻,当即就跳了起来,没命的往外跑,还一边哭喊着,“殿下饶命,饶命啊!” 然而,这没跑出几步的奴才,话刚一说完,一支冰箭穿破了厚实的黑水晶殿门,咻地一声,快如闪电般射中了这奴才的头部。 立时,鲜血像朵朵梅花的花瓣一般,四溅而落。 诡异的是,下一刻,这奴才的头部正不断生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且这冰霜正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开始向他的全身各处蔓延开来。 以至于,这奴才本来已死的尸体并未倒地,而是就那么生生的立在了原地,脸上还保持着临死前,那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这时,黑水晶殿门被推了开来,穿着殷红喜服的楚萧潇微微扬着嘴角,缓缓的踱步走了出来。 直到走在那被冰封在原地的死奴才跟前时,楚萧潇略略扫了那奴才的扭曲面孔一眼,莞尔,“死相不错。” 轻飘飘的落下话,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就在前楚萧潇前脚刚走没几步,他身后忽然响起砰的一声轻响。 原来,竟是那个被冰封的奴才,尸身连同身外的寒冰都四分五裂的碎了开来! 碎块很快便消融在了徜徉的海水里,连一丝的血迹都没有留下…… 轩庆殿乃北海龙宫的正殿殿厅,现下,早已是高朋满座,客似云来。 不过此时的气氛,与其说是热闹,倒不如说是焦躁二字,来得更为贴切。 大多数的男男女女早就对着敞开的大门口,无不伸长了脖子,纷纷议论。 “怎么许久也不见这龙太子,还有新郎官呢?” “我看啊,怕是闹翻了吧?嘿嘿,六界谁不知道这龙太子是有多么爱紧了那条小蛟龙啊?!” “就是就是,以往叫太子将那蛟龙带出来让哥儿几个开开眼都不肯,可现在居然破天荒的让那蛟龙娶妻,这不是搞笑嘛!” “诶,你们别吵了,来了来了!!” 听得这声呼喊,众人再度擦亮了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大门。 立时,一身鲜红喜服的楚萧潇面带着清浅的微笑,踱步进了来,随之,不卑不亢的作了一揖,“多谢各位叔伯、兄弟、姐妹,前来参加鄙人的喜宴。” 众人见之楚萧潇的第一眼,已经俱是倒吸冷气,又听得楚萧潇那似微风若云絮的恬静话音,便更是恍惚了好一阵。 不过,也不知是谁,在这样的气氛下,却说了一句很是不中听的言语,“我们卖的是龙太子的面子,要谢也是龙太子出来致谢,你一个低贱的蛟龙卑微的男宠冒出来说话,是想污了我们的耳朵吧!” 这刺耳的粗嘎声音顿时唤回了众人怔忡的心绪,虽大家仍旧贪婪的欣赏着楚萧潇的美色,也为这样的话而对楚萧潇露出了怜悯之色,但,却无一人跳出来为楚萧潇辩护。 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当众羞辱的楚萧潇却没有如大家预期的那样,哭鼻子或是逃走,羞于见人。 楚萧潇似乎恍若听闻一样,只一味的不断梭巡着周遭的宾客,扫视几圈后,澄澈的一双点漆似的眸里,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失落。 适才那说话刻薄之人像不肯放过这样羞辱楚萧潇的机会似的,又开始扯开了嗓门,大喊,“你这蛟龙该不会是个聋子吧!真不知道龙太子看上你哪点,不光身份低下,还这么不好使唤,简直丢尽了龙太子的脸面!” 收回视线的楚萧潇,将视线落在了说话的那个挤在人堆里的癞头男子,然后柔柔的展开了一抹笑靥,“大皇兄若是想与太子哥哥叙旧,就只管正大光明的前来就是,何须派个这么难看又聒噪的奴才来这里大呼小叫,要知道,这可何止会丢了大皇兄的脸面,不但损了太子哥哥的颜面,更等于让整个龙族成为天下的笑柄的,恕愚弟愚钝,真不知这般中伤自己又不惜中伤龙族的大皇兄,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他这不紧不慢的话音听似恬淡宁静,偏偏掷地有声一般,说的那人是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只因,那癞头丑奴才再多说一句话,那么所有的过错都会算在大皇子的身上,都会间接直接的证明大皇子对龙族会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故而,他一个奴才哪里担得起那么大的罪过,所以再是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诚然,就连在场的诸位宾客都忍不住露出了赞赏,而又极其狐疑的目光来。 这蛟龙楚萧潇本虽不是个人物,就是因了威名远播的龙太子,这才借着龙太子的光辉出了些名头,即使不雅,却好歹也是个名气。 所以呢,在场的众人虽然不曾亲眼见过他,但是从龙宫和玄玑门中时不时的透出信息,都曾明明白白的说过,这蛟龙楚萧潇是个懦弱胆小,又身负重病的病秧子! 然而眼下,这个所谓的病秧子不但精神头倍儿好,头脑反应迅速,唇舌也是十分的犀利,简直与那传言的他,判若两人! “十一皇子真是好口才,令本公子好生佩服,”一声干净又有些飘渺的声音,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 众人从思绪中醒来,纷纷拉长了脖子,往发出来的这极悦耳的声音的源地处望去。 楚萧潇也不外如是,他一面眼神闪烁的瞧着大门处,一面微笑不减道:“鄙人只是实事求是,倒是让各位见笑了。” “呵……好一个事实求是,本公子喜欢。”随着笑声话音起,一位身着玄色锦衣的面具少年挽着一位容貌极其妩媚的紫眸少女,缓缓走进了所有人的视线。 两人一黑一白,又肌肤胜雪,发质也是同样的墨黑,所以看起来,就如同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般,竟有些不真实。 一时间,呼吸和心跳声,仿佛都停止了。 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一个个都似被吸走了魂魄的木头人一般。 这时,那面具少年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玉骨金面折扇,极是轻浮的挑起了挽着他臂弯的紫眸少女的下巴,调笑,“我家未央生的就是美,瞧瞧,新郎官的风头都被抢走了呢。” 紫眸少女迷蒙的冲着自家公子眨了眨眼睛,“咦咦?老……唔公子,不就是要未央来抢风头的吗?” 面具少年收回了手,掩嘴轻咳了一声,责怪的剜了一眼紫眸少女,“低调,低调……。” 可两人这对话虽不大不小,却是一字不落的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众人俱是嘴角抽搐,各个面面相觑:这两人明显就是来砸场子的吧? 比起这些人的不淡定,作为被比及的当事人楚萧潇,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毫无半点不喜之色,只有些许的失落。 即使,他现是被人拿来与一个美姬较之高低。 楚萧潇十分谦和温婉的微笑,言辞中肯,“这位未央姑娘,的确妩媚不可方物,萧潇自是万万不及。” 那面具少年抿唇一笑,对楚萧潇抱拳致歉道:“花折扰了十一皇子的喜宴,是花错的不是,望十一皇子海涵。” 本来听了这叫花折的面具少年的话,众人纷纷感到不屑和鄙视,但转念一想,登时觉得花错这个名字十分的耳熟。 楚萧潇先是一怔,然后脸色便浮起了郑重和震惊之色,“敢问这位花折公子,可是魔界的……。” 他的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狂放不羁的笑声。 “哈哈,他的确是本皇的同胞兄弟,魔界第一公子,魔煞,被誉为魔界毒罂粟,也是你的八师兄,花折。”说话间,一个身着滚金边雪白华服的风/流男子,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当所有人都看清了这风/流男子是何人时,不禁全都呆立在了原地。 只有楚萧潇及时反应过来,面色带着惶恐不安,上前去迎那风/流男子,“二师兄降临贱地,是师弟有失远迎,还望师兄恕罪!” 说着,他便要朝花浮影跪下。 届时,众人才如梦初醒,如遭雷劈,纷纷下跪齐声高呼,“魔皇大人万岁万万岁!” 花浮影一手制止住即将要朝自己跪下的楚萧潇,不羁一笑,“本皇听了适才那番话,原以为三十一师弟已经变得胆大了不少,不曾想,还是这么胆小,连门规竟都忘了,除了大师兄和师傅之外,同门师兄弟,是不许下跪的。” 楚萧潇咬了咬发白的嘴唇,垂下颤栗的双睫,适时掩去眸底闪过的懊恼,低低的启唇道:“原先不过是萧潇为了维护龙族的尊严才一时气盛说了那些个话,倒是让二师兄见笑了……。” 花浮影哈哈一笑,拍了拍楚萧潇单薄的肩膀,“好样的,你做了一个龙子该做的事情,哪有什么见笑不见笑一说,只是……,” 花浮影环顾了周遭一圈,然后蹙起了眉头,“今儿这么大的日子,怎么不见你五哥?” “太子哥哥十年前就同萧潇分开了,也不知去了何处,竟一点音讯也无……,”楚萧潇咬着浅粉的唇,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花浮影挑了挑眉,一脸兴味盎然的盯着楚萧潇,笑道:“难得他会抛下你不管,还任你娶那碧蛇族的千金,当真是稀罕事。” 楚萧潇小脸一白,泫然欲泣,“师弟,师弟不过是遵了父王生前早就定下的吩咐,这才……。” “花浮影,你不觉得自己的手伸的太长了些么,连别人的家事也要管。”一旁的花折公子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扇子,不耐烦的打断道。 闻言,花浮影便收了盯着楚萧潇的犀利视线,然后笑眯眯的望向一侧的花折公子,“怎么,哥哥我不过是多问几句又如何,别忘了,龙太子楚萧魄泽可也是你的五师兄呢,我看啊,你是见人家萧潇小师弟生的美,又起了什么怜香惜玉之情吧?” 花折伸了一记懒腰,正要开口,却被花折身边的美姬未央气鼓鼓的打了断。 只见这美姬未央一把将花折公子严严实实的捂在自个儿的怀里,鼓着腮帮子,瞪着大眼睛,冲花浮影怒喝,“不许胡说!公子是未央的,未央的!”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个美姬立刻就要惨遭一向是笑里藏刀出了名的魔皇花浮影之手时…… 花浮影一反常态的干笑两声,连语气都是破天荒的讨好,“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美姬未央见状,这才满意的傲娇的轻哼了一声,还不忘威胁性的朝花浮影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再敢胡说八道,未央就爆捶你一顿!” 届时,众人风中凌乱了。 当然,他们更不忘纷纷猜度,这看起来没啥杀伤力甚至还有点傻乎乎的美姬,到底是何方神圣? “好了好了,别耽误本公子的小师弟成亲吉时。”花折公子微笑着斜睨了一边有些无所适从的楚萧潇一眼,清澈似黑水晶的眸子生出一丝别样的媚色来。 这样媚意落到正与花折对视的楚萧潇眼里,让楚萧潇情不自禁的心悸了一把。 楚萧潇忙慌张的垂下与花折想接的视线,也恰好掩去脸上复杂深沉的神色,“萧潇虽从未见过八师兄,今日却得八师兄如此体恤与抬爱,着实令萧潇感激涕零。” 花折摇了摇手中锦扇,启唇正要回话过去,不料……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本座一直都以为,老八这个名字当真是风/流至极,可却几千年都未曾见过老八做过些什么风/流韵事,更是连人也是快千年不曾见过了,若不是今天本座到这北海龙宫,怕是要一直以为,老八你,是否早已魂归九霄了。” 随着冰冷话语的接踵而至,大门外飘然而至一袭清雅绝伦的青衣。 再看,只见着了这身青衣之人,容颜清隽别致,一头青丝与轻纱袍摆一同逶迤了一地,端的是秀雅无双。 偏偏,这人又生了一双冰魄霜雪一般的瞳孔,更为他这样清雅绝伦的容颜覆了一层格格不入却又极恰到好处的幽冷美。 这个男人或许有许多人都不认识,却同时又有太多人认识。 即便如此,当他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时,所有不认识他的人,都被他周身上位者的气势所震慑,全场顿时安静到了极点。 而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纷纷跪拜在地,齐声道:“恭迎大师兄!” 其它人闻言,知晓他就是玄玑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掌权者,圣君婪,便纷纷软了膝盖,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言语不齐高声道:“参见圣君大人!” 除了三人,始终都站的直直的。 婪冰冷的视线,轻描淡写的扫过笑靥不羁的花浮影,在美姬未央身上稍作了一下停顿,这才将视线停驻在花折公子的身上。 花折公子不但不怕婪的冷酷威严,而且还带着些不甘示弱的回视着婪,似笑非笑的挑起了仅露在半张玉蝴蝶面具下的绯唇,“师弟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惹师兄不快的事情,竟使得师兄这么巴巴的想着咒师弟死?” “大师兄应该比谁都知道,本皇这个胞弟一向不喜在玄玑门的束缚生活,也对魔界的争名逐利丝毫不感兴趣,呵,也不知是大师兄怪罪本皇这个胞弟不听大师兄掌控,还是大师兄当真是老了,记忆力减退了呢?”花浮影脸上带着笑,说着这样维护自家兄弟的话里却没有带上丝毫的笑意。 想来,这几人不但是玄玑门的头等人物,也更是整个六界数一数二有头有脸的顶尖修为者,哪个不是跺一跺脚,就会让大地震三震? 他们几人字字珠玑唇枪舌剑也就算了,明面上伤不了什么,倒是今日前来的这些个宾客听的却是冷汗涔涔,如跪针毡,唯恐万一几人打起来,只怕自己遭受池鱼之殃,死于非命。 立时,大厅之中,更是连呼吸的声音都静止了一般。 直到,婪终于出声打破了这样冷凝的气氛,“你们两兄弟还真是老样子,只不过……本座确实都不记得老八的模样了,也不知,是否也还是老样子。” 话到尾处,他冷冽锐利的视线,落在了花折脸上那半张,以极薄的白玉制成的面具上。 花折摇扇微笑,语带调戏之意,“大师兄莫不是忘了,师弟我的规矩了?看了师弟的面容,那可是要做师弟的入幕之宾的,怎么,大师兄难道对此颇感兴趣么?” 说着,花折合上锦扇,以扇尖去挑婪的下巴,嘴中还啧啧称奇,“大师兄这张脸虽然冷了点,瘫了点,不过这姿色倒也够资格做师弟的男妃。” 他说的倒是飘飘然,可落在本就如惊弓之鸟的众人耳朵里,却是平地惊雷,吓得不少人几欲瘫倒在地。 只有为数极少的胆大之人,却在心底暗自给这位毒花公子竖起了大拇指,连婪这样的男人都敢调戏,实在是太牛太强悍了! 婪仍旧面无表情,冰瞳淡淡扫了一眼勾着自己下巴上的锦扇,锦扇便化为了灰烬,“老八还是这么放诞不羁。” 不咸不淡的说完,婪也没再多说什么,自动的坐上了高堂的主位上去了。 这时,楚萧潇瑟缩的嗫嚅道:“大师兄前来为愚弟悬坐高堂,愚弟惶恐。” “你父王共工已辞世,常言道,长兄如父,本座既是你的大师兄,就有这个义务,倒是三十一你……,”婪端起了旁侧侍女递过来的茶,揭了杯盖,语气渐冷起了下去,“你竟不通禀本座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座这个大师兄,当的何其失职。” “师弟不敢!师弟卑微,又知晓大师兄一向忙碌,所以,所以才不想用这等的小事叨扰大师兄,实在是师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师弟愿受大师兄处置!”楚萧潇吓得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小心肝一抖,悄悄对瑟瑟发抖的楚萧潇投以怜悯的眼神。 一旁的花折见状,忙要开口为楚萧潇分辨几句,却被一旁的花浮影不着痕迹的制止住了。 婪毫无遗漏的将两人的小动作纳进了眼里,雪色的眸光闪过一抹阴霾,不过,很快就被茶杯中蒸腾起的徐徐香烟给掩盖了过去。 抿了一口清茶,婪郑重的说道:“再耽搁就要误了吉时了,本座,可不想再背负一个棒打鸳鸯的骂名。” 顿了顿,婪又道:“你们也起身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为今日的新郎官楚萧潇和自己松了一口气,纷纷感激的齐呼,“多谢圣君!” 然后众人还是不免战战兢兢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楚萧潇也连忙对上座的婪千恩万谢的磕头,“多谢大师兄宽宏大量!” 说罢,他才起身,朝着花浮影花折及未央作了一揖,“还请三位贵客入座。” 三人纷纷点头,坐上了几个仆人特意迅速张罗出来的一方玉桌上。 而后,之前的丝竹管乐之声复又响了起来,只听那主持婚庆的司仪一甩臂弯间的雪白拂尘,高声喊道:“请新娘!” 司仪的声音洪亮,出口的这三个字一直在安静下来的殿内,久久回荡。 “这个新娘,会很有意思。”端了酒杯近唇畔的花浮影,偏头朝着一侧的花折眨了眨桃花眼。 花折缓缓展开了玉骨锦扇,掩唇轻笑,“哦?那弟弟倒要开开眼了。” ——题外话—— 大湿兄~~你变得好奇怪哦~~明明之前那么无情滴说,现在怎么对俺们香香介么热切了哩~~ 第一百零五章 萧潇新娘像薇香 花折缓缓展开了玉骨锦扇,掩唇轻笑,“哦?那弟弟倒要开开眼了。” 不多时,一位身拢锦绣喜服,头盖鸳鸯锦帕的女子似步步生莲般缓缓走了进来。 从女子身姿之窈窕,步态之婀娜来观,必是一个美人儿。 “不错,”花折捏起一只犀角杯,笑盈盈的瞧着那踩着红毯,款款走来的新娘。 花浮影仰头将杯中酒水全数喝尽,就像在喝一杯清水一样,又提壶斟起了酒,微笑道: “六界之中,谁不知这天上飞的当还数火凤氏族出的美人多,陆地跑的是白狐族,这水里游的么,自然是碧蛇族了。” “倒是弟弟孤陋寡闻了。”花折将酒杯凑在了唇上,笑靥更深了。 可就在花折要将杯中酒酿喝下时,忽然一只玉手袭来,生生将酒杯给夺了去。 望着莫名空空如也了的手,花折不悦的扭头去看那只敢夺取酒杯的罪魁祸手,恰好对上的是未央一张愤怒的脸。 花折干笑两声,“未央乖,把酒杯还给我,行不?” 未央哼了一声,别开脸,“不行!” 花折噎了一下,又做可怜兮兮状,“可我很渴,还冷得很,就想喝点解解渴,暖暖身子,你也不想看到公子我就在这么渴死冻死吧?” 谁知未央见了花折这般模样,不但没有泛起同情之心,还将酒杯咚的一声掷在桌上,嚯的一声站起来,满脸怒气的指着一旁作壁上观的花浮影,尖着嗓子质问道: “这么说昨晚你就是因为冷了,才和这个家伙抱在一起的?!” 未央掷杯有声,说话的声音更大,连那丝竹管乐之声都被他的声音吓得戛然而止了。 一时间,时间仿佛停止了。 所有人都停止在了瞪大双眼张大嘴巴看着花折和花浮影的动作,就连新娘新郎都忘记走红毯了,也是同样的表情看着这姓花的两兄弟。 唯独那悬坐高堂上的婪,仍自斟自饮,似半分也没听见刚才的话一样。 花折连忙起了身,将未央的嘴给捂了住,向众人致歉道:“管教不严哈哈,管教不严,各位请继续,继续……。” 众人哦了一声,然后继续吃菜喝酒,观礼。 花折长舒了一口气,恶狠狠瞪了未央一眼,压低了声音,“胡说什么!出门前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说话,更不要乱说话,你都忘记了!” 被捂着嘴说不出话的未央只得眨巴着眼睛,眨着眨着就眨出了泪花,吧嗒吧嗒的直往花折的手上掉。 花折被吓得赶紧收了手,“喂喂,别哭别哭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谁知未央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还不忘控诉花折的一干罪行,“呜呜……你不要我了……你喜新厌旧……你喜欢那个家伙不喜欢未央了……呜呜……。” 众人的视线再一次被未央的哭声吸引了过来,不过在受过一次震惊的前提下,众人的心态和反应明显没有之前僵硬了。 虽然他们不敢议论,但从他们看好戏的表情来看,分明就写着,‘从此世间又多一对兄弟恋’。 花折揉了揉额头,无语的望着花浮影,“老兄,拜托你也澄清澄清,行不?” 花浮影双手一摊,“我不介意。” 花折靠了一声,然后涎着笑脸,对未央改用怀柔政策,“怎么会呢,我最喜欢的就是未央了!” 未央哽咽两声,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花折,像只被抛弃的小鹿似的,“真的么?” “真,比珍珠还真!”花折见未央这般模样,顿时生了爱怜之意,倾身过去吻了吻未央的额头,“好了,别哭了,乖。” 一边说着,一边给未央擦起了眼泪。 “老八还是这么懂得怜香惜玉,”婪把玩着酒杯,冷冷清清的说道。 花折正怀抱着未央,安抚的拍着未央的肩膀,如同在哄孩子,乍一听到婪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眸子眯了眯,笑着回道:“好歹也要对得起师弟我这个名字不是。” 说完,花折抱歉的看向了红毯上的那对新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快,却很好的被笑意掩盖了过去,“今日我可不是来砸场子的,还望两位见谅,请继续。” 楚萧潇点了点头,婉约一笑,“无妨,师兄莫要介怀。” 花折眼神微微一闪,忙将视线收了回去,面上感激道:“给师弟添麻烦了……。” 谁知,这时适才那看似安静的新娘,突然掀开了盖头,娇媚的脸上布满了怒气,正要发作。 可新娘乍一看清花折与花浮影的模样后,怒气便又转成了趾高气昂不怀好意的奸笑,“本小姐看你们就是来砸场子的吧?在这里装模作样的龙阳君,不就是想指桑骂槐本小姐的夫君吗?这样吧,看在你们长得还不赖的份上,本小姐给你们两条路,要么给本小姐做侍郎,要么给本小姐滚出北海,如何?” 顿时,周遭鸦雀无声,众人抬头望天,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作为被指责及加以被调戏的当事人,花折本自知理亏,但听了新娘这一通话,花折不仅愧疚的心思荡然无存了,还想好好与很没教养的好色新娘分辨几句。 谁知,抬眼一看到新娘的那张脸时,花折却若如鲠在喉,说不出了一个字。 良久,花折才粲然一笑,“很抱歉,本公子哪条路都不想选。” 花浮影没去看那新娘,视线只放在花折身上,见花折吃惊的说不出了话,不由的勾唇一笑,“我说吧,新娘很有意思。” 一个呼吸间,花折立马恢复了从容的神情,饶有兴味的轻笑起来,“的确,很有意思。” 窝在花折怀中的未央也好奇的拉长脖子去看那个新娘,瞥了一眼后,未央咦了一声,然后一脸奇怪的又望向花折的脸来。 但见那新娘,眉若远黛,眸若新月,唇似胭脂,鼻如水滴,且眉目之间,媚意横流。 尤其,她的左眼角处,还有一朵红色蔷薇的印记,栩栩如生,好似在她眼角处,悄然绽放。 真真是一副娇俏而艳媚的五官,堪称国色。 只是,这容貌…… 遭到花折如此干脆的拒绝,新娘容乔深觉自己很没面子,当即就要发作,手臂不但被楚萧潇拉了住,就连话也被人打了断。 也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呼,“天啊,这,这不是一百年前,屠杀玄玑门满门的夜,夜薇……。” 那人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那说话之人瞪着双眼,张着嘴,眉心有一点红痕尚在滴血,一手还保持着指着上座之位上的婪的手势,倒在了地上,已经没有了生息。 这样的情形,一目了然。 众人都摒住了呼吸,再也不敢不知死活的发出一点声音,惧怕的全身颤抖。 从当年那场血案过后,谁都知道,但凡有关那个女人的任何东西,包括她的名字,都是禁,忌。 谁提就是谁敢跟圣君做对,就是不想活了! 刚才那个人明明知道圣君婪就在此处,居然还这么胆大包天的提及那个女人,这不是活腻了么? “你居然敢在本小姐的婚典上杀人?”那个新娘瞬间把矛头指向了悬坐高位上的婪,可一见婪的相貌,便两眼放出了色迷迷的目光,“看你长得还颇有几分姿色,来人,把他绑了做侍郎!” 楚萧潇冷喝新娘,“放肆!圣君面前岂容你大呼小叫!还不跪下!” 说完,楚萧潇跪在了地上,朝婪求饶道:“还请大师兄饶过容乔以下犯上之罪!” 那叫容乔的新娘子,一听圣君二字,吓得立即花容失色,软倒在了地上,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了半句话。 全场顿时也噤若寒蝉。 众人一方面在唯恐自己会遭受池鱼之殃的同时,一方面已在心底对这个碧蛇族的大小姐顶礼膜拜了。 先不论这个容乔之前如何调戏魔皇与魔煞,如今居然胆大包天还要把圣君绑了作侍郎! 当真不知是她胆子太肥,还是蠢的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么? 婪不紧不慢的自顾品着酒,冰冷的视线停留在了容乔的脸上,霜一般色泽的薄唇正微启,不料…… “大师兄真是好气魄,无端勾了人家新娘的魂,还把好好的如花新娘给吓成了这般模样,啧,该不会那个来砸场子的,就是大师兄您吧?”花折望着婪,笑的意味不明。 婪将视线转到花折身上,破天荒般,竟也笑了起来,虽然弧度极浅,却溢出了很是邪魅的味道, “作为赔罪,本座就免了拜堂仪式,宣布,三十一与蛇族嫡女,正式成为夫妻。” 此话一出,众人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尤其是今日出席的碧蛇族人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本来他们以为圣君婪若是看到容乔的模样,定会杀之而后快,更何况容乔不但冲撞了圣君,还敢找死出言调,戏圣君! 想来容乔已经是必死无疑不说,只怕整个碧蛇族也必会被牵连! 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等的令人出乎意料之外……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样的结局,多亏了花折,于是他们都纷纷往花折身上,投以感激的眼神。 花折只是微微挑眉,垂了睫,敛了眉目,“大师兄也懂的成人之美,真是稀罕。” 楚萧潇冷汗涔涔的叩拜道:“多谢大师兄!” 而那个刚才还嚣张泼辣的容乔却是两眼一翻,当场就晕倒在地了。 楚萧潇急忙唤人将容乔扶回了新房。 “这下可好,不用等到晚上,三十一师弟现在就可以去入洞房了呢。”花浮影摇着折扇,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花折后,对楚萧潇调笑道。 “二师兄就别拿师弟取笑了。”楚萧潇腼腆的垂下了头,还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肌肤浮上了一片红晕。 花浮影故作惊讶道:“怎么会是玩笑?娶妻不就是为了逍遥快活的么?不信你问你八师兄,娶了个这么妩媚的姬妾在身边是为了什么?” 楚萧潇满脸羞红的看向花折,“刚才真是对不住八师兄了,小乔的性子不好,又是个嘴快的,但并非恶意,望八师兄莫要怪罪才好。” “怎会?到底我们坏了她的婚典,始终是我们有错在先,这样吧……,”花折端了酒,起了身,微笑的恰到好处,“为表歉意,我先干为敬。” 说着,花折一仰头,将酒喝尽,再把一滴未留的酒杯展示给楚萧潇,然后再将犀角杯斟满,端起,“第二杯,则恭祝师弟与容乔小姐,百年好合。” 说完,又是闭上眼睛,仰头将酒一口就喝了个干净,却将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掩饰的极好。 楚萧潇也连忙接过了侍女端来的酒水,对花折感激却不失恭敬道:“多谢八师兄。” 话落,他也本想像花折一样将酒水饮尽,不料却高估了自己,被酒水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花折见状,便不由自主的想去搀扶楚萧潇,不料,却被一只手给牵了住。 花折转身,疑惑的看向小手的主人,“未央,你怎么了?” 未央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嘟着小嘴,“未央好困,未央要睡觉……。” 花折的视线落在未央桌前倒下的空酒杯,便无奈的摇了摇头,溺爱的一点未央恹恹的小脑袋,“你啊,还敢偷酒喝!” 未央哼哼两声,然后就直接软倒在了花折的怀里。 花折无奈,只好抱歉的向楚萧潇讪笑道:“不知师弟这可还有空余的客房?” 楚萧潇已经平复下了咳嗽声,只是双眼里失了不少的神采,整个人又是病怏怏的了。 他对花折虚弱的笑了笑,“有的,有的……。” 说着,他便挥了挥手,招了一个侍女前来,郑重的吩咐道:“你带本殿的贵客去幽香阁休息。” 那个侍女先是一愣,然后福了福,“是。” “多谢师弟了。”花折对楚萧潇致完谢,然后转头对还在把酒当水喝的花浮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浮影哥哥,你也累了吧,咱们一道休息去吧。” 花浮影噗的一声,把酒全喷了出去,然后两手不断搓着自己手臂,嫌弃的看向花折,“你怎么突然这么喊,我鸡皮疙瘩都被你给吓起来了知不知道啊你!” 花折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花浮影随着侍女的脚步直奔厅外,还不忘娇声娇气的说道: “嗳哟,哥哥别害羞嘛,昨晚都睡过了,今夜再让弟弟与未央两个人睡,那多无趣呀!” 花浮影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众人目瞪口呆的目送着拉拉扯扯的三人离去,然后,脸上便都是‘断,袖兄弟还玩劈腿啊劈腿’的神色了。 高堂座位之上,婪冷冷的盯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手中的酒杯化为了粉末。 楚萧潇黯淡的眸子里,渐渐浮起了阴森之色。 尾随着侍女的脚步,花折三人来到了一座红水晶砌成的宫殿前。 花折微微吃惊的看着宫宇上的黑玉牌匾,“没想到这个幽香阁竟然如此华丽。” 而花折心下更没有想到,楚萧潇对自己这个甚至可以说是素未谋面的八师兄,客气的过了头。 若说是给二师兄花浮影面子,可谁都知道,即使两界不挑明,谁都心里明白,两界是势不两立的。 那个侍女唯唯诺诺的只说了一句,“还请诸位贵客自在享用。” 说完,这侍女就一溜烟的跑了,好像这里有什么吃人的猛兽似的。 本来还想询问侍女几句的花折,无语的看着眼前流光溢彩,镶晶嵌玉的幽香阁,狐疑道:“该不会这里真有什么吧?” 花浮影摇着扇子,当先走在了前面就往幽香阁里进去了,“依我看,即便真的有什么怪物,想必那也没你怪!” 花折一听,忙点头,“想想也对,我可是集齐妖魔鬼神人与一身诶。” 可下意识一琢磨,花折又怒了,忙追赶花浮影,“嘿,你丫该不会是在骂我怪物吧?!” 花浮影耸肩,无辜的摊了摊手,“你自己要这么想,我可没办法。” “你!”花折看了看怀中已经睡熟的未央,然后便先扶着未央往紫檀木榻走去,“等会再找你算账!” 花浮影双眼巡视着四周,见这里面摆放了许多品种独特的蔷薇盆栽,桃花眸子眯了起来,“难怪,这里要叫幽香阁。” 将未央安置在榻上,花折扫了一眼周围的各种蔷薇,眼中闪烁起复杂的色彩,便问花浮影,“萧潇将我们安置在这里,是不是看出了我……。” “嘘!”花浮影做了个手势,然后默念了一声咒语,一道无形的结界便将整座幽香阁包围了起来。 花折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像做了极累的事情一样,“虽然我喝了黑魔血,成了可以随意变幻形态的魔,但这也并无代表,婪会看不出来。” 话到尾处,声音渐变成软糯稚嫩的娃娃音,身体恢复成了少女的身姿,黑发也渐渐蜕变成原本的血色长发。 花折揭下面具,俊美无韬的容颜慢慢变成了钟灵毓秀的少女模样,再添上天真无邪的神情,不是夜薇香,又是谁? 花浮影点头,一脸的严肃起来,“遥想刚才大师兄看你的样子,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我也同样不敢保证什么,毕竟大师兄的修为到底高深到什么地步,我都不清楚。” “你这个花折胞弟已经故去的事情,你确定只有你自己知道?”夜薇香将一撮血发一圈又一圈的绕在指尖,然后又松开,又绕。 正如她,此刻如发般凌乱的心情。 一直到现在,她的心绪仍旧无法彻底的平复。 看到婪,她却要极力忍耐不杀他,又还要保证婪不会对萧潇下杀手! 天知道,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不过才几句话的功夫,她却感觉度时如年,似费尽了一生的精力…… 花浮影拍了拍夜薇香的肩膀,聊表慰藉,“别看魔界此刻风平浪静,那是因为我与小折一直以来在魔界都是联手称霸魔界,虽然小折在外是个闲散的称号,但魔界内,谁都知道他是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不然也就不会给他一个魔界毒罂粟的称号了,所以,魔界的野心家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夜薇香了然一笑,“原来你是怕一旦花折的死讯让魔界的各位野心家知道了,会无所顾忌的对付你一个吧?” “当然,”花浮影冷笑,话锋一转,他哈哈一笑,“劝你最好别打这件事情的主意,现在泄露出去也无妨了,我可不是当年的那个魔界四皇子了。” 夜薇香切了一声,狠狠剜了花浮影一眼,“我又不是傻子,现在泄露出去,就算影响不到你,也会给你添乱,届时你就不能全心全意的与我联盟办事,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还是留给你自己干吧!” 花浮影打起哈哈,“知道你聪明,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轻松一下气氛嘛!” 夜薇香似笑非笑起来,“轻松气氛?那这么说来,刚才你在酒宴上,一次又一次拿我开唰,也是要轻松气氛咯?” 花浮影连忙摆手,直往后倒退,“不敢不敢……。” ——题外话—— 二湿兄~~你触了香香的逆鳞,你完鸟~~ 第一百零六章 女扮男装桃花多 花浮影连忙摆手,直往后倒退,“不敢不敢……。” “不敢,我看师兄你不但敢得很,还玩得高兴得很呢。”夜薇香弯腰摸出靴子里所藏的匕首,咻地一声拔掉了匕首鞘,只拿着银晃晃的匕首把玩着。 知道这匕首是何等的锋利,花浮影不禁咽了咽唾沫,下意识的一手捂住脸,一手捂住了重点部位,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你可别乱来啊,要是师兄我,我不小心伤了你,你可就别怪师兄以大欺小!” 夜薇香站了起来,步伐懒散的慢慢迫近花浮影,一口香气吹在锋利的匕首刃上,笑的有点坏,“师兄啊师兄,枉你一世英明,竟连自身的黑魔血之盟这一脉相生的规矩都忘了,如今我的血液里可流着你的黑魔血呢,伤我可就等于伤了你自己,你下得了手么?” 花浮影顿时欲哭无泪的仰望天空,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实在是太销/魂了…… 直到现,他才觉得自己不是牵制住了这个死丫头,而是自己被这个死丫头完全给牵制住了! 当初他怎么就脑子发热就一口答应了呢? 于是乎,他开始遥想昨晚那个奇异诡异的,被偷桃的夜晚…… 夜薇香看着花浮影那郁闷的模样,唇角浮起一丝笑,然后趁机不备,将匕首在花浮影的身上手起刀落…… 接着,幽香阁便传来了一声惨叫。 其声势之浩大,令整座宫殿都是为之一颤。 叫声落下不久后,一枚光,裸的肉球状的东西,就从幽香阁的大门飞了出来。 大门前,夜薇香将还保持着踢球动作的脚,慢慢收了回去,小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靥,声音甜的可以腻死个人,“二师兄既然精力如此之好,不如就在外头跑上个几圈再回来睡觉,这样不仅可以有益身心,还能吃嘛嘛香哦。” 缩在地上的那团子肉球听到这话,全身的肉,肉一紧,然后从中抬起了一颗头发凌乱的脑袋来,那华贵雍容的容貌,不是花浮影又是谁? 只是此时的花浮影实在是狼狈至极不说,且全无往昔那不羁风流之姿,还换成了从未有过的楚楚可怜之态,“师妹啊,好师妹啊,你就饶了师兄这次吧,我这样子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以后我还怎么在六界混呐!” 夜薇香掩嘴一笑,“矮油~~好哥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呢,今儿来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美人儿可不少,若是她们瞧见好哥哥如此秀色可餐的一面,不前仆后继就是好的了,说不定好哥哥以后还能再博得什么玉面小生,玉,体郎君什么的美名,只怕你都要乐的不知拿什么来感谢师妹我的了。” 花浮影欲哭无泪,再次仰天长叹,“唯女子难养也啊……。” “哟,这好哥哥就过虑了,师妹如何也是轮不到好哥哥来养的,好了,师妹就不扰好哥哥裸奔的兴致了,”夜薇香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好哥哥要切记哦,阳光大道更容易备受瞩目哟!” 说完,她便将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花浮影嘴角抽搐,望着严丝合缝上的大门有点想哭。 然而,远处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花浮影反应过来,便四下寻找躲避之地。 眼见幽香阁前不远处是座珊瑚林,花浮影便起身拔腿就往珊瑚林跑去。 谁知,那几个说话的女子竟然就是刚好从珊瑚林子里出来。 就这样,双方就这么撞了个正着。 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本来言谈珊瑚林中美景如画,不想眼前却突然跃入一副裸男图,当即就尖叫起来,“啊!色,狼!” 花浮影不甘示弱,也同时尖叫了起来。 不同的是,女子们是惊吓的叫声,花浮影却是惊恐的叫声…… 这些女子倒也胆大聪明,其中一个不但很快恢复了神情,而且一眼就看出了面前的裸男正是现下在闺阁女子之中最炙手可热的香饽饽,魔皇大人。 于是,此女子惊吓的尖叫便成了花痴的尖叫,“是魔皇大人,是魔皇大人啊!!” 她这声热血沸腾的声音顿时唤醒了两位小伙伴。 于是,余下两位美人也满眼冒桃心,满面羞红,激动的放声尖叫,“啊啊!还是没穿衣服的魔皇大人啊!!” 一边叫着,三美人身体更是早一步付诸行动,化身为狼,直扑花浮影而去。 花浮影差点郁闷的吐血,这角色颠倒的是否太快了点?! 前一刻他还是大色狼,现在居然立马就变成马上要落入狼口的小绵羊了! “还有没有天理啊!!”一边狂奔,他一边怒骂,“不要过来啊啊啊!!” 那三个化身为狼的美人儿哪里肯放过他,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甩着两条鼻血,还不忘抛媚眼,娇声嗲气的喊,“大人等等我!” 幽香阁内。 夜薇香支着下巴,趴在木榻上,手指点着未央的红唇,半眯着眼睛,笑的像只小狐狸,“看来,今晚的幽香阁是要热闹非凡了。” 说完,她垂下头,便在未央的唇上印下了一枚轻吻。 随即,她缓缓起身,眼中尽是意乱情迷的朦胧,双颊微红,有着雪中红梅绽放的美感,可惜未央是错过了。 她抚摸着小指上戴着的一枚黑金尾戒,口中默念咒语。 不一会,她的容貌不但渐渐又蜕变成花折的模样,连身上的衣服都自动更换成了一套黑色夜行衣。 张开双眼,夜薇香满意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一边扣上玉蝴蝶面具,一边不禁笑叹,“喝了黑魔血虽然不能立马大幅度的提升修为,但是不少好东西倒是可以轻易的开启使用,譬如这空间戒指,的确是好用。” 话锋一转,她又将笑靥缓缓敛尽,“可惜了,即便不能让花浮影伤我,却阻止不了他会让别人伤我,甚至于……。” 语顿,她将视线落在了榻上熟睡的未央身上,眸光渐渐幽冷,“更会以伤你,或者萧潇为筹码,来牵制我。” 片刻后,夜薇香将视线收回,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一丝的神情,抬起了左手,慢慢的张开了手指。 在她娇嫩的奶白手掌心里,静静躺着的是一枚缀满了蓝璎珞的精致荷包。 她轻轻的抚了一下荷包上绣的栩栩如生的黑蔷薇,然后,打开了荷包,小心翼翼的取出了荷包里的东西。 是一小支用黑丝带绑好的淡蓝色头发。 夜薇香将蓝发置于唇边轻吻,闭上眼睛,轻嗅发丝间还残留的清香,静静感受着发丝间未曾再有的温度,“萧潇,不论你是何缘由那么做,我都相信你,但是……,” 她悄然张开了眼睛,将手中的发丝再小心翼翼的收回荷包,面上的温情脉脉顿时荡然无存,独剩冷漠,“我不能再认识你,不得不这么做。” 语毕,她将荷包纳进了怀里,随之拿起桌上的一块黑色面巾,紧紧的围住了半张脸,然后风一般,却又不失小心的离开了内殿。 待到外门,夜薇香瞥了一眼不远处闹哄哄的珊瑚林,眉角带笑,“二师兄可要好好享受师妹送你的这份礼物。” 不支开这个狡猾的魔皇,她如何能成事? 思及此,夜薇香便拿起手中的图纸,略略端详一眼,便收进了袖中,随即闪身离开了此地。 依照地形图上面的构造,夜薇香巧妙的躲过了侍卫的巡逻,以及许多的机关阵法,宛若深海中的幽灵,悄无声息的逐步接近着目的地。 眼见一队巡逻士兵过来,夜薇香一个鹞子翻身,纵身跃上了回廊屋顶上。 她抬头遥看一眼正前方,约不足千米处的一座巍峨殿宇,眸光凝在殿宇上高悬的牌匾上的漪澜殿三个字,眸子又眯了起来。 根据二师兄的探子来报,整个北海防守最为严密的就属这漪澜殿了,想当然的,这里所藏之物必定都是十分重要珍贵的。 尤其,她现在深感体内的血液在不安分的叫嚣,灵魂有种被什么牵引的感觉,如此,便更加肯定,唤灵石果真藏在了此处。 当初她之所以在妖界的邀月湖上对姬玉槿瑟那般肯定的说自己能启用唤灵石,凭的就是这样对唤灵石的浓烈感觉。 思及此,她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她之所以来这北海,一则,是为了探望萧潇如今的处境,然后不管是救出萧潇,还是像现在这样任由他娶亲,都必须斩却彼此的情丝。 二则,是为了探知五师兄楚萧魄泽现在的处境,好做出应对他的办法。 三则,便是为了做赌,赌那唤灵石是否会在这北海。 现下,答案显而易见。 无论是楚萧魄泽的离奇失踪,还是今日这盛大的联姻喜宴,结果都指向是萧潇…… “不管当日在邀月湖上与姬玉槿瑟密谋的面纱神秘男子是不是你,不管今日你这联姻之举是为了什么,可你知不知道这么锋芒毕露,已经招来了婪和花浮影呐……。”夜薇香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她很清楚,即便没有自己今天的计划,萧潇已经引起了婪和花浮影的注意,甚至一个不小心,萧潇就会有杀身之祸! 而这点,只能更加的让她下定决心,必须,要和萧潇恩断义绝!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投在萧潇身上的注意力才会减少,才会让萧潇离这危险的漩涡越远。 想到此处,夜薇香捂着空荡荡的心口,又是一番苦笑。 若不是没了这颗心,她恐怕现在就不会有这么沉着冷静的心思了吧? 一味的感情用事只会害人害己,只有冷酷无情才能做到头脑清醒,处事果决。 夜薇香晃了晃头,敛却了心神,然后像只小猫一般,轻巧无声的踏过屋顶上的琉璃瓦。 没想到,眼见着回廊屋顶的尽头已经近在咫尺了,一道青影突然破空而来,直直砸在了夜薇香跟前的屋顶上。 砰的一声巨响,登时将屋顶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幸而夜薇香反应灵敏,迅速避了开去。 只是,还未等夜薇香庆幸的松口气,那与无数琉璃瓦碎片一同落到了回廊上的那道青影传来了一声冰冷的低笑,“八师弟真是好雅兴,还特意着了夜行衣出来赏景。” 夜薇香闻言,眸光骤然一冷,然后一把扯下脸上的蒙面纱巾,露出蒙着半张玉蝴蝶面具的脸颊,才似笑非笑的垂头望向屋顶窟窿下的一点也无狼狈之态的清隽男子,“若要比及雅兴二字,师弟当真是自愧不如大师兄了,以自身躯体捅破别人家的廊顶,大师兄还真是兴致勃发呢。” 婪微微抬头,眯着细长的青色双睫,定定的瞧向屋顶上,已然幻形成花折模样的夜薇香,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可本座的这般兴致,却是因为师弟你。” 夜薇香见婪那么认真的看着自己,又见婪那极是难得的清美微笑,情不自禁的忘了呼吸。 直到那空荡荡的心口处传来尖锐的疼痛,才让她幡然醒悟。 夜薇香暗下十分恼恨自己又被婪这张脸蛊惑,面上不善的冷哼一声,“大师兄只管自身取乐便是,没得将缘由栽在师弟的头顶上作何?” 话到尾处,她蓦地想起今夜此行的目的,便不耐烦的拱了拱手,“小弟就不扰大师兄的兴致了。” 说完,她便纵身跃起,欲跳过被婪砸出的这个大窟窿,绕道继续奔往漪澜殿。 岂料,当她的身体才刚蹦跶到半道上,一条莫名的青绿藤蔓缠住了她的足踝,害得她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直往下坠落。 夜薇香低头瞧见脚踝上的藤蔓,气的咬碎一口银牙,便猛地将视线转到藤蔓的来源处。 只见婪冰白的素手之上,正把玩着一条大小如绳子一般的青绿藤蔓。 夜薇香恶狠狠的盯了一眼婪好看的纤纤素手,随即瞪向婪本人,“一条藤蔓就想绊住我,师兄未免太小瞧我了!” 话落,她袖口一抖,那把玉骨金面折扇便随之抖落于她手中,只见她啪的打开折扇,扇尖立马弹出一排闪着粼粼寒光的短刃。 她执着折扇就往脚踝处挥去。 然,看起来极短极薄的刀刃竟然十分轻易的就将藤蔓割了断。 夜薇香得意的扬了扬眉,啪的将折扇收回,一手勾住回廊上的横梁,一个翻身,便又翻上了屋顶,迅速的提步离去,看也不再多看婪一眼。 此时此刻,她心中分明,现在自己没有这个实力与婪抗衡,能避则避,最好不要再有任何的接触。 万一被戳穿,那么下场,就绝不是上次邀月湖上的一掌,那么容易了。 但,谁知,她刚踏出两步,一柄横空出世的紫剑便直往她的心口处刺来! 她往后翻了一个下腰,敏捷的躲过了紫剑的攻击,但身子也随着这个动作,往身后没有丝毫支撑点的窟窿坠了下去。 接连而来的意外让夜薇香根本来不及反应。 但下一刻,令她没想到的是,原以为自己本会摔在冰冷的地板上断骨折肢的结果,竟没有发生! 可,身下的冰寒冷硬的触感一点也没有减少,到底是怎么回…… 直到一双冰雪的眼眸居高临下的对上了她的视线,以及腰,间传来的紧箍之感,使她顿时明白了过来。 像沾到了什么可怕的剧毒一般,夜薇香难得的失了镇定,一脸惊慌的推拒着紧紧拥着她冰冷怀抱,冷声道:“大师兄不怕被人笑话,师弟却是怕别人闲话,还请大师兄放开!” 婪面无表情的瞧着夜薇香的神情,冰白的眼底滑过一丝兴味,“师弟所言极是。” 说着,他便果真松开了双手,任由夜薇香跌落在了地上。 没想到婪会这么好说话的直接松开了手,始料未及的夜薇香压根就没来得及做出相对的措施,就这么没有一点防备与准备的跌在了冰冷生硬的地板上。 “嘶……好痛。”臀,部传来的剧烈痛感,让夜薇香止不住的吸气,眼圈还不由的泛出了一圈泪花。 不过,婪这般的态度却让她暗喜,显然,婪是没有认出她来! 不然刚才他怎么可能会出手救她于剑下,更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听话放手。 不待她兀自欢喜,头顶上又传来一声冰凉的言语。 “八师弟何时变得这般忸怩,莫不是与那些个莺莺燕燕处的久了,师弟自身也变的弱质起来了不成。”婪一手把玩着碧玉横笛,一手负背,懒懒的仰头看着刚才那柄又直刺而来的紫剑说道。 “呵,大师兄如此拐弯抹角的絮叨师弟成了娘娘腔,难道就不知道,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么?”夜薇香攸的爬起身,身子一旋,避开了刺来的紫剑,讥诮的瞥了一眼身侧的婪。 紫剑再次扑了个空,直插进了地面,强大的剑气震碎了一地的白玉地砖。 不待婪答话,一阵从远到近的抚掌之声响了起来,随之接踵而至的,是一声又柔又软的女子轻笑, “几百年不见,你这唇舌上的功夫真是越发的厉害了呢,只怕这样的口舌又拿来哄骗女子,还不知又有多少女子又要倾倒在你的脚下了,花折公子。” 随着话音的起落间,一紫衣翩翩,身段婀娜,模样妖艳的女子踏云而来。 此女子虽脸上带着倾国倾城的笑容,但那狭长的狸目中金色眸子,明显蕴含着的是极强怨恨。 夜薇香见女子怨恨的凝视着自己,先是一愣,然后暗自叫苦不迭起来。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一想到之前花浮影的谆谆告诫,不禁郁闷起来。 他这个花折胞弟,虽与也是爱美女的仙帝姬玉槿瑟齐名,不过姬玉槿瑟至少懂得爱美,更怜惜那些美人儿,看上了就会娶回宫中供起来。 可花折却截然相反,不但处处风,流,到处折花,还折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全扔给花浮影这个倒霉哥哥收拾善后这些烂摊子…… 所以,久而久之,才连带外表风,流实则却一点也不风,流的花浮影,也成了其中徒有花名的风,流男子。 后者不管真假,但前面所述的花折是风,流种马却是句句属实的。 夜薇香心虚的瞄了已经下了云彩的妖艳女子一眼,暗忖这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货,再看这女人那幽怨的小眼神,明摆着就是恨不得撕碎了她……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当初花浮影那小子为什么会笑的那么贼! 好家伙,她这才前脚刚到北海,后脚这女人就闻风而来了,以这样的传播速度,那花折以前在天南地北沾的小花惹的绿草可不得要一窝蜂的来北海找她麻烦?! “嘶……头好痛……,”夜薇香揉了揉额角。 “师弟真是艳福不浅。”婪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夜薇香狠狠瞪了婪一眼,“师兄这么羡慕,不若就此拿这艳福去享用就是!” 婪漫不经心的扫了夜薇香的腰下位置一眼,嘴角一翘,“为兄深知不及师弟的龙马精神,自是无福消受。” “你!”夜薇香立即打开折扇,以扇面遮挡其腰下部,位,脸颊一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 “花折你这个贱男人,居然把本宫当货物一样给来给去,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狗东西!!”一旁将两个人的对话悉数听进耳中的妖艳女子满脸怒气的低喝道。 ——题外话—— 香香真是个香饽饽哈哈,介么多桃花,烂桃花也介么多~~ 第一百零七章 阴谋诡计围杀婪 “花折你这个贱男人,居然把本宫当货物一样给来给去,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狗东西!!”一旁将两个人的对话悉数听进耳中的妖艳女子满脸怒气的低喝道。 被这声怒骂攸的惊醒的夜薇香面上一沉,声音有些阴冷,“建议姑娘出门记得刷牙,别损了自己的形象不说,若是这张臭嘴再熏坏了别人,呵,只怕姑娘赔不起。” 碰到婪这个该死的男人就已经够倒霉了,现在还要无端的被这个女人打骂砍杀,阻挠她去夺唤灵石,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婪曲指弹了弹衣角,轻描淡笑的说道:“师弟所言不妥,这位可是妖界的第一美人妖灵大人,你三师兄的亲姐姐,怎会赔不起。” 夜薇香听了,眼皮微微一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一看这如尤物般的女子,她便深知必然是来头不小的,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六界高手排行中在前十的妖灵尧琢颜! 传闻这个尧琢颜一向心狠手辣,又极是痛恨喜杀背情弃义的男人,所以更被六界称为毒寡妇。 但凡落在她手里的男人,都会被她蹂躏的生不如死! 何况她现在还是抛弃尧琢颜的负心男,那下场肯定会是惨不忍睹啊! 想到这,夜薇香止不住的暗骂:这该死的花折,去折哪朵花不好,偏偏要去招惹这只黑寡妇,简直就是有病! 那尧琢颜听了两人的对话,当即就气的一张俏脸瞬间变幻了好几个颜色。 到最后,尧琢颜二话不说,袖手一挥,便将之前那柄紫剑召回手中,剑尖直指夜薇香而去, “该死的男人,躲了几百年,现在竟然一见面就敢如此侮辱本宫,看老娘今天不宰了你!!” 夜薇香见状,连忙以扇挡下女子刺来的紫剑。 没想到两厢武器甫一相撞,夜薇香手掌虎口处就被震出了一道血痕,且转眼间,血痕迅速裂向了她的手臂! 夜薇香的脸瞬间就惨白的像张白纸一样,她竟然听到了自己手臂的骨头在寸寸碎裂的声音! 出于本能的,她的手快过了她的思想,手中的折扇早已松了开,但即便如此,她整个人也被女子手中紫剑发出的剑气给逼得直往后滑飞了出去! 当身体飞出去的那一刻,夜薇香的脑中只有一个字,强! 没有灵力法力的她是第一次与对手这么直接的交手,没想到结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惨烈。 她相信,若是那柄折扇再晚松手一秒,她的内脏绝对会成一堆烂泥! 但是,眼下只怕是要整个身体要被撞成一滩烂泥了…… 这就是弱者的下场。 然而此时此刻,夜薇香双眸却越发的镇定。 她虽任由自己的身体继续往身后的漪澜殿殿墙撞去,但双手在袖中紧握,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 若是不出手,就真的要撞成肉泥了,可若滴血召唤恶灵,那么她现在的身份就会立刻曝露! 一旦大师兄看到恶灵,只怕下一秒就会扭断她脖子吧? 可,即便左右都是死,她却必须要迅速的做出抉择。 明显的感觉背脊后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夜薇香十分的明白,此刻自己的身体恐怕与漪澜殿的墙壁已不足十米! 夜薇香望着那抹离自己遥远的青色身影,嘴角微微一扬。 果真,婪还是怀疑她了啊……! 所以,婪这次绝对不会再出手救她,他是要借尧琢颜之手来逼她出手,逼她现出原形! 她如何能如他所愿? 想到这,夜薇香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任由自己根本不受控制的身体撞向漪澜殿的墙壁。 就在下一刻,轰的一声巨响,夜薇香的身体穿过了黑水晶砌成的墙壁,直直撞倒了殿宇中央摆放的一尊冰雕方才停了下来,瘫倒在地,口中喷出无数鲜血。 “五脏俱碎,筋骨全断,看来……我这次是真的要活不成了……。”夜薇香望着眼前还在青石板上弹跳的冰雕碎渣,虚弱的笑了。 一盘棋,但凡一步错,便会步步错。 这一次,没有魔镜的交易,没有四师兄的保护,完全是一个不在计划之中的意外。 但就是这样一个意料之外,就会让她万劫不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眼前跳动的冰雕碎渣们,终于停了下来,安静的同她躺在地上。 夜薇香看清了眼前碎渣中,还保留较好的一部分雕像。 原来,是半张女子的脸。 只是,这张脸,她怎么这么熟悉呢? 一滴冰凉的泪珠夺眶而出,夜薇香轻轻笑了,原来这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曾经的那张面容。 “是你亲手刻的么,萧潇……,”夜薇香使劲了全部的气力,忍着全身无与伦比的剧痛,伸手去够那只剩半张脸的冰雕。 可任凭她如何用力,明明就在她的眼前,她却怎么也够不着…… 气力耗尽,她终于将半张冰雕够到了手中。 夜薇香慢腾腾的将手挪回,将冰雕放在了空旷已久的心口处。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冰凉的心口被暖流涨满,似乎,又听见了那久违的心跳…… 带着微笑,她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殿外,尧琢颜怒意稍减,满面狐疑的睨了身侧不远处的婪一眼,“怎么回事,花折现在怎么这般的不堪一击了?” 婪把玩着玉笛,漫不经心的朝漪澜殿走去,嘴角勾着微不可见的邪笑,“本座怎知。” 尧琢颜面上一冷,袖手一挥,紫剑再回了她手中,“婪,本宫警告你,不要以为这个天下真的是你说了算,本宫可不在你玄玑门的管辖范围内,也不屑你玄玑门的辅佐,所以,本宫绝不会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谎言!” 话落,她的剑尖直指婪渐远渐行的背影,下巴一扬,“之前你还说不知花折下落,如今明摆着你和他根本就在一块,你居然还信口雌黄说不知?!” 婪自顾往漪澜殿走去,对尧琢颜的怒气似乎视而不见,胁迫的话充耳不闻了。 尧琢颜狸目一眯,金瞳中迸出杀机,“花折几百年都不出世,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你刻意藏匿,哼,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休想离开!” 说完,她将手中的紫剑抛向半空。 霎时间,紫剑幻出数以千计的分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堪堪将婪包围在了其中。 “杀!”尧琢颜云袖一挥,命令般的喝道。 将婪围的水泄不通的万千紫剑听命后,纷纷朝着围在剑阵中心的婪刺去! 立时,尘烟飞扬,紫剑频频碰撞出刺眼的火花,以及刺耳的声响。 尧琢颜自负的扬了扬眉,“哼,还以为你这个圣君有多厉……。” 后面的话,尧琢颜没有再说出口,因为被一阵悠扬的笛音打了断。 而后,以千万紫剑形成的剑阵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下一刻,千万紫剑被堪堪折断,断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全数前仆后继的扑向了尧琢颜! 尧琢颜脸上一白,惊愕的忘记了反应,“音杀九重,你竟然已经练到了第九重……。” “小心!”随着一声男音的落下,一道白影忽闪,卷带着终于惊醒过来的尧琢颜闪到了百丈开外。 而尧琢颜之前所站之处,全都插满了断剑,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剑冢。 尧琢颜遥看之前自己所处的地面被捅成了马蜂窝,不由的暗暗心惊。 她相信,自己若是再迟一步,只怕被插成马蜂窝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她十分感激的对救了自己的身后之人笑道:“谢……。” 话说到一半,她看清了还紧搂着自己的身后之人,俏脸一沉,用力推开那人的双手,话锋转成了厌恶,“花折的哥哥,花浮影!” 被推的倒退了几步的花浮影,无奈的耸了耸肩,露出招牌式的风,流笑靥,“好久不见,妖灵阁下。” “收起你那恶心的嘴脸!谁要你救本宫的,给本宫滚远点,本宫岂可是你沾染的!”尧琢颜满脸厌恶的掸着自己的衣袍,好像生怕沾染到了花浮影的什么一样。 花浮影摇着锦扇,果真听话的靠边走了几步,脸上仍带着笑,双眼眺望那抹继续走向漪澜殿的青影,轻叹,“大师兄的音杀,可真是越发的厉害了。” 尧琢颜剜了他一眼,“少在这拐弯抹角说本宫不是他的对手,装模作样。” 花浮影但笑不语。 连番的响动,自是早已惊动了今夜洞房花烛处的潇湘馆。 房内红烛高照,一室的暖香迷,情。 楚萧潇微笑着望向拉扯着自己手腕的纤纤玉手,笑意却未达眼底,声线纤柔道:“这么大的动静,我还是先去看看好么?” 哪知那纤纤玉手的主人听了,不但不肯松手,还娇哼一声,一手猛地掀开了盖在自个儿头顶上的红盖头,露出一张布满不悦的娇媚脸蛋,“去管他们作甚,要闹只管让他们去闹好了!你这么弱,万一他们要是伤了你,那小乔岂不是要成寡妇了?” 听了这番尖酸刻薄的话,原本瞧着新娘那张脸蛋出神的楚萧潇精神一震,潋滟若水的眼眸漾起一丝厌恶与杀意,不过一个眨眼,便被他如水的温柔给掩盖了。 “那我就听小乔的,”楚萧潇面上丝毫没脾气的微微一笑,然后端起桌上的红玛瑙酒杯,一只递到新娘容乔的面前,“那我们喝交杯酒吧。” 容乔得意一笑,一手夺过萧潇手中的酒杯,张狂道:“听我的话就对了,别忘了,你以后可是要仰仗我蛇族护你在龙族周全的存活了。” 楚萧潇面带娇羞的垂下头,掩去嘴角嗜血的笑,“承蒙蛇族庇护,能娶小乔为妻,更是萧潇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容乔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手勾起萧潇的下巴,一手圈上萧潇的臂弯,一脸兴味的欣赏着萧潇的脸,赞叹道:“虽然是弱了点,没用了点,还是个被人玩剩下的破鞋,幸好这张脸蛋长得尤为可人,不然本小姐才看不上呢,来,给本小姐笑一个!” 受到这样言语上的侮辱,楚萧潇却依然能笑靥如花,盈盈双瞳在红烛火光的映衬下,端的是熠熠生辉,眼波似水,而病态的苍白脸颊,也衬出了一丝丝红晕。 “如此娇秀纤美,萧潇果然是个尤,物,难怪你那死鬼皇兄都拜倒在了你的双,腿,之下,”容乔看的如痴如醉,难以抗拒的俯下身,便要去亲吻萧潇浅粉的唇。 眼见双唇就要想接时,楚萧潇右手一动,将红玛瑙酒杯抵在了容乔嫣红的唇上,羞怯的笑道:“还是先喝了交杯酒吧。” 容乔先是不悦的沉了沉脸,可鼻尖嗅到这酒香之中暗含的迷,情香味,便不由换上了迷醉的笑脸,“原来你在酒里掺了夜夜笙箫,不愧是伺候过龙太子的人,就是懂得这闺,阁乐趣。” 说着,她一边笑眯眯的欣赏着楚萧潇的如画娇颜,一边将环在楚萧潇臂弯间的端着酒杯的手缓缓靠近自己的唇,“如此良辰美景,若是没了这佳酿,的确了无趣意。” 话到尽头,她微微一仰头,便将杯中酒水,一滴不剩的喝了个干净。 见她如此,楚萧潇笑的越发温婉可人了,二话不说,手臂便环过容乔的胳膊,将手中的酒杯递于唇前,极浅粉色的唇微微一张,纤细的脖颈一仰,将杯中酒水全数喝尽。 喝下混了媚/药夜夜笙箫的交杯酒后,容乔已是满脸酡红,两眼含春,为她本就娇媚无双的容貌又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只怕是任何男人瞧了,都会止不住的心,猿,意,马。 况且她还带着可以的引诱意味,一手风,骚的脱起了自己的衣裳,一手急不可耐的脱起了楚萧潇的衣裳,媚眼如丝道:“春宵苦短,不如及时行,乐……。” 楚萧潇纹丝未动,任容乔动作,只一味的勾着迷醉人心的笑,“容乔小姐所言极是。” 容乔猖狂的笑了几声,银铃般的笑声不知是因为酒水的关系,还是媚,药的关系,总有股子说不出的淫,荡味道。 一边笑着,容乔还一边拍着楚萧潇的脸颊,像哄小猫小狗似的说道:“真乖,说的真好听,以后可就得这么叫着!呵呵呵……我永远是小姐,你永远是奴,一个只不过用来暖chuang的奴才……懂了么……。” 话到最后,容乔朦胧的醉眼竟一翻,就这么直,挺挺的晕倒在了楚萧潇的怀里。 楚萧潇微微松开了握着酒杯的手指,血一般红的玛瑙酒杯便攸的跌落在了桌子上,滚动几圈后,就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溅起一地的碎片。 “只可惜呢,你却是永远的,听不见了。”楚萧潇从袖中抽出一张雪白的丝帕,满脸厌恶的擦起了手指,嘴角噙着戾气十足的笑。 这时,一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楚萧潇的身后,抱拳道:“主上,妖灵尧琢颜并非圣君婪的对手,届时,仙帝及火凤神氏的人马已全数到齐,请您指示!” 楚萧潇将晕倒在怀的容乔打横抱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香榻,“尧琢颜不是他的对手早是意料之中的,不过,世间万物总是相生相克,当初圣君婪将黑莲业火暗藏封存,除了收买尧曲颜这条最怕黑莲业火的狐狸心,何尝又不是不想让自己所怕之物落在别人手中呢?即便现在火凤神氏没有人继承红莲业火,但如今,这群凰女吐出的六味真火与黑莲业火那么一融合,呵呵,我倒要看看,他圣君婪还有何本事能逃出这天生克星的焚烧!” 黑衣人躬了躬身,“主上圣明!只是……魔皇与魔煞也在现场,主上您……。” “这兄弟二人在酒宴上竟敢堂而皇之的羞辱本殿,既然天堂有路他们不走,地狱无门他们偏要闯,何不成全了他们。”待到榻前,楚萧潇将容乔小心翼翼的放了下。 黑衣人犹豫道:“可他们就这么无端的死在了北海,魔界若是前来问询或者报复的话……。” “呵呵呵……,”楚萧潇笑了起来,波光粼粼的双眼蕴着高深莫测,“魔界中,想让他兄弟二人消失的人多了去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我们还能在魔界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盟友呢,不是?” 听言,黑衣人顿时双眼一亮,五体投地的拜服道:“主上英明!” 楚萧潇一撩垂在胸前的淡淡蓝发,敛却了笑靥,满脸严谨的挥了挥衣袖,“你去告诉他们,今日他婪若是死不了,那死的,就会是他们……你只需记住,无论成功与否,都不可将龙族牵扯进去,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属下告退!”黑衣人饱含着万分激动的话一说完,人就化为了一股青烟,消失在了原地。 楚萧潇缓缓的坐在了榻前,黑水晶般的眸子,痴迷的注视着容乔那张沉睡的容颜上,“只要他死了,就再也没人敢欺辱你了,从今往后,萧潇绝不会让当年重演……快点回到萧潇的身边,好不好?” 说着,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摸容乔左眼角处的那朵蔷薇印记,可一触之下,却是触到了一手的黏腻。 他缩回手一看,竟是一手的红色墨彩。 顿时,他便阴沉了脸色,手指恶狠狠的钳住了容乔的下巴,“你这个冒牌货,竟然敢用假花印骗我!” 容乔虽然昏睡了过去,但感官意识还在,下巴被如此用力的钳住,便下意识的皱起了眉目。 楚萧潇见了,忿忿的收回了手,神色厌弃的冷哼,“若不是看在你这张脸有用的份上,即便你将碧蛇族整族拱手送给本殿,本殿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这个色欲熏心的淫,妇!” 言及于此,他蓦地双眸一闪,极致娇秀的笑靥再次染上了嘴角,“反正都是要以假乱真的,再多一项,又有何妨?” 说完,他手中便多了一根比绣花针还要细小的纹,身针。 楚萧潇捏着泛着寒光的银针,直往容乔左眼角处而去。 漪澜殿前,婪勾着意味深长的邪魅笑靥,“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经结束了,小乖乖。” 随着话语落下,婪正要一步踏进漪澜殿时,一团炽热的黑色火焰便朝他的背后攻,了过来。 婪冷冷一笑,脚下一顿,一个转身,一出掌,一道无形的光圈便将黑色的火焰阻隔下来。 只是没想到的是,还不到眨眼间,光圈便应声而破,火焰一下就窜到了婪的双手上! 婪的双手顿时被烧的皮开肉焦,已见了白森森的骨头! 而婪却像不知疼痛似的,反而大笑起来,“本座还以为这黑莲花去了何处,原来竟是贪这北海之水,要在北海落地开花了。” 漪澜殿左侧的深深礁石林中,百十号人马纷纷压低了声音欣喜的惊呼,“奏效了奏效了!六味真火加以黑莲业火果真无敌!” “不若我们现在就冲出去,杀婪个措手不及!” “就是就是,我族惨遭婪的毒手,满门俱灭,若不亲手将他五马分尸,怎能解我心头之恨!” “对!反正婪现在对这火忌惮的很,根本空不出心思来对付我们,不如我们现在将他合围绞杀,图个痛快!何必要躲在这畏首畏尾!” “各位族长各位高手!请听我一言!”这时,攒动的人群里,一个黑衣人闪身飞出,纵身飞跃到一块较高的礁石上,大声喊道。 ——题外话—— 肿么办~~大湿兄会不会shi吖~ 第一百零八章 不是婪死就是我亡 “各位族长各位高手!请听我一言!”这时,攒动的人群里,一个黑衣人闪身飞出,纵身飞跃到一块较高的礁石上,大声喊道。 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直盯着礁石上的黑衣人,轻蔑的齐声喝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黑衣人也不恼,一字一句娓娓道来,“我主上有言告诫各位,今天圣君若是不死,它日死的必定是你我,如果大家有十足的把握,能在身份暴露给圣君的前提下,能让圣君永无报复的可能,大家尽可前去亲手手刃圣君!” 此话一出,本沸腾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少人开始皱眉深思起来。 圣君婪到底有多厉害,这些人是亲眼看见过,但即便亲眼见过,他们仍然不知婪的深浅。 因为婪每一次都是只身一人,随意的举手投足间,就能灭他们的满门! 且,他们还从未伤到过婪的一丝一毫,连近婪的身都是天方夜谭! 他们今天之所以还活着,不少人是因为侥幸逃离,不少人却是因为族人以命相护,才能的苟且存活,甚至于有些人,是对婪磕头求饶才保住的性命,忍辱偷生…… 除了少部分人,只是为了消灭婪,取得利益。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他们的眼前,又被黑衣人如此一番话,一时间,他们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们命,毕竟不是为了自己活着而活着,如此此次出去,并不能将婪一举剿灭,那么他们这仅存的性命就会不保! 可一旦错失这次良机,只怕以后都永无可能了。 “哟,一个个都不说话了,这是怕了不成?之前都还信誓旦旦扬言复仇,现在却像缩头乌龟一样,真是好笑。”一身穿彩凤翱翔罗裙的妍丽女子,眯着一双丹凤,鄙夷的扫了周遭一圈。 一个捋着白须的老道士不悦的哼了一声,“火凤族的女娃娃,说话别忘了尊卑才好。” “虚尘老道,你少在本小姐跟前倚老卖老,这个世道就是强者为尊,强者说了算!你们如今要靠我们火凤族的六味真火来躲在这里捡便宜,还敢让本小姐对你们这群缩头乌龟尊敬客气,是不是也太搞笑了点?”妍丽女子不屑的嘲讽道。 “你!!”听了这话的诸位前辈,都气的吹胡子瞪眼,一脸的铁青。 “你们别不服气,我们凤吟歌小姐十岁时,修为就已经是我们火凤氏族年轻一辈的第一了,十五岁就成了火凤氏最年轻的长老!如今都不知比你们这群老不死的修为高了多少!哼,现下还等靠我们凤吟歌小姐至纯的六味真火来替你们出手报仇,没让你们前呼后拥也就罢了,说说你们几句又怎么了?”妍丽女子身后的几个粉衣侍婢翻着白眼,尖声尖气的说道。 几十号的六界老一辈修行者听了这番话,真真是气的呕出几十两血,却又实在是找不出话来辩驳。 看到这般情形,那黑衣人摆手讪笑道:“凤吟歌小姐乃是真性情,各位还请体谅体谅,待圣君婪被六味真火化为了灰烬,大家确实是该好生多谢凤吟歌小姐今日的帮衬才是。” 几十号的老一辈各个面如土色,纷纷大手一挥,“自家仇怨,自家报!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圣君一死,朱雀氏族就没了仰仗,你们火凤族就可一跃而上,覆灭朱雀,一统羽族,成为名副其实的嫡系神族皇室!” 说完,几十号老前辈便不管不顾的祭出法宝,杀气腾腾怒气冲冲的直奔漪澜殿而去。 黑衣人见状,便下了礁石,落在了地面,冲凤吟歌恭敬的一拱手,“多谢小姐的激将法。” 凤吟歌哼了一声,“你们主上倒是狡猾的很,让你们自个儿唱白脸,让本小姐去唱这个黑脸,万一要是杀不了婪,或是事情败露了出去,让玄玑门梨上雪那个老妖婆知道了,我火凤族可不要做你们的替死鬼了?!” 黑衣人讪笑,双眸闪起了锐利的光,“小姐言重了,他们是如何也不会有这个机会泄露出去的。” 凤吟歌闻言,狭长的凤眼斜睨了黑衣人一眼,红唇牵起一抹冷笑,“你们主上真是使得一手漂亮的借刀杀人呢,不过本小姐可警告你们,若敢跟本小姐也玩过河拆桥,下场自己掂量清楚了。” 黑衣人嘿嘿一笑,“小姐说笑了,您贵为火凤族下一任族长,甚至马上就会成为高贵的神女公主!像您这样的靠山,岂是他们那些个杂碎可以比拟的,我们可是想讨好你们都来不及呢!” 凤吟歌涂着鲜红蔻丹的葱葱玉指一戳黑衣人的脑门,“数你小子嘴甜!” 言罢,凤吟歌又是得意的娇笑起来,“你们识相就好。” 黑衣人点头哈腰,“自然自然。” 彼时,漪澜殿前的婪遥见不远处的礁石林跳出来一拨杀气澎湃的人迫近自己,笑靥更加邪魅起来,“东岛居士,虚尘老道,无涯子,静和师太,青灵宫主,冥幽长老……。” 本就不过数丈之遥的距离,眨眼就到了婪所在的漪澜殿前的约六十号人物,但听到婪一一的数落出自己的名字,都不由的停驻了脚步,脸上均是掩不住的惊骇神色。 “他,他竟然在笑!”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惊呼道。 “的确,圣君向来不苟言笑,现在却笑的这般骇人……。”一个布衣的花甲老者立即白了一张老脸。 “今日要么他死,要么我们死,已经箭在弦上,还怕什么怕?!”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扬起了手中的白练怒喝道一声,白练立即脱手而出,如同活了的白蛇一般,紧紧缠缚在了婪的身上。 众人听言,又见如此,便豁了出去似的,纷纷将武器法宝祭出,使出浑身解数攻击婪。 一时间,婪再次被诸多几欲晃花人眼的法器给上下左右围了个水泄不通。 远处一直在作壁上观的魔皇花浮影及妖灵尧琢颜,俱是叹息一声,同时摇头。 尧琢颜见花浮影与自己一般,便抛了一记白眼给花浮影,“叫你滚远点,没听见是不是?” 花浮影可怜的眨了眨桃花眼,然后乖乖听话的往旁边挪了两步,“我可是在保护你呢,妖灵大人!难道您没觉出今天的事情都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么?如今这计划多了我们这么个作壁上观的不速之客,他们还能让我们全身而退?” 尧琢颜哼了一声,鄙视了花浮影一眼,“就你那点三脚猫,还是保护保护你自己吧!再说了,本宫这么聪明,还需要你提点?从本宫接到花折出现的那条消息来源时,本宫早就料到了!哼,还让本宫去找圣君婪打听清楚,明摆着想把本宫作刀子使,那背后之人,还真是有种呢!” “哦?那您老既然知晓了,那还真的去惹大师兄作何?”花浮影一副请赐教的表情说道。 尧琢颜无语的睨了花浮影一眼,“别人都说你小花如何如何聪明,在本宫看来,完全就是子虚乌有!将计就计这么简单的老把戏,还用本宫说的那么分明吗?” 花浮影立刻换上受教的样子,恭维起尧琢颜,“妖灵大人真是才智卓绝,天下无双,不愧是妖界有名的老狐狸,令尔等佩服佩服!” 尧琢颜狸目一瞪,双手叉腰道:“你个死小花,你骂谁老呢?!是不是几百年不给你松松筋骨,你就不知道姑奶奶我是谁了?!” 边说着,尧琢颜便撸起袖子,提着紫剑就要往花浮影砍去。 “不敢不敢!我怎么会说您老呢?谁不知道您可是妖界享负盛名了上万年的第一美人!如今三万岁了还如此貌美如花,稳坐第一美人的宝座屹立不倒!事实胜于雄辩,我岂敢胡说呢!”花浮影一边摆手,一边口若悬河道。 尧琢颜眯起了细长的眼睛,一双金瞳利光烁烁起来,“好啊!你这死小子胆肥了不少嘛,现在连本宫的岁数都敢拿出来数落,明摆着是笑话本宫年纪大了!看本宫不……。” 话到尾处,就在尧琢颜的剑锋就要砍到花浮影的脖颈处时,花浮影突然脸色一沉,将尧琢颜整个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就地滚了起来。 滚至三四圈后,反应过来的尧琢颜便用力挣扎起来,昂起脑袋就骂花浮影,“你这个死小子看来还真是胆肥了!连老娘的便宜也敢占,看老娘不弄死你!” 尧琢颜一边说着,一边一手举剑就要往被她压在下面的花浮影脖颈上抹去。 花浮影两指一夹迎面而来的锐利剑锋,一手快速用力的将尧琢颜的头压到了自己的肩窝里,沉声低喝,“别乱动!” “你这个该死的……,”尧琢颜偏要挣扎着起身,没有拿剑的左手也酝酿起一团金光粼粼的法术球,就欲往花浮影身上砸去。 一股扑面而来的焦糊气味冉起,尧琢颜先是手上的动作一顿,“咦?这是什么气味,怎么好生熟悉?” 说着,尧琢颜又狠狠吸了两口,随之,就花容失色了,“这……这是本宫的头……。” 花浮影一脸怜悯的冲着尧琢颜点头,“正是您老最心爱的头发。” “啊!!!”尧琢颜放声尖叫,噌的一声跳起一丈高,一边拍打着了黑火的头发,一边骂道:“你这个王八蛋说要保护本宫,现在连本宫的头发都护不了,无能无能无能!!” 花浮影一手揉着额角,一手撑着地面坐起了身,委屈的叹息了一声,“刚才都叫您老别动,谁让您老偏不听……。” “闭嘴!”见拍打无法湮灭火势的尧琢颜,当即一剑挥断青丝,随之将剑刃又挥到了花浮影的脖子上。 花浮影无奈,只好住嘴,用扇尖一指尧琢颜的背后。 断了一半长发的尧琢颜不但没有丝毫狼狈之态,反而齐肩的黑发迎风而舞时,为她妖艳的姿容更添了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但见她冷冷的一个转身,手中紫剑一旋,一股强大的罡风形成巨大的风暴漩涡,将急速驰来的黑莲业火堪堪吸了进去。 没想到的是,这迅猛的黑莲业火竟像活了的巨大黑莲花在绽放一般,火势陡然分裂成六片花瓣的形状,纷纷躲开了尧琢颜罡风漩涡的攻击,往其它六个方位进行攻击! 尧琢颜狸目一眯,冷冷一笑,“操控这火术的家伙倒是一个好手,可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他的黑莲业火厉害,还是本宫的无极风厉害!” 随着尧琢颜话音落下,她的全身忽的腾起一股巨大暴风! 这飓风只将尧琢颜与花浮影围绕在了中心,然后带动起周遭四面八方的风,将黑莲业火环绕在了其中。 “停下,快停下!”花浮影焦急的喊道,“你这样玉石俱焚的做法,只会让黑莲业火借势加大火势,只会毁了整个北海,会害死这里所有的人!” 尧琢颜闻言,不但不加以理会,反而还倨傲的冷笑,“敢动本宫就要付出代价,区区一个小小的北海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花折还在里面,她会死的!”花浮影脸色相当的难看。 “哼,本宫本来就是来取他小命的!本宫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但本宫劝你最好放聪明点,现在这是最佳毁灭婪的机会,一旦他死了,试问这个世上,还有谁能阻挡你魔皇的脚步?一个兄弟的命,换取除掉最大绊脚石的机会,很划算啊!”尧琢颜扭头看向花浮影手中杀气腾腾的锦扇,笑的一脸狡黠深沉。 花浮影神色一凛,手中本欲刺向尧琢颜的锦扇蓦然一顿,锦扇的纯金扇柄被他五指握的几乎变了形。 尧琢颜见他如此,笑的越发妖娆明艳了,“做大事者,必要灭情灭爱,绝情绝义,这可是你当年要我杀死你弟弟时,亲口对我说的,不是吗?” 花浮影僵硬的将握着锦扇的手收回袖中,波澜不惊的琥珀色眸子,只一味定定的望向漪澜殿处,神色间,怅然若失。 从来没有看到过花浮影如斯表情的尧琢颜,狐疑的眯起了双眼,便也顺着花浮影的视线,眺望那远处已经淹没在了浓浓黑焰里的漪澜殿。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花浮影明面上的风/流不羁下,那暗藏的究竟是怎样的无情,不然当初他说出要她杀死他弟弟时,就不会是那么事不关己的样子,所以花家这俩兄弟所谓的什么兄弟情全都是狗屁! 然而,花浮影现在完全没必要作假的伤心,又是怎么回事? 彼时,将婪团团围困在法阵其中的几十号修为老辈见来铺天盖地袭来的黑莲业火,一个个均惨白了整张脸,“怎,怎么会火势如此之大!!” 他们虽然本事不在六界名列的前茅,但到底也不是傻的,修炼几千年的行情也不是吃素的,所以虽知道凤吟歌厉害,但个个都心知肚明她是绝对呼唤不了如此滔天的巨大火势! 故而,全都震惊在了当场,完全忘记了要如何反应。 就在此时,笛音骤起,几十号人的法术及其法器均被青光缭绕的笛音弹飞,包括他们本身。 除了婪,仍旧纹丝未动,毫发无损的站在之前所站的门槛前,手执青碧玉笛,青丝猎猎飞舞,神情冷漠如初,恍如初临于世的出尘谪仙。 婪冷冷的瞥了一眼已经冲到了眼前的大火,全身陡然腾起一圈青色的防护光罩。 没想到,熊熊黑焰甫一撞上这防护罩,眨眼间便被火焰以及火中夹杂的风刃撕裂成了碎片! 下一刻,火焰像迅猛的野兽一样,毫无犹豫的扑上婪的身上。 面对如此威胁,婪仍旧面无表情,孤高冷漠的样子像是丝毫不将这巨火利风放在眼里。 只见他缓缓将玉笛执起,横于唇上,一股凄厉刺耳的笛音骤然响起,携着冷酷至极的杀气! 霎时间,一阵地动山摇袭来,地面上忽的窜起无数参天之高的青藤。 随着笛音的高低起伏,青藤柔软的藤体上刷的一声,全都变成了锋利弯刀! 藤条挥舞,弯刀堪堪砍向浓黑的火焰,竟然轻而易举就将并非实质体的火焰,斩成了数段! 依稀间,似乎还能听见利刃交接的乒乓声。 然,被分裂的火焰仍旧不死心,千万股火势从四面八方朝着婪攻了过去。 但青藤下一刻也迅速分裂出了无数新的弯刀藤条,不断挥动着利刃,斩断一股股火焰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不消片刻,火势越来越消减了下去。 尚在观望的众人俱是一惊。 “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居然丝毫不加以防御,婪的心思与实力,委实太过可怕了!”飓风中心的尧琢颜满脸兴奋的喊道。 在一旁的花浮影却神色凝重,手中的锦扇不断敲打着手心,“再这样下去,黑莲业火不断消减,我们也会马上死于他手。” 另一面,已经被摧毁的礁石林处,凤吟歌也将火焰围成一处结界,将自己与黑衣人及几个火凤族人护在其中。 黑衣人一抹额角上的豆大汗珠,“难道就要这么眼睁睁看着败势成为定局?” 凤吟歌一张妍丽的俏脸也是很不好看,“可恶!如今被尧琢颜那个疯婆子一搅,我们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一旦我抽手,就会被尧琢颜的风刃反噬,还会命丧圣君利刀之下!” 黑衣人双眼一冷,“这么说,我们只能战到落败为止,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了?” 凤吟歌转了转眼珠,凤眼一眯,嘴角浮起一丝诡笑,“不,我们还有另一条出路。” 说完,她话锋一转,严肃的吩咐一声,“灵歌,用你的传音入密提醒提醒那几个还没死的老东西,再不豁出去一搏,他们就真的要在这里断子绝孙了!” 这时,凤吟歌身后走出来一个纤弱的,长相无比清秀的少女。 弱质纤纤的少女朝凤吟歌盈盈一福,“是,二姐。” 语毕,少女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然后置于胸前,双眼紧闭,绛唇微动。 见状,黑衣人眼中精光一闪,毫不吝啬的对凤吟歌竖起了大拇指,“吟歌小姐高明!” 凤吟歌倨傲的昂了昂头,“这是自然,总比你那藏头露尾的主子强过百倍千倍!” 黑衣人讪笑一声,不置一词。 届时,凤灵歌原封不动的将凤吟歌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了那群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老家伙耳朵里。 蓦地,听了这话的几十个老家伙们俱是双眼一亮,吓成了死灰般的脸色逐渐恢复了过来不说,还涌起了熊熊杀气! 忽而,也不知是谁在其中吼了一句,“今天不是婪死就是我亡!” 余下的几十号人顿时如梦初醒似的,齐齐举起了武器高喊,“不是婪死就是我亡!不是婪死就是我亡!!” 句句呼喊,声声震天,杀气澎湃! 一面喊着,他们一面运起了法器,纷纷将毕生所有法力使出,然后融会贯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法术能量球,径直朝婪攻去! 没有想到这群老家伙会突然来这一招的婪勾起一抹魅笑,“不自量力。” 说话间,他笛音一转,笛声变得更加高亢刺耳。 此时的青藤听了笛声的召唤,随即再度分出数条藤蔓去抵制能量球的攻击。 然,这能量球比想象中的要厉害,无数藤蔓竟然堪堪被折断! ——题外话—— 其实大师兄会不会受伤不重要,关键是薇香她…… 第一百零九章 误杀薇香萧心死 然,这能量球比想象中的要厉害,无数藤蔓竟然堪堪被折断! 出于本能去应对攻击,一部分本来在挥砍黑焰的青藤便下意识的就扭动着身体过来抵抗能量球。 眨眼间的功夫,能量球的力量迅速被青藤消耗殆尽。 但故而,因为这部分青藤突然的玩忽职守,让小部分的黑焰没有止住猛攻的势头,竟然攻岔了道路,急急攻向了婪身后那偌大的漪澜殿! 打斗中,若是一方一味迅猛攻击,难免会让周遭的事物遭受池鱼之殃,更何况现在这攻击的还只是一簇簇肆意的火焰。 将细节看的分明婪,却是冰雪般的瞳孔一寒,“该死!” 话音还未落,他的身体早已做出了反应。 他居然用自身的肉体去抵挡了那部分向漪澜殿蹿去的火焰! 因为这火焰的攻势太过快速,他根本来不及使法力去抵挡,唯独只有用自己的身体…… 观看此战役的所有人都惊在了原地。 谁也没想到,谁也没料到,婪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所有人的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到底那漪澜殿里,究竟有什么东西会让性格寡冷的圣君这么奋不顾身去护着? 然而,没有人去追究,去等待这个答案。 因为,由于婪突然的松懈了攻击,导致整个结合了黑莲业火、六味真火、以及无极罡风的强大力量彻底的失衡! 漪澜殿,眨眼之间就成为了这股力量下的灰烬。 而所有离漪澜殿最近的老前辈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欢喜雀跃终于亲手杀了婪,终于大仇已报时,也在顷刻之间,与漪澜殿一道化为了尘埃…… 只有离的较远的,还被飓风护在中心的尧琢颜,仍旧保持着一脸的难以置信,“到底漪澜殿藏了什么,让婪连命都可以不要了?!莫非……,”顿了顿,她眸子一转,唇角扯出一丝冷笑,“别说你们是因为兄友弟恭,他是为了你那个种马弟弟才这么奋不顾身!” 花浮影却疯了似的,大笑起来,“原来大师兄真的,真的对她……。”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我们现在都得迅速离开这里!北海马上就要倒了!”尧琢颜一脸严肃的扭头去唤花浮影,不料却看到花浮影有些癫狂的样子,便不悦的冷了脸色,“你又跟着发什么疯?!还不快动身,难道你还想在这里给婪陪葬不成?!” 尧琢颜一边骂着,一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拎着花浮影,携着飓风,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已经没有了礁石的礁石林处,凤吟歌也迅速收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催促着身后的族人,“快,快走!” 黑衣人对着凤吟歌拱了拱手,“请小姐一路好走,后会有期!” 说完黑衣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凤吟歌半眯着凤眼凉凉一笑,“当然!” 话音一落,她也带着族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骤然间,整个北海开始地动山摇,翻江倒海。 一阵又一阵的巨大爆炸声,带起一波又一波跌宕的海潮。 海潮的剧烈动荡拍打,使得北海附近的上百座冰川冰山一座又一座坍塌,露出被掩埋在下的,怪石嶙峋的山峰。 但闻几声巨大的轰隆声,上百座山峦竟齐齐喷发出鲜红滚烫的岩浆! 何等的壮观巍峨,又是何等的可怖。 当岩浆消融了冰川白雪,涌进了蔚蓝一片的北海时。 不复平静的北海顿时就沸腾了,如同一锅被煮沸了的开水! 不少的大鱼小鱼,甚至虾米海螺,都争相涌上了海面,且多数翻了肚皮,显然死在了沸腾的海水中,只有少数的海中生灵们,还在挣扎着苟延残喘。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火山爆发的巨响声中,竟显得格外的清晰清脆。 一方没有山峦的雪地上,长长的跪了一排黑衣人,恐怕不下万人的阵势,在皑皑白雪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们很镇定,也很安静的跪着,似乎眼前山塌海倒的恐怖场景,在他们眼里,不过只是一副背景画。 除了那声极不和谐耳光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原来,是他们这排黑衣长龙队伍最前方,正有一名黑衣人在甩着自己的耳光。 且,那黑衣人一边打着自己,还一边垂着头,义正严词的说道:“漪澜殿宝物已毁,属下失策!还请主上责罚!” 站在这黑衣人跟前的男子却是轻轻的笑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料到,圣君大人居然到了临死关头,以身赴死呢?倒是可惜了那漪澜殿中的唤灵石……。” 但见此男子,一身水色素衣,白狐坎肩,眸若水杏,薄唇浅粉,脸若削成,纤纤弱质、娇秀羸美的犹如皑皑白雪上的一朵冰花,好似风一吹,都能将他吹化了一样。 不是病西施楚萧潇,又是谁? 黑衣人停了掌掴的动作,忧心忡忡的问道:“主上,北海已沉,又依照今日大皇子在喜宴上对您的出言羞辱来看,只怕大皇子更会将此次北海之事,借题发挥了。” 楚萧潇轻笑出声,笑靥真真宛若雪莲初绽,“本殿也正好想找大皇兄叙叙旧呢……。” “三十一师弟可真是好手段,本皇都不得不对师弟你,刮目相看了。”一声不羁的男音突兀的响了起来,扰了这块地儿一时的宁静。 所有跪地的黑衣人像被激起的刺猬,纷纷站起了,抽出了刀剑,对向了正缓缓走来的,散发着一身风/流气息的白衣男子。 楚萧潇一挥手,静静的微笑,“还不放下武器,在魔皇大人面前耍弄武器,你们简直就是在班门弄斧。” 黑衣人们听言,都整齐划一的收回了武器。 在雪地中白衣翩然的花浮影,被无垢的雪景这么一衬,竟少了一份风/流味道,多了一份恍若神诋的味道。 虽然皑皑白雪,虽然寒冬腊月,但花浮影依旧扇不离手,笑若初阳,“三十一师弟隐藏的真是深呢,整整万载光景,玄玑门中,竟无一人将你看穿,甚至连老五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委实令我这个师兄自叹弗如。” “承蒙二师兄的赞缪,虽让师弟能感觉无上荣光,但真是可惜了,师弟对二师兄话中的意思当真是一句也听不懂,自是不敢当的。”楚萧潇笑的温婉谦卑。 花浮影似是知道楚萧潇会如此回答一般,只是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师弟此番的计划设的天衣无缝,连背黑锅的替罪羔羊早就已经找好了,师弟又是这么个演技了得的,想必就算本皇再与师弟在这辩上个三天三夜,也是没有结果的。” 语顿,花浮影笑的意味深长起来,“所以呢,本皇也就无需再浪费唇舌在这上头,只想此番擦亮了招子,好生看看师弟若是知道了自己所设的计划,却害死了自己最想得到的某个人的噩耗时,究竟会是个什么表情。” “师兄真是说笑了,此次北海沦陷,萧潇自是不会忘了将自己最爱的新娘一起救出,只是……,”楚萧潇望着花浮影空空如也的身侧,神色皆是一片了然与无奈,“师弟知晓师兄失去了八师兄的丧弟之痛,萧潇也知道北海塌陷,萧潇有逃不掉的罪责,萧潇的确也是人微言轻,倘若师兄一定要将其它莫须有的罪名扣在萧潇的头上,萧潇也无话可说。” 一字一句,楚萧潇不但说的卑微之极,且说到最后,已是有些泫然欲泣了,看起来好不楚楚可怜。 花浮影见状,竟真露出一副怜悯的模样来,好一番长吁短叹道:“本皇的确伤心欲绝,即便这个花折弟弟并非是自己真正的花折弟弟,但假扮花折弟弟的这个女子就这么香消玉殒了,世间又少了如此聪敏机智的奇女子,本皇又少了这样一个似友似敌的知己,当真是可惜的很呐!” 然而楚萧潇闻言,却是立即笑靥全无,脸上煞白一片,恰若一池春水的双眸,瞬间变成了一池寒冰,“你什么意思?!” “师弟如此聪慧过人,何必非要让本皇剖白的一清二楚呢?再者……,”花浮影好笑的瞧向楚萧潇,“本皇只是如此含糊其词的说了这么一句,师弟便已难以自持的显山露水了,倘若本皇说的过于清楚了,只怕师弟就要溃不成军了吧?” 楚萧潇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幸而身后的黑衣人扶的及时。 这时,黑衣人在楚萧潇的耳边还说了一句,“主上,小心激将法!” 可楚萧潇并不理会黑衣人的提醒,反而狠狠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黑衣人,踩着虚浮的脚步,踉踉跄跄跑到了花浮影的跟前,双手一把将花浮影的衣领提了起来,声色俱厉的完全不像以往的样子,“你是不是在骗我?!” “本皇说的是否属实,师弟应当心知肚明,”花浮影笑了,笑的像个捕捉到了狡猾猎物的猎人。 比起笑的春风得意的花浮影,楚萧潇的神色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 “不可能……不可能!她就算换了一张脸我都认得,何以她女扮男装,我却看不出来了!是你,一定是你在骗我!你失了亲弟弟不好过,也存心不想让我好过!”楚萧潇狠狠揪着花浮影的衣领摇晃着控诉道。 花浮影扬着薄唇的一角,用扇子一点一点将楚萧潇揪着自己衣领的双手推开,“师弟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作为同门师兄弟,你怎么能连本皇这个师兄最起码的修为根本都不知道呢?还是让本皇告诉你,你可要记清了才好。” 话锋一转,花浮影将楚萧潇的双手彻底的挥了开,嘴角笑意尽敛,阴霾陡起,“本皇身体里的黑魔血非比寻常,不但修行起来比你们快上一倍,就连一个普通的人喝了这黑魔血,即便不能立刻成为修行高手,但最基本的功能还是有的,譬如其中的一条,千、变、万、化。” “什……什么?”听到这番话,楚萧潇顿时像被五雷轰顶了一般,身子一颤,整个人如同烂泥一样,瘫倒在了雪地上,娇美的脸蛋竟比雪还要白上三分。 花浮影见他如此反应,锐利的琥珀色眸子,闪过一抹解恨的快意之色,“费尽心机,机关算尽,最想得到的,却毁于自己之手,这感觉不错吧,师弟。” 雪地上,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双臂环胸摄取着自身温暖的楚萧潇,像极了一个被遗世孤立的孩子。 “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的!从她在邀月湖上与三师兄没有达成盟约的时候,我就该想到,她定会再找下一个能与大师兄抗衡的盟友!可是,为什么她不告诉我,为什么她要瞒着我,为什么?!”楚萧潇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说着,一拳狠狠砸在了雪地上泄愤。 结了一层冰的雪地顿时被砸出了一个窟窿,同时,楚萧潇的手背也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甚至碎冰还扎进了他的血肉里。 疼痛的程度可想而知,可楚萧潇却置身事外像那只手并非自己的一般。 殷红的鲜血渗进了白净的冰雪之中,显得格外刺眼,醒目。 花浮影淡淡的瞥了那地上的鲜红一眼,抖了抖被楚萧潇捏皱了的衣领,“看来,上次在邀月湖上与老十姬玉槿瑟密谋的那个面纱男子,果真就是师弟你了。” 被这样当面赤裸裸的拆穿,楚萧潇却一点反应也无,整个人,宛若一个没了灵魂的水晶娃娃,只怕风一吹,就会碎了。 花浮影也不恼楚萧潇听若罔闻的态度,反而笑的十分欢愉,“师弟啊,这么折磨自己又有什么用,无非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罢了,你当真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还是,难道你已经忘了,她如今要过这般忍辱偷生的日子,是拜谁所赐?倘若她可以正大光明的来寻你,今日这样的惨剧,可还会发生么?” 闻言,木讷的瘫倒在地,仿佛没了生息的楚萧潇蓦的全身一震。 “忘?我怎么能忘,是玄玑门!”楚萧潇死灰般的双眼骤然一亮,眸中盈满了嗜血之色,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血,“是他们!是他们把乐乐逼上了绝路,害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生死相隔!!” “既然没忘,那你该怎么做呢,师弟。”花浮影一摇锦扇,将眼底闪过的狡黠之色被扇出的风残卷而去。 楚萧潇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整个人的周身,都升腾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气息,脸上的凄绝之色早已不复踪迹。 “我会跟你联手,但除去他们之时,也是你我决一生死之日。”楚萧潇阴冷的望着笑得从容不迫的花浮影,“我会继承她的愿望,为她的父母向你们复仇,而这份复仇名单里,也有你二师兄一份。” 花浮影仰头一笑,“好,很好!本皇可就拭目以待了。” 楚萧潇转了身,朝着上万兵马长袖一挥,“启程玄玑门!” 众将士听令,齐喊一声‘是’,然后整齐划一的站了起来,直奔玄玑门而去。 花浮影挑眉看向楚萧潇还在滴血的手背,“直捣黄龙?是太有把握,还是意气用事?” 在花浮影的视线下,终于发现了自己手背还在淌血的楚萧潇竟将手背抬到唇边,伸出了浅粉的舌头一卷手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微笑,“大师兄薨世的消息,若不快些告诉师傅,只怕师傅会寝食难安的。” 沾血的粉唇,带血的微笑,楚萧潇此刻的笑靥哪还有往日的娇柔秀美之态,邪冶妖异的根本就像个乍出地狱的恶魔! 花浮影见他这般样子,立刻换上了一副期待看好戏的姿态,“的确很久没有孝敬师傅了,若我们亲自将这个‘好消息’带给她,一定可以欣赏到她从来没有过的精彩表情,说不定啊,还会好好奖赏你我一番呢。” ¥¥¥ 冰天雪地,一望无垠,干净的好似一张没有任何杂质的白纸。 忽然,从天降下一缥浅青的残影。 噗嗤一声,青影掉进了深厚的雪堆中,瞬间就被白雪淹没了。 只留下一方小小的窟窿。 不一会,雪堆被一双比冰雪还要晶莹透白的素手给推了开来。 在白雪散开的同时,也将这双素手主人的全貌,给曝露的一干二净。 原来,是一个穿了一身青衣,生了一头青发的清隽男子。 此时的男子,看起来很是狼狈,衣衫破烂不堪,头发无比凌乱,甚至还有部分头发已经焦黑了,似是被火烧过的样子。 也只能依稀从他沾满了血渍和污黑的脸上,可以看出他的姿容是属清隽一类的。 倒是他那双比冰雪还要冷上几分的雪色眼珠子,非常的特别和精美。 这……不是圣君大人,婪,又会是谁? 只不过,恐怕若是让六界那些婪的死对头知道,一向一丝不苟清冷无双的圣君大人也会有如今这样一番狼狈的样子,只怕震惊过后,就是乐不可支了吧? 这时,婪忽然咳嗽了起来,脸色惨白的像死人脸一样。 没等咳嗽几声,婪喷出了很大一口鲜血! 不是红色,而且还是极黑的鲜血! 谁知道,当这黑血刚一触地,冰雪竟然立即就消融了! 冰雪融化时,还发出一声声嗤嗤的声音,就跟被大火烧着了一般。 果然,没过眨眼间的功夫,但凡碰到了黑血的冰雪不但融成了一滩水不说,就连融化成的水迹也很快干涸在了原地。 “黑莲业火经过万载的封存,竟然淬炼的比万载之前更是厉害了不少。”婪冷漠的睨了干涸在地上的黑色残血一眼,然后一抹嘴角残存的血丝,垂下双睫,一手轻而缓慢的将自己衣襟扯了开。 这时,一颗黝黑的小脑袋从他微敞的衣襟里露了出来。 甫一看见了这颗小脑,婪低垂的双睫闪过一丝微微的抖动,冷霜一般色泽的唇上,划过一丝很浅很浅的笑。 “我不是说过么,你是躲不掉,也逃不开我的手掌心的。”他伸出手,抬起了怀中小脑袋的主人那低垂的尖下巴,随之俯下身,将自己的霜唇凑到了这小脑袋的主人那双被冻的发了青紫的唇边,轻轻的说道。 一边说,他还一边用另一只大手,将怀中人儿的脸上所戴的玉蝴蝶面具给摘除了去。 届时,没有了面具的遮掩,人儿的面目便被曝露了出来,竟是一张非常俊美的脸。 看到人儿这样的脸庞,婪微微的蹙起了眉头,那抹浅笑蓦地消失在了他冷霜似的嘴角,“如果连你这点小把戏都看不穿的话,我如何能做得你的养父,如何,能统驭得了偌大的玄玑门呢,我可人儿的薇儿还是这么天真的有趣,只是……。” 婪顿了顿,冰冷的大手抚上了怀中人儿的脸庞,纤长漂亮的手中缓缓的勾画着人儿脸庞的轮廓,冷沉的嗓音透出一丝危险,“你真的不该幻出这张脸。” 话到最后,婪的手指在人儿脸上的所到之处,都会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就像被刀子划了一道似的,亦有细密的血珠从血痕中溢出。 婪见状,便不急不缓的别过头,将唇凑到了人儿脸上的血痕处,而后伸出了舌头,将血痕中所溢出的血珠,全数舔舐了去。 也不知道是被婪的话给惊扰到了,还是血痕所带来的痛楚给刺激到了,亦或是被婪冰冷的唇舌给凉冷到了,人儿紧闭的眼帘竟忽然动了动,浓密卷翘的黝黑双睫微微的颤抖起来。 ——题外话—— 别惊讶,他们肯定不会死的啦,死了不就没戏唱了撒!只是……嘿嘿,大湿兄和香香单独相处,布吉岛会发生什么哩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真想看看他的心是什么做的 但是啊,她如何也算不到,这把火现在却烧到了自己的身上,真真是可气可恼的很! 不知道夜薇香此刻懊悔无比的心思的婪,在听到了夜薇香刚才的那句话后,蓦地停止了动作,整个人僵在夜薇香的背上,头微低,青睫微垂,看不见他的表情,看不清他的眼神。 夜薇香见他不动作了,暗自叫声好极了,便四肢并用着,准备爬离他的身边,谁知道,她的手脚才刚一动,那该死的男人竟然立刻捉住了她的双手,双腿也缠上.了她的双脚! “放开!放开!!别碰我!!”夜薇香满脸嫌恶的挣扎。 可笑,碰过了梨上雪那个贱女人,现在居然又对她这个养.女强.行.占.有,真是恶心恶劣变.态到了极点!! “说我恶心?呵,夜薇香,你可真敢说,难道你是忘了,当初是怎么对我这个养.父,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了么,嗯?”婪一手扣住了夜薇香倔强的尖下巴,用力的像要捏碎她的下巴似的。 他说出来的话,冰冷的若有实质,比周遭的冰天雪地还要冷上三分。 夜薇香吃痛,却只是蹙了蹙眉,气势不甘示弱的,挑衅的仰望着他那俯视着自己的冰块脸,“我的好义.父,你这么聪明,难道就没看出来,我就是存心恶心你,存心报复你的么?可笑,说什么勾.引呢,我要不是无能,拿你没有办法,我就算去爬七师兄孔非墨的chuang,也懒得应付你,像你这样面瘫又无趣的男人,连七师兄的半分也比不……。” 上字还没说出口,嘴唇又被堵了上,连呼吸都根本呼吸不了了! 夜薇香委实气恼,就不断用长长的指甲挠着婪的胸口,恨不得把他的心脏给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做的! 婪不恼也不怒,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挠出专属她的‘印记’,双臂只是一味紧紧的拥着她,像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此时此刻,明明两个人已经赤裸相对,已经亲密的贴合在一起,但整个气氛,根本就不像是一对恋人在欢.爱,而是像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绵长而霸道的长.吻一结束,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都显出了疲态。 本来两人就受了重伤,现在又是这么折腾了一番,不累那是不可能的,即便他们二人是神也好,魔也罢。 婪没有再继续下去,就这样拥着夜薇香,为夜薇香盖上了衣服,难得没有了冷漠,而是出奇的温柔的说道:“乖,别闹了。” 夜薇香果真是不闹了,但是多数原因,是因为她累的不想动了,不想说话了,何况,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与他再多说一句,她都觉得厌烦,还是等伤好了,有了精力,再好好想法子,怎么‘回报’他今天的所作所为! 婪就是婪,不管他有没有中蛊,他都是她最恨的男人! 所以,他现在这个样子,非但不能让她有半分心软,反而觉得他更加令人恶心,厌恶了! 一个被蛊虫操.控的男人所付出的所谓的温柔和爱意,不过都是虚幻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出自真心实意,不过虚情假意罢了! 她必须要看清这个事实,切莫中了他的温柔陷阱,绝对不能再下贱的对他有丝毫的留恋,不能…… 怀着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告诫着自己的想法,夜薇香终于疲惫的闭上了双眼,进入了梦乡。 婪并没有睡,感觉到了怀中的夜薇香很快就熟睡了。 他便低下头,伸手抚上了她天真无邪的睡颜,雪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明明说好,要毁了你的……。” 说着,他冰冷的唇再次吻上了她的唇,不过,这一次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很快,他的唇便又吻上了她紧闭的眼睛,娇俏的鼻子,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的……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就像在吻着一个极其珍贵的宝贝,小心翼翼地,像害怕会吵醒了这个小宝贝似的。 谁知,下一刻,一只小手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脸上,打断了他的动作。 那只作怪的小手主人打完了人,嘴里还迷迷糊糊的直念叨,“该死的蚊子,比大师兄还要讨厌!” 听清了这句话的清冷男人,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还沉默了好一会。 然后,这个男人才默默的开口说了一句,“还好,我不是你最讨厌的那一个……。” 说完这话,这个长年累月一直冰冷面瘫的男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名叫满足的东西。 ¥¥¥ 玄玑门,雪上阁。 菱花镂空图案的精美铜镜前,美人揽镜自照,云鬓娇颜,自是美不胜收。 “清荷,你去外头去瞧瞧,大爷怎么还没有回来?”提到话中人,梨上雪粉色的眸,不自觉的闪烁起了潋滟的光泽。 “是。”身旁的黄衣侍女恭敬的福了福,然后踩着莲步,缓缓的退了下去。 “婉柔,你说,本宫今日画的远山黛,他会喜欢么?”梨上雪执着画眉的螺子黛,言笑晏晏的看着镜中,眉目清雅淡薄的自己。 站立在梨上雪身后,执着象牙白玉梳为梨上雪绾发的粉衣侍女浅浅一笑,“门主不论画什么眉都是美的,大爷自然欢喜的很。”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本宫真是怕哪日,会被你这小嘴给腻死了不可!”梨上雪娇嗔着斜睨了倒映在镜中的她身后的侍女一眼。 “哎呀,奴婢说的可是大实话,门主可别给奴婢小鞋穿,奴婢可是要不服的!”侍女掩嘴娇笑起来。 梨上雪张了樱唇,正要数落婉柔几句时,不曾想,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已经传了进来。 梨上雪心中一喜,连忙从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提着裙摆,踏着白玉石阶,迎向了大门。 “兰……。”卿字还未说出口,梨上雪欣喜的脸色瞬间变得清冷起来,原本潋滟的双眼,渐变成了波澜不惊的肃穆,望着门口正要踏足进来的两名男子,“你们来作何?你们的大师兄怎么没有一同前来?” 两名男子闻言,面面相觑一番,然后都不约而同的垂下了头,不语。 见他们这等反应,梨上雪脸色便难看了起来,指着其中一个长相风.流不羁的男子,疾言厉色的问道:“浮影,你是师兄,你先说。” 她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高高在上的,但是比起平日的语气里,却独独少了一分往日的跋扈。 被这样指名问话,又见梨上雪怒气已溢于言表,花浮影还哪敢怠慢,连忙抱拳弯腰,恭敬的回禀,不过语气没有平日的玩世不恭,而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和愧疚,“师傅……是弟子无能,是弟子的不是,没有好好护住大师兄,才让大师兄遭此横祸……。” 花浮影说的婉转,但梨上雪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明白这含蓄的话中,所代表的真正含义? 所以甫一闻言,梨上雪白里透红的娇颜便白上了几分,脚步也不自觉的往后倒退了一步,“这,这不可能……他明明那么厉害!” 这自言自语的话一说完,梨上雪视线便犀利的落在了另一个长相十分娇柔纤弱的男子身上,“萧潇你说,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楚萧潇似乎被梨上雪的威严怒气所吓到了,连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柔弱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声音里更透出了哭腔,“萧潇……萧潇只知……只知不少大师兄的敌对之人似乎跟踪大师兄到了北海,为了,为了掩人耳目,便假借北海乱党之名,对大师兄,除之而后快……大师兄在自己游海之时,被这些阴毒小人设诡计,给,给害了……。” 怯弱的说到最后,楚萧潇已经哽咽了起来,只听见他眼泪掉在白玉地板上,啪嗒啪嗒作响,看起来是十分的伤心。 只是不知他楚萧潇,到底是被吓的,还是真的伤心的不能自已了。 这个问题梨上雪已经没有空闲去思考,她现在满脑子,满腹反反复复都是楚萧潇的那句‘被阴毒小人给害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好似被晴天霹雳给劈到了一般。 站立在楚萧潇身旁的花浮影见状,眼角不由的带着赞赏的愉悦目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还在瑟瑟发抖暗暗啜泣的楚萧潇。 花浮影此刻心中更是对楚萧潇的演技是刮目相看,尤其是楚萧潇说出的话,实在是太有技术了!连他都不得不佩服! 他楚萧潇一句‘敌对之人跟踪大师兄到北海’,就把这些家伙和北海的关系撇得一清二楚,一句‘掩人耳目’,就把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卸到了那些家伙身上,一句‘大师兄自己游海’,就把保护大师兄不周的罪名给打消的一干二净! 又加上楚萧潇现在楚楚可怜兢兢战战的样子,恐怕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呢! 况且,那些悲哀的替死鬼早就在北海死绝了,不光连个渣子都不剩,连个魂魄都没有,就算想找个反驳楚萧潇的人都是不可能的! 果然,梨上雪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扶住了宫门,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本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那些伤害他的人,都给本本宫报上名来,本宫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可……可是,那些乱臣贼子和大师兄斗法之时,已引得北海塌,地心陷了……。”楚萧潇声若蚊音的说道。 “什,什么……!”梨上雪不可置信的直摇头,粉润的脸颊顿时变得死白一片,“北海怎么会塌了……怎么会……怎么会呢!!” 刚一说完后一句,梨上雪忽的仰头噗的一声,喷出了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一身浅粉罗裙。 她整个人就像濒临死亡的蝴蝶,翩然坠落在了地上,一蹶不起。 楚萧潇和花浮影见状,同时面带惊惶和忧心的惊呼一声‘师傅’,但是两人并未离开自己所站所跪的位置去接住梨上雪坠落的身子,因为在这同时,他们的眼里同时划过了一抹厌色。 不过梨上雪的倒地倒是吓坏了两个贴身的侍女,但是两个侍女没什么灵力法力,弱的很,两个人都扶不起一个梨上雪。 于是,两个侍女连忙将视线求救般的转到了楚萧潇和花浮影身上,“两位爷……。” 楚萧潇面露胆怯,惊恐的连忙直摆手,卑微的眨巴着含泪的眼睛,“萧潇不敢造次的……。” 花浮影面目尴尬,无奈的摊了摊手,“师傅玉.体金贵,本皇是个粗人,还是个邪魔外道,身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腥煞气,若是把师傅碰坏了,那本皇可就罪过大了……。” “……,”两个侍女被两人的话给堵的不知道怎么还嘴,再说,毕竟他们是高人一等的主子,她们只是奴才,作为一个奴才,怎敢对主子指手划脚? 没办法,两个侍女只好喊起了外面的侍卫,小心翼翼的把梨上雪抬回了榻上,再去叫神医前来医治梨上雪。 看着所有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身影,楚萧潇和花浮影只在雪上阁的大厅悠闲地品着茶,冷眼旁观着,事不关己的很。 “本皇以后怕是要小心着三十一师弟你了呢。”花浮影揭开白瓷茶杯的盖子,吹了吹杯中香茗,轻飘飘的吐出这一句。 楚萧潇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乖巧的双手捧着茶杯,就好像那里面不是茶,而是什么他不敢侵.犯的宝物似的,整个人的一言一行,真的可以用低到尘埃里来形容。 “彼此彼此。”楚萧潇小心的抿了一口香茶,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但是他心里却十分有计较的。 花浮影刚才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把这个烫手山芋踢给了他,如何能让他不小心花浮影这个二师兄? 能做玄玑门的老二,能把曾经那么混乱的魔界一手掌控,他花浮影怎么可能会是个吃素的? 花浮影没在多说什么,一笑置之。 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经神医政治,梨上雪只是急火攻心,并没什么不妥,但是,这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出去,也很快就有不少人来求见探望。 不管是有心人也好,无心人也罢,玄玑门门主的位置摆在那里,容不得所有人去忽视。 消息之所以能传的如此之快,不用想也知道,在玄玑门内安插的眼线是何其的厉害何其的多。 这来的最快的,就要当属在六界传的沸沸扬扬的,只爱美色,男女通吃的第一色帝,仙界首耻,姬玉槿瑟。 只是人未到,他百感交集的声音就已经到了。 “你们这些愚蠢的奴才,到底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若是门主有个什么闪失,你们统统给孤消失!真是连孤身边的奴才半点也比上!”携带着怒气汹涌,趾高气昂的低吼声,姬玉槿瑟风风火火的朝雪上阁赶来。 闻言的花浮影和楚萧潇均是神色各异。 花浮影笑的一派风.流,“摆谱摆到雪上阁来了,还真不愧是老十。” 楚萧潇捧着茶杯,啜了一口茶水,“想换掉的师傅身边奴才的目的这么明显,不怕被倒打一耙的勇气,倒是值得嘉勉。” 花浮影听了,哗啦一声打开了折扇,以扇遮住了嘴角讥诮的笑靥。 两人话音才落下,那厢的姬玉槿瑟便一脚踏进了雪上阁。 不过,原本急不可耐的脚步,在姬玉槿瑟看到大厅里正并排坐在一起品茶的花浮影和楚萧潇时,便停住了。 姬玉槿瑟一撩浅紫的长发,笑眯眯的信步朝两人走了过去,“不知二师兄和三十一师弟是迷信里那两个来报信的骇晕了师傅的罪魁祸首呢,还是今日得知消息来的最快的人呢?” 一边说着,姬玉槿瑟便毫不客气的走到了楚萧潇的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楚萧潇,带着致命诱/惑色泽的玫红色双眼里,丝毫不加以掩饰的袒露着轻蔑,和愤怒的无形火焰。 楚萧潇叹了一口气,心里很清楚,因为上次邀月湖的事,一向心胸狭隘的姬玉槿瑟没有在他大婚之日来捣乱就不错了,现在姬玉槿瑟摆出这副高人一等咄咄逼人的姿态来,自己又是要好一番忍让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楚萧潇的手脚早就快了这思想一步,紧忙颤颤巍巍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姬玉槿瑟,自己卑躬屈膝的走到了这一排座位的最后一个位置坐了下去。 姬玉槿瑟看到楚萧潇如此害怕自己的胆怯样子,便不由的讥诮一笑,“还龙呢,孤看来,老鼠都他胆大!” 说完,姬玉槿瑟并没有坐到楚萧潇让出来的位置上,带着一脸嫌弃神色的,直接坐到了靠近花浮影的另一侧座位上。 “本皇知道十师弟深得师傅疼爱,不过十师弟若是还想多博取点师傅的疼寵,作为师兄的本皇,倒是建议十师弟现在多去陪陪师傅,让师傅觉得师弟孝心有加比较妥当,免得呆会其他师弟师妹看见你在这闲话家谈,反而误会了师弟辜负了师傅的一番寵爱,一点小心也没有的话,那可就不妙了。”花浮影云淡风轻的微微笑道。 闻言,姬玉槿瑟挑高了左眉,视线充满戏谑的在楚萧潇和花浮影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后,便笑了起来,“看来,孤刚才的问题二师兄和三十一师弟即便不想提了,本帝也已经知道答案了。” 花浮影与楚萧潇听罢,并未露出异常之态来。 花浮影依旧但笑不语,楚萧潇依旧乖乖的喝茶。 备受这样的冷遇,姬玉槿瑟倒也没有生气,反而继续一副对他们的爱搭不理视而不见的样子,自顾自的问,“既然事已至此,师兄和师弟应该没有必要将今日前来的目的,再藏着掖着了吧?这样未免也显得太没有大家风范了。” 花浮影摇了摇折扇,轻描淡写道:“只要师傅开了口就可。” 得到这样的回答,碰了这样的软钉子,姬玉槿瑟非但不恼,反而是转着眼睛开始分析起来。 师傅一向注重大师兄的事情,是整个玄玑门,乃至整个天下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其它的事情,并不会让师傅操心多少,也轮不到她老人家操心,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大师兄在替她分忧解劳。 那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此次能让师傅急火攻心到了昏倒的地步,那肯定是与大师兄有着密切的关联,只是不知道,这里有究竟是个什么事,能让师傅急火攻心到了吐血的程度? 事情肯定是大事情的,只是不知道,到底大到了什么地步而已。 就在三人各怀心思的,安静的坐在大厅里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玄玑门的弟子陆陆续续赶了来,只不过,除了排名前十的有资格进入雪上阁之外,其他人都只是没有资格进去的‘闲杂人等。’ 而且,由于百年前夜薇香事件已经死了很多的徒子徒孙,所以现在来的,大多数都是梨上雪新收的六界各地弟子,别说修为,单是资历就比前一任的那些死去的徒子徒孙们差了不知道多少,除了只会凑热闹搞是非,其它什么真本事也是没有的,所以用闲杂人等来形容他们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所以,当看到雪上阁的门庭前的桃花园里的人山人海时,孔非墨有些不虞的轻蹙起了细长的眉。 ——题外话—— 给萧潇的演技赞一个~~ 我一向不喜欢把自己的情绪带到文里来,不喜欢吐槽,现在我真的想说,劳资每天忍着颈椎病的痛苦劳心劳力低头码七八个小时的字,忍受父母朋友的不理解,坚持写到底,尼玛但凡有点良心也该给我给该文最起码的尊重,不求你们花钱打赏之类,但你们也不该用看盗版来回报!每天赚你们两毛钱,那是我应得的,看清楚,不过两毛钱!发条短信一毛钱,我们城里上个厕所都要一块钱,懂? 抱歉姨妈在身,废话就是这么多,明不明白看个人的良心,只说到这个份上 说到这,还请看正版的亲,一定要支持捧场新文哦~~ 第一百一十二章 玄玑门大乱 所以,当看到雪上阁的门庭前的桃花园里的人山人海时,孔非墨有些不虞的轻蹙起了细长的眉。 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什么东西扯动了一下,孔非墨连忙低下了眉眼,眼神柔和的望了一眼那只拉动着自己袖角的小手,然后视线便转到了小手的主人的那张娃娃脸上,“怎么了?” 那张小小的有些许肉呼呼的娃娃脸上,有着不是这张脸年龄的老成,和看透一切凡尘俗世的淡漠,尤其那双冰雪般色泽的眼瞳,虽然很容易引人注意,但是,却冰冷的有点不像活人该有的。 “七叔,你不可以丢下我。”娃娃脸向上仰着看孔非墨,在这一瞬间,竟有了几分五六岁孩子该有的憨态来。 孔非墨欲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便无奈的咽了下去,妖异的双眸更柔软了起来,“小弑兰,七叔不是要丢下你,只是你的样子……。” 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孔非墨满脸笃定的样子,便是十分的相信,弑兰是明白自己后面会是什么话。 诚然,弑兰的确非常的明白,不过她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真是淡漠的可以。 唔,虽然她本来就是这么淡漠…… “七叔,你好天真。”弑兰没有正面的回答,而是老气横秋的,一副小大人在教育孔非墨的样子。 “……,”孔非墨沉默了半饷,才礼贤下士的好声好气的问,“小弑兰为何如此一说?” “他们早就知道了,只有七叔你自己掩耳盗铃的以为,他们不知道。”弑兰仰望着孔非墨,难道脸上的神情终于起了变化,不过,是怜悯的神色。 此时的孔非墨本来真的很想表扬一下弑兰脱离面瘫的小进步,但是弑兰的表情分明是在可怜他,所以,他不想表扬她了,真的不想…… 这次,不等孔非墨言词拒绝,弑兰已经先一步牵着孔非墨的袖角,小跑着直往雪上阁而去。 孔非墨见她急切的样子,心下只想着,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虽然面上每天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还是喜欢热闹的天性是不会变得。 不过,孔非墨这样想归想,他毕竟不是弑兰肚子里的蛔虫,不会知道弑兰的真实想法的。 也幸好他不知道弑兰在想什么,不然他又要无语好一阵子了。 其实吧,弑兰这一次来雪上阁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看看梨上雪这个老女人死了没有,就算没有,她也打算用自己的这副尊荣,再吓她个半死,再气她个吐血…… 当然,其余的目的无外乎就是从这次秘密事件中,旁敲侧击出娘亲的下落,她的第六感一向敏锐,而且她也明白,能搞出让梨上雪吐血的事,除了她的好娘亲,别人也是干不出来的。 此时此刻的雪上阁不但可以说是人满为患,看那大门已经自动砌成了人墙的壮观场面,都已经足够让人唏嘘不已了。 孔非墨担忧的看着拽着自己袖子蹬着两条小腿跑动的弑兰,然后又看了看前面拥挤的壮观的人墙,心里盘算着,这么拥挤的人潮,即便弑兰身子小,也是会挤坏的吧? 没有再多余的思量,孔非墨连忙对旁边一直护着自己行走的雀摇台管事打了个手势。 这管事眼尖的很,又是一直伺候孔非墨伺候的最是周到的老人,所以看了孔非墨的手势,他便会了意,连忙张大嘴,扯着嗓子高喊,“七爷到~~!!” 听闻了这声高喊的人群,居然迅速的作鸟兽散的退了开去,似乎对这声七爷避如蛇蝎。 孔非墨在玄玑门甚至整个六界,都是出了名的毒舌傲娇加难搞,凡是惹了他都没好果子吃,比一向嚣张跋扈喜欢胡作非为的姬玉槿瑟差不到哪里去。 唯一不同的是,姬玉槿瑟是梨上雪跟前的红人儿,孔非墨是大师兄手中的宝贝。 相同的是,这两个后面的后台不同,但是令人惧怕的意义却是一样一样的。 孔非墨看到众人对自己是这样的反应,其实有点无奈,要不是怕他们碰坏了小弑兰,他也是不会这么耀武扬威的。 在玄玑门的日子里,他虽然能横着走,但是却从来不会这样高调行事,这么居高的姿态,这种事情在他眼里,只有没底气的恶霸才会做。 嗯,这个人,他说的就是姬玉槿瑟。 不过现在做也做了,他却并不后悔。 因为他低下头,正看到小弑兰正满脸的向往仰慕的看着自己! 平日能让小弑兰露出点别的神情就已经很困难了,更何况还是露出这样对她来说无比的高难度的表情,怎么能不让他心情雀跃?把其他的顾虑全都抛诸脑后? 正当孔非墨此刻一门心思都已经志得意满的时候,弑兰说话了。 “七叔,弑兰正在表演一个崇拜你的傻孩子,看七叔的样子,弑兰一定表演的很成功。”弑兰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 “……,”孔非墨觉得胸口有点闷。 为什么相处越久,孔非墨越发觉得,自己总是有种被这个小弑兰这个毛丫头一手掌控的样子,感觉她想什么时候戏耍自己就可以什么时候戏耍自己! 这种感觉,很不妙啊,能否叫做危机感呢? 而且要是被传出去,他高傲无匹的自尊,要往哪里摆呢? “唉……,”孔非墨伤脑筋的长叹了一口气。 “七叔,今日场面如此之大,他会在么?”弑兰扯了扯孔非墨的袖角问道,她淡漠的表情,起了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涟漪。 孔非墨自然是知道弑兰口中的他是指的谁的。 “应该是有可能在的。”孔非墨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回答。 被弑兰问到这里,孔非墨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所以才沉默了一瞬。 若不是弑兰提及大师兄,孔非墨恐怕要很久才会明白,自己不想带弑兰到雪上阁,虽然的确是不想让师兄弟们以及师傅知道弑兰的存在,但更多的是,他更加不想让大师兄知道,甚至,还带着点害怕。 大师兄当年的心狠手辣的无情手段,他是见过的,他怕弑兰出现在大师兄面前的那一刻,大师兄会像当年一样,毫不留情的杀了弑兰,还更怕……大师兄会把弑兰炼成像大师兄自己一样的冷血残酷之人。 想到种种严重性的后果,孔非墨的脚步有点踌躇起来,“小弑兰,我们还是不要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弑兰便淡淡的打断了他,还出奇的笑了起来,“七叔,他已经知道了娘亲还活着,自然,是不会忘记弑兰的存在的。” 不知道为什么,孔非墨看到弑兰那没有色彩的,不似同龄孩子该有的天真的笑容,觉得胸口有点窒闷。 “小弑兰,别担心,七叔会护你周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鬼使神差的,孔非墨蹲下身,平视着弑兰,信誓旦旦的承诺着。 熟知孔非墨的人都知道,以他高傲倔强又不可一世的性子,从来都觉得自己是神之子,是天下的主宰者,根本就不会纡尊降贵的去蹲下来,与一个小孩子平等对待,就别论,他会承诺某些东西了。 因为在孔非墨这样的身份里,承诺这种东西,会变成他的负担,甚至会变成绊脚石,所以他的祖辈常有教导,他们这样的神,是绝对不可以轻言轻诺,那必是要付出不能想象的代价的。 这一点,从小到大都清楚的孔非墨在这一刻,并不后悔说出口,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孩子,他也不会把它当作哄骗孩子的戏言,他很认真,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的认真,弑兰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她笑了,第一次,散发出孩子才有的无邪笑容,只是那双雪色的瞳孔里,却隐隐约约的徜徉着一缕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情愫流光。 此时此刻,当晨光打在这一大一小的身上,孕育出来的柔和光晕里,揉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幸福味道,又加之此情有桃花园里缤纷落花的此景映衬,就更使得这画面实在是美的令人不想去惊扰。 不过,凡事总是有那么些例外之人。 “哟,孤还以为堂堂神储君闹了那么大的排场却迟迟未进是为了什么呢,竟然是忙着和一个孩子在这……,”步履袅袅的走到了门前的姬玉槿瑟,慵懒的靠在了门框上,揶揄的瞧着孔非墨,掩嘴一笑,“真没想到,我们新上任的神君太子好这一口,看来,孤要讨好神君太子殿下,是要往这方面去琢磨了,若是不小心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殿下只怕是要不饶孤了,到时,只怕仙界也免不了池鱼之……。” “姬玉槿瑟,你若是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孔非墨站起了身,眯着细长的孔雀眼,冷傲的迎视着姬玉槿瑟含着讥诮的眼,冷笑,“你好歹也是一界帝王,怎么出门连牙都不刷洗刷洗,这般不懂礼数也还自罢了,熏跑了师兄弟妹们也是无所谓,可若是师弟巴巴的去伺候师傅,若是把师傅给熏坏了,只怕师弟你,是担当不起。” 说话间,孔非墨拉开了弑兰拽着自己衣袖的小小手掌,而后,将她小小的手掌纳进了自己温暖的大掌里,紧紧包裹着。 弑兰不曾去在意姬玉槿瑟那阴毒的视线,和恶毒的言语,不过,当孔非墨作出这样下意识的小动作时,她的嘴角,还是不自觉的微微扬了起来。 姬玉槿瑟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索性撕破脸的冷嘲热讽起来,“若不是有大师兄给你撑腰,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在玄玑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孔非墨有个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孤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呵,现在大师兄恐怕是再也不能做你的靠山了,孤倒是期待的紧,七师兄还能不能继续这么一直的高傲下去。” 听到这话,孔非墨顿时也变了脸色,阴沉的有些骇人,“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十师弟站在玄玑门的地方上,却说着诅咒大师兄的话,只怕不合适吧?” 他的言外之意十分的明显,玄玑门是大师兄婪的地盘,若在大师兄的地盘上说大师兄的坏话,那还真是有捋弄虎须的意味。 其余一直旁观高高挂起的一干人等,在清楚的听到姬玉槿瑟的话后,各个都无外乎是伸长了耳朵。 仙神两界在有史以来都是处于不合的状态,所以众人都不想去好奇,也不想去多管闲事,免得遭受池鱼之殃,毕竟仙神两界的任何一方,他们都是惹不起,也不敢惹的,但是,若是他们这样光天化日的谈论大师兄,那就不要怪他们不得不关心了,不得不听上一听了。 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用在大师兄这个有实权又有无上法力的男人来讲,是在合适不过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七师兄难道不比别人清楚,孤何来的诅咒之能?孤可是你们口中的草包呢!”姬玉槿瑟无辜的摊了摊双手,笑的别有深意,“孤一直以为七师兄虽然自命清高,却还是有点小聪小慧的,没想到今日如此明显之事,七师兄的脑子却是怎么也转不过弯来,唉,真是让孤好生的失望。” 孔非墨这一次却对姬玉槿瑟夹棍带棒的言语没有反驳,而是拧眉深思了起来。 今日之事,他的确也是收到了玄玑门的眼线才赶过来的,不过线报中,只是提及二师兄和三十一师弟来求见的师傅,然后师傅昏倒一事便弄得整个雪上阁鸡飞狗跳,人尽皆知,至于其中到底是何缘由,二师兄和三十一师弟究竟对师傅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却不得而知了。 不过此时往深处想,他心下也是十分的清楚的。 师傅梨上雪一向身子骨就很好,而且法力十分的高深莫测,为人又多疑狡诈,若说二师兄和三十一师弟会对她做什么,只怕现在昏死过去的就不是她梨上雪,而是二师兄和三十一师弟了。 排除了这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二人肯定带给了师傅很具有震撼力,对师傅又极具杀伤力的事情,才能让师傅气急攻心,吐血昏厥,而能对师傅产生震撼力和杀伤力的,除了大师兄之外,孔非墨根本想不出,还会有谁了…… 可大师兄如此强悍之人,放眼六界,几乎都找不出能与之匹敌的对手,所以,他实在不相信,也无法相信,会出任何的纰漏意外。 感觉到手掌,被小小的,冰冷却不是柔软的小手紧了紧,孔非墨垂下头,尽量用平和冷静的神色,与这小手的主人对视,没想到的是,这小手的主人反而一副安慰他的样子,冲他摇了摇头,一脸的不相信。 孔非墨心中好笑,这么个毛丫头,总是把她自己当个大人看待,把他不当个长辈反倒当个好友对待,真真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总之,孔非墨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有点微妙,心尖有点发软。 被晾在了一边的姬玉槿瑟看这一小一大自顾‘眉来眼去’,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又想到刚才的二师兄和三十一师弟也是如此对待自己…… 姬玉槿瑟终于高兴不起来了,尤其自己的话根本没有起到一点自己所预期的效果,没羞辱到孔非墨,却把自己弄成了唱独角戏的跳梁小丑,真是怎么想,就觉得怎么火大。 “笑吧笑吧,孔非墨,要是大师兄死了,孤看你会怎么笑的比哭还难看!”姬玉槿瑟磨牙嚯嚯的怒喝了一句。 没想到的是,姬玉槿瑟的话刚一说出口,他整个人就在下一刻就飞了出去,直直撞到了雪上阁外间桃花园子里的一棵老桃树上,顿时就吐了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全场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当然,小伙伴们没干多做惊呆的表情和动作,因为他们不敢,所以,他们所有的表情和动作只僵硬了一个瞬间,然后都纷纷的垂下了头,连忙跪到了地上,恭恭敬敬的齐喊着,“师傅万安!” “哼,万安?只怕你们现在心里头都想着本宫现在就死了才好吧?”梨上雪由婉柔掺扶着走到了二楼的楼台上,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厌色,双眼冷峻的俯视着跪了满园子的新旧徒弟。 “徒儿惶恐!徒儿不敢!”新来的这些小伙伴们虽然本事没学成,但是阿谀奉承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梨上雪冷哼一声,眯着杏眼斜睨着那老桃树下还捂着胸口咳血的姬玉槿瑟,“呵,不敢?本宫这还没死呢,你们就已经在背后想着怎么以下犯上了,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 “徒儿罪该万死!”小伙伴们也都不是笨蛋,这师傅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自然是不可能是针对他们的,所以他们便一个个异口同声的信口应承着,为梨上雪撑足了场面。 这个时候,他们不讨好梨上雪,那怎么可以?想想那仙帝姬玉槿瑟,之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可是梨上雪跟前最得寵的红人儿,现在梨上雪说翻脸就翻脸,一掌就把姬玉槿瑟给打飞了,还呕出好几十两血……啧啧,他们可没那个命去接她老人家的香掌。 “师傅,您还是保重身子要紧,切莫再气坏了。”闻讯从一楼客厅赶来桃花园的老二花浮影,一脸忧心的朝二楼楼台上的梨上雪抱拳弯腰道。 梨上雪斜了花浮影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阴霾,面上却漾起了笑意,“还是老二妥帖,知道关心为师,懂得为大局考虑。” 此刻的梨上雪心里真真是心如镜,老二花浮影什么时候会这么关心起她这个师傅来了?还特地巴巴的来告诉她兰卿出了事,说白了,不过就是来演演戏,看看她的反应来的,可真是当得起居心叵测四个字! 至于那条懦弱无能的蛟龙楚萧潇…… “师,师傅,您别再生气了……都是萧潇不好……是萧潇多嘴……萧潇把北海的事情告知了十师兄,所以……所以十师兄才会一时信了萧潇,口不择言的……,”楚萧潇从大厅里走到了园子里,朝着梨上雪所在的楼台下,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泪眼婆娑,全身颤抖的吞吞吐吐道:“还请师傅莫要怪责十师兄,一切……一切都是萧潇的不是,请师兄责罚!” 曾经一向也一直不受人待见,受尽了白眼和羞辱的楚萧潇,不起眼的就像一只蝼蚁,可以任人践踏,现在的此时此刻,他却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多数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知以前那些表面流言的众多小伙伴们,顿时都暗地里对楚萧潇的行为嗤之以鼻,像是在看一个即将赴死的跳梁小丑,而有的稍微有点心肠的,皆是一副怜悯神色的瞅着楚萧潇。 独独,在场的老二老七还有原本的视线焦点老十,都对楚萧潇的行为,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来。 老二花浮影是再次对楚萧潇刮目相看。 因为花浮影非常的明白,楚萧潇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是在用自己懦弱愚蠢的姿态,以打消梨上雪对他的最后一丝一缕的疑虑,因为说来说去,大师兄终归是在他楚萧潇的地盘北海上出了事,不管过程原因如何,他楚萧潇都逃不掉那一丝的干系! 他楚萧潇现在又没有靠山,又已经在四海青龙族中四面楚歌了,梨上雪想要他对大师兄被害一事中以死谢罪,那都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他楚萧潇只有兵行险招,摆出现在的卑微姿态,让梨上雪明白,杀了他这么个愚蠢又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实在太容易,也太没什么意义。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代新人胜旧人 所以,他楚萧潇只有兵行险招,摆出现在的卑微姿态,让梨上雪明白,杀了他这么个愚蠢又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实在太容易,也太没什么意义。 而老七孔非墨与老二的想法是截然相反的,他只觉得这个三十一师弟实在是个令人操心又窝火的家伙,没了老五楚萧魄泽的庇护,谁都可以踩到他楚萧潇的头上拉屎拉尿,真是一点身为一个男人该有的气魄都没有,身为一个高贵龙族皇子的骨气也没有,除了哭哭啼啼,还会什么? 现在还要主动去送死,真不知道这条蛟龙脑子装了什么东西? 孔非墨觉得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脚动了动,打算上前一步打断楚萧潇的送死行为。 没想到,孔非墨脚刚一动,大手就被那只小手扯了扯。 孔非墨低头示意弑兰别闹,现在人命关天,他先把楚萧潇挽救回来再说。 不料,弑兰却蠕动着小嘴,已经用传音入密法,把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不过听完之后,孔非墨又无语了。 只因弑兰没说别的,就说了那句一向只对他的口头禅,‘七叔,你又天真了。’ 被一个小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教导说你很傻很天真,啧,可想而知,那会是个什么滋味。 所以孔非墨一时间只顾去郁闷了,连要拯救楚萧潇的想法都不知道忘到了哪里去了。 不过此时老十的心情是最不愉快的,被师傅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一掌,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说不定还会就此失寵,最让他感到愤怒和备受羞辱感的是,自己现在居然已经沦落到要一个卑贱的蛟龙求情的下场了?! 所以,现在在姬玉槿瑟的心里眼里,楚萧潇就是一个卑贱卑劣的无耻小人,虚情假意的令他想吐! 要是得了机会,他不好好治治这条臭蛟龙,他就不叫姬玉槿瑟! 现在让这条臭蛟龙死,简直太便宜的臭蛟龙了! “师傅,一切都是槿瑟的不是,师傅要打要罚,都是应该的……,”姬玉槿瑟作出一副无比懊悔的样子,眼含着悔恨的泪水,楚楚可怜的仰望着楼台上的梨上雪。 姬玉槿瑟是个什么秉性,再没有人比梨上雪更清楚的了,他现在是个什么心思,梨上雪也是心中有数的。 所以梨上雪只是轻飘飘的瞥了姬玉槿瑟一眼,什么也没说,视线便转到了胆小如鼠的楚萧潇身上,水粉的双瞳里的冷冽犀利,渐渐融化成了温和的慈爱,“萧潇,既然北海已经坍塌,你就暂且搬回玄玑门住着吧,有什么不合你心意的,你就和为师身边的婉柔姑姑说就是了。” 说完,梨上雪不顾在场所有人震惊的样子,撂下一句,“本宫累了,你们的心意,本宫已经看到了,所以都回吧,没什么要事,就不要前来打搅本宫,本宫不日要闭关修炼。” 撂完话,梨上雪便由婉柔的搀扶下,进了楼阁中去了。 直到梨上雪那大理石的镂空房门哐的一声关上后,在场的静谧被瞬间打破。 所有小伙伴都用诡异的不解的眼神打量着楚萧潇,议论纷纭: “师傅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呀?” “实在想不通啊,明明师傅刚才那么生气,甚至还把十师兄打到吐血了,却对有错在先的始作俑者弱蛟龙不予计较,实在是令人费解啊费解!” “师傅的心思,要是那么容易被我们猜透了,我们还至于拍马屁拍的这么累么?” “唉,你们与其去揣测师傅那毫无预兆的圣意,还不如琢磨好师傅的话才是硬道理!” “师傅的话……你的意思是,师傅那句‘有什么不合你心意的,就和婉柔姑姑说就是了’?” “这不废话么,是个人都从这字里行间看的出来,师傅这是要提拔这条小弱蛟,分明是放话给我们听的,明摆着就是让我们不要欺负小蛟龙!” “我去!师傅她简直就是……。” “嘘……想死你自己一边死去,别和我们靠这么近!” 这一下子,别说这些新来的小伙伴们闹腾了,就连老二老七和老十,面对这样的结果也不淡定了。 老二是眉毛挑的很高,惊讶楚萧潇的目的原来在这里。 聪明人只要分析分析,就能很清楚的想明白,这师傅为什么会独独对姬玉槿瑟这个一肚子歪心思,却没什么真才实学的草包青睐有加,居然还暗地里帮他登上了仙帝的宝座。 琢磨的白了,其实梨上雪就是需要这样好掌控又不失身份的棋子罢了,至于目的和用处,那自然是多了去了。 譬如用来制衡老四姬玉莲逸,掏空姬玉莲逸在仙界的位置权利,让姬玉槿瑟一手掌控仙界,这样仙界自然而然就是她梨上雪麾下听话的士卒了。 先不说这个,单单是梨上雪今日的行为,无不是一种手段。 一则是警告姬玉槿瑟,她梨上雪并不是非他槿瑟不可,失了她梨上雪这条臂膀,他姬玉槿瑟却是会什么都不是,二则是警醒所有人,特别是现在这些新人,警醒他们,她梨上雪要的是像楚萧潇这样听话的,可以任她掌握揉捏的乖徒弟,如果不乖不听话,姬玉槿瑟将会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这其中复杂的弯弯绕绕,他楚萧潇居然看的如此通透,做的如此完美,这样深沉又不失细腻的心思,真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老二花浮影摸了摸鼻子,嘴角噙着的风,流笑靥,渐渐的放大,“楚萧潇啊楚萧潇,本皇果然没有看错你……。” 只是你这样的厉害,他花浮影是绝对驾驭不了的了,只待他日,将会成为他花浮影的强劲敌手。 孔非墨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似乎都有点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还是说,他真的脑子不好使了?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明白? “七叔,我饿了。”弑兰摇了摇孔非墨的大手,有点撒娇意味,但是她表面的神情,却淡的一点撒娇的意思也没有。 孔非墨脑子有点发僵,一面心不在焉的点头,一面被小弑兰稀里糊涂的牵着手,从人群中先一步离开。 理所当然的,孔非墨就更没有看到那几双不一样的深沉视线,投在了自己身边的小弑兰身上了。 不过,弑兰却明确的感受到了,也明确的看到了,梨上雪刚才那恶毒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停留过一刹那的! 之所以,梨上雪没有当场拆穿,正如弑兰之前所算计的那样,梨上雪不会让自己在这么多新来的子弟面前失了颜面,也不会再让她娘亲当年在玄玑门的所作所为,再次成为这些新新子弟们之间的谈资,无论是讨论娘亲好的还是坏的方面,一向心思狭隘的梨上雪是怎么也无法容忍的! 最重要的是,她弑兰身上还留着梨上雪心心念念的男人一半的血液! 梨上雪没有忘,所以更加不可能把这事闹大了,不能让别人知道婪和夜薇香还有弑兰这个孩子,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口中被婪抛弃的弃妇! 所以,梨上雪现在肯定怄的,郁闷的快要吐血了吧? 弑兰如是想着,心中有些得意今日的出现表现。 另外一双视线,弑兰也感受的真真的,那是那个现在被所有人津津乐道的无能懦弱的楚萧潇! 只是,不同于梨上雪视线中的恶毒,楚萧潇的视线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单单是楚萧潇刚才那一手好戏,就让弑兰心中生畏。 故而,弑兰心中开始无语起来,暗自嘟囔着,娘亲也不知道是交了什么桃花运,怎么什么样货色的都有,还各个这么危险可怕!估计是交了厄运还差不多! 没有在意所有人看待自己的视线眼神,楚萧潇一味的只望着孔非墨牵着的,那个小小的身影,袖中的手,暗自捏紧。 他没忘,那是她和那个男人的结晶,他没忘,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他才失去了她!现在又因为这个孩子的父亲,他又失去了她! 所以,他明白,只要这个孩子在一日,她都会和那个男人,永远的牵扯不清…… “好一招就地翻身呢,三十一师弟……”,姬玉槿瑟两眼阴毒的紧盯着楚萧潇不放,捂着胸口,一步,一步,踉跄着朝楚萧潇逼近。 楚萧潇忙收回了视线,脸上的阴晦瞬间的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胆战心惊的怯弱色彩,姬玉槿瑟每每迫近一步,楚萧潇都要朝后倒退一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被野兽追逐的弱小白兔。 “十师兄……我……我……,”因为身后被一棵桃树阻挡住了脚步,楚萧潇已经退到退无可退,只能泫然欲泣的求饶般的望着姬玉槿瑟,希望他能够善心发现,饶过自己。 “你好啊!楚萧潇!你真是好的很!”姬玉槿瑟整张阴艳绝伦的脸都布满了戾气,脚步仍在逼近楚萧潇,“收起你的惺惺作态!焉不知你就是用了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得五师兄的欢喜,到头来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五师兄至今下落不明!现在你可好了,又开始把你这幅嘴脸摆在师傅的面前了,手段不可谓不高啊,楚萧潇!!” 一提及五师兄楚萧魄泽,本来外面六界的传闻就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了,由于楚萧潇后来又娶了碧蛇族的千金小姐容乔,所以大家才把传闻彻底的坐实成,是因为楚萧潇贪恋过世的夜薇香,始终对夜薇香无法忘怀,当时酒席上也的确有很多人都看到了,那碧蛇族的容乔小姐确实和夜薇香有着七分的相似程度。 所以,揣测得到的证实就是,因为楚萧潇对夜薇香旧情难忘,每天茶饭不思,相思成疾,致使龙太子楚萧魄泽心灰意冷之下,又不忍楚萧潇就这么香消玉殒,所以亲自找到了这个碧蛇族的容乔小姐,亲自促成这门婚事。 然后,楚萧魄泽自己却只有每日饮酒来化解心中悲苦,四处流浪,不知所踪。 以前大家都以为楚萧魄泽对楚萧潇这个没用无能的弟弟只是玩玩的,可是看到他竟然用情如此之深,都令人唏嘘不已啊。 楚萧潇闻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声音哽咽的不行,整个身子像柳条一样顺着桃树的树干滑倒在了地上,“十师兄所言极是,是,都是萧潇的不是,都是萧潇的不是……。” 要是他一个劲的否认,姬玉槿瑟可能会更加紧追不休,偏偏他这么一承认,又加之伤心欲绝的样子,姬玉槿瑟反而还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样了。 “虚情假意!你真是令人恶心!!”姬玉槿瑟愤愤的扔下这句话,然后一甩袖子,扬长而去了。 师傅梨上雪的话,他姬玉槿瑟不是不明白,所以他现在就算气到不行,也还是必须忍着,不然若真的惹急了师傅,吃亏的到头来还是他姬玉槿瑟自己。 姬玉槿瑟一走,这戏也就真的是该收场的时候了。 诸位小伙伴们见戏演完了,也自顾自的溜之大吉了。 只有少数的那些想趁机巴结楚萧潇的,拜高踩低的墙头草,跑到了楚萧潇的面前,递的递手巾,搀扶的搀扶,嘘寒问暖的嘘寒问暖。 从来没有被别人这么重视,这么巴结的楚萧潇很是不好意思的冲他们一羞涩笑,“多谢诸位师兄弟姐妹。” 众人推说不客气,然后簇拥着楚萧潇往最上层的东跨院而去,说是要给楚萧潇准备最好的房子居住,说是为了他的身子着想。 只有楚萧潇明白,他们这不仅是阿谀讨好,更多是日后好多与他走动,建立良好的关系。 萧潇对众人笑的很温柔,但是众人却看不见,他的笑没有到达眼底,也看不见,他那水灵的像黑水晶的眼眸深处,溢满了多少的厌恶之色。 ¥¥¥¥ 极寒之地,在六界蛮荒古籍上有所记载,这是一个隐秘的,很难被人发现的凶险又很不定性游走的异域空间,就连水中的族类,都没有几个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即便有知道的,那也只是误打误撞闯进了这个的地方的水族才知道。 只不过,到最后,这些知道这个地方的水族或其它妖魔鬼怪,都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所以,没有活物将这个地方曝露出去,自然,这个地方才能这么一直以来,安静的,隐秘的,可怕的存在着。 顾名思义,极寒之地从开天辟地以来,就是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银装素裹的天下。 这里一望无垠,没有什么生物存活在这里,当然,除了一种绝对不可以忽视的生物,雪鲛。 这个极寒之地对于雪鲛而言,不但极容易藏身不容易被其它种族发现,也可以安静的修行,永远都不会被人打扰。 血鲛是群居生物,长相丑陋可怖,性喜食肉饮血,是一种非常残忍可怕的东西。 如果遇到一两只还好,只要你修行高道行深,拿下它们绝对不是问题,但如果,你遇到的是一群,那么抱歉,就算你举手投降,它们照样要把你撕咬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过雪鲛中也有古今传闻中的鲛人,说白了,就是美人鱼,是鲛与人类结合出来的美丽物种。 她们不但长得美丽绝伦,而是还会会织坚硬无比刀枪不入的绡,反正是娶妻生子,安家立业的必备良女,甚至流出来的眼泪也会变成价值连城的明珠! “萧潇……未央!!”夜薇香猛地睁开了双眼,带着病态白的脸上满是冷汗,神情有些惊惶失措。 自从没有了心脏之后,这一百年来,她几乎很少做梦,少到几乎可以说没有。 但是……她现在却做梦了,还是噩梦,梦中的萧潇和未央他们都…… 夜薇香捂着闷痛的胸口。狠狠地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 少顷,待反复深深呼吸了几次之后,呼吸已经均匀了下来的夜薇香眉角一跳,似乎……她忘记了什么似的。 睁开眼睛,她环顾空荡荡的周遭一圈后,她才想起,也不知是昨日,还是别的什么时候……她明明记得那个该死的男人在这,还和她…… 夜薇香愤恨的咬了咬牙,“疯子!变,态!!” 说完,她忽的眼前一亮,现在这个臭男人不在,那么她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念头一起,夜薇香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拢了拢身上残破的衣……咦?这件青色的长袍不是那个死男人的么? 夜薇香想也没想,一脸厌恶的把婪的长袍甩在了地上,然后做双手环胸状,拔腿就跑。 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反正夜薇香觉得自己肯定已经跑出了很远了,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不说,人也已经脱力到不行了。 毕竟她丹田受了极重的伤,真气已经续不起来了,这么点微薄的真气本来是可以使使轻功,而让真气在体内循环一周,还可以抵制一下饥饿,现在,却能用就只是这幅弱不禁风的肉,体。 夜薇香长叹了一口气,累的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可是碍于实在是太凉了,没一会她立刻就站了起来,继续在雪地上漫无目的的慢跑着。 可是跑着跑着,她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潜意识在告诉她,这片雪地,是没有尽头的,再这么傻乎乎的跑下去,下场不是饿死,就死冻死! “这到底是什么鬼……,”话还没说完,夜薇香半月形的双眼睁成了圆形。 望着不远处的,唯一一块没有落雪的空地上,那袭刺眼的明显的青色布料……夜薇香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了过去。 待走进了看,夜薇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起来。 这块青色的布料不是什么别的事物,正是她刚才扔的婪的衣服,还有,这块醒目的,唯一没有雪堆积的空地,正是她刚才睡觉的地方…… 夜薇香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发了疯似的狠狠的踩起了婪的衣服。 “我说怎么出不去,原来是你这个死男人施了结界,难怪这么放心让我一个人呆在这,死男人,死男人!!”直到把婪的衣服踩破了好几个大洞,还拼命的踩个不停,好像踩的不是这件衣服,而是这件衣服的主人一样。 不过,踩踏到最后,真是害己却害不到别人…… 耗费太多无用的力气,夜薇香双脚一个脱力,然后纷纷一软,她整个人就跌倒在了地上,丢脸的摔了个狗啃屎…… 虽然现在啃的不是屎,而是一嘴的雪渣子,夜薇香的心情依然急转直下。 “呸,呸呸!特么的!”夜薇香愤愤的吐出嘴中的雪,难得爆了粗口。 “哈哈!你看那条小蛇,居然摔了个狗吃屎!!”不远处,一对男女中的男子,指着摔倒的夜薇香捂着肚子放肆的大笑着。 “……,”夜薇香默默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无视某人的笑声,无视出现的活人。 等等,夜薇香眨了眨眼睛,然后猛地掉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对朝自己走过来的男女。 她是个法力灵力上的废材,但不等于她就是个无知的蠢材! 天罡五星,阵法术数,她几乎无一不精,博览群书的她,更是博古通今的,所以,她很肯定的是,结界这种东西一旦施行,那么,就等于被割出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另一个世界! 按小了来讲,她若是在结界里,那么,她可以清楚的看到结界外的事物,但是,结界外的事物却绝对不知道她和结界的存在! 如果现在婪给她施了结界在这里,那这些人是怎么看到她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嫁个雪鲛作小妾 如果现在婪给她施了结界在这里,那这些人是怎么看到她的? 她相信,以婪的变.态修为,若是布施结界,那么这世上定然是没有几个人可以破解的,何况,她还是能分得出,一个人修为高低的,单从感知上来讲,她就知道,这对男女,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修为中上层的高手! 他们与婪比起来,那简直是云泥之别! 那么,如果这里被婪施了结界,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发现她的存在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夜薇香喃喃了一句自言。 以她对婪的了解程度,深知他的霸道性子,现在他既然捉到了她,那是绝对不可能这么放心的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的,就算让她呆在这,起码也要搞个结界困住她才对,怎么现在……? 何况,她也跑了好一阵的时辰了,没有两个小时,一个小时绝对是少不了的,但是这么久的时间里,她就没看到婪出现过! 那个死男人怎么回事?到底在搞什么? 测验她会不会逃跑的恶趣味游戏?他好像还没这么无聊吧! 当夜薇香还沉浸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囹圄中时,那对男女已经走近了她。 “没想到你这小蛇长得倒颇有几分姿色嘛!这样吧,小爷我就勉为其难,收你做三十八房小妾吧!”又是男女中的那个男子,灰常趾高气昂自以为是的指着夜薇香说道。 夜薇香的思绪被男子打断,本来就有点烦闷,再一听这话的内容,就有点不爽了。 “你以为你是谁……,”正当夜薇香抬起头,雄赳赳的把话反驳回去,没想到这一看清这对男女的尊容不要紧,没差点就给吓蒙了! 万幸的是,她是个见过无数妖魔鬼怪的有见识的女子,什么丑陋恐怖的东西没见过,不然真的就要晕过去了。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这俩家伙长得太特么渗人了! 远远看去,怎么看都以为他们是一男一女,等他们走进了,她才发现,吗的,这俩家伙根本连人这个生物都不沾边儿! 这俩玩意儿说白了就只是个张了人身却长了个鱼头的怪物! 而且那鱼头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没差点亮瞎她的眼睛! 就这样的尊容,居然还敢对她的容貌指手划脚…… 正当夜薇香还沉浸在无语中无法自拔的时候,那个男鱼怪又发话了。 “喂!小蛇儿,你该不会是个聋子吧!要是个聋子那多没劲啊!”男鱼怪一边倨傲的仰着鱼头,一边用那双凸的快要掉出来的死鱼眼鄙视的扫了夜薇香一眼,然后鱼头一扭,朝身边的女鱼怪很大爷的说道:“阿姐,这个小蛇看来可玩性不太高,我们还是把她给吃了吧!她的头可归小弟我了,你可不要跟小弟抢,啊!” 那个女鱼怪一直都用着很饥饿的眼神看着夜薇香,现在她这个好弟弟这么一说,她的眼睛都亮的堪比两盏大灯笼了! “好啊好啊!”女鱼怪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狰狞的露出了一排尖锐的鲨齿。 夜薇香一听自己马上要被这两个怪物给分尸了,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要不是苦于现在无法施展真气,也不能幻化模样,自然就不能把驭灵用的迅雷不及掩耳,不然,她早就把这两个大胆的怪物给玩死了。 他们的道行毕竟不低,又是两个兄妹,想必是默契十足的,她如果贸然去咬他们一口,只怕还没近他们的身,就真的要被他们给分尸了不可!既然不能力敌,她夜薇香当然不会蠢到不去智取。 “你们……你们不要吃我……好不好……我……我愿意做公子你的三十八房小妾的……。”夜薇香先是楚楚可怜两眼含泪,露出害怕的样子,然后说到后面,还稍稍流露出了一点曲意逢迎的羞涩。 这个时候,她当然不会愚蠢到说他们恶心可怕,说不定死期马上就会到了,现在她必须要装作钟情于那个男鱼怪的样子,绝不能作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屈于他淫威的样子来,不然,还没取得这个男鱼怪的寵信,就要失寵了。 好吧,虽然这么想,的确让夜薇香觉得十分的恶心,但是从他们的谈话中,不难分析出,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而且这个恶心的男鱼怪居然已经有了三十七房的妻子小妾了! 还不知道其中有多少都是被他强扭的瓜呢,要是她再作出和她们一样的不得不屈服的反应,那估计是得不到这个死鱼怪的另眼相看的,也就更不会谈得上寵信,这样,她逃脱他们手掌的计划就会大打折扣了。 诚如夜薇香所想的那样,那个男鱼怪在接受到夜薇香有意无意暗送的暧,昧秋波后,果然就大呼小叫,兴奋的不得了,“原来你不是个聋子啊!那实在是太好了!既然你这么倾慕小爷我,那小爷自当不能伤了你的花痴心,勉强收了你吧!还不快叫声相公来听听?” “……,”夜薇香的笑容很僵硬,真的,她现在的境界已经到了面带笑容,内流满面的阶段,“相……相公……。” 当这两个字一出口,夜薇香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要呕吐出来…… 男鱼怪对于夜薇香僵硬的反应只当是害羞,所以他愉悦的不行,一张长满锋利鲨齿的嘴咧开的要多大有多大,“不错不错,孺子可教,是个做小妾的材料!” “……,”夜薇香只好再次回以僵硬的傻笑。 就这样,夜薇香迫不得已的跟随着他们去了他们口中所说的飞鲛宫。 本来她的确是千万个不愿意去的,那种地方只怕一进去,想要再出来就很难了,但是,短时间她又无法取得他们太多的信任,尤其是这个臭男鱼怪的姐姐,一直目不转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就算她想在男鱼怪身上下手脚,都十分的困难。 其实,更多的原因是,这个地方,她从男鱼怪的口中探到了虚实,这不是什么普通的雪原,而是传言中的极寒之地,那个可怕的寒冰炼狱! 这个地方其实用空间二字更能完好的诠释它的本身,而且它是流动性的,出口也是不定性的,除了他们雪鲛族的长老和族长知道真正的出口之外,其他人根本一无所知。 故而,才造成了他们这年轻的一代都没有去过外界,对他们这些无意间进到极寒之地的修为者,都当成是长老们口中所说的坏蛋入侵者,必食之方才可行,才造就出他们吃这些修为者,吃的十分理所当然的心理。 所以,夜薇香明白,想要彻底的逃离这里,飞鲛宫,是非去不可的了。 临行前,夜薇香下意识的把那件被自己踩的面目全非的青衫整理好,心情复杂的捂在了怀里。 纵然有一千个一万个巴不得那个死男人被雪鲛们发现,然后被吃了才好,但是,真要一想到他被雪鲛分尸的样子,她就觉得胸口闷得发紧…… 虽然她又矛盾的知道,以婪的本事,灭了整个雪鲛族都不在话下,那就更遑论会沦落到会被雪鲛分尸的下场了! 只是,她只是想到,婪这一连串的反常举动……还有,他们到底是怎么闯入这极寒之地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被那个尧琢颜那个疯女人一掌打的五脏俱碎,筋骨齐断的在漪澜殿里快要死掉了,晕厥过去前,她还清楚的看见整个漪澜已经被黑色的火焰给包围了! 在之前,她在邀月湖的那一次与姬玉槿瑟的谈判中,看到过那黑色的火焰。 那火焰是上古世纪传闻中,火神祝融三味真火中的其中一味,邪恶的还会自身生长修炼有思想还会懂得操控被燃烧者灵魂灵力的黑莲业火! 其余两味,一个是可用于炼狱惩罚恶鬼们专烧灼灵魂的碧莲业火,最后一味就是焚尽天地万物的红莲业火! 碧莲业火被祝融一脉相承的火凤氏族的女子们继承,红莲业火则被男子们继承,而由于黑莲业火太过邪恶,又很难被修为者所操控,所以当年就被祝融给封印了起来。 虽然夜薇香并不知道为什么姬玉槿瑟能得到黑莲业火,和轻易的掌控住了黑莲业火,但是,她却深知也见识过黑莲业火的可怕。 既然漪澜殿被黑莲业火包围,她又昏死了过去,现在五脏也俱好无损,筋骨也……那么除了一种可能…… 夜薇香摇头,制止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如果一切都是他,她害怕自己会心软,会再犯贱的念着他的好,会傻到忘记他们之间,有着多么浓烈的血海深仇! “喂,三八小妾,你在想什么呢?”男鱼怪的一双死鱼眼忽然变得色迷迷的,“噢……小爷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想洞房花烛夜要怎么伺候小爷我吧?嚯嚯嚯……。” “……”,夜薇香继续僵硬的傻笑,瞬间,她已经从想要狂吐的想法升华成了想要吐血。 三八三八,为什么她就是要和这两个数字牵扯不清…… ——题外话—— 别看伦家长得丑,伦家可是很有爱滴哟~~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为她夫我做他妇 三八三八,为什么她就是要和这两个数字牵扯不清…… 一路‘愉快’的谈天说地,呃,谈情说爱,没过多久,在女雪鲛一次一次解开的阵法结界下,那个只在古书上记载过寥寥几字的雪鲛巢穴,飞鲛宫,便展现在了眼前。 这里是冰的天地,是雪的世界,所以,这座宫殿就是用一整块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冰块雕琢而成的,而并非一块块冰砖所砌成的。 夜薇香仰望着这样规模巨大的冰雪宫殿,猜想着,这极有可能是用了一座整体的冰山雕琢而成的。 不过,这宫殿的风格……怎么会那么像现代的西方建筑物,城堡? 难道,这些家伙靠着移动的极寒之地,去过现代不成! 这个大胆的念头,让夜薇香有点激动的不能自已。 如果能回到现代,如果能回到过去,她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救回沛林,有没有可能阻止发生的这一切?! 时空穿梭时空穿梭,那么就证明可以选择想要到达的任意的时间和地点,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如果能盗取极寒之地可以在任意空间游走的秘密,那么她就能回到现代的那一天,回到她十五岁的那一天,让所有的一切全都回归到那一天! 一想到这里,夜薇香已经激动的全身都在微微的的颤抖起来。 一旁的男鱼怪见状,连忙引以为傲昂着脑袋,笑的得瑟,“看到了吧,这宏伟霸气的城堡就是你相公我的!相公我那可是这里唯一的可以继承这里一切的皇子哟!”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夜薇香这一次笑的是十分真心的愉悦,半月皓眸也开始恢复了神采熠熠,钟毓灵秀的紧。 男鱼怪见她笑靥如花,灵气逼人的模样,顿时愣了愣,然后摸着下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小爷的眼光就是好呀!” 夜薇香这次不再去计较男鱼怪没有底限的吹捧自己的这种小细节,还主动的挽上男鱼怪的臂弯,媚眼如丝的,嗲声嗲气的撒娇,“相公~~带妾身观赏观赏,好么?” 男鱼怪顿时就打了个颤栗,全身都酥了,哪里还有思想去反驳,满口就答应起来,“好啊好啊……。” 闻言,忍着极力想吐欲望的夜薇香顿时眉眼齐笑,张了张小嘴正欲再说上几句可心的甜言蜜语,一记非常耳熟,又非常令人厌恶的冷漠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大清早的,怎么尽看到听到一些倒人胃口的恶心东西。” 听到这句话,夜薇香先是暗自一惊一喜,感觉十分的复杂,但是她没有再多去考虑自己现在的感受心情,而是立马侧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只是…… 当她看到那抹熟悉的清冷青影,看到那张冷漠的没有丝毫情绪的清隽容颜,刹那间,堵在胸口间的那一块像是大石头的东西终于落了下去。 然而,当再看清他怀里正拥着一位袅袅婷婷小鸟依人且是上身为人下身有一鱼尾的美貌绝伦的人鱼时,那松下的一口气,蓦地骤然收紧,沉痛的厉害。 夜薇香扯出一抹冷笑,原来如此。 难怪他没有再出现,没有回来看守她,原来有人鱼美人在怀,自然是乐不思蜀了。 很好,这样非常好!这说明他以后都不会再来纠缠她了,实在是太好了! 可为什么,她觉得眼睛那么涩,那么痛呢? 这时,她身边的男鱼怪兴高采烈的发话了,“皇妹,这是哥哥我今天要娶的新娘子哦!还不快来拜见三八嫂子!” 那个人鱼美人听了,便对夜薇香嫣然一笑,张开小嘴正要说话,却被抱着她的男人给打了断。 “三八?”冷漠男人玩味的勾着嘴角。 “妾身是相公的三十八房爱妾,对么,相公?”夜薇香紧紧的挽着男鱼怪的臂弯,把小脑袋亲密的枕在男鱼怪的肩膀上,用甜的发腻的声音笑道。 男鱼怪被夜薇香亲密的举动弄得有些受寵若惊,连忙点头入捣蒜,“嗯嗯嗯!” 对面的男人冷冷的睨了一眼夜薇香紧挽男鱼怪手臂的小手,雪色的瞳孔一凛,唇角一扯,“自甘下贱。” 夜薇香闻言,皓眸一眯,索性发狠似的,双手搂上了男鱼怪的腰身,小脑袋歪进男鱼怪的胸膛里,腻歪的娇笑起来,“我喜欢相公,相公也喜欢我,我们这是两厢情愿,情投意合,那么,区区一个小妾的名分,那又算得了什么呢?你们这些外人怎么会懂我们的情深似海,对么,相公~~。” 男鱼怪听了夜薇香的甜死人不偿命的情话,又被她这么亲.密无间的搂搂抱抱着,脑子直发懵,心头悸动的不行,感动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的!真没想到三八你这么喜欢小爷我,我怎能辜负三八你的一片真情?我,我我现在就正式下令,你以后不再是三八,而是爷的一品夫人!” “真的么?”夜薇香自男鱼怪的胸口上抬起了小脑袋,两眼含着感动的泪花。 “真,比珍珠还真!”男鱼怪信誓旦旦。 看着他们这副鹣鲽情深你侬我侬的画面,某冷面男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里有有碍观瞻的东西,扰了清幽的风景,不如去看海潮,如何,敏敏?”男人褪去冷漠,对怀中的鱼美人温柔似水。 鱼美人回以恬美的微笑,目光深情的仰望着男人,“夫君去哪,敏敏就去哪。” 男人微微一笑,低头在鱼美人的头上印下一枚浅吻。 此时此刻,男才女貌的唯美画面,实在是美到不行,让人看了都会情不自禁的去向往,去艳羡。 看海?还真是特么的浪漫啊!夜薇香眨了眨涩痛的双眼,收回了视线,对男鱼怪撒娇道:“相公~~我们何时拜堂呢?妾身都等不及了呢~~。” 男鱼怪还没回答呢,他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女鱼怪阿姐,突然抢先开了腔,倒是只蹦出了一个字,“骚。” “……。”夜薇香眉角一跳。 幸好男鱼怪还很开心的报以大笑,“弟弟我就喜欢骚的!” “……。”夜薇香终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既然娘子你这么心急,那好吧,相公应了娘子的心思,就今晚拜堂成亲吧!”男鱼怪大声的宣布道,宣布完了,还在夜薇香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夜薇香再次换上在外人看来娇羞实际却是无比僵硬的傻笑。 现在,她心里唯一的念头不是担心和婪暗自较劲这意气用事下的后果,不是担心等会的拜堂成亲,而是,她到底要神马时候,才能把脸上该死的口水给擦了?! “咦?这样的话,敏敏和夫君岂不是要和皇兄一同成亲了么?这……是不是不合适的?”人鱼公主讶异的捂着小嘴说道,而后娇羞的仰着小脑袋瞥了一眼抱着自己的清冷男人,复又垂下头,担忧的,楚楚可人的望着自家兄长。 男鱼怪接到自己皇妹的小眼神,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时,他怀里的夜薇香却抢了话头。 “怎会不合适呢?这可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呢!”夜薇香和善的对人鱼公主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盯了一眼抱着人鱼公主的某男后,便拉着男鱼怪的手臂晃了起来,娇嗲的撒娇道:“人家说的对不对嘛,相公~~!” 没待男鱼怪回答,那厢的冷面某男先一步说道:“自然再好不过。” 闻言,夜薇香半眯了眯双眼,一瞬不瞬的对视着对面男人冷漠的雪色眼眸,笑容在嘴角渐渐扩大,“那就这么决定了。” 你为她夫,我做他妇,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决定了! 男鱼怪耸了耸肩,臂弯紧紧的扣上夜薇香的纤腰,笑眯了一双死鱼眼,“既然娘子都这么说了,相公又怎么能拂了娘子的心意呢!双喜临门,的确喜庆得很,父皇母后指不定多高兴呢!” “多谢相公~~相公对妾身真的好好呢~~!”夜薇香娇憨的窝进了男鱼怪的怀里蹭着,撒娇的声音甜的简直能腻死个人。 不远处的婪,面无表情的冷脸变得越来越冷,似若冰雪的瞳孔冷凝着男鱼怪放在夜薇香腰间的手,瞳孔稍纵即逝过一缕杀机。 在婪怀中的人鱼公主觉得婪忽然把自己抱得太紧,有点不适,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也怕扰了这份亲密无间,便只得含羞带怯抬首去仰望抱着自己的男人,想试图提醒一下男人温柔点。 却不想,她却看到婪冰冷着视线,竟一瞬不瞬的看在了别处。 人鱼公主顺着婪的视线看向那个别处,看到的,便是那个在自家皇兄怀中撒着娇的少女…… 人鱼公主小脸一白,紧忙收回了视线,垂下了头,小手放在自己抽痛的胸口,紧握成拳,指甲嵌进了掌心肉里,也浑然不觉。 ——题外话—— 嘿~~虐虐更贱康,再次,特意申明,新文【美人皮,白骨生香】与此文为母女文,美人皮的女主乃是弑兰是也,望大家收藏推荐两不误哟~~ 第一百一十六章 梨上雪与夜华浓种种恩怨 ¥¥¥¥ 雪上阁背面的楼台上,梨上雪伸出纤纤玉手,折下一枝一株已经长到了二楼楼台的老桃树花枝在手中把玩。 缄默沉默的她,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巫族与其它族类不同的是,生下来的长子都是随巫族里的女子姓,不论男女,次子则随父姓。 其实,很多男子其实都是入赘到巫族,或是献给巫族里巫力上层和地位高崇的巫女,譬如,大祭司。 梨上雪和夜薇香的母亲夜华浓就是巫族至高无上的上一代大祭司,夜笙歌。 从她们母亲的姓名就能看出,夜笙歌是个很多情的女人,不过,她的子女虽无数,最出众最出彩的,却只有长女夜华浓,和庶女梨上雪。 但巫族的规矩就是规矩,她夜华浓是长女,那么就注定了,她就会是巫族的下一代万人之上的大祭司,和玄玑门的掌门人。 所以从小到大,夜华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她梨上雪,注定只是夜华浓的一个陪衬,只能活在夜华浓的阴影之下,原因,却可笑的只是一个嫡庶之分而已。 但,仅仅一个嫡庶之分,却改写了她梨上雪的一生。 梨上雪自然是不服的,她什么都不比夜华浓差,却在族人和母亲的眼里心里,却是天壤之别,直到一个男子的出现,她对夜华浓,从不服,变成了嫉恨。 那个男人,就是婪。 巫族有很多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梨上雪从母亲夜笙歌对婪的恭敬程度不难看出,婪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但是,母亲却拒不透露婪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打从婪进了巫族的第一天开始,母亲夜笙歌就极力促成婪和夜华浓成为一对,根本连考都不曾考虑过,她梨上雪这个庶女。 如果是其他东西,她梨上雪都可以忍让,可以听父亲的话,不去和夜华浓抢夺计较,但婪和别的东西不一样,他是她喜欢的人,是她梨上雪心尖上的人。 所以,她就算违逆父亲,冲撞母亲,不再虚伪低调的做个只会讨好母亲听之任之的乖乖庶女,哪怕失去一切,她也要把婪夺到自己的身边。 但是,她使尽了浑身解数,婪和其它的长老和母亲一样,眼里只看得见夜华浓,从来就看不见她梨上雪,甚至,婪连画的画里面,她梨上雪也只能做他和夜华浓身后的那一棵陪衬的梨树!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喜欢梨花,但凡见到梨树,无不连根焚毁。 就像她要毁了夜华浓一样,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切真的太容易,来的也太快了。 那个入了魔的被神诅咒的女娲后人,顾吟,夜薇香的父亲,虽然表面是被夜华浓所救,但也只有她梨上雪清楚,这一切都是她在暗地里的安排。 庆幸的是,一向从小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娇惯坏了的夜华浓竟真的抵抗不了顾吟这个坏男人的诱,惑,和顾吟私下有了夫妻之实,还怀了夜薇香这个孽种。 从此,夜华浓就真的是从天堂坠入了地狱,受尽天下人的唾弃,就连婪都不再多看夜华浓一眼,冷酷的连想都没多想,就将夜华浓处死了。 她梨上雪到现在都还记得,婪再处死夜华浓的那一刻曾说的一句话。 他说,“背叛我的人,必须以死谢罪,我的生命里,容不下污点。” 他还说,“上雪,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像雪一样干净的女人。” 在那一刻,她梨上雪在得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就觉得仿佛得到了全世界,她也以为可以一直拥有下去,可是,夜薇香这个孽种却出现了,毁了她的整个世界! 因为她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婪亲手把夜薇香藏了起来,还把她养了整整十五年! 就算婪说,这是为了帮她得到驭灵,所以才这么做,但是她却是不信,却是不得不担心,有夜华浓那样的一个母亲,她的女儿也肯定手段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尤其是对男人的手段! 所以,在看到夜薇香的那一刻,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毁了夜薇香,更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贱人居然还有了婪的孩子! 那一刻,她只觉得天崩地裂,若不是看着婪亲手毁了那个孩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疯狂的做出什么毁天灭地的事情来。 看到婪亲手杀死那个孩子,亲口说她夜薇香不配怀上他的孩子,那一刻,她觉得十分的痛快! 但是,为什么,这样的痛快才维持了一百年,他出事了,他和夜薇香的孩子也出现了! 喀嚓一声,想到这里时,梨上雪手中的桃花枝被生生的捏断,尖锐的花枝断口,狠狠的插入了梨上雪的掌心之中,鲜血,一滴一滴,顺着素白的手指,坠落在了地上。 “门主,怎么这么不小心!”一旁的婉柔连忙捉住梨上雪的手,连忙用手中的丝巾去包扎梨上雪的手掌。 梨上雪不耐的挥开婉柔的手,扯唇冷笑,“只有痛了,本宫的脑子才会清醒。” “可是……。”婉柔蹙着秀眉,担忧的看着梨上雪任血流淌的右手。 “把老六招来,本宫有话要问他。”梨上雪冷冷的吩咐道,粉晶的双瞳中,布满了阴霾。 “是。”婉柔恭敬的福了福,便倒退着身子出了去。 梨上雪扯着手中桃花残枝上的一片片桃花,嘴角凝着一抹嗜血弧度,“弦落啊弦落,你居然胆敢欺骗为师,真是好大的胆子呢,若她也没死,弦落……!” 话到尾音时,梨上雪素指中刚扯下的一片桃花,便被她的手指捏的零碎不堪。 “门主,六爷到了。”外头传来婉柔温柔的禀报声。 梨上雪闻言,柳眉便挑了起来,“这么快就到了?看来,你是早就来了玄玑门了。” 自言言罢,梨上雪将手中桃枝从楼台上扔了下去,再次随手折了一支新的桃花枝在手,一手执了放置在一旁的金剪子,修剪起了花枝。 “还不快请六爷进来。”梨上雪一边姿态悠闲的将花枝插进放在身侧香案上的纯白长颈瓷瓶,一边微笑着吩咐道。 “是,”门外的婉柔朝门里福了福,而后侧过身,对身侧一身素服的秀丽男子伸手作出请的姿势,“六爷,请。” 素服男子微微点头,便信步走了殿宇内。 听得微乎其微的脚步声,梨上雪头也不回的自顾剪着桃花枝,嘴角噙着温和的微笑,“弦落来了。” 弦落自顾的找了一个专属他的位置坐下。 没错,是属于他在玄玑门排行的位置,殿宇之中的第六把紫檀木交椅。 “听闻师傅患了急症,徒儿特地前来探望一二。”伸手端起婉柔递来的茶盏,淡淡的抿了一口,端坐在椅子上的弦落秀丽的面容上挂着些忧心,还有些许让人看不清的憔悴。 “你是个懂事的,为师一直省得,所以当年,才会将那般重大的事情交予你处理。”梨上雪一脸怡然自得的插着桃花,半垂的银白长睫遮住了粉晶瞳孔中的迭起寒光。 “能得师傅的青睐,是门中无数师兄姐弟妹们所梦寐以求的,弦落幸得,实在是有些当之有愧。”弦落莞尔一笑,端着茶盏的手指暗自紧了紧,指节开始泛了白。 “当之有愧么?看来,弦落一如既往的有着别人所没有的自知之明,”喀嚓一声,梨上雪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将一枝刚修剪完美的桃花枝剪断成了两段。 “弦落的一身本事,都是师傅所授,弦落得此心性,最是要感谢师傅的栽培。”弦落注视着梨上雪的茶色眸子里,充满了感激之色。 “感激?呵!”梨上雪扯唇冷笑,攸的转过身,双眼阴冷的紧盯着弦落,“在为师面前最好收起你的四两拨千斤!你的感激,可还真是让为师消受不起的很呐!弦落!” “师傅说笑了。”弦落收回漠然的视线,垂眸品起了茶水,孰不料,下一刻,一把泛着熠熠金光的金剪子刺了过来,直将他手中的茶杯刺的支离破碎。 梨上雪一甩流云广袖,将飞射金剪子的手负在了背上,如诗如画的脸上布满了阴冷的寒霜,“当年为师忧心夜薇香这个贱人即使坠落地狱被万鬼撕咬也不会死去,便让你代替为师,在地狱探查她的生死,若她非死魂不灭,你则折磨她生不如死,让她的魂魄困在炼狱永远饱受摧残,饱受被恶鬼啃噬之痛!可你倒是好的很,通报为师她已经身死魂灭,如今她却连孽种都养活了下来!若非这个孽种不要命的敢在此现身,你还想诓骗为师到何时?!” 越是说到最后,梨上雪越是激愤的不能自已,一谈论到夜薇香的孩子,整张脸几乎都扭曲了起来。 实在是,丑陋的可以。 “师傅还是莫要太过激动了才好,免得急症再次发作,徒儿就要难辞其咎了。”弦落垂眸,掩却眸中涌动的厌色,大手轻然一握,还留在掌心中的茶盏碎片顷刻就化为了齑粉。 ——题外话—— 你们没有看错,相信你们也没有忘记子弦吧!之前在坟冢那里,四师兄就透露过子弦就是神秘的老六哦~~那么,子弦=弦落 即日起,每天赏银上千币则加一更,道具不限哦~昨天谢谢几位亲的打赏,今天加一更哦~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弑兰这个贱种倒是可用的棋子 “师傅还是莫要太过激动了才好,免得急症再次发作,徒儿就要难辞其咎了。”弦落垂眸,掩却眸中涌动的厌色,大手轻然一握,还留在掌心中的茶盏碎片顷刻就化为了齑粉。 “你!”梨上雪气的一手将香案上的插好了桃花的瓷瓶扫落在地,双眼森冷的绞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弦落,咬牙切齿道:“当初若不是为师收养你,你早就在地狱里被恶鬼吃的连魂魄都不剩了,为师教你一身修为,让你在玄玑门有不可动摇的高贵地位!可如今好啊!你翅膀硬了,就不听为师的话了,还做起了白眼狼!” “师傅,您只说让徒儿惩处夜薇香,却并未说过,让徒儿连同她的腹中鬼婴一同惩处,不是?”弦落垂眸浅笑着,微张着手心,让手中的齑粉一点一点,沿着掌心的掌纹,倾泻下来。 闻言,梨上雪结舌,但也只是语塞一瞬间后,她才稍稍冷静了下来,缓缓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粉晶眸中的阴冷缓缓褪却成了狐疑,“弦落如此聪明,这难道还用为师一五一十的提点清楚,你才会去做?” 若非当年去黄泉借用碧莲业火除却夜华浓的魂魄,她也不会遇见弦落。 初见时,弦落被上百只恶鬼围拢在其中,显然,他是因为少了母鬼的庇护,又因年纪才两三岁大小,并未有高深的修为傍身,所以只能落得成为百鬼腹中之食。 可年纪那么小,面对上百只饥饿法力高深的鬼物,却半点也未显露出惧怕之态,而且竟然还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微笑着对百鬼说,“它们谁赢了,谁就能独自享用我这个美餐!” 直至今日,梨上雪始终无法忘怀,当时看到那小小的鬼童,直挺的站在恶鬼之中,笑容甜美的,用着冷静的童音,说着这样的话时,那不能用言语表达的震撼。 最后,诚如她与小弦落所料,百鬼为了吃独食,便纷纷起了私心,开始自相残杀,到最后,那赢得所有恶鬼的一只老鬼,却是,死在了小弦落的手里,被小弦落吃的一点不剩! 原因只有一个,老鬼为了吃弦落,殊死拼搏中,早已身负重伤,当然,这仅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弦落并没有像所有恶鬼和梨上雪所看到的表面那么弱小,他实则怀揣着算得上中层的修为! 中层修为对付一百个恶鬼自然不可能会是对手,但对付一个重伤在身的老鬼,简直绰绰有余! 于是,这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让小弦落不仅生存了下来,还能白白吞噬百个恶鬼! 如此年纪,就能有如此心机,怎能不令她梨上雪震撼? 所以,梨上雪才将他带回了玄玑门,重新为他拟定了新的身份,直至今日,都没有人知道,弦落是她的养子,也是她安插在玄玑门的暗棋、 就连婪,都并不知晓。 但是,弦落越是大了,她越是看不清他了,也开始越来越忧心,自己是否还能掌控得了他。 故而他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是值得她梨上雪怀疑,值得深思的。 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也猜不透,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呵呵呵。”弦落难得笑出了声,“弦落自然毋须师傅提点,所以弦落才特意留了弑兰的性命。” “弑兰?”梨上雪先是对这个名字先是一怔,而后脸色又沉了下来,声音十分的尖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特意留下这个孽……。” “难道师傅当真就不怀疑大师兄当年那么迫不及待的杀死这个孩子的用意?”弦落轻描淡写的打断了梨上雪歇斯底里的质问。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成功的见效的立马让梨上雪静默了下来。 良久,梨上雪才从缄默的失神中醒转过来,缓缓闭上了双眼,满面的疲累,“说,你这么做的用意。” “倘若大师兄这么迫不及待杀死这个孩子,实则是为了不让师傅你出手,从而让这个孩子没有丝毫存活可能的目的的话,师傅又何必苦苦相逼,定要让将这个孩子置于死地惹大师兄不快呢?”弦落缓缓放下手中茶盏于案上,抬起了眼帘,茶色眸子里写满了意味深长的意味,“与其如此,倒不如利用这个孩子,得到大师兄的欢心,才更划算吧?师傅。” 闻言,梨上雪嚯的睁开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笑的从容不迫的弦落,“你居然让我留她?!可她是那个贱人……。” “她已经死了。”弦落一字一句的说着,看起来十分清澈的茶色眸子里,却稍纵即逝过一抹让人无法发现的尖锐痛色。 躁动的梨上雪凝视着弦落的每一丝举动,但见他似乎并非说谎,便冷静了下来,脸上顿时涌起一抹落寞,“是啊,他,已经死了……那我即便做了这样的事,也是再也取悦不了他了……。” “不会那么容易死。”弦落镇定自若的噙起浅笑。 梨上雪听了,双眼立即一亮,整个人激动的从椅子上又坐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你是说……你是说……。” 见她如此,弦落仍旧一脸云淡风轻的挂着一直一层不变的浅笑,“他是婪。” 一句话,简单的三个字,却轻易的说明了一切,证明了一切的结果。 甚至,超越了摆在眼前的事实。 “是……是啊……他是婪,是婪。”梨上雪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容光焕发的气息。 “所以,留她绝不会是个亏本的生意。”弦落施施然道。 梨上雪沉吟,粉晶的眸子,有些闪烁的望着那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让人看不透看不懂,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秀丽男子,“可是,她不会忘记,为师是杀她母亲的凶手。” “她会忘记的。”弦落迎上梨上雪不解的神情,笑得一派秀美,“她不得不忘记。” “你的意思是……。”梨上雪蹙了蹙眉,而后眼睛一眨,便了然的娇笑了起来,“没错,她不得不忘记,只要她唯一的执念还在这里。” 而那个执念,就是她弑兰的父亲,婪。 如今她只剩下了婪这一个生父,她不会轻举妄动,不然她也不会甘冒杀身之祸,独自进了玄玑门,还找了婪最信任最寵信的老七孔非墨帮忙! 终究,这个小女孩逃不脱亲情的枷锁,不愿失去婪这个生身父亲,即便,她或许早知道这个父亲对自己的无情。 况且,她还那么小,她梨上雪如今已经活了上万个年头,难道还真的要怕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女孩不成? 当年,就连她弑兰的母亲,夜薇香那个贱人,都那么轻而易举的拜在了她的手中,焉说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在她梨上雪眼皮子底下的小蝼蚁! 能翻出什么风浪? 梨上雪扯出一抹冷笑,趁着婪还没回来,她得好生调.教调.教,这个足矣让她笼络婪心的好棋子。 届时,弦落见‘谈判’告一段落,便曲指弹了弹衣袍,施施然站起了身,冲着梨上雪抱拳弯腰,“眼见师傅无恙,弦落便放心了,这就不叨扰师傅休息,先行告退。” 在弦落的一番说词里,终于恢复了以往心态的梨上雪冲着弦落和蔼的微笑起来,“既来了,不若就在玄玑门歇上几天,帮为师好好看看,这些个新来子弟,哪个会是‘可塑之才’。” 弦落眉角微不可见的动了动,直起了弯下的腰身,抬起了微垂的脑袋,脸上仍是一层不变的恰到好处的清浅微笑,“徒儿明白。” 所谓的可塑之才,不过是他的好师傅将来可用可掌控的棋子罢了。 应完了话,弦落便转了身,朝门外走去。 只是,当他转过身的那一刻,那脸上不咸不淡的笑容竟迅速的褪却,被凄婉的悲怆所取而代之。 太迟了,太迟了,他总是这么迟…… 导致自己唯一能做的,竟只有这些了。 想到这,弦落有些苍白的嘴角,竟然溢出了一丝猩红的血丝。 ¥¥¥¥ 飞鲛宫这座冰山凿出的城堡,虽看起来冰冷磅礴,但里头,倒是十分富丽堂皇。 清一色的,现代世界的古英国时期的陈设风格,样样精致,透着典雅优雅的英国皇宫气息。 就连衣着用具,都皆如是英国宫廷的女仆装、公主装、王妃装。 要不是因为这些雪鲛们那顶着的一张张死鱼脸,正有幸穿了一身华丽王妃裙的夜薇香几乎就要错以为,自己已经穿回到了现代,再与养父沈沛林,参观游览着英国皇宫。 只可惜……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永远都不在了。 瞥了一眼就坐在自己对面用餐的冷漠男人,夜薇香放在描金大理石桌下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又紧。 即便沛林是婪的替身,明明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却……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谁是谁。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样的婪帅的一塌糊涂 即便沛林是婪的替身,明明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却……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谁是谁。 而对面这张和沛林一模一样的脸,更会时不时的提醒她,是谁杀了她心尖上的挚爱,是谁毁了她,毁了她的一切! “该死!”夜薇香一时心念恨起,结果手中的刀子把盘中的牛排切的太过用力,以至于一下子切到了光滑的瓷盘上,导致刀子一个打滑,那半块切好的牛排,顿时就咻地一声,飞了出去…… 夜薇香‘惊魂未定’的眼睁睁的自己盘中飞出去而阻止不得的牛排,瞪大了一双眼睛,视线一直顺着牛排划出的漂亮弧度,直至牛排安稳的落到了某个位置上为止。 足份足量的牛排咣当一声,好死不死,且快狠准的落到了对面某男的白瓷盘里,还成功的震飞了盘中的些许酱汁以及几根意粉…… 这些酱汁和意粉也是极其给力的,下一刻就直接蹦到了食用它们的某男雪白的衬衣上……算是,为自己的被吃掉的同胞报了一小下仇怨了吧? 于是,夜薇香成功的看到了某男千年不动的冰块脸,终于有了一丝无法忍受的动容。 可以称之为——恶心。 迎上对面男人冷冽的可以直接杀死自己的眼神,夜薇香耸了耸肩,闲闲的,连看也不再看一眼对面的男人,边吃着牛排,边道歉道:“啊……抱歉啊妹夫,嫂子我这是第一次这么用餐,所以不习惯,妹夫可别见怪呐!” 婪垂下淡青的双睫瞥了一眼雪白衬衫上又黄又油腻的恶心污渍,便随之抬起了眼睫,冷冷的盯着对面那个明显很没道歉诚意的小东西。 脸皮还真是厚的可以,竟敢恬不知耻的说什么自己是第一次用刀叉用餐? 还有,她的那些称呼和自称,简直…… 婪雪色的瞳孔越来越冷了起来,脸上就像罩上了一层寒霜。 这时,坐在婪身边的人鱼公主云敏,拿了手绢去给婪的衬衫擦拭,还十分温柔体贴的劝说:“夫君,想来皇嫂毕竟是第一次使用这种食膳方法,不怎的习惯也是有的,我们做小辈的体谅一下也是应该的,再者,一件衣裳而已,既然脏了,便换掉就是了。” 婪收回了杀气腾腾的收回了视线,一脸‘温柔’的注视着云敏小心而贤良淑德的模样,执起云敏为自己衬衫擦拭的小手,放在霜色的唇上一吻,“敏敏如此纯良心怀若谷,又贤良淑德,夫君何其有幸能娶你为……。” “嗳哟~~相公,你怎么吃的满嘴都是,来,夫人给你擦擦。”一道很不合时宜的发嗲娃娃音,打断了婪的‘深情款款’。 婪眉头一跳,雪色的眸子便朝着发声的来源斜睨了过去,恰好看到某女正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伺候着某女口中的鱼相公。 那厢的男鱼怪云穆被夜薇香伺候的受寵若惊,连忙笑眯眯的一手搂过夜薇香的小蛮腰,一手叉了一大块牛排递到了夜薇香的小嘴前,“来,夫人,张嘴!” “相公你好好哦~~!”夜薇香立马捂着羞红的小脸,忍着暗自的恶心,面上却一脸幸福的就要张嘴去咬云穆手中的牛排。 哪想到…… “皇兄,你的牛排有苍蝇。”某冷面男冷冰冰的吐了一句。 闻言,夜薇香和男鱼怪云穆便挤着眼睛去看那块被插起的牛排。 只见,一只被叉子叉成了两段的,还流着内脏的麻麻黑苍蝇,还垂死的粘在牛排上扑打着翅膀…… 男鱼怪云穆是张鱼脸所以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但是他立马就把那块牛排扔了,连叉子连带一起扔到了地上。 夜薇香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小脸那是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黑的,真是变脸的好不精彩…… m的!夜薇香捂着欲呕的小嘴,很恨瞪了一眼婪,便急急说了句抱歉,然后飞奔似的直往茅房里冲去。 “哎!夫人!跑慢点,别摔了!!”男鱼怪云穆站起身来,朝夜薇香飞奔的背影大喊。 这时,婪也起了身,对着人鱼公主云敏柔声道:“敏敏说得对,衣服脏了,确实该去换一件较好。” 云敏抿了抿嘴,而后莞尔一笑,真真是连美丽的大海都要为其黯然失色,“嗯,夫君去吧。” 婪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步伐优雅从容的往夜薇香相反的地方去了。 这时,一直在主位上不曾发话的两位飞鲛宫宫主,别称为国王,和王后的一对中年男女,终于发话了。 国王扶了扶自己鱼头上顶戴着的缀满了大大红宝石王冠,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这两个非人的男女,只怕来历不小,你们本该带着觅食军,将他们碎尸万段。” 男鱼怪云穆嬉皮笑脸道:“父王你也看见了,儿子的新夫人又温柔又贤惠,而且是真心喜欢儿子的,儿子怎么忍心将她吃掉呢!” “可……可是皇兄……你真的确定她喜欢你么?”人鱼公主云敏小心翼翼的看着云穆,桌下的双手拽的死紧死紧的。 云穆听了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立马一拍桌子,“放肆!你这是在质疑为兄的智商?还是在怀疑为兄的眼睛有毛病?倒是你那个冷的像块冰的新夫又哪里好了?!” 云敏被骇了一大跳,连忙红了眼眶,捂着小嘴嘤嘤啜泣了起来。 一直不说话的王后连忙冷着脸低喝一声:“好了好了!别吵了!现在吵又有什么用!马上就是要到拜堂成亲的时间了!” “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到了晚上洞房花烛夜,不就一清二楚了!”国王连忙打圆场。 云穆双手抱拳,不快的哼了一声。 云敏则低着头垂泪,两颊却泛起了娇羞的红晕。 因为这里是按照古英国建筑风格的格局建造的,所以夜薇香很轻易的就找到了茅房,唔,确切的来说,应该叫洗手间才对。 宽大的洗手间,豪华的现代化格局,纯金制造的水龙头,白瓷坐式马桶,大理石地砖。 每一样,都有着让夜薇香尘封的痛苦记忆,被揭开感觉。 夜薇香只是站在洗手间门前怔了怔,然后捂着小嘴,风一般冲到了马桶上,开始痛并快乐着的呕吐起来…… 一边吐,她还不忘一边骂道:“死男人,臭变.态,幼稚!这么损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简直黑透了心肝脾肺肾了!呕……。” “特么的,既然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了,干嘛还要无缘无故的整我,简直就是脑子有问题!!”吐到最后,骂到最后,夜薇香已经是一脸的虚弱,就连站起来,瘦小玲珑的身子,都有些摇摇晃晃。 走到洗手台前,一边拧开纯金水龙头防水净手,夜薇香一边打量着水银镜中,自己清晰的倒影。 胭脂似的小红唇,半月似的大眼睛,黑曜石般的水灵瞳孔,淡薄略细的远山黛,小巧的水滴鼻,玲珑且凹凸有致的身上穿了一件古英国王妃才有的黑蕾丝长裙,一头被烫成了性.感的波浪卷的血色长发,披散而下,像极了撒落在裙裾之上的血色浪花。 大红的底料,配上蔷薇花花纹的黑蕾丝,这样的裙子,无不是妖冶里,透着浓浓的性.感与神秘。 看着微露深沟的双峰,夜薇香弯唇一笑,的确性感极了。 明明这张脸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一张媚惑众生的脸,明明清纯灵秀的不得了,可,却始终的一颦一笑里,都透着一股子,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媚意。 看来用许多女人的话来讲,她还天生就是个狐媚子! 夜薇香自嘲的摇了摇头,拍了拍小脸,便转了身,准备离去,哪想到,厕所的门口,居然立了一个人。 夜薇香立马被骇了一跳,见清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男人,小脸顿时就晴转多云了。 “也不知是这极寒之地的风水不好,还是这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竟然能让一向清冷无双,冷酷无情的圣君大人,一而再再而三得的像条疯狗一样!呵,还变.态让人发指!连女茅房都会大驾光临!”夜薇香双手环胸,倨傲的扬着小脑袋,不无讥讽的笑道。 倚在纯金门框上的婪,微微的侧头往夜薇香看了过来,高竖成马尾的一头青丝便随之他的动作,全都歪到了一侧,让平日看起来有些清懒的他,有些帅气干练的感觉。 一身剪裁干净贴身的黑色西服,不像他平日所穿的飘飘然的青衫,不但显出了他修长身材的每一丝完美,更是让他少了些飘渺若仙的高冷感觉,多了些优雅的王子,矜傲的骑士般的冷俊。 这样的婪,这样帅到一塌糊涂的他,是夜薇香所不熟悉的,偏偏,又是熟悉到骨子里的! 明明知道的,他不是沈沛林,不是那个日日夜夜,陪她朝夕相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普通男人,他是婪,不是沈沛林,是异世界里,高冷无情心狠手辣的圣君! 可是,为什么…… ——题外话—— 好桑心,你们这些坏银,写了介么多,都木有来几个长评~~摩擦摩擦,是大师兄魔鬼滴步伐~~ 第一百二十章 他是她永远得不到解药的毒 “想逃?”婪勾唇一笑,大手一圈,长臂狠狠的箍住了夜薇香的纤腰,让她毫无逃跑反抗的能力,一手则伸进了她的裙摆,一路上游。 那冰冷的大手游走的感觉,就像一条冰冷的毒蛇,不断的扭动着身躯爬向了她的隐秘地带,骇的夜薇香惊呼出了声,“不要!” “不要?”婪邪肆的笑,拧出了一抹残忍,“刚才也不是谁说,要操的?小乖乖,现下反口不认说不要,可是一点也不乖呢。” 闻言,夜薇香脸颊一臊,咬牙切齿的骂道:“你是个猪吗!不知道我那是在骂你这个死变.态吗?!” 婪了然,笑的异常愉悦,“哦,原来小乖乖是想要操为父,真是太坏了。” “你!”夜薇香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小乖乖难得这么主动,为父,又岂能拂了小乖乖的一番‘美意’呢。”婪缓缓俯下身,霜唇贴在夜薇香娇嫩的耳尖上,吐气如兰道。 说罢,他那只伸在夜薇香裙摆里的冰冷大手,将那层碍事的布料给扯了掉。 不等夜薇香挣扎惊呼,他已经顺势,将那冷硬的东西,抵在了她隐秘的入.口。 夜薇香骇的倒吸一口冷气,小脸顿时苍白的像纸一样,小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 她不能再跟他这样了,即便是他的强迫,她也不能! 脑海里,双眼里,她似乎看到了未央那张纯真无邪的笑脸,寵溺清甜的冲她喊着,“老婆大人!” 不管是否自愿,她都觉得,这是一种背叛,一种对未央的羞辱! 即使他不知道,她也不能,她也不想这样背叛他! 她害怕,害怕他的笑容,会变成让她难受的哭泣…… “你又在想谁?!”婪的笑容瞬间凝在了嘴角,眼神冷的可怕。 看着她,守着她十六年的他,如何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她在想什么? 夜薇香猛的一惊,小脑袋停止了晃动,抬了起来,被泪水滋润过的更加清灵了的黑眸,惊慌失措的看着洗手台墙壁上的那一大块水银镜里的男人倒影。 她看见了,看见他那冷冽的像刀锋一样雪色双眸里充满了杀机,她开始真的害怕了。 即使如何不够看透这个冷漠残酷的男人,但夜薇香多少也知道,他又是个何等霸道的男人! 不然昨日他不会一开口就问她,她被谁碰过了…… 即便她只是他手中的玩物,他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亵.玩染.指,除非像当年一样,他亲自亲手把她扔给别的男人! 否则,谁若是碰了她,只怕下场…… “没有!!”夜薇香连忙矢口否认。 “没有?”婪嘴角的邪笑变得有些狰狞起来,冰冷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勾画着夜薇香细嫩的颈项,“那我的小乖乖,在睡梦中,唤的萧潇,唤的未央……又是谁呢,嗯?” “我……。”被逮了个现形,夜薇香无措的不知该怎么说,思绪更是纷乱如麻。 现在的她已经无暇在想在北海的未央到底如何了,但是,她只知道,被婪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那未央的下场,必然会让她痛不欲生! 怎么办,怎么办?! “你一向镇定机敏,怎么,为父只不过说到这两个男人,就已经让你自乱阵脚了,嗯?”婪眼眸一眯,而后下身,毫不留情,毫不加以怜惜的刺进了她。 “啊!”夜薇香发出一声尖叫,却在发出声音之时,她下意识的隐忍压低了下去。 婪抚着她颈项的大手猛地抬起她的下巴,“好好的看清楚,你现在是在谁的身下承欢,是谁让你欢愉的呻.吟。” “不……。”夜薇香拼命的想摇头,挣脱开他钳制自己下巴的大手,可是越挣扎,他手指收紧的力道就越是重! 让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再挣扎,他就会捏碎她的下巴! 她只得屈辱的闭上眼睛,用掩耳盗铃的方式安慰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只是被狗再咬了一口!很快……很快就过去了……很快…… “睁眼!”婪残冷的口吻是命令般的语气。 夜薇香不愿,死死的紧闭着双眼,紧咬着唇瓣。 她不要再看到,不愿再听到,不要!! 婪见状,阴森而邪冶的扬起了嘴角,“你既不愿睁眼,那不如,为父就让我们现在的样子,让你未来的相公好好欣赏欣赏,这个建议是不是很有趣呢,小乖乖。” “什么?!”夜薇香嚯的睁开了双眼,眼中尽是恐慌。 如果被男鱼怪云穆看见了,知道了她跟婪之间的关系,先把他会不会杀了她撇开不谈,但是她肯定是不会再有机会接近到飞鲛宫了! 这样,她还谈怎么出去!还怎么去找萧潇和未央! 她现在之所以苟且偷生,不就为了出去再看他们一眼吗?亲眼看到他们还好好的吗?! 如果出不去,那所有的希望都会化成泡影! “不可以!!”想到种种后果,夜薇香低喝一声。 婪眸光一凛,嘴角一翘,“很、好。” 说完,他便疯狂的在她身体里冲撞起来,凶残凶狠的像一只正在撕咬猎物猛兽! 夜薇香痛呼一声,然后紧紧的咬住了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可耻的呻.吟,但双眼,始终眨也不敢眨一下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不敢眨眼,不敢……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逐渐变的绯红,看着自己嘴角不断溢出羞耻的银丝,看着自己的双眼逐渐蒙上一层媚惑的雾气,看着自己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而…… “如何,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样子,足矣够得上‘荡.妇淫娃’四个字呢,嗯?”婪贴在她的脖子上,贴在她的耳垂上,邪笑着。 夜薇香不敢开口,只怨毒的看着镜子里,这个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的男人,一瞬不瞬。 似乎要把他刻进自己的瞳孔里,烙进自己的脑海里一样。 恨一字,都已经不足以叙述,她对他的,浓烈的憎意! 婪懒懒的抬眼,与她镜中怨毒的眼睛对视着,无比愉悦的勾起了嘴角,“对,好好的记住为父,记得越牢越好!” 语落,他便狠狠地,带着杀意一般,猛烈的贯.穿着她! 凌乱的,沾了汗水的刘海落下,遮住了,他那一双雪色眼瞳里,比她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恨意…… 很快的,夜薇香已经承受不住,像溺水的人,抓不住救命稻草一样,软软的瘫倒在洗手台上,被牙齿紧咬的红唇,不但肿很是吓人,还被咬烂的流出了许多的鲜血。 殷红的血,竟比她涂在唇上的胭脂,还要浓烈艳红三分。 像极了凋零的,细碎,细碎的血色蔷薇的花瓣。 这样的血淅淅沥沥的淌下,染红了她细嫩皎白的下巴。 婪将自己最后的灼热深深的埋在了她的体内,然后生生的抽了出来,随之也撤退了钳制她下巴的大手,以及箍住她纤腰的大手。 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西装,婪一手扣起了衬衫的口子,一手屈指弹了弹有些微皱的袖子,便头也不回的,踩着高贵的皮鞋,洒脱的离开了这个卫生间。 甚至,连看也不看,因为没了他的支撑,而软倒在冰冷大理石地板上的夜薇香。 高冷离去的样子,就像他刚才只是随手抛弃了一件可弃的垃圾。 仅此而已。 多么无情。 望着男人离去的清高孤绝笔直挺拔的背影,蜷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的夜薇香冷冷的扯了扯肿烂的唇,随之,却是大笑起来,笑的眼泪流了出来,也未停止。 状若癫狂。 明明知道他是怎样的男人,为什么她却还要像个蠢货一样……流泪? 明明知道他的冷酷无情,知道他就是自己永远得不到解药的毒,明明自己已经失了心,为什么却还要像个傻瓜一样……还会心痛? 不遑多时,婪踏着优雅的步伐回到主厅,朝国王和王后礼貌性的微微颔首后,便拉开了之前他所坐位置的椅子,对坐在他身侧的云敏公主抿唇一笑。 “让敏敏久等了。”大手优雅的执起桌上透明的高脚玻璃杯,婪抿了一口杯中红紫的葡萄美酒。 云敏含羞带涩的温柔一笑,仰望着婪的眼中满是自傲和倾慕的流光,“无碍。” 这个男人今夜即将成为她名副其实的夫呢…… 对桌上的云穆见两人‘眉来眼去’,心中多少还为刚才皇妹的话感到不悦,想着自己不和夫人也秀上一段‘恩爱’,那岂不是又要被皇妹怀疑了么? 想到这,云穆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面带焦急的看了一眼主位上的国王王后,“父王母后,儿臣得去瞧瞧王妃,都去了这么许久了!” “去吧,别让王妃迷路了才是。”王后露出宽和的微笑,与刚才的冷漠简直判若两人。 闻言,云穆眸子闪了闪,便面带不虞的转了身,快步的离了席。 婪品着杯中的红葡萄酒,眼角淡淡斜睨了一眼云穆焦急离去的背影,握着酒杯的手指,略略有些收紧。 ——题外话—— 本文np!男主n个,美男n个,不解释~~ 第一百二十一章 浴室里外的忐忑 婪品着杯中的红葡萄酒,眼角淡淡斜睨了一眼云穆焦急离去的背影,握着酒杯的手指,略略有些收紧。 垂下淡青的双睫,迅速的掩去眼底闪过的一丝悔色。 刚才他怎么也该看着那个小东西整理好了衣着,再离开才对的,要是让那条臭鱼看到了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婪眯起了双眼。 “夫君,来,尝尝这个。”云敏夹了一块碧玉色的糕点,放大了婪的盘中。 婪游走的思绪被云敏的呼唤拉了回来,便立即收回了视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也夹了一块莹如白玉的糕点放到了云敏的碗中,温柔似水的微微一笑,“这块糕点洁白而透明,正合敏敏的心性,相信敏敏定是喜欢。” 云敏一脸惊喜的望着婪,“敏敏确实爱极了水晶糕的!” “敏敏心性剔透,恰若水晶,爱极了这糕点也是应当。”婪伸手寵溺的刮了刮云敏挺翘的琼鼻。 云敏立刻满脸羞红的垂下了头,小手不停的绞着手帕,“夫君……。” 这时,一直看着两对即将结为连理的新人浓情蜜意,却并不多话的国王和王后,终于开口了。 先是王后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如今得见本宫最疼爱的小女儿找到了心仪之人,本宫也是高兴,如今见着驸马又是如此特贴敏敏的良人,本宫更是心中宽慰,在此,本宫望驸马,能一直这般对待敏敏。” 说罢,王后便冲着婪,举起了高脚玻璃杯。 闻言,婪也随之冲王后举起了酒杯,一脸的肃穆庄严,“王后之言,兰卿自当谨记。” “这就好。”王后笑眯眯的抿了一口葡萄酒。 “谨记该记的,那不该记得的……。”国王极具压迫力的眼神朝婪睨了过去。 婪微笑,优雅的摇晃着杯中的红酒,修长的,白到几近透明的手指,在红酒玻璃杯的衬托下,竟有一种别样的妖异美,“既来之则安之,兰卿入了这极寒之地的那一刻起,便就是了这极寒之地之人,那外界之事自是再与兰卿无关了,况且,兰卿如今还有了敏敏这样贤惠美丽的妻子,自是心无旁骛了。” 听婪说的这么决绝,又见婪确实对云敏有几分心思,国王这才收回了在婪身上的视线,大笑着举杯,“好,非常好!有了驸马这句话,寡人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好好做你的驸马,好好对待敏儿,寡人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婪朝国王微笑着回举杯,“多谢陛下。” 垂眸,品酒,无人看到婪眼中一闪而逝的讥诮。 对他威逼利诱,呵,真是可笑。 即便他现在身负重伤,施展不出法力,他们也休想胁迫得了他! 这个世间,无论何处,无论何种世界,能让他感兴趣的事,至始至终,只有一件…… 雪色的眸子一转,便落在了对面空荡荡的座位上,长眉微蹙。 这该死的小东西,怎么还不来,那条死鱼不是去寻她了么。 该不会…… 婪冰雪般的眸子,骤然凝起了一抹杀气。 话说另一头,仍在洗手间的夜薇香,见了这里有现成的洗浴室,便索性脱.了长裙,绾起了头发,走进浴室,打开了热水,让从莲蓬中洒下的热水,如细雨般,从头淋到脚。 淋着热水,夜薇香取了乳.液抹在身上,拼命的搓.洗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像上面沾了什么可怕的毒物。 即便那该死的男人刚才没有动她身上的其它地方,但是,昨日的疯狂,昨日那如雨点般,落在肌肤上的,如同烙印一样的冰吻,仍让她历历在目,恶心至极! 身上的青紫吻痕其实已经淡去了不少,但是她仍旧拼命的搓洗着,似乎不把它彻底的洗掉,她就不会善罢甘休一样。 没一会的功夫,娇嫩白皙的肌肤,就被她挫掉了一层皮,但那青紫痕迹却着实牢固,皮都去掉了,它居然仍在肌肤上! 看着怎么也抹之不去的青紫痕迹,夜薇香恍惚觉得那痕迹在嘲笑她的愚昧! 狠狠扔掉了手中莲蓬,夜薇香蹲下身,蜷缩进了浴室的角落里,让头埋在了双膝中……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哐当一声被推了开来。 “夫人?夫人?!夫人你在里面吗?!”刚才在外面听到了金属被摔在地上的清脆声音,云穆这才火急火燎的一脚踢开了洗手间的门,冲了进去。 浴室里的夜薇香被骇了一大跳,紧忙就从角落里站了起来,双臂捂着身子焦急的低声喊道:“你,你不要进来!” 浴室的门是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即使看不到在里面光裸的全体,那也是会看到整体的轮廓的。 她没有忘记,从遇到这个丑陋的鱼怪开始,他就说过的,他可是有三十七房小妾的! 可想而知,他会是个怎样的色欲熏心之徒! 想到这,夜薇香顿时心急如焚起来,刚才已经被凌.辱过的自己,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 还不如干脆杀了她,来得痛快! 没想到的是,出乎意料的是,云穆听到浴室里的动静,又见磨砂玻璃门里,她若隐若现的身姿,反而,立刻转过了身,长舒了一口气。 “原,原来你没事!真,真是太好了!”云穆舔了舔嘴,鱼脸上,实在是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但是,他慌乱无措的眼神,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尴尬和惴惴不安。 “你,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夜薇香有些不安的看着磨砂玻璃门外模糊的身影。 她怕他不愿,怕他不会答应。 此时此景,只怕很多男人都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吧? 别说,她面对的还是一个急色的,有着诸多小老婆的色.男,就连有些自诩君子的男子,能把持住风度的也没几个! 现如今重伤在身,又毫无半点修为法力的她,怎能安心? 没想到…… “好,那,那我先出去啦!你慢点穿,我,我在外面等你!”说完,云穆比初时来时,还要心急火燎的,风一般冲了出去。 “咦?”夜薇香惊诧的眨了眨眼睛。 是她听错了,看错了,还是外面这个男子,并非那丑陋的鱼怪云穆? 想了想,无果,夜薇香索性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抓紧时间穿好衣服,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再说! 万一云穆那厮突然反悔,想要来个乘人之危…… 越想越后怕,夜薇香紧忙抓起了裙子就往身上套,谁知道,却因为太心急,脚下一个打滑,使她一个趔趄,变摔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夜薇香的后脑勺与光滑而坚硬的大理石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顿时疼得她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门外是云穆焦急的忧心声音。 摔倒在浴室里,怎么也爬不起来的夜薇香羞愤的咬了咬唇,低低的回道:“我,我摔倒了……。” 这样的话一说出口,她自己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是怎么了,她现在怎么就越来越没用了?连穿件裙子都会摔倒,简直是无能到了极点!! 难怪婪能那么随便的把她……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是痛恨这样的自己,夜薇香索性不再坚持起身,而是任自己躺在满是水渍的地上,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在门外候着的云穆听到夜薇香的哭泣声,顿时就站不住了,连想也没想,就一头再一次冲进了女洗手间,冲到了磨砂玻璃门前。 可靠近了门,依稀能见里面摔倒在地还大声哭泣的人儿不着寸缕,云穆登时就转过了身,结结巴巴的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整的话来了,“你,你怎,怎么,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话,云穆却是敲起了自己的脑袋。 他这个笨蛋,居然连自己即将过门的夫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倒在浴室里的夜薇香哭的泣不成声,根本就说不出了话,她也不想说话,只想让这像开了闸却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快点流尽! 她不想再展现出这脆弱的一面了,再也不想! 那就索性,一次脆弱个够吧! 云穆听见她仍是哭泣,不回答也不吭声,以为她是摔坏了,摔疼了,便踌躇的在门外走了两三个来回。 最终是,云穆一跺脚,下定了决心似的,狠狠转过身,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似的,一把去推开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 但见浴室里的情形,云穆是顿时被惊的目瞪口呆。 身上不着一物的夜薇香整个人就那么仰躺在了洁白冷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由于挂在墙壁上的莲蓬没有关,还有一只莲蓬却被扔在了地上,水依旧流淌着,故而,导致夜薇香就像仰泳在水里的美人鱼。 ——题外话—— 关于更新字数问题,下个月将会重新恢复每天更新六千字,我做了一个小小的调查表,希望你们选择好,你们喜欢的各位男主角们,因为马上要进入新的分卷,男主的戏份分配,可以给予你们一次分配权的哦~~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本公主要夜薇香生不如死 身上不着一物的夜薇香整个人就那么仰躺在了洁白冷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由于挂在墙壁上的莲蓬没有关,还有一只莲蓬却被扔在了地上,水依旧流淌着,故而,导致夜薇香就像仰泳在水里的美人鱼。 她那姣好的身子,散乱一地的湿濡血发,还有她那嚎啕大哭的像个迷失了的孩子似的模样,无不,刺眼,夺目,让人心悸心疼到不能自已…… 云穆深深吸了一口气,腿脚僵硬的朝她走了过去,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个字,只得闷头取了大大的纯白浴巾,将她小心翼翼的裹在了浴巾里面。 浴巾其实也不是很大,但是却把她大半个身子全部裹得严严实实的,云穆眸光一动,只觉得手中的人儿真是好小,好小…… 小的足矣能做他掌中的宝。 想到这,云穆便将怀中的人儿搂紧了,一手抚着人儿的背,“别哭了……别哭了……不痛了……不痛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话有着太让人心安的力量,还是他的动作太温柔,太善解人意,以至于,夜薇香混沌抽痛的脑子里,便只剩下了他那句‘不痛了’…… 这三个字似乎有魔力一般,她竟不觉得那么痛了,全身心都软绵绵起来。 只是,身体所有的紧绷一下子松懈了下来,让她觉得特别的疲累,眼皮特别的重,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云穆垂眼见她眼皮直打架,便哄着说道:“睡吧睡吧,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是么……。”夜薇香将信将疑的点了点湿漉漉的小脑袋,然后轻轻闭上了双眼,破败的小嘴嘟嘟囔囔了一句,“你别欺负我……别欺负我……。” 说到后面,她虽是很快的睡了过去,但是眼角,却滑出了一滴眼泪来。 云穆愣了一下,便轻笑着说,“不欺负你。” 说完,云穆低下头,吻去了她颊边的泪。 在雪鲛部落里,一直有着一个传说。 当丑陋的雪鲛遇上自己心爱之人,并与之结合,得到同样深爱自己的女子真心的一吻,便能褪却丑陋,摆脱人见人怕的模样,拥有一副美貌无双的皮囊。 而美丽的人鱼遇上自己的心爱之人,便会褪却鱼尾,拥有一双美丽修长的双腿。 但是,他们却一直,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有些人,是害怕是反感恶心雪鲛的,即使便面说爱着雪鲛,实则,只是因为惧怕,不得不顺从,才这么说的。 而对于人鱼,许多人却是相反的贪婪,贪恋人鱼的美貌,贪图人鱼能变成珍珠的眼泪。 谎言,虚情,假爱,就是一种伤害。 外人无法接受他们,雪鲛便更加的团结在了一起,而雪鲛从此以后,便消失在了繁华的世间,与世隔绝起来,谁也不知道,它们究竟生活在了什么地方,也再不敢轻易去招惹。 明明知道得不到,却还是那么一直的执着着寻寻觅觅,这对它们来说,不可企及的——爱情。 云穆怀抱着已经沉睡了过去的人儿起了身,往他们的新房走去。 低头看着怀中睡的像个婴儿般纯洁无邪的人儿,云穆微笑,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很满足,似乎得到了那个叫做幸福的东西。 即便,明明知道,这个东西来得快,去得更快,但他宁愿沉醉在其中,不愿苏醒。 “咦?皇嫂这是怎么了?”长廊中,被婪抱着怀里的人鱼公主云敏惊诧的瞧着云穆抱在怀中只裹了一条浴巾的,已看不见整体模样只能看见一头湿漉血发在外的人儿。 云穆尴尬的笑了笑,“没,没什么,夫人只是晕倒了,呵呵……。” 他当然不会说是自己的夫人洗澡洗的摔晕在了浴室里,不是觉得没面子,只是觉得,他的夫人肯定不会高兴他把这事说出去的。 “啊……皇兄你们……你们怎么能……。”云敏一脸恍然大悟的羞红了脸,垂头便埋进了婪冰冷的胸.膛里。 “?”云穆完全不明白云敏是什么意思,正待追问一下,不料。 “皇嫂已经湿透了,再待在外面吹风会生病。”婪冷冰冰的说完这句话,便抱着云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云穆幡然醒悟,连忙再将怀中的人儿抱的更紧了些,原想向婪道声多谢,却不料婪早已走远。 遥望着婪冷肃挺拔的背影,云穆嗤之以鼻,“真是块冰疙瘩。” 说罢,云穆便火急火燎的抱着人儿往新房奔跑。 云敏小心翼翼的抬眼瞥了一眼比原先脸色更冷的婪,清澈的眼睛沉了沉,嘴角扬起一抹阴毒的笑。 跟她抢东西,不管是谁,都不得好死。 婪将云敏送到了房间,然后将她安坐在梳妆台前,低头在她的额头一吻,“马上就要宾客云集了,我去大厅招呼,敏敏只要负责妆扮成今晚最美的新娘。” 云敏垂下颤巍巍的双睫,玉手执起梳妆台上的琉璃梳在手中漫不经心的把玩起来,“可是,可是敏儿要让夫君失望了。” 婪挑眉,“为什么?” “因为皇嫂……皇嫂才会是今晚最美的新娘,不是吗?”云敏抬起眼睛,有些失落有些抱歉的看着水银镜子里,男人冷漠的倒影。 “她不配跟你比。”婪冷笑一声。 云敏紧忙垂下眼睫,遮去眼中得意的光芒,语气却无法抑制的有些愉悦,“夫君……。” “我先走了。”婪拍了拍云敏的小手后,便转身离开。 在转身的那一刻,婪扯了扯紧扣的衬衫,面色铁青的可怕,雪色的眸子里,满是森寒森寒的杀气。 待婪消失在了房间时,云敏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琉璃梳子折了断,美丽的脸,很是狰狞。 刚走进来为云敏梳妆的小女仆见了,赶忙跑到云敏的身边,检查云敏的手有无受伤,“公主!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彩蝶,为本公主速去办一件事。”云敏张开手,将手中断裂成几段的琉璃梳子,一点一点的跌落到地上。 彩蝶一颤,深知这位看似美貌善良的公主,每每如果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会…… “把宫里最丑最凶恶暴虐的雪鲛找来。”云敏阴冷的笑着,从梳妆盒子里,拿出了一个只有指头大小的玻璃瓶子,递到了女仆彩蝶的面前,“把这个药丸,让皇兄的新夫人服下。” “什么?!”刚把药丸接到手中的彩蝶,双手一颤,险些把玻璃瓶掉在了地上。 云敏不悦的瞧着彩蝶惊慌失措的样子,阴渗渗的掩嘴娇笑,“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 彩蝶浑身一震,将手中的玻璃瓶捏的紧紧的,“彩蝶不敢,彩蝶不敢……。” “把这件事儿办妥了,本公主一定会放了你的小情郎。”慢悠悠的拿起一支艳红的唇膏,云敏饶有兴致的对着镜子涂抹了起来。 彩蝶双眼一亮,连忙跪在地上,给云敏磕头,“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下去办事吧。”云敏心情极好的吩咐道。 “是。”女仆彩蝶连忙站起身,倒退着走了出去。 “新婚之夜,与他人苟.合,损了皇室颜面,为皇兄抹黑,本公主倒要看看,谁还能保得住你。”看着镜中美丽的自己,云敏笑的阴冷至极。 婪不会,她皇兄云穆更不会。 拿出盒子里的一块发着光的水晶石头,云敏一边抚摸着石头,一边狰狞的笑道:“启动极寒之地大门的钥匙,除了国王和王后,便只有他们最疼爱的孩子,才会人手一把,我知道,你是为了这把钥匙,你是因为修为尽失,才会接近我的,可是,那又如何……。” 话到最后,她将透明晶莹的水晶石,狠狠掷在了地上。 啪嗒一声,脆弱的水晶顿时被摔得四分五裂。 云敏痛快的大笑起来,“做了本公主驸马,就只能是本公主的驸马!永远!!” 只要那个女人呆会被处以极刑,你就会知道,你反抗不了,你救不了她,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你只能呆在这,做本公主的男人,永远! 女仆彩蝶端着牛奶,脚步一次比一次沉重的走向二皇子的新房,双手难以抑制的有些颤抖。 那玻璃瓶子里的粉红色药丸是什么,她是知道的,但凡云敏公主见不惯哪个女子一脸幸福的样子,她就会用这个药丸,让那个女子与别的男子苟.合,让其身败名裂,爱情毁灭。 她知道,公主的心性已经是扭曲了,但是,她帮不了公主,反而让公主发现了自己也有了爱人,便害的自己的爱人被公主关了起来,而自己,也从此成了公主被胁迫着做这些事的棋子。 等会只要,只要未来王妃喝下这个合了药丸的牛奶,她就可以彻底的解脱了,但是,她实在是于心不忍,于心不忍…… “怎么这么慢!”云穆开了门,一把夺过女仆彩蝶盘上的牛奶,然后跟捧了什么宝贝似的,跑到那坐在chuang上正一脸朦胧睡意的人儿面前。 ——题外话—— 咳咳,抱歉,可能因为这个人鱼公主的关系,我是要毁掉大家童年时期美人鱼在大家心里的童话美梦了哈!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她不过只是个残花败柳 “怎么这么慢!”云穆开了门,一把夺过女仆彩蝶盘上的牛奶,然后跟捧了什么宝贝似的,跑到那坐在chuang上正一脸朦胧睡意的人儿面前。 彩蝶见状,不由得愣了愣,即便皇子有过那么多夫人和小妾,但却从未见过,皇子这么主动,这么殷勤…… 难道,皇子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女孩了么? “来来来!夫人,喝了这个就会舒服点了!”云穆捧着盛满了牛奶的被子,献宝似的递给睡眼朦胧的人儿。 夜薇香揉了揉眼睛,眼见云穆死鱼脸上明显的殷切,便会心笑了起来,顺手接过云穆的杯子,乖乖点头,“嗯,我喝。” 这个家伙除了长得丑点,但相处下来,却才知,他并不是一个色欲熏心的坏蛋,也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所以,她不讨厌他,真的不讨厌。 毕竟长得丑,不是他的错,从来都不是。 她也有过面目狰狞的时候,深知那样的日子是如何的不快活,所以她能理解,他们这些雪鲛为什么这么孤僻不与外界接触,为什么这么残忍的对待他们以为的入侵者。 世人之肤浅,定会把它们丑陋的样貌,定义成十恶不赦的坏人,还定会毫不犹豫的打着正义的旗号,屠杀它们雪鲛吧? 不然,怎会逼得他们进了这与世隔绝的鬼地方。 “谢谢,你是个善良的雪鲛,云穆。”想到这些种种,夜薇香眼眸澄澈的看着云穆,柔柔的,认真的说道。 见着了她清澈眼瞳里自己清晰的倒影,云穆怔了怔,挠了挠头,别扭的别开脸,嘴上催促道:“啰嗦什么?!还不快喝,冷了可就腥了!!” “知道了。”这家伙真别扭,夜薇香好笑着捧着杯子,低头喝杯中乳白的牛奶。 “等一下!”一直看着两人谈笑的彩蝶,忽然冲进了房中,面色焦急的喊道。 她从来没看到过皇子这样温柔的样子,她现在深信,皇子定是爱上这个女孩了,但是,仅仅一杯牛奶,却会将这所有的美好,全部抹杀! 她不能成为这个刽子手,不能!! “怎么了?”夜薇香与云穆同时对彩蝶为之侧目,异口同声道。 彩蝶怔在了当场,如果这个女孩不喝下这杯牛奶,那她和她的爱人,又该怎么办? 紧握着双手,彩蝶咧开一抹难看的笑,“奴婢只是想提醒一下王妃,这杯牛奶是刚热的,烫着呢,小心点喝才是。” 闻言,夜薇香朝彩蝶莞尔,“你们这里的丫鬟教导的真是不错,竟然这么体贴。” 一旁的云穆骄傲的昂起了脑袋,“那是自然,我们可是礼仪之邦!” 夜薇香收回视线,无奈的斜睨了云穆一眼,“是是是。” 彩蝶恭敬的鞠上一躬,“王妃谬赞了,奴婢愧不敢当。” “你当得的。”夜薇香抿唇一笑,便垂下眼睫,对着杯子里的牛奶吹上几口冷风,开始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无人看到,她清澈见底的黑眸中,划过的寒意。 彩蝶见夜薇香喝下了牛奶,一颗心便放下了,这才恭敬的说道:“奴婢就不扰王妃梳妆了,先告退了。” 不等夜薇香答话,云穆就已经不依不饶的挥手赶起了人,“快走快走!!” “是。”彩蝶捂着嘴,暧.昧一笑,便退了下去。 转身后,彩蝶满目凄然,重重一闭。 原谅她的自私吧…… 等到彩蝶的背影消失在门前,待石门关上的那一刻,夜薇香便趴在了chuang沿上,一手取了chuang下的痰盂,开始大吐特吐起来。 云穆见状,可是骇了一大跳,紧张兮兮的拍起了夜薇香的后背,“怎么了怎么了?” 夜薇香不语,一味的呕吐起来。 “之前在餐厅里是因为苍蝇吐得厉害,如今,什么恶习东西都还没吃呢,怎会……。”云穆一面担忧的说着,一面狐疑的扫视着夜薇香的肚子。 都说女人爱吐的时候,都是因为有了身孕…… 一想到这个可能,云穆开始坐不住了,一惊一乍起来,“明明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这还没结婚就有了孩子,那肯定要被长老们罚进祠堂的……。” “……,”夜薇香懒懒的瘫在了chuang沿,无语的看着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某男。 不过转念又一想,别看云穆这个家伙表面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原来心地这么纯良,而且……竟然把她想的那么好。 若真是其他男子见她如此,只怕一想到的就是,她肯定给他带了绿帽子了罢? 可是云穆这个家伙,心心念念的却是她的安危…… 她只是一个残.花败.柳,只是一个早已没有了自尊自我的贱女人,真的,没有资格做这样一个男子的妻子。 她不能再继续骗他了,这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何况这个地方,她真的一秒都呆不下去了,就算死了,也不想再继续在这里,和那个混蛋纠.缠不休了! 到现在,她才算想明白过来,向来是个精神分裂的变.态婪,究竟为什么要呆在这个破地方,娶那个居然胆敢用媚药害她的假面人鱼公主! 当年她好歹是四师兄姬玉莲逸的药人,怎么可能连这加了媚药的牛奶都会尝不出来?而那个女仆,不是人鱼公主云敏的贴身女仆,又是谁? 看来,史诗的记载也是有误的,不是人鱼公主,就善良可怜的会让你掉眼泪。 但,现在想来,真是着实可笑,她怎么那么糊涂,怎么就傻呼呼的相信了,婪会是个为了一条貌美如花的人鱼,而放弃外面至高无上的地位的男人! 六界貌美绝色的美人多的是,他也算是身处花丛之中多年的男人,什么样的美人儿要不到,却也无人入得了他的眼,就连梨上雪那个老妖婆,究竟是不是他的爱人,或是棋子,简直都难说! 这样冷情寡性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为了一条美人鱼,而甘愿做一个没权没势没地位的驸马,更不会甘愿在这小小的地方,谋划这根本就没什么有意义的千秋大业。 这个地方哪怕再富有,再与世隔绝,即便得到了这整个极寒之地,可若比外面宏大宽阔的六界江山来比,那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对于婪这样恶趣味十足的男人来说,那将是多么的无趣。 这番分析下来,如果她猜的没错,婪这样卖力的演好一个该死的驸马,只怕处境和目的,会和她是一样的吧? 果然,连结界都施展不出来的他,又怎么还会与这些雪鲛硬碰硬去抢夺开启这里钥匙之类的东西和方式? 想到这,夜薇香皓眸一眯,早知道这个混蛋已经重伤到了修为大减的程度,就该找几件利器,找机会干掉他再说! 不然他哪里还会有机会三番两次的羞.辱她!! “真tmd越想越生气……!”倚靠着枕头,夜薇香揉了揉青筋直跳的额角。 云穆见她生气,便停了躁动的步子,忧心的凑过去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夜薇香眸光一动,正要开口说话,云穆连忙起身,嘴上嚷嚷着,“我还是去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吧!估计该是病了!” 见他心急火燎的要走,夜薇香连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两眼静静的仰望着他,“我有话跟你说,别走……。” 她眸光清澈见底,几乎可以清楚的看见那瞳孔上,倒影的自己的身影,她的声音软糯糯的,像个小孩子的声音似的,充满了诱.惑还有点撒娇的味道。 被这样的眼睛这么一瞬不瞬的仰望着,被这样的声音撒着娇,但凡是个男人,只怕也是无法拒绝的吧? 更何况,他还是对她…… “我们打个赌吧,云穆。”明明嘴上再说打赌这种幼稚的事情,可她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 不管婪想怎么做,她都不想理会,她现在所想的是,自己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 “嗯?”云穆从怔忡中被她这样稀奇古怪的话唤醒了过来,有些不明就里的回望着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喝了这个牛奶,就会吐么?”夜薇香没有直奔主题,而是用婉转的方式,叙述这个缘由。 “牛奶?你的意思是你没有怀……。”云穆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那个放在chuang头柜上还剩了半杯的乳白液体。 夜薇香狠狠剜了他一眼,打断无厘头的话,“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吐,那是因为里面放了毒药!” 本来还以为她可能对牛奶过敏的云穆听到了毒药两个字,顿时就浑身一颤,“什,什么?” 夜薇香见状,眸光深了深。 第一百二十四章 婪和她的替身养父是同一个人 夜薇香见状,眸光深了深。 果然,一个有三十七房夫人小妾的男人,面对之前那样的大好机会都没有趁人之危,反而还不怎么敢碰她的样子,再者,今天即将大婚,他那么多老婆到现在,居然都没有一个前来闹事的! 这不但奇怪,更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些新娘可能都死了…… 扭曲的世界,扭曲的飞鲛宫,所以,才会让云穆不得不装出一副凶神恶煞吃人不吐骨头的坏蛋样子,才能始终维持着心底那一份纯良的原因吧? “所以,云穆,我们来打赌吧,如果今天我们成不了真正的夫妻,还有人来害我,你就放我走,好吗?”夜薇香一脸诚挚的望着云穆,“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我死的,对不对?”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收手呢?”云穆失神的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 “也许……他们是不信任,是,怕你受到伤害吧……。”夜薇香目光柔和了下来,暗自愧疚不已,为了离开,却要自私无情的去揭开他的伤疤,自己又光明磊落到哪里去? “伤害?呵呵……。”云穆冷笑起来,“难道杀光了她们,就不是对我的伤害吗?!” 夜薇香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抚慰这个内心可能已经千疮百孔的男人。 云穆忽的一把搂住了夜薇香,沙哑的声音带着哀求,“不要走,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这个冰冷无情的地方,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久违的,梦幻一般的温暖,他不想就这样放开,不想让她就这样溜走,真的不想! 夜薇香叹息了一声,抚上他的背,“这,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餐厅里,在那国王和王后无声的打量她的时候,她何尝没有打量过他们? 虚浮的奢华背后,伪善的面具下,是无情冷硬的心肠,是残酷血腥的手段! 她相信,对于她这个他们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背景什么身份,也不想知道是什么背景和身份的‘外人’,在他们眼里,都是必死的入侵者! 只不过,他们在等,再等他们的儿子什么时候玩腻她,他们就什么时候除去她这颗眼中钉! 即使人鱼公主不动手,他们也肯定会找千万个理由,把她置于死地! 万幸的是,云穆和残忍无情的他们不一样。 “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会的!!”云穆信誓旦旦的拥紧了她,满口保证道。 夜薇香不想伤他的心,但是事实已经迫在眉睫,况且她还有那么多牵挂,她不能感情用事,不能心软……差点忘了,呵,她是没有心的。 所以,转瞬之间,她那仅有的一点多愁善感,已经被无情的冷静,蚕食的丁点不剩。 “如果无法保护我呢?那么,你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去了,不是吗?”夜薇香循循善诱道,声音里,透着楚楚可怜,身子也在害怕的颤抖。 “我……。”云穆又紧了紧怀中的人儿,神情,开始露出了动摇,开始露出了犹豫。 往昔种种,那惨死的三十七个外来新娘,似乎都在无声嘲笑着,他的无能! 还记得阿姐曾就问过他,“明明知道她们会死,明明知道她们这样的不可触碰,为什么要不死心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找这样外来的女子做妻子呢?” 是啊,明知道这样反而会害了她们的,他却偏要让她们做自己的妻子…… 那是因为他自私啊,他自私的想了解外面的世界,以为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知道外面是怎样的世界,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释放自己在这里的压抑情绪! 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他所有的族人,他们是可以和外面的生灵,和平共处的…… 没有血腥杀戮,不用永远固步自封在这个一方天地里做个井底之蛙,多好,多好…… 感受到云穆身子的微微颤栗,夜薇香微微的勾起了唇,声音动容极了,“我知道的,你是喜欢我的……可是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去,我做不到,我不想看到你难过,不想看到你伤心,不想再看到……。”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云穆狠狠松开了夜薇香,死死的捂住了耳朵,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门。 看着他逃离的狼狈凄绝的背影,夜薇香嘴角的弧度,越来越上扬,眸子里,流动着婉转的媚惑流光,“真乖。” 语毕,她漫不经心的将视线收了回来,然后下了chuang,双手环着胸,围绕着放置在房间里,穿在假人身上的那件婚纱裙,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本来她对这种是不感兴趣的,但是,这件裙子,她太熟悉了,太熟悉了! 这是一件短式的带着点可爱少女般的泡泡裙的婚纱,抹.胸无袖,整条裙子线条简洁干净,但是雪白的蕾丝上却缀满了钻石泪! 钻石泪是钻石的一种,虽说形似泪珠,却每一颗的大小根本就不及泪珠的十分之一! 小的就像细碎的金沙一般,便就能想到,这样细小的钻石如果切割的话,那是需要怎样的精湛精准的工艺,才能保证让每一颗切的有棱有角,才能让每一颗绽放光芒! 在现代,她主修时装设计,外修珠宝设计,而这件婚纱裙,就是她的初次杰作。 她想过的,要把这件裙子留到和沛林结婚时穿的…… 伸出手,夜薇香温柔的抚.摸着这件婚纱裙子,如同在温柔的抚.摸着那曾经少女般,最美最好的梦。 那时她多天真,以为再等个几年,就可以穿上自己设计的婚纱,挽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走进婚礼的殿堂,平平淡淡,幸福美满的过完一生。 所以,在一切噩梦到来时,她才会那么的措手不及,慌乱可笑的像个几岁的孩子…… “对于自己的东西,你总是这么爱不释手。”窗门大开,飞舞的雪花和飘扬的轻纱窗帘,成了坐在窗棂上的男人的,最美的陪衬。 夜薇香小手一抖,攸的转身看向了懒散坐在了窗棂上的男人,眸光渐渐冷毒了起来,“一会女厕所,一会爬窗户,您累么,高贵的圣君大人?” “刚才的戏,演得真漂亮,短短的几句话,就把一个男人骗的团团,你可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小乖乖。”一边说着,婪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漂亮的金属打火机,和一支香烟。 “呵,那还不是您老的前车之鉴教的漂亮!”夜薇香双手环胸,讥诮的冷笑道。 霜冷的唇衔上香烟,打火机啪嗒一声,蓝色的火焰瞬间点燃了香烟,突腾起的袅袅烟雾,竟把男人的脸庞,模糊飘渺了起来。 顿时就让男人,充满了神秘感,性.感,以及致命的吸引力。 每个男人抽烟时,总会露出不一样的神情,那虽是无意露出的享受模样,但是,有许多的,却是十足的吸引女人的。 曾经有一个男人,那吸烟的神情姿态,让夜薇香心悸不已。 甚至至今,他那吞云吐雾的样子,她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就像被刻在了脑子里一样! 夜薇香瞳孔紧紧的缩了起来,脑子里被一个疯狂的声音叫嚣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眼前这个明明是婪,是杀害他的在罪魁祸首,为什么每一丝神情,每一个姿态,却都和他一模一样!!’ 她没有过替身,她不知道替身究竟是个什么含义,但是,她却能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谁是婪,谁是沈沛林! 可为什么,她现在越来越分不清,到底谁是婪,谁是沛林,亦或是,他们从来都只是同一个人?!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夜薇香抱着头一声尖叫,倒退几步后,狼狈的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疯了吗,是她疯了吗,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 她甚至至今都历历在目,沛林死在自己刀下时,那不可置信的震惊眼神,沛林那喷在自己脸上手上的滚烫鲜血的触感! 那么真实,一切都那么真实,怎么可能都是虚幻的,都是假的!! 婪见她摔倒在了地上,便揉了揉额角,冷凉的俯视着她,朝她一步步走了过去,“连路都走不好,像个小孩子似的。” 明明他的话,他的眼神那么的冰冷而没有情感,但是,夜薇香觉得自己,为什么却看见了那眼神里,听见了那话语里,所透着的熟悉寵溺! 疯了疯了,真的疯了,从来到这个鬼地方的那一刻,她就彻底的疯了!! 不,不是来到极寒之地的那一刻,而是来到这个异世界,从看到婪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就已经疯狂了!! 婪闲闲的朝着瘫坐在地上的夜薇香伸出了大手,说话带着命令的口吻,“起来。” 夜薇香冷幽幽的仰望着婪,伸出了小手,而后,狠狠的打开婪的大手,“说,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题外话—— 哈哈哈!婪的替身沈沛林和婪根本就是同一人,这是很有可能的哦,你们和女主可能都被我和大师兄给耍了哦~~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将她处以极刑五马分尸 夜薇香冷幽幽的仰望着婪,伸出了小手,而后,狠狠的打开婪的大手,“说,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来操控她的人生,为什么要来毁了她,他凭什么这么做,他到底是凭的什么?! 甚至连她的父母,都记在了他要毁灭她的计策里!! 婪愣了一下,雪眸微微闪了闪,而后,冷冷道:“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被你给逼疯了!!”夜薇香此时早已不管不顾,开始歇斯底里,大声的冲着他咆哮着。 婪沉默了,伸出去的大手,一直保持着被夜薇香打开的位置,姿势,一点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香烟腾起的袅袅烟雾,将婪的神情完美的隐藏在了其中,根本看不出,也看不见,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够了!真的,够了……。”夜薇香闭上了双眼,缓缓的,踉跄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冷漠的,陌生的说道:“还请圣君大人移步,鄙人屋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小薇儿……。”婪上前一步,想要去拽夜薇香的胳膊。 没曾想,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的敲门声。 婪不得不收回了手,神情出奇的柔和了不少,雪色眸子定定的看着夜薇香,“不要在赌气了,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再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嗯?” 夜薇香挑了挑眉,睁眼去看他,却不期然撞进他那一双如初雪消融般的眼眸里,呼吸微窒。 暴.虐政.策开始玩腻了,现在又要玩怀柔政.策? 可是连自称,都改成了‘平易近人’的我呢…… 转念想明白过来了的夜薇香一声冷笑,正要冷嘲热讽几句,婪却已经快速的跨步到了窗户前,纵身跃了下去。 而这时,房门也被人粗鲁的扭开了门锁,冲将了进来。 夜薇香转身回眸去看来人,不禁愉悦的弯起了嘴角,“看来,我是等不到你解释了呢,我的大师兄,亲爱的养父……。” 因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再也不…… 看着始终都冷冷清清的大厅,云穆低头看看了腕上的手表,不禁疑惑起来。 按道理来说,所有的宾客都已经到齐了才对,为什么……却一个人也没有? 一种不好的念头突然油然而生。 难道说这一切,都只是,都只是哄骗他的假…… 一想到后种极高的可能性,云穆蹭的一下,从座位上坐了起来,冷冷的注视着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悠闲地品着咖啡的父母。 “这一切都是你们演的又一出好戏,对不对?根本就没有什么婚礼,对不对?!”云穆自嘲的笑了起来,“可怜我这个傻儿子,却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们骗的团团转!!” 王后淡定自若的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眼神冷酷的没有一丝温情的看着云穆,“梦该醒了,穆儿。” 不等云穆回答,国王接下了王后的话,以谆谆教诲的口吻,对云穆说道:“你将来是飞鲛宫的主人,是极寒之地的王,你的王妃,你将来的王后,注定只能是极寒之地的雪鲛。” “那母后呢!母后难道就不是一个凡人了吗?!”云穆指着一脸从容的王后,愤怒的怒吼道。 “所以,母后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有第二次。”王后冷冷的,充满警告的凝视着自己的儿子。 若不是为了这两个孩子,她宁愿死去,也不要这样痛不欲生的生活! 国王的一张鱼脸顿时变得扭曲起来,一把就将咖啡杯砰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你注定只能这么过活!你现在也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云穆愤恨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可一听到国王后面那句话的意思,眼睛骤然鼓了起来,身子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你,你们把她怎么了?!“ 王后拿起手绢,淡淡的擦拭着自己的嘴角,“如果不是你的执意,她还可以活的久一点。” “疯子,你们这群扭曲的疯子!!”云穆咬牙切齿的指着国王和王后,“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恨死你们,永远!!” 说完,云穆扭头便往自己的新房跑去,一边跑,他一边心急如焚的喃喃自语道:“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冷眼看着自己儿子疯了一般的往自己的新房横冲直撞而去的背影,王后垂下了双眼,扯了扯唇,“宁可你恨,我也不宁愿你怨,你知道么,儿子……。” 坐在另一长椅沙发上的人鱼公主云敏,一脸幸福的将头埋在婪的胸膛里,微笑道:“幸好,敏儿只是个女儿身,不然就无法同夫君在一起了。” 因为她只是个没有权利的公主,不需要接替飞鲛宫,不需要做好榜样,管辖整个极寒之地,整个雪鲛部落,所以她的夫,自然也不需要一定是极寒之地的雪鲛。 婪低头在云敏的头上一吻,“为夫也是幸运的,才会遇见了敏敏。” 他虽然在温柔的微笑,却无人发现,他的笑意没有直达眼底,温柔也没有直达眼底。 “夫君……。”云敏一脸感动的,紧紧地搂着婪不放,埋在婪胸.膛里的美丽脸庞,笑的有些狰狞。 马上,那个小贱人马上就会被处死,马上就会消失在极寒之地! 呵呵,她的夫君,将永远属于她一个人了! 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将永远留在极寒之地,永远留在她云敏的身边!! 等云穆踹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脚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房间里凌乱的不像话,就好像经历过了一场激烈的战争一样,但是。 瘫倒在地上的,头上不断在淌血的,不着寸.缕的丑陋男雪鲛,衣.衫不整。 瘫坐在chuang上的人儿,留着红红手指印的双颊,凌.乱的头发,无神而空洞的眼神,带血的嘴角,颤抖的小手拿着一只沾血的,残破的只剩下了瓶颈的瓷瓶…… 无不一一在无声的诉说着,在他离去的这段时间里,这里到底发生了,怎样不.堪想象的事情! 云穆双眼一下子就红了,望着瘫坐在chuang上,那个一直在颤抖着的,瘦小的,像个已经没了生气的破败娃娃般的少女,脚步竟然一点也挪不动。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碎裂的声音…… 他只觉得她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一柄无情锋利的利剑,刺穿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他不敢说话,害怕一说话,那似乎破碎掉了的人儿,就会随时灰飞烟灭一样。 但是,那像坏掉的娃娃般的人儿,却抬起了木讷空洞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竟,笑了,“你,满意了么?” 她的笑是绝望的,她的笑是没有色彩的,她的笑,是没有生命的…… 云穆往后倒退一步,不住的摇头,“不……不……。” 他没想到,他们会做得这么绝,这么狠,竟然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对付他好不容易才真心喜欢上的人! 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办!! 怎么才能拯救她,怎么才能告诉她,这不是他想要的,他真的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他只是想让她留下来,只是想让她陪在自己的身边,仅此而已! 为什么就这么难,就这么难!! 此时此刻,对于他而言,她的笑,那是最无情最狠毒的毒药,让他生不如死! 忽然,三四个身穿盔甲的带刀侍卫闯了进来,身材魁梧高大的他们,一把就把夜薇香从chuang上拽了下来,如同拖拽着一件废弃物一般,直往外而去。 被这么粗鲁的对待,夜薇香却像个没有痛觉,没有反应的布偶,任凭他们怎么处置一样,无神空洞的眼睛,却是一直一直的,望着云穆。 云穆见状,立马厉声喝道:“你们干什么?!” 带头模样的侍卫,对着云穆拱了拱手道:“皇子,王后已经下令,这个女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淫.乱之女,让皇室蒙羞,让皇子蒙辱,必当处以极刑,五马分尸。” “什,什么……?”云穆恍若被晴天霹雳劈到了一般,整个人都痴傻的怔在了原地。 为什么,对她这样还不够,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居然还要将她五马分尸! 这就是他的母后,他一直尊敬向往的好母后! 多么心狠手辣,残忍冷酷的好母后!! 侍卫也不待云穆的反应,拱手告辞后,便继续拖拽着夜薇香往刑场而去。 云穆狠狠闭上了双眼,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透明的水晶石,在手中紧了又紧。 “等等!”云穆大喝一声,转身走向侍卫,走向被他们拖拽在手中的夜薇香。 “皇子?”侍卫疑惑了一声。 云穆挥了挥手,威严森冷的命令道:“你们先出去。” “可是王后说了……。”侍卫首领有些迟疑。 ——题外话—— 丑男们,矮穷矬们的世界,你们不懂~~但素,比起他们的皮囊,他们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美不美,才是最重要的哟!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终于离开了极寒之地 “可是王后说了……。”侍卫首领有些迟疑。 云穆冷冷的看了侍卫首领一眼,“飞鲛宫将是我做主,还是王后做主?!” 侍卫首领一惊,便立即对云穆抱拳,恭敬道:“还请皇子抓紧时间!” 说罢,侍卫首领便对其他几个侍卫挥了挥手,一齐退到了门外。 等他们出去后,云穆这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靠近到瘫坐在地上的,像个木偶娃娃般的少女身前,伸出了双手,将少女紧紧的拥在了怀抱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遍一遍又一遍,云穆似乎不厌其烦的,说着这三个字,一滴一滴的泪珠,夺眶而出,落在了人儿的肩膀上。 感觉到肩膀上的灼热温度,夜薇香那空洞的眼睛开始渐渐灵动起来。 她不说话,只是将耷拉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抬了起来,在慢慢的,回抱上云穆,苍白带血的唇角,染着一丝苦笑。 该说对不起的,是她…… 她没想到,云穆居然会这么伤心欲绝,这不得不让她有些窒闷。 终究,这个丑陋的,却有纯善的像个孩子一般的男子,还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喜欢上她这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喜欢她这个不该喜欢上的人…… 她好想告诉他,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假象,她没有被那个雪鲛怎么样,这只是她将计就计的,一场戏,而已…… 但是,理智却在告诉她,她不能说,不能。 这时,云穆松开了夜薇香,将手中紧握的,已经有些发了烫的水晶石,放进夜薇香冰凉的小手里,大手,再紧紧的包裹住夜薇香冰凉的小手。 “是我无能,我保护不了你,是我害了你……,”云穆一瞬不瞬的看着夜薇香的眼睛,试图,在她的眼睛里,再找到当初的,能倒映在她瞳孔上的自己的身影。 但是,她的眼睛已经不似之前的那般清澈了,自然,已经倒映不了他的身影。 自然,他再也找不到,再也看不到了…… 云穆痛苦的收回了视线,倾身,凑到夜薇香苍白的唇边,印下一吻,“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 说到最后时,他低低的默念了几句咒语似的言语。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极富吸引力的黑色漩涡从夜薇香的手上张了开来,然后,逐渐的放大,在放大,直至能将夜薇香整个人容纳了进去,用力的吸了进去! 没想到这么快结界就被打了开,夜薇香有些措手不及,尤其看到云穆那样决绝的眼神,理智顿时荡然无存! 她张了张嘴,想要告诉云穆,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她是骗他的,她是个大骗子! 她好想告诉他,她不值得他的喜欢,不值得! 忘了她,忘了她…… 可是这些话,她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了,她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她只能看着云穆牵着自己手的大手,在一寸寸的,一点点的,松开…… 到最后,两人紧扣的手,终究是没能抵挡漩涡的引力,不得不,被分了开。 眼睁睁看着她被漩涡卷入,眼睁睁的看着漩涡打开,再迅速的带着她消失的无影无踪……云穆回看向自己的手,笑的凄凉。 “终究,我没有问你的名字……。”紧紧合上五指,似乎那紧握住她的感觉,依然还残留在手心里,她冰凉的温度也依然残留在手心里,云穆如是想着,吻上了紧握的手心。 如同,吻上了她的手…… 他不敢问她的名字,不想问她的名字……因为他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注定不属于这里。 注定,不属于他。 如果知道了,那就会像一个烙印,让他永远也忘不了,永远也挥之不去。 原本在楼下大厅悠闲的品着咖啡的国王和王后,忽然都同时站起了身,一脸愤怒的面面相觑起来。 人鱼公主云敏见状,忙问,“父王母后,怎么……。” 国王一把摔掉了手中的咖啡杯,两眼几欲喷火,指着王后喝道:“你教的好儿子!!” 王后叹息了一声,原本震惊的神情顿时被失神和痛心取代,双唇止不住的轻轻阖动,“劫数……劫数……。” 就在这时,婪却猛地推开云敏,站起了身来,双眼半眯着,雪瞳中充满了不悦,“又想跑?” 被婪无情推开的,顺势软倒在了沙发上的云敏,面色有些受伤的看向了婪,“夫君你……。” 婪连看也不看云敏一眼,霜唇吐气如兰般动了动,“老九。” 从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股浓绿浓绿的烟雾竟从云敏的身子里摇曳着飘了出来! “小夜夜这会子抛下大师兄可是又跑了呢,真是无情呢,呵呵呵……。”随着话语和鬼魅般的低哑男声响起,一个身穿墨绿衣袍,长相无比阴艳似鬼魅般的男子,便从云敏身上腾起的浓绿烟雾中,缓缓显现了出来。 只见男子一手捧着一只冒着浓绿薄烟的精致紫金小香炉,一手懒散的把玩着一枚晶莹透明的水晶石。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先是震动了一下的国王和王后同时站起了身,连发生在云敏身上的事情都忘了问,只是一味警觉恐惧的看着浓绿烟雾中的阴艳男子,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噬魅!你是吞噬他人修为修炼的噬魅!” 阴艳男子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眉角魅色横生的瞧着婪,“为了把这位任性的小公主砸碎的这块破水晶修复完好,可是废了九郎好一番修为呢,大师兄,你要如何奖励九郎呢?” 婪袖手一挥,那在魇九郎手中的水晶石便咻地一声,落进了婪的手中。 “老九,雪鲛醇厚的修为,可是世间少有的美味。”婪闲闲的将手中的水晶拿在了眼前,冷冷的看着晶莹的水晶上,倒映着的,自己冷冽无情的雪眸。 闻言,那厢的国王和王后立即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立刻祭出了武器,纷纷杀气汹涌的看向了婪,“你到底是谁?!” 噬魅千万年都不出一只,可眼前这个噬魅,不但让人看不出年岁,修为更是高深莫测的令人胆颤心惊! 可这样厉害的噬魅,却居然听命于这个原本已是要做了他们驸马的冷漠男人! 可想而知,这个自称兰卿男人的身份和修为,必定很不一般! 虽然久居极寒之地,但并不表示,他们真的就是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的井底之蛙! 云穆和云敏他们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可怕,那只是因为他们夫妻保护的太好罢了。 这时,已经奄奄一息的人鱼公主云敏,仍是不死心的仰望着背对着自己的婪,伸出纤纤柔荑,楚楚可怜的娇声喊道:“夫君……救我……救我。” 婪头也不回的,望着水晶石上,自己扬起的邪魅笑容,“无论在哪个世界,能动她的,只有本座一个。” 云敏闻言,瞳孔紧紧一缩,双唇不住的颤抖,美丽的五官有些扭曲起来,“果然!果然你对那个贱女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喀嚓一声,一缕突如其来的漆黑长发,竟然绕在了她的脖子上,生生扭断了她脖子!! “乌鸦的歌声都比你好听百倍,还说什么水族第一美人,简直就是浪得虚名,真是没得污了我的耳朵。”噬魅魇九郎懒懒的将那缕勒死云敏的长发,用自己的食指饶了回去。 届时的国王和王后见了这等情形,纷纷都是血红了眼睛,使出手中的法器攻向魇九郎,“竟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杀了我们的女儿,我们必要你们血债血偿!!” 眼见国王手中的金锏和王后手中即将射出的冰弓冰箭,就要蓄势待发的发出攻击时,魇九郎阴阴一笑,长着墨绿长指甲的手指在手中的香炉上一绕,顿时一股浓绿烟雾便攸的四散开来,将国王和王后团团围在了其中。 下一刻,国王和王后竟然双双倒地不起,开始痛苦而狰狞的惨嚎了起来! 如同两只正在被活活宰割的猛兽一般。 而那原本一团团没有规律的浓绿烟雾,竟然开始凝聚成一只只硕大的,张牙舞爪的魔魅! 这一只只无比可怕狰狞的魔魅,长着长着獠牙的大嘴,一口一口,疯狂的吸纳着从国王和王后身体里涌出来的一丝丝如蚕丝一般的东西,越是吸纳的越多,魔魅的身体就涨的越大! 而且,与此同时,国王和王后就像一点点被抽干了的精血一般,整个人都开始迅速的干瘪下来! 直到最后,两人竟然变成了两具皮包骨头的干瘪尸体! 彼时正在闭目凝神的魇九郎,一头拽地的泼墨长发烈烈飞舞起来,如同那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魔魅一般,整个人开始发出浓浓的墨绿光芒。 “本座,名,婪。”婪冷淡的扫了一眼已将僵死在地上的国王和王后那双死不瞑目的狰狞双眼,而后回转视线,将手中的水晶紧握起来,“老九,该走了。” ——题外话—— 老九大家可能没有注意到吧,他是婪少有信任的秘密武器之一,之前在弑兰和孔非墨献给梨上雪那颗养颜丹的时候,梨上雪想咳,强了大湿兄,结果大湿兄就召唤了魇九郎给梨上雪搞了个xo梦境,让她在梦境里,自由的强大湿兄哦~~ 你们赶紧投票子哟,这卷马上就要over了,因为明天起,要改为每天更新六千字了,速度会很快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弑兰认贼作母 “本座,名,婪。”婪冷淡的扫了一眼已将僵死在地上的国王和王后那双死不瞑目的狰狞双眼,而后回转视线,将手中的水晶紧握起来,“老九,该走了。” “还有一个要……?”魇九郎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墨绿的精光大盛,飞舞的三千青丝也乖顺的垂了下来,安静的披散在他的背上,直至拖拽至地。 婪扯了扯唇,冷笑,面上是全然不将他人放在眼里的孤高清绝的神情,“一个无能的井底之蛙罢了。” 魇九郎眼珠一转,以宽袖掩嘴笑道:“口是心非的大师兄呐,明明是不想让小夜夜跑的太远了而已。” “她永远都跑不出本座的手心,永远。”婪抬起手,将手中的水晶紧紧一握,然后整个人,便被水晶发出的巨大漩涡,给吸附了进去。 “看来小夜夜跑的再远,也是徒劳咯~~。”魇九郎笑着的摊了摊手,便瞬间化为了一缕浓烟,紧随旋涡中的婪而去。 ¥¥¥ 与此同时间,另一面的玄玑门,却也正同一时刻,发生了一件又将掀起血雨腥风的大事。 是夜,玄玑门的萧潇馆中,小桥流水,依人坐于雕栏上,一手托着磁盘,一手捏起盘中一粒粒吃食,洒向栏下波光粼粼的河池。 依人背影单薄而萧索,一头浅蓝浅蓝的发垂于腰间,就像这发的主人一样,安静而乖顺。 这依人突然缓缓起了身,便要转身,却不料忽然一软,眼看着就要栽倒进河池中去了! 那么单薄削瘦,柔软纤细的人儿,只怕若是栽进那样冰寒的水池里去,必是要生好一番大病的吧? 故而,来人便是想也不想,袖手一挥,一道白绫便朝着那人儿迸射而去,随之如灵巧的白蛇一般,将人儿卷了起来,径直往来人的手中缩了回来。 来人将白绫用力一扯,白绫便连带着裹住的人儿,一同栽倒进了来人的怀里。 “萧潇公子,你可有碍?”来人搂着人儿,关切的俯下头,打量起了有些颤抖的人儿。 楚萧潇缓缓抬起微垂的脑袋,缓缓抬起有些湿漉的双眼,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一般,对救了自己的人勉强微微一笑,“萧潇无碍的,多谢婉柔姑娘解救萧潇。” 婉柔,也就是梨上雪身边最得意最信任的侍女,见了楚萧潇这等楚楚动人之态,顿时就怔愣在了当场,连紧搂住楚萧潇的双臂都忘了放开。 “婉柔姑娘……。”楚萧潇也不挣扎,而是让婉柔就这么暧.昧无虞的紧搂着自己,羞怯的垂下了头,同时垂下的浓密卷翘的浅蓝双睫,投下两片淡淡的仄影,遮挡住了他纯净的黑玛瑙般的眼瞳中,浓浓的厌恶之色。 见了萧潇这等羞涩之态,婉柔有些脸红心跳起来,手,有些抑制不住颤抖的朝萧潇低垂的小脸伸了过去,随即,勾起了萧潇尖锥似的下巴,声音激动的有些发颤,“公子……我……。” 楚萧潇抬眼见婉柔通红的双颊,便攸的仍自垂下了眼睫,欲语还休的不敢再看婉柔,声音柔的仿佛能滴出水似的,“姑娘今夜到访,可是有师傅的传召?” 一经楚萧潇这番言语,婉柔连忙啊了一声,仿佛从醉意朦胧中苏醒一般,连忙松开了楚萧潇,一脸的尴尬之色,手足无措。 “这……是!的确是门主特意让奴婢来请公子的!”婉柔满脸愧疚懊恼的垂下头,手脚都僵硬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萧潇见状,连忙柔着声音莞尔道:“姑娘还是别公子公子的叫了,萧潇是愧不敢当姑娘的这声称呼的,还有,姑娘也别自称什么奴婢了……我们,还是称呼彼此的名字罢,如何呢?婉柔……。” 一听萧潇如此说,婉柔便不自禁的抬起了眼睛去看萧潇,但见萧潇此时已然褪却了刚才的惊惶之色,面色清美如水,眸光潋滟动人,再被如下的月光一洗礼,竟美的如出水芙蓉,又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水中仙子。 真真是验证了那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而这样的他,却嘴角含笑,目光盈盈的望着自己,还用如水般轻柔.软.滑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怎能,不令人目眩神摇? 顿时,婉柔呼吸一窒,脸颊似火烧火燎般腾的红了起来,赶紧的别开脸,再不敢去看萧潇,只得讷讷的蠕动着红唇,“萧……萧潇……。” “嗯。”萧潇目不转睛的望着婉柔,笑若芙蕖初绽。 “门,门主以得弑兰为义女之喜为头筹,特意今夜摆了曲水流觞,想请公……不!是萧,萧潇过去参宴!”婉柔两颊烧的通红,只觉得全身都有阵酥麻麻的感觉延伸至四肢百骸,让她觉得快要站立不住了,便结结巴巴的紧忙说明来意,扰乱这旖.旎的快要让人窒息的氛围。 闻言,楚萧潇眸子闪了闪,而后,颇为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萧潇无才无德,只怕去了,也只会扰了各位师兄姐弟妹的兴致,还是……。” 婉柔听到了萧潇言词中有拒绝的意思,便紧忙紧张的回过了头,焦急的劝慰起来,“门主特意让婉柔来请萧潇,说明门主是看重萧潇的,如果萧潇不去,门主恐怕会不高兴的!你也知道门主的脾……。” 眼见楚萧潇正一副受寵若惊的瞧着自己,婉柔连忙住了嘴,羞恼的垂下了头,急切的语气缓了下来,“总,总之,门主的意思,萧潇还是别忤逆了才好……。” “好,我去。”楚萧潇言笑晏晏的瞧着婉柔,语气是斩钉截铁的,倒还隐约有股子一发冲冠为红颜的味道。 婉柔听了,复又满是诧异的抬起了头,去看萧潇,但见他如此认真的看着自己,便全然明了了是的,心脏像被塞得满满的,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楚萧潇一面微笑着,一面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散发着一圈圈乳白色光晕的硕大珍珠,托在了手掌心之中,“萧潇知道,师傅修为深厚,只需吐纳调息一番,之前的急症必是转眼就会好了的,但是……。” 一边说着,萧潇的笑意渐渐的苦涩起来,神情哀婉而凄美,“如今北海已倒,父王已逝,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让萧潇得以赖以生存得以喘息的碧蛇族联姻,可谁曾想,容乔小姐却也随之香消玉殒了,如今萧潇无家可归,又是前有咄咄逼人的兄长,后有让萧潇偿还容乔小姐性命的碧蛇族,萧潇若是此番无了师傅的庇护,就真真是众矢之的,必死无疑的……。” 说着说着,他眼底蓄积起来的泪水,如摇摇欲坠的碎水晶似的,在眼眶之中闪烁着让人揪心的光芒。 此时见他这般模样,婉柔哪顾得上之前的娇羞尴尬,连忙快步上前,为萧潇递上了手帕。 可是,手帕刚要递出去时,见萧潇的泪珠子仿佛就要夺眶而出了,于是婉柔便想也不想,索性拿着手帕为萧潇温柔的揩起了泪,出声安慰,“门主如今能庇护萧潇,那是萧潇乖巧听话,只要萧潇一直这么下去,门主必会一直护着萧潇的。” “婉柔,你应当是和萧潇一样心知肚明的,大师兄……大师兄如今已经‘不在了’,而师傅她,她竟然要收弑兰做身边贴心的义女,那弑兰是谁,她的母亲乐乐和师傅之间的恩怨……。”楚萧潇一把拽住了婉柔为自己揩泪的小手,一脸担忧的看着婉柔。 婉柔先是一惊,而后被萧潇‘亲密’的动作,弄得难免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但是脑子里,她还是清楚萧潇这话的意思的,何况也没人比她更清楚,门主对圣君婪的心思。 “那……萧潇手中的这颗珠子,就是为了门主……。”婉柔一面心有旁骛的若有似无的扫过萧潇拽着自己手腕的素手,一面看着萧潇另一手中的那颗大珍珠。 萧潇因常年体弱多病,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总有些病恹恹的,看起来十分的柔弱美,所以这肌肤也是带着一些病态的白皙,有些透明的好像能看见那肌肤下的青色血管。 这手,也是如是。 一说到手里的珠子,便会看到自己拿着珠子的手,看到拿着珠子的手,楚萧潇也似乎才想起自己的另一只手。 但见自己的手依旧紧紧拽着婉柔的玉腕,萧潇像被烫到了似的,赶紧将手缩回了袖子里,病态白的脸上浮上了两片惑人的绯色,真是好看的不行,“抱……抱歉,是萧潇失态了……。” 没有了那纤细手指的紧拽感和娇嫩滑腻如脂一般的触感,婉柔略略有些失望,忙摆了摆手,讪笑,“没事没事,萧潇快些说说,这珠子是何吧!” 听婉柔问起,萧潇忙将手中的珠子小心翼翼的托了起来,面上带了些自豪,“这个是萧潇北海里的灵蚌,千万年才孕育出一颗能解百毒的麾尘珠,等会必定有奉茶参拜之礼,萧潇是怕小弑兰作出什么傻事,所以萧潇想……。” “萧潇可以直接奉给门主的,说不定门主一高兴……。”婉柔惊喜的看着萧潇手心的珍珠。 “不行的,若是萧潇对师傅说明这珠子的用意,师傅必定是会不高兴的,说不定……说不定还会治萧潇一个挑拨的罪名……。”萧潇紧紧握着珍珠,一脸的怅然,“再者,婉柔想必也是听说过的,乐乐如何说,那也是萧潇曾经最深爱的女子,弑兰也是她唯一的骨血,也是大师兄的骨血,她如今已死,大师兄也不在了,所以,不管小弑兰到底会不会对师傅出手,萧潇都望,他们不要两败俱伤才好……。” 听到萧潇这么堂而皇之的承认和袒护的谈论夜薇香,婉柔不但没有反感,反而看萧潇的眼神,越发的炙热。 无情的男子让人憎恨,多情的男子让人心伤,只有深情的男子,才让人心醉。 萧潇如此情深意重,爱屋及乌,明知那孩子与自己非亲非故,却还要如此费尽心思保护爱护着,试问天下间,还有什么样的男人,能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还是已经死了的女人,做到这般的地步? 如是想着,婉柔虽然有些吃味夜薇香,但是很快就释然了。 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再怎么争,那也是争不过一个活人的,不是? 现在,不就是一个在他心中,争夺一席之位的好时机。 反正,有了这个东西,的确可以化除不少的干戈,就像萧潇说的那样,不管那个小丫头到底会不会为了她的母亲复仇出手,有了这个宝贝,未雨绸缪一下,又有什么不好的? 只可惜,依门主要强的性子,只怕是真的不会接受这颗麾尘珠,相反,说不定还会真的治罪萧潇挑拨离间之罪。 “我会届时,把这个悄悄的放进门主的茶水中,所以呢,就当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吧。”婉柔笑眯眯的一手拿过了萧潇手中的珍珠,小心翼翼的藏纳进了随身的香袋中。 只有这样,才可以一箭多雕。 “谢,谢谢婉柔……。”楚萧潇微微愣了一下之后,便轻轻笑了起来,感激的看着婉柔,泪水终是夺眶而出,只是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伤心的泪,还是感激的泪。 婉柔柔和了眼神,情不自禁的,干脆连手帕都忘了,索性用自己的手指为他揩掉了滑落下的泪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楚萧潇乖顺的点了点头,“嗯,那我们现在就去雪上阁吧,不要误了时辰。” “好。”婉柔悻悻然收回了手指,在袖中捏紧,笑的颇为尴尬,连忙点头如捣蒜的走在了前头,为楚萧潇开路。 待婉柔刚一转过身,背对着了楚萧潇时,楚萧潇原本嘴角噙着的温柔笑靥,变得极其的阴冷诡谲,他还迅速用自己的袖子,狠狠的,面带厌恶的擦着婉柔揩泪时,触碰过的脸颊。 只是,婉柔却看不到。 彼时,雪上阁早已是人满为患,高朋满座了。 新进子弟是十分多的,所以雪上阁平日十分冷清的宴会厅,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热闹了起来。 曲水流觞,其实都是一些文人雅士之间玩的一个小型游戏。 众人围坐的大圆木桌,桌面是被抠出了一道环绕桌子一圈的,只有手指粗细的深壑来,而这深壑里,倒满了美酒。 不过,这深壑小道里的酒水是流动的,上面还漂浮着一个小紫檀木雕琢的酒杯。 这客厅里的角落小亭里,坐了几位琴师,有弹琵琶,有弹弦琴的。 一旦这些琴师奏响手中的乐器,那桌上小渠里的酒杯,便会随着流动的酒水流动,直至,乐声停,酒杯止。 而酒杯停在谁的面前,谁就要赋诗或者吟曲,等等的才艺表演来取乐。 梨上雪的门规对现在这批还是极其严厉的,所以平日里,这些新进子弟也并无多少时间玩乐,都是没日没夜的吐纳修炼。 他们毕竟与前一批的不同,那些师兄姐们,可是修炼许多年的修为高手,故而,梨上雪才并无怎么管束修炼这方面,而是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怎么控制驾驭他们为自己所用。 难得有如此聚集在一起的轻松时刻,所以,这些新新子弟们这下子真真是玩的不亦乐乎了起来。 直至,门外的侍卫首领,击响了皮鼓,砰砰砰的一声声沉闷厚重的鼓声,打断了大厅里,所有的喧闹。 所有人停止了说话嬉笑,男子紧忙扶冠拢衣,女子则紧忙施粉绾发,全部均一的,整齐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敞开的大门扑通跪下。 “恭迎师傅!!”新新子弟的男男女女们,纷纷正了颜色,齐声高喊道。 梨上雪一手摇着轻纱团扇,一手扶在身侧紧随的婉柔的手臂上,拖拽着长长的雪白罗裙和满头的银丝,摇曳生姿的走进了大厅,再脚步无声无息的踏上了青玉石阶,走向摆放着专属与她的玉椅的高台。 “起身,归座。”坐定高位之上,梨上雪姿态慵懒的半倚靠在了玉椅上的软枕上,淡淡的朝着下方跪满了一地的子弟们挥了挥手中的扇子。 “多谢师傅!”众人齐声喊完,便安安静静的坐回了刚才自己的位子上,只是大家都没有了刚才的嬉戏玩闹之态,相反的,各个面上都挂满了严肃正经之色。 别看此时的梨上雪尽显一副懒散的模样,但她那身上和清绝的神情有意无意散发着的,无一不是上位者的威严,还有强大的压迫感。 这些新新子弟不论哪方面,都是个雏.儿,这梨上雪是个怎生的人物,他们或多或少都是听说过,也是知道的,所以此时再被梨上雪强大的气势如此镇.压,他们哪还敢像之前那么放诞造次。 就在大厅压抑的气氛都快让人喘不过来气时,外面,又传来了侍童稚嫩的传报之声。 “神君孔非墨,七爷到~~!” 众人一听是‘恶名昭彰’的神储君孔非墨来了,顿时,一个个赶紧垂下了头,免得让那位一向高傲不可一世的七爷看不惯了哪里,怕是自己就要大难临头了。 当孔非墨走进大厅,但见所有人都均一保持着‘默哀’的垂首模样,微抿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 这时,孔非墨觉得自己的袖角有扯动的感觉,便习惯性的,下意识性的,垂首往自己袖角处看去。 恰时,迎上一双似若冰雪的大眼睛,和一张终于有了一丝崇拜神色的淡漠小脸,孔非墨有些无奈的笑了。 终于得偿所愿,让小弑兰这个小家伙开始崇拜自己了,虽然,这崇拜的缘由不怎生好,但到底崇拜不是? “七叔,你又上当了。”小弑兰迅速的敛却了那一丝的崇拜之色,满面淡漠事不关己的动了动小嘴,左眼下妖冶的血兰印记仿佛也被蒙上了一层漠色。 “……。”对于已经记不清多少次被一个小女娃戏耍的惨痛经历,此时的孔非墨除了沉默,也只能是沉默。 “弑兰,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宫的义女,这个名字,还是改了为好。”上座的梨上雪冷眼看着孔非墨和弑兰的互动,云淡风轻的提议道。 闻言,孔非墨和弑兰的心神和视线,同时被梨上雪成功的拉了过去。 孔非墨张了张嘴,欲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弑兰抢了先机。 “义母赐名,我,倍感荣幸。”弑兰此时不再自称自己的名字,而是轻描淡写的就改为了我字。 梨上雪挑了挑眉,暗道好一个识时务的小丫头,便嘴角挑起了笑意,“本宫喜欢银色,你又恰是本宫所喜,本宫便就赐你姓名,骨银银。” 听罢,弑兰也是嘴角微微上扬,雪眸一瞬不瞬的与高坐之上的梨上雪对视,“骨银银,谢义母赐名。” 呵,骨银银骨银银……从骨子里,成为她梨上雪‘喜爱’的义女,真真是好一个名字,好一个警告呐! 明明听起来,只是那么一个随便,甚至还有点可笑的理由,而给予的名字…… 但是再可笑,也没有梨上雪实则是弑兰姨祖母的事实可笑,不是么? 弑兰心中,讥诮的笑了。 “奉茶!!!”离开了一会的婉柔,此时正端着置放一茶盏的檀木托盘,缓缓走了进来。 所有人听到婉柔这声带了庄严语气的两个字,便纷纷的转头,将视线放在了婉柔手中托盘上的茶盏之上。 ——题外话—— 虽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前鉴,可老六弦落啊,你这一招玩的真的有点大哦~~ 第一百二十八章 前来闹事的白夜未央 所有人听到婉柔这声带了庄严语气的两个字,便纷纷的转头,将视线放在了婉柔手中托盘上的茶盏之上。 是的,是所有人。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杯茶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即便只是个义女,却怎么也要对她尊称一声,少门主。 却只有个别的之人,才知道这杯茶的真正含义。 厅中坐于主位桌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而是因为收到了梨上雪要收弑兰为义女的礼宴请柬,才特意匆匆赶来的老四姬玉莲逸,脸上常年温润雅致的笑,在望着那杯离弑兰越来越近的茶盏时,渐渐的冷却了起来。 “六师弟,你竟然敢这么做。”明明面上带着笑的姬玉莲逸,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半点笑意在里面,且,还字字带着森冷的杀意。 与姬玉莲逸坐于同一桌上,且还就坐在姬玉莲逸身侧的弦落,对于姬玉莲逸这等的反应,却只是执起酒杯在唇前,云淡风轻的浅淡一笑,“四师兄,小弑兰已经身在虎穴,若不与虎谋皮,焉能活命?” “你若劝她离去,既有老七帮衬,她何须如此兵行险遭。”姬玉莲逸将视线缓慢的转到了那抹立在大厅正中,矮小却挺直的小人儿身上,玉色眸,温润至极的似如一块上层的翡翠一般。 弦落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茶色的瞳孔,也攸的将厅中那抹小小的人儿身影,深深的纳进了瞳底,“我看着她整整一百年,看着她生生死死无数次,终于从那小小的鬼胎雏形,渐渐脱颖成如今的小丫头,她什么性子,谁都不会比我更清楚。” “如今说什么也是晚了,只盼她只要记住一句便好。”姬玉莲逸执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辛辣热烈的浓酒,让他香妃色的唇,与温润的玉色眸子,同时晕染上了一层暖色。 “冷静。”吐气如兰般,这两个字就这么从弦落的绯唇中逸了出来。 没错,冷静。 只有做到这两个字,理智才不会丧失,只有做到这两个字,才能沉得住气,只有谨记住了这两个字,才能事事看得清时机,抓得住时机,予以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制敌,不需要太多的花招,因为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所以必须,一击即中。 “六师弟真是一语中的呐。”坐在姬玉莲逸另一侧的老二花浮影,仰首将杯中酒酿一口饮尽,笑的一如往昔的风.流不羁。 弦落闻言,只是但笑不语。 “你们都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怎么就不让我这个小师弟听一听呢?”这张圆桌是很大的,所以导致,被分配到坐在圆桌对面的,只能两眼怨愤看着凑坐在一起的老二老四和老六说话却如何也听不到的姬玉槿瑟,冷嘲热讽的大声问道。 他这一声,倒是着实引来其它桌上不少的师弟师妹们,探寻奇怪的目光。 不过,当事三人听了,却当没听见一样,也浑然不在意周遭的目光,依旧自在的饮酒畅言。 姬玉槿瑟见状,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便只好把怨愤的视线,转到了大厅中央,那个小小的人儿身上。 只是这不甘不愿的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个小女娃的眼睛,还有那五官,分明就像是大师…… 姬玉槿瑟以为是自己喝高了,不由分说的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去目不转睛打量着那小人儿。 再看之下,终于肯定了自己没有眼花的姬玉槿瑟,忍不住,用力的弯起了嘴角。 怎么说他的这个好师傅有如此雅兴了,竟然收一个小怪物丫头片子做义女,原来,竟然是给大师兄收拾烂摊子呢! 只是大师兄可是出了名的薄情寡性,能跟他一直亲密无间的师傅梨上雪都怀不上他的孩子,那还会有谁…… 想到这,姬玉槿瑟顿时一拍脑门,便有些癫狂的,开始无声的大笑起来,笑的眼角都溢出了泪花。 他差点忘了啊,还有那个恶毒的小女人呐!! 他怎么就忘了呢,能生出这样的半蛇半鬼还半人的小怪物,除了那个女人,又还会有谁?! 坐在离姬玉槿瑟几个空位之隔的楚萧潇,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懒懒的把玩着手中没有半点酒水的酒杯,黑曜石般晶莹剔亮的眸,在闲闲的睨了对面的老二老四和老六,及侧面的老十一眼后,嘴角便凝起了浅的让人看不见的狞笑。 届时,婉柔已经步步生花般,缓缓走到了弑兰的跟前,垂下头,恭敬对弑兰福了福,便将手中的檀木托盘捧在了弑兰的面前,“少门主,请。” 弑兰目不斜视的看着那杯茶,毫不迟疑的放开了扯着孔非墨袍角的小手,而后,抬起双手,端起了那托盘上,白莹如玉般的茶盏。 明明茶盏这么的精致小巧,可弑兰却觉得捧在手里,似有千金重。 史上记载有认贼作父一说,没想到,她弑兰今日要开了先河,来个认贼作母了。 呵,少门主是么? 今后的日子,肯定会非常的有趣。 她可真要好生的感激,那个在背后推波助澜成今日局面的,某位好叔叔…… 弑兰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随之抬起了头,抬起了眼眸,无悲无喜,淡然漠然的仰视着那高位上俯视众生的女人,踏出没有穿鞋的小脚丫,一步步,走向那个女人。 透着死白色的小脚足踝上,那红丝串银铃的脚环,随着步伐的抬起落下,丁玲作响。 银铃的声音,竟成了整个大厅,唯一的声音。 那些新新子弟,从不屑轻蔑的视线,随着那银铃的声音,渐渐变成了探究变成了疑惑。 这个小丫头,原本他们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她还那么小,即便有了个少门主的头衔,却并不代表以后就可以踩到他们的头上,也并不代表,她将会是玄玑门的下一任接班人! 可是,她不过看起来才五六岁的年纪,却面对这样的‘大好事’,竟然能表现的如此不咸不淡,就好像,这么大的馅饼根本不是砸到了她的头上,而是砸到了别人的头上一样! 是,这或许可以说是她年纪小,所以懵懂无知,根本就不知道拜了梨上雪作义母,白白就做了玄玑门少门主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但是,她那通体的贵气,那似乎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霸气,那有意无意散发出的压迫气势,又要如何解释?! 他们可不是傻瓜,这无形的压迫力虽然若有似无,但分明的,明确的,根本就是在对他们进行的施压!!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 他们明明想好的,明明心心念念着,这不过是个毛丫头,有什么可怕的?没有神君孔非墨,没有门主梨上雪的照拂,他们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她! 但是,心里,思想,却就是控制不住的,开始害怕,开始恐惧,开始止不住的,想要去膜拜她! 下一刻,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弦落、孔非墨、姬玉莲逸、楚萧潇、姬玉槿瑟及其伶仃几个前一辈的玄玑门老弟子之外。 那些新新子弟,竟无一人例外,全都离开了座位,扑通跪在地上,朝着弑兰那小小的背影,高声大喊着,“参见少门主!!” 对于他们的反应和动作,作为被参拜的当事人,弑兰竟然连回眸回头都没有,像是恍若听闻一般,只一味踏着玉阶,望着梨上雪,步步走近。 倒是梨上雪见了他们这等反应,粉晶的眸子,便开始氤氲起了阴霾。 “好本事呢,乖女儿。”梨上雪将布满阴霾的眸子,顿时转向了已经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的小人儿身上。 但见那双似雪若冰的瞳孔,梨上雪在袖中的手,紧握成了拳,指甲齐齐断裂在了手心里。 闻言,弑兰依旧步伐不减,视线绞着梨上雪,轻描淡写的回道:“有如何的义母,自然,就有如何的骨银银。” 明明这句话虽然没有其它的语气来横加奉承的色彩,但是个人也能听得出,弑兰这句话的本意,还是在尊敬在恭维梨上雪的。 然而,梨上雪听了,不但没有半点欣喜,脸上的神情,也是阴戾的很。 他人听不出,可梨上雪却如何听不出,弑兰那喊得哪是什么义母,分明就是姨母二字! 显然弑兰这明摆着是笑话她为老不尊,一把年纪还违背辈分,收自己的侄女的女儿作义女! 可偏偏,她梨上雪此刻又发作不得,若是让这些新进子弟,知道了弑兰的真实身份,知道了弑兰的母亲是谁,那么,离知道弑兰生父的秘密还远么?! 当然,若这一切都被这些人得知,自是离天下人得知不远矣,自是离她玄玑门门主成为弃妇这个笑柄不远矣!! 所以,她梨上雪除了把这口恶气生生咽下,还能怎样?! 彼时,弑兰已经到了梨上雪的玉座之前,小手端着茶杯,恭敬的递到梨上雪面前,“义母,请喝茶。” 梨上雪冷冷的盯着这个长相一点也不像夜薇香那狐媚子模样,却眉目五官像极了那个男人的小人,心中淤塞至极,便动也不想动了。 弑兰也不催促,只是淡淡的说道:“可以清火的。” 听罢,梨上雪攸的从玉椅上坐了起来,玉手高高的扬了起来,面目因愤怒怨毒而有些扭曲。 眼看梨上雪的纤纤玉手就要朝着弑兰小小的脸蛋挥下,孔非墨、弦落、姬玉莲逸、楚萧潇无不紧张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在他们要开口求情时,门外却传来了门童稚嫩清脆的通禀声。 “冥界太子,三十四公子,白夜未央,妖界妖王,三爷,尧曲颜到!!”笔直站在殿外,一身白衣的十岁小童,一甩臂弯间雪白拂尘,高声喊道。 在玄玑门,能当得上一声爷的,只有排行前十位,而其余的子弟,男子都称之为公子,女子则称之为小姐。 虽然只是几个字的称呼之别,却清清楚楚的划分清楚了,他们在玄玑门,乃至整个天下的,地位级别。 按道理来讲,一个玄玑门排行十以下的公子,是绝对不能和前十的爷同一起称呼的,就更遑论,奴才们在尊称时,竟然把一个公子排前,却把一个爷排后! 还更别说,这位公子居然还排在了三十好几的名次,根本就直逼末名了! 虽然只是奴才们的一声呼喊,但却事关着玄玑门等级不能乱的划分问题,是绝对不能忽视的小细节! 但,身为玄玑门门主的门童,却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冥界太子,定是受到了玄玑门门主梨上雪的另眼相待! 冥界皇族只有一子,就是现在的太子,白夜未央。 冥界的可怕,冥界有多么为其它五界忌惮,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比起这个,大家更清楚不过的知道,冥界太子根本就是个出了名的傻子! 当初在玄玑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个傻子的那些可笑的荒.唐事? 于是乎,转瞬之间,很多人不解的目光都开始变得讥诮起来,甚至还有些,都明显流露出了看好戏的目光来。 即便能得到梨上雪的另眼相待,那不过也只是给冥界一个薄面,给冥界前冥王冥妃的一个台阶,这个傻子只不过是沾了这些光罢了! 而且,梨上雪越是这样对待他冥界太子,反而就越让人觉得这个冥界太子是多么的可笑至极! 但是,除了老二花浮影面带玩味的笑靥,那老四姬玉莲逸,老六弦落,还有老十姬玉槿瑟,以及三十一楚萧潇,却是如何都笑不出来的,而且各个面上,都带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惧意。 就连上座的梨上雪,在听到白夜未央四个字后,连要掌掴弑兰的手都紧忙改为了接过茶盏的动作。 “请他们进来。”梨上雪一边品起了茶,一边一脸郑重而严肃的面向了空荡的大门,柔了嗓音。 片刻,当一身如火红衣,与一身如雪银衣的两名男子进得大厅之中时,除却老二几人在内,所有人,皆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六界之内,谁都知道,一向爱美又一向高调行事的妖界第一美男,妖王尧曲颜最喜一身红衣加身,一双眼瞳,更是红似烈火,又似最烈的红酒。 所以并不曾真的见过这位妖王,玄玑门出了名的骚狐狸三爷的新子弟们,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过认归认出来,他们还真是不管男女,在看到尧曲颜的第一眼,都已经被尧曲颜的美艳容貌给吸引住了。 其实排行前十的各位师兄都是个顶个的,姿色各异,却绝对绝色的美男子,但是,却没有一人,能美的像三爷尧曲颜这样,夺目而媚惑的,让人主动心生爱慕的。 大师兄的清俊,太过冰冷,让人望而生畏,二师兄的潇洒,太过虚幻,让人不得不防,四师兄的温润,太过淡漠,让人感觉到了疏离,六师兄的秀丽,太过阴沉,让人感觉害怕,七师兄的妖娆,太过孤傲尖锐,让人害怕会受伤,十师兄的艳媚,太过阴险,觉得他处处都透着算计,实在让人不敢也不想接近! 就连三十一楚萧潇这个小美男,也是太偏柔弱纤美了些,总让人觉得吹口气都能把他刮跑了,在让人心生怜意的同时,也让人心生忧虑…… 可这三爷尧曲颜,却好像把这些师兄的所有缺点都给消磨了似的,不但美艳大方,似乎还挺和蔼可亲,整个人,总是透着一股子想让人接近,想让人去追求的气息…… 当然,这些孩纸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这三爷尧曲颜的本体,可是一只狐狸。 狐狸的本性,狐狸的一颦一笑,狐狸的一言一行,那都是透着,说不出,别人也学不到的,媚惑。 但是,即便这些孩纸都被尧曲颜这只骚狐狸给迷惑到了,可他们在看到尧曲颜身侧的银衣美男时,还是情不自禁的目露精光,垂涎不已了起来! 那银衣美男,拥有一双极其罕见的紫眸,明明瞳孔的紫颜色那么深浓,却竟让人觉得,那么干净,那么澄澈。 单薄的肉色双唇,精致细腻的眉形,如雕如刻的五官线条,无一不处处透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妩媚风情。 当纯澈与这样绝世的妩媚相糅合,不仅吸人眼球,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新鲜感,更是连心神都会不由自主的把持不住的受到银衣男子一举一动的牵引。 彼时,心神都被这个银衣男子所牵动的众人,几乎都已经忘记了,银衣男子的真是身份,就是那个人人可讥笑嘲讽的冥界太子,白夜未央。 只有没被二人‘美色’蛊惑到的老二几个,俱是神情不一起来。 老二花浮影是一脸的兴味盎然,老四姬玉莲逸是一脸的深思,老六弦落是一脸的事不关己,老七孔非墨是一脸的完全不解,老十姬玉槿瑟是一脸的讥讽。 而三十一楚萧潇,却是恍然大悟的脸上,闪过一丝别人没有察觉到的,嫉恨。 “弟子,参见师傅。”尧曲颜与白夜未央,同时抱拳躬了躬身,异口同声道。 梨上雪只是淡淡的扫了尧曲颜一眼,便将视线径直的落到了白夜未央的身上,态度是十分的温和,“未央,这长途跋涉的,可有累着?” 白夜未央仰起妩媚娇娆的脸蛋,纯真一笑,“谢谢师傅挂念,未央不累。” 说罢,白夜未央便把视线,充满好奇意味的落到了已经站到了梨上雪玉座一旁的小弑兰身上,“这个小女孩,就是师傅今日收的义女么?未央想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梨上雪睨了身侧的弑兰一眼,发现某女娃居然在闭目养神,便不由得语气不善道:“问你话呢。” 弑兰缓缓张开眼睛,半敛着眸子,向高台下的大厅中央望去。 但见大厅中站了两位姿色不错的美男,弑兰淡淡的说道:“骨银银。” “名字真好听呢!而且还有未央最喜欢的骨头在里面耶!”白夜未央两眼放光,兴奋的嚷嚷道:“所以未央好喜欢你这个小骨头,要送一个小礼物给小骨头哦!!” 弑兰忍着嘴角的抽搐,漠然的回了一句,“多谢。” 白夜未央然后就开始在自己宽大流云袖子里,翻来覆去的找啊找。 时不时的,未央一会从袖子里掏出两三只蟾蜍,然后……随手扔掉。 一会从袖子里掏出十几只蜈蚣,然后……随手扔掉。 一会从袖子里掏出几十条毒蛇,然后……不在意的扔掉。 紧接着,那些鸡啊,鸭啊,鹅啊,甚至还有鱼!都被他给彻底的翻了出来……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大厅瞬间就喧闹了开来,一群男男女女再也忍不住的,肆无忌惮的开始放声大叫起来,当然,偶尔还是会伴随着一些精彩纷呈的配音。 “啊!!蛇,蛇缠上我的腰了啦!!”某女弟子放声尖叫。 “蜈……蜈蚣!救命呐~~我最怕蜈蚣啊!!!”某男抱着柱子欲哭无泪。 “哇!蛤蟆,好恶心啊!呕……。”某女弟子狂呕不止。 “不要嘛!不要啄我的pp嘛!鹅兄,我给你跪了!!”某男弟子发自内心的一脸虔诚的对某鹅开始三拜九叩起来。 看着台下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热闹了起来的大厅,一直都很淡定的弑兰,和老二几个,终于有点不淡定了,各个脸上都挂着‘终于明白了’的表情。 显然啊显然,白夜未央这货,压根就是来闹事的! ——题外话—— 喂,我们家未央介么萌,你们好意思不给打赏,不投他票子么?偶这么努力码字,你们好意思不给月票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娘亲和未央怪蜀黍的关系 显然啊显然,白夜未央这货,压根就是来闹事的! 谁的袖子能像个百宝袋似的,能掏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明摆着就是有备而来的嘛! 全场,唯一的,居然还能无比镇定自若的梨上雪,终于懒洋洋的开金口了,“未央,你今儿穿了为师送的百宝衣,为师很高兴。” 可是某货听到这话,却反而不高兴了起来,还嘟着嘴,不满的扯了扯袖子,“可是,可是未央一点也不高兴啦~~这个袖子找东西好难好难找的!” “……。”梨上雪终于无言了。 “……。”所有人都瞬间了悟了。 “对了!你们可不要吓坏未央的小宝贝们哦,未央可是专门让它们找你们玩的哟!!”白夜未央眨巴着眼睛,一脸善意的扫视了周遭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新子弟们,笑的像个找到了玩伴的高兴孩子。 “……。”即便这货吖的不提醒,表示无奈的新子弟们哪个又敢在听了梨上雪刚才那番明显是在袒护的话后,还敢对这些‘小玩伴’下手的?! 倒是,话说,那句专门找它们来陪他们玩的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遥看这样乱七八糟的场面,弑兰揉起了吃痛的额角,慵懒的眸子已是全然的张了开,冰冷的雪瞳更是一瞬不瞬的打量起来这个制造混乱的肇事者。 因为,梨上雪这么好的耐性,这么好的定力,那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可是弑兰就是不明白了,为何梨上雪却对这个看起来的确‘非同寻常’的怪蜀黍这么容忍,这么袒护?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她弑兰倒要看看,这个怪蜀黍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 这么想着,弑兰冰冷锐利的视线便开始从上到下的扫视起某男来。 只是,还未等看出个什么古怪来,弑兰锐利如刀的视线,便被未央怪蜀黍左手的无名指上,那一圈像极了血红色戒指的东西给彻底的吸引住了。 弑兰顿时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套在未央怪蜀黍无名指上的血红色指环。 没曾想,这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戒指,而不过只是一圈绕在了无名指上的头发! 头发,还是血红色的,试问除了她的好娘亲,谁还会有那样充满肃杀色调的头发! 弑兰眸子微微一动,紧忙收回了自己惊诧的视线,让自己过于激动的身子迅速的镇定下来。 她不能让梨上雪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不能让梨上雪发现那个怪蜀黍和母亲之间的关系…… 是的,关系。 用头发绕在无名指上,顾名思义,那是情牵一线,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的意思! 再说的通透一点,那就是这个怪蜀黍和娘亲要不成亲了,要不就是两人互许了终生! 一想到这极大的可能性,弑兰微微叹了一口气,一滴硕大的冷汗,从额角上滴了下来,眼角还伴随着细微的抽搐。 才说了娘亲一堆烂桃花,现在居然还和一个这么……唉! “嘶……头痛。”弑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便转了身,面向了身侧坐于玉椅上的梨上雪,正想与梨上雪说声告辞,却不想。 “好热……好难受。”梨上雪一手使劲的摇着手中的轻纱团扇,一手拉扯着本就不高的衣领,满面红光的像只刚煮熟了的虾子似的。 弑兰挑眉,心想着这玄玑门常年冬暖夏凉,四季如春,梨上雪穿的那么风骚单薄是,若说梨上雪说是冷了,她倒是会信上几分,说热,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 只是,梨上雪那跟煮熟了的螃.蟹似的皮肤,怎么看,也不像是作假…… 摇了摇头,弑兰冷笑,梨上雪这个老妖婆的冷暖,与自己有何干系?难不成还真的要做个关心她冷暖的乖女儿? 可笑,她不嫌恶心,梨上雪还嫌她碍眼呢! 与其相看两厌,还不如井水不犯河水,对彼此都好。 至少,她的虚情假意去讨好梨上雪,也丝毫换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反而,刻意的讨好,更会惹梨上雪对她的怀疑,更会认为她的逢迎,是有目的的。 因为,彼此心里谁不是心知肚明的? 她梨上雪此招除了为了讨好那个无情的男人,还能为了什么? 而她弑兰为了自保,自然才应承了下来。 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思量打算,所以。 这场戏,没有必要做的太过,只要做好表面功夫,足矣。 想到这种种,弑兰便甩了甩头,启唇准备说已经想好的一番推诿告辞的言词。 可就在她要说什么时,视线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梨上雪手中预备一仰而尽的茶杯上,脑子突然闪过一道霹雳! 难道说,难道说…… 弑兰冷冷的眯起了双眼,冰冷的瞳孔眼看着梨上雪手中的,自己所奉上的莹白茶盏,略带娃娃肥的圆脸上,开始弥漫起了萧杀之气。 究竟是谁,到底是谁…… 没等弑兰将头绪整理清楚,一记啪的脆响,顿时打断了她所有的思路。 梨上雪手中已经被喝的丁点不剩的茶盏,啪的一声,从她的手中滑落,跌在了青玉地面上,霎时摔得粉碎。 而梨上雪整个人,已是绵软的像条蛇一般,整个人懒洋洋的仰躺在了玉椅上,双手不断的,不受控制的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嘴里还不住的嚷着,“热……好热……。” 站在梨上雪玉椅另一侧的婉柔终于发现了梨上雪的不对劲,连忙蹲下身,一膝半跪在玉椅下,一脸担忧的俯身去查看梨上雪,“门主,你这是怎的了?!” “本……本宫……。”梨上雪两眼开始朦胧了起来,还泛起了血丝,整个人难受的根本说不出一整句话,只能断断续续,吐字不清的张了张红艳欲滴的双唇。 而没想到的是,几个单一的字从梨上雪的唇中逸出来后,发出的音节,竟暗哑到了极点,甚至……还明显带了一丝喘.息的意味在里面。 即便不经人事,可到底是活了几千年的杨柳精的婉柔,又岂会还看不出梨上雪这到底是怎么了? 婉柔随即脸颊就红了红,但很快就变白了。 她怎么就忘了,现在大爷已经不在了…… 而门主像来就是个无比偏执的人,何况已经心系大爷千载的光景了,若真是让门主找其它的男人…… 想到这,婉柔急忙摇了摇头,而后,一脸冷冽的看向了站在玉椅另一侧的,面色竟然依旧沉静如水的弑兰。 一时间,婉柔竟不由得暗自心惊了惊。 明明这么小的孩子,明明已经事迹败露,却还能如此处变不惊! 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到底有多沉,多深的心思! 天,夜薇香到底是生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把解药交出来,奴婢会求情让门主轻饶了你。”婉柔面色难看的朝弑兰伸出了一只手。 弑兰垂了鸦青的睫,淡淡的瞧着婉柔朝自己伸过来的,白嫩的手掌心,“就是用这只手,陷害我的?” 闻言,婉柔蹙起了柳眉,面色终是忍不住不善了起来,“少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婉柔虽然只是个人微言轻的侍女,但是,却也不是你这样能堂而皇之陷害的!” 她没想到,这么个小小的女娃,心机竟然深沉到了这个份上,事到临头,居然贼喊捉贼了起来! 没错,那杯茶盏,除了门主本人,也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碰过了! 显然,给门主下媚药之人,必是两人之间的其中一个! 弑兰淡淡的抬起了双睫,冰雪般的瞳孔,冷冷的盯着婉柔不善的脸,“说,谁指使的你。” 没错,她与这个侍女确实无冤无仇,她根本就没有就没有陷害自己的理由! 而梨上雪本人也是不可能的。 梨上雪是怎样一个死要面子的人,她弑兰是再清楚不过的。 在这样的宴会上,给自己嗑媚药,让自己颜面尽失,而借此打着除却她弑兰的目的? 不,梨上雪根本就没有这么做的必要,没必要以牺牲自己的声誉颜面来杀她,因为只要她梨上雪想,要杀她弑兰,不过只是举手投足的小事罢了! 而她弑兰本人就更不可能了,她还没有那么愚蠢,会选这样的时机,布下这样只伤梨上雪三分,却自损自己八分的可笑陷阱! 那么,答案呼之欲出。 就是这个侍女,必定是受到了他人的唆使,来挑拨她和梨上雪! 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真是好心机,好城府呐…… 婉柔被弑兰这样冷到了冰点的眸子瞧得呼吸微微一窒。 但婉柔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冷笑着回视向了弑兰,“少门主真是好心思,可若是您再继续如此执迷不悟,就别怪奴婢帮不了您了。” 闻言,弑兰渐渐的勾起了唇角,又露出了那久违的,似笑却非笑的,邪恶到了极点的弧度,“好。” 话音一落,弑兰忽的身姿一个旋即,如同刮起的,短暂而快速的小旋风一般掠过婉柔。 下一刻,只听见婉柔仰首一声尖叫,随着叫声响起的同一时刻,婉柔的一只手竟自手腕处连血带肉的断落在了地上! 断掉的手腕在地上滚动了好几圈,方才安静的停了下来。 由于大厅本已是乱的不可开交,所有人都纷纷愁于怎么应付白夜未央带来的‘小玩伴’,而又不至于伤了自己或是伤了这些小玩伴。 所以,一开始根本就无人注意到高台上的动静。 如今婉柔的一声惨叫,就仿若晴天霹雳似的,成功的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了高台之上的,三个人身上。 不想这一看,所有人都是惊呆了。 只见仰躺在玉椅上的梨上雪是一副从未显现过的‘欲.求不满’的样子,银发凌乱,红唇微涨,外面那层薄薄的白纱裙早已被她自己七零八落的扔在了地上,上身只留下了一件肚.兜,下半身还穿着一条贴身的亵.裤…… 而且,貌似梨上雪欲还有要全部拔光的架势…… 小伙伴们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他们现在脑子的唯一念头就是,‘平日那么清高威严的师傅,骚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骚!’ 老二几个全然对梨上雪的脱衣秀没有显出半点兴趣,纷纷都是把视线,转到了那抹站在玉椅前,一身杀气腾腾的小弑兰身上。 几个人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 但是其中的老七孔非墨,已经来不及多想,下了座位,就要前去问小弑兰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不料。 瘫坐在地上的婉柔捂着流血不止的右手,睁大的两眼愤恨的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小人儿,眼睛里开始溢出血丝,“你,竟然敢……。” “下一个,就是你的心。”弑兰执起手中泛着银黑光泽的匕首,缓慢的抚摸起了锐利的刀锋,雪瞳却比刀锋更利三分,“说,是谁。” 婉柔见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身体竟处于本能的开始往后挪动,怒不可遏的反驳之声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栗,“门主胸怀宽广,不计前嫌收了你做义女,可你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作出这等戕害门主之事,果然不愧是那个妖女的种,一样的下贱,一样的狠毒!!” 闻言,弑兰停止了逼近婉柔的脚步,立时,脚踝上的银铃也停止了作响。 “再说一次。”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弑兰却是天真的偏了偏小脑袋,冲着婉柔,笑了! 婉柔见过弑兰的次数并不多,但是记忆以来,她似乎从来都没见过弑兰笑过。 是的,弑兰是个小孩子,笑起来与其他的孩子一样,天真而无邪。 但是,婉柔的瞳孔却恐惧的缩了又缩,整颗心都害怕的颤抖了起来,连自卫反击的本能都忘记了,只是一味痴傻的望着那小人儿带着纯真的笑,执着还在滴着自己鲜血的匕首,步步迫近! 眼见弑兰越靠越近,那银铃清脆的作响之声,仿佛是地狱敲响的警钟。 婉柔终于想起来了要挣扎,要反击,要杀死这个小女孩! 但是,任凭婉柔如何想动,四肢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如何也动不了分毫! 就连法术修为,都似乎凝固在了身体里,如何也催动不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弑兰与自己不过已经只有两三步之遥,婉柔只觉得心中的恐惧越放越大,恨不能放声尖叫出来,可是这会子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嘘,”弑兰天真的笑着,将食指倾在唇前,声音清甜,“别担心,匕首很锋利。” 闻言,婉柔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血脉,都开不受自控的疯狂颤抖,再颤抖!如何也停不下来! 赧然间,婉柔只觉得,站在自己眼前的,根本不是一个小女孩,而是魔鬼,是修罗!! 她要死了,要死在这个修罗的手里了!! 眼睁睁的看着弑兰手中的匕首已经冷酷无情的朝自己的脖颈刺来,婉柔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心中更是如死灰一般,只好拼尽了全力闭上了双眼,只想着,若是不再看弑兰,兴许自己就不会死的太痛苦,就不会太害怕了…… 然而,正当婉柔清楚的感觉到那匕首已经割破了自己的肌肤时,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灵魂超脱,就此死去了,没想到,一股温热液体,攸的喷到了自己的脸上,灼烫腥气的不行! 于是婉柔嚯的睁开了双眼,没想到,却见弑兰满嘴流着鲜血,整个胸膛,都被无数根漆黑的树根一样的东西,给捅.穿了! 顿时,婉柔心中一喜,侧目去看弑兰身后的人,双眼一亮,艰难的呼喊道:“门……主……。” 梨上雪双臂一张,那零落在地上的衣裙便自动的穿到了她的身上。 “小小年纪,竟然心机如深沉,还将驭灵之术习到了第二阶,呵呵……,”梨上雪俯下身,凑到了弑兰的耳畔,冷冷的轻笑,“你比你娘那个贱人,聪明厉害的多了,是本宫,小看了你。” 言罢,梨上雪脚下拔地而起的无数漆黑的树根树藤攸的全部都缩回了地下,只留下一地的窟窿,一地零碎的青玉石块,来证明这些神出鬼没的树根树藤曾经来过。 没有了树根树藤刺在身体躯干上的支撑点,弑兰小小的身子,便如风中的枯叶,翩翩然颓倒在了地上,了无了生气。 “天生祸害,本宫就是想留你,也是不敢留的……,”轻蔑的冷眼瞧着瘫倒在地的小人儿,梨上雪闲闲的倚坐回了玉椅上,手摇着轻纱团扇,笑的优雅闲逸极了。 跟她梨上雪斗,哼,还差个几万年的火候。 不过,年纪尚幼就已有如此城府和手段,连那般难练的驭灵,连夜薇香直接传承了夜华浓,都没有练到驭灵二阶,可见这个小丫头,是多么的不简单呐……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果然……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若不是一时心软,她梨上雪又怎会今日落得个颜面尽失的下场?! 被所有新进弟子看到自己那样的一面,哼,的确,比伤她还要更让她不快!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拿捏到了她梨上雪爱颜面自尊的弱点了呢。 想到这,梨上雪粉晶的双眸中,顿时,杀意汹涌毕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许多人都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而老二几个已是迅速的明白了过来,但,终究明白的,太晚了…… 老二花浮影一脸可惜的摇了摇头,老四姬玉莲逸完全是怔愣在了当场,老六弦落脸上顿时毫无生气,仿佛失了魂一般,软软的瘫坐了椅子上。老七孔非墨的脚步顿时是停留在了走向高台的半道上,脚步不断的后退,妖娆的脸上煞白一片。 老十却完全一脸幸灾乐祸,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而刚来的老三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和惋惜。 那白夜未央见状,却是扔掉了左手的鸡,甩掉了右手上的鸭,一个劲的往高台上跑去,一把就将软倒在地的弑兰揽进了怀里,浓紫的眸,幽冷的睨向了坐在玉椅上,一派悠然的梨上雪。 梨上雪被白夜未央这样的眼神一盯,立马停止了手中摇晃团扇的动作,嘴角冷凝着一抹笑靥,“你也瞧见了,她才是始作俑者……不过,未央何时关心起她的死活了,难道……。” 白夜未央晒然一笑,仿若那绽放的彼岸花,明明美的不可言喻,却带着令人心惊胆颤的死亡气息。 那一直揉杂在妩媚中的纯真,顷刻,荡然无存。 可正待这样笑着的未央张嘴说话时,一声尖利的呼喊,不但顿时打断了他即将要说出的话,更顷刻就粉碎了这诡异的场面! “兰兰!!”大厅之中突然一方黑色的漩涡出现,霎时,漩涡还立刻吐出了一名穿着暴露的少女,而那少女,正一脸惊慌失措的仰望着,高台之上的,那个被白夜未央抱在怀里,已经俨然没了生息的小人儿。 这突然出现的少女,让众人都像商量好了似的,竟纷纷乖觉的安静了下来,连刚才那已经被门主梨上雪刚收的,又同时莫名被梨上雪亲手杀掉的义女戏码,都忘记了去探究去观看。 ——题外话—— 嗯,我是后妈,一直都是,你们懂的~~ 第一百三十章 弑兰对薇香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突然出现的少女,让众人都像商量好了似的,竟纷纷乖觉的安静了下来,连刚才那已经被门主梨上雪刚收的,又同时莫名被梨上雪亲手杀掉的义女戏码,都忘记了去探究去观看。 新进的弟子们都是不认识这个少女的,所以纷纷都用探究疑惑的表情或打量,或注视起少女来。 而一眼就认识出了少女是谁的老二几个,顿时又蹭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各个表情不一的看着少女,视线都纷纷跟随着少女的脚步而移动。 偏偏,他们的反应如何的或震惊或惊喜,却是一人都未发出一声。 唯独那高台之上的梨上雪,猛地从玉椅上站了起啦,身子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愤怒的,亦或是害怕的,不住的颤抖,连带着声音都是抖动的,“你……夜薇香?!” 即便那个少女换了一副皮囊,但那半蛇人的骨架,半蛇人通体发出的特殊气息,她梨上雪又怎会认错?! 这世间的半蛇人,除了已经刚才死在了她梨上雪手里的贱种,那么,还会有谁?除了也死而复生了的夜薇香,还能是谁?! 然而,被唤到名字的少女没有去看梨上雪,视线只一味焦灼在白夜未央怀里的已经不再动弹了的,全身是血如同死灰一般的小人儿身上,一步比一步沉重的脚步,也一味只走向那小人儿。 “起来!!”没有哭喊,没有伤心欲绝,没有愤怒,只有冰冷的神情,残酷的语气的夜薇香,命令般的低喝道。 然而,那人儿却是丝毫未动,因为,她再也听不见了…… “我让你起来,你没听见吗?!”夜薇香一把推开白夜未央,冰凉的双手死死的揪着弑兰的衣襟,不住的摇晃,“我让你起来,起来,起来!!!” “呵,你的女儿已经死了,还是她不知好歹自寻死路的,你可不要怪本宫呐,乖侄女……。”很快就从震惊之中醒转了过来的梨上雪,以扇掩嘴,恶毒的冷嘲热讽道。 “她不会死!!”夜薇香忽的扭头,阴冷的盯向梨上雪,“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能死,也不敢死!!” “五脏俱碎,血脉尽断,魂魄全散!哈哈!她即便是个怪物也会死透了,死透了!!”梨上雪疯了般的狂笑着大嚷着,面目极其的阴毒狰狞。 “闭嘴,闭嘴,闭嘴!!!”夜薇香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断的摇头,“啊!!!” “呵呵哈哈哈哈……!!!”看到夜薇香终于露出了痛不欲生的样子,梨上雪仿佛自己是个胜利者一般,放肆的狂妄的疯笑了起来。 一声尖啸之后,夜薇香忽的安静了下来,还微微的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血红的泪,竟然一颗又一颗的夺眶而出,滚落在了两颊上。 “兰兰,你让母亲失望了,真的失望了……。”夜薇香一面流着血泪,一面温柔的俯下身,温柔的抚摸着弑兰没有生气的死白脸庞,再温柔的将弑兰小小的,冰冷的身子,抱进了怀里,双臂紧了又紧。 “可是,宁可你一次次的让母亲失望,母亲都不想再看到你死去的样子呢……你说你,多么的坚强,竟从母亲的胎中死了九十九次……是啊,九十九次……可你还是坚强勇敢的活下来了……母亲以为你可以一直坚强下去,母亲希望你可以一直坚强下去……所以,母亲不断的磨练你,不断的冷落你,不断的严苛你,让你变得再坚强一点……只有这样,你才能无所畏惧,越来越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不用再像无能的母亲一样,卑微的活着……可是,母亲还是害了你……母亲才是罪魁祸首……。”紧紧抱着怀中的逐渐冰冷僵硬的弑兰,夜薇香被蓄满了血泪的眸子,空洞无神的可怕,苍白的唇只是不停地,机械的重复着这些听起来,没有半点情感起伏的话。 “老婆……。”被夜薇香推开的白夜未央复又重新手脚并用着,爬到了夜薇香的身边,紧紧的拥着夜薇香,试图让自己的温度来温暖来暖化她的冰冷。 “丫头……。”老二花浮影有些纠结复杂的遥望着夜薇香那萧索瘦削的身影,轻轻的唤了一句。 “薇薇……。”老四姬玉莲逸却是一脸心痛的仰望着夜薇香。 而老六弦落却是一脸的悲绝懊悔,连看也不敢去看夜薇香一眼,低垂着头,双手在袖中直捏的咯吱作响,嘴角溢出了一缕血迹。 是的,也许在外人眼里,夜薇香是恨着婪,也一并恨着婪留下的这个种,弑兰。 甚至还要用这么个孩子,来作为报复婪的利器。 但是,只有一直照料,一直在夜薇香身边悉心伺候的子弦,也就是他弦落,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弑兰对夜薇香来说,那是意味着什么的。 多少个死去又活过来的,在死亡边缘生不如死的挣扎着的日日夜夜,他不计其数了多少次,劝说薇香,‘放弃吧,放手吧,这个孩子注定不是属于你的,不然,哪怕有魔镜的诅咒让你活过来了一次,但你还是可能会死的,再死一次,你就真的活不过来了……。’ 但是,她每次都拼命的笑着说,‘我不会死,所以,这个孩子也不会,因为,孩子是我的,我们是一体的……。’ 所以,她用尽了明明可以用来修复自己身体的,那一丁点可怜的修为,全部用来蓄积到肚中的死胎里,一次又一次的,不知疲倦的,不知放弃的,为死胎聚集散碎掉的三魂七魄…… 可是,每每这个胎儿总是活不过一年就会死掉,而相对的,每每薇香就要经历一次失去这个孩子的痛苦。 其实,失去并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当你失去的东西好不容易被你拿到在了手里,可没等你将它焐热了,它却又再次离你而去…… 一次又一次的,用着这样‘得到又失去’的方式,不停地,不断的折磨着她。 可她仍不死心,即使饱受折磨,她毅然决然的,用着这样折磨自己的痛苦方式,在九十几次之后,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个孩子,终究是活下来了。 他知道,弑兰终于活下来的那天夜晚,薇香,哭了。 一百多年,他从未见过她哭过,就算被婪伤的体无完肤,就算满身伤痛,就算没有了那颗心,就算,她经历了无数遍弑兰的生生死死,却从未流过一滴眼泪。 但是那晚,她哭了,哭的像个喜极而泣,失而复得瑰宝的孩子一样……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这个孩子对薇香来说,那是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更知道,护住了这个孩子,就等于护住了薇香的一切,乃至,生命。 所以,在薇香狠心让弑兰只身闯鬼域,只身去完成那些高难度的任务训练时,他总会悄悄的跟着弑兰出去,然后在弑兰真的遇到生命威胁时,出手帮衬弑兰。 这个秘密,只有弑兰和他知道,彼此讳莫如深。 一个母亲都是会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只是,薇香的疼爱方式不一样。 薇香不是一个强者,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受到伤害,才会活的那么痛苦,她不想让弑兰变得和自己一样脆弱,活的一样苟延残喘,遍体鳞伤。 所以,她才让弑兰去做危险的事,锻炼弑兰的心性和意志,让弑兰以杀婪为目标,不过是为了要弑兰绝情弃爱。 因为她夜薇香比任何人都明白,只有绝情弃爱,才会活的洒脱,才不会像她一样,被爱伤的体无完肤,生不如死。 想到这,弦落绝望的笑了,他欺骗了薇香,如今还成了把弑兰推向死亡的帮凶! 他清楚的知道,薇香是不会原谅他的,永远都不会了。 “夜……薇香吗?”老七孔非墨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妖冶的一蓝一绿的眸子在不断颤动,嫣红的唇在不止的抖动,妖娆的脸上来来去去的,闪现过无数的神情,有震惊的,有愤怒的,有憎恨的,有幽怨的,有痛心的…… 到最后,却是难以抗拒的,情不自禁的,化为了一腔浓烈的爱意。 而老十姬玉槿瑟,那脸上的幸灾乐祸登时就挂不住了,眺望着夜薇香那抹绝望身影的玫瑰色眼眸,摇曳起了让人看不清的诡异光芒,玫红色的双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乐乐……是你……真的是你吗……。”楚萧潇的一手捂着胸口,笑的既痛苦又欣喜非常,有些状若癫狂的样子,黑曜石的眼睛里,满满装的,都是夜薇香的身影,只有她的身影。 带着这样的笑容,楚萧潇踉跄着脚步,准备往夜薇香走去时,那白夜未央忽的一把将夜薇香抱在了怀里,亲昵的,一句句的唤着薇香‘老婆。’ 蓦地,楚萧潇顿住了脚步,癫狂的笑容一寸寸消弭在了嘴角,清澈的黑曜石眼底,开始清晰的倒影着,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三个人的画面。 薇香死死的抱着那个孽.种不放,而白夜未央却死死的抱着薇香不放…… 这画面何其刺眼,何其的令他……心痛难抑。 楚萧潇连连倒退了两步,捂着疼痛的胸口,呕出好大一口鲜血,黑曜石的眸子,仍旧死死地,一瞬不瞬的绞着那相拥的三人画面不放。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呵呵呵……区区一百年的时间,他们之间,竟然早已陌路!! 他心心念念了她一百年,整整一百年,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念着她,想着她! 可她呢!怀中抱着的人不是他,抱着她的人也不是他!! 她爱的,爱她的,都换成了别人,统统都换成了别人!! 那他楚萧潇到底还算什么?到底在她夜薇香眼里还算个什么东西?! 陌生人? “呵呵呵……休想!”楚萧潇低笑出声,凝视着三人相拥画面的眸子,渐渐的幽深起来,狰狞的仿若两个深邃幽暗的漩涡,要把三人给狠狠的吸了进去似的。 就在这诡异的场面和氛围已经临界顶点之时,大厅的上空,竟突然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那漩涡里,也登时跳脱出来了一缥青影。 所有把心神和视线放在了夜薇香身上的人,自然是没有看见这一幕的。 但是那些新进子弟对夜薇香的好奇只是一时的,并没有太过深陷下去,以至于当中有不少的新进子弟是清楚的看见了这缥青影,以及青影褪去后,那逐渐显现出来的男人。 很多人,已经抑制不住狂喜的心情,大声嚷嚷着,“是大师兄!是大师兄!!” 霎时间,全场的气氛突然凝了一下,就好像原本诡异的猛兽,突然停止了一下呼吸似的。 登时,所有人的视线,包括老二几人,乃至包括白夜未央,包括原本怀抱着弑兰,似乎像是死去了一般的,夜薇香。 一听到是‘大师兄’三个字,最先反应过来的梨上雪,当先就看了过去,果然,一眼便瞥见了那青发飞舞,青衣飞扬,清冷孤高的男人站在了大厅之中。 梨上雪顿时心头一阵狂喜,若不是碍着媚药根本没有散去,若不是碍着白夜未央明显的袒护,在知夜薇香身份的那一刻,她早就动手杀了这个小贱人了!! 现在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兰卿回来了,她身体里的媚.药就不会没得解了! 想到这,梨上雪当先就下了高台,双手拽着长长的裙摆,朝着大厅中的男人飞奔而去,神情娇弱的不行,“兰卿……兰卿……。” 而此时,作为全场视线的焦点的男人,却谁也不多加理会,冰冷无情的视线从一开始,就如同黏住了似的,只在那高台之上的,某个男人怀中的少女身上。 “他是谁?”男人的话没有任何的情绪在里面,但是却足矣让人毛骨悚然。 全场静默,没人敢发出一声。 这无形的,强大的压迫力,让他们不敢说话,连呼吸一下都不敢。 就连就要奔走到男人身边的梨上雪,都本能的停下了脚步,乖巧的看了男人一眼,便默默的站在了男人的身侧,粉晶的眸子,幽冷怨毒的望向了白夜未央怀中的,如同木偶般的少女身上,双拳紧握在袖子里。 贱人果然就是贱人,变成了这副其貌不扬的普通模样,却始终改不了那骨子里天生的狐媚,天生勾.引男人的好本事!! 看看这全场的男人,又有几个人的视线不放在夜薇香这个贱人的身上!就连她的兰卿,居然也一样!! 原本,仿佛已经没了生气的,像个橱窗里易碎的瓷娃娃般的夜薇香,就好像被男人冰冷的三个字给召唤醒了似的,竟开始幽幽的,双眼逐渐聚集出了神彩,灰败的神情,也有了生气。 “你看,你讨厌的孩子终于死了呢,你再也不会看到她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呢?”夜薇香抱着怀里死去的弑兰,对婪笑一脸烂漫无害。 婪只冷冷的扫了夜薇香怀里满身是血已经没了生息的弑兰一眼,随即又把冰冷的视线调转到了夜薇香的脸上,不悦的蹙了蹙眉,“一个废物,死便死了,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才真是让本座见了就厌烦。” “废物?”夜薇香失声力竭的反问,嘴角狠狠地弯了起来,“废物?!” “不是废物,那是何。”婪不以为然的,冷冷的与她对视。 “呵哈哈哈哈!!”夜薇香抱着弑兰的尸体,攸的从冰冷的青玉地板上站了起来,单薄的身子有些摇晃,疯了似的仰首大笑起来,“对,她是废物!她是我这个废物,和你这个疯子生下来的孽.种,一本不该存活于世,本不该拼命留下来的废物!!” 婪见她如此,不虞的蹙起了眉,脸上如同罩了腊月寒冬里的冷霜,“夜薇香,别忘了当初你是怀了什么目的接近本座,还怀了这个孽.种的!在你的眼里,难道不是一直都认为她会是沈沛林和你的孩子,难道那晚你不是一直把本座当成了沈沛林来取.悦?!现在信誓旦旦的嘴上把她说成是本座的骨肉,你还真是有趣极了。” 听了这番话,夜薇香停止了疯笑,仰起头的缓缓垂下,这才发现,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血红的泪。 “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就因为这么好笑的理由,就只是因为我说了几句把你当成沈沛林的梦话,你就这么狠心,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杀了我们的孩子!”夜薇香双眼猩红,灵秀纯真的脸蛋扭曲的十分狰狞。 看着她脸上猩红的泪,婪冷冽的眸光一凛,动了动霜色的唇,正待要说话时。 “够了!!”一直站在夜薇香身边的白夜未央爆出一声怒喝,而后他森寒的看了一眼婪之后,便一伸长臂,紧紧的揽住了夜薇香的腰身,偏头对夜薇香温柔的说道:“老婆,既然这里让你活得那么痛苦,那便随我离开这里,可好?” 他的神情和样子很认真,也很成熟,完全褪却了当初的稚嫩孩子气,不再像个智力低下的黏人孩子,而是像一个男人了。 夜薇香被这样的白夜未央弄得有一时的恍惚,但是,他的话,却太诱人,太诱人了…… 放眼望去,来来去去,那么多她爱过的,利用过的,爱她的,利用她的人,她突然感觉到一阵疲惫,从未有过的疲惫。 是啊,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都在尔虞我诈,都在阴谋诡计,都在心怀鬼胎,都在精心演戏,都在爱恨情仇…… 累了,是该累了,这么复杂的生活,让她快连生存下去的力气,都要耗尽了。 闭上了双眼,紧了紧怀中冰凉的女儿,夜薇香无声的笑了,张了张苍白的唇,答案便要脱口而出。 “本座倒要看看,没有本座的允许,谁敢把你带走!你又能跟谁走!!”婪袖手一挥,那只碧玉横笛便握在了手中,光洁温润的笛身泛着如同它主人一般的泠泠杀气,直指白夜未央,“本座还以为是谁,竟然没想到是你呢,白泽!你以为你脱胎换骨了,本座就识你不得了么。” 扬起冷媚的微笑,白夜未央长臂一绕,遂将夜薇香推搡到了自己的身后,高大的身子将薇香彻底的隐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不愧是勾月幽兰,不愧是看守洪荒的狗,鼻子还是这么灵敏,感知还是这么犀利。”一边微笑着说道,白夜未央一边右手猛地虚张开来。 陡然,一把全身都摇曳着刺眼银光的长弓便自未央虚张的右手掌心之中显现了出来。 婪史无前例的,竟然仰首大笑起来,似冰若雪的瞳孔,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本座已经很多年都未尝到你那把帝恨弓的滋味了,就让本座看看,褪去了神兽之骨的你,还有没有当年能与本座一较高下的本事。” 如同闲话家常的语气间,婪那一头逶迤拽地的青发,开始无风自舞了起来,加身的青色衣袍也是如此。 而与此同时,大厅之中,所有的瓶瓶罐罐开始猛烈的颤栗直至到爆裂! 所有的桌椅帷幔,竟然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腐蚀了一般,竟然全都在一寸又一寸的化为灰烬! 见此情形的所有人,都齐齐变了脸色,连忙开始退避三舍,作鸟兽散。 但由于好奇心的驱使,故,所有人虽退出了雪上阁后,却是在外面靠近雪上阁的地方找了好的藏身之处,而后仍旧探头探脑的观看着已经空无一物了的雪上阁中的战局发展。 ——题外话—— 请给大湿兄献上臭豆腐鸡蛋!! 白泽是上古神兽的名称,对,只是一个名称罢了,这就跟将军二字一样,是可以后辈世袭的,所以,这不是名字,不然内么多文文写过白泽,难道白泽大人会分.身术?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师兄这变态的爱 但由于好奇心的驱使,故,所有人虽退出了雪上阁后,却是在外面靠近雪上阁的地方找了好的藏身之处,而后仍旧探头探脑的观看着已经空无一物了的雪上阁中的战局发展。 “本尊也要好好拭目以待,万载的物是人非,究竟有没有让你这柄胆敢屠戮千万神族,搅乱六界的利剑腐朽。”未央一面悠然自得微笑说着,一面已左手挽起了银弓,右手的手指已夹着一根银箭搭在了银弓的弦上。 登时,银丝弓弦被拉出了紧绷的声音。 争如此刻,紧绷的气氛。 婪哈哈大笑了几声,只见碧玉横笛在他冰白的手指上一翻,便攸的凑在了他霜白的唇上。 顿时,如同行云流水般的美妙笛声便充斥在了整个空旷的大殿。 随着妙音的响起,紧接着,地面、墙壁、乃至屋顶,都被疯长而硕大的青黑藤蔓给蹿撞的支离破碎! 刹那间,不计其数的砰声巨响,带着无比震慑的气势,萦绕在了整个雪上阁,乃至整个雪上阁的上空! “三千音杀!”白夜未央狂热一笑,“本尊就要会会你这杀尽神族的音杀巅峰,究竟是如何的了得!” 言笑罢了,未央弓上的银箭便咻地一声,携着强大杀气的锐利银雷风漩,径直向婪猛刺而去,犹如脱了缰的猛兽! 赧然间,银箭疾驰过道之处,无数青黑腾满被银箭所携带的银雷旋风搅的汁液横飞,碎裂成段! 眼看银箭就要贯穿婪的头颅时,忽然,自婪的脚下拔地而起一道硕大的青藤屏障,竟将疾驰的银箭及时阻挡了下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婪狭长的眸子一眯,横于唇上的玉笛潺潺悦耳的乐音突然急转直上,奏出一道刺耳诡异的魔音! 立时,那银箭忽然像着了魔一般,居然突的调转了箭头,直朝未央直刺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连未央都始料未及,妩媚的脸上砌起讥诮的笑,“婪啊婪,你竟然自甘堕入魔道!” “本座既不为仙神,也不为妖魔,那不管做了神鬼妖魔中的哪一种,又有什么区别呢。”婪收了玉笛,冷冷的对视着白夜未央,气势姿态,有着睥睨天下的狂妄凌绝,“这一次,本座绝不让你再有重生的可能,永远也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他的神情明明清绝孤旨的恍若神祗一般,但那狂舞的青丝,那烈烈飞舞的青衣,那凌厉嗜血的气势,根本分明的彰显着,他竟是一顶着仙神皮囊的恶魔!! 银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太快。 快的如此迫不及待,就像操控着它的那个魔鬼主人一样! 白夜未央的嘴角噙起一抹苦涩。 来不及说再见,来不及说抱歉,来不及说……我爱你。 此情此景,竟和当年如出一辙,他,终究不是婪的对手,终究,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婪夺走! 终究,来不及告诉她,他对她的爱,恒古至今,沧海桑田,从未变过。 可惜,这一次恐怕再无那一次的好运,让他再转世投胎一次,再来到她的身边,再一次,爱上她了…… 然而,就在那银箭即将刺入白夜未央胸口的电光火石间,那一直安静的藏匿在他身后的娇小人儿,忽然从他的身后冲了出来,一个旋即转身,挡在了他身前! 太快了,太过始料不及了,婪和未央还没反应过来时,那银箭已经无情的,狠狠的刺进了她的胸膛!! 登时,她发出了一声惨烈的长嚎,娇小单薄的身子因为疼痛而弓了起来。 “不!!!”如同困兽绝望的长啸一声,白夜未央长臂迅速捞起挡在自己身前的,即将软倒在地的娇小人儿,面如死灰的俯视着人儿惨白的脸,“不要!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未央……你既然不傻……我就放心了……。”虚弱的微微一笑,夜薇香缓缓的,吃力的抬起手,欲往未央的脸颊抚去,已如白纸的唇,轻轻的缓慢的阖动,“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来……你还是个傻子……。” 未央连忙一把捉住她抬高了一点的冰凉小手,紧握着紧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紫眸氤氲起的泪水,任由的在脸颊上滚落纵横,“你才是傻子!你知不知道!!” 她就这么死了,就这么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这对他来讲,是多么残忍残酷的惩罚!! 要让他怎么活,怎么活?! 就在这时。 “哈哈哈哈……!!”婪仰首大笑,凝望着未央怀中逐渐气息减弱的人儿的,那一双冰雪一般的眼眸瞳孔竟然一点点变成了猩红的色泽,浓烈的恨意一点点沁出,“夜薇香!你竟然为了他去死!我为你释放洪荒上古妖魔屠尽神族,为你逆天而行改变命数,布下这盘天罗地网!!当年你不爱我,好,那我就让你这辈子恨我也罢,至少在你的心里,脑子里,我有着别人永远不可动摇的位置!而现在,你又要死去,又要为别的男人死去,哈哈哈!!我他妈的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既然那么恨我,那就想尽一切办法,使尽一切手段来折磨我啊,来报复我啊,为什么你就要这么心甘情愿去死了!!!” 为什么,他不管用尽什么手段,来束缚她,捆绑她,到最后,她的身,她的心,却永远都不在自己身上?! 到底为什么…… 然,他们之间的对话,却犹如一颗石子儿投进了一时平静的湖水里,霎时就激起了千层浪。 在外面观看着雪上阁一举一动的所有人,无不各个面上充满了惊惧之色。 六界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上万年前,六界并不是现在的六界。 那时的六界为神族一统,并不是现在为玄玑门所统驭的。 那时的六界天下太平,即便六界割据,但妖魔鬼怪们彼此清明划线,并不会越界滋事,因为一旦触犯了神界所规定下来制度,不管什么身份什么物种,都会受到天罚。 九天焚雷。 这是异世界,不管什么物种,既然存活在这个世间,那么想做的,能做的,就是修行。 而修行突破,必会长寿绵延,法力灵力大增,这,本就是逆天之道,违反物种的自然生息规律。 可一旦渡过九劫天雷的雷劫,修为就会飞升,一旦到了一定境界,就会成仙成魔,甚至做那高高在上的神。 而九天焚雷是不同的,这才是真正的死劫。 但凡触犯神制,就会被降九天焚雷,灰飞烟灭! 六界之大,修行高手之多简直犹如过江之鲫,但是,再高的修为,竟逃不过一道九天焚雷。 连神都不可避免。 碍于九天焚雷的厉害,神界便自然而然成了其它五界不可忤逆的统治者。 自此,六界便成了一片太平盛世。 但万载之前,一直被称为九天禁地的洪荒,突然天崩地裂,一个不知名的怪物出现在了六界。 听老几辈的曾传言,那个怪物是处于六界之外的东西,不是妖魔鬼怪,更不可能是凡人,只知道,它是看守凶恶洪荒的邪物。 对,就是邪物。 因为那个东西是几大开天之神,合力封印进的洪荒。 其实,并非是那个邪物会看守洪荒,而是因为,有它在,那些被同时封印在洪荒的无数妖魔竟无一再敢轻举妄动。 自然而然,它在外面不知情者们的嘴里,就成了看守洪荒的某神兽。 开天之神,在开天辟地,封印完这个邪物之后,各个都已经是精气耗尽,没过多久,他们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沉睡了,再也没有醒过来。 所以,当洪荒破裂,无数古老的不受桎皓的邪恶妖魔纷纷犹如乍出牢笼的猛兽,厮杀着神族,与神族你死我亡! 那与上古仙神们同一出的妖魔,岂是他们新一辈的仙神们可以对付的? 就在神族几乎被残杀殆尽之时,那个邪物突然出现了,而且轻而易举的收拾了那些妖魔,让他们为之俯首称臣。 而后,玄玑门便在那个邪物的手中诞生了,并且赐予了原本小小的巫族无上的力量,让巫族代代传人,成为玄玑门的掌舵者。 自此,乱成一盘散沙六界,又开始以玄玑门为首的诡异统驭,开始重新凝聚在了一起。 而当初盛极一时的神界,从此也被割据成了青龙、朱雀,一地一天两个大种族,和一些零碎的小种族,只成了六界之中,不足为惧的佼佼者罢了。 其实,在那时,就已经有很多老几辈的妖魔鬼怪神都知道,洪荒塌陷,原本就是这个邪物一手造成的。 这个邪物根本就是把黑脸白脸,唱的淋漓尽致! 但那又如何? 就像他消失的前一刻,留下的话一样。 ‘天下,有能者居之!’ 他就是有这个能力把偌大的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待如何? 是的,留下这句话后,他就失去了踪迹,无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但时至今日,白夜未央和婪之间的对话如此剖白,他们但凡有点脑子,只要略略一思索,便能轻而易举的明白,那个造成现在这个表面平静,实则脆弱散乱的六界的罪魁之手,就是他们一直敬重的,被六界誉为圣君的大师兄,婪! 这怎能不让他们震撼?! 更让他们震撼的是,他这一切的所作所为,全部都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只为了今日被他亲手杀死的少女!! 如果众人还能说话,还敢说话,那他们第一句要说的就是,‘他的爱,真是太特么变.态了!’ 就因为这个少女的不爱,他竟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天下搅得天翻地覆! 就因为这个少女的不爱,他竟布下这天罗地网,隐姓埋名,屈尊降贵做一个小小的玄玑门弟子,使尽一切手段,让这个少女恨他,怨他,报复他!! 天!这世上竟然会有他这么为爱疯狂的男子,竟然会有他这么为爱变.态到如此令人发指的男子! 是,这些旁观者,都是这么的震惊。 可作为当事人,已经气若游丝的夜薇香,却是笑了。 笑的那么清新出尘,笑的那么纯洁无邪,笑的那么……超然轻松。 一切都明了了,一切都清明了。 她除了笑,还能说什么呢? 是啊,她也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庆幸的是,她不用再承受他这样疯狂的爱了,不用生生世世都在他的掌控玩弄之中了,终于,可以解脱了…… 想着想着,薇香轻轻的闭上了双眼,面上的神情是无比的祥和与安宁。 “安心的睡吧,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未央俯看着她渐渐消弭了生气的脸上挂着的恬静微笑,便低头在她的眼睛上印下了一枚轻吻,诉说着饱含了无尽的爱.恋缠.绵的话语。 薇香没有再回答,眼睛,也没有再睁开,那只被未央紧握着贴在他脸颊上的冰凉小手,不由自主的滑脱了未央的大掌,跌落回了她自己的身侧。 未央心中一痛,紫眸颤了颤,瑟缩的紧紧一闭,不敢再去看她了无生息的‘睡颜’,双臂似紧非紧,颤抖的拥着她的身子。 拥紧了,怕她会疼,拥松了,怕她会就此消失不见…… 怀着这样忐忑剧痛的一颗心,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中原本就冰凉的人儿尸身,未央双脚打着颤,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然,不想下一刻,一条巨大的青藤横空而来,瞬间就将他这么小心翼翼抱着的人儿,给卷走了! 未央立时脸上一白,暴怒的看向青藤缩回去的方向,“把她还给我!!” 嘴角勾着邪佞的笑,张开双臂将青藤卷来自己身边的人儿纳进了怀里,婪伸出冰白的手指,抚着怀中人儿睡容的轮廓,“她,从来都是本座的,从来都是,即便死了,也只能是本座的!” “你用你的卑鄙无耻伤害的她还不够吗?啊?!她都死了,你居然还不放过她!!”未央一脸痛恨的看着婪,一双深浓的紫眸欲要喷出火来,已然空空如也的双拳捏的咯吱作响。 “住嘴!!”婪猛地偏过头,猩红的眼眸冷冽无比的绞向未央,“没有本座的允许,她怎么会死!!” 然而,就在他这样的厥词刚一落下,原本静静躺在了他冰冷胸膛里的人儿,竟然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霎时间,白夜未央和暗藏在不远处的老二几人大惊失色。 婪看到白夜未央惊恐的神情,立即将头回转到怀里人儿的身上,不曾想,竟发现怀中的人儿已经变得透明,而且四肢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你敢消失!你居然敢消失!!”婪一面施法输入薇香冰冷的身体里,一面目皉欲裂怒吼着。 然,婪越是如此为她灌输真气,她的身体竟然透明的越来越快! 婪见状,顿时停了手,疯狂的吻起了她冰冷却仍然柔软的唇,一遍又一遍的吻,一遍又一遍的道:“不要走,不准走,不可以魂飞魄散!你听见没有,我说不准!!” 只要她的魂魄还在,他就可以让她像当初一样,再活一次,甚至一百次都可以啊!! 可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所以,很快,她便彻底的变成了透明的,一缕薄烟。 微小的,几乎让人感受不到的风一过,便是连她这所化成的薄烟,也被吹散的丁点不剩…… 欲要抢夺薇香尸身的白夜未央突然放声大笑了几声,紫眸噙着汹涌无边的恨,狠狠的凝着婪,“婪!当年夺妻之恨,今日弑妻之仇!本尊与你不共戴天!!终有一日,本尊要用你的首级来祭奠她!!” 如同宣誓一般的道尽话语,未央冷哼了一声,身形一闪,便如白驹过隙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就在这时,在两人一击搏斗下,只剩下了一个空荡架子的残破雪上阁之中,忽的响起了一阵由轻到重的,低沉的笑声。 这笑声,充满了戾气,充满了邪气,就像是魔鬼苏醒后,发出来的笑声一样! 最是诡异的是,当这个笑声响起之际,雪上阁竟忽然一寸寸的塌陷了起来,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大裂开来,发出一阵紧过一阵的巨震! 几乎只在眨眼之间,整个雪上阁就变成了一堆废墟,就连这堆废墟都让人观瞻不到几眼,马上就陷进到了裂开地缝里去了! 不等众人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整个偌大的玄玑门,六个山头组成的玄玑门,竟一处接着一处,与雪上阁如出一辙的塌方了下去! 巍峨的殿宇,精雕细琢的雕梁画栋,如诗如画的美景,全都付诸一炬,成了残垣断壁,成了一片废墟! 再紧接着一处处,被如同张开了无数大嘴的地面,全都‘吃’了进去! 而且,还有滚烫鲜红的岩浆,从无数‘大嘴’里涌了出来!! “快跑!玄玑门塌了,玄玑门塌了!!”终于在震惊中回过了神来的众人大声惊呼,作鸟兽散般开始做法往四处逃窜。 一直旁观着,倾听着,婪三人对话的梨上雪这时似乎恍若初醒似的,疯了似的往已经塌陷到了地心之中的雪上阁提气跃去,不想,手臂却被人一把拽了住,脚步迫不得已的停了下来。 “放开!!兰卿还在里面,本宫最爱的男人还在里面!!”梨上雪一边奋力的挣扎,一边疯癫了似的大喊大叫起来。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陡然扇在了梨上雪雪白的脸颊上,登时就在她雪白的脸颊上留下了五根红红的手指印。 “你爱的男人?可笑!你刚才是没有看清楚,还是没有听清楚,从头到尾,你就是他这盘天罗地网里的跳梁小丑,一颗他随手拈来用来做戏的棋子而已!”楚萧潇冷漠的将挥出去的手掌缓缓地收回袖中,满面的神情犹如一潭死水,却又犹如一潭没有底的,阴冷深沉的令人心生畏惧,怎么也看不清看不透的深潭。 “呵呵……跳梁小丑?”梨上雪不由自主的慢慢伸手,去捂被打的右脸,把被打偏了的头,一点一点的回转过来,一脸绝望哀戚的望向楚萧潇,红唇不断的哆嗦,“对……你说得对……。” 直至今日,她才算是彻底的从自欺欺人中清醒过来了,那个男人,她爱了,夺了一万年的男人啊,竟然从头到尾只把她当成了计划中一件小得可怜工具!! 她像个白痴一样,竟然被他蒙蔽了一万年,被他利用了一万年,整整一万年!! 可笑,她那么爱他,为了他,不惜背叛了整个巫族,杀光了整个巫族的长辈,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惜手刃! 为的,不就是如他所愿,登上玄玑门的这把交椅,为的不是让他另眼相看,她是比夜华浓更强,更配得上他的女人!! 结果呢,原来他只是冷眼旁观着她的可笑独角戏,根本就从来没有爱过她!! 若说她不是跳梁小丑,那又是什么?! 越是深思,梨上雪的面目就越是狰狞,越是可怖,那原本化为一腔爱意的双眸,全都被蚀骨的恨迅速的蚕食着。 见她面上明显的情绪变化,楚萧潇僵冷的嘴角,快速的滑过一缕阴狠。 ——题外话—— 婪和薇香所有的恩怨所有的纠葛缘由,都已经全部出来了哈,当然,还有些地方是没有讲到的,好了,闲话说到这,快点献上你们的臭豆腐鸡蛋,砸啊,砸晕大湿兄~~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用我的魂换取她的重生 见她面上明显的情绪变化,楚萧潇僵冷的嘴角,快速的滑过一缕阴狠。 “留得青山在,讨回公道的那一日自然会有的。”敛却了脸上死水一般深沉的神情,楚萧潇又恢复到了之前温柔纤弱的样子,温语款款相劝道:“适才萧潇以下犯上,望师傅莫要见怪才好……。” 梨上雪立马回拉住了楚萧潇的手臂,勉强的扯过一丝比笑还难看的弧度,狰狞的神情逐渐严肃冷冽起来,“要不是你,本宫还不知道哦愚蠢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步!你说得对,留得青山在……。” 边说着,梨上雪边扭过头,去看那早已陷进了地坑之中的雪上阁,粉晶的眸子里,跳跃着熊熊恨火,“总有把这一笔笔债,连本带利讨回来的时候!” 顷时,楚萧潇也随着梨上雪的视线,往雪上阁之前所处之处的,现在却呼呼冒着岩浆的大坑望去,双眸微敛,清澈的黑曜石瞳孔幽沉一片,“师傅……真是言之有理。” 不咸不淡的话到末尾处,楚萧潇嘴角渐渐的弯了起来。 没错,这一笔笔债,他楚萧潇必须要向他圣君婪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梨上雪很快收回了视线,紧紧拽起楚萧潇的胳膊,决绝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的急促,“玄玑门已毁,她……已经身死魂灭了,没必要继续呆下去了,走吧!” 楚萧潇垂首,乖巧的点了点头,便随着梨上雪,一道化作了一幕轻烟,消失在了原地。 “老四,别看了,此地不宜久留。”拍了拍瘫坐在木制轮椅上的姬玉莲逸,老二花浮影蹙起了眉,不断爆起的火红岩浆的火光,将他一向凉薄的琥珀色眸子里那抹隐忍的落寞之色,映照的尤为明显。 姬玉莲逸不语,始终盯着雪上阁陷落之处的大坑,一瞬不瞬。 即便此刻再有岩浆火红的火光照耀,依然还能看到莲逸脸上那死一般的惨白之色。 花浮影叹息一声,正要强制性的推着轮椅带莲逸离开,眼角的余光却蓦地扫到有人影竟突然往雪上阁徒留下的那处大坑飞奔而去! 没有来得及多想,花浮影立刻脚尖一点,纵身跃向那已飞奔至了半空之上的人影,遂大手五指成爪,生生将那不要命的人影抓在了手中,而后一把将那人影甩到了已经开始滚烫起来的地面上,自己则紧随其后,安稳着陆。 “该死的!老七,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老二揉起了额角,一脸头痛神情的俯看着被自己救下且甩到了地上没有爬起来的妖娆男子。 “你为什么拦我?!凭什么拦我?!难道你刚才还没听明白吗?玄玑门只不过一直都是他婪的棋子游戏,我们都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师兄弟!可笑,现在变成的这个样子,不是你们一直期望的吗!现在又在我面前装什么兄友弟恭!!”也不知是气的,还是难过的,趴在地上始终起不得身的孔非墨蠕动的唇直哆嗦,就连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栗。 听了孔非墨这样中伤怨毒的话,花浮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柔和了声音和语气,蹲下身,与孔非墨平视,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安定人心的暖流,“师兄知道,你最是敬重大师兄的,甚至把他都当成了比自己唯一的大皇兄还要亲的亲人,换做是师兄我,乍一知道了自己最敬爱的人,欺骗了自己,利用了自己这么多年,还是杀死自己神族长辈乃至父母的仇人,自是冷静不了的!但是,你要想清楚,这一去追问他为什么,还有意义吗?你明知道答案的!况且,你能保证自己不会与他动手,能保证自己不会也死于他手?还是你有那么大的自信,可以杀了他替全族报仇?别忘了,你现在肩上担负的,是什么样的使命……好了,师兄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语重心长且听似是一番肺腑之言的话语说完,花浮影便轻轻拍了拍孔非墨单薄削瘦的肩膀,而后起了身,推着莲逸的轮椅,渐渐消失在了岩浆炽热的火光之中。 趴在地上的孔非墨终于缓慢的坐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已从暴怒暴走变成了迷茫的、凄迷的、哀婉之色。 “可是二师兄你又知不知道……师弟我想要跟下去的理由,想要与大师兄你死我亡的理由……竟然脑海里第一反应不是为了家仇,而是……。”孔非墨将手掌摊开,小心翼翼的抚.摸起掌心之中的那朵已经干瘪的不成了样子的黑蔷薇,泪水在满是痛楚的脸上,肆意的流淌着。 要不是大师兄当年把她扔到了自己的chuang上,眼高于顶的自己又怎会去识得排名低下那般废材的她?让她从此走进了自己的眼里? 要不是大师兄当年把她逼入绝境,冷傲无情的自己又怎会被她所欺骗,以为她有了自己的骨肉,开始为她担忧牵肠挂肚?知道她的谎言之后为她愤怒神伤?让她自此这么轻易的走进了自己的脑海里? 要不是大师兄当年把她残忍的逼向万鬼深渊,了无牵挂的自己又怎会从此以后辗转难眠,为她残忍的死去而黯然而痛心疾首?让她至此这么容易的就在自己的心上扎了根? 是,他孔非墨是想跟下去,因为他要问问大师兄,如果一切只是你为她所布的棋子游戏,那你为何还要让我爱上她?!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大师兄你,他才会变成这个模样!! 既然爱她,就该把她藏起来,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把她不要让我看见,可你无情的把她推给了我,却又无情的夺走,还无情的杀了她!! 大师兄你知不知道,你杀死的,不仅是她夜薇香,还有我孔非墨!! 知不知道!! 他好不容易知道了、看见了她还活着,可是转眼间,你却让她永远的消失了! 但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哪怕求着大师兄,他也要大师兄亲口说,她还会活过来的,还会的,就像百年前一样!! 可是,魂飞魄散,魂飞魄散……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再也不会活过来了,再也不会了啊…… 一念思及于此,孔非墨五指一扣,将那朵干瘪掉了的黑蔷薇紧紧握在掌心之中,随之,将紧握成拳的手,搁放在了心口的位置,嗓音沙哑至极,“香儿……。” 悲伤凄婉的话刚一落下,孔非墨便颓然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活似死了一般。 “啧啧啧……可惜,真是可惜呐!这么有趣的对手就如此香消玉殒了!”遥望着那逐渐熊熊腾起的岩浆洪流,一直暗藏在假山后的老十姬玉槿瑟摇头晃脑的走到了晕厥在地的孔非墨身前,穿着雪白靴子的脚颇为趾高气昂的踢了踢孔非墨,“没用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哼,以后还怎么做孤的死对头?不如……。” 拉长了带足了奸猾语气的音调,姬玉槿瑟玫红的眸子提溜一转,而后便袖子一抖,一柄短剑便握在了手中。 “神界唯一的储君若是死了,神界必然天下大乱,到时候孤挥军神界……呵呵,取缔你神界,焉不是手到擒来之事?”说话间,姬玉槿瑟艳冶至极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与狠毒,手中的短剑已是毫不犹豫的只刺孔非墨的心脏! 眼瞧着那尖锐锋利的剑尖就要刺进孔非墨的左胸口时,锵的一声,槿瑟手中的短剑顿时被横空而来的红绫给击飞了出去,还与短剑碰撞出了刺眼的银红火花! 阴冷的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姬玉槿瑟攸的直起身,转头看向红绫驶来的位置,但见那站在一株破败古树上的红衣翻飞的美艳男子,眸子顿时眯紧了起来,“颜颜师兄,还真是好久不见呢!难怪,孤都不知晓颜颜师兄何时竟变得如此喜欢狗拿耗子,嗳哟!应该是狐拿耗子才对!瞧孤这记性,都忘了颜颜师兄可是只骚得不得了的狐狸精~~!怎么,师兄这是又瞧上了我们刚刚失去爱人的神君大人,打算趁虚而入?” “哼!本王再骚能骚的过你仙帝大人么?本王一直有个疑问,在心中可是埋藏很多年了呢……。”老三尧曲颜轻然一跃,便下了高大的,眼见着就要倒掉了的老桃树,一边把玩着挽在臂弯间红绫,一边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姬玉槿瑟,笑的十分狡黠,“瑟瑟师弟呐~~你说,你如此风.骚,该不会……你是你的母后和我父王暗.通款.曲的私.生子吧?” 闻言,姬玉槿瑟阴坏的笑容顿时就凝固在了脸上,无名怒火开始在他玫红的眼眸里聚集,“东西可以乱吃,美人可以乱搞,可这话,是不可以乱说的哦,孤的好师兄!” 若是这里有仙界的臣民讲这个骚.包老三的话听了去,无论这话是真是假,肯定又是会掀起一场风雨! 堂堂一个仙帝流淌着妖界的血脉,仙妖两界自古就势不两立!到时他的帝王位置,还能坐得住?! 血脉问题,和他放浪的行为为仙界抹黑的罪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何况,玄玑门倒了,梨上雪如今也不做了他的靠山,他的位置当然就要更加的岌岌可危了!! 即便他事后得以澄清,那必是也要费一番周折的,怕只怕到时这个骚狐狸趁着内乱在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想到因为一句该死的没头没脑的屁话,就会造成这种种恶果的姬玉槿瑟,顿时就咬牙切齿起来,越发的痛恨起死去的夜薇香…… 要不是上次她在邀月湖多管闲事,出手救了这只骚狐狸,他早就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何须现在就因为他这臭狐狸的一句屁话,就要伤脑筋到这种程度? “哎呀呀!瞧师兄这张不靠谱的嘴呐~~!”尧曲颜佯装着一副懊恼的模样,十分做作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嘴,而后熏醉人心的眸子动了动,眼波流转起了蛊惑人心的流光,眨巴眨巴的望着姬玉槿瑟,颇有点调意味的笑道:“可是呀,师弟如今是没了黑莲业火傍身,也没有神秘人物帮衬,要如何阻止得了师兄我这张多事儿的嘴呢?矮油~~怕只怕,师兄我这多事儿的手呐,还会把这事儿做成真的耶!到时,只怕就要不妙了吧?瑟瑟小师弟~~!” “你!!”姬玉槿瑟气的咬碎一口银牙,偏生又像这只臭狐狸所说的那样,他现在还真是不能把他怎么样! 他这个仙帝是怎么得来的,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 狠狠剜了尧曲颜一眼,再愤愤的瞪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孔非墨,无法的姬玉槿瑟用力的一甩袖子,咬牙切齿的指着笑靥如花的尧曲颜道:“给孤等着!!” 放完狠话,甩完袖子,姬玉槿瑟便气呼呼的扬长而去了。 细长的狸目斜睨着槿瑟气的直发颤的离去背影,尧曲颜掩嘴咯咯的娇笑了起来,波光潋滟的酒红眸子里,却开始蔓延起一丝冷厉。 “唉~~师兄我可是为了你,彻底的得罪了恶霸老十呢!你可别教我失望才好呐……。”调侃意味十足的说着,尧曲颜边在孔非墨的身侧蹲下了身,葱指捏了捏孔非墨的鼻子,嘴角的弧度渐渐勾了起来,且很是狡猾和意味深长。 言罢,尧曲颜便一挥火红的流云广袖,带着昏睡在地的孔非墨,一同化作一缕红烟,很快的消散在了落拓的玄玑门。 曲终人散,彼时彼刻,偌大的玄玑门已经全全深陷在了一片如同红河一般的岩浆洪流之中,化作了尘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许多人都始料不及的,一件所谓的喜事儿,却招来的是接二连三的悲剧…… 玄玑门有很多低等修为的妖魔鬼怪,有的是弟子,有的是弟子带来的家奴护卫。 由于他们修为低等,所以根本来不及逃跑,根本也逃不了,即使与老二他们那般化作烟雾移形换影的方式离开,却并不能像老二他们那般,可以瞬间移动到离玄玑门更远的地方。 甚至,连玄玑门这块地,他们都无法离开得了。 这,就是修为高低的差距。 故而,此刻,一片洪流火海之中,那被无情地火焚烧的妖魔鬼怪比比皆是,他们的嘶吼,他们的惨嚎,与地狱恶鬼的哭诉,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到最后,他们好一点的结局,是与玄玑门的殿宇瓦阁一同陷落埋葬,至少这样死的更快一点,惨一点的结局,便是活活的被烧死,活活的在烈火中,在生不如死的焚烧中,挣扎很久很久,才会得以解脱,死去。 现下的玄玑门,可堪地狱。 繁华似锦的玄玑门,一夕之间撅起,在一夕之间陷落。 为她而起,为她陪葬,是这个意思吧?大师兄…… 站在火海之中,却竟然没有被火吞噬的,身影萧瑟凄凉的男子,毫无表情的抿嘴笑了。 耀眼夺目的火光,居然硬是一点也无法映照到男子那一双茶水一般莹亮清透的瞳孔上。 “主子都死了,我这个奴才还活着做什么呢?”掏出怀中一块镌刻了蔷薇花纹的璎珞坠子,弦落低头,吻上了坠子,嘴角的浅笑没有一丝色彩,“差点忘了呢,子弦,本来就是只已经死去了的鬼啊……。” 不温不火,没有起伏没有温度的话说到这时,弦落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却是没有一点的笑意成份在里面,空洞的就像死去的东西一样,“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子弦真的好想陪着你……好想好想……。” “本玄尊给你这个机会,如何呐,小鬼!”砰地一声,一只满身充斥着玄黑魔气的精致铜镜从地底破土而出,径直飘飘荡荡的飞到了弦落的头顶上,用着小孩子稚嫩的调皮声音说道。 弦落听闻到这熟悉的声音,死一般的眸子立即亮了亮,攸的抬起了头,仰望着头顶盘旋的铜镜,语气激动的有些发着颤,“魔镜!真的是你魔镜?!!” “哼!不是本玄尊还能是谁能有如此大气磅礴的气势,能有如此英明神武的身段,能有……。”魔镜底气十足的把这些一向形容人身的词汇,一一滔滔不绝的加诸在了自己的身上,丝毫没觉得任何不妥,且还还依旧夸夸其谈的不带喘气。 “我要交易!!”弦落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魔镜似乎没有要停止意思的‘口若悬河’。 被迫打断说话,魔镜有些不快的哼哼卿卿,“小鬼,不是本玄尊瞧不起你,你且说说看,你这么一个只徒有魂魄的小鬼,有什么本钱来和本玄尊交易呢?” 一席话,让弦落原本露出了喜色的脸,瞬间黯淡了下去,垂着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半透明状的身体,苦笑着摇起了头,“是啊……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鬼魂,一个鬼魂而已……有什么资格资本,来和您讨价交易呢……。” 魔镜忽的降下了点位置,开始围绕着弦落的周身打起了转,不一会,像个找到了新鲜玩具的小孩子似的,乐不思蜀的咯咯笑了起来,“不错不错……。” 弦落随之自嘲的笑了,捏紧了手中璎珞,“看来,我果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魔镜哈哈大笑起来,像个顽童似的在弦落的身上上蹿下跳,“小鬼啊小鬼,你也别妄自菲薄嘛!别忘了,你是有一样东西,可以与本玄尊交换滴~~!” 听了这话,弦落紧忙一把拽住了魔镜,从未有过的欣喜若狂,“您说,是什么?!” “哎呀!你个小鬼还不快放手!连本玄尊的豆腐也敢吃!!”魔镜惊声尖叫起来,光溜溜的身板一个劲的扭动。 弦落赶紧松了手,语气越是越发的紧迫,“不管是什么,只要您看得上,只要能交易,我一定全全奉给魔镜大人您!” 是,只要能交易,只要能救活她,他做什么都愿意,哪怕是…… 一听到弦落话中的大人二字,原本有些不悦了魔镜大人不计小人过的轻哼了一声,而后,一下子飞到了弦落的耳边,阴渗渗的笑了起来,“你唯一能交易的……那就是你的魂魄……你,唯一拥有的东西呢……。” 听了这话,弦落登时浑身一颤,整个人僵硬在了当场。 他唯一的东西……他仅有的魂魄…… 一旦交易,那么他的结果就是…… “本玄尊看你的魂魄乃是阴时阴日阴月出声,想来缔结的鬼丹是有些用处的,不过呢,鬼丹一旦被毁,小鬼,你的下场,那可是魂飞魄散呐!”魔镜大人娓娓道来,好心的提醒。 “不用了。”弦落抬起了微垂的头,双眸坚定的凝向魔镜,嘴角,开始弯起了以往常挂的淡薄浅笑,“我已经决定了。” “哦?那你的决定是……。”魔镜歪了歪身子,好奇的看着他。 六界生灵,无论妖魔鬼怪人,哪个不是爱惜自己的生命胜过一切的,哪个不是自私的,呵,这个小鬼,铁定是不会…… “用我的魂,换得她的重生。”明明是生命攸关的问题,明明是决定自己是死是活的话,可弦落,却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这不过就是一句话,仅此而已。 魔镜大人微微一怔,似是有些不信,复又再问了一遍,“你确定?” 和它交易的生灵,哪个不是用珍贵的东西,来夺取别人的性命或是权利地位,何曾有这样的傻子,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别人的重生?! “是。”弦落回答的听似云淡风轻,里头的斩钉截铁的意味,却异常的分明。 ——题外话—— 谁真爱还是假爱,虚情还是假意,这下子,你们总该看明白了吧? 大师兄婪的爱太极端,楚潇箫的爱太可怕,弦落的爱太守护懦弱,孔非墨的爱太含糊不清,白夜未央的爱太热烈,说实话啊说实话,真心不好选,也真心不知该怎么去要他们的爱情,你们可有定数?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的魂只能换得她的一魄 “是。”弦落回答的听似云淡风轻,里头的斩钉截铁的意味,却异常的分明。 “好,很好!有气魄!不愧是鬼域的鬼王,哈哈!!”魔镜大笑起来,分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的笑声,在现下已经是地狱一般惨烈的玄玑门里,听起来格外的诡异,“但是,本玄尊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同等的东西,却并不能得到同价等的东西!当年半蛇小丫头用的,可不止一颗心的代价,那可是还加诸了她死后的肉身,才换得了一个凡人的百年性命……所以,你的性命,你的魂魄,只能换得她的一魄,即便如此,你还愿意……。” 弦落但笑不语,左手紧紧握着那枚刻了蔷薇的璎珞,而右手,则缓缓的虚张了开来。 蓦地,一朵通体燃烧着碧绿火焰的,似莲花形状的东西,从弦落的掌心之中,由小变大,旋转着显现了出来,直至将弦落的手掌撑的满满的,才停止了变大和旋转。 弦落右手的五指猛地一扣,砰的一声,似乎那朵碧色莲花像玻璃一样,被他捏碎在了掌心之中一般。 然,下一刻,他的右手顿时就被碧色的火焰烧了起来! 紧接着,这碧火的火舌如同疯了一般,攸的从弦落的手,迅速窜到了弦落的全身上下,蔓延燃烧的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咂舌! 甚至让人产生错觉的想着,这碧火是有生命的,它很饿了,需要立马吃掉他,来填饱肚子!! 他的行为,他的举动,已经无声的宣示了……他的选择。 眼看着弦落在碧莲业火中动也不动,任其吞噬啃噬也不觉痛苦的样子,魔镜开始‘摇头晃脑’的喟叹起来,“这情一字,到底要害死这天下的多少善男信女,才肯罢休呢!唉~~!” 这厢正是交易的最关键时刻,所以,魔镜没有发现,弦落更不可能发现,在他们头顶上的浓厚乌云里,正有一只幽蓝深邃的狰狞眼眸,正虎视眈眈的俯瞰着他们。 碧色的业火中,弦落此时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半透明的身体,已经像一层薄烟似的了,恐怕只要有微风过隙,都会将他吹成细碎的尘埃。 可是他还在笑,还在像个傻瓜一样的笑着。 就因为曾经有那样一个女子,在初识的那一片鲜红的曼珠沙华里,偏头凝望着他,笑的媚眼如丝,“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以后你就叫子弦,为我弹尽一生的琴,何如?” 弦落已经烧熔的看不清了面貌的脸微微垂下,那双在业火中明明灭灭的茶色眸子,死死的盯着仍旧紧握在手的那枚璎珞,眸光沉痛,“为何你却没有告诉我下一句,沧海明月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现在很痛,真的很痛,但是这样的痛,如何抵得失去她的痛?如何能比得这遗憾的痛? 如果早些,再早些告诉他下一句,他就不会一直一直,这么愚蠢的只守着她,不会这么愚蠢的不告诉她,他爱她…… 也许是在那片曼珠沙华里的第一眼,也许是终日终夜的陪伴,也许是看着她在血域鬼冢中,一次又一次死去,一次又一次活过来,一次又一次,还像个孩子似的哭着抱住他,一遍遍的戏言着‘有子弦在怀,我就不痛了’…… 无论她的狠毒,她的深沉叵测,她的杰出演技,她的任性狡猾,甚至是残冷无情,却独独对那个男人的爱恨痴缠,都像毒药一样,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让他欲罢不能…… 让他真的心甘情愿到了,愿意为她抚琴一生的地步…… 如果这一切一切的心意,早些告诉她了,或许……或许就没有这样的遗憾了…… 哪怕让她知道他接近的真相,哪怕让她知道他男扮女装的真相,哪怕因为这些真相她怨他恨他,也不会比像现在这样,更痛了吧? 没有答案,再也没有答案了,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 哪怕那个少女醒来,告诉他,他却也不会再听得见了。 是以,当业火焚尽,弦落已化为尘烟,独独只剩下了一颗滚圆通透的茶色玻璃珠子,跌落到了地上。 魔镜紧忙施法,将玻璃珠子吸纳进了自己的镜面里,而后,镜面金黄的铜光摇曳大盛,镜身从内而外,玄色魔气暴涨! 蓦然间,天旋地转,风云际会,整个陷在岩浆洪流中的玄玑门不断的剧烈震动。 暗夜中,大地开始悲鸣,万鬼开始咆哮,整个天地,犹如炼狱!! 魔镜开始颤抖起来,镜身喀嚓一声,竟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真没想到……哈哈哈……真没想到……这一次让你这个小丫头重生……竟会惹得天.怒鬼怨!”魔镜摇摇晃晃着,镜子上的裂痕不断在拉长阔达,不男不女的孩童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弱无力,“真不知……真不知这一次到底是对还是错……。” 就在魔镜话语刚落之际,一缕被萤火虫环绕的血一般色泽的光束从风云交织成的巨大龙卷风中,朝着魔镜疾射而出! 魔镜见状,嘶哑的声音顿时惊呼“煞神……这是煞神!!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明明有喜怒哀乐爱恨欲这七魄可行,却独独唤醒了她的恨魄!哈哈哈!难道这真的是天意!!” 然,就在血红光束就要射进魔镜的镜面里之时,一道幽蓝的巨大冰柱直朝血红光束砸了下来,且将血红光束成功的冰封进了光束之中。 魔镜见状,立即停止了疯笑,厉声喝道:“极地冰魄!是龙族的哪位高手?!” “哈哈哈……不愧是知晓天地玄黄、前世今生、博古通今的玄天魔镜!好见识!”随着这猖狂的大笑,及其这字面意思听似褒扬实则语气暗藏讥讽的话音响起之时,一道幽蓝暗影从天而将,利落的落在了冰封着血红光束的巨大冰柱前。 魔镜冷笑,“斗笠纱帽遮面,全身裹得密不透风……哈哈!你以为装扮的如此见不得人,就能隐去你那骨子里的强大龙气么?高贵的龙太子大人?!” “魔镜啊魔镜,你现下的元神,可是受损的厉害,你说……本宫取你小命,是否能轻而易举呢?”一身幽蓝的快要发黑的男子衣袍,头顶斗笠纱帽,帽子边缘垂下的幽蓝纱帘,将男子的样子遮挡的一干二净,但是,却遮不住,那幽蓝纱帘里,射出来的幽冷眸光,更挡不住这幽冷的说话声音。 魔镜听之,狂妄的大笑起来,竟是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今天本玄尊落在你的手里,确实是栽了!但本玄尊还是奉劝你一句,最好断了打她主意的念头,别到时候自食恶果,那滋味……可是比死,痛苦多了……。” “是么?看来,你已经看到了本宫的未来结局了……。”纱帽男人伸出了右手,如同抚.摸爱人脸庞般,爱怜而轻柔的抚.摸着他身前的巨大冰柱,“本宫原本是不想杀你的,可你这么个贪心的东西,本宫实在是供养不起,如今……呵,你还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你说,你这不是在逼本宫么?” “呵哈哈哈!”魔镜又是好一阵的狂放大笑,而后才沙哑着孩童声音,低笑的极其诡异,“怎么办呢,太多太多的秘密让本玄尊太累了,本玄尊早就已经活腻了,今日有幸葬生在太子手中,决断这没有尽头的生命,很好,很好啊~~!!” “本宫就成全你。”纱帽男人袖手一挥,一柄玄冰作成的精致长剑便握在了手中,冰剑通体散发着幽冷的杀气,争如男人说出的话,“永远安息吧,玄天魔镜。” 幽冷阴的,附带着浓烈嗜血杀气的话音落下间,之间男人手腕一翻,一个携着雪花的漂亮的剑花便径直朝着魔镜杀去,竟顷刻间,已将魔镜砍得支离破碎! 魔镜连惨叫声都没有,就变成了无数块细小的废铜烂铁,从半空中跌落到了地上。 男人冷哼一声,持剑的左手手腕一翻,登时,冰剑便消失在了他满是老茧的手掌之中。 随之,砰的一声,男人的左手立即五指成爪状,猛地抓进了坚硬冷固的冰柱之中,将冰柱之中的那束血色抓在了手中。 “煞神么?”男人握着已经动弹不得了的血色光束,凑近了纱帘前仔细的打量,手指爱不释手的仔细抚.摸起来,“看来,你会让这个已经破落的天下,变得越来越有趣的,夜薇香……。” 男人阴森诡谲的话说到最后时,攸的一下,竟化作了一条长满了幽蓝色鳞片的冷龙! 这龙气势虽强,是十分的威风凛凛,但可惜,他竟然只有一只眼睛,一只龙角,霸气的面貌还毁了一半! 故而,他怎么看,都像是一条无比狰狞而丑陋的恶龙,真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腾地一下,他蓦地腾空而起,迅速的游走进了闪着银雷紫电的黑云之中,几个穿梭间,竟无影无踪了。 ¥¥¥¥ 山河拱手,为君一笑。 几段唏嘘几世悲欢,可笑我命由天不由我。 心微动奈何情已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 许是前世得姻,许是来世的缘,错在今生相见,徒增一段无果恩怨。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 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终是谁使弦断,花落肩头,恍惚迷离。 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哭乱冢。 ¥¥¥ 血染的天地,破碎的坟冢上,群鸦纷啼。 坟地攸然开裂,猩红而腐臭的气味从开裂的幽深沟壑中散发了出来,惹得站在断裂残碑上的群鸦,顿时一哄而散,惨烈的啼鸣着。 蓦地,血红的天空之上,顿时风云聚集了起来。 黑色的云朵,黑色的旋风,让诡异惊悚的血色天地,更添了几抹诡谲邪恶的气息。 当黑风将黑云卷聚在一起的,浓厚的几乎要把整个血色天空填满时,一条玄黑中带着冷蓝色的幽蓝巨龙,若隐若现在了浓厚的黑云层里翻滚着。 由于这幽蓝巨龙穿梭的速度极快,以至于让人仰首望去,就仿佛只是看到了几道闪动的幽蓝色闪电而已。 但听那巨龙发出一声撼动天地的咆哮,猛地,巨龙便立即从黑云中俯冲了出来,直直驶向坟冢。 届时,没有了黑云黑风的遮挡,可以清楚的看见这条幽蓝色巨龙真正的模样。 黝黑泛着幽冷蓝色光晕的眼居然只有一只,精美高贵的龙角居然也只有一只! 且,那霸气张扬的龙脸还腐烂了一半!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巨龙,就像是从地狱里乍出的恶龙! 无论是那幽冷阴森的独眼,还是那狰狞可怖的面目,都太过可怕,太过悚然了!!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幽蓝巨龙已临落在坟冢之上,当它尖锐锋利的爪子甫一触碰到地面之时,黑雾陡然腾起,将它完全的笼罩在了黑雾之中。 黑雾很快褪去,少顷,从黑雾中,竟款款走出一头戴斗笠纱帽的高大男子。 男子身穿一袭幽蓝色长袍,简洁修身却又十分大气的长袍,将男子伟岸的身形勾勒的一丝不苟。 长袍用的上好的冰蚕丝面料上,袖角袍角还有胸膛上部分,都有手工绣成的银龙腾云图案,为男子巍峨的气魄彰显出了几分霸气威武之感,以及,一丝说不出的狰狞味道。 男子双手负在背上,步伐沉稳有序的走到了立于坟冢中间的唯一一块完好的高大青石墓碑前,便驻足了脚步,伸出了左手,用长满茧子的粗砾手指,轻缓的勾画起镌刻在青石墓碑上的,血红的四个大字。 “血域鬼冢……一千年了,竟然无一人发现你的存在,呵呵……最危险的地方,果然诚如你所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男子沉冷的声音,幽幽的自言自笑了起来。 不过,待话一落,男子复又将手收回,继而负在背上,脚步,便毫不迟疑的走进了坟地上裂开的幽深沟壑里。 咯吱,咯吱,一路上的甬道里,不知有多少白骨骷髅,被男子双足上蹬着的一双黑蓝绣银龙的长靴踩碎。 幽暗泛着猩红幽光的甬道墙壁上,又不知有多少狰狞尖利的鬼爪抓向男子后,却又生生的化为灰烬,鬼嚎一片。 虽然看不见男子的表情,但是,从他稳健有序的步伐未停过一丝一毫中,以及他沉稳内敛却幽冷威仪的气息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中,便不难看出,这个男子是对脚下的枯骨,和抓向自己的鬼怪,有多么的混不在意。 待到了数个洞窟之前,男子微微顿了顿脚下的步子,才挑了那个用了血舌做帘子的洞窟走了进去。 不过,在这依稀间,似乎听见了男子发出的低低冷笑。 待男子掀开舌帘之时,便将洞窟内的情形曝露的一干二净。 此时,洞窟内的四根红玉石柱上,绑了四个体格健硕的英俊男子,且,他们各个都是身上统一的不着寸缕,表情都是统一的萎靡带着点痛楚的模样。 而被四根红玉石柱围绕在中央的,是一方偌大的,用血红的玉石砌成的浴池,池中注满了温泉之水,水中洒满了黑蔷薇的花瓣。 彼时,水雾蒸腾,花香四溢。 忽的,砰的一声,水花四溅,一肌肤赛雪仿若凝脂的女子,破水而出! 女子身若水蛇般玲珑有致,面若出水芙蓉般精致娇娆,发似血色锦缎般顺滑细腻。 因是刚刚出水,以至于女子裸露的上半身的赛雪肌肤上,面庞上,发丝上,都沾了些许水渍,以及,几片薄薄的黑蔷薇的花瓣。 这水渍让她看起来,就像刚刚出水的妖精诱惑人心,而那黑色的花瓣,为她娇娆明媚的容貌和身段,更添了些许邪魅的味道。 争如她左眼角下那朵拇指大小的,精致而邪魅的黑蔷薇印记。 然,当这女子刚一浮出水面之时,那石柱上的四个精壮男子,忽然从绵软无力的萎靡中醒转了过来,各个眼露淫.秽的精光,面露贪.欲的看着女子,四肢奋力的挣脱起绑着的粗大绳子。 他们就像饿极了的狼一般,只怕若是没了这绳子的束缚,他们早就不顾一切的扑上那女子了。 “呵呵呵……。女子忽然轻轻的笑了,缓缓张开了那双争如血色蝴蝶翅膀的卷翘双睫,赧然,露出了双睫下,藏匿的眼瞳。 没想到的是,那双瞳孔,竟然是与她的发一般,同样的血红! 仿若是谁,将鲜血滴进了她的眼睛里,才把她的瞳孔染成了这样的血色!! 女子轻巧的伸出了一只玉臂,纤纤食指,朝着绑在石柱上的四个男子,缓慢的勾了勾,与此同时,睨着四个男子的血色眼眸里,更是摇曳起了邪媚至极的流光。 “来……。”一个单一的,充满诱惑的词汇,从女子菱花似的唇中溢出,声音且是又绵又糯,直教人酥麻到骨子里。 只怕是个男人,都是无法抵制这样的引.诱…… 于是,这四个壮男齐声爆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喝,精装结实的四肢,肌肉青筋爆起。 下一刻,只听见砰砰砰好几声,这四个男子身上的粗大绳索竟然全部都被他们挣了断!! 断裂的绳子堪堪滑落了一地,男子们身上的皮肉都被勒出了深深的血痕,几欲见骨。 可想而知,这四个男子是何等不要命了似的挣脱绳索。 诚然,没有了绳索的束缚,四个猛.男便犹如脱了缰的饥饿野兽,疯了一般的径直就往池中的裸露女子扑去!! 电光火石间内,就在他们即将要扑进水池中时,那个女子,又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声里,无不充斥着满满的蛊惑魔力。 “把地上的匕首捡起来……。”女子媚眼如丝的瞥了四个猛.男一眼,嘴角牵起的媚惑笑靥里逐渐沁出一丝嗜血的味道,“割断自己的脖子……。” 原本形色生.猛急色的四个猛.男,几乎想也没想,仿佛着了魔一般,竟然一个个的真的捡起了浴池上方地上的黑铁匕首,毫不犹豫的,干脆利落的,拿着匕首就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咝的轻微一声,几乎听见了那是利刃切断肌肤皮肉动脉的声音…… 霎时间,鲜血从四个男子仿佛要断了的脖子上深壑狰狞的血痕里喷射了出来! 紧接着,四个男子纷纷颓然倒在了地上,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 顿时,洞窟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唯独,只有倒在水池边上的四个男子被割断的喉咙里流出来的鲜血,涌进了水池里的淅沥声音。 鲜血注入温泉池水的那一刻,女子享受般的,再次闭上了双眼。 那水中的鲜血,如同有生命般,纷纷一丝丝的自动游走到女子的身边,让女子雪白的肌肤吸收吸纳。 而就在吸收鲜血的同时,这娇娆明媚的女子竟然开始变幻起了身形! 居然一会变成一条巨大的碧色毒蛇,一会又恢复成现在这副诱惑人心的曼妙美人儿模样!! 此情此景,真真是诡异至极,悚然至极! 可那从进来之后,一直倚在门边,仿佛是在观戏一般的纱帽幽冷男子,却抚掌低笑了起来,“真是恭喜师妹,媚术又上了一层新台阶……不过,师兄倒是没料到,你竟然能与碧蛇族容乔的肉.身契合如此完美,当真是没有浪费,师兄当初将她从楚萧潇那盗了来的良苦用心。” ——题外话—— 五湿兄啊,那是萧潇的前任嘛,相信你们没有忘记哟~~你们要更相信,接下去的故事,会更加有趣哦~~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她的新皮囊新哥哥 可那从进来之后,一直倚在门边,仿佛是在观戏一般的纱帽幽冷男子,却抚掌低笑了起来,“真是恭喜师妹,媚术又上了一层新台阶……不过,师兄倒是没料到,你竟然能与碧蛇族容乔的肉.身契合如此完美,当真是没有浪费,师兄当初将她从楚萧潇那盗了来的良苦用心。” “五师兄这么巴巴的赶来,莫不是就为了说这一番褒扬师妹的好话,好让师妹全心全意的付诸对师兄的感激之情么?”女子闲闲的靠在了浴池壁上,双眸紧闭,嘴角牵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慵懒的像朵血色睡莲一般,完全没有了刚才媚色横流的姿态与神情。 闻言,男子纱帽上低垂到了腰间处的长长幽蓝纱帘里,透出了低沉幽冷却磁性十足的笑声,“难道,薇香师妹不该好好报答一番,师兄当年费尽心力让你复活的恩德么?” “费尽心力呐……。”女子玩味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幼红的菱唇邪气的扬起了一角,“师兄的确是费尽了心力的,为了报复楚萧潇当年对你的无情之恨,报复楚萧潇盗取姬玉槿瑟手中的黑莲业火来焚烧你的毁容毁目之恨,这千年啊……师兄可真是辛苦了呢,师妹瞧着都心疼了,若是不让师兄好好的将师妹我利用殆尽,师妹还真是该天打雷劈了……。” 男子听了这番话,顿时,全身又散发出极强的阴森冷气,汹涌暴涨的杀气连他的衣袍和纱帽都鼓动了起来! 登时,洞窟中的那四根原来绑缚四个死去的猛.男的红玉大石柱,竟堪堪断裂,女子所处的浴池更是爆破出无数巨大水花! 女子双眼霍的张了开来,血红的眼眸闪过一道无比冷厉嗜血的波光,身子陡然一旋,便从水中凌然跃出,玉臂一挥,那搁置在浴池一旁的红玉屏风上的黑色罗裙肚.兜纷纷飘起,且还迅速自发的穿到了女子光.裸的身上。 黑色罗裙翻飞,跃到半空之中的女子像一只刚刚沐浴过露水的黑蝴蝶,邪媚娇娆,却又煞气十足。 只见女子勾唇一笑,血眸一凛,涂着黑蔷薇蔻丹的素指一翻,一条泛着血色光晕的银黑九节鞭便显现在了她奶白的掌心之中。 五指一扣,九节鞭便紧握在了她的手中,翻手一甩,九节鞭立刻朝着幽冷男子急甩了过去,且,明明看起来并不是很长的九节鞭攸的不断变长,就像一条会不断长长的银黑细蛇一样,朝着男子甩动着尾巴。 与此同时,男子也祭出了那柄玄冰长剑在手,堪堪与女子的九节鞭相击。 兵器激烈的碰撞,发出了刺眼夺目的花火,彼此强大的法力和携带的巨大杀气气流,使得整个洞窟开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洞窟的穹顶开始不断坠落或大或小的血色石块,洞窟的墙壁开始发出喀喀喀的劈裂声,紧接着,就像支撑不住了的桥梁,大片大片的坍塌起来。 但是两人仍然浑然不觉,打斗的激烈非常。 “两百零四十五天,师兄的功力可是又见涨了不少呢……。”女子半敛起形似半月的双眸,嘴角又牵起了那媚态横流的笑,背在身后的空荡左手,在悄然翻动了起来。 男子持剑一挡朝自己攻来的九节鞭,幽蓝的纱帘中发出一声低笑,“比起师妹修为快如闪电的疯长速度,师兄与之相较,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果然,不愧是……。” 令六界闻风丧胆的转世煞神! 然,就在说话间,女子左手忽然又出其不意的咻地甩出另一条泛着血色光晕的银黑九节鞭,且这条九节鞭比之右手那条正与男子冰剑酣战的九节鞭,速度还要快,足以媲美闪电! 几乎都没有看见这条九节鞭是怎么攻击游动的,因为眨眼间,这条九节鞭就已经将男子整个人缠缚了起来,且,直直绕到了男子的脖子上,方才停止缠绑的动作! 此时的男子,就像被绑成了一个大粽子,看起来着实有些滑稽。 但听男子一声低喝,就要施法挣脱九节鞭的束缚之时,女子嘴角一翘,左手用力一扯,便将男子整个人拉倒在了地上。 而下一瞬,她整个人就像翩飞的黑蝴蝶,朝着倒在了地上的男子飞去,盈盈落在了男子的身上,暧.昧十足的趴在了男子的身上,笑的邪媚极了。 “知道么,我右手的九节鞭只用了四层的修为,左手的九节鞭,却是用了六层的修为……若是再敢乱动,呵呵呵……师妹可不敢保证,这银鞭,会不会把你绞碎呢……。”红唇低低的凑到男子遮挡住了容貌的纱帘前,女子将已经收了九节鞭的右手,轻柔的抚上了男子的纱帽,且还暧.昧十足的一路下滑着,呵气如薇道:“楚萧魄泽……。” “好一招实则虚之呐……师妹不论是手段,还是修为,都已经到了师兄我不可企及的地步,真是让师兄惭愧的很呐……不过你那只小手再敢乱摸下去,师兄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拼尽全力,让它‘碎尸万段’……。”楚萧魄泽沉声,阴冷的仄仄笑道。 “啧啧啧……魄泽师兄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情调呢,让师妹真是怀疑,当年与那楚萧潇‘情.趣’十足的龙太子,究竟是否与现在在师妹身下,怎么都硬不起来了的冷情男人,是同一人呢……嗯?”血眸波光潋滟,女子媚惑人心的一面笑着,一面让自己的右手如同小蛇一般,钻进了男子的衣襟内,肆意抚.摸起来。 “夜薇香!!”楚萧魄泽低磁的嗓音发出一声幽冷的低喝之时,双腿一.勾.住女子的双腿,被绑缚的伟岸身子再用力一翻,便成功的将女子压.在了他的身.下。 “本宫说了多少遍,不准再提他,不准!!”好像受伤的野兽一般,楚萧魄泽厉喝之声显得尤为歇斯底里,不过,即便有纱帘遮面,似乎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此刻的神情该是如何的阴森幽冷。 “一提他,你就成了这副模样,师兄呢师兄,你可真是令师妹我……。”边是说着,夜薇香邪媚脸上那横生的媚态便开始悉数隐去,被冰冷的嗜血神情取而代之,唇角的笑靥寸寸凝结,“大失所望。” 楚萧魄泽闻言一怔,随即发出一阵讥诮的大笑,“那你呢!夜薇香,你别告诉本宫,你迟迟不肯出鬼域,迟迟不愿去找楚萧潇复仇,又是因为什么?!明明你已经了知道他就是当年害死你女儿的罪魁祸首!!” 砰的一声巨响,夜薇香赤手空拳,击碎了一大块从穹顶差点就要砸到了楚萧魄泽头顶的石头! 无数碎石顷刻划破了她素手娇嫩白皙的肌理,鲜血从数道或深或浅的伤口里流了出来,径直顺着她的皓腕蜿蜒流淌了起来。 楚萧魄泽顿时扭过头,看到她的小手被碎石鲜血弄得面目全非,不禁阴冷的骂道:“使性子也不是这么使的,你这个蠢女人!!” 说罢,他猛地挣脱了九节银鞭的束缚,紧张的撕下了袍子的一角,为薇香的小手包扎了起来。 半眯起了双眸,瞧着他为自己小手忙碌包扎的样子,薇香得意的莞尔了起来,“非得一见面,我们就要这样抨击彼此一番,才有趣么?” 楚萧魄泽侧头俯视着笑的像个得逞的坏孩子似的她,仿佛依稀能见那遮面的纱帘里,他那只幽蓝深邃的眼睛散发出了又恼又恨又无奈的目光,“每次都是你要挑起,关我何事!现在这里就要塌了,你确定我们还要继续斗武斗嘴下去?” 夜薇香撇了撇小嘴,目光犀利怨毒的盯向他,“是你先动手的!我看啊,你分明就是故意要毁了我的血域鬼冢!!” 没曾想,楚萧魄泽真的点了点头,“没错,试探你的修为如何是其次,主要的目的的确是为了毁掉这里,因为……你的宝贝女儿,被他救活了。” 闻言,夜薇香嘴角的笑微微一凝,血眸里摇曳的流光仿佛也冻结了似的,“他一直都有这一手操控他人生死的好本事,虽然我不怕被他知道自己已经复生了,但是,小弑兰一旦苏醒,会来此地悼念我,只怕也是早晚的事,若是让她知道了我复生了,呵,的确会成为我复仇路上的,一大绊脚石。” 说完,她赞许的对楚萧魄泽哂笑,“看来,你还不算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呢,就将就着同你再合作下去就是咯!” 这番嚣张傲气的话甫一落下,不待楚萧魄泽反驳,她便坐起了身,紧紧拥住了楚萧魄泽的腰身,一同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洞窟之内。 待他们离开洞窟的那一刹那间,洞窟轰隆几声巨响巨颤之后,便彻底的坍塌成了一片废墟。 ¥¥¥ 星移斗转间的光景,两人再度现身的地方,已经换成了一片鸟语花香,青草悠悠的森林。 楚萧魄泽与夜薇香突然的现身,顿时就惊走了一片的飞鸟走兽. “魄泽哥哥,你这是要欺负人家到什么时候嘛?”夜薇香暧.昧说着,腆红着小脸,羞答答的仰望着还维持着趴在自己身上动作的楚萧魄泽嗲声道。 楚萧魄泽被她这样语气和做作的表情弄的虎躯一震,反倒还真是忘记了自己要从她身上下来的这件事情,连忙不耐的沉声道:“你搞什……。” 话还没说完,一道突如其来的剑气,杀气十足的直朝楚萧魄泽的天灵盖劈了下来! 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楚萧魄泽立刻倒飞了出去,那柄玄冰长剑,立刻现于了他的掌心之中。 站定,稳住了身形之后,楚萧魄泽执起冰剑,直指正将夜薇香扶了起来的碧衣男子,冷声问道:“你是谁?!” 那碧衣男子闻言,便扭头看向了楚萧魄泽,明丽的面孔铁青一片,握着碧剑的手被青筋都暴了起来,“你又是谁?!” 一时间,两个男人之间,气势是极其的剑拔弩张,就像是两张绷紧了的弓弦,立刻就要蓄势待发了一般。 就在此时,夜薇香忽而娇羞的笑了起来,小手立刻圈上了碧衣明丽男的纤细臂弯,撒娇的摇了摇,“哎呀容铮哥哥~~那可是乔儿夫君特意派来接乔儿回去的护卫,你可别无端伤了人家哦~~!” 容铮细眉一挑,满脸疑窦的打量起楚萧魄泽来,语气有些不悦和不信,“楚萧潇如今倚靠着梨上雪,已经把整个青龙神族牢牢的掌控在了手心里,身份地位已是不可同日而语,恐怕早已是左拥右抱,后宫佳丽无数,不然怎会这么多年,对你不闻不问?明摆着是利用完了我们碧蛇族,想要过河拆桥,如今说是他会遣人来接你回去,为兄要如何信得?” 夜薇香倒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斜睨着眼睛,瞧向了不远处的楚萧魄泽,幼红的唇缓缓的勾勒了起来,“那你且拿出证据,证明给我的兄长瞧瞧便是。” 楚萧魄泽沉吟了少顷。 从夜薇香和那个碧衣男子的话已经不难分析出,这个碧衣男子,就是夜薇香现在所用的这具身体,容乔的兄长,碧蛇族的现任当家,容铮。 一股巨大的阴谋气息,让楚萧魄泽打了个寒颤,于是便不自禁的用了传音入密,对夜薇香问道:“你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夜薇香接收到传音入密,却并没有回复,只是脑袋歪在容铮的胳膊上,娇气十足的嘟起了小嘴,“快一点嘛,不然我的好哥哥可就要揍你了哦!” 如果这一刻能现出楚萧魄泽的容颜,想必,那脸上的肌肉一定是抽搐的…… 无奈,楚萧魄泽只得一面释放出强大的龙气,一面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专属青龙族只有无上地位的长老或者皇子才会有的青龙玉牌,再随手抛给了容铮。 容铮袖手一挥,接过了楚萧魄泽扔来的玉牌,仔细的摩挲打量起来。 青玉的底牌,篆刻着细腻如生的腾云蓝龙,是一块质感和做工极其上佳的玉牌。 夜薇香佯装一脸好奇的凑近容铮手中的玉牌,而后扬起小脸对容铮询问,“哥哥,如何?这可是假的?” 容铮缄默,随手又将手中的玉牌扔回给楚萧魄泽,然后,一脸不快的沉了脸色,“即便是真的又如何?几百年来都对你不闻不问,如今却是突发奇想要接你回去,可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的。” 楚萧潇那个人城府有多深,当年他看不清,可如今楚萧潇不过短短几百年时间,就肃清了青龙族的十一位手腕强硬的皇子,从一个卑微的蛟龙,一跃成为了青龙族名副其实的龙皇! 便是不难想象,他楚萧潇的本事,和手段,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如今把他视珠如宝的妹妹闲置了几百年都漠不关心,甚至知道了她被人所救并未身死,他楚萧潇也只是匆匆遣人来询问了几句,就再也没有关心过! 呵,如今大张旗鼓的说要接她回去,说没有阴谋,他容铮如何会信? 送妹妹容乔去他楚萧潇的龙宫,与亲自推妹妹入火坑,有何区别? 但见容铮的态度十分的坚决不可动摇,夜薇香眸子一转,而后,血色的眸子便氤氲起了雾水,一张娇媚的小脸,写满了委屈和哀戚。 “呜……哥哥不疼乔儿了!哥哥明知乔儿多喜欢夫君的!明知道乔儿等了几近千年,为的就是等夫君接乔儿回到他的身边……可是哥哥你……。”一边委屈的大声哭诉起来,夜薇香一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个小孩子似的闹腾了起来。 碧蛇族,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族群,所以,对于容乔这个碧蛇族唯一的大小姐,无论是碧蛇族的前任族长,容乔容铮的父亲容鸿,还是其它的长老之类的族民,无不是把容乔视为宝贝疙瘩,掌上明珠。 故而,容乔从小到大,几乎要什么就有什么,想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这才造就了容乔骄纵跋扈泼辣狭隘的性子,也造就了她成为了名扬六界的,养着后宫男寵的‘公主’殿下。 这样的福利待遇,那可是连妖界的妖灵大人,妖王的胞姐,尧琢颜都未曾有的。 妖魔世风之气虽乱,但也并非真的可以随心所欲胡搞瞎搞的。 尤其,她容乔只是一个娇蛮的大小姐,并非如妖灵尧琢颜,乃至仙帝姬玉槿瑟那般有权力地位的大角色。 所以,彼时,对于这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唯一宝贝妹妹这等无理取闹的撒娇杀手锏,容铮确实是头疼的很。 站在不远处的楚萧魄泽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从他僵硬的身形来看,显然是…… 夜薇香是个演戏高手,这楚萧魄泽千年之前,就已经讳莫如深,但是她能把一个色.欲熏心娇蛮跋扈的大小姐演的这般淋漓尽致……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这也不外乎,容铮竟没有对她的真实身份产生怀疑半点怀疑的原因。 很显然,这个好师妹,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勾.搭,呃,联系上了这个容铮,估计还培养了不少兄妹之间的感情,不过这些是其次的,因为很明显的是,这个阴谋,她夜薇香早在几百年前就布置了下来…… 原以为她根本什么都没做,而且看起来她似乎也对复仇并不热衷,没想到暗地里却…… 一想到这里,楚萧魄泽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紧握了起来。 这个女人,他现在真的一点也看不透了。 与千年前的她,变了太多,却又好像一点也没变…… 不得不说,这样让人琢磨不透的她,非常的可怕,非常。 就像现在这样,你以为她什么都没做,实则暗地里却什么都做了,而且做的速度之快,埋藏之深,是你绝对想不到的! 只怕等你幡然醒悟之时,就已经但是命丧黄泉之日了…… “呜呜……我要去蛇墓,我要去和父亲说,哥哥不疼我了……哥哥要欺负乔儿……!”一边哼哼卿卿的掉着眼泪说着,夜薇香一边站起了身,跺了跺玉足,便径直往碧蛇族一直用来埋葬先祖的蛇墓而去。 一直在揉着抽痛额角的容铮见了妹妹这等动静,当下便挡在了妹妹的去路前面,严肃的厉声喝道:“胡闹!蛇墓岂是你说去就能去的!别没得去扰了先祖的安宁!” “哼!我就要去就要去!!我要和父亲哭诉,说哥哥你虐.待我!!”夜薇香扬着尖下巴,一脸的趾高气昂,蛮横娇纵。 “你!!”容铮真是被气的差点上不来气,扬起了右手,就要朝夜薇香的脸颊挥去。 夜薇香倒是一点也不怕似的,反而还倨傲倔强的干脆把脸朝着容铮挥下来的右手凑了过去,“打吧打吧!!打死我算了!!” 可手一刚触到夜薇香的幼滑细嫩的脸颊,容铮的手指微微颤了颤,雷厉的气势立即消减了下来,逐渐被温柔的摩挲取而代之。 “为什么你就是这么不听话呢……哥哥这都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天下间,你要什么样的男子,哥哥何曾不给你想尽了办法,弄来做了你的男寵侍郎,为何你偏偏就是要如此痴迷于那个不干不净便罢了,还那般城府莫测的楚萧潇,为什么……?”容铮带着碧玉扳指的拇指轻柔的摩挲着薇香眼角下的那枚黑蔷薇印记,说话间,神情开始有些恍惚了起来。 见他如此,夜薇香血色的眸光闪了闪,不再言语。 ——题外话—— 喜欢弦落这可怜娃子的,请为他留言哀悼一下哦~~不是我狠心哈,魂飞魄散啊,大师兄都不会有办法,所以,唉~~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她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见他如此,夜薇香血色的眸光闪了闪,不再言语。 这枚蔷薇印记,她自然是知道容乔这副身体本是没有的,即便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枚印记既能如此细腻精致的,与她当年那副皮囊的那朵血红的蔷薇印记几乎一模一样…… 想必,除了时常与这个容乔在一起的楚萧潇能有能力和机会刻下这枚黑蔷薇印记之外,根本不会有第二人。 一旁的楚萧魄泽双手环胸,用起了打量的姿态,观看起了这兄妹二人制造出的此情此景。 容铮虽然削瘦,又长相颇为明丽,但到底是个男子,站在薇香身前,却是高了足足有一个头的。 而容乔这副身板,倒真真是与夜薇香当初的那副真身相似的很,都是小巧玲珑的,站在容铮的面前,不过才到容铮的肩膀之处。 故而,此刻,薇香仰着小脸让容铮打的姿势,又由于她的表情缓和了下来,所以,让她此刻看起来,仿佛就像是在‘深情’仰望着容铮。 而由于高低差距,要低下头来和好妹妹讲话的容铮大族长,加之此刻神情恍惚而迷茫,怎么看,都像是在垂首凝望着自己的‘情人’…… 楚萧魄泽发出一声幽冷的轻笑。 这个容铮对自己好妹妹的感情,似乎,并非只是表面单纯的‘兄妹情深’呐…… 夜薇香啊夜薇香,你在这几百年里,到底都对这个容铮,对这个碧蛇族,做了什么? 似乎发觉到了楚萧魄泽那透出了遮面纱帘的意味深长的视线,夜薇香微微侧了侧头,嘴角翘起了一角,弧度是极其的邪恶。 只可惜,她嘴角这抹邪恶的弧度,只有那厢的楚萧魄泽看了个一清二楚,容铮,根本就无从发现。 看见了的楚萧魄泽又是低低一笑。 果然,你早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对你…… 看来,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夜薇香。 “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他!!我有什么办法!哥哥若是定要强行阻拦,那就,那就莫怪乔儿伤害自己了!!”夜薇香一脸倔强的咬着红唇,态度是十分的坚决不可妥协。 容铮见她这副豁出去似的样子与语气,便落寞的收回在她脸颊上摩挲的手,闭上了双眼,声音寂寥极了,“随你……随你吧……。” 说完,容铮甩了甩手,便径直往林子深处走去了,只是那削瘦的背影,有些隐约的摇晃。 楚萧魄泽走到了一脸得意洋洋的夜薇香面前,竖起了大拇指,“不用媚术也可以如此轻易的俘获这种男子的心,师兄对师妹,想不刮目相看,都是难得很呐……。” 蛇,生性冷毒狡猾且又无比自私的东西,即便不用去多加了解这个容铮大族长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便也是能从这些基本心性可以窥见一二的。 这样多疑狡诈又够阴毒的男子,现在完全就是她夜薇香手中随意玩弄支使的一颗棋子…… 可见这个女人,是何等的手段。 幸好他楚萧魄泽…… 夜薇香不以为意的眯起了眼睛,遥望着容铮越行越远的落寂背影,血眸中未有丝毫的情愫迭起,幼红的唇角,钩挂着一丝冷笑。 “只有毫无挑战性的男人,才只配用我这不入流的媚术,只有极富挑战性的男人,才配得上我用时间与精力,去征服。”夜薇香收回视线,眼角玩味的斜睨着一旁的楚萧魄泽,“一时的心智思想被控那不重要,因为总会有人也总是会有术数是可以抵制的,但唯有心,却是如何也无法违抗,一旦男人的心被征服,那么他的所有一切,都将为我所用!你说……我说的对么,魄泽哥哥~~?” 闻言,楚萧魄泽连连打了好几个寒颤,披挂的纱帽身上的衣袍都跟着剧烈的抖了起来…… 夜薇香见状,不由得咯咯的大笑了起来,声音软糯却靡靡的好似在铜钟里敲打的糯米,有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好听,及动人心神的味道。 楚萧魄泽闻之,不由得怔了怔。 因为他极少看到她这样的大笑,至少,在千年之中,他是没有见过的。 他见过她风情万种的笑,见过她魅惑人心的笑,见过她邪恶阴毒的笑,见过她轻蔑讥诮的笑,见过她满是算计奸猾的笑,甚至,还有她假的却酷似真的纯洁无邪的笑…… 却,从未见过她如此,爽朗的,真挚的笑容。 是,是真挚。 不管别人有无看出来,但至少他楚萧魄泽看得一清二楚,无论她的笑靥如何的变幻莫测,千姿百媚,实则,都不过是她披着的虚伪面具罢了。 他知道,她原本定不是一个爱笑的女子。 何况,她的人生,没有一个地方,是值得笑的。 “准备准备吧,我们的这盘棋,可是要开局了呢……。”夜薇香爽快的笑容很快的淡了去,逐渐浮上小脸的,是深不可测的邪冷媚笑。 楚萧魄泽恍若初醒般,有些不自在的把头别开了,看不见他此刻纱帘里的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真的准备好了?”楚萧魄泽的声音里,夹杂过一丝,他自己和他人都未发觉的空落感。 “怎么,你却是怕了?”夜薇香扭头去看楚萧魄泽,霎时,便恍然大悟的挑了挑眉,红唇勾勒起一抹玩味,“放心……我们这次,去见的,可不是他楚萧潇。” 原本听到她话中话的意思,楚萧魄泽扭回了头,想要辩驳几分,可一听到她意味深长的后话,便不由得生了好奇,情不自禁的就脱口而出的问了起来,“什么?你明明说是要去……。” “怎么,师兄何时,竟对师妹我的话,如此的信以为真了?”夜薇香暧.昧的朝楚萧魄泽眨了眨眼睛,语气透出了意味难明的味道,“莫非,师兄是对师妹我……。” “滚!!”终于无法忍受的楚萧魄泽爆出了一声怒喝。 “哈哈哈……!!”夜薇香仰起头一边发出爽朗愉悦的大笑,一边踩着玲珑信步,径直往林荫身处走去。 立时,清风抚过,让她一头血色的发,飒飒的飞扬了起来,倒是让她过于阴邪却极致妖媚的发,多了几丝洒脱不羁的意味。 楚萧魄泽望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微微顿了顿,便复又沉稳着步子,不紧不慢的尾随了上去。 “师妹可是说过,我们是友好的盟友关系,可如今,师妹却是这般的不显露山水,不肯透露半点,委实……是不厚道的很呐!”楚萧魄泽忍着咬牙切齿的愤怒,阴阳怪气儿的说道。 走在前头的夜薇香突然顿住了脚步,伸出了负在背上的那只被楚萧魄泽包扎过的手上小手,去接那琼花树上,零落下来的粉紫色花瓣。 “师兄倒是说说看,如若就这么真的去见了他,要怎么做呢……。”她的声音飘忽的,就像飘然落往她手心里的粉紫琼花,“直接杀了他?还是,歇斯底里的控诉他,当年在你身上,或是在我身上,那不折手段的伤害?更甚,干脆废了他,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听了她这番话,楚萧魄泽却是缄默了。 他能说什么? 明明恨那个虚伪的羸弱男子很到了骨子里,恨不能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可是,如今真的要做了,如今再被她这般反问性的剖白了说,反而……竟觉得,这些并非自己所要的,那么简单。 忽的,夜薇香突然转过了身来,面带无比纯真的笑靥,偏头瞧着他,“原来,师兄竟同我想的一样呢。” 这一路淡紫的琼花树海,景色着实是美轮美奂到了极点,可站在花海中的她,在转身回眸后,竟用了这样干净无邪的笑容看了过来…… 鬼使神差的,楚萧魄泽无端的愤怒了起来,身侧的双拳握的青筋爆起,“即便他如何伤你,即便他如何不折手段,那也是因为他爱极了你!难道你真的舍得,报复这样一个深爱你的男人?!” 这样火气十足,且还有些压制许久意味的话一出口,不单单是听了的夜薇香有些错愕,就连说这话的楚萧魄泽自己,都先是一惊,而后无比的懊恼了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今日的自己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是,他承认这个疑窦在自己的心里已经压抑了很久很久了,甚至一直都以为,她迟迟不动手,就是因为她不舍,她还爱着那个家伙! 所以,曾多次,他暗地里都后悔不迭,自己不该救她,不该把筹码都押在她的身上! 因为她太聪明,现在也成长的太厉害了,他压根就无法驾驭她,更遑论,利用她了…… 搞不好,还会被她反噬! “哈,哈哈哈!!”夜薇香忽然爆出一声猖狂的大笑,血红的眸子里摇曳着邪冶流光,登时,一点点的凝结成了森冷的寒冰,“深爱?” 赧然,一股阴森的腥风自她的身上散发了出来,一时间,竟吹拂的周遭的琼花花枝堪堪被折断,一树一树的淡紫琼花宛若被吹碎了吹乱了的花雨,缤纷般的洋洋洒洒的飞舞起来。 楚萧魄泽脚下一动,以为她又是像刚一复生时,那般暴走,便想着过去制止住她。 而这时,夜薇香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便攸的扬起了手,振臂一甩翩翩广袖,转了身,继续一步一步,往林荫深处走去。 “千年之前,我夜薇香以为自己有爱的人,也有爱我夜薇香的人,还有最爱的孩子,可当我死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夜薇香根本一无所有!”一字一句,正如她此刻踏出的步伐,沉重而带了血一般,“我爱的,伤我至深,爱我的,步步心机,我唯一的孩子,我拼尽了全力去护她,甚至不惜伤害她,却还是让她一次又一次命丧黄泉!我夜薇香如何卑微,如何苟延残喘,却从头到尾只像一条活在谎言里的狗,被所有人呼之则来,挥之即去!那些所谓的爱情,还叫爱情?可笑!!” 楚萧魄泽步步紧跟着她的步调走着,未发一言的垂下头,看着她,每一步留下的血色脚印。 看着她血色脚印里,生出的一朵又一朵血红的黄泉之花——曼珠沙华。 “夜薇香早已生死!我,只是绝情灭爱的复仇者!只是毁天灭地的利器!!”说到此处,夜薇香停驻了步伐,缓缓的侧过身,满面狰狞的笑看着楚萧魄泽,血眸圆睁,獠牙爆起,“浴血修罗!” 顿时,楚萧魄泽怔愣在了原地,久久都未动分毫。 就连她走了多时,他依旧站在原地。 刚才他是看错了么? 不,没有! 他没有看错,那明明就是魔鬼,是修罗,是恶煞!! 她,哪还有半点女子的样子,千真万确,彻头彻尾,就是一个怪物!! 不,这不是夜薇香,这不是夜薇香! 那根本就是一个顶替着夜薇香的名字,占有着容乔身体的魑魅!! 依稀间,耳边又回荡起了魔镜死前的那句‘本玄尊还是奉劝你一句,最好断了打她主意的念头,别到时候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自食恶果…… 这四个字像魔咒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耳边,在他的脑海里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攸的,楚萧魄泽袖手猛挥出一掌,携带着冰霜的掌风立即劈倒了一颗参天琼树。 琼树应声倒地,激起一地的淡紫落花,树上的累累花朵,一簇簇的凋零在地。 “哼,哪怕上至黄泉下至碧落,又有何惧!”屈指一弹沾染到了袖口的淡紫落花,楚萧魄泽便沉着步调,紧随上已经走了多时的夜薇香。 碧蛇族的族群,生息在青草悠悠鸟语花香的桃园之地。 与世隔绝,分外的安宁。 蛇族的房屋多半是以青竹香木铸就而成,很有着古朴典雅之感,极富民族韵味。 正在劳作或行商的族民,乃至玩耍的黄口小儿,瞧见了夜薇香,都道声‘小姐好!’ 夜薇香又恢复了傲慢的模样,不过并非目下无尘,总是以点头却目不斜视的淡淡表情,当作回复。 的确,在碧蛇族,谁都知道容乔就是一个虽跋扈倨傲,却还不至于到了目无族民的地步,毕竟碧蛇族,才是她容乔真正的倚靠和支柱。 容乔本身并非一个愚不可及的蠢笨女子,她知道自己无法无天的逍遥日子,都是靠自己的族民在背后支撑给予的,失去了族民民心,才会真的失去了一切。 所以,该做到的尊敬有礼,她必是能做到三三两两。 至于完全做到,呵,那就不是她了。 一直跟在后头的楚萧魄泽见了迅速恢复容乔大小姐的夜薇香,不由得直摇头。 能把一个人的细节都演到这么一丝不苟的地步,就好像真的是同一个一样,她夜薇香,还真是个天生的戏子。 很快,两人便到了一座亭台楼阁房屋层叠有序错落的一个大建筑群前。 看着这大门外高悬的‘盘云楼’三个挥毫的漆金大字,第一次来此的楚萧魄泽,不禁心下唏嘘不已。 这片建筑群可不简单,几乎每一个房子每一处亭台水榭,所用的木料,居然全都是珍贵的紫檀木! 那一片片飞瓦,都是各种颜色的玛瑙或宝石的原石磨制而成! 这些建筑物的风格是属于很简洁又不失庄重典雅的,若你不仔细去观察,还以为碧蛇族的族长之家,是十分的朴素。 实则,这根本就是低调的奢华! 急于炫富浮夸于表面的东西,那都是些肤浅之人才会做的,只有这种从建筑物就这般低调内敛之人,才是真的极富含蕴之人。 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建筑物,确实代表不了什么,但是这样的一角,却又足以证明,碧蛇族,可是一个非常懂得隐藏内敛的族群。 譬如,那些劳作的像极了凡界农民,那些行商像极了凡界商人的,看似普通的族民,实则,各个都是暗藏深厚修为的高手! 蛇族的心机之深,修为之深,确实,是他楚萧魄泽始料未及的。 这也难怪,她夜薇香如此费尽心思打入这碧蛇族,连容乔的一言一行,都学的一模一样,还为此,将那容铮…… 的确,现在他们只有彼此二人,没有一兵一卒。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即便两人可做了通天的顶尖高手,如果被无数敌人攻击,只怕也不见得落下好处,相反,即便死不了,却也要落得个被整个六界追杀的下场吧? 因为谁让他们二人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和他们六界作对的事情呢? 深谋远虑,未雨绸缪,这,绝对是必不可少的。 复仇,并非是盲目的莽夫刺杀行为,就可以真的做得到的。 他们的敌人,非但不是那傻乎乎的任你宰割的白痴,而是个顶个的,修为、地位、权利、心机、的各中好手! 是,他楚萧魄泽只想复仇一人,可那人,却也是最不简单的其中之一。 自从复活了夜薇香,自从与夜薇香做了‘友好的’盟友,那么,他们现在就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她的敌人,她的目标,亦是他楚萧魄泽的敌人,目标。 两人缓缓往招待宾客的大厅行进,不曾想,大厅的外头,此时竟然整装待发了一队拿着兵器面色严肃的侍卫。 夜薇香挑眉,脚步一顿,便扬着撒娇的讪笑,徐徐走进了大厅。 “哥哥!”一进了大厅,夜薇香就随即挽上了面色不善的容铮的胳膊,笑靥可人清甜,“谢谢哥哥为乔儿准备了这么多保护乔儿的侍卫!” 容铮不悦的蹙起了眉头,一手扯开薇香环在自己臂弯间的小手,一边语重心长的警告道:“此去东海,一路叵测未知,你切莫在路上寻衅滋事,快些到了东海,就给我回封家书,以报平安,至于那楚萧潇……。” 说到这,容铮转过了身,面对面的垂眸瞧着自家的妹妹,眸光犀利,“如今楚萧潇左拥右抱,身边妃子如云,既是传遍了六界,必然不会只是空穴来风,哥哥知道你自是不会在那些女子手上讨不了好处,怕的只是他楚萧潇对你……。” 若楚萧潇是真心爱护乔儿倒也罢了,可见他一直以来的行径,想必不但只是要在乔儿身上找些好处,而且,毕竟乔儿这张脸和那个女子…… 容铮心中微凛,其实,他还有一点没说,听说楚萧潇新进的妃子侍女,无一不是仿造那个女子的模样寻来的。 他的妹妹终究还是要做别人的影子,别人的替代品? 不!他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思及于此,容铮便斜目瞥向了身侧的,身穿着一身灰蓝衣袍,头戴同色布帽,手摇绘有八卦图案白羽扇,长着青黑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 “本族长适才对你说过的话,你可都记下了?”容铮威严却暗含意味的问道。 那中年男子抱拳作了一揖,“葛明明白。” 夜薇香作出一副不解的模样,好奇的问向容铮,“哥哥,这是?” 容铮摇了摇头,宽厚的大手带着几分眷恋的抚上了薇香的血色头发,“此行,哥哥便不去相送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于葛长老商讨,知道么?” “什么?!”夜薇香一把紧拽住了容铮触摸在自己头发上的大手,不满的撅起了红唇,“哥哥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哥哥讨厌乔儿,连乔儿的最后一面最后一程都不愿相送了吗?!” ——题外话—— 嗯~~好哥哥~~不要抛弃人家嘛~~ 什么叫做得到了就会失去,失去了就会得到,好好品味吧孩纸们~~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她到底爱的是谁 “什么?!”夜薇香一把紧拽住了容铮触摸在自己头发上的大手,不满的撅起了红唇,“哥哥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哥哥讨厌乔儿,连乔儿的最后一面最后一程都不愿相送了吗?!” “住嘴!”容铮沉声喝道:“什么最后一面最后一程?好了!我有事,先走一步,你好生去收拾收拾,再上路吧!” 说罢,容铮便挣开了她的紧拽不放的小手,一手按着腰间的佩剑,面色阴沉的大步跨出了客厅。 即便不是最后一面最后一程,他也不想相送,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感受着,自己把她拱手让给别人的感觉…… 容铮紧紧闭了双眼,便径直往议事厅而去。 鼠族滋扰霍乱碧蛇族的边远地区,这件事,他必须快点解决,这样才能全心全意的解决她的…… “哥哥!!”夜薇香厉声大喊了一句,可仍旧不见容铮回头,然后便愤愤的一手扫掉了桌案上的茶盏杯碟。 哗啦一声,杯碟碎裂成渣,滚烫的茶水四溅而洒。 “小姐何必气恼,族长如此不愿随行,只是不想见了小姐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这份心意……,”那个叫葛明的中年男子摇了摇手中八卦白羽扇,微笑的如三月的春风似的,“小姐应当高兴才是。” 此时,夜薇香已经收敛起了适才的满面怒火,言笑晏晏的瞥了葛明一眼,“长老倒是了解的通透。” 说着同样莫测的话,夜薇香同时还迈出了步子,往厅外走去。 正当在旁边看到二人‘眉来眼去’的楚萧魄泽要开口询问夜薇香,她跟这个葛明是什么关联时…… 步伐停在了厅廊前,夜薇香一手负在背上,一手调皮的绕着一撮垂在胸前的发丝,不紧不慢的却带着几分不容违抗的倨傲,糯声说道:“头抬起头来,看着本小姐。” “是!”听之的二三十侍卫,全都整齐划一的抬起了头,目不斜视的望向了夜薇香。 “很好。”夜薇香满意一笑,随即一双血眸大放起了潋滟的流光。 这眼波虽是浩淼媚惑万千,却透着一股子冰冷的诡异感。 三十几个侍卫,看到她这样的眼睛时,眸子的瞳孔便急剧紧缩了起来,直到缩成了猫一般尖细的瞳孔,还隐隐约约中,闪烁着一丝丝诡谲的红晕。 不仅如此,他们的面色在同一时间里变得木讷无神,虽然面上是维持着刚才那豪气冲天的模样,但是却无半点神采,如同,被戴上了面具的木头人。 葛明依旧维持着站在夜薇香身后三步远的位置处,老神在在的摇着扇子,微笑的如沐春风,“小姐的术数大有长进了不少。” 后头的楚萧魄泽急忙警告的沉声一喝,“夜薇香,你……!” 急切的话一出口,楚萧魄泽就懊恼不已了,不过他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这失误的懊恼情绪里,而是祭出了玄冰寒剑,手腕一翻,锋利森冷的剑刃,便抵在了葛明的脖子上。 “真是对不住了,你似乎听到了一个不该听到的事情。”幽冷的说着,楚萧魄泽便将手中的剑逼紧了葛明的脖子一分。 葛明的脖子立刻被锋利的剑刃割出了一道血红的口子,血丝顺势渗到了楚萧魄泽寒剑的剑刃上,猩红的色泽,在玄色剔透的冰剑衬托下,显得尤为刺目。 “没关系,只是恰好,这不该知道的事情,鄙人早就知晓的一清二楚了。”葛明仍旧老神在在的摇着扇子微笑着,似乎对自己的脖子横着一把杀人利器的事实,甚至脖子已经割破了一条口子流了鲜血,都很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楚萧魄泽闻言,正欲要割断葛明脖子上的长剑微微顿了顿动作。 “他所言,可真?”没有穷追不舍去问葛明,楚萧魄泽而是立即转头,去看夜薇香这个始作俑者。 夜薇香并未转身,只是望着面前这一批已被自己媚术所控的侍卫,勾了勾红唇,“没错。” 闻言,楚萧魄泽只是沉默了一瞬,便收回了寒剑。 夜薇香城府有多深,心机有多重,现在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再比他楚萧魄泽更清楚。 所以,他楚萧魄泽无需多问,也不需要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收复了这位看似应该是容铮心腹的中年男子。 只需要信任,足矣。 葛明没有及时去检查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而是混不在意的,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楚萧魄泽一眼后,便复又把视线,放到了三步之前的夜薇香那娇小却孤高的背影上,眸光漾起一丝赞赏。 不愧是他心甘情愿投诚的主子,果然慧眼识人。 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杀气太盛,就像一柄毫不懂得收敛锋芒的出鞘利剑,但是,却足够忠诚,足够听话,足矣做他好主子手中的利器! 如是想着,葛明望着夜薇香的背影,眼神越发的炽热崇拜起来。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楚萧魄泽知晓了葛明如今的想法,只怕又是要好一番气恼愤怒了吧? 因为他可是一直原以为是自己在操控利用夜薇香的,却孰不知,自己才是反之被夜薇香操控利用的那一位…… “我们下一步,究竟是要怎么做?”看着夜薇香这么大耗修为的使用媚术,操控这么多侍卫,楚萧魄泽实在无法再去揣度她的心思,咬牙切齿的沉声问道。 一个老男人都知道他知道的她的所有,还保不齐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了! 可惟独他却不知,这该死的死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等夜薇香回答,那葛明也是好奇的微笑问道:“主子且放心了说,这里除了我们自己人,没有外人。” 楚萧魄泽但听到葛明这么说,便心下的膈应小了不少,浑身散发的幽冷森然气息,渐渐的收敛了起来。 哼,这个老男人原来也是一无所知…… “如今六界局势已与千年之前大相径庭,暂不论这局势如何,我们且先分析,这掌局之人。”说话间,夜薇香转了身,踏步往厅内走,直至到厅内放置的一面竖立的偌大棋盘前,方才停了步子。 “当年,我们玄玑门排行前十的十位师兄,果真不愧是六界里选拔出来的翘楚佼佼者,短短千年时间,就有不少位,无了玄玑门这个背后倚靠,依旧能坐稳其位,甚至,还大有前进的趋势。”夜薇香微眯着眼眸,伸手将棋盘下处的香案上摆放的五个颜色的珐琅棋盒里,以食指捏起其中一个绿色珐琅盒子里的一枚绿玛瑙棋子,吧嗒一声,落在了纹路纵横交错的棋盘最中央。 “这颗绿色棋子,代表的,应该仍是六界之首的神界中的朱雀神氏吧。”葛明笑眯眯的摇了摇羽扇。 夜薇香看了葛明一眼,嘴角含笑,“不错,虽然现在神界大不如前,但到底,其它五界,仍旧是围绕着神界旋转的,而虽然朱雀神氏也大不如前,但到底,那渡劫神雷,依旧掌控在他们朱雀神氏的手里。” “与其说,五界是在围绕朱雀神氏,不如说,他们是在围绕渡劫神雷。”葛明笑的像只老狐狸。 “葛长老不愧是碧蛇族的军师,真是一语中的。”夜薇香毫不吝啬的褒奖道。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再度进入了‘眉来眼去’的忘我境界,一旁的楚萧魄泽浑身又开始散发出极强的幽冷气息。 “这么说,你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孔非墨了?”楚萧魄泽森寒的语气带起了一丝怪异的讥诮味道,“的确,这个老七虽然嘴巴是毒了点,但确实是最没心机城府的一个,如若不然,怎会一次又一次的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不自知呢?想必你这次利用起他来,可是驾轻就熟的很。” 闻言,葛明咳嗽了两声,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表情,一会望望天花板,一会垂头看看地板。 夜薇香挑了挑眉,幼红的唇角,邪坏的翘起了一角,“那还真是可惜了呢,这一次,师妹不但不会利用他,相反,还要好好的帮帮他呢~~!” “什么?”楚萧魄泽有些难以置信的惊诧道。 “哦?”葛明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一个小小的九劫天雷引得诸方势力垂涎抢夺,即便是没有神罚天雷那般的厉害,但到底是,一旦掌控了九劫天雷,就等于掌控到了天下修为者的命脉了不是?”夜薇香微微敛起了双眸,手中又分别从五个颜色各异的盒子里,取了各色棋子儿在手中把玩,“强取豪夺,威逼利诱,这些伎俩,用于孔非墨那样一个只知一味尊祖重道的死脑筋来讲,简直就是油盐不进,毫无半点作用,即便我……只怕天雷得不到,还会弄巧成拙。” 说到后话,夜薇香眼角玩味的意有所指的看了楚萧魄泽一眼。 楚萧魄泽被她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别开了头,不悦的双手环胸道:“那你倒是说说看,到底要怎么办?!” 不待夜薇香答话,一旁的葛明似有所悟的双眼一亮,竟抚掌笑了起来,“主子这招声东击西,抛砖引玉,实在是妙哉,妙哉!” 夜薇香但笑不语,只是激赏的看了葛明一眼,便将手中各色的棋子,一一围绕着棋盘中央的绿棋子,摆放开来。 楚萧魄泽见他们两个又开始卖关子,就独独自己不明白,不由得哼了一声,双脚默默的靠到了葛身侧,不悦的不客气的问了起来,“喂,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葛明倒也不托大不摆什么架子,微笑着,一点一点的为楚萧魄泽说明,“主子这一招看似随意,实则,是为这个孔非墨神帝而特意打造的,适才也说,这孔非墨是块顽石,但虽然什么办法都对他无用,可是这样的他必定会引起那些隐忍了许久的势力不满,长久下去,他们必定会集结势力,一举攻下他朱雀神氏再论,而他孔非墨除了手中的神雷可用,还有一批为数不多的神兵之外,就再无其它外戚和麾下势力可用,一旦其它五界群起而攻之,他朱雀神氏定会无葬生之地!所以,趁这个后果还未产生之时,他孔非墨只有两个选择,一,速度肃清五界的几大蠢蠢欲动的势力,二,与其中一个或者多个势力,达成盟友关系。” “其实,师兄呐……你真的太小看孔非墨这个男人了,”夜薇香垂下卷翘而浓密的血红长睫,投下的两道淡淡的仄影,遮住了她血眸中的色彩,让人看不清,“只身能在千年之内,终是稳坐上了神界帝位,还维持着神界没有受到其它几界实质性的真正伤害,如若他当真单纯可欺,只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不是么?” “这……。”楚萧魄泽犹疑的拉长了语调,语态有些恍惚。 “所以,依这样一个夹在六界之中,看似不稳,实则安稳的膈应位置的神帝孔非墨,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出手肃清其它五界。”葛明边说着,便寻了厅中的紫檀木太师椅坐下,端起案上的一杯香茗,小啜一口,继续笑道:“但是,他的对手都到底太强,以他个人之力,决计不会愚蠢到莽然出手,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豪赌一旦不成功,反而会打草惊蛇,引起他们的警觉,更会适得其反的加速他们的变革,所以,他只有一条路,找一个有力的帮手。” “而这个帮手,不能是其它五界强敌势力中的一个,因为可能一个不小心……,”夜薇香唇角一勾,夹在指间的一颗红玛瑙棋子便被捏成了齑粉,“就会被反噬。” “如果真被反噬,对方还是强大的一隅势力,只怕不但毫无反抗之力,就连神界,就要陷落到被其吞并的下场了。”葛明手指敲了敲茶盅,双眼惬意的眯缝了起来。 楚萧魄泽见机连忙冷冷的插话道,“这么看来,他孔非墨,只能找一个有用,但是对他神界没有威胁性的,又能为他所掌控的,不大也不小的势力了!哼,绕了一大圈,直接就说孔非墨看上碧蛇族,不就结了么!” 还两个人唱双簧,打官腔,独独把他楚萧魄泽弄得跟个傻乎乎的局外人似的,简直是可恶! 没想到的是,葛明却哈哈大笑起来,“非也!非也!!” “什么?!”楚萧魄泽刚一进了嘴里的茶没差点喷出来,一下子就激动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嘴上说的再漂亮,都不及,做的漂亮。”夜薇香漫不经心的吹了吹涂着黑蔷薇蔻丹的指尖,笑的媚眼如丝,随之执起了一颗橙黄的棋子儿,安放到了棋盘中央的绿子儿后头,“到时,还怕他不主动来寻求合作么。” 葛明捋着下巴的那撮青黑山羊胡子,意味深长的点起了头。 “哼,那你打算找哪位开刀,作为献给他孔非墨合作的彩礼诚意呐?”楚萧魄泽凉悠悠的脱口而出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里面阴阳怪气儿的味道。 “姬玉槿瑟。”夜薇香云淡风轻的一边说着,一边再将棋盘上的一枚枚棋子,一颗颗的取了下来,重新放进了棋盒里,“葛长老,就要麻烦你,将龙帝楚萧潇要将碧蛇族的大小姐,他的前任‘爱妻’秘密献给仙帝姬玉槿瑟的这份密报,有意无意的透露给那几个其它几界的眼线……记住,透露的越少,漏洞就越少,而可信度,才越大。” 葛明立即站起了身,抱拳拱手道:“葛明明白。” 如是接受了极大的使命一般,葛明一脸雄赳赳气昂昂的越过了旁坐的楚萧魄泽,扬长而去。 楚萧魄泽冷幽幽的盯了葛明的背影一眼,而后侧过头,阴森的瞧着夜薇香,沉了磁性十足的嗓音,“为什么帮孔非墨?” 明明那么多可以选择,却又是独独这个孔非墨,到底对她夜薇香来讲,这个孔非墨究竟意味着什么? 夜薇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戏谑的笑了笑,“也许你说的对,他孔非墨较之其它几人,比较好骗好利用咯!” “休得骗我!”楚萧魄泽立马起了身,一个移形换影,便转眼就闪身到了薇香的面前,冰凉刺骨、长满老茧的大手一把就拽住了薇香的尖细下巴,五指箍紧,“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若不是爱上他,怜惜他,又怎会独独只帮他孔非墨?明明是她亲口说的,要杀尽所有伤她负她欺骗她的人! 居然这就开始改变主意了!! 难道刚才在琼花林荫中,说自己是修罗,说自己绝情灭爱的她,又是她演的一出欺骗他楚萧魄泽,糊弄他楚萧魄泽的好戏?! 他怎么就忘了,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演戏,最喜欢的就是说谎! “放开。”夜薇香冷了眼色,冷冷的,带着命令口吻的说道。 “说清楚!”楚萧魄泽不但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越箍越紧,几乎都能听到薇香下巴骨骼被捏碎的声音。 夜薇香手腕一翻,手掌腾的燃起了一片血色光晕,而后将这手掌用力的挥开了楚萧魄泽的大手,冷冷的半敛了双眸,阴邪的血眸寒冽的绞着被她手挥出去了一丈开外的楚萧魄泽,不耐烦的低声道:“你怎么搞的,两百年前,你可不是如此。” 薇香的此番话,仿佛犹如当头棒喝,让楚萧魄泽怔在了原地。 不待楚萧魄泽的反应和答话,夜薇香懒懒的一撩长发,转了身,往这里属于容乔的闺房走去,只扔下了一句没有感情的冷酷话语,“收拾好你的莫名其妙,我夜薇香,可不要一个拖后腿的拖油瓶。” 听了她的这句后话,楚萧魄泽立马就从怔忡中清醒了过来,全身还陡然散发出了阴冷阴冷的气息,“夜薇香!你说谁是拖油瓶!!” 夜薇香丝毫不去理会后面的楚萧魄泽如何的暴怒和歇斯底里,径直拖曳着长长的裙摆长发转过了转角回廊,以小指掏了掏耳朵,冷凝的幼红菱唇缓缓的翘了起来,血眸里邪媚的流光放肆的婉转了起来。 容铮倒是有句说的不错,她,是该好生收拾自己一番了。 楚萧魄泽眼瞧着薇香离去的背影,周身都浮动着生人勿近的森寒之气,放在身侧的双拳捏的是咯吱作响,青筋爆起。 没错,两百多年前,他确实不是如此,若不是在两百年前发生了那件事…… “该死!”啪的一声,楚萧魄泽一掌劈在了座椅旁侧安放的香案,紫檀木制造的上好香案就轰然倒了地,成了一堆木屑。 ¥¥¥¥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 千年已过,足够许多的物是人非事事休。 遥想当年那场大战,玄玑门就此轰然倒塌,成了那个六界如今禁忌的那个少女的陪葬品。 当时,天崩地裂,地心受损,故,才造就地心火涌,让这个曾屹立驾临在六界权利巅峰之上近万年的门派,一夕之间,全全随那个少女之死,化作了灰烬。 但,禁忌仍是禁忌,禁地也仍然是禁地。 玄玑门当初的占地面积是七座巨大的山头,恢宏盖世之气派,放眼天下间,仍无一座建筑可与之相比拟。 一朝尽毁于地心之火不说,可诡异的是,这地心之火竟是奇特至极,竟过境千年,还流动在玄玑门的低头之上! ——题外话—— 啊哈,下章大湿兄来袭,相信大家一定特别想见他如今的惨样,对是不对啊!嚯嚯嚯~~还会见到小弑兰哟~~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夜薇香和夜华浓从来都只是同一人 一朝尽毁于地心之火不说,可诡异的是,这地心之火竟是奇特至极,竟过境千年,还流动在玄玑门的低头之上! 一直以来,其它山峦也发生过地心之火,但必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偃旗息鼓,而后变成一堆堆或一块块坚硬无比的灰白地心岩。 哪会像玄玑门这喷涌出来的地心岩浆一般如活了似的,还依据着地势,汇成了一条有一条交错纵横的岩浆洪流,千年不熄不灭。 故而,这样的险要地势使得修为低下的生灵再不敢靠近了,当然,没有修为的更是连靠都无法靠近玄玑门这块地段。 而那些修为中层乃至上层的高手们,虽然并不惧怕这岩浆红河的地势,但是,这里仍有他们最深的忌惮。 一个从玄玑门起始之时,就让他们一直为之余悸的男人。 更何况了,千年之前,眼睁睁的看着玄玑门覆灭的旁观者不计其数,虽有不少葬生在了岩浆火海,但幸存者还是大有人在的。 这些人,可对千年前,那场极短却极其震撼心神的战役,至今还历历在目。 他们自是更不敢忘,当初亲耳听到的那个巨大的阴谋始末,那个极其震惊的真相! 那个可怕的男人,原来是被封印在洪荒不知多少年岁了的邪神! 整个世界被他一手颠覆,可谓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怕举天下之力,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即便当年众目睽睽之下,他为了那个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少女已是心灰意冷,自甘将自己连带整座玄玑门,陷落进了地心之中,为她陪葬。 但放眼六界,谁人不知那洪荒是什么地方? 不管妖魔鬼怪仙神,单单是闻言,都会为之颤上一颤的可怕炼狱! 连那样的地方,都困不住这个男人!何况一个小小的地心底层? 说白了,综上所述所分析,得出结论便是,这个男人,必是有不死之身! 既知他没死,那谁还敢去他的地盘上滋事撒野,嫌活腻了不成?! 于是,这一来二去的个中缘由,便铸就了这荒废的玄玑门地段,真真成了一片无人问津不敢问津的禁地。 甚至于,连只飞鸟飞虫,行经这里之时,都要绕道而行…… 在外人看来,婪当年之举是乃陪葬,可只有他自己和几人知道,他只是把关于她的所有一切,都封存在了地心岩层之中。 包括,他自己。 所以,不为人知的是,陷落进地底的玄玑门,实则保存完好,没有一丝的腐败差错。 除了顶头的那片天,永远变成了暗无天日的灰蒙之色。 坐落了七殿八十一宫的七座山头正中央处,那一隅兰草幽幽,兰香淼淼,青竹小筑,小桥流水,琴音瑟瑟。 这一隅,看起来甚是清幽雅致,堪可入画的不能再用言语来形容。 可惟独,偏生少了一丝生气,多了一丝死寂。 随着瑟瑟琴音,含苞的兰草争相绽放开来,向世间展现出它们最美的姿态。 赤橙黄绿墨蓝紫的七彩兰草,同时,也成了盘坐在花丛之中抚琴的男子,如画卷一般的陪衬。 焦尾七弦琴实乃古琴中的上好琴品,在男子一双似若冰雪般的修长十指下,奏出的每一个音符,仿佛都充满了魔力,让人闻之,自甘就此沉醉下去。 弹琴的男子席地而坐,一拢清新淡雅的青袍加身,逶迤在了七彩兰草上的三千发,也是清新淡雅的青色,只是,这样的青色,透着一股子冷彻霜寒的味道,正如,男子那张如寒霜罩面的冷冽面孔。 男子的容颜也是清隽的不行,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若不是他的每一刻五官轮廓上都透着若有实质的冷色,必是会惹得无数女子芳心大动,使劲浑身解数来接近他,俘获他的一颗心吧? 只是啊,这样里里外外都透着冰冷的,就仿佛是一个活生生的冰仙似的男子,都会让人忍不住的怀疑,他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是否也是冰做的? “呵,冷情冷心,彻头彻尾的冰人。”一个站在了这青色小筑屋顶之上的,约莫十一二岁的身穿一身绿罗裙的清稚女孩儿,用着一双似雪若冰的瞳孔,冷冷的俯视着小筑庭院花圃里的那个抚琴男子,左眼角下的那枚刺眼的血兰印记,为女孩儿那张还未长开的青嫩面孔,添了几分嗜血的妖娆味道。 只见女孩儿冷漠的左手持起了一柄精致小弓,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夹起一枚纯金小箭,缓缓的搭上了金丝弓弦上,拉开弓弦,锐利带着杀气寒光的箭尖,正直指那抚琴男子的头部! 当女孩儿两指一松,夹在两指之间的那枚纯金小箭,便如夜空划过的一道金色闪电一般,轻轻咻地一声,刺破空气,直往男子的头部刺去! 纯金小箭的速度的确快如闪电,几乎只在眨眼之间,便已与男子的头部只有了分毫的距离! 可,眼看着锐利的箭尖即将毫不犹豫的刺进男子的后脑时,男子忽然像后脑勺张了眼睛似的,竟在电光火石间突然偏头一侧,完美的躲开了金箭的攻击! 小筑屋顶上的冷漠女孩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破天荒的,竟然抿着淡粉的小嘴,笑了起来。 只是,女孩这样的笑容不同于同龄女孩的笑容那般天真无邪,而是,嗜血而邪恶的! 而与此同时,当这个女孩笑起来的那一刹那,那枚没有击中男子头部的金箭,明明已经飞离了男子,可突然像受到了什么指令似的,又鬼使神差的如同有生命的侍从一般,竟自发的调转了箭头,又回转去势,直朝男子的面门刺去! 可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这枚金箭在刺杀的过程中,居然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迅速的分裂出了数以百计千计的同样金箭! 最是诡异的是,这些成千上万的金箭并不是和之前那枚‘母体’金箭行走于同样的攻击路线,而是整体划一的,极具思想安排性的,一批一批快速自发的组成了八方队伍,从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将男子团团围攻在内!! 这样只是个没有生命力的金属冷兵器,却会如此,怎是不好生诡异? 但更诡异的是,金箭们这样的包围攻势,和快如闪电的速度,怎么看,那被围攻在其中的清冷男子是无路可逃,只有被刺成马蜂窝的下场! 然而,这样迫在眉睫的局势下,男人只是漫不经心的睁开了眼睛,露出了那双与那个女孩儿同样的雪冰眸子,冷淡而漠然的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金箭。 一时间,这些金箭如同着了什么魔一般,竟然诡异的,就这么停顿了攻势,如同成了被冰封在了半空之中一般的雕塑! 锵的一声脆响,男人抚在琴弦上的冰指一扣一扯,一根冰凉的琴弦便断在了他的指尖。 “雕虫小技。”男人吐气如兰般的吐出了这一句后,便捏着指尖的琴弦丝挥手一动。 只见看似只有古琴长短的琴弦丝竟然可以无限伸长,如同一根绣花针上的丝线般,在男子无影的挥手动作中,迅捷精准的将一枚枚金箭从箭头至箭尾,堪堪串联了起来!! 不过呼吸之间的光景,千百支金箭如同饰品一般,被琴弦丝串连成了一串,叮叮当当好一番响动着,被男人弃如敝履的随手扔在了地上。 男人缓缓站起了身来,再转过身,微微仰头,冷冷的遥望着屋顶上的女孩儿手中的那柄纯金小弓。 “你见过他了。”边说着这样听似反问句,却实则是肯定句的话,男人边眯起了眼眸。 这样慵懒冷漠的眯眼动作,让男人一双浓密纤长的淡青睫毛,如同就要振翅欲飞的青色蝴蝶,撩人心弦的可以。 “可惜,这弓箭却对你毫无杀伤力。”女孩儿一面扯唇冷笑着,随之,一面将手中的弓箭给折了断。 喀嚓一声,精致的纯金弓箭,在女孩儿看似纤细柔弱的手中,被折成了两段,再被女孩儿无情的抛下了屋顶。 男人冷漠的看着女孩儿的动作,没有半句言语,没有半点反应,整个五官,如同被冰封三尺了一样,似乎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值得他去动容的。 “能杀本座的,只有音杀。”男人冷冷的收回了视线,半敛下眼睫,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脚下的,依然没了琴弦的焦尾琴。 闻言,女孩儿唇角一翘,便漠然转了身,“只可惜,弑兰不想学。” 冷冰冰的抛下这句话,女孩儿便将光裸的玉足一点,整个人,如同一小只翩然飞舞起来的绿蝴蝶,翩翩飞离着青色小筑。 “看来,本座要加强结界了。”男人说话间,也转了身,往青色小筑内缓缓走去。 并未飞离多远的女孩儿忽然停顿了在空中盈飞的动作,并为转身,只是阴冷的低笑出声,“今日是娘亲的忌日,弑兰没有杀了你来为她献祭,但弑兰会拼尽全力拼尽性命来破除你的结界,去血域鬼冢拜祭她,如果不想将耗费千年的救活弑兰的心力毁于一旦,那弑兰奉劝一句……。” 说到这,女孩儿微微扭过头,以冰冷无情的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驻足了步伐的清隽男人,“别阻止弑兰,父亲。” 最后两个字,没有半点的感情起伏,没有太多色彩,如同淡而无味的清水,似乎,只是为了称呼而称呼,而已。 毫无表情的说完这些话,女孩儿便很快与这永远没有光明的黑暗,融为了一体,消失的无影无踪。 血域鬼冢,是她当年,几度在生死边缘挣扎着,仍然咬牙坚持生下了弑兰的地方。 也许对于他来讲,那不是什么有意义的地方,可对于弑兰来讲,那是极具特别意义的地方。 男人默然,面上仍旧如死去的冰泉一般,没有半点活泛的生息之色,并没有因为弑兰那句没有情感的父亲称谓,而动容而起伏。 因为,对于他来讲,正如这两个字对弑兰来讲一样,只是为了称呼而称呼,只是女儿才女儿。 何况,这是她真正唯一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老九,看着她点。”男人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手掌大小的精美紫金小炉,冷淡的口吻带着命令的意味。 蓦地,从紫金小炉中腾起一缕墨绿墨绿的浓烟,而后,那浓烟越扩越大,从浓烟之中,还走出了一个穿了一身墨绿锦衣,长相十分阴艳的男子。 该阴艳男子懒懒的伸了一记懒腰,揉着惺忪的眼,不快的撇向冷漠男人,“到底是看着她不要出事呢,还是,监视她不会被他人夺走呢,婪婪师兄……?” “你说呢。”冷漠男人又丢下这样听似反问实则肯定的话,将手中的紫金小炉随意的抛给了阴艳男子,便款款走进了小筑。 临了,待到门前时,冷漠男人似乎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口吻带着一丝提醒,“别被她发现了。” 这句话一落,男人便砰的一声,关紧了小筑的门扉。 “啧,真是越来越冷的像个冰雕一样了。”阴艳男子把玩着接到了手中的小紫金炉,笑的颇为玩味,“也对,现在就这么一件跟她有着密切关系的‘东西’了,能不跟护犊子似的看护好么?不过呢,就算被那丫头发现了又如何,难道她这毛丫头还能逃得出我魇九郎的手心儿?” 说完这自信满满的话,阴艳男子便腾的又化作了那股浓浓的墨绿烟雾,飘飘渺渺的往女孩儿消失的位置飘了去。 小筑内,屋中摆设格局,与当年并无二致,一点变动移动过的痕迹也无。 “若被她发现,你会被她制的很惨,老九。”忘了说这句后话的男人,冰冷的视线,已经焦灼,投放到了,一楼屋子里,唯一的摆设上。 一盆种着一株青色兰花的盆栽。 男人一直沉稳的步伐,有些不受控制的,略微紊乱的,一步一步,走到了青兰盆栽前,伸出了,颤抖的手,如同抚着珍贵的瑰宝一样,轻柔而怜爱。 “我竟忘了,今天是你离开我,已近千年的日子。”男人原本一直没有情感的冰冷言语,却在这时,微微透露出了一丝落寞,一丝不能言喻的痛楚。 “我输了,”男人垂着青睫,冰白的指尖抚着青兰娇嫩的花瓣,嘴角牵起了一苦涩,“你真厉害,让我终于尝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 说完这句话,男人又沉默了,还沉默了良久,连同抚.摸青兰花瓣的手指一齐缄默不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男人一动不动的样子仿若变成了会永远不动的画中仙一般,男人,才开始动了起来。 男人动作熟稔的转动了一下用来种植青兰的,绘制着奇特古典花纹的陶瓷花盆。 轰隆一声微小的声响,青兰盆栽连带着陶瓷花盆下的那一块青石地板,自动的往旁侧挪了开来,赧然,露出了地板下的,一个半丈宽长的方格小坑。 这暗格里,只有一样东西,一个青木方盒。 这青木方盒盖子上,绘制着与种植那青兰盆栽的陶瓷花盆上的奇特花纹一样的图案,不过不同的是,这个图案,却是生生篆刻在了青木盖子上的。 男人小心翼翼的取出了盒子,摩挲了盖子上古典精美的繁复花纹,复又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了开来。 那极其认真小心的动作,就好像这盒子里,装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似的。 但是,当那盒盖移开时,露出了盒子里面的东西,却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宝物,而仅仅,只是一幅画。 还是一副只剩下了半张的,沾染了些许脏东西的残卷。 只是,任这画卷如何的残破不堪,如何的脏乱,都似乎丝毫影响不了,那画中的女子,妖媚而娇艳的风情半分。 是,即便女子只是在画中趴着,睡着,未曾睁开眼睛,可那一头殷红似血的发,那妖到极致的五官,媚到极致的气质,艳到极致的体态,已经超越了这画的残缺感,以及脏乱感。 冰白的手指轻柔的抚着画卷被撕下的,那道参差不齐的撕裂痕迹,男人赛似冰雪的眸,竟神奇的,如初雪消融一般,缓缓化成了两汪润泽的泉水。 “如果当年你知道了,这幅画中的夜华浓,其实就是你自己,其实这幅画就是出自你自己之手,你,可还会下的去手?”男人冰冷的口吻里,竟带了一丝寵溺和无奈的笑意。 遥想当年,她信誓旦旦的举着这幅画,说他婪,不配与她的‘母亲’入画,然后不顾他的阻止,依然下狠手将画中的他给撕了下来。 没有错,夜华浓与夜薇香本身,就是同一人,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母女关系。 这个秘密,他死守了多年,除了他最信任的魇九郎,再无第三人知晓。 他曾以为,杀了夜华浓,杀了那个抢走了夜华浓的男人,再杀了他们之间的孩子,那么,就等于抹杀掉了一切。 制造出一个夜薇香,制造出一个以为他杀了她父母,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夜薇香,就可以让一切重新开始。 即便,这一切的一切,是从恨一字,开始的。 他原以为可以操控,可以得到一切…… 却发现,当她真的不在了,他才发现,自己一直都输了,一直是输家。 不是输给那个男人,或者白夜未央,而是输给了她,输给了这个女人。 一开始,就注定败于她手。 真真是赢了天下,却输了她。 “永生不死的身躯,得到永生不忘的痛苦,你赢了,女人。”将画小心翼翼的按在了冰冷的胸口处,试图让那没有生气的画中女子来温暖已经冰封三尺的心,男人闭上了双眼,满面的,悲伤。 ¥¥¥¥ 闲把琵琶旧谱寻,四弦声怨却沉吟。燕飞人静画堂深。 欹枕有时成雨梦,隔帘无处说春心。一从灯夜到如今。 ¥¥ 豪华游船画舫上,布置华丽,格调典雅的船舱之中。 紫檀木制作的,工艺细腻精美的美人榻,一人儿侧躺其上,一只柔荑撑着熟睡的一面芙蓉小脸,菱唇紧抿,浓密卷翘的血色长睫低垂,三千血发任其披散在身。 人儿虽然身材小巧,却着实是玲珑有致的,这样侧躺的姿势,越发的衬得她曲线玲珑,凹.凸有致。 也越发的让她更加充满了颠倒他人神魂的媚惑风情。 正对面的,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的男子双手环着胸,时刻都散发着生灵勿近的幽冷气息。 但见,该男子头戴纱帽斗笠,纱帽垂下的长及窄腰的幽蓝纱帘,遮住了他的面容五官。 没有人知道,那纱帘里面到底隐藏的是什么样的容貌,也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熟睡的,还是清醒的…… 忽然,那榻上的人儿嚯的张开了眼睫,显露出来的血色眸子,睁得滚圆! 且几颗硕大的冷汗,与此同时间,从人儿光洁白嫩的额头滑到了她篆刻有一朵黑蔷薇印记的眼角处。 原本像极了只会散发幽冷气息的男子见状,立刻从太师椅上坐了起来,快步走到了人儿的面前,伸手去给人儿逝去眼角的冷汗,“搞什么,怎么又做恶梦了?!” 男子声音有些阴恻恻味道的话里,似乎透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责备。 “你才搞什么,到我房间里来做什么?”夜薇香侧了侧头,不着痕迹的躲开了楚萧魄泽伸来的长满了老茧的手指,语气不善,“不是让你去甲板上呆着,勘察水下有无埋伏么?!” ——题外话—— 虽然大湿兄的话有点老气,但是很有道理的,赢了天下,却输了她~~ 他们上一世的爱恨纠葛,你们可以自由猜猜,哈哈~ 小兰兰弑父的样子帅不帅,帅就赶紧留言打赏啊喂! 第一百三十八章 踩死你的这玩意儿 “你才搞什么,到我房间里来做什么?”夜薇香侧了侧头,不着痕迹的躲开了楚萧魄泽伸来的长满了老茧的手指,语气不善,“不是让你去甲板上呆着,勘察水下有无埋伏么?!” 这一路来,的确有不少的埋伏暗杀。 虽然这个结果一开始是意料之中的,却没想到这一波波的刺杀一次比一次强硬厉害。 显然啊,对方是信了,龙帝楚萧潇要用‘心爱’的前妻,来成为与仙帝姬玉槿瑟联盟的良好桥梁。 是,她这个身体本身的确没什么用,况且,还是个世人皆知的荡.妇,呵,可谁叫她这么好命,偏偏就有那么一个实力还算雄厚的家族呢? 这碰巧呢,她还是这个家族唯一的女儿。 说的白一点,谁娶了她,就等于轻而易举娶了半个碧蛇族!半个碧蛇族的蛇兵勇将军队! 这么好的一块肥肉,谁不想吃? 即便她再不好,大不了娶回家,把她供起来养着,不就一举两得了么? 在这样天下割据,散沙格局的六界,家族联姻,绝对是最好的最不费吹灰之力的势力拉拢方式。 虽然楚萧潇这个送妻计划有点不靠谱,但也不是不能够,只要容乔这个荡.妇自甘嫁给仙帝那个扬名六界的荡夫,又有什么不好的? 所以,这阻止的其它势力,自然不会在少数。 搞不好,聪明之人,还想借此次机会,挑拨一下龙帝楚萧潇和仙帝姬玉槿瑟之间的‘友好’关系。 譬如……杀死她,栽赃给仙帝,借此,就能让仙帝既得罪楚萧潇,又得罪碧蛇族,绝对是一箭双雕的好戏码。 就是因为考虑到有人干脆把劫持改成杀人灭口,夜薇香才让楚萧魄泽严谨行事。 毕竟,她现在,还不到出手暴露的时候,故而,才变得棘手了一点。 一路上,他们这只三十几人的人马,已经折损了近十个,现下前路漫漫,谁知道前面还有多少未知的陷阱在等着他们? 楚萧魄泽不是个蠢的,自然也知道薇香的担忧是什么,但是…… “既然他们是冲着师妹你来的,那师兄我守着你这个被杀目标又有什么不对的?”不等夜薇香张嘴反驳,楚萧魄泽伸出大手,非常‘慈爱’的拍了拍夜薇香的头顶,“来,不怕不怕,乖乖睡觉。” 他的声音依旧幽冷的不像话,这种感觉呢,就跟一个猛鬼在你的耳边说话一样。 偏偏他还要说出这样哄孩子似的话来,真是……太吓人了!! 夜薇香抱着自己的胳膊狠狠打了个寒颤,原本想冷嘲热讽这个比鬼还像个鬼一样的家伙几句,但是……她好困…… 这,是大量消耗精气法力来维持媚术与驭灵而导致的虚脱反应。 媚术只用一时倒还罢了,因为她不能亲自出马以防会暴露身份的关系,所以,至今为止的三天里,她可是整天的用媚术与驭灵操控着那三十几个碧蛇族的高手护卫,将他们的潜力提至了最高境界,用以御敌。 而且最重要的,驭灵的对象越多越强大,那驭灵者,将更会消耗乘以几倍的精气与法力。 本来,她是可以以鲜血来修复这种不良反应,但是可谓是四面楚歌,即便她的确有那个能力找几个修为不错的家伙来吸食鲜血补充精气,可不排除会被暗自盯梢的细作发现的万一后果。 不能暴露身份这件事,如今想来,确实是一个大麻烦。 想着这些烦闷的问题,夜薇香索性重重闭上了眼睛,坐立起来的身子也复又重重的倒在了美人榻上,继续好眠。 见薇香难得的这么‘乖’,楚萧魄泽周身的阴冷气机终于渐渐关闭上了,伟岸的身子轻轻的转过身,提步准备离开,欲回到自己刚才的太师椅去坐着。 不过,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转回了过去,面对上了香榻上熟睡夜薇香,双拳一握,便对着榻上的薇香俯下身…… 长满老茧的两只大手,轻柔的拉起了被夜薇香踢到了裸露双足下的一层蚕丝锦被,准备为她盖上。 谁知道啊谁知道,一向风情万种的这个小女人,睡相看起来太美,睡姿却是差的太要命。 那被子不知道怎的被她蹬到了她自己的脚下便罢,居然还死死的把这可怜的被子给压在了双脚下…… 见那被子被压的怎么也拉扯不出来,楚萧魄泽头一次,无奈的,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双手僵在被子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作了。 偏头看了一眼睡的正是香甜的小女人,楚萧魄泽不悦的嘀咕了一声,“该死的女人……。” 是啊,这该死的女人,真的难倒他了…… 动静大了,指不定就会把她给吵醒了,要是睡不好,她的起chuang气一旦发作,那后果…… 一想到那个后果,楚萧魄泽蓦地虎躯一震,脑子里连忙打消了要狠狠把这条被子扯出来的冲动! 唉…… 再次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楚萧魄泽只好一手轻轻握起薇香那一双不盈一握的香足足踝,一手把那条被蹂.躏的已经不成了形的被子拉出来。 可是,刚一碰到她那一双娇嫩奶白色的玉足,楚萧魄泽的大手就是蓦地一颤,直挺伟岸的背脊都僵硬了…… 薇香似乎感到脚踝上被他大手传染到的幽冷幽冷的感觉,便不舒服撅了撅红唇,娇俏的鼻子皱了皱,含糊不清的低骂了一句,“该死的臭小蛇……看我不踢死你……踢死你……。” 于是乎,配着这样明显孩子气却还带着似杀气的台词,那双玉足,可是丝毫的不客气,猛地朝着她以为的所谓的‘小蛇’,是好一顿的猛踢海蹬。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后果’的楚萧魄泽听到了薇香那样的台词后,连忙就把大手给抽回了袖子里。 他那抽手的速度,堪比摸到了滚烫的刚出炉的铁块还要后怕的速度还快……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心虚……才会有的表现吧? 若不是他现在戴了纱帽,此刻的脸上,一定会写着那啥啥…… 其实呢,这只是无法预料而导致的前奏,而始料未及的‘后话’竟然是……?! 这个呢,因为魄泽龙太子大人抽手太快,某女压根就没有踢到她所谓的小蛇,这没踢到,怎可轻言说放弃? 于是,受到了潜意识的要强命令,必须要踢死那小蛇的某女,一直伸腿去够,去摸索那死小蛇的逃离方位…… 还真别说,这某女的感知性实在是强悍,虽然没够着那小蛇,但是,她腿脚上的敏.感肌肤,可是切实的体会到了那与小蛇散发出的,同一幽冷气息的某物体! 所以,说时迟那时快,为了不再让那某蛇有逃脱的机会,嘿嘿,某女当机立断,快狠准的,迅速使出一招佛山无影脚,直踢那该死的玩意儿而去……! 这没想到啊没想到,她这脚就是踢得那么刚刚好,正恰踢到了某男的内个…… 这一刻,时间静止了,呼吸静止了……某男,也静止了…… 唯独还在动的某女却发出了一声傻兮兮的得意憨笑,“小东西,这下栽了吧……看你再敢调皮……踩死你踩死你……。” 搭配着这样不失天真且还带着些暴力的台词,这某女的脚丫子,可是一点也不含糊怠慢,拼命的踩着被自个儿踢中的那玩意儿! 踩呀踩……踩呀踩…… 嗯……终于被踩的不动弹了…… 可是……嗯?为毛越踩越硬了? “夜、薇、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还带着森冷十足的杀气的说着,楚萧魄泽一手狠狠挥开了这死女人在自己小兄.弟上蹂.躏的脚丫子,一手狠狠揪起了死女人的衣领。 偏偏,这做了‘坏事’却丝毫不知情的死女人,居然……还一脸委屈一脸抱怨的睁开了朦胧的血红宝石似的眼眸,嘟哝着红唇,“不要嘛~~!” 她这声音可本身就是软糯的不行了,这一下,又是带着没睡醒的委屈和撒娇味道进了去,那简直,简直是……令人血脉贲.张! 楚萧魄泽立马是虎躯一颤呐。 要知道,他就算现在毁了容毁了眼睛,但到底还是个正常的男子,那方面的需要就更是正常的不行! 不过,能让他想碰的,无论男女,都是少之又少,就连……当初对萧潇…… 其实,他都没有碰过一下。 是不舍,也是不想,萧潇与他楚萧魄泽而言,是易碎的,也是珍贵无比的水晶,他不想玷污了他的澄澈剔透,也从来没有想过。 他只想好好保着他,护着他,却同时,又不能让其他人触碰他…… 所以,他在外人面前,就一直都装作离不开萧潇,很是‘疼爱’萧潇的下.流样子,为的是,警告和提醒他人,他楚萧潇,是他楚萧魄泽的占.有物,罢了。 曾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守着他这方水晶到地老天荒,但是,他却错的太离谱了。 他楚萧潇,从来都不稀罕他楚萧魄泽的守护,甚至,将他楚萧魄泽的守护当成了他楚萧潇往上攀爬的绊脚石! 无论爱情,还是权力地位。 他楚萧潇都只视他楚萧魄泽为必须清除的绊脚石,呵,仅此而已。 他楚萧魄泽虽然是个正常的男人,但是自从被他楚萧潇陷害后以来,就更是对那方面寡淡的像个太.监,几乎连想都没有想过了。 却没想到,自从遇到了这个该死的女人,自从那一次……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个男人! 一想到这,楚萧魄泽便恶狠狠的压制住了身下比平日不知乖了多少的小女人,一手揪着她的衣领摇晃,一边透着恨意的咬牙切齿道:“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混账女人!!!” 他非得教训教训这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死女人!! 可是…… “喂……你怎么在我身.上?”被这么一番‘折腾’,再不醒,那她夜薇香就要成随人可宰杀的死猪了。 不过,平日就算如此耗费精力而困顿不堪,她的潜意识里,防御线依旧是拉的非常高的,要不是因为知道,感受到这个脾气火爆的男人在自己身边,她还真不会这么没有防范意识。 只是……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时怒气和那啥上脑,压根就忘记了这个女人的警醒程度,如今四目相对,楚萧魄泽一下子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手脚都忘了要怎么摆了。 想想他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神龙太子,也是玄玑门跺一跺脚,就会让玄玑门震三震的五爷,何时会窘迫到如此地步…… 就这场面极其诡异,气氛极其诡异之时,那该死的房门,突然被人一手大力推了开来! “主……!!”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衣衫破烂,布帽歪斜的葛明一时没刹住急步,当一眼看到眼前的场面时,立马吓得一屁.股栽倒在了地上,手中也破烂的只剩了几根鸟.毛的羽扇颤颤巍巍的指着榻上的男女,结结巴巴了半天,硬是没有说出那个主子的子字。 “葛长老,你这副装扮,是在搞什么?”夜薇香开始不悦的蹙了眉头。 她不过才睡了一两个时辰,这一个两个就变得莫名其妙了,她若是再睡的久一点,那他们还会变成哪样?! “现……现在不是我搞什么!主……主子是……是你!啊不对!是你们在搞什么,好、吗?!”葛明一脸郁闷,痛苦的单手捂住了额头。 现在外面已经闹翻了天,都火烧眉毛了,这两位居然还有这等闲情逸致躲在这舱房里……嗯?! 夜薇香被问住了,便带着一脸莫名和探究的神情,转头看向了居然还撑在自己身上的幽冷男子,“老楚,你快说说,刚才到底是你在搞什么,还是我们俩再搞什么嘛?!”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强烈种预感,今天要是不把他们之间到底搞了啥的事实真相给闹明白了,有件很重要的她却不知道的事情,恐怕也要随之石沉大海了。 这下子,被两人极具求知欲就像如狼似虎的眼神给盯住了的楚萧魄泽沉默了,他吗的!他除了沉默还能说什么?! 难道要说这该死的女人是个始作俑者,刚才把他的小兄弟那啥那啥了?这葛明要是知道了,以后还不得笑死他! 这要是又被葛明给传言出去了,他堂堂龙太子大人还要脸不?! “说话啊!哑巴了?”某女有点不烦了。 “就是!说清楚啊!!”一旁一屁.股墩坐在地上的葛明都忘记起来了,一脸的求知似渴。 “我……。”什么叫憋屈,什么叫哑巴吃黄连,什么叫恼恨,楚萧魄泽算是彻底的体会到了这其中的滋味了。 就在这时,几个侍卫伤痕累累跌跌撞撞的也冲将进了船舱,不过呢,较于葛明的郁闷,他们各个都是相当的淡定。 “报!!我船受到水下埋伏,船下的螺旋桨已被敌军捣毁,导致我船无法行走,同时,还有一匹潜在水底的敌军已经冲杀到了甲板上,直逼此舱!!”几个侍卫一同忍着身上的还在淌血的伤痕,齐齐跪倒在了美人榻前,其中侍卫领头模样的大胡子中年男子,表情呆滞的大声说道。 “什么?!”夜薇香听了这话,当即脸上一沉,一把推开了撑在自己身上的楚萧魄泽,连鞋子都不顾穿,急忙往外走去。 葛明一听,立马一拍脑门,神情懊恼的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看我这老糊涂!居然把正事儿给忘到后脑勺了!!” 说完,葛明颇为埋怨的瞪了一眼被夜薇香一把给推到了榻下的楚萧魄泽,然后急切的跟夜薇香的脚步,快速的往甲板上走去。 被女人推到了榻下的楚萧魄泽深感丢脸,周身又开始散发出能极力显示出他心情不愉快的幽冷气息。 可转眼看到那几个施施然起身,然后一脸木讷不知疼痛的带伤侍卫,楚萧魄泽的幽冷气息,瞬间就停顿了。 他怎么就忘了,中了她驭灵媚术之人,除了只会服从她的命令,只一味拼死杀敌之外,是根本对外界事物没有丝毫感知力的! 所以刚才他们的表情,才那么淡定的过了头! 既如此,他还何须害怕自己这么丢脸的事情会被传扬出去? 想到这么个结果,楚萧魄泽立马收起了全身的幽冷气息,踏着有点轻快的步伐,也迅速的往甲板那处走了出去。 一走到甲板处,看到甲板上横七竖八的,碧蛇族的尸体,夜薇香脸色阴沉的看向了,正在将自己包围了起来的,一群满身杀气的蒙面刺客中央的那抹如火焰般红艳的背影。 “青天白日就将我碧蛇族的若干侍卫杀之灭口,是否,太嚣张了点呢……妖王大人?”夜薇香扬起了下巴,一脸无所畏惧的跋扈的扬眉冷笑道。 闻言,那背对着的火红身影,蓦地转了过来,还同时附带着几声极富诱惑力的绵软轻笑,“比起嚣张,试问天下间,谁能及你碧蛇族的大小姐半分呢……。” 待到这风情万种的轻笑落下时,火红身影也同时转正了身,恰是面对面的对上夜薇香,不过显露出的那张脸上却是戴了一张面纱,整张脸都被面纱所遮,唯独只露出了一双酒红色的眸子。 “哼,再如何藏头露尾,似乎也藏不了你那天生的骚.气吧?妖王大人?”夜薇香冷嘲热讽的扯唇冷笑。 这该死的尧曲颜一向与仙帝姬玉槿瑟向来不对盘,如今接到了楚萧潇又要与姬玉槿瑟的达成盟友关系,他尧曲颜怎还能坐得住?怎还能不动手解决了她这个会促成他们盟友的‘桥梁’? 诚然,依照尧曲颜善诱阴狠的性子,又是那么的痛恨姬玉槿瑟,必是会抓住这个机会,选择灭口她,来达到离间姬玉槿瑟和楚萧潇彻底闹崩的目的! 不然,他尧曲颜何苦来亲自动手,还带着一群掩藏了妖气藏头露尾的妖怪来此? 若要这离间计功成,自是不能暴露是他尧曲颜在从中作梗的把柄的。 分析到此,夜薇香眸色微沉,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这条‘肥饵’,居然钓出了尧曲颜这条大鱼! 这下子,事情不但变得棘手了,还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夜薇香幼红的菱唇,悄悄牵过一抹狡黠的弧度。 妖王尧曲颜,听到夜薇香如此大庭广众,言词丝毫不加以修饰的辱骂自己,顿时一眯细长的狸目,酒红熏醉人心的瞳孔蹦出一丝杀意,雪白的柔荑捂着自己的绛唇,“小姐还真是说笑了呢!若比风.骚,谁能比得碧蛇族,你容乔大小姐?也不知道小姐说着这么违心的话,心里头都不觉可笑,不觉……恶心么?” 说到后话的恶心二字,尧曲颜已是面露出了厌色. 一个万人枕的臭女表子,还敢如此不要脸的说他骚不可耐,简直就是无耻至极! 真令他作呕! 被尧曲颜如此赤果果的指责恶心,夜薇香非但没有生气,而且,还抿唇微笑了起来. 恶心,心里?对于一个无心之人来讲,可还体会得到? 尧曲颜见薇香只笑不语,以为她是在嘲笑自己,顿时对包围了夜薇香的一群蒙面刺客摆了摆手,视线还是对视着夜薇香,艳笑道:“碧蛇族可是心性七窍玲珑仅次于我狐族的世族,怎么却出了个如小姐这般背道而驰的子嗣呢……唉~~就当本王今日为碧蛇族做做好事,正一正碧蛇族的世族风范……。” ――题外话―― 喜欢弑兰的请收藏新文美人皮哦~ 第一百三十九章 妖王就娶我做压寨王妃吧 尧曲颜见薇香只笑不语,以为她是在嘲笑自己,顿时对包围了夜薇香的一群蒙面刺客摆了摆手,视线还是对视着夜薇香,艳笑道:“碧蛇族可是心性七窍玲珑仅次于我狐族的世族,怎么却出了个如小姐这般背道而驰的子嗣呢……唉~~就当本王今日为碧蛇族做做好事,正一正碧蛇族的世族风范……。” 待尧曲颜笑里藏刀夹棍带棒的讥诮话音刚一落下,那受到了尧曲颜手势指示的若干名刺客,便扬起手中的利刃,开始朝夜薇香步步逼近,寸寸围拢了起来。 见此形式,没等夜薇香反应,那站在夜薇香身后三步之遥的葛明拿起手中只剩下了几根鸟.毛的白羽破扇,指着尧曲颜哼笑,“可笑可笑,堂堂一界妖王在这以众敌寡,只会欺辱我族小姐一柔弱妇孺!且还畏畏缩缩藏头露尾,竟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族小姐是食.色性也,但好歹也正大光明,磊落可照日月!居然还敢在这大放厥词说我族小姐丢尽世族的颜面,可如今一比,呵!别怪鄙人眼拙口笨,不懂礼数,这云泥之别的差距,鄙人怎么看呐,那丢尽自家世族颜面的,是妖王大人您才对吧?” 葛明如此‘正义凛然’的话这么一说,那步步逼近夜薇香的几十个刺客都不约而同的顿了顿脚步,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可毕竟不是一味只知服从命令的死士,他们可都是一直跟随在妖王殿下身边的幕僚、武将以及妖界的长老大臣。 因为碧蛇族一向高手众多,妖界狐族是再清楚不过的,为了这次计划的严密性和完美性,他们才亲自出马的,怕的就是死士里,会有其它五界的细作,或者怕死士落到其它五界的手里,毁了这次计划。 正因为他们都是这样的保王一族,才会听了葛明这样一番高谈阔论之后,有了这一瞬间的犹疑。 俗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现在他们将此事做的密不透风,可若有朝一日被挖了出来,那岂不是要给他们的王,添上这样一笔,‘欺.辱妇孺,丢尽世族颜面’这样不光彩的历史写照,那可怎么是好? 妖,也有妖界的定律和规矩,尤其是尧曲颜这样有身份的妖王,自然不是那些被人界怨声载道痛骂痛恨的小妖小怪宵小之辈可以比拟的,所以他们的颜面也是必须保护好的。 更遑论,妖王上面还有妖皇、妖帝、妖尊管辖着,妖王有损颜面,就等于他们有损颜面,若一旦他们得知他们又怎会袖手旁观,怎会不惩戒妖王殿下? 看到他们这样的反应,夜薇香倒是十分的惊讶,便用带着刮目相看余光的眼角,暗暗瞥了一眼身后的葛明。 接收到夜薇香此等眼神的葛明,一脸得意的一抖自己破烂了的衣襟。 笑话,他葛明可是碧蛇族的智囊长老,要是连这么点妖界规矩都不懂,他还怎么带领碧蛇族在六界混? 不过幸而,碧蛇族不属于妖界管辖,而是属于人界的另类世族,不然,葛明这话说出来,就完全不奏效了,说不定他妖王尧曲颜反而还会明目张胆的来灭了他们,只要嘴上安个通敌叛界的罪名,他们碧蛇族可是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更甚,直接就会被妖界上头的王族给一窝端了。 看到这等情形,尧曲颜抚掌娇笑了起来,“好口才,好心思,真不愧是碧蛇族的军师人物呢……。” 顿了顿,尧曲颜缓缓收住了笑,懒散迷醉的酒红色眼眸定定瞧着葛明,眸色渐渐凌厉起来,“葛军师如此聪明之人,在碧蛇族如此不喜力争上游只求自保太平的小小碧蛇族,真真是屈才了呐……只要葛军师心甘情愿投入本王麾下,本王不但可以给军师发挥才能的机会,还会……给军师享不尽的荣华,用不尽的权利,军师,以为如何呢?” 带着如此具有诱.惑力的条件的话,再加上尧曲颜那天生就能颠倒他人神魂心智的引.诱语气,真真就好比那所谓的财富荣华权利,就已经被摆到了面前似的,似乎只要伸手一揽,就能将这些揽进怀里,为自己所有了一般。 被别人这么明目张胆当着自己面挖自家的墙角,夜薇香倒是半句也不插嘴,也不去看葛明的态度,反而,竟然依旧只是如之前一般,一副趾高气昂天不怕地不怕的跋扈大小姐的样子,注视着尧曲颜。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葛明的身上,就连尧曲颜都没有再看她一眼,仿佛会脏了他的眼睛似的。 所以啊,没有人看到薇香幼红的嘴角,悄然溜过的一缕玩味的笑靥。 一直跟在薇香和葛明身后的楚萧魄泽,在夜薇香传音入密的提醒下,便藏匿在了暗处,并没有出现和尧曲颜他们打个照面。 尧曲颜一向都是个笑里藏刀的家伙,别看他平日一直都是懒懒散散,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实则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比起仙帝姬玉槿瑟那个恶劣阴.险的家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然怎么两人总是会彼此看对方不顺眼,总是要过不去呢? 不就是因为两人是都喜欢较劲比腹.黑的同类么! 所以他楚萧魄泽很可能会轻易就被尧曲颜给识破身份了,到时候,这只骚狐狸眼珠子那么一转,未尝不会举一反三,来趁机又想出构陷碧蛇族的法子,搞不好,还会直接怀疑夜薇香不是容乔! 只怕届时,夜薇香和他楚萧魄泽连碧蛇族这枚现如今最有力且唯一的士卒棋子,就要就此失去了,搞不好,还会就此,又多了碧蛇族这样一个敌人。 即便窝囊不悦,楚萧魄泽也只好服从夜薇香的安排,先藏匿起来,静观其变再说。 不过呢,此刻所有人都没看到夜薇香嘴角那抹的玩味笑靥,楚萧魄泽可是看得真真儿的。 也正是因为这抹笑,楚萧魄泽一直不爽且还不承认担忧的心态,逐渐平复了下来。 对夜薇香不敢说全部了解,但自少三分的把握,他楚萧魄泽还是有的。 所以当下,见了她如此笑,便心中明朗,她不但想到了对策,而且是要开始对尧曲颜采取反击了…… 这时,葛明手摇着几根只剩了鸟.毛的羽扇,一脸正气凛然的正了脸色,“我葛明即便只是个奴才,也知道一生只伺一主的原则,也知磊落二字的定义,妖王大人如此,莫不是要葛明做一个背信弃义,离经叛主的小人?妖王如此,恐怕不大好吧。” 没等尧曲颜说话,那其中一个女刺客,立刻举起手中峨眉刺,直指葛明,骂骂咧咧道:“好你个不识抬举的眼镜蛇!不识好人心便罢,还敢反咬一口,污蔑我家殿下,看我不刺死你!” 这一看到女蒙面女刺客手中的峨眉刺,一直很镇定如松还不畏强权不怕死的葛明忽然不淡定了,不但一反常态不顾自身刚才树立起的‘高大’形象,直接就缩着身子,猫到夜薇香的身后躲藏了起来,还双手颤抖的捂着自己的胸前,脸上全是惧怕忐忑之色。 “你……你个臭不要脸的死妖怪!”嗯,刚才一直对答如流巧舌如簧的葛军师,现在就只哆嗦出了这么一句话,而且还是极其的没有底气,活似……活似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这夜薇香一见一听自己的王牌军师变成了如此模样,不禁……嘴角抽搐。 那个蒙面女刺客听到葛军师这样骂自己,当下就跟点着了的爆竹似的,举着峨眉刺就朝夜薇香身后的葛明刺去,“你个老小子,看来你刚才是没被爽.够是吧?看老娘今天不把你给……。” 眼见此女一边说着,边就动了起了身来之时,却被一旁的尧曲颜一手揪住了后衣领。 “嘿!谁揽着老娘呢!活腻了是……。”火爆女刺客一边不客气的骂着,一边不解的往后扭头看去,一看是自家主子,立马就乖乖的闭了嘴,态度立马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的,讨好的讪笑道:“殿下,就让奴才把那老小子给办了吧!” 尧曲颜没有理会女刺客的要求,松了手,不咸不淡的扔了句,“退下。” 女刺客自是不敢忤逆,只得一摸面罩下看不见的鼻子,一手冲夜薇香身后的葛明嚣张的扬了扬手中的峨眉刺。 “既然葛军师要如此深明大义,那本王自是不会强求。”尧曲颜眼见时辰耽搁了不少,便也不再啰嗦,不耐烦的冲着围拢着夜薇香的几十个手下一挥流云广袖。 眼见自己主子明确且不悦的下达了命令,几十个蒙面刺客自是不敢再像之前那般顾忌怠慢,当即就亮出了各自手中的武器,再也没有半点犹豫的往夜薇香争相杀去! 也就在所有刺客就要触及到夜薇香身上的致命点,躲在暗处已经无法按捺住的楚萧魄泽即将出手的电光火石间,一直没有说话的夜薇香,突然一扬手,发话了。 “喂,不如你不要杀本小姐,娶了本小姐如何?本小姐可是有房有屋又有田,还有一半碧蛇族的势力,免费赠送哦!”夜薇香笑眯眯的望着对面的尧曲颜,神情有些贪.婪和不怀好意起来。 她可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就是这么一鸣惊人。 所有蒙面刺客都惊呆了,连要灭口夜薇香的目的都纷纷忘得一干二净了,各个连忙转过头,各个眼神意味不明、极其复杂看向了被求.婚的自家殿下。 话说,既然仙帝都能娶她容乔,为什么他们的殿下就不行呢,再说这也没啥不好的,还真像这个色.女人自己说的,她可是有一半的碧蛇族势力,还是免费的!这不要白不要啊! 再说了,这样把容乔色.小姐抢到了手,虽然挑拨龙族和仙帝的关系已经是不成了,但到底也算是破坏了他们这一次联盟不是? 而且啊而且,还完全不用担负离间那两界关系后会产生的一系列不良后果! 这多好啊,简直就是一本万利啊!! “还真是多谢容乔小姐的美意了,可惜啊,本王消受不起呢。”尧曲颜毫不犹豫,一口就‘客气’的回绝了。 这自家的奴才们都想到了的结果,他尧曲颜怎么就会想不到? 但是啊但是,看看那容乔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他真的实在是受不了,受不了! 哪怕这个色.欲熏心的女人顶着的是一张绝色的皮囊,还有那么庞大丰富的嫁妆……可正是因为如此,他尧曲颜绝不答应! 那张脸,正因为这个色.女人盯着那张脸,他尧曲颜才觉得真心恶心! 因为只要一想到,这么个放.荡的女人,整天顶着小薇薇可爱的皮囊在自己眼前晃荡卖.弄风.骚,他尧曲颜自认为自己没有仙帝姬玉槿瑟那么‘宰相肚量’,可以忍住恶心,可以忍住不把这个色.女人剥皮的冲动! 一听到尧曲颜就这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别人暂且不论反应如何,单是夜薇香,却是十分的不高兴了。 “我说你个风.骚的狐狸.精,你既然不是来抢亲的,不是垂涎本小姐的美色,啧,那你到底是来做什么来了?哼,我看呐……。”夜薇香一脸不信的双手环胸了起来,嘴角一撇,“你分明就是想强抢本小姐回去做你的压.寨王妃,只是碍于仙帝和龙帝,才这么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 那厢的尧曲颜乍一听到夜薇香这样没脸没皮没脑子的胡言乱语,反而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见尧曲颜不语,夜薇香一脸惊喜和轻蔑的指着尧曲颜,大大咧咧的笑道:“看吧看吧!本小姐说中你的阴谋诡计了吧?你个狐狸.精,有胆做却没胆承认,简直是闷.骚到家了!!” 一听到这样横加的污蔑,尧曲颜终于是有点淡定不住了,那露在面纱外的一双上挑的细眉,登时就蹙了起来,绛唇张着就要反口反驳。 哪想,夜薇香不但抢先一步走到了尧曲颜的面前,一手一把扯下了他的面纱,一手还色迷迷的摸上了尧曲颜美艳的脸蛋。 “啧啧啧……这水光细滑的触感,这美艳无双的五官,不愧是妖界的第一美男,本小姐喜欢!”夜薇香一脸轻浮的笑着,而后冲着近在咫尺竟然完全还没反应过来的尧曲颜猥.琐的挑了挑眉,“你看,现在我们可是你情我愿了,就算龙帝和仙帝怪罪,最后也定是会成人之美的嘛~~!来吧,把本小姐抢走吧!本小姐已经迫不及待与妖王殿下您的……洞.房花烛是何等的美妙~~。” 后话说完,夜薇香还伸出粉嫩的舌头,面露饥.渴的舔了舔幼红的唇瓣。 尧曲颜对视着近在咫尺的夜薇香的一双眼越睁越大,越睁越大,瞳孔越缩越紧,越缩越紧。 而藏匿在不远暗处的楚萧魄泽,那紧握在手的船板,越抠越紧,越抠越紧。 啪嗒一声,船板登时被抠出一个大洞! 就在都在屏息凝神看着那碧蛇族的色.小姐调.戏艳妖王时,这样突如其来的木板破碎声,陡然让他们都是浑身一震,惊醒了过来。 如今在这艘船的甲板之上的大数都是妖王尧曲颜的人,所以,所有人听到这样的声音,都是顿时面带起了杀气。 有几个蒙面刺客不用尧曲颜指挥,就已经举着手中兵器,朝着那木板破碎的声音处杀气腾腾的逼近。 夜薇香眸光一凝,眼角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身后已经朝那声音的传来处动身的几个刺客后,便攸的踮起脚尖,扬起小脸,努起红唇,就用力的啃上了尧曲颜的绛唇! 完全,就跟那饿极了的狼一样…… 所有人都惊呼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这些惊呼之声倒吸冷气之声,也同时引起了那几个原本要离开去勘察那木板破碎声来源的几个蒙面刺客注意。 当他们几人顿住脚步,扭头看向了众目聚集地,骤然只见那碧蛇族的色.小姐居然光天化日之下,举目视线之中,就这么,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啃上了自家殿下的小嘴!! 即便长久以来,追求殿下的女子不在少数,但还从来没有一个敢这么色.胆包天,居然就这么当着所有杀气腾腾的杀手面前,还能还敢这么不怕死的轻吻自家殿下!! 彼时啊彼时,所有人的脑子里和心理,就完全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碧蛇族的色.小姐不愧是享誉六界的女色鬼,还简直色到不要命了的地步!’ 真是……令人直想竖起大拇指! 嗯,的确在那杀手群中,有一个就真的对夜薇香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杀手可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把葛军师那啥的那个女刺客。 而且也在竖起大拇指的同时,那个女刺客还扭转头,对不远处的葛明笑眯了眼睛。 即便看不到她的笑容模样,可单单那一双笑眯了的眼睛,那一双里面充满了熠熠精光的眼睛,就足以让接受到了这样目光的葛明,骇的又是一屁.股蹲坐到了地上,连手中常年不离手的,虽然只剩下了几根鸟.毛的破羽扇,都吓得啪嗒一声,直接掉到了地上。 “啊!!!”尧曲颜终于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同时一掌就将夜薇香给击飞了出去。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又随着呈抛物线飞出去的夜薇香飞起,在随着夜薇香的落地而落地。 “你……你……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色.女!简直混账!!”一手死命的擦着自己红唇,一手颤抖的指着被自己击飞然后重重跌落在了甲板上的夜薇香。 撞落在地的夜薇香登时吐出一口鲜血,面色阴沉双眼阴戾的凝视着尧曲颜,恶狠狠的骂道:“呸!你个骚狐狸.精,有种这么骚,却还要立什么贞.节牌坊,真是令本小姐恶心!本小姐看上你,抛弃那若干的男寵,只愿嫁于你一个,那是你的福气,你居然还给脸不要脸!!” “你!!”尧曲颜气的绛唇直哆嗦,然后撸起袖子,不管不顾走到夜薇香的面前,指着夜薇香的鼻子骂道:“就你这万人骑过的女表子,别说嫁给老子,就算你倒贴送给老子,送上你整个的碧蛇族,老子也不屑!就因为老子光是看到你这个荡妇,就想吐,想吐!!全天下,除了姬玉槿瑟那个不要脸老色.鬼会娶你,只怕现在是个男人,听到你的贱名都会退避三舍!哼,那是因为你们,压根就是奸.夫淫.妇,天生的一对狗.男女!!!” “……。”夜薇香顿时吐出好几口鲜血,颤颤巍巍的指着尧曲颜,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眼珠子都快给瞪出眼眶了。 见她气的吐血,尧曲颜愉快的笑了,漫不经心的收回柔荑,得意洋洋的吹了吹指尖,慢条斯理的冷嘲热讽道:“若是本王早知道你这个贱女人已经无耻到了这个地步,本王才不屑亲自动手来杀你,哼,没得啊,脏了本王的剑!” 一听尧曲颜亲口说出了自己来此的本意,夜薇香一脸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来抢本小姐做压寨王妃的么?!怎么会,怎会是……。” 尧曲颜立马鄙夷的打断了夜薇香不可置信的废话,“长了张再好看的皮囊,却只长了个猪脑子,难怪碧蛇族永远在六界的位置中不上不下,就因为有你这样没有廉耻还蠢的跟老母.猪似的子孙,碧蛇族如何力争上游的起来?!哼,要不是杀你这件事要做的干净不留痕迹,不留任何把柄才能完美的栽赃给姬玉槿瑟,以达到让他和楚萧潇狗咬狗的目的,本王今日何须亲自来……。” 没待尧曲颜将话竹筒倒豆子的似的吐露完,一声讥诮的却媚到了骨子里的阴毒声音忽的响了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颜颜师兄竟然‘疼爱’师弟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师弟可真是受寵若惊,可真是受寵若惊呐~~!” 第一百四十章 原来从一开始她的计划就开始了 没待尧曲颜将话竹筒倒豆子的似的吐露完,一声讥诮的却媚到了骨子里的阴毒声音忽的响了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颜颜师兄竟然‘疼爱’师弟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师弟可真是受寵若惊,可真是受寵若惊呐~~!” 随着声音响起来的同时,在这艘船舫的上空层层白云之中,有一排排的银甲天兵显现在了其中,而这些天兵天将如众星拱月一般,将一个身穿金龙紫袍的,长相十分艳媚的男子簇拥在了当中。 船上的众人闻言,纷纷抬头眺望,看着那样的阵仗,竟无一人说话。 尧曲颜登时脸色铁青难看极了,如今被抓了个现形,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明明这一切都是安排的妥妥帖帖,为什么自己就出现了这样的失误,为什么姬玉槿瑟会及时赶了来? 狸目一眯,尧曲颜便攸的低下头,去看那跌在甲板上,还在因为自己说要杀死她的,吓得缩成了一团,吓得瑟瑟发抖的碧蛇色小姐。 刚才她一直都在无理取闹,原来只是在拖延时间,等姬玉槿瑟赶来?一直都在和自己纠缠不清,不怕死的羞辱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心生怒意,不由自主的般自己的计划愚蠢的亲口和盘托出? 尧曲颜半眯的狸目中,一双酒红色的眸子转了转。 不可能,这样一个蠢钝如猪的女人,色欲熏心的女人,怎么可能有如此的城府和心机? 要不是一切都是巧合,要不,一切就是另有人故意借此事,推波助澜,利用自己的心理,使了反间计,让自己与姬玉槿瑟的关系处于白热化,好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到底是谁…… 莫非是他!! 想到这,尧曲颜顿时了然的酒红双瞳中,迸出一丝杀意。 自己怎么就差点忘了,这个扬言打着送女人旗号的那个男子,那个曾经在玄玑门忍辱偷生,在龙族受尽屈辱,一直以柔弱软弱姿态来欺骗世人的蛟龙楚萧潇! 他何等城府心机,骗过了所有人,将无数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看来,今日定是他一手安排,使出将计就计,反而让他尧曲颜和姬玉槿瑟彻底的反目成仇!! “好,好!好你个楚萧潇!!”尧曲颜笑的冷艳至极,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真是个厉害的对手,真是……令他尧曲颜甘拜下风!! 云层之上的姬玉槿瑟此刻很是不耐烦的厉声下令:“来啊!将这一干意图攻打我仙界的逆贼拿下!!” 听到命令,那围拢着姬玉槿瑟的若干银甲兵将,顿时纷纷祭出了手中闪烁着凛凛寒光的银白武器,双目都炯炯有神,杀气腾腾的俯视着下方船上的一干人等。 船舫之上的一干刺客闻言,立即本能的摆开了迎战的阵势,将尧曲颜护在了中间。 尧曲颜仰首遥望姬玉槿瑟,扯唇冷笑,“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呐!瑟瑟师弟……。” “欲加之罪?哈,哈哈!”姬玉槿瑟仿佛听到了世间极好笑的笑话一般,展臂大笑了起来,“这碧蛇族的容乔小姐,说的果然不错啊!你妖王殿下还真是闷.骚的可以啊!刚才明明说过的话,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妖王殿下如今却拒不承认,脸皮厚的还真有意思!” “言及脸皮厚度,本王自是不能与仙帝您的相提并论的……,”尧曲颜见彼此已经如此架势,竟也是不慌不忙,微笑的一脸谦虚,“只不过,本王.刚才不过是与仙帝您的新欢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仙帝您,非要如此认真,倒是让本王,如何自处才好呢?” “哈!小小的玩笑!颜颜师兄……你是把孤当成了瞎子了吧?!”姬玉槿瑟遥指着船舫甲板上的累累碧蛇族的尸体,唇含讥诮,“怎么,难道颜颜师兄要说,这些碧蛇族的侍卫,都是自己集体自杀的?!” 不等尧曲颜在张嘴反驳,姬玉槿瑟已经一挥衣袖,转身端坐到了身后的金龙腾飞的长椅上,一脸威严的俯视着下方的尧曲颜,态度坚决而充满嗜杀的味道,“颜颜师兄既然来了,又如此兄友弟恭,还带了如此大的‘厚礼’献给孤!孤若是不好好回礼再让师兄走,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孤是个不懂礼节心胸狭隘的小人么?” 说完,姬玉槿瑟闲闲的翘起了二郎腿,一手撑起了自己的脸颊,以一副看戏姿态的闲散样子,笑眯眯的说道:“孤就以杀无赦三个字,回礼颜颜师兄的离间好计,颜颜师兄可要接好了啊……。” 带他话音方落,那数以百计的天兵天将,便一拥而下,齐喊一声震天的‘杀’字,直朝尧曲颜一干人等攻去。 “多谢瑟瑟师弟的美意,本王一定会好生的接下。”浑然没有半点惧意的说着,尧曲颜便将自己的弯曲起来的小指触放到了自己的绛唇上,立时,一声尖锐的呼啸之声,响彻在了平静无波的河面上。 少顷,但听得一声又一声,次第的响起了无数道破水之声。 随之破水声响起之时,无数身穿暗红蒙面紧身衣的杀手,一个紧接着一个从河水里跳脱了出来,纷纷踏水而立,摆开了整齐的阵形,手持锐利的各种带着嗜血的武器,蓄势待发。 眼看两方人马剑拔弩张,一场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所有人的眼里心里,此刻自然只有对方敌军,哪还有谁会在意,会注意到那个刚才跌倒在地,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的娇娆女子,正将负在自己背上小手,用纤纤奶白的素指,做着奇怪的手势。 那暗藏在女子身后不远处的暗格里的幽冷纱帽男人,自然是将女子的手势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让他带人撤退的意思。 当然,他楚萧魄泽也没有错过,那个小女人刚刚缩成一团,名其曰害怕的发抖的样子。 楚萧魄泽心中冷嗤,什么狗屁怕的发抖,那个老三骚狐狸简直就是个瞎子!这死女人明明就是在笑的发抖! 不过他原本以为,她夜薇香并非如此设计的计谋,一定是更安全更诡异的阴谋来挑拨离间老十姬玉槿瑟、老三尧曲颜、以及楚萧潇三人三方势力! 可他真的万万没想到,这一路来,原来从头到尾,她夜薇香的阴谋就已经开始了! 那些什么刺杀,还有钓出尧曲颜这条大鱼,压根就是夜薇香早就料到计算好的!她压根就是以自己为饵,让尧曲颜经受不住离间的姬玉槿瑟和楚萧潇的欲.望,趁机将计就计,让他们三方狗咬狗!! 之所以说是三方,因为他楚萧魄泽相信,今日这一战已经必不可免,但是,以老三和老十的本事,定不会让自己有损,既然他们都死不了,可元气又大伤,最后冷静下来后,势必对彼此更加怀恨在心,也势必,会将那个推波助澜让他们狗咬狗的幕后黑手恨到骨子里! 这个黑手,显然是呼之欲出,明摆着就是制造这一切开头的龙帝楚萧潇! 他们当然只会想到是他楚萧潇,谁让他楚萧潇如今已是鹤立鸡群,锋芒毕露,那一切的伪装,都让老十和老三这样的聪明人是看的一清二楚!! 如此城府与心机,是个人都会只想到这一切操盘手,就是他楚萧潇蓄谋已久所为,不可能会联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焉是她夜薇香,现在的容乔,一个享誉六界,有脸无脑好色成性的蠢女人所为!! 多完美的一箭三雕之计啊!连他楚萧魄泽都不能不佩服,不敢不佩服!! 可他楚萧魄泽最佩服的是,她夜薇香居然又一次耍了他楚萧魄泽,又一次骗的他团团转!! 明明她表面做的好像是冲着的姬玉槿瑟去的,可从一而终,从头到尾,都是冲着楚萧潇去的!! 她作出这样一副样子,根本就是演戏给他楚萧魄泽看的,为的就是不让他知道了她的真实目的,而从中作梗,会心软的去帮楚萧潇,坏了她的大计!! 连这三十几名蛇族高手,都是她戏中只用来牺牲的弃子罢了! 亏他见她那么幸苦使用驭灵在这些侍卫身上,为的就是不让她自己和他暴露,原来不过都是她在以侍卫的命,来掩饰她真实的目的! 哈,这么深沉可怕,手段狠毒冷酷的女人,他楚萧魄泽居然还当初愚蠢的以为,她舍不得萧潇,舍不得伤萧潇,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会对萧潇出手! 可原来,她哪还有什么情,哪还有什么心软,哪还有什么不舍,她要的,出手的,只是完美的一击即中,给予萧潇致命一击,才等待了今日这个时机!! 想到这种种,楚萧魄泽冷冷的笑了,自己这个傻瓜,怎么就忘了,她,本就是没有心的…… 如今在她身上穿着的,仅仅只是个皮囊,只是个皮囊而已! 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他给予信任当作演戏的道具,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利用他,不信任他. 再说的白一点,她将他楚萧魄泽都只当成了一件工具! 什么狗屁盟友,什么合作伙伴,全他吗的都是她蘸满了谎言糖浆的糖衣炮弹!! 还敢说她对那孔非墨没有生出别的心思? 放眼六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神界是龙雀两族平分秋色,他孔非墨最大的绊脚石就是现在身为龙帝的楚萧潇!! 即便萧潇以前如何伤害过她,伤害过她的女儿,但那都是出于他的爱占有性太强! 当年婪那么伤害她,她还不是那么爱他爱的无所顾忌!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她爱与不爱的问题,她现在就是变了,所以才会将以往最疼爱的楚萧潇也能够伤害了,而已。 越是想这个问题,楚萧魄泽就觉得胸口越是堵得慌,头就要像炸开了一般,思想越是不能遏制的在这些问题上泥足深陷,怎么也抽不出身来。 “该死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楚萧魄泽猛地一拳砸在了船板上,登时将船板砸穿了一个大窟窿,清凉的河水咕咚咕咚的从窟窿里冒了起来。 河水顿时就蘸到了楚萧魄泽被船板木屑划破的细小伤口上,清凉加之微微的刺痛让楚萧魄泽陡然醒转过来。 他这是在搞什么…… 而就在这时,那厢已经开打且打的如火如荼的仙妖两大头目,一枚不知道是仙界还是妖界的高手打出来的形似偌大火球的东西,忽然就从楚萧魄泽的头顶上砸降了下来! 带楚萧魄泽抬头反应过来之时,那火球离他的头顶不过就只剩下了半丈不到的距离! 出于本能的,楚萧魄泽便在手掌之中凝起了一颗携带着冰霜的雪球,可当他正欲往那砸下来火球投掷出去时,他忽然犹豫的顿住了手势。 若是他此刻出手,很有可能会让精明狡猾的老三和老十嗅到自己的龙气,甚至就此就会毁了她的满盘计划…… 也就是他犹豫刹那的光景,那砸将下来的火球已经无情且快速的朝他的头顶落了下来,距离不到咫尺,这下即便他想出手,也已经来不及了! 当那偌大的火球在眼前越放越大时,楚萧魄泽顿时发出一声极低的苦笑声。 明明知道了她这么利用了自己,但自己居然还是不想就这么毁了她的计划,哪怕自己现在已经身处如此危险的境地…… 就在楚萧魄泽已经放弃反抗之时,眼前一片血红闪过,鼻尖轻嗅到那熟悉幽淡的蔷薇香气,还有那低声的娇糯怒喝,“楚萧魄泽你脑子是不是进了这河里的水了!让你快撤,你在磨蹭什么?该死的拖油瓶男人!!” 楚萧魄泽生气的想要反驳,不过下一刻,自己已经被这个该死的小女人连拖带抱的一齐趁乱跳进了清凉的河水里,一时,嘴里都被河水灌满了,哪里还说得出话? 倒是…… 因为跳进河水的冲击力,让该死的小女人那平日难得梳起的娇娆双蛇发髻被立刻冲散开来,那长到她足踝的血色长发,被水流冲击的就像一只正在水中游荡的偌大血红锦鲤,有着说不出的跳脱和轻灵的美感,让人挪不开眼睛。 而她同时被打湿的一身黑纱罗裙,被河水冲击的飘漾了起来,似紧非紧的贴在她的身上,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勾勒的越发凹.凸诱人,让人看之,欲.罢不能。 也不知道是不是着了魔,还是中了她的媚术,楚萧魄泽竟一把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身,垂头俯向她的娇娆邪媚到令人发狂的脸…… 然,就在两人的唇,不过只差分毫就要触碰到一起时。 楚萧魄泽在她被河水冲洗的越发明亮潋滟的惊诧血眸中,看到了那倒影在她瞳孔深处的,自己的脸! 那,那是一张多么可怕而丑陋的脸!几乎半张脸孔都已经被烧毁的见了白骨,只沾着黑焦的皮肉,只是看着,都令人作呕不已! 还有那眼睛,左眼已经彻底的被无情的黑色火焰烧的让眉眼全焦在了一块,根本就看不到,哪里还有眼睛的存在!! 在她的眼中看到这样的自己,楚萧魄泽心中一沉,伟身一颤,随即猛地一把推开了她,狼狈而懊恼的游离着河水,迅速的逃走了。 他怎么就忘了,怎么就忘了…… 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鬼模样? 夜薇香眼看着楚萧魄泽狼狈逃窜的样子,血眸,渐渐深沉的眯了起来。 水上的喊打喊杀声,一声盖过一声,几欲穿透天穹。 无数颜色各异的血,已经残肢断臂,纷纷如钓鱼老者随意倾洒的鱼饵,一把把洒将在了河流之中。 只方顷刻,清澈明亮的河水,已被将染的无比浑浊。 几乎已近潜在了河底的夜薇香,举目而忘,遥见越来越多的尸体残肢从河面上渐渐缓缓的沉了下来,她笑了。 笑的无比快意,而嗜血。 笑罢,蓦地,她一个旋身,身体攸的化为一条青碧青碧的细蛇,蛇尾一卷一同掉进了河中的葛明,便迅捷灵敏的扭动着蛇身,逆着河流,蜿蜒而游离出了这里。 听说,这条洪河,叫做瑶华河,因为它可以在每夜的月圆之日,将九重天上的瑶池美景,倒影在这粼粼河面上。 它贯穿了妖魔人三界,被誉为生命灵河。 可经此一役,它却被凡人誉为了血河。 因为妖仙两界大斗法的尸体鲜血,在瑶华河中久久不去,被永远的沉积在了河底。 而至此,每夜瑶池美色倒影其上之时,都带上了浓厚的血色。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尧曲颜与姬玉槿瑟早已偃旗息鼓,各自班师回了各界,双方,着实是损失惨重,他们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一味的死战。 那样,岂不便宜了太多人了? 他们俩,可都不是省油的傻灯。 尸横遍野,鲜血琳琅。 除了惨烈能形容此时此景的瑶华河之外,不知道还该怎么形容。 届时,一抹莹绿的光影划过明亮的又圆又大的月亮,在夜色的照拂下,如同暗夜游荡的精灵。 “战争,果真是世间最残酷的东西。”随着一身青嫩清灵的女音响起,那团划破月色的莹绿光影,蓦地,摇身变成了一个身着绿衣的,约莫十一二岁的清灵女孩儿,临空站在了河面之上。 女孩儿那左眼角上的血兰印记仿佛映月而绽,自有一股子妖冶之气脱颖而出。 女孩儿似若冰雪的眸子,淡淡的打量了一眼,浮游在河面上,并未沉积进河底的残肢断臂,淡粉的薄唇抿了抿,“是妖和仙人的尸体。” 即便才苏醒过来不到十天,她已经在未央怪蜀黍的口中,得知了现在六界的局势,不过,她并不是很关心。 至于那一点点的关心,是因为天下乱,必会出妖孽。 而这个不知道是否会出的妖孽,可否能助自己弑父大计,才是她,弑兰,最终的目的。 她知晓,如今妖界和仙界基本爱闹事,也已基本掌权的,就是她所谓的三叔和十叔了。 而这两个叔叔向来不对盘,也是天下尽知之事,这一河的尸体,不做他想,必是他们二人的杰作。 “不对,以这二人狡诈阴险的性子,绝对不会如此鲁莽行事。”弑兰半眯起了眼睛,雪瞳中,闪过一丝冷冽的精光。 三叔和十叔已经不对盘多年,但是真正大打出手的次数,那是几乎没有的,就更不可能会造成今日这般伤人又伤己的战局。 他们都是极聪明之人,绝对不会打这种没有把握又得不到太多好处的仗,相较于这么血腥直白的战斗,他们两人更喜欢使用阴谋诡计,以最小的代价,来获取丰厚的回报,这种方式才对。 “看来,是有人从中作梗。”弑兰略带赞赏的点了点头,这一局,让两位好叔叔元气大伤,不可谓不成功的好计策。 她喜欢聪明人,尤其,是这种还会善于操控他人来牟取暴利的聪明人。 只是不知,这个聪明人,会是谁? 不由得,弑兰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曾经在玄玑门雪上阁中,惊鸿一瞥,有着一双让她久久不忘的怨毒眼睛的纤弱男子。 那个男子,自从在未央怪蜀黍手里的婉柔口中得知当年自己被陷害,导致梨上雪下狠手杀了自己的事实之后,她觉得,除了自己那个冰块父亲,就属他,最是可怕。 ——题外话—— 这仗赢得漂不漂亮! 第一百四十一章 果然不愧是夜薇香的女儿 那个男子,自从在未央怪蜀黍手里的婉柔口中得知当年自己被陷害,导致梨上雪下狠手杀了自己的事实之后,她觉得,除了自己那个冰块父亲,就属他,最是可怕。 “如今仙妖两界损失惨重,那这个幕后黑手,必定还会再找另一个目标。”弑兰眯着眼睛,直白清楚的剖析道。 可话音刚落,她瞳孔便蓦地一紧。 “下一个,会不会是七叔。”犹疑而肯定的脱口而出,弑兰的语气开始冰冷彻骨了起来。 顿了顿,弑兰便扭头往北边的方向看去,寒冷的雪瞳,才如初雪消融般,有了一丝暖色,“娘亲,等我。” 于是,不再多做停留,弑兰将头立刻回转,连忙纵身往南面的上空飞跃而去。 没想到,就在这时,一条突如其来的,一缕浓色的墨绿烟雾呈锁链状,将弑兰的飞跃而起的脚腕给扣锁了住,拉拽着弑兰,让弑兰怎么也不能腾空而起。 而且,这条烟雾锁链出现的太突然,以至于弑兰根本就没有及时提防到,所以她用力上去的力道和烟雾锁链下拽的力道,让她的身体本能的产生了反弹,险些,因内息法力不及时的带动身体调稳,从而栽进了肮.脏的河水里去。 幸而待到河面之时,她已经稳妥了内息法力,不过裸足已经沾到了水面,加之又要挣脱脚踝上的烟雾锁链,便在水面顿时滑出一道长长的水迹。 喀嚓几声,眼见那样若无实质性的烟雾化成的锁链,竟然像真的金属锁链一般,随着断裂粉碎,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如金属被斩断的清脆声响。 “藏头露尾乃是小人行径,阁下,还是出来吧。”站定在了水面上的弑兰,漫不经心的屈指掸了掸长及膝盖的蝴蝶式裙角,淡淡的说道。 “不愧是牙尖嘴利的小夜夜生下来的女儿,小嘴,真是特征性的恶毒呐!”随着一声略带戏谑意味的阴柔男音响起,一缕浓绿烟雾随风而来,在飘荡了几下之后,便化作了一个身着墨绿衣袍的阴艳男子。 弑兰淡然的扫了该男子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魇九郎,父亲的狗。” 魇九郎闻言,一脸伤心欲绝的一手捂住了胸口,一手颤抖的指着弑兰,“小兰兰……你实在是太伤人,太伤自尊了……。” “你来拦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冷漠语气,弑兰面无表情的,如同冷眼在看一个小丑表演。 被是弑兰这样的看着,魇九郎也不想在演下去了,他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去当一个小女孩儿的逗乐戏子。 “小兰兰既然知道九叔是你老爹的狗,那多余的话,九叔就不多说了,”魇九郎双臂环起了胸,长着长黑指甲的手指蓦地变出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紫金小炉,漫不经心的把玩起来,“咱们可得言出必行不是?小兰兰既然当初承诺只去血域鬼冢看小夜夜,那就只能去……。” “那不是承诺,是要挟。”弑兰没有一丝感情的说出了那日与父亲声称去看母亲的实情,“还有,不要再用你那恶心的称呼,称呼我的母亲,及,我。” “我去!你一个小毛丫头拽什么拽!简直跟你老爹一个德行!老子受够了那个大的,还要来受够你这个小的,简直岂有此理!!”魇九郎一手插起了腰,阴艳的脸上写满了不爽。 “暴走的狗。”弑兰果断利落的作出对魇九郎的判断。 “……。”魇九郎真的想暴走了。 想来,他魇九郎也算是个很有那什么,嗯,良好的修身养性的。 但是,再好的脾性,在大师兄那样的冰块下常年的言语冰冻以及各种冰冻制冷的人身攻击,就算终于被这样含辛茹苦的给锻炼出来了……但是,被一个黄毛丫头这么又冷又恶毒的人身攻击,那简直就是一种不可用言语来形容的耻辱! 他魇九郎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而是让天地都惧怕的上古噬魅!何曾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还这么毫不加以修饰的,赤果果的羞辱!而且还是对方还是个毛丫头!! 真是怎么想,就怎么生气,恨不得把这死丫头封上小嘴,狠狠臭扁一顿才解气! “想扁我,那就亮出你的本事。”慢条斯理的下了所谓的挑战书的弑兰,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别浪费我的时间。” “嘿!你个死丫头!”魇九郎咬牙切齿的瞪着一点也没有畏惧之色的弑兰,鄙视的轻哼了一声,“别被叔叔我打伤了,回去好去你那父亲那告我一状!” “只有狗,才这么幼稚。”弑兰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你你……我我我……。”嘴巴差点气歪了的魇九郎结结巴巴的说不清一句话,索性气愤朝手中紫金香炉一挥衣袖,祭出了炉中善喜吸食他人修为的浓烟,颤抖的指着弑兰哼道:“这是你这个臭丫头自找的,别到时候跟你老爹哭哭啼啼,惹人笑话!” 没想到,弑兰见他真的要动手了,不但没有半点惧怕,反而,那冰雪似的眸子里,还顿时闪烁起了兴致盎然的光彩,“噬神魅烟!有意思。” 魇九郎头一次见她也会露出如此兴致勃勃的表情,一时间,这心里头也不知道到底是该自豪欣喜,还是该无语郁闷。 他一向驱使魅烟都是肆无忌惮心狠手辣的,这丫头如今可是他的主人,啊呸!什么主人,就是一同伙! 反正她现在就是婪的宝贝疙瘩,万一一个不小心,真的打伤了打残了,那死冰块,还不得满世界追着喊着让自己偿命? 嘶……看来得把握好技术施展啊施展。 “这么墨迹,难道你是只母狗。”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口吻,外加点了一下头,表示对自己的揣测正确的弑兰一脸冷漠,复又张了张小嘴,“抱歉,认错了你的性别。” 这一下,魇九郎几乎是想都没想那什么后果之类有的没有的,天知道他有多讨厌别人说自己是个娘们,这下好了,娘们就娘们,吖还一句都不离一个狗字,这不是逼他么!! 所以,他几乎是不计后果的,立即就对弑兰出了手,那墨绿的浓烟迅速的扩散,变成一只只狰狞而张牙舞爪的鬼魅恶兽的模样,纷纷朝着弑兰小小的身躯撕咬而去! 弑兰依旧临水而立,在那水面上轻盈的站着,一动也不动,形式绿蝴蝶款式的罗裙迎风而翩翩飞舞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在水上采集花粉的绿蝴蝶仙子,那么清灵纯净,不食人间烟火。 等到出手之后,魇九郎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是一时气急攻心,自己不自禁的就出了点狠招,这下自己就是想收回也是为时已晚,可是乍看到那一动不动的弑兰,他更加的着急上火了。 自己还真是太无聊了,居然跟一个小毛孩子置气!! 即便弑兰的真实年龄已经呈千倍数的大于她的外表年龄,但是与他可以用沧海桑田来形容的年龄来相比较,她何止是个毛孩子,说是个婴幼儿都不过分! “死丫头片子!你在搞什么啊!不是很拽很厉害嘛,怎么不动了,被吓傻了?!”魇九郎一时情急,不知道该怎么是好,只能用这种刺激的办法看是不是能激醒她。 反正她要想反击是绝对打不赢的,但是逃跑的话,他相信她是有那个本钱本事的,他可没忘,婪当初为了救她,可是用了三分之一的修为输入了她的体内,为她凝结内丹,才得以存活下来的。 天知道,婪这个修为高深到近乎变.态了家伙,别说给他人三分之一的修为了,哪怕是十分之一,都足矣可以做个睥睨六界的顶尖高手! 这也是他魇九郎,之所以还敢跟这小丫头片子动手的潜在原因。 哪想到,闻言的弑兰却淡淡的朝魇九郎看了过来,竟然还笑了,笑的那是十分的天真无邪,清甜可人,可那说出来的话,简直…… “我只是,怕吓坏了母狗你。”弑兰声音甜美的说道。 本来还为这个小丫头片子终于也有笑的时候而感到诧异的魇九郎,在听到弑兰这样嚣张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且还带着绝对性的人身攻击的话,顿时,就差点吐血三升…… “看你被魅烟弄伤残后,还怎么嚣张的起来!!”魇九郎实在是气急败坏了,在原地暴跳如雷的狠狠诅咒道。 已经收了笑容的弑兰扯了扯嘴角,嗯,不知道这么个微小的动作,到底算不算是不屑鄙视的意思。 总之,她淡然的扫了一眼已经铺天盖地而来,近在咫尺的滚滚浓烟扭曲出来的无数鬼魅模样的东西,“虚张声势。” 待这毫无畏惧还带着嚣张意味的话一出,那些涌动的浓烟魑魅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和愤怒的咆哮声,随之,那不计其数的魑魅睁圆了精光烁烁的眼睛,张着巨大的长满了獠牙的大嘴,不约而同的朝弑兰撕咬而去! 光看其形式场面,真的是十分的骇然惊悚。 可弑兰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站定在原地,看起来就如同视死如归,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眼见那些魑魅都也被弑兰给惹怒了,且各个都是不吃弑兰誓不罢休的贪婪模样,魇九郎看的是暗暗着急,没有再多想,就拼命的朝弑兰快速飘移了过去! 那些魑魅有许多,都是婪在洪荒时,击败的手下败将,被婪毁其肉体之后,便被封印在了他魇九郎的紫金驱魂炉里,让它们都做了他魇九郎用来吸食他人修为的工具。 不过,它们虽封印在身,不得不听从他和婪的话,但是他们毕竟是有思想的邪恶东西,有时遇到它们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可能就会不顾封印带给他们的惩罚如何生不如死,也要得到享用! 现在看来,它们是对弑兰感兴趣了,因为在动身时,魇九郎已经催动了驱使禁制,见它们丝毫没有要褪去,反而疯狂的涌向弑兰,便显然它们是急切想要吃掉弑兰了! 可魇九郎速度如何再快,却哪能快的过已经把弑兰重重包围与弑兰咫尺之距的魅烟魑魅们?! 眼见弑兰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滚滚浓烟和疯狂涌动的魑魅里,魇九郎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糊涂! 小丫头片子要是真的被这些魑魅给吞噬了,不但婪不会放过自己,就连他自己……都会永远不能安心了吧。 毕竟,弑兰能活了下来,自己也出了不少的力,这么个在自己手里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生命,却又没活蹦乱跳几天,又被毁在了自己的手里,要他怎么心安,如何心安? 就在魇九郎怔愣的看着眼前滚滚浓烟脸色不好之时,那浓烟中,突然传出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和魑魅的惨烈嚎叫声! 被这震天的混杂声响刺激的清醒了过来的魇九郎正一脸莫名,尚不是完全反应过来之际,那爆破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还带着强大的杀意和威慑力! 魇九郎本能的后退一步,可那如龙啸兽吼般的巨响已经朝他扑面而来,夹杂着魑魅的惨叫和腥臭的味道!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附力将他整个人吸进了一个巨大漩涡之内的东西,随之整个人都被这漩涡撕扯着,仿佛五脏四肢就要被拉扯断了一般! 不过,等他漩涡吸了进去之后,他终于看见了,那个自己刚才还在因其懊悔不安的小人儿身影。 一时间,他心里的放佛大石头一样的东西,总算是落了地,但是……自己现在要怎么办? 就在这时,那在漩涡中心飘然站定的女孩儿淡泊飘渺却不失甜美的青嫩声音,骤然响了起来,“雾,乃其水珠凝结而成的物种,风可散之,水可破之,母狗,你的弱点,一目了然。” 被飓风漩涡卷动的全身撕痛,且还头晕目眩的魇九郎这下子,哪里还说的出一句话? 不过此时他的心里是骂开了,不但早就对刚才还有那么一丢丢难过的心态荡然无存了,还那个恨呐,怎么就忘了,这个死丫头是谁和谁的种了,哪里就那么容易死了?! 奸诈狡猾的像她娘,腹黑深沉的像她爹,这么奇葩又绝顶聪明,哪能就随便可以轻视的?何况她有婪的三分之一的修为,那简直就是今非昔比啊,今非昔比!! 这下好了吧,尝到小看她只是毛丫头的后果了吧…… 有种叫做欲哭无泪的玩意儿,魇九郎是在自己好几万年的生命中,终于他么的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了…… 知道他无法开口,弑兰也不欲和他多说什么,只淡淡的甩下一句,“十天后,风自散。” 说完,她就攸的消失在了飓风中心,往九重天的神界去了。 可魇九郎一听到十天,而不是十个时辰!顿时肠子都给悔青了,当然,最多的还是要骂婪那个死冰块! 为毛,为毛这个冰雕家伙就不提醒提醒自己,他这个奇葩女儿究竟到了怎样可怕的地步! 吗的,居然还让他来看着她,就她现在这一身牛.逼的修为,还一说话就能让人气到吐血内息逆流,她不给被人造成生命安全的困扰就不错了,还需要看护个屁! 死冰雕确定这不是故意在整他魇九郎?! ¥¥¥¥ 楼角初消一缕霞,淡黄杨柳暗栖鸦,玉人和月摘梅花。 笑捻粉香归洞户,更垂帘幕护窗纱,东风寒似夜来些。 ¥¥ 回到碧蛇族村落之时,已是月上树梢。 虫鸣鸟叫声,为这清新的三林夜色,添了一抹空灵的美感,让人会自然而然在黑夜中压抑下来的沉闷心情,顿时松懈下来了不少。 夜薇香双手负在背上,慢悠悠的走在萤火虫漫天飞舞的林荫小道上,红唇愉快的翘起了一角。 她身后是一瘸一拐,走路蹒跚缓慢,还衣衫破烂如乞丐般的葛明。 “话说主子,您这招使得是绝妙!绝妙啊!!”葛明忍着腿脚的疼痛,一瘸一拐的撵上夜薇香的步伐,由衷的佩服,没有半点溜须拍马意味的爽朗大笑道。 夜薇香没有答话和言语,踮脚顺手折了一枝缀满了累累淡紫小花的琼花枝在手中把玩着,明亮的月华洒在她的娇娆邪媚的脸上,如同镀上了一层从未有过的圣洁光辉。 “临走前,看妖王和仙帝那两厮斗成那个样子,嘿嘿!只怕没个几年,也是复原不起来咯!”葛明笑的一脸老狐狸像。 妖王和仙帝今日带的那些,可都是精英呐!这一下两败俱伤,不知彼此损失了多少,不损失惨重才怪! 这个世界,一向都是精兵可寻,良将难求,他葛明可是慧眼识英才的很,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看对手,会使自身变得自大,随之,就会升成自傲、目中无人,紧接着,这些就会变成自身的弱点,让敌人轻易拿捏,那么,就离踏进陷阱的死期不远了。”夜薇香顿住脚步,转过身凝视着葛明,面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冰凉的语气里充满了警告,“明白吗。” 夜薇香这样冷不丁的突然转身,着实让葛明骇了一跳,尤其她的脸色还这么可怕,没差点让葛明直接栽倒在地。 不过葛明倒是并没有害怕,反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一脸感激和热泪盈眶的,以仰望的姿态望着自家主子,“主子,您的栽培教导,吾不敢忘!!” 见葛明如此,夜薇香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想扶葛明起来,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眼珠一转。 于是,她一边缓慢的扶起葛明,一边慢条斯理,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弧度,“我瞧长老也是年纪不小的人了,不若,我向妖王讨要那个今日在船上对你‘颇有意思’的女子来做你的妻妾,何如?” 这葛明闻言,刚直立起来的膝盖,顿时就一软,扑通一声,复又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林荫小道上的石子儿直咯的他膝盖生疼,还有不少调皮的刺到了他膝盖的伤口处,疼得他是嗷嗷直叫,顿时眼泪都出来了。 夜薇香见状,挑了挑眉,巧笑嫣然,“长老这么高兴,看来必然也是十分欢喜那个女子的,瞧瞧,都喜极而泣了。” “主……主子……我我……。”葛明一边心酸的疼得倒吸冷气,一边犹豫着该怎么措词来推脱,才既不会愽了主子的好意,又不会泄漏自己害怕那个河东狮的很没面子的事情。 可夜薇香一挥衣袖,不给葛明继续吞吞吐吐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拍着葛明肩膀,施与安心的微笑,“放心,今日他尧曲颜怎么也算是得罪了我,这不就等于得罪了碧蛇族么,如今我是没死,不仅不能死无对证了,还平安回到了碧蛇族,就算不用我开口,他都会主动巴不得把金山银山捧给我赔不是的,那区区一个女人,他还会吝啬么?” 葛明一听这话,顿时心就凉了半截,这分明主子是要来真的! 可是葛明仍不死心,脑瓜子一转,登时就极力反对,一脸的大义凛然,“不行!绝对不行!娶她那个母老……咳,娶她那样的女人回来,这不就等于安了一个活生生的妖界眼线在身边吗?我葛明身为蛇族的长老,怎么可以为了一己之私,而陷蛇族与危险之中呢!” ——题外话—— 嘿嘿,香香开始在打歪主意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的好妹妹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可是葛明仍不死心,脑瓜子一转,登时就极力反对,一脸的大义凛然,“不行!绝对不行!娶她那个母老……咳,娶她那样的女人回来,这不就等于安了一个活生生的妖界眼线在身边吗?我葛明身为蛇族的长老,怎么可以为了一己之私,而陷蛇族与危险之中呢!” 谁知,夜薇香听了葛明如此‘深明大义’的话,只是欣慰的笑了笑,又拍了拍葛明的肩膀,血眸顿时闪烁起了意味深长的光芒,“长老如此为我蛇族,我就真的放心了……至于,她最终是妖界的眼线,还是会变成我蛇族的眼线,就真的要仰仗长老您了……。” 自己主子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葛明还明白不过来,那他葛明就真的要枉为蛇族长老了。 这不明摆着就是让他葛明,咳,使美男,不对,是使老男……总之就是使用男人对女人的勾.引策反到自己阵营的各种阴谋诡计牺牲自我放弃清.白…… 葛明沉默了,深沉了……其实,他是彻底的欲哭无泪了…… 主子都这么说了,他难道还要说不? 即便他可以说不,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是不能够的,当初连此主子不是自家小姐这样的事情,都可以接受了,那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不能忍受的?! 因为他当初清楚的知道,现在六界时局动荡混乱,蛇族又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垂涎的各家势力已经不在少数,正如同上一次分析的神界朱雀神氏的道理是一样的,蛇族到最后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不投诚一家势力,做别人手里的棋子,要不就时刻准备着被别家大势力灭掉的风险! 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这两个选择都会没有什么好结果,可能怎么办呢? 除非短时间之内拔地而起,自强不息到足矣与其它各大势力相抗衡的地步! 但依现在蛇族人才短缺,众人只求安宁平和的状态,走这一步那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啊! 所以,当主子说明自己的身份,说明自己的意图,以及对蛇族的好处,他葛明怎能不俯首称臣,怎能不心甘情愿让其为主? 因为打从第一眼起,葛明就知道这个女子不但没有说谎,而且,她绝对有那个本事能让蛇族从此笑傲六界巅峰!! 反正走哪条路都是有风险的,还不如听从自己的感觉,放手一搏,让主子带着蛇族披荆斩棘,直上六界巅峰来得痛快! 既然他葛明都敢这么干了,那主子让自己勾.引,咳,策反一个女人,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可是那个女人……河东狮啊!他真的怕怕啊!! 夜薇香也没有再强加多说什么去逼迫葛明了,因为她知道,葛明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孰重孰轻,知道该怎么做的。 所以,话只要点到为止,即可。 说多了,只会显得自己太过逼迫,那必定会让葛明对自己心生怨气,如此,为了以后的合作愉快,倒还不如让葛明自己想个通透。 想到这,夜薇香便正打算收回善意的搭在葛明肩膀上的手,准备回去好生歇息歇息调息一下。 哪想到,一声充满怒火的低喝响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容铮双目几欲喷火的看着两人,淡红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一手紧按着腰间佩剑,一手负在背上紧握成了拳头,拇指上的玉扳指都被手指紧握起来的紧绷感,给摩擦的咯咯作响,好像随时就会断裂一样。 夜薇香对于容铮这生气的样子,顿时佯装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眼睛湿漉漉的回视着容铮,尤其她现在身上的衣衫多少有些凌乱,头发也是散乱的可以,所以这样使她看起来,就完全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动物似的。 不过,容铮这一次并没有因为她的处处可怜而心软,反而越发愤怒的盯着她,像恨不得要把她给,咳,吃进腹中一样…… 自家主子有没有这么认为,一旁的葛明是不知道,但是葛明却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葛明很识时务的扭了一下肩膀,不着痕迹的甩开自家主子居然忘记收回去的纤纤玉手…… 葛明顿时心里那个郁闷呐,主子今天要不要这么玩,这么极限的游戏,他葛明年纪大了啊,玩不起,玩不起啊!! 那容铮主子,那跟刀子似的眼神,恨不得就像要把他葛明给千刀万剐了似的! 别还没完成主子刚布下来的勾.引重任,他葛明就马上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葛明微小的动作让夜薇香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眼角再一瞥到葛明那哀求和无辜的小眼神,她算是彻底的明白过来了。 于是,她立刻冲容铮露出迷人的微笑,打算以色服人时,那厢的容铮已经气呼呼的走了过来,还一把拽起了她的手,使命拉着往林荫小道的另一个幽暗的分岔路口走去。 看到他们终于是扬长而去了,葛明长长的松了一口,直拍着胸脯暗道:好险好险!! “话说,我一个都快是老头子的人了,族长大人还不放心个什么劲!!”葛明颇为不解的摇了摇头,心里着实是郁闷不已。 这两‘兄妹’也不知道今天晚上都是中了什么邪! 一个让他去勾.引女人,一个以为他勾.引了自家主子…… 搞什么,难道他葛明老树回.春,而他葛明自己还不自知?! 不对啊,他葛明修成正果之时,就已经到了四十而立的年纪了,从此以后就定型成这样子了,是既不会再老了,当然也更不可能再年轻的啊! 不行,还是回家照照镜子再说! 打定主意,葛明连忙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一边疼得吸冷气,一边一瘸一拐慢腾腾的往自己屋子走去。 “哥哥……哥哥!!”夜薇香被大步流星走着的容铮使劲的拉着手腕,这脚步不仅跟不上容铮,只能用小跑不得不紧随着容铮,而手腕处,更是快要被拽的断掉了似的疼。 可不管她这次是略带乞求的呼喊还是生气的娇喝,那走在前头的容铮仿佛暴走了一般,根本是听不见,也自然是不会停下快速行走的脚步的。 夜薇香眸子一眯,本想朝容铮的背上击下一掌的手,还是强忍着缩回了袖子里。 理智在告诉她,切莫因小失大,蛇族现在是个自己手里最有利的棋子,而能不能带动蛇族这颗强有力的棋子发挥到极致,容铮是个关键。 似血的眸子一转,一道邪媚的流光婉转而过,随之就传来夜薇香痛呼的声音,随之整个人便跌倒在了地上。 容铮终是心悬自家妹妹的,一听到她这样吃疼的呼声,还有手间传来的拉拽感,便是立即刹住了步子,急切的连忙转过了身。 但见夜薇香另一只空档的小手揉着脚踝,娇娆的小脸上满是痛楚的表情,容铮只觉得心尖儿都颤了颤。 不做任何它想,容铮紧忙一步跨到跌坐在地上的夜薇香跟前,蹲下了身,凑近她的满是痛楚的小脸,焦急而心疼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夜薇香委屈的皱了皱娇俏的小鼻子,带着责怪眼神的眼睛里有些泪花在涌动了起来,小红唇撅的高高的,“脚崴了……。” 容铮一听是脚崴了,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可很快,一口气又再度紧张的提了起来,脸上充斥着满满的自责与懊悔。 “是哥哥不好,是哥哥不对!”容铮一边不住的道歉,一边小心翼翼地往薇香扭到的足踝伸手过去,声音有些发颤,“让哥哥瞧瞧……好不好?” 话说到后面,他一脸征求的表情,扭头去看薇香。 夜薇香咬了咬红唇,缓缓的点了点头,“那……哥哥可得轻点儿……。” 见她可怜楚楚的模样,又加之那有意无意咬着下嘴唇的性.感可人动作……容铮连忙垂下头,心湖无法一时平静的去看她的玉足。 许是他太心慌了,不小心脱她鞋子的手有些颤动,以至于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惹得她呼疼不已。 “是,是哥哥不好!哥哥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容铮连忙道歉,可是头却是再也不敢抬起来了。 一是因为他现在觉得自己脸上燥热的厉害,想来必定是红了,自是不敢让自家妹妹瞧见的,二则,她现在的模样,实在,实在是太引人犯罪……他哪还敢多看一眼? 夜薇香垂下眼睑,饶有兴味的瞧着容铮窘迫的样子,顿时觉得十分的有趣。 反正呢,总比看今日那无聊的妖仙之战,有趣多了。 “哥哥……你怎么这么生气?是乔儿做错什么了,还是哥哥看到乔儿平安归来,不高兴么?”夜薇香小心的开口问道,神情有些失落,有些伤心,隐隐已有了哽咽之声。 一听到自己妹妹的哽咽声,容铮顿时就心疼的急忙抬起头,矢口否认道:“怎么会呢!哥哥自然是高兴都还来不及!” 哼,不用他出手,那个楚萧潇倒是先一步让自己妹妹死了那份心,他怎么会不高兴? 但是,他这么轻贱自己宝贝疙瘩似的妹妹,还差点害她死掉了! 这个仇,这口气,他容铮势必要从他楚萧潇身上讨回来! 一想到此,容铮手上的不由得发了一下紧,不小心又捏疼了他宝贝妹妹的白嫩玉足,惹得宝贝妹妹一阵娇呼。 “对……对不起……。”容铮在愧疚的同时,又不由得暗自咽了咽唾沫,微凸的喉结不禁动了动。 也不知道为什么,打从这个妹妹一回来之后,虽然模样和眼睛的颜色发生了些变化,但娇蛮的性子却是一点也没变,可他却像着了魔一样,对自己这个妹妹越来越不能自已了……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是不可以的,即便蛇族没有规定说不让兄妹间通婚,他们说到底都是灵长类,没有凡人那套成文规矩。 可不管如何说,妹妹就是妹妹,虽然从小到大,他就对她有着一丝别样的情愫,但到底,没有去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也不愿捅破。 可现在,自从她几百年死而复生的回来之后,像往常那样经常的接触之后,他似乎心里莫名就就开始像助长了一只魔鬼,不停地,总是抓心挠肺的让他对她产生非.分之想,总是让他想着如何占.有她…… 那所谓的自制力,那所谓的兄长头衔,都好像已经荡然无存了一样! 他真的害怕,害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做出伤害她事情。 因为他知道,她对自己只有兄长之情,一旦他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作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怕她不会原谅自己,届时,怕是连兄妹都做不成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把她永远的留在这里,哪怕只是每天的看着她也罢! 思及于此,容铮失落的叹了一口气。 “哥哥,你怎么了?”夜薇香突然伸出双手,捧住了容铮的双颊,将容铮垂下的脸捧了起来,且还把自己的小脸,凑近了容铮。 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有突然靠的极近的脸,顿时就把容铮吓得差点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过由于薇香捧住了他的脸的关系,才没有让他作出这么丢脸的反应来。 但即便如此,容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多幸运,反而,彼此这样的接近,这样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那个藏匿在心底的恶魔,又开始不断用它那尖利的爪子四处挠了起来! 那又疼又痒的感觉,让容铮觉得自己难受的快要炸掉了! 很想推开她,让她离自己远点,但是他又说不出口,不想说出口,甚至,还希望,她靠的近一点,再近一点…… 诚然,夜薇香果然还把她的小脸越凑越近,一边动作,还伸出小手好奇而调皮的摸了摸容铮滚动的喉结,笑的一脸天真开心,“咦?它在动耶!好有趣!!” 太近的距离,让容铮轻易的就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蔷薇香气,还有她说话时,吞吐出的气息,尤其是她还对自己笑的一脸明媚,皮肤白的就像刚挤出来的牛奶,红唇的就像刚摘下的可口樱桃,眼睛亮晶晶的就好像缀满了漫天的繁星…… 真是……每一个五官,每一颦,每一笑,都那么诱.人,都那么让人想要一口吞进肚子里! 容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气息不稳的别开了头,低喝的声音有些暗哑,“别闹!!” 她这是在玩火,她知不知道!! 夜薇香见他如此,眼睛里那盎然的邪媚波光不停地摇曳了起,小脸越是凑近了他,神情像只无辜的小麋鹿,“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告诉乔儿不行么?乔儿会帮哥哥的!” 一听到她说会帮自己,容铮一张脸顿时就红的像要滴出血来了一般,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好像就要炸开了一样!! “哥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病了?”带着关切的口吻,还带着一丝他人不易察觉的戏谑,边这般说着,夜薇香便朝着容铮红的发烫的脸颊摸了过去。 哪想,眼见她冰凉的指尖刚一触到容铮滑.腻的脸皮时,却被容铮反手打了开。 容铮的力道是有点大的,以至于打开薇香的手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薇香捂着缩回了的被容铮打开的小手,一脸委屈,双眼含泪的瞅着容铮,“哥哥……。” 容铮楞了一下,本想为自己的无心之失再次给薇香道歉,可是,又看到她这幅楚楚之态,便心一横,放下了她已经剥除了鞋袜的诱人裸足,扭头,站起了身,有些负气的冷了声音,“等会我会让丫鬟前来扶你回去,别乱跑!”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风风火火的就往他们居住的盘云楼而去了。 待他身影渐行渐远而去,夜薇香一撩倾泻了一地的长发,咯咯直笑的像个魅惑人心的妖精。 一舔涂着黑蔷薇蔻丹的指尖上,那还残留着容铮刚才脸上的余温味道,夜薇香红唇微翘,血眸微敛,“真是个美味的男人。” 其实不管为妖为魔为仙为神,都有一种双倍倍增的修炼之道——双.修。 对于现在多变的时局来说,她的修为能尽快提升,还是尽快提升为好,呵,她可没那么再好命,再死一次,还能再活过来了。 因为她知道,这个世间,没有那么多像子弦这样的傻瓜,也不会……再有子弦这样宁愿魂飞魄散也要复活自己的傻瓜了。 想到这里时,夜薇香没有露出一丁点的惋惜和留恋的神情,因为这是子弦这个骗子欠她的,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 她的复活权利,是她理所应当,得到的。 念头一转,夜薇香又开始沉思起来。 说到底,她可不像葛明那么看好,认为尧曲颜与姬玉槿瑟今日一战后,需要好几年才能恢复元气。 呵,妖界别说成千上万类的妖精有多少了,单单是一小小仙界,都是不容小觑的。 仙界的人才来源,有天生的嫡系仙族,也有天天梦寐想要得到成仙的凡人,更甚,那些妖孽精灵也会痴心妄想,乃至地府的鬼,都想要飞升成仙! 作为妖精鬼类,虽然比人类升仙比较困难缓慢,但到底,也是可能性极大的。 所以说,仙界的人才,那简直就是源源不断的,哪里可能损失个千百精英,就要恢复好多年的? 慧根好的妖精凡人,几乎不出几年,就都能渡劫得道了! 看看,这些对手又多又强大,她怎么再能掉以轻心? 不过呢,言而总之,她也明白,这说来说去,只有掌控到了九劫天雷,才等于截断了他们人才精英的提供源泉,才能事半功倍! 没有渡劫,那些凡人精灵要如何成仙得道?连仙都成不了,就何况神了! 虽然九劫天雷并不等同于可以每次在那些灵类渡劫时,将它们都给处死掉,说不定它们大难不死,就会修为提升一个高度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如果孔非墨愿意交出一半的九劫天雷管制权,她要做的,就是将九劫天雷永远的封印起来。 “没了九天焚雷,着实是可惜呢……。”夜薇香有些惋惜的笑了笑,索性闭了双眼,仰躺到了满是落花的林间小道上。 如果有九天焚雷在手,呵,那很多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办,这么复杂了。 不过,她倒也不是特别的耿耿于怀。 因为复仇这个游戏,就是要一点一点的看着敌人倒在自己脚下,心甘情愿俯首称臣,才会真正的快意有趣。 武力解决,不过只是给予的一刀解脱,那多没劲…… 只有让敌人生不如死的折磨,生不如死的只能认输求饶,那,才是她夜薇香,最想得到的。 “小姐……。”一个怯弱的像小蚊子叫的女孩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耳朵极为灵敏的夜薇香早在这个怯弱的女孩到来之时,就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只是她懒得睁开眼睛,身体却是仍旧疲乏的很。 不过人家都已经叫唤她了,估计是还提着灯笼之类的照明物件,直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即便再想睡,那也是睡不着了的。 所以夜薇香霍然睁开了双眼,不得不半眯着眼睛,看着站在了自己身侧的来人。 这是一个长相十分清秀的,约莫只有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看起来很乖巧,甚至,还带着点怕生和怯弱。 ——题外话—— 容铮哥哥帅不帅!你们喜欢不喜欢呐~~嘿,别说女主喜新厌旧,这个男主也不能算新的啦!还有别说双.修狗血,这可是事实啊,这么修真的能事半功倍哦~~你懂得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容铮哥哥要寵鼠族的公主 这是一个长相十分清秀的,约莫只有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看起来很乖巧,甚至,还带着点怕生和怯弱。 女孩身着一身粗布麻衣,虽然看起来很寒酸,但是穿在女孩身上,显得女孩很干净,女孩手里还提着一盏琉璃灯,那灯火随着她打颤的小手,在透明的琉璃灯罩里,不断的摇摆着火焰。 “你怕我?”夜薇香见小女孩胆小成这样,自然而然便软了语气,暗自,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某个小人儿来。 小女孩的小脑袋顿时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黑秋秋的大眼睛仍旧瑟瑟的望着躺在地上似乎没打算要起身的大小姐是,声音都颤抖了,“奴,奴婢不敢。” 夜薇香眸光一紧,暗自明了了,嘴角蓦地牵起一抹无奈的笑。 显然啊,以前这具身体的前主人,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必定欺负过这个小丫头,看小丫头这样把自己当成了野兽般的可怜样子,这刁蛮小姐还打过她也不一定了。 只是啊,现在这幅身体归她夜薇香所有了,到底也是她夜薇香占了便宜,那刁蛮小姐自然好的坏的,她都要一己承担下来的。 “本小姐记性不好了,你且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夜薇香用了自以为最温柔和煦的笑容,轻轻的问道。 可小丫鬟见状,反而吓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眼眶里都蓄满了泪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忙不迭的给夜薇香磕头,哆嗦着细若蚊音的嗓音,“奴……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盘云楼上下,谁不知大小姐越是笑的温柔,就越是生气的时候?越是会得到可怕下场的时候? 小姐说不记得她的名字,那是不是就代表,就代表小姐会让她消失?! 越想越是后怕,小丫鬟已经落起了眼泪,但是贝齿却紧咬着嘴唇不放,似乎是不敢发出哭声,只是眼泪一颗颗的掉在地上的花瓣上,如花瓣缀上了清晨的露珠,清新美丽的很。 对于小丫鬟这样害怕的表现,夜薇香什么话也没说,静静的看着小丫鬟瑟瑟发抖的背脊,发起了呆。 大部分魂魄没有了,并不代表就会丧失记忆,反而,那些曾经的记忆,就好像刻进了她夜薇香的脑海里,越发的清晰了。 犹记得,当初自己生生死死上百次,才生下的孩子,也是这样,总是跪在自己的面前。 不过不同的是,那孩子老成而倔强,不会喊疼,不会认错,更不会啊……像这个小丫头一样,会怕,会颤抖,会求饶。 而且,还冷漠的一点也不可爱…… 就像她的父亲一样。 一联想到那个男人,夜薇香连脸上佯装的和煦笑容,都无法再装下去,立刻被阴沉的表情取而代之。 “不想死就快滚!!”夜薇香猩红着双眼,杀气腾腾的盯着小丫鬟,声音哪还有平日的软糯甜腻,阴森冷厉的就像地狱刚爬出来的恶魔在叫嚣一般。 小丫鬟被吓得抬起了头,看到夜薇香血发无风狂舞,血眸阴沉如血要滴出来了一般,脸色白的就像死尸,顿时,小丫鬟就花容失色,整个人都被吓傻在了原地,连眼泪都吓得停留在了脸颊上,而没有再滚动了。 “滚!!”见小丫鬟仍无动于衷,夜薇香如同发了狂的野兽一般,朝着小丫鬟怒吼一声。 “小姐饶命!!”小丫鬟如梦初醒,顿时尖叫一声,吓得连滚带爬的,直往来的路上逃窜而去,连来时所提的灯笼都忘了带走。 夜薇香仰躺改成了趴着的姿势,撑在地面上,抠进了土壤里的双手的指甲不断的疯长起来,血发也如同藤蔓一样,不断的向周围生长攀爬,眸子和嘴唇都像要滴出鲜血了一样,鲜红欲滴,整个人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简直魔媚到了极点! “玩弄掌控我的生生世世,把我当成你的棋子游戏,这血账,我会让你千倍百倍的讨回来,婪!!”如同诅咒发誓一般,每一个字眼,都带着蚀骨强烈的恨,像是从夜薇香此刻显露出的森白獠牙中,挤出来的一般。 话音一落,只听得无数重物倒地之声,不绝于耳。 原来,是她那陡然长长的血发缠绕上的周遭无数琼花树木,全都被她的血发,竟给拦腰箍断了!! 当有一颗巨大的琼花树,正要朝她的头顶砸下来时,只见她如暴起的猎豹一般,迅速的弹跳而起,手臂一扬,五指一张,便将巨树给顶了住! 而下一刻,只听一声声细碎的破裂声在巨树的树冠之内回响起来,声音由小变大,由弱变强。 就在那破裂之声大到刺耳的地步之时,骤然响起一声砰的巨响,整颗巨树居然爆炸了开来!! 巨树爆炸开后,却并非是一块块的,变成了碎木头,而是,变成了细碎的齑粉!! 那碎屑齑粉合着漫天飞舞的琼花花瓣,如同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夜薇香的头顶倾洒而下。 就此,成了如此鲜明的她,苍茫而萧索,凄美而唯美的,背景画。 她扬起了小脸,张开双臂,面无表情的望着这场‘大雪’飞扬而下,无悲无喜的迎接这场‘大雪’零落在自己的身上。 很快的,她的血发渐渐缩短了起来,直至短到她的脚踝处,方才停止,獠牙也消失在了她的嘴角,阴沉的如同两汪血色漩涡的眸,也渐渐恢复了清明的,流曳着璀璨而魅惑流光的邪媚血眸。 而彼时之间,那荒芜炎热的,只有一片洪河岩浆的玄玑门地层之下,熟睡在一方竹榻上的青衣青发的男人,攸的忽然张开了一双雪色的浓密双睫,露出了,那睫毛下,藏匿的一双若冰色的冰冷眼眸。 “小薇儿……。”男人霜色的薄唇掀动了一下,而后便优雅的翻身而坐了起来,一手拭着额角的冷汗。 当手指触到自己额角那一片冰凉之感,男人愣了一下,然后抽回了在额角拭汗的手指,放到了眼前。 眼见指尖上的一层薄薄的水汽,男人冷漠的含霜脸上,万年不动的神情,起了一丝涟漪 “噩梦?”男人声音里有了一丝疑惑。 他从来不会有梦,更别提噩梦这种可笑的东西。 垂眸,看了一下左手捧着的,贴在了自己左胸口位置上的那面残画,男人无声的扯了扯唇。 那扯出来的短暂弧度,不知道该说是笑,还是并非是笑。 “梦也好。”男人再次沉沉的磕上了双眸,缓缓的继续躺在了竹榻上,左手依旧紧紧的捧着那页残画,贴在自己的胸口处,一动也不动。 不管是什么梦,只要能见到她,又有什么不好的。 只是,他却不知道,这个梦,会在往后的日子里,给他带来怎样天翻地覆的灾难。 ¥¥¥¥ 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 发泄完毕,已经是月落西沉之时。 夜薇香便拖着疲惫的身子,一面揉着额角,一面脚步蹒跚的走回了盘云楼。 只是奇怪的是,当她前脚踏刚一踏进去,有股奇怪的感觉让她立马顿住了脚步。 夜薇香猛地回头往大门的方向一看,这才发现,守卫竟然一个也无! 再把头扭回原来的位置,却发现整个空荡的偌大院子里,竟然也是一个巡逻的侍卫,一个走动的仆人也没有! 夜薇香娇俏的鼻子立即轻轻吸了吸,顿时面露了疑色,皓眸微微眯起,“奇怪,如果有敌军闯入,怎会一丝血气也无。” 不再多想,她便沉着步子,小心而不失速度的往主客厅走去。 未到客厅之时,夜薇香就已经遥见那客厅之中,除了高燃的红烛,明亮的灯笼,也是半个人影也没有发现。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似乎有刻意压低的欢声笑语。 夜薇香这下也不敢怠慢,便没有再顾忌太多,使了法术,快如闪电般往声音的来源处瞬间移动过去。 等到了目的地的大门之处,夜薇香立即拐进了大门旁边的角落里,暗自观察起大门里面的情形。 只是,当观察起时,她才赧然发现,这处不是别处,竟是她‘好哥哥’的寝.居之地——峥嵘阁。 再把视线悄悄往里头的院子里一探,好家伙,那院子里几乎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而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盘云楼的丫鬟婆子,以及侍卫门卫。 他们这么‘万众一心’的聚在她好哥哥的院子里已经够奇怪了不说,他们居然还一个个的在交头接耳,鬼鬼祟祟的蹲在黑暗的院子角落里,也不知道到底在商量着什么东西,各个面上都带了说不出的喜悦与……猥.琐? 夜薇香眨了一下眼睛,再看,便确定他们脸上都带着一丝猥.琐不错。 “搞什么……。”夜薇香有些不喜的蹙了蹙眉,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好直觉,在那还在跳动的心口处,蔓延开来。 即便这不是她的心脏,但到底,她还是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的。 不过,往往压制一下,便也不会再有什么波动。 可这一次,倒是奇了个怪了,她怎么想去平复这压抑的心绪,都无济于事。 很快,夜薇香便有了结论。 这是这具身体潜意识里的本能强大反应,她毕竟不是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想要完全掌控的住,那几乎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不过,她现在身处的是好哥哥容铮的院子里,而这具身体必是感应到了容铮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的吧? 毕竟,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跋扈容乔,可是容铮的‘好妹妹’,不是? “这么多年,这具身体一直都相安无事,怎么今夜会如此躁动不安?难道是容铮……。”夜薇香狐疑的自言了一番,可瞥见那里面的奴才们所表现的反应,不该是容铮出事的反应,那到底,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想也知道是找不出答案的,倒不如一去探个究竟。 夜薇香开始理了理身上和头发上的落花,顺了顺身上穿着的墨黑手织蕾丝罗裙,双手负在背上,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峥嵘阁的大门前,大声咳嗽两声。 (蕾丝工艺是女主教下人搞的,这细节,不用太在意,因为之前我就有提过,女主是学服装的。) “你们这群玩忽职守的奴才,都来我哥哥院子里干什么?!”趾高气昂的,嚣张跋扈的,夜薇香瞬间恢复成了那个娇蛮容乔大小姐的样子。 这下可把那些正在交头接耳嘻嘻哈哈的奴才们吓得都跌坐在了地上,一个个抖得跟筛糠似的,连看都不敢抬头去看夜薇香。 他们这样的反应,夜薇香自然要摆出不悦倨傲的姿态来,本来还想训斥他们几句,突然一只肥厚细腻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还一把把她拖到了门外头。 夜薇香正要本能的施法反抗,可一闻这肥厚大手上传来的淡淡茉莉香气,这才神情松懈了下来,任其敢‘挟持’她的人,放手再说。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人就放开了大手,紧接着,就是一声跪地的扑通声。 夜薇香冷了脸色,但是在转身看向那挟持自己的人时,表情立马变成了惊诧和疑惑,连忙俯身就要去扶跪在地上的挟持之人,“哎呀!奶妈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地上跪着的肥胖妇女,一边虚假的抹着眼角没有的泪花,一边推开夜薇香的手,哽咽的说道:“就当奶妈求大小姐这一次好不好?不要进大少爷的屋子去闹腾,行不行?” “为什么?”夜薇香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道,就连声音里,都带了一丝冷意。 奶妈打了一个寒颤,从自己抹着眼泪的肥厚大手里,有意无意的窥探起了夜薇香,眼底闪过一丝疑色,不过却没有忘记恳切的回答夜薇香的话,“因,因为大少爷在办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大小姐千万……。” “呵,有多重要?比我这个刚刚逃过死劫的妹妹还要重要?”冷嘲热讽的口吻,却不是撒娇无理取闹的,因为夜薇香似乎有点明白了过来奶妈话中的意思,那股躁动的情绪,已经变成了一种莫名的愤怒,与她相之融合,无法在违背的佯装出容乔娇蛮的态度。 奶妈疑色越来越重,看着的夜薇香的目光不自觉的变得十分的陌生了起来。 老爷夫人,也就是先一辈族长和族长夫人死于万年之前的那场六界混战之中,只留了容铮和容乔一双儿女托付给了奶妈代为抚养,那时的容铮和容乔,才不过是两个小婴儿。 所以说,一手把他们拉拔大的奶妈,绝对是这个世间最了解他们的人,那容乔的性子,奶妈是一捏一个准,容乔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奶妈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而眼前这个容乔小姐,差不多回来了三百年左右,虽然怎么看,都觉得小姐与以前那个小姐无差,可总是让奶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似乎看不懂了这个离家嫁人,消失了足足七百年的自家小姐了。 也许对于凡人来讲,七百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漫长岁月,可对于他们这些妖魔鬼怪来讲,与凡人的七年没什么太多的区别。 这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时间,也许可以让容乔小姐经历改变很多,但是,那骨子里的心性,却是如何能彻底改得了的? 现在的小姐,除了痴迷那个什么龙帝楚萧潇之外,对于现如今居住在乔娇馆的若干男寵,连见都不想再见了,更别说像以前那样急.色寵幸了。 还有,现在的容乔小姐,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很深沉,甚至,是可怕的,根本就让人琢磨不透…… 要不是小姐的各个特征都没有发生变化,也没有作假的嫌疑,她奶妈都要怀疑了,这个小姐到底还是不是自家真正的小姐? 奶妈的亦或是神情,夜薇香自然是发现了的,但是现在她暂且不想管,只想容铮现在所谓的‘重要之事’,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事,是不是真的,比她这个好妹妹,还要重要! “奶妈,不说清楚,本小姐,可就要亲自去验证一番了。”冷冷的说罢,夜薇香嚣张的双手环起了胸,一脚跨过奶妈的身侧,就要再往峥嵘阁的大门踏去。 那奶妈倒也是个手脚灵敏之人,一把就拽住了夜薇香就要跨进峥嵘阁的脚,央求的摇晃起了夜薇香的脚来,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当然这次是真的,“小姐!我的大小姐啊!奶妈求你了!不要去坏了大少爷的好事成不成?大少年都一万岁了,却是一个妻儿也无,再这样下去,我们蛇族就真的要后继无人了啊!!” 奶妈是嚎啕大哭,说的是撕心裂肺。 至于,奶妈到底是为了怀疑她夜薇香极有可能不是容乔的事情而哭成这样,还是因为容铮一万岁都还没有子嗣妻儿而哭成这样,夜薇香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夜薇香现在压根一点也不想知道。 那胸臆间腾起的无名怒火本来越烧越烈,可一听明白奶妈这样的话后,反而如同一盆寒冰消融成的冰水,兜着从心尖儿那里就浇了下去。 登时,冷的心尖儿、脾肺、肾脏,都在不停的打颤。 很快,这彻骨的冷意迅速蔓延到了血液里,骨髓里,沁出了肌肤。 夜薇香紧了紧环抱胸前的双臂,冷的发了白的嘴唇颤了颤,嗓音就要敲碎的薄冰一般,没有温度,只有破碎,“哪家的小姐,这么荣幸。” 奶妈怔了怔,没想到夜薇香会这么说话,拽着夜薇香脚踝的手,顿时也被冷的赶紧缩回了自己的袖子里。 “是……是大少爷刚,刚从剿灭的鼠族里,带,带回来的鼠族小公主……。”这一次,奶妈再是不敢抬头去看夜薇香了,因为即便还没抬头,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头顶上,那传来的巨大压迫力,以及冰冷冷冽的杀意。 奶妈只觉得,自己一旦抬了头,那么,自己的头会不会就此断掉! 太可怕了,这是奶妈头一次发现了,这回来的自家小姐,居然可怕到了连气势都让人心惊胆颤,不敢睥睨的可怕程度!! 奶妈差点跪都跪不稳,险些栽倒在了地上。 “哦,公主啊……。”夜薇香半敛下的浓密血睫,缓缓的抬了起来,婉转着冷媚流光的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容铮那灯火通明的窗户,似乎隐约间,能看到那倒影在窗户纸上的,相依偎在一起的男女身影。 奶妈已经说不出了话,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几欲昏厥。 直到夜薇香红唇一勾,眉眼齐笑,轻飘飘的吐出‘好,很好,’三个字后,便步步莲花一般,转身离开了盘云楼后。 跪在地上的奶妈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软倒在了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肥腻的脸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冷汗。 那院子里头的奴才们,见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了,不禁有点担心,便赶紧跑出去看,不想,看到了软倒在地上的奶妈,全都大惊失色。 几个丫鬟连忙把奶妈扶了起来,焦急的问,“奶妈,奶妈你这是怎的了?” 那奶妈仿佛失了魂一般,眼神神情皆是无比的空洞木讷,只一味轻声嚷嚷着,“她不是……她不是……。” ——题外话—— 打死小3!维护女主!想介样的请举手!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不想离开哥哥 “奶妈,你说什么不是呢?”小丫鬟们紧张的追问起来。 奶妈一个劲的只重复着这句话,肥厚的大手晃晃悠悠的抬了起来,指向早已消失了夜薇香身影的路口。 众人放眼望去,见什么也没有,便又把狐疑的视线放到神志已经不清的奶妈身上,哪知,奶妈却头一偏,眼睛一闭,腿一蹬,抬起的手也掉落到奶妈自己身上时,奶妈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众人一阵惊呼,连忙众星拱月一般,把肥大的奶妈抬到了奶妈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这屋外一阵又一阵的哄闹声,顿时惊动了在屋内大chuang上正在共赴云雨的一双男女。 正要进入主题的明丽男子迷乱的神情忽的醒转过来,定眼看着身下赤.裸的、媚眼如丝、肌肤滑.腻、酥.胸.高.耸的,长相似有三分像她的女子,便一脸的索然无味起来,便一个翻身离了女子身上,拿起香案上的衣服穿戴起来。 可是那哼哼卿卿的女子,半天也不见男子动作便罢,突觉得身上一轻后,便缓缓的张开了眼睛,一脸不解和欲.求不.满的望着竟然已经穿戴起了衣服的男子。 不过这女子没有多问不该问的,而是聪明的悄然下了chuang,轻声走到了男子的身后,用两截藕臂,紧紧的圈住了男子的腰,小脸贴到了男子不算很宽厚的背上,让自己赤.裸.酥.胸同时紧贴着男子背。 “不要走……容铮哥哥……。”胭红的唇微动,女子吴侬软语道,那声音里,还带着刚才云雨中的酥麻诱惑感。 容铮垂眸看着女子环在自己腰间手,语气不善的,命令道:“放手。” 女子双臂瑟缩了一下,黝黑的眼瞳闪过一丝阴霾,胭红的唇紧紧抿了起来,神情既是不甘而且带着怨愤。 但最终,女子很快就恢复成了乖巧听话,温文娴静的样子,神情带着不依不舍的,终是缓缓松开了双臂。 容铮拎起碧色绣玉竹的外套,快步的走向了门口,拉开了房门之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便顿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回到后院去,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里也不许去。” 说完,也不等女子答应,便急切的直往外奔走。 因为,刚才,他真的,好像真的听见了乔儿的声音…… 不管怎么说,就把乔儿自己一个人仍在那幽暗的地方,实在是他太过不计后果的鲁莽了。 如今的乱世,他又不是不清楚的,万一盘云楼里有哪个势力的细作,要掳了乔儿来威胁逼迫自己投诚可如何是好? 这还算轻的,若是有敌军的细作要杀了乔儿来泄愤可如何是好? 乔儿只有那么些三脚猫的法力,落到歹徒手中,必定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哪还能抵抗得了半分? 越往深处想,容铮就越是感到后怕,脚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了起来。 待容铮正要踏出峥嵘阁的大门时,却与一个急忙跑来的小厮撞到了一起。 只听那个小厮哎唷一声,便被容铮撞倒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滚之后,才扶着自己头顶上的麻布圆帽,从地上哆嗦的站了起来,一边哎唷的呼疼,一边就要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混小子,竟敢撞老……。” 话还没说完呢,因为小厮定眼一看,是自家的族长,吓得连忙就跪到了地上,一边连忙给自己打起了耳刮子,一边颤颤巍巍的哀求道:“是奴才有眼无珠!是奴才走路不长眼!是奴才……。” “行了!”容铮揉了揉吃痛的额角,打断了小厮的废话连篇,不悦的扫了一眼小厮,便厉声问道:“你不是小姐院子里的奴才么,这么急急忙忙的跑到我这,可是小姐有什么事么?” 小厮一听,这才如当头棒喝一般,连忙又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才胆战心惊吞吞吐吐的说道:“小……小姐……小姐她跌进寒池里了!!” “什么?!”容铮闻言,脸色立即变了三变,声音拔高的有着不能言喻的危险。 那寒池是什么,他自是比别人更加清楚不过的。 那是百年前,乔儿嚷嚷着想念海里的景色,却是碍着楚萧潇生厌了她,自是不敢再去海底龙宫,如此这般,每日是郁郁寡欢,茶饭不思,日渐消瘦。 容铮见了心疼,又不想让楚萧潇来看她,接她回去,那更是痴人说梦。 所以,他才想尽了办法,才从一个(蚯蚓)土龙精的手里,把这寒池冰莲夺了来,只为博乔尔一笑。 这土龙是想成龙想疯了,家中建筑格局无一不是照着龙宫模样所建,故此,还托了无数的人求情,才在东海楚萧潇那求了这一小池来,就在自己家中发着成龙美梦。 倒是最后,便宜了容铮。 不过可惜的是,当时与土龙大战,着实是坏了不少的其它似龙宫里的赝品,也有真品的陈设玩意儿。 能完好留着的,当真是只有这一小池的冰莲花了。 虽然,那时得罪了土龙及其土龙的邦交盟友,但容铮却是甘之如饴。 说到这冰莲花,那是极其挑剔的花卉,它所需之水,必是要东海泉眼深处里,冰封三尺下的寒冰之水,才能结出仿若冰做的莲花。 这寒冰之水可是了不得,单是一碰,就能伤其肌理,冻其筋骨。 可想而知,这乔儿跌了进去,全身都被寒冰之水浸泡了,身子骨不得全部坏掉了? 这心急火燎的容铮一边往乔娇馆急奔,一边心沉得如同吃了秤砣一般,沉得他心脏似乎都摇摇欲坠了。 待走进了乔教官,看到一院子跪在地上的奴才丫鬟都在哭哭啼啼,容铮险些一个不稳,就要摔倒在地上了,幸而也迅速赶来了的葛明,在容铮的身后,及时扶了住。 容铮挣开葛明搀扶的手,大步往屋子里面走去。 碰了个软钉子的葛明,苦笑着摇了摇手中已经换了的新的白羽扇,随之,对着跪在地上的一干瑟缩的奴才喝道:“哭哭啼啼做什么?!一点奴才的样子也没有!真是晦气,全都滚出去!!” 这奴才们一向都以为葛长老是个和善好说话的,如今看到葛长老也有如此一面,便更是觉得事情大发了,吓得是各个脸色煞白,连滚带爬的作鸟兽散了,生怕晚了一点,自己就要小命不保了似的。 见这群奴才如此怕死怕的要命,葛明脸色很是不好的使劲摇起了扇子。 的确,若是主子有个三长两短,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这乔娇馆的奴才们! 依他葛明对自家族长的寵妹情节,不把他们喀嚓了,他葛明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所以他现在只好先把这些奴才先吓跑了再说,至于…… 葛明双眼闪起了烁烁精光,一瞬不瞬的看向那不断涌出了奴才大夫的敞开的房门。 八成啊,这对‘好兄妹’又开发了什么新鲜的调.情玩法…… 唉,总之他这把老骨头还是莫要干涉,莫要干涉才好啊! 一个不好,殃及池鱼,那是要小命不保滴…… 至于,他葛明此次来此的目的,嗯,当然不是来关心自家主子有没有事,就主子那牛.逼哄哄的修为,还需要他关心,莫要搞笑! 这点狗屁寒池之水,只怕主子只当是洗了一个寒冰浴而已! 他来此,咳,还不是为了跟主子讨教,那啥‘勾.引’奸计,要怎么实施么……? 这讨教对象他可是没找错人,就主子那想当年玄玑门的那一段段在六界传的沸沸扬扬的‘桃花劫’,嘿嘿,说主子不是个中高手……他葛明会信? 这不,自家族长,就完全被她掌握在手了嘛! 想到这,葛明嘿笑一声,一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了。 这六界,凡是强者,不管男女,有个三妻四妾三夫四侍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你养得起,勾.搭的上,那就是你的本事!! 突然,一个刚起床要换班的小厮听到外面的风声,便急匆匆的从乔娇馆的后院出了来,哪知,正一头撞见葛明长老,站在院子中间,看着他走出来的门那里,笑的一脸,咳,可以,能够,完全解释为‘淫.荡’的表情…… 因为小厮从那门里走出来,那自然而然的看到葛长老笑的那么那么啥,就会想到葛长老是看到衣衫不整的自己,才笑的那啥那啥的! 顿时,那小厮都吓哭了,连忙护着自己的胸口拔腿就跑,还大叫,“老母啊!原来长老好这一口啊!!” 这葛明被这声惨叫吓了一跳,一脸莫名其妙的,只好摇着的扇子从哪来回哪去了。 只是葛长老却不知道啊,以后的自己,却因为这次他压根就没在意到的小事儿,而掀起了一阵好大的波澜。 进了屋子里的容铮,连话都没说,就把那些庸医和奴才们吓得纷纷窜走出了屋子。 容铮对他们视若无睹,打从一进门,所有的视线,全都只在了那榻上,看起来苍白苍白的人儿身上,哪还有心思顾忌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 容铮几乎一个箭步就走到榻前,然后半跪了下去,手伸了出去,想要触.摸榻上人儿那带着冰霜的小脸,却临了,又瑟瑟的停在了半空之中,再不敢往人儿的脸上触去。 他害怕,这么一碰,会不会碰碎了他的宝贝。 千千万万年的时光,他呵护她,寵爱她,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月,他也会毫无顾忌的为她摘下来,更是一点的伤害,也不会让她承受的。 他宁愿所有的伤痛伤害都让自己一力承当! 的确,他也是这么做了。 宁愿把她拱手送到别人的怀里,宁愿自己自尝苦果,只要她开心,他什么都愿意。 然而,他没想到,今夜自己的一时疏忽,却让她遭受了如此的苦痛,他真的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心如刀绞…… “是哥哥不好……是哥哥不好……。”又是这句话,只能是这句话,除了这句歉语,他还能说什么,才能剖白自己现在痛的不能呼吸的情绪呢? 榻上浑身都结了一层薄冰的人儿,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声音细若蚊音的,含糊不清的喃喃了起来,“哥……哥哥……乔儿冷……乔儿好冷……。” 容铮仿佛如梦初醒,一脸惊喜的喊道:“乔儿!” “乔儿冷……好冷……。”人儿迷迷糊糊的吗,只来回呓语着这么几句。 “哥哥知道了!!”容铮连忙一脸谨慎的从榻前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一挥袖子,挥出一道无形的劲气,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了上。 而后……他一件一件的将身上的衣服除了去,上身全部赤.裸,下身只留了一条裤子之后,便翻身上了她的香榻。 拉开她身上厚实却无用的被子,容铮小心翼翼的将她半搂着扶了起来,预备扶她稳坐在榻上。 只是……这个过程,委实是艰难之极。 因为拉开被子,容铮才发现,她的身上竟然不着.寸.缕! 想来……这是她跌进寒池之后,被丫鬟们脱掉了衣服,然后放到了热水里泡过了的关系。 只是这样,治标不治本,那寒毒侵体,岂是泡泡热水就会好的? 所以,这才是她身上又沁出了一层寒霜的关系。 可饶是如此,她苍白的,结了一层冰霜的身子,对他容铮来讲,依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冰冷却滑腻的肌肤触感,苍白却不失光彩的肌理,肩若削成,锁.骨似蝴蝶,那对小玉兔即便没有那些女子丰腴,却浑.圆的极为可人诱人,仿佛一只手,都能盈盈一握…… 再往下…… 容铮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只是舔了舔发干的唇角,咽了咽干涩到发紧的喉咙,双手不敢有半点怠慢,紧忙将她扶正坐好。 可是,她现在毕竟是昏厥了过去的,身上没有半点精神去支配使力的支撑力,所以他好不容易将她扶好了,刚松开双手,要把掌中运起的内息从她的背上传输进她的体内时,她的身子便又不堪支撑的往旁边或者前边栽倒下去。 如此这般,一来二去,容铮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原本的确是可以采用点穴的强硬手法让她的稳稳坐好,可是他不想,怕伤了她的身子。 这不论是妖魔鬼怪人仙神,但凡只要有肉.体,那必定最重要的筋络都是在背上的,而且这背面的筋脉与丹田处是连成一线的。 如果不事先激活她的丹田,就不能运行她体内的内息,就不能更好的把她体内的寒毒,彻底完好的逼出体外。 正当容铮纠结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知要如何下手之时,那倒进了他怀里的人儿,却开始在他的怀里不安分了起来。 容铮浑身一僵,感受到那只在自己胸口上抚摸的冰凉小手,如同缠.绵悱恻的蛇一样,每一个轻.抚的动作,都极尽挑.逗之能事,让他的一颗心也随之一紧,再紧。 “别……别这样……。”容铮微弱的抗拒声,透着一丝哀求,大手一把捉住了她那只在自己身上点下火种的冰凉小手,明丽的脸上,浮起了两片淡绯的红霞。 她这完全就是在玩火!因为他抗拒不了,无法抗拒! 他真的无法保证,下一刻,自己会对她,会对他这个守候了千万年的好妹妹,作出千不该万不该的事情来!! 可如今,寒毒侵体的夜薇香哪里会知道会了解他容铮的‘水深火热’,她的本能在告诉她自己很冷,很冷,冷的必须要找到暖和的地方,来温暖自己被冰封的躯.体。 而她并没有丧失的理智,也是这么告诉她的。 小小的寒池当真能把她怎么样了?可笑。 她可不再是以前那个弱小的,人人欺凌的孬种,无能的废材了。 她看上的,没有得不到的…… 微微虚弱的张了血蝴蝶似的浓密双睫,只睁开了两条细小的缝,但仍能微露出那双睫下的所藏匿着的血色瞳孔,顷时,一缕邪媚阴毒的流光,瞬间从她血色的瞳底深处,如闪电般一闪而逝。 只可惜,她此刻是偏头靠在容铮的胸口上,容铮,根本看不见。 “哥……哥哥……乔儿好难受……乔儿……乔儿是不是快要死了……。”夜薇香虚弱的倚靠在容铮光滑细腻且无比暖和的胸膛上,眸色悲戚,神色绝望。 虽然她的声音真的几乎与蚊子的声音一般无二,小的不能再小了,但是,容铮却是听的十分的分明。 “谁说的!!”容铮激动的双手一把握住了夜薇香圆.润的双肩肩头,将她扶坐了起来,用力的摇晃起了她的身子,“不许再说这种话!听到没有!!” 看着夜薇香无力的垂着脑袋,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回音,容铮便不满的伸出了一只大手,用力的一把扣住了她低垂的下巴,逼问似的迫近了她满覆寒霜的脸,“听见没有!!” 吃力的只能颤抖着如同濒临死亡的血色蝴蝶似的双睫,睁开一条细小的眼缝,微露出那双血一般的双瞳,定定的望着容铮迫近的愤怒脸庞,苍白的小嘴轻轻动了动,“哥哥……救我……我……我不想离开哥哥……不想……。” 她的声音很细很小,有点沙哑,还带着一丝寒意,与平日那般软糯的,天籁的,蛊惑人心的声音,简直是大相径庭。 完全可以用难听两个字,来形容。 但是,这样的声音却仍然仿佛对容铮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容铮已经欲罢不能。 所以下一刻,他毫不犹豫的吻上了她冰冷的唇! 用力的、缠.绵的……仿佛要用尽一生的力气。 天知道,她的一个不想,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将他容铮给彻底的土崩瓦解了!! 什么理智、什么兄妹、什么守护、通通都被这两个字轻易击溃的溃不成军!! 容铮所给予的辗转.缠的唇.舌,不是霸道侵.略性的,不是占.有疯狂性的,也非温柔缠.绵性的。 而是非常认真的,非常小心翼翼地,用他的舌尖,一点一点的描绘着她的唇,她的舌,再与之勾.缠,与之共舞……就像害怕,一个不小心,弄坏了自己的瑰宝。 从始至终,他都睁着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的神情,从迷蒙的,被自己带入到了迷醉的境界。 她的每一丝每一毫变化,都让他的眼神透露出欣喜,或者忐忑的色彩。 他睁眼观看她的每一丝变化,那是因为他想让自己清醒的看清楚,自己现在所做之事,所对之人,是他朝思暮想万载的女孩儿,是他穷极了毕生的力气,一直呵护的好妹妹…… 通过这样的方式,他要告诉自己,这一切已不再是梦。 二则,他想清楚的看到她的反应,即便害怕她会流露出嫌恶憎恨的表情,他仍然想看的清楚明白。 这种复杂的感觉,呵,不知道是他想让自己现在立刻就死了心,快点放弃他已经无法控制的接下去的动作和孽想,还是……想在她的神情上,看到一丝欢愉的,并不抵触他的喜爱情绪。 可惜没有,从头到尾,容铮始终都没有在薇香的眼神和表情里,看到这两种反应的任何一种,而是,看到了另一种——欲.望。 ——题外话—— 最近戒严啦,要是某段子被黑掉了,或者直接被退稿了,嘿嘿,这肉汤你们也别想喝了,都不进群,所以我也不会在群里发了,我可是很懒滴~~ 第一把四十六章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眼见美人儿始终都未有苏醒的迹象,男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而后,蹑手蹑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屏息凝神着,伸手去拿随手扔在了chuang尾处的衣裳,好像,这是再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一般。 每伸手去拿一件衣裤,男子都要扭头去看睡在chuang头的美人儿一眼,如此这般,好几个来回,男子终于将上半身的衣服全部拿到手里,并且,已经快速的穿戴到了自己的身上。 只是,却穿着的十分的凌乱。 眼见着还差一条最重要的亵.裤就要穿戴完毕了,男子却如何也找不着了,真是急的他都满头大汗了。 痴痴的瞧着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颗头一张小脸的美人儿,男子有些茫然的轻轻吁了一口气。 再不走,她就要醒了!届时,他要如何面对她!! 越想越焦急的男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裸着双脚,在青石地板上,无声的晃来晃去。 嗯,由于他上半身衣着穿的散乱,下半身又没穿亵.裤,怎么看,都觉得他现在的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笑…… 此时此刻,男子自然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观察自己现在的模样是如何如何的可笑滴,不过,有一个很有闲情逸致的旁观者,倒是很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看起来,在榻上睡容恬静,呼吸均匀的美人儿,无声的勾唇笑了起来,笑容颇有些戏谑玩味的意味。 不过,等男子顿住脚步,回过身来,面向了榻上的美人儿时,美人儿又恢复了一副睡美人的样子,嘴角哪里还有半点笑意的痕迹。 男子惆怅而胆怯的瞥了一眼美人儿,然后伸出两只爪子,啊不,是两只大手,默默的、无声的、邪恶的伸向了美人儿……身上的被子。 两只大手抖了好几抖,男子才银牙一咬,决定就要掀被之时,忽的,一直沉睡不动的美人儿突然动了! 顿时,男子被骇的吓退了好几步,一不小心,就撞翻了身后矮几上摆放的一盆盆栽式青竹! 幸好,男子身手着实不凡,一个伸脚就勾住了盆栽的瓷盆,而后脚一踢,便将盆栽踢到了男子伸出来的一双大手之中。 再然后,男子手捧着盆栽,小心的将它原封不动似的,轻放回了原位。 等男子松口气,壮着胆子往那榻上回望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就要晕倒在地了…… 原来,就在男子一个转身去护住那该死的盆栽之时,那榻上的美人儿居然……没有醒,只是踢翻了被子,而已…… 只是,当那原本将美人儿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一离去之后,便毫无保留的将美人儿被子下的‘美景’,给彻底的曝露了个干净! 美人儿全身上下,竟无一物遮掩,让其春.光,一丝不留的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当然,还有男子的视线之下。 美人儿长得娇娆,且身材与她的面容一般,玲珑别致,且娇娆万种,是个男人看了,都会鼻血狂喷,欲.罢不能。 尤其是那肌肤,奶白的色泽,就像肌肤就是牛奶浓缩凝固而成的一般,观之一眼,似乎都能闻到了牛奶的馨香,香甜而可口…… 只可惜啊可惜,这么上好的一段肌肤上,竟然留下了星星点点,数之不尽的青紫痕迹! 虽然不说狰狞可怖,但是,啧,就是有碍美人儿的姣好的肌肤美感,还有呢,这痕迹怎么看,就好像这美人儿受到了某某某的虐.待一样……! 这男子一看到美人儿身上那数之不尽的青紫痕迹,顿时就傻眼了,脑海里像翻起了澎湃汹涌的浪花似的,不断的,反反复复的重复着昨夜自己对其美人儿的种种行为。 尤其一想到自己受不住的,在美人儿身上留下的痕迹时那可怕的样子,男子顿时就惨叫一声,满面泪流的直往屋外奔去! 他竟连心心念念了许久要找到的,明显就在美人儿手中紧握的那条亵.裤都给忘了记,是头也不回的就冲了出去。 这没过,屋外的院子里,就听到了一声接一声的侍女尖叫声,还有婆子们拿扫帚追赶的怒骂声…… 想必,男子定是跑得太快,所以无人发现,他就是这些侍女婆子一直最倾慕崇敬的族长大人,容铮…… 他们所想的,不过就是昨夜大小姐寒毒侵体,找了个侍郎暖身排毒而已。 榻上一直‘沉睡’的美人儿蓦地翻身坐起,直笑的前仰后合,咯咯的笑声,就像敲响的,装满了糯米的古铜晨钟。 天籁之声,想必就是如此了。 “呵呵……真是个胆小到了有趣地步的男人呐……。”像个恶作剧得逞了的坏孩子似的耸肩喟叹一声,夜薇香随手一把将手中的亵.裤给扔了出去,然后伸了一记懒腰,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也就在她呼吸的刹那间,她那身上星星点点的无数青紫痕迹,竟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而且,与此同时,她的肌肤比之前,还要更加的嫩滑水灵了,就像上好的牛奶豆腐似的,好似一掐,就能掐碎了似的。 夜薇香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细小的变化,不由的抿唇笑了笑,脸上是满意的神色,“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果然是个双.修的好苗子。” 说完,她手臂一扬,那置放在屏风后头的,崭新的一条雪白浴袍,便自动的紧裹在了她的身上。 裸足点地之际,薇香头冷冷的瞥了一眼凌乱的chuang铺之后,便径直往房门走去。 打开了房门,薇香看也不看的对站立在门前的侍女说了一句,“榻上的一用被褥,全部扔了,换上新的。” 那守门的侍女想必也是这乔娇馆的老人儿了,很是气定神闲,还满脸的一派喜气之色的答了一声是。 之所以,肯定的知道她是乔娇馆的老人儿,并非因为夜薇香对这里数不清的侍女都记了个明白,而是因为刚才起早的众人都看见了有男人从她闺房中出去,而她接下来又说了这样的话,是个有点心眼的奴才,脑子一转就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侍女会露出了喜气之色,那是因为她明白,夜薇香这个小姐终于是恢复‘正常’了! 能高兴她夜薇香恢复‘正常’的不是这乔娇馆里曾经被容乔男寵观念深刻荼毒的老人儿,那还能是什么? 话说,这容乔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个公主了,这吃穿用度样样精致上等不说,就连这露天温泉池,都别致的非其它地方可以与之比拟。 没错,就是别致。 拖曳着长长的雪白浴袍,夜薇香光裸着一双玉.足,在一群侍女婆子的簇拥下,来到了乔娇馆宁静的后院。 这后院不比前院人来人往的热闹,是大相径庭的冷清。 院子不大不小,布局别致玲珑,设有一张金丝楠木矮几琴桌,一张青石圆桌,石桌上设了一张布有五彩棋子的珍珑棋局,靠着石桌旁的,是一颗高过了院墙屋顶的桂花树,此时正值秋季,偌大的桂花树梢上,挂满了金灿灿香喷喷的一摞摞金月桂花。 这桂花树的旁边,还连了一架葡萄树,这时节的葡萄早已经过了季,如今剩下的,不过都是已经长得十分茂密了的碧绿枝叶,看起来也算是赏心悦目的紧。 尤其,葡萄架下,还置了一个藤椅制成的秋千,如此这般,让人怎么瞧了,都会不由得生出一股子的悠闲慵懒的意态来。 而这这个院落的绝大部分,都是被一方偌大的池子给彻底的占据了去。 这池子有趣的是,每天不分昼夜的冒着森森寒气,但凡有人靠近,都会被冷的直打哆嗦,偏偏啊,这寒气袅袅的池子中,竟然开满了一池莲花。 且,这莲花不同于其它的其它色彩斑斓或者如雪峰之巅那清高雅洁的雪莲,而是,一朵朵绽放开的冰莲,就像冰雕大师手中最精致完美的杰作,被冰雕大师一点一点的,用透明晶莹的冰块儿细心雕琢而成的一般! 这样冰莲花,开满了一池,可想而知,那是怎样别具一格的风景。 路过莲花池,夜薇香淡淡的扫了一眼池中盛开的极美的冰莲,嘴角微微上扬,弧度有些莫测。 在夜薇香悠哉的伸了一记懒腰之时,她自发挪动的步伐,已经尾随着前边儿引路的侍女,驻足到了后院的一面刻画着莲池鱼跃图案的青石墙壁前。 只见一个侍女上前,在墙壁篆刻的图案上的一条鲤鱼轻轻一触之后,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副原本只是被刻画在青石墙面上的莲池鱼跃图案,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是,就像现代电视机给人的感觉大致相同,无论是莲花还是跳跃的锦鲤,都成了真实,如被拍摄而成的,真实影像! 少顷,当那墙上的红莲含苞怒放,与锦鲤摇着肥嘟嘟的身子跳跃的那一刹那间,一阵清脆的机括声,蓦地响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这面青石墙壁,竟从墙壁的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随着机括声的响起,被分裂成了两边的墙壁,逐渐的,各自一左一右的拉扯开来,将中间的那条缝,逐渐的拉扯成了一道敞开的大门口,而显然,这被分裂成两瓣的青石墙壁,就成了一扇巨大的,用机关控制的石门! 啧,真是多么精巧的机关布局呐! 遥想当年,在这座露天浴池建起之时,多少人都极其的不解,为什么,不就是容乔小姐一个沐浴的地方,族长为何弄得那里面好像藏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不得让他人窥视一样! 不但进去洗个澡要如此费事儿的开开关关这繁冗的机关,特么的,就算好不容易过了这鱼莲画壁青石门,那一走进去,还得时时刻刻防着里面的各种机关陷阱……! 人家洗个澡是种无比惬意的享受,可为毛他们的小姐不就是去洗个澡,却搞的像是要去上战场赴死一样?! 当然,这些都是即使过了数千年,迄今为止却还要走过路过都要十二万分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过这个露天浴池的奴才们,内心最真实真诚的独白……。 他们至今想不明白,可身为现在这个容乔的当事人,夜薇香,是再清楚不过的。 仰首遥望头顶那一片没有一丝云霞的碧蓝天空,夜薇香以小手半遮住了被骄阳投射的双眼,红唇浅浅的牵起了一角。 即便‘回到’容铮身边已经恁多年了,但她无时不刻都会想要感叹一句,这个男人,对容乔这个妹妹,真是寵爱呵护的没边儿了…… 一个个小小的浴池,便不难看出,容铮是花了怎样的心思。 想必,在这露天浴池建成之初,他只是不想容乔如此私.密的一面,被其它有心之人得以窥见吧? 当然,这个有心人,自然也是囊括了他自己的。 只可惜,容铮终究是事与愿违,这个露天浴池,到最后,却还是成了容乔与她的男寵们,恣意嬉戏,放肆的酒.肉池林的淫.秽之地。 一片‘心意’却被那样的践踏,可想而知,当初容铮的心情,是何等的难堪,何等的肝肠寸断呐…… 缓缓垂下头,意态阑珊的欣赏着青石壁画之后的杏花丛林,夜薇香随手攀折了一枝杏花在手中把玩,嘴角牵起的浅笑,渐渐的冷却。 好可惜,她却不会同情他的遭遇。 自作多情,换来的只是伤痕累累,这样愚蠢的傻事,她夜薇香不会再做,亦不会,去可怜同情这个走过她的老路,却仍旧还未清醒过来的男人。 不过呢,转念一想,若不是他容铮对容乔的一片痴情,她又怎会轻而易举的,将整个碧蛇族的命运,全权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 说白了,他可还是要好好感谢感谢,他傻瓜似的一番痴心绝对呢…… 思绪翻飞间,薇香已尾随三四个侍女,到了一方由花岗岩堆砌而成的偌大假山温泉池水前。 “你们退下。”夜薇香随手解了身上的浴袍,踏足进了暖和的池水里,找了一方水中有石椅的位置,便坐了下去,背靠在了池壁上,头也随之歪在了池壁上,双眼疲惫的磕了上。 侍女们只是对薇香轻巧简单的福了福,也没有再多话,只是大家一副了然神情的面面相觑一番后,便鱼贯般退了出去。 之前,之所以这片露天浴池别致,那是因为,这看上去似乎都没有尽头的地方,栽种的是一片整片的杏花,以及假山温泉池,看起来,就像天然形成的一般。 当然,这里还有花有草,有飞鸟,甚至偶尔还有白鹭麋鹿小兔子等小型走兽,会在这林子里姿态闲散的‘散步’。 总而言之,这处温泉池,就像如诗如画的天然美景,让你可以在舒适享受泉水浸泡的同时,还能享受到大自然的,心旷神怡的味道。 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让前来沐浴的人,心神得到最大的放松,这当然,就是最大最奢侈的享受了。 可惜,这样的好地儿却给了容乔那样有貌无脑的肤浅女子,简直用浪费两字,都不足以来形容了。 懒懒的掬起一捧落在了温泉水中的落花,凑近鼻子下轻轻一嗅,夜薇香慢慢的勾起了红唇一角,闭上的双睫缓慢的微微张开了一条细小狭长的缝,眼缝中邪恶的血色光晕像是要满溢了出来,“杏花,倒还真是符合你,容乔。” 就在她莫测的森冷话音刚一落下,一只在蓝天上飞翔的黑鸦在嘎嘎叫唤了两声之后,便滑翔欲往杏林中的温泉池俯冲下来。 不过,眼见着黑鸦就要离杏林温泉池不过几丈之距时,黑鸦却忽然刹住了俯冲的动作,只在杏林的上空扑打着翅膀,左右的盘旋来去。 在泉水中正享受的闻着花香的夜薇香蓦地邪媚的一勾红唇,将手中掬着的那捧杏花看似很是随意的往头顶的上空一抛。 可那一片片柔弱杏红的花瓣却在被抛出去的瞬间,就像被脱胎换骨了似的,一改一直的柔软娇弱之态,变得极端的冷冽锋利,还带着极强的杀气,完全已经不再是什么花瓣了,根本就像极了一片片花瓣作成的暗器! 这一捧花雨暗器一刻不缓的直往上空激射而去,诡异的是,在当它们就要射程即将远离整座无边无垠的杏林而射向高空之时,一阵阵如同玻璃被击碎的声音不断的响了起来! 而这些花瓣暗器也像碰到了什么透明似玻璃的穹顶墙壁一般,竟然在玻璃碎掉之声响起来的同时,都被像被撞碎了似的,全都变成了一滩再也没有了杀伤力的柔弱碎花,纷纷扬扬的重新落回了地面,又成了一场新的碎花之雨。 下方的,在温泉池水中始终一动不动,保持着享受姿态的夜薇香,倒是成了沐浴这碎花之雨的人。 一只柔荑撑着小脑袋的夜薇香半敛开了双眸,伸出另一只奶白的素手,百无聊赖的接了这倾洒下来的碎花,红唇微微嘟起,朝掌中碎的只有米粒大小的碎花吹拂了一口香气。 眼见碎花在自己的香气中纷扬而起,薇香才慵媚的抿唇笑道:“澈儿,如何了。” 蓦地,那只一直盘旋在上空久久没有离去的黑鸦,忽然从夜薇香用花瓣暗器击打过的那块上空俯冲了下去,直接的,准确无误的落到了夜薇香适才承接碎花的那只奶白奶白的手心里。 黑鸦调皮的在夜薇香的手心里蹦跳了几下,才张合着尖尖的乌鸦嘴,回答起了夜薇香的话,“禀师傅大人,妖王尧曲颜已经秘密集合妖界各派各族杀手,预备前往东海,刺杀龙帝楚萧潇。” 这乌鸦一出声,倒是奇怪得很,竟不是难听的乌鸦常有的暗哑粗嘎的声音,而是清脆的像个稚子孩童的声音,悦耳轻快的很是讨人喜欢。 “哦?”夜薇香牵唇一笑,半敛的眼眸中,邪媚至极的波光再次风.情万.种的摇曳起来,“可查出了他要何时行动。” 黑鸦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小乌亲耳听到哦,他们今晚子时,就要行动了呢!” “这么迫不及待……,”夜薇香挑了挑眉,嘴角扬起的弯度邪坏的加深了几许,“看来,三师兄这次,当真是恨毒了小萧潇呢。” “自然自然的啦!这次妖王的损失可不是一般的惨重嘛!”黑鸦欢快的扑打起了翅膀,不停的绕着夜薇香的小手飞着,像个心情愉悦活泼好动的小孩子似的,“谁让他们欺负我们家师傅大人,是他们自己要打着灯笼进茅房找shi!介能怪谁哩?” 夜薇香唇角噙着坏笑,手指一点黑鸦乌澈的小脑袋,“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溜须拍马了,真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最近定是修炼没有用功吧?定是只记得练你这乌鸦嘴了!” 黑鸦乌澈扬了扬小脑袋,颇为傲娇的哼了一声,“小乌才没有哩!小乌可是乖孩纸!师傅大人的命令,小乌都会乖乖遵从滴!!” 夜薇香无奈的耸了耸肩,两指捏着黑鸦乌澈的乌鸦嘴轻轻摇了摇,寵溺的哂笑道:“好好好,你是乖孩子,是师傅最乖的宝贝儿徒弟!!” 黑鸦乌澈被捏住了小嘴,只能呜呜几声,乌溜溜黑秋秋的圆眼睛不高兴的睁得大大的。 夜薇香见状,终于松开了捏住黑鸦乌澈小嘴的食指和拇指,戏谑的表情逐渐的褪却,正色的神情涌上了两颊,一边意兴阑珊的把玩着黑鸦乌澈身上的鸦青羽毛,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老.二花浮影,最近可有动向?”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再见七师兄孔非墨 夜薇香见状,终于松开了捏住黑鸦乌澈小嘴的食指和拇指,戏谑的表情逐渐的褪却,正色的神情涌上了两颊,一边意兴阑珊的把玩着黑鸦乌澈身上的鸦青羽毛,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老.二花浮影,最近可有动向?” 乌澈摇了摇小脑袋,两只乌溜溜的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薇香把玩自己羽毛的小手,害怕的神情,就像怕她那小手会一个不小心,拔掉了自己最心爱的羽毛…… 可乌澈却又不敢拒绝阻止夜薇香的动作,所以回答出来的话音里,都透出了几分委屈,“魔皇花浮影,最近可是奇怪了,一直没有动静,估摸着,是要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了呢。” 闻言,夜薇香失笑,面上佯装不悦的沉了脸色,把玩乌澈羽毛的小手,改为了恶意的拉扯,“你这不听话的朽木徒儿,不努力用功修炼,也不知想事儿动脑,哪天你若是被人抓了,拔光鸟.毛做了烤乌鸦,为师非但不会有一点可惜,还会拍手叫好呢!” “哇!师傅住手住手啦!好疼的!!”乌澈两眼含泪,可怜兮兮的以仰望的姿势,仰视着自家师傅,“小乌不敢了啦,小乌一定好好用功修炼,再也不练乌鸦嘴了……呜呜……小乌不要做烤鸟啦……。” “真的?”夜薇香脸上是明显不相信的冷笑。 “金的金的!比珍珠还金!!”乌澈点头如捣蒜,说话的语气就像再发什么毒誓一样。 夜薇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乌澈一眼,而后才慢慢撒了手,不耐的冲乌澈挥了挥,“走吧走吧……。” 乌澈脱离了自家师傅的魔指,不但没有试图离自己师傅的危险区域远一点,反而扑通一声,匍匐在了夜薇香的头顶上,呜咽着颤声问道:“师……师傅……您这是要赶徒儿走么……不要赶徒儿走啦!呜呜……。” 夜薇香这次是真的沉下了脸色,屈起食指,就往自己头顶上的那只胆敢窝在自己头发里的小乌鸦而去,咻地一声,就把小乌鸦弹飞离了自己头顶。 “神界向来是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最为聚集之地,你这朽木徒弟,就窝在那儿好生的修炼,也好,趁机给为师探那老七孔非墨的虚实……,”夜薇香吹了吹那只适才弹飞了乌澈的小手,难得一脸的严肃之色,血眸冷冽的盯了正从杏花树下爬了起来的小乌鸦,声线冷沉,“回头,为师可是要考你的,懂了?” 黑鸦乌澈忙不迭的点头,小样儿看起来还挺愉快的,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弹飞了之后再撞到了树上,给撞傻了的关系,“小乌知道鸟!小乌这就速速去神界找块好地儿修炼去了哦!师傅放心好了啦!小乌一有神君的爆料,就会及时发火鸦信给师傅哟!!” “等等!”夜薇香竖起手掌,肃色打断了乌澈,嘴角有点实在抑制不住的微小抽搐,“下次你那火鸦信上,要是再敢目标者吃喝拉撒的一系列无关紧要的屁事,为师就拔掉你一跟羽毛!听见没?!” 她这个捡来的小徒弟虽然聪慧机敏,就是脑子有时候就是转不过弯来,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听到会拔自己心爱的羽毛,乌澈连忙害怕的点头,满口保证,“小乌听见了……听见了!!” 这满口的保证刚一说完,还不等夜薇香再说些什么,乌澈连忙撒丫子扑打着翅膀一阵风似的飞走了,像是极其害怕下一刻,他的好师傅就会反悔似的。 瞧着这个笨徒弟飞快消失的慌张样子,夜薇香颇为无奈的摇头失笑,“胆子这般的小,又不爱修炼,真不知道修为如此低下,是怎么在妖魔两界畅通无阻的获取情报的……。” 不过,这话音刚一落,夜薇香眸子微微一转,才轻笑了起来,“估摸着啊,就是你这个小家伙修为太低,他们都不将你放在眼里,才会让你这狡猾的小东西得逞的吧,只是……。” 只是这个小笨蛋修为这么低,若是万一被捉了起来,想要逃脱不但难得很,只怕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可身为一只乌鸦精,混迹妖魔两界自是简单的紧,可若是要闯入那戒备森严,对妖魔极其痛恨的神界,只怕是……凶多吉少,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夜薇香冷笑着吹了吹涂着黑蔷薇蔻丹的纤长素指,声音残冷到了极点,“还怎配做我徒弟。” 此时此刻,她如此冷酷残冷的样子,哪还有刚才那个既有寵溺之色的慈师,以及那个严肃的严师模样? 完全,只像一个为达目的而残酷无情的驯兽师而已。 语毕,夜薇香又是慵懒的伸了一记懒腰,眨了眨有些惺忪了起来的双眼,正打算好生泡着温泉睡上一个好觉,可谁知,头顶突然投下一片暗沉的阴影。 原以为是乌澈那个小笨蛋徒弟又是有什么问题所以折了回来,夜薇香不耐的揉了揉额角,红唇紧抿,欲要发作的档口,突然警醒的完全睁开了眼睛。 不对,笨蛋徒弟那么小一只,连人形都还没用的修炼不出来,怎么可能投下这么一大片阴影下来? 她思绪转动的很快,却怎么也快不过她身体本能的对外界危险的事物而作出的反应。 但见那从苍穹顶上掉下来的东西就要砸到了夜薇香头顶的千钧一发之际,夜薇香如狡兔一般,迅疾的躲闪了开来,且,还是从温泉池的前端,瞬间就移动到了几丈开外的温泉池尾端。 扑通一声,物体下以瞬坠进了池子里,顿时溅起了又高又乱的水花。 稳定好了微微旋转过的身形,夜薇香缓慢的敛起了双睫,视线阴冷而寂静的注视着白雾缭绕的水面从凌乱直到彻底的归于平静的整个过程。 她的一双血眸,却在这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过程里,一点一点的,变得深邃而嗜血,偏偏,眸子表面浮游的波光,却是越发邪媚了起来。 如此多的复杂之色交汇,以至于,让她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双发着诡异光芒的恶魔血眸,邪恶的令人观之一眼,都会心生一股恶寒惧意。 忽然,温泉池水的水面上又开始漾起起了一圈又一圈极小的波纹时,夜薇香素手随意一挥,只见从她头顶上飘落下来的数瓣杏花落花,已经全数夹于她的五指之间。 且,片片殷红的杏花花瓣,已经都透起了冷冽的嗜血杀气。 仿佛,这些花瓣在落于她之手时,就已经脱胎换骨,成了她夜薇香手上的夺命利器! 此时的夜薇香一动不动,双眼依旧维持着危险的半眯起动作,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视线是一瞬不瞬盯着那圈正在向四面八方荡开的涟漪水纹。 若不是她红唇翘起的弧度在无声无息的越来越深,恐怕都会让人以为,她不是被定身了,就是被人施法变成了雕塑。 眼见那圈涟漪逐渐恢复了平静,慢慢的即要消失在水面上,夜薇香就越来越屏息凝神起来,那指尖所夹的落花,都霎时迸射出了邪肆的血色光晕。 可,当那圈水波涟漪早就在水面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良久,整个温泉池,却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夜薇香顿时轻蹙起了蛾眉,血眸越来越幽深森冷起来,“不是死物,也不可能逃走,也未有水族气味,却能在水中水遁这么久,到底……。”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她整个人,就像被什么水池里的东西使劲的拉扯了一把似的,居然瞬间就完全的陷进了池水里! 这个温泉池的确是天然开采而成的,不但表面看起来很大,而且,池水的深度高低,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因为是温泉水的关系,所以,若不是很重的物体,根本就没有会下陷淹没下去的可能,且容乔又是天生就会习水的蛇精。 故而在建成之初,容铮也没有去纠结这个会不会淹到他宝贝妹妹的可能性问题。 水战,夜薇香不但不会有丝毫的担忧,反倒生了一丝愉悦。 所以,在被不明物体猛地拽进了的池水底下时,除了因为没有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偷袭’而生出了一丝懊恼之色之外,夜薇香几乎只在一个呼吸之间,就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清明了理智。 因为生了一丝对这个没有让自己发觉到的对手的好奇之心,所以夜薇香并没有立刻的作出反击,而是懒懒的垂下眸子,只是一派云淡风轻的瞥了一眼那拽住自己脚腕,扯自己下水的罪魁祸手。 的确,是一只手,而且,还是一只非常漂亮的手,肌肤很白,却并不是雪白的那种,而是珍珠那样的妍白之色,尤其在这水中一衬托,更显得像极了璀璨夺目的珍珠,绚烂的了不得。 不过呢,从分明的指节上来看,估摸着,这还是一只男子的玉手。 得到这样已经很肯定了的结论,夜薇香不由的挑了挑眉,视线便越是饶有兴味的随着仍然紧拽着自己脚腕不放的那只不大不小的玉手,往下的深处看去。 只是,还未等她从这个神秘男子的那头凌乱在了水中如泼了一池化不开的浓墨的三千墨发中,看到看清他的脸时,他紧拽着她脚腕的玉手再次一扯,将她整个人彻底的,扯到了他的面前。 虽然没有感受到这个神秘男子在动作时有杀气迸出,但夜薇香仍旧本能的作出了该有的抵御和攻击反应。 右手作出抵御的横臂姿势,左手手掌却化为手刀,她毫不犹豫的以手刀劈向了该神秘男子,而且,还是依着彼此现下的所处方位,估摸出了男子的脖颈死穴位置,快狠准的出了击! 然而,在当她凌厉狠辣的手刀割断了男子的几缕飘荡的墨黑青丝,就要砍到男子的脖颈时,她忽的顿住了手刀继续劈砍的去势,全身都是一僵。 “孔,非墨?”夜薇香惊诧的凝视起了对面离她不过一步之遥,还死死地从扼住她脚腕的动作改为了扼住手腕动作的妖娆男子,不自禁的用了腹语,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紧紧扼着她手腕不放的妖娆男子,听到了她的腹语之后,原本迷茫还有点古怪的像个行尸走肉的妖娆美男,像如同被她的声音召唤醒了似的,攸的,缓缓的抬起了低垂死气的墨黑长睫,露出了那一双了无生气的,很是无神的蓝绿色眼眸。 曾几何时,这一蓝一绿的两只瞳孔,风.情万种,妖娆无双的不知迷了多少女子的双眼,悸动了多少女子的芳心,而现在,却死气沉沉的,再无了半点昔日的风华。 夜薇香见之,胸腔里那颗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心脏,竟然狠狠的抽了一下。 几乎是情不自禁的,她将原本要劈砍他脖颈的左手,换以了温柔的姿态,悄然抚上了他削瘦的锥子小脸,“你,又瘦了……。” 这一次,她用的不再是腹语,而是在左手抚上他脸颊的那一刻,原本做着防御姿态的右手,已经迅速捏指结出了一道闪动着红晕的结界,将暖和的泉水全全隔离在了结界之外。 结界里,只有她,和他。 夜薇香,和孔非墨。 故而,这才能与此同时,把她这句发出来的软糯话语里,那所饱含的寂寥、沧桑、怀旧、以及……心疼的味道,全都清清楚楚的透晰了出来。 此情此景,与那一年,她设计逃离玄玑门,设计他说出结界钥匙的那一幕幕,竟相同的……何其诡异。 明明时过境迁,事事已过千年,但站在这何其相似的情形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只发生在现在。 一切,仿佛,才刚刚开始。 又像极了,温习重演的老电影。 只是,这当事的男主角,却已不是当年英姿勃发,妖娆万千,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对于夜薇香这般极尽温.存似的动作,和这熟悉的,且意味深长的话语声音,孔非墨不但没有当年半点该有的或傲娇或极其厌恶她的反应,甚至,连最起码的基本反应都没有,就只是一味傻傻的,冲着夜薇香傻笑……! 夜薇香摩挲着孔非墨脸颊的左手就像触了电似的,猛地一颤后,便飞快的缩了她的身侧,紧握成了拳头。 “别玩了,孔非墨!!”是不假思索的,没有经过大脑考虑过的,夜薇香难以抑制的歇斯底里的低喝了一声,随之接踵而至的,是她整个身体都在不可遏止的颤栗了起来。 比起激动的像煮沸了的开水似的夜薇香,孔非墨的反应,根本就像一潭死水。 “嘻嘻……。”还是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别的什么反应,孔非墨就只是偏着头,依旧傻傻的笑着。 夜薇香一脸不甘心的,双手狠狠拽住了孔非墨瘦到了几乎皮包骨头的手臂,用力的摇晃起来,“别装了!我叫你别装了!!” 可是,孔非墨仍像个在她手中摆弄摇晃的破败娃娃,怎么都没有反应,除了傻笑极其缓慢的变成了憋屈的瘪嘴样子,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反应了,就连推拒夜薇香这最基本的反应都做不出来。 自己如此激烈动作,却见他还是此等模样,夜薇香不禁捂住了自己因惊讶而微张的小嘴,不住的直往后倒退,脑袋机械似的摇晃着。 无法相信,她真的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像根木头似的男子,就是当年被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欺骗的眼高于顶的毒舌家伙,就是当年那个因愤怒而引雷断了她一臂的无比高傲的尊贵神子!! 她不是没想过,若与这个嘴坏却心眼不坏,还太好骗的笨蛋男人,会是个什么情形。 毕竟,他们很快,即将成为歃血为盟的盟友。 她知道的,若是再见,不管他是否认出她的真实身份,这个嘴坏的家伙,定会先冷嘲热讽她一番,然后在自视甚高的鄙视数落她一番,最后,再作出居高不下的姿态,装作会考虑是否要同她合作的样子…… 其实,她一早就知道,一早就看清楚了他。 他就像个刺猬,用自己表面的尖锐武装,来掩饰保护自己那内在的一颗柔软善良的心。 也许,善良,这就是他作为神之子,其中的天赋之一。 之所以要像个刺猬那样保护自己,只怕,是跟他,以及现在神界混乱的局势所不得不造成的。 那些个中原因,她也夜薇香并不清楚,她也不想弄个清楚明白。 因为她所要的,所要做的,就是要利用他的善良,来完成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阴谋诡计。 很成功,两次,都将他孔非墨,彻底的玩.弄在了她夜薇香的鼓掌之中。 说没有内疚,这,只是骗人的。 他的位置,注定要将他成就为她手中必须牺牲的一颗棋子。 当年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一局下来,她是伤了他,害死他唯一亲人的罪魁祸首。 而他,却从来都未曾对不起过她,从来都没有。 甚至,就连当年婪将她扔到了他孔非墨的榻上,明明他孔非墨也已经中了媚药,却到最后,他仍旧宁肯自己受伤自残,也不愿伤害她一星半点! 倘若,不是她夜薇香将计就计,事后让孔非墨误以为,他到最后没忍住,还是动了她的身子,那么,这后来两人之间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没错,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孔非墨,就被她看重,成了她手中最好拿捏,最好擅用的一颗极有力的棋子…… 即便,现在内疚之感已经淡的就像一杯白水,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那如鲠在喉的感觉,仍然,能让夜薇香清楚的感受到了。 可是,终于重逢,却是现在这个状况,他,却是现在这样……像个失了神,丢了魂的木头人…… 这,是她夜薇香怎么也没有料到的,怎么也无法想像到的!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谁变成了这副模样……她不愿在想下去,不敢在想下去! 因为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怎会不明,他,是因为谁,才变成了这副样子。 所以,她乱了,什么思绪,理智,全部,统统都乱成了一锅粥…… 一切,都脱离了她的掌控。 真的,全部都与她的计划、她的准备,彻底的脱离了轨迹,彻底的击溃成了一盘散沙! 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千年来,她第一次,像个迷了路的孩子,开始慌张无措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杵在原地又是笑又是哭的孔非墨,砰的一声,竟然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整个人缩成一团,身子还不停的抽搐起来。 夜薇香顿时就被他倒在坚硬透明的结界地上而击出的闷响声骇的眼睛一眨,随后一个闪身,便瞬间移动到了在地上缩成了一团的孔非墨身边。 “七,七师兄……你怎么了?”忧心的紧张问着,夜薇香便下意识的朝孔非墨伸出了小手,可就要触碰到孔非墨时,却又瑟缩的收了回去。 再咬了咬红唇,夜薇香不死心的拔高了音量,有些愤怒的低喝起来,“你说话啊!哑巴了?!” 虽然这股无名的怒火她不知道是因为生了他的气,还是生了自己的气,但是,这怒喝刚一出口,她就蓦地打了个寒颤,双眼睁得滚圆。 ——题外话—— 呐,老七墨墨终于是出现了,嗯此情此景很是熟稔啊,嘿嘿,有没有可能他们还会旧情复燃哩~~ 第一百四十八章 孔非墨成了哑巴失心疯 虽然这股无名的怒火她不知道是因为生了他的气,还是生了自己的气,但是,这怒喝刚一出口,她就蓦地打了个寒颤,双眼睁得滚圆。 现在她的理智比较之前甫一见到他变成这副模样之时已经回笼了一些,所以一个转念之间,她就已经明了了过来。 想来,从一开始见到他时,一直都是她在说话,何曾见过他张过一下嘴,又何曾听到他吐露过一个字? “怎么会……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为什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夜薇香渐渐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和心态,一双血瞳,渐渐的幽深犀利起来。 糊涂!她怎么这么糊涂! 她是害死他哥哥孔非丹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已死的孔非丹和已经魂飞魄散的子弦知道,就连被孔非墨处死了的凤清歌只怕到死也没有想明白,那怎么可能,孔非墨会因为知道了这个真相,而气的疯傻成了这个样子?! 想到这。夜薇香冷冷的一眯双眸。 不对,这件事,不简单,绝对不是自以为是的愚蠢想法,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她安插在神界那么多年的探子,竟然一丝一毫关于孔非墨变成这副模样的信息都没有传来过,而且,外界的所有人和她几乎都以为,现在掌控神界的,一直都是他孔非墨,并无第二人! 如果不是他现在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所为,让他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怕她还会那么一直以为下去! 但是,现在他的这副模样和状况,非但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而且,是根本就不可能去掌控神界大权的! 神界朱雀氏的大权,究竟现在掌控在谁手里?居然能有如此本事,将保密功夫做的如此严密,连一丝一毫的消息都没有泄露出来…… 心念一动,夜薇香猛地全部张开了半眯着的眼睛,红唇一僵,“是他……!” 除了心思缜密,城府深沉,又对神界最是想要唾手可得的,将孔非墨视为最大眼中钉的,除了神界的另一大与朱雀氏相抗衡的神族,青龙氏! 她实在是想不出,除了现在青龙氏的掌舵者楚萧潇之外,还会有谁? 夜薇香银牙一咬,双眼沉沉的闭了上,脸上再无任何的表情,全身散发出的任何关于她情绪的气息,全都尽数的敛尽,让人根本再也看不出,她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没过几秒,她才嚯的张开了眼睛,然后恢复了沉静从容的模样,视线平静温和的看向了身旁瑟缩在地上的孔非墨,毫不犹豫的对他伸出了一只手,轻柔的拨开了孔非墨遮挡在了脸面上的泼墨青丝。 “是不是哪里疼,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么?”冲着孔非墨惊恐万分的无神眼睛微微一笑,薇香温柔的说道。 可是,孔非墨除了一边面色惊恐而痛苦,还一边傻笑着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别的反应…… 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疯了。 血眸的深处不着痕迹的沉了一瞬,夜薇香继续言笑晏晏的瞧着孔非墨,小手温柔的抚着孔非墨削瘦见骨的惨白脸颊,“没关系,不说也没关系,我会治好你的,不会再让你痛了。” 同样,再也不会让别人,再让你痛了。 许是听懂了她的话,许是因为她抚.摸自己的手带着魔力似的,原本一直满脸痛楚的孔非墨,那脸上本能发出的痛苦之色竟然稍稍的褪却了下去,因为疼痛而颤抖的苍白嘴唇,也稍稍的停止了哆嗦的动作…… 故而,他对她一直不减的傻笑,就笑的更欢了。 夜薇香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要这样让人难受的笑着,但是,她现在似乎能做的,就是回以他,同样的笑容。 天真无邪,烂漫且还带着点儿傻气的笑容。 “来,我带你离开这里,去更好玩的地方好不好?”一面诱哄着拉起了孔非墨瘦骨嶙峋的手,夜薇香一面不着痕迹的开始打量孔非墨的全身上下来。 但见他身上十分喜欢的玄墨色羽衣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不成了样子,而从他那衣衫一个个的破洞里,还能得以窥视到里头若隐若现的伤势。 总的看下来,他是背上胸口上都被人用刀剑划砍出了一些狰狞而深壑的伤口,若不是适才被这有治愈伤口效果的温泉水冲洗过,想必还会一直流血不止的…… 如果不是恰时之前,她为了不让朽木徒弟乌澈受伤才打碎了结界,不然孔非墨从高空那么坠下来,掉到结界上的话,只怕现在他就不仅仅只是这些伤,这么简单了。 拽着他很是滚烫的削瘦手掌,夜薇香脸上浮起了一丝疑色和忧虑,双眼的视线便凝重的落在了他身上破烂的衣衫上,将另一只空档的小手伸向了他的破烂羽衣。 可谁知,原本还算‘乖巧’的孔非墨,在看到薇香的小手触碰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时,突然就变得暴动起来,连忙就挥开了薇香紧拽着他的那只小手,以及她那只已经伸向了他身上衣服的小手。 而后,他一脸惊恐惧怕的双手环胸着,全身哆哆嗦嗦的直往后挪动。 夜薇香看着自己被孔非墨打开的双手,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再看孔非墨那本能惧怕的样子,甚至连一直维持的傻笑都不见了,眼色便不由的凝重了起来。 “乖,把衣服脱了,好不好?”为了不吓着孔非墨,夜薇香依旧一脸善意的微笑着诱哄道。 可是这一次,孔非墨不但没有再向刚才那么顺从,而且还反应很大的全身不住的颤抖起来,双眼惊惧的瞪了老大。 他那样单薄的身子缩坐在地上,全身不停的颤抖,不停的往紧了瑟缩,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而那惧怕惊恐的模样,就好像将夜薇香视为了吃人的洪水猛兽。 见他如此反应,夜薇香的笑脸立马就垮了下去,原本起的想要干脆来强硬的弄掉他身上挂着的破衣烂衫的想法,也在他那极具恐慌害怕的眼神里,顿时就被湮灭的荡然无存了。 “啧……。”揉了揉吃痛的额角,千年来,几乎是头一次的,夜薇香真的头疼了起来。 只是,见孔非墨那如此用力的想要包裹他自己的动作下,而导致那些不再流血的伤口又再一次崩裂开来,鲜血很快就流了一地的触目惊心的情形时。 顿时,夜薇香便已不仅仅只是头疼那么简单了,还有,她不得不承认的,不得不去面对的……心痛。 即便,这颗心不是属于她的,也是她不该有的反应……但是,在其位谋其政,在其身自然谋其事。 她,不能否决,无法否决。 所以,这下子,真的是难倒她了。 现在他连接近都不让接近,她根本就无法探清他身上的伤势,自然就更不可能让他得以救治…… 而强行带走,她又怕他再出什么乱子,怕他作出什么过火的抵触反应,反倒一伤再伤,那可就…… 眼睁睁的看着孔非墨身.下淌下的鲜血越来越多,夜薇香蹙紧的眉梢完全可以打一个结了,头一次叹息拉得好长,“呼……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因为一直注视着孔非墨神情眼色变幻的关系,这时,夜薇香忽然从孔非墨那双无神空旷的蓝绿眸子里看到了自己倒影,这才猛然发现了一件事,脑子才清楚的想起了一件事。 垂下卷翘浓密的双睫,轻描淡写的扫视了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上一眼之后,夜薇香又把视线投放到了孔非墨无神的蓝绿眸子上,红唇牵起了一抹苦笑,“若是以前的你见了我这样,定是又要好一番冷嘲热讽的编排……。” 话还未说完,她黯淡了些许的眸子骤然一亮。 “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一拍脑门,难掩欣喜的薇香有些激动的轻笑一声。 而后,她踱着轻盈的步伐,像只波斯猫一般,缓缓的靠近那团瑟缩的小美男,微笑美好的不能再美好,声音轻柔的不能再轻柔,“七师兄?孔非墨?小菲菲?小墨墨……。” 终于,在听到夜薇香唤出小墨墨三个字,才终于把睁大的眼睛恢复了细长孔雀眼原状的孔非墨,开始渐渐放松了高度恐惧和警惕之色,对着向自己走来的夜薇香,又是报以傻傻一笑。 夜薇香嘴角抽了抽,其实……她真的只是随便喊喊的,为的不过只是吸引他的注意力,没想到…… “小墨墨,你看,姐姐身上都没有穿衣服,那小墨墨是不是……也要把衣服脱光光才可以的,对不对?”一边像个狼外婆诱.惑小红帽似的说着,咳,一边忍着羞愤情绪的夜薇香,只好将自己赤果果的身子,展示给某根木头看。 当然,也幸好这家伙现在已经是根木头了,不然她早就不敢保证,会不会把他的眼睛给挖出来当泡儿踩…… 虽然,咱七爷已经心智失常了,但是,那脑子智商还是有的。 所以夜薇香都‘表示’的介么直白了,他要是不明白,不去观赏一下,那岂不是也太伤人自尊,太不给面子了不是? 于是,某木头美男,就很乖很乖的……直勾勾的盯着某女赤果的身子瞧着。 嗯,木头美男很知道什么叫做坚持到底不能半途而废,所以,他一直瞧,一直瞧,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见木头孔非墨似乎是不把自己看出个动就誓不罢休的样子,夜薇香握了握自己垂在身侧的两只小拳头。 没办法,她现在总不能和一个失心疯过不去,那岂不是也会显得她脑子也不正常了,不是? 可是,这木头还真是木头,一点都不好哄,更别提像以前那么好骗了…… 因为他从头到尾,除了傻兮兮的盯着她光溜溜的身子看之外,压根就没有打算要脱掉自己衣服的打算。 不过话说回来,应该说是他根本就没听懂比较贴切吧? 一想到这可能性,夜薇香一咬后槽牙,抡起拳头就要忍不住往孔非墨身上而去,可是一看到孔非墨毫无反应任何宰割的木头傻样儿,她又悲愤的把拳头收回了自己的身侧。 跟一个失心疯计较,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火气受么,没得还让自己掉了价! 吐了一口浊气,夜薇香又无奈的转了转红眼珠,一刹那,又有了主意。 蓦地,她啪的一声跌倒在了地上,面带楚楚欲泣之色,光裸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视线央求的绞着孔非墨,还朝孔非墨伸出了一只哆嗦的小手,“好冷……我好冷……可不可以……把你的衣服借给我……。” 木头美男偏了偏脑袋,看着眼前这个呃,莫名奇妙的裸.女突然大变样的动作和言语,眨巴着蓝绿的木讷眸子,琢磨…… 没反应?又是没反应! 夜薇香脖子一梗,一副豁出去了姿态,然后……大哭了起来。 “好冷……我快要冻死了……求求你……把你的衣服给我好不好……求求你……。”一边说,她竟然开始真的掉起了眼泪,声音是哽咽的泣不成声。 她不知道这莫名的悲伤从何而来,她也不想知道自己为何还真的掉起了眼泪,但是,她想哭,想让这滚烫的水珠模糊掉自己的双眼,想把这滚烫的水珠,一次哭到干涸为止。 饱满的,一大颗大颗的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吧嗒吧嗒的落在了结界之地上,还溅起了极小的水花。 泪水当真糊住了她一向犀利锐利的眼眸,所以,她没有看见,那根木头是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只是在感觉到自己的身上突然被什么黏糊的布料盖了住时,她才方然初醒。 因为落了水的关系,他的破烂羽衣变得很重很湿,而因为被血水浸透了的关系,他破烂的羽衣在粘到她的肌肤上时,她清晰感觉到了,那黏糊糊的感觉。 这样一件衣服穿在自个儿身上,若论以前,她定会恶心无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那些不舒服的感觉,她竟自然而然的屏蔽掉了,唯一仅留下的,只有这件破衣烂衫上的,那一丝属于那根木头的余温…… 没有去花过多时间去贪恋这件衣裳上残留的那一丝温暖,夜薇香紧忙抬头,不愿错失‘良机’的,赶紧的去木头小墨墨身上的伤势到底严重到了何种的程度。 岂料,那该死的止不住的眼泪糊住了她的眼睛,让她根本就一点也看不清楚。 “该死……。”低咒一声,薇香紧忙伸手去抹自己眼睫上沾满的泪水。 却不料,有什么温凉柔软的东西,却先她的小手一步,触碰上了她的双眼。 那东西很小心,也很奇怪,用的竟不是擦拭的动作,来除尽她濡湿了眼睫的泪水…… 当些许光亮终于重新射进了她的血色瞳孔里时,她依稀的,清楚的看见,那还在笨拙的为自己擦拭泪水的,不是她原本以为的手指,或者手帕袖子之类的东西,而是……木头的唇。 一时之间,她有些愕然,也有些恍惚起来……忘记了拒绝,也忘记了制止。 也许,很多人若是看到这一幕,定会以为这两个没穿衣服的男女,定是做了那档子不耻之事,男子为了安慰女子,才为其吻去眼泪。 但是,这龌.蹉肮脏的念头,定会很快,在两人的,一个纯洁无暇的笑容上,一个迷茫天真的神情上,蚕食殆尽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面传来一声呼喊,这一切才戛然而止。 “小姐?小姐你去了哪儿,知会奴婢一声可好?!”浴池外,传来的是侍女焦急的声音。 夜薇香闭了闭迷茫的眼睛,清明之色渐渐从血色的瞳底浮了起来,软糯的声音透出一丝意味难明的不快,“何事?” 问话间,她一手捂住了孔非墨还要在自己眼睛上继续动作的唇,视线正色的开始打量起孔非墨身上的伤势来。 只是在看了一眼,她眼色便立刻沉了下去,脸色更是铁青的可怕。 只见孔非墨的身上果真是瘦的皮包骨头了!可这比起他身上那一条条可怕的,像一条条黑色蜈蚣的伤疤,像一条条巨大血色蚯蚓的新伤,那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更可恨可气的是,他的伤口里,还被那明显的施虐者,撒上了或白色或粉红色的粉末! 她轻轻一嗅,就能清晰的闻到,那白色的粉末是食盐,那粉色的竟然是媚药!! 这就解释了,他的手滚烫的那么不正常,她为什么一碰他的衣服,他就怕成了那个样子的原因了…… “是谁?!”夜薇香冷冷的盯着这些可怕的旧疤新伤,声音是骇人的阴森。 到底是哪个混蛋,用这么下.流的手段伤他,对他施行这么恶心残忍的性.虐.待?! 她一定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无论,是谁! 思及于此,她眼神里,漾起了一抹冷酷的嗜血之色。 “禀小姐,是锦绣侍郎与其它几位侍郎,要前来伺候小姐沐浴……。”毫不知情现在夜薇香是个什么样的危险状态的侍女,还语带欣喜的滔滔不绝的回话道。 显然,是容乔小姐又恢复了‘正常状态’的消息,由经乔娇馆这些见风使舵的奴才们,给传到了容乔以前养着的那些侍郎的耳朵里了。 这么好的,能再次复寵的时机,他们怎么能错过,怎么能不争相而来? 可,现在这个情形…… 夜薇香几乎连想都没想,立即愤怒的娇斥一声,“滚!让他们都给滚蛋!全都滚出乔娇馆,滚出盘云楼!!” 一群假意曲意逢迎的各界细作,为了情报就那么下贱的想做别人的男寵,简直令她倒尽了胃口! 之前没把他们赶出去,那是因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譬如上次的那些假情.报,葛明葛长老就是有意无意的透露给了他们这些细作开发出的爪牙奴才。 原本,他们都是她夜薇香棋盘上可有可无的导火线棋子,白白养着,只要不来荼毒她夜薇香的眼睛,不来扰乱她夜薇香的生活,她夜薇香倒是也可以不在意。 可是现在,他们却偏要在这节骨眼上,竟敢前来撞到她夜薇香的枪口上,那么抱歉,他们对她夜薇香也就再没有了半点的利用价值! 因为她突发的愤怒,不但外头的侍女和一众侍郎吓得不轻,就连近在她面前的孔非墨也如同受惊了的小白兔,吓得又连忙跑回了之前的那个位置,把自己又缩成了一团。 夜薇香尚来不及去安抚木头小墨墨,外头立马就响起了哭天抢地的嘈杂声,令她不悦的蹙紧了眉峰。 “哎呀!小姐不好啦!锦绣侍郎晕过去了!还,还有其他几个侍郎说是要去上吊跳寒池去了!!”侍女焦急而呱噪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夜薇香冷哼一声,嘴角冷冷的扬了起来,故意将嗓音拔高了道:“我想族长大人,一定会很高兴去开导开导他们的!” 此话一出,那外面的喧闹声顿时就清静了下来,哭闹声更是半点也听不到了。 很快就传来了那个侍女欣喜的声音,“小姐英明!奴婢还是去请族长大人来解决!!” 池底的夜薇香懒得再去理会这些无聊的琐事,只是回头,瞥见她好不容易哄乖了的木头,又成了之前那副模样,再者又见木头身上洒满了媚药的狰狞伤口,顿时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题外话—— 砸吧,用力的砸死偶吧!偶就素要虐墨墨~~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他和她真的好像 池底的夜薇香懒得再去理会这些无聊的琐事,只是回头,瞥见她好不容易哄乖了的木头,又成了之前那副模样,再者又见木头身上洒满了媚药的狰狞伤口,顿时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愁绪这种东西,开始涌上了她的脸上和心头。 现下,她到底要拿这个家伙,该怎么办才好呢?! ♀♀♀♀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千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 在云雾缭绕的九重天上,恢宏庄重,金雕玉砌的重华宫中,一抹碧绿的娇小身影,如一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精灵,一不小心误入了这里,四处穿梭游荡着。 她的速度很快,把守巡逻的金甲护卫,并没有发现捕捉到她的半点身影。 很快,她就在严防死守的护卫们的眼皮子底下,悄然溜进了重华宫偌大的殿宇之中。 重华宫乃是朱雀神氏的每一代神君,才能居住的地方,所以,自然是九重天上,重中之重的要地。 但那抹娇小的碧绿身影却如回了自己的家一般招摇,穿堂过殿的,娴熟的不得了。 重华宫是很大的,一议事正厅,还有三殿七宫,以及无数个小一些的厢房组成。 但是,这抹碧绿身影不但能巧妙地避过巡逻的守卫,而且还准确的找到了,甚至堂而皇之的就跳窗进了朱雀神氏的神君,所寝居的寝殿——雀摇阁。 待进了雀摇阁,那抹碧绿的娇小身影才慢了穿梭的步子,缓缓的显露出她的模样来。 原来,竟是一个长相清灵可人,气质孤绝清泠的,穿着一系绿衣裙的,芳龄看似不过十一二岁的女孩儿。 这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前往九重天,来看孔非墨是否安然无恙的弑兰。 弑兰做事,一向绝对而极富目标精准性。 干脆直接,不喜欢绕弯子的她,甫刚一得进雀摇阁,便没有多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步伐,就直接调转到了她此行的目标前行——内殿的寝榻。 雀摇阁的陈设格调,是庄重中,带着浓厚的优雅高贵,却又异常的简洁。 裸足踩踏在白玉砌成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的弑兰,只是以眼角的余光,淡然的瞥了周遭的布置陈设一眼。 与千年之前,竟别无二致。 不由得,弑兰冷淡的眸光不觉柔和了下来,粉红水嫩的唇,牵起一抹微乎极微的,微妙弧度。 说是笑,却又非笑,意味难明。 而后,弑兰全部的视线,便全全投放在了内殿之中,那副梨木雕镂空百鸟朝凰图案,垂挂着白纱帐幔的寝榻之上了。 神界,是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的,一天十二个时辰,从早到晚,都是朗朗乾坤。 不过,这并不能说明,神仙,是不需要黑夜,也不需要休息的群体。 他们的精气神的确异于肉体凡胎,的确不像凡人那般,要靠休息睡眠来补充精气和体力,但是,他们为了维持修为和精神度,就必须要花时间打坐凝神,进行修炼的。 这样相较之下,神仙和凡人的作息规律也没什么不同。 当然,对于其它六界的修为者来讲,也是彼此彼此的。 如今的弑兰,已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一向素喜裸足,且脚踝上常挂着那串,当年在血域鬼冢因终于确定能存活下来的那一次,娘亲特地亲手为她制的,亲手为她带上的银铃脚链。 这串脚链看似其实很普通,就是用红色丝线串连了几粒比较精致小巧的银铃而已。 但是,其他人若不细看,很难发现,这红色丝线并非是丝线,而是人的头发搓成的像极了一缕丝线罢了,而那还没有小指盖大的银铃铛,也并非是银制成的铃铛,而是,用了某种物体的某块骨骼,磨制而成后,再加以银水浇铸而成。 虽然到现在,弑兰也没有明白,这串东西里到底藏了什么秘辛,到从出发点和它本身的意义来讲,对弑兰来说,它是很重要的宝贝。 不过现下,她的确依然脚上戴着它,银铃确实晃动着,也发出了声音,但是这银铃发出来的声音,并没有回荡到这寝殿之中。 故而,这寝殿就像她没来之前,一样的安静。 细节虽小,但却可以看出一个人修为高低的不同来。 然,不光这小细节如此,就连对修为者来讲,一直所倚靠的,来辨别敌方的气息这种东西,现如今的弑兰,竟然是一点的气息都没有散发出来! 由此可见,弑兰现在的修为可见一斑。 故而,弑兰的到来,才能如此轻松从容,那榻上明显是在靠休憩修炼精气神的人,也丝毫就没有发现她这位不速之客。 寝榻的白纱帐幔是拉了上的,所以,弑兰只能透过半透的白纱帐幔,隐约的看见那榻上的锦被小小凸起的倒影。 还未见榻上之人,弑兰便已经微微蹙起了淡薄的眉。 瘦了,又瘦了,这个七叔,不过千年不见,竟然瘦成了如此一团,真是……令人不省心。 这样想着,略显不虞的弑兰,便加快了靠近香榻的步子。 少顷的光景,弑兰便已至了榻前,小小巧巧的净白小手,无声无息的挑开了白纱帐幔,正欲喊起说教的粉嫩小嘴刚要张开时,却…… 撞进了弑兰眼帘的榻上事物,并非七叔孔非墨那略显孩子气的熟悉的睡容,而是大相径庭的,完全超乎弑兰想象的…… 掀开帐幔的那一瞬间,一柄锋利的剑同时,便指在了弑兰眉心上。 尖锐的剑尖,立刻刺破了弑兰娇嫩的额头肌肤,丝丝殷红,将银寒的剑尖,染成了血红的色泽。 被利剑如此指着自己的额头眉心,弑兰却是连关心的一眼都未给予,也未露出半点的痛色,甚至是愤怒,也是半点没有。 她清美灵秀的五官容颜,从始至终,都是冷淡漠然的表情,此时,也一直如此。 竟,未起丝毫的情绪波动与变化。 连那双冷漠的眼睛,也至始至终,只看着那榻上的人。 不,严格来说,是一个持剑的人。 还是,一个持剑的小人儿,一个粉妆玉琢别致漂亮的像个瓷娃娃的小男孩。 当然,这个小男孩,弑兰是陌生的。 但弑兰,并没有因为这个小人儿的陌生,和小人儿手中正指着自己眉心的银剑,而起任何的情绪波动,眼神和视线,亦是也无。 弑兰的平静漠然,让那榻上持剑的小男孩,一动不动,淡漠的先开了口,“妖,你本可躲开的,为什么。” 这个有着像火焰一样的一双绯眸和一头绯色头发的小男孩看似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但是通体散发出的浓厚神气,便可见这个小男孩年纪虽小,但修为却可见一斑。 自然,他能看出弑兰修为的深厚,是十分容易的。 对于小男孩的问话,弑兰并没有回答,而是默了几秒,才云淡风轻的,自顾自的道,“天生的神之子,你是七叔的儿子。” 她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十分的肯定。 六界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朱雀神氏的神裔血脉里,所谓的神之子,就是天生就拥有纯雷属性,并且天生就能操控九劫天雷的皇子。 诚然,这近万年的岁月里,除了现如今的神君孔非墨,朱雀神氏里,再无第二人。 那么,除了他孔非墨的后续子嗣,便是不可能再有他人,再能承袭神之子三个字的。 只是她弑兰却没想到,千年的时间,竟然真的会物是人非事事休。 那个曾经傻傻的暗恋着自己娘亲的好男儿,那个纯洁无垢,心思单纯的七叔,竟然有了儿子,而且,还这么大了…… 未等小男孩答话,弑兰没有再说什么,也不去管还仍刺在自己眉心上的剑,自顾自的漠然转了身,继续踏出无声的步伐,欲离这个让她有点不快的地方。 然,平静的神情面具下,那汹涌而起的,被自己理智压迫下的情绪,弑兰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 是,她是喜欢七叔的,她从未否认,也没必要否认,也,并不觉得可耻和可笑。 喜欢一个人,是无罪的。 况且,七叔和自己的好娘亲,根本,就没有世人所知的,那般的关系。 那么她弑兰喜欢他,又有什么不可以。 只是,她原以为,这就是那所谓的爱情。 可看到这个小男孩,清楚的知道他已经生儿育女了,却除了有些愤怒和嫉妒,根本,就没有那所谓的心碎,和心痛…… 这能说明什么? 这只能说明,一直心悬在她弑兰心中的,自以为是的对他的情感与欢喜,原来,根本与爱情无关。 呵,原来一直天真的,是她自己呢。 错把对他的恋父情结所产生的濡慕之思,天真的当成了爱情。 也好,看清了,经历了,才能证明……她是长大了。 “七叔?”小男孩缓缓收了手中锋利的银剑,不疑有他的淡泊道:“你是弑兰,那个女人的女儿。” 弑兰有些不虞的轻蹙起了蛾眉,她不喜欢别人总是用‘那个女人’或者干脆是贱人的称呼来直呼她的母亲,在她眼里耳朵里都是他们在鄙夷自己的母亲。 所以弑兰当机立断不想再浪费时间的直奔主题,“七叔在何处。” 她只想看一眼七叔平安无事,看完立马离开这个令她突感生厌的地方。 “我不知道。”小男孩蹙了蹙眉,眉心的那一片形似火云的绯色印记被蹙眉的动作弄得皱了起来。 弑兰雪色的双瞳立即冷沉了下去,瞳孔表上漾起了一层似莹绿色水波般的妖异涟漪,犀利森冷的视线凝视了小男孩不到三秒的时间,她才脸色泛白的倒退了一步,足踝上的银铃顿时就叮铛乱响成了一片,正如弑兰凌乱起来了的心绪。 “火凤族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强迫七叔才有了你!”语气冰冷到了零点的弑兰因为愤怒而胸膛微微起伏起来,但是仍旧没有丝毫的情绪,只是比平日更冷凝了几分,就像罩上了一层寒霜似的。 “你居然开了天眼?”小男孩答非所问的偏了偏头,一直淡泊的绯色眸子起了一丝希冀的眸光,熠熠生辉的好像点燃了他如死寂了一般的若火眼眸,“能看见前世来世?” “只能看见前世。”弑兰混不在意的答道,雪色的眸子添了一丝很浅很浅的忧色,“七叔是不是又被她们藏匿了起来。” 小男孩闻言,生了一丝希冀光色的绯眸即刻黯淡了下去,垂下了绯色的卷翘睫毛,绯唇牵起一抹极浅的落寞之色,“能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并不见丝毫的踪迹……是我的计划百密一疏,是我的……。” “不是你的错。”弑兰深深的看了一眼小男孩,然后就转了身,一步一步径直往外走去,“从来都不是。” 因为她已经转过了身的关系,所以小男孩并没有看到她转身后,那嘴角牵出的痛苦苦笑。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和自己是多么的相似。 一样作为了目的被孕育,一样作为了棋子被使用,一样……得不到父母的珍爱。 他们只是随手可弃,随手可毁的一纸计谋,仅此而已。 小男孩却是怔怔的看着弑兰离去的孤绝而瘦小的背影,一双绯眸越睁越大越睁越大,直到…… “妖,谁准你走了!”没来由的起了怒火的小男孩一跃而起,如同捕食的猎豹一般,迅猛的闪身到了弑兰的面前,展开短小的双臂截止住了弑兰。 可弑兰只是愣了一下,脚下并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半敛下的雪眸冷淡的俯视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小男孩,粉嫩的唇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来,“你觉得自己拦得住我么……小屁孩。” “你,你才小屁孩!!”小男孩有些忿忿瞪了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女孩儿,然后别过脸不再看她。 “想让我帮你救七叔。”不是反问而是肯定的说着,弑兰终年没有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兴味之色,一双裸足仍在一步步的往前走。 只得不断后退的小男孩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连忙别回了脸瞪着弑兰,一贯老气横秋从容淡泊的精致小脸上多了两抹可疑的红晕,“谁,谁说让你这个妖精帮忙了!自古神妖势不两立,我现在是神君,自然要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当然是要杀了……啊!” 话还没说完呢,他因为一直都被弑兰吊着心思,所以并没注意到一直倒退到了殿门前的脚步,这才发生了被门槛绊倒了的……意外。 原本要施法撑起自己身子来的小男孩在看到弑兰突然如昙花一现的笑容时,一下子就呆了住,哪里还记得自己即将要跌倒的事情。 可是这倒地的速度是非常的快的,小男孩即便只呆了一瞬间就回了神,可俨然已经是来不及了,他的小身子,已经与冰冷坚硬的地面只差了几毫之距,眨眼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香软却又特别冰冷的身子紧紧的拥住了他,带着他连连在地板上翻滚了好几下才停了下来,由此减弱了他后脑与身子和地面碰撞的势态! “你……。”小男孩绯色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压在了自己身上,还与自己的脸庞如此之近的清灵女孩,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因为呼吸间都是女孩吐纳出的幽冷的兰草香气,好像喉咙被这些香气给全全堵住了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弑兰一瞬不瞬的望进了身下被自己抱紧的小男孩那从无措起来了的绯眸里,粉嫩的唇微微翘起了一角,雪色瞳孔上又漾起了一缕缕莹绿色的妖冶流光来。 小男孩如同失了神一般,痴痴傻傻的木讷答道:“业……业火。” “是因为这个?”弑兰伸出一只冰凉的小手,触上了小男孩眉间的那片火云印记,谁知那里却十分的灼烫,把她的小手立即灼烧了起来。 弑兰顿时吃痛的收回了小手,虽然手掌被烧了起来,但是绯红的火焰却很快的湮灭了下来,只是漂亮的手掌只是瞬间的功夫就已经被烧的惨不忍睹,清晰可见焦黑皮肉下的白骨。 “焚尽万物的红莲业火果真是厉害。”弑兰一脸不知痛为何物的‘欣赏’着自己被烧的焦黑的手,嘴角竟兴致勃勃的弯了起来,“好可惜,未央怪蜀黍空有一身红莲业火血,却并不能施展这红莲业火呢。” 如若不然,在当年,她的好父亲也不会那么容易挫败了白夜未央叔叔了…… 毕竟未央怪蜀黍是借尸还魂,那副躯壳,只不过是借了那冥界太子的,所以很多躯壳上的东西,都无法真的归怪蜀黍使用。 “你这个妖精,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小男孩业火一把捉住了弑兰被烧焦了的小手,一脸抱怨的撅起了一张薄薄的绯唇,不停的对其吹起了温煦的气息来。 被业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反倒一愣的弑兰,不由的望起了这个眼中充满担忧,嘴上都是抱怨怒骂自己的小男孩来,雪色的瞳孔里,稍纵即逝过她自己都没有抓住的……悸动色彩。 “知道是红莲业火你还敢碰!是不是活腻了你!!”一边对弑兰烧的惨不忍睹的小手吹拂气息,一边一副教训口吻不住的喋喋不休的业火,眼瞅着弑兰的手伤成了这样,一贯淡泊的脸色现在很是不好看,好似那伤的根本不是弑兰而是自己一样。 一直默默听着看着业火怒骂的弑兰忽的笑了,蓦地低下头,竟在业火精致雕琢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原本一直喋喋不休的业火立马如被雷劈过了一样,整个人顿时全身一震,又睁大了眼睛,傻愣在了当场。 弑兰松了亲业火脸蛋的唇,趁势缓缓移到了业火的耳畔,似呢喃似呓语般,轻悄悄的说:“把你自己卖给我,我就替你找到七叔。” 这么可爱单纯的小家伙,有着手掌天雷和红莲业火的本事,这不正是她要找的,弑父利器么? 可是,现在的她,可通天看尽前世今生的她,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有算计到,利器太利,势必伤己,势必……伤心。 ♀♀♀♀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 “他怎么样了?”站在自己榻前的夜薇香揉起了额角,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 坐在榻前的太师椅上,正为榻上不断呓语却不能动弹的妖娆人儿把脉的葛明,蓦地将手收回袖子,叹息了一声,“五脏有些损伤,很明显是因为各种毒药过度食用才导致的不良后果。” “说重点。”夜薇香从香案上的水盆里拧着一条雪白的湿毛巾,然后坐在了榻上,将湿毛巾搭放到了榻上人儿的额头上。 “恕卑职无能,这些毒药太过繁多,又极其的复杂……卑职不敢擅自乱用药物。”葛明站起身来,告罪的朝夜薇香弯腰抱拳一拜,脸上满是无奈。 第一百五十章 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 “恕卑职无能,这些毒药太过繁多,又极其的复杂……卑职不敢擅自乱用药物。”葛明站起身来,告罪的朝夜薇香弯腰抱拳一拜,脸上满是无奈。 夜薇香为人儿搭放湿毛巾的小手并没有收回,而是辗转流连到了人儿因为发热而红扑扑的脸蛋上,低垂下了血红的双睫,“你说,放眼六界,谁能有这个本事解这些毒……。” 话到末尾之处,她缓缓将手瑟缩似的收回了身侧,低垂的睫毛投下的两片仄影,让人看不清她眼睛里的神色,“抑或是,谁有这个本事能将拥有百毒不侵神之体的七师兄毒害成现在这副模样。” “主子已经心知肚明,又何须……。”葛明慢腾腾的直起了身板,两眼精光烁烁的凝向了夜薇香,“对卑职有此一问。” 夜薇香沉沉的闭上了双眼,菱唇微微的扬起了一角,是十分讥诮的意味,“我只是不愿相信罢了,毕竟四师兄……是那样一个温柔的男人。” “对主子而言他是温柔的,可主子置身事外时,也矛盾的想过一个这样专攻致命毒药、夺命蛊毒的男人,温柔就是他最可怕的毒吧?”葛明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看着夜薇香,意味深长的微笑道。 “葛长老,你可真是只老狐狸。”夜薇香霍然睁开了双眼,别过头,言笑晏晏的与葛明四目相对,眸光邪媚的令人几欲窒息。 葛明却能一脸若无其事的摇起了手中白羽扇八卦扇,“非也非也,卑职只是一条老蟒蛇,与主子那三师兄妖王狐狸精,可是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不与你贫嘴了。”夜薇香无奈的摇起了头,视线再次投向了榻上睡的极不安稳的孔非墨,眸光绵软的不像话,“他身上的媚药那么厉害,若是再不解,怕是身子就要伤的更深了吧……。” 闻言,葛明顿时双眼一亮,嘿笑一声,“那是自然的!不若就让卑职现在就替神君大人去找几个干净的小妖解解药性?” “长老如此热忱这等事情,看来,也是春.心大动了吧?不如我这就拟信给我那‘欠债’的狐狸师兄,把那该还的该给的都给立即打包唆奴才送来,也好快些解解长老的相思之苦,何如呢?”夜薇香不急不缓的,含笑娓娓道来。 葛明哪里不知道夜薇香话中的真实意思?所以连忙挥手,一脸苦闷的笑道:“别介!卑职一点都不热忱一点都不!!哈哈哈……!” “你对七师兄身上的毒药束手无策,我也不好再留你了,你还是速去把我给你的‘任务’快些完成了才是要紧。”夜薇香止住了笑靥,严肃了神色言语。 葛明虎躯一震,双肩立马耷拉了下来,低垂着脑袋,只得一边称是一边往门外退了出去。 等葛明退到门前之时,正将孔非墨那只因为把脉而置放到了被子外面的手拉进被子里面的夜薇香忽然身子一颤,一双血眸立即冷戾的撇向了葛明,低喝道:“快!带孔非墨进浴池!” 葛明被夜薇香这莫名举动和焦急命令的话惊的一怔,“这是……。” 还没等他的疑问说出口,外面就传来了侍女明显是震惊的传唤声,“龙……龙帝到!!” “怎么龙帝会突然来……。”葛明浑身一震,百思不得其解的讷讷道。 咻地一声,回答葛明的是被夜薇香一把用被子裹成了粽子的孔非墨扔了过来。 葛明几乎是下意识的摊手接住了扔过来的粽子孔非墨,虽然孔非墨真的瘦的皮包骨头了,但到底那抛过来的重量差点没把葛明给压趴在了地上,不过葛明自然是再也顾不得愚蠢的疑问,一把扛起孔非墨,转身就往浴池的方向跑去。 不管孔非墨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他龙帝楚萧潇到底有没有份,孔非墨都是不能让楚萧潇发现的,一旦被发现,夜薇香的身份势必会引起楚萧潇的怀疑,葛明怎么又岂会不懂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夜薇香急切的踱步到了门前,语气充满了十足的警告意味对葛明快速离去的背影厉声道:“如果他突然回来了,你一定要拦住他!” 葛明当然知道主子夜薇香说的那个他分明是指的消失了一天一夜的楚萧魄泽,如果他的出现被楚萧潇撞见,那么他的好主子就不仅仅是身份暴露这么简单了,恐怕整个碧蛇族,都难逃龙族对其的灭顶之灾! 饶是现在的楚萧潇原本应该分身乏术被妖仙两界围攻,可若想从中抽调一支部下前来灭掉碧蛇族,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真的,并非碧蛇族太过弱小,而是龙族太强大了! 陆地再如何广褒无垠,可如何能与四海之大相提并论?陆地上的生灵如何之多,又岂能与大海之中生生不息的水族生灵相提并论? 言简意赅一点,水中世界,那已是相当于另一个天下! 这也正是为什么她费尽心思让妖仙两界围攻龙族,而楚萧潇又是为什么不过才被刺杀隔夜的时间,偏不去整顿狼藉,而是这么快来上门兴师问罪的最大原因! 正要转身回屋的夜薇香只觉眼前一花,自己的身子下一刻,就已经被一个清瘦暖和的胸膛拥的紧紧的,呼吸间,都全是那人胸膛传来的阵阵龙涎香。 “容乔,好久不见……。”着了一身白袍绣金龙银云图案的楚萧潇一把将夜薇香纳进了怀里,紧紧的拥着,略带哽咽的嗓音诉说着因相思而苦涩的言语。 因为角度位置的关系,夜薇香的脑袋和脸都被他压制在自己的胸口处,所以,夜薇香看不见,他那与苦涩相思语完全背道而驰的阴冷神情。 他那明明清澈可见底的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涌动的全是一片森冷的萧杀之色。 感受着熟悉的怀抱,轻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香味,一时间,夜薇香竟然恍惚了起来,原本耷拉在双侧的手,都不自觉的悄悄环上了他的窄腰。 然,就在她鬼使神差一般,就要将自己的双手环上楚萧潇的腰上时,楚萧潇双手紧紧捏着她的双臂,将她拉了开来。 “你怎么能做那样的傻事儿呢?仙帝是什么样的男人,难道你还不清楚么?你就算是气我,那也不能糟践自己呐!!”楚萧潇近乎歇斯底里的伤心欲绝道,捏着夜薇香双臂的手不住的摇晃起了夜薇香。 夜薇香沉默的扬起了娇娆的脸蛋,碍于身高的关系,她只能仰头仰视楚萧潇。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清秀脸孔,夜薇香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抚上了他的脸,菱唇近乎呢喃近似叹息的阖动起来,“萧潇……萧潇……。”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唤着,好像要把这两个字刻进心里脑子里,才肯罢休一样。 楚萧潇一开始是身子微微一颤,眸子微睁,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像个木头似的讷讷的任夜薇香喊着,既不言语,也没有任何反应。 可是没过多久,楚萧潇两眼一闭,就出言喝止道:“够了!不准你这么唤本帝的名字!!” 而夜薇香果真也停止了呼唤的声音,抚上楚萧潇脸颊的手也是果断的收回了身侧,紧握成拳,一点一点的收紧,血红的睫同时也垂了下去,遮住了眼底幡然醒悟了过来的嘲弄之色。 她,真是个傻子…… 明明知道这么唤他的名字,也唤不回来他了,却还是像个傻瓜一样。 “你来做什么?!”转眼之间,她就变了脸色神情,变成了那个只会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容乔,愤愤的一把推开了楚萧潇紧握自己双臂的手,转身直往里走去。 原本受了些震动的楚萧潇听见她愤怒嚣张的厉声之后,立刻睁开了闭上的双眼,把她跋扈泼辣的样子尽收了眼底。 “乔儿,回到我的身边,可好?”楚萧潇一边近乎央求的,带着点卑微意味的瞧向了她开口道,一边瑟缩的紧随上她进屋的脚步,只是一直追逐着她离去背影的黑曜石双眼里,不但没有丝毫卑微之色,还闪烁着令人胆寒的浓浓杀意。 “龙帝可真是令容乔受寵若惊呢!”夜薇香忽的停下脚步,猛地转身,倨傲的扬着下巴,满脸讥讽的冷笑道:“如果说完了,还请龙帝从哪来滚回哪里去,可好?” 楚萧潇眼看着她自以为是的模样,看着她那张与那个人近乎一模一样的皮囊,不由得紧了紧身侧的双拳,脸上带着令人揪心的落寞和懊悔,讪讪的垂下了头,“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乔儿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三百年!整整三百年你都从来都没有前来看过我一眼,你如今高贵了,左拥右抱了,哼!哪里还会记得我这么个小小的碧蛇族小姐!”夜薇香尖锐的冷嘲热讽着,对楚萧潇立刻作出了请的姿势,“我碧蛇族庙小,容不下您这尊高贵的大佛,请吧!” 楚萧潇惊慌失措的抬起了一张惨白了下来的小脸,一双清澈见底的漆黑眸子立即闪起了盈盈泪水,“乔……乔儿……别赶我走好不好……。” “你,你哭什么?”夜薇香一脸惊诧的结巴起来,趾高气昂的气势顿时消减了下来,眼中闪烁起了心疼的色彩。 然,她心下却是连连冷笑,她从来都没想过,柔弱的,卑微至极的萧潇,却是这样一个演戏的高手! 当她幡然醒悟的那天,当她知道真相,当她在龙宫的眼线每日上传过来关于他的线报,她就彻底的明白了,清醒了。 或许世人,或许楚萧魄泽都深以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都是因为爱惨了她夜薇香! 可笑世人和她多愚蠢,竟然真的以为他会有爱这个东西? 她可以承认,婪是对她实行的操控爱情,即便他是她的痛苦根源,她现在已不会否认,他没有爱着自己,只是他的爱,却是无尽的伤害,或者说,他更爱的是自己的前世! 她也可以承认,子弦对自己是在那段最痛苦的时间里,才产生了相濡以沫的守护爱情。 可以承认未央爱着自己,只是他爱的却是她并不知情的前世,可她就是她,夜薇香!前世就是前世,她不想做自己前世的替代品! 亦可以相信,孔非墨对自己即便没有爱情,却还是有欢喜的成份在了其中…… 然而,时隔千年,她才清楚的发现,从头到尾,楚萧潇那所谓的爱情,从来都没有,所有的女人,包括她,都只是他夺取六界江山的棋子! 甚至于当年,她要逃离玄玑门的那一次,梨上雪突然巧合的无端出关,那推波助澜的,让她提前出关的竟然正是萧潇! 他的目的很明显,应该是看出来她对婪的意义所在,才会一则是为了试探她在婪心目中的可利用价值,二则,想要利用她搅浑玄玑门这龙潭虎穴! 而他,也早就知道了她百年后复生的事情,为了对楚萧魄泽的突然失踪找到掩盖的理由,他便早早就做了因为痴迷她,而迎娶酷似她的容乔作为事件来作这个理由! 夺了幻灵石,迎娶容乔之事,来吸引她到北海,最主要的目的,却不过只是为了利用她将婪吸引至北海,请君入瓮,一网打尽!! 如此一箭数雕,谁,还能有他如此可怕的城府与手段…… 这,不是她空穴来风的臆测,而是曾经和他当年暗地里联手的子弦,留在血域鬼冢中的手札,一笔一字,亲手写下的事实。 当时,她仍旧不信,冒着还是随时会灰飞烟灭的后果,启用驭灵之术,召唤了子弦庞大的恶鬼细作情报群,让它们一五一十的将一桩桩事情全部调查清楚! 而结果……却与子弦手札上留下的字眼,是一模一样的。 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楚萧魄泽,呵呵……因为她傻啊,她还想让萧潇在这个曾经一心一意爱他的男人心里面,保存楚萧魄泽以为他楚萧潇是‘为爱疯狂’的性情。 在夜薇香一点点陷进这些当年让她备受煎熬的回忆中时,不知不觉中,楚萧潇已经悄悄走到了她的身后,双手环上了她纤纤蛮腰。 “乔儿……我只是……只是怕皇兄们会伤了你会拿你做要挟……所以才迟迟不愿来见你……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楚萧潇微微垂下头,将唇靠在她的耳畔,轻轻的,吴侬软语般的说着。 夜薇香身子微微一颤,红唇扬起一抹讽刺的苦笑。 若是容乔未死,若是她之前并未知道真相,她们都会为他的话动容,为他的话受再多的委屈疼痛也会无比的心甘情愿吧? 因为他这是多么美好的理由,多么动听的原因啊…… 不来见她是因为保护她,为她披荆斩棘……来见她是因为他已经笑傲四海,他要与她这个结发妻子一起享用这权力地位的巅峰滋味…… 这一切的一切倘若都是真的,这样的男人,只怕女人为其奉出生命也是甘之如饴的吧? “谁允许你带她走!!”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的容铮,面目扭曲的就像要吃人的野兽一样可怕,那按在腰间佩剑上的大手手背上可见无数的青筋暴起。 夜薇香先是一怔,然后才随楚萧潇一同转了身,看向门前身形发僵全身散发着无形冷气的容铮,不由自主的张了张红唇,“哥……哥哥……。” 容铮朝夜薇香伸出了空落落的左手,脸色有些隐忍的发白,往日明丽的姿容失了色彩,一双碧色的眸子里就好像变成了薄弱的水晶,会一碰就碎似的,“乔儿……别走……好不好?” 听到他近乎恳求的声音,夜薇香只觉得那冷硬起来的心尖是软的一塌糊涂。 明明知道这个男人,爱的是他的好妹妹,而并非她这个偷他妹妹身体的小偷,明明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属于自己的,可她还是不忍,还是不忍将残忍的话说出口,还是不忍将他推离自己的身边。 然,就在夜薇香踌躇不定,心神有些动摇之际,身边的楚萧潇仿佛洞穿了什么,一把紧紧拽住了夜薇香的小手,同时紧紧搂住了夜薇香的纤细蛮腰。 “大舅子,萧潇知道错了,但是萧潇都是为了乔儿,乔儿如此深爱萧潇,这次因为萧潇险些丧了性命……,”楚萧潇委婉而恳切的说着,可是神色动作间却是充满了挑衅炫耀的味道,“萧潇不能再让乔儿受到一点的伤害了,所以萧潇在这恳求您,成全萧潇与乔儿吧!” 说完,楚萧潇竟然直挺挺的朝容铮跪了下去,样子像足了一个为爱可以放弃尊严尊卑的痴情男子。 容铮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施舍一眼给楚萧潇,只一味把视线焦灼在夜薇香的身上,碧色的眸子仿佛被敲碎的水晶,开始一块一块的剥落,即便他也很想对楚萧潇虚情假意的话充耳不闻,但是那一句句不但无法屏蔽下来,反而越是抵抗,越是犹如锋利的刀子一般,一点点的剜着他的心头肉…… “告诉哥哥,你不会跟他走的,对不对?”容铮强装着充满了勇气的样子,心里却早就已经没有了半点的底气。 因为再没有一个人,可以比他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多么的痴迷楚萧潇这个男人,即便这个男人今日说的不是这样一番动人的甜言蜜语,而是一杯毒酒,他都丝毫不会怀疑,这个实际单纯到愚蠢的傻妹妹,都可能会喝下去! 即便,他们昨夜发生了那一场不该发生的……他知道,这不但不会留下她,反而把她吓退的离自己更远。 “别再说了!!”痛苦的低喝一声,夜薇香双手捂住了脑袋,头疼欲裂的恨不得把这颗脑袋撕碎。 如果有得选择,她谁也不会选,谁都不会! 但是…… 楚萧潇与容铮见状,几乎同时欲要去搂住夜薇香施以安慰,但因为距离的关系,容铮再怎么施法加快速度,却也快不过就在夜薇香身边的楚萧潇。 但容铮仍不死心,伸手欲将夜薇香从楚萧潇的怀里拉起来,怒斥道:“放开她,她是我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同时伸出去的手还未触到楚萧潇怀中的夜薇香时,啪的一声,夜薇香却先一步挥开了他的手,自楚萧潇胸膛里,愤恨的斜眼看他,“我要跟萧潇走!” 不知道是她的眼神过于愤怒锐利,还是她的话过于坚定锋利,容铮明丽的脸庞瞬间惨白了一片,就好像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剧痛极刑一般,往后倒退的脚步踉踉跄跄的,就好像踩到了刀尖似的伤透了一样…… 反观楚萧潇,自是一番的喜不自胜,紧搂着夜薇香雀跃的笑道:“真的么,乔儿这是真的么?!” 夜薇香回搂着楚萧潇的窄腰,把头深深的埋进楚萧潇暖和的胸膛里,不敢再去多看容铮那死寂绝望般的离去背影一眼,她怕自己,怕会一个不小心,对他心软…… 这一切都是计划之中的,虽然楚萧潇比她计划中的来的早了,但这一样不妨碍她计划的进度。 她没忘自己当年那双被剜去的眼睛在谁的手里,也没忘记她最想要的武器在谁的手里,无论有没有这个计划,这一趟东海之行,都势在必行! ——题外话—— 大师兄即将与香香见面,嘿嘿,激情四射还是……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小萧潇你可知乔儿多想你 她没忘自己当年那双被剜去的眼睛在谁的手里,也没忘记她最想要的武器在谁的手里,无论有没有这个计划,这一趟东海之行,都势在必行! “我们走吧……。”夜薇香似撒娇,却又似叹息一般的说着,悄悄拉上了楚萧潇的一只大手,然后,十指紧扣。 对于她这样无声胜有声的情绪表达,楚萧潇柔婉一笑,便将自己的尖下巴搁在了她的头顶,似若爱抚般的摩挲了几下,当作是回应,“好,我们走。” 他的语气,就好像是在承诺什么似的。 两个人旁若无人如胶似漆的手拉着手,朝乔娇馆的大门外走去,径直再往盘云楼磅礴宏伟的大门而去,头也不回的。 乔娇馆前的一颗百年大榕树下,有一只藏匿在后的碧色的身影形单影只,一双看向他们离去的背影的碧色眼眸,争如死灰。 “明知道你爱的是他,我却还那么傻……那么傻……。”容铮呼吸一窒,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地,幸好及时用一只手死死的扒住了榕树粗糙的树干,将五指抠进了树皮之中,才幸免没有太丢脸的软倒在地。 但,即使摇摇欲坠,即使痛彻心扉,容铮仍然不死心的,眼睁睁的盯着夜薇香娇小的背影,好像恨不得把她的身影刻在自己的瞳孔里才甘心一样,恨不得,把她夺回来藏进自己的眼睛里。 可是,直到她渐行渐远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她仍旧没有半点回头,他仍旧没有出手把她真的夺回来…… 一滴清碧的泪,终究没能忍住,从他碧色的眸子里,夺眶而出。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久久将绝望的视线收回,缓缓的垂下稀疏的长睫,垂目看着手里那把为她亲自摘取的火红蔷薇。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喜欢蔷薇花了,但是他从来没有去问过,他不想知道答案,却只想,把她喜欢的,一一捧到她的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就像,当初把那些她所喜爱的侍郎奉到她的榻上,一样…… 他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但是这个东西,却让他一傻再傻,沦陷的无可救药。 甚至愚蠢的以为,得到了她的身体,就等于得到了她,却殊不知,在得到她身体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失去了她的全部。 这个世间,还会不会有比他更蠢的男人,他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手中的这束蔷薇,为什么被他不辞辛苦的拔掉了全部的尖刺,却还是让他受了伤,流了血一样…… “容铮哥哥……忘了她吧……她不属于你……。”那长相三分似她的鼠族小公主,从容铮的背后,紧紧的拥住了身形摇晃的容铮,温柔娴静的,充满卑微的轻声细语起来,“只有云朵我是你的……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哪怕利用云朵也好……哪怕让云朵做她的代替品做为你止痛的伤药……云朵也是心甘情愿的。” 容铮沉默了片刻,双眼沉重的一闭,然后骤然一个转身,将这个鼠族的小公主暮云朵,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暮云朵笑了,却无人看到她可堪幸福的笑脸上,逐渐浮现出的阴霾与阴狠。 夜薇香随着楚萧潇很快就出了盘云楼,不知道到底是当中的谁过于心急的想要离开这里,或者两者皆有。 门前停了一辆镶金嵌玉的宝马香车,看起来就已经价值不菲,马车的周围,是一排排把守的手持长枪大弓虾兵蟹将,当然,都是幻化出了人形的高级士兵,少说也有一千的样子,几乎把整个盘云楼都要团团围了起来。 若无其事的扫视了周围的排场一眼,夜薇香血眸里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戾气。 她果真估摸的没错,如果她不肯跟楚萧潇离开,那么这盘云楼,今日即将不复存在了。 所以,即便刚才她想放弃这项并非十分重要的计划,不离开这里,反而只会让碧蛇族遭受灭顶之宅而已。 看着被龙宫士兵阻挡在外的不少脸上喜色的族民,夜薇香着实心中苦笑。 他们还以为他们的大小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等到了龙帝的接待,终于要去做那高贵的帝后去了,却孰不知…… “乔儿可是不舍了?没关系,日后我得了空,定会带乔儿回来探望的,别难过好么,乔儿……。”比夜薇香已然高出了一个头的楚萧潇微微垂下头,对靠在自己胸膛上的夜薇香温柔的带着点怕她会反悔的惧意,楚楚乞怜的说道。 夜薇香自他胸膛里抬了抬的脑袋,见他如此,不免动容的颤了颤眼珠,红唇微抖,“萧潇……。” 可面上再如何的动容,都不及她现在心内的颤抖,这个她已然陌生了的男子,竟然可怕到了这种地步…… 与其说是劳师动众接纳她回到他的身边,不如说他是兴师动众,前来兴师问罪的!只是他的方式比其他人更可怕千万倍而已! 她开始不知道,这一次东海之行,究竟还有没有那个命,活着回到这里。 眼角再睨了这座她也算是生活了数百年的‘家’一眼,她疲惫的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中的不舍之色,小手紧紧地扣着楚萧潇温暖却实际能冷到彻骨的手,微微一笑,诉说出违心的甜蜜话语,“萧潇对乔儿真是好,只要能伴在萧潇身边,乔儿就算再也不回来,也是甘之如饴的……。” “乔儿……。”楚萧潇一脸感动欣喜的同样紧扣住夜薇香的五指,然后垂下头,在她的额上印下了一枚深吻。 此景此景,幸福相拥的郎才女貌,顿时被周遭所有人投以了钦羡的目光。 然而,在人头攒动的人潮里,有那样一个不起眼的,令人退避三舍的,全身裹得密不透风头戴斗笠纱帽的男子,却投出了被众人钦羡目光淹没的悲伤视线。 “呵呵呵……我的旧爱新欢如今凑成了一对,多有趣,多可笑呐……。”楚萧魄泽旁若无人的自嘲起来,一直都很幽冷的声调,今时竟变得无比的凄凉而沧桑的嘶哑。 他戴了纱帽,长长的蓝黑色纱帘垂至了他的腰,深沉颜色的纱帘,让人窥视不了那背后所藏匿的容貌神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届时,他的纱帘里,却有一滴滴殷红的血珠,从纱帘里坠落出来,滴落到了地面上铺满的淡紫琼花花瓣上,看起来是格外的醒目。 终究放心不下这个女人,他顾不得那是在水底的窘迫情形,隐忍对她不该产生的情愫,不顾尊严颜面回到这个地方,回到她的身边,为的就是信守自己的承诺,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可现在呢,他所要保护的她,却成了伤他自己的利器,多滑稽,多可笑!他现在多像个小丑!! “你果然所言不错,即便少了我这个所谓的盟友,你反而更像少了个拖油瓶……。”沙哑的冷嘲几句,楚萧魄泽便转了身,从拥挤的人潮一脚比一脚更重的走了出去。 这个地方,太让他窒息了,再呆下去,恐怕他唯一的一只眼睛都会被刺痛的瞎掉吧? 楚萧魄泽低低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拼命的往人潮外离去。 原本沉浸在与夜薇香‘鹣鲽深情’中的楚萧潇嚯的抬起了只低垂看向怀中夜薇香的清澈双眼,目光锐利的像两把剑刃,视线不断的往周遭梭巡起来。 如果他没有嗅错,刚才那昙花一现的血腥味,明明就是龙血的味道! 可是他比谁都清楚,嫡亲的龙族子弟,不是在他的手中伤亡惨重,就是被幽.禁在了永远都不能重见天日的深海之底,怎么还可能会有龙在外面存在,更别说,还是这么纯正的龙血味道! 除却这些已经掌握在手的龙族子弟之外,他知道还有一个人,还有那个他并没有杀死,只让其活的生不如死,却不知何时逃走了的那个男人!! “楚萧魄泽……。”很快锁定到了一个熟悉的冷硬背影的楚萧潇危险的眯起了双眼,脚下已经是作出了快过思想的本能的朝那个背影跨步过去的动作。 可没想到的是楚萧潇脚下只是一动,脚都还没抬起来之时,自己的脸突然被一双微凉的柔软小手给捧了住,下一刻,整张脸还被这双小手强制的扭到了面对这双小手主人的位置处,与那双勾魂摄魄充满了邪媚光泽的血眸对视上。 “夜……。”楚萧潇当即呼吸一窒,漆黑的瞳孔紧缩了起来,这仿佛夺人魂魄一样的眼神,令人心悸视线,分明是那个女人才会有的! 可惜,楚萧潇情不自禁的话只出口了一个字时,一双柔软香甜的红唇已经印到了他的唇上,顷刻夺走了他的呼吸! 他从来没有吻过那个女人,害怕自己会沦陷,会蠢到和那几个男人一样,中了她没有解药的毒,所以,他不知道她的吻是个什么滋味的,但是,他明明记得眼前这个女人,这个令他憎恶的女人那强势淫.秽的吻有多么令他恶心! 可现在为什么,她的味道全变了,为什么……? 可怕的是,她的味道竟然变得和他梦中的、幻想中的那个女人的滋味竟然一模一样!! 楚萧潇惊惶未定,但是理智已经迅速的回笼,从恍惚到震惊不过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所以他立刻想再去对视吻自己的这个大胆的女人双眼,再去探究捕捉这个令他厌恶的女人眼中那熟悉的眼神。 可再探时,强吻着他的,近在咫尺的,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娇娆娇媚的脸蛋上仿若镶嵌上的那两颗血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除了看见那赤.裸的情.欲之色,一如既往的占.有之色,就再也捕捉不到任何的东西了。 仿佛那刚才夺魄勾魂般的邪媚眼波,不过只是虚拟的昙花一现…… 楚萧潇清澈见底的黑曜石眼瞳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稍纵即逝的怒色,但是他很会掩藏,立刻就让羞涩缅甸的眼色彻底的取而代之了。 而这时,周遭不断的响起众人喟叹的祝福声和艳羡的议论低语之声: “哇!我们大小姐还是这么主动,这么奔放!大小姐实在是太帅了!” “没想到诶!龙帝居然还是这么疼爱我们的大小姐,原以为他早对我们大小姐始乱终弃了呢!!” “那些破事儿就别提了!你也不看看,我们大小姐和龙帝多恩爱,多登对!!” “是啊是啊,简直是天造地设~~羡慕死了!!” 这些喧嚣的议论纷纷声,终究还是成功的扯住了本来准备远离的楚萧魄泽的脚步。 耐不住这些殷切羡慕的鼎沸之声,楚萧魄泽忍不住,实在是无法忍住的,带着自虐味道的机械似的扭过头,看向那人人称羡的一对。 没想到只是才看了一眼,就让他呼吸差点停止了,全身更是僵硬的如同石雕,脚下的步子犹如千金重,仿佛再也挪不动了分毫。 正在与楚萧潇‘激情’拥吻的夜薇香有些不虞的阴郁了一下眼神,不过却只是一个刹那的光景,又被佯装的幸福喜悦的目光淹没了下去,只是眼角的余光仍旧越过近在咫尺的楚萧潇紧锁而来的视线,不着痕迹的与那人群里扭头看来的那个笨男人对视,暗含警告意味自是不言而喻的。 可是那个笨男人,那条没脑子的呆头龙偏要同她作对,不但没有丝毫要动身离去的意思便罢,还竟然就傻不愣登的站在那里动也不肯动了。 夜薇香又是气急,又是心急如焚,偏生又不敢做出太过的举动,她可没忘记眼前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男人,只怕她有一丝一毫的细微举动,恐怕在他眼里都会无所遁形! 她不怕与楚萧潇现在开战,但是一旦开战,势必就会毁了整个碧蛇族。 她相信,心机如他楚萧潇,那掩藏起来的修为法力定然不会弱的,不然当年也不会轻而易举让他楚萧魄泽成了这副鬼样子! 况且这么些年楚萧潇又得了梨上雪的真传,她不敢说有把握能一举赢了他,但是一旦大打出手,这美好的如同世外桃源的碧蛇族,定会他们带动出的巨大战场而被殃及池鱼。 “乔儿有些心不在焉呢……。”缓缓松开了交.缠在一起的唇舌,楚萧潇羞红着双颊,有些娇嗔意味的对视了一眼,便不好意思的又把视线往别处转移过去。 夜薇香见楚萧潇的视线果然仍是不死心的往楚萧魄泽所站的那处位置看去,只好一咬下唇,豁出去了似的,紧拽着楚萧潇直往宽大的马车钻去,还一边痴痴的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娇笑起来,“一直叫人看着我们如此‘叙旧’未免损了萧潇如今的身份,乔儿自然是心不在焉的,不若还是去马车里再叙嘛~~。” 正转眼看向楚萧魄泽那处的楚萧潇听了这话,看起来依旧孱弱削瘦的身子不免一僵,正待他眸子一沉,欲要反抗推开夜薇香时,却见周遭的碧蛇族的族民都大声的吹起了十分暧.昧的口哨和呼喊,他只得默默将手收回了袖子里,紧握成拳。 碧蛇族在六界之中虽不是鼎足的大家族,却也是能在六界说得上话的,与其毁了它,倒不如收为己用的好,何况,如此明目张胆的毁掉它,只怕陆路上的其它族类会以此作为把柄旗号,来集结势力,有名有目的再来攻打东海可就不妙了。 如今因为这个贱女人,他的东海已经遭受到了妖仙两界前所未有的猛烈夹击,早就是面目全非死伤惨重,若是现在再出手捣毁碧蛇族,惹了其它陆路家族的不痛快,只怕自身和四海就真的要成为了众矢之的了……! 就在楚萧潇思前想后,左右衡量之际,他整个人已经被夜薇香连拖带拽的带进了马车里,还被夜薇香粗鲁的扔在了铺着裘皮地毯的车板上,而不是软绵绵的车榻上。 他立即吃疼的阴沉了双眼,欲想要自己站起身来,却不料,夜薇香却先一步的跨.坐在了他的身上,一手砰的一声撑在了马车壁上,另一手挑起了他的下颌。 “小萧潇……你可知乔儿有多想你……有多想你的……。”一边充满暧.昧风情的说着,夜薇香一边将挑在楚萧潇下巴上的那只小手一路下滑,娇娆的脸蛋也同时倾覆到了楚萧潇的眼前,媚眼如丝的扬唇娇笑,“身体……。” 楚萧潇充满麋鹿一般惊慌失措的眼中有厌色一闪而逝,清秀纤美的脸蛋立即浮起了两片红晕,垂眸腼腆的推拒道:“乔儿……别这样……。” “哪样?”夜薇香色迷迷的对他一边笑,一边已经在他脖颈上动作的小手又开始继续下滑起来,先是一点一点挑开了他衣襟上的盘扣,再一点一点的游走在他裸露了出来的带着些许病态的雪白胸膛上,“是这样……还是……这样?” “不……不要……。”楚萧潇楚楚可怜的央求道,清澈的眸子里已经氤氲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见他如此秀色可餐,夜薇香毫不犹豫的俯下头,十分急.色的吻上了他张张合合的水色嫩唇,将他所有的央求全部吞进了彼此的唇齿里,血色的眸子更是贪得无厌的带着暴戾成份的眨也不眨的凝视着他水气氤氲的双眸,好像是巴不得看他哭了出来才会满足一样。 容乔在chuang上是个怎样急色又霸道的女人,夜薇香是经过精心的调研的,而现在这种情况,依照容乔的好.色成性的性格,不肯能不把楚萧潇推倒吃干抹尽。 所以即便她明明不想与他发生这样的关系,那也必须要如此做,一则是为了避免对容乔颇有了解的楚萧潇怀疑,二则,自然是把楚萧潇全全的心思用到自己的身上来,不要再去关心楚萧魄泽那个笨男人是否在这里出现……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她迫不得已吻上楚萧潇的唇,预备不顾一切施展浑身解数也要让彼此欢.爱起来的同时,当眼看着楚萧潇这样一副虚伪做作的楚楚可怜之态,当看到他那双虚假的如麋鹿一般的水眸…… 不知为什么,她就好想撕碎他虚伪的面具,让他虚假的双眼,变成真正的泪水涌动的,只为她泪流满脸的眼睛!! 她知道,这是恨,所以,她佯装出的挑.逗动作里,真心实意的,难以抑制的多了几分施虐的恨意在里面,动作越发的粗鲁而蛮横起来! 她的脑海里,心里都是反反复复那几句,‘让他真正求饶在自己脚下吧,让他真的显露出为自己伤心欲绝的样子来吧’…… 因为被她强行索吻住了的关系,楚萧潇亦是发不出了声,只能难受难耐的扭动起了身体,空荡的双手想推开在自己身上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粗鲁急.色的把他当作男寵一样的无耻女人,却又百般踌躇,无法下手。 理智在告诉他,现在还没有离开碧蛇族的界面,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情报,所以还不能动手,时机还不够成熟,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年他都忍过来了,还不能忍这短暂的一时么? 而从来都没出现的不理智又在不断的蛊惑他,与其挣扎别扭,倒不如好好享受这个多年未碰的,滋味明显不同了的贱女人…… 轻嗅着她发间若有似无飘散出来的熟悉到骨子里的蔷薇幽香,感受到抚.摸自己肌肤上的那只滑腻娇嫩到极其熟稔的生凉触感的小手,眼看着近在咫尺无比熟悉的五官容颜,楚萧潇不由得一阵呼吸急促恍惚了起来…… ——题外话—— 来吧来吧,狠狠滴蹂.躏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与婪千年再见却是这等可耻的场面 马车外,将马车里所有的淫声浪语听得分明的婪和魇九郎的表情各有不同。 婪从听到了夜薇香那熟悉的软糯声音后,略微愣了一愣,然后很快,又回归到了之前面无表情的样子。 魇九郎是一张脸都青黑的可以,当即就忿忿的骂了起来,“果然是有了本事地位就开始拽了!不愧是现在的四海之主,找的女人不但各个长得像小夜夜,还能找个叫chuang都这么像的,楚萧潇你可真是能耐啊!!” 龙宫外侍卫听到魇九郎的大呼小叫,还敢对他们的帝王直呼其名,简直就是大不敬,原本还以为他们是贵客,现在真是一看就是来闹事的!! 当即,百十个侍卫立刻就将魇九郎和婪围拢了起来,其它几百个侍卫则是端起手中的武器,一面对马车进行防御,一面蓄势待发,随时接替前线的百十个侍卫,准备迎敌。 面对的百十把杀气腾腾的武器,婪看也不看一眼,只是略带颇责斜视了身侧的魇九郎一眼,漠然的动了动寒霜一般色泽的薄唇,“满意了。” 魇九郎扬了扬下巴,冷哼一声,双手环起胸来,目不斜视的死盯着华丽刺目的马车不放,“不满意!这病秧子明摆着就是故意刺激师兄,不把他的第三条腿打断,跪下来给师兄赔罪,师弟我怎么满意的起来!!” “你这么想的。”又是反问的语气,却是肯定意思的话,婪不咸不淡的屈指弹了弹流云广袖上未有的尘埃,青睫半垂,“别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 魇九郎闻言,顿时趾高气昂的脸色就垮了下去,无奈的瞅向婪,“师弟当然知道师兄不可能会被刺激到啊!但是这死小子的行为太可耻了!反正一看就是和谈不了的,倒不如直接打进去,逼他和梨上雪那个臭女人把我家宝贝交出来省事多了!” “这么快就成你家的了。”婪挑了挑一边的眉梢,慢条斯理的冷然道。 被抓住了话中把心的魇九郎立刻就像打了霜的茄子,苦了一张脸,“师兄能别听话就断章取义行不行……。” 眼见婪和魇九郎聊得火热,还堂而皇之的当着他们说攻打不攻打龙宫的问题,根本就是把自己和兄弟们当成了空气! 这些龙宫里的侍卫哪里忍得,当即都大喊一声‘杀啊!’,同时还挥舞起了手中的武器,朝婪和魇九郎杀去。 没想到的是,面对这样的群起攻之,婪依旧冷眼冷面,就好像要被他们刺杀的不是他一样。 而反观魇九郎,不但不拿出武器抵抗,还很嚣张的冲着他们勾起了手指…… 他们可是龙宫精挑细选的精英,现在被他们这么不放在眼里,还像逗狗一样的逗弄,怎能不让他们火冒三丈,杀气澎湃?! 可就在一众侍卫狰狞面目,大喊着要杀要剐的口号,端着手中的各种武器就要挥砍到魇九郎和婪时,马车精致华贵的车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了。 “还不住手!”楚萧潇一手一面理了理衣襟,一手朝众军轻轻一扬,柔美的脸上染了些愠怒,“对圣君不敬,你们可是活腻了?” 这一干侍卫,上千的虾兵蟹将一听自家帝君的前言虽都立即停止了攻打婪和魇九郎的攻势,可一听到那后话,尤其是圣君两个字,几乎都是脸色同时一变,原有的士气从高涨直接降到了零点不说,那是手上的兵器也握不住了,腿脚也开始哆嗦起来…… 楚萧潇见自己麾下所谓的精兵,一听到圣君两个字就成了那副模样,清澈的水眸不着痕迹的暗了暗,不过很快就被黑曜石般的眸子上漾起的粼粼水纹给迅疾的淹没了下去。 “大师兄大驾光临,令东海真是蓬荜生辉,倒是师弟没来得及迎接,还闹了这样的笑话,实在是罪该万死……。”楚萧潇一面朝婪二人扬着柔弱而畏惧的微笑,急切的踏步下了马车,一面袖手一挥,看也不看一干侍卫,声音发冷,“你们还不下去领罚!” “是……是!!”侍卫们仿佛如梦初醒似的,一个个一边卑躬屈膝的应着声,一边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婪还未开口,却是身边的魇九郎先声夺人。 “师弟还真是好大的龙威呢……。”魇九郎双手环胸,半敛着眼皮,阴沉了一张了阴艳无比的脸,阴阳怪气儿的说道。 “九师兄说笑了,萧潇只是卑微的蛟龙,若不是得幸师傅提携,怕是早就横尸东海了……。”楚萧潇紧张畏缩的搓着双手,说的卑微和小心翼翼,脸上浮着一抹羞色。 若是楚萧潇蛮横又倨傲的答话,倒是有了让魇九郎捉到错处的机会,偏偏楚萧潇这样一副诚惶诚恐的弱小样子,反倒让魇九郎觉得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再一点反击的力气也没有了。 因为再把自己弄得更加气势凌人,魇九郎反倒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正在欺.凌弱小的恶霸地痞,毫无成就感不说,还会有一种莫名的可耻感觉。 所以一时间,魇九郎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心里更不由得对这个看似柔柔弱弱好揉捏的楚萧潇警惕了起来。 一句话就让他魇九郎处于了下风,连点反驳的底气也被打消的丁点不剩,能不让人心生警惕么? “师弟自谦了。”婪蓦地出言,冷冰冰的说道:“师傅能提携师弟,而不是提携龙族里的旁人,自是有师弟的过人之处的。” 婪的声音冷的若有实质,一开口就让人觉得顿时深处到了冰天雪地里一样,一下子就把魇九郎和楚萧潇唇枪舌战挑起的战火给冷却了下来,而他说出的棱模两可的后话,实在是太饱含深意,太令人玩味和浮想联翩了。 由于楚萧潇一开始就把自己说的有够卑微有够没本事,那么这问题就来了。 这偌大的龙族,偌多的龙子龙孙,别说嫡系的龙裔又有多少了,难道这成千上百的神龙里面,就找不出一个嫡系的龙裔,就找不出一个更有才能本事的真龙来了?! 非得扶摇一个不是正统龙裔的蛟龙,还是一个有‘前科’,又没什么本事,还病怏怏的软脚蛟龙? 若不是她梨上雪脑子进水了,判断能力出了问题,再怎么挑怎么选,也轮不到这样的蛟龙来执掌偌大的四海吧? 那么除了一个解释,这要不就是这蛟龙楚萧潇与梨上雪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要不就是两人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嘿嘿,按照这楚萧潇的‘光辉事迹’来说,那显然他是又重操旧业,和梨上雪那什么什么了…… 嗯,一个靠身体靠卖.肉换来高位的男人,啧,那简直就是男人中的耻辱啊!简直就和男.妓木有任何区别嘛! 即便得了权力地位,充其量就只是个吃软饭的小丑!有什么好得意的? “哈哈哈!”很快想通了婪这话中话里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楚萧潇给踩在了脚底下的意思,魇九郎一点也不给面子的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期间还不忘对婪不吝的竖起大拇指。 一句言简意赅的话就把现在身为四海之主的楚萧潇踩的比一条虫子还不如,他这个冰疙瘩师兄,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作为被反驳羞辱的当事人,楚萧潇自然脸色很不好看,一会青一会白的,简直比变脸的还精彩,偏偏,他现在又找不到话再来反驳人家婪,毕竟是他楚萧潇自己开的先口,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能怎么说? 马车中,正忍着手掌心被断刀刺穿的剧痛的夜薇香,一边哆嗦伤痕累累的小手穿起了有些破掉了的衣裙,一边嘴角一抽,抹了抹额角上豆大的冷汗。 婪的嘴巴有多恶毒,她不是不知道的,不过往常这样的斗嘴游戏,他都是十分的不屑与别人玩,他会觉得幼稚,嗯,虽然即便自知幼稚,他偏偏又还喜欢对她玩…… 不过他现在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她不知道,但是她却很想知道,一个在地底下呆了千年之久都不肯出来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就突然出来了,为什么别的地方不去,偏偏就来了这里? 她有点心颤,当年她一躲再躲,变幻来去,也没有躲掉他的火眼金睛,那么这一次……会不会又会被他看穿,又要再次可悲的沦为他手中任其操控的,再也动弹不得的木偶娃娃?! 想到这,夜薇香抿紧了被楚萧潇啃咬的破了皮溢了血的红唇,扯出一抹像笑又像哭的难看弧度来。 最是始料未及的,还是她万万没想到,与婪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时隔千年再见。 抛开婪会不会认出自己的后果不论,她现在更恐慌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子来面对他,更不知道,自己在他的面前,还能否做的出来戏…… 就在气氛不知不觉变得诡异了起来的时候,一记婉约悦耳仿若山涧清泉潺潺般的女声响了起来。 “别来无恙哪,兰卿……。”着了一身高雅精致的白纱罗裙,眉目如画,云髻高簪,明眸皓齿,唇若朱丹似若九天玄女下凡的清雅女子,一面轻摇手中浣纱团扇,一面笑若芙蕖初绽,踩着莲步,款款走向了婪几人。 被这如画中仙的美人亲口点到了名字的婪,却是连身都未转,眼睛看都没有去看美人一眼,只是冷淡的掀了掀青色的双睫,双唇轻阖,“别来无恙。” 对于婪这样完全可以称作是敷衍的回答样子,女子有些愠怒的抿紧了朱唇,手中的玉骨纱面的团扇被捏的是咯吱作响,高雅不凡的容颜开始有些扭曲了起来。 这时,婪身边的魇九郎比这美人还要气愤三分,指着美人就是瞠目怒道:“梨上雪,我们不是来和你叙旧的!大家都心照不宣,你也就别在那装腔作势惹人恶心了,识相的就快把小兰兰交出来!!” 梨上雪以扇掩唇,笑的有些得意,远山黛眉都扬了起来,“老九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呢,我们师徒可是千年未见,是不是见了为师,高兴的乐不思蜀了?看在你如此有孝心的份上,为师是不会让你行三拜九叩的跪师之礼的。” “你还没死呢!就想着要本大爷给你跪拜烧点香火了?看来你也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大爷现在就成全……。”魇九郎一边毫不客气的粗鲁骂着,一边伸手往袖子里的紫金小香炉摸去。 谁知,婪突然一把拽住了魇九郎动作的右手,侧了身,冷冷的看向与他不过只有一两米开外的梨上雪,“你想要什么。” 梨上雪得意的眉眼齐笑,粉眸波光潋滟的,一瞬不瞬的与婪波澜不惊的冷漠雪眸四目相对道,“既然你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本宫若是在绕圈子,可未免就显得小家子气了,本宫的要求很简单,神、农、鼎。” 没等婪答话,一旁的魇九郎就已经跳了起来,跟个生气的猴子似的龇牙咧嘴的,“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妖婆,居然垂涎师兄手中的上古神器神农鼎!告诉你,识相的就快把我家小兰兰给放了,不然就休怪爷爷的噬魅不客气了!” 那神农鼎或许现在的许多妖魔仙神都已经忘了是何物,可他魇九郎时常伴在婪的左右,又岂会不知那是何物? 神农鼎可以炼化世间所有法器乃至神器,将其炼成法魄,再可将法魄注入使用者的法器之中,必能让其法器突破增强之前的法力百倍千倍! 当然,这法魄能否让法器洗髓突破,就要看这法魄之前所投炉炼化的法器神器够不够厉害了! 这只是神农鼎作用的一角,炼药什么的更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最厉害的,还是它还可以将其修为者,炼化成内丹! 被投进炉中的修为者,无论妖魔鬼怪神,但凡修为越高的,那炼化出来的内丹就越是厉害,食下者的修为就会突飞猛进的越发的更上一层楼! 听了魇九郎的怒骂,梨上雪居然也不生气,好像就像没听到似的,只一径对婪温文雅笑,“九徒儿与为师相识甚少,不知为师的秉性也是无可厚非的,可兰卿与为师一向亲厚,当是不会这般的想为师的吧?” 婪垂眸,默了默,复又猛地抬起眼眸,雪色的眸子顿时寒彻到了极点,“五行塔。” 梨上雪抚掌轻笑起来,“真不愧是本宫最得意的徒儿,睿智的真是无人匹敌呢……所以呢,本宫这可不是在向兰卿索要神农鼎,而是本宫要借兰卿的神农鼎,来救五行塔中的侄孙女,要知道这五行塔呆久了,可是要被化成水的……那么可爱的侄孙女,本宫可是好不舍的。” “什么!你,你这个疯婆子居然把我家小兰兰关进五行塔里了!!”魇九郎闻言,顿时是暴跳如雷,猛地掏出袖子里的噬魅香炉就要放出里面的噬魅,“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老九!”婪一把按住魇九郎就要揭开香炉的手,冷瞪他一眼,“冷静点。” “可是这个疯婆娘居然敢把我可爱水嫩的小兰兰关到那生不如死的五行塔里,简直就是……。”魇九郎愤怒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徒儿可莫要冤枉了为师,为师给你们的那段可是清清楚楚的显示了,那五行塔可是侄孙女她自个儿硬要钻进去的……唉,如今真是做个关心晚辈的好长辈,可真是难得很呐。”梨上雪支颐撑住额头,一脸忧伤的叹息道。 “呸!你个不要脸的老妖婆,明摆着就是你设圈套让我家小兰兰钻进去的,还在这里装什么好人,简直就是……。”魇九郎单手叉腰,跟个泼妇似的,毫不介意现在的身价被贬到了什么地步,根本就已经到了出口成脏的地步。 婪干脆抬起大手罩在了魇九郎的面门上,推门似的往后一推,也不管魇九郎有没有被推倒在地,只冷冷的将手收回到下巴下的位置,吹了吹手心上未存在的灰尘后,才懒懒的于梨上雪道:“容本座亲眼见上兰儿一面。” 原以为梨上雪必是要推诿不愿,没想到梨上雪却一反常态的点头,张口就要应下。 可就在这时,那个先前拦住了楚萧潇马车的蓝衣侍婢突然急冲冲的跑到了梨上雪的面前,附到梨上雪的耳朵旁说起了几句悄悄话。 哪知梨上雪听了之后,脸色大变,手中的团扇立刻成了粉碎,“什么?!” 一直正以一副瑟缩姿态在作壁上观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楚萧潇见状,紧忙瑟瑟的问梨上雪,“师傅,可是出了什么事?” 梨上雪长长舒了一口气,面色很快就恢复了之前泰然自若,不可一世的高雅之态,对楚萧潇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个本宫保存了许久的物件被那不长眼的耗子给叼走了。” 说着,梨上雪又转眼,一脸歉意的撇向了婪,“两位爱徒多年未见,本宫着实思念的紧,不若今日暂且在东海住下,与本宫叙旧促膝长谈一番,如何?” 一听梨上雪这话明摆着是在拖延时间取消了现在交易的意思,不光是婪和魇九郎不虞的蹙起了眉,就连楚萧潇一直都未显山露水的谦卑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的不快。 一时间,气氛凝滞了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陛下~~你怎么这般久了,还不来接乔儿回宫呢?”随着一声软糯的像糯米般香甜而可口的娇糯女声响起,那已经打开了车门的,只余下了一道浅蓝琉璃珠串连而成的车帘子,同时被一只脚指甲上涂着黑蔷薇蔻丹的奶白色精致裸.足微微挑了开来。 当那珠帘被那只漂亮而明显还带了些狂野味道的漂亮裸.足挑开之后,便自然而然就将帘子里面的‘美景’曝露的一干二净。 只见华丽舒适的马车内,那只以美足挑帘的正是一斜躺在了车板上的娇媚美人儿。 此时,这美人儿一头不知有多长的浓密的,颜色红的似血一般的长发铺满了整个偌大的马车车板,一身略破了些的黑纱罗裙懒懒散散的挂在她的身上,许就是因了她这罗裙撕破了的关系,才让她诱.人至极美腿,纤细的不盈一握的蛮腰,得以曝露了一二。 虽然并没有露出重.点部位,但是,偏就是她这种要露不露,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才反而更惹人浮想联翩。 光是她这样的出场模样就已风.情万种的足够令人瞠目心悸了,可最要命的是,偏生她又还生了那样一副十足十的妖精模样……媚眼如丝的眸,血红的色泽邪媚的令人心.荡神驰,如红色蔷薇初绽时最娇嫩最红艳的那两片红唇,直引人想立即采撷了下来,以偿其滋味是如何的香甜美好。 这样的极品妖女,但凡是个有欲有心思的男人看了,莫不是都要喷血三尺的! 即便,现在站在这马车门前的,并非普通食.色.性也的男子,却也是看的有些心神恍惚了起来。 除了没被蛊惑的反添妒火的梨上雪,杏目圆睁,颤抖着食指指着马车车厢里的妖孽美人,朱唇忍不住的哆嗦,声音有些嘶声的像厉鬼,“你……你是谁?!” 被梨上雪这声尖利的呼喊给惊醒了的三个男子,这时也开始表情不一了起来。 ——题外话—— 终于再见面了,不容易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为什么你这么像我的一个故人 被梨上雪这声尖利的呼喊给惊醒了的三个男子,这时也开始表情不一了起来。 “对,对啊!你是谁?为什么长得那么像呃……像我的一个故人?”抢先说话的是被婪推倒在地,正拍着屁.股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的魇九郎,一脸惊讶,却又很尴尬的假意干咳一声,两眼飘忽不定的只敢往车厢里斜躺在地的妖女脸上撇来撇去。 而站在魇九郎身旁的婪却是仍旧一脸毫无情绪的样子,可如果细看,就能发现他冰白的脸似乎更白了几分,他半垂着冷冰冰的雪眸锁视着车厢里的妖女,霜唇抿的很紧,并未发一言。 只有楚萧潇,从原本情不自禁的惊艳反应里,慢慢恢复到了之前的谦卑恭谨的样子,可眼里,却闪过了一抹稍纵即逝的得意阴霾,微微翘起的嘴角,就像捕捉到了猎物的猎人露出的残酷微笑。 彼时,成了众人视线焦点的夜薇香,转了跟两颗血红宝石的眸子,撇向了楚萧潇,邪媚万千的流光开始在眸底里流动了起来,“陛下~~你倒是说说看,我是谁……?”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都转移到了楚萧潇的身上,让楚萧潇成了视线的焦点,不过,除了婪降到冰点的视线之外。 “这位正是千年之前,与萧潇结下姻缘之说的结发妻子,碧蛇族的掌上千金,容乔……。”楚萧潇一脸小心而又腼腆羞赧的微笑道,说话间,还时不时对车厢里的夜薇香眉目传情,看起来是十分喜爱容乔的样子。 夜薇香微微点头,噙着幸福的笑靥,同样对楚萧潇回以秋波。 不过她此时的心里嘛,却已是冷笑连连,因为在外人看来,楚萧潇是在对她眉目传情,可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他那什么传情的眼神,根本就是在警告她演好这场戏! 当然,现在不但是以容铮以及碧蛇族相要挟了,很幸运,她刚才还发现,那把插进她双掌的水果刀上,还抹了毒药的。 而这毒药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又还是她刚好十分熟悉的……将那七师兄孔非墨变成了傻子的不知名之毒呢! 瞧瞧,人家楚萧潇准备的多齐全,多么的高瞻远瞩,来时连她以后的生活可都是安排好了的。 的确,能让一个女人从此安分又听话,还能白白占掉这女人便宜的,除了把这个女人变成能轻易掌控拿捏的傻子,还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么? 当然,这些都并非她为什么突然要演好这场的戏真实原因,主要的是他们竟然把她的女儿弄到五行塔里去了! 那五行塔何等的厉害,她不是不知道,所以她不能冒险,再让女儿更陷入更深的危险之中,还必须要万全的潜伏进去,万全的将女儿救出才是当务之急!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碧蛇族的容乔哪……。”梨上雪一抽别在腰间的丝帕,捂着嘴笑了起来,“本宫还以为是龙帝中了什么好运,终于寻回了这么一个与那小贱人一模一样的歌舞姬呢。” 原本听了夜薇香就是那色誉六界的容乔,脸色就已经不好看了的魇九郎和婪,再听了梨上雪这么绵里藏针别有深意的话后,神情更是不悦了。 婪倒是没有太多的神情反应,就是看到他眉头微蹙才得以证明他的不快,只是那魇九郎,从一脸的失落,然后就变成了厌恶,最后就变成了吞了苍蝇似的恶心表情,真是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对于他们的反应,夜薇香并不以为然的连看都不多看一眼,其原因,自是因为她扮的这个容乔,根本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眼高于顶的,如初生之犊的毛躁女子。 “刚才听陛下唤你师傅,想必你就是那玄玑门的门主了吧?”夜薇香嘘着眼睛,昂着尖下巴,两眼跟探照灯似的上下打量起了梨上雪,红唇有些调皮的翘着,语气似带了些讥诮在里面。 梨上雪自然是听出了夜薇香话中的讥诮成份,不过碍于现在有婪和楚萧潇在场,她也不得发作,只得暗自绞紧了手中的丝帕,眼神冷厉的凝向夜薇香,慈善的语气不免有些僵硬,“没有错,所以作为龙帝的妻子,你可是也要称本宫一声……。” “本小姐原以为能做玄玑门那般门派的一门之主,必定是个上了些年纪的老女人的,只是没曾想今日得见,却才知,玄玑门门主您,不但是有一身高超修为,还有这样一副天女之姿,本小姐真是好生的羡慕啊!”夜薇香一边赞叹的,神情仰慕的说着,一边懒懒起了身后,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负手在背,踩着一双裸足径直往梨上雪走去。 梨上雪听她如是说,分明就是在恭维自己容貌年轻倾城,有武又有貌,才智卓绝,那不喜她的怨气与怒气顿时就消减了下去,捂着自己桃花芙蓉一样的脸蛋悻然笑道:“容乔小姐过誉了,本宫其实也只是……。” “哎呀!其实这个美容养颜的方法本小姐是再清楚不过的!”夜薇香挥了挥小手,自信满满毫不客气的再一次打断了梨上雪,扬着小脑袋倨傲的笑了起来,“不就是男女双.修,以男子阳气精华来保养肌肤么!本小姐自然是明白的!就是不知……。” 说到后面,夜薇香猥.琐的嘿笑了两声,丝毫不给欲张口反驳的梨上雪机会,耸着肩膀,笑的那叫一个轻.浮放.荡,“话说门主呐!本小姐可是听说您已经芳龄三万岁啦!现在还这么年轻貌美,啧,介个双.修过的美男,怕是没有一万那也有八千了吧?!” 说完,她还朝梨上雪比了一个八的手势,脸上的笑容还立即改为了满满的艳羡和嫉妒的色彩。 被一而再再而三打断不能辩驳的梨上雪,在听了夜薇香居然对自己苦心经营的美貌下了这样龌.蹉结论,顿时差点就上不来了气,只能瞪着一双杏目,气的上气不接下气道:“本……本宫怎么可能……。” 谁知梨上雪话还没说完,夜薇香当即就一脸震惊的尖叫一声,“什么?!比一万还要多!简直就超乎本小姐的想象?!该不会您老人家是吧自己布满六界成千上万的门徒全给睡了个遍吧?!” 惊讶说话间,夜薇香居然毫不避讳的朝梨上雪腰部以下的内个位置,摇头晃脑的发出由衷的感叹,“啧啧啧……不愧是玄玑门的门主,强,实在是太强了,本小姐是甘拜下风啊!!” “你……你胡说!本……本宫怎么会做这样的……噗!!”实在是受不了这样一顶大高帽的梨上雪在瞥见旁边的婪三人,居然都用怀疑的眼光看自己时,无力辩驳,无法辩驳的梨上雪终于喷出一口鲜血。 可夜薇香见状,仍是不依不饶,拖拉着梨上雪的急吼吼的又喊又叫,“哎呀!门主您别吓我啊!千万别死啊!本小姐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位你这样比本小姐还要‘强大’,又与本小姐如此惺惺相惜的女银,还没来得及促膝长谈,好歹您也教本小姐几招啊!诶?不如本小姐直接拜您老做师傅得了!还能每天朝夕相对,每夜挑灯探讨美男双.修学呢!!” 这梨上雪一听夜薇香如此滔滔不绝轻而易举的就把六界第一淫.女的称号,给彻底的移交到了自己的头上,顿时就是脚下一软,她原本还想立马推开夜薇香这个乌鸦嘴,可在听到了夜薇香居然还信誓旦旦的要拜自己为师朝夕相对!索性干脆两眼一翻,彻底的晕倒在了地上。 原本秋风瑟瑟,只能干瞪眼,旁观的三个男人,在看到梨上雪满嘴喷血倒了地之后,方才如梦初醒一般。 先是楚萧潇,赶紧把夜薇香拽到了一旁,很是指责的训了起来,可温柔谦和的语气却更像说教,“这是朕的师傅,乔儿怎可如此没大没小呢?你那些话怎可胡说,若是传了出去,师傅的威名若是被害的一落千丈,那要怎么了得?还不快些给师傅赔罪道歉,说这些只是你的无心之言。” 想不到的是,夜薇香不但不听话去给已被蓝衣侍婢搀扶了起来梨上雪赔礼,更是蛮横不讲理的单手叉起了腰,另一手指着楚萧潇的鼻子骂道:“你什么意思啊?是想骂本小姐放.浪形.骸是伐?还是嫌本小姐给你丢脸了啊?!说啊,你说啊!!” 别看她现在是气的就跟个不讲理的泼妇似的,其实心里可乐的狠了。 梨上雪一向就是个爱面子爱清高爱到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地步,这个弱点,她夜薇香可是清楚的紧,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给气的吐了血,委实是在意料之外的。 显然啊,这个六界第一色.女浪.女的名讳的确是难听恶心到了极点的,一向自诩冰清玉洁的梨上雪不像她皮厚的夜薇香,怎堪承受得起呢? 哼,气的吐血还真是便宜她这个老妖婆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及她的女儿,当真是以为她夜薇香死了不成? 非但如此,还设了这么大个圈套,既害了七师兄非墨,现在又敢这般的害了她的女儿,简直就是该死! 也正是因为楚萧潇那把水果刀上的,抹的与孔非墨中的同样的毒药,她才彻底的明白了过来。 显然,孔非墨为何突然失踪,根本就是梨上雪遣了手下绑架的,只是没想到可能太过不把孔非墨这个已经傻了的神君放在眼里,所以才有了孔非墨莫名掉入了碧蛇族温泉池的这件事。 而梨上雪之所以绑架非墨,为的就是引.诱兰兰到这东海来,然后各种机关陷阱,将兰兰关入了五行塔,兜兜转转最终想要的,就是今日引了婪来,想要婪不得不拿出手中的上古神器神农鼎。 神农鼎她一直是有所耳闻的,所以她也很清楚,神农鼎最致命的弱点。 所有修为者总共分为七个属性,金、木、水、火、土、风、雷、电。 神农鼎练出上品的内丹很容易,可难就难在,炼出来的内丹属性却是随机不等的,并不一定会出炼丹者想要得到的属性内丹。 也就是说,按照梨上雪木属性来讲,就算得了神农鼎,可如果点背,一直炼出来的都是木以外的另外六种属性内丹,那么,吃内丹增修为的修行方式,从此就要变成天方夜谭。 而且,也会极其的浪费炼丹的原材料——也就是倒霉催的折在了梨上雪或楚萧潇手里的高级修为者,以及高级灵兽之类的一切修行生物。 那高级修行者可没那么好抓,而且也很快就会捉光了,这么看来,那得多浪费? 所以啊,哼,梨上雪这个狡猾的老女人,居然想借婪不得不用神农鼎救兰兰之手,趁机让神农鼎与五行塔合二为一。 而这合成的神农鼎,往后炼出来的内丹,必然可以随她梨上雪选择了! 这算盘,不管是梨上雪想的,还是楚萧潇想的,她夜薇香都不得不佩服,当真是打的叮当响!! 丝毫不知此时夜薇香解气儿的心里想法的楚萧潇,一下子就给这野蛮泼妇似的夜薇香弄得有些面色难堪,水眸又是起了一阵的雾气,想委屈却不敢委屈的抽噎了起来,“不……不是的……我……我只是……。” “哼!不是最好!”夜薇香双手环起了胸,于楚萧潇翻了个白眼,趾高气昂的抬着下巴,大摇大摆的往龙宫里面走,混不在意自己身上穿挂着的衣裙有多露.骨,进去还直嚷嚷,摆足了女王架势,“这么大的龙宫莫不是奴才都死光了?还不来伺候本小姐更衣洗簌,哼,本小姐可是你们龙帝明媒正娶的爱妻,也就是你们龙宫的女主人,你们最好把本小姐伺候好了!不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龙宫里的奴才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自家的帝君都见了这个碧蛇族的大小姐都变成可那般怯弱畏缩的模样,他们这些奴才哪里还敢怠慢? 于是乎,龙宫里的侍婢奴才纷纷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夜薇香往龙宫的主殿,箫澜殿而去。 “哈哈哈!好一个泼辣有个性的女子!”魇九郎突然爆出一声大笑,在讥诮的瞥了一眼那个被几个气呼呼的侍婢搀扶的已经昏厥了的梨上雪后,便伸手拍了拍身旁楚萧潇的肩膀,意味深长的朗笑道:“哎呀,师弟可真是艳福不浅呐,有这么一位性情呃,直爽的真性情美人儿,师弟往后的生活必定是十分的愉快啊!” 楚萧潇微垂的僵硬小脸几不可见的抽了抽,随即用宽袖抹了抹脸上的冷汗,干笑两声,“师兄过誉了……。” “唉!反正老妖婆师傅已经高兴的昏了过去,再谈我家小兰兰之事,未免有些不妥,既如此,我们也就只能遵了老妖婆师傅的意思,将就今夜一晚也罢了。”魇九郎吹了吹指尖,扭头对另一身侧一直未在多发一言的婪露齿一笑,双眼贼亮贼亮起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师兄以为如何呢?” 婪屈指掸了掸流云似的广袖,冷冷的唔了一声,冷彻却很是具有穿透力的犀利视线慢条斯理的从夜薇香身上收了回来。 “大师兄能与九师兄临萧潇东海一宿,萧潇乃是有幸之至的……。”楚萧潇听了,立时破涕而笑,对周围矗立的若干奴才挥手示意道:“好好招呼圣君,必是不能怠慢的!” 一干奴才战战兢兢的垂首,齐声称了一句‘是’。 没办法,谁让这圣君如此危名远播,让六界上下人人都得知,如此,他们怎会不心惊胆战? 唉,早知如此,他们还不如刚才抢着去给那位夜叉色小姐当差,也好过去伺候一个随时会要了自己小命的活阎王强吧? 于是,在战战兢兢的两个引路的奴仆指引下,婪及魇九郎便住进了东海宫中的一处最好的水晶宫。 “当年朕成亲那天,你可是连多看容乔一眼也是万般的不屑,今日你却为何视线一直都离不开容乔呢……。”半眯起了一双水眸的楚萧潇一瞬不瞬的遥望着渐行渐远而去的婪的孤冷背影,面上的神情除了阴戾和令人生畏的深不可测,哪还有之前半点的楚楚可怜之色。 届时,一个蒙面黑衣人凭空出现在了楚萧潇身后半米之处,恭敬的半垂着头,声音里带了些狡诈的笑意,“主上,依卑职所见,圣君如此反应,无外乎两种意思。” “哦?”楚萧潇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并没有转身对向身后的黑衣人,只意兴阑珊的整理起了凌乱的衣袍来,“说来听听。” “当年这圣君之所以看不上这声名狼藉的容乔小姐,只因是他知晓薇香小姐并未薨世……假的毕竟真不了,以圣君孤高冷绝的心性自是看不上不过有一副薇香小姐皮囊的容乔小姐的。”黑衣人越说,话中奸猾的笑意越是凸显了出现,“可如今是不同了,薇香小姐已然是香消玉殒了,圣君既然设了如此大的情.网,必定是爱惨了薇香小姐的,可如今却是人财两空,相思不尽……此番容乔小姐已有了八.九分薇香小姐的模样,就连性子偶尔也流露出一二分相同来,圣君自是要情难自禁了……。” “哈哈!情难自禁!”楚萧潇仰首大笑了起来,“好一个情难自禁哪……!” 看来,马车里的对容乔的那些行为,他也要称作是情难自禁了? “主上不若将这份情卖给圣君,不是更妙?”黑衣人奸笑着提议道,双眼悄悄的抬了起来,阴暗难明的望着楚萧潇单薄的背脊,有杀机悄然在阴暗不明的眸光中闪过。 闻言,楚萧潇顿时收回了仰首的动作,一面抚掌轻笑着,一面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黑衣人,一双清澈见底的乌黑眸子,如同被搅混了的两汪墨池,黝黑深暗的令人生寒,“好计谋,好手段,不但可以摒除了许会情难自禁的朕,又能从此将婪这根不得不拔的眼中钉,从此玩弄在这所谓的情难自禁的情网之中,可真是一箭双雕以绝后患,影啊影,你如今越发的厉害了,连朕都不得不对你如此深谋远虑的计策,刮目相看了……。” 黑衣人连忙垂下头,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卑职不敢!卑职只是不想陛下真的会有对她生情的那一天!” “哈,哈哈哈……。”楚萧潇似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了起来,“朕会对这样不知羞耻不知所谓的女人产生兴趣?影啊,你这是存心想娱.乐娱乐朕的心情么?” 黑衣人影更垂下了头,只是不语。 “你这多余的想法虽然暨越了,但难得逗乐了朕的心情,朕这次就既往不咎了。”楚萧潇渐渐收了笑,一挥绣着金龙腾云的广袖,便盈盈转了身,往正被侍婢搀扶着的梨上雪走去。 黑衣人影不死心,不怕死的抬眼,视线紧迫的追上楚萧潇单薄削瘦的背影上,“那卑职的计策,主上预备……。” 楚萧潇一把将昏厥过去的梨上雪打横抱起,垂下浅蓝的双睫,视线温柔的打在梨上雪美好的睡颜上,微微一笑之,“计策既然已经想好了,又岂有不用之理?” 黑衣人影复又猛地垂下头,言语是透出抑制不住的欣喜,“主上英明!余下之事,卑职定会安排妥当!” 楚萧潇轻轻嗯了一声,便抱着怀中的梨上雪,往梨上雪所居住的银雪小筑而去。 ——题外话—— 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竞答开始! 第一题,婪是否看穿了香香的真实身份? 第二题,萧潇是否开始怀疑香香的身份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浴池遇见婪的二三事 楚萧潇轻轻嗯了一声,便抱着怀中的梨上雪,往梨上雪所居住的银雪小筑而去。 原来梨上雪所带来的几个蓝衣贴身侍婢,本是被夜薇香适才的言行也是气得不轻,不过碍于楚萧潇和婪这样的人物在场,也不敢与夜薇香声张吵闹起来,只得是一肚子闷气往下咽。 可现下她们见了楚萧潇对自家主子如此温柔亲力亲为,当即得意的面面相觑,很是欣喜若狂的尾随在了楚萧潇的身后。 不多时,得见一处白墙粉瓦,水榭幽雅,又有假山珊瑚桃花树树环绕的绮丽小楼小筑前,楚萧潇便顿了顿脚步,温柔的瞥了一眼怀中仍旧昏迷不醒的梨上雪,低笑一声,便抱着梨上雪走进了小筑里的雅致主卧。 待楚萧潇进了主卧寝屋之后,几个侍婢面面相视窃笑一番,并不再跟进去,而是贴心的为楚萧潇关好了屋子的门。 “还要装到何时?我可人儿的师傅?”楚萧潇亲昵的低头亲了怀中梨上雪的鼻尖一口,略带羞赧而寵溺的低低笑了起来。 原是一直昏迷的梨上雪嚯的睁开了一双紧闭的双眼,又羞又恼一抹自己的鼻尖,一把推开楚萧潇,便要强行跳脱出楚萧潇的怀抱。 哪想,她跳脱之地,不是宽阔冷硬的地面,而是狭窄而绵软的香榻,一时间,她倒是不知该往哪里去了,只得干脆躺.倒在榻,继续装昏。 见她如此,楚萧潇奈何不得的叹息一声,轻声细语的问了起来,“还在生气呢?” “本宫如今哪还敢生您的气,您现在可是四海之帝,本宫现下却只是个寄人篱下的,没了多少权势的废弃门主……。”梨上雪言辞凿凿,自嘲的冷笑道。 “怎么会呢……。”楚萧潇一脸冤枉的轻笑一声,俯下身,双手轻柔的拥住了梨上雪,与梨上雪一同和衣躺在了榻上,噙着笑靥的水嫩唇瓣附到了梨上雪的耳畔,吴侬软语了起来,“你是萧潇独一无二的师傅,也是龙宫独一无二的女主子呢……。” 梨上雪听了这番甜言蜜语,顿时脸上一喜,可随即又沉了脸色,不快的挣了挣被他抱紧的自己的身子,“现下你那所谓的结发爱妻不是被你悄无声息的接了来,不就是为了给本宫毫无反对的机会,要正名她才是龙宫的女主子么?现如今又说这样的话,莫不是觉得本宫好诓骗是不是?!” “师傅怎能如此曲解萧潇的一番苦心用意呢?”楚萧潇一脸无辜可怜起来。 “那你倒是说说,你所谓的苦心用意,到底是对她还是对本宫的?”梨上雪一个翻身,怒目而视的面对上了从她背后抱住了她的楚萧潇。 楚萧潇轻叹,眉目皆露柔情的,伸手抚上梨上雪清雅的容颜,“这个容乔极会生事儿,先不论挑拨到仙妖两界同时与我东海为敌是否是她的无心之失,还是有人蓄意在背后操控,她都不能在为他人所用来间接害了我东海,与其对她这般的提心吊胆,倒不如直接为我们所掌控不是更好?至于悄无声息接她前来,我自是正因不想让她做我的帝后,才会如此做的。” 梨上雪有些不信的狐疑道:“这一次能挑弄到了仙妖两界不过许是巧合多了些,如今她也算是用处都被利用殆尽了,还能再掀出什么样的风浪来?而且她的身份不过只是个小小蛇族的大小姐,又能有什么太大的利用价值?” “她的利用价值,影不是全全剖析出来了,这般大的利用价值,师傅怎能视而不见呢?”楚萧潇眸子闪了闪,素指绕起了梨上雪鬓角垂下的几缕银发把玩,嘴角的微笑有些僵冷。 梨上雪自然知道楚萧潇这话中话的意思,不免生气的挥开了楚萧潇的手,任他绕扯断了几根银发,也浑然不知疼痛的,只一味静静的冷眼看他,声音有些尖锐,“你怀疑本宫对婪还有私情?所以以为本宫是不喜不同意这个长相极似那个贱人的容乔去接近婪?” 顿了一下的梨上雪吸了一口气,不待楚萧潇回答,立即恼怒的坐起身来,指着大门对楚萧潇喝道:“本宫原是只想着婪那样精睿的一个人必定不会上这样肤浅的计谋才会不看好这个容乔的利用价值,没曾想你竟如此想本宫,那自然你我就没必要这般相对了,你马上滚出这里!” 可楚萧潇不但没有听话离开屋子,反倒起身,用力的拥住了梨上雪,很是紧张的道起了歉,“对不起……对不起……是萧潇小心眼了……是萧潇不好……。” 梨上雪原本在楚萧潇抱上来的时候就想挣脱的,可一听楚萧潇的话,转念一想,他如此不正是因为太重视自己,所以才会如此紧张自己的么? 一想到这,梨上雪顿时怒火全消,连那一点嫉妒夜薇香扮演的容乔的那点心思也荡然无存了,立即回拥住了楚萧潇,软了语气,“好了好了……别让婪一来,就坏了我们的日子和大计,那这千年的相处和谋划,不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么?” 把脑袋亲昵的搁在了梨上雪肩头的楚萧潇微微点头,眸子越发的幽暗深不见底了起来,“是啊,不能让他坏了这一切……绝对。” 梨上雪满足的扬起了绝尘的笑靥,一双柔荑,一只攀上了楚萧潇的颈项,一只为楚萧潇宽衣解带起来,佯怒娇嗔道:“本宫真是好生不喜你这衣裳上还有她的味道……。” 楚萧潇任她作为,脸上发烫的浮了两片诱.人的红霞,“不是一直都是逢场作戏的么?师傅何须介怀她也好,她们也罢呢?” “待事成之后,本宫再不许你与旁的女子有瓜葛,就算是逢场作戏也是不准的,懂了么?”梨上雪带着警告意味的轻哼一声。 楚萧潇乖顺的点头,松了梨上雪的怀抱的双手,如捧珍宝一般捧住了梨上雪的脸蛋,一脸深情动情的凝视着梨上雪一双粉晶的眼眸,“有师傅如此女子,萧潇自当是要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的。” 梨上雪动容的颤了颤眼眸,便是二话不说,送上朱唇吻上他的唇。 可就在她的朱唇离楚萧潇的唇不过毫米之距时,楚萧潇却忽然伸手覆住了她的朱唇,莞尔道:“我险些忘了问,适才为何将计就计借昏厥之故,推脱与婪交易呢?” 气氛被打断,梨上雪有些不悦的横了楚萧潇一眼,只得满满收回自己凑过去的脸和唇,忿忿的哼道:“还不是那贱人的女儿弑兰,竟然在进五行塔之前,把贱人的那对当年被本宫剜下来的眼睛给盗了去!” 楚萧潇眉角一挑,事不关己的脸上只有不解的神情,“那对眼睛有那般重要?” 梨上雪睨见他提及夜薇香竟然没有一丝动容,不免心下豁然,因为提及弑兰此事而不好了脸色渐渐的恢复了欣然之色,“驭灵之术的中高阶段,都是要以眼睛来操控被控制的生灵,期间的作用自是不言而喻的,当年弑兰那小蹄子小小年纪就已到了驭灵二阶,谁知道得了她那贱人娘的眼睛会不会再生出更多的事端来?哼,何况她还得了婪的那样一身深厚的修为!” 话到末尾,也不待楚萧潇反应如何,梨上雪埋首在了楚萧潇已经赤.裸了的怀里,柔.荑抚.摸着楚萧潇光洁白嫩的胸膛,继续煽情了起来,“就不提这些扫兴之事了,我们还是……。” 楚萧潇眸光一凛,然后一个翻身,将梨上雪欺身在了身下。 ♀♀♀♀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 “你们都退下,本小姐不喜欢你们这些笨手笨脚的奴才伺候沐浴,怕你们弄花了本小姐的一身好皮肤!”一脸嫌弃的横了周围若干唯唯诺诺的奴才们一眼后,夜薇香一屁.股坐在了浴池岸上,微微懒洋洋的歪了歪身子,伸手掬起一捧浴池池水中漂浮着的白色蔷薇花瓣。 一干奴才们听了之后不怨反喜,一个个隐忍着喜滋滋的心情,纷纷低头哈腰的一边称着是,一边倒退出了门。 片刻的功夫,奴才们作鸟兽散的一干二净了,还‘贴心’的为夜薇香关上了洗浴殿的绿漆大门。 原是一脸充满嚣张得意之色的夜薇香瞬间就变了脸色,刹那的功夫,脸上全被厌恶恶心的表情取而代之。 一口气吹落了手心中,从池水里掬起来的还带了些水珠的白蔷薇花瓣,夜薇香迅速的脱掉了身上破烂懒散的黑纱衣裙,如美人鱼一般,优美的纵身一跃,砰的一身,跳进了温暖的池水之中。 登时,水花四溅到了浴池的周遭,还连带飞出了许多的蔷薇花瓣。 这毕竟不是天然的温泉池,所以水如果没有经过烧煮,水温很快就降了下去,很快,池水竟迅速的结了一层诡异的薄冰。 水温如何下降,也不可能降得这么快,更不可能还眨眼间就结出了冰层,答案显而易见。 将自己全身埋在了水里的夜薇香幽幽睁开了双眼,血红的眼睛在昏暗的池水中,就像杀红了眼的鲨鱼眼睛一样,嗜血而富有铮铮杀气。 她生气,她愤怒,她很想杀人! 她觉得全身都好脏! 想到这,她血眸一眯,立时,她全身上下都开始结出了冰霜,很快就把整个人结冻成了一座活生生的冰雕! 她的血液再沸腾,她的怒火在熊熊燃烧,所以,她需要冷却下来,需要快速的冷静,才能让自己的理智快速地回笼。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坦然很自若的面对这一个个人,却没想到,却一个也面对不了,一点也做不到!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有满腔的恨意,那是来自灵魂本能的,无法控制住的恨。 诚然,其实她自身而言,并不怎么恨,她也不想去恨。 楚萧魄泽到现在还以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痛恨所以报复。 不,他错了。 这不是报复,这只是一个游戏,一个被称之为复仇的游戏。 她所想的,不仅是要他们全部对自己认输,全部低头,更重要的是,她要毁了他们,一个个,通通毁掉,包括这个令她憎恶的世界。 可是游戏总是需要代价,这一点,从游戏开始之时,她亦是相当的清楚明白。 然而,真的要付出代价之时,她却异常的难以接受。 譬如动了不该动的容铮,与楚萧潇有了肉.体之间的关系,甚至,太痛心自己的女儿被梨上雪所虏。 这些代价,让她的理智产生了混乱,让她不能清楚的辨出对自己有利的游戏筹码,甚至还会出现致命的决策错误…… 这,真的很糟糕,实在是太糟糕了。 彼时,洗浴殿门外。 “唉唉!你们几个,几位夫人让你们过去伺候,就别在这殿外杵着了!”一身黑衣蒙面的黑衣人,影,冲着一干站在殿外候着夜薇香沐浴完的侍婢奴才们挥了挥手。 奴才们纷纷明显一愣,还有几个胆大的,好奇心重的,不假思索的就担忧的问了起来,“影统领,奴才都是来伺候这,这个正妃娘娘的,要是奴才们都去伺候其它的夫人了,那正妃娘娘岂不是要……。” 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什么正妃不正妃的!陛下都还没点头,一个自封的疯女人的话,你们还真敢信!” 一干奴才仍是不死心,穷追不舍的问,“可她那话说的真真儿的,那谱也摆的老大了,会不会……。” “嘿!你们这些兔崽子活腻歪了是吧?不想得罪几位得寵的夫人你们最好赶紧滚过去,不然有你们好受的!老子是不管你们了,是死是活,关老子屁事儿!!”影粗鲁的骂了一通之后,甩着袖子就大步离开了。 自然,这些奴才虽然对夜薇香这个新晋的不知到底是否真是正妃帝后的主儿有些生畏,可到底是与影一起服侍这东海后宫多年的老人,到最后必定更加信服影多一些的。 所以,这些可怜巴巴的守候在殿外的奴才们也不敢再耽搁含糊下去,连忙朝其它几位得寵的夫人宫里赶了过去。 可就在这些奴才们前脚刚走没多久,那通向洗浴殿的九曲长廊上,就多了一个引灯奴仆,和一个被引路的男子。 “圣君,就在此处了,您请。”引灯的奴仆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伯,看穿着,有点管事的模样,对跟在自己身后的男子,态度十分的恭敬。 跟在这管事老伯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婪。 因为那些伺候婪的奴才胆子太小了,管事怕他们慌了手脚不说,还对圣君婪伺候不周,如此,便自己伺候圣君。 原是想找几个貌美的侍婢跟着伺候的,不料圣君婪却只点了他一人引路,无法,他自然只得应下。 婪冷淡的嗯了一声,目不斜视的直接推门而入,只身进了洗浴殿。 前脚刚一走进去,婪一直面无表情的冰块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悦的裂痕。 这殿内哪像一个男子洗浴的地方,又是仙鹤香灯,又是鲜花又是薄纱帷幔,珠帘串串…… 很明显,这就是一个女子洗浴的地方。 居然把他一个大男人带到这样的地方来,如此挑剔的圣君大人,如何愉快的起来? 再者,搞不好这兴许又不知道是个什么阴谋。 所以婪几乎想都没想,转身就要出去了。 因为他对这些无聊的把戏,一点兴趣也没有。 可就在他老人家正要转身之际,蓦地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又顿住了离去的脚步。 “这池水怎么冒的是寒气。”婪遥望着距离自己该有十几米远距离的浴池,狐疑的微微眯起了一双青睫。 第一个念头,他自然不会愚蠢的去想是不是楚萧潇或者梨上雪,欲要在他洗浴的水里做什么卑鄙的手脚。 他们两个是什么样手段的人,他婪心知肚明。 这么显而易见,又极其小儿科的把戏,他们绝不会浪费时间这上面的。 可不是他们,这好端端的热水香汤,怎么就变成变成了一池子的寒冰水呢? 就算要挑拨陷害他和楚萧潇梨上雪之间,也一样没必要用如此愚钝拙劣的手法吧?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越是对这个情形摸不着头脑,就越是成功的引起了很久没有好奇心这个东西的婪。 没有一点犹豫的,婪立即就踩着步子往浴池里走了过去。 不过他每一步走的又慢又懒,就好像闲适的在散步一样…… 片刻,等他终于踩上了几阶砌在浴池外围的白玉石阶,到达了汉白玉石砌成的浴池岸上。 第一眼,居高临下的俯视视角,让他将冰封了三尺的池水全景收进了眼底。 幸而这引进来的水质十分清亮,所以以他绝佳的视觉穿透力,可以把池水里冰封住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 除却浮游在池水表面的,凌乱的一层白蔷薇花瓣,那身在冰池里的东西,就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件。 准确的说,那是个人,还是个女人,还是个特别漂亮的女人,更是个特别漂亮又特别熟悉的女人。 该女人半敛着一双血色的长睫,微露出同样血一样的瞳孔,姣好的酮.体,肌肤不是胜雪的白,不是珍珠的白,而是独特的,像牛奶一样纯净而幼滑的极有质感的白,一头长及足踝的血色长发懒散的微微遮挡了一些隐.私的部位,让其更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美。 她的容貌无疑是妩媚娇娆的,不够成熟,总透着一股子似乎永远也褪不去的少女的稚嫩感,好像永远都长不成了女人两字似的。 这样的她,就像那西方神话中,被神诅咒的,所厌弃害怕的,被冰封了起来的吸血鬼。 明明有着绝世的芳容,有着孩子般的天真无邪,却天生就是做着最邪恶最可怕的事情…… 刹那间,婪的脸色变了,一直没有表情没有情绪的脸上,攸的掺杂出了太多的情绪,就好像被关在闸里太久的洪流。 有痛苦、愤怒、纠结、乃至憎恨……可是到最后,都化作了一腔浓浓的思念。 没有犹豫,没有再多思考一秒,婪立即跳进了冰封三尺的池水里。 奇异的是,他并没有施法刻意的去融化这些寒冰,可这些寒冰却如同见了克星烈火似的,只要挨到了他,哪怕只是衣角,都瞬间融成了流水。 他张开了双臂,丝毫不顾及夜薇香仍在结冰的身子,将她连冰带人一同纳进了怀里,双臂紧了又紧,似怕她逃走一般,巴不得把她勒进他的骨血里去。 夜薇香好不容易平复了躁动的心绪和沸腾的血液,可又被阵阵突如其来的暖意给弄得骚动了起来,这让她潜意识的蹙起了黛眉。 虽然她表面看起来并没有睡着,但是她为了花心思平复自己难以自控的心神血液,便将意识全全投入到了当中,所以,她的意识其实是已经处于沉睡的状态的。 然而,最糟糕的是,她的身子突然觉得被什么物体给紧紧的勒住了,不但疼得她感觉骨头都快被勒断了,还一点都喘不上来气了! 这一下,她沉睡的意识完全清醒了,几乎连想都没想,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反击! 一眨眼间,她的右手中已握住了那条银黑色的,全身上下散发着血芒的九节银鞭,手腕一翻,立即如同细长的诡异银黑蝮蛇一般,又快又准的缠绕上了胆敢攻击她的对方的脖子! ——题外话—— 下一章,嘿嘿嘿…… 今天五一,嗯祝大家劳动快乐哟~~大家追文这么久,偶都没说上一句,感谢你们订阅哦!希望继续支持,谢谢!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切都是他的错 一眨眼间,她的右手中已握住了那条银黑色的,全身上下散发着血芒的九节银鞭,手腕一翻,立即如同细长的诡异银黑蝮蛇一般,又快又准的缠绕上了胆敢攻击她的对方的脖子! 夜薇香狠狠一勒手中的缠在了对方脖子上的九节银鞭,杀气腾腾的抬头看向对方,“谁派你来杀……。”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口,她的唇保持着微张说话的自是,却是根本就发不出了一个字,仰望着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半头的对方的一双血眸里,盛满的都是对方那清隽高冷的五官,那冰雪一般的眸…… “作出这样诱.人的姿态,是在邀请为兄吻你么,嗯?”婪一贯紧抿的双唇,攸的凑到了她的唇前,紧挨着她的唇上下唇阖动了起来。 虽然彼此的唇并没有到接吻的地步,然而这样的摩.擦接触式……简直比接了吻,还要暧.昧旖旎。 彼此唇瓣这样的姿态,这样危险的靠近距离,偏生他又还在动唇讲话,不但是让夜薇香清楚的看到了彼此这样的暧.昧接触,更清楚的感觉到了彼此唇瓣间,摩.擦出来的酥麻之感。 甚至,她还能清楚的品尝到,他说话时,吞吐出来然后顺势又飘进了她唇齿里去了的冷香气息…… 啪的一声,一道响亮的耳光响彻在了整个空旷的浴池殿内。 没错,在刚才婪抱住了夜薇香的那一刻,两人就已经移形换影到了池岸上。 怔了一刻,婪才将自己被打偏了的脸颊扭回了原来的位置,半垂下的青色睫毛下,凝视着怀中夜薇香的冰雪般的瞳孔,比冰更要冷上三分,“你竟敢……。” “很抱歉呢圣君,本小姐喜欢的男人有很多种,偏偏就是对你这种冰块一样,还自诩清高、高高在上的男人最没兴趣!”夜薇香嚣张的吹了吹打疼了的手指,冷嘲热讽的再补上了一句,“尤其啊,还是您这种自动送上门来的,简直就是没劲。”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婪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再玩反唇相讥的幼稚游戏,只是…… “为什么?”一向君临天下,操控无数生灵生死,不可一世的圣君大人,竟然破天荒的露出了一脸不耻下问的表情,“告诉我理由。” 夜薇香对他这破天荒的反应也是一怔,不过却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又是一脸讥诮神情,眼神十分挑剔不满的打量着婪,“不是都说本小姐是色名远播六界么?难道圣君大人就没听说过,本小姐最喜欢玩的是女王公主的游戏,所以让本小姐最满意的,当然是软弱好欺,只会任由本小姐玩弄的受受男寵喽!您啊……完全就是本小姐最不喜的相反货色,您说要本小姐要如何对您这样不喜的货色感兴趣呢?” 婪默了默,低垂的浓密青睫挡住了他的雪眸,让人看不见里面的情绪,脸上那布满求知欲的神情,也好像昙花一现似的,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继而又恢复到了之前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不惊的样子。 随后,他还缓缓松开了勒住了骨银银蛮腰的双臂,转了身,没在多看夜薇香一眼,头也不回的往殿外走了出去。 是啊,是他疯了,竟然会把这个放.荡的蛇精想成他那倔强不喜色的小薇儿…… 若不是他的逼迫,他的弄巧成拙,反倒铸就了她爱上别人的机会,他那一直在异世现代接受着一夫一妻制思想的小薇儿,又怎么可能会成了那么多男人的女人? 说到底,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是他自己把她推到了别人的怀里,都是他自己把她推离了自己的身边…… 而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一点一点看着婪远离了自己的视线,一点一点看着全身湿透的婪是如何的狼狈不堪,直到婪彻底的消失在了殿门前时,夜薇香仿佛觉得自己僵硬的身体里的力气全部被抽干了一样,全身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永远都是不可一世的,永远都是只可远观不可触碰的,像神一样。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狼狈,这么受伤,这么落寞的样子,就好像被罚打入了凡尘的堕神,让人……心疼。 啪的一声,夜薇香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嘴角立即滑出了一丝殷红的血迹。 “怎么就这么贱!”夜薇香咬牙切齿的骂着自己。 就因为觉得他可怜他狼狈,就又开始犯贱去心疼他了?是忘了他对自己的伤害,还是忘了他对自己一切所为? 他这点狼狈这点可怜比起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又算得了什么? 紧紧闭上了眼睛,夜薇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现在这个时候,她不能放松警惕,丝毫也不能懈怠。 现在更不是管婪这个臭男人已经变成了什么德行,而是要从他的德行里分析出,他到底是不是在做戏,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毕竟,一直以来,她在他的面前都是无所遁形的,他的修为深不可测,所以她不能确定,他是否会看出自己这副蛇精的皮囊骨血里的暗藏的灵魂,不是容乔,而是她夜薇香。 他一向不屑演戏,也不怎么会演,所以她可以暂且断定,他应该没有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 这样的结果,让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没有认出自己的这个结果,却并没有让她如想象中那般高兴。 不过婪突然在这里出现,绝对不是什么巧合,她想到楚萧潇当时嘴角划过的诡异笑容,心中已是清楚,楚萧潇想玩的是什么把戏。 很可惜,她并不是来陪他们玩这无聊的夜薇香替身游戏的。 甩了甩半是凌乱半是清醒的脑袋,她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手腕一翻,那挂在屏风上的新衣裙,自动的穿戴到了她的身上。 这是一套十分华丽的宝石蓝宫装,使她酥.胸半露,细腰收紧,广袖翩翩,长长的裙摆和挽在臂弯间的水色披纱逶迤了一地。 宝石蓝打底的宫装上,绣着血红的蔷薇花,栩栩如生的仿佛刚刚才绽放了开来一般。 遥看镜子中,穿上这一身宫装的自己,夜薇香一勾落在胸前的一缕血发,牵着如蔷薇花瓣般的唇,邪媚盎然的笑了。 她从来不穿这么靡丽的颜色和这种艳丽绣花的衣裙,没想到穿上后,竟让她娇娆邪媚的姿色简直发挥到了极致…… 笑容还没有维持几秒钟就渐渐冷却在了她的嘴角,随即,她狠狠一扯,将身上这件刚穿好的衣裙扯得粉碎。 咔咔几声,摆放在池岸边上的水银铜镜,也应声而裂。 一抹戴在食指上的血玉镶精致花纹银边的指环,一套漆黑的劲装便腾的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轻轻把手上的劲装一抛,劲装便如同自己活过来了一般,很快自动穿到了她的身上。 而与此同时,她的容貌逐渐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子模样,发色和眸色也变成了随处可见的黑褐色。 不过最后,她还戴上了一条蒙面巾。 眨眼间,她就已经变换了全身的行头和样子,踩着脚上的男子专用的黑色布靴,径直就往殿外扬长而去。 行经碎了一地的铜镜前,她垂眸看见破碎在地上的残破镜面里,自己蒙面的男子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她和这大海龙宫还真是有不一般的缘分,三番两次的前来做贼…… 笑意未尽,她整个人已经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 循着对自己眼睛的感应牵引,变幻成男子,还穿着夜行衣的夜薇香如黑色幽灵一般,不断跳跃穿梭在龙宫的各个殿宇顶上,或是一丛丛珊瑚林子里。 深海,因了海上外界的关系,所以也会有黑夜白天之分的。 虽然海底白天也十分的昏暗,但是介于海中珍宝明珠较多的关系,白天的龙宫会更加的敞亮,但是黑夜,却仍旧太过黑暗。 所以,到了晚上,巡逻的虾兵蟹将会尤其的多。 幸而夜薇香的速度相当迅速,才没有被发现。 大约是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到了目的的。 抬眼望着眼前处在了黑暗之中,一座光芒万丈的几乎刺眼的五层琉璃塔,夜薇香的视线顿时深沉了下去。 这塔她并不见过,但是以一个东海却放了一座塔这样怪异的事情源头不难分析出,这只有五层的琉璃塔,必定正是关押了弑兰的五行塔了。 “眼睛怎么会在这里面?”夜薇香狐疑的喃喃了一句。 不过一眨眼,她又想通了。 如果猜的没错,她的眼睛正是弑兰落入这个圈套的诱饵。 想清楚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夜薇香气的双眼几欲喷火,咬牙切齿的压低了声音,“这个蠢货……。” 要是眼睛有这么好夺,她早就动手了,何须再等到现在? 只是…… 夜薇香忽然想到之前在龙宫前,梨上雪的那番话和气的跳脚的样子来。 她知道,梨上雪一直把她的眼睛视为战利品虽然是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梨上雪,这个也是巫族祭司的候选人之一,又是极其垂涎驭灵之术,必定也是对驭灵之术有一定了解的。 所以她敢肯定,梨上雪之所以一直藏着她的眼睛不放,定然是知道了眼睛在驭灵之术里,起了什么样的举足轻重的作用。 说不定还一直想着把这双眼睛为自己所用,前提是,必须抓到弑兰这个傻丫头,得到驭灵之术的要纲心法才行。 这两个要求都是要点,梨上雪哪个都不会冒险,那么由此证明,把眼睛放到五行塔里这么危险的事情,梨上雪肯定是不会冒的。 眼睛那么脆弱的东西,搞不好在五行塔里一下就给化成水了。 答案呼之欲出,除了楚萧潇能想出这么损的招数,夜薇香觉得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看来,此计是要行不通了……。”夜薇香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她的驭灵之术已经到了临界第三阶段,唯独缺这眼睛作为点睛之笔。 五行塔内的东西,再如何厉害,它里面所有的阵术源头,都离不开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术。 而驭灵的另一式,就是驭五行外加风和雷电的自然之力。 所以,她原是想拿到了眼睛,就可以运用驭自然之力破掉五行塔的术数,却没想到事情却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时间,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如果梨上雪和楚萧潇是言而有信之人,她倒是并不想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来掺合这一脚。 弑兰既然也是他婪的女儿,救弑兰,婪自然是有这个义务责任的,她也相信婪不会吝啬神农鼎。 若不疼惜这个女儿,他大可不必费那么大的周折和千年的时间,把弑兰给治好了那么严重的伤。 只可惜,这五行塔只能从内攻破,不能从外破,从外攻击只会让里面的五行术数加速反弹,会使里面的弑兰他们消亡的更快,不然以婪那不可一世的性子,早就一掌劈了这劳什子的五行塔了。 而楚萧潇和梨上雪就不会这么放心大胆的把塔光明正大的摆在这,也不会那么放心大胆的要挟婪不得不出神农鼎了。 一想到这,想到婪别扭的不喜弑兰这个女儿,夜薇香露在了黑色面巾外的眉眼处,不自觉的染上了一些笑意,可很快,就被浓浓的凝重淹没了下去。 仰望着眼前这座似琉璃般干净美丽的高塔,夜薇香沉闷的叹息了一声,“只怕梨上雪和楚萧潇,东西也要,人也要。” 攸的,她开始有些厌倦这驭灵了,若不是驭灵之术的传载是刻印在灵魂上的,或许很多的东西,她们母女根本就不需要背负。 她不知道这神奇的驭灵之术到底从何而来,也知这驭灵之术定然不是婪给予的……她没来由的,第一次是那么的迫切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摇了摇头,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下去了,五行塔对于其它普遍只有一个属性的修为者来说,或许还可以延长一下生命时间,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们母女是同时身怀七个属性的异类,五行塔采用的是相生相克的术数,不但会让克制住被关之人属性修为不得施展,还会被相克的属性攻击! 而那么就说明她身怀七属性的笨女儿会同时被五个相克的术数攻击! 现在不知道在里面是受到何等非人的煎熬,她怎么还等的下去? 紧了紧垂在身侧的双拳后,夜薇香抬手整了整面上的黑色蒙面巾,平凡的眼眸里漾过一抹狡猾的流光,“你有张良计,老娘就没过墙梯了么,哼,今夜老娘既然做了这小贼,就万没有像上次那般,走空还倒赔的道理!” 说完,她留恋的睨了面前的琉璃高塔一眼之后,便循着记忆里,当年北海后宫的建筑模样,往那处藏了属于她的东西太久的地方。 此时,五行塔里,一个八.九岁的漂亮却很虚弱的小男孩单手怀抱着一个沉睡着的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另一手拍打起了小女孩的苍白脸蛋,“妖,快醒过来,别装死!” 但是小女孩并没有因为小男孩的拍打和生气的怒骂而清醒过来。 一直窝在小女孩小小手心里的一只同样十分虚弱的乌鸦,张了张尖尖的乌鸦嘴,无力的语气很是不善的威胁道:“你,你这个死孩子……不……不准打小乌师傅女儿的……小脸……不……不然……小乌啄……啄死你……。” 小男孩一脸鄙视的瞥了一眼窝在小女孩手心里的小乌鸦,“还是省点力气和你的克星火行术斗吧!” 一提到克星火行术,小乌鸦抽搐似的蹬了蹬俩乌鸦腿,两粒乌秋秋的眼睛恶狠狠的瞪向小男孩,“比……比起你这个……有红莲业火的大克星……这狗屁火行术算个蛋!” “既然五行术那么弱,你怎么会这么快就要死不活了?”小男孩一边自傲的抿了抿起了皮的干涩嘴唇,一边讥诮的轻哼了几声。 小乌鸦似是真的生气了,眼见着虚弱的不得了了,可这一下居然还一下子就蹦跶了起来,以翅为手,愤怒的指着小男孩,“你这个……。” “吵死了……。”一直处于昏睡状态的小女孩忽然动了动起了皮的龟裂嘴唇,声音很是嘶哑无力的吐出了这几个字来,一双好看的蛾眉几乎就要蹙成了一条直线,可见身体是十分的难受。 没想到刚才一直不合的小男孩和小乌鸦立即作出了一副‘哥俩好’的亲.昵样子来,齐声笑嘻嘻的对小女孩说道:“不吵不吵,我们只是在联络感情呢!” 说完,小男孩一脸和善的摸起了小乌鸦身上的羽毛来,而小乌鸦则是一脸的享受‘表情’。 “真幼稚……。”小女孩吃力的掀了掀眼皮,不耐烦的横了两个一眼。 刚才还像要歇菜了的小乌鸦顿时就跟吃了大力丸一样,精神奕奕的扑打着翅膀,从小女孩的手心里飞到了小女孩的肩膀上,有以翅为手,亲昵的抚了抚小女孩惨白的脸颊,安慰道:“放心放心,师傅她一定会来救你的!所以兰兰妹妹,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小女孩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看起来可怜又可人极了。 一看她成这样了,一旁的小男孩可就不高兴了,小手一把逮住了小女孩肩膀上的小乌鸦,有点生气的冷声警告道:“别每次都用这个办法套近乎,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把她给弄哭了,让本君说你点什么好呢!” “人家怎么知道她介么坚强一人,肿么会说哭就哭了呢……。”小乌鸦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可以称之为表情的模样,实在是无辜极了。 小男孩见了,不免恼怒的逮着小乌鸦,扬起了小手就要把把小乌鸦砸地上,“让你装!” “业火住手!”小女孩赶紧拉住了小男孩,冷淡的脸上满是不满和不解,“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小孩子脾气了,你的成熟稳重去哪了。” “我……。”小男孩面色发窘,眼角不虞的偷偷撇了撇自己手里明明小眼里就闪着得意精光的臭乌鸦,小嘴撇了撇,执拗的说道:“谁,谁让这臭乌鸦惹你哭了,哼,这世间除了本君能让你哭,谁都不准让你哭……。” “哭?”小女孩眉头蹙的更紧了,脸色冷了冷,“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字。” “可是我明明就看到你……。”说到最后,小男孩紧急的闭上了小嘴,因为他知道这个小女孩是个自尊心多么要强的小妖精,这么继续说下去,只会让她没面子,说不定等会就要生气他太不会讲话了。 小女孩灵气十足的雪色瞳孔转了转,才了然的淡淡道:“我对鸟.毛过敏,刚才只是想打喷嚏打不出来而已。” “……。”小男孩和小乌鸦齐齐无语,这个误会太大了,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 “喂,乌鸦,听见没,以后离她远点。”小男孩一边喜滋滋的抿嘴笑了起来,带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对满满放了下来的小手里的小乌鸦警告道。 ——题外话—— 介么小就开始争寵了,长大以后还得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这愚蠢的爱就用生死一战来结束 “喂,乌鸦,听见没,以后离她远点。”小男孩一边喜滋滋的抿嘴笑了起来,带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对满满放了下来的小手里的小乌鸦警告道。 小乌鸦哆哆嗦嗦好一番,然后才泪汪汪的控诉了起来,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简直如丧考妣,“师傅啊啊啊……小乌命肿么这么苦哟!小乌好不容易找到了您的女儿,找到小乌第二个亲人,却这么嫌弃小乌哟!小乌要肿么办哟,不如轮回再造哟~~可是小乌现在死了轮回再造,就不能带她去找您了哟!介可如何是好哟!小乌快纠结死了哟!” “……。”小女孩冷冷的举起小手,啪的一个巴掌,就把小男孩手中的小乌鸦给拍飞了,干裂的小嘴难以忍住的抽了抽,“哟你妹。” “哈哈哈……。”小男孩捂着肚子直乐,大笑着在地上直打滚。 ♀♀♀ 站在与北海那座一模一样的漪澜殿前,夜薇香心头只觉得五味杂,脚步似有千斤重的,一步步朝紧闭的殿门走了过去。 这个地方,当年是她对楚萧潇开始萌生爱意的地方,看到殿中那座他为自己雕刻的冰雕,抚.摸着冰雕的每一笔一划的轮廓,她的心却融化了。 明明是冰冷的东西,可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却觉得那是最温暖的东西。 她的手指几乎可以透过冰雕的轮廓线条,清晰的感应到当初他亲手雕琢时,那侵入的,一缕缕的爱意,让曾以为不可能爱上他的自己,在那一笔一划中,生了愚蠢的情愫。 在玄玑门的时候,初见他的时候,她从来只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影子,只将他当作了一个孱弱的,需要自己倾尽一切去保护呵护的亲人。 他们太像了,每次看到他总觉得像是看到了同样卑微的自己一样,所以她从来没想过,会有爱上他的一天。 思及于此,夜薇香自嘲的低笑两声,摇了摇头,如幽灵一般,直接从紧闭的门扉穿了进去。 当见到空无一物的大殿之中,果然摆放了一座完美无缺的,栩栩如生的自己的雕像,夜薇香仍然禁不住心头的悸动,一步一步,朝雕像走了过去。 走到与自己身高几乎都并无二致的冰雕前,夜薇香顿住了脚步,伸出有些发僵发紧的手,再一次,抚上冰雕的轮廓。 “如果你不爱,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每一丝,每一缕的线条,都会那么一丝不苟,都那么与我一模一样?”带着若有似无的忧伤,夜薇香似呢喃似叹息一般的轻轻问着,“如果你不爱,那就别让我感动,别让我心动,别让我刚刚萌生的爱,成了你埋葬我的黄土!” 话语到末尾处,她仿佛是发了狠一般的提高了音调,而在她手下被抚.摸着的冰雕竟然应声而碎! 乒乒乓乓几声,碎裂的如同被一拳打碎的碎石一般的冰雕滚落了一地,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碰撞出清脆而心碎的声音。 突然,殿门被人一脚踹了开来,因为是逆光的关系,只能看到来人气喘吁吁的单手扶在了门框上,衣衫似乎很凌乱的样子,被来人踹门过大动作而导致激起来的海风吹的猎猎飞舞。 “是,是你……。”来人小心翼翼的问话,不知道是因为气喘的关系,还是紧张的关系,有些吞吞吐吐起来,走向夜薇香的脚步,也有些紊乱踉跄,“是不是?” 背对着来人的夜薇香,紧紧闭上了涩痛的双眼,垂在身侧的双拳,握的咯吱作响。 她知道这里下了结界,虽然很容易就进来了,但是她不能保证,会不会惊动到他,楚萧潇。 这些对她来讲,俨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一件。 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要骗她?还要再继续扮演着那令她发笑的角色? “呵呵哈哈哈……。”夜薇香捂着眼睛,发出一阵分不清是自嘲的,还是嘲讽的疯笑,一边缓缓的转过身,面向身后已经离她不足三米的楚萧潇。 “你……。”听得分明那是男子的声音的楚萧潇,迷蒙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紧盯着夜薇香的一双水眸,从温柔多情瞬间变成了冷酷无情,“你是谁?!” “你以为我是谁?龙帝。”立即停止了发疯一般的笑声,夜薇香对视上他的一双平凡的黑褐色眼眸,同样是冰冷无情的。 楚萧潇冷冷的抿紧了唇,眼睛深邃幽暗的瞳孔,阴沉的可怕,“不管你是谁,胆敢闯入这里,你只有一条路,死。” 充满杀机的死字一出口,楚萧潇五指一张,一枚闪耀着五彩光华的琉璃球骤然悬浮在了他的掌心之中,大小不及婴儿拳头,通体散发着缕缕丝丝的白色寒气。 “极地冰魄呐……。”粗略的扫了一眼楚萧潇因未穿好衣服而敞露的胸膛上,那一点点青紫交加的痕迹,夜薇香惯性的缓缓眯起的双眼里,闪过一丝憎恶的阴霾后,眼底便只剩下了挑衅和戏谑的成份,“水神共工的东西,若是和这仙神两界的瑰宝,唤灵石,玩上一玩,究竟,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呢,可真是令人期待呢。” 说话间,只见她五指成爪,作出一个抓东西的动作,那被一堆零落在地上的冰雕碎片碎块里,突然发出一阵灼眼的桃色光芒,咻地一声轻响,那散发桃色光芒的源头,一颗看起来极其普通的小石头,便自动的飞射进了她的手心里。 阴冷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冰雕碎块,原本脸色立即变得极其森然的楚萧潇,在看到夜薇香拿上了幻灵石要与自己一斗的样子时,却蓦地仰起了头,发出一阵大笑,似乎是看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哈!!” 夜薇香见状,不由的挑了挑眉,望着他的眼神变得讥诮起来,“怎么,是怕了?” “哈,朕会怕你这个无知的小毛贼?”楚萧潇缓缓将头回归原来的位置,脸上全是轻蔑鄙夷之色,“简直可笑!你以为唤灵石是你这种毛贼可以使用的?当真是蠢到了……。” 不待他说完,夜薇香自顾自的将幻灵石凑到了自己蒙了面的唇前,眉角带笑的轻声道:“灵,你说,胆敢轻视你主人的人,该怎么罚呢……。” “杀。”随着一声清甜的,分明没带任何血色杀意的杀一字响起,原本在夜薇香手中只是块散发着桃色光芒的不起眼的石头,忽然龟裂了开来,而石头里,竟然长出了一株血红的曼珠沙华! 这朵曼珠沙华生的极快,眨眼间,就开了一朵又大又艳丽,却又带着十足死亡气息的血红色花朵! 奇异的是,这花朵还未让人多看上两眼,就转眼变成了一个身穿精致白色笔挺西装,有着与夜薇香如出一辙的血眸血发,长相也有几分夜薇香似夜薇香模样的妖邪男子来! 不同的是,这男子身材高挑精壮,头发是一头利落的血色短发,只长及耳际,血色的眸子比夜薇香的眸子更加的细长和上扬,这就导致了他多了几分张扬邪肆,少了几分娇媚,疏朗的剑眉,高悬挺拔的鼻子,一双菲薄的唇,却带着几分死一样的白色,如同他死白的肌肤一样。 总而言之,这个男人简直特么的就像是夜薇香的双胞胎哥哥! “初次见面,我的主人。”男子挑高了似笑非笑的,透着几分死白的薄唇一角,朝着夜薇香单膝跪在了地上,双手捧上夜薇香的手,低头,落下一枚浅吻。 因他低头的动作,他耳垂上黑色的蔷薇花形状的精致小耳钉,折射出一阵令人炫目的妖异光芒。 “灵一字太过女气,不若,你就叫零,如何。”夜薇香伸出另一手,挑起了男子的下巴,满意的打量着男子与自己六分相似的容貌五官来。 都说武器达到一定的修炼高度,就会生灵性,得武器之魂,终有幻化成人的那一日。 倘若它们极其忠于自己的主人,那么,它们所幻化出的人形,必定与其主,相似非常。 “零,非常喜欢。”零将夜薇香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一脸深情的微笑,“为了表达零的谢意,请主人尽情愉快的将零用尽。” “很好。”夜薇香双眸微微眯起,贴在零胸口的五指一扣成爪,毫不犹豫的伸进了零的胸腔里面去了,如锋利的利爪一样。 立时,零的胸口顿时被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如一朵瑰丽的曼珠沙华,慢慢的绽放在了他胸前的雪白衣服上。 这场面又血腥又残忍,光是看着都觉得痛的不得了,可夜薇香刺进他胸口里的全过程,他竟然一直保持着微微的微笑,一点也没有痛苦的样子,反倒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副,即使死在她手里,也是无比幸福的样子…… 明明这是两个男人……可怎么看,都不但没有任何的违合感,还该死的旖.旎万千。 原本楚萧潇是被震惊到了的,他当然知道唤灵石灵性极强,只认它想认的主人,而当年,在邀月湖一战,他清楚的看见唤灵石是要认夜薇香为主的,所以,他才将唤灵石趁乱浑水摸鱼到了自己的手里,为的,是吸引她会出现在北海。 唤灵石虽是仙界的产物,但它却绝对是神器中的神器,不少上古神器,都要对它顶礼膜拜,所以夜薇香想得到它成为自己手上如虎添翼的利器,自然无可厚非。 唤灵唤灵,自然是召唤天地之灵气,以自然灵气作为制敌的武器。 自然灵气,说的,自当是金木水火土风雷,七大自然汇聚的灵气之力。 自然之力那是何其的强大,那根本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 诚然,楚萧潇一直认为唤灵石只怕除却夜薇香一人,再无人能唤醒,所以他才将唤灵石再从倒塌的北海掘起藏匿在这东海的漪澜殿中,而这件事,知情人已经一律处死,至此,再并无第二人知晓。 所以他才会以为,闯入者会是她,会是受到了唤灵牵引的她,来了这里。 令他震惊的是,这闯入者不但并非她便罢,竟然还能启用唤灵! 而最震惊的,莫过于,这唤灵所幻化的人形,居然会与夜薇香那么相像。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第一次,楚萧潇开始手足无措起来,一向九曲玲珑的心思,搅乱的成了一锅粥。 “注意力集中一点,不然是会受伤的,龙帝。”夜薇香慢条斯理的低笑着,一边,将刺进了零身体里的那只手猛地抽了出来,在带起一片鲜血的同时,拽出了一柄充满了黑色死亡气息的血色武器! 当这武器一点点的抽离零的身体时,零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变成一缕缕散发着黑色气息的血色薄雾,再一点一点的渗透进了武器里。 当零的身体化为血雾全都渗进了武器而消失的那一刻,武器的全貌便彻底的曝露在了人前。 原来,是一把专门收割死亡之灵的,死神镰刀。 唤灵石变幻成的武器,都是依照主人的意愿来幻化的,显然,这就是夜薇香所想要的武器形貌。 “血色的死神镰刀,真是完美呢。”夜薇香满意的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手中的武器。 今时今日,再没有比这死神所用的东西,更符合她如今想要嗜杀一切的心性了。 虽然这个东西在现代是虚构的产物,但是,只要她夜薇香想,它就能成为她收割这个世界所有不服者性命的绝对利器! 被夜薇香的话激灵醒了的楚萧潇本是想反唇相讥,追问这个夜薇香扮演的神秘蒙面男人几句,可看到夜薇香手中的血色镰刀时,视线和心思就全全被血色的死神镰刀给吸引住了。 这样奇怪而浑身充满邪恶死亡气息的武器,他自问活了上万年,也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光看到那镰刀锋利的,充满嗜血意味的刀刃,他竟然难以抑制的心头一颤,本能的对这把武器,产生从未有过的畏惧。 “你到底是什么人?!”压抑着心头的惧意,楚萧潇愤怒的低喝一声,手中悄然运用起极地冰魄,准备伺机而动,一招取敌性命。 因为他有预感,如果不能一招将这个神秘的男人杀死,那很有可能,自己不但胜算很小,甚至还会丢了小命。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散发这么极强的杀意和死亡的气息,就连身为幽都的鬼王,他已经不知所踪了千年的六师兄,弦落,都抵不上这神秘男人死亡气息的十分之一。 夜薇香手腕一翻,手中的血色镰刀翻出了一道漂亮的刀花,此时,平凡的一双黑褐色瞳孔上,开始溢出了一丝丝诡异的血丝,“你,不配知道。” 她幽冥一般的森冷话音刚一落下,整个人便如疾射而出的弩箭,快速的挥舞着镰刀,朝楚萧潇的头颅割去。 讶异了一下她鬼魅般速度的楚萧潇不敢怠慢,当即祭出手中的极地冰魄,在自己跟前迅速的竖起一道坚固的冰墙。 血色镰刀当即挥砍在了冰墙之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以及夺目的火花。 “火!”夜薇香眸光一凛,握着镰刀刀柄的手微微一动,立时镰刀的刀刃立即充斥出一圈幽冷漆黑的火焰,顷刻将坚固厚实的冰墙,化成了一滩水迹。 看着那刀刃上燃烧起来的一圈圈漆黑的火焰,楚萧潇任凭如何强制镇定,也不免浑身一震,“黑莲业火!” “喜欢我这送你的克星礼物么,龙帝。”一挥手中的血色镰刀,再嚣张的一把扛到了肩上,夜薇香眼带天真孩子气的光芒,偏头对望向楚萧潇。 一口一个龙帝,她呼喊的极其陌生,声音里没有一丁点的温度和情绪的起伏感,就好像楚萧潇对她而言已经是一个陌生人。 她的记性很好,所以没有忘记,当年他楚萧潇设计,用她做诱饵,引得婪来此漪澜殿之后,用的就是黑莲业火让他们两个上西天。 很可惜,她和婪都没死,运起很好的被游荡的极寒之地给吸了进去,但是运气也很不好,极寒之地并不是那么好玩的地方,好几次都要了她的小命。 这一笔笔帐,她不向他楚萧潇讨要,要向谁讨要? “想要焚化朕的灵魂,就凭区区一介黑莲业火么?”楚萧潇布满寒霜阴霾的脸,开始变得认真起来,黑眸深沉,嫩唇一掀,“可笑!” 语落,立时就有无数偌大的冰柱从天而将,直直往夜薇香的头顶砸了下来!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夜薇香云淡风轻的瞥了一眼已经落到了自己头顶的无数大冰柱,眉角一挑,极富挑衅的轻笑出声,“风!” 说完,她将抗在肩上的血色镰刀放下,整个人,带着同时刀刃又迸射出了缕缕清风的镰刀开始在原地旋转起来。 下一刻,她的周身开始起了一股龙卷风,将她包裹在了其中,而龙卷风中,还夹杂着一缕缕黑色的火焰,让整个龙卷风看起来,就像是火焰飓风,明明看起来危险邪恶的要命,却偏偏又美的惊心动魄! 霎时间,所有从天而将的冰柱,不但会被龙卷风搅得支离破碎,还同时会被风刃里夹杂的黑莲业火给消融的干干净净! “该死!”楚萧潇低咒一声,袖手对悬浮在他面前不断旋转的水晶琉璃球一挥,登时,深海里开始飘起了飞雪。 因为夜薇香使的是龙卷风的关系,这些鹅毛般的飞雪很快就被龙卷风的惯性给了进去。 没过一会,龙卷风的旋转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迟缓,直到它快要趋于停止状态之际,肉眼才得以清楚的看见,龙卷风居然被自身卷进去的雪花给彻底的冰封了住! 同时,夜薇香也被冰封在了里面,还维持着旋转的动作,被冰成了一座活雕像. 见状,楚萧潇得意的翘起了唇的一角,但是他也丝毫没怠慢,当即运起了极地冰魄,让那飘荡在半空中的白雪,瞬间变成了数以万计的一把把锐利的冰剑,从四面八方,一齐纷纷朝夜薇香刺去! 千钧一发之时,眼见这数以万计密密麻麻的冰剑与夜薇香的身体不过毫米之距,就要将夜薇香捅成筛子了,一直冰封在飓风里的夜薇香忽然猛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黑褐色的瞳底乍现出一道嗜血的血光! 立时,掺杂着黑莲业火的飓风如刚才那龟裂成无数碎片碎块的冰雕一样开裂开来。 没有了冰封束缚的夜薇香扭了扭脖子,却竟然没有及时去阻挡朝自己飞来的无数冰剑,反倒脚下一蹬,自身如利剑一般,迎着无数冰剑,径直直往楚萧潇刺去! 她的速度太快了,比楚萧潇使出的冰剑不知快了多少倍,等楚萧潇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穿过了重重冰剑,站到了楚萧潇的面前,手中的镰刀,已经击碎了极地冰魄,转而扣住了楚萧潇娇嫩的脖子。 楚萧潇被她连带着冲将过来的巨大气势,给振的不自禁的坐倒在了地上,然而,面对脖子上充满嗜杀冰冷的马上就会要了他性命的血色镰刀,他并未表现出的多大的惧意,只是震惊的抬头,不得不以仰望的姿势,去看胜了他的夜薇香。 “为了杀朕,你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了?”楚萧潇扫视着夜薇香全身上下,因为强闯冰剑剑阵,而割破的黑色劲装下暴露了出来的,被划出的无数深壑伤口。 ——题外话—— 镰刀好美的,不鸡道有没有看动漫滴妹纸,或者玩点日.本风游戏滴妹纸,还是千年玩过的一款网游,小巧玲珑的角色,配玉色的镰刀,真是又邪气,又漂亮,还挺性.感哩! 第一百五十九章 婪自垂钓薇香上钩 “为了杀朕,你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了?”楚萧潇扫视着夜薇香全身上下,因为强闯冰剑剑阵,而割破的黑色劲装下暴露了出来的,被划出的无数深壑伤口。 即便她所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又只能隐隐约约窥看到那割破衣服里的伤痕一角,所以并不知道她的伤势到底如何,到底流了多少血,但是,从她脚下已经汇成的一滩血水来看,她定然是伤的非常严重。 “轮不到你管。”夜薇香冷冷的俯视着他,眉梢玩味的挑高了起来,“不过我倒是想听听,堂堂四海之帝,在死之前,会有什么样有趣的遗愿呢。” 楚萧潇失笑,笑容竟像极了海潮上的浪花,美的不俗,却带了一种顷刻随时就会消亡的凄美,“成王败寇,朕输的心服口服,朕了无牵挂,没有遗愿这种无聊的东西,只求……你以黑莲业火焚朕之身,让朕的灵魂从此消失在这浩瀚的六界之中,永远都不得轮回。” “什么?”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有这样残忍要求的夜薇香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再问向他,声音有些颤栗,“为什么?!” 楚萧潇垂下浅蓝色的双睫,投下的两片仄影遮挡住了他眼底的神色,只是那抹噙在嘴角的凄美浅笑,起了嘲讽意味,“只是曾经有那样一个人也是魂飞魄散了,我想,她其实一定很寂寞,让我也用这样死去的方式,兴许,还能去陪她解解闷……。” 闻言,夜薇香瞳孔一窒,心口那里,闷得她快喘不过起来,好半响,她才得大口大口的喘息。 正在楚萧潇一脸狐疑的看她时,她忽的一把揪起了楚萧潇没有系好的衣襟,力气大的连楚萧潇整个人都被她一手给提溜了起来。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演戏!还要再说这样的话,你以为你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永远都是在口是心非!你现在做戏,到底是还想给谁看?!”终于忍不住的,开始大声冲他咆哮,冲他歇斯底里的怒吼的夜薇香,双眼圆睁,一缕缕的鲜血从瞳孔里浮游了出来,眼睛的周边因为双眼睁得太过用力的关系,青筋都给爆了起来。 可想而知,她面纱下的,现在这副普通男子的样子,该有多么的狰狞。 楚萧潇被她这样的愤怒咆哮弄得愣了愣,随之又微微的笑了起来,缓缓抬起了一只手,抚上她戴着面纱的脸颊,眸光似水般潋滟,“当然是给……。” 话到此处,他猛地扯下了她的面纱,嘴角噙起的柔情微笑陡然变得阴戾森然,潋滟的眸光变的无比锐利,“你看的!” 一时间,沉醉在楚萧潇那凄美笑靥,那潋滟眸光里的夜薇香,猛地缩紧了眉,带着血丝的眼眸一点一点的垂下,直到看到自己被楚萧潇手握的海蓝冰剑刺穿的胸膛时,整个人才如同抽干了力气,步履踉跄的直往后倒退,直到狼狈至极的跌倒在了地上。 说好的,只要恨他,只要杀了他,那么两个人就可以彻底的恩断义绝了。 不管曾经爱过也好,骗过也罢,就让彼此这一场生死之战,来全部的结束掉…… “呵呵哈哈哈哈……。”不顾吐出的鲜血会不会呛进自己的肺腑里,夜薇香一边撕心裂肺的咳喘着,一边仰着头疯了般的大笑起来。 可明明就是在笑,为什么,听起来却比哭还要动人心扉,还要会让人肝肠寸断的疼! 楚萧潇厌恶的看着她,弯腰从她的胸口上,抽出了那把海蓝色的冰剑,随即将带着她鲜血的剑刃,抵在了她的脖颈上,“说,你又是夜薇香那个贱女人的哪个姘头!”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这个莫名跳出来的男人,为什么对他的事情那么熟悉,为什么会知道唤灵石的藏匿之处。 况且,这个男人为了杀他连命都豁得出去,而他分明不记得有这样恨自己的敌人……那么,除了这个男人是给夜薇香来报仇的这原因,还能是什么? 夜薇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一味的,疯狂的大笑着,似乎要把自己这一辈子的笑容,都一次全部用尽为止。 “再笑,就休怪朕割了你的舌头!”楚萧潇厌烦的,很没耐心的把剑刃刺进了夜薇香的脖子里,看起来,只要再稍加用力,就会削掉她的整颗头颅。 脖子上的痛,胸口上的痛,全身的痛,夜薇香连正眼都没有施予一下,渐渐收了笑之后,把视线直指楚萧潇,疏离冷漠到了极点,“从今往后,我们各不相欠。” 爱也好,恨也罢,真也好,假也好,不管是她的,还是他的,全都灰飞烟灭。 他只是她的敌人,仅此而已。 楚萧潇听了这话,有些不明就里,可是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咯噔了一下,这怪异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可等他再想逼问她,她却竟然凭空消失了! 他十分恼火的将冰剑甩在了地上,“该死的!土遁术!!” 一旦敌人隐身遁进了土中,不但气息难觅,而且再想把敌人揪出来,那可就太难了。 这虽然是个雕虫小技,但是在逃跑中使用,却是异常的有效。 “哼!朕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逃出朕的手心!”楚萧潇咬牙切齿的低咒一声,然后大手一挥,“来人!给朕挨门挨户的搜!!” 他的东海是布了结界的,如果在之前,他还不敢保证这个男人会不会悄无声息的溜走,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敢断定他不但已经跑不出东海,还必定需要急速治疗重伤的良药。 这男人重伤之下,已经是修为大减,根本不可能再用修为来修复身上的伤,那么,他除了寻药治疗之外,根本别无他法,不然就只有等死的份。 看到大战的虾兵蟹将们听了楚萧潇的命令,赶紧从刚才吓得藏匿了起来的洞里缝里爬了出来,纷纷领了命令,称着是,整好队伍,开始对整个东海实行地毯式搜索。 ♀♀♀♀ 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 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客心洗流水,馀响入霜钟。 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 从洗浴殿回来之后,婪就回了自己现在所居住的水晶宫里换下了湿漉漉的衣裳,途经宫里清幽的水榭之时,见那小小巧巧的石拱桥下的寒池中,冰莲开的极好,便生了垂钓的心思。 小桥虽是极小的,但为了别致,又为了能让此地居住的贵客或者哪个得寵的妃子不管在风雨之时,也能安心的欣赏这寒池的美景,故而,便在小桥的正中心,设了一方绿瓦红柱的精致小亭子。 小亭子里置放了两个石桌,稍稍矮些的是长方形的,该是用来摆放古琴用的,所以桌前只安了一只紫檀木的古典长椅。 另一方石桌较高了些许,乃是四四方方的正方形,桌上刻画着黑白棋所用的棋盘纹路,想来就是用来做下棋用的了,所以桌前的四方,都各安了一只同样石头做的石椅。 此时,在外面热火朝天之际,婪却意态悠闲的坐在这小亭子里,左手手肘撑在四方棋桌上,冰白的手掌懒懒的撑着自己的俊脸,而右手是同样懒散的姿态,却是执着一杆细长的鱼竿,将没饵的直钩垂钓在了寒池里。 风风火火上了小桥赶来小亭的魇九郎,遥见亭中的婪竟然在往寒池里垂钓,原本脸上的焦急之色陡然换成了震惊,“我说老大!您老是不是病了?” 魇九郎一个移形换影,索性一下子就闪身到了婪的身前,一手便立马贴到了婪的额头上,少顷,一脸纳闷的嘟囔道:“不对啊?没发烧啊!还是一样的死人温度啊!那怎么会发疯在连水草都没一根的寒池里垂钓!想搞笑也不带这样的吧?!” “这只手,你是用腻了么,老九。”婪云淡风轻的冷言道。 闻言,魇九郎赶紧将手收回了袖子里,干笑两声,“老大您真是越来越有幽默感了,这手哪还有用腻的时候嘛!哈,哈哈!!” “来做什么。”婪直截了当,直奔主题。 可魇九郎听了,心里却很清楚,这是大佬不耐烦,分明要赶他走的意思。 所以魇九郎赶紧一屁.股坐到了婪旁边的石椅上,一脸神秘兮兮的凑到了婪的耳边,打开了话匣子,“大师兄您在这‘世外桃源’,当然不会知道外面发生的大事!” “……。”婪不言不动,依旧维持着垂钓和支颐的姿态。 魇九郎见婪一点都不像其它一听有秘密的人会作出一脸鸡婆和好奇的样子,顿时就意兴阑珊的砸吧了一下嘴,郁闷道:“老大,您就不能表现的有点活气的样子来么?给点面子,让师弟我接着说下去嘛!” 终于,婪动了一下眼珠子,斜眼看了魇九郎一眼后,继续,“……。” 魇九郎气馁的垮下了肩膀,垂下了脑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再以四十五度角无语问苍天。 他相信,他和空气说话,都绝对比和这个死冰块说话要愉快一百倍有木有! “若吓跑了本座的鱼儿,下场你可以先订了。”婪瞥了一眼手中的鱼竿,冷冷的警告道。 魇九郎听罢,连忙从石椅上跳了起来,连忙摆手讪笑道:“嘿嘿,师兄有话慢慢说嘛!何必这么粗暴呢!再说师弟也只是好心来和你分享一下,今夜楚萧潇被神秘刺客刺杀差点歇菜的好乐子嘛!要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哩?” “不是还没死么。”婪不咸不淡的说道。 “……。”这一下,终于归魇九郎无语了,这死冰块明摆着言下之意就是说,楚萧潇那货都还没死,有什么可乐的? “一、二、三……。”婪一边数着数,一边优雅疏懒的站起了身。 “哇!湿兄饶了小弟这一次吧,湿兄!!”一脸欲哭无泪的魇九郎却一下子慌了起来,跟找不着了地洞的老鼠一样,原地直打转,滑稽有趣极了。 一脸淡定的婪右手拿起鱼竿往魇九郎身上一挥,只见那细如头发丝儿的,用冰蚕丝做成的鱼线跟自己长了眼睛一样,一圈圈的,自发的直往魇九郎的身上绕了起来。 诡异的是,这鱼线看起来并不长,可绕在魇九郎身上后,跟永远也没了线头似的,长的根本无法用尺度来衡量了。 所以没过片刻,魇九郎整个人都被冰蚕丝裹的像只蚕蛹一样了。 忽然,水晶宫的大门被什么人粗鲁的踢开了,声音很大,而且人很多也很嘈杂。 故而,隔了一个水榭的小桥上,婪和魇九郎二人都听得分明。 “乖乖呆会你的宫里去,别让楚萧潇捉了你的错处,让今夜行刺他的刺客这个黑锅,背到你的身上。”说完,婪轻轻一甩手上的竹竿。 紧接着,被裹成了蚕蛹的魇九郎,就如婪鱼竿上钓到的大肥虫被抛到了上空,在半空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后,便越过了高高的围墙,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就在魇九郎飞出去的后一秒,这水榭的月洞后门,就被什么金属物体给撞了开来。 因为小桥处于水榭的中央位置,可以一览整个水榭的全局,所以后门那点动静,婪是看的一清二楚。 婪垂眸瞥了一眼手中已经没了鱼线的鱼竿,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语毕,他将鱼竿直接抛进了寒池里。 不多时,那撞开月洞后门的,在明珠光华下,婉转着一身黑色死气的血红色金属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飘飞到了婪的面前。 这件武器,正是夜薇香今夜唤醒的唤灵石,血色镰刀,零。 不过它并非只身前来的,它的刀身上,还驼了一个物件,这个物件不是又不是个真的物件,而是一个人,还是一个身负重伤的人。 但凡血色镰刀行经过的路上,或多或少,都有一行行的血滴。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专一呢,灵。”婪垂下一双青睫,面无表情的瞧着漂浮在自己面前的血色镰刀。 立时,血色镰刀的刀刃溢出丝丝缕缕的血红薄烟来。 很快,这些薄烟就在缭绕中,幻出了一个身穿精致白西装,长相酷似夜薇香的妖邪男子来。 “灵只侍一主,无论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恢复了人形的零长臂一伸,恰好的搂住了因为他幻化人形的时候,而险些栽倒在了地上的夜薇香。 没曾想,零搂住重伤的夜薇香还不到半秒的功夫,夜薇香整个人已经到了别人的怀里。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气呢,婪。”零双手环起了胸,眯着细长而上扬的妖媚血眸,冷冷的睨向了对面已经将夜薇香揽在了怀里的婪。 不曾想,话刚一说完,这一个小小的环胸动作刚一做,零就疼得倒吸起了凉气,捂着豁开了的,不断淌出鲜血的胸口,弯腰蹲缩在了地上。 “看来这个傻女人,又干了蠢事。”婪蓦地收回与零无声挑衅的视线,冷冷的投放到了怀里的,夜薇香那根本看不见伤口的胸口上,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呢,居然从我身上的伤势,来衡量她身上的伤势。”蜷缩的蹲在了地上的零,有气无力抬头看向婪,很是嘲讽道:“不过这次你是真的危险了,她宁可把自己伤的这么体无完肤,也不愿伤了他,可见她对他,无论轮回多少次,始终都……。” “再敢多话,本座不介意在你的身上添几处更有意思的新伤。”婪冷冽的朝零斜眼看了过去,冰雪般的瞳孔里,涌动着骇人的森然之色。 “呵,你可别忘了,我与她灵魂相契,她若伤了我必伤,我若伤了,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会舍得?”零扬起了讥诮的笑,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没想到,他的话刚一说完,突然桥下的一池赏心悦目的冰莲瞬间就成了张牙舞爪的可怖花朵,不但变大了许多不说,那花蕊都成了一张张长满尖牙的血盆大口! 这变成了怪异丑陋的冰莲蓦地朝蹲在小桥地面上的零伸出了莲藕变成的爪子,然后迅速的把零整个人给绑缚了起来,绕在了亭子的红漆柱子上。 “本座近年游历过许多地方,学了一门叫做精神心理学的东西,其中有一项,叫做精.神虐.待,幸好还没试验过,不然本座的老朋友灵你,可就要错过这份多年未见的见面礼了。”一边小心翼翼的,轻柔的将夜薇香打横抱了起来的婪,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他这些年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喂!十万年才好不容易见了面,不带你这么玩的吧!!”零顿时就弱了气势,当即就垮了一张妖媚又邪气的俊脸,不顾身上的伤痛开始不断的挣扎起来。 笑话,他和婪同生同出,没有人再比他更清楚婪这个老家伙那副假惺惺假清高的皮囊下,是个多么无耻,是个多美没有底线的邪恶家伙,而他当然也知道,那所谓的精神虐.待到底他么的是个什么东西! “本座记性有点不大好了,都忘记你这个老朋友最喜欢和最讨厌的是什么了。”婪抱起夜薇香,一边头也不回的径直往寝殿走去,一边轻描淡写的带着点回忆意味的说道:“嘶……本座犹记得你从小最喜欢同土龙作耍,幸好这寒池淤泥里的什么没有,躲在里头修炼的土龙倒是不少,本座相信,你会再和这些土龙,玩的十分愉快的。” “什,什么?!”零脸色当即花容失色,声音都溜了音调,还带着点有趣的颤音调调。 然而下一刻,他顿时就感到好像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正在自己的身上攀爬蠕动…… 那种凉丝丝黏糊糊的感觉……恶心的简直令他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零颤巍巍的垂头去看那感觉到了这种恶心感觉的胸口处,恰好的,正看见那绑缚住自己的巨大莲藕绳里,一个个空心的小洞里钻出来了一条比一条肥大的粉红色.肉.虫子! 这一下零就不单单只是花容失色了,整张脸霎时死白一片,就跟那地狱里头的鬼物一样,性.感诱.人的小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直到发出一声,险些撼动了东海的惨叫,“啊啊啊!!!!” 登时,这声惨叫惊的水晶宫周遭的小鱼儿,是没命的四处逃窜…… 听到这声惨叫,刚好将重伤的夜薇香抱进了内殿的婪,嘴角几不可见的牵了牵。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一直在婪的怀里柔顺安静的夜薇香突然四肢痉.挛了起来,虚弱无力的断断续续的还开始说起了胡话。 婪立即俯下头,将自己冰冷的脸颊贴到了夜薇香的额头上,顿时,她那滚烫的温度就传感到了他的脸颊上,让他很是不悦的蹙紧了眉头,“该死的,竟然这么烫。” 说着,他脚步加快的抱着夜薇香走到了榻前,可是怕碰到她身上的伤,他把她放在榻上的动作既是小心翼翼地,也是无比忐忑缓慢的,以至于这么轻易的动作做完,他的额头竟然出了一层细小的冷汗。 望着很快就将榻上的雪白薄被染红了的夜薇香,婪微微叹息一声,随之扭了扭中指上的青玉指环,立时,一瓶拇指大的白瓷瓶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题外话—— 文已经渐渐步上结局轨迹,你们可有感觉到了? 第一百六十章 为她疗伤的温情大师兄 望着很快就将榻上的雪白薄被染红了的夜薇香,婪微微叹息一声,随之扭了扭中指上的青玉指环,立时,一瓶拇指大的白瓷瓶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一手拔掉了瓷瓶的木塞之后,他便不假思索的,伸手去解夜薇香身上被划破的惨不忍睹的黑色衣裳,他冰白的手指在那她那衣裳上漆黑的盘扣上扭动时,竟有一种炫目的好看。 可是,这复杂的盘扣刚解到了她的锁骨处时,婪忽然整张脸都黑了下去。 因为一时情急,他都忘了,自己现在面对的可不是她适才在洗浴殿里,那姣好白嫩的完美酮.体,而是一个精壮又黝黑的男子躯体…… 婪停止了在她锁骨处解盘扣的手指,握紧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都给爆了起来,紧闭上被戳痛的雪眸,脸上充满了快要隐忍不住怒气的难看表情,“下次你再敢扮男人试试!” 恐吓般的宣告完,他紧握成拳的大手便袖手在她身上一挥,登时,她的身子便起了一层淡薄的好看青芒。 当青芒渐渐退却,她原本的女子身躯和面容渐渐显露了出来…… 很快,青芒全数褪尽,她的整个身子和容貌都恢复成了本来的样子。 血色的发,血色的睫,娇俏的鼻子,娇娆的容貌,左眼下的黑色蔷薇印记,奶白色的漂亮肌肤……几乎,这副本不属于她的躯体,却是和当年的自身躯体,已经并无二致了。 婪伸出手指轻轻触了触她左眼下的那朵黑蔷薇,神情有些恍惚的喃喃道:“我还犹记得,当年你在不周山曾笑着对我说,因为他,你这朵高傲的,长满保护自己的尖刺的红艳蔷薇花,拔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刺,卸掉了自己所有的伪装,流失了原本属于你的火红热情,可是到最后,他却让你成了一株永远在黑暗里的,没有了生气的黑蔷薇……。” 说到这里时,他缓缓收回了手指,开始继续去解她身上衣裳的一颗颗直延伸到了腰间的盘扣,霜色的唇继续阖动起来,“而因为我,你却从地狱重生,成了代表死亡的曼珠沙华,从拯救天下的天神女娲,变成了屠戮天下的煞神修罗……所以你恨他,更恨我,使计让我亲手杀了你,让我永生永世的活在亲手杀死你的痛苦煎熬中,永不得解脱……瞧瞧,你多狠心,狠心的让我不得不恨你入骨,不得不一次一次的想惩罚你……但是,比起再失去你,这些恨啊怨啊,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他这话听起来那么云淡风轻的话刚一落尽,他手上的盘扣也全部被解开了。 默了默,他微微吸了一口气,才伸手小心翼翼的掀开了她身上的衣襟。 可是,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藏匿在那衣襟下的密密麻麻还在流血的狰狞伤口,尤其是胸口那豁开的可怖大口子,暴露出来的瞬间,他还是忍不住的,差点窒息。 她的肌肤上几乎一块好地都没有了,全都是纵横交错着狰狞而深壑的殷红伤痕,清晰可见伤口里的白骨! 他的身子晃了晃,脸上比平日的霜白更平添了一层灰白的颜色,雪色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的每一道伤痕,有些痴傻,“你就这么爱他?爱到连自己性命,连自己的仇恨也一并不要了,是不是?” 然而,那榻上的人儿,回答他的,只有痛苦的呻.吟。 “我知道了。”婪缓缓垂下一双青睫,遮住了他眼底深处的神色,浓密纤长的睫毛投下的两片仄影,让他看起来,异常的晦暗深沉。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盔甲碰撞的整齐铿锵声,以及,一声粗犷的男人声,“请问圣君大人在否,末将奉陛下之命,特来搜查宫殿是否有刺客混了进来,为了大人的安危,还请大人应允!” 婪并没有回答,只是一手拿起那只小瓷瓶,然后一点一点的将瓶子里的雪白色药粉,均匀的倾洒在了她的伤口上,另一手,则在漫不经心的脱起了自己身上的青衣…… 外面的将士等了半饷,见无人回应,顿时心急如焚的蹙起了眉头,“这可如何是好?” 其它的虾兵蟹将们闻言,均是纷纷闭紧了嘴垂下了头,把眼睛都直勾勾的往自己的靴子尖看去,一个个都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将士见状,只得用力的叹息了一声。 这圣君的威名,可是在六界响当当了数万年之久,想当年,北海倾倒,玄玑门倾覆,他老人家都还能活的好好的,那可见他老人家的本事是多么的了得不,不愧是毁灭了九重天上的洪荒的邪神! 这样的人物,别说去惹了,就连面他们都没见过,当然,他们就算有机会,也是不想去见的。 所以,现在即便给了他们一个亲见邪神威颜的机会,他们倒是宁可不要,也不敢要。 要是一个不小心触怒了邪神圣君,指不定他们就得神形俱灭了不可,谁还想去巴巴的找死不成? “你们这几个混蛋,还杵在这大门前作甚?!”影突然凭空出现在了水晶宫前,低喝一声不说,还狠狠的抽了那将士一个嘴巴子。 将士顿时扭过被打偏的脸,诚惶诚恐的垂头对影恭恭敬敬的回话道:“请统领息怒!只因圣君大人他并不在此,所以卑职们才……。” 将士的话还没说完,影立马厉声打断道:“就因为这样可笑的缘由,你们就胆敢冒着放跑刺客的风险,违抗陛下的命令吗?!还不快动身搜查!!” “这……。”一干兵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一步妄动。 影见状,当即啐了一口,指着一干兵将骂道:“你们这些没用懦弱的废物!圣君既然不在都能把你们吓成这样,那是不是圣君若在,你们就要吓得尿裤子了!啊?!还是都活腻味了!根本就不把陛下的话放在眼里了?!” “末将……卑职不敢!!”一干兵将唯唯诺诺的弯下了腰,恐慌的回话道。 这外界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作为龙帝难道还不知道,那龙帝完全就跟外界传言的什么懦弱无能,什么像个女人一样的屁话截然相反的好吧!行事乖戾阴狠毒辣才是这位陛下的真面目啊! 他们哪敢把他老人家的话不放在眼里,当真是活腻了? 影大手一挥,“那还不利索麻利的赶紧搜!!” 众兵将哪还敢再踌躇,立刻就像影统领要求的,麻溜的将整个水晶宫翻来覆去的搜索检查,只想赶紧完成这个要命的任务,赶紧离开这个更要命的地方…… 这一队兵将的队长,适才那个被影甩了一巴掌的将士欲哭无泪看着眼前唯一剩下没被搜过,明显就是那群兔崽子留给他亲自去搜的内殿…… 这内殿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圣君大人歇息的地方,他此去,不管那圣君大人在还是不在,那就都虎口拔牙没啥区别! 哪像那群没良心的兔崽子所搜的地方,顶多也就是个捋弄虎毛罢了…… “吗的,死就死了!!”感觉到如芒在背,将士深知是影统领正瞧着自己,所以干脆眼一闭,胸脯一挺,一副视死如归的低咒一声,双手便猛地将内殿厚重的镂空青木门扉给推了开来。 谁知道,门一开,眼睛一睁,立刻就看到了他不该看到的事情啊啊啊!! 所谓寝殿寝殿,屋子里面的东西当然就要属睡觉安寝的最为重要和打眼的,但凡不论是谁,只要进了寝殿卧室这种地方,那第一眼看过去的,必然就是那屋子里用来安寝的唯一工具,chuang榻。 其实看到睡榻没有什么,即便看到圣君大人睡在榻上也不打紧,就算圣君大人同女人睡在一个榻上也没啥稀奇的,可问题是,看到圣君大人是和龙帝的女人睡在了一起,那简直就是山崩地裂惨绝人寰的大大大问题!! 没错,当这两扇精致的门扉打开的瞬间,这将士第一眼就看到了圣君大人安寝的睡榻,同时也看到了圣君大人正睡在榻上,不,准确的说,圣君大人压根就睡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儿龙帝大人刚从碧蛇族接来的结发爱妻,那个素有六界第一色.女的容乔小姐!! 一时间,这将士忽然觉得,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可以晕死在当场,或许,这样死的时候,就没那么痛了…… 无论哪族,或者尊贵的哪界皇廷,但凡是权利与地位高崇的地方,都有一定不能说出去的秘辛,而这些秘辛都是不能被人发现,不能被外人所道也的。 那么,一旦这些秘辛被他人发掘所知,那么这个人,下场一定会很不好看。 可想而知啊可想而知,他这么个小小的将领,却发现这么一大个不能说的秘密,那简直就和凌迟已经划上了等号啊有没有!! “你们东海的士兵护卫,都是被调教的这么喜欢看热闹是不是。”婪拽着被子将身下还在昏睡的人儿裹紧了,只露出人儿的脑袋脸蛋和一头血发在外,一双青眸危险的眯起了狭长的眼睛,冷冷的扫了一眼僵硬在了原地的将士,以及将士身后赶至的一干士兵,最后,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到了将士身旁的影身上。 顿时,所有人都感觉到空气都似乎凝固了,根本连呼吸都不能了,尤其是在被婪那样冷到彻骨的视线扫过之后,他们只感觉背上都顿生了一层寒霜,腿脚原是想哆嗦的,可感觉自个儿的全身都给冻住了似的,哪里还哆嗦的起来? 别说这些护卫了,即便影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甫一对上圣君婪,还是无法自控的从骨子里,对这个强大的邪神,产生了畏惧之心,甚至连起初那一点计谋得逞的快意,也被这些惧意给彻底的淹没了。 “是,是卑职的不是,叨扰到了圣君,卑职这就告退,告退……。”影卑躬屈膝的垂下头,悄悄一抹额角上的豆大冷汗,边卑微的致着歉,边朝身后僵冷在了原地的士兵们悄悄挥手,示意大家退下。 婪冷眼看着他们慢吞吞的动作,霜唇微动,“还是让本座送你们一程比较妥当。” 说完,他大手看似随意的对着他们一挥,突然,也不知道这水晶宫里的植物们都发了什么疯,居然比之前长大了数十倍,而且还变得十分丑陋凶恶,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一个个给缠卷成了蚕蛹状,然后直接像抛绣花球似的,直接抛出了水晶宫,在美丽的东海里划出一道道漂亮的水迹……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扉而后自动的关了上。 婪当即就掀开了被褥,从榻上翻身而起,一脸焦急的仔细检查起了仍自沉睡的夜薇香身上,有无伤痕再次开裂的痕迹。 眼见她的身子已恢复如初般光滑细白的模样,根本就像没受过伤的样子,婪仍旧摇了摇头,不放心的将那瓶药粉继续往她的身上涂抹起来,“这些伤口只是表面结痂好了,可到底伤狠了筋骨,又有寒毒在里头侵蚀,哪怕灵丹妙药如何厉害,没个十天半月的,看你怎么下得了榻。” 带着责怪语气的说完,他便认真的开始在她身上擦起了药粉来,小心翼翼的,半点也不敢怠慢,动作,温柔的已经不能再用言语来形容,好像怕一个不小心重了动作,就会碰碎了她似的…… 银雪小筑大殿之中。 “你说你的计策竟然成了?”梨上雪一边为坐在太师椅上的楚萧潇包扎着伤口,一边狐疑的瞥了一眼跪在楚萧潇跟前的影。 影兴奋的低笑一声,“回禀门主,是卑职亲眼所见,圣君和那蛇女容乔身上都不着寸缕,正在一榻之上颠.鸾.倒……。” “好了,既然这事成了,那就按你的意思继续办下去吧。”楚萧潇闭紧了双眼,一脸不耐的揉起了眉心,打断了影的回话。 明明知道容乔永远也做不了她,也不可能是她,可是也不知道这心里是怎么了,总是乱的就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直让人好生的不舒服。 影愣了一下,眼角悄悄的睨了一眼一脸不耐烦的楚楚萧潇后,眼神变了几变,恭敬的称了一声是,便慢慢的退了下去。 “怎么,不舍了?”梨上雪讥诮的勾起了红唇,停了手中包扎的动作,坐到了楚萧潇一旁的太师椅上,粉晶的双眸,犀利的,一瞬不瞬的盯向了楚萧潇疲惫不堪的脸。 “应该是师傅你很不甘才对吧?”楚萧潇的嚯的睁开了双眼,对视上梨上雪的眼睛,一直如水般温润的神色已经不再,全全都是深邃阴冷的色彩。 “你什么意思?!”梨上雪立即拍案而起,直指楚萧潇的鼻子。 “什么意思,师傅心知肚明。”楚萧潇随意的捆绑了一下伤口,懒散的一边穿起了衣裳,一边面无表情的往殿外走去,连头也不回一下。 梨上雪见状,连忙将案上的茶杯横扫在了地上,恶狠狠的盯着楚萧潇潇洒离去的背影,“走吧!走了就永远不要再踏进银雪小筑的门!!” 低吼完毕后,她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软软的瘫坐在了太师椅子中,脸上高高在上的气势也是荡然无存了。 “是,本宫就是不甘了,就是不舒服了,那又怎样?本宫心心念念在他身上耗费了几万年的光景与精力,到最后却得到了什么?凭什么容乔这个小贱人不过就是长了一副与夜薇香相像的皮囊,什么都没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他,凭什么?”梨上雪自嘲的笑了起来,可眼睛里没有半点笑意,只有悲伤,只有无法自控住的眼泪。 这一夜,有太多人,辗转难眠。 翌日清晨,漪澜殿前。 影一手端了一只盛着一件素色绣银龙图案的衣裳的梨木托盘,一手敲了敲漪澜殿紧闭的大门,“主上,可还要早朝?” 半饷,沉重的朱漆殿门,才吱呀一声,自动的打了开来。 影端正了端着托盘的姿态,脚步铿锵有力的走了进去。 幸而昨夜一战,陛下与那不知名的刺客将战场挪移到了外间,不然这漪澜殿,怕是也就只能剩下些残垣断壁了。 不过,当看到楚萧潇一身睡袍,手持冰剑,在一大块冰上银钩铁画着那个女人的模样,而不知疲惫的样子,影倒一时觉得,这漪澜殿毁了也好。 “今天怕是无法早朝了。”楚萧潇一把收回在冰雕上刻画的冰剑,凝视着面前刻画了一夜,终于刻画完毕的冰雕,有些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满意的笑意。 影见他如此,蹙了蹙眉,低下了头,“主上的意思是……。” “婪今日必定是要带走他的宝贝女儿的,期间免不了一番周折,如此好戏,朕岂可错过了?”楚萧潇纤美的笑容立即染上了一丝阴戾。 影有些踌躇,“圣君婪如斯厉害,主上若没有完全的把握,当真能杀得了他?” 楚萧潇取了影端来的托盘中的一条白丝帕抹了一把脸,挑眉一笑道:“别忘了,他现在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损了四分之一的修为看起来很是没所谓的样子,但朕所料不错的话,当年他与白夜未央那场大战,表面看起来相安无事,可实则是伤的不轻,如今又损了那么多修为,又亏了那么多精力在他的宝贝女儿身上,哼,现如今就算还杀不了他,也能重伤了他,若是一下他真就被玩死了,反倒就无趣了。” 影沉吟了一下,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其实卑职一直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说不当说。” 楚萧潇慢条斯理的将托盘上的素色绣银龙的衣裳套在了身上,袖手一挥道:“说。” “主上何必定要与圣君婪过不去,非要铲除他不可呢?圣君自千年前起,早就已经不问世事,对主上您的宏图霸业也再没了什么威胁,与其和他这样斗得两败俱伤,倒不如多花些心思时间征服其它几界不是更好?何况此次欺骗了梨门主,若她事后知晓了,那又该当如何……。”影蹙着浓眉,既不解又担忧的问道。 “从小到大,朕备受屈辱的苟活着,与圣君婪高高在上的生活方式截然相反。”楚萧潇松了系衣扣的手指又抚上了身前那座夜薇香冰雕的脸颊,似笑非笑起来,“他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朕就算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连小小的自尊都得不到,所以啊,朕常常在想,总有一天,朕要让一切颠倒过来,从此他每日会跪在朕的脚下,每日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却在朕的怀里,所有的权力地位,全都归朕所有!” 影为之一振,缄默不语的低下了头。 楚萧潇缓缓收回了被冰雕染上了寒气的手指,转过身,笑看着垂首的影,“朕这样每日每夜的想啊想,就像把他这根刺越来越往自己的肉里扎的越深,现如今,他这根刺早就已经扎进了朕的骨子里了,你说,朕若不拔了他这根刺,会有什么后果呢?” “若不拔除,轻则腐烂骨肉,重则……没了性命。”影砰的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道:“卑职从今往后定当以为主上拔除这根肉中刺为首要己任!” 由此看来,婪这根肉中刺对主上而言已经不仅仅只是肉中刺这么简单了,这已经成了主上心里执念的魔,一块心病,若是不处理好了,只怕到时毁的不是他婪,而是他的主上! 让他此刻,如何还能不会全心全意,为主上去拔掉这根刺?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这不男不女的东西可是夜薇香么 让他此刻,如何不会去全心全意,为主上去拔掉这根刺? “很好。”楚萧潇轻笑,微微弯下腰,伸手托起影抱成双拳的手,“该是时候,去看他的好戏了。” “是!”影随着楚萧潇的托起自己双手的动作,缓缓站起身来。 说罢,两人变化为了尘烟,消逝在了这漪澜殿里。 五行琉璃塔前。 “大师兄,真的要把这神农鼎交给他们?”魇九郎眼巴巴的瞅着婪手掌心之中,托着的那只只有巴掌大的,精致玲珑的白玉三足鼎,阴艳的脸上布满了不爽的阴霾。 婪漠然点头,“五行塔只能从内攻破,本座只有进了塔,将塔中的五行元素以神农鼎炼化,才能将此塔破除,不过,与其说是破掉了五行塔,不若说是神农鼎就此吞并了五行塔来的更为贴切,届时,两厢神器交融之际,本座必定会伤的不轻,即便本座不交,他们也会趁机夺取,不若交了,还能省些本座的精力。” 闻言,魇九郎抽了抽嘴角,咬牙切齿的低咒道:“这两个狗男女,居然把算盘打的这么精明!这明摆着就是一个圈套!!” “你只管记住,塔破之时,趁他们夺神农鼎之际,定要将兰儿带离这里。”婪微微蹙了眉,头一次十分严肃的警告起了魇九郎。 “什么?!他们趁火打劫也就算了,难道还想杀人越货,把我们统统灭口了不成!!”魇九郎气的两眼几欲喷火。 婪屈指掸了掸未染尘埃的广袖,嘴角竟然牵起了一丝笑意,“不然你以为呢,还会再将我们几人奉成上宾么。” 因为很多年都不见婪展露笑颜了,魇九郎不由得呆了一下,可醒过身来之时,却是满脸的忧虑,立即焦急的问道:“师兄,老大……你不会被他们玩死吧?” “你说呢。”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后,婪便纵身一跃,飞身进了五行塔的第五层。 “大师兄真是好身法,好气魄。”楚萧潇抚掌而笑着,信步朝五行塔前的魇九郎走了过来。 魇九郎闻言立刻侧过身,恶狠狠的瞪着楚萧潇,然后眼珠子一转,大手捂起了鼻子,讥诮的笑道:“师弟最好离师兄我远点儿,没办烦啊,谁让师兄就是对蛟龙的那股子骚气过敏的狠呢!” 楚萧潇听言,脸色有些难看,倒是他身后的影,一个闪身到了楚萧潇的身前,眼睛充满杀气的凝视起了魇九郎,“还请魅君说话放尊重点!” “哈!尊重?”魇九郎好笑的吹了吹指甲,“比起你们那些龌.蹉的思想,啧,我这张嘴不知道干净了多少。” “你!”影一时语塞,便只好朝魇九郎冲将过去。 楚萧潇一把拽住了影的胳膊,低喝一声制止道:“放肆!还不退下!” 影只得垂下头,称了一声是,再乖乖的回到了楚萧潇身后半丈远的距离处。 魇九郎见状,不由得挑起了眉,毫不吝啬的赞许道:“嗯!不错不错,是条听话的好狗!!” 影听了,差点又暴走的从楚萧潇身后冲了出来,幸好被楚萧潇一手给拦了住。 就在这时,梨上雪摇着一把轻纱山水团扇,步步生莲一般走了过来,满脸的得意之色,“大清早的,可真是热闹的紧呢。” 魇九郎双手环上胸口,嫌恶的扫了一眼梨上雪,冷嘲热讽翘起了嘴角,“这里又是狗,又是蛟龙,又是不要脸的红杏妖,简直就是禽.兽大集会,能不热闹么?” 梨上雪登时脸上的笑靥全无,双眼冷厉的剜向魇九郎,“好徒弟,虽然为师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尊师重道,但总该有人教过你,什么叫没洗过牙漱过口,就不能出门的么?免得平白熏坏了他人,还丢了自己的人。” 听了梨上雪这番讥讽的话,魇九郎反而一点都不激动了,也不生气了,只是厚脸皮的耸了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还真没有人教过我,不过若是能熏坏了熏死了你们,我还会很荣幸自己又多了一项杀人于无形的独门绝技可以傍身呢!” “……”。梨上雪结舌。 “……。”楚萧潇和影抹汗无语。 就在此时,五行琉璃塔突然发出了一阵冲天巨响,立时,琉璃般的塔身如同被敲碎了一般,大块的碎片开始不断的从塔顶一块又一块的剥落了下来,整个东海也同时是为之一颤。 见到此番情形,众人自然没了斗嘴的兴致心思,纷纷施以身法,飞离塔身远一些,免得自己被砸将下来的塔身碎片给砸到。 只是魇九郎不敢离得太远,只向后倒退了数步,仰起了头,两眼直勾勾的,不敢有丝毫怠慢的观察着五行塔每一丝一毫的情形。 当塔顶的五层和四层完全剥落的荡然无存,塔身碎片激起的海水泡沫也消去时,众人才看见了,衣衫已经破烂不堪,头发也被烧焦了许多的婪正从之前的塔顶处,直直的摔向了地面。 “师兄!!”魇九郎惊呼一声,立即脚下一点,飞身去接住了婪。 低头看到臂弯中的婪满脸的烧灼痕迹和血迹,还紧闭上了双眼,魇九郎顿时心下一紧,连忙摇晃起了婪,焦急的问道:“师兄!师兄你没事吧?!” 可是任他如何摇晃,婪就是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魇九郎急了,顿时扬手打算给婪两个耳刮子,嘴里还很生气的威胁道:“你再敢装死,我就给你两个嘴巴子,你信不信?!” 然而,婪依旧不省人事,伤痕累累,了无生气的像个死人一样。 “你非要装,那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魇九郎一咬牙,扬起的大手便毫不犹豫的往婪满是烧痕的脸上掴去。 眼见魇九郎的巴掌就要掴到婪的脸上了,魇九郎却莫名的被一脚给踹飞了…… 婪狠狠一擦嘴角的血迹,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不耐的瞥了一眼被踹飞到一丈开外的魇九郎,“是把本座刚才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魇九郎嗳哟一声,捂着胸口,颤抖的指着婪郁闷的骂道:“你这个死冰块,除了能装点死,还能做什么好事?老子一片好心,居然还这么狠踹老子一脚!老子不管你了,任你被他们弄死算了!!” 说完,魇九郎便趁楚萧潇三人的视线都在婪的身上时,便悄悄溜进了五行塔中。 “兰卿,既然你已经就救出了你的宝贝女儿,那也该是时候,兑现承诺了,不是?”梨上雪扬眉瞧着婪,笑若芙蕖初绽,雅致美好极了。 婪呕出一口鲜血,一边擦起了嘴角的血迹,一边挑眉笑看梨上雪,“本座何时,答应要将神农鼎给你们了?” “这么说来,你是不肯相借了?”梨上雪微微眯起了双眼,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凝固起来。 “借这个字,你可用的真妙极了,雪儿。”婪忽然一改冷色,对视着梨上雪的眸子,仿若初雪融化了一般,渐渐生了一丝令人心悸的暖意和寵溺。 婪突变的温情眼神,和那唤了多年的亲昵称呼,让梨上雪整个人情不自禁的为之一振,神情即刻就恍惚了起来。 她仿佛觉得,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从前,什么都没变过。 他依旧是那个独独只会列外对她温柔的冷漠男人,而她,依旧是那个永远只会对他例外放下身段,殚精竭虑的追随他上万年,为他一字一句都会为之癫狂的傻女人…… “大师兄若是能借与愚弟一用,愚弟必能感激不尽。”楚萧潇一边谦和的笑着打断道,一边朝梨上雪走了过去,末了,将梨上雪挡在了身后。 婪将视线转动到了楚萧潇身上,眼眸再次冰冷起来,平日如霜般的唇,此刻被殷红的鲜血所染,牵出来的笑,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妖邪美,“本座一直都知道,你与其它师弟们有所不同,他们会惧本座,会敬本座,却从来不会像师弟那般,想要超越本座,甚至将本座踩在脚下,本座可有说错?” 被看穿了心思的楚萧潇愣了愣,随即面露谦卑惶恐之色的垂了眸子,“大师兄说笑了,萧潇一向卑微,即便今时做了这四海之帝,萧潇仍觉得自己无能而弱小,面对大师兄如此人物,萧潇只敢与众多师兄弟一样,对大师兄又敬又怕……。” “坐本座的位置,睡本座的女人,对你来说,是不是很有趣,很得意。”婪垂下一双青睫,兴味的看着手中把玩着的神农鼎,染血的唇扯出一丝似笑却又非笑的弧度,“可惜了,师弟你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什么意思。”楚萧潇脸上的惶恐谦卑之色褪却下去,令人会心生怜爱的一双水眸渐变得幽暗阴戾。 婪懒懒的抬了青睫,怜悯而略带着些许邪魅的笑意看向楚萧潇,“权利也好,地位也罢,乃至女人,那都是本座虚拟出来的东西,本座想要便能有,想不要,便就只是一堆废物破烂,此番都被师弟拾了去,本座倒是不以为意,可在外人看来,师弟此等作为,岂非有为本座拾破烂之嫌么。” “你居然说,朕只是个为你拾破烂的……?”楚萧潇阴冷的看向婪,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衣袍都被全身猛然散发出来的极强杀气鼓动的猎猎飞舞。 “不然呢。”婪慵懒的缓缓眯起了狭长的眼睛,嘴角噙起一丝毫不遮掩的冷笑。 没曾想,他的话音刚落,便从天而将了无数冰柱从他的头顶砸将了下去! 置放五行塔的对面,是一丛深红茂密的珊瑚林,此刻林中深幽处,不时总有两双血红的眼睛,若隐若现的往对面五行塔处观看着。 “这个蠢男人再搞什么?”躲在茂密珊瑚里的夜薇香探出一双眼睛,很是不满的遥望着五行塔下的,一身褴褛的婪,软糯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怒气。 挤在夜薇香身边的零撇了撇嘴,不屑的哼哼道:“诶,不就是这老小子惯用的伎俩,激将法么!就他现在这个熊样,还激怒他们一对二,的确有够蠢的!!” “闭嘴。”夜薇香狠狠剜了零一眼,没好气的脱口而出道:“除了老娘可以骂他,谁都不准骂!听见没?” 零委屈的憋了憋红唇,小声的嘟囔道:“这么小的事情都这么霸道,不愧是他养出来的,简直一个臭德行……。” “什么东西?”夜薇香危险的眯起了双眼,红唇俏皮的翘高了一角,“大声点,你的主子我听不见。” 零如梦初醒一般,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我说,不是说好了,拿了本大爷,咱们就要跑路了么?还来这个鬼地方凑什么热闹?主子您不是还重伤在身吗?” 夜薇香当即给了零一个爆栗子,恶狠狠的压低了声音,斥骂道:“你这个白痴这么大声,想被他们发现是不是?要不要我给你再准备一个喇叭啊?” “这么帅的头,敲坏了可怎么得了?”零欲哭无泪的捂着脑门,压低了声音无力的辩驳道。 “……。”夜薇香脸色沉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起了零。 零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干咳两声,很没底气的梗着脖子,一脸得意的问道:“干,干嘛啊!看爷长得帅是看上了爷是不,可爷告诉你,你可不是爷的……。” 话还没说完呢,结果夜薇香一拳就揍在了他的下巴上,成功的让他闭上了嘴。 吹了吹揍得发了疼的拳头,夜薇香鄙视的嘘着眼看零,“长得像个娘们一样,还好意思在老娘面前谈什么帅不帅的问题,何况老娘还没那么强大的心脏,精神也正常,会看上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男人?你纯心想让老娘漂亮的牙齿笑掉几颗是不是……?” “……。”零捂着被夜薇香揍的差点全给撞碎了的一口贝齿,委屈的小泪花开始在眼里打起了转转。 这不对啊!这绝对不是他当年那个温柔多情轻声细语的淑女主子,绝对不是啊啊啊!! 突然,轰得一声巨响,一个突然横飞了过来的物体,将挡在夜薇香和零身前的坚硬珊瑚石,给撞了个粉碎! 登时,海水被碎珊瑚激荡起了无数浪花。 夜薇香不断挥手挥开眼前遮住了视线的浪花,凝眉去看那突然横飞过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没想到,却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她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看着瘫倒在自己脚下的已然晕厥的男人,已经高冷不在的样子狼狈的可以,脸上满是灼烧过的痕迹,头发也被烧焦了许多,身上衣裳破烂不堪不说,还染上了许多的鲜血,可见衣服下的伤定是不轻的。 一时间,夜薇香给看愣在了当场,心头尽是涌出五味杂陈的感觉。 当修为到达了一定的高度,是可以一眼看清对方的修为以及身体的状况的,诚然,托了零的福,她现在修为称不上高,但是却能够看穿他人的修为和身体的资质素质。 若是这项功能用在敌人身上,那是再好不过的,能快速看清敌人修为和肉.身状况,才能又快又准的作出相对应的制敌反应。 可现在……她忽然觉得这个功能,若是没有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因为看清了他的俨然已经被掏空了的修为,和虚弱不堪的身体,而开始心乱如麻了。 她怎会不知,他现在之所以身体那么差,那是因为近千年,他都将修为和精力都耗费在了救活兰儿这件事上,若是休整个千百年,他当然是会痊愈的。 可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很明显的在告诉她,他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整过自己,不是没有时间,而是他故意的,他根本不想休整,似乎要用这样的方式在惩罚自己。 对此,对他这样的了解,让她的心像被拧了起来,难受的要命。 从而,才给了楚萧潇这样明目张胆的反击机会。 不过即便如此,他本是也不会输的像现在这么难看,即便在五行塔里,被五行烈火焚身了一遍,也根本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原因,她夜薇香是比别人再清楚不过的。 她昨夜本受了重伤,而现在却完好无损的躲在这里看戏,就已经证明了一切因果。 这个可恶的男人,用他已经千穿百孔的修为,替她修复了身体,修复了伤痕,从而,修为亏空,成了导致今日一战必败的最大缘由。 可他实在是可恶到了令人恼恨的地步,他不仅不跑,还故意激怒楚萧潇,非得折腾死自己才甘心一样。 她知道他是为了转移楚萧潇的视线,好让魇九郎带着兰儿趁机离开,可是…… 她就是生气,非常的生气!! 思及于此,夜薇香气恼的一个翻身,坐在了婪的身上,一个又一个的巴掌落在了婪伤痕斑驳的清隽容颜上,“臭男人!坏男人!可恶的男人!” “主子,别打了!!”零忽的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焦急的语气压的很低,“楚萧潇他们过来了!” “什么?!”夜薇香顿时犹如当头棒喝,立即转头去看珊瑚林子外。 当看见了已经渐渐逼近的楚萧潇和梨上雪,她低咒一声,然后飞起一脚,将零给直接踹了出去,“你赶紧做肉包子把他们引开,我好带这死男人跑路!” 零原本是想极力反对来着,可是看着自己呈抛物线般划出十几米远的身体……他顿悟了。 太迟了,都太迟了啊啊啊!! 等零站定到了被踹出的目的地,一面很没形象的揉起了pp,一面忧桑的四十五黄金角度仰望天空,“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是你!!”正打算要夷平珊瑚林子的楚萧潇定定的看向林子里突然飞出来的零,脸上的表情即愤怒,却又带着几分纠结。 “对,是我……。”自顾忧伤的零不由自主的接下了话茬,可接完之后,就觉得不对,顿时就扭头看向了问话的来源。 乍一看到是楚萧潇和梨上雪,零立刻往后跳出了好长一段距离,犹如受了惊的兔子一般。 “你们不知道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吗?!”捂着自己跳得厉害的胸口,零一脸控诉的弯着兰花指指向了楚萧潇。 “……。”楚萧潇无语的瞧着零的兰花指,嘴角有点抽搐,好心的提醒道:“你只是个器魂而已。” 零也看到了自己的兰花指,立马窘迫的缩回了手,干咳了两声,“那,那又怎样,至少我现在就是个人样儿!!” “说吧,你的主人在哪?”楚萧潇揉了揉眉心,不耐烦的沉声问道。 不待零回答,在楚萧潇身边的梨上雪,一脸震惊的指着零,问向楚萧潇,“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是,是夜薇香?” 若那容乔,她定不会有此一问,因为容乔的身上没有一点夜薇香的气息和风骨,怎么看,都不过只是一条蛇精。 而这个不男不女的什么器魂身上,充斥的满满的都是夜薇香的气味! 楚萧潇摇了摇头,动了动嘴唇正要为梨上雪解释,免得梨上雪又要胡思乱想,可零却立即插了话。 “你才是不男不女的东西!你祖宗十八代都是不男不女的东西!!”零暴跳如雷骂起了梨上雪。 梨上雪立时冷了脸上,手中轻摇的团扇一挥,一柄银制的精美法杖便握在了她的手中,粉晶的眸阴毒的绞向了零,“真没想到你这个贱人又复活了,简直比蟑螂还顽强可恶!今日本宫就撕碎你的魂魄,看你还如何复活的起来!!” ——题外话—— 蟑螂是个好玩意儿啊,听说吃了还包治百病呢~~有月票的亲,记得投月票哦,么么哒~~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为婪人工呼吸 ♀♀♀♀ 江上调玉琴,一弦清一心。 泠泠七弦遍,万木澄幽阴。 能使江月白,又令江水深。 始知梧桐枝,可以徽黄金。 ♀♀ 火红的世界,火红的天空,火红的大地。 但这只是绚烂的火红颜色,并没有为这个天地带来相对应色彩的炎热。 夜薇香一把将身上背着的死男人干脆的甩在了地上,自己像死狗一样瘫倒在了地上,举目,仰望着头顶的红枫,遥看着头顶的红色苍穹。 “多年未来这魔界,想不到已是丰收的秋天了……。”懒懒的伸了一记懒腰,她心情复杂的笑了笑。 楚萧潇现在已是势力实力日益庞大,又有梨上雪那般厉害的女人在背后撑腰,若她刚才与他们大打出手,赢的几率可能不大。 除了狼狈的逃离出来,还真是没有什么对策了。 可惜的是,她现在恐怕暂时是不能回蛇族了,毕竟她是和婪这个死男人一同消失的,以楚萧潇多疑的心思,不可能不怀疑,如果贸贸然回去,必定会被抓个正着。 而现在她远离碧蛇族,只要楚萧潇他没有拿到证据,也不能把蛇族真的怎么样。 烦恼的是,偌大的六界,竟然没有几处是可以藏身的。 而这些原因,自然都是婪这个该死的男人的缘故! 放眼六界,哪个不想取了他圣君婪的性命?哪个又不是他圣君婪的敌人? 想到这里,夜薇香偏头去看与自己一同躺在了地上的狼狈男人,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早知道就让你死在那里算了!现在也不至于让我也变成一样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可惜,婪没有再如以前那般和她舌战一番,只会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没有高姿态,没有面瘫脸,没有残冷霸道的他,真的叫人…… “好不习惯。”夜薇香伸出手,咬牙切齿的扭了扭婪的鼻子。 不过扭过之后,婪除了可怜的鼻子红了之外,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睫毛都没动一下,真的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夜薇香有些心慌,连忙将调皮的小手触到了婪的鼻子下,屏息凝神的感受起了自己手指上的触感。 但是好一会了,她感觉自己的手指一点感觉也没有,他根本就没有呼吸的迹象! 她胸腔里的那颗原本不属于她的心脏,蓦地咯噔了一下,让她差点也要停止呼吸了。 “不,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会死!”夜薇香不断摇起了脑袋,小脸变得煞白。 说完,夜薇香不死心的,却又十分惶恐的,将自己的耳朵,犹犹豫豫的、慢吞吞的附上了婪的胸口。 紧咬着唇瓣,她忐忑不安的闭上了双眼,小脸紧紧的贴在婪冷硬的胸膛上,不敢呼吸,只静静的凝听起来。 然而她并没有听到他那颗心脏还在跳动的声音,怎么用力的听,怎么花时间去听,都再没有听到了…… 曾经何时,她日思夜想,都想要将他的这颗心脏剜出来踩碎了喂狗吃,可现在,他的心脏真的停止了跳动,真的死去了……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欣喜若狂。 相反的,她除了心痛,就只剩下心痛了。 一粒滚烫的透明泪珠滑出了她紧闭的眼睛,滑过她娇俏的鼻子鼻梁,落到了婪胸口的衣衫上,湿出了一小圈的水迹。 忽的,脸上伤痕满布一片死气沉沉的婪,悄悄睁开了双眼,因为躺倒的角度关系,他只能吃力的眯缝低垂着眼睛,去看贴在自己胸口上的小女人的小脑袋。 他一贯冷漠森寒的雪色眼眸,在只倒影着她一颗小脑袋的这一刻,是雪一般消融的,是温柔似水的…… 嘴角噙起一撇温柔的笑,他吃力的扬起了重伤的手臂,朝胸膛上的她的那颗小脑袋抚去。 可眼看他的大手就要覆盖到她的头上了,她突然蹭的一下直起了身,撤回了附耳倾听他心跳的动作,嚯的睁开了眼睛,血色的眸子里充满了不服输的坚决之色,“我不会让你死的!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死!!” 宣示般斩钉截铁的说完,她猛地扭头看向他沉睡的容颜,然后,缓缓的俯身了过去。 没错,在夜薇香突然起身的之时,我们的圣君大人就像一只被惊吓到了的兔子一样,连忙就把眼睛给闭了上,继续,装死…… 当夜薇香很快就俯身将自己的小脸凑到了他的面上后,还伸出了一只小手,死死地捏住了他的下巴,然后喀嚓一声,直接就把他的下巴给卸掉了。 装死的圣君大人顿时就疼的抖了抖眉毛,不过很坚强的并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和作出多余的动作…… 夜薇香一直两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圣君大人的薄唇,所以并没有发现圣君大人这般酸爽的小表情。 纠结的咬了咬唇瓣后,夜薇香一脸的犹豫变成了决然之色,在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便鼓着小脸,撅着小嘴,将自己撅起的红唇狠狠的对上了圣君大人因为下巴被卸掉的关系,而微张的薄唇上。 圣君大人被她的突袭惊的一下睁大了眼睛,眼睛里全是不明所以的神色。 随后,夜薇香却是将一口一口的气息,一点点的往圣君大人的嘴里渡着…… 圣君大人不明所以的眼色,终于变成了了然,甚至开始泛出了他从来不曾有过的,甜蜜幸福的颜色…… 于是,我们贪婪的圣君大人就开始一边享受着她渡到自己嘴里的,充满了她的味道的气息,一边还享受的欣赏着她闭目为自己渡气的努力模样,被卸掉的下巴上传来的疼痛,他早就不知为何物了,对于她有点粗暴的行为不满情绪,也顿时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过呢,千年都未曾碰过她,更别说现在这么亲密的接触举动了,圣君大人原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来着,想着这次再不可惊动了鱼儿,故此才有了洗浴殿的那出忧伤悲情剧,也有了现在的苦肉计。 但是计策归计策,真的到了‘实战’中来时,尤其到了现在这场与亲吻没多大区别的人工呼吸‘大战’,那与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直赤果果的折磨!不丢盔卸甲才怪!! 所以,我们的圣君大人便立马面露豁出去的神情,眼露饥饿的野兽光芒,夜薇香便也就成了他眼里的‘美味’。 于是,他是半点也没犹豫的动了嘴里的舌头,打算先从嘴开始享受个彻底。 没曾想,他的舌头才刚一动,夜薇香这道佳肴却突然临时撤离了! 圣君大人郁闷抽了抽眉角,然后只好认命的赶紧把眼睛给闭了上,免得被抓包。 夜薇香离了圣君大人的嘴唇之后,便又将耳朵附在了他的胸口上,去听他的心脏有跳动的迹象。 圣君大人悄悄扬了扬眉,为了小美味的主动奉献,他现在是绝对不可以让自己的心脏跳动起来的! 所以夜薇香仍旧没有听到圣君大人的心跳声,虽然小脸上起了失望的神情,不过很快就被她的不放弃神情给取而代之了。 故而,诚如圣君大人所想所愿,她的确又再次给他继续渡起了气。 圣君大人好不得意的翘起了眉角,想着这次一定要把她这盘菜给吃到肚子里。 可是,当他再次出手,啊不,是出舌头,人家小香香又那么好巧不巧的,又撤离了为他换气的小嘴,再次去附耳倾听他胸口里的心跳声。 要知道,这只能看着眼前美味,却只能舔一舔,可如何也吃不到的感觉,那是有多么的痛苦,多么的折磨…… 圣君大人暗自捏紧了放在身侧的双拳,暗下决心,这次就先下手,不,是舌头为强!嗯!! 然而,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小香香再次勇于要将自己再而三的奉献到虎嘴里,与充满邪恶饥饿的虎嘴不过毫米之距时,一道很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这一切的一切。 “咦咦咦?主人你这是要给婪这老小子人工呼吸?”凭空出现在了夜薇香身后的零,一把摘了眼睛上的一块狗皮膏药,一脸好奇的凑到了夜薇香就要和圣君大人想接的双唇上。 夜薇香先是被这声音骇的一怔,小脸上立马现出野猫在偷腥被抓包的窘迫神情,然而当立即慌乱的抬起了小脸,再抬眼看向已经凑了过来的零时,却被一脸贴满了狗皮膏药的零给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真的是零?!”夜薇香颤抖的指着零撕掉了狗皮膏药后露出的那一只乌紫高肿熊猫大眼,不敢置信的问。 她之所以这么问,而不是问他是什么人,那是因为她明确的感受到了他身上零的熟悉气息。 零捂着高肿的眼睛,委屈的想要对自己的主人哭诉,以求得到心灵上的安慰,声音是含混不清的诉说起来,“主人……呜呜呜……哇!!零被那两个混蛋揍得好惨啊啊啊!!!” 说着,零还张开了双臂,欲往夜薇香扑过去。 夜薇香被零因为哭诉表情而更显扭曲可怖的脸,立马给骇的往后躲闪,一脸嫌弃的指着零警告道:“别,别过来!!” “呜呜呜……主人你不可以不要零,不可以抛弃零!零好需要安慰的!!”零见她如此嫌弃自己,越发哭的伤心,脸就越发的扭曲难看起来,手脚越是要往她的身上扑。 可没想到啊没想到,眼看他就要成功扑.倒美主人了,一个冰冷的硬.东西突然给捅到他的腰眼上了。 零顿时顿了顿扑势,奇怪的眨巴了一下已经看不见了眼珠子的高肿眼睛,正要低头去看捅在自个儿腰眼上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时,耳朵里却突然响起了他最讨厌的熟悉声音。 “土龙小伙伴陪你玩的还快不够愉快是么。”这是冰冷的,还带着邪恶警告的话,嗯,里面还似乎有隐忍着一股怒意的味道。 零浑身一震,脑袋机械朝躺倒在地的婪望了过去,他没有听错,绝对没有听错,这是这个老小子传音入密的声音! 靠之,先别说这个老小子的声音有多么令他憎恨到不可能忘记,单说那土龙小伙伴是他最惧怕的东西,全天下,除了婪这个恶趣味的混蛋之外,根本就没有别人知道了! 问题是,现在怎么回事,难道这个老小子又要老生常谈,故技重施? “你……。”零翘起兰花指,就往婪指了过去。 婪几步可见的蹙了蹙眉,心下一沉,低咒零这个老混蛋该不会是想拆自己的台吧?早知道就不给他传音入密威胁他了! 想到这个极有的可能性,圣君大人顿时紧张了,后悔了。 比起圣君大人的不爽,零这一下是别提多么酸爽了,要是婪这老小子不提那土龙还好,居然还敢拿这茬吓唬他,哼!现在究竟是谁的把柄筹码更大,他零可不是个傻瓜! 他倒要看看,婪这老小子敢用装死的嘴脸来博取美主人的香吻的真相,被抖落了出来的话,嘿嘿…… 眼瞅着零扭曲的阴笑着,伸出的兰花指就要戳到婪的脸上了,一旁的夜薇香突然一把拽住了零的手腕。 零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解的眯缝着肿大的眼睛看向了夜薇香。 而与此同时的圣君大人,却是暗自输了一口恶气,虽然他不睁开眼睛,却也能清楚的感应到,零那厮戳向自己的手指上是捏了口诀的!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口诀,但是想也不用想,定不是好茬,而且肯定和戳穿他有着密切的关系! “零,他不是不死之躯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却心跳停止了,呼吸也没有了?”紧握着零的手腕,夜薇香又是紧张,又是惶恐不安的颤声问道。 她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这个答案。 零见她如此,不由得愣了一下。 前世,他的这个主人,这个身为身系天下苍生,肩负六界重任的众神之首,新一代的女娲,有着全世界最美丽最纯净的笑容,却为了两个一个比一个可怕的魔鬼男人,流失了这样的笑,让这笑容变成了世间最可怕最邪恶的笑容。 六界毁于成于她手,却也毁于她手,天谴降临的那一天,他眼睁睁的,亲眼看到她最终也毁灭了自己。 他与她灵魂相系,深知她心中所念,心中所爱,都是现在转世成了龙帝楚萧潇这个男人,当时的魔神。 对于一直巧言令色,用编织的谎言,一直伴在她身边的婪,她一直只视为蓝颜,视为知己的,到了最后,知道婪的欺骗,知道婪对她与魔神之间的从中作梗后,便生了怨,生了恨。 厌弃的连看一眼婪都觉得嫌恶,哪里却像现在这样,这么慌乱无措的像个小孩子似的,胆战心惊的问他,其实是潜意识的让他告诉她,安慰她,‘婪是有不死之身的,是不会的死去的’…… 明明,她现在是和当年一样,那么恨他的,不是吗? “不,不一样了,一切都是不一样了……。”想到这里的零,似有所悟般,失笑的摇起了头。 夜薇香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真切清晰的把零话里的不字听进了耳朵里,顿时,小脸惨白一片,力气如同被抽干了一般,再次跌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如同失了魂的木头娃娃,“怎,怎么会……。” 圣君大人听到她绝望的声音,心中一时很不好受,连忙把手中的捅在零腰眼上的碧玉横笛,狠狠戳起了零的腰眼,继续用传音入密,对零很是不悦的呵斥道:“你在搞什么,是不是上次的神经虐.待还不够滋味?!” 零立时从圣君大人的不满叫骂声中醒转过来,一边一手掏了掏耳朵,一边一手连忙对夜薇香摆手道:“没事没事哈!这老小子就是只屎壳螂,死不了的!只要想个办法让他心脏重新跳动起来就行了嘛!!” 夜薇香无暇顾忌零明显对圣君大人人格上的绝对侮辱的话,连忙再次拽紧了零的手腕,迫切的问,“可是,可是我已经做了几次人工呼吸了,却是没有半点用处,这,这还有什么办法才能让他的心脏复苏过来?” 话一说出口,夜薇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有点无地自容的把头垂了下去。 说是要将他千刀万剐的是自己,现在死乞白赖,不惜牺牲亲吻也要救活他的也是自己,自己这样矛盾而又无耻的状态,让她自己都鄙夷都憎恨。 可是她就是做不到,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原以为,零会抓住这件事来嘲弄她的,没想到,零只是假装没听到,无所谓的大笑道:“心脏复苏那可是个技术活,必须要有过硬的技术,才能让它重新跳动起来的!” 听零丝毫没有取笑嘲讽自己的意思,夜薇香连忙抬起头,感激的冲零微微一笑,继而急切的用了求教的眼神和语气,“那,什么才是过硬的心脏复苏技术?” 零一抹自己油光发亮的短发,一脸自豪的笑着卷起了袖子,“在没等到主人你出现之前,我可是经常会周游到各个异世界去游玩一番的,期间,我倒是去过一个现代化的凡界,因对那救死扶伤的外科手术医生极有兴趣,所以,就当了许多年一流的外科医生哦!” 说完,零嘿笑一声,毫不顾忌圣君大人又开始在自己耳朵里传音入密出的各种威胁,从戴在小指上的银环空间戒指里,提溜出了两个银晃晃的玩意儿。 夜薇香惊奇的吖了一声,指着两个银晃晃的东西问道:“这,这好像是那个电.击心脏的……。” “诶?原来主人你也去现代世界游玩过?”零一边好奇的问着,一边已经把电.击心脏的两坨银晃晃的玩意儿直接按到了婪的胸口上。 夜薇香一边点头,一边深吸一口气,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已经按在了婪胸口上的两坨心脏电.击器,“既然是电击的,可这里根本就没有电,能有效么?” 零哈哈一笑,“放心放心!我这个全自动太阳能发电的,只要有阳光的地方,就能放心大胆的使用,这可是居家旅行,心脏麻.痹病人出门之必备良器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夜薇香抬眼瞄了一眼魔界血红颜色的太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又问,“可是,要什么时候能才提起来呢?一直按着也可以么?都冒烟了呢!” “冒烟?”一直聊得欢乐的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一股烤肉的味道就蹿到了自己的鼻子里,他立刻觉得不对,于是赶紧低下了头,去看夜薇香所谓的冒烟处,也就正是那两坨按在婪胸口上的电.击器。 没想到发现电击器果然冒了烟! 不,准确的说,是电击器下面的,圣君大人的皮肉被高度电量给电的焦糊冒烟了!! 零心虚的赶紧把电击器提溜了起来…… 圣君大人额头上有青筋突突跳了起来,传音入密到零耳朵里的冷言冷语几乎已经成了鲜少有的怒吼,“唤灵,本座一定会宰了你!!” 零抖了抖身板,耸了耸肩,掏了掏耳朵,心里暗爽极了,可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用下巴指着圣君大人胸口上被电焦了的衣服,以及明显焦糊了两块皮肉,眼角睨向表情没什么太大起伏的夜薇香讪笑道:“没事没事!糊了才好,糊了才好!这样才能刺激到这老小子最深处的感觉神.经,他才苏醒的越快嘛!!” ——题外话—— 此章纯属恶搞,小盆友们请勿模仿哟! 第一百六十三章 被彻底玩坏的大师兄 零抖了抖身板,耸了耸肩,掏了掏耳朵,心里暗爽极了,可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用下巴指着圣君大人胸口上被电焦了的衣服,以及明显焦糊了两块皮肉,眼角睨向表情没什么太大起伏的夜薇香讪笑道:“没事没事!糊了才好,糊了才好!这样才能刺激到这老小子最深处的感觉神.经,他才苏醒的越快嘛!!” 夜薇香欣喜,原本有些灰暗了的眸子又亮了起来,“真的么?!” 零一抹额角上的冷汗,干笑了两声,“当然,当然!哈,哈哈!” 虽然他现在是不怕婪这老小子怎么打击报复,但是听说主人可是去过现代的,不免担心自己这么恶整婪这老小子会不会被主人戳穿,可显然主人对现代的记忆已经时隔太多年,早就已经模糊了,哪里还会记得什么电击器这种从来没接触过的东西怎么个用法? “看起来,这使用方法挺简单的,唔,我能试试么?”自从从零的嘴里得到了婪不会死的确切肯定,夜薇香心里一颗大石早就已经落下了,所以她现在不着急怎么把婪救醒,而是开始好奇研究起了要怎么救醒婪。 零一听,眼角先是瞥了一眼婪额头上隐隐跳动的青筋,然后好一阵暗爽,手上的电击器便迫不及待的直接塞到了夜薇香的手里,言语撺掇起了夜薇香,“如果是主人亲手用电击器救醒了这老小子,他醒来之后一定会灰常感动滴!!” 当然,如果老小子要是被电死在了主人您的手里,嘿嘿,那就更加的死而无憾了……不过,这句话,零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胡说什么呢!”不悦的剜了零一眼,夜薇香赶紧接过电击器,学着零刚才的样子,把两坨电击器直接也放到了圣君大人着实是伤的不轻的老地方。 啧,尤其那地儿的两颗那啥,估计都要烤焦成了电烤肉粒了…… 枫林很漂亮,环境很宁静,所以连带着他们电袭圣君大人双胸的画面,居然也是如此地河蟹。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薇香信了零刚才的那句‘刺激神经’的鬼话,自从那两坨电击器放到了圣君大人的胸口上之后,就再也没被拔起来过…… 眼看圣君大人的胸肉就这么滋滋作响,香味袅袅,一旁的零是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奈何不能笑出声,所以整张被楚萧潇梨上雪揍得没了人形的肿脸因为憋笑,而越来越扭曲骇人,龇牙咧嘴的就跟个怪物是的。 夜薇香却是撑着满是希冀之色的小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圣君大人双胸上冒起来的袅袅香烟,心里的确已经憧憬起了,圣君大人醒来后,那所谓的非常感动,到底是个怎生的模样来…… 这两位心情一个甚好,一个很好,唯独,作为史上第一个被电击器袭.胸的古代邪神,圣君大人与他们简直截然相反。 此时此刻的圣君大人不太好,真的不太好…… 他原本在听到他的小女人要干这电击活的时候就该醒过来的,可是一想到自己醒过来之后,只怕两人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亲密无间了,也不会看到她亲身奉献,为自己伤心难过,为自己忐忑难安的焦急模样了。 所以他才决定咬牙忍了! 他可是六界闻风丧胆的圣君! 这点小痛小电流,算个什么玩意儿? 但是,这样一动不动,挺尸闻着自己肉被烤焦的味道,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很不好…… 尤其,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胸口那两点再这么愉快的被电下去,估计就得报销了! 就算以后他自己再能使了法力,让它们再长出来,问题是,那还能跟天生原装的相提并论么?以后他跟这笨女人那啥的时候,还能自豪的把它们袒.露出来么? 一想到后果的种种,圣君大人决定,他要现在醒过来,立刻,马上! 可是…… “哟,什么风把龙妃弟妹给吹到本王这魔界来了!”花浮影一手摇着折扇,一手牵着一头两眼冒绿光的雪狼,扬着一层不变的,风.流倜傥的笑着,信步朝枫林的另一头朝夜薇香走了过来。 闻言,夜薇香扭头看向了花浮影,红唇一扬,“不过是个根本就没上任的谣言龙妃,魔王殿下真是抬举本小姐了。” 说着,她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捋着袖子,眼波流转而媚态横生的眼眸斜睨向花浮影,“倒是魔王殿下的消息,真不是一般的灵通呢。” 花浮影仰首朗笑一声,总是带着股熏醉味道的,像香槟酒的琥珀色眼眸,玩味的绞上了夜薇香的视线,“既然只是个谣言,本王想,还是称呼您为容乔小姐更为合适才对。” “那就多谢魔王体恤了。”夜薇香略带娇蛮的翘了翘嘴角。 就在这时,花浮影手中牵着的那头雪狼呜呜的吼叫起来,躁动的直围着花浮影的脚下转来转去。 花浮影一脸无奈的冲着雪狼斥责一声,“独孤,不得无礼,莫要在贵客面前失了礼数。” 这雪狼倒是灵性极好,被斥责之后,便真的乖乖的不再闹腾,只是一脸可怜巴巴的趴在花浮影的脚下,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夜薇香。 夜薇香的视线顺其自然的落到了这头丰神俊朗的雪狼身上,见雪狼如此瞧着自己,不免生疑道:“魔王的魔兽灵性真是不错,只是……不知为何它要这般望着本小姐?” 花浮影立时摇扇大笑,“容乔小姐此话可真是太抬举这个好吃的畜生了!什么灵性不灵性的,在吃食面前,与凡界无用的笨狗没多大区别!” 这雪狼闻言,顿时尖着满口狼牙,不满的一口咬在了花浮影的小腿上…… “……。”夜薇香抽了抽眉角,似笑非笑道:“看来这魔兽并没有完全驯化,劣性难训呢。” 花浮影嘴角抽搐,一边不断抬腿踢掉咬在自己腿上的雪狼,一边忍着痛佯装无事的潇洒模样,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啊,是啊……。” 夜薇香身旁的零,双手托着满是艳羡神情的俊脸看向雪狼,眼睛闪亮的直逼苍穹上的星星了,“啊,还是做魔兽好啊,不用被主人一脚踹飞做肉包子,还能反过来咬上主人一口,多好……。” “……。”夜薇香和花浮影,外加已经完全被人遗忘还在自制电烤肉的圣君大人。 诡异的氛围溜过一圈之后,魔王大人笑着打破了这气氛,还吸了吸鼻子,“话说小姐可真是好雅兴,做烤肉都做到本王的魔界来了,现在可好,本王的魔兽都是被这小姐这烤肉的香味给吸引了来,小姐怎么也得赏脸,邀请本王加入才是。” 夜薇香先一拳放倒了零,然后一脸不知所云的反问道:“烤肉?没有啊!” 她就是一逃命来的,哪里还有那个闲情逸致烤肉? “这就是小姐你小气了吧?”花浮影扇了扇手中的折扇,一脸享受的眯着眼睛,轻嗅着空气里弥漫的烤肉香味,“这明明就是烤肉的味道,难道小姐要说是本王的鼻子出了问题么?” 与此同时,花浮影的雪狼独孤,也立刻松了花浮影的小腿,作出和花浮影竟然还真是不尽相同的享受表情来。 “……。”夜薇香和被打趴在地上抹鼻血的零一齐无语。 话说,这俩一主一兽简直就是一个德行,还什么就魔兽一个是个吃货,明显是有什么样的主子才有什么样的宠物魔兽好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空气里还当真有股烤肉的香味,可问题是他们真的没有来烤肉啊? “等等!”夜薇香如梦初醒的瞪大了双眼,大喝一声,然后,机械的转头加转身,看向了身后躺在地上了,已经上半身都开始冒烟了的圣君大人…… 一时间,看到这一幕的夜薇香,零,以及花浮影主宠俩,全傻在了当场。 当一阵瑟瑟秋风扫过,花浮影才一抹额角上的冷汗,怜悯的注视着躺在地上,正默默地承受着电火烤制滋味的圣君大人,嘴有点哆嗦,“原,原来是在电烤大师兄……。” 说着,他有点怕怕的斜睨了夜薇香一眼,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果然难养也…… 这以后惹谁,也不能惹这样的女人啊!何况还有被她害的惨兮兮的老十槿瑟,老三骚狐狸,和楚萧潇在做前车之鉴呐!! 零见电火火势大了,知道这玩笑肯定开大发了,于是赶紧朝婪扑了过去,狠狠拔掉了杵在婪胸口上的那两坨电击器,不过还连带起了两片熟透了的焦糊皮肉…… “喂!老小子!醒醒!!”零焦急的拍了拍婪已经死白了的一张脸,然后再用传音入密无语的骂道:“你这老小子有毛病是不是?装死博同情那么好玩是不是?在搞下去你就得被烤成干尸了知不知道你?!” 不过好半响,都没有得到婪的回音,这一下,零欲哭无泪的心想,完蛋了,这老小子该不会真的被自己和主人玩的嗝屁了吧? 就在零郁闷的六神无主之际,那从机械中醒转了过来的夜薇香默默的走到了婪的身侧,默默地蹲下了身,然后……默默的把手指放到了婪的鼻子下。 随之,夜薇香沉重的小脸上,终于裂开一丝笑容,“太好了!他有气儿了!” 说着又低下脑袋,将耳朵附在了婪的胸口上,当清晰的听到婪虽然虚弱,却的确在跳动的心脏,终于忍不住欣喜若狂了起来,“有心跳了!有心跳了!!” 激动说完,她还猛地起身,一把紧紧的抱住了零,一脸感动感激的说道:“零,是你救了他!是你救了他!!有你真是太好了!!!” 零继续以四十五度黄金角仰望魔界的血色天空,心情激昂的无以复加。 其实,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说,这只是因为您老人家真的把婪这老小子给玩的差点呜呼哀哉了,所以婪才会破了功,无法支撑的身体才本能的把身体真正的状态给显露了出来…… 不是他的功劳,都是主人您的功劳,真的…… 观赏着这一切的花浮影哗啦一声,将折扇收了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自己的额头,琥珀色的眸子是充满了兴味盎然的在夜薇香三人身上,梭巡来,梭巡去。 感觉到了如芒在背的感觉,夜薇香这才想起,现在自己身处在何处,身边又多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小脸上的欣喜若狂不由得渐渐褪却。 不过,既然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婪进了魔界的地盘,当然,就不可能退缩。 “现在魔王殿下看的分明,本小姐这刚纳的侍郎受了重伤,望魔王殿下大度,可以容本小姐治好了他的伤再行离开,不知可否?”夜薇香迅速的换上了不可一世的笑脸,一把将拥在一起的零推开,一边缓缓起了身,转身面向了花浮影。 她的话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要求。 花浮影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笑道:“容乔小姐说这话就是客气了,我魔界四门大开,自然是欢迎有朋自远方来,容乔小姐是贵客,我魔界还巴巴的想求小姐长住呢,又怎会不知礼数的赶小姐走呢?何况……。” 花浮影顿了顿,视线越过夜薇香,戏谑的落在了躺倒在地的婪的身上,“小姐新纳的侍郎可是本王的大师兄,本王没有礼炮相迎已是大不敬了,又岂敢驱逐大师兄呢?” 夜薇香恍然大悟状,“倒是本小姐险些忘记了,魔王可也是当年玄玑门叱咤风云的老.二呢。” 听到老.二两个字,花浮影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转回看向夜薇香的视线,不由得变得有些奇怪起来,“能蒙小姐谬赞,本王真是三生有幸……。” 夜薇香红唇抿出一抹笑靥,正要答话,却听见了身畔不时传来零的窃笑声。 她不虞的轻蹙起了眉尖,扭头去看零,本原是想警言零两句,不想,却看到零一副笑的扭曲了的可怖模样,不由生了好奇,便脱口而出的问了起来,“你在搞什么。” “噗……老.二,哈哈哈哈……!”被夜薇香这么一问,零捂着肚子,干脆笑趴在了地上,整个跟一小孩子似的。 “……。”夜薇香一脸不明所以。 她就不明白了,不是老.二两个字,就有那么好笑? “……。”花浮影一脸郁闷不已。 他要是找着机会,非得痛扁这个脑子有毛病的唤灵不可! 当卷着落叶的瑟瑟秋风再度过境,席卷过几人之后…… 决定无视零的花浮影很快换上了礼貌客套的笑脸,朝夜薇香作出请的手势,“小姐与大师兄远道而来,想必已经累极,饿极,就请让本王做这个东道主,来本王府邸一叙,何如?” 夜薇香扬着美好娇媚的笑容,淡定一边一巴掌拍飞了零,一边对花浮影毫不客套的回道:“魔王殿下如此盛情相邀,本小姐与侍郎,自当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姐请。”花浮影一面对夜薇香作出请的姿势,一面对脚下趴着的雪狼一挥空出的左手,命令道:“独孤,还不速将本王尊贵的大师兄驮回浮花宫。” 雪狼立刻从地上弹跳而起,仰头狼啸一声,便朝躺倒在地的婪奔去,到了婪身前,随之狼口一张,将婪叼起,复才狼头一甩,直接把叼在嘴里的婪稳当的甩在了宽厚的狼背上。 雪狼独孤的动作迅捷,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夜薇香和零还没反应过来时,它已经做完了全套动作,已经驮着婪,径直往花浮影居住的浮花宫奔去了。 夜薇香原是挺担忧的,又怕雪狼咬坏了婪,又怕雪狼颠坏了婪,毕竟把婪刚刚救活,那是多么的不容易,要是再‘死了’,那可如何是好? 偶尔能读到夜薇香心思的,作为夜薇香灵魂羁.绊的器魂零,这一次是好死不死,偏偏给读到了她现在的心里想法。 于是零的疯笑立刻就停止了,改为了郁闷,还是郁闷。 零现在只想狠狠拽住他这个主人的肩膀,狠狠摇晃,狠狠的问,这些是现在最重要的吗,啊?居然刚出龙潭,又自己巴巴的跑来这狼窝,还净担心那些有的没有的事! “本王有一事,不知讲了,是否会让容乔小姐不高兴?”花浮影信步伴在夜薇香的左侧走着,手中折扇哗啦一声打了开来,慢摇折扇的速度与他意味不明之话的语速基本是一致的。 “说来听听。”夜薇香抬手勾了一缕垂在胸前的血色发丝在食指上绕了起来,浓密卷翘的血睫微垂,红唇微弯。 花浮影目不斜视的遥望着魔界金色的夕阳,喟叹一声,“容乔小姐很像本王的一位红颜知己,不仅仅是容貌,还有……给本王的感觉。” “本小姐知道魔王殿下说的是谁,毕竟,本小姐可是一直活在这个笨女人的阴影里,已经千年之久了。”夜薇香不以为然的轻笑出声,“本小姐原是仿着她的模样性情活着,就为了讨好龙帝这个背叛了本小姐的臭男人,到如今,已经不止魔王殿下一人这般认为,这说明,本小姐扮的还是有些成功的,虽然,即便还是没有因此夺回龙帝已经变了的心。” “你就这么爱他?”花浮影突然顿住了脚步,偏头,侧目凝向夜薇香,一向桀骜潇洒的样子却变成了鲜少有过的认真。 夜薇香闻言本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脚步也停了下来,可回望到花浮影如此认真的表情时,笑容便僵在了嘴角,整个人为之一震,竟一时说不出了话。 恍惚间,她好像觉得这个男人的琥珀色眼睛就像两把利剑,刺穿剖开了容乔这副皮囊,发现了皮囊下,藏匿的自己。 他这话,分明就是在问自己的…… “看来,你真的很爱他。”语气有些沉闷的说完,花浮影便侧回了头,收回了落在夜薇香眼睛里的视线,停下的步子再度挪动了起来。 望着花浮影先一步离去的潇洒背影,夜薇香没来由的,竟觉得心尖微涩,便连忙垂下眸不再看他,提步缓缓尾随上他的步调,红唇扯出一抹冷笑,“是,我爱他。” 这是敢做敢当的,敢爱敢恨的,斩钉截铁的语气。 走在前面的花浮影身子不自禁的微微一晃,面上一向潇洒不羁的笑容,有些发苦。 “但是,比起爱,我更憎恨他。”夜薇香松了食指上绕着的发丝,抬起微垂的眼眸,血色的眸子阴冷到了极点,红唇勾起的笑变得无比狠毒,“所以本小姐绝对不会放过他!” 说着,她意味深长的斜眼睨向了花浮影的侧脸,“这就是魔王殿下迫切想知道的,本小姐前来的真正目的。” 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说了那么多无关痛痒的废话,无非不就是想知道她前来的目的究竟何在么? 反正她现在也已经不怕被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而且她的确是来合作的,根本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花浮影仰头大笑,抚掌毫不吝啬的称赞道:“师妹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越来越有手段演技了!为兄真是佩服,佩服呐!!” 闻言,惊诧的零有些紧张的看向了夜薇香,担忧的眼神无声在问夜薇香该怎么办,身份居然被他识破了,要不要干脆干掉他…… ——题外话—— 来点推荐票啥子之类的,好不咯~~下章香香就要嫁人啦,大家猜猜会是谁,答对加更!!每人只有一次机会哟! 加裙的来:144617536 第一百六十四章 魔王迎娶夜薇香 闻言,惊诧的零有些紧张的看向了夜薇香,担忧的眼神无声在问夜薇香该怎么办,身份居然被他识破了,要不要干脆干掉他…… 夜薇香对零只目不斜视的信手一挥,顿时将零恢复成了唤灵石子儿的模样,再慢条斯理的藏纳进了袖子里,娇娆的小脸上是半点惊讶之色也无,邪媚的笑容重现在了红唇之上,“二师兄的手段演技也越发的纯熟了,那安插在六界的细作的本事可真是要通了天了,师妹也真是好生的佩服!” 花浮影一直以来,在这混乱的六界里保持着安静平和的状态,不挑事,也不找事儿,她一直都知道,他在蛰伏,在等一个最佳的时机。 他那些细作的本事有多么厉害,她当年也是见识过的,如果没有猜错,他潜.伏在东海的细作,一定一直在跟踪她,知道她化成男人的模样刺杀了楚萧潇,知道了她夺取了唤灵石,知道了她跟婪所有的碰撞情形…… 即便以肉眼观看,以修为感应,的确看不穿她的真实身份,但是,若以聪明的脑子去联想,就会得出最简单的结论……她,就是夜薇香。 楚萧潇只是被障眼法所惑,所以看不清这层事情的真相,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花浮影这个旁观者,自然心中比谁都明朗。 “当年,北海一行,竟是与师妹的千年一别,此番想想,师妹还真是欠了本王一个合作呢。”花浮影再次停下了步子,眯着双眼,遥看魔界的金色残阳,一点点的彻底消逝在眼底,“这一次,我们可谁都不要再错过了。” “我要让整个六界重新洗牌。”夜薇香也停了脚步,顺着花浮影的目光,遥看向了天际尽头的金色残阳,脸上隐现出了一丝疲惫,“我累了,不想再一点一点的陪他们玩下去了,一次解决,对谁都好。” “我可以答应你,但前提是,你要做我的王妃。”花浮影摇起了折扇,低低笑出了声,神情意味难明,“你对楚萧潇下不去杀手,既然选我做了这个刽子手,总要有点代价的,不是。” “真是有趣,你居然还能对我这副残花败柳,这么感兴趣。”夜薇香好笑的挑了挑眉。 “对我而言,你是独一无二的,也只有你……,”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着,花浮影幽幽转了身,面对向了夜薇香,单膝跪在了地上,仰首笑望着夜薇香,伸出了右手,“足以与我相配。” 见状,夜薇香渐渐收敛起了笑容,严肃了神情,半垂下的血色长睫毛在她奶白的娇娆小脸上投下了两片淡淡的仄影,挡住了她眼里所有的情绪色彩。 两个人在红色的天空,金色的夕阳下,就这么维持着彼此的姿势,一动也不动,连脸上的神情也没有起丝毫的变化,就好像,两人根本不是活物,而是被勾勒在了画卷里的死物。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夜薇香终于松动了没有表情的脸庞,朝跪在自己面前的花浮影,伸出了小手,红唇,渐渐抿开了妩媚的笑容,“迎娶本小姐,总归是要聘礼的,不是。” “自然。”花浮影哂笑,将夜薇香放在了自己手心里的冰凉小手,紧握了起来。 ♀♀♀♀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雨月。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 冥界,幽都皇城。 “报!!!冥王,魔界有帖传来!”一身暗黑盔甲的侍卫低垂着头,手捧着鲜红的庚帖,跪在了长满了一片殷红的曼珠沙华的庭院外。 深深庭院里,除了令人胆战心惊的,殷红一片挨着一片的,没有尽头的曼珠沙华,只有一个银衣翩然的男子,双手持着一弓一箭,站在了这样的花田里。 男子的容貌是十分的冷峻威严的,偏生却生了一双勾魂摄魄的紫色眼眸,就因为这双眼睛,让他多了一丝妩媚的姿色。 “花浮影一向没有动向,如今是怎么了。”白夜未央一脸不感兴趣的拉开了手中的弓,两指夹着三支银箭,搭在了紧绷的弓弦上,“把内容念来听听。” “是!”侍卫得令,将手中的红帖小心的张了开来,开始读道:“吾如今终得一心人,吾不胜欣喜若狂,必与此女子永结同心,封此女子为唯一的爱妃,特此通晓宣告六界,普天同庆,魔王字。” 闻言,白夜未央不禁挑了挑眉,讥诮的掀起了薄唇的一角,“说的这么情深似海……。” 说着,他松开了夹在指间的三支银箭,顿时,银箭如闪电一般飞射而出,所过之处,席卷出一阵银色的狂风,直将那一片片无垠的曼珠沙华搅的花瓣剥离了花枝,伴着狂风,炫舞在了半空之中。 “帖上可有魔王所谓的心爱女子的姓名?”白夜未央大手一张,指间竟又有了三支银箭夹在了其中。 侍卫凝目一看,喜道:“禀王,有的!这个女子名夜,字薇香。” 白夜未央听了,手中射箭的动作蓦地一顿,原本一直淡漠的声音多了一丝尖利,“谁?” 侍卫被冥王突变得尖利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哆嗦,颤抖的声音没了许多底气,“是,是叫夜,夜薇香……。” 侍卫的话音刚一落,只觉得自己面前似有狂风掠过,眼前一花,手中捧着的红帖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正想要梭巡帖子去了何处,不想,却发现帖子已在了离自己近了许多距离的冥王手里! 白夜未央猛地展开手中的外面印着一个灼痛眼睛的金色喜字的红帖子,因为力度过大的关系,差点不小心就把帖子撕成了两半,紫色的眸子一个字不漏,一个个的看下去,终究,还是捕捉到了那三个字。 “夜薇香……夜薇香……。”未央伸出手,抚上帖子里,那红底写上的黑字上,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冷媚的容颜上,说不清,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 那侍卫忽然才恍然大悟,难怪觉得这个名字那么熟悉,这不正是冥王当年在玄玑门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那个红颜么? 不过在他们这些外人,和议论纷纷的六界许多人看来,这个夜薇香红颜是小,祸水才是大! “备齐人马,本王要去魔界恭贺魔王!”大手一挥,收了手中的帝恨弓,白夜未央将手中的喜帖紧紧一捏,冷声命令道。 侍卫小心翼翼的犹豫道:“王,这会不会是魔王的诡计……。” “哪怕它是刀山火海,本尊都必须去一探究竟!”白夜未央毫不犹豫的斩钉截铁道,面上全是不容动摇的坚定之色。 侍卫见状闻言,只能低头称是,同时也在心中祈祷起来,但愿这只是魔王的一个诡计,也不要是那个祸水真的得以重生…… 不然,谁知道这一次,这个女人又会给六界,给冥界,带来怎样更大的浩劫? 与此同时,同一时间接到了喜帖的仙界里,云霄阁。 正躺在温柔乡里,嘴吃一个美人递来的葡萄,享受着腿上背上其它两个美人粉拳按.摩的姬玉槿瑟,把玩着手中的喜帖,玩味的大笑,“魔王老.二终于是要娶亲了,都说这小子是个风.流种子,可近几年呐,连半个有关他和哪些个美人有猫腻的事儿都没有,唉~~弄得孤都以为他是不举了,哈哈哈!” 此言一出,弄得三个只穿了件肚.兜的美人咯咯直笑,纷纷推搡着姬玉槿瑟,娇嗔道:“哎呀~~帝君真是坏透了!” “好歹孤和他魔界两兄弟有着齐名的花名,花折那小子是又闹了失踪,能与孤志同道合,可不就只剩下了他花浮影一人了么?要是真的不.举了,风.流三爷,当真就要独剩孤一人了,那得多无趣?”姬玉槿瑟一脸惋惜的摸着手中喜帖醉醺醺的笑道:“现在可好了,一切都是孤想多了,这魔王花浮影不是不.举了,是收心了!还说什么只独娶一妃,哈哈哈……!” 三个美人也跟着嬉笑起来,“这魔王殿下只娶一妃,那天下不知有多少花啊朵儿啊的,不都要哭死了么?魔王殿下一向怜惜美人儿,哪会让她们心碎,我们看啊,估摸着就是魔王殿下开玩笑呢!” “管,管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孤要先瞧瞧,到底是哪家的美人儿,能收拢了他的心,做他这昭告天下独一无二的爱妃……。”姬玉槿瑟打了个酒嗝儿,然后迫不及待的把手中的喜帖展了开,眯缝着一双已经朦胧的醉眼,开始在帖子上的黑字里找寻起来。 待他的醉眼梭巡到最后两行小字时,他指着花浮影的名字,然后往其对齐的另外一个名字指了过去,“嘿,嘿嘿……找到了,原来是个叫做夜,夜薇香的美人儿啊……。” 话一说出口,姬玉槿瑟原本朦朦胧胧的醉眼一亮,整个人也顿时浑身一震,酒气也立刻消减了不少,“夜薇香?!” 说着,槿瑟连忙揉了揉眼睛,把帖子贴在了眼前仔细的看,“是她……是她?真的是她?!” 一边激动的说话间,他一边一把推开三个美人儿,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三个被推开的美人儿很是不快的努起了小嘴,面面相觑的鄙夷道:“什么夜薇香,一听就是个花名,还不知道是哪界哪家哪院的妓.子呢……。” 拿着喜帖正不胜欣喜的姬玉槿瑟此刻已经是清醒了大半,此刻自是将几个美人儿嘟囔不满的话清楚的听进了耳朵里,顿时,脸色就阴沉了下去,没有了醉态的一双玫红眼眸里,戾气陡然升了起来。 “来人!把这几个贱女人拖出去剁碎了喂狗!!”姬玉槿瑟满脸厌恶的一甩袖子,一边整着衣襟,一边施施然下了榻。 几个美人听了此言,立时吓得花容失色,一个个赶紧拽住了姬玉槿瑟的手脚,泪眼朦胧的求饶道: “帝君!是云朵做错了什么?求帝君说与云朵好不好?云朵一定会改的,一定会的!!” “是啊帝君,臣妾真的会改的!求求您不要这样对臣妾好不好?” 姬玉槿瑟立即脚踢甩手,将三个哭得跟泪人儿似的美人儿踢甩到了榻下,阴冷轻蔑的俯视着三人,冷笑一声,“那个女人只有孤才有这个资格辱骂,你们几个贱人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姬玉槿瑟便头也不回的赤着脚,衣衫不整,风风火火的出了殿门。 这么有趣的好消息,若是不赶紧去通知通知他的好哥哥,不就不好玩了么? 出得殿门,七拐八弯之后,姬玉槿瑟便到了一处极为雅静精致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一个比较小巧玲珑的别院,有一方小木屋,木屋前的院子里的地面并没有像别处一般铺上了地砖,而是全部开垦了出来,将上面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 仙界常年有仙雾弥漫,这里有花有草有小楼,被袅绕的仙雾一衬托,像极了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蓬莱仙境。 到了门前,姬玉槿瑟并不像之前那么冒失的急着进去,而是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面张望木屋张望,便发现了木屋前,有一木榻,榻上正有一身穿鹅黄素衣的人躺在上面,脸被一本厚实的书本给遮了住,唯有一头不知有多长的鹅黄长发,有几缕调皮的从窄小的榻上倾泻了下来。 姬玉槿瑟顿时双眼一亮,嘴角滑过一抹阴险的笑意后,便作出了一副焦急的模样,扯着嗓子大喊道:“皇兄,皇兄?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惊慌?”榻上的素衣人伸出如白玉琢成的漂亮素手,漫不经心的揭开了盖在了脸上的书本,露出一张温雅如玉的鹅蛋脸,和一双清润的玉色眸子来。 姬玉槿瑟扬了扬手中火焰一般红艳的喜帖,脸上满是震惊焦急之色,“这是从魔界传来的请柬,二师兄竟然要立魔妃了!” 姬玉莲逸闻言,优雅的将手中的书本缓缓的合了上,鹅黄的长睫低低垂了下去,香妃色唇也是极优雅的翘起了一角,“这倒事件稀奇事儿,不过,离大事儿的寓意还未免差强人意了些。” 如珠玉落盘般的,没有丝毫情绪的温润话语说完,莲逸便又彻底的闭上了一双长睫,漂亮的素指再次将刚合上的书本打了开,欲是再往脸上遮盖而去。 见莲逸如此漠不关心,姬玉槿瑟早就意料之中,所以他故作神秘的凝重了脸色,“可是,皇兄你可知道,他要娶的女子,是谁么?” “谁?”莲逸正要将书盖上了脸颊的素指微微一顿,云淡风轻的淡笑着随口一问道。 “夜、薇、香。”槿瑟一字一顿,每一字都像充满了重量一般,掷地有声。 “你说谁?”莲逸啪的一声再次合上了手中的书本,直接从榻上翻身坐了起来,一直优雅如玉的脸像被一记大铁锤砸到一样,开始出现了裂痕。 “皇兄这种满了六界至毒药草的地方弟弟我可不敢进,所以就劳烦皇兄接着,自己看个明白就是。”槿瑟一边有些抱怨而无奈的耸肩说着,一边将手中火红的帖子在指间翻出了一个漂亮的个儿,然后食指一弹,干脆的将帖子如暗器一般,直直朝莲逸弹射了过去。 眼见帖子像锋利的暗器一般,眨眼就要射到莲逸的脸上了,只见莲逸只伸出了两指,便轻轻松松的将帖子牢牢的夹在了两指之间,然后取在了掌中,不紧不慢的翻开看了起来。 槿瑟在院子外双手环起了胸,看好戏一般的紧盯着莲逸的脸,眼睛都不眨一下,显然是不想错过。 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整个院子里外的气氛,都似乎随之一紧,粘滞的就好像空气停止了流动。 莲逸素指几不可见的颤了颤,润雅的脸颊有些许泛了白,优雅的神情已是彻底的裂成了碎片,空洞迷茫的令人揪心难抑,香妃色的唇却是意外的笑意加深了几许,“魔王立妃,这么大的喜事,作为师弟的我们,怎么能缺席呢?槿瑟,大礼可是准备好了?” “弟弟当然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就等皇兄与弟弟我,一同前去亲自为二师兄贺喜一番了。”姬玉槿瑟微笑着拍了拍手。 当槿瑟的抚掌之声甫一落下,一个侍女便推着一把白玉制成的轮椅,从槿瑟的身后走上前来,然后步步生莲一般走进了庭院里,径直往木屋前的莲逸走去。 没想到的是,那侍女穿着绣花鞋的玉足刚一踏进了庭院里,鞋子就开始一点点的腐烂了起来,然后就是鞋子里面的袜子,紧接着,就是袜子里面的皮肉,最后直至血肉白骨,都开始一寸寸的腐朽成了一滩死灰! 可这侍女就像不知疼痛似的,不哭不喊,就像个木偶似的,只知道推着轮椅往庭院里的木屋走去,一双足化为了死灰,就继续用腿,用膝盖接着走下去…… 所以,当侍女差不多终于走到了莲逸的榻前时,已经腐朽的就剩手臂那个位置的半个上身了。 过程很恶心,很可怖,但是槿瑟只是挑眉佩服的笑,莲逸却是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有了些许凌乱的衣裳,然后优雅的落座到了轮椅上,对自己椅下的死尸连个眼角余光都未曾给过。 此时此刻,同样接到了请柬的东海龙宫正殿里,气氛极其的冷凝。 “如果本宫不许你去,你会不去么?”捏碎了手中的红艳请柬,梨上雪冷冷的斜睨向了坐在自己身侧的楚萧潇。 言笑晏晏的楚萧潇只手提起桌上的银制酒壶,为自己指间的银花酒杯,添起了浓香的酒酿,“去,当然要去,魔王盛情难却,朕岂能拒之千里?” 梨上雪一把夺过楚萧潇手中的酒杯,砰的一声掷在了小桌上,冷嘲热讽的笑了起来,“别拿什么盛情难却当你去找那个贱人的借口!你想把本宫当傻子不成?!” “的确,朕此番前去,为她而去的理由的确很大。”楚萧潇一点也不生气的微张抿着微笑的粉唇,直接对着酒壶就饮了起来。 梨上雪听到他这么毫不避讳,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承认了必定要去魔界的理由,就是为了夜薇香那个贱人,当即气的从椅子上蹭的站了起来,一手扫掉了桌子上她亲手为他做的美味佳肴。 咣当几声,小桌上的碗碟菜肴全都碎落了一地。 “你若是敢去,本宫一定会先杀了你!再去杀了她!!”梨上雪杀气腾腾的手指指向了楚萧潇,如画的脸上尽是阴狠森冷之色。 岂料,楚萧潇听了,居然还赞同的点了点头,满意的笑着打量起了梨上雪,“师傅的这个气势真是不错,朕要的,就是如此的了。” 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反应的梨上雪,不由得愣了愣,“你到底什么意思?!” 楚萧潇垂眸,纤美的一边笑着,一边慢条斯理的为梨上雪面前的就被添上了酒水,“师傅可曾想过,先不论那女人到底是否真的复活了,单从花浮影此番昭告天下的作为,不觉得有些‘用心良苦’么?” 闻言,梨上雪脸上的怒气停顿了下来,粉晶的双眸一眨,“花浮影做事一向表面的风.流纨绔十分的高调,但是处事时,低调细小甚微的根本让人防不胜防,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能在玄玑门,一直立于第二地位,而无人超越的原因,如今他却突然要立妃,还如此大张旗鼓,绝不是表面普天同庆那么无趣的理由。” ——题外话—— 香香就要嫁人啦,赶紧来点嫁妆啊你们~~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她与楚萧魄泽竟有了一儿子 闻言,梨上雪脸上的怒气停顿了下来,粉晶的双眸一眨,“花浮影做事一向表面的风.流纨绔十分的高调,但是处事时,低调细小甚微的根本让人防不胜防,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能在玄玑门,一直立于第二地位,而无人超越的原因,如今他却突然要立妃,还如此大张旗鼓,绝不是表面普天同庆那么无趣的理由。” “朕从来不曾看轻过她对整个玄玑门,玄玑门里所有人的影响力,千年之前,婪更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整个玄玑门,都是为她而造,为她而毁,而如今,朕依然相信,她的影响力依然不减当年,甚至,经过千年的沉淀,只会更甚。”楚萧潇半敛下一双海蓝色的睫,看不见的视线,全全低投在了他手中轻晃着的酒杯里的酒酿中。 “你的意思是,花浮影想借此事,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将所有人引进魔界瓮中,再来个一网打尽?!”梨上雪恍然大悟一般,不由自主的缓缓坐回了椅子上,一脸的怒气全被震惊取而代之,“不,这不可能!他没有那个把握,根本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一定还有其它的阴谋!” “花浮影此人,一向高深莫测,令人如何也看不透,朕当年,都险些做了他的棋子,有时候,你以为他不会做那么看似平白愚蠢的事情,其实,说不定他就是利用了你的这点心理,利用你的轻敌,再给予你,致命一击。”楚萧潇缓缓的将手中的银花杯放在了小桌上,然后屈起手指,往银杯上一弹。 登时,银杯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杯子也立刻滑了出去,直直的往梨上雪面前的银杯撞了过去。 当两只杯子相撞之后,醇香的酒水骤然从两只被子里相继溅了起来,可还没等酒水再落回被子里,那两只银杯早就已经撞的彼此全都成了一撮齑粉。 梨上雪冷冷的俯视着自己面前的齑粉,粉晶的眸子缓缓的眯了起来,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原来,你非去不可的理由,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呐……看来魔界这次,可有的热闹了。” 楚萧潇但笑不语,持起了酒壶,再次仰头灌起了美酒。 ♀♀♀♀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 刻着繁复花纹的,比人高出了一头的巨大铜镜前,夜薇香张着双臂,任由一群侍女,在为自己穿着起了那件艳丽精致的喜袍。 夜薇香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艳媚到了极点,偏生生的那样的一双血红的眸子,眉眼、五官的处处风情,却又透着那么一股子邪冶的味道,她觉得自己此刻,正如身上穿着的这件黑底绣着血红彼岸花的魔妃裙裳上的那一朵朵彼岸花,曼珠沙华。 明明无尽妖娆娇媚,却是邪恶的死亡之花。 夜薇香低低一笑,垂下血色的卷翘长睫,看着自己涂着曼珠沙华蔻丹的手指,抚过裙裳上的一朵朵曼珠沙华。 由于这花朵的绣工着实精美精细,在她的裙裳上,就仿若一朵朵都是活的彼岸花在争相绽放,所以她抚过彼岸花的动作,像极了一副美人戏花图。 “你们退下。”夜薇香忽的顿住了手中继续抚弄的动作,眉尖微微蹙了蹙,轻声吩咐道。 几个侍女并不多话,闻言便各自停了手中在她身上摆弄的动作,起了身,福了福,齐齐道了一声是,便恭敬整齐的退到了门外。 “你来做什么?”夜薇香扶了扶头上精致的流苏簪子,眼角不悦的斜睨了身侧凭空出现的,头戴斗笠纱帽的男人一眼。 “你到底想干什么?!”幽冷的声音如猛鬼咆哮着,楚萧魄泽一把狠狠拽过了她扶上簪子的玉手的纤细手腕,连带着她整个人原地旋转了半圈,让她被迫成了面向他的位置。 夜薇香冷冷的看向他快要捏断了自己手腕的粗糙大手,愤怒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放开!” 然而,楚萧魄泽闻言,不但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用力一拉夜薇香的小手,将夜薇香整个人再强制性的拉倒在了自己的怀里,另一只大手顺势箍上了她同样不盈一握的纤腰。 “我不复仇了,我再也不想复仇了!!”楚萧魄泽微微弯了腰,将头抵在了她单薄的香肩上,脸凑在了她的耳畔,一向高姿态的语态透出了一丝乞求的意味,“收手吧!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当她与楚萧潇恩爱相拥离开的那一刻,他突然间,仿佛如梦初醒般,才警醒的发现,什么恩怨,什么仇恨,什么复仇联盟,那统统只是他想和她在一起,名正言顺保护她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当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了让自己离开,吻上了自己曾经最爱的那个男人,他忽然觉得自己心好痛,就好像被人用刀子切成了无数瓣! 然而,他发现自己心痛的不是她抢走了自己的最爱,而是心痛她吻上的是楚萧潇,为什么不是自己? 也就是这一刻,他终于清醒了,顿悟了。 他知道,自己该死的爱上她了,无可救药的爱上她了! 所以,他无法忍受,他再也不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复仇,不惜牺牲身体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惜牺牲幸福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 没想到楚萧魄泽会有这一系列动作和言语的夜薇香,一时竟不自禁的愣在了当场。 楚萧魄泽见她没有反对,也没有任何的挣扎,以为她是应了下,是听了自己的话,默认收手了,所以他不由很是欣喜的更加搂紧了她,情绪有些近乎失控的激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一定会答应的!!” “我想,你是误会了。”因为蛮腰被楚萧魄泽勒的太痛而立即清醒了神智的夜薇香,严肃而认真的,语气十分决绝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想过收手,从来没有。”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必将是一条不归路,而且,永远都不可能回头。 她将一切已经都看得那么透彻了,可笑,她怎么可能收手? 楚萧魄泽顿时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这水很冷很冷,寒气一直从头顶蔓延到了四肢全身,直至脚底,连五脏六腑,也一丝丝的渗透了进去。 不用她推开自己,他自己主动松了手,一步一步,微晃着身子向后倒退起来,“原来,是我误解,误解了你……。” 误解了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误解你是因我而战,也会因为我楚萧魄泽,而放弃这没有尽头的仇恨。 可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楚萧魄泽可笑的幻想,可笑的自作多情! 夜薇香瞳孔一紧,连忙转过了身,别开了涩痛的眼睛,一挥衣袖道:“你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原来我连最后乞求在你身边守护的资格都没有了……楚萧魄泽整个人颤了颤,声音幽冷的像鬼魅恢复湮灭前最绝望的声音,“我走,我走……我不会再给你添任何的麻烦,拖任何的后腿了。” 说罢,他幽幽的再凝望她冷酷娇小的背影一眼,便默默的转了身,与她,彻底的背道而驰。 “很好。”夜薇香闭了闭双眼,紧了紧袖子里的紧握成拳的双手,苍白无力的扬唇一笑道。 离去的楚萧魄泽浑身一震,迈出的脚步微微一顿,“葛明长老让我带话给你,‘他’该怎么处理,他身上的媚毒越来越控制不住了,再拖下去,只会全身筋脉血管爆裂而亡……。” 闻言,夜薇香猛地睁开了双眼,立即转过身看向楚萧魄泽,一把拽住了楚萧魄泽的手,不禁紧张的脱口而出道:“非墨的情况是不是已经很糟糕了!” 楚萧魄泽微微侧头,静静的看着她紧拽着自己手的冰冷小手,“是,已经十分糟糕了。” 想不到她第一次主动的牵手,却是为了别的男人……楚萧魄泽觉得有一股悲哀正袭上了自己的心头,便毫不犹豫的伸出了另一只大手,将她的小手,用力的从自己的手上扯了开,听似沉重,却轻飘的像棉絮一般的脚步,再次径直往出口走去。 夜薇香垂下眸,面无表情的,一直看着自己那只被他硬生生扯开的右手,抿了抿唇道:“请你带话回去,让葛长老给他找个干净的女子先缓缓媚毒继续的扩散……。” 楚萧魄泽没有应声,身影很快如出现一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夜薇香缓缓捏紧了右手,双眸再次缓缓紧闭了上,红唇紧抿的几乎要成了一条绷紧的直线,“你还要欣赏到什么时候?” “哈哈哈!真是太感人肺腑,太潸然泪了,所以本王这不就一时舍不得打断了么?”花浮影摇着宫扇,扬着不羁的笑脸,姿态潇洒的从一扇紫檀木屏风后头走了出来,身穿一身大红喜袍的他,比平日更添了几分放诞风.流。 “我看师兄你,是怕师妹我在你的地盘上,堂而皇之的给你带绿帽子,才故意如此的吧?”夜薇香扬起了一贯邪媚横流的蛊惑笑容,双手环胸,偏头绞上了花浮影戏谑的视线。 花浮影被惹得哈哈大笑,边笑着,边一步步走近了夜薇香,“如今我们已经昭告天下,你夜薇香从此以后就是本王的妃,这称呼……。” 说到这,已经刚好走到了夜薇香面前的花浮影,伸出了一只手,亲昵的揽上了夜薇香的腰肢,一脸暧.昧的低头凑到夜薇香的耳边,“是不是该改成夫君了呢,嗯?” 出了夜薇香所在的浮花宫,楚萧魄泽趁着无人之际,走进了一个花木深深的花园里,待到一处怪石嶙峋,洞窟较多的假山前时,便停驻了脚步。 “祭夜,快些出来,我们该走了……。”楚萧魄泽一边压低了声音焦急的喊着,一边环顾着四周动向。 只闻假山的一处小小的洞穴中发出一阵轻微小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精致妖艳的男娃娃便从洞窟里像只可人小猫儿似的钻了出来。 该男娃娃大概是四五岁的模样,有一头漂亮的银发,一双乌秋秋的又细长却较大的眼眸,左右眉角各有两朵小指般大小的别致黑梅花,更为小男娃本身就很妖艳的容貌,更添了几分不一样的风情。 男娃娃年纪虽小,却已经可见长大后,会是个怎生祸国殃民的妖孽美男了。 “父亲,我娘亲呢?”男娃娃睁大了细长的乌秋眸子,不解的看向了楚萧魄泽空荡荡的周身,欣喜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困惑。 楚萧魄泽朝男娃娃伸出了双臂,“来,等我们出去了,父亲再告诉祭夜,好不好?” “不,父亲是骗我的!”男娃娃困惑的表情立即成了不信任,钻出了洞穴的身子又倒退着挤进了洞穴里。 楚萧魄泽见状,连忙轻哄道:“父亲怎么会骗你呢,你娘亲已经在外面候着我们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来,乖乖听话,快些随父亲去找娘亲,可好?” 男娃娃将信将疑的眨巴着大眼睛,“父亲说的可是真的?” 楚萧魄泽连连点头,“真的!” “那好吧,祭夜姑且再信任父亲一次。”男娃娃点了点小脑袋,一脸认真的瞅着楚萧魄泽,摆出了一副严肃的教训姿态,“父亲已经骗了祭夜三百年了,父亲的信任感在祭夜这儿已经有了危机感,还希望父亲擅自珍重,不要再试图用谎言继续诓骗祭夜了。” 说完,还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一边无奈的摇着小脑袋,一边朝楚萧魄泽的怀抱跳了过去。 “……。”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楚萧魄泽除了沉默,只能沉默的一把接住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当儿子软乎乎圆滚滚的身子刚一入手,楚萧魄泽便伸出了大手,温柔的抚上了儿子的长了一头银发的圆脑袋,喟叹一声,“你怎么跟你的娘一样聪明呢……。” “那是当,当然啊……我是娘的儿子嘛……。”原本还很精神的男娃娃在楚萧魄泽慈爱的抚.摸脑袋的动作下,莫名就有了浓厚的睡意,说着自傲的话时,眼皮已经重重的耷拉了下去。 楚萧魄泽寵溺而无奈的低笑出了声,渐渐停了手中抚头的动作,“若不是你和你娘一样聪明狡猾,父亲又如何舍得,推迟你的生长,将你冰封在寒冰之下呢?你的姐姐弑兰,成了你母亲手中的棋子,父亲不想你步弑兰的后尘,真的不想……才不得不将你藏起来,不得不让你和你的娘亲见面……。” 说到这,楚萧魄泽紧紧的搂住了已经彻底熟睡了的祭夜,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悲伤,“可是现在,就算你我父子亲自送给她利用,她却已经不需要了,再也不需要了……。” 浮花宫里,夜薇香媚笑着,巧妙的避开了花浮影附在自己耳边的吐着灼热暧.昧气息的嘴唇,顺势正了身姿,将双手如滑溜的两条小蛇一般,环山了楚萧魄泽的脖子,仰首瞧向了花浮影,“有交易,才会有回报,老规矩。” 花浮影眼中微不可见的闪过一抹失落,哂笑着,抬手一点夜薇香娇俏的小鼻子,混不在意自己的动作是多么的寵溺,“机灵鬼儿!弄得跟个牟取暴利的商贩子一样,真是粗俗不堪呐,粗俗不堪!”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是不是这个理由呢?夫君……。”夜薇香皱了皱小鼻子,索性装出一副风情万种的撒娇模样,冲花浮影甜丝丝软糯糯的娇笑道。 两个人这副样子,这副亲昵的搂在一起的姿态,怎么看,怎么都像一对鹣鲽情深,正在打情骂俏的夫妻。 谁知好不容易换到了夜薇香的这声称呼,花浮影却满身不舒服的打了个哆嗦,连忙便冲着夜薇香摆手,“打住!打住!!得,你还是称呼本王为师兄吧,名字也无所谓,就是这个称呼,不要再叫了,千万不要了……。” “怎么了嘛~~夫君~~!”夜薇香委屈的眨了眨开始氤氲起了水雾的血色眸子,“人家叫的不好听么,可是嫌弃人家了么……。” 花浮影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痛苦的扶起了抽痛的额头,连忙干笑两声,“哈,哈哈!好听……好听……简直好听死了!” 他有预感,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他相信她一定会每天十二个时辰,每时每刻无时不刻,都会对着他一遍又一遍这么肉.麻兮兮的喊他,估计是不到他耳聋耳鸣,就绝不罢休! “那好吧,既如此,师兄就赶紧把师妹我该得到的回报交出来吧,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夜薇香用力的一把推开了花浮影,一脸不耐烦的屈指掸了掸凌乱了些许的华丽裙裳,蛮横霸道的命令样子,哪里还有刚才那撒娇软语的美娇娘的半点样子。 险些被推倒在了地上的花浮影急忙稳住身形,望着那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夜薇香,不由得连连失笑,“看来师妹不光是粗俗,还相当的粗鲁呢!” 夜薇香闻言,饶有兴味的冲花浮影别有深意的挑了挑眉,红唇邪恶的勾了起来,“哟嗬,这就粗鲁了?那师兄要不要好好体会一下,师妹我真正的粗鲁呢?嗯哼?” 花浮影打了个寒颤,连忙摆手,哭笑不得的求饶道:“求王妃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本王这一次吧!本王再也不敢了……。” 当年在北海那一次,被她剥光了送给那些疯狂的色.女们追逐的辛酸泪史,他可还是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呢!何况经此一事后,六界之中的所有小姐们一时又掀起了一阵对他狂追猛打的脱.衣疯潮! 他现在哪里还敢当真再体会一次她这个始作俑者的暴力手段? “那魔王师兄就请带路吧,让本王妃好好欣赏欣赏,您带给本王妃的惊喜聘礼……。”夜薇香吹了吹手指,邪笑着对花浮影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花浮影喟叹一声,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转身便朝着刚才那扇紫檀木屏风信步走去。 不一会,他便走到了屏风前,只见他伸手将屏风推了开来,霍然间,原本华丽奢靡的浮花宫,却突然眨眼间,就成了一座腥臭血腥的地牢! 对于这斗转星移一般的变化,夜薇香只是不以为然的一挑眉角,视线对变化的周遭没有兴趣的投去一星半点,而是全全投在了这昏暗血腥的地牢中央的,一个被绑在十字刑桩上的女子身上。 “她是凤清歌的谁?”扫了站在刑桩旁的花浮影一眼,夜薇香扬起饶有兴味的笑容,一步一步朝刑桩上的女子迫近。 花浮影啪的一声,将折扇收了起来,扇尖有一下无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下巴,满意的笑道:“爱妃可真是好眼力,她的确是凤清歌的好妹妹,当年制造北海围剿你和婪事件的暗中操盘手之一,现如今,表面与楚萧潇继续维持友好合作关系的好伙伴,实则暗地里却是与你那最温柔的四师兄姬玉莲莲逸联盟,将现在整个朱雀神界已经掌控在手了的好搭档,火凤族的庶出二小姐,凤吟歌。” ——题外话—— 你们没看错,真心没看错,香香和龙太子楚萧魄泽有了个儿子,至于怎么有的,香香并不知情,嘿嘿~~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夫妻二人恶整凤吟歌 花浮影啪的一声,将折扇收了起来,扇尖有一下无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下巴,满意的笑道:“爱妃可真是好眼力,她的确是凤清歌的好妹妹,当年制造北海围剿你和婪事件的暗中操盘手之一,现如今,表面与楚萧潇继续维持友好合作关系的好伙伴,实则暗地里却是与你那最温柔的四师兄姬玉莲莲逸联盟,将现在整个朱雀神界已经掌控在手了的好搭档,火凤族的庶出二小姐,凤吟歌。” “有点儿意思。”夜薇香挑着细长的黛眉,目光赤果果的在其风吟歌娇弱的身子上,来回的梭巡。 比起花浮影的玩味,夜薇香的戏谑表情,凤吟歌的神情却是截然相反的愤怒,和极其隐忍的恐惧,朝着步步逼近的夜薇香就是好一通破口大骂,“夜薇香你这个贱蹄子,臭骚.货!别靠近本小姐,没得让本小姐闻了你身上的骚气就想作呕!!” 听到凤吟歌竟然骂的这么难听,花浮影脸上玩味的笑靥立即消退的荡然无存,阴沉的神情让人见之生畏,手中的扇子已是立即打了开,锋利的扇尖直朝凤吟歌的脖子上抹去,“这么刺耳难听的声音,还是不要了的好!” 风吟歌没想到一直对自己没有动手的魔王花浮影现在居然要杀自己,登时吓得双目圆睁,花容失色,连呼救声都吓得喊不出来了! 眼看锋利的扇刃就要割断凤吟歌的喉咙了,夜薇香突然微笑着出言制止道:“殿下这就不知了吧,虽然这比乌鸦还难听的声音这会子刺耳的不行,可殿下难道就没有办法让这声儿变得好听么?若是就这么杀掉了,那多可惜,本王妃可都还没欣赏到呢。” 花浮影闻言,琥珀眸子微微一转,阴沉的脸色霎时就恢复如初的玩世不恭样子,立即将手中抵在凤吟歌脖子上的折扇一翻,啪的一声,再次合上了扇面,“爱妃所言甚是。” 说着,花浮影便朝牢房两旁置放的一个巨大火盆走了过去,开始在火盆旁的一放了许多稀奇古怪工具的架子挑挑选选起来,还一边垂眸笑着问夜薇香,“听说爱妃前几日发明了一个比剥皮抽筋,还要有趣的玩意儿,这是放到哪里去了?” 夜薇香撅着红唇,吹了吹指尖,“啧,殿下就别给妾身戴高帽子了,那可不是什么发明,不过啊,就只是每个女子每日都会使用的,最是普通不过的小东西罢了,喏,就是这个。” 说着,夜薇香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精致的铜制刻花的小巧梳子,一把抛向了花浮影。 花浮影将手中的折扇哗啦一声打了开来,折扇在他的手中翻了几翻,那朝他抛去的铜梳便稳稳当当的被托在了扇面上。 取下扇面上的铜梳,花浮影一脸求知欲的望向夜薇香,“敢问爱妃,不过一把梳子,能怎么玩?” 顿了顿,花浮影又是嫌弃又是郁闷的蹙起了眉头,“该不会爱妃还想让本王给这只山鸡梳头吧?” 一直眼看着夜薇香和花浮影左一言右一语肉麻兮兮对话而直想作呕的凤吟歌,乍一听到花浮影说自己是一只山鸡,顿时就炸了毛,“本小姐是凤凰,是凤凰!!” 谁知道话音刚落,凤吟歌一头美丽飘逸的长发便刷刷的全部被削落了一地,几乎只是个眨眼间,她居然彻底的变成了一个光头! “没毛的凤凰不如鸡。”花浮影笑着将手中不断旋转的折扇停了动作,低头轻轻一吹,将扇面上还残留的凤吟歌的头发吹拂了去。 凤吟歌只觉得自己脑袋一凉,眼前暗了几暗,等重复光明时,一听到花浮影这样极具嘲讽的话,因为手被绑了住,无法触摸自己凉飕飕的头顶,所以只能低头去看向地上。 甫一看到那落了一地的,属于自己的美丽秀发,凤吟歌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我的头发,我的头发……。” 旁观的夜薇香双手环抱起了胸,啧啧有声着剜了扬着一脸邀功表情的花浮影一眼,“头发对于一只小鸡小鸟来说,那可比性命都要重要呢,殿下,您可真是太坏了……。” 花浮影笑的痞痞的,正要回话,却被那有些癫狂的凤吟歌给阻挠了。 “夜薇香花浮影,你们这对只会逞口舌之快,使用卑鄙伎俩的无耻狗男女!待本小姐神兵一到,必要你们魔界沦为地狱!!”凤吟歌恶狠狠的咆哮道,没了头发的样子本来就已经很难看了,再这么失态粗鲁,简直丑不可言。 夜薇香倒也不恼,反而还越发肆无忌惮的开始朝花浮影眉目传情起来,眉飞色舞眼波流转的跟个狐狸精似的,“殿下~~您听到了么,她要挥兵我们魔界,让魔界沦为地狱诶,妾身好怕怕哦~~。” 花浮影先是身子一抖,然后皮笑肉不笑,只能硬着头皮作出一副关心的模样,安慰道:“爱妃莫怕,待我们夺了她的兵符,看她如何还能挥兵我魔界!” 凤吟歌听了,冷笑起来,“本小姐的兵符,岂是你们想夺就能夺的?真是太可笑了!识相点就放本小姐回神界,本小姐说不定心情好,还会考虑考虑让你们多活几天,如若不然你们就……。” “嗳哟~~妾身又觉得什么声音这么刺耳啊,妾身耳朵都疼了呢,殿下~~。”夜薇香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可怜兮兮的冲着花浮影发嗲。 花浮影见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里已经是无语到了极点,强制镇定自若,僵硬的问道:“咳,那,那爱妃想怎样呢?” 早知道他就不和这个小妖精这么玩了!他的这么点道行,能跟她这道行高深的妖孽相提并论么? 别凤吟歌还没吐死,他就要被这妖孽给吓得哆嗦死了…… “还记得妾身刚给殿下的梳子么?哎呀,殿下可是不知道呢,这铜梳呐,经过火中一加热之后呢,刮在皮肉上,就可以将敌人的皮肉啊,一丝儿一丝儿的刮下来,这刮下来筋是筋,肉是肉,血管是血管,嘶……保证可以使其敌人发出他们这辈子最愉快的惨叫,想必,那必是无比悦耳的。”夜薇香对花浮影说的是眉飞色舞,生动极了。 可花浮影却是听的汗毛都竖起来,无语的说不出了话,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幸好特么的当年没有得罪过这个坏女人,不然他的下场恐怕比这个凤吟歌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那凤吟歌一听到夜薇香道出了这铜梳的真正用处,与花浮影缄默不语是截然相反的大吵大骂了起来,“夜薇香你这个贱女人!当年本小姐的嫡姐凤清歌就是被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设计害死的!现在你又还要来害本小姐!你这个该死的贱女人!!本小姐把你当年做的好事抖落给了孔非墨,你知道当他知道了是你设计害死了他的未婚妻,害死了他唯一的兄长,他有多恨你入骨吗!甚至恨你居然恨到发了疯!哈哈哈!!” 啪的一声,一个无形的掌风狠狠扇在了凤吟歌的脸上,登时将凤吟歌娇美的脸蛋打的高肿了起来,还打落了几颗牙齿。 夜薇香冷冷的收回朝凤吟歌隔空扇出耳光的小手,娇娆的小脸上刚才一点笑靥的痕迹也找不到了,阴邪冷戾的可怕,“还敢在本王妃面前提起他,你们竟敢如此对他,知道你们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么。” 凤吟歌见夜薇香如此模样,不由生生打了个寒颤,但是仍旧忍着心头那份无法抑制的惧意,啐了一口嘴中打出的鲜血,咬牙切齿的瞪向夜薇香,“原来是你把他偷走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放.荡成性的骚.货!!” 夜薇香不怒反笑,“再骚也骚不过你这如.饥.似.渴,只会用强.奸手段对付一个得不到的男人的野.鸡,不是。” “你!!”凤吟歌一时结舌,不过一下子就又大笑了起来,整个人跟个街头的疯婆子一般,“可本小姐不光是得到了他,还替他生了一个神子,本小姐已经是他名正言顺,有名有实的帝后,而你呢,你永远就只能做他见不得光,被世人鄙夷唾弃的淫.妇!!” 闻言,夜薇香嘴角的笑容立时凝固在了嘴角,一双血眸殷红的可怕,“你竟然给他还生了个儿子。” 凤吟歌得意而轻蔑的大笑道:“没有错,本小姐不但给他生了个儿子,还是嫡亲血脉的神之子,哪像你这个荡.妇,永远只会生出令世人厌弃打杀的怪物!” “很好。”语气带着满意味道的说着,夜薇香便将视线投向了一直面无表情旁听的花浮影身上,“殿下,请问你这牢房里,关押可有能够满足我们如.饥.似.渴的帝后娘娘的男子。” 花浮影点头,坏坏一笑道:“当然,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保管我们帝后娘娘会满足到死。” 说着,他便将合了起来的扇子在手心里敲打了三下。 虽然敲打的声响不大,但是,原本四周都是铜墙铁壁的牢房墙面登时应声而自动升降到了地下,赧然露出的,是四周隔壁同样被关押在这地牢里的其它囚犯。 不过呵呵,这些可不是普通的囚犯,这都是花浮影平日里闲着没事,让潜.伏在各界各地的细作偷偷带回来的珍禽猛兽! 当墙面被撤去的那一刻,那高大可怖的猛兽们顿时警醒的睁开了各色各异的可怕眼睛,奇怪的是,它们甫一见到夜薇香三人,眼神里不是流露出猛兽本能会饥.饿的色彩,而是十分急色的欲.念色彩! 若不是那些墙面撤去后,还有小儿手臂般粗细的铁栅栏护着,这些猛兽们怕是早就朝三个冲将上去,然后给…… 夜薇香对花浮影疑惑的挑了挑眉,“这些妖兽怎么会……。” 花浮影握拳在唇前,很假的干咳了一声,眼神有些尴尬的闪躲起来,“爱妃你也知道,本王在这魔界千年未出一步,有时闲来无事,唉~~只好去研制将妖兽魔兽结.合培育,借此不但可以培育出新的妖魔兽新品种,而且新品种出来的资质修为可以更加翻一番……所以,你懂得……。” “靠之,老花你特么真变.态。”夜薇香一抹额角上的冷汗,给予了中肯的回答。 花浮影听了,很是窘迫的垮下了双肩,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样。 夜薇香却突然翘着嘴角笑了起来,“不过,老娘喜欢。” 闻言,花浮影顿时满血复活,一脸欣喜的望向夜薇香,一个箭步走到了夜薇香的面前,捧起了夜薇香的双手,激动的两眼忽闪忽闪的,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真的么,真的么?!” 夜薇香紧握起花浮影的双手,一脸深情款款,可正要开口表达一下自己激动得不能自已的言语时…… “他吗的!你们恶心够了没!!真是一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变态狗.男女!!”凤吟歌大加怒骂道。 激情的气氛被凤吟歌不识时务的扰乱了,夜薇香和花浮影都有些不愉快。 花浮影问:“爱妃,想见识见识本王灌了春.药的妖兽们是何等的威猛么?” 夜薇香答:“当然,本王妃还从来么见过妖兽是怎么上一只野.鸡的激情画面。” 花浮影笑:“爱妃,你好.色啊!” 夜薇香也笑:“殿下,你不是千年前早就知道了么。” 花浮影默。 凤吟歌骂:“你们两个无耻下作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们若敢这么做,老娘的儿子一定会放天雷劈死你们,放红莲业火烧死你们的!!” 夜薇香与花浮影继续无视自动过滤凤吟歌的怒骂声,一边愉快的交谈,一边往四面墙壁其中的一个没有关押妖兽的栅栏铁门走去。 “爱妃,本王突然才发现,咱们原来是同类,怎么办呢,本王都快爱上你了。”花浮影一边笑着说,一边按下了栅栏门边上的一块能活动的砖块。 顿时哐当一声,栅栏门便打开了。 夜薇香步步生花般径直走进了栅栏门,也笑道:“没关系,我们看完戏,就可以马上去拜堂成亲了,到时做了夫妻,你想怎么爱都成。” 花浮影欣喜:“原来成亲是这么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夜薇香警告:“但愿你只会仅此一次。” 花浮影希冀:“本王若能做到一次,那你能做到吗?” 夜薇香好笑:“你觉得现在问这样的话,不嫌太迟也太蠢了点么?” 花浮影再次默。 然而,这两个即将成为一家人的新婚夫妻,在毫无顾忌的调.情畅谈的十分愉快的同时,那已经没了栅栏门抵挡的,而后朝凤吟歌一拥而上的妖兽们,纷纷垂着涎,目露凶光,便对其…… “啊!!!”凤吟歌放声惨叫了起来。 夜薇香眨眼:“殿下,这戏虽然没有理想中的那么激情,却足够惨烈精彩。” 花浮影摸了摸下巴:“爱妃喜欢就好。” 夜薇香好奇:“殿下,你说这次能配出什么品种呢?” 花浮影沉思:“爱妃,本王只觉得肯定不会再培育出什么神子就对了。” 夜薇香褒扬,“殿下,你真是神推测。” ♀♀♀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 正时已至,魔界魔王的浮花宫正殿,此时已经是高朋满座了,热闹之氛围,比起当年玄玑门的七爷孔非墨迎娶十五小姐凤清歌的场面,要大上了百倍之多。 由于正殿装不下过多的宾客,以至于许多客桌都摆在了殿外,或是摆到了其它的偏殿,让整个偌大的浮花宫都被客桌云集了。 宴会之上,数不清的客桌无不都是在推杯换盏,喜笑颜开的聊得火热。 “现下已经是正时了,你说,为何还不见新郎与新娘子?” “你们不知道吧,只怕这个新娘子是个假的!当然要墨迹半天也不会出现咯!” “什么?假的!不会吧,那魔王的玩笑不是开大了?!话说老子就是为了一睹这名扬了六界的魅姬夜薇香,才特意前来的啊!!” “唉!我不也是吗?!都说这个夜薇香连洪荒里的上古邪神为了贪图她的美貌,才破了洪荒,逆天建造了玄玑门,为的就是把她拐到手啊!你想这样的美人,那还不得天上有地下无,仅此一个吗!哪怕就是看上一眼,吗的,那不是死也值了?!” “就是就是!!想爷我当年一听说这样的美人儿就此香消玉殒了,那家伙,心都碎了一地啊!那是伤心的茶不思饭也不想了,唉!爷这样一个怜花惜花之人,都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时间才走出的这个令爷伤心欲绝的阴影呐!!” “……。”众人默。 好一会,沸腾议论之声再次响了起来。 “诶,我说兄弟们,你们说,这个夜薇香到底是彼夜薇香吗?这该不会只是个噱头吧?” “我看五五真假!你们想啊,这魔王是什么人,那可是当年在玄玑门的第二把交椅,又是花名在外的,可是恁风.流数万年之久,你们可却有听说魔王有娶哪家小姐公主为妃的么?就连无数人白白送给他的无数美人,听说都只有做丫鬟侍女的份!连魔王的chuang都没碰过啊!” “啊?不会吧,你刚才不是还说魔王殿下花名在外,风.流多情么?” “什么啊!乱讲!!我要表达的就是魔王的确很风.流,但是其实是个很无情的狠角色!难道你们都没听说过魔王的宣言?” “什么宣言?!”众人好奇的扎了堆。 “啧,你们这群崽子真是孤陋寡闻!魔王曾经说过,他的胞弟花折公子爱美人似折花,仙帝爱美人似养花,而他爱美人却只似赏花,只会欣赏,却并不会触碰!诶,说白了,魔王大人就是觉得那些俗物还不够资格让他碰嘛!!” “哎呀呀,这魔王明摆着就是一个风.流却无情的男人嘛!!” “别特么议论了,来了来了!!” 众人一听到这声呼喊,几乎全都从座位上哗啦一声站了起来,还伸长了脖子四下张望了起来。 果真,彼时是礼炮声此起彼伏,漫天的殷红花瓣,似花雨一般倾洒而下。 浮花宫正殿宴会厅之外是一巨大的广场平地,本来平日是用来操练兵马的,但是今日由于宾客爆满的关系,广场之上也是摆满了酒席,只留下了一条四人并肩而行的狭窄过道。 这时,过道之上缓缓走上了一队行走的人马来。 这对人马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正主的迎亲队伍。 但见队伍最前的是两个玉雪可爱的大概五六岁年纪的,一男一女的小花童。 两个小家伙脸上扬着让人见了都会十分舒心的笑容,甜美的酒窝立现,一双双没穿鞋子的小脚丫边是蹦蹦跳跳的走着,两只肉呼呼的小手边从臂弯间钩挂的精致竹篮里捧出一捧捧殷红的鲜花花瓣,欢快的往天际抛洒而去。 原本这些花瓣并不能飘洒的太高太远的,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了半空之上,不断有一只只身着着一身飘逸白纱裙的魔女站在云朵之巅,跳着水袖云舞,那每一次飞舞,每一次甩袖,每一次旋转身姿,旋转飘逸的舞裙,都会激起一阵又一阵的香风,将那一片片殷红的花瓣,吹拂的更高更远。 不得不说,这些陪衬,这些表演很美,很赏心悦目……但是,竟然得不到在场上万妖魔鬼怪宾客们的半点视线。 那是因为他们全部的视线,只一味投在了两个花童身后,相携并走的一男一女身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婚礼立刻取消 那是因为他们全部的视线,只一味投在了两个花童身后,那对相携并走的,极其登对的一男一女身上。 男子是雍容的,是高贵的,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一身红似火的喜袍加身,更添了几分神采飞扬。 而男子手中相携的女子,无疑是妖媚无双,娇娆万种的,一身黑底绣那朵朵妖异邪美的彼岸花的喜袍加身,让她更添了几分她眉眼偶尔流露出来的邪媚气息。 她容貌的确可堪倾城倾国,但,却称不上天下第一。 可偏偏,就是因为她这股子有意无意流露出的邪媚气质,让人无法挪开视线,不能挪开视线,让她变得特别,变得独一无二,变得令人心惊动魄。 难怪,常言道,邪恶的东西,总是那么吸引人,那么令人无法抗拒! 此时,别说宾客中的男子如何挪不开视线了,甚至不少女子女子,都忍不住对她为之侧目。 虽然不少女子的视线是嫉妒愤怒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魔妃,注定是所有人无法忽视的视线焦点。 “看来,本王从今天起,要成为六界所有男子公认的嫉恨目标了,这都要怪你啊,爱妃。”低声的戏谑说笑间,花浮影执起夜薇香与自己交握的小手,放在了唇边印下了一个轻吻。 夜薇香微微翘起了红唇的一角,细长的黛眉也是挑高了起来,血眸饶有兴味的斜睨向了花浮影印在自己手背上灼热的蜜色双唇,“本王妃从今天起,那可也要成为六界所有女子公认的妒恨目标了,所以我们呢,不过是彼此彼此,公平的狠……。” 她此言一出,即刻便惹得花浮影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又在夜薇香的额头上啃下了一枚狼吻,“爱妃啊,本王真是说的半点不错,真是要越来越爱上你了!你可得负责啊,爱妃!” 夜薇香不由剜了花浮影一眼,“本王妃现下不正在负责进行时呢么?” 没曾想,花浮影听了这话,却渐渐敛却了嘴角纨绔不羁的笑意,长臂一揽,便将夜薇香整个人揽在了自己宽大的胸膛里,低下头,蜜色的双唇恰到好处的附在了她的耳尖处,“爱妃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本王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的,对是不对?” 夜薇香被他突如其来大庭广众之下的暧.昧动作,弄得顿时一愣,当耳尖上传来他说话时吞吐出的灼热气息,和喷进耳朵里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时,大脑更是空白了一片了。 他的话中话,暧.昧的如此明显,她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只是,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因为她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对这一场婚姻,不过只是当成一场棋局来赌,何况这局输赢还未可知,她哪里有那个心思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一时间,夜薇香沉默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花浮影见怀中的她垂眸沉默,不禁失笑的屈指一刮她的嫩脸蛋,“难得一个玩笑能将爱妃如此了,看来本王在爱妃的带领下,没脸没皮功夫是越发的功力深厚了!” 夜薇香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抬起眸子狠狠的剜了花浮影一记,粉拳用力一下捶在了花浮影的肚子上,“少把你这类勾.搭女人的把戏用在我身上,不然……。” “还没拜堂呢,你们夫妻二人就开始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了,这是不嫉妒死我们这些旁观者,就不甘心还是怎样呢,臭种狼。”尧曲颜端着一只白玉酒杯,款款的从浮花宫的正殿里步步生莲般走了出来,带着一脸艳光四射的笑容径直朝花浮影和夜薇香走去,可是,虽然嘴上在同花浮影说话,一路上的玩味视线却是一刻都未曾离开过夜薇香一星半点。 花浮影哈哈一笑,将怀中的夜薇香搂的更紧了些,似乎无声在宣示着占.有权,“谁人不知道妖界美人如云,骚狐狸你可是妖界的第一美男,那别说你们妖界的美人为了倒贴你,长龙队伍已经排到妖界之外了,就更遑论这偌大的六界,哪家哪族的小姐公主不是巴巴的都想往你这玄玑门的三爷chuang上爬的?你还会缺美人么?何必说这么好笑的酸话来酸我们!” “这就是你臭种狼虚伪的太过了!”尧曲颜摇了摇手指,然后笑眯眯的遥手一指浮花宫里里外外的爆满的宾客,“你瞧瞧,你瞧瞧……这些闻讯特意从六界各地赶来的贵客们,哪个不是为了一睹你这新娘子的芳容风采而来的?你可敢说,这天下间,还能有哪个女子,能如我们的小师妹这般备受瞩目,引得天下轰动的?能娶师妹这般的女子,这天下可仅此你臭种狼一人有如此殊荣,本皇若是不酸,才是不正常吧?你说是也不是,香香小师妹?” 说到这,尧曲颜将手中的酒杯递到夜薇香面前,笑的风.骚极了,“师兄敬师妹起死回生,又为魔王唯一的妃这双喜临门的好事一杯。” 夜薇香笑对上尧曲颜表面玩味实则暗藏戾气的视线,“多谢三师兄的谬赞,与祝贺。” 说着,她便朝尧曲颜递来的酒杯伸出了手。 没想到,眼见夜薇香就要接过酒杯了,花浮影却突然先一手给夺在了手中,一仰头就给喝了个干净,末了,还一抹被酒水沾湿的唇,冲花浮影抱歉的笑道:“骚狐狸你酿酒的功夫真是越发的不错了,这桃花酿的滋味真是十里飘香啊,让本王着实垂涎,垂涎至极,哈哈!!” “哟~~护着你的王妃就是护着你的王妃就是了,何必还要找这般的理由来搪塞本皇,莫不是想故意回酸本皇一回吧?”尧曲颜佯装出一副很是不悦的样子来。 花浮影摆手讪笑,“岂敢岂敢,贵客至上的道理本王岂会不明白,现下有这么多的眼睛盯着,本王岂能冒如此大不韪,弄得天.怒人怨不是?只是本王的爱妃实在是不善饮酒,本王又不想博了师弟你的一番心意,这不只能……。” “没曾想你这头风.流的种狼也有收心袒护自己爱妻的一天,甚好,甚好……。”尧曲颜抚掌轻笑,神情却是渐渐忧伤了起来,“见你们如此鹣鲽情深,本皇真是艳羡不已呢,早知啊,当初本皇就该在前几天,答应某个小妖精的求亲,也不至于落得今儿看着你们浓情蜜意,而只得独尝这落寞孤独之苦的下场了,唉~~。” 听到这话,夜薇香眼皮子一跳,当即张口就要以吉时为由,准备阻扰尧曲颜这根本就没打算要停止的话题,却不料被花浮影那个笨蛋抢了话头。 “哦?这倒是稀奇事儿,好几万年了,本王可是从来没听说过,你骚狐狸被人求亲然后果断的拒绝后,居然还会有后悔的时候,可真是有趣呐!”花浮影一脸好奇的问向尧曲颜,“不知是哪位小姐能如此有幸,竟能头一个,让一向只爱自己的骚狐狸,也有思之如狂的时候?” 尧曲颜眸光闪烁的瞧向夜薇香,嫣唇扬起一抹诡异的笑,“这个能让本皇一直念念不忘,头一次尝到了后悔滋味儿的,不就是师兄你今日娶的香香小师妹……。” 三人的对话原是不怎么大声,可是这会子的时间,所有人都停止了议论,甚至还摒住了呼吸,就为多看夜薇香这个盛名六界的美人儿几眼,故而,如此宁静的氛围,大家又都是身怀修为的修行者,即便是想不听见三人的对话,也几乎是不能够的。 所以,原本还在为尧曲颜说出了自己同样心声而默默点头的众人,在听到尧曲颜这样意味深长,令人浮想联翩,呼之欲出答案的众人,几乎全全倒吸一口冷气。 众人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与自己的同桌伙伴默默的面面相觑,分明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同一个震惊的问题:敢情这妖皇尧曲颜不是来恭贺的,而是来抢亲的吧?! 然而,在这个答案明了在即,却偏偏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冷嘲热讽声给生生的打了断。 “颜颜师兄怎么说话老是喜欢故意这么吊他人胃口呢,不知道这般过了,可是要倒足了别人胃口的……。”随着这声讥讽的阴阳怪气儿的男声响起之际,花浮影和夜薇香身后行走的红毯尽头处,缓缓走出了一个正手推着一坐有一温雅男子的白玉轮椅,长相十足娇艳又娇媚的男子来。 这两个男子,容貌风姿是完全的南辕北辙一点也不相同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他们这般的走上红毯的模样,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和妖精,明明感觉很不和谐,却又莫名的吸引眼球,很是别致的独一无二。 这二人,在场的大家都不陌生,一个是高调的、被六界人人称为笑谈的,仙界有史以来的第一耻帝,姬玉槿瑟。 而这第二位,或许有些人不识得,有些人却是知道的,就是与这耻帝截然相反,无比低调的,六界人人尊敬的医仙,仙界的骄傲,姬玉莲逸。 尧曲颜笑看姬玉槿瑟,“可是瑟瑟师弟难道不知道么,师兄的话即便再如何倒胃口,只要不说便也罢了,却哪里比得,那些天生就长了一副倒胃口模样的人,有自知之明自个儿去藏起来也就算了,偏偏还要一副装作无知蠢钝的样子,见天儿的顶着这副脸孔四处招摇,实在令人不厌其烦,食难下咽,师弟若是遇见了,想必就能真的知道什么才叫做倒足了胃口的……。” “你!!”姬玉槿瑟气的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两眼几乎就要喷火。 眼看槿瑟恨不能要冲上去和他一向不合的克星尧曲颜打杀一番了,不想,槿瑟推着的轮椅上的姬玉莲逸,伸手拍了拍槿瑟紧捏在了轮椅推手上的玉手手背,温煦如春风般对尧曲颜笑道:“槿瑟就是心直口快,没有旁的意思,望三师兄不要见怪了才好。” 尧曲颜摆出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得意模样,摆了摆手道:“四师弟尽管放心好了,师兄我至少还知道什么叫做疯狗咬自己一口,还万万没有再咬回去的道理的……。” 那姬玉槿瑟听了,当即就是火冒三丈,气的跳脚,指着尧曲颜作势就要冲将过去,“你这个该死的狐狸.精……。” 姬玉莲逸一把拽住了姬玉槿瑟的手腕,沉声低喝一声,“看清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面!” 姬玉槿瑟闻言,视线连忙环顾周遭一圈,见周遭的所有人都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似是将自己当成猴戏的主角一般,这才咬紧了唇瓣,偃旗息鼓了要冲上尧曲颜面前的动作,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尧曲颜,再无任何言语和过激的行为了。 尧曲颜见状,轻哼一声,“总算是被老四给训教出来了些了,还真是不易呢!” “老三,若给本王面子,就不要再挑事儿了!”花浮影此时的笑容是僵硬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他还没找这只死狐狸算刚才想抢亲的账呢,现在这死狐狸居然还在这又开始带头挑事起来了,明摆着就是还想砸场子! 尧曲颜哼了一声,双手环起了胸,倒是没再多话了。 这时,姬玉莲逸自己熟练的推着轮椅的两只轮子,往花浮影和夜薇香行去,笑容和煦望着两人,“二师兄与小师妹今日成为夫妻,鄙人也无什么好宝贝送给二位做贺礼,便只得备了如此薄礼,望二位莫要嫌弃才是。” 说话间,他连带着轮椅,已至了花浮影与夜薇香跟前,随之,向夜薇香递上了一直放在膝盖上的一只玉色锦盒。 原本,花浮影想要抢先拿过锦盒的,但是夜薇香这次却先手拿到了手中。 “单是四师兄的心意就已经珍贵无匹了,即便送的不过只是一片鹅毛,师妹也是欣喜万分的。”夜薇香一边疏离的礼貌性笑道,一边不着痕迹的瞪了多事的花浮影一眼,手上是不急不缓的打开了锦盒。 现在四师兄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是个什么样的,她从来没有看清过的男人,她不知道。 但是,贺礼这种东西,明明是要拿去给专收贺礼的迎客偏殿就行了,可他却偏偏在这时,在这等场合迫不及待的亲手递给她,想必,那里面装的,不是一般的东西。 而且定和她脱不开干系。 所以,她也只能选择现在迫不及待的打开锦盒,一探究竟。 只是,当盒子一打开后,不过匆匆看了一眼,她已是脸色大变! “我一直都相信,师妹会喜欢这份贺礼的。”瞧着夜薇香与花浮影不经意的打情骂俏,姬玉莲逸捏紧了袖中的双拳,面上扬着温和无害的微笑,仰视向了脸色大变的夜薇香。 姬玉槿瑟同样一双眸子紧锁着夜薇香的面容,语气十分肯定的轻笑了起来,“你果然,真的是她。” 这几样东西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所以他才会知道,除了真正的夜薇香认得之外,假的夜薇香根本不可能会知道这些东西的真正用途! 而一直都未给莲逸正眼相待的夜薇香,此刻却是冰冷着双眼,一言不发的冷眼俯视着这个坐于轮椅上的男人。 里面总共三样东西,三只透明的琉璃瓶子。 一样是她非常熟悉的,一瓶血红的虫子。 这瓶虫子不是普通的虫子,而是当年,婪要求姬玉莲逸用来拓印她身上驭灵之术的蚀骨蛊虫! 她原以为他并没有成功拓印下来,想不到,他瞒了婪,瞒了所有人,他的确拓印下了刻在她灵魂深处的驭灵之术的心法拓本! 另一只琉璃瓶子里的东西,她也无法陌生,是一瓶白色的粉末,依稀间,她嗅觉极好的鼻子可以清晰的闻到,那是与孔非墨身上媚毒的香味一模一样! 而最后一只瓶子里的发着萤光的,似点点星光的会飞的的蛊虫,她也是近几日才熟悉的,却已经铭刻在了心上,成了一块心病的东西。 她不知道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但是她只知道,这个东西在婪的血液皮肉里,被她昨夜为他换药时,亲眼发现了。 她和花浮影都一直很疑惑的讨论过,婪是上古的,比古神还要可怕的存在,怎么会这么轻巧的变成了这副模样,曾经令六界闻风丧胆神鬼莫测的修为,如今就跟被蛀空了的朽木一般,千疮百孔的令人发指。 没想到,却是被一向温柔无害的四师兄下了这啃噬修为的萤光蛊虫,才如摧枯拉朽一般,造就了现在的修为尽失,昏迷不醒的下场。 聪明如她,怎会不知,他姬玉莲逸撕破脸,毫不避讳毫不遮掩自己的心性目的,将这些东西交予她,不但是在试探的她的真假,也是同样明摆着的,赤果果的威胁! 而所要威胁的目的,除了今日这场婚礼,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了。 花浮影将夜薇香的变化一丝不漏的尽收在了眼底,不由悄悄揽紧了在她腰间的大手,垂首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取消婚礼。”夜薇香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四个冷漠的字眼,手悄无声息的抚上花浮影揽在自己腰间的温暖大手,然后,无情的扯下。 “什么?”花浮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整个人有点发懵。 夜薇香一把卸掉了头顶上精致贵重的妃冠,然后双手捧着,递到花浮影的手上,娇娆的小脸上没有半点的情绪神情,眼睛没有任何的波澜,“我夜薇香,一个残花败柳,没有这个资格,做你魔王的爱妃。” 一席话,掷地有声,举众哗然。 谁也没有料到,刚才还那么恩爱,如胶似漆的一对珠联璧合,如今还没成功的结成,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畅言分道扬镳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花浮影反握住夜薇香的手腕,琥珀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一双血眸,英俊的脸上没有生气没有愤怒,反倒出奇的镇定,“你难道忘了么,本王当初求娶你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夜薇香摇头,几近木然的神情有了一丝笑色,“可我觉得,我并不足以与你相配,对不起,殿下。” 花浮影垂下眸,沉默了片刻,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反握住她小手的大手越勒越紧,“你,真的决定了?” 夜薇香也低垂下了血色的睫,睫毛投下的仄影遮挡住了她殷红瞳孔里的神情,红唇几乎要抿成了一条直线。 然,就在她红唇微启,答案就要脱口而出时。 “乐乐,多年不见,不想你一出现,便要嫁做二师兄为妃了……。”不知何时出现,何时走上了与夜薇香他们同一红毯的楚萧潇,一脸的苍白,一双水杏大眼,失了神采,全全只有灰白的忧伤在其中。 这样的楚萧潇,即便身穿着一身浅金色的龙袍,却也未添一个龙王该有的龙威,反倒这浅色的龙袍穿在他身上,更添了他弱不禁风,孱弱纤细的纤美气质,让人见了,心中会不由自主的无端生出一股子既想怜爱他一番,又想狠狠的蹂.躏他一番的复杂情绪。 毕竟,神龙一直都是傲世苍穹睥睨天下的物种,若是有朝一日,能有机会把这么高大上的玩意压.到自己身.下……那虚荣心自尊心,能不会得到巨大的满足? ——题外话—— 你有张良计,俺有过墙梯~~想要嫁人,别说门,就连窗户都木有~~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为什么四师兄你也成了这般 毕竟,神龙一直都是傲世苍穹睥睨天下的物种,若是有朝一日,能有机会把这么高大上的玩意压.到自己身.下……那虚荣心自尊心,能不会得到巨大的满足? 可惜了,现在不是了。”夜薇香硬生生将妃冠塞到了花浮影的手中,然后转过身,笑靥如花的看向了楚萧潇,迈步走了出去。 早在多年前,她就知道,她所认识的他们,各个都是演戏的顶尖高手,可是现在她的心情无比的糟糕,没有任何心情,再陪他们继续演下去。 她今日的昭告天下,本就是放手一搏,敢这么做了,她当然也不惧自己的身份究竟是否会曝光。 但是,所有的押注却落的现在的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得不…… 没想到她会这么自然自若,与当年那般无二,对自己施以这样的笑容,楚萧潇不禁一时怔在了当场,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了,看着她朝自己走来的样子,更是呼吸都忘记了,心跳也忘了跳动。 他原以为,这一切不过都是花浮影的一个局,所以他否认,也或许是心底不想去面对,刻意的去忽略,她真的是否还会重生的这件事情。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这个夜薇香竟然会是容乔! 他原本是说不出的愤怒的,但是,当姬玉槿瑟那句足以敲定她不是容乔,而真的是夜薇香的事实时,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一直都是她,一开始就是她,是她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让自己误以为她是容乔! 想明白了这些,他当然也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 “四师兄,我们该走了。”夜薇香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一个转身,恰好的站到了姬玉莲逸的轮椅后,微笑着扶上了轮椅的推手,低头对轮椅上的莲逸轻声道。 姬玉莲逸冲她温柔一笑,“好。” 两人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笑靥如花’,连原本该是新郎官的花浮影都被置之在外的像个局外人,仿佛……他姬玉莲逸才本该是今天的新郎一样。 大家看到这样的结果,全都惊呆了,彻底的风中凌乱了…… 楚萧潇眼睁睁的看着明明对自己迎面走来,言笑晏晏的她,却突然转了身,投到了姬玉莲逸的身边,只留给自己一个无情冷漠的背影……阴戾的阴霾陡然在他清澈见底的黑曜石眼瞳中,悄然晕染了开来。 计划,算计……乱了,全乱了。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花浮影一脸落寞,不舍的捂着自己手里的妃冠,看着她推着姬玉莲逸离开的,头也不回的样子,欲言又止。 一直乖乖旁观再也不闹事儿的尧曲颜,眼珠子一转,想清楚这前前后后的一系列阴谋,知道自己又被夜薇香这死丫头给摆了一道,一张美艳的脸蛋,瞬间变幻出了无数个颜色来,简直比变脸还精彩。 虽然他很想追上去痛扁这个死丫头一顿,但是一想到她就是利用了自己的心理,才设的瑶华河那一局,让他和姬玉槿瑟打的惨烈,又把矛头转向给了‘无辜’的楚萧潇,又是好一番厮打,事到如今,他除了只能哑巴吃黄连,又还能怎样? 连个狗屁证据都没有! 何况,现在有个眼色的人也看得分明,她现在是不做了花浮影的人,调转做了老四的人! 这么撂了臭种狼的蹶子,让臭种狼从此颜面扫地,从此还得让臭种狼顶上‘夜薇香抛弃对象’的头衔,臭种狼却连个屁都没放,也没有阻止的意思,这不明摆着么,臭种狼可不想为了这么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去和老四那个披着羊皮的猛兽杠上! 那他尧曲颜能现在去找夜薇香的晦气么?现在的情形,那就等于是在找老四这个可怕的闷葫芦的晦气,他妖界因为夜薇香这该死的女人设计还没缓过来呢,能在这个档口去和老四玩这么危险的游戏? 而作为姬玉莲逸的同伙兄弟的姬玉槿瑟,那自然是乐得屁颠屁颠的,临走前还得意的冲尧曲颜一干人等挥了挥玉手,“各位师兄师弟,风水轮流转,说不定明儿就是孤的仙界办酒宴了,今儿在场的记得都要来哦~~!” 说完,槿瑟还冲所有人抛了个媚眼儿,扔了个飞吻,在所有人郁闷的目光中,得意洋洋花枝乱颤的尾随上莲逸与夜薇香一同离去。 “……。”原本热闹非凡高朋满座的广场以及凑热闹从浮花宫正殿出来看戏的所有宾客,全都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我说臭种狼!你什么时候这么没种了!这眼见煮熟的女人都让给飞了,瞧你那窝囊样儿!!”尧曲颜一肚子气没地撒,只有指着花浮影的鼻子赤果果的讽刺道。 花浮影袖子一挥,挥出一道无形的气流,驱使这气流从过道旁的宴客桌上瞬间卷起一坛子美酒到了自己的手里,当即就仰头,不要命的气都不喘一下的,一口气竟将一坛子全全灌到肚子里。 咣当一声,被喝空的酒坛子被花浮影砸到了地上。 “终究……我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永远也比不过婪……呵呵呵……。”自嘲的笑着,花浮影狠狠一扯身上的对他来说已经尤为刺眼的大红喜袍,一把扯碎了扔在了地上,踉跄不稳的脚步踩着零碎了一地的喜袍破布,身子摇摇晃晃的不知要去往何处。 尧曲颜被花浮影这番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忙上前一把拽住了花浮影的手臂,满脸不解的问,“这怎么又跟大师兄扯上关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被尧曲颜扯住了手臂而被迫不得不停下了前进脚步的花浮影,只诡异的低笑了两声,并没有回答尧曲颜的问题。 尧曲颜见状,不满的蹙了蹙眉头,可内心的好奇心越发的重了起来,于是他便张嘴继续追问下去,可正开口时,花浮影的身体突然浮起一层夺目的金光,还将他整个人给弹飞了出去! 这是始料未及的,尧曲颜根本没来得及做好防范措施,只能任由自己就这么飞了出去,没想到的是,还没飞出多远,却被一道突然拔地而起的柔软雪墙给阻挡了下来。 噗哧一声,尧曲颜撞到了又软有冰的雪墙,整个人如倒头栽葱似的栽进了倒塌的雪墙里,弄得满身是雪,简直狼狈到了极点。 众人见到魔王和妖皇又莫名奇妙的打了起来,纷纷靠远点站,饶有兴味的观赏着这出戏的尾声,现下见妖皇尧曲颜如此糗大了的模样,都是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三师兄!你没事吧?”楚萧潇一脸担忧的快步走到了栽进了倒塌雪墙里的尧曲颜,连忙将尧曲颜从雪堆里给拔了出来。 “谢……咳咳!”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的尧曲颜一边咳出吃进嘴里的雪渣子,一边用手抹着沾了一脸的白雪。 “都是同门师兄弟,何须这般客气。”楚萧潇会心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丝巾,也替尧曲颜擦起了脸上的残雪。 原本忙活着给自己脸上的擦雪的尧曲颜乍一听到这话,手上袖子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又快速的将眼睛上沾染的一点雪擦掉后,有点发僵的双眼用力的眨了眨,瞪大了去看帮衬自己的楚萧潇。 “原来是你!”看清了是楚萧潇,尧曲颜原本感激的神情,变成了满满的深恶痛绝,手上更是毫不客气的一把将楚萧潇用力的推了开去,“给本皇滚开点!你个笑里藏刀的小人!!” 楚萧潇本是弱不禁风的,被尧曲颜这般毫不怜惜的重重一推,又本是猝不及防的,所以脚步倒退几步后,便踩到了地上的残雪,滑倒在了地上,登时,一张纤小的脸蛋就惨白惨白的了,眼眶也红了,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个痛的。 “三……三师兄……。”楚萧潇跌坐在地上,战战兢兢怯怯弱弱的仰头瞧着尧曲颜,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委屈可怜到了极致。 见楚萧潇如此,尧曲颜狠狠一抹脸上的雪渍,冷哼一声,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还想再教训楚萧潇几句时,不少围观的宾客突然上前来,将楚萧潇给扶了起来。 而且,还有他们同时还毫不客气的,纷纷指责起了尧曲颜。 一个小家碧玉的小美人一脸失望怒斥道:“以大欺小,欺软怕硬,想不到你妖皇竟是此等小人,真是教人好生失望!” 一个大家闺秀的大美人一脸痛心疾首道:“原本以为妖皇大人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想不到卑劣到了如此地步……想不到,想不到本小姐竟然有眼无珠了这么些年……。” “就是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辱自己的同门师弟,还不知道在背地里还怎么个手段呢!”其余众人纷纷附和。 作为被所有人同情的对象楚萧潇,一脸害怕紧张的缩在了人群里,胆怯的望着尧曲颜,两眼含泪,有些哽咽道:“萧潇,萧潇真的不知是哪里做错了,让三师兄这般生我的气,前几天竟派那般多的死士来刺杀于我……萧潇,萧潇只是来向师兄问清缘由,想和师兄赔礼道歉,萧潇真的没有恶意的,真的没有……。” 众人闻言,就越发的同情起了楚萧潇,对尧曲颜从不屑变成了厌恶,连平日惧怕尧曲颜妖皇身份尊贵的那点心思都没有了,一点也不给面子的,就开始指责鄙夷起了尧曲颜。 尧曲颜见自己一时间变成了千夫所指的‘千古罪人’,本就窝火的心里就更不痛快了,虽然很想爆捶一顿楚萧潇吧,但是看到这么多人帮衬楚萧潇,如果他当真打了楚萧潇,不定这些人就要来参合一脚,到时他能免得了和他们再大打出手一番吗? 两厢衡量下,尧曲颜顿时觉得,自己万不能真的再为了楚萧潇这个伪君子当了真小人不说,还要得罪天下人,这委实不划算,还更加合了楚萧潇这厮的盘算。 思前想后一番,尧曲颜狠狠吸了一口气,极力强压着胸腔里的那股无名怒火,指着楚萧潇咬牙切齿道:“你这个伪君子,给本皇等着!” 说完,尧曲颜便化作一股红色的烟尘,快速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瞧着尧曲颜颇为狼狈的逃窜离去的模样,被挤在了关怀人群里的楚萧潇,恢清澈见底的水眸里,稍纵即逝过一抹快意。 他可没忘记,尧曲颜这个狐.狸精,刚才竟然也敢打她的主意…… 既然她果真还活着,那这盘账,就得重新,慢慢算了。 ♀♀♀♀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 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 仙界入.口处。 “槿瑟,今后仙界的一切事物,你这个仙帝就要全权打理了。”姬玉莲逸将交叉交叠在了一切的双手闲逸的撑在了下巴上,神态散漫的说道。 正掏出进入仙界的玉牌的姬玉槿瑟一听这话,立即停止了手中掏弄的动作,一脸不解的瞥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夜薇香后,便将疑惑的视线才辗转投到了姬玉莲逸的身上,“这是为什么?” “你既然是仙帝,这就是你应尽的义务。”莲逸微微一笑,拍了拍槿瑟的手背,便扭头,对夜薇香温柔的笑道:“香儿,我们该回家了。” 夜薇香眉尖一动,心里很反感莲逸对自己一副丈夫温柔寵溺的模样,但面上却是只能回以同样暧.昧温情的笑靥,乖顺的应声,“好,我们回家。” 非墨身上的毒,婪身上的蛊,她不能坐视不理,她必须拿到解药,必须。 可她现在根本已经看不穿四师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但是从他恰到好处轻而易举的捏到了自己的两根软肋的手段来看,他不定是个比楚萧潇还要可怕深沉的男人,所以她现在只能乖乖的顺从,见机行事,不能反抗,不能。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四师兄会不会再做出对非墨和婪更不利的事情来! 姬玉莲逸伸了温润如玉的大手,牵起夜薇香放在轮椅推手上的小手,紧紧的牵了起来,鹅黄的双睫低垂,恰好的将一双玉色眸子里的阴霾遮挡的毫无遗漏,香妃色的薄唇牵出一抹漂亮的笑,“走吧。” 当他如珠玉落盘的美妙声音甫一落下时,他身下的轮椅便自发的动了起来,原地转了个个,往仙界入口完全相反的位置行去。 夜薇香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很想缩回那只手,却不敢缩,只得僵硬着,任由他牵引,声音佯装愉悦的嗯了一声。 眼看他们两个就要离开了,一直冷眼看两个温情脉脉的姬玉槿瑟连忙焦急挡在了莲逸的面前,有些愤慨的说道:“皇兄!你怎么可以这样有异.性没人性!好歹你也是仙界的长皇子,怎么可以为了一个臭女人,弃仙界于不顾呢!!” 他原以为以皇兄的手段,将夜薇香逼到了自己的阵营中来,然后回归仙界所用,习好驭灵之术,为仙界如虎添翼的! 想不到,皇兄居然为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要舍江山于不顾,估摸着是要把她藏起来过二人世界去了! 早知道这笔帐居然赔了皇兄又折兵,他姬玉槿瑟说什么也不该把她嫁给花浮影那厮的事情告诉给皇兄了! “槿瑟!”莲逸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美妙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寒意,“道歉。” 姬玉槿瑟闻言,差点跳脚,“让我给她道歉?!” 莲逸抿唇不语,冷凝着一张脸,一向温和的双眸此刻很是犀利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姬玉槿瑟。 夜薇香见状,原本还想装个好人,劝劝两人不要为自己闹得不愉快这种假客套的话,可是刚一张嘴,那被姬玉莲逸握在手中的她的小手,被他紧了紧。 顿时,她明了,姬玉莲逸明摆着是不让她管这档子闲事。 她心中蓦地冷笑起来,不让她管,她还不想管呢,乐得自在,也犯不着和姬玉槿瑟那个卑鄙小人再闹出什么有的没有的矛盾来。 自从脱离了梨上雪这个后台的帮衬以后,姬玉槿瑟这个仙帝本来在仙界已经是岌岌可危了,然而就在仙帝之位就要易主的档口,姬玉莲逸突然的出现,不但手段雷厉风行替姬玉槿瑟扫去了一切障碍,还运筹帷幄的将一直停滞不前了许久的仙界越发的蒸蒸日上起来。 故而,姬玉莲逸就成了姬玉槿瑟新的靠山,他的所有厉害手段,姬玉槿瑟也是看的明白,心中震撼到了害怕的地步。 所以,姬玉槿瑟虽不得而知姬玉莲逸这个从闲人变成了看不懂的厉害角色的大皇兄,为什么要这么苦心孤诣的帮助他,而不是干脆自己坐拥仙界的这个问题,但是从此再也不敢轻易去惹这个大皇兄了。 所以,此刻的姬玉槿瑟被莲逸的眼神盯得有些后怕,便只能闷闷的哼了一声,看都不看夜薇香一眼,扬着下巴阴阳怪气儿的说了句对不起后,当即就一甩袖子,拿着仙界的玉牌,独自匆匆的进了仙界,离开了此地。 “槿瑟年轻气盛有些不懂事,香儿,你可莫要与他计较。”姬玉莲逸对夜薇香无奈的笑道。 可笑,为何她有一种活了千多年的自己却要充大去让一个活了上万年的所谓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的感觉……夜薇香摇头,失笑,“不会,当然不会。” 姬玉莲逸微微点头,垂眸笑望着自己手中的,她的不堪一握的小手,渐渐有些恍惚失神起来,“犹记得,你曾经与我说过,你最想要的,是希望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永远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平凡人,可惜……这发生过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倒流了。” 说到这时,他猛然抬起低垂的鹅黄双睫,微微仰头,润泽的眸子很是温柔的看向她,“所以,我只能从头来过,这样,你可喜欢?” 明明不知道现在的他到底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假意,但是,这一刻的夜薇香,感觉到心脏,乃至灵魂,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 当一个男人,说为你放弃权利江山荣华富贵,只为了你,抛却一切,不计前嫌,要与你这样一个已经不贞不洁的女子,说一世一双人,白头不相离……说不动心,那,是绝对骗人的。 她觉得自己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毫不假思索的说,她愿意,真心愿意……但是,此时她的脑海里却开始不断的闪现着婪冰冷无情的模样,开始闪现着非墨伤心到癫狂的模样,甚至,还闪现过楚萧潇病态的狰狞模样! 她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不!”夜薇香惊慌失措的睁大了双眼,单手捂住了脑袋,五指狠狠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想不但是这样结果的姬玉莲逸浑身一震,双眼立即失去了光彩,双睫颤抖的垂下,泛了白的嘴唇扯出一丝自嘲的笑,“你果然不愿意……从来都是……。” 突然惊觉到自己说了本不该说的话,失了不该失的神,夜薇香连忙反手握住姬玉莲逸即将抽离开自己的温润大手,紧张的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没关系。”姬玉莲逸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紧扣住自己手的小手五指,一根一根的扯开,“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四师兄……不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被莲逸拒绝的一根根掰了开,夜薇香心底是无比的恐慌,面上已是显现出了从未有过的乞求之态。 ——题外话—— 情话有时最动人,也可以最伤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敢动他我就杀了你白夜未央 “四师兄……不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被莲逸拒绝的一根根掰了开,夜薇香心底是无比的恐慌,面上已是显现出了从未有过的乞求之态。 莲逸闻言,抬了眼睫,露出一向温润的一双玉色眸子里,不知何时已经盛满了森寒的阴霾,且就用着这样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绞着夜薇香的双眼,“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即便你曾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遗弃我,但是现在,我若不用那几样东西威胁你,你也是会心甘情愿回到我的身边……但是你呢!” 说道这,他素来温和的声音急转直下,冷彻到了骨子里,比冰刀还要锐利冷冽,“你却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警告我,你是为了那三件东西,你是为了那两个男人,才不得不被迫留在我的身边,为了提醒显示你有多爱他们,才不得不做出一副乖觉顺从的样子讨好我!甚至为了他们你可以委曲求全,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夜薇香从来没有见过莲逸这么可怕的样子,甚至连大声说话都是很少的,在她的眼里、心里、记忆里,莲逸一直是优雅的,是温柔的,是云淡风轻的,是善解人意的,就像一块触手生暖的润玉,就像一杯暖心暖胃的清茶,也像春天里的一股暖风……从头到尾,从内而外,都让人舒服到了骨子里。 所以一时间,她竟愣在了当场,木讷的双眼里,尽是陌生的色彩。 谁能告诉她,她那样的莲逸到底去了哪里,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个可怕男人,到底是谁? “放开她!!”凭空闪身显现在了莲逸与夜薇香身后的白夜未央冷喝一声,随即袖手一挥,将帝恨银弓祭出了手中,银箭攸的拉满银丝弦上,锐利且寒芒乍现的箭尖,,直指姬玉莲逸的头和胸口最致命的位置上。 因为夜薇香是背对着白夜未央的关系,所以并没有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但是白夜未央的声音,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听清了未央声音里的愤怒和胁迫成份,所以那刚一涌现在心头的,一瞬间的惊喜,都被浓浓的担忧取而代之。 所以,她连忙转身,展开双臂毫不犹豫的挡在了莲逸的身前,脸色难看的冲未央喝道:“放下你手中弓箭!!” 看到她又一次以身挡箭的姿态,白夜未央只觉喉头一阵腥甜,脚步发软的往后倒退了一步,声音缥缈无力的就好像抓不住的寒风,“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对我?到底为什么!求你告诉我,白夜!” 夜薇香一怔,但随即就想明白了过来,知道了他口中所谓的白夜,是谁,心中竟无法自控的升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失落感。 “未央,你看清楚了,我是夜薇香,不是你的白夜。”夜薇香微微一笑,难看的脸色倒是和颜悦色了起来,却无人发现,她带笑的眼睛里,一闪而逝的落寞。 白夜未央摇头,固执的注视着她,一步步靠了过去,声音是笃定的,“不,你是,你是她,我看了你那么多万年,怎么可能看错,怎么可能……。” “不,你错了,我是夜薇香,从头到尾,从来都只是夜薇香,你的白夜或许是我的前世,但,那也仅止于此。”夜薇香一脸认真了起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现在不可能再回到过去,时光不可能倒流,转世的今生更不可能与前世相等,未央,你明不明白?” “不!我不明白!!”未央痛苦的嘶吼起来,“你就是白夜,你就是我的白夜!!” 夜薇香紧抿起了红唇,静静的,没有表情的看着未央痛苦的模样,缄默不语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是别人的替身,即使是自己的前世,那与她而言,不过也是另外的一个陌生人而已。 未央见她不语,却满心以为她是妥协了,承认了,一时喜不自胜,三步并两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朝她展开的手臂伸出了手,“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会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也是愿意的,所以我们现在就走,去你最想去的地方,可好?” 眼瞧着他伸来的大手就要抓到自己的手臂了,夜薇香微微一个侧身,巧妙的避开了他的大手,神情开始冷漠了起来,“那你也应该记得的,当时的我还并没有答应。” 未央有些失落尴尬的将伸出去的僵硬在了半空中什么也没抓到的手,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憨态的笑了笑,“没关系,现在你答应也不……。” “我是不会答应的。”夜薇香强硬冰冷的打断了未央自以为是的话,随即下起了逐客令,“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闻言,未央妩媚的脸蛋当即白了几分,本是时常带了一股子忧郁却仍旧勾魂摄魄的一双紫眸,现下竟空洞险些失了颜色,发青的唇有些微的抖动,扯出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不,你是骗我的……。” “你不走,我走。”夜薇香近乎赌气的说着,便立即转过了身,走到了一直沉默的姬玉莲逸的轮椅后头,双手扶上了轮椅的推手,欲推着莲逸一同离开。 未央本是想要立即阻止的,但当夜薇香离开原来的位置后,赧然显露出了一直被她挡在了身后的,坐在轮椅上的莲逸,而看到了莲逸,未央空洞双眼顿时恢复了神采,瞬间想通了她要急切离开自己的原因。 故,未央便再次拉起了弓箭,箭尖再次对准了莲逸的头部,“我现在就杀了他,他便再也无法威胁你了!” “你要是敢动他,我现在就杀了你。”夜薇香五指骤然一张,祭出了血色的镰刀,毫不犹豫的架到了未央的脖子上,神情充满了冰冷嗜血的杀气。 垂眸看到架在自己脖子上冰冷的,嗜血的镰刀,未央身形顿时一晃,险些栽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弓箭啪嗒几声,跌落到了地上,激荡起了一连串凌乱绝望的音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白夜你总是这么对我?”此刻,未央的脸蛋已近死白,如同死去了尸体一样,充斥着泪光的一双紫眸,像极了一碰就会碎掉了两颗紫色的玻璃珠子。 见他缴了械,夜薇香便缓缓的收回了镰刀,很是不耐烦,甚至是趋于了厌恶的程度,冷声道:“我不是白夜,你的白夜已经死了,你给我看清这个事实,白夜未央!!” 语毕,她便不再多言,不再多看未央一眼,径直推着莲逸,快步的离去。 “是你!一定是你威胁她,她才会这样对我的!!”满脸受伤绝望的白夜未央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整个人仿佛魔怔了一样,像只发狂的野兽,杀气腾腾的空着双手就往轮椅上的莲逸扑去。 可是眼见他反扣成爪的双手就要碰到姬玉莲逸时,一只小手突然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上,使他顿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直撞倒了仙界门外的几根高耸入云雕着腾云翔龙的玉石大柱子,方才止了动作,瘫倒在了地上。 夜薇香用手背一抹未央适才喷溅到了自己脸上的滚烫血珠,看着手背殷红的血迹,看着瘫倒在地许久都没动弹的未央,不禁有些失神,有些自责自己出手未免太重了。 她懊恼后悔的甩了甩手,脚下一动,欲往瘫倒在地的未央走去,不料,身后一直沉默了许久的莲逸突然发话了。 “说你多情,可原来,你却如此无情,呵,看来你的情,是全全给了孔非墨和婪了。”怜悯的瞥了一眼远处倒地未起的白夜未央,莲逸冷嘲热讽的说笑着,便自顾的驱使着轮椅,扬长而去,一眼都未再看夜薇香。 望着莲逸头也不回的离去的疏离背影,夜薇香竟一时语塞,“我……。” 莲逸没有再理会她,渐行渐远的很快就要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这让原本要前去探望一下未央的她不免踌躇起来。 看看倒地未起的未央,再看看马上就要消失在自己视野里的莲逸,夜薇香一狠心,一咬牙,还是放弃了去探望的未央的念头,快步的往莲逸消失的方向追赶而去,末了,只得深深凝望了一眼那远处倒在地上的未央。 但愿,他会没事…… 倒地不起的未央并未昏死过去,两眼还睁得大大的,可是,却是没有焦距的仰望着仙界的九重天上,那袅袅绕绕时浓时薄的云雾,一行清泪,从眼角,无声的滑落。 然而,惊奇的是,一向没有风雨的九重天阙,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仍旧不愿起身的未央,无声的,绝望的笑了,“老天爷也为我感到难过了……对吗?” 他追逐了她几十万年的光景,生生世世的轮回,他不愿喝下会遗忘她的孟婆汤,所以忍受千般万般痛苦自甘剔去神兽之骨,寄生在冥界太子的身体里,守着轮回隧道,等了她一年又一年。 不知是多年后了,忽然有一天,他才从痴然的傻等中清醒,才发现了玄玑门的崛起,才发现了婪的存在。 他知道,有婪的存在,她必定是在的。 所以他装傻充愣,混迹进了玄玑门,为的就是不会让婪注意到自己,进而发现自己是白泽。 可是,他找遍了玄玑门,都没有找到她的存在。 可是他不死心,仍冒着风险留在了玄玑门。 为了不会暴露,他必须每天每时都强忍受着玄玑门中的龌.蹉之徒的羞辱……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见到她了,终于,等到她了。 可是,他却发现,她已经全然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笑,没关系,他就这么傻傻的守着她,就这么痴痴的看着她,那也是好的。 然,造化总是万般弄人。 千年前,因为她习得的驭灵之术,习成的是驭鬼一段,所以那时的冥界因她索取了不少恶鬼的关系,引起了一时的轩然大波。 万鬼在冥界闹得越发的厉害了,无奈,他必须回去冥界,平复这场骚乱,不然冥界有可能会被万鬼推倒,甚至万鬼不愿再被她所缚,会群起反噬于她。 那时的她,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初学者,他不能冒这个风险,让她处于这样的危险之中,所以,他是没得选择的。 然而,他刚前脚离去,她却闹出了逃离玄玑门未遂一事,还被梨上雪推进了万鬼窟,被万鬼啃噬殆尽。 他还是迟来了一步,进得万鬼窟翻寻,却如何也找寻不到她的踪影。 他一时恼恨,彻底倾覆了整个万鬼窟,找寻梨上雪复仇。 梨上雪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一招之下,就已经成了他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但是梨上雪是狡猾的,看出来了他是深爱与她,所以便告诉他,她并没有死,如果他敢伤害动她梨上雪,她也就真的活不成了。 不管是真是假,他总是没得选择,所以他并没有再动梨上雪。 但是梨上雪却死活不肯再交代出,究竟把她藏在了哪里,届时,婪也回了玄玑门。 无法,他只得放弃了和梨上雪的纠.缠不休,自己动身去寻她,那一次,他便决定,一定要第一个找到她,再不能让婪夺走她。 也是那时,梨上雪开始惧怕了他。 于是他开始混迹其它五界之中,专门挑三教九流多的地方或是宴会,如大海捞针一般,苦苦搜寻着她的踪迹。 也许是上天可怜他的一番苦心,或是被他执拗的深情所动容,竟在邀月湖尧曲颜举办的拍卖小.倌宴会上,终于让他寻得了她。 那时他不知有多高兴,比得到了整个天下,还要让他雀跃不已,连那原本觉得屈辱的心思,也是荡然无存了。 为了得到她,为了让她永远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他的确用尽了令人不齿的手段。 他知道,现在的她是个多疑的女子,所以他只得继续装傻下去,卑微的,只是为了减少她的戒心,快速的博得她的欢喜,哪怕,一开始只是怜爱,只是同情。 他用苦肉计,让她为自己难过,让她为自己牵肠挂肚,让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 然而,他怎么努力,怎么穷极了心力,她的心里,仍放不下那个男人,仍对他念念不忘。 她可以骗别人,甚至可以骗她自己,说她多么的痛恨婪,但只有他知道,她是爱惨了婪,爱到了骨子里,才会恨到了极致。 那时,他很痛苦,很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先一步找到她,把她藏起来,这样,那个进驻她心里生根发芽的,兴许就不是他婪了。 于是,他开始千方百计的阻挠她的计划,甚至在得知楚萧潇要对婪除之而后快之时,还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招来了不少婪的敌对,一同参与围剿婪的计划。 没曾想,却因此,自己又一次无心的将她推入了死亡的深渊。 他恨婪,但更恨自己…… 自那以后,他就开始消沉,开始醉生梦死,也就是在得知她还有一个女儿之后,才振奋起了精神,打算将她夺到自己身边,好好保护起来,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抚养。 这样,既为聊表对她的爱慕之思,也是为了让自己弥补一下心中的愧疚,更多的,是找到让自己继续孤独活下去的勇气。 到此为止,他已经失去了她三次,每一次,都只会让他更加的痛不欲生…… 没想到,却还要再经历更痛苦的一次。 到了玄玑门,参与了梨上雪要加冕弑兰为自己的义女的宴会席。 他知道玄玑门中卧虎藏龙,也知道有不少的男人同时都在为了她,而打起了弑兰的主意,所以无法,为了不因为自己的原因,再次让弑兰成为更大的目标,所以,他选择了继续装傻。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和婪竟然都没有死。 就因为在震惊她的出现,所以他晚了一步,没有从梨上雪的手中,救下小弑兰。 见她啼血悲鸣的模样,他心如刀绞,所以他下定了决心,就算逆天,负天下,失去性命!也要将她带离这个令她痛苦的地方。 那时,他知道自己当年都不是婪的对手,如今没了神骨的自己更不可能是婪的对手,所以他是打算豁出性命,保她周全离开的。 孰不料,这个傻女人,这个残忍的女人,又用了这样代他死去的方式,来惩罚他! 他几乎心如死灰,万念俱灰的唯有靠那一丝对婪的痛恨,勉强的维持着。 从那以后,他的生命全部投在了修炼,不要命的修炼里,为的,只是杀了婪,让自己了却这唯一的心愿,再了却这已经残缺而痛苦的生命。 原先,他只是抱着前来看个究竟的心思,以及守株待兔婪可能会前来的想法而来的,对她又再次复活的心念从震惊,很快就归复了平静。 以为这是一场局,所以他姗姗来迟,错过了许多,然而幸好,他却没有错过她。 或许她换了皮囊,脱胎换了骨,进驻了一只青蛇的身体里,完美的掩去了她原来所有的气息,和元神,但是,他那么爱她,爱到了将她的每一点一滴都融汇进了骨血里,哪怕她只是一个眼神,他都肯定无疑,她,就是他心心念念,爱到了灵魂深处的挚爱! 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会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不会再让她有任何离开自己的可能。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她现在俨然成了伤害自己,最深最狠的利器…… 到现在他也才明白,她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前世的她如是,现在的她,更如是。 从头到尾,都是他可笑可耻的一厢情愿,从头到尾,他只是个独自在唱独角戏的跳梁小丑! 她从来都是,不过在可怜他而已。 “呵哈哈哈……!”任倾盆的大雨落在自己的全身上下,白夜未央只像个疯子似的大笑起来,“原来,这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不是我还记得你,而你却忘了我,而是,不管你有没有记得我,你永远都不曾将我放在眼里,心里,更是连最微小地方都容不下我!” ♀♀♀♀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 夜薇香小心翼翼的跟随在莲逸的身后,不敢太靠近,却也不敢太远离,就像一个做错了事儿的小孩子,对父母始终维持着想靠近却不敢靠近的瑟缩样子。 莲逸下了仙界,没去多姿多彩的妖界,没去如梦似幻的神界,而是去了六界之中,最繁杂最混杂的人界。 的确,若是说到藏身之处,人界却是六界之中,最当之无愧的好去处。 因为六界所有的生灵都混迹在人类当中,气味混乱,是很难被敌人嗅到自身气息的,而且人类的皮囊又好掌控‘借用’,这一样,就更好的蒙蔽了敌人的视听。 不过,莲逸似乎并不是来藏身的,更不是像带着夜薇香来藏身,一路上他都不曾搭理过薇香,似乎把她当成了空气。 也不像是来游玩的,因为莲逸到过的每一条街道,或是遇到的每一个凡人,都毕恭毕敬的称他为一句医仙,莲逸是很温柔的回以每个人最和煦的笑容,一点架子也是没有的。 由此看来,这里的人与莲逸很熟,故而由此推断,莲逸应该是定居在了此地。 ——题外话—— 我喜欢四师兄那句,原以为你是最多情的,却是个最绝情的女人~~ 第一百七十章 四师兄你可知道我最不想毁了你 由此看来,这里的人与莲逸很熟,故而由此推断,莲逸应该是定居在了此地。 莲逸是仙界众所周知的医仙,这一点夜薇香是知道的,但是莲逸却很少为神仙们看病,因为神仙的病痛几乎是没有的,就算在外打斗受了伤,多半也是像莲逸讨要些加速伤口愈合速度的药剂,然后自己再用修为修复修复也就是了。 所以,莲逸在仙界之所以得到医仙这一称谓,并非是看病得来的,而是他炼制丹药而成名的。 无论是起死回生肉白骨的治愈药剂,还是突破修为的修炼丹丸,莲逸炼出来的东西,即便没有如婪那般有神农鼎在手炼出来的药丸趋于完美,却也是在六界之中,他说第二,无人再敢说第一的。 当然,他之所以无人敢动,倒也并非是他在仙界中皇子的地位,而是他的炼毒本事,比他炼药的本事,还要技高一筹。 所以,如他这么不好功名利禄的性子,才能在玄玑门中处在第四的位置而屹立不倒,无人敢欺。 说了这么多,原以为她了解的莲逸就全在这里了,没曾想,莲逸的手段,和未雨绸缪的心机,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看不到的。 她是忘记了,莲逸除了一手炼药炼毒的好本事,还有一项他许久都未用,也是不能再用的独门绝技,天机算。 窥探天机这种事,并非谁都可以有的,何况算计了出来,是要遭受天谴天罚的,故此,仙神两界再无人敢学此一技。 不过,即便那些神仙如何后天的学,都绝对没有莲逸这先天的天机算,算的准确无差错。 为此,许多年前的仙界曾多次避免了几次大的浩劫,都是因了当时还年幼气盛的莲逸,舍了一双腿和一只眼睛,先一步算到了浩劫的来临,仙界才得此先一步下手为强的机会,一次次得以让仙界幸免于难。 所以,莲逸对于仙界来说,是个有功之臣,而且又是大皇子,品行又端正,本才是仙帝最好的人选,但是莲逸却以自己身体残缺为由,拒绝了那登高一呼的帝王之位,只专心窝在玄玑门中,过着长期与草药打交道的无忧生活。 不过由此来看,她一次次被他抓到了包,估摸着就是他卜卦算到了的结果吧,而能将婪如此深厚的修为蚕食到了那个份上,又不得让婪怀疑到,估摸着,他怕是早就在千年前,甚至更早,就已经对婪下了那蛊了,只怕为的,就是今天对她卑微的胁迫手段了。 想到这里,夜薇香看着行在前头的,莲逸孤独的背影,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莲逸本是简简单单的,十分完美的一个男子,她曾经想尽办法避免再让他搅合到自己的恩怨中来,可到底,还是自己耽误了他,扰了他一池静好的秋水,是不是? “咦?姑娘,你可是医仙公子新纳的小.妾?”一个买菜过路的大娘,突然一把拽住了夜薇香,一张菊.花似的老脸布满了八卦的表情。 夜薇香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深吸一口气,有些不能抑制的闷闷不乐的反问向大娘,“您的意思是说,姬玉莲逸这厮已经妻妾成.群了?” 大娘闻言,有些责怪的拍了夜薇香小手一下,“怎么能对医仙直呼其名呢!简直太没规矩了!虽然你长得有几分姿色,但医仙大人家里,哪个妻妾不是美貌如花,小心你这么没规矩是要失寵的勒!” “……。”夜薇香不语了,脸色比吃了只苍蝇还难看,双眼更是危险的眯了起来,有些恶狠狠的瞪向了莲逸越来越远去的背影。 什么不食人间烟火,无功名利禄美色的完美男人,看来根本又是假象! 夜薇香紧紧地捏起了双拳,不管大娘继续的絮叨,径直风风火火的追上姬玉莲逸,一边咬牙切齿的冷哼着,“本小姐倒要看看,你那成群的金屋藏娇们,到底有多么的貌美如花!” 姬玉莲逸虽是表面的确对薇香冷漠视若无物的可以,但实际……却一直在故意放慢进程,在等她,也在,偶尔的关注于她。 因为,他其实不舍她离开,真的难以舍弃。 见她像个小偷小摸的,像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似的在自己身后跟着,他的愤怒便已经消退了不少,可现下,用了顺风耳,听到了她和大娘明显是吃醋的对话,便更是生了笑意。 “这个小丫头……。”莲逸心情多云转晴的轻笑一句,便加快了身下轮椅的速度,免得让那个吃醋的小女人发现他故意停了下来在探听她和大娘的对话,那,可就不妙了。 要知道,现在她的修为几乎已经是如日中天,估计是对手的已经寥寥无几,他这顺风耳不值一提的小把戏,指不定一下子就会被她给看穿了。 事实上,莲逸的担忧完全是多余,因为下一刻所发生的事情,根本让夜薇香已经无暇顾及他这些小手段了。 “嗳哟~~这不是医仙公子么?”一个衣着夸张暴.露,还一口龅牙满脸麻子的胖女人,色迷迷的指着轮椅上的莲逸,发嗲的惊呼了一声。 莲逸和夜薇香几乎是同时被这声鸡皮疙瘩的足矣掉下好几斤的发嗲声喊得虎躯一震…… 震过之后,莲逸仍不改笑脸,对丑胖女人点颔首道:“钱小姐你好。” 这丑胖女人一见莲逸对自己又是笑的好看,又是喊得好听,当即就心花怒放了,长满龅牙的大嘴几乎是垂涎三尺,咽唾沫的声音那就跟饿狼似的,“哈,哈哈,多日不见,公子还是这么高贵优雅,真是令人赏心悦目哟!” 一边色迷迷的调笑着,丑胖女人还跨着大步,甩着大.胸大屁.股就朝莲逸走了过去,伸出肥胖的大手就要往莲逸的脸颊摸去。 眼尖的夜薇香看出了丑胖女人的不轨意图,先是暗骂莲逸就是个祸害一声,而后也顾不得是不是会被这些凡人看穿自己是个异类妖孽,使了瞬间移动的功夫,眨眼就到了本来已经离了她较远的莲逸身前,一把巧妙的推开了那胖女人的咸猪手。 “相公~~你可真是太坏了,人家不过才去看胭脂的一会子功夫,你就开始在这当街调.戏起良家妇女了,还不快回家给我面壁思过去~~。”推开胖女人的咸猪手之后,夜薇香便开始假装起了拈酸吃醋的小媳妇模样,嘴里说着教训莲逸的话,可动作嘛,却是又大胆又火辣的干脆一屁.股坐到莲逸的双腿上,双手跟蛇一样圈上了莲逸的脖子,身子几乎全部都贴到了莲逸的身上…… “……。”莲逸陡然僵硬起了整个身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虽然他很想喊冤,很想说她根本就是在颠倒黑白,还想说……她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她这明摆着是故意的,是故意整治他! 感觉到莲逸瞬间僵硬了住的身体,夜薇香得逞的勾起了得意的笑容,于是小屁.股故意在他双.腿上扭了扭,面上装出一副撒娇的小女人样子,一点他的鼻子,撅着红唇不满的娇嗔道:“快一点嘛~~我们快点回家去~~。” 一听到她这意味难明,令人足矣浮想联翩的‘请求’姿态,莲逸顿时脸轰得热了起来,脸颊浮起了两片可疑的红云,果真是赏心悦目,变得有些暗哑的嗓音吱吱唔唔的发了出来,“别……别这样……。” 夜薇香见状闻言,血眸顿时暗了暗,方觉周围投在莲逸身上热辣的目光越发的多了,夜薇香突然心生一种想把这个男人给藏起来的念头。 可还没等她把这个念头付诸行动,她整个人突然被一股怪力,给瞬间从莲逸的腿上提了起来,然后直接被扔到了地上。 幸而她有一身睥睨六界的高深修为,一个鹞子翻身就从轻松的地上一跃而起,并未丢脸真的被扔趴在了地上。 “哟!你这个骚.狐.狸精原来还是个练家子呢!”那丑胖女人甩了甩适才提起夜薇香的那只咸猪手,一脸鄙视的看着比自己矮小了几乎一半多的夜薇香,啐了一口道:“胆敢当街调.戏我们的医仙公子,还假冒我们医仙公子的妻妾,真是好不要脸!” 对于丑胖女人如此堂而皇之的贼喊捉贼的言语行为,夜薇香好笑的耸了耸肩,“没关系,比起您的脸,我的实在薄的太多,简直跟您的脸皮完全没得比,可以忽略不计,忽略不计。” 说着,夜薇香便扯了扯自己娇嫩的小脸蛋,讥诮的望向了丑胖女人几乎要垮下来的肥嘟嘟的肉脸。 顿时,围观的众人发出一阵隐忍的哄笑声。 丑胖女人虽然长得像头猪,但似乎脑子并不似猪一般愚蠢,尤其是看到听到了周围众人的嘲笑的目光和笑声,顿时气的满脸涨红,肥手颤抖的指向了夜薇香,“来人!把这个胆敢嘲笑本小姐的狐.狸精给拿下!!” 下一刻,但听一声整齐的‘是’字一响起,人群里便顿时涌出了一帮子的拿着棍棒刀枪的,身穿劲装五大三粗的男人来。 十几个男人得见夜薇香在这凡间确实是少有的妖媚容貌,差点没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了,一个个眼冒精光摸着下巴,朝夜薇香不怀好意的猥.琐笑着,步步逼近,“哟嗬,小美人儿长得不赖,哥儿几个还真是不舍得下手了!” 那丑胖女人原是见自己的手下都被夜薇香的容貌给迷倒了,很是不悦起来,可是一听到手下们这么无耻的调.戏台词,顿时小眼珠子一转,轻浮的笑着命令道:“抓住这个骚狐.狸精,任由你们哥儿几个随意享用!” 男子们一听,都很是感激的大笑起来,“多谢大小姐赏赐!!” 说着,便开始如狼似虎般,朝夜薇香扑了过去。 夜薇香扫了这十几个粗糙男子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小嘴,扬着嚣张的笑靥吹起了涂满了曼珠沙华花汁的鲜红蔻丹的手指,“本小姐正好最近手有点儿痒极了。” 说罢,她手腕凌厉的一翻,袖子里陡然抖出一把短剑在了手中,杀气腾腾的便对扑来的男子们发起反击。 然而,没曾想,她刚要动手,手腕却被人一把拽了住,让她无法动作。 垂眸侧目下,她见是莲逸,有些生气的道:“为什么阻止我?!” 莲逸也是动了怒,脸色铁青道:“他们都是凡人,你不可以随意杀害他们,会破坏六界的平衡,还会招来捉妖师的!” “你觉得我会怕?”夜薇香一听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安危,气愤便下降了不少,一副无所谓惧,傲气凛然的轻笑起来。 莲逸见她笑靥如花,立马别开了脸,甩开了她的手腕,负气的冷淡道:“我只是怕因为你,而毁了我在这的生活罢了。” “……。”夜薇香立时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生气的抬起一脚,直接踹飞了正在这个他们说话的空当,已经朝她扑来的一个倒霉男子,倨傲的朝莲逸抬高了下巴,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似的,似乎在示威,她就是要痛扁这些胆大包天的凡人,你又能奈我何的样子。 莲逸气的面色发寒,立马猛地钳住了她的手腕,一边往朝她扑来的十几个男子撒了一把不知名粉末,然后拽着她快速地离开了作案现场。 气鼓鼓的两个人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弯绕绕,进了一片离刚才的闹市并不远的幽深竹林里。 进了这竹林,扑面而来的都是馨香的竹子味道,非常的好闻,也非常的沁人心脾,让两人的火气,都下降了不少。 环顾了这深深似仙境的,云雾飘渺的竹林一眼,夜薇香愤愤的扭起了被莲逸如同铁钳一般箍住的手腕,“放开!” 莲逸不语,一味拉着她行进了竹林深处的一座别致的绿竹屋内,砰的一声,狠狠的甩上门扉,而将她一把甩在了门扉之上。 夜薇香吃痛的顺着门扉,滑倒在了地上,垂下了脑袋小脸,倔强的,眼眶有些委屈的湿润了起来。 “抬起头来。”莲逸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滑倒在地的她,带着命令般的口吻说道。 夜薇香不听,反倒更加执拗的将自己的整颗脑袋偏要埋进自己的双膝里去。 莲逸见她这么小孩子气的表现,顿时怒急生笑,伸出大手去抬她的小脸,只是一触到她的小脸上湿濡的一片,他顿时怒气全消了,担忧的诱.哄起来,“乖,别生气了好不好?都是师兄的错,是师兄不对,让师兄看看,刚才他们有没有伤到你,可好?” “为了你的什么狗屁平凡生活,你当真要我忍着被他们羞辱而不还手是不是?”夜薇香一把挥开莲逸触摸自己脸颊的大手,猛地扬起泪水肆意的小脸,十分气恼激动的质问道。 得见她伤心至此,泪流满面的模样,莲逸一颗心都揪了起来,紧张心疼的就着自己的衣袖,就替她擦起了眼泪,轻声温柔的微笑道:“傻瓜,怎么会呢,师兄不过说的是气话,师兄只是不想你总是双手沾满鲜血,尤其杀害凡人极易引起天雷神罚,师兄不希望你会有那一天,明白吗?” “真的?”夜薇香仰头瞧他,眨了眨被泪水浸湿的眸子,像个好奇宝宝似的。 莲逸见她如此可人儿,便是忍不住,倾下了身子,倾下了唇,在她的眼睛上,印下一枚轻吻,声音如水般柔到了极致,“当然,师兄怎么可能让他们碰你伤害你呢。” 夜薇香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呼吸有些急促,紧张的眨巴着眼睛,巧妙的避开了这个越来越暧.昧火热的问题,“对,对了……刚才,你给他们撒了什么东西出去?不会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吧?” 得了莲逸的提醒,她也的确想起了凡人不可随意乱杀的戒律,若是莲逸为了她,却破了仙界这戒律,不但可能会被逐出仙界,剔除仙骨,再受到天罚,那她岂不是要罪该万死了么。 “放心,不过只是足以让他们痒上十天半月的痒痒粉罢了,死不了人的。”莲逸知她是在担忧自己的安危,不免心尖软的一塌糊涂,可是因她眨眼的关系,她那卷翘浓密的血色长睫挠动到了自己的开始发烫的唇,心尖又是奇痒了起来,让他一时间,好生的难受。 作为罪魁祸首的夜薇香不但丝毫不知道收敛,还像个小妖精似的咯咯的笑了起来,“呀,那他们岂不是要惨上好一阵子了?” 莲逸见她笑的如此风情万种,一时想起适才那些围观的男子们垂涎她美貌的样子,不禁又气恼了起来,张口就一咬她的娇俏小鼻子。 夜薇香吃疼的闷哼了一声,伸出小手推拒起了莲逸越发逼近的胸口,“别这样,你会摔下来……。” 没曾想,她的话音还未全部落下,莲逸竟真的从轮椅上摔了下来,还径直摔倒了在了她的身上…… 一时间,气氛既尴尬,又暧.昧的火速升起了温度。 被压.在莲逸身.下的夜薇香很想推开莲逸,但是一想到他腿脚不便,自己若是这么做,是否会伤到他的尊严,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可是,莲逸是有重量的,压的她都快喘不上来气了,何况,两人的脸现在也贴的如此之近,能清晰的闻到彼此的呼吸,让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简直,让她越发的呼吸困难了。 偏偏,她现在除了不能动手,也是不能动嘴的,因为,莲逸的唇,就贴在了她的唇上…… 想必,她若是嘴皮子稍稍一动,就能与莲逸,彻底的唇.舌纠.缠了。 她深觉现在的自己是配不上莲逸的,莲逸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即使他这次做了这胁迫她的事情,但他那根深蒂固在她心里崇高而不可染.指的地位,是不能够被撼动的。 若说她对他没有心动,那绝对是骗人的,这么温柔美好的男人,永远对女人都具有最致命的吸引力。 当年在玄玑门,每每她最无助最伤痛的时候,陪在她身边,毫无所求的帮助她的,至始至终,只有他莲逸一人。 这样的男人让她如何不爱?但是,她却不敢爱,不能爱。 她的爱只能毁了他,只能污染了他这株清莲。 而他,却是她最不想毁坏,最不想伤害的男子,因为他是她心中最美好的一片净土。 即便她现在已经是罪不容诛罪大恶极的坏女人,她仍希望,在莲逸这里,可以保持着最后一丝不垢不净。 两人眼观鼻,鼻观心,从迅速攀升的暧.昧温度,开始逐渐的平复了下去,甚至将有降到冰点的驱使,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起来…… 直到莲逸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不再去对视夜薇香明显是不愿神情的眼睛,伸出两手便撑在了她身子的两侧地面上,幸而他多少还是有些修为的,所以使了些悬浮的法力,才得以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量一些,起身也就不那么吃力了。 莲逸起身离开夜薇香的身子后,便翻.身坐在了夜薇香的身侧,虚浮飘渺的扯了扯唇,而后又温和的笑着岔开了话题,“做了千多年的妖魔,你可会想念凡人吃食的味道?” 莲逸离开后,夜薇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原本正要对莲逸说声抱歉,却听到莲逸这般说,便着实来了兴致,“师兄这般一提,我的确是有些怀念了。” 但是怀念归怀念,一旦想起那段在现代的凡人生活,就会不约而同的,想起那个男人来…… ——题外话—— 原谅四师兄介么晚才出来,可怜~~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冰释前嫌浓情时小三出现了 但是怀念归怀念,一旦想起那段在现代的凡人生活,就会不约而同的,想起那个男人来…… 那个男人,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一想到,夜薇香很是一惊。 明明在现代陪伴自己十六年的男人,只是那个男人的替身罢了,自己怎么会这么可笑的只独独想起不是抚养自己的那个可恶男人来? 虽然她的确越来越怀疑,这两个人或许原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那个男人故意安排的,想让自己恨他的戏码,但是,她毕竟还没有向他求证过的,是不是? 若不是昨夜花浮影的告知,她甚至到现在,还满心的以为,那个男人真的为了让自己恨他,而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原来,这所谓的父母也是假的,什么娘亲夜华浓,那其实,本就是自己! 夜薇香狠狠甩了甩头,现在不是想这种无聊事情的时候。 可是…… 夜薇香抬眼见莲逸兴致勃勃的模样,心里变得犹豫起来。 她不能再伤害四师兄了,也不能那么肆无忌惮去向他要求解药,这不但会伤害到四师兄的自尊,继而更会让他变得更加愤怒而已。 届时,这样和.谐的氛围不会再有了,不定他又会赶走自己,到那时,再想拿到解药就会难上加难了。 “在想什么,还不快点扶我起来,你是打算让我们继续坐在地上到天明不成?”莲逸略带调侃说笑起来,却无人发现他笑容中那一闪而过的苦涩。 夜薇香做恍然大悟状,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颇为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粉舌头,便乖乖的去扶起莲逸,边尴尬闪烁其词的解释道:“不过在想一些在做凡人时,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儿罢了。” “原来是这样。”莲逸含笑点头,聪明的并不继续追问下去,他可不是个傻瓜,在她做人的时候,谁都知道她是和谁在一起的,许是她是想不明白的,但他可看的明白。 从头到尾都是婪这个可笑的男人对她撒的情网,将她困在了其中,让她对他又爱又恨,永远都得不到解脱…… 所以再继续问下去,不过是徒增难受而已,他姬玉莲逸可不像婪这个无聊的男人,这么喜欢玩虐.人又极其自.虐的游戏。 他只是想,用现在这一切,取婪而代之罢了。 将莲逸扶上了轮椅坐下后,夜薇香也只是点了点头,乖乖嗯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她可不是个蠢的。 “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莲逸温柔的笑着抓住了夜薇香的小手,便开了门扉,出了适才这令两人本心悸不已的窒闷屋子。 踏出屋子后,两人均是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意味并不相同而已。 这座绿竹屋不但看起来很是别致,而且空间也是非常大的,凡事人类所需的一切生活用品,这里都是应有尽有,并且安放的有条不紊,十分的整齐洁净。 夜薇香见了不自觉的掩嘴轻笑一声,“原来四师兄是个处.女座呢。” “嗯?”驱使轮椅自发行走的莲逸听得了她的话,有些责怪的斜了她一眼,尴尬的抿了抿唇,“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能把那两个字眼随便的挂在嘴边呢,咳,还竟然让师兄与那两个字挂钩,你实在是……。” 夜薇香乐的咯咯直笑,像个淘气的小孩子似的,都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若不是莲逸牵着她,她怕是要笑到地上打滚去了。 “……。”莲逸见她如此模样,不禁无语了好一阵,好一会子,才闷闷的责怪道:“到底有何好笑的……。” “嗳哟!笑死我了!!”夜薇香笑的有些发了昏,竟说着说着,就弯腰俯身下去,吧唧在莲逸脸上亲了一口,嘟着幼红的唇笑道:“师兄,你怎么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呢!” 亲完,说完,夜薇香这才发现自己又越界做了不该做的事儿,不禁心下懊恼,笑声也是渐渐尴尬的戛然而止了。 莲逸有些讷讷起来,其实他是在感觉着自己脸颊上,她那主动献上的香软红唇,触碰的美妙感觉…… 一时间,气氛又微妙回温了起来。 其实两人在玄玑门熟识后,举动就一直十分的亲昵无间,不过那时,那层所谓的‘师兄妹’的窗户纸并未捅破,可现在,明显局势已经大为扭转,很是不同了。 自然,那做出的某些事,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结果的含义都已经是变了味的了。 既是懊恼又是窘迫的夜薇香,正不知该怎么化解现下自己制造的,又开始无法控制的暧.昧局面,扑闪的两只眼睛便闪烁尴尬的四处张望起来,再得见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时,便赶紧缩回了自己的被莲逸越捏越紧的小手,蹦跳着跑进了他们面前的厨房里去了。 “师兄,你这的食材真是又新鲜,又清香呢!”进得厨房,夜薇香便捻了一颗竹篮里的新鲜小番茄,一口就给吃进了嘴里,像只小馋猫似的。 莲逸瞥了自己又空落了的手心,微微叹息一声,见她如此,只得面上对她扬起了寵溺的笑,“我初来乍到时,便看上了这片竹林,那时还恰巧救了一只小竹精,所以至此以后啊,这个小竹精便总是每日清晨来送上这些新鲜的瓜果蔬菜给我,让我着实省了开垦种地的心思,因了我并未带得随侍,这小竹精倒也是体贴,还会每天前来为我做饭打扫……。” 原本挺高兴的夜薇香在听着听着,笑容却渐渐的淡了下去,手里把玩着的一只青苹果,被她尖长的指甲有意无意的刻画出了深深的痕迹,“原来,不是师兄是处.女座,而是因为有心灵手巧的小精灵对师兄体贴入微啊……。” 莲逸听到了夜薇香轻声的嘟囔,却并不听得十分清楚,只得疑惑的问,“香儿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没什么。”夜薇香耸了耸肩,喀嚓一声,狠狠对手中的青苹果咬了一口,一副状似不禁意的,含糊不清的问道:“听说,师兄在这凡界可是坐享齐人之福了呢,别人都说师兄美眷如云,可现在师妹我还未见一个美人儿,师兄就别再玩金屋藏娇的游戏了,让师妹好开开眼,什么凡人能得了师兄的慧眼青睐呗……。” 啧,这话一出口,夜薇香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咋就这么酸不溜丢的呢? 看着手里被咬下了一大口的青苹果,她了然的笑了,原来是这果子太酸,实在是太酸了…… 连夜薇香自己都迅速的醒悟自己的话有多么酸的人牙疼,莲逸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莲逸微微垂下眸子,遮掩住眼中得色的笑意,握拳在唇前轻咳一声,一脸无辜的抬手指向了院子里的那一片海洋一般的花卉,“我想市井大概流言的所谓的美人儿们,就是它们了……。” 原本眼神闪烁的夜薇香在听到这话后,便立即正了眼色,顺着莲逸漂亮的手指看向了院子里的那一片花卉。 可是没想到,夜薇香看了之后不但没有高兴,反倒脸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声音已是抑制不住的,满满的不悦,红唇都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来,“师兄还真是会玩高瞻远瞩的好战术呢,自己亲手养出来的花妖花仙,那必是最合自己的心意,就算等个几百年,才能等到她们得道化作人形,那的确也是算不了什么的。” 闻言,莲逸当即扶额,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他这根本就从来都没有过的想法,只得无奈又无语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真是想撬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为自己吃醋那当然是非常好的一件事,因为那足以证明她在乎自己,但是,一个女人若吃醋吃的这么无理取闹,还脑子转弯转的这么深远,绝对是……令人头疼。 相当的头疼。 “哼!”夜薇香狠狠剜了莲逸一眼,抿紧了唇,打算不跟他这个无耻之徒说话了,顺手拿起砧板上亮晃晃的菜刀,开始对竹篮里的一系列蔬菜进行魔鬼式的挥砍。 可怜的蔬菜被砍的七零八落,不成了菜形儿,就连水果都难遭魔刀…… “……。”莲逸见状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身下的轮椅自发悄悄的带着他离了厨房稍远一些的距离才停下,免得呆会那不长眼的菜刀说不定就要殃及他这个池鱼了。 “香儿,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呢?”莲逸仍止不住挠心肝的好奇,不怕死的,好声好气的微笑问道。 “……。”不语的夜薇香翻了翻白眼儿,不就是会做饭么,什么狗屁小精灵会做,她就不会了么?笑话! 这般愤愤的想着,她对灶台打了个响指,立时,灶台里的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灶台上的铁锅便热了起来,然后她便往锅里倒进了菜油。 可谁知道,这菜油刚一进锅子里,那大火突然轰得一声,蹿高了起来! 因为这都是一瞬间发生的情况,夜薇香也完全没有料到,不就是简单的炒一个菜,居然还能把火给炒起来了,所以以至于她躲闪不及,顿时就被火焰熏得小脸黑乎乎的,前额的一些垂下的刘海,也被烧的焦糊…… 莲逸在火势一起的时候,就本能的抬手挡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待回过神来,才驱使着轮椅,一脸担忧的往厨房里行去,一边还焦急的问道:“香儿,可有被伤着?” 待烟火褪去,莲逸走近了才发现,此时的夜薇香是多么的……滑稽。 强忍着想要捧腹大笑的冲动,莲逸赶紧握拳在唇前,大声的咳嗽起来,双唇抿的紧紧地,就怕自己给笑出了声。 不过夜薇香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好笑,只见莲逸咳得这么厉害,那一肚子的闷气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赶紧扔下手中的锅铲,忙跑到了莲逸的身前,一边拍起了莲逸的背,一边忧心的问,“师兄你这是怎的了?!” 莲逸咳得双颊绯红,连忙摆手,可一见夜薇香那搞笑的脸蛋凑得自己这么近,本是想说出没事二字的话,生生脱离了嘴之后,成了放肆的大笑…… “……。”夜薇香无语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搞什么,这厮难不成在拿自己开刷? 见莲逸从来没笑的那么欢乐的样子,夜薇香更加充分了的得到了这个肯定,便生气的将原本在给莲逸顺气的背上的小手握成了拳头,狠狠就给了莲逸一锤子,“让你没事拿我开涮,可恶的家伙!!” 本来假咳的莲逸,顿时就成了真咳……而且还咳得比之前更狠了。 不过夜薇香见状,已经没有了再去怜惜他的心情,冷哼几声,便又开始了她的做菜之旅。 莲逸见状,实在是怕这个丫头呆会把厨房给烧着了,索性行到了灶台下,一边咳嗽,一边开始进行人工式生火。 夜薇香见他如此倒也不阻止,她也不想阻止,因为她还没见过四师兄这个家伙生火做饭的样子是什么样的呢。 没曾想,莲逸成功的将火生了起来,而且还挺娴熟,也挺有模有样,而且不但丝毫没有损毁他的仙人之姿,那明亮的火光照耀在他温润的脸庞上,却还是煞是好看的。 欣赏到这,夜薇香忽的脑子一转,四师兄生火如此娴熟,想必定是经常生的,而且四师兄自己刚才也讲了,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死竹精每天都会前来为他做饭打扫,那说明了什么? 不就是说明了,这该死的四师兄居然天天以现在这个模式和死竹精在相处,那是一个生火一个做饭,一个眉来一个眼去,一个夫唱一个妇随…… “呀!可恶可恶可恶!!”越想越深入,越深入就越是生气的夜薇香拿起两瓶辣椒面,直往锅子里面倒…… 不过倒辣椒面的结局是……呛得她自己是泪流满面。 听到啜泣声的莲逸自灶台前悄悄的探出头去看她,见她哭了,那心里着实是心疼不已,本是想开口安慰她几句,可乍一见她正因抹泪而更加花了的脸蛋时,又是实在没忍住,肚子一阵痉.挛,只得再次憋笑憋的连连咳嗽起来…… 于是呢,两人就维持着这样怪异却又十分和.谐的氛围,一前一后,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 最后的成果却是…… 宁静祥和的院子里,被重重花海包围的院中小亭子中。 莲逸脸色犹豫的盯着石桌上的三盘烧的乌漆抹黑的,所谓的菜肴,艰难的牵起一抹笑,问向身边的小花猫夜薇香,“香儿,这都是你做的?” “……。”夜薇香无语的盯着莲逸,鄙视的双手环起了胸,明摆着是无声的在说,这不是她做的,难道还是那个今天居然还没出现过的死竹精做的? 自知自己问的实在多余很没营养的莲逸只得讪笑一声,在夜薇香强有力的逼视下,不得不一点点的拿起了筷子,不得不把筷子困难的伸向了盘中黑乎乎的玩意儿…… 夜薇香也知道自己做的这菜卖相很不好,但是她很有信心,真的很有信心,这菜肯定是不中看,绝对很中吃的!真的!! 莲逸不着痕迹的用眼角去弱弱的瞥了一眼此刻正两眼发光瞧着自己的夜薇香,即便她仍是不肯说话,但是他可是清楚的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她的自信,以及,她满心的希冀。 故,莲逸只能银牙一咬,心一狠,把好不容易夹了起来的黑乎乎的菜,送到了嘴边,可他灵敏的鼻子就闻见了这玩意儿的味道实在是令人……太特么消魂了。 这不,才嗅了一下子,我们的医仙公子就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论到下毒,师妹我如何也不会是师兄你的对手吧?”夜薇香眼瞅着莲逸如同一副即将要吞下剧毒的模样,挑高了黛眉,毫不客气的冷嘲热讽起来。 莲逸是个好脾气,不会像某某,面对小夜夜这么尖锐的话会反击回去,也不像某某某,会做出一副可怜兮兮讨人怜爱的模样,所以,他老人家除了用招牌式的温柔笑靥来对付之外,还真是没别的招了。 不过他这笑容还是百试百灵的,一般小夜夜如何的生气,见了他这么笑笑,基本上来的脾气就下降的差不多了,笑完他再用自己好听的嗓音再说上一段子听起来实在又舒服的淳淳温语,小夜夜也就可以完全缴械投降了…… 所以啊,现在我们的莲逸一笑之后,再乖乖的把那夹筷子上的玩意儿给吃了,小夜夜是立刻晴转多云,笑脸跟太阳花似的灿烂。 可怜,莲逸却是与小夜夜完全背道而驰,那脸颊是一阵青一阵白还一阵红一阵紫,啧,真是比变脸还要精彩纷呈许多,估计就算吃了毒药,那精彩程度也绝对比不过介个。 但我们的莲逸还是狠勇敢滴,成了这副模样还强忍着把嘴里那味道实在够劲爆的玩意儿决定咽下去,没曾想,原本是想看看小夜夜见自己吃了她做的菜会十分高兴的模样,可乍一见她那搞笑脸蛋再那么一笑,就更加令人肚子抽筋了…… 于是,莲逸真心忍不住了,噗的一声,就把嘴里压根就没敢嚼烂的玩意儿……直接就喷到小夜夜的脸上了。 “……。”无语凝噎的小夜夜眨了眨无辜又湿润的双眼,然后猛的一拍桌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结果小腰一扭,便风风火火的出了凉亭。 莲逸捂着嘴猛咳了起来,本来想说话对夜薇香道歉,却碍于喉咙口腔都被刚才的那玩意儿实在‘伤得不轻’,所以,声音一时就发不出来了。 他估摸着薇香必定这次是要真的生气了,便深吸几口气缓和一下难受的咳喘,连忙驱使轮椅去追她,却不料,一个不速之客,却来临了。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几天不见,好端端的就生起了病了呢?”只见一个打扮的小家碧玉的俏美人儿,手挽着一只精巧别致的竹篮,从花海中,冲冲赶到了凉亭中,忧心忡忡的就开始对莲逸上下其手,啊不是,是摸莲逸额头量体温,轻抚莲逸的背给莲逸顺气儿…… 莲逸的嗓子还是有些发疼,所以仍旧无法出声,见这女子,只得忙对其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是啊,现在的确是并无大碍,可是呆会儿就…… “姬玉莲逸!你居然又拿老娘开刷!!!”几乎可以媲美飞毛腿的夜薇香居然不到几秒钟就去而复返了回来,而且这一次明显是与刚才的她已经上升到了更高的一个愤怒级别。 莲逸闻言,顿时是浑身一颤,终于是尝到了什么叫做惧怕的滋味,就连他的招牌式笑容,都笑不出来了,真心笑不出来了…… 因为,从对面走过来的夜薇香那笑容实在是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很明显,现在她的愤怒级别又顿时更上一层楼,说不定还已经臻入了化境…… 已经吃过了她的亏和她格外特别的醋.味后劲,莲逸便想赶紧解释,偏偏这时他却是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来解释刚才的事情,以及,现在他身边的这个俏美人儿又是个什么情况。 “咦?这位姑娘是……。”俏美人儿先发制人,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温柔含笑,顾盼生辉的美目询问的看向了莲逸。 ——题外话—— 打倒小.三,匡扶正室有木有~~爱惨了对方的彼此,都不肯放下自己的自尊,唉,这俩人究竟会不会顺利在一起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舌灿莲花斗小三整师兄 “咦?这位姑娘是……。”俏美人儿先发制人,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温柔含笑,顾盼生辉的美目询问的看向了莲逸。 “想必,这位姑娘,就是莲逸口中,救下的那位小姐吧?”夜薇香一抹脸上的水渍,一边对莲逸施以甜蜜的眼神,一边对俏美人儿落落大方的施以甜美的微笑,又因为她身上至今还穿着那件喜袍的关系,俨然,她现在就是一副莲逸新婚妻子的模样。 闻言,俏美人儿的一张俏脸蛋生生的就白了几分,显然已经落了下风,忙垂下了小脸,聪明的敛却了现在的落寞神情,只是发出了不好意思的回话声,声音细若蚊蝇,“姑娘还是别唤玉漱小姐了,玉漱愧不敢当……。” 竹精玉漱仍旧唤夜薇香为姑娘,而不是夫人,明显仍是不愿相信和承认夜薇香是莲逸新婚妻子的事实。 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的夜薇香眯缝了一下媚眼如丝的双眼,而后,对玉漱嫣然一笑道:“好,玉漱小姐,不知今日前来,是有何要事?” 夜薇香此话一出,玉漱的脸色顿时更加的难看了起来,而莲逸也是变得十分的尴尬。 她这话听似客气的问话,可实则,明摆着就是说她玉漱这个死竹精,无事不登三宝殿,潜台词就是,没事就赶紧走人…… 玉漱一时窘迫的无语凝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求救似的,楚楚可怜的看向了莲逸,小手还颇带撒娇意味的扯着莲逸的袖子。 现下,莲逸是一个头两个大,深知是不能在继续‘得罪’薇香这个小姑奶奶了,搞不好不光今天,以后可都要没好日子过了,可是转眼看到玉漱可怜兮兮的模样,又想起玉漱对自己长久的照料,觉得自己若是真的称了薇香小姑奶奶的心,驱赶走玉漱,那自己岂非也太过无情无耻了? 见莲逸犹犹豫豫迟迟不下决定,又见玉漱对莲逸那撒娇的小动作,夜薇香只觉得自己胸臆间一股子邪火,是噌噌噌的急速攀升,肺都要炸了似的! “既然玉漱小姐无事,这眼见就要太阳下山了,玉漱小姐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儿若是回的晚了,只怕是不大好的,还是早些回去,我跟莲逸你的这个恩人呐,也才好放心不是。”夜薇香索性也不再绕弯子说废话,直接下出了逐客令,还一副新婚爱妻的情深姿态,屁.股一扭,挤开了玉漱,乖顺的坐到了莲逸身边的椅子上,小手干脆环上了莲逸的胳膊,状似无意的推开了玉漱拽着莲逸袖子的小手。 玉漱被挤兑到一边,一张俏脸顿时就红了,也不知道是太生气的缘故,还是太羞愤的缘故,两只小手直把臂弯间的竹篮拽的咯吱作响,但是仍强忍着怒意,礼貌有涵养的微笑道:“玉漱离得这里很近的,姑娘和莲逸大哥,大可不必为玉漱操这份心思的。” 闻言,夜薇香挑了挑眉,心里冷笑,哟嗬了,这妮子还真是有够皮实的,她撵人都已经撵到这个份上了,还不肯走便罢,居然还喊什么莲逸大哥喊得那么肉.麻兮兮的,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于是,夜薇香突然蓦地作出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不但趁机暧.昧的缩进了莲逸的怀抱里,还畏惧着一张小脸,害怕的瞅着玉漱,“呀!这附近除了这片竹林,就只有不远处的坟地离得最近了,玉漱小姐你该不会是……。” “……。”无语的玉漱是心下悚然,暗暗心惊夜薇香到底是眼睛毒,还是心思毒,居然这么厉害到能猜到自己不是人类?! “……。”无语的莲逸是心下哀叹,暗暗好笑薇香到底是个会玩心理战术的,估摸着是知道了他在玉漱的面前一直都是以人类的方式相处的,从而揣测到玉漱一直把他当人类,她这才好以人类的立场,作出一副惧怕玉漱这个妖怪的胆小模样来。 虽然夜薇香这话说的棱模两可,既像是在说玉漱是妖,又暗指玉漱是鬼物,但无论是哪一种,身为现在是人类的他,都必须是害怕玉漱的。 当然,玉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受人类的欢迎,这才变得害怕了起来,害怕在他的面前被识破了身份,至此都不得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不过最是让他感慨的是,她夜薇香这个丫头片子明明自己就是个超级大妖魔,现在居然在一个小妖面前作出一副小人类的软弱模样,亏她还真是演的出来…… 夜薇香暗暗得意的扬了扬眉,不再理会玉漱这个完全就不是自己对手的小妖精,用了空着的左手拿起了桌上的青玉筷子,从盘子里夹了一筷子黑乎乎的菜肴凑到了莲逸的嘴前,作出一副贤妻良母又很是娇滴滴的模样,笑的甜美极了,“莲逸格个~~来,张嘴,香儿喂你吃哦~~!” 莲逸见状闻言,眼瞅着已经凑到了自己嘴边劲爆的足矣媲美地狱刑罚的那筷子玩意儿,心中顿时是叫苦不迭,面上常挂的美好笑容,这下子瞬间变得比哭还难看了。 这丫头确定不是想要整死他,玩死他? 莲逸用眼角弱弱的瞥了一眼笑容甜美无邪双眼无辜清澈的夜薇香,一时还真不确定了,她到底是真不知道这菜难吃的比下地狱还难受,还是假不知道了…… 见莲逸犹犹豫豫的看着自己,夜薇香笑的越发清甜,声音越发的甜糯了起来,一个粉拳就暗自捶到了莲逸的小.腹上,“莲逸格个~~你好坏哟!介是要人家嚼碎了,嘴对嘴的喂你么?” 说到这,薇香羞红着双颊,怯怯的瞥了一眼拐到了莲逸另一侧的玉漱一眼,“嗳哟~真是羞死人了啦!莲逸格个你真是太不知羞了啦,人家玉漱小姐还在这里呢!!” “……。”请原谅莲逸和玉漱是同时无语的抖了抖身板,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如果可以,他们真的很想试问,在这里,到底谁才是那个自说自话,完全就不知道羞字怎么写的人…… “啧,真是寵坏你了呢,唉~~好吧,为了不让莲逸格个你饿肚子,香儿只能这样喂你了呢,相信玉漱小姐是可以理解的嘛~~!”夜薇香一副拿莲逸没办法的模样,边是溺爱的说着,边真的在莲逸和玉漱惊悚的眼神下,将那筷子看着就很触目惊心的黑乎乎玩意儿,毫不犹豫的就往小嘴里送去。 眼见着那筷子比毒药更猛的玩意儿真的就要被薇香的小红唇给吃了进去了,莲逸突然一把拽过了薇香拿筷子的小手,在玉漱掩嘴惊呼下,当即张嘴就将筷子上夹着的那玩意儿毫不犹豫的一口给吃了下去! 登时,莲逸的脸再次变幻出了五六个颜色来,感动的都痛哭流涕了…… “哎呀,虽然香儿做的菜那可是一绝,可莲逸格个也不要感动成这般模样嘛,人家都快要不好意思了啦~~!”夜薇香羞红着脸蛋,一副不好意思模样的再用粉拳锤了可怜的莲逸胃一下。 可她这一下看似轻巧,实则重的差点没把莲逸连隔夜饭都给揍了出来…… “咳咳咳咳……。”这一下子,莲逸是咳嗽的更加的变本加厉了,只能可怜的用力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肚子里的东西真的全给吐出来。 不过这下子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他现在终于是明白了过来,香儿这个死丫头哪里是无意的,简直就是有意有预谋的巨大阴谋! 刚才她作出一副真的要吃下那玩意儿菜肴的样子,根本就是在做戏,根本就是赤果果的激将法! 她就是知道他舍不得她受半点伤害,所以就用这样的激将法,一方面是激他,以他会不会主动把这菜抢去吃了的结果,来断定这菜是不是难吃,另一方面,是想着如果这菜很难吃,那是妥妥的把他狠狠的恶整了一遍…… 这心思,这算计,腹黑二字,简直就已经不足以来形容这个坏到了骨子里的小丫头了…… 想到这里,莲逸那心酸又酸爽的眼泪,完全就是犹如那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了…… “莲逸大哥,你没事吧?”玉漱一脸心疼的掏出了袖子里的手帕,替莲逸擦起了额头浸出来的冷汗和心酸的泪水,颇为责怪剜了夜薇香一眼,嘴里不悦的嘟囔起来,“身为一个女子,身为一个妻子,若是做不出可口的饭菜给自己的夫君吃,那怎么能够……。” 说到这,玉漱双眼一亮,一脸欣喜自得的从臂弯间挽着的精致竹篮子里,将一盘盘做好了的,卖相极好,闻起来足矣用十里飘香来形容的佳肴端到了桌面上,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笋片凑到了莲逸的唇前,缅甸而温柔的对莲逸笑道:“今儿玉漱做的都是莲逸大哥最爱的食儿,莲逸大哥快些趁热吃了吧。” 正当莲逸看着玉漱端上的几盘美味两眼发光,又嗅着凑到了嘴前的菜肴香气扑鼻,就要情不自禁的张口吃下时。 砰的一声,夜薇香将青玉筷子用力的掷地在了桌面上,蹭的一下站起了身,端起自己做的那几盘一下子就被玉漱的菜肴比到了尘埃里的惨不忍睹的菜,闷不吭声的就往亭子外走去,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莲逸见状,连忙客气的推开了玉漱夹菜在自己嘴边的手腕,伸长的脖子扭向了夜薇香离去的方向,焦急担忧的问,“香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原本想赶她走的心思现在当真是一点儿也没有了,反倒害怕她因为太生气就此离去,届时,他该如何自处? 夜薇香干干的扯了扯幼红的唇,没有表情也没有神情,更没有对莲逸回头,声音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香儿只是这才发现,香儿将猪食和莲逸格个的吃食拿错了,害的莲逸格个吃了那么多猪食,香儿实在是……实在是……。” 说着,她佯带了哭腔,快步的跑开了。 “……。”玉漱闻言,一时惊的目瞪口呆,手中执起的筷子也被惊的掉落在了地上。 “……。”莲逸闻言,一时怔在了原地,胃中的翻腾和心中的灼痛,让他很不舒服的捂住了腹部。 他比谁都知道,她这是做给谁吃的,虽然知道她是在撒谎,在指桑骂槐的骂他,但是他心疼她话中对她自己的自卑和讽刺…… 该,够了吧?这又是何必,伤了她的同时,自己却伤的比她更惨……这和他最厌烦的婪那种近乎自虐的手段比较起来,又有什么区别? “玉漱你回吧,今后,就不要再来了,免得徒惹是非。”莲逸突然冷下了脸色,也冷了言语。 “莲逸大哥!”玉漱顿时生了眼泪,两只小手紧紧的拽住了莲逸的衣袖,看起来就像一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楚楚可怜极了。 莲逸驱使着轮椅转过身,转向了夜薇香离去的方向,看也没再看上玉漱一眼,声音更冷的令人不寒而栗了,“人妖殊途,你好自为之。” 话落,他身下的轮椅便快速而毫不犹豫的带着他,往薇香离去的方位追逐了上去。 玉漱听了此话,登时就仿佛被晴天霹雳给劈到了一般,花容失色,纤瘦的身子摇摇欲坠,就好像秋天里,随便一阵风都可以将之刮跑了的悲凉枯叶。 而莲逸迫不及待的离开,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和机会,以至于她拉着他的衣袖还未松开的小手,就这么被他冷酷离去的动作带动下,拉扯的生疼,到最后的结果,她不但没有一直抓得住他的衣袖,反而,适得其反的被突然衣袖脱离自己小手的强有力力道,给反噬的整个身子都被拉扯到了地上,跌倒的好不狼狈。 “莲逸大哥……。”猝然摔倒的身子疼,可心却更疼的玉漱,始终倔强的不肯缩回朝莲逸伸出去的那只小手,蓄满了眼泪的一双眼眸期期艾艾的看着莲逸离去的冷绝背影,还妄想着能得到他的怜惜和垂爱。 然,莲逸的确对玉漱摔倒的声音听的分明,但是连回头连停止前进的丁点犹豫也无,还一脸厌烦的屈指弹了弹自己被玉漱揪的发皱了的衣袖。 不过只是一个他用来激怒香儿那丫头的废棋,还想在他的心中与香儿的地位比肩,真是可笑! 翻遍了整座绿竹小筑,莲逸都未曾找到薇香,这一下,莲逸着实是心急如焚。 原本他的打算,只是想让她体会到自己在她贪恋其他男人时,是怎样的痛苦感觉,只是想让她尝到自己心酸的滋味,没想到,还是做的过火了么…… 但是,他现在仍不后悔,也不觉得自己卑劣可耻,因为,他是个男人,一个同样只想独占自己心爱女人的正常男人! 若是他不做这些,恐怕只能证明,她在自己的心里位置不够分量,不够他去争去抢,甚至,以他淡泊不喜争夺的心性,早就对她放手了,何必像现在一样,沦落到了和婪同样疯狂的下场? “香儿,你到底去了哪里?”莲逸闭目揉起了抽痛的额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明明知道的,自己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她是绝对不可能会离开的……但是他却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去想,也不敢。 他甚至是强迫的让自己相信,她是因为生自己的气,吃自己的醋,所以才同自己闹脾气,所以才离家出走…… 是的,潜意识里,他又那么纠结的想让她离开,让她亲自证明,她黏在自己身边不肯离去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解药,而是为了他姬玉莲逸…… 但是。 莲逸皱紧了眉,脸上浮起了一层让人看不透的,忽明忽暗的神情,如玉般琢成的手伸进了袖子里,掏出了一只精美小巧的八卦罗盘,托在了白玉般的掌心里。 深深一个呼吸,像如同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后,他便微微阖动起了抿紧的几乎要成了一条直线的唇,轻轻的吐出一些奇异的咒语。 当咒语响起,在他掌心之中的罗盘便自发的催动了起来,一白一黑如两只小鱼儿似的卦纹不停的环绕着彼此飞速旋转,极有些缠.绵的意味。 很快,当卦纹旋转到了足矣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顶点时,便轰得一下就停了下来,而在卦纹的上方,竟逐渐浮出一幕浮空的半透明画面来。 画面虽然有些透明,但是非常的清晰,自然是可将画面中的情形,清清楚楚的尽收眼底。 半透明的画面中,是一个身着了一袭妖异喜袍的貌美女子,此刻正坐在一条小河岸上的青草地上,还脱了鞋袜,将一双奶白色的,娇俏精致的裸足伸进了河水里,一边调皮的踢打着河水,一边嘟着小嘴不悦的四下张望着,看起来,像是在等什么人…… 莲逸见她如此,放心的松了一口气,无奈而寵溺望向画面中的她,不自觉的伸出了玉手,欲去抚.摸画面中的她,只是,手指却穿透了画面而过。 莲逸失落的收回了什么也没触摸到的手,可是就在这时,他正眼低垂下去的眼眸却才瞥见,画面中的女子周围,已经围观了不少的男子…… 顿时,莲逸才收到一半的玉手紧握成了拳头,十分愤然的砸在了他轮椅的扶手上,一向温润的一双玉色眸子和脸上,此刻均是一致的冷冽,“如果可以,真想把你这臭丫头装进瓶子里!!” 森冷的说完,莲逸便将罗盘又收进了袖中,继而整个人,连同身下的轮椅,便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夜薇香百无聊赖的踢打着河水,似乎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心底的怨怼,“臭四师兄,坏四师兄,竟然还不来寻我,看来八成是在和那个死竹精玩你侬我侬的旖.旎戏码是吧?难怪到了这,理都不想理我了,原来是有美娇娘在此伺.候,哪还需要我这个笨手笨脚,连那么简单的东西都能做的像猪食一样的笨女人!” “哟嗬!这是哪家走失的小娘子,在此七夕之夜,苦苦等候小情郎?”一个穿了一件极其风.骚又花哨锦缎袍子的,长相油头粉面,一看就是纨绔子弟花花公子的男子,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拨开了围观夜薇香的人群,浪里浪.荡的走向了夜薇香。 闻言,夜薇香却是一怔,扭头有些惊诧的看向了那说话来源的油头粉面男,“今天是七夕?” 七夕之夜,月食显像,鬼门大开,六界阴气剧增,阳气衰弱,婪身体里的蛊毒是属阴寒之类,若是碰到月食之日,不但会痛苦加倍,而且会更容易加快蛊毒的蔓延流动,一旦到达了他的心脏…… 其结果,令她简直不敢想象。 “不能再等了!”夜薇香攸的赶紧站了起来,也不顾自己是否裸足,急忙的往莲逸的绿竹小筑赶去。 谁知,那不知好歹的油头粉面男突然长臂一伸,立刻挡住了她的去路,还恬不知耻的,摇头晃脑、轻浮的对夜薇香笑道:“诶诶,小娘子不等便不等嘛,何必要走呢?这不,本公子不是来陪你,慰藉慰藉小娘子你那颗寂.寞的心么……。” 油腔滑调的说着不够,油头粉面男还冲夜薇香的下巴伸出了扇子,八成是想来上一个富家公子调.戏小美人儿经典戏码里头的桥段。 在差点儿就要碰到油头粉面男挡出来的手臂时,夜薇香及时的刹住了急切的脚步,猛地垂下的血色双睫,冷冷的瞥了一眼男子横隔在自己胸前的咸猪手后,一双血眸忽的顾盼生辉的斜睨向了男子,笑靥如花,“本小姐自然是寂.寞的,但你可知,本小姐的寂.寞,是需要用什么来填补的么?” ——题外话—— 咳咳,话说孩纸们,你们可知道她的寂寞需要啥来填补不? 第一百七十三章 是谁负我红颜负我心 在差点儿就要碰到油头粉面男挡出来的手臂时,夜薇香及时的刹住了急切的脚步,猛地垂下的血色双睫,冷冷的瞥了一眼男子横隔在自己胸前的咸猪手后,一双血眸忽的顾盼生辉的斜睨向了男子,笑靥如花,“本小姐自然是寂.寞的,但你可知,本小姐的寂.寞,是需要用什么来填补的么?” 话末,她还冲男子意味深长的一挑眉梢,登时端的是风情万种,偏生她还觉得不够,临了还再附加了一记性.感撩.人的舔唇动作。 油头粉面男也是没想到夜薇香不但不似普通的小娘子那般恼羞成怒,或是缅甸害怕,反而居然回了自己一个这么风.骚的表情,顿时,心都差点开出花来了。 若不是现在有无数人在围观,他怕是早就忍不住,直接把这个明摆着就是小骚.妖精给就地办了……! 所以,他连忙迫不及待的一边盘算着如何把夜薇香勾.搭会自己家里,一边隐忍的咽着唾沫,对夜薇香搓着手、涎着脸淫.笑,“这还用说嘛,当然是用大爷的……。” 说到这,油头粉面男十分淫.荡的冲夜薇香又是好一阵恶心的挤眉弄眼,双手更是实在受不了诱.惑的伸向了夜薇香,只想把夜薇香搂进自己的怀里,尝尽这温香软玉的滋味。 眼见自己的身子就要被油头粉面男给搂进怀里去了,夜薇香却是一动也不动,笑的比之前还要甜美,声音简直又糯又甜的跟甜糕似的,“是呢,本小姐的寂寞,自然是要用公子你的……。” 说到这,夜薇香还向油头粉面男伸出了一只涂满了鲜红的,用曼珠沙华花汁所染的指甲的纤纤柔荑,朝男子带着撩.拨意味的伸了过去。 “小娘子……。”油头粉面男子见夜薇香不但这么风.骚,还这么主动,顿时整个人都开始心神荡漾了起来,还情难自禁的垂涎三尺了…… 然,眼见夜薇香好看撩.人的柔荑就要触到男子的胸口时,那鲜红的指甲突然疯了一般的暴长数寸,尖长的就像一支支鲜红的利箭,而同时,夜薇香甜美的笑容渐渐变成了阴森嗜血的冷笑,“你的血,才是填补本小姐寂寞的最佳良药!” 油头粉面男还在想入非非的云里雾里里边,哪里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发现夜薇香伸向自己胸口的手已经变成了诡异惊悚的利器,一听夜薇香这么说话,还当夜薇香是在玩什么调.情的小段子,便轻浮浪荡的脱口应声道:“别说是本公子的血,就算小娘子要了本公子的命,本公子都甘之如饴,甘之如饴,嘿嘿!” “公子既然这般大方的说了,那本小姐,就却之不恭了。”夜薇香挑眉,笑的媚眼如丝,暴长出数寸尖长红指甲的素手即刻手腕一翻,尖锐的红指甲便如五把尖长的血刀子,直刺男子的心窝! 眼瞧着她的指甲就要扎进男子的心窝,掏出男子不知是什么颜色的心脏了,可忽然,一条横空而来的金色丝线,攸的绕住了她的那只手腕,将她的手便硬生生的给扯离了男子的心口处! 夜薇香凝目一瞧自己的手腕上被绕上的金丝线,便一眼就认出了这眼熟的东西,脸色骤然就沉了下去,似笑非笑的抬眸,望向了丝线的源头处,“师兄不是从不给我们这些个异类瞧病的么,怎么,今儿是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喜事,竟然要破了这例不成?那师妹可还真是三生有幸呢!” 金丝线的另一头,是驱使着玉制的轮椅,缓缓而来的莲逸。 她这夹棍带棒冷嘲热讽的话的意思,莲逸自然是晓得的,不过他并不恼,只是一如往昔的对她温柔的莞尔,“喜事,自然是有的。” 说笑着,莲逸一边将手中平日用来弦丝诊脉的金丝线的另一头往自己手腕上慢条斯理的往回绕着,一边驱动着身下的轮椅一点点的靠近薇香。 此刻的夜薇香浑然不觉自己就像一只被金线套了住的羔羊,满腹的心思,都被莲逸的那句回答给全全的拴住了,气愤恼火的几近七窍生烟,冲着莲逸就是毫无形象的一阵娇喝,“既然师兄如此欣喜的乐不思蜀了,何必还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在我这起子不相干的人身上?!没得惹了笑话!也没得让你那红颜娇娘与我难堪!让我做了你们的笑话!!” 羞愤的喝罢,夜薇香转身就要再次奔走,俨然已经忘了自己的手腕上,此刻还被绑住了一根极其结实的金丝线的事情,更忘记了,操控这根金丝线绑缚住她的男人。 彼时的莲逸,与夜薇香其实已经不过一丈之远了,如果他的腿还能走动,便是三步并两步,就可将她拦截下来,然而,他是个残废,还是个修为并不高等的残废。 所以,当夜薇香转身再次愤然离去时,结果远没有他意料之中的,让自己手中的金丝线将她给拉回来,反倒,结果大相径庭,他却成了那个被金丝线拉了出去的那个。 夜薇香虽在暴走边缘,很有自制力的潜意识却并没有真的让她的修为太过的爆发出来,所以现在造成的局面,并不是她把莲逸给拉飞了起来,而是因着金丝线,把莲逸,给生生的从轮椅上拉扯了下来,拖拽到了地上。 莲逸毕竟是个男人,身子还是有些分量的,所以,在夜薇香一动身,便感觉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金丝线,被自己连带着的拉拽起了什么东西,可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她并没有想去在意太多,只想一味的逃离这里。 然而,此时的惊呼此起彼伏,一声声‘医仙公子摔倒了’的话语,她就算想不清醒过来,都难得紧。 蓦地,她脚下的步子如同生了根似的,自发的自个儿停驻了下来,是再也挪不动了分毫,身子也是不由自主的转了回去。 待一眼就见到了被自己蛮力拉扯的摔倒在了地上很是狼狈的莲逸时,夜薇香喉头一哽,本以为在这原地已经生了根的双脚却鬼使神差的,自动快速的奔向了莲逸,几乎是一个猛子,扑到了莲逸的身上。 “四师兄!你可无碍?!有没有摔坏了哪里,觉得哪里疼么?!”夜薇香一个劲不停的问,手上更是不停的在莲逸的身上东翻西看,就好像莲逸是一件精贵的了不得的易碎瓷器似的。 周遭瞧热闹的人,立时都对莲逸投去了暧.昧艳羡的目光,笑逐颜开来。 莲逸觉得脸上发烧,他好像在这些人的眼里看到了,自己好像成了那易碎柔弱的女子,而夜薇香却成了孔武有力温柔多情的汗子…… 于是,莲逸紧忙拽住夜薇香在自己身上不停翻看的小手,颇为尴尬的压低了声音,对夜薇香无可奈何的干笑一声,“好了好了,别看了,我是个男人,又不是个娇气的女人,哪里那么脆弱,我们还是先回家再说,好不好?” 正要理所当然的点头的夜薇香脑子突然一转,脑海里立马想起这厮和那死竹精适才你侬我侬的画面,耳边还不住的回响着刚才他说有喜事儿的得意之话…… “家?师兄怕是已经忘了我是谁,忘了我,本就是个没有家这个东西的异类了吧?”讥诮的说着,夜薇香一把推开被自己几乎是搂在了怀里的莲逸,愤愤然的站起了身,冷冷的掸着微微皱了的裙裳。 复又跌倒在了地上的莲逸有些窘迫了起来,感受着投在了自己身上,自己那双不能再动弹了的双脚上的怜悯视线,一向温和的他,没来由的也生了一股子愠怒。 “别闹了!要闹到什么时候!!”阴沉了脸色,莲逸一向温润恬淡的神情都被隐忍的怒气弄得有些森冷骇人。 “我闹?!”夜薇香也是怒了,愤怒使她的眼眶都泛了红,红唇扬的高高的,却笑的比哭难看,“难道说,成全你和你的红颜知己就是闹?又或者我对她喊打喊杀就是听话了?四师兄,你的逻辑观点还真是有趣的令人发笑呢!!” 莲逸不虞的蹙起了眉峰,阴霾在深沉的脸上蔓延的越来越浓厚,“你明明知道那只是你自己强迫性的臆测,我的心里只有谁,难道你不清楚么?你这么无理取闹,是在愤怒我爱上了你,还是在愤怒你自己不愿承认自己爱上了我?或者说,不论是我爱上你,还是你爱上我,都教你那么难以接受,那么厌恶难堪吗?!” 是,她可以不爱他姬玉莲逸,甚至可以怨他,恨他,但是,却不能羞辱,不能看不起他对她的情感! 没想到莲逸突然会将话说的这么白,却又这么伤人的误解自己,曾以为他是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男人的夜薇香,浑身一震,双眼无神而陌生的看着跌坐在地上,恼怒的几近扭曲了的男人。 在这气氛一下子紧张焦灼的关头,偏生那油头粉面男不死心的凑到了夜薇香的身旁,涎着脸讪笑道:“嘿嘿,他不要你,本公子要你!本公子保证,绝对不会有什么红颜知己一类的东西,只对小姐你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不如这就跟本公子走吧?” “滚!!”莲逸和夜薇香几乎是同时对油头粉面男吼道。 油头粉面男缩了缩脖子,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明明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却气势力压他的莲逸一眼,赶紧弓着背往后退,一直缩到了人群里,才偷偷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暗骂自己真是色.心壮胆呐。 医仙的手段在这个都城里,是没有人不知道的,请他治病可以,若是找茬,那悲惨的前车之鉴多了去了,这不,今儿白天他可就听说了钱小姐的那拨儿手下,啧,下场别提多惨了,身上都痒的全被抓烂了,还是奇痒无比,骨子里是抓心挠肝的痒,有的甚至都痒的大小便失.禁了!各个弄得都跟腐烂的恶鬼一样,要多惨烈就有多惨烈,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要是他再对那个小美人儿纠.缠不清下去,只怕下场……要比他们惨的多了吧? 想到这,油头粉面男打了个哆嗦,连忙给了自己一个巴掌,都是自己这死性不改的好.色爱惹祸! 夜薇香素手一握,将绕在手腕间的金丝线轻而易举的全部挣断了,而后甩了甩袖子,转身欲要扬长而去。 “站住!”莲逸低喝一声,脸色阴森的可怕,“走了就不要再想回来了。” 夜薇香苦涩的笑了笑,她也不想再回来了,难道她有病么,非得来这眼睁睁的看着他和那个死竹精浓情蜜意,找虐受? 没有回答,没有回头,她就那么赤着双足,背对着他,亦步亦趋的往她来时的地方而去。 这里,她本来就不该来,从千年前起,她夜薇香早就不属于了这个凡人的世界,继续呆在这里,只会显得自己格格不入,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留下心痛的回忆。 “难道你不想取你想要的东西了?”看着她受伤而孤寂离去的背影,莲逸忽而心中一疼,软下了语气,虽然这语气里充满了胁迫的味道,但是只有他知道,那是卑劣却也卑微的,最后的请求。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他害怕失去她,害怕再也看不见她了,一个千年之隔,已经让他生不如死,倘若她再也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他真的不敢想象,那样的生命,还要怎么进行下去。 “不要以为只有四师兄你,才会炼制丹药毒蛊。”夜薇香冷漠的扔下这句话后,在所有人惊恐的眼神里,骤然在原地化为一泓浓烟,很快就随风了无了痕迹。 混不在意周遭之人对自己同时又投来的惊惧视线,莲逸自顾自嘲的笑了笑,是呢,他差点忘记了,她一向聪颖,蛊毒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太难的事情,只要她能想到办法拖延婪身体里蛊毒的蔓延速度,挤出一定的时间来,根本不愁会制不出解药…… 想到这里,莲逸双瞳猛地一缩。 那么,既然不是没有其它方法可以治愈婪,她何必要多此一举,要把珍贵的时间浪费在自己的身上,要和自己一直纠缠不下?! 难道…… “你是故意借我这个‘突发事件’为借口,来将计就计逃脱和花浮影的交易,解除彼此的婚约,甘愿就此放弃和花浮影的原本的乱世计策?”莲逸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不住的摇头,一脸痛苦的难以置信,“不,不可能,你是那么要强,那么睚眦必报的性子,准备了千年之久,却突然要放弃复仇,放弃恩怨,这怎么可能呢?!既如此,你就算做戏到了点上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费心思伴着我……。” 围观的众人见莲逸如此,以为莲逸也是刚刚才发现他的,明眼人就看出来,是他十分喜欢的女子,竟不是个人的事实,难以接受的魔怔了,不由的都对莲逸投去了怜悯的目光,还有些受过莲逸治愈过的人,连忙二话不说,冲着莲逸一脸忧心的走了过去,试图安慰几句。 哪知,在众人还未赶到莲逸身边时,只听莲逸喃喃自语了一句‘要去找她问个明白’,便立即咻地一声,同样化为了一缕尘烟,消失在了原地。 徒留下一干凡人,皆是目瞪口呆。 ♀♀♀♀ 你嫁衣如火灼伤了天涯, 从此残阳烙我心上如朱砂。 都说你眼中开倾世桃花, 却如何一夕桃花雨下。 是你用尽一生吟咏《上邪》, 而我转身轻负你如花美眷。 ♀♀♀ 夜薇香紧赶慢赶的回到了魔界,原本一颗始终放不下的心,在甫一踏入魔界,见满是疮痍狼藉的魔界时,心便狠狠的沉了下去。 顿时,她的脚下便一阵风似的到了浮花宫,一眼瞥见昔日风光无限的浮花宫成了一地的残垣断壁,她脚下一软,声音有些颤抖的喊了起来,“二师兄?花浮影!!” 空荡荡的,连宫殿都成了废墟的浮花宫地界上,有的只是她嘶哑颤抖的声音,再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 夜薇香不甘心的袖手一挥,祭出了一直被她给封印了起来的血色镰刀,放出了镰刀中的器魂,零。 “零,你去其它地方看看,还有没有魔界的活物,我要把这件事发生的全过程,知道的一清二楚!!”夜薇香拽紧了搁在两侧的双拳,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给挤了出来似的,隐隐约约的能感觉到她现在是在怎样的极力隐忍她的滔天怒火。 被封印了一阵出来不得的零,原本还想埋怨几句夜薇香,可是见到魔界莫名的在一天之中,竟然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可怕毁灭,见薇香那要发而不得发作的饱满萧杀之意,哪里还敢再多嘴半句,当即正了脸色,一颔首,便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对偌大的魔界,比较重要的几处据点进行全方面的排查。 魔界现在虽是皇族后裔凋零,但是有花浮影这样得意的精睿后裔,却是以一敌十的,况且子嗣少些,倒还免了许多的不休内斗。 魔界毕竟不如上古时期,那时的魔族后裔兴旺,而且上古魔族子弟异常的骁勇善战,修为之高深,更是难以叵测,曾一度令仙神这天生的两界死对头,为之忌惮。 于是,在十万年前,就先后有了几次大战,神界同样的,几乎耗尽了许多举足轻重的神明,用尽毕生的修为,将上古妖魔子弟,全全囚禁在了洪荒,让六界进行了一次,全新格局的大洗牌。 至此,他们便成为了这一代新兴六界后嗣们的传说。 花浮影上头还有个沉睡在魔神谷的魔尊大人,除此之外,便是他花浮影独一人登高一呼了。 但是,魔界在他的手中虽看不见在六界有多登高一呼,但是只有她夜薇香才知道,他花浮影这是有多低调内敛,将魔界的锋芒尽数的掩藏起来,根本叫敌人看不透也摸不着,更不敢轻举妄动。 故而一直,魔界屹立不倒,岿然不动,花浮影更借此敛其锋芒之际,韬光养晦,只待假以时日,一举得成。 然而,终究是她夜薇香自私的临阵毁约毁了他的大计,毁了他的魔界,这让她难辞其咎,情何以堪? “二师兄……对不起……对不起……。”夜薇香难受的闭上了双眼,双睫止不住的颤栗,握紧的双拳有些哆嗦。 “咳咳咳……光在那里说对不起顶个屁用!居然还是站在老子的头顶上说,你这死女人口是心非的功夫,还真是越来越上一层楼了!!”一记沉闷的怒骂声,突然从夜薇香脚下的废墟里有力却又带着点虚弱的响了起来。 正兀自沉浸在自我指责埋怨中的夜薇香乍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微微骇然的睁开了双眸,惊喜交加的四下张望,“二师兄是你吗?是不是因为你死不瞑目,所以阎王才不让你入轮回投胎,你才能回到这儿的?” 说到这,夜薇香一脸自责愧疚的垂下了小脑袋,红了眼眶,“二师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的,真的对不起,你告诉我,是谁害了你好不好,我会给你报仇的,一定会的……。” 话说到了后面,她还有些哽咽了起来。 “……。”被埋在了夜薇香脚下废墟里的花浮影,顿时觉得自己很受伤,而且还受了极重的内伤,如果可以,他倒是宁可自己真的挂了,也不要在这活生生的听这个小女人在这不停的诅咒自己死不瞑目阴魂不散之类的东西…… ——题外话—— 虽然不想说,但是要开始结局倒计时了!盆友们,拿出你们最后的热情,来支持蛇女吧~~耐你们! 第一百七十四章 魔也好神也罢我愿与你共赴天阙地狱 “……。”被埋在了夜薇香脚下废墟里的花浮影,顿时觉得自己很受伤,而且还受了极重的内伤,如果可以,他倒是宁可自己真的挂了,也不要在这活生生的听这个小女人在这不停的诅咒自己死不瞑目阴魂不散之类的东西…… 这时,巡查的零回来了,脸色有些沉重的飞身落到了夜薇香的身侧,“主人,我已经四处巡视过了,魔界除了一些没什么修为的平民还战战兢兢的存活了下来之外,就连最起码的守城魔兵,我都一个也没有见到。” 即便已经在了自己的意料之中,夜薇香还是免不了脸色又白了三分,神情有些浑浑噩噩,“我,知道了……。” 偌大的一个世界,就因为她一个自私的决断,引得全界遭受了灭顶之灾,那是多少的生灵被涂炭她不知道,她也不敢知道。 即便在外界眼里,魔界是邪魔外道,是必定除之而后快的物种,但是在她看来,六界生灵,均是平等一致的,没有好坏之分,没有强弱之分。 她的愁她的怨,她从来没想过要过多的牵涉无辜的生灵,她自以为这是自己的恩怨,她能做到冤有头在有主,但是,现在残酷的事实在告诫她,提醒她,她的自信,她的自私,毁了太多的生命。 虽然她适才那样问过花浮影是谁做的,但是她何尝不是心知肚明,何尝不知是谁做的? 倘若不是她的一意孤行,倘若不是她出现在了魔界,倘若不是她的昭告天下,却又不负责任的离去,为魔界引来了这场毁灭性的灾难,魔界不定依旧歌舞升平,所有的生灵还能依旧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零知道她此刻的内疚和悔恨,知道她的骨子里,仍然留有怜惜自己子民的悲悯之心,知道她的心痛,可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安慰,只好静静站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沉默,一起默哀。 一刻钟过去了……很久过去了…… “吗的,你们这一主一仆,要站在老子头顶上到猴年马月吗?!”一声很不合时宜的,有气无力的怒喝声,破坏了这一时的宁静。 零眨了眨眼睛,偏了偏脑袋,轻声问向夜薇香,“主子,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夜薇香一眨眼睛,露出恍然的神情,随之却越发的失落了,“是二师兄不得瞑目的冤魂……你,不用害怕的。” “……。”零抖了抖眉毛,无语的指了指自己,面上满是质疑的表情,似在无声的说,他零经历过十几万年的洗礼,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还会怕一区区的小冤魂?还不一巴掌拍的他吖的魂飞魄散! 不过…… “你才是冤魂!你全家都是冤魂!!”魔王殿下已经几乎崩溃的边缘。 夜薇香闻言,干脆的一屁.股坐到了废墟上,开始长吁短叹,老气横秋起来,“二师兄,我晓得你心里现在一定很不平衡,从堂堂尊贵无匹的魔王殿下,一下子坠入了地狱,成了一只人人喊打的无业游魂,唉,这都是我的错……可是你也不可以自暴自弃,瞧不起自己嘛,毕竟过错在我,又不在你是不是?你再这么自怜自艾下去,那阵就要废掉了的,再说,这做一个鬼也有做一个鬼的好处嘛,至少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有包袱负担什么的,而且还可以从头来过进行修炼哦,虽然麻烦了点,时间长了点,但是我们也不会看不起你的嘛,只要你能够专心……。” “……。”被压在废墟底下的灰头土脸的花浮影嘴角默默地溢出两行鲜血,“唤灵石,本王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情,这可是本王今生第一次求人……。” 闻言,零抽出一只捂住自己耳朵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举目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脸上的得瑟之色是溢于言表,“啧,看在魔王殿下如此真诚恳切的份上,不妨说来听听,让我好考虑考虑。”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事,只要你能把你的好主人那张滔滔不绝的嘴给堵上,本王这魔界之王的宝座就归你了……。”花浮影虚弱而痛苦的说道。 零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自己脚旁边仍还在口若悬河毫不停歇的某女,嘴角有些抽搐,额头上立即挂下三条黑线,干笑一声,“哈,哈哈!花兄,你也知道的嘛,我这可是刚刚才被赦免放了出来,这气儿都还没喘匀咧!所以呢,恕我爱莫能助啦,你那已经成了光杆司令的魔王宝座,还是留给您自己慢慢享用吧,我只是个小小的器魂,无福消受啊无福消受~~!” “噗……,”对于零这神补刀的话,花浮影给了最诚挚最真实的反应和回到,就是吐出好大一口鲜血,自此彻底昏死过去。 当莲逸赶来的时候,呈现在他眼前的,就是这样一幅相当怪异又诡异的画面。 夜薇香坐在那一堆像极了坟堆似的废墟上,一会是长吁一会是短叹,就跟个看尽了沧桑,欲要就此道尽了沧桑的老婆婆…… 而在她身边的零,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站在那里,指着自己脚下的一堆废墟笑弯了腰,眼泪都给笑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就是祸害这魔界的罪魁祸首,在那得意的笑着呢…… 要不是他姬玉莲逸只剩下的一只还是天眼的眼睛看清了那堆废墟下面的东西,恐怕,他这本来还尚存一息的好二师兄,就真的要被这俩古怪奇异的主仆俩手中,变成死不瞑目的孤魂野鬼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想让魔界彻底的断子绝孙呢?”莲逸揉着眉心,驱使着轮椅到了成了一堆废墟的浮花宫前,郁闷的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主仆二人。 零被当场戳破了坏心眼,连忙跳下了废墟,双手负在背上,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时不时的或抬头看天,或低头看地,完全就是一副悠哉的事不关己的样子。 夜薇香见是莲逸追上了自己,之前的别扭顿时就烟消云散了,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孩子似的,一头栽进了莲逸她最贪恋的怀抱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这反应,让原本还想教训她几句的莲逸顿时就心软了,如昔日一般,用自己温暖的大掌抚着她头顶,温柔的告诉她,“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的……。” “可,可是二师兄他,他死了……现在还成了死不瞑目的孤魂野鬼,怎么办,我欠他的永远也还不了了……。”夜薇香自莲逸的胸膛里揉着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哽咽问道。 “……。”莲逸无语凝噎了好一刻,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强压着心里直想大喝一声的冲动,温柔的笑着对薇香说,“你的二师兄还活着呢,所以不愁以后没有还清人情的目标……。” 谁知,夜薇香一听,不但不相信,还激动非常的厉声反驳,“怎么可能?!二师兄明明就是死掉了!怎么还会活着呢?四师兄你不可以为了让我心里好过一点,就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这样不让我面对现实,只会让我变得更加卑鄙小人的,师兄知不知道?!” “……。”莲逸长长吸了一口气,实在没法再忍了的,回以一声怒斥,“那你这个臭丫头又知不知道,你二师兄身受重伤被压在废墟底下就够难受了,你们这两个脑子缺根弦的主仆,非但不赶紧把他救出来救治,还在那自顾自的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喝完,莲逸恨铁不成钢的狠狠剜了夜薇香一记,便拉起夜薇香给自己让了个道,袖手朝那堆废墟射飞出了手腕上绕着的那缕金丝线。 下一刻,这根看似不长的金丝线却陡然拉的十分的长,而且还迅速的分成了千丝万缕,纷纷朝那堆废墟上的残垣断壁绕了上去,接着,便将一根根断壁捞起,扔将在了旁边的空地上。 这时的夜薇香被莲逸呵斥的懵了一下,一下子脑子有点打结,眼睁睁的瞅着那堆废墟在莲逸手中分裂成千丝万缕的金丝线将废墟上的残垣断壁搬迁掉的全过程,样子怎么看怎么有点傻傻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真的。 谁叫她一向都是个大事聪明的令人又爱又恨到牙痒痒,小事笨拙的令人同样又爱又恨到牙痒痒的主儿呢? 尤其,在碰到他们这几个家伙时,她的脑子真的异常不好使了。 不到片刻的光景,浮花宫上的废墟终于全部被一清而空了,终于露出了那被压在底下的,十分幸苦、十分心塞的花浮影。 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又因身上实在负重的残垣断壁全数被搬了去,原本昏死了过去的花浮影得了一丝松快,得以喘息的身体便本能的驱使他掀起了眼皮。 微微抬眼的第一眼,花浮影便目光全都聚集在了莲逸的身上,一下子就热泪盈眶了,跟见了多年未见的亲人似的,“四,四师兄……。” 他这一嗓子喊得,着实是透尽了心塞和委屈,让闻言的莲逸,都不禁有些动容难过。 想他花浮影这个二师兄,从来都是雍容尊贵的天子骄子,何曾受过今日这样的委屈和欺负?简直…… 想到这,花浮影原本是想教育一顿自己手里的小东西的,可是还没等他开腔,手里的小东西已经早就挣脱了他手上的束缚,巴巴的跑到了花浮影的跟前,去哭诉去了。 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一脸心疼的,小心翼翼的如同呵护珍宝一般的将其它的男人搂进了怀里,那滋味,是说不出的酸涩,但是能怎么样呢,不管他用什么样的方式都不可能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做得越多,只会让心爱的她越痛苦越为难而已,又是何必……莲逸露出了苦涩的笑。 “唉~~想开点吧老兄,我们主人她这么多男人那都是注定的,为难她就等于再为难你自己嘛!可不管怎么为难,你到最后也只能有两个选择不是?”零走到了莲逸的身旁,哥俩好似的抬手拍了拍莲逸的肩膀。 莲逸挑眉,一时抿唇笑了起来,有些自嘲,“果然啊,还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如果我早些想明白了,或许,就不会错过了这么许多吧?” 爱上这样的她,的确,无疑只有两个结局,不是伴在身边的爱人,那,便就只能做与她永远作对的敌人…… 伴在她的身边还可以继续全心全意的爱她,让她爱自己,可做了她的敌人,就要永远沉浸在恨她,和彼此都仇恨对方的沼泽里越陷越深,她也不会好过,所以,这般衡量,孰轻孰重,孰好孰过……他姬玉莲逸是个精于算计的聪明人,哪会不知? 不由得,莲逸望着那正紧拥花浮影在怀的薇香时,苦涩的笑容,渐渐趋向了温柔。 “二师兄,你没事吧?真的没死吗?”夜薇香无疑是惊喜交加的,又是笑,却又是掉下了眼泪,就仿佛得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将花浮影搂进自己怀里的动作是那么轻,是那么小心,像是害怕会随时再次失去一样。 俨然,没想到她会是这等反应,这等的紧张自己,花浮影原本心力交瘁的疲惫神情,便不禁的舒展了开来,在刚才那样的桥段后,还能对她挤出一抹安慰的虚弱微笑,“傻瓜,哭什么哭,难看死了,你这样子哪里还有本王的王妃那半点的绝代风华?” 夜薇香揉了揉跟兔子似的红眼睛,撅起了小嘴,原本还想捶打花浮影一下的小粉拳,还是乖巧的在半道上就给收回了自个儿袖子里,末了,只得无可奈何瓮声瓮气的冷哼,“都变成了这副模样,还不知道收敛些,尽是一点正经样子也没有!” 花浮影无力的勾唇一笑,“古人诚不欺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呐……。” “去死!!”娇喝一声,夜薇香果断恼羞成怒的就将花浮影给扔在了地上。 谁知,可怜的花浮影只是被这么轻飘飘的一扔,脑袋却好死不死的撞到了地上还残留的,没有彻底清除干净的大理石块,这不,结果就真的,完全的被这么一块小小的大理石所折服的晕死了过去。 夜薇香见花浮影没再反驳调笑自己,正暗忖这不是他的风.流风格,待把别开的脸转回去一瞧,便亲见到了堂堂威武尊贵的魔王殿下,竟被一块小小的大理石,给击晕在了地上…… 若是在平时,她定会笑他笑到前俯后仰,可现在不同,他身上褴褛的衣衫下曝露出来的一处处深壑见骨的伤,无不在说明着,他现在伤的有多重多惨,这点轻重,她自然是有的。 于是,她紧忙扭头看向莲逸,求救般的唤道:“四师兄,快过来……。” 莲逸见状,自然是依言过去了,哪知,却一眼便看到了花浮影晕死在一块小小的大理石下的震撼场面,不由得呆了一呆。 只有那一向很不知道给面子的零见了,捂着肚子又是笑的滚在了地上,跟个得见了什么极好笑的笑料的顽童似的…… 不过呢,这笑过了,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夜薇香面无表情着一张脸蛋,默默的走到了地上在地上直打滚的零身边,然后飞起一脚……直接把零当成蹴鞠的足球一般,给飞了出去,在天际划出了一道很是漂亮的血色弧线。 莲逸见了,暗暗用自己的袖子拭了拭额角的冷汗,幸好幸好,他从小养成的品性不似零那般浮夸,够有忍耐性,想笑什么的,在自己心里窃笑一笑也就是了,不然,这被踢出去做流星的,可就是自己了…… “四师兄,二师兄可打紧?”夜薇香一脸不以为然的挑起裸露的玉足,微微下腰朝同样涂抹着鲜红花汁指甲的精致脚趾吹拂了一口香气,好似踢零的时候,粘到了灰尘之类的东西似的。 莲逸眉角微微抽了一下,连忙默默的驱使出自己玉腕上的金丝线的,朝瘫倒在地的花浮影的手腕绕了上去。 夜薇香知他实在悬丝诊脉,当即也就噤了声,不再多话了。 约莫半刻钟的光景,莲逸打破了自己的沉吟,眉心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开来,“好奇怪,表面上看来,二师兄的伤势的确是为楚萧潇手中的极地冰魄所致,但是,这冰伤,似乎跟以往有所不同,极地冰魄毕竟是神物,杀气不重,煞气更是不可能会有的,可是你看二师兄这伤口……。” 闻言,夜薇香便伸长脖子去看向了莲逸所指的,花浮影腹部上的一道细长却极其深壑的伤口。 一见这伤口深得几乎可见里面的内脏,她便赶紧摒除掉了这伤口对自己造成的心烦意乱,专心的观摩起来,忽的,她惊奇的发现,这伤口在隐隐约约的在散发着一丝丝阴暗的煞气! “这是……。”夜薇香眯起了眸子,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煞气的感觉和来历了。 所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其实只是一个打比方罢了,魔也好神也罢,都是六界之内的生物,都是平等的,都是有好有坏的,而独独这个‘煞’,才是他们堕.落邪念起之后,即将归属的,六界之外的,真正才能说得上是邪魔歪道的东西。 譬如,逆天修行的不死僵尸。 它们逆天地轮回,反逆生命而行,而且高级的僵尸几乎是永远也死不了的,除非被敌人彻底的歼灭,化为灰烬,方才彻底的终结掉自己的生命,永不能入轮回,再行重生。 其实,凡六界之内的生灵,不论神也好,魔也罢,生命都是有尽头的,只是时间非常的长远而已,但他们终究都不可能逃得过万物轮回的生死劫数。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僵尸会成为了六界之外的异类。 “地上一天,天界魔界不过才一个时辰,虽然早上在魔界之时,我并未有仔细打量过楚萧潇,但是他有没有成为六界之外的煞,我还是能一眼就识得的,但是能看得出来,楚萧潇绝对参与在了其中,”莲逸正色凝重的说道:“看来,六界之中,出了六界以外的危险生灵了,还与楚萧潇这样的野心家联盟在了一起,也不知,究竟会不会给六界带来劫数。” “师兄该不会是在说我吧?”夜薇香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斜睨向莲逸,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顷刻就扬起了灿烂似花的甜美笑靥。 莲逸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深知这个小丫头笑起来绝对比没有表情的时候可怕的多,便连忙摆手,和煦的笑,“在你决定跟我离开的时候,你便已经下了决断,现如今,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欲加之罪,说那个人是你呢?” 夜薇香眸光微闪,睨着他的眸子蓦地垂了下去,嘴角勾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果然,四师兄还是最了解我的人,可是……你真的相信我不会再对这个六界作出什么危险可怕的事情么?” 其实,到现在,连她自己都不愿相信,自己心心念念,执着了上千年的怨念仇恨,就这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至少,她灵魂深处里的那股子不能为她自己所掌控煞气,是不肯罢休,不愿罢休的,若不是她极力压制的话,恐怕自己早已走火入魔,成了这被这煞气所驱的行尸走肉了。 莲逸温和的笑了,伸手勾了她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把玩,自下而上望向她的目光,温柔、沉静、认真极了,“魔也好,煞也罢,不论天阙还是地狱,我都愿意与你,一同共赴。” ——题外话—— 最近较忙,更新时间不定,但不会断更,各位大可放心阅读哦~~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师兄的失踪事件 莲逸温和的笑了,伸手勾了她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把玩,自下而上望向她的目光,温柔、沉静、认真极了,“魔也好,煞也罢,不论天阙还是地狱,我都愿意与你,一同共赴。” 夜薇香心中一动,垂下的,刚好对上他自下而上投来的那样目光的一双血眸,有些发烫,可是。 “现在只怕魔界是没法再呆下去了,难保他们会不会去而复返,还是先去碧蛇族避一阵子,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摸清了再说吧。”及时的岔开了话题,夜薇香不着痕迹的别开了眼睛,不敢再去看莲逸的眸,与莲逸对视,她害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答应了。 她已经成了这副样子,现在又是这样的非常时期,即便再怎么爱,再怎么难以割舍,她都不能心软,不能让自己这盆脏水,再玷污了他这朵本该在荷塘月色下,净然绽放的白莲。 莲逸垂下长睫,掩下眼底的失落,讪讪的收回了手,不放心的提议,“碧蛇族虽也是大族,但是,我不说你也当明白,怕是楚萧潇打个喷嚏,都能轻易将碧蛇族给震散了不可的,不若,还是去仙界比较合适。” 然,一边去搀扶花浮影的夜薇香却一口回绝,语气是不容置疑的笃定,“不,这绝对不可行,魔界现在尚是如此,仙界怕更是难以对付了,而且,说不定仙界就会是楚萧潇的下一个目标了,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碧蛇族,才是上上之举。” 莲逸原还是想继续反对下去,但仔细一想,她说的也是十分的在理,毕竟之前,楚萧潇是亲眼所见她是随自己的走的,既然楚萧潇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难保不会下一站就去仙界要人。 眼看夜薇香搀扶着花浮影就要离去,莲逸眸光有些闪烁起来,面色有些难看的艰难开口道:“等,等等……。” “怎么了?”夜薇香顿住了脚步,疑惑的回头望向莲逸。 莲逸有些僵持不下的,好一刻,才慢腾腾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两支别致小巧的瓷瓶子来,一支白色,一只红色。 “这是噬灵蛊的解毒水,以及丝丝缠.绵的解毒丹……。”莲逸显得有些不舍得这两样东西,心里总有一些惶恐,害怕一旦这解药出去了,香儿必定不会再有理由理会自己了,何况…… 还未等神情有些复杂的夜薇香接过这两瓶解药时,莲逸别开了脸,有些怯然的不敢去看她,咬了咬唇,出声的音质虚无缥缈的像是被抽光了里面的气力,“你,可曾怨过我,恨过我?” 是了,两人已经相处磨合过一整天了,之前他一直想不通透,便走了婪的老路,破罐子破摔的想着她即便不爱自己,那恨着自己也是好的。 可现在……境况很是不同了,他不想那么极端,也不想让她痛恨自己,他想爱她,亦更想她也爱自己,而不是让彼此都痛不欲生的恨。 夜薇香沉默了,虽然时间用的并不久,但是,对于莲逸而言,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远,久的令他觉得自己,仿佛快要到了生命的尽头。 “我,从来没有怨过你,更不可能会恨你,怨也好恨也罢,这些都是对我自己的,因为……害你成了这般的罪魁祸首,是我。”边愧疚的说着,夜薇香边将脸蛋扭了回去,不再看莲逸,“解药你先拿着,回头再……。”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惊呼一声‘糟糕’,然后猛地回头转身,将细弱肩膀上搀着花浮影迅速的塞给了莲逸,便火烧眉毛似的,火烧火燎的往浮花宫的原路跑了回去。 莲逸见她如此,张了张唇,欲语还休,眼中瞬时闪过了然的神色,随之,不由得抿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他还真是愚鲁,能让她如此心急如焚的,除了那个男人,还会有谁呢? 自己居然还欲愚蠢的去多此一问,不是在给自己找不快活么。 遥看夜薇香消失在了浮花宫唯一还完好的青石地板上突然出现的洞口处,莲逸闭上了发疼的双眼,轻轻摇了摇头。 爱她,就必须接受她的一切,若是不能,那便只有离开她,若是离不开,那便,只能接受…… 进了花浮影一向用来关押妖魔猛兽的地底囚牢,迎着四面壁上所插着的青铜火把燃烧起来的昏黄火光,夜薇香清楚的看见,之前的每一只巨大的寒铁牢笼中满满关着的各类妖兽魔兽们,居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将婪藏匿在了此处,一是怕他醒来会闹事,二来,是怕婚宴上前来的闲杂人等太多,置他于死地的仇人也太多,故,她才没办法,将他藏到了这个一般人都不可能会来的地方。 没想到…… 翻遍了,看遍了一个个牢房,始终都没有看到他的半点影子,连那些妖兽魔兽,也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终究是百密一疏……。”夜薇香疲惫的捂住了眼睛,身子似劳累的倚靠在了婪之前所呆着的铁牢上,声音低沉的仿佛坠入了深渊里。 缄默了片刻,她长长吐了一口浊气,从冰冷的铁牢上起了倚靠在上的身子,正要转身,打算出了这囚牢,不想,这铁牢唯一的一面坚固的铁墙上,突然发出一阵嗤嗤拉拉的刺耳声音。 闻言,夜薇香疑惑的将头扭回了过去,恰时的,看到了铁墙上出现的怪异的,却又极其惊艳的画面。 铁墙上突然结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冰霜,雪白的,迅速的在黝黑的铁面墙上蔓延开来,随之,冰霜上突然结出了如须状物的,长短不一似根茎的东西,紧接着,这须状物的顶端,竟开始长出了一颗一颗圆圆鼓鼓的花苞似的东西,最后,冰雪凝成的花苞,居然开出了一朵朵的冰莲花。 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幕的开始和结尾,整个短暂却又好像很漫长的过程里,夜薇香的一双血色眼眸,也如那铁墙上所结的冰霜,一层又一层的凝结在了她血色瑰石似的瞳孔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手不自禁的紧拽住了铁笼上的一根铁杆,她咬牙切齿的力道,似乎就和在她手中慢慢把粗壮的铁杆扭弯的力道同样,“楚、萧、潇。” 她是喜欢冰莲花,因为它透明纯净,高雅不惹一丝的尘埃,却又异常的脆弱,一碰即化,惹人怜惜,就像她当年喜欢的萧潇一般。 在玄玑门初识时,她就是在玄玑门的寒池处,看到了身着素衣,孱弱纤美的他,才会爱屋及乌,喜欢上了这冰莲花。 知道她喜欢这花的几乎除了他楚萧潇一人,并无第二人知晓。 即便容铮所知的,那也是他的好妹妹容乔贪恋这冰莲,睹物思人而已,并未真的欢喜,况且,以容铮的本事实力,是绝对不可能覆灭了魔界后,还将魔王花浮影的一干庞大的妖魔猛兽群,悄无声息的全部掳走……还外加上一个婪。 可依她所见,婪并非是那个外带的,而是最主要的目标。 那么,这冰莲花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一则,掳走婪的人,明面上是毫不避讳的让她清楚的知道,掳走婪的人是谁,二则,潜意思实在提醒她,威胁她,婪在他的手里,她夜薇香须得乖乖听话,不要轻举妄动。 这么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威胁她的,她除了想到楚萧潇之外,再也不做第二人想。 只是她不明白,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了,借着凤吟歌之手俨然已经将神界掌控在了手中,如今魔界又全全覆灭在他和联盟的神秘人之手,那剩余的,还在重创修复中的仙界和妖界,还可能是他的对手么? 如果是她的话,难道不应该趁两界还未联手之际,挖空心思先对两界逐个击破?为何还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不觉得很无趣么?! 若是以前的婪,她并不会花多余的心思去担忧他的安危,但是现在婪几乎修为耗尽,性命已经攸关,哪里还可能是楚萧潇的对手? 何况此前在东海,她也清楚的看见了,楚萧潇对婪是不除之而后快,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思前想后,夜薇香颓然的,砰的一声将疲.软的身子靠在了铁牢上,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头痛的捂住了脑袋,十指紧紧的揪住了头顶的发。 为什么要逼她,为什么都要逼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样的你死我亡,相爱相杀的日子,她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了! 忽的,一个不自觉的可怕念头从她的脑海里突然冒了出来——毁了这一切!! 顿时,灵魂深处,脑海深处,又开始盘旋出一声声魔魅般的咒语,‘杀死他,杀光他们所有人!一切都会结束,一切都可以在自己手里彻底的结束!!’ “不,不要!!”夜薇香狠狠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厉声反驳起了脑海里魔咒般的念想。 然而一念起,魔咒如同附骨之蛆,不但怎么也挥之不去,反而越是抵抗,越是想要控制它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反而适得其反,在这样的魔念沼泽里越陷越深! 不过刹那间,她就已经控制不住了灵魂深处的暴走杀意,血眸褪去了平日的横流媚意,漾起了嗜血而狰狞的森冷眸光,獠牙骤然凸出了红唇,尖长锐利的,泛着森寒森寒的杀意! 立时,她的血发也开始暴长数寸,如同血红的藤蔓,开始在宽阔的地牢中肆意的蔓延,裙裳被她周身散发出的煞气鼓起,开始无风,猎猎飞舞起来。 砰砰砰,接连数声巨大的响声骤起,她四周的一座座高大的铁牢开始断裂坍塌,激起一地的尘埃。 然而,没有了铁牢铁柱的支撑,厚大沉重的青石板砌成的地牢穹顶,也开始摇摇欲坠起来,一小块或一大块,在铁牢倒塌之际,也纷纷悉悉索索的坠落下来。 眼见一块巨大的青石板就要砸将到只顾暴走,却混不在意自己安危的夜薇香头顶上了! 嚯的,一道鹅黄的微暖光晕闪过,将夜薇香及时的扑倒在了地上,往巨石砸下来的旁边滚了几滚,这才幸免于难,没有成为下一刻,被砸下的巨石,砸的碎裂不成了样子的铁牢的后尘。 “香儿,冷静点!冷静点!!”脸上沾了不少灰尘的莲逸,紧紧将夜薇香娇小的身子全部纳在自己的怀里,在碎石零落了一地的地上滚了几滚后,才拥着她,心有余悸的低喝一声,混不在意自己全身被碎石割破的无数伤口。 若不是他在外等了许久,始终不见她下来,才故有此探寻到这,不然,指不定她现在还未促成煞神,就要把她自己先给活埋在这了! 在莲逸的怀抱里,起先夜薇香是挣扎的,但是闻到了他熟悉的暖心味道,听到了他带着心惊肉跳的恐慌言语,她狂躁不安的血液,纷乱崩溃的思绪,竟出奇的,缓缓安静了下来。 “四师兄……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都要伤害我都要逼迫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冰凉的小手紧紧的拽住了莲逸的衣角,就像一个揪紧了救命稻草一样,夜薇香因为强忍哽咽而导致嗓音,沙哑到了极点。 莲逸伸出大掌,安抚的轻抚着她头顶的发,温煦的微笑,“不,你没有做错,从来都没有,只是他们和我爱你的方式,是错误的。” 夜薇香窝在他的怀里,脑袋紧紧的往他胸口处钻了钻,闷闷的说道:“当我看到七师兄疯癫的模样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复仇竟然毫无意义,除了只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无关紧要的人我可以不去在意他们的生死,但是,当我看到七师兄,我才猛然醒悟,这一路上来,我是痛苦的,是生不如死的,继而,造成了更多我唯一还牵挂爱护和牵挂爱护我的人,落得了同样的境遇……我才明白过来,这没有意义的复仇,只会让我连仅有的,也全部失去了,这样的我,那是多么的愚蠢……。” “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莲逸在她额上印下安慰的一吻,“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夜薇香轻轻闭上了双眼,整个人贪恋的紧紧依偎在他怀里,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 原本不想再将四师兄牵涉其中了,可发现自己,离不开他,一直,都那么离不开。 待出去后,与背着花浮影的,正一脸苦瓜相的零汇合后,一行四人便往碧蛇族行去。 本来到魔界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闹腾了好一会之后,到了碧蛇族,已经到了凌晨。 原本四人眨眼就可到达碧蛇族,但是为了掩住身上的气息不被东海四处安插的,在六界四处梭巡情报的游荡细作发现察觉,才不得不放慢了脚程,以消耗大量的瞬间移动方式,改为了普通的骑乘方式。 修为灵力一旦大量运用,势必会引起嗅觉感官灵敏的细作们发觉,所以他们只能选择骑乘。 但是为了又不暴露目标,他们也没有用招摇过市的大型坐骑,只得用了小小的流云,然后恰好的将自身隐藏与流云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通过了六界一道道界门,到达了碧蛇族。 虽然速度慢了不少,但结果总是好的,因为夜薇香一直以来,都不希望碧蛇族受到侵害,哪怕一点,也是不行的。 即便她不肯承认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只是自欺欺人说是碧蛇族未成气候不堪一击,她才不想以卵击石…… 一行四人,除却零之外,夜薇香、莲逸以及花浮影都是极其的狼狈。 出的匆忙,三人的空间戒指里,都未带换洗的衣物,都换不了身上褴褛的衣裳。 莲逸的空间戒指里幸而一直都大量储备着药物,不然耽搁了这么久,花浮影怕是早就血尽人亡了。 虽然到现在花浮影还没醒,但是伤口在莲逸这个医仙的灵丹妙药下,已经开始结痂愈合了。 当守卫盘云楼的护卫看到他们几个时,先是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不轨之徒挑这个时间点来,欲对碧蛇族作出什么不利之举,便招呼着一队侍卫弯弓对峙起来。 若不是夜薇香出言训斥,让这帮护卫看清了是自家女主子,不然好好的宁静早晨,就要被搅合了。 “你们先带本小姐的贵客前去洗漱休息吧。”夜薇香推着莲逸的轮椅,领着背着花浮影的零,进了自己所居的乔娇馆之后,便对几个值夜的丫鬟婆子吩咐道。 丫鬟婆子不敢怠慢,恭敬的称了一声‘是’,不过他们的眼睛可是一点也不老实恭敬,时不时的,眼冒金星的直往莲逸和零的身上撇来撇去,连昏迷过去的花浮影都不肯放过。 零被他们瞅的嘴角直抽搐,怎么都觉得自己有种一入深宫深似海的感觉……他可是分明的从这些死奴才的眼睛里,看到了挑剔的成份,这不明摆着就是给他们的主子在挑选哪个侍.寝的意思么?! 果然,他还是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做把安静的武器,比较安全…… 比起即将就要抓狂的零,莲逸倒是自在自得的紧,与他而言,成功进入这里,就等于成功踏进小香儿内心一步,这让他不胜欣喜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有多余的时间去管那些有的没的,无关痛痒的小细节? “四师兄,二师兄的伤势,就要你多费心了哦。”夜薇香对莲逸略带撒娇的莞尔一记,同时,眼睛忧心的也在莲逸身上被地牢碎石割破的细碎伤口上梭巡了一阵,笑容变得严肃起来,“你自己也要好生关照一下自己的伤势,知道了么?” “嗯,我省得。”莲逸微笑着保证道。 丫鬟婆子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还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这苗头怎么看怎么都是……顿时,纷纷掩嘴偷笑起来。 “哎,走了走了!爷都快累死了,你们还在这里唧唧歪歪,这是要腻歪到天明的节奏吗?”零不爽的撅起了嘴,咋呼起来。 夜薇香狠狠剜了零一记,便朝丫鬟和婆子一挥手,示意她们带他们下去,自己便往另一处峥嵘阁行去。 零弯下腰,笑的慧黠的脸凑到了莲逸的耳畔,调笑,“医仙公子呐,您不是最了解我家主子的么,那您可知道,她这风尘仆仆的回来,都还未衣不解带,就心急火燎的往别处去了,嘶……这到底是谁,这么大的面子哟~~” 莲逸垂眸,嘴角勾起一贯的,恰到好处的浅浅温笑,屈指一弹微皱的袖角,“在其位谋其政,在其身谋其事,能让容乔小姐牵肠挂肚的,自然除了她唯一的哥哥,自是再无别人了的。” “哎呀!原来,是我家主子的‘亲’哥哥吖~~!”零掩嘴佯作惊讶状,故意将亲一字,咬的别有深意。 莲逸一笑置之,“有更多的盟友分割掉婪在她心中的分量,又有什么不好的?” 说完,莲逸便对恭敬立在一旁的婆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温和有礼的客气道:“还请嬷嬷带路。” 那婆子见状闻言,一时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这里的婆子和丫鬟们都服侍伺.候了不少的侍郎公子,哪个不是恃寵而骄,不是仗着大小姐摆高高在上的主子样,对他们这些奴才耀武扬威的?哪里像莲逸这样的公子,人长得温润如玉,态度又和蔼可亲,真是无一处不讨人欢喜,虽然是个残废,可刚才看主子对他的欢喜劲儿,那可是一点也不含糊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是谁让谁发了疯 这里的婆子和丫鬟们都服侍伺.候了不少的侍郎公子,哪个不是恃寵而骄,不是仗着大小姐摆高高在上的主子样,对他们这些奴才耀武扬威的?哪里像莲逸这样的公子,人长得温润如玉,态度又和蔼可亲,真是无一处不讨人欢喜,虽然是个残废,可刚才看主子对他的欢喜劲儿,那可是一点也不含糊的! 作为一个奴才呢,必须要有审时度势的眼光和心思,这样才能跟上好的主子,才有好的日子过……如莲逸这般的主子,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时,这些眼力劲极足的婆子和丫鬟们暗自欣喜交加,恨不能现在就对莲逸开始表忠心。 那婆子更是连忙客客气气,点头哈腰的对莲逸做了请的手势,“公子请,您请!” 莲逸对婆子微笑有礼的点头,行到了人群的前边儿。 顿时被人群挤到了最后的零不爽的撇了撇嘴,忿忿的对莲逸离去的背影竖起了大拇指,“刚一进门就开始收买人心了!你牛!!” 行至了峥嵘阁,夜薇香仰首忘了一眼,横隔在阁楼前的,白底以碧玉嵌成的三个大字,心中多少有些五味杂陈。 为了不将碧蛇族牵涉到自己与楚萧潇的恩怨中,她不得不在临走前,作出那般决绝无情的样子,让容铮放她离去。 原本,她是没想过还能再回到这里的,所以她也真的打算,让容铮彻底的忘记了自己,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自私,对不住容铮。 但是,说到藏身之处,她想到这里的另一个原因,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见容铮一面,想看他好不好,有没有……当真把自己忘了。 明明知道的,自己不喜欢做别人的替身,对未央把自己当成自己前世的替身,也是那么的反感,但是容铮……她仍是难以割舍,她也自信的觉得,容铮爱自己,比容乔更多,更不一样。 至少,容铮疼爱了容乔,守护了容乔上万年的光景,都未有过半点想要逾越兄妹二字的想法,以及任何的实际行动。 可是她能感觉到,能清楚的看到,他在面对她夜薇香这个假容乔时,总是会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不该是兄妹,该有的情感,和反应…… 她现在前来,不是为别的,只为告诉他实情,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也好,将这段不明不白的情愫,做个尽快的了断。 是缘是孽,她只要容铮的一句心里话。 想到这,夜薇香面上漾起一股子决绝之色,以指梳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头发,便扬起笑靥,径直往峥嵘阁里头走去。 守在朱漆大门前的四个守卫甫一见夜薇香本欲持刀阻拦,可定睛一看是自家的姑奶奶,便赶紧讪笑着退到了一边。 其中,守卫的小队长,涎着脸弯着腰,问向夜薇香,“小姐,您可是回来了!您不知道我们族长那可是天天叨念您呢!!小的这就给您去通报族长,让族长赶紧起来乐呵乐呵!” 说罢,还未等夜薇香应答,这个小队长就真的自作主张的直往峥嵘阁的主卧屁颠走去。 “慢着。”夜薇香伸出一手,莞尔阻止道:“不用了,还是本小姐自己去吧。” 小队长连忙顿住了脚步,眼睛滴溜一转,拍马逢迎道:“还是小姐高明,小姐高明呐!族长再怎么高兴,那也抵不住您亲自到了他的面前惊喜不是?” 夜薇香失笑的摇了摇头,漫步走过小队长跟前时,屈指弹了他一个脑瓜蹦儿,“油嘴的奴才!” 小队长捂住自己的脑壳傻愣在了原地,一副完全被惊艳的呆住了的模样。 其他三人见状,待夜薇香前脚刚走,后脚都纷纷凑到了小队长的身边,悉悉索索的小声议论起来。 “诶诶诶!你们有没有发现,大小姐好像跟以前很是不同了,而且,嘿嘿……咋就没发现,俺们大小姐居然笑起来介么好看嘞!” “对呀对呀!以前就觉得大小姐跟个母夜叉似的,那呱唧,再漂亮的脸蛋那也是白瞎了吖!!” “唉~~要是咱也能长个漂亮脸蛋,做大小姐的侍郎,嘶……那该多好啊~~!” 砰砰砰三声响亮的脑壳儿被敲响的声音。 小队长吹了吹敲打三个脑瓜子的手指,鄙夷的扫视起了捂着头直冒泪花的三个,“刚到凌晨,你们就开始做白日梦,不嫌早还是咋的?!” 夜薇香之所以笑的阳光灿烂,那敢情不都是因为这会说话的奴才说了一句‘族长每天都在叨念她’的话么? 碧蛇族毕竟是蜗居在了凡界与妖界界线之间的深林之处,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而妖魔两界又算不得全属地下之物,故,天上一天下来,妖魔两界几乎就等于一个月之久。 再加上她与莲逸去了人界一天多,然后又去了趟魔界,再温吞的返程回了碧蛇族里,少说算起来,也是接近两个月之久了。 明明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多时间流逝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熟悉了好几百年的门廊前,竟然会油然升起了一股子恍如隔世的感觉,心头,亦起了一种近乡情怯,相思乍起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微妙,有点涩涩的,却更多的,是甜蜜。 她,很喜欢。 这般心心念念着,薇香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也不由得在‘实情即将袒露’的心里负担下,轻快了不少。 穿过前厅大殿,穿过一条曲折蜿蜒的回廊,很快,她就已经到达了容铮的主卧前。 她也顾不得敲门,故作姿态去吵醒他,其实潜意识里,也是害怕他会将自己拒之门外,所以,她直接将门推了开来,带着撒娇的,愉快腔调,像只刚出谷的百灵鸟一般,欢呼一声,“哥哥,我回来……。” 后面的话,全在她一双血瞳缩紧,笑容冷却的时候,全部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了,让听言的人,都有种被如鲠在喉的感觉,极其的不舒服。 这寝殿是极其的宽敞的,从门前到睡榻的距离也是有些距离的,何况途中还有轻纱帷幔遮掩,所以一般进来的人,不会那么事例的只对这屋子主人的睡榻去瞧。 但是,薇香这次的闯入是有目标性的,而躺在睡榻上的容铮就是她的目的,故而,她自然一进门,就一眼看到了,也看清了那层层帷幔的遮掩后头,被自己的闯入所惊醒的,不仅只有她思念的男子,明显,还有一个与男子同床共枕的女子…… 帷幔多少还是有些遮掩效果的,所以薇香一时除了从帷幔上透出的大体轮廓,已经发出的娇呼声,才听清了,那是个女人。 “容哥哥……。”那女子的声音好生的婉转娇软,一头依进了容铮的怀里,直听声音既带着令人怜惜的怯意,又那般悦耳动听。 立时,只听见容铮不悦的怒斥一声,“什么人这么大胆!还有没有规矩!!” 他之所以这么喝骂,而不是拔剑相向,当然是聪明的知道,如果是刺客,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去推门了。 而此刻的夜薇香倒宁可自己是前来刺杀他们的杀手,因为的确,她现在是很想杀人。 倘若这里还有他人的话,看到夜薇香此刻红眼阴冷的模样,定是会吓得屁股尿流,赶紧逃走了不可。 她现在的模样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浴血修罗一般,五官乃至全身,都充斥着那么令人本能就会心惊胆寒的嗜血杀意! 但是,她却没有动手,连脚步都没有再动一下,眼睛也没有眨动,就好像她俨然成了一座雕刻大师手下的修罗雕塑一般! 然而,没有人知道,她不是不想动,而是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她从来没试过这样的感觉,当自己捧着一颗满心欢喜的心,来到自己思念的,在意的男子面前,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乞求他的谅解,希望得到他的理解,奢求,他可以告诉自己,他对自己的情感。 可笑,她现在的心还没有捧到他的面前,却早就已经被他抛弃了……就已经被他那无声的,活生生的摆在了她面前的无情答案,践踏的支离破碎! 是,这颗心本不是她夜薇香的,可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颗心,已经属于了她夜薇香。 如今,她偶尔总是暗笑,自己上身到了容乔这副皮囊里,不是楚萧魄泽的计划,而是天意。 是老天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能得偿所愿,完成复仇大计。 因有了这颗心的她,有了更多的情感牵绊牵挂,有了太多的不忍不能,这么犹犹豫豫,不够狠绝冷酷,何以能成复仇大事? 不过,庆幸的是,多了太多的情感羁绊,让她顾虑的太多,才更加的尽力,不让自己为自身煞气所控,不然,若是这煞气寄居在当年她那副无心无情,破罐子破摔,只一味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身体里,怕早就现在已成了一个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煞神了! 现下,品尝着那玻璃般碎掉的疼痛感觉,夜薇香心下苦笑,这一切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因为夜薇香背着光的关系,帐幔里的容铮和暮云朵着实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模糊的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来,而且她也不说话,就那么杵在那里半天,也没个动作。 暮云朵双手缠上容铮的手臂,撒娇的轻轻摇晃,作出一副小女人的害怕模样,“容哥哥……云朵害怕……。” 容铮对暮云朵施以安心的微笑,“云朵莫怕,我这就去赶走他!” 说罢,他便起了身,取了挂在chuang檐上的嵌着碧玉的银剑,一步一步,脚步沉稳的直朝门前走去,笑容满面的脸庞已是大变,充满了一片萧杀之色。 他原以为这会是哪个不开眼的奴才不小心闯了进来,本想着喝骂几句出去了也就是了,不曾想过有哪个大胆的刺客,敢这么嚣张的闯进来,可是他却明明确确的感应到了,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气! 为保卫碧蛇族的一方安宁,他也是经常性的出征讨伐碧蛇族边界上的一些总是滋扰族人的外族,在他手中灭掉的败掉的,大大小小零零种种没有几百,也有百十,故而,对于血腥和杀戮,他并不陌生。 然而,在这些大大小小的敌人身上,他从来也没有感受到过这样强大的杀气! 容铮一边暗自心惊,一边脑中开始思绪翻飞,寻找可以解决掉这个到底是敌是友的神秘人的方法,边脚步靠近,边握紧了手中的玉剑,再试探性的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夜薇香静静的望着那掀开一层又一层,朝自己步步逼近的男子,神色戚然,心中天人交战。 是自取其辱继续留下来,告诉他所有的一切,索取她想要的答案? 呵呵,如今他已经不爱了自己,只怕知道了她这个六界人人相传唾弃的怪胎占据了他妹妹的身体,就真的要用他手中的玉剑将她刺死吧? 但是,如果离开,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当她不知珍惜的时候,他默默的守候在自己的身边,当她幡然醒悟的时候,他却已经转身,已经新人在怀……让她如何甘心? 这么两番僵持的想着,夜薇香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步步逼近自己,很快就要看清自己是谁的容铮,心里竟然有了一种近乎自.虐和恶劣的快意,甚至,新的邪恶念头已经冒出了脑海。 如果容铮看到了她亲眼看到了他的背叛,到底会是个什么表情呢,愤怒的,厌弃的,嘲讽的?还是恐慌的,害怕的,忏悔的……她的心里,开始坏坏的考量起来这个即将到来的结局。 是啊,明知道在这种场合下,彼此见面,只会让对方都难堪,都痛苦,她却还想看到,想制造出这样彼此都会受伤的结果。 一层一层的帷幔如走马灯花一般往后倒退着,一步步前进的容铮越来越能看清站在门前,那逆光的娇小身影,一颗心也越来越往下沉,双脚更是如同踩在了刀尖上,疼的令他直冒冷汗。 这个身影他太熟悉,太熟悉了…… 因为他一直看着这个身影,已经不知究竟看了多少个年月,已经不知有多少个日夜,在脑海里辗转思念……她就像那么一株驻扎在他心里的花朵,播种、成苗、茁壮成长,直到枝繁叶茂,开出花来。 曾以为,她这朵美好圣洁的花朵会在他的心里深处,一直静静的绽放,散发着她的幽香,只有他一人能独享,宛若开在了空谷里的幽兰。 可是他从来没想到,自从她三百年前回来之后,她在他心中俨然变了质,不再是那安静的,令他觉得这样下去就很好的,没有半点伤害力的幽兰了,而是,成了一朵热烈的,充满诱.惑的,再也让他无法满足的,却又长满了尖刺的蔷薇! 他想触碰,想的快要疯了,却总是被她的尖刺,刺得鲜血淋漓,让他那么的患得患失,那么的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一时间,容铮又是急切的,又是懦弱踌躇的,掀着一层又一层的帷幔。 他急于想看清了,站在这里的,究竟是不是她,可是他又害怕,会是她真的又回来了。 她每回来一次,他的心就要忐忑难安一次,害怕她又会不知在哪天,又会悄无声息的离开,继续她对其他男人孜孜不倦的追求,永远将他抛诸脑后,只给与一个无情的背影,这样一直反反复复。 以前觉得久了,他也麻木了,也不甚在意了,可最近这几百年,他只觉得这样的她,一直追着楚萧潇的她,快要把他折磨的疯掉了! 以前他从未怨过她,恨过她,可当前两月,冷酷的离他而去,毫不犹豫的投向了楚萧潇怀抱的她,真的让他恨透了。 他觉得自己累了,不想再追逐她的脚步,这样痛苦的追逐下去了,所以他,更希望她不要再反复了,不要再回来了,他,才能得以解脱。 这两月来,他,的确一直都是这样想的,然而,此刻若她当真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又出现在了这里,他却…… 想到这里,脸上充满了痛苦纠结的容铮,正要掀开最后一道帷幔的手,不自觉的微微一顿,双眼紧紧的盯着帷幔另一边的,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似真似幻的娇媚身影,眸光时冷时热。 “是不是你……。”因为走来的过程,窒息的时间有些久了,容铮的声音有些暗哑了。 夜薇香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醒了疯狂邪恶思绪,整个人都为之一震,立时,便单手捂住了眼睛,无声的低笑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癫狂。 她在搞什么?毁了他一次不够,还要再来摧毁他第二次么? 现在真相与他而言还重要吗?她对他的感觉还重要吗?他已经回到了正轨,终于可以摆脱自己这样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好的? 占据了他妹妹的身体,现在还要强行霸占了他,那自己,到底和厌恶婪的手段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痛恨婪毁了自己,而现在自己,又何尝不是再毁了容铮? 而在夜薇香正在沉浸满腹自责时,容铮见她不语,以为她是哪里不好了,是又受了那楚萧潇的欺负,心里着实一阵的刺疼,便哪里还顾得那么许多,顿在帷幔前的大手就毫不犹豫的欲将帷幔扯下。 夜薇香看到了他的动作,便想也没想,挪了终于可以动了的双脚,闪身离开了这个令她快要疯掉了的地方。 故,当厚重的碧纱帷幔落下时,印入容铮眼里的,是一片的空空如也。 容铮难以自持的晃了晃身子,脚下打了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脸上的神情充满了讽刺和自嘲,“我这是要贱到疯了么……。” “容哥哥,如何了,那怪人走了么?”里间在榻上的暮云朵有些焦急的娇唤起来。 锵的一声,容铮冷冷的将抽出来的碧剑插回了剑鞘之中,头也不回的只扔下了一句,“你且多睡会儿,我去练剑了。” 语毕,也不待暮云朵的回话,便晃悠着脚步,快步的离开了这寝殿。 来不及挽留的暮云朵气愤的抄起了一只软枕,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该死的贱男人!” 先一步闪身到了峥嵘阁大门前的夜薇香,只手扶在了朱漆大门上,稳住了险些软倒在地的身子,大口的喘起了粗气,喘.息带着撕心裂肺的味道。 还是刚才那四个守卫,一看到夜薇香如此模样,都欲上前搀住她,“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夜薇香微微抬起空当的另一只冰凉的小手,示意他们不要上前来搀扶自己,并且,立刻厉声警告道:“本小姐今天回来的事情,你们谁也不能透露半个字,明白没有?!” 原本四人还想多嘴问上几句为什么,但是他们也不是笨蛋,随即面面相觑,纷纷转念一想。 这大小姐明明是去东海享福做帝妃去了,可现在,却这么狼狈的回了来,那真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八成又是和那龙帝给闹掰了!何况不是还有好几百年的前车之鉴在么! 大小姐一向自尊心要强,为了面子甚至不惜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些历历在目的血泪史时刻都在提醒着他们,他们能敢说不吗? 所以,四人当即点头如捣蒜,“奴才明白,明白!!”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为了她我不在乎多疯一点 所以,四人当即点头如捣蒜,“奴才明白,明白!!” 夜薇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布满疮痍之色的双眼,声音冷如冰霜,“呆会儿,你们别忘了,去给看守城门的人提个醒。” 边说着,她边慢慢的正立起了身,脚步异常沉重沉闷的,离开了这里。 四个守卫被吓得弯下了腰,垂下了头,赶紧恭敬的称是。 直到感觉夜薇香是真的走了,再也感受不到她身上那股子不怒自威的强大压迫力了,四人才如劫后重生一般,长长吁了一口气,直起了自己差点没弯到断掉的老腰。 小队长两眼含泪,单手扶着自己的老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止不住的感慨,“什么叫做喜怒无常,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我们总算是彻底的体会到了啊……。” 三人纷纷点头附和,“是啊是啊,这前一刻还是个美到令人心跳的九天玄女,下一刻就是个要人老命让你心跳停止的炼狱修罗,这简直就是……。” “你们四个在做什么?!”正找不到怒火宣泄方式的容铮厉声呵斥着,从里殿里头,步履沉闷的走了出来。 闻言,四人回头见是他们威严的族长大人,而且明显还是个怒火中烧的族长大人,于是纷纷一同跪在了地上,心中都直呼倒霉,嘴上都是恭恭敬敬的高声呼喊道:“族长万安!” 容铮用力一撩袍摆,讥诮的冷哼一声,“有你们这群玩忽职守的奴才,本长还万安的起来?说吧,刚才你们这群胆大包天的狗奴才,将谁给放进来了?” 四人听了,浑身一震,一时心中开始天人交战,毕竟,这族长和大小姐都不是好惹的主,他们谁也得罪不得啊!不说是个死,说了,那估计就是生不如死了哇!! 他们哪个选择都不想要行不行? ……最后,纠结的三人都同时,纷纷目光灼灼可怜巴巴的看向了他们的领头小队长。 容铮见状,冷冽的目光便只投到了守卫的小队长身上,“说。” 明明容铮就只吐出了一个字,却硬是让小队长吓得小身板儿直哆嗦,小队长在心中好生的暗骂了一通自己手上的三个‘卖主求生’的部下,然后对容铮虚弱的嬉皮笑脸道:“回,回禀族长,刚刚其实进去那人您也倍儿熟悉,而且她身份特别,我们也不好拦着,她又是有要事,所以我们只好……。” “说重点!”容铮不耐烦的打断道。 小队长打了个冷颤,连忙牙齿打颤的吱吱唔唔道:“其实,是大小姐……。” “什么?”容铮听到这里,不自觉的惊呼一声,只是声音小的怕是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得见。 “是大小姐的奶娘!”小队长双眼一闭,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大喊了一声。 容铮顿时仿若如梦初醒,整个人都为之一振,碧色眸中随之涌起不知到底是希望还是失望的一缕光,一抹苦笑,逐渐在他薄冷的唇上开始蔓延开来,“原是奶娘……不是她……不是她……。” 凉飕飕的,像是在呓语一样的边说着,容铮边如失了魂的木偶娃娃般,蹒跚着脚步,直往庭院里走去。 待容铮一走,那跪在地上的三个守卫立即跳了起来,一个个拍着他们队长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队长,高啊,实在是高啊!就算族长不信,去找奶娘对质,那奶娘估计早就被大小姐下了命令,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滴!” “去去去!”正一脸古怪的瞅着自家失魂落魄的族长背影的小队长,不耐烦的挥开三人,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口气不善道:“你们这群卖主求生的家伙,离老子远点,听见没?!” 三个人讪笑着直摆手,“头儿别介啊!我们这不也是迫不得已嘛!何况我们不都是知道头儿您就是有一颗临危不惧,险中生智的超级大脑,这不嘿嘿……给您一个展现的机会呀!” 小队长黑黝黝的脸上顿时气的红一阵青一阵,立马抄起手中大刀直对自己的三个部下猛砍过去,“一群鳖犊子,看老子不砍死你们!!” 三人一边喊着饶命,一边抱头鼠窜……让一直幽静的峥嵘阁,一下子变得好不热闹。 而相比较起来,以往一向热闹非凡的乔娇馆,却是死一片的寂静。 乔娇馆的月桂在这个金秋开的极好,金黄的小花一簇簇的在树枝上争相开放,不但赏心悦目,还清香扑鼻,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刚一回到乔娇馆的夜薇香,就是站在了这月桂下,仰首张望,睁大了一双红宝石般的眸子,遥望向灰白的苍穹尽头的,那抹随时都要被太阳所要取而代之了的惨淡残月。 手腕一翻,奶白的左手手心之中,赧然出现了一条银黑色的九节银鞭,鞭身散发着如她眼眸一般殷红的血色光芒,袖手起,银鞭在她手中宛若复苏的纤细黑蛇,似有眼睛一般,只肆意的,凌乱的,不断纠缠,不断撞碎树梢之上的那一簇簇金色的花朵,不曾打折一根半根的花枝。 可怜无辜的金色月桂太过脆弱,在银鞭的击打下,只能破碎,凋零,然后,变成簌簌的花雨,洋洋洒洒的,从始作俑者的她的头顶,直至摇摇晃晃的落了地。 她沐浴着这金色精灵般的花雨,疯狂的,像在舞,又像在武一般,跃动四肢,扭动玲珑的身姿,酣畅淋漓的挥动着手中的银鞭。 细碎的金色月桂,落在了她一头的血发上,让她原本不爱竖起的,披散垂顺到了脚踝的发,如同簪上了一朵朵星点似的头饰,衬的她,就像刚刚化形的花妖。 妖的、媚的、却又邪恶的,令人心悸不已。 “喂,她这样舞了一个时辰了,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了还是怎的?”打着哈欠走出了自己房间的零,耷拉着眼皮,一脸不虞的瞧着月桂树下的小女人,大手拍了拍身边轮椅上的莲逸的肩膀。 莲逸漫不经心的拨开了零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玉色的眸子始终温和寵溺的,一眨不眨的望着桂花树下的夜薇香,嘴角始终扬着恰到好处的温润笑靥,“我不介意,你去向你的主子反应反应。” 零讪讪的收回自己明显被嫌弃的爪子,撇嘴哼了一声,“我才没那么傻呢!我又不像你们,是她手背手心上的肉,搞不好到她面前还没开口说话呢,就被一巴掌给扇飞了!” 说到这,零的脑海就自动的忆起了之前种种被啪飞的血泪史……这就是在提醒他的前车之鉴,就是历史的铭刻啊! 听着零可怜兮兮的抱怨,莲逸难得失礼的,低笑出了声,望着薇香的眸子越发的寵溺了,“好了,就别埋怨了,这事就交给我处理了。” 听到莲逸轻描淡写的话,零不但没有不相信,而且还满脸信心的低头看向莲逸,放出狼光似的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唉,你想怎么做,是要再出狠招,给那个什么容哥哥投毒呐,还是放蛊吖!到底要放什么毒,投什么蛊哩?!” 莲逸扶额,没好气的斜睨了零一眼,“如果你这么想知道,你可以考虑先去问问你的好主子,她到底会对什么毒什么蛊,用在容铮的身上最感兴趣……。” “你特么逗我啊!我这不是没事找死吗?!”零抽了抽嘴角,怒了。 “那不就得了。”莲逸哂笑一声,“我会再那么傻,去惹她不高兴么?” “啧,那你想怎样?”零不耐烦的撇了撇嘴。 莲逸高深莫测的扬起了唇的一角,“你可知道,如今诸事缠身的她,最缺的,是什么么?” “这么愚蠢的问题还用说么!当然是缺个帮她排忧解难,让她从痛苦中得以解脱的可心知己咯!”理所当然的说到这,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再次低下视线,看向了莲逸,“你在她身边坐上这样的位置,那你知不知道,你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莲逸微笑点头,“我自然是知道的,要做最大方的,顺从的,听话的,处处为她着想的,帮她得到想要的一切的,知心蓝颜。” 零眨巴了一下眼睛,从震惊变成了震撼,“可是这就意味着,你不但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爱上别的男人,受尽心痛的折磨,而且还要强忍着心在淌血的痛苦,心甘情愿的把别的男人收拢到她的怀里,把她推上其它男人的榻上,你究竟明不明白?!” 莲逸微微垂下一双鹅黄的睫,惨淡的月光打在他光洁润泽的如白玉雕成的脸上,让他浓密纤长的睫折射出了两道暗色的仄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就是因为这个位置何其的难,何其的痛,才会得到她独一无二的对待,独一无二的心里地位,以及,增加她更加离不开我的依赖和筹码。” 听了莲逸这样一番惊世骇俗却句句有理在理的阔论,零捂额长叹,“天……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腹黑男人!为了在她的身边独一无二,连男人的尊严也都可以舍弃不要了!早知你现在会这么病.态,当初我就不会劝你留在她的身边了,要知道,我的初衷可是让你把她抢到自己的身边,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因为他的确看出来他莲逸在他主子的心里地位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他才觉得莲逸应该有这个本钱可以劝她离开这里,才可以让她放弃这些会让她崩溃的一切,重新回到自在快乐的生活。 这是作为看着一路她走了太多布满荆棘之路的伙伴,所唯一能够希望的。 莲逸摇了摇头,微微的微笑,“可你也应该知道的,在她心里位置不一样的,不仅仅只是我,而是太多太多了……你信么,在她心里,他们都是特别的,所以我所能及的,便是在这特别的位置上,为自己奠定一个更加独一无二的地位。” 零以袖拭汗,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废话!能做到像你说的那个份上的,恐怕连神都做不到!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试问天下间的男人,有谁,能够大方的容忍自己和别的男人,和无数的男人,享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再说了,他们可都不是任女子临幸的小.倌,反之都是有头有脸,地位身份尊贵无比的大角色啊!平时主动对他们前仆后继的美人就已经无数了,哪里还能窝的下那口气,和自己讨厌的其它男人共侍一个女人? 他们脑子除非就跟他姬玉莲逸一样秀逗了!! “呵呵……为了她,我早就疯了,不在乎,再多疯一点。”莲逸缓缓低垂的双睫,温柔无比的望着桂花树下的她,驱使身下的轮椅去靠近。 “不管你了!疯子!!”零恨铁不成钢的狠狠剜了莲逸离去的背影一眼,双手环胸,气咻咻的直往自己屋子回了去。 莲逸行到了离薇香不过半丈距离处方才停下,视线随薇香而动,微笑恬淡,“暮云朵,是楚萧潇的安排。” 莲逸的声音一向好听,敲金碎玉似的悦耳,加之他气态温和,所以,不论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声音怎么小,都动听舒服极了。 果然,原是一直处在自我消极状态里的夜薇香,骤然就收了手中翻飞挥舞的银鞭,停了似舞非武的动作,怔怔的,定定的看向莲逸,媚眼微眯,“当真?” 莲逸含笑颔首,驱使轮椅再靠近了她一点,右手取出自己袖中的手帕,左手拉过她,让她顺势坐到了自己的双膝上,溺爱温柔的替她擦起了额角沁出的凉汗,“相信没多少时辰后,她就要自动现形了,你可要去欣赏一番?” 夜薇香不无兴趣的扯了扯唇,“我现在无暇再去管这种无聊的小事,只想着,到底该如何才能在楚萧潇手中救出……。” 说到这,她忽的抿紧了嘴,不再说了,眼角更是有些心虚的,担忧的瞥了莲逸一样。 此刻的莲逸经过反反复复撕心裂肺的琢磨以后,下定了决心要做她以后永远也离不开的知己蓝颜,自然不会有之前失态的样子,仍如一块白玉一般,干净精致,温润优雅,谦谦君子。 而且,莲逸还笑着,立即出谋划策起来,“我倒是觉得救大师兄一事,不可操之过急,萧潇性子乖张阴戾,只怕你届时莽莽撞撞心急火燎的去了,他只道你心系紧张大师兄,不但到时不肯交出大师兄,还会提出各种困难而无礼的要求,只怕拖延时间便罢,还会在暗地里更加折磨大师兄。” 夜薇香见莲逸并不生气,还给自己提建议做分析,心头提起的大石稍稍落下,舒心一笑道:“那我就尽量快速的达到他的要求,也就是了。” “你啊,天真。”莲逸对她施了一记白眼,屈起食指轻轻一敲她的脑门,“他的要求只会像永远也填不满的深渊一样,不但会越来越多,越来越过分,看到你越努力的样子,就会更下定他要整死大师兄的决心,你明不明白?”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和他再大战一场吧?现在他有那神秘人相助,还有梨上雪相帮,我们加起来,也绝不会是对手……。”夜薇香有些委屈的捂住了自己被敲的脑门,心里哀叹,自己何尝又不知以她这几次和萧潇的较量结果,怎会不懂楚萧潇会奸计用尽,也不可能会交出大师兄? 只是,她在抱侥幸心理而已,妄想着自己为楚萧潇做些他想要的事,不定就会放了婪。 但听莲逸如此剖白的说出来,她还是不得不面对,妄想就是妄想的事实。 “第一,心理战术,让他以为你不甚在意大师兄,自己终究忍不住,亲自来找你谈判,第二,各个击破,分别在梨上雪和那个神秘人物身上下手。”莲逸边轻描淡写的一一分析,边用擦汗的方巾,再将她因持久了银鞭而擦破了皮的白嫩手心,认真小心的包扎起来。 夜薇香转了转眼睛,微微沉吟,片刻后,方忧心的犹豫道:“可,可大师兄身上的蛊会不会……。” “不会,母蛊还在我手中,大师兄体内的子蛊没有母蛊的授意,会进入到沉睡状态,不会再大师兄体内乱窜,放心吧。”莲逸抬眸,予她一记安心的微笑。 夜薇香正要欣喜的点头,忽而想到一件事,忙蹭的从莲逸的膝盖上站了起来,却咬着唇,一副欲语还休,不知该怎么开口的,可怜巴巴的瞅着莲逸。 莲逸了然一笑,“早先你去峥嵘阁的时候,我就碰到了葛明先生,将解药已经交予他手,想必明日,你就可以见到活蹦乱跳的七师弟了,只是……。” 说到这,莲逸的声音变得有些黯然,不安的目光灼灼的凝向她的眼睛,“我怕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你也不会再原谅我的了,对是不对?” 夜薇香双手捧上莲逸的双颊,无邪的目光一瞬不瞬的与他的视线相交在了一起,“孰能无过呢?以后我不许你总以这般罪人的模样在我的面前,知道了么?” 她心中却是同时苦笑起来,莲逸越是这么忏愧自责,她就会越痛苦,是她让他的双手沾满了污秽,她还无法洗净他的双手……如果他再这么下去,她便更无法再面对他,也更无法面对再面对七师兄和大师兄了。 “香儿,我想吻你,可以么?”莲逸动容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温润的眸子里写满了卑微的渴求。 没想到莲逸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猝不及防的让夜薇香也不由得脸颊燥热了起来,到底还是有些羞涩的她本是想要拒绝的,可明白的瞧见他眼底的卑微之色,她便心疼,便犹豫了。 她的四师兄应该是不惹尘埃,高贵无双的,怎么可以为了自己,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就卑微到了尘埃里? 愧疚心起,怜惜心起,忍住羞怯,她终是点头答应了。 莲逸欣喜,双手紧紧的覆上了她捧住了他双颊的小手,微微仰头,如采撷樱桃、花瓣一般,吻上了她幼红的唇,以舌尖温柔的描摹着她的唇形线条,如描绘上帝杰作一般虔诚,随后,才轻衔住了她的唇瓣,舌才小心翼翼的伸进了她的唇内,一如描摹她唇形一般的动作,温柔的描摹起了她口腔里的每一处位置,摄取她的每一缕甘甜。 他的温柔,他的虔诚,打动了薇香的心脏,让那颗心又酸又涩,让薇香主动的,伸出颤栗的粉红小舌,与他的舌,交织缠.绵…… 这个时间点,以古时翻译过来的话,还不到凌晨三四点,所以院子里是半个人也没有了的,只有他们相对的两个人。 所以,他们大胆一些,也是无妨的,只是…… 唇舌纠.缠的过程,他们是满足的,是从未有过的契.合,只是随着彼此唇舌的缠.绵摩.擦,也随之起了炙热的温度,且越来越升温,几乎要将两人,都融化了去。 为了得到一丝喘.息,为了不会再吻出更多融化彼此的火花来,不得不彼此心有灵犀的,同时退离了彼此的口.腔,分离了衔接在了一起的双唇,额头抵住了对方的额头,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这样额头抵住对方额头的动作,让两人更添亲.密无间,可俨然同时,温度不减反增了。 ——题外话—— 剧情大转折~~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爱你是唯一的理由 这样额头抵住对方额头的动作,让两人更添亲.密无间,可俨然同时,温度不减反增了。 为什么?自是因为这样靠的这么近的关系,彼此滚烫的,因情.火而变得香甜的气息都喷在了对方的脸上,都将对方的鼻息吸进了自己的肺腑里,那又烫又香甜的味道就好像一道要命的美味,近在眼前一样。 怎能不动.情,怎能不煽.情,怎能不升温呢? 过高的温度,开始让彼此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夜薇香此时还不知死活的,舔起了唇瓣…… 莲逸自是哭笑不得,腹中的欲.火更是熊熊烧起,就快要将他烧成灰烬了,什么理智什么自持,在这种时候,他只想统统丢掉。 于是,莲逸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有种近乎豁出去的,暗哑着嗓音恳切道:“香儿……我好难受……给我……可以么……。” 当然,如果她拒绝,他也只好想办法,靠药物来替自己灭火了,他的策略,从来不是霸.王硬.上弓,也不是急不可耐,这样做,只会让他得不偿失,何况,他是尊重她的,他要的更多的,不是她的身子,而是她的心。 听了他这样的要求,夜薇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和身体就像瞬间被点燃引爆的炸弹,轰得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开始沸腾起来。 不过,她的理智还是尚存的,所以,她是感激,是感动的。 是,她已经和多个男人欢爱过,但几乎都是逼不得已的,或是被强.迫的,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她是否愿意,是否真心,都那么的自私,都那么的从未顾忌过她是个女子,有着女子该有的尊严。 而莲逸处处为她着想,就连在这样的档口,他顾忌的也全是她。 这样包容温柔,善解人意的男人,她夜薇香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何其有幸才能遇见了这样的他,让他不惜委下身段,这般奉若神明的对待自己? 所以,她不再犹豫,双手紧捧过莲逸的脸,紧迫的四目相对,认真的,一字一句的,“拥有我,进.入我!” 这样言语,这样的答案,不仅仅只是一个肯定,更是一个命令,而且,还是个无比大胆的命令。 莲逸听了这样的‘命令’,那尚存的理智焉还有‘命’在? 当即,莲逸就再次索吻上了她的唇,较之之前的太过小心,多了一丝放松和热烈,松开了覆在她小手上的双手,顿时伸进了她的裙摆,顺着她光滑细嫩的大腿滑到了她的腰际,有些颤抖的褪去了她里头触感极柔的亵.裤。 倒是夜薇香似乎不满他的动作过慢了,竟主动的也将双手松开了他的脸颊,如蛇一般缠上他的腰际,解起了他的腰带,扒下了他的裤子…… 莲逸有些赧然,连忙松开了她的唇,一手拽住了她‘作怪’的小手,气喘嘘嘘的忐忑问道:“这,这是在庭院里,怕是不大合适……。” 夜薇香虽然小事有些迷糊不清,但到底理智异于常人,也并非容乔那般的色.女,到现在这个已经意.乱.情.迷的状态,她的理智竟还尚有一缕清明。 只是,现下她见莲逸在自己的‘杰作’下,成了这从未有过的娇艳模样,况且他还是自己钟情的,让自己头一次真的动情的男人,她就是有理智,哪里还想去管那么许多? 故而,她就像个诱.哄绵羊的小红帽,眸光潋滟媚色横流,撒娇娇嗔,“现下庭院深深,寂静如许,不要说是人,便是连个鬼也没有的,再说了,师兄你……当真还能忍得去屋子再行解决么,唔?” 说到这,她另一只未被他捉住的坏透了的小手,便伸进了他的两.腿间,恶意的,有意无意的触碰起了他的坚.硬…… 莲逸难耐的低.吟一声,心下苦笑,这个情况,到底谁是狼,谁是羊?为什么他更觉得入了套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他何尝不知现在这个时间点是连个鬼也没有的,但是他担心的,可是心里有鬼的有心人…… 正当莲逸踌躇难下,低.吟出声时,夜薇香已经扶着他的坚.硬,让自己一点一点的坐了下去……初纳那巨.大的东西,她痛苦而又欢愉的,将细长的脖子,如天鹅吟歌一般,直向后仰了下去,一头垂顺至足踝的长长血发,宛若一泼倾泻而下的血色瀑布,邪冶的直令人怦然心跳。 庭院是四通八达的,除了正南方向全被那面藏有温泉池的高强所占据了之外,其它的另外七个方向,是七个月洞门,门后通往的,是以前容乔所纳的那些侍郎们的小楼住处。 所以不论从哪个月洞门中出来,都能进这主院中,也能将院落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此时正是东南方向的月洞门前,有一双黯然失色的琥珀色眸子正遥望着庭院之中的,桂花树下拥吻和紧拥的一双食.色男女。 深吸了一口气,花浮影吃痛的捂住了胸口的位置,忽然觉得这里,伤的不仅只是外面的皮肉,伤的,更是里面那颗跳动的血肉。 苦笑,在他蜜色的唇上蔓延,视线吃痛的,落寞的收了回来。 早就料到的,从他决定迎娶她的那一刻,他不是早就该知道的,不是吗? 但,心痛仍然那么痛,他自问可以操.控天下的本事,却全都输在了这颗难以操.控的心上了…… 所有人,包括她在内,都没有人相信,他真的因为,中意她,非她不娶,才信誓旦旦的告知天下,他要她做自己唯一的妃,而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做她唯一的君。 说爱么,说喜欢么,他花浮影的字典里从来不会有这样幼稚庸俗的东西,他就是为权为位而生的魔王,这些东西他从不妄想,也不想拥有。 但是,漫长的岁月,漫长的阴谋沉浸,漫长的运筹帷幄,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这些东西,这些权利地位,已经满足不了自己了。 他,开始尝到了寂寞的滋味。 对于一个拥有不知会活多久的魔来说,寂寞这个东西是可怕的,它会变成世上最可怕,也没有解药的毒药,彻底的将他侵蚀,让他会失去理智,变得疯狂,甚至,如那些沉睡不醒的先祖,就此一睡不醒。 他自然不会害怕,也不会恐惧这一天的来临,但是他忧心,在没有找到接自己班的接班人之前,如果真的就此故去,那魔界离覆灭不远矣。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想娶她的念头的? 也许在千年前,看着她被孔非墨断臂,被梨上雪剜目,被婪弑子时,起了不该有的怜悯之心时。 也许是在九百年前,再次眼睁睁的看着她为爱化为灰烬,起了不该有的惋惜之心时。 又或许,在他向她求婚,因她斩钉截铁的语气,欣然答应,起了不该有的满足之心时。 他没有撒谎,他只是单纯的想娶她,想要与她共渡以后所有的朝夕,因为只有她,才配的起。 可是现在呢? 他们之间,没有过命的交集,没有生死的相许,没有爱恨的纠葛,有的,只是现在,她对自己的愧疚,除了这个,这里,还有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能容得下他的位置。 难道他要用她对自己的愧疚,来永远牵制她? “呵……。”花浮影嗤笑一声,转了身,径直往来时的小楼走去。 他是会耍手段使阴谋,但,他还没有那么无耻,那么低贱。 而西南侧的昏暗角落里,紧紧把自己卑微的缩在角落中,不得不以倚靠在角落的姿势而不让自己狼狈摔倒的容铮,就如同一只惊慌失措,却又无比愤怒的小兽。 若不是他不死心,若不是他觉得奇怪,这一幕,他又怎会看见? 为了拼命的忘记她,他自她那日随楚萧潇离开起,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一步,害怕自己放不下她,害怕那样没有结果的相思,终有会杀死自己的一天。 可明明下定的决心,在她今天的突然出现,全都土崩瓦解。 他知道这或许会是自己的幻觉,他知道该把她放下了,可他就是那么犯贱,还要跑到这里来,亲自验证! 结果呢,她给他的,就是这么残酷而无情的答案吗? 为什么回来了,连面都不肯施舍给他一面,为什么还要吩咐所有人,来隐瞒她回来的消息,真的就这么厌恶他? 是,他是和她发生了关系,但那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难道她就不需要半点的责任? “该死心了……真的该死心了……。”容铮自嘲的笑到了泪流满面,紧紧的闭上了双眼,踉踉跄跄的,离开了这个他根本就不该来的地方。 莲逸难耐的低叹一声,眉目春色盎然的瞧着在自己身上动作的小女人,无奈而寵溺的苦笑一声。 这一下,因为这个小妖精,他要替她收拾的残局,真是要越来越麻烦了…… 荒唐了一夜,两人已是累极,直到日上三竿了,都要赖在榻上不起,相拥而眠。 “不好啦!出事儿啦!!”手里挥舞着一张雪白信笺的零,大大咧咧的一脚踹开了薇香的房门,心急火燎的冲了进去。 没想到看到那榻上紧拥而眠的一双男女,登时就傻眼了,指着被他不可能不被吵醒的惺忪男女,结结巴巴的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如果没有真的要紧的理由,你知道自己的下场的。”夜薇香半睁开了双眼,先是闪过一道阴翳之后,才眼眸似水的看向了与自己共枕的,近在咫尺的男人的温润脸庞,凑上红唇,给男人惺忪朦胧的睡眼,印下一个早安吻,原本有些阴寒的声音顿时软糯甜美极了,“再睡会儿。” 莲逸无声轻笑,听了她的话,果真再次闭眼睡了起来,没办法,他真的,太累了…… 结巴的零在看到这样一幕他们居然丝毫不避讳的温情画面之后,咽了一口唾沫,鄙夷的剜了莲逸一眼后,冷哼一声,“大清早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小心死得快!” 说罢,他只将手中的信笺没好气的抛给了自家主子,然后扭转了身,傲娇的信步离去了,临了,还哼哼卿卿,“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夜薇香懒得搭理零的碎碎念,不紧不慢的,微微蹙眉的将信笺打了开,里面白纸黑字,只有六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苍劲有力的黑色字体。 “我走了,花浮影。”夜薇香不解的念出六个大字,眉间阴翳再起,神色忧虑,“二师兄到底再搞什么,嫌自己现在出去不会被他们捉起来,还是怎样?” 听见她自语的莲逸,哪里还睡得下,当下睁开了双眼,拿过她手中花浮影留下的信笺,扫视了那其上的字体几眼,居然低低笑出了声,“这个二师兄,竟还是个别扭的家伙。” 薇香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一脸莫名的瞧向莲逸,“何意?” “放心,没过几天,等他知道什么是相思滋味了,就会回来的。”莲逸将信笺折了起来,对薇香施以了一个安心的微笑。 “什么相思,尽胡说!”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不可能还不懂的夜薇香并不是个对感情很迟钝的女子,所以当即佯怒的给了莲逸胸口一记小粉拳。 莲逸好一番轻笑,捉住了薇香的小手,才一脸认真清明的对她言道:“只要你能快乐,就不要去在意那么多,知道了么?你明知道的,我也知道的,无论是他,还是他,你都放不下,也舍不掉的,不是么?如果硬要你舍弃,会让你难过痛苦,那么,我又怎么可能会让你那么做。” 夜薇香微微一震,心跳差点停止,不敢置信的望进了他一派温润透亮的眼眸里,“四,四师兄,你怎么会这么想的?” 天,这个男人说什么?他宁可自己忍受心痛,也不要她受到一点疼痛,即便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美男环伺无数,要和无数的男人分享她一个,他也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别说一个男人,即使她这个小女人,她也做不到,无法容忍。 莲逸以同样的方式,吻了吻惊诧的睁大了的眼睛,温柔的像羽毛刷过她的眼睛一样,声音胜似天籁梵音,“我爱你。” 没有过多的炫耀自己有多伟大,没有华丽的词藻堆砌他有多么大度,只是这三个字,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诠释了他这么想,这么做的唯一理由。 不是不够爱,而是因为太爱她,所以,只要她愿意,他即使伤的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只要她快乐,他也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嘘……别说了,我知道了,知道了……。”夜薇香眼睛湿润了起来,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紧紧拥了住,脑袋靠在他并不是那么宽厚伟岸的肩膀上,闭上了双眼,任一滴温热的清泪,滑出眼眶,划过脸颊。 感觉到自己肩膀一热的莲逸,苍白的笑着,同样静静的闭上了双眼。 情之所钟,他多么的无可奈何。 原来古人总是诚不欺我,鱼与熊掌,永远都不可兼得。 看,他就是这么轻易的得到了在她心中最特别的位置了,可谁知道,他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多么难,多么难…… 正当两人浓情深许时,门,再次不合时宜的被人撞开了。 明显就是会被打扰到了的夜薇香,嚯的睁开明晃晃的锐利血眸,咬牙切齿的喝道:“该死的零!看我怎么收拾……。” 随着恶狠狠的放话间,她也攸的将头扭向了自己背后对应的大门,话也在看清来人时,戛然而止。 “嗳哟!我的神君大人啊!这个地方可不能乱闯的,那是要被……。”尾随来人的葛明急匆匆的从门外小跑了进来,正要伸手去拉闯了进来的男子,不想却看到榻上的一双男女,顿时老脸一哂,赶紧用自己的八卦白羽扇遮住了自己的一双贼亮的老眼,干笑两声,“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啊主子,卑职也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那咳咳……的嘛!” 夜薇香感激的对正为自己身子用被子捂严实了的莲逸一笑,而后笑眯眯的自枕上撑起了自己的脑袋,和蔼可亲的撇向葛明,“在我不在族里的两月,可要多谢长老的照应了,为了表达我对长老的感激之情,我想有件大礼,应该尽快送给长老了才是。” 葛明闻言,一抹自己的老脸,深为自家主子的好记性后怕,不由讪笑,“那都是卑职应该做的,应该做的!至于大礼不大礼的,主子,就不必那么客气了吧,哈,哈哈!” “长老还是收下为好,毕竟,这可是你主子对你的一片心意。”莲逸轻声细语的插上一句。 明明莲逸说的那么悦耳动听,可葛明却听了之后,浑身就是一个哆嗦,一副半老不新的身板,顿时就萎顿了下去,笑的比哭还难看道:“是,公子说的是……那卑职便多谢主子赏赐了。” 他葛明可不是个笨蛋,别以为这个医仙表面上说的多么好听,可实则那话中话,明摆着就是赤果果的恐.吓嘛! 什么心意,压根就是无道的命令,而且还是个一旦违抗,就会后果很严重的命令! 苍天啊大地啊,这样不显山不露水一看就是个高手中的高高手的男子为他家主子所用了,那何止是如虎添翼啊,简直就是要为虎作伥啦! “行了,回头再千恩万谢也不迟,你先下去吧。”夜薇香不耐烦的对葛明挥了挥手,视线凝重心疼的,转到了葛明身旁的妖娆男子身上。 “是……。”葛明如丧考妣着一张脸,拉长了死沉沉的音调,脚底摸了油似的,急忙退了下去,临了,还不忘把门给关了上。 这样三人相对的方式总是有些别扭,夜薇香动了动,打算起身穿衣服。 不曾想,一直跟个木头杵在原地的男子突然手捧着那捧不知去哪摘的蔷薇,一副要急于讨赏的大孩般,趴到了榻沿边,笑容灿烂的将蔷薇献给夜薇香。 夜薇香被他从未有过的这般明亮笑容晃得眼睛一涩,一时心中五味杂陈,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就好像一口气被憋在了心口上,难受得无法言喻。 男子见她不高兴,也不接受自己送上的蔷薇,顿时,蓝绿各一的妖异瞳孔里,逐渐泛起了水汽。 “香儿,你七师兄送你这么漂亮的蔷薇,你怎么还不接过去?”莲逸边笑着提醒,边坐起了身,穿起了扔在了榻尾的清碧衣袍。 夜薇香一个激灵,顿时就瞧见了孔非墨原本欣喜明亮的眼睛里泛起了水雾,哪敢再怠慢,当即就伸手接过了非墨手上的蔷薇,没想到,刚一过手,却被什么尖利的东西狠狠刺痛了双手。 疼得差点将蔷薇扔在了地上的夜薇香连忙低头去看自己的双手,这才发现,这红艳欲滴的蔷薇花花茎上的尖刺竟然都还没有拔掉! 蓦地,她立刻抬眼去看非墨那双捧花的手,也这才看见了,他那双那么瘦弱的瓷白手上,全都扎满了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黑色尖刺,好好的一双漂亮的手被扎的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简直是惨不忍睹。 薇香蓦然觉得,那些刺就好像扎到了自己的心窝子里,疼的连呼吸都是痛的,连忙扔掉了手中该死的蔷薇,捉住非墨的手,怒不可遏,“你是个笨蛋吗,还是个木头疙瘩,明明这么痛了,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痛吗?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容铮小妾欲致薇香死地的歹毒计策 薇香蓦然觉得,那些刺就好像扎到了自己的心窝子里,疼的连呼吸都是痛的,连忙扔掉了手中该死的蔷薇,捉住非墨的手,怒不可遏,“你是个笨蛋吗,还是个木头疙瘩,明明这么痛了,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痛吗?啊?!” 孔非墨起先是被她喝骂的愣了一下,随即,就哇哇大哭起来,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似的。 不知道他会哭的这样伤心,薇香一下子又慌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将他的双手捧到了自己的唇边,边忐忑难受的为他呼起了气,边生气的叨念掉眼泪,“傻瓜,你这个傻瓜……。” 看到薇香哭了,一直嚎啕大哭的孔非墨反倒不哭了,被泪水洗净的别有一番清澈无邪的妖冶眸子眨巴眨巴的看着她滑出眼角的透明泪珠,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傻瓜,傻瓜。” 对于他的突然诡异的学舌,本来伤心的夜薇香,以及正拿药递上来莲逸,顿时齐齐无语,“……。” 好一阵过去了,直到孔非墨欲要挣脱薇香的双手,再去捡被薇香生气的扔到了地上的蔷薇时,夜薇香才叹息一声,接过莲逸手中已经被莲逸揭开了塞子的药瓶,将药瓶中的药粉一点点的,小心的往非墨手上扎的窟窿上倒。 这药的见效速度其好,几乎刚一见血肉,就令血肉自动愈合了起来。 许是双手舒服了,孔非墨便不再挣扎了,又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开始眨巴眨巴眼睛,瞅着薇香倒出的簌簌药粉不放,就像找到了新奇的游戏似的。 莲逸拿起一件黑底绣银色蔷薇的披风给薇香裸露了出来的背脊披了上,温笑,“看来七师弟倒是并没有哑掉,只是他并不想说而已,说明,还是有可医的。” 薇香闻言,双眼一亮,喜色溢于言表,灰暗的心情瞬间晴转多云,“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好不过了!” 可是一高兴的说完,她又愁色染上了眉梢,笑容立时消弭了下去,“那要怎样,他才肯说话呢?” 莲逸想了想,沉吟道:“一切由心而生,只有解开他的心结,自然不药而愈,只是……。” “只是什么?”薇香有些紧张的扭头看向莲逸,神色惶惶难安。 莲逸倾身吻了吻她忧心忡忡的眼睛,神色肃然,笑容全无,“那将代表他必须记起一切,包括你对他的伤害,再让你们彼此陷入戕害对方的无限循环境地,我更怕你会承受不住,懂么?” 薇香垂下灰败的眼眸,沉默了,红唇被贝齿咬出了青白之色。 就在这时,孔非墨突然莫名的用伤痕累累的双手捉住了薇香的小脸,不但强迫她的脸扭到了与自己相对的方向,竟然,还学着莲逸,吧唧一声,死死地吻住了薇香的眼睛。 莲逸被非墨这样孩子气的有样学样的淘气表现,头一次爽朗的笑出了声,并道:“七师弟这样如孩子一般心性淳朴,自由自在不受烦恼所拘,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薇香也是失笑,却并不言语回答,始终保持沉默。 莲逸轻叹,抓过她的小手,为她也被蔷薇刺猝不及防扎到的地方,擦起了药粉,“师兄知道,你不想剥夺他的选择权,让他这样傻下去,这会让你受尽内心的折磨,所以师兄答应你就是,定会竭尽全力,助你医治他,可好?” “谢谢师兄,谢谢……。”趁非墨没有再继续吧唧自己了,夜薇香便疲惫的靠在了莲逸宽厚温暖的胸膛上。 非墨不继续吧唧薇香,那是因为他正抢过了莲逸手中的药瓶子,学着莲逸为薇香上药的样子,也是笨拙的捉起薇香的手,为薇香兴致盎然的上起了药…… 虽然,非墨把一整瓶药粉全都倒到了薇香的手上,让薇香和莲逸都很无语,但是这时的气氛,是十二分的温馨的。 少顷之后,在非墨的几番闹腾下,莲逸和薇香终于得了空档,开始穿衣梳洗起来。 侯在门外多时的丫鬟们端进了早膳和净手净脸的热水之后,就被薇香支了出去。 一方面她不想被太多人知道自己回来的事情,免得这些丫鬟不定管不住自己的舌头,说漏了出去,二则,这美好的气氛她不想被外人打搅到,因为她太久没享受过了,只想任性的多独享一会。 薇香一向不喜梳头盘发,一是懒怠惯了,二也是不喜的,可莲逸说了,以后这份工作就属他的了,她倒也欣然接受。 能与一个这么好的男人举案齐眉,还能让他每天为自己画眉梳头,这样美好幸福的生活,是她曾经都不敢想的。 看着铜镜中,正为自己的头发忙碌的,一脸认真愉悦的莲逸,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幸运,也好险,她最终并没有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而这一切,最大的功臣,将她从悬崖边及时止步的,便是非墨了。 想到这,薇香轻笑着问向莲逸,“四师兄,七师兄现在在做呢?现在饭食来了,我都将丫鬟们赶出去了,也不知道他自己会不会自己用?” 正为她盘起了妩媚而带着些许少女灵动娇俏意味的双螺髻的莲逸,为她绑好一缕固定发髻的银丝带后,便笑了笑,“你等着,我先去瞧瞧。” 说罢,莲逸便驱动了轮椅,转身往寝殿的偏厅而去。 然,不消片刻,边传来了莲逸的惊呼,“七师弟,你怎的了?!” 薇香一听见呼喊声,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象牙梳,一个闪身便到了偏厅处,不想,却见非墨正倒头歪在了桌面上,左右手还各紧握着馒头和点心,面目正在七孔流血,看起来有些许的可怖。 薇香被吓得双腿一软,往后倒退了一步,声音虚小的几乎是从喉咙里,自己发出来的,“四,四师兄,七,七师兄他,他到底是……。” 此时的莲逸正将一颗白色的药丸塞进了孔非墨的嘴里,然后扭头给了薇香一个安定的眼神,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方丝帕,为非墨擦起了七窍处的鲜血,好听的声音有些冷,“是花非花,见血封喉的毒药之王。” 薇香闭了闭双眼,略显出了些许苍白的嘴,微微颤栗着翘起了一角,是嗜血而讥诮的弧度,“是他,还是她。” 她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终究是瞒不住他的,也知道她占有了他的身体却又立刻抛弃了他,他现在或许已经恨死了自己,但是她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迎接她的归来…… 莲逸微微摇头,神情满是歉然,“不是容铮,是暮云朵,对不起,是我的轻敌疏忽,才害的七师弟他……。” “这不是师兄的错,都是那个女人……。”夜薇香立刻打断他的歉语,嚯的睁开了双睫,露出此时已充满了杀机的一双血眸,“暮、云、朵。” 一字一字的充满了勃勃杀气的说完,夜薇香便攸的转身,往峥嵘阁那处行去。 莲逸立时一弹腕间的金丝线,让金丝线绕上了薇香的手腕,并同时出言相劝道:“香儿,你不能这么鲁莽!你若是现在就去杀了暮云朵,非但会引来楚萧潇,给碧蛇族带来浩劫,还会让容铮恨你的!” “那就让他恨好了!让楚萧潇来好了!我已经受够他们了,受够了!!”夜薇香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刚换好的一件雪白的裙裳被她全身的煞气鼓动的烈烈飞舞,也如是飞舞的一头血发却是再次的暴长起来,如同嗜血可怕的血色藤蔓。 莲逸驱使轮椅上前,从她的后背紧紧地搂住了她,将脑袋靠在了她单薄而冷凉的背脊上,温语谆谆,“听我说好么?我们要为大局考虑,不能一时冲动,我们可以利用暮云朵向楚萧潇传递我们现在过的很惬意的假消息给楚萧潇,按照我们之前所想的,让楚萧潇误以为你放弃了大师兄,让他主动来谈条件,主动露出破绽,可好?” 听了此言,夜薇香暴动的情绪果然渐渐的平复了下来,血眸锐气逐渐消减,血发不再生长,开始缩回原来的只到了她足踝处的长短,只有置在两侧的双拳,是越握越紧,似乎在极力隐忍着随时会破茧而出的东西,“师兄说的没错,还有大师兄,还有大师兄……。” “是,还有大师兄……。”莲逸满意的微笑起来,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玉色的眼眸深处,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痛楚,和落寞。 原以为,下定决心已经很困难了,但是没想到的是,做起来,还要难上千倍,万倍……总是会有那么一把无形的小刀抵在他的心脏上,随时,都会因为她对其他男子的一句话,或者一件事,而生生将他的心脏刮下一片肉来,鲜血淋漓,痛到极点。 “可以先不杀暮云朵,但是,我必须要她,生不如死。”夜薇香阴冷的眯起了双眼,喋血的阴鸷笑容凝在了嘴角。 “好。”莲逸寵溺一笑,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然后驱动轮椅便往外走去,临了,还不放心的嘱咐她道:“让七师弟好生的歇息一会,我先让奶娘她们前去烧上一锅药水,等会给他彻底的排一下毒,你现在可要好生的看着他,若他醒了,切忌莫要他乱跑乱动,知道了么?” 回转身子的薇香走向了孔非墨,扭头回以莲逸一个浅笑,“知道了,谢谢你,四师兄。” 莲逸双睫一眨,失笑,“倘若真是谢我,那以后就不要再言感谢二字了。” 说罢,他便转了身,同时,笑容成了苦笑,身下的轮椅,越发快速的径直往屋外而去了。 薇香微微抿了抿唇,神色歉然的看着莲逸离去的背影,少顷,才回了头,看向了歪倒在了桌面上的孔非墨,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颤栗的手指,爱怜的,抚上了非墨惨白的瘦小脸蛋,“是我不好,全都是我的错,才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了伤害……。” 彼时,比起乔娇馆的一派沉沉死气,峥嵘阁却是截然相反的一派喜气洋洋。 “那个贱人当真也死了?”正斜躺在美人榻上的暮云朵,猛地睁开了双眼,眸光熠熠的看向了一个身穿着乔娇馆的侍女才有的嫣红侍女裙裳的丫鬟。 丫鬟一副居功至伟的笑道:“全死了!一个不留!只不过倒是可惜了她带来的几个标致的小美男了!” 暮云朵笑逐颜开,阔气的一挥云袖,缓缓的坐起身来,“你替本公主办成了这件事,本公主还会少赐你美男不成?” 丫鬟嬉笑,装模作样的福了福身,“奴婢多谢公主赏赐!” 暮云朵扶了扶插在了自己飞仙髻上的蓝玉璎珞步摇簪子,阴恻恻的笑道:“先别急着谢本公主,这事儿啊,才成了一半呢。” “公主的意思是?”丫鬟疑虑的扬了扬眉。 “你这个笨丫头,自然是毁尸灭迹咯。”暮云朵笑着剜了丫鬟一眼,放下了双足,踢踏上了榻下的小紫檀木制成的精致木屐,仪态婀娜的站起了身,展开双臂,任由上得前来的丫鬟为自己身上因躺睡过的关系,而有些凌乱的蓝锦宫裙再次捋弄好。 丫鬟彷如被惊醒的梦中人,睁大了眼睛,直拍起了暮云朵的马屁,“还是公主心思缜密高瞻远瞩,奴婢真是万万不及公主聪颖的万分之一呢。” 暮云朵斜睨一眼丫鬟,咯咯娇笑,“马屁精,还不快着人去准备好几桶热油。” 丫鬟闻言,立即对暮云朵竖起了大拇指,“公主高明,高明啊!这火一下去,全都变成了灰烬,那就真是半点痕迹也不留了!” “呵呵,只怕到最后,容铮连那个贱人死在里面的事情,都是半点也不知了。”暮云朵吹了吹自己涂着蓝色妖姬蔻丹的长指甲,挑眉冷笑,“这可都要好生多谢那贱人自己呢,竟偏要将自己回来了的消息,封锁的那么死,连容铮半点消息也不透露告诉,呵,若不是本公主未雨绸缪,将你安插在了乔娇馆,本公主哪会起了今日这心思,说到底啊,她是自己作茧自缚,才让自己有了今天这香消玉殒了无痕的结局。” “可不管如何说,到底是公主您聪慧过人,若是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那些愚鲁之人面前,哪里会有今天这漂亮的一仗?”丫鬟毫不掩饰的对暮云朵投以了仰慕崇拜的目光。 暮云朵笑的得意,朝丫鬟一挥云袖,“去吧,本公主随后就到。” “这等小事,岂敢有劳公主大驾?公主您大可放心,奴婢一定会将乔娇馆里里外外,烧个干干净……。”丫鬟拍着胸脯保证道。 暮云朵打断道:“本公主对你的本事自然是再信任不过了,只是,有那样一个不甘心,总是横隔在本公主的心头,挥之不去……本公主若是不好好去瞧瞧这个素有与天下第一魅姬夜薇香有着同样美貌的容乔一眼,就算这个容乔化为了灰烬,终究会成为本公主的一块心病。” 说到这,暮云朵一脸认真的看向了丫鬟,葱指抚上了自己的脸颊,“你说,她当真有那么美么?” “这……。”丫鬟不敢再去看暮云朵灼人的目光,忙低下了头,却又不敢说谎诓骗,一时竟犹豫为难的不知该如何说了。 暮云朵脸色骤变的阴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且快去吧,不要再耽搁了时辰,若是引起了容铮的怀疑,那可就不妙了。” “是,是!”丫鬟如蒙大赦,一边抹着额角滴下的冷汗,一边忙退了下去。 暮云朵攸的挥开了在自己裙裳上还在忙乎的两个丫鬟,目光凶狠的盯向了竖在里自己不足半丈之远的,能将全身投射进去的一方水银镜子,“本公主倒要看看,你容乔到底能生成怎样的容貌,能把他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她尖锐的话音刚一落下,好好的水银镜,便应声而碎了。 两个丫鬟被吓得跪倒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暮云朵鄙夷扫了二人一眼,冷哼一声,便踩着地上溅落的到处都是的碎镜片,踏着莲步,咯吱咯吱的往乔娇馆而去了。 不多时,暮云朵便到了大门紧闭的乔娇馆前,架势凌人的,仿佛她才是这座精致华丽如宫殿一般的乔娇馆的女主人。 适才那个丫鬟恭敬的对暮云朵福了福身,“公主,里面那些丫鬟婆子也因饮了奴婢投放到了井里的花非花剧毒,全都死光了,公主尽管放心的进去。”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暮云朵赞赏的瞥了丫鬟一眼,“你这斩草除根,用的极好,好了,先去给这个外围全都扑上干稻草,再淋上热油,本公主只要它顷刻间,全都付诸一炬,明白吗?” “奴婢明白。”丫鬟阴险一笑,帮暮云朵一脚踹开了紧闭的绿漆大门之后,便退了下去,直对那些扛着稻草提着油桶的奴才们,开始指手画脚的吩咐起来。 暮云朵也不再看那丫鬟一眼,满意的听着丫鬟忙碌的对那么奴才们的吩咐,笑眯眯的踩着莲步,摇曳生姿的径直往乔娇馆内而去了。 外面总是传言容铮对容乔这个妹妹何其的寵爱,程度简直足矣是把容乔寵上了天,不但为她收罗尽了天下的各色美男,光是她所居住的乔娇馆简直比天上的宫殿还要精美奢华,所用之物,皆是天下最珍奇的珍宝,所用之食,皆是天下最稀有的珍禽最美味的一小部分。 他们吃的什么,她暮云朵是无从得见了,但是,这眼前别致奢美到了极致的乔娇馆陈设布置她是看的一清二楚,同时,也生生的将那些传言印证了一把。 “烧光了好,全都烧光了才好!”暮云朵袖中的拳头是越捏越紧,因为愤怒和嫉妒,原本还有那么些娇丽的五官,现在扭曲的简直跟个罗刹是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倒是苦了两个为她打扇子的丫鬟,顿时就被吓得花容失色,双腿打颤…… 在战战兢兢的奴才们的引路下,暮云朵风风火火的很快就来到了夜薇香栖住的寝殿,不用那些奴才动手和脚,她自己就当先跨前一步,一脚就将巧夺天功的精致檀木门扉,给踹了开来,没有丝毫的在容铮面前的淑慧仪态可言。 甫一开门,当暮云朵看到了躺在了地上七窍流血的零时,原本腾腾上升的火气,骤然就降了下去,洋洋得意的笑容,再次钩挂在了她的红唇上。 这一下,暮云朵一点也没了刚才的急色,反倒如走马观灯一般,满带欣赏的闲散意态,步步生花的寝殿里头走了进去。 因为他们都是食用早膳就中毒死掉了,所以暮云朵当先走进的用膳偏厅,便将他们一个个的死相尽收了眼底。 对于莲逸非墨这些‘附属品’,暮云朵只是懒懒的斜睨了一眼,虽然有些嫉妒他们的美色为夜薇香所用了,但是,在看到了饭桌上,唯一一个歪倒在桌面上的白衣女子时,她所有的怒火妒火,全都消弭的了无痕迹。 “容乔啊容乔,你既然走了,又何苦再回来呢?”暮云朵以一副胜利者的倨傲姿态,一步一步,走向了饭桌主位上的,歪倒在了桌面上的夜薇香,笑容不无讥讽,“还送给本公主如此一个除掉你的好机会,惹得本公主欢喜的,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了呢。” 话到尾处,暮云朵便也漫不经心的走到了夜薇香的跟前,脚步驻足下来,涂着蓝色妖姬蔻丹的太过艳丽的手,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朝夜薇香倒进了她自己臂弯里的小脸伸了过去,准确的摸到了夜薇香的下巴,便缓缓的以手指抬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章 这个孩子是谁的 话到尾处,暮云朵便也漫不经心的走到了夜薇香的跟前,脚步驻足下来,涂着蓝色妖姬蔻丹的太过艳丽的手,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朝夜薇香倒进了她自己臂弯里的小脸伸了过去,准确的摸到了夜薇香的下巴,便缓缓的以手指抬了起来。 赧然映入暮云朵眼帘的,是夜薇香七窍都留有一行血迹的悚然模样,小脸惨白而冰冷。 但是,暮云朵并没有因为夜薇香现在足矣用可怖狼狈来形容的脸,而感到愉悦,反之,她还阴冷的笑了,尖长的指甲就像刀子似的,勾勒起了夜薇香的脸颊轮廓,“果然是个绝色美人,难怪啊难怪,作为你亲哥哥的容铮,都忍受不住,不得不打破了禁.伦,不顾一切的把你爱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而且他一个还不够,还有我那口口声声说要纳我为妃的萧潇哥哥,每每我说留你无用,杀了你,他却每每左顾而言他,怎么都不肯同意!还让我纡尊降贵,见不得光的伺.候着容铮这个不满足的贱男人,成了看守你的一条狗!!” 说到后面,越说越激动的暮云朵,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狰狞一笑,挑起夜薇香下巴的动作成了紧握,直把夜薇香的下巴,握的咯吱作响,“明明你可以不用再回来,明明我打算就此跟容铮这个贱男人过下去也不无不可时,你却偏偏又回来了!哈,这都是你逼我的,逼我的!!” 歇斯底里的低吼到这,暮云朵整张脸已经扭曲到了极点,睁大的眼睛,一双怒到了血丝布满的眼珠子,几乎要夺眶而出,那只勾画在夜薇香脸颊上的手,攸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凑到了夜薇香的脸上,“今天,本公主就毁了你这张脸,让你做个连鬼都害怕的无脸鬼,让你就算世世代代投的胎,也只能做个最丑陋,最恶心的女人,让你世世代代受全天下的人唾弃厌恶,让你永远都痛苦的活着!!” 说完,暮云朵疯癫而猖狂的大笑起来,拇指同时已经拨开了瓷瓶上的木塞,随之她便将瓷瓶倾倒,欲将里面剧毒无比的毒药,全数倒在夜薇香的脸上。 眼见瓶中剧毒无比的花非花药水就要倒在夜薇香的脸上了,突然,一只横空而来的,力大无穷的大手一把拽住了暮云朵的皓腕,生生将暮云朵的手腕处的骨骼捏的粉碎! 暮云朵吃痛的尖叫一声,扭曲而无比恼怒的脸看向了那只大手的主人,一眼后,愤怒却被惊恐无措取而代之,说出来的话都是哆嗦的,“是,是你,你怎么,怎么在这里?容铮!!” “我若是不在这里,怕就看不到你这出好戏了吧?暮云朵。”容铮不无讽刺的笑道,一脸厌弃的一把甩开了暮云朵的手腕,如同弃如敝履。 暮云朵捂住了被捏碎手腕骨头的手,身子一个不稳,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可她全然不顾疼痛和难堪,手脚并用着直爬向容铮,“误会,这都是误会!容铮哥哥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好不好?好不好……。” “误会?!哈,我亲耳听见的,亲眼所见,你居然还敢说是误会!!你是还想把我当瞎子当聋子到什么时候?!”容铮恼羞成怒的一脚将暮云朵踢了开,神情阴沉的有些骇人,“你这个楚萧潇的细作!!” 谁不知道他最厌恶最痛恨的就是楚萧潇,可现在他同榻共枕的女人,居然是楚萧潇用剩下的破.鞋、奸细! 暮云朵不死心,狠狠一把拽住了容铮的袍摆,嚣张得意的颜色全然不再,满脸都是乞求和恐惧,泪水糊花了原本有些姿色的小脸,“云朵真的不是故意的,云朵是真的爱上你了容铮哥哥,求求你,别讨厌云朵,别丢弃云朵,求求你……。” “滚开!!”容铮如同被触到了逆鳞的猛兽,狠狠朝暮云朵踹出了一脚,直将暮云朵生生的踹飞了出去,冷嘲热讽的大笑,“讨厌丢弃你?哈,我恨不得把你这个该死的骗子抽筋剥皮!!” 飞出去的暮云朵撞倒了一根绿漆柱子,而后撞凹了墙面,才从凹陷的墙壁上,缓缓滑倒在了地面上,登时还吐出好几口鲜血。 明明看样子都知是伤的不轻了,这暮云朵居然不但没有再求饶了,还诡异的耸起了肩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再配以因珠簪掉落而头发散乱的她,此刻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疯婆子,“是,我就是个该死的骗子,但我死得其所!因为有你最心爱的女人陪葬,我就算死,也可以笑着死!!”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怕是要你死不瞑目了呢,公主殿下。”一直趴倒在桌面上的夜薇香,懒懒的伸了一记懒腰,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小妖精似的,姿态疏懒而妖娆,笑容娇娆而邪媚。 暮云朵见之,顿时瞠目结舌,指着夜薇香半天也说不出话,蘸满她自己血渍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红,几大口鲜血随之大喷特喷了起来。 “想不到公主殿下见本小姐活着,竟会兴奋的吐血三升……。”夜薇香一脸动容,眸中含泪的看向暮云朵,“本小姐真的是好感动,好感动哦~~。” 暮云朵气的翻了白眼,上气不接下气的嘶着嗓子,只吐出了两个刺耳的字眼,“圈套……圈套……。” 夜薇香耸肩,摊了摊小手,一脸抱歉的笑了笑,“真是对不住了公主殿下,这就是一个请君入瓮圈套,可本小姐万万没想到呢,会自己跳进这个圈套的那个比白痴还要低能的对手,竟然会是公主您,本小姐啊,还真是失敬失敬了。” “你……。”暮云朵这下子气得两眼一翻,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夜薇香百无聊赖的撇了撇嘴,朝正在抹自己脸上血迹的莲逸使了个眼色,“四师兄,要拜托你去看看这个女人死了没有了。” 莲逸含笑点头,驱使着轮椅行驶向了晕倒在地的暮云朵。 这时,一直站在薇香身侧,面色尴尬的容铮,惊诧的不禁脱口而出道:“医仙,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四师兄了?” 夜薇香收了笑靥,难得沉静冷肃了面色,“许多事情,我想,该是对你说清楚的时候了。” 说到这,夜薇香扫了一眼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和自顾忙乎的莲逸后,心中一定,便负手在背,径直往屋外走了出去。 容铮见她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尤其,在今天看到这一切她的一手安排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她好陌生,就像…… 容铮晃了晃发痛的脑袋,没有多问,脚步只是跟上了夜薇香离去的步伐。 出了院子大门,看到撤去了所有稻草和油桶的,正在忙碌着的族民们,夜薇香微微的笑了笑,心里的勇气,似乎渐渐膨胀了不少。 容铮被她一路的安静弄得心中越发的忐忑,见她负在背上的手却不敢再去牵,只好抿了抿唇,落寞的垂头丧气道:“乔儿,你受苦了,是哥哥不好,险些让你丧了性命,都是哥哥……。” “我不是你的乔儿。”夜薇香微微蹙眉,眼中虽有不悦之色,但她面上却极力做到了和颜悦色,语气平静,“你不用跟我道歉,因为该道歉的人,是我。” 容铮一脸不明所以,可是话中明有疏离之意,顿时心中一紧,朝前大跨一步,跨到了她的面前,展臂阻拦,急于解释道:“乔儿,哥哥这次真的知错了,真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哥哥以后再也不会……。” “你的事与我无关。”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的夜薇香,抬了眸,干净的眼波有些锐利,掀动的红唇抿的有些发紧,“我是夜薇香,不是你的妹妹容乔。” 闻言,容铮浑身一震,可少顷之后,却是失笑,一脸的不信还有愠怒,“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可你也不要用这样的谎言来折磨我,搪塞我!是,我是错了,可造成这一切错误的,酝酿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你吗?为什么每次都要我一力承担错误,要费心的讨你欢心,我难道就那么活该吗?!” 夜薇香脸色一沉,默默的垂下了头,冷却的笑容被她遮掩的无比完美,别人半点也窥探不得,平静的声音里透着自嘲,“是啊,明明都是我的错,却让你做了背黑锅的悲哀角色,我才是那个罪该万死的人,我才是……。”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容铮长臂一揽,将她薇香圈进了自己的怀里,空余的左手,则是用手指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红唇,神情落拓,萧索的声音满是乞求,“乔儿,求你,别再说了,好不好?我们和好,好不好?我们以后都不要再伤害彼此了,好不好?哥哥求你,真的求你……。” 当一个你在意的男人,对你如此乞怜,只怕他就算要了你的性命,你也会在所不惜的吧……夜薇香苦笑,摇了摇头,抬手拽住了容铮捂住自己嘴唇的大手手腕,用力的扯掉。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没了容铮手掌的阻隔,夜薇香斩钉截铁,平静而又冷酷的说道,双眼坚决的对上了容铮蓄满了酸楚泪水的模糊视线。 容铮瞬间脸色一白,揽着薇香腰间的大手蓦地松了一下,但仅此一下之后,他又迅速的箍紧了,执拗的几近疯狂的摇头反驳,“你不答应也不行,你是我的,从小到大你就是属于我的,从头到尾只属于我!!” 如同宣示般的咆哮完,他便揽着她进了一条偏僻黑暗的巷子里,狠狠将她压在了墙壁上,狠狠封住了她的唇。 薇香想要挣扎,想要将他干脆打晕,可是当他熟悉的,令她想念又贪恋的他的唇舌席卷而来时,她却怎么也挣扎不动了,怎么也下不去那个手了。 眼睁睁的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她心中一疼,那原本绕到了他后颈的手,不由得,从无情的击打变成了火热的缠绕,变成了紧拥。 容铮感觉到她不再抗拒,却是心中一喜,多月来的自责和怨恨全都化为了乌有,只成了缠.绵悱恻的浓浓眷恋,至死不渝的似海深情…… 情到深处,自然情动难抑,情.潮澎湃……所以,容铮遵从了自己情动的渴望,紧拥她的大手,成了忘乎所以的,动情的抚.摸…… 两个人,如同是走进了沙漠的行者,饥.渴难耐到了极点,只想从彼此的身体里,摄取自己想要的解渴方式,得到自己现在最迫切想要的东西,为此,不惜让已经火热到了极点的彼此,燃烧成灰。 两个人都是急不可耐的,所以,当彼此的身体真的嵌合在了一起的时候,都同时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吟,很快,就绞碎在了彼此纠缠不发的唇.舌里。 夜薇香睁开眼眸,安静的,静静的望着容铮近在咫尺的,明丽脸庞,似乎要将他这模样,深深烙印在自己的眼睛里一样。 她已经告诉了他,她不是容乔的事实,她知道的,他不是没有相信,而正是因为相信了,所以才这么疯狂。 因为他不想去相信这个事实,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事实……而她,也从他这反应里,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想到这,她心底自嘲的苦笑起来,原来,当真是她自己太自作多情了呢…… 他有这样的反应,无外乎只有一个原因,他,不想让容乔死去,他,爱的从来都只有容乔一个,他,无法接受她是假容乔的结局…… 所以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倘若她没有利用容乔的身体引.诱他,那现在痛不欲生的,就不是他了,也许,今天的他本可以对容乔死了心,找到了他爱的,和爱他的妻子,和和美美的过着。 对于一个罪犯来说,伤他人的身体也许还可以拿命来尝,但若是伤了他人的心,却是拿什么都无法偿还了,所以,她现在唯有能做的,唯一不会再继续伤害他的方式,只有……离开。 思及到此,夜薇香便缓缓闭上了充满了决绝之色的眼睛,一点一点,让容铮的模样,关到了自己的眼帘外。 当她鲜红如血的双睫彻底的紧闭上的那一刻,她那一缕血红的魄,便攸的脱离出了容乔的身体,如一颗璀璨夺目的血色星辰,摇摇晃晃的升向了漆黑的天际。 如果可以,她只想对他再说最后一句……对不起,亲爱的,我不是故意的。 只可惜,她再也说不出来了,他,也再也听不见了。 纵然彼此再行鱼水之欢,意乱情迷时,可到底,彼此身体嵌在了一起,彼此的血流,彼此的心跳,可以听的一清二楚,故而,当与自己行欢的对方究竟是活的,还是死的,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 饶是夜薇香才刚离体,容乔的身体仍然是热的,是柔软的,甚至那心跳还在微微的悸动着,可容铮就是知道,就是能够感觉到她的离开,所以……他哭了,哭的像个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孩子。 松了容乔的唇.舌,退出了容乔的身体,他与死去的容乔一同瘫倒在了地上,仰面流泪,撕心裂肺的大喊,“骗子!你这个骗子!骗子!!” 他知道,他失去她了,彻底的。 他知道,自己心很痛,却不知,究竟为谁而痛。 是她,还是她。 ♀♀♀♀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 薇香就已经同莲逸说好的,会与容铮解决掉这件剪不断理不清的糊涂情债,只是结果,却是这般的不欢而散。 从莲逸感应到薇香的气息已经不在了碧蛇族的时候,就已经带着昏迷不醒的非墨,同零,以及自愿追随薇香离开蛇族的葛明,在夜薇香前脚刚走后,便后脚追随了上去。 几人尾随薇香故意留给他们的气息,一路北上,到了一处煞气冲天的深林,满是断碑残坟的地方。 几人还没有从因这滔天的煞气而起的讶异中醒悟过来时,却在坟冢上,看到了令他们更讶异的一幕。 薇香到底现在已经是煞神之祖了,又精心修炼了一千多年,所以不像千年前刚苏醒的时候,不得不借用容乔的身体,才有实体可言,现在她单是用自己的煞气就可以凝聚成自己的实体。 只是,为了不被煞气所控,她并不能将煞气全部为自己所用,所以幻化出的实体,是呈现的半透明的样子,奇异的是,到了这处煞气冲天的鬼地方,她的身体,被那些颇具灵性的煞气竟自动修复成了完完全全的血肉之躯。 这具血肉之躯,是她一千一百年前的本来模样,也就是没被梨上雪毁容之前的样子。 五官倒是与容乔的并无二致,只是呢,她的头发并非血一样邪异的红色,是像红色蔷薇花,那艳丽明亮的红,眼睛仍是千百年前,那水汪汪的,天真无邪的一双乌漆漆的墨眸,左眼下的那枚天生就有的蔷薇印记,并非容乔作假的邪魅黑色,而是明艳的红色。 总之,她所恢复到的以前的模样,少了那股子妖邪之气,多了她原本所有的,天真无邪如稚子般的纯真。 当然,比起前者,她原本模样的后者,更容易扮猪吃老虎,引更多无知少男动心,骗死人不偿命…… 不懂?说的白一点,就是有了和蔼可亲,人畜无害,使人不得不起亲近,乃至诱拐.之意的,模样气质。 不过话说回来,赶来的几人,除了没见过薇香以前模样的葛明在多看几眼后,默默的四十五度角,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仰望天空之外,其余的,莲逸和零,基本没怎么在意她现在的样子,昏迷不醒在零背上背着的非墨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他们诧异的目光不是在薇香身上,而是越过了薇香,看向了站在薇香对立面的一大一小,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 那个男人自然不必说了,如果他们远离这个煞气冲天的鬼地方,或许不会在这个从头到尾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家伙身上感应到半点龙的气息,现在大家不过才隔得几丈远,男人身上的龙气又那么重,他们不可能感应不到。 葛明是认识他的,所以葛明并不是很惊讶,而一眼就认出他是谁的莲逸,也只是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 故,实则他们惊讶的视线,就全全投到了男人紧拉着的,还不到男人腰部位置的小人儿身上。 这个小娃娃从装扮来看,应该是个男娃娃,因为这娃娃长得太精致漂亮了,银发墨眸,红唇瓷肌,五官细腻精巧,就像个搪瓷娃娃似的,不可否认,若是穿个女装什么的,被认成小女娃子也是十有八九的。 这娃娃呢,估摸着,三四岁不到的样子,从乖巧和流露出来的丝毫不惧怕生人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性格比较模样,更要沉稳早熟的孩子。 原本,场面就这么诡异又怪异的僵持着,直到…… “龙太子殿下,你在搞什么鬼,消失了才不到几个月,居然连这么大的孩子都给整出来了?!”葛长老见了老熟人,是不吐不快,又见此番场面太过压抑,才扯着嗓子嚎了一声。 第一百八十一章 师妹我该和五师兄交流交流感情了 “龙太子殿下,你在搞什么鬼,消失了才不到几个月,居然连这么大的孩子都给整出来了?!”葛长老见了老熟人,是不吐不快,又见此番场面太过压抑,才扯着嗓子嚎了一声。 然而,龙太子楚萧魄泽还未答话,莲逸却莞尔笑道:“葛长老是糊涂了,饶是我五师弟本事再大,几个月也是绝对不可能拉拔出这么大个孩子的,尤其这孩子……实际的年龄并非只是表面面相所呈现的年纪,这么小。” 说到这,莲逸将视线从孩子身上移到了楚萧魄泽的身上,温柔的笑,有些意味深长,“若我没有看错,这个孩子好巧不巧,刚好就要一千岁了……而师弟你,就是用千年寒冰冰封住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延缓了他的生长,所以才让他看起来,不过才三四岁的原因吧。” 楚萧魄泽没有回答,只是身体如被雷击一般狠狠一颤。 一直沉默的与楚萧魄泽对峙的夜薇香,开始微微眯起了眼眸,菱唇微动,“说吧,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楚萧魄泽仍旧保持沉默,将头别了开。 夜薇香不满的沉下了脸,眼神越来越冷冽时,那个一直乖乖站在楚萧魄泽身边,不言不语只盯着夜薇香瞧的小男娃娃突然挣脱开了楚萧魄泽的手,像只呆萌笨拙的企鹅一样,歪歪扭扭着身子直往夜薇香跑了过去。 因为薇香和魄泽他们之前隔得并不远,大概也就是两三米的距离,所以,小娃娃很快迈着两条小短腿冲到了薇香的面前,一把抱住了薇香的大腿,还抬着小脑袋仰望薇香,奶声奶气的唤道:“娘亲~~。” 听到这声呼喊,这一下子,似被雷击的不仅仅只是楚萧魄泽了,而是众人,包括夜薇香本人,都似被五雷轰顶了一般。 当先反应过来的是楚萧魄泽,一副父亲的威严口吻,命令道:“她不是你娘亲,还不快回来!” 小娃娃木有理会自己父亲的怒喊,扬起的小脸笑容满面,像极了初升的小太阳,“娘亲,我叫祭夜哦~~。” “祭夜……祭夜?”夜薇香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然后瞳孔一凛,森冷的看向了楚萧魄泽,嘴角终于勾起了笑靥,不过,却是玩味和杀气腾腾的,“我夜薇香还没有死呢,五师兄就这么急切的要祭奠我了,呵呵,是巴不得我早些死了才好么?” “我……。”楚萧魄泽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娘亲不要生气哦,父亲他只是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啦~~本来他想用纪念的纪的,可是碍于他那颗胆小的自尊心,所以就嘴硬要改成祭奠的祭咯!”小娃娃一副拿自己父亲没办法的样子,小大人似的耸了耸肩,又是长吁又是短叹的,看起来真是可爱极了。 夜薇香哼笑一声,狠狠剜了楚萧魄泽一眼后,便缓缓蹲下身,将小娃娃搂进了自己的怀里,捏着小娃娃肉嘟嘟的小脸,寵溺的笑道:“小家伙,真是生了一张恶毒的小嘴,连自己的父亲都要数落,也不知道你随了谁?” “……。”众人无语,忧伤的抬头望天,这孩子随了谁,难道她自己不清楚么?这是要自欺欺人的节奏么? 小祭夜傲娇的抬了抬小下巴,讨好的在薇香的身上蹭了蹭,“当然是好的都随娘亲大人,坏的都随父亲大人咯~~。” 夜薇香乐的笑出了声,点着小家伙的鼻子笑骂道:“真是个小马屁精!” “……。”众人默。 就这样,一行人被这样的特殊方式,迎接进了血域鬼冢。 与小祭夜说了些趣事儿,哄到小家伙睡着之后的夜薇香,便进了一段绵长曲折的地道,最终到了一处四壁都挂满了刑讯器具的刑讯室,方才停了脚步,意态慵懒的伸了一记懒腰,斜躺到了刑讯室唯一的一张睡椅上,闲闲的用右手撑起了自己的小脑袋,同时,驱动左手食指上的精致指环,放出了里面的东西。 其实,那东西她也不算个东西,是个不是东西的妖,还是只最惹人讨厌的老鼠精。 当那老鼠公主暮云朵一被放出来之时,那四壁上的粗铁链子,就自动的锁在了她的双手双脚上,让她逃脱不得。 也不知道暮云朵究竟是什么时辰醒的,反正一杯放出来,二话不说,顿时就拿出了她们鼠族的独门绝技,打.洞……准备伺机迅速逃跑。 要不是那四条铁链速度比她快了不少,只怕她现在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四肢被禁锢,无法再使独门绝技遁地逃走,暮云朵自是呲牙欲裂的狠狠瞪向了一派闲散自在的夜薇香,“贱人!你胆敢囚禁本公主,龙帝知道了,定然不会饶了你!!” 虽然此刻的夜薇香已经比之前有些不同了,但是到底五官没什么太多变化,所以暮云朵就算现在看见了,觉得奇怪,却也不会有心思再去管这种小事。 “好啊,你倒是快联系联系你的萧潇哥哥,让他早些来救你就是了。”夜薇香轻笑出声,空余的左手微微一张,一支针筒便出现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暮云朵没想到夜薇香居然会答应的一派轻松,一点也不害怕也就算了,似乎还正是一种巴不得自己赶快像龙帝哥哥求救的样子……这让暮云朵是有些诧异的。 不过这诧异在暮云朵的脑子里维持了没几秒的功夫,暮云朵眼珠子一转,面上一片了然后的恼羞成怒,“你这个贱女人当真狡猾,用激将法,想窃取我与龙帝哥哥的联系方式,哼,你的奸计休想得逞!!” 夜薇香无所谓的摊了摊小手,撇嘴莞尔,“没关系咯,反正你马上就会主动告诉我的,我现在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暮云朵鄙夷的冷笑一声,“你少在那白日做梦了,我会主动告诉你,你以为你是……。” “公主真是想多了,我不就是我咯,谁也不是的。”夜薇香天真的眨了眨眼睛,人畜无害的笑着打断道,顺便开始把玩起了手中的针筒,“其实啊,我是知道公主在我的空间戒指里实在呆的无聊了,这不,我现在想和公主玩个小游戏,给公主殿下消遣消遣,谢礼就不必了,只要公主殿下,能玩的尽兴才好。” 经薇香这么一说,暮云朵终于发现了在薇香手中把玩着的针筒。 不管是什么物种,对于未知的东西,始终都会有一种天生的惧怕和恐慌,所以暮云朵在看到,与她而言奇怪又诡异的针筒之时,便本能的生了畏惧之心,适才十足的底气顿时消减了大半,带血的开裂嘴唇,哆嗦道:“你,你想干什么?!” “咦?公主殿下这是害怕了么?”薇香无邪的眨了一下眼睛,随之对暮云朵投以一个安心的微笑,“我不是说了么,这是个小游戏,一个叫做酸甜苦辣咸的小游戏,公主殿下只管戏耍,无需害怕的哟。”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暮云朵有些濒临崩溃的厉声尖叫道,而她之所以这么激动,就是因为夜薇香越是作出小绵羊般的无害模样,她的心里本能的就越发毛,承受的精神压迫力就越大。 夜薇香扬起手中大概婴儿手臂粗细的针筒,带着欣赏玩味的目光瞧着针筒上寒芒乍现的银针,啧啧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句话,一向是我最奉上的至理名言,看看,公主殿下之前不也是这样做的么,好心的想给我那样的一个痛快,多好……所以啊,我别提多感激公主殿下了,总想着,也要用一个不会伤害到身为女子的公主殿下,最是引以为傲的脸蛋和肌肤的游戏,来还礼给公主殿下,毕竟呢,我们都是文明人,自是做不得那粗鲁之事的,而这酸甜苦辣咸的小游戏呢,可真是将文明斯文发挥到了极点的。” 说到这,夜薇香便懒懒的翻下了睡椅,闲庭信步一般,走到了刑讯室左侧靠墙的一排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的立柜前,取了一个大瓷罐,破了封泥之后,就将手中的针筒插了进去,一点一点的抽取着里面透明的液体,一边朝暮云朵笑道:“这解释远不如亲身体验一番来的有趣,公主殿下,我们就来先玩玩这小游戏当先的酸式游戏,何如?” 这间刑讯室本就不大,而且又是密闭空间,所以暮云朵清晰的嗅到了那个瓷罐子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微微嗅上一口,都差点险些让她大牙都给酸掉了! 但是,眼睁睁的看到夜薇香手里奇怪的东西原本空洞洞的管子里,现在蓄满了透明的液体,暮云朵哪里还管得了自己的牙齿如何,当即就鄙夷的叫嚣起来,“贱人,你拿老陈醋想干什么?!难道你以为本公主会怕一坛小小的醋水吗?真是好笑!我看你是不是吃本公主睡了你男人的醋,给吃疯了吧!!” 这时,已经把针筒都抽满了白醋的夜薇香闻言,便扭头对暮云朵露齿一笑,“公主所言极是,我啊,都要醋的淹死在醋缸子里了呢。” 暮云朵得意的大笑,“连自己的兄长你都不放过,容乔啊容乔,你还当真不愧是六界第一淫.女!可惜,像你这样残花败柳的无耻女人,别说容铮,就算是个男人当然是恶心你都还来不及,哪会想再碰你一下!你不知道吧?你那容铮哥哥的滋味可是消魂的……。” “公主殿下,有这个消魂么?”原本还在离暮云朵几丈开外的夜薇香,忽然一个闪身便到了暮云朵的跟前,她手中针筒上的银针,此刻随着说话声起,已然刺进了暮云朵的手臂上,筒中的白醋,一点一点的推进了暮云朵手臂上的青色血管里。 “啊!!!”暮云朵顿时十分惨烈的仰头尖叫一声。 夜薇香惬意的眯起了眼眸,“酸爽的白醋随着血管流遍您的全身,这感觉,是不是消魂到了极点呢,公主殿下。” 暮云朵顿时呼吸急促全身痉.挛颤抖,两眼翻白的恶狠狠瞪向夜薇香,“你,你是个魔,魔鬼,魔鬼!!” “现在才知道啊,是不是太迟了点呢,公主殿下。”夜薇香拍了拍暮云朵惨白的脸颊,红唇勾起一抹残冷的佞笑,与之前天真无邪的笑脸简直是天上地下,“乖乖的,把我想说的信息传达给你的龙帝哥哥,嗯?” “休,休想!”暮云朵咬牙切齿道。 夜薇香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不但不生气,而且天真的笑容再次扬在嘴角,“看来,公主殿下是对我这酸式小游戏不太满意呢,唉,好吧,我只能拿出五式里面,最有趣的辣式小游戏,给公主殿下尝尝鲜咯。” 说着,薇香便拔掉了插在暮云朵手臂上的针筒,而后信步走向了之前那排放满了瓶罐的立柜前,取了一罐明写着辣椒水的大陶罐,破掉了封泥,与之前抽取白醋的方法如法炮制,将已经空掉的针筒抽满辣椒水。 当那陶罐的封泥一破,那刺鼻的辣椒水味道简直是铺天盖地的席卷在了整个刑讯室,又呛又辣的令人直想打喷嚏,涕泪横流。 “来来来,上菜了,饿得慌的公主殿下。”夜薇香笑眯眯的扬起抽满了一整筒的鲜红辣椒水的针筒,步步生莲般朝暮云朵走了过去。 暮云朵见了,顿时双眼瞪得奇大,好似眼珠子都快给瞪出来了,因为之前的打了醋水而酸爽到有些扭曲的五官,再加之现在因辣椒水而呛得涕泪横流的模样……所以,现在露出的惊恐的样子,要把别人先给吓死了才是真的! “我呀,知道公主殿下是饿得急了,瞧瞧,都兴奋成这般模样了呢。”夜薇香一边天真烂漫的笑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公主莫心急,我这就来也~~。” 暮云朵这下子,跟见了鬼似的,大哭大喊了起来,“你别过来!别过来!!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 “喊吧喊吧,就算公主殿下您喊破了喉咙,也是不会有人来地。”步步逼近的夜薇香,还恶意的推了一下手中的针筒,使筒中的辣椒水在半空射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一想到那红通通火辣辣的辣椒水即将注入到自己血肉里会是何其的痛苦,已经尝到了白醋在自己血液血肉里流淌的酸爽感觉的暮云朵,哪敢再继续硬骨头下去,当下不停的点头洒泪,满口答应下来。 “啧,真是可惜了,这么香喷喷的辣椒水。”夜薇香一脸惋惜的扔掉了手中的针筒,拍了拍根本未染尘埃的小手,“说吧,亲爱的公主殿下。” “……。”无语的暮云朵抽噎了几下,看到夜薇香扔掉了手中她所见过的最可怕的诡异玩意儿,终于才止住了啜泣,长长松了一口气,声音沙哑道:“在我腰间的百宝袋里有颗拳头大的水晶球,球里面有只龙帝亲自驯养的通信晶鱼,只要把想说的话告知晶鱼,再将它随意放进一处流水中,它,它就会向他传递信息的……。” 夜薇香二话不说,便伸手去解暮云朵腰间的绣着凌霄花的百宝袋,正要将手伸进百宝袋中,去掏出里面那枚暮云朵所说的水晶球时,却眸光一动,手上动作一顿,清澈见底墨眸熠熠生辉般睨向了暮云朵,狡黠一笑,“都说无论哪种灵器都是极有灵性的,自然也是认主的,我这个陌生人,若是去碰公主殿下的灵器,似乎不大适合吧?” 暮云朵目光闪躲了一下,干笑两声,“你,你知道什么,不就是一个破袋子么,至于你说的……。” “既然这东西认主,那还是有劳公主殿下亲自取出那水晶球了。”夜薇香瞬间移动到了暮云朵的面前,打断了暮云朵的辩解,还直截了当的把暮云朵的手伸进了百宝袋里。 没想到,暮云朵当即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而且整只白嫩的手臂还开始变得紫红肿胀了起来,并且还有往她身体的其它部位蔓延的趋势。 “噢唷~~公主殿下这是要变戏法么?”夜薇香好奇又无辜的眨眼看向脸上也开始发紫的暮云朵。 暮云朵顿时口吐白沫,两眼翻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夜薇香啧了一声,嫌弃的将暮云朵的手臂从袋子里拎了出来,骤然见暮云朵的手背上正有一只七彩蜈蚣钉在了上面,顿时捂住小嘴,又惊又怜悯的瞥了一眼暮云朵,“剧毒无比的七色百足星君,公主殿下啊,您这次可玩大了!这么危险又粗鲁的游戏,一个女子家家的怎么可以随便玩呢?看吧,果真还是本小姐的五味小游戏斯文又文明吧?” 一听这话,暮云朵立即双腿一蹬,两眼一闭,彻底的不省人事了…… 见状,夜薇香摊了摊小手,“想阴我,也不看看本小姐是不是阴.人的小祖宗。” 说完,她便将百宝袋翻了个个,直接又明快的将袋子里的东西,全全给倒了出来,在一大堆对她来说是废物的东西里面,找出了那颗装有小鱼的水晶球,然后,一边手抛水晶球,一边哼着小调,步伐轻快的走出了刑讯室。 很快,出了地道,转过几道长廊,便到了莲逸所住的房间,可是还没等薇香敲门,对面的房间便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喧闹声。 莲逸对面的房间是楚萧魄泽和小祭夜所居住的,夜薇香便好奇疑惑的立刻转身,往对面的房间而去,不过刚到门口,紧闭的石门便打开了,刚好被她差点撞上的,是正背着一个巨大包袱的楚萧魄泽。 楚萧魄泽见是薇香,立时就僵在了原地。 这时,从楚萧魄泽身后随之出来的,是紧跟着他的姬玉莲逸。 一时,三人对峙,气氛有些焦灼凝滞。 当先反应过来的夜薇香也不用等莲逸对自己解说什么,随手将手中的水晶球,和顺手将楚萧魄泽背上解下的巨大包袱,一同抛给了莲逸,并对其微微一笑,“逸,这个东西你应该不会陌生,余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需要和许久不见的五师兄,好好的交流交流感情。” 莲逸满意她现在对自己的这个亲昵的称呼,接过水晶球,取出了了巨大包袱里正在熟睡的小祭夜,温文一笑道:“好,你们可要多多交流。” 说罢,不顾楚萧魄泽从帽帘里透出的求救眼神,莲逸便驱使着轮椅,往对面自己的屋里而去了。 夜薇香蓦地敛却了笑靥,二话不说,猛地一把揪起楚萧魄泽的衣襟,把楚萧魄泽跟拎小鸡似的,冲进了楚萧魄泽的房间内。 要知道,她不过只到高大的楚萧魄泽的肩膀处,所以,把高出自己差不多一个半头的楚萧魄泽如同在拎小鸡似的动作画面……该是多么的迥异。 进了屋子里之后,夜薇香并没有搞出其它的惩罚花样,只是就着揪住魄泽的衣襟的动作,直接用力的将魄泽按在了墙壁上,踮起脚尖,将自己如罩了层寒霜似的小脸,逼近到了魄泽面纱下的面容前,“男人,你还想带着我的儿子再躲到哪里去?嗯?” 明明比踮起脚尖的薇香还要高出一头的魄泽,不但没有半点居高临下的感觉,反倒觉得自己弱势了她一大截,幽冷的声音有别扭也有忐忑,“谁,谁说他是你儿子,我带我的儿子去找他的亲生母亲,又有什么不……。”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师兄的崩溃暴走 明明比踮起脚尖的薇香还要高出一头的魄泽,不但没有半点居高临下的感觉,反倒觉得自己弱势了她一大截,幽冷的声音有别扭也有忐忑,“谁,谁说他是你儿子,我带我的儿子去找他的亲生母亲,又有什么不……。” 虽然隔了一道面纱,但薇香仍然成功的吻上了魄泽还在负隅顽抗的倔嘴,也成功封住了他的喋喋不休的废话。 魄泽顿时虎躯一震,定身一般的僵在了原地,确实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有纱帘隔着,所以这个膈应的吻,夜薇香并没有打算持久下去,于是很快就松了开,微翘的红唇倒是被魄泽唇上的滚烫温度给灼的更加红艳欲滴了,“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在我昏迷期间,你竟使诈让我给你生了一个孩子呢,居然又还想带着我生的孩子跑路……男人,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呢,是不是觉得,我夜薇香当真好欺负到了这种程度?” 因为她唇的离去,好不容易得以喘.息的魄泽惊诧的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 “是个有脑子的,略一推算,就自然而然有了结论,何况,孩子与母亲之间的天生感应,你一个臭男人又明白什么?”夜薇香恨恨的斜了他一眼,揪住他衣襟的小手又勒紧了几分,无邪烂漫的勾唇微笑,“说说看,你到底做好了什么样的准备,来补偿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唔?” 魄泽自知理亏,原本就已经虚掉了半截的底气这下子被彻底的土崩瓦解了,问向薇香的话都透起了嗫嚅的成份,“你……你想要我怎么补偿?” 话说,遥想当年,他只是怕这个女人根本就无法复活,会一直因那一魄吊着性命,从此沉睡下去的,所以做好最坏打算的他就想到与她制造出另一个弑兰来,哪里想到十月之后,等孩子真的呱呱坠地,他却是万般不舍,对孩子的生母也莫名的产生了太多不该有的…… “我想要什么?怎么,莫非你不知道?”夜薇香玩味的笑了,半仰着的一双清澈见底的墨眸,意味难明的瞧着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私自复活了我还嫌不够,还利用我造出了一个儿子……你知道么,我原以为你是这些师兄里,最没有心机的一个,可你却把这少的可怜的心机,全都用在了我的身上,呵呵,师妹我,真是何其荣幸啊,五、师、兄。” 话到最后,话风辗转变得森冷,而在她手上拽着的魄泽,也同时被她轻而易举的甩到了榻上,她的身子更是紧随其后,果断的坐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下,两人的位置彻底的发生了转变,现下薇香更是‘名副其实’的成了居高临下的那一个。 魄泽从猝不及防的一愣之后,当然是立即挣扎了起来,“你,别这样……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确是我欠了你的。” “很好!认账就好。”薇香满意一笑,然后摸了摸下巴,赤.裸的眼神就好像两盏探照灯似的,开始在自己身下的魄泽身上来回的梭巡,“既然你自己都说了,我要你做什么都可以,那么……。” 说到这,她忽的俯下身,红唇凑到他面纱下的脸庞前,暧.昧的对其吹了一口香气,“我要你把我身上夺走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本就因为两个这么亲密的相对方式就已经觉得很紧张了的魄泽,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咫尺距离的靠近,险些就跟受了惊吓的惊弓之鸟一样从榻上跳了起来,所以乍一听到她这样的明摆着就是无理的要求,当即大脑一白,郁闷的脱口反驳道:“做都已经做了,生都已经生了,我没有让时光倒流的本事,难道你要让我把孩子再重新塞回你的肚子不成?!” “呵呵呵……。”夜薇香伏在他的身上,咯咯的娇笑起来。 直到笑的他觉得发了毛,夜薇香才缓缓敛却了笑靥,小手跟剥鸡蛋的似的,开始对他身上的衣物剥除起来,“掉下来的肉,当然须得肉来偿……可惜了,我却对吃龙肉不感兴趣,倒是……。” 理所当然条条是道的说到这,她一舔红唇,笑的媚眼如丝,手指绕起了他腰间被揭开的腰带,“我对这享用龙肉的滋味,却是尤其的感兴趣……。” “什,什么?!”魄泽忙不迭的紧紧扯回被拉开的衣袍,失声怒吼,“世界上哪有这样可笑的偿还方式,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哦?我无理取闹?”夜薇香挑眉,笑的得色,那只不知何时钻进了他某个要命位置的小手,恶意的撩动了一下,“难怪儿子都说你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死鸭子,真是嘴硬的很呢,瞧瞧,竟还不及你身体的一半诚实呢。” 魄泽虎躯一颤,一把拽住了她使坏的小手,狠狠扯了出来,从面纱里透出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我是个男人,还是个正常的男人!有个女人这样暧.昧的坐在我的身上,还剥我的衣服,我的身体若是没有反应,怕就是个废人了!所以就算这个女人不是你,老子也照样硬的起来!!” 这么冲动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话一出口,魄泽就后悔了,当然,主要让他意识到错误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此时坐在他身上的小女人的神情很可怕,非常可怕,特别的可怕! 夜薇香悠然坐直了身子,眼神清明透亮极了,笑容甜美娇媚极了,“说的这么肯定,看来,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或者更甚以前,这样的事情,你是没少做吧?楚萧魄泽。” 还没等魄泽回答,不知在她手中何时出现的那两条银黑的九节鞭,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条绕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两头捆绑住了他的双手,另一条直接紧紧捆绑住了他的双腿,嗯,除了上.腹下.腹还能动之外,当真是半点也动弹不得了。 但凡他双手只要敢挣扎,啧,估摸着就只有把他自己勒死的份了…… “死女人!你快放开我!放开我!!”自己突然被捆绑成了这个样子,魄泽哪里还想去管那该死的‘口出狂言’,顿时恼羞成怒道。 夜薇香一脸兴味的一边掏了掏耳朵,一边开始脱起了他的裤子,“喊吧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魄泽声音有些嘶哑了,有些颤抖了。 “啧,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问这样的问题,未免太愚蠢了吧?男人。”夜薇香鄙夷的剜了他一眼,小手一个用力,干脆直接的把他的裤子扯碎在了手中。 “我愚蠢?!”魄泽尖锐的反问,透过面纱的幽冷暴怒的视线直勾勾的盯向她手中又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匕首,“你把你那玩意儿放在我的那里,是想干什么?!” 说话间,魄泽的内心也是要抓狂了,悲愤了……说好的不要这个肉偿,要那个肉偿,结果呢,居然拿了匕首抵在自己的那里,这不是要切掉他来肉偿吗?! “诶诶,这还不够明显吗?我当然是要割掉这个没有节.操的东西咯。”夜薇香嘟起红唇,神情理所当然,手中的匕首立时作出了切割的架势。 魄泽失声大喊,“说我没节.操,那你自己呢!还不是左拥右抱!你怎么不先把你自己割了!省得让老子闹心!!” “哟嗬,还真不瞒您说,我确实有这个打算,可惜啊,没东西可以割嘛。”夜薇香一脸诚实又无奈的耸了耸肩,叹息一声,然后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撇向他,“你那后话的意思,我听起来怎么就那么酸呢?怎么,吃醋吃到闹心的程度了?” “你……这话都说的出口,简直无耻至极!还有,谁,谁说老子吃醋了,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老子这辈子都还没尝过呢!!”如果没有面纱遮挡的话,想必魄泽现在的脸一定红的可以煎鸡蛋了,不过具体是因为她的前话给羞红的,还是被她的后话给恼红的,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这个份上,嘴还这么硬,那我,就只好见识见识,究竟你的嘴硬一点,还是我的刀子硬一点。”夜薇香邪肆一笑,顿时对准他的那个东西,手起刀落。 魄泽见状,猛地暴喝一声,“不要!!我错了!!!” 闻言,在锋利的匕首刀刃与那玩意儿只差零点几毫米的距离时,夜薇香恰到好处的顿了动作,挑高的眉眼好整以暇的瞧向他,“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又错在哪里了?” “我从头到尾都错了!错在不该让你复生,错在不该和你发生关系,错在不该和你有了孩子,错在不该对你动了情!!”魄泽羞愤到了极点,口不择言的说出了一直纠结着自己太久的想法。 所谓的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就当是如此了吧。 如果他当初没有起了让她复生的念头,那后来的一系列一系列的念头,结局,都不会发生了……不是吗。 这一次,夜薇香没有再巧舌如簧的步步紧逼了,沉默的有些可怕。 然后,少顷之后,她并没有再做出任何过激的动作,还动作利索的收起了匕首,和捆绑在魄泽手脚上的两条九节鞭,利落的翻身离了魄泽的身体,下了榻。 一时间,寂静的近乎压抑的房间里,只有她的一双绣花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绵软声响。 轰隆一声,石门打了开来,薇香走至门前,脚步才一顿,没有回头和转身,只是静静的伫立在门前,低笑出声,“既然后悔了,那你就不该再来这里,应该躲的再远一点,永远也不要被我找到……你走吧,我从不强迫后悔之人。” 说完,她便一步不停地,离开了这里。 错也好,对也好,一切已成定局,她本是不想再逃避下去的,可是俨然,这个想要逃避的人,却不是她。 躺倒在榻上的魄泽一动也不动,一言也不发,被面纱遮住的脸上此刻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只知围绕在他周身的气压很低,低的令人透不过气来。 ♀♀♀♀ 红素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溢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 东海龙宫中。 单手支颐,斜靠在金色龙椅上的楚萧潇,正在意态疏懒的把玩着在自己虚张的左手掌心中,不停转悠的一只只有小指般大小的半透明银白色小鱼,浅淡的睫低垂着,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所处的地方,是个金碧辉煌,四处都雕龙画栋的大殿,殿中很空旷,除了他身下龙椅下的这方高台周围摆满了许多精致的陈设布置之外,高台九阶台阶以下的偌大空地,就除了一张张紧挨在一起的铺在地砖上的蒲团之外,就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他的座位之上,还高悬着一块烫着‘四海升平’四个金漆大字的匾额。 “还是让我杀了他吧,反正与她而言,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价值了。”随着冷酷的声音响起,一个很容易被人忽视的,站在殿中一侧的菱花窗前的男子,缓缓地转过了身,看向了高座之上的楚萧潇。 也正因男子的转身,才得以窥见他的庐山真面目。 这个男人长得很英俊,英挺的剑眉,削薄的双唇,高直的鼻梁,还有一双炯炯有神的棕色眼眸,不过他的五官线条却太过冷硬了一点,神情也太过冷酷了一点。 尤其他是一身笔挺华丽的黑色西装,一头浓密的棕黑色短发,更为他添了一股子在这个古代异世界的男人,所没有的那种俊酷的感觉。 楚萧潇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希澈的眸光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淡淡的睨向了西装男人,“春风一度果真只是春风一度,竟连她的半点性子也是不了解。” 冷酷男人摸了摸鼻子,不但没有生气,还展颜笑了,而且笑靥还有些痞子似的意味,与他高大尚的英俊冷酷模样,还真是有点不搭调,“如你这般了解她,那我岂不是也要落得和你一般的悲凉下场么。” 楚萧潇抿唇笑了,笑意有些阴冷,眸光渐变的幽深而又阴鸷,缓缓收回了支在下巴上的手,顿时端起身前雕着金龙的金漆长桌上的一只盛满了葡萄美酒的高脚玻璃杯,隔空对冷酷男人做出干杯的手势,“那就敬我们这两个失落的同道中人,能够早些摆脱这个失败者的头衔,将她重新夺回手中。” 冷酷男人摇晃着手中高脚玻璃杯里的红色液体,并没有回应楚萧潇的干杯姿势,冷硬的薄唇微微翘起,“她不是猎物,更不是任何人的所属物,何来夺不夺回一说。” 说罢,他一个仰头,将杯中的大半杯红色液体给一饮而尽了,当已经空了的酒杯离了他薄唇的那一刻,那残留在他唇上的血红液体,映衬的皮肤近乎死白的他,就像一只中世纪法国王宫里的刚刚用完美餐的吸血鬼骑士。 随之,空空如也的酒杯应声而落,哐当一声清脆的响,透明玻璃制造的酒杯,被摔的支离破碎,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破碎的声音,真的相当悦耳。 男人将摔掉被子的手顺便的插进了自己的裤兜里,身子斜斜的靠在了菱花床前,双眼淡漠而悠远的透过镂空的菱花窗图案,看向了窗外的海地风景,“这么有趣的消息,我们这两个旁人听了实在是无趣,倒不如,让这个当事人听听,才更有乐子和意义。” “嗯,这话倒说的极是。”楚萧潇赞同的笑了起来,然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轻轻的抚掌了三声。 等楚萧潇的掌声刚过了不到眨眼的光景,那铺了一排排浅黄色刺眼的蒲团地下突然凹陷了一大块四方形下去,直轰隆作响,隐约间,还能听得见有粗糙的铁链子在不断摩擦的声音。 没过多久后,那凹陷下去的偌大四方形地砖只徒留下的一个同样形状和大小的深幽窟窿里,便有一方寒铁铸造的大铁笼子缓缓的从窟窿里升了出来,而且,这个大铁笼并非空无一物,也并非囚禁了什么珍禽猛兽,而是囚着一个男人。 笼子里的男人,是趴倒在地上的,一头凌乱的,几乎铺满了整个笼子底面的青发遮住了他的大半边身子和脸,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和身体状况,隐约的,能从他褴褛破烂的青衫下,可窥其还算伟岸的身躯。 不过,这并不是认定他就是个男子的定论,主要还在于,他发出的声音,不,严格来说,是发出的难耐的呻.吟声。 他这声音又冷又沉又有种说不出的撩人心弦,就像那寒冬腊月,挂满了整个屋檐下的尖长冰凌子,再被风一吹,所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大师兄,这几日不见,师弟未曾将她的消息带与你,倒是师弟的不是。”见了铁笼里的青发男子,楚萧潇难得的从一直倚靠着的龙椅上下了来,下得高台上的九九玉石石阶,脚步没有声音的往殿中央的铁笼靠近,扬着难以名状的笑脸,一手饶有意味的缓慢摇晃着高脚玻璃杯中的血红酒酿,一手转动的虚浮在他手掌之上的水晶球。 铁牢中原本只会本能的发出痛苦呻.吟而并没有动一下的青发男子,突然,那掩藏在凌乱繁茂的青发下的脑袋,微微颤栗着动了起来,缓慢的将覆盖在下的脸,吃力的别向了朝他走来的楚萧潇,赧然露出来的,充满了血丝的冷似冰雪的瞳孔,迎向了楚萧潇戏谑的视线,“她,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他溢出了冰霜般的双唇的言语,很嘶哑,很刺耳,也很囫囵不清。 已经走到了铁笼前的楚萧潇停驻了步伐,神情又是哀伤,又是楚楚可怜的道:“可惜了,不如我们所愿呢,她现在过的啊……。” “她,她到底怎样了!”看起来已经虚弱的近乎是个玻璃人一样的婪,忽然也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了力量,嚯的一下拽住了铁笼的铁杆,竟从趴倒的姿势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了楚萧潇面朝的那面笼子上,样子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玻璃人,发出最后的暴走力量。 楚萧潇居高临下的,以成者的俯瞰姿态笑看婪,“大师兄何必紧张,她可是过的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好的太多太多了……只是白可惜了,师弟我如此煞费苦心的,将大师兄您请到了师弟我这里做了贵客,可她却一点也没有想要随来的意思呢。” “她还好好的……她还好好的……。”听了这楚萧潇这明显充满了挑拨意味的话,婪倒是并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难过,一向来都是十分没有表情的冷漠面瘫脸上,竟反而出奇的,漾开了一抹放了心的微笑,整个濒临暴走的绝响气势,顿时就松懈了下来,身子一软,砰的一声,完全的靠在了冰冷的铁笼上,死色般的唇不停无力的吐出这几个字眼。 楚萧潇见婪不但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反而还笑的那么开心放心,只是微微蹙过了细眉,而后又凄婉的哀伤了起来,眸中还隐有泪光闪动,“可是,她好的未免过了头……竟前儿才要嫁给二师兄为妃便罢,今儿,又是要嫁给伤了大师兄您的四师兄做妻了,在她的心中脑中,可还惦记过我们半点?便是连请帖都干脆省了的,还是师弟我巴巴的去打听,才晓得的……。” ——题外话—— 神秘男人是谁,唔,或许聪明的亲,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美男们团结一气的生子大计 楚萧潇见婪不但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反而还笑的那么开心放心,只是微微蹙过了细眉,而后又凄婉的哀伤了起来,眸中还隐有泪光闪动,“可是,她好的未免过了头……竟前儿才要嫁给二师兄为妃便罢,今儿,又是要嫁给伤了大师兄您的四师兄做妻了,在她的心中脑中,可还惦记过我们半点?便是连请帖都干脆省了的,还是师弟我巴巴的去打听,才晓得的……。” 伤感的说到最后,萧潇已经隐有啜泣哽咽之声。 而婪,听到萧潇这样说,又是激动了起来,两手紧拽住铁笼杆子,指骨泛白,嘶哑的声音如被无情扯碎的破布一般,冲着楚萧潇怒吼起来,“胡说!你胡说!!胡说!!!” “我怎会胡说?这样伤人伤己的结局,我怎可胡说?”楚萧潇一脸伤痛的流起了眼泪,但是他被泪水模糊的幽深眼睛里,却没有半点伤痛,反而,有刺痛自己和同时刺痛婪的极端快意之色。 “本座不信!不信!!”婪开始狂暴的摇晃捶打起了铁笼,毫不在乎被打痛被打的青紫的反而是自己冰白的脆弱双手,就像一头疯狂了的猛兽。 “由不得你不信!”丢掉了手中的酒杯,弯腰一把揪住了婪的破烂衣襟,楚萧潇辗转换了一张脸,是充满阴戾之色的怒脸,另一手拿着那颗水晶球凑到婪的眼前,恶狠狠的冷笑,“听听这小鱼儿身上传达的讯息,别再自欺欺人了,大师兄。” 说完,楚萧潇便冷冷的将水晶球抛进了铁笼之中,直起了腰,掏出了手帕,擦拭起了揪起过婪衣领的纤纤素指。 婪松开了紧拽铁杆的双手,颤抖的,如同捧起了宝贝似的,将跌落在笼底的水晶球捧了起来,侧耳聆听起了,球中小鱼儿所携带的,夜薇香装成的暮云朵的声音传达的讯息。 然而,听了之后,婪却不怒反笑,疯癫似的狠狠摔碎了适才还当宝贝似的水晶球,扬起颤抖的手指着楚萧潇,“还想用捏造的伪证来骗我,你这个骗子!呵哈哈哈,你才是那个自欺欺人的骗子!!” 楚萧潇擦拭手指的动作一顿,阴冷的盯着碎成了一地的水晶球碎片,缄默片刻后,竟不怒反笑了起来,“好啊,那师弟我,就亲眼带你去瞧瞧,这一出,到底是戏,还是我们自欺欺人的把戏。” 就在这时,一直都冷眼旁观,作壁上观的冷酷男子,突然偏头看向楚萧潇,挑眉笑道:“就这么直接的去找她,你可想清楚了?” “不然如何?当真等到她拖延到了时间,想出了对付我们的对策,再来将我们灭掉时再见她么?”楚萧潇讥反唇相讥,随之阴鸷的双眼了然一亮,“怎么,怕见她了?怕她知道你就是伤了她最心爱之人的罪魁祸首后,不敢面对她了?” 冷酷男子好笑,“笑话!我要杀要剐杀我父母兄妹的仇人天经地义,我有什么好怕的?!” 言及与此,冷酷男子双眼恼恨的撇向了笼中的婪,勾起了一角唇瓣,“你说呢,我的好妹夫。” 婪咳嗽了几声,无力虚脱的倒在了牢笼上,疲惫的闭上了双眼,死白的唇掀了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冷酷男子嗤笑一声,“我倒还是要真的感谢妹夫当初的轻敌,不然,哪里会有今日复仇之机的我呢?” 婪无言,没有再说话和他们争执下去了,他整个人就像随时就会一睡不醒的玻璃人,半透明的虚脱睡颜,直教人揪心不已。 “好好睡吧,我亲爱的,大、师、兄。”楚萧潇以一副哄孩子的玩味模样,对笼中已经睡去的婪微微笑道,转而,便走出了大殿,朝殿外走去。 少顷之后,待他到了殿外之后,又是换上了一副威严的模样,以不可违抗的口吻命令一直守在殿外的四名持着刀枪的将士道:“传朕谕令,四海所有精睿,全全赶往鬼冢,将鬼冢全全包围!任何出入者,若反抗,皆可先斩后奏!” 四大将军一个抱拳,纷纷用洪亮浑厚的声音齐声道:“遵帝君法旨!” 说完,四人便整齐踏步着,往四个方向快步离去了。 “看来,容铮这颗棋子,你是打算弃之不用了。”冷酷男子从楚萧潇走了出去,双眼眺望着东海世界,冷淡道。 楚萧潇挑眉斜他一眼,“一个她都弃之不用了的东西,已经完全失去了作为筹码的作用,我要来何用?” 冷酷男子扯了扯唇,“你就不怕,她这又是另一个欲情故纵?” “是又如何,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我只要一个指头,就能捏死的东西,何所畏惧。”楚萧潇自傲的,带着睥睨天下的姿态说道,此时的他,已然完全褪去了当年那样卑微弱小的模样,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都是一个无情帝王该有的王者风范。 “可你别忘了我当初又是何模样,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点,别重蹈婪的覆辙。”冷酷男子扣起了打开的西装纽扣,然后潇洒帅气的一个转身,背身楚萧潇,往长廊的另一处而去,长臂扬起,作出挥手告别的动作,“我去领上我的那帮子臣民,以备后患,就先行一步了。” 楚萧潇哼笑一声,二话不说,便往相反的方向行去,脸色瞬间斗转阴沉,一步一字,如在念咒一般,轻声呢喃道:“夜夜,我们很快将要再见了,很快……。” 此时的血域鬼冢中,夜薇香正以一副主人的模样,礼遇的看向几位不速之客。 “师妹我这是穷乡僻壤,没有什么好招待两位师兄和各位贵客的,真是失敬了,为此,师妹只好先干为敬,自罚一杯。”说罢,夜薇香便端起了桌上的瓷质酒杯,仰首便喝了干净。 “哟~想不到师妹的酒量不错嘛~。”客桌席上的,仍旧着了一身如火红衣的骚狐狸尧曲颜,一双狸目戏谑的斜睨着上座的薇香,调笑起来,“看来,要让本皇做那劳什子压寨相公呐,这气魄是够格了的~~。” 闻言,正要咽下满嘴辛辣酒水的夜薇香噗的一声,便将嘴中酒水全数喷在了坐在自己左边下手的零身上。 零一抹满脸的酒水,然后一手淡定的拉过旁坐的楚萧魄泽长长的遮面纱帘,淡定的擦了擦脸,然后淡定认真的问,“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坐在他对面的莲逸,举杯朝零微微一笑,“你心知肚明。” 零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若是你们这些该死的男寵不再斗殴下去,老子保证离开这里,绝不做这该死的大灯泡!” “诶诶,说谁男寵都不要外加孤一个,孤是无辜的!”坐在尧曲颜对面,莲逸旁边的姬玉槿瑟不满的把手上的酒杯砸在桌面上,极力撇清道。 楚萧魄泽直接大手一挥,将零当即就给冻成了雕塑,跟鬼一样幽冷的声音哼道:“你才男寵,你全家都男寵!”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闹了,当务之急是要怎么对付龙帝才是正经。”夜薇香揉了揉眉心,笑脸有些挂不住。 莲逸为薇香夹了一筷子菜肴,娓娓道来:“以他乖张狭隘的性子,定会迫不及待的赶来这里,虽然他一向是个藏得住的,但这一路畅通无阻的得逞,已经养就了他内里嚣张自负的气焰,我们与他而言,不过只是一些蹦不高的漏网之鱼,所以,他一定不会带东海所有的兵马前来围剿,届时,槿瑟与三师兄的兵马,大可对其东海进行攻其不备,彻底断了他的后路才是王道。” “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呐,倒不是楚萧潇了,而是那个我们根本就不清楚路数的神秘人,”尧曲颜戏谑的瞥了一眼薇香,红唇微翘,“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如今呢,我们却对这个神秘人一无所知,他却对我们知晓的一清二楚,这不是让我们完全处于了腹背受敌的状态嘛,依本皇看呐,还是小香香现在好生想想,究竟欠了哪笔风.流债还没偿还,都让人家找上门来了。” 此话一出,本来还算比较融洽的气氛,顿时一凝。 莲逸瞅向薇香笑的更温柔了,看不见表情的楚萧魄泽置在两侧的拳头直捏的咯吱作响,姬玉槿瑟完全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刚好醒了的被鬼奴送到了这议事厅里的孔非墨,正两眼泪汪汪的瞧着薇香,嘴里直叨叨着‘风.流债……风.流债……。’ 夜薇香立刻是拍案而起,指着尧曲颜的鼻子义正言辞的骂道:“想诽谤老娘是不是?想侮辱老娘一向高风亮节的真性情是不是?!” 可还没待尧曲颜回话呢,外面就传来了鬼奴的通禀之声,“鬼司大人,冥王求见。” 听言,夜薇香整个人,包括指着尧曲颜鼻子的那只小手,都彻底的僵在了当场。 尧曲颜一副‘我说吧’的表情,对众人摊了摊双手。 众人表情不一,开始自顾自的做起了自己的事,莲逸招呼非墨坐下用膳,一向不和的槿瑟和尧曲颜居然主动攀谈起了风.花雪.月,魄泽直接把怀里原本熟睡的儿子唤醒,开始尽展父子浓情戏码……统一的是,他们似乎都将薇香当作了空气。 夜薇香干笑两声,心虚的收回了自己的小手,然后对根本已经不理会自己的众人客气的招呼,“你们慢用,慢用哈……。” 半天不见众人搭理自己,夜薇香只好耷拉着脑袋,垮下了双肩,脚步虚浮的直往外走去。 临了,待她到了门前时,一直在为孔非墨夹菜的莲逸,忽然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现在是非常时期,需要非常的人才,自然,也需要非常的手段去挽留的。” 颓丧的夜薇香浑身一震,随即脚步沉重的走了出去。 “唷~四师弟现在是要成圣人还是怎的,竟不把自己的爱妻牢牢拴住,反倒是直往外推了起来,心胸之宽广,实在令本皇这个师兄,都自叹弗如呢。”尧曲颜捏了一粒花生放进嘴里,酸劲儿十足阴阳怪气儿的狡黠笑道。 莲逸抿嘴轻笑,自顾小心的喂着孔非墨膳食,也不看尧曲颜,“倘若我不这么做,三师兄怕是也一样来不了这里,一样失去了留在她身边的机会,所以,这不过是公平起见而已,谈不上什么心胸宽广一说的。” “看来,本皇还得要感谢感谢师弟咯~。”尧曲颜撇了撇嘴,波光潋滟的红酒色眸子转了转,风情万种的笑了,随手端起了酒杯朝莲逸一样,“以后,本皇可就与师弟是一国的了,师弟可要好好照拂照拂本皇这个新人。” 他把新人二字咬的极重,细长的狸目也成功的看到了其它几人不一样的神情和动作。 莲逸倒是但笑不语了。 槿瑟端起酒杯,竟替莲逸与和自己为敌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死敌尧曲颜碰起了杯子,笑的有些阴险,“想必以后孤立大师兄的日子一定会非常的有趣,这么好玩的事情,当然不能少了孤一个。” 尧曲颜大笑,愉快的就和槿瑟这个昔日死敌勾肩搭背起来,看起来反倒才更像一对感情很好的亲兄弟。 一直假意哄着儿子的楚萧魄泽这时,却沉默了,大手缓缓的伸进了自己纱帽垂下的纱帘里的脸。 小祭夜嘟着小嘴,两只小粉拳揉了揉惺忪的大眼睛,然后眨巴着朦胧眼睛,对莲逸露齿一笑,“四伯,你答应会给祭夜的父亲治脸的,对不对?祭夜为了表示感谢,现在就代替父亲,主动投诚到四伯麾下哟~~。” 莲逸听了,一脸满意和欣赏的看向了那么屁大点的小娃娃,言之凿凿的应道:“四伯说话一向算数的,你父亲的脸,四伯一定会治好的。” 其余几人,也都纷纷露出对小祭夜的欣赏之色,当然,还有点羡慕。 关于这一事,其实原本只是莲逸哄小祭夜睡觉的随口一说,不似现在的信誓旦旦,想不到这个小家伙现在却是一语双关,把楚萧魄泽治脸和投诚,说话漂亮的便成了与莲逸的交易,态度不卑也不亢,俨然只是在告诉众人,这只是个你情我愿的交易和合作关系,不是完全的把自己的父亲卖给了莲逸日后驱使的工具棋子。 看看,虽然这孩子已有一千的年岁,可到底被冰封了好几百年,根本就没什么阅历可言,楚萧魄泽又是个大家都知道的没啥心机的人,自然也不是他交给孩子这些心里和口头战术的人,而最近才与小祭夜相认的夜薇香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呢,这说明什么呢? 当然是说明一个基因的问题,说明夜薇香诞下的孩子都是怎样的优渥资质。 想当年的弑兰,年纪小小,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尤其现在还得了她父亲婪的真传,有这样一个手段心机都优越的女儿帮衬,以后在薇香面前,那简直就比几大筐甜言蜜语,无数极有可能反被戳穿的心机戏码还要管用不知多少倍呢! 于是,在倒戈一阵之后,几个男人又开始暗自琢磨起来,什么时候也弄出一个孩子出来做自己最强有力的后盾。 而彼时,已经到了迎客厅的夜薇香,脚步缓慢而沉重的走向此时正在客厅中,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低头喝茶的冷艳男人,目光不时的流连在男子低垂的锥子脸上,以及,削瘦单薄的身板上。 “你怎么又瘦了?”微微吐了一口气,薇香一边言语责怪的说着,一边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坐在了他身侧的椅子上。 白夜未央是吓了一跳的,险些就摔了手中的茶杯,若不是薇香及时伸手扶住了的话。 可是,薇香扶的过于心急,杯子本来又小,所以难免触到了未央同样在杯子上的手。 然而,这突然的接触,未央倒是没之前那般忐忑不安害怕躲闪的将手缩了回去,反而任其手指触碰着,视线与薇香四目相对,交缠的密匝紧实,生怕会遗漏她的半点,生怕她会一个不小心,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怎么这么虚弱?”夜薇香咬了咬唇,将空余的左手,大胆而心疼的抚上了未央实在削瘦的有些近乎可怕的面颊。 到底是心疼他的,即便说过再也不见的话也罢。 其实,迈不过被人当成替身的那道坎的,是她自己。 对未央的情感和怜爱,多年前,她就已经毫无遗漏的表现了出来,没有耍心机,那就是她本能想要对他做的,对他想的。 也许正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那么失望,那么难过,那么的想要,去断绝这份情感。 她更害怕的是,到最后,自己会不会对未央这个傻子,作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毕竟现在的她,有时是很容易因煞气暴走的。 呵呵,说到底,她最怕伤的,不是自己,而是他这个小傻子。 然而这所有的坚持,在再一次看见他,看见这样令人心疼的他,都化作了一潭春水,一圈的绕指柔。 未央紧紧抓住了她抚在自己脸庞上的小手,直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眶泛红,只一味的无声啜泣起来。 “哭什么?你可是个男人!”夜薇香又是心疼又是责怪的低喝一声,到最后,凌厉的语气变成了无奈的叹息,变成了诱.哄,“乖,别哭了好不好?我现在不是在这里,不是在你身边么,唔?” 未央又是一紧她的小手,哽咽哀求道:“以……以后再也不要说……不要我的话了……好不好?” 见他哭的那么委屈,薇香心中一疼,想到自己当初的冷酷,不禁有些自责……没有过多的安慰和解释,她只是倾过身,捧起他低垂的锥子小脸,将自己的唇送到了他的唇上,而后,紧贴、研磨、忘情的纠缠。 门外的鬼奴,缓缓将大门给关了上,关住了门内这一室的温情旖旎。 该来的不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临。 就在当天的夜晚,不速之客,便降临了。 是夜,众人在鬼冢外点了一丛篝火,几个人围在篝火前,正在谈笑风生,歌舞升平。 若是在普通人眼里看来,吗的,居然在坟头上搞篝火宴会,那简直就是脑子有毛病! 但是在这些非人类眼里,哪怕现在正处穷山恶水之地,他们绝对照样能玩的风生水起。 槿瑟箫声起,薇香笑靥吟歌,尧曲颜甩秀起舞,未央迎风剑舞,孔非墨摇头晃脑打着节拍,零两眼放光的翻烤着篝火上的兔肉,席地而坐的莲逸却在一脸认真的翻烤着手中的银针,在为魄泽损毁的面容针灸。 此情此景,让人都不得不觉得,这个地方不是六界闻风遁走的强煞之地,不是不敢踏足的死亡之谷,而是,一处世外桃源。 一直以为,桃源这个地方是应景闻名,可今日才知,是因人而异的。 所以,看到这副美好祥和画面之时,楚萧潇突然念起,深以为,就算这里即刻被鲜血染红,却也无法磨灭掉眼前一切的一星半点,而自己,只是一个正在看花赏景的局外人。 想到这里,他攥紧了袖中的拳头,极力隐忍住眼底涌出的狂怒,面上扬起一派纤秀的羸美笑靥,朝几人走了过去,“几位师兄可真是好兴致,好雅兴呢。” 得见来人,自顾忙乎娱乐的众人只是愣了一下,纷纷停了手头上的乐子。 “不知龙帝降临鄙地,真是有失远迎。”莲逸一拔魄泽可怖脸上的一根纤细的银针,笑容和煦的瞥了楚萧潇一眼,然后继续在魄泽脸上忙了起来。 ——题外话—— 结局倒计时了哈,终于完结鸟~~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最后的了断 得见来人,自顾忙乎娱乐的众人只是愣了一下,纷纷停了手头上的乐子。 “不知龙帝降临鄙地,真是有失远迎。”莲逸一拔魄泽可怖脸上的一根纤细的银针,笑容和煦的瞥了楚萧潇一眼,然后继续在魄泽脸上忙了起来。 楚萧潇见作为女主人的夜薇香都还未答话,倒是莲逸先开了口,而且众人也没有抢话的意思……他眼睛一转,便瞬间的明白了过来,在现在他们这个‘大家族里’,莲逸俨然成了那个当家作主之人。 极力隐下熊熊燃烧在胸臆间的妒火,楚萧潇谦柔一笑,“四师兄说这话就是见外了,萧潇不管如何说,到底都是各位师兄的小师弟,尊卑有别,师弟自是当不起各位师兄的相迎的。” “我说尊贵的龙帝呐,玄玑门早就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倒塌了,所谓树倒猢狲散,玄玑门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什么师兄师弟一说,那不过也只是图有虚表的幌子,骗骗外人也就算了,现在在的都是熟人,没必要装来装去的,多累啊,您说的尊卑有别我们懂,我们自然是高攀不起您这位上天入地都是那么独一无二的蛟龙龙帝的。”槿瑟一把抢过尧曲颜手里刚剥好的烤红薯,边吃着红薯边一脸不以为然的唇枪舌剑夹棍带棒的反唇相讥起了楚萧潇。 尧曲颜一插腰,原本就要生气的,可一听了槿瑟这话后,到了槿瑟面前的拳头,瞬间就变成了赞扬的竖起大拇指。 槿瑟说话多么恶毒,凡是当初是个玄玑门门徒的,那是没有不知道的。 而他这张恶毒的嘴,绝对是抹杀楚萧潇矫揉造作之话的利器。 所以楚萧潇当即就吃了这个闷亏,噎了好一下,良久之后,才把楚楚可怜的苍白笑容,对准了他的头号目标,夜薇香,“十师兄这话虽然在理的,可只要这建门之人尚还存在,焉不知玄玑门就会有复兴的一天,你可与我期盼的一样呢,夜夜。” 仰躺在地上铺好的羊毛毯上的夜薇香坐了起来,有点痞气的一吐嘴里叼着的一根野草,一手拿过毯子上摆放整齐的一坛子美酒,先仰头灌上了一口,才抹着嘴上的酒渍,好笑的看向楚萧潇,“期盼什么?期盼被人虐,期盼被人羞辱,还是期盼被人杀死自己的孩子和自己?” 楚萧潇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直接的吐露出她对玄玑门的厌恶憎恨之意向,不禁一怔。 “要是龙帝没什么事情了,还请从哪来回哪去,我这个肮脏地,没得会不小心脏了您高贵的龙靴。”薇香把玩了一圈手中的酒坛子,伸了一记懒腰,便懒懒的靠在了魄泽的背上,再度潇洒的自顾饮起了手中的美酒。 楚萧潇见她这样毫不犹豫的像赶一个陌生人一样赶自己走,是非常的生气的,清晰的黑曜石眸子里顿时就起了阴霾,但是一个眨眼间,他又辗转将怒火隐了下去,白着小脸,神情落寞受伤,“对,对不起,是萧潇不好,萧潇不该说这样的话,来伤你的心的……。” “龙帝怕是忘了,我夜薇香当年那颗心,早就在您高明手段的推波助澜下让梨上雪出关,逼得我不得不为了生存下来,给卖给了魔镜的。”夜薇香不咸不淡的好意提醒道。 这一下,楚萧潇小脸更白了,那隐忍的怒火妒火交相融汇在了一起,让他怎么也装不下去,脱口而出的就是愤慨的怒吼,“是,我伤了你,我是罪该万死,可婪呢?可孔非墨呢?姬玉莲逸!他们哪个没有伤过你,哪个没有算计过你!为什么我就是罪该万死,他们就可以得到你的原谅,可以得到你的爱护!!你敢说你没有偏心吗?!告诉你,成就今天的我,所有的责任,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爱你!!!” 原本仪态悠闲的夜薇香在一听这番话后,啪的一声,就扔掉了自己手中的酒坛子,身形一晃,瞬间便移动到了楚萧潇的面前,一把揪起了楚萧潇的衣领,一向娇娆的小脸如寒霜罩面,“我偏心?我是偏心,我他吗的,就是处处都偏向你这个王八蛋!!我也可以郑重的告诉你,婪从头到尾只是一个起点一个诱因,而你楚萧潇,就是造就今天的我的罪魁祸首!!别跟老子提什么爱,只会让老子觉得恶心!!” “哈,你的意思是,所有的罪过都要由我一个人来背,对是不对?”楚萧潇一把挥开她揪住自己衣领的小手,面上满是渗人的阴鸷,两眼深渊般幽深森冷的可怕,手指一一指向在座的另外几个男人,“我恶心?难道他们就不恶心,他们就干净的很吗?!” 夜薇香毫不畏惧的迎向他,不怒反笑了,“是,不管身心,都比你楚萧潇干净一千倍,一万倍!” 看着她无情的样子,听着她无情而肯定的话语,楚萧潇浑身一震,双脚打颤的直往后倒退了起来,脑袋直晃,倒影着她小小身影的瞳孔里,满是陌生的颜色。 夜薇香眼睁睁看着一脸绝望陌生的他,不知道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但是心里仍然泛起了一点胜过一点的疼。 这个是她曾经愿意放弃一切都要呵护的男子啊,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变成了这样一个比自己还可怕的怪物,为什么他现在这么陌生,他还是当初的那个他么,又或者,他从来都是如此,愚蠢的自己,却从来都没有看穿过他?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她只知道,今夜的自己,又再一次被他逼入了绝境,逼得她不得不,亲手……除了他。 想到今天不得不了结这一切的结局,夜薇香沉闷的紧闭上了涩痛的双眼。 然而,就在这时,大地突然开始一阵晃动,一条长满了荆棘的硕大藤蔓破土而出,如一条破土而出的巨蟒一般,甩动着丑陋狰狞的尾巴,直朝夜薇香铺天盖地的横扫了过去,生生将夜薇香逼退到了离楚萧潇的几丈开外! 随之响起的,是一记刺耳刻薄的女人声音,“夜薇香,你果然没死!” 飞身滑出几丈开外的夜薇香眯起了眼眸,红唇缓缓勾起了一角,“您都还活着,作为小了您一辈的侄女我,又岂敢去死呢,好雪姨。” 虽然她早就知道了自己就是夜华浓的事实,但是,她更喜欢用侄女的方式来招呼她的好姐妹,何况了,她确实关于夜华浓的记忆都已经丧失了,再与她的好雪姨姐妹相称,她还真怕梨上雪还没开打,就要吐血生亡了。 毕竟,费尽心思想要除去的夜华浓居然还活着,而深爱了上万年的男人,从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利用自己……只怕以梨上雪那脆弱多动的小心脏,是承受不了这个巨大的事实打击的吧? “牙尖嘴利,果然真的是你。”随着轻蔑的女音响起,一个着了一身浅粉裙裳,面容秀致姣好的女子,如画中玄女一般,从楚萧潇的身后走了出来,直朝楚萧潇走去便罢,还一把挽住了楚萧潇的胳膊,秀尽恩爱之色,“萧潇,你怎么要瞒着我呢?怕我生气,也不应该如此瞒着的,不是。” 不过,这一此楚萧潇却并未像以前那样买梨上雪的账,和梨上雪人前恩爱一番,所以一把就推开了梨上雪,阴鸷的眸狠狠盯上梨上雪,“你敢跟踪我?” 没错,这一次他雷厉风行的出动,除了那个男人之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没那个必要。 梨上雪吃了个鳖,而且她又极好面子,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大多都是自己昔日徒弟的面被楚萧潇这样拂了面子,于是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也懒得在装腔作势,干脆咬牙切齿的回瞪楚萧潇,“如果本宫没有跟踪你,你还打算瞒本宫到什么时候?!是要等到你与这些逆徒同流合污,一齐成了一个贱女人的玩物,才让本宫知道,是不是?!” “与你无关!”楚萧潇懒得与梨上雪多说一句一样,不耐烦的丢下这句话,便径直往夜薇香走了过去。 哪知梨上雪见状,二话不说就使了树藤,将楚萧潇的全身当粽子似的过了起来,事后阴冷的笑道:“你现在是本宫的人,身也好,心也罢,不管生死都只能属于本宫!!” 一直在旁边凑热闹的诸位美男见状,纷纷低语窃笑起来,“哎呀呀,还没开打就让我们见识了这么一出精彩的内讧戏码,今夜还真是不虚此行嘛!” 倒是以前做为梨上雪的红人儿的槿瑟,双手环胸嬉笑出了声,“还真是没想到师傅大人居然还是个霸道的主儿呢,身心生死都要,啧啧,多感人呐,只是呢,徒儿尚有一事不明,真不知师傅您……当真对奸.尸有那性.趣?” 此话一出,惹得昔日的老对手尧曲颜的捧场,何止是笑的一个花枝乱颤了得。 梨上雪见自己如何挽回颜面,却还是颜面扫地,被自己的徒弟如此明目张胆堂而皇之的取笑,气的是整张脸都是煞白煞白的,不过,为了秉持大人不计小人过的优良原则,她还是把恼羞成怒的矛头直指向了夜薇香,“都是因为你这个孽种!害堂堂玄玑门只成了一件随意崛起,又随意覆灭的玩具,都是因为你这个孽种,害的本宫这一世都成了最爱男人的一枚棋子,都是因为你这个孽种,让本宫永远都要变成六界之中最可悲可笑的笑话!今夜本宫若不除了你,本宫誓不为巫族之后!!” 夜薇香顿时就被逗乐了,“真没想到,我在雪姨您的生命里居然有着如此不可撼动的决定性作用……只是雪姨不知感激侄女我,还要杀了我这个世界上您仅存的唯一血脉,实在是令人伤心又伤肺呢。” “少废话!给本宫受死!!”娇喝一声,梨上雪将手中的法杖狠狠一蹬地面。 登时,夜薇香的脚下忽的无数拔地而起的硕大荆棘藤蔓,就如同一只生活在了土壤中的巨大章鱼正在挥舞着上百只触手,朝与它们而言,宛若蝼蚁的夜薇香攻击! 夜薇香闪躲的速度奇快,没有被这些明显荆棘上带了剧毒的藤蔓触碰到一下,然而,当这些‘触手’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而聪明的打算合围夜薇香时,速度即便快如闪电,恐怕也要躲闪不了了。 莲逸几人原本保持着静静的观战态度,但是魄泽却突然祭出了玄黑的寒冰剑,大有要上前去帮衬薇香一搏的架势。 莲逸即刻拦住了魄泽,难得的肃了颜色,“这是她们一直纠缠不休的恩怨,还是让她们自己了结的好。” “可是……。”魄泽有些犹豫,脚步微顿。 “可是什么可是,还是看爷出马,一个顶俩吧!”正咬着兔腿肉,咬的满嘴满脸都是油光的零一把拨开魄泽,一个旋身,便化为了一缕猩红的血芒朝已然被荆棘围困在了其中的夜薇香飘忽了过去。 待到飘到了夜薇香手中之时,便化为了一柄泛着森然煞气的血色镰刀! “来的正好。”夜薇香满意一笑,手腕一翻,将手中的镰刀便旋转出了一圈耀目的血色刀花。 下一刻,只见她如一抹黑红交织而成的闪电一般,不断在荆棘中穿梭腾飞,眨眼的光景之后,她旋身站定在了地面之时,足堆砌的有一座山峦般大小的荆棘藤蔓们不断扭曲几下之后,竟然堪堪断裂成了数段! 梨上雪是将精神力全都施放在了驱使那些荆棘藤蔓的身上,此番荆棘全数断裂,她整个人的精神力便受到了大损,本就不好看的脸上倒是反添了一抹红晕,嘴角也溢出了一丝殷红的血迹。 “唤灵石幻化出的神器!”咬牙切齿的说到这,梨上雪没有看向得色的夜薇香,而是看向了身前,被自己的藤蔓裹成了粽子一样的楚萧潇。 蓦地,砰的一声巨响,将楚萧潇裹成粽子的藤蔓全被炸了开去,化成纷纷扬扬的齑粉挥洒在了适才还被它们裹住的楚萧潇身上。 此时的楚萧潇俨然没有了刚才来时气宇轩昂仪态纤美的模样,雕金龙的玉冠不知掉在了哪里,一头浅蓝的发,没了发冠的固定,全数散乱了下来,一身华贵的衣衫也被锋利的荆棘刺的到处破了洞,撕了口子,万幸的是,并没有伤到他衣服里的皮肉,已经一张漂亮的脸蛋。 显然,梨上雪的施法力道是拿捏的极好的。 不过对此,楚萧潇并没有感到万幸也没有去感激梨上雪对自己的手下留情,反倒伸出舌头一舔自己手背上被荆棘划出的伤痕血迹后,对梨上雪则是阴戾十足的笑了,“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东西,如果还想做垂死挣扎,反噬其主,您说该怎么是好呢,师傅。” 梨上雪捂着因被精神力反伤到的胸口,面色阴沉难看的凝向楚萧潇,“什么意思?!” 楚萧潇没有说话,而是诡异的笑了一下,蓦地,竟然整个人莫名就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梨上雪以及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不知何时诡异的出现在了梨上雪身后楚萧潇,已是驱动起了手中的极地冰魄,使得极地冰魄释放出了千万支细若牛毛的冰针,且全数都刺从梨上雪的背后刺进了梨上雪的内腑五脏,肌理血管之中! 全身一震的梨上雪顿时僵在了原地,连回头去看之前还对自己浓情蜜意,现在却突然对自己暗下毒手的楚萧潇一眼的气力也无了,手中的法杖哐当一声跌在了地上,激起一连串绝望,却无比美妙的音符。 “为,为什么……。”从内脏到血脉都被寒针攻入冰封的梨上雪,皮肤上也很快起了一层白毛冰霜,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带了一种冰冻敲击出的清泠感,但是这种夹带的声音感觉,却怎么也掩藏不住,她话中的难以置信和悲痛欲绝。 “事到如今还要问这么蠢笨的问题,师傅啊师傅,你果然,已经是颗没了价值的废棋了。”楚萧潇缓缓从梨上雪的背后走到了梨上雪的身侧,却是一眼也未施舍侧目給梨上雪,只噙着乖戾无情的笑,脚步未停的朝夜薇香走去。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过自己身边,那么无情的擦肩而过,留下那么绝情的背影,梨上雪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能笑,僵硬悲凉的笑,“我……我梨上雪笑傲六界,不知让多少男人输在我的杖下,拜在我的石榴裙下……可我梨上雪,却,却还是败在了两个男人的手里,哈,哈哈哈……。” 梨上雪大笑了没有几声,整个人就轰得一声巨响,爆裂成了无数的碎片!纷纷扬扬的如漫天的雪花……当真是,尸骨无存。 夜薇香静静的,面无表情的望着朝自己走来的男子,望着这个连眼都不眨一下就杀死了一心替他卖命的,爱着他的女人的男子……她恍惚觉得,真正的魔鬼就应该是他这样的。 “朕不想再和你兜圈子了,两个选择,一,跟朕走,与他们恩断义绝,二,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你的脚下。”走到了夜薇香身前的楚萧潇伸出了一只手,明明他笑的那么美如画,却透着那么恶毒和血腥的可怕味道,“当然,这些他们里面,自然是包括你的好养父,我们最敬爱的大师兄的。” 夜薇香蓦地垂下殷红的双睫,清澈无邪的墨眸安静的看着他朝自己伸出的手,那只就像白色玛瑙石雕琢而成的,无比精细漂亮的手……她怎么也想不出,这只手上沾染的血腥和亡魂,究竟有多少,有多么的数不清。 这么一看,她竟然看了良久,没有动作,没有说话。 而楚萧潇却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他的笑靥渐渐冷却,他的双眸在渐渐幽深,“看来,你非得这么选择,不管,我怎么做。” 不管他是在付出也好,是在毁灭也好,是在逼迫,也好……她从不妥协,从不怜爱自己,她的心里眼里,从来没有他楚萧潇的存在! 那么,与其继续这样痛苦的纠缠,不如,就做个了断。 想到这里时,楚萧潇把捏紧了手中的极地冰魄,退后滑出一丈之远,出手了。 蓦地,从天而将下无数偌大的冰柱直朝夜薇香的头顶砸下,同时,夜薇香的脚下也拔地而起无数的尖冰! 这番上下夹击的攻势都是速度奇快的,倘若她再敢怠慢一点,都有会被夹成肉饼的可能! 索性零的可取之处是可以变化无穷,此番他在薇香的手上攸的变成了两堵阻止两方攻势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防火墙,给予了薇香趁隙遁走的机会。 然而,在夜薇香准备从前后左右冲出夹击势态的时候,这四面却瞬时出现了无数的冰剑,直将她团团包围,根本无处可逃! 夜薇香冷冷的眯起了眼,心中一沉。 这些东西毕竟是死物,她没有自己的眼睛,根本就无法把视驭发挥到极致,所以根本不能去控制这些四面围攻而来的冰剑,然而,零这一次不比上次与楚萧潇那般对决一样,使用黑莲业火就可以轻松的消融掉楚萧潇极地冰魄驱使而出的寒冰攻势。 对于他们这些灵力者而言,从来都是一招决出生死胜负,现在俨然,她是处于腹背受敌的势态,惨败是迟早的事情,这样的实力大逆转,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结局 对于他们这些灵力者而言,从来都是一招决出生死胜负,现在俨然,她是处于腹背受敌的势态,惨败是迟早的事情,这样的实力大逆转,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呵,难怪,你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毁掉了整个魔界。”夜薇香扯唇冷笑一声。 他们是制订了计划,但是他们的计划对于楚萧潇真的是太轻敌了,居然把太多的重心都分散到了那个他们还根本不知道是谁的神秘人身上! 她现在甚至怀疑,上一次两人在东海的那一战,是不是这个混蛋故意输给自己的! “夜夜,朕在问你最后一次,是跟朕走,还是,继续与他们殊死顽抗。”楚萧潇噙起纤美的笑,漂亮的手指遥指向不远处,已经与他带来的兵马斗在了一起的几个男子。 “我的答案从来都不会改变,我只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夜薇香坚决一笑,充满疑惑的问道。 楚萧潇沉下了笑脸,的戏谑道:“只是一个绝对不会放过婪的人,你放心,婪,一定会给他们陪葬的。” “楚萧潇,你别逼我!”夜薇香失去了刚才的冷静,整个人即将要濒临暴走了,眼睛里开始蔓延出了殷红的血丝,全身上下,都开始散发出浓浓的黑色煞气,头发在变得血红,牙齿开始长出尖利的獠牙。 不远处在奋战,却一直都分神在关注着夜薇香与楚萧潇的莲逸几人顿时一阵惊呼,“她要为煞气所控了!” 被几人包围在中央,坐在轮椅上,只驱使着金丝线攻击敌人的莲逸,攸的一扬手,示意他们冷静下来,然后一个转头看向了楚萧潇,竟还能笑的如沐春风,“三十四师弟,我还是劝你快些住手,若伤了她,逼的她真的成了煞的傀儡,你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楚萧潇转身看向莲逸,神情带着玉石俱焚的狠绝疯狂,“我就是要她做煞,让她彻底的无心无情,杀光天下所有人!包括,你们这几个她深爱的男人,全都亲手被她杀死!!” 莲逸不怒反笑的越温煦了,“那么,这些人是否也包括,她肚子里,你的孩子呢,一旦她为煞所控,为了她情念不会再起,煞一定会第一个,除掉她的孩子的,这一点,我相信师弟你,一定会明白的。” “什,什么?!”楚萧潇整个人为之一颤,猛地回头看向被自己困在八面围攻的阵中不得解脱的夜薇香,疯狂的神情越加猛烈,甚有崩溃的趋势,“不,这不可能!怎么可能!!” 自言否定到这,楚萧潇恶狠狠的再次看向了莲逸,“你在骗朕!!” 莲逸轻笑,手指漫不经心的绕着腕上的金色丝线,“龙子龙气的感应,我想除了你这个父亲,应该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感应得到的吧,师弟。” 楚萧潇闻言,便眯着双眼再次看向了夜薇香,同时自身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龙气,指引一般的,引导着他的身体,无法自控的,一步一步走向了夜薇香。 面对再次朝自己走来的,却神情已然换成惊喜交加的男子,夜薇香却是苦笑着,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她也是今天喝酒喝过了,呕吐不止时,莲逸担忧的为她把脉时,才发现的。 这个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刚好,就是她成为容乔,随楚萧潇去了东海的那一次有的。 她是想过打掉这个孩子的,却从来没想过,要将它变成挟制他楚萧潇的筹码。 她现在,俨然成了世界上最卑鄙自私的母亲。 楚萧潇大手一挥,收了围攻她的八面冰阵,长臂一捞,将她紧紧拥在了自己的怀里,垂首在她耳边,激动的无以复加的低语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了,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再也没有离开我的理由了,对不对?” 夜薇香紧紧的闭上了双眼,苦涩的回话道:“是啊,没有了,的确没有这个理由了,但是……。” 说到这,她顿了顿,悄然睁开了双眼,眼中尽是冰冷,“你却更有理由,将他们除之而后快了,对是不对?” 楚萧潇身子一颤,交加的喜悦瞬间沉了下去,一点一点的阴霾爬上了他的脸,理所当然的语气里透着一缕杀意,“你和孩子都是我的,谁都不能成为我们要在一起的绊脚石,谁都不能。” 夜薇香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唇上泛起一抹没有情绪的空洞笑色,“既如此,我只能。”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出口,因为她余下来的动作,已经明明白白的说明了一切……她毫不犹豫的将藏于袖子里的一把寒铁铸就的匕首,又快又狠又准的,直刺进了他的心口里,将那整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无情的贯穿。 心口上传来的刺痛,让楚萧潇本能的将薇香狠狠的一掌击了开来,然后捂着胸口,一脸惨白惨白的,眼神却狰狞的看着被自己击打的吐了血,随之跌坐在了地上的夜薇香,“你,你好,很好,非常好!呵哈哈哈哈……!” 夜薇香用手背用力一擦嘴角残留的血迹,眼神近乎碎裂过的琉璃,那么清澈透明,却总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沾血的嘴唇中所说出来的话,却是非常的残冷无情,“从来都是你逼我的,从来都是,这次,也不例外。” 她再不是当年那个输得起,也可以任性天天嚷着复仇的,了无牵挂的单身女子了,她现在所拥有的,不光是只有他楚萧潇的孩子,她还有兰儿,还有祭夜,还有莲逸,还有非墨魄泽,还有许多的牵绊。 她不能再因为一个人,一个她的确那么在乎的男人,却伤害了其它的所有人,就像当年,她为了报复婪,却将非墨伤的体无完肤一样。 这样的悲剧,不能再发生,永远都不能。 他楚萧潇可以扬言要杀她夜薇香,但是他若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们当成想杀便杀的狙杀目标,将他们伤的如此千疮百孔,那就是触了她最后的底线,让她不得不作出这残忍的选择! “够了!!”楚萧潇狂怒的咆哮一声,那眉目如画的纤秀面孔此刻变得无比的扭曲狰狞,“我现在就杀光他们,一个不留,看你到底能留得住谁?!” 就在他举起手中的极地冰魄的一刹那,夜薇香突然娇斥一声,“封!” 在她这一字刚起之时,那柄插在楚萧潇胸口上的玄铁匕首攸的腾起一股黑红交织的煞气,从楚萧潇的胸口处,如蛛网状一般迅速的往楚萧潇的全身各处开始迅速扩散和蔓延,几乎只是几个呼吸间,就遍布满了楚萧潇的全身。 随后,楚萧潇就像一个被蛛网捕获住的猎物一般,已经完全的动弹不得了,只能暴怒的睁着一双眼睛,如发狂的恶兽一般,死死的盯向朝他走去的夜薇香。 待走至萧潇的面前时,夜薇香伸手抚上了他因憎怒而扭曲的面庞,满足的微笑起来,“终究,我是舍不得伤你的,你说你不知道,我是我明白,你是拿着我对你的容忍,对你的不舍,任性跋扈,为所欲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终究会耗尽我对你的寵爱,知不知道?” 顿了一下,她缓缓的踮起脚尖,勾着寵溺笑意的红唇,凑近了他的颊,随之,朝他轻吐了一口香气,如两汪墨池般的一双无邪瞳孔,开始像两方漩涡一般逐渐深幽起来,不但有着无穷的吸附力,而且还泛起了一层一层邪媚的血色流光。 萧潇尚来不及回答,也无法回答,整个人,就在嗅到她吹出的那缕香气,看到她那双充满了媚惑流光的眼眸时,霎时就两眼一翻,软倒进了她娇小的怀抱里。 不过,他倒地倒的有些太快,薇香接他接的有些不够及时,所以导致两个紧抱在一起的人,险些滚到了地上,幸好,她夜薇香可不是个普通的弱女子,很快就稳住了彼此的身形。 虽然结果,她抱着他坐在地上的姿势,实在是有些本末倒置的诡异。 唔,就好像男女互换了一般。 薇香得色一笑,一边捏着怀中的,楚萧潇的那张曾经那么变幻莫测的脸蛋,一边倾下自己的唇,在他光洁的额上印下了一枚浅吻,“很好,就这样乖乖的,别再调皮了,知道了么,好孩子。” 低低的得意呢喃到这,她辗转换了一副冰冷的面孔,糍糯的声音也冷了起来,“你打算要到什么时候,才肯出现呢,云穆。”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而且,用了几分真气在里面,想必这方圆百里的高深修为者,都是可以听得十分分明的。 “没想到,你早就已经猜到是我了。”一声带着点纨绔意味的男人声音响了起来,但是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当初,我看到花浮影身上的伤口时,就已经发现,你虽然用了萧潇的寒冰术数掩盖了自身法术的煞气,但你没想到我现在与你是同类,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在极寒之地以前我看不到感受不到,浑身充满了煞气的你,不过这只是初步的怀疑,当今天我的爱人们无意提到仇人时,我才肯定,一定是你,因为我了解婪,当初你的妹妹和你的父母那么迫害我,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而你,就是来替他们复仇的,”一脸严肃的说到这时,夜薇香蓦地扯出一抹戏谑的笑,“不过嘛,老朋友好不容易得以想见,你却连打个照面的机会也不给我,是不是,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一点?” 不知隐身在了哪里的云穆沉默了一会儿,才轻笑出了声,“你怀里的男人倒是说对了,我们两个,只是在错的地方遇到了错的人,春风一度的彼此,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对方呢。” 他的话语顿了一下,随即,一个不明物体,就突然从天空上砸了下来,而明显落地的地方,明显就是夜薇香的头顶…… 夜薇香的反应和感应都相当的灵敏迅捷,就在飞速下降的不明物体就要砸到自己和怀里的楚萧潇时,她拥着楚萧潇一个翻身就避了开,然后定睛一看那不明物体是自己挂心了很久的婪时,她几乎是没有思考的,放下了怀里的楚萧潇,就伸手去接俨然已经快要砸到了地面的婪。 这一系列的反应,看起来她是行云流水,毫不费什么吹灰之力,但是,只有夜薇香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手脚再慢一点,眼神再坏一点,现在的婪,肯定就要摔个倒栽葱了! 如果换做以前,她当然是不会他这么一摔会怎么样的,但她知道婪他现在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所以,她的潜意识根本来不及让她多想那么一刻,身体的本能,就替她已经做出了抉择。 可怜她太心急,根本就没来得及直接用法力去承接他,这不,就导致倒栽葱的他,倒是把自己砸的不轻…… 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薇香她根本顾不得自己如何,只紧紧拥住了怀里明显瘦弱了许多的男人,小脸上全挂满了忧心忡忡,“喂,死冰块,臭男人,你怎么样了?!” 婪的脸是死白死白的,一点生气也没有,而且整个人呈现的几乎是半透明状,就好像一阵风,都能吹的碎掉的薄冰雕一样,着实是令薇香瞧得很是担忧心疼,害怕他会不会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化为一缕随风而逝的轻烟。 婪是深度昏迷过去了,根本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倒是那云穆,又啧啧有声的笑出了声,“搞什么啊你,左右右抱了这么多男人还不够,居然还对这个伤你那么深的男人恋恋不忘,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闭嘴吧你!要不是你这个混蛋和我那不听话的家伙搞出这么多事,他现在会至于变成这副模样吗?!你还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他?”夜薇香恶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 云穆无辜道:“诶诶,你的家事自己处理不好,又要怪我这个压根就没做多少实事的老朋友,这也太有异.性没人性了吧!不过说到要怎么样嘛,本来还想把你抢来继续做个十八房小妾玩玩,让婪这个混球生不如死,被虐到伤心伤肺,可现在……唉!到最后到底是你成了我的小妾,还是我成了你的侍郎,我都要傻傻分不清了!天下美人儿何其多,我这么个浪子,可不想在你这么个开满了桃花的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夜薇香无语了,什么叫做开满了桃花的歪脖子树? “好了好了,小爷就继续云游天下,收尽天下美人去了,就不做这个惹人厌的搅事棍子了,免得还平白惹了一身骚。”痞子似的调笑着,声音真的开始渐远渐行了。 夜薇香一怔,脸色有着不可置信,“你,就这么走了?” 这个家伙把大师兄就这样还给了她,然后连照面也不给一个,就这么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他不是来复仇的么? “怎么,舍不得小爷?那好啊,你就陪小爷一块儿浪.荡江湖去呗!”原本听着远了的某男痞子声,又突然给拉近了。 夜薇香一抽嘴角,“请及时滚远,不送。” “哈哈哈……。”云穆的笑声这一次真的远去了,而且很快就消弭在了茫茫的天际中。 夜薇香闭目感应到云穆的煞气果然一丝也无了,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虽然真的不知道云穆究竟为什么不愿见自己,又为什么这样搅合一同之后,又莫名的离开了,压根一点都没有要复仇什么的意思……但是,不管他到底想搞什么花样和把戏,以后,她都不会再让怀里的他,和他们,再受一点伤害了。 在心里暗暗决定到这,夜薇香睁开一双希澈如初生幼儿的眸,定定的瞧着怀里沉睡的婪,小手呵护般的抚上了他的脸颊,如释重负也同时重获至宝的微微笑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只能做我夜薇香唯一的兰卿,而我,却再也不会做你唯一的夜薇香,这,就当是我对你的惩罚吧,婪。” 如宣告一般的说到这里,她便一低头,吻上了婪的额际。 这一场妖仙冥神,四大界的大战,正如他们之前所推测的那般,很快就完结了,而六界,再次进入了一轮新的洗牌,全新的,相互保持着微妙彼此微妙的平衡,暂且保持着和平的共处姿态。 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人界显然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失和伤害,所以一时间,曾经最是孱弱的人界,竟一跃成了泱泱六界中的为首之界。 不过这些六界的事情,对于我们的主人公们,这些已经完全与六界脱离了干系的男男女女们来说,真是半点兴趣也是没有的了,他们现在最关心的事嘛……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仆气喘吁吁的跑进了一座别致院落里,老远就扯开了嗓子,一路直奔进了这个院落的华丽主厅之中。 这时,空荡荡的大厅之中,只有一桌子四人麻将,是尤为的显眼。 不过显眼归显眼,怎么也比不过这麻将桌四面上各自独占阵地的四个美男来得扎眼。 这四个美男,各个长得天姿国色,却又每个风情迥异,有那高冷似冰的、温雅若玉的、英俊伟岸的、冷艳的……简直是令人眼花缭乱。 这小厮倒也是奇怪,原本还一脸火急火燎跟火烧了屁.股似的,到了这,一看到凑在一桌打麻将的四个美男之后,没有半点惊艳之色,满脸都是惊吓的表情,且,脚步顿时还默默的,努力不发出半点声音的向原路倒退。 “小强,消息还没禀告,就这么出去了,这么目无尊上的行为,是谁教你的。”高冷美男,婪大人,果真不愧是出了名的冰美男,连说句话,吐出的字眼里都充满了冰渣子的味道。 嗯,这样的婪大人的确很有威严感,但是……相信他此刻若是没有一本正经的捏着那枚搞笑的幺鸡牌的话,上位者的效果一定会更美妙的。 被这么一声冰寒刺骨的危险声音提名了,那名为小强的小厮哪里还敢动半分,就算他此刻的确有那个想逃跑的胆,可那双脚就是不听使唤,就是不肯挪动半分,就跟冻结在了原地似的,而且还直打颤……话说这能怪他么? 于是,有出息的小强咽了两口唾沫,吱吱唔唔好半天,才挤出那么几个字,“不,不是别,别人……是,是大小姐教,教的……。” “嗯?你再说一遍。”婪大人摸牌的冰白手指一顿,如冰若雪的一双瞳孔更是刷的一声,睨向了还在殿外杵着的小强。 好家伙,小强顿时就被婪大人那冷若冰雪的眼睛眼神给吓到了,二话不说,在全身即将僵冷的档口,一手连忙捂住了腰下那个最重要的部位…… 没什么,小强只是怕自己再被吓上一吓,就要给尿出来了,啧,要真尿了一地,那位冷面大人,估计怕是就要更加不肯放过他了,指不定他这宝贝就要保不住了……! “有什么事就说吧,小强。”斯文优雅的捻起一张条子牌的莲逸,对门外的小强予以鼓励一笑,是绝对的温柔似水,若清风拂柳。 小强顿时就觉如沐春风,全身的寒冰就好像被吹化了似的,这僵硬的嘴巴也活络了,原本就憋在了嘴里的重大消息,一下子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全给抖落了出来,“几位爷是不知道啊,大小姐刚刚生了一对龙凤胎哇!!” 冷艳的未央大人讥诮一笑,“怎么,你这奴才是来埋汰我们这几个没份的人还是怎的?” “奴才哪敢啊爷!”小强顿时欲哭无泪,一抹额角沁出的豆大汗珠,苦哈哈的嘟囔道:“奴才,奴才只是想禀告各位爷,十爷和三爷为了争谁这对小姐少爷的父亲已经打起来了……。” “怎么会打起来的?为了以防万一,不是让二爷过去看着点了么?”楚萧魄泽忧心的放下了手中的牌,奇怪的问道。 此番一问,未央、婪、以及一向不好事儿的莲逸都纷纷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小强。 一时被四位大爷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小强是差点吓得膝盖一软,就要软倒在地了…… “二爷原本是看着的,可是三十四爷却偏偏带着七爷去横插了一脚,怂恿七爷,说那孩子是七爷的,还让您几位的小姐少爷一同去闹腾,更说这龙凤胎弟妹稀罕,以后就不疼他们了……所以二爷为了不让七爷趁机真的把小姐少爷抢去玩,还要头大的照料几位闹事的少爷小姐,根本就分身乏术啊分身乏术……。”默默的对蓝蓝滴天空作四十五度角的仰望姿态,小强只得所有的辛酸泪直往肚子里咽…… 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这九个爷本来各个就已经很难缠了,为什么他们家的大小姐偏偏还要稀里糊涂的把十爷和三爷当成一个人给睡了呢! 这下好了吧,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傻傻分不清楚了吧,又给三十四爷找到兴风作浪的题材了吧,又要开始上演一番拆房子的好戏了吧…… 然,让身为这座宅邸里经常被这几位爷荼毒的小厮,最为郁闷的事件,竟然刹那之间已经不是这件了! 而是……刚刚明明还各个作出一副担忧紧张好奇样子的,他眼前的这四位爷居然不但没有要去多管一下闲事的样子,令人捶胸跺足的是,他们竟然再次推了码好的麻将,洗牌了! 俨然,这热络的氛围,明摆着就比刚才他来时的诡异气氛,要热络愉快的多! 有谁可以告诉他小强,这到底是肿么回事?! 婪大人难得的展颜一笑,拿起骰子准备投点,“我赌这两个孩子是老三的。” 重新神速的码好麻将的未央勾唇笑道:“就老十槿瑟那鸡贼的德行,这孩子八九不离十,就是他的了。” “都说狐狸多的能生到九尾之多,依我看,还是老三的几率大。”魄泽一脸严谨的摸了摸下巴。 莲逸捻牌莞尔,笑靥意味深长,“你们都错了,这两个小宝贝,其实是……。” ——题外话—— 本文就到这里结束了哈,多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谢谢各位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