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受帝王宠:爱妃不好惹》 第一章 穿越 “命中情劫,渡则为帝。” 水晶清楚的记得,在昏迷之前,耳边响起的这句话。什么意思,她不清楚,只是当睁开眼时,早已不是原本的21世纪。 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场合,千想万想,水晶没有想到穿越到一名妓子身上。 但是很快,水晶便接受了现实。老鸨在耳边聒噪,面对即将而来的“接客”。虽不愿,但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一番梳洗打扮,看着房里三两个丫环,顶着每个人都比她高上至少半个头的无力感,她终于了解,原来是魂穿。 要是以前修习文化课的时候认真对待就好了,凭着知晓历史进程的能力,倒是能在这种地方好好生活,如果是在武则天统治时期的话,说不定还能换个女官当当。现在她仅有的一身舞艺,倒是能混到口饭吃,所以青楼还真不失为一个最佳降落地点。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守得住自己……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这样玩弄她?她的好日子才刚刚要到啊,命运却硬生生地转了个弯。 步上横在半空中的复道,她一身华服,冷眼地看着下面仿佛过着酒池肉林般生活的人们,攥紧唯一能证明她的来处的物品――一条银制的十字架项链。 她彻底绝望了。 老鸨把水晶领到最里边的一间包间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只听里面回了一声“进。” “你给我小心伺候着,要是赶走了财神爷,我定要扒了你的皮。”面对老鸨的恶狠狠,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扒了她的皮?她可不会信,那贪心的老鸨还指望着她来赚钱的。可是……相信在这龙蛇混杂之地有的是法子惩罚一个不听话的妓子,还是小心唯妙。(.好看的小说) 缓缓地推门进去,再返身关门。迎接她的是两道研究的目光。 两个男子长得一模一样,他们分坐在桌子两边,他们美得……不可方物。如果不是他们的喉结随着说话一上一下的话,水晶真的会以为他们是女人。 右边的男子站起身带着一定程度的玩味笑容靠近她,她惊得低头躲避他的目光。 “哥,你说过只是来见识一下。你不能真的对这里的女人……”左边的男子一副很慌张的神色。 他的那句“这里的女人”让她的自尊心尝到了羞辱感。你以为她想在这种地方的吗?她本应该在颁奖典礼现场,享受她应得的荣耀的,哪是现在这般任人欺辱。 他的话让那个靠近她的男子停下了脚步。 阿门!水晶在心里暗暗地感谢赞美上帝。说实话,那个男子一靠近她,她就感到一阵压迫感,那种全部的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藐视天下的那种感觉。她并不知道,那男子停下脚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水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盈盈泪珠似要落下的样子震住了男子,使他久久不能回神。 “哼。”寒熠桀嘴角微提,一个带点邪气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那个老鸨自作聪明,让她找个最漂亮的,她给我找了个雏,漂亮是漂亮了。却没有我想要见识的东西。” “哥,那我们走…走吧。”寒玄铭走上去扯了扯自家哥哥的袖子,催促他快点离开。 “玄铭,我们又不是偷溜出来的。”寒熠桀摇了摇头,他这个弟弟就是怕母后发现他带他来这种地方,然后责罚他。当事人都不怕,被胁迫的那个有什么好怕的? 水晶看着他们两兄弟说话,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是松了一口气。 “玄铭,这里没什么好玩儿的了。我们走吧。”寒熠桀一把拉过寒玄铭,越过她快速走出去并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塞到她的手里。 对上她的眼睛的时候,他说:“我记住你了。” 而寒玄铭则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 这一年,他十六岁,她十四岁。 然而再见面时是两年后,他还记得她吗? 寒熠桀给老鸨留了很多银子,说是要老鸨留着她。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下意识地就做了。 两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比如一个国家的政权争斗,比如朝堂官员的大换血,再比如一代佳人就此长成。 两年,水晶越发的精致越发的出尘,是的,出尘。即使身在青楼这么久,她依旧如初。出色的外貌加上她善舞,为院里招揽了不少生意,老鸨再没有为接客的事,为难她,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 当初老鸨要给她取个名字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月蔷。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名字感觉很强烈,难道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的名字? 年关将至,按照规矩每个妓院都要弄个舞台进行当天客流量的比拼,为了打压对面的暖玉阁,老鸨桂妈妈将月蔷叫到了跟前。 “妈妈,找月蔷什么事?”月蔷心里直打鼓,该不是看她长成了就要让她接客了? “妈妈知道你不愿太过出名,你也是想着以后能从良的。可是姐儿,你想过没有在这烟花之地只有越出名才越能保住自己。”桂妈妈意味深长地看了月蔷一眼。 “月蔷明白了。”她这才算是明白了,只有越出名盯着自己的人越多,才能越安全。以后只要离这离川城远远的,哪里不是生活的地方? 夜晚降临,这是个对月蔷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夜晚,她要像前世一样将自己推到最高峰。 她从不跳太过出格的舞,因为她不想太过出名。但今天不同了,她要做那最好的。 虽然演出具有一定风险,但如若是成了,她收获的益处也不是一星半点。为了能好好活,她,拼了! 温香院不愧是离川城数一数二的窑子,这才刚入夜,客人们迫不及待的涌入温香院,一睹美人的风采。 冬阁中―― “莺儿,给小姐我拿那套黄色的裳服来。”正在描眉的瑞雪对刚进门的莺儿说。 瑞雪,月蔷为数不多的敌人之一。千方百计地将月蔷推给她自己不愿接的客人那里去,但总是被桂妈妈拦下。她以为月蔷是怕了她的,殊不知看清楚的人只有桂妈妈。 本来画眉可以让丫头来画的,可是瑞雪不放心,而且她曾经向一位大师偷师学到了点画眉的皮毛。这么重要的日子,肯定要拿出来用,保证把那些臭男人迷得找不着路! “小姐,给。”莺儿拿出一件样式十分华丽、镶金带玉的光彩夺目,闪到人眼睛睁不开的衣服。 “蠢货!穿这么多,我怎么表演?衣柜子里不是还有一件亮黄色的吗?”瑞雪画好了眉,转身看见那件耀眼的厚重的衣服。感叹没有一个人比较合自己心意的。 “可是小姐,这布料未免也……太少了吧?您在房间里才这样穿。那些没付钱的人不就白白看去了吗?” “我这舞就是穿这身才有看头。”瑞雪骄傲的一昂头。 这时,早早入场的客人们等得已经不耐烦,院里已经吵闹的不行。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在水晶姑娘出来之前,大家先欣赏由由新晋舞姬瑞雪姑娘精心准备的舞蹈。”老鸨很狗腿的报幕,接着就往楼上那个正对着舞台的包厢跑去。 不多时,瑞雪穿着她那所谓布料少的衣服上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就只是无袖、低领。这样在古人眼里叫布料少,那等会儿月蔷那个不叫“裸奔”?她摆了个妩媚的姿势,挺有模特拍平面的感觉。 乐起到结束,只见那瑞雪也只是在原地摆几个姿势,绕着舞台转上几圈,偶尔抛抛媚眼,再不然就低下身子,胸前的沟壑一览无遗,把那些客人看得眼都直了。 尤其是坐在豪华大包厢里的尚书大人,待瑞雪一下舞台,他马上召来瑞雪作陪。 “大人,您这么久都不来,瑞雪可想您想得吃都吃不好,睡也睡不着。”一见金主,瑞雪马上变身超级无敌大粘糕。 “诶哟,爷的小瑞雪,来来,让爷今天好好疼爱疼爱你。”说着,那肥头大耳的尚书大人就往瑞雪的翘臀上捏了一把,换来瑞雪的娇笑连连。 楼上那厢玩喂酒游戏,玩得正上兴头。楼下的客人们又吵翻天了。大家都在期待月蔷的表演。 “月蔷,月蔷!”老鸨到处叫唤。这个臭丫头,临场还跑到哪去了? “妈妈,我在这儿呢!”一袭红衣姗姗来迟,面带桃花,好个美娇娘! 第二章 一举成名天下知 灯火骤然变暗,偌大的看台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原本还在吵闹的人们立即安静下来,一种不安,躁动的情绪顿时席卷了整个会场。 “刷”一个类似于倾倒扬沙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舞台。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忽然响起了一道一道的鼓声,鼓声交织、听似凌乱实则十分有规律。 在一片朦胧的光与影中,“叮……”一阵空灵的铃铛声响起。大家这才把注意力从声的享受转回到视觉享受,一个红色身影踏着鼓点,足尖点地,扭胯,一步一个摇摆缓缓步上舞台。她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沉重得不能继续跳动,呼吸也仿佛停滞了,剩下的只有呆呆的看着舞台上的人儿。 只见她身穿红色露脐无袖衫,红色低腰裙,腰围金色珠花配饰,摇曳生姿,俏丽的容颜在暗黄色的灯光下的衬托下更显惊艳。此时她正妖媚地摇动着柔软手臂上系着的银铃…… 她,灵活地扭动腰肢,尽可能的让腰间的珠花配饰摇晃出最美的幅度;一个轻巧的转身,连马尾也变得有灵气起来。 她,脸上带着一抹绝美的笑,傲然看着低下惊艳不已的人们;她,摇曳着仿若无骨的手臂…… 最后一根绸带缓缓降下,她柔软的身子攀上那绸带在众人瞩目下,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这般媚到了骨子里!媚到了极致又透露着仙气,就是这么矛盾的存在,就是这么矛盾的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超多好看小说] 一曲舞毕,掌声轰然而至,当然中间也不乏一些求爱的声音。 月蔷挑衅地看向楼上,直逼瑞雪。黄衣最是勾人,但她的红衣更是魅惑,要跟她比还差得远呢! 此时,瑞雪已是站在那位尚书大人的身边,因为刚才在月蔷献舞的时候,她被推开了,而尚书大人就呆愣愣的看着月蔷。瑞雪接收到月蔷挑衅的眼光,一跺脚便跑出了包房。 “桂妈妈,今夜本大人就要她作陪,让她上来吧。”对于瑞雪的无礼之处,那尚书大人也没多说什么,他现在的心思可全在月蔷身上呢! “大人,这个……”老鸨十分犹豫,她想今夜过后这月蔷铁定就红了,要是能留她个几年,绝对不乏更多的人慕名而来,那到时…… “放心,等本大人试过了,若还是个雏儿,本大人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尚书大人眼里闪着精光,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上的月蔷。 “可是大人,有人给了银子说要留着她的……” “本大人不管,你最好把她洗干净了,送上来!不然,就拆了你这温香院!”尚书大人一拍桌怒气腾起。 月蔷一直看着楼上的动静,从那尚书大人看着她充满欲望的眼神中不难看出,那争执的原因是为了她。就是不知道催眠术隔那么远有没有用。 “不管桂妈妈说什么,你全部都得听从。”朱唇轻启,幽幽吐出。 有次她就只是见着瑞雪因为置了一身新衣,就在她面前嚣张到不行。她也实在是烦了,就想着待会儿踩着裙摆,可小心别跌破了脸。那天瑞雪将自己的衣裙踩成了一堆破布,这就是月蔷将特异功能试了又试的结果。 “好,爷等,到时可要第一个通知爷。”尚书大人呆呆的说完这句话,从怀里拿出一百两的银票塞到愣住了的老鸨手中,尔后转身便走了。 这一夜过后,离川城的百姓们饭后茶余的娱乐话题就是那一夜的红衣舞姬如何让人倾心,连那以用强而臭名昭著的尚书大人都心甘情愿地等,这女子不简单啊。 红,便是月蔷的标志。 但是,好戏现在才正要上演…… 月蔷夜夜笙舞,不只是为温香院赚取了不错的收益,更是招揽了新的客源。她一天换一个舞种,倒是让人百看不厌。 她晚上跳舞,偶尔敬两杯酒,不光是人脉关系建立起来了,酒量也好了。 至于白天呢,就睡觉,养足精神晚上接着跳。甚少踏出房门,这也免了碰着一些讨厌的人,可谓是眼不见为净。 现在的生活是以前的自己最为鄙视的,就像社会上的不良少女每天晚上到舞厅去喝酒跳舞,整天无所事事的。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时间是种可怕的东西,它会让你慢慢习惯,不论你愿意或不愿意,喜欢或不喜欢。 “沁儿,外面怎的如此吵闹?”她现在很烦,带了些起床气,语气中尽是不满。 “小姐,沁儿这就去看看。”哪个混蛋在那里吵闹,还扰了小姐?小姐每夜跳舞很累的,可不能让她休息不好,身子会熬不住的,小姐身子从以前就很弱的。 看着沁儿有些歪斜的身影,愧疚之意再次涌上心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因为她洗破的她的衣服,正在被毒打。她救下了她,可是身子还是落下了病根。 谁知那小丫头还是认识她的,抱着她的小腿直喊。“公主,沁儿对不起你。” 经过一番了解,才知道这个身体的身世真的是大有来头,居然是一方大国的公主,那又是因为什么落得这番下场?她很好奇呢! “小姐,桂妈妈从外面带回来十个女子,但有四个宁死不从正在下面哭闹。小姐,她们好生可怜!”沁儿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如无辜的小狗一般,好不可怜! “沁儿,给我梳洗一下,再出去瞧瞧去。” 这个沁儿,还当她是观世音菩萨了?如今她能救得她们一时,可救不了她们一世。 “小姐,你看今儿个戴这个玉佩可好?”沁儿拿着个白如凝脂的圆润的玉佩。 “嗯,就戴这个。”这个玉佩将她的思绪带回了那个晚上,那个说他记住她的男子…… 熠桀,是他的名字吧。她闲来无事就拿着这玉佩把玩,这才发现玉佩上的字。 楼下―― “妈妈花了钱,管你从是不从你都是这儿的人。哼!”一个巴掌下去,就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打得嘴角渗出了血,“进了妈妈的温香院,就得安分点,好好跟着妈妈我学学,保准你们大红大紫,吃香的喝辣的。” 吃香的喝辣的?又不是吃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求求你,放了我们姐妹吧,我们本是来这讨生活,被骗才来到这里的。”两个清秀的大约十五六岁,且容貌一摸一样的女子紧紧拉着老鸨的衣角,不停地哀求着。她们不想这一生就这么断送在这里。 另外两个女子瞧着有人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也跟着跪在老鸨前面,哀求起来。 第三章 星风雪雨 “妈妈,这是怎么了?”月蔷就算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还要问,这是她插手管闲事时的美学。 一抹白色款款而至,今天她破天荒穿了一身的素色,也没有绾发,只是用一根丝带将两边的头发稍稍束在脑后。明明是风尘女子可骨子里就是透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一时之间,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从闺房中出来了呢! “就是几个小蹄子不听话,吵着姐儿了。我这就让她们闭嘴!”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老鸨,如今在摇钱树月蔷面前还不是温顺的跟一只狗一样。这就是小人,当你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百般捧你在手心;等到你一点价值都没有的时候,再一脚踢开,而且毫不犹豫。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不是桂妈妈的提点,她此刻就不能这么舒坦了。 “妈妈不如卖月蔷一个面子。” “此话怎说?” “月蔷正好缺几个伴舞的,妈妈你想啊!总是一个人跳,客人终会腻味的。倒不如,把她们四个交给我,我好好教教她们,说不定又是离川四大风云人物。”月蔷突地靠近老鸨,在她耳边说道,“要给点时间适应一下,不然更加适得其反,到时损失的可是妈妈您,呵呵。” 月蔷的笑声成功的让老鸨体会到什么叫做不寒而栗,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熟悉,好像之前也有个人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可是是谁呢? 老鸨见那四个女子一脸贞烈的摸样干脆就把这人情卖给月蔷,自己倒也乐的清闲,要是那几个女的出了什么闪失,还有人负担责任不是?何乐而不为呢?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进到月蔷的房间,四人齐齐下跪。 “都起吧。我只救得了你们这一时,以后还要靠你们自己能从我这儿学到多少。”月蔷刚将她们遣走,因为她是在是太困了,可是想到了什么,又把她们叫回来,“你们叫什么名字?” 她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楚她们说了些什么,什么二丫、三丫的什么翡翠。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你们原来的名字都不准用了!星、风、雪、雨,各字在后面加上个绫罗绸缎的‘绫’,你们自己选吧!” 说完这句话,月蔷倒头就睡,殊不知在以后这星风雪雨就真的会掀起一股血雨腥风。 果不其然,那四人还是有点天赋,经过几天的训练,不但上得了台面,还赢得了满堂喝彩,可没把老鸨笑得见牙不见眼。而瑞雪花魁的头号也渐渐被月蔷掏空了去。 四人跟着月蔷也有些时日了,知道她的性子不同于那可恶的老鸨,于是渐渐在她面前露出了真性情。 星绫,四人中年龄最大,为人温和。心灵手巧做的绣品,院里的姑娘无不称好,就是性格有点老妈子,且最喜乌鸦嘴。 风绫,四人中最口没遮拦。刚进院就因这个毛病给老鸨掴了一掌。风这个字也跟她的急性子合得融洽。 雪绫,双生子中的姐姐。天生的柔弱样子,弱风扶柳好似那林黛玉。只是没林妹妹那般多愁善感。用静若处子形容她再适合不过了。 雨绫,双生子中的妹妹。长相与姐姐如出一辙,可就是比姐姐多了一分灵动。较之姐姐的静若处子,那她就是动若疯兔。 除了练舞之外,月蔷跟她们不敢有太多交集,以免感情深了以后的是就没完没了了。倒是沁儿跟她们四个混得滚瓜烂熟,就差点没有烧黄纸结拜了。 “沁儿,最好跟风绫保持距离,不然依她的性子,终会波及你的。” 这天,雪绫在厨房那里做了糕点,让风绫给月蔷和沁儿拿去些,结果就听到这句话。 震惊、伤心、难过一起涌上心头。原来,小姐……怪不得之前一直对她态度很冷淡…… 说风绫是急性子一点都不错,才听了一句便跑了,其实后面还有。 “小姐,你不觉得风绫很直率么?” 是啊!风绫的确很直率,直率的让她有点嫉妒。不想陪就不陪,不想喝就不喝,她是不能做到如此的。明明那些人的嘴脸让自己厌恶,可却还要笑脸相迎;明明心里是很想摔东西走人的,可也只能默默将客人敬的酒悉数喝下。她身上有不能让她任意而为的重要理由。 “真拿她没办法,得找个法子好好治治她口没遮拦的坏毛病。” 月蔷说是怕感情深了招惹是非,大半年来的人际关系毁于一旦,毕竟这里是青楼不同于其他地方。说是这样说,做又是另一回事,感情早就深了,只是她自己还不自知罢了。 这夜风绫心不在焉、魂不守舍,舞步频频出错。其余三人在旁唤她,也置若罔闻。 “风绫,你到底怎么了?”最沉稳的星绫也忍不住发了飙。鲜少出错的风绫今天却频频出错,叫她也不理人。 风绫摇摇头,抬腿便走,得去换下一支舞的衣服才行。 “风绫,有什么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饶是神经最大条的雨绫也看出她的不对劲。 见着三人这么关心她,她又想起月蔷的冷言冷语,委屈占满了心头。呜呜哽咽着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小姐,绝对不会这样的。是不是你听错了?”最是柔弱的雪绫也将声音提高了个八度。她死也不会相信的,小姐性子是奇怪了点,但绝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不然她当初怎么还会出手救她们四个? “我亲耳听到的,不会有错。” 一转眼,风绫便换好了衣服,不愧是急性子,就连换衣服也如此神速! 风绫再次登上舞台,留下那三人在那里沉思。 一曲舞毕,风绫雷厉风行的走下来。不行,她要***问清楚,这样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她踏开步子很用力的走,刚要离开,冷不防被人抓住了手臂。那人用力一拉,她被迫回身,便撞进了一个充斥着恶心酒臭味的胸膛。 “美人儿,你别想跑,今儿本公子要定你了。”那人是当今右相大人府上的公子,宁邵雄。他仗着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丁,经常在民间是作威作福,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这人生得也白净、俊俏,就是人品太烂。 宁邵雄将风绫往肩上一扛,不顾风绫的拳打脚踢,径直走进厢房。关上房门、落上门栓,将风绫扔在床上就要开始脱衣服。 “不要,不要。你个混蛋。”女子始终是女子,不管她的性子如何,遇上此事都是处于下风。 “雨绫,你去***来。” 雪绫急得只会哭,也只有星绫临危不乱。找桂妈妈是铁定没用的,说不定她已收过那宁邵雄的银子了,不然她现在早就出现了,她会让自己做亏本生意吗?现在,只能靠小姐了。 “还装什么贞洁烈女?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不识好歹!“说着上前去撕扯风绫的衣服。 “你走开,走开!“风绫死命的抵抗,手脚并用。 “啪――” “贱人,不打你还不舒心了。” 这一掌下去,打得风绫是头昏眼花,也顾不得反抗。宁邵雄的淫爪便开始对风绫上下其手,当她上身只剩一件肚兜时,那丝丝的凉意使她瞬间回了神,新一轮的撕扯与呼救又开始了。 那厢,月蔷正在换衣,听到“嗒嗒嗒”一阵脚步声,随即门被重重地推开。还她还以为是哪个流氓上来找事,而且花瓶已在门后头等着了,只要那人敢动手动脚。哼哼,大不了打晕他,然后再让他忘记这段记忆就好了。 见来人是雨绫便不动声色的把花瓶慢慢“放”回原处,她记得第一天训练的时候就告诉她们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镇定,不能乱,更不可莽撞处事。星绫还好说,雪绫是莽撞不起来,风绫多说几句她也会偶尔听进去。可这雨绫就是一只疯猴子,整天上蹿下跳,怎么说都不听。 “小姐,风绫让宁邵雄捉进房里了。” 第四章 爆发吧小宇宙 月蔷一听,糟了。 一阵风过,月蔷身形一闪,直直向门外冲去。 “小姐,你等等我啊!”雨绫紧追在月蔷后面。这小姐平时看着如此瘦弱,爆发了潜力还是很不可估量的嘛! 不须时,月蔷就来到那厢房门口,后面是气喘吁吁的雨绫。月蔷听着里面风绫的哭喊声,拳头渐渐捏紧。 “小姐,你救救风绫。”不知几时,沁儿也闻风而至。 “你们别吵,很烦。”她现在心里很矛盾,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每个人都是最好的…… 救风绫,无疑是得罪宁邵雄,他那个爱闹事儿的性子想必不会放过她;可是放任宁邵雄,风绫就…… 主啊,请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月蔷举起拳头来到门上,用力敲了起来,“宁公子,有话好好说,先把风绫放出来!” 明知是无用功可她还是要试,人就是这么傻,在底线之前的所有事只要有转机就会去做。 小姐?是小姐的声音!救她,她不想就这样失了身子。 “月蔷姑娘,前几次是看在你陪着喝酒让本公子在其他公子面前长了面子的份上,本公子才耐着性子不动你那四个侍女。可如今嘛,这个小蹄子出言不逊,今儿爷我非要制服她不可!” 话落,响起的又是风绫的哭喊声。 “小姐,你救救风绫!”沁儿几乎跪在月蔷面前,她知道小姐是有能力去救的,绝对有的。 风绫的哭喊十分的悲怆,让她的记忆又飘回两年前,如果不是遇上那两兄弟,而是遇上别人的话。她还能走到今天么?而且,她的能力还不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没了。真的要为了区区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得罪宁邵雄,给自己找麻烦,惹来杀身之祸吗? “小姐,你救救风绫。”沁儿刚一跪下,星绫、雪绫、雨绫纷纷也跟着跪在月蔷面前,她们不相信小姐会放着风绫被人**却视若无睹。 “你们走开点。” “小姐?” 月蔷伸出一指,对着门细缝后面的门栓,指尖一挑,“嗒”的一声,门似乎关得没有这么紧了。 哼!她挑唇一笑,雕虫小技!就算是把门上全钉上钉子也未必挡得了她。她在星绫、雪绫和雨绫的惊讶的眼神中推门而入,沁儿则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就知道小姐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轻巧的进去,关上门。她无法看到这种事的发生,都怪自己当初一时心软救了她们,不然她们应该也跟其他进来的人一样反抗了几天就认命了的,不会依赖自己。在这里本不该抱着能保有清白之身的念头。可是,要是她没有的能力的话,说不定自己跟沁儿就和她们一样了,说到底自己还是依赖了这能力。 顺其自然吧!上天赋予她特殊的能力,断不是让她见死不救的。 风绫见月蔷她们在外面这么久都没有要进来救自己的意思,几乎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任宁邵雄乱来。但当现在看见月蔷走进来无疑是“原地复活”了。闪着泪光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看着月蔷,那里充满希冀。 饶了她吧,她最怕看见别人用受伤了的小动物的眼神看着她了。月蔷在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 “嗯?”宁邵雄回头一看,就见月蔷巧笑嫣然地站在那里,一下子失了魂。但是他记得,门,他落了栓的! “宁公子,风绫她不懂事,不如让月蔷来服侍你啊!”月蔷勾起一抹媚笑,渐渐朝宁邵雄逼近,周围的气压骤然降低。 宁邵雄个色鬼,色心还真是不小,他一听月蔷这话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也没注意到周围气压的不对劲。他是这么想的,虽然这月蔷姑娘瘦是瘦了点,看身材也挺凹凸有致的,先不说滋味好不好,到时拿出去炫耀…… “看来本公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月蔷姑娘别急,等我解决了这个小蹄子,就到咱两了。”宁邵雄一脸的奸笑,完全不知道自己正陷于何等危险的状态。 “哼,你没听懂本姑娘的话吗?”月蔷一拉就将最外层的外衣带子解开,外衣随着她向前的步子滑落在地,“我说了放开她!” “月蔷姑娘不要着急,不然咱两先玩玩儿?”宁邵雄谄笑着走上来,他以为月蔷开始脱衣服是等急了。 “开什么玩笑?玩?你玩的起吗?”月蔷双手交叉在胸前,下巴微收,露出一股媚态。 “本公子怎么玩不起?这里有一万两银子,完事儿之后就是姑娘你的了。” 宁邵雄快速扑上来,就像饿狼扑食般。月蔷也不躲闪,眼看宁邵雄就要抱住她了,一张凳子从天而降拦在二人中间。 宁邵雄赶紧刹车,还好没撞上。 但是他想了想,不对啊!本来凳子从天而降就够奇怪的了,现在他往左,凳子也跟着往左;他往右,凳子也跟着往右。 吓!一个花瓶从宁邵雄左边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他的脸,他并没有察觉也就没有防备,一下就被打倒在地,好说歹说他也是会那么点皮毛,怎么就瞬间被打倒了?还是一个花瓶?一个漂浮在空中的花瓶? 漂浮? “啊!”一声惨叫响彻温香院上空。 “宁公子,好不好玩啊?”月蔷再一次操控着花瓶,她向前花瓶也跟着缓缓向前。 风绫刚才还以为小姐要代替她,她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小姐有恩于她,怎么能让小姐再做这种事呢?现在看到了这种诡异的现象,她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宁公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太高兴了,所以说不出话呀?”月蔷走到趴在地上的宁邵雄眼前,站定,“好玩吗?我们可以继续哦!”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宁邵雄挣扎着要爬起来。 看见他要爬起来反抗,月蔷轻抬玉足,朝着宁邵雄的背上是一踩,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又没有防备便被狠狠踩得趴回地面。 “本姑娘当然是人,如假包换。”她将踩在宁邵雄背上的玉足轻轻碾了碾,似是像踩到什么脏东西般。 你以为本姑娘脱衣服是跟你**吗?哼,只是怕做这个动作不方便罢了。 “可是,宁公子是不是人,就不敢肯定了。呵呵!”月蔷捂嘴笑了笑,她转头看见风绫傻愣愣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躺在床上,顿时觉得很不爽,干嘛摆出那种刚刚被人**完的表情?“你还不穿衣服?” 风绫回过神,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小姐……那个真的是小姐?! 月蔷也重新开始她的“游戏”,说实话这个宁邵雄得罪她的地方可不少呢!挑剔她的身材,他要是喜欢大胸脯的何必整天色迷迷盯着她?好几次灌醉了她,就想用强的。还以为她不知道,哪次不是沁儿在后面把他打晕,等她醒了再消除他的记忆?这次还把歪脑筋动到了她在罩的人身上了?这温香院谁不知道,月蔷最护短? 所以,总结出一句话,他惨定了! “你……你想干什么?”宁邵雄看着月蔷脸上仍旧挂着那抹媚笑,慢慢靠近他,对上他的眼睛。他突然产生了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的想法。 “不干什么,就是让你一辈子也碰不了女人。”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大家都说这句台词,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吗?月蔷翻了个白眼。 “知道,权倾朝野的右相谁不知道啊?” “知道就快放了本公子,不然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宁邵雄以为月蔷不知道他的身份才敢这般肆意作为,殊不知她就是盯着他仗势欺人才如此。 “不巧本姑娘出去吃饭,有个毛病不喜欢在酒楼里吃,就爱走出去逛一圈到酒楼里把东西打包带走!”吓唬她?可惜了,只要一消除记忆,你怎么告状?“兜着走完了以后接着吃!” “你……你!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你爹会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但是,本姑娘是不会放过你的!”她用一只手掐住宁邵雄的下巴,用力将他的脸掰正过来,“你只要一碰女人,就会浑身奇痒无比,一挠就疼。” 月蔷缓缓的重复这句话,宁邵雄也痴呆的跟着重复。 “等你昏过去,醒来后,你就会忘记这件事。”她另一只手摸起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物什,是一只凳脚,可能是宁邵雄被打趴下时,把那张凳子压散架了。果然这古代也有豆腐渣工程。 她拿着那根木棍是就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刺痛刺痛的,她留着最后的意志力一棍下去,宁邵雄没晕。风绫见状夺过木棍,再补了一棒,他终于晕了。 “哇哇哇……”那厢“月蔷”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小姐,怎么了?”风绫对月蔷的好感成倍迅速增长中,心中的疑惑也有了答案。 “风绫姐姐,晶的手指,好痛哦!”‘月蔷’举着受伤的手指,其实就是一根木屑扎进去了而已,来到风绫面前,“风绫姐姐给晶吹吹吧!” 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中邪了?但她还是照做,给‘月蔷’呼呼。 “小姐!”外面的人听见里面‘月蔷’在哇哇大哭,纷纷担心的冲了进来。 “沁儿,你看晶又受伤了!”‘月蔷’单纯的看着众人,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似乎受伤时很开心的事。 “之前我给你们说过我和小姐曾经试过逃走,可是没成功,自从那件事之后,小姐只要一受伤就变成这样了。”沁儿一边说,一边温柔的捧起‘月蔷’的手,拔掉木屑,用小布条将她的手指包起来,“要是不处理,小姐就会一直维持这种状态。” 做完这些之后,月蔷的眼神单纯不在,又恢复了往日的慵懒。 “真是的,她又出来了。”月蔷早就知道这个名为‘晶’的小白人格的存在,因为上次能力突然没了东西掉下来把自己砸了,她就出现了。她对她真的很是头疼,她就是属于那种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的类型。她真的很担心,万一哪天再受伤的时候身边没个人,就真的被人骗去了。唉! “没关系的,小姐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们的小姐。”首先讲话的是风绫,急性子啊!~ “以后,我们可以看着小姐的。不会让你乱跑的。” “嗯!” “嗯!” “嗯!”接着就是几个人的齐齐和声。 喂喂,她不是小朋友,更不是需要人看护的精神病人! 第五章 买下来暖床 一转眼又是一年生日到,今天月蔷十六岁的生辰,也是沁儿的。(.好看的小说)沁儿从出生开始一直被卖来卖去,所以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而月蔷规定了她和她同一天生日。 桂妈妈特地放她们两个的假,还给了月蔷一百两银子让她好好给自己购置几件衣裳。身体长大了不少,不能再穿那些旧衣服了。她知道,在这里始终要迎来这么一天,那个男子都没有再出现过了,老鸨已经决定今夜就卖了她的初夜,她一直希望那个男子能来带她走的。 她不禁嘲笑起自己,在青楼呆久了,连最想实现的事情也变得跟普通的青楼女子没两样了。 沁儿还是那样的无忧无虑,拉着她的手东走西逛,好不快乐! 她不后悔,至少她保住了她觉得重要的东西。 “沁儿,今儿个你的生辰想要什么贺礼,尽管说小姐买单。”月蔷从兜里掏出一沓一千两的银票,反正宁邵雄不要,她不拿白不拿啊! “哇!我们可以给星绫买点东西,过几天也是她的生辰;还可以给风绫和雨绫带她们喜欢的桂花糕;还有雪绫一直想要的簪子……”沁儿滔滔不绝的数着手指,可就是不见数着她自己。 这个沁儿,还真是大“公”无“私”! 晃荡了一下,就买了不少东西,拿着始终不方便,她便差人给送到院里去。 她与沁儿就继续在街上晃啊晃的,突地看见奴隶市场众人惊叫一声,月蔷本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可沁儿的好奇心真的比天还要大,硬是拉着月蔷凑到热闹堆里去看。 这一看,额……好妖媚的少年,跟自己有得一拼,可是他……好像少了什么…… 细看那个少年,一身轻薄的红纱背后是白得透明的皮肤,这让她想起了橱窗里的模特。身材比例十分匀称,即使瘦了点,也不觉得羸弱。一双丹凤眼,红润的薄唇正在诉说这张脸的主人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他在笑,笑得很勾人魂魄。可是,他的妖媚却没有灵魂,所以他需要勾人魂魄来填补自己空虚的躯壳吗? 为什么,别的奴隶身上都有伤痕,就他没有? 而且,他的眼神里的怨恨是那么的熟悉…… 嗯!决定了,要买他! “小姐,你买这个奴隶来干嘛?” 自己想自己的事太过入迷,不自觉就说了出来。 “暖床。”月蔷轻轻地把这颗炸弹抛给沁儿,“轰”的一声便在沁儿耳边炸开。 暖床?暖床,暖床,暖床,暖床……无数个的‘暖床’在沁儿耳边一直回响。 沁儿就愣在原地,而月蔷两步并作一步,急急地往卖人的老板身边靠拢。 还好,老板想卖个好价钱,一开始就开价很高。还有个人一直在压价,见月蔷这么爽快八千两随随便便就甩出来,他也乐得自在。 “跟着来。”月蔷的目光没有在他裸露的皮肤上逗留太久。 而傅溟翰的心里升起了一些些的希望,但随即又自嘲起来,他一个罪臣之子还能有什么指望呢? “小……小姐,你真的要他给你暖床?”沁儿看见小姐从人群中走出来后面还跟着那个少年,慌慌张张的的说道。小姐不是开玩笑的啊? 暖床?果然……傅溟翰再一次绝望的闭了闭眼,其实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只可惜他一直奉行的道德操守实践不了了。 “沁儿,你先回去,然后在我的房里准备沐浴的水。” “是,小姐。”沁儿转身急急忙忙的跑走,要快点告诉星绫她们才行,帮着劝劝小姐。 月蔷租了一辆马车,先是绕着这镜夜的都城离川转上了一圈。她必须得熟悉一下地形,有必要的话,她不介意用逃跑的方式离开。 傅溟翰看着马车外过去的熟悉的街道,应该快到他的‘家’了吧?看着那冰冷的宅子,又想到了自己……父亲被人诬陷以死明志,母亲跟着殉情,然后就有人来抄家,不知怎么的他就沦落到被人卖来卖去的奴隶。现在人生地不熟,还以为会被卖给男人当娈童,结果却是被一个女子…… 从月蔷靠近奴隶市场,玩味的盯着一个奴隶,带着从容的笑买下一个风情妖娆的奴隶,轻巧的跳上马车为止,一直有一道目光死死锁定着她。 “少秋,我想我找到适合的人选了。” 月蔷感受到了那道熟悉的目光,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却一无所获,会是他吗? 月蔷让马车停在了温香院的后门,然后拉着傅溟翰偷偷摸摸的往自己的房里跑。 这里?是青楼?她难道是想把他那个了,再卖吗? 月蔷进到房里看见屏风后面冒着袅袅蒸汽,知道沁儿照她说的做了。不过那个丫头那样胡思乱想,现在肯定是跑去跟星绫她们说了,得赶紧去解释,不然雪绫听了真的会晕厥过去。 “你洗好了,就到床上躺着吧。” 月蔷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让他休息一下,不要跑出去免得被桂妈妈撞见,多生事端,可是某人偏偏就误会了。 “嗯。” 傅溟翰的这句“嗯”让走到门口的月蔷驻步,回头,并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他。哦?还会说话?声音跟他的人给人感觉一样,都挺销魂的。 干嘛?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让他顿时产生一种无地自容的羞窘感。难道她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害羞了?呵呵,有趣,还不知道是哪个人在奴隶市场笑得那么招人? 时间就停格在这一刻,傅溟翰觉得眼前的人儿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眼神如波,似乎每一道视线都能把他看穿,仿佛自己在她面前就是透明的。 月蔷在自己也快要被他的眼神勾住以前,慌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匆匆走了出去,并带上了门。手按在胸前,她感觉到那里跳得好快。 傅溟翰看着她有点慌乱的背影,心想也许这样也不错,他居然有一点点开心…… 话说,月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事情解释清楚了,还好她跑得快,不然这件事从沁儿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味了,好像她很需要男人一样…… 好累啊!刚刚上来的时候被桂妈妈逮到了,又让她去舞一曲,再上楼陪客人喝了两杯。说起来刚刚那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气息……怎么说?有点深不可测,他也只是喝酒,什么都不说,真是奇怪。 第六章 奴隶变丫环本章 已锁定 月蔷手上拿着刚才四绫和沁儿送的礼物,便用脚开了门。[.超多好看小说]“乓”的一声,门就开了,床上的人也震了一震。 她将东西往台上一放,径直就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就睡,完全忘记床上还有一个她交代要人家洗完澡就躺床上的人。 傅溟翰感觉到月蔷窝进了床,还喝了酒。他一狠心,侧身就扯着他的衣服将她翻身覆上他的身子。 天旋地转的感觉,月蔷也更加陷进晕眩。呃?她掌下那滑腻的触感是什么?捏!手感不错…… “嗯……”月蔷那一捏,让傅溟翰轻哼一声,他看着她喝了酒后,媚眼如斯,不禁乱了心神。胯间顿时传来一阵热胀感。这么快就有感觉了? 什么情况?她回过神看见自己趴在傅溟翰身上,难道她喝醉了之后会兽性大发吗? 傅溟翰对月蔷惊讶的眼神十分不解,难道她不知道怎么做吗? 随即,他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轻轻地来回按揉,时不时掠过那粉嫩的朱果。 “嗯……”他舒服的哼出声,他是知道如何行这男女欢爱之事的。本来他快要娶亲的,不料家中突然发生这种事,现在要用肉体来换取存活下去的机会。 “你这是在干什么?”月蔷如触电一般把手收回来。 “干什么?我不是你的暖床奴隶吗?自是要行那男女欢好之事。”他看着她有些愠怒的面容,突然觉得心虚了几分,心中莫名的害怕起来。 “我有说让你这么暖床么?”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直顶着她的下面,反应过来后马上撤离床上,手抓住床栏,一阵眩晕袭来,她往后倒下又倒在傅溟翰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衰? “翰哥哥好,我是晶。”晶张开她单纯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傅溟翰。 原来床栏上有木屑,月蔷再一次受伤,小白人格出来了。 晶?她怎么了,怎么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翰哥哥怎么不说话?不要以为不说话,晶就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哦!晶可是会读心的。”小白就是小白随便对人说自己有不同寻常的力量,到时候让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不当成妖怪抓起来才怪。 “啊……”晶打了个呵欠,“好困,好困哦,翰哥哥,我们睡觉吧。” 晶快速跑过去床上躺好,先帮傅溟翰掖了被角,再给自己拉了被子,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均匀。 傅溟翰侧着身子盯着晶瞧,看着看着不自觉伸出手捏上晶婴儿肥还没退完的脸,软软的…… 他在她给自己掖被角的时候,突然觉得她好像娘亲,温暖涌上心头。怀着对亲人的思念和对“月蔷”的异样情感,渐渐进入梦乡。 他嘴角噙着笑,似乎是做了个好梦…… “你大可把昨天的那个人忘掉。”这是傅溟翰一醒来,月蔷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还有把这个穿上。”月蔷扔过去一件她的女装。 说实话她现在十分气愤,为什么当初头脑一热就惹了个麻烦回来? “不准踏出这个房间!”把门重重地关上,月蔷气呼呼的走下楼,什么时候警觉心这么放松的了?随随便便就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背景的人面前暴露了自己? 傅溟翰拿起那件粉红色的女装,不由得汗了一把。这个…… 虽然心中还是有少少的怨言,他还是穿上了,毕竟没有别的衣服可以穿了。等他把一切事务都打点好后,肚子就已经饿得受不了了,从沦为奴隶开始就没吃过一顿饱饭,且经常没得吃的。以前会东想西想,也不会想到饿;现在脑袋空空白白的,很快就觉得饿了。 可是,月蔷又不准他出去,不过他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应该没关系吧? 于是,他偷偷打开房门。先看到的是他伸出门外的脑袋,头发并没有束起,青丝如瀑。他提着裙子,踮着小碎步,轻悄悄的走下楼梯。 傅溟翰见附近都没什么人,也是现在院里的姑娘都在休息呢!而月蔷她们有早起锻炼的习惯。他加快了步子,果不其然,连走都没学会就要跑的结果就是跌跤! 但是预料的疼痛没有传来,他微微睁开眼,看见一个男人跟他一样愣住了。忽的,那个男人猛地推开他。一边往后退一边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后背。 不错,这个人就是被月蔷施了催眠术的宁邵雄。 咦?不痒啊?宁邵雄反应过来,然后目光死死的锁在傅溟翰身上。 “爷,总算找着个能碰的女人了。来,美人儿,爷会好好疼你的。”宁邵雄色心大起,自从被月蔷施了催眠术之后,他真的就在没有碰过女人。要是实在受不住就到倌馆里逛逛。那些男人哪有女人的滋味好? 傅溟翰现在后悔到跳瀑布的心都有了,为什么他不听她的警告硬是要跑下来呢? “宁公子,院里现在还没开始做生意呢!怎么这么着急?听说昨儿个您可是在瑞雪房里过了一夜呢!”月蔷这话无非是为了让宁邵雄难堪,现在离川城谁人不知右相家的公子得了一种顽疾,不能碰女人,这以后如何传宗接代?可是愁死了右相大人。 “本公子才不管,现今好不容易找着一个能碰的,月蔷姑娘你别来搅了本公子的好事儿。不然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宁邵雄恶狠狠地说,还以为这样一吓唬,美人就会在怀了。 又是这句?除了这句就没有别的可以吓唬人的了吗?真是验证了一句话:没文化,真可怕。不过都怪自己惹了个麻烦回来,而且还忘记告诉这个麻烦要是肚子饿等一下就有人送东西上去,让他千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踏出房间! “你一醒来就直接回了,没见过什么人。”月蔷又一次在宁邵雄身上施了催眠术,这个宁邵雄算是一个不败的记录,没人能让月蔷在他身上用这么多次催眠术的。有时能力用的多了也会有能力反噬,比如现在…… 月蔷让沁儿把宁邵雄弄走之后,她因为能力反噬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而傅溟翰在月蔷晕睡的期间则如一个好学生在接受沁儿的德育教育。加上他觉得自己确实有错,所以听得也认真。 沁儿说话的内容其实就是:要是他好好听小姐的话,在房里呆着就不会遇上这种事。而且早餐再过个一刻钟就有人端上去了。小姐做的事永远都是有她自己的考量,只要好好的遵守就好了。千万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否则只会连累小姐。 傅溟翰从进了温香院以来都是与月蔷同睡,没办法,只有月蔷的房间是大家比较顾忌不太敢进来的。这样也好藏人,月蔷每晚都很自然的入睡,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嘛! 但是傅溟翰就不是这样了,刚开始那几个夜晚是很难熬的。他总感觉从她的身子上传来一股幽香,闻着那香气,他的心也跟着变得痒痒的。过了几天,他终于能好好入睡,还不如说是习惯了有她在身旁。 他觉得生活就算是这样,他也满足了。有她就好了,他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好,他只是知道自己需要她,且也已经认定她了! 可是好景不长,终于月蔷迎来了她生命中的又一个转折点…… 第七章 意料之外的进展 在一个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月亮高照……的晚上,她,月蔷要开始卖身了! “小姐,被人知道可是…是有辱国体的啊!”沁儿一边帮月蔷梳妆,一边碎碎念。 自从再遇见,小姐就变了一个样。虽然小姐对自己还是一样好,可是自己却越来越搞不懂小姐了,有很多时候小姐的做法,自己不能理解,又比如现在。虽然明知道小姐是迫不得已的,可是小姐有不寻常的能力啊,难道不能…… “我不会有事的。”她还在等,等那个人。 没等沁儿回过神来,老鸨已经在门外面催了。 “没想到月蔷姑娘做素的打扮,竟有如此仙姿卓韵。”老鸨说话还是一直的油里油气的。 但是这个身体的主人真的是个美女,她很少夸别人的。上帝就是这么偏心,在造她的时候,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放在她身上。 及腰的乌黑长发;水亮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殷红的嘴唇;白皙的肌肤,更惹人怜爱;整张脸不笑也娇。看着这个身子,连她也会有气血上冲的感觉。最近认真的看镜子里的镜子的自己的时候,大大的吃了一惊,这是她吗?她看着自己,心生感慨,这样一张有潜质的脸,想不颠覆天下都难! “一切都准备好了。” “月蔷姑娘要不要表演个节目呢?” “不用了,直接开始吧。”笑话,她还用表演才艺推销自己吗?也不看看她的名气有多大?再说了,就算她一无是处,她这张比起傅溟翰还要倾国倾城的脸,就已经是男人们追求的目标了。 月蔷伸出手撩开珠帘,走到楼阁的阳台处,下面密密麻麻一大片的人,应该有一部分是来凑热闹的,另一部分才是有钱的金主。 她的目光随意一瞟,是找她陪酒却不说话的那个人?因为他的气质很特别,就算扎在人堆里,也能很快的找到。 过了一会儿,温香院里已经满座了,而冷少秋在楼上包了个雅座。陛下好不容易找到适合的人来实行他的重大计划。陛下不方便来这种地方,只好命他前来。 陛下这么信任他,这事必须得办妥了。他的视线丝毫不转移,只是盯着月蔷,他也觉得她似乎很深不可测,他去调查她来温香院之前的资料,却一无所获。不过陛下却对她很满意就是了,够高雅,够自重,再也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人选了。 当然如果以后她威胁到陛下的话,他会毫不犹豫举剑结束她的。 “好了,大家请注意,现在开始竞标,月蔷姑娘的初夜价高者得。”一到跟钱有关的时候桂妈妈就出场了。 “我出五百两!”“我出一千两。”“我出两千两。”“我出五千两。” “我出一万两!”冷少秋出声了。 “一万两一次,一万两两次,一万两三次。成交。楼上那位公子,月蔷姑娘的初夜是您的了。”桂妈妈笑得跟朵花似的。白花花的银子啊! “我再加五万两帮月蔷姑娘赎身。不知够不够?”冷少秋出手还真大方,反正陛下别的没给他,就是给了他很多钱去办这件事! “够了够了。”桂妈妈笑得花枝乱颤。“月蔷啊,快收拾收拾,有人替你赎身了!” 看来她的愿望实现了,不过不是她希望的那个人。 “还等什么?快跟那位公子走啊!”桂妈妈一直将月蔷往前推。 “妈妈,我能不能带走沁儿?”她不管去哪里一定要带沁儿。 “小姐,小姐!”才刚说呢,沁儿和四绫就急匆匆的从楼上跑下来。 “可以,让你带着沁儿,也算有个贴心的人。”桂妈妈难得一次善心大发,她心情好着呢,刚才收了六万两银子。 “沁儿,你跟我走。星绫你要看着点她们三个,以后我会努力救你们出来的。”月蔷靠近星绫的耳朵道。顿时星绫热泪盈眶,小姐一离开她们无非是保不住清白了。可是小姐不考虑自己的情况,还想着她们,怎么叫她不感动? “小姐。”最舍不得月蔷的人就是风绫,她好不容易才知道小姐没有嫌弃她。怎么这么快就要分离了? “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月蔷丢给她们最后一句话。只怕我们没有这个缘分…… “我们走吧。”月蔷满怀复杂的情感走出温香院,她回头看见角落里,傅溟翰捏紧了拳头,一副要冲出来抢人的模样。她立即用眼神制止他,她好不容易几番救他于危难之间,他想送死么?这个人一看就是练家子。 月蔷跟沁儿上了一辆马车,帮她赎身的那个人就驾车。温香院离她越来越远。 她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她唤了帮她赎身的男子,就想对他施催眠术。 咦?怎么这么奇怪?一般她盯着那个被催眠的人的眼睛的时候那个人的眼神就应该变呆滞才对,怎么还是这么锐利?难道她的能力又消失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姑娘,怎么了吗?”冷少秋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唤了他,只是盯着他看,还不说话。 “没事,我们……到了吗?” “就快了。” “我们要去哪里?”月蔷看了车窗外,这里的路是她完全不认识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冷少秋不打算跟她多说,因为话匣子一打开话就说不完的。他觉得这样很麻烦。 突地,车停了。月蔷挑开车帘子,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门。门?是的,门!而且这门还不是一般的大,难道是城门?她不认识这里的字,只能隐隐约约看懂最后的那个“门”字。 车子继续前进,她以为之后看到的就是树木草丛之类的大自然景象。可惜不是…… 第八章 大圈子里的阴谋 她以为之后看到的就是树木草丛之类的大自然景象。但是车子缓缓驶过那道门的时候,她才看清楚两边的守城门的人穿的和平时她看见守城门的人穿的不一样,是禁军的服饰。难道? “姑娘请下车,从这里就得用走的。”冷少秋勉为其难的伸手去扶月蔷下车。 一只有点茧子的手搭在自己的手心里,为什么这只算不上柔嫩细滑的手却能在自己心上划过阵阵涟漪? 冷少秋抬头对上了一双天真无邪的眸子。这一看这双眸子的主人似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从未涉足俗世,才得以保存这份单纯。 月蔷摇醒了沁儿,沁儿恍恍惚惚还在睡梦中就被月蔷第一个推出去,看见一只手就牵住了。所以冷少秋扶的是沁儿…… 月蔷从另一边跳下马车,有点看好戏的看着那两个人。他们到底要对看到什么时候? 一个冷颤让她从他们的对看中拔出来,糟了,差点也陷入那种甜蜜的气氛了。 “咳咳。”月蔷不得已的打断他们,这里实在是太冷了。“请问公子能否为我们找个地方住下?” “噢,不好意思。”冷少秋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低了下头,怎么有点舍不得? 月蔷四处张望,有点黑周围的东西看的都不是很清楚,脚下的石砖路一直向前延伸直到没入黑暗中。 “掌灯!”冷少秋一声大喝,就像有回音般,一声又一声的“掌灯、掌灯、掌灯……”如石砖路般延伸。 然后,从门那里开始第一盏灯亮起了,接着第二盏、第三盏、第四盏、第五盏……直至最后一盏,照亮整个宫殿。 宫殿? 是的,宫殿。如果要她用一个词语形容的话,那就是――梦幻。真的只有在梦中才会看见此等宫殿。 一百九十九米的石砖路连到宫殿,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宫人执灯,要是算了为月蔷她们执灯的那三个宫人在内的话,就是一共九十九个宫人。 排场还真大……这到底是什么用意?月蔷装作低眉顺耳,静静地跟在冷少秋的后头,实则暗暗打量周围。到了一个新地方,记路准没错儿! 陛下特别嘱咐的怎么兴师动众怎么来,这排场可是陛下才有资格享受的,他就不信这样还不够惊动那些“有心人”的。 前面的宫殿在黑夜里散发着荧荧的光芒,听说是先王陛下从各国搜集来九个大如拳头的夜明珠,摆放在宫殿外部各处,使得主殿才有如此光辉。 她觉得很奇怪,这王宫到处都是宝,不会遭贼吗? 月蔷她们绕过了金碧辉煌的主殿,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房所。 “夜深了,请姑娘就寝。明日再另为姑娘做安排。”冷少秋说完,便向着清和宫的方向去了。[] 沁儿送他出去并关上门,眼中尽是爱慕、羞涩之意。 月蔷和衣躺在床上,脑子是一片空白。未来的路很坎坷…… 看沁儿,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是照睡她的觉。看她嘴角的笑,看来她十分中意冷少秋啊! 可怜月蔷一夜无眠,不过是从一个圈子换到另一个圈子。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清和宫―― “少秋,我要给那位月蔷姑娘封一个什么封号好呢?”寒熠桀把玩着杯子。 “依臣看来,不如就让她跟如贵妃和柔贵妃平起平坐,这样一来她有什么闪失,一旦查出和如贵妃或柔贵妃有什么关系的话,为争后位、谋害贵妃的罪名可不小。到时,也能给右相大人扣上个通敌卖国、企图犯上的罪名!” “好!知我者,莫若少秋也。”寒熠桀找来太监总管“传孤的口谕,封月蔷为贵妃,赐封号――月妃,赐住卿鸾宫。” 太监总管领了命,马上就退出去了。 “前几天左相又用五万兵权作交换,要求我纳他的女儿为妃。少秋,你怎么看?” 寒熠桀对待冷少秋可不是君主对臣子,而是把他当兄弟看。冷少秋又何尝不知,自从陛下把他救回皇宫的那天起,他就下定决心,要效忠于陛下,绝不背叛。 “能削弱左相手下的兵力,这不失为一件乐事。而且经过臣这几天的调查,发现左相之女荆兰,曾与多个男子关系不清。前些日子还传出与人私奔的丑闻。” “哦?这可要好好利用利用。少秋,让左相准备准备,明日把女儿送进宫来。” “是。” 宁馨宫―― “娘娘,不好了!”现在这个大吼大叫的小宫女就是如妃的心腹,名为绿燕。 “绿燕,怎么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如妃拿起一只凤凰式样的金步摇插入发中。 “不知道陛下从哪里带回来一个女人,封为贵妃,赐住卿鸾宫。”绿燕拼命喘气。 “什么?” 如妃听到后立刻将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狠狠地摔在地上。她不许,她不许有人威胁她的地位,绝对不许! 流华宫―― “主子,陛下刚从宫外一间名叫‘温香院’的青楼带回一位女子,赐封号月妃,赐住卿鸾宫。”一个黑影落在地上。 柔妃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恢复平静。宁茹媛,看来不仅是你在跟我争这个后位而已。 但能笑到最后的只能是我! 柔妃宁茹雨和如妃宁茹媛,同是右相之女,可这个宁茹雨可比她姐姐有心思多了。但爱情让一向心思缜密的宁茹雨看走了眼,她一直以为寒熠桀对她是有情的。待到后来她才知道,她错了,大错特错了…… 荆府―― 一身淡红色衣裳荆兰站在白梅树下,在一树树白色花朵中,显得格外显眼。 冷风送来梅花的清香,点点白梅花瓣零零落落地在风中漂浮、散落…… 她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孩子,表面上比谁都遵守礼数,其实她习惯于我行我素的生活。这样的女子,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里,倒也少见。 她一直反对进宫,一直想拥有自己能掌握的人生,所以她才会故意让冷少秋调查到她与许多男子关系不清,要知道入宫的最起码的要求就是清白,而她的丑闻使她基本上失去了为妃的机会。 谁也不知道一向循规蹈矩的荆家小姐暗地里有一个情人,直到,她决定要私奔…… 她计划周详的私奔只维持了半天,因为丫环告密,她一出府就被人发现了。她当时使计让情人先跑了,自己乖乖束手就擒。 回到家呆了多日,没想到爹爹居然不死心,硬是用五万兵权换了她进宫的权利。当她了解到父亲真正的良苦用心后,她为她的人生重新做了规划。她有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梦想,为了这个梦想,她准备付出很多很多…… 第九章 洞房夜无新郎 第二天天微亮,好不容易睡着的月蔷被宫人们挖起来,洗漱、穿衣、梳妆。[.超多好看小说]这些平时也被人这么服侍习惯了,也不觉得不对,加上还没睡醒。 可能因为体质问题,她很难入睡,但是一旦入睡就谁也吵不醒。就算是被人拳打脚踢都不一定能醒。 等到她醒来,蓦然发现她身在一个小空间里,那一晃一晃的感觉告诉她,这是顶轿子! 听着外面的锣鼓喧天,再看自己身上所着大红礼服,手上还拿着象征平安的红苹果。 这――谁告诉她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要嫁人了?而且,这阵仗,难道要嫁给那个皇帝?她还以为只是当个舞姬什么的…… “凤轿到――请贵妃娘娘下轿!” 门口的司仪大嗓门的喊着,声音浑厚,有点震耳欲聋。接着外面便响起了一片,“恭迎贵妃娘娘大驾,娘娘万安,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声音。 千岁?那不是老妖怪? 然后帘外伸进来一只手,似是要扶她出去,她将手搭上去,发现芊芊十指的指甲上已被染上鲜红的凤仙花汁。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被人弄起来的?这么耗时耗力的事情她从来不做。 坐在轿子里还没觉得,怎么一站起来这脖子就有点受不了?头好重,站不稳了。 “娘娘,忍着点,老身知道这凤冠很重但是哪个女人不梦寐以求这凤冠?别紧张,就按之前老身跟你说的做罢。”一个和蔼的声音传来,是搀扶着她的那个人。[] 之前?她之前睡着呢!什么都没听见…… 最后一级阶梯了,又不能再问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就要杀头的,这里人很多她也不可能都催眠完,这样她没被处死都自己先把自己耗死了!而且,现在她的能力好像又不能用了…… “贵妃娘娘入殿――” 对了!这里不是古代么?虽然是架空的,那以前的宫廷礼仪应该合用吧?比如,万岁万岁万万岁什么的…… 镇定!你要镇定!公演都没见你这么紧张,就当是上了一次舞台,演了一次戏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她的步子依旧颤颤巍巍的,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头上的凤冠压得她喘不过气,脑部缺氧以至于连步子都走不好。 “啊――”她惊呼一声,果然裙子太长就容易摔跤! 但是预料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好熟悉的味道。 周围一片惊呼。 怎么回事?虽然隔着红盖头,她还是能感觉到周围不同的目光齐齐射向她。锐利的像要把她挖个干净。 寒熠桀有点后悔,虽说这样做很有效果,更容易让人相信他竖起来的靶子。他一直都没有这么热心的,怎么会管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女人是否跌倒,是否被人取笑呢? 他一个眼神向司仪射去,司仪打了个冷颤,哆嗦的打开早已盖上金印的御旨。 “吉时到――赐封大典现在开始。宣旨!” 周围悉悉索索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应该要跪的吧?接旨不都要跪吗?她也跪吧! “承天之景命,今特封月蔷为贵妃,封号月妃,赐住卿鸾宫。”司仪陡然合上御旨,“月妃接旨。” “臣妾接旨,吾王万安,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双手举高过头,是这样没错吧? 直到一纸御旨交到她手上,有人把她扶起来,她才暗暗松口气。这真的是在玩儿命! 她再也不要搞这些东西了! 宁馨宫―― “叫你做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如妃对着地上跪着的人大吼大叫。 “老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身明明告诉她进殿之后就掀掉盖头,然后接旨的时候也不用跪的。老身不知道她从哪里学的正规的礼仪。” 原来跪在地上扶的人就是那个扶月蔷出轿的和蔼老嬷嬷,看来宫里到处都是眼线,谁都有可能在背后将你推向万丈深渊。 “昨天是冷侍卫把她接回来的,肯定是冷侍卫找人教过了。人家把我们当猴耍呢!好一个狐媚子,等到明天去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能陛下迷成那个样子!” 待到这大阵仗将她送回卿鸾宫,她早就被折腾的不行了,这比她早上起来锻炼还要辛苦! “娘娘,饿了吧?先吃点点心吧!” 很熟悉的声音,然后递到她手里的是她最爱吃的红豆糕。这丫头还真善解人意!而且,声音和沁儿很像…… “你们,出去!”月蔷心里还是有些怕怕的,说不定到处都是想害死她的人。 “娘娘,奴婢先下去了,有什么事您叫我们。”听到关门的声音,她用力的把头上的盖头掀下来,奈何凤冠太高,她的手怎么也够不着,一边沁儿终于看不过眼了,伸手帮自家小姐把碍事儿的东西拿下来。 “谢谢啊……沁儿?”月蔷十分惊喜,她还以为沁儿被弄到杂役房之类的地方去了,她还想着要怎么去找她呢! “娘娘,是冷大哥让沁儿当这卿鸾宫的大宫女。以后沁儿还可以服侍娘娘。”沁儿一身淡绿色衣裙,煞是好看。 “叫我小姐,什么娘娘,别扭死了。”月蔷想要将头上的凤冠拿下来,却怎么也不能成功,“沁儿,帮我把这个拿下来。” “娘娘,不,小姐,你真的不多戴一下?这可是王后才有资格戴的,多少女子羡慕不来的,您要不要多戴一会儿?冷大哥说陛下可是破格允许的,还让人把您从正门抬进来。” “冷大哥?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冷大哥?”沁儿这个小丫头该到了有点恋爱情愫的年纪了。 “就是昨天把小姐赎出来的那个人啊!他找嬷嬷教了很多规矩给沁儿,不然按沁儿的性子,一定会连累小姐。” “沁儿,以后小姐把你许给冷大哥当媳妇儿,好不好?” “好……”沁儿下意识的答应,“小姐!你说什么?不要,我才不要嫁给冷大哥!” “那你想嫁给谁?” “嫁给……”沁儿发现中了套,“小姐!你又取笑人家!” “沁儿的心事太好猜了啊!全都写在脸上。”月蔷扶了扶头,“沁儿,快给本小姐把它弄下来,再继续戴下去,脖子就要断了!” 过了好久好久―― 在她吃了两次饭,喝了三次茶,打了一次盹儿之后,始终不见有人来。还不如说越来越安静了。 “沁儿,现在什么时辰了?”月蔷抵不过自己的生物钟,实在太困了! “小姐,现在已经子时了。”沁儿在一旁也连连打着呵欠。 看来,今夜应该不会来了。真不明白这个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把她买回来,大阵仗娶进门,现在又把她晾在一边。害她心惊胆战了这么久。 “沁儿,你去休息。今夜不会有人来了。”她说着便把床边的烛火熄了,放下帐子。 月蔷难入睡,一点灯亮都会晃得她睡不着,沁儿将所有的灯都熄了,轻手轻脚地掩门出去了。捣腾了一天,她也累了。 不知是床太舒服或是累了一天,总之月蔷这次很快就入睡了。 一个黑影悄然降临,他灭掉手上的迷香。原来,月蔷不是睡着,而是被迷晕了…… 少秋的眼光还算不错,这女人属于的容貌绝不会逊色的类型。不过,不管这女子如何,她都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寒熠桀从怀里掏出一块沾了血的手帕,放在床头。到时他安排的人,就会拿走。这洞房之说也能瞒过去。 他不是那种是女人他就要的人 黑影一闪,人没入黑暗之中…… 第十章 宫斗就从这里开始 躺在超大的床榻上睡觉的月蔷做了一个梦。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影像不停地在月蔷脑海里浮现。 一个恬静的妇人,脸色苍白,她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她隆起的腹部。 “悦儿,阿娘将不久于人世。不过你放心,阿娘会让你健康出生,平安长大。长大之后就好好生活,不要为阿娘报仇,你记住这是阿娘的命数,怪不了别人的。” 很快这影像便被撕裂。 这,到底是什么? “月,你看到了吧?阿娘,她是不是很漂亮?可是她在我两岁的时候就过世了。”远远的地方传来一阵说话声,像是自言自语,但是那声音喊了她的名字。 “阿娘……很温柔。”月蔷从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但她对那个恬静的妇人突然产生了想喊她“妈妈”的冲动,以至于很快就接受了有天外飞来的一个阿娘。 “可是,我记得沁儿有说过母妃在宫里的。” “哼!那个女人怎么配做我们的母亲?如果不是那个狐狸精用些新奇事物迷住了父王,父王怎会冷落了阿娘?又怎会将已经是皇后的阿娘打入冷宫?又怎会不顾多年的情谊将阿娘处死?他们以为我还小,只要过继给那个女人,我就会忘记阿娘。”那声音越说越激动,声音颤抖不止,且变得尖锐刺耳。 “可惜,他们错了。阿娘在生我时,算出我日后有劫。为保我平安,她把所有的能力都给了我。当然与此同时,我也得到了阿娘的记忆。阿娘,那么温柔的阿娘,她痴情一生,不惜顶着背叛族群的罪名也要帮父王成就他的大业。谁知,最后却死在心爱之人的手上。而且,那个男人还想除掉他与阿娘唯一的孩子。你说我怎能不恨?所以,他们越不想让那件事发生,我就越要它发生。这一切都是命数!” “你不要这样。”月蔷听了她的故事,也对那个没见过面的“父亲”有了些许怨恨,对阿娘的心疼则更甚。 “也许你现在还不理解,但是只要等你拥有了这记忆,你就会知道我的感受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找准时机报仇。到时你要记得杀掉那个女人!”说罢,声音便消失了。 做这个梦的原因可能是因为王宫勾起了身体对以前的记忆,所以她想表达这些给月蔷知道。 可是报仇,她真的有能力做到吗?这一切,她好像在看电视剧一样,将自己置于观众席。她真的能有这么大的决心去报仇吗? 第二天,月蔷睡觉睡到自然醒,什么时辰了?四绫有没有按时起床训练? 她猛地一张开眼,看见一张大红帐子。对了……她被人赎出来,现在是贵妃了。 “奴婢(奴才)给月妃娘娘请安,娘娘万安,千岁千岁千千岁。”屋里一大群人一看到她睁眼,一起下跪。 一大早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拉回来,吓得她没差点从被窝里跳出来。 “你们起吧。”她强装镇定,按捺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娘娘请梳洗,待会儿要接受宫里其他娘娘的祝贺。”沁儿有外人在的情况下还是叫她娘娘,这是昨晚商量好的,不然在这白也能说成黑的宫里头,被人抓住把柄可不好。 月蔷在一大堆婢女的包围下花了两个时辰终于把一切都打点好了,这衣服头饰的繁重只是比昨天的好那么一点点。她在这两个时辰,也想了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怎么对待那些宫女太监的,还有怎么对付待会儿要来的豺狼虎豹。 说不定她现在身边除了沁儿之外,其他都是“敌人”派来的间谍!还是要时时防备,她可没有穿越小说里那些女主那么善良,还能跟他们称兄道弟什么的。别到时给人从背后捅一刀…… 过了午时,没有人来…… 她把午饭吃了。 过了申时(过了下午五点),没有人来…… 她喝一次下午茶。 过了酉时(过了晚上七点),当她准备吃晚饭的时候。门口的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报告说,如妃娘娘带着众多昭仪、婕妤、美人来给她贺喜。 贺喜是假,示威才是真。 “妹妹,真是对不起。今儿个姐妹们约好一起赏花,又怕妹妹昨晚服侍陛下累着了。这才来晚了。”打头阵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如妃了,“妹妹不会怪我们吧?” “怎么会?姐儿你太见外了……”月蔷在心里腹诽,怎么会累?虽然她看见有老嬷嬷把床上的落红收走,可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是那个皇帝技术太好了?还是她真的睡死到连这么大的动静都醒不了? “妹妹不怪姐姐就好了。”听着月蔷的那一声“姐儿”,宁茹媛差点没吐出血来,居然把她比作那些肮脏下贱的青楼妓子?!果然是没教养的下人! 仗着如妃的身份,后面的什么昭仪、婕妤、美人的见到月蔷,没有一个行礼的。沁儿站在月蔷后面已经气翻了。 “姐儿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而且还带了这么多手下人一起来,姐儿宫里的人真是识大体。真是长见识了。”月蔷举起覆着大红袍子袖子的手,掩嘴轻笑。 “你――”昭仪、婕妤、美人按捺不住了,大家都看月蔷不顺眼。凭什么一个没身份的青楼女子一进宫就能当贵妃,除了丞相的两个女儿之外,其他人谁不是从家人子做起,然后由陛下宠幸才慢慢升上去的。 “妹妹这话说得就不是了,这些妹妹可是一直很得陛下宠爱的,她们在宫里时间长些,有很多事你还要向她们请教呢!好歹也叫她们一声‘姐姐’。”如妃就是告诉她,不要以为被封为贵妃就可以作威作福,她才是宫里的老大! “姐儿,这于理不合吧。在品级上可是有不少差距呢!我尊称姐儿为姐儿,这是应当的。要是传出去一个贵妃还得叫一个昭仪做姐儿,面子是不是不太好看啊?那以后我还怎么管教手下人?”月蔷状似亲昵的揽着宁茹媛的手臂,“再说了,有什么事她们懂得比姐儿还多呢?” 这一招用得好,既抬了宁茹媛,又贬了身后一干人等。这让宁茹媛再怎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看我,真是没记性,连给妹妹的贺礼也忘了准备。妹妹先记着,下次碰着了,姐姐再补上。” “姐儿太客气了,陛下想得周到。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就不劳姐儿费心了。”月蔷抽身顿时拉开自己与宁茹媛的距离。等会儿她要是扑上来,还能躲不是? 宁茹媛再一次被哽得无话反驳,干脆打道回府。那“贺喜”队伍走后,月蔷把周围的人都遣散,只留下沁儿。 “小姐,她们欺负人。”沁儿帮着月蔷布膳。 “沁儿,这里是王宫有话可不能随便说,你的性子也要好好收一收。”月蔷真真松了一口气,这是宫斗耶……她想不到她这一辈子还有宫斗的机会…… 看来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清和宫―― “少秋,那个女人那边有什么动静。”寒熠桀依旧把玩着杯子,似是刚刚饮完杯中酒。 “今日,如妃煽动各个宫里的昭仪、婕妤们,于酉时去了卿鸾宫。”冷少秋如实禀报,他可是在卿鸾宫蹲梢了一整天。 “她们说了什么?” “如妃……,月妃……”冷少秋叙叙道来。 “哦?看来那女人很适合宫里的生活嘛!也不至于太快就被别的人弄死,有点意思。”寒熠桀嘴角边勾起一抹邪笑,找个时间去正式会会她吧。 第十一章 她要不要说破他呢? 月蔷换下了她最钟爱的红衣。只因沁儿说,只有王上、王后才能穿红颜色的衣衫。她怕树大招风,前几天那个如妃看她的眼神就像豺狼“和蔼”地看着小绵羊,问它:“你是要被我清蒸?还是红烧?” 她选了一个水蓝色的罗裙,娴静了很多。应该不像是要争宠的了,她还希望先不要碰到那个王上,她现在能力还没恢复啊! 她坐在湖边,手捧着一本书,其实她在发呆,说是要学着认这些字。但是她看着跟天书一样,它们认识她,她不认识它们! 早上的阳光暖暖的、懒洋洋的,照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罗裙的颜色与湖水的颜色、天空的颜色互相辉映,自然与人共同编织了一幅美好的画卷。沁儿回去给她拿茶水了,所以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寒熠桀慢慢走进她,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好看的小说)今天他穿了便服,他要试探她一下。 “是谁在那里?”月蔷听力是很好的,这也让寒熠桀误会了。 “小臣见过贵妃娘娘。”他可是尽量放最轻的步子了,难道她会武功?而且还在他之上?难不成是圣罗国放过来的奸细?最近与圣罗国的边际那里不太太平啊!他们差不多也该有所动作了。 “你是谁?”什么时候外臣也能进到后宫的?这里有这么开放么?所以寒熠桀说的话,月蔷不信。 “我是王上的伴读,经过此地,看娘娘正在看书,特上前来讨教。这本书小臣正好有几个不懂的地方。” 经过?经过可以经过到后宫来,他当后宫禁军是吃素的吗?寒熠桀说谎话草稿都不打,看她怎么糗他! “你确定?”月蔷扬了扬手上的书,“这可是三字经……” 她特意要沁儿找给她的,凭着以前背过的三字经来认字,但是这些字比划太复杂了。 “那娘娘为何要看三字经?”寒熠桀赶紧转移话题,生怕月蔷看出什么端倪来。 “识字啊。”老实说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赚到一个老师。 “娘娘不识字?”寒熠桀半信半疑。 “对啊。”月蔷可不敢说她会写简体字和英文,要是恰巧哪个国家的文字就是简体字或英文,她肯定会被当成奸细,拖出去砍了。 “那不如让小臣来教娘娘识字。”他想,必须多试探几次,还得摸清楚她是哪国的。 教她识字啊?这可是个大工程……她能肯定他的身份了,能随便出入后宫,还能长时间跟妃嫔呆在一起而不怕招人闲话的整个王宫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王上。 她不动声色,他演技有点差,连搭讪都不会,错漏百出。皇帝都喜欢玩这套吗? 那她要不要说破他?还是配合他呢? 远处,宁茹媛缓缓走来,看见寒熠桀便兴高采烈的奔过来。无奈在距离湖还有几米的地方,让冷少秋拦住了。 “如妃娘娘,陛下说谁都不能打扰他和月妃娘娘,所以臣得罪了。”进退有度,不卑不亢。 “不要以为你是陛下的随身侍卫,本宫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给本宫让开!” “臣只是遵从陛下的命令罢了。” “今天就算了,绿燕我们走。”宁茹媛听冷少秋说是寒熠桀的命令,也只能讪讪的打道回府。不过,她又记了月蔷一笔。 “今日时辰有些晚了,不如明天小臣再亲自教娘娘习字。地点就定在湖心亭,如何?”是时候去批改奏折了,今日的奏折很多,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可他又不得不批,他都快头疼死了。 “如此甚好。”她抬头看了看太阳,都还没到午时,会晚吗?有事就有事嘛!干嘛非要推脱说时间晚了呢? 送走寒熠桀,月蔷也往回走,今天就放弃了吧!等明天有老师教,自学太痛苦了! 月蔷一边往卿鸾宫走,一边回忆以前听来院里的官员说关于这个皇帝即位时发生的事情。 先帝福薄,后宫佳丽虽多,也只有一个默默无闻的昭仪诞下大皇子和二皇子,然后被先王册封为王后。两人是双胞胎,可性子却大大不同。 大皇子寒熠桀,器宇轩昂有大将之风,懂得识人才用人才,是个当皇帝的好料子。 二皇子寒玄铭,从小体弱多病,性格温和,易多愁善感。简直是男版林黛玉。 可就是这性子完全不同的两兄弟,感情却出奇的好。 当初月蔷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怔住了。 熠桀?会是那个熠桀吗?那个施舍她玉佩的那个熠桀?那个眼中带着藐视群雄的神色的熠桀? 她捏紧了脖子上的玉佩和十字架,沁儿唤了她好几次才回神,差点连酒都到洒了。可是,她听到后面的时候却不希望那个人是熠桀了。 先王决定立二皇子为太子,可这却让有才能的大皇子红了眼,弑父杀母,甚至是把皇位继承人的弟弟也杀了。但对外是宣称先王驾崩,先王后殉情,而二皇子急气攻心也没了。 她不相信,他真的会是此等为了皇位弑父杀母的穷凶极恶之徒吗? 待她冷静下来,却发现事情疑点重重。 第一,明明大皇子比较有才能,为什么偏要立体弱多病的二皇子为太子?万一才登基就挂了,那王位还是落到大皇子手中啊! 第二,要篡位的话,杀死父亲不就够了吗?为什么连母亲、感情很好的弟弟也一并杀死? 想不通,太想不通了。 而且看他今天这个样子也不像是那么冷血的人啊,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当然要学着聪明些。 先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吧!只要他不说破身份,她还是安全的。 她自说自话的往卿鸾宫走,路上跟她见礼的人她全部无视。这让她有多了一项值得讨伐的罪名。 “娘娘,奴婢正要去找您呢!”沁儿面向她,不停地打着眼色,“流华宫里的柔妃娘娘看您来了。” 哦――又要宫斗了啊…… “是哪阵风把姐儿吹来我这里?”月蔷越过沁儿,快速换了一张嘴脸。 “这不?昨天姐姐身子不太爽利,这才今日来向妹妹贺喜。”柔妃真是不愧这个‘柔’字。柔弱可怜,楚楚动人,宛若盛开正艳的水仙花。 可惜……这水仙花是带刺的。 “姐儿身子不爽利就不该走动了,好生休息才是。” 像如妃那样好声势浩大,害人的手段也是比较表面的。不像一些扮猪吃老虎的人,看似柔弱,其实下手比谁都狠。月蔷除了沁儿之外谁都防,管你柔弱不柔弱。 “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那姐姐就不叨扰了。”宁茹雨弱风扶柳的姿态,直让月蔷担心,要是她碰倒了她,她会不会晕过去啊?还是离她远点好…… “姐儿慢走,有空我会上姐儿那儿窜门的。”注意,她说的是‘有空’,她忙着呢!忙着练舞,忙着吃饭,忙着睡觉,忙着…… 她可是比皇帝还要忙的人了呢! 第十二章 被绑架了?自己回来呗 第二天,月蔷按约定的时间出门。 现在晚上睡觉总能很快入睡,而且一觉到天亮,睡着之后又一直感觉怪怪的,毛骨悚然的,就像是有人盯着看。但她又实在醒不了…… 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啊啊……他所说的湖心亭在哪呢?听沁儿说王宫里还不止一个湖心亭。 她还是抱着昨天那本三字经,慢慢走着、走着、走着…… 不知不觉她走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隔着一片竹子,她看见湖中心有个亭子。亭子里立着一个人,他身着白衣,仿佛身在一片云雾中,那个如谪仙一般的存在,让人捉摸不透。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那个人这么眼熟呢?到底是谁呢? “你――”月蔷本来是想向他问一下路的,但是男子被她惊到,转头看她眼中全是诧异。 又是一个寒熠桀?没错,那个长相,明明就是他!可是这气质…… “你!”月蔷追着跑出去,“我没有恶意……” 等她跑出去哪还有人的影子,她只能对着空气独自神伤。看见了一个不同于平时的寒熠桀的气质的“寒熠桀”之后,她心里有点打鼓,到底哪一个才是当年那个会邪邪的看着她,说记住她的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对他如此执着,是为了报恩吗? 那个如谪仙般的男子并不是凭空消失,而是逃进了密道里。暗自松一口气,还好有这密道,不然就被发现了。 湖心亭依旧安静的立在湖中心,似乎刚才根本没有人在那里停留,而刚刚的全是月蔷的幻觉。 “咻――”竹林突然发出一阵不寻常的响声。 “公主,得罪了。”黑衣人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将月蔷举起扛在肩上。 “放我下来,你是谁啊?”月蔷像普通人一样挣扎。如果她刚才没听错的话,黑衣人称呼她为‘公主’?而且看他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应该不会伤害她。 还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要来把她带走。 不要!她好容易才又遇见他的,她不要离开这里! 禁宫外―― “陛下,月妃娘娘被不明黑衣人抓走了,要不要臣去……”话还没说完便被寒熠桀打断。 “不必。”他淡淡吐出两个字,寒气不停地迸发出来,似有冰冻三尺的威力。 这个黑衣人绝不是宁茹媛或宁茹雨派出来的,看那个女人还有可以闹腾的意识,说明她跟黑衣人跟本就是认识的。难道她真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怪不得她还会武功。 “陛下,万一他们趁着这次机会交换了讯息……” “无妨,在我眼皮子底下谁都做不了小动作。少秋,那只金蝉蛊怎么样了?”没错,寒熠桀炼了一只金蝉蛊,为了防别人给他下蛊,也为了避毒。他从一个消失了好几年的神秘的族群的族长手里要来培育金蝉蛊的药汁,给金蝉蛊浇上之后,金蝉蛊便不用吸人血了。既实用又环保…… “也就这几天了。”冷少秋恭敬地回答。 话说,月蔷被黑衣人带走,能带着一个活人在半空中跃来跃去的,可见轻功不一般。 “我们这是要去哪?” “见了主子,您就知道了。(.无弹窗广告)” 已经可以看见宫墙了,月蔷见不可以再耽搁。虽然她知道这是个很蹩脚的理由,但必须一试,“喂!我想去茅厕,你先放我下来。” “您先忍忍,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 “你把我放下来!”月蔷大吼出声,似乎能力恢复了,那个黑衣人居然定在了屋顶上。她刚好就是在着落点的屋顶上喊出了这句话,还好是在屋顶,要是在半空中她还不得摔成肉酱。 “我走了,你今天没找到我,没找到我。” 月蔷催完眠,便寻思着如何下去。然后寒熠桀适时出现。 “贵妃娘娘?你怎么在这种地方?”月蔷见寒熠桀笑靥如花,有可能是阳光刺了眼让月蔷产生了这种幻觉。这男人……长得那么阳光,性格却那么多变。危险,真是危险,怪不得别人都说伴君如伴虎。 寒熠桀看月蔷直挺挺的站在屋顶边缘,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瞧。一会儿欣赏、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脸上表情真够丰富的。他觉得有点好笑,嘴角自然上翘,正好十五度。 “啊――”美男笑了的后果就是,月蔷看得呆了没注意脚下跌了下来。 寒熠桀眼疾手快,一个跳跃就接住了月蔷,安全落地。他也趁着这个机会探了月蔷的虚实,一点内力都感觉不到,已经有人的武功到了这种让人感觉不到的地步了吗? 月蔷吓了一跳,躺在寒熠桀怀里怎么也不肯睁眼,怕一睁眼要面对寒熠桀的脸。那么近,她会受不了的。 她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就是想离开但碍于双脚离地,也找不到着力点,只能乖乖躺在人家怀里任人宰割。 她越来越抵挡不了帅哥的魅力了。以前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和一些长得不错的男人有身体接触,她还没觉得怎么样。可能这几年在青楼呆久了,见的都是些……衰哥。 可是以前经常和傅溟翰一起睡啊,可是这今天…… 这是不是叫做春心动?她抚着胸口,心跳得好快……那种压迫感又上来了,果然真的是他吗? 可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记得她。 寒熠桀目不转睛的看着在他怀中有些紧张而紧紧闭上眼睛的月蔷,眉头皱起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睫毛不停地颤动。 她的眼睛刚刚开了一条缝,可是看见他之后,又很快的闭上。嘴巴也抿得紧紧的。 他看她把自己的嘴唇抿得没了血色,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鬼使神差地就…… 吻了上去。 很好,没有往嘴上涂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点菊花茶的清香。寒熠桀很讨厌那些红纸的味道,所以他从不亲吻任何一个妃子的嘴,即使在床上也不。 发生什么事了? 月蔷嚯的一下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放大的俊脸。她被吻了?她真的被吻了! 她用尽力气将他推开,也许是他已忘情,竟毫无防备。这时,寒熠桀正好用牙齿轻轻摩挲月蔷的唇,她这一使劲,他一惊,便用力地咬了下去…… 怎么她遇到长得好看的男的,都没好事儿呢? 月蔷使劲把寒熠桀推开,自己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后倒去,顺便晕厥。还好寒熠桀是个练武之人,反应也比较快,反手就将月蔷抓回来,扔进自己怀里。低头,对上一双带点儿傻气,却又很真实的眸子。 “你以为你是王上就可以乱亲人家吗?”‘月蔷’扁起嘴,作势要哭,“那可是晶的初吻呐!” 这是什么情况?寒熠桀郁闷了,他是王上,她是他的妃子,难道王上不能亲他自己的妃子吗? “对哦,晶是你的妃子,是可以亲。晶原谅你了!”‘月蔷’拍了拍寒熠桀的肩膀安慰他,表示刚才错怪了他。 他是王上需要一个妃子的原谅吗?真是可笑……寒熠桀在心里笑道。 “不需要吗?不要紧,虽然晶原谅你了。可是月很小气的,你就等着吧。”‘月蔷’踮起脚尖又拍了拍比她高一个头的寒熠桀的头,就像主人对待宠物那样。而寒熠桀也意外的没有反抗。 一个很漂亮的旋身,‘月蔷’踏着大步子离去。 不对,他刚刚的话有说出来吗?那她怎么好像还是可以跟他对话?难道是巧合?还有,她刚才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这是一个奸细会有的吗?还是特地找这样的人来迷惑他? 在她身上,疑问太多了。不过,不管是谁都不可能从他这里得到任何情报,他只会让你知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就是死了都不知道。 第十三章 狸猫换太子 在荆府深处有一片桃花林,白天就没什么人,到了晚上人就更少了。夜莺儿在林中婉转啼鸣,荆兰笑了,她等得就是这一只夜莺儿。她还是穿着淡红色,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她慢慢地转过身,从容地向桃林深处走过去,到处是飘飞的梅花瓣,香气中带了点甜,在空气中蔓延…… 今晚,一切都要做个了结。 在林的深处有一个英俊的少年,着一身青衫,背手而立,双眸含笑,凝视着款款来迟的佳人。 两个人迅速抱在一起,先是轻轻的如花瓣飘落的点吻,四只手互相急切的抚摸, 他邪气地吻着她,深深吮吸她甜美的下唇,挑逗她羞怯的舌,让她情不自禁发出阵阵**。 从远一点的角度可以看到,这白梅树下一对玉人儿正在演出一场美丽无比的爱情剧,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令人陶醉,都是那样包含着深深的浓浓的爱…… 可是如果细心,可以看到另一幕…… 荆兰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摸索到少年的腰间,那里挂着他的武器——一把翠绿的玉箫。寒光一闪,箫里拔出一把短而小的匕首来,毫不犹豫地插进了往少年的胸口插去。 然而少年似早有防备,一个格挡轻轻松松就化解了荆兰的杀招。(.无弹窗广告) 荆兰的水眸仍是那么的晶莹动人,含情脉脉……她的手里握着那一只雪亮的匕首。少年扭转荆兰的手,将匕首对向她的胸口,毫不犹豫的就插了进去。 血,顺着荆兰的身体不停的流下,在淡红色的衣服上留下痕迹。不过衣服也阻挡不了血液的继续喷出,血溅得到处都是……那点点混杂着白色的红梅花啊…… 而在少年的身后走出来一个少女,那摸样与躺在地上瞪着不甘的双目的荆兰一摸一样,就好像是复制品。 “从今天起你就是荆兰。” 第二日,荆兰便进宫了,封为兰夫人,赐住瑜璟宫。一切都是那么低调,没有该有的身为左相女儿入宫的气派场面。也许是因为城中关于她私奔的传闻已不是秘密了。 不过关于她是否是处女的猜测也同样引起大众的兴趣。当然以寒熠桀的脾气,如果荆兰不是处子之身的话,大概左相也没有勇气把她送进宫来吧。毕竟寒熠桀可不是一只纸老虎,他虽然某些地方受制于左右相两家,但他的虎威一直都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毕竟荆家花了五万兵权的代价,不至于是让女儿进宫找死的。 荆兰今天出人意料的朴素,完全没有平时的丞相家的的千金该有的派头。轻凌凌的米色长衫包裹着她诱人的身子,头发上什么也没有戴,只松松地挽了发,那洁白的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散发着柔嫩的光泽。她见到寒熠桀,也只是淡淡地笑,端正地行礼,声音温顺,仿佛黄莺出谷:“臣妾拜见陛下。” 寒熠桀站在那里,四平八稳,目光冷静,“起吧。” 这短短一个“起吧”,音调百转千绕,宛若大提琴的发声浑厚,这是很有质感的声音,却成功地让荆兰汗毛倒竖,颈背生寒。这是个了不得的男人,他的心,不定多歹毒呢? 宫女们却不知受到什么指使在熄了这殿里大部分的蜡烛之后都退了出去。 荆兰明白了,今晚上的戏,这就要开始了,她呆了一会,自己讪讪地走了过去,伸出纤手,轻盈地替寒熠桀宽衣。寒熠桀站在那里,不动如松。 他的身材很有看头,修长结实有弹性,寒熠桀大大方方地接受荆兰的注目礼。此时他皱起眉头,冷冷的看着荆兰,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遮住了眼睛。在荆兰的角度,看不清寒熠桀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他非善的目光更紧紧盯着自己。 然后……轮到她自己了。 荆兰的动作平稳而坚定,衣服滑下,只是脱了一件外衣也能感到这出奇的寒冷。 不需寒熠桀吩咐,她开始脱第二件……一件一件衣裳滑落到地上,堆在她的脚边,修长的双腿,不盈一握的细腰……每一处的曲线都恰到好处。她虽然一丝不挂,在蜡烛昏暗的照耀下依然仪态从容。 寒熠桀冷静地看着她。这女孩子是个人物,能带着这么圣洁的平静表情,去委身于一个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陌生的男人。 哼……这个荆兰的心机智慧可不是宁茹媛能比的,就是宁茹雨也稍逊一筹。用在宁茹媛和宁茹雨身上的那套显然不适合用在荆兰身上。 不过……寒熠桀嘴角勾起一丝笑,瞳底湛着阴狠,他会给她雷霆万钧的打击,打得她措手不及。别怪他无情。是荆家的人,就得替荆家还罪! 荆兰显然没有被寒熠桀冷漠吓倒,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慢慢走上前来,然而步子却被寒熠桀一个手势停下了。 静默在夜晚更显得压抑,荆兰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寒熠桀缓缓抬起步伐向着这殿里的仅剩的几根蜡烛走去,只是一个呼吸之间,殿里只剩下一片黑暗。 一阵风吹过,窗户被吹开,打在墙壁上。 荆兰注意到窗户的异动,刚想过去查看,却被寒熠桀手一捞,卷进怀里。 他抱着荆兰毅然向床走去。 顿时,室内尽是春色。 “陛下,这几天月妃娘娘都呆在卿鸾宫里,并没有出去走动。”冷少秋对着他斜前方的蒙着面的男子,毕恭毕敬的说道。 “嗯。看牢她,不要让她再进到禁宫里。玄铭的事,我不想让她发现。”蒙面男子背手而立,方向对着月蔷所在的卿鸾宫 那里灯火通明。 寒熠桀提气,直直向着卿鸾宫而去。冷少秋紧紧跟在后头,没有疑问,只是紧紧相随。 两人轻轻降落在卿鸾宫主殿的正上方,那里是月蔷的睡房。 他掀开一块瓦片,屋里的风景一览无遗。一切如常,只是身着水蓝色罗裙的俏人儿,在屋中央绕着桌子不停地来回踱步,口中振振有词。 寒熠桀仔细去听,便听到其实月蔷说来说去都是同一句话,那就是——“初吻没了,那可是我的初吻!” 听得寒熠桀心里没由来一阵成就感,他没有发现自己面罩下的神情是如此轻松,抛开了以往的伪面具。 他也没有发现自己变了,因为一个人,他变了。 第十四章 恩宠天降(上) 月蔷觉得自己就像一条鱼不停地在床上翻来翻去,怕煎糊了。(.)好容易睡着了,好像才过了一会儿又被摇醒了。 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说宁茹媛带了一大帮人在外面等她,一个激灵终于清醒了。 这是要干嘛?打群架吗? “妹妹可让姐姐好等啊。”如妃亲切地一把就牵住月蔷的手,怎么也不放开了。 “是我的不是,诶,姐儿这是要到哪儿去啊?”月蔷扫了一眼后面的人群,都是熟面孔了。不知道这个宁茹媛又要搅什么事了。 “妹妹还不知道啊?昨儿个陛下宠幸了刚送进宫来的兰夫人,这不姐妹们正要去祝贺一番,姐姐我怕妹妹刚来也不清楚这些个规矩,就想着带妹妹你一块儿去。” 对于宁茹媛的这番说辞,月蔷只能回以看似娴静实则冷到不行的干笑。想要拉拢她就直说,不用搞这些虚的,直接一点对大家都好。 月蔷极其地不想去,可宁茹媛说这是高祖定下的规矩,是为了让后宫里更加和睦。她安静地走在宁茹媛身边,一边摒除耳边的聒噪,一边腹诽高祖皇帝。 你要想后宫和睦点,就不要搞什么祝贺来祝贺去的,待会儿打起来她可是不会劝架的。再不然你就不要娶这么多个啊!她粗略的估计了跟在自己和宁茹媛身后的浩浩荡荡的娘子军少说也有十来个人。 她不禁陷入了一个特别有意义、特别深奥的问题里,她到底是第几房啊? “听说兰夫人很是得陛下的欢喜。” 在长长的宫廊上,这一堆女人又要开始讨论她们日常生活必备之八卦。月蔷对八卦是完全没有兴趣的,在现代的时候也不追星,倒是她的好姐妹水遥爱脩恺羯(现代很有名的明星)爱得疯狂,经常拉着她去做傻事。 比如:演唱会冲到舞台上死命抱住那个人不放、在人家楼下喊话、每天去公司给人送便当,等等。想到这些以前最不情愿做的事,确是她现在最想再跟水遥一起做的,心里便一阵惆怅。 再加上耳边宁茹媛一直在说,陛下不计较那个兰夫人在外面有什么丑闻,硬是将她娶进宫,就可以看得出来她以后肯定很受宠。还提醒月蔷要注意些。 她不要受宠,她还年轻,不要英年早逝。而且注意有用的话,宁茹媛还会做个摆设的贵妃吗? 以前不知听谁说一个女人说话相当于五只鸭子,现在听着耳边一群女人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她觉得仿佛置身于养鸭场,几十只超大号鸭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不由得轻轻按住太阳穴。 跟在后面的沁儿十分体贴的上前扶住她,“娘娘哪里不舒服吗?” 月蔷轻轻摇了摇头,可能是昨夜没睡好。就算不舒服又不能回去,她想去见识一下那个兰夫人到底是何等人物。 到了瑜璟宫,月蔷离开沁儿的搀扶,忍住太阳穴上传来的一阵又一阵隐痛,昂首挺胸,仪态万千地跨进了门槛。 不希望被比下去吗?为了谁呢? 宁茹媛还是那老一套,满面笑容的给你下马威。这下月蔷在旁边就是看戏,保持中立的感觉。 荆兰斜斜倚在贵妃椅上,而一身墨兰色,则是在她的妩媚中添加了一丝才气,整个人给人一种不简单的感觉。 那荆兰面对宁茹媛的阵阵炮轰却还是面不改色,而对上月蔷带有探究性的目光还还以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 这不是对不认识的人可以展开的笑容,那个兰夫人好像认识她,是错觉吗? “妹妹,你也说几句。”宁茹媛捅了捅月蔷,大概是她对荆兰的性子也没辙了,可是她又能有什么辙?她头疼得快要爆了,哪还有这个美国时间宫斗?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她边说边转身离去,她怕一个坚持不住就会倒下,她不想这么丢脸地倒在荆兰面前。 “陛下驾到——” 月蔷这一转身,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便撞上了一堵肉墙。先前已经有过一次经历了,寒熠桀十分迅速地伸手一捞,月蔷就稳稳地挨在他怀里。 “月儿,没事吧。” 伴随这句暗藏玄机的关心而来的,当然还有周围的这些十分不善的目光。 “孤听说月儿来了这里,便寻来了。天色不早了,你们也散了吧。” “是,臣妾遵命。”除了月蔷其他妃嫔异口同声的回答。 王上的命令谁敢不听?为什么每次在烈阳高照的时候,他都要说‘时间不早了’这种话? 宁茹媛那一队各自走了之后,月蔷则是像被拎小鸡一样,拎回了卿鸾宫。 “陛下,请您放手好吗?臣妾的脖子很痛。”刚才到处都有人她就不好反抗,可是这个寒熠桀也太过分了,一直拎着她衣服的后领,已经走到了内室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看着那只有几步之遥的大床,她惊恐上心头了。 果然如她所料,寒熠桀将她一把扔在了床上,然后就帮她盖上被子。 耶?!盖上被子?!月蔷有点吓呆了,这……之后不是应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再那样那样、这样这样的吗? 她万分没有想到寒熠桀会帮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就算之前头再怎么痛也没事了,于是她挣扎着要起身。 却被寒熠桀在几名宫女的注视下“温柔”地把她给摁了回去,“爱妃,你身子弱,要好好休息才是。” 他眼里的那一丝狡猾是怎么回事?她看错了吗? 不,那个男人确实正用一种戏谑却又略显狡猾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只是一个供他玩弄的玩偶一般。 这个腹黑男! “臣妾多谢陛下的好意……”她很想赶人的说。 “爱妃不必如此客气,差不多是用膳的时间了。”寒熠桀对着后头规规矩矩立在一旁的宫女们说了一句“传膳”,宫女们立马如流水般涌出内室。 “爱妃,过会儿孤让人送些补品来,你的身体可要好好补补,要是病了,让孤可如何是好。”寒熠桀再一次在正在布膳的宫女面前深情款款地握着月蔷的手。 柔情似水的寒熠桀顿时让她有冷汗直流三千尺的感觉,这样柔和的表情放在他脸上真的不太衬头(合适)。仿佛一只正在打着什么算盘的老狐狸,还是特别狡猾的那种。 该不是有什么奸计吧?月蔷如是想。 第十五章 恩宠天降(下) “爱妃怎么能这么说呢?”寒熠桀听到她这么直白一句话就挑明了他的底层意义,心里又疑惑起来。 现在还不是到摊牌的时候吧?会有这么笨的奸细吗? 不是吧!她又把心里想的话说出去了吗?这是什么时候有的毛病!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孤是真心关心你。”寒熠桀舀起一勺粥送到她嘴边,“吃点粥,你身子弱吃点清淡的。” 真心?那刚才为什么在那些宫女出去之后又冷起一张脸看都不看她?然后一有第三个人在场就变得黏黏糊糊的。 哦!她知道了,她只是个幌子,你看宫斗戏都爱这么演。皇帝有心爱的女子,然后特意宠爱另一个妃子来给他们两个作掩护,这样宫妃们就欺负那个妃子,而皇帝心爱的女子就能好好的。 嗯!肯定是这样没错! 得出结论后月蔷立马用一种自然界动物本能感知到危险的姿态,十级警戒…… 绝对不能被眼前的这个妖孽所迷惑! 在寒熠桀有一口没一口的喂饭下,午膳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吃完。期间月蔷多次想抢过来自己吃,她的手又不是废了,但无果。 寒熠桀美曰其名:“要是端不住碗,洒在了身上,孤可是会心疼的。” 月蔷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最近不是吃饱了就睡,就是睡饱了吃。肯定要长肉了。 在这宫里,不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皇帝,就是一大群如豺狼虎豹的妃子,只有沁儿这一个知心人。好加在她是贵妃,还没有人胆大到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她的人。 又正是因为她是贵妃,行动就处处受限,不管去哪里都会有人看着。有时只是无聊想到处逛逛,出一次门就能宫斗上十几次,她都厌烦了。她不想成为任何一党的人。 还不如在温香院呢!至少有四绫和傅溟翰,那个总是很懂她的少年…… “如妃娘娘、兰夫人万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是吧,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宁茹媛! “妹妹听说你身体欠安,姐姐就来看看。”宁茹媛十分亲热的想拉住身边荆兰的手,可却被荆兰不动声色的躲过了。 是来看她死了没有的吧?! “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人看过了,我就先走了。”荆兰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和她妩媚的容貌一点都不搭。 “不多坐一会儿?”月蔷承认她对兰夫人是产生了点好感,她觉得她很真,那股淡然不是装的,就算装也不是随便能装得来的。 “不了,待会儿陛下到瑜璟宫去找不到臣妾,就糟糕了。”荆兰品级比月蔷跟宁茹媛都小一级,只能自称臣妾,而且在说这句话的同时,荆兰只是看着宁茹媛,用一种很嚣张、十分挑衅的眼神。 月蔷都能感觉到她们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撞击产生的熊熊烈火了,好热……快要烧着了。 “兰夫人,本宫就不送了。”月蔷强鼓起底气要撵人,可是荆兰却回了她一个近似‘不错哦,我看好你’的笑容。 这时,沁儿匆匆跑进来向她房里的两个妃子行了礼,然后就在她耳边说了些话。看似平常的主仆之间的动作,可在宁茹媛眼里就不是这么普通了。 于是她旁推测击着问,“妹妹,发生了什么事?” 呀!真是棘手啊,不管她怎么说,宁茹媛都会觉得她这是在炫耀王上对她的宠爱。 这个王上,什么时候不送补品,偏偏在他的妃子来了之后送,真是头疼啊! “没什么,只是陛下知道我身体不好,让人送补品来了。”此时月蔷面部表情有多牵强,大家可想而知。 “哎呀~兰妹妹看来陛下对你的宠爱也不过如此,果然陛下还是最疼月妹妹的。”宁茹媛对不能收为己用的荆兰使用口水攻击真是毫不留情,但是她好像忘了月蔷从没承认自己是站在她那边的。 “还好有月贵妃娘娘帮臣妾分担一些陛下的宠爱,不然臣妾可没有这等空闲陪如贵妃娘娘闲聊了。”荆兰也是毫不留情地回击,可是这好像有点攻击到月蔷了。 本人都不在意了,我们又何必想这么多呢? “不如,出去看看陛下都赏了什么。有喜欢的就挑些拿回去吧。”月蔷适时地干涉,在这么吵下去她都可以买份爆米花,倒杯可乐坐在旁边看戏了。对了,说不定还可以收门票钱,让别的宫人进来看看宫斗,学习一下。她顺便赚赚外快…… 这些都只是单纯想想,请无视吧! “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是荆兰的回答。 “妹妹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是宁茹媛的回答。 哇!真是不看不知道,她第一次看见紫色的灵芝,不是一直拿毒药来浇灌的吧? 这个又是什么?长了一张和蔼慈祥笑脸的人参?好诡异啊…… 还有‘手’牵着‘手’的冬虫夏草…… 怎么这里的药都长得这么奇怪的? “月贵妃娘娘真是好福气,这些可是世上少有的珍品。可见陛下对娘娘的一片真情。”荆兰拿起一对冬虫夏草,“这双生的冬虫夏草可是只给王上救命用的,就这么送给了月贵妃娘娘。呵呵……” 饶有意味的笑。这个荆兰到底想做什么?这下子矛头可全部指向她了。 “这么多补品,本宫也消受不起。姐儿、兰夫人要是喜欢就拿些去吧。” 她确实吃不起,是药三分毒,万一吃多了肝火过盛而亡,那就不值了。 “这可是陛下赏赐给妹妹的。”宁茹媛十分‘客气’地说,“本宫累了,就先走了。” 这下好,让荆兰一搅和,她和宁茹媛的关系算是僵了。 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和她保持距离,这样你才会安全。还有,小心宁茹雨。”荆兰撂下这样一句话,笑盈盈的也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荆兰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她为什么要这样提醒她?还是说这只是她的计谋。 果然,她没有宫斗的天分啊!~~~~~ 第十六章 第一次交锋(上) 今早月蔷醒后,就觉得应该出去走走,肯定会有好事发生。出于好奇心,她从沁儿的房间拿了一套宫女的衣服,再借由‘茅厕遁’偷偷从沁儿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出来。 一路上她尽量低着头走,生怕被别人认出来。因为沁儿是大宫女,衣服上都有特殊的花纹做标记,品级稍低的宫女见到都会行颔首礼。而对这一情况不知情的月蔷,则以为被人认出来了,更加加快了脚步。 迎面而来的浩浩荡荡的娘子军队伍,没错,就是宁茹媛一行人。 月蔷将头埋得更低,打算快速越过她们。 “等一下!” 就在她越过她们之后,好不容易松的这一口气又被提了起来。 “贱婢,见到本宫为何不行礼?难道你的主子没教过你规矩吗!”骄傲如宁茹媛,怎么能放过这个能让自己耀武扬威一把的机会?上次在月蔷那里受的气,她还没舒缓过呢! 糟了,平时也没有向谁行礼的经验,怎么就撞在宁茹媛这儿了! “娘娘问你话呢!你聋了吗?”宁茹媛的贴身丫鬟绿燕站出来,扬起手就要给月蔷一巴掌。 “姐姐真是好兴致。”一把柔弱的声音阻止了绿燕的下一步动作,半空中的手就这么僵在那儿。(.好看的小说)宁茹媛一个眼神示意,绿燕只得悻悻收回手。 “妹妹怎么有这个兴致来御花园,正值深秋时节,染上风寒可不得了。”宁茹媛最讨厌的人就是她自己的亲生妹妹――宁茹雨。 她这个妹妹,除了身子弱些。相貌、才学都在她之上。当初爹爹在她进宫没几天,又把妹妹送进来,她就知道在爹爹心中,宁茹雨才是最疼爱的女儿。要不是她从小陪伴王上长大,是先王定下的婚约,自己是根本没有进宫的可能。 再加上妹妹一进宫,她就失宠了。贵妃这个名号可谓是空壳一个。 要是和妹妹感情好就算了,偏偏这个妹妹又是喜欢抢东西的人,从小到大她就抢走了无数她的东西。先是爹娘的宠爱,让她怀疑她是否是爹娘亲生的?后来又是陛下的宠爱,每次都用身子不爽利这一招把正在自己宫里的陛下,急急招到她那里去。 你说叫她怎能不恨?! “今天天气不错,就想出来走走。”宁茹雨在众多宫女的搀扶下款款而来,“姐姐这是在教训宫女?” “是啊。这个贱婢见到本宫不行礼,正想问问是哪个宫里的胆子这么大?!”宁茹媛说是要教训宫女,但两只眼睛却恶狠狠地盯着宁茹雨,咬牙切齿的说道。 “姐姐这又是何必呢?只是一个宫女罢了。”宁茹雨仔细打量了月蔷几眼,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动怒容易长皱纹。” “本宫怎么说也是贵妃,现在陛下还没立后,本宫自然要帮陛下管理这些不懂规矩的宫人。”宁茹媛在‘没立后’这三个字上咬了中音,提醒宁茹雨:陛下还没立后,鹿死谁手还说不准呢! “你,给本宫抬起头来。” 月蔷以为没她什么事,准备趁着众人不注意就逃之夭夭,宁茹媛的一喝停住了她的脚步。 吓得她是一身冷汗! 正当月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一个温润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是寒熠桀,他刚处理完事务,就想到月蔷那里瞧瞧。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却看到一堆女人围着一个宫女聚集在这里,便上来看看。 “臣妾(奴婢)参见陛下。”月蔷也混在人群中行了一个礼。 “你们在干什么?”寒熠桀最讨厌一句话说两遍的。 “回禀陛下,臣妾正在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宫女。”宁茹媛积极地禀报,生怕宁茹雨抢了她的功劳。 “抬起头来,让孤看看。”刚才第一眼看见这个宫女,他就觉得这个身形好熟悉。可是他绝不会平白无故就去记住一个人的身形的。 “陛下,臣妾的头好晕。”这时,宁茹雨突然柔柔的倒在寒熠桀怀里,并从寒熠桀臂弯的缝隙里向宁茹媛投了一记挑衅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一局,她拿下了。 月蔷看众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了,偷偷抬起头,瞥了一眼目前的状况。也就是这一眼,让寒熠桀认出了她,本来他的心思也没有放在宁茹雨身上,这个招数宁茹雨都不知道玩了多少次了。要不是这样能让宁家两姐妹窝里反,他才不会配合宁茹雨。 不过,现在他对月蔷产生了十足十的兴趣。这个小女人,打扮成这样是要去哪儿?那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爱妃,头晕就回宫休息吧。”寒熠桀这回找到理由支走宁茹雨了,“你们还不把柔妃娘娘扶回宫。” 宁茹雨现在还是‘头晕’着呢,寒熠桀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发作。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有宫女搀扶着走了。 “陛下让你抬起头,你耳朵又聋了吗?”宁茹媛不愿意放过能在陛下面前出风头的机会。 月蔷刚刚稍微镇静之后,早已想出对策。 “咳咳。奴婢……奴婢感染了风寒,怕……怕传染陛下和娘娘。”说完还做作地又咳嗽几声。 寒熠桀也抓着这个机会将宁茹媛一并拉走,这下宁茹媛可高兴了,陛下说要去她宫里坐坐。她可能心里还会感谢这个由月蔷假扮的宫女。 众娘子军见陛下走了、靠山也走了,再加上旁边还有个风寒人士,立刻作鸟兽散。 月蔷抬起头,东瞄瞄,西瞄瞄。确定这周围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之后。心头大石稳稳放下。 真的是好险啊!还好她聪明,不然她这么又是变装、又是鬼鬼祟祟的,绝对会被人当成威胁王上的生命安全的可疑人士抓起来的。 干嘛这么相信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从开始根本就没有好事嘛!这王宫好大,走了这么久,腿好酸。 对了,这是哪里? 等月蔷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片竹林之中。 第十七章 第一次交锋(下) 这里是哪里?王宫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大片竹林吗? “过来,快过来。”是谁?是谁在用招魂的喊法在叫她? 月蔷循着声音走去,不一会儿就看见了一间竹屋。可能是因为这里十分潮湿,竹屋带了一股子潮气隔得远远她就闻到了。 有点恶心、有点恐怖。会不会有阿飘?她最怕阿飘了! 虽然还是怕,但总有股力量催促她打开竹门,步入竹屋,然后按动竹床上的机关,走进密道,那里有个罐子,打开,咬破手指滴血进去。 等一下?刚才那些想法是什么?按机关?走密道?滴血? 什么跟什么嘛?她从哪里冒出来的奇怪想法? 她轻轻推开竹屋的门,弱弱的问了声“有人在吗?” 没人回应。 好,没人她可就进去啦!不能说她私闯民宅啊!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床边,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的。少顷,没有任何异常。 就说嘛!不可能这么巧,她觉得会有机关可以按就真的有机关的。她放心地坐在床上休息。 “轰隆――”一声,床板打开了,露出一条直通地底的阶梯。下面很暗,月蔷很怕阿飘想准备就这样跑了的。可那声音又传来:“你再不来,会死的。” 0.0!!惊!会死?是不是只是吓她的而已?可是,又不像是说笑的…… 算了,怕死和怕阿飘,当然是怕死比较多。生命是宝贵的,她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死了。 她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摸索着走进地道。大约过了一分钟,眼前逐渐光亮起来。那里也确实有个罐子。 那……现在也要滴血?她怕痛…… “快滴血,不然你也会死!”那个声音阴魂不散地传进她耳朵里。 威胁人很好玩是不是?老是用死来威胁人家!有种现身打一架! 月蔷在心中不停地咒骂那个威胁她的声音,强忍住想哭的冲动,狠心将手指咬破了一个口子伸到罐子里去。突然,她感觉有个滑溜溜的东西巴住了她的手指,渐渐手指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体的虚弱感。就像贫血的感觉。 她将手指抽出来,看见左手食指上多了一个指环,闪闪发着金光。 “主人,我们走吧。我肚子饿了。”指环说话了。 ?!指环居然说话了?是不是她失血过多所以产生幻听了? 而躲在角落里静观其变的冷少秋也吓了一跳,金蝉蛊居然说话了?! “主人,这里好脏哦,呆久了我的身上也会有味道。快走吧。”这还是一个有洁癖的指环? 月蔷迷迷糊糊的被带出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而寒熠桀正在为月蔷的不知所踪而责罚沁儿。 “你可知罪。”寒熠桀都冷到连问句都这么毫无语调的,这让刚走进门的月蔷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无弹窗广告) “奴婢知罪,甘愿受罚。还请陛下不要责怪娘娘,都怪奴婢没有看好娘娘,才让娘娘迷路的。”沁儿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偶尔换她保护小姐。 “那好,杖责五十,下去领罚吧。” “等一下!”月蔷听到寒熠桀要杖责沁儿,赶紧放弃当偷听的马上跑出来,像母鸡护着小鸡一样拦在沁儿前面,“你为什么动我的人?” 开玩笑!别看她平时贪生怕死的,但是她还是站在真理这一边的。 “沁儿做错什么了?明明是我自己跑出去的!” “让你出去不知所踪,就是她的失职。杖责五十还是轻的。”寒熠桀负手而立,一身暗黑面料金丝绣制的龙袍更是衬得他寒气逼人。 王位,那么高高在上,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他心里一定很寂寞、很脆弱的吧。 月蔷使劲摇摇头。她在乱想什么?那个变脸陛下要动她的人了耶,还想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还不动手?”寒熠桀话刚落下,几个侍卫走出来制住沁儿,这就要带去杖责。 “等一下,你们谁敢动手。”月蔷抢到前面去拦住那些侍卫。大不了一个一个催眠,再睡个两三天的。她就是见不得有人欺负她在罩的人,而且要不是她跑出去,沁儿也不用背黑锅。 首当其冲,自然就是那个变脸陛下! 她在心里默默念着催眠词,眼睛深深望进寒熠桀眼里。 寒熠桀见月蔷就这么拦着门,不动作,也不说话,就只是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从他眼里闪过,想必这个小女人是后悔头脑发热强出头了,可是有拉不下面子。那他就勉强给她个台阶下吧。 “你还不快让开,是想抗旨不遵?” 没有用?为什么?说起来已经是第二次了,而且这么频繁。难道这王宫还真的是她的克星不成? 沁儿看着月蔷,用口型对她说了一句话,便低下了头。 月蔷读懂了,沁儿说:“小姐,不要。” 她一个跺脚,低下头侧身让开了。她有个不好的习惯,自责的时候会跺脚。而伤心的时候,喜欢把身上的衣服捏一角攥在手里。 “你给孤注意点,这可不比宫外。这也不是你的温香院,安分当个贵妃。别……” “啪――”月蔷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放开了一直攥着,现在已经皱巴巴的衣角,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那倒是,寒熠桀说的话那么容易让人误会。月蔷以为下一句就是些难听的话,也不顾寒熠桀以前对自己有过什么恩情,更不顾自己心里对他的小小情愫。 其实,寒熠桀也就只是告诉她,让她以后再出去,不要换宫女服。其目的有二,一是怕她又给妃子欺负;二是她穿宫女服被欺负了,他不好处理。 现在倒好被人打了一巴掌,他可不是盏省油的灯,从小就过着呼风唤雨的生活,这口气不是随便都能忍下去的。 宫女们见状,惶恐的站不住脚。谁不知道,王上发起怒来是非常恐怖的。她们恨不得变成隐形的,然后偷偷溜出去。 “你敢打我。”寒熠桀正视抬起头来的月蔷,当看到她布满泪痕的苍白的小脸,火已经下去一半了。有点心疼,他伸出手想帮她擦干眼泪。 还没触及到月蔷的脸,便被她用左手拍开。而寒熠桀应声而倒。 怎么回事?她有这么厉害吗?变脸陛下居然被她拍倒了? “主人,主人。是我的功劳,怎么样?我是不是聪明又厉害?”金蝉蛊屁颠屁颠的来邀功。 当然,这些话只有月蔷听得到。当下之急,是把变脸陛下弄走。 正好,将沁儿带走的那几个侍卫回来了。算他们识时务,知道她最看重沁儿,把沁儿扶靠在贵妃椅上。 “正好,陛下贫血了。你们把他送回宫看看御医,本宫就不送了。”月蔷面无表情抛出一句话,放冷气的密度跟躺在地上的这一个有的一拼。 侍卫们们面面相觑,其他的娘娘都是想方设法拼了命的要把陛下留下来,而这位月贵妃娘娘则是想方设法拼了命要赶陛下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第十八章 看透人心的寒玄铭 “少秋,王兄他怎么了?”寒玄铭看着冷少秋将寒熠桀搀扶进来,赶忙从内殿走出来。 “臣知罪,请公子责罚。”现在除了寒熠桀和冷少秋没有其他人知道寒玄铭的存在,叫殿下就不合适了,再加上他并没有封王,冷少秋便称呼他为‘公子’。 “王兄他到底怎么了?”寒玄铭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寒熠桀,在他的眼里哥哥一直是天下无敌的,总是在第一时间撑起一张防护网挡在他面前,保护着他。 如今……到底是谁把王兄弄成这个样子的? “根据那些把陛下抬回来的侍卫们说,陛下是在月贵妃娘娘那里昏倒的。”肯定是那只金蝉蛊护主,陛下看来是中了金蝉蛊的毒。都是他没有保护好陛下,这才…… “少秋,你不必自责。”寒玄铭从小就特别敏感,总是能通过一点点小动作看穿那个人的心思。所以就算是伪装得再好的人,都会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公子,不如让臣去……”解铃还许系铃人,被金蝉蛊咬了,只能用咬人的那只金蝉蛊解毒。不然,必死无疑。 “我去。”寒玄铭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公子,万万不可!这月贵妃不是我们想得这么简单,说不定我们被反利用了,已经让奸细潜入皇宫了。”冷少秋坚决不让寒玄铭去,陛下交代过不能再让第四人知道寒玄铭的存在。 “我意已决,少秋如果王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觉得我还有可能活下去吗?你是王兄的左右手,王兄绝不能少了你。所以我去。”寒玄铭头也不回地步入密道,这王宫到处都是密道,这是高祖王帝是在发生变乱特地为子孙后代逃跑修造的,地图只有王室的人才知道。 冷少秋一言不发,公子不再是那个依赖着陛下的保护的公子了,他已经知道要自己面对风浪了。 寒玄铭顺着密道一直走,什么时候左转,到哪里右转,他一清二楚。即使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外头下着雨,密道里也淅淅沥沥滴着水,但他的一步一伐都还是如此优雅,没有丝毫犹豫。 是啊!不知不觉,他已经靠这密道在宫中行走了两年了。对密道已经熟悉到不用点灯也能安然无恙地走到想去的地方。 但是想到以前刚走密道时倒是经常迷路,一迷路他就哭,一哭王兄就会马上出现。所以每次他想见王兄,就跑到密道里哭,即使他并没有迷路。 他总是躲在王兄身后,天塌下来有王兄撑着。[]他则没心没肺的活到现在。如今,轮到他站在前面了。一如当初王兄做的那般。 为了王兄,就算要他赴死,他也会毫无怨言,微笑上前。 当寒玄铭打开处于卿鸾宫内室的密道出口,成功潜入之时。月蔷正与那只金戒指,呃,不对,是金蝉蛊对话,一是激动就大声的吼了出来。 “什么?!我是巫风族的圣女?!”月蔷捂住嘴巴,不敢置信。怎么会,难道她一如其他的穿越女主角一样,肩上负着重责大任。比如说:复兴种族、报仇雪恨再或者就是拯救世界…… “小点声儿,让人知道你还要不要命了。”金蝉蛊n只脚并用,努力爬上月蔷的脸,试图用身体堵住她的嘴。 月蔷一把把金蝉蛊抓下来,用力的擦拭嘴巴。呕……好恶心…… “你不知道自己的血,可是圣药,不管什么毒都能解,什么病都能医,除了起死回生做不了,还能延年益寿,永葆青春。千百年来,有多少人为了自己的私利,抓捕巫风圣女,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巫风族会消失?”金蝉蛊在月蔷手里翻了个身,又稳稳地缠在她左手食指上。 巫风圣女?不是王兄求得金蝉蛊的那个神秘的巫风族吗?寒玄铭躲在柜子后面偷偷注视着这一人一蛊。 这只虫子,懂得倒是很多。 “喂,虽然你是我的主人,但你不能这样侮辱我的人格。我不是一只虫子,我是百蛊之王,被金蝉蛊咬一下可不是好过的。就算有别的办法留下一条命,也就是个残废了。”金蝉蛊骄傲地立起来,在月蔷手里转着圈圈。 “你说,被你咬了的人怎么样?”月蔷抓到了关键词,紧张兮兮地盯着金蝉蛊。 “没有我解毒的话,会死啊。”金蝉蛊无所谓的说,它咬的都是该咬的人,所以它不会有劳什子的恻隐之心。 会死?那那那……那个变脸陛下,现在岂不是有生命危险?这可是一条人命啊,先不说他有恩于她,生在人人平等社会的她可不会无动于衷,再说了这是她闯的祸。 “沁儿,沁儿。”月蔷对沁儿说,“我到清和宫去,你不用跟来,好好休息就是了。” 看样子,这个女子是要去救王兄了。根本就没有他出场的机会嘛,不过王兄总算是能救回来了。 这个女子到底肯定不是敌人,算是盟友吗?但是能肯定的是,他的未来嫂嫂是有着落了。 看她那番着急到连伞也不打,就冲进大雨里的样子,说她不是去救自己的心上人,鬼都不信何况寒玄铭。 但是,王兄呢? 对她,王兄是什么感觉呢? 从第一次在湖心亭那里见到她,他就觉得那女子不是一般人,不会在此长留。而且她给他一种熟悉感,一种气场契合的微妙的感觉。但愿王兄不要让她灵动的眸子染上哀伤的神色才好。 寒玄铭转身打开密室入口,身影再一次消失在甬长的密道之中。 月蔷一刻也等不了,冒着大雨不顾沁儿撑着伞在后面狂喊她,依然我行我素的往清和宫去。她淋着雨一路上不停地向宫人问路,导致那些宫人以为月贵妃娘娘思念陛下成狂了呢。 好容易,她摸到了清和宫。没有通报,粗鲁地一脚踹进去,着实把守在龙塌旁等着解药的冷少秋吓了一跳。立刻拿出十戒警备的状态,拔刀直指月蔷。 “月妃娘娘有何贵干,为何不通报就擅闯清和宫?”因为月蔷危害到寒熠桀,跟着冷少秋对她的态度也直线变坏。 “来救人。” 救人?难道公子劝服了她? 第十九章 救活了病人,倒下了医生 (上) “是公子让您来的么?”冷少秋又对月蔷恭敬起来。既然她肯来那就说明她有可能不是敌人,至少不是想要镜夜国群龙无首的大敌。 “公子?什么公子?”月蔷对冷少秋这样嘴上恭敬,手上拿刀直指她的做法十分不满,“不想他死,你就给我让开。”她白了冷少秋一眼,心里面这种不爽的感觉是什么? 冷少秋依言让开,说实话刚才她的气息跟他初见陛下时陛下的气息极像。当时也是这么冷冷一眼,只不过陛下说的话是:“不想死,就拿起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一次任务的失误,他被杀手营曾经的同伴追杀。大家都红了眼想要砍下他的首级回去领赏。而不能背叛的想法,自小就根深蒂固。就在他绝望等待死亡的那一刻,陛下出现并点醒了他。让他现在有幸能成为陛下最忠心的手下。 陛下对他的恩情,他是永生难忘的。 因为跟在陛下身边的关系,也见过无数官宦家的小姐或是鼎鼎有名的江湖侠女,甚至是高居皇城里养尊处优的公主。可他却没有见过哪一个能有与陛下一样震慑住人的气魄,也没有见过哪个被利用来当‘棋子’的女人能让陛下如此上心。 陛下拿他当兄弟,他自然以兄弟相待。既然是兄弟了,那当然真心希望陛下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他的幸福,他已经找到了。 冷少秋满目**裸的柔情盯着后面走进来的沁儿不放,上过了宫里的秘药,伤处已大好。但她就是不放心小姐,就算忍着疼痛也要跟来。对上他的目光,娇羞的别过了头,假装没有看见。这可气得冷少秋直摇头。 月蔷一屁股坐在龙塌上,这一路跑得她上气不接下气。习惯性的探了探寒熠桀的额头。(人家又不是发烧……) 只见寒熠桀双目紧闭,嘴唇青紫,身体的温度比从冰箱的冷藏柜里拿出来的死咸鱼还要低。皮肤也开始渐渐僵硬,慢慢泛白。一扫往日的神采飞扬。 她倒有点不习惯了,他没有用狡黠的目光打量她,没有用他威严的气场压迫她,没有用他的油腔滑调来作弄她。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只是一尊雕像。周身泛白的皮肤则让她想起了橱窗里的模特。 她真的不习惯了…… “给他解毒。”语言简洁,似乎说这话的人不想再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 “可是主人,他会伤害你。“金蝉蛊的这一句话不仅阐述了过去的事实,也预示了未来。(.无弹窗广告) “少废话。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主人。“月蔷看着生气全无的寒熠桀,心很痛也很冒火。 “遵命,主人。”金蝉蛊听命巴在寒熠桀皮上看得见的血管处,为其吸出毒血。 漫长的一刻钟过去了,随着金蝉蛊逐渐变得肥大,周身的金甲也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灰。寒熠桀的情况也有所好转了。 金蝉蛊从寒熠桀手上脱落,回到她手上汇报解毒情况。确认他并无大碍时,月蔷终于松了一口气。 “娘娘,您都湿透了。不如先回宫换件衣裳,免得受了风寒。”沁儿在一边干着急,要不是那一刻钟里小姐连眼睛都不眨只是痴痴地盯着陛下看,害她都不敢打扰,小姐也不会一刻钟都穿着湿衣服,小姐身子弱会着凉的。 冷少秋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月蔷是冒雨而来,刚才的注意力都在陛下身上,现定睛一看,她走过的地面上还有龙塌周围都是一滩一滩的水渍。 也好,反正他也没事了就回去换件衣服,说真的她现在感觉很不好,头昏昏沉沉的,有点要感冒的预兆。 这就要起身,倏地,却被人拉住了手,又跌坐回龙塌上。 月蔷回身,见寒熠桀已然睁开眼睛,大喜之余不由得有些许疑惑。 他干嘛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然后用这种恳求的眼光看着她? “母后,不要走。熠儿是不是做错事?母后跟熠儿说,熠儿一定改。只求母后不要走,陪在熠儿身边。” 母后?!月蔷大惊,难道她长得就这么老?都被人错认成母后了?还是说她长得很像他的母后,现在他病糊涂了就看错了? 比起第一种可能,她更愿意相信第二种。她才二八年华,就说她老? “只是体内残留的毒素产生的幻觉,不碍事的。”金蝉蛊已消化完毒血,身体又变回旧时的小巧状,一身的金甲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这个模样的寒熠桀,她还是第一次见。于是,她挥退了冷少秋、沁儿两人,在冷少秋的强制性搀扶下,沁儿极不情愿地跟着出去。 月蔷想,他应该不想被手下人看到自己软弱的模样吧。 “熠儿很乖,是母后的骄傲。”月蔷母爱泛滥,温情满满地握住寒熠桀的手。 月蔷是个孤儿,从来没见过亲生父母,看着别人都有爸爸、妈妈来学校参加运动会、参观日。她通常都是称病躲在医务室里偷哭,其他的孩子脸上幸福的笑容,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刺眼了。 直到后来,孤儿院又来了一个孩子,院长叫她‘水遥’。她是一个无比乐观的女生,明明父母在她面前死去,月蔷从没见她哭过。初来乍到的她居然比呆了一些日子的她要懂很多,她关心她,爱护她,保护她。久而久之,月蔷脱离了没有父母的阴影,终于能微笑着面对世界。 所以,现在月蔷希望,她这小小的迁就能给他带来温暖,他眼里卑微的恳求让她觉得心好痛。他是一国之君,他一直都是骄傲的、冷漠的。却因为渴望母亲的爱,变得如此卑微。 是因为缺乏母爱,所以才养成这种捉摸不定的性格。这样,还算可以原谅……她摩娑着他的脸,微微笑着。 “真的吗?”寒熠桀三两下将头挪到月蔷的大腿上,手环住她纤细的腰,“那母后不要走,陪在熠儿身边。” “母后不走,母后就在这里陪你。”她好笑地看着他,怎么只是看见母亲的幻觉,就能把一个大男人变成爱撒娇的小孩子?“快闭上眼睛睡一会儿,熠儿现在生病了需要休息。” 第二十章 救活了病人,倒下了医生 (中) 第二十章救活了病人,倒下了医生(中) “好,熠儿马上就睡,可是母后不能走。(.好看的小说)”环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一分。 月蔷看他真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只得连忙答应。寒熠桀这才乖乖闭上了眼睛。 殊不知,这一幕震惊了正在偷看的寒玄铭。在他记事以来,母后总是看着自己,甚少关心哥哥。原以为是哥哥长大了,不需要母后的爱护了,他现在才明白是母后偏心自己。 从小到大无论对错,母后总是偏袒自己,受罚的也总是哥哥。就连统治国家的王位,母后都想着留给自己,而一直视文武双全、品德兼备的哥哥为无物。他记得,为此父王和母后老是吵架。 然后,那天在父王和母后又一次的争执中,父王执意还是要传王位给王兄,突然母后发了疯向父王冲去,用藏在怀里的匕首杀害了父王。然后,母后跌跌撞撞着跑到自己面前,说只要再杀掉王兄,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他真的很不明白,他跟王兄同是母后所生,为什么母后要对王兄下毒手。于是,王兄在挣扎之间错手杀死了母后。 那段时间,王兄刚登基,这简直是镜夜国有史以来最黑暗的时期。王兄开始变得阴晴不定,残暴无比。对待贪官污吏的整治,比弑君的惩罚还要重。先抄家,主事者挑了手筋脚筋之后,还要挖掉双目,最后再凌迟处死。家属则全部逐出都城。宫人只要犯一点错,最轻的责罚都是杖责五十。 虽然后来有稍微好转,可从没见过王兄这样。看来,王兄这回真的是栽了。 母爱可谓是女人的天性,特别是像月蔷没有妈妈的更能体会到寒熠桀的无助。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一般的母亲会做的那样,哼着摇篮曲哄着孩子入睡。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月蔷直觉浑身闷热,眼皮子越来越重,越来越重,靠着一边的床栏,陷入昏睡之中。 好冷……好冷……她下意识地抓住衣裳裹住自己,但是好像却越来越冷。 下一秒,她被一个力道推开跌落在地。没有力气做出任何肢体反应,只得就躺在地上。 原来是寒熠桀在迷糊和半清醒中感觉自己抱着一团湿热的不明物体,出于本能将其推走。意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的一声嘤咛。习武之人的警觉,让他瞬间清醒了。 寒熠桀看着睡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月蔷,脸上那两抹异常的酡红牢牢抓住了他的目光。[.超多好看小说] 他飞快的翻身下床,一把横抱起月蔷。 好烫……即使隔着衣物,他都能感觉到她高得吓人的体温。 “来人,来人。”寒熠桀把月蔷轻轻放在床上,那人气若游丝,仿佛一用力就会被捏碎。他探了探她的额头,他烫得缩回了手。这么烫,不会有什么事吧…… 听见寒熠桀的叫唤,门外的宫人一拥而进。 “快去宣商御医,” 有大胆的宫人临走时,偷偷望了一眼到底是谁能劳动王上的专用御医。而那一眼,则让月蔷的大名急速传遍整个离川城,也让月蔷一夜之间成为后宫女子共同的目标。 在偏殿硬逼着沁儿休息的冷少秋听见寒熠桀的叫唤,马上用最快的速度就冲了进来。只留沁儿一瘸一拐的挪过来。 “陛下,您没事吧?” “孤没事。”寒熠桀连忙把着急、心疼的表情收起来,但是这个变化却躲不过寒玄铭的眼睛。 寒玄铭躲在暗处偷笑中,王兄真是……别扭。 冷少秋看寒熠桀已经恢复的威严气魄以及冷漠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真的没事了。 “商御医到――”门外宫人通报道。 寒熠桀闪身让商征羽给月蔷看病,冷少秋也看到了躺在龙塌上的月蔷,就是两大惊。 一惊是陛下居然让女人躺在清和宫的龙塌上?!再一惊就是商征羽。 难道陛下这回假戏真做了?那名女子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否则就死在他的刀下。 “这位娘娘染了很重的风寒,臣先去熬一服驱寒的药来。”商征羽匆忙走出去,快到门口时又回过身用暧昧的眼光看着寒熠桀,“臣希望回来之时,看到臣的病人穿着干衣服。” 寒熠桀这才注意到月蔷的衣服其实是湿的,先前她的体温将衣服烘干了不少。不仔细摸,还不能发现。 “月贵妃娘娘是冒着大雨一路从卿鸾宫走过来的。给陛下解完毒后,本来是要去换一身衣裳的,可是……”冷少秋欲言又止,但寒熠桀给了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可是,陛下错认月贵妃娘娘为仙逝的太后娘娘了,缠着月贵妃娘娘……额……不放,就……” 寒熠桀并没有觉得尴尬,反之,他很高兴。还好她没有拒绝他,还给他唱这么温暖的歌,曲调很奇怪,不过让他很安心。母后生前都没有做过的,她一下子就做完了。不自觉嘴角勾起一抹笑,含情脉脉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儿。 此时,冷少秋又是一大惊。陛下居然笑得这么温柔?! 看来,阴晴多变的冰山地区,似乎冰块已经开始融化,阳光照耀大地了。 “来得正好,你帮她换件衣裳。”寒熠桀正愁找不到人给月蔷换衣服,沁儿刚好挪到了门口。冷少秋和寒熠桀识相的退出去。 过一了会儿,沁儿带着一脸无能为力走出来,“娘娘抓着衣裳不肯松手。奴婢怕伤着娘娘,不敢使劲。” “让孤来。”这句话,可吓坏了在清和宫的三人。沁儿差点站不稳就要摔下去,还好冷少秋眼疾手快扶住她。 她的小姐是得宠了吗?小姐的苦日子是要过去了吗? 寒熠桀的阴影笼罩在月蔷上头,他越使劲掰她的手,她攥得也就越紧。 突然灵光一闪,他噙着笑靠近她的耳朵,呼吸拂过她的面颊,痒痒的。 “你再不松手,我就要吻你咯!” 面对如此邪恶之人,月蔷的手在一瞬间风驰电掣的移开,生怕迟了一点,自己的第二吻也保不住了。 呵呵,寒熠桀在心中笑着。看来这女人对他吻了她的那件事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嘛! 第二十一章 救活了病人,倒下了医生(下)本章 已锁定 在寒熠桀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沁儿已经三下五除二将月蔷扒了个干净。(.)没有可替换的衣服,沁儿只好由冷少秋护送,冒着雨回卿鸾宫拿了。 话说,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在被子下的身子无衣遮蔽,一个则是已经成年的正常男子。 这让他很难不去肖想什么,正当他看着她的脸正出神的时候―― “陛下,这药得趁热喝。”煞风景的来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他慌乱地找事做――把月蔷扶起来喝药。 寒熠桀将手伸到被子下,当他触到月蔷那拥有不可思议的柔软度的背部的肌肤,他明显停顿了几秒。 “咳,咳。征羽,喂药吧。”他假装用咳嗽试图掩盖心脏的躁动不安。 “依臣看来,这药还是您自个儿喂吧!臣要出去避嫌。”商征羽一直低着头,他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月蔷白皙的颈项,现在她靠在寒熠桀的身上,被子盖不到上面,差一点胸前的风光就要裸露于空气之中。 这是商征羽有生以来第一次脸红,他的心,悸动了。 寒熠桀接过药就要给月蔷喂下,但她的嘴唇抿得紧,药汁顺着她异常嫣红的丰唇经过颈项一直滑落下来。 他想也不想放好药碗就伸过手用龙袍帮她擦拭,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发育较好的大片春光。 他不自然的别过头,而后一想,不对啊!她是他的妃子,有什么不能看的?复又理直气壮地将头转回来。暗处的寒玄铭也识趣地不再偷看。 这一次,寒熠桀可就不单单只是看了。别忘了,他可是个正常的成年男子,像柳下惠那样的美色在前不为所动,尤其还是对着有感觉的美色。让他色即是空,他可做不到。 寒熠桀环在月蔷肩上的手不安分的顺着腰部不断挑逗她身上的敏感区域,月蔷不情愿地挣扎了一下却瘫软下去。寒熠桀见她不反抗,再接再厉,手指绕着她的肚脐打着圈圈,然后慢慢往上游移,当他触到她的红果实的一瞬间。她一个**,张开了朱唇。 寒熠桀看准时机,喝了一口药,对着月蔷的唇就这么哺了过去。感觉到唇的火热和药的苦涩,月蔷本能地抗拒着。他一把钳制住月蔷的下巴,截断了她的逃跑路线。下巴的疼痛让月蔷无法再咬紧牙关,只能认命将药悉数吞下。 这么反复几次,一碗药终于见了底。 最后一口药被月蔷吞下,但寒熠桀却不打算就此离开。他轻轻噬咬着月蔷的唇,舌头描绘她的唇形。他浅尝即止的挑逗,让昏迷中的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又一声欢愉的**。她迫不及待就将自己的丁香送了过去,这举动让意乱情迷中的寒熠桀吃了一惊。 这女人,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他用舌将她的舌抵回去,便开始在她的口腔里翻天覆地的搅动。直到她的口腔里再无恶心的药味,直到她的唇舌满是他的气息,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直到……他的衣服被她蹂躏得不成样子。 现在月蔷整个人是挂在寒熠桀身上的,两人面对着面。他抱着她,手搭在她的背上。而月蔷双手搂住寒熠桀的脖子,她想要汲取更多,前胸不停地挤压着他结实的胸膛。 他在自己失去理智前,推开了她。 要不是看她现在生病又是半昏半醒的状态,他哪用委屈自己?直接就霸王硬上弓了…… 哪有硬上弓?明明是你情我愿的……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长的时间,他一直看着她。 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一个女子,除了未登基前为了好玩跑去青楼遇见的那个雏儿。说起来她们倒是有许多相像的地方。比如:喜欢故作镇定、一瞬间脸上变幻多端的表情还有他看她时,她那一副受了欺负的楚楚可怜的弱弱的摸样。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是那般天真、那般有趣。他有千万个对不起,他不该给她希望,,现在她必定恨死他了吧! 也罢,这世间有几人有几人不恨他呢? 正当寒熠桀苦笑之际,月蔷迷迷糊糊说起了梦话。 “不,不,我没有背叛你。说好要永远一起我也没有忘记。遥,我是被逼的。” 背叛?遥?永远一起? 看来进宫之前,她已经有了相好的情郎。莫不是自己,怕是她已与情郎双宿双栖了吧。现在说来倒是他自作多情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对她有什么想法了。 棋子就只是棋子。 寒熠桀一挥袖,昂首阔步,气宇轩昂,眼眸半敛藏了里面所有的心思。看不出任何表情,甚至是看不到他的视线。其实在他内心深处有一棵名为爱情的小树苗正在慢慢枯萎。 冷少秋还奇怪,刚才陛下不是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工夫,这……变得比以前还要冷上几十倍了?难道两口子又闹别扭了?可是那一个还昏迷着呢,一个巴掌也拍不响不是? 冷少秋满腹疑问不得解,见寒熠桀已经走出几百米开外,便运功跟了上去。 另一厢―― “沁儿,沁儿……”断断续续,沙哑又难听的声音从月蔷嘴里发出来。 “沁儿在这。”沁儿捧着一堆的衣物,正准备给月蔷穿上。 “我……这是怎么了?”月蔷好奇的看看周围尽是陌生的景色,“这里是哪里?” “小姐,你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这里是陛下的寝宫,陛下现在已经痊愈在尚书房议论政事呢!”沁儿掀开被子就要给月蔷穿衣服。 “我的衣服?” “是沁儿给换的,小姐不必紧张。” 月蔷顿时松了一口气,先别说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但在某方面她还是很保守的。 “小姐,你昏迷了好久。还好有陛下照顾你。”沁儿眉眼笑得弯弯的,仿佛事情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真的吗?他会屈尊降贵地来照顾自己。她不太相信,但她希望这是真的。 说起来,她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 那是因为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一个温婉的女子、一个英俊的小少年、一个有着孤独眼神的小女孩和一对总是横眉冷目对待小女孩的男女……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第二十二章 一个很长的故事 月蔷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正站在一座十分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许多宫人模样的人来来往往,都非常匆忙。她往内殿走去,周围的人似乎看不到她。一个矮小的宫女摔倒了,手里的水朝她的方向泼过来,水居然从她的身体中间穿过去了。 不可思议!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你没有死,这里只是你的梦境。”月蔷旁边突然冒出一团烟雾,一边说话一边幻化成人形。 竟然是她自己的模样,或许应该说是她的灵魂所占据着的那具身体的原主人的模样。而自己就是自己原来的模样,现在的她只是一缕魂魄,全身如轻烟般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果然长得一模一样啊。”那团人形烟雾绕着月蔷转了一圈,细细打量。 就算只是一团烟雾,那个女子还是美得不可方物。被这样一个佳人盯着看,饶是月蔷也忍不住不好意思起来。 “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 月蔷愣了一下,没想到话题这么快就被转到别的地方去了。不等月蔷回答,那名女子便自说自话地娓娓道来。 “这里是圣罗国皇后也就是我的母后的寝宫,本来圣罗国原名千兆国只是一方小国,它能有现在的辽阔富硕全是母后她拿命换来的。母后本是巫风族的圣女通晓先知之术,但是因为爱上外族人而遭到驱逐与诅咒。一旦每用一次占卜之术,寿命就会减少五年。母后这一生总共用了十次,九次是为了那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还有一次是占卜了我的未来。她知道有一天我会故去,你将到来。”那名女子拉起月蔷的手,将她拉近躺在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那女人跟月蔷原来的样子居然一模一样,“母后,悦儿看你来了。” 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但她的眼神里却含着满满的爱,她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好像知道她们在那里一样。 “代替悦儿……好好……活下去。”那女人说完这句话,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嘴角那一抹温婉的笑容却让人无法相信她已经香消玉殒。只觉得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整个内殿。那就是圣罗国开国第一位护国公主慕凝悦,封号月蔷公主。 “我一出生本就该死于某人之手的,只是母后拼尽最后一口气。硬是将我的命延续了十三年,也好让你少受点苦……我都有点嫉妒了,都不知你和我到底谁才是母后的女儿。” 画面一转,五年过去了。慕凝悦说是公主,其实根本没人知道她,从小她就生活在皇宫阴暗的院子里,照顾她的只有一个又聋又哑的嬷嬷。 直到有一天,一个风筝掉落在她经常练习操控能力的地方,她蹲在风筝旁边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这时,她面前出现了一双穿着丝绸制成的鞋子的脚。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九岁的慕云天看着蹲在地上的小女孩,好奇之心促使他想整整她,“你知不知道,擅闯皇宫是要杀头的。” 他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砍的动作,他以为她会被吓到哭,可惜并没有。 慕凝悦只是抬起头天真的看了慕云天两眼,拍拍身上的灰,转身就走。而慕云天正是被慕凝悦那天真的小眼神一下子虏获了心。 他一把抓住她不让她走,她使劲挣扎并使出一直练不好的催眠术,所以说练不好,慕云天只是失去了一两秒的记忆而已。 “居然,还会妖法!” 一说到妖法,慕凝悦就委屈。自生下来她就有记忆,那个负了自己的母亲的男人(她一辈子都不会称他为父亲的)说母亲,那个爱他那么深的人是妖怪,生下来的自然也是小妖怪,就把她关在这里,不准她走出这片院子。 慕凝悦哇哇大哭起来,泪珠子连成串儿,不停地滑落下来。慕云天一看愣了一下,马上就慌张起来,“小可爱,你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你不哭,下次我来这里给你带好吃的。” 小慕凝悦一听到,那人下次还会来,马上就不哭了,“真的?” 声音糯糯甜甜的,仿佛像根羽毛一样划过慕云天的心。 “真的!”慕云天看了看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娘亲总是叫悦儿作悦儿,就是高兴的那个悦。”慕凝悦拿起一根树枝认真的在地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即使有点歪歪扭扭但还是能认出那三个字――慕凝悦。 “那我便唤你悦悦,你可以唤我作云天哥哥。”慕云天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宫里的皇妹、表妹们虽然时常这么叫他,但他更想听她叫他。 “云天哥哥,下次来记得给我带好吃的哦。”慕凝悦装作不知世事的天真的笑着,慕云天转身离去的一刻,又恢复过来,对不起了,谁让你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呢? 你能相信吗?一个五岁的孩子会有这种想法,但是你确实没有看错,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绽放在慕凝悦的脸上。 哼~等着瞧吧,我要你们全都给我母后陪葬! 画面飞快,一天又一天,慕云天总是隔三差五的来找慕凝悦,给她带好吃的,教她念书识字。而慕凝悦的心一天一天开始挣扎起来,云天哥哥对她这么好…… 上次那个女人发现他一直来这里看自己,他被教训一顿、关禁闭,自己也被打了一顿。还好她对自己的咒术有所禁忌,知道巫风族人在濒死一刻可以诅咒一个人,所以她不敢贸贸然对自己怎么样。慕凝悦倒是记得清楚,那慕云天一得自由,马上又来找自己,看到自己被打马上就哭了出来。仿佛被打的人是他,都十三岁的人了,是进行过祭祀的人了。(在圣罗国,第一次祭祀意味着长大能独当一面。) 她的心在那时被这个傻小子感动,隔阂也完全消失。她叫他云天哥哥,这次是真心的。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止她复仇的计划。 十三岁那年,她偷偷跑去祭祀。又被看守的神官发现,还好那时她的催眠术练得很纯熟,轻易地化解了危机。第二天她被抓住,就要处死。最后慕云天偷偷把她救出来,并告诉她事情原委,让她逃得越远越好。 那晚祭祀过后,墙上浮现一行字:天降神女,定为龙凤,遨游九天,光耀万世。命中情劫,度则为帝。 原来是为了皇位的稳固,要是有一个女子来继承,肯定是有违伦理。但对她来说这可是个好消息,她报仇总算是有门了。但她没有想到,突有变故,突然间她的所有力量都消失了,灵魂好像正在慢慢抽离身体,又阴差阳错的被捉进了青楼。她真的很不甘心,原来母后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会死。 “现在你知道了吧,母后和我会变成这样其实都是你的错。”慕凝悦的话将月蔷的意识从思考中拉回来。 “我?” “就是你!那个女人本就是冲着你来的,见母后长得像你。以为母后是你,转而加害母后。要是没有你,母后就不会……”她很快收起悲伤的神色,“所以,你要负责帮母后报仇。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那个温婉如水的女子真的是她害死的?所谓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冲着她这个异世的灵魂? 慕凝悦扭曲的表情真的十分骇人,紧咬着牙关,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过来咬断她的脖子。 第二十三章 情劫天降不可挡(上) 月蔷本以为这个身体只是一个普通的长相貌美的青楼女子罢了,没想到她的身份如此复杂。又是巫风族圣女,又是圣罗国护国公主的…… 她真的被搞昏头了。 还有慕凝悦说的“所有都是冲着你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一个异世的灵魂,连怎么会来、如何来的都不知道,怎么会招惹上有深仇大恨的敌人呢?况且在时间上来说,也说不通吧。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月蔷捂着疼痛的脑袋,蜷缩在被子里。 这里是卿鸾宫,她已经被寒熠桀命人用轿子抬了回来。这王宫,唯一能坐轿的人,只有王上。所以众人纷纷猜测,是否月蔷能凭借王上的宠爱登上国母之位。 更有荒谬的流言在宫中散播,说是进宫还不到半年的月贵妃,深得王上宠爱,现今已怀上龙种。听到此等传言,有人哭笑不得,有人置身事外。总之,各人有各人的心思。 都这么久了,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月蔷甚至都怀疑沁儿所说的,他的着急、他的担心是哄她开心的。 突然外面吵闹起来—— “沁儿,沁儿——”月蔷感到奇怪,这才什么时候,就如此闹腾,也不怕扰了圣驾。 “来了。”沁儿端着水盆,从外面进来。 “外面是怎么回事?”月蔷站起来接过手巾,在脸上细细的擦拭着。手巾很滑,触感着实不错。 “是瑜璟宫里的兰夫人。”沁儿说话躲躲闪闪,越说越小声。月蔷只当她前天夜里没有休息好,犯困儿了。 “沁儿,让你不要操劳这么多。小心老得快,你的冷大哥就会嫌弃你了。” “小姐又取笑沁儿!”还好小姐没有追问下去,沁儿暗暗地想着。 正当沁儿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如贵妃到——” 连宁茹媛都这么早来报道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姐儿。”月蔷迎了上去,她都不知道她的笑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本宫可不敢受月妃这声‘姐儿’。”宁茹媛似笑非笑,环顾四周道:“同是怀了龙种,怎么这出身贵贱不一样差别就这么大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月蔷见宁茹媛已经撕破脸,就不用在敷衍她了。 “这瑜璟宫的兰夫人进宫都不到一个月就怀上了龙种,现在王上可疼惜着呢!”宁茹媛期待地盯着月蔷的脸,希望能看到那种怨恨、不甘或者任何嫉妒的表情。 可是,都没有。[] 月蔷背过身去,惨淡的笑着,但在宁茹媛看来就是月蔷在取笑她一般。 “如妃娘娘说笑了,本宫不过是受了风寒得王上关心,命御医给开了个药方子而已。至于怀上龙种一说,不知是哪个嘴碎的宫人胡说罢了。” 宁茹媛听月蔷说话的语气就十分恼火,但一听到月蔷没有怀孕,便暗中高兴起来。 “要是这个嘴碎的宫人被本宫抓到,定不饶他。”宁茹媛轻蔑的看了月蔷一眼,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能怀上龙种,才是在这深宫中生存的硬道理。听说这月蔷可是在清和宫里住上一晚的,这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去住的,她可不能轻敌了,这个月蔷本事还真不小呢。 “月妃身子不爽利,就好生歇着吧。本宫就不叨扰了。”宁茹媛走得飞快,怕是急着回去想对策如何对付荆兰了吧。现在敌人数目由两个暂时变为一个,这对脑子比较简单的宁茹媛来说可好办得多了。 宁茹媛走后,月蔷整个人一下跌坐下来。沁儿一下没反应过来,也没扶住她,就任她跌坐在了地上。 “小姐……”沁儿将月蔷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你知道了是吗?所以,你刚才说话躲躲闪闪的就是因为这个是吗?”月蔷苦笑,笑自己居然越活思想越回去了。自己明明是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明明是不同于古代封建社会的女子的,而应敢爱该恨的才对。但为何自己这几天却像一个怨女般,痴痴地等着他来,仿佛真的只要这样远远地看着就满足了。 现在听到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他应该很高兴吧,就要当爸爸了。月蔷笑得更大声了,笑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最是无情帝王家,她能企求什么呢? 沁儿在旁边吓坏了,不知为什么小姐做什么又笑又哭的。 “沁儿,我们准备一下。去祝贺兰夫人。”她能做的只有祝福了吧? 到了瑜璟宫,门庭若市。来来往往道贺的人,看见月蔷时无不统一露出蔑视的神情。但月蔷权当看不见,看得见如何,看不见又如何?自己出身怎样,自己最清楚。就算她不是什么公主,而确实是一个青楼女子,她也不会轻易地看轻自己。 口头说是很轻巧,做起来就有些许困难了。特别是看到荆兰一脸幸福依偎在寒熠桀怀里,她整颗心都碎了。她直愣愣地盯着上座的两个人,眼泪自动汇聚到眼眶里。喉咙涩涩的,她怕一说话眼泪就会掉下来。 她等了他两年,他没有来。终于遇上了他,换来的居然是这种最让人心碎的结果。她明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有所图谋的,可是…… 直到寒熠桀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猛地低下头,眼泪便垂直的落下来,用力地掉落在地板上,随即绽开了一朵花。 她,为什么哭?那一道泪水闪烁的晶莹光亮,刺痛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周围静静地,大家都在等着月蔷说上几句贺词,但也有些人是在等着看好戏。沁儿大着胆子,上前福了福身:“娘娘受了风寒,这嗓子还有些不舒服,生怕声音惊了兰夫人。所以就由奴婢代为祝贺。”沁儿将一个装有千年人参的盒子打开,让众人过目,奉了上去。“祝夫人诞下龙子,我镜夜国千秋万代。” 沁儿这话说得好,既化解了尴尬,又转移了话题。 “身子不好,就别出来走动了。”寒熠桀将手搭在月蔷肩膀上,拍了拍,话语中满是柔情,但脸上却还是冷冷的。万年冰块又自己补充冷气,凝结成冰了。 这是真心关心自己?还是……有意谋划着什么?月蔷看看寒熠桀脸上的表情,又看看周围那些人看她的眼神的变化,下着结论。 第二十四章 天降情劫不可挡(中) 这是出乎寒熠桀计划之外的行动,不知怎么的,每次一碰上她,自己就会方寸大乱。他想给她抹去泪痕,但他不能这么做。荆家的人都在看着呢。 “你先回去。”寒熠桀希望月蔷早早离开,免得有多生事端。可在月蔷听来,这话却有些许赶人的意味。 她尽力忍住,不再让泪水滑落。她快速离去的脚步声,更是凸显了她离去的狼狈。看着月蔷离去的落寞背影,他感觉心里被生生挖去了一大块…… 瑜璟宫再次被此起彼伏的道贺声淹没,但有一个人表面上温婉贤淑,带有恬静笑容的话语让人如沐春风,若不是荆兰不是原来的荆兰,怕也是被这无害的笑容蒙骗。她笑得越是温婉明艳,她心里的计谋就越是可怕。 哼,武相(即是掌管兵权的丞相)的女儿又如何?空有一副外表,脑子里长草不长脑,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她的。她想要的东西,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呵呵~~宁茹雨笑得更是耀眼了。 “今日是妹妹大喜,本宫也没什么么好送的。这一对金镶玉的耳环是本宫最爱的物什。如今妹妹似乎比本宫更能让此物大放光彩,还请妹妹笑纳。”宁茹雨亲自捧着盒子,递给荆兰。可是荆兰却迟迟不接。 要是荆兰太快接下来就反而奇怪了,母凭子贵,一旦荆兰诞下龙子,那就是王位顺位继承第一人。这地位真是今非昔比。高傲如荆兰,怎么会把宁茹雨放在眼里。机会难得,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挖苦宁家人一番? “这可是柔妃娘娘的心爱之物,荆兰怎么好夺人所爱?”假荆兰模仿荆兰真是惟妙惟肖。这睥睨的目光、高傲的口气,连那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生不爽之情的蔑笑也一模一样。 “这都一家人了,妹妹何必客气。”宁茹雨一下子将装着耳环的檀木盒,塞到荆兰手中。她还没反应过来,宁茹雨就已经向寒熠桀禀报说是身子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热闹了整整一天,寒熠桀借口有公务要处理,也离开了瑜璟宫。 是夜,荆兰将白天众人送的东西一一清点、检验。她从月蔷今天表现看得出来,公主是爱上这个镜夜国王了。那三皇子殿下该怎么办呢? 荆兰本以为月蔷送的人参应该会做了手脚,但是没有,人参还是好好的人参。她不能想象心机还是这样善良的公主殿下,这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怕是经历了许多苦难吧。 话说这假荆兰,原名绛离乃是慕云天手下一名擅易容的女护卫。当年绛离护慕凝悦逃离,二人遭人追杀。慕凝悦曾为其挡过一箭。为报此恩情,她不惜牺牲自己假冒荆兰进入王宫。一是为营救慕凝悦,二是为窃取镜夜的军事机密。 将补品一一验过之后,召来宫人将能放心吃的东西送到小厨房去,她可要认真的补好身子。(.无弹窗广告)她将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腹部上。这里可孕育着能牵制镜夜国王的棋子呢。 绛离这个算盘打得很响,但她忽略了两个十分重要的地方。 一、后宫里的这群个个都盯着凤位、储君之位的豺狼虎豹会让她称心如意吗? 二、就算得以生下来,就真的能牵制住寒熠桀了吗? 恐怕不管是哪一点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且不管这两点的哪一点会发生都将是最致命的。不要忘了,要比阴晴不定、心狠手辣,没人能比得过他。 自月蔷一从瑜璟宫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不吃不喝已经一天了。沁儿一直在门外候着,好容易这门终于打开了,却是索酒。 “小姐,喝酒伤身。” “别让我说第二次。”比起伤心,她宁愿伤身。醉了好,醉了什么都不用想,一醉解千愁。忘了他是谁,忘了自己是谁。忘了隔在自己和他之间那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沁儿很快拿了来,虽说担心小姐,但小姐的命令她还是不敢违背的。 月蔷拿了酒,将欲进门的沁儿推出去,再次关上门。要是沁儿在旁边,肯定又啰啰嗦嗦说很多大道理,而她现在只想喝个烂醉。听说用灌的是最快喝醉的方法? 不妨试上一试。 她高举起酒盅,猛灌起来。 “咳咳咳。”好呛、好辣。但是这些完全比不上她心痛的感觉。借酒消愁果然有用啊,她的意识已经开始迷糊了,视线也开始摇晃了。 怎么她一只手有十个手指头?这酒还能让人变异不成? 这主角儿在房里喝得高兴了,沁儿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小姐会不会做什么傻事?不行,得进去看看。可是小姐说过不能进去的,怎么办?找陛下,对,去找陛下! 寒熠桀跟冷少秋和寒玄铭正在尚书房议事,突然守夜的太监进来禀报:卿鸾宫的大宫女求见。 “不见。”寒熠桀也不犹豫。 寒玄铭看了看寒熠桀有用疑问的眼神看向冷少秋,只见冷少秋对他摇了摇头。 “陛下,能否让臣去看一下。”冷少秋听闻是心上人前来,必定有什么要紧事。 “准了。”其实寒熠桀也有点隐隐的担心,可苦于面子始终拉不下脸来。 这女人又怎么了? 寒熠桀没等来倒等来了冷少秋的沁儿泪眼朦胧的跪在来人面前,扯着冷少秋的袍子的下摆声泪俱下道:“冷侍卫,求求你让陛下去劝劝娘娘吧!” 冷少秋见沁儿如此郑重其事,连平时一口一个亲热的‘冷大哥’都不叫了,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你先起来。你家娘娘怎么了?” “要是冷侍卫不答应,奴婢便在此长跪不起。”沁儿铁了心是要跟冷少秋要上一颗定心丸。 “我答应了,你先起来。”冷少秋刚出来就看到沁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抹泪一边抽泣好不可怜。这怎么让他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娘娘的身子弱,不能喝酒,也从不喝酒。可是,今天刚从瑜璟宫兰夫人那里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好不容易出来了,让奴婢拿了酒就又关房里了。奴婢怕娘娘会出事!”沁儿说话夹杂着哽咽。 这可不好办了,看现在的情况他们二人不知是何原因正在僵持中。毕竟这是陛下的私事,他也不好管。但答应了沁儿,他就必须一试。 寒熠桀是个练武之人,而且是个练得不错的练武之人。他集中内力在耳朵这里,便将门外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女人真的是不让人省心! “王兄,你担心她?” 寒熠桀缄默不语。为什么要犹豫呢?‘并没有’这三个字很难说出口吗?她于他而言不就是一颗棋子吗? 第二十五章 天降情劫不可挡(下) 冷少秋硬着头皮上报此事,本来便不期望寒熠桀能答应。[.超多好看小说] “王兄,你还是去看看吧。要是棋子出了什么事,之前你布的局就付诸东流了。”不愧是看透人心的寒玄铭,知道寒熠桀在担心、犹豫什么,然后对症下药。有时候有些事只要见了面自然不言而喻,但是不见面就永远也无法释怀。 果然,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这让心思缜密的寒熠桀也因此单纯了一把。他相信了寒玄铭的说辞,他只是担心棋子出了问题而已,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感情。这样想着他便大步向卿鸾宫踏去。 看着自家王兄匆匆离去的背影,寒玄铭叹了口气。 希望王兄早日发现自己的感情才好。 月蔷喝着喝着,突然觉得无趣了。不如让她也向古人学习一回,附庸附庸风雅。就李清照的《声声慢》好了,以前上文化课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这首词来着,没想到这首词完全是自己现在心情的写照。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呵呵。”月蔷不由讪笑起来。真的是冷冷清清,凄凉惨戚。生她者父母,知她者李清照也。她的痛苦终于有人明白了。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隔着房门,月蔷的话语一字不落的落在寒熠桀的耳朵里。他从没听过这样格律的诗歌,在他看来这绝不是杂乱无章的句子,而是韵律感极强的词藻。正当他出了神,月蔷的声音再次传来――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呵呵,怎一个愁字了得?”她咕噜咕噜又喝下几口,“什么一个愁字?十个愁字都未必了得!” 月蔷跌跌撞撞的打开门,只因就喝光了。 “沁儿,再拿酒……啊――”一个踉跄她跌入一个怀抱,“怎么会有一堵肉墙在这里?而且这个肉墙长得怎么那么像那个变脸皇帝?” 看来只有喝醉了的她才有本性,才有在二十一世纪时大大咧咧的言行。 “你喝醉了。”暖玉在怀,馨香萦绕。试问天底下有几人能有如此定力? “我没醉!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你想怎样?是想把我卖到窑子里去?没关系反正我都是从那里出来的,再进去一回也没问题。再不然还是你想和我xxoo?”月蔷一个嘟嘴,媚态无限,“嗯?你说啊!说不定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从了你。哈哈!” 她一边笑一边哭,她持续了三年的单方面感情的付出已经让她迷失了自己。她因这段感情的失败,已经想要自暴自弃了。 “啪――” 他打她了。她捂着被打的左脸,不动。他也不动。两个人就这么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你清醒点,女子应当洁身自爱。”难得见寒熠桀还会讲大道理。 “我不清醒?我不洁身自爱?”显然寒熠桀的那一巴掌并没有让月蔷清醒过来,反而激怒了她。要知道,喝醉酒的人等于是问天借了一个胆子。 “我要是不洁身自爱就不会凭别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痴痴的等了三年!混蛋!” 果真是向天借了胆子,普天之下敢在寒熠桀面前骂他的人还没有能活下来的。还好此时他还不知道月蔷口中的“混蛋”就是自己。 “你去告诉那个变脸皇帝,全天下的人我最讨厌他!”月蔷在自个儿怀里捞了捞,摸到那块温润的玉佩,犹豫了一下。心中有许多不舍,但气愤让她彻底丧失了理智。她将玉佩用力向寒熠桀扔去,“寒熠桀你这个混蛋的东西,还给你!” 寒熠桀打开手掌一看,这不是自己三年前送给青楼那个雏儿的玉佩吗?因为上面刻了他的名字,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没想到,她和她是同一个人。才三年,变化就这么大,他都认不出来。 “啊――”月蔷大叫了一声,把寒熠桀的注意力又给拉回来,“大混蛋,大坏蛋!” 吼完舒服了,眼一闭就又躺倒在寒熠桀怀里。口中还念念有词,“最讨厌了,最讨厌你了。讨厌、讨厌,最……喜欢你,全天下最喜欢你。” 说完,嘴边噙着笑便沉沉睡去。当然,月蔷刚才说的最后那几句话,寒熠桀也是一句都没听漏。她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不行,不行。他不能为女色而动摇乱了全盘大计。 寒熠桀将月蔷横抱起来放到床上,轻轻为她盖上被子。他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她一下。 一次,就一次。就放纵自己一次,在自己牺牲爱情、牺牲了她之前…… 月蔷因着这个吻而一夜好梦,殊不知第二天有狂风暴雨在等着她。 整个晚上绛离都闻到一股子清香,挺安神的。她以为是宫人点的熏香也就没有在意。 吃过早饭后,贴身宫女端上来一碗参汤,为了小心起见她用了特殊的方法检验过这里面没加别的东西之后,才放心喝下去。 突然腹中一阵绞痛,两腿之间一股热流流出。她惊得满头大汗,腹中的疼痛让她眼一黑晕了过去。 闻讯而来的寒熠桀、荆丞相、各个宫里的妃嫔齐聚在绛离门外。而当事人正处于昏迷不醒当中。 “这是怎么回事?”寒熠桀装出怒不可遏的样子,这是他乐见的结果,这帮狐狸终于要对上头了。 “夫人,夫人喝了月贵妃娘娘送的人参煮的汤之后,就……”名唤巧杏的宫女第一次遇到半只脚要踏进阎王殿的事,说话不禁结巴起来。 荆丞相一听,原来是有明确的犯人。现在铲除一个是一个。 “陛下,老臣恳请陛下将犯人严惩。为小女和未出世的龙子讨个公道,老臣不胜感激。今后愿为陛下做牛做马,在所不辞。”老奸巨猾的荆丞相摆出一副慈父的模样。 “这……”寒熠桀不相信有人会在自己送的东西上做手脚,这不是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自己吗? “请陛下下旨严惩犯人。”荆丞相向前一步拉近了他与寒熠桀的距离。 “传孤的旨意,将月贵妃打入宗人府,听候处置。”寒熠桀无奈地叹口气,这荆家丞相手握兵权,自己在多方面都受制于他。为了稳住他,只能先委屈她了。 屋里的人除了寒熠桀,其余每个人嘴边都挂着一抹得意的笑。 第二十六章 襄王有梦 “真是气死孤了,那只老狐狸是想造反么?”寒熠桀烦躁的在尚书房里不停地走来走去,那样子离暴怒就差没有砸东西了。 “陛下,现在如何是好?”冷少秋也急到火烧眉毛了,陛下从没有这么激动过的,那女子确实映在陛下心里了。 寒熠桀也不知道,现在那碗参汤里确实验出了红花的成分。所有证据都将罪名指向她,他手中又没有实权,这让他如何是好…… “王兄,有没有可能只是参汤有问题?”寒玄铭一语道破玄机,如果是参汤在运送的过程中被人做了手脚,那做手脚的那个人一定想着一箭双雕,甚至一箭三雕…… 月蔷只觉得一阵捣腾,人清醒时眼前一片昏暗,只有头顶上小小的一扇天窗透进丝丝缕缕曙光。 与她为伴的只有用稻草堆成的床,和到处攒动的……老鼠和蟑螂。 心里居然意外的平静……昨天一场大醉,让她想通了很多,何必为一个‘无梦的襄王’把自己束得那么紧呢?他也许只是自己的一个劫,只要渡过就好了。 除了环境不太好,这个监狱还算清静。总之,先静观其变,再不行就逃出去吧。区区几条铁栏杆还关不住她。 “犯人月蔷受审。”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带到一个刑具环绕的地方,她像耶稣受刑般被人捆着双手吊在半空之中。 “犯人月蔷,你可认罪?”说话的人长相猥琐,一看就是那种收受贿赂要构陷好人的人。[.超多好看小说]官员中的败类,就是形容这等人的。 “罪?本姑娘所犯何罪?” “谋害皇子,最大滔天。你还不认罪?”朱荣是出了名为人谨慎,只可惜是个贪官、佞臣。但因着谨慎的性子,至今还没让人抓住收受贿赂的把柄,就连寒熠桀也拿他没办法。 看来又是谁要诬陷她了,毕竟她备受帝王的“宠爱”嘛!很多人都欲将她除之而后快。而绛离怀上龙胎的是,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做得干净点、不留蛛丝马迹,还倒是一箭双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月蔷挺直了脖子,经历了风雨却仍是磨不掉她与生俱来的那股子傲气。 想她是二十一世纪备受瞩目的舞蹈新秀,却在一次排演中不知怎么一睁开眼睛就来到这个被历史遗忘的地方。糊里糊涂进了宫,又糊里糊涂的丢了心,又被告知自己的身份——身负深仇大恨的命运跟复仇紧紧相连的公主。 到现在,落到这个下场,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好啊,死到临头你还嘴硬!”朱荣一个眼色,月蔷身后的人开始动作。 猝不及防耳边响起震聋发聩的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在她背后蔓延开来的疼痛。月蔷眼前一黑,便没了身体的主控权。她只有旁听的份儿,因为好久不见的她的守护灵魂晶又出现了。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小白晶发出瘆人的笑声,仿佛慕凝悦那种发了疯、不顾一切要报仇的疯劲融到小白晶的灵魂里去了,那是一种病态的精神状态。 “嗯?”朱荣没让手下人停下,噼里啪啦的鞭打声掩盖了小白晶的声音。 月蔷本就是个公主,身娇肉贵的,只需一鞭就能让她血泪纵横的。先早已抽了不止十几鞭,丝绸制成的衣裳被纵横渗出的血糊住,直与皮肉粘合。 “寒熠桀只是让你把月关起来,并未曾说过可以用刑。宁茹媛一个小小的妃子,怎么有这么大的权力?你就这么不怕死么?”随即她哈哈大笑起来。 这话听得那朱荣是一愣一愣的,他收好处的时候明明很小心的啊。连皇帝都没能查过他,这个久居深宫的女人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会妖法啊!我连你在外面保养了几个小妾、与哪些人结党营私,甚至你收受贿赂的账本放哪儿,我全部都知道。”一个目光流转,锁住朱荣,“你要听听看吗?呵呵。” 心里有鬼自然心虚不已,朱荣十分惧怕账本的事外泄,恨不得现在就弄死月蔷,“大胆犯人,居然敢直呼陛下和贵妃娘娘的名讳。给本大人狠狠地打!” 朱荣也只能在这种小地方上占便宜了…… 小白晶始终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丝嚎叫。她是帮月蔷承受疼痛的守护灵。她只会读心,别的不会。但她不后悔做出激怒朱荣的行为,她相信要是是月蔷的话,她也会这么做的。 “说!你是怎么知道账本在哪里的?”朱荣终于让人停下鞭打。 “不是……说……说了吗?因为我……会……会妖法。”小白晶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很成功的让朱荣打了个冷颤。 “来人,接着打!打到认罪为止!” 刚才愈合的点点皮肉再次裂开的感觉真的比第一次裂开时痛上百倍,神志一松,两个灵魂同时晕了过去。 “泼盐水,把她弄醒。本大人还不信邪了。”朱荣恶狠狠地盯着月蔷,仿佛要把她的脑袋盯出一个窟窿。 两三个人人手一个水桶,水桶里装着满满的盐水。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沉淀在桶底的小块的盐巴。朱荣朝他们点头示意,他们就一齐将水泼向悬挂着的月蔷,盐水闪着晶莹的色泽仿佛天女散花般涌向月蔷。 “啊!!!”两个灵魂一起发出的哀鸣,同样的痛楚两个灵魂都感受到了。 寒熠桀踏在湿滑阴暗的楼梯小道上,他今次为了一个女人第一次来宗人府的大牢里。其实这颗棋子牺牲了,可以再培养另一颗棋子的,但自己偏偏就是对她念念不忘,这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本来他心里还有点点疑惑、些许犹豫,但在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被吊在半空中、伤痕累累,耳边不断回放着她痛苦的叫声,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得什么计划,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也这么做了,一个飞刀将捆着月蔷的绳子割断,佳人就稳稳地落在他怀里。触碰引起了伤口的疼痛,即使在无意识的状态,月蔷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冷少秋看到此情此景,拔出一把刀架在朱荣脖子上,“是谁让你们私自用刑?” 朱荣一看寒熠桀亲临了,立即害怕得不停发抖,跪在地上没有丝毫犹豫的就供出了指使人,“是、是、是如妃娘娘的命令,小人、小人实在没办法啊……” “陛下,是否……”冷少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先关进大牢里。等她醒了,看她的意思。”寒熠桀这番话无非是让朱荣稍稍放心了一会儿,但他再一想到月蔷刚刚诡异却异常妖娆的笑容,顿时不寒而栗。 “少秋,你的轻功好。你回去让征羽在清和宫候着,孤随后就到。”随着月蔷紧紧皱着的眉头,寒熠桀心中的紧张也渐渐加重。隔着衣物,他能感觉到她烫得吓人的体温。她很轻,让他有种她随时可能飘走的感觉,他抓紧她,却弄疼了她。无奈只好轻轻搂着她,不让她掉下去并尽量加快速度向清和宫去。 第二十七章 神秘客来访 “请恕臣冒昧了。”商征羽看着床上躺着的脸色苍白虚弱的月蔷,即使心里诸多担心、诸多焦急。先不说男女有别了,君臣之别就让他不能把内心的感情表达出来。 “救她,救她要紧。”寒熠桀一身的血迹,顾不得梳洗。刚才月蔷气若游丝的摸样,他真的好怕自己一走开,就是天人永隔。 商征羽遂领命,拿来剪刀将月蔷身上没被血肉糊住的衣服减去。一番功夫下来,她身上还剩大大小小十几块布遮挡。 寒熠桀觉得很心痛,为什么自己没能保护她?看着她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他顿时有一种杀掉后宫所有的妃子,让她能安全的呆在自己身边的想法。 “陛下,接下来的场面……您要不要回避一下?”冷少秋劝说寒熠桀不要再看了,以减轻这个陛下大人心里的自责。 “不,孤要在这里。”寒熠桀十分坚决,他要在这里分担她的痛。 冷少秋见寒熠桀这样的坚定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只好默默退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蔷身上的大多数伤口都被包扎好,处理得这么快,一是因为商征羽技术好,二是因为那些伤口并没有伤及筋骨都是皮肉之伤,只要止了血,上了药就好。 现在最后的一个伤口,就很难办了。那个伤口从左肩一直蜿蜒向下到胸腔,也不知道骨头有没有断裂,表层的皮肉已经化脓,必须切除。虽然说月蔷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但是这样的疼痛一个壮年男子都不一定承受得住,何况她一身受重伤的弱女子。 “陛下,现在臣要您来钳制住病人。”寒熠桀木木的走向床边,“扶住头,还有按住手。” 看寒熠桀都做好之后,商征羽眼疾手快一把掀开最后一块衣服破布。 “嗯――”月蔷突然睁大眼睛,慢慢变得空洞,又再次晕过去。 “征羽!”寒熠桀看看月蔷,又盯住商征羽。 “臣知道,但是不这样病人的肩膀就废了。”商征羽将小刀在火上烤烤当消毒,他的手很快,几刀下去都不见血。 可这一边月蔷已经叫惨了。 “快,拿个东西给她咬着。不要让她咬到舌头。”商征羽满头的汗,因为刀下的不再是无关紧要的人,这让他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医术。 “啊――”月蔷叫的第二声比第一声还要大声,寒熠桀不假思索就把自己的胳膊递到她嘴里。有东西送到嘴边,月蔷自然一口咬下去。 “嗯……” 月蔷能有多大气力?这样只是相当于给寒熠桀挠痒痒罢了。没有弄疼他,反而是在刺激他全身的感官。她的贝齿啃在寒熠桀的胳膊上,丰唇附在他黝黑的皮肤上,丁香小舌在月蔷口里不断蠕动。而他的心就随着月蔷的小舌的动作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昏迷的在忍耐痛苦,清醒的在忍耐欲望。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三个人都是脸色惨白。一个是痛的,一个是忍耐的,还有一个是担惊受怕的。 “病人身子本来就弱,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她能不能熬得过今晚了。”商征羽也想伴在月蔷身边,但一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于情于理都不合,只得默默退出门外。 心里告诉自己,熬药也很重要。她能不能退烧,还要看他熬的药。所以,他决定亲力亲为。 深夜降临,月黑风高。这是个适合杀人放火的日子,当然同样也适合为死神的到来铺垫环境,渲染气氛。 月蔷丝毫没有要转醒的迹象,反而向更坏的方向变化。寒熠桀不得不停的往月蔷的体内输入真气来维持她的体温在正常的温度,但没什么明显的成效。 寒熠桀却执着的不肯放弃,他知道一旦他放弃了,那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征羽,药呢?你没看到她现在烫的吓人么?”平和的语气却意外能达到令人顿时毛骨悚然的效果。 商征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没办法谁让月蔷身子骨太弱再加上身受重伤,而受不了他独门散热配方的药效。所以现在必须找到一味能压制凉寒的药引――祁灵草。 这种草多长在向阳处,也不是什么珍贵的草药,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只要待找到药引,相信病人的情况就会有很大的好转。” “那快去找啊!要是她死了,孤要你们全都给她陪葬!” 商征羽急忙退出去,现在的寒熠桀可不是好惹的,他就如同一只受伤了的狮子,一旦有人靠近,就会不顾一切拼死一搏。 只是一天就把一个处事不惊、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变成一个两眼暗淡无光、头发蓬乱的颓废的市井乞儿的形象。正所谓爱情的力量啊…… 寒熠桀握着月蔷的手这传达的不仅是能护住心脉的真气,还有暖暖的情意。 “你不准死,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归我了。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听到没有?!”寒熠桀捏紧月蔷的手,希望用这疼痛唤醒她。但月蔷仍然昏迷不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唯一懂得的就是爱你……所以,你不准死,不准离开我……呃……”突然寒熠桀感到颈后一阵疼痛,也因真气消耗太多,根本没有察觉身后有人靠近。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昏迷之前,他隐约看到一双男人的脚走过。以他的经验看,这个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想到月蔷可能又有危险了,他使劲拽紧了她的手。疼得她一个**――醒了。 “水……水……”月蔷感觉嘴唇就要裂开了,全身疼得厉害。 “乖,先把药丸吃了。” 一个让她安心的男声,似乎两人认识了很久,她能完全信任他。只要他说,她就会去做。她困难的把药丸咽下,一个瓶子递到嘴边,不疑有他,她疯狂地汲取水分。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就是那么信任那个人。 “悦悦真的好乖,既然你这么乖,就得奖励。”慕云天低下头在月蔷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要委屈悦悦一下了,等我一攻破镜夜国,就接悦悦回家。到时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悦悦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子。 不用担心,悦悦,我们并不是兄妹。当时我都听到了,我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孩子,被那个女人用来掌控权利的罢了。我会完完全全站在悦悦这边的,不管你是要报仇,还是要当皇帝。云天哥哥,完全支持你。 这时,身体的记忆告诉月蔷这个人是她十分重要的人。她断断续续的十分自然的喊出了那个名字:“云……天……哥……哥……” 第二十八章 月蔷的暴走(上) 吃了慕云天给的药丸子,自然是不能再喝商征羽的药了。当商征羽刚踏进内殿就被慕云天跟干脆利落的劈晕了。 药是不能随便吃的,特别是像月蔷这样身中奇毒的人。祁灵草正好与那毒起激发作用,不但治不好,反而更促进毒素的扩散。 这个毒名叫美人香,是一种媚药。它的效果可是出了名的好,年轻女子吃了,不仅能让人透体散发迷人的香气,更能催情。 但孕妇吃了可就另当别论了,美人香有个周期,如果到周期的最后都没有排出来的话,就会形成毒素,危害到小孩。这可比红花的有用得多。然而,毒素排出的方法就是未孕女子才会有的葵水。 不知道月蔷是不是人品太好,在美人香的毒害之下,居然能出生。但也因此毒素也从母胎中过继沉淀而来。这次失血过多,使一直沉淀的毒素又再次活动起来。 此毒不能根治,只能用别的药物进行压制。还会经常复发,症状就极像那哮喘之症。 慕云天不能逗留太久,哄了心爱之人睡下,趁着夜色离开了王宫。 药的效果很好,再加上有金蝉蛊护体,虽然是一只进入了休眠期的金蝉蛊…… 喉咙内的灼烧感让月蔷慢慢觉醒,她依稀记得慕云天来过,这个有严重控妹倾向的哥哥,让她产生了一种害怕的感觉。他的感情放在兄妹之间,她还会遂了他的愿,扮扮他乖巧听话的的妹妹。但看慕云天的表现怎么也不像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这么想着,她的手不自觉抚上嘴唇,刚才慕云天亲过的地方。想到他们两个是兄妹关系,不禁一阵恶寒…… 她动了动左边的肩膀,一阵撕裂的疼痛让她倒水的动作一滞。 混蛋!把她这么宝贝的胳膊弄成这样,她定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月蔷光明正大的从正殿门出去,门外的侍卫看着那绝美的容颜上浮现的是如此冷戾的表情,一是愣在了那里。 她只着了中衣,宽大的衣袖随风摆动发出“呼呼”的声音。凭着记忆,走向宗人府大牢。一路上没什么人,这倒是为她省了不少麻烦。 寒熠桀曾经下令,朱荣要看月蔷的意思来处置。所以看守的侍卫见到月蔷并不惊讶,没有阻拦,她便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朱荣面前。 “娘娘,放过小的吧,是小人狗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儿子要养啊!”朱荣抓着月蔷的裤腿,死死哀求。 隔着一道木栅栏,月蔷睥睨地看着朱荣,回身在众多刑具中挑出了那一条让自己遭受痛楚的万恶的鞭子,拿在手上把玩。 “令堂早些年就去了吧?你最小的儿子也会嫖妓了吧?”这些都是靠晶的读心术。 “你……”朱荣瞪大了眼睛,他不明白怎么月蔷会对他家里的情况这么清楚。 “早就说过了,我会,妖法。呵呵。”月蔷操控起鞭子,灵巧的穿过木栏,落在朱荣身后,意念一动,“啪”的一声就在朱荣身后炸开。 “妖怪,有妖怪啊!”朱荣一骨碌滚在地上,手脚并用不停地蹬地,缩在角落里,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干草堆里,瑟瑟发抖。 “切!不会说话,本姑娘怎么样也是个妖精吧?”她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意念控制着鞭子,喝了口茶,慢慢好像听不见朱荣的嚎叫声了。她打了个呵欠收回鞭子,把它别在腰上。 因为还有一个欠抽的人在等着她呢…… 鞭子上染着血,沾染在她腰间雪白的中衣上,凭空添了几分嗜血无情。 月蔷本来是要到宁茹媛那里去的,经过卿鸾宫,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入她的耳朵。 是沁儿! “叫你横!一个小小的贱婢还敢跟本宫顶嘴?”宁茹媛指使她的侍女将沁儿按住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扇着嘴巴子。 卿鸾宫的前院十分冷清,诡异的一个闲杂人也没有。那些人是怕招惹了大人物,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这才全部跑得无影无踪。 他们不敢惹是吧?好,很好,那她来惹。 “呼――啪!”鞭子呼啸着抽打地面,月蔷一步一步向宁茹媛逼近,她的头发微微凌乱,额前几缕碎发沾了少许的汗凝在两鬓。 “你……”宁茹媛见月蔷气势汹汹而来,一下慌了阵脚,向后趄趔了一阵,差点因为华贵娇美的衣裳而绊倒了自己。 “放开。”没有听错,用这么冷的语气,这么阴狠的表情说话的人是月蔷,如假包换。 “大胆,此等罪妇竟敢对贵妃娘娘无礼?”宁茹媛身边的侍女站出来挡在她前面,不知道是主仆情深呢?还是想时候向宁茹媛邀功呢? “让开。”又是简短的两个字。月蔷讨厌一根人是很有针对性的,不到非常恨的话她是不会波及无辜的。 “小姐……”沁儿这时出声,眼里浸满泪水,“都是沁儿没用……” “大胆罪妇,竟敢对本宫无礼。来人给本宫教训她。”宁茹媛见自己人多势众,谅月蔷也不敢对她做什么,殊不知她早已踩爆月蔷心中无数个地雷了。 月蔷眼一横,手上的鞭子又抽打了一下地面,清脆且利落的空气振动声,不断在四周围回荡不绝。 侍女们面面相觑,是被月蔷的气势镇住了,没有一个人再愿意上前一步。 “愣着干什么?本宫的话没听见吗?”宁茹媛气急败坏的大叫,心虚得一直往后退。 侍女们听到命令一起往前冲,月蔷一个挥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倒了一片。以此为代价,左肩的伤口裂开一个大口子,血液染红了胸前大片衣衫。 她似乎没有知觉一般,仍继续挥舞着鞭子。逐渐逼近宁茹媛,宁茹媛也没想到月蔷会这么大胆,向后退了几步就跌在地上。 月蔷的鞭子第一下打在宁茹媛身上,她就发出一声惨叫。从小到大从来没挨过打,细皮嫩肉的,只一鞭,就疼得她晕死过去。她跌坐在地上,龇牙咧嘴。月蔷扬手就是第二鞭,倏地,一双大手抓住了她挥下去的鞭子,手上皮肉与鞭子瞬间接触,发出沉闷厚实的声音。 她定睛一看,是那个她最想见,又最不想见的人。 “够了。” 第二十九章 月蔷的暴走(中) “够了。”寒熠桀语气低沉,颇有些生气的意味。 这让他怎能不气?醒来时,床上空空他还以为她人掳走了,正准备集结禁卫军进行大搜索的时候,有人禀报看见月贵妃往宗人府大牢去了。他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上往那里奔。冲到里面,除了那朱荣奄奄一息的摸样之外,他什么也没看到。 又听人禀报,说是往宁馨宫的方向去了,心里一紧,她不会做什么傻事吧?顾不得考虑,为什么她能在那个男子手下毫发无伤,也顾不得她是怎么拖着一个重伤的身体把朱荣弄成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他只担心她的安危。 他心急火燎地提气就往宁茹媛那儿去,生怕宁茹媛会趁着她受伤时又伤害她,谁知经过卿鸾宫看到那一抹白色,他便立刻冲了下去,抓住她将要挥舞的鞭子。 宁茹媛看见从天而降的寒熠桀,仿佛如获大赦,躲在寒熠桀身后细说月蔷如何恶毒的对待自己,自己是如何的无辜,要他如何为自己作主之类的。 这一切落在月蔷眼里都是如此的令人作呕、令人心痛。 看见她胸前染红的一片,他的眉皱成川字型。但在月蔷看来这正是对她苛责,她强忍着颤抖的嗓音幽幽开口道:“你……要护着她?” 这下可给寒熠桀扔下了一个大难题,这宁茹媛尽管不得她爹的宠爱,但怎么也是右相的女儿。他不能排除右相那个老狐狸借此事突然发难的可能,到时群臣进谏要求处死月蔷,那可就不是说着玩的了。 再看月蔷,酸溜溜的语气,再搭配酸溜溜的表情。任谁也不会忍心回答个‘是’字,何况是寒熠桀。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的眉皱得更紧了。 月蔷顾忌在这么多人面前使用能力,双手并用来夺回鞭子,希望寒熠桀会站在自己这一边,放开鞭子,好让她教训教训这个毁了她的手的人。然而,寒熠桀始终拽得紧紧地。扯了几下,无果,月蔷便放弃了。 “既然你要护着她,就不要后悔。” 刚才一用力,血液再次迸出,进一步浸染她胸前的衣衫。 晶的灵魂已经受损无法在出现,这样也好,她的痛她要自己承受,她的仇她要自己报! 她颤颤巍巍向后退了几步,看得寒熠桀时心惊胆战,生怕他一不注意,她就会倒在地上。 他很想冲上去将她一把拦腰抱起,将她绑在床上好好养伤。她到底知不知道,看她受伤,他有多心疼、多自责? 但很多原因让他不能这么做,他是一国之君,多的是人想他死。[]他一直没什么弱点,现在他唯一的命门就是她啊! 寒熠桀很怕,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害怕。他怕月蔷会因为他而遭受一些不该遭受的苦难。他怕,会失去她。 “你不要后悔。”月蔷又重复了一次。 月,你……晶在意识中对月蔷说道,她隐隐有些担心。 哼,她变成这样不是慕凝悦最想要看到的吗?这样的她才是复仇计划最需要的执行者。 她不后悔,即使被人当妖怪,她一定要为自己出一口气。 附和有什么用?迁就有什么用?这样就能避免一切麻烦了吗?到头来受伤的都是自己,她受伤的不仅是她的手臂,还有她那正随风飘零的心啊…… 月蔷深深地看进寒熠桀的眸中,她默念,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真的是我的克星……呵呵……”月蔷扯出一丝苦笑。 此时,天空大片乌云聚集,似乎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 为什么每次一到他面前,她的能力就用不出来。她瞥了寒熠桀一眼,宁茹媛不知什么时候将手环在他腰上,而他只注意月蔷,没有发觉这件事。 月蔷顿时觉得气血上涌,急气攻心,一口鲜血就从唇边缓慢流下。寒熠桀终于沉不住气,迎上前想扶住她,却被她喝止。 “不要过来!”月蔷眼神凄怆,脸色苍白,“你知不知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你说你记住我了,我又何尝不是呢?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带着我心目中最美好的你逃得远远的。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呵呵……有多少人为了我慕名而来,多少次差点失了身子,我却执意等你。” “蔷儿……”如此亲昵的称呼就在寒熠桀嘴边。不同于之前的“月儿”,这一声“蔷儿”饱含了寒熠桀所有的真情实意。只是月蔷还在说话,所以这声呼唤只有他自己听见。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我算是见识了。”月蔷捂着左肩,自说自话,她已经进入了神智不清的状态,“悦,我会报仇,帮我们的母后报仇。既然你说事情皆是因我而起,那么,我会做个了结。” “但是,在此之前,我要为我自己也做一个了断。”月蔷这句话刚落下,天上轰隆隆一阵响雷,这似乎是老天爷给她的允诺。 霎时,一道闪雷劈下来,打中了月蔷,一时电流游走全身。此情此景,饶是冷静如寒熠桀,也慌张起来。想要将她救离闪电包围的心情一刻也没停止过,但他不能靠近半分,再加上,宁茹媛惊得抓着他不放。他着急得满头大汗。 不须时,闪电消失殆尽。雷电在地上打出了一个大坑,待泥烟消散,显现在众人面前的月蔷,衣衫破烂,布料能看得出烧焦的痕迹。 先不说被这样一道雷电劈中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是多么神奇,更神奇的是现在她身上的伤都奇迹般的愈合了,一点也看不出那白皙幼嫩的肌肤曾经有一条那么可怕的伤痕在上面。 月蔷踏出那个足足有二十公分深度的坑,她的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被一丝一丝的雷电环绕着,长发随风飘起,未施脂粉,如果不是她眼中满满的杀意,倒颇有“清水出芙蓉”的风骨。 她抬手将鞭子隔空抓起来,寒熠桀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在扯鞭子。行动先于意识,下意识用七成力与那股力量暗暗较劲,等他发现只用个七成力完全稳不住时,鞭子已经稳稳地升到半空了。 寒熠桀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月蔷冷笑一声,熟练地展开鞭子,鞭子在半空中翻滚了几下,伸展变直,像在宗人府大牢里对待朱荣一样,鞭子‘呼呼’向宁茹媛飞去…… 第三十章 月蔷的暴走(下) “啪”地一声却是打在了寒熠桀的身上,月蔷迟疑了一下。她以为他会躲开或者再抓住她的鞭子,是他的话肯定能做到的,但是,为什么他不闪不躲白白挨了一鞭呢? 寒熠桀不能躲,也不想躲。他想靠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惩罚自己,让月蔷感觉好过一些。 又是“啪”的一声,寒熠桀还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月蔷的心隐隐疼着,他这是在帮宁茹媛受过吗?他这么心疼宁茹媛,不想她受伤吗?那自己这样又算什么呢?她的手臂差点就废了,生命徘徊在生死边缘…… 她还以为他是喜欢她的,对她有感觉的,原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好,他想挨鞭子是吧?她就成全他。 鞭子挥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力度逐渐加大,纵是寒熠桀也撑不住,单膝面对月蔷跪在地上。要是现在不是这么个情形,她肯定感动得想落泪。 但是现在,她是难过得想落泪。 很快,寒熠桀就倒在地上,不动弹,只有那急促的呼吸证明人还活着。月蔷扫了几眼寒熠桀,恨恨地看向那瑟瑟发抖、不断求饶的宁茹媛,她眼里的厌恶加深了,手一扬一落,鞭子就自行运动起来,伴随“呼呼”振动的空气声,宁茹媛的嚎叫声也在卿鸾宫中回荡。 先前那些被月蔷一鞭打倒在地的宫女们,个个瞪大着眼睛,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要去呼救,也没有一个人想要上去阻止。那些曾经上演“主仆情深”戏码的人此时都不知道躲得有多远。 眼看着宁茹媛的伤势就要赶上月蔷之前的伤势了,可月蔷仍不知道停手,仿佛像机器人一般不断重复动作。 倏地,有一对臂膀从后面搂住她,让她紧靠在自己怀里,让她不能动作。她挣扎着,还要扬起鞭子抽向已经不怎么挣扎的宁茹媛。 但那双臂膀的主人,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够了,已经够了……” 这声音温暖而让人安心…… 但月蔷还是不知道要停止,即使她也明显感觉到能力的反噬,眼皮子越来越重,肢体逐渐失去知觉。她的动作渐渐慢下来。 “呃……”还是寒熠桀眼明手快一个手刀就把月蔷给劈晕了。他看着安静倒在他怀里的她,看着她唇边满足的微笑,他觉得自己挨的这么多下也值了,只要她高兴就好。 剩下的,他来处理。 寒熠桀转头,对着那堆在那边不知所措的人,说道,“把宁贵妃抬到卿鸾宫里去,好生照顾着。孤等会儿会遣御医来。” 众人眼神呆滞,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还不快去。”他又大喝一声,拖得越久,被更多人发现不对劲的可能性就越高。 宫女们听到寒熠桀的怒斥,这才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扶起昏迷中的宁茹媛进到卿鸾宫,他才抱起月蔷用轻功离去。他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刚才倒下去也是装的。 御医是不会来的,因为寒熠桀决定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部灭口,以保护月蔷。他爱惨她了,否则不会为了她,杀掉宁茹媛灭口。 他不能亲自动手,所以派了冷少秋前去,到时候就伪装成刺客来袭击月蔷,而正好宁茹媛在场,于是被杀,月蔷也昏迷不醒。让右相那只老狐狸转移焦点去追查那莫须有的刺客,不再来搅和后宫之争,好让他也能清净一小段日子。 冷少秋来去用了不到一刻钟,他说他去的时候,卿鸾宫早已不剩一个活口了,皆是一刀毙命。 这,又是谁所为呢? 寒熠桀抚了抚月蔷额前的碎发,看她睡得那么甜,关于她的种种疑问不断萦绕在自己的心头。 她到底是谁?只是个青楼女子这么简单么?如果只是青楼女子,那那种奇怪的武功又是从何学来? 他倍感郁闷,什么时候他的思想已经全部围绕着她在转了?现在一闭眼,脑海中满满的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初次在青楼里的见面,她羞涩、慌乱、不知所措…… 第一次在宫中相遇,她也是这样睡着,恬静、纯洁、美好、脆弱得让人不敢触碰…… 第一次正式相遇,在一片淡金色的阳光中,她一身蓝衣坐在湖边看书,看见自己时眼神里的那丝惊讶和狡黠,他可没放过。他还清楚地记得,他只为了能搭上话随便想出的借口,她用抓包的眼神说出,“这可是三字经……” 还有好多,好多,她发呆的摸样,她生气的摸样,还有她喝醉的摸样。这都是他收集在脑海中的关于她的点点滴滴。 可惜,他太不诚实,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她,他都太不诚实。这害了自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让她露出那种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绝望至极的眼神。 不可原谅!连他都不能原谅自己了,何况她呢? 所以只要能让她开心,他愿意倾尽所有。就算她要离开,他也会愿意放她自由,只要她开心…… 但月蔷却让他失望了,他连认错的机会都没有。她睁开眼,环顾一周,并没有想和寒熠桀说话。掀开被子,穿鞋,走人。 寒熠桀拉住她,她回头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的心顿时风化。 她说,“你是什么人,干嘛拉着我?” 月蔷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忘,又可以说她忘了些什么。她没有忘记自己时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没有忘记温香院的经历,没有忘记沁儿,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仇恨,却独独忘了关于寒熠桀这个存在的一切。 他不相信,也不想相信她就这么忘记了。不自觉手里用力捏紧,然后在月蔷的一声痛呼下,慌忙放开。月蔷也就趁着这个间隙溜了出去,剩寒熠桀一个人独自伤神。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他要鼓起勇气面对自己真正的心意了,她却把他们之间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他绝不允许! 如果月蔷是假装失忆,现在趴在门外面偷看的话,她应该能看到寒熠桀的这滴为她而落的泪水。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第三十一章 是失忆,还是全部记起? 月蔷刚出门就被沁儿截住,“娘娘,你也受伤了,怎么不去躺着?” 宁茹媛被诛杀一事,沁儿也是知道的。(.无弹窗广告)既然了解了寒熠桀确是用心对待自家小姐的,她当然要尽其所能撮合他俩。 “沁儿,我们什么时候回圣罗?”月蔷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她会在这个地方?还有刚才那个男人,似乎认识她。可她没有见过他的印象啊。况且,他还是个帅哥,身材就像模特,黑紫色的瞳孔,特别是他的唇……好性感……就是脸色苍白了些,不会有什么病吧?要是认识个这么特别的人她不会记不住的。 正在月蔷陷入无限yy之中,沁儿的一声惊呼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 “圣……圣罗?为什么回圣罗?”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来回圣罗了?虽然以前她经常打算要回去,但自从进了温香院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了。 “为什么不回去?慕白帝在那个位置上坐太久了,还有萧昕淑,她根本就不配拥有凤印!”月蔷瞬间霸气外露,颇有一代女王武则天的气势。 沁儿瞪大了眼睛,小姐……小姐恢复记忆了?她记起自己父皇和母后的名字了? “小姐,那陛下知道么?”要回去的话最好还是让陛下帮忙啊,三皇子殿下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说他不来找她们,她们就不能回去,不然就会很危险。[.超多好看小说]其实,在宫外那段日子也没安全到哪里去。现在陛下这么爱护小姐,有他的保护应该没有问题的。 “我要回圣罗还要经过什么陛下的同意?”陛下?什么陛下?难道她会身在这个皇宫般的地方,跟这个陛下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这个沁儿神神秘秘,言辞躲闪。月蔷不觉好笑,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 “小姐,这样陛下会担心你的。”沁儿只当他俩闹了别扭,并未深入琢磨月蔷的话的意思,她是真的想回圣罗啊,百分之百不掺水! “我们说了这么久,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个陛下是谁?”月蔷看着沁儿瞪大眼睛露出她熟悉的表情,然后说出熟悉的话――“小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时,她穿过来救下沁儿之后,这个小丫头见她不认得她,也是这么个表现。 “我没有忘记什么啊。”反而,全都记起来了。 慕凝悦就是她,她就是慕凝悦,圣罗国护国公主――月蔷公主。 “可是,您现在是镜夜国陛下宠爱的贵妃娘娘。您真的不记得了?”沁儿试探性地又问了一次,说不准小姐只是跟她开玩笑。 “贵妃娘娘又怎么样?哼,我要走,谁拦得住?”月蔷伸手对着一小片树丛,隔空转动着指尖,目标方向的树枝扭成一团化作一个球体顶立在那棵树的顶端。 “你在做什么?”追着月蔷跑出来的寒熠桀看到她又在会被人看到的地方使用她那奇怪的武功,担心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看到,给她带来危险,忍不住大声呵斥她,然后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闲杂人等经过,稍稍放下心。 “沁儿朝寒熠桀福了福身,焦急地眼神看向他,“陛下,娘娘她……” “孤已经知道了。”寒熠桀越过沁儿站定在月蔷面前,慢慢逼近她。当两个人距离二十公分不到的地方,他停下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闹出大麻烦?” “你就是我的夫君,那个镜夜国的陛下?”月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纵使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如若她回答了,不就等于是承认了是自己做错事了吗? “对。”寒熠桀将头缓缓低下去,在月蔷耳边轻声细语道,“我就是你的夫君哦,蔷儿。” 他潮热的气息,搔得她耳根发痒,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而且他周围的高压气场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是害怕吗?是恐惧吗?都不是……她更深入地去找个词来形容这种感觉。 倏地,她对上他的眼,是――熟悉。 这种怪怪的压迫感竟给她一种无法言喻的熟悉……天啊!她生病了吗?而且病得还不轻。 这一刻仿佛就此凝住了,心悸的感觉涌上心头。月蔷看着寒熠桀,心跳会加快,呼吸会加快,就连眨眼的频率也会加快。逐渐的,她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呼吸乱了,进来的气儿一次比一次少。 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头上的虚汗渐渐渗出,呼吸声越来越大。月蔷站不住脚,一下就瘫倒在对面的人的怀里。 “蔷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刚才还好好的人儿,一下子倒在自己怀里。关于月蔷的事,寒熠桀总是失去了理智。 “我……我喘……喘不过……过气,好……好难受。”月蔷揪开胸前的衣服,希望是衣服勒得太紧导致呼吸不畅,可惜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很明显,月蔷这是发病了。 随着呼吸不畅而来的还有脑部缺氧的晕眩感,月蔷感觉只能模糊地看见人影,已经听不见人说话了,意识逐渐消失,眼一合,晕了过去。 寒熠桀顾不得别的,抱起月蔷就往商征羽那里飞去,而沁儿早就急得‘泪落连珠子’了。 两边的景物在寒熠桀的余光中快速向后飞去,他的心里、眼里满满的都只是月蔷而已。 都这么多次了,在他面前她气若游丝,他都被吓得快要心脏衰竭了。他一边搂紧怀中的她,以防她不小心掉下去,一边加快了步法。 昏迷中,月蔷看见了慕凝悦,不,应该是看见了自己。 “公主。”那个“自己”转身一变,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跟沁儿长得一摸一样。 “你……”月蔷吃了一惊,她已经见识了太多值得惊讶的人事物了,她自己不就是一个吗?所以,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公主,奴婢是小沛。”那个身影从脚边的一部分开始化成粉末,慢慢不见,“当年,您在奴婢身上下了咒语,要奴婢以这种方式唤醒您的记忆。现在奴婢终于不负公主所托,任务完成了,奴婢要走了。” 小沛已经消失到肩膀了,“帮奴婢好好照顾沁儿……”说完这句话,她以肉眼看不清的化成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想起来了,跟着自己逃出来的。除了沁儿,还有小沛,沁儿的姐姐。 “好……”月蔷幽幽地吐出这个字。 虽然小沛自愿为之,但她还是止不住地厌恶这个自己,为了度过失忆这个劫难,居然搭上了一条人命。她欠沁儿太多了,既然她让沁儿没有了姐姐,那她就来当沁儿的姐姐。 她会给她最好的,她保证。要是谁敢动沁儿一下,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第三十二章 错综复杂的事实 因为月蔷的事,寒熠桀已经好几天没有上朝了。就连宁茹媛的殡葬,他都只是让人代为问候,并没有出面。 现在朝野上对月蔷是骂声一片,引用一句宁茹媛常说的话:就是一个迷惑陛下的狐媚子。 文武百官都纷纷劝说寒熠桀不要沉迷女色而让祖宗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不要置黎民百姓于不顾。 左相更是站出来声讨月蔷,要寒熠桀为荆兰讨个公道,这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其实事情的真相在月蔷入狱不久的时候就查清楚了,商征羽一验就知道月蔷送的人参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是参汤。(.好看的小说)派人问了荆兰的贴身侍女,说她离开了一小会儿,当时药房除了她还有一个在宁茹雨身边做事的宫女,就让她帮忙照看了一下子。 寒熠桀当即就派人将人抓回来,才带到面前就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并说出主使之人就是宁茹雨。这么容易有了结果一向谨慎的寒熠桀肯定会怀疑,审问了一番之后又说出了另一个答案,真正的幕后主使其实是宁茹媛。这个宫女还说自己是宁茹媛派到宁茹雨身边的眼线。 这个答案,说实话寒熠桀不全信。像宁茹媛做坏事做得没有计划、比较简单的人,哪里能够这么容易就将人手安插在宁茹雨身边?要他相信宁茹雨将眼线安排在宁茹媛身边成为她的心腹,再让宁茹媛将那个人安插回自己身边还容易些。况且,宁茹媛是怎么做到让荆兰喝下有毒的参汤的? 别忘了荆兰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个孩子对荆家何等重要,相信她是明白的,岂会如此不谨慎?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从商征羽那儿又传来了有新一步进展的消息。 这毒药与参汤的契合程度的对照时间与荆兰喝下参汤的时间不符。也就是说,从毒药与参汤溶合的程度上看,溶合的时间短于荆兰喝参汤出事之后到现在的时间,说得直截了当些就是毒药其实是荆兰出事之后才下到参汤里的。 那荆兰到底是怎么小产的,而凶手这样做又为了什么?排除了宁茹媛的不可能性,那剩下有动机的人就只有宁茹雨和荆兰自己。 荆兰犯不着做这么大的牺牲去诬陷谁,要知道在后宫还无人能为寒熠桀诞下子嗣的形势下,她肚子里的孩子无疑是她还有荆家宠冠后宫、权倾朝野的最有利的武器。 荆兰也被排除在外,剩下宁茹雨最有可能是幕后主使,他也相信她有能力做到这些,但她用了什么方法呢?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经过商征羽对瑜璟宫进行了一个时辰的地毯式搜索,终于把目标锁定在当初宁茹雨送的耳环的檀香木盒上。 镜夜国这几个月都属于返潮的季节,空气带有一丝这个季节再平常不过的湿润的味道。这种檀香木受潮之后会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香气,会让孕妇气血不通,如果不先活络气血就进补的话就会导致流产。 即使荆兰没喝参汤而吃了别的什么补药,在宁茹雨这么精密的计划之下,她流产的命运也是逃不开的。 现在他伤脑筋的地方就在这里,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宁茹雨就是幕后主使,就算有,宁茹雨也是动不得的。因为宁右相极其宠爱这个女儿,不会让她把罪名坐实,必要时候肯定舍小保大而将宁茹媛推出去。 他本也想将错就错把宁茹媛推出去,既保住了额月蔷,又能给荆左相一个交代,两全其美。但是月蔷突然搞这么一出出来,让他措手不及。 这才造成了今天的状况,他要去哪里找劳什子真凶交给荆左相啊! 唉…… 寒熠桀为月蔷拭去额上薄薄得一层细汗,仔细欣赏她的倾世容颜。 真是个小麻烦精…… 用红颜祸水这个成语来形容月蔷是在适合不过的了,但这世间却没有一个词语能恰当的形容她的美。说她妩媚,却多了一点淡雅;说她可爱吧,却总有一股老成萦绕在她眉间;说她像天使一样纯洁,但她是不是会露出恶魔的狡黠…… 真是个矛盾的混合体。 商征羽为月蔷施针后,她脸颊上不寻常的绯红正在慢慢消退,人也有逐渐转醒的迹象。 “呃……”月蔷幽幽转醒,看了看周围,最后目光停留在寒熠桀的脸上,那雀跃的神情顿时让她感到无比心安。被这么热烈的目光注视着,寒熠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可以麻烦你扶我起来吗?”月蔷会心笑了一下,那笑容可堪比璀璨的星辰、耀眼的月亮。他也不由得看呆了,以至于半天都没有接过月蔷悬在半空的手。 “我知道我很漂亮啦,但是你能不能先把我扶起来,手很酸耶!”月蔷嗔怪道。嘴上故作生气,可心里见他这么呆呆的看着自己,心中也荡漾起甜蜜的感觉。 寒熠桀如梦初醒,接过她的手,慢慢将她扶坐在床上。他们两个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和平的相处过了,心里弥漫这一种美好的平和感,他甚至感觉此时他不是拥有一方大国的国主,她也不是贵妃,两个人就像寻常百姓家的两夫妻一般。 “陛下,兰夫人求见。”商征羽不知道荆兰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反正他是不想闲杂人随便进出他的院子。但是好歹人家也是个夫人,总不能不先禀报过寒熠桀就把人家拒之门外。 “她来做什么?”寒熠桀的表情瞬间恢复成万年冰块,让一旁的月蔷不由打了个冷颤,他以为她冷,扯了个被子把她包得严严实实,“让她回去歇着。” “她能找到这里来,必定有什么要紧事。让她进来吧。”月蔷扯开快把她憋死的被子,理了理里面的衣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 “可……” “没事的,况且你也在这里啊。”月蔷对着寒熠桀天真一笑,室内的两个人即刻石化。 荆兰因为身子没怎么复原,即使有丫环扶着走路也是晃晃荡荡。一进门,“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第三十三章 眼睛不会骗人 荆兰因为身子没怎么复原,即使有丫环扶着走路也是晃晃荡荡。一进门,“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陛下明察,臣妾小产一事全是臣妾不小心摔了一跤,与月贵妃娘娘的人参一点关系都没有。”绛离刚醒过来,听着荆兰的贴身宫女兴致盎然的讲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当听到月蔷是最大嫌疑人的时候,顾不得自己身体怎样,动用了各种关系、疏通各处,终于问清楚寒熠桀的所在地,这就赶来为月蔷澄清。 她不能牵累公主,这样就没法报恩了。 “夫人……您明明……” “闭嘴!”扶着绛离的宫女欲开口插话,却被绛离一声呵斥打断,“谁让你乱说话的!” “既然这样,你就回去歇着。孤自会处理。”寒熠桀心里激动万分,没想到事情竟有如此转机,荆兰居然会站出来为月蔷说话,而且还是用撒谎这种方式来偏袒月蔷。 他当然不会计较荆兰的欺君之罪,相反,他正需要找个理由帮月蔷洗脱罪名。 “谢陛下。”绛离起来时踉跄了一下,正好与月蔷对上了眼睛。 月蔷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而绛离正欲离去之时,却…… “等一下!”月蔷叫住绛离,只见绛离疑惑的转过身,二人这才双目相对,待月蔷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之后,露出一抹缓和的笑容。[] 绛离心一惊,连忙低下头。难道公主认出她了? 这画面在寒熠桀和荆兰的贴身宫女巧杏看来就诡异无比。一向骄纵,受不了任何委屈的荆左相的千金何时能被谁制得服服帖帖,叫来就来,叫走就走?而且对方并没有用比她高出几倍的身家来压她,也没有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只是笑着,简单地笑着。 “我要和她单独呆一会儿。”不是询问寒熠桀可不可以,而是在潜台词里请他出去。除了月蔷和绛离,剩下的二人都露出担忧的表情,不过担心的对象不同。 “蔷儿……”寒熠桀意欲阻止,他不能再让她有二度陷入危险的境地的任何可能。 “我没事的。”短短四个字,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强大的说服力,让寒熠桀觉得不管事情怎样都能相信她,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不过他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以月蔷的能力,这世间有几人能奈何得了她? 巧杏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角,并投去担心的眼神,而绛离很不客气、不动声色的拂开了她的手。巧杏不明白,为什么小姐突然变了这么多,以前小姐是从来不会为了什么人而去澄清什么,更别说去求情了。难道是因为小产所以打击太大,才导致性情大变吗? 即使心里诸多不愿,但只能默默地跟着寒熠桀出去,并为二人带上门。 “绛离,来这里坐。”月蔷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她敬佩绛离,在身中数箭的情况下也要护她周全。被她的行为所感动,当那一支必定置绛离于死地的箭穿过冷风呼啸而来的时候,我们的“冰雪”公主第一次没有权衡、没有考虑半分就为绛离挡下了。所幸,没有伤到要害。 她不怕寒熠桀会听到,也不怕他会进来,她用能力将部分门窗封得死死的,想他武功再高强也不可能不通过介质(也就是空气)而听到声音吧? “公主。”本来作为一个出色的细作不应该具有情感的波动,但遇上公主,她总不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次的人皮面具做得这么精细,而且殿下让属下跟在荆兰身边两年摸清她的生活习惯。还以为公主应该不会看出破绽的,没想到……”绛离摸了摸自己的人皮面具确认并不是面具破了而露出破绽。 “你忘了,我说过不管脸怎么变,眼睛还是骗不了我的。” “公主怎么一开始没有跟属下联络呢?”绛离确认完毕,再用手指按了按脸上的面具,走到月蔷身边坐下。 “我也是刚恢复记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月蔷看绛离脸色苍白,呼吸也不稳,这不是一个没事人该有的表现。 “公主不记得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了?”语气中含有一丝不确定,绛离倒希望月蔷能忘得一干二净,毕竟在她的心目中能让公主幸福的人,只有三皇子殿下――慕云天。 “完全不记得了。” 接着,绛离把自己此次来的目的,和这些天发生的一切有关月蔷的大小事细细的说了一遍,当然她自动省略了关于寒熠桀的事,免得刺激公主恢复了记忆。只得对月蔷说,寒熠桀是个暴君,必须盗取其军事部署机密,推翻他的暴政,以解救黎民于水火。这些事要完成当然要月蔷的配合,至于怎么配合,还是要具体讨论之后才能告知。 虽然和绛离有交情,但月蔷也不是傻子,她有她自己的考量。不会仅凭谁的片面之词就去断定什么。不过这既然是云天哥哥想得到的,她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云天哥哥是她最亲的亲人。 绛离离去之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打开门,坐在桌边的月蔷就看到寒熠桀直挺挺的站在门外。 他该不是一直都站在门外吧?月蔷站起来面向门外的寒熠桀。怕是让他担心了吧?这么久屋里一点声音都听不见,门又打不开,是谁都会慌的吧? 一句话都没有,寒熠桀一进屋一把将月蔷拉进怀抱,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好让两人永不分离一般。 他的下巴靠在她的颈窝里,他的唇贴在她的颈项上,他的双手环扣住她的肩膀,他用力地呼吸着她身上属于她的味道。 “怎么了?”月蔷明知道寒熠桀这样做的意味,但她就是想听他亲口说。有些东西,即使二人心照不宣,却不如用言语表达出来,真真切切听到耳朵里来得美妙。 就像感情,你不说,有谁知道呢? “幸好,你没事。” 第三十四章 变味的祝福之吻 “幸好,你没事。”寒熠桀在月蔷耳边低语,声音有些微颤抖。这简短有力的五个字似乎比世界上任何一句甜言蜜语都要让月蔷觉得开心,就是这五个字证明了他在乎她,不是吗? “傻瓜。”幸福感填满了她的整颗心,她伸手回抱他,他怔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 “傻瓜是什么瓜?”从来都没有在镜夜国里听说过这种瓜,难道是什么新品种吗? “呵呵。”都忘了,这个时代是没有‘傻瓜’这种词语的,“就是笨的意思。” “我堂堂的镜夜国国主,你竟敢说我笨。”寒熠桀板着一张脸,甚是恐怖,月蔷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脖子,咽了口口水。 “看我怎么惩罚你。”他的表情突然转成一脸的坏笑,搂紧她,钳制住她的身体不让她逃离,慢慢靠近她。 月蔷紧紧闭着眼睛,脸红心跳,等待着所谓的‘惩罚’的来临。她知道她不会打她,看他笑得那么‘邪恶’,至多不过是那个。她就配合他装出害怕的样子,让他开心好了。 她有点不明白,明明除了慕云天之外别人的触碰她一向很厌恶的,但在他的怀抱里她真真切切感觉到他的温柔。每一分肌肤温暖的触碰都让她感到安心,就好像相恋很久的恋人一般。 果不其然,四片唇瓣相贴,带着一股潮热的气息,寒熠桀急切地在月蔷唇上索取起来,他的唇温柔中夹杂几许霸道,霸道中又充满疼惜,疼惜中又有些许胆怯,虚度了三十七个春秋(现代她已经二十岁了,现在又是十七岁,按照这个时代的观念来看她已经是老姑娘了。)的月蔷第一次知道被人顾及的感觉是多么好。 她揽住他的颈,开始回应他的吻。算不上热烈,但也是她主动向他前进的很大的一步。得到了肯定的寒熠桀,立即将顾虑全部抛到脑后,只按心中最急切的想法做事。 正当两人都忘情之时,寒熠桀突然就开始为月蔷宽衣解带,这可是他第一次为女人宽衣,以前的女人都是脱得干干净净送到他面前的。[] “不可以。”月蔷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趁着寒熠桀没有防御,一个念力将他震开。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夺门而出,逃之夭夭,娇小的身影一下子就被夜色吞没。 按着绛离的描述,月蔷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寝宫。但是她没有马上进去,根据她躲避多次追杀的经验来看,她隐约闻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她踮起脚步,运用在现代练得柔若无骨的身子,将身子压到最低,贴着墙根悄悄过去。凑到窗户边上一看,卿鸾宫里的宫人倒了一地,沁儿也在其中,这让她心中一紧,看来又是冲着她来的。 “不用躲了,就你那点三脚猫工夫能瞒得了我吗?” 那人出声那一瞬间,月蔷才将注意力放到那人身上。她刚才完全没有发现那个地方有人,还好没有贸然进去…… 她在心中暗自庆幸,随后又一颗心又被吊起来。现在被人发现了跟贸然进去没什么区别啊! 青衣人负手而立,腰间一柄翠绿的玉箫更为其主人添加了一分仙风道骨。那人转身,玉箫也随之摇晃,上面的装饰品叮铃作响。 那人脸上绽放着的无与伦比的阳光笑容,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就连月亮也趁着一阵风过躲进厚厚的云层里来掩饰自己的羞涩。 月蔷瞪大了眼睛,努力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一个颤抖眼前的景象就会化为泡影。 “不过来么?”那人张开了自己的双臂,眼眸带笑地看着月蔷。 月蔷拼命忍住准备呼啸而下的眼泪,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哭。她吸了吸鼻子,也回那人一个大大的笑容,从窗子一跃而进,冲着那人的怀抱而去,“云天哥哥。” “悦悦,我的悦悦。”慕云天用下巴蹭着月蔷的头顶。天知道他有多久没有拥她入怀了,他想念她的气味,想念她的所有、所有的一切,想得都快发疯了。所以,今天才会不顾一切,迷晕了一宫的人,只为了能在烛光里好好看看的她的模样。 这几年,他的悦悦越长越发的有魅力了。此时,他只是单纯的抱着她,嗅着她发间的气味,感觉她似小猫儿一般蹭着自己的胸膛,他全身的热量倏地全部集中往下体冲去。 顷刻,慕云天一下咬住月蔷的唇瓣,与之撕缠起来。他也不怕月蔷会反感,因为圣罗国有一个奇怪的习俗,就是兄辈能通过这种方式给予家中的小辈祝福,这是十三岁成人礼之后才具备的能力。而且只有兄辈有权利决定给谁,而小辈不能强行索取,也不能拒绝兄辈的祝福。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月蔷真正的初吻其实是给了慕云天。 “唔……唔……”月蔷推拒着慕云天,虽说这是圣罗国的习俗,但是她的意识是更倾向于二十一世纪的,而且她是一个不保守但也算不上能开放到这种地步的人。她努力将自己的思想转向外国,只是嘴唇两片肉碰一下而已,没什么好紧张的。 但下一刻她有些后悔纵容慕云天的吻了:“唔……放……放开我……”月蔷挣扎着,想脱开慕云天的桎梏。 听到她的话语,他疑惑地松开她,“怎么了?” “云天哥哥,你自己心里清楚。”月蔷羞红了脸躲开慕云天的怀抱,小声嘀咕着,“从来没听说过祝福之吻还可以伸舌头的……” 慕云天听了之后心情大好,他的悦悦敢情这是在害羞了,“悦悦。” 她背对着他,他再次拥她入怀,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 都已经多久没人叫过她这个名字了,她几乎都要忘记自己原来的名字了,只是记得她是月蔷。她一直想摆脱那个所谓父皇带给她的噩梦。她很不想去回想梦里母后苍白的脸孔,那里积满的幸福。 她的母后真傻,明明都受了这么多伤,明明自己的孩子出生连面都见不到就去了,为什么还在她的梦里笑得这样幸福,这样满足? 她不甘心,凭什么任劳任怨、痴心不改的母后比不上一个朝三暮四、只能当花瓶的女人;凭什么母后受这么多苦,而负心人却能在温柔乡里风流快活? 她不甘心。 不甘心…… 不甘心啊! 第三十五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上) 慕云天虽然很享受此刻美人在怀,但美人走神完全不理他,这让他尤其不爽。于是,他伸出魔爪,本想狠狠地在月蔷的右脸捏上一把,但由于心疼减小了力度,却还是足够让她痛呼出声。 “你怎么还不走?”月蔷捂着发红的右脸,眼中含着控诉道。 “这就赶我走了?有了情郎自然是不要哥哥了。”从月蔷进宫以后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汇报给他,甚至有几次派去劫她的人回来居然还汇报没见着人。他猜想肯定是月蔷自己不愿意走了。他一想到有好几次月蔷跟寒熠桀的亲密举动,不自觉就捏紧了拳头。 月蔷察觉到慕云天是真的生气而并不是调侃她的时候,她一下子慌了,她并不想因为无谓的理由而失去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唯一的亲人,“哥,你误会了啦!我哪里有什么情郎?我只是跟他套好关系,取得他的信任,好方便获取机密嘛……你要是再不走待会儿被发现了怎么办?” “最好是这样。”他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正色道,“悦悦,为了你的母后,为了复仇。你千万不能对这个镜夜国国主产生任何多余的情感,他可不是好惹的。你要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知道。“月蔷面无表情的回答着,她似乎对那个名为寒熠桀的男人已经产生了多余的感情了,是从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面开始的呢?还是从他邪邪地笑着叫她‘蔷儿’开始的呢?还是从他担心的抱着她开始的呢?仿佛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呢…… 她的灵魂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年,在那里她虽没有父母,但跟情如姐妹的水遥一起生活,她也觉得很温暖啊! 她已经不是那个只知道复仇的慕凝悦了,她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心情彻底抛开,她也做不到冷血的只顾及自己而伤害对她真心实意的寒熠桀。 她真的做不到…… 现在她只能努力维持两边,尽管这样会很辛苦,但是为了兼得鱼与熊掌,她也认了。她想同时看到两个她最想守护的微笑啊。 “天快亮了,我必须走了。悦悦,有什么事的话就让绛离来找我。”慕云天迅速地在月蔷额上印下一吻,“你要注意一下,能力能少用就少用,被人知道不好。我能解决一个宁茹媛,可解决不了整个王宫的人。” 虽说从绛离那里知道慕云天为自己清了一个敌人,但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会有别样的感动。她也知道她有特殊能力的事情不能被多余的人知道,先不说被当成妖物处理掉,要是有人知道她是巫风族的圣女,那她还不被那些想尽办法延年益寿、永葆青春的世人生吞活剥,连骨头都不剩了? 她无力地扫了一眼在地上睡得东倒西歪的宫人们,一阵倦意袭来,她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慢慢放松自己便睡了过去。 迷糊之中,月蔷感觉有人触碰自己,心里一阵害怕本能地就想逃离,无奈就是睁不开眼睛,被那人强行拉了回来,她落入一个坚实而温情似水的怀抱。见那人只是抱着她,不再动了。她也放下戒心,在那人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有睡了去。 寒熠桀好笑地看着月蔷这一系列的动作,唇角的笑意不断扩大。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好,这个小东西,真是他的宝。 就这样,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到月蔷因为肚子饿而醒来。 她慵懒的撩头发的妩媚的样子再一次让他失了神,他连忙把她摁进自己的怀里,抱得紧紧的。就像护着自己的心爱之物不让别人抢走的孩童一般。 “怎么了?你抱这么紧,我都没办法呼吸了。”鼻子被压着,月蔷觉得很不舒服。本来鼻子就不挺,在压下去不就没了? “你以后不准踏出卿鸾宫一步。”非常准确的命令式的口吻。 “为什么?”月蔷大声惊呼道。要她只能呆在这座宫殿里一步都不能出去,她真的会跟失去了翅膀的小鸟一样,会死的。 “我不想任何人看到你的好,你的好只能留给我看。”他的声音闷闷的,似撒娇又似耍赖,反正他这个样子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扑哧!”他刚刚那个样子真的把她吓着了,还以为是昨晚的事情惹恼了他,正思忖着要是沟通不来就直接一个催眠术轰过去了,“你不用上朝?还是你今天双休啊?” 十分巧妙,她转移了话题。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意义。 “现在早就过了午膳的时间了,你要是再睡上两个时辰就可直接吃晚膳了。”寒熠桀吩咐宫人布膳,并小心翼翼地将月蔷从床上抱到桌边坐下,“你说的双休是什么?” “就是以七天为一个周期,每工作五天就休息两天。这样工人们能得到好的休息,自然就更卖力地工作。”月蔷自豪地将二十一世纪的双休日制度细细说给寒熠桀听,“你要这样在整个国家推行吗?” “本来我朝也就是隔一天上一次朝,再按照你的说法进行‘双休’的话,那国家缴了百姓的赋税,却不履行自己的职责,我这国君要如何自处?”寒熠桀刮了刮月蔷的小鼻子,“就你鬼主意多!小心传出去说你迷惑君王,祸国殃民。” “哦?是吗?”月蔷快速放下她被寒熠桀打击过后的挫败感,又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她往寒熠桀的大腿上一坐,风姿妖娆地学着妲己喊了一声,“陛下~~~~~~” 特别是尾音拉得尤其的长,整个声调嗲得让人直掉鸡皮疙瘩。但是这招似乎对寒熠桀很受用,他知道她不愿意,不然昨晚也不会有那样的表现。他不知道她有什么原因,他会等她的,直到她愿意。 因为他已经认定她了啊,这样偏执地认定了啊…… 所以,他在她准备将手抚上他的胸膛的时候抓住她的手,并警告她,“你应该知道把我的火点起来的后果。” 听了这话,月蔷仿佛触电一般把手缩回来,慌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发现寒熠桀一直盯着自己顿时手足无措,只得把头一低再低。 比较不幸运的是,进来传膳的宫人们也没能打破漂浮在这一屋子上空的月蔷的困窘。两人就你看着我,我不看你的吃了一会儿饭。 第三十六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下) “我有话说。”虽然她犹如受惊的小兔般的模样很是有趣,但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饭,实际上吃下去的根本没多少。那就由他先打破沉默吧。 “哦,啊?你说。”月蔷看寒熠桀不再只是看她,也开始夹菜了,她也放心夹起菜来。对面那道香菇炖鸡她从一端进来就盯上了,碍于寒熠桀,她一直没敢下手。 “过两天,番邦就要来我国朝贡了。” “恩?肿么了(怎么了)?”月蔷急切想证明她有认真在听,而不只是在吃。一口没咽下去,就开始讲话,于是乎她被光荣地呛到了,“咳、咳、咳……” “他们每次都会献上一个美人。”他不动声色地帮她递水、顺气、擦嘴,再回到自己的位子,“这是先祖与他们订下友盟的证明,我别无选择必须得接受。” “然后呢?难道你跑来跟我说完以后,就可以不用接受美人?”听完这个消息,月蔷心里很不是滋味。然后放下筷子、离开桌边也不再吃了,没心情! 才刚开始吃怎么就不吃了,这个小身板儿不好好养养怎么行? 寒熠桀又把月蔷拉回他身上,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舀起一匙汤强迫她开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蔷儿这是在吃醋?” “哼。”她恶狠狠地含下那匙子汤,牙齿咯在汤匙上,制造出一种她在啃咬骨头的声音。她现在心里就把这汤匙当做寒熠桀,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啃他的骨头……把他咬得体无完肤! “能不能完全收服番邦就看这次了,你乖一点,我保证以后不再接受他们的美人了。”这个小东西的眼睛总是这么水盈盈的,即使她在用带有恨意的眼神看他,可在他看来这就是抛媚眼。 “那万一,别的地方又上贡什么美人,还是哪个国家送个母的过来联姻怎么办?”月蔷醋意大发,明明她只有他一个男人,凭什么他可以有很多个女人? “那我只好……” “你敢?你信不信来一个我就处理一个,来一双我就灭掉一双?”她手掌用力拍在台上,‘碰’的一声,即使手很痛,她都要撑着。在这个时候决不能退缩,不然她的情敌就会来个没完了。 她的男人,这么优秀,可是很多女人巴不得要贴上来的! “听我说完嘛,那我就只好婉拒啦。”寒熠桀拉过月蔷红肿的手,摊开她的掌心,用自己带了点凉意的手为其冰敷。他的女人真是笨死了,拍这么大力不知道他会心疼的啊,“全天下的美人都比不上你一个,我只要你就够了啊!” “这是不是叫做弱水三千你只取一瓢饮?”月蔷因高兴而红彤彤的小脸,扬得高高的,“怎么样?我聪明吧?” “是了,是了。(.好看的小说)就数你最聪明。”寒熠桀揉了揉月蔷的头发,托着她的后脑勺就想吻了下去,“我答应你,这次完了以后,再也不纳妃了。” 月蔷一根芊芊玉指挡住寒熠桀的吻,一脸掩饰不住的开心,“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强迫你哦。” 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美好结果。她的男人是避免不了除她外有好多女人的,他是君王,有君王的无奈,她能理解。只要他一门心思都投在她身上,她也就满足了。 这次得他允诺,她自然是欣喜若狂,“君无戏言你可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不然我就先留下你的种,然后再把你给阉了。” 月蔷用手比出一个剪刀‘咔嚓’的手势,眼放凶光道。 “这么狠?!”寒熠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隐私部位,三根黑线瞬间爬上他的额角,一滴大大的汗自额上滑落。 “本公主……额……本宫就是这么狠,想退货已经来不及了,一辈子都会缠着你,甩都甩不掉。”月蔷使劲捏着寒熠桀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啧啧!真是个美男子! “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甩掉你?”寒熠桀站到月蔷身后,用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轻轻向她耳垂吹一口气。看到她耳根一下子蹿红,满意地笑了笑,“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留个种?” “你……你……”月蔷脸色绯红,眼睛瞪大如铜铃,胸腔大幅度上下起伏,呼吸急促起来。一下子站不稳,就要跌下来,幸得寒熠桀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否则定要摔个头破血流。 “蔷儿,都是我不好,我带你去御医那儿。你撑着点。”寒熠桀一个新娘抱就将月蔷带离地面。都是他的错,不该逗她引她发病,真是个混蛋! “呵呵。”月蔷知道再不招的话,到了御医那儿漏了陷,她面临的惩罚将会更恐怖。 听见月蔷银铃般的笑声,抬头看见她如花的笑魇,哪里像个有事的人? 好啊,敢吓他?看他怎么整治她。寒熠桀看准目标就拼命搔月蔷的痒痒,痒得她无力逃跑,只能在床上像条蛇般扭来扭去比过他魔爪的攻击。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女子吧。”月蔷连连求饶,她真的受不了这一招。 “以后再不许你装病吓唬我。”他俯身吻住她,只是吻住她,感受她的存在。 没看她跌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心好像被千万把刀子同时插进去一样疼,他的呼吸差点随着她的动作一并停止了。 “唔……”听着他的低语,她的心不禁微微颤动。随即又担心起来,毕竟她是圣罗国的公主,总有一天他们再不会像今日般亲密。 他们,是敌人。 到那个时候,她又该怎么取舍呢? 感觉到怀中的小女人在亲吻的时候居然分心了,寒熠桀顿时起了坏心,但也不敢用力地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痛……你干嘛咬我?还好没出血……”月蔷抚着有些许痛楚的唇瓣,万一晶被迫出来怎么办?在这种情况下出来的式神,精气流失很快的。 况且吓到他就不好了…… 殊不知,在她丢失的那一段记忆里,晶早就和寒熠桀照过面了。 “谁让你不专心的?”他搂紧她,鼻子磨着她的颈项,“至于祖制的道喜,你也不必去了。我可不想再一次看到你哭哭啼啼的样子。” “再一次?”月蔷诧异。 第三十七章 夜探番邦多惊险(上) “再一次?我有在你面前哭过?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月蔷当下肯定她一定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的脑海里有一段空白期,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段时间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现在根据寒熠桀的话,她非常确定,那段失去的记忆绝对与他有关。 “没……没有。”寒熠桀慌忙否定,并再一次用力搂紧了月蔷。请原谅他的自私,只是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一个不可缺失的存在,他好怕说了后,会失去她。 月蔷看见寒熠桀脸上出现了一个帝王不该有的慌乱、害怕,甚至各种掩饰。她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她和他之间还有很多故事。可是看他的样子,那些记忆于她可能是不太好的。所以他不愿提及,害怕她恢复记忆后,会离开他。 这样想之后,月蔷轻笑,到底是多没有安全感的人啊…… 她都已经这么清楚地表达自己的心迹了…… “现在我在这里,在你身边。请你记住这一点。”月蔷将自己温暖的手,覆在寒熠桀心脏的位置,耳朵靠近那里,倾听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我听到了,你这里,有我。” 月蔷将寒熠桀的手牵引着覆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你听,这里同样有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两人再次相拥,身体贴合得一点缝隙都不留,仿佛两人生来就是一体的。 “要是我以后做错了事,你会不会原谅我?”月蔷用这种意味含糊的方式来试探一下寒熠桀的想法。她可不想两人相见不相识。 “那要看你犯了什么错,要是真的是很大的错,我绝不会原谅你。”看她立马垮下来、泫然欲泣的小脸,他想不能再逗她了,待会儿哭起来他可怎么办,“逗你的,你一哭我就没辙了,能不原谅你么?” “贫嘴。我要睡觉,不理你了。”月蔷拉着被子,一扯就蒙过头,整个人缩成一团。 对月蔷的举动,寒熠桀只是无声地笑笑,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从背后抱住她,二人相拥而眠。 窗外,夜,正浓。 远从千里之外的番邦而来的番邦使者结成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午时开始由离川城北门而入,一路上丝竹声起,舞娘媚动,与现代的游行异曲同工。 光是载奏乐、歌舞的人,就是五车;装运物品的车少说也有十几车;还有两车,大概就是番邦的使者了。就这样他们声势浩大的行进,一直维持到队伍进入王宫,也就是两个小时之后。 街上的百姓不禁纷纷猜测起来,这次的美人到底能不能得陛下的欢心。(.) 在忽如其来的那一阵风过,美人的马车的窗帘不经意地被掀起。那马车内,吹弹可破的肌肤,灵动的双眸,娇艳的丰唇无不在诉说着主人的国色天香。这样的美貌不禁让他们想起,离川也曾经有这么一位天下无人能比的美人,她的美貌凡是见过就是一生难忘,不过从她一年前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番邦使节来的第一天,寒熠桀不可能马上就去接见,那就显得他们多尊贵似的,到时番邦跑回去说镜夜这泱泱大国还怕他们一个小小的番邦。这不是等于自贬身价? 所以,他以使节刚到达王宫车马劳顿为由,将接见使节推到了第二天。 这回轮到刚恢复身体的绛离坐不住了。番邦之民个个骁勇善战,如果真的彻底顺从镜夜国的话,镜夜无疑是如虎添翼。她也接到指令要特意挑拨镜夜与番邦的关系,好让慕云天能趁虚而入与番邦私下结盟。 于是,她打定了主意,准备夜探番邦使节。 慕云天并不担心,番邦会扮演谍中谍的角色。他安插在番邦的一个人能让他有足够的自信。 这边月蔷也打算去打探打探,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为拉帮结盟,只为女人的一点好奇心、一点比较的心理。 整个下午都听宫人们讨论这次献上来的美人是多么多么美丽,多么多么如仙女下凡。她的听力又是极好的,甚至隔了一道墙,她都能听到窗外蹲墙角聊天的宫人在说就算十个自己也比不上人家美人一根手指头。 天啊!到底有没有这么神?!她承认已经很久没有精心打扮过了,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现在居然被人说的这么不如,她的好奇心真的被吊起来了。 每次入浴的时候看着铜镜,她抚着自己不染世俗、清丽脱俗的绝世容颜,真的觉得顶着这样一张脸在现代就算是蝉联十届世界小姐大赛的冠军都是不为过的。(当然她不可能去参选十次世界小姐。) 比她还要美上千百倍,到底是何模样。她想知道、想知道得坐立不安,食不下咽。 刚一入夜,月蔷便称身体不适,想早点歇息并安排沁儿守在门外,嘱咐沁儿除非她回来了,不然概不见客。混了一件普通的宫女服,悄悄向着王宫东南方番邦使节入驻的宫殿群潜去。 阴天,无风,多云,没有月光。连老天爷都帮着她,她不禁一阵暗爽。 因为是夜探,自然是不能掌灯了,还好卿鸾宫离东南边的宫殿不远,不然她这么走,怕是走到天亮都未必到的了。 月蔷装作普通的宫人的样子穿过通往东南宫殿群必经的整个王宫最长的一条回廊,她一步一步踏在回廊上,怕被人看出破绽也不敢走得太快。自己的脚步声听起来就好像有人在身后跟着自己一样,自己停,那脚步声也停。还好她懂回声的原理,不然还不得自己吓死自己。 不消二十分钟,月蔷便走到了长廊的尽头,正是东南宫殿群的入口。 这东南宫殿群本是给王子们居住的,但现任陛下并无子嗣,再加上这次来的美人的身份可不一般,是番王最宝贝的小女儿――帕.秋丽。而且陪同来的人的身份也非同一般,是番王的弟弟和最得宠的义子。 听人说这个义子虽不善武但极有头脑,在番邦这个只知道用武力拼个高下的地方,能有一个聪明人出谋划策多么重要。所以,当这个从天而降、记忆全失的男子出现在番王面前的时候,番王不疑有他,立马收其为义子。 并赐名――帕.贝里斯特。贝里斯特在番邦的语言里是智慧的意思,在番邦很少有人敢为自己的子女取名为贝里斯特,想要这命名还得通过番王的考验才行。可见这个来历神秘的男子是不可小觑的。 第三十八章 夜探番邦多惊险(下) “来者何人?”守卫的人是番邦来的士兵,自然是要尽职尽责地调查所有来往的人,以保证公主、王子和王爷的安全。 “奴婢是内务府增派来帮忙的人手。”月蔷低着头,不敢让人看到她的样貌。脸不红、气不喘地撒了个谎。 “进去吧。”这个番邦侍卫见月蔷低眉顺目的,十足个奴婢的样子,就让她进去了。还一边在心里感叹镜夜人做事的效率如此之高。刚才他们的帕.秋丽公主还喊没有人帮她烧沐浴用的水,这么快内务府就派人过来了。 如此容易就通过了这一道关卡,月蔷心中的罪恶感逐渐深重起来。(.无弹窗广告)她有种经验老道的狐狸欺负不谙世事的小白兔的感觉。 月蔷一路走,走向最大的那座宫殿。她猜想依照那个公主的刁蛮性子一定非最大间不住。沿途守卫也越来越多,她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神情自若、理所应当地往前走。 她在心里不停的催眠自己,她真的是个普通的宫女,真的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打探的,也不是来看帕.秋丽长什么样子的。 不知是否是她的催眠真的有效,以至于先把自己给骗到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对她起疑心,试图拦住她。她都不知道该说那些番邦守卫单纯还是笨了…… 一路上躲躲藏藏终于来到了这座规模最大的正殿。这里由于是正殿周围比较空旷,能掩护她的只有几堆树丛。趁着巡逻兵走远了,她快速钻进一片最大的树丛里躲起来。较之偏殿,这里安排的巡逻兵少了不止一半,她从树丛里观察了一下,只有一队人马。 奇怪……按理来说帕.秋丽应该是重点保护对象才对啊,难道是因为帕.秋丽在沐浴所以都不准侍卫靠近? 正合她意。 一时心里太高兴没有注意脚下,蹲在树丛里要行动的月蔷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也因此惊动了巡逻的护卫,他们举着尖利的长矛将月蔷所在的树丛围起来。 “什么人?出来!”领头的人一边大喊道,当然是用汉语,一边手里的长矛就不断的刺向树丛。 长矛破空而来,一个闪避不及月蔷就被划了一个细长的口子在手臂上,虽然没有马上流血,但那一丝丝、绵长的疼痛并不是错觉。 糟了……她如是想。这晶又要出来了。 怎么回事?月蔷闭着眼睛等了半天,可是那熟悉的眩晕感始终没有出现。难道在她失忆的这段时间里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的吗?晶怎么了吗? 不等月蔷多想,就听那领头人商量要全部的护卫一起将长矛刺进树丛。 不行,不行,那她不就变成刺猬了?好丑的死法、又痛,她不要…… 用能力。一个十分幼齿的声音幽幽地传进她的脑海里。 是谁?谁在说话?说话的人居然知道她有能力? 先别管了,用能力。还是说主人你想表演一秒钟变刺猬? 鉴于实在不想一秒钟变刺猬,她运起心念,指了一块石头。石头左右滚动了几下,故意制造出声响吸引住番邦巡逻兵们的注意力,然后让石头飞快地跃出去,朝她的相反方向而去,巡逻兵一听到声响马上就追着声源过去了。 月蔷从树丛中站起来,呼出一口浊气,还好还有这一招,不然她的小命就休矣咯! 她潜伏到正殿的某一扇窗户下,刚才越靠近那建筑物,她心中的鼓就打得越响。 屋内人影攒动。其实只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在晃来晃去而已,她用指甲悄悄将窗户打开小小的一条缝隙,细细的光束投射在她因好奇而特别灵动又有光彩的脸上。 另一厢,绛离作为细作被安插进来,会武功自然不在话下。避过那些只会肉搏的番邦士兵简直轻而易举。 她早就将这东南的宫殿群摸熟了,如今这东南宫殿群哪里会有埋伏而哪里没有,她都能勘测的一清二楚。不过,对单纯的番邦士兵来说,应该不需要这一套。不浪费时间,她脚下步伐如飞,方向直冲正殿。 那个被命名为‘智慧’的男人――帕.贝里斯特王子就在那里下榻,去他的房里转一圈应该会有些收获。 远远的,绛离就看到一个小宫女伏在窗户底下,鬼鬼祟祟地不停地往屋里张望。看那宫女的样子并不想象会武之人那样隐藏自己的气息。 听闻这位帕.贝里斯特王子俊美无比,样貌天下无双。这么快就有爱慕者找上门来了? 再近一些,这个宫女的身形让绛离觉得十分熟悉,借着从窗户透出来的光亮,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那……那不是公主么? 难道公主也不放心那个来历不明的番邦王子?不愧是公主,想得就是周密。 放轻了脚步就从月蔷背后,接近她。 一开始月蔷并没有感觉到不对劲,毕竟她不是练武之人,不会凭着空气波动来发掘危险的气息。直到绛离离她只有三步之遥,她才发现后面有人。 霎时,一只手拍上她的肩膀,她整个人吓了一跳,手一抖窗户因一瞬间的推力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双手急忙朝嘴边捂去,怕自己惊叫出声惊动了屋里的人、惊动了周围的巡逻兵。 但身后的人比她更快,伴随而来的还有熟悉的女声,“公主,是属下。” “谁在那里?!”屋里的人似乎警觉心特别高,并没有放过这窗边的一丝丁点的动静,急促的步伐朝着月蔷她们所在的窗户而来。 “公主,快走。”绛离拉着月蔷就想往屋顶上飞,却被月蔷制止。 “带着个人,你走不快的。你先走,这里有我。”月蔷不知为何她能这么冷静,是因为这声音,让她对其主人产生的信任感吗? “这是命令。” 看绛离死扯住她的袖子,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所以她才又追加了这一句话,听到“命令”二字,绛离愤愤地咬咬牙,三下五除二窜上屋顶,一下子没了踪影。 “谁在那里?”帕.贝里斯特推开窗户,而月蔷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 这一眼,让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第三十九章 再遇故人 月蔷最先反应过来,嘴角扬起三十五度,配合温暖的烛光照耀在她清丽的容颜,仿佛周身散发出圣母的光辉一般,闪耀得让人感觉温暖。[] 又是轻巧地跃进窗户,怎么每次见熟人都要翻窗户?想到这,她的笑意不觉扩大了。她跟他已经有一年没见了吧? 看他的装束,番邦王子,帕.贝里斯特? “番邦王子?帕.贝里斯特?还是你更想听我喊你傅溟翰?”经过一年,他是变了,更成熟了,在没有一年前那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了。但妖媚不改,较之从前他的美已经提升了一个等级,多了几分清爽。不管他再怎么变,在她看来他都只是个邻家大哥哥而已。 “你不都喊我‘翰哥哥’的?”什么番邦王子,什么帕.贝里斯特都是假的。他根本没有失忆,他怎么会愿意呢?要他忘了她,永远不可能。 一年没见了,她的模样变得让他一见那澎湃的心潮就无法平息,想将她拥进怀里好好疼爱,想让她在自己身下婉转喘息。 “那是晶,不是我。”月蔷跟傅溟翰微微错开身子,她故意忽略他眼中的企图,恐怕他可能把对她的感激之情当爱情了吧。 她不要他们之间弄得太僵,况且她身边已经有一个大醋缸了。 “说吧,你怎么会在这里?”月蔷呶呶嘴,示意傅溟翰老实交代。他背后肯定有人的,不然凭他再聪明,也不可能混到番邦那里去,还不引起别人怀疑的。[] 番王想法简单,可不代表番王的弟弟想法也简单。 “啧啧,我好伤心啊,才刚见面就审问我啊?”傅溟翰嘟着嘴,撒娇似地看着月蔷。这样相较之下,倒显得月蔷的男子气比较足,傅溟翰则十成十的小媳妇儿样儿。 “你给我好好说话。”月蔷转过身大声喝道。之前在宫外,两人的相处模式一直如此,她也不管他,现在这么个情况,有可能他们是对立的敌人,是会威胁到她或是寒熠桀的人。说不定,下一秒他就必须死在她手下。 到底是与不是,她必须第一时间弄清楚。 “你受伤了。”傅溟翰皱眉,她还是这样,自己伤了都不管,她就不能多顾顾自己?“来,我给你处理一下。” 他立马在身上摸出金创药和纱布,像番邦这种马上民族,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受伤,所以金创药、纱布从不离身。 “咦,晶呢?"不是一受伤就会出现的么?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月蔷自己撕开那染上点点血色的衣袖,看着傅溟翰娴熟地为她包扎,可想他一定受过很多伤,以至于久病成良医了。不由得,眼神不那么警惕,语气也放柔下来,“不要想这样就转移话题。” “好嘛,说就说嘛。”傅溟翰如一个孩子一般蹭到月蔷旁边坐下,眼中掩饰不住的欣喜和轻松,“你被奇怪的男子带走之后,我就跑了出去,遇上一个也是很奇怪的人。他说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做,一年之内会让我再见到你。[]果然,我真的见到你了。” 倏地,一侧身他抱住她,扶住她的腰按她在怀里,窝在她项窝里,“我好想你。” 月蔷也反手拍拍他的背,于她,对他的情感更多的是母爱的想照顾他。她的心智比较早熟,在他最需要关怀的时候,她别扭的关心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他虽然比她大,但他当时涉世未深只得完全依靠她,她真的心里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了。 谁知,今日会有此等发展。(敢情这孩子有恋母情结?!) “你说‘一个奇怪的人’?”月蔷推开傅溟翰,正色道。刚放下的警惕心,因这一句话月蔷僵硬起来。 “呵呵,看你的样子好像被踩着尾巴的猫儿,都炸毛了。”傅溟翰笑着摸了摸月蔷僵硬的背脊,就好似帮一只小猫儿顺毛一样。 “翰,别闹了。”月蔷抓住正在抚摸她后背的手,帮傅溟翰规矩的放好在他的膝盖上。 “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傅溟翰无比激动,想这一年来的辛苦付出只为她这一声‘翰’也算值了,“我也不闹你了。那天找上我的人是圣罗国的三皇子慕云天。” 月蔷顿时一口气松下来,还好他们不是敌人。不过这个傅溟翰也太不小心了吧,万一她不是圣罗国的,不是慕云天的妹妹,而是别的另有图谋的人,那他的这番话可是会引发一场相当于世界大战的规模的战争。 那她整他一下好了。 月蔷就近一下掐住傅溟翰的喉头,下了大概七分力足够让他感觉呼吸不畅的了。 “既然你是圣罗国派来的,那么你就得死。”她心里偷偷笑着,想着他待会儿会有什么表现。 “死在你手下,我心甘情愿。”傅溟翰一脸的认真,目光紧紧锁住月蔷,似乎要把她的样子永远刻在心里,又仿佛是看最后一眼,瞳孔中满满的不舍跟留恋。 这一瞬间,周围变得寂静无比。暧昧、各种不安定的情感在浮动…… 在傅溟翰如此炽热的目光注视下,月蔷渐渐不自在起来,放开他的脖子,“切,都不好玩。” “就知道你是在玩,你是不可能这么对我的。”傅溟翰一如既往的自信,以他跟她‘同床共枕’这么久的经验,他懂她的。 “我该走了。”她发现不知不觉本来很长的一根蜡烛,现在已经快要烧完了。就算再有什么想问的,只能留到下次了。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傅溟翰拉住她,才见面他一刻都不想跟她分开,看她的装束应该是个宫女,明儿个他就把她调到身边。 月蔷走到他面前,使劲弹了他光洁的额头,他痛呼一声,也不去理睬,就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看,似在控诉她欺负他,他要哭脸了。 “还好我是他的妹妹。这只是给你的小小的惩戒,要是我哥知道了,非杀了你不可。”月蔷徐徐的走到窗边,粗鲁的一脚踩上窗框。她不回答他,是不想他期待。她不想给谁期待,最后希望落空的感觉不好受,她再了解不过了。 回头看傅溟翰最后一眼,看他低头原地思考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明白?本公主乃圣罗护国长公主,排名第四,月蔷是也。” 说罢,一跃出窗,干净利落。待傅溟翰回过神来追到窗边去,早已不见月蔷的踪影了。 傅溟翰不由担心起来,她居然是公主,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圣罗护国长公主?! 对啊!她们俩的名字一样,他当时只是觉得是巧合罢了,没想到真的是她,她就是公主。 听闻那月蔷公主因为身负守护圣罗百姓安居乐业的使命,所以久居深宫甚少出来。也只有祭祀的时候会露面,最近一次他代表番邦去参加,见到月蔷公主,圣罗国民也没什么异常的啊。 不过比较值得注意的一件事是,自从月蔷公主出生一直到她十三岁那年,圣罗国都雨热同期,土地滋润肥沃,农民收成都很好。 而从十三岁那年之后,除了偶尔下过几场小雨,圣罗国已经四年没有下过大雨了。粮食收成一年不如一年,现在圣罗国的粮食全都要发兵到邻近的小国去掠、去抢、去夺,人民怨声载道。 莫非她是真的月蔷公主,而圣罗国那个是冒牌货,所以圣罗国才有这变化? 是什么让一个对国家如此重要的护国长公主流落在外? 这些事月蔷从不对傅溟翰说起,即使他再懂她,也不可能凭空想象她的故事。他在等,等她自愿告诉他。 殊不知,这一等就永无尽头。 第四十章 戴银色面具的人 离开了正殿的月蔷,可不能按原路返回。她这破了一个衣袖,手臂还包得跟个猪蹄无异的样子,恐怕很难不引起卫兵的怀疑。 她选了一座最高的假山,轻巧地踩着凹槽爬上去,想趁着夜色正浓翻墙出去,但事实并不如她愿。其实那假山与围墙还有蛮远的一段距离,大概三米多。 那是不是表明她必须用摔的,才能离开?万一摔个缺胳膊断腿的,那就…… “谁?!”一声高呼着实把月蔷吓得不轻,差点就从假山上摔下去了。看着星星点点的烛火慢慢靠近,她现在别无选择,必须跳了。 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看准那道围墙,一个辅助跳她的身子就如火箭发射般有力的弹了出去。在空中,害怕是肯定的,但是她不能闭眼,还得努力寻找能让自己安全降落的支点。不然以这种方式逃跑,最后还是会被抓到的,那她干脆直接投降算了,还用跳么? 眼看着她腰以上半截身子已经越过围墙,而腰以下半截身子就要和围墙来个零距离亲密接触了。 主啊,救救她吧! 这紧要关头,月蔷只听耳边一阵风过,自己便偎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她吸了吸鼻子,是她喜欢的墨竹香气。抬头借着周围微弱的光亮,打量抱着她足下生风、快速行进的男人。(.无弹窗广告) 他戴着一张银白色的面具,这冰冷的面具遮住了他刚毅的面孔,却挡不住他看向她眼中的怒意。 怒意?对,怒意。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会用这种眼神死死盯住她的人,就只有那个用万年寒冰打造的大醋缸了吧。 卿鸾宫就在不远处,寒熠桀身后的冷少秋先行一步遣散周边以及宫内的宫人,好让这二人不用爬窗。 待到寒熠桀安全降落了之后,月蔷一跳跳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十分狗腿的跑到他旁边,开始帮他按摩起来,“我这么重又飞了这么久,你肯定很累吼,我帮你捏捏。” 寒熠桀不觉好笑,看见她讨好的模样,顿时怒意全消,摘下了面具。一双紫眸中仿佛收集了天上所有的星星,那么闪亮,那么深邃,那么的有魔力,她快要被这股子的吸引力吸到这黑洞中,万劫不复了。 月蔷就这样忘了要说的话,忘了手上的动作,呆呆的看入寒熠桀那宛如宝石般绮丽的眼中。 “呵。”寒熠桀无奈的一声笑,他向来是不喜欢别人过多注意他的外貌的,但今日他倒庆幸自己长了一张好面皮,能让这么一位可人儿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这一声浅笑似在提醒月蔷,她,已经失神盯着人家很久了。窘迫的马上移开目光,东看西看不知道看哪里好,最后决定低着头数地上有几块砖,并在加以想象这些砖都能拼成什么图形。 “看着我,告诉我你穿成这样跑到东南宫殿群去干什么?”他擒着她的下巴,缓缓抬起她的头,使二人的目光对到一起。 “你,怀疑我?”月蔷虽然知道自己鬼鬼祟祟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确实很可疑,但是真的听到寒熠桀亲口问出来的时候,心却抑制不住的隐隐泛痛。 “不是怀疑你,就是相信你,才要问清楚。”寒熠桀心疼的抚上她细滑的脸庞,“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这个女人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就会乱想。 眼角瞥到月蔷手臂上的伤,微微一皱眉。伤口处理得很好,上的还是顶级的金创药。 “谢谢你,桀。”月蔷及时钻进寒熠桀的怀里,不想让他看到她因感动而溢出来的泪水。这样的他,她更加狠不下心来对他不利。难得拥有一份真情,难得找到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她真的要亲手毁了它么? “再叫我一次好吗?”又是这种没有安全感的语气。 “桀。”怕他听得不真切,而她又够有耐心。一句句,一声声,一直重复着这一个单字,包含着无限的深情,直达两人的心底。 这一夜,温暖围绕在两人的身边,又是相拥而眠。 天微亮,一向浅眠的月蔷才刚熟睡没多久就被这阵阵的鼓瑟笙箫声弄醒,皱着眉头,翻了个身离开寒熠桀的桎梏,从床上坐起来。身形还没稳,就被一只大手又给捞了回去。 “再睡一会儿。”他昨晚睡得极好,有香香软软的她拥在怀里,就是睡得踏实、安稳。若不是小女人不乖,他还可以再睡上一会儿。 “睡久了头会痛。”挣扎着就要再一次坐起来。 “有我在,它哪里敢痛?” 这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吧?月蔷使出全力掰开寒熠桀的手,“放开,我要起来。” “不放。”寒熠桀玩意又起,每次跟月蔷斗嘴都能给他带来无限的乐趣,那种丝丝的甜蜜在心里弥漫的感觉,真的让他爱不释手,一辈子都不要放开。 “不放开?嗯?”一个语气升调,成功地让寒熠桀闻到后果不详的味道。月蔷突然想起一年多以前做的一件大好事,“小心我让你跟宁家那个混蛋儿子一样。哼哼。” “宁邵雄那怪病是你弄的?”想之前宁邵雄仗着他爹是丞相,在民间胡作非为,强抢民女。那宁丞相还装作毫不知情,寒熠桀可恨得牙痒痒。 直到宁邵雄染上个碰着女子就浑身发痒、一挠就疼的怪病,宁右相进宫借用寒熠桀的专属御医,知道这事儿的寒熠桀嘴角上扬了一整天。 “只要一个催眠,我想怎样都行。”月蔷欺身翻上去,压在寒熠桀身上,手抵住他的胸膛,“不然,我们来试一下。” “等……”话还没有说出口,而月蔷的催眠术已经生效,寒熠桀的眼神逐渐涣散,动作也迟缓起来。 “告诉我,你爱的是这幅躯壳,还是这躯壳里最真的我?”月蔷不会趁此问一些机密问题,她不想利用他对她的信任。 “我……我当然都爱啦!”眼神不再涣散,动作也不再迟缓。他灵敏的长臂一伸将她牢牢禁锢在他怀里。还好他的意志力够强大,不然还真败在这催眠术上。 还好她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她还是他的蔷儿。 月蔷巧笑倩兮,满足地依偎在他怀里。不愧是她看上的人,能破她的催眠术。 这世上还从来没有人能破过呢…… 第四十一章 许久不见的隆重出场 “昨天的问题,蔷儿还没有回答。”昨天一不小心被她对他的新称呼一下子弄昏了头脑,‘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俗语真不是说着好玩的,而且这美人还是对自己胃口的那个。 这……这还是那个办事雷厉、冷酷无情的最佳帝王表率的寒熠桀么? 月蔷瞪大了眼睛,嘴因吃惊微微张开。她还处在刚刚寒熠桀轻轻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的温柔中。这样的深情不是一朝一夕、简简单单就可以形成的。 她与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她越来越想知道了。她不想错过曾经与他在一起的时光,喜悦也好,悲伤也罢,她全部都不愿意错过。 “就是去看看那个公主长什么样子嘛!”寒熠桀的目光看得月蔷脸发热,她干脆就将脸埋进寒熠桀的怀里。有个天然的人肉抱枕干嘛不用? “放心,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寒熠桀捏了捏月蔷的小下巴,目光转到她手上的手臂上,“那这伤是怎么回事?” “就被树枝刮了一下,然后误打误撞见到了番邦王子,帕……帕什么来着?”月蔷佯装记不住帕.贝里斯特的名字。毕竟这个这么不好记的名字要是她给记住了,他这个醋缸子怕是又要砸了。(.无弹窗广告) “帕.贝里斯特。”寒熠桀确实也因这件事心情大好,就算是月蔷在他面前谈论别的男人如何,他的整个语气却轻松起来还腾出个手来帮月蔷打理乱糟糟的头发。 “对,就是他。是他给我包扎的,之后我就出来了。他人还挺不错的。”月蔷一半真一半假的把事情经过讲给寒熠桀听,没有看见寒熠桀越来越不对劲的脸色,依旧眉飞色舞地讲着她逃离的经过。 哪里是什么人不错?明明是对他的蔷儿有企图!昨天她又是宫女打扮,有谁会莫名其妙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宫女这么好?不是有企图是什么? 不行,待会儿的朝见他一定要带着她才行。要干嘛?当然是招摇过市,宣告身份及一切所有权。 太阳初升,晨曦洒满大地的那一刻锣鼓齐奏。笙箫齐鸣。整个王宫沉浸在红色气息里,到处都是红色的绸带、灯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哦,不,并不是每一个人。 精心打扮的人一共有两个,一个是那今天受封、高兴得找不着北的帕.秋丽公主,另外一个就是用各种挑衅眼神从镜中看着寒熠桀的月蔷。(.无弹窗广告) “这么隆重,连喜字都贴了。陛下,您这是要迎娶王后么?” 一身大红宫装,金丝绣着的凤凰缠绕在月蔷的背后。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一个侧身,纤细的腰身尽显妖娆。 寒熠桀从没见过谁能将这红穿得这么美,月蔷的气质将红的真正含义解释得淋漓尽致。 月蔷今天特地化了妆,为了赌气,为了赢过所有人。她配合衣服将唇染成红色,不知涂抹了什么使得这唇上像涂了现代的唇彩一般,晶莹剔透、丰盈光亮。 为月蔷打扮的沁儿,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得意的看向身后那些目瞪口呆的宫人。看吧,她家小姐不是不如谁,只是小姐懒得打扮而已。 (这就验证了万年不变的一句话: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寒熠桀牵过月蔷的手,拉她坐到了辇上。 手,一直没放开。 “我的王后不就坐在我身边么?这衣服可是专门留给王后的。没想到,我的蔷儿这么美。”寒熠桀惊叹道,眼里掩饰不住的欣喜。 有她,足矣。 读懂了寒熠桀眼中意味的月蔷不再说什么,只是把头靠在寒熠桀身上,眼睛往远处看去。开什么玩笑,这凤冠重死了,不找什么靠一下,是想折断她的脖子吗? 一路过来,到处的红色刺痛了月蔷的眼。虽然知道这只是寒熠桀的政治需要,但那番邦公主也是他名义上的妻了。到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着不顺眼了一个错手就让那公主小命休矣。 看见月蔷一直对着那些铺天盖地的红发神,知晓她肯定又乱想了。她这样目不转睛的看,却又不说什么最是让他心疼。寒熠桀伸手轻轻盖住她的眼睛,“别看了,这些还及不上日后我为你举行的封后大典的十分之一,你将是我唯一的妻。” “嗯。”淡淡的一句回答,寄托了她对他的信任,也让她的心更加煎熬。她似乎体会到爱情的美妙,体会到母后为何无悔无怨,她不想复仇了……她只想好好跟寒熠桀在一起,抛开公主的身份,只是月蔷,属于寒熠桀的蔷儿。 但是云天哥哥那边对她的复仇有势在必行,如果她告诉他,她爱上了一个人而要舍弃关于圣罗国的一切,云天哥哥会很失望的吧。 唉…… 整个迎送队伍由礼乐队打头,吹奏的曲子是在中原从未听过的曲调,令人特别心旷神怡,仿佛身处大草原,身边一群牛羊,看看蓝天,吹吹风,好不惬意…… 礼乐队后跟着的就是贡品和嫁妆的队伍,不愧是番王最疼爱的小女儿,足足有十多大箱。每一箱都要六人一抬,实在很难想象一个放牧民族能有这么多财富,番王是把棺材本的老底都掏出来了么? 等嫁妆都隆重出场了之后,再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番邦王子与番王爷各骑一匹白马,也穿得甚是隆重,什么金的、银的、铜的、铁的、乱七八糟的都往身上戴,不能不说番邦人士就是财大气粗…… 后头款款而出的就是今日最幸福的女人帕.秋丽公主,一袭红帐布在车辇的上方,红帐随风微微飘起,让人依稀看到里面人儿的娇丽容颜,看她的表现似乎已经是母仪天下了一般。帕.秋丽并没有像她的王兄和王叔那样全身穿金戴银,一身的简洁,只是简单的红罢了,衬托她更加的出尘。 看来这帕.秋丽也是个有心机的人,知道迎合中原人的口味,并不是把所有漂亮首饰都往自己身上挂,像圣诞节装饰圣诞树那般。 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第四十二章 在舞姿上见真章 (上) “宣,番王爷帕.奥克、番邦王子帕.贝里斯特、番邦公主帕.秋丽进殿――”待到十几箱的贡品、嫁妆一类物品都安置在殿上了之后,执掌太监这才扯着嗓子将今天这场戏的女主角和若干配角宣上殿。(.好看的小说) 月蔷坐在一个偏阁里,重重纱帐一层又一层,她看外面也看不太清楚。只是听见一干人吸气的声音,和看见那帕.秋丽姣好的身形,腰是腰,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就是看不清楚脸。 说实话,当傅溟翰看见有人坐在大殿上的偏阁里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历来只有母仪天下的王后才有资格能与君王一同处于朝堂之上,而后宫闲人是不允许入朝堂的。但他又没听说过寒熠桀有立后,难道说后宫之中已经有哪个妃子能让这个这么有雄心霸志的男人陷入爱情的鸿沟了? 没等他多想这朝堂之上的算计已经开始在私底下风起云涌了。 从帕.奥克站定开始,就不停地在跟宁右相宁天翔宁老狐狸打眼色,宁天翔就看着前方微微点了一下头,以示答复,还自以为他掩饰得很好没人看见,实际上这一切全都看在了寒熠桀的眼里。 寒熠桀公式化地扬起嘴角,先是看了一眼坐在偏阁中安安分分的月蔷,这才面对群臣,“王爷、王子、公主,你们不远万里来到吾镜夜,孤欢迎之至。” “陛下言重了,能与镜夜这样富庶、辽阔的国家联姻实乃番邦之耀。”开口说话的赫然就是傅溟翰,他作为番邦的贝里斯特,这种场合自然是他说话。 “哪里哪里……”寒熠桀刚要想接着往下说两句在打压一下番邦的气焰,却猝不及防被傅溟翰抢了话头。 “再说,陛下您又是一位这么优秀的君王,想必臣的王妹嫁过去一定会很幸福。这样,臣的父亲也就放心了。”傅溟翰的话只要是有耳朵、有心眼儿的人都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 寒熠桀收在衣袍下的手捏紧了拳头,这**裸的威胁他还能听不出来么?本来他只想随便封个什么嫔、妃的,唬弄一下就过去了,没想到这帕.贝里斯特在这朝堂之上就给他颜色看。以为他镜夜没了那番邦真的不行了? 正要一拍扶手站起身来,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寒熠桀偏头一看,偏阁里的月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了一句话,按嘴型来看应该是:不要冲动,他要什么给他就是。(.好看的小说) 月蔷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傅溟翰来真的了,能这么打压寒熠桀他心里肯定高兴,毕竟他们家不就是因为先王受小人迷惑而白白灭亡的么?为了出一口气,他连十几年读的圣贤书全都抛之脑后了。 可月蔷没有想到的是,促使傅溟翰这么做的最大一部分原因不是所谓的家族仇恨,而是她。傅溟翰爱她,从她救他回来那一刻就爱了,为了这份弥足珍贵的爱,傅溟翰会疯狂的不顾一切。 寒熠桀镇定下来,淡淡扫了一眼在看好戏的宁天翔和帕.奥克,冷冷地一笑。好,你们要什么给你们就是了,但是终有一天他会十倍二十倍的拿回来。 寒熠桀制止了将要宣旨的太监,站起身,“番邦公主帕.秋丽,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特封贵妃,封号慧妃,赐住琉仙宫。” “谢陛下。”傅溟翰一听是除了王后最高的品级,立马装出一副一等良臣的模样叩谢圣恩。低下去的头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知道番邦对寒熠桀的重要性之后,后面很多事情都好办了。 “没什么事,就退朝吧。”寒熠桀一挥手,转身就要走进偏阁里将月蔷牵出来,就在这时―― “陛下,请等一下。”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嘹亮。不同于中原女子的忸怩作态,说话十分豪爽,月蔷不由得被这个声音的主人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先前一直乖巧的站在众人后头的番邦公主帕.秋丽,向前走了一步单膝跪拜下来,一袭红纱拖地,蜿蜒成一个波浪的形状,“请等一下。” “慧妃,有什么事?”寒熠桀似乎对帕.秋丽这样谦逊有礼的跪拜惊异到了,就保持牵着月蔷的手不动的这个姿势,呆呆地看着帕.秋丽。 得到这样的目光,帕.秋丽的信心自然又上升了一个档次,来中原途中,见到中原女人她就自行比较一番,连能及上她十分之一的都没有。当然帕.秋丽不知道,中原女子有不随便抛头露面这一潜条律在,所以一般出来抛头露面那些全是人老珠黄妇女级别的了。 “陛下,臣妾听说中原女子个个能歌善舞,所以臣妾想借着展示自己之余,又能与其较量一番。”虽然字面上是谦虚又谦虚了,可这谦虚过了头那就是骄傲。 “哦?”寒熠桀被这提议提起了兴趣,他想到一个很好的人选,他顺着自己牵着的那只手看上去,就看见月蔷用“就知道是这样”的眼神看回来。 “请陛下恩准臣妾就在这朝堂之上与之切磋一番。”为了这一刻她特地从中原请来老师,苦练了一个月的中原舞蹈,只要能艳盖群芳,博得那上位的男子的欢笑,让她死又如何? “爱妃,你看如何?”寒熠桀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了,就将穿着正宫王后宫装的月蔷从偏阁里牵出来。 “陛下,公主的真心请求,我们怎么好意思拒绝?”若说帕.秋丽是黄莺,那月蔷就是百灵。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堂下的一个一个的大臣们此时眼睛像变身成100瓦的灯泡一样闪闪发光。 听见这声音,傅溟翰顿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将要从偏阁里出来的月蔷。谁的声音他都有可能听错,唯独她的声音,他绝不会听错。不要,千万不要是她…… 可惜上天并没有听到他的请求,看着月蔷踏着莲步,缓缓地拨开帘帐,走进众人热切的目光里。傅溟翰的心都要碎了。 第四十三章 在舞姿上见真章 (下) 他一直告诉自己,她也许是被逼的。这一切都不是她自愿的,一定是那无良的君王强迫她的。但是那二人对视的眼神分明就是自己看她会用的眼神,他骗不了自己,他心爱的女子爱上了别的男人。 傅溟翰一直睁大着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目光一直随着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那是如此真实,如此的让人心痛。 “不过,还是给点时间准备一下,然后请大家移步到御花园吧。”月蔷语气俨然一个女主人的模样,她在上位,看下面有点像是蔑视下面的人。 “怎么,你怕了?在这里比试有何不可,还要去劳什子御花园?”帕.秋丽第一面见到月蔷就觉得不舒服,先不说她的样貌确实是比自己高上一筹,这是自己没有预料到的。再来就是她看中的男子,居然这么含情脉脉的与之对视。这是她气不打一处来的主要原因。 月蔷用衣袖掩嘴笑了笑,番邦就是番邦,女子也是相当豪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如果不是她要跟她抢男人的话,相信她们能做好朋友。 傅溟翰听了帕.秋丽说的话恨不得拿毒药毒哑她,刚才好不容易在寒熠桀那里占到的上风,此时就要被这个笨女人的自作聪明给毁了。她就不能听话一次? “这朝堂毕竟是议论国事之地,我们在这儿歌舞升天岂不坏了吾王的贤明君主之名?公主,你说是吧?”傅溟翰,你来真的,可别怪她也来真的。 “是……”帕.秋丽不甘心地回答,恨恨地看向傅溟翰,那个人一定知道那女人在这里等着她呢。为什么不提醒她。 傅溟翰回她一个‘自作自受’的眼神,他已经十分明确的告诉过她了除了那两句话和一些答复的‘是’、‘对’之类的话,其他的都不准说。现今落到这个被人在暗地里嘲笑不懂事的结局,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 “好了,那就移步御花园吧。正好这几天湖心亭修葺,湖上有一大片空地。”寒熠桀心情十分好,袖袍一挥,搂着月蔷的腰就从后面走了。 真好,他的人就该有这样的处事能力。 湖心亭―― 寒熠桀搂着月蔷到那里的时候,其实他们是最后到的。也是哪有人敢让他等啊? 想到这里,她不可见的低头笑了一下。却被寒熠桀抓个正着,他看着她的笑,他也跟着笑。在其他人看来,缓缓走过来的两人真的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的璧人。 “哼,狐狸精。”帕.秋丽穿着她的红衣,缓缓走到湖心那块空地,朝大家鞠了个躬,跟随而来的番邦的礼乐队自觉地起范儿,徐徐吹奏出一曲哀怨之歌。 怪不得穿得这么简单,原来还留了这么一手…… 五感极灵敏的月蔷自然没有放过帕.秋丽吐出的秽言,摇头无奈地又笑了笑,先来后到这个道理总该懂吧。到底谁才是后来的那一个,谁才是狐狸精她到底看清楚了没有? 比起漫不经心正在玩她的头发的寒熠桀,月蔷倒是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好好贯彻下去。那个在湖心舞动的身影的每一个动作她都深深地映在脑海里,并一边以专业人士的眼光评价她每一个动作诠释的含义,及优缺点。 帕.秋丽感受到寒熠桀那边射来的专注目光,自然开心得无以复加,心里一边想着哪有男人可以抵挡住她的魅力,一边借着跳舞的机会转身,看两眼寒熠桀。 当她看到那专注的目光并不是来自寒熠桀而是来自月蔷,而她的男主角兴致缺缺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气炸了,不小心跳错了两个步子,虽然她后头用别的动作掩饰过去了,但那一秒的停顿确实很明显。 结束了,她气喘吁吁地感受周围如雷鸣般的掌声,挑衅地看了一眼傅溟翰,凭什么让她突然换舞曲,她这一个月可不是白练的。再转头以同样的目光看向月蔷时,瞬间,帕.秋丽的笑僵在嘴边。因为月蔷那像是看透了一切的神情,看得她从心里觉得毛毛的。 月蔷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要是帕.秋丽跳的是具有自己民族特色的舞蹈,无论自己跳得怎么好,始终是不能相提并论,最终落个各有特色的结局。 可是,这帕.秋丽却偏偏撞在她枪口上了,而且刚刚那一秒的停顿太明显了。 所以,这一局,她赢定了。 傅溟翰的目光全程都流连在月蔷和帕.秋丽之间。当帕.秋丽的第一个舞步,他看到月蔷一瞬间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的时候,他就知道,论舞没有人能与她相提并论。 享受完帕.秋丽带给众人的视听盛宴,该轮到她了。美轮美奂足矣,但是不是太过哀怨了?十足个无人来伴、独坐闺阁的怨妇。 她缓缓站起身,还是那身华美的宫装,即使带着这一身的重量,赢帕.秋丽也够了。 待人布置好她需要的道具,铺天盖地的红绸带。这就要踏步走过去,身边人却拉住了她。 “等一下。”寒熠桀也跟着站起来,伸手就要帮她将身上有可能阻碍她动作的各种金银首饰卸下来。 月蔷缄默,面上没大多的表情变化,仿佛这一切是这么的理所应当。不理会众人眼睛瞪大到要掉下地的表情,寒熠桀继续帮月蔷解开厚重的外衣。而月蔷也乐得其成,安心享受寒熠桀的服务。 月蔷当然也没有忽略寒熠桀在动作的同时看向傅溟翰挑衅的眼神,她也看到了寒熠桀在看到傅溟翰被气得发黑的脸色之后,面上是怎么样的得意。 真是个小孩子…… 月蔷走到空地的正中央,手触上从上方垂下来的红绸,使劲拉了一下,很好很结实。她使了一个颜色,由冷少秋布置的礼乐队中的打击乐器一齐发出声音。 虽没有好听,也算不上难听,凑在一起听起来却很振奋人心,同刚才帕.秋丽的婉转哀怨比起来这乐曲倒是豪爽之至。这不由得让人产生质疑,这两个人是不是换过来了? 礼乐队自发出那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之后,就不再出声了,提醒着众人应该看主角了。目光回转到湖心,哪里还有月蔷的身影? 空荡荡的场景,正如所有人空荡荡的心。帕.秋丽看到这样的场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总有不安,总有害怕。 第四十四章 暗藏杀机两人知 倏地,那礼乐队中的扬琴率先发出一阵细碎的乐音,接着各种乐器按着一定的顺序、节奏、时间慢慢加入到整个演奏中。 最后打击乐器,又是齐奏。这次众人的目光没有离开,还是看着那湖心铺天盖地的红,希望又在这一声巨响之后,会出现个奇迹。 果不其然,月蔷一手扯着一根绸带,两条腿各自缠绕对应的手上握着的绸带下部分。前后伸直,用一个空中的劈叉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好!”寒熠桀带头鼓掌,他都鼓掌了,下面的臣子岂有沉默之理?顿时掌声雷动,一点也不亚于帕.秋丽一曲舞毕的掌声。 气得帕.秋丽在一旁直跺脚。 而月蔷在空中趁着一个动作衔接另一个动作的空闲与寒熠桀交换一个眼神,相视一笑。与其说交换一个眼神,倒不如说月蔷在向寒熠桀抛媚眼。至少在其他人看来是这样的。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月蔷依靠着两根垂直吊挂的绸带不停地在空中变换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每一个动作都是极度挑战人体的极限。 月蔷也没想表现什么情节,只是单纯地把自己听到这曲子之后的感受转换成舞步而已。没错,这乐曲她是第一次听。 但在众人看来,月蔷表现的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女子在面对心爱之人时的心情,娓娓道来,如泣如诉。似乎每一个人都能靠月蔷的舞步感染到那份喜悦。再也没有人注意她的舞与帕.秋丽的舞相比,如何如何。 大家只是单纯欣赏,没有太多顾虑,简单看世界是最容易认识世界的方法。人也是一样。 就在众人沉醉在月蔷婀娜的舞姿、翩翩的衣袖中的时候,一根几不可见的细针从某一处的树丛阴暗的地方射出来。那来不及让人防范的速度使细针瞬间就没入月蔷转身而撞上去的肩膀里。 细针上有毒,不消一会儿,月蔷感觉从肩膀处传来的一阵麻痹感,她还以为刚才那一丝针刺感是错觉。由现况看来,是有搅事的要害她了。 敏感如寒熠桀,怎么可能没看出月蔷的不对劲。额头大片虚汗,嘴角边那勉强的笑容,肯定有什么。刚想靠近,却收到月蔷用眼神传递而来的信号。 嗯?有杀气!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假装与旁边的冷少秋谈笑,实际上是将有刺客的讯息传递给冷少秋。他寒熠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月蔷静静地观察周围,希望能以自己较之常人更为灵敏的五感来躲避致命的袭击。 舞曲将到尾声,躲藏在树丛里的绿衣刺客见不得手。这次才用上秘密武器,能让十根针齐发的特殊暗器――暴雨梨花针。 这可是新上任的堂主发明的,不到实在不能完成任务时不能用。这就是他们炼狱堂能对新上任的堂主忠心耿耿的原因。这次纵使是神人也躲不开了吧? 月蔷的左手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更何谈能支撑她在空中?这让她只得慢慢滑下来,宛如天女下凡。 之后这曲舞流传到民间,模仿的人很多,但在也没有人能将她当时表情再淋漓尽致的重现出来。那是因为她们不了解月蔷当时正处于什么状况。要是她们真正处于被刺杀的情景中,却还要敬业的舞,这样无论是谁都会有可能能再现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月蔷假借翻一个单手后桥,抓起铺在地上的几根红绸,就着风起的方向舞动起来,不得不说月蔷真的一个有专业素质的舞者,应变能力不是盖的。 这几根没有思想、又笨重的红绸子到了月蔷的手里,像是被施了魔法、被赋予了生命,进而变得有想法、变得轻巧,真是让它往哪就往哪。 十针齐发,有点功夫底子的人都能察觉到了,但它速度太快,纵是寒熠桀使出十成力量也赶不上。 “蔷儿小心!”寒熠桀大叫一声就冲向越月蔷,而另外更快的一道身影冷少秋则按照寒熠桀的指示朝着刺客逃跑的方向追去。 月蔷右手用力一挥,几根绸子灵性十足地迎上那十根毒针,毒针破空而来与红绸子交缠在一起,绸子应声而分裂成一条一条的破布,围绕着月蔷散落下来。 这样的结束本来应该得到更热烈的掌声的,可月蔷就在众人的“有刺客”、“护驾”、“保护陛下”的大声叫喊中倒下了。 这真是难得的经历,第一次舞完后是观众的反应是这样的,尖叫到处都是尖叫…… 月蔷她不是神,更何况她又没有武功,她只能在毒针靠得比较近的时候,粗略判断大概的位置。这样不精确的判断方法,自然有漏洞,她能挡住八根已经很不错了。剩下没挡住的两根,正中心脉。这才出现了月蔷倒下的那一幕。 “蔷儿,蔷儿!”寒熠桀不停摇晃着瘫软在他怀里的月蔷,该死的,他又让她一个人面对危险了,“御医,快传御医!” 一时之间,本来表面缓和安详的王宫,出了刺客这么一着之后,顿时沸腾起来。每个人之间的互相猜疑,有人心急如焚,也有人在暗地里偷笑的。 先说冷少秋这厢,他一个人追着刺客而去,他不得不佩服这刺客隐藏的工夫,其实他是看不见刺客在哪里的,只是凭着习武之人具有的气息和空气的波动来发现刺客的方位。 不愧是能跟在寒熠桀身边做事的人,几个游步之间,轻而易举地赶上了刺客。冷少秋用手使劲儿将刺客扳过来挡住了刺客逃跑的道路。 那刺客趁冷少秋不备,在转身的时候掏出了一把匕首,划破了冷少秋的胸膛。他仿佛视死如归一样,只是拼了命的进攻,招招必杀。反而将自己的罩门完全暴露在冷少秋面前。 冷少秋是想留个活口好审问,但现在这个刺客发疯了一般死命的要杀自己。还没等自己制服他,可能就被这刺客死马当活马医的拼死拼活的招数给一命呜呼了。 想清楚这一点,冷少秋一点也不马虎立即就反击。当他一拳击上刺客暴露在他面前的罩门的那一刻,刺客一口血喷在他脸上,就这样倒在地上不动了。 第四十五章 炼狱堂 “蔷儿,别怕。(.好看的小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关心则乱,寒熠桀死死的挡在月蔷床边,那一副暴躁的样子生人勿近,就连商征羽都被他吓到了,拿着医药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陛下。”商征羽实在不想再耽搁下去,看月蔷越来越青紫的脸色,恐怕是中毒了。还是见血封喉的急性毒。 在两人都没有注意的地方,一抹金色巴在月蔷的脸上,小小金蝉蛊张开它的两根小毒牙,就是一口咬在月蔷的脸颊下方。一只蛊默默地辛苦‘工作’着…… “快,快救她。”寒熠桀瞧见商征羽,仿佛是掉进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里的人,突然看见眼前出现的一丝光亮。拽着商征羽急速靠近床上紧闭着眼睛的人儿,商征羽被他捏的生疼,却不说什么。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时间就是生命,浪费时间其实就等于是在谋财害命。 还好寒熠桀之前先封住了月蔷身上的几个穴脉,阻止毒素流遍全身,不然还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坚持一个时辰。 月蔷中的是十分珍贵的毒,所以说下毒的人能用这种毒来毒害她,一是高看她,二就是真心要她去死。(.好看的小说)正是因为这是传说中的毒药,没人真正见过,见过的人都死了。这才导致现今无人知晓毒药配方,更不知晓如何解毒。 中此毒的人都有一共同特征,指甲会在毒摄入体内的时候一起变黑,就像地狱的颜色,就像这毒药带给人印象色,这毒药名叫――望绝渊。 看见月蔷的指甲变得黑而油亮的时候,商征羽怎么也不敢相信。怎么会…… 但是月蔷的脉搏之间,那一派平稳缓和之象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有了可爱的小小金蝉蛊如此努力的辛苦的工作,毒素自然是消失光光咯!金蝉蛊吸完毒血后,像寒熠桀那次一样变得黑紫发亮,个头也翻了一倍。等到它消化完毒血,打了个饱嗝,悠哉游哉地溜回月蔷的手上的时候,就又变回了金色。 “她……怎么样了?”寒熠桀扯着一口嘶哑的音色问着,他不想问的,但是看商征羽已经停了手,又很想知道她的状况。 “奇了。从没听过中了‘望绝渊’之后,脉象这么平稳的。”商征羽像是自言自语般把他得到的信息告诉寒熠桀,并一边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包针灸用的针。 “望绝渊?是那个传说中奇毒无比的望绝渊?”寒熠桀有点不敢置信,声音提高了八度,用力扳过那厢准备为月蔷施针的商征羽。 商征羽没想到寒熠桀突然来那么一招,一时没停下手中的针,转过身的同时手向下扎去,没扎中自己,倒是将寒熠桀扎晕了。 算了,谁让寒熠桀倒霉,把睡穴送上来让商征羽扎?少一个人分他心,他也能静静思考一下月蔷的状况。 难道她中的并不是望绝渊?这是像望绝渊的另一种毒? 不可能,除了望绝渊,再没有其他毒药能有这种症状的了。那是为什么中毒的人,脉象能这么平和? 商征羽拔出刚才插在月蔷身上的试毒针,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变成黑色。那也就是说月蔷身体里没有毒,而且此时此刻月蔷的脸色也不像商征羽初见那时候那样青紫色了,而是慢慢变得正常。相信过不久就会变成红润的健康色。 “呃……孤怎么睡着了?”寒熠桀捂着有些晕晕的头,想起月蔷中毒的事,有急急询问商征羽。 “病人没事了。”商征羽开始收拾药箱,正如他所预料,月蔷的脸色真的开始红润起来了。 “没事了?不是说中的是望绝渊么?不是无药可解么?”寒熠桀发现了什么,举起月蔷的手,“她的指甲还是黑的。” “虽然是这样,但是病人体内确实找不到丝毫的毒素。臣只能用奇迹来解释了。”如果不是寒熠桀十分宝贝着月蔷,他还想研究一下月蔷的体质,连望绝渊都奈何不了她…… “陛下,刺客已死,不过在他身上发现炼狱堂的纹身。”冷少秋是寒熠桀批准了不用通报就可以进来的,毕竟能让冷少秋传递的消息的价值及重要性,是礼数不能相比的。 “知道了,下去……少秋,你的脸怎么了?”寒熠桀转头过来看到冷少秋,脸上斑斑驳驳的大片大片的紫红色的痕迹。 脸?冷少秋不自觉地摸了摸脸,是刚才没有洗干净的血迹吗?他都不照镜子,所以不知道。 “不对,少秋,你中毒了。”商征羽十分肯定地下结论道,“还是十分狠毒的毒,两个时辰没有解药,必定全身溃烂而死。不过所幸并不难解,把毒血导出来,再吃解毒丸就好。不过会有一点后遗症,有一阵子不能运功。” “看来又是炼狱堂的杰作了,他们是怎么下毒的?”寒熠桀很好奇是怎么样的手段能让他引以为傲的手下中毒了都没发觉。 于是冷少秋就一五一十将他追刺客而去的经过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这一招真是高明。匕首只是掩人耳目,真正有毒的却是刺客临死吐出的血。”寒熠桀睿智地分析着。 “怪不得这刺客拼了命要臣打他的命门。”冷少秋说话已经有点飘忽了。废话,你试试被人放这么多血看看,你能不飘忽?“臣前几天才收到的消息,炼狱堂其实在早几年秘密地换了新的堂主。” 他就说嘛,炼狱堂那个老糊涂这么老了还能想出这么新颖、让人避之不及的招数?看来新上任的堂主也是个人物。 这个炼狱堂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导致现在他们越做越大,甚至在各个国家都有据点。以收取高额的赏金为目的,接取刺杀任务。 这次江湖中最难搞,最没有把握对付的炼狱堂已经来过了。按照他们一贯的‘失手了的目标,就不会刺杀第二次’的宗旨,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剩下那些二流杀手,他保证只要敢来,就不让他们留着性命回去! 第四十六章 新妃上任三把火 身穿大红宫装,全身佩戴各种金银首饰,高傲地坐在上位,极其理所当然地接受从各个宫里来的祝贺和谄媚的不是帕.秋丽是谁? 帕.秋丽看起来兴趣缺缺,对各宫的娘娘们说的话毫不在意,拿来的贺礼微微看了一眼或者信手一翻就不再动了。 她在等,等应该来的某个人来给她祝贺,然后她就可以好好的挫那个人一顿。但是只是“应该”,帕.秋丽自是不知道寒熠桀已经亲口允诺月蔷可以不用去帕.秋丽那里了。 怎么还不来?帕.秋丽在心里暗暗焦急,可转念一想,这样倒好她就可以到陛下面前告那女人无视祖宗规矩这一状。 这时款款而来的宁茹雨看见帕.秋丽一时皱眉,一时扬起笑容,兀自勾起一抹藏着无数把利刀的笑。又是一个跟那不明不白死去的宁茹媛蠢到一个地方去的人,这后宫谁敢说不是她的天下? “如果慧妹妹在等陛下的话,陛下现在在陪着月妹妹,可能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攻于心计如宁茹雨,她当然不会笨得让人轻易看得出她是什么意图,凡事都要循序渐进,从整体着眼,抛砖引玉嘛。 后宫的妃子们聚到一起聊得最多的话题自然是跟她们的共同点有关的,而她们的共同点当然就是她们同是后宫的妃子,共有一个夫君――寒熠桀。[.超多好看小说] 帕.秋丽抱有敌意地看了宁茹雨一眼,而宁茹雨也不恼,反倒回以善意的一笑,“本宫是柔妃,若是慧妹妹不嫌弃,可称本宫一声‘姐姐’。” 像这种把心中所想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人最好对付的了。 这样想着的宁茹雨也不拘束径自走到帕.秋丽身边坐下,不打招呼端起茶就喝。 “今日是本宫的大喜日子,怎的月妃不来拜贺?”帕.秋丽将宁茹雨表达出来的真性情看在眼里,以为她也像她们番邦人一样豪爽直快,心防一卸,这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了。 “妹妹进宫时日短些,自然是不知道了。那月妹妹得陛下专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来拜贺是陛下亲准的。”宁茹雨煞有其事地说道,明明是在说别人的坏话,却偏偏听在其他人耳里确是那个得宠的月蔷的不是,迷惑陛下,藐视祖制,这罪名可大了去了。 “这么厉害?”帕.秋丽惊叹着,若是可以,她也想得到这样的专宠,也想那男人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半晌,她突地回过神来,暗暗骂自己差点忘了立场还夸对手厉害。 “这还不算什么呢,这月贵妃厉害的手段可多着呢。”只要一个人带了头,所有的道听途说、以讹传讹都将蜂拥而至。 这些女人平时你说给我听、我说给你听,听得说得都腻烦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就连忙把自己知道的、一知半解的,争先恐后的说出来。 “听说那月蔷本是一青楼小院的清倌,后来被陛下娶进宫。八抬大轿,凤冠霞帔,好不威风!虽位居贵妃,却能赐住卿鸾宫,这可是历代王后的寝宫。” “明明只是一个平民,不,贱民出身。而且,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清白之身……” “还有还有,兰夫人小产那次,她本来不是应该被关在宗人府大牢里的么?可是不知怎么的跑到陛下寝宫里去,后来听人说她回到卿鸾宫就来刺客,就她自己和她的贴身宫女一点事都没有,其他人全死了……说不定啊,就是她搞的鬼!”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威逼了兰夫人,说她自己的小产只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跟别人没有关系的。” “这次宫里来刺客,说不准也是她自己策划来博取陛下的怜爱的,瞧她一点伤都没有却死赖在陛下的清和宫不走。” “陛下从未让任何一个妃子进去过夜的,她却可以留下来好几次了呢……” 来道贺的妃嫔、贵人美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将她们心里所有对月蔷的不满、厌恨通通宛如一口苦水先吐为快。 正所谓八卦的力量啊! 帕.秋丽被众妃子的情绪影响到,顿时愤慨起来,一拍桌子起身,“那本宫非去会会她不可。” “妹妹,切不可意气用事。别忘了,现下陛下对月妹妹可是宠上了天的。”宁茹雨适当出声,这种时候当然要顺应形势说些劝说的话,再顺便下些料刺激一下帕.秋丽,她肯定会往枪口上撞的,并且撞得头破血流还不知道为什么。 “万一她向陛下告了状,那妹妹你……”欲言又止,宁茹雨这招用得好,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给帕.秋丽,这回帕.秋丽肯定爆发了。 “告就告,本宫有本宫的阿爸给本宫撑腰,有什么好怕的?今日本宫非要去会会她不可!”说罢,意气大发地带了一堆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走了。 宁茹雨一听帕.秋丽说的这话就觉得这番邦公主是不是太单纯了一点,不,或许应该说是不是太蠢了一点? 看来这个小公主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啊,她已经出嫁了,出嫁从夫,她阿爸能做什么?要是让陛下一个不高兴,她就是有十个阿爸帮她撑腰,她也别想在这宫里好过了。 刚才七嘴八舌数落月蔷不是数落得十分兴起的一群女人,在帕.秋丽走后都静下来看着坐在上位悠闲地喝茶的宁茹雨,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没什么事了就各回各处吧。”撂下那么一句话,宁茹雨由自己的贴身宫女搀扶着率先离开了。那架势,那姿态,仿佛她已经登上了母仪天下的位置一般。 “是。”各妃嫔没有一个敢面露不服之色,恭恭敬敬地屈身下拜恭送宁茹雨离去。 月蔷醒了之后一直被寒熠桀禁止下地,闷得发慌的她无意中发现了自己拥有一只金蝉蛊的事实,并且还给这只会说话的“指环”取了个很恶俗的名字――金灿灿。 就因为金蝉蛊外形金灿灿的,所以叫它金灿灿。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东西是怎么来到她身边的,但相信她这次能平安无事应该是它的功劳,不是都说金蝉蛊能辟百毒么? 总之她会好好珍惜她现在拥有的一切的,不管是人还是物。不要怪她突然这么感性,说这么些不合时宜的话,可是当离死亡很近的时候,回头看会发现有很多遗憾。 她,不想留有遗憾。 第四十七章 病猫也不是好惹的 清和宫―― “慧妃娘娘,陛下吩咐了没有他的准许谁都不能进去。(.)”清和宫门口,尽职尽责的守卫一把拦住了来势汹汹,正要往里冲的帕.秋丽。陛下的再三吩咐特别是这位慧妃娘娘更不能进去,开玩笑!要是里面的月贵妃娘娘出了什么差错,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卫,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你知道本宫的阿爸是谁吗?连陛下都要对本宫的阿爸礼让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本宫?”不管帕.秋丽怎么喊叫、怎么硬闯,那守卫就是不让她进去。 那就别怪她了。帕.秋丽从袖子里摸出一瓶橘黄色的闪闪发亮的液体,只是打开瓶塞在那守卫的面前晃了晃,守卫立即就倒下了。 制作香料的工夫在番邦,她说第二,就没人敢自称第一。这小小的迷香还是难不到她的。而且,她还能准确把握中了迷香的人几时醒过来,这样就不怕可能会被人抓到小辫子了。 帕.秋丽遣退了跟在后面的众宫人,只带了一个从番邦跟过来的丫头――名叫阿亚,这就大步跨进了清和宫。她那正气凛然的样子活像她要代表月亮消灭谁一样。 “不是刚走?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月蔷一向浅眠,寒熠桀刚喂完药让她睡下,她就一直在努力地酝酿中。本来快要有了睡意,这一听到外面有动静,立马就清醒了。但且听这脚步声,是两个人,这么轻盈应该是两个女人。 轻盈?那为什么不是寒熠桀?练武之人步子也会轻盈啊。但如果是寒熠桀的话,他的步子会更轻,而且他不会带着人进有她在的清和宫。 “本宫道是谁,原来是公主啊。”月蔷玩味一笑,缓缓眨了眨眼睛,眉一挑,身子斜倚在床沿,微微歪了头看向帕.秋丽。 好一幅柔若无骨、楚楚可怜、弱风扶柳美人图。就连本是找来算账的帕.秋丽主仆二人也看得呆了。这天下怎么会有人美到此等地步,就连带伤在身是脸色再不好,放在她那里照样美得窒息。[] “公主你这是擅闯清和宫,本宫劝你还是快些离开罢。”月蔷只着了一件单衣,凉风丝丝吹来让她不由咳嗽起来,这样的月蔷更让人怜惜、心疼,仿佛一用力她就会不见了。 不知怎么的这次,月蔷有闲情管闲事,她想这帕.秋丽怕是让谁煽动了,这才这么兴冲冲找上门来。 帕.秋丽本性并不坏,也不善于心计,她只是很爱一个人罢了。难得这宫里能有心清如水的女子,月蔷也不希望她被搅进这趟浑水,白白被人利用了去。 “凭什么让我家娘娘离开?这清和宫就你能来吗?”说话的是阿亚,从小就跟着帕.秋丽了,身份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所以这豪爽泼辣的性子两人如出一辙。 帕.秋丽听着好姐妹给自己出了头,胆子也大了起来。是啊,凭什么她不能来? “就凭陛下准了本宫在这清和宫,而公主你们是擅自闯进来的。”月蔷抬起了手,无力的揉了揉突突疼痛的太阳穴。 看来这主仆二人是不打算听她的劝告了,那就别怪她用亲身经历去教导帕.秋丽这后宫是多么险恶的一个地方了。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记得深刻,才会长记性,才会有所收敛。 她可不介意当个坏人,反正她从未想过要当好人。 “大不了你就去向陛下告状啊,反正本宫有阿爸替本宫撑腰。而本宫的哥哥也会帮本宫说话的。”帕.秋丽趾高气扬,仿佛稳操胜券,她坚信没有任何背景的月蔷经过她这么一比较肯定会害怕的,气势就会弱下去,只要打击到她就能达到她此行的目的了。 月蔷无奈的摇摇头。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她叹了口气,幽幽开口道:“公主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远在千里之外的番邦王能救得了你这近火?” 就算是近在宫外使馆的“帕.秋丽的哥哥”都不一定帮得了她,毕竟还是隔着一道厚厚的宫墙的。先不说傅溟翰现在被寒熠桀限制走动的范围,还派了禁军明曰保护,暗为监视的寸步不离的跟随;又是傅溟翰对月蔷那份情谊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说什么他都不会帮帕.秋丽的。 所以,帕.秋丽在宫中算是一所本来价值几千万的公司瞬间破产一样,孤助无援,还不如月蔷呢。人家好歹还有一个寒熠桀疼着、宠着、爱着。而帕.秋丽除了一个贵妃娘娘的空壳之外,什么都没有。 “本宫是阿爸最疼爱的女儿,为了本宫,阿爸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况且,要是本宫一个不高兴,阿爸铁定会跟镜夜没完。到时,吃亏的可是镜夜呢!”帕.秋丽扬扬自得道,毫不掩饰语气中或脸上骄傲的神情。 听了帕.秋丽的这番话,月蔷“扑哧”的笑出声来,“公主,该说你纯呢?还是说你蠢呢?” “你敢骂本宫?”帕.秋丽捏紧了拳头,一步上前,作势就要将拳头落在月蔷的身上。 “别动!”月蔷大声喝道,放正了脸色严肃起来,自有一种威严,帕.秋丽听了立马就停了下来,“本宫才不会去跟陛下告状,本宫会留着案发现场给陛下自己看。你说,要是陛下看到你在这里,而本宫只要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摸样,会相信谁?” 月蔷故意做出电视剧里那些很坏很坏的女二号才会有的表情,她顿时心生一种她真有演坏人的才华。 “你……你!本宫定要告诉阿爸,让阿爸为本宫撑腰!你就等着吧!”一提到自己的阿爸,本来被月蔷说得不知所措的帕.秋丽立刻充实了信心,双手环胸,一副等着瞧的样子。 “番邦王他哪里有那个胆子动本宫?”月蔷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欺身上前逼近帕.秋丽,“看来公主你还不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啊?” “你什么意思?”帕.秋丽被月蔷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番邦王最疼爱的公主女儿现在可是慧妃娘娘了。”月蔷伸手扣住帕.秋丽的下巴,使尽她全部的力气这才让帕.秋丽感到痛楚,“换个角度来说,公主可是吾镜夜抓在手里的番邦的软肋呢!只要公主一天是慧妃,那番邦就不敢轻举妄动,除非……公主你、自、我、了、断、以、谢、天、下。” 一字一句,句句深刻刺入帕.秋丽的心里,她错了么,她硬是要嫁给自己倾慕已久的男人,竟是让阿爸这么为难了么? 第四十八章 妖精瞬间变恶魔 “而且……”话锋一顿,月蔷放开帕.秋丽向桌边走去,“为了给公主你撑台面,番邦王可是砸锅卖铁把棺材老本都拿出来给公主当嫁妆了,哪里还会有余力反抗?拿什么反抗?到头来还不是个软柿子随便镜夜怎么捏不行?” 帕.秋丽感觉到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光了,怔怔的听着月蔷说话,无法反驳。(.无弹窗广告)阿亚也被月蔷强大的气场压得说不出话,只得呆呆地立在一旁。 月蔷停在桌边,倒了一杯热茶,用茶杯优雅地过滤着茶叶,轻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公主,你说这热茶要是‘不小心’倒在手上了,会怎么样?” 帕.秋丽好似被什么扼住了颈脖,说不出话,但月蔷能从她惊恐的眼神中看出她想表达的意思,扑哧一笑,“怕什么?公主放心,这不是要用在你身上的。” 月蔷在帕.秋丽主仆二人充满疑惑的神情之中,一把摔烂了茶杯盖,将那冒着袅袅热气的茶缓缓倾倒在自己雪嫩白皙的手背上。 “嘶……”月蔷深深地蹙起眉,她才知道这茶原来可以这么烫,只一会儿手背上就起了三两个水泡。 这种痛苦她并不觉得陌生,以前练舞起个水泡什么的还是轻的,最痛苦的是韧带受伤的那一次,还被医生提醒要是再不知节制,下次韧带就会断掉了,就再也不能跳舞了。对她来说,不能跳舞,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所以,让她重新拥有另一个生命,还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上天对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宠爱呢! 不过真亏月蔷能下得了手,不然怎么说顶级的舞者都是自虐狂呢?顿时,月蔷觉得自己说不定有m(受虐狂)的潜质,不然怎么烫伤得这么厉害,心里却有着不合时宜的愉悦感。 难道是因为这一次起水泡的地方很新鲜么?在手背上,还是第一次呢! 月蔷屏气凝神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由在远处原先的直到走近后的急促,她感受着手背上的疼痛,眼眶逐渐盈满泪水,星眸如波,但脸上全是藏满刀子的笑意,“公主,别说本宫这个‘姐姐’不教导你些什么,希望你能记住这次的教训,在这宫里还是安分点好,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你要做什么?”帕.秋丽总算缓过神来,她到底要做什么,怎的这样烫伤自己?总觉得心中很不安,有不好的预感。 帕.秋丽话音刚落,月蔷用力地将手上的茶杯摔个粉碎。伴随着茶杯“碰”的一声落在地板上四分五裂的声音而来的还有厚重的木门干脆利落地“彭”的一声倒在地上的声音。由此可见来人有多么急躁。[.超多好看小说] “住手!”寒熠桀朝背对他的帕.秋丽大喝一声,帕.秋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再一次吓呆了,她没有想到寒熠桀出现得这么突然,也没有想到他会在她知道了自己其实只是一个人质被人变相禁锢,一点骄傲、无理取闹的资本都没有之后出现。 寒熠桀大步流星地走向站立在那一片狼藉之中的三人,他在书房批改奏折的时候收到线报说番邦王爷帕.奥克秘密到宁天翔的府上去了,本来想自己亲自去察看的,交给别人他不放心。然后再顺便去看帕.贝里斯特那有什么动静。 正准备换便服的时候,玄铭突然跑来跟他说帕.秋丽擅闯清和宫了,他召回在别处办事的冷少秋,吩咐他去宁天翔的府上盯着,自己急匆匆地便往清和宫那里赶去。 远远的,寒熠桀就看见守卫倒在地上,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顾不上考虑别的,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开那道门。面对这一地的狼藉,茶杯的碎片到处都是,对上她满含泪水的双眸,他的心整个揪了起来。 走近了才发现她只着了一件单衣,赤脚站在地上,她真会让他心疼,万一被碎片划伤了脚怎么办? 寒熠桀大手一伸拉过月蔷,将她与帕.秋丽的距离拉开了,感受到她的手一个瑟缩,接着不停地颤抖着,而且手的触感也怪怪的。 他又怕碎片会划伤月蔷的脚,就这那个势头将她横抱起来。 “把手给我看看。”寒熠桀冷冷地开口,他现在心情很不爽,她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一旁的帕.秋丽主仆二人双双瞪大了眼睛,陛下在那个女人的面前竟然不自称“孤”?她到底得宠到什么地步了? 月蔷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给他看,并把手往后藏了藏。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更让寒熠桀肯定了月蔷的手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说给我看。”寒熠桀的语气又冷了几度,“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嗯……是我自己茶杯没有端好,这伤跟公主没有关系。”月蔷慢慢地将手伸到寒熠桀的面前,原先白皙的手背上红了一大片,红白的对比更显得触目惊心。 寒光一闪,帕.秋丽接收到寒熠桀目光里的意思,瞬间开窍明白月蔷的意图,于是连忙解释道,“陛下,不是这样的。不关臣妾的是,这茶……是她自己倒在她自己的手上的。” “你以为孤会相信你的说辞吗?!来人!”寒熠桀话音刚落,一队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如流水般涌进清和宫,这卧室一下子就站满了人。 “把慧妃打入……”月蔷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捂住了寒熠桀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让帕.秋丽被打入冷宫不是她的目的,她只是要给她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寒熠桀点点头,月蔷放开了手,他继续说道,“将慧妃护送回琉仙宫,禁足一个月。你就呆在琉仙宫里面壁思过吧。” 月蔷擒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直直看着帕.秋丽,瞬间由妖精纯净的恬静变成恶魔袖手旁观的残忍。相对于月蔷的平静,帕.秋丽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一边叫喊着“陛下,臣妾是冤枉的”。一边被禁卫军像押送犯人一样带走。 “戏演完了,也该休息了。你先躺着,我帮你上药。”寒熠桀将月蔷轻轻放在床上,差点就被她骗到了,关于她的事,他总是感情胜于理智。 他差点就忘了,他的蔷儿才不是普通人,不会乖乖站在那里只是哭,被别人欺负却不还手。 “谁让她觊觎我家的男人?”月蔷不满地呶呶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胆小,耸动她来找死,却自己躲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啊……痛啊!” 寒熠桀没好气地看了月蔷一眼,但手上上药的动作又轻了一点,“要是还敢有下次,你就给我试试看。” 寒熠桀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让月蔷打了个冷颤,心里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嬉皮笑脸地敬了个军礼,“小女子,遵命!” 第四十九章 宁静的小日子 不知是听从寒熠桀的命令还是对月蔷的话有所忌惮,帕.秋丽在被禁足的一个月里倒是十分安分。这也让寒熠桀跟月蔷过上了一段相对宁静的日子。 这一个月寒熠桀没让月蔷离开清和宫,托着她的福,沁儿那丫头跟冷少秋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两人的感情也急速升着温。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阵子冷少秋跑腿也跑得特别卖力,特别超效率。 这一天,寒熠桀又把寝宫当成了书房,将所有的奏折都搬到了清和宫。 他十分认真地批改奏折,在他身后,月蔷踩着一张凳子正在奋力将一条绸带挂到横梁上去。好不容易才挂了上去,用力扯扯,嗯,很结实…… 她蹬开凳子,吊了上去。 …… …… …… 别误会,她不是要上吊,再说了她要寻死,那寒熠桀还能这么淡定地坐在那处批改奏折么?她只是要利用绸带在半空中吊一下,来训练臂力和腰力还有腿部肌肉力量罢了。 就这样一个男人坐在桌前认真做事,一个倒吊在半空中的女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的既诡异又和谐的画面就出现了。 话说月蔷第一次在众多布匹中挑了一匹最轻薄、最结实的白绫(不然怎么老是用这种布来上吊呢?所以白绫的结实之处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摇摇摆摆地站到了凳子上,才刚刚把白绫的一头抛过顶头上的一根横梁,这正准备踹开凳子就往上攀的时候,寒熠桀就出现了,也让月蔷印象中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形象灰飞烟灭。 以下乃二人的对话—— “不要——”寒熠桀快速冲过去将月蔷‘解救’下来。 “我……”月蔷话没说完被寒熠桀打断。 “为什么要这么做?”寒熠桀又是冷冷地说着,还好他及时回来了,不然他看到的会不会是她的尸体? “我没……”话没说完又被打断了。 “还不承认吗?我都亲眼看见了。”寒熠桀温柔地将月蔷摁进怀里,用他的温暖来安抚她,“有什么我们一起分担。” “我不……”话再一次被打断。 “连我都不能说吗?是什么秘密的理由值得你这么无情地要先我一步离去?”寒熠桀使劲搂紧了月蔷,最近的日子太宁静了,宁静得他有点怕,总是感觉她跟他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即使近在身边他也总感觉她很飘渺。 “你tm让我把话说完!”月蔷突地吼出那么一嗓子,从没见过哪个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人的话堵回去的。饶是素养再好的人,也会做出跟月蔷一样的反应的,“我只是吊上去练练臂力而已。” “真的?” “真的。” “没骗我?” 啪!一个大大的十字路口出现在月蔷的头上。接着无语地笑笑。 这哪里是无情帝王?分明是啰嗦到不能再啰嗦的二十一世纪小男人代表。 唉!可惜货已出售,概不退换。她就勉强用着吧,也算是帮这世界除一大害了。 画面再转回来—— 突然在这时闯进来一个人,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逸,此人便是最近跑腿很勤快的冷少秋。 “启禀陛下,帕.奥克求见。”冷少秋不用通报直接就进来,这次看到月蔷再次以蝙蝠倒吊的形态出现的时候,他已经能淡定的去面对了。起初看见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宣。”寒熠桀转过头去看月蔷,脸上哪里还有刚才说话时的冰冷气息,都可以用春意盎然、生机勃勃来形容了,“不要想东想西的忘了时辰,吊久了会笨,笨了就会很‘可爱’了。” 月蔷目送着寒熠桀消失在门的那一边,半晌才把他的话消化完,等到她反应过来愤愤地下来,用力地踢了一下立在旁边的物体。 好痛……月蔷跌坐在地上,揉着无辜的脚趾头。呼~~真是气死她了……才教了他几个新鲜词语,就来卖弄聪明还用在她身上了,说她可怜没人爱?哼,想当年爱她的人站成一排可以绕地球好几圈呢! 当然不是男女之爱,是喜爱,其中还有很多是外国的朋友,因为喜欢她,她做世界巡演的时候,月蔷到哪儿粉丝们就跟到哪儿。 现在被人说可怜没人爱,感触挺深的,那些都已经回不去了吧。她那好不容易才企及的梦想…… “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寒熠桀已经回来了,月蔷想事情想得太过于专注,所以并没有发现他。寒熠桀也学着月蔷坐在地上并从背后抱住她,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她确实在他身边,也只有这样他能真正感觉到安心。 “那个帕.奥克来找你干嘛?”月蔷不打算告诉她在想什么,这样只会让本没有安全感的寒熠桀变得更加没有安全感,草木皆兵。她又不愿用谎言搪塞他,只好岔开话题。 “他让我陪同帕.秋丽回门。”寒熠桀知月蔷不愿说,也不再深究,总会有她愿意对他诉说一切的一天的。 “你答应了。”月蔷知道寒熠桀肯定会答应的,这是一个看清所有局势的好机会,不过有可能很危险,有可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就是了,“带我一起去。” “好。”寒熠桀本来就是想带着月蔷一起去的,放她一个人在这里,他不放心。她在他身边尽管危险,他还能倾尽自己的全部力量保护她,一旦她脱离了他的视线……他实在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不去看看帕.秋丽?”要是因为她的关系,而破坏了他原先的计划,那她真的是千古罪人了。 寒熠桀摇摇头,将月蔷搂得紧紧的。 其实,他已经去过了,在帕.秋丽的禁足令刚好满一个月的时候。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那个傲人的公主经过这一个月的面壁思过居然能化身温顺小绵羊。 帕.秋丽一见到他,先是热泪盈眶,再来就是一个劲儿的认错,并保证不会再做出类似的事。 受宠若惊的寒熠桀本想看一眼帕.秋丽有没怎样就走,但却破天荒留下来陪帕.秋丽吃了晚膳,放了月蔷的鸽子。 第五十章 他们怎么了? 寒熠桀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而且前些日子帕.奥克频繁与宁天翔有联系,据冷少秋回报他们只是聊些生活细碎之事;有时又是两人静静地看书,时不时说一些让冷少秋听不懂的数字;到后来发展成帕.奥克教导宁天翔学习番邦的语言。 这两个人碰头绝不是仅仅为了这些琐事,只是他还没能弄明白那些没有丝毫规律的数字究竟代表着什么。是暗号吗?但是又不太像…… 时间不多了,等到明天他就要离开这王城,如果不能提前预料帕.奥克和宁天翔在计算什么小九九,那他前脚一走,这王城恐怕就要变天了。 该死,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学识如此浅薄,那些数字快把他的头给挤爆了,他现在真想一把火把这些数字统统都烧掉! 月蔷不声不息地走近寒熠桀,她刚刚醒来就看到美人皱眉的美景,真让她心疼极了。正想从背后给他一个惊喜的拥抱,猝不及防一个力道袭向她。 寒熠桀感受到来人是月蔷,一下收住了力道,道,“以后不要再不出声地靠近了。” 是她的错觉吗,她听错了吗?怎么她似乎听出了他语气里一丝疏离,一丝陌生。不过,月蔷很快将这点情绪抛之脑后,并确定寒熠桀只是为国事所恼,不小心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到她身上而已。 “在看什么?”月蔷本想趴在寒熠桀的背上,经过刚才那么一出,不由得她拘束起来,规矩地站立在寒熠桀批改奏折的桌旁,“这些数字该不是摩斯密码吧?” 冷少秋把这些数据带来的时候她也在,回想起他的描述,便更确定自己的观点。 “什么摩斯密码?”寒熠桀看月蔷好像知道什么,灼灼的目光从那些数字上移开,看向她。 “就是用一些符号对应一些文字的密码,两个互通密码的人手里各有一份对照表。当传递重要信件时,就算敌人拿到了信件可是没有对照表,也不能知道信件说了什么。这对文件起了大大的加密作用哦。”月蔷相当自豪地介绍她知道的知识,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这么聪明,这么早就开始使用摩斯密码了。 摩斯密码?这真是个好东西,那对照表……说不准可以从帕.秋丽那儿得到一些宝贵的信息呢!寒熠桀暗自打着主意,也没注意到月蔷在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候,悄然退开了。 月蔷再一次回到那两根白绫上,慢慢地将身体往上卷,重复地做着360°垂直旋转。刚才寒熠桀忽视了她,她觉得十分不舒服,再加上寒熠桀露出的让她觉得二人距离有点拉远的充满野心的表情。 虽说男人以事业为重没错,但她就是抑制不了地不高兴。说她吃干醋也好,目光短浅也罢,她总有种她要失去他了的感觉。(.好看的小说) 等到月蔷投入的想事情,而身体出于本能反应在半空中做了无数360°垂直旋转,似乎出现了眩晕感之后,她稍微减速停下来。习惯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是她失望了。 在那个属于他的、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的位子上,她没有找到他。 她恍然若失地从半空中下来,缓缓地向着那个寒熠桀批阅奏折时一向坐的位置走去,摸着他平时用的文房四宝,脑海里全是他坐在这里批阅奏折时的画面。 每一个他都是这么认真、这么有魅力、这么让她心动…… 可是,现在的他们是怎么了?月蔷无力地垂下手,生生跌坐在地上。 另一厢―― 寒熠桀走的时候并没有跟月蔷说,他想他应该很快就能回来的。况且他也觉得其实也没有说的必要,就只身前往帕.秋丽的琉仙宫。 “陛下驾到――”这一声叫喊,瞬间传遍整个琉仙宫。 “臣妾参见陛下。”帕.秋丽柔柔地行了个礼,暗地里笑了笑,柔姐姐果然没骗她,只要自己好好对陛下认个错,陛下就真的不再仇视她了。看来月蔷那厮也是这样一副温柔的摸样来迷惑陛下的。 没错,在帕.秋丽被禁足的时候宁茹雨来看过她,因此帕.秋丽的乖巧样儿自然也是宁茹雨一手‘教导’而成的。 月蔷那小贱人实在可恨,仗着陛下一时的宠爱就在后宫兴风作浪,还故意陷害她,好让陛下误解她。不过,她还是不如她的,毕竟她对陛下而言还有一方势力,而月蔷空白一片。就这点而言,她还是很自信的。 所以,月蔷在清和宫给了她多少难堪、多少侮辱,她今后定会一分不少、十倍百倍地还回去,也不枉月蔷这么费尽心思给她上的这么宝贵的一课。她会好好记住的! 被宁茹雨这么一搅和,帕.秋丽便卯起劲来对付月蔷了。宁茹雨告诉她,想要惩罚月蔷,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陛下不再宠爱她,所以,要表现出对陛下百依百顺,不要把陛下为了月蔷而惩罚自己的事情告诉阿爸,不然陛下会更讨厌她,进而对月蔷宠爱更甚。 而且她的利用价值还不止于用来当人质,如果因为她的关系,而让番邦跟镜夜关系更好,想来陛下就会对她重新重视了。 前些日子柔姐姐还给她带来一本奇怪的书,前面是数字后面跟着文字,她看不懂。但是柔姐姐说要是陛下问起来跟这本书有关的话,就把这本书拿出来。 “不必多礼。”寒熠桀将帕.秋丽扶起,有求于人当然要礼貌客气一点。 “陛下,不如跟臣妾一起用晚膳吧。这都准备好了。”帕.秋丽牵着寒熠桀步入席间,寒熠桀就任着她去了。 晚膳后―― “爱妃,孤听说番邦有用数字来代表文字的习惯,是真的吗?”寒熠桀装作不经意地问起。 帕.秋丽得意地一笑,果然问起了,柔姐姐真是料事如神,于是顺着话头说下去“是啊,都是小孩子玩的游戏。” “不知,这是怎么个玩法?”寒熠桀一听有办法不必打草惊蛇弄到想要的东西,耐心也多了起来。 “是有一本书做对照来着,但不知臣妾有没有带来……”帕.秋丽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不然等过几天陛下陪同臣妾回到家乡,臣妾再找另一本给陛下就是。” “没关系,孤就在这里等着。”寒熠桀淡淡开口,心中却是激动无比。 “臣妾这就派人去找。”帕.秋丽有机会让寒熠桀留下,顾不得怀疑那书为什么让寒熠桀这么紧张,连忙张罗宫人,寻找那本奇怪的书。 帕.秋丽心想,只要她把那本书藏好一些,陛下今夜肯定会留下了。就算他们今夜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她只要一想到月蔷听到陛下在她这里过了一夜,会不会气到脸都变青了?想想都觉得好笑。 第五十一章 漫漫长夜惹人忧 月蔷坐在桌子边上,冷眼看着宫人们进进出出端来一道又一道她喜欢吃的菜,色香味俱全,可是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沁儿,有什么就说吧。”从刚刚沁儿走出去回来后,月蔷就觉得奇怪了,这小丫头欲言又止,一脸的为难,着实让人心疼。 “陛下身边的李公公来说,说……说……”沁儿急得满头大汗,这让她怎么说?好不容易能看到小姐开心这几天,难道她家小姐的命就该这样么? “说了什么?”月蔷装得不经意,可是心中大概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说……说陛下今晚在慧贵妃那用膳,让小姐不用等了。”沁儿等待了很久都没有听到月蔷的吩咐,不由好奇抬头看了看,她家小姐很不客气地开始吃起来了。 “沁儿,坐。一起吃。”月蔷热情地帮沁儿盛了饭,递到她手里。沁儿也不含糊,见周边没人,也大大方方地坐下来与月蔷一起用膳,小姐生气的时候还是不要惹她不高兴的好。 这一幕惊煞了密道门后的寒玄铭,这主仆两个真是有意思。 酒足饭饱之后,月蔷遣走了沁儿,她对着寒玄铭所在的墙壁说道,“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可以出来了。躲在墙壁后面的先生。” 先生?是说他吗?寒玄铭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作思考状,可是他并没有教学生啊,怎么称他作‘先生’? “你怎么发现我的?”寒玄铭大方地走出来,他在这密道里生活了几年了还没有谁能发现异常,却被她轻易地发现了,不得不说王兄这回真的是捡到宝了。 “我只是五感比常人更敏锐罢了。”月蔷细细打量他,这个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力量,虽然很微弱,但是她感觉到了。她借着大量那个人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的机会,碰了他一下,脑海里的本能告诉她这厮中了她们巫风族不外传的一种幻蛊了。 这种自种下就开始起效,而且这效果是永久性的、不可破解的。这个蛊对被种蛊的人都是有效的,不过对她可是无效的。谁让她是圣女呢? “你是什么人?” 月蔷这时才注意到寒玄铭的样貌,眉眼之间不时透露出一丝熟悉的温柔,给她的感觉就是母后一般的似水温柔啊!可惜她的模样比较倾向于父王,母后的影子在她身上一点都找不到。但是这个人,他的眼眸,跟自己梦中无数次梦见母后的眼眸一模一样。 “寒玄铭。”寒玄铭有些惊讶,月蔷这次居然没有追着他喊王兄的名字了。毕竟他跟王兄长得这么像。 “我不是问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你是什么人?”月蔷不明所以,她对面的人的惊讶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跟王兄长得那么像,你居然猜不出来我是谁?”寒玄铭有点想跌倒的无力感,有没有这么笨啊? 像?跟谁像?月蔷大概能猜出一点眉目了,“你口中的‘王兄’该不会就是寒熠桀吧?”连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被下了蛊?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月蔷的脑袋立刻被层层疑惑占满了。 他怎么会中幻蛊?有人让他幻化成寒熠桀的模样有什么目的?他跟巫风族又有什么联系? 对于寒玄铭为什么要藏起来的事情月蔷并没有多问,她相信这事儿寒熠桀时知道的。他没想告诉她,她就不会闲着没事做三八地去问东问西的。 月蔷的若有所思被寒玄铭会错意,以为她被自家王兄去帕.秋丽那处用膳,让她觉得被冷落了,所以才露出一副落寞的神情。 “王兄这么做必有他的用意,王嫂大可不必担心。”都叫她‘王嫂’了,应该可以暂且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了吧。他不喜欢看到她言笑晏晏的眼眸染上不属于她的悲伤色彩。 很明显么?月蔷在心里问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不去想了,明明已经很大度地没有直接冲过去兴师问罪了。但是心里的不舒服一直在扩大化。 说不定她就好比善妒的八福晋,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说不定她就是野蛮女友,每时每刻都要掌握男友的一切行动;说不定…… 更说不定,她只是缺乏安全感。她对安全感的需求量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甚至更多于寒熠桀所需求的。毕竟母后的例子活生生摆在她眼前。 “嗯。”月蔷承认听到寒玄铭喊她‘王嫂’,心里的确有那么一点雀跃,但是巨大的不安马上将这些个雀跃掩盖过去。 “那个……你休息吧。我走了。”在月蔷这一声答应完了以后,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和她这样独处,会让寒玄铭觉得心痒痒的。他不想进一步了解自己的想法,尽管种种迹象都已表明自己的心意。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是王兄的女人。 待寒玄铭离去后,月蔷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有很多谜题等着她去寻找答案。她不能这么快就被这些小事打倒了,给自己信心,也给他信心。 月蔷就这么呆呆地坐着等着寒熠桀回来,沁儿也不敢因为月蔷没有传唤她而松懈,立在门外候着。 过了大半夜,沁儿伸了个大懒腰,顺便活动一下站久了的双腿。正准备进去看看月蔷睡得安稳与否的时候,赤红色的木门向内打开了。 “小姐……”沁儿知道月蔷肯定是在等着寒熠桀了。她派去的小宫女一直不见回来,那就代表陛下还没离开琉仙宫。这个时辰……陛下恐怕已经在琉仙宫睡下了,可怜她家小姐还在这里熬着。 “沁儿,我们回去收拾点东西,明天随陛下出行。”熬了大半夜的月蔷眼中尽是疲惫之色,黑眼圈、眼袋全都能在她脸上找得到,眼睛微微凹陷下去,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很快地,沁儿取来了灯笼,在月蔷侧旁引着路。主仆二人的身影慢慢没入夜色之中,只留一盏灯笼的微光一闪一闪沿着小路直直向前延伸开去。 第五十二章 漫漫长夜惹人愁 与此同时,琉仙宫―― 此处灯火通明,着实热闹非凡,三个多时辰的时间,琉仙宫已然被翻了一通。最后只剩下帕.秋丽的寝殿还没找过了。 “陛下何不进来坐着等,待臣妾找与你。”帕.秋丽心中已有一计,难得陛下主动来她这里,她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呢? 寒熠桀也没多想便应承了,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帕.秋丽捧着一本毫不起眼还近乎破烂废品的书来到寒熠桀面前。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帕.秋丽现在穿的这件跟刚才那件不太一样?轻纱蔽体,莹润的身子好不曼妙,但他现在一门心思全放在对照书上哪还有空闲去关注帕.秋丽,只当她是换了一件独特的睡衣。 再说了,就算寒熠桀有空闲想要做那档子事儿,能让他提得起“性致”的恐怕也只有月某人了。 “陛下您慢慢翻看,臣妾先睡下了。”转身,帕.秋丽嘴角荡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笑容。她躺在床上,故意没有落下帐帘,为的就是让寒熠桀能好好欣赏她的妩媚睡姿。 要是让宁茹雨这样算计一世的人知道了她反被人利用,手中的棋子不听使唤尽是做出些超出计划的事,要是这计划还得逞了,还不得一口老血噎在喉咙活活噎死。[] 见帕.秋丽经过面壁思过之后,变得不再难缠,也安分守己了许多。寒熠桀心里不由对帕.秋丽改了观,到底是个可怜之人啊!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信?看着吧―― 寒熠桀没有戒心地翻开书页,空气中原先淡淡的清香,慢慢汇聚慢慢浓郁起来,很好闻,很安神。随着他吸入的香气越多,他的神志逐渐涣散起来,眼前的事物也跟着天旋地转。 待他眼晕的状况好一点,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许是这几日研究这些个密码的太过劳累了吧…… 当他眼睛不经意地向不远处的床上看去时,心真真被撼动了。 天!蔷儿什么时候来的?而且……她在床上这样又那样的……这不是在诱惑他吗? 寒熠桀眼里的月蔷,实则是帕.秋丽极尽所能摆出各种诱惑的姿势,先不说她这是从哪儿学来的,光是她这股子骚劲就很让人佩服了。她的毅力是月蔷学不来的,要说妩媚,月蔷哪用学?随便一个媚眼横飞就能秒杀百八十个寒熠桀的。 不过顶着月蔷的脸来勾引寒熠桀着实不太光彩,有本事用自己脸来勾引!可勾引这回事儿谁管它光不光彩,只要成功、达到勾引的目的就好了。[] 寒熠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着“月蔷”走过去,就在即将触及的那一刹那,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仅存的意识告诉他,在他面前的不是月蔷,他是太累处在半梦半醒之间,这是幻觉了罢。 他气运丹田稳住自己气血上涌的内息,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待到他能看得清楚,一切都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他苦笑了一下,虽说不逼着她,可是他没有完全得到她心里总是会突突的不安。说不定他哪一天忍不住了霸王硬上了弓,还给她带来伤害。 不行,他得快点跟他的蔷儿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实行一下他的造人计划。 寒熠桀捞了对照书大步一跨离开了琉仙宫,气得帕.秋丽从床上翻坐起来,恨恨地将床上的东西扔到地上去,漂亮的瓷枕也成了她发泄脾气的牺牲品。 差一点,还差一点就成功了。想不到他起了自己的幻邪香,居然没事?真是气死她了。 (读者小课堂:幻邪香,开发者帕.秋丽,功效:使吸入此香者产生幻觉,看到什么就依照吸入者最想看到什么来定了。所以,我们的男主……哦吼吼吼吼吼!!!我相信你们懂得。) 这一厢―― 心不在焉犹如行尸走肉般在黑夜里前行的月蔷,从清和宫当卿鸾宫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路程里可没少吃苦头。通常都是只要一转弯,沁儿一个不注意走快了一步,月蔷就得在大地妈妈的身上摔了个“五体投地”。 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回到寝宫,月蔷打发沁儿去休息,她摸着黑,倒了杯茶水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水分得到了充分的补充,一滴泪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滑落。 “你哭了。”感受着月蔷那滴泪水的重量和炽热的温度,慕云天紧紧捏紧了拳头,“为了他?” “嗯。”月蔷不愿再欺骗慕云天,说不定她那聪明的哥哥早就知晓一切,特意来试验她的呢。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事情早晚都瞒不住。 “给我个解释。”情爱一事本就没有什么理由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他这么问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嗯。”月蔷仿佛没有将他的话过于心,只是呆呆地听着有人跟她说话,便也呆呆地应着。 慕云天看着这幅情景,顿时怒火中烧,那么一瞬瞬感情控制了他的全部意识。 “啪!”这一巴掌的来临,是两个人都始料不及的。 月蔷那副漠不在乎,冷淡清戚的模样,慕云天看了就觉得有气。他拼死拼活在战场上立下丰硕的战果,在朝堂上接触这样那样的谄媚脸孔;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他还得拿出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板,假意惺惺地跟月蔷的仇人请安、用膳;还要耐心地“宠溺”那个女人的女儿,整天被这个被宠坏的聒噪的死女人缠来缠去,每当他脑海中浮现出悦悦的笑颜,他都恨不得一掌拍死那个死女人,好让他的耳根子清净一会儿。要是悦悦的话,她不会吵,只会很懂他的在他心烦的时候静静陪着他。 他现今可是每天都忍受着跟她分离的苦楚,费尽心思拉拢权贵就为了有朝一日她回归,他有能力保住她,为她撑起一片天。 可是她呢?枉他这么放心她,她竟爱上了复仇路上必不可少的一颗棋子了?一时怒气过脑,手无意识地挥下去,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掌处传来的麻痹感提醒着他,这一巴掌他用了五成力。 第五十三章 骄傲?卑微 “悦悦,我……我……”慕云天一下子就慌了,瞄了一眼月蔷肿得老高的脸。(.)他怎么会舍得打她呢,该死的,他怎么会打她?! 心中愧疚不已,伸出手想检查月蔷脸上的伤势,被她闹别扭地头一偏躲过去了。 这个动作引起了慕云天全面的愤怒,他一把将月蔷固定在胸前,疯狂般的与她激吻起来。 月蔷不反抗也不回应,她就呆呆的任由慕云天肆意妄为了。她对他有着更大的愧疚,明知道他对她有着超出兄妹情感的感情,她却因为有愧于他一直都没有点破,一直都给他留着给予她“祝福之吻”的兄长的位置。 是她的懦弱、她的胆怯、她的没用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但又能让她怎么做呢?他从小疼她、护她,要是没有他,她恐怕就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情之人。可是至亲之情和挚爱之情是不同的……对他真的只是至亲之情。 慕云天这次是真的怕了,他松开变身成为植物人的月蔷,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悦悦不怕啊,我是因为爱你。” 月蔷依旧呆呆地不答话,慕云天以为她是觉得他说的是兄妹之间的亲爱之情,遂又补上一句:“我们,我们不是兄妹。我可以爱你,可以爱你。” 静寂了那么一会儿,突地,慕云天被月蔷推了一把,向后一个踉跄。看着她用陌生又惊恐的眼神对上自己的眼睛,他的心像被撕扯般疼痛。 慕云天急忙解释道:“我只是萧昕淑用来登上凤位的工具,我跟她其实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悦悦可以放心的复仇,再也不用顾忌我了。只是……” 只是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了好吗?他真的好难受,悦悦,他的悦悦…… 他跟她,不是兄妹? 怪不得当他知道她要向坐在上位的那两个人复仇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就答应要帮她,即使那个人是他的母妃;怪不得都是同一个父亲生的妹妹,她这个“外人”总能得到他真心的笑容,相对而言他总是避开同父同母的妹妹唯娜,有时见到了就当没看见一样转身就走;怪不得他总是毫不保留地对她表现出恋人之间的宠溺。她老说是自己想太多,哥哥只是单纯的宠爱妹妹罢了。 没想到,她喊了这么多年的哥哥,却又不是她的哥哥了? 以前有兄妹的这层关系在,他给的温柔、宠溺,所有的疼爱她都能照单全收,可这层关系说没就没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呢? “悦悦……”慕云天颤抖着手伸向月蔷,都怪他沉不住气,现在吓到她了,悦悦原谅他,他不是故意的。(.无弹窗广告)好了,现在来他这里吧。 “不……”月蔷惊恐地摇着头,退后着。 不,不,她不要过去。这层关系挑破了,她再也不能欢呼娇笑着跳进云天哥哥的怀抱了。她并没有忘记,除去哥哥这个身份,他还是个男人。 即使月蔷那一个“不”字很小声,只是她的喃喃自语,但也被慕云天收入耳中。他泄气地垂下手,看着月蔷的眸子充斥着悲伤。 “悦悦……”慕云天犹豫着再向前迈出一步,毫无悬念地看到了月蔷随着他迈出的一步而退后的步子。尽管他向她迈出了一步,但他们的距离却还是那么远。 他终是失去她了么? “宁茹雨和帕.秋丽都绝非善类,你自己小心,有什么需要就来找……”他顿了一下,然后坚决地吐出两个字“哥哥。” 自从慕云天知道他跟月蔷并无血亲关系之后,他就一直很忌讳在月蔷面前以兄长自称。怕吓着她也没有莫名其妙地突然让她改称呼,只是每次她唤他“哥哥”,他的眼始终是温柔的,但是眉头却微不可见地皱了起来。 而如今这是他在知道了他俩并非亲兄妹之后,第一次在月蔷面前自称兄长。想不到却是这么个情况。 在真心爱的人面前,人永远都是卑微的;特别是自己爱的那个人对自己的根本不是爱情的时候。 慕云天能这么快就做出选择,退而居于祝福月蔷的兄长的位置,想来他的爱也并不是肤浅的。他没有想到正是这一次的祝福与成全,上天奖赏他的是最关心他、能陪伴他走到生命尽头的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慕云天深深吸了一口气,用不舍的目光看着月蔷,这一别恐怕是她在不愿见他了吧。毕竟这件事让她觉得被骗了,还是被自己视为最亲的亲人给骗了,是人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他不求今后她会原谅他,也不敢妄想能听她再唤他一声“云天哥哥”,只求以后她陷入危险的境地的时候,不要再倔强得不肯接受他的帮助。他是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的。 但是他的悦悦要是真的倔起来那真的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慕云天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哀伤的色彩,以至于原本飘逸的跳窗离开的背影透出一种无力,一丝单薄。 月光照在窗台,几丝几缕漏进室内,而月蔷正如一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般了无生气地呆坐在角落里。她抱着膝蜷缩在阴暗里,以胎儿在母亲体内的姿势,也就是那个人最缺乏安全感时会做的姿势。 透过窗台照射进来的月光并没有将它的德泽分给月蔷,月影只延伸到她的脚趾前端半米不到的地方。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拼命地往角落里躲去,仿佛月光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唯恐沾上一点。 月蔷感觉这世间只剩了她一人,哥哥不是哥哥,唯一的亲人已经没有了。 在角落里的月蔷不知是精神力消耗太大,还是着凉到头昏,迷迷糊糊地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在只属于她的黑暗世界中,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这世界所有的人都用陌生人的眼光看着她,没有人认得她,没有人注意她,她就只是一个人在游荡。无依无靠…… 渐渐地她的黑暗世界开始崩溃,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走远,她身下的地面振动着,裂开,来不及尖叫她已然坠入另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暗…… 第五十四章 远行番邦 皇帝出行,这阵仗哪能小啊?出动禁卫军一千人,还是已经精简了又精简的。 位于队伍中间部分的王车,周身都是耀眼的金黄色,四个龙头雕刻分别朝向四个方向,威严的神情栩栩如生。车顶呈尖状,远看就像一座小房子的屋顶。车外壁上也是有金灿灿的金漆经由顶级工匠之手精心刷葺了七七四十九天而成,每一笔都不能马虎,要是此处和彼处的金漆厚度不同,就会将车外壁上由八八六十四个木匠夙夜不眠雕刻了九九八十一天的细木雕的某些细节部分掩盖过去。 门帘上的金线刺绣那就更不用说了,从不同的角度看这些刺绣上的龙就有不同的形态,或静卧,或飞翔。为了不使这种巧夺天工的绣工流出去,镜夜国从初代开始就在王宫中修葺了一座绣宫,专门培养此类绣娘,使这些绣娘生时学了纯熟的技艺,死了也要带到墓穴里去,孤独终老。因为当绣娘的粮俸很高,虽然要求是残酷了点,还是不乏将女儿送进绣宫的人家,但主要都是些生活过不下去,实在也没有办法了的。 五辆大车先后而行,在队伍最前端的是傅溟翰的马车。这一个多月来,他算是受够了。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一队陌生的士兵跟着他,扰得他根本就无法与慕云天取得联系。 看来他必须制造一场混乱,让他好混水摸鱼联系殿下。制造混乱,最上乘的计策莫过于刺杀了,他得尽快安排一场周密的刺杀。 太好了,他正愁找不到理由整治寒熠桀呢。放心,还没到他可以死的时候。这次,定要他掉层皮。谁让那寒熠桀当初让他和月蔷分离呢。 其实,傅溟翰本不用受这窝囊气。他原先的目标是搅黄这桩联姻,让镜夜与番邦背道而驰。但是他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说曾经在镜夜的王宫中见过有着月蔷的样貌的这么一个人,于是为了确认事实真相,他给自己整出了不少麻烦事,而且差一点就被慕云天给抹杀了。 不过还好,真的是她,这一切都没有白费,都是值得的。 近些日子,那帕.秋丽也太安静了,一点她闹腾的消息都没有,按理来说是不太可能的。傅溟翰都已经做好最坏的结果的心理准备了,可今日见到她还是生龙活虎的,他也并没有就这样松一口气,相反他觉得不安。究竟为何不安,他也说不清楚。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帕.秋丽这么乖巧的样子。 没错,傅溟翰的不安完全是有理由的。现今的帕.秋丽可不是那个傻乎乎、说话不经过大脑、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外邦姑娘了。 可以说月蔷当初的做法并没有起到她预想的作用,她忽略了帕.秋丽那从小被宠大的骄纵性子,要知道就是这样从小到大顶着光环长大的小公主善妒起来也是极品的恐怖啊! 之后,帕.秋丽也凭着心不狠点、手段不辣点就无法在宫中存活的箴言,得到了很多她想得到的东西。 月蔷的这一趟旅程恐怕是磨难多多了。接下来跟在后头的是月蔷的车。车里,沁儿忙前忙后地照顾着月蔷。 昨天在地上坐了一夜,受了寒气的月蔷,今早突然发起高烧。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登上车去后,身子一瘫就陷入昏迷了,好加在带上了商征羽这个神医。烧经过调理已经出现退烧的迹象了。 位于队伍中间的自然就是九五之尊的寒熠桀。不过这位九五之尊此刻脸黑得跟一块煤炭有的一拼。 如果不是沁儿来禀报她发热昏过去,他还不知道她受风寒了。她怎么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呢?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她怎么就不懂呢? 跟在寒熠桀车后的是帕.秋丽的车。她可听说了,月蔷病倒了,还不省人事,这可乐坏她了,她猜想这月蔷肯定是痴痴等了陛下一夜才病倒的,要是她再一个“不小心”将陛下那夜其实在她那里的事告诉了在病榻上的她,她会不会听了之后郁结而死? 她挺期待的呢……期待她死的模样…… 帕.秋丽之后就是帕.奥克的车子了。这位王爷此时正呼呼大睡着,当然昨夜他也没闲着,为了将来的大好宏图,他可是都与宁天翔秉烛夜谈了一夜……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月蔷央央地张开眼睛,眼神由涣散逐渐趋于清明。 她只感觉浑身酸痛,头靠在一个硬物上嗡嗡地疼。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颠一颠的感觉告诉她,她还在车上。 “小……小姐,你醒了?”沁儿慌忙来到月蔷眼前,语气中带着哭腔。如果不是小姐的呼吸一直很平稳,她就以为小姐再也不会醒了,“太好了,小姐你醒了。” “哭什么?我只是睡了一会儿,又没死。”月蔷正准备使力从角落里坐起来,可全身酸软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沁儿,扶我一把。全身都麻了。” 用力握了握拳头,一点力气也没有,能力又消失了。没有能力的她,弱小得仿若一只蝼蚁。接下来她要怎么去面对这一路上的暗算啊…… 对了,云天哥哥会暗中……不对,云天哥哥已经被她赶走了…… 她真是蠢,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了?哥哥还是哥哥啊,感情是不会有假的啊,她干嘛这么拘泥于表层呢?现在好了吧,自作自受! 看看能不能通过翰联系到他,说什么她也要解释清楚。否则她定要悔恨终生。 不知道哥哥能不能原谅她这个任性又愚蠢的小妹呢? “小姐,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只记得头很昏就闭上眼睛睡觉而已,这样就昏迷了三天?怪不得她感觉全身的骨头要散了似的。 “那桀他……”他该担心了吧…… “恩,这三天陛下……”迎着月蔷疑惑的目光,沁儿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像是诉苦般一股脑全倒出来。 第五十五章 此乃所有矛盾的开端 话说,那一日—— 商征羽为月蔷悬丝诊脉,确认了是风寒而引起的发热不退之后,又开了几服固本培元的药。[.超多好看小说]因为她身子太虚又受了凉,就算要昏睡个几天也不足为奇。 不过这药一定得吃,这以嘴哺药的事情,除了寒熠桀没人有资格做了吧。 可当寒熠桀接过药碗,怀抱着月蔷意图喂药之时,她的身子那叫一个僵直啊。即使是在昏迷当中也是不断地推拒着寒熠桀的触碰,还“无意”地连扇了他好几个巴掌,顺势把药碗也打翻了。 寒熠桀只好趁着再煴药的时间换了一件干净衣裳,好了,直到这时他都是担心着月蔷的,知道她怕苦、讨厌喝药。对于她打翻了药碗的事,他也只是无奈地笑笑,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怕喝药。 但当他看到月蔷一脸温顺、撒娇似地依偎在傅溟翰怀里,乖乖地喝药的时候。他吃醋了,一把就夺过那昏迷的人儿。 月蔷到寒熠桀这里不到一会儿,又开始闹腾起来,拼命挣脱他并努力朝着傅溟翰的方向去。 “哗啦——”药碗再一次牺牲了。 对上傅溟翰带有些许挑衅意味的目光,寒熠桀狠狠地捏紧了拳头,看着傅溟翰怀里的月蔷,他无能为力。他不知道,他的蔷儿到底是怎么了?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她只有在那个番邦王子的怀里才肯乖乖吃药。那他就这么想好了,蔷儿她是病糊涂了,这才认错了人。 可是,他还是好生气啊,好想砸东西啊! 于是,赌气地,在上路之时,寒熠桀一直待在帕.秋丽的车上。 当晚,寒熠桀又欲上月蔷的车,查看她是否安好。但看车里的两人暧昧的相拥而眠,他愤怒了,他用力地将月蔷搭在傅溟翰要上的手拉开。毫无意外的月蔷大哭起来,嘴里一直喊着“翰哥哥、翰哥哥”的,声嘶力竭,连哭声都是这么沙哑。 宠爱月蔷如寒熠桀,怎舍得他的宝贝哭成这样,但心里始终是不平衡。于是,爱情智商为零的寒熠桀,又跑到帕.秋丽的车上,想让月蔷醒来后也让她把这醋吃上一吃。 可没想到却中了帕.秋丽的圈套,不知她又施了什么法子,使得寒熠桀宠幸了她。 炫耀一般,那个晚上帕.秋丽特别的热情,阵阵**让伴驾而行的宫女们不禁脸红起来。(.好看的小说)昏睡的月蔷仿佛也有感应似的,将熟睡的傅溟翰踢出了马车,一个人缩到了角落里,哭了一天一夜眼泪一直停不下来。 直到寒熠桀来看她为止,眼泪是停下来了,却始终不让他触碰。沁儿看了这闹别扭的两人,也不禁着急起来,想起陛下宠幸了慧妃娘娘。也不知道小姐醒来后,又会怎么样…… 寒熠桀便让沁儿等月蔷醒来后再来禀告他一声,而他就没再来了,一是愧疚,明明是答应了蔷儿不再看别的女人,可怎么就鬼迷心窍宠幸了帕.秋丽;二是,不想看到她这么防备他的表情,这让他的心痛得无法自已。 而现今—— “他,宠幸了帕.秋丽?!”月蔷难以置信地嘶声惊叫起来,一双美眸瞪得比铜铃还要大上几分。 沁儿绝不会骗她,难道是桀在使什么计吗?她也知道此次去番邦就是做给另有图谋的奸臣贼子们看的,为了不让别人抓住他的弱点,借机使计假意宠爱帕.秋丽是为了让她安全一点,想到这,幸福的表情溢于娇颜之上。 “小姐,陛下宠幸了别的妃子,你怎么还这么高兴?”沁儿不解,同时她也很生气,那个慧妃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要小姐听见才弄出这么大声响的。陛下也是的,是鬼迷心窍了吗?小姐比慧妃都不知道好多少!“小姐,你不知道,她……” “番邦帕.贝里斯特求见。”车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嗓音打断了沁儿的话。 “王子请进。”月蔷想到前些日子在昏迷中发生的糗事,就不免有些尴尬。她无意识地那段时间,是晶帮她承受的病痛,而晶向来对傅溟翰就有好感,所以,昏迷中的月蔷会做出推开寒熠桀,却对傅溟翰依顺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沁儿,你先出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沁儿认不出傅溟翰,但这样也好,傅溟翰的身份少一个人知道,他也就越安全。同样的云天哥哥也就越安全。 “身子好些了么?”傅溟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触碰月蔷的额头,感到温度正常了之后,大松了一口气。 “已经没事了。”月蔷将傅溟翰流连在她脸上不肯离开的手一把扯下来,“别闹。我问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我云天哥哥?” “你要找三皇子殿下?你想通了要离开镜夜王宫了?”傅溟翰一想到月蔷要离开寒熠桀就高兴的像个孩子,“也是,那个寒熠桀对你怎么也不像真心的嘛。你生着病呢,他还有心思玩女人……” “我没有要离开,你只管……”话还没说完,便被无情的打断。 “不离开?他都是这样的人了,你还不离开?”傅溟翰傻愣住了,可过了一会儿,“你以为他会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清醒清醒吧!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不是不懂。你可知道昨夜你昏迷之时,他在哪儿?他可是在那个娇俏可人的番邦公主的帐中,与美人共度良宵、共赴巫山呢!” “碰!”月蔷一巴掌打在桌子上,“闭嘴。” “你不信大可去问他,量他也犯不着瞒骗你。他可是有着后宫佳丽三千的王上,想翻谁的牌也轮不到别人过问。”傅溟翰趁火浇油的说道。 “你说够没有?”月蔷一指帘外,“说够了出去。” “我……” “出去!” 知道月蔷正在气头上,这是好事,反正又不是生他的气,他只是姑且被迁怒的。过了就好了。拿来一张纸,默默写下能让月蔷找到慕云天的方法,用砚台压在桌上。与正准备进来的沁儿交换一个眼神,便走了。 第五十六章 巫婆兴风又起浪 寒熠桀恶狠狠地盯着傅溟翰离去的背影,怎么又是他? 月蔷红了眼眶,想哭却没有泪水,抓起那张纸粗略地浏览一遍,将内容牢记于心,然后把纸捏碎成团,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吃了下去。(.) 现在是大白天,并未点灯,又不能将纸团随地丢弃,最好最彻底的方法就是她吃了它。 她这也是为了惩罚自己,惩罚自己在没有得到寒熠桀的亲口证实而相信他人,她不否认刚才傅溟翰毫不隐晦地将那件事说出来的那一刻,她信了。 必须去找桀,有什么事情及当面说清楚。为了推翻自己所有的胡思乱想,也为了让他们两人之间多些信任、少些猜忌。这一想法涌上心头,她也顾不得穿鞋,掀开帘子就跳下车去。 这时候,寒熠桀正好迎上来,月蔷这一跳就撞进他的怀里。 “才病好,就要对你的夫君我投怀送抱了吗?我是很欢迎啦。”看月蔷这副慌忙跑出来的样子,该不是想追上傅溟翰吧? “谁……谁要对你投怀送抱了?”感觉已经好久没见过了般,看见寒熠桀,月蔷马上又变成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那你是要对番邦王子投怀送抱咯?”因为月蔷生病犯迷糊,他一斤共三天没有近过她的身了。光是想想就有气,但嘴巴好像不受控制地尽吐出些难听的话。 “你……说什么?” 看着月蔷瞪大眼睛,愣住的样子,他心疼极了。 不……不是的,蔷儿,这不是他的真心话,不是…… 尽管寒熠桀在心中大声呐喊着,可刻薄的语言却一刻也不停地在月蔷耳边叫嚣着,“这么急着要追出去,不是想对番邦王子投怀送抱是什么?他该不是你在青楼里的相好吧?要不然他怎会……” “啪――”月蔷毫不客气地赏了寒熠桀一个巴掌,她可真荣幸,一天之内扇了两个出色的男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权势大。 “你敢打我?”寒熠桀红了眼,马上返手也一个巴掌朝月蔷呼去,久病初愈的月蔷哪有力气和地方躲?立马脸就肿起一块来,嘴角挂着丝丝血迹。(.) “哼。”甩了甩手,寒熠桀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去,眼里还带着些许厌恶与轻蔑。 看着寒熠桀扔下跌坐在地上的自己,风度翩翩地走向那边正在等待他的帕.秋丽。亲眼看见他们亲密的依偎在一起。那种眼神,只有看着她才会有的眼神,如今正看着别人。 怎么会?为什么她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 帕.秋丽对着跌倒在地的月蔷露出一副完胜的骄傲神情,遂又转过头来做出小鸟依人的柔顺样子躺在寒熠桀怀里。 寒熠桀拼命要控制住自己的行动,却无果。仿佛有另外一个灵魂代替了自己,夺去他的躯壳,而心被撕裂的他只能束手无策立在一旁,看着自己将心爱的她伤得体无完肤。 她无声的哭泣,可是比她的眼泪拥有一百万倍的杀伤力的啊! 不……不,这不是他!不是…… 月蔷死也不相信刚才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亲身所感的事情,她在心里一昧地否认,手指狠狠的抠住地面。过了不久从帕.秋丽的车里传来羞人的**声,只要是人都会知道他们在车里做些什么了。 原来,都是真的。桀,他真的在她病昏了的时候宠幸了帕.秋丽。他是变心了么? 是因为她不肯让他抱的缘故,而帕.秋丽以做他的妃子为主要目的满足了他的要求,所以才变心了吗?是受够了她的小性子,所以腻了? 不会的,要是这样后宫里有点姿色的女子都能雨露均沾了,不会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月蔷,你要冷静下来,不能被感情冲昏了头。你要相信他,要相信自己的眼光。要相信他依旧是那个爱你,捧你在手心,说好好疼你的寒熠桀。 她一定要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找人帮忙……对!找云天哥哥帮忙! “只要你独自一个人,遇到危险的话,他一定会出现。”――纸上是这么写的。 月蔷趁着沁儿不注意,偷偷地往山里潜去。 她的运气是极背的,这么多光明大道不走,偏偏选了一条坎坷崎岖的陡坡。 她犹豫了一下,想回头换一条路,但因过了换班的时辰,身后的巡逻士兵又多了起来。能力全失,错过了今天,就不知何时才能跑出来了,而且她要弄清楚的事也刻不容缓。 攀住身边垂下来的树枝,不理睬周生的尖刺会划伤自己白嫩的手掌。身体居然是意想不到的轻盈,她是不是该感谢她的弑母仇人间接给了她一个孱弱的身子? 冷冷地嘲笑自己,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云天哥哥的所在。傅溟翰的话她只相信一半,虽然只有一半,她也不能放过这一半的可能性。 她要弄明白她打算相守一生的男人到底怎么了。要是是有人搞鬼,她会不顾一切地让那个人后悔生在这世上;要是真是她瞎了眼看错了人,她不会再念昔日旧情。她将毫不犹豫地回到以前那个以复仇为生活目的的她,在复仇的途中顺便把镜夜踏平了。 因为他将她心门打开,逼她捧出自己的一颗心,如今却要丢弃,岂可不付出点代价? 未能行多远,身后急急传来沁儿呼喊她的声音,她在心里向沁儿道歉,对不起没告诉你,又要害你担心了。不过,这趟,她非去不可。 踩着一块块凸出来的岩石,身后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她才敢放声喊起慕云天的名字,“云天哥哥,你在吗?你出来啊!” 好不容易爬过陡坡迎接她的并不是一个平坦的山顶,而是一个深深凹陷下去的、犹如火山喷发口的一个圆形的入口。 (画外音:一般在这种时候,无论主角多么睿智,多么强悍,都免不了剧情需要他们掉下去,所以,我们的女主就掉下去了。) “啊――”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划破了天空,惊起飞鸿无数。 可怜她只着了一件薄薄的罩衫,一路而来的树枝早就把她的外衣撕扯成条状的了,现如今哪里还有多余的屏障来帮她隔住摔落中的擦伤呢? 神智从疼痛中回复过来,月蔷悲上心头,刚才那般危急的情况,她的云天哥哥始终没有出现,难道他真的放弃她了么? 不,不会,他没有。如果他真的放弃她了,就不是她所认识的慕云天了。 所以,她要拼一次,以命相拼。 不远处有个小石潭,水有些许浑浊,目测不出深浅。月蔷站定在潭边,嘴角边的酸楚滋味昭示着她此时的无助,她展开双臂背朝石潭作飞翔状。 “我知道你在,现在我让你选择。” 第五十七章 这波刚平那波又起 “我知道你在,现在我让你选择。(.)”说完这句话,月蔷便像折了翅膀的小鸟一般失去了支点向后倒去,一双似水明眸眼睛若有所意的望着前方,她一直都知道他在那里。别忘了,她拥有比一般人更灵敏的五感。 月蔷才开始下落,她的上空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慕云天揽在怀里。 “你身子才好,又受了伤,可别再沾水受寒了。”慕云天贪恋的盯着月蔷似六月夏莲般清丽的面庞,又是一声叹息。 “云天哥哥!”她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开口,一开口便是浓浓的鼻音,似是要垂然落泪的样子,“云天哥哥……” 又唤了,面前的人儿又唤自己了!慕云天饶是觉着自己身在梦境之中,他从没想过月蔷会主动来寻自己,刚才他怕会看见她厌恶自己的眼神,所以迟迟不敢现身。没想到她居然以自身相逼,他是怎么也舍不得她受伤的。 现在又能再一次听到那软软糥糯的声音唤他“云天哥哥”,就算是让他的生命在此刻走向终结,他也甘愿了。 “云天哥哥……对不起!”连着唤了三次他的名字,都不见他搭理自己。月蔷瞧着慕云天又见消瘦的面庞,哪里还有圣罗国第一美男子的风采,都是自己的错,又不是不知道他最在乎自己,还用自己跟他闹性子。 本来还有好多话要说,但到了真人面前所有的辞藻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转化为最是情真意切的“对不起”这三个字。 “真的……真的……对不起……”月蔷用力拽住慕云天的衣袖,生怕她一不注意他就跑了。 慕云天只是看着月蔷,没有说话,一遍一遍地将她调皮的发丝捋到她的耳后。他毫不收敛的将他的爱意从眼神里表达给月蔷知道。既然她还会来找自己,自然是…… “云天哥哥,是我笨,脑子被驴踢了。我还贪心的想在伤害了你之后,乞求你的原谅。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在这世上可以依靠的亲人……”月蔷说完,眼中盈满了泪水,但她却没有注意到慕云天眼中闪过的一丝黯然。 亲人……原来,她还当自己是亲人……慕云天够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吗?至少,你还是她的亲人…… 慕云天十分勉强的扯起一抹笑,“哥哥总是要让着妹妹的。” “你原谅我了?”月蔷听到慕云天说的‘哥哥’与‘妹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为什么?她心里应该只有桀才对。对慕云天应该只是心疼吧,付出了那么多却一直得不到回应的感觉最是心酸,她最是有体会…… 等一下……她是什么时候对“一直付出却得不到回应”的心酸感觉深有体会的? 好疼……头好疼,是谁一直在她的脑海深处叫嚣,久久不肯消停。好疼,救她,来个人救她…… “悦悦,你怎么了,悦悦?是不是病又犯了?”慕云天紧张得手忙脚乱,因为月蔷就是他的死穴。他好恨自己怎么不懂医,看着她这样难受,他的心也不好受。 要不是那女人非要召他回去,他又不好对她发作,只得暂时将他的悦悦放下,尽快去尽快回。谁知,他只离开了一天半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这样想着对萧淑昕的恨,又多了一分。 月蔷渐渐地回复过来,眼前这个人的紧张的表情让她心中觉得十分温暖。淡淡地说,“我没事。” “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哦。不要怕麻烦憋着不说,对身体不好。”慕云天试了试她额间的温度,有点低烧,“下次再出来就要穿得暖一点,还有这些伤口等会儿一定要沁儿给你好好地处理……” “知道了。”月蔷小小声抱怨道,“我也没有那么笨啊。” “这里毕竟是镜夜大军扎营地的附近,我不能久留。”慕云天轻轻握住月蔷有些微发凉的手,“我送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走的。”月蔷摇摇头,“我出来的也有些时候了,我怕来找我的人就在这附近。为了安全起见,云天哥哥你还是快走吧。” 慕云天再三地权衡,也不与月蔷在这点小事上争辩什么,“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面对慕云天的叮咛,月蔷露出甜甜的笑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那笑容一如她第一次与他相见时,少见的天真重新爬上月蔷的面颊。 慕云天对着露出熟悉的笑容的月蔷,情不自禁,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唇上,两个人都惊呆了。 “祝福之吻就是要这样的嘛… …”月蔷面上还是那样言笑晏晏,殊不知心里的早已翻了船。 慕云天控制不住地露出一丝苦笑,又在月蔷额上留下一吻,将她带离那个深谷后转身离去。 待月蔷从自己的心绪中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周围就只剩她一个人了。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突然一道阴鹭的目光直直射向月蔷,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但只是一瞬,下一个瞬间却又消失了,仿佛从没出现过。 撑着受伤的身体,她一步一步的小心谨慎的走下山坡。这样的陡坡,上去容易下来难,她又没有可以凭借的绳子,只能像蜗牛爬行一样一点点的慢慢的挪动着。 想起已经和慕云天重归于好,笑容又一次爬上了月蔷的嘴角,步伐也不禁轻快起来。但这样甜蜜的笑容在那个躲藏在暗处的人来说,可是刺眼无比。 月蔷在前面走着,那人在后面暗暗跟着,但所过之处的树木无不是被后面的人狠狠摧残一番,树叶漫天飞舞。 这让月蔷纳闷了一会儿,这会儿风并不大,怎么树叶掉得这么厉害? 花费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月蔷终于成功抵达她的马车旁。这时,她猛然想起没有拜托慕云天帮她调查寒熠桀的事,懊恼地骂自己笨。这就要登上车去。 “你去哪儿了?” 第五十八章 暴风来袭 你去哪了?”寒熠桀的声音比平常硬生生地低了个八度,再加上他说话时嘶哑的嗓音与浑身散发出冻人的气压,这话传入月蔷的耳朵,直达她的听觉神经,经过处理后再传输到大脑里,话语里的阴冷让她感觉置身冰窖。[.超多好看小说] 可是现在不是能让她随心所欲的表达内心真实感受的时候,她跟云天哥哥见面的事情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她迅速镇定下来,道;“马车上太闷,所以出去走走。” “走走?不只是走走那么简单吧?”寒熠桀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眼光落到月蔷的唇上,他可没忘记刚才这唇接触过什么。 月蔷以为寒熠桀关心自己的伤,“不小心摔了一跤,一点擦伤而已。” “受点小小的伤更能帮助你勾引男人,得到他们的怜爱不是么?”寒熠桀逼近月蔷,用两只手指掐住她的下颚,逼迫她正视自己,“那男人看起来挺心疼你嘛,是孤太久没碰你所以奈不住寂寞吗?” 寒熠桀用拇指抵在月蔷的唇上,狠狠地擦拭着,几乎要把她的唇给磨破。 但看她似乎没有一点儿慌乱,甚至看向他的眼神带了担忧,寒熠桀不知怒从何来,一下子收紧了食指和拇指,虎口扣住她的下颚,就着这个姿势用力将她牵引过来。(.无弹窗广告) “孤的贵妃娘娘倒是挺有一套的嘛。就看你满足那两个男人的那一套,能不能满足孤了。”寒熠桀欺身吻住月蔷,那里面不再有她所熟悉的疼爱、怜惜,而是狂暴和索取。这样的寒熠桀让她害怕,同时她也陷入强烈的委屈与愤怨之中。 于是她拼命地推拒起来,拒绝他的触碰,即使知道他可能言不由己,但这样真实的如针刺一般的侮辱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她深深地感受到震惊与难过。 简直心都要碎了! 还没等她消化完之前那句话,寒熠桀口中的嘲讽之语又排山倒海而来,“怎么?番邦王子可以,树林里的那男人可以,倒是孤这个正牌的夫君就不行了?”说着手下一个使劲,“嘶啦”的一声,月蔷的衣服顿时化为碎片,“哼,这些伤口还真的挺可怜呢。这招对那两个男人有用,但孤可不会怜惜你。” “你跟踪我?!”月蔷盛怒,他居然跟踪她?虽然讨厌被跟踪的感觉,不过换个角度想他是在担心自己才跟的。[.超多好看小说]这样想着,月蔷心里似乎不那么难受了。但是―― “是啊,孤要是不跟踪你,怎么知道孤的贵妃娘娘背着孤红杏出墙呢?”寒熠桀压住月蔷,这时的她即使是盛怒,但能力全失,她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怎么敌得过武功高强的寒熠桀呢? “放开我,放开……”月蔷手脚并用使劲挣扎,仿佛谁在她心口上划了个口子,鲜血泅泅地流。 那种无力抗拒自己不愿做的事情的感觉,真的好讨厌;曾经信誓旦旦地说“我愿意等”的人正强迫自己的感觉,让她好痛,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好痛…… “放开我,你会后悔的,桀,你会后悔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能唤醒他,当然她是失败的。 “妃嫔是不能直呼孤的名讳的,就让孤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尊卑有序。嗯?”寒熠桀一边说一边在月蔷身上啃咬起来,不一会儿她如凝脂般的躯体上浮起一个又一个枚红色的印记。 暧昧至极……不禁让人想入非非…… 一声又一声破碎的**自她口中传出,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正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桀,你醒……你醒醒啊! 暴虐的行为仍在继续,并没有因为月蔷有些哽咽的声音而停止。 寒熠桀轻轻含住月蔷胸前的一颗小果实,听她的声音在耳边婉转,听她情动时喊他的名字时的娇媚。这些无一不吸引着他,无一不让他疯狂。 但想到,她可能也曾在别的男人身下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时,狂暴的情绪蒙蔽了所有。不再轻柔,不再怜惜,他故意咬紧牙关,将她的茱萸狠狠咬住,享受她的痛呼,舔着樱桃上渗出的点点红腥。 再抬眼,还是那么娇媚,甚至更诱人了几分。 痛……她除了痛之外,还是感到痛。一阵钻心的疼痛自胸前蔓延至全身,好像脑子是独立分离出来能供她思考,而身体的其他部分已经不受控制了,甚至是想动一动脖子将头转过去不再看眼前的景象都做不到。 她已无力挣扎,只能呆呆的任他摆布。 罢了,他想,给他便是。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她一直没让他们两人突破那道线,只是本能的觉得不安心,似有似无的怅然若失让她不想去触碰。 为了达到自己所说的不怜惜的效果,寒熠桀没有在前戏上下多少工夫,几乎是在月蔷彻底放弃了反抗的同时,他迅速拥有了她,彻底地。 没有丝毫准备的月蔷,只能自己体味着被撕裂的疼痛,痛到发不出声音,张着嘴巴无声地呼喊。鉴于手腕被寒熠桀扣住,无法动弹,她只好尽自己的全力捏紧拳头将指甲掐进肉里,以另一种痛感来分散这种痛感的注意力。 寒熠桀没有因此而温柔少许,处子之血使他发了狂,完全没有注意到月蔷越来越微弱的气息。他不停地抚摸、啃咬着她,并在她身上留下大小形状不一,红红紫紫的印迹。仿佛只有这样,他才感觉他能真真切切地拥有她。 寒熠桀贴紧月蔷,速度越来越快,一道金光悄然闪过,随后脖子处传来一阵麻痒感。他正处于神经感官十分敏感的阶段,全身绷得紧紧的,哪里还受得了外界的刺激? 用尽全力做出最后的动作,停住,感受那无与伦比的吸附力,终于这一切都结束了。 月蔷也感受到这股冲击,意外地竟伴随着快感袭来,她禁不住这颤栗的巨大,闷哼一声便昏了过去。 从来没有尝过如此巨大,如此强烈,如此不同的快感的寒熠桀,喘着粗气,就着这样别扭的姿势睡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 记忆恢复 黑暗中,月蔷不停地奔跑,盲目地朝前狂奔,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奔跑,只知道奔跑是她唯一能做的。 不出所料,前方似有白光,她毫不犹豫的向那白光跑去,那白光非但不躲,反而朝着她冲了过来,一下子冲进她的身体里。 脑海里的某个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消融露出最真实的内里。这一道白光十分的炽热,让她冰冷的身子渐渐恢复知觉。 通体舒畅的感觉过后迎来的是昨夜***爱的疯狂的疼痛,他还是一如以前那般冷酷无情,一点都不怜惜她呢! 月蔷睁开眼睛,她似乎更美了。(.无弹窗广告)偶有几缕阳光从窗子漏进来,如玉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盈盈的水光,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如水的眸子满是淡漠,但是又有谁能了解她心里的爱恋与另一种不知名的情感。眼前这个男人是她作为不谙世事的单纯污垢的水晶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了的,就好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只不过他这个罗密欧居然在许下承诺后,忘了朱丽叶,而让她白白等了他这么多年,这不是无情,是什么? 主啊,请告诉她,这样的人她还要用慈爱的心去包容吗?这样一个偷走了她的心,又狠狠丢弃的人…… 这样太多太多的阴差阳错才导致今日这等局面,对现在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的月蔷来说,他再不是那个让她倾心相守的寒熠桀了。 比起她,似乎他的江山比较重要。男人都是这样的,她的“父皇”是,他也是。 月蔷轻轻推开寒熠桀,将身子从他的下面抽出来,每一个动作之轻巧,看得出来她还是舍不得他。但是他实在是让她太失望了。 饶是这样轻巧,两人之间的摩擦惹得两人一个激灵,而寒熠桀也慢慢苏醒过来,他似有感觉一样,似醒未醒中又动作了几下,睡梦中一阵低吼。果然男人早晨的欲望是最强烈的。 “嗯~哼……哈……”才勉强撑起身子的月蔷,因为寒熠桀带来的新一轮的冲击的快感,再次瘫软在他的身上,娇喘微微,惹人怜爱。 对,怜爱。为什么,为什么她长得这么倾国倾城、又对他这么全心全意的。为什么他就是不疼惜她呢?总是做些伤害她的事,而她也总抱持着侥幸的心理,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回头看她,而会得到她的幸福。 看来不行呢…… 鼻尖的淡淡幽香使寒熠桀感觉十分的舒适,但里间夹杂着些许的咸腥气味让他立刻警惕起来。再加上他感觉自己正被一个温热的物体包裹着,他立刻睁开了眼睛,淡紫色的眸子逐渐聚焦。发现两个人赤裎相对着的他,昨晚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回播着。 他的狂暴毫不留情…… 她的柔弱嘤嘤呜咽…… 全部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头脑里疯狂播放着…… 视线不自觉往下移,所见美景看得他咽了口口水,隐约他又有了感觉。 唉,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欲望。 月蔷即使身上不着片缕,却能保持高贵的懿范。因为她的面容是淡漠的疏远,就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举手一投足都神圣得不可亵渎。 “臣妾乏了,恕臣妾失礼,就不留陛下了。”月蔷十分平淡的拿起一旁的被子,发抖的手几乎要拿不稳被子还是寒熠桀是在看不过眼了,带了十足十的愧疚之情轻柔地帮她披好,盖住她身下的不堪,生怕弄疼了她。 “蔷儿,我……”寒熠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一听到沁儿说她不见了,他一下子就慌了。她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啊,她不见了,还不急死他吗? 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就怕她遇到了危险,或是遭人劫走。好不容易寻到了她的踪迹,跟随着这些寻去,一对相拥而吻的人呈现在自己面前,那男子用温柔得要滴出水的眼神看着他的蔷儿,而她似乎也很沉醉其中。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如此恬静的小女儿姿态,他的蔷儿…… 那个男子到底是谁?!从前的他再次觉醒,嗜血因子一触即发。他恨不得杀了他,挖出他那双罪恶的眼睛,他怎敢碰他的人?!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男子已经走了,不要紧他总会查到那个男子的身份,到时候再…… 更为重要的是他必须得赶在她前面回去。可是她面上能让日月无光的笑颜……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看到她如此发自真心的笑容了。虽然每次见她都是笑着的,但是他不是瞎子,他看得见那些笑容下的苍白。 他问她,她故作镇定地隐瞒,这让他彻底发了狂。被背叛的感觉深深刺痛着他的心,第一次他控制不住自己,尽是吐出些尖酸刻薄之言,之后又疯狂毫不怜惜的拥有了她。 抱她时,第一时间就知晓了她是第一次,意外有之,惊喜更甚。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点都没有顾忌她的感受,一昧地只遵循着自己的感受,现在简直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一个瞬间,寒熠桀的心思已经千回百转。 “臣妾恭送陛下,愿陛下万福金安。”盈盈低头,谦卑有礼,瞬间就将二人的距离划开了。 “蔷儿,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不用……”寒熠桀只当她一时不满,耍耍小性子,于是放低姿态来哄月蔷,他知道自己是错的那一方。 “陛下教导有方,‘尊卑有序’臣妾已经学会了。”月蔷冷静地打断了寒熠桀的话,他根本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只是这样讨口头上的亲密,没必要,不是么? “臣妾恭送陛下。” “蔷儿!”寒熠桀是受不了月蔷这样对他的,可时光不能倒流,伤害了就是伤害了。而他能做的只有尽力弥补她了。 可是月蔷如此淡漠的下着“逐客令”,连他要说什么都被她挡了回去,更谈不上给寒熠桀弥补她的机会了。 “恭送陛下。” 第六十章 王者归来 “恭送陛下。”月蔷又一次机械地重复着,态度十分坚决,头低得让他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寒熠桀心烦气躁地随手抓过一件长衫随意披着,将腰带系好,离开了月蔷的马车。 他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自从碰上她,一切都乱了,所有的所有都不在原来的轨道上了…… 远远地,帕.秋丽看到寒熠桀,便扭着她的小蛮腰朝他这边过来了。就在她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的计划很成功时,刚刚在月蔷那里碰了钉子正一肚子火气的寒熠桀,面对笑得一脸谄媚的帕.秋丽,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当下帕.秋丽的笑容就僵在那里了,本来就笑得十分惹眼,这下突然僵在某个弧度,继续笑不是,不笑也不是,一上一下的真像是嘴角抽搐。要是之前的月蔷看到此情此景,铁定能狠狠地吐槽帕.秋丽一把。 寒熠桀甩开帕.秋丽拽着自己衣角的手,他的衣角岂是这等女人碰得的?他肯赏她一个“滚”字就已经很不错了,难道她还真以为自己是贵妃了?真不明白一向警惕性不弱的自己怎的会酒后乱性?就算要乱,也不该这么饥不择食…… 无视僵在那里的帕.秋丽,绕过她,寒熠桀大步向前,迈上自己的马车。 他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把少秋调回来他身边,毕竟有少秋盯着自己便能防止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现在他还是想想怎么把蔷儿哄回来比较实在……都是他的错,昨晚一定给她留下不好的回忆了。 于是寒熠桀就如情窦初开的少年般,仿佛在思考人生的真谛一样在构思他的哄妻大计。 等化为石像的帕.秋丽“变回”人的时候,寒熠桀已经离去多时了。 怎么会?她的蛊明明已经成功了,她也已经掌握了他的行动了,怎么现在他对她的态度又变回原状了,不,甚至更恶劣了。一定又是月蔷那个小贱人搞得鬼! 哼!既然她能成功一次,肯定还会得手第二次,再不行还有第三次,总有一次她会将她踩在脚下的。 息怒,她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要顾……她摸着自己小腹的位置,能不能站稳脚跟就看她的肚子争不争气了。 再来看月蔷这边,她披着绒被,就这么躺着。与其说躺着,倒不如说她是倒下来的。不管身子有多污脏,也不管这周边的狼藉,她就这么躺着,一点生气都没有。 要是让慕云天看见她这幅鬼样子,定是要倾尽全力跟寒熠桀拼命的。 “主人,他中了蛊。不过被我咬了一口之后,以毒攻毒解开了。”金灿灿见月蔷状态不好,它也少见的严肃了起来。 “嗯。”她知道的,在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了。那么这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他行为异常,为什么那段时间他暴敛、对她如此毫不留情。 这要是在之前,月蔷还会有原谅他的可能,毕竟他身不由己。但是现在她已经恢复所有的记忆了,也了解了肩上这道淡淡的疤痕的来由了。 手,轻轻地抚着那道淡淡的疤痕。明明之前愈合得就像没受伤一样,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呢? 算是在提醒她吗?提醒她别为情劫所惑,提醒她他并不是能守她到最后的人么? 可是这情劫她要是不陷进去的话,还能叫情劫吗? 手从肩膀的疤痕处慢慢往下滑,停在小腹上。那种身体里的巨大能量在一丝一丝的抽离再聚集,重新汇聚到**里的感觉,暖暖的,让她很安心。 她明白的,这是怎么回事。她将要迎来一个新生命了,因为体质的关系,她是极易受孕的,几乎是一发即中。而且托着圣女这个名头,她的妊娠期也会减短,通常需要怀胎十月,而她只要七个月就行了,胎儿一个月就能成形。 巫风圣女,说得好听是巫风族的守护者、是承接天命的人,其实主要任务就是与族里长老选出来的优秀男子进行婚配,诞下具有优良血统的下一任圣女。有时需要与一位男子婚配、有时是几位。诞下的婴孩需经过长老们的测试,留下一个,其他的处死。 说得难听点就是当圣女的利用价值所剩无几的时候,等待她的就只有充当生育工具的命运。 生了下一任圣女的前任圣女,当下一任圣女羽翼丰满之时,便会由族里的长老进行最神圣的羽化仪式――火葬。也就是将人绑在一根木棍上,再将木棍插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羽化塔上,点火,活活烧死。为了防止圣女痛苦得大喊大叫“玷污”了羽化仪式,人使用了**迷晕了才进行这仪式的。 月蔷的母后一直渴望着真正的爱情与自由,所以她与落难逃亡的慕白帝一见钟情了,虽说落难但在慕白帝的身上却不见丝毫的狼狈。风度翩翩的他无疑是值得万千少女一见倾心的。 所以母后跟着他逃了,她也确实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爱情与自由,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可这一切都短暂得可怜。 母后的全部都在那一天,被一个外表飘逸如仙,但心肠却比任何蛇蝎都要狠毒的女人破坏了。她从天而降,从此母后便犹如被打入冷宫,美好未来不复存在。 那个女人就是萧淑昕。 对萧淑昕的模样,月蔷已经没什么印象了,毕竟离开了圣罗那几年再加上她在二十一世纪的年岁,她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过她了。 但对她的恨意可是从苏醒那一刻开始就只增不减的。 嘴角扯出一个冷冰冰的弧度,她还真是傻呵!为了这个情劫居然产生了放弃报仇的想法,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她来说,太奢侈了…… 既然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就不会再去碰了吧…… 她收起眼眸中最后一丝柔和,那个傲视万物、淡漠无情的圣罗公主又回来了! 永别了,月蔷…… 她,慕凝悦现在归来! 第六十一章 交替,式神现 就在月蔷,不,现在是慕凝悦了。 就在慕凝悦因为脱力陷入昏昏欲睡的半昏迷状态之时,就被沁儿突如其来的惊呼加呜咽声唤醒。 “沁儿,哭得这般楚楚可怜。本公主可否认为你是想念情郎了?”慕凝悦费力地睁开眼睛,果不其然面前的沁儿已是泪人一个了。 “小姐,你都这样了,还来调笑沁儿。”沁儿用打来的清水细细地帮慕凝悦擦拭着身子。 泡过热水拧干了的巾子轻轻敷在她瘀紫的地方,过于紧绷肌肉一瞬得到放松的感觉让她不由得一阵瑟缩。 “沁儿,从今以后称本公主为公主。”话语是很有威严、很有气势,可她现在的处境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是,公主。”虽然有诸多疑问,为何公主又仿佛回到出逃之前的模样,她甚至可以断言公主比以前更冷了。但是公主就是她的天,她只能将疑问抛开,尽心侍候主子。 为了转移慕凝悦的注意力,使气氛轻松一点,沁儿便做出一副现代野蛮女友的样子,说道:“公主不说还不觉得,那个家伙已经有两个月没出现过了呢。下次见到他,不好好**他一下,沁儿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说完还十分傲娇地“哼”了一声。 慕凝悦差点没被沁儿那句“**他一下”呛个半死,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沁儿穿着黑色紧身皮衣,踩着一双十五厘米的女王鞋,手执皮鞭,一脸女王样的看着那边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冷少秋。 于是两人玩起了sm…… 恶寒中…… “主人,你要小心,腹中胎儿比会将他们引来。要知道他们已寻你多年了。” 是啊,她腹中的胎儿定会将巫风族的人引来的,到时候对上那几个长老,双拳难敌四手。她一点胜算都没有,更何况有了身孕的她根本没有丝毫凝起能力进行反抗的能力。 算一算,似乎她能随意使用能力的日子并不多,接下来的七个月,随着产期的推进,她会越来越虚弱,也越来越容易被发现,就算她能平安诞下孩子,只怕也逃不过巫风族的追杀。 “主人,让式神代替你吧。这样对胎儿对您都好。” 慕凝悦点头默许,也只能这样了。纵使她有千万个不愿意,但还有更好的方法吗?就让晶代替她七个月呆在寒熠桀的身边吧,这样远比自己躲躲藏藏的药安全得多。 等她诞下孩子,恢复了能力之后,就会带着孩子离开的。 可是,心还是好痛,她实在是舍不得啊……好容易遇上一个能让她感到些微温暖的人,她已经陷得无法自拔了,这情劫的威力还真是大啊,把她伤到这斯体无完肤。 晶,接下来的七个月就拜托你了……知道你对傅溟翰有好感,可是为了这孩子,你还是跟他保持距离罢…… 白光一闪,晶睁开了她单纯无邪的大眼睛,看着因吃惊而愣住的沁儿。 “公主,你……你怎么?”沁儿用力捏着自己,看眼前的这些是不是做梦犯糊涂了产生的幻觉。 “沁儿,沁儿,从现在开始你可要好好照顾悦大人的身体哦!因为那个混蛋陛下,悦大人已经有身孕了。现在开始一个月要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地小心哦!”晶好笑地看着沁儿由愣住不动变成诧异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表情,忍不住揉揉她的脸,“你现在马上去告诉那个混蛋陛下,让他弄多点补品来给晶吃,可不能饿着宝宝。” 晶爱怜地摸摸小腹,感受到里面传来一阵有规律的跳动,略带稚气的脸上居然也能出现慈母的表情。 除了正在身体里面沉睡的慕凝悦之外,谁都不能了解,她的喜悦之中也带了浓浓的悲哀。 虽说她身为式神,不应有情。可她由于她的附主力量强大,而使她有了情感,于是寂寞万年的她也终于尝到了爱情的滋味。早知今日,当时她就不该去触碰的。还老是故意受伤,让悦大人放自己出来。 而现在也该是自己偿还悦大人恩情的时候了,为了悦大人的孩子,说什么她都要让她(他)快乐地来到这世界上……即使牺牲她…… 正所谓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她拥有过就够了,她只是一个式神,没有自己独立的身体,她绝不可能利用悦大人的身体去做什么。 不多时,急匆匆离去的沁儿便回来了,带来了同样急匆匆的寒熠桀,和跟在后面的商征羽。看商征羽衣衫凌乱的模样,恐怕是还在睡梦中,被某人强行挖起来的。 帘子一瞬间被撩开,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因喜悦而微醺了脸颊的寒熠桀,她仿佛能听见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怎么?他很紧张吗?有什么可紧张的呢? “娘娘。冒犯了。”商征羽执起晶的手,把脉,从一开始他的眉就没平过,“臣惶恐,臣并没有把出喜脉。娘娘,你……” 晶二话不说,一把拉过商征羽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中央,商征羽立马便感受到一阵强有力的振动不停地轰击他的手掌心。 “这是……这是……”商征羽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奇特的事情,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见识实在是浅薄。看来,他必须再去游学一次才行啊…… 晶微微颔首,肯定了商征羽的猜想。这个商征羽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他的心一片清明,难得这世上还有此等纯善之人。 “陛下,虽然把不出喜脉。但是娘娘确实是有了身孕没错,小腹中胎儿的心跳声十分有力以及生长得很健康。”商征羽施了一个礼,“待臣研习医书一番,找出最适合娘娘的进补方法。” 说罢,便退了出去。 正当寒熠桀伸出手去也想摸摸看那胎儿的心跳是怎样的时候,晶的一双嫩手将他的行动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才不给你摸,吓到她(他)怎么办?”孩子气地吐吐舌头,抓起被子将肚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你是,晶?” 第六十二章 双重暴风来袭前奏 “你是,晶?”寒熠桀对上晶的眼睛,不确定地问。[] 听沁儿说,她有了身孕,他就高兴得不行,完全忘记了他昨天才播的种,怎么今天就?难道……但是他马上又否定了这种想法,昨天的确是蔷儿的第一次,不会有错的。 对产生这样糟糕的想法的自己,寒熠桀真是恨透了。要是让蔷儿知道,她该多难受啊…… 这样想着,他又歉意地看了晶一眼。对她刚才粗鲁地拍掉他的手的动作,毫不在意。 晶听了他内心里的话,开始确实是气得要命,可是转念一想这个男人说不定就是太在乎了,才会事事斤斤计较。 “不是我,还有谁?”其实她是十分吃惊的,没想到他还能记得她。总以为他贵人多忘事,忘记她的存在,到时候把悦大人当成神经病什么的给关起来就不好了。 “那她呢?”得到了晶的肯定,寒熠桀不得已接受这个外表是他的蔷儿,而内里完全是别个人的事实。 蔷儿是害怕他了吗?还是……还是她已经恨透了自己?不要,他不要这样,不要她怕他,不要她恨他! “悦大人,已经沉睡了。”晶的一句话音刚落,马上又被某人打断。(.) “沉睡?为什么要沉睡?她还会再醒过来么?”寒熠桀一时激动,丝毫没有考虑到眼前的这个身体是心爱之人的。他用了五成的气力紧紧抓住晶的双臂,晃动着。 “放手,你想捏断悦大人的手吗?”在这一刻,晶觉得自己真是个没用的式神,除了会读心术和替悦大人承受痛苦之外,连保护主人都做不到。真的逊毙了! 寒熠桀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忙不迭地放开手,力气之大又将晶的手甩开打到旁边的墙上,“对不起,对不起蔷儿。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他伸过手去,想看看晶的情况,可她理都不理。豪气地将衣袖挽起来,两道十分对称的青紫的痕迹立马映入寒熠桀的眼帘。 “哼,看你做的好事。怪不得悦大人宁愿沉睡也不愿见你。”晶撒谎了,她就是见不得只有悦大人一个人痛苦。要是这个混蛋陛下对悦大人有感情的话,相信她的这番话,绝对能让他也尝尝悦大人所经受过的情劫之苦。 原来,是真的。蔷儿她,真的是恨透了他,才会选择沉睡也不要见他。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好不容易两个人走到一起了,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着她。(.好看的小说)先是心灵上的折磨,再是身体上的摧残…… 不行,他不能退却,要是这一点点的磨难就能让他放弃的话,他也就不配谈对蔷儿有多么多么的爱了。祸是自己闯下的,后果就要自己去弥补。 蔷儿不愿意见他,他就在她身边守到她愿意见他为止;她恨他,他就做无数件他爱她的事,直到她不再恨他,他的爱不会减少,只会愈演愈浓。 “他就做无数件,他爱她的事……他的爱只会愈演愈浓……” 寒熠桀心中所想,透过了晶的额脑海,毫无阻碍的传到了灵魂深处的慕凝悦那里,灵魂顿时激烈的震动,几乎要把沉睡中的慕凝悦的灵魂给置换出来。 “呃!!!”突地,晶揪住胸口的衣服倒下去,这个混蛋陛下要不就不爱,让悦大人心疼得死去活来;一爱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弄得悦大人这么狼狈。说到底,这都是给悦大人徒添痛苦罢了。 混蛋!差点把悦大人给震出来。 “蔷儿!蔷儿,你怎么了?难道又犯病了?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征羽来?”寒熠桀紧张地对晶实际上就是慕凝悦的身子上下其手,别误会,他只是想查看她有哪里不舒服而已。 “我不是悦大人,收起你那肉麻兮兮的爱情,滚到帕.秋丽那里去。”晶眼睛一横,瞪了寒熠桀一眼,意思是,你去缠住她,让她忙着服侍你,省得她来残害悦大人的孩子。 “蔷儿,除了在你身边,我是哪里都不会去的。”寒熠桀耍赖地拽住晶的手臂就不撒手了,一向冷峻的脸庞染上了些许稚气。就像他上次中毒产生幻觉时抱着她的手臂喊她“母后”的模样,都是让人忍不住要心软的。 “虽然说过一次了,但是你好像没听懂,我就再说一次,晶不是悦大人。”说的话不是很客气,但是语气已经放柔很多了,“不是我吓你,要是你一直说这些肉麻兮兮、爱来爱去的话,一不小心悦大人在这七个月内挣脱了沉睡醒过来的话,你就等着死吧!” “此话怎说?”不是寒熠桀怕死,只是他从晶的话里,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难道这一切跟蔷儿是巫风族的圣女有关? “悦大人是巫风族的现任圣女。”晶淡淡地说。 “嗯,那又如何?”果然,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那次被放倒清醒之后,玄铭有跟他说过,包括他是被自己练的那只金蝉蛊咬了的事,他也知道。不过最让他吃惊的还是,那只金蝉蛊会说话的事。 他的蔷儿身上实在太多谜团了,后来他通过各种渠道想要去调查她的事,想知道一向群居的巫风族人,为什么会漏下一个圣女? 可是之后,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也无暇顾及自己对她的身份的好奇了。再后来,他们在一起了。那么,她的身份也不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了。等到她想说的时候,他就会知道了。 晶一稍微感觉好点儿,就马上从寒熠桀的手里挣脱出来,正襟危坐而娓娓道来―― 从巫风族的起源到现状,从民族风俗到生活习惯,再从上一任的圣女也就是慕凝悦的母后的历史遗留问题到慕凝悦如果被抓回到巫风族里将要面临的问题。 她是不打算有所隐瞒的,除了有关圣罗的事。巫风族的情况,他想听什么,她都会具无保留。毕竟保护悦大人的身子,与巫风族几位长老相抗衡,需要他的高度配合。 晶的语气淡定到不能再淡定了,但听得寒熠桀是不禁一阵一阵心惊肉跳的。 什么?!圣女必须与多位男子婚配?!生下的孩子只能留一个女孩?!最后圣女还要被烧死?! 不准,他绝对不准! 第六十三章 两厢的镜头转换 寒熠桀一把拉过没有防备的晶,倒在他的怀里。手轻轻地覆在她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腹部处。即使隔了一层绒被,他还是感受得到掌下传来的强有力的振动。 这就是她和他的孩子啊,他居然要当父王了?!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能当上父王,能与最爱的人有一个孩子,不,他要跟蔷儿有好多好多的孩子。 这就跟做梦一样,有谁人知道世人眼中暴戾无情的他曾在午夜徘徊中渴望过平凡人家的温馨生活。有一个妻子,一群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如今有孩子的幻想即将成真,只要他拿到番邦王的兵符,那么在这片末灵大陆上再也没有谁能对他构成威胁,这天下自然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唉……这个寒熠桀,他到底还是没有明白啊……真想拿个榔头把他的脑壳敲开来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 不过他的野心中又带着丝丝让人舒心的柔情,到底为了悦大人,渴望权力的性质稍稍改变了啊!晶静静地想着。 二人各怀心事,晶也难得地没有挣脱寒熠桀的怀抱。而兀自陷入此刻温馨气氛的他全然没有发现车外攥紧拳头、怒气冲天的帕某人。 该说寒熠桀太大意了,还是这个帕.秋丽在他看来根本就算不得一个存在。 再来说说镜夜王宫中的风起云涌―― 地点:流华宫―― “娘娘,跟随陛下的密探飞鸽传书来说,陛下临幸了慧贵妃。”得亏寒熠桀不在宫里,这个黑衣人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阳光底下了。 “哼,这个帕.秋丽倒也不尽是无用。”宁茹雨不满地瞥了一瞥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显然是对他在这个时间如此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她的宫里感到不满,“这件事也够她闹月蔷一阵子的了。” “到时,娘娘就……” “砰!”茶杯毫不客气地砸向黑衣人,而黑衣人开始本能地要逃开,才动了一下又乖乖地跪回去。 “属下该死,请娘娘息怒。” “好好盯着帕.秋丽,并且时刻注意帕.奥克的异动。”宁茹雨不失端庄地端起另一杯茶,轻啜了一口,仿佛刚才扔杯子的人不是她。 这个尹荼,办事能力是不错,但就是太自以为是了,尽是喜欢揣测她的心思。 “遵命,娘娘。” “还有,多派几个人保护陛下的安全。”尹荼刚要站起身告退,宁茹雨的话又不得不让他再次跪下来听。 “是,娘娘。”尹荼站起身,微微鞠躬,眼中尽是苦涩,“属下告退。” 尹荼,原是宁府中一对奴才夫妇所生,后来宁天翔身边的教头看他骨骼精奇,禀告了宁天翔后就以死士的身份将他带在身边。他也不负所望的成为宁天翔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而宁天翔将尹荼送到宁茹雨身边,明着是要帮忙,是要保护她,但这又何尝不是想要掌握她的一举一动呢?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月老硬是将尹荼的红线单方面地牵到了宁茹雨身上。就在尹荼见到宁茹雨的第一面就被她的出尘、温婉所迷住。 宁茹雨那时还未进宫,温婉自然也不是假象。她当时正在为了能嫁入宫而欣喜着,又因为女子的矜持又不好太显山露水,就是这样的淡笑虏获了一个少年的心。 所以,尹荼为了追求心中的“窈窕淑女”便暗暗地背叛了宁天翔,只一心向着宁茹雨。他并不觉得这样是不忠诚,既然宁天翔将他送给了宁茹雨,那他生当陨首,死当结草地对待宁茹雨。即使之后渐渐发现温婉并不是她的全部,出尘也会染上污浊。可他已经无法自拔,不管她变成怎样,他都是甘之如饴的。 不是宁茹雨不善良,要怪的话只能怪宁天翔实在不会为人父。两个女儿,一个他放着不管骄纵长大,最后落得个死不得见尸,不过看他也不会在乎的,他要的只是一个可以除掉碍事的人的名正言顺的借口罢了。 另一个女儿聪慧点儿的,被教的不伦不类,从小就被灌输了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的夺过来,据为己有的思想。 不是她不愿善良,而是她所处的环境容不得她善良。于是她伪装,想要活下来,想要得到爱。 自从小时候得到那时还是大王子的陛下的怜惜之后,她就万劫不复了。她认为,这天下只有她懂他要什么。为了能帮助寒熠桀,不给他拖后腿,她知道了杀人的滋味,知道面对碍事的人不能心慈手软。 从此她也就喜怒无常起来。不过,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这样她又近他一步了罢。 她并不是天生的坏人,只是陷得太深,爱得太深,而感情一直没等到寒熠桀的真心回应。这样的长久压抑,一旦爆发了那就了不得。 听到寒熠桀宠幸了帕.秋丽,她何尝不在意?但为了大局着想,她要忍,只要还没触及她的底线,她都要忍。 帕.秋丽还有用,压制月蔷的势头,还得靠她。 她唯一的底线希望不要有人去触及,不然她也不介意手上再多几条人命。寒熠桀宠幸多少女子她都能忍,只是唯一不希望有人比她先生下陛下的孩子。怎么她的肚子这样的不争气?下面的嫔妃、贵人们都先后有了好消息,她也没少沾到雨露啊,怎么肚子一直都没有消息? 既然有嫔妃、贵人等人先后传出了有孕的喜讯,那为什么寒熠桀如今还是膝下无子,这就要问问宁茹雨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了。 她守着她的底线,于是那些有了身孕的嫔妃、贵人们在将喜讯传到寒熠桀的耳朵里之前,不是失足摔下楼梯,就是散步的时候掉下池塘,再不然就是整个人从人间蒸发。 她以为寒熠桀日理万机的,自然是不会注意到后宫里少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但是她错了,她的一举一动,冷少秋每天都会定时报告给寒熠桀听。只是当时他还未掌握大统,能做的只是不让宁家两姐妹有孕然后在后宫称大。而他尽力去宠幸那些小妃嫔也只是想,如果哪个有幸的能保下来,仗着王子母妃的身份母凭子贵升了品级,还能削弱宁家在后宫的势力。 第六十四章 圣罗之途 做王做到像他这样憋屈的,从开国以来他可能是第一个。宁天翔这个两朝元老他绝对惹不起,而遭宁茹雨所害的宫人的娘家也不够强硬,证据不够确凿,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再有些长了心眼的宫人,知道在宫里后台不够硬,就不要轻易将重要的事情托付他人。她们每天埋伏在寒熠桀可能经过的某一条路上,终于将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寒熠桀。在她们以为自己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却在刚升了妃级的不久之后传出与侍卫有染,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孽胎。且人证物证俱在,让她们百口莫辩,最后定了罪,诛连九族。 当然这些风风雨雨都是宁茹雨一个人搞出来的。 宁茹雨行事如此毒辣,在寒熠桀面前却能做出个小女儿家的姿态,亭亭玉立,好似那弱风扶柳的林妹妹,病如西子胜三分。让人好生可怜。 虽然她从小就被自家爹爹灌输了想要的东西就不择手段的抢过来的思想,但也幸亏她并没有太贪心,除了一份爱和与寒熠桀并肩的位置之外,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这使得她在心狠手辣之余还留有一丝人性的纯真。但偏偏又是这样的性子让她比之常人更为偏执,如果她得不到的,那别人也别想得到。 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分清楚,这,到底幸是不幸。 “娘娘,宁丞相求见。”她的贴身丫鬟青岚前来禀报,别看她这柔柔弱弱的样子,她也是她父亲手下数一数二的能手。 现在在她身边的人除了尹荼,还有哪个不是宁天翔派来监视她的?所以她才更渴望有一份真正的属于她的爱。其实她早就拥有了,只不过不是她要的那个人的。 “让父亲进来。”宁茹雨起身,顺了顺头发,准备相迎。 大门一开一关,一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背着手快步走入,五官十分严肃,带着些许威严却不失俊朗。只是他眼中带有太多凡尘功利色彩,硬生生地破了这外表的绝尘之气。 宁天翔见了宁茹雨并没有外臣见了品级高的内宦般行礼,而是毫无顾忌地走到上位坐下,手紧紧地抓着花梨木椅子的扶手,俊朗的面庞越发地狰狞起来。 宁茹雨也不说什么,静静地立在一旁,仿佛早就习以为常,而青岚也早已退出门外。 “还没有拿到王印吗?”宁天翔的语气并没有像他脸上的表情那般恶狠,说不出的平静,也是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女儿无能,尚未找到王印。”宁茹雨低眉顺耳,却一脸的坚毅,哪里还有林妹妹的样子。 “那温泉池就那么大,不要告诉我,你连一个小小的机关都搞不定。”宁天翔用满是怀疑的眼光看着宁茹雨。 “那温泉池里里外外女儿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机关。”她继续低眉顺目,感受着从宁天翔的方向传来的越来越盛重的威压。 宁天翔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瞬间制住宁茹雨,虎口用力缩紧,“是嘛?最好不要让我发现有谁吃里扒外。” 宁茹雨难受得咳嗽起来,却不敢反抗,“女……女儿不敢,想是那寒熠桀将王印转移了地方……” “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宁天翔几乎是将宁茹雨甩了出去,一点都不在意她是个女子,也不在意她的身份是自己的女儿,竟这样的没有一丝做父亲该有的慈爱,完全就是个被权力欲望熏黑了心的奸人。 “女儿遵命。”宁茹雨被甩出去,在爬起来之后还不忘用匍匐的姿势跪好,想一个贵妃娘娘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但这对她来说却是家常便饭。 有的时候,她甚至比较羡慕有先王的旨意,不必受父亲约束的没心没肺的姐姐。她用她的自由换来入宫的机会,对这一切早就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了的。这些年她都忍过来了,也不差在这一时了。 “在那个小子回来前,最好让我看到王印。不然我不介意多弄几次公主联姻什么的,让他多回几次门。”宁天翔说着捏住宁茹雨的下巴并抬起,“一路上可是危险的很,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宁茹雨听着那些话,诧异得不得了。也是,她的父亲这么精明怎么可能没发现她的那些小把戏。她丝毫不怀疑她父亲的话,他可是有着文相的职位,武相的势力的存在啊。他现在缺的就是一个让民众信服的借口罢了,路有两条:一是,拿到王印,伪造先王遗旨;一是,让寒熠桀死在镜夜国境外。 目送着宁天翔离开,宁茹雨在进宫之后第一次落泪了。 从前再怎么辛苦都不曾落泪的她,如今落泪了。任谁都不会想要在心爱的人面前表现得是个有害于爱人的人的,而她必须做这么个人了,为了保住他的性命。 只希望他能明白她的苦心,不要怨恨她吧。 话说寒熠桀一大队人马,在森林里走走停停,宁愿绕着远路也不愿走颠簸一点的路,兜兜转转了两个星期终于走出那片参天大树林。 城镇的影子隐隐约约浮现在眼前,这让晶抑郁的心情稍微晴朗了一些。 被沁儿扶着下了马车,好奇地到处张望,虽说这行馆还是在城郊的范围内,但是周围来往马车众多,叫卖的商贩也不在少数,如此,这个国家该何等的繁荣啊…… “公主,这里是圣罗啊。”沁儿附在晶的耳边,悄悄地说。 一瞬间,沁儿吃痛地皱起了眉头。晶将手收回袖子里,只见她抓过的地方,几个指痕红红紫紫的狰狞。 本来没有计划经过圣罗国的,可是寒熠桀就是怕颠簸对慕凝悦的孩子不利,硬是绕了一大段路,于是出口就变成了圣罗边境。 其实,这也是寒熠桀没有料到的。不过从圣罗过去,又是比原来既定的路程还短上些。天意如此,他也只好遵从了。他现在比较担心慕凝悦,万一刺客来袭,吓到她怎么办? 不行,不行,她和孩子都是他的心头宝,还是不要让她单独住一个房间的好。于是,在晶去入浴的时候,寒熠桀大手一挥,就……就让人把她的行李都搬到他的房间里了。 (题外话:大手一挥,行李全都自动飘到他的房间神马的,那是不可能的……) 第六十五章 太阳与救赎 “蔷儿,来,这个燕窝很补的。我喂你吃。” “蔷儿,这衣裳,布料十分轻盈舒适。征羽说,穿得舒服对孩子很有好处的。我帮你穿。” “蔷儿,不要走这边,地上刚撒了水。我扶你到那边去。” …… “蔷儿,你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 “我要去如厕,你要去吗?” 晶终于忍受不住寒熠桀这几天的柔情蜜意了,刚开始的喂饭穿衣她倒是还能接受,可是到后来的寸步不离。他是不是紧张过了头?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万一有刺客,吓到孩子怎么办? “刺客不都冲着你来的?万一有刺客,你一直跟着,才会连累到孩子。”不是晶不顾及寒熠桀的感受,确是事实如此。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偏生失去了一个劲的追悔莫及。要知道板上钉钉,钉子就算拔了出来,还是会留下曾经伤痛过的痕迹。 要是之前他做得有现在的十分之一,两人也不至于来到现在这个局面。 “呐,你,是真的爱悦大人么?"晶感受着寒熠桀手心的温热,心,有所撼动。 "这是当然。"肉麻的情话他不会说,但是表决心,他绝不会迟疑。 "不管遇上多危险的状况都会把悦大人摆在第一吗?" "即使我死,也会护她周全。"寒熠桀坚定地说,她就是他存在的意义,没有了她,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思了。 以前,他就像一艘在茫茫大海中摇摆不定的小船,独自默默地承受着暴风雨的洗礼。而她的出现是上天呈现在他眼前的一座不知名的神秘小岛。即使知道岛上会有猛虎野兽,会有数不尽的变数、危险等着自己,却也甘之如饴。因为,他不想再一个人在苦海里漫无目的的漂荡,他的心想要安定下来。 如果说他是夜晚,那么她就是他的太阳。那么耀眼,那么温暖,一旦抓住就不会想要放开。现在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门夹过头,怎么会这么愚蠢。那是他唯一的温暖啊,他怎么忍心……他真的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再恨恨地骂自己几声。 而慕凝悦又何尝没有从寒熠桀这里得到什么呢?她是他的太阳,他又是她的救赎。 是夜—— 天空一片漆黑,万物寂静,四周空气也雾蒙蒙的。寒熠桀一行人所在的行馆也隐蔽在这一片朦胧的夜色之中。 突的一阵刀剑划破空气的声音,一群人身着黑衣的步伐矫健地踏着屋顶而至。 守夜的侍卫们还来不及反应便成了一具具尸体,黑衣人动作再快,寒熠桀带来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一声"有刺客!"将整个行馆点亮,刹时灯火通明。 "别担心,我不走。"寒熠桀抓紧了晶的手,给予她安抚。对这次选出来的侍卫长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就不信一千精兵制服不了那些刺客。 调虎离山之计他才不会上当。 "咻","嘭"一支袖箭破空而来,直取晶的面门,不意外地被寒熠桀挡下来。 一句话也没有说,寒熠桀与三个黑衣人打了起来,靠着晶的读心能力,知晓黑衣人的出招方式,他一个人也算游刃有余。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寒熠桀渐渐落在了下风。这黑衣人出招狠辣,招招取他命门,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双拳难敌四手。 余光一瞥差点没吓得他魂飞魄散,一个黑衣人趁着他分身乏术,凌厉的剑锋冲着晶的要害而去。 "不!"他大喊,任身后的黑衣人将一把匕首插入他的后心,他朝着慕凝悦奔去,身体做出最原始的反应,就像自己承诺过的那样挡在了她的身前。 那锋利的剑不留情面地穿透他的胸膛,刺入慕凝悦的左肩。 这一剑将二人联成了一体。 "蔷儿,对不起……"只一个眼神,他就认出她了。 他感觉到生命力在不断的流逝着,如果可以在死前他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啊……真想就这么抱着,一辈子…… 看着身前的寒熠桀身上的两个大伤口淌出来的黑色的血水,她惊得说不出话。 她以为她对他已经算是死心了的,可当她看着他为了她重伤至此,竟硬生生地从沉睡中醒来。 其实在寒熠桀开始受伤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的。那心,碎得一瓣一瓣的心,也依然能震得她生疼生疼。强行醒来的反噬力是巨大的,不然她不可能狠心地放着他不管…… 那血,不停息,满目的黑色。 她发了狂,黑眸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晶莹透亮的绿眸,一头乌丝瞬息之间化为满目金黄。 不知是哪来的风,吹得金黄发丝四处飞扬,她唇边有一抹他的血,喋血的眼神盯得那几个黑衣人有点发颤。 三个黑衣人此刻真的是后悔到姥姥家去了,他们只是看有人悬赏这么多的黄金要取那女人的性命,一时贪心才私自接下了这外快,即使知道炼狱堂从不复接失败的任务。现在知道后悔了,怪不得那兄弟没能回来,原来那女人是个妖怪! 又一阵风来,屋里的蜡烛全部熄灭,只有袅袅的余烟缓缓升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清冷的月光照进屋里来,女子的脸上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轻纱,那样的不可方物。 多么静谧的夜晚,多么醉人的月色。碧眼金发的女子,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她吻着她的十字架,祈祷着。 “阿门。” "啊!!!" 鸟儿被惊得四周围逃散而去,就连在前院厮斗的两批人马听得这凄惨无比的叫声动作也不由一顿。 这一批黑衣人也算是识实务,见情况不妙,领头的立即下令撤退。但皇家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侍卫长卫风氓指挥有素将准备逃跑的黑衣人团团围住,这一招将黑衣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毫无章法地四处逃窜。有几个不慎落网的皆服毒自尽。 同一时刻,朝阳正缓缓升起,这是希望的象征,意味着黑暗已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