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小夫郎》 第1章 曹振淩倒抽了口冷气赫然睁开双眼,错愕不解的看着四周满眼的正红,忽然感觉身旁有人,曹振淩还没想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便把目光投向睡在自己身旁却身着喜服的男子。 对方面容俊秀,精致,仙姿玉貌,眉目如画,只是在红色喜服衬托下眼下青黑,脸色苍白。就算现在熟睡,可也能瞧出对方的不安。 恩,这是个有故事的人,曹振淩想,然后利索的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 他知道自己应该早就死的干干净净,怎么转眼跑到这了?这是哪儿?他妹子呢?亲妹子呢?掉哪儿了? 便在这时脑海中呼啸而来密密麻麻的记忆...和蟑螂一样密集,真烦。曹振淩头疼的趴在桌上消化记忆,晕乎乎的恶心。 这身体的主人也叫曹振淩,是曹家嫡子,但他母亲,曹家当家曹志浩的正房在曹振淩三岁时就故去,第二年曹志浩便把家中唯一一个平妻刘秋莲扶正。 曹家固然家大业大,但这两代开始没落,不复当年繁华。现在当家的曹志浩也就四品,还是顶了天了,当今天子瞧着曹家几代人勤勤恳恳,忠君爱国,固然没多大用处,但对保皇党这种生物,哪任天子瞅着都挺舒服,不是? 刘秋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曹志浩一共四个儿子,六个女儿,还有个麟儿,曹振淩的亲生^母嫁入曹家多年无处便给曹志浩纳了几个妾,许妾先生,故而曹家长子是个庶子,第二年入夏,庶长子满月,正妻怀嫡子,而家里这微妙的平妻刘秋莲便是在这时爬上曹志浩床的,固然来路不好看,可当时知道的人不多,而且刘秋莲的身份也不低,是当时正四品的庶女。那时曹志浩才从五品,刘秋莲长得也好,人也温柔善解人意,小情小意之下哪个男人不心动? 所以刘秋莲以平妻嫁入曹家,还带着肚子里的三子,熬死了正妻,借着娘家的势力坐上窥视已久的正妻后,更是温柔娴淑对才三岁的曹志浩好的不得了,瞧上去比对自己亲生的都好,可是宠爱,就连曹志浩责备几句,刘秋莲都会又哭又闹的求情。 因着曹家曹老太十年前就去了,曹家后院的事儿便落到刘秋莲身上,对她亲身儿子曹圭贤吃用一律按规矩来,可曹振淩吃用比他老爷子都好。 别家后院的都知道刘秋莲这是捧杀,可曹老爷子不知道啊,只知道自己喜欢的正妻心善宠前妻之子,觉得家里和和美美,几个妾室也年轻貌美本分受礼。 可哪知他那美好的刘氏却是歹毒心肠的?明知道曹振淩被他养的喜怒无常,倔强又无礼,书读不好几本还喜欢漂亮的娘们,虽然没出去鬼混过,但家里调戏的却是不少,把风流当率性,没脑子的。这世界的人文历史,哪怕地理环境都不同,最大不同便是这多了一种人,麟儿。 男身,却在眉心带红痣,婚后便消。可嫁可娶,但只可选一,若娶便只能与女子生育子嗣,若嫁却也能为男子怀胎,无法更改。只是麟儿难以受^孕,亦难以让女子受^孕,肋骨。 但身为男身的麟儿多是俊秀美貌,最为稀少,约五六百来人中都不定有一个。南方稍多,北方更少,莫约千有一。 而躺在他身旁的却是赵国了不得的人物,虞琇沔,虞家嫡子,却是麟儿之身,但就算如此,却也是京城富有盛民的才子,不单单外貌出众,更是才华横溢,三岁识字,四岁书背论语,八岁秀才,十二岁举人,乃是世人口中的状元之才。 便是如此,虞家也没真打算让他娶妻生子,虞家固然有了如此出众的嫡子却只是书香门第,其父辈这一代却又不是读书的料,科举进士的都没一人。按理说虞家本该好好培养嫡子,可虞琇沔却与将军府唯一一个子嗣林景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共同成长,十三岁后更是被林家定下,几年来都感情和睦,一文一武到是被世人称赞。林景辉常年征战边疆乃是赵国赫赫有名的年轻将军,所到之处无往不利,能征善战,而每每战后便毫不居功的把虞琇沔献计献策道出,天子笑谈林景辉不居功但也不吃亏,论功行赏的赏最后还是落到他林家。便因虞琇沔不单单出不少惊为天人的诗词歌赋,更因其足智多谋而被世人赞叹才华横溢,被读书人瞻仰。三年前虞琇沔与林景辉大婚,林景辉意气奋发,虞琇沔满腹锦纶不提受人追捧的外貌单是那气韵都难让人移目。 但本是被人羡慕津津热道的婚姻却连三年都没持续到。林景辉一年前救了个被逼买入楼中的麟儿,后被对方设计同床共枕,林景辉本就有几分正气又见对方哭的可怜满是爱意便懂了恻隐之心,带回京城,那可真是狠狠扇了虞琇沔的巴掌。 而那麟儿也不是安分的,就算到将军府虞琇沔见他厌烦,但那麟儿却一直往前凑,一边装可怜耍手段一边博取同情。 虞琇沔在学识上的确过人可在后院的事儿还真不行,几次被栽赃陷害,而那不安分的安夕瑶却口中说着不要因自己生气,自己只是可有可无,只要留在将军身边就够了这种废话,装的又可怜楚楚,但便是这种姿态却让原本对他不感兴趣的林景辉把目光意向安夕瑶。婚姻遥遥可破,而爱人背叛,又被陷害设计,这倒也罢了,爱人不信任还背叛当初的誓言。 虞琇沔也是心高气傲之人,自然不屑与对方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腕,可谁知这些见不得光的手腕管用极了。而安夕瑶更是个野心大的,在制造两人矛盾多时后假装被虞琇沔暗害胎儿,使之两人感情最终破裂,争吵之中林景辉根本不信虞琇沔的说辞,也不顾手下的劝说,而虞琇沔心灰意冷觉得两人感情多年却抵不过对方才一年的,林景辉一怒之下休了虞琇沔,此事还弄的天下皆知。 虞琇沔承受打击,险些一蹶不振。可回家后才三个月不到,便又被别有用心的刘秋莲给曹振淩定下,不出一个月便娶进门,而虞家不知何原因居然也同意把这么个优秀的子嗣推入火坑,所以才有了这幕。 自然,曹振淩不同意他喜欢的是女人,对男儿身一点没兴趣,哪怕对方长得好,可曹振淩死活不稀罕还觉得对方是个二手的,自己曹家怎么说都是大官,自己这个嫡子凭啥娶个被休回来的麟儿?当自己捡破烂啊,还有这虞什么,比自己大四岁!大了足足四岁!现在曹振淩不过17,大婚刚好,而虞琇沔已经21。一般而言妻总归比夫小,富贵人家更多是如此,就算偶有偏差那也在一岁内的,哪会想现在这样,一差就足足差了四岁? 但刘秋莲却以对方才华横溢,能为曹振淩将来铺路为借口说服曹志浩,曹振淩今后稀罕谁,一个被休过,还被指责不贤的麟儿若不怕第二次被休,就该安安分分本本分分的伺候他们家的曹振淩。 这么一来,曹振淩就算心里不满却也没在反对,只可惜大婚之日却被眼下这个曹振淩代替。 现在的曹振淩会看不出刘秋莲肮脏的心思?麻痹,不外乎是想让自己竖敌林景辉!还被天下才子看不起,也让虞琇沔心灰意冷最后还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 这林景辉除了一个识大体的虞琇沔外压根没见过别的娘们和麟儿,才会碰见一个有点手段的就被迷得昏头转向,连陪在他身旁替他铺路的功臣都能甩了,没脑子的废物!他压根就忘了虞琇沔为他做的事儿,也不怕自己的手下心寒,就因为一个半路插^进来的狗屁! 有脑子的就算不爱虞琇沔,也该把他放在上^位供着,敬着,哪能把一个从楼里出来的东西和这么个人物相提评论?这不是找死?等着瞧吧,这劲头很快便会退下,对林景辉,天下读书人骂都能骂死,喷都能喷死。 第2章 武将最烦的就是读书人,还有朝廷里那些文官,本有个虞琇沔,朝廷中那些文官怎么说也要给他三分薄面,更何况历史上军粮哪次不是百般催讨才到?也就林景辉从来没碰上过?为啥?还不是娶了个好媳妇,替他分忧?现在?呵呵,下次上战场他就能吃到苦头! 说实话那种麟儿玩玩就算了,压根不能当个人,脸长得不如虞琇沔,脑子,手腕,人品等等等等样样不如。林景辉也挺瞎,真不知道眼珠子怎么长的,等他去玉佛寺静修的奶奶回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个天翻地覆。 不过人都又嫁了,就算后悔他林景辉也没处要人。 但...曹振淩想,自己得等会儿试探下,瞧瞧他到底心里怎么想,若还心存希望自己立马准备休书免得给自己带绿帽子。 接受完记忆,理清思路后,曹振淩晃了晃头见天色蒙蒙亮,怕是该去拜见父母。 想到这,便不痛快的眯了眯眼,这曹家长子和他关系还不错,四子身体不好,而且性子懦弱构不成威胁,反倒是他那三弟...读书到是不错。而且论身份还是个继嫡子,啧,上有个虎视眈眈随时随地算计自己的继姆,下有个视自己碍眼的弟弟,左边有个瞧不上自己的父亲,右边连宗族都瞧不起自己这嫡子,最烦的还是这新娶进门的大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一条心,左右都不好处理,烦得要死。 “二少爷,二少夫人,该起了,让奴婢伺候两位梳洗吧。”门外,清亮的女声传来,还推了推门,可曹振淩先前顺手给插上了,没推开。 “滚滚滚滚滚,烦都烦死爷了,去准备燕窝粥给爷备着,现在不劳你这丫头片子烦!”曹振淩挥挥手呵斥道。 外面的人也没反对,毕竟整个曹家甚至大半的京城都知道曹家二少爷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只是,这大半京城谁传出来的还真不值得推敲。 门外的侍女乖乖站着唯恐出错,而先前的动静自然吵醒了虞琇沔,原本沉睡时的容颜便已经足够曹振淩震惊,而当他睁开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眸时,曹振淩依旧还是被震惊了下。 此刻那双清澈而乌黑的眼眸中闪跃着警惕,戒备却又有着厌烦与不安,曹振淩被看着微微有些不耐烦,人长得好看的确有些优势,若平时他定然有心思迁就,可现在连他都没搞清状况,谈何安慰人? “自己梳洗。”说着仰头喝了杯昨夜剩下的酒水。 虞琇沔见状心里闪过一丝不喜,刚醒就喝酒,果然如传言中一样不学无术。自己这一辈子已经被毁了一次,还在乎第二次?此生真是了无生趣,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多年的感情,说背叛就背叛,说不信任便不信任,而他自己又有什么可坚持的? 想着,默不作声下床去屏障后换了一套白衫,再出来时曹振淩已经换好往日穿的绫罗绸缎,还深紫色! 曹振淩看到满衣柜的深紫色都快跪了,前任真有脸说自己是直男!没听说过基佬紫?还喜欢白腰带,紫色的外套上配白腰带,真够瞎眼的...站在虞琇沔身旁,那不是个人,而是一堆在走路的shi! 等拜完,回来先别想怎么折腾人,先折腾折腾他满衣柜的基佬紫吧。 出门时,左右两个丫鬟正在和一个美艳的娘们说着悄悄话,窃窃私语的。不用动脑子便知道在回报什么,真是不省心,院子里的人也得换。 “快走啊,还他^妈^的要爷等你们?”曹振淩怒斥。 这两个嫩点的丫头直接吓得浑身发抖,倒是美艳的丫鬟冲着自己笑笑“二少爷,二少夫人,老爷,夫人已经等着了呢,让奴婢来看看两位有何需要的。” 曹振淩嫌烦的挥挥手“没啥需要的,快带路,快带路。” 那姑娘是刘秋莲身边的大丫鬟,名叫月霜,八面琳珑的,手腕很是高超,在后院谁都要给面子,微微福了福便领路。 一路上曹振淩一句话都没和虞琇沔说,不单单没说,理都没理,连个颜色都没的。月霜看在眼里,心里有几分满意。她自然看不上家里这个嫡子,放着好好的筹码一个都用不上,反而还被人厌弃,真是愚蠢!“二少爷,二少夫人到!” 曹振淩按记忆里行了礼,磕了头,嬉皮笑脸的对那保养的和二十出头似的刘秋莲笑道“娘~红包要大。” 刘秋莲食指点了点他的脑袋“就你鬼机灵,现在成婚今后可是要好好收敛收敛,你院子里那些,该散的也要散了知道吗?” 曹振淩心里冷哼真他^妈^的张脸,刚结婚来敬茶,就当着他媳妇的面说“你后院可有不少漂亮的娘们是你的相好,你们今后要好好过日子。”这是人说的话? 都不用去看身旁那位的脸色,想必面上没啥,心里都能给扭曲了。 “娘说的对,刚好我今早就觉得伺候的两个不规矩不懂事儿,娘先替我撤了,烦都烦死了。” 说着挥手“等瞧见顺眼的我在弄进来就是了,娘别担心没伺候的人。”这话说的都带颜色了。曹振淩性格古怪,家里都知道。刘秋莲看着他那上不了台面的德行,心里自然满意,但还是为难的叹了口气又看向脸色铁青的当家,最后才到“行了,都依你。” 曹志浩对虞琇沔那是满意的不得了,喜滋滋的喝了他的茶后就听见他那不争气的嫡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气的一口血都要捧出来“放肆!你这个混账的东西!老子非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老爷~今儿可是淩儿大喜的日子,您怎么能,怎么能这样?也就换两个丫头的事儿,怎么就不曾了。”刘秋莲娇嗔的瞪了眼曹志浩“这事儿我做主了,不过啊,淩儿你可不能和过去那样胡来,毕竟已经成婚了知道吗?” “知道了娘,我们先回去了啊,昨儿都没睡好,酒劲都没过,早饭都没吃,就被你那丫鬟赶来了。”说着还啧了声,利索的爬起来“走了走了,爹我们回去吃个早饭再睡会儿,没事儿这几天别来烦我。” 曹志浩捂着胸,感觉要被这个儿子给气死不可。 刘秋莲瞧着他气了会儿,人也走了,方才说“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振淩的脾气,哎...希望琇沔能教好这孩子吧。” “他就是快朽木!能教好才有鬼了!”曹志浩气的甩袖而去。 而另一头曹振淩他们回院子后,便瞧见早饭已经摆放在厅里,便挥挥手让人都下去,把门关上,坐下,端起粥呼啦啦的一口闷了...虞琇沔瞧着就觉得自己胃口全无。 终于缓过劲来的曹振淩放下碗筷,虽然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五六碗,但这事儿还得先缓缓。竖起耳朵,确定外面没动静后,收敛了先前无赖的模样,神情赫然严肃,带了几分威严。 虞琇沔也是敏锐之人,顿时察觉异样,不解的看向至今还没和他说过一句话的新丈夫。 “四周无人,我便直言不讳。”曹振淩目光如炬,带着些许压迫“你可想过今后打算如何?”这一刻虞琇沔心中闪过千种可能,最终想起先前刘秋莲看向曹振淩的目光,心中赫然明白。曹家夫人捧杀并非亲生的嫡子,而现在看来曹振淩也并非真没脑子的。 只是想到这又觉得全身无力,坐在他对面垂下眼帘“自然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夫人。” 可这却曹振淩的冷笑“还真长脸,也够能耐的,一个男人就把天下第一的才子废成这样了?他林景辉还真够有本事,你也真是浪得虚名!” 时隔三个月,再次听人直言不讳的提起林景辉的名号,赫然浑身一震,抬头看向曹振淩满是讽刺的脸。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确丢脸,心中赫然生起一股怒意,凭什么!凭什么眼前这个曹家的废物都看不起自己?拼什么自己会落到眼前这地步?“闭嘴!我虞琇沔就算再落魄也比你好上千倍。” 第3章 “抱歉我还真没看出来。”曹振淩赤^裸的上下了一番,啧啧摇摇头“我只看到坐在自己对面是个怨妇,被自己男人抛弃后,居然就这么心如死灰的被人嫁来嫁去,啧啧,你虞家没脑子,你也没脑子?” 虞琇沔真是被曹振淩冒犯的眼神看的浑身怒意飙升,气得浑身发抖,可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再次的婚姻根本不是他做的主,而是他母亲嫌他丢脸,把他草草处理了,而他的确心如死灰...... 想到这,又有几分泄气,自己如今已然被困在后院还是自己的选择,又能怨的了谁? 当初他愿为了林景辉放弃自己满腹锦纶,后在他身侧辅佐,只因心中一片爱意,可最终被伤的体无完肤。 闭上眼,不愿再去面对现实。 “本朝可没麟儿成婚后就不入朝堂的规矩。”但这社会却是对嫁人的麟儿处于女人一样的待遇,而很多麟儿也多把自己放在娘们的位子上。故而历朝历代,麟儿入朝为官,有,但寥寥无几。再加之,男人多会觉得丢面子,更是约束。 故而,虞琇沔听到这话时,诧异的睁开眼,看向曹振淩,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看不透眼前这比自己小上四岁的少年。 曹振淩被他看着也没多在意“我就问你一句,你对你前夫林景辉死心了吗?若他跪着求你回去,你回吗?心中是否还有一丝爱意?”每问一句,房内的压迫感便重了一份。 虞琇沔知道曹振淩的认真,更知道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夫人给他带一顶可能的绿帽子“自然,不会。” “别回答的这么快,今儿好好想想,若我许你今后入朝为官,你怕是还要和那人同朝为官,今后面对的时间多了去,我可不愿给你点自由让你给我使劲带绿帽子的。”说着低头又给自己盛了粥。 虞琇沔心中想的到不是林景辉的事,而是再怀疑“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我家这破情况你也看到了,都十七岁差不多该想想怎么摆脱那老娘们了,你说不是吗?”曹振淩瞥了他眼,低头继续呼啦啦的喝了碗,啧这粥有什么好喝的,这么汤汤水水喝的怪难受的,改明儿还是上白饭,吃的也利索点。 虞琇沔看着他那粗俗的模样,二十年来的教育让他眼皮子直跳,但想了想还是忍下了。 连着喝了三碗粥,曹振淩见对面那位还在想,便哼了声,笑着摇摇头“你啊,也是大才者。自己心里也有野心,也有抱负,有理想,不想碌碌无为过一辈子。如果那什么狗屁将军好好对你呢,你们两到能一起发挥所长,互补互助到挺好。只可惜对方是个眼瞎的,人品也有问题,这样也好,万一他过了十几二十来年,把你利用彻底后再本性暴露怎么办?你那时怕真是被他那捏住了,现在还年轻,你还能施展才华,外面对你的评价也高。干点实事,男人啊,可不能只贪图情情爱^爱,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一展抱负才是男人的根本,有权有钱了,你要什么得不到?如果当时你入朝为官,是个正一品,别说他敢辜负你了,连婚嫁,谁娶谁嫁都说不好。就因为你没权图有个名号,性子又软又直又正,才被别人这么随意拿捏。”说到这还可笑的哼了声“就连楼里跑出来的东西都能算计你,你他妈都没法子,丢不丢脸?不过这样也好,年纪轻轻就摔了个这么狠的跟头,该张张心眼了。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我也没多大想法,你现在还受着情伤,和我结了婚咱们就算一个阵营的,我给你自由,你做我的助力。”一边吃着一边说,等说完了,他也吃好了,起身伸了个懒腰,是时候该去处理基佬紫的问题了“今儿你好好想想,晚上给爷个答复就成。” 虞琇沔目送曹振淩的离开,再次把目光投向桌面,叹息的拿起碗筷,然后发现......呵呵,说了一堆让他震动的话,顺手把桌上能吃的都吃了,自己或许再嫁的是个饭桶吧... 也没心思再吩咐下人重新上,随便拿了几块喜饼充饥。 曹振淩今天说的话,还有对他的态度都让虞琇沔浑身舒服,从来没有人,哪怕是林景辉都没把他当完全的男人。 麟儿一直是特殊的存在,他母亲自幼不喜他,烦他,便因自己是个麟儿。除了自己的启蒙先生外,没人真把他当男人,可麟儿难道不是男人?不是男人有如何能娶,能科举? 他知道因麟儿生来面容俊秀,身段柔软与男人有几分不同,故而好这口的不少,整个赵国麟儿多是当女人来嫁。 可自己自幼受到的教育是虞家的家主,是继承人,后为了林景辉而放弃,但不代表他就承认自己是个后院里的女人,愿被约束在方寸之间。 当年自己爱林景辉而愿意放弃一切又何尝不知道,若是跟了林景辉既能成全了自己的爱也能成全他的才华,若非如此自己又如何能心甘情愿? 但曹振淩说得对...若当时他便手握重权,又如何会被林景辉随意拿捏?被一个楼里出来的东西羞辱? 他虞琇沔又岂是被人随意拿捏的?昨日受辱全是他咎由自取!曹振淩并未说错,若非自己高傲目空一切被外面的名声冲昏头脑,又怎么会轻敌? 但,这的确也好,全当教训了,也让他能看清林景辉的为人!不再被情爱迷失了眼睛。 想到这,虞琇沔便觉得曹振淩固然粗俗,却也有脑子,为人豁达,心胸宽广,居然愿意给自己一份自由,这份知遇之恩便让虞琇沔多了几分好感。辅佐他,达到他要的目的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下午,脾气暴躁还天生神力的曹振淩,曹二少又大发雷霆,忽然不喜欢自己最钟爱的基佬紫,哦不,贵气的紫色衣衫,全都扔出来换了!“给爷我换成藏青色,宝蓝色,深蓝色!都成,不许再有这种”基佬“紫了!还有这些腰带!也给爷处理了,今后什么样的衣服配什么样的腰带,白色除非衣服是白色否则不许有。”马列个比,谁不知道只有基佬才喜欢用白腰带?哪个基佬没几根白腰带的?呵呵了,前任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基佬?喜欢娘们?啪啪啪的打脸! 虞琇沔无意中瞧见大发雷霆的曹振淩举起一个红木衣柜,轻轻松松的就扔出去,顿时瞪大眼。他跟在林景辉身旁多年,军里有能耐的也看到不少,天生神力也见过,但能这么轻轻松松,还能一边往外走一边奔奔跳跳的扔出实木比他三个人都大,还满衣柜东西的人真没见过。 看来曹振淩到真是可造之材,若自己与之相辅,到真是如虎添翼了,但就是不知这人愿意放自己多高。 想到这虞琇沔心中便燃起一股无奈,若他不是麟儿...罢了这没什么可想的,若他不是麟儿,便不可能会和林景辉相爱,固然现在对那男人没什么想法,可这段也没必要被抹去。 等晚上,一同用餐时,虞琇沔聪明了,先不说话吃饭。 可这顿饭吃起来和抢似的,明明都是大户人家,从来不缺吃喝,曹二爷院子里的饭菜永远是最好最多的,可也架不住对方太能吃。 自己不过才吃了一半,便发现满桌的菜少了一大半...果然,是个饭桶...虞琇沔忧伤的想。 吃到最后,虞琇沔都是用几根装饰用的青菜萝卜下的饭,实在是抢不过对面那个,吃起来也有几分可怜巴巴。 让酒足饭饱,心情愉悦的曹振淩瞅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跑出去溜达了圈,又端回来一盘红烧豆腐,看菜色不怎么精细,怕是后厨房给下人准备的,但胜在料足。 “吃吧,我直接从厨房端来的,没人碰过。”曹振淩说着怪不好意思的又推了推盆子。 虞琇沔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人,吃光所有菜后又端了盘仆役的菜给他,这是羞辱他呢还是羞辱他? 第4章 不过被这一闹,今儿胃口好了不少。那盘红烧豆腐自己就动了几块,最后又被对面那饭桶拌着白饭呼啦啦吃了...除了感觉自己刚刚想多了外,便是觉得曹家也不容易。哎,莫名懂了为何刘氏这么想把他弄出去的想法。 待下人收拾了碗筷,曹振淩便带虞琇沔去装饰用的书房“咱们这院子就一个书房还怪小的,改明儿帮你扩扩,你随便用。” “哼。”一看就知道不学无术。 “和我睡一起不自在,明儿我就想办法搬到隔壁去。”曹振淩看着虞琇沔那张脸也挺心动的,到不是基佬,他过去既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异性恋,而是颜性脸,只要长得好就成,男女不忌。可虞琇沔长得好也不能碰,他可不是林景辉那没脑子的,眼前这人实用性比使用性大多了。自己没必要为了这种谁都能解决的小事儿,就白白浪费个好使的助力。 “嗯...”虞琇沔自知道嫁给曹振淩后,便知道自己难免会被...羞辱,可对方一天之间给他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单单燃气了他的希望,还步步退让,这在虞家都不曾体验过的感觉,到让他无法厌恶眼前这比自己小的粗俗少年。 “我对你也没啥要求,一条心就成,这点对你来说不难吧?”曹振淩看着他的目光试探道。“恩!”自己也受过背叛的,自然厌恶这种事。 “那就成,我知道你铁定有亲信和仆役,我应该也是有的,但得先找找,如果你有人就先拿过来使唤。今后这院子就由你来管,家里谁的面子都不用给,待时机成熟,我便让你去科考,但现在也不会限制你拘束在家里,出去就出去不必和我说,若有人用这拿捏你便说出门前和我说过我同意的。”曹振淩罗里吧嗦这么多,说得嘴都干了,就是为了让虞琇沔欠自己恩情,这种人最重这个。 现在他在低潮,被亲人爱人抛弃,若自己这时帮他一把,再让他往上蹦跶蹦跶,今后飞黄腾达能不携程自己一把? “待你有实力了,谁都要看你脸色,今后想要逼着林景辉给你跪下都没问题,若心里有还有......” 这回,曹振淩还没说完,便被虞琇沔打断“我已经想了很久,从背叛时的愤怒到无力,又到心如死灰,今日^你与我说的,过去固然明白但却无力施展也无心。可,你说的有一句很对,若我有权,又如何会被人如此羞辱拿捏?!”说着文雅的书卷气赫然收紧,眼中多了几分执着与憧憬“今后这种遭遇我绝不会再发生,而林景辉既然背叛我也不会回头!他不单单抛弃的是与我之间的誓言和感情,更是抹杀了我多年来为他二十万将士所做的一切!林景辉有现在的成就与功勋,最起码有一半是我的!可他却觉得这一切就是自己一人所得?哼,真是可笑。” “哎,这就对了,他若爱你就该放你自由,反正他一直在边疆,怎么不见给你自由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非要辅佐他?可不就是想利用你?现在自己成了最年轻的将军有名有权,对你自然不热情了。”曹振淩不遗余力的抹黑林景辉,把落井下石做的完美至极~ “哼,若没有我,我且看他今后战场上怎么办!”虞琇沔半眯起眼,心中闪过一丝果断。 越是爱对方,越是了解对方,自然也越是知道对方的弱点。过去有自己替他弥补,固然没问题,可现在没了他,看林景辉怎么办! 曹振淩看着满意,但总觉得眼前那文文弱弱的小书生怎么有点黑了? “如果他的将士来劝你,还有他家人来劝你怎么办?” “我已嫁给你为夫,他家人来劝?用什么脸面?”虞琇沔抛开过去的感情,心中赫然开朗,眼中也多了几分笑意和智慧“至于他的将士,你不是说,许我去科考?我入朝为官同样是为国为民,哪来的时间再为林将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要点子或计谋也该去找安夕瑶不是? ”“哼哼,小心别人说你闲话。”这种话固然痛快,但在这世界也是最站不住脚的,别人只会觉得虞琇沔心胸狭窄。 虞琇沔抿了下唇,露出一抹苦笑“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关起门来说说气话罢了,你不必提醒我也知道。既是我便说林将军足智多谋,能征善战又如何需要我一个后院的麟儿出谋划策,再找点为民的事,无暇□□。不过林景辉的手下多是讲义气的,怕此事之后,无脸再来见我。” 其实他心中也是知道,这事儿怪不得他们,若可能,林景辉麾下到是有几个与他关系好的,若能继续结交到也好。 “信不信?到时候不会是他们来求你,而是那不要脸的,找个人多的时候跪在你身边又哭又求,求你为他家将军出谋划策,他甚至愿意离开自家将军啥的。”曹振淩固然满意对方的足智多谋和看得清情世,可对这种无耻小人的段数还真不够。 虞琇沔一愣,随后联想那一年宛如地狱般的日子,现在想想曹振淩所言还真有可能,顿时铁青了脸。 “先别想这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曹振淩宽慰道“要吃夜宵吗?”吃了夜宵开心开心~...虞琇沔认真的打量曹振淩,他若没记错,两个时辰前,这个饭桶刚吃了寻常人五倍的饭食... 哎,曹家不容易啊。 虞琇沔的确如曹振淩所言,手上有人,之前是没心思弄,现在豁然开朗自然不能把当年辛苦培养的人放在别人那。 当初他在将军府留下不少东西,因心灰意冷而没收拾,如今曹振淩也不介意,便干脆提笔洗了一份信给自己的亲信,让他把自己留在将军府必要的东西都收拾了,主要是暗格里的银票和卖^身契。 结婚三天,曹振淩吩咐下人把书房扩扩,足足有过去三倍大,又再旁边盖了个小楼,没啥要求,就得风格统一,尽快完成。 虞琇沔一听,立刻让他把小楼盖成四层楼高。 这年代,盖楼盖两层以上的就不容易,还四层。曹振淩要不是穿来的,都能以为眼前是个蛇精病! 但自己现在还用得上这位大^爷,所以只能挥挥手“成吧,成吧,盖楼!这楼直接归你用。” 两日相处,让虞琇沔越发对眼前这少年满意,想起昨日答应他,做他助力,那便该好好问问曹振淩今后有什么打算。 吃过午饭后,虞琇沔便问道“昨日^你问我,今日我把问题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你又对将来又何想法?” 曹振淩刚吃饱,心情愉悦着呢,所以很有耐心的先把曹家和自己的情况和他说了说“我这后母想要玩捧杀,想要拿捏我,现在曹家上上下下连仆役都看不起我,住在这,说实话都不自在。我想吧,找时间能分家就分家,刘氏怕开始不同意,但转头就会劝我爹,毕竟这样他那宝贝儿子才能继承曹家的一切。” 虞琇沔笑着摇头“昨日我以为你看的透彻,看来你也不过是当局者迷。” 曹振淩不解,挑眉看着他“嗯?” 虞琇沔也没刁难,直言“昨日^你对我说有了权,别人如何拿捏你,此话原封不动奉还。”说着为他斟满茶杯,瞬间书房内茶香四溢“年幼时,他或许还能对你如何,但你如今已经长大,并成婚。你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何须在乎后院女人的事?她又能约束了你什么?你若有实权有能力他反过来还要求你不是?” 被说教的曹振淩有些不愉快的哼了声,但并未反驳“这不是活得不自在嘛。” “在这曹家就你活的最自在了。”虞琇沔看着他笑道“你天生神力,又喜怒无常不是?更何况,曹家固然现在大不如前,可积累下来的人脉实力,却不少。你若真想一展抱负,曹家却是你最好的助力。每个世家其实根本上都差不多,或许会有很多争权夺势,勾心斗角,但若有大才者,却谁也不敢动他分毫。不单单因他能给家族带来大机遇,还能因他,自己获得不少好处。你若有能耐,你父亲也会把目光投向你,曹家的资源,自然随你用。你又为何要退出,把曹家的东西白白给厌烦的人?” 第5章 曹振淩原本不在乎,其实还因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曹振淩,固然他有了前任的记忆,还带了不少感情^色彩,但终究不是。 可现在听虞琇沔这么一说,就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吧唧~”被一箭射中,好是舒爽... 虞琇沔看着曹振淩连连点头,心里便多了几分笑意,心想到底是个孩子,自己比他年长的确该好好替他把关。 “今后你想做什么?”看曹振淩身上那股气韵,虞琇沔其实太熟悉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当个将军呗~”曹振淩耸肩,知道对方也猜到了“我这人不太适合朝堂,生意也没耐心做,天生有神力何必浪费?更何况手握兵权谁都要掂量掂量,而且林景辉这次所作所为怕是会让上面那位大为不耻,你抓紧时间把自己洗白,顺带让人感觉你并未被情感打到,免得上面那位迁怒你,对你不喜,而不重用。”说到这眼珠子一转“而我,就等着林景辉自己跌倒,捡个便宜。” 曹振淩说的,虞琇沔也知道,但见他那得瑟的模样,忍了忍实在没忍住“想捡这便宜的可不只有你一人,而凭能耐而言,你连边都摸不上。”打击道。 曹振淩瞥了他眼,啧了声,不和他废话,出去和人说说着楼这么造。 得先打地基,打的越深越好,顺带地基这能空出一层楼出来,顺带研究下,能不能空出两层,他想做层冰窖,顺带自己书房或卧室和小楼地下室之间挖条密道,最好这密道能挖到城外...... 自己今后真犯事儿也能麻溜的跑不是? 虞琇沔的亲信接到信后,立刻替他把将军府里的东西收拾妥当。原本他还以为主人把他留在将军府是为了报复,所以他和其他亲信固然对林景辉不齿,恨极了安夕瑶,却也忍着。若可能他恨不得,自己亲手一刀刀多了安夕瑶!顺带弄死那个忘恩负义的将军。 可如今,主人叫他收拾好报复,和愿意跟他走的一起去曹家,那亲信犹豫了下,还是在将军府留下两个人做暗哨,其他人和潮水一样不着痕迹的消失在将军府。 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原本热闹的将军府顿时空档了不少。 林景辉还生着虞琇沔的气,被安夕瑶小情温柔的安抚着,难得享受着美人乡,自然没察觉。至于将军麾下的人知道,却也没提醒,毕竟将军的确做的不对,而虞琇沔离开,带走自己的人和东西也无可厚非。 新婚第四天,曹振淩便在自己院子里闹了起来“我列个去,你还真把自己当东西了?不过是个被别人休了的,爷我好心娶了你,你他^妈^的还蹬鼻子上脸的给爷我摆架子了?!” 站在院子里气的又急又跳,虞琇沔坐在客厅的角落里喝着茶,翻着书,感觉曹振淩说的挺给劲,就扔个茶杯出去算是动静。 曹振淩听着,骂起来更给劲了,他一个人就能把这一出戏给唱全喽。 恭恭敬敬站在虞琇沔身旁听着的亲信西哲都忍不住心里暗暗喝彩,他前天大晚上来的,和自家主子聊过后心有便有了分寸,但冷不丁的瞧见这架势,还真是觉得...新老爷挺给劲,外面戏班子都没唱这么久的。 “主子,外面那位唱了也有一个半时辰了,您不接接?”西哲忍不住说。 “哼,接什么?他不是骂的开心吗?让他继续再骂上个半时辰。”昨儿替他看了下功课,那叫惨不忍睹,一手的字和狗^爬似的,把他气得够呛,责备了几句。 当时虞琇沔还觉得这小子有点上进心,知道虚心接受。现在瞧来,感情不是虚心接受,而是憋到今儿来出气了。 西哲默默的后退了步,虽然离开主子没多久,但总觉得自家主子变化到挺大,身上也不复当年在将军府时的死气沉沉。 曹振淩骂的嗓子都快哑了,也不见里面那个来答话,气的是够呛。 索性,他不来,折腾了一个半时辰后,他后妈来了,顺带还把他宝贝三儿子给溜达出来。 曹圭贤不单单长得人模狗样,对外更是风度翩翩,人也的确有几分能耐,读书就挺好,被学院里的先生多次夸赞,固然不能和虞琇沔相提并论,但比个曹振淩还是绰绰有余。 自然,是前任不是现任。 这么一凸显,谁的心都偏向他三弟了不是? 刘秋莲赶来时,瞧着有几分着急,但动作可慢悠悠了。刚才听下人回报说二少爷和二少夫人吵起来,她还奇怪,怎么憋了五天才翻脸? 不过可能是虞琇沔这张脸怪不错的,让曹振淩忍耐了这么些天,可再忍耐,这草包又能忍耐多久? 瞧瞧那小杂种骂的多难听?读书人最是心高气傲,虞琇沔铁定恨极了这小杂种。 见火候差不多方才姗姗来迟的劝说“振淩啊,你们才新婚,你可不能犯脾气!琇沔可是读书人,文弱着呢,受不住你一拳头的。” 曹振淩被这话说到连骂都骂不下去了,这是劝他别动嘴,快动手? 虞琇沔坐在房内沉思,曹家后院的战斗力被曹振淩拉低到这档次了? 曹振淩听不懂,难道他也听不出里面的意思?! “娘,你这是什么话啊,二哥怎么会动手?”曹圭贤立刻接口补救。 刘秋莲听着立刻反应过来瞪了眼他眼,似乎在责怪曹圭贤似的“振淩哪会动手,不过振淩快歇歇,快歇歇嗓子都快骂哑了,怪可怜的,娘带了茶水来,你快喝口润润嗓子。” “娘你果然好,可比里面那东西好多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他!今晚我就让他滚出我的房间!”曹振淩顺杆子爬道。 西哲竖着耳朵听着呢,瞧有动静立马回报“主子,曹少爷要把您赶出房间呢。” 虞琇沔听着皱眉,整个院子就曹振淩的房间最舒服,也最大...和昨天说好他搬出去睡不符。想着摸向茶几,没摸^到。 机灵的西哲立马递上一个茶杯,虞琇沔接过顺势往外一扔。 曹振淩听到脚旁炸开的茶杯顿时跳脚“娘你看看,你看看你给我找的媳妇,什么德行!还不许我说几句了?这家是没法待了!我出门去静静!”说着推开人就往外跑。 刘秋莲在他身后哎哎叫了两声,压根就没指望叫道人,装装样子便叹息道“这孩子,怎么结了婚后也这德行?不知道改改,哎!” “娘,哥哥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刚成婚就跑外面,虞公子怕是心里不会好受。”曹圭贤顺势说道“娘我们去劝劝吧。” 西哲听着眼观鼻,鼻观心,原本觉得林将军府的安夕瑶已经让人匪夷所思,如今这曹家两位到底要做什么?西哲表示,自己一点都猜不透... 刘秋莲仪态万千的跨入客厅时,虞琇沔先一步把书收了起来,往身后一扔。反正客厅场面足够淩乱,多这么一本书不多,少也不少。 只是,刘秋莲想让自己庄重得体,想深入虞琇沔的心,怕是不可能了。 原本想坐下套套近乎,却看了圈除了茶几和虞琇沔坐着的椅子还完好,其他都已然是一片残骸,而虞琇沔丝毫没有起身行礼或让座的打算,这让刘秋莲有些不痛快,心里觉得刚才曹振淩骂的一点都没错,不过是被休了的麟儿,有什么了不起的?连自己的男人都没本事看住,还旷世奇才呢?呸! 心里这么糟践人,但表面还是和和气气,脸上带着几分愧疚道“琇沔啊,让你受委屈了,振淩那孩子,真是不懂事,你们才新婚他便如此对你,这让你今后如何做人啊。娘是过来人,最是知道其中的苦,我们后院的人,不就指望男人了吗?当然娘也知道你和我们不同,可...哎。”说着连连摇头“不过振淩还小,不懂事儿,总归会好的。” 虞琇沔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微微颔首却也不表态。 第6章 “这是我儿子,也是振淩的弟弟,还在书院读书,固然读书上不如你,可若你寂寞了,到也能陪你说说话,圭贤你若学识上有不懂的,便来问问你二嫂吧。”就算对方没反应,刘秋莲也没打算放过他。 曹圭贤从进门的那一刻,便觉得自己的眼珠子移不开了,如此高傲的一个人,如此富有才华的一个人,长得又是如此貌美,自己真是从所未见从所未闻啊。居然配给他那个草包二哥?!他娘当初为何不把虞琇沔配给他?就算被休,但自己可以娶做平妻不是?更何况,自己若得了他,今后官场上如虎添翼,母亲果然是妇道人家,目光短浅,只想着陷害他那个没用的废物,却不会好好为自己考虑考虑。 “曹圭贤拜见虞公子。”说着便恭恭敬敬行了礼“圭贤仰慕公子已久,今日相见真是倍感荣幸。” 虞琇沔目光平静的看了他眼,心里觉得可笑,挥挥手懒得和这种人打交道“我已嫁给你二哥,又如何能称我为公子?与礼不符,学业上我信你有师长教导,我便不可再插手其中。更何况如今你我毕竟是有别,若无事,便请回吧。” “这。”刘秋莲没想到对方如此不给脸面,顿时僵在一旁,而他那宝贝儿子曹圭贤更是脸色铁青。 西哲立刻起身“两位请回吧,我家主子累了。” 刘秋莲不敢强留,直到走出院子脸色都铁青难看。 曹圭贤更是没憋住直接在路上就责备道“娘,你为何要把虞琇沔嫁给我那个废物二哥啊,如果嫁给我的话,今后我在官场上可是如虎添翼了。” “他善妒被休,你二哥可没骂错,还是个二手货,你也好?”说着冷哼声,显出不快,刚刚被虞琇沔那态度气狠了“更何况,你觉得等你如虎添翼前,会不会被林将军给弄死?人家林将军只是气头上,等消气了自然想挽回,到时候你二哥那废物受得住对方的怒火和嫉妒?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曹圭贤听着觉得是理,心里一阵害怕和庆幸,可想起对方那张精致俊秀的脸又有些不甘心。刘秋莲又如何看不出他宝贝儿子的心思?瞧着四下无人便俯过身去悄声提醒“你二哥是个草包,而虞琇沔刚受情伤又被人如此羞辱,心灰意冷最是脆弱之时,你若时常陪他说说话,聊聊诗词歌赋,害怕什么?外头由你二哥顶着还不好?” 曹圭贤听着眼睛越来越亮,心里连连点头,他可是有自信的很,更何况和他那草包的二哥比起来,瞎子都知道选谁,给他那二哥带顶绿帽子也没什么不不行的,可嘴上还委屈道“可娘啊,我刚才瞧着琇沔对可是冷淡。” 刘秋莲见状哎呦了声“现在就叫上琇沔了?”见儿子有些不好意思方才道“那是对方生曹振淩的气呢,迁怒到我们,等过几日消气后,你再好好亲近亲近,让他知道你和曹振淩的区别,还怕他逃出掌心?” 不错,从一开始刘秋莲便打的这个主意,除了算计曹振淩外,便是给他儿子找个强有力的外室。 在刘秋莲眼中虞琇沔这种货色桀骜不驯最难以管教,他这个做婆婆的最是不喜,可又不能否认虞琇沔的能耐,左右为难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否则,她那儿子怕也拿捏不住对方。 如今有两全其美之策,刘秋莲就算铤而走险也要一争。 另一边,虞琇沔带人走后,和没事儿人样回到房内,指挥他带来的亲信把曹振淩的东西收拾收拾,搬到隔壁去。 这房间他是占定了!居然敢假借这机会骂了他一上午?不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子,曹振淩真是要蹦出他的手掌心了。 固然对曹振淩说自己放下,但伤害终究存在。林景辉这样的人物,自己全心全意的为他辅佐,却能换来这个结果,难保别人也不会。 所以,自他想明白后,虞琇沔决定在两人之间占主导。 跟在虞琇沔身后的西哲觉得,短短几日,他家主子越变越让他捉摸不透。当初无欲无求,不在乎吃穿住行的主子,居然和一个比他小四岁的新相公争起房间所有权了,略奇妙。 其实曹振淩闹腾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是纯粹为了搬出去,而是为了找个借口出去鬼混几天。当年曹振淩的娘是皇商的嫡女,固然身份不够,但嫁妆丰厚,可眼下曹振淩都十七了还结了婚,连他娘的嫁妆一根^毛都没看到过。 而他娘当初给他安排的人,也一个不见。说实在的,曹振淩还挺看不起刘秋莲,就这娘们胆子也不会大到把三五十口人全给干了的地步,那就铁定是藏在那了。 原计划在新婚第三天就闹腾,拖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刚刚打听到消息,知道他当年的奶娘现在在京城外一个庄子里,还是他娘的庄子。 他娘是慢慢病死的,所以有足够时间安排妥当自己身后事,孩子她想管也无力管,但做娘的总归想把自己能留的都留给自家儿子。 所以,当年除了在府内不能动的嫁妆她直接封存了,写了四份单子给曹家位高权重的老爷子一份;当家的曹志浩一份,自己娘家一份,还有便是给自己亲信。 当着所有人的面便说“我这做娘的活不久了,除了挂念老爷外便是不忍心我那刚刚才三岁的孩子,我做娘的留不了什么给他,这些嫁妆待淩儿结婚后交给他。”这国家法律也是这么允许的。 曹家自然没二话,更何况曹振淩的娘把每月的铺子赚来的钱依旧贴补家用,这才让曹家固然地位不高,可依旧过的风光。 可,这也是当年的事儿,如今过了十四五年,后面的女人都换了皮,封存的库房怕早就被敲开。 今儿他见刘秋莲脑袋上那步摇可不是这娘们买得起的,想到自己的东西被别人使了就不乐意,快马加鞭的赶到庄子里,抹了把脸就敲开门。 翠莲听人说曹二少爷来找,大脑一片空白,人跌跌撞撞的从后院蹦出,再次看到小少爷时,已经热泪盈眶,她在小少爷八^九岁时被赶出门,只能住这庄子上,每天都想着小少爷,觉得愧疚对不起当年的小姐。 “少爷!!”翠莲已经四十来岁,身材不复当年纤细,魁梧有力,奔过来一把抱住曹振淩,然后...埋胸...“小少爷啊,奴婢好想你啊qaq奴婢离开的时候您才这么点点小,现在终于长这么大了,奴婢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小少爷啊qaq” “呜呜!!!”真正想要哭的,应该是爷... 半刻后,奶娘终于哭够了,抹了把脸,似乎察觉刚刚失礼,有些不好意思又欣慰的看着曹振淩“哎,小少爷长得真像你的舅舅,也是这么俊俏,听说小少爷成婚了?是谁家的姑娘?小少爷现在过的好吗?” “今日我来找奶娘...”这称呼得缓缓,感觉自己现在都没断奶似的“便是想和奶娘商量,让奶娘回去和我一起住,再带些会伺候的亲信。”这两天虞琇沔的亲信来了,但都是干正事的,没一个会伺候人,而府里会伺候人的又都是刘秋莲的人,使唤着心里都不舒服。 “小少爷是搬出来住了?”翠莲心喜的问。 “没,我是曹家正儿八经的嫡子,拼什么搬出去住?”曹振淩啧了声,越发觉得虞琇沔说得对。 翠莲犹豫的看着曹振淩“可现在的夫人怕是不会允许的吧?”“哼,他一个后院的娘们管不着我。”曹振淩不快道“曹家的东西我是不会让人拿了去的。奶娘早些搬过来,我和琇沔现在住的院子都没人伺候的,怪麻烦的。” “怎么都没人伺候?!这娘们真是大胆包天了!”翠莲一拍桌子怒道,和个护崽子的母狮似的。 “那娘们大胆包天的事儿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曹振淩冷笑了声“我现在的夫人是名满天下的虞琇沔,奶娘一定要敬重他。” 第7章 虞琇沔的事儿,翠莲也听说过,不是前儿就被那什么林将军给休了,怎么现在嫁给他家小少爷了? 瞧见对方脸上的犹豫曹振淩也没隐瞒,把刘秋莲的想法说了,越说翠莲越怒“这个娘皮子的,当年能爬老爷的床就是个不要脸的!现在真是连里子都不要了!” “哼,不过对我而言是好事儿。虞琇沔的事儿,奶娘不必多管,他有旷世之才,我不会委屈他待在后院,将来科考,为官我都许了。奶娘替我们管好后院,管好后方让人不能计算了我们便好。” 曹振淩又说“此外,我娘当年留下的嫁妆,除了交给亲信外,封在家里库房里的怕是被刘秋莲动了,我瞧着她的发簪首饰怪眼熟的。” 翠莲气的浑身发抖“我,我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娘们!”曹老爷也是个眼瞎的! “哎,你没见过多了去了,”曹振淩摆摆手,眼睛里压根就没把这娘们当回事儿“她瞧着像慈母,可背地里玩的是捧杀,你听听外头我的名声。” 翠莲瞧着她家小少爷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心疼的紧,这要是受了多大的罪才能这么无所谓啊。 但活在别人手下不容易。如果小姐没走,小少爷就该是曹家最得宠的嫡子,谁都不能越过他去了。哪会像现在活在曹家还要想着想那,陪着别人做戏,瞧着对方玷污自己的名声,用小姐的嫁妆,这真是刀割的疼。 “小少爷,我收拾收拾立马和你走!”转念一想又有些不确定“但你怎么带我回去?那娘们万一...”没个理由,总归心不定。 “就说路上遇见的奶娘,我顺手给带回来了,你先别急着走啊,伺候的人找好了?”这几天端茶倒水都不方便,还有这虞琇沔,把他差使起来好不手软,一会儿茶水没了,一会儿菜不够,还有书太高够不着。 就算曹振淩指着西哲,虞琇沔都能厚着脸皮当没瞧见! 我列个去,曹振淩还以为他们谈妥了,今后就是盟友,现在瞧来...还真瞧不出对方到底什么意思_(:3」∠)_ 所以说,他特烦读书人! “呦,这要等两天。”翠莲想“小少爷还在读书呢,书童随从我都没见小少爷带一个。”说着不屑的哼了声。 “书童就不用了,随从给我找个会武功的。”曹振淩见今儿走不了,便一摆手“先给爷我安排个房间住下吧,等你安排妥了一起带回去。” “成!”翠莲利索的起身去安排。 等吃晚饭的时候,翠莲一旁瞧着一边心疼的抹眼泪“小少爷啊你慢慢吃,慢慢吃,这杀千刀的曹家连饭都不给您吃饱吗?” 曹振淩...挺饱的,想着自己一顿吃五大碗白饭配菜,在吃上四五个馒头...默默咽下口馒头,回想了下这几天虞琇沔吃饭时的表情,忽然觉得挺对不起他的,被差使就差使吧。 五天后,翠莲看上的人都到齐了,曹振淩对自己的新随从特别满意,对方是犯了错的镖局庶子,从小练过,身手不错,书也读过几本。押镖的镖物是大量的盐还夹杂着一万两的官银,他父亲是不知道的,但案发后还是被牵连,弄的家破人亡,几个少爷没被问斩却也贬为奴级。 最重要的是,曹振淩看上他也挺能吃的...主仆合拍,才最重要不是? 对能管饱的主子,郑安华表示挺满意的。 翠莲给安排了十二个侍女,其中四个在厨房,四个贴身伺候,四个做做针线活之类的琐事,十个侍从,看家护院,劈柴跑腿都行。这二十二个人长得一个比一个水灵,曹振淩瞧见人时一口水喷了翠莲满脸“奶娘,我刚成婚就一流串这些带回去,媳妇会打死我的吧?” 翠莲白了他眼“他们都是下人,哪能和你的夫人比?既然要伺候,那就得挑长得好,人品好,也会做事儿的,这样带出去才有面子。” 把卖^身契都收在怀里的曹振淩还是觉得略忐忑“虞琇沔真不会怪罪他?” “奶娘保证!” 呵呵,保证个屁!自己刚把人带回去,就被他把先从上到下的骂了顿! “你瞧瞧你什么德行,刚成婚就跑出去,回来便带了这么群人!你这是要把虞琇沔的脸放哪去?!” 曹振淩抹了把脸,表示对方的标点符号太多,略糟心。 “你这是什么德行?!看着我说话!!” 翠莲刚进曹家大门就摩拳擦掌的准备着这一刻了,激动的一把推开曹振淩“老爷啊!!!”...分分钟静场。 “老爷,我们家少爷不会说话,人也木讷,脾气的确不太好,但心意是好的啊,老爷你别怪罪少爷,要怪就怪我好了。”她也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宅斗经验比那些大老爷们多多了! 小少爷,看奶娘给你露一手! “你,你是何人?”曹志浩被那一声老爷吓得浑身掉鸡皮疙瘩,还想着那个逆子带漂亮姑娘和小子回来他还能理解,但这么个,这么个大娘们回来做什么? “我是少爷的奶娘啊,老爷不记得我了?”说着幽幽一叹“也的确,夫人走了这么久,老爷怕是连夫人都忘了,有如何还会记得我和我家少爷呢。” 曹志浩一阵,不解的看向曹振淩,又把目光投向自己那桀骜不驯的儿子“他真是你奶娘?”原本纤细柔美的女子? “回禀父亲,我在路上碰见的,她让我去她家小住了几日,全当散心。”曹振淩没隐瞒道。“老爷,你瞧瞧少爷出门连个书童随从都没,这哪是正四品嫡公子的气派?”翠莲一边哭一边抹眼泪“我还听说他院子里都没什么人伺候,饭都吃不饱,你看看我家少爷瘦的,哪像嫡子的模样?少爷脾气的确不好,没人好好疏导过,不知道该怎么和您说,只能憋着,可谁都知道人不能憋,越憋越不好,所以才有了这脾气,老爷您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千万别怪少爷,少爷毕竟小小年纪就没了娘。” “秋莲把他照顾的挺好...”曹志浩说的也有些心虚,毕竟他不想承认都不行,曹振淩身边没书童没随从,压根没人在这方面上过心。 “老爷...”翠莲叹了口气,看着他。 曹志浩感觉自己秒懂了什么...略糟心。 其实曹志浩对第一个夫人的确没太大的爱意,但很尊敬。对方得体婉约,固然没有秋莲那样小情小意的哄他,可落落大方,瞧着便是贵气,做事稳重得体,他娘在世时也很是喜爱,缅怀。“老爷,少爷成婚了,那位也是了不得的人,可你觉的少爷的脾气能和他适合?林将军不会迁怒少爷,迁怒曹家?”翠莲压低了嗓子问。 这话灌顶醍醐,让曹志浩一阵,满眼不敢置信,但翠莲说的,想想便知道属实。 自然不是一个妇道人家能想出来的,出门前曹振淩让她找机会给曹志浩扇一巴掌,别以为刘秋莲那娘们真是个好东西。 “爹啊,我都成婚,奶娘把嫁妆单子给我,你说我是给娘还是给虞琇沔?”说着还装某做样从怀里翻出来看看。 曹志浩现在对刘秋莲多了几分怀疑,更何况这东西本来就该给曹振淩的“你自己收着或让琇沔收着都行,你^娘拿着算什么回事儿?” “哦,爹骂完了吗?骂完了我就回去了。”不耐烦的又打了个哈气。 嫡子这德行,曹志浩的确看不上眼,但想想翠莲说的没错,若非没管教好,嫡子哪会想着这德行,事儿发都发生了,曹志浩得想想该怎么办,他只是个小小的四品,抵不过那大将军的。 当初他怎么脑子一热,觉得刘秋莲说的都好都对,答应了这事儿?自己儿子是什么脾气,他会不清楚?成婚第五天才吵起来,真是老天爷开眼了,那破脾气,没第一夜就打起来不错了! “滚滚滚滚滚!”烦躁的挥手,忽然又想到虞琇沔那也是个大^爷。 第8章 刘秋莲前几天还和他说,曹振淩和他一吵,连刘秋莲也不待见,能待见?要不是刘秋莲去求虞家,虞家哪会这么快就把虞琇沔给再嫁了?说不准人家虞琇沔就等着林大将军回头求他呢,全被刘秋莲那娘们给坏了事儿。不会这位也恨上他家了吧?!吴志浩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毕竟不提林将军府的势力,光他自己一人,便有全天下读书人撑腰,若他家有个怠慢...他曹家也就到他这一代吧。 “回去好好哄哄琇沔,你那破脾气给我收敛收敛,还有这些人就别带去院子里了,爹给你另外安排。”曹志浩就怕虞琇沔瞧见这些如花似玉的下人,翻脸不认人。 “啧,真烦,爹你真当是个下人就爬床?”说着还讽刺的瞟了眼他爹。 老爷子脸皮子一红,浑身不自在,等人走后,才想起来,这是指刘秋莲吧...看来自己嫡子和正妻的关系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好。 曹振淩回院子时,恰巧碰上他那三弟。曹圭贤天天来,围着虞琇沔打转,但后者理都不理,甚至不许他入院。 但这小子胆子一天比一天大,若非虞琇沔带来的人有些功夫,怕还真被他溜进来几次了。 “琇沔,我今儿得到一本孤本,想问问你瞧过吗。”站在院子里冲着房里喊话。 曹振淩皱着眉“你来干什么?” “哦,二哥你回来了。”曹圭贤压根没把他放眼里“琇沔,这本书听说是西山先生当年辞官后所著,可是真贵。” “爷我问你干啥!站在我院子里,和我媳妇说话,眼里还没有我,你真胆大了啊!”说着粗暴的拎起他后劲的衣服往外拖“刚好让咱们的爹评评理了!” 曹振淩刚开始还没想太多,只是看着小子没把他放眼里,心里不痛快而已。 可谁知,曹圭贤立马咆哮道“你个莽夫!放开我,我和琇沔说话管你什么事儿?琇沔这几天呆在家里寂寞着呢,我陪他解闷。” 曹振淩立刻阴沉下脸,这他妈不要脸的是想挖他墙角呢。 想着扣住他的脖子,拖到他爹的书房,不顾这小子哇哇大叫,直接踹开门,一把把人扔地上。“这,这又是怎么了?”刚刚一波未平怎么又来一波了? “他不敬我这个哥就算了,反正这小子就从来没把我放眼里。”曹振淩在别人眼里就是冲动,不动脑子的废物,所以说话直,也不屑说谎话这点谁都知道“刚刚我回院子,就看到他围着我媳妇团团转,我媳妇不理他,他还装模作样的叫我媳妇琇沔!谁家兄弟叫对方夫人叫这么亲密的?还说我不配他!说我媳妇寂寞了你去陪陪。老子我打死你个畜生,居然敢窥视你兄弟的夫人!胆大包天了这是。” 曹家都知道曹振淩力气比普通人打,这一圈下去打的曹圭贤疼的哇哇大叫“你,你敢!父亲还在旁边呢,你居然大胆包天的殴打亲兄弟,父亲,父亲救我!” 曹志浩被这两兄弟气的半死,但还真不能说茹莽的二儿子有何不对的,朋友妻不能欺,更何况趁着兄长外出几天,就上门勾搭嫂嫂,说出去都是丢人!他曹志浩还要不要在京城做官了? “就算爹在旁边瞧着我也要打死你!”曹振淩和抓耗子似的,看似没有章法,但每次一捏一拿都让曹圭贤疼的够呛还看不出痕迹。 “你,你先停下,这事儿爹会为你主持公道。”曹志浩头疼的揉着眉心。 曹振淩哼了声,拉了把椅子坐下。曹圭贤还疼的嗷嗷叫,直嚷着要看大夫。 而跟在曹振淩屁^股后,不放心的翠莲见状立马出来耍存在感“老爷啊,这就是二少爷在府里的日子?”一边说一边哭“夫人知道肯定得心疼死了,曹家的嫡子居然被个庶子这么欺负,这么爬脑袋上作威作福,不放在眼里,甚至还骂自己这哥哥废物,没用的东西,不配他夫人。这,这种话那是做兄弟会说的?哎呦,我苦命的夫人,您在九泉之下怕也不能闭眼吧?”曹志浩一听顿时大怒“这话真是你说的?!” “我,我...”曹圭贤下意识想要辩解,但终究慢了拍,然后才到“我只是说我哥哥读书不好,和嫂子聊不到一块儿。还有这女人是何意?我怎么不是曹家的嫡子了?!” 翠莲冷眼瞧着他“你^娘生你的时候便是个妾,平妻也是妾,曹家正儿八经的嫡子只有我家少爷!”说着还骄傲的抬着头。 曹圭贤怒极,指着翠莲一连“你!你!你!” 曹志浩压根没注意这个,而是怒不可耻,他就算再差劲,也是再京城这鱼龙混杂的官场混了不少年,还安安分分稳稳当当的从五品做到正四品,眼力还是有的。 一眼便瞧出曹圭贤是在说谎,若实话实说,便该张嘴就来,那想现在停顿了两三息?这明显就是在想借口不是? 再联想到他娘做的混账事,这一怒之下,拿了镇纸砸向曹圭贤“逆子!他是你二哥!!他和他夫人之间的事不用你操心!” “啊!” 刘秋莲听到下人禀报,说曹振淩发癫拖着三少爷去老爷书房,还暴打了顿,心里恨得要死,也急得要死,匆匆忙忙赶去,推门便瞧见头破血流狼狈不堪的三子,顿时瞪大眼身子发软“我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娘,父亲和那个疯子打我!”曹圭贤往日就不把曹振淩放眼里,现在被欺负到头上更是怒不可耻。 而翠莲听着凉凉开口“老爷您瞧,他就是这么叫曹家嫡子的,这是把老爷的脸面放于何处?而且爹打儿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曹志浩这火被扇的恰当好处,指着刘秋莲怒骂“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跑去勾引他二哥的夫人,这个不安分的东西!他是要丢尽我曹家的脸?!怎么我教训教训都不许了?” 刘秋莲听着顿时瞪大眼看向曹振淩,见他一脸怒意顿时知道坏了。“老爷,圭贤太激动的确没了分寸,您也知道圭贤评学兼优,如今虞先生嫁给振淩自然让他喜的没了头脑,您就原谅他这次吧。” 曹志浩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是理,可... 翠莲可不会给他机会,先前见刘秋莲避重就轻的帮亲儿子说话,想让他家少爷吃下这个哑巴亏,可没门“老爷我见这位夫人头上的发簪很是眼熟,和我家小姐的雁飞步摇很是相似啊。” 这话说的不轻,刘秋莲听着立刻抬头怒视“你是何人?” “我是二少爷的奶娘!”翠莲瞪回去,若非是她当年设计把她赶出曹家,少爷又哪会被人欺负到头上? 刘秋莲听着本来就心虚,这下顿时瞪大眼“这,这不可能。” “哪不可能?二少爷已经把夫人的嫁妆单交给二少夫人,明天少爷的舅老爷便上门帮着一起开当年的嫁妆,老爷您说如何?”翠莲压根没给他喘息的时间“少爷的舅老爷对之前没能参加少爷的婚礼已经感到不满。” 刘秋莲压根就没请那边的人,而曹志浩现在脸色铁青,心里却已经清楚,刘秋莲可能真贪了曹振淩他娘的嫁妆,若现在让人来亲点,那才是丢人至极的!而且丢的是他曹家的脸。 “此事再等等...”曹志浩想要先圆下,让刘秋莲把东西吐出。 只可惜曹振淩哪会让他如意?“成吧,就明儿,”直接打断,大声抢先步说“我娘哪会贪了我的东西?奶娘铁定看错了。” 翠莲心里哼了声,但还是给他少爷脸的低头认错“老妇我的确可能老眼昏花,看错了。” “行了爹,你别瞎折腾,明儿就让我舅舅来此和琇沔对对东西,反正库房封存着想来也挺快,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多麻烦,随便招待下就成。”曹振淩说的随性,其实原身,可是和陆家少说有六年没联系了。 第9章 “等等!”曹志浩紧张的要拦,却被那小子溜走了,顿时气得够呛,转头指着刘秋莲的鼻子“你说,这步摇是不是云燕的?是不是你从库房里那处来的?!” 刘秋莲被这措手不及的打了闷棍般,错愕的瞪大眼“库,库房的确开了,但,但是...”急中生智“振淩前儿不是成婚?我想着要娶的是虞琇沔,聘礼不能太寒酸,便开了库房为他挑了些,其他都用在振淩的婚礼上了。” “放屁!”曹志浩怒极之下扇了他巴掌“曹家嫡子的婚礼需要开他娘的库存?这库存当年便说好是等他结婚后再交给他的,还有真用在他身上,你头上那步摇又是怎么回事?!我不管你用了多少,今晚给我补上!” 刘秋莲哪补的上?这库早几年就开了,刚开始时是为了把她的女儿嫁的好,嫁妆丰厚点,所以从里面贴了不少东西。其后,陆陆续续又用了些,给女儿或送礼为多。 自己现在在京城能这么风光,能让曹振淩无法立足,还不多亏了他娘留下的那些东西?现在忽然要查了,真是防不胜防! 而且,而且就为了防着这一手,刘秋莲在曹振淩成婚前可是与他说过开库房给他结婚用。现在,这小子是翻脸不认人了?!而当时两人不过口上说说并未落笔,现在无凭无据,这可怎么好?栽赃都不能栽。 刘秋莲连夜便派人去找他女儿把东西先要回来,至于送出去或变卖的,只能先想法子用用银子填补了。看着手上溜出去的银子,真是把曹振淩恨得半死。那小子压根没脑子想起他娘的嫁妆,难道是今天那自称曹振淩奶娘的妇人?自己当年怎么只是把人赶出去没给弄死?! 现在东西都没拿回来,明儿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这头刘秋莲急得半死,后半夜不放心的曹志浩跑来问她还差多少,刘秋莲不敢明说,但十多年的夫妻哪会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暗恨自己瞎了眼,但为了曹家的脸面还是贴补了厚厚一叠银票,他觉得应该够了。 可刘秋莲一数,心里暗道这哪够啊。陆云燕当初是皇商嫡女,嫁妆自然不少,而娘家做绸缎和玉器的,陪嫁的多是绣品和玉器,这一个个都是孤品,价值千金。当初试探着出售一个拿到的银票,就让刘秋莲迷昏了眼,这几年来让她守着这么个财宝,不用,怎么可能? 另一边,曹振淩回到院子里,瞧着五日不见的虞琇沔依旧坐得笔直,一手书一手茶的逍遥,心里有些不太平,哼了声把他娘的嫁妆单扔过去“瞅瞅,明儿去领回来都归你,不过到底有多少要瞧你有多少本事能拿回来多少了。” 虞琇沔放下书打开那册子,不过扫了眼便眼前一亮,但随即想到刘秋莲那性子,怕里面不少东西都被挪用。他可和刘秋莲不熟,没必要把东西落到对方手里,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翠莲也把外面的事儿安排妥当,领着四个姑娘,五个小子,一流串水灵的很,规规矩矩的跑来请安“二少爷,二少夫人,这些几个您们瞧着是否满意,若满意便留在身边伺候吧。” 那些姑娘和小子让虞琇沔猛然一看,便觉得心头跳,不动声色的瞟了眼曹振淩,只见他对其中一个腼腆高瘦的小子笑笑,而这小子到不是这群人里最出色的“我身边用不着这么多人,留两个在这房里伺候,你们谁会字?” “二少夫人,老奴带来的都识字,也各有所长。这个是少爷替少夫人挑的书童,早年是也上过五年学堂呢。”翠莲自豪的把一腼腆水灵的小少年郎从人群里拽出来。 虞琇沔错愕的看着对方那张脸,眼睛水润乌黑,皮肤白^皙,双^唇不点而红,从外貌而言真是无可挑剔。但,他却有些不明这是何意。 曹振淩瞟了眼,拿了个苹果削皮“奶娘说人要带出去长面子的,你长得好,跟在旁边的随从啊,侍女,书童也得长的好。这小子本来要被买到楼里,我瞧见就给拦下,你调^教调^教应该挺好。” 虞琇沔瞧他奶娘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忽然有些怀疑,曹家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虞,虞先生,我,我本来是要去考秀才的,后来后来兄长犯事,与人勾结把我顶了罪。我求虞先生把我留下吧,这张脸虞先生看着不舒服可以毁了的,自幼这脸就给我带来不少麻烦。”那小子说话又急又快“我,我就想跟在先生身旁读书!”这是天下学子毕生所愿,别说卖^身成奴顺带毁个容了,先生说干啥,咱就去干啥!(少爷教的。) 虞琇沔皱眉,但到底没辜负曹振淩的一番好意,但侍女就留下一个,再留个会拳脚功夫的侍从。 而曹振淩留了两个伺候的,和郑安华。 把院子里的人都叫来认个脸时,曹振淩对所有人道“今后我们院子里,直接叫我二少,叫他虞先生或先生就好。夫人,二少夫人这种称呼就拉到吧,别贬了琇沔。” “是。”众人道。 曹振淩这么说是不愿抹了虞琇沔的锐气,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虞琇沔坐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再嫁固然匆忙,但似乎并不是那么糟糕。 若遇见曹振淩是天意,那真是老天爷,也在帮他了。 替他从逆境中走出,开导他,放权,给予尊重和自由,现在就连这细节上都能面面俱到。 仔细想想,怕是与林景辉感情最好时,那位大将军都不会考虑的如此细致。 陆俊才收到多年为见的侄子送来的帖子略有几分诧异,看过后到是有几分了然。当初长姐的嘱托,历历在目,只是这些年来那孩子似乎越发没长进,才让他心灰意冷。前儿听闻那不安分的继母为他娶了虞先生,这些日子已然在读书人中传开,不论对曹振淩还是对虞琇沔怕都是不妥。 但明日还是要去跑一趟,帮那不争气的侄子处理妥当,也算完成长姐的托福,今后便不再来往吧。 巳时,陆俊才递上拜帖,携带夫人与嫡长子一同前来,带上夫人到也理所当然,嫡长子却是缠着来见虞琇沔的。 固然明白嫡长子陆书的心,但到底觉得脸上无光,客套的和曹志浩,刘氏刘秋莲闲谈几句。陆书的眼珠子从见到虞琇沔后,便激动的移都移不开,曹振淩瞧着哼笑了声“夫人的追随者真多。” 虞琇沔知道这小子只有皮痒的时候才会叫自己夫人,所以心里丝毫不在意“回去多练一张纸。” ...丢人!当年他一手钢笔字还是不错的,现在却要从头开始学,毛! “舅,来看看我媳妇~”曹振淩心里窝火就找地方撒,丝毫不知道给人喘口气的。 陆俊才看着这两个眼瞧着就不般配的后辈,心里略有怪异,更多的是不看好,自己这侄子依旧茹莽。 “恩,你已经长大了,和虞先生好好过吧。”说了这句后便不再在多言。 曹振淩压根不在乎对方的态度。反正,到这鬼地方后就没指望过谁。 反倒是他身旁的表哥对自己点点头后,立马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学生,陆书拜见虞先生。”站在虞琇沔身旁的曹振淩瞬间觉得自己高大上了... “恩,今日是来核对已经故去娘的嫁妆,无需多礼。”爱理不理的拒人千里之外,却就是让人忍不住越发恭敬。 曹振淩瞧着心里啧了声,装模作样,便扭过头看向脸色苍白的刘秋莲。 “时辰不早了,我们便开库吧。”陆俊才挥挥手,让自己带来的人和曹家的人一同开库。曹志浩再次把目光投向刘秋莲,见她脸色僵硬,心里咯噔了声,现在又不便过去问,只能干着急。 “等等,”虞琇沔忽然开口,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第10章 今日虞琇沔依旧身着月牙白的长袍,腰上挂着白色暖玉,人纤细消瘦,可眼睛却明亮有神。曹志浩回了回神“琇沔可有何事?”他现在就盼着这位能说过几日在看,能拖一天是一天,也能把东西补全了! 现在,他是认定库房还有空缺。 “当时见证有三,如今到场只有二,怕是不妥。”温润的嗓音传入耳中,便是让人觉得暖意心静,似乎下意识少了几分防备。 “这...”曹志浩一时不知好坏,若是让宗族里的人来怕是能在拖延几日,可若到时候也没补上,那就丢脸丢大了。 “琇沔不愧是才子,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刘秋莲压根没给曹志浩思考的机会,对现在的她而言,能多拖一日是一日。 “既然同意,西哲,去叫人来吧。”说罢便不再开口。 陆俊才却觉得有些不妥“若叫人来,今日恐怕无法清点吧?” 虞琇沔笑笑,并未答话,到是翘着二郎腿削着苹果皮的曹振淩漫不尽心的开口“那也要是看谁去叫的。” 后面的话,顿时让人了然。可不是,若虞先生虞琇沔开口,怕这群老家伙午饭都不吃,麻溜的跑过来。 刘秋莲听着顿时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而曹志浩狠狠瞪了眼她,负气的坐下,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收场。 果然不出预料,曹家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老随着西哲一同回来,前后不过半个多时辰。 双双行礼时,虞琇沔固然行了晚辈礼,但这两位却立刻扯开。眼睛眯了眯,看来曹家当家的脑子不清楚,但这几个老家伙到是明白的很,这更好。 曹家旁支这一代也不给劲,本家也是如此,反倒因而团结了不少。若自己有点能耐,怕让这些唯恐曹家走下坡路走到没影的老家伙求贤若渴,全力捧高吧? 想到这曹振淩越发觉得虞琇沔所言不错,而这几个老家伙十分看重虞琇沔,当下便利用道“三爷爷,六爷叔,我亲娘留下的嫁妆是待我成婚后交予我,我不善理财,便托付给琇沔。毕竟我们固然刚成婚,可琇沔的性格却是信得过的。” 那两个老家伙听着却连连点头,曹三老爷子更是赞扬道“本以为你没个定性,现在看来到是明事理了不少,这婚成的好!虞先生也教导有方。” 曹振淩心里呵呵了两声,这几个老家伙无时无刻不给虞琇沔脸上贴光,都贴的虞琇沔金光闪闪了。 “开库吧。”六叔爷辈分更远,都出了五服,可在曹家却因年轻时考上进士做过官,而颇为有话语权。 “不错,让下人开仓,我们去吃点酒食。”陆俊才见曹家几个老家伙一来,曹振淩收敛不少,心里多了几分思量。 饭菜早已准备妥当,众人入席后,到是颇有几分畅所欲言。曹振淩是个豪爽的性子,吃吃呵呵固然粗糙,说话直白,但说的都是趣事,到也有人捧场。 陆书寻着时间给自己找家教...这手真干得不错,连他亲爹都觉得丢人,但又不忍心打断,毕竟这种全国第一,包教包会的家教是可遇不可求的,现在他有心情教两句,料不准转头你跪着他都不理。 “嗨!我瞒着我爹偷偷拜师学艺,学了点拳脚功夫,当初教咱的先生不是说我朽木不可雕吗?我想既然读书不行,那我就去学学武,这才学了几天,我就觉得自己不对,看到有个比我大两岁的小偷就去抓,可谁知却被对方教训了顿,打的鼻青脸肿,我师傅就在旁边瞧着,等我哭丧着脸回来他才说,得瑟,再得瑟啊!今儿的马步翻倍!那时我心里悔的事,不提了!就想扭头再去给自己找个师傅。可我那师傅也硬气,说除非我打过他,才能去找新的师傅。每次反抗,每次被他揍顿,揍到最后,我瞧着我师傅都没脾气了,他一走过来,我就往地上一趟,您爱干啥干啥,快点打完我好干事儿。” “哎呦,你个小无赖,你师傅没把你打死?若我有你这样的徒弟,直接活活打死了,免得天天受气。”曹三老爷子听到笑不可止。 “没吧,大概我师傅觉得我挺逗乐的。”曹振淩耸耸肩。 “我看啊,你师傅把你留着就是为了解闷!”陆俊才放下酒杯连连摆手“那你学了这么多年,学到点什么?” “兵法啊,还有拳脚功夫,驭下之策也有,就这些乱七八糟的。”曹振淩在给自己虚构个过去,能合情合理的把他才学发挥出来也没人大惊小怪“我那师傅瞧上我的时候就说我愚笨不堪,但天生神力,不能浪费。其实谁知道呢,他教我就学着呗。” 听他说自己会兵法,虞琇沔多看了眼曹振淩,决定晚上再加门功课... 曹志浩到真不知道这蠢儿子还学过功夫“你什么时候选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切,你一年才见我几次?能知道才有鬼了。”曹振淩似是而非的抱怨了句,自然换来曹三老爷子和曹六叔爷深究的目光,看向曹志浩也多了几分不赞同。 “振淩毕竟是嫡子。”一直不开口的曹六叔爷缓缓开口。 曹志浩听着自然立马低头认错,可作陪的刘秋莲心里却怒的要死,那蠢货是嫡子,那他的儿子呢?!有是什么?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撤了饭菜,上了茶点,众人刚品了几口查,去盘点库房的下人,便一同会来。 曹家的人,头低的死死的;陆家的则多了几分怒火,两位德高望重的曹老爷子们带来的人脸上却是古怪,看向刘秋莲的目光都是不屑。 因这这些东西都要交给虞琇沔,所以曹三老爷子乐呵呵的就开口“如何?没问题就交给虞先生吧。” 他带来的人,奴了奴嘴,并未第一个开口。 到是陆家带来的管事立刻怒道“如何交?东西足足少了三分之二!!!三分之二!当年我家小姐交给曹家,又封了库房东西都能少掉三分之二,更是千金难求之物,就算真金白银都买不回来,这些可是当年老爷和夫人为大小姐一点一滴攒下来的,现在却少了三分之二,曹家是否该给我们个交代?” 陆家带来的管事是自幼就跟着故去的陆老爷子,也就是陆俊才父亲的,陆家都要礼让三分,现在一怒之下自然不管不顾,说话也没了估计。 曹家的包括曹振淩都错愕,他以为最多一半了,真是没想到这娘们能大胆包天到这地步。 曹家那两个老爷子脸色铁青铁青,曹三老爷子更重重拍向桌子“混账!这是谁做的?今日不给个交代,谁都别想走了。” 刘秋莲心里恨得半死,昨天送信太晚,他女儿根本没机会去库房把东西搬出来给他送回,否则也不会是三分之二没,而是三分之一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坐在原地沉默,只有翠莲心里又恨又激动,恨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她一直觉得当年小姐会走的这么快,铁定有这女人的功劳现在她落下把柄,又如何能不去收拾?就算少爷不许...等这机会等了这么久,决不能放弃。 想到这,便快步走到众人视线内“叩见各位大人,老奴翠莲,乃是小姐的大丫鬟,后来又得小姐信任做了少爷的奶娘。老奴有事禀报。” 陆俊才心里憋着火,一听是姐姐身边的人,顿时挥手让他说。 曹志浩立刻知道糟糕,可又不能阻拦...真是该死! 第11章 “少爷慈悲,此事不愿我多言,可,可我不愿对不起小姐。”说着便哭了起来“我在少爷八岁时便被赶出曹家,就因我当时受了风寒,刘氏说我得了治不好的病,不许我回曹家。前几日偶遇少爷,知道少爷过的并不好,虽然少爷不说,可谁家正四品大官的嫡子居然没个侍从书童的?少爷有苦不说,但却让老奴心刀割似的。后来少爷心慈把我带到身边养老时,我瞧见刘氏头上戴的步摇是小姐当年最为钟爱的雁飞,老奴当时便想告诉老爷,可少爷让老奴别说,他说成婚前刘氏说开库给他添些聘礼给虞先生,或许那时看上拿出来的,一件步摇,罢了。可,可这怎么可能?堂堂曹家又如何会连嫡子娶妻的东西都拿不出?” “混账!刘氏你有何话要说!曹志浩我且问你,你是否知道此事?是否帮着隐瞒?!”曹六叔爷怒斥而问。 “我自然不知此事,若知道又如何会让她动了振淩的东西?”曹志浩也没想到刘秋莲能大胆包天到这地步。 而刘秋莲见状,知道自己洗脱不掉,毕竟在场谁都怀疑自己,而这个家也的确只有自己能动,顿时咬着牙跪下“是我糊涂,这些年来家中开销不少,光振淩的花费便是不菲,此外家中几个姑娘陆陆续续要出阁,而振淩更要迎娶虞先生,我,我才不得不如此。” 虞琇沔听她的意思是要推到自己身上顿时不快道“曹家给的,我都原封不动的带来,并写有单子,由我亲自核对,我并不记得上面有相同的。”说着,立刻有机灵的小书童斯年麻溜的就往院子里跑,片刻又气喘吁吁的把东西双手呈上。 虞琇沔让他交给曹家两位,但双双推脱不肯收。 曹三老爷子坚决的摆手“虞先生的人品我们信不过?” 曹振淩瞧着斯年跑的气喘吁吁,忍不住逗逗“你家先生干嘛给你取这个名字?是不是小小年纪就思念喜欢谁了?” 可这打趣的话立马换来斯年鄙视的眼神“于万斯年,受天之祜。取自《诗经·大雅·下武》,先生的意思是蒙受老天的保祐。”说完还嘟噜了句“没文化真可怕。” 曹振淩被这对主仆弄的没脾气,呵呵了两声干脆扭头不理人。虞琇沔瞧着笑笑,他给书童取这名字又何尝不是觉得老天保佑了自己? 大幸,大幸... “刘氏,你现在有何可说?”曹六叔爷怒道“还要狡辩什么?” “曹家家大业大,每日消耗不少,又入不敷出,家中姑娘们又到了适合的年纪,我我这做娘的。”刘秋莲只能咬紧牙关“更何况振淩是我一手带大的,哪能舍得亏待他?他往日的用度一直是曹府最好的,连老爷也比不上。” 翠莲哼了声“小姐那时候给曹府留了不少铺子,每年收入都给曹府送去,这笔收入可不少。少爷承蒙他故去的娘照顾,吃用好些,怎么都不行了?当年小姐在的时候,老爷吃用也很好,怎么轮到你当家就落到这地步?不单单老爷吃用下降了,还动了小姐的库房!” 翠莲说的这些铺子只是给银子,并不给实权。刚开始刘秋莲也打过那些铺子的主意,可每年对方就来送一次银子,送完就走,自己就算敲打番也毫无用处,对方根本不是曹家的人,也不惧怕曹家。这让刘秋莲只能放弃,否则他那能瞧着曹振淩手上有好东西? 这些铺子归根究底还是曹振淩的,钱到底赚多少她是一点都不知道,可越是如此心里也是惦记,便因这点开了库房后刘秋莲就算知道不该,可也刹不住车。 陆俊才现在还是皇商,固然有官品,但上不了台面,可到底也算是有官职在身的,曹家看不起,但也不能拿捏。 如今陆俊才和陆书脸色铁青,面上带怒“曹大人,是不是该给我姐姐和我陆家一个交代?!这些东西何时能一样不缺的追回?” 刘秋莲见状干脆不管不顾的转身要去跪曹振淩,就想用孝道逼着对方赖了这笔账,真要吐出来,她怎么吐得出来?!用都用了,更何况追回怎么追?卖给谁他都不知道。 可虞琇沔许吗?“刘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曹振淩敬重你,至今都没说过你一句不该,可您却真打算不归还这笔财务了?” 这话一出顿时让人看向刘秋莲,曹志浩顿时猜出刘秋莲的意思,大怒道“混账!你敢!”说着赫然拍桌而起“限你一个月内追回所有财务,否则爷我把你送回刘家,好好问问刘家到底是怎么教的女儿!” “老爷!”刘秋莲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居然逆转的如此可怕,脸色发白瑟瑟发抖道“老爷我也是糊涂,饶了我一次吧。” “曹大人,此事我不再多管,我就宽容一个月,若一个月后少了一件!”陆俊才怒哼了声,甩袖而去。 曹振淩见舅舅一家子走了,也干脆起身“爹,我没想到娘会这样...这是你们长辈的事,我不好参与。娘说一个月,就一个月吧,库房里的东西都是我亲娘留给我的,既是财富也是一份对她的思念,我也希望一样不少的追回。琇沔我们先走吧,这事儿长辈们能处理好。” 虞琇沔看了眼狼狈不堪的曹志浩和浑浑噩噩面如死灰的刘秋莲,轻轻嗯了声,便跟上。 现在,还是别逼得太紧,免得一样都讨不回。 不过到是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让人洗白下曹振淩的名声。 暂且没人知道那边谈得如何,但曹振淩现在硬着头皮练了字,忽然发现桌上多了几本兵书...感觉略贴心。 几乎当夜就曹家发生的事儿流传出去些许,但风言风语没人当真,毕竟这事儿太可笑了点。可谁知,第二天便满城风雨说的还有鼻子有眼,有好事之徒问了陆家的人,后者冷哼声,脸色铁青的说“刘家真是不会教女儿!”这话就等于变相的默认了,也给刘秋莲定了罪。 古代最注重名声,刘秋莲还在为怎么填补而苦恼时,外面已经风言风语说她不慈,捧杀曹家嫡子,看似对曹二少爷很好,其实压根是捧杀。 而且真好,会动人家亲娘留下的东西? 料不准啊,外面说曹振淩不好的话都是这个做继姆的亲自放出风声的。 曹振淩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让人把他和刘秋莲分开,甚至看清刘秋莲的真面目。这几天父亲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连下人都对自己恭敬许多。今后不用孝顺她,也不要看刘秋莲脸色和她装模作样,这便是曹振淩的想法,把她赶出去或因财务而逼死继姆,反倒是让人觉得他太狠不利于现在的名声,他根本没想过。 虞琇沔还真有几把刷子,左右风向这点真有一手。 “你若想参加两个月后的武举人怕是有难度。”虞琇沔眉头紧锁,看着眼前那张答题。 这的武举人和明代差不多,除了考试科目有马射、步射、平射、马枪、负重摔跤等武力外,还要考兵法。 曹振淩会《练兵实纪》《孙子略解》《战略》《刘子》《孙子算经》《鹖冠子》《六韬》《孙膑兵法》等等,不少还倒背如流,可对着的兵法真不熟悉,这段时间死命的看,固然答卷还凑合,但到底还是偏题。 其实不单单虞琇沔捉急,连他也捉急不是? “有难度咱们也要克服。”刚写完卷子,浑身疲惫的趴在软榻上啃着苹果,毫无形象可言“武举人之后四个月便是科举,我不是想趁着刚巧,咱们一起考考?一门两状元,一文一武多光荣。” 第12章 虞琇沔对自己能夺魁首自有信心,可对这位...痴人说梦了。 曹振淩三两口啃了苹果可还是觉得饿,又拨了香蕉吃,嘴里东西还没咽下便道“别这样啊,对我也得有点信心,答的偏题,我再多看看书,你辅导辅导,总能矫正的不是?又不是真没学问。而且,你觉得惨不忍睹,对外而言就是还凑合,尚可,我在努力努力两个月内挤进优秀也不是不可能,料不准半年后和你一人一个状元也不是梦呢?” 虞琇沔也不想太打击他“无碍,你毕竟才十七,还年幼。历朝历代就没有十七岁便得武状元的。”一般都在二十来岁,人体长稳后,性格也稳重,学识也扎实的,方才可能得那武状元“吞下去在说话!” “麻烦!”咕嘟声,咽下去“我就要打破常规!” 这嚣张的话让虞琇沔笑了笑,却不再说他。 从第一天真正认识曹振淩起,这小家伙便开始打破常规着呢。哪差这一件?手上的答题,其实也不是真惨不忍睹,只是答题太过新颖,老家伙们怕是最烦这种后生了。 刘秋莲现在想要把东西讨回,却碍于脸面无法一个个把送出去的要回来,她女儿比三子小一岁刚刚出阁,原本丰厚的聘礼自是让夫家满意,可忽然从库房搬出,年幼的又刚刚嫁过去的曹雪怡又无法压住夫家下人的口舌,片刻功夫夫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再听闻外面对曹家这几日越演越烈的传闻,顿时脸色铁青。 他丈夫本还尊敬这新婚的小娇妻,如今赫然大怒“你这些嫁妆难道是从别人亲娘封存的库房里拿来的?!你可知不知道,若非虞先生嫁给你二哥,这些嫁妆你二哥不在乎直接交给虞先生,谁还知道你^娘做出这种龌龊事?” 不错,传了几天,事情经过自然也让外头人知道透彻。 本来,继姆盗取继嫡子亲娘的嫁妆已经足够满城风雨。可,这其中又牵扯到虞先生,这继姆自然罪加一等。 所谓名人效应怕也就如此,这些闲言碎语本是妇道人说的,可牵扯到虞琇沔那便是事关读书人。 外人本对曹振淩评价不妥,可又因他愿意把千金难求的财物转手就赠与虞琇沔,那便是真性情,视钱财如粪土,品德略高尚。 只是,虞琇沔和曹振淩两人越是出风头,被人赞叹,刘秋莲和曹雪怡的日子越难熬。 如今曹雪怡哭的泣不成声,她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哪来的,可她和哥哥一样怎么可能把那废物放眼里?娘说这小子活不久,早些用也无妨的不是? 但对夫家这,曹雪怡却死不承认“我若知道那还敢拿来?不怕别人寻上门?”“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拿了不该拿的嫁妆,要我张家脸面何存?今日就带着你的嫁妆给我回去!风声没停前不许回来!” 曹雪怡没想到前儿对他百依百顺的丈夫,转头便会这么对她,新生错愕的同时更是把曹振淩和虞琇沔恨都要恨死。 可她一个已经出阁还被赶回夫家的女子又如何能报复曹振淩?刘秋莲?她娘现在也自身难保呢。 时间就在刘秋莲焦头烂额之中流淌而过,她当初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娘家的嫂子们,如今有意提起,让他们先归还,自己把银子补上也行,一个个都翻脸不认人。 这让刘秋莲气恼之极,她真出什么事,刘家难道还能置身事外? 虞琇沔在背后算着时间,见时间已过一般,刘秋莲脸色憔悴便又笑着加了把火,算是帮帮她。 隔天,便传闻刘家当年拿了刘秋莲不少东西,怕是有不少是曹振淩亲娘嫁妆里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归还。 刘家那些女人原以为不会牵扯到自己,可这几天出门访客或上门拜访的,有意无意都问起此事,这让好面子的刘家都羞于做人。大怒之下,几个夫人不敢再私藏,连夜派人送去。 而曹振淩便抓^住这次机会,命人守在刘家后门,见到人便给大肆宣传,刘家的确拿了不少,现在不好意思深更半夜派人送回曹家呢! 刘家自然不知被人算计,连连摆手“没,没有的事。”可那日后门看到的人可不少,容不得刘家狡辩。 院内,虞琇沔看着书,结果西哲递来的纸条,看过后又还回去,西哲替他点燃烧了。 虞琇沔的目光并未离开书本,却对同在房内毫无形象,靠在软榻上读兵法的曹振淩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和妇道人家有什么可计较的?” 这几日曹振淩已经慢慢习惯这慢节奏的社会,人都有几分懒散“哼,这不是刘秋莲和他儿子计算你吗?我就让她尝尝被别人计算到家门口的感觉。” 虞琇沔见曹振淩说的理所当然,笑笑也不在去劝说。 曹振淩却忽然扔了书,坐起来“我这事儿还好办,你这却有不小的麻烦了吧?” 虞琇沔明知故问,挑眉看向曹振淩,询问他,何意? 曹振淩不耐烦的啧了声“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烦,弯弯绕绕的。”固然嘴上这么抱怨,可真担心“我可是听说林景辉的亲娘已经听闻消息,从寺庙里匆匆赶回,不出三日便能进京。这位,怕是不好对付。”若非虞琇沔这人压根不适合宅斗,他那需要费心? 不过虞琇沔是大才,注重的方向也不一样,如何会在乎自己后院的事儿?虽然他就是后院的人... 像这种人,就该给他个安宁的后宅,无后顾之忧,才能发挥所长。否则就像现在这样,被折或被埋没。 如若是前任的话,虞琇沔这破脾气还不知要被怎么羞辱,想想就捉急,真是天妒英才。 “恩。”虞琇沔轻轻应了声,却没多言。 越想越不安的曹振淩拉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我和你说,我看过一本书上有这么一句话。”“恩?什么话。”虞琇沔看着曹振淩眼中担忧,心里流过一丝暖意,颇有兴趣的追问。 “其实也不是一句话,是一段,我给你背背。”曹振淩深吸了口气,把《孟子》(战国)里的“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一流串,一口气给说了。 连个世界略有差异,文化也是如此,若曹振淩是文科生,那抄袭都能把他抄成一代奇才。可现在,他说是看来的。 虞琇沔并未看到过这本书,第一次听到细品之下却觉得意外的合适自己,抬手揉了揉那少年的脑袋“你这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我只想说,宅斗你真没脑子,也不适合...”但感觉又偏题了...虞琇沔说自己写文章老偏题似乎也能理解。 蠢货,虞琇沔觉得自己就不该对他抱有期望“如若你没事可做,就再去练一页字。” “不,还有事!咱们先聊聊如果林景辉他娘来找你的话怎么办?”曹振淩焦急的问“你不会傻乎乎的打算直接拒绝不去吧?” 虞琇沔反倒是奇怪了“难道不是?我已是曹家的人了,与林家有何干系。” “的确,你是我的人了,和林家无关,若寻常女子倒也罢了,可你是虞琇沔啊!外面的多少张眼睛瞧着你?你这般做只会让人觉得你对林景辉还怀有怒意,怀有怒意就是还有感情,您真还有感情?!!”说到这曹振淩都尖叫道。 第13章 “闭嘴!”虞琇沔都觉得耳鸣“那你要我如何做?”这种事,果然烦,这次科考曹振淩不论去不去参加,他都要先考上魁首,然后为国效力,脱离了这些是是非非。 曹振淩早就看出这人是做大事的,没心思也没精力在这种小事上非功夫,还有点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架势,所以既操心又操力的“琇沔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我便实话和你说。你有才,还有名,得天独厚。做事果断,判断力精准。可你不擅长娘们的事儿也是真,我压根就没想要你纠缠在这种屁事上。但自从安夕瑶之事,你被林景辉休,又如此快的再嫁。固然过去颇有盛名,但终究也是污点,现在你该洗白了。” “此事又并非是我的错!安夕瑶诬陷难道我还需要为并非我做的事儿辟谣?”虞琇沔提起此事就怒意很深。 这些天的接触下,曹振淩一直觉得对方是谦谦君子,现在赫然动怒还真有些...小激动呢~“你知道,别人不知道。如果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被安夕瑶诬陷又休后立马嫁给你,你怎么想?怎么替我处理?” 虞琇沔脑补了下曹振淩这小子在后院安安纷纷的绣花伺候林景辉穿衣梳洗还...这下不是眼疼了,连脑袋都疼“你要我出去和她说清楚?” “自然,你还要问她,你心中最想问的。”曹振淩起身,对他笑笑,转身出书房练练拳脚。独留下虞琇沔,沉默的看着看着前方。 他最想问的?是什么?是林景辉说背叛就背叛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是林景辉有没有真的爱过自己?又或者是林景辉是否给予他尊敬,给予他该有的一切? 不,这些他早已知道答案。 那,最想问的又是什么? 虞琇沔在那书房一待便是一日,脑中回忆着过去的点滴,有愉悦的,有畅快的,同样也有绝望的。 那一直休书不单单是对过往的背叛,更是对他虞琇沔的羞辱! 自己愿屈身嫁给他,林景辉就真当自己是后院里随意丢弃的女人了? 刚心生怨恨,忽而听见窗外少年朗朗的念诗声,伴随着出拳的赫赫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感觉又被那小子安慰了,虞琇沔看着窗外晨光下的少年。比初见时更为灵动,更是矫健。 尚未长好的身形还显得不够强壮,可虞琇沔知道这具身体里隐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 “又是从那本书里看到的?”虞琇沔并未怀疑,却对曹振淩口中的师傅多了些好奇,怕这些并未出世的诗词与兵法都是从他那师傅手中学来的吧。 曹振淩冲他咧齿一笑,一个后空翻再次把那将敬酒念了遍。 虞琇沔只觉得一股热血在心底沸腾,若此生不一展抱负,那真是愧对他满身才华。 当年为林景辉而留在身侧,隐藏光芒真是不该,也是愚蠢,如今为自己年幼时的自己收尾也没什么不可。 “再来一遍。”虞琇沔忽然来了兴致“西哲把我的琴拿来。” “是!”西哲看向再次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主子,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其实小丈夫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 虞琇沔听过两便后,便到院内,为曹振淩抚上一曲。 曹振淩听着眼神暗了暗,大喝道“安华把我的剑拿来!” 一琴一剑,一诗一曲,在这庭院之中,赫然响起,心中的纠缠似在这份洒脱畅快之下显得可笑。 西哲想,这小丈夫和主子很是般配。 林将军府在几月前出大事后,又出一事。 林景辉的母亲从山上回来知道林景辉休了虞琇沔,怒气之下用了杖刑,想要让把人再求回,却得知对方已经再嫁,还是嫁给京城中一个默默无闻的四品嫡子。 余淼听后却知对方是心意已决要和林景辉断的干净,气的连人都站不住。 “你!你个逆子!居然会为了个下^贱东西而休了虞琇沔,虞琇沔那是能和这种人相提并论的?!”余淼心中懊恼后悔,当初她就不该默许林景辉把人带回! 本因虞琇沔心高气傲,她这做婆婆的想要压一压,可谁知却适得其反,让安夕瑶把林将军府闹得鸡犬不宁,甚至还让林景辉把人给休了。 林景辉到是重孝道,但见母亲如此说自己现在心头尖,自然不悦“若非虞琇沔歹毒,暗害了夕瑶腹中胎儿,我有如何会休了他?他也是水心杨花的,才多久便再嫁?” 余淼见儿子至今都为认错,怒中带火,扬手便是一巴掌“混账!他是为了和你断绝一切关系才再嫁,便是不想在于你纠缠不休!愚蠢,愚不可及!我怎么会生了你这种儿子?虞琇沔心高气傲,哪会去做这种下^贱的事?安夕瑶你以为真事什么好东西?若他安分守己,虞琇沔又如何会分心于他?你和虞琇沔认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他除了眼中有你外,便是书书书书!你们多年来的感情居然就这么背毁,今后你上战场谁替你安后,若非是他,九卿之一的大司农,掌管天下钱谷的王大人最是推崇虞琇沔,往日^你上战场不必担心钱粮,今后你可想过怎么办?若他拖上一日,缓上半年,你又该怎么办?” 林景辉顿时脸色铁青“他敢?!” “哼,他怎么不敢?你忘了你父亲安河战役时,对方用什么理由足足拖了八个月?!!八个月啊,若非如此,你父亲又怎么会去了?”余淼说着泪流满面“虞琇沔如此大才之人,若非你与他青梅竹马,他哪会眼中容得下情爱?你却不知珍惜。那安夕瑶,如何能与他相提并论?更何况你这么做,岂不是要让天下才子怒起?让你的将领心寒?莫要忘了你如今的一切有他一半的功劳!因虞琇沔没有官职,天子把他的赏赐都给予你!” 若旁人说,林景辉会不耐烦,但自幼尊敬的母亲一提点自然不同,心中顿时焦急“那我该怎么办?” “虞琇沔毕竟是后院之人,现在又嫁给他人,你不便出面,娘先去劝劝,但安夕瑶你不能再留!”余淼声中透着寒意。 林景辉自然不肯“这和夕瑶无关,那孩子又傻又单纯,若非如此哪会被害还一个劲劝说?娘不也很是喜欢他的吗?” “我当初对他照料有加,那是为了让他压一压虞琇沔的气焰!”这儿子真是愚蠢“虞琇沔大才,你自觉压得住他?” “当初琇沔便答应我不会入朝堂,全心全意辅佐我,哪需要压啊。”林景辉不快道“只是现在要拜托娘先替我挽回,我与琇沔多年感情,怕他现在伤心欲绝,但心中应该还是有我。”“就算有你又如何?他已经嫁了人!”余淼怒道。 “此事绝非琇沔自愿,”林景辉自信道“只要他并非自愿,我求皇上,皇上自然会替他主持公道。” 余淼总觉得儿子话中不妥,可有说不出到底那里不妥,如今只能如此,重重叹了口气“我先去劝劝吧。” “劳烦母亲了。” 不出曹振淩预料,林景辉的母亲给虞琇沔下了帖子,诚邀。 第14章 曹振淩看着那张帖子嗤笑“你和他都完了,去他家干什么?真是不会为你考虑考虑。” 虞琇沔神色平静,端起茶杯抿了口,又缓缓放下,把那帖子扔给西哲“替我回绝了。” 待西哲走后,曹振淩才再次开口“不过你到是该借着这件事出山了。” “恩?”虞琇沔挑眉。 “我说过,给你自由,你不该再拘于这方寸之间。”曹振淩的目光意外的认真。 “你,想要我怎么做?”虞琇沔心中也有几分激动,垂下眼帘看着茶杯中沉沉浮浮的翠色龙井。 “果断点,别和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也别被人牵着鼻子走。”曹振淩知道虞琇沔不是不清楚,只是局内局外的人终究不同。 十多年来的感情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说果断就果断的。 “哼,”虞琇沔心里有些烦躁,到不是因林景辉,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长辈,过去的“有空和我说这些没空把今天的字练了?” ...“啧!我好心劝你,不识好歹的。”哼了声扭头就走。 余淼和林景辉没想到虞琇沔会会觉得这么果断,还只是寥寥一句话“已嫁,不便前往。” 风采都没,一看自己就知道是别人代书。 林景辉这时才有些清醒,自己真是惹恼对方,这几日余淼把利害关系与他说的清楚,自然醒悟不少。 “哎,看来我只有上门一次了。”余淼固然知道第一次会被拒绝可没料到对方会是这么个态度,心里清楚,对方怕也是羞恼自己当初对安夕瑶的态度。 其实,若林景辉的父亲尚在的话,有一个男人正面的三观教导,林家这两位绝不敢这么对虞琇沔。 余淼固然苦撑林家门庭,而林景辉多年征战,但一个从未接触过虞琇沔之外的人,一个到底是女人目光狭窄,不够大气,若她有当年大公主的一分气魄,三分智谋便不会落到现在这境地,斩父下马,辅弟登基之度,为天下百姓扫除昏君,另立清君。余淼至始至终稳住虞琇沔,绝不会让安夕瑶进林家大门,甚至在当年犯错时,不是想着借此打压虞琇沔而是打醒她那儿子,便不会如此。 林家的落寞,林景辉担一份,另一份便该属余淼的。 林景辉的父亲当年看好虞琇沔不但让两人一同成长,更是为他们定下婚事,使之林景辉一路平步青云,战场更是无往不利。 但再好的牌,也要看真正打牌的人如何出的。 第二次,余淼再递拜帖,与曹家刘秋莲,上门拜访。 刘秋莲自然许,他现在恨曹振淩恨的要死,巴不得有人弄死这小子,自己的钱也不用凑了。可,当余淼上门那日,刘秋莲上门邀请虞琇沔时,却得到回复“无关之人,不见。”这简简单单六个字。 与余淼同做的刘秋莲自是尴尬,余淼想想“我去上门道歉吧。” “你是长辈哪需要上门给晚辈道歉?”刘秋莲觉得不妥,这不是太高了虞琇沔的身份?一个身份比自己还高的儿媳,看这就浑身不舒坦。 余淼自然清楚刘秋莲的意思,当初他也这么觉得,但现在为了儿子,不得不低头。 缓缓起身“带路吧。” 刘秋莲不敢怠慢,立刻前头领路。但刚走到院门外十米,便被人拦下。 曹振淩身后站着郑安华,身旁则是西哲与斯年。 余淼是认得西哲的,便停下脚步,皱眉,心里自然是不快,觉得虞琇沔拿大了。 “止步,”曹振淩没用西哲出面,直接吊儿郎当的开口“林将军家的,现在虞琇沔和你没关系,你上门来见,岂不是让人怀疑琇沔的名声?您林家不要名声,虞琇沔虞先生却还是要的,在别人庭院内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旁人哪会知道?料不准还以为琇沔嫁给我,心里还念念不忘林将军呢,若外人说他水心杨花这可怎么办?” 余淼被这话堵的说不出话,倒是刘秋莲不快道“我们都在场外人那能瞎传?” “娘是凑齐还琇沔的东西了?你现在的人品名声又能做什么保证?”这般打脸的话曹振淩说起来根本没顾忌。 刘秋莲气的眼睛都发红了“我是你^娘,把你一手照顾大的,你便因钱财这么和我说?” 曹振淩笑笑,一句话就够了,再说没意思。一个大男人何必和娘们争吵? 但他会吃亏?奶娘允许?!翠莲一个闪身,宽厚的身子就从角落里冒出来“这位夫人别给自己脸上贴金,现在满京城都知道你玩捧杀,把曹家嫡子养废了,为你的儿子铺路,还贪了曹家嫡子的财务,给自己女儿添嫁妆,却被夫家把女儿赶回来,真是长脸!我家少爷可没这样的长辈。” “你个下人!受谁指使敢这么对我说话!”刘秋莲怒骂,却别有用意的指向曹振淩。 “哪需要人指使?不过实话实说。”翠莲冷哼声“林夫人还请回,二少夫人不会见您。” 余淼心中存有怒气,再看虞琇沔如今的丈夫,真正是看不上眼,怎么能和他儿子相比?不论气度,相貌,完全比不上! 僵硬着脖子,余淼知道再纠缠不休怕只有难看,离开时抿紧了嘴。 余淼都走了,刘秋莲又有什么好留?自然是立马找曹志浩告状。 只可惜,他要告,曹振淩也有这打算。他一路快跑,速度自然比女人快上不少,到曹志浩书房时,刘秋莲才刚走到一半。 蹦跶到书房的曹振淩,顺手关上门“爹。” “恩?怎么没让人通报下?”曹志浩翻了页账册,因刘秋莲之前丢人现眼之事,让他伤了心。所以这几日都在查家中账册。 这账册看上去稳稳当当,他差了几日都没查出不对,心中便有了怀疑。 “找自己亲爹还要人通报?”曹振淩凑过去看了眼“我亲娘每年送来不止这点钱,最起码多三倍!” 曹志浩听后一怒,合上账册,感情不是在账面上做假,而是直接扣了这一大笔钱!真是想掐死这见钱眼开的女人心都有了“今天来什么事儿?” “你也知道林家派人来请琇沔,第一次去将军府,琇沔自然不能去,这次是来家里拜访。琇沔也不能见,但我那后娘还真是...直接把人领到我那院子门口,非要去见!不见便说我不孝。现在谁不知道林家后悔了,想要要回人,我好不容易把虞琇沔安抚住,怎么,他林家想要人就来要了?啧!我这娘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曹振淩不痛快道。 曹志浩听着心里却有自己打算“振淩,或许我们该把琇沔还给林将军,毕竟他官拜一品,而我只是四品。胳膊肘拧不过大^腿,琇沔固然大才,也能为你将来铺路,可现在我们却自身难保,小庙容不下大佛。” 曹振淩不屑“父亲,你觉得当林大将军做出为了个下^贱东西抛弃跟着他多年且富有才华的虞琇沔后,上面的人会对他没有想法?林景辉自视甚高,的确他能力强,更有虞琇沔在背后辅佐,可同样他桀骜不驯,难以管教。上头本就对他有几分不快,但这些并不妨碍他出战。毕竟谁都知道将军该有其傲气,更何况他有缰绳。而如今他为了个东西,却把缰绳舍弃了。上头的人会怎么想? 若虞琇沔这次再跟他回去,先不说林家有什么样的羞辱等着他,高傲自律的虞琇沔会不会忍受,上头的人又会怎么看他? 君心难测,但当我们站在圈外时,终究能摸清一二。 而虞琇沔是我,也是曹家的一个契机,固然您那夫人把虞琇沔弄来不安好心。可若我和他和离,这辈子却也难再上进,天下读书人的唾沫都能把我淹死!所以现在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也要向前走。 第15章 林景辉心胸不大,我娶过虞琇沔,就算他口中说不在意,但等安抚下虞琇沔后,转头便会来收拾我们,就算他不亲自动手也会让旁人。 进一步未知,退一步却是死无葬身之地啊,父亲!” 曹志浩一震,心里暗恨。原本这是神仙打架,现在他们却卷入其中,势必会受到波折。 曹志浩没多大野心,若可能不进不退,保持原状最妙,但这一切却被怀有贪念的刘秋莲毁了!但刘秋莲到底为什么冒着波及曹家的威胁让曹振淩娶虞琇沔? “这些谁教你的?琇沔?”曹志浩并未直接问,而是又抛出另个问题。 曹振淩不屑的摆手“哪用得着啊,过去藏拙,现在娶了虞琇沔再藏就是真笨了。” 曹志浩奴了奴嘴,把原先先问他为何要藏拙的话吞了下去。 二子这几日无形之中和刘秋莲站在对立已经能让人明白“就算如此,你所言,我站在曹家不得支持,卷入上面那些人之间,如今的曹家没自保能力。” “爹,我打算去考两个月后的武举人,你先帮忙开张推荐函啥的。”曹振淩知道一口气能说服的通才有鬼了。 “考武举人?你?”曹志浩怀疑的上下打量。 “哼,看不起?”曹振淩啧了声,翘着二郎腿,大^爷似的晃着椅子“我若考上了就听我的怎么着?” “迟了,林家之事这几日便要给个答复。”曹志浩哼了声,自觉他这做老子的可不会被这儿子算计了去。 见没上钩,曹振淩干脆耍起无赖“反正琇沔现在是我媳妇,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舅舅说时间已经过半,而东西才追讨回一半多。父亲你想过怎么办吗?” 曹志浩眯了眯眼,现在最好的就是不追究,这样方才可保全曹家的脸面,但若是如此就要曹振淩吃亏,先不说真正得到这笔财富的虞琇沔是否同意,但说陆家这次怕真是恼了。 “你有什么想法?”曹志浩不动声色道。 “这要看父亲你的意思,现在继姆克扣嫡子亲母的嫁妆之事已经满城风雨,待半个月后继母无法如数填上,舅舅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我是没脸去劝,到时候就看父亲你想周全什么了。”周全曹家的脸面,就舍弃刘秋莲,若要周全自己的夫人,那就只有他和虞琇沔吃亏。但,这怎么可能?毕竟这事曹振淩和虞琇沔都不方便出面,而陆俊才恼羞成怒根本不会手软。 怕是陆家为了讨好虞琇沔都会全力追回,再怎么说这笔钱财都是陆家的,能光明正大的赠与虞先生,这机会怕是千载难逢。 就算虞琇沔收这笔钱财无奈,但也会回报陆家一二。而这便是陆俊才打的主意,故而这件事满城风雨背后主要推动手还是陆家,曹振淩到是私下拜访过,稍稍侧面提起过虞琇沔的意思,后者便和打了鸡血似的做了出头人。 而陆书兴高采烈的五天一次,把自己做的文章拿来接受批评提点。 呵呵,所以说,父母的钱最好赚,为了让孩子好好读书天天向上,做爸妈的多少钱都肯交!“她是你^娘!”对曹振淩的语气曹志浩又无力又愤怒的,先前问他这个问题便想看看这小子心底到底怎么想,可说了半天还是把话扔会给他。 “哦,随你,都说了小辈不参与你们这些事儿。”曹振淩无所谓的耸肩,反正最后会有什么结果对他来说都一样。 曹志浩起极,但终究压低了嗓子“刘秋莲是我的夫人,也是曹家的嫡母,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我都说了,您爱干啥干啥,大不了这笔钱我不要了,您逼我也没什么意思。”曹振淩冷笑声“反正被休回来的也不是我妹子,是她刘秋莲的亲生闺女,自己造的孽,自己还,怨不得人。 而且我就不信那妮子会不知道这些是我娘的东西!他刘家买得起这些还是这曹家买得起?瞎了眼还是黑了心肝的?” “你!”曹志浩捂着胸大口喘气,曹振淩一句都没说错,句句在理,归根究底错不在曹振淩,现在要债的也不是他,只是这话太狠了“她毕竟是你亲妹妹!” “父亲,十五天后您在说这句话吧,这些年来,嫡母贪下的银两可是不菲,我那些东西的价值你或许不明白,但曹家的银子你心里该有数吧?”曹振淩沉下脸,虞琇沔做的假设,不分家是建立在当家人脑子清醒的基础上,若是非不分,不站在他这,要么直接粗暴的分,要么便是顶替而上“至于这些银两到底去了何处,父亲你心里怕是有数。” 曹志浩气得浑身发抖,他便是知道才会更为郁闷,这两年来,刘家固然没在升官,但两个孩子却占着好位置,而他本人也在朝堂中过的如鱼得水。本以为,这老小子比自己会做人,如今看来是拿了他家的东西! 想到这,多年来的感情也抹去大半“你便直接明了的说吧,有何主意?刘秋莲嫁给我多年,怕是已经分不清,旁人不会信一个出阁多年的女人会拿家里东西贴补娘家到这地步。” “我可不说,”曹振淩才不吃他这套“免得事后又怪我冷酷无情。”说着,便转身就走。 如今看来曹志浩并未真正醒悟,那干脆把他逼到绝境再说。刘秋莲,刘家的事也先搁在一边,时间未到,再让他们逍遥逍遥。 另一头,余淼回到林府,脸色铁青的被林景辉引入书房“娘,琇沔可是说了什么?” “我是人都没见到!”余淼怒道“他让人传话说和林家没有瓜葛,没必要再见!”今日受的羞辱又何尝不是当年种的果?余淼又气又怒“若非你没把握好尺度,我这把年级了,何须还要受这份气?” “娘被谁受气了?”林景辉知道虞琇沔倔强,但两次都这么回绝,心里也有几分不安和不快。“哼,他的新丈夫,那不学无术的曹振淩!”余淼眼中带着不屑,看着他优秀的儿子开口。 “曹振淩?”这是,林景辉第一次听到虞琇沔丈夫的名字,口中滚动了两下,觉得心里微微发涩“那人如何?” “废物一个,如何能与我儿相提并论,虞琇沔嫁给他怕只是为了找个好控制的,并断了你这层关系。”余淼推测到。 林景辉自有自己的推测“也便是说,这回虞琇沔让那个叫曹振淩出面和你说的?”“是,”余淼怀疑“难道你是说虞琇沔被曹家控制住了?” “不可能,天底下要困住他的人,怕是还没出生呢。”林景辉很是自信道“这回,娘再请,请到外面,地方让他选,怕是能见到。” 不错,十几年的感情让虞琇沔了解林景辉,林景辉又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了解虞琇沔,只是过去不愿多费心思,而如今却不然。林大将军如今心里燃起了一丝征服欲,眯了眯眼过去自己似乎的确有些过了...... 余淼的帖子再一次出现在桌前时,曹振淩和虞琇沔一如首次没当回事,两人先把今日功课说了,答卷批了,又看了看毫无进步的字,虞琇沔心里窝着火“这几个字就这么难练?!” “笔头太软。”不习惯。 “哼那来的笔头是硬的?”虞琇沔不快道“过来,我手把手教你回。” 于是,曹振淩荣幸的回到六岁时,他爸爸一手鸡毛毯子一手握着他的爪子,一笔一划的教他习字,没写好,打!写好了,继续下一个字。 虞琇沔也快差不多了,他管用的直尺就在不远处横着呢。 第16章 等两人都憋着火气把这一页纸练完了,都有种脱离感。 虞琇沔叹了口气心想,习武如有神助,兵法理解顺畅,四书五经磕磕碰碰,这么到这写字就惨不忍睹了呢? 曹振淩见他张嘴似又要说什么,立马把余淼的帖子扔到最上面“先来讨论这个!” 虞琇沔叹息,却也顺着他意“这回不出所料,你觉得该安排在哪儿?”按他的意思是永远别见了。 可曹振淩不同意,自己也劝过,又知道对方一心为了自己便也罢了,随他去吧。 曹振淩翻了脑子里所有酒楼茶楼的信息并没一个满意,只能问他“京城有没有学子多,包厢外,场地空旷的茶楼?” “有,魁首楼,是京城学子最爱去的地方,三楼包厢不常被用,外面空旷多是用来让学子聚集讨论的,你要做什么?” “正大光明的偷听你们的对话。”曹振淩说“把她请到那,余淼会怀疑吗?” “这就要看她的脑子会不会像你一样龌龊。” 林家一家行的正坐得直,或许...最起码本性,不太会算计人,也没觉得别人会算计自己。 所以余淼收到回帖时压根没多想,魁首楼京城之中多数人还是知晓的,而虞琇沔约见在那,也并未不妥,一来清净,二来那也符合虞琇沔往日的作风。 余淼和林景辉谈妥,今日先去探探底,能约出来一次,怕也能约出来第二次,若这次林景辉出现,反倒可能激恼了对方。 三日后,魁首楼,巳时刚至。 余淼已经在说妥的三楼雅间等候半刻,今日^她只带了两个侍女,但为避嫌,并未许她们进楼。楼下,一身白衣宛如仙君的虞琇沔在曹振淩的陪伴下徐徐而来。 京城中认识虞琇沔的人不少,读书人更是以他为首哪会不认识那绝尘的容貌? 原本还略有喧哗的魁首楼顿时宁静,可虞琇沔与曹振淩旁若无人,直接上楼。 待人入二楼见不着影时,四周顿时爆发窃窃私语,但因那位尚在楼中不敢惊扰而压低了嗓子。 “这,这是虞先生!” “虞先生居然来了?” “这有什么稀奇?虞先生往日便喜欢来此。” “但受情伤后,这还是第一次出现。” “旁边那人略陌生,难道是他的...新丈夫?” “看年纪怕是比他小,”说话那人略微皱眉“曹振淩,曹家嫡子这几天也是风头浪尖上的人。” 四周一时沉默“哎,也不知虞先生为何要再嫁。” “那位先生的意思,哪是我们知道的。不过,今日先生为何而来?林将军实在是!居然背叛多年的感情,把先生弃之不顾,实在是,实在是让尔等失望啊!” “不错,居然为了个如此肮脏之人,居然被迷昏了头,休了先生,那狗屁将军若非虞先生为他鞍前马后,能年纪轻轻有如此显赫的战记?忘恩负义!” “不是人!” “对对!” “可我听说,先生是容不下...” “放屁!虞先生仙君似的人,林将军本就答应一生相守,他才愿意嫁。放弃一身才华,心甘情愿辅佐左右。现在林将军背叛在前,不信任在后,甚至林府还诬陷先生!你信虞先生有空去搭理那个东西?” “这到也是,若我们之中谁娶了那位先生,怕也是供着的,哪敢另纳别人,玷污先生。” 曹振淩刚到二楼便拉着虞琇沔站在角落偷听楼下的谈话,随后又看向眼神融化许多的虞琇沔,凑到他耳旁轻声道“你离了爱情,却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因其才华而站在你身侧。” “恩。”虞琇沔只有受人追捧,却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那些书生对自己全身心的信任“不会辜负的。”只有自己越优秀,越向前,才能对得起他们的一片真诚。 现在,便该断了过往。想到此处,虞琇沔眼中一片坚定,推开三楼的包厢。 曹振淩并未跟进,而是再他身后替他把门关上后又立刻拉开一条缝。 一旁的小二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并未吭声。 房内,虞琇沔对脸色憔悴的余淼微微颔首,入座。 外头,曹振淩掏出一个足足十两的银子拍在桌上(轻轻拍...的)“我知道半刻后这该有会谈,你现在去楼下上来一个就提醒他们三楼包厢里有虞先生和林景辉的娘,允许他们上来但不许有一点动静,打扰到他们,若有惊扰虞先生的,知道后果!” 小二拿到银子先是一喜后被吓得哆嗦了下,但捏着银子又立刻眉开眼笑“小的知道了~”说着眼珠子一转,想着这几日听到的是是非非心里也有几分掂量“小的明白这位爷的意思。”说着麻溜的下楼。 掌柜因瞧着是虞先生亲自前来,便让这小二待在三楼伺候着,后来想想感觉人不够,又派了个上去。曹振淩一样,给了一锭银子,又吩咐了遍。 先前那小二机灵的跑到楼下,拉住第二个被掌柜拍上去的小二,就站在一楼,大大咧咧道“上头可是虞先生和林大将军的娘呢!咱们等会儿动静轻点,决不可惊扰到这两位,料不准大将军是想让虞先生回心转意,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就让他娘先来探探底。” “虞先生不是被他休了?!!还有脸回心转意?”后来的小二刚做这行不久,人还单纯,一听立马尖叫道也不看场合。 这下四周听八卦的边不在少数,心里一边唾弃林景辉一边竖着耳朵。 “哎,轻点,轻点,这事儿我们可管不着,但等会儿三楼外面那大厅可是有人要用的,曹二少爷吩咐了,等会儿那些学子上去时轻点,别惊扰到里面那两位。”那小二苦叹声摆摆手。 “这曹二少爷是什么人?”年轻的小二立马跟在他屁^股后追问。 旁边竖着耳朵听着的书生立马接话“又娶了虞先生的那位。” “哦,谢谢。”小二客气的点点头,知道答案后又追问“这曹二少爷心挺大,居然不介意。” “这咱们怎么能知道,但等会儿你和我一起,得吩咐那些学子轻声点。”稍稍年长的小二见火候差不多便立刻不肯再说,免得引火烧身。 两人一上楼,顺便给曹振淩带了壶好茶和果盘。楼下顿时静的悄无声息... “哎!等会儿不是要去讨论无友不如己者的吗?啧,这种深奥的问题怎么能少了我?”说完,扔下自己这一桌的钱,快步上楼。 “这位兄台真够不要脸面的!”跟在他身后一同上楼的立刻压低嗓子道“秦安可没邀请你!” “也没邀请你!” “两位少说几句,都急着上楼呢...” 第一位扭头一看,好嘛!一个个付了钱后连银子都不找了,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俨然是为了什么深奥的问题困扰,聚集讨论呢。 魁首楼三楼的雅间是有些与众不同,京城学子多,有钱人也多,有钱的学子更是不少。那些有权有身份的不愿和外面混为一谈,但又想来听听别人的想法,便要了雅间。若真有什么想法被引发,高声而谈,外面的热闹点也听得清。 这点只有读书人才知道的雅趣,所以余淼和虞琇沔并未可以压低的谈话,外面一个个屏住呼吸的读书人还真听得一清二楚。 虞琇沔既然知道曹振淩的打算,也愿意配合,所以一开始也没主动搭话,余淼却等对方先开口。 这一拖延,时间还过了不少,曹振淩在外面直乐。 其后无关紧要的问候也没什么可听的,楼下那群人蹑手蹑脚,也不管斯文二字怎么写的爬上楼,曹振淩瞧见也就点点头,喝了口茶。 “琇沔,景辉已经知错,你何不原谅他?” 第17章 “他有何错?在下不明白,林将军与我已经毫无瓜葛,今日前来也是我丈夫的意思,想与林老夫人说清楚,我虞琇沔不再是林家的人。”虞琇沔漫不尽心的开口。 “景辉也是年少无知,被人蛊惑,男人那个不会犯这种错?” “哼,林老夫人我已经再嫁,多说无益。” “我知晓你再嫁并非本意,景辉也愿意挽回和不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你点头,林景辉便去恳求皇上答应你和曹家那人悔婚,你和景辉重归就好,难道不好?景辉知道错,只会更珍惜你。” “林家对我的羞辱还不够?我还要上赶着去?”虞琇沔笑了声“嫁给曹振淩固然并非我本意,但此子却颇有才华,更是对我尊敬有加,情爱之事我不愿再考虑,更不会考虑林家。更何况,林将军知道什么错了?安公子陷害我之后为何还能安安稳稳的待在林家?” 余淼努了努嘴心里气虞琇沔不识好歹,也气自己儿子居然还执迷不悟!“你毕竟嫁给我林家,三年无子,难道不该为景辉纳妾?繁衍子嗣?” 曹振淩满意的看着四周一张张扭曲的脸。 而姗姗来迟的秦安挑眉,他是被小二告知过,现在来,压低了嗓子好笑的看着这群往日同窗或不认识的“你们一个个借着我的名头呢。”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友人拽住一把拉下“闭嘴继续听!这林家真够...”不要脸的! 虞琇沔赫然而起怒道“当初是你儿子许我一生忠贞,我年幼无知,愿为情爱抛弃虞家,抛弃满身的才华辅佐林景辉!如今背叛的也是你的儿子,现在还有脸面劝我回去?我虞琇沔就真是后院随人拿捏的女人?你林家轻看了我,还是天下人轻看了我?!” “你毕竟是个麟儿!”余淼也是愤怒,但为了目的还是压低了嗓子“此事是景辉不对,但就连景辉也收到迷惑你就能保证曹家之子不会重蹈覆辙?天下男子皆是如此!你何必咬死这点不放?” “在赵国法典上,未嫁的麟儿与男子相同,若非你儿子当年对我的许诺我又如何会嫁!”虞琇沔气的浑身发抖“我真正伤心欲绝的是林景辉背叛,带回一个男子倒也罢了,若他弃之不顾我还不会如何,但那安公子一而再再而三诬陷,我却还在为林景辉忙着操劳无暇顾及,而你儿子却一再认定我欺负了他的宝贝心肝!甚至最后诬陷我害的安夕瑶落胎,林景辉居然不顾多年来的感情,查都没查认定是我所做,一纸休书,断了十多年的感情,也是断了我为他做的一切!我为他立下赫赫军功,为他整夜研读兵法,为他鞍前马后调集粮草,这些就因为一个插足者说被抹去就被抹去?他林景辉就不怕天下人心寒?!” “够了!你已嫁给我儿难道不该如此?”余淼愤怒的打断道。 “林老夫人也为林老将军做过这些?”虞琇沔忽而收敛了所有怒意,轻笑着询问“那林老将军又是怎么会为了粮草而死在战场上的?”这句压得很轻很轻。 雅间外的人根本听不见,却能听见随后一声响亮的把掌声和“放肆!” 曹振淩砸了茶杯一脚踹开大门“你个老妇人,被琇沔说中痛处,就动手打人,有什么爹娘有什么儿子!琇沔性子温顺,安夕瑶到林家一年多,这一年多受惊羞辱也压着不吭声,现在想想其中委屈怕是不少。” “你!你!”余淼还在雅间内,根本没看到外面人山人海的学子“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若非为了虞琇沔,想要利用他,你配得上虞琇沔吗?!” “你儿子就配得上了?”曹振淩压根看不去林家,说话自然也不客气。 “我儿子自然配得上,他乃是堂堂正一品大将军!战功显赫,无往不利!”说道林景辉余淼抬起头傲然道。 “哼,谁不知道你家儿子有这成果就靠着虞琇沔,现在为了个楼里的东西,就敢翻脸不认人。虞琇沔乃是惊世大才,居然还敢把他拘在家中,唯恐他的惊世才华压了自己,还能为自己操心操力,你林家的脸还真大!”曹振淩冷哼“我既然娶了琇沔,自然会努力配得上他,但也不会阻碍他的脚步。成婚第二日我们便谈过,为将来。我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琇沔当时心如死灰,并未答我,但我当时便许他自由,他若愿意飞多高,就飞多高,我不会为了男人所谓的尊严困住他的脚步。若比不上,我就努力配得上他。他若去科考,去入朝为官,为国为民做些实事,我自不会阻碍,只会想要做得更好,更出色。”曹振淩说到此处赫然大声道“爷我就把话搁下了!这次对不起外面那些考生了,虞琇沔今年会参加科举,魁首的位子各位往后挪挪,让了吧!而这位林老夫人说虞琇沔前些年所作所为该他的!这般不知感恩的话,我也是心惊林家的家教,我曹家虽然没多大能耐,但知恩图报还是知道的。今后林家需要调集粮草,鞍前马后的,就别找琇沔了,琇沔还要科考,还要入朝为官,虞琇沔和我说过,他心系百姓,怕是没工夫搭理你们。还需要做什么,就找那什么楼里出来的安夕瑶吧,反正现在看来他也挺有能耐不是?”说完,讽刺的一笑,拽着虞琇沔出了雅间,才不管余淼铁青的脸色有多难看。 虞琇沔被拉出去时,脸上带着笑意,忽然明白曹振淩为何说自己并不适合宅斗。像先前那番话他心里或许会想,却万万说不出口。 “说得好,这才是大丈夫所为!”也不知谁带头,大声赞叹道。 虞琇沔一惊,随即笑着微微颔首“振淩的确不错。” “虞先生!虞先生,半年后的科考你真会参加?”赞叹过后,接踵而来的询问更是扑面而来。 虞琇沔看向曹振淩,见那少年已经长得与他一般高,便笑着颔首“振淩希望我不要埋没了自己的才能。” “虞先生入朝为官又不是科考一条路,为何不现在就入朝呢?” 虞琇沔刚张嘴要答,却被曹振淩暗地里拽了把“琇沔身子不好,往日太操劳,又郁积于心,我想让他先调养调养,参加科考也是他当年的梦。” 这话也说得出口,虞琇沔固然在笑,但心里却觉得这小家伙真不要脸。 “先生平日还会来魁首楼吗?先生很久没来给我们讲坛了。” “来,自然来,振淩不会限制我出行。”虞琇沔不动声色的补刀。 “小生是这次聚首之人,先生是否留下与我们讨论一二?”秦安忽然举手问道。 “今日便罢了,家中还有事。” 待曹振淩把虞琇沔从魁首楼里拽出,双双桌上马车时,双双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忽然有种恶作剧成功的畅快^感,有种发泄^出心中郁闷的舒爽。 虞琇沔笑后,靠在马车上,轻叹“林景辉被如此羞辱怕不会善罢甘休,今日之仇不算在我头上也会算在你头上。” 曹振淩笑笑并不在意“不,他会先算在老头脑袋上。” “那你该如何向爹交代?”虞琇沔神情柔和的看着那少年略显干瘦的身躯,心里有些好奇,每天吃了这么多,到底往那长? “他夫人给他找来的麻烦,管我什么事?”曹振淩不在意的笑笑“不过,林景辉这段时日怕是没机会找你我的麻烦。” 虞琇沔想,哪有功夫找?书生的言论最为啄心,今日之事又被不少人听见。余淼怕是现在脸色铁青的不敢从雅间里出来丢人现眼吧? 第18章 林景辉被这些言论打压的也要收敛一二,只是不知他会如何处理此事。 “若是你,你会怎么做?”虞琇沔忽然来了兴趣。 “回去和你说。”闹市之中不便。 带两人回到院内,曹振淩立刻开口“处理了安夕瑶,把所有错推给他,说自己受了蛊惑。还可以说被下^药,或被下蛊,才会背叛了最爱的人,弄的自己足够痴情足够惨淡,然后去向皇上请罪,把自己的官位撤下,最起码到两品,请皇上收回一部分实权,说自己年少轻狂才会被人陷害。再到你这负荆请罪。”挑了个眉“怎么样?” 虞琇沔听着点头“逆转旁人心中的形象,固然无耻但却是最好最快捷的方法,当今天子不过三十有六,尚年轻,而林景辉的确树大招风,被天子惦记着,但如今赵国最能用的将军却只有他和赵将军,但赵将军是他皇叔,一手携他上^位,自然起不了二心,可林景辉不然,年纪轻轻,心性高傲。” “不错,你还漏了一点。”曹振淩立刻补充“若知恩图报,忠心耿耿的臣子,皇上势必会喜爱,如同我曹家,我父亲压根没什么能耐依旧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这是曹家历代一来的忠心换来的。 虞琇沔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愿开这个口,许久他才叹息“而现在林景辉却因美色误人,还对我恩将仇报,天子势必会怀疑他的能力,以及忠诚。” “不错,林老将军能力非凡,与林景辉的爷爷一样战死沙场,而林景辉脾气高傲目中无人,但因其两个长辈而从未被天子厌弃。他父辈为他造的势,却因一个玩物而毁了,林景辉还挺有本事。”曹振淩露出一抹讽刺“不过有他这样的娘在,怕也理所当然。” “恩...那位,应该很快便会有动作。”虞琇沔垂下眼帘,林家这一代的辉煌是他参与的,如今却要走向末路,实在苦涩“林景辉绝不会如你所言那般做,他正直,绝不会辜负对他一片痴心的安夕瑶。”所以不会舍小保大。 “哼,外面对他这将军痴心忠诚的还少?他怎么不为手下的人想想?!愚不可及。”曹振淩看不起这种人,更何况“夫人貌美,我可不认为安夕瑶有你其一啊。”更何况除了外貌,内在的气韵,又如何能比? 相貌终究会随着岁月而消失,真正沉淀的还是其内在的气韵。 虞琇沔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我怎么听说,夫君当初可甚是喜爱美貌的女子?调戏过不少美貌的丫鬟。” 前任留下的债!现任还...曹振淩笑笑“她们怎么能和你比?更何况我不是要显得自己废吗?瞧我后院多干净?连个通房都没,全京城能有几个?” 若非如此,虞琇沔从一开始就不会嫁过来。就算在浑浑噩噩,有些人还是有跨不过的底线。虞琇沔一身高傲,铁箍的傲气,百折不弯啊这是。 其实并非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而是前任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骂,又天生神力,就算为了钱财想要爬床的丫鬟也不敢爬曹振淩的。 当晚,林将军府,余淼脸色铁青的坐在上^位,气的浑身发抖“今日为娘是被虞琇沔给算计了!” “怎么回事?”林景辉不解。 后者看了他眼,这才把事一一道出。林景辉脸色也有几分难看,他自视甚高,固然觉得有虞琇沔替他出谋划策,但只觉得虞琇沔不过是军师之位,而他手下军师李楠本事也不小。 可今天虞琇沔今天所言所行无不告诉旁人,林景辉的功勋章上有自己的一半,这要让他如何不怒。就好似离婚时,媳妇要带走一半财产,而老公觉得这些钱都是我挣的一样╮(╯▽╰)╭“胡言乱语!”说着咬牙切齿“这曹家也是不想活了了!” “够了!你还想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余淼的确气虞琇沔今日的羞辱,但这一切多是他儿子找来的,又如何能怪的料别人?“现在!立刻给我把安夕瑶给处理了!” “娘,安夕瑶是无辜的。”林景辉如今固然知道安夕瑶有不妥之处,但感情已用,新鲜劲还没过,更何况安夕瑶以小之姿别有一番滋味,很是很满足男人的心,此外床^事也花样百出,让人食不知味,这点真是比虞琇沔好上百倍。 虞琇沔书读多了,在这方面毫无趣处,也是木讷,更让他不敢过激。过去没有安夕瑶倒也没觉得怎么样,可一开启这扇门后,这才知道什么叫欲罢不能。 “你是不愿意了?”余淼心里憋着气“外头如何说你,你难道不知?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美色误人!薄情寡义!”还没眼光!“林家百年来从未被人如此唾弃过,你还不知悔改!” 林景辉脸色铁青“那些该死的读书人,”可也信并非虞琇沔在背后推动的,毕竟虞琇沔迂腐,为人比他还正直,性子也有几分不知世事的天真“将军我在边疆征战沙场,却让这些匹夫胡说八道?!”可又无可奈何,心里只能干生气。 “都这幅田地了你还不死心?要留着那祸害?”余淼不敢置信的看着林景辉。 后者依旧坚决“若我因此而弃夕瑶而不顾,甚至把所有过错推给他,我还算是男人吗?!” “你!你!还执迷不悟?”余淼今天被气的险些晕厥。 林景辉见状立刻上去搀扶,余淼含^着泪道“算娘求你了,为了林家,为了林家百年来的名誉,儿啊,你该醒醒了!” 林景辉“这...”犹豫不决。 自从把虞琇沔赶出林将军府后,安夕瑶很得意。天下第一大才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他的手下败将。 固然林景辉的手下看不起他,许多人唾弃自己,那又如何?不都说了,成王败将,他就是赢了! 只是,这日子并没持续太久。林景辉的娘回来了,当初这女人利用他牵制虞琇沔,打压他的气焰,而虞琇沔也是个傻的,明知如此,依旧为林景辉操心操力。 林景辉除了虞琇沔外根本没有过其他人,那方面纯的和什么似的,自己一挑拨,两人就闹,几次后,安夕瑶算是看明白这个家到底怎么回事了。 不外乎怕虞琇沔大能,压了林将军的名头,一山不容二虎。林景辉只是些许惧怕,而余淼却是顾忌大了。否则,自己哪能这么顺利? 眼下,余淼又回来,却见林景辉休了虞琇沔,自己势必成了罪人。 若想利用完他,就把他赶出去,余淼也太天真了。 想到这,第二日林景辉上朝时,打听到昨日虞琇沔摆了余淼一道,安夕瑶很满意“读书人高傲就是高傲。”被背叛过后,哪还会回来?破镜重圆?说的好听,不过是再被利用回。 安夕瑶觉得自己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把虞琇沔赶出去,也能让他清醒清醒,反正他不是有大才?没林景辉一样能过的挺好,至今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 换了一身白衣,与虞琇沔不同,到是显得自己弱不禁风,水润的大眼睛可怜楚楚的。算了算时间,安夕瑶直接到余淼房门口跪下,哭道“娘,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求您的原谅,我,我只是太爱景辉了,都是我的错...” 余淼被他儿子气的半死,好不容易回过神,又听到这混账在外面瞎嚷嚷,这是什么意思?“混账闭嘴,你害的琇沔和景辉感情不和,景辉受世人咒骂!一切因你而起,你若真爱他就该滚!你还得我林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余淼指着安夕瑶怒骂。 第19章 “不,不,我离不开景辉,我真的是太爱他了,景辉也不肯让我离开,我愿意和他一起承担世人的谩骂,我们只是真心相爱。”安夕瑶哭的梨花带雨,那叫一个漂亮。 余淼看着却觉得愤怒抬手便是一巴掌“滚!来人把他给我叉出去!” 别人一碰,安夕瑶就捂住腹部疼的尖叫。林景辉忽然出现,顿时愤怒的冲余淼咆哮“娘你忘了,夕瑶腹中还怀着我的骨肉?!这孩子好不容易保住,难道你也要害自己的孙子?”余淼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气的摇摇欲坠,脸色苍白。 安夕瑶用这一手把虞琇沔赶出林家,现在又用这手让他们母子失合? 先不说林家后院的是是非非,分分合合。但说,两天后,皇后召林老夫人入宫,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令其跪在殿外一个时辰。 从未受过这份羞辱的余淼,回到林将军府便晕厥过去。 林景辉如今两边为难,一边是老母一边是怀着自己骨肉的心上人。 这么一闹腾,时间流逝的飞快,一月之期也即将到。 曹志浩这几天不太好过,而外界对林景辉和余淼更是议论纷纷,嘲讽林景辉有眼无珠,敝帚自珍,压根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而余淼这位老妇人在此时上也难辞其咎。 林景辉听的在府中大发雷霆,召来自己的谋士让其想想对策。 早些,李楠便与虞琇沔交好,如今见友人落得如此地步,自己不再左后劝说将军,现在将军又做出如此让人难以置信的选择,实在是寝食难安,心如刀割。 “将军,此事李某做不得,做不得!”李楠比虞琇沔年长十五岁,却也敬佩其才学与对林景辉的痴心,只是如今的下场当真是让跟在将军身边的将士心寒。 “这有何做不得的?”林景辉咬牙切齿道“难道你也觉得本将军做错了不成?!” 李楠苦叹“将军的确错了。” “休要胡言!”林景辉怒斥。 李楠见劝说不了,只能先行告退。安夕瑶见人走后,才缓缓挺着腰摸着腹部进去... 曹振淩说到做到,虞琇沔若要出门会友或与学子共学,从不阻拦,偶有一次亥时都还在外面,心里一惊,却发现斯年手上拿着份温热的夜宵在门外冲着他笑。 与友人只回了声出门,接过那夜宵时,心里都带着几分暖意“他,可有说什么?” “没,就说了声如果太晚,就别回来,也没事儿,明早少爷来接你回去。”斯年冲着自家先生一阵傻笑。 “你个傻东西。”虞琇沔坐在友人的院内,石椅有些凉,但喝着煲汤,又吃了个两个比铜板稍大的小包子后,心都有些愉悦。 “哦,的确晚了,琇沔要不我送你回去和你的相公说声。”匆匆从房内赶来的友人歉意道。 “没事,他不介意,说若晚了便住在你府上,葛台兄,不觉得打扰了吧?”虞琇沔含笑道。钱葛台看着月光下笑的开怀的朋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哪会打扰?这是我最荣幸不过了。”屋内,其他几位京城颇有学识的文人墨客,甚至还有两个翰林院的老学者都对视眼,纷纷颔首“虞先生这次嫁的到是良人。” “不论外界如何贬低曹家二少爷,最起码这份信任却是世间少有。” 至于刘秋莲,自然这一个月里吃不好,睡不好。女儿被夫家赶回来后,她心里更是忐忑难受。不知道,若东西找不全,她夫君会对他如何,陆家又会如何。 如今找回三分之二多点,但还有不少贵重的查无音讯,就算花大价钱也买不回来,更何况银子已经用出去,娘家给了一小笔钱后便不再管她。 这些银子连逢年过节自己拿去贴补的都不够!刘秋莲心里又狠又急,都不知道怎么办,女儿原本好好的婚事都被搅合了。 早知如此,她就早点干脆弄死曹振淩算了,哪还会有这么多事儿? 被赶回来的曹雪怡哭哭啼啼许久,一回来又被父亲责备了顿,明明她无缘无故被赶回来已经够委屈,父亲居然还如此不念父女之情,让她怨恨的同时更是恨透了曹振淩,连带虞琇沔也看不顺眼,不过是个被休过的麟儿,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比其他人多读了几本书而已。 “圭贤,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刘秋莲眼瞧着还有三日便到陆家给的期限,急的头发也白了几根。 曹圭贤阴沉着脸,心里也是不快,这几日父亲对他也没往日那般好,反倒是时常叫曹振淩去书房,但那废物反而摆架子,死活不肯去,倒是让父亲^亲自上门找了两回,最让他气的就是父亲居然没责备他!还有那个虞琇沔,如今看来也没什么能耐,就连他那个废物的二哥都能看的上说好,不是眼瞎了,是什么? 曹圭贤抿紧了双^唇,心里不知该责怪他娘还是该说什么“娘你早该看清,刘家根本是养不熟的狼!当初你念在亲情贴补了多少银两,现在呢?花了你的银子,却让你背黑锅。” 刘秋莲听着痛哭“娘傻啊,真是万万不该。” “哥,你少说娘几句,快想想办法嘛。”曹雪怡嘟着嘴含^着泪道“你也愿意看曹振淩那废物得意?” 曹圭贤自然不愿,可娘的漏洞太大,大到他都想不出对策。 “干脆拿孝道压他。”曹圭贤想了半天只想到这点“娘是他的嫡母,养了他这么多年,难道他还真要和你算这笔账?” 曹雪怡听着立刻眼前一亮“不错,娘你干脆就别还!你若真出事,父亲不会保你?别忘了你可是曹家的嫡夫人!你若难看,曹家又有什么好看的?” 刘秋莲觉得心里没底,微微耸着眉头“这,真的能行?” “若不行又有什么办法?你便说花费都用到曹振淩身上,想他也没办法证明不是。”曹圭贤不痛快到“若真追究就如妹妹所言,父亲不可能不保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父亲好面子,不可能真放任你不管。” “就是嘛娘,干脆你也别把东西还回去这么多了,我们再拿出来些好不好?”曹雪怡见事已经解决,想着曹振淩那废物这次要吃闷亏心里便痛快,更想落井下石一番。刘 秋莲想了想,如今只能这么办“你这妮子,又看中什么了?” “就知道娘最好了!”曹雪怡娇嗔道。 第20章 一月之期到时,刘秋莲和曺圭贤还做好倒打一耙的准备,可谁知陆家只是派来那日轻点的管事。 那管事拜见了曹老爷后便问“我家大人问,东西是否齐了。” 曹志浩前几日就问过刘秋莲,后者总说还差点还差点,自己记得很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对方却一点都不急!这让曹志浩心生不满。 刘秋莲对陆家轻慢的态度有些不满“东西还差些,能否在宽松几日?” “差多少?能否许我再轻点次?”那管事一板一眼道。 曹志浩已经懒得再管这件事,挥挥手让刘秋莲自己处理,他已经无颜面对陆家,同时也知道刘秋莲这是吃定自己拿他没办法,心中又怒又急。 “这...”刘秋莲心里一晃,随即便被身侧的曹雪怡拉了拉,才镇定道“去吧。” 那管事再次清点仓库,回来时脸色铁青难看“曹夫人好本事,找了一个月才找会几件东西!我这就回去禀报陆大人!”说罢愤怒而去。 曹志浩听着也是吃惊,目瞪口呆的指着刘秋莲“你不是说只有三分之一不到了吗?如今怎么只有一半都不到?!” 刘秋莲有些尴尬“这,当时我盘点错了。” “父亲,这那能怪娘嘛,娘每日辛辛苦苦的操劳家物事,下人没个主意禀报错了也不能怪娘啊,更何况二哥也真是的,明明娘这么疼他,现在居然为了钱财和娘翻脸!”曹雪怡不满的怪罪道。 曹振淩和虞琇沔都坐着呢,耳朵也听着,两人都没吭声,见陆家的人走了,他们依旧没说什么。 “放肆!你,你个出了阁的姑娘被夫家赶回来还有脸了?也不想想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曹志浩怒骂。 “还不是怪二哥,若不是他,我那会被我夫君责怪?娘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钱?现在反而翻脸不认人了!”曹雪怡哭着跑回自己房里。 曹振淩喝了口茶,面色平静的看着他的父亲“若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曹志浩现在还憋着火呢,左右为难不知如何进退。 林将军的事,曹振淩他娘嫁妆的事,一件件!这几日已经有人开始打压他,其中缘由他那会不知道? “父亲还有何事?若为了我娘的嫁妆,和我说也没用,现在生气要和父亲算的是舅舅,与我无关。”曹振淩轻哼了声“不过嫡母好家教,拿了别人的,用了别人的,还理直气壮的怪罪我,不知道三妹的夫家知道后会如何?” 刘秋莲听着顿时瞪大眼,怒喝“你敢!” 虞琇沔都有几分不快“行的正坐得直,若三妹没做过,曹夫人何惧?” “闭嘴!外人都说你才华横溢知书达理,可你却连母亲的偶不愿叫我!书真是白读了!”刘秋莲咬牙切齿道。 说到这点很有意思,虞琇沔从一开始就没叫过刘秋莲母亲,只叫过曹志浩父亲,家里谁都没人敢和虞琇沔提。 虞琇沔还没开口憋着火的翠莲顿时怒道“自己没做长辈的样子还要别人尊敬你?!曹夫人,人在做天在看!您怎么对我家少爷,今日又做了什么,别以为真没人知道!你个堂堂四品大员的嫡夫人居然见还不上干脆不还,想要用孝道压我家少爷,真是脸大!我还没见过还不上钱财,干脆多还不上点也无所谓的人!今日真是开了眼。” “放肆!放肆!老爷你就任由别人这么羞辱我?你的妻子?”刘秋莲尖叫道。 曹志浩脸色铁青,一手撑在椅背上,一手捂住胸,大口喘息“闭,给我闭嘴!” “爹,你去歇息吧,这事儿怕还没完。”曹振淩挑着眉,搀扶住曹志浩“我扶你回房。” 刘秋莲眼睁睁的看着曹振淩架起曹志浩离开,目瞪口呆“真是翻了天了!” 而刚到房中,曹志浩立刻拽住想要离去的曹振淩“你说,你告诉为父我!虞琇沔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你快说!” “父亲实话和你说,这事儿我和虞琇沔一开始就不打算出头插手,之前说这是长辈的事儿我们不管,也是真的。我们毕竟是晚辈,真为了财物和长辈闹上,不论理在哪儿,错的都是我们。”曹振淩掰开曹志浩的手“当初的确想要提醒你下,但如今看来,你夫人心大的很,胆子也不小。”说着便离开。 曹志浩一拳锤向床面“这个愚妇!愚妇!真是置我于不顾,置曹家于不顾啊!” 还没出他父亲院子的曹振淩听见后,立马回喊了句“爹,你不是自己没能耐管住自己的媳妇吗?怨不得人~” 曹志浩顿时心神疲倦,想打死这个儿子...但,他也知道若非自己疏于管教,刘秋莲又如何会越来越大胆? 另一边,刘秋莲今日固然被咯了面子,但心情还是不错的。 曹雪怡脸上根本不见悲伤,反倒笑嘻嘻的对他娘撒着娇“我说吧,还不上就别还咯~曹振淩那废物能那你怎么办?就算虞琇沔不也是那娘没办法吗?” 刘秋莲有些得意,今日陆家和曹振淩他们都拿自己没法子,想来过了几日这笔银子也就算了“还是雪怡聪明。” 曹志浩还在想改怎么挽救曹家摇摇欲坠的名声时,陆家已经给予明确的答案,第二日朝堂,本无需上朝的陆家当家陆俊才递上奏折,状告曹家夫人贪污他长姐留给他侄儿曹振淩的嫁妆,并用孝道压着他的侄儿和其夫人虞琇沔不育归还!而刘秋莲的丈夫,曹大人予以包庇! 奏折上痛斥刘秋莲不贤不慈不仁外,还指出这笔嫁妆早在他侄儿十二岁便被开封,五年内用去三分之二。 一个多月前,曹振淩成婚愿把亲母的嫁妆交给夫人虞琇沔打理,陆家轻点嫁妆时赫然发现少了如此多,给予一个月期限,可刘秋莲不予理会,甚至明明在半月时已经追回三分之二,一个月之期到时偏说只追回几件,此外不归还说曹振淩不遵孝道,虞琇沔不学无术,情节恶劣,实在让人胆寒。 此外,陆俊才还在奏折上表示对刘秋莲一个妇道人家为何能把如此不菲的钱财挥霍,最后声讨刘秋莲视赵国法律与无物! 刘建义听的冷汗直冒,他没想到刘秋莲居然胆子这么大,而陆家居然直接撕破脸把刘秋莲告了,还告到皇上这。 当即撩起下摆跪下“老臣教育无方,罪该万死!” 曹志浩都快晕厥,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就听二子的询问他到底有什么法子,而不是,而不是指责他。如今却什么都不敢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当今天子如今三十有六,尚是年轻有为,思想也不陈旧。 这段时日,满城风雨的事也知道的清楚,对林家不满,对曹家也是不满。 一个两个连后院都管不好,如何为国做事?! 修身持家治国平天下,连持家都没做到!朕还靠这些人平天下? 当今天子赵赫池心中不快,面上不显“曹爱钦可有此事?” 曹志浩绝对够不上爱钦两个字,在场大臣都知道那是天子在嘲讽他呢。 “回禀皇上,此事的确是臣管教不当,原以为刘氏品性端正,陆氏的嫁妆很快便能追回,如今却是臣遇人不淑,信错了人,恳求皇上再宽限我三日,臣定会查明,还我嫡子一个公道,给我儿媳虞先生一个交代。” 今日来上朝的林景辉听着这话重重哼了声,在这宁静的朝堂上显得格外刺耳。 天子本就对林景辉不满,现在见他如此放不上台面的举动更是窝火,当即便道“林将军可是有何见解?”赵赫池心里对林景辉的不满这几日日日增加。 本以为其母余淼回来后,林景辉能清醒清醒,可谁知余淼也是个愚蠢的!居然公然得罪虞琇沔。 虞琇沔大才,他这做皇上的心中也是窥视,但也只此子心性高傲,尚未打磨,不知迂回,不适朝堂,也不适为臣子,此外还一心情爱,自当不适,便为强求。 第21章 作为天子赵赫池也是看得出林景辉顾忌虞琇沔的才华,怕盖与自己之上,故而养在后院不得而出。心胸狭窄,其实不可重用,但若虞琇沔在身侧,也算是缰绳能拴住其野性,故而尚可一用。 而如今,想到此处,赵赫池眼神暗了暗,该让林景辉醒一醒了。 不过虞琇沔倒是让他吃惊,不过三个月再嫁,嫁的也不是显赫之辈,反倒是评分不佳的曹家之子,再让他惊讶的是曹家之子曹振淩居然心胸宽广,对虞琇沔也是尊敬有加,另其参加科考,不拘与后院,甚至希望他入朝为官,为百姓做些什么。 想到这,赵赫池决定对曹志浩宽容些。 “臣只是觉得曹志浩之子,曹振淩忘恩负义,目无尊长,见财忘义!”林景辉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刘氏养他长大,成婚后却与刘氏计较其财务,真是歹毒心肠!” “放肆!”赵赫池都听不下去。陆俊才已经说刘氏触犯了法典,这人没张脑子,也没长耳朵? 难道还要把他在府中那套用到朕的朝堂上?真是愚不可及!果然没有虞琇沔的林景辉不可大用。 陆俊才也甚是不满“林将军的意思是,我姐姐的嫁妆当年封存被刘氏开封后随意挥霍就是应该?我姐姐当年临终前留下数间旺铺,千亩良田,每年收成十余万两!都交与曹家,难道这些还养育我侄儿曹振淩?” 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气,都知道陆家有钱,但居然这么有钱还真是...让人错愕。 曹志浩恰当好处的表示惊讶,不知情“这么多?怎么可能?我看家中账册每年只有三万两!” “哼,我陆某需要骗你?”陆俊才冷哼“我姐姐是陆家唯一的女孩,更是嫡长女,生的我父母的喜爱,当初掏空陆家大半家产为其做嫁妆。皇上,这是我姐姐嫁妆中少了的物品和价值。” 当年陆家疼爱其嫡长女到也是众所周知的,赵赫池的父皇那时都想为了国库把陆家嫡长女收入后宫,但双方年纪相差太大而作罢,既然自己收不了,势必也不会允许其子或党派之人迎娶。 故而,曹志浩捡了便宜。这点赵赫池心里也有数,但就算如此他瞧见陆氏的嫁妆单时都有几分懊恼后悔,自己当年其实可以再争取下。 等等,现在这笔财富落到虞琇沔手中?此子又会用于何处?赵赫池心里盘算着,但不论虞琇沔如何用这笔不菲之财,却也比落到旁人手中妥当。 “给朕查!一个妇道人家那会许要这么多钱财?”想到此,赵赫池甩下奏折怒斥“曹志浩,此事也不用你介入了,想来你管不好自己后院十多年,这几日也没多大用。” 曹志浩颤颤巍巍的叩首在地“臣惭愧!” “刁镇!你给朕三天里查清楚来龙去向。”赵赫池下命令道。 接旨的是刑事判牍,而他手下幕友能力极强,三日查一个妇道人家,怕也是够了。 与此同时,曹府。 虞琇沔看着练完剑在庭院里翘着二郎腿逗着鸟的曹振淩“你真不担心父亲?” “担心什么?不让他吃点苦头,怕是执迷不悟。”曹振淩说着忽然斜头看向虞琇沔“你说,今日朝堂上林景辉会跳出来吗?” 虞琇沔想了想“这要看他是否还在生我们的气了。” “呵呵。”曹振淩回答他。 这般嘲讽的表情,是何意?虞琇沔拿了本书递过去“背完!” ...就知道用这套来罚老子!曹振淩不痛快的哼了声,但还是扯过那本书“若林景辉在朝堂上为与自己无关之事出头,你觉得天子会如何想他?” 虞琇沔心里那会不知道?清幽而叹“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说到此处摇摇头“父亲倒也罢了,天子也知道他不可重用,但林景辉怕是让天子失望透彻。” 曹振淩得意的看着虞琇沔笑的狡诈“你那前夫可是被你养的娇气,受不得挫折,若让他从高处跌倒,他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呢,还是再也爬不起来?” 虞琇沔并不想回答这问题,转身就回房。 刘秋莲今天心情特别好,手上又有银子,事情也过去了,曹振淩还拿她没法子。等过几日,自己便可找着事,收拾曹振淩和虞琇沔。 哼一个麟儿还抛头露脸,这可不妥,他为了曹家的脸面和名声也该替曹振淩管教管教不是? 今儿说呢,还是明儿说?刘秋莲想,还是明天说吧,毕竟这事昨儿才过去,今天就找上门,别人肯定会以为自己打击报复。 便在这得意时,忽然院中冲入一行人,带头的便是刁镇。 刘秋莲被这举动弄的措手不及,见来者立刻怒斥“尔等是何人?这可是四品曹大人府中!” “罪妇刘秋莲,本官奉命把尔等受压。”刁镇一挥手便把人压下,并查封了刘秋莲的院子。 曹雪怡瞧见立刻出来阻拦“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等我父亲回来定不轻饶了你们!” 刁镇把陆俊才状告刘秋莲盗取其姐陆氏嫁妆一案说明,并道“我劝各位还是好好配合,皇上才给本官三日时间。” “什么?!”曹雪怡和刘秋莲尖叫“这,这事怎么关系到皇上了?” “哼,你拿了陆家的东西,对方不状告你?”刁镇不屑道。 刘秋莲死都没想到原以为不会有事,却会被状告还被压入大牢审问!浑浑噩噩之际,她想到自己该怎么办,若查清后,曹志浩还会把她留下? 她那一双儿女又该怎么办? 尚且不说这个,曹志浩被人搀扶着回到家中,并未理刘秋莲被捕,曺圭贤和曹雪怡哭哭啼啼来求来问,他也一概没理。 没多久,曹家几位德高望重的再次聚集。曹志浩浑身无力,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起身招待,只是人刚进去,就被曹三老爷子怒斥“你个没用的废物!当时不是与你交代过,势必要抱住曹家的名声,现在好了,让陆家弄的天下皆知,你现在夫人盗取前妻嫁妆,这要让我曹家脸面何存!曹家的子女婚事又该如何安排?” 曹家另一位立刻冷哼“连后院的女人都管不住,曹志浩你越来越活回去了!” 曹志浩被骂的恨不得以死谢罪时,曹六叔爷缓缓开口“我且问你,你打算如何做?” “休了刘秋莲!撇清关系。”若之前不动刘秋莲是觉得那妇人能处理妥当,还有多年来的感情,可如今他只很自己当初不够果断! 曹六叔爷微微颔首,对这还算满意“那振淩和虞先生有什么建议?” 众人知道,曹三叔爷的意思是虞琇沔可有指教。 说到这,曹志浩嘴里就发苦,当初曹振淩还提点过,可他却看不清嫡子的一片好意,哎!真是追悔莫及。 “我等会儿便去询问。”曹志浩叹息道。 “恩,往日看不出,但眼下却能瞧清你那嫡子到有几分能耐,或许尚可担当大任。”曹六叔爷缓缓开口。 其实之前曹志浩和曹家满意的都是继嫡子曺圭贤,毕竟此子读书尚可,为人也圆滑,身份也不低。 但如今被其母牵连,刘秋莲不把银子全额交出怕是免不了牢狱之灾,就算能免了牢狱之灾,也会被曹志浩休了。 这般一来,曺圭贤的污点怕是难以抹去,不可委以重用。 反倒是现在的曹振淩,不单单有虞琇沔在侧,头脑也清晰,处世颇有章法,读书人中对他的口碑甚好。 当自己的母亲被捕,曺圭贤大脑一下子便被炸开。说穿了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郎,一直被母亲护着,平日看着简朴,可刘秋莲每月贴补他不菲的钱财。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刘秋莲没把曹振淩当回事,多年养废,自予才华横溢的曺圭贤自然看不上性情粗暴没读几本书的曹振淩。 第22章 母亲用了曹振淩亲娘的嫁妆这事儿他也是知道,但都没放在眼里,一来刘秋莲不可能放任曹振淩长久存在下去,毕竟他是继嫡子,上有个兄长还是正儿八经的嫡子,母系不弱的情况下会妨碍他继承家业;二来,曹振淩没脑子,家里人也瞒着他这点,父亲是完全忘记,而陆家不提便不会有人再想到。这次坏了他们计划的便是那横插一手的奶娘! 可母亲忽然被抓,父亲恼羞成怒怕会休了母亲,那他这继嫡子的身份就尴尬,还有不知母亲是否会连累自己?毕竟自己每月花销可都是从曹振淩那来的。 忐忑不安时还要安慰妹妹,父亲又不愿见,曺圭贤真是错立不安,守在父亲院外跪着。 真是该死!他娘就不该把虞琇沔弄给曹振淩!若是给他,做平妻该有多好... 曹振淩被他父亲召见时还撇了撇嘴,站在院子里,把书房的窗户撬开。 虞琇沔看都没看他“嗯?”这段时日相处,他算是了解曹振淩不安分的性子,骨子里就没规矩二字。 “爹要见我们。”趴在窗台上,懒散的打了个哈气,伸手跃过拿着笔墨写写看看的虞琇沔,抓了个橘子“嗯!太酸了。” “吞下去!”虞琇沔立刻呵斥,唯恐他又吐自己桌上。 被吓了跳的曹振淩咕噜声咽下去,没好气的瞪了他眼“这么多规矩,活得累不累?!” “像你这般没规没据?说正经事。”虞琇沔放下笔墨“父亲只是叫你,我不便出面。” “切,谁不知道那老家伙为的是谁?”曹振淩随手一抛,吃了半个的橘子被郑安华接住,利索的塞嘴里,根本不嫌弃它酸。 “父亲心里有章程,若不安,你可按我所言提点一二。”虞琇沔又拿了一页白纸“武举人还有二十多日便要开考了。” “哼。”曹振淩不喜欢不定因素“林景辉会横插一手吗?” “他自诩正直,不屑做这种事。”虞琇沔知道曹振淩的顾忌,林景辉乃是堂堂一品将军,若要把曹振淩捋下去,易如反掌“你若考上武状元,他便拿你无可奈何。” 那时候他都入了皇上的眼,林景辉自然不能怎么着他,可...心里就是有些没底啊“成,我先哄好咱们的爹。” “去吧,回来后,再把这两题做了。”虞琇沔翻出两页纸递过去。 曹振淩瞧着那东西就头疼,文绉绉的“老子考的是武官!居然还要和你们这些文人似的答题,真够糟心。” 虞琇沔只是笑笑,并未应他的话。 曹振淩去他爹书房时还有些不耐烦,但瞧见跪在外面的曺圭贤后,立马志气昂扬了。 还特意站在门外,一边啃着不知道从那顺来的苹果一边道“安华啊,你瞧瞧人就是不能做坏事儿,做了坏事儿就得受苦头,何苦呢?窥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啧啧现在连皇上都惊动了,那些做糟心事儿的人,还有脸求人,着脸得多大?” “二少爷说得对,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郑安华跟在旁边冷嘲热讽“有些人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不识好歹。” 曹振淩就喜欢郑安华直爽的性子,还忠!自己帮他父母赎出来后,还派人找他被卖的妹子,郑安华感动的痛哭流涕,誓要追随爷他生死。 本来郑安华买下来便打算带到战场上的,找出他父母也是为了牵制郑安华,如今却发现这傻小子压根没必要。 “你!曹振淩你别太得意,曹家受牵连,你也不会好过!别以为有个虞琇沔就自以为了不起,林将军可不会白白放过虞琇沔的!”曺圭贤气的胸闷,愤恨的指着他便骂。 后者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爹,你三子还在打琇沔的主意,还吃里扒外想帮着林将军把人弄出去呢。”曹振淩一嗓子嚎着就告状。 书房中本就郁郁而烦的曹志浩立刻从门里走出“曺圭贤,你给我滚!滚回房里闭门思过,你怎么和你兄长说话的?!” 曺圭贤没想到曹振淩能无耻到这地步,一时愣在原地,指着曹振淩又指着父亲“父亲!娘就被他逼死了,他还要损害我曹家清誉,难道你不管管?” 曹志浩还没开口,曹振淩便凉凉道“这事儿,哪需要你操心?爹还在曹家轮不上你担忧呢,现在抓紧时间把贪了我的给吐出来,” 曹志浩一听立刻怒意恒生“你这混账也知道你娘做的事?!” “他那能不知道?曹雪怡的嫁妆可是直接搬了我娘的三分之一,他这做儿子的又那会少。”曹振淩冷眼而视。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曺圭贤又气又惧,浑身发抖。 “三弟,抵赖是没用的,刁大人三日内势必会查的一清二楚,去年,五十年前的杀人越货的案子刁大人也就半个多月便查清来龙去脉,你觉得此案难呢,还是...”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父亲我们进去吧,琇沔还等我早些回去答卷呢。”抱怨的把两张纸贴他爹脑门上“瞧瞧,你儿媳给我每天做的题。” 曹志浩把脸上那两张纸拽下,瞪了眼曺圭贤,想着先等和曹振淩谈妥后再和曺圭贤谈谈,毕竟十多年来看好的儿子,不能因其母的错而误了。 进书房后,曹志浩看着手上的题目“科考,有问题吗?” “考进去该没问题,名次或许不太好看。”曹振淩如实道。 这已经很好,曹志浩满意的连连点头“刘秋莲不论有什么大错,最起码把虞琇沔给你娶了,这边是我曹家一功。” 曹振淩挑眉看着他,似询问几个意思。 曹志浩假意咳嗽两声“我和族中几位讨论过,刘秋莲此次犯错过于严重无法挽回,也莫要怪罪我不顾旧情。” 这是休妻的意思了,曹振淩想,怪不得曺圭贤这么急,若是如此,那曹家正儿八经的嫡子只有他一人。 几乎瞬间,他便明白曹志浩真正把他叫来的意思“父亲已经有打算,为何还叫我来?” “这件事,为父的确要想你道歉。”说着脸上都浮现出几分疲倦和苍老“我真没想到刘秋莲会如此大胆妄为,我念在旧情,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居然会...哎!” “父亲,你的妻子你了解,若给她一个月没人挑唆,她不定然真敢不用心去找回,甚至转头又苛刻了这么多财物。”曹振淩一字一句道。 曹志浩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多想。刘秋莲把三分之一的财物当嫁妆给曹雪怡,剩下三分之一中有一大半给了刘家,而这些刘家已经退回,虽说他并不知道刘家还回多少,可这些刘秋莲都隐瞒不报。 欠债不还,实在是!甚至还理直气壮,用嫡母的身份压着曹振淩不还。这品性如何能担当曹家嫡母的身份? 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么个东西?曹志浩越想越糟心,可谁在旁挑唆,答案不言而喻,忽然觉得自己胸闷的都快喘不上气了。 “这事儿罢了罢了!我不管了!” 曹振淩知道他说的不管是不管挑唆的那两人,心里便有几分满意“父亲吩咐我来,可是为了撇清和刘秋莲之间的瓜葛?” 曹志浩颔首,毕竟夫妻十多年,就算休妻也难免让人以为是他盗取嫡子的钱财,这实在是满身的骚,撇都撇不干净!这才是他真正烦恼的,也不知虞琇沔能否为他解惑一二。 “父亲何不等刁大人把继母的钱财用途查清后,在做打算?”曹振淩并未直接答应。 “你绕什么圈子?”曹志浩记得半死,他这儿子还和他绕圈子。 第23章 其实这主意到真不是曹振淩出的,而是虞琇沔,但虞琇沔乃是读书人,心思也多为弯弯绕绕,他便是觉得若自己与曹志浩说,将来唯恐产生间隙,而曹振淩和曹志浩毕竟是亲生父子,哪来隔夜仇? 曹振淩不耐烦的啧了声“不是就是等于和你说,冤有头债有主吗?谁用了你的钱,谁用了你前妻的嫁妆,查出来!刘秋莲一个妇道人家铁定没这么大胆,会用这么多银子的地方。” 曹志浩当即明白自己刚才有多蠢了,曹振淩的意思是让他和刘家翻脸,可这妥当吗? 曹振淩见他目光带疑,立刻凉笑“不是我说,刘家是从一开始便逃不掉了,琇沔说,早在皇上登基没多久那位便想清理朝中无用之辈和怀有疑心的,但一直没有大事儿让他一网打尽,若不斩草除根怕是春风吹又生。我亲娘这笔嫁妆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再加之刘秋莲每年从曹家克扣的。就看上面那位想怎么处理了,要么止步与刘家,要么便能拎出一大串螃蟹,不管是否与此事有关,但终究是让天子找到个名头,不是?”说着压低了嗓子又到“若非如此,天子哪会让刁镇出面,一个妇道人家的案子,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曹志浩听着浑身泛凉,现在压根没心思管会不会得罪刘家,只想撇清关系,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官儿,谁的队都不站。 “真,真是琇沔和你说的?” 曹振淩瞧着他爹说话都紧张的打结巴,“嗤”了声“行了行了,大多数都是琇沔说的,主意也是他提的,安心了?安心了我就立马回去,还有作业要做呢,啧,真麻烦。” “滚吧,有虞先生给你辅导你还不耐烦,外面想要虞先生指教的人是数都数不过来,瞎嘚瑟什么。”曹志浩心里有底,人便松快了些。 “大概是你儿子我被聪明能干的媳妇压得喘不过气来吧...”脑子方面的确不如人,略忧伤。 曹志浩哼了声“瞧瞧你那窝囊样!在魁首楼里不是说的雄心壮志吗?” “啧!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知道吗?怎么做我爹的。”曹振淩比他哼的还要响,扭头就回去“不说了,这题答不完,写不好琇沔不给晚饭吃的。” 要说读书人有脑子就是有脑子,平时再疼他的翠莲在读书方面都站在虞琇沔这边,说不给他吃饭就不给,一个馒头都不给!这日子真没发过了。 曹志浩站在书房目瞪口呆的看着曹振淩背影,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自己儿子这算几个意思?是被虞琇沔牢牢管死了呢,还是窝囊没用呢? 院内,虞琇沔看着曹振淩咬着笔杆苦恼的模样轻笑声,西哲为自家主子斟满茶杯后,轻轻开口“主子,您吩咐的东西已经交给刁大人了,他说自会记了这个情,东西也会好好利用。” 虞琇沔嗯了声,嘴角扬起的弧度却一直没落下,望着坐在凉亭里苦思冥想的曹振淩,忽然来了兴趣“你说,他这次能考前几?” “主子上次不是说能进前五吗?”西哲诧异道。 虞琇沔笑容更深了几分“他,怕是现在不愿光芒毕露。” 这几日时间过的飞快,刁大人查案第三日,便已经查清,并把刘氏做的暗账翻出,连同自己调查的一起准备明日上奏折。 便在这日,深夜,曹志浩偷偷前来拜访。 刁镇其实心里有数呢,心看着眼前这老家伙心里也有点可怜,你说都一把年纪了都要晚节不保,还因为个娘们,啧啧最惨的是半点好处都没沾到,反倒是惹了满身腥。 “刁大人今日在下前来,怕是大人心里有底。”曹志浩被刁镇那一眼的可怜弄的狼狈不堪,心里发苦,但为了曹家不得不硬着头皮。 刁镇也没为难他,把明日要上的折子和刘氏那查抄的账目扔到他面前“看完便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起,曹家怕是又要站在风口浪尖上了。 这几日京城已经为了这事儿满城风雨,刘家是闭门不出,曹家除了虞琇沔外,也是大门紧闭。 曹志浩双手接过刁镇递来的东西,心怀感激,可当他翻出第一页的时候,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等他又看了刘秋莲的账册时,直接喷出一口血“这个毒妇!真是,真是丧尽天良!用我儿的东西贴补刘家,还把我曹家的每年的钱粮贴补刘家,她,她就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子和我考虑考虑!?嫁与我都十多载了,真是养不熟的刁妇!” 刁镇看着他,说不上话只能抿了口茶想,一般妇道人家喜欢贴补娘家也正常,可刘氏这是把曹家的根挖了,来填刘家,而刘家至今都没出面保刘秋莲,反倒是想撇清瓜葛。但能不能撇清,这还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曹志浩知道自己失态,立刻起身打了个拱“今日谢谢刁大人了,在下先回去。” “去吧去吧。”刁镇想,这位怕是连明日的奏折还没写。 刘秋莲和曹雪怡以及曺圭贤自觉用了曹振淩的,挥霍了也无所谓,一来她根本没打算让他久活,曹振淩在新婚洞房夜忽然被换了内芯便有蹊跷;其二曹振淩也无心财物,整个曹家后院都被刘秋莲把持着没人敢提陆氏还有一份嫁妆的事,而且曹振淩是刘秋莲一手带大,整日不学无术,却对刘秋莲颇为信任和敬重,这笔前花了,想来那没脑子的曹振淩也不会真意识到他亲生母亲刘氏到底给他留了一笔多么庞大而不菲的财务。 刘家也是这么觉得,故而刘秋莲打算把这笔前一分三,一小份给刘家,一份给女儿当嫁妆;一份给儿子待他娶妻后再交给他,故而仓库里留下的三分之一便是刘秋莲当时还没给曺圭贤的。至于陆氏当年嫁妆中的良田,铺子每年送来的银两,刘秋莲每年挪一点挪一点后发现曹志浩对自己颇为信任,便开始大额的挪动,对曹志浩便说年年来的钱越来越少,而曹志浩觉得也能理解毕竟陆氏走了这么久,底下阳奉阴违,或陆家逐渐开始收回这些财物。 这笔钱,大多是刘氏用来自己花销和贴补儿子的,偶尔刘家问他要银子,刘秋莲到对娘家从不吝啬。 这么十多年一来,银两加起来甚是可怕。 曹志浩回到家中书房,心里便有了底,对刘氏的一双儿女也是心灰意冷。原来,他们真是知道这笔钱财,甚至还挪用的如此理直气壮,把他这做父亲的都蒙蔽在鼓里! 第二日,曹志浩先一步痛哭流涕忏悔不已的递上奏折,并指责刘家居心不良,当年让刘氏勾引自己,自己一时糊涂便把她娶入家门,后刘氏居然害陆氏病情加重,陆氏去后没多久又打起对方的嫁妆的主意还挪用家里的钱财贴补娘家,表面对他那嫡子疼爱有加,其实背地里克扣嫡子的用度,完全至于他和曹家不顾,更是丧尽天良。 曹志浩说的事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但为了加重刘氏的罪,牵扯上刘家,使旁人认定刘家是为了陆氏的嫁妆才让自己女儿勾引他,自己不过被蒙蔽。现在也顾不上所谓的脸面和道德,刘家敢做出掏空他曹家的事,难保陆氏去的这么早没他们手笔。 曹志浩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想。 刘家那位见曹志浩忽然翻脸,不顾撕破脸的把脏水往他身上泼,顿时大怒“皇上冤枉!明明是曹...” 第24章 只可惜,他尚未说完,刁镇已经呈上自己的奏折,并道“刘氏把陆氏的嫁妆一分三,给予女儿做嫁妆,儿子娶妻之用外便是贴补刘家,而曹家每年的用度钱款的确不菲,可经刘氏之手后,只剩下个三层,余下的刘氏留有一般交给兄长,剩下的一半多数给儿子曺圭贤用度花销外,便是自己与女儿所用。” 天子听后大怒“刘建义你可知罪?!” “老臣,老臣糊涂啊。”刘建义立刻出列跪与地上,很汗一阵阵往下落“管教不严,刘秋莲挪用的银两老臣定会想尽设法给曹家补上。” 之前三日刘建义便知道刘家要完了,故而已经开始把财产外移,并把最小的两个孙子送出去,便是想留有一份血脉,能让刘家再有东山站起之时。 “我到不知你一个小小的四品那需要这么多银两?”天子冷眼“难不成,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这话一出,朝堂上鸦雀无声。若只是挪用一个女人的嫁妆也就贪财盗窃之罪,可如今皇上这是何意? 与刘建义牵扯较大的,顿时吓得冒出一阵冷汗,胆颤心惊的。 “劳烦刁爱钦,把刘大人也查查,他到底把这些银两挪用到何处了,我瞧着刘大人平时也甚是简朴,吃的用度也并非多好,不是?”赵赫池口中轻快,但目光如炬的看着底下一个个臣子的神情。 刁镇心中一阵,果然如虞琇沔所言,天子要动手了“是,臣领命。” “至于曹大人,你一个后院的女子都管不好,滚回去给朕闭门思过吧!”赵赫池并未重罚曹志浩,一来这老小子也算是给自己找了借口铲除异己,其二便是虞琇沔还在他府中。 现在看来他那嫡子似乎还能用用,但能用到什么程度怕还要时间瞧。 至于林景辉...赵赫池飘向那脸色凝重颇为不快的大将军,心里有几分惋惜,毕竟这人能征善战,到是个猛将,可惜了。 比至之前少了几分怒其不争,多了几分随意,惋惜。赵赫池也算是放下林景辉,真不打算委以重用,让其再风光无限。 曹志浩已经做好被罢官免职的最坏打算,而如今皇上却只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反倒是自己老岳人家被盯上,心里舒爽,感觉是狠狠出了口气。 刘建义浑浑噩噩的和儿子跪在朝堂上,浑身冷汗,带人走后,其嫡长子立刻拽着老父问“父亲,现在,现在怎么办?” 刘建义比他儿子看的深也看的远,否则不会之前就早早最好准备把孙子辈的送出去两个,眼下重重一叹,步履蹒跚的向外走“皇上是要拿我们开刀,整理朝堂啊。” “父亲,也就是妹妹拿了陆氏的嫁妆,皇上为什么要如此对我等?”这才是他儿子真正不明白的。 拿了陆氏的银两只是个借口,朝堂之中错综复杂,盘盘相扣,如今天子借题发挥又有何不可?坐上君位五年,至今朝中老臣都有不服,外敌内忧皆有,皇上早就想先解决内忧后一举攻破外敌。 刘建义的儿子站在他身侧,心里悔恨不已“那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姓曹的居然把所有过错推给我们!真该死,还有妹妹当年怎么就没掐死曹振淩那小杂种!” 刘建义听着儿子咬牙切齿的咒骂,心里悠长却也不反对,是啊若是刘秋莲当初早早的弄死了曹振淩,现在皇上就算要整治朝堂也不会拿他们开刀。 回到刘府时,刘府已经被查抄,自己也被割去了顶戴花翎,一身布衣的坐在大厅里,看着原本繁华富裕的家现在却四处响起尖叫和不甘心的咒骂,刘建义心里感慨万千,朝堂上瞬息万变,他一把年纪本以为看清,可最终却还是败在君心难测上。 罢了,罢了,成王败寇而已。 皇上给曹志浩的闭门思过没期限,曹志浩大大松了口气后心里便轻快了不少,重题解决了,就该去看看嫡子的功课问题,虽然现在有虞先生给盯着,但他这做父亲的也不能再和过去一般两眼瞎不是? 所以当曹振淩在院内瞧见他父亲时,有些不耐烦“爹,你拿着家里的账册来干啥?拿回去拿回去!琇沔够忙了,没时间管这个破家。” 见心思被揭穿,曹志浩老脸一红“说什么混账话呢,”随即转头讨好的看向虞琇沔“内院总不能没个人能管不是?” 虞琇沔也知道是理,便抬手接过“父亲委以重任,我又如何能推卸。” 曹振淩不痛快的撇了下嘴“不知道琇沔平时多忙?你瞎添乱啥。” 曹志浩被这个破儿子折腾的浑身难受,恨不得抽他一顿“他不管,谁来管啊!你到是说啊。” “再去娶一个啊!他是我媳妇,又不是你媳妇,凭啥帮你管事儿?”曹振淩横起来,梗着脖子吼。 曹志浩目瞪口呆的瞅着自己的熊儿子,一摸脸就抽过桌上虞琇沔的直尺“一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了是吧?” “打打打,有本事先打到我再说!”曹振淩和猴子似的东窜西跳。 曹志浩还真是打了半天除了自己气喘外愣是没碰到猴毛一下,心里恨得牙痒痒,扭头从虞琇沔咆哮“你就不管管?!” 虞琇沔觉得曹志浩是被气坏了脑子,自己的身份怎么说都是曹振淩的夫人,哪有夫人管打自己丈夫的。“父亲,加油。”说完,继续翻着账册,曹家没了刘秋莲其实还真是富得流油...陆家当初可真够大方。不过,振淩是完全不在意这些财物呢,还是不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 想到这,别有深意的瞟了眼上梁揭瓦的曹振淩。哼,怕是装傻吧。 曺圭贤没想到他母亲和舅舅一家会落得这般田地,而自己现在也难熬。该怎么办?钱财少了,在曹家的地位也甚是尴尬。 原本他是曹家最优秀的,将来必能继承曹家,可他那不着调的母亲!若非他娘偏心非要给刘家这么多钱,哪会有现在的事儿,曹振淩那小子也是个混账! “父亲。”曺圭贤今日被他父亲叫到书房,心里没底。 曹志浩看着多年期盼的儿子如今面带焦急,便不由叹息“你不必管你母亲的事,她咎由自取,而你...不该啊,你哥的钱财和东西还回去,雪怡这边我便不说了,毕竟是姑娘家还要脸面。”说着幽幽一叹“她那婆家正直,也不知雪怡将来会怎么样。”但若非那傻丫头挑唆自己母亲给她添嫁妆,曹雪怡自己又如何会落到这地步?她夫家并不注重钱财,却重名声和品性啊,这个傻姑娘。 待过几日自己亲自上门,怎么说也是唯一的嫡女。 曺圭贤脸色铁青,死死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回答“是,父亲。”想了想“我和妹妹并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二哥的。” 曹志浩见他如今还在狡辩,重哼了声“你真当我老糊涂了?!还是你愚笨不堪?刘家有这么多钱财供你挥霍?能有这么多价值连城的给你妹妹做嫁妆?够了!现在给我滚回去思过,今后给我好好努力科举。”说到此处话有几分软“你是我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父亲谅你只是一时迷了心智,谁少时没犯过错?这件事终究是你母亲不对。” 这是要把曹圭贤摘出去,后者立刻感动的热泪盈眶“父亲!” “好了,好了,这些时日给我太平点!”曹志浩懒得再和他啰嗦。 曺圭贤却和找到主心骨似的出门,想着父亲刚刚说的话心里又得意了几分,哼,父亲还是看重他的不是?否则那会这么轻轻截过?啧,所以说朽木不可雕,父亲还是清楚这点的,就算有虞琇沔在,那又怎么样?虞琇沔毕竟不姓曹,曹振淩再怎么扶都上不了台面! 这曺圭贤的日子好过了些,可曹雪怡则不然。毕竟是个女人家,这世界对女人约束最大,而曹雪怡又是个不太平的。 第25章 这几天被赶回娘家后,又听说丈夫这纳了一妾,不,是平妻,心里和窝了火似的。新纳进门的是丈夫的表妹,两人只有一起长大,只是身份太低,做不了正妻。纳进门只是早晚的事,当初夫家看在曹家的脸面上,人也本打算待曹雪怡生了嫡长子后在让人把她纳进门。 可谁知,曹雪怡的娘做出这等事儿。曹雪怡还不认错,甚至说自己被蒙蔽,完全不知情。这骗小孩子的话自然激怒了夫家,转头就赶回娘家后娶了小表妹。 转头,皇上查抄刘家,甚至刘秋莲也下了大牢。百姓或许自以为是刘秋莲动用了陆氏的钱财给刘家,可曹雪怡的夫家好坏也是御史言官,自然知道其中弯弯绕绕,顿时大怒!要休了曹雪怡。 可他丈夫的平妻却百般求情,最终保住曹雪怡,其夫婿自然心觉爱人天真善良。可小表妹为何这么做,偏心儿子的娘心里却明白其中那些弯弯绕绕。 如今曹雪怡被自己丈夫厌弃,若休了怕是还会娶进门一个受夫君器重的妻子压在头上,若不休,曹雪怡已经构不成威胁,自己自然能独占丈夫多宠爱。 这些,并未说出口,毕竟曹雪怡已经犯了大错,自己这婆婆的也可以借机拿捏不是? 待曹志浩再次把曹雪怡送上门后,夫家只是装模作样了番,便让曹雪怡留下。 只可惜,其后的日子却大大转变,弄的曹雪怡心中百般煎熬难受。更何况,富足的日子过久了,如今忽然没了刘秋莲的贴补,这让大手大脚的曹雪怡如何是好? 外界因刘秋莲和刘家的事而议论纷纷,曹家曹志浩被嘲笑管不了后院但到底没太多牵连,转头人们便把目光再次放到和刘家有挂钩的身上。 朝堂上瞬息万变,人人自危。 而便在这时,武科举,悄无声息的展开了。 相比与文科,武科自然少了不少人的关注。曹家也就曹志浩和虞琇沔关心下,其他人并不清楚曹振淩会去赶考。 而科考相较于文科三日,武科才两日。 一日答卷,一日拳脚功夫。 曹振淩第一日答卷非常顺利,虞琇沔那押题神人在,这正是没多大难的,更何况武科的答卷没文科那么矫正,平庸,恰当即可。 第二日的拳脚功夫曹振淩也没全力以赴,兵器更是没用上剑,而是长枪来了个横扫千军凑合了过去。 曹振淩不好不坏的举动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曹志浩知道自己儿子的斤两,心里忐忑不安,直到放了榜,自己那蠢儿子好坏还在榜上这才安了心。 屁颠屁颠的跑去恭喜,顺带夸奖夸奖,可谁知,这小子居然人不在! 一问,翠莲才慢吞吞的说“老爷,虞先生在呢,少爷怎么会连个小小的举人都考不上?今儿一早便和虞先生去茶楼会友了,说晚上回来吃饭。” 曹志浩本想跟过去,但转念一想现在还在风头浪尖上,皇上还让自己闭门思过呢,只能堵着气哼了声“回来后让他滚过来用餐!别以为考上个举人就了不起了,才第几名什么玩意!” 翠莲嗑着瓜子嗯着应下,有些怜悯的瞅着自家老爷,心里嘟噜,啧~不稀罕?那刚才谁屁颠屁颠兴高采烈的跑过来的?哼~让你过去没照顾好少爷,看到没?不亲了吧,心里憋着难受了吧?哼!活该。 另一头,虞琇沔携曹振淩同去会友,过往不带因其尚未有功名在身,那的友人多是倨傲,难免会有语气冲撞,曹振淩又是不服输的性子,怕是不妥,让他受了委屈。 如今到是能带出去溜溜,顺带让他多结识良友。 曹振淩心里其实挺不耐烦这种事儿的,一边在去的路上一边嘟噜“要去你自己去就成了,我去能做什么?你那都吟诗作画,我一个大老粗过去不是添堵?” “今日有户部张大人之子,万小将军,林副将嫡子,孙大人的二公子。”虞琇沔缓缓开口,坐在马车里抿了口茶,看着车窗外骑着高头大马的曹振淩缓缓开口。 曹振淩努了努嘴,不痛快的哼了声,似乎是想说那又怎么样,但还是憋住了“成成成,你别觉得我丢脸就成!” 今儿约在京城外,如今正直初夏,百花齐放,四周绿意丛生,鸟蝉齐鸣。 一直憋在城内的曹振淩见如此美景心情也愉悦了几分“如果我真考上了状元,就求个外官,待在什么京城?烦都烦死了,比咱官大的多了去了,就算等咱官大了还要注意一言一行,烦不烦?还不如去外面做个管,没人管得着。” 虞琇沔看着少年爽朗东西笑意忽然来了兴致“别人都削尖了脑袋要进京,你却想要出去?是视钱财如粪土,视权利为尘埃?” “烦而已,若为自由故,一切皆可抛~”曹振淩笑的奸诈,眼中更多了几分挑衅“我才不是那人呢,为了权什么都做得出。” 虞琇沔认真的看了他眼“你一日日都用他激怒我为何?” “等哪天你不怒了,才是真放下。”曹振淩哈哈大笑“看来嘴上说放下,心里终究还记挂着呢,虞琇沔,你可不诚。” 虞琇沔放下车帘认真的想想或许还真是,若非如此,他就该先弄死这混帐小子了,而不是躲在这生闷气了。 想想曹振淩那得意的脸,虞琇沔觉得郁闷,浑身不痛快,略略有些记恨林景辉。 城外,镜水湖畔,镜水庄,此刻鸟语花香,雅静而别致,庭院错落有致,与京城大气庄重不同,到是颇有几分江南小桥流水人家的别致。 侍女更是动人婉约,就是侍从小厮都是俊秀灵动。 曹振淩先行下马,帮虞琇沔撩起帘子,一边看着四周一边把手伸过去“这到挺有意思的。” “这是六王爷留下的别庄,”虞琇沔说着顿了顿“现在是我的了。” 曹振淩呦了声“这可挺值钱。” 虞琇沔哼了声,这混蛋是不是重点错了?不过自己忽然答应左安柳在此处相约时脑子怕也没带上,心中有些懊恼,六王爷当初眷慕他,世人皆知,手下这别庄也是不得已,可把现在的夫婿带到此处似有不妥,当初林景辉从来就没当这别庄存在过。 曹振淩听他冷哼以为不开心,想了想“真挺好的,不过这庄园挺大,花费够吗?我这...” “好了,快进去吧。”虞琇沔嘴角含着一丝无奈。 虽说曹振淩比他小了四岁,可处处对他体贴照顾,看模样也不是特意讨好。 他们来时,已经有不少人到。虞琇沔到哪都是焦点,一进门便被人迎上。 “琇沔你可来了,今日这夏鹃开的甚是漂亮。”一三十开外的男子笑容热诚的迎着虞琇沔道。 “我却觉今日荼靡不单花色白净,连香味也是清雅。” “柳兄此言诧异,这六月花才是别有一番风味,花朵浓密,色泽洁白,让人瞧着便有一份怜惜。” 曹振淩瞅着这群赞扬花的读书人,还非要虞琇沔评价一二,便觉得脑仁一阵阵的抽疼。这不是蛇精病吗? “花各有不同,各有所长,哪能非说最好?”虞琇沔显然早已习惯这种场合“更何况我却觉得这粉白的夕雾开的不错。” 曹振淩被扔在一旁瞅着,想这下得掐起来了...就这种野花,小姑娘才喜欢呢。 可谁知,这群人忽然抛下自己赞扬半天的花,转头说着夕雾开的如何如何不错。 虞琇沔得意的冲曹振淩一笑,由与人对这夕雾吟诗作画了番,曹振淩觉得自己光瞧着,瓜子就能嗑满地了。 “行了行了,你们就算了,琇沔怎么也冷落自己的夫婿?”忽然一淡蓝色衣袍的男子被侍从迎入,那男子身形高挑,面容俊秀,眼眸狭长,鼻梁挺拔,下唇薄而泛白。 虞琇沔浅笑起身“俊贤,今日你到是来了。” “难得,虞先生相邀我能不了?”柳俊贤嘴角上扬,挂了一份浅笑,三分淡然“虞先生可有好多年没邀请过我等一聚了,不是?” 第26章 虞琇沔笑笑,听着旁人赞同声也不打岔,待他们说完方才道“今日风和日丽,刚巧振淩考上武举人,便邀请各位一起聚聚。” “同庆?”柳俊贤挑眉,侧头打量曹振淩,这一少年郎真是没一处能和林景辉比,但最起码虞琇沔能把他抓在掌心,到也不无不可“这倒是恭喜曹举人了。” 曹振淩摆摆手“托琇沔往日的教导。” 柳俊贤并未接下他的客套“你们成婚才两个月,平日繁忙的事怕也不少,琇沔能把你两个月里教导成个武举人,怕曹举人自身能力也不弱。” 曹振淩心里哼了声,面上乐和,知道对方是因着虞琇沔而给自己面子“我一粗人,琇沔不嫌弃,每日替我解答疑惑,全是他的功劳。” 柳俊贤见差不多便再次把目光投向虞琇沔,见友人面容愉悦,面色红润,想来过的到也不错。惋惜与之前那有缘无分的感情,更是赞叹虞琇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跌倒爬起。 “我瞧着万小将军刚才已经来了,半路和张大人的儿子张勋去后山打猎。”柳俊贤还没说完。 曹振淩立马招呼郑安华“这真好我也去后山溜达溜达,你们玩着。”他最烦这种无病□□的破地方。 虞琇沔见他走的利索,不由好笑的摇头“刚才我还在想,他到底能做多久。” “哼,这夫婿驯的到是服服帖帖。”柳俊贤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一旁立刻有人不痛快到“一个莽夫,那配得上虞先生?” “林将军到是配得上,可为人呢?”这一句接一句的。 片刻,两方人就能争论上几个回合。 柳俊贤见友人被提起林景辉也没带怨恨或憔悴,到是心里更满意几分,固然他不知曹振淩是否做了什么,但现在作为虞琇沔的夫婿,曹振淩能让虞琇沔从困境走出,这点便让人赞叹。 “振淩虽说年幼了点,但为人不错,也上进。”虞琇沔带着笑让他们消停些“时辰尚早,我们何不去湖畔旁走走?” “虞先生,当真打算今年参加科考?入朝为官?”在场自然也有注重才学不入朝堂的。 虞琇沔本也是这类,如今忽然转变却不得不让人诧异。 “是。”说到此处虞琇沔眼中带着光芒“我不该在居于一处,振淩不拘我与后院,便是想让我能施展抱负,若非我当初没看明白,又哪会让人随意拿捏?”虞琇沔玩笑着说。 “哼,目光短浅之辈!”说道林景辉在场无不恼怒“为了个楼里的东西,连先生都敢休!先生岂是他随意能羞辱的?” “好了,林大将军总会后悔的,不是?”柳俊贤劝道,又趁人不注意压低了嗓子问“若再见,你又会如何?” “我亦有夫君,旁人与我何干?”虞琇沔冷哼声“此处风景一如当年,只是人却已变。” “秋生这次来不了到也是好事,不过以秋生的脾气真见到曹振淩,怕是不会给你面子。”柳俊贤懒洋洋的塞着太阳“那小子连林景辉都看不上呢,更何况才一个武举人。” “我与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别太倨傲,看人不能看表面,才华固然重要,可人品更重要。”虞琇沔拿过笔墨,乌色的墨迹片刻间便勾落出一副写意的山水画“看人更多的是看其身其性,这点是林景辉给我上的一课。” 柳俊贤拿过书童递来的笔墨,在他画卷上横插一笔,落下一青衣握萧的男子“就算如此,你又何须再嫁?夏秋生为这点可是气疯了,觉得你太不自爱。” “你替我与他说,嫁给曹振淩我并不后悔。”虞琇沔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更何况,你们真以为我若留在虞家还有自由?林景辉还会死心不改?几日后又来纠缠不休?” 虞家的事,柳俊贤自知不能多说什么,其母固然亲生,可却一直不满虞琇沔是个麟儿,对他多有厌烦,而虞家明争暗斗不少,虞琇沔被休回去的身份太尴尬,还不如挣脱来得自在。林景辉那蠢货...柳俊贤想想还真可能,过几日后不要脸的来求着虞琇沔回去,这时若被一逼,虞家又在背后为了利益推动,怕虞琇沔反倒是进退两难。 午饭时,万小将军万重山和张志,兵部的秦晓三位武艺非凡的,带回一头鹿,两个狍子回来。 众人见状到是喜悦“今日我们到是好口福。” “啧,这不是虞先生相邀,我们又来得匆忙,空手而来总归不好不是?”万重山看着虞琇沔哈哈大笑“虞先生别来无恙?” “万将军,多年未见,别来无恙。”虞琇沔看着那头鹿角漂亮的雄鹿,颔首。 “知道你喜欢这鹿角,特意猎的。”张志说着扭头看了看“你那个小丈夫呢?” 四周怪异的沉默了下,反倒是柳俊贤哈哈哈大笑“可不是,我们的虞先生就是别具一格,抛弃堂堂大将军后赶紧利索的就再嫁,再嫁就嫁了,还嫁了个比自己小四岁的。虞先生,能告诉我们,小丈夫的感觉如何?” 虞琇沔被友人这么打趣没好气的随手砸了个墨锭过去“你个没规矩的。”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今日来的都是京城读书人里有头有脸,并不死板还与虞琇沔交好的,年纪也相差不大。几个五官或有能力的武官之子过去都是因林景辉而结交的,现在自然善善于用,没必要放弃这些友情,更何况武将多是豪爽之辈。 “不过我还真是没看出林景辉那混账居然是这样个混账!为了那东西居然敢不要虞先生!”万小将军说着怒气横生“虞先生为他做了多少事儿?那混蛋居然还恩将仇报,等过几天我瞧见那小子就打一顿!” “不用你操心,林将军没了我们琇沔他还能有能什么好下场?”柳俊贤笑道。 随后一行人围拢笑谈,这午饭便在河岸旁用了,可还不见曹振淩。 有人便问“万小将军,你们真没看到曹振淩?人怎么还没回来。” “这后山也不太平,前儿我们便发现虎足和狼粪。”秦晓不安道“要不我们却去找找?” 虞琇沔反倒是最不急的“不必,我们先用餐。” “这...”万小将军还没说,就被身旁一人拽了下。 开席上酒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虞琇沔转身,有些无奈的看向曹振淩骑着黑色高头大马,飞快向他奔来,带着一脸的兴奋,真是不知道闯了什么祸。 “琇沔,琇沔你快来看我给你带什么了?”曹振淩额头冒出一阵热汗,马匹还没挺稳,他就先翻身下马,跑着过去。 虞琇沔一眯眼便发现他怀里揣着什么“这么这么晚才回来?” 曹振淩跑进后扯开前襟“给你抓了个这个玩,瞧你平时在家寂寞,我听人说你过去养过一只小狗,喏瞧瞧喜欢吗?” 虞琇沔心里有些怪异,自己养小狗那是多早年前的事儿,这人怎么会知道?但还是耐不住好奇凑过去一瞧...然后又面无表情的抬头盯着曹振淩看“这是狼...”骗我! “没事,一样可以当狗样。”曹振淩说着毫不在意,把怀里刚睁开眼没多久的雪狼塞他怀里“抱好,小的时候最好玩了,你慢慢养,等大点我给你寻寻,平时也好护着你。” 冷不丁的怀里被塞了只这么柔软的小东西,虞琇沔措手不及感觉怪怪的,想说什么又被怀里那只小家伙嗷嗷叫声打断。白色毛茸茸的小家伙有着一双深蓝色的眼眸,漂亮极了,长得也俊俏可爱,现在还小,巴掌大,软的和没有骨头似的,抱在怀里总觉得心也跟着一起化了。 万重山好奇心重,早就凑过来瞧“呦,是雪狼你哪找来的?我就瞧见有狼粪。” 第27章 “我也看到了,还发现是雪狼。想着雪狼长得好看也能驯,这季节应该有幼仔就去掏了只小狼崽。”说着有几分得意的“我还特意挑了挑,有些一窝有好几只,就这一窝才一只,应该是那母狼这一胎就生了这么一个,今后崽子长大后铁定壮。” 万重山打量了番眼前这少年,足足比自己小十多岁,脸上还有着桀骜不驯的鲜活,现在看来对虞琇沔到也挺上心“胆色可不小,雪狼族狼多吗?”在京城郊区能发现一群怕是不妥,他这做将军的总归得去关心关心。 “二十来头,幼仔便有七窝,留守有五头,我没动它们就打晕了,雪狼智商高怕是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留了记号如果三日后雪狼还在你再派人去灭吧。”毕竟自己偷了他们的幼仔,这世界的雪狼似乎不会袭击人。 “哼。”万小将军不会承认,其实他也想去掏个小狼崽子玩的。 “先吃饭吧。”虞琇沔摸了摸这只小狼,转身想把它交给斯年,可那小狼用并不尖锐的爪子勾住他的衣衫,嗷嗷的叫,声音甚是可怜。 虞琇沔没好气的看向曹振淩,后者摸摸鼻子“大概是想娘了?”哎呦,他媳妇是有母亲的温柔啊这是。 “...”别以为他没听出这小混账话里的意思“回去功课加倍!” “我去,能换个吗?今儿我还帮你掏狼窝了呢。”曹振淩叽叽喳喳的不服气。 “闭嘴,坐下吃饭!”虞琇沔忽然觉得带着小混账来见有人,也不知道是对错。 旁人瞧着到也没恶意的哈哈大笑“虞先生不愧是虞先生,这小丈夫都还有功课没做完就出来玩了?” “啧,可不是,你说烦不烦?”曹振淩一点都没听出对方话里的调笑,顺势接嘴。 “嗷嗷!”绒毛还没长起的小家伙吧啦着虞琇沔的前襟往里钻,也不知是冷了还是...虞琇沔觉得,他回去后还得给这蠢货加倍! “弄点羊奶来,先给这只小家伙喂喂。”柳俊贤入座后,凑过来抖了抖那只毛茸茸的“我是手无缚鸡之力也训不好狼,否则到真想要一只。” “这有什么难的,下午给你也去抓一只,还小你就养着,等大点你送来我给你训训。”曹振淩一顿不吃干饭就受不了,身旁几个读书人就几口菜能填饱的,真和娘们似的秀气。 这话顿时让柳俊贤眼前一亮,扫了眼默不作声的虞琇沔当即笑开颜“那就拜托你了。” “你一个人不安全,下午我陪你。”万重山立马开口。 张志哈哈大笑着揭穿他“你是眼馋小狼崽了吧?雪狼这东西那是可遇不可求,我也要!” “啧,不能掏太多,否则狼群会生气的,他有七窝算算二十只左右吧,最多掏六只。”曹振淩嫌弃的看着眼前蹭饭的碗“安华,让人给爷我换大腕,你也在旁边一起吃吧。” “恩!”早就饿了的郑安华觉得自家主子啥都好,就是有时候在外面伺候必须等主子先吃了,他瞧着饿的难受。 万重山也嫌弃“唉唉唉,还有我,也给我换换,在上十个馒头。” “有馒头?”曹振淩眼前一亮。 虞琇沔心里咯噔声,觉得曹振淩今儿掏狼崽的美名流传不出去,饭桶的名号铁定逃不掉了。 “那没呢?”万重山啧了声“和他们这几个读书人吃饭就是累,你瞧瞧这菜,雕的和花似的又不下饭。” “可不是,吃的还慢,琇沔在家的时候得先把菜夹碗里,我和安华在旁边用菜汤先拌饭吃上两三碗再和琇沔一起慢慢吃,等他吃完了,我和安华再扫尾。”对虞琇沔什么都满意,就这不太满意。 “噗!你这小子,粗俗!琇沔也不管管?”旁人听着当即被逗趣了。 “哎,管不好...他每次吃饭就和曹家从来不给他饭吃似的,等会儿你们就能领教到。”这话尚未说完,郑安华回来了。 他让人另外摆了一个小桌,上面放了一盆堆的老高的馒头和一盆米饭,几个下饭的菜,浓油酱香的,不少都是大肉菜。 万重山瞧着立马挪到小桌上“还以为这次跟你们出来只能吃个小半饱,没想到到是借了琇沔的光了,这感情好,来来来一起吃一起吃,不理他们。” “成!”曹振淩对自己亲信一直好“安华你那几个馒头先去垫垫饥。” “垫啥饥呢,一起来吃!”这万小将军到是个不介意的主。 虞琇沔深深的看了眼落座的三人“我们今日下午的诗题有了。” 这话顿时让走了两人到旁桌去吃饭的众人一扫刚刚的尴尬,顿时哈哈大笑“可不是,往日真是委屈了万小将军喽。” “虞先生今后得把你的小丈夫时常带出来,免得我们的万小将军不好意思敞开了吃饭,只能吃的半饱。” “我也过去!”张志想了想“过段时间咱也要去军营,先领教领教那的食量。” “哼,就你?能不能抢到饭都是个问题,”秦晓凉凉道“让他去,我陪着各位,让各位也是知道知道,武夫不是各个都是饭桶的。” 啧这话说的,还真没错,眨眼的功夫那便就给干掉一盆饭了... “曹家,也怪不容易的。” “哼,我也这么觉得。”虞琇沔幽幽叹息道“每次看到他这么吃饭我总觉得自己得多赚点银两,否则总有天家里要被他吃空。” “好好好!说的妙啊。”柳俊贤忽然知道为什么友人才短短几月功夫就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 曹振淩固然年幼,但对虞琇沔到也上心,更是那桀骜不驯的性子,想要反抗但还乖乖听话的脾气让人觉得颇有几分趣味,心性还开朗。 那边,万重山一开始只是吃的爽快,然后发现对面那小子比自己吃的还多,顿时不服气了,还有他带着的那个随从也不是个等闲啊! 男人有时候挺奇怪的,会因为拼酒结下友情,会因搏斗有着生死之交,也会因个女人而彼此心心相惜,现在万重山和曹振淩就因两人的好胃口顿时起了比斗的心思。 另一座吟诗作画,口中时不时的为国为民感伤下,又是感叹天地景色,再来个典故绝句的,到是文人墨客的典范。 可也有人分心留意着这桌人不是?虞琇沔一脸忧愁的神情可是让人诧异,扭头一看,哎呦乖乖“我如今知道虞先生说要多赚钱不是开玩笑了。” “可不是,这都第几碗饭了?” “万老将军也不容易。” “每次宫宴万老将军和万小将军也没瞧他们吃的很多啊,这次...” “铁定没管饱!憋着回去再去吃一顿呢。” 舔玩羊奶的小家伙探头探脑的瞟了眼另一桌,熬了一嗓子被饲主摸了摸脑袋便困了。 当那边三饭桶酒足饭饱抬头互相一视,顿时哈哈大笑时,另一桌也跟着呵呵笑两声,觉得实在是...不忍直视。 “好家伙!厉害啊。”万重山抬手就一巴掌拍曹振淩后背“可不像他们吃顿饭都不安生,今后聚会你不来我也不来了!” “那的话,吃完消化消化准备准备,我们去掏狼崽去。”曹振淩摸着鼓起来的肚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郑安华感觉自己吃撑了...喝了两口斯年端来的茶才顺了顺舒服,今后不能更主子人来疯了。 “主子吃这么多就算了,你瞎闹什么?”斯年趁人不注意拎起他的耳朵就扭。 “哼哼!疼疼疼。” 曹振淩带路,一行人不动声色的潜入狼群,曹振淩早上下手比较狠,现在被敲昏的狼还没醒,但又多了几头更警惕的守在四周。 第28章 “别伤他们性命,我负责东边三头,你们随意。”曹振淩说着就赤手空拳的上去一手一只给摁晕了。 动作快如豹,猛如虎。万重山瞧着忍不住嘟噜了句“乖乖,琇沔果然没给自己瞎找,这小子有两手啊。” “少说话,你也给摁晕个啊。”不能伤性命?他们怎么弄晕这些狼?! 最后张志他们动作不够迅速让雪狼警惕呼叫了伙伴,曹振淩见状不好,立刻去掏了最近的两窝,运气不错各有三只,他给留了两只,其他都塞怀里,掉头就往外跑“风紧,扯呼~” 万重山顺手也给自己掏了个狼窝,抓了一只就跑。 张志心有不甘,想了想伸手也要掏,可被后面的狼盯上,只能先掉头就溜。 秦晓怀里揣着三只哈哈大笑的跑在前头冲他喊“回去后你若要,就求我啊求我啊!~” “我去,你个贱人!”唯一一个空手而归的张志怒骂。 曹振淩听着动静立刻说“秦晓你这是一窝里的?全掏了?放回去个!否则母狼会发怒的。” “哎哎?”秦晓一边跑一边惋惜的看着怀里三只,也知道是理,颇为恋恋不舍的扔了一只在地上,动作到是轻柔。 小狼立刻被一只追上的狼叼走,按理说在山上狼群铁定能弄死人,可这几个身手不凡,艺高人胆大,一溜烟给跑到树林边缘,上马就跑。 等他们狼狈不堪的回到庄园时,瞧着对方的脸顿时哈哈大笑,再看怀里的小狼崽,心里可是得意。 张志没求秦晓,而是问曹振淩要了只,得意的冲秦晓撕牙。 “哎,外面雪狼的幼仔可是价值千金啊。”回来后被读书人围住小狼忍不住嘟噜。 “你们就这么容易给弄到了?” “但是追来五头狼,振淩用石头打晕了三头,我打晕了另外两头,所以到也顺利。”若是寻常人怕早就落狼口了。 “啊?你们还抽空打晕狼?我怎么不知道?”张志立刻傻眼他不是一直跟在旁边? “哼,你个蠢货,居然没发现?”秦晓是有发现,但自觉没办法帮忙,故而干脆稳当的跟着跑便好。 “嘿,我也没想到曹家居然能出你这匹狼,还一直以为曹家就是只鹌鹑呢。”万重山抱着狼崽子激动道。 曹振淩想了想自家老爹,那德行还挺像“喏,这只挺壮。”想着先把一只小狼崽递给柳俊贤,怀里还有两只便问虞琇沔“这两只你要给谁不?” “安华留一只吧。”虞琇沔知道雪狼若驯服,怕是极好的伙伴“你自己也留一只。”今后上战场便是多了个左膀右臂,当年林景辉也想找几只雪狼。 但雪狼踪迹缥缈,他一个将军不便亲自前去抓捕,而雪狼一个月大后,便急难驯服,所以最妥当还是自己去抓。 原本他还替林景辉找过几次雪狼的踪迹,但都因战事突发而赶上最恰当的时间。 毕竟雪狼一个月大时,只有每年这季节,狼崽的大小还要看天意,就算掏了狼窝可能太小带出容易养死或太大已经驯服不了,身上难以抹去的野性让它无法认主。 想到这虞琇沔心里真觉得曹振淩运气惊人,这狼崽给柳俊贤略略浪费...想着便看向友人“你在京城呆着养什么狼?” “啊?”没想到好友会这么说,帮着自家的小相公?这是?“你个小子,当初林景辉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护的,还吝啬了?我要一只怎么了?” “你养着也是当狗养,”虞琇沔到也不是真介意“小心抹去了它的烈性。” 曹振淩见状立刻到“没事儿,我刚刚掏来的这四只就他怀里那只是母的,今后铁定给我们这几只当媳妇,一直生娃,养在京城娇气点也没事儿。” 柳俊贤一愣顿时指着他们两怒道“你们这对刚成婚吧?就这么默契的算计我了?”气恼到“还真是天生一对!” “好好照顾我们狼崽的夫人。”虞琇沔顿时露出抹灿烂的笑容“趁着今日风和日丽,我们为这几只小狼做一幅画如何?” 回去后,虞琇沔终于知道,他怀里这只,也是母的...心里略忧愁。 曹志浩好不容易盼来人回来,饭没一起吃,但到和小狼崽们乐和的吃了顿夜宵,回去时还直点头,但当躺倒床上时才觉得...有点怪怪的“啧,我过去是庆祝那小子考上武举人的,可不是去看狼的!明儿一早得好好恭喜恭喜,顺带勉励下他。” 第二日,虞琇沔虞先生的小夫君带人掏了雪狼的狼崽子事儿和涨了翅膀似的传疯了京城,得到狼崽的人,自是得意洋洋。 万重山这次得到两匹回去就被他亲爹抱走个,气的他是够呛。张志和秦晓随后几日被人踏破门槛了,就为了瞧一眼小狼,可小狼还没到一个月呢,不能见外人。 也有不少人打过曹振淩这的主意,但虞琇沔这次到是一心护着,不让人有借口顺只走,甚至为以防万一和曹志浩商量过,现在皇上让他闭门思过便免了客人上门。 待狼崽过了一个月,知道谁是主人后,再见生人。 这几日柳俊贤到是乖巧,经常抱着他的狼崽上门让狼崽也认认人和它今后的丈夫,对此曹振淩心里很是满意~ 柳俊贤那是宝贝这小狼崽,吃的用的都最好,可不知为何这几天老是咳嗽,大夫到是说了可能对什么略有过敏,但他心里隐约明白又舍不得,只能憋着。 曹振淩见状看不过去“对动物毛过敏就别养,放我这,你要来看天天能来看。” 前几天曹志浩另外在隔壁给割开个院子给他专门养狼的,还有重金造的小楼也快竣工了,他们小两口在曹家的占地面积现在最大~ “啧,真不能养?”柳俊贤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来了个这么讨他喜欢的“今后都不能养了?” “哼。” “琇沔?” “恩...” “所有带毛的都不行?!” “鹦鹉大概能成。”曹振淩想了想“而且它活的也久,有几个品种能活个八十年,大概你都走了,这鹦鹉都能活蹦乱跳的。” “我要它活这么久干什么!?”柳俊贤怒道。 “它要努力活着给主人摔火盆子啊~”曹振淩欠揍的说。 “...就你这么嘴贱德行!还想要琇沔钟情?!”柳俊贤咬牙切齿怒道。 “它还要给主人努力去扫墓呢,每年清明冬至,料不准漂亮的小鹦鹉还能给你叼朵花来祭拜祭拜自己的主人呢。”曹振淩撕牙。 虽然这么说,但柳俊贤最后还是把狼放在这,自己养了只能活到八十岁,给自己摔火盆子的鹦鹉,别问为什么,读书人的心也是海底针,曹振淩觉得自己是个粗糙的汉子,猜不透。 这日子还是这么顺顺利利的过着,武举人后便是和虞琇沔一起三年一次的科考。 近半年来,陆陆续续五湖四海的读书人蜂拥而来,原本被拘束在府中的虞琇沔在嫁给曹振淩后,那是待不住的四处参加各种颇有才华威名的聚会。 到是让他的名声更上一层楼,曹振淩的名字也跟着时常被提起。 曹志浩瞧着十天里有八天不在家里吃晚饭的虞琇沔都有些不安“不和他说说?”虽然他也不反对虞琇沔交友,但这也太平凡了。 “憋狠了,再加上现在人多热闹,二十多岁的人不都喜欢出去何人聚会玩玩的吗?”曹振淩一口饭一口喂能吃点肉糜的狼崽子门。 曹志浩奴了奴嘴“但那是你夫人,你放心?” “挺放心的啊。”曹振淩奇怪的看着自己的爹“虞琇沔又不是没脑子的能被人占便宜,他不占别人便宜就不错了。” 这几天还把他娘留给他的生意做大了不少,那些读书人里有不少世家子弟还有商户之后,虞琇沔不动声色的借此扩了扩生意,也是无奈之举,每次看着自己的小丈夫一顿饭吃的有三五个人多,就忧心养不起怎么办... 第29章 自觉比曹振淩年长几岁,有能力要养活小丈夫的虞琇沔在某些方面特别执着。 “我听说,换上想让林景辉去打西边的倭寇海贼。”曹志浩就算还被关在家里闭门思过,但不少消息还是听得见的。 曹振淩哼了声“皇上这是要对林景辉下手了。”刁镇对刘家的案子差的七七八八,涉嫌的官员多如牛毛,皇上自然不可能连根拔起,只能挑着重点来。 他父亲留在家里闭门思过到也是好事儿,别人就是想避嫌都不行。 “你说,那位会没脑子的来求虞琇沔吗?”曹志浩不动声色的摸着小狼的脑袋,目光却投向他那儿子。 “不会,”曹振淩把老大抱在怀里,那蔚蓝色的眼睛懵懵懂懂的,嗷嗷的叫了两声,似乎还饿“林景辉常年都在广阔的草原征战,虽然也有内陆的战役但毕竟少,这海战可是第一次,不应沟里翻船才怪了,这时他才能被打醒,是幡然醒悟呢还是自甘堕落就要看他自己的了。”颠了颠,最重的一只,不过老大像他,胃口好,长得也壮实,可惜是个母的...略糟心。 “林景辉出战前,让琇沔避一避?”曹志浩依旧劝说。 “没事儿,琇沔参加的聚会都是读书人的,他林景辉就算脸再大没这么容易混进去。”曹振淩和虞琇沔是信这人傲气,自以为是的不认为离开虞琇沔就打不了胜仗。 曹志浩颇为很铁不成功的瞅着他“难道你们这一家子就和别人反一反?夫人在外奔波你呆在家待孩子?!”说着别有深意的瞅了眼还嗷嗷叫着要吃的小奶狼,一只只雪白雪白的,软萌软萌,蔚蓝色的眼睛漂亮极了,让人瞧着心都忍不住化了。 曹振淩侧头想想,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呢“可这群崽子不待,养不熟啊。”雪狼和其他狼不同之处便是在于他生命的长久,寻常在野外的狼寿命约在十二三岁,而雪狼则有三十六年左右,他们的年幼时期也略长,不是一年就能长开而需要两三年,漫长的幼生期让雪狼这个种族更为脆弱。此外,家养驯服后的雪狼几乎不愿配种生育,这根加大了饲养雪狼的难度,让这一种类越发弥足珍贵,因此雪狼在外可谓是有价无市。 曹志浩指着这个逆子气得半死,最后摔门而去,走前没忘顺了只狼崽子... “这死老头。”曹振淩切了声,看着这群嗷嗷待哺的小家伙也有些不耐烦,如果再大点他还有心思训练训练,可现在奶娃阶段除了喂吃的就是陪着玩。 柳俊贤和他那夫人到挺喜欢干这事儿的,可若非为了建立良好的信任,他是真不想干这破事儿“安华后面的你来喂!” 虞琇沔回来时便瞧见趴在莲花池旁,了无生趣的曹振淩,心里稍稍检讨下自己作为曹振淩的夫人是不是过了... 答案很显然,可曹振淩对自己太过放任,而他被拘束太久一招得了只有能随心所欲不用顾忌前后,这么一来反倒是让他迷了心魂“明日我留在家里陪你看课业?” 虞琇沔走到他身旁,把那白色的一团团赶到边上去坐下。 曹振淩瞥了他眼“你还是继续访友吧,别来管我。”被他一管自己得三天才还不下饭! 虞琇沔抿了下唇,觉得自己之前管了太严,让曹振淩不喜“重山前几日不是邀你一起去军营历练历练的吗?” “没去成,林景辉擦了脚把他的人派过去,说是整顿军务,我这种闲杂人就去不了了。”曹振淩翻了个身,晒前胸。 虞琇沔皱眉“真是他所为?” 曹振淩听出他话语中的不痛快立马点头“可不是,你说一个男人做出这种事得多小肚鸡肠?” 给前任糟心,添砖添瓦! “哼,夏秋生快回来了,准备准备后天跟我出门。”虞琇沔起身“他马上要出征,挨不着你什么事儿。” 可不是,这次林景辉似乎要打破所谓自己一切军功都靠虞琇沔的谣言,可谓是意气风发,啧啧这次跟头铁定跌狠了“你说,林将军这次,能成么?” 虞琇沔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他眼“你心里不是有数?” “啧,你若想帮他就帮咯~”曹振淩看着那几个团子不怕热的一个个窝在他的肚子上,略糟心“你说明明你比我凉快他们怎么不粘你?” “他们本就不该粘我,这些狼崽过些日子便是该和你上战场的,怎么能跟我一块太长时间?”当初为林景辉,虞琇沔在雪狼身上划过心思,自然知道该如何养育,还有其中的种种忌讳,刚开始老大的确粘他,可虞琇沔喂饭时,存心不小心喂了两次辣的后,便成功扭转了方向。 虞琇沔心里也在滴血,真实于心不忍...“把小四给我抱抱吧。” “喏。” “夏秋生是我当初的知己好友,但为人太过尖锐,固然破有才华但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往日便看不惯林景辉,现在怕对你印象也不好,但这次见过面后你不必再和他相交。”虞琇沔摸了摸傻愣愣的小四,这整团软毛甜蜜的的冲他嗷叫了小嗓子,表面不显,心里却软成一团。 “成,我知道怎么做。”见他压根没想继续林景辉的话题干脆便不说。 “安夕瑶快应该也快生了,你说我该送份礼吗?”冷不丁的虞琇沔这问题让曹振淩诧异。 “这要看你想送什么。”利索的爬起来,如炬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瞅着他。 虞琇沔抿了下唇“不是那种礼物,只是出于客套或...” “显得大度?”曹振淩“啧”了声“你现在是曹家的夫人,和林景辉不共戴天之仇都正常,还显得大度?给妾送礼?脑子有病,谁和你说的?”这种事儿,可不是虞琇沔能想得到的。 虞琇沔那都好,就后院的事儿永远搞不明白。所以在林景辉那吃亏,不过你说他一个麟儿,居然什么都行,就后院不行,多糟心? 虞琇沔双唇抿的更紧,都微微发白。 曹振淩也不忍心逼问“不欲介怀他人之议。”说着又道“你是虞琇沔,注定不同,否则我也不会放你自由,让你随性所欲。记住,为人之讥也无动,守其道而独行!” 虞琇沔搂着小四颔首“我固然明白,只是...心里却有几分茫然。”曹振淩对他太过放任,使得他想做的更好,不愿辜负他的这份苦心。 外界如何说曹振淩的,他自然清楚。曹振淩不是没有能力,只是尚未有机会让他展翅而飞。 看着那少年逐渐张开的面容,俊朗而挺拔的身形,心里却有几分失落。外界皆说曹振淩配不上虞琇沔,他们何尝认真想过,是他虞琇沔配不上曹振淩啊。 自己再怎么说都是个被休的麟儿...曹振淩能不介怀已属不易,还能对他怀有这份信任与放纵,真是他虞琇沔天大的幸运。想到这,虞琇沔心里越发动容“父亲,可有和你说过什么...你也有十七了。” “可不是?那老头还说让我抓紧时间考上功名,这次能考个上头点的名次他就豁出这张老脸给我求路,啧真瞧不起人。”曹振淩挥挥手“走走走进去说,外面热,你不禁晒。” 虞琇沔张了张嘴,他的意思不是这个。 两人成婚至今也有半年多,可除了新婚第一日,两人都没同床同房过。虞琇沔当初便打听过曹振淩喜欢的是女人,而他是麟儿到底也是男儿身,若曹振淩对自己没兴趣他...自然不能妨碍对方繁衍子嗣不是? 毕竟他们成婚不似当初他和林景辉,两情相悦,发誓要相守一生的....... 跟着他缓缓走到房内,虞琇沔的书房有冰,曹振淩的没,他觉得自己一粗糙的大男人不在乎,虞琇沔不一样所以他的份额都给虞琇沔了,若不够再让他花钱去买,当然他也有考虑过硝冰,闲在家里除了为科举准备外,就研究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小楼快盖好了,曹振淩决定地下室就归他了... 第30章 虞琇沔先去梳洗换衣,再来到冰爽的书房时,松了口气“这天太炎热了。” “哼,”曹振淩啃着西瓜“可不是,西瓜都比往年甜,怕是四周有不少地方会干旱。” “恩,也不知道朝廷会如何处理,今年科考的题目怕是会与这有关。”但只限于文科,武科从不会变,也就这几样。 “你抓紧时间也复习下吧,我瞧着你整日往外跑的都瘦了好几圈了。”曹振淩把西瓜中间的心子挖给他,自己吃旁边的。 一边啃一边哼着小曲“哎,我那妹子在就好了。”到底是姑娘家,弄些吃的,那是信手拿来啊。 “嗯?”刚还考虑他的子嗣,如今听他提起女人,心里固然有些怪异不舍,虞琇沔还是知道轻重,更不想委屈了曹振淩。这人对他太好,反倒是让他不愿曹振淩不顺心“谁家的姑娘?” “我一妹子,不在了。”曹振淩摇摇头“算是师妹,大概找不到了吧。哎,她弄吃的花样可多了,如果在你也能有口福。”说着惋惜的摇摇头“吃了西瓜早点睡。” “恩...”看着那些心子虞琇沔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振淩,你若有些喜欢的姑娘,纳进门也没事。” 曹振淩鄙视的瞅着他“说什么胡话呢,我们成婚才多久?我就纳妾?我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早?还是打算被那些读书人唾沫星子淹死?”说着大大咧咧的摆摆手“你别瞎操心了,曹家不缺我一个生娃的,那些小娘们也怪烦的。我之前不是刚巧劝过你?没听进去?别人说什么你别放心里,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不欲介怀他人之议!不欲介怀他人之议!不欲介怀他人之议!重要的事儿说三便,听清了吗?”说完,拍拍屁股,留下一地的西瓜皮就走“哎哎,忘说了,我和林景辉那蠢货不同,等你想清楚打算和我好,我们就好好过日子,有别的喜欢的人咱们再议,但婚姻存在期间你敢给我带绿帽子试试!”说完“啪!”甩上门。 虞琇沔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西瓜,觉得曹振淩真·有缺心眼。 自己是他夫人,哪可能再去喜欢谁? 与夏秋生约定的时间到了,曹振淩把小狼崽们交给郑安华,自己单独陪着虞琇沔就出门,虞琇沔到是带了斯年。 这小子现在过的可滋润了,一点都没被卖身为奴的凄惨养,反倒是各种得意。 听虞琇沔说,有次斯年碰见过去的友人,现在都考上科举进京参加科考的。这小子,鼻子翘的老高,一副得意洋洋的蠢模样和对方说“我现在是虞先生的书童。” 后者脸都扭曲了,半响方才道“你这么大只还好意思说自己书童?!” “就是书童!虞先生可喜欢我了~每天还教导我功课。”斯年哼哼着。 “那你安顿下来怎么不和我说!害得我...努力赶考还不是为了把你赎出来?”后者咬牙切齿,总觉得自己被耍了。 “赎什么?你娘子许你乱花钱?”斯年傲慢的哼了声“不和你说了,我要去陪我家先生。” “等等!我该怎么来找你?” “是找我家先生吧?”虽然这么嘟噜,斯年终究还是心软。 曹振淩听着,扭头对羞红脸的斯年说“那小子为你赶考?就想有官身后给你赎出来???”这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你想多了!”那张水嫩的小脸蛋坚定的模样呦喂。 曹振淩只能回答他两个字“呵呵。” “好了,别闹,夏秋生是我自幼的伙伴,才华横溢为人倨傲,颇有几分目中无人,他若说了过激的话,还望你体谅。”虞琇沔想了想又加了条“若做得好,我免了你三日的功课。” 有种小学还没毕业的错觉“成了,你朋友,我给面子!” “恩,固然他说话毫无顾忌,可认识不少南陵的人,今后怕是对你有益。”虞琇沔不动声色的说。 “恩恩??好咧~”南陵是兵器盛产地,如今流传在世的十大兵器有七出自南陵。 夏秋生早已等在雅竹楼里,虞琇沔携曹振淩来时,他端着茶杯,都没正眼看,到是不快的哼了声。 了解他脾气i都虞琇沔笑着上前“让你久等了,振淩来见见我朋友,秋生。” “夏先生好。”为了兵器,曹振淩难得收敛了些毛糙的脾气,倒也不是恭恭敬敬,也就正儿八经的行了一礼,然后坐到虞琇沔身旁。 “哼,你到越来越活回去了,早和你说林景辉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为了他贬低自己身份嫁过去,瞧瞧自己有什么好下场?”夏秋生压根没把曹振淩当回事儿,直接训斥虞琇沔“还有,还有,被休回来了,你就不知道出出这口恶气?窝囊的在家里待了三个月就又被当个女人似的嫁了,再嫁的是什么货色?!别以为我没查过,不过就是个纨绔子弟!好吃懒做没用的废物!你到是真出息了。” 夏秋生比虞琇沔年长三岁,小时候一直由他护着虞琇沔,亦如兄长,所以虞琇沔到也挺听对方的话,固然知道这言辞太过,可也没正面反驳“曹振淩固然年幼,但为人正直,外面那些传言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放的。更何况,曹振淩就算无才,却有一颗赤诚的心。” “哼,就放你出来溜溜就算好了?”夏秋生看不惯他那德行,别人对他有点好他就掏心掏肺的,当初对林景辉也是这德行!瞧着就恨铁不成钢,怒其不争“这是他该!你一个麟儿又是被当虞家继承人培养长得的,怎么能窝在后院?林景辉就是个没良心的你当初看不透,现在还看不透?” “秋生。”虞琇沔不快的叫了他声。 夏秋生见自幼看着长大的好友稍有不快顿时重重哼了声“今后有你苦头吃的!” “振淩和林景辉不一样。”虞琇沔叹息道,当初夏秋生就为林景辉动怒,后者固然脸上未显,但的确甚是不快,当天回去便没理他。 那是虞琇沔觉得夏秋生有错,现在回想起来,夏秋生的确有错,林景辉说到底也有些度量不够。 夏秋生紧紧抿着双唇,心有不服,不愿见明明有着大才的虞琇沔一直被人利用被人趋于下位,可又知道再说虞琇沔都要不痛快,更何况之前林景辉就因自己所言让虞琇沔难受了段时日,夏秋生实在不愿在发生这种事儿,只能强忍着。 其后一个多时辰,就算虞琇沔想要把话题拉到曹振淩身上,让三人能互相了解,可夏秋生不是冷哼声就是装作没曹振淩这么个人。 曹振淩心里其实早不耐烦,对夏秋生他说不上好坏,这人就直肠子,不会顾及别人的心情,为了虞琇沔他也会忍耐,只是不耐烦话题而已。 两人从江南沿岸的河水枯竭说道北方几个县城已经缺水有说朝中怎么还没派人,这些曹振淩听着还怪有意思,可到后面,那个大人为什么不放粮,其中牵扯了谁谁谁,又有谁怎么着怎么着了,所以到现在还没救灾。 我嘞个去,怎么这么烦?曹振淩想,果然自己就当兵妥当,不跟朝中那些肠子弯弯绕绕打了十七八个结的人混一块儿最妥当。 用餐时,夏秋生早就点好,小二送上来时,虞琇沔都觉得曹振淩的脸都绿了...心里无奈的等他们稍稍吃了点后,便对曹振淩说“你自己出去逛逛吧,”再去寻食,免得饿坏了“吃完再帮我去把前几日定的笔取回。”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 “成。”曹振淩早就不耐烦了,麻溜的把东西往怀里一塞就往外跑“夏先生对不住我先出去帮琇沔跑个腿,如若今后有空可到府上一聚,俊贤兄也会时常带着他家的火盆子来拜访。” “噗!”夏秋生本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但听那什么“火盆子?”实在忍不住了。 “哎,之前振淩替他抓了只雪狼但他过敏养不了,振淩便让他养个鹦鹉,色泽亮丽聪明,活的也久,当时便说或许能活到八十多岁,给俊贤摔火盆子呢,柳俊贤固然脾气比你好,但也当场大怒。没成想几日后,俊贤还真带了只小火盆子来...” 第31章 “哈哈哈,这道有意思,抽空得去看看将来给那小子摔火盆子的到底长什么模样。”夏秋生听着到乐趣,见曹振淩走后,忽然冷下脸“哼!他比你小几岁?” “四岁,”虞琇沔推开窗,夏日的风带着燥热扑面而来“他就像着风一样,热烈,充满着力量,感化我。” “我到是看到他抱了个金砖。”夏秋生没好气道“四岁!你比他大四岁!就算嫁给万家那小子也比嫁给连功名都没的曹振淩妥当吧?” “振淩单纯品性也好,”虞琇沔再次强调“若非是他,我也不可能这么快从林景辉的打击里走出,他和林景辉不同。” “上次你也这么说林景辉的,说他和世间男子都不一样,呵呵,我还真没看出来。”夏秋生凉笑。 “那是我年少无知。”后者到也不否认“可,振淩真的不一样,他会勉励我,明明才华不高,却会绞尽心思的想典故,想诗词来鼓舞我。”说到这虞琇沔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人啊,只有跌狠的时候,才知道谁对你好。虞家和林家一丘之貉,到是这曹家固然瞧着毫无特色,没有主张,但人意外的和善。” “曹志浩那老头对你也好?”夏秋生冷哼“就这么容易被收买了?” “哼。”虞琇沔不愿再多说,但回想在曹家这些日子,到真的不错“谁家是夫人整日不着家,夫君在家带孩子的?”忽而想起昨日曹志浩说的,虞琇沔便扬起一抹笑意。 “你们有孩子了??”他怎么不知道? “不是,是那些小雪狼。”虞琇沔把玩着茶杯,浅笑。 “哼!没用的东西。”这么容易就被收买。 曹振淩溜达走后,立马找了个小饭馆,狠狠吃了顿,酒足饭饱后,剔着牙,溜达着到街上逛逛,顺带去替虞琇沔把定制的毛笔拿回来。 进门,曹振淩就把虞琇沔给的单子递上,后者一瞧,顿时招呼掌柜来。 不过片刻,就取来一个大盒,掌柜客套的递上“只是虞先生要的狼毛笔,雪狼幼仔的毛软硬适中,做出的笔,笔行纯净顺扰、尖锋,字体以柔带刚,最是恰当好处。我也知晓虞先生家中尚有四只幼仔,若可以还请虞先生割让,价格自然好商量。这位爷,帮忙多多说些好话,雪狼的尾部的毛和腹部,后背等毛各有不同,但各有特色,若阁下愿意替我美言几句,在下真是感激不尽。” 曹振淩打开盒子一瞧...乖乖六七只笔呢,这是背着自己偷偷剃了那几只小家伙的毛?怪不得连最没心没肺的老大这几天都不理他了呢。 “长大点的也可以?” “是,但幼仔的毛更好,更珍贵,我们也不求太多,余下两三只给我们做镇店之宝便好。就是您瞧,长大后的雪狼总是要掉毛的,若能让我们帮忙梳理的话...”掌柜热诚的毛遂自荐。 曹振淩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行吧,等他们再长大些,就派人送毛来。”说罢便把笔放怀里“过几天我把小崽子们带来,你给掂量着耗些毛下来,再给琇沔做些笔吧。” 虞琇沔喜欢写写画画,这最费笔,小狼崽转眼就会长大,趁着现在多薅下些毛给他屯着慢慢用,对了还有张志,万重山,秦晓三个人的狼,反正他们也用不上多少,都拿来薅毛! “您?”掌柜本以为只是个随从,但听着口气,顿时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老朽有眼无珠,没认出曹二少爷。” “屁大的事儿,你就给帮忙看着有什么好的给留心下”曹振淩说着摆摆手“过几天见。” “那就恭候曹二少爷。”那掌柜行礼,目送,转头抹了把汗嘟噜道“这曹家的到对虞琇沔挺上心,希望这是个好的。” 走在路上想着怎么打发时间的曹振淩瞧见奇奇怪怪的就拿来玩玩,有趣的就买下。瞧见前儿烧饼香,一口气拿了五个,一边啃着一边溜达着。 曹振淩今儿穿的也就普通的锦缎,没刻意打扮,身边更没随从小厮,人瞧着也有些吊儿郎当,所以没人以为这位会是富家子弟。 这位爷到是第一次自己出门瞎溜达,看什么都好奇。吃了烧饼又买了两手臂大的麻花啃,觉得味道怪好的,便又买了三斤各种口味混的小麻花打算回去给虞琇沔尝尝,他若不喜欢就给斯年和郑安华还有奶娘。 这手臂粗的麻花啃着真够带劲的,记住地方下次让下人帮忙跑个腿,多买点。 就在曹振淩可咋可咋啃的欢快时,忽然一辆马车从身边缓缓驾驶而过。 曹振淩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听到好几个孩子压抑的抽泣声,但没哭出声的那种,闷闷的。 有些疑惑,又看向那辆马车就粗布的帘子,到是密不透风,若里面有孩子也不嫌热?还有,那马车车轮的压痕不轻,赶车的却是个四十开外的壮士男子,怪异的感觉从心底涌出。 又啃了两口,曹振淩见马车速度不快,便跟上几步。麻花依旧放在嘴里啃,不动声色的小跑几步,跑到马车旁,撤了下车帘,发现居然丁死,顿时觉得怪异更重,而这时似有回应,马车尾部被谁踢了一小脚,曹振淩见状也跟着敲了下,顿时里面踹的更急了。 这时马车里的人也发现,而马车里顿时踹脚的人停下,一个体型臃肿的女人从马车里爬出回头看了眼曹振淩,脸色阴狠,对车夫嘟噜了句什么,马车顿时被赶快了。 曹振淩扔下麻花,拽住马车车厢,双臂发力托住马车车尾,狠抓了把。 赶路的马被踉跄了下,而这人固然不多,但京城白天就没人少的地方,马车能快到什么地步? 那中年妇女立刻尖声叫起来“你干啥呢?干啥呢?拽我的马车?有什么企图?” “我听见一马车里有小孩的哭声,想要看看而已。”曹振淩沉下脸,这皮囊固然年轻,但却有种锐利感。 那婆娘见四周打量的目光顿时怒道“你个后生莫要乱说话,我侄女在里面睡着呢,小孩子调皮不听话哭哭闹闹也正常。” 曹振淩见他们还不肯把马车停下,还反而越干越快“那就停下让我看看,怎么做贼心虚了?这声音可不只是一个小娃的。”说着干脆快跑几步。 “我凭啥给你看?你个不讲理的后生,闪开闪开,别挨着老娘。”说着目光躲闪,怕是心虚。 四周旁人也是心存疑惑,人见状立刻闪开让路,曹振淩冷哼声,跑得飞快,一把抱住马头,双臂发力“做贼心虚!给爷我倒!!!”双臂忽然发力,愣是把那匹马摁倒在地侧卧。 马匹带动马车侧翻,原本还嚣张的娘们顿时尖叫着从车上滚下去,曹振淩没管他们这么多,反倒是朗声叫道“我担心你们是拍花子的,想看看,若是我误会,这五十两就算赔礼道歉,若是真,哼哼,乡亲们刚好替我一起把他们给压进大牢如何?” 这世上有点是谁都会痛恨自之极的,偷什么都可以,偷孩子,那是毁一家子的事儿,毁了一家根!不论什么年代,都让人恨不得打死,宁可杀百,不放其一。 顿时四周众人围拢,让曹振淩去看个究竟。 而那妇人却脸色苍白,尖叫着不让曹振淩去掀车帘“你干啥,干啥!里面可是闺女家的。” “哼,大不了我让我爹纳了!嫌弃我爹年纪大,没事儿我还有不少兄弟,咱家有的是钱,你家闺女到我家来是福气。”说着却见那妇人扑上来又咬又挠,顿时大怒“难道真是做贼心虚?” 这时,两个妇道人家上前,两人一起架住那妇人“小兄弟,他既然说是闺女,那就让我女儿看,你大不了赔点银子,不祸害谁的名誉!”说着哼了声“但我瞧你这婆娘怎么做贼心虚了?” 之前赶马车的到是想偷溜,可被几个壮士的汉子给扣下“你也别走啊,瞧瞧你家闺女长得多漂亮,若真长得好,这位小兄弟怕也是有钱的,娶进门给他家做媳妇多好的事儿。” 第32章 这的民风相对比曹振淩那时代的古时开放不少,女子上街到也不避嫌。先前那妇道人家的闺女上前,也不避开人群,直接掀开车帘往里一看顿时尖叫道“是小孩,好多!!被堵着嘴呢。” 这下哗然,原本还挣扎着的妇人顿时蔫了,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 围拢在四周的人顿时大怒,势要活活打死他们两。 曹振淩立刻跳到马车上喊道“万万不可,这么多孩子,怕是一个团伙,这几个人送到官府看押审问,把他们连根拔了!按我国法典,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小兄弟说的有理,”几个妇道人家在把马车里的孩子一个个抱出来,那些孩子顿时嚎啕大哭,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们又惊又怕,汉子们瞧着都辛酸“不能放过他们!” “帮忙把孩子和这两个人一起压倒官府去吧。”曹振淩见场面控制住便跳下马车,拍拍手,打算偷溜的嘟噜了句“我就不去了。” 这时,人闹哄哄的,有孩子的哭声,又有人自发组织起来去叫衙役和看守这两个坏人的。 曹振淩要偷溜到也简单,可谁知刚跑出人群点,就被一直小家伙抱住大腿。 “嗯?”了声,低头瞅见一个穿的还不错的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坚定的瞅着自己“跟他们去衙门,等会儿就有人来接你的。” “不去,跟着你!”小姑娘大概也就六岁左右,使出吃奶的劲来抱着曹振淩的腿。 被这一耽搁,偷溜是溜不走了。 “小兄弟你走啥?”刚刚帮忙压住那婆娘的妇道人家立刻上前,拽住曹振淩的手“一起去,你可是立了功了!官府的人没啥表示,但也该让这些孩子的爹娘知道,是谁救了他们的娃。” “这...快点吧,我夫人等会儿还等我回去接他呢。”曹振淩瞧着时辰还早,便嘟噜了句。 “呦,怪不得小公子刚才没说要纳他家的,而是给自己爹和兄弟纳,到是个钟情的。”立刻有汉子打趣道。 “我,瞧着这位兄弟面熟,敢问?” “呵呵,长得普通,谁都瞧着像。”曹振淩扯开话,想走两步,却发现腿上还挂了个熊孩子,只能低头说“我不走,您松开成吗?” “不!”小姑娘坚定的摇头。 曹振淩头疼的看着小娃“麻烦,所以我才不喜欢孩子。”抱怨了句,还是一把抱起,小屁孩到也不反抗,乖乖的搂住他的脖子。 旁人瞧着自然露出善意的笑容,没多久官府的官差和衙役一同赶来,说了情况,立刻把人压了过去。 小孩有些还小,说不清自己爹娘是谁住在哪儿,只能说个大概,官府还要贴告示敲锣打鼓的告知,而那两个犯人直接看押了。 小姑娘被曹振淩抱着,走到官差那“喏,和他们说说你家住哪儿?爹娘是谁?” “我爷爷是大司农,我爹不在京城,他是粮草督运,我叫张婉婉。”小姑娘的声音清脆悦耳极了“但我舅舅在京城,爷爷也在。” 曹振淩颠了颠怀里着丫头片子,心里惊叹。虞琇沔与他提起过张家,张家当家现在是大司农,而他独子张辽是粮草督运官,这一大家子都负责粮草,小丫头说的舅舅是谁曹振淩还不太清楚,但终归逃不脱这条链子。 “当真?”那衙役记录的手都发抖了。 “自然!你去问问便知道。”张婉婉娇声道。 “我们这就送小姐回去。”说着便要从曹振淩手里接过。 可小姑娘却立刻呵斥道“住手!我便是要和这个大哥哥一起!” 要说,曹振淩也是运气,张婉婉前天和他娘出门访友时被人拐骗。整个张家都急晕了了,就算曹振淩不出面,怕这群人也不定能走得出京城,毕竟张家老爷子做的官可不小。 如今,这曹振淩一时好奇,到是做了件好事儿。 “这...”那衙役心觉不妥,看向曹振淩。 后者无所谓的抱着小屁孩道“留在这等你娘和爷爷,我要回去找我夫人了。”都耽误不少时间,而且瞧着这些衙役和官儿是打算把这功劳自己吃了。 老百姓们提到好几次自己,可每次那些衙役和记录官儿都没把他写上去,啧啧。 “我跟你一起!”或许是被曹振淩救了,张婉婉对他特别有依赖感“你是好人,不会欺负我。” “啧,小姑娘都这么麻烦你?”曹振淩瞧着时辰不早,心里有些急,说着想把她放地上。 可小姑娘立马哭闹,一旁的师爷瞧着便让曹振淩把小姑娘抱起来哄“你就担当着点吧,这可是大官儿的女儿,等会儿见了人有你好处,不行的话我让人把你媳妇接来。” “啧!大官儿?我父亲好坏也是四品,我还是嫡子呢,”曹振淩压根不给脸“孩子我先抱走了,张家要孩子就去曹家找我,我叫曹振淩。”说着扭头就走,还嘟咕道“我家夫人岂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接的?” 那师爷愣在原地,双唇颤抖的努动了半响,眼见人快不见,立刻跑了两步喊到“你家夫人难道是虞先生?!!!” “是是是,在雅竹楼里呢,他们早就去雅竹楼,晚了就去曹府。”曹振淩头也不回的吼了句。 那师爷倒抽了口冷气,抓过一旁衙役记录的纸张从头到尾看了遍,当即撕了拍到桌上“重新写,认认真真的写,把那位爷写的伟岸点。” “啊?师爷?” “曹振淩的爹可是正四品,他夫人可是虞先生啊。”师爷记得满头大汗,在原地打转“那位曹祖宗不会怪罪我吧?” 曹振淩回到雅竹楼时已经快用晚餐了,原本虞琇沔和夏秋生并未打算呆这么久,却因等他这姗姗来迟的,不得不再在此处用餐。 夏秋生正对曹振淩满眼挑错的时候,如今对他这不守时的举动更是窝火“文不成武不就,连时间都分辨不出了?” 曹振淩刚进门便听到训斥,下意识还以为他亲爹也跟着来了呢。低头,张婉婉啃着麻花,水灵的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是哥哥的爹么?”小丫头还很体贴“没事的哥哥,我爷爷也会这么训我爹。娘说,只有亲爹才会这么训儿子,这说明亲生哒!” 曹振淩抱着蠢孩子,把麻花好好塞她嘴里,这才推开门。 只是门外的童言戏语被里面那两位听的一清二楚,虞琇沔想笑不敢笑,而夏秋生则脸色铁青铁青的“我到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这么大,这么废物的儿子了呢。” “忽然觉得我那鹌鹑亲爹份为讨人喜欢。”曹振淩入座后便没好气的回了句,把张婉婉放自己腿上,让她坐坐好。 “哼,曹大人有你这儿子真是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儿了。”夏秋生嘲讽的技能加倍。 “好了,别斗嘴。”虞琇沔在中间做了个缓冲“振淩,这孩子是?” “路上捡来的,通知她父母了,等会儿若早就来这接孩子,晚了就去曹府要娃。”麻花有点硬,小丫头牙齿还不够尖,磨着牙都没啃下一口,到是含的湿漉漉的。 “哥哥,硬!”但怪好吃哒~张婉婉眼睛都笑眯起来了。 曹振淩伸手从虞琇沔怀里掏了快手绢,又拿了个干净的麻花捏碎了,让丫头捧着碎的吃,那根湿漉漉的就扔桌上“继续。” “哦~”一手牢牢捧着,一手捏着小碎块就往嘴里塞,吃的到津津有味。 虞琇沔看着有趣“这是谁家的孩子?” 曹振淩偷偷冲虞琇沔咧嘴“大司农张大人的小孙女。” 虞琇沔错愕的瞪大眼,再看这小丫头乖巧的模样,真是不可思议“此言当真?” “那是~”曹振淩得意的揉了把傻丫头的脑袋“喜欢吃吗?” “嗯!好吃!”张婉婉用力点头“哥哥真好~” 第33章 夏秋生看着他那德行就觉得眼疼的,但也不会去揭穿“一块麻花就骗到手了,张大人家的家教甚忧。” 虞琇沔都没心思顾上夏秋生,只觉得这小子都运气真是逆天的好。 眯了眯眼,仔细算下来,自从娶了自己后,由他教导功课,辅佐一二,其后也因自己赚得名声,追会其母嫁妆,此事居然还引的天子重视,勒令刘家全数奉还不说,还因而整顿朝纲,而曹家居然在这场浩劫中抽身。若这些,到可能是巧合,还因自己,但现在先有雪狼后有掌管粮草的张家之女。 虞琇沔觉得,呵呵,莫不是他有旺夫相?前儿个林景辉自己在他身边是就挺顺的,似乎...呸! “我们便在这等张家的人吧。”虞琇沔也不想来回跑,怕是自己刚回府,着急的张家人便到这了,跑两次总归不妥。 并未让他猜错,这晚餐的菜色刚摆桌,张家老头便匆匆忙忙的跑上楼,拽住小二便问“曹,曹公子在那间?” “曹公子?这我不清楚。”小二连连摆手。 张老头重叹,嫌弃的扔了毫无用处的小二,当即便高喊“曹公子,曹公子在何处?” 曹振淩一拍还在啃麻花的傻丫头屁股“你爷爷叫你。” “是叫哥哥哒。”张婉婉一脸你真傻,但她不嫌弃的神情。 逗的虞琇沔都连连摇头,曹振淩回喊了句“张大人在此处,不便出门相迎还请见谅。” 后者把腿就来,那还见谅不见谅的,推门便瞧见自己的乖孙女坐在别人大腿上吃这麻花,小脸蛋都花了。 立刻老泪横生“婉婉啊,可是把爷爷担心死了。” 张婉婉眼珠子一转,抽了根麻花,冲他爷爷笑的分外可爱“喏,爷爷吃,这麻花可好吃了!” “哎哎,爷爷等会儿吃,先让爷爷宝宝。”乖孙女终于被找到,这老爷子心也定了“今日真是谢谢曹公子了,若非曹公子在路上观察入微,还机智勇猛,我这孙女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哪里,我只是做了常人皆会做的。”曹振淩瞬间便的彬彬有礼,扶起对他行礼的张老头“张大人为人正直,乃是我等后背学习的楷模,今日能帮到张大人,也是小生之幸。” 虞琇沔和他生活了也有小半年,还第一次瞧见曹振淩这面,眉头挑了下。 张大人听到这话浑身舒坦,但又叹了口气“今日我还需待孩子回去,我那儿媳昨日找不着孩子急的都昏倒,至今都浑浑噩噩。”说着神色狞恶“那些该死的混账!我定要他们不得好死。” “张大人切莫因那些贼子而气坏了身子,那些贼子势必会有官府秉公执法,您快些带着婉婉回去吧,莫要让婉婉的娘担忧。”曹振淩说的客套而又贴心。 张老头重重点头“今日太匆忙不便感谢,该日定会上门拜访。”说罢又冲在做另外几位点了点头,扭头便走。 可刚出门,张老头站在门口想想,总觉得有些不对...扭身转进屋“虞先生,该日上门拜访!” 曹振淩确定人走后,这才不满的看向虞琇沔“今儿你可是占我便宜。” “是是是,那请曹公子和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虞琇沔替他倒了茶,含笑道。 “其实也就顺手,我在路上刚巧听见有孩子闷着哭的声音便起了疑惑,随后...”曹振淩缓缓叙述,到颇有几分惊险趣味。 就算是夏秋生都忍不住听的连连点头,脸上挑剔的神色也少了不少。 带他说完,虞琇沔瞧着这桌子的菜几乎没被动过,便知道曹振淩是不好意思吃,先等他先吃完了,免得想他们刚成亲那会儿,曹振淩一吃起来,便刹不住车,弄到最后他是夹着装饰用的青菜叶子下的饭“你,吃吧。”虞琇沔替他夹了一块的菜“我有吩咐厨房,替你多做些,待这座吃完,便让后厨房把酱肉和馒头给你上了。” “嘿嘿,好,你先吃。”曹振淩被他这一照顾颇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夏秋生吃完,又与虞琇沔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虞琇沔自当送行,而曹振淩继续留在楼上吃这馒头夹肉。夏秋生表示,自己早点走也是因为眼疼,猪都没他能吃! 下楼,走到酒楼外,小巷内夏秋生看着自己的好友,重叹“我知道你在感情上一直执着,轻信于人,前有林景辉,如今这个或许现在是好的,但别忘了林景辉在没碰见安夕瑶前也是如此!所以莫要让曹振淩也是如此。” 虞琇沔微微颔首“林景辉和曹振淩终究不同,曹振淩更耿直,世人皆说曹振淩娶了我是大幸,秋生只有我自己知道,恰恰相反,再怎么说我都是个被休,不贤的麟儿,可他却丝毫不介意。这段时日我整日不着家,他也从不过问,更不会限制我的自由,我若想做什么,只管去做。”说到此处轻轻叹息道“林景辉当初却要我答应他不可入朝为官,说是林家一将军一文官怕被皇上怀疑。曹振淩打算这次参考武科,却丝毫没介意过这事,他不是不懂,而是真不介意,如今曹家所有家产也在我手里,陆氏的嫁妆亦是,皇上把追讨回的钱财直接给我,曹振淩甚至都没问过一句。秋生,这样的人,和林景辉不同。” “那是他没碰到能迷惑他的人!”夏秋生就是见不得他为谁说好话,一旦眼前这人为那人说好话,哼,随后就是掏心掏肺的了!愚不可及。 “将来的事,或许吧,但我不该为了一个不恰当的将来而畏首畏尾。”虞琇沔浅笑“之前我和他说过,让他若有喜欢的便纳进门,他没肯。成婚半年,他与我分房而睡,敬我重我,虽说偶尔会和我倔强着逆反,可多数情况还是听我,以我为准,知道分寸好坏。秋生,你说有多少男子能做到这点?” 夏秋生的唇都抿成一条直线“希望他别像林景辉一样,昏庸,垂涎美色!” “不会的。”虞琇沔轻轻的回答“若振淩真考上了武状元,还要劳烦你替他寻一兵器呢。” “哼,一个武状元就得意了?”夏秋生固然说话不好听,但到底没否决“我还会在京城带段时日,你高中榜首之日,我应该还在。” “到时候一起喝杯,庆祝庆祝。”说到此事,虞琇沔眼中带着光芒,整个人都神采奕奕。 夏秋生回到住所时,想,或许那个叫曹振淩小子,倒也不是太糟糕。 第二日一早,柳俊贤登门拜访,顺带把他家的火盆子带来,一只颜色艳红翠绿的金刚鹦鹉,养得好妥妥能活到一百多岁,真是能摔两代人火盆子的节奏。 “去看过曹家那小子了?”逗了会儿还是幼生期的小鸟,对脸色不快的夏秋生说。 “哼,也就这么个东西。”不快的倒了杯水。 可柳俊贤却拿来喂他的宝贝小鹦鹉,这让夏秋生脸色铁青铁青。 “其实那小子到还不错,将来的事儿我们谁都不知道,就好似当年虞琇沔和林景辉的婚事,天下人都觉得般配,可现在呢?”说着冷哼声“我可听说林大将军家的那个小妾要生了,前些日子还有多嘴多舌的人在琇沔耳旁嘟噜,让他大度点,该上门拜访或送送礼。” “不知所谓!愚不可及!”夏秋生暴跳如雷“林景辉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没了他就是一个没脑子的莽夫!”说着怒斥“肯定是林家那不安分的女人做的,林老将军英明一世,立下赫赫功勋,最后却要败在他自己夫人手上,也不知九泉之下,能明目吗?” 柳俊贤摸了摸啄着果仁的小鹦鹉,双目有些冰冷,没有往日的暖意“谁知道呢,但就因为这女人,后院那不安分的安夕瑶才会这么胆大不是?” “目光短浅的东西!”夏秋生冷哼“林景辉没有继承他父亲的英明神武,到是把他娘的缺点继承的干净!” “好了,好了,不说他们了。”柳俊贤笑着扯开话题“这方面,曹振淩可比我们都有脑子,他绝不会让琇沔吃亏的。现在来看看我家的小火盆子,瞧瞧它的颜色多漂亮?可是个娇贵的小姑娘呢。” 夏秋生看着他玩物丧志的德行,不屑的哼了声“也就一直鸟。”他情愿去看虞琇沔养的那些雪狼。 “啧,他能活得比你都久!”柳俊贤哼了声“料不准能把我们两的火盆子一起摔了呢。” 夏秋生收回之前的话,他不是玩物丧志,而是脑子有病!还不轻。哎,自己才出京城一段时日,怎么好友一个个都不正常了呢?想想就让人着急。 第34章 曹振淩惊奇的发现,自从见过夏秋生后,虞琇沔似乎不太爱往外跑了,也不盯死自己看书答卷了。 练了一个时辰的剑和长棍后,曹振淩冲了个凉,决定到书房吹吹凉,舒服舒服。推门进去,一股凉意扑面而来,舒服的曹振淩浑身打颤“琇沔...你...就让这两只这么爬着没形象?平时却把我盯的死紧!”真的妥当吗? 虞琇沔瞟了眼卧在地上的斯年和郑安华,两人一人一本书,身上爬满了小毛团,轻轻“嗯。”了声“那几个小的,要人哄着才肯睡。”所以,这和形象无关。曹振淩看着不爽快,抬手把这两只哄出去,自己趴下,小狼崽们欢快的爬到主人身上,傲娇兴奋的乱叫。虞琇沔放下书,所以他才让斯年和郑安华配。 曹振淩一来,这几个小东西就兴奋。曹振淩想了想,让郑安华扛了个木箱进来,从里面搬出一个个小的障碍物,一边训练它们跳,一边对虞琇沔说“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出去?”“科考还有两个月便要开始了,该拜访的人都拜访过,该参加的聚会也参加过,其后两个月没太多重要的事需要我出面。”虞琇沔扔下笔墨,忍不住走到他身旁,席地而坐“它们还太小,训的有些早吧?”“差不多了。”曹振淩压根是闲的蛋疼“我上次和你说的硝冰,不能食用,但也能降温,你安排的怎么样了?”“有点麻烦,怕人买了回去吃了出事便来找上门。”虞琇沔也在考虑这点,就算明说,价格便宜两层,但也唯恐真出人命。“嫌麻烦就罢了,反正家里不缺这点钱。” 曹振淩侧头看向虞琇沔回答,一时却移不开眼。他刚发现两人贴的极近,虞琇沔身上那股淡淡的墨香他都闻的一清二楚,细腻的肌肤,长长的睫毛,还有那略尖的下巴,无不符合他的胃口。曹振淩掐指一算,自己滚到这来的大半年没开过荤了,真够要命。眼神暗了暗,扭头继续抖弄狼崽。待他回头,虞琇沔才抬头,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转而又低头点了点最小的那只脑袋,让它踉跄了下“其实只要说明,然后贴上告示,在店门口到也不是不可。” “买冰的多是有点钱,这些人也识字,若不嫌麻烦的话就干脆让买冰的人第一次来,签下字据,知道这冰不可食用,不就好了?”曹振淩觉得这点子不太可行。“我再想想法子吧。” 曹振淩的食量这么大,若不赚钱,万一吃垮曹家怎么办?“别太操心,你就算有万全之策,但科考还是要小心,若没考好,平白被人笑话。” 曹振淩扭头又看向虞琇沔,可谁知这次正巧对上那双乌黑的眼眸,顿时心虚的扭开头“你真觉得考砸了,我都替你想好借口了。”“哦?什么借口?”虞琇沔到不介意他说自己会考坏,反倒饶有兴趣的追问。“咱就设计,让林景辉那小妾出门和你遇上,就算你们打了个招呼,我都能让全京城的人第二天就知道林家那妾不安分的跑来闹你!所以你才考砸了~最多说你心理素质不过关,不会影响你才华的名声。” 曹振淩说的得意的翘起下巴。虞琇沔笑着摇头“你就想这些馊主意。”这傻小子怎么就不知道把这份精力用在正途?“怎么不成了?”曹振淩见想的好好的建议被反驳当即不快到“林景辉都耽误你这么多年,安夕瑶把你折腾的不轻,要点利息这么就不成了?” 虞琇沔知道曹振淩一直很偏袒他,也护着他,却才知道,这人护的有些无理取闹,蛮不讲理。莫名的,感觉有点甜...这滋味,就仿佛回到了青葱时,自己什么都懵懵懂懂的时候。那时,林景辉摸了一下他的头,自己便能激动的一宿睡不着。而现在,那种让人心颤的滋味,却是因为一个比自己小足足四岁的小家伙给的。这让心智成熟,自觉已经难以再爱上什么的虞琇沔诧异,又感到羞耻“真是胡搅蛮缠!” 明明指责的话,不知为何听到曹振淩耳里却多了几分不自在,撇头瞧了眼拨弄狼崽子的虞琇沔,心思一动“不许我动他们,难道你还对林景辉有感情?”“胡言乱语!”虞琇沔听着心里一凉,看都不愿再看曹振淩,起身便离开书房。 曹振淩不解的呆在原地“这小子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了?”感情这东西真麻烦,还不如过去来的爽快,看对眼直接拖上床就行。 转天,张大人递拜帖,曹家那只大鹌鹑才知道自家嫡子做了件好人好事,还不求名不求利的,顿时喜滋滋的和张老头寒暄许久,得意洋洋的听着对方赞扬自己的嫡子,心里那叫一个舒坦“振淩的确是好孩子,虽然性子大大咧咧了点,但直!性格直,脾气直,人也正直。”“哈哈哈,听说曹公子这次考上了武举人?这好,若这次武科也考上功名到是妙事。”张大人暗暗的点了一笔。 曹鹌鹑顿时仰起脖子,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鹌鹑了,压根就一长颈鹿,得瑟的很。 张大人与曹振淩和虞琇沔闲聊几句,软乎乎的张婉婉今儿也跟着来了,小家伙看到雪狼就走不动路,小屁孩跟在雪狼后面又蹦又跳,还想带一只会去。张大人知道轻重,自然不许,小家伙眼泪汪汪的拽着曹振淩的手臂“那我能常来看么?”“行,把这当自己家都成。”张婉婉不讨人手脚,还挺乖巧的。可谁知,曹振淩刚在心里赞叹过,那丫头片子就立马开口“哥哥和虞先生有小弟弟了么?麟儿也行,今后我嫁过来给你们做儿媳,那才是真一家人!”张大人深感丢脸,捂住老脸都不想见人了,但一想如果是虞琇沔的孩子,这联姻联的妙啊。可惜,这两人还没生,婉婉都六岁了...惋惜。 曹振淩救了张婉婉的事儿,不单单博得了张大人的喜爱,还让外人传颂了一番人品,意外之喜。让人开心的事儿一件接一件,安夕瑶终于千辛万苦的生了,可惜是个麟儿。啧啧,麟儿可稀有难生了,对方一生一个准,还怪不容易的。林家会有什么反应,不得而知,但曹振淩知道后到挺开心的。 林家可是武将,若其他家族麟儿能继承家业,可他家却绝对不行。麟儿相较于寻常男人都体弱几分,力气自然也比不过。就这么个娇滴滴的小东西,还想上战场?呵呵了都。 而刚做爹的林景辉,在众人的侧目下,上了战场。 曹振淩知道后,怪开心的,他总觉得如果这小子还在京城,他科考就得被人使绊子。至于林景辉心情好坏还真让人捉摸不透,但到底有了第一个血脉不是? 曹振淩当晚就和虞琇沔说“瞧着林景辉就是个虚伪的东西,他不是喜欢安夕瑶吗?那安夕瑶那小子生什么都该喜欢,可偏生安夕瑶给他生了个麟儿,他就没摆酒,这不是看不起麟儿吗?” 虞琇沔拿着笔写着什么,曹振淩是字看的懂,但看不懂到底啥意思,觉得自己挺文盲的“如果我喜欢的人给我生育子嗣,怎么样的我都喜欢。那是爱情结晶,又不是为了繁衍下一代的工具,真要子嗣,他林景辉已经不要脸的纳了个妾,干脆再多来几个,保证三年后他林家都能有个预备军了。我觉得啊,林景辉就是既要做□□也要立牌坊,不要脸!”“说完了?”虞琇沔不动声色道。曹振淩还真看不出他的喜怒“嗯哪,咋滴哩。”“还有一个月不到就开考了,你就这么闲?!”他都开始抓紧时间多多复习了。曹振淩立马灰溜溜的逃出书房,去看小楼的进展。 这几日小楼已经封顶,其后是装修和布置了。曹振淩要了地下一层,地下二层矮,也小,好不容易隔开的,曹振淩和虞琇沔一人一半。一楼是会客用的书房和大厅,二楼开始是属于虞琇沔的。 虽说小楼小,但好坏还有四层楼,虽说总体而言并不太高,但在京城也算是鹤立鸡群。 第35章 曹振淩见楼建成,便怀着龌龊的心思和虞琇沔提议“四楼做卧房,旁边再加个小书房,你来了灵感写写画画也方便,这隔开做个观景台,挂着风铃,外面飘着沙,微风吹进来,你在里面听着叮叮咚咚的声响,想想就逍遥不是?” 当时虞琇沔觉得无所谓便点头让他去办,三楼,一边乐器一边放着笔墨书画,二楼纯粹就是摆放书籍的。如此一来,曹振淩到是有不少事儿可以做。一边听听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儿,一边布置布置,画几张草稿图,合理的布置这栋小楼也怪有意思。 “皇上这次真大动干戈,罢免了丞相和尚书,甚至连几个户部,兵部的都被免职。”西哲这几天闲着没事儿,也跟着一起来,顺带说说外面的事儿。曹振淩的主要八卦来源便是他,两人一聊能聊出一地的瓜子壳。 “接着就是林景辉了。”曹振淩哼了声。“该!主子没兴趣听林府的事儿,所以他不知道呢,这段时间林府可热闹了。”西哲又抓了把瓜子,看着工匠按曹振淩的意思打家具。 “说说说,爷刚好闲的蛋疼。”曹振淩挥挥手,冲着三楼的人喊“两个区域隔开,但不是让你隔开房间的隔开,动动脑子!楼本来就不大,隔开一半,伸个懒腰都能碰到墙。” “林景辉之前想在离开京城前去见见主子的,但被安夕瑶知道,哭着说自己没用啊无能啊,不能替林景辉分忧,说了一堆,让林景辉臊的不敢去找主子。后来余老太知道了,当即大怒,命自己两个老婆子把不安分的安夕瑶关起来,就这么一挣扎,乖乖孩子提早半个多月出来了。林景辉不理解自己娘为什么要苛刻安夕瑶,而安夕瑶九死一生的,好不容易生下个娃,还是麟儿。你不知道,林景辉当即脸色都变了,余老太也是。安夕瑶还没能下床,余老太便要把孩子抱过去自己养。 安夕瑶会肯?跑到林景辉这又哭又闹寻死腻活的,林景辉哪是不知道他娘的主意,立刻和余老太翻脸。孩子回到安夕瑶身边了,但这个家的气氛更僵了。 转头林景辉没几天就去战场,余老太现在还憋着,怕被人看笑话,但相信我,转头要不了几天,没了林景辉撑腰的安夕瑶,铁定要被余老太收拾。”“这可不一定,安夕瑶那小子可有一手,余老太若还要林家的脸面就不敢动他。”曹振淩说着冷哼声“否则那小子可能又哭又闹的把余老太做过的没做过的都宣扬出去,而且我猜,安夕瑶是打算让林景辉把自己扶正了吧?”西哲又抓了把花生,含含糊糊道“似乎是有这风声,说如果这次生了儿子,那就扶正,算是林家的嫡长子,可惜了是个麟儿。” 曹振淩看他一脸的贱样,可不是惋惜的意思。这段时间,京城可谓是暗潮汹涌,血雨腥风,就算是来赶考的学子都感觉到朝廷的紧绷。只要为官者,都惧怕下一个被皇上开刀的是自己。在整个京城唯一能逍遥自在的,怕就是曹家那只老鹌鹑了... 呵呵,还闭门思过着呢,开啥刀?爷现在好着呢。刘家被翻出不少罪证,查抄了家产,甚至连刘建义之前送出去的银两都追回,但两个小嫡孙有没有找到,就不得而知了。 追讨回的钱财和物件,属于陆氏的,便先还给虞琇沔,对不是陆家,也不是曹家两父子的,就偏偏是虞琇沔,但曹家父子两,显然都挺惧内,一个屁都没。其他剩下的,这才查抄进国库。 虞琇沔在赶考前二十来天时又参加了个较为重要的聚会,当时便有人打脸的说“虞先生因不贤而被林将军休,如今当初受害之人生子,难道虞先生不该前去道贺?”柳俊贤当即脸色难看,夏秋生立马呵斥“荒唐!你难道不长脑子?不知道是那个不安分的东西陷害琇沔,他林景辉脸还真够大的!当初当着我们的面再三保证会敬重琇沔,此生只需他一人,才三年的功夫就能抛开,而现在压根是被美色迷昏了头吗?琇沔哪来的功夫管一个当时连妾都不算的东西,他林景辉背信弃义,甚至抛弃为他立下赫赫功勋虞琇沔,不忠不义,不仁不善!忘恩负义,还要虞琇沔上门道贺?”“但不贤被休,也是事实。”那读书人被训斥的脸色铁青,甚是不快的怒道。“别人诬陷便要当真?” 柳俊贤微叹“还以为淮州才子颇有见识呢,现在看来,以讹传讹了。”“你!”“好了,”虞琇沔压根没把他当一回事儿“不必计较这等小事,我虞琇沔本就不是寻常人,”说着笑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尔等便当真,不欲介怀他人之议,为人之讥也无动,守其道而独行。”想起曹振淩对自己说这话时的神情和体贴,虞琇沔顿时觉得他真不在乎别人的言谈,也不在乎林家的一切“更何况在林家我乃是嫡妻,安夕瑶从不向我行礼请安,我当他是外客,林景辉当他是外室;如今我乃是曹振淩之妻,也是曹家嫡妻,安夕瑶却是一个妾,你要我对一个妾生下的孩子道贺?道什么贺?荒谬!本以为你是知书识礼,博学洽闻,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这话极重,虞琇沔为人和善礼遇,温文尔雅,不与人结仇,说话也是婉转,从不轻易得罪人,便是有人针对嘲讽,虞琇沔都能婉转带过,古往经来层出不穷的典故,让人自愧不如。深受世人赞扬,如今冷不丁的自信满满,光芒毕露,如同一把锐利的长刀,搓搓逼人。别说在场学子诧异,就是夏秋生也惊了下,随即却道“可不是,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知,还来考什么科举,若真为官怕也是祸害百姓的!”那淮州才子被说的脸色发白,气恼的浑身颤抖,可在场却没人帮他说一句。谁都知道虞琇沔动怒了,而这也是众人第一次看到,也是第一次知道,温文尔雅,心胸宽广的虞琇沔也会动怒。 前后差异顿时让他们感觉那才子所言有多过分,有多诛心。就如同一个老实人平时闷不吭声忽然拿着菜刀砍人一样,别人想的不是被砍的有没有事儿,而是那老实人得被欺负的多惨才会反击。 不过,自此之后,再也没人会在虞琇沔面前提起林景辉。回去的路上虞琇沔心脏还砰砰跳着,总觉得很奇妙,原本不愿面对逃避的事情,忽然反击了,心里并未觉得难看,反倒是一阵舒爽。 心情愉悦的虞琇沔回去后看到曹振淩逗着四条白毛球,便扬起一抹开怀的笑容“马上要科考了,过两天我们去城外的别庄小住几日如何?”“你朋友一起?”曹振淩不解他心情怎么忽然这么好。“不,就我们两。”难得去放松放松,不为交友,也不为朋友,就纯粹他们两。“好啊,那也风凉,我看你这几天就算有冰也热的慌,城外应该凉爽不少。” 曹振淩还觉得这几个小崽子该去外面撒撒欢了,曹府再大,对这几个小家伙而言,都不够撒开退疯跑的。不过,曹振淩心里还有些奇怪,虞琇沔怎么会忽然想去庄子里小住。不过读书人那弯弯绕绕和打了结似的心思,比娘们的海底心都给劲,就他这智商,猜到明年也猜不透! 曹志浩现在是一门心思扑在自己嫡子和儿媳身上,外界的事儿一概不管。曹振淩眼瞧着越来越出息,固然有些暴躁,但他这做爹的还是觉得乖巧听话懂事...勉强算是。 总之很好啊,曹家的将来就靠他们小两口定能发扬光大。可,他这么做,曹家又不只有他一个儿子。 第36章 曹家长子在外谋了官,常年不回,曹振淩是嫡子暂且不提,曹家四子,常年重病体弱,曹振淩来这后,也就见过两回,刷了个存在感,行了个礼就又回院子歇息。也就曹圭贤,原本的继嫡子,几乎就是曹家正儿八经,俨然就要继承家业的他,忽然从高空跌下,摔的那叫惨烈。母亲和刘家一起被关入大牢,自己几次探望,母亲原本保养娇嫩的脸庞迅速苍老,每每看到他都痛苦咒骂。可自己也无可奈何,妹妹再次回到夫家,不似从前那般只有逍遥,一个平妻,就好似卡在她咽喉的刺,整日怨恨不已,更是愁眉不展。 两兄妹往日大手大脚管了,忽然没有刘秋莲的贴补,顿时日子过的紧巴巴,不自在。而曹雪怡更是难看,嫁妆被搜,那是官府的人带人进了夫家大门搜的。曹雪怡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落到曹振淩手上,心里嫉恨的无以复加。便是如此,那清高的夫婿自然对曹雪怡恨到极致,当日便送到寺庙里,说是曹雪怡知道自己有错而赎罪,背地里谁都知道一二。这一个天一个地的落差,让曹圭贤心怀怨恨,对曹振淩,对他父亲,甚至对曹家,但自己最多的依靠如今还是曹家。 之前曹振淩中了武举人,而他却并未考上文举人,固然是因家中变故,可两者相比,是在太丢人现眼,根本就是狠狠扇了一巴掌在原本自负的曹圭贤的脸上。 如今,曹振淩和虞琇沔要去科考,而他碌碌无为的待在家中或是学府,原本骄傲的身份也没了,看着父亲为自己原本看不起的人忙碌,乐和。外界如今说的多是虞琇沔,慢慢的那些学子间也会提到行侠仗义,救人水火的曹振淩,没听到一句,曹圭贤嫉妒的心,都在沸腾,难捱。 “父亲,我听说您要把母亲最喜欢的花园改了给二哥做练武场?”最糟心的事情发生了。曹圭贤听到这消息,整个人都快疯了,他母亲才刚被迫离开曹家多久?父亲便当这个家没有母亲这个人了?!“是啊,我上次看你二哥他站在院子里练武,地方这么小,我瞧着就胆战心惊的。那个花园也没管了,刚好就在你二哥新建的小楼旁,拆了墙刚好。” 曹志浩说的兴致昂扬,根本没心思关心曹圭贤不敢置信的心思。“可是爹,我娘她...”话未说完,曹志浩便不悦的挥手打断“别忘了你娘做了多少对不起曹家的事儿!掏空我曹家的银两贴补刘家,你娘还真是有脸面做,而你这小子也是吃里扒外的,居然替你娘瞒着我!”说到此事,就心中愤恨。曹圭贤脸色苍白,自知理亏,双唇紧抿愣是反驳不了一句“娘毕竟含辛茹苦的把二哥照顾大,还把曹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若非娘替二哥娶了虞先生,二哥哪会有现在的模样?爹啊,娘固然贴补娘家,但本质好事好的。” 曹志浩退下喜色,寒着一张脸看着曹圭贤“你真当我不知你母亲的意图?虞琇沔真是谁都能沾的?你母亲偏心你,不愿让你被林景辉记恨,便让你二哥娶,怕是你娘心里还觉得琇沔配不上你吧?”说到此处,见曹圭贤脸色苍白,人也摇摇欲坠,心中更是失望“果然,刘秋莲是妇道人家看不清,难道你也看不清吗?圭贤啊,就算你二哥娶了虞琇沔那也是要捧着的,若我曹家得罪了虞琇沔,你觉得天下读书人哪个会放过我们曹家?连你也一样!虞琇沔满腹经纶自然看不上寻常人,你哥哥这般努力,才稍稍入得了他的眼,能被他提点。此外,刘秋莲真以为曹振淩不提,就没人会想起陆氏的嫁妆?你真当陆家是摆设?一旦有人提起,刘秋莲的下场一如当今!当初种的孽,如今来还,圭贤我希望你记住我今日所言,好好做人。” 曹圭贤被其父揭穿后,浑身冰冷,浑浑噩噩的回到房中发了好大的火。他恨,恨母亲,恨父亲,更恨曹振淩!若没有他的话,父亲哪会如此对他?曹家只有自己一个能担当大业的,父亲还敢如此不给他脸面? 刚到庄子里,四个小的便撒开腿的疯玩,虞琇沔坐于凉亭中看书,抚琴,曹振淩则在湖畔边习武,事儿背诵下兵法,日子到是逍遥快活。 曹振淩也去看过雪狼群是否还在,自然如预料中一般,那群狼早就离开此处,怕再也不会回来。毕竟,它们这一部落,在这丢了七个孩子。曹振淩心里有些愧疚的给小家伙们加了一餐,然后摸着软绵的毛想...该给琇沔添些笔墨了。 中秋未过,秋虎笼罩着整个京城时,科考开始了。曹家今年是打起了精神,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他家二子要科考,儿媳也要科考,其中还有个内定的状元,这让曹志浩又喜又忧。喜的是,他曹家好坏有个状元了,忧的是状元是儿媳,总归有些不得劲,还不知道若没考上他那儿子会不会低落。翠莲这几日也是一日五顿的做,曹振淩这饭桶到无所谓,就虞琇沔是撑不住,每次瞧见吃的,关起门便喂曹饭桶,反正这人是怎么都吃不胖也吃得下。 科考前一日,曹振淩睡得迷迷糊糊时,听见翠莲在院外叽叽喳喳的叫。晃了晃脑袋爬起来,心想现在曹家还有谁敢在他们院门口惹事的?就算他院子的人惹事,这几日其他院落的人都会忍着。曹振淩梳洗后才晃晃悠悠的出门,门口的动静已经没了,一问之下便知道前儿争吵的人已经被他爹压下去杖毙了。啃了口馒头,曹振淩点点头,他家鹌鹑其实还挺和善的,居然动怒到打死个下人怕其中有猫腻。“奶娘,到底怎么回事?”说着又生了个懒腰。“说是...你的相好呢。”翠莲偷偷瞧了瞧四周压低了嗓子“到是个漂亮的的丫鬟,还说过去在你院子里伺候过,现在有了孩子不得不来找你。”“哼,的确该打死,瞎扯淡,爷我到现在都没开荤呢,有毛孩子?”曹振淩最看不上这种手段“不就是想让我和琇沔不和,在考前添堵,最好闹的没考上?”怪不得他爹要打死那不自量力的东西。 莲站在旁边听着刚开始还觉得挺有理,但其后便觉得要命的接受无能,他家少爷好坏也有十七八了,居然还没开荤...想着便把目光投向缓缓走进的虞琇沔,再看看自家少爷,顿时觉得少爷命苦啊!就这位仙君?啥都好,就是高不可攀,不可亵渎,害的他家少爷成婚都这么久还是个处,想想就捉急。 虞琇沔今儿脸上略带疲倦,压制不住,低头打了个哈气才开口问“刚刚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了?”“不自量力的想打扰我们科考呢。”曹振淩避重就轻“怎么没睡好?”“恩,昨晚看书晚了。”虞琇沔刚醒还没胃口,便要了点薄薄的粥。“行,等会儿再补一顿,你科考可要关三日呢。”曹振淩说这有些操心“这三天听说吃不好,喝不好。”“无碍。”虞琇沔喝了口粥,摆摆手。“不过后天就要考了,你现在这么拼也没意思,这两天还是别看了,好好歇息歇息,养精蓄锐。 曹振淩又替他夹了了两个掌心大的小包子。这的菜色偏油腻,知道虞琇沔喜欢清淡的,便找了两个江南的厨子轮流做,可到底比他当年缺了口气。曹振淩再次想他亲妹子,妹子能文能武,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不是策论...前两日得到本怪谈,昨夜看的入迷忘了时辰,这两日不看了。”虞琇沔说着脸颊微微泛红,有些羞愧。 曹振淩认真的看着他,见虞琇沔这张脸颊泛红这才叹息的扭开头“学霸就是学霸...”人家高考前看小说还能考上北大清华的在他面前就是个屁了。“咳咳,你,多吃点。”虞琇沔拿了个馒头撕开,里面放了肉,递给他。一脸的认真,让曹振淩那颗小心脏砰砰砰的跳。拿馒头塞嘴里都没吃出什么味,就给吞下去了。 第37章 这顿早饭两人吃到后面都有些心不在焉,虞琇沔是因羞愧不好意思,曹振淩呢?呵呵... 吃完早饭,曹振淩便被曹志浩给叫过去,刚进门,那只老鹌鹑就砸了个茶杯来欢迎他。 曹振淩“啧”了声“我还没怪你呢,你到先发难。” “怪我?怪我弄大别人肚子的?!”曹志浩咬牙切齿,但又怕走漏风声,把嗓门压得低低的。 “哼,悲催的和你说,你儿子我还没开荤呢,哪来的大肚子?放着好好的琇沔不去睡,睡那种毛都没长起的?”曹振淩又给“啧啧”了两声“你当我没脑子还是瞎?就那丫头的模样,能和琇沔比呢还是我就看得上?” 曹志浩也知道成婚后儿子变了很多,这事儿本来就蹊跷,把他叫来也是为了确定下“哼,别忘了当年你是多反对和琇沔成婚,还扬言只喜欢女人。” “那不是为了不娶个麻烦进来?”曹振淩觉得自己什么借口都能找,忽悠过去就成,反正又不是他的错“现在不是知道琇沔的好了吗?”说到此处忽然冷笑声“不过爹啊,在我们曹府居然发生这等事儿,是何意?到底是我哪个兄弟做的,还是哪个姨娘做的?嗯?手伸的还真长,这是要毁了我们曹家的将来?!” 这训斥的话让曹志浩抹了把脸,这不孝子喷点子到他脸上!“人都被我打死了,该问谁去?” “那娘们没爹没娘?抓起来拷问啊,再查查他的好姐妹们,平时和谁走得近,罚两个,杀鸡儆猴。”曹振淩冷哼了声“让那帮混账不敢再搞什么混蛋动作。” 曹志浩嗯了声挥挥手“回去吧,这几天好好歇歇,后天琇沔要下考场,你也要下。”说着脸上浮现一丝自豪“曹家固然世代学文,你不善文,又背着为父偷偷拜师学艺,倒也有志气。好好考,爹相信你将来定能有出息,就算这次落榜也没什么,毕竟你才十七,考上功名的武科,差不多都二十多岁,你还有一两次机会,莫要灰心。” “爹,这次我会努力好好考,尽量和琇沔一起中个武状元回来孝敬你。”曹振淩看着他现在的爹,又好气又好笑,他都要去考了,现在说着丧气的话,真妥当? 曹志浩被反驳也没不开心的,反倒是乐呵呵的直点头“有志气,小子有志气!”说着连连点头“给爹我好好考。” 曹振淩哼唧了声,也不和他多啰嗦便回院子,可刚进门,便被虞琇沔脸色铁青的带进书房。西哲对他耸耸肩,递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斯年那小子早就忘了谁救他与水火了,整个小眼神就是仇恨仇恨的。 曹振淩抹了把脸,把这两人轰出去,拉了把椅子老老实实的坐到虞琇沔身前“不和你说就是不想你不开心,这没影的事儿。” 虞琇沔抿紧双唇不吭声。 “我和爹就怕耽误你科考,真的!”曹振淩用力点头。 虞琇沔这才看了他眼“我说过,你若有喜欢的姑娘便纳进门,我不会反对。而如今,你爹却打死那姑娘,还有腹中的孩子,这实在是!” “别犯傻了好吗?”曹振淩有些头疼的看向他“我嘞个去,我今儿已经对两个人说过这句话了,一个大男人说这个真挺丢脸的!”说着烦躁的嘟噜了句“虞琇沔你看着我,我认真和你说,爷我还没开荤!所以没娘们的事儿,今后就算我在外面乱搞你也该打断我的腿,打死对方,而不是像对林景辉那会儿宽容的无视,懂吗?咱家,不兴这一套。” 虞琇沔心里有一丝错愕,联想自己却是被休,与曹振淩是第二次婚姻,顿时感到不安愧疚,这感觉过去便有,现在只是更浓了。 这时代,讲究那些,什么完璧之身,什么红朱砂。一个男人能为了这事儿,劳师动众,甚至记挂一身,女子和一些待嫁的麟儿更是在乎,甚至能因失了童贞而被活活逼死,自己固然并非有意,可,可到底......虞琇沔忽然觉得难堪,甚至坐立不安。 曹振淩见他脸色发白,当即皱眉“这是怎么了?” 虞琇沔强撑着摇头“没事...”说着垂下眼帘“我没事,你再去看看书吧。” “啧,你个读书人就是麻烦,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又在想什么?你若不说,我这辈子都猜不透!” 曹振淩最烦他这点,自己直来直往惯了,最起码对信任的人是如此,可虞琇沔却喜欢说半句,藏半句,心里很多事儿也不与他说,自己只能在旁边瞎操心。 “真没事。”虞琇沔甩开他的手,起身,只觉得心烦意乱。 曹振淩见状猜测到“我说话狠了?还是刚刚让你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儿?”说着也有些无奈“别想林景辉行吗?” “不是他!”虞琇沔见躲闪不过,愤怒的转身冲着他呵斥道“我与他早就恩断义绝,心中再无这个人!” “那是什么?”曹振淩话语声顿时弱了几分“在乎那些女人?哎哎,只要你一日是我的夫人我一日不会碰别人,我保证。” 虞琇沔双唇颤抖“不是。”心中涌现着愧疚与忧伤。 “那是什么?算我求你了成吗?哎哎你别哭啊,大男人一个哭什么?”曹振淩顿时手忙脚乱,刚刚说的不是还好好的?还有精神教训自己呢“我做错什么事儿你直接动手不就成了?哎,别哭,别哭啊。我列个去,咱们两都快科考了,这不是闹事儿,让我们都考不好吗?” 虞琇沔被曹振淩那双常年习武的手摸着脸上的泪痕,曹振淩没个轻重,脸都被他摸疼了,悲伤的心思也收敛了不少,想着便缓缓叹息“你并非池中龙,总有一日会腾云高飞。而我...外界再盛名又如何?终究只是个被休了的麟儿,三年无出,怕是不易受孕。性子孤傲,对丈夫怕也是巨大的压力。”若非如此,林景辉又如何会希望自己不入朝堂?“你却还是...我早已不是完璧,还比你年长四岁,如何配得上你?待你考上,被封官后,再娶,就是公主怕都般配得上。” “就这些?”曹振淩呵呵了两声,的确这社会还挺计较这的,寡妇再嫁都不好听,完璧不完璧还真挺重要,能逼死人的地步。 可曹振淩毕竟不是这年代的人,他能毫不在乎的接纳虞琇沔就是因为,对他而言,虞琇沔不过是离了个婚,前夫背叛,小三上位这种梗,他那年代还少?虞琇沔为他操心操力的最后这下场,想想其实还怪可怜的。既然从这根本上不在乎,曹振淩自然越看越满意,虞琇沔有才华,有内涵,有自己的主张和想法,思维不局限,人也聪明,长得那叫一个好!都没话说了。离过婚怎么了?当初那年代离婚率多高?更何况虞琇沔还重感情,心思也单纯! 要不是怕自己冲动之下冒犯了,他能憋这大半年连个手都没碰过?倒也不是说他有多爱,多喜欢虞琇沔,这还不至于,但越看越合适做他媳妇,越看越满意,曹振淩想,若两人过日子铁定特别有滋味。 “难道还不够?”虞琇沔知道自己失态,收敛了情绪,重叹“天底下又有哪些男人真不在乎?若非娶不上,若可能,他们又如何会选择再嫁的夫人,若是完璧...” “什么完璧不完璧,你真够了成吗?”曹振淩不耐烦的打断“我帮你当爷们,你跟我说完璧?恩?” 虞琇沔一僵,抿紧双唇却依旧不吭声。 “我今儿就把话搁这儿,我还真不在乎,我更看重是你这么个人。你说的也并非绝对,不在乎这些的男人不是没,只是不多,更何况这社会就这样,大家都在乎,好像他不在乎就不正常似的。外在这东西也就看着新鲜,内在更重要!你瞧着吧,林景辉没几天就得厌烦安夕瑶,这次打败仗后铁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而且虞琇沔,我之前便说过你不同,那些麟儿,娘们,能有你的才华?都说读书人想得多,我看你还真是!你不累我都累,之前就说过,要好好过,咱就好好过。”曹振淩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停下来看着他“你听明白了吗?” 虞琇沔僵硬着脖子,草草点头。 第38章 “那成,给句话,想不想好好过?”曹振淩特不要脸的趁热打铁。 虞琇沔面色平静的看着曹振淩,感觉似乎被设计了,自己还没脑子的往里跳“我,已经与你成婚。”智商上被曹振淩碾压了下,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就是好好过了?”曹振淩挑眉,压根不给他出尔反尔的机会,一锤子敲定。 “哼...”真被算计了,有种忧伤感。 “那好,”曹振淩心里有些得意“我知道读书人都心高气傲,有些事儿你不愿意不想,我也不会强求。但记着,作为我的夫人,就该强硬!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软了,温和了,我反而觉得你没用。今后我若犯了错,直接指出,该打就打,没必要给我脸面,外面说你不贤,不懂事儿,那随他们说我不介意就成,日子是咱们两过的,知道了吗?” “恩...” 虞琇沔看着眼前这明明还未完全张开的少年,心里有些窝心,先前的悲伤被安抚不提,还暖暖的,但还是有种小屁孩装大人的视觉感。 “有事别闷在心里,直接和我说,我这人没你聪明,猜不透你,更何况真要好好过日子,互相猜测终究不是回事儿。”曹振淩叹了口气“就好像刚才,若我不逼问你,你真打算一辈子闷在肚子里?这对身体不好,郁积于心的会。” “说完了?还不去复习?考得出了?考得好了?考得上了?”虞琇沔有些恼羞成怒。被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说教半天,自己还没脸反驳,真是...混蛋死了。 ...曹振淩觉得自己受伤了,颇为怨念的看了他眼,重重哼了声,抽了本书便趴到软榻上。不就是想赶他走?就碍他的眼了! 科考如期而至,曹志浩这个鹌鹑都不拘在家里了,就算皇上让他闭门思过,但也没说不许跨出家门一步不是?先志气昂扬的陪着儿子送儿媳,然后又屁颠屁颠的送着儿子进考场,两边赶,还有些捉急。 儿子第一天傍晚就能出来,第二天早晨自己还可以再送次;儿媳要三天后才出来,自己可以和儿子一起去接,曹志浩扳了扳手指想,自己这做爹的真忙啊。 翠莲磕着瓜子瞧瞧,凑到曹志浩的身后,冷不丁道“老爷,别太嘚瑟,很多人看着呢。” 曹志浩被吓了跳顿时收敛了自己的脸,又装模作样的板起,随即忍不住想想觉得真美好,嘴又裂开来了。... 翠莲摇摇头感觉没救了,西哲哼哼两声,不屑的扭头,却看到虞家的人,目光顿时暗了暗。 虞琇沔智商高,读书好,满腹经纶还真有几分遗传,虞家固然是书香门第,但每代都有一两个会入朝为官,离开虞家自行闯荡,留下的反而才华不高继承家业。 虞家这一代除了嫡子虞琇沔富有才华外,还有个贵妾生的小子学识也不错,二十来岁便考上举人今年怕是第一次来参加科考吧? 西哲想想虞家心里就窝火,他家主子是麟儿又怎么了?嫁过人又怎么了?被休了那又如何? 虞琇沔的名声天下才子望尘莫及,他能在十二岁时为林景辉出谋划策,攻下龙口港,其后以一人之力十四岁便舌战两国使者,十六岁时发明绊钉,阻碍南蛮的铁骑,十七岁更是和林景辉里应外合夺下痛失的三座城池,十九岁时设计秀安国太子,使他错失帝位,拥立留有赵国血统的一皇子即位,后那小君王迎娶了比他大三岁的赵国长公主之女。逐渐蚕食,这几年间已经把秀安国收回,没费一兵一卒之力。 在此之中,虞琇沔让世人传颂的诗词歌赋,画曲从未听过,还有时而流出几片佳作,甚至出过一本兵法书等等。也就在虞琇沔二十岁那年开始这些流传少了,二十一便被休,同年又被曹家之子迎娶。 外界对一个被林景辉责备不慈不贤又被休的麟儿没有任何排斥反而还偏袒虞琇沔,其中便因其才华过于惊人,而这两年没有惊世之举,也被世人认为这一切是林景辉的耽误,没遵从当年只娶一人的誓言,带了个楼里出来的麟儿回去给虞先生添堵,那麟儿还设计陷害在这方面心思单纯的虞先生,让虞先生心神焦脆,这才会平庸了两年。 固然林景辉乃是常胜将军,可其中出谋划策的却是虞琇沔,而虞琇沔又有其他建树,实在是让人瞻仰的人物。两者一比,总有偏差。可林景辉目光短浅,虞家也目光短浅,虞琇沔的母亲更是个不慈不仁的长者。因虞琇沔是麟儿便一直不喜,哪怕虞琇沔做出赫赫战功都不放在眼里。 可他们就没脑子想想?因一个虞琇沔,给虞家带来多大的声望?后者居然只觉得虞琇沔终究要嫁人,这些荣耀是别人的而置之不理。在林家被欺负,被林景辉羞辱,虞家都不曾吭声。 这哪是做父母,家人的模样?虞琇沔带给虞家的足够回报养育之恩,今后和这一家人断了也好,哼今后有的是他们后悔的日子。 西哲想着,目光暗了暗,嫡子不要,居然偏袒一个妾生的东西,更何况才华学识能和虞先生相提并论?愚不可及!就因为先生是麟儿!但在二百年前,麟儿与男子等同,也就这些年来麟儿的美貌被窥视最终被养的和娘们似的!圈养在后院,和废物一般。 西哲拨了个花生塞嘴里,冷哼声,的确,若以寻常人而言,那妾生的儿子的确才华横溢,很是不错,考个一两次,或许还真能考上进士。但别忘了,虞先生这次也参考了啊,一个状元压在上头,也不知虞家的人心里会是什么滋味。更何况,当今天子对虞先生还挺重视,若他摆脱了在林府的束手束脚,曹公子又支持,怕真会重用。 西哲想想就激动,到时候虞家就是跪着来求,他都不让这些人进门!哼,什么玩也,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西哲气恼的嗑了一地的瓜子,花生壳。“哎哎,哪边哪个,吃完自己收拾了!” 西哲:...“翠莲嫂,带扫把了吗?”翠莲“你傻啊,送少爷他们来参考,谁不吉利的带个扫把?”说着高傲的哼了声,扭着屁股就走。 曹鹌鹑?曹鹌鹑早就觉得丢人,先走一步,回家了。 曹振淩第一天考的是兵法,他没留后手,使尽全力的答卷。 前儿和虞琇沔谈过,既然他也同意和自己好好过,那作为个男人就得配得上自己的夫人,可不能给他夫人丢脸。 文方面自己也不能有万分把握,但武这儿,却或许能成,曹振淩过去单打独斗在队里就是出了名的狠,上狠手就没人能撑下全场的。再加上这身体天生神力,对曹振淩而言就是如虎添翼! 前儿虞琇沔也说了,他瞧着林景辉手下,就没几个力气能和自己比的。招式上也独特,功夫也是上层。上场后,势必能打对手个措手不及。 考卷上,曹振淩多是以虞琇沔所教,稳扎稳打,可字里行间中又穿插着自己说知的学识。可谓是工整,奇妙,一字一句恰当好处。 第一天考完后,曹振淩饿得半死,中午那顿根本没管饱,他还要答卷,整个下午都饿的够呛。 一出考场,还没和人招呼,郑安华麻溜的抱着一大包的肉包子跑过来,曹振淩也没客气直接抓了个啃,一连吃了五六个才这才有精神和身边的不相识却同场的考生打了个招呼。 “呦,你家随从就是贴心,一出来就给准备好包子。”行武之人多是豪爽,见曹振淩啃着包子顿时眼前一亮。 曹振淩挥挥手让郑安华把包子送过去“一起吃吧,还不知道明儿管不管饭。” 对方是个二十五六岁的汉子,人高马大,瞧着就是孔武有力,笑容憨厚,如今也不客气的抓了个馒头才道“管饭,但不管饱,明早得多吃点,否则一天下来可饿得受不住。” “啧,就知道。”曹振淩龇牙道。 第39章 “哎,你们啊,进考场前多给点银子,饭就管饱了啊。”说着是个三十开外的男人,凑过来,随手抓了个馒头也不客气“我今儿进来时给了十两,给我添了三次饭呢。”说着还颇为得意。 “我去!我怎么没想到呢?” “所以说你们还嫩了点。”说着哈哈大笑“第一次来赶考?” “我都第二次了,”说这一脸绝望“每次都饿得半死。” “哎,我们习武的饭量大,上头也知道,饭食可比那文科的多多了,就是怎么给,给多少看他们心思。”说着抬了抬下颚“我们还算幸运,那边今年的状元可是已经定下了。”“可不是,虞先生出山,哪可能不是状元?”说着语气颇为崇拜。 片刻功夫,四周就围了五六个人,郑安华也是个机灵的,瞧着人多又利索的去买了两回馒头,都是大肉馅的,一个个男人手掌大,女子怕是一个就撑了,这群大老爷们,呵呵一口气吃上三五个才觉得舒坦些。 互相名字后,便散了,明儿他们可不只是同时赶考的学子,更是对手。 曹志浩早就在门口等着,瞧着儿子出来也没去打扰,一直呆在马车里。他虽然不够聪明但也知道,这时候是最好的结交朋友的时刻。待曹振淩那小子拿着馒头回来时,这个做爹的终于坐不住,爬起来便问“考得怎么样?” “感觉还行,大概能考上。”曹振淩实话实说“但到底多少,可估摸不出来。” 这不是按分数算的,而是看阅卷考官心情,所以有点小玄。 曹志浩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你毕竟第一次科考,能考上已经是祖上积德。”心里却没真觉得自己的蠢儿子能一次考上,但既然儿子这么说他这做爹的也该勉励勉励不是? 第二天曹振淩进考场前,财大气粗的给了足足二十两银子,用力的拍在送自己进考场的兵手里,后者心领神会的用力点头,用口型说了句“管饱!”后,功成名就的退下。 这天考试先抽签对打,分出一二三来,其后殿考时前十会被朝廷派下的将军再练个拳脚。文科那,这时候再做考卷呢,武科就当着天子的面练练。 这么想想,那一天皇上还挺累,整个同时赶两场。 曹振淩抽到的号挺前面,对练不许用兵器,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他练的是军拳,以最快最迅速的手段打到敌人,而力量方面他师傅还替他找了苍拳,一招一式,铿锵有力。 曹振淩在那年纪算是小的,可上台后吊儿郎当的气质整个变了,举手投足间颇有大将之色,让来监考的万老将军眼前一亮,立刻侧头询问“这小子,是何许人?” 跟在一旁的官员立刻回答“此子名叫曹振淩,乃是曹志浩曹大人嫡子。” “哦?就是虞先生的夫君?”万老将军眯着眼看他一拳袭向对方颈侧,愣是把对方一九尺大汉打趴下了“看来力气也不小。” “是。” 曹振淩是越战越勇,开始尚有几分漫不尽心,可古时的武学就好似一门艺术,当你入了门,便会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昨日与他交谈的一三十开外的男子名叫邢驰天,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好手,到他这一代怕是想要入朝为官,这是他第三次来赶考。 此人阅历丰厚,日夜与人对练,也是曹振淩今日碰到最难缠的对手。 两人在台上都的如痴如醉,旁边几个看台都上下三次人了,他们这还未结束。 万老将军看着心里连连点头,今年怕是能招到几个猛将“这两个,怕是前途无量啊。” “将军说的是,曹武举人年纪轻轻便有这身手,呵呵,怕是林景辉林将军当年都不定能比得上。”跟在万老将军身后的乃是兵部侍郎。 这话说的不客气,但万老将军难得没有反驳的意思。谁都知道,若非看在虞琇沔的面子,又有这位从中周旋,以林景辉没把兵部放在眼里,还觉得碍手碍脚的架势,兵部就能使绊子让他寸步难行。 “呵!”曹振淩抬腿挡,右手出拳攻其不备。 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不足,原以为比这的人先进几千年,这套集合了各家所长的军拳也比其他功法来的妙,可如今看来,自己还有不足。 曹振淩沉下心,越打越勇,而对面邢驰天心惊不已,他这套功法是诸天独厚,若非意外传承,他今年怕也会名落孙山,可如今眼前这少年居然和他打的平手,不,若非他对自己武学不熟悉,如今就不是伯仲之间的问题。 兵部侍郎看着时辰“将军,是否...”其后的话并未说,却也让人明白。 万老将军摇摇头“快结束了,”说着哼笑声“真没想到虞先生到是给自己又找了个好的。”打到现在居然还留有余力,这小子真是身手不凡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万老将军说完没多久,曹振淩知道不可再拖延,他的体力消耗七层,其后还有三场,若不迅速拿下其后几场说不定会脱力。 事于至此,曹振淩只能剑走偏锋,双手赫然发力,拽住邢驰天的胳膊,双腿向后一蹬,把这人直接扔到场外。 邢驰天被扔的措手不及,他没想到一个并不高大,也不体壮的少年会有如此大的力气。目瞪口呆的坐在地上看着台上冲他露出歉意笑意的曹振淩,顿时哈哈大笑“你小子天生神力啊。” “哪里,今日不好意思,来日我们再战。”曹振淩知道自己胜之不武,对一个直爽的汉子他也心有愧疚。 后者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是我败了,小兄弟厉害!我甘拜下风。”邢驰天自愧不如的连连摆手,曹振淩的身手与力气都远远高于他,若再战半刻,自己依旧会输。 曹振淩点点头,抹了把汗下去歇息。 其后的对战到是轻松不少,也就一个与自己一样力气巨大的莽夫有点意思外,其他不过尔尔。 比赛结束后,曹振淩在武斗这得了魁首,其后便是等文科一起等兵法这块的成绩,最后便是殿试了。 曹振淩疲倦的出了考场,今儿就算打的过瘾或互有好感想要再深交的都没力气,或是互相搀扶或是沉默不语的向外走,一个个都只想早些回去歇息。 曹志浩一看到曹振淩就立刻和郑安华迎了上去,见曹振淩面露疲倦也不再多问,直接扶上马车,由郑安华伺候着躺下歇息。 第二天下午,曹振淩浑身都疼的爬起来,昨日武斗这么多人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结束,一天足足打了二十多场,这不但是对武学身手的考验,更是对心智,毅力的磨练。 郑安华见曹振淩起身,立刻拿出虞琇沔之前准备的药酒“公子虞先生有留下这瓶药酒,让我给你在第二天擦擦。” “利索点,等会儿还要去接人呢。”曹振淩看天色不早,便有些不耐烦,却又不舍对方那片心意。 虞琇沔出考场时,整个人都神采奕奕,与身旁那些狼狈的书生完全不同。 曹振淩瞧见后立刻松了口气,刚要上前却发现虞琇沔身边围拢了不少人,脚步一停,随后想想还是上去。固然他不愿打扰虞琇沔的交友,可...连考三日,终究累人。 “琇沔,该日再聊吧,今天先跟我回去歇歇。”曹振淩递上一个水囊。 虞琇沔接过嗅了嗅“是药茶?” “恩,给你换的新方子。”每次给他开药方的都是宫中太医院首,若还说皇上对虞琇沔没重用的心思,他都不信。 虞琇沔浅饮了几口,水亮的眼眸充满了光彩,竹青色的长袍随着微风微微摆动,如此风采却遮盖不了他嘴角的那抹笑意与眼中的专注“谢谢。” “我们之间哪需要说谢的。”曹振淩轻笑声,不在意的摇了下头“我在马车上给你准备了些吃食,和你朋友们道个别,先跟我回去,该日再聚,小楼也造好了,到时候就请他们上楼来玩。” “恩。”三日不见,虞琇沔却觉得,三年未见般,只想再多看眼,再亲近会儿。 第40章 这种想法太突如其来,把虞琇沔都吓了跳,压下心中的彷徨,转身与几位学子告别。众学子也没为难,听曹振淩先前的话语便知自己冒犯,虞先生才刚刚出考场,想必疲倦不堪,他们再围拢攀谈,当真不妥。 “今日实在愧疚,改日再聚。”虞琇沔才刚一开口。 学子纷纷道别,这让虞琇沔微微心暖,转身再次回到曹振淩身旁,手中的水壶被他拿走,搀扶上马车,掀开帘子时,便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虞琇沔顿时感到自己饥肠辘辘。 斯年准备好干净的帕子给他擦了擦手,便不顾马车刚驾起,便拿起筷子,一连塞了好几口方才不好意思的停下。 马车内,如今只有虞琇沔和曹振淩两人,独处的气氛让虞琇沔有些浑身不自在。 曹振淩似没感觉到一半,玩笑道“你铁定没给人塞银子。” 虞琇沔塞了,对方没敢要,给的也是最好的,但这话他没说,只是冲着笑的得意的曹振淩扬了扬嘴角。若第一次婚姻的失败让他学到什么,怕是谦让才是精髓,偶尔要知道装作不懂,就算那问题可笑而毫无悬念。 自然,还有最重要的自我。 这是曹振淩,被自己小四岁的少年教回他的。 一回到府上,两人就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一早曹志浩便围着这两人团团转,欲言又止的,想问又觉得不好意思问,还怕问多了,让他们两加重负担。 曹振淩抿了口茶,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那坐立不安的爹,凉凉的开口“爹啊,都过去好多天了不是?上次那事儿,调查的怎么样了?该有个结果了吧。” 话音未落,曹志浩浑身僵住,他觉得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还真够失败的。皇上说的一点都没错,他是个连后院都管不住的男人! 曹振淩见他自责又狼狈,便没再开口,到是虞琇沔看了眼他后道“父亲,我不会在府中留下心怀不轨之人。”特别是对曹振淩的。 虞琇沔都发话了,曹志浩还能怎么样?重重一叹摇着头无奈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爹,这没外人,你不必假心心的自责,长话短说,我们还累着呢。”曹振淩没工夫看他舒展情怀,顺带表演下自责和痛斥心扉的模样,事儿都发生了,这也是没成,若成了呢? “这事,我也没料到。”曹志浩皱着眉开口“是瑾儿他娘所做。” “四弟?”那个在家溜达溜达就脸色发白的? “不错,瑾儿他娘认为,圭贤被我放弃,而你若也落马与虞琇沔反目,这曹家便是他儿子曹瑾的了。”曹志浩说着连连摇头“当初我为防长子与嫡子之争让你大哥去外面独自发展,瑾儿他娘便以为你大哥也被我抛弃,除了你家里便只有瑾儿了。” 后宅的争斗,曹振淩心里感觉可笑,就他四弟那身子骨?“就算我们三兄弟都不行,也轮不到他啊。”曹振淩说话不留情“也不知道那小子能活多久,料不准还没爹你活得久呢,哪能继承家业?就算我们都嗝屁了,家里不是还有个麟儿?那小子被养的也是知书达理,曹家也不指望一个麟儿连亲,他到比我们几个都适合呢,最起码性子安稳!”曹志浩见他说话越来越没边,怒视了眼没好气道“你这小子说话嘴上都不带把的,真当官了可怎么办?琇沔你可要好好教教他。” “是,父亲。”虞琇沔没说,这小子贼的很,也就在家里才口无遮拦,真对外了,就好似对那张大人一般,恭谨有加,进退得当。 曹振淩见他们两一唱一和配合的到是默契,不痛快的哼了声“那你打算怎么办?还有这事儿我那弱不禁风的四弟知道不?” “应该是不知道的,毕竟你四弟体弱不能心事过重,”曹志浩因着刘秋莲的事儿,对后院的任何人都有些怀疑。 “怎么处理?”曹振淩看了眼虞琇沔后才问。 曹志浩早已想过,所以回答的很爽快“我打算把你四弟送到江南的庄子上静养,而那女人扔到京城外的庄子内看管起来,这辈子母子两都别见了。”按理说该活活打死,可毕竟陪伴他多年,还为他生下一子,故而才饶其一命。 曹振淩不置可否的哼哼着,虞琇沔颔首,这事儿才算过去。 科考后莫约有十五天的阅卷日,曹振淩和虞琇沔狠狠的休息了五天,虞琇沔便对自己笑容满面的坐了小半刻。 曹振淩有些无奈“这家有你一半,要做什么只管去做,知会声就好,不必特意来问我。”自觉从成亲后起,他便把这个家的主动权全权交给自家夫人了,想想还怪自豪的。 虞琇沔笑容更深了,他便是喜欢曹振淩把所有主动权和掌控权交给自己,或许之前的事儿让他没有安全感,只有掌握在手心里才能让他安心。明知不该,但依旧无法更改,索性曹振淩对他颇为纵容“那我三日后请人来家中一聚?” “恩,四楼不许他们上,其他都好说。”曹振淩摆摆手,翻了个身。 其实他们家的角色真有颠倒,他到挺宅,每日除了习武,看会儿书打发打发时间,便是操练操练郑安华,逗逗小狼,然后优哉游哉的喝会儿茶,出去稍稍逛逛也是偶尔,大多数还是呆在府中。 而虞琇沔却是广交良友,喜欢与人相聚。 曹振淩想,这道挺好,夫妻两就该如此,互补嘛。 有事虞琇沔会给自己说些趣事,两人也有交流时间,各自所长的领域不同,可碰一起时也不显寂寞。 “恩。”虞琇沔雀跃的离开。 片刻曹鹌鹑又坐到曹振淩对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大男人却和娘们一个娘们似的蹲在家里,也不请朋友来玩玩,倒是琇沔还知道把朋友叫来热闹热闹。” 曹振淩翻了个身,露出白花花的肚子,不耐烦的挠了挠“成吧,成吧我明儿就上街去。” “这才对!”曹志浩见目的达到,乐呵呵的走了。 曹振淩捧起小雪狼揉了揉毛“啧,的确该融入这世界了。” 让虞琇沔惊讶的是,曹振淩从第二天起会出去溜达溜达,文人爱去茶楼棋楼,武者自然有自己的习武场或武官。 西哲推荐他去个今年参考学子较多的武官,曹振淩一去便瞧见两个眼熟的。 他还没开口,邢驰天和第一日出考场时认识的两人佐贺,金睿先一步瞧见他,金睿便挥着手高喊“这呢,这呢!” 曹振淩带着郑安华上前,张嘴便要打招呼。 “那天你说你叫曹振淩我还觉得耳熟呢,没想到你小子居然就是娶了虞先生的小家伙!好运气啊。”佐贺这人就是第一个吃曹振淩包子的,人开朗,没心机,家境不错,家里只有兄长,他还是最小一个,所以宠的有些单蠢。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这家伙嗓门还大! 邢驰天见状立刻用手肘捅了捅他,可为时已晚,佐贺还哈哈大笑,旁边两人已经尴尬的跟着傻笑了。 这场馆大,也便宜,人来人往的不少,本来对练或单联的热闹,现在瞬间停下,目光如炬的盯着曹振淩。 就今儿一嗓子,曹振淩决定在出成绩前不出门了! “恩,今天出来逛逛,顺带帮琇沔送帖子。”曹振淩压根是瞎扯淡,不想久留了,这些人里有好奇的,也有不怀好意的,他没必要让人解惑或逗趣“听说你们在这,便来问问,明儿若有空就去我家聚聚,琇沔刚好也请了些人来,家里为琇沔盖了个小楼刚竣工。” “成啊,帖子有吗?”佐贺伸手,很自然的要。 “没,我们又不是那些读书人,别来这套,和你们说声就成,到时候报我的名字。”说着摆摆手“我先走了。” “别走啊,”说话间也不知从哪冒出个壮汉,身着粗布短打,可盖不住他身上鼓起的肌肉“难得来了次,和哥们几个过过身手啊。” 曹振淩根本没让他碰着自己,不耐烦的啧了声,转身就走。 可对方哪会让他如意?立刻攻起后背,出拳凶猛如虎。 邢驰天等人瞧见顿时惊愕道“振淩小心!” 第41章 背后偷袭乃是习武之人品性的大忌,更何况眼前这少年如此年幼。 在所有人心都提起时,曹振淩不耐烦的又“啧”了声,侧身扣住那壮汉的手臂,赫然发力往前一拽,同时扭身左腿踹向那壮汉的侧腰。 曹振淩这次并未手下留情,他懂杀鸡儆猴的道理,所以这手用了十足十的力道,那壮汉被踹出六丈多远。 所有观望的,都倒抽了口冷气,就算是与他打过的邢驰天也脸色一变,心道:那小子上次压根就没出全力! 那壮汉在地上滚了好几米才停下,吐了口血便不省人事。 曹振淩冷哼声“真是长脸了,对爷背后偷袭,哪疙瘩的?师承哪家?真是长脸啊!” 若还有人打算为壮汉说两句,虽说知道理亏,可曹振淩的下手也太毒。但涉及到师承何处这种敏感问题,一时间谁都不敢开口。 曹振淩傲然的哼了声,从怀里掏出张三百两的银票捏把捏把揉成团,扔到那壮汉身旁“算是医药费,爷我走了。” 这耻辱的动作自然让人脸色铁青,觉得曹振淩是仗势欺人,不过依仗着自己有几个钱罢了,却又说不上辩理的话。 邢驰天见人走后,立刻瞪了眼也知道自己错了的金睿,若非这小子口无遮拦,哪会让曹振淩碰到这种事。 后者摸摸鼻子“明儿我上门道歉,成了吧?” 虞琇沔今天到没外出,瞧着曹振淩溜达了圈就回来,脸色还有些不耐烦,便好奇“碰到什么事儿了?” 曹振淩喝了两口凉水这才不耐烦的开口“还能有什么事儿?金睿那小子嘴上没拴住,我刚到武道场他就把我是你相公的事儿说了,这好嘛,直接被仰慕你的人背后偷袭,我心里恼,手下也没收敛,直接把人踹出去六丈远,吐了血生死不知,扔了张银票就回来了。”说着把被子往桌上一砸“你说他们这群人没事儿找事儿?在放榜前我是不出去了!” 虞琇沔看着他又跳又恼的模样,心情却颇好“就算死了也没事,”他说着左手撑着下颚看向曹振淩“我能帮你收尾。” 这话让还炸毛的曹振淩顿时惊住,错愕的看向他,随后便在虞琇沔的注意下,皮厚肉糙的曹振淩居然脸颊泛红的嘟噜了句“我才不要你帮呢,我自己也能收拾。”虽然这么说,可那颗小心脏啊,砰砰砰的一个劲的跳。 这,这是接纳自己,真打算好好和自己过的打算了? 其实曹振淩好好过有两个意思,一是恩恩爱爱的,不论在何时何地都站在自己这边,互相信任支持;一个就是凑合,你不越界,我不过线大家也能过一辈子,就是相近如宾呗。 曹振淩觉得这样也挺好,更没期盼过虞琇沔能在受了情伤后,对自己再动心。忽然冷不丁的来这么下,就算是他这个大老爷们也受,受不住啊!这可小心脏砰砰砰砰的跳到现在。 虞琇沔自觉比他年长,在学业上也多是管教,钱财上更是操心操力,对他多有照顾也是正常。虽说往日,曹振淩表现的固然粗糙不讲规矩,但行事颇有章法,做事老道,对他也尊敬有加,看的也穿,更透,根本无法把他真正当做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可如今,曹振淩因着自己而被人嫉妒,跑回来便有些像被欺负狠了的老大,浑身软毛都炸开了,气恼的样子,鼓鼓的。虞琇沔心里欢喜极了,若非觉得不妥,他早就伸手去替他顺顺毛,安抚安抚了。 “哦?那大概晚膳时,你那只鹌鹑爹爹就会跑来嘀嘀咕,嘀嘀咕你了。”虞琇沔满是调侃道。 曹振淩又“啧”了声,曹志浩现在后院空着,似乎有些心灰意冷,所以闲着蛋疼天天跑他这来刷父爱,刷存在感的,有够麻烦。 “哎,还真有理说不清了,明明那人偷袭。”曹振淩绝不说自己是要立威,才下手狠了些。 “对你而言事,对我可不然。”虞琇沔直起身子“背后偷袭,品性恶劣,若你有个万一,这是置我于何地?” 曹振淩瘪了下嘴知道,虞琇沔这是站在他角度来反驳,那是怎么都站理的“哼,所以才讨厌你们这种读书人!” 说完,一甩手就走。虞琇沔觉得趣味,呵呵笑了会儿,挥手让西哲过来。 后者立马心领神会的小跑着来回报“刚儿我去问了郑安华那小子了,小子嘴到挺紧,后来我说咱家先生要帮他家主子擦屁股,那小子才开口。” “重点。”虞琇沔瞟了眼自己最贴心的手下,心里却在想这才来曹家几日?性子都变了七七八八,往日稳重少语,现在却能和曹振淩瞎扯一下午都不知道说什么。 “成,今儿咱们的曹公子被他爹曹鹌鹑给啄出府的,便想去见见几个新认识的朋友,到了武馆......”西哲把前因后果,主次分明的一说,就连曹振淩的神情都一字不留的描述了遍。 “父亲想的也是理,振淩若想从军怕是以如今爱待在家中的性格不妥,可硬逼他去亦是不妥。”虞琇沔正想着,忽然听到挠门的声音,不由叹息“振淩又在折腾那几个小的了?” “呵呵...”西哲决定保持沉默。 待了段时间后,他就发现在这家就是严父慈母,曹振淩每会折腾那群小家伙,虞琇沔就劝说那些雪狼还小还小。 不过想想抱回来才一个月,小家伙们才两个月大,对雪狼这品种而言的确有些小,但架不住虞琇沔疼啊....... 西哲已经能预料到他们家今后如果有小主子的话会怎么样,这两人每天都能为个孩子该怎么教育而掐起来。 三日后虞琇沔邀人一聚,小楼至今未命名,来者皆问,虞琇沔笑而不语,被问急了,便清风淡描道“时机未到。” 这玄而又玄的话,自然能忽悠住不少人,旁人猜测。虞琇沔是等自己高中后,再命名呢。 这日,来的人不少。于之前不同的是,除了自己几位交好的朋友,其他多是官身或颇有威望的文人墨客,在学子或官员中颇为说的上话。 曹振淩自然瞧出他的举动,只可惜...对一个糟心的读书人已经够头疼了,再来一屋子...呵呵,求放过。 撩起被养壮了的雪狼崽子就回自己屋里,完全忘了他还请了三个人来这回事儿呢。 邢驰天一行人来时,心里微微诧异了下,然后也觉得糟心,而且是非常,非常糟心。武者与文者永远都是话不投机,更何况虞琇沔这次请来的身份颇高,也预示着这些人性直气傲,有两个目空一切也正常。 金睿看着这群人在吟诗作画,就觉得胃疼,压低了嗓子凑到邢驰天耳旁说“我觉得,曹兄已经是在报复我了。” 邢驰天觉得自己脸皮子都快笑不动了,僵硬的点了点头。 虞琇沔听说曹振淩请来的客人,而这小子自己偷偷躲起来玩狼了,又好气又好笑,只能亲自出面招呼。 可这么一来,这三个没什么功名,没什么建树的习武之人,又成了焦点。 就连最沉稳的邢驰天都快绷不住时,又来了几位“格格不入”的。 万重山带着他家小子和他爹的小小“儿子”,实则祖宗来串门了,虞琇沔和万家几位将军关系一直不错,林景辉当年与万重山也颇为交好,只可惜林景辉做了这等事儿让万家上下看不起,这关系也淡了。 如今万重山受邀带着他家两位小祖宗前来串门,一是往日便与虞琇沔关系不错,二来便因他父亲的交代,说是曹振淩这小子颇有能耐,若有虞先生在旁把持,怕是不比林景辉差。 上回去掏雪狼窝的时候,万重山就发现这小子身手不凡,起了打场的心思。可毕竟比自己年幼,还是虞琇沔的新丈夫,自己总不能没轻没重给两人没脸添麻烦。 可现在,一进门,他便踹这两只毛茸茸,雪白可爱的小家伙说“我带振淩他儿子的兄弟来串门了,那小子怎么不出来迎接迎接?” 虞琇沔手痒痒的蹭上去挨个摸了把,有主人同意,雪狼到也是亲近人的。一个个小脑袋蹭蹭的,还呜呜叫唤两声,特别讨喜。 第42章 万重山也不介意,还把一只翻了个个,露出粉嘟嘟,白花花的小肚皮让虞琇沔一边摸着一边与他说话“振淩回房躲清静了,”说着摇摇头“他啊,就这性格,不善交际。”手心下,软乎乎的小肚子让虞琇沔幸福的眯起眼“还意外的倔强,从不让我这么摸它们,每次要亲近亲近都得趁他不在。” “这是怕抹了它们的狼性。”万重山听着心里也点了点头,心想自己也得注意。瞧瞧现在被虞琇沔摸舒服还摇起尾巴的蠢模样,哪来半点雪狼的威武。 “可,它们还小不是?”说着恋恋不舍的又摸了下小尾巴。 “哈哈哈,你直接对他说说,他都不让你摸?”万重山调侃道“我瞧着他可是很听你的。” “哼,你还是去找他玩吧,”虞琇沔收回手,心里有些惋惜“那边还有三个一起带去。” “再等会儿,张志和秦晓等会儿也要来,我们养的几个可是兄弟,得从小亲近亲近。”万重山把一只放自己脑袋上,后者乖乖的用肚皮趴在他脑袋上,长大小嘴,打了个湿漉漉的哈气。 虞琇沔瞧着便觉得趣味,心里则在想,等下午干脆把几只雪狼都抓来,大家一起在院中作画吟诗,主题便是这些幼仔。 “放下来,让只狼怕你头上成何体统!”一个老者瞧见万重山的举动顿时呵斥道“都二十好几了,还没你父亲半分稳重!” 万重山被训斥的浑身僵硬,又不好意思说,他爹在家里更不要脸,会用大胡子扎他小狼崽吗? 待那老者转身,万重山立刻告了个罪,也不等人,先去找曹振淩。现在觉得曹振淩真是英明,从一开始就不刷存在感!否则还不被那些没事找事的老头,挑刺死? 曹振淩躺在软榻上看书,喝着茶,四周几个小雪狼在打闹,房间也是凉爽,到真是写意的紧。 万重山等人来时,瞧着就觉得这小子欠揍的紧“哼,把我们请来你到时躲亲近?这是曹家的待客之道?” 曹振淩瞟了眼他们,又见万重山他们把自己的雪狼带来,几个小家伙显然还认识彼此,嗅了嗅彼此的气味后立马玩一块了。 “懒得和那些老家伙打交道,在这清闲点,等你们也一样。”说着又喝了口茶“再说我们一起在那边,能不能活着回到这都是个问题。” “考的怎么样?”张志看这一群雪白的小家伙玩的调皮,随口问了句。 “啧,你小子不想问就别问,咱们这不用假客套。”曹振淩不耐烦的回了句。 万重山到是接嘴“这小子怕是能进前十,就看他答卷了,只要不太难看就成。” “怎么?第二天的成绩很出色?”秦晓眼前一亮。 “那是,这小子可是第一啊。”万重山一拍拖“喏,这个第二。”指向邢驰天“跟他来的两个也在前十五,都还不错。” “国家的栋梁啊。”这回张志说的到是心悦诚服“不过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小子这么厉害。” “哼,”曹振淩摆摆手“别跃跃欲试看着我,今儿不想动手,好坏我还是主人家的,要打找池天,别打死就成。” “我没招你吧?!”邢驰天都快被他气笑了。 曹振淩咧嘴冲着他笑“兄弟都是用来卖的~” “你个混小子,虞先生居然没打死你真是天理不容。”秦晓摇着头,无奈道。 在场,曹振淩年纪最小,身手不弱,似乎颇有几分本事,所以对他固然颇容让但并未有任何轻视。 “我是他相公,他才不会打我。”曹振淩志气昂扬道,脑子里却想起前儿他要帮自己收拾残局的模样,心里热乎乎的。 “就你这小样!还虞先生的相公,大言不惭啊。”万重山撩起袖子打算揍人“今儿爷不打的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今儿爷就跟你姓!” 曹振淩立马上蹿下跳“你要就是嫉妒!嫉妒!” 还别说,万重山真是嫉妒,原本他到是想娶虞琇沔的,可一来晚了,当时他不在京城,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他家有嫡妻,如何能把虞先生娶进门? 等歇下来时,也差不多用餐,斯年来请,他们这一伙人死活不肯去,就差没哭爹喊娘了。 曹振淩一挥手,直接在庭院里摆了一桌,菜色也不精细,光实在了。 秦晓到是领教过这几个饭桶的,可别人没啊。 邢驰天到也是个能吃的,但在别人家还客气客气含蓄含蓄,可谁知一坐下来,这万小将军就双腿一叉,一手一个馒头夹着肉,甩开膀子就吃,一边吃一边还感慨“我脑子有病才去那吃饭,那是吃饭吗?和鸟啄似的,还不如这吃的痛快。今儿这肉炖的不错。” “我让放了点橘子皮一起炖的。”曹振淩速度丝毫不慢,一边沾着酱,一边往嘴里塞。就是破格被允许同桌的郑安华,那速度都是惊人的! 金睿吞了口口水,心想,郑安华这随从被破格允许同桌,纯粹也是因为能吃吧?瞧着到挺整齐的... 可不是,万重山,曹振淩,郑安华坐的近,一人一手馒头或肉的,咽下去就说两句,说话的时候手不停的夹菜或拿吃食。 金睿敲了敲身旁的佐贺“你说,曹大人一个月俸禄够他儿子吃的吗?” “嗯???”佐贺一嘴的肉抬头看向他,全脸都写着茫然。 金睿抹了把脸,觉得自己白说了,因为他刚想起来旁边那也是饭桶! 邢驰天心里特乐和,感觉一桌人都挺能吃的,特别亲切,过去在家里自己多吃了点都会被主母训斥,只能开小灶才吃得饱,索性他家家大业大,他每个月的月钱光用在吃上到也足够,后来出去闯荡,自己真性情的甩开膀子吃,也会被人询问是不是很久没吃饭了。 这真是...有过两回,邢驰天再也不会在外用餐随性了。 刚开始他还觉得曹振淩怎么说都是正四品大人的嫡子或许会有距离感,但为了将来和前途,再加上曹振淩的脾气的确不错,才亲近交往。谁知一道餐桌上,那叫一个上道,那叫一个合拍。 这座人酒足饭饱坐着消化时,便聊边疆的事儿,一群武官的命,扭捏不来,说边疆铁骑,说邻国防备等等。 曹振淩越听越不耐烦“啧”了声,顿时让人把注意力引到他这。 万重山见他不耐烦便干脆问“怎么,有见解?” “平民多是愚昧,”曹振淩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讽刺“就算打仗时,边疆的商客都不会没,那边的确需要我们的物品,比如茶,特别是发酵茶;盐,草药,主粮等等。他们多是用牛羊皮毛或同类其他物品交换,此外他们那还的铁器也不错,但对我们来说,这些都不是必需品,他们多是依赖我们。若要说绝了商客,那是不可能,却可以引导那些商客换去我们希望换去的东西。” 万重山隐约听得懂他的意思,但关键点却不知道,当即便催促道“磨叽什么?快说。” “你们知道,那的山羊毛织出的衣服特别保暖,而这种山羊毛织出的衣服我们却不习惯穿。”这多是棉袄或布匹,毛线衣还真没人穿“所以一般流入的都是毯子,但这类毯子卖的尴尬,花样也不是我们国度的人喜欢的,价格不高不低,商客赚不了几个钱。” “重点!”秦晓也不耐烦了,张志都哼哼上了“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罗里吧嗦了?” “这不是要和你们解释清楚,前因后果也得讲明白不是?”曹振淩笑笑,接着道“你们若知道那山羊的习性便会知道,这种羊食量非常大,啃食的草时会连根拔起,其后草皮长出的草也不如之前多。 你说若是几年之后,这块地方还能长出草吗?”说到此处,曹振淩的脸色阴沉“草原广阔,固然难以种植,甚至连我们这随处可长的薯类,他们那都难以存活长大。 可这一片茫茫无际的大草原却是他们的根本,他们聊以为生的一切,他们放牧,以羊牛为生,平日多是食羊奶牛奶做的食物,青稞做的主食也不太常用。 食物和生活必需品多是与商人交换,因羊牛的滋味与我们这养的不同,非常受欢迎,价格也高,使得他们生活有保障。 可,我们从根本上断了他们的根呢?与此同时,再守住我们的大门,让他们或是把长矛指向邻国或是被我们满满腐蚀。”说到这,伸了个懒腰“虽说这大概需要三五代人,可也总比世世代代让他们攻打我们好,不是?” 其实曹振淩还有点没说,他们攻入赵国,与之同化,也是一点。打过去,同化他们,这难度太大,就现在的科技和办事能力而言,也就梦里想想吧。 除非来个果断英明神武,还是□□版的能人。 曹振淩是不想了,他没这么好的心思,也不想做什么皇帝或王爷的,前者听着就是劳心劳力,后者总觉得脑袋会不稳当。 好不容易多了一世,自然是怎么逍遥,怎么来了。 第43章 “你这主意到够损的。”万重山总觉得曹振淩的话,可信,又不可信,或许回去和他爹谈谈能知道一二。 曹振淩冲着他哼哼两嗓子,没反驳也没再多言。 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时代的人多是靠武力,打!就一个字打!虞琇沔有点能耐,能跳出局限的思维,再加之他聪慧过人故而被世人赞许。 曹振淩这主意太损,而且不好操控,万一逼急了对方,直接鱼死网破怎么办?连退路都没,对那些兵将而言,那士气,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啊。 若他们没守住自己的大门,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这小子的主意也不是不能用,他们完全可以用这计策来控制草原上的物质,若物质少了,人自然也少,兵马也少,一只维持在不饿不饱的状态最好。 站在门口本来想来拿小狼的虞琇沔却陷入深思,之前曹振淩的话,让他诧异的同时也敞开了一道新的大门,更觉得往日和曹振淩畅谈的时间太少,自己对他的约束太大,故而这种奇思妙想从未对自己谈起过。 曹振淩刚刚听到脚步声,随后没了动静,奇怪的往外探了探脑袋“琇沔,你怎么来了?”话音未落,原本还在书房里坐的乱七八糟,随意发展的几位,顿时端端正正的做好,挺胸抬头收腹的。 虞琇沔并未进去,自己怎么说都是麟儿,有些场合还是该避免...其实他就是不想进去找借口“我来借雪狼的。” “拿吧,要几只,拿几只。”曹振淩挥挥手,可是豪爽。 他们这别的没,就雪狼多!扎堆的。 虞琇沔就喜欢看他得意的表情,因为自己能立马扇一巴掌上去“斯年,安华,帮我一起把‘所有的’雪狼都抱走。” 曹振淩瞪大眼瞅着他“真心黑!”要一两只不够,还要全部! “反正留在你们这也就是打盹的。”还不如借他用用呢。 年幼的雪狼软乎乎的,还乖巧懂事,叫声都软绵绵的,嗷嗷一小嗓子都能把人的小心肝给叫软乎了。 虞琇沔抱起他最喜欢的老大,拿着拉到的小前爪从曹振淩挥挥手,转身就回去。 夜晚,除了几个关系好的留宿意外,其他人都散了。 曹振淩那几个朋友,一个没留,万重山和张志吃完晚饭就麻溜的跑了,秦晓知道他们的意图,笑笑和曹振淩打了个招呼也回去。出于某些不知名的情意,这三人都把狼崽留在曹振淩家中放两日。 虞琇沔回到院中熟悉后,看着满屋子的小狼崽,回头确定房门和窗户都被他关的严严实实后...... 心满意足的虞琇沔搂着一群小狼崽,用脸颊蹭着毛茸茸软乎乎的身子,听着耳旁那奶声奶气的叫声,心软的都冒泡了。 张嘴咬了小口老三的耳朵,老三呜了声~逗的虞琇沔笑容满满的把脸埋在另一只的肚子上。 “呜~”虞琇沔也学着他们叫唤了声“这真是太幸福了。”还好离开林景辉,否则这么痛快悠闲的日子哪能过的着? 摸了把爬到他胸口的小家伙,这是秦晓家的,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会撒娇粘人,让虞琇沔心都打颤了,如今小家伙腿一盘,两只前爪打洛在他的锁骨上,小嘴巴凑过来嗅嗅,然后“嗷唔~”声,又要亲亲。 虞琇沔一把搂住,狠狠亲了几口过过瘾,都怪曹振淩那小子,死活不肯多让他亲近亲近这几只小家伙,甜死了。 被亲狠了的小家伙晃了晃头“嗷”叫了小嗓子,表示不满。 冷静下来想想,和林景辉除了当初有些感情外,他对自己还真不如这个小丈夫。 每次夜深人静时他都回想起过往,自己为他全身心的所做一切还不如安夕瑶的几句花言巧语,自己在为他繁忙公务时,他却与安夕瑶在... 而余老太还要自己贤惠贤惠!如今想来,真是无法忍! 虞琇沔原本便是清傲之人,甚至颇有几分看不起世人的脾气。 过去被虞家压抑,后因钟爱林景辉而压制着,唯恐让林景辉知道后觉得自己不完美,不是他心中那温文尔雅的人。 若非如此,他看不起世人,又如何会会对安夕瑶视而无睹?看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闹腾,就好似看戏般?以他的能力若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安夕瑶其不容易?但他并没这么做,其一便是看不上眼,觉得自己挑的爱人林景辉也该如此,开始时迷恋或许是因为新鲜。 这世上男人哪个不如此?虞琇沔纵容了,也是想让林景辉知道外面的人不过如此,可谁知他是高看了林景辉,林景辉和外界许许多多的男人一模一样,自己不过是被感情迷昏了眼,没看清这个男人罢了。 真到最后,对他而言固然不是无可挽回,他却不愿再动手,而是想看看林景辉会为了个东西怎么对含辛茹苦为他操劳铺下前程的自己。 最终的失望与多年来的感情付之一去险些击垮了他,索性有曹振淩陪伴开导,这半年来也被曹振淩宠出了过去压抑的脾气。 再回头看看当年的自己...真有些惨不忍睹。 想着,想着,虞琇沔打了个哈气。不过曹振淩对自己也不怎么样,哼,都不舍得把雪狼给自己多玩会儿......今儿也是他不动声色的让斯年和郑安华串通,把所有雪狼抱来的。 “宝宝,啊,啊,张嘴让我看看你的小乳牙~”亲口脸颊“看到你红艳的小舌头了~伸的这么长干什么?恩?恩?” 想着的日子啊,千金不换,神仙也不换。乐与逍遥,自由与放纵。 除了对雪狼这点外,一切分外和谐...... 要训也等他们再长大点啊!这么点大,能做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曹振淩无奈的想找虞琇沔要回雪狼,他担心再被自己这夫人养下去,小狼崽的尾巴甩的能比狗快。 可谁知,要了三回没要到,虞琇沔都差点和自己翻脸。 曹振淩偷偷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但转头就对虞琇沔嬉皮笑脸“夫人喜欢,就拿去玩,为夫不和夫人抢。” 虞琇沔觉得曹振淩皮痒了,因为他说这句话时,特意挑了个人多的时候...昨日宾客还未走尽呢。 危险的眯了眯眼,曹振淩得瑟的小跑着回房。留下一群文人墨客,神色怪异。 “虞先生的小丈夫还真别具一格。”别人想夸都不知道该怎么夸,总觉得刚才那德行,莫名的欠揍。 夏秋生重重的哼了声,爪子扒着小雪狼不撒手...的确,很可爱。 当秋日降临,秋风淅淅,金黄色的落叶洒落与稻米沉甸甸的压下时,京城的气氛越来越僵持,皇上再次罢免了个尚书,左丞相也被牵连降职,京城的学子都议论纷纷,谈说当今天子怕是要动真格的了。只是他们并非真正在意这些,因为快放榜了。 皇城之中,当今天子赵赫池批阅着奏章,忽然想起什么放下笔“这次文科第一定下了,武科呢?” 有虞琇沔参考,不出意外的便是魁首,赵赫池看过虞琇沔的文章,做的的确好,比过去更大气胸襟也更广阔,不似居于一地的麟儿,这让赵赫池心中万分满意。 “回皇上,”右丞相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后才回答道“武科分两项,但此次皆是一人。” “哦?”赵赫池眼前一亮,“何许人?”若没意外,怕也该是武科状元了。 往年,行武和答卷魁首总是破有差异,而且相差甚多,今日居然有人是两者皆是第一,固然也不是没有,但历朝历代来太少,一般这类人可是天降大财啊“快快说来!”刚愁林景辉不能重用,现在老天爷便又给他送了个能人来,天助他也!想到这,便喜开颜笑。 “这...”右丞相有些说不出滋味的看向赵赫池后,说了个名字。 赵赫池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便知道虞琇沔绝不可能随随便便便嫁了人!好好好,妙啊,这真是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林景辉一巴掌,到是虞琇沔做的出的。”说着连连点头“曹振淩那小子应该是藏拙,如今有了虞琇沔,这才肆无忌惮。恩,不错这小子还有些脑子。”说着连连笑着点头“就是便宜了曹鹌鹑那个老家伙!” “可皇上。”右丞相有些急“虞琇沔您打算重用,可曹振淩若也重用,那岂不是?” 一文一武,到是绝配,可若一个在朝堂之中手持重权,一个却在前线带兵打仗手持兵权,还是一家人这怎么能让天子安心? 赵赫池也冷静下来,心里有些惋惜,却又不甘“到时候,再看看吧。”先看看曹振淩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若和林景辉一样的忘恩负义,自以为是,自然不堪重用,固然有天大的才华都不能委以重任,若...不是呢? 第44章 便在左丞相被连降三级后的第五天,京城学子哄闹聚集与楼台前,喧哗声在官员带来红纸的第一时刻静的悄无声息。 官员挥手放下第一条鞭炮时,两旁士兵高呼“放榜!!!” 这关系着众多学子一生的时刻到了...... 曹家两位科考的,一个在弹琴,昨夜子时刚过,虞琇沔忽然来了兴致,彻夜在小楼里弹琴,最要命的是,还曲不成调! 曹振淩塞了两团棉花在耳朵里,忍不住嘟噜“说好的好琴声呢?说好的...哈气,说好的好手艺呢!?催眠曲没,到是棉花弹得不错。”说着又打了个哈气。 所以,如今一个还在弹琴,一个却在补眠。 曹志浩看着这两个事不关己的模样,真是觉得自己操碎了心“去,去把二少爷从床上挖起来,还有,还有虞先生也让他别弹了,快过来听榜单啊。” 曹圭贤脸色铁青的站在一旁,低垂着头,这几日他不敢有所作为,之前让人挑唆了曹瑾的娘,没想到他那鹌鹑的爹居然直接打死了那婢女,而那个妾室也被赶出门,到小庄子里和村妇没什么两样,就连他不知情的四弟也被送去江南。这种雷霆手段让曹圭贤有点害怕,这几日一直安分守己。 可,看着他父亲为曹振淩操心还一脸荣耀的模样心里便窝着火,若他那个妇人之见的母亲,当初别嫌弃虞琇沔,直接把虞琇沔嫁给他该多好?就算自己犯下滔天打错,他爹也会看在虞琇沔的面子上放过他,家里他依旧是那个嫡子,而且母亲贪了财虞琇沔铁定也能想法子替他圆过去。 妇人之见就是妇人之见!若有虞琇沔在,曹家哪还轮得到曹振淩出人头地?现在受人瞩目的就该是他了!更何况虞琇沔怎么说都是个麟儿,自己可不会像他那没用的兄长似的就放任一个麟儿压在他头上! 曹圭贤眼里冒火的看向徐徐走来的曹振淩和虞琇沔,若不是他娘没见识,若非他娘...眼前这麟儿便是他的了,辉煌和成就也是他的了。 曹振淩压根没把这么个东西放在眼里,虞琇沔对这种人早已习以为常,也就曹志浩不痛快的瞪了眼曹圭贤,随后想想怎么说都是大喜的日子,便乐呵呵的拍拍曹振淩的肩“来,坐下陪爹等成绩啊。” 曹振淩点点头,知道做父母的都这德行,和高考一样,孩子或许能没心没肺,做爹妈的能急的半死。 楼墙前,榜单一张张放,有人欢喜有人愁。曹家等榜单的人急得半死,武科那迟迟没有曹振淩的动静,难道他们家少爷这回真名落孙山了? 这可真糟心,自家夫人高中魁首,而他却在孙山后面待着,若他是少爷,非得哭晕在厕所。 小仆役一蹦一跳的看着榜单一张张放,但不知道怎么的,往年都是五十个人一放,五十个人一放的,到前一百才二十人一放,这回好家伙,直接二十一放,也不怕浪费纸!小仆役蹦跶的都快没力气了,瞧着榜单也进了前五十,便心灰意冷,觉得今年他是没赏钱拿了,去看百米外的文科的仆役铁定能拿钱,谁不知道他家虞先生铁定是魁首!嘟着嘴干脆站到结束吧,等人散去点再好好看看,是不是前儿漏了。 进入前十,有专门的喊兵喊名字。 小仆役掏出怀里的点心塞了块到嘴里垫垫饥,听着张志那小子居然也考上了,恩,还有还进了前十,张大人铁定开心疯了,邢驰天也上榜了,兵法答卷那的成绩也不错,进了前二十呢,殿试好好表现说不准能进前十。 金睿这名字怪熟悉的,应该也是少爷的朋友...... “武科武行第一:京城曹振淩!” 恩?恩?怪耳熟的。“武科兵法第一:京城曹振淩!” 话音未落身旁就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今年的武科状元怕也是出来了吧?” “两边第一,铁定出来了!这京城的曹振淩是谁啊?这么厉害,怎么过去没听说过?”“是啊,不过这名字有些耳熟。” “曹振淩,曹振淩...啊!我知道了,这不是虞先生的小丈夫吗?!!!” 小仆役一噎,顿时蹦跶起来“快让人,快让让,再让我瞧瞧我家公子是不是得了两个第一!!!” 一路高喊,还真立马有人给他让路,小仆役看到自家少爷两个名字闪闪发光的站在第一高兴疯了,转身就又蹦又跳,又叫又喊的“我家公子是第一!我家公子是第一!!!让让我要回去给我家老爷报信!我家今年有两个状元啦,有两个状元啦!!!” 曹志浩等的忧心,看榜的文科那位已经先回来了,报了喜。文科比武科简单,只有一张榜单放,武科不然。 曹振淩嗑着瓜子瞧着他家那只老鹌鹑把地板都快打个洞了,心里哼哼两声,凑到虞琇沔耳旁嘟噜“你说,我若没考上他是不是得哭出来?” “有你这么调侃自己爹的吗?”虞琇沔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一巴掌。 曹振淩撇撇嘴又问“你说我能考上吗?若考上,第几名?” 虞琇沔知道他的底,觉得或许还真能有个奇迹,但曹振淩毕竟年轻,若京城那些老家伙因曹振淩的年纪,也有可能...想到这,心里有些不安也有几分过意不去,若非自己,曹振淩怕是还要过几年才薄积厚发,现在贸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下,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正想着,看武榜单的小仆役,屁颠屁颠的一路从门外喊着溜达到前面“老爷,老爷中啦,中啦!!”“中啦?!” 曹志浩顿时眼前一亮,喜滋滋的摸摸自己的胸“中第几?”他对这儿子没太多信心,能中上就是老天开眼,不过之前他又把自己手头上的钱都扔到赌盘里。 每年科考都会赌前三,特别是状元。文武两科都有,曹志浩想着,文科这其实都没什么赌头,就把所有钱都压在武科上,压他的儿子,能中状元。明知不可能,但纯粹是为了一片做父亲的期盼而已。可后来瞧见有开双状元的盘口,曹志浩立马一挥手压了曹振淩和虞琇沔一起的,没人看好曹振淩,但无所谓,他这做爹的看好就成,反正也就是点钱嘛,被刘家挖走的还少? 更何况花钱消灾不是挺好?若非被刘家挪去这么大一笔钱,他曹志浩也不可能安安稳稳的被皇上命令待在府中闭门思过,避开朝堂上这场风波,不是? 那小仆人大口大口喘气,刚刚跑太急,他一时说不上话。 这可把曹志浩急得半死“你,你到是说啊。” 小仆人急的满头大汗“第,第一!”这嗓子都破音了“两个都是第一!” 虞琇沔眼前一亮,立刻看向曹振淩,却见这少年稳稳当当的点了点头,并未流露出大喜之色。这让他诧异,难道是没反应过来?“两门第一,怕是魁首了,不开心?” 曹振淩过去经历过太多事儿,人都能再活一辈子,这事还真也就那么回事儿“挺开心的啊,”说着呸配合的笑笑“老头子得乐疯了。” 可不是,曹振淩也就这样,但曹志浩开心的气都穿不上“两,两门?!” 小仆人终于能喘上气了,用力点头“是的!两门第一!!!老爷!咱家有两个状元啦!”曹志浩喜极而泣,他这一辈子是靠着祖辈的庇护才做到如今这位置,但他也知道自己文不成武不就,曹振淩原以为不堪重用,三子勉强凑合,最起码稳稳当当还能把家业持续下去,可谁知!曹振淩这原本不看好的儿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到如今,曹志浩自然知道,他儿子有出息铁定不是虞琇沔的功劳,只是他儿子借了虞琇沔的契机,展翅而飞罢了! “好,好好!”曹志浩抹了把脸“这是太好了!老夫高兴啊!太高兴了!快,快去发帖子给族里的几个老家伙,说今晚在状元楼摆酒!还有我那些同僚!让他们平时看不起我,爷我现在家里有两个状元,看今后谁看不起谁!琇沔啊,还有振淩你们想请谁去请!爹今儿开始要好好大摆酒席!摆他三天三夜!” 管家领命,但出门一想“老爷,我们家没在状元楼定过酒席啊。” 一门两状元,还年一文一武,一对小夫妻,这真是千古绝唱了。 “屁!让状元楼的老板把整个楼给我都空出来!这满世界就两个状元还在我家呢,他状元楼不给空出来,难道要我再去找个状元楼请客?快去快去!”曹志浩大手一挥,呵斥道。 管家领命,大厅里自然是仆役的贺喜声,曹圭贤脸色铁青,他是真没想到会这样,原以为还能看看曹振淩名落孙山的模样得意得意。 曹振淩考武举人的名次很后面,险些要落马,故而很多人都不看好他,可谁知他居然藏了实力!真,真是不要脸的东西!曹圭贤恨极了。他现在是武状元了,还有个文状元做他夫人,将来铁定平步青云,如日中天!而他呢?他呢?现在连嫡子都不是,他什么都不是了! 第45章 “好儿子!真是出息。”曹志浩感慨万分,拉着曹振淩唠唠叨叨说了许久的话,又拉着虞琇沔含着泪唠叨着,半响,下人禀报说有哪位哪位大人来道贺,又有谁来祝贺的。这才让曹志浩醒了醒,抹了把脸“你们先回院子换套衣服吧,等会儿随我直接去状元楼,庆祝的第一天出个面就好,其后几日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拉到,不碍事。”他也是知道,曹振淩不喜交际。 冷静下来的曹志浩也知道这对曹家而言是好事,一文一武听着好,可事实上不定然,若两人都被重用,他们曹家也就走到头了,曹振淩这不喜与人交往的性格反而妥当了些。 “好咧,我们先回院子。”曹振淩早就受不了曹志浩的啰嗦,他对这个爹没太大感情。说实话,原身走的这么早,曹志浩抹不去责任,可既然来了,做戏也要做全,该是自己的不能少,否则烦! 过些日子得想法子把曹圭贤弄出京城,免得碍眼。 最好让他不考上举人就不给进京,以曹圭贤的能耐,虞琇沔说了,考个十几年没问题。十几年后,自己娃说不定都能打酱油了,这小子就算回来也碍不着眼,直接让他滚出去住,或直接分家。现在在风口浪尖上,曹家不能分,也不能散的太厉害。 曹志浩刚把老四给弄去江南,说是养病,若别有用心的人说是为了给他和虞琇沔铺路或虞琇沔的主意呢?这有理也说不清啊。 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虞琇沔却是读书人,不能落人口舌。 虞琇沔看着心不在焉的曹振淩,有些好奇“在想什么呢?”两人刚刚回到庭院里,四周伺候的人今天都被赏了,一个个眉笑颜开的拿着红包道喜。 “没什么,”曹振淩冲着他笑笑“不过这下,外人可不会再说我配不上你了吧?” 虞琇沔挑眉,心想这小家伙还真够心高气傲的,不过当日心灰意冷的嫁入曹家时,只觉得自己已经生无可恋,死不足惜,若曹振淩胆敢羞辱他,一死了之也不是不可。 可谁知,推开房门的那人一头倒下,虞琇沔刚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松口气,却不知醒来的人给他了另一个世界。 回想过往种种,只觉得人生不过如此,起起伏伏,曹振淩说的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待他闯过了虞家和林景辉给予的心结后,他豁然开朗,发现过去的世界如此渺小,而现在真正展现在他眼前的却是这么宽广。 “他们只是不了解你,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直到今日,虞琇沔越发觉得,真正配不上曹振淩的是,是他自己...想着心里紧了下,有些闷闷的难受“我却一直觉得,能与你一同是我一生的大幸。”若非他的出现,自己怕是一直走不出谜团了。 或许,自己要更加优秀,更加出色,才能对得起曹振淩的信任,也或许自己必然要有所成就,比过往更加辉煌,方可对得起,配得上曹振淩。 “那,我又是否能让你记住我?”曹振淩知道古时候的读书人含蓄,他也不好意思说,便看着别处,随口扯到。 可他却不知道,虞琇沔对他这问题很是不满,挑高眉头便道“我们成婚第一次吃饭时,我就被你震惊到了,想来这辈子想忘都忘不了。” 曹振淩挫败的“啧!”了声,捂住脸,他知道虞琇沔说的是那次他把一桌的菜都给吃了,让虞琇沔夹着装饰用的菜叶子吃了顿饭。 后来自己有改过好吗?每次都先让他吃,把好吃的也先夹给虞琇沔,还会剥下呢!他自己从来不吃,就因为嫌麻烦!不是不喜欢... 状元楼的掌柜还喜滋滋的做着生意,曹家管事儿便已经志气昂扬的找上门了“把你们这的掌柜找来。” “爷是?”小二机灵,立刻恭恭敬敬的问。 “便说曹家来找他摆酒席的。”管事儿挥挥手,让他迅速点。 掌柜听着立马连滚带爬的跑到他面前,今儿放榜可是意外的引人注目,都夸虞先生的好眼光,第二次再嫁也不是闭着眼乱来的,步步为营,谋事于天啊,这是。 虽说第二任丈夫不他小四岁,但对他尊敬有加,外头都说曹振淩的脾气暴躁,可虞先生嫁过去后,曹振淩的脾气就好多了,最多有些急躁,上次那个偷袭的就被打的半死,还只有一招!十七岁的少年郎,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儿。 一个个都说曹大人眼光好运气好,一门两状元,一文和一武,这还是从所未有的。就可惜,状元没在他们这喝茶等消息,或庆祝的,有些惋惜。 可还没等他惋惜呢,曹家就找上门了!!!喜从天降啊这是。 “这位爷,有何吩咐?” “我家大人说了,他要给我家二公子和虞先生一同办酒席,就你们这,讨个口彩,摆三天三夜。”曹管家甩下一张银票。 掌柜有些为难“整个酒楼?可我这预定了不少...其中还有几个户部,兵部,礼部,刑部,工部也有呢,张大人的儿子也考上了。” “张大人和我家大人熟!一起办了!反正这楼里空出来的地方咱家都要了!爷也不为难你,你这吃完了就不许再接客,慢慢的空出来给爷。”说妥当了,管事儿就回去带人来安排。 掌柜眼珠子一转,今儿来这请客的,都是大门大户人家,也都是考上的,而虞先生交友广天下,难保其中没有他们的朋友,便逐个去吩咐下,等会儿曹家那两位要来宴请,让他们一同庆祝莫要怪罪。 这被请来的都得给红包,哪世界都这规矩,小二一说,听到的人眼前顿时亮闪闪的,开始摸银票......能有幸混进去参加的话,也是倍感荣幸。 对这种场合,曹振淩一直不太喜欢,他身旁的虞琇沔倒是游刃有余,喝了几杯酒,和相熟的聊两句,不想说了,就继续喝!干脆把自己灌趴下拉倒。 虞琇沔看着趴在地上装死的曹振淩,又好气又无奈,挥手让郑安华把人送回去,接连两日曹振淩都陪着虞琇沔来,每次一来就喝上,敬酒来者不拒,保证半个时辰里就趴下,连半刻都不多。 外人都说曹振淩豪爽,真性情,也就虞琇沔知道,这小子装死有一手。 这三日里,曹家的曹鹌鹑可不鹌鹑了,耀武扬威的很,脑袋伸的老长,志气昂扬的,就是那些正一品都没他来的得意。 右丞相和户部尚书瞧着又出来溜达的曹志浩哼哼着摇头“啧,不就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你别酸嘴了,若你儿子考上状元,你能比他还横。” “哪能啊~没瞧见他今儿上朝的时候,都特得意,对着皇上都得意呢,我可没这胆子。”可不是,今儿天子看到曹志浩又好气又好笑的,往日一瞧见他就和只鹌鹑似的,今儿尾巴都翘的老高老高。 曹振淩和虞琇沔到挺淡然的,一个个除了大晚上被迫似的出来去状元楼溜达圈外,整日就待在家里准备殿试。也就这只曹鹌鹑天天的出来溜达,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家出了两状元! 听说虞家现在胸闷的厉害,其实皇上也奇怪,你说虞家脑子有病?虞琇沔本来就是状元之才,之前不得已把虞琇沔嫁了,毕竟林景辉是个大将军,他虞家搭上这条线还有利可图,但这次被休回来怎么不好好培养,哪怕养在家里也妥当,麟儿毕竟不是后院的女人,可参加科考。放着大才不要,还是虞家的嫡子,身份高贵,就因为林景辉的背弃,他的亲生父母居然也会瞎了眼的抛弃大才之人,草草把虞琇沔给再嫁,也不顾虞琇沔的感受,不顾他虞家的脸面。 或许他虞家觉得一个被休的麟儿丢脸,影响到虞家的声望,可别忘了,他是虞琇沔啊!当今天子真是不知虞家是怎么想的,不过就如同天子无法理解林景辉的脑子怎么长的一样,真是一样的米百样的人。 十日后,殿试,虞琇沔一身白色华裾,精致的面容,散发着夺目光彩的眼眸,乌发被玉簪固定在脑后,余下的垂落在腰间,整个人...曹振淩说不出多好听的话,就觉得闪闪发亮。今儿曹振淩一身黑色短后,简洁儿干净。 两人一黑一白,到是意外的养眼。 虞琇沔看着一脸不耐烦的站在他旁边的曹振淩,抬手替他把额发捋到耳后,便接着与眼前的人攀谈。 四周静了下,随后再次恢复热切的交谈。曹振淩被安抚的很好,若有尾巴,怕是前面不耐烦的扫来扫去,现在就懒洋洋的垂在屁股后,偶尔得意洋洋的撩下,再撩下了。“今儿虞先生真是神采奕奕啊。”前来打招呼的几乎都这么个开头。 虞琇沔本来长得就好,前几天曹振淩难得有心思去他娘的库房溜达溜达,他娘的嫁妆一件不少的被追回,银两就在虞琇沔这,东西便在库房放着。 曹振淩闲着没事,就去看看实物,多是女人的东西,但也有些精致的玉器,比如虞琇沔头上这对簪子,还有手腕上那养生极佳的玉镯和腰上的玉佩,纯白之中带着粉,光彩夺目,温润光滑,晶莹剔透,瞧着就知道价值千金,这三样乃是出自同一块石头说雕,样式简洁,可胜在暖玉价值连城,千金不换,简单的三样物品却把虞琇沔衬托的和仙似的。 今儿大早上,曹振淩拿出来时,虞琇沔都诧异了下,这套宝贝可是从未面世过,若面世怕是谁都受不住,所以就算刘秋莲看到这样的宝贝也没敢拿出去用,而是想要留给儿子。 可曹振淩却把东西放在首饰盒里扔到桌上,“嘭!”的声,饶是虞琇沔都吓了跳“拿着,今儿就带上吧,和你这身白衣服挺般配。”说完不自在的扭头看向别处。 虞琇沔知道习俗,比如说给喜欢的姑娘送玉镯,给喜欢的麟儿送簪子,曹振淩现在是跳到这步骤了? 当年林景辉送的一套簪子,自收到那日起,虞琇沔便一直带着,如今早在林景辉休他那日,被砸碎在场了,如今虞琇沔盘发都用寻常的木簪。而如今,曹振淩看似不在意的放了一盒收拾在他面前,若没猜错便是同样个意思,带上了的话...虞琇沔垂下眼帘,心脏却砰砰砰的直跳,那就带上一辈子了,曹振淩是能托付一生的人吗? 虞琇沔有些胆怯,受过一次伤,下意识便会害怕而退缩。 可当他抬头迎向曹振淩的目光时,他动手还是伸向了桌上的发簪。该给曹振淩一次机会,他...把自己从深渊拖出,给了他另一个人生,他,他......愿意相信他。 不过等等!玉佩就算了,为什么他还要带上镯子?! 曹振淩看虞琇沔带上发簪时,心里还挺喜滋滋的,可随即见他挂好玉佩便气恼的瞪向他,反应慢一拍的曹振淩压根没想通为啥呢~ 还是实在看不下眼的西哲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装模作样的喜滋滋跑过来“先生这发簪真好看,和玉佩,镯子怕是一起的吧?”他这是在帮曹振淩解释呢,西哲觉得自己真是天底下第一的大好人! 果然被他这么一说,虞琇沔立刻柔了神情,拿起玉镯,却并未直接套上。 曹振淩见他带上大部分,心里喜滋滋的立刻接口“可不是,从开采到这块石头后,就打了这套出来,还有一些小物件,什么耳坠子啊,小戒指啊,那石头上的边角料,我想你一个大男人带也不适合,就没给,但东西也是一套的,等会儿让斯年把那套也那你房间里去吧。” 拿着玉镯的虞琇沔想直接砸死他,西哲却觉得,曹家二公子这辈子都别想和他家主子好上了,就这智商!这情商?! 郑安华抹了把脸,看向虞先生身后那同样一脸惨不忍赌的斯年,觉得他们两还挺命苦。现儿,曹振淩看着别人称赞虞琇沔,甚至下意识看向他头上的发簪心里便特别得意,说不出的得意。若不是要注意形象,他就直接哼上小曲,啃上几盘瓜子了。 “虞先生今儿这发簪可真是罕见,稀奇,这玉当真是绝世好玉!”有位同科的,到对玉石颇有见识“怕是千金难求。” 虞琇沔笑笑,并未接话,这让他身旁默不吭声的曹振淩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还是邢驰天看不下眼,一把拽住曹振淩往另一边拖“你一个武科的,混文科那边做什么?!”现在是交友的最好时机,不是让他和媳妇呆在一起的时间,要夫人,什么时候不能黏糊?知道轻重不?果然年纪还小了点,刚娶妻,黏糊着呢。 曹振淩哼哼着,还不想走,到真是被四周不少人调笑,虞琇沔也不羞恼,和他们一样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不快的曹振淩。 虞琇沔有如此盛名,多被世人赞扬,自然也有泼冷水的,或瞧不起的。 今儿这种时间翰林院的人自然全全到场,如今翰林院的侍读学士,从五品个老头钱木,为人耿直,眼中容不得半点尘埃,自视甚高,自然学识也深厚,但便是如此,更目中无人,在翰林院中更是一家独大,颇被人赞许。 带着翰林院众人前来,这也是历来的习俗,在面圣前,翰林院的学士们能与今年出众的考生接触接触,了解其品性,互相探讨下书籍学识,放松一二,并提点点拨一二,好让他们等会儿殿试考的更顺利点,别犯了小错,还会说些当今天子阅卷的习惯,帮他们考得更好。 所以当这群人来时,原本喧哗的人群顿时安静。 翰林院掌院学士到是个温和宽容之人,可惜现在在皇上身边,故而由钱木带领众人前来。 钱木走入正中,看到被人拥住的虞琇沔,便是不屑的冷哼声,这在安静的宫殿内显得非常刺耳。 曹振淩不痛快的立刻给脸色,眉头紧锁。要不是等会儿要面圣,还要殿试,他还真不会给脸,先讽刺两句再说。 “真是风和日下!伤风败俗!”钱木僵着脸怒斥“现在赵国都没人了吗?居然让个麟儿出来赶考!还是魁首,你们这些汉子真是无颜见人!若我是你们我早就一头撞死了。”话音未落,四周空气便凝固,虞琇沔笑笑,他这种人见多了,刚做出些成就时,便不知被多少迂腐之人说三道四,自己这麟儿的身份可是从头背说到底,若是寻常人怕早就一头撞死了。 虞琇沔能不在意,可曹振淩不行,他脾气本来就有些冲,现在还当着他的面冲他的夫人?!我列个去,不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 “啧,我怎么没见你现在就一头撞死呢,迅速点,我们看完好殿试。”曹振淩说话可不顾前后,还挥挥手,让他抓紧了。 “你!”钱木怒指曹振淩“让自己后院的夫人出来抛头露脸,有辱斯文!靠后院的女人来博取声望,我都为你感到羞耻!” “哎,别介啊,你快点撞,我不觉得丢脸啊,您瞧,他是状元,我大概也能是状元,不觉得我们般配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吗?”曹振淩皮厚肉糙“虞琇沔乃有大才,我凭啥愚昧不知的把他关在后院,让他和娘们似的,若没有他,咱们边疆能守的这么好?咱们能不动一兵一卒的收下邻国?琇沔厉害的多了去了,你比不上觉得羞愧,那就赶紧的!撞死,迅速点,咱们还能先瞅个开门红图个好吉利。” 我嘞个去,邢驰天脸皮子都快抽风了,还没考呢,就不顾对方说他品性了?!不过这嘴真毒。 “你!尚未考上,便如此目中无人,若真让你考上了,岂不是视天子为无物?!”钱木愤怒的咆哮。 虞琇沔之前不在意是因着说自己,如今却不能不让他羞恼“钱大人慎言!” 曹振淩拉了他下“呦,年纪一大把,帽子扣的也大啊,我话里都没扯到什么,这位才几品?” “从四品。”虞琇沔无奈的看着他。 “哦,还没我爹官位大,就比我爹官威大啊,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动不动就天子天子,皇上皇上的,您没事儿念叨皇上,给谁都动不动扣个目无天子?这一品大员都得被你弄死。”说着冷哼声“许你说我夫人,不许我说你了?有本事我们去皇上那说道说道,你不是自以为比我夫人厉害?成啊,咱们扳扳,你到底做过哪些丰功伟业,比我夫人少一件,立马给我撞死!我他妈情愿不做官了!”说着几步上前拎起他的前襟“琇沔做这些可从不为名不为利,可和你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不一样,他就为了百姓,想要为百姓做些实在点的事儿,少死几个人。可这位从四品的大人,您到底干过些什么?著书流芳千古?”冷哼声“能耐啊,就这点本事便要动动嘴皮子逼死我家夫人,还要让皇上不分是非的让我考不上?您是天子?您是皇上?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当在场的人和你一样瞎?!”说着一把把钱木那把老骨头扔出去。 虞琇沔见曹振淩真动怒,心中诧异的同时又是觉得窝心的甜,上前拉住他的手“世人不懂我,有你懂便足以。”说着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手心。 原本还不痛快的曹振淩,立马被他捏的心里哼唧哼唧。你说,这有夫人和没夫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曹振淩想,虞琇沔刚开始他觉得大才,想要惜才,好好待他也天经地义,帮他走出来也是不忍心瞧他就此堕落,可越接触越觉得这人瞧着顺眼,大半年的功夫,有些东西还真是顺理成章,有些人放在你旁边还就是让人不得不喜欢。 第46章 张志是武官之后,性格直爽,最瞧不上这种老头。如今瞧着那钱木便觉得看不上眼,哈哈大笑的上前拍拍曹振淩的肩“振淩你小子真性情啊,谁敢说我夫人,我不打的他满地找牙?对这种老头就是不用客气,整天文绉绉的,正面一套背面一套,瞧着就恶心人,烦都烦死了。”他家官大,自己又是嫡子,深得父亲喜爱,所以没大没小也正常。这时候,便是需要一个人开口,等张志说完,那些血性重的青年当即愤恨不顾“虞先生乃是大才,曹公子不愿屈才,对虞先生尊敬有加,有何不妥?虞先生固然是麟儿,但那又如何?便因麟儿的身份便抹去他所作所为?这位大人,当真是不妥!” 翰林院的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想到钱木会这么开口,一个个忽然不知怎么回事。钱木气的脸色发白,指着虞琇沔和曹振淩“你们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虞琇沔俯视着地上的钱木,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口中略有无奈“钱大人,皇恩浩荡,此刻让您前来是指点我们这些学子的,毕竟此事事关我们这些学子的一生,您进来后却目中无人,对我更是多番挑刺,更对我夫君口无遮拦,想让他考不上,沾了污名。若只是对我,钱大人何时不能说?却偏偏挑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难道是制天下学子于不顾?!让我等学子寒窗苦读十余年载于不顾?!”这话说的极重,可是比曹振淩说的严厉多了。 曹振淩想,到底是读书人,他最多也就嘴毒,虞琇沔那小子一上场就是逼死对方的节奏,若真把今儿的事儿说出去,这钱大人的官位可是坐到头了。 翰林院本就是读书人修书,著书的地方,官位固然不大,但在读书人心里的地位不同。这钱大人真是年纪一大把,要晚节不保了啊。 “我!你!休要污蔑我!”钱木恨得咬牙切齿。 虞琇沔却一脸无奈怜悯的看着他,摇摇头,却对其他几位翰林院的大人行了一礼“还望各位大人指点。” “是是是!”钱木身后的一人,立刻上前,看都没看还躺在地上的那人“我们抓紧时间,来说说皇上喜欢的文体,还有等会儿各位该主意些什么。” 曹振淩撇撇嘴,轻声和身旁的张志嘟噜“就没人来辅导我们?偏心啊这是。” “咱们待会儿就打!打的漂亮了,官位就大。”张志不耐烦的摆摆手“这是我爹说的,如果皇上有兴趣还会抽几个人问问兵法什么的,答不上那才叫丢脸,前几天我爹逼着我被了好几本书,烦都烦死了。” “过了这茬就好。”曹振淩叹了口气“过了这茬,我们就能展翅而飞了。” “说实话,我们几个是,那些普通的学子还要熬几年。”张志把声音压得极低,除了身边的曹振淩压根别人都听不见“早几年皇上就缺用兵的,否则哪会让林景辉一人独大?可这人也蠢,才几年的功夫就目中无人了,把功臣都弄丢了。我昨儿听我爹说,林景辉刚到那边,试探的打了几场仗,不太乐观。” 曹振淩轻哼了声,满脸的鄙视“他一旱鸭子,还要下水和鲨鱼斗?你这是逗我呢?” “所以天子或许会在我们之间挑几个委以重用,你便是其一。”张志没有隐瞒,也是为了想要交好曹振淩。 后者并未流露出喜怒,神色平静的点点头“但我若重用,虞琇沔就麻烦了。” 张志也知道是理,有些苦恼“这可怎么办?” “没事,我会想办法的。”曹振淩看着风采奕奕的虞琇沔,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张志看了眼曹振淩,口中没说,心里却觉得这小子是个外粗内细的,有虞先生在旁应该真出不了什么事儿。 一个时辰后,圣旨,命文科学子前去殿试。虞琇沔当仁不让的站在首位,走出宫门前,回头又看了眼曹振淩,脸上带着一股自信的笑容,让曹振淩那颗心脏都砰砰砰的乱跳。 张志瞧着哼哼了两声,觉得这小子瞎了眼的好运气,此外还有点点点点的酸溜溜,艳福不浅啊,虞先生可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 文科殿试曹振淩不知道怎么样了,过了大半个时辰,再次传圣让武科的前去。 过去武科由两人领路,分别是两门科目的第一人,可现在,张志觉得有点闪瞎眼,这对夫妻都占第一,略忧伤。 曹振淩跨出宫门的刹那,便收敛了往日的拐气,整个人沉稳而内敛,跟在他屁股后的邢驰天心里划过一丝什么。 文科外的硕大的场地,天子已经恭候。 曹振淩带头,三步九叩,被请起。低垂头,并未直视圣颜。 当今天子赵赫池心里有些满意曹振淩的恭敬,先前侧殿发生的事儿他也听说了,心里便觉得这小子耿直了点,有些不顾后果,真性情,现在看他这么恭敬,礼行的也标准的无可挑剔,再想想先前虞琇沔那张出彩的脸,便道“都把头抬起来,朕将来的将军不轻易低头!” 入目,是张稚气未脱的脸,但五官非常出彩,浓眉大眼的,鼻子挺直,下唇略厚,皮肤略黑,身体看着似乎有些消瘦并不是特别结实,但整体看上去有几分忠厚,双目如炬神色清澈平静,到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样子,见自己时神情并未波动,很好。 “都是朕今后的大将!”当今天子满意的点点头,又褒奖了几句,便道“今日便由万老将军带人亲自指点你们一番。” 曹振淩发誓,他看到万重山那一脸的奸笑了。“便由我们今年的魁首先来吧。” 万老将军领命,打算由他亲自上前,可谁知他那欠收拾的儿子已经跃跃欲试的蹦跶上台“爹,哪需要你亲自动手?我来,我来~” 赵赫池见状哈哈大笑“万小将军真心情啊。” 换来万老将军一脸无奈的苦笑“这皮猴子,回去便收拾他!” 曹振淩走上擂台,互相了一礼。 万重山活动了下手腕“今儿我可不会让你逃了的。” “上次便知道你会和我今日对手,”曹振淩有些无奈“别手下留情。” “爷我打的你满面桃花!”万重山出拳猛如虎,一招一式势如雷霆“让你把我家两只宝贝的毛都剃了!!!”怒喝道。 曹振淩有点脸红,抬手便挡,马步扎的极为扎实“这不是和你打过招呼吗?雪狼毛长得挺快的,幼仔的毛本来就少,琇沔要笔不是?” “但你就差没把我家两只都拔了毛了!送回来的时候都光溜溜的了!”万重山想想就心疼。 “大男人一个,计较啥啊!我哄我媳妇,我愿意怎么滴,来打我啊,来揍我啊。”曹振淩知道理亏,干脆耍起无赖。 他们一边打嘴都没停的,在场都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武科比斗。 天子赵赫池听着连连摆手“你那两只宝贝雪狼真被剃毛了?” 万老将军也是一脸肉疼“恩,现在刚长出毛来。” “等长好了,送来我也要几只笔。”赵赫池说罢哈哈大笑。 若曹振淩当真痴情,而虞琇沔也是个知轻重的,怕这两人还真都能重用。赵赫池眯了眯眼,心里盘算着。 曹振淩知道今日是他出彩时,绝不能手下留情,一招一式果断而凶猛,万小将军十二岁便上战场,十多年来几经生死,两人一时打的僵持。 上座万老将军和赵赫池也万万没想到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会有这能耐,心里都吃惊不已。 曹振淩眯了眯眼,再次如与邢驰天相斗那天般,打算用猛劲把万重山扔出去,而万重山就等着这一刻,他力气不弱,大喝声与曹振淩再次缠在一起。 曹振淩怒喝双臂发力,直接抱住万重山下盘把他举起来了...举起来了...然后扔出去...万重山在地上滚了两圈,一脸的错愕看向曹振淩。 一旁的裁判已经喝声道“万重山与曹振淩,曹振淩胜!” “我记得,重山力气也是惊人的。”赵赫池抿紧双唇道。 “是,但曹振淩天生神力。”万老将军心里一叹,也不为自己儿子说话“曹振淩是打算早些结束这场比斗,若不用蛮力,与重山怕也分不出博众。” 赵赫池“嗯。”了声,微微点头。 其后也就打斗固然出彩,但比不上曹振淩与万重山的,里面文科时间过半,便有小太监前来禀报。 “皇上魁首已经答完卷了。”赵赫池有些受不住这两人,摇了摇头“行吧,让他过来亲自把考卷给我。” “是。” 片刻,虞琇沔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前,恭敬的递上考卷,站与一旁,却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曹振淩,可谁知曹振淩也看着他呢,两人目光一撞,有红着脸移开。 赵赫池看着有趣,心想配虞琇沔,这曹振淩也不丢脸,先不说能力,但说才半年功夫便能让虞琇沔有点心动,这点便挺本事的,想当年他六哥苦追多年,求而不得,虞琇沔视金钱权利于粪土,在感情上容不得半点污迹,若非真能让他动心思,否则哪会倾心与人? 想到这儿,忽而看向虞琇沔头上那根夺目的发簪,心里有了几分了然。瞟了眼标题,心头一热,便把试卷叠好,贴身摆放,打算回去先看。 与万重山带来的将领过了招后,赵赫池又挑了几人对打。这时里面也结束了,便让人把文科的学子都请来,开始考考那些武科兵法了。 由赵赫池先挨个问了遍,然后便写意的靠在椅背上“好了,琇沔,你也一人问一个,可不许偏心。” 虞琇沔抿唇而笑“皇上多虑了,琇沔不会偏袒谁,但可以让振淩把他师傅那学来的兵法默写给皇上,振淩的师傅乃是旷世奇才,所著写的兵法,让我都心生佩服。” “哦?此言当真?”赵赫池眼前一亮,他以及几个老臣都觉得曹振淩忽然如此出彩其中颇有几分怪异,如今虞琇沔的解说一切迎刃而解。 若有奇人教导,到是合情合理。 “自然,他师傅却是个怪人,教导他至十六岁便留下行武功法和几本书便消失。”虞琇沔似是而非,却让人深信不疑。 “曹魁首还不快写!”赵赫池当即命人奉上笔墨。 曹振淩立刻苦了脸“这字数可不少,皇上我家有我之前默写出来的,我立马回家拿给你?若让我写的话,还真要好几日。”说着还加重了筹码“我还有琇沔批注过的珍藏版!就此一套,绝无分号。” 这种脾气,真是让赵赫池哭笑不得“你这是贿赂朕?” “哪能啊,我把书给皇上您,该考的继续考呗。”曹振淩耸耸肩“但别再让我默书了,琇沔知道是硬逼着我默了几天几夜,一日不写,一日不许吃饭!还为了防备出错,足足让我默了三遍!三遍!我师傅都没这么管教我的呢,最多不听话就抽,哪能不给饭吃。”说着不满的翻了个白眼。 这脾气粗俗,耿直,没大没小,但又对天子带着敬语。 赵赫池又笑了会儿“行吧,琇沔今日便放了你的小夫君,还是考验问题。” 虞琇沔侧头想了想,便道“一日度,二日量,三日数,四日称,五日胜。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 曹振淩答的规规矩矩,虞琇沔又问“《孙子兵法》中对战争的定义。” “书我还没给皇上呢。”曹振淩憋着嘴不满的嘟噜,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虞琇沔压根没停下,接连又问了七八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曹振淩和个学生似的,老老实实回答。 一问一答到是有滋有味,曹振淩固然年幼,但看问题到不浅,说话颇有章法。赵赫池哪还看不出虞琇沔这是给他那小夫君求表扬?并说明自己没包容曹振淩,而他这小夫君就是有能耐有本事? “虞先生,我只让你问一个,你却问了十个。”赵赫池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今儿曹魁首的表现,就知道他在家有什么地位了。” 曹振淩当即涨红了,嚷嚷上了“皇上话不能这么说,我是敬重他!敬重他!!!” 旁人哈哈大笑,万重山更是好气好笑道“你别在抹了,越抹越黑。” 曹振淩张了张嘴,见众人似乎就这么认定,气的直跳脚“不和你们说,反正你们不懂的,哼~” “小家伙还耿上了?这是。”赵赫池笑着连连摇头“虞先生继续问后面的人吧。” 虞琇沔又行了一礼“皇上如今不必称我为先生,今后我是您的臣子。” 赵赫池“嗯”了声,过往虞琇沔便是在林府时,他也会暗访,虞琇沔给出的解答与解惑永远是最恰当的,而这人并不在乎权位,坦言自己不过是大隐隐于市,尊称一声先生,赵赫池觉得对得起,虞琇沔也受得起。 如今,听虞琇沔如此说,他心中自是感慨万千“这是朕此生大幸。” 对科考,赵赫池也曾问过,为何他要参加。若他破格提拔,直接奉做尚书丞相,虞琇沔的才能怕也没人敢非议,但虞琇沔私下否决,他想考自己一步步走,当年在林景辉身上浪费了不少事日,但如今他想挽回过去的梦想。 赵赫池无法拒绝,虞琇沔比过往在林府是更为炫目,气势也更惊人。这样的人,值得他期待。 科考,毫无悬念,武科魁首势必是曹振淩的,谁的眼睛都是雪亮,天子对虞琇沔非常满意,连带便会高看曹振淩,而曹振淩也不是捧不起的阿斗,这一手功夫居然不必能征善战的万重山差,甚至更是天生神力,此外熟知兵法,更有隐士师傅教导多年,如今献上十余册兵法书籍,得到天子奖赏。 曹志浩在宫门外把两人接回去,刚才看这两人的脸色还有身旁道贺声便知道,他家两状元是逃不掉了,便没多问好坏。 七日后,再次公布榜单,曹府道贺的络绎不绝,曹家几位颇有地位的或与曹志浩往日交好的早早便到曹府做客。 曹老爷子这几日就乐和的没睡好,梦里都能哈哈大笑几声,眼下青黑还是开心啊。 报喜的仆役几乎与传圣的一同到来,曹振淩命人牵来原先准备好的两匹马,一黑一白,今儿曹振淩与虞琇沔的衣服还是这么般配。 固然虞琇沔不明白曹振淩为何如此执着非要自己身着白衣而他穿黑衣,上次夏秋生都嘲讽他们两是黑白无常,但这也没能阻拦曹振淩的性质。 这种小事上,虞琇沔也不会和曹振淩扭着来,自从前儿给了自己玉簪后,曹振淩似乎对自己的穿戴多了几分兴趣,这几日时常会和翠莲讨论给自己做衣衫的事儿,他衣柜里的衣服都多出好几件,刚入秋,曹振淩似乎便开始准备冬日的披风,更与万重山说好过几日便要去亲自打猎。 虞琇沔也拿他没办法,原以为万重山性子稳重能让曹振淩收敛些,可谁知上次比斗后,万重山对曹振淩那是“一往情深”每过两三日便要打一场,打完不分胜负,两人再讨论兵法的事儿,回头曹振淩说去那瞎折腾,后者一个屁话都没,抄上家伙就走。 邢驰天和张志也瞎凑热闹,虞琇沔对曹振淩新交的这几个朋友都挺满意,邢驰天闯荡江湖多年,接人待物圆滑而沉稳,张志有股冲劲,万重山手腕不低,各个都是能手。郑安华牵来两匹皮毛油光的高头大马,一黑一白,到是与他们的衣服非常相配。 虞琇沔被曹振淩扶上马,看着身旁那少年,只觉得与半年多前相比,一切都放入置身于梦中。 曹府外街道两旁,人们热闹的欢呼,数不尽的赞许和鲜花,让虞琇沔露出笑意,这一切不只是属于他,还有曹振淩的一半。两匹马靠的近,仿佛马上的两人都肩并肩的。虞琇沔越看越觉得心中澎湃,忍不住便望向身旁那少年郎,如此优秀,如此出色。而,上天在自己逆境之时,把这么优秀的人,赐予了他。 曹振淩似有所感,回眸而笑,大大方方的松开一手缰绳,握住虞琇沔的手,身旁的高呼更为热切,为他们祝福,为他们感到喜悦。 往年,文科和武科是分开游街的,而今年,却文武同游。 身后两个榜眼,两个探花都略略无奈,并肩而行时,总觉得怪怪的... 邢驰天是武科探花,他身边文科探花也是个健谈的,用下颚指了指前面僵硬这背的两个榜样调侃道“他们两,是不是脑补太多了?” 邢驰天哈哈大笑“铁定是,铁定是!”榜眼两个都不熟悉,张志固然在前十,却未挤进前三,略有几分遗憾,否则他三兄弟一同游街,也是热闹。 天子设宴,嘉奖,赏赐,徐徐而来的荣耀把曹志浩喜的是都不知该说什么。宴席上,皇上问他感受如何?曹志浩哆嗦着愣是挤出“好!好!好!”这三个字,再无其他。 饶是如此,也被人赞许简洁明了。也就曹振淩知道,简洁明了个屁,那老家伙压根激动的说不出话了,眼睛下青黑青黑的,今儿出门,老家伙还问后院的姨娘们要了点粉啥的盖了盖,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曹家这几天名声如日中天,曹志浩除了得瑟得瑟外,人还是老老实实太太平平,别人先给他后院塞女人,他都不要。曹志浩也不是没脑子的,现在他家看着风光,但也是在风头浪尖上,一不小心就得翻船,自己不能为两个孩子出谋划策,可也不能拖后腿不是? 状元待了几日后就该奉个官坐坐,钱木那老头被革职了,过几日又一家老小被派到偏远的小城市做个官儿。如此一来,到是让人得到个信号,曹家这两个怕都会被重用,皇上压根就没想要打压他们两个中的一个。 第47章 曹振淩知道后笑笑,舔着脸决定去讨好下他家老头,看着眼前四只小的,挑了个毛长得最好的抱过去“爹,你拿着玩会儿”这几只连同秦晓他们家的几只,被薅了不少毛。怕它们冷,毕竟入秋了,曹振淩给它们一只只都做了衣服,万重山家的也没拉下,毕竟还要薅毛呢。 “哎呦,哎呦你瞧着都抱来三个多月了吧?长大了点呢。”雪狼长得慢,三个月别的犬科能长得老大,也就雪狼才长了一米米,萌死个人了。 唯一对此不满意的大概也就曹振淩,他觉得这东西带出去太娘,一点都不威风,所以现在虞琇沔陪着多。 “可不是,还特别能吃。” “能吃好!像你。”曹志浩乐呵呵的“今儿找我什么事儿?” 曹振淩性子直爽,没打算绕弯子直言道“琇沔给三弟找了个淮安的名师,对方叫张同安的,爹你听说过吗?” 曹志浩听着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让圭贤去淮安读书?做张同安先生的学生?” “能不能做他入门弟子要看圭贤的本事,但机会给了,实在不行还能做个外室弟子啥的。”曹振淩揪了下小雪狼的尾巴。 小家伙不满的回头冲他嗷唔了一口,曹志浩不满的扇了他一巴掌“什么外室不外室的,是门外弟子!” “反正一回事儿,”曹振淩又摸了摸小家伙肉鼓鼓的屁股,心里感叹雪狼就是身强体壮,毛被这么薅都没事儿,要是弱点的小狗,准给自己翘了,哪像现在,薅了它们的毛,也就生气多次几顿饭,一样能奔能跑“你瞧着若能行,我回去便和琇沔说了,这机会可不容易。” 曹志浩也知道曹振淩的心思,心里叹了口气重重点头“这是我说了算,这几日便让你三弟去报道。” 曹振淩见事成,立马过河拆桥,把狼崽子从他怀里一把抢回来“那成,我回去了爹。”曹志浩指着他想骂都骂不出口,气得半死“这小子真是!欠了他债了!” 傍晚间,曹志浩把浑浑噩噩的曹圭贤叫道书房,看着当年意气风发的三子,如今却不像样,心痛疾首的同时还有几分怒其不争,不快他至今都不幡然醒悟。 把虞琇沔写的推荐函扔到桌上“你二哥替你找了个好老师,张同安张先生,你收拾收拾去淮安读书吧,考上举人就回来科考,只要考上了,爹都给你想办法做个好官儿。”曹圭贤看着那份推荐函冷笑声“我那好二哥这是熬不住也要把我赶走了?爹你还同意?” 曹志浩见他那德行,心里怒极“你这是什么态度?别人想要都要不到呢,你二哥为你着想你还想怎么着?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挺着肚子的婢女是你出的主意!让别人做了枪给你使唤,就算你二哥不找借口把你弄出去我也得动手!前儿你做了多少荒唐事,你二哥怪罪过你吗?你看看你又做了什么?合着你那个没良心,吃里扒外的娘把我曹家的银子外出去给别人,还贪了你二哥的东西。”说到这,眯了眯眼“你自己好好想想,为什么你二哥要藏拙多年?你娘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儿逼的他还是个孩子时就知道隐藏了?若他不藏,能不能活到现在都不知道!!真是歹毒的毒妇!” 曹圭贤被骂的脸色苍白,心里恨极,可又争辩不出一句,整个人都摇摇欲坠“成王败寇而已!他娘死得早,自然该轮到我娘...” 还未说完,便被曹志浩狠狠扇了一巴掌“闭嘴!他是你亲哥,我是你们的爹!你有没有把他当哥?有没有把我当你亲爹?就知道帮着刘家了?是刘家供你吃供你穿?你个没良心的东西,给我滚!滚!今儿不许再回京了!” 这话一出,才让曹圭贤感到怕“爹,我,我刚刚太冲动,不是这个意思。”说到此处,看着书上的信,一狠心“我这就去收拾东西,考上举人便回来孝顺爹。” “滚!”曹志浩懒得与他多啰嗦,挥手喝道。 曹圭贤拿过桌上的推荐函跑出门,心里恨极,却又无力报复,那种憋屈感无法言诉。不过张同安的威名他也是听说过,既然曹振淩给他这个好机会,他势必会好好珍惜的,待他考上功名,做了官儿,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曹圭贤咬牙切齿的想。 小一个月里,虞琇沔和曹振淩那是风生水起,而另一边林景辉却陷入僵局,他本就是陆上的常胜将军,过去无往不利,能征善战,可如今在水中却是猫下水,自己都有些慌神,指挥起军队便有些不确定和不自信,贸贸然前行若碰到阻碍反而还会有所疑惑。这份不自信是战场上的大忌,若虞琇沔还在,势必会替他排忧解难,替他树立一个做将军应有的自信,可如他身边除了个军师外再无他人。 李楠固然有勇有谋,可对水战也是第一次,以他的意思是先练兵,顺带摸透敌方的作战方式,让他们的军队能熟悉水路,这从头到尾得花上小半年。 林景辉有些急躁,但还是耐着性子同意,毕竟他带来的将士多连水都不会下,与那些一根竹筏便能打翻一艘小船的水贼完全不同。 操练的同时自然也会有小规模的战役,但打的都不顺,这让林景辉越发急躁,没有虞琇沔的安抚和出谋划策,总让他觉得不安和少了些什么,前不久又听说虞琇沔高中状元,这自然是预料之中的事,可偏偏!曹振淩,那个比他小六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也考上武科状元,现在被世人传唱两人有多般配,说曹振淩胸径有多宽广,不忍埋没虞琇沔的才华,让其科考入朝为官,自己却努力追上对方的脚步,与他并肩而行。这一句句都是打在他林景辉的脸上!恨不得撕了曹振淩,更恨虞琇沔!“这水性杨花的混账!才和我分开多久便再嫁,还!还!带了别人送的发簪!” 京城关于虞琇沔和曹振淩的一举一动林景辉自然都有听说,就算他不自己打听,想要落井下石的都会送到他耳旁,逼着他听。 这次行军时,队伍中便有几人对他不满,眼下说闲话的更事不少。称赞曹振淩的,称赞虞琇沔的,还有便是说自己识人不清,恩将仇报! 林景辉心都在煎熬,难道边疆不是他派兵镇守攻打的?难道不是他出生入死换来赵国的安宁?居然都把功劳归给一个麟儿!自己所作所为居然成了别人的嫁衣! 让傲气凌然,不服输的林景辉心中自是不满,如今他急需一场胜仗来证明自己比曹振淩强,这些年来的功劳都是他自己挣下的,和虞琇沔毫无瓜葛! 便在林景辉打算出兵时,京城,当今天子赵赫池命曹振淩与张志领兵五千,出兵凌耀,剿匪去。 曹振淩主将,张志副将,两个在别人眼中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收拾包袱便去军营。 他们第一个目标便是在出兵五日内,先把天子给的兵给收拾服了。 曹志浩觉得自己要操心坏了,想给儿子收拾行装,又不知道收拾点什么,跑去问虞琇沔,虞琇沔又好气又好笑“这事,不是该我做的吗?” 曹鹌鹑瘪了下嘴,有些不乐意“我这做爹的就不能做?” 虞琇沔无奈的连连点头“能能能。”于是,只能由他指挥着曹志浩,把明明收拾好的东西,再收拾了遍。 等曹振淩接过后道了谢,曹志浩喜的和什么什么似的~“好好替皇上办事儿,京城的事你不用担心,有爹在...”瞟了眼身后咳嗽两声的虞琇沔,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加了句“还有你夫人,所以别担心家里的事儿,给你爹争口气去!” “知道了~”曹振淩觉得这只老鹌鹑有些碍眼,他还想在走前和虞琇沔说会儿话呢,现在只能用眼神勾搭勾搭,有些不甘心“爹啊,听说三弟还没收拾好东西走人?” “什么?那小子还给我拖?我这就去收拾他!”曹志浩也瞧出这两个小的眼神黏糊糊的,干脆顺坡下了道,屁颠屁颠的跑了。 曹振淩立马挥手让碍眼的都滚蛋,西哲特贴心的还帮忙关了门... 擦!他们在院子里,这群混蛋到一个个溜到房里去了。 “路上小心,卓峰那大队的人性格脾气我也告诉你了,怕这几日你也有底。”虞琇沔好笑的看着往日豪爽,现在别别扭扭蹭过来的曹振淩。 “嗯~”现在该说些啥呢?好捉急。 “好好打,别有顾忌。”虞琇沔捋了下发丝,漫不尽心道。 “嗯~”第一次出差,和媳妇道别,该怎么说?在线等挺急的。 “郑安华能力不错,你带出去历练历练便能放在身边用,我还帮你物色了几个身手不凡,人也忠心的,一起带去吧。”虞琇沔都不知道该说曹振淩什么了,到现在都没个动静,光让他在说,不累? “哦~”又扭了扭,离得更近了。 看着他那不争气的模样,房内的西哲都快气吐血了“大老爷们一个,丢人!” 可不是丢人?曹振淩也知道,可,可他不好意思啊。 “快走吧,张志在外等你了。”虞琇沔已经不指望他能说些什么,叹了口气,挥手打算赶人。 “别介样!”真要走,曹振淩立马急了“我,我就想和你说...说!” “说什么?”虞琇沔挑眉。 “说,那个,那个我,我大概,是想说...”都快被自己蠢哭了怎么办?! 虞琇沔抹了把脸,扭身“你还是走吧。” “别别别!”曹振淩拽住他的手“就想和你说,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天子应该是顾虑你麟儿是身份,若,若...有那什么,无法专心为朝廷办事,所以迟迟没给你派事儿做,但你别操心,今儿我就能看到皇上,会和他说的,咱们不要孩子,一辈子都不要也成!家大业大还怕没人养老送终?大不了多收几个徒弟一样的。老头那也没事,反正他儿子多,不差我一个,若过继一个来继承家业也成,所以,所以你大胆放心的向前走,别顾忌那些俗事,我给你在背后撑着!大不了就说我不想要,反正什么错或者借口都推我身上。” 虞琇沔忍不住抬手捋过他的发丝,心里微微发颤。明明比自己小四岁,可每次被安抚,被鼓舞的都是他“去吧,我在家,等你。” “恩~”媳妇摸我的脸了,媳妇的手真软,媳妇身上的味道也真好闻,真舍不得走...... 张志在门外等了会儿,看曹振淩恋恋不舍的从院子里三步一回头的走向他便又好气又好笑“成了!快走吧,再不走便迟了。” “那群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他夫人来的如花似玉呢~ “哼,那群家伙可不好对付,想过怎么办了吗?”张志侧头问,临走前他爹让他放心,虞琇沔铁定有法子“虞先生可有说什么?” 曹振淩再厉害毕竟年少,第一次领兵,皇上敢这么做便因虞琇沔在。 “他能说什么?”曹振淩讽刺的笑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翻身上马“战场上变化变幻莫测;风云突变;波谲云诡,稍有疏忽便是瞬息万变,翻天覆地。他最多提醒我下那的山贼都是些什么货色,我顺带让他替我查查,为什么凌耀会有这么多山贼。” “为什么?”张志骑着马并肩而行。 “凌耀山势险峻,皇上对我们还真是信任,这就算许多老将都会栽下马,更何况我我们几个没经验的?但若打好了,咱们两也是前途无量。”曹振淩笑笑“皇上认定有虞琇沔,我们便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便可借此机会对我们褒奖,升官发财。” 他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张志忽然慌了神“虞先生真帮不了我们?” “哎,你们都被误会了,虞琇沔的确足智多谋,但咱们离得这么远,哪能操控的了变幻万千的战场?当年他之所以能操控,那也是他和林景辉同上战场了,后来他在家呆了一年,你看林景辉打过多出彩的仗吗?” 张志吓得脸色都发白了“那,那我们怎么办?凌耀可不好攻打!” “瞧你孬种的德行,还是不是男人?”曹振淩切了声“现在给爷我打起精神,也就一群小毛贼而已。若我们连这个也摆平不了,今后还哪有脸面再说自己要做将军?别忘了,邢驰天他们连这个机会都没。” 张志抿紧双唇,顿时一股胆气冲天的模样狠狠点头“的确,爷我也不是好收拾的,先去整顿那五千人吧。” “嗯。”曹振淩可有可无的应了声。 说着张志又好奇的凑上来问“那些人可都是老油条,你打算怎么收拾?” “这些人真正收拾起来还是要靠战场,但现在做到表面让他们心悦诚服也不难。”曹振淩当初看多了这种人,当年他也其中之一,能打,会打,他们军区就属他第一,出了军区也是数一数二的,他曹家几代忠良啊,一个个就是娘们都能征善战,一个能搁倒一群。 怎么收拾这种人,他心里有数着呢。 “怎么做?”张志讨厌死他这德行了,问一句出一点,拉屎都不知道痛快点。 “打!先打服了他们在说。”曹振淩翻身下马,吊儿郎当的,比那些老兵油子更拽的扔了快令牌“去,把人都给我集合了,爷我瞧瞧皇上给我的兵到底怎么样,太差,爷我也好等会儿见到皇上给退货不是?” 他们一行四人,张志和曹振淩各带了一人。就他们四个,和四只小白羊似的来到狼群的地盘,带头那只羊还这么嚣张,还不怕对方撕了曹振淩?就算有免死金牌也不行啊。 “呦,口气不小嘛,以为考上状元就了不起了?”从不远处营帐内出来个二十多,三十不到的兵拐,人高马大的,生的孔武有力,入秋,在京城还光着膀子,身下就穿了条大裤衩,身上那一块块肌肉随着他走动都在鼓动,连上还有条疤,身上更是不少,显得凶神恶煞“来练练?”上下打量了会儿曹振淩,发现这小子站着也就到自己脖子,满脸的不屑。 曹振淩压根不把这种人放眼里,二话不说,扔下缰绳就冲过去。 虞琇沔和他说过,现在掌管军营的叫肖腾,守备,正五品,六尺大汉,孔武有力,脸上有一条疤,是夺对方将军首级时留下的,人有些嚣张,看着表面直爽粗糙,可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深藏不露,更是带兵的好手。 两人力气皆是力气惊人的,曹振淩当年在队里受过正统训练,自然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人,下盘扎实了,任由他怎么折腾都无碍。 一拳一招,带着烈风,先不说肖腾心里有多心惊,便是在旁围观的也是诧异。 打了会儿,曹振淩便察觉对方下盘不稳,直接一掀,便把那小子给推翻了。 肖腾倒在地上,愣了会儿,随即哈哈大笑“好好好,你个小子到是能耐啊。” “哪的话,”曹振淩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伸手把他拽起来“集合下,我们该去面圣了。” 肖腾看着那少年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一凸,当即哈哈大笑“小人这就去召集人马。”张志偷偷向曹振淩竖了个拇指,后者心里呵呵笑了两声,肖腾现在还捉摸不透他,更顾忌着虞琇沔呢,若自己没足够的势力和担当,他能分分钟翻脸把自己拉下马,顺带数落的一文不值。 曹振淩,张志,肖腾一行人前去皇宫,再次受封领命。 待结束后,单独留下曹振淩一人,曹振淩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行礼,心里咒骂这万恶的旧社会时,上头那位终于发话了“虞先生怎么不同你一起来?” “琇沔还在等皇上的差事呢。”曹振淩笑言。 这话让赵赫池心头一紧,忽然想到一点,曹振淩不是林景辉,怕是上战场也不定然会带着虞琇沔,若没有虞琇沔的曹振淩,真能敢当此重任? 想着赫然起身“朕问你,此次战役可有万分把握?” “有!”若连这几个贼寇都灭不了,他就以死谢罪了。 赵赫池士气又压了三分“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你败了...”“哎,皇上,我这还没打仗呢,你就一口一个败字,这多伤微臣的心啊。”曹振淩不满的嘟噜。 让原本肃然的气氛瞬间瓦解,赵赫池心中微叹,他知道曹振淩绝非庸才,但年幼若第一次高飞便跌恨了,又该怎么办? “你一切好自为之,朕也不多言,为了虞琇沔,为了你自己,切记!此次乃是你首战,不可败!” “是!末将领命。” “起吧。”赵赫池心中知晓,若虞琇沔不在旁指点,怕是曹振淩是有能耐靠自己本事打赢这场胜仗,自己该放心。 曹振淩起身,想了下,又别别扭扭的说“皇上,我和你说,你若要用琇沔便用,别顾及他是麟儿。我答应过他,若,若他不想,我便不和他要孩子,他想做什么便去做,与我成婚绝不会拖他后腿,只是他的避风港。” 赵赫池眼中带笑“虞先生遇见你也是他的幸运。” “不能说谁是谁的幸运,能有琇沔陪伴也是我的幸运不是?”曹振淩害臊的挠了挠头“我就不希望看到他落寞的神情,他就该天天高高兴兴的出去折腾人,然后再高高兴兴的回来和我说今儿又折腾了哪些事儿。既然他是人才,我们就别勉强他做不想做的事儿。” 赵赫池忽然很好奇”曹振淩,你也是武状元,天下美人哪个不能娶?虞琇沔固然独一无二,可毕竟是被林景辉休回家,你真不介意? “皇上你都说琇沔独一无二了,些许瑕疵影响不了他,反而更添美感。”曹振淩笑的傻,话却实在“林景辉是不懂得珍惜,怕是要不了多久便会懊恼后悔,他得到琇沔太容易,不知道珍惜,不知道好坏,林家的人对他也不好。琇沔经历过这些事,我为他感到心疼,所以愿意对他更好,更用心。” 第48章 赵赫池颔首,心中更是满意“很好,记住今日你所言,莫要食言。” “不会的,咱会好好给皇上打胜仗,努力配得上琇沔。” 待曹振淩从宫门里出来时,神色一如之前平静。张志在他耳旁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肖腾嘴角含笑,似对一切胸有成竹,而身后郑安华则在担心那四只小狼崽,没他和少爷看着,十有*虞先生和斯年会把它们养的只会卖萌撒娇,或许在离京前,托万将军照顾下才是明智之选...... 而张志带来的那侍卫周胜义不似一般人,怕是张父自小为张志培养的,此人身手了得,能文善武,却极为忠心,沉默寡欲。 而如今,他们一行五人除了肖腾有经验外都是第一次上战场,曹振淩回头看了眼众人,心里嗤笑了声,还真像过家家,怪不得皇上这么不放心。 军营开拔时,军中尚有人不服,曹振淩勒令张志与他一同与军中士兵操练,甚至吃住也相同,娇生惯养的张志有些不习惯,倒也不反对,熬了几次也就习惯。 便在这时,虞琇沔也把凌耀为何会有如此多猖狂的山贼以及从何时起山贼泛滥,甚至山贼的分部送达,从京城去凌耀需急行十五日,这十五日足够曹振淩相处对策。 凌耀四周山岭险峻,雨水丰厚,固然山多,可土地肥沃,随意开坑便有收成,当地村民到也不必担忧吃食的问题。可五年前地龙把那十多个村落滚了遍,而乡县各地的官府并未安抚村民,而是苛政。此处山民本就彪悍,当即不服,接连抄了几个官府的老窝后干脆逃上山做了山贼,可笑的是,若这一伙人是情势所逼尚能理解,但旁人却见对方日子过的逍遥,便心生妒忌,有一个村子几户村民没交齐租地的粮食后,有样学样杀了地主,也逃上山。 凌耀往年商客众多,此处不单单出产好皮子好野味,还有不少草药名贵的野山参等等,被连番打劫后,商客少了,山贼到是越来越多。 曹振淩把情况给他们一说,张志目瞪口呆“这些人,这些人都不要命了?好吃懒做!”不错,凌耀物产丰富,土地肥沃,怎么闹腾都不可能饿着人,居然还有山贼多遍烧杀抢掠,若是各别倒也罢了,居然出名的山贼窝就有五六个之多,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肖腾沉思,这种情况最不好处理,几乎全民皆为山贼,若抄了一个老家,怕是灭不绝。“曹将军有什么想法?”肖腾看了眼曹振淩,试探道。 出京前,曹振淩被封了正四品宣武将军,上手就和他爹坐平了,让曹老鹌鹑又喜又忧伤的。 “过去后再收集收集情报,”曹振淩皱眉“我不信那人人都不想过太平日子,以民治民才是最妥当。”说着略叹“皇上可不只是让我们来打山贼的,打完他们还能过两年再上山,按理说是让我们来治理的。” 的确,天子的确有这意图,可谁知曹振淩和虞琇沔两个小夫妻压根没按他想法走。 张志脸皮子一抽“你怎么不把虞先生带出来?” “再等等,去了那再说。”曹振淩没敢说实话,就算虞琇沔来,那也不是他一个文弱书生能收拾的好,就算能却也不利于他的名望。 那种鬼地方,得杀鸡儆猴,先摸清状况,若真有一村子都做山贼的,平时务农和寻常人一样,但时常打劫做山贼的话,曹振淩必须先铁血的屠村,后在让虞琇沔来安抚。这一刚一柔,刚柔并济,再以村民治理村民的方法,两者结合,方可安顿凌耀。 十五日后,曹振淩并未让队伍直接进凌耀,而是在凌耀旁的万甘县修整,顺带把操练的项目改了,多爬树,多爬山,练习腿劲,然后带着肖腾,张志,就他们三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凌耀。 这时,朝廷要灭山贼的消息已经传来,可当地人却并未当回事儿,毕竟灭山贼年年有,没一年真有成效,更何况还派了个十七岁毛都没长起的。 曹振淩一行人来凌耀境内已经有五六天,一边派人收集情报,和几座山头的情况一边自己亲自打探消息,每日去酒楼茶馆坐坐,时常能得到不错的情报。 这的山贼嚣张,又几乎是半民皆山贼的地步,所以那些没脑子没学识不知道掩饰的人说起来或喝点酒便口无遮拦,掌柜也不敢管,故而让他们越发猖狂。 现如今坐在茶楼,三人都穿着粗麻布短打,若不仔细看和寻常生活好点的农家人没什么区别。 “嗨!朝廷真是越来越不给劲了,今年派个十七岁的小毛孩!什么玩意。” “可不是,也不知道断奶了没。” “我听说是新的武状元呢,应该有点本事,还是虞先生的小相公。” “嘿嘿,小相公,虞先生固然大才,可这方面还真是...”其后意味不明的话,让众人哈哈大笑。 肖腾和张志立马担忧的瞅向曹振淩,却见后者一脸淡然的吃着面条,抓着馒头啃。 “虞先生又不来,就算来,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有啥本事。”说着还刻意压低了嗓门“若来了,那倒好了,俺们直接把人抓上山做压寨夫人!给俺们的老大做媳妇,还能出谋划策,说不定能做个皇上呢。” 曹振淩听着一顿,倒不是对方惦记自己的夫人,而是“谁得到虞琇沔,谁就能做皇上。”这种子虚乌有的传言,得回去和虞琇沔说说,让他想想法子,他们两本来就站在风口浪尖上,若一个万一可就不妥了。 “我可听说那虞先生长得可真漂亮!若能一睹芳容就好了。”说着还咽了口口水。 “哪轮得到我们啊,”刚才说大话的人立马哼了声“我听说左山头和中山头以及东山头这几位老大打算联手把咱们的小状元生擒了,用他逼着朝廷把虞先生叫出来,换人,要么就是让虞先生来咱们这谈,但人来了还能走得了?”说着还不屑的哼了声。 “我看这计划能成,谁不知道东山头和左山头两个老大多厉害?上次官银都抢,朝廷派兵就往山上一躲,人来了也拿他们没办法。” “呦~那咱们今年两个状元看来是自身难保了。”说着又是猖狂的哈哈大笑。 张志听着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一群愚民!刁民!他们这是谋反!” 肖腾在京城时知道山贼难灭,但也没想到猖狂到这地步,这几日越领教越心惊,幸好曹振淩带他前来探查,否则自己就算听着消息怕也不信。 想到这便看向那些山贼口中的小状元,让他和张志意外的是,这小子依旧稳坐泰山,不怒不喜。 张志觉得自己都替他急,他却安然无恙,心里有些泄气“你怎么不气?” 曹振淩有让小二上了碗面条“生气有用吗?”说着哼了声“反正等会就是死人了。”这茶楼比较原生态也贴民,一楼左侧是允许点吃食的。 “嗯?你打算怎么做?”肖腾眼前一亮。 “等会儿找机会把人绑了,中间那个屁话最多的,看来知道不少消息,我们审问审问。”曹振淩又吃了个馒头“你们不吃?” 张志立马点头“吃吃吃!”见曹振淩有主张,他自然满意安心,吃起来也是大口大口。肖腾“哼~”笑了声,对这小状元心里到有几分满意,喜怒不形于色,知道轻重,心思也深,这次带出来的兄弟能妥当就好,他不求别的,就求个别死的莫名其妙。 那三个人胡扯了一下午,曹振淩他们吃完就出去,守在不远处就等着逮他们这伙人呢。那三人出来后,还去酒馆喝了点小酒,醉醺醺的出门,让张志等的心都焦脆了,把人打昏时下了狠手,一人一个,麻袋一套,抗到城外找的破屋里。 弄醒后,肖腾先问着,曹振淩在旁边削着苹果问张志“你爹教过你怎么审讯吗?”“没,这不是刑部该学的吗?”张志没他这么讲究,直接用啃的。 “那审问呢?”曹振淩好奇的又问。 “也没啊,底下的人不都能做?”张志莫名其妙的看向他“你师傅教过?” 曹振淩还真点头了“很多事必须亲力亲为,才能知道最真实的,而且这也是门学问,一弄不好对方就死了或力度不够对方嘴硬不肯说。”说着用下颚指了指那,肖腾问着呢,可几棍子下去,打断三根肋骨对方还是咒骂没一个实话。 “你师傅教了你些啥?”肖腾很久没做过这种苦力了,要不是这两位都是祖宗,他真想拿棍子抽过去,现在听着曹振淩的话,又好气又好笑,扔了棍子便问。 “去,把左边那个脱了鞋,倒掉。”曹振淩终于把苹果皮削了,漂漂亮亮的一长串“顺带用水把他的脚丫子冲冲,我给你们表演个脚底削皮术。” “呦~这我到是听说过,可没几个人能做好。”肖腾顿时眼前一亮“真有本事?” “能不能成,您瞧好了。”曹振淩三两口就把苹果啃了,张志觉得就他这粗糙样,装模作样削什么苹果皮? 就用刚才削苹果皮的匕首,曹振淩掂量了下,冷眼看着他们三个“说呢,就痛快点,不说呢爷我有的是手段,抽筋扒皮爷我也会,先给你们表演个。”说着拽住对方的脚腕,刷刷两刀下去,对方又叫又吼的,疼的满眼都是恐惧,生不如死。 “说不?把知道的都说了,别想瞒着我。”曹振淩弯腰用刀尖挑起一块肉,得意的冲肖腾挑眉。 肖腾到很有些被这手震撼到,就他所知,没削个二三十个人是达不到这技术的。想到这,便眯了眯眼,这小子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手上没少沾血,和张家那小子完全不同。在他眼中,张志就一小白兔,雪白雪白的。到是曹振淩这小子,看着懒洋洋,实则怕是个猛兽。 “我,我说!”被曹振淩削皮的那人,尖叫着道。 他身旁两人被堵住嘴,只能干看着,挣扎也无果。 曹振淩审问了遍,发现有不老实的,便冷哼声“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说着直接把他的脚底板削了足足十二片,才见骨。 这场面血腥而暴力,肖腾还好,张志觉得自己快吐了,强撑着不丢脸才坐在这,若在京城怕早就哭着跑着去找爹了。 “说不说?”曹振淩脸上没一丝血迹,可便是让人觉得胆颤心惊,仿佛修罗般“不说便让人把你另一只脚也给削了?”说着回头冲脸色苍白的张志“你来试试?” 张志一僵,他知道现在不该是自己胆怯时,可,可... 片刻,张志鼓起勇气,一把抓过曹振淩手上的匕首,便在把匕首贴近对方脚底前,对方尖叫着“我说实话,我说实话!” 张志听着这话觉得松了口气,又觉丢脸!心里复杂的看向曹振淩,后者眼眸乌黑,居然让他看不出神色,这一刻,张志觉得他们相差很大,不只是一个状元,一个一甲...张志觉得不服气,打心窝的不服输不服气! “那就说呗。”曹振淩看着张志,似是玩笑道。 审问了一个,曹振淩又审了第二个,或有前者的示范,这第二位,老老实实的把该说的都说了。 曹振淩让肖腾把这两个拎出去解决了,这才看向嘴硬也知道最多的那位。 “都说要把最好的留在最后,”停顿会儿“你说对吗?”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别想从我嘴里知道任何事!”那人咬牙切齿的咆哮,恨不得把曹振淩碎尸万段。 “没事,”嗤笑了声“我们有一整晚慢慢玩,我技术很好,能把肠子拽出来打个结,你都能活着。信不?” 对方听着固然害怕的要死,可依旧死咬着牙。 曹振淩决定先来点血腥的,再来点震撼的,比如抽骨,比如扒皮,比如... 肖腾看着都抹了脸,感觉这小状元有些...变态,为虞先生感到不安啊这是。 等对方还剩一口气时,曹振淩也问完了,倒了点水洗了手,放下袖子,整个人还是干干净净,与满是血腥的房屋格格不入“要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们该回去商量对策了。” 张志在中途忍不住冲出去吐了两回,现在脸色苍白人也摇摇欲坠“你,你打算怎么做?”可心底那不服输的倔强让他依旧撑着。 曹振淩没吭声,而是让肖腾先挖个坑把三人埋了,然后点火烧了这屋子,肖腾挖坑的时候,他则在房里抹去他们三人的痕迹。 张志没得到答案也不恼,反而奇怪的问“等会便要火烧了,干嘛还做这些?” “以防万一,”曹振淩极看中这第一场仗,势必要做到大获全胜,故而现在自然要步步为营,扫去一切大意出错的可能。 肖腾很赞赏他这手法,他先把人烧了后再盖土。 曹振淩一边做一边吩咐“等回去把左,中,东三边都绑一两个山贼来,让人小心点别露出马脚,右山头的人和中山头的人不和,到时候便嫁祸到右山头和南山头。”说着把玩着洗干净的匕首“我想先按兵不动,然给他们内斗,能多乱就多乱,决不能让他们拧成一团,否则不利我们剿匪。” 肖腾抹了把汗“的确,往年都是打这山头,人就逃到那山头的。” “我想,我们先派五百人装模作样的打几个山头,连着几次都被打的仓皇逃窜,让他们放下戒心。与此同时,先排查山贼的五族,这工作量不小,当地官府怕也不会配合。”说着冷哼声“山贼能这么猖狂,没当地保护哪可能?” “你是打算?”张志压了压心神,抢了肖腾的铁锹,让他滚去旁边歇歇。 “若可能我想把他们五族一族一族抓起来,有案在身的,直接杀鸡儆猴,没案在身的,也逐出凌耀界内,这样方才能治根,若凌耀人少,便从旁边迁移一批人,可以与之互换。”曹振淩有些烦躁的皱眉“我对整理内务没多大天赋,也不知可不可行。” “带兵打仗你说的这点我到赞成,让他们掉以轻心,然后围山剿匪。至于整顿凌耀,你可以写信回去问问虞先生啊。”张志抬头说。 “恩。”曹振淩缓缓点头,他觉得这事还真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处理的。 曹振淩离开京城第二日,虞琇沔便先被安排到翰林院,整理书籍,旁人都说天子大材小用,可虞琇沔大刀霍斧的把整个翰林院都给重新分类,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每日的工作量都作了部署,还有一些往年他们那些老头不敢动的史书,虞琇沔也一一修整并批注。 忙的不可开交时,他收到自己的小丈夫来信。 虞琇沔挑眉,他这是场外求助?就那小子,舍得脸面问他? 饶是这么想,虞琇沔还是喜滋滋的打开信,一目十行的扫了便,然后气恼的扔到一旁,真是正儿八经的问他该怎么整顿凌耀,并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遍。这让虞琇沔气得够呛。 当初林景辉那混蛋还知道用自己时,先甜言蜜语会儿,再问事儿呢,这小子上手就这么直接明了? 西哲瞧着,偷偷瞟了眼书信,有些遗憾的想,曹公子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和他家先生好了,所以也别想娃的事儿,连床都爬不上,铁定没娃不是? 虞琇沔固然无奈,心有不甘,可还是老老实实的替他把信给回了。 随手又把信塞回信封时瞟到信封内密密麻麻的都是字!虞琇沔又好气又好笑的把信封直接拆了,看着那一页密密麻麻的家书心里真是感慨万千,这小子什么时候都不给他太平,连写封信都和搞情报似的。 抱怨着慢慢看着信,看完后,又一手支撑着下颚一手回信,回到一半,再拿起信看看,转头继续写。 西哲心里呵呵两声,这大起大落的是几个意思?! 曹振淩家书里是把自己这几天做了什么,干了啥都说的一清二楚,就连洗澡的时辰,几天洗一次,还有凌耀那些东西好吃,还偷偷给他猎了些好皮子,顺带买了点好东西,打算等回京就给他做披风!做四五件!红的,白的,淡蓝色的,各种颜色! 虞琇沔心里甜蜜似的,不过还是奇怪,曹振淩怎么喜欢给自己打扮上了?还是亲手,一般不都是替夫人打几张皮子做件就够了?他似乎没完没了,做个不停。 曹振淩收到回信,先看了虞琇沔给他的家书,恩...有些伤感,他这么热切的思念,夫人这是没收到他的心么? 忧伤了会儿才继续看书信,虞琇沔对他的反感到是赞同一半,反对一半,牵连治罪不可扩太广,三族足以,再多便不妥。还有山贼人数较多,不能一些毛头小兵都被牵连家属,只能抓那些沾了血的,此外这些还建立在曹振淩能攻下多少山头为准。 这边曹振淩已经开始让人假攻,每日都去,每日都回,每次都派不同的人,不同的兵去。一来熟悉地形,二来这才是最好的操练不是? 那些当兵的老油子,每天和玩似的,气势汹汹冲上去,又憋着笑,尖叫着仓皇逃回来,还真是装模作样有几分本事。 曹振淩让人把这几座山头大概做成沙盘,指着几个山头道“六个山头,左,中,东三个似有拧成一股的架势,而南,西两边也不甘落后,就这下山头有些奇怪,一直关起门做自己的事,我们打探的消息也最少。” “不错,我一直听说他们治理严,颇有军队的架势。”探子回报道。“ 我们先把这几个山头拿下再说。”肖腾敲了敲桌子“小将军打算怎么做?” 曹振淩沉思“我们,就先拿下这三座山头,他们最猖狂也最不可一世,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带他们被拿下,南、中两边怕也慌了手脚,不过当地知府,得最先收拾了。”肖腾和张志说道这点就来气,他们来剿匪,这知府还拖后腿! 这几日时不时的便问他们打算怎么打,该怎么配合?还有这的守备也是一流货色。“先夺了守备的兵权,免得他们拖后腿!”张志怒道。 第49章 “用什么理由?”曹振淩在这方面不太拿手,毕竟真正经历的社会不同。 张志想了会儿“最好是抓住他们贪赃枉法的罪证,我们也算立了一功。” “不,我觉得他们势必和山贼有联系,或许我们反而可以用他们来牵引视线。”肖腾反对道。 曹振淩点头“肖腾说的不错,最后再上折子看押了也一样,在这我们是条龙都压不住地头蛇,人生地不熟的的。” “妥!” 曹振淩听着声立刻挑眉,调侃的看向张志“瞧瞧,瞧瞧你的小侍卫都觉得我的主意好呢。” 张志害臊的回头瞪了眼周胜义。 “周旋的事儿,肖腾你来吧,这事你拿手。”曹振淩开始吩咐“再过两日我们兵练的差不多,那便的士气也足够猖狂,我们在寅时围了左山头和东山头,左山头一共三百来号人,东山头四百二十左右,肖腾你负责东山头,我带张志去左山头,我们把山围拢到这,山头不到这块地方,烧山!” “烧山?!”众人诧异。 “山的确是他们的根本,但既然他们连人命都不顾,就管自己发财,咱们也没啥客气的,烧死一个是一个,还轻松些,东山头背面是悬崖,易守难攻,我们就把他困在上头,肖腾你就带七百人,先烧死一批,顺带也能烧掉点对方的粮草,用不了三五天他们就得一个个往外逃!给你们这么多人为什么,心里都给我明白!我把眼珠子瞪大点,放过一个我就唯你们是问!” 肖腾立刻绷紧皮,领命。 “我和张志只能夜行,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带上三百人就足够了。”说着又指向另外几个山头“下山头给我派二十人盯着,看有什么动静,务必小心。而中山头距离左山头最近,山上大概有三百人左右,与左山头实力相当。中山头这周胜义和马骏给我花上两千五百人,围死了,不许放出一个人。我们这用上一个时辰便能剿灭左山头,安华留下和杜图一起打扫战场,我和张志带人立刻和你们会和,务必在午时前,把这三座山头都给我解决了。” 说着停顿会儿,又想了想方才道“这时,南、西两个山头定会慌了手脚,若给他们喘息机会,怕是不得安生。我们只能让他们还没回过神便打过去。” “余下的兵力,围住这两边?”肖腾问。 曹振淩摇头“这些兵力太少,围不住,最多先围住西山头吧,那才两百多号人。”敲着桌面“我们攻打的那天清晨,派个小兵让知府和守备派人把下山头围住。” “这是为何?”张志不解。 “要表现的信任他们,让他们有事可做,顺带能摸清他们到底偏向哪一方山贼,而且知府铁定是不想我们把所有山头都围剿了,留也要留下个,下山头的人本就有脑子,他们反而自觉最安全,不会逃,就等我们收兵后攻克呢。”曹振淩还在想西山头和南山头的事儿“但这样南山头怎么办?兵力还是不够啊。” “小将军我到有点不明。”肖腾问。 “说。”曹振淩抬头看了眼他。 肖腾指着山头“这几座山都不小,我们派几百人真够了?” “我切问你,你这边够吗?” 曹振淩反问。肖腾想了想“先烧山,后在山中堵人,怕是够了。” “我和张志这五百人也够了,趁着夜色偷袭,人本就不能多,而且对方三百多,我们五百多,足够把山寨围一圈瓮中捉鳖,而这,中山头可是有两千五百人围着,再加上我和张志再带去的,三千还不够?”曹振淩看似分兵,实则并未分多少,还留有一千多针对西山头,因兵力不足,故而围而不剿。 肖腾脑子转了下便肯定的点头“倒是妥当,但南边这...” “我在想,若放过这山头,怕是要不了多久便会死灰复燃。”曹振淩想想便不甘心。曹振淩不敢在山下做手脚,怕惊动了人,反而是打草惊蛇了。 “要么,还是烧山吧。”张志看着沙盘,面色沉稳,缓缓开口“烧个山头五百人足以,这五百人,烧山头,在山的中断迅速挖出一条坑,防止火势蔓延。” 曹振淩抬头瞟了眼这还带着公子气的张志,心里暗笑这小子倒是有些变了“可行。”虽然手段毒辣点,但他喜欢。 计划顺利,果然如曹振淩所料,接连五日挨个攻打那几座山头,都落荒而逃后,山头上的山贼各个猖狂。 肖腾与那知府周旋的很是不错,不尽把那知府忽悠的以为肖腾是个小肚鸡肠,心胸狭窄,不满一个毛都没长起的小屁孩压在自己头上不得志,还缺钱!知府心里乐呵着呢,与守备商量着打算怎么做。 计划第三日,子时刚过,曹振淩与肖腾,张志最后确定了便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说罢,便带人消失在黑夜下。 他们这场仗必须打的快准狠,出其不备攻其不易。 在左山下,曹振淩看了眼月色问身侧的张志“杀过人吗?” 后者没吭声,曹振淩笑笑,抬腿便悄无声息的跃入山林间,张志紧随其后。一场杀戮在黑暗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展开,左山头的人大概是被这几天的胜利冲昏头,压根就没留几个防备,曹振淩等人迅速解决了哨兵后,一个个把外围剿灭,杀入山寨内时,忽然惊动,瞬间叫喊声与杀戮冲刺着那宁静的山头。 当曹振淩把最后一人解决后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把几个头目就地解决,把那两个会字管账册的留下即可。” 张志不解“为何?”嗓音沙哑,仿佛含了沙子似的粗糙。 刚才没少喊,曹振淩心里暗笑“这些人不太平,容易逃走,若放虎归山我们算是白做工了,还不如先在这解决后患,也没人会怪罪。” 张志如今对曹振淩有种莫名的信任,故而想都没多想便点头同意。 得到指令的郑安华立刻刀起刀落,让那些被活抓的山贼万万想不到,死的如此容易,若反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往年不都抓了人看押?又或者他们也可逃了不是?此事也不是发生第一回了。谁知,今年那小将军如此果断狠毒! 曹振淩见人解决,立刻吩咐“所有人跟我走!”还有下个版块要刷呢。 一日内,曹振淩连烧两个山头,在傍晚前终于把最后个山头攻下,就是他都浑身疲倦的脸刀都快拿不住。 “还有个被围堵的下山头。”肖腾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士兵在收拾残骸。 “恩。”曹振淩也跟着坐下“现在下山头的人怕是有些慌神了。” “怎么做?”肖腾扭头问。 “让守备围剿下山头,”曹振淩眺望着远方“他定然会放走大半的山贼,我们借机一网打尽。” “今晚?兄弟们很累。”肖腾觉得不妥。 “哎,我也知道。”曹振淩也头疼,才五千的兵力,地方人固然不多,可分散还狡猾“这留下三百人收拾,抓捕逃走的,三百人都有些紧!每个山头莫约也要去掉我们两千人,啧啧。剩下三千人原地休息,吃饭,睡一觉,睡醒了就跟爷我走!早点打完,早点回去。”说罢重叹“我们把山上的剿了,还有城里的呢。” “守备那废物!”若非守备一点用都派不上还要他们防备着,怎么说还能调出一千人,排查城里的人绰绰有余。 “没办法我们就制造办法,没机会我们就找机会。”曹振淩打了个哈气趴下“这次我们就别顾忌,手段毒辣点也没事儿,朝廷会派人来安抚,刚柔并济,才能收拾好这群刁民。” 肖腾看着不过十七岁的小家伙困的眼睛都要闭上,便让亲信守在附近,自己和他一起睡下。 下山头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曹振淩却让守备和下山头的人自相残杀,然后再攻其不易。守备就算再不愿,也不能违背命令,装模作样也能牵制对方许久,为了不祸害自己,干掉三分之一的人马还是需要,余下的,守备便使了个眼色,亲信立刻放开条逃生路,让下山头的山贼逃脱。 曹振淩一直在暗中窥视,见状立刻挥手出兵,把逃脱的人一个不剩的斩杀! 守备见状顿时吓的脸色发白“小,小将军怎么在此?”他敢做的这么猖狂便因这一整日曹振淩都在东征西战,人马势必受不住,他在这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也没人管得住。可谁知,曹振淩就忽然出现了呢?还如此神采奕奕,精力充沛。 “不在这,等你把人都放了?”曹振淩冷笑“都把我给压下!” 守备心如死灰的被郑安华压住,整个人都浑浑噩噩。 曹振淩从守备的队伍中挑了三五百人,让其戴罪立功,转头便排查城里的山贼与销脏点,并摸清所有山贼头目的主要成员,摸清三服抄家审问,这一动静可不小。 赵赫池见曹振淩的大捷来报时还诧异,这才几日功夫?但看奏章后略操心,固然曹振淩能治根,可安抚也极为重要,免得百姓反弹“既然是曹振淩那小子祸害的,就干脆让虞琇沔去收拾吧。” 于是,刚把翰林院收拾妥当才虞琇沔被换了差事,前去配合新知府审查山贼以及安抚百姓。 在曹志浩的送别下,虞琇沔看着皇上亲笔密折,心里嘟噜“自己前往,到底是个什么官?为何没说明白?不过振淩还真是大将之才,对凌耀山贼不急不躁,稳扎稳打,却又出其不意。” 虞琇沔心怀喜悦,感觉自己没看错人,颇为期盼的再次看到自己的小丈夫时。 京城再次受到战报,可惜这回不是什么大捷。 林景辉急需证明自己,这边是兵家大忌,越是急躁越是容易出错,他兵还未适应大海呢,便下海打仗?这是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损失十万大军,却连对方皮毛都没打到,这事都是赵国的耻辱! 林景辉浑浑噩噩的被下达圣旨的公公斜了眼“这就先交给姚将军,林将军先跟着洒家回京恕罪吧。” “是...”从未吃过败仗的林景辉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会败,而且如此惨败! “哎,前儿皇上收到曹小将军的大捷还挺开心,也不知道这几日心情会如何。要说曹小将军还真挺有本事,这才几天功夫,便把山贼都灭了呢,还连根拔,治标治本!可是好样的。”那公公存了心不想让他好过,看似与旁人嘀咕,实则便是说给林景辉听的。林景辉惨败,却见自己看不起,看不上的人大获全胜,那心里的滋味,如毒蛇吞噬了般。 他想,肯定是虞琇沔暗中相助!若没他,一个十七岁,没上过战场的蠢货懂什么打仗?山贼而已,若给他,他也能行! 过了会儿,他又想,若虞琇沔还在他身边,这场战一定不会输,一定不会!他不会允许自己贸贸然就派兵,还有他肯定能相出好方法,挫败对方的战船...... 可,现在虞琇沔不再属于他的。 忽然一种悔恨从心底溢出,吞噬了他整个人。林景辉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会把虞琇沔休了?为什么要把虞琇沔休了?因为安夕瑶?安夕瑶难道不能和虞琇沔共存?明明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的不是?虞琇沔三年无所出,自己纳个妾生儿育女,繁衍子嗣难道不对?为何虞琇沔要针对安夕瑶?更何况那时,他连名分都没给安夕瑶,安夕瑶便愿意跟着他,虞琇沔还有什么不满? 但,但这样自己也不该休了虞琇沔,林景辉现在清醒的明白,失去虞琇沔自己失去了一大助力!如果虞琇沔还在,他依旧是常胜将军,现在被人传颂的还是他林景辉!曹振淩还带人排查山贼的事儿,他打算做就做的干净,那些小毛贼也不放过,抓了,没染血的就买几年苦力,家里罚钱,再多的银两也不许赎出来。 知府和守备的整个被控制看押,守备是人赃并获,而知府还存有侥幸,死活不认醉。 曹振淩看着他那德行冷哼声,扭头冲着张志问“审问想学不?” 张志下意识吞了口口水“您悠着点,他毕竟还是朝廷命官。”前儿的拷问太血腥暴力,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曹振淩切了声“两码事儿,拷问,审问是两门艺术。” 张志呵呵了两声,扭头看向别处,他继续为虞先生操碎了心。 审问和拷问其实是共同课题,但又是不同。一个能一话接一话,套话,就是在不动声色中从对方口中知道自己的问题,一环接一环,重复询问,观察对方的一言一行,神态举止,表情等。 “给我准备一件暗室。”曹振淩让周胜义准备记录。 这几天使下来,他发现,周胜义比郑安华好用多了,略眼红的瞅着张志,那小子还一脸茫然不解。 “是,”肖腾想想那天的拷问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一起?”说着还吞吞吐吐道“毕竟对方还是个官儿。”还不小。 “啧!”曹振淩不耐烦的看了他眼“怎么一个比一个麻烦?滚边去,爷我给你们示范下,好好学学!” 说着拉开牢房的大门。 往年被养的身宽体胖的知府现在唉声叹息的坐在草地上,见曹振淩来,也没好气的冷哼声,扭头不看他。 曹振淩是提他来的,挥挥手,让人把他带去暗室,里面就两把椅子,一个小茶几,上面是好饭好菜。曹振淩抬了抬下颚“先吃吧。” 那知府看了眼曹振淩,然后又看了眼饭菜,倒也不含糊“我是信你不敢对我下毒的。”曹振淩笑着连连点头“那是,我还真没这胆子。” 知府得意的哼笑了两声“我固然犯了大错,乌纱帽是保不住喽,这命啊,也难说,但人活一世不也就这么回事儿?这两年我享受也享受过了,玩什么没玩过?” “可不是,压根就没人有你这么逍遥的。”曹振淩冷冷的看着他的举动,喝茶时,还嫌弃的连连摆头。 但这茶,可是三千两半斤的碧螺春,就是虞琇沔都不是能时常喝道。 忽然有些觉得对不起媳妇怎么办... “你什么时候来做这的知府?”曹振淩问。 “四年前吧。”知府想了想“哦,也有四年三个月了。” “过去做什么?”曹振淩。 “在静安那做知府,那是个穷地方。” “可听说你在那评风很好。” “哎,若不好,哪能被调到这?” “这茶叶不错。” “哪算好的?我有一次在位大人那喝道更好的,那入口醇香,清新扑鼻,几日都觉那味道还在呢。”说着很是陶醉。 曹振淩没继续问那个大人的事,反而问到其他“你有个嫡子不错,年纪轻轻,便考上举人,将来前途广大啊。” 说到这,知府也有些懊恼“哎,我就对不起我那儿子,但也就这样了,罢了,罢了。” 曹振淩心里哼哼了声,看来是给宝贝儿子留后手了“牵连治罪,你儿子怕也要受刑。” 知府稳稳当当的没再开口,曹振淩得到证实,便又问“你什么时候和山贼勾结上的? 怎么勾结上的?”那知府鄙视的看了眼曹振淩冷哼声到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一一详尽的告知,曹振淩知道他根本不在乎这点,查抄知府府内时便发现,这小子并没留多少银两,他家固然还算繁荣,可花不了这么多银子,那银子去了哪儿?不言而喻。 曹振淩想要的便是抓住那条线,那根尾巴! “你府中有个做客的姑娘,听说是你嫡妻妹妹的女儿?到是水灵,是想嫁给哪个儿子?” “这便要看他们几个小的意思了。”知府答。 曹振淩心里一凸,看来是抓到个有趣的人物了,这罗里吧嗦的知府居然没顺着他的意思先感慨下自己的夫妻感情或说这姑娘如何如何,居然说看儿子的意思?这年代可不流行自由恋爱啊,个蠢货! 其后曹振淩又不动声色的问了些问题,待他能清晰的描绘出知府身后那人,方才拍拍那知府的肩“慢慢吃。” 知府还一脸悠哉悠哉,丝毫不知被套话。 曹振淩开门时还在想,该怎么把后面的人叼出来,可抬头的瞬间,他就站在那动不了了...... 媳妇媳妇媳妇媳妇媳妇...夫人夫人夫人来看他了了了了了......整个刷屏。 虞琇沔如往日那般白衣飘然,神色温和的站在黑暗的牢房外,整个人仿佛带着光晕般,闪闪发亮的,曹振淩想。 顺手关上门,曹振淩搓着手,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瞅着虞琇沔“你,你怎么来了?”虞琇沔早就来了,原先站在门口听着曹振淩的审问还觉得颇是了得,可一出来瞧见自己,便这么别别扭扭的,虞琇沔都觉得趣味,忍不住便向亲近亲近“我,便不能来了?”说吧,作势要走。 “不是不是!”曹振淩立刻拉住他的手“就是有些惊讶。”说着自己都觉得丢脸!可...瞟了眼四周没人,便大胆放心的凑过去“就是咱们分开好些日子了,也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虞琇沔捋过他的发丝,曹振淩的头发硬,和他脾气一样“我把雪狼都带来了。” 曹振淩心头暖的和什么似的,拉住他的手紧紧握住,不敢做越轨的事,可心里汹涌澎湃的都快溢出。 虞琇沔笑着注视着他的眼眸,专注而明亮“饿了吗?我听安华说,你午饭都没吃便审问那知府了。” “饿!” “走,带你去吃饭。”虞琇沔被他牵着手也不挣脱,带头向前走。 曹振淩傻乎乎的被返牵,心想,光看着他媳妇这张脸,自己就能多吃一碗饭,不,三碗! 饭桌上,虞琇沔和曹振淩两人,讨论了会儿那知府说的话。 第50章 “我觉得知府背后的身份高贵,天生贵气,怕是出生就很高,好排场,衣食住行也讲究。按理说不缺银两,可我能肯定这的知府只是对方一条线而已。他丝毫不担心儿子的事,怕是知道背后那人会替他保全儿子,而且以那知府的肯定,他们这些底层的人,案发后被抓也有过,孩子被保全他定然是知道的,所以才如此放心,不怕对方翻脸。”说着看向虞琇沔“你心里有底吗?” “恩,大概。”虞琇沔看着周胜义记录的对话缓缓点头“能让知府屈服,还能保全他们的孩子,怕也没几个人。” 曹振淩眼珠子一转,心里都能猜出个一二三“是不是,又有谁要谋反了?”压低了嗓子凑到虞琇沔耳旁说的。 虞琇沔挑眉看了他眼,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 由曹振淩血洗山贼,抓获众多党羽,再由虞琇沔出面平息此事,赏罚分明,恩威分明,到是让新上任的官儿很快便接手凌耀。 虞琇沔一边亲自审查犯人,一边心里盘算着,自己正儿八经的官身似乎还是翰林院...这盘查完后,写份奏折后便干脆回去吧。 这几天曹振淩和自己闹着别扭呢,那四只小雪狼一瞧见自家主人便热情的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冲过来,又是撒欢又是磨蹭的,还有只直接露出白花花的笑肚子,买着萌,斜着脑袋瞅着曹振淩。 这让自觉铁血男儿的曹振淩无法接受,自己养狼崽是为了上战场的,不是养来卖萌的!虞琇沔有些无奈的瞅着曹振淩冲着自己闹别扭,认真想想,似乎的确做的有些不妥。便抱起老三,用软乎乎的小爪子撩撩曹振淩“真生气了?” 曹振淩看了眼虞琇沔,觉得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更何况这些屁事儿“没...”但他想要威风凛凛的狼群,陪着他冲锋陷阵啊。 “今后我不养了...不管教他们了。”虞琇沔垂下头,有些落寞的说。 曹振淩心都扭成一团了“没没没,你养着,你养着,你开心最重要了。”他要威风个屁!“这些小家伙喜欢你,而且你说的也对,他们还小!还小,长大就会威风了!” 那斩钉截铁的口气,顿时让虞琇沔笑出声“你,真是的。” “我,我...”稀罕你啊!我列个去,怎么说不出口?!丢不丢脸?大老爷们的脸都给他丢尽了这是! “凌耀的事已经处理妥当,问罪的问罪,与山贼牵连的三服已经被我安排压出凌耀,送往北方。”背井离乡对这年代的人来说,最是无法接受也是最大的惩罚“这些人直接上报问斩,我们可以先回京。”死后都无法埋入故乡的土。 曹振淩抿紧双唇,神情严肃,可心是滴血的。他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哦。” 虞琇沔心里又无奈又好笑“那,我先回房了?” “哦...”qaq曹振淩觉得自己铁血汉子都能哭晕在厕所。 气恼又拿他没办法,虞琇沔干脆起身离开。 曹振淩看着他的背影都能被自己气疯了,你说他得多丢脸?多无能?多!!不要无能啊这是。 虞琇沔都是自己夫人了,亲近亲近又怎么了?就算对方自带圣光系统,可,可他也有免死金牌不是?更何况虞琇沔都答应自己,一起好好过日子了! 到现在成婚都快一年了,除了拉个小手外,他们啥事儿都没发生过,小爪子拉的次数还能数的清!窝囊死了!曹振淩气的都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让折回的虞琇沔呆在书房门口,半响才问“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说着,眼睛都危险的眯起来。 曹振淩目瞪口呆的看着虞琇沔,感觉想死的心都有了...... “夫人!请听我解释!” “嗯哼...”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那样?” “我,我...” “什么?”眯眼。 “我...” “嗯?!!”吞吞吐吐像什么样?! “我就稀罕你...不好意思说。”扭着袖子,羞羞答答的低着头。 曹振淩感觉自己快得道成仙了,终于被自家夫人审问着审问着,审问出来了...感觉怪不容易的。 虞琇沔...呵呵,自己到底怎么眼瞎的找了这么个“英明神武伟岸”的丈夫?! 扶额,果然是因为比自己年幼四岁的关系?按理说,嫁去应该相差三岁左右最为妥当,而他和曹振淩的确相差三岁,可反一反。 略忧伤...曹振淩如果比他大上三岁是不是这种话说起来就没这么费劲了?自己刚才都以为这混小子背着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了。 既然他不行,那自己作为比他年长四岁的夫人,就该正确的引导他!忽然身为先生的自觉熊熊燃烧。 几个大步上前,虞琇沔一把抓住他的手,气势汹汹的问“然后呢?”看着曹振淩的脸,他忽然也有些害臊怎么忽视?!害臊也会传染? “然,然后...”想亲近亲近,比如亲亲抱抱搂搂啥的...不知道夫人批不批准。 “嗯?” “就是,就是...”哎呦,不好意思说怎么办?在线等,急死爷了。 “就是什么?!”他到是快说啊,说了自己什么都答应! 不过料这小子铁定不敢...... “就是就是!你懂的...” 懂个屁!虞琇沔都快爆粗口了,和这个小家伙谈个恋爱都这么累。抹了把脸,捏住曹振淩的下颚,挑起。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姿势到恰当好处。 曹振淩眨了眨眼,眼巴巴的瞅着对自己“非礼”的虞琇沔,心里又期待又怪不好意思的,最好他家夫人快点对他这样那样~酱酱的。 虞琇沔看着全身都待粉色泡泡的曹振淩,感觉眼疼,眨了眨眼睛后,又忍了忍...“将军!!!下山头的头目他,他...”肖腾冲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来的有点不是时候,摆摆手,抓了抓脑袋有往外走“你们慢来,我先带人去抓了,晚上个把时辰也没事儿。”...曹振淩眼瞧着虞琇沔浑身不自在的松手,哪能容许到嘴的肉跑了?!赫然鼓起一股勇气,扑上去搂住自家媳妇,扑上去就吧唧了口!然后,娇羞的逃了......哎呦,怪不好意思的。 下山头的头目到是有几分本事,曹振淩都想招安了,对方便是第一个上山做山贼的,有勇有谋不说,还颇为约束自己的手下,留下财物不伤命,不是无恶不做,但也是天理难容。 随后曹振淩接触了下发现,这小子桀骜不驯,驯服怕有些难度,还要担心他翻盘,还不如干脆算了。 如今在严密的守卫下,这小子都能逃跑,还真是让曹振淩眼前一亮。 于是他亲自带队追查,可那小子溜进山里,一时抓不住,而他也该回京了。 “去帮我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曹振淩挥手,呵斥道。 虞琇沔这时已经拿着那小子的生平进门,曹振淩一见是他,浑身便有些不自在,假意咳嗽了两声,这才正儿八经太太平平的瞅着虞琇沔“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东西。”说着把东西扔到桌上“此人名叫方正,六岁习武,十三出师,本打算入朝为官,考个武举人。而他父亲是山上的猎人,师傅却是当地知名的武师,也是出了名的正直,为人和善,收留了六七个孤儿。在他十五岁那年忽生变故,他师傅被怀疑与一起叛乱有关,后调查他父亲的确收留过一个可疑之人,因受牵连而被问斩,他那一杆师兄弟也皆是如此,其后才知道,那叛乱之人不过是莫须有的借口,不过是官府想要找个替罪羔羊,恰巧,他师傅有可疑,便干脆顺势推舟让他师傅顶上,并诬陷他的师兄弟乃是同伙。方正带着逃出的兄弟上了山,凌耀那时又发生地龙翻滚,官府苛刻百姓,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聚集了一批江湖人士,杀了当时的知府。” 曹振淩瞅着他夫人的侧脸,心里各种欢喜“你说,这知府是不是谁做谁倒霉?一个个都没落到好下场。” “他若行的正坐得直也不会有这下场。”虞琇沔随手拿书扇了他脑袋下。 曹振淩嬉皮笑脸的揉揉头“我就胡诌的。” 虞琇沔没好气的看了他眼“下山头是山贼之首,不抓住他,怕是不妥。” 曹振淩知道他担心什么,不就是过两年又死灰复燃?“可我这次能胜,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若真在山上,我怕是连他们的鬼影子都摸不着。” 虞琇沔也知道是理,想着便眯了眯眼“他有个父亲,应该还活着,但不知被他藏在何处。” “他娘呢?全家就他一个?”曹振淩奇怪道。 “他娘生他的时候就去了,后来他爹有娶过一个寡妇,可寡妇对他不好,他便跑去拜师学艺。” “后来这寡妇呢?”曹振淩奇怪的问道。 “寡妇有个女儿,后来嫁了人,寡妇便跟着过去照顾。”虞琇沔奇怪道“怎么?”寡妇对方正不好,怕是不能做诱饵。 “寡妇有个女儿,比方正大还是小?”曹振淩急切道。 “大,大两岁。” “几岁成婚?” “十五那年,方正刚出师,打算科举那年。” “哼,去打听打听她那姐姐是不是很照顾他,若是的话,便用她来做诱饵。” 虞琇沔挥手让西哲去做,可他心中却有几分疑惑“你为什么认为她可以让方正自投罗网?” 曹振淩见虞琇沔不懂,立马得意洋洋“方正年幼被父亲照顾长大,继母不慈,却有个比他大两岁的姐姐照顾,年幼的方正又生长在全是男儿的世界中,在他心里,最柔软的自然是一朵娇媚温柔的小白花,当年他想考科举怕也是为了能迎娶那女子,只可惜,怕是继母看不上这小子,草草便把自己的女儿嫁了。”心里嘀咕,小样还有你不懂的? 虞琇沔冲着他笑笑“等会儿看你说的对不对。” 一个时辰不到,便有人把消息传回,顺便把继母和姐姐以及他的丈夫一家子都带来。 果真与曹振淩说的相差无几,他继母在那大声咒骂方正,说他们只是被无辜牵连,和方正毫无瓜葛。 而那温和的女子却垂着头,眼中带着苦涩,而他的丈夫则满脸不耐烦“大人他们一家和我没瓜葛,我先回去吧。” “你说什么呢!翠婉可是你媳妇!你怎么能不要你媳妇?”那继母听着当即跳脚。 曹振淩站在暗处冷哼声“看看,这就是她给自己女儿找的好丈夫。” 王翠婉长得清秀,尚可,不好不坏,但整个人温温和和的,如今因为忙碌而显得有几分苍老,听她丈夫这么说也面无表情,怕是这种事见多了。 “怎么说话的呢?你当初给人做继母,你女儿料不准还和对方有一腿呢,如果我早知道这样,哪会娶这么个婆娘!烦都烦死了。”那男子家里的确颇有家产,刚娶了王翠婉还挺新鲜,对王翠婉很是宠爱,可两年没有所出,便逐渐没了兴趣,出门招三惹四,前儿还勾搭了个寡妇,倒挺有味的。本来就想着找机会休了这个不会下蛋的,谁曾想,老天爷都在帮他?“跟山贼同伙,这娘们我不要了!回去就给你写休书,你们也趁早给我滚出去。” 那继母目瞪口呆“你还是不是人了?是不是?我闺女给你整日操持家业,帮你赚钱养家,你他妈的就因为这点事儿不要她?你还是不是人了?是不是?”怒骂不止。 “那你瞧瞧你女儿这几年给我生了崽了吗?!”那男人说着也更上火。 “当年我女儿不是给你怀了?是你外面勾三搭四,那娘们找上门,推了我女儿一把,孩子掉了!这事若非我女儿护着你,我打都打死你!”说着扑上去又挠又抓“你个王八蛋!你个畜生!老娘我打死你。” 那男人又推又挡,大声叫嚷着“有你这种娘,能有什么好女儿?娶了你女儿真是倒了我八辈子的霉!我列个去,你他妈的给老子我看着!你们官府的人干看着不管管?” 曹振淩瞧着轻哼声“还不如当年嫁给方正呢。”这话说的好不遮拦“最起码听说那男人还挺有担当,我说的对吗?王翠婉?” 跪在地上的王翠婉对身旁的打闹视若无睹,听曹振淩的话而停下的两人更是不平“那小杂种可是山贼!土匪!哪配得上我女儿?” 而王翠婉的丈夫更是大声叫嚷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个娘们是不是给我带过绿帽子了?”说着抬手便要去打。 曹振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整个人拎起来“对个娘们动手,还真是长脸了。”说着看向王翠婉“要离合不?本官做主替你们离了。” 王翠婉依旧跪着,没说话。 她娘,那个不仁不慈的继母却犹犹豫豫的开口“这不妥当吧大人,若我女儿和他离合,我们孤儿寡女的,又能去什么地方?”说着便哭出声“我们两个可怜的女人啊,天大地大居然都没个容身地。” 曹振淩随手把那男人扔了,俯视那迟迟不开口的女人“说吧,离还是不离?” “大人,大人她不离合,我休了她!我们之间毫无瓜葛,和那方正也没关系,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被收拾了顿的男人见曹振淩官架子不小,脑子顿时清醒,颤颤巍巍的又滚过来说道。 王翠婉依旧不吭声,曹振淩心想,这娘们倒是个嘴硬的“行吧,既然你不开口便随你。”转身便交代几句“把王翠婉安排好,这男人扔出去,顺带把休书拿来。放出话,便说王翠婉被方正牵连被休,现如今安排在这住。” “是,大人。” “那,那大人我呢?我,我和我女儿一起住成吗?”那继母又说“我先回去收拾下东西...” 曹振淩回头看了眼她“你就不必了。”她在,不是碍方正的眼? “大人,我是他娘啊,她,她若帮你们抓住方正,立了功有啥好处?给银子不?给多少啊大人?”继母又跳又急的叫嚷。 若是在这些人嘴里流出些也够他们一辈子吃穿不愁了,现在见那小子铁了心要休了她女儿,老婆子也不舍得真从官府那弄到的银子分给她,干脆便不再提休不休的问题。 曹振淩都不用开口,便有人堵住她的嘴拖出去。 虞琇沔高深莫测的对得意洋洋想他走来的曹振淩一笑,后者下意识胆寒了下,可随即想起之前的那个亲吻,立马壮起胆小跑着凑过去“琇沔,你看~我猜对了。” “恩。”虞琇沔含笑“那你为何会猜对?” 曹振淩心里草泥马在奔腾啊,这是什么意思?怀疑他有过很多这种经验?还真别说!有!不少!但都没怎么动感情,直接脱裤子上,上完穿裤子就走。想想那时候,曹振淩都觉得自己真爷们,多豪爽?瞧上了,看对眼就来一发,虽然种马了点,哪像现在,亲个嘴都扭捏半天。 说到底...这就是爱情~~~ “逻辑!”曹振淩强迫自己镇定,面色平静的用力点头“方正身边就这一个正常娘们,还对他好,不喜欢他能喜欢谁?就好像我只能瞧见你一样,天经地义。” 哼,什么时候都不忘夸上自己一句。虞琇沔却没任何不开心的地方,还捋了下他的发丝,转身离开。 媳妇又摸他了,媳妇没不好意思,媳妇比他坦荡荡多了!这不好,这不对,这太不对了!他该拿出自己真男人的一面! 其实虞琇沔只是懒得听他瞎扯淡,给曹振淩顺个毛后就能立马走人。 王翠婉被安排在独立的一个小院里,每日吃喝有人伺候,日子过的挺安稳。 出逃的方正果然在听到王翠婉被官府的人带走,顿时失了方寸,想要去抢人,若非他结义兄弟劝说,怕早就自投罗网。 几个大大咧咧毫无顾忌的知道后顿时咒骂“朝廷的人,就没一个好的!” “就是,抓一个娘们有什么意思?卑鄙无耻!” “按理说不该,虞先生也在...” “虞先生?哼,现在还不是朝廷的人了?” “就算在朝廷中,虞先生还是虞先生,这几日凌耀界内的治理和安抚,让百姓安居乐业,还免去了半年的税收,对犯人的家族牵连之罪,也不过是赶出凌耀而已,若不是虞先生怕是这些人都好不了。” 这一劝说,方才让众人沉下心“可翠婉还在对方手里,你们让我如何安心?” 在场十来个人顿时沉默,按耐不住脾气暴躁的当即开口“管他虞先生还是虾先生,咱们冲进去把人抢回来不就妥当了?” “哼,自投罗网?虞先生的小丈夫可是一夜间就把我们凌耀界内的土匪窝都连锅端了。”这点他们不得不服。 “啧!还真是能耐啊,你说虞先生当初那个丈夫厉害还是这个小丈夫厉害?” “能力尚且不知,但林将军的人品是在是...哎!原以为还是个能征善战,赏罚分明的好将军呢,现在为了个楼里的东西居然这么对虞先生,索性虞先生拿得起放得下。” “等等,你们说,虞先生会不会并不是想要方正自投罗网,而是想引方正过去见一面?” 这话顿时让人陷入沉思“不错,方正能力不差,若拿王翠婉做诱饵,何必让人好好的待在府内?我打听来的消息说,王翠婉被安排在独立的院内,被人伺候着,除了没有自由外,一切都安好。” “不是吧?这是想要方正为他效命?” “如果虞先生的话,也没啥不好的吧?听着还怪羡慕的呢...” 瞬间倒戈,这让方正又好气又好笑“不论怎么说,我都打算去看看,你们便别陪我同去了,免得自投罗网,若我再被抓都没人来搭救的。” 这话说的实在,就算想要劝说的都被人摁下。 第51章 “你去吧,我们等你,若虞先生也不可信,那天底下也没我们容身之所,拼个你死我活也没什么不好。” “就是,何必婆婆妈妈,头落地,碗大的疤!” 深夜,决定主动点的曹振淩在虞琇沔房门外磨蹭,他在想,这么贸贸然的进去,会不会不好看? 然后他又想...不进去难道还等夫人主动?这太难看了,他好坏是个男人。 他还想,他们两都结婚快一年了,进去坐坐怎么地? 他接着想,感觉会不会唐突了?琇沔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轻浮了? 西哲看着曹状元心里呵呵,傻缺,蠢货,笨蛋,就进他家主子的门都能在外面磨蹭一个多时辰的!丢不丢男人的脸?害得他现在都不敢从主子房里出去,主子还不许他出去!意思很明确,就想看看他自己能什么时候给滚进来,这最要命了,要知道憋尿大半个时辰,他都快架不住腿了...... “先生...我要么从房顶上出去?”真,快不行了。 虞琇沔皱了皱眉,不愉快的看向西哲,难得有让曹振淩表现下的机会,他是要破坏吗? 当西哲卷成一团,一遍遍的回忆今天自己到底什么喝多了,今后再也不喝了的时候!外面终于有动静了...好开心,西哲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整个人都灿烂了。 “报!方正在外求见。” ...西哲觉得,曹振淩怎么不去死一死?!丢不丢爷们的脸?! “行了行了,我这就去。”曹振淩抹了把脸,最后恋恋不舍的瞅了眼虞琇沔的房门,心里含着泪走的。 房内,虞琇沔险些拧断自己的笔。 西哲趁乱,默默爬出书房,滚去厕所...... 方正此人如今不过二十有五,五尺四寸,双目如虎,生的很是魁梧,一脸正气颇为刚正不阿,曹振淩看着还真是想象不到这样的人能做山贼,果然人不可貌相。 曹振淩在打量方正,方正也在打量他,若没猜错这人便是虞琇沔,虞先生的小丈夫,一夜间踹了他凌耀界内所有的山贼窝,实在不是一般人,更让他诧异的是曹振淩脸上那股稚气未脱的模样,瞧着怕只有十七八岁吧?如此年轻便有这能耐,造势惊人。 “我来了,还请先放了翠婉。”半响未见曹振淩开口,方正只能先示弱。 可对面那人并不领情,反而吊儿郎当的抿了口茶“你那好姐姐日子过的可不好,来我这的时候,他丈夫一门心思的要和她撇清关系,休了她,说她生不出娃,这不好那不好的,哎,你说好好一个女人,被糟蹋成这模样,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瞧着根本不像是二十七八岁的女人。” 方正没开口,可垂在一旁的手却紧握,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女人呐,有时候没嫁好,就苦一辈子,你说是吗?”嘴角微挑,带着三分似笑非笑,四分调侃,丝毫不见先前在虞琇沔房门外的窝囊劲。 留在暗处并未出现的虞琇沔瞧着心中说不出的欢快,脸上固然平静,但嘴角已经上扬。 一个在外能力出众,对自己却冒冒失失,不知所措的男孩,虞琇沔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抱怨的。 他毕竟比曹振淩年长四岁,再加上气质上的原因,让曹振淩以为自己神圣而不可冒犯,故而迟迟不敢进一步。但没关系,他可以自己慢慢的引导这个男孩,一步步的,让这男孩所有的第一次都由自己来参与。 第一次亲密的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同床共眠,第一次的交合......这一切,虞琇沔觉得都异常的美妙,甚至他可以让那男孩学会如何进入自己,想到曹振淩为自己失控,喘息,明明清心寡欲的他却有几分热切。 是的,他们早已是夫妻,这一切合情合理,曹振淩尊敬他,不敢跨越雷池一步,可...他到底是他的夫人。 十七岁的年纪,最是贪欲,若因自己而让他失了分寸,让旁人有机可乘,虞琇沔觉得自己不会原谅自己。 曹振淩就算说不介意他并非完璧之身,可虞琇沔知道自己尚有几分自卑和放不开。但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他信曹振淩的为人,他信他的品性。 林景辉带给自己的除了伤痛还有宽容和理解,生活上,房事上,冷静后他或多或少都明白。男人,在这方面若不放纵,难保不在外放纵,他情愿曹振淩在自己身上放纵也无法忍受他在旁人身上放纵。 或许,自己等会儿该...... 另一边,丝毫不知道自己被自家媳妇在心里捏吧捏吧,洗吧洗吧,算着时间喂食的曹振淩还镇定自若的喝着茶,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拿下眼前这人。 方正听了曹振淩的话心痛疾首,双唇挪动“她,她还好吗?” “不太好,”曹振淩坦言“太封闭自己了,来的这些天,一句话都没说过,你知道被休这打击不小,而且我还听说啊,她之所以生不出,还是那男人在外面勾搭的女人,趁着她怀孕的时候推了她把,硬生生的把腹中胎儿推没了的。现在到好了,那男人反倒是怪罪王翠婉了,你说这冤枉不冤枉?” “那个混账!我要他不得好死!!”自己心中最神圣的一片净土,居然被另一个男人如此□□虐待,方正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成了成了,你先去看看她,陪着她说会儿话吧,有事儿明儿再说。”曹振淩打了个哈气“你也早点休息。” 方正不解的看向曹振淩,可那人却留给他一个背影。 曹振淩到底要做什么?虞先生到底何意?方正觉得自己猜不透。 可怀揣着对王翠婉的挂念,他不得不低头,自己已经是罪无可赦之人,但他却不愿连累那唯一一个对他温柔的女子。 多年未见,再次重逢,方正说不出心中的感慨,若是可以,他愿时光倒流,就算逃离了王家村,他却也不该完全不再去打听王翠婉的消息,若是知道她过的不好,又哪回允许她还留在那男人身旁?他愿意照顾她,照顾她一生一世啊。 曹振淩得意的哼着小曲往回走,他得想想要不要继续蹲虞琇沔门口傻站着了。 可谁知,刚拐弯就瞧见心里惦记的那人。曹振淩那颗小心脏呦喂,砰砰砰的直跳。 “琇沔,你怎么还不睡?”月光下的夫人,更加好看了。 虞琇沔缓缓向他靠近,嘴角的那一抹笑容让人沉醉,难以自拔“我在等你。” “轰!”的声,曹振淩觉得自己整个大脑都炸开了似的“等,等,等我?” “恩。”真是个男孩,虞琇沔看着他青涩的模样心里便痒痒的,牵起他的手,带入自己房中“方正的事,明日怕就有结果,如今夜深了,你吃点夜宵便去睡吧。” “好,好的!”傻帽似的被牵着坐下,然后又傻乎乎的往嘴里塞馒头。 虞琇沔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塞,时不时的给他倒杯茶,怕噎着这蠢孩子“好吃吗?” 曹振淩连连点头“好吃!好吃!” 也就大白馒头,能有什么好吃的?虞琇沔暗笑,刚刚吩咐厨房把夜宵端来,可除了粥和两碗汤汤水水的面条外,再无其他。虞琇沔看着只能问厨房还有什么,西哲转达说,只有吃剩下的大白馒头。 虞琇沔想想,便让人端来了,连同两碗清汤寡水的面条。 “你真打算要那方正?”虞琇沔纯粹是没话找话,谁让曹振淩这笨蛋现在只知道低头吃馒头,看都不看自己眼? “恩!我和他交过手,力气大的出奇,基本功也扎实,为人说不好,但嫉恶如仇,大义凛然,看他对自己的师傅便知道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从根本上他还算正直,可为匪多年,秉性和性格却不易掌控,所以我要先看看王翠婉对他的掌控,若能牵制,那便让他们生儿育女,王翠婉便养在京城,量他也翻不出浪来。” 虞琇沔看着他挑挑侃侃半响,只说了一个字“吃!” “哦!” 可乖了,这德行...... 这饭吧,总有吃饱的时候,曹振淩吃撑时还有些恋恋不舍。主要是不想这么早离开...似乎都子时了?不成不成,他得走了,让虞琇沔多睡会儿。 “我,我回去了...”真想用夜深了,不便回去留一宿的。 “恩...”这么晚,就不知道顺势留一晚上?!虞琇沔心里咬牙切齿,自己已经表现的这么明白,他是不懂装懂呢?还是真这么蠢?! 两边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的想着对方酱酱酿酿。一个把另一个骂得半死;一个却心里打颤的想,今晚自己会不会太冒犯了? 第二天一早,方正再次求见,时间有些早,曹振淩正陪着虞琇沔慢条斯理道吃着早餐。 曹振淩想讨好虞琇沔,让他能原谅自己昨晚的冒犯,所以亲自下厨!指挥厨子...做了几个这儿没的早餐,比如寿司,比如他妹子如痴如醉喜欢的雪媚娘。 虞琇沔知道是曹振淩弄来的,东西也新奇,想着这小子不会是开窍了吧?今晚或许能加把劲,愉悦的早餐都多用了些。 方正来时,两人气氛整好,就连西哲都觉得方正这小子来的碍眼。 后者若有所思的看着曹振淩给虞琇沔夹吃食,虞琇沔悻然受之,吃的也悠闲,丝毫没有照顾下自己这小丈夫的意思,而昨日对自己威风凛凛的的曹将军,如今就差舔着脸讨好虞先生了...... “琇沔,你尝尝,这个...一般都喜欢。”娘们这个词,被他微妙的卡了。 雪媚娘外皮雪白,曹振淩为了讨好他,那是煞费苦心,六个雪媚娘都不能称之为是正统雪媚娘,里面芯子都有所不同,外皮都是软乎乎的糯米,但形状却是各异,有圆鼓鼓的小白兔,有软乎乎的小刺猬,还有小鸡模样,这三种都是一对对,口味也是如此。 虞琇沔原本看着可爱,尝了口,顿时便眼前一亮喜欢上了“这是你想出来的?” “不算,我那妹子喜欢,这东西不难。”曹振淩坦言。 虞琇沔大约清楚,这是没人知道这东西的,这份独一无二又让他愉悦了几分,虽然吃了两个后有些腻,可出于曹振淩的一片心,他!硬着头皮都塞进去了......胃有些不舒服,等会儿让西哲取药来。 等等,正经事儿! 方正开门见山的便把自己意思明说“虞先生是想招安?” “不,振淩见你脱逃的本事不小,才起了心思。”虞琇沔并未打算隐瞒。 直言不讳却让方正心里没了底,他原以为对方是看中自己的能力,可如今一看反倒是可有可无,甚至虞先生说的话都有几分玩笑的意思。 昨日一见翠婉,见她面色憔悴,整个人都大不如从前,心生懊恼,再也不愿舍下翠婉,他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而一个女人渴望的,不外乎是一份安定。 想到这,方正再次看向曹振淩“曹将军有何指教,还请直言。” 曹振淩笑的自信“我就是不喜欢弯弯绕绕的,我们做武将的直来直往才对,你若想给那女人个安稳,就跟我干,我想法子把你摘出去。但若再犯此错,你知道后果。” “是,只是我那些兄弟...”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若因此而死,百年后他实在无颜面对他们。 “你那些兄弟多是山贼土匪,就算替你留下几个,也要先排查番。”品性不妥的,就问斩吧。 “可朝廷当年如何对我师傅,想必大人也是知道,大人又如何让我相信,并能忠诚与您?”方正直视曹振淩的眼睛,赫然问道。 “你不信我,还不信琇沔?”曹振淩压根没把他放眼里“行了行了,回去陪你的小娘子吧,过两天我抽空替你们办了酒宴,这的事处理完,便带着你的人和我一起走,这说清楚,若你那些兄弟里有不服管教的,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他们可是欠着我一条命!我不会留逆反之人。” 方正知道,这是曹振淩在点拨自己,也是让他约束那些逃过一劫的兄弟们。嘴里有些发苦,他固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若能活着,若能跟着能臣开拓疆土,还能建功立业,他又如何舍得放弃这次机会?更何况,这能救那些兄弟一命。 凌耀的事,算正式结束。虞琇沔安排五千受灾的流民在凌耀安居乐业,由朝廷出面募捐了五万两,为他们建造房屋和发放一季的粮食,三年内开坑的荒地免税,租的田地交四层租,三年后一切恢复,若这五千流民中有不安分,不勤劳者,立刻驱逐,朝廷不会再帮助。 至于因牵连而被驱逐的原凌耀人,曹振淩和虞琇沔商量,直接塞到北方,有的是荒山野岭等他们开垦。 待两人启程回京时,曹振淩终于敢牵虞琇沔的小爪子了,摸着那白嫩嫩的小爪子,曹振淩觉得,自己能玩上一年! 虞琇沔已经对这蠢货感到绝望了...... 想他堂堂被世人称赞的虞先生,居然也有这么一天,曹振淩绝对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曹振淩打了雷霆的胜仗,虞琇沔治理好凌耀,小两口齐心协力,互帮互助,取长补短,共创新社会啊这是。 当今天子对此非常满意,待两人进京便大大赞扬曹振淩年少有为。 这时,已经被押回京城的林景辉面如死灰的看向虞琇沔,那人一如离开自己时的模样,绝尘的俊美,出尘的气息,当初自己为何会嫌弃?!到底又嫌弃他什么?不甘憎恨的又看向曹振淩,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凭什么能得到虞琇沔?还不是运气? 今日天子的封赏,原本该是他的,而不是连降三级,灰头土脸的再次相遇。 赵赫池自然看出林景辉的不甘,心里有些嘲讽,但也想知道若林景辉全力挽留,虞琇沔会怎么做。 在朝堂上便一味的夸奖曹振淩,又问那小子想要什么赏赐? 曹振淩退回兵权后想了想便要了几日的假期,打算回去看看自家的老鹌鹑有没有把三弟给赶出去? 赵赫池挑眉“真不想要别的?” “别的有什么好要的?”曹振淩反而奇怪的追问“我又不缺。” 赵赫池听着哈哈大笑,他就喜欢曹振淩这小子的性格!知足常乐,随遇而安,有勇有谋,不是真傻,却能傻的恰当好处。 “成,回去歇息几日吧,朕过几日还要重用你呢。” 曹振淩领命,退朝后,便打算和自家夫人回去培养培养感情,顺带计划下,这几天假期怎么用。 可虞琇沔一脸看傻帽似的看向他“你刚才请假忘记帮我请了。”所以,他还要回去工作,若没记错,自己正儿八经的官职还是翰林院...忽然发现皇上下了一步好棋,怎么都不放自己假期,死命用的好棋。 曹振淩就站在正殿点中间,被雷劈过似的,目瞪口呆的看着虞琇沔“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出去一起玩了?” “自己玩的开心。”虞琇沔气恼的转身就要出宫殿。 曹振淩立马撒开腿,不过不是去追虞琇沔的,而是去追赵赫池的“皇上,皇上,臣有事求您啊,等等臣,等等臣。臣有想要的!皇上要说话算数。” 虞琇沔站在宫门口,发现在场官员都诡异的看着自己,感觉略丢脸...... 重叹了口气“这傻小子怎么办啊。” 张志的父亲哈哈大笑“曹小将军真性情不是?” 虞琇沔摇摇头“他傻,你不必夸他。” 便在这时,一个虞琇沔见都不想见的人,出现在他面前,还一脸深情懊恼后悔的看着自己。 虞琇沔觉得,傻孩子有傻福,傻孩子傻的可爱单纯,怪讨人喜欢的,和这背信弃义,恩将仇报,利令昏君,还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人好多了。 林景辉见人无视自己想要越过,立刻急切的拽住他的手臂“琇沔,当初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虞琇沔挣了几下没挣脱,立刻怒了“林将军请自重!你我毫无瓜葛,切莫说出这种让我相公误会的话。” “琇沔!你是不肯原谅我吗?”林景辉清醒后,无法接受虞琇沔不在自己身边的事实,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更何况,这一次的失败让他真正明白虞琇沔对他的含义。 “放开!”曹振淩当初不停在他耳旁唠叨这么个人还挺管用,现在瞧见了就烦!“你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琇沔,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好吗?”林景辉急切的说“我知道,嫁给曹家那小子不是你愿意的,没关系我可以求皇上,你们这段婚姻做不了数。” “呦,吃了败仗了,就开始要挽回了?林将军好大的脸面啊。”张志的父亲张亦汕凉凉道。 “闭嘴!这是我和琇沔之间的事。”林景辉被人戳中软处,当即怒道。 “林将军你不要脸!自己外面偷人还说琇沔和我儿子的婚姻不作数!!我,我要告诉皇上,告诉皇上你有多不要脸!!!”曹志浩听着立刻跳起来就怒骂,本来他还想不参与,毕竟虞琇沔能处理好,林景辉不要脸和虞琇沔无关,可谁知他实在低估了林景辉不要脸的程度。于是,把曹志浩这只老鹌鹑都逼急了。 “难道张大人还说错了?”虞琇沔冷笑“你当年背叛在先,无耻在后,当初我便与你说清,恩断义绝!马前泼水!现在林将军这是何意?”说到此处危险的眯起双目“我和振淩芙蓉并蒂,画眉举案,和如琴瑟乃是天作地设的一对!你休要胡言乱语,也莫要再丢林老将军的脸面了。” 张亦汕乃是兵部尚书,自然也有一身功夫在身,扣住林景辉抓着虞琇沔的手臂,虎口一紧,逼迫林景辉松手,脸上带着怒意“你一个堂堂将军,公然对虞先生无礼,这是何意?别人夫妻间的感情用不着你操心!曹家那小子我瞧着就很好,发愤图强,还努力考上武状元,和虞琇沔同科状元,这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更何况人家那胸襟才是男人的胸襟,可不会像某些人似的,把虞先生拘在家中,哼真是自私自利还有脸了。” 第52章 “张亦汕你三番两次的与我过不去,这是何意?”林景辉今日被打脸,怒意恒生,看着张亦汕都是目露杀气。 “何意?只是看不惯你这种不要脸的!当年迎娶虞先生说好一生一世只要他一人,可才几年功夫便纳了外室,还逼迫虞先生宽容你们,若不宽容便是不贤,真是脸大!”这会都不是张亦汕说的,而是万重山开的口“我看你过去还是个人,现在瞧着就猪狗不如了呢?虞先生是何许人?大才,你把人家约束在家里有脸了?养外室有脸了?趁着人家丈夫不在求和,还说他们结婚不作数,有脸了?林老将军知道有你这种儿子怕是气都能气死!” “放肆!”林景辉从未有过这种处境,虞琇沔与他一起时,所有人都对他恭恭敬敬,哪会想象中这样三番两次的挑衅,当即怒极,便想动手。 可偏生这时,一阵欢快活泼的声音打断场内凝重的气氛。 “琇沔~琇沔~我帮你请假了~请了十天呢,我们出去玩!去你上次说的地方好不好?我现在就让安华收拾包袱,咱们这就走。” “你个混帐小子就不知道回家了?!”还气着的曹志浩当即调转枪头冲着自己的蠢儿子喷。 “回什么家啊,不是看过你了吗?爹还老当益壮,好着呢,琇沔咱们出去玩~”去秋游,去打猎,给夫人猎皮子,做好看的衣衫~ 就在这傻小子没心没肺的蹦跶过来时,感觉气氛有些怪异,一眯眼,不动声色的走到虞琇沔面前“走吧~” “恩。”虞琇沔抬手替他捋了下发丝“爹,我们走了。” “是啊,爹我们出去玩不带你去拉~”曹振淩正大光明的牵着虞琇沔的小白爪子,心里可喜滋滋了。 “你个兔崽子!”他都快被这小子活活气死了“等你回来就打死你!” “那也要等我回来再说~”曹振淩皮糙肉厚的说。 虞琇沔浅笑着看着他那傻样,就是各种喜欢。 便在所有人以为此事揭过时,林景辉指着曹振淩大声逼问虞琇沔“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哪点比得上我?哪点配得上你?” 虞琇沔立刻阴沉下脸,他觉得自己当初到底眼瞎到什么程度才会看上这种人? 与林景辉愤怒的表情不同,曹振淩则是嬉皮笑脸的模样“挺般配的啊,也挺配得上啊,你看我一忠诚,上对皇上,下对父亲,至始至终没有纳妾,外室,填房,通房,相好都没,我就虞琇沔一个人;其次尊敬,信任琇沔,放他自由,他要做什么,便让他去做,不约束,不否定他,琇沔想做官,我就让他去考科举,他喜欢参加聚会,留宿的话就派人说声;此外还为他努力,为了和他并肩我也考上武状元,一文一武皇上都说我们最是般配;最后,我曹家所有的钱财都交给琇沔,让他当家做主,每月给我和爹发零用钱,我知道他因你而没安全感,所以就让他管着我,我若做了不对,便直言,我若做对不起他的事,他便能让我净身出户。”曹振淩一脸认真的看着林景辉“你能做得到吗?不能就闭嘴,一个外室给你养了个麟儿后还有脸跑来说自己错了,挽回是不是?你把虞琇沔当什么了?” “我和琇沔感情多年,一时糊涂也是情有可原。”林景辉咬牙切齿“更何况琇沔嫁给我,”说到此处甚是骄傲,还有几分其他意思“多年来没有生育,难道我林家就要断后了吗?” “俗人!俗不可耐!怪不得配不上琇沔。”曹振淩啧啧了两声,一脸鄙视“我和琇沔早说好了,他不想要就不生,一辈子不生都无所谓,反正我爹给我留了好几个兄弟,随便过继个就成,更何况我们家大业大还怕没人养老送终?此外自己偷腥还逼着琇沔要贤惠,真是长脸了,我还真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自己有错违背誓言就算了,还不好好认错悔改,非要逼着别人说自己错,不是你的错,怎么着,你和安夕瑶上床还是别人逼你的?你让安夕瑶怀上还是安夕瑶逼你的?还堂堂一个大将军呢,长脸!” 林景辉被说的体无完肤,怒意横生,当即暴喝声向他袭来。 曹振淩等的就是这时刻,把虞琇沔推给万重山,怒喝声迎了上去。 林景辉能征善战,征战沙场多年,可曹振淩也不是等闲,张亦汕到是丝毫不怕,张志那小子一回来就把曹振淩的丰功伟业和他说了,心生佩服的同时,当初让张志和曹振淩交好更是英明的决定。 林景辉是发了狂的攻击,根本没留余力,瞧那架势就是要置曹振淩于死地。 曹振淩接住对方第一拳的时候便知道,这是来这世界打的最难的一场,可他不能败,也不能输! 林景辉毕竟是常胜将军,能耐不小,万重山都不是他的对手,可见一二。虞琇沔当初看错人,但没看错他的能耐,林景辉一招一式变化多端,让人捉摸不透。 曹振淩拳法诡异迅速,时常能打的对方措手不及,一时间两人斗的难分难舍,曹振淩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服输的倔强让他暴喝一声,硬生生的接了林景辉的一拳,与此同时抬腿踹向他的腹部,把人踹出三米,才扎住马步稳住身形。 胜负在这瞬间已经分出,可林景辉不敢置信,更是不服输,又怒喝声攻去。 万老将军见状早已不快,现在更是愤怒“林景辉!你已输,还不收手?!” 林景辉听闻立刻咆哮“我没有输!我没有!” 曹振淩收手,抖了下袖子轻哼声,不屑的看了眼林景辉“给爷我记着,今后离爷的夫人远点!看着你那恶心样,影响我夫人的心情。”说着,又屁颠屁颠舔着脸凑到虞琇沔身旁“琇沔,咱们走吧走吧~我带你抓烤鱼吃。” “好。”虞琇沔再次看了眼林景辉,如今狼狈不堪的男子,早已失去了当年让他侧目的风华,罢了这与自己再无瓜葛。 “等等!朕让你们走了?”看似姗姗来迟的赵赫池压根就没走。 刚下朝,曹家那小子就又哭又喊,鬼哭狼嚎的跑着来追自己,几乎是死缠烂打的给虞琇沔放了假。 赵赫池真是没看到过一个臣子能这么不要脸的!就差和菜市场的那些婆娘一样了。 好不容易给放假了,刚抬腿要走,又听禀报说林景辉纠缠虞琇沔,怀着一丝不可告人的目的,赵赫池紧随曹振淩身后跟上。 其实万老将军说的没错,也错了。林景辉只是一招被限,并没满盘皆输。 林景辉毕竟是大将,如今被怒气冲昏头,打的也没章法,这才轻而易举的被曹振淩击退,若正儿八经的比试,怕曹振淩还不是林景辉的对手。曹家那小子,还要长两年,但已能担当重任。 “哎呦,皇上啊~”曹振淩见状,立马怂了“您怎么来了?哦对了,王大人刚巧有事儿和你说,我们就不打扰了,琇沔咱们不打扰人家快走,快走。” 被点名的王大人“我,你!”指了半天,最后转向曹志浩“你生的好儿子!” “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曹志浩乖乖跟着众人行礼时,嘟噜了句。 “那也不是和我生的啊!”王大人一急,口无遮拦道。 原本还有几分怒气的赵赫池听着顿时哈哈大笑“行了行了,可别让犯错的逃了。” 刚偷溜几步的曹振淩立马不干“哪犯错了,他欺负我媳妇!我个大男人站出来怎么就错了?” “在宫里,就打起来了?你还有理了?”赵赫池装怒道。 曹振淩撇了下嘴“他先打我的!” “还告状了这是?”赵赫池装作被气得不轻“曹志浩你说说,你这小子到底几岁了?还学着告状?” 曹鹌鹑立马老老实实的回答“回皇上,十七岁了,要告状其实也成。” “你个老小子就知道包庇自家儿子!”赵赫池训斥道“朕允许你出来了?闭门思过好了?” 曹志浩心里哼唧哼唧的,这闭门思过既没开始日期也没结束日期,曹振淩和虞琇沔考上状元后,皇上便让他上朝,按理说是解禁了啊。不过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继续鹌鹑着吧。 “不过也对,十七岁的还未行弱冠吧?”赵赫池缓缓开口。 曹振淩眼珠子一转,灵动狡猾的很,当即用力点头“那是!我还没成年呢。” 虞琇沔看了眼身旁那小子,心想曹振淩什么时候皮这么厚实的? “林景辉!你和一个还未弱冠的孩子交手,还没打赢,真是长脸了!你给朕说说,临海之战为何惨败?有力气在这欺负比你年幼的后辈,却无心做好本职,朕要你何用?”赵赫池当即翻脸怒训林景辉。 林景辉被骂的脸色苍白,双腿跪地,心中满是凄凉。 他只觉得自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朝翻船永世不能翻身啊。 “皇上,臣知错,定当一雪前耻!”林景辉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的。 “你这是知错的模样?!”赵赫池便是想要打压林景辉的势气,若他能不破不立,到是一大幸事,若一蹶不起,他也不缺这一臣子“朕问你,为何会和曹振淩打起来?” 林景辉铁青着脸不敢说,死死低着头。 赵赫池见他如此,更是失望“一个大男人敢做不敢当?” “不!”林景辉立刻被激道“不是,臣,臣只是向琇沔道歉。” “拉倒吧,没看到把我夫人手拉疼了?道什么歉?你和我夫人有毛关系?需要道歉?”曹振淩大大咧咧毛毛躁躁,甚至不顾天子还在上头就掐“皇上,他是吃了败仗要抢我媳妇!” “噗!” 也不知谁这么给脸,当场笑出声。 “你这小子,我让你说话了吗?”赵赫池好笑的连连摆手“行了行了,你御前失礼,罚你思过半个月,曹志浩没管好儿子,继续思过!” 曹鹌鹑觉得自己躺枪_(:3」∠)_自己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他就被罚两个月,这小子绝对有胆子掉头带媳妇出去度假,这半个月哪不能思过?他去城外的庄子上一样思过,作为他的爹,曹志浩觉得都能猜得透这儿子的动静了。而他,继续乖乖待在家里思过吧......下次不和蠢儿子一起上朝了。 “哦~”原本只有十天的假期,现在半个月,感觉赚了! “哦什么哦?还不给朕领命滚下去!”赵赫池指着那皮猴子怒道。 “臣~领命。”说完,屁颠屁颠的牵起虞琇沔的小爪子“皇上,臣知道错了,这就带着媳妇回去思过,待思过后,和媳妇一起回来见皇上。” ...等等,他只让曹振淩一个人思过!没让虞琇沔也一起,平白被这小子多赚了假期! “曹志浩你怎么教儿子的!!!” ...“臣知错,臣也回去思过...”曹鹌鹑麻溜的挪挪挪挪,往后挪着,想跟着儿子一起偷溜。 “你这只老鹌鹑!”曹家两父子就没一个省心的! “皇上息怒,息怒。”贴身的安公公看着皇上又怒又骂的,可清楚着呢,他压根就没真生气,心里逗乐着呢。 曹老大人,一辈子在朝廷没啥大用处,就忠心耿耿,勤勤恳恳的,没出过大彩,也没出过什么错。可老了老了,生了个出彩的好儿子,人也逗趣了。皇上现在啊,最喜欢没事儿就溜溜曹老大人,看着他时而得意洋洋,时而鹌鹑的模样,的确逗趣的很啊。 那日,走急了的,追悔莫及,留下的却心有所感,怕皇上真是看中曹振淩这小子。 被牵出宫门的虞琇沔看着曹振淩神采奕奕的神情,有些感慨。十七岁便知道如何在朝廷上取得人心,如何得到天子的好感。 虞琇沔大才,曹振淩将才,一文一武,若两人都要被重用怕是悬。 因此,曹振淩剑走偏锋,他并未直接表现的自己有多出色。上位者就怕能臣太能,野心太大。 于是曹振淩的憨厚,忠诚,痴傻,人情世故上的愚笨直率,反而更能赢得天子的欢心。 能打仗,年纪小,尚是可塑之才,性格直率豪爽,看不得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之人,见不得小人,不会乱嚼舌根,不喜交友,还听虞琇沔的话,这样个人,自然能渐渐重用。 反倒是那日寻衅滋事的林景辉被责骂,还打了二十辊子,固然这种皮肉伤对林景辉而言不算什么,可这份羞辱,如烈火般在他心中煎熬。 回到林府,林景辉见安夕瑶抱着他的子嗣在门口迎接,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温馨也有悔恨,若这人是虞琇沔该有多好,若虞琇沔能为他生育一子嗣又该多好? 现在有孩子的牵制,怕那人想躲也躲不掉。(呵呵,真这样,曹振淩就不能让你快点战死?孩子都能立马改姓曹!)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我和靖儿都好想你。”安夕瑶含着泪,一步步向他跑来。 林景辉拍拍他的肩,却并未说话。 前几日并未回府,今日方才回来。或许是很久没认真看过这个家了,总觉得和记忆中有些差异,没过去那般热闹,也没过去那么繁华。 虞琇沔在时,总有不少慕名而来的能者或隐士,家中茶香四溢,时时能听到丝竹声。 穿梭与这些人之间,他们对自己也是恭恭敬敬,客套有礼。 而如今,少了这么个人,却显得这般冷清。自己不再是受人赞扬的常胜将军,更不是正直仗义的大将军,秉公执法,大公无私。 他被扣上了昏庸无道,背信弃义,见色忘义种种称号。林景辉觉得自己并未做错什么,虞琇沔是他娶回家的夫人,是个麟儿,为何他要想曹振淩那样?把自己后院的麟儿放到外面去? 自己或许心胸不够宽广,怕虞琇沔压自己一头,但世间这样的男子还少吗? 更何况,三年无出,难道自己为了林家纳妾生子又不该?虞琇沔容不下安夕瑶!难道就不是不贤了?为何到头来全说自己过错? 林景辉想起曹振淩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就怒不呵斥,原本这一切该是他的,都该是他的!虞琇沔个水性杨花的麟儿,被休多久便再嫁,还不给他安分守己,跑出去胡作非为不提,还这般打他的脸! 他会让虞琇沔知道自己有多瞎眼,找了个这种货色! “将军,老夫人请你过去。”侍卫恭敬的传达道。 “知道了,这就去。”林景辉重叹了口气,先解决娘这边吧,第一次败仗还不知又要面对什么。 林景辉这边操心操力,而虞琇沔那却喜气洋洋。 曹振淩带着虞琇沔去外面庄子上小主,四只小狼到地方就撒欢的跑,也没人拘束了它们。 出宫后,直接来这,小狼都是后送来的。 虞琇沔看着曹振淩别别扭扭的模样,有些好气好笑“你不会直接问我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人?” “才不问!”曹振淩哼了声“你眼瞎才能找到这种货色,哼。” 这小子还给他傲娇了,虞琇沔又好气又好笑“不想知道便拉到,给我去抓鱼,说好的烤鱼呢?” “哦~”想吃烤鱼,铁定对那什么狗屁东西没感觉了“给你抓十条!” 呵呵,自己最多吃半条就饱了,剩下的就是曹振淩自己的了。 这几日两人出乎预料的放松,曹振淩每日想着怎么能不动声色的占占自己媳妇的便宜,而虞琇沔则考虑怎么能不动声色的让这蠢家伙占自己便宜...两人都够忧伤的。 假期最后几日,虞琇沔终于收到过去下属送来的书信,展开后眼前一亮“振淩,你除了安华外,再没亲信,我为你准备了一小只队伍,个个身手不凡,如何?” “都是些什么人?”曹振淩那时正在深秋光着膀子推着巨大的石磨,浑身肌肉鼓起,平时穿着衣服瞧着到挺消瘦。 虞琇沔抿了口茶,降降火气,又有些怒他个不懂事儿的蠢小子! “方正也在里面,还有些我平时认识的能人异士,”说着单手支撑着下颚,一边喝着茶,看着自己的小相公回答“之前也问过邢驰天,他似有意跟随你。” “成!”曹振淩喝喝喝的转着圈,双臂发力,愣是磨了一桶豆子“等会儿我看看,夫人这些豆浆该够你喝的了吧?” “恩,大概吧。”虞琇沔根本没看那桶,而是看着满身大汗的曹振淩,看着那消瘦的身上往日看不见的肌肉,看着那汗水顺着肌肤慢慢从胸口划过,没入下身的裤中,略有几分遗憾...... “夫人,那我再磨点。”原本打算穿衣的曹振淩立刻又停下,另外磨了两桶黄豆。 呵呵,这下连下人的红烧豆腐都有了。 傍晚,虞琇沔夹着菜,喝着豆浆,有些遗憾的看向穿着得体的曹振淩。 后者浑然未知,反倒是喜滋滋的看着自家夫人给他寻的人,半响开口“夫人啊,我在想,若能组成一个十几二十左右的小队,里面和我一样都是天生神力该多好。” 虞琇沔给他找的人里这种人也有七八个,多是为了配合他而寻来的。 虞琇沔不置可否“要我再替你找,现在吃饭。” “哦~”最听媳妇的话。 虞琇沔吃的差不多便放下筷子,看着曹振淩和秋风扫落叶似的一盘盘灌“这些人由谁带队?郑安华还太稚嫩,也不够聪明,怕是不妥,你可有亲信?” 曹振淩摇头,他哪能有啊,原身过去有些狐朋狗友,后来也一个个不联系,怎么可能有亲信? 虞琇沔抿紧唇,带头之人最好是曹振淩自己信任的,现在看来尚有不妥,自己再替他想想办法,操操心吧“没事,此事之后再议,反正人还没这么容易找起。” “恩~”曹振淩抹了把嘴,吃晚饭了,看天色也早,今儿不知道能不能做些啥... “去洗澡了。”虞琇沔不动声色的拿起一本书。 后者立马道“早洗过了!” “恩...”一手拿书,一手空着,他知道这蠢孩子能玩他的手玩一晚上! 第53章 曹振淩瞧着那只小爪子没事儿干,果然如虞琇沔所料,牢牢的抓住,自己啥都不干,就看着自家媳妇的手,时不时摸摸,蹭蹭,手感真好~感觉棒棒哒~ “那我去,梳洗下吧。”过了小半个时辰,虞琇沔感觉自己都快忧伤了,感觉今晚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干脆先撤,再认真的想想法子。 曹振淩恋恋不舍的撒手,考虑能不能偷窥媳妇洗澡?! 过去没想过这个梗到没什么,可现在想起来了,那是越想越刺激,越想越难以自拔,吸了口口水,就偷偷跟上去。 庄子上有专门梳洗的池子,不大,也不小,却足够虞琇沔舒展,水被烧的温热,水面上还飘着几朵艳红的花瓣,也不知谁干的,虞琇沔撩了撩水忽然想该不会是曹振淩的主意吧? 他干什么在自己洗澡水里放花瓣? 以虞琇沔的智商转了圈就抽搐了下嘴角,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四周,无人,房梁上他不清楚,但听呼吸也没人,难道是有贼心没贼胆?虞琇沔不太肯定了。 不过曹振淩那小子身手了得,说不准还真有可能藏的自己都找不到,若真是如此...... 虞琇沔洗的这个澡啊,是格外的长,西哲都快睡着了,他家主子才慢悠悠,慢悠悠的从水池中□□着身子走出,自然这点他还真不知道,就知道时间格外的长~ 有呼吸声!虞琇沔眯了下眼,心里嘀咕这小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哼!居然学会偷窥了? 不过自己该装傻还是揭穿?虞琇沔在心里挣扎了一下,便决定装傻,今后再收拾。 披上里衣,穿上浴袍,拿过毛巾朗声让斯年进来伺候。 这一晚上,虞琇沔就没见到曹振淩过,在何处,干什么,他自然知道,但不点穿罢了。 第二日大清早,瞧见曹振淩不好意思的神情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说说,一个大男人做到他这地步也真够窝囊的。 居然学会窥视自家夫人沐浴更衣,但都没胆子亲近亲近。 两人都仿佛没发生过此事般,与往日相同。 但到用完晚餐后,虞琇沔去沐浴更衣,曹振淩就瞧瞧的溜达过去,一连好几日皆是如此...... 有两次西哲都发现了,刚想去抓那个□□狂,却被虞琇沔含着笑阻拦。 抹把脸,西哲已经不懂这对夫妻的梗了...这对蛇精病! 入秋后,虞琇沔再次回到京城,便被当今天子赵赫池安排接待他国使者。 这事儿还要往前说,虞琇沔当年不动声色的为赵国夺下一个小国家,安泰国,如今安泰国俯首称臣。 安泰国中反对势力也被赵赫池逐一解决,虞琇沔以蚕食之策慢慢瓦解安泰国这计让世人震撼,也树立了他不可抹去的形象,把他与寻常麟儿独立出,可谓是千古来头一个。 要曹振淩说,肯重用虞琇沔,并从未顾忌虞琇沔是麟儿身份想赵赫池,也是千古明君。 如今问题是,安泰国上一任国君当时所立太子并没死,而是金蝉脱壳,投奔了广济国,如今广济国要求如今安泰国国君退位让贤,拥立当初的太子为皇。 广济国的意图,谁都明白一二,眼下广济国派来使者,不外乎是洽谈,若谈不妥便打。 赵赫池与虞琇沔谈过,现如今赵国不宜开战,南蛮虎视眈眈,若与广济两面夹击,赵国怕是没有足够的兵力。 要不战而屈人之兵,不退一步,同时不开战。 待赵赫池离开后,虞琇沔也苦思许久,又寻来他的友人共讨对策,可依旧无果。 是的,这就是虞琇沔最为优秀的地方,也是曹振淩极为欣赏的一面。 虞琇沔已是旷世奇才,受世人崇拜,可他从不会为此感到骄傲。在解不出疑惑时,他会不耻下问,会广思集益,绝不闭门造车。 “若,那太子死了,到是一了百了。”夏秋生想的头发都要发白了。 柳俊贤哼了声“拉倒,那太子早已被广济国国君保护的密不透风。” “可,若他们无法证明那太子就是安泰国国君当初立的太子呢?”虞琇沔看着几位友人“当初安泰国国君又是怎么死的?” “应该是病逝。”酒邵道。 “应该。”虞琇沔端坐在桌前,双目平静“皇室之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太多,如今之计只有先再查一遍那太子和前安泰国国君了。” “其实现如今安泰国百姓安居乐业,对那太子到是无感。”夏秋生说了句实在话。 虞琇沔嘴角上扬,挂了一抹讽刺“那些人却不会这么认为。” “还有一个多月,来得及吗?”酒邵皱眉,又问。 “或许。”说完两字后,虞琇沔不再多言。 在场众人没有打扰的意图,酒邵又看了眼虞琇沔,心中微叹,他已然不惑之年,却远远不如虞琇沔果断。 若非自己,那什么狗屁太子,当年或许都逃不出! 晚上,酒邵留宿,旁人都回府。 往日虞琇沔和曹振淩两人用餐,又忽然多了个,曹振淩怪不好意思的。 到是酒邵哈哈大笑“今日这饭菜吃着才痛快,平时那些酒楼饭馆,这么大个盘子,里面只有鸡食这么少,哪够?” 这般一来,到是让曹振淩心生好感。 酒邵是赵赫池尚未登基便陪伴左右的谋士,诡计多谋,料事如神。 首次见到虞琇沔时还心有不服,两人畅谈一日,酒邵便心服口服,只是两人志不同。 而如今,为广济国之事,却不得不同时而谋。 虞琇沔吃的慢,曹振淩吃的多,两人一般用餐的时间差不多,如今加了个酒邵,气氛总觉得怪怪的。 曹振淩吃口饭,看眼自家媳妇,就这媳妇下饭。虞琇沔被他看到都有些不自在,没好气的偷偷瞪了眼曹振淩,让他收敛点。 可曹振淩压根没看出对方的意思,反倒是嘿嘿笑了声,他媳妇也看他了,开心~ 就这智商...西哲看着都觉得眼疼。 酒邵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如今慢慢吃着饭,看着这对夫妻,到觉得怪有趣的,等回去后与皇上说说。 曹振淩吃了一大碗白米饭后,就开始吃包子。 他更喜欢吃白馒头自己夹酱肉,豪爽,舒坦,腻味了就再加点黄瓜生菜。 虞琇沔偶尔也会吃个,味道的确不错。只是,恐怕真正原因还是因为自己这小丈夫喜欢吃,他才愿意尝尝这种粗糙的食物。 “今儿里面夹的肉是梅子肉做的叉烧。”曹振淩拉开馒头看了眼肉,恩他就喜欢吃这种口味的。 曹振淩过去的家在南方,属于吃青菜要放一勺糖,这么吃了十来年才去北方进军营。他一大男人也粗糙,北方菜片咸,也就咸点,多吃点白饭也一样。自然,若能选,他还是喜欢偏甜的。 这身体曹振淩则喜欢咸口,所以这破习惯曹振淩花了点时间才改过来。 “让我尝尝。”虞琇沔说着下意识凑过来。 曹振淩把肉多的那块递过去,虞琇沔咬了口后才想起还有个外人,顿时脸颊泛红,却故作自如。 “喜欢吗?”曹振淩看着他脸蛋红红的,就露出一阵傻笑。 “恩...”还想咬一口怎么办? 酒邵拿起筷子狠狠夹了一碗菜,然后端起饭,捧着碗,走到门外石台上坐着,一边看着月色一边吃着饭,到也挺有一番滋味的。 回去后,他一定要告诉皇上!!虞琇沔让他在外面石台阶上吃饭...... 虞琇沔见酒邵如此,立刻浑身不自在,气恼的抬手便扇了曹振淩脑袋一巴掌“都怪你!” “哎哎,怪我,怪我,来在咬口。”虞琇沔就太瘦,而且还吃不多。 虞琇沔觉得自己刚刚太幼稚了...可,他又幼稚的去咬了口。 叉烧的酱汁挂在嘴角虞琇沔刚想舔,曹振淩却空出一手摁住他,俯身,灵活的舌尖沿着唇线一路舔过,最后才卷走那一抹酱汁。 有些错愕的看着舔完就坐回去乖乖吃饭的曹振淩,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更有些激动...这是憋不住了吗?早该如此了! 唇上还热滚滚的,心脏跳的更快,虞琇沔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或许盼着这小子能有些动作许久,刚刚那仓促的亲密却让他有些回味无穷。 其后,两人相安无事的吃晚饭。 曹振淩一溜小跑的回到房里,进门就兴奋的打滚。今儿亲了媳妇,媳妇不反对!!!媳妇的滋味真好...... 广济使者来访,曹振淩再次接到圣旨,命他接手西城门三千精兵。 这是对曹振淩极大的信任,他自然欣然接受。 两个月的时间过的飞快,曹振淩不知道虞琇沔是否搜集完所要的情况,心里也替他着急,可他实在不擅长这种事儿,勾心斗角的,料不准瞎参合反而好心办坏事儿。 广济派出的使者除了广济的能臣周良义外,便是皇四子石磊子。 石磊子乃是广济国国君最为宠爱的贵妃之子,生性狂妄自傲,虽有几分才华,却目空一切,自视甚高,甚至颇为自不量力。可仗着国君宠爱,无人敢提,养成自以为是傲视群雄的地步。 此次前来,便是想要击败虞琇沔,让世人好好知道知道,虞琇沔不过是个沽名钓誉!麟儿,就该好好滚回后院里呆着去。 周良义却是一个进退有度,知晓分寸之人。只可惜,这次与他同行的,却是石磊子,怕是不定然能达成目的。 周良义一路劝说石磊子多次,无果,便知要坏事了。 广济使者入京,排场甚大。这是凸显赵国势力的时刻,赵赫池自然不懈余力。 周良义倒是明了几分赵国的意图,而石磊子却是不屑的冷哼声。 其后设宴,歌舞升平,尚不会谈到正事。 原本就算不屑,却也该装模作样一番,可谁知石磊子却直接了当的挥挥手“赵国国君,你的舞姬不行,我带来几个,让他们跳段给您欣赏下?” 赵赫池心里窝着火,但表面还是开朗的哈哈大笑“好啊,好啊,广济国的舞姬怕是别有一番本事。” 万重山看着他那德行自然心里不快,一眯眼便讽刺“石使者真是好雅兴,出使他国都带着舞姬啊。” “你!”大亨声“若非赵国舞姬入不了眼,我哪会如此费力?” “石使者没来前,又怎么知道赵国舞姬不行的?”一轻慢而冷嘲的声音从人群中徐徐传来,明明声音不响,可让人听的分外清晰。 曹振淩刚想叫好,便瞧见一身着宝蓝色华服的男子,面容精致,气息之中带着几分妖娆,五官固然与虞琇沔不分上下,可气质却背道而驰。不过举手抬足之间,带着一股雍容华贵,让人无法忽视的傲色。 “十五王爷。”虞琇沔不动声色的提醒微微看得有些入迷的曹振淩,心里略酸,觉得这蠢孩子不争气。 “他是麟儿?!”否则哪会有这么娘的气质? “不是,”虞琇沔觉得曹振淩这是要窥视对方的节奏,当即没好气的偷偷瞪了眼曹振淩“正儿八经的男人。” “哦,”曹振淩似懂非懂的点头“那为什么这么娘?”怎么看怎么娘啊,虽然很优雅,动作很漂亮,可还是觉得娘啊。 为什么明明同样的动作和姿态,在虞琇沔身上觉得赏心悦目,可这同样精细的男人身上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啧,铁定这男人有问题! ...虞琇沔觉得自己刚才是白操心了,很好,他也是赏罚分明的人,回去赏这蠢货。 “别乱说,他是当今天子的同胞兄弟,因天生体弱,不理朝堂,可天子却最为宠爱他。算是天子一手带大的,如今天子对自己的子嗣都没对这弟弟好。”虞琇沔还是稍加提点,免得这小子口无遮拦。 “这样啊,”曹振淩觉得,只要是王爷就是个危险的角色,不是打算谋反,就是准备谋反,也有可能被皇上怀疑着谋反,甚至可能皇上怀疑你谋反,里里外外也就这四种可能,最后的结果不是被杀,就是满门抄斩,反正一回事儿“凌耀知府背后的人,也是他?” 虞琇沔不过说了一句,曹振淩就想到这么多,不有诧异的看了眼他“的确有可能,但他没动机。”说的也是两者皆可。 “那就是咯~”曹振淩耸耸肩“王爷这身份就尴尬又危险的。”可惜了这张脸。 虞琇沔抿紧了双唇,不知该如何回答。当日,凌耀知府背后之人他第一个怀疑的便是这位王爷,可调查许久却毫无线索,转头虞琇沔又排查他与朝廷之人是否相熟,可除了几个翰林院的人外,这位王爷一点都不喜见朝廷之人。 按理说,这本身就不正常......自然,也可能他在避嫌。 重重结果,让虞琇沔知道,现在的先说太少,还需再等,那条鱼总有天会冒出水面的。 “你是何人?!”石磊子怒斥,但看着他精致惊艳的面容心中却多了几分怀疑。 “我是何许人,并不重要。”那王爷赵子珅神情高傲,面露不屑,随意的坐在赵赫池身侧,赵赫池还亲自为他斟酒。 这姿态,让石磊子不屑的冷哼声“不过是个麟儿!既然是麟儿就该安安分分的待在后院,不是听说你又嫁了个比你年幼四岁的男人?哼,不贤被休,又这么快再嫁,如今还这模样,真是水性杨花!!” 周良义拉了他好几下无果,只能苦叹。广济国国君英明神武,乃是难得的明君。可偏生,看重的子嗣居然是这德行,让周良义等老臣进言多次无果,都是心灰意冷。 在场因石磊子的话而怪异的,宁静......这静的挺可怕。 曹振淩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石磊子,不太确定他脑子是不是有坑? “他这是说我夫人?但皇上他是不是喷错对象了?”曹振淩恰当好处的刷了个存在感。 赵子珅面色阴沉,都能滴水,赫然起身掀翻桌子“不知所谓的东西,广济这是无人了吗?” 石磊子不傻,看众人怪异的神情也能猜出一二三,当即涨红脸,扭头看向曹振淩“你又是什么东西?” “关你屁事!”曹振淩白了他眼。 “你!你!这就是你赵国待客之道?”石磊子怒斥。 “呦,这还是你来咱们这做客人的模样?”曹振淩啧啧了两声“瞧瞧那些娘们,一个个穿成什么样?衣不遮体的,看着都觉伤眼!还喧宾夺主,什么玩意儿!” 虞琇沔知晓这怕是不妥,可曹振淩为自己出气的模样却让他分外欢喜,看了眼天子脸色并未怒意,反而随了曹振淩去,便安下心。 “赵国这是不打算好好谈了?”石磊子忽然收敛了全身的怒意,寒着脸说道。 “呵呵,您是打算好好谈?”曹振淩笑容满面的反问。 周良义自然是不打算好好谈,而是逼迫赵国退让,或是让出三座城池或是让出安泰国。 “那无需可谈!战场上见吧!”石磊子怒道。 周良义脸色一变,出使前,他与国君谈过,能不用兵尽可能不用兵。赵国忌着南蛮,他广济也忌讳着,广济与赵国有一边接壤,安泰便在两国之间的三角带,土地固然不肥沃,地域也不辽阔,可却是兵家大忌之地。 若动用兵力,怕是难以攻克,只能攻其赵国更为妥当,但若是如此反倒是两国开战。因而,赵国不想开广济亦是如此。 而如今,赵国设宴款待,石磊子却喧宾夺主,认错了人!更是激怒之下抛下战帖!真是没脑子的东西。 原本他们占着理,眼下却也难说一二。 “哎,果然不打算好好谈?”曹振淩不解的皱着眉“那你们来干啥?” 石磊子一语顿色,他本就是想直接开战,与周良义不同,他觉得自己占着理,安泰的太子就在他这怎么就不能收回安泰?可赵国无耻,让一个麟儿逼着太子逃跑假死后干脆收了安泰,自然安泰也是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让对方轻而易举的拽下马,故而本就没打算好好谈。 周良义一叹,如今不顾石磊子的脸色,起身行礼后方才道“你赵国占他国之土,我广济国国君仁慈,愿为安泰太子讨回公道。” 便在这时,虞琇沔缓缓起身,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浅笑“周使者如何让我们知晓你口中的太子便是真太子?” “有画像为证!”周良义铿锵有力道“还有安泰国玉玺。” “世人皆知,安泰玉玺被盗,你只能证明对方是盗贼而非太子,普天之下相似之人又何其少?”说到此处,虞琇沔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脸色铁青的石磊子“石使者一来便刁训赵国,又是把尔等放于何处?” 周良义没想到对方会无耻的上手就否认这两点,上下打量那俊雅清秀的男子,再看先前石磊子认错的,心里全是苦涩,广济当真再无天日? 眼前这白衣男子与先前衣着华丽者,同样面容精致,可气质完全不同,前者含蓄儒雅,乃是谦谦君子,温文尔雅,人如暖玉,后者锐利张扬,优雅贵气逼人,举手投足间带着俯视苍生的傲气,完全背道而驰的两人,石磊子是如何会认错? “虞先生何出此言?难道不信我广济国的信誉?”周良义逼问。 虞琇沔又如何吃他这套?“并非我不信,而是天下人不信,安泰国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他们不信。” 他以百姓之安逼迫周良义,后者心知虞琇沔并不容易对付,却不知如此难缠“虞先生难道要我向天下人证明?”说着冷哼声“怕并非天下人不信,而是阁下不信,赵国不信吧?” “周使者何不先证明您手中的太子乃是安泰国的太子,后再谈?”虞琇沔一是为了拖延时间,二是想看看,广济国到底有何底牌在手。 周良义沉下脸“若我能证明,那又如何?” 第54章 “如今谈的一切都建立在那位太子尚且活着,”虞琇沔根本不给他正确的答复“当阁下证明后,我自会与国君回复广济国国君。只是现在尚且是否是真都不知,空谈阁下不觉得可笑?” 周良义眯起那双锐利的眼眸,心生恼怒“十五日内我必然会证明,只是到时不知虞先生又会给我怎样的解释?” 虞琇沔缓缓一笑,眼中满是自信与傲色“我自然会遵从百姓的意图。” 周良义心里恨得要死“还望虞先生莫要忘了今日所言!”说罢,甩袖而去。 那日看似不欢而散,实则虞琇沔站在上分,赵赫池当夜便召虞琇沔入宫“此事,你有几层把握?” “六层。”在不用兵,不退让的情况下,已属不易“我赵国不想用兵,他广济亦是如此,只是那石磊子生性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怕是...” “哎,若我与广济打起来,南蛮狂徒怕是渔翁得利”这才是赵赫池担忧的。 同样也是虞琇沔担忧“周良义若要证明,怕是必须让安泰前太子来此。” “虞先生的意思是刺杀那前太子?”酒邵立刻接口。 “不,不可,万万不可!”虞琇沔就知道多数人会这么想“不但不可还要保全他的安全直到他离开赵国。” “虞先生,这是为何?”赵赫池不解。 虞琇沔耐心解释道“若那前太子死在我们赵国,反倒是我们百口莫辩,旁人只会以为是我们加害那前太子,一来坐实了对方的身份,二来也让世人认定是赵国用计欺骗那前太子来此后加害,为的便是并吞安泰。” “这倒是,是我疏忽了。”酒邵微叹“周良义怕是立刻回驿站便书信广济国国君,让其护送那前太子前来。” “不错,只有如此才能证明。”虞琇沔苦叹“若是如此怕十五日后那前太子便能到达赵国。” “虞先生真没办法可寻?”赵赫池急的都快上火。 “当年前太子因我计谋而与皇位失之交臂,可他在百姓心中口碑尚且不错。”这才是虞琇沔无奈的。 安泰国国君接任皇位必须得到泰安寺活佛的认可,其后在茫茫佛像中找到真正的泰安佛,沐浴更衣,闭门参拜足足七日,不可饮食,不可破解。 而虞琇沔便是在此设计,他先是让活佛不喜那前太子,后寻找泰安佛暗中指引之人特意指错泰安佛,后暗室修行七日后,又让人发现食物的些许残骸,顿时让泰安活佛大怒,当时国君刚驾崩,活佛颇有话语权。一怒之下太子被搁置,倒是在虞琇沔的指引下发现颇有慧根的小国君,故而才有其后之事。 那前太子的确没犯大错,可引得活佛不喜之事,便是强抢了一良家姑娘,玩弄后又抛弃不顾,最后逼死了对方。这事不大,若前太子收了那女子做个填房丫鬟都可,但对方真是转头忘了。虞琇沔当时便引到那姑娘的父母跑去泰安寺哭诉告状,固然最后此事被当时还活着的国君压下,可太子在活佛心里却不怎么样。 赵赫池也知道强人所难,心有不甘“若真让他们得利,虞先生的名声怕也是有损啊!” 酒邵又如何看不透这点,若高在神坛的虞琇沔跌入低谷,不单单虞琇沔本人难以再爬出,怕是他赵国也会经历波折。 虞琇沔回去后,连着几日愁眉不展,曹振淩看着也干着急。 围着虞琇沔团团转,可又不敢胡乱出主意,就怕打扰了他。 却说另一头,周良义和石磊子一回到驿站两人便互相针对,若非有所顾忌,怕是直接大吵大嚷。 “皇子,你这般做怕是不妥!如此针对虞琇沔,会引来赵国上下不满!”周良义怒不可恕,今日陷入僵局就因这自高自傲目空一切的小子! “哪不妥了?”石磊子根本没吸取教训“本皇子还轮不到你管,让一个麟儿压在头上,周大人还真是长脸了!” “你!!!”周良义气结,一手扶在桌上,大口喘息“真是惹恼了赵国,到时我们与赵国开战又该怎么办?!” “打就打!难道我们还怕一个赵国?”石磊子不服气,大声反驳“难道就因为个麟儿而畏首畏尾?你还算是个什么男人?” 周良义气的双唇都发白“若与赵国开战,一旁虎视眈眈的南蛮也忽然发兵,我们被两面夹击又该怎么办?!” “打啊,难道我们广济这么多人是白长的?一家一户多抽两个人参战不就成了?”石磊子不屑的哼了声。 周良义气的是浑身发抖,指着石磊子张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有如此愚不可及的人,如何能延续广济的辉煌? 此子决不可担当大任,势必要让他错失宝座!想到此处,周良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转身便甩袖而去。 石磊子不屑的哼了声“老头子什么玩意儿,不就还支持着什么正统所出的狗屁?一个麟儿,过两天爷我就让他乖乖出嫁!等爷登上宝座,找十个八个男人伺候他。” 这番歹毒的话让并未走远的周良义浑身泛凉,石磊子口中的麟儿可是他的亲兄弟!是皇后所出的唯一一个嫡子啊,固然是麟儿,可为人稳重圆滑,满腹锦纶,不像这个草包! 就在周良义把此事原原本本甚至还添砖加瓦的书信广济国国君时,广济国国君也是万万想不到自己看好的儿子会有这“能耐”。 对安泰国势在必得,又有周良义从中辅佐本以为能让自己看好的石磊子建功立业,待他日登上宝座更是有理有据,比他那几个兄弟多几分把握。 可现在,若处理不妥,怕是石磊子在广济国内的名声便会不妥。 广济国国君头疼的要死,原本他们有理,料想虞琇沔怕也难以翻天,可上手便得罪,反倒是让旁人觉得他们是在打安泰国的主意,就算出兵怕也无理无据啊。 饶是如此,广济国国君还是先照周良义的意图,把安泰前太子送去赵国。 虞琇沔能想到的,广济国国君和周良义也能想到这肤浅的一面,赵国不敢对那前太子动手...... 十五日之约还有四日,一天前虞琇沔便收到传报,那前太子邰奉燚已经进入赵国国境内,而他还毫无对策。 曹振淩瞅着虞琇沔已经连着坐在书房好几日,每天自己醒来他坐着,自己睡了他还坐着,自己劝了好几日也没瞅见他好好吃喝拉撒,这得多让人操心? 自己都围着他团团打转了,可又不敢真打扰,就怕一不小心把灵感给打扰没了,曹振淩觉得自己每天都能愁的一把把掉头发,安泰那狗屁太子还没来,自己就得先秃毛。 踌躇许久“琇沔,您瞧,您都端坐在这好几日了?要不散散步?”曹振淩小心翼翼的伸长脖子问。 虞琇沔嫌弃的瞟了眼曹振淩,这蠢货如果有尾巴就能自己摇着尾巴打转了。 过了小半刻,曹振淩又端着几盘好看的点心凑上来“您瞧这个,我吩咐他们做的,绿豆糕但和外面买的不一样!尝尝看?” 虞琇沔撇了下嘴,这小子就不能太平安分点?再过几日自己想不出招,就得名誉扫地,赵国也会因他而损失惨重。 一个时辰后,曹振淩打着哈气,就在他舒服吃这烤鸡烤鸭,看着书,时不时哈哈大笑,吃个鸡腿啃个鸭脖什么的“哎呦,这傻逼怎么能这么追媳妇?哎,这谁写的段子?我列个去哈哈哈哈,2333333......” 虞琇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看看地上满地的瓜子壳和花生壳,那软榻上还有不少瓜果炒货等等,另一边还有烧鸡烤鸭酱猪蹄鸭脖鸡翅等等,各种点心,原本该好好呆在自己桌上的绿豆糕,都被他糟蹋了一大半! 这只吃不饱的蠢货...虞琇沔压了压脾气,觉得这蠢货就是上天派来磨练自己意志力的。 邰奉燚是安泰国正儿八经的储君,若那前太子与自己理论怕也是行的正坐得直,而他赵国现在吞噬了安泰反倒是理亏,又该怎么办...... “我列个去,傻叉,这书怎么这么逗啊?哈哈哈哈...”曹振淩一拍大腿,嘴上不停“哎,今儿的酱蹄子到蛮好吃的,西哲再给爷来两盘!” 还用我的人?!使唤我的人给我添堵?!虞琇沔觉得自己就是尊佛都能怒的宰了这小子! “啪!”虞琇沔抽出直尺怒气冲冲的甩向曹振淩“给我滚出去吃!” 曹振淩吓得一口吞了嘴里的猪蹄肉“咕嘟”声,两只爪子还死死抱着酱蹄子... 虞琇沔抹了把脸,觉得这笨家伙有够糟心的。 似乎也知道自己有错的曹振淩这时唯唯诺诺,不太肯定的凑过去“夫人,是不是饿了?”所以脾气特别大,他就是,一饿就上火。 “呵呵。”虞琇沔又摸出一把尺对着他就劈头盖脸的揍,曹振淩立马抱头蹲地上。 打完,虞琇沔抖了抖手腕,觉得终于出了气,心里舒坦不少。做到软榻上,看着被吃了大半的东西,挑挑拣拣的往嘴里送。 还别说,这绿豆糕真不错,入口即化,细腻还带着奶香,里面的芯子也不是豆沙,而是栗子“西哲,再让人给我送盘这个来。” “是!”总觉得自己的主子越来越向曹振淩那混蛋发展了...... 晚饭时,虞琇沔今儿白天吃的有些多,看着满座的食物丝毫没有食欲,喝了两碗汤便放下筷子“父亲这几日似乎闷闷不热,你若空闲便去陪陪他吧。” 曹家的子嗣只剩下曹振淩一人在京城,原本还算子嗣不少的曹志浩自然会空落落。 “啧,才不去陪那个老家伙呢。”曹振淩说“他这是像娘们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给他找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天天围着他打转就成。” 这么编排自己父亲?虞琇沔已经对这笨东西感到绝望。 不过...等等! “你说什么?”虞琇沔扔下碗筷,起身便问。 曹振淩又被吓了跳,下意识抱头又给蹲下了,心里还嘟噜自己又没说错啥,怎么媳妇又要揍自己了?“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你让我去看我爹,我立马就去!” “不是!”虞琇沔沉下脸,也不去理那只装鹌鹑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对,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年他用安泰国*师慧依法师,使得他反对邰奉燚,逐而让邰奉燚错失良机,固然对方本就有错,可若没慧依,怕是成不了。 而慧依天生慈悲,更有玲珑心,不是世俗能掌握,若他再次得到慧依的相助,邰奉燚可算不得名正言顺! “给我备马!”虞琇沔甩袖“西哲,招齐人,跟我走!” “哎哎?琇沔你要去哪儿?”曹振淩见虞琇沔不拿他撒气,早早便端上饭碗,可忽然见他沉默许久,大晚上便要往外跑,立马急了。 “去安泰!”只有五日,前往安泰都需要五日!他根本来不及。 要实先想好对策,先托住对方... 想到此处,虞琇沔危险的眯了眯双目,石磊子或许尚可一用。 曹振淩听着他夫人的话,嘴里的一口饭直接喷了一桌饭菜上。虞琇沔嫌弃的看了眼“吃了!” “是!”但,但“琇沔,这么大老晚的就去?不准备准备?” “无需,”虞琇沔还在思考对策“把酒邵叫来。” 酒邵还未离开曹府,如今听到传唤麻溜的跑来,他也是饭吃到一半,连嘴里的都没咽下就跑来。 这个点,若非大事儿,注重礼节的虞琇沔绝不会来找他。 “琇沔可是想到对策?”酒邵立刻问。 虞琇沔微微颔首“当初便是我使计引慧依法师否定前太子,如今国泰民安,慈悲为怀的慧依法师,难道便因为正统之说,让三国动乱?让他的子民陷入水深火热?而若只要慧依不同意,这邰奉燚可算不得名正言顺!” 酒邵听后立刻大喊“妙啊!这次我们便让慧依法师直接出面否定这前太子爷,看他们广济如何嚣张!” “可时间来不及,我这就去安泰,可广济还有五日便能送来邰奉燚,若我不在广济逼迫我们认下此事,怕是前功尽弃。”对付石磊子可能依旧会引起广济与赵国之间的战争,所以虞琇沔就算早已想到,也不会亲自说出口。 免得,引火上身不是? 酒邵沉思“怕只能在广济使团上或广济国君身上做功夫,可广济离我们太远,广济国君那便罢了。到是使团里.......” 虞琇沔轻笑“周良义那老家伙可不是好对付的。” “不错,”酒邵颔首“看来只能对石磊子动手。” 虞琇沔依旧没开口,只是轻轻嗯了声,双目期盼的注视着酒邵,想看看他到底能说些什么。 “石磊子性格猖狂,目空一切,这几日在京城本就不安分,若...”酒邵心里隐约有了对策“若他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可怨不得我们。” “最好还是在驿站里。”虞琇沔提醒道。 “不错!”酒邵连连点头“这边交给我吧,定会为你拖延住时间。” 乖乖扒着饭的曹振淩听他们似乎谈妥立刻举手“也可以找人假扮土匪,给广济那的人添添乱,拖延下时间。” 虞琇沔微笑着点头“这事儿若得到皇上的许可,你便去吧。” “没问题,琇沔一路务必小心!”这么老远的,让媳妇一个人跑个来回,曹振淩还挺不放心的,也挺怕他受累,可这事儿非虞琇沔不可,更不会阻拦。 毕竟,这是虞琇沔高飞之时...... 看着召集完手下,又收拾好必要物品的虞琇沔匆匆消失在黑暗中,曹振淩慢慢咬着嘴里的馒头想,刚刚他媳妇自信满满的模样真霸气!太给劲了! 酒邵待谈妥便匆匆赶回皇宫,和赵赫池一说,后者立马连连点头“不愧是虞先生,便按他所言去办,他那小丈夫现在家里也没事儿干,既然是他想出假扮土匪,那就去做吧。” 最多被他国嘲笑赵国土匪多,可真当慧依出现,怕有脑子的便会知道这一路的土匪到底什么意思。 终于松了口气的赵赫池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你,打算如何对付那个石磊子?” 酒邵稍稍沉思便道“此子来我国都会带上十多个美姬,怕是好色,我们便以此引他出事儿。” “出到什么地步?”赵赫池再问。 这才是关键,酒邵自然也知道“或许要牺牲个人......” “去办吧。”赵赫池心里也有几分底,固然有些可怜牺牲者,但为大局...他们不得不妥协,更何况才一人不是? 石磊子的确好色,最是喜欢美貌的女子,特别是身段婀娜的。他带了十多个美姬前来,不单单是炫耀,还是为了排解自己无聊的。 毕竟在别人地盘上,他不敢动静太大,自己带来的人,随便这么玩都没事儿。 可,这十多个娘们他从广济就开始玩,一路到这也有段时间,早就腻味了。 他父皇也把那邰奉燚给送来,周良义这几日都是笑意满满,怕是赵国翻不了身,这么一想他更觉得赵国挺没劲没啥屁用,想着自己也不做什么,就去外面逛逛,瞧瞧赵国的风月场,到底和他们那差多少。 石磊子觉得,赵国铁定不如广济,不论国力还是兵力,连娘们铁定都不如! 走在热闹的大街上,石磊子瞅着两边的人群,心理多有几分瞧不上。赵国也不过如此,还不如他广济来的热闹呢。 风月场所的女子固然美貌,可文化上的差异让他们多是含蓄,几个花魁固然颇有手腕,可石磊子更喜欢直来直往,睡了便过瘾,才不会与这些女子玩什么欲情故纵。 那人,心高气傲,压根看不起女子和麟儿又如何会与他们玩玩? 这么几日,新鲜劲过后,石磊子实在觉得呆在这鬼地方没趣! 而呆在他身旁的花魁婉婷见状立刻轻笑,她之所以能留下陪伴多日纯粹是容貌精致出彩,身段婀娜,就是石磊子也少见这般好相貌的女子。 如今,虽说才几日可婉婷那会不知道这男人心里想什么?说实在的,这种男人难成大事,对女人更是轻视,若非为了自己的目的,婉婷都懒得与他周旋“殿下,这几日可是无趣?” 石磊子直接把人弄到驿站胡闹,若一直呆在风月之地,周良义得给他啰嗦死!“哼,这赵国真是无趣,过几日我带你回去让你见识见识广济的好。” 婉婷故作期待“真的?那实在太好了,我早就想跟随殿下左右。”说到此处还略有几分娇羞的垂着头“能伺候殿下一辈子,是小女子的荣幸。” 石磊子冷哼声,觉得这娘们心真大,自己也就想带她出去再玩玩,他就能想到一辈子“只要你好好伺候本皇子!”可这时候他也不会说什么扫兴的话。 两人缠绵片刻,婉婷温柔的靠在他怀中“若殿下无趣何不去看看安婷阁的花会?那每个月的这几日都极为热闹呢。” “哦?”石磊子不解。 “安婷阁内的女子都是姑娘,相貌也是顶顶好的,这些姑娘或是被买入楼中或直接被人带回去做妾,殿下何不去那寻寻热闹?”婉婷似是而非并未说实话。 安婷阁的确是他口中刚所言,可那的琴师画师等等也是一等一的,出来的女子不单单相貌,才情也是少见。有不少良家女子手带白花会交了学费从左侧门走,白花代表她们的寻常姑娘家;右侧门进出,手带红色花的却是安婷阁的姑娘。 因这安婷阁的靠山是赵子珅,当今天子最为疼爱的弟弟,故而无人会觉得不妥,而且安婷阁极重规矩,颇有教条,到从未出过差错。 此外,安婷阁内,除了赵子珅偶尔会去外,就是侍卫都是女子,自然出不了什么事儿。 第55章 甚至有些贤惠的女子会亲自来安婷阁,挑选一两个好相貌的姑娘给自己丈夫纳妾之用,甚至还可拿捏一二。 当晚石磊子便派人打听,可其中弯弯绕绕并不可言谈,他派的人又是广济的,自然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其知道的清清楚楚。 于是第三日被选中的鱼饵在安婷阁内漫步... 石磊子不知规矩,看着前台的那些人觉得无趣便要求在后院走走自己瞧着好坏。 管事一直小心翼翼的陪伴在左右,并再三吩咐左侧是不能去的,是不能去的,那是姑娘不是安婷阁的。石磊子本就轻视赵国,又哪会听?反倒是那管事一再吩咐,他倒起了逆反心,非要去左侧。 侍卫都是女子,也不敢真拔刀相向的阻拦,石磊子是见人敢阻拦当即怒火中烧“我是广济的皇子,你们是狗胆包天了?敢拦我?” 那管事急得满头大汗“您是广济使者,我们自然不敢,可那都是好姑娘,良家的女子,你不能去,去了便会冲撞,那就不妥当了。” 石磊子听着只觉得嘲讽“这鬼地方还有良家女子?你休要骗本皇子!”说着大手一挥,他带来的侍卫当即便把阻拦的打上,而他本人却大摇大摆的往里走。 这便是石磊子一个外地人不懂,一时半会也无法理解的地方。 安婷阁它便是因着赵子珅在背后撑腰,故而能左右分开,其中各路师傅,先生也是颇有德才,卖出的女子也是干干净净,极少极少会被买到楼中,而婉婷似是而非的一说却让石磊子这目空一切自视甚高的就认定这也是风花雪月之地,自然旁人怎么说都不信,还觉得对方欺瞒。 石磊子见无人阻拦后,便冷哼声,大摇大摆的往里走,忽而听闻琴声,挑眉之下立刻想那走去。 向谙菲乃是前左相嫡孙女,京城颇有盛名的才艺双全,只可惜自幼被宠坏,脾气略差。 可饶是如此上门提亲者依旧络绎不绝,向谙菲身段婀娜,脸蛋也偏向明艳,那双桃花眼似是而非的看人眼便好似在勾人魂魄。 自从爷爷被贬,她的日子自然大不如前,可脾气并未收敛多少,性子也有几分傲慢,她知道家中的长辈想让他进宫伺候皇上。可向谙菲有脑子也并非说说,她脾气固然差但也知道自己这性子怕是受不住后宫的氛围,可若为了向家...... 向谙菲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心中也是有人的,只是那人不定然会娶自己。 赵子珅,珏曦王本就长得如此出彩,更是天之骄子,而向家毕竟落寞了,不是?她怕是高攀不起了。 今日来安婷阁习琴,弹的便是霜满楼,乃是当今天子最爱的曲子。 石磊子便在琴声之中来到这凉亭中,忽见凉亭中那女子相貌和气质顿时眼前一亮,又听那琴声委婉,顿时抚掌赞叹“好!好琴好相貌。” 向谙菲忽然听到男人的声音,顿时惊吓,抬头见那男人直勾勾的看着她,眼中颇为冒犯顿时大怒“来人,把这混账拖下去打死!” 石磊子冷哼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说着大步走向向谙菲“爷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滚!你可知道我是何许人?!”向谙菲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过去就算有人偷偷跑来见自己也是含蓄儒雅,脸上带着恭敬和赞叹的,那会想这种无耻之徒? 石磊子本就是目空一切,甚是看不起女子之人,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我管你什么人,爷我都要了!” “放肆!!”向谙菲想都没想空出一手直接抓过茶杯砸向石磊子。 这举动自然激怒石磊子,对方抬手便扇了向谙菲一巴掌“不过是个贱人,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 从未被如此对待的向谙菲顿时又怒又怕“你个王八蛋,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向谙菲身边的侍女一个个被石磊子带来的人堵住嘴压在一边,左右哭喊都无济于事。 而被激怒的石磊子压根就没理智可言,对向谙菲发了疯的抓挠,自然是拳加脚踢,直接在凉亭里便施暴。 可这毕竟是赵子珅的地盘,也是赵国的领地,之前没跟上的管事也是掐着时间去叫人。 这事儿还没结束,赵子珅脸色铁青的亲自带人围堵了凉亭“广济真是好胆色!好胆量!” 在自己地盘撒野,再加之国宴上的冒犯顿时让赵子珅大怒,双目冰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寒气。 可石磊子压根就没当一回事儿,爽过后便不再管向谙菲,似笑非笑的看向赵子珅“哼,我瞧你到挺闲,连个娘们的事儿都管。” “这是本王的安婷阁!今日被你羞辱的乃是左相嫡女!石磊子,就算是广济国君在此都无法保你!”赵子珅一字一句的咬到。 向谙菲双目放空,她实在无法想象为何这种事会让自己碰见,而最狼狈不堪的时刻,她心中钟情之人会看的一清二楚。 她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的贞洁也是为了向家的名声,自己都活不了了。 若她死了,或许被革职查办的爷爷尚有一丝机会,若她死了,赵国怕也有能拿捏广济。 想到这向谙菲浑身颤抖的从冰冷的石桌上爬起,看着几步开外脸色漆黑的赵子珅,双腿一软跪于地面“还请王爷为我报仇!!!”说罢,一头撞向石柱。 赵子珅心头一跳,看向已经气绝的向谙菲,气得浑身发抖“来人,给我把他押入大牢!” “你们敢!我可是广济派来的使者!你们敢!”石磊子这时也觉得有几分不妙,但往日他在广济做的比这过分多了去了,故而还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被羞辱,很是羞恼“你们赵国就要为了个娘们和我们广济开战?!” “打便打,难道你真以为我赵国怕你广济了?”赵子珅双目锐利的眯起“把周良义给我也压来!” 此事非同小可,却也一切都在控制之内。 赵赫池听着禀报,双目微闭,徐徐颔首“派人通知了左相了吗?” 禀报的乃是刑部尚书,如今天子的询问心里咯噔声,立刻禀报“已经通知,此事事关重大,皇上......” “周良义如何说?”赵赫池睁开眼紧闭的双目,锐利道。 “他要求见石磊子。”刑部尚书回答道。 “哼,”赵赫池冷哼“便让他去见见!也好死了这条心。” “是!”刑部尚书领命而去,带他走出宫外抹去额头的冷汗,又看向天空被乌云笼罩的太阳心里又是一叹。 左相与他不和,原以为那老家伙再无翻身之日,可如今看来却因着他的孙女而又有了一线生机。 周良义这段时日心情愉悦,可一直保持到今日未时一刻,赵子珅的亲信前来抓人时。 周良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固然瞧见突变但也事沉稳冷静,可当他知道前因后果后顿时大怒,他心里猜测怕是赵国的奸计,让广济理亏,在安泰之事上无法拿捏赵国。 但若此时是真,就算是设计陷害,石磊子也难逃干系!对方那姑娘只是好好的在院子里弹琴,并未勾引或碍着石磊子。 说到底还是石磊子太过猖狂所致! 若那女子没死,大不了让石磊子去做皇子妃,可偏偏那女子刚烈一头撞死。 此外,那女子身份也不简单!听赵子珅意思,那女子可是左相嫡孙女,在京城颇有盛名,甚至是要进宫的...... 这女子身份太过不寻常,比她在高的只有宫中的公主了。怕,此事不能善了。 周良义气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要冷静,可赵国步步紧逼,反倒是让他原本的好棋忽然被断了大龙,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若说酒邵固然谋事在心,早已决定牺牲一女子,可也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而非左相嫡孙女。 向谙菲是赵赫池安排的...不错,是他最后换的人。 为何?酒邵心里清楚,却并未点穿,皇上做两手准备也是妥当,赵国不该把宝压在一个人身上。 虞琇沔若要去做,便去做,成最好,赵国名声依旧如意中天;若不成,石磊子送上门的把柄也能让广济收起狼子野心! 一个女人,一方和平,赵赫池会如何选?自然是不言而喻。 虽然,他有些惋惜了一如花似玉的女子...... “哼,真是便宜了石磊子!”不过,他会让那混账付出代价。居然胆敢在国宴上如此羞辱他的弟弟赵子珅,罪不可恕啊。 京城之事暂且不细说,因安泰国之事,那是兵分三路。 虞琇沔一路与安泰,酒邵一路与京城,曹振淩一路与紫黎城。 当日虞琇沔连夜离开京城,而曹振淩立刻动身前往军营,同时召集手下。 还是上次的班子,曹振淩披星戴月的赶往城外军营,而郑安华则去把邢驰天唤来。 既然已经答应追随,曹振淩也会适当的给予信任并亲自验证他的嘴有多严,脑子是否有用。 肖腾睡的好好的就被曹振淩从床上拽起,颇为不痛快的打了个哈气“小将军啊啥事儿?要深更半夜这么整天老子的......”最后嘟噜没说完,就瞧见曹振淩肃然的脸,顿时把后面的话吞下“爷尽管吩咐,小的我愿意为爷效犬马之劳。” 曹振淩轻哼声“你有多少亲信?在这军营里的。” “百八十个口风紧的。”肖腾好奇的凑过去“要小的帮您干啥私活?” 上无军令,下无口风,故而肖腾以为曹振淩是为私活,想着这小子上次打仗挺给劲,肖腾还挺愿意跟他混的。 更何况这小将军有手腕也有脑子,背后还有个虞先生,若可能做他亲信到挺让人羡慕。 肖腾有自己的打算,他已经年近三十,之所以能做这么高还是靠家里再加上自己的手腕,这才能驻扎在京城外,做个不大不小的统领。 “哼,”曹振淩想了想便直言道“你该知道广济之事。” 尚未说完,肖腾立马插嘴“那石磊子还是茅坑石的,的确可恨,我恨不得把他揍得半死不活,怎么爷要去夜袭他?”若真是如此,怕有些不妥。 肖腾这么怀疑也不是没道理,前儿石磊子可是在国宴上对虞琇沔出言不逊。 肖腾可是见过曹振淩多疼自家媳妇,若出手教训也是猜得到。 “啧,打一闷棍算什么?”曹振淩眼睛就没离开过肖腾的神情,把这老油条心里想的也猜到七七八八“我要整个广济都倒霉!” 肖腾瞧着那霸气凌然的小将军下意识吞了口口水,心里嘟噜,不愧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话都说得出,难道他以为靠咱们几个就能打得过广济?就算真能,皇上也不肯啊。 然,肖腾心里转的七七八八,嘴上一个屁都没,眼巴巴的瞅着曹振淩就等他指事。若真有不妥,到时候也一样能拒绝,若是不小心泼了冷水反倒让这小子记恨,不划算,不划算。 这边是肖腾聪明的地方,他比谁都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将军威武。”说完这句拍马屁的后,便不吭声。 “哼,”曹振淩到挺喜欢他这性子,会做人,也有点脑子“拿着,把你亲信都招来,我的人也快到了。”说罢,边往外走。 曹振淩说的人不只是邢驰天,还有其他虞琇沔替他找来的,以及方正。 肖腾手忙脚乱的接住印章,定眼一瞧顿时冒出一阵冷汗。 这可是暗印,朝廷做些见不得光时派上的,肖腾认识也是因其家族世代忠心。 摸了把额头的冷汗,立马跟上“将军这次有何指令?” 这前后的态度便不同,曹振淩笑笑,看着夜空缓缓道“天子怒于广济,琇沔已经寻到良策,只是需要我们拖延广济派来的另一波使团五日,待人齐后,我们立刻前往紫黎城。”说到此处,侧头看向肖腾“你该知道这次任务的意图,决不可泄露风声,否则皇上不动你们,爷我亲自诛了胆敢泄密之人的九族!” 肖腾被曹振淩杀气腾腾的眼神望的下意识后退步,待对方扭身离开方才惊醒,又摸了冷汗“阻拦一个使团,人不能多也不能少,这位爷都没告诉我他的打算,我该怎么安排?” 最后肖腾唤来一千口风严密家室干净的士兵,并未告诉他们要执行什么任务,只是立刻由他领给曹振淩过目。 这是邢驰天与方正等人也已经抵达,虞琇沔挑出的人品性皆是不错,曹振淩信他,却也不会傻乎乎的全信,毕竟人心隔肚肠。 他什么都没说,连夜带着一行人前往紫黎城,一路急行,彻夜不停,行踪诡秘,专挑小道,人烟罕迹之地。直到抵达后方才让士兵原地休息一日,而他召集人手与帐内。 见人其后,曹振淩并未绕圈子,直言说出此行目的“我们需要不让对方怀疑的情况下托住广济使团五日,但决不可让对方怀疑咱们的身份。” “将军可有法子了?”肖腾知道这小子绝对早已有了打算,不说怕是另有目的。 “或许有,但我想听听各位的意见。”曹振淩看了眼肖腾,目光中带了几分似笑非笑。 肖腾都比曹振淩年长十来岁,可架不住被他看到脸皮子一红。 “不能让广济怀疑我们,那只有假扮土匪直接绑架了对方。”众人想了片刻,终于有人开口。 曹振淩赞许的点头“我也有此意,这法子最为妥当,对方此行有一千余人,而我等一千兵力,怕是能镇压,即使困住他们五日并不费事儿,但兄弟们必须把这戏给演好了,万不可出差错。” “那我们在这自立为匪?”邢驰天又问。 “这哪成?转头等我们放了人,他们一打听不就露陷了?”曹振淩摆摆手“忽然冒出一窝土匪,从没干过勾当,就候着广济的人,你说里面没猫腻谁信?” “那咋办?” 方正看了眼曹振淩,试探道“我们或许可以先剿了这的一窝土匪,然后冒充他们,待放他们出来后也可命这的备守与我们再演一处剿匪。如此一来,怕广济不会怀疑。” 曹振淩心里满意,他不说便是想看看虞琇沔给他的人里,哪些是空有力气,哪些是有勇有谋。光听对方说没啥感觉,只有自己试才知道好坏。 “便按你说的做。”固然与曹振淩心里设想一样,但他却并未揽功之意,反倒是在抛砖引玉后把这份功劳交给方正。 方正心中一定,暗自松了口气。这是他被招安后第一次为曹振淩行事,暂且无法真正摸清对方的脾气,但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怎么难相处。 肖腾托着下颚扫了眼方正,又不动声色的看向曹振淩“既然如此那我便抓紧时间去排查下这的土匪窝在哪儿。” “尽快摸清对方兵力,不要惊动当地官府。”曹振淩颔首。 后者领命,邢驰天知道今儿自己表现不佳有些着急,可又见曹振淩沉稳的面容似有被安抚。 “先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休息,”曹振淩脱下战甲“方正和池天、才安...跟我走。” “是!” 曹振淩点了几人的名,其他几人跟上“方正你做土匪有些日子,怕是了解那些人怎么穿着言行举止又是如何。这两天肖腾去排查对方情况,你就带着人准备准备。” “是。”方正严肃道。 “才安和邢驰天你们两带几个人去摸底,看看那些使团还有多久便到。”曹振淩脱下手套放在手中敲打。 “是。” 才安是虞琇沔给曹振淩的,对方谋略上颇有能耐。 此外最重要的是...虞琇沔从林景辉那挖来的。 当初虞琇沔跟随林景辉自然会为其劳心劳力,遥想当年也是花了不少心血为他寻找能人异士。 眼下都对林景辉死心,又见林景辉对当年自己为其招贤之人逐日冷淡,并不重用。虞琇沔如何能忍?更何况,曹振淩那蠢家伙还缺亲信。 这般一来,虞琇沔再次对那些人询问是否有意更换追随者。 后者早有这想法,只是碍于脸面。虞琇沔的出现不过是给那些心高气傲之人一个台阶,至于曹振淩的能耐,他们只想若这小子别与林景辉一般小肚鸡肠昏庸便好,没能耐也无碍,只要心胸宽广,重用他们,这军功依旧能打得下来。 故而,这次不单是曹振淩对他们的考验,也是他们对曹振淩的。人,都是互相的不是? “将军,我们带出的粮草并不多。”展升是负责后勤粮草的,如今颇为犹豫的开口“这次急行我们轻装上阵,每个人带的口粮都不多。” 曹振淩心头一跳,他到忘了这茬“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三日。”展升叹息。 “若三日内才安和肖腾摸清土匪的老巢和能耐,我们或许还不必担心三日后,可...”才德皱眉。 才安和才德师出同门,亲同手足,擅长的倒也差不了太多,却又有所不同,一个精于计算,一个精与人心。双双三十不到,才安器宇轩昂,面容英俊;而才德俊秀儒雅。 曹振淩听闻,微微颔首“但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说着轻哼声“可不能让士兵去打仗时饿着肚子。” “不错,”才德细想“若是不行,我们以大局为重,先做一票土匪,算是操练操练。” “嗯?”曹振淩到是被他别出一个的想法惊倒,可出于对虞琇沔的信任他并未直接否决,而是决定听听“说说看。” 才德笑容自信,与月光下到是别有一种气势“不论何处皆有大户,大户多有屯粮,我们排查谁家粮草最多,挑一品性不佳者,为富不仁者,夜袭。无需伤多少人性命,除了粮草,得到的银钱也可分给穷苦人家。” 第56章 才德没说错,这点也不是不可行,但一千人要养,一户可是不够。 曹振淩并未否决,草草点头“此计可行,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下手,毕竟若有漏网之鱼,可能会打草惊蛇,或引的当地官府先对付我们。” 才德笑笑,并未为自己再争辩,也不定然非要对方接受自己的意见。 他们之间,上下属的关系,却还在磨合中,不是? 第二日带来的一千兵已经修正妥当,邢驰天和才安披星戴月赶往边境,还未发现使团行踪,而肖腾却已经摸清紫黎城四周土匪的情况。 傍晚,日落前回来禀报道“紫黎城治安还算不错,附近大大小小也就三个土匪窝,还不挑同城的,外来商户也是劫一半,放一半不伤人性命。” “当地的官儿没去剿匪?”就算对方比作乱的稍好,可还是犯了律法。 “剿过,原本五六个呢,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新上任的守备还算不错,上任一年多,大大小小的土匪被他灭了不少,这三个规模太大,他一时半会儿吃不下来。”肖腾吧唧了下嘴“而且其中有一窝还和这的知府勾结。” “哼,若不勾结,哪来这么大的狗胆?”才德冷哼声,眼中带着不屑。 曹振淩看了眼他,却未说什么“我们现在时间紧迫,需要挑个软柿子,这三个之中那个最好攻破?” 被剿匪一年多,能留下的定然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可他们时间不多了。 “这...”肖腾有些为难“时间紧凑,我只问到对方有大概多少人。” 占山王六百,虎天匪八百,可能与官府勾结的霸山匪近一千。 曹振淩听着点点头,占山王人最少,可能是个软柿子“那,这些土匪里哪个读书人最多?可否有军师?” “哎?”肖腾抓了抓脑袋“读书人哪肯去做土匪的?不过虎天那边倒是有军师。” 曹振淩想了想“去打听打听虎天那什么情况,还有那军师什么来路。” “你又想诏安啊?这次赶时间......”肖腾一口茶还没喝完,就被曹振淩用杯子砸出门“麻溜的,立马去!!!” 其后一日中午肖腾带回新消息“这虎天比占山多了不少规矩,听说都是那军师立下的,而且他们土匪窝在这,”肖腾指着地图上的位置“也比较难打。所以我又打听了占山那的消息,他们六百人,纪律散漫,都是些流寇或逃犯,还有从广济那犯事儿逃过来的,心不齐。” 曹振淩摇头“不,我还是想要虎天。” “为何?”肖腾不解。 就是才德也是一愣,眉头紧锁,沉思许久“将军想要兵不血刃?可饶是如此,对方不定然...” 不错,曹振淩一开始就没想要打。打,势必会有动静,会让人怀疑,若广济回马枪一查,势必会查出猫腻。对赵国不利,对虞琇沔也不利。 所以,他们只能逼,只能劝降。 这还没碰上广济的人,曹振淩便觉得自己能先掉大把头发。 空气中因曹振淩的意图而沉重,片刻,被人注视着的曹振淩侧头看向才德“你可有什么主意?” 才德第一次感到如此严峻的问题,思索片刻“围山,劝降!” “我也是此意,可并不好办。”那些土匪也是刀尖上过日子的,那会被三言两语劝降? 才德脑子飞快的旋转着,他想若虞先生在此怕定会谈笑风生的让他们不必担忧,他定会有办法解决。可现在,虞先生不在,他必须想出办法! 此外,这不单单是计谋能成事儿的,还需看带头之人的气魄。 想到这,才德深深的看了眼曹振淩。或许这点无需操心,这曹小将军怕是有这份气魄和能耐。 “我们...”才德刚开口。 便有探子来报“才安先生回报,广济使团最晚后日早晨便会抵达。” 而现在已经是傍晚,他们真没时间了。 “拔营!”曹振淩眼中闪过一丝狠劲“我们带齐了兄弟,去围山!” 方正立刻上前“曹将军有我来带头吧。” “无碍,你和肖腾对手下说说这次的目的,半刻后启程。”曹振淩抖了抖袖口,脸上多了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肖腾与方正领命而去,才德心里略有几分忐忑,以他所知固然这位小将军前一仗大的漂亮,可到底不过十七,之前那次外,甚至都没出过京城。 “曹将军,事关重大,方正毕竟...”才德熬不住,进言道。 曹振淩看了他眼,似笑非笑“我会拿我夫人的名声开玩笑?” 才德浑身一僵,看着远去的曹振淩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时辰后,曹振淩带兵悄无声息的来到虎天扎营处。一千人,身着破旧的衣衫,脸上都抹了灰,曹振淩带头带上大胡子,穿了件破旧的抹布衣,若非熟人还真认不出。一行人,逐渐包围。 “我带二十个人进去,你们见机行事。”曹振淩腰上挂了把大砍刀,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往里走。 这二十个人多是曹振淩的亲信或虞琇沔给找来能打的,肖腾依旧留在外面。这回张志不在,行动更紧密了些。 曹振淩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踹开山寨大门,固然此处比其他土匪少有几分模样,可到底不能瞧。 挑着吃晚饭时,就是为了让人掉以轻心,一天中也就这时候人最轻松。曹振淩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踹开大门时,便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这小八百人有三分之一的人尚且不在,在山下务农或在城里,现在是农忙时节,老天爷也在帮他。 曹振淩嘴里叼着一根草哼了声“把你们这的老大给爷我叫出来!” “你算个屁!”当即有人不服叫骂。 曹振淩一眯眼,他尚未开口,身后一个八尺壮汉抱起个石墩砸向那开口的“放你娘的屁!” 那石墩不小,平时少说也要三五个壮汉才能抱得起来,可曹振淩这边一出手就露手,让那些人镇主。 片刻,一不惑之年,穿着大坎背,头发杂乱的壮汉与一三十多岁,穿着洗得发白的大褂书生缓缓走出,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莫约便是这的二三四五六什么狗屁当家。 但瞧着他们的距离怕是挂个名,真正听的还是那大当家或许还有那书生。 “哪路的?报上名来。”覃虎天半眯着眼,打量曹振淩。 “你管老子。”曹振淩桀骜不驯的哼了声“爷我就是瞧上你这了,给也我腾地方,赶紧的!” 这般一说,在场所有人脸色都铁青,戴着怒意。 “放你娘的狗屁!信不信爷我他妈的剁了你喂狗?!”覃虎天碎了口叫骂道。 他背后那群兄弟也纷纷大声叫嚷。 曹振淩压根就没把他们放眼里,撩起袖子“那成,咱们过两招,谁赢了,这地方归谁!” “哼,你真当我和你一样是猪脑子?”覃虎天也不是蠢得,冷笑声。 对方没被激将成,曹振淩也不恼“啧,总之,你今儿走也要走,不走也要给我滚!”说着一挥手放了个信号单。 这时,他身旁的书生顿时脸色一变,这时还不知道对方有备而来,那他真蠢透了。 本看着这二十来号人挺有能耐,上来挑衅,料不准他们家老大还能收了对方。可谁知眼下突变? 灰袍书生眯着眼打量曹振淩,又看向他身后。 固然光线昏暗,可他隐约觉得对方易了容,想到这赫然瞧见山寨外亮起一圈火把。 当下,寨子内的人吓出一身冷汗,他们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团团围住了! 曹振淩带来的人,本就是一个个能耐着,驻扎在京城外那有真等闲之辈?不身怀绝技点,还好意思呆的下去? 这次肖腾又是挑的精兵,故而团团围住时,一点都没惊动里面的人。 曹振淩就等着这一刻,他想看看对方到底什么意图。若乖乖听话,麻溜的给他收拾包袱滚蛋,自己尚且还会饶他们一命,让这群人苟延残喘会儿,待完成任务后,他们配合这守备来剿匪,也算是毁尸灭迹,若拎不清那就休怪他现在便动手了! 左右,曹振淩就没想要放了他们性命过。只是现在不想动手,不过是怕节外生枝。 带头的覃虎天额头都冒出一阵冷汗,他不是愚蠢之人和官府也打过多年的教导,如今看对方的行动怕是受过训练“这位大人是哪路神仙?” 这话一出,曹振淩立刻起了杀心,抿着唇哈哈一笑“你想知道?” 覃虎天身旁的书生脸色顿时大变“不!”这声尖叫顿时让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书生,后者浑然未觉,身上冒出一阵阵冷汗“阁下是何许人,要做什么与我们无关,若借用宝地,直管拿去。” 覃虎天见军师忽然这么说,顿时不解,但两人合作多年到没让他立刻问出疑惑。 可他身后那群有勇无谋的兄弟则不然,立刻不满的大叫大嚷“狗屁!也就这么点人,爷爷我可不怕,大不了头掉了,碗大的疤!” 曹振淩看了眼那书生,轻哼声“到难得有个明事理的。”前儿覃虎天叫他大人时,没否决便是起了杀心“可惜晚了!”说罢大手一挥,他身后之人又替他放了个信号弹。 覃虎天心头突突突的乱跳“各位...” 话音未落,曹振淩已经抽出长刀向他劈来。 慌乱迎战,可抽到挡下这招时,手腕被震得发麻。 覃虎天错愕的看向曹振淩,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功夫了得! 那书生如今心急如火,他自然看出对方怕是另有目的,而如今是起了杀心,如今寨子里只有六七百人,看外面火把的数量,怕是有一一千人! “阁下就不能谈?”不过几息见,那书生便瞧见远处的火把逼近了。 “谈?”曹振淩吊儿郎当的看着他们“前儿我不是说谈了,各位不想谈,那咱们就用不想谈的法子不是?” 覃虎天战的辛苦,又见曹振淩的手下与自己的人战成一团。 固然才二十来个,可一个个打的凶猛,眼中带着血色,丝毫不惧“阁下是来剿匪的?” “呦,您还知道自己是个匪啊。”曹振淩挡下对方一招后,立刻出拳。 覃虎天被击中胸口,胸口闷的喷出口鲜血倒退三步。 可刚稳住身心,曹振淩又杀来。 覃虎天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对方手上撑过二十招!而邢驰天最瞧不上这种匪徒,杀起来毫不手软,因着自己常年在外行走江湖,招式上更是尖锐,以一对二,打的也游刃有余。 虞琇沔替曹振淩找来的几个武将,也是身怀绝技,更有力大无穷的,抬手间,就把对方高高举起,一把扔在地面,顿时血溅四周,染红了那些土匪的眼。 “他奶奶的熊!老子我拼了!” 曹振淩哼了声,没兴趣再逗对方,一眯眼左手再攻,与此同时长刀在对方躲避时砍向对方的头颅。 覃虎天被杀时,曹振淩浑身带了份血气,浑身鲜血,让不远处的书生看着胆寒,知道时至此时已经没有洽谈的可能,他们又该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 一千正规军对六七百的土匪,那根本就是在开玩笑。 曹振淩解决了几个所谓的当家们后,甩了甩手又拗断了个土匪的脖子“一个不留,全部灭口!” 肖腾抹了把脸“是!”他和站在血池里似的。 才德这是也来了,身边还有几个跟随的士兵保护,看着四周血肉模糊的尸首还有满地鲜血当即皱眉“将军一日内我们怎么可能把这打扫干净?!” 曹振淩挺喜欢他这性子的,没觉得残忍反而还担心收尾的事儿“弄点畜生来养着,再多杀点牛羊,刚好给兄弟们加餐。” 一个时辰后,肖腾还在带人捕抓漏网之鱼,而曹振淩便带人把尸首抗到后山,挖了个坑先烧后埋“这味的确有些大。” 几个年轻的兵已经受不住吐了,也就曹振淩和虞琇沔安排给他的亲信还一脸悠闲自得。 “让人摘点鱼亦草和安檀树的叶子一起烧便不会有这股味道。”才德立刻给予最贴心的答案~ 曹振淩就喜欢这种人!“还不快去?” 这鱼亦草和安檀树的叶子放进去果然,味道去了,翻到空中漂浮着一股清香。 “这派几个人看着,才德我们走。”曹振淩吊儿郎当的模样丝毫不比队伍里那些老兵油子差,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在见到他们的小将军也面不改色的能调侃两句。 曹振淩也不在意,等真打仗了给他皮绷紧就好。 肖腾压着个人在等曹振淩,见来了立刻踹了脚压着的书生“这小子要逃,被我逮住了,迷倒。” 曹振淩嗯了声,神情莫测。 这人还真不能杀,他们占领了这土匪窝,可难说明儿后儿会不会有回来的土匪,若让那些人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露了马脚可就不美妙了“审审,这还有我们什么不知道的。这鬼地方咱们可要住上十来天的,密道封了,然后让人在千米外就给我守着,若有土匪回来,直接杀了扔后山烧了。” “是!”梁朝天与肖腾领命。 才德想了想,由他带人亲自来打扫战场,而方正则带着几个士兵乔装土匪的模样,还有那气质,语气都要学学,毕竟他们多是京城来的,若一个不小心口音上露出马脚便糟糕了。 使团来的比预料的还早,曹振淩听到消息时,脸色阴沉了几分“哼,广济那些瞎操心的,看来真是想抓住咱们赵国就要咬下一口肉啊,瞧瞧他们急的那狗模样!” 肖腾碎了口“人还有半个多时辰到,兄弟们准备好了。” “使团有六百人。”才德指着远处前方“才安送来的消息说,护送的都是骑兵,怕是不好对付。” “绊马钉和拌马绳都准备好了,咱们就要让他们有来无回!”梁朝天嘶了嘶牙。 这小子力大无穷,脑子简单,却服从命令性强。曹振淩看了眼他,却很满意,虞琇沔给他的,自己都很满意~很欢喜。 “咱们先在这干掉一批人,然后才安那小子会在后半段给他们下药。”主要是这六百人全留下,他们也没法子处理,还不如先宰了一批是一批。 曹振淩心狠手辣,对敌人那是从不会手软,压根不像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听着小将军的话,肖腾又看了眼曹振淩,神色凝重。 有杀心是好,可这般年幼血性便这么重,可不知将来是好使坏。虞先生,管得住否? 广济的人压根没想过会有埋伏,他们来赵国还有几分掉以轻心,甚至与石磊子怀着同样的心情,感觉赵国不过如此,丝毫不惧。待,他们把这安泰前太子往他们面前一送,这虞琇沔不得不认栽! 所以当绊马钉使得马匹吃痛,又见杀出一伙山贼时,使团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大喊大叫“我们是广济的使来使!你们休要无礼!休要无礼!待啊!!保护本官保护本官!!!让你们的皇上诛你们九族!!” 梁朝天吊儿郎当跟在兄弟们后面,看着那狼狈不堪四处逃窜的官儿,不屑的“啧啧”两声“没听说过山高皇帝远?谁管得着咱们啊,把你们弄死,也没人知道是俺们干的啊。”说着叉着腰哈哈大笑,甚是为自己的主意而得意。 那官儿实在没想到赵国会这么乱,还有如此猖狂的匪徒! 气恼的指着他一连“你你你你!” 安泰的前太子试探的伸出脑袋看了眼四周,忽而被一只射向他的箭吓得又缩回车内。 放下弓箭的曹振淩不屑的哼了声“这孬种样,还想做皇上。” “做他娘的狗屁!” 军营里的汉子多是粗糙,曹振淩听着这话也就笑笑,神情中说不出的鄙视。片刻见下面厮杀的差不多,便道“让梁朝天把人赶到前边。” 前儿有埋伏,才安准备拖拖的迷药孝敬呢。 一路被追赶小半个时辰,把人轰到一个小山谷旁边水潭边。 此刻正值中午,日上树梢,小山谷外阳光还刺眼的紧,山谷水潭旁反倒是飘着一缕缕薄雾,缥缈,宛如仙境。 带头的使团抹了把脸心惊胆颤的看着四周,抓紧身旁将士的手臂“这,这安全了?” 领头的将领面色凝重,他也是带兵好手自然察觉对方是有意把他们赶入此处。警惕的看着四周立刻下令“警惕!查看四周有无可疑的!” “是,将军!”将士领命。 邰奉燚狼狈的从马车里探出头,胆怯的观察四周后,确保暂时无碍便碎了口骂骂咧咧道“等我见到那赵国的狗屁君王,老子我一定要先让他把这些人都诛九族!!!再谈。”说着冷哼声。 他是认准此次赵国之行十拿九稳,赵国最后得反过来求他才能保全脸面。这些自信都源于石磊子,初来在广济时,邰奉燚知晓国君宠爱石磊子,便有意讨好,这自信爆棚的石磊子便吃对方做小伏低这一套。想着安泰国的太子爷在自己面前还像条狗似的讨好,心里那是得意,自然对邰奉燚很是友善,两人私下几次讨论过绝不让赵国有好果子吃更要虞琇沔脸面全失! 一个是看不起麟儿一个是恨不得吃虞琇沔的血肉!若非此人他又哪会被拽下马。 将士们尚未放松警惕,但不出半刻,见歹徒并未追上风平浪静的邰奉燚和使团的那团长王俊却松了几分警惕,一个个走到潭边洗了把脸。 四周还有他们的将士在走动警惕,四周鸟语花香,鸟鸣清脆,蝴蝶煽动者翅膀飘然而飞,野花看着一朵朵洁白的小花骨朵,怎么看怎么让人写意。 邰奉燚放松的坐在草地上,算计着该怎么去教训这些土匪。领头的将领听着手下禀报,土匪并未追上,心里有些暗暗松气,等过了两个山坡一个时辰后便能到最近的城镇,有赵国的兵护送,便该无碍..... 第57章 这么想着,他也丝毫没察觉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让人看不清四周。 曹振淩慢慢带人走进小山谷,看着那些杂碎弯弯扭扭的倒在地上“留下三百人,其他都送后山去。” “是!” 杀战俘在这年代根本不算事儿,可肖腾再次感觉曹振淩杀性过重,这点年纪毛都没长齐呢。家里还是从文的,自幼就没沾过血,可怎么上了战场就变了个人似的? “其他都绑了,带回去。”曹振淩瞧手下有条不紊,便放心的转身。 才安在他身后跟上“将军打算如何处理这些人?” “关几天太无趣了吧?”才德接口道。 曹振淩回头看了眼他们“你们两师兄弟一唱一搭配合的倒挺好。” 才德笑笑并不在意“虞先生在安泰行事,我们也该为他做些什么。” 能做什么?不外乎打击下邰奉燚的士气,让他铭记于心点什么? 曹振淩轻哼声,他也有此意,但才安才德不能说不能做,做了便是以下犯上!“你们两这几天给我收敛点,别给我皮痒痒了。”他却可以。 若上头怪罪下来,这才是他要的。年纪轻,做事没轻重,为自己夫人出口气诋毁安泰的前太子,看似无法无天但这也算是重情重义,心事简单。 赵赫池若要重用自己,怕必须要能拿捏他,手上有些把柄或什么软足刚好可以拿捏。这样虞琇沔能走的高,而他也被能委以重任。 曹振淩身后,才安与才德双双对视一眼,似有几分了然,不动声色的跟在他身后不再多言。 “剩下的三百兵一天给一顿,看押起来,若有反抗就杀。”回到山上,看着四周准备妥当“把邰奉燚和那王俊以及那个叫啥来着的将领?也带上来。” “对方正三品,叫钱峰。”肖腾立马狗腿的给介绍上。 曹振淩摸摸下巴想“到是个好名字。”但他喜欢打后卫。 肖腾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不解这位爷到底哪觉得这两个字的破名字好,索性也不去理会。 王俊幽幽醒来,动了动发现自己被绑了,顿时冒出一阵冷汗,睁眼又看到四周凶神恶煞的土匪,顿时吓得哇哇大叫“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快给被本大人松绑,难道不想要命了吗?” 他这一叫,同时被压来的几个也醒了,邰奉燚见状更是吓的够呛“放了我们,我们当此事没发生过!” 曹振淩此刻贴着大胡子,皮肤被涂的黝黑,眼睛也特意眯小了,穿这件破衣裳,一条腿踩在椅子上,整个人懒洋洋的叼着根草,看死耗子似的看着他们“去,哪个叫了,哪个给爷我扇两嘴巴子!” “好勒,老子我这就去。”方正碎了口,撩着袖子冷哼声,拽小鸡似的拽起王俊的领口,“啪啪!”两巴掌,愣是让王俊扇吐了颗牙。 王俊被打闷了,扔在地上时嘴上还目瞪口呆,满眼不敢置信。 邰奉燚错愕的看着王俊,王俊这人他之前就接触过,三品大员,颇有官架,在广济也是名门望族之后很是了得,否则哪会出使他国? 如今四十开外,正值官位往上窜的时候,人颇为圆滑狡诈,谁知居然被山匪这么一弄会如此狼狈? 想到此处,便阴沉下脸色“各位山野好汉给行个方便,放了我等,此事我们绝不声张。” 说时眼中颇为诚恳,邰奉燚长得到是人模狗样,连很正,看上去颇有几分正派,若不了解他的为人怕也会被骗。 想到若非这小子,虞琇沔也不会连着半个多月茶饭不思,心里就憋火“啧你当我和你一样傻啊,”说着曹振淩脸上露出一抹猖狂的笑容“爷我他妈的就是看你广济不顺眼!若非你们广济的人,老子的爹娘怎么会死?!爷这次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不弄死你们!爷我就跟你姓!”说着走到邰奉燚面前拎起他的前襟“爷我不单要弄死你们还要让你们生不如死!给我爹娘报仇!” 曹振淩那狞恶的脸还真把邰奉燚吓的够呛,吞吞吐吐的撇清关系“我,我是安泰国国的太子,不,不是广济的人。” “呸,你他妈的说我就信?”说着反手一巴掌“安泰现在的小皇帝可没生出儿子呢,那来你这么大的儿子?骗鬼呢!”说着把人往地上一扔“帮爷先把这这几只扒了衣服抽十鞭子然后扔到地牢里。” 这话一出,不论是因邰奉燚的话脸色难看的王俊还是邰奉燚都脸色铁青“你们敢!” “呦,还没认清自己现在是啥身份?”说着大喝一声“给爷我扒了衣服打!” 肖腾不知道曹振淩唱的到底是拿出,看了眼才安和才德这两人神色安定到没阻拦之意便想着这两位可是虞琇沔派来给曹振淩的,他们觉得没问题应该没问题吧? 想着便拿起鞭子,可谁知居然还有人比他快一步...... 肖腾觉得自己立志要做曹振淩左膀右臂的道路略忐忑,争功的人越来越多了。 待折腾外这群人后,曹振淩等人回到院子里,吃着饭喝着茶,带来的亲信和将领也围在一起大口吃肉,没人敢在执行任务时喝酒。 这粗茶淡饭,米都是粗米和杂粮,才安把自己的红薯递给才德,后者脸颊微红的接过。 曹振淩瞧着便把自己的扔给才安,自己扒着粗粮吃。 才安拿起时心里笑笑“这才第一天,将军打算留他们几日?” “最起码六日。”曹振淩心里盘算着“琇沔那少说也要五六日,我们留下他们六日,他们修整还要一日,对琇沔而言应该够了。” 才安拨开红薯,咬了口,味道略甜,口感也比那些粗粮做的饼子或米饭好多了,便侧头问自己的师弟“够吗?” 两师兄弟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两人皆是孤儿,才安一直细心照顾比他晚入门一年的师弟。 “够了,师兄自己吃吧。”才德脸上洋溢抹柔情“这个给师兄。”说着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对方。 曹振淩看了眼就觉得眼疼,肖腾瞥了眼没放心里,反而对曹振淩问道“将军打算这六日怎么过?” 这问题...才安和才德也放下碗筷,看向曹振淩,后者略略一想“势必要折了他们士气和傲骨。”这六日不会让他们好过,但也不会重伤他们的身体。 肖腾一听知道命留住就行,便不再多管。 “固然我们有灭口,但当地的守备怕是明日不见使团便会有所怀疑,派人来探,后日便能知晓是我们干的。”邢驰天疑惑道“是不是该先通知下他们?” “没必要,就让他们打上来,使团的人都在我们手上他们不敢有大动静,到时候把人带上来看看机不机灵再作打算。”曹振淩胸有成竹道“到时候也能让这的守备给咱们送点粮,咱们的粮草可坚持不了回程的路。” 能吃好的,谁愿意吃这种杂粮?就算曹振淩心里也嫌弃。 众人见状便不再多言,第二日果然如邢驰天所言,当地官府发现按理昨日便该到的使团居然没出现,略忐忑一直等到深夜,守备按耐不住派人去寻,自然找到蛛丝马迹,曹振淩压根没让人把痕迹弄干净,等的就是这一刻。 守备知晓后大惊,与知府一商量两人冒出一阵冷汗,谁都没想到山匪能如此猖狂,而暗中与山匪勾结的知府更是懊恼之极,当夜联系霸山匪,知晓人不在他们手中暗暗松了口气,立刻与守备商量去探查人在何处,顺带报告朝廷,然后!出兵救人。 这么一折腾势必要两日,守备能力非凡,第二日便探查到是虎天那山头的人,顿时暴跳如雷,整顿人马出兵。 可此刻天色已晚,知府担心不妥并未赞同,两人商量第三日清晨立刻出兵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守备却不赞同,毕竟人在对方手中,不能轻举妄动,一番争论到天明都没个说法。 而在山上第二日曹振淩又是很很折腾了番领头三人,把他们关铁笼,或是打骂番。 第三日清晨,肖腾禀报说人来了,曹振淩暗自点头对方速度到不慢。 守备掌握当地兵权,并未听知府的直接打上来,而是派人把整个山都围的严严实实,然后与一小队人打上山。 让守备感到奇怪的时,明明对方武力皆在自己之上,为何有意放水? 圈套!但为了那群该死的广济使团又不得不钻,心里恨得直咬牙。 才安吃这早饭,看着师弟打着哈气便慢悠悠,慢悠悠的剥了个鸡蛋放到才德碗中与曹振淩说“此处守备名叫何振,如今也有二十八,乃是三年前的武探花,没什么背景便被派到此处,但为人颇有几分城府。” 曹振淩瞥了眼睡的还迷糊的才德又看才安给他倒了杯豆浆,这可都是精细物,他们山上这段时日吃喝都不好,供着几位爷,而几位爷又供着几位军师和曹振淩,曹振淩粗糙不在乎,自己那份都给才安才德,而才安又宠才德....... 曹振淩觉得自己看了两日,眼睛都快疼瞎了!“等会儿把人放上来,”咬了口粗粮做的大馒头一顿“去把那几个人也给我拽上来,绑在木柱上。” 何振在几个土匪似笑非笑下,带着三个亲信脸色铁青的被推进山寨内。 后半段他的人就被清理的差不多,如今人固然没被绑,但兵器都被剿了,一行人狼狈不堪。 何振连带凝重,虎天的山匪他也领教过,人固然不少,可绝不可能有这番本事,到底怎么回事? 何振觉得自己一时猜不透,心慌不安,却只能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入寨,曹振淩上座,叼着烟斗上下打量何振。后者能万分肯定这的山匪他一个都不认识!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哪个国的人特意要针对广济?陷害赵国? 何振一得到这猜测立刻冒出阵冷汗,不安忐忑,拼命想着怎么脱身势必要把这消息传出去!决不能让赵国陷入不仁不义的地步! 曹振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哼笑了声“呦,何将军啊,别来无恙?”说着一翻身从高处跃下,走到他身旁冒犯的打量了个透彻,还抬手拍拍他的脸颊“咱家的兄弟如何?” 被这般冒犯,何振心中怒火滔天,又唯恐激怒对方陷广济使团的人不利“你休要过分!” “爷我哪过分了,”说着指向邰奉燚那几人“瞅瞅,那几个人的命爷我还给你留着呢。” 何振见那行人并未缺胳膊少腿,性命无忧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更有些不解对方到底何意? 若真要陷赵国不义,以这群“山匪”的能耐,杀了就跑,何必还逗留在此处,等他来呢? “瞅瞅,爷给你们养的多好,一个个还水灵着呢。”曹振淩能多拐?多放荡? 才安才德,甚至肖腾算是领教了,心中暗暗为虞琇沔捏把汗,顺带打算回去打个小报告,让虞先生管教,管教~ “放肆!放肆!!!”王俊和他身旁的副团使暴跳如雷,见何振来,心里满怀希望,总觉得终于有人能救,不再惧怕曹振淩“你,你还不快把你的人叫上来把我们就出去?” 都不要曹振淩开口,方正抬手便是一巴掌“瞎哔哔啥?嘴巴再啰嗦,爷立马给你撕了!” 王俊顿时一闷,这两日的折磨还是让让他有些惧怕。 “你要如何能放人?”何振冷静道“我的人可都围着山呢,若冲上来怕是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若非额头冒出的虚汗,曹振淩还真要被这小子忽悠过去呢~ “哼,我要什么?”曹振淩对才德抬抬下颚,后者立刻上前“我们需要四万粮草,五十头猪牛,两百只鸡鸭。”说道此处又添了一笔“还要一百个鸡蛋,五百斤精米。” 曹振淩瞥了眼假公济私的才德“听到没?” 何振也是个人物,今儿战了大半天,又有探子的禀报,粗粗知晓对方莫约两千人,这些粮食也就够这些汉子吃十来天的,也就是说他们十天内势必会有个了解?“这些粮草可没这么好搞,需要宽限我几日。” “才这些就没法搞?”曹振淩冷笑声,用下颚指了指肖腾“去和他“好好!”谈谈。” 何振身边的人立刻把自家大人围拢,可哪是京城军营里的人对手?三两下就被揍趴下,何振也被肖腾领出来,拎起领子顶在木柱子上“咱家老大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想和那几个一样被爷我关狗笼里当狗养?” 何振手心一阵剧痛,却并非破皮伤骨的那种疼,而是什么石头顶住了往死里压,快把自己掌心压穿了。 心念一动,那东西方方正正中间还凹地不平,就好像,好像是个印章!!! 这般一想何振猛然扭头看向曹振淩,却无法从那小子脸上看出一二,又看向抬手揍自己的壮汉,也看不出神色。 “老大和他们屁话啥,他明儿不把东西送来,咱就把这小子宰了给他送去不就成了?”邢驰天冷哼声。 “哎,你小子不早说!”曹振淩转头冲何振怒骂“听到吗?明儿不送来,爷就把这些人的狗命给你送去!” 何振顿时大惊“你休要胡来!”说到此处,手指摸向掌心,越摸越觉得是个印章,可他一时半会儿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字,只能用看的...可对方显然没给他这机会“我,我尽量明儿给各位送来,但若这几位大人有个好歹,我势必要踏平你们这山头!” 话尚未说完,便被人拽着领子扔出去。 何振摔在地上,见自己带来的亲信不出意外都被一个个扔了出来,面带羞恼“大人,他们太猖狂了!” 何振并未立刻回答他,而是低头一看手心,顿时惊的说不出话。 亲信见状立刻围过去,可何振立刻收起掌心,并未让人看到一二。 摸了把额头吓出的冷汗,心里却在盘算。居然,居然是京城的西门提督印章!看守京城西门的将军可都是正二品! 也就是说这些“山匪”都是京城奉命前来假扮山匪的?再联想对方并未伤自己性命也没要了广济那边人的命心中顿时大安,但那位大人既然要自己配合,他可不能出纰漏,此事万不可让旁人知晓,否则陷赵国不义! 这般一想,何振立刻下山与窝囊不敢离开城中的知府碰面,立刻假装大怒,把那山匪说的颇为了得更是狡诈凶恶,又说了要求,无奈只能明日亲自送去粮草,然后整顿兵马随时准备剿匪。 知府抹了把汗“就不能冲上去把人救出?” 何振不屑的冷哼声“使团的人都在对方手上怎么救?知府大人可有什么良机?” 知府哪有什么办法,立刻讪讪的闭嘴。 回到军营里的何振是连亲信都不敢透露半点,一边召集人准备粮草,一边猜想那位到底要做什么? 另一头,不论是邰奉燚还是王俊,又或者是钱峰或副使团的张怡,都心中大安。 这段时日,张怡可是吃了不少苦头,他不过二十出头,世家嫡子,出来不过是为了混个军功,在皇上面前刷个存在感,回来就升官。 这二十来年一直被父母宠着呵护着,事事顺利,谁知会被一群山匪歹徒这般对待。 眼下见赵国有人前来,顿时心中大安觉得有人救,这些山匪的死期便到了! 看着曹振淩恶狠狠道“如今你国的将领已经知晓我们在何处,你觉得自己若不好好待我们,给我们磕头认错,还有命吗?” 曹振淩还想着今儿该怎么变着法子的收拾他们呢,就听着小子送上门来“呦,你小子叽叽歪歪个屁,和娘们似的,来来来,把这小子裤子扒了看看下面到底有没有长把,没的话就赏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立马压在张怡身边的两人把张怡的裤子扒了,看着他下面那物件哄堂大笑。张怡脸色涨红“你!你们!!老子我绝不会让你好过,今日的羞辱势必千倍万倍讨回!” 这么不是抬举的东西,肖腾的都冷哼声“瞧那小子的屁股这么白,说不准也能当娘们来用呢。” “说得对,说得对,先替他捅开了!”立马有人火上浇油道。 “这一个哪够兄弟们分的?”曹振淩嘴上说着,眼睛却牢牢钉在邰奉燚身上“这几个也扒了!赏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肖腾心里咯噔了声,他刚才那么说只是瞎闹腾,看曹振淩的架势,难道真打算来真格的? 哎呦,这打给虞先生的小报告都能有一米长了。 “你!你们敢!”邰奉燚大吼大叫心里把那张怡恨得半死,居然一点都不会看看情况!现在还祸害到他“我真是安泰的太子!前太子!” “都说前了,现在算个屁。”曹振淩看着那一张张白花花的屁股“哎,别说这屁股瞧着到还真挺好看的。” 才安嘴一抽,考虑要不要提醒声曹振淩,此事若被虞琇沔知道他在外面夸别人屁股好...... “那将领钱峰的屁股,看着大老爷们挺粗糙,可这屁股还真白!”梁朝天说着哈哈大笑,一巴掌拍上去。 曹振淩眼睛一眯“咱们先替大伙儿捅开了?”说着把根擀面杖往地上一抛。 那日,杀猪声可是若以不绝,肖腾再次领教曹振淩的手腕有多狠,真是想要一个人命时,能让对方生不如死! 当晚,曹振淩还把人和狗关在一个笼子里,喂同样的饭菜。 真是如他所言,不伤人性命,却折断对方的尊严和傲骨,让他们生不如死,苦不堪言。 不过这么做,真的妥当?让广济和安泰前太子憎恨赵国之人,怕是并不好吧? 这份疑惑,才安几个时辰后便得到解惑。 第58章 曹振淩啃着鸡腿,吊儿郎当的坐在狗笼前冷哼声“我就是讨厌广济的人!恨不得吃了他们的肉!扒了他们的皮!想俺爹和俺娘咱俺十岁的时候被广济的人杀了,俺爹命苦啊,留了口气给俺逃回来了,可缺胳膊少腿的,俺长得好也被那群畜生糟蹋了!” 肖腾暗暗抹了把脸,替京城那只老鹌鹑抹把辛酸泪,被自己儿子这么诅咒还真倒了八辈子的霉! “爷我今儿就要好好给各位松松筋骨,给俺爹和俺娘报仇!” 邰奉燚之前就知道自己是受了广济的无妄之灾,心里恨得要死,今儿又听这话,对方却又不信自己是安泰的人,真是有苦都说不出“这位大侠,我,我真是安泰的人!我和他们两码事儿,我安泰风调雨顺的,人也和善真和广济那群人不一样,求你放了我吧。” 这种背信弃义的话听的钱峰,王俊等人心里窝火,恨得牙痒痒,若非对付赵国需要这狗屁前太子,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宰了他! 不过是个没用的,被人赶下台的前太子,广济好心收留,他还真把自己当回儿事了! 王俊暗想,待此事了了一定要让那邰奉燚不得好死!自然在场的也要被他抽筋拔骨,挫骨扬灰! 才安和才德见王俊脸上的阴毒,心中顿时大安。 何振再次上山送粮草时,不出意外的瞧见广济使团的人还活的好好的,却越发狼狈。 还是肖腾招待的人,这小子和泥鳅似的滑溜,人也圆滑狡诈,最适合出面做这种事儿,丝毫不露马脚。 何振见送来的粮草被人抗走后,从怀里掏出一包京城曹姓商铺买的茶叶,恭恭敬敬的递给肖腾“这是我孝敬各位的一点小东西,就请各位好好招待那几位大人。”这一日足够他清楚京城西门提督是谁。 肖腾打开包裹瞟了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何振,愣是把对方额头看出一阵冷汗才罢休,冷哼声抬手拍拍他的脸颊“你的孝心老子我收下了,但乖乖听话,别擅作主张,否则你全家老小的命都保不住!” 最后句话阴森森的,让何振打了个哆嗦,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当即连连点头,保证绝不擅作主张。 曹振淩今儿折腾好人,看着茶几上的茶叶,手指敲着桌面“该准备准备了。”已经第四天了啊。 “大人打算?”才安问。 “还是肖腾去吧,让何振后日与我们配合着剿匪,你在他身边,待他把人救出去后,命他与我们一同,一明一暗剿了另外两座山的匪徒。”曹振淩早有打算。 才安见对方已经想好,心中大安更有几分欣慰,这样想的面面俱到的将才可不多得,虞先生看人的能耐果然让尔等望尘莫及。 “这几个,我们该好好□□□□了...”曹振淩说着亲自拿起细鞭走向那几人。 眼下不论是王俊还是前太子邰奉燚都狼狈不堪,见不出分毫当初的气派。曹振淩想要做的便是让他们不敢把山上发生的事儿说出去,自觉说出去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这般一来,留下这些活口也无碍。 想到这,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几位大人,小的我这几位兄弟伺候的可是舒坦?没事儿,今后小的能让各位更舒坦......”说着一鞭子便抽到邰奉燚大腿根部,那处顿时红肿一片。 邰奉燚疼的倒抽了口冷气,又怕又惧。若再有分毫,自己这辈子怕都不能人道了! 想到这,后臀隐隐的抽痛更让他羞耻惧怕。不过短短几日,眼前这男人便把他折磨的心惊胆颤,还不知今儿对方又要耍什么手段。 肖腾下山卸了妆,偷偷摸摸找到何振,暗地给他看了印章。 何振被这突如其来的男子惊到尚未平息,又见那印章,顿时行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后日带着你的人上山救人,”肖腾把计划大概一说“待人救出后,你我里应外合剿了两窝山匪,其后你便什么都别管,安心送他们一行人去京城。” 何振不解“我?我只是一个地方小官如何胜任?” “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妥当。”肖腾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何振“你不必与知府说,直接和广济使团的人说,他们一定会带你同去。” 后者立刻了然,心里却有些不安和兴奋交杂着。不安是知道不该知道的事,不知朝廷是否会放过他,而兴奋的却是能无意间参与如此重要的事儿,让一心想要报效国家的何振满怀自豪感。 第六日,被折磨了足足六日的一行使团苦不堪言,就连两两相见都尴尬不已。也不知那带头的山匪等会儿又会要他们做出何等有辱斯文的事儿,或,或做些什么不要脸的。 便在这时,王俊等人听见外面喊杀声,顿时眼前一亮,忽而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 “这,这是派兵来就我们了?”受了几日□□,当初张狂的张怡也不敢高声喊叫,压低了嗓子询问。 钱峰竖起耳朵听了片刻,很很用力的点头,虎目含泪,这几日来的憋屈他是说都不敢说。 何振按肖腾的指示带人冲上山,曹振淩见状一边命人撤退一边命令邢驰天“看押的三百广济兵,放他们逃出去时留下一半!” 邢驰天立刻领命。 梁朝天带兵与何振的人打了个罩面,一边撤一边打,不出片刻便带人逃窜在山野里。 何振见状,看向肖腾,后者微微颔首,不动声色的带他们去救出广济一行人。 待救出人后,何振自然不会恋战,立刻撤兵,把人安顿在城内交给知府照料,又带了一队人说是要去剿匪。 知府以为何振是要把虎天那边的山匪连根拔除便没多在意,反倒是围着广济的人团团打转。 何振见此立刻带亲信攻上霸山匪,与曹振淩一同打的对方措手不及,休整片刻,当夜夜袭占山匪。 事到此处,肖腾便让何振回去,此次与他同行的亲信必须一同上京。而他本人与曹振淩回合,这两座山头一把火烧了干净,又暗中抗了五百多具尸体扔到虎天山上,其后自然是一把火,把一切罪证消灭的干干净净。 待一切结束,曹振淩立刻带人回京。 剿匪第二日,何振按肖腾指示提出护送广济使团上京,这种功劳知府自然不想给他占去。 可王俊却在听何振灭了虎天山的山匪,还一把火烧了山寨顿时心中大悦,许了何振派上一千人与他们一同上京,并言,一定要在他们的君王面前好好夸奖夸奖。 何振的亲信或多或少察觉异状,可守备下了禁口令,决不许他们多言,私下议论者,斩! 带着不解与不安,众人准备护送广济使团上京 而这一耽误,广济在此处修整了足足三日才不得不快马加鞭启程。 那时,曹振淩等人都差不多到京了...... 赵赫池对曹振淩一行表示了极大的满意,哪怕曹振淩对广济那些人做的也没多言,反倒是呵呵一笑问道“曹小将军玩的还开心吗?” 曹振淩见状便知赵赫池与自己所料一般,此事轻拿轻放,根本没把广济的人当回事儿,便厚着脸皮抓了抓脑袋“啥开不开心的,为皇上办事儿,是咱的荣幸。” 这马屁拍的赵赫池心里舒坦,看着这尚未满二十的少年郎,心中暗自满意,固然他尚且单薄,可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手腕了得,行事果断,毒辣,却也重情重义。 想着,重重点头“这几日麻烦曹小将军了,这几日回去好好歇着吧。” “不歇,等琇沔回来一起歇!”曹振淩顺杆子爬的能力也是一流。 赵赫池脸色一僵,想起之前这小子坑蒙拐骗,自己骗了半个月的假,还连带虞琇沔也休了半个月,难道此次他也想这么干? 心里恨得牙痒痒,想着自己还能拿这破小子没法子?“曹小将军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朕还有重要的事儿需要你。” “皇上有事儿需要我,我哪敢歇息?”曹振淩冲着他笑的憨厚“说吧,啥事儿,咱一定替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朕就想要你自己休假别带上虞琇沔!!! 想着就知道这小子休息时,铁定不会放了他夫人,料不准自己不同意他还能在大殿上给自己撒泼耍无赖还能打个滚什么的,想想便糟心,心里更有些窝火,挥挥手让他迅速滚蛋,别碍眼。 话说兵分三路,赵赫池于京城,曹振淩于紫黎城,虞琇沔于安泰。 当日虞琇沔召集手下,连夜赶往安泰,不出五日,便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安泰国护国寺外。 虞琇沔一身白衣,神色间带了几分倦意,却丝毫不减他的风采。 身后二十几人的卫队与亲信,翻身下马站与他身后。 虞琇沔知道这行人是他的后盾,而远在他方的曹振淩却是他最坚强的支撑。 想到那少年郎,嘴角便忍不住上扬,对此行更是自信满满,眼中更是燃气了浓浓战意,此次他一定要把安泰国国师请出,绝不辜负曹振淩对他毫无理由的信任。 由才安、才德的师傅江烨霖上前敲响护国寺侧门。 片刻,一位俊秀小和尚前来开门,见一行人丝毫不诧异,反倒说“施主来了。” 虞琇沔见状反倒是扬起一抹笑意“还请小师傅为我通报一声。” “师傅说了,若非当初所犯之错,哪会有今日之果,凡尘之事,他不愿在介入,还请施主莫要再劝。”小和尚打了个万和道。 身后之人已经不快,但虞琇沔丝毫不介意,仿佛一切皆已了然“还请小师傅引我去你师傅院内,若一日见不着主持,我今日不走。” 小和尚见虞琇沔神色坚定,略有几分不安“这...” “劳烦小师傅了,此事事关重大,安泰百姓是否能免于战火便看小师傅是否愿意放行了。”江烨霖话语诚恳,可却无形之中施了压。 让年幼的小和尚额头冒出一阵冷汗,立刻不敢耽误的请他们进门,带入主持院内。 虞琇沔看了眼江烨霖,又看向不远处的金莲池。 江烨霖乃是烟雨水乡江南富商江家嫡子,自幼聪慧过人,却不喜功名利禄,更不喜钱财,不受约束,心性孤傲乖张,行事不折手段。相貌儒雅,面带长须,神色温和,让人无法心生警惕。 十六岁家中与他安排京中大员之女,不得他喜,叛出家门,同年收了才安为徒,后年收才德。十年前江烨霖为当时八皇子为幕僚与虞琇沔狭路相逢,三年后八皇子倒台,投奔虞琇沔为其师,一年后自觉无物可教,便其友,多年相伴,算是跟在虞琇沔身边最久之人。 如今江烨霖安静的站在虞琇沔身后听着房内徐徐传出的经文声,闭着眼只觉得心中空灵“不愧是安泰护国寺的主持。” “才安,才德也不知能与曹振淩好好相处吗。”虞琇沔并未上前惊扰了这份宁静,而在门外慢慢等着。 江烨霖睁开双目,好笑的看着虞琇沔“当初才安,才德第一次跟在林将军出兵你似乎也没这么在意。” “振淩还年幼,”虞琇沔难得正儿八经的和他说“才17。” 江烨霖实在忍不住笑出声“西哲说你可是疼爱这小丈夫,看来不假。” 疼爱两字让虞琇沔脸颊绯红了片刻“佛门禁地,休要胡言乱语!” “我可什么都没说,”江烨霖笑了笑,等了片刻,面色沉了下来“我们只有一日逗留。” “恩...”广济使团预计五日后抵达,曹振淩也不知能给他争取几日,京城那边酒邵怕是能给他争取五日。 便在此时,房内经文声戛然而止,安泰护国寺主持安寂法师徐徐睁开双目,似有所感,苦叹“虞施主请回吧,此事贫僧不会再介入。” “大师并非看不清,也看不透,”虞琇沔站与梧桐之下,风姿绰约,神色之中带着一股傲然与自信,气息含雅温和,嘴角洋溢着三分笑意六分势在必得“大师既然知晓我定然回来,便该知道若大师不出面,安泰势必会遭受战火。 如今安泰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安泰祥和安宁难道不好? 而邰奉燚并非良君,于太子之时,便鱼肉百姓,强抢民女,百姓性命于他而言不值一顾,只求享乐。若非如此,大师又如何会厌弃他? 如今广济野心勃勃,邰奉燚走投无门,与之狼狈为奸,就算我赵国拱手相让,怕是不出一年安泰百姓便自身水火。 大师,于心何忍?大师!你当真要闭门不出?当真要为虎作伥?” 一字一句,看似温和,却如软刀一般插入安寂心中,只是红尘万丈,他又如何能一再介入? 房内,安寂的犹豫,虞琇沔或许知道,他并未打扰,而是命人沏了茶,坐在石凳上,缓缓品着。 江烨霖等人站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却也不会贸然靠近。 谁都知道,此时是关键时刻,若一不小心,便陷虞琇沔于万劫不复,陷赵国与战火之中! 半个时辰后,安寂从房内走出,看着一派悠闲丝毫不急的虞琇沔,只觉得与上次一别多年,此人越发光彩夺目“虞施主多年一别,却是越发风采奕奕。” 虞琇沔起身回礼“世道无常,经历红尘万丈方能看清世间百态。” 安寂知道这是虞琇沔在点拨自己,心中一叹。 虞琇沔引他入座,为他斟满茶杯“大师,请。” “虞施主请。”安泰道。 两人品了片刻茶,虞琇沔并不急着再引入先前之事,反倒与他说佛聊经。 安寂既然猜到自己会来,那怕是早已看透。 安泰上上下下百姓何止千万,安寂又如何真忍心让百姓陷入水火或推入战火之中? 只是,安寂自责,若非自己一时冲动如何会罢免邰奉燚这个前太子?若非自己当初之举,又何来今日之果。 他自觉若非当初之事,便不会有如今恶果罢了。 虞琇沔要让他明白,邰奉燚心性暴躁,鱼肉百姓,当初安寂做的对,邰奉燚不能为君! 安寂不可否认虞琇沔悟性极高,与他谈佛说道乃是世间难得一件舒心事。 两人一聊聊到用晚膳,佛门是不兴用晚膳,但佛庙中来客却可用,安寂看了眼虞琇沔身后那一行人便客套道“虞先生便让我那小徒儿领你手下梳洗用餐如何?” 虞琇沔扫了眼江烨霖等人,后者立刻上前恭敬道“我等不离先生半步。” 安寂见状并未觉得冒犯反而赞叹道“虞先生知人善用,手下也是如此忠心耿耿。” “不过是对他们好,他们对我也好罢了。”虞琇沔笑笑“就如同君于百姓,君若善待百姓,百姓自然拥护君王。” 安寂立刻沉下脸,暗叹。的确,如今安泰国国君年幼,却深得百姓拥护,自己又有何看不开,看不透的? “大师,红尘万丈,你我都逃不脱。”虞琇沔与他闲聊一下午,自然已经了然这位大师执迷不悟,陷入僵局在何处,此刻一言便是点醒对方莫要因自己犹豫不决,因过往种种而再陷百姓与水火,陷自己与不仁不义之间。 安寂重叹“贫僧自然知晓,若让广济得逞,怕是安泰不宁,百姓不宁。只是...” “敢问大师,当初所举,可有错?”虞琇沔朗声便问“你无错,邰奉燚鱼肉百姓,糟蹋良家女子,高高在上不把百姓性命当回事,不配做一国之君!大师又有何犹豫不决的?” “你说的对,我不该被过往蒙住双目!”安寂思索片刻,果断道。 虞琇沔见状嘴角含笑,站与他身后的江烨霖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赵国如今之举与广济又有何不同?”安寂目光锐利,双目带着怒意呵斥道。 与微风之中,落日的暖阳无法遮盖黑幕的昏暗,虞琇沔一身白衣,不骄不躁,双目含笑,丝毫不见半分慌张。 江烨霖却心中一震,暗叫糟糕。 四周,寂静,悄无声息。 虞琇沔缓缓起身,漫步于莲花池旁“大师,你看这莲花,花开花落,乃是一个轮回。世间百态,又有什么能逃脱的了这个定数?” 安寂并未被说服“不过是尔等狡辩,安泰国力雄厚,国泰民安无需依附他国,更不会被并吞!” “安泰两面环山,一面沿海,易守难攻,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虞琇沔轻叹“不可否认,广济对安泰虎视眈眈,我赵国亦是,安泰因此遭受多年战火,如今安泰国本不坚,赵国与广济却是兵强马壮,对安泰自然虎视眈眈。安泰眼下附属赵国尚且有一丝生机,若被广济染指,大师你觉得世间还会有安泰?” 不可否认,安寂似乎被说服,似乎...“虞先生的口才比之过往更出彩了。” 这等嘲讽之言,虞琇沔根本没当一回事儿“大师若不信,便不信吧。明日巳时我等便会启程。若大师愿意同行,乃是安泰大幸,若不愿...安泰落入他人之手,最多世人说我大不如前,却又会如何说大师?”说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安泰万万百姓的身家性命,便掌握在大师手中了。”说罢,不带一丝犹豫,转身离开庭院。 江烨霖心中赞叹,这般施压,那老和尚怕是一夜补眠,第二天还得乖乖跟自己走。 “虞先生你觉得有几成把握?”随行的侍卫立刻追问。 西哲挥挥手“哪凉快哪待着去,先生出马,哪会不成的。” “就是,小吴你都在先生身边待了几年?还是如此。”江烨霖笑着摇头“就算为了安泰黎民百姓,安寂也不敢不从啊。” 虞琇沔不言不语,心中却带着几分亢奋,他便是喜欢与人较量,这种刺激当真妙不可言。 自己当初有多傻,为了个林景辉而放弃一切,甚至放弃自我。 第59章 “也不知道,振淩晚上又吃了多少。”给他的银子,够用吗? 凑过去听见自家先生喃喃自语的西哲嘴角一抽,抹了把脸。 江烨霖是没听见,便问他“虞先生说什么了?” “他说晚上吃什么!”坚定脸,不能毁了自家先生的形象。 江烨霖面色错愕,虞琇沔还会在意吃什么?! 倒是身旁的吴天昊抓了抓脑袋“我打听过,这的斋饭和茶饼乃是一绝,特别是茶饼!油酥松脆,里面那是茶香四溢,咱们给先生多准备点这个?” 虞琇沔听了一耳,顿住脚步“多买些。”带回去给那蠢东西尝尝。 西哲表示...呵呵! 安寂一夜未眠,心中似存了心魔,百般煎熬。 当黎明破晓的晨光普照在他身上时,又似豁然开朗,心中一叹,命陪他念经一夜的小徒收拾行装。 赵国与广济的确相同,不过都是豺狼虎豹! 可虞琇沔所言不差,若暂归赵国,安泰尚有一丝生存之希,百姓更能安居乐业国泰安康,若被广济染指,怕是......名不聊生啊。 他不是看不透,只是心存不甘,心存不甘啊! “望苍生指引我安泰一线生机!” 虞琇沔觉得昨夜斋饭味道的确不错,但真正妙的却是茶饼,只可惜他们来晚了,若非是主持贵客,怕是连五个都匀不出。 第二天一早,他便让吴天昊去买茶饼,有多少买多少!为以防万一限购...虞琇沔直接把所有人都拽过去。 旁人只以为虞琇沔喜爱这茶饼,真正知晓意图的只有西哲。 虞琇沔对甜食的确偏爱,但家里还有个好这口的呢...“先生这儿的松子糖也别出一格,咱买点?” 西哲觉得,自己为那个家,真是要操碎了心! “买点。”总觉得自己意图被察觉的虞琇沔,心里略略不好意思。 当安寂收拾好行装,与寺院众人一一告知后,便瞧见虞琇沔打包着五十来盒茶饼...安寂掐指一算,总觉得今儿外人是买不到茶饼了,哦,还有松子糖。 “哈哈哈,没想到虞先生也喜爱我寺的茶饼。”安寂坦然大笑。 虞琇沔丝毫不介意“大师谦虚了,这茶饼入口酥脆,吃完后口齿留香,的确上佳。”曹振淩应该会喜欢吧?若他喜欢,小雪狼们是不是能多陪自己几夜? 一路归程急行,安寂固然年迈但体力甚好。 入京前夜,江烨霖敲响虞琇沔的房门,后者还吃着茶饼,品着茶,望着一轮明月,神情写意自在。 江烨霖便是佩服这人的心性和处事之道,似乎天下间任何事都不会真正能让他变色。 合上房门,见桌上有两杯茶,笑笑端起抿了口“好茶,”说着别有深意的瞧了眼虞琇沔“人更妙。” 虞琇沔轻笑声,并不在意对方的调侃,捏起一块茶饼送入口中,片刻又抿了口茶,舒服的眯了眯眼,良久方才道“你不必担心安寂会从中作梗。” 江烨霖担心的不外乎安寂这老和尚如今后固然站在他们这边,却并不一口回绝广济,反而打算两边牵制,他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见虞琇沔这般说,便知道这位已经做好准备“嗯?”拿起一块茶饼送入口中,待吞咽后方才问“为何如此确定?” “安寂也不是愚蠢之辈,他只要看到石磊子便明白若给广济一丝希望,便是与虎画皮。”说着,望向窗外那轮明月,洁白的肌肤上,似镀上一层银白色的光晕。 让人瞧着,心生敬畏,如此高不可攀的居然是个麟儿。 江烨霖心中再次感到惋惜,他并未有任何看不起麟儿的意思,只是这社会,这国家对麟儿的约束太大。虞琇沔能有如今的成就,除了本身才华外,还有明君。就算他不认同林景辉,却也不得不承认,虞琇沔年幼时能展露才华,能展翅高飞,也有他在一旁护着的关系。 联想京城的曹家以及虞琇沔的小丈夫曹振淩,心中更是说不出的遗憾。 只是前后林景辉,难道曹振淩不会步了后尘,即时虞先生又该怎么办? 若当年虞先生并未陷入情爱,与他一般冷情冷性,又该多好。 时隔十二日,虞琇沔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并未惊动京城各方势力。 事关重大,只能压下心中思念,入宫,先把安寂送入宫中后与当今天子禀报,并从酒邵这了解自己离开后京城发生的大小事务。 “皇上这次是下了狠手了。”待酒邵说罢,慢悠悠的提点一句。 虞琇沔皱眉,左相的嫡孙女,那美艳的女子?的确可惜了。 但与国家相比,没人会在乎一个后院的女子。虞琇沔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浑浑噩噩于后院之间,居然心甘情愿的受人摆布,实在是猪油蒙了心。 若无实权,若无名望,自己也不过是后院中任人拿捏的一个小人物,毫无人权可言。 林景辉当初如此约束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个意图? 而眼下待他脱离林府,曹振淩愿给自己的那份自由和尊敬,越发弥足珍贵。 想到这,虞琇沔对曹振淩的思念又深了几分。 至于赵赫池的做法他不置可否,但不可否认,天子的手腕比过去更果断,依赖自己也越发少了。 为君王者便该如此,只是自己名声过盛,若天子对他有所怀疑...... 心中带着一丝不安和思念回到曹府,西哲已经先回去把东西送过去,也和曹家的人打过招呼。 所以虞琇沔心事重重的回到家时,入门便瞧见多日不见的曹振淩一身黑衣,面容俊朗的,嘴角含笑眼中带着深情的注视着他。 “回来了?”低沉略有几分沙哑的嗓音,似是扣人心弦的琴音。 震的虞琇沔浑身酥麻,心里暗叹这小子几日不见却越发引人侧目了。 曹振淩脚旁围绕着四只雪白如毛球的小雪狼,见两位主人归来,兴奋的甩着尾巴,瞪着湿漉漉的蔚蓝色的眼睛看着一个又看着另一个,激动的奶声奶气叫唤着。 “恩,我回来了。”从所未有的感觉瞬间击中虞琇沔的心房。 这是一个家的感觉,一个在外奔波疲倦,能给他依靠的避风港。 想到这,心中激动难耐的快步走向曹振淩,后者张开双臂,打算迎接自己的夫人。 西哲看着这幕顿时双目含泪,觉得欣慰不已。 曹志浩瞅着这两个小的,眼中带着泪花,不由连连点头。 就算初次与曹振淩相见的江烨霖都不由暗自点头,赞叹曹振淩的风采怕是不出一两年便能配得上虞琇沔。 虞琇沔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眼见就要扑到曹振淩怀里时! 曹振淩的嘴都快裂开傻笑了...... 所谓峰回路转,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谓不到最后你不会知道结局...... 虞琇沔一个俯身冲破曹振淩的防线,蹲下身搂住那一窝四只毛茸茸的小狼崽们,塞怀里狠狠搂紧,亲了两口“我回来了,想我了吗?” 曹振淩迎风张开双臂,只觉得自己要碎裂了,碎裂了,碎裂了...... 回答虞琇沔的是“嗷嗷嗷嗷~~~~”兴奋的狼嚎。 曹志浩一摸脸,扭头就走。这么丢脸的场景,自己还是别看为妙。 想他快一米九的大男人都快哭了,曹振淩都要带着哽咽扭头问他媳妇“你就光想它们,不想我了?!!” 和小狼崽亲热了会儿的虞琇沔这才缓缓起身,怀里还搂着一只大娃,脸上带着兴奋后的绯红,双目游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自然是想的。” “但你更想这些狼,不想我!”曹振淩指着围着虞琇沔腿打转的狼崽子控诉。 虞琇沔被这一指责,自然不好意思,可表面蛮横的瞪了他眼“你就不瞧瞧场合?”这么多人呢。 曹振淩原本还有些气,可被他这一瞪,顿时身体酥软了。瞅着虞琇沔怀里撒欢的狼崽子心里又觉得气不过,伸手抢走他家大姑娘扔地上“那我也不许你和它们这么亲近。” 虞琇沔真是被他弄的又好气又好笑“跟我回房!” “哦~”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家夫人屁股后,可乖了。 待两人消失在众人眼前,西哲才“噗”的笑出声“咱们家的曹公子,还真是...”挺窝囊的~ 江烨霖笑着摇头“如今看来这少年郎倒是比林景辉稍好。”但将来,他依旧不放心。 当初看着一个白衣少年郎满怀自信,风华绝代的慢慢长大,却陷入苦恋,最终被拘于后院。江烨霖看着也是心疼,毕竟这近十年来的岁月,朝夕相伴,他花在虞琇沔身上的心血比两个徒儿都深。 可他并未阻拦,因为这一切需要虞琇沔亲自走出,或方可浴火重生。 先前在安泰护国寺时,江烨霖隐约觉得,几月不见,虞琇沔或有不同了...... 房内,虞琇沔看着乖乖跟着他进门的曹振淩,再瞅着满地打滚撒欢的小狼崽,心里的幸福都快溢出。 “这次顺利吗?”虞琇沔也想与他相拥,可,可...刚刚在外面瞧着的人多。 曹振淩是被他一拒绝不好意思再扑上去,心都快滴血了“顺利。”现在只能看着自家夫人流口水什么的真够了! 这一刻,曹振淩决定要雄起! “顺利便好。”能对安泰护国寺主持巧舌弹簧,可愣是对着这小丈夫他就说不出一句思念。 “恩...”雄起,雄起,雄起! “...”虞琇沔瞅着他,脑子飞快的转动,想到底该说什么?!快想出来,这几日对着安寂那张老脸自己不都能滔滔不绝?怎么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了?“我给你的人好用吗?”虞琇沔自己都快为自己捉急死了... 曹振淩狠狠用力的点头!“非常好用!”雄起,雄起,雄起!!! “那就好...”还能说什么? “嘿嘿~”媳妇关心他~雄起,雄起,雄起!!!! “吃了吗?”说完,虞琇沔就想把自己埋了。 “没,等你回来一起用餐呢。”曹振淩还在偷偷给自己鼓劲,一定要!雄起,雄起,雄起!!!! 可是,看着自家夫人那张自带圣光的脸,就雄起不了,怎么办。曹振淩都快被自己蠢哭了。 “待我沐浴更衣后,陪你用餐。”虞琇沔实在受不了他们之前明明火热的气氛,可却无法跨进一步的滋味,只得匆匆逃离。 不,这不叫逃跑,这叫重整旗鼓,打算改日再战! 此时,石磊子已经被看押五日,整个人暴躁愤怒,固然没被受刑,但他的侍卫侍从全被杖刑活活打死,这对他而言乃是奇耻大辱! 而周良义那老混蛋,居然还同意!这要他石磊子的脸面往那儿搁? 不就死了个女人?算什么破事儿? 在他眼中不过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而已,他从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自己说看不起的赵国之人。 周良义迟迟没看到使团,心里也是惊慌,自然猜测赵国怕是要出招,而他只能被动,这倒也罢了,出使前便猜到虞琇沔不会善罢甘休。 真正让他头疼的是石磊子,广济国国君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绝对要石磊子完好无损的回来。 这让周良义又愤怒又无奈,难道至今广济国国君多看好那朽木石磊子?简直不可理喻! 周良义甚至想过,干脆借着此次机会,用赵国之手,杀了石磊子,干脆一了百了。 但,眼下赵国国君似是不打算动石磊子,而带着邰奉燚的使团又迟迟不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在赵国,他并没足够的耳目,如今是双耳听不见,双目看不清,真正宛如困兽啊。 虞琇沔回来第二日,赵赫池亲自带人前往驿站,对周良义愧疚的道歉“朕实在没想到紫黎城那儿的土匪如此猖狂,居然把使团劫了,索性当地守备乃是三年前的探花,能征善战,已经把人救出一路护送,三日后必会回京!” 这时周良义听不出这山匪有问题,那就枉费他活了这一大把年纪! 可赵国国君都客客气气的与他道歉,他又能如何? 与其抓着这个把柄还不如顺水推舟顺带希望赵赫池把石磊子放出来吧“世事难料,怪不得皇上,只是四皇子......” “这...”赵赫池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周良义,似有犹豫,半响方才道“放他出来与使团相见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周良义莫要忘了他手上还有一条我赵国左相嫡孙女的性命,这又该怎么算?” 见对方死咬着不松嘴,周良义心里咯噔了声“待他回广济后,我国国君势必会重重惩罚他。” 赵赫池顿时恢复往日的盛气凌人与傲慢“哼,惩罚?”此言显然不信“周良义,莫要忘了,他石磊子可是在我国犯的杀孽!难道广济欺我无人了?” 周良义知道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他心中也盼着如此,立刻下台阶道“那,国君意下?” 赵赫池又如何会顺了他得意? 酒邵早已提醒过他,广济国国君看中喜怒无常的石磊子,希望他继承自己的皇位,而广济正统,被群臣拥护的却是皇后所出嫡子,固然是个麟儿,却为人圆滑颇有才能。 若帮着别人除了石磊子,难道要他看着广济日日高升? 荒唐,最好的便是把石磊子的声望抹去,污迹斑斑后再放回广济,两者之间实力相当,怕是能斗个你死我活。 届时,赵国不但能高枕无忧,料不准还能渔翁得利。 “敢问,以石磊子所做罪恶累累,依广济的律法该怎么判?”赵赫池面露一丝嘲讽。 自然当斩! 可在场还有其他广济使团的官员,周良义就是想说,也不能说。 赵赫池见此,怒哼,甩袖而去。 回到皇宫,赵赫池却并不如表面那般轻松,左思右想便命人召来虞琇沔。 酒邵见君王如此担忧,便询问“皇上,为何事忧愁?” 此刻,虞琇沔匆匆赶来,心里微微有些不满,今儿曹振淩眼巴巴的陪着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围着他打转。 那模样,急的团团转的神情,就和小狼崽围着他要肉吃一般,真是萌的他什么事都做不了,书都看不进去,只想看着他,逗逗这蠢东西。 可偏偏两人气氛正好时,赵赫池召见... 虞琇沔总觉得自己走时,曹振淩若有耳朵,怕都能耷拉下来。 所以,他临走前揉了揉他的脑袋...那毛茸茸,有点硬的头发在掌心的滋味,真是刺进心底似的。 想到这,虞琇沔心里便滚烫一片,这年幼的小丈夫明明出门如此威严,手段毒辣,可,可为何只要在院子里,便让他这般喜爱? 真是要命... “虞先生,有一事困扰朕。”赵赫池并未察觉虞琇沔心里的波涛汹涌。 就连酒邵也没发现,毕竟自带圣光的虞琇沔,平日就算心里萌小狼崽萌的半死也一脸平静,风云不变。 “皇上有何事?臣自当倾尽所能为皇上分忧。”虞琇沔恭敬道。 心里却想着尽快把广济的事处理妥当,随后便让曹振淩缠着天子给他们两一起放个假,这回,他一定不能在平白放过那只蠢家伙了....... 想到这,虞琇沔忽然觉得害臊,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 “广济现任国君固然喜爱石磊子,可心底怕也是知道此子不可重用,最后篡位嫡子。而据我所知,那嫡子才华不凡,深得朝中大臣喜爱。若由他即位,怕是广济上下一条心,待这时我赵国怕是要腹背受敌。”赵赫池操心的便是这点。 酒邵听闻,也跟着思索“的确如此...” 反倒是虞琇沔轻笑“皇上何须想这么多?这不过是将来之事,若我赵国国泰明安兵强马壮,就算广济上下一心又如何能震动我赵国?”话语间自信满满,很是有带动感,此言一出便让赵赫池下意识觉得自己所思荒谬“与其辗转反侧,卧不安席,杞人忧天,倒不如让赵国在皇上您的手中越发繁荣昌盛!” 赵赫池深有同感,用力颔首“虞先生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是朕想多了。”说着轻叹“索性有先生为朕分忧。” 虞琇沔含笑,似是并不在意“哪里,更何况...”说到此处,脸上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更何况什么?”赵赫池探身追问。 “更何况,那位毕竟只是麟儿,额头的红纱还在......”虞琇沔坦然直视当今天子“皇上,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这...”似乎有所了然,可又不确定。 虞琇沔轻笑,并不在意对方并未跟上自己的思路,缓缓走到窗前,望着花园中的景色“石磊子有国君支持,还有其母妃一族在身后辅佐,在朝堂上实力不小。而那位皇后所出的嫡子固然有不少的大臣支持,却也多是文臣。石磊子生性残暴,那位嫡子自然清楚若非自己称帝,让石磊子坐上宝座,他怕是活不久。既然如此,那位势必会除了文臣外还会抓住武将。据我所知,广济兵权分为五,石磊子母系手上有一位大将军,广济国国君掌握两股保皇派的将军,其他两股一是那位嫡子母系这边,另一位则是战家将军,如今不过二十有六,却是能征善战之辈。而这位战将军远在边疆几乎从不回朝,实则也是保皇派,而他与广济国国君手握的京城一股兵权的钱将军乃是生死兄弟,若掌握了这位,便等于掌握两股兵权,届时皇位之争也清晰明了。 那位不会不知道,我们何不把机会送过去,并让其暗生情愫?若那位嫡子坐上宝座,更为那位将军怀了子嗣,就算心怀天下,却也因自己孕育的孩子和爱人而分去他绝大多数精力。” “可,虞先生您怎么能肯定这两位能暗生情愫?”酒邵不解,却也问出赵赫池的疑惑。 第60章 虞琇沔笑笑“当年我与林景辉征战边疆时碰到过这位将军,他曾道:羡慕我与林景辉两人能走到如此正大光明,而他说仰慕的那人却高不可攀。战将军就算保全那位的性命,势必也会站在那位身侧,届时若能暗中推波助澜,怕...” 其后的话,虞琇沔并未说下去。 酒邵却看到清楚,那位皇后所出的嫡子如今非常不利。而战将军为了自己仰慕之人性命,势必会暗中支持广济国国君的嫡子,而那位嫡子就算如今对战将军尚未有爱意,却不得不妥协,方能保全性命。 一个孩子的产生,在其中而言,并不难...... “好!”赵赫池大喝声“此事便交给虞先生了。” 虞琇沔笑笑,却并未接下这个差事“此事,想来酒邵应该也能处理妥当。如今之计,我们该在石磊子身上花些功夫。” “虞先生要做什么,只管去做。”赵赫池挥手,放权道。 虞琇沔领命而去,待人走后,赵赫池坐在宝座上,神情凝重,片刻又自得而笑。 酒邵并未出声,站在他身侧陪伴。 良久,赵赫池起身,看似漫不经心的询问“虞先生当初和林景辉成婚三年,为何无果?” “这...”酒邵犹豫片刻“一来,虞先生是麟儿,不易受孕;二来,林将军常年征战,并不在虞先生身旁。” 赵赫池“嗯。”了声,缓缓点头“虞先生为我赵国付出这么多,朕不该耽误了他。” 酒邵并未接口,但赵赫池话语中的意思,他却明白的一干二净。 为君王者,皆是如此...... 但虞琇沔之前一番言辞,又何尝不是把自己的把柄送到赵赫池手中? 曹振淩为他付出这般多,虞琇沔又哪肯只求曹振淩付出,自己却一点都不肯给予。 当今天子重用自己,就算看重曹振淩的能耐和品性,却也会有所顾忌。所以,一个把柄,一个恰当好处的筹码...... 走出宫门,虞琇沔仰头,洁白的云,蔚蓝色的天空。 孩子?他的... 若一个孩子能让天子安心,能重用曹振淩和他,又有何不妥? 只是,眼下最关键的问题是...那蠢东西连自己的手都不敢摸了! 虞琇沔抹了把脸,觉得前途坎坷,任重而道远。 回京城后休息了一日,其后便要趁着使团还没来前忙碌。 虞琇沔想了想还是召来才安,才德两人询问在紫黎城劫使团的情况后再作打算。 西哲,江烨霖也在场。才安和才德来时,江烨霖还很是关怀了把多日未见,就算见面也懒得打招呼的两个徒儿...... 才安和才德跟江烨霖姓,全名叫江才安,江才德,年纪略略比虞琇沔小上些许,两人各有所长。 如今虞琇沔让他们说说,于是就说说...... 西哲料事如神的事先偷偷藏好一大袋瓜子,江才安口才不错,说起来滔滔不绝还惊险无比,西哲揪着吃了大半包瓜子喝了两壶茶,有点想上厕所了...... 之前凌耀之战,虞琇沔便发现曹振淩那小子诡计多端,行事果断,用兵丝毫不觉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再想他那神秘的师傅,以及就连他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兵法,心里有了些底。 今儿再听江才安所言,微微皱眉,这可不是用兵如神来概括,而是老兵油子的架势,按理说能做到曹振淩这地步,怕是仗没少打。 可,曹振淩才带过两次兵...虞琇沔决定不再多想,曹振淩是他信任的人,更是他的丈夫,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说的事,曹振淩不说自己便装作不知道吧。 “使团的人看过虎天山?确信绑架他们的土匪被杀?”江烨霖再问。 “不错,如今怕是死无对证。”江才德说到此处,似笑非笑的看向虞琇沔“而使团中人,怕也没胆量细说那几日来的遭受。” “恩?这是为何?”虞琇沔隐约觉得有问题。 才德和才安相视一笑,露出一抹坏心眼的笑容“因为我们的曹小将军对他们用了刑啊。” 毕竟一手带大的徒弟,这笑容自然明白了七八分,江烨霖也扭头看向神色尴尬的虞琇沔。 后者在心里把曹振淩骂得半死,但依旧问道“用了什么刑。” 西哲兴奋的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瓜子啃,壳和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的往外蹦跶。 江才安还有几分良心,俯身在虞琇沔耳旁说了会儿悄悄话。 虞琇沔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我知道了...” 江烨霖给了个眼神,责怪他们怎么不告诉自己。 后者示意稍安勿躁,待回去后细说~ 虞琇沔假装没看到他们的眼神,端起茶杯抿了口,心里都不知该如何吐糟曹振淩,不过“如此一来他们怕是真不会细说,如此一来广济就算怀疑,也没凭据。” “不错,唯一知道此事的事外人,何振也快跟着使团入京了。”江才德徐徐开口。 晚膳时,固然江烨霖师徒三人还有虞琇沔的几个亲信和友人,以及曹振淩的手下还留在曹府。 可用餐时,所有人都会流出空间给这两人。 眼下,虞琇沔看着眼前这蠢东西心里就说不出的滋味。能用刑用到广济那群人都羞于开口,这到底要到什么地步? 这蠢东西,满脑子到底想些什么?居然能,能! 可他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怎么就连摸摸自己的手都不敢?! 虞琇沔觉得自己要为这小丈夫,操碎了心,现在别说繁衍子嗣,就是同床共枕都路途遥远。 “琇沔,我保证后天广济来的人不敢乱放屁。”曹振淩把鸡腿肉剥下来,去皮,抽骨,刮油,然后仔仔细细的放到虞琇沔碗里,随后又想了想,裹上张干净的生菜,吃起来爽口点。 “恩...”你背着我做的事儿,我都知道了。虞琇沔心里吐糟,可吃着那肉心里可是愉悦“我给你带的茶饼好吃吗?” “好吃!!!”自家夫人出去公差居然还能想到给他带好吃的,曹振淩一边吃着茶饼一边都能感动的痛哭流涕,说到这儿,忽然想到自己在紫黎城的收获“我在那土匪窝里找到一件上好的火狐皮披肩,式样简单,皮子油光饱满。便拿回来让人改了改尺寸,前儿送回来,你要不试试?” “红色???”虞琇沔一直喜穿白,这冷不丁的大红色,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恩...”曹振淩见他反应这么大,也有些忐忑“你若不喜欢便罢了。” “没!”虞琇沔立刻否决“只是从未日常穿过,现也入秋,试试看吧...”不忍曹振淩失望,心想大不了那红色的斗篷在家中穿穿,独独传给他一人看也不是不可,只要他喜欢。 这话一出,曹振淩兴奋的连饭也不吃,扔下筷子便从隔壁把斗篷捧来,满眼期待的瞅着他。 虞琇沔见他如此,也是无奈,起身。曹振淩抖开斗篷,亲自为他披上。 那火红色的斗篷把虞琇沔精致的五官衬托的越发夺目,张扬的色泽与虞琇沔本身内敛含蓄的气质本该背道而驰,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相融相符..... 总之,很好看。曹振淩下意识吞了口口水,嗅着鼻翼下那淡淡的墨香。 虞琇沔乌黑的发丝散落在火红的披肩上,洁白的肌肤被衬托的仿佛泛着光晕...... 曹振淩着了魔似的凑了上去,低头,试探的啄了口,见他没反应,又壮着胆子啄了口。 那柔软的触觉,暖暖的,又轻柔的。一触即离,甜蜜柔软的仿佛是只小兔子,让人不忍心下口。 可...曹振淩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他还想亲近亲近,想要得到这个人的所有,全部。 似乎,终于被自己这小丈夫挑逗般的亲吻激怒,等了半天都没进一步,让虞琇沔终于决定豁出去,不要含蓄,更不要脸了! 抬手,便在曹振淩以为虞琇沔恼羞成怒打算扇自己一巴掌,让他消消气时。 他那位夫人两手搂住自己的脖子,仰头便亲了上来... 双唇微微敞开,那亲近融合的滋味让人沉醉不已... 终于.. 终于... 良久,回神后的曹振淩紧紧搂住虞琇沔的腰,带入怀中,热切的亲吻,仿佛要把之前亏欠的全部补齐般。 虞琇沔浑身发软的倒在他怀里沉醉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呵,这小子说从未亲近过人,绝对是忽悠他的! 广济第二波使团来的分外狼狈,周良义见到人后询问,王俊和张怡双双对视一眼,并未多言,说的与赵赫池一般无二。 周良义倒是想要细问,反反复复几番询问,倒是把王俊等人激怒了,却并未问出异样。 或许,真的是一个憎恨广济的山匪? 周良义心里是百般不信,但拿不出丝毫证据,只能忍气吞声。 不过,他看向同样狼狈,眼中怀着憎恨的邰奉燚。不过这人来了,此行的目的便也达成了。 他且要看看,这赵赫池,那虞琇沔有何能耐翻盘! 使团再访,赵国势必会有国宴接见。 这几日京城看似平静,实则湖面碧波荡漾一派悠闲自在的景色,可湖底却翻江倒海般,波涛汹涌。 林景辉仰头喝了酒杯中的烈酒,这几日回到京城颇有几分不得志。 皇上不召见,过去的友人也多是闭门不见。就算有愿意同自己喝一杯的,三句话不离嘴的便是责怪自己怎能如此对虞琇沔。 林景辉越是听越是烦躁,反驳的话卡在咽喉,想说都说不出。 他母亲余淼几次递贴,想要拜访虞琇沔,却都被曹家一口回绝! 真是欺人太甚! 想到此处,林景辉心里暗恨不已。 他清楚战场上一次的失败并不代表今生永远的败绩,只要再让他回到战场上,只要再次夺得军功,看谁还敢如此轻视自己! 今时今日的耻辱,他势必会一一报复回去! 想到这,浑身的愤怒对虞琇沔的不知好歹,冷情寡意,还有那水性杨花憎恨到极致,当初相恋的感情早已在安夕瑶出现时便淡漠,如今更因逆境而反目。 “这个不知好歹的麟儿!真自以为是了。”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大声说,只能低声嘟噜两句。 可,他的狼狈,却更突出此刻进场的虞琇沔和曹振淩光彩夺目。 曹振淩上过两次战场,吃的多,动的也多,整个人都拉长了不少。 刚成婚时,曹振淩隐隐与虞琇沔差不多高,如今却高上两三公分,今后还要长,若是将来,必定能解锁许多姿势,自己长高点,也更方便点~ 从亲了小嘴后,曹振淩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志气昂扬,和只开了屏的孔雀似的。 模样更傻了,虞琇沔每每瞧着又好气又好笑。 林景辉坐在角落中喝着闷酒,而曹振淩和虞琇沔被文官武将围上,时不时闲扯两句,很是热闹。 万重山看了眼两者之间,冷哼声,用手肘捅了捅张志“看到吗?做人要厚道,要实在,绝对不能背信弃义知道吗?” 这话声音不轻,四周顿时静的掉针声都能听得见,众人目光徘徊,心中似有了意,不远处的林景辉自然也听到了,如今恨得险些捏碎酒杯。 “哦,你是吃过再来的?还是打算回去补一顿?”张志根本看不起林景辉这么个人,所以连提都不愿提。 万重山被这话一噎,顿时讪讪的闭嘴。 虞琇沔浅笑,凑到曹振淩耳旁“你呢?吃饱了吗?” “哼唧~”吃撑了再来的。 虞琇沔看着他那硬绷着的脸,抬手替他捋过发丝,深情温柔,带着说不出的眷恋。 看到这幕的林景辉心里只觉得痛苦不堪,整个人就仿佛放到火上烤一般的煎熬。这人,明明是他的,他的!!! 石磊子一身暴怒带头的走入场中,跟在他身后的是周良义,邰奉燚等人。 事到如今,石磊子自然也因周良义的说辞而知晓自己是被人算计!心里恨不得扒了那娘们的皮,抽了她的骨,让她死的不能死,最后挫骨扬灰了! 至于算计他的人...石磊子目光阴沉的看向谈笑风生的虞琇沔,他也不会让这人好过! 赵赫池协同赵子珅入场开宴,这回石磊子倒是太太平平,没出什么花样。 一直耐着性子,直到菜过五味酒过三巡,方才切入正题。 “周使者,你说要带来证据,证据可在何处?”赵赫池轻描淡写的把当初说好带前太子前来所称证据。 证据是个东西,而如今摆在众人眼前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周良义起身,不出意外的瞧见火冒三丈的邰奉燚“这位便是安泰太子邰奉燚。” “安泰国国君现在不过十五,可没这么大的儿子。”赵赫池哈哈一笑。 到是赵子珅借口“皇兄,周使者的意思是,那人便是前太子。” “哦,原来如此。”赵赫池用力点头“还是子珅聪明。” 这两兄弟一唱一搭,倒是天衣无缝的贬低了邰奉燚一番,让那前太子拿着酒杯的手咯噔咯噔的响,就差捏碎酒杯了。 “可,周使者,你说他是我们口中的前太子,他便是安泰的前太子了?”赵赫池夸完自己的皇弟,转头便质问道。 “有玉玺为证,有画像为证,有笔迹为证,更有安泰当年伺候东宫的宦官为证!”周良义不急不躁,铿锵有力,一一把证据摆在台面上。 “可,我却见这位所谓的前太子,可是走在你们四皇子身后出来的。”赵子珅神情傲然,不屑道“这样的人,难道不是下人?反倒是他国的前太子了?” 赵赫池和赵子珅的话,就是一把把尖锐的刀,捅进邰奉燚柔软的“小胸脯”里。还“啪啪啪”捅的老欢快。 曹振淩瞧着这出便觉得有趣痛快,心里更是舒坦。让他们给虞琇沔添乱,害得他家夫人都清瘦了好几斤。 周良义顿时察觉不妥之处,心里愤恨石磊子无处不在的拖后腿能力,心里也颇为看不起邰奉燚“邰太子不过是尊敬谦让罢了。” 邰奉燚心里固然愤恨不平,可倒也不是真没脑子,此刻压了压心中的不满,起身脸上洋溢着一丝谦卑与诚恳道“我与石磊子乃是相交至深的友人,并不在意这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此物乃是我出生时父皇赠与的玉牌,每位皇子皆有,上面刻着本皇子的生辰八字以及父皇对我的期望。” 邰奉燚皇后所生,乃是前安泰国国君的唯一一个嫡子,故而出生时便被封为太子。 上面所言,前皇对他的期盼也不过是提到他一出生便被恩准为太子将来继承安泰大业罢了。 赵赫池看了眼呈上的玉佩,不知何否。 周良义信心十足,满是沉浮道“如此一来,赵国国君可否承认这位方才是安泰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赵赫池并未吭声,神情冷峻的看着周良义许久,便在后者冒出一阵冷汗,以为赵赫池打算翻脸不认人时,忽然哈哈大笑“安泰的国君到底由谁来做,可不是这一块小小的玉牌便能说了算的!” 周良义顿时沉下脸“赵国国君,到底何意?” 石磊子早已按耐不住,掀了桌子怒道“怎么?打算翻脸不认账了?” 赵赫池冷哼,甚是不屑与他们多言。 虞琇沔便在此刻,缓缓起身,那一身清贵雅致的气韵,精致的服饰,几乎瞬间便让人瞧着移不开眼“广济使团,说笑了。只是我国国君并未说错,安泰千百年来的规矩的确如此。”嘴角微微含笑,带着一份傲色群雄的锐利,整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神色倨傲,自信澎湃,仿佛是一把锐利的长剑出肖,势如破竹,锐不可当“这位或许便是安泰前太子,可周使者你似乎忘了,这位前太子可是被安泰护国寺主持于斋祭之日否定其继承人的资格。”说罢甩袖,立刻有人呈上一份书信“安泰百年基业由谁真正继承的,可不是君王一人便能说的算。前太子,我说的可对?” 这点谁都知道,但在皇权至上的世界中,若为了权,为了利,护国寺主持这明明至关重要的一点,他们都能抹去。 “不过是个老和尚罢了,你个麟儿不好好呆在家里瞎参合男人的什么事儿?!”石磊子眼见好坏事儿,顿时抨击道。 “广济四皇子目无尊长,目中无人这点我早有耳闻,只是今日一见方才知道,广济四皇子到底有多猖狂。”右丞相冷哼声“见嫡子不拜见,不行礼,甚至要处处欺压嫡子一头,广济真是好教养!” “他算个屁!”石磊子暴怒呵斥道,就算周良义觉得这赵国右丞相并未说错,可却也不能让石磊子在外胡言乱语。 这败坏的是广济的名声,不单单只是石磊子一人的!当下便挥手让自己的亲信捂住石磊子的嘴。 “你!”这下,连同周良义也一起恨上了。 不过,这位眼下可没时间管他。 周良义脸色凝重的看向那封信,是安寂写给前安泰国国君的“不过是主持一人之言罢了。” 周良义想要轻描淡写的把护国寺主持在安泰的作用抹去,这也是虞琇沔希望达到的目的。 转而轻笑,安寂就算一心为了安泰,为了黎明苍生,却也无法坐视不管护国寺上下。虞琇沔不对安寂设防,便是让他清楚明白的知道,护国寺要存在,便只有站在赵国,由现在的国君统治安泰。若安泰落入广济之手,不单单黎明百姓名不聊生,就是小肚鸡肠的邰奉燚怕也是会恨死,拉自己下马的安寂,从而使得整个护国寺引来灭顶之灾。 虞琇沔浅笑“这可不只是一个寺院住持所言,护国寺与安泰同存共亡,安泰历朝历代以来,共有两位太子被护国寺主持否决而无继承之权。算上这位邰奉燚,刚好三位。”虞琇沔调侃的话语带着一份轻视“周良义大人难道不知安泰的规矩?”见周良义脸色铁青,浑身僵硬,怕是想着对策,便再道“护国寺主持有倾听苍生之苦的责任,一个继承者是否有能力,是否有资格,是否了解国之根本,全有主持监督。安泰千百年来的规矩,难道广济是想要插足干涉不曾?”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周良义来时便指着赵国干涉安泰,如今虞琇沔却把此言返还给周良义,将了对方一军。 第61章 邰奉燚知道如今自己再不表态,便在无翻身的可能。 “当年是我年少无知,犯了错,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邰奉燚谦卑而诚恳道“我早已改正,父皇当时还想为我安排斋祭时,我那九弟,却谋朝篡位!” 虞琇沔并未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反到“当今安泰国国君是得到安寂大师认同,加冕的。”说着侧身微微弯腰,似是恭请道“我可说的对吗?大师?” 邰奉燚见安寂出现时脸色顿时苍白,浑身气得发抖“我乃是嫡子!是父皇认准的太子!凭什么那个怀有赵国血脉的小杂种继承皇位?”说到此处脸色阴毒的指责道“怕是大师也偏向赵国,想要眼睁睁的看着赵国把我大好河山并吞是吗?你对得起我安泰国列祖列宗吗?对得起我安泰吗?” “贫僧问心无愧,对得起安泰黎明百姓,也对得起安泰历代国君。”安寂合十“前太子,您与广济勾结,又对得起安泰否?当初鱼肉百姓,强抢民女,如今更是不知羞愧,痛改前非,反倒是想为安泰引来战火。”说着叹息道“如今国君虽然年幼,却品性纯良,一心为国,更深受百姓拥护。” “胡言乱语!分明是你被赵国收买!”邰奉燚咬牙切齿怒道。 虞琇沔并不在意,反而对周良义问道“周使者,如今如何看?” 在周良义眼中,邰奉燚的确被他们收买,而安寂也的确被虞琇沔,赵国收买。两人筹码相当,一时进退两难,而因石磊子之事,自己根本落了下风! 果真,他尚未开口。 赵赫池却已经肃然道“这前太子民不正言不顺,此事怕要搁在一旁放放。我们先来处置石磊子犯下的恶果!” 因石磊子奸杀左丞相的嫡孙女,那美艳动人,才貌双全的女子,使得京城中不少读书人不满。赵赫池自然不会为他把这事儿压下,而是顺水推舟。 “不过是一个青楼里的女人!你赵国真是好大的脸面!居然该诬陷本皇子。”石磊子咬牙切齿整个人都充满暴怒“难道就不怕我父皇派兵?” “哼,你这是敢做不敢认了?”赵赫池冷哼。 偏生这时,左丞相固然年迈,但赫然起身,抽出带剑侍卫的长剑向石磊子砍去“老朽拼了这条命也要杀了你个畜生,为我孙女报仇!!!” 石磊子一惊,立刻侧身躲开“你个老东西!自己家的女人不好好呆在后院,让她去什么狗屁地方,出了事还怨我?” “石磊子在我国犯了大罪,固然看在他乃是广济使者,可不能不罚,皇兄先拖下去杖责三十吧。”赵子珅根本懒得与他多言,心中还记着要为那惨死的女子报仇雪恨,却也要顾全皇兄的利益,只能先出出气。 赵赫池是真疼这弟弟,所以明知不妥,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刑,可...被他那弟弟似有若无的眼神一瞟,立马的“还不拖下去!” 周良义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声“放肆,我们是广济的人!”然后便假装被气的够呛,话都说不利索被人搀扶着,心里则盼着赵国能下死手。 这一出,虞琇沔并不知道,故而见状便退下。 那所谓的前太子虞琇沔已经和安寂商量过,他最好的去处便是安泰的护国寺,念一生的经文,为安泰祈福。 广济,周良义怕是知道好坏,此次不行便先退去,决不能纠缠不休,否则难看的便是他广济,无脸做人的也是他广济。 若因石磊子发兵,怕是必要遭受谴责! 虞琇沔把一切捏在掌心,看了眼脸色灰白的邰奉燚,看着安寂走到他身旁俯身说了些什么,看着他绝望的嘶吼,只可惜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谁都逃脱不了... 至于石磊子,虞琇沔抬头看向珏曦王,赵子珅。 这人在圣上心中地地位,把他料想的还要高。只是他已有名望,又不愿接入朝堂,凌耀之事到底为何?此外,天下官员,只有凌耀知府一人被他收买,还是有着许许多多? 虞琇沔毕竟乃是一介凡人,能谋略天下却谋不了人心。 他看的出赵子珅当真是无心朝堂无心皇位,可所作所为却又让他多了几分不确定。 徐徐入座,看着饭碗中的精美菜式,心情忽然好了几分。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如今赵子珅对赵国,对天子并无二心,若只是贪财,到也不是不可,赵国还养得起一个贪图享受,收敛金银的王爷。 虞琇沔平静的用餐却不知他以一人之力,反手浮云般把广济和前太子邰奉燚说的哑口无言,真正是深入人心。 在场或许有人会惋惜虞琇沔是个麟儿,但绝无人会轻视他。 那般光芒逼人,那般的夺人心魄。林景辉看到都痴了,他自然知道虞琇沔有多优秀,面容有多出尘,可失去后再次领略那独有的气韵,真是心如刀割般的悔不当初。 那双仇恨的眼神死死盯着曹振淩,看着他牵起虞琇沔的手,看着他们两亲近的模样,就仿佛毒蛇啃咬着他的五脏六腑! “琇沔,你尝尝看这个~”曹振淩压低了嗓子,把一块用来垫着菜的面饼卷了卷,沾了酱汁送到虞琇沔嘴边。 他们两在家里做多了,虞琇沔一和曹振淩亲近,脑子就迟缓...所以张嘴咬了口后才发现不对,抬手就一巴掌... 曹振淩哼唧哼唧的趴在桌上“就是给你尝尝味道。”脑袋被自家夫人糊了爪子,心碎了。 虞琇沔脸颊泛红害臊的动了动身子,四周满是笑意和打趣的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你给我太平点,带回去后再胡闹。” 曹振淩坐直了身子,哼唧哼唧的表示自己不满。 离他不远的万重山都快笑趴桌子底下去了,伸手捅了捅曹振淩“兄弟,能耐啊。” 曹振淩比了个中指,转头继续给虞琇沔夹菜“夫人,吃!咱们不理他。” 又咬了口那装饰用的饼,毕竟是御厨做出来的,面皮劲道,酱料甜鲜,倒真挺好吃的。 “这蘸酱好吃吧?”今儿曹振淩知道自己就是来凑个热闹的,见自家夫人忙完,便立刻端茶递水的伺候,就想回去后能再沾点便宜~ 不过,看如今这架势,怕广济该回去了,此事也告一段落,过两天可以问皇上要假了......要几天呢? 原本还想发表些感想的赵赫池如今吧唧了下嘴,瞅着虞琇沔和曹振淩总觉得眼疼“下回得把他们分开!” 赵子珅暗笑,但附和道“可不是?文官怎么能和武将坐在一块儿?” 其实两人坐在文官武将中间,这也是礼部特意安排的,除此之外,文武的确分开。 石磊子自幼便被人追星捧月,如何受过这等耻辱,这三十仗打下去,他整个人都蒙了。 可这事儿还没完,赵赫池不和他计较,赵子珅也要与他算笔账。 固然他对向谙菲无感,却也知道那妙龄少女倾心与他,后又惨死在他的地盘。石磊子生性狂妄,目空一切,对赵子珅又是几番羞辱,自然让这高高在上的王爷怀恨在心。 故而在他的要求,以及京城读书人的煽动下,石磊子并没被放过。 国宴后第二日,邰奉燚便被安寂押回护国寺,而明日广济的人也该走了。 虞琇沔从浴室出来时,发丝上还滴着水。 曹振淩壮着胆子凑过去替他把发丝上的水擦干“赵子珅打算怎么弄那石磊子?” 虞琇沔放松的靠在曹振淩胸口,闭着眼。曹振淩见他疲倦,便又替他按了按头上的穴位“头戴枷锁。”说着,嘴角愉悦的上扬。 其中怕也有自家夫人一份功劳,曹振淩低头嗅着虞琇沔沐浴后的清香“我明日便向皇上请几天假。” “我们去哪?”虞琇沔睁开双目,那狭长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眼尾不染而红。 曹振淩看着心里滚烫滚烫“你说去哪就去哪儿!” “休息几日,我怕要去吕安。”那儿,干旱大灾,地方官又是贪污*,前儿皇上刚刚杀了一批人,可谁知道到底有没有除干净。 他去,一来是稳定民心,二来便是查清楚到底有哪些官可用。若可行,便在当地员外或读书人中,破格提拔几个品性好,又受灾民拥戴的,再与京城下派官员共同治理。 曹振淩把发丝擦干后,搂紧虞琇沔的腰“你想去便去,不论多远,路途多坎坷,记着我永远都会等你,而有你我的地方,便是我们的家。” 虞琇沔垂下眼帘,遮盖了含水的眼眸,带着鼻音的“嗯。”了声。 这明明比他小的男子,似乎永远,无时无刻不关怀着他,包容着他。 颈侧被落下一枚滚烫的吻,那深情似让人沉醉其中,不愿醒。 短短几日,曹振淩觉得自己能从一堡垒直接打到全堡垒,满怀欣喜的扛着媳妇上炕头时!!!!!! 西哲匆匆敲开房门“先生,先生,邰奉燚又逃跑了!” 好不容易把蠢东西的胆子养肥了敢糟蹋自己,如今一吓,都快钻床底下了!虞琇沔气的恼羞成怒,抓了枕头就砸过去“混账!”就不能等明儿再来禀报? 一个小小的邰奉燚能跑到哪去?!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钻角落的曹振淩,抹了把脸,虞琇沔算是知道,今儿成不了了。那看似狼崽子的野心,在他面前胆子愣是比兔子还小。 自己又不能太主动,真是各种捉急。 曹振淩眼巴巴的瞅着到嘴的肉飞了,看那肉的架势都想撩袖子揍自己,顿时欲哭无泪,顺带怒向胆边生,撩起袖子,看都不敢看虞琇沔一眼“老子我亲自把人给你逮来!要杀要剐随你。” 于是西哲奇怪的瞧见曹振淩从自家先生房里走出,壮着胆子往里一瞅。 那风姿绰约的先生现在满眼怒火,衣衫凌乱,狼狈中带着一丝...西哲下意识吞了口口水,缩回脖子,掐着手算“有小小先生的梦想总有天会实现了!” 实现他个脑袋,虞琇沔气得够呛,以曹振淩那小子的胆量,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别想再有胆子来和他胡闹了。 再有这种天赐良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想到这虞琇沔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真是,拿他没办法。”说着,又觉心里说不出的甜。 倒是曹振淩那边整个人都快不好了,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邪火,一边召集人手去抓邰奉燚,一边忐忑不安。 也不知道自己趁火打劫,□□熏心惹怒了琇沔不?刚刚跑出来时,瞧见琇沔脸色都铁青铁青了。 “兄弟们!抄家伙把邰奉燚那只老鼠给我挖地三尺也要逮出来!”然后夺了他的腿! 若刚刚自己把到嘴边的肉吃了,现在让他跪洗衣板都没问题,可,可谁让他刚舔了口肉,虞琇沔就清醒了? 待会儿回去得赔罪,往死里赔,一定要把人哄好了,自己才有可能存有吃下一顿肉的可能! 曹振淩整个人干劲十足,问人要了两条嗅觉灵敏的狗,开了西侧城门连夜就往外跑。 邰奉燚是在出京城一日后的路程上逃跑的,消息传来也有一日间隔。 心里一边回想京城附近哪些路方便逃跑,一边快马加鞭的命令肖腾兵分三路。 上回让那耗子逃了,便连累虞琇沔近一个月繁忙,下回跑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蛾子! 邰奉燚很好抓,最起码对曹振淩而言的确如此。 那小子的爪牙多被虞琇沔砍了,广济现在舍弃他,东边不能去,安泰在西侧,北边是塞外,南边靠海。 邰奉燚那小子脑子里绝对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想法,塞外严寒他受不了这个苦,东边的广济,呵呵被自己一抓一放,怕心里恨广济恨的要死,他也不会去。反倒是南边,风调雨顺,沿海物广,人多口杂,倒是躲藏的好地方。 出京城一日路程后,再向南走有两条路,水路快但不安全,而且一抓就容易被抓住他想再逃也无处可去。陆路,邰奉燚虽说陌生,可却有的是银两,花钱雇人不是难事儿。 曹振淩对水路也就派了几个人装装样子,多数人跟着他往村落里排查,顺带放出消息,官府要抓个贪赃枉法的贪官,但贪官带了不少银子逃跑,帮着抓住的人有五百两的赏金。 至于官道上?呵,曹振淩是料准了那小子没这胆量走! 果真,摸了四天,人就被逮出来了。 要知道五百两可是大数目,邰奉燚的确买通了一个走南闯北的走商,带到南边沿海一带,他给两千两!那走商正愁没本钱呢,就算知道对方铁定犯了事儿,却也贪财而决定铤而走险。 可他贪图这笔前,他家兄弟无意间瞧见人,便想和他商量着瓜分这笔银两。那走商也就村里的小户人家,农闲的时候走走商,平时还是务农。他那兄弟一辈子都没见过五十两以上的银子,本想和走商对半分,可谁知那走商不同意,一闹之下,他家亲兄弟干脆直接去官府那要那五百两的赏金! 这般一来,他那兄弟被逮捕的同时,邰奉燚也被官府的衙役抓住。 曹振淩瞧见人时,那小子已经狼狈不堪,当地知县并不知道对方真正身份,还以为时犯了事儿的小官“这位大人如何称呼?我人给你逮来了,您瞧?” 曹振淩抬抬下颚,方正立马把人又绑了,提留起来顺带搜了下身,冲他摇摇头“把他身上的东西都给爷我吐出来,不然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那知县一犹豫“大人,留一点银两给兄弟们做辛苦费如何?” 曹振淩都被气笑了“爷没让你们不留,但他身上没个十几万两银子老子我不信!还有玉佩啊什么乱七八糟值钱的都给我吐了!”所带此处,让肖腾亮亮身份“他可是皇上要的人。” 那知县顶天也没见过皇上,如今一见曹振淩的官印立马让人把所有东西都给吐出来。 清点后,曹振淩扔了一张一千两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给知县“这是赏银和你那些兄弟跑腿费,这张五百两的是你的。人,给我收拾干净了,莫要走漏风声,他到底什么身份不是你这种人该知道的。”说罢拍拍那吓得瑟瑟发抖的知县,上马走人。 把邰奉燚送给安寂时,那老和尚愣是拽着他喝了一下午的茶,说了半天的道。 曹振淩是狗屁不通,都快瞌睡,却还耐着性子听他说。 安寂说的口干舌燥,最终无果“虞施主悟性极高,你却朽木不可雕!”但话语一转“可耐心十足,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倒与虞施主极为相配。” 曹振淩吧唧了下嘴,前面的话不中听,但后面的话他爱听“那我能走了不?” “劳烦曹小将军多派几人护送。”安寂合十道。 曹振淩留下肖腾,邢驰天两人,立马掉头就蹦跶回京! 他现在满心只有媳妇媳妇媳妇媳妇媳妇媳妇!!!他想媳妇~可想自家夫人了,待回去后,他一定要好好显得道歉,然后跪洗衣板的跪洗衣板,端茶倒水的端茶倒水,绝不假借旁人之手,把自家夫人伺候的开开心心,才能有下一回偷袭的机会! 一脸坚定的曹振淩风尘仆仆的推开曹家大门,却还不知,另有一番奇遇等着他呢~ 那晚,曹振淩走的匆忙,虞琇沔还要收拾广济留下的烂摊子。 不过再忙个三四天便也空闲,赵赫池有意让他再去户部看看,可虞琇沔难得没吭声,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眼睛都不眨巴一下的。 赵赫池忽然觉得自己顿悟了,挥挥手让他先滚回去。心里却明白,待曹振淩回来后,那就是各种理由的请假。 回到家中的虞琇沔心情很好,趁着曹振淩还未回来,先整理行李。刚刚看天子的脸色便知道这假期长不了,干脆还是去京城外的庄子里住两日,全当散散心。 然后,然后是至关重要的时刻了,虞琇沔对自己说。 “把雪狼留下,你们全都出去吧。”如此冷艳高傲的对西哲等人下令。 也就斯年那傻小子还听不懂他家先生话里的含义,西哲抬头瞟了眼虞琇沔,默默的让人先把书房铺上厚厚的地毯,再拿来几个小巧的玩具,最后把雪狼往地上一放,走人。 待关上门,虞琇沔就搂住自家大娃狠狠蹭了蹭,亲了两口“嗷唔~嗷唔~~~~~~”他家大姑娘兴奋的尾巴一个劲的甩。 曹振淩不在,没人能阻拦他和雪狼亲近的机会了~那小子固然能力不凡,但抓拿邰奉燚怎么说也要六七天...吧? 大概┑( ̄Д ̄)┍ 只可惜,这般顺心的日子并没让虞琇沔过上两天。 第五天清晨,一个妙龄女子敲响了曹府的大门。 那女子身着粉装,头戴面纱,声称是来找曹振淩的。 府内的管事怎么看怎么觉得心慌,立刻禀明曹志浩那只老鹌鹑,可与此同时,真正掌控曹府的虞琇沔又哪会不知一个妙龄女子忽然上门要找曹振淩? 怀里搂着大姑娘的虞琇沔心里一沉,嘴里苦涩,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良久垂下眼帘看着怀中的雪狼,那毛茸茸的手感与蔚蓝色纯真而信任的目光,让他不由想起尚未归来的曹振淩。 他不该因林景辉的背叛而不再信任,只是一个上门拜访的女子,那又算得了什么? “让她来我这,”说着起身,让斯年替自己整理仪表“和父亲说声,此事由我来处理。” 西哲也有几分不安,但怀揣着对曹振淩的信任,他不愿多想。 曹志浩听人都被虞琇沔接走,心里把曹振淩骂得半死,心里忐忑不安,一狠心一咬牙“算了,还是不管了~”去后院逗雪狼吧。 第62章 虞琇沔现在要处理那娘们的事儿,铁定没时间去和雪狼玩~ 小半刻后,虞琇沔见到西哲口中的女子。 的确,美艳。就算她脸上带着面纱,却也无法让人忽视其独有的气韵与美貌。 圆润而狭长的桃花眼,眼角上挑,眼尾带着红晕,注视时似有若无的眼神便能让人恍惚,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身后,衬托着玲珑的身躯。 粉装把这少女点缀的宛如三月桃花,娇嫩而让人怜惜。 “小女子廖兮慕,拜见虞先生。”身姿曼妙,举止优雅,声音更如翠鸟轻鸣。 不过一息间,虞琇沔便察觉,这女子不同寻常,敞开庭院大门,引她与凉亭中而坐“姑娘是哪位府上的?为何独自前来?” “京城廖家庶出的九小姐。”廖兮慕徐徐而坐,低垂着眼帘浅笑而答。 京城女子不宜随便走动,虞琇沔也是为了这姑娘的名声而敞开大门,眼下她却直言不讳的报出名讳,似是根本不在意,这让虞琇沔有些奇怪,只能再问“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之前便说了,我是来找曹振淩的。”说到此处,那女子抬头,深深的看了眼虞琇沔后方才道“自然,也是来见见虞先生。” 来看他的人不少,但来找曹振淩的却不多,更何况一个女子。 如今虞琇沔都想不顾气度,直接质问她,一个姑娘家来找一个已婚的男人到底何意?! 京城廖家他也是听说过,一大家子别的本事没有,但生闺女的能耐到是非同凡响。 儿子才两个,姑娘却生了十七八个,但个个样貌绝色,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又各有所长。廖家男人到没什么本事,可却靠着一个个姑娘出阁在京城占据一席之地。 而今,廖家的九姑娘就坐在他对面,说着这般露骨的话。 真正让虞琇沔整个人都心里窝着火,若非,若非顾忌着曹振淩,他哪会容许一个女子在他面前这般放肆?! 想起曹振淩与自己尚未成婚前喜欢的便是这般女子,他整个人便气恼的浑身无力。 难道这廖家之女打算毛遂自荐?!推到他这正妻面前? “他不在府中。”良久,虞琇沔心里一叹,决定先让这女子回去,待曹振淩回来后他好好问问到底认识这女子吗?再作打算。 谁知,那姑娘却风轻云笑道“我知道。” 虞琇沔不解“嗯?” “他六日前出的京城,今日午时过后便该回来了。”那女子固然低垂着头,似是含蓄道。 可虞琇沔哪能听不出对方话语中的自信?自己知道曹振淩出去做什么,带了多少人,这才大概推算的出曹振淩能在六七日后回来。 抓拿邰奉燚事关重大,京城中并没几人知晓,虞琇沔不信一个廖家庶出的女子能知道,就算他无意间得知,可又如何知晓曹振淩什么时候走,带多少人? 想到此处,虞琇沔不得不慎重,他可不知,廖家什么时候多了个如此厉害的女子。 莫不是,她背后有谁? 此时,离午时不过半刻。若曹振淩真如她所言午时过后便能回来,那这女子时间掐的极准。 而现在她要的,怕是扰乱自己的心...... 已然知道对方目的的虞琇沔,顿时收敛心中情绪,神情再次恢复往日的清风云涌波涛不惊。 那粉装女子见状轻笑“虞先生今年多大了?” 虞琇沔脸色一僵“你一姑娘家问这作何?”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虞先生似乎比自家夫君要大上那么...几岁。”说着,捋过发丝。 虞琇沔深深觉得这女子是来激怒自己的... “虞先生与曹将军成婚也有半年多,为何...还没有动静?”见虞琇沔不搭理,粉装的姑娘再接再厉,似要让他暴怒方才罢休。 虞琇沔倒真是被气怒了“你尚未成婚的姑娘问这些,女戒可有好好读?你与曹振淩素不相识,却关心一个已婚男子的事,不觉可笑?” 那女子娇蛮的仰起头,傲色道“那可不一定,待他归来,你便知道我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说着还傲慢的轻哼声。 “哦?”虞琇沔心里不痛快,话风忽而锐利道“哦?倒是什么关系?” 谁知那女子却也不是寻常角色,丝毫不惧,反倒是挑高眉头,慢悠悠道“待他回来,你不就是知道了?” 虞琇沔忽然失了和这女子闲谈的雅兴“既然如此,那廖小姐何不在此处慢慢等?我先告辞。” 这下那女子有些急“我与他关系自然非同凡响,否则我一未婚的姑娘何必上门来找他讨要个说法?”说着冷哼声“时隔多年,和你成婚后,居然倒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竖起耳朵偷听的西哲都快跪了,居然真是这个关系?!现在怎么办...qaq 虞琇沔身形一恍,双手紧紧握拳,他,他!曹振淩个混账! “既然如此,那就等曹振淩归来纳你为妾吧!”说罢,便打算甩袖而去。 可谁知,那女子侧身拦下他的去路“你便这般打算?”说话时,还有几分疑惑。 “不然呢?难道姑娘还想要我退位让贤?”安夕瑶一个,难道眼前这女子也是一个? “啧~看来他还是没把你□□好啊。”轻佻的语气,莫名的让虞琇沔感到熟悉,可还未等他想清楚时,今日的主角终于出现在他们视线下... 而如今,当真是午时刚过,那女子一分都为料错! 相较于那女子与曹振淩之间的关系,虞琇沔更在意的是这个。 怎么可能?若要如此精确的猜测到曹振淩的归期,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这女子的能耐在他之上,并有足够的情报,可虞琇沔确信,那女子绝不会知道曹振淩是去抓谁,更不会知道他带去多少人;二来便是...她十分了解曹振淩...了解到曹振淩的行事作风,会如何行动,会带多少人,又会如何去抓人。 想到这,虞琇沔浑身惊出一身冷汗,忽然不确定这女子到底是要做什么?若她要害曹振淩又怎么办? 先前与自己说的只是打了掩护,让他误会,好接近曹振淩又怎么办? 来不及了,虞琇沔眼睁睁的看着曹振淩大声嘟噜着“我不认识什么娘们,琇沔你身边那人我真不认识啊~你要相信我。” 这话仿佛是一桶冰水般泼在虞琇沔身上,刚要抬手去抓那女子时,却发现她已经赫然跃起,不知从那抽出一把长剑砍向曹振淩...... 曹振淩目光瞬间锐利,侧身避开要害,可那女子身入灵蛇,一招未成,立刻扭身攻起侧腰。 不过一息间,两人便缠斗了十来招,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西哲!!西哲快,快!”虞琇沔浑身泛凉,二十年来,他引以为傲的大脑,如今一片空白,话都不知该说什么。 西哲顿时拉开藏在身上的信号弹,虞琇沔有自己的亲信和侍卫,只是这些人从不会随意进入他和曹振淩的院子,而如今看到信号再匆匆赶来,也要一段时间。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女子,可那敏捷的身手,刁钻的招式就算曹振淩居然都拿她毫无办法。 虞琇沔的心都提了起来,暗恨自己为何被情感蒙蔽双眼,害的曹振淩陷入险境?! 侍卫来得很快,虞琇沔的侍卫皆是高手,多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可虞琇沔觉得他们来的太慢,太晚,曹振淩的手臂都被那女子划开一道口子了。 带头高盛目光锐利的扫了眼场内两人,抽出长剑,却不敢贸然而动,挥挥手,命令两人去保护虞先生。 和虞琇沔却摇头“不!去帮曹振淩,都去帮他!” 高盛看了眼虞琇沔,见他坚定,便点头作罢。捡起一枚石子,射向那女子的手腕时。 那女子忽然招式一变,弃剑用拳。曹振淩一震,接下三招,又不停的攻向那女子的下三路,谁知那女子接的稳稳当当。 顿时错愕的瞪大双眼,直接被那女子一圈打中眼眶“我列个去!!!!!是你!” 那女子一拳揍完又是一拳,直接把眼眶凑了个对“滚你丫的蛋蛋!尼玛是你!”这叫骂声,丝毫不见先前的优雅温和... 感觉,画风忽然变了... 曹振淩被揍了两拳一点都不怒,反倒裂开嘴大笑“哈哈哈!!” “哈你妹的!”女子越打越怒。 高盛见状似有古怪,一时不敢乱动。 曹振淩一边挨着拳头一边挥手喝道“都出去,都出去!西哲你也麻溜的给我滚出去!!!” 西哲和高盛不确定的看向虞琇沔,那女子抬手一巴掌扇在曹振淩脑袋上“呦,家里地位见长啊。” 曹振淩知道这是嘲笑他压根说话没人听,都指着虞琇沔呢。 却也不恼,反倒是嬉皮笑脸的又挨了一拳“在哪儿不都这样?” 虞琇沔见状,固然安心,挥手让人退下,却心情越发低落,难道真是之前那猜测? 女子见人走后冷哼声,收拳,但见曹振淩那贱样,又想起自己的遭遇,肚子里一股子邪火,抬手接了腰带,如鞭子便抽向曹振淩“让你不来找我,让你不来找!打死你!打死你!!” “妹子手下留情qaq” “打死你个王八蛋,就知道泡妞,把我这妹子都忘了!” “不敢,我真以为你不在这。” “那我怎么知道你在这的?!就是没心!我要告诉爸妈!你欺负我!” “给你跪了,今后哥给你做牛做马,求原谅qaq” “覆水难收!先吊起来打上三天三夜!” “一句话,怎么原谅!” “哼哼,你说呢?”廖兮慕神色孤傲的仰着头。 曹振淩抓了抓脑袋,俯身瞧瞧在她耳旁嘟噜“哎,和你说,我和琇沔说师傅偷偷教的,你是我小师妹?” “就这些?”廖兮慕凑过去也嘟噜。 “就这一句话,又给他默写了点兵书,其他没了。”曹振淩一脸给自己点赞的表情“咱智商不够,少说少错,多说多错不是?” “成吧,后面交给我,但我也有事儿让你替我办。”廖兮慕一爪子把这完全忘了自己的蠢哥哥扇开“哦对了,刚刚你家媳妇说要把我给你纳做妾。” “真的?!”完了,要跪洗衣板了,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错,足够跪他个十天半个月了。 “废话,我哪会骗你?”廖兮慕一脸嫌弃“没□□好。” “啧,我和他说过,出现你这种人,就该直接打死!”曹振淩摸着下巴回忆。 “打死??”果然这种蠢兄长就该直接宰了,替天行道... 虞琇沔看着两人先前还打的死去活来,如今忽然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这般近的距离让他难受。 心里想了想,便走过去不动声色的拽了把曹振淩,目光冰冷的看向廖兮慕“她,到底是何人?” “妹子!”亲的!可惜不能认onz 虞琇沔冷哼声,一眯眼,看蠢货似的看向曹振淩“你以为我信?”曹家有多少姑娘他会不知道? “真的!”曹振淩见虞琇沔不信,急得满头大汗“她就是我妹子,是,是师妹!就是我和你说那个会做很多好吃的那个!就那个!” “那他为何会自称廖家之女?”虞琇沔语气严厉,眼中还是带着不信。 “哦,廖家啊,怪不得这么水灵。”曹振淩说着还手贱的一把拽下廖兮慕的面纱。 得到一左一右两巴掌糊脸上...... 曹振淩抱着头蹲地上,忽然觉得这日子没发过了。 反倒是虞琇沔诧异的看向那面容出乎预料精致的廖兮慕,总觉得先前那一巴掌默契的能让他稍稍消除些不快。 廖兮慕无奈的看了眼窝囊的蹲在地上,智商减半的兄长“此事,还是我来解释吧。”说罢,动作干净利索的拽起曹振淩的后颈,拖到凉亭。 虞琇沔看着那纤细的身躯,居然有着能耐,莫名有些信曹振淩所言。 就这身手,这力大无穷的模样,说是师出同门,虞琇沔觉得...可能性略大。 入座后,廖兮慕亲自斟茶,动作行云流水,妙不可言。 感觉,画风总在不停的切换... 抿了口茶后,缓缓一叹“哥哥不和你说全,也是说了也无人可信。”垂下眼帘,廖兮慕忧伤的看着一池掉落的莲花,笑的有些牵强“我和哥哥还有其他几位兄长,姐妹一同长大,佛家有云,我们是从不同空间来的。”这是胡扯,他们虽然一起长大,但还真是一个空间。 “空间?”虞琇沔心中一阵,忽然能理解曹振淩某些他看似无法理解的行为和举止。 廖兮慕颔首“就是你们所说的世界,”抬手摘下一片叶子,在手中翻转“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大千世界,你我不知的,又是何其多?” 虞琇沔一震,知道这是提点自己莫要再问并非这世界的东西。 看向憨厚着脸,喜悦的看着那女子的曹振淩。这蠢东西不与自己说,怕也是觉得不能说吧? 想到这,便决定此生不会过问那不该问的,绝不因自己心中好奇而让那蠢东西为难。 廖兮慕很赞叹对方没有追问下去的意图,这般知趣,知进退的可真难求“我们各自有所长,习得高深的能力,可没多久便开战,我们与对方其实毫无恩怨,但...千百年来,敌对已经在寻常不过。更何况,若赢了,便能有更大的利益。 另一个世界的情况我便不描述,哥哥和我还有另一位兄长三人出兵攻打...恩,某个地方时,敌方忽然有着出乎我们预料的兵力,若我们打不下来,这群突然出现的兵力就会杀入我们阵营的腹部,所以我们决定牺牲...不知道你能理解吗?我们打算,打算同归于尽!哥哥是第一个,阻拦没成功,另一位兄长是第二个,我是最后一个...” “那他来了吗?”曹振淩关心的是这个,当他看到廖兮慕时便知道,怕在场的三兄妹没一个活下来。 廖兮慕过去不叫这个,叫曹思慕,是他家最小的女孩,他亲妹子,曹家光他就有三个兄弟,一个妹妹,曹家在那世界也是一大家族,全都能征善战,姑娘很少,所以对这嫡系唯一的女孩一个个都特稀罕。可惜愣是没养的娇声娇气,反倒是比汉子都凶残。而曹家就算枝繁叶茂,只可惜死在战场上的人,更多。 “若他出现,会联系我们的。”廖兮慕神情低落“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成功阻拦他们。”若真让那群人攻入,他们的帝国怕是要遭受从所未有的战火。 “没事了,没事的。”说着一把搂住自家妹子,塞怀里。曹振淩想的比她多,上一世是上一世,他们有幸活在这一世,便别再去管那些,应该活在当下“一切都过去了。” “然后我们随机的被退会原来的世界。”廖兮慕还有心情做最后的总结... 虞琇沔有些消化不能,但并未多言,反倒是看向曹振淩“你打算回去吗?” “回毛?!”自己会死铁定有奸细,难保不是君皇对他们曹家下手,这种混账凭什么要他们效忠?更何况“我在这不是有你了~”说着别别扭扭的伸爪子拽住媳妇的小手,心情略愉悦。 现在有妹子,有媳妇,感觉人生最快乐的莫过于此。 至于其他人?曹家的汉子那都能长得很好,压根不用瞎操心,也就妹子金贵 听曹振淩这般干净利落,没有半分犹豫的回答,让虞琇沔心里又安心又舒坦。 只是,当他再看向那妙龄少女,心里却有几分不确定。 曹振淩看向那女子的眼神干净,女子似乎与他并未有暧昧。真若是师兄妹...两人没那层关系便好。 “妹子,妹子你怎么确定是我的?”曹振淩压根没留心到自家夫人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现在兴奋的就差甩起尾巴了。 冷艳高贵的廖兮慕“呵呵”两声,看傻大个似的瞅着自家兄长“多出来的那几本兵法,你当我傻啊?更何况其后还有凌耀。”还想手痒的糊她哥一脑袋,但现在大哥有大嫂了qaq。 “妹子就是聪敏!”给他妹子点赞,扭头又冲虞琇沔说“琇沔我家妹子是不是很厉害?”那一脸的骄傲,一脸的得瑟,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妹子是他全家当眼珠子一直从小疼到大,疼出来的,自然宝贝,瞧着什么都好。 廖兮慕有些尴尬,虞琇沔看了眼她,眼中却带了几分笑意,缓缓点头“自然。” 曹振淩心思单纯,敢作敢当,廖兮慕虽说今日刚刚认识,但接触之下却也知道能力不浅,固然是个姑娘却足智多谋,胆大心细。 否则哪会一上来便试探自己? 她,这算是小姑子对嫂子的试探吗? 初次相遇,虞琇沔尚未真正信任对方,就算这小姑子似是深得曹振淩的信任。 可他忘不却那女子抽剑刺向曹振淩的那幕,那一刻,虞琇沔觉得自己浑身发冷,悔恨。 这玩笑,他不喜欢。 想到这,垂下眼帘虞琇沔心里诧异自己对那蠢东西早已到这地步,恨不得...以身替之?想着便不痛快的瞪了眼一脸茫然喜悦的曹振淩。 反倒是曹振淩现在傻乐呵呢,心里满满的都是:妹子找到了,媳妇就在爪子边上,人生圆满。压根就没发现虞琇沔低落的情绪。 或许,廖兮慕发现了~但,要把她那做妾这句话,哼哼,自己也生气呢,真是别扭一点都不霸气。 一粗糙没心没肺的汉子活在一娘们和一读书人之间,真是...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明天的太阳。想想就兴奋~ “咱们要不先去吃饭?”曹振淩刚回来,就被自家妹子揍了顿,现在正饿着呢“妹子一起吃不?” 居然没问自己!虞琇沔心里顿时不平衡了。可随即又觉得别扭,他和一姑娘较什么真,还是曹振淩的师妹。 第63章 “好,吃完饭和你说正经事儿。”廖兮慕摸摸肚子想。 “琇沔午饭吃啥?” 吃什么,吃什么...虞琇沔气的甩袖就往房内走。 好不容易这几天回来,还没和自己说上几句话就弄个小师妹回来,还!哼。 “唉唉唉?”曹振淩尔康手,不解。 廖兮慕见人走后立马贼兮兮的凑上去“真·媳妇?” “这人,很好。”曹振淩揉了揉妹子的头“今后和他好好相处知道吗?不许胡闹。” “哼,”廖兮慕伸手搂住自家兄长的腰“好不容易见面,你就有了嫂子。我心里难受。” 倒底被宠大的,曹振淩暗叹“今后我和你嫂子一起宠你。” 双倍哒!感觉赚了~廖兮慕掐指一算,立马觉得满意“我要离开廖家。” “好。”他妹子,自然要跟他姓! “我要把户口都迁出去!” “好。”他妹子,自然要进自家族谱。 “我不要嫁人!” “好。”哪个王八蛋敢娶他妹子?是不是想被自家妹子爆菊花? “我想和你一起!” “这是自然。”到哪都带上妹子...的可能性其实不大,毕竟他想随身携带媳妇。 “我要上战场!!这才是曹家人的归宿。” “我会想办法安排。”啧,一定要打破常规,分分钟安排妥。 “今后我要和你住。” “恩,等会人就给你安排房间。”才不要妹子和廖家人住。 廖兮慕狠狠蹭了把自家兄长“我饿了~” “恩。”我也饿了... 虞琇沔坐在饭桌前看着门外两只还搂在一起...真想打死!难道师兄妹也能搂搂抱抱?!! “你家夫人脸色阴沉沉的,大概误会啥了。”廖兮慕伸长脖子,往里瞅了眼,认真道。 “...师兄妹搂搂抱抱的确挺奇怪,今后咱们别抱了。”一把推开,各种嫌弃。 ...廖兮慕觉得,这日子似乎没法过了。 这顿饭,曹振淩吃的欢快,廖兮慕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 因着其后有正经事儿要处理,三人来到书房,虽说虞琇沔不太想介入... 曹振淩召来翠莲“奶妈,给我们这上一盆绿豆糕,一盆薄荷糕,黑米糕,桂花糕也各来一盆。” 翠莲掏了掏耳朵“盆?” “恩,大概这样大的盆子。”曹振淩比划了下“家里没,就出去买,宋记的糕点不错。” “哦...” 虞琇沔不解“你这是要送人?”送人也不该用盆啊。 “没,思慕午饭没吃呢。”曹振淩抱起一只雪狼“邰奉燚我让人护送回安泰,怕是翻不出浪花。广济?” 虞琇沔看了眼廖兮慕后方才道“广济能安分个几年,只是边疆怕是很快便要乱了。” “恩,林景辉那家伙回来也有一年,北蛮那些不安分的怕是会趁着入秋来抢我们的粮食。”几乎每年来犯,每年如此“真想找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慢慢吞噬呢?”廖兮慕侧头,爪子已经伸向小雪狼。 “这点我已经说过,但一切建立在赵国兵强马壮上,百年内或许行,但今后谁知道。” “那就通婚。”廖兮慕试探着把一只小雪狼揉怀里,那柔软的触觉让她整颗心都软乎乎的“打下一座城池,便通婚,两边的百姓做一定比例交换。” 曹振淩看向虞琇沔,后者皱眉沉思“不是不行,但...普通人不愿意去,若是灾民,长途包跋涉就算可行,但一路上怕是死去不少,而且沿路物质供应也是个麻烦。这倒也罢了,来到我赵国的北蛮同化却不容易。” “野性难驯?担心有奸细?”廖兮慕挑眉“那就愚民教育咯~” 小雪狼得到主人颔首,虽然对陌生人怀有抵触,但到底还是让她抱着了,一边摸着那蓬松柔软的毛一边坏心眼道“一个村落安排几个北蛮人,把他们完全打散了。但国家必须对他们有一定的保证,绝对不能允许村落有人排斥他们,务必让他们尽快完全融入。 还有国家教育,若可能每个县城都有一所大的书院,不单单行文,或习武,还有各有所长的。 粮食不够,那会种粮食的人呢?若他找到能提高粮食产量的,这样的人就该褒奖,而不是非要会做一篇文章,吟两首诗的读书人受到追捧。”廖兮慕越说越吐糟“这社会压根不健康,不健全!还什么狗屁男尊女卑,脑子有病!老子我在那,一群男人对我跪舔,能力之上,我一女人能轰下半个城市,打下【哔!】” “妹子...”曹振淩一把捂住她的嘴“我们说重点。” 廖兮慕哼哼两声“神烦!”说着便撅起嘴,眼里都含着泪花。 曹振淩瞅着略心疼。他自然清楚,这社会对女人的约束太大,过去大大咧咧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曹思慕,忽然来到这鬼地方,又如何能受得了? “别难受了,来吃点点心。”刚巧,翠莲把点心都买好,让人端进来。 廖兮慕一边点着头,一边抓起就往嘴里塞... 小半刻,虞琇沔吞了口口水,他现在纠结的是...“你们是亲兄妹吧?!” “嗯?!”哪露出马脚了?!! “哈?!”怎么被猜到的?! 虞琇沔看着这两张傻脸,表情都一摸一样!顿时沉下脸“告诉我实话!”若说他们之间默契,还可能是一起长大的缘故,但两人还好甜,先前那神韵,语气,甚至力大无穷,无底洞的胃! “咕咚!”廖兮慕立马紧绷,用手肘戳了戳自家兄长,考虑怎么弥补。 谁知,他那不要脸掉链子的兄长立马哭丧着脸抱住虞琇沔的大腿,一脸哭丧,痛改前非,悔不当初的嚎“琇沔,你听我解释!!!!!!!!” 哼哼,果然有问题“说!”一眯眼,锐利道“若再敢骗我,仔细你的皮!”他算是知道,他这小夫郎,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给他点厉害瞧瞧,就浑身欠揍! 廖兮慕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哥一边卡着自家媳妇的油,一边纠结该从何说起。 虞琇沔等了会儿见他还没开口,便想一脚踹开,可那蠢东西抱的太紧,他动都不能动。 “我和我妹子不是...” “哥!!!!!”我嘞个去!真打算坦白?他就不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吗? 曹振淩被她一吼,顿时犹豫。 毕竟媳妇重要,妹子也重要啊。 便在进退两难时,虞琇沔认真的看向廖兮慕“你想要的,你哥哥或许不能立刻帮你实现,但我能。” 若真是亲妹子,先前在庭院中如此亲密,倒也不厌烦了。但,如果是的话... 虞琇沔心里阴森森的一笑,他会让曹振淩那蠢东西明白什么叫礼仪教养,教不会就抄!抄到会为之。 廖兮慕看着虞琇沔那张绝尘的面容,眼中带着审视。她又看向自家为难的兄长,她作为女人自然知道虞琇沔的顾忌,这嫂子能这么做她心里反而开心。 只有在乎,才会耍心眼,才会折腾他哥。 但,但qaq借尸还魂什么的,这个梗太凶残了。前面的借口还能说世外高人,仙人手段,现在借尸还魂一出,万一把她和她哥一把火烤了怎么办? 虞琇沔瞧着廖兮慕的挣扎,嘴角含笑,不催促,也不再逼问。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那蠢夫郎顺着毛,考虑着该如何让这两兄妹原形毕露时! 一把抓住曹振淩的爪子,缓缓的,缓缓的,从自己里衣里扔出去。 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其实不说也没事,既然你们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妹”,”虞琇沔笑的温和包容“振淩也想把你接到曹家养,那边该好好想个理由,让廖兮慕从廖家脱离。” “恩,户口要上我们家!”曹振淩见他不在追问,顿时松了口气。 廖兮慕都觉得自家兄长那智商,已经惨不忍睹到一定境界了。她决定,多吃一盆松子糖压压惊。 户口尼玛!这年代说的是族谱!傻叉! “恩,”虞琇沔看着那女子已经放任自由,抹了把脸就继续吃着自己点心,缓缓一笑“你们有什么法子?” 从一个靠结亲维持家族的廖家手中要一个姑娘,不外乎连亲。但虞琇沔自然能感觉出,他那小夫郎对这女子的在意,绝不可能随便让曹家的人把她娶进门。那么... “给廖家足够的利益,给他几个蠢儿子找个好差事。”曹振淩想都没多想道。 “不行,这样我不能和廖家完全切断,而且他们还认为因我,而能从你们手上得到更多的利益。”廖兮慕立刻反对。 恩,这姑娘对曹振淩的维护到也很深。虞琇沔心里有些满意,不会吃里扒外便好。 “啧,”曹振淩也觉得是理“麻烦。” “买卖关系,”廖兮慕眉头紧锁“他不仁我不义的情况下我才能拜托廖家。” “把你嫁给个糟老头?”曹振淩挑眉。 “啧,廖家这种事儿多了去了,那算不仁不义?”廖兮慕不屑的哼哼道“认我做义妹,对将来最为妥当。” 话的确如此,廖兮慕要自由,曹振淩这做兄长的自然知道她渴望什么,今后势必也会为她办到。可孤男寡女难保别人不会说什么,若让虞琇沔心里留下疙瘩反倒不妥。 一时间曹振淩与虞琇沔纷纷陷入深思,片刻,虞琇沔不确定的看向曹振淩,后者也瞅着自家媳妇“要不,让我老头子病危次?要个生辰八字适合的闺女伺候?方能养好?” 曹家有两个女孩还没出阁,却也已经被别家定下,如今在待嫁中。要个女儿伺候,这说法也行得通。 即时虞琇沔把规矩定的严点,给的鱼饵诱人点,以廖家贪婪的性格不可能不上钩。 “可行。”就是觉得家里那只老鹌鹑挺可怜的~ “那我麻溜的去说~”事不迟疑,把自家闺女放在别人家总觉得不安心,更何况那廖家也不是啥好东西。 曹振淩跑的迅速,可他就没想过,自己一走,房内就剩下虞琇沔和自家妹子了? 虞琇沔挑眉“师兄妹?恩?” “恩!”抓脑袋“呵呵~” 那傻样,都一摸一样还师兄妹?! 虞琇沔也不点穿,漫不尽心道“若不够,再让翠莲给你添点?” “要要要!!”廖兮慕一边塞着绿豆糕一边狠狠点头“我在廖家都吃不饱!每天就这么小小小的一碗饭,喂鸟呢。” ...虞琇沔瞅着廖兮慕一盆一盆的啃,面上稳如泰山,心里却直打颤。 若曹家再多养个不必曹振淩食量差的闺女,今后曹家还能接的开锅吗? 得,赚钱...... 曹志浩逗着雪狼时便瞧见自家蠢儿子屁颠屁颠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没好气的哼了声。 曹振淩傻憨的笑笑“爹,儿子有事儿和你商量。” “什么事儿?”莫不是真要纳妾?!! “我和琇沔商量了下,想让你装病,然后收养个义女。”曹振淩眼巴巴瞅着自家老鹌鹑,心想,若他不同意,自己就让西哲天天给他下泻药!拉个三五天一样能重病。 “就今儿来的那小姑娘?”曹志浩一手抱着他家大闺女一手薅毛。 “哎!”曹振淩狠狠点头。 “你平白没事儿招惹个大闺女回来干啥?”曹志浩皱着眉不痛快的看着他。 “里面的事儿略复杂,您老就要知道他是我师妹就成。”曹振淩不愿多说“我那能让我小师妹待在廖家那鬼地方?” “廖家的...”曹志浩听着也不有点透“那家的确有些糟心,”心里转了个弯便道“若琇沔同意,那就成吧,要老夫我怎么配合?” 廖兮慕当天在自家大哥恋恋不舍之下回到廖家,眼看着那一张张虚伪的脸就浑身不得劲。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离开这鬼地方。她前面几个姐姐已经被定下,这几日怕就要为她相人家,廖家真是为了自家男人的利益,把女儿当动物买! 这身体的三姐,五姐,一个个嫁给比自己大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做妾!将来能有什么好? 若没找到曹振淩他亲哥,廖兮慕也不会在这鬼地方待下去,拿了银子直接离开京城,她也能活得好好的。 不过,现在有了兄长,自然不一样了..... 心里缓缓喘了口气,揉了揉吃撑的胃,在侍女的伺候下更衣。 “小姐,你铁定今儿在外面偷吃了,明儿若腰带扣不上又要被夫人责备,我们也要被怪罪的。” 耳旁叽叽喳喳的烦都烦死了,廖兮慕理都没理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反正,也没几天能熬的了。 第二天,曹志浩忽然病重,虞琇沔为其寻找名医,一时间京城议论纷纷。 而曹家,曹志浩反正也闭门思过着,整天呆在家里和呆在院子里差别也不大。 就这么闹腾了大半个月,廖家已经为廖兮慕相起夫家时,曹家终于有了动静。 那日虞琇沔请来一位云游四方的道士,说曹家阳气太重,曹志浩女儿出嫁,后院没有一个女子不妥不妥,需要收养一个命中带水的女子为义女,入曹家族谱,曹志浩的病便能好。 虞琇沔拿着那生辰八字里里外外在京城找了许久,生辰和上了,八字或是不对,又或者出生的时间不对。 便在这时,廖家送上他家九小姐的生辰八字,上门拜访。 虞琇沔看着那帖子冷笑,曹振淩翘着二郎腿,啃着酱鸭腿道“这时上够了。” “恩,廖家唯一的儿子,如今欠下不少债呢。”虞琇沔嘲讽道。 前儿给廖兮慕相的人家也是江南的盐商,商户人家,嫁过去给做平妻的,为的就是聘礼,说好的十万两白银! 对方是想搭上京城的线,而廖家是为了对方的财。两人到也一拍即合,谁想到会杀出虞琇沔这一处? 廖家看看,想想,自然是把廖兮慕给曹家送去,更何况曹家只是要收做义女,和婚约之事并不冲突。 廖家自认为捡了便宜,既能搭上曹家这风水宝地,又想要那十万两的银子。 所以信心满满,自觉把九姑娘买了个好价钱的前往曹府。 那日,廖兮慕也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到后院,若成,廖晓义便怕夜长梦多直接给曹家送来,待对方收了,相信以虞琇沔的名声也不敢翻脸不认人。 过去,曹振淩可能不在乎名声,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但如今这人言可畏的世界,他不得不为了自己在意的人,在乎。 所以这件事儿从头到尾都由虞琇沔出面,由他接待廖家如今的当家人,廖晓义。 女儿能长得如花似玉,做爹的自然也不差,四十多岁的人,面容依旧俊朗儒雅,只是眼中的绘事坏了这份精致的相貌。 西哲请他入内,而廖兮慕乖乖的,安安静静的被请到隔壁,贴身丫鬟想跟着进去,却被翠莲拦在门外“这是主人家进的地方,谁家怎么没规矩,什么地方都要跟?” 廖兮慕的丫鬟顿时气的脸颊涨红,对自己跟着的小姐心里更是蛮远对方不为她站出来说话。 廖家不单单小姐出众,贴身丫鬟也一个个掐出水的嫩。这些大丫鬟都是嫁出去后做填方,笼络今后夫君用的。 自然自视甚高,觉得自己今后好坏也算是半个主人。没脑子的,便会想现在这个,瞪了眼默不吭声的廖兮慕。 但廖兮慕是谁?那会真在乎一个毛都没长齐丫头片子?更何况还对她怀有疑心。若真忠贞不渝,廖兮慕自然能拉一把拉一把,但对这种不识好歹连自己主子都分不清的东西,她是看都没心思多看眼。 被翠莲恭迎着入房,入目便是五盆糕点~雀跃的戳了戳手指,看都没看曹振淩,撩起袖子便坐下吃。 曹振淩眼巴巴瞅着自家的妹子,心都疼了“别急别急,廖家都不给你饭吃?” “每天就一碗饭!没肉只有菜叶子!汤汤水水还没油水。”廖兮慕喷了他哥一脸的绿豆糕哭诉。 默默的抹了把脸,心里略略有些嫌弃,妹子饿傻了。 另一头西哲把廖晓义请入书房,虞琇沔起身行了礼后,引其入座。 廖晓义看着虞琇沔神情略显疲倦,心里便觉这事儿十拿九稳“虞先生,这是我家小九的生辰八字。”说着,再次恭恭敬敬的呈上。 虞琇沔轻“恩”了声,单手接过,垂着眼帘,随手放于一旁“贵府的大公子似乎在谋求官职?” 廖晓义顿时眼前一亮“可不是?都成家立业,实该出去闯荡,却不知到底适合什么。” “礼部有个空缺,”虞琇沔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我还能给你家二公子写一份信,让其去张先生那学习学习。” “那就劳烦虞先生了!”廖晓义真不知道会这么轻松谈妥,立刻激动的起身抱拳道谢。 虞琇沔轻笑声,反倒是诚恳的看着廖晓义“你也知道我们做晚辈的不易,那位先生说,你家九小姐必须入我曹家族谱,今后不得与亲生父母有任何瓜葛,廖大人您看?” “这...”廖晓义也不是愚笨之人“我之前为我家九姑娘已经订了亲,这?”对他而言自然两边都想要,曹家现在如今只有他廖家廖兮慕一个选择,不论如何也是他占着上风。 “今后父亲才是廖小姐的父亲,婚约自然由父亲做主不是?”虞琇沔并未说实。 可廖晓义却知道何意,曹家现在如日中天如何会把自家女儿嫁给商户人家,想到这廖晓义便冒出一阵冷汗,钱财,他想要,但更想要虞琇沔手上的东西!更何况若把女儿送入曹家,就算是断亲,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若他廖家有何事,难道曹家真能无动于衷? 他曹振淩不要脸面,虞琇沔也不要了? 左右挣扎时,虞琇沔却似是悄声提醒道“你家八姑娘和十姑娘不是都到婚期之年?” 廖晓义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那商户人家只是想要京城官家的女儿,是哪个都无所谓。 八姑娘已经订了亲,但十姑娘固然没定亲可体弱不易长途跋涉,十一还太小。 左右挣扎时,廖晓义还是为自己争取道“那户人家已经下聘...” 便在此时,西哲聪明的呈上裹金边的册子,虞琇沔接过慢慢打开,廖晓义低头瞧见,上面赫然是另一位姑娘的生辰八字,与自家九姑娘的分毫不差!瞧那帖子裹着金边,便知道非富即贵! 他儿子的债不能不在期限内还,否则每日利滚利的就是挖空廖家都还不出。而虞琇沔手上的东西又太过诱人,廖晓义都没做什么挣扎,一咬牙便狠狠点头“小九今后便托福虞先生照顾了!” 不过是个女儿,他这些年在小十身上花费了不少银两,已然待她不薄! 第63章 (抓虫) “好,吃完饭和你说正经事儿。”廖兮慕摸摸肚子想。 “琇沔午饭吃啥?” 吃什么,吃什么...虞琇沔气的甩袖就往房内走。 好不容易这几天回来,还没和自己说上几句话就弄个小师妹回来,还!哼。 “唉唉唉?”曹振淩尔康手,不解。 廖兮慕见人走后立马贼兮兮的凑上去“真·媳妇?” “这人,很好。”曹振淩揉了揉妹子的头“今后和他好好相处知道吗?不许胡闹。” “哼,”廖兮慕伸手搂住自家兄长的腰“好不容易见面,你就有了嫂子。我心里难受。” 倒底被宠大的,曹振淩暗叹“今后我和你嫂子一起宠你。” 双倍哒!感觉赚了~廖兮慕掐指一算,立马觉得满意“我要离开廖家。” “好。”他妹子,自然要跟他姓! “我要把户口都迁出去!” “好。”他妹子,自然要进自家族谱。 “我不要嫁人!” “好。”哪个王八蛋敢娶他妹子?是不是想被自家妹子爆菊花? “我想和你一起!” “这是自然。”到哪都带上妹子...的可能性其实不大,毕竟他想随身携带媳妇。 “我要上战场!!这才是曹家人的归宿。” “我会想办法安排。”啧,一定要打破常规,分分钟安排妥。 “今后我要和你住。” “恩,等会人就给你安排房间。”才不要妹子和廖家人住。 廖兮慕狠狠蹭了把自家兄长“我饿了~” “恩。”我也饿了... 虞琇沔坐在饭桌前看着门外两只还搂在一起...真想打死!难道师兄妹也能搂搂抱抱?!! “你家夫人脸色阴沉沉的,大概误会啥了。”廖兮慕伸长脖子,往里瞅了眼,认真道。 “...师兄妹搂搂抱抱的确挺奇怪,今后咱们别抱了。”一把推开,各种嫌弃。 ...廖兮慕觉得,这日子似乎没法过了。 这顿饭,曹振淩吃的欢快,廖兮慕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 因着其后有正经事儿要处理,三人来到书房,虽说虞琇沔不太想介入... 曹振淩召来翠莲“奶妈,给我们这上一盆绿豆糕,一盆薄荷糕,黑米糕,桂花糕也各来一盆。” 翠莲掏了掏耳朵“盆?” “恩,大概这样大的盆子。”曹振淩比划了下“家里没,就出去买,宋记的糕点不错。” “哦...” 虞琇沔不解“你这是要送人?”送人也不该用盆啊。 “没,思慕午饭没吃呢。”曹振淩抱起一只雪狼“邰奉燚我让人护送回安泰,怕是翻不出浪花。广济?” 虞琇沔看了眼廖兮慕后方才道“广济能安分个几年,只是边疆怕是很快便要乱了。” “恩,林景辉那家伙回来也有一年,北蛮那些不安分的怕是会趁着入秋来抢我们的粮食。”几乎每年来犯,每年如此“真想找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慢慢吞噬呢?”廖兮慕侧头,爪子已经伸向小雪狼。 “这点我已经说过,但一切建立在赵国兵强马壮上,百年内或许行,但今后谁知道。” “那就通婚。”廖兮慕试探着把一只小雪狼揉怀里,那柔软的触觉让她整颗心都软乎乎的“打下一座城池,便通婚,两边的百姓做一定比例交换。” 曹振淩看向虞琇沔,后者皱眉沉思“不是不行,但...普通人不愿意去,若是灾民,长途包跋涉就算可行,但一路上怕是死去不少,而且沿路物质供应也是个麻烦。这倒也罢了,来到我赵国的北蛮同化却不容易。” “野性难驯?担心有奸细?”廖兮慕挑眉“那就愚民教育咯~” 小雪狼得到主人颔首,虽然对陌生人怀有抵触,但到底还是让她抱着了,一边摸着那蓬松柔软的毛一边坏心眼道“一个村落安排几个北蛮人,把他们完全打散了。但国家必须对他们有一定的保证,绝对不能允许村落有人排斥他们,务必让他们尽快完全融入。 还有国家教育,若可能每个县城都有一所大的书院,不单单行文,或习武,还有各有所长的。 粮食不够,那会种粮食的人呢?若他找到能提高粮食产量的,这样的人就该褒奖,而不是非要会做一篇文章,吟两首诗的读书人受到追捧。”廖兮慕越说越吐糟“这社会压根不健康,不健全!还什么狗屁男尊女卑,脑子有病!老子我在那,一群男人对我跪舔,能力之上,我一女人能轰下半个城市,打下【哔!】” “妹子...”曹振淩一把捂住她的嘴“我们说重点。” 廖兮慕哼哼两声“神烦!”说着便撅起嘴,眼里都含着泪花。 曹振淩瞅着略心疼。他自然清楚,这社会对女人的约束太大,过去大大咧咧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曹思慕,忽然来到这鬼地方,又如何能受得了? “别难受了,来吃点点心。”刚巧,翠莲把点心都买好,让人端进来。 廖兮慕一边点着头,一边抓起就往嘴里塞... 小半刻,虞琇沔吞了口口水,他现在纠结的是...“你们是亲兄妹吧?!” “嗯?!”哪露出马脚了?!! “哈?!”怎么被猜到的?! 虞琇沔看着这两张傻脸,表情都一摸一样!顿时沉下脸“告诉我实话!”若说他们之间默契,还可能是一起长大的缘故,但两人还好甜,先前那神韵,语气,甚至力大无穷,无底洞的胃! “咕咚!”廖兮慕立马紧绷,用手肘戳了戳自家兄长,考虑怎么弥补。 谁知,他那不要脸掉链子的兄长立马哭丧着脸抱住虞琇沔的大腿,一脸哭丧,痛改前非,悔不当初的嚎“琇沔,你听我解释!!!!!!!!” 哼哼,果然有问题“说!”一眯眼,锐利道“若再敢骗我,仔细你的皮!”他算是知道,他这小夫郎,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给他点厉害瞧瞧,就浑身欠揍! 廖兮慕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哥一边卡着自家媳妇的油,一边纠结该从何说起。 虞琇沔等了会儿见他还没开口,便想一脚踹开,可那蠢东西抱的太紧,他动都不能动。 “我和我妹子不是...” “哥!!!!!”我嘞个去!真打算坦白?他就不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吗? 曹振淩被她一吼,顿时犹豫。 毕竟媳妇重要,妹子也重要啊。 便在进退两难时,虞琇沔认真的看向廖兮慕“你想要的,你哥哥或许不能立刻帮你实现,但我能。” 若真是亲妹子,先前在庭院中如此亲密,倒也不厌烦了。但,如果是的话... 虞琇沔心里阴森森的一笑,他会让曹振淩那蠢东西明白什么叫礼仪教养,教不会就抄!抄到会为之。 廖兮慕看着虞琇沔那张绝尘的面容,眼中带着审视。她又看向自家为难的兄长,她作为女人自然知道虞琇沔的顾忌,这嫂子能这么做她心里反而开心。 只有在乎,才会耍心眼,才会折腾他哥。 但,但qaq借尸还魂什么的,这个梗太凶残了。前面的借口还能说世外高人,仙人手段,现在借尸还魂一出,万一把她和她哥一把火烤了怎么办? 虞琇沔瞧着廖兮慕的挣扎,嘴角含笑,不催促,也不再逼问。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那蠢夫郎顺着毛,考虑着该如何让这两兄妹原形毕露时! 一把抓住曹振淩的爪子,缓缓的,缓缓的,从自己里衣里扔出去。 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其实不说也没事,既然你们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妹”,”虞琇沔笑的温和包容“振淩也想把你接到曹家养,那边该好好想个理由,让廖兮慕从廖家脱离。” “恩,户口要上我们家!”曹振淩见他不在追问,顿时松了口气。 廖兮慕都觉得自家兄长那智商,已经惨不忍睹到一定境界了。她决定,多吃一盆松子糖压压惊。 户口尼玛!这年代说的是族谱!傻叉! “恩,”虞琇沔看着那女子已经放任自由,抹了把脸就继续吃着自己点心,缓缓一笑“你们有什么法子?” 从一个靠结亲维持家族的廖家手中要一个姑娘,不外乎连亲。但虞琇沔自然能感觉出,他那小夫郎对这女子的在意,绝不可能随便让曹家的人把她娶进门。那么... “给廖家足够的利益,给他几个蠢儿子找个好差事。”曹振淩想都没多想道。 “不行,这样我不能和廖家完全切断,而且他们还认为因我,而能从你们手上得到更多的利益。”廖兮慕立刻反对。 恩,这姑娘对曹振淩的维护到也很深。虞琇沔心里有些满意,不会吃里扒外便好。 “啧,”曹振淩也觉得是理“麻烦。” “买卖关系,”廖兮慕眉头紧锁“他不仁我不义的情况下我才能拜托廖家。” “把你嫁给个糟老头?”曹振淩挑眉。 “啧,廖家这种事儿多了去了,那算不仁不义?”廖兮慕不屑的哼哼道“认我做义妹,对将来最为妥当。” 话的确如此,廖兮慕要自由,曹振淩这做兄长的自然知道她渴望什么,今后势必也会为她办到。可孤男寡女难保别人不会说什么,若让虞琇沔心里留下疙瘩反倒不妥。 一时间曹振淩与虞琇沔纷纷陷入深思,片刻,虞琇沔不确定的看向曹振淩,后者也瞅着自家媳妇“要不,让我老头子病危次?要个生辰八字适合的闺女伺候?方能养好?” 曹家有两个女孩还没出阁,却也已经被别家定下,如今在待嫁中。要个女儿伺候,这说法也行得通。 即时虞琇沔把规矩定的严点,给的鱼饵诱人点,以廖家贪婪的性格不可能不上钩。 “可行。”就是觉得家里那只老鹌鹑挺可怜的~ “那我麻溜的去说~”事不迟疑,把自家闺女放在别人家总觉得不安心,更何况那廖家也不是啥好东西。 曹振淩跑的迅速,可他就没想过,自己一走,房内就剩下虞琇沔和自家妹子了? 虞琇沔挑眉“师兄妹?恩?” “恩!”抓脑袋“呵呵~” 那傻样,都一模一样还师兄妹?! 虞琇沔也不点穿,漫不尽心道“若不够,再让翠莲给你添点?” “要要要!!”廖兮慕一边塞着绿豆糕一边狠狠点头“我在廖家都吃不饱!每天就这么小小小的一碗饭,喂鸟呢。” ...虞琇沔瞅着廖兮慕一盆一盆的啃,面上稳如泰山,心里却直打颤。 若曹家再多养个不必曹振淩食量差的闺女,今后曹家还能揭的开锅吗? 得,赚钱...... 曹志浩逗着雪狼时便瞧见自家蠢儿子屁颠屁颠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没好气的哼了声。 曹振淩傻憨的笑笑“爹,儿子有事儿和你商量。” “什么事儿?”莫不是真要纳妾?!! “我和琇沔商量了下,想让你装病,然后收养个义女。”曹振淩眼巴巴瞅着自家老鹌鹑,心想,若他不同意,自己就让西哲天天给他下泻药!拉个三五天一样能重病。 “就今儿来的那小姑娘?”曹志浩一手抱着他家大闺女一手薅毛。 “哎!”曹振淩狠狠点头。 “你平白没事儿招惹个大闺女回来干啥?”曹志浩皱着眉不痛快的看着他。 “里面的事儿略复杂,您老就要知道他是我师妹就成。”曹振淩不愿多说“我哪能让我小师妹待在廖家那鬼地方?” “廖家的...”曹志浩听着也不有点透“那家的确有些糟心,”心里转了个弯便道“若琇沔同意,那就成吧,要老夫我怎么配合?” 廖兮慕当天在自家大哥恋恋不舍之下回到廖家,眼看着那一张张虚伪的脸就浑身不得劲。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离开这鬼地方。她前面几个姐姐已经被定下,这几日怕就要为她相人家,廖家真是为了自家男人的利益,把女儿当动物买! 这身体的三姐,五姐,一个个嫁给比自己大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做妾!将来能有什么好? 若没找到曹振淩他亲哥,廖兮慕也不会在这鬼地方待下去,拿了银子直接离开京城,她也能活得好好的。 不过,现在有了兄长,自然不一样了..... 心里缓缓喘了口气,揉了揉吃撑的胃,在侍女的伺候下更衣。 “小姐,你铁定今儿在外面偷吃了,明儿若腰带扣不上又要被夫人责备,我们也要被怪罪的。” 耳旁叽叽喳喳的烦都烦死了,廖兮慕理都没理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反正,也没几天能熬的了。 第二天,曹志浩忽然病重,虞琇沔为其寻找名医,一时间京城议论纷纷。 而曹家,曹志浩反正也闭门思过着,整天呆在家里和呆在院子里差别也不大。 就这么闹腾了大半个月,廖家已经为廖兮慕相起夫家时,曹家终于有了动静。 那日虞琇沔请来一位云游四方的道士,说曹家阳气太重,曹志浩女儿出嫁,后院没有一个女子不妥不妥,需要收养一个命中带水的女子为义女,入曹家族谱,曹志浩的病便能好。 虞琇沔拿着那生辰八字里里外外在京城找了许久,生辰和上了,八字或是不对,又或者出生的时间不对。 便在这时,廖家送上他家九小姐的生辰八字,上门拜访。 虞琇沔看着那帖子冷笑,曹振淩翘着二郎腿,啃着酱鸭腿道“这是上钩了。” “恩,廖家唯一的儿子,如今欠下不少债呢。”虞琇沔嘲讽道。 前儿给廖兮慕相的人家也是江南的盐商,商户人家,嫁过去给做平妻的,为的就是聘礼,说好的十万两白银! 对方是想搭上京城的线,而廖家是为了对方的财。两人倒也一拍即合,谁想到会杀出虞琇沔这一处? 廖家看看,想想,自然是把廖兮慕给曹家送去,更何况曹家只是要收做义女,和婚约之事并不冲突。 廖家自认为捡了便宜,既能搭上曹家这风水宝地,又想要那十万两的银子。 所以信心满满,自觉把九姑娘卖了个好价钱的前往曹府。 那日,廖兮慕也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到后院,若成,廖晓义便怕夜长梦多直接给曹家送来,待对方收了,相信以虞琇沔的名声也不敢翻脸不认人。 过去,曹振淩可能不在乎名声,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但如今这人言可畏的世界,他不得不为了自己在意的人,在乎。 所以这件事儿从头到尾都由虞琇沔出面,由他接待廖家如今的当家人,廖晓义。 女儿能长得如花似玉,做爹的自然也不差,四十多岁的人,面容依旧俊朗儒雅,只是眼中的神色坏了这份精致的相貌。 西哲请他入内,而廖兮慕乖乖的,安安静静的被请到隔壁,贴身丫鬟想跟着进去,却被翠莲拦在门外“这是主人家进的地方,谁家怎么没规矩,什么地方都要跟?” 廖兮慕的丫鬟顿时气的脸颊涨红,对自己跟着的小姐心里更是埋怨对方不为她站出来说话。 廖家不单单小姐出众,贴身丫鬟也一个个掐出水的嫩。这些大丫鬟都是嫁出去后做填房,笼络今后夫君用的。 自然自视甚高,觉得自己今后好坏也算是半个主人。没脑子的,便会想现在这个,瞪了眼默不吭声的廖兮慕。 但廖兮慕是谁?哪会真在乎一个毛都没长齐丫头片子?更何况还对她怀有疑心。若真忠贞不渝,廖兮慕自然能拉一把拉一把,但对这种不识好歹连自己主子都分不清的东西,她是看都没心思多看眼。 被翠莲恭迎着入房,入目便是五盆糕点~雀跃的戳了戳手指,看都没看曹振淩,撩起袖子便坐下吃。 曹振淩眼巴巴瞅着自家的妹子,心都疼了“别急别急,廖家都不给你饭吃?” “每天就一碗饭!没肉只有菜叶子!汤汤水水还没油水。”廖兮慕喷了他哥一脸的绿豆糕哭诉。 默默的抹了把脸,心里略略有些嫌弃,妹子饿傻了。 另一头西哲把廖晓义请入书房,虞琇沔起身行了礼后,引其入座。 廖晓义看着虞琇沔神情略显疲倦,心里便觉这事儿十拿九稳“虞先生,这是我家小九的生辰八字。”说着,再次恭恭敬敬的呈上。 虞琇沔轻“恩”了声,单手接过,垂着眼帘,随手放于一旁“贵府的大公子似乎在谋求官职?” 廖晓义顿时眼前一亮“可不是?都成家立业,实该出去闯荡,却不知到底适合什么。” “礼部有个空缺,”虞琇沔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我还能给你家二公子写一份信,让其去张先生那学习学习。” “那就劳烦虞先生了!”廖晓义真不知道会这么轻松谈妥,立刻激动的起身抱拳道谢。 虞琇沔轻笑声,反倒是诚恳的看着廖晓义“你也知道我们做晚辈的不易,那位先生说,你家九小姐必须入我曹家族谱,今后不得与亲生父母有任何瓜葛,廖大人您看?” “这...”廖晓义也不是愚笨之人“我之前为我家九姑娘已经订了亲,这?”对他而言自然两边都想要,曹家现在如今只有他廖家廖兮慕一个选择,不论如何也是他占着上风。 “今后父亲才是廖小姐的父亲,婚约自然由父亲做主不是?”虞琇沔并未说实。 可廖晓义却知道何意,曹家现在如日中天如何会把自家女儿嫁给商户人家,想到这廖晓义便冒出一阵冷汗,钱财,他想要,但更想要虞琇沔手上的东西!更何况若把女儿送入曹家,就算是断亲,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若他廖家有何事,难道曹家真能无动于衷? 他曹振淩不要脸面,虞琇沔也不要了? 左右挣扎时,虞琇沔却似是悄声提醒道“你家八姑娘和十姑娘不是都到婚期之年?” 廖晓义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那商户人家只是想要京城官家的女儿,是哪个都无所谓。 八姑娘已经订了亲,但十姑娘固然没定亲可体弱不易长途跋涉,十一还太小。 左右挣扎时,廖晓义还是为自己争取道“那户人家已经下聘...” 便在此时,西哲聪明的呈上裹金边的册子,虞琇沔接过慢慢打开。 廖晓义低头瞧见,上面赫然是另一位姑娘的生辰八字,与自家九姑娘的分毫不差!瞧那帖子裹着金边,便知道非富即贵。当即,心里便有几分忐忑,莫不是曹家打算换人?这女子又是谁? 廖晓义心里疑问再多却也不敢多言多问,反而要不动声色,一脸镇定。 他儿子的债不能不在期限内还,否则每日利滚利的就是挖空廖家都还不出。而虞琇沔手上的东西又太过诱人,廖晓义都没做什么挣扎,一咬牙便狠狠点头“小九今后便托福虞先生照顾了!” 不过是个女儿,他这些年在小十身上花费了不少银两,已然待她不薄! 第64章 在这个儿子比姑娘金贵的年代里,虞琇沔固然心里不屑却也知道如何拿捏对方。 廖晓义不外乎是想靠着一个自家九姑娘来个钱权两得,顺带再攀上他曹家的关系。对这种毫无建树,全靠家中女子谋取荣耀的男人,虞琇沔自是看不起,瞧不上,但不可否认这种人也最好拿捏不过。 乘热打铁,唯恐廖晓义反悔或回去被人说的又心生贪念。提笔便写下一份断亲书,简明扼要的说廖晓义把女儿给了他曹家,与廖家好无瓜葛。 这是第一份,各持一份,共计两份。第二份便是交易的内容,并把曹家为何要廖家之女廖兮慕以及给予了何种条件交换廖家之女一一写出。 廖晓义第一份签字画押的很快,但第二份确有几分犹豫“先生这是...”若被旁人看到,他廖家也无脸在京城待下去了。 这可是留在虞琇沔身旁对他廖家的不利证据啊,廖晓义又不是傻子,如何愿意认下? “不愿意,还是不承认?”虞琇沔似笑非笑一身正气的问道。 廖晓义自然左右扭捏,心想这还用问吗? 虞琇沔也没为难,随手撕了那张纸。这东西可不是非要落笔才能算是证据,他这般做也不过是为了让谨慎的廖晓义宽心大意罢了。 廖晓义那会有虞琇沔的弯弯绕绕,见他撕了纸心里还暗暗松了口气,起身恭敬道“小女如今便在曹家府中,后日便是好日子,虞先生您看?” “那,便是后日吧。”虞琇沔神色温和,眼中含笑道“廖姑娘的房间我已命人准备妥当,可否让他今日便留下照顾父亲?”就他那蠢夫郎盼闺女似的盼妹子,恨不得今儿就过继了。 “这...”廖晓义还想把廖兮慕接回去好好洗个脑“我这做父亲的还想最后和自家女儿亲近亲近,我那夫人含辛茹苦的一手把她拉扯大也是不容易。”说着还重重哀叹声,满脸不忍心。 可实际上呢?在这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年代,为什么廖家还能靠着自家女儿在京城有一席之地? 便因廖家本身是个社交圈,交际网。固然谈不上在他圈中的人,在京城有多高的地位,但若廖家有些需要,对方能帮一把自然会帮衬把。 这次廖晓义知道固然没把他九姑娘嫁给富商,可攀上曹家,就算断了亲,他也会让那丫头明白若没廖家在她背后撑腰,待曹志浩病愈,曹家便会弃她与不顾。 这不单单是威胁,更该死廖家对自家女儿自幼的教导。的确,有娘家人撑腰,夫家的的确确不敢拿捏了他家姑娘,而且最为重要的便是,廖家也能有利可图。 只可惜,廖兮慕骨子里已然换了人。 虞琇沔并未再做争取,这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心里想些什么,他会不知道?只是侧面提醒,廖兮慕他曹家要来可是为了伺候曹志浩,让那老鹌鹑早日康复的。 孰轻孰重廖晓义自然清楚,心里一犹豫便开口“今日便让小九留下伺候曹大人,待明日再接回我府中准备迁出族谱之事,您看如何?” 虞琇沔缓缓点头,心里却在嘟噜:大概,二人时光只有那么一天了?莫名捉急。 廖晓义一走,不单单廖兮慕得瑟了,便是曹家那只老鹌鹑也偷偷从后院溜达出来,打算瞧瞧那传说中的小师妹~ 那时,刚要开饭。曹志浩便借着一家人一起吃饭的名头,把饭桌给拜到正堂那,因着心急,还来早了。 屁股上和装了钉子似的左右扭动,百般好奇他那蠢儿子的师门到底什么样,这小师妹为人性格又是如何的。 旁人可是不知道,他自从被皇上勒令闭门思过后啊,就天天蹲家里,无趣的很,好不容易有点新鲜事儿,怎么能不来凑个热闹?更何况,他真对曹振淩那神神秘秘的师门很感兴趣。 来无影去无踪,居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教导那蠢儿子,真是能人啊 廖兮慕还没正式迁入曹家,故而虞琇沔还想让人避嫌,谁知道家里有个不守规矩不着调的老鹌鹑?瞧着曹振淩带着他家“小师妹”亲密无间的从庭院走出,还有说有笑的心里便有些...微妙的想揍人。 凑过去想听听说些什么,能让自己也插一脚的。 “哥,宋记的桂花糖不好吃,张记的好吃。” “我还是觉得安朝楼的叉烧包好吃呢,啧啧,那滋味~甭提了。” “这个这个我吃过!!但我喜欢吃他家的叉烧酥!比叉烧包好吃。”说着傻姑娘还比了个二“那次我偷溜出来一口气买了二十份!” 虞琇沔一脸淡定的往前走,决定不瞎参合了...免得拉低自己智商。 “这有啥,我上次吃了他家的叉烧包,直接买了五十份呢!琇沔也很喜欢。” 虞琇沔默默回忆,那天原来买了五十份?他只给自己带了一份回来!!! 一份三个,他还不好意思,让了个给曹振淩...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听寻常百姓家都说,家里要准备两块搓衣板,回头也让西哲买两块,得要红木的,金丝楠木的,这种才配得上那蠢东西的身份。 “还有还有,东街那有个买麻花的也好吃!” “咱们家早就买过了。” 恩,就那次救了张婉婉... “西街的麦芽糖花生糖也不错~” “我喜欢那便一家老店的花生酥!妥妥的好吃,满口香。” 现在有点担心蠢东西的牙齿,还能坚固的活到七八十岁吗? “呦~你们也来了?”正说着,期盼他们许久的曹志浩终于屁颠屁颠的从正堂那溜达过来,假装来个巧遇~这样既能提前看到所谓的小师妹,又能不掉身价,两全其美~老鹌鹑心里得瑟的想。 虞琇沔认真的瞅着这只老鹌鹑,在扭头看看曹振淩一脸开心的把他家宝贝妹子推过去介绍的傻样“可不是?爹真凑巧了,喏这是我小师妹。” 凑巧个毛!都不是吃饭?还是老鹌鹑下的指令! 如今,虞琇沔最为捉急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开始操心若真和那蠢东西生了孩子,也不知这智商遗传谁的? 若他,倒也不怕,若是那蠢东西的,那可怎么办呀。 西哲眼巴巴瞅着,也觉得自己要开始为下一代小先生或曹小将操碎了心。毕竟,曹家智商似乎都不太高... 如今廖兮慕并未蒙面纱,那双水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精致的面容出尘的气质,当真是举世难寻。粉色的衣衫,玲珑的身段,瞧见自己时忽而弯弯一轮明亮的大眼睛笑着甜甜的冲自己打了万福“爹爹~” 曹志浩只觉得那是会心一击~自己整个人都蒙了!廖家那老东西怎么能生出这么漂亮甜蜜的丫头啊,还忍心把她们一个个嫁出去谋求利益?? 等等他,他那蠢儿子真的是找小师妹来的?不是,不是来找小的??? “小,小师妹好...”曹志浩咽了口口水,直愣愣的瞅着这个“小师妹”。 曹振淩额头都能蹦跶一个井字了,果然这老鹌鹑是后院太空,他闲的蛋疼! “哦,不是闺女乖!”曹志浩抹了把脸,深感丢脸,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见面礼递过去,扭头便走。 他家固然有三个女儿,其中还有个是继嫡女,但曹雪怡和她娘一样是个市侩的,每次和他撒娇都是别有目的,而且这种时间还少,多是和她娘亲近。 其他两个庶女,其母都被刘秋莲管的死死的,又拿回真和自己撒娇?平日瞧见自己就和猫见到耗子似的。 如今冷不丁有个如花似玉的干女儿,曹志浩觉得自己一点都没准备!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不过这种突然也就持续了一刻,等廖兮慕添了第六碗饭时,老鹌鹑开始操心家里的粮食够他们糟蹋的吗?我去,不愧是师兄妹啊,连饭量都一样惊人! 曹家,新收了个小姐,并改名曹思慕,这并未在京城掀起多大的风波。也就各家各户羡慕廖家,又靠个女儿给两个儿子谋了不少利益,顺带感叹廖家真会生闺女。 也有见过过去的廖兮慕现在的曹思慕,也曾嘀咕过,会不会是曹振淩看上了,想收填方?却碍于虞琇沔的威名? 这种话,还说的有声有色。 但曹思慕进曹家没多久,曹老爷子身体康复的同时,虞琇沔便广告天下,他收了曹思慕为义妹。 这自然能堵住天下人的嘴,可真正原因呢? 曹思慕心里乐呵呵的满意,这才像她曹家的媳妇嘛~就该这般霸道!丝毫不给敌人一丝可趁之机。 这位新来的小姐被安排在曹振淩他们隔壁的院子里,身边从廖家带来的侍女丫鬟一个不留全换了。 在这王权至上的社会里,就算那些丫鬟不肯也没用。曹思慕才是他们的主子,想这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直接找了个偏远的庄子给塞进去,末了还一人给找了个当地的男人嫁了,这才真正让人领教曹思慕的手腕。 曹思慕来曹家第十天,曹振淩那日从军营回来,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除了闺女家好看的料子首饰外,主要还是各种吃食。 曹思慕看着兴奋的直蹦跶~“哥,哥~你替我买叉烧酥了呀~好棒!!” “还有薄荷糖!!!” “啊啊啊!!还有栗子蓉!!!” 衣服首饰,正儿八经姑娘家喜欢的东西她早扔边上了。 虞琇沔瞅着他家蠢东西翘着二郎腿,喜滋滋的看着自家妹子,心里略微妙~看似漫不经心的走到曹思慕身旁,悄然嘟噜了句“哥?” 哎?!!!曹思慕顿时吓的夹紧尾巴,收拾了东西就串回自家院子。 曹振淩眼瞧着便觉趣味,他家妹子无法无天,大胆妄为,如今也就虞琇沔能收拾的了她。 “琇沔,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见院子又恢复宁静,曹振淩贼兮兮,神神秘秘的拉着他家夫人的手往房里串。 哼,总算是想到他了,虞琇沔固然心里嘀咕抱怨,可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回头看了眼还贼头贼脑的曹思慕,嘴角的笑容更盛。那傻丫头来了后,他家,似乎更热闹,每天折腾折腾他的小夫郎,欺负欺负小姨子,乐趣非凡。 最重要的是,那丫头片子果然有着曹振淩所说的一手好厨艺。还有许许多多各色各样,五花八门,这世界没有的菜式和点心。 “喏,你瞧~”曹振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打开后塞过去。 虞琇沔瞧着是一只很小的笔模样的小坠子,很小,不过小指甲大小,笔身白,笔尖却是糖色,这巧色用的非常巧妙。这么小巧玲珑的东西,不说价值,但看着就让人喜爱。 “我想,今后在看到这种就给你留意着,然后用红绳串一串给你带手腕上也怪好看的,偶尔和镯子换换,新鲜两天。”曹振淩笑的腼腆。 这种小东西上能时不时的想到自己,虞琇沔心里暖的说不出话。这说明什么?曹振淩无时无刻不想着自己,时时念着他。 投桃报李的问了句“思慕呢?” “也给她买了,”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子,反手倒出一只水头不错的白翡翠,水灵灵的... “包子?!!”不过还真适合... “她就喜欢这种,下次你瞧见包子油条绿豆糕之类的给她买,她铁定开心死。真正儿八经给快暖玉啥的,反倒不稀奇。” 虞琇沔不是真正的曹家人,就算猜出曹振淩和曹思慕的来历,却也并不惊慌或惊悚。反而觉得幸运,他并非愚钝之人,曹振淩成婚前后的差异自然让他知道自己如今的丈夫是什么时候出现。 而若非如今曹振淩代替,或许自己将来真是一片灰暗。 虞琇沔并未点破,反而时不时的用这点拿捏欺负欺负那傻乎乎的丫头,看着她一惊一乍的模样真是有趣极了。欺负曹振淩,欺负狠了自己会愧疚心疼,但对那傻丫头可不会。 因着广济之事结束后,接二连三的收尾工作比预计长不说,还要防备广济的动静,曹振淩并未直接请假。 直到曹志浩“康复”,曹振淩在某天上朝厚着脸皮在下朝前凑上去“皇上,臣有本奏!” 赵赫池心里咯噔声,暗道“来了!” 当即挥手“朕今日乏了,退朝!” 我去,曹振淩看着打算耍无赖的天子,目瞪口呆。 但曹小将军是意志坚定无坚不摧的,所以接二连三,只要上朝议事等,都来句“臣!有本奏。” 回答他的无一例外是“朕,不想听。”或“朕,乏了~” 第一次大臣还有些奇怪,但稍稍联想再有个一两次,谁不知道其中的奥义?一个个看笑话的瞅着曹振淩怎么把假期请到手呢。 这么折腾了三五次的,虞琇沔瞧着也觉得那蠢东西怪可怜的,便再一次议事时,冷不丁的来了句“臣!有本奏。” “噗!”赵赫池颤颤巍巍伸着手指着虞琇沔,心里把曹振淩那混账骂得半死,绝对是那无赖带坏虞先生的! 心里还有些不太确定是不是虞琇沔真有事儿?要禀报自己? 纠结了半天,扭曲了半响便道“说吧说吧。”最坏也就放几天假罢了。 虞琇沔侧身瞧了眼满眼期盼瞅着自己的曹振淩,恭敬道“振淩有话要说...”无赖的事,他还是做不出,也说不出口。 ...赵赫池让一旁的小太监整理了奏折也不等曹振淩开口,便道“朕知道了,之前答应你三天假期,去吧。”三天,麻溜的看你滚哪儿! “十五天!” “五天!” “十三天!” “六天!” “十二!” “七天,最多了!不要就给朕滚蛋!” 曹振淩不痛快的哼唧了声“七天就七天...明儿就休。” 索性议事时压根就没几个大臣,否则还真有损赵国脸面。 不过这七日的假期可是曹振淩期盼许久来的,议事结束后便招呼曹思慕带着虞琇沔上街买点东西,明儿一大早便带上雪狼一起去郊区外的庄子上小住几日。 广济之事后,赵国国人更觉脸上争光,临近中秋,街上也逐渐热闹。 曹振淩带着自家气质出众夫人和面容精致的妹子逛街,那叫一个得意洋洋,志气昂扬,虞琇沔要啥?买买买买买!妹子要啥?买买买买买! 他觉得,一个男人人生中最得意的莫过于此了。 逛了一个时辰,有些倦意,又见不远处便是魁首楼,曹振淩便让他们两进去歇歇,自己去宋记买点糕点给曹思慕,再把虞琇沔要的笔取来。 魁首楼内,瞧见虞琇沔,虞先生自然是热闹非凡。广济之事于波未消,眼下见当事人,更是热切之极,围着虞琇沔便是问东问西。 “虞先生,虞先生!快给我们说说国宴上的事儿。” “虞先生,虞先生,安泰国事是您请来的?” “虞先生和我们说说吧,说说吧。” 这般此起彼伏,真是好不热闹。 虞琇沔笑着摇头,国宴的事儿,广济的事儿外面穿的七七八八,和当时发生的相差不大,这些人不过是还想听自己再说遍罢了。 挑挑拣拣稍替两笔,也不忘侧面提醒,若非广济使团晚来了那六七天,自己就算请出安泰国师,怕也于事无补。 当即便有人叫道“此事我听说过,广济似乎遇到土匪了!” 虞琇沔笑而不语,这一高深莫测的神情却更是让人怀疑,这土匪怕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土匪”。 “虞先生好计谋!” “好生的厉害!” 旁人不知,自然把这归功于虞琇沔。 后者笑着摇头“那可不是我的功劳。”他想说真正的功劳是他的伴侣,是一直默默支持他,为他挡风遮雨,愿意放飞他展翅而飞的曹振淩,可,这事,万不可说。 心里甚是遗憾,打了个拱便道“我先带思慕上楼歇息。” 这一眼,立刻让众人把目光投向那身着粉衣,身段婀娜,却蒙着半张脸的女子。 就算看不清面容,可那灵动的大眼睛却忽闪忽闪的让人移不开。 无法否认,眼前这女子气质出众,面容必定除尘,在场不少人感叹廖家男人没大多用,可偏偏会生女儿,也是他廖家的能耐。 对女子,读书人自然恪守严规,看过眼后便不再多言更不会议论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 更何况,这如今名为曹思慕的女子为何会留在曹家,他们也是心知肚明,廖家得了什么好处,他们也看在眼中。 只是,廖家的人能不能坐稳虞琇沔给的位置却是另一回事儿。 便是如此,虞琇沔当初才如此大方的给予礼部那位置和推荐函,廖晓义的两个儿子什么货色有何能耐京城不知道的人可不多。 有人羡慕廖家也有人看廖家的好戏,毕竟虞琇沔难得为孝道假公济私会,也便是如此,绝不会一再出手相助,否则那还会是他们心中的虞先生? 便在此时,忽而有人高声询问道“敢问虞先生收廖家之女为义妹,可是为你夫郎曹小将军收的?” 这话不怀好意,虞琇沔看向那男子时,心中一阵羞恼。若是无关人倒也罢了,可这男子他可认识!当初还是他亲自把这男子推荐给林景辉的。 真是遇人不淑,没看清此人的人品。 “哥哥莫恼,何必为了这种糟心的旁人而动怒?哥哥为孝道,让我做了曹家儿女,我自感荣耀,更以两位兄长为楷模!愿为赵国抛头颅洒热血!”曹思慕声音清脆响亮,也动人婉约。 此言自然让读书人热血沸腾,汹涌澎湃,可虞琇沔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思慕说得对,我们何必庸人自扰人?”说着牵起曹思慕的手缓缓走入楼上雅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对张艾兄,算是虞某当年眼拙。”话音未落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张艾心中羞恼,也不顾旁人的目光甩袖而去。 第65章 在雅间的虞琇沔看着楼下张艾行色匆匆的背影,抿了口茶。此子的确才华横溢,嫉恶如仇,过去记忆中他也是正直之辈,怎么如今却如此是非不分?若只说自己倒也罢了,可曹思慕毕竟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她,有损清誉,岂不是要让她花期凋落之时也难以出阁? 想到此处,便转头看向曹思慕,看着那傻丫头没心没肺的拨弄着手上红绳,打包来的不少点心也被她打开,一口一块的塞嘴里。 瞧着那丫头吃的香,虞琇沔就是无奈,这一大家子每月的伙食费最起码又要翻一翻。 哼哼,他怕是第一个在京城被吃穷的官身了。 等等,曹家还是一户三官呢。这都能被吃穷,想想还挺奇妙... “思慕,喝口水别噎着。”说着替她斟了茶杯。 “恩恩!”傻丫头抬头冲着虞琇沔露了个没心没肺的傻笑,真是和她那蠢哥哥一模一样。 虞琇沔看着她一块一块的吃,丝毫也不怕胖的模样想。饭量大也无所谓,曹家养一个饭量大的傻丫头,又不是养不起。 想到这,虞琇沔看向曹思慕的目光越发柔和。更何况,还能慢慢挖掘这两兄妹的秘密,怎么想都是不亏。 刚有这番想法没多久,虞琇沔便知道自己有多天真,曹思慕毕竟是曹振淩的妹妹,师出同系,哪会是简单人物? 箭啸中带着嗡嗡作响的箭尾震动声,尚未回神虞琇沔已经被曹思慕一把推开,那婀娜纤细的女子一手把他护在身后一手抓了那箭,神情沉静。 虞琇沔心中闪过一丝慌张,随即平复。暗杀来的突如其来,可他也并非第一次遇见“你没事吧?”居然空手抓飞来的箭?这是何等凶残? 曹思慕摇摇头,贴着窗户向外看去,一个黑衣男子从西南侧屋檐上急速闪过,曹思慕低头又见不远处兄长身影立刻高喊“十点钟方向!黑衣,一米七六!” 曹振淩一愣,抬头见妹子手上还握着箭,当即扔下东西,拔腿便顺着曹思慕指的地方奔去。 虞琇沔不是没有贴身侍卫,这次上街他也带了五人,只是离得不近,眼下在隔壁。 听到动静,立刻赶来,依旧是吴天昊带队,见虞琇沔安然无恙又想看向窗外时。曹思慕依然命令道“留下两人护着虞先生,其他三人随我兄长去追!” 吴天昊一愣,几乎下意识带了两人往楼下跑,可随即又觉不对,虞先生还没吩咐呢,撇了下嘴倒也没返回。 一边跑一边还有空瞎想,这虞先生认她做义妹的?怎么叫曹小将兄长?算了,这不是他管的事儿。 曹思慕命余下两人看守雅间房门,而她面色凝重的关上窗户后,摸向侧腰,那有她的防身利器。 虞琇沔看似温和,实则内心防备不浅,若非曹振淩对他有恩,哪会如此轻而易举的走入他的心房? 而眼下,这身份不简单的丫头把自己护在身后时,虞琇沔真觉得那瘦弱的身子中包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那一刻他似乎看见曹振淩的身影。 想到这,最后那一丝防备也对那傻丫头御下,冲她摆摆手,后者犹豫片刻,还是乖乖坐到自己身边。 虞琇沔试探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妹子?” ...“哼唧!”这时候还欺负自己! 虞琇沔笑的灿烂,丝毫没被险些暗杀而惊慌,他能做下夺天大事,自然也料到此时此刻。 不说这些年来他做的决策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便是眼下,那广济的人便恨他入骨。但,就算一死,也是无憾。 “翠莲说你在自己的院子里穿的太随便了?”拿了几块糕点给她,问道。 “还好吧~”张嘴,投喂“要练武,很容易出汗,反正自己的院子里连男人都没。”心里则吐糟,爷我当年穿着比基尼的岁月一去不复还了qaq 想到这,低头瞅瞅自己小了一个罩杯的胸,就是一把辛酸泪。 不过她还小,还能长!曹思慕对将来充满希望,认真脸。 “刚刚你是怎么发现那箭的?”一个人的成长首先要学会的便是不对他人指手画脚,学会宽容,包容。 和曹振淩生活这么久,他自然感觉出对方生活习性与常人有所不同,虞琇沔从未开口问过,说过什么。对方是他的丈夫,是他逐渐眷恋的人。“感觉,杀气。”曹家子女是在血雨腥风中成长的,这种冷兵器时代真是不够看~ 虞琇沔看着紧闭的窗户,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茶杯“那,你说振淩能抓到刺客吗?” “能,但刺客怕是死的。”曹思慕扫了眼他家太能干的二嫂“若要把可能刺杀你的人列个名单,三页够吗?” 虞琇沔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个傻丫头,”眼中带着一抹风华绝代的光彩“三页怎么可能够?三本怕是都不够写的啊。”整个人都光彩熠熠,让人移不开眼。 _(:3」∠)_二嫂太能干,二哥略捉急~可好喜欢霸气凌然的二嫂,肿莫办? 果真,半个时辰后,曹振淩亲自带人来魁首楼接虞琇沔,妹子附带... 因是弓箭暗杀,并未引起旁人主意,就连虞琇沔的侍卫都未惊动魁首楼中书生,故而离开时,那些读书人都恭恭敬敬的一派平静的送虞琇沔出楼。 马车上,曹振淩眉头紧锁“还没抓到人,对方便自尽,身上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该是自幼培养的杀手。” 马车内忽然宁静,气氛也略显凝重,曹振淩心有不安,虞琇沔很快便要离开自己走马上任,若他不在身边,谁来保护虞琇沔他都不放心! “无碍,应该是广济的人。”虞琇沔心里有谱“他们很快便会自乱阵脚,无心管我。” 边疆怕是有战乱,林景辉必然要上战场,而曹振淩也不会拘于一地,就打打山贼便能甘心。 可若离开虞琇沔,自己如何能安心???.....心~ “妹砸~”曹振淩瞬间眼前一亮,眼巴巴的瞅着曹思慕,心里盘算着,就没人比她更适合的。 “呵呵。”等等!说好的上战场的版本呢?! “妹砸~~就一年?半年?!!!” onz“最多半年!” “成交~” 这世上最放心把背后交给彼此的莫过于与自己流着同样血脉的人,...虽然现在换了身体。 “恩?”两个蠢东西没经过我同意就擅作主张了? 曹振淩是最放心不过自家妹子,不但能文能武,还能做各种吃食,来了这段时间,小小的露了手,便让虞琇沔多吃了不少,想来就算路途遥远,吕安灾情泛滥,他家妹子都能把虞琇沔养的极好。 主动送上门的妹子,真是让曹振淩赚翻了。 出城去庄子上那七日,曹思慕很有眼见的并未跟随,而是把玩着手腕上的红链子,上面挂着一个个可爱圆润的小坠子,或是雪白水润的小包子,或是碧绿的绿豆糕,又或者是翡色的芒果酥,还有圆鼓鼓,中间透红的糯米团子,胖鼓鼓的水晶蒸饺,还有裹着粽叶的小粽子,上面躺着虾仁的小烧卖,中间还挂着一块小招牌上面雕着:曹家小吃铺,几个字。但字太小,凑上去才能看个模糊。 这手链虞琇沔自然也有,但他红绳上只有文房四宝和书这么几样,书面上却雕着曹家族谱,隐约透露的占有欲让虞琇沔丝毫没反感,反而还心里滚烫滚烫,心里嘟噜这是终于打算做些什么做些什么了?? 不过这些小东西吊在手腕上看着别致而趣味,偶尔顺着他那小夫郎的心意换换倒也不是不可,就是被几个知己好友瞧见,免不了嘲笑番。 在庄子上那七日,两人越发亲密,可...虞琇沔捉急的是,这次连亲他的胆子都被狗吃了! 壮壮胆子,虞琇沔想若这次回京,怕是天子便要安排他去吕安,两三年内回不了京城,而曹振淩此去边疆路途遥远,没有掌握兵权打出几场惊为天人的战役,怕也不会与自己相聚。 若在离开京城前,两人都未有更多进展,甚至定下情意。虞琇沔真怕曹振淩被某个别有用心之人叼了去,有过林景辉那人的背叛,就算曹振淩给予他再多的安心与自信,可在感情上,他依旧是脆弱不安的。 注视着那光着膀子,站在寒风里磨着豆浆的小夫郎。就因当初刚成婚时自己一句话,他便经常亲自去磨。这份心意,这份情,让虞琇沔心里鼓足了劲。 他想喜欢个人,想和对方亲近亲近有错吗?就算自己是麟儿,可到底是以继承者的身份养大,若没男儿的魄力,他哪能做到如今这地步? 眼下却因情爱而扭扭捏捏,这可不是自己。 想到这抿了口茶,压了压火气“我,大概很快便要去吕安,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聚。” 曹振淩听着也觉得沮丧,抹了把汗坐到他身旁“是啊...”上次都差点能吃到肉了~想着便哭丧脸眼巴巴的瞅着自家媳妇。 鼓了鼓胆气“若我离开,你可会想我?”说着,不动声色的把手放到他手上。 曹振淩整个人就如同火炉似的,热乎乎的,两人尚且还有几分距离,却让他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属于那人的气息。 虞琇沔觉得自己心跳,更快了。 媳,媳妇抓他手了! 曹振淩下意识吞了口口水,用力点头“想!贼想了!”下意识吞了口口水,看着虞琇沔那乌黑的发丝坠落在脸颊旁,心里便痒痒的。 然后呢?!虞琇沔忽然觉得全身无力“恩,我也是...”这蠢东西! 自家夫人说也会想他~曹振淩整个人都昏呼呼的,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忽然觉得站在寒风里那也是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壮着胆子反手牵起虞琇沔的手“吕安离边疆快马加鞭三日路,咱们总能请到假!隔三差五聚聚” 虞琇沔眼巴巴等了他半天,就等出这句话,除了觉得当今天子挺可怜,自家臣子还没上班就想着请假外,就想敲开这蠢东西的脑子,看看到底里面是怎么长的! 木着张脸瞅着曹振淩“没其他想要说的了?” “啊?”曹振淩一脸不解加茫然还是乘以次方的。 果然...不该对他抱有希望,虞琇沔决定放过自己转个话题“思慕就算武艺不俗,可到底一个姑娘家,跟我去吕安真的妥当?那可是不平,还有反贼出没。” “没事儿,你身边也没几个随身带的武将。”曹振淩不在意的摆摆手,特大方的把自家妹子给自家媳妇使唤“别把她当娘们,那丫头比汉子都汉子,走前我就吩咐她把曹府的侍卫练练,还有你身边几个,等回去瞧吧,那丫头片子绝对能把你那些侍卫打的哭爹喊娘,悔不当初。” 说起自己家妹子曹振淩就得意,可虞琇沔却觉得这样的妹子似乎可能大概也许真要养一辈子了......毕竟,这时代不似他们那年代,可没哪个男子能承受得住如此“大胆妄为”的女子。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瞎操心了,不提养这傻丫头没什么不好,若真出嫁的不妥也是糟心,更何况他这多智近妖的还不是寻到曹振淩,对自己如此宽容的男人,更何况貌美到让自己都警惕过的曹思慕。 认真想想,不过几日接触虞琇沔忽然惊觉,曹思慕除了在必要的时候出现给自己欺负欺负逗上一逗,平日都待在自己院内,丝毫没有在他眼前晃的模样。 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怎能和一个傻丫头较真? 决定回去对她好点,多给一盆点心当下午茶~ 夜晚,沐浴更衣后,虞琇沔推开房门时忽然发现自己真·太天真太甜了,哪有男人真什么都不懂?真什么都不要??? 往日曹振淩一个房间,虞琇沔一个,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对方忙多晚都不打扰。 如今忽然瞅见一只浑身*的东西,还生的魁梧有力的躺在自己床上。就算自带圣光的虞琇沔都忍不住心跳加快,跑书桌前喝了两杯凉茶压压惊。 曹振淩眼巴巴的伸出半个脑袋瞅着虞琇沔,见他无动于衷心想难道“美男计”不管用? 偷偷掀开被子瞅了眼自己那六块腹肌,两条鱼尾线。恩,铁定是没秀这个! 虞琇沔刚喝了两杯水,打算清清嗓子说两句,然后装傻滚上床时,便瞧见曹振淩一把掀开被子,昏暗的烛光下,明晃晃的晃着六块腹肌外加两块雄壮的胸肌! 天高物燥,小心火烛......虞琇沔仰着头摸了把鼻血,假装看高处的书,心里考虑,就自己现在这狼狈养,再装傻有用吗? 曹振淩撇了撇嘴,他家媳妇怎么看了眼就又去看书了?难道不喜欢腹肌?难道喜欢大长腿? 想着就动,曹振淩三两下脱了里裤,全身上下就穿着在这世界特质的三角?小内裤?还是闷骚红!!!!!! 躺在宝蓝色的被单上,两条腿微弓,交叉,显得又长又好看,两条腿不粗,但肌肉密布,恰当好处的展现了男人的力量和美感,常年包裹在衣物下,如今忽然亮出,那两条是又白又嫩的... 仔细想想还真和自己壮汉形象不符onz 还没来得及让曹振淩反悔,虞琇沔已经止住鼻血,决定继续装傻充愣。 稍稍仰着头往床那边走两步,冷不丁低头一瞅............. 白屁股配红内裤这是什么梗??难道不是该自己做的?倒是让曹振淩那混帐小子先抢去了?还有,为什么他两条腿会比自己白,比自己长又好看...这一刻,虞琇沔眼巴巴的瞅着两大长腿,那圆润的臀部。 曹振淩那闷骚还时不时的假装在床上翻滚,一会儿秀腹肌一会儿秀屁股的... 屁!他一个攻君秀个毛屁股!!! 这一刻,虞琇沔心里盘算了下,自己就算麟儿,但没嫁给林景辉前也是能娶妻生子的,小虞先生也是能操劳的,就算无法使女子生儿育女,但操劳这种事儿还是能担当一二,就是不知他家夫君愿不愿意让贤,让他再为这个家,多操心点? “夫人?”恩恩??怎么就眼巴巴的看着他发呆?没其他反应?曹振淩不太确定的唤道。 “转过身,趴着不许动!”虞琇沔干净利落的命令。 曹振淩下意识乖乖服从命令,但总觉得浑身上下光溜溜的被个男人看,心里毛毛的...... 虞琇沔就站在窗前欣赏着他那小夫郎的身材,从背后看上去依旧挺拔修长,不提两条腿,光这傻小子居然还有腰窝!真够糟心的...好想伸手摁一摁。 曹振淩常年习武,曹家基因也不错,子嗣长的多是相貌堂堂,曹振淩就长得一脸憨厚刚正不阿的正派脸。 北方人,长得也人高马壮,身体修长,浑身肌肉密布却又不显太多,那恰到好处的视觉让虞琇沔都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一颗心开始躁动了... 特别是那被红内裤包裹着的白花花的屁股...还毫无防备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瞎晃!晃!晃什么晃?!这不是诱导他犯罪? 曹振淩这大男人哪会为了勾引虞琇沔瞎晃屁股?他就是浑身不自在的动来动去,想说点啥,又不好意思说罢了。 不过,蠢东西色诱“美男计”或许,大概也算成功了~ “恩?恩?”曹振淩感觉到些动静,奇怪的往后一瞧,顿时吓的够呛“夫人你这是要作啥?” “夫君,你说呢?”说着一把掀开被子,优雅的...扑上去“良辰美景,你我也莫要再荒废了。” ...“夫人且慢!”总觉得梗不对!“我们今儿还是好好睡?”为何他家夫人把爪子贴他屁股上了?! 虞琇沔吹了灯,自带圣光一身仙气的看着自家小夫君“睡了~” ...曹振淩下意识拽了拽被子,吞了口口水,野兽的直觉顿时让他紧绷,后背都冒出一身冷汗。 又眼馋的瞅着自家夫人穿着里衣,宽宽松松的掀开被子躺下的模样,又有些...怕?怕毛!他一个大男人怕毛?!虞琇沔是他媳妇,自己怕啥呢? 蠢东西想完这些,便得瑟的抖了抖毛,一脸贼笑的蹭过去,就算今儿不干些啥,也要占足了便宜! 虞琇沔瞧着那“投怀送抱”的蠢东西,笑容满面的贴了过去“夫君。” 曹振淩□□的躺着,表示自己骨头都酥脆了! “夫君,让我替你按下腰,再睡吧。”说罢,直接翻身上马!两爪子贴向垂涎已久的腰窝...... 曹振淩发现自己果然太天真,太甜了... 第二天大清早的一脸颓废的揉着屁股从虞琇沔房里走出,虽然能搂着自家媳妇睡,那滋味妙不可言,可媳妇睡相不太老实,睡前也两只爪子更不老实,他的腰都快被媳妇摁塌了....... 曹振淩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顺带捶捶腰时,扭头便见西哲一脸欣慰的模样看着他...抹把脸,身为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说出事实! 虞琇沔睡的心满意足,第二天醒来时依旧被曹振淩那蠢东西搂着,想着便不怀好意的伸手摸摸他的后腰,还没来得及摸下,曹振淩顿时炸毛,刺溜声爬起来,丝毫没想再温存或像昨儿开始时想沾沾自己便宜的意图。 斜躺在床榻上,看着那满身肌肉,光着膀子的少年真是有些恍惚,初次相见,那人脸上还带有几分青涩,如今真是长大了。 穿戴好,出门前,曹振淩磨蹭了会儿没忍住,扭头跑窗前,亲了口自家媳妇,才麻溜的出去练功~ 呼吸着新鲜空气,曹振淩表示昨天的一小步,那是将来的一大步!就算这一小步上有着些许微妙的...差错。 第66章 回到京城后,一切并未顺着虞琇沔设想的发展。 林景辉的确被拍到边疆,但也没为衡量监督他而吧曹振淩派过去。 看着一条条圣旨,虞琇沔第一次意识到君心难测,君王对王权的控制,以及心中容不得半点沙。 早朝后,虞琇沔和同样领到圣旨的曹振淩收拾行装前往吕安。 是的,两人共同前往吕安,而非开始时预料的那般,虞琇沔前往吕安,而曹振淩则去边疆。 丝毫不知内情的曹志浩却整个人都乐呵呵的“你们两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听说吕安现在可乱了,还有不少暴民。振淩,你可要好好保护琇沔啊,莫要让他受到一丁半点的惊吓。” 曹振淩嬉皮笑脸的一摆手“那是,琇沔可是我夫人,我哪敢不照顾好他?就算自个儿有事儿也不能让他有事儿。” 曹志浩乐呵呵的笑骂自己生了个傻小子,转念一想又问“听说,你们打算把思慕也带上?” “那是,我们是身边没个丫鬟总归不方便,思慕武艺不弱,又是姑娘家,人也细心,留在身边伺候也挺好使。”曹振淩回答时,脸皮超厚。 曹志浩可没这么多心思弯弯绕绕的“说的也对,你别欺负那小姑娘就成。”否则也不会一直蹲在四品,不死不活,不上不下的。 也就虞琇沔知道,这傻东西也就说说,这几日他算是看出来了,若非顾忌着自己,他能把自己妹子宠翻天。随后见自己对曹思慕也好,那是厚颜无耻的控妹属性暴露无遗。 整天和他唠叨,他妹子多可怜,当初二十好几了,都没个男人敢追。幼儿园时期,就把一个追求她的男孩打的门牙都掉了,小学时候更是把初中学长挑战瞧见她就绕路,高中时候其他妹子都在收情书,他家妹子就在收战书。别家姑娘桌子里,箱子里都是一份份粉红色的小信封,他家妹子桌子里,箱子里都是正儿八经的黑色金边挑战书。 后来他大哥看不过去,就命令自己手下几个能征善战的大老爷们一流串的去追求自家妹子,想让妹子体验下青春时期美好的纯纯初恋。 可谁知,她家妹子拽着别人就上演武斗,愣是缠着对方学必杀技。 她家妹子命苦啊,当初给他买的花花绿绿漂漂亮亮的衣服她也就脑子搭错的时候会穿,平时裹胸一抹,出门校花跪地求交往。 明明她家妹子这么漂亮,这么优秀,怎么男人都瞎了眼不肯追呢?到是一群群妹子前仆后继的求埋胸... ...虞琇沔觉得,家家有本难见的经吧...大概。 深夜,曹振淩麻溜的滚上虞琇沔的床,并听从他家妹子的话:内裤挑的好,爱人回家早。的至理名言。今天穿了条宝蓝色的~ 虞琇沔与徐烨霖商讨后,一回房就瞧见白花花的屁股。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虽然已经看了好几日,但这画面感太强烈,每次冲击力都能把他震晕。 曹振淩趴在床上懒散的看着书,修长而笔直的双腿随意的晃荡在外面。瞧见正主来了,还晃荡两下表示欢迎“过来早点睡吧。” “恩。”自从那日曹振淩壮着胆子滚进他的床后,固然没实质性的发展,但两人却更为亲密。 相拥而眠,醒来是亲吻,爱抚也自然而然缓缓的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虞琇沔觉得这很好,缓慢而悠长,不是突如其来,为了*而满足彼此。眼下水到渠成,果然更让他觉得自在。 疲倦的身子被曹振淩拥入怀里,虞琇沔忍不住轻叹声,舒展身躯,缠了上去。 “和徐烨霖讨论什么这么晚?”曹振淩默默的卡着油,无视那双作乱的手摸向他的后腰。 他妈当初就说了,自家爱人就该纵容,作为曹家人,第一要素就是要学会疼老婆,疼夫人,自家爱人有些小癖好对自己的话,那要珍惜,那是对你爱!~的表现。 “边疆,吕安。”说着幽幽叹了口气“吕安不单单有土匪和起义的,还缺粮少银,更缺治理当地的官。” 曹振淩亲了口他的眉心,心里却清楚。虞琇沔是无法接受天子忽然的决定,并未把他安排到边疆与林景辉制衡,而是和虞琇沔捆绑在一起。 这是对他们两人的不放心,也是对他曹振淩的放弃。 虞琇沔在心疼他,可,君心难测不是?留在虞琇沔身旁也没什么不好,能亲自照顾他,曹振淩觉得更安心。 更何况,自己不过剿了两次匪,在这世界毫无功勋,年纪轻轻,家里又不是武将出生,没有足够的阅历和让人信服的成绩,贸然被拍到边疆牵制林景辉,边疆的战士怕也不会服气,外人更会说自己不过是靠自己夫人才上的位。 “无需操之过急,我能留在你身旁护着你便够了。”曹振淩深情的亲吻虞琇沔的眉心“更何况,吕安现在不平,本就需要兵将,我初出茅庐,的确该多磨练,而非急于上战场。” 虞琇沔知道他在安慰自己,眷恋的靠在他的怀中没吭声。 从曹思慕断断续续透露的言语中,他不难发现曹振淩的阅历有多深,十六岁便跟随其祖父上战场,二十岁提前毕业,声称人间凶器,作战指挥能力更是所向睥睨,那会真觉阅历不够?需要磨练的。 “吕安还缺粮缺银,我和烨霖讨论后,光靠朝廷给的根本不够治理。”虞琇沔苦叹“怕是还需要募捐。” “怎么会不够?”曹振淩也有些奇怪,不是朝廷重视,给予的银两应该不低啊。 虞琇沔那会不明白?“边疆战乱需要银两,吕安固然遭灾,可今年年初江河下游洪水泛滥,索性那处理妥当并未出现暴民,可用银两的地方却是不少,为了来年的耕种,皇上决定中心放在那。”所以就派他去筹集灾款,安抚百姓,处理叛乱...这一件件的,真够糟心。 曹振淩用下巴蹭了蹭虞琇沔的脑袋心“皇上真是想把你掰开用。” “哼哼,”可不是?“去吕安前,我们打算去江南一带筹集灾款。” 曹振淩想了片刻,低头瞅着自家夫人疲倦的模样,有些心疼“琇沔若你信得过我,公事方面可以和思慕谈谈。” “恩?”他不是信不过,只是看曹振淩那小子对这种繁琐的事就不擅长,想来他们一家子,师出同门,原以为曹思慕或许也是如此。 “思慕毕竟是女子,在很多方面比我们男人细心。”曹振淩并未把话说满,毕竟两个世界,完全不同。 虞琇沔又轻轻的嗯了声,贴着曹振淩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缓缓入睡,第二日清晨,再次在自己爱人怀里醒来,仿佛又有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完的劲。 用完早膳,虞琇沔便推开隔壁的小门,这两个院子相同,彼此之间没有间隙,就如同两个院子的主人一般。 入门,走了两三步便听到女孩们拍手叫好,有些好奇,凑近一看...虞琇沔顿时觉得自己还好已经嫁给曹振淩了,不用对曹思慕负责onz 转身就打算先回院子,装作没来过,等会儿让人把那丫头叫过来得了,对那丫头礼贤下士个球! 可谁知,虞琇沔你好我也好的想法并未实现。机警的曹思慕一眼便瞧见虞琇沔,丝毫没觉得不妥的出声叫住虞琇沔“哥哥,来找我什么事?” 虞琇沔浑身不自在的呆立在原地没回身“想让你去我那,有事相商。” “哦,你等等,我冲个澡就来。”曹思慕爽朗道。 这一大家子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回到书房的虞琇沔,联想先前那幕就觉得脑仁蹦跶的疼。 院中,曹思慕身着黑色抹胸,下身也是到大腿根的裤子...自己就算是他义兄,也是他二嫂,但看到似乎真不妥当。 想了想,实在没忍住,跑去找曹振淩。若让那傻东西万一从旁人口中知道自己不小心看了他亲妹子的身子...到底站在那边这种伤感情的可能还是别去想。 可谁知,当他好不容易考虑清楚,鼓起勇气和曹振淩一说,那傻东西居然摆摆手“这有什么,我们后天走?那今儿得去军营里一趟,顺带见见池天他们。” 浑身不在意,一点都没在意的地方!虞琇沔目瞪口呆的看着明明控妹属性满分的曹振淩拍拍屁股就急匆匆的出门。 他是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呢,还是没听懂? 容不得虞琇沔多想,身着粉装,娇羞貌美,与一刻前完全背道而驰的曹思慕缓缓迎面想他走来。 若非自己记忆力出群,甚至会怀疑自己先前看到那英姿飒爽的那幕反倒是幻觉。 “哥哥找我什么事儿?”曹思慕笑眯眯的看着虞琇沔,心里笑的垂首顿足,就差地上打滚了。 铁定是被她刚刚那一身打扮下到,怕不好和她二哥交代。 虞琇沔瞧见他眼中隐隐笑意,真是觉得脑袋疼,这对兄妹就爱瞎折腾,不给他一点太平时间“振淩让我问问你的意见。”既然他们两人都不在意,那他又何须庸人自扰人? “恩?”什么情况? 虞琇沔把吕安的事一一说了,曹思慕听着缓缓点头,不时询问“吕安靠近边疆,四周河流稀少,若当年雨季雨少,怕就是影响一整年了?” “的确如此。”虞琇沔缓缓点头道。 “吕安根治了这次,也会有下次,贪官这事儿谁也说不好,轮个几任,铁定有几只,就看贪的程度。”曹思慕没想从贪官上着手,毕竟他压根不擅长这“对我而言,根治或许在水和农作物上。” “恩?”虞琇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吕安百年来的情况简报能给我一阅?当地多种什么农作物?”曹思慕并不敢直接贸贸然的给予建议,前任廖兮慕只是一个样在后院的小姐,除了后院的手腕外,什么都不懂。 虞琇沔并不会看清任何人,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五本厚厚的册子递给曹思慕“后日我们便要启程,这几日你先好好收拾行装吧。” 只怪自己问的太晚,若早些,怕也能从这两兄妹身上挖掘出更多的可能。 “听后调遣~”曹思慕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抱着几本书便回自己庭院。 晚饭,曹思慕没过来蹭,虞琇沔原以为要得到对方意见最起码还有几日,毕竟那几本书,不薄。 可谁知第二天一早,便瞧见略显疲倦的曹思慕,拿着几张纸向自己走来,身后还有她新收的侍女,抱着许许多多书籍。 “时间紧迫,边吃边聊吧。”曹思慕双目平静,一举一动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让人臣服,推崇的威严。虞琇沔极少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这种气质,一时有些诧异。 “成,我让人把你的早饭送去书房。”曹振淩仿佛没发现自己妹子疲倦的模样,自顾自吃这早饭,挥挥手让两人去干活。 这对兄妹,真的很有意思,虞琇沔跟着曹思慕进书房时想到。 “这是我画的曲线图,”曹思慕抽出一张展开“每年的大概的雨水,年份,粮食产量等等,你可以看出大概每隔二十五年到二十六年左右会有一场较为严重的干旱,七十年势必会有一场大干旱,而这次吕安事态严重便因此,当官的没安抚好,还苛捐杂税众多,逼的民不得不反。你给我的书有记录了四百年,所以只能推测出这些,若是再长久点,或许能推测出更多。” 虞琇沔对曹思慕这一手非常称赞,展开时便眼前一亮,如此清晰明了,让人一看便知道情况的方法,该好好推广“思慕,有何建议?”但,并未到重点,也未能立刻根治吕安的问题。 虞琇沔觉得那丫头,铁定还有话没说完。 “的确有,不过我的方法不可能立刻根治吕安,安抚百姓由你来出面,下派的官员也会配合你做,反叛的交给我哥,但粮食上我或许有法子。”曹思慕又展开了一张纸“这是当地的主要农作物,高粱,小麦,粟,荞麦。”粟便是现在叫的小米“这几个为主要粮食农作物,产量大多不会太高,自己吃的都不一定够,更何况还要应付苛捐杂税,若干旱下,有眼下的情况也能预料。” 书房里只有曹思慕和虞琇沔两人,所以曹思慕说的很直白“你也知道我和我哥的身份,所以可以将来人的经验告诉你,这几个农作物的产量很高,而且耐干旱。”说着抬手写下这几个字:玉米,土豆,凉薯,芝麻,棉花,花生“其中玉米,土豆,花生我们这并没有,芝麻,棉花在当地种植率不高,可吕安的地理面貌反倒是最适合,若打量种植棉花与南方的粮食交换,对两边人而言更有利,所以哥哥,通商也很重要,若要富裕,商户是带动经济产业链的关键,我们不该看不起他们,若非他们,如何让我们有更好的生活?如何能让北方的粮食价格降低?让我们南方的皮货买得起?” “这点我与徐烨霖那几人也商讨过,可没有出头的,并不好处理,眼下只能从长计议。”虞琇沔有那能看不透这点?只是苦于国家并不支持。 “可以抓几个重点,让一批人富起来,然后带动整个社会,一定要控制好,不能出现太严重的贫富差异。”曹思慕说的头头是道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滋味。 看的虞琇沔又好气又好笑“好了,说你的玉米和土豆。” 曹思慕撅了下嘴,觉得对方小看自己了~但也没瞎闹脾气“玉米,土豆,花生是我们那便的叫法,我想到和两样时,便担心名字不相同,于是翻阅了不少书籍,发现也不是没提到过,此处对玉米有提起,习性和养殖类似,但对方把这当做观赏植物,还有此处有说道土豆,也是从番邦引进,但因不是本国食物,所以抵触情绪很大,土豆若当红薯之类的吃的确不如红薯,书上提到把两者相比较的,红薯自然远胜土豆,可土豆耐旱,繁殖快。花生我很欣慰,咱们这和很早就有了,就是每个地方的叫法不同,但他很耐旱,唯一缺点是不能当主食。”但好吃! “这些我会寻人去寻找,并在吕安尝试播种。”一下子强行推广,先不说种子是否足够,当地人怕也无法接受。 “好~”曹思慕伸了个懒腰“大概就酱紫~” 虞琇沔缓缓点头,看着曹思慕做出的数据图,却想着他抽调的几位品性好的官员过去却依旧无法展开迅速的整顿治理“对,人员方面你有什么想法?” “人生地不熟,不太清楚。”曹思慕一口一口的咬着包子“我听哥说,你打算直接抽调当地人,这很好啊。” “恩,”不得以之计,当地提拔的官员固然能更快整顿好吕安,可不是长久之计,会使得当地百姓越发抗拒朝廷,抱团“吃慢点别噎着。” “哼哼~”她有这么傻吗?“捐钱这事儿,你可以口头表彰,然后把对方用出的钱,用到哪儿,记录下来,再回头告之,可以贴榜,也可以派衙役报喜似的报给对方听,若你去某个县城一共筹集多少,就贴个大布公告,谁家卷的特别多就好好表彰下,给点口头上的荣耀。”这年代的人,最好面子了。 虞琇沔趣味的看着那一脸萌呆,却狡诈的妹子,捏了把她的鼻子“吃你的。” “哼~” 果然,妹子什么的,养起来挺有趣味。 虞琇沔留着曹思慕一整天,晚上顺带还让曹振淩独守空闺一晚,第二天又行色匆匆的与上托之人再去忙碌洽谈。 最先考虑的便是江南之行,筹集善款,世人多注名利,曹思慕的法子很好。更让捐款公开化,让百姓信任官员,对下一次的捐款也有极大的帮助。 对那些贪官污吏而言,这也起到督促的作用。 想到过去,每每需要捐款筹募后没多久,便会传来不利谣言,说是贪污捐款,或是说灾款并未落到实处。 不过想想,朝廷派发的银两,那些贪官污吏都敢动,更何况民间自发的? 若非这次万不得已,虞琇沔也不愿出此下策,这事几乎都是吃力不讨好,行事之人口碑便会遭受鱼池之殃。 但曹思慕的法之一处,怕是能给自己锦上添花。 忙忙碌碌两日,曹振淩则去军营和肖腾沟通一番,最终决定还是带上老部下一同行事,并进宫请了旨意。 肖腾所在的军营常年驻扎在京城外一只散兵,多是由不少军营整合或剔除的人合成的,可到底是天子脚下。 赵赫池并未拒绝曹振淩的请求,甚至还另外给了他五万人,加上肖腾全部兵马三万,也有八万人,算是个不小的规模。 可这事儿没让他高兴太久,便从肖腾口中知晓那五万兵马也是野杂牌,由不少土匪流寇投向后被另外编织的队伍。 那些土匪流寇手中没多少血,若全杀了更是不妥,干脆打散整顿成一支兵马,多用于前线。 曹振淩撇了下嘴,挺想不通这皇上到底要干啥。 给他这一大票子的兵马,怕是对并未把他拍到前线而感到些许愧疚。可,不给精锐部队,给个普通兵马也成啊,怎么想到这么奇葩的军旅? 头疼的看着前来报到的将军,四十开外,长得人高马壮,孔武有力,眼睛狭长细小。好坏还是个从四品,对方愣是穿着粗布麻衣,灰黑色的,走路瞧着也不是虎虎生威,而是吊儿郎当,身后带来的也一个德行。 “曹将军,俺广煞金前来复命!俺带来的兄弟各个都是好样的!” 曹振淩看了他眼,又看向肖腾,别说肖腾那贼小子再进化进化就能和眼前这人差不多一个德行! 呸他的一眼瞧见知己的模样,等会儿看揍不死你。 “爷我自然相信皇上给的人,各个都是好样的,没个孬种,三日后在丰集城外集合,等爷好好看看你的手下有多出色!”丰集城距离京城较近的大城市。 曹振淩也不可能为了看那五万人,就让他们无旨进京,否则那在皇上眼里就是妥妥的谋反吗? 第67章 曹振凌回去后也没想通皇上到底几个意思?刚好瞧见徐烨霖从虞琇沔书房走出,后脚麻溜的顺着房门缝隙蹭过去。 虞琇沔挑了挑眼皮子”有事?” 他们比预计的延迟两日出发,曹思慕之前给予的建议并不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容易。 玉米的种子在京城或江南富足的地方或许还有不少,可要大面积种植推广确实远远不够。 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收集这些种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若贸贸然让人知道玉米的真正用途,不说赵国内部那些不安生的会如何,单是广济等周边虎视眈眈的国家便不会让吕安好过,此外虞琇沔不想邀功,这是谁出的主意,谁的功劳就该归谁。 从曹思慕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麟儿本就在这社会弱势,当年的他却一腔热血想要施展抱负,愣是从逆境中证明自己的价值。既然他这个麟儿可以,为什么曹思慕一个女子不行? 那丫头想要的,不单单他的哥会替他实现,自己也会相助。 此外土豆这东西真的在赵国极少,要从其他国家收购还不可被他国洞察。 这年代不论土豆还是玉米都极少得到世人的认知,索性有曹振凌和曹思慕两兄妹,待试点成功后,造福的不单单只是吕安还有天下百姓。 曹振凌挠了挠脑袋跨入书房,随便拽了把椅子坐下。 徐烨霖贴在门外想了想,还是不要脸的顺着没管严的缝隙蹭了进去,随便找了个角落,假装干点啥,耳朵竖的比兔子都高。 ”你说,皇上怎么给我这种人?”曹振凌瞥了眼徐烨霖,倒也没在意,下颚靠在椅背上问。 虞琇沔不解,疑惑的看向那傻东西。 ”广煞金啊”曹振沔说。 ”广煞金?”虞琇沔也是愣了下,那对人马他也有耳闻,可不是简单好对付的。 ”那只野杂牌?”徐烨霖脑袋伸到老长。 ”可不是?”曹振凌”啧啧”了两声,没好气道”我现在又没时间去操练那群小子,更何况吕安那需要这么多人的?” 的确如此,虞琇沔不是不清楚曹振凌在这世界既然没阅历也没足够的功勋,固然不快皇上没派他前去边疆,但理智还是能了然。可,这五万人马…… ”皇上应该还是考虑让振凌去前线边疆,但我们也知道振凌并未有让人心服口服的成绩,所以这也算是个试探”徐烨霖给予的答案也是中肯。 曹振凌也曾这么想过,可”吕安不适合练兵。” ”逆境中,他们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虞琇沔一言,便让曹振凌心猛然一跳,嘴角扬起一丝势在必得的笑容。 全都是有利的条件,这有什么意义?当年他入军营时不过十几?不依旧让那些老家伙侧目? 虞琇沔看着曹振淩忽然神采飞扬,眼中带着说不出的自信,心里感到一阵满足。其实,徐烨霖并未把话说完,皇上不单单只是觉得曹振淩阅历不足,更重要的便是顾忌他,虞琇沔了。 若一文一武,或许好,可若一权倾朝野深受百姓爱戴的能臣再加上一个手持重兵大将,又如何能让天子睡得好安稳觉? 他与曹振淩之间,显然天子选择了自己。 无碍,虞琇沔不动声色的摸向自己小腹,要不了多久他便会让皇上安安心心的用他和曹振淩两人! 只要,那个蠢东西晚上能胆子再大点_(:3」∠)_ 想到这虞琇沔心里就觉得一股憋气,你说他曹振淩还是不是男人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了?!! 过去连自己的手都不敢碰,好不容易自己把他的胆子养肥,敢摸摸,抱着自己啃两下了,一顺势勾搭下,他愣是能清醒后吓得就差给自己跪洗衣板了。 前儿因着可能分隔两地好几年,终于鼓起全身所有的胆子,料不准还问大姑娘它们几只借了四只狼胆,才有狼子野心爬他的床。 可第一天愣是和小媳妇似的乖乖躺着被他摸!明明已经...哼唧哼唧,眼睛都绿了,却咽着口水不敢干些什么。 虞琇沔都忍不住快哀嚎,何必呢?何苦呢?他又不是不愿意... 仔细想想如果曹振淩真在成婚没多久后便与自己圆房,怕也没如今的情趣...啧,还挺矛盾。 房内,似乎若有似无的浮动着一丝暖暖的暧昧,徐烨霖浑身不自在的动了动。 明明曹振淩心不在焉的翻着书,虞琇沔喝着茶,可这气氛怎么就忽然变得怪怪的? 徐烨霖也不再多想,干脆起身,双手敷在背后,慢慢向外溜达“今儿天气不错,吹吹风,吹吹风。”让脑袋清醒下。 虞琇沔心里闪过一丝满意,转头看向刚刚还翻着书的蠢东西。 果然,扔了书舔着脸凑到自己身旁,也不干什么,就眼巴巴的瞅着。 这模样,还真乖的和大娃似的。让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家小夫郎的脑袋“这次去吕安,带上大娃他们?” “自然,要贴身带,才能养出感情不是?”媳妇的手真软。 吕安多是灾民,若被人看到自己走马上任还带着几只和宠物似的狼怕是不妥,而且他们自己吃食都不得保证,更何况雪狼?“大娃他们养哪儿?” “军营里,安华带着。”曹振淩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那五万人,我打算混着京城里这三万一起操练,刚好把吕安的土匪都端了。” “你最擅长这个不是?”操练老兵,他可是听曹思慕说了他兄长当年在军营里的一些事儿。 被自家夫人一夸,曹振淩就不好意思,露出那种憨厚腼腆的笑容,整个人大大咧咧却在这时候露出少年气。 “雪狼的名字也该好好想想,总不能一直叫大姑娘,二少爷,三小姐,四小子这样的乱叫了。”虞琇沔被摩擦着掌心,心里燃起一股微麻的温烫。 “你比我有文采,便由你来取吧。”曹振淩起身,低头亲吻住那双让人着迷的双唇“我都听你的。” 两人之间,越是亲密,这番亲密的举动越来越多,虞琇沔为了养肥他家小夫郎的胆量从不拒绝,更会在恰当好处时,轻轻挑拨一番,让他欲罢不能。 这番亲吻,真是...粗俗点,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虞琇沔感觉到曹振淩的手已经挑开他的腰带,摸向里衣,皮肤上一阵火辣辣的酥麻,让他顿时软了半个身子。 心里还在微微挣扎,这,这可是书房,他们第一次在这,妥当吗? 只是这种想法,也就一瞬,便被熄灭。没什么比养肥蠢东西胆量更重要的了!虞琇沔如此坚定不移的认定。 便在天下第一大才虞琇沔决定豁出这张脸,甩掉一身节操时,耳旁就炸开曹振淩得意而嚣张的笑声“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拼死瞒着我溺爱大姑娘!还把它藏得贼严。看看,现在还不是被我找到拽出来了?” 虞琇沔双眼还有些迷茫的看着一脸得意的曹振淩单手叉腰,一手拎起大姑娘后颈肉,把它从自己肚子上拽出来...... 心里微妙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该如何表达自己心里宛如被全军万马奔腾而过的狼藉,只是在想,眼前这傻缺自己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大姑娘之前跑到自己这偷懒睡觉这是真,后因这天微寒,虞琇沔便顺手把它塞自己衣服里,暖和暖和也摸着舒服,也是真... 现在,他就觉得,这小子怎么这么欠抽?这么犯贱?!!! 真心两劈开他的脑子看看,到底怎么长的?! 虞琇沔气的深吸了两口气,实在忍不住抄起一桌子的笔就往曹振淩脑袋上砸,后者灵巧的躲开,还有些不满的嘟噜“真是的,怎么又生气了?之前不是说好对它们不能太宝贝的吗?” 他家大姑娘长得可漂亮了,水灵灵的大眼睛,雪白的毛,如今入秋后更长了一身厚实的长毛,整个身子圆鼓鼓的,和只汤团似的。眼下被人拽住后颈,浑身不舒服的在半空中扭了扭,委屈的“嗷~嗷唔~”的叫唤。 虞琇沔早就被叫的心都软了,再加上曹振淩犯贱,懒都懒得打理,直接挥手赶人“出去,给我滚出去!”说着还不忘把大姑娘塞回自己前襟,让它继续钻到腹部打瞌睡。 一脸茫然的曹振淩眼睁睁瞅着门在自己鼻子前砸上,耸耸肩转头去找邢驰天,反正娘们和读书人的心思你别猜,至今他都没猜中过妹子和虞琇沔的心~还不如干正经事儿来的重要,说不准做好了,琇沔还会奖励自己呢。 想到这,没心没肺的曹振淩屁颠屁颠的去找人,对野杂牌的那只五万人,只有严明的纪律,才能让他们安分点,等真上战场了,争得几次功,便能慢慢完全收复这群人。 而这期间就需要正规军出生的人相助,邢驰天怎么说都是正儿八经考出来的探花,肖腾也有两把刷子,还有谁呢? 想着,便有些头疼,难道跑张志那,要么拽他一起入伙,要么分杯羹。 这可都不是曹振淩希望的,自从第一次凌耀剿匪回来后,张志的父亲张亦汕显然清楚自己儿子和他之间的差距。 若张志一直跟在自己身旁,怕只能是服用,躲在自己光芒后。此外天子至今对曹家意图不明,如何处理自己和虞琇沔之间也没真正下定论。 就如同此次虞琇沔去吕安,自己作为丈夫的跟随,若只是服用何必再给五万人马?平吕安,三万人足以。 便是如此,若有一日重用曹振淩,张志或许尚且熬得出头;若把曹振淩丢弃,跟在他身侧的张志只是白白浪费多年跟随曹振淩身后的光阴。 还不如先让张志自行成长,待两者之间毫无差距时,再相交,也不会让张志求着别人或看旁人脸色。 不得不说,作父亲的,总会为自己孩子考虑良多。 虞琇沔留给他不少人都是军师,武将不多,就算去全放入杂牌军怕也不成事儿。 “方正,我知道你身边还有不少兄弟,若他们愿意,这次就先去那五万人的队伍里,但提醒我的队伍纪律一向严明。”曹振淩在正事上一直稳重,颇有几分从容不迫,万事在握的风范。 方正立刻喜悦的领命,他那群兄弟,活下来的可不是十几个几十个。都是一些安稳日子不要过的人,但打家劫舍怕是不妥的,参军最适合不过“谢将军!” “这次护送广济使团来的那何振怕是还没被安排,此人心思紧密,做事稳重。”肖腾看着曹振淩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提议“要不,我们把人要来?” 曹振淩看了他眼,何振怕是和他有些交情,否则这八面玲珑的肖腾可不会为了谁无缘无故替人说话“他现在在那挂着差事?” “来京城后,就没地方要他,原来的地方又不能随便放他回去。”肖腾啧了声“咱们惹的事儿,咱们给妥善处理了不是?” 那次没与何振打过招呼,却与他配合默契,曹振淩自然同意,肖腾见他一点头,立马贼笑的凑过去“这何振可是个人物,你别瞧他自己混的不怎么样,可认识几个人却是挺能干的,刚好爷手下不是缺人?把他弄过来后,问问?” “这事儿你去办。”曹振淩了然这只肖狐狸的意图,心里暗赞。他初入朝廷,因着虞琇沔的关系不敢光交良友,否则那会像现在这样缩手缩脚? 可若有个人,他有能耐替他光交良友,这就不同了。怕天子,也不会立刻想到那层关系。 两日后,在曹志浩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下,虞琇沔和曹振淩以及曹思慕启程前往江南,同行的除了斯年,郑安华,西哲,徐烨霖师徒三人以及虞琇沔的那几个侍卫外,再无他人。 一路低调赶路,曹振淩第二日和他们岔开,去丰集见了广煞金以及他那五万野杂牌,瞧着表面挺好。曹振淩心里却觉得更操蛋,这伙人已经升级进化到会装模作样,压根就没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而他也不能出手教训教训来个敲山震虎,自己还挺赶,只能笑哈哈的把自己的人先暗□□去,顺手还把才安才德也给塞进去,还不手软!虞琇沔给的几个人,一个不留,一股脑的霹雳啪啦往里塞。 他要好好看看这群人的能耐,还要最快速度整顿人马。 不怕这伙人闹事儿,就怕他们真不闹事儿。 在原地停顿了十日,合着这五万人一起吃一起训练,曹振淩撩起袖子改了一整套的军操,还带着人又耍了一套军刀,一套枪,要求他们无比每日脸上两个时辰,跑一个时辰的步,不做的直接赶出去,不必给自己脸面。 才安才德还收到指点,那越野野战的手法也略知一二,小半年的时候应付操练这群野杂牌绝对没问题。 安心不少的曹振淩终于确定无事后,拍拍屁股快马加鞭的跑去追媳妇了。 虞琇沔比曹振淩早了六日抵达江南,来前,便放出风声,当晚便也不少当地的文人墨客,大才或隐居之人纷纷赶来。 曹思慕在瞧见慕名而来的才子们,顿时明白此时,自己重要的使命! 得帮他哥把二嫂看老了,免得被那些眼中带星光的狼叼走。 曹思慕把腰带勒的自己小蛮腰更细,把眼睛画的更大,身段更是柔若无骨的站在虞琇沔身后。心里腆着一张比城墙还厚的脸来个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分担他二嫂在那群读书人那的注意力~ 料不准还能勾搭个俊俏的小哥,来个美妙的夜晚...等等,节操不能掉。但谈个小感情,一起赏个花啥的,铁定也是不赖,女人是需要被爱情滋润的,她在不滋润就要枯萎了... 许久没开荤的曹思慕咽了口口水扫了群黑压压的江南读书人,考虑挑那几个下嘴。 曹思慕才不是他哥那个有贼笑没贼胆的,江南鱼水之心,男的长的本就比北方男儿更精细俊俏,撇去老的太丑不能看,撇去一看就有家室,劈去那些歪瓜裂枣,劈去气质猥琐,撇去一看就是基佬,再撇去颜不好的,声音不好听的...仔细想想,似乎还不如他二嫂身边跟着的那几个谋士呢,略捉急怎么办? 可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她怎么忍心糟蹋她二嫂的人? 若二嫂找他哥告状,感觉会被揍屁股...... 算了,自己就勉为其难的在这些人里挑两个吧,咽口水。 可惜,曹思慕甩着那张城墙脸打算豁出脸面勾搭下后发现,那群读书人眼里就没有自己qaq没有自己qaq没有自己啊qaq,已哭瞎。 二嫂是他哥的人,你们表这样,二嫂身边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看到吗?看到吗?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有姑娘啊qaq 打算苏一把的曹思慕完败...考虑安分守己,踏实做人,先去种个田,然后再植棵树,料不准走路上就能捡到好男人了。 书上都这么写●w●。 徐烨霖和虞琇沔等人早些便商量妥当该如何安排此行,来前便放出风声,他们一行人是为吕安之事前来。 前两日访客寻友,并发下帖子是,三日后共同筹募吕安灾款。 曹思慕每日乖乖跟在他身边,手里扛着两个包裹,一个里面装着特色小吃,一个装着江南各种点心,保证永远饿不死自己。 谁不知道江南饭菜好吃,但精细?!那一盘菜,她舔一口就没了,连牙缝都不够塞,还谈啥吃饱?!!! 第三日,江南有名的富商纷纷赶邀前来。不少当地有名的才子,也一同前来。 此处世界的风气相对曹思慕知道的世界开放些许,那些富商也会携带子女,有子,便有女,多是慕名前来看看虞琇沔的。 曹思慕觉得这位如果做个蜡像,被人观看,怕是自己在外收费都能收到手软。 这次场地,虞琇沔借用了当地著名书院,淼水堂的莲安苑,如果入秋,早已没有莲花朵朵,四周菊花盛开,颇有意境。 富商不少,光虞琇沔的名号出去,来的人铁定会捐钱,但捐多少,却要看虞琇沔的能耐。 所以,虞琇沔开门见山,并未先要钱,而是先把曹思慕的点子说了“若各位为国家,为灾区百姓所做的功德,如何能让世人遗忘?吕安势必会修建庙宇,把各位何年大灾为他们做了多少贡献,救了多少人,一笔一划的纪录上去,千年不倒。” 在这没有地位的富商,固然日子过的奢华,可却没权没名,如今花点钱博个美名有何不好? 当即便有不少人掏腰包,甩银票,甩的曹思慕眼皮子直跳。果然,土豪,不愁钱。 这第一轮谈妥,其后便是附庸风雅,虞琇沔与同邀而来的文人墨客交流一番,画几这盛开的菊花,画这凋零的莲花池,画着秋天的丰收与寂静。 还有偷偷话他二嫂的,曹思慕表示他瞧见了!冲着那傻小子甜甜一笑,转身衣袖飘舞的跟在虞琇沔身后。 到是把那偷画虞琇沔的傻小子吓了跳,又觉得心脏砰砰乱跳,那人本就擅画,如今这般做的确冒失,可,可也是不少人希望他这番做的,能来看虞琇沔的人不多,可往日想要一睹芳亲的却不少。 故而才有了这处,可被曹思慕一吓,那傻小子吞了口口水,想了想便又抽了张纸画下那粉装女子的身影... 第二轮的捐赠在虞琇沔的一幅画被一富商希望能出钱买走时发生的,虞琇沔当时一愣固然求画者不好,可如此直言明了的愿意给钱的不多。 立刻有读书人翻脸“虞先生的画,其实铜臭能玷污的?!” 把富商立刻脸色难看,固然暗怪自己冲动说话不够婉转,可对方如此打脸实在羞辱! 虞琇沔刚要开口劝说一二,曹思慕已经偷偷拽了拽他的袖子,耳旁轻轻传来“吕安。”两字。 第68章 虞琇沔何等聪明,顿时明白她之意,立刻笑着劝说“丰公子莫急,这位张老爷绝对没有此意。”说着嘴角含笑,那出尘而飘渺的气韵,把他更衬托的恍如仙境,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愣愣的看着他。 然而,虞琇沔并未直接开口说下去,站在他身后的曹思慕有些错愕,更有些焦急,抬头看向虞琇沔,却见他风云不惊,到是一派闲情雅致,忽而心领神会般的开口道“哥哥,怕是这位张老爷心中难安吕安之事,借着此事为吕安尽一份微薄之力吧。” 那姓张的富商顿时眼前一亮,便在所有人看向他时,有力点头,一副害臊又为吕安操透了心的神情“这位姑娘说的不错,我只是觉得先前捐款太少,可又不知如何开口再说。故而才想出这般冒失的主意,还望虞先生见谅。”说着深深打了个拱,表示愧疚之意。 一旁与他交好的富商当即替他打了圆场“老张啊,你也太冒失了,虞先生还好气量大不会计较也信你,才让你解释,否则多得罪人?” 姓张的也暗自擦了擦汗,江南本就是书香浓郁,若得罪虞琇沔,今后他的生意怕也不好做。想到这便不由感激的看了眼虞琇沔身旁那粉装女子,这一看,一注意真是不得了。 虞琇沔本就气质出尘,面容英俊精致,乃是世间难寻其二的好相貌。可谁知,他身旁那女子居然丝毫不逊色,气质婉约,相貌动人,身段婀娜出落得真可谓是风华绝代。更难得的是,跟在虞琇沔这等人物身旁,也难盖她的气韵,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如此出彩。 曹思慕被众人的目光一洗礼,顿时腰板都直了,感觉自己终于能不要脸的苏了! qaq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作为穿越娘们的光荣使命终于可以激活,她怎么说也要好好嫖两个,才对得起自己穿来的身份! 她回去要列个单子,好好谋划谋划到底要嫖些什么类型的...... 那张富豪堆起笑容,掏出一叠银票“可不是?虞先生莫怪,是我冒失,这银两便是我要捐赠给吕安的,还望吕安百姓能过个安生的冬季。” 虞琇沔并未接过,接了,便显示自己落了尘埃,这种面子的事儿他也会在意一二。身后自有人替他操心这个。 眼下他是并未答话,而是卷了刚刚画的菊花,便在张富商有些尴尬时,把那卷轴递了过去。 那张富商错愕的看着虞琇沔,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我如何配得上...” “菊花乃是君子之花,明大意,知事理。张老爷自然担当的起。”说着慎重的双手呈上。 张富商满脸涨红,心中甚是愧疚,感觉虞琇沔和他身旁的女子更是神圣不可高攀,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愧疚。毕竟,那女子所言不过是给他一个台阶,自己真正的意图,实在是说不出口,丢人现眼啊。 不过,他不在推脱,让虞琇沔失了颜面,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话“虞先生赠与的画,我必定供奉在家中,先生今日之言,势必铭记于心。” 这一幕,自然在当夜流传,第二天清早,江南大街小巷流传甚广。 而那日下午的捐赠金额既在意料之内,也在意料之外。 不单单虞琇沔礼贤下士更为传唱,就是他身旁那神秘的粉装女子也被世人赞扬。 固然听闻虞琇沔又嫁了个将士,可与一个女子同行,怎么都会多了几分桃色。世人多是把他看成男子,并非麟儿,有这结果也是正常。 当晚,虞琇沔想了想,命人送来江南一带出了名的点心,每样来个三盘,然后带着这些点心去犒劳犒劳曹思慕。 虞琇沔一个院子,唯一的姑娘自然也有一个独立的院子,江南富裕,不愁住不开,虞琇沔自然不会矫情。 进院子前,虞琇沔聪明的先敲门,然后让跟在他身旁的吴天昊喊一嗓子“曹姑娘,虞先生给你送点心了。” 吴天昊心中略有几分纠结的扛着那些点心高喊,谁也不知道他第一次知道那纤细文弱的姑娘如此能打,如此能吃时的心,是多么的山崩地裂,就差海誓山盟了...等等,用词似乎不对,继续和先生学学怎么用成语╮(╯▽╰)╭这样可以多待几年。 “稍等。”院子内传来的声音略有几分喘息。 虞琇沔竖着耳朵再次感叹自己英明神武的事先通报,否则岂不是...自己到底是负责呢,还是不负责?到底是对谁负责?谁负责谁?这就是个忧伤的问题。 总觉得自己若真和思慕说负责,他哥能打死他们两只里的一个。 片刻,曹思慕身边贴身丫鬟打开房门,引他和吴天昊等人入内。一放下点心,吴天昊就夹着尾巴,一流串的跑了,连招呼都不打。 独独留下虞琇沔,哭笑不得。 那丫鬟似乎早就猜到“小姐让你去这个屋谈。” “恩。”虞琇沔缓缓点头,心里并无其他想法,直到推开门,发现闪瞎眼的六块腹肌时,下意识倒推半步,都快含着泪的想自己对不起那蠢东西了怎么办? “二嫂进来吧,我还在做几个。”一脸无所谓的继续做做做。 “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退,退退。 “没事儿,我们那都这样。”说着还喊了声“糖果,果果~把毛巾拿来。” “是~小姐。”先前引他进来的丫鬟立马活蹦乱跳拿着毛巾从门外扑到曹思慕身旁,眼光泛绿的用小爪子隔着毛巾擦着曹思慕腹肌上的汗水。 “傻丫头,我脸上都是汗,不是身上。” “哦,知道了小姐~”又小心翼翼的擦擦这,擦擦那。 虞琇沔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略糟心,等见到曹振淩,他是该说呢,还是不该说? 待一切安稳,曹思慕一边喝着养颜的茶水一边吃这糕点时,虞琇沔心里还没挣扎好到底该不该说,曹思慕却开口“哥哥找我什么事儿?” “今日你做的很好。”就前两天忙,没来看丫头,今儿来看看她活的滋润不,顺带还要感谢一番。 “哦~”傻丫头顿时笑容满面的眯起眼,开心的模样真是甜蜜。 真是,容易满足的傻丫头。 “明日起接连三日我们奔波五个城,徐烨霖等人已经替我在当地准备妥当,过去做个动员即可。”虞琇沔简单的说了下其后的安排。 “琇沔,”曹思慕对外叫嫂子或虞先生,但私底下还是多称呼琇沔,更显亲近“你筹来的善款不只是用于吕安吧?” 这世界的金银很值钱,这两日就筹集到二十几万两,其后几日鼓动下,怕是能有五十几万辆,在这年代可不是小数目。 “恩,边疆战役怕是...”这笔前先用于吕安,待吕安安定怕也要有个三五个月,即时边疆怕是吃紧,国库空虚不定能筹集的出银两,这笔前刚好能补上,固然对边疆而言不多,但若...私心而已,若曹振淩上了战场,他势必会掏出家底的贴补。若曹振淩并没上,这些钱也是他一番心意,功德自然算在江南富商这边,该给予的嘉奖通报依旧不会少。 他不然尚有几分号召力,但也不可能次次如此。虞琇沔为了曹振淩可能上的战场,而计算多时了。 毕竟人,总归是有私心的,饶是他,也难逃这点。 曹思慕快被自家二嫂对蠢兄长的爱感动到热泪盈眶了,一抹嘴...就扑上去“二嫂,赴汤蹈火咱也会帮你哒!” 虞琇沔仰头看着房梁,他觉得自己刚刚被丫头一扑的时候,似乎摸到她那六块腹肌了...想蠢东西了怎么办?想掐他的腰窝。 其后几日的路程非常繁忙,本就被传唱的虞琇沔和曹思慕更是被狠狠歌颂了番。 自然,有赞叹的,也有嘲讽的。反面的声音,虞琇沔并未当回事儿,甚是不在意,就算当面说,自己不出声,当地的读书人也能呛死对方。 毕竟,虞琇沔如今募捐是为了大意,为了天下苍生,为了百姓。而曹思慕说的方法,真的很适合,其后自己林林总总添加,又如何能让人挑到错? 曹振淩来前一夜,虞琇沔和曹思慕已经准备离开江南,后日清晨离开,这两日是离别宴。 宴席简单而精致,为捐款之事,如何会铺张浪费,只是江南是个能把豆腐雕出花来做饭的地方,这菜肴再普通,却依旧引人入胜。 这宴席来的都是富豪或有名的才子,或是带家眷或是带亲朋,开了足足三十多桌。 可一桌也就八道热菜,三道冷菜,一个汤,三荤,八蔬。那些身份的人而言,这排场真是极为苛刻了。 这也是因有大户人家宴请时,满座酒肉,菜肴数不胜数,虞琇沔见状就愤然离席,说心亏吕安。 此举自然引得那户人家愧疚,也是给了旁人一个警示。 曹思慕吃饱了来的,就坐在虞琇沔身旁,固然世人都知道这是他新收的义妹,可哪儿都带着便有些奇怪,谣言,不好听的也有不少,只是两人都想交谈自己行的正坐得直并不在意罢了。 曹思慕偶尔不要脸的仗着自己身份能说上两句,其他时候多是静静坐着。 江南女子婉约动人,心思也多。宴过一半,几个美貌的女子知道,若再没行动,怕是此生都不会有结果,可此处人多,唯恐损害自己名誉,便推了推身旁男子。 对方身份不低,便道“虞先生,三日前我收到一批粗麻布,固然布不算好布,却厚实耐用,最适合吕安那边百姓,还望他们能过个好年。” “有劳王老爷了。” “今日良辰美景,宴后,我们何不到后院看看,望月吟诗作画?虞先生来江南一次不易,下次还不知何事,今夜我们尽兴?”对方再说。 身旁更有人挑唆一二,虞琇沔便没拒绝,这几乎是每天的老规矩。 找个理由,就吟诗作画...然后想着法子把自己画的画骗回去挂着。 幸好自己每天最多画一幅,若赶上吟诗了,就不画,否则总觉得自己有一种卖艺的滋味。 略糟心...因为这点还是那死丫头说的! 宴请结束后,时间尚早,人几乎都走了,留下几个文人墨客,几个与虞琇沔交谈不错的商户,几个作陪的家眷姑娘外,再无他人。 后院连着后山,风景独特,秋月更是别有一番趣味,饶是虞琇沔也被这美景说迷。 江南的景色就宛如精致的雕工,一刀一刻,都是如此的巧夺天工,色艳而景美,与北方完全不同,一个豪放气派,一个动人婉约。 先前有着自己小心思的女子瞧瞧走到虞琇沔身侧,打了万福。四周的人,离得有些远,曹思慕一直关注着虞琇沔自然察觉,立刻不动声色的靠近。 那女子姓白,是那商户的亲戚,叫白依依,今日与虞琇沔一样身着白衣,气质灵动除尘,站在一起到还有点意思。 “虞先生,我仰慕你多年,心知年前你被迫嫁与一莽夫,心如刀割,我,我愿意跟随在你左右,不求名不求身份,您当我是奴是婢都好。”说着双目含泪,很是动人。 虞琇沔对这种情况显然不是第一次,浅浅一笑“姑娘玩笑了,自重。”说着理都不想理,转身就走。 可惜那白依依怎么会轻易放了他?“虞先生!” “差不多点。”曹思慕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也不看看你的脸!张这熊样还好意思不要脸的做外室,还要跟在我哥哥身旁说做奴做婢,真是有脸了,也不知谁家的姑娘,真是好家教,交出的姑娘就是出来拆散别人家庭的?我兄长好着呢,考上武状元和我哥哥同期,一文一武,你有算什么东西?敢说我哥是莽夫?!” 虞琇沔还会给对方脸面,不会破坏对方的名声。曹思慕压根就没这概念,就算有也不会收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不是? 你既然敢说这种话,有胆量做小三就要有胆量承担后果,有胆量不要脸,就要有胆量做好被人唾骂的准备。 所以,曹思慕刚才的话压根不轻,反而响亮的很。 一时间,四周听到这话的人都倒抽了口冷气。白依依在江南也甚是有名,算是才貌双全的女子。可谁曾想,居然会有这一出。 饶是白依依想过千种可能万种可能,也不会料到虞琇沔身边这女子会如此待她,丝毫不给他脸面,更何况他表哥刚刚捐了东西的! 果然,那捐赠布匹的王富商立刻走来,神色中颇为不快的看向曹思慕“这位姑娘是否有什么误会?还望姑娘解了误会给我家姑娘道歉,先前所言太有损我家姑娘的名誉!我信虞先生定然...” “思慕并未说错什么。”虞琇沔压根没给对方说完的时间,轻描淡写的直接给了死刑“我那夫君曹振淩的确不是莽夫,他有勇有谋,乃是有担当之人,白姑娘还请自重。” 说完,抬手揉了揉傻丫头的脑袋,转身便往外走,显然是没兴趣在搅合在这种事里。 白依依宛如雷劈,就是那王富商也目瞪口呆。 真是万万想不到,虞琇沔会开口,若非他开口,最起码此事还有掩盖挽回的可能,但那位一定罪就非同小可了。 曹思慕鼓着张小脸,不可思议的瞅着虞琇沔离去的背影,回神,立马奔奔跳跳的跟上“琇沔,琇沔~”亲昵的拽起他的衣袖,蹭了蹭肩膀“你真好~” 虞琇沔自是不屑与这种人多费口舌,可曹思慕既然替自己出头,他又那会允许自家姑娘受委屈的? 想到这便不由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什么?曹家两个孩子才是真的好。上苍让他在低谷时遇见了曹振淩,又在如今遇见了护短的曹思慕。他虞琇沔是何德何能啊。 第二天一早,徐烨霖便没好气的瞪了眼来用早晨的虞琇沔,两人相交多年,那会不知对方为人? 可昨儿的事儿满城风雨,白依依固然有错,但虞琇沔可是对一个爱慕自己的女子都不知礼遇,这可不是一个才子该对佳人做的。 想着自己在外替他奔波,操心操力,还把养大的两个徒弟给他丈夫,转头他就给自己添堵。徐烨霖本就不是能受脾气的,若能受,也不会从徐家脱离了不是? 虞琇沔见他这般,又好笑又无奈“那女子的话,太过无耻,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思慕自然护着我了。” 曹思慕见虞琇沔把这事儿兜了,心里当即不痛快,但聪明都没表示。 这日中午,茶楼,虞琇沔辞别。 今日来此的多是文人墨客,对女儿家的事儿不感兴趣,心怀天下那有心思和女儿家家的闹腾?在场也是心知肚明那白依依是刷了什么手腕,故而没多言。 可谁知,便在下午人流做多时,那王富商,带着白依依上门道歉!就在这茶楼,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虞琇沔一愣,到是曹思慕顿时沉下脸,神色傲然的拦下虞琇沔,也拦下护在她身边的几个人,直接推开雅间,走到楼梯上当着众人的面神色傲然,冷嘲热讽道“呦,真是见识了,江南的姑娘都是如此豪爽大方?昨儿拉着我哥哥的袖子哭着喊着要做奴做婢,求着我个收她就好,被我说了两句,今早就满城风雨说我哥哥不懂怜香惜玉,我还奇了怪了,这是我们姑娘家的事儿,怎么牵扯到我哥了。更何况这女子说我兄长莽夫,配不上我哥哥,被拒绝了怎么不对,这么就不懂怜香惜玉了?非要收到后院好好疼爱,然后弄的家和不宁那才叫怜香惜玉?我这事儿还没搞清楚,这姑娘家的又找上门来了,谁能给我说道说道,怎么回事儿?”说吧,鄙视的嗤笑了声。 曹思慕可是听自家亲哥说了,虞琇沔不善后院的事儿,这女儿家的手腕他是一点都不懂,所以才在前任那吃了大亏。可曹思慕不同,曹思慕就知道怎么能让人疼,怎么简单粗暴的解决,怎么能拉动人心,后院那些糟心事儿固然麻烦,但站在上分拿捏起来也是乐子。“” 带着地域色彩的不解,还有耻辱性的言辞顿时让整栋楼鸦雀无声,白依依脸色死白。 她今日可是破釜沉舟了,只要有一句转折的话,她的名声就能挽回,说不准还能牵扯暧昧些许,可谁知人都没见到,却见昨日那罗刹般的女人,顿时摇摇欲坠。 王富商面色沉了几分“慎言!昨日并非你所言那般,你不该因心中嫉妒而污蔑我那表妹。” “等等,我为何要嫉妒?女子若要嫉妒另一个女子,势必有攀比不上的。她是有我貌美,还是有我富足?有我家族地位,还是有我惊天才华的兄长?他是样样不如我,我为何要嫉妒他?”说着脸色沉了几分“我道是不懂,昨儿不过姑娘家的事儿,说上两句,看不上眼罢了,你却一个男儿家弄的满城风雨还牵扯我那哥哥,想是毁了他名声?不过捐了几匹给吕安百姓的布匹,便敢如此放肆!想要对我兄长指手画脚,你这捐给吕安的东西怕也不安好心!” “你休要胡言乱语,虞先生难道不出来评评理?”王富商大怒。 “都说了,姑娘家的事儿那需要我哥哥出面。”说着露出一抹嘲讽“既然你的捐赠不是真心实意,又何须捐赠?在场可有心善慈悲的?补上这王富商的东西,他的东西怕是吕安百姓也受不起!若是没有,那我便是拿出自己的嫁妆也要填补上!可不能让这种人这些东西拿捏了我兄长。” 这话一出,当即不少人表示愿意补上。 第69章 因这曹思慕的话对那王富商也多是看不起,曹思慕一再说姑娘家的事儿,他一个大男人却要搅合参与进去,还把虞琇沔拉扯进来,损害对方名誉这可是怎么都不占理了。 虽说曹思慕一女子的所言有些偏激有些不怎么好听,可在场的多是男人,冷不丁的瞧见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怒气冲冲的维护自己兄长,这心啊,就砰砰砰的跳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激动。 都说美人怎么都好看一点也不假,曹思慕颜好,如今生气也是鲜活动人,脸颊气的微微鼓起,皮肤泛粉,眼睛都水灵灵的瞪着人。这真是谁被瞪眼,心脏都能多蹦跶几下。 曹思慕一说谁出钱出力?立马不少公子哥表示愿意出钱出力。颇有几分为博女子一眸,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架势。 这是令人欣慰的一幕,曹思慕觉得自己完成了历史性的一幕,古人的一小步,那是将来的一大步啊! 忽然感觉自己圆满了肿莫办? 心里的小人甩了甩头,把萌糟糟的心思收敛了起来。 “你个女子休要胡搅蛮缠!”那王富商心里恨极,本想借着自己表妹与虞琇沔传些暧昧不清就算没有传出白依依钟情虞琇沔多年未嫁或嫁了也钟情这种痴情的事儿有个飞跃,谁知却被眼前这女子破坏。 今日之举他也是无奈,若不扳回一局,他王家的名声也要废了! 可谁知,眼前这女子拦着虞琇沔不让他出来不提,还在这败坏自己的声望!“你是看不上王某对吕安的捐赠了?真是一个姑娘家不安分守己还抛头露脸!也不知那种人家才能教养的出你这种女子!” 谁都知道,曹思慕是曹家收养的,所以就算他辱骂曹思慕家教不严也不会牵扯到虞琇沔或曹家,这两个他谁都得罪不起。 曹思慕被当众这般说也不在意,反而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他番“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崇拜或仰慕我哥哥,我哥哥还是麟儿,按你说说法,我哥哥就该收拾收拾回家给我兄长生娃待孩子,抛头露脸做什么?为吕安的事儿瞎折腾什么?不就是个麟儿?啧啧,有你这种看不起女子或麟儿的人,哪会有真看得起,仰慕我哥哥的小表妹啊~” 曹思慕这话有些牵强,但这世界把麟儿和女子颇有几分等同,世人尊敬虞琇沔多是惋惜他是麟儿,行~事作风上把他当做男子。 可这冷不丁一说,看向王富商的眼神都不对了。因着曹思慕固然说的牵强,但也句句是理。 楼下的王富商顿时脸色苍白“胡搅蛮缠!强词夺理!我敬重虞先生多年,那会像你说的不堪?” 曹思慕“啧啧~”两声,不信任的摇摇头“女子与麟儿相当,就该好好安分守己的待在家里。这话我可这几日听别人说是你说的,就一两年前,某次宴席上。” “别人诬陷我的!”王富商脸色铁青“旁人说的没凭没据诬陷与我,虞先生为何不出来为我主持公道?非要让一女子这般羞辱我?真是寒了我等为吕安捐款捐物富商的心啊。” 这是托大啊,曹思慕冷哼声“呦~脸真大,你也就是个家产过十万的富商就能代表江南的富商了?就你这种品德败坏,捐了点布就想拿捏我哥的人,就敢给我哥哥泼脏水?还大庭广众,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也不知道背后怎么说我哥的呢!来江南这些日子就听到不少坏话,什么难听的都有,我哥哥心胸宽广,为了吕安而不计较。这下好了,真不计较不在意,人都跑眼皮子底下来骂了!”说着一挥手拍向左侧扶手,顿时那牢靠的扶手碎成片状,曹思慕在众人倒抽气中一跃而下,抬手扇了那王富商一巴掌,直接把人揍趴下“让你欺负我哥哥!我哥哥懒得收拾你,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这种坏人!”一边说一边脸颊一股一股的,甚是可爱。 如果不看先前的破坏性,和王富商被揍了一巴掌后直接趴地上的模样的话...... “思慕!”见人动手,虞琇沔不得不出,从楼上雅间走出,眉头微微~隆~起,尚有几分不赞同“你个姑娘家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动手?” “兄长让我保护你的么~”曹思慕嘟着嘴蹦蹦哒哒的跑回虞琇沔身旁“他坏,说你坏话。”女子的娇嗔,微微一跺脚的不高兴,真是萌的不要不要。如果不看这四周的破坏力的话...恩,忍不住就想看看抬手能断栏杆,一巴掌把大男人扇闷。 “你,毕竟是姑娘家。”虞琇沔觉得,这傻丫头真·要养一辈子了,这番暴力怎么可能嫁的出去。 “哦~”有听没听一回事儿。 “虞,虞先生你就看着你妹妹如此行凶伤人?”王富商扶着脸,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 这虞琇沔尚未开口,旁边就有人看不过去“你别找他哥哥麻烦,她一个小姑娘家的那会对你动手?” “就是,就是。” “才捐了这点东西,就要拿捏虞先生,真给我们江南长脸了!” “前儿张富商,钱富商捐钱捐物多少?都没敢提个要求,他就想把自己不清不白的表妹往虞先生身边塞。” 白依依身子忍不住一震,心中知道若在不说两句,他那表格怕是要迁怒自己,这曹思慕着实可恶!想到这咬了咬牙,一步上前便是跪下“虞先生,曹小姐,我表哥并非此意,只是看我受了委屈,偏护我。没有了解清楚事实,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莫要再怪罪他了。” “等等,你先起来,自然你若说什么不原谅就不起来这种软威胁,那自己愿意跪着别人也不会强求。”曹思慕见这娘们还要做妖子,当即默默撩起袖子,打算站她个几百回合爽爽“你说你表哥偏袒你,看你受委屈,那我问你,这事的初衷是不是你不要脸说我兄长是个莽夫配不上我哥哥,要为奴为婢的待在我哥哥身边做小?然后被我骂了,被你表哥看到,你表哥上来不由分说的拉偏架?” 白依依当即僵住,片刻方才道“我,我只是仰慕虞先生多年,这次见到的确情不自禁。” “天底下仰慕我哥哥才华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你就如此不知羞耻?”曹思慕见她还想似是而非的盖过,拉开别人的注意力,当即不干,就对着问题,咱们来个实事求是“我这番说你,对是不对?!” 白依依干脆就认下“是,是,是我不对,求你别怪我表哥了。”又哭又求,弱不禁风的模样真是让人我见犹怜,在场多是男人,见不得女子受委屈,眼中都有些松动。 曹思慕见状心里冷哼声,干脆下楼撩起下摆跪在他身边“那我到是求你放过我哥哥,放过我兄长,你若自己不要脸面就也罢了,可我曹家家大业大,还是要脸面的啊。你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插足,就算我兄长和哥哥感情好,可你又算什么东西?看在眼里不隔音人?不过你若真仰慕我哥哥,想要待在他身边不求身份,只求能在身边看着便开心,我也,我也是愿意成全你的。” 这话一出,又是娇弱的模样,那会被人拉了偏向白依依。 虞琇沔心里深吸了口气,目瞪口呆,他终于明白曹振淩当年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娘们之间的战斗你是压根不了解,也看不见里面的血雨腥风。他们哭的眼泪就是软刀子,能捅死对方,让对方死了不能再死,直接踩泥里,让对方永世不得翻生!那些女人,能杀人于无形,可比我们男人强多了。” 当初虞琇沔还懵懵懂懂,心中颇为不信。可,现在,觉得,自己,被林景辉从林府赶出来,或许还真情有可原......毕竟自己太不专业了。 一旁瞅着的徐烨霖倒是呵呵一笑“廖家那姑娘,收的好,收的好。”索性现在姓曹了。 曹家后院没个女人操持的确不妥当,男人很多时候拉不下脸,就好似这次。若没曹思慕,说不准就得被泼了脏水,非要灭了王家后才能洗白,这不是费力费心?为了洗干净自己的名声,却要先把他家的人弄死,费了老大一个圈子。 到是曹思慕一个女人,话能说,脸能打,武力强,脑子清醒,这些事儿,坐起来着实漂亮。他一江南富商的嫡子,后院里什么糟心事儿没见过?也忍不住为那曹思慕暗暗喝彩。 那丫头是直接明了,出手快又狠,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还坐起来特不要脸,却又站在道义前,让人说不出错。 一旁瞧着的人都觉特别爽快,干净利索的,啪啪啪~若非顾忌人多嘴杂,他徐烨霖都想拍手叫好了。 曹思慕这无奈退让的话一出口,原本旁人还觉得这女子太强势,太搓搓逼人,现在一听顿时不干了“这怎么可能?!你一个女子如何能为两个兄长的事做主?!” 白依依还愣着,她没想到曹思慕居然肯让步,不论过程如何,结果好就行,她能不顾脸面的开口说这番话是真的仰慕虞琇沔,也,也想做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虞琇沔已经成婚,左右是不知女人的妙处,若,若,哪怕是不能生育子嗣也无所谓,只要她有了这特殊的地位,自己便能跟着虞琇沔流传千古,料不准将来旁人说起来她才是虞琇沔真正,最爱的女人! 可,事实却并非会如意的。 当第一人开口训斥曹思慕,而虞琇沔却被徐烨霖拦下“你切看下去,这女子绝不会没有后招。”时。 一切,已然翻天覆地的改变。 “就是,曹振淩,曹武状元为虞先生所作所为我们又不是不知,两人情意,就是此处我们也是知晓几分。” “固然曹武状元比虞先生年幼,可心胸宽广,比之之前林将军广大,甚至也更有见识。更只努力,与虞先生并肩。这点着实让人羡慕,这番感情如何能容忍旁人插足?!更何况,这等女子,不自重不自爱!” 当有人要损害自己心中偶像,心中羡慕的东西时,心高气傲之人都会出口训斥。 这一番,可没人会顾忌白依依是个文弱的女子,哭的甚是可怜了。 曹思慕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装模作样的起身,无奈道“我又那会不知?只是这位白小姐为了我家哥哥能豁出女儿家的声誉,我们若什么不做,岂不是又要落了不懂怜香惜玉之命?说我哥哥的不是?” “你个姑娘家,就该听听自己兄长的话,莫要理会这种胡言乱语!这等女子如何配得上虞先生?就是为奴为婢她也配不上!” 读书人嘴毒,曹思慕觉得自己领教了,她也就砸吧两声训斥训斥,人家读书人直接是把对方从头批评道尾,没一个能见人的地方。 白依依已经一脸想死,料不准现在都在考虑撞柱子还是撞墙来的妥当了。 曹思慕见时机差不多,便道“这白依依固然是商户之女,可对我哥哥如此痴心,只求远远看眼。我那父亲后院空旷许久,我做女儿的也是心疼的紧,没个知冷知热的。白依依身份固然不高,可这相貌还勉强入得上眼。妾室或许不妥,但通房还行。你若真想远远看着我那哥哥,仰慕我哥哥,不求名不求份的跟着,这如何使得?我曹思慕也不会糟践了你,我那父亲也是京城正四品,配你绰绰有余,也能让你远远仰慕者我那哥哥。”曹思慕嘴角微微上挑,看笑话似的看着摇摇欲坠的白依依“拆散我哥哥与兄长,我想天底下没有那个恶毒之人会做,白姑娘长得貌美,应该不是那种歹毒之人吧?而若仰慕...白依依姑娘你自己也说是愿意为我哥哥在所不惜,这安排你若觉得妥当,便去京城找我父亲即可。” 虞琇沔看着这幕,下意识扶住门框,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不专业的问题,而是压根不合格了。 到是徐烨霖满意连连的点头“好好好,这兵不见血刃,还忽悠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给曹大人做通房,更是全了自己做妹妹,做女儿的名声,好好好啊。”这种姑娘处理后院的事儿,最为妥当,最为适合不过!想想就开心,能为虞琇沔少操些心。 那王富商听着到是眼前一亮,能搭上京城四品大员,这可是喜从天降,意外收获。看向白依依的脸色,都有几分不对。 到是白依依心里百般不肯,悔恨自己做错一步棋。她自幼长得貌美,才学颇高,被不少人赞叹。江南才子之中不少追捧她,故而心养大了才瞄准虞琇沔,就算与他传出暧昧,不单单不印象她的声誉,反而还能更上一层楼。 谁知,现在眼前这女子不单单说要“成全”自己,却是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做的连妾都不如,只是个随意打发的通房! 王富商却不觉得通房有何不妥当,通房又怎么了?等生儿育女后,就是妾,等是妾后又有儿子绑身,既有个曹振淩当武将的兄长又有个虞琇沔可以教导,将来妥妥当当是朝中大臣。白依依那就是曹家正统夫人了,自己也能借着这条关系往上爬爬,有何不妥当的? 这般一想,王富商反倒是叩首感谢后便拉着挣扎不脱的白依依离开。 这幕落到旁人眼中,自是不屑,更是看不上白依依和王富商,认准了白依依是曹思慕所说那般不要脸面,而外面满城风雨也和王富商有些瓜葛。 见办妥了,曹思慕一笑,开心的蹦跶回雅间。待虞琇沔处理完后,雅间只剩下自己人时,虞琇沔方才觉得几分不妥道“白依依这女子怕是不安生的,王富商也是如此。若让白依依去了京城......”而且老鹌鹑也不知会不会要这女子。 “我哥一直说老鹌鹑在家无聊,咕咕咕叫,给他早点伴了该。我看那白依依挺会来事儿的,蛮好。”曹思慕摆摆手一点都不在意“而且爹也有过不少妾室通房,知道这些人越不过主子。至于你担心的,压根没必要,只要这女人进了京城,进了曹府,翠莲就会帮我给她喂了药。后院里安分守己的待着吧,这辈子也蹦跶不出个事儿。” 虞琇沔听后,只觉得背后冒出一阵冷汗,看着依旧没心没肺的曹思慕,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想那个傻小子了。 回住所时,曹思慕奔奔跳跳的带着人去买各色糕点,喜欢吃的,就要买买买~这交通不便,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吃点如此精细地道的江南美食了。 瞧着曹思慕兴高采烈的模样,虞琇沔幽幽叹了口气“与她相比,我真是万万不如。” 徐烨霖并未安慰他,反倒点头“这丫头到是适合,有她在,这档子事儿,今后谁也算计不到你头上。”开始他还不赞同一路带着个女子出行,可随后先是捐赠之事,其后是这几日的行~事作风,又是今儿一处,徐烨霖顿时觉得幸好带着这个姑娘。 想到这又看向虞琇沔,他与琇沔之间亦师亦友,也算看着他长大,自然知道琇沔心性纯良正直,特别不善后院弯弯绕绕之事。如今感叹,怕是感叹当年林府。 林府固然人口简单,上只有一个余淼,按理说以虞琇沔的威名,是该能当家做主,可谁知,亦不脱让却是步步退让,最终落得被人糟践的地步。 联想出京城前,前儿低调的林府因皇上决定派林景辉前去边疆前线,顿时又志气昂扬。听闻,在官场上都没给曹振淩好脸色看,甚至几次让手下的人挑衅。 就连虞琇沔也碰到当初手下之人...真是他都没看出林景辉居然是如此心胸狭窄之人。 索性,曹家人更干净,曹振淩对他也好。想到此处,暗暗松了口气。 便在两人陷入各自的沉思中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声高呼。 “琇沔!琇沔!” “恩?”似乎是傻东西叫他,刚刚还想着他呢。心中嘟噜着,转身,便见那英姿飒爽,风采奕奕的男子,牵着黑色高头大马跑来。 城内不许纵马,曹振淩嫌麻烦,干脆弃了缰绳,隔着老远便一边喊一边跑来。 虞琇沔又好笑又无奈的站在原地等他,因着那傻东西的高喊,所有人都看向他们,这就是路上买菜的老妇人都知道他是虞琇沔了,神情可是激动。 “琇沔~”曹振淩长得俊朗挺拔,看着就是正直爽朗之辈。如今身着黑色军服,人又挺拔威严,看着自己时,笑容满面可是愉悦。 “嗯嗯嗯,”虞琇沔被他牵起手“这几日急行?累着了吧?”若非在外面,这蠢东西怕是要直接把他抱起来扛肩头了。 “还想,就是有些想你了。”傻乎乎的抓了抓脑袋。 被他放了缰绳的黑马,有些不愉快的在后面慢慢踱步而来,打了个响亮的鼻响,又用脑袋撞了撞曹振淩。 刚因白依依之事而备受关注的曹振淩忽然出现在江南,还与虞琇沔神情亲密,这是比传说中感情更加和睦啊。 四周传来赞叹声还让曹振淩奇怪,虞琇沔有些不好意思,却坦坦荡荡的牵着曹振淩的手,缓缓往回走。 到是有几个与虞琇沔相熟的,纷纷前来赞叹几句两人感情好。 曹振淩心里固然怀有疑惑,却什么都没说,一直到回府,曹振淩便拽起大包小包回来的曹思慕决定两兄妹好好谈谈。半个时辰后,曹振淩心满意足的出来,整个人都有些得瑟“瞧,我说吧,我家妹子最赞了~” 哼,这个傻东西,就好像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似的,真是让人瞧着便皮痒痒“看晚上怎么收拾你!”想着,便忍不住嘟噜了声。 可谁知,却被耳尖的曹振淩听见,浑身别扭的抖了抖,心里又期盼又渴望的,到底闹哪样啊... 曹大人,您可是丈夫,丈夫呦喂~ 第66章 (抓虫) 回到京城后,一切并未顺着虞琇沔设想的发展。 林景辉的确被派到边疆,但也没为衡量监督他而把曹振淩派过去。 看着一条条圣旨,虞琇沔第一次意识到君心难测,君王对王权的控制,以及心中容不得半点沙。 早朝后,虞琇沔和同样领到圣旨的曹振淩收拾行装前往吕安。 是的,两人共同前往吕安,而非开始时预料的那般,虞琇沔前往吕安,而曹振淩则去边疆。 丝毫不知内情的曹志浩却整个人都乐呵呵的“你们两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听说吕安现在可乱了,还有不少暴民。振淩,你可要好好保护琇沔啊,莫要让他受到一丁半点的惊吓。” 曹振淩嬉皮笑脸的一摆手“那是,琇沔可是我夫人,我哪敢不照顾好他?就算自个儿有事儿也不能让他有事儿。” 曹志浩乐呵呵的笑骂自己生了个傻小子,转念一想又问“听说,你们打算把思慕也带上?” “那是,我们是身边没个丫鬟总归不方便,思慕武艺不弱,又是姑娘家,人也细心,留在身边伺候也挺好使。”曹振淩回答时,脸皮超厚。 曹志浩可没这么多心思弯弯绕绕的“说的也对,你别欺负那小姑娘就成。”否则也不会一直蹲在四品,不死不活,不上不下的。 也就虞琇沔知道,这傻东西也就说说,这几日他算是看出来了,若非顾忌着自己,他能把自己妹子宠翻天。随后见自己对曹思慕也好,那是厚颜无耻的控妹属性暴露无遗。 整天和他唠叨,他妹子多可怜,当初二十好几了,都没个男人敢追。幼儿园时期,就把一个追求她的男孩打的门牙都掉了,小学时候更是把初中学长挑战的瞧见她就绕路,高中时候其他妹子都在收情书,他家妹子就在收战书。别家姑娘桌子里,箱子里都是一份份粉红色的小信封,他家妹子桌子里,箱子里都是正儿八经的黑色金边挑战书。 后来他大哥看不过去,就命令自己手下几个能征善战的大老爷们一流串的去追求自家妹子,想让妹子体验下青春时期美好的纯纯初恋。 可谁知,她家妹子拽着别人就上演武斗,愣是缠着对方学必杀技。 她家妹子命苦啊,当初给他买的花花绿绿漂漂亮亮的衣服她也就脑子搭错的时候会穿,平时裹胸一抹,出门校花跪地求交往。 明明她家妹子这么漂亮,这么优秀,怎么男人都瞎了眼不肯追呢?倒是一群群妹子前仆后继的求埋胸... ...虞琇沔觉得,家家有本难见的经吧...大概。 深夜,曹振淩麻溜的滚上虞琇沔的床,并听从他家妹子的话:内裤挑的好,爱人回家早的至理名言。今天穿了条宝蓝色的~ 虞琇沔与徐烨霖商讨后,一回房就瞧见白花花的屁股。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虽然已经看了好几日,但这画面感太强烈,每次冲击力都能把他震晕。 曹振淩趴在床上懒散的看着书,修长而笔直的双腿随意的晃荡在外面。瞧见正主来了,还晃荡两下表示欢迎“过来早点睡吧。” “恩。”自从那日曹振淩壮着胆子滚进他的床后,固然没实质性的发展,但两人却更为亲密。 相拥而眠,醒来是亲吻,爱抚也自然而然缓缓的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虞琇沔觉得这很好,缓慢而悠长,不是突如其来,为了*而满足彼此。眼下水到渠成,果然更让他觉得自在。 疲倦的身子被曹振淩拥入怀里,虞琇沔忍不住轻叹声,舒展身躯,缠了上去。 “和徐烨霖讨论什么这么晚?”曹振淩默默的卡着油,无视那双作乱的手摸向他的后腰。 他妈当初就说了,自家爱人就该纵容,作为曹家人,第一要素就是要学会疼老婆,疼夫人,自家爱人有些小癖好对自己的话,那要珍惜,那是对你爱!~的表现。 “边疆,吕安。”说着幽幽叹了口气“吕安不单单有土匪和起义的,还缺粮少银,更缺治理当地的官。” 曹振淩亲了口他的眉心,心里却清楚。虞琇沔是无法接受天子忽然的决定,并未把他安排到边疆与林景辉制衡,而是和虞琇沔捆绑在一起。 这是对他们两人的不放心,也是对他曹振淩的放弃。 虞琇沔在心疼他,可,君心难测不是?留在虞琇沔身旁也没什么不好,能亲自照顾他,曹振淩觉得更安心。 更何况,自己不过剿了两次匪,在这世界毫无功勋,年纪轻轻,家里又不是武将出生,没有足够的阅历和让人信服的成绩,贸然被派到边疆牵制林景辉,边疆的战士怕也不会服气,外人更会说自己不过是靠自己夫人才上的位。 “无需操之过急,我能留在你身旁护着你便够了。”曹振淩深情的亲吻虞琇沔的眉心“更何况,吕安现在不平,本就需要兵将,我初出茅庐,的确该多磨练,而非急于上战场。” 虞琇沔知道他在安慰自己,眷恋的靠在他的怀中没吭声。 从曹思慕断断续续透露的言语中,他不难发现曹振淩的阅历有多深,十六岁便跟随其祖父上战场,二十岁提前毕业,声称人间凶器,作战指挥能力更是所向睥睨,哪会真觉阅历不够?需要磨练的。 “吕安还缺粮缺银,我和烨霖讨论后,光靠朝廷给的根本不够治理。”虞琇沔苦叹“怕是还需要募捐。” “怎么会不够?”曹振淩也有些奇怪,不是朝廷重视,给予的银两应该不低啊。 虞琇沔哪会不明白?“边疆战乱需要银两,吕安固然遭灾,可今年年初江河下游洪水泛滥,索性那处理妥当并未出现暴民,可用银两的地方却是不少,为了来年的耕种,皇上决定中心放在那。”所以就派他去筹集灾款,安抚百姓,处理叛乱...这一件件的,真够糟心。 曹振淩用下巴蹭了蹭虞琇沔的脑袋心“皇上真是想把你掰开用。” “哼哼,”可不是?“去吕安前,我们打算去江南一带筹集灾款。” 曹振淩想了片刻,低头瞅着自家夫人疲倦的模样,有些心疼“琇沔若你信得过我,公事方面可以和思慕谈谈。” “恩?”他不是信不过,只是看曹振淩那小子对这种繁琐的事就不擅长,想来他们一家子,师出同门,原以为曹思慕或许也是如此。 “思慕毕竟是女子,在很多方面比我们男人细心。”曹振淩并未把话说满,毕竟两个世界,完全不同。 虞琇沔又轻轻的嗯了声,贴着曹振淩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缓缓入睡,第二日清晨,再次在自己爱人怀里醒来,仿佛又有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完的劲。 用完早膳,虞琇沔便推开隔壁的小门,这两个院子相同,彼此之间没有间隙,就如同两个院子的主人一般。 入门,走了两三步便听到女孩们拍手叫好,有些好奇,凑近一看...虞琇沔顿时觉得自己还好已经嫁给曹振淩了,不用对曹思慕负责onz 转身就打算先回院子,装作没来过,等会儿让人把那丫头叫过来得了,对那丫头礼贤下士个球! 可谁知,虞琇沔你好我也好的想法并未实现。机警的曹思慕一眼便瞧见虞琇沔,丝毫没觉得不妥的出声叫住虞琇沔“哥哥,来找我什么事?” 虞琇沔浑身不自在的呆立在原地没回身“想让你去我那,有事相商。” “哦,你等等,我冲个澡就来。”曹思慕爽朗道。 这一大家子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回到书房的虞琇沔,联想先前那幕就觉得脑仁蹦跶的疼。 院中,曹思慕身着黑色抹胸,下身也是到大腿根的裤子...自己就算是他义兄,也是他二嫂,但看到似乎真不妥当。 想了想,实在没忍住,跑去找曹振淩。若让那傻东西万一从旁人口中知道自己不小心看了他亲妹子的身子...到底站在那边这种伤感情的可能还是别去想。 可谁知,当他好不容易考虑清楚,鼓起勇气和曹振淩一说,那傻东西居然摆摆手“这有什么,我们后天走?那今儿得去军营里一趟,顺带见见池天他们。” 浑身不在意,一点都没在意的地方!虞琇沔目瞪口呆的看着明明控妹属性满分的曹振淩拍拍屁股就急匆匆的出门。 他是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呢,还是没听懂? 容不得虞琇沔多想,身着粉装,娇羞貌美,与一刻前完全背道而驰的曹思慕缓缓迎面想他走来。 若非自己记忆力出群,甚至会怀疑自己先前看到那英姿飒爽的那幕反倒是幻觉。 “哥哥找我什么事儿?”曹思慕笑眯眯的看着虞琇沔,心里笑的垂首顿足,就差地上打滚了。 铁定是被她刚刚那一身打扮吓到,怕不好和她二哥交代。 虞琇沔瞧见她眼中隐隐笑意,真是觉得脑袋疼,这对兄妹就爱瞎折腾,不给他一点太平时间“振淩让我问问你的意见。”既然他们两人都不在意,那他又何须庸人自扰人? “恩?”什么情况? 虞琇沔把吕安的事一一说了,曹思慕听着缓缓点头,不时询问“吕安靠近边疆,四周河流稀少,若当年雨季雨少,怕就是影响一整年了?” “的确如此。”虞琇沔缓缓点头道。 “吕安根治了这次,也会有下次,贪官这事儿谁也说不好,轮个几任,铁定有几只,就看贪的程度。”曹思慕没想从贪官上着手,毕竟她压根不擅长这“对我而言,根治或许在水和农作物上。” “恩?”虞琇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吕安百年来的情况简报能给我一阅?当地多种什么农作物?”曹思慕并不敢直接贸贸然的给予建议,前任廖兮慕只是一个样在后院的小姐,除了后院的手腕外,什么都不懂。 虞琇沔并不会看轻任何人,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五本厚厚的册子递给曹思慕“后日我们便要启程,这几日你先好好收拾行装吧。” 只怪自己问的太晚,若早些,怕也能从这两兄妹身上挖掘出更多的可能。 “听候调遣~”曹思慕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抱着几本书便回自己庭院。 晚饭,曹思慕没过来蹭,虞琇沔原以为要得到对方意见最起码还有几日,毕竟那几本书,不薄。 可谁知第二天一早,便瞧见略显疲倦的曹思慕,拿着几张纸向自己走来,身后还有她新收的侍女,抱着许许多多书籍。 “时间紧迫,边吃边聊吧。”曹思慕双目平静,一举一动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让人臣服,推崇的威严。虞琇沔极少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这种气质,一时有些诧异。 “成,我让人把你的早饭送去书房。”曹振淩仿佛没发现自己妹子疲倦的模样,自顾自吃这早饭,挥挥手让两人去干活。 这对兄妹,真的很有意思,虞琇沔跟着曹思慕进书房时想到。 “这是我画的曲线图,”曹思慕抽出一张展开“每年的大概的雨水,年份,粮食产量等等,你可以看出大概每隔二十五年到二十六年左右会有一场较为严重的干旱,七十年势必会有一场大干旱,而这次吕安事态严重便因此,当官的没安抚好,还苛捐杂税众多,逼的民不得不反。你给我的书有记录了四百年,所以只能推测出这些,若是再长久点,或许能推测出更多。” 虞琇沔对曹思慕这一手非常称赞,展开时便眼前一亮,如此清晰明了,让人一看便知道情况的方法,该好好推广“思慕,有何建议?”但,并未到重点,也未能立刻根治吕安的问题。 虞琇沔觉得那丫头,铁定还有话没说完。 “的确有,不过我的方法不可能立刻根治吕安,安抚百姓由你来出面,下派的官员也会配合你做,反叛的交给我哥,但粮食上我或许有法子。”曹思慕又展开了一张纸“这是当地的主要农作物,高粱,小麦,粟,荞麦。”粟便是现在叫的小米“这几个为主要粮食农作物,产量大多不会太高,自己吃的都不一定够,更何况还要应付苛捐杂税,若干旱下,有眼下的情况也能预料。” 书房里只有曹思慕和虞琇沔两人,所以曹思慕说的很直白“你也知道我和我哥的身份,所以可以将来人的经验告诉你,这几个农作物的产量很高,而且耐干旱。”说着抬手写下这几个字:玉米,土豆,凉薯,芝麻,棉花,花生“其中玉米,土豆,花生我们这并没有,芝麻,棉花在当地种植率不高,可吕安的地理面貌反倒是最适合,若大量种植棉花与南方的粮食交换,对两边人而言更有利,所以哥哥,通商也很重要,若要富裕,商户是带动经济产业链的关键,我们不该看不起他们,若非他们,如何让我们有更好的生活?如何能让北方的粮食价格降低?让我们南方的皮货买得起?” “这点我与徐烨霖那几人也商讨过,可没有出头的,并不好处理,眼下只能从长计议。”虞琇沔又哪能看不透这点?只是苦于国家并不支持。 “可以抓几个重点,让一批人富起来,然后带动整个社会,一定要控制好,不能出现太严重的贫富差异。”曹思慕说的头头是道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滋味。 看的虞琇沔又好气又好笑“好了,说你的玉米和土豆。” 曹思慕撅了下嘴,觉得对方小看自己了~但也没瞎闹脾气“玉米,土豆,花生是我们那边的叫法,我想到这两样时,便担心名字不相同,于是翻阅了不少书籍,发现也不是没提到过,此处对玉米有提起,习性和养殖类似,但对方把这当做观赏植物,还有此处有说到土豆,也是从番邦引进,但因不是本国食物,所以抵触情绪很大,土豆若当红薯之类的吃的确不如红薯,书上提到把两者相比较的,红薯自然远胜土豆,可土豆耐旱,繁殖快。花生我很欣慰,咱们这很早就有了,就是每个地方的叫法不同,但它很耐旱,唯一缺点是不能当主食。”但好吃! “这些我会寻人去寻找,并在吕安尝试播种。”一下子强行推广,先不说种子是否足够,当地人怕也无法接受。 “好~”曹思慕伸了个懒腰“大概就酱紫~” 虞琇沔缓缓点头,看着曹思慕做出的数据图,却想着他抽调的几位品性好的官员过去却依旧无法展开迅速的整顿治理“对,人员方面你有什么想法?” “人生地不熟,不太清楚。”曹思慕一口一口的咬着包子“我听哥说,你打算直接抽调当地人,这很好啊。” “恩,”不得以之计,当地提拔的官员固然能更快整顿好吕安,可不是长久之计,会使得当地百姓越发抗拒朝廷,抱团“吃慢点别噎着。” “哼哼~”她有这么傻吗?“捐钱这事儿,你可以口头表彰,然后把对方用出的钱,用到哪儿,记录下来,再回头告之,可以贴榜,也可以派衙役报喜似的报给对方听,若你去某个县城一共筹集多少,就贴个大布公告,谁家捐的特别多就好好表彰下,给点口头上的荣耀。”这年代的人,最好面子了。 虞琇沔趣味的看着那一脸萌呆,却狡诈的妹子,捏了把她的鼻子“吃你的。” “哼~” 果然,妹子什么的,养起来挺有趣味。 虞琇沔留着曹思慕一整天,晚上顺带还让曹振淩独守空闺一晚,第二天又行色匆匆的与上托之人再去忙碌洽谈。 最先考虑的便是江南之行,筹集善款,世人多注名利,曹思慕的法子很好。更让捐款公开化,让百姓信任官员,对下一次的捐款也有极大的帮助。 对那些贪官污吏而言,这也起到督促的作用。 想到过去,每每需要捐款筹募后没多久,便会传来不利谣言,说是贪污捐款,或是说灾款并未落到实处。 不过想想,朝廷派发的银两,那些贪官污吏都敢动,更何况民间自发的? 若非这次万不得已,虞琇沔也不愿出此下策,这事几乎都是吃力不讨好,行事之人口碑便会遭受鱼池之殃。 但曹思慕的法之一处,怕是能给自己锦上添花。 忙忙碌碌两日,曹振淩则去军营和肖腾沟通一番,最终决定还是带上老部下一同行事,并进宫请了旨意。 肖腾所在的军营常年驻扎在京城外一只散兵,多是由不少军营整合或剔除的人合成的,可到底是天子脚下。 赵赫池并未拒绝曹振淩的请求,甚至还另外给了他五万人,加上肖腾全部兵马三万,也有八万人,算是个不小的规模。 可这事儿没让他高兴太久,便从肖腾口中知晓那五万兵马也是野杂牌,由不少土匪流寇投向后被另外编织的队伍。 那些土匪流寇手中没多少血,若全杀了更是不妥,干脆打散整顿成一支兵马,多用于前线。 曹振淩撇了下嘴,挺想不通这皇上到底要干啥。 给他这一大票子的兵马,怕是对并未把他派到前线而感到些许愧疚。可,给精锐部队,给个普通兵马也成啊,怎么想到这么奇葩的军旅?历朝历代以来流寇土匪留下性命极少,哪还会整顿成兵马留给那个将士的? 头疼的看着前来报到的将军,四十开外,长得人高马壮,孔武有力,眼睛狭长细小。好坏还是个从四品,对方愣是穿着粗布麻衣,灰黑色的,走路瞧着也不是虎虎生威,而是吊儿郎当,身后带来的也一个德行。 “曹将军,俺广煞金前来复命!俺带来的兄弟各个都是好样的!” 曹振淩看了他眼,又看向肖腾,别说肖腾那贼小子再进化进化就能和眼前这人差不多一个德行! 呸他的一眼瞧见知己的模样,等会儿看揍不死你。 “爷我自然相信皇上给的人,各个都是好样的,没个孬种,三日后在丰集城外集合,等爷好好看看你的手下有多出色!”丰集城距离京城较近的大城市。 曹振淩也不可能为了看那五万人,就让他们无旨进京,否则那在皇上眼就是妥妥的谋反吗? 第67章 (抓虫) 曹振凌回去后也没想通皇上到底几个意思?刚好瞧见徐烨霖从虞琇沔书房走出,后脚麻溜的顺着房门缝隙蹭过去。 虞琇沔挑了挑眼皮子”有事?” 他们比预计的延迟两日出发,曹思慕之前给予的建议并不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容易。 玉米的种子在京城或江南富足的地方或许还有不少,可要大面积种植推广确实远远不够。 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收集这些种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若贸贸然让人知道玉米的真正用途,不说赵国内部那些不安生的会如何,单是广济等周边虎视眈眈的国家便不会让吕安好过,此外虞琇沔不想邀功,这是谁出的主意,谁的功劳就该归谁。 从曹思慕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麟儿本就在这社会弱势,当年的他却一腔热血想要施展抱负,愣是从逆境中证明自己的价值。既然他这个麟儿可以,为什么曹思慕一个女子不行? 那丫头想要的,不单单他的哥会替他实现,自己也会相助。 此外土豆这东西真的在赵国极少,要从其他国家收购还不可被他国洞察。 这年代不论土豆还是玉米都极少得到世人的认知,索性有曹振凌和曹思慕两兄妹,待试点成功后,造福的不单单只是吕安还有天下百姓。 曹振凌挠了挠脑袋跨入书房,随便拽了把椅子坐下。 徐烨霖贴在门外想了想,还是不要脸的顺着没关严的缝隙蹭了进去,随便找了个角落,假装干点啥,耳朵竖的比兔子都高。 ”你说,皇上怎么给我这种人?”曹振凌瞥了眼徐烨霖,倒也没在意,下颚靠在椅背上问。 虞琇沔不解,疑惑的看向那傻东西。 ”广煞金啊”曹振沔说。 ”广煞金?”虞琇沔也是愣了下,那队人马他也有耳闻,可不是简单好对付的。 ”那只野杂牌?”徐烨霖脑袋伸到老长。 ”可不是?”曹振凌”啧啧”了两声,没好气道”我现在又没时间去操练那群小子,更何况吕安那哪需要这么多人的?” 的确如此,虞琇沔不是不清楚曹振凌在这世界既然没阅历也没足够的功勋,固然不快皇上没派他前去边疆,但理智还是能了然。可,这五万人马…… ”皇上应该还是考虑让振凌去前线边疆,但我们也知道振凌并未有让人心服口服的成绩,所以这也算是个试探”徐烨霖给予的答案也是中肯。 曹振凌也曾这么想过,可”吕安不适合练兵。” ”逆境中,他们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虞琇沔一言,便让曹振凌心猛然一跳,嘴角扬起一丝势在必得的笑容。 全都是有利的条件,这有什么意义?当年他入军营时不过十几?不依旧让那些老家伙侧目? 虞琇沔看着曹振淩忽然神采飞扬,眼中带着说不出的自信,心里感到一阵满足。其实,徐烨霖并未把话说完,皇上不单单只是觉得曹振淩阅历不足,更重要的便是顾忌他,虞琇沔了。 若一文一武,或许好,可若一权倾朝野深受百姓爱戴的能臣再加上一个手持重兵大将,又如何能让天子睡得好安稳觉? 他与曹振淩之间,显然天子选择了自己。 无碍,虞琇沔不动声色的摸向自己小腹,要不了多久他便会让皇上安安心心的用他和曹振淩两人! 只要,那个蠢东西晚上能胆子再大点_(:3」∠)_ 想到这虞琇沔心里就觉得一股憋气,你说他曹振淩还是不是男人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了?!! 过去连自己的手都不敢碰,好不容易自己把他的胆子养肥,敢摸摸,抱着自己啃两下了,一顺势勾搭下,他愣是能清醒后吓得就差给自己跪洗衣板了。 前儿因着可能分隔两地好几年,终于鼓起全身所有的胆子,料不准还问大姑娘它们几只借了四只狼胆,才有狼子野心爬他的床。 可第一天愣是和小媳妇似的乖乖躺着被他摸!明明已经...哼唧哼唧,眼睛都绿了,却咽着口水不敢干些什么。 虞琇沔都忍不住快哀嚎,何必呢?何苦呢?他又不是不愿意... 仔细想想如果曹振淩真在成婚没多久后便与自己圆房,怕也没如今的情趣...啧,还挺矛盾。 房内,似乎若有似无的浮动着一丝暖暖的暧昧,徐烨霖浑身不自在的动了动。 明明曹振淩心不在焉的翻着书,虞琇沔喝着茶,可这气氛怎么就忽然变得怪怪的? 徐烨霖也不再多想,干脆起身,双手敷在背后,慢慢向外溜达“今儿天气不错,吹吹风,吹吹风。”让脑袋清醒下。 虞琇沔心里闪过一丝满意,转头看向刚刚还翻着书的蠢东西。 果然,扔了书舔着脸凑到自己身旁,也不干什么,就眼巴巴的瞅着。 这模样,还真乖的和大娃似的。让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家小夫郎的脑袋“这次去吕安,带上大娃他们?” “自然,要贴身带,才能养出感情不是?”媳妇的手真软。 吕安多是灾民,若被人看到自己走马上任还带着几只和宠物似的狼怕是不妥,而且他们自己吃食都不得保证,更何况雪狼?“大娃他们养哪儿?” “军营里,安华带着。”曹振淩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那五万人,我打算混着京城里这三万一起操练,刚好把吕安的土匪都端了。” “你最擅长这个不是?”操练老兵,他可是听曹思慕说了他兄长当年在军营里的一些事儿。 被自家夫人一夸,曹振淩就不好意思,露出那种憨厚腼腆的笑容,整个人大大咧咧却在这时候露出少年气。 “雪狼的名字也该好好想想,总不能一直叫大姑娘,二少爷,三小姐,四小子这样的乱叫了。”虞琇沔被摩擦着掌心,心里燃起一股微麻的温烫。 “你比我有文采,便由你来取吧。”曹振淩起身,低头亲吻住那双让人着迷的双唇“我都听你的。” 两人之间,越是亲密,这番亲密的举动越来越多,虞琇沔为了养肥他家小夫郎的胆量从不拒绝,更会在恰当好处时,轻轻挑拨一番,让他欲罢不能。 这番亲吻,真是...粗俗点,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虞琇沔感觉到曹振淩的手已经挑开他的腰带,摸向里衣,皮肤上一阵火辣辣的酥麻,让他顿时软了半个身子。 心里还在微微挣扎,这,这可是书房,他们第一次在这,妥当吗? 只是这种想法,也就一瞬,便被熄灭。没什么比养肥蠢东西胆量更重要的了!虞琇沔如此坚定不移的认定。 便在天下第一大才虞琇沔决定豁出这张脸,甩掉一身节操时,耳旁就炸开曹振淩得意而嚣张的笑声“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拼死瞒着我溺爱大姑娘!还把它藏得贼严。看看,现在还不是被我找到拽出来了?” 虞琇沔双眼还有些迷茫的看着一脸得意的曹振淩单手叉腰,一手拎起大姑娘后颈肉,把它从自己肚子上拽出来...... 心里微妙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该如何表达自己心里宛如被全军万马奔腾而过的狼藉,只是在想,眼前这傻缺自己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大姑娘之前跑到自己这偷懒睡觉这是真,后因这天微寒,虞琇沔便顺手把它塞自己衣服里,暖和暖和也摸着舒服,也是真... 现在,他就觉得,这小子怎么这么欠抽?这么犯贱?!!! 真心两劈开他的脑子看看,到底怎么长的?! 虞琇沔气的深吸了两口气,实在忍不住抄起一桌子的笔就往曹振淩脑袋上砸,后者灵巧的躲开,还有些不满的嘟噜“真是的,怎么又生气了?之前不是说好对它们不能太宝贝的吗?” 他家大姑娘长得可漂亮了,水灵灵的大眼睛,雪白的毛,如今入秋后更长了一身厚实的长毛,整个身子圆鼓鼓的,和只汤团似的。眼下被人拽住后颈,浑身不舒服的在半空中扭了扭,委屈的“嗷~嗷唔~”的叫唤。 虞琇沔早就被叫的心都软了,再加上曹振淩犯贱,懒都懒得打理,直接挥手赶人“出去,给我滚出去!”说着还不忘把大姑娘塞回自己前襟,让它继续钻到腹部打瞌睡。 一脸茫然的曹振淩眼睁睁瞅着门在自己鼻子前砸上,耸耸肩转头去找邢驰天,反正娘们和读书人的心思你别猜,至今他都没猜中过妹子和虞琇沔的心~还不如干正经事儿来的重要,说不准做好了,琇沔还会奖励自己呢。 想到这,没心没肺的曹振淩屁颠屁颠的去找人,对野杂牌的那只五万人,只有严明的纪律,才能让他们安分点,等真上战场了,争得几次功,便能慢慢完全收复这群人。 而这期间就需要正规军出生的人相助,邢驰天怎么说都是正儿八经考出来的探花,肖腾也有两把刷子,还有谁呢? 想着,便有些头疼,难道跑张志那,要么拽他一起入伙,要么分杯羹。 这可都不是曹振淩希望的,自从第一次凌耀剿匪回来后,张志的父亲张亦汕显然清楚自己儿子和他之间的差距。 若张志一直跟在自己身旁,怕只能是服用,躲在自己光芒后。此外天子至今对曹家意图不明,如何处理自己和虞琇沔之间也没真正下定论。 就如同此次虞琇沔去吕安,自己作为丈夫的跟随,若只是服用何必再给五万人马?平吕安,三万人足以。 便是如此,若有一日重用曹振淩,张志或许尚且熬得出头;若把曹振淩丢弃,跟在他身侧的张志只是白白浪费多年跟随曹振淩身后的光阴。 还不如先让张志自行成长,待两者之间毫无差距时,再相交,也不会让张志求着别人或看旁人脸色。 不得不说,作父亲的,总会为自己孩子考虑良多。 虞琇沔留给他不少人都是军师,武将不多,就算去全放入杂牌军怕也不成事儿。 “方正,我知道你身边还有不少兄弟,若他们愿意,这次就先去那五万人的队伍里,但提醒下,我的队伍纪律一向严明。”曹振淩在正事上一直稳重,颇有几分从容不迫,万事在握的风范。 方正立刻喜悦的领命,他那群兄弟,活下来的可不是十几个几十个。都是一些安稳日子不要过的人,但打家劫舍怕是不妥的,参军最适合不过“谢将军!” “这次护送广济使团来的那何振怕是还没被安排,此人心思紧密,做事稳重。”肖腾看着曹振淩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提议“要不,我们把人要来?” 曹振淩看了他眼,何振怕是和他有些交情,否则这八面玲珑的肖腾可不会为了谁无缘无故替人说话“他现在在哪挂着差事?” “来京城后,就没地方要他,原来的地方又不能随便放他回去。”肖腾啧了声“咱们惹的事儿,咱们给妥善处理了不是?” 那次没与何振打过招呼,却与他配合默契,曹振淩自然同意,肖腾见他一点头,立马贼笑的凑过去“这何振可是个人物,你别瞧他自己混的不怎么样,可认识几个人却是挺能干的,刚好爷手下不是缺人?把他弄过来后,问问?” “这事儿你去办。”曹振淩了然这只肖狐狸的意图,心里暗赞。他初入朝廷,因着虞琇沔的关系不敢广交良友,否则哪会像现在这样缩手缩脚? 可若有个人,他有能耐替他广交良友,这就不同了。怕天子,也不会立刻想到那层关系。 两日后,在曹志浩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下,虞琇沔和曹振淩以及曹思慕启程前往江南,同行的除了斯年,郑安华,西哲,徐烨霖师徒三人以及虞琇沔的那几个侍卫外,再无他人。 一路低调赶路,曹振淩第二日和他们岔开,去丰集见了广煞金以及他那五万野杂牌,瞧着表面挺好。曹振淩心里却觉得更操蛋,这伙人已经升级进化到会装模作样,压根就没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而他也不能出手教训教训来个敲山震虎,自己还挺赶,只能笑哈哈的把自己的人先暗□□去,顺手还把才安才德也给塞进去,还不手软!虞琇沔给的几个人,一个不留,一股脑的霹雳啪啦往里塞。 他要好好看看这群人的能耐,还要最快速度整顿人马。 不怕这伙人闹事儿,就怕他们真不闹事儿。 在原地停顿了十日,合着这五万人一起吃一起训练,曹振淩撩起袖子改了一整套的军操,还带着人又耍了一套军刀,一套枪,要求他们务必每日练上两个时辰,跑一个时辰的步,不做的直接赶出去,不必给自己脸面。 才安才德还收到指点,那越野野战的手法也略知一二,小半年的时候应付操练这群野杂牌绝对没问题。 安心不少的曹振淩终于确定无事后,拍拍屁股快马加鞭的跑去追媳妇了。 虞琇沔比曹振淩早了六日抵达江南,来前,便放出风声,当晚便也不少当地的文人墨客,大才或隐居之人纷纷赶来。 曹思慕在瞧见慕名而来的才子们,顿时明白此时,自己重要的使命! 得帮他哥把二嫂看牢了,免得被那些眼中带星光的狼叼走。 曹思慕把腰带勒的自己小蛮腰更细,把眼睛画的更大,身段更是柔若无骨的站在虞琇沔身后。心里腆着一张比城墙还厚的脸来个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分担他二嫂在那群读书人那的注意力~ 料不准还能勾搭个俊俏的小哥,来个美妙的夜晚...等等,节操不能掉。但谈个小感情,一起赏个花啥的,铁定也是不赖,女人是需要被爱情滋润的,她再不滋润就要枯萎了... 许久没开荤的曹思慕咽了口口水扫了群黑压压的江南读书人,考虑挑哪几个下嘴。 曹思慕才不是他哥那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江南鱼水之乡,男的长的本就比北方男儿更精细俊俏,撇去老的太丑不能看,撇去一看就有家室,撇去那些歪瓜裂枣,撇去气质猥琐,撇去一看就是基佬,再撇去颜不好的,声音不好听的...仔细想想,似乎还不如他二嫂身边跟着的那几个谋士呢,略捉急怎么办? 可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她怎么忍心糟蹋她二嫂的人? 若二嫂找他哥告状,感觉会被揍屁股...... 算了,自己就勉为其难的在这些人里挑两个吧,咽口水。 可惜,曹思慕甩着那张城墙脸打算豁出脸面勾搭下后发现,那群读书人眼里就没有自己qaq没有自己qaq没有自己啊qaq,已哭瞎。 二嫂是他哥的人,你们表这样,二嫂身边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看到吗?看到吗?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有姑娘啊qaq 打算苏一把的曹思慕完败...考虑安分守己,踏实做人,先去种个田,然后再植棵树,料不准走路上就能捡到好男人了。 书上都这么写●w●。 徐烨霖和虞琇沔等人早些便商量妥当该如何安排此行,来前便放出风声,他们一行人是为吕安之事前来。 前两日访客寻友,并发下帖子是,三日后共同筹募吕安灾款。 曹思慕每日乖乖跟在他身边,手里扛着两个包裹,一个里面装着特色小吃,一个装着江南各种点心,保证永远饿不死自己。 谁不知道江南饭菜好吃,但精细?!那一盘菜,她舔一口就没了,连牙缝都不够塞,还谈啥吃饱?!!! 第三日,江南有名的富商纷纷赶邀前来。不少当地有名的才子,也一同前来。 此处世界的风气相对曹思慕知道的世界开放些许,那些富商也会携带子女,有子,便有女,多是慕名前来看看虞琇沔的。 曹思慕觉得这位如果做个蜡像,被人观看,怕是自己在外收费都能收到手软。 这次场地,虞琇沔借用了当地著名书院,淼水堂的莲安苑,如果入秋,早已没有莲花朵朵,四周菊花盛开,颇有意境。 富商不少,光虞琇沔的名号出去,来的人铁定会捐钱,但捐多少,却要看虞琇沔的能耐。 所以,虞琇沔开门见山,并未先要钱,而是先把曹思慕的点子说了“若各位为国家,为灾区百姓所做的功德,如何能让世人遗忘?吕安势必会修建庙宇,把各位何年大灾为他们做了多少贡献,救了多少人,一笔一划的纪录上去,千年不倒。” 在这没有地位的富商,固然日子过的奢华,可却没权没名,如今花点钱博个美名有何不好? 当即便有不少人掏腰包,甩银票,甩的曹思慕眼皮子直跳。果然,土豪,不愁钱。 这第一轮谈妥,其后便是附庸风雅,虞琇沔与同邀而来的文人墨客交流一番,画几这盛开的菊花,画这凋零的莲花池,画着秋天的丰收与寂静。 还有偷偷画他二嫂的,曹思慕表示他瞧见了!冲着那傻小子甜甜一笑,转身衣袖飘舞的跟在虞琇沔身后。 倒是把那偷画虞琇沔的傻小子吓了跳,又觉得心脏砰砰乱跳,那人本就擅画,如今这般做的确冒失,可,可也是不少人希望他这番做的,能来看虞琇沔的人不多,可往日想要一睹芳容的却不少。 故而才有了这处,可被曹思慕一吓,那傻小子吞了口口水,想了想便又抽了张纸画下那粉装女子的身影... 第二轮的捐赠在虞琇沔的一幅画被一富商希望能出钱买走时发生的,虞琇沔当时一愣固然求画者不好,可如此直言明了的愿意给钱的不多。 立刻有读书人翻脸“虞先生的画,岂是铜臭能玷污的?!” 那富商立刻脸色难看,固然暗怪自己冲动说话不够婉转,可对方如此打脸实在羞辱! 虞琇沔刚要开口劝说一二,曹思慕已经偷偷拽了拽他的袖子,耳旁轻轻传来“吕安。”两字。 第68章 (抓虫) 虞琇沔何等聪明,顿时明白她之意,立刻笑着劝说“丰公子莫急,这位张老爷绝对没有此意。”说着嘴角含笑,那出尘而飘渺的气韵,把他更衬托的恍如仙境,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愣愣的看着他。 然而,虞琇沔并未直接开口说下去,站在他身后的曹思慕有些错愕,更有些焦急,抬头看向虞琇沔,却见他风云不惊,倒是一派闲情雅致,忽而心领神会般的开口道“哥哥,怕是这位张老爷心中难安吕安之事,借着此事为吕安尽一份微薄之力吧。” 那姓张的富商顿时眼前一亮,便在所有人看向他时,用力点头,一副害臊又为吕安操透了心的神情“这位姑娘说的不错,我只是觉得先前捐款太少,可又不知如何开口再说。故而才想出这般冒失的主意,还望虞先生见谅。”说着深深打了个拱,表示愧疚之意。 一旁与他交好的富商当即替他打了圆场“老张啊,你也太冒失了,虞先生还好气量大不会计较也信你,才让你解释,否则多得罪人?” 姓张的也暗自擦了擦汗,江南本就是书香浓郁,若得罪虞琇沔,今后他的生意怕也不好做。想到这便不由感激的看了眼虞琇沔身旁那粉装女子,这一看,一注意真是不得了。 虞琇沔本就气质出尘,面容英俊精致,乃是世间难寻其二的好相貌。可谁知,他身旁那女子居然丝毫不逊色,气质婉约,相貌动人,身段婀娜出落得真可谓是风华绝代。更难得的是,跟在虞琇沔这等人物身旁,也难盖她的气韵,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如此出彩。 曹思慕被众人的目光一洗礼,顿时腰板都直了,感觉自己终于能不要脸的苏了! qaq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作为穿越娘们的光荣使命终于可以激活,她怎么说也要好好嫖两个,才对得起自己穿来的身份! 她回去要列个单子,好好谋划谋划到底要嫖些什么类型的...... 那张富豪堆起笑容,掏出一叠银票“可不是?虞先生莫怪,是我冒失,这银两便是我要捐赠给吕安的,还望吕安百姓能过个安生的冬季。” 虞琇沔并未接过,接了,便显示自己落了尘埃,这种面子的事儿他也会在意一二。身后自有人替他操心这个。 眼下他是并未答话,而是卷了刚刚画的菊花,便在张富商有些尴尬时,把那卷轴递了过去。 那张富商错愕的看着虞琇沔,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我如何配得上...” “菊花乃是君子之花,明大意,知事理。张老爷自然担当的起。”说着慎重的双手呈上。 张富商满脸涨红,心中甚是愧疚,感觉虞琇沔和他身旁的女子更是神圣不可高攀,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愧疚。毕竟,那女子所言不过是给他一个台阶,自己真正的意图,实在是说不出口,丢人现眼啊。 不过,他不在推脱,让虞琇沔失了颜面,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话“虞先生赠与的画,我必定供奉在家中,先生今日之言,势必铭记于心。” 这一幕,自然在当夜流传,第二天清早,江南大街小巷流传甚广。 而那日下午的捐赠金额既在意料之内,也在意料之外。 不单单虞琇沔礼贤下士更为传唱,就是他身旁那神秘的粉装女子也被世人赞扬。 固然听闻虞琇沔又嫁了个将士,可与一个女子同行,怎么都会多了几分桃色。世人多是把他看成男子,并非麟儿,有这结果也是正常。 当晚,虞琇沔想了想,命人送来江南一带出了名的点心,每样来个三盘,然后带着这些点心去犒劳犒劳曹思慕。 虞琇沔一个院子,唯一的姑娘自然也有一个独立的院子,江南富裕,不愁住不开,虞琇沔自然不会矫情。 进院子前,虞琇沔聪明的先敲门,然后让跟在他身旁的吴天昊喊一嗓子“曹姑娘,虞先生给你送点心了。” 吴天昊心中略有几分纠结的扛着那些点心高喊,谁也不知道他第一次知道那纤细文弱的姑娘如此能打,如此能吃时的心,是多么的山崩地裂,就差海誓山盟了...等等,用词似乎不对,继续和先生学学怎么用成语╮(╯▽╰)╭这样可以多待几年。 “稍等。”院子内传来的声音略有几分喘息。 虞琇沔竖着耳朵再次感叹自己英明神武的事先通报,否则岂不是...自己到底是负责呢,还是不负责?到底是对谁负责?谁负责谁?这就是个忧伤的问题。 总觉得自己若真和思慕说负责,他哥能打死他们两只里的一个。 片刻,曹思慕身边贴身丫鬟打开房门,引他和吴天昊等人入内。一放下点心,吴天昊就夹着尾巴,一流串的跑了,连招呼都不打。 独独留下虞琇沔,哭笑不得。 那丫鬟似乎早就猜到“小姐让你去这个屋谈。” “恩。”虞琇沔缓缓点头,心里并无其他想法,直到推开门,发现闪瞎眼的六块腹肌时,下意识倒推半步,都快含着泪的想自己对不起那蠢东西了怎么办? “二嫂进来吧,我还在做几个。”一脸无所谓的继续做做做。 “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退,退退。 “没事儿,我们那都这样。”说着还喊了声“糖果,果果~把毛巾拿来。” “是~小姐。”先前引他进来的丫鬟立马活蹦乱跳拿着毛巾从门外扑到曹思慕身旁,眼光泛绿的用小爪子隔着毛巾擦着曹思慕腹肌上的汗水。 “傻丫头,我脸上都是汗,不是身上。” “哦,知道了小姐~”又小心翼翼的擦擦这,擦擦那。 虞琇沔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略糟心,等见到曹振淩,他是该说呢,还是不该说? 待一切安稳,曹思慕一边喝着养颜的茶水一边吃这糕点时,虞琇沔心里还没挣扎好到底该不该说,曹思慕却开口“哥哥找我什么事儿?” “今日你做的很好。”就前两天忙,没来看丫头,今儿来看看她活的滋润不,顺带还要感谢一番。 “哦~”傻丫头顿时笑容满面的眯起眼,开心的模样真是甜蜜。 真是,容易满足的傻丫头。 “明日起接连三日我们奔波五个城,徐烨霖等人已经替我在当地准备妥当,过去做个动员即可。”虞琇沔简单的说了下其后的安排。 “琇沔,”曹思慕对外叫嫂子或虞先生,但私底下还是多称呼琇沔,更显亲近“你筹来的善款不只是用于吕安吧?” 这世界的金银很值钱,这两日就筹集到二十几万两,其后几日鼓动下,怕是能有五十几万辆,在这年代可不是小数目。 “恩,边疆战役怕是...”这笔前先用于吕安,待吕安安定怕也要有个三五个月,即时边疆怕是吃紧,国库空虚不定能筹集的出银两,这笔前刚好能补上,固然对边疆而言不多,但若...私心而已,若曹振淩上了战场,他势必会掏出家底的贴补。若曹振淩并没上,这些钱也是他一番心意,功德自然算在江南富商这边,该给予的嘉奖通报依旧不会少。 他不然尚有几分号召力,但也不可能次次如此。虞琇沔为了曹振淩可能上的战场,而计算多时了。 毕竟人,总归是有私心的,饶是他,也难逃这点。 曹思慕快被自家二嫂对蠢兄长的爱感动到热泪盈眶了,一抹嘴...就扑上去“二嫂,赴汤蹈火咱也会帮你哒!” 虞琇沔仰头看着房梁,他觉得自己刚刚被丫头一扑的时候,似乎摸到她那六块腹肌了...想蠢东西了怎么办?想掐他的腰窝。 其后几日的路程非常繁忙,本就被传唱的虞琇沔和曹思慕更是被狠狠歌颂了番。 自然,有赞叹的,也有嘲讽的。反面的声音,虞琇沔并未当回事儿,甚是不在意,就算当面说,自己不出声,当地的读书人也能呛死对方。 毕竟,虞琇沔如今募捐是为了大意,为了天下苍生,为了百姓。而曹思慕说的方法,真的很适合,其后自己林林总总添加,又如何能让人挑到错? 曹振淩来前一夜,虞琇沔和曹思慕已经准备离开江南,后日清晨离开,这两日是离别宴。 宴席简单而精致,为捐款之事,如何会铺张浪费,只是江南是个能把豆腐雕出花来做饭的地方,这菜肴再普通,却依旧引人入胜。 这宴席来的都是富豪或有名的才子,或是带家眷或是带亲朋,开了足足三十多桌。 可一桌也就八道热菜,三道冷菜,一个汤,三荤,八蔬。对那些有身份的人而言,这排场真是极为苛刻了。 这也是因有大户人家宴请时,满座酒肉,菜肴数不胜数,虞琇沔见状就愤然离席,说心亏吕安。 此举自然引得那户人家愧疚,也是给了旁人一个警示。 曹思慕吃饱了来的,就坐在虞琇沔身旁,固然世人都知道这是他新收的义妹,可哪儿都带着便有些奇怪,谣言,不好听的也有不少,只是两人都想交谈自己行的正坐得直并不在意罢了。 曹思慕偶尔不要脸的仗着自己身份能说上两句,其他时候多是静静坐着。 江南女子婉约动人,心思也多。宴过一半,几个美貌的女子知道,若再没行动,怕是此生都不会有结果,可此处人多,唯恐损害自己名誉,便推了推身旁男子。 对方身份不低,便道“虞先生,三日前我收到一批粗麻布,固然布不算好布,却厚实耐用,最适合吕安那边百姓,还望他们能过个好年。” “有劳王老爷了。” “今日良辰美景,宴后,我们何不到后院看看,望月吟诗作画?虞先生来江南一次不易,下次还不知何时,今夜我们尽兴?”对方再说。 身旁更有人挑唆一二,虞琇沔便没拒绝,这几乎是每天的老规矩。 找个理由,就吟诗作画...然后想着法子把自己画的画骗回去挂着。 幸好自己每天最多画一幅,若赶上吟诗了,就不画,否则总觉得自己有一种卖艺的滋味。 略糟心...因为这点还是那死丫头说的! 宴请结束后,时间尚早,人几乎都走了,留下几个文人墨客,几个与虞琇沔交谈不错的商户,几个作陪的家眷姑娘外,再无他人。 后院连着后山,风景独特,秋月更是别有一番趣味,饶是虞琇沔也被这美景说迷。 江南的景色就宛如精致的雕工,一刀一刻,都是如此的巧夺天工,色艳而景美,与北方完全不同,一个豪放气派,一个动人婉约。 先前有着自己小心思的女子瞧瞧走到虞琇沔身侧,打了万福。四周的人,离得有些远,曹思慕一直关注着虞琇沔自然察觉,立刻不动声色的靠近。 那女子姓白,是那商户的亲戚,叫白依依,今日与虞琇沔一样身着白衣,气质灵动除尘,站在一起到还有点意思。 “虞先生,我仰慕你多年,心知年前你被迫嫁与一莽夫,心如刀割,我,我愿意跟随在你左右,不求名不求身份,您当我是奴是婢都好。”说着双目含泪,很是动人。 虞琇沔对这种情况显然不是第一次,浅浅一笑“姑娘玩笑了,自重。”说着理都不想理,转身就走。 可惜那白依依怎么会轻易放了他?“虞先生!” “差不多点。”曹思慕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也不看看你的脸!长这熊样还好意思不要脸的做外室,还要跟在我哥哥身旁说做奴做婢,真是有脸了,也不知谁家的姑娘,真是好家教,教出的姑娘就是出来拆散别人家庭的?我兄长好着呢,考上武状元和我哥哥同期,一文一武,你又算什么东西?敢说我哥是莽夫?!” 虞琇沔还会给对方脸面,不会破坏对方的名声。曹思慕压根就没这概念,就算有也不会收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不是? 你既然敢说这种话,有胆量做小三就要有胆量承担后果,有胆量不要脸,就要有胆量做好被人唾骂的准备。 所以,曹思慕刚才的话压根不轻,反而响亮的很。 一时间,四周听到这话的人都倒抽了口冷气。白依依在江南也甚是有名,算是才貌双全的女子。可谁曾想,居然会有这一出。 饶是白依依想过千种可能万种可能,也不会料到虞琇沔身边这女子会如此待她,丝毫不给她脸面,更何况他表哥刚刚捐了东西的! 果然,那捐赠布匹的王富商立刻走来,神色中颇为不快的看向曹思慕“这位姑娘是否有什么误会?还望姑娘解了误会给我家姑娘道歉,先前所言太有损我家姑娘的名誉!我信虞先生定然...” “思慕并未说错什么。”虞琇沔压根没给对方说完的时间,轻描淡写的直接给了死刑“我那夫君曹振淩的确不是莽夫,他有勇有谋,乃是有担当之人,白姑娘还请自重。” 说完,抬手揉了揉傻丫头的脑袋,转身便往外走,显然是没兴趣在搅合在这种事里。 白依依宛如雷劈,就是那王富商也目瞪口呆。 真是万万想不到,虞琇沔会开口,若非他开口,最起码此事还有掩盖挽回的可能,但那位一定罪就非同小可了。 曹思慕鼓着张小脸,不可思议的瞅着虞琇沔离去的背影,回神,立马奔奔跳跳的跟上“琇沔,琇沔~”亲昵的拽起他的衣袖,蹭了蹭肩膀“你真好~” 虞琇沔自是不屑与这种人多费口舌,可曹思慕既然替自己出头,他又哪会允许自家姑娘受委屈的? 想到这便不由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什么?曹家两个孩子才是真的好。上苍让他在低谷时遇见了曹振淩,又在如今遇见了护短的曹思慕。他虞琇沔是何德何能啊。 第二天一早,徐烨霖便没好气的瞪了眼来用早晨的虞琇沔,两人相交多年,哪会不知对方为人? 可昨儿的事儿满城风雨,白依依固然有错,但虞琇沔可是对一个爱慕自己的女子都不知礼遇,这可不是一个才子该对佳人做的。 想着自己在外替他奔波,操心操力,还把养大的两个徒弟给他丈夫,转头他就给自己添堵。徐烨霖本就不是能受脾气的,若能受,也不会从徐家脱离了不是? 虞琇沔见他这般,又好笑又无奈“那女子的话,太过无耻,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思慕自然护着我了。” 曹思慕见虞琇沔把这事儿兜了,心里当即不痛快,但聪明都没表示。 这日中午,茶楼,虞琇沔辞别。 今日来此的多是文人墨客,对女儿家的事儿不感兴趣,心怀天下哪有心思和女儿家家的闹腾?在场也是心知肚明那白依依是耍了什么手腕,故而没多言。 可谁知,便在下午人流做多时,那王富商,带着白依依上门道歉!就在这茶楼,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虞琇沔一愣,倒是曹思慕顿时沉下脸,神色傲然的拦下虞琇沔,也拦下护在她身边的几个人,直接推开雅间,走到楼梯上当着众人的面神色傲然,冷嘲热讽道“呦,真是见识了,江南的姑娘都是如此豪爽大方?昨儿拉着我哥哥的袖子哭着喊着要做奴做婢,求着我哥收她就好,被我说了两句,今早就满城风雨说我哥哥不懂怜香惜玉,我还奇了怪了,这是我们姑娘家的事儿,怎么牵扯到我哥了。更何况这女子说我兄长莽夫,配不上我哥哥,被拒绝了怎么不对,这么就不懂怜香惜玉了?非要收到后院好好疼爱,然后弄的家和不宁那才叫怜香惜玉?我这事儿还没搞清楚,这姑娘家的又找上门来了,谁能给我说道说道,怎么回事儿?”说吧,鄙视的嗤笑了声。 曹思慕可是听自家亲哥说了,虞琇沔不善后院的事儿,这女儿家的手腕他是一点都不懂,所以才在前任那吃了大亏。可曹思慕不同,曹思慕就知道怎么能让人疼,怎么简单粗暴的解决,怎么能拉动人心,后院那些糟心事儿固然麻烦,但占在上风拿捏起来也是乐子。“” 带着地域色彩的不解,还有耻辱性的言辞顿时让整栋楼鸦雀无声,白依依脸色死白。 她今日可是破釜沉舟了,只要有一句转折的话,她的名声就能挽回,说不准还能牵扯暧昧些许,可谁知人都没见到,却见昨日那罗刹般的女人,顿时摇摇欲坠。 王富商面色沉了几分“慎言!昨日并非你所言那般,你不该因心中嫉妒而污蔑我那表妹。” “等等,我为何要嫉妒?女子若要嫉妒另一个女子,势必有攀比不上的。她是有我貌美,还是有我富足?有我家族地位,还是有我惊天才华的兄长?她是样样不如我,我为何要嫉妒她?”说着脸色沉了几分“我倒是不懂,昨儿不过姑娘家的事儿,说上两句,看不上眼罢了,你却一个男儿家弄的满城风雨还牵扯我那哥哥,是想毁了他名声?不过捐了几匹给吕安百姓的布匹,便敢如此放肆!想要对我兄长指手画脚,你这捐给吕安的东西怕也不安好心!” “你休要胡言乱语,虞先生难道不出来评评理?”王富商大怒。 “都说了,姑娘家的事儿哪需要我哥哥出面。”说着露出一抹嘲讽“既然你的捐赠不是真心实意,又何须捐赠?在场可有心善慈悲的?补上这王富商的东西,他的东西怕是吕安百姓也受不起!若是没有,那我便是拿出自己的嫁妆也要填补上!可不能让这种人这些东西拿捏了我兄长。” 这话一出,当即不少人表示愿意补上。 第69章 (抓虫) 因曹思慕的话对那王富商也多是看不起,曹思慕一再说姑娘家的事儿,他一个大男人却要搅合参与进去,还把虞琇沔拉扯进来,损害对方名誉这可是怎么都不占理了。 虽说曹思慕一女子的所言有些偏激有些不怎么好听,可在场的多是男人,冷不丁的瞧见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怒气冲冲的维护自己兄长,这心啊,就砰砰砰的跳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激动。 都说美人怎么都好看一点也不假,曹思慕颜好,如今生气也是鲜活动人,脸颊气的微微鼓起,皮肤泛粉,眼睛都水灵灵的瞪着人。这真是谁被瞪眼,心脏都能多蹦跶几下。 曹思慕一说谁出钱出力?立马不少公子哥表示愿意出钱出力。颇有几分为博女子一眸,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架势。 这是令人欣慰的一幕,曹思慕觉得自己完成了历史性的一幕,古人的一小步,那是将来的一大步啊! 忽然感觉自己圆满了肿莫办? 心里的小人甩了甩头,把萌糟糟的心思收敛了起来。 “你个女子休要胡搅蛮缠!”那王富商心里恨极,本想借着自己表妹与虞琇沔传些暧昧不清就算没有,传出白依依钟情虞琇沔多年未嫁或嫁了也钟情这种痴情的事儿有个飞跃,谁知却被眼前这女子破坏。 今日之举他也是无奈,若不扳回一局,他王家的名声也要废了! 可谁知,眼前这女子拦着虞琇沔不让他出来不提,还在这败坏自己的声望!“你是看不上王某对吕安的捐赠了?真是一个姑娘家不安分守己还抛头露脸!也不知哪种人家才能教养的出你这种女子!” 谁都知道,曹思慕是曹家收养的,所以就算他辱骂曹思慕家教不严也不会牵扯到虞琇沔或曹家,这两个他谁都得罪不起。 曹思慕被当众这般说也不在意,反而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他番“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崇拜或仰慕我哥哥,我哥哥还是麟儿,按你说说法,我哥哥就该收拾收拾回家给我兄长生娃带孩子,抛头露脸做什么?为吕安的事儿瞎折腾什么?不就是个麟儿?啧啧,有你这种看不起女子或麟儿的人,哪会有真看得起,仰慕我哥哥的小表妹啊~” 曹思慕这话有些牵强,但这世界把麟儿和女子颇有几分等同,世人尊敬虞琇沔多是惋惜他是麟儿,行~事作风上把他当做男子。 可这冷不丁一说,看向王富商的眼神都不对了。因着曹思慕固然说的牵强,但也句句是理。 楼下的王富商顿时脸色苍白“胡搅蛮缠!强词夺理!我敬重虞先生多年,哪会像你说的不堪?” 曹思慕“啧啧~”两声,不信任的摇摇头“女子与麟儿相当,就该好好安分守己的待在家里。这话我可这几日听别人说是你说的,就一两年前,某次宴席上。” “别人诬陷我的!”王富商脸色铁青“旁人说的没凭没据诬陷与我,虞先生为何不出来为我主持公道?非要让一女子这般羞辱我?真是寒了我等为吕安捐款捐物富商的心啊。” 这是托大啊,曹思慕冷哼声“呦~脸真大,你也就是个家产过十万的富商就能代表江南的富商了?就你这种品德败坏,捐了点布就想拿捏我哥的人,就敢给我哥哥泼脏水?还大庭广众,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也不知道背后怎么说我哥的呢!来江南这些日子就听到不少坏话,什么难听的都有,我哥哥心胸宽广,为了吕安而不计较。这下好了,真不计较不在意,人都跑眼皮子底下来骂了!”说着一挥手拍向左侧扶手,顿时那牢靠的扶手碎成片状,曹思慕在众人倒抽气中一跃而下,抬手扇了那王富商一巴掌,直接把人揍趴下“让你欺负我哥哥!我哥哥懒得收拾你,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这种坏人!”一边说一边脸颊一鼓一鼓的,甚是可爱。 如果不看先前的破坏性,和王富商被揍了一巴掌后直接趴地上的模样的话...... “思慕!”见人动手,虞琇沔不得不出,从楼上雅间走出,眉头微微~隆~起,尚有几分不赞同“你个姑娘家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动手?” “兄长让我保护你的么~”曹思慕嘟着嘴蹦蹦哒哒的跑回虞琇沔身旁“他坏,说你坏话。”女子的娇嗔,微微一跺脚的不高兴,真是萌的不要不要。如果不看这四周的破坏力的话...恩,忍不住就想看看抬手能断栏杆,一巴掌把大男人扇闷。 “你,毕竟是姑娘家。”虞琇沔觉得,这傻丫头真·要养一辈子了,这番暴力怎么可能嫁的出去。 “哦~”有听没听一回事儿。 “虞,虞先生你就看着你妹妹如此行凶伤人?”王富商扶着脸,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 这虞琇沔尚未开口,旁边就有人看不过去“你别找他哥哥麻烦,她一个小姑娘家的哪会对你动手?” “就是,就是。” “才捐了这点东西,就要拿捏虞先生,真给我们江南长脸了!” “前儿张富商,钱富商捐钱捐物多少?都没敢提个要求,他就想把自己不清不白的表妹往虞先生身边塞。” 白依依身子忍不住一震,心中知道若在不说两句,她那表哥怕是要迁怒自己,这曹思慕着实可恶!想到这咬了咬牙,一步上前便是跪下“虞先生,曹小姐,我表哥并非此意,只是看我受了委屈,偏护我。没有了解清楚事实,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莫要再怪罪他了。” “等等,你先起来,自然你若说什么不原谅就不起来这种软威胁,那自己愿意跪着别人也不会强求。”曹思慕见这娘们还要做妖子,当即默默撩起袖子,打算站她个几百回合爽爽“你说你表哥偏袒你,看你受委屈,那我问你,这事的初衷是不是你不要脸说我兄长是个莽夫配不上我哥哥,要为奴为婢的待在我哥哥身边做小?然后被我骂了,被你表哥看到,你表哥上来不由分说的拉偏架?” 白依依当即僵住,片刻方才道“我,我只是仰慕虞先生多年,这次见到的确情不自禁。” “天底下仰慕我哥哥才华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你就如此不知羞耻?”曹思慕见她还想似是而非的盖过,拉开别人的注意力,当即不干,就对着问题,咱们来个实事求是“我这番说你,对是不对?!” 白依依干脆就认下“是,是,是我不对,求你别怪我表哥了。”又哭又求,弱不禁风的模样真是让人我见犹怜,在场多是男人,见不得女子受委屈,眼中都有些松动。 曹思慕见状心里冷哼声,干脆下楼撩起下摆跪在她身边“那我到是求你放过我哥哥,放过我兄长,你若自己不要脸面就也罢了,可我曹家家大业大,还是要脸面的啊。你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插足,就算我兄长和哥哥感情好,可你又算什么东西?看在眼里不膈应人?不过你若真仰慕我哥哥,想要待在他身边不求身份,只求能在身边看着便开心,我也,我也是愿意成全你的。” 这话一出,又是娇弱的模样,哪会被人拉了偏向白依依。 虞琇沔心里深吸了口气,目瞪口呆,他终于明白曹振淩当年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娘们之间的战斗你是压根不了解,也看不见里面的血雨腥风。她们哭的眼泪就是软刀子,能捅死对方,让对方死了不能再死,直接踩泥里,让对方永世不得翻生!那些女人,能杀人于无形,可比我们男人强多了。” 当初虞琇沔还懵懵懂懂,心中颇为不信。可,现在,觉得,自己,被林景辉从林府赶出来,或许还真情有可原......毕竟自己太不专业了。 一旁瞅着的徐烨霖倒是呵呵一笑“廖家那姑娘,收的好,收的好。”索性现在姓曹了。 曹家后院没个女人操持的确不妥当,男人很多时候拉不下脸,就好似这次。若没曹思慕,说不准就得被泼了脏水,非要灭了王家后才能洗白,这不是费力费心?为了洗干净自己的名声,却要先把他家的人弄死,费了老大一个圈子。 倒是曹思慕一个女人,话能说,脸能打,武力强,脑子清醒,这些事儿,做起来着实漂亮。他一江南富商的嫡子,后院里什么糟心事儿没见过?也忍不住为那曹思慕暗暗喝彩。 那丫头是直接明了,出手快又狠,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还做起来特不要脸,却又站在道义前,让人说不出错。 一旁瞧着的人都觉特别爽快,干净利索的,啪啪啪~若非顾忌人多嘴杂,他徐烨霖都想拍手叫好了。 曹思慕这无奈退让的话一出口,原本旁人还觉得这女子太强势,太绰绰逼人,现在一听顿时不干了“这怎么可能?!你一个女子如何能为两个兄长的事做主?!” 白依依还愣着,她没想到曹思慕居然肯让步,不论过程如何,结果好就行,她能不顾脸面的开口说这番话是真的仰慕虞琇沔,也,也想做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虞琇沔已经成婚,左右是不知女人的妙处,若,若,哪怕是不能生育子嗣也无所谓,只要她有了这特殊的地位,自己便能跟着虞琇沔流传千古,料不准将来旁人说起来她才是虞琇沔真正,最爱的女人! 可,事实却并非会如意的。 当第一人开口训斥曹思慕,而虞琇沔却被徐烨霖拦下“你且看下去,这女子绝不会没有后招。”时。 一切,已然翻天覆地的改变。 “就是,曹振淩,曹武状元为虞先生所作所为我们又不是不知,两人情意,就是此处我们也是知晓几分。” “固然曹武状元比虞先生年幼,可心胸宽广,比之之前林将军广大,甚至也更有见识。更只努力,与虞先生并肩。这点着实让人羡慕,这番感情如何能容忍旁人插足?!更何况,这等女子,不自重不自爱!” 当有人要损害自己心中偶像,心中羡慕的东西时,心高气傲之人都会出口训斥。 这一番,可没人会顾忌白依依是个文弱的女子,哭的甚是可怜了。 曹思慕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装模作样的起身,无奈道“我又哪会不知?只是这位白小姐为了我家哥哥能豁出女儿家的声誉,我们若什么不做,岂不是又要落了不懂怜香惜玉之名?说我哥哥的不是?” “你个姑娘家,就该听听自己兄长的话,莫要理会这种胡言乱语!这等女子如何配得上虞先生?就是为奴为婢她也配不上!” 读书人嘴毒,曹思慕觉得自己领教了,她也就砸吧两声训斥训斥,人家读书人直接是把对方从头批评道尾,没一个能见人的地方。 白依依已经一脸想死,料不准现在都在考虑撞柱子还是撞墙来的妥当了。 曹思慕见时机差不多,便道“这白依依固然是商户之女,可对我哥哥如此痴心,只求远远看眼。我那父亲后院空旷许久,我做女儿的也是心疼的紧,没个知冷知热的。白依依身份固然不高,可这相貌还勉强入得上眼。妾室或许不妥,但通房还行。你若真想远远看着我那哥哥,仰慕我哥哥,不求名不求份的跟着,这如何使得?我曹思慕也不会糟践了你,我那父亲也是京城正四品,配你绰绰有余,也能让你远远仰慕着我那哥哥。”曹思慕嘴角微微上挑,看笑话似的看着摇摇欲坠的白依依“拆散我哥哥与兄长,我想天底下没有那个恶毒之人会做,白姑娘长得貌美,应该不是那种歹毒之人吧?而若仰慕...白依依姑娘你自己也说是愿意为我哥哥在所不惜,这安排你若觉得妥当,便去京城找我父亲即可。” 虞琇沔看着这幕,下意识扶住门框,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不专业的问题,而是压根不合格了。 到是徐烨霖满意连连的点头“好好好,这兵不见血刃,还忽悠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给曹大人做通房,更是全了自己做妹妹,做女儿的名声,好好好啊。”这种姑娘处理后院的事儿,最为妥当,最为适合不过!想想就开心,能为虞琇沔少操些心。 那王富商听着到是眼前一亮,能搭上京城四品大员,这可是喜从天降,意外收获。看向白依依的脸色,都有几分不对。 倒是白依依心里百般不肯,悔恨自己做错一步棋。她自幼长得貌美,才学颇高,被不少人赞叹。江南才子之中不少追捧她,故而心养大了才瞄准虞琇沔,就算与他传出暧昧,不单单不影响她的声誉,反而还能更上一层楼。 谁知,现在眼前这女子不单单说要“成全”自己,却是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做的连妾都不如,只是个随意打发的通房! 王富商却不觉得通房有何不妥当,通房又怎么了?等生儿育女后,就是妾,等是妾后又有儿子傍身,既有个曹振淩当武将的兄长又有个虞琇沔可以教导,将来妥妥当当是朝中大臣。白依依那就是曹家正统夫人了,自己也能借着这条关系往上爬爬,有何不妥当的? 这般一想,王富商反倒是叩首感谢后便拉着挣扎不脱的白依依离开。 这幕落到旁人眼中,自是不屑,更是看不上白依依和王富商,认准了白依依是曹思慕所说那般不要脸面,而外面满城风雨也和王富商有些瓜葛。 见办妥了,曹思慕一笑,开心的蹦跶回雅间。待虞琇沔处理完后,雅间只剩下自己人时,虞琇沔方才觉得几分不妥道“白依依这女子怕是不安生的,王富商也是如此。若让白依依去了京城......”而且老鹌鹑也不知会不会要这女子。 “我哥一直说老鹌鹑在家无聊,咕咕咕叫,给他找个伴了该。我看那白依依挺会来事儿的,蛮好。”曹思慕摆摆手一点都不在意“而且爹也有过不少妾室通房,知道这些人越不过主子。至于你担心的,压根没必要,只要这女人进了京城,进了曹府,翠莲就会帮我给她喂了药。后院里安分守己的待着吧,这辈子也蹦跶不出个事儿。” 虞琇沔听后,只觉得背后冒出一阵冷汗,看着依旧没心没肺的曹思慕,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想那个傻小子了。 回住所时,曹思慕奔奔跳跳的带着人去买各色糕点,喜欢吃的,就要买买买~这交通不便,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吃点如此精细地道的江南美食了。 瞧着曹思慕兴高采烈的模样,虞琇沔幽幽叹了口气“与她相比,我真是万万不如。” 徐烨霖并未安慰他,反倒点头“这丫头倒是适合,有她在,这档子事儿,今后谁也算计不到你头上。”开始他还不赞同一路带着个女子出行,可随后先是捐赠之事,其后是这几日的行~事作风,又是今儿一处,徐烨霖顿时觉得幸好带着这个姑娘。 想到这又看向虞琇沔,他与琇沔之间亦师亦友,也算看着他长大,自然知道琇沔心性纯良正直,特别不善后院弯弯绕绕之事。如今感叹,怕是感叹当年林府。 林府固然人口简单,上只有一个余淼,按理说以虞琇沔的威名,是该能当家做主,可谁知,一步退让却是步步退让,最终落得被人糟践的地步。 联想出京城前,前儿低调的林府因皇上决定派林景辉前去边疆前线,顿时又志气昂扬。听闻,在官场上都没给曹振淩好脸色看,甚至几次让手下的人挑衅。 就连虞琇沔也碰到当初手下之人...真是他都没看出林景辉居然是如此心胸狭窄之人。 索性,曹家人更干净,曹振淩对他也好。想到此处,暗暗松了口气。 便在两人陷入各自的沉思中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声高呼。 “琇沔!琇沔!” “恩?”似乎是傻东西叫他,刚刚还想着他呢。心中嘟噜着,转身,便见那英姿飒爽,风采奕奕的男子,牵着黑色高头大马跑来。 城内不许纵马,曹振淩嫌麻烦,干脆弃了缰绳,隔着老远便一边喊一边跑来。 虞琇沔又好笑又无奈的站在原地等他,因着那傻东西的高喊,所有人都看向他们,这就是路上买菜的老妇人都知道他是虞琇沔了,神情可是激动。 “琇沔~”曹振淩长得俊朗挺拔,看着就是正直爽朗之辈。如今身着黑色军服,人又挺拔威严,看着自己时,笑容满面可是愉悦。 “嗯嗯嗯,”虞琇沔被他牵起手“这几日急行?累着了吧?”若非在外面,这蠢东西怕是要直接把他抱起来扛肩头了。 “还想,就是有些想你了。”傻乎乎的抓了抓脑袋。 被他放了缰绳的黑马,有些不愉快的在后面慢慢踱步而来,打了个响亮的鼻响,又用脑袋撞了撞曹振淩。 刚因白依依之事而备受关注的曹振淩忽然出现在江南,还与虞琇沔神情亲密,这是比传说中感情更加和睦啊。 四周传来赞叹声还让曹振淩奇怪,虞琇沔有些不好意思,却坦坦荡荡的牵着曹振淩的手,缓缓往回走。 到是有几个与虞琇沔相熟的,纷纷前来赞叹几句两人感情好。 曹振淩心里固然怀有疑惑,却什么都没说,一直到回府,曹振淩便拽起大包小包回来的曹思慕决定两兄妹好好谈谈。半个时辰后,曹振淩心满意足的出来,整个人都有些得瑟“瞧,我说吧,我家妹子最赞了~” 哼,这个傻东西,就好像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似的,真是让人瞧着便皮痒痒“看晚上怎么收拾你!”想着,便忍不住嘟噜了声。 可谁知,却被耳尖的曹振淩听见,浑身别扭的抖了抖,心里又期盼又渴望的,到底闹哪样啊... 曹大人,您可是丈夫,丈夫呦喂~ 第70章 江南一行算是圆满解决,白依依一个小姑娘家,曹家那两只压根没放眼里。 倒是曹振淩和虞琇沔商量了下,吕安四周有什么地方方便安置他那五万新兵的。 虞琇沔沉声想了片刻反问道“这,五万人你打算如何处理?” 书房内,徐烨霖,曹思慕几个亲信都在,曹振淩也不避嫌道“这五万人我打算尽快上手,肖腾手上那三万人我也带过两次算是熟悉,平日看似松散,但肖腾那小子不是简单的人物,真行兵打仗,军律严明,个个都是好手。反倒是这五万人,这次我瞧了,看上去一个个乖巧的和耗子似的,实际上怕是装模作样给我看的。” “哥,你留下的几人这几天可给你书信?”曹思慕皱眉,她觉得这世界最糟心的就是通讯太慢太慢。 “喏,”曹振淩都没给虞琇沔先看,反倒是给曹思慕。 这道让徐烨霖有些奇怪,虞琇沔不动声色的在他耳旁告知了声“他们两是师兄妹。” 原来如此,徐烨霖颔首表示了然。这曹将军能耐不小,颇有几分魄力,若两人是师兄妹...等等,虽然他并不迂腐,可难道曹振淩和虞琇沔真是自己料想的打算? 徐烨霖固然心有疑惑,却并未多嘴一问,毕竟他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该知道的,虞琇沔自然会像现在这般,告知一二。 曹思慕三两下便看完,扔给虞琇沔,满是不屑道“他们是在摸你的底线和态度呢。” 曹振淩笑笑,难道自己不是这个意图? “本打算用三万人快点扫除吕安,然后操练这五万人。现在我没这打算了,”曹振淩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狗咬狗最适合不过。” “我跟你一起,”曹思慕心里盘算着他哥的意图“这五万人固然被打散,可如今也是分成三波人,我们把这五万再打散,分成四份,每个带头的换成哥的人,然后各自配一个军师,副将才是那原来的头。怕是要不了多久他们便能跳脚。” “也会给我点颜色瞧瞧,怕是这些人指挥不动。”曹振淩冷哼声。 “不错,”曹思慕浅笑“我们从这些人里缓缓抽调听话的,编成第五支队,精锐的,培养成自己人。即时去平吕安,倒是不愁了。” 曹思慕并非只用这第五队意图,而是要让他们知道,听话的好处。 不听话的,打个仗,死几个人在正常不过。否则留下做什么?浪费粮食?给自己添堵? 不论曹振淩还是曹思慕都没这意思。 虞琇沔见他们已经拿定主意,便抽出地图画了个圈“这,原本的整个吕安屯兵之地,现在需要靠你自己拿回来。” “成吧,丫头去联系肖腾~”说着乌黑的双目中滚动着一丝幽暗“还有那广煞金。” 曹思慕应声,的确该让人看看,他们曹家人是如何行军打仗的。 军队急行,而他们这行人速度也不慢。 先随虞琇沔前去官府结果任命状任职,这在场的百姓自然是兴高采烈,奔走相告。 上任第一天,虞琇沔便发出准备已久的榜。 一是免去此处税率两年,开垦新地三年。 二是劝降匪,若是不信朝廷还请信自己,给予七日,若七日还不下山,将由朝廷任命的曹振淩,他的夫君剿匪,平乱。领头者,株连九族。 其三,已经筹集灾款,将会尽快发粮。 其四,将会破格提拔当地有德者,与之一同安顿吕安。 虞琇沔并未说给官位,却是一同管理。做事需给自己留有余地,既然一开始便担忧吕安最终不信任朝廷,那破格提拔的人便不能扶的太高,特别是他开的这个头。 吕安乃是赵国靠近北边的一个州,内有知府就有五个,知县更是多达二十七个。村落更是许许多多数不胜数。可在册人口并不多,怕是多为了避开人头税。此处的问题绝不小问题,它是从根本上需要治理,民心都散了七七八八。否则皇上哪会舍得把虞琇沔放出京城? 来这吕安也是无奈之举,若吕安治理好了,得民心的依旧是虞琇沔。 这真是天子愿意看到的?若非无奈他哪会把虞琇沔放入民间? 吕安州府空旷,前任已经被株连九族。 曹振淩亲自安排人手,布置防御后,带上裹着抹胸,把傲人的d罩杯磨平的曹思慕以及她的侍卫唐果一身劲装,前往州府驻扎军营处。 此处总兵与州府串通,否则哪会祸害了吕安的根? 故而被逼百姓不得不反后,群起而攻首要攻打的便是州府,然而总兵立刻出兵,前两次倒真是不堪一击。可谁知,兵营中不少便是当地的百姓,这一时间,民逼兵不得不反啊。 总兵顿时自顾不暇,倒是那州府连夜带上家眷北上逃跑了。总兵整个被端锅,还占了兵营。 虞琇沔下了告知书后,这兵营内就乱成一锅粥。能占领兵营,也因兵营中几个将士谋的反。他们只是反了总兵,却没和外面那些起义的百姓同流合污,倒也能看出几分意图。 只是想要惩罚贪赃枉法的州府和总兵罢了,而如今虞琇沔来接管州府,成了州府大人,这不单单表示皇上对吕安的重视,似乎更能代表吕安的将来。 当即,兵营中带头那四十开外,虎背熊腰的男子在深秋光着膀子,用力吸了两口烟斗,沉思许久。 他周围还有跟着他一起领兵带头反了那总兵的将士,他们愿意反,也多是看着自己,这壮汉钱雄安想了半响道“既然是虞先生,那我们就不该再倔强着,天底下谁都不能信也该信虞先生。” 他一言,让许多人都没开口。虞先生好人好事为国为民的事儿做太多,故而这位前来还真出乎人预料,这谋反的心思分分钟都灭了,感觉就算为了私心想要谋反篡位,那也找不到借口理由啥的。 “大人说的不错,既然是虞先生来了,那我们便该亲自上门...”说话那人看了眼四周重叹道“负荆请罪!” 他们没错,但也大错特错,容不得他们反驳。 “成吧,先看两天风头,然后...”那大汉又狠狠抽了两口“我去拦下所有的罪,你们都是跟着我混的,听了我的话才这么做。” “大哥!这哪成啊!” “就是,我们又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一时间四周炸开锅的高喊。 “别大叫大嚷的,这谋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我家就我一口,即时帮我把孩子和你们嫂子偷偷运出去藏好,照顾好就行了,我一个人死不足惜。”说着摆摆手没心思再说下去,拿着烟斗就往外走。 留下众人绵绵相聚,最终率先开口那人重叹“哎!都是那该死之人,哪能怪罪大哥?” “虞先生明事理,一定不会,不会真害死大哥的。” 如此过了三天,曹振淩压根就没等满七天,便带着肖腾那只京城来的兵,慢慢晃了过去。 这还在为谁顶罪而争吵不休时,便有人禀报“外面,外面京城的曹,曹将军来了!” 钱雄安顿时惊的手中烟斗掉落都浑然不知,半响大喝声“谁都别说了,张华你我兄弟一场,跟我一起出去趟吧。” “是!大哥!”那汉子抹了把脸,披上战甲,戴上头盔,翻身上马,跟上。 曹振淩嘴上叼着草,看着自家丫头变成俊朗的小子,心里为奇妙,又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她的胸...不由自主的自己都多吸了两口气,你说这么大两坨东西裹平了是啥滋味? 想想就浑身不舒服。 肖腾自以为这俊美的小子是虞琇沔又给曹振淩找来的新亲信,长得怪好看的,但先前对方也露了手,哼哼和他们将军一样力大无穷。这好奇之下一问才知道,那是师弟呢。 “今儿中午吃啥?”过了会儿,曹振淩又觉得无聊了。 “听说炖芋头,还有猪肉。”肖腾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饿。 “恩,成吧。”说着撇了撇嘴“有些想才安才德那两小子了。” “你就是皮痒啊将军,瞧见这两只整天黏糊,你就觉得眼疼,真去替你办事儿不在眼皮子底下就想了?”肖腾学着他样,也让人找了根青草叼着“回头告诉虞先生去,说你想别的男人了。” “别瞎咋呼!和个娘们似的。”曹振淩瞥了他眼。 就在他们胡扯时,军营大门缓缓打开。 只有两人,便是钱雄安和张华。两人骑在马上手上并没兵器,待靠近后报了名讳,翻身下马。 肖腾抬抬下巴,立马有人上去搜身。片刻,这两人便带到曹振淩眼前。 “说吧,想交代,想好谁顶罪了不?”曹振淩吐了那根草,冒犯的打量钱雄安。 后者丝毫不觉这挑衅,反倒是直直跪下“一切都是罪臣的错,与其他兄弟无关,他们也是听信我的话才杀了总兵大人。” “恩,倒挺有自知之明。”曹振淩心里盘算,若杀了这老家伙里面的人怕是不好管,现在还是用人之际。 可不杀,没个人顶罪也不妥当。就算知道总兵的错,可这老家伙就是反了总兵,就是反了朝廷。 “无需谁顶罪,谁的错,谁就该受到惩罚。”钱雄安再叩首。 跟在他身后的张华满眼泪水的咬牙切齿,跟着磕头。 曹振淩骑在马上俯视着跪在泥里的两人,许久方才施舍般,用极为缓慢的语气徐徐说道“成吧,那我们先进去再说。”说着,抽了个响亮的马鞭。 钱雄安心里却极为不安“还请大人先饶过我那些兄弟,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 “不是钱将军自己说,谁得罪谁的错谁来受罚吗?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了要?”曹振淩便是要给他个下马威。 能在这君王制社会下鼓起勇气某朝叛乱的,就算是为了百姓,这心也是不小,主见更大。曹振淩便是要先驯服了他,剩下的才好办。 兵营里少说也有一两万人,没事儿时,总兵手下也有个三五万人的,镇守一个州到也够了,更何况每个知府那都有小两三千的人。如今就算除去互掐,还有不愿同流合污的,怎么说也该有这一两万人驻扎。 “曹将军!”钱雄安悲鸣“我愿一心赶死!所有过错都由我来顶吧!军营里那些兄弟真的是受我蒙蔽!” “大哥!!”张华也跟着哀嚎。 这两兄弟看着还挺凄惨,曹振淩不是虞琇沔会礼贤下士,他喜欢打服了,驯服了,手段直接明了,简单粗暴,和曹思慕处理后院的事儿可谓异曲同工之妙~ “啧啧,这钱老将军啊,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就算您顶了罪,真要查起来,谁都逃不掉。”曹振淩慢条斯理道。 钱雄安哪会不知道?跪在地上直摇头,心里真是苦涩一片。 “大哥,别理他咱们大不了,大不了!”张华被曹振淩那态度弄的心里火的一片,出口便要没了章法。 钱雄安顿时大急,呵斥道“胡闹!” 若这曹将军真要治他们的罪,家里的家眷最起码可逃脱一死,若,若...他们敢在朝廷又派下的命官前反了的话。那就师出无名,株连九族之罪可是坐的严严实实,永生永世翻不了身了啊! 张华被钱雄安压着,心里气的一口血都能喷出,愤恨的瞪了眼曹振淩,又低下头。 曹振淩看向肖腾,又看向曹思慕。两边两人都冷哼声,满是不屑。果然,反过一次后,这可是野性难驯了? 钱雄安心里哪会不知道这是何意?跪在地上看着黑色战马不耐烦的甩着尾巴,忽而冷静下来,前后一联想,顿时吓得一阵冷汗。 他有主见也不是没脑子的,哪会不知道刚刚这位曹振淩曹将军是试探他们!而,而张华被逼出的话怕是要坏大事儿!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钱雄安急的满头大汗,浑身瑟瑟发抖,倒是跪在他身旁的张华满是不解。 “钱将军啊。”曹振淩漫不经心的缓缓开口,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拉长了音,缓慢而...优雅,高高在上,仿佛带着几分藐视,似乎能洞察他每一举每一动道“今儿也晚了,你们喜欢缩在这,就慢慢再缩两天。爷我今儿还要去练练兵呢,听说这西山那边有一窝起义军?就是他们冲进城里把州府搜刮的这么干净?” 钱雄安又一僵,知道自己又错了! “是,是...”颤颤巍巍的开口“末将,末将的确不该于动无衷。” 这曹将军是在点自己,若说反了总兵,为何要看着起义军逐日壮大,却无动于衷毫无作为!这又是一大过错啊...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朝廷的兵将,怎么可以,怎么该? “成了,”曹振淩轻笑声,摆摆手“本来就没指望你们什么。”说着抽动马鞭“滚回你的龟壳里吧,我那夫人心胸宽广给你们七日时间好好想想,要我...”说着鄙视的看了眼他“三日我都嫌多!” 曹振淩领头骑马而去,今日带来的三千人也紧跟。 钱雄安跪在地上许久,就是张华起来想搀扶他,都被打开。 “大哥,你这是做啥?那小子又瞧不见。”张华心里对曹振淩很是不满。 到是钱雄安半响瘫坐在地上“这下,这下...” 原以为曹振淩年幼,意气风发,又有正直宽容的美名,或许,或许好胡弄? 可谁知,抱着这一丝仅存的可能,却被曹振淩一眼看穿,还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大哥,要我说,他若真...”张华见不得自家大哥现在这模样,心痛疾首的提议道。 可谁知,往日对他客客气气颇为尊敬的大哥大声呵斥道“闭嘴!”钱雄安深吸了口气“今后这种话莫要再说!” “这...”张华依旧不解。 钱雄安起身,连身上的泥泞灰尘都没拍去“先回去再议,”说着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这次一定要好好的想想法子了。”决不能在想着如何糊弄,而是如何让对方知道他们的用处。 如今吕安大乱,他们这两万人还是有用的! 张华跟在身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待离开此处,曹振淩倒是无所谓,反倒是肖腾不屑的哼哼上“看那老小子的德行,不是我看不起,他真当他智商有多高?糊弄我们随便来来的?” “他这是忘了一山还有一山高。”曹思慕凉凉道。 肖腾听着着嗓子有些奇怪,太清脆,太,太...说不出,反正就是有点不够爷们。 “就是,咱们的曹将军多厉害的人物?”心理固然奇怪,但没忘拍一马匹。 “你小子成了,接着去西山那边的起义军。”曹振淩冷哼声“听说,那只可是在吕安最大的一只起义军了。” 肖腾和曹思慕脸上纷纷浮现出一抹讽刺,最大?的确最大,也是最乱的,乱了就人心不齐,一旦不齐,还不好攻破? 只是,顾忌虞琇沔的名声,能劝降就劝降,不能劝再打。 要曹振淩或肖腾的想法,那最好宁死不屈,死而后已了,撩起袖子分分钟就打的他们连爹娘都不认识。 “一共有六七个地方要跑,”曹思慕不耐烦的“啧”了声“还必须四天内,真够麻烦的。” 虞琇沔给了七天考虑时间,曹振淩却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让那些不安分的七天里瞎闹腾,说不定丧心病狂的还能在这七日里再干上一票,最后再舔着脸说降。 其实这七天给的也是恰当,比如给军营里的那些人又或者西山那头,都是好好考虑考虑今后该怎么走。但给那些抢上瘾,作恶多端的而言,却是浪费。 虞琇沔是为了安抚吕安,曹振淩是为了整顿吕安。两人固然是夫妻,但各有各的职责,所以从一开始他们便没想都顺着对方的意图来做。 虞琇沔说七天,曹振淩便说安排好你,我便去巡地盘了。虞琇沔自然不会反对,更不会多加干涉。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相处。 西山那头,占地面积光,曹振淩远远瞧去便看到一大片临时搭建的屋蓬,还有那徐徐炊烟。 “小日子过的到不错啊。”一路来,吕安百姓饿的多是饥荒交迫,也不知西山的人过得如何? 但最起码,能烧起火,似乎还有口吃的。 晃荡到他们眼皮子底下,才有人惊慌的通知起义军的头,说有敌袭。 那德行,让曹振淩等人哈哈大笑 “就这货色。” “哼,等会儿,咱们分兵吧,这处理完,思慕去德安县那,肖腾去风口谷,我去三安地。”主要两个解决了,余下的问题不大。 两人纷纷领命,到是肖腾听那名字心里咯噔了声,在看那所谓的师弟,越看越有问题,心里毛毛的。 可虞先生都没反对,虞先生明明知道却没反对!...自己就装作不知道吧。那“师弟”之前露的一手,可是自己都比不上的。 西山零头的有三波为主,一个带头的是读书人的模样,身着洗的陈旧发白的藏青色袍子,一个是山匪模样,一个是农户模样。倒是三类人,什么人都有。 曹振淩这次到是在马下等,那读书人见曹振淩立刻上前行礼后直接道“虞先生所言当真?若我们下山他便揭过此事?” “自然,”曹振淩笑笑“只要你们把不属于自己的归还,手上没无辜人的性命。” “归还一说还懂,可这...”读书人有些犹豫。 “你们若打家劫舍,伤害百姓的,这罪可免不了,毕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曹振淩不轻不重的敲打了番。 在场三人,两人明显松了口气。曹振淩心里有底了。 “若,若俺们下山,那地呢......”农户打扮的人又开口,焦急的询问。 “自然回自家去。” “可,可俺们的地被财主,财主他们强买了去啊。”说着便是哭丧着脸。 “此时,我们会一一查明,若他们欺压你们,强迫你们买卖,价格不对,只要低于当时一层我便让他把地退还给你们!并不要返还钱财。” 曹振淩这话,可没说死。 第71章 有不少务农的也并非省油的灯,卖了田,好吃懒做,等真没花费就闹起义,这种事儿在曹思慕那世界的古时便有过。至于若家里没田,却要那些富商手上的良田才肯归降,而若富商手上的田来的合情合理。 若真给了,岂不是乱了套? 果然,那农户打扮的人,眼珠子乱转。 曹思慕见状不快的皱眉“若家里没田没地,也可去开垦,虞先生免去三年的新地税。” 那人并没吭声,只是表示知道点点头。 曹振淩用下颚指了指最后一个“你有什么问的?” “俺可没啥问的。”那人吊儿郎当的,根本没把曹振淩放眼里。 后者心里冷笑,点点头算是明白“成吧,也就这几天收拾收拾下山,虞先生已经来了你们下山后有什么问题也能一一解决,这山上也没什么吃的喝的,下山后日子总归会好过的。不信其他人,虞先生总该信吧?” 再次依旧没人吭声,就好似曹振淩唱戏般,他们听听,却连个赏钱吆喝都不给。 曹振淩翻身上马时,随口说了句“若不走,七日一到,你们良民的身份可就没了,几个地方中你们这人最多,我第一个打的就是你们。这谋反的罪一旦定下来,几代不能出功名,几代人都要去荒凉之地开垦,为朝廷做苦役,你们心里也有个数。” 农户模样的人似乎吓了跳,有些不安,读书人皱了皱眉,倒是山匪模样的人哈哈大笑,很是看不起的模样。 待曹振淩走后,农户模样的有些不安道“他们,不会真打吧?” “虞先生在,哪会真打?铁定是吓唬吓唬我们。”那读书人皱着眉“吕安现在乱着,我们可是老百姓,可是起义军!若非朝廷逼迫,我们哪会上山?难道那将军就不管不顾?不管天下苍生的死活了?更何况,虞先生若要名声,要安抚百姓,势必要先安抚我们!”说到这自信满满道“等七日后,对方再来,我们就开出自己的条件,若不答应,便去找虞先生,求他做主!” 山匪一旁说着好听话,把这些人都留在山上。 心里却冷笑,显然今儿带头来的就是想摸清情况。自己手上可是有血的,绝不可能太太平平就被放了,还不如鱼死网破硬碰硬,说不准还能有一线生机。 若要打,他们这点人根本不够正规军塞牙缝的,只有那些贫民老百姓的站在前头,他们才不敢胡乱动,如此一来,方能任由自己叫筹码,那山匪想到这便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其后三人兵分三路,果然快了不少,这下可不是几个有点大,而是连十几二十人的小规模闹事的,曹振淩等人都去通知了便。 有人和西山那头的一样,压根不信,等着朝廷给更多更好的筹码,有的着被连哄带吓,当夜便回了家。 这几日虞琇沔忙的是头头转,来前,他的部下便先把曹思慕所的玉米,土豆,有多少种子,便先买下几个荒凉的农庄种下。然后再盖上布,为保证发芽快,还给几块地方住了暖棚,依照次试验种下东西的特性。 虞琇沔不单单要时不时下田了解这些东西的情况,还要和老农一起讨论这些东西是否适合在吕安乃至全国推广。 “这,现在还看不出产量,但的确耐旱。” 有了这句话,虞琇沔悬着的心放下大半,有了粮食,一切都容易起来。 上任第五天,所有知府知县,只要是吕安境内的,不论多远,都带着他们的师爷匆匆赶来。 虞琇沔一边听着他们管辖地内的情况,一边下达自己的命令。 “现在,我手下几个知县到没大问题。”一知府犹犹豫豫道“主要便是那些所谓的起义军,他们说是起义军,却抢富商的财物,然后这几日却忽然下山说听从虞先生的号召归良了。” “伤人性命了吗?”虞琇沔沉下脸问。 居然敢钻这种空子,他们也不想想自己会给他们留余地吗?! “有,三户富商被灭门了...”知府不知为何,一时间被虞琇沔身上散发的寒气吓得直接跪地“是,是臣无能。” “所谓归良的这些人都控制起来,先让他们把东西都给统统交还,其后便说归良者朝廷会给予更好的地,圈起来,而你们把所有罪证收集。待振淩整顿了大半,你们便开堂审案!”匪气决不可纵容! “是!大人。” “西哲,把那些假意归良的队伍记录在案,也交给曹振淩一份。”来吕安这几日,真够忙的,天气也凉了,不知在外奔波的曹振淩是否有吃好睡好? 反正,他是睡不好,不说事儿多,单单晚上都没个人给他暖被子,心里便略空,和那被窝一样,空荡荡的。 广煞金那五万人已经□□练的压着怒火,在何振等人催促下,在第六日终于赶来。 曹振淩瞧着人,忍不住调侃几句“呦,辛苦了,可算是来了。” 何振被说的浑身不好意思,脸颊一红,愧疚的低下头。 自从来到京城,就他这点芝麻绿豆的小官,能有什么好过的日子?带来一大票兄弟,钱都用了七七八八,上头还没个意思。 千等万等,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愿意把他们全都一口气收了,这可谓喜从天降,更让他高兴的便是,收他们的人,就是前儿乔装土匪的曹大人。 既然对方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他势必要以泉相报。可广煞金这人不识好歹!先不说曹将军的能耐,你瞧不起对方年幼,可他背后的虞先生呢? 居然也看不起一个麟儿一个读书人,这可是真让何振心里压着火。 赶个路,都给自己找十七八个理由推脱,真是,真是!他就不知行军贵在急速?若曹将军有个万一,他们这群人也别想好过! 皇上第一个拿的就是他们开刀!这本就是乌合之众,留着也是过去遗留问题,若非这五万人并没大错,也不可能平白放他们归山,这群人哪有资格当军人?! 在何振眼中,军人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 广煞金一脸愧疚的抱拳,说着这一路的艰辛,不是兵缺医少药少粮食,便是他们的武器有多糟糕有多破旧。 何振听的满脸怒气,倒是曹振淩轻轻“哦”了声后反问“有比陆将军的队伍更缺医少药少粮?比他们的还破旧?这是不该啊,把东西拿上来给我瞧瞧,这上头是怎么安排的!” 陆将军是镇守边疆的老将军了,其子都比曹振淩大。因常年征战,他们的队伍那叫真正的艰辛,朝廷也多有照顾不到,可陆将军乃至其手下从未抱怨,若粮草不够,他们去抢敌人的,兵器不好,也去抢!如此这般,倒也养活了这一支队伍,把队伍养的彪悍凶猛。 广煞金不傻,当即便跟着赞叹陆将军和他的队伍,说自己万万比不上的。 “哦,既然比不上,为何还慢这么多?”曹振淩有些奇了怪了“爷我还绕路去了趟江南,你们笔直向前,怎么都能比我慢六日?” 广煞金没想到曹振淩会突然发难“记得我离开前如何与你们说的?急行!急行到吕安!” “可将军也要让我们每日操练三个时辰,自然路上耽搁了。”广煞金当即反驳。 “呦,倒是我的错了?”曹振淩双眼一眯,顿时威严之气赫然而出。 广煞金一震,心知这小将军是想接着这次借口把他撸下去。 “何振,才安才德,还有邢驰天!”曹振淩双目紧盯广煞金,口中却忽而下令。 “末将在!” “你们来汇报汇报。”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有一种风雨即来的感觉,宁静的让人感到不安。 “是!” 操练,倒一个个都有操练,却不是白日,而是晚上,又因着晚上操练第二遍借口晚起。 “呵呵,真是合情合理的安排,你们可有对广大人说着提议不妥?”曹振淩压了脾气道。 “末将等人依次进言,可惜广将军并不听。” “那广将军,你有可否告诉爷,您是为何非要晚上操练,弄的众将士大白天居然起不来,要睡到巳时。”曹振淩挑眉看向跪在地上的广煞金。 后者脑子里转了七八圈都没想清楚该怎么说,心里烦躁的很“将军这就是不信我的能耐!” 曹振淩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这是给他耍起无赖了?“那广将军您给我说说自己有什么能耐?带的这五万兵,是操练了一晚上,第二天弱的就和娘们似的爬不起来呢,还是您广将军姗姗来迟,迟的是比我这将军都晚?!” 广煞金整张脸涨得通红,和憋了口气似的“若将军不信任我能做好,那就,那就免去我的职位好了!” “既然广将军这么说了,那便别辜负了广将军的美意。”曹振淩要做的便是这个,看着这四十开外的混账眼疼许久,终于能狠狠打了!如何不顺心? “大人这...”跟在广煞金身后的人立刻不安的鼓噪起来“这可不妥,广将军要照料我们五万人可是操心操力,难免有些差池。” “这么说你们也没啥用了?那就一起革了!”曹振淩挥手呵斥道。 当即便让不少想要开口劝说的人,犹豫了几分。 倒是被压住搜去兵符官银的广煞金气得满脸涨红“你这小儿,莫要得意!别以为站在个麟儿身后就能耀武扬威。若没我,这五万人你可管不了!” “啧,你个老家伙字都不定认全了,都能管得了那五万人,我哥好坏还是个武状元管不了他们这群人?”曹思慕神色傲然的俯视广煞金的人“你们都给我听着,若今后好好听令,今日之事便当没发生,若...哼哼,就和广煞金一样给我压下去!按军纪处置!” 压下去的压下去,处置的处置。其后曹振淩便按之前所想,把军队分成四份,其后安插自己的人马进去,甚至在每个小分队里都安排了几个肖腾队伍里的人,为的便是挑出能用的优秀的,并把底下情况尽快摸清整顿。 打乱了这五万人,临头三拨人自然不服气,带着自己的兵巍然不动,更是叫嚷广将军没错,是曹振淩那小子看不过,官高一级压死人。 这武将,军营里可和虞琇沔那完全不同,讲究礼贤下士。或许也需要,但这也要看人的。 对这种匪气恒生,若不狠狠压制,他们反倒以为你好说话好欺负,爬到你头上。 故而,曹振淩直接亲自带着肖腾那三万人下令,分!若不听令,就抓出来打! 反抗的?哼,不是他看不起,就这群五万人,可打不过肖腾治军严格后有曹振淩插一手的三万人。 冲突一起,曹思慕撩起袖子,带头杀入,亲手宰了两个临头闹事的“你们这是违抗军令?不要命了?!”那大喝声,冰冷的视线,顿时让乱作一团的人纷纷停下手。 这一身的鲜血,看似瘦弱的身子手上赫然拿了三个人头,这画面感血腥味扑面而来。 就算他们上战场,杀过人,什么都没见过?可依旧被这罗刹的小将吓得放下武器。 肖腾瞧着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想这娘们,这娘们真瞧不出来手段这么果断毒辣!比他这汉子都厉害,不愧是曹将军的师妹。 “肖腾,把所有反抗的人拉下去,仗责五十,今晚的训练不许停!”曹振淩面容阴沉“领头的仗责八十!”说罢,双目如猎鹰般的锐利,巡视“胆子肥了啊!胆敢违抗我?老子我是皇上派来的!他妈的给你们一丝生存希望,你们若不珍惜就拉到!改明儿就去你们本来该去的地方!给我去林景辉那窝囊废那,送前线!” 在场众人一听,心里固然早已猜到,但心依旧忍不住萎缩了下。就他们这种野杂牌去前线能做什么?还不是领头,赶死的? “我最后给你们次机会,给爷我太平点,好好听军令,今后爷升官发财你们难道就过不好?爷我好坏还是武状元,前途不可限量。你们跟着我有什么坏处?恩?!”说到这嘴角勾了勾“自然,若不听话,大不了我把各位扔了,还能再换一批人,听话点,乖巧点,能在爷面前卖个乖,讨好一二的,总比你们这些匪抢多了!” 这,我要不要你们无所谓,没也能过得好,你没我,就不知往哪送死了。 这话,让在场那些刚刚还寻死腻活的顿时安静,闷闷的低着头也不知想什么。 肖腾瞧着他们那德行,不屑的哼声“识时务者为俊杰,可莫要做了别人的枪杆子,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其后被大乱分割到是没有抵抗,这第一支被分出来已经是两天后,七日之约过去一日。 吕安军营里那伙人,早早打开大门恭恭敬敬的等着曹振淩,可谁知对方压根没来。 军营内的钱雄安那是坐立不安,苦等一夜,头发都要白了一片时,那曹将军才姗姗来迟。 钱雄安哪会有责怪的意思?反倒是带着一行人负荆请罪。 曹振淩瞧着心里略有几分满意,看着钱雄安呈上的罪状,以及总兵和州府当年的罪证,心里感到满意,既然对方是个聪明人,也收敛了那性子,自然可用。 “钱老将军,起来吧。”说着亲自上前搀扶“这事儿怪不得你们,固然不能不罚,可本将军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各位既然带头,不愿残害百姓,这便是护住吕安的根本,本将军惩罚也不会惩罚重了。” 一听这话,就等同于免去他们的罪行,轻轻放过。提了几天心的钱雄安顿时放下心喊着虎泪连连感谢。 “行了,一人去领十军棍,再来议事吧。”曹振淩拍拍他的后后背安抚道。 这般轻轻放过是钱雄安万万想不到的,此刻他恨不得为曹振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钱雄安带的人毕竟是吕安当地的,哪些是匪徒,哪些是趁乱的暴民,哪些又是不得不反的灾民,他心里清楚着,有这行人加入,曹振淩其后轻松不少。 西山那头的人,忐忑不安的等了一天后,立马嚣张,第二天就开始得瑟。 “我说吧,朝廷压根就不会治理咱们,也就说说的。” “哎哎,说说的,说说的。”农户装扮的人既开心又矛盾,军爷不来治理是好事儿,可若真把他们一直扔在这不惯,还真会饿死冻死不少人。 天又凉了,他们穿的,吃的也不多,这可怎么办? “粮草不多,若他们要耗着我们,怕...”那书生模样的,担心的便是这个。 匪徒却是不屑“既然他们不管我们,就是逼着我们反,山下不是听说在发放粮食?我们去抢过来不就好了?难道山下的人是灾民,我们就不是了?” 另外两拨人听的是理。 “的确,俺的娃可饿着呢,凭啥下面的人有吃得,咱们没?!” “要不俺们下山吧,山上怪冷的。” “没田没地,下山下个屁啊!” “就是,就是,吃不饱穿不暖的,那啥虞先生不是很有名声嘛?他若不把我们安排妥当了,咱们就出去说他!残害咱们!把该给的灾款灾物私吞了!” “就是就是!” 那匪徒心满意足的看着这群贪婪的农户,心里更觉得可笑,自己吃不饱穿不暖,卖了田卖了地没出去了,现在怪起了朝廷。 这里面有几个他可是听说过,把自家的土地卖了,又靠着亲戚过日子,若不给吃的不给衣服穿便闹腾,闹腾的对方不得不供养他们。这还不算,还要吃好喝好,对方偶尔吃口肉,他们都能嗅着香味扑过来分一杯羹。 不给就又哭又嚎,仗着自家是大家族,逼得不得不妥协。 今年大灾,对方连自己都温饱不了,哪还会养他们?所以这不?干脆鼓动同样吃不饱的上山了。 这样的日子并没能安生多久,原本曹振淩的确想先拿下西山,来个杀鸡儆猴,可瞧见虞琇沔送来的书信立刻改变主意。 “这山匪都下山从良了?”曹振淩挑眉“派几个人看牢西山的人,有什么动静别手软。其他人随我先把那些小鱼刺给拔了!和当地官府一同合作,若是灾民就放回去给发粮食,若是暴民便集中起来送出吕安,若是山匪直接给我宰了!” “是!” 对吕安的治理,虞琇沔打算依旧和凌耀类似,暴民逼着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若有反抗之心便也顾不得安抚,直接镇压送去做苦力。若听话,便送到另一个州,开垦荒地,便在那安家,条件与灾民相当。 合着,反正都是一根根小鱼刺,曹振淩便让曹思慕,邢驰天,肖腾等人各自带上那五万兵马中的人去拔鱼刺。 邢驰天,曹思慕等人或多或少在这世界没怎么领兵过,邢驰天之前更是江湖人士,配上个军师,让他们拿这种小事儿磨磨手。 吕安地可不小,这一个个带头拔鱼刺,再看押小鱼刺们,随后和当地官府配合调查他们是否犯事儿,最后再处理,或是安抚,或是移送又或是斩首,都是不小的事儿。忙碌起来,挺费时间的。 更何况,还有不少小鱼刺们,犯了事儿后,充作良民屁颠屁颠的跑回家。 这还需要曹振淩他们一个一个□□,再审审,压根没一件省心的事儿。 这些忙碌起来便要好几个月,期间西山终于还是熬不住,山匪带人下山抢粮草了。 曹振淩听着回报,挑了挑眉,心里暗想,这是终于憋不住了? “一大群山匪闹事,哪需要和我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他们呆在山上不愿下来做寻常百姓,那就是匪!现在更是抢了给灾民的粮食,还要和我说嘛?直接给爷我调兵去打啊!”这一大波人,一个个贪心的很,若非顾忌虞琇沔的名声,自己还真挺费事儿,现在送上门的借口不用,那他是傻啊。 第72章 终于 “哥,等等。先放消息出去,让四周的百姓知道,虞先生治理下吕安已经逐渐安稳,百姓也安居乐业,吃得饱。可西山那伙人却漫天要价,不肯下山,现在还抢了灾民的粮食,不单单要逼死乡亲们,还怪罪虞先生不安抚他们,照料他们,倒打一耙。”曹思慕揉了揉眉心“把这话全传出去,我要断了他们所有的借口!”匪就是匪,起义军个头!不过想挂个好听的名声罢了,她如何会让他们如愿? 曹振淩瞅着目瞪口呆的邢驰天,嫌弃的挥手“没听见?麻溜的滚出去干活。”真是不如自家宝贝妹子机灵。 “这就去。”邢驰天扭头就跑,临走前又看了眼曹思慕。 邢驰天也是从京城出来的,前儿满城风雨曹家收养了个闺女的事儿他自然也知道。 所以...看到曹思慕一身男儿装的模样带兵杀敌,心里违和感太强烈。但他崇拜虞琇沔先生,想着一个麟儿能做出这么大的事儿,女儿家只要做好,他就不该废话。于是聪明的和肖腾一样,在这事儿上保持沉默。 而现在他不得不心服口服,明明和他一样没打过仗,可领兵就是比他强。明明只是一个没出后院的女子,却足智多谋,诡计多端。就好似刚才那一番话,看似轻飘,可偏偏就是绝妙。 现在吕安人心刚稳,可禁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粮食被抢了多少?”曹振淩想到哪儿就问道哪儿。 “几车,没多少。” “报出去时,翻倍。”打了个哈气“既然抢都抢了,我们先别去打,让人把流言抄起来再行动,这几天还是把手上的事儿干好。” 肖腾点头表示明白“那大概要多久?派那些人去西山?” “我亲自去,带上曹思慕,你们谁想去报个名。”反正都是小事儿“手上不忙的才能报名!”免得一个个给他偷懒找借口少干活! “我,我我!!”我列个去,看戏的好时节,怎么能错过?肖腾才不管自己忙不忙,反正他是无聊去了,打的仗没几下,每次梳理那些灾民就脑仁疼。 “还有我!!” “没军师怎么想?我和师弟也要为将军您分忧!” “将军,偷懒的事儿你不能自己吞了!” “就是,就是,带上小师弟也要带上俺们!” “否则俺们告诉虞先生,你,你...曹将军这几天看过啥闺女不?” “没...” “那铁定看过不少小子!俺们告状!” ...这群贱人,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他不看,瞎啊!曹振淩扭头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西山的事儿本来也就局部性议论纷纷,可曹振淩在背后一宣传,一撑腰,顿时满城风雨。 虞琇沔知道这事儿后,笑笑“西山的事,不用在想我禀报,胆敢在我说的日期内不下山,便是暴民,如今还敢强抢灾民的粮食,不是土匪又是什么?” “是,虞大人。” 这称呼听着真别扭,虞琇沔拿着庄子里的书信一边看一边想。 土豆和玉米种下去也有两个多月,听情况,还有一个多月便能收货。如今看,似乎产量不少。 这消息让虞琇沔心中大安,记得曹思慕那丫头说,土豆和玉米两者差不多都四个月,玉米长130天,短100日,土豆三个半月到四个月,两者差别不大。 想到还有一个多月便能大丰收,虞琇沔心情便愉悦不少。 “处理完西山,那傻东西也该回来趟了吧?”明明在一个州,却分隔两地,真是残忍。 西山上,虽说抢了粮食不多,但所有人都是高兴的。同时心也都悬着,毕竟“我们抢了粮食,如,如果他们派兵打我们怎么办?” “俺们是灾民,他们不管俺们,俺们能怎么办?就好像前儿那州府一样,逼俺们不得不反!” “就是,就是,把我们扔在山上就不管了,这算啥事儿?!” “对对,不是俺们的错,错也是他们的!” 这番一说,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来,更是理直气壮。再加上几日后,曹振淩都没动静,他们胆子更肥了。 “俺们吃的大概能过年,可没穿的,这可不行。”匪徒摸着下巴挑唆道。 “这...”读书人还犹豫。 那农户已经尝到甜头,立刻问“俺们该去抢谁的?” “山下不是有几家富户?先派人摸个底,然后俺们连夜抢了就回山。”土匪笑眯眯的提议“听说那几乎人不单单有吃有喝,就是灾年都有肉吃呢!” “呸!我们饿的连饭都吃不上,凭啥他们有肉吃!就抢他们的!” 山匪见多数人跃跃欲试,便点头“那,先拍人摸底吧,明后两天咱们就去抢了那几户,回来也吃肉!” 真是没脑子,随便鼓动下就和他一起做山匪了。想到这又觉得好笑,他们不会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行径和山匪无意吧? 这一大活人里,也有脑子清醒的,抢粮食还能说得过去,可抢劫别人家这就不对了,人家的钱也是自己赚的,怎么就不能吃喝了? “娘,俺觉得不对劲。” “我也是,听说还要去抢劫有钱人家,这可不是好人能做的。” “俺,俺们要不还是下山吧。” “偷偷下山!”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少,连夜偷偷下山,也有被抓的。 山匪等人看着被抓的脸色不快,农户还问问“你们下山干啥?” “俺们想下山种田去,一直待在山上怪没意思的。”聪明的便这么回答道。 农户还想放了他们,反正留着也是吃粮食,可山匪不怎么想“你们是想下山通风报信?” “真的?!”农户立刻惊炸。 “怎么可能?俺就想回家过年。” 山匪不听,直接说要立规矩,这可不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农户还有些犹豫,却逐渐被山匪迷惑...... 到是逃下山的,偷偷一打听,顿时吓得够呛。 “俺们,俺们居然是暴民?这暴民可是要被送出吕安的啊,娘怎么办?” “咱们就说投奔亲戚去了,现在亲戚把咱们赶出来了。” “哪个亲戚?娘,俺们对对...”虽然焦急这点,但更庆幸没继续留在山上。 先不说这几个逃出来的,但说曹振淩终于腾出手能收拾西山了。 外头预热的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西山是一伙暴民,山匪,还抢他们的灾粮!是一群黑心肝的!不肯下山就是为了和虞先生漫天要价! 就在出发前一天,有手下禀报“大人,西山那伙人今儿抢劫了山下几户富户,索性有从西山逃出来的给报信,并无伤亡。” 曹振淩没想到这群人胆子能这么大!“他们是嫌自己活太久?”光听听就目瞪口呆。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出发,明早吃着早饭就把他们围剿了。”曹思慕打了个哈气有些犯困, “走一个!” 山匪今晚还在山上大发雷霆“我说那些逃下山的人是通风报信吧!看看,看看那些人都连夜逃了,我们抢个屁!” “不是有不少了吗?”农户觉得够了“再说,把他们关着就成,难道你真要杀了立威?” 山匪就这意思,可到了农户嘴里就是瞎扯,开玩笑。 “对!”山匪决定要让他们知道知道,这山是谁做主“明儿把要逃下山的人绑了,所有人都到场!若非他们,我们能抢的更多!” “这...”农户有些为难,可看着手上自己种一辈子田都穿不起的料子和金银,到嘴的话又给闭上。 第二日清晨,逃跑的人被绑上,山匪鼓动人心的能力一流“若非这些叛徒,我们有更多的钱,更多的银子和吃的!可他们这些叛徒通风报信,我们现在啥都没了!肉也没吃上!” 现在留在山上的,多是自私自利,这没见好处自然大怒“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读书人已经觉得气氛不对,自己似乎被山匪牵着鼻子团团转,这山上也不如开始时时听自己的,眼下...此举和山匪有何不同? 心思百转时,忽然有人匆匆想他们这边跑来,读书人拦了下“怎么了?” “山,山下有很多当兵的!似乎,似乎要来咱们这。”报信的年纪还小,吓得瑟瑟发抖。 就他们这种行径,迟早的事儿。读书人皱着眉“无需通报他们,你带着爹娘偷偷逃下山吧。”说着撩开袍子,把早已收拾好的东西拎手上就往后山走。 山上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曹振淩来前还磨拳霍霍,打算揍他们个稀巴烂知道自己的厉害,别以为自己没腾出手收拾他们,就怕了!吕安还轮不到他们做主! 可谁知,下有通风报信的带他们上山,下有隐瞒不报的,分分钟就给包围了这群人,那些暴民才发现不对劲,立马吓的东窜下跳,一点组织力量都没。 曹振淩都觉得眼疼! “我去,就这样完了?”不带这么玩的吧? “我就知道,来着能偷懒!”但没想到能这么轻松。 “幸好跟过来了...”说话那人还打了个哈气“小子们麻溜的都绑了,我还能回去多睡会儿,今儿歇歇。” 前起义军,现在的暴民被一个个绑上时,吓得瑟瑟发抖却还大叫大嚷“俺们是被逼上山的!俺们没吃的没喝的!俺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揍“放屁爷我看你到有力气叫,身上是什么?你饿的没饭吃,到有这么好的料子穿?” “哎,有种使不上劲的感觉。”曹振淩抹了把脸,就好似自己牟足了劲要一拳揍飞敌人,可谁知,敌人一阵风就吹走了...就留着自己站原地目瞪口呆。 压下山时,那伙人还叫着要见虞先生,要虞先生给他们做主,把他们扔在山上不管不顾,他们饿的没法子才去抢粮的。 可曹思慕特意挑了条人多的路,一见这些暴民,城内百姓就拿石头砸“自己不要脸,抢劫人家有钱人不提,还诬陷虞先生,自己要做山匪,怪谁?怪谁!?呸!” “就是,放着下山好日子不过,非要占山为王,和虞先生漫天要价,人家凭啥把好的都给你?那是俺们这些吕安百姓的!和你们这些土匪没关系!” 曹思慕满意的看着他们被砸,用手肘捅了捅自家没精打采的兄长“留肖腾收尾,我们逃回去?” 曹思慕的提议顿时让曹振淩眼前一亮“好主意!才安你和肖腾说,后面他来干,我和思慕回去吃饭了!”说着调转马头就往州府跑。 才安摇摇头,这说风就是雨的,不过想想,他和虞先生分开也有两个月,的确想念。 似有所感的扭头看向不远处拿着算盘骑着马也默默盘算着什么的师弟...... 最后曹振淩没走成,因着虞琇沔送信让他亲自审了西山那伙人后,把人送到涿州,江亦县。而他再带人去涿州汾西取两千战马。 这是虞琇沔很久前便替他谋的,如今终于到了。 曹振淩瞧着那信,心里就滚烫滚烫“丫头你留下处理吕安,若还有山匪你便和肖腾两人看着办,我连夜便押人走。”这年代要战马可不容易,虞琇沔有心才会如此早前为他寻觅。 秀恩爱,看的眼疼的曹思慕挥挥手便让他麻溜的滚蛋。 “等等将军,让我带人跟你一起去,我本就生长在边疆,了解战马。若马匹没问题我愿意在吕安找快地方给你训练两千骑兵!”何振出列,双手抱拳道。 曹振淩没犹豫,许了。 押运,收马,回吕安,再到找到空旷之处给何振训练骑兵,最后回到军营已经过了一个月。 曹振淩回来后皮了下嘴,发现这井井有条,肖腾看自家妹子就和看耗子似的,不敢油嘴滑舌,一问才知道,他家妹子,当着他的面,徒手砸碎巨石,徒手把熊揍趴下,还给军营里加了顿餐...... “啧,池天你说我家妹子还能嫁的出去吗?”拽住个就问。 这吓得邢驰天夹紧尾巴,要死要活的往外逃。说嫁不出去岂不是说曹思慕的坏话?难保不被这位手撕了! 待了两日,确保没自己的事儿,有听闻庄子上丰收,便屁颠屁颠的滚回州府,然后被告知,虞琇沔在庄子里...... 他脑子喂狗了,才没去庄子,而是回州府。他家敬业的虞先生怎么可能不在丰收日去庄子上?! 又屁颠屁颠的赶过去,看着满地的玉米杆子,看着被挖出的土豆。再看着不远处一身白衣,站在寒风中却笑容璀璨的虞琇沔,曹振淩只觉得这几个月来的思念止不住的溢出。 满脑子只有想要好好亲近亲近,想要拥抱他心爱的人,再无其他。 一股热气和渴望化作动力,三两步便跑上去,一把扑到了...... “嗯??”刚刚还和人统计着一亩地大约有多少产量的虞琇沔顿时觉得视线有些奇怪。 低头,自家蠢东西的脑袋怎么在胸口蹭了? “那虞先生,我们等会儿再说。”庄子里的管事儿,挥挥手,让四周人麻溜的跟他一起先撤。 他眼尖,可是认出来,刚刚扑到虞琇沔的可是虞先生小夫郎,铁定很久没见着,想了呗。 “恩...”故作镇定,实则害臊爆的虞琇沔故作镇定的应了声。 那管事儿听着动静就知道自己没说错,偷偷回头偷瞄眼,看看他家小夫郎人高马壮的,还和孩子似的抱着虞琇沔滚草地撒娇,感情真好。 “琇沔,琇沔,想死了。”本来一个多月前就能见着。 “起来!”虞琇沔动了动脖子,看四周没人,当即一脚踹过去。 这蠢东西!撒欢也不看看场合! “不起!”反正丢脸的事儿也做了,干脆做到底“咱们明明在一个州,却这么久没见,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想你。”说着,不要脸的用厚脸皮蹭开虞琇沔的前襟,嗅着那满满的墨香嘟噜。 大庭广众之下!!他把自己扑倒不说,还,还!“给我起来!”说着抓住那只钻到后腰的手“几个月不见,你到胆子肥了嘛。” 过去瞧见自己便羞答答的,也不知道随时夫谁是妻。怎么转头几个月不见,就敢拉着自己滚草地,光天化日之下就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曹振淩一顿,可,可又的确想的紧,干脆趴在他身上一阵胡乱蹭的“咱们成婚都这么久了,我还没吃上一口肉呢。” 虞琇沔真是被他气笑了“是我不给你吃了?!” 曹振淩瘪了瘪嘴“是我没胆子吃。”有个自带圣光的媳妇,压力不是一点两点大。 虞琇沔见他认的痛快,冷哼声“闹腾够了,就给我滚起来!” “我们先商量下,什么时候圆房?”曹振淩鼓起了浑身所有的色胆,眼巴巴的瞅着虞琇沔。 ...“等你有胆子的时候,我们再讨论。”虞琇沔一脸圣洁,自带圣光系统升级,宛如仙君似的瞅着讨肉吃的蠢东西。 曹振淩顿时焉了,死活赖在他身上不起来。 晚上吃了新鲜的玉米和土豆做的饭食,水煮的,烤的,炒菜的。虞琇沔吃了觉得味道尚可“很耐饥,产量也大。” 管事无视啃了二十根玉米棒子的曹振淩答“玉米每亩平均千斤,土豆更高每亩要有四千斤!天下百姓是有福气了。” “吃饱是没问题了。”虞琇沔微微一算就知道“所有都留种,今晚我便上报朝廷。” “今晚,虞先生还是好好休息吧...”都滚了一下午的草地了,管事憋着嘴想。 忽然了然什么的虞琇沔顿时觉得糟心的不能再糟心!拿起筷子就砸想那就知道吃吃吃的蠢东西“还吃!?” “咔???”吓的噎住了qaq 管事尽心尽责的低头看地板花纹,心里嘟噜,虞先生就是虞先生,到哪儿都这么...厉害~看把他小夫郎吓得,明明人高马壮的,愣是现在眼泪汪汪的缩角落,那可怜样,啧啧~偷偷摸根玉米棒子塞过去,安抚安抚。 晚上沐浴后的曹振淩小心翼翼的摸进虞琇沔的房里,瞧见烛光下还在奋笔疾书写奏折的自家媳妇,有些心疼的又点了两个蜡烛,把房间弄的明亮点“我们家又不缺钱,蜡烛点亮点也对眼睛好。” 那满满的关心让虞琇沔心里略甜,但还是不打算原谅那蠢东西。 哼!胆子肥了。 “这是给皇上的奏折,你看看。”难得傲娇的虞琇沔收敛了情绪,把东西递过去。 曹振淩三两下扫过,便知道虞琇沔的意思。 他没把功劳拦在自己身上,而是简明扼要的说这一切都是曹思慕献计,并稍稍说了曹思慕的师从,怕是为今后那丫头能上战场做打算。 “夫人,你真好。”说着扔了奏折,又打算扑。 “等等!”虞琇沔当即呵斥住,转身推开窗“西哲,连夜送往京城,八百里加急!” “是!” 关上窗的虞琇沔认真的看向那只腌了的蠢东西“现在还有胆量扑吗?还要圆房吗?” 那眉头微挑,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到曹振淩浑身发热。 不似往日那神圣,如今在橙色的烛光下却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娆...... 我列个去!!这是不信他作为男人的能耐啊!曹振淩脑子都没动,直接把人往床上一人便扑了上去。 烛火时暗时明,房内的温度却越升越高。 挡不住的热情,化不开的情意让人沉迷,无法自拔。 从相见,相知,相爱,一年多来他们逐渐了解对方,逐渐参透彼此的生活,彼此的生命。 眷恋而爱慕,慢慢的,慢慢的,他们一步步,不急不躁的经营着这段感情,如今,终于花开结果。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再容易不过。 曹振淩想,或许虞琇沔心里有着什么事不愿说,否则他那会如此主动?一个欲情故纵从不挑明的人,会有今日这番,怕是有什么难言吧? 但,今后他会为他撑起一片天地的。。 第73章 第二天醒来虞琇沔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许久未沾,忽而碰见个热情的恨不得直接生吞自己的小夫郎,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不过所幸除了浑身无力外,到没不适应的地方,蠢东西没茹莽。 心情不错的虞琇沔舒服的窝在曹振淩怀里,静静的感受着这一刻。 可又忍不住想起自己为何要这番大胆...... 昨日曹振淩没来前,徐烨霖跟他一同前往庄子,当听说玉米和土豆的产量后,两人第一反应不是心喜而是沉默。 玉米特别是土豆的产量太高了,这已经...超过他们的预计,若上报朝廷,被天下知晓,虞琇沔的名声怕是如日中天。 而天子为何把曹振淩赛在他身边而不是物尽其用的派往前线? 那是怕,怕他名声太过响亮,而自己控制不住。 上次自己亲手送上的把柄,天子又如何会不接住? 在把曹振淩送往前线派兵打仗和送到自己这繁衍子嗣控制自己之间,天子选择了后者。这说明,天子真的顾忌他了。 如今,眼下,他们不远处成堆的粮食便是卡在天子咽喉的刺! 徐烨霖深叹了口气“如今你打算怎么做?” “这是思慕找来的,自然是他的功劳。”虞琇沔漫步在玉米田中“我会尽快为振淩生育子嗣,送到京城养。” 徐烨霖脸上划过一丝苦涩,他们也不想,也不愿意,可天子的猜忌...... “好自为之。”除了这句他再也说不出其他。 虞琇沔笑笑,有些勉强。 “只是不知,振淩会同意把孩子送到京城抚养吗?”徐烨霖再叹。 “他会听我的。”没人知道虞琇沔此时的苦涩,算计自己,倒也罢了,可偏偏算计尚未出现的孩子,这让虞琇沔嘴里翻着浓浓的苦涩“也或许,当我有了孩子,我心里的天下便也没了。” 这时,他或许会选择孩子,而舍弃天下。 谁知道呢?毕竟,天子真正忌讳的是,他和曹振淩两人,而非独独一人。 旁人看着曹家的风光,看着他和曹振淩扶摇而上风光无限,可谁又知道曹家的岌岌可危? 此刻,虞琇沔用力的抱紧身旁那人,呼吸着他带来的安全感。 “怎么了?”虞琇沔醒时,他便醒了,只是清晨互相拥抱清醒的感觉太好而沉默。如今感觉到对方情绪的低落,自然忍不住出声。 “没事,”虞琇沔侧身看看天色“天色不早,该起身了......” 曹振淩压根没让虞琇沔爬起来,直接搂着他的要又拖回床上“不!好不容易忙完,懒床是对休息日应有的尊重!” 虞琇沔被他那理直气壮的歪理气笑,抬手就糊了他一巴掌“胡言乱语。” “不起!”曹振淩脑袋一拱一拱的蹭着虞琇沔的肚子,软乎乎的,还能和小虞先生打个招呼~ ...虞琇沔低头瞅着那毛茸茸的脑袋,心里盘算着打死他,自己的武力值够不够 “给我吐出来!!!!!”节操呢?底线呢?! 早知如此,虞琇沔对天发誓,这辈子憋死他也不和这蠢东西圆房! 神清气爽的曹振淩溜达着满头是包的从房里出来,西哲一脸阴沉的瞅着他,弄的曹振淩浑身不自在的抖了抖“我去给琇沔端早饭。” 西哲没吭声,挥挥左手,一水灵灵的丫头端着一盘精致的早晨。 “那我去打洗澡水!”曹振淩坚定脸。 西哲依旧没吭声,挥挥右手,三个丫鬟从右侧漫步而来,手上端着水盆。 ...“那我去陪陪琇沔~” “给我滚!”一枕头从房里飞出来。 ...感觉自己在家地位“见长”。 窝囊的曹振淩眼巴巴瞅着一大群莺莺燕燕去伺候自己的夫人,而他却蹲房门口偷窥。 西哲冷哼声,从房里踱步而出,双手腹背,背后还他妈的不要脸的藏了一把虞琇沔的直尺。 曹振淩瞥了他眼,他怕虞琇沔,可不怕这小子。 “要不是看在你还能...”和他家先生生个小先生的份上,打死这糟蹋了他家先生一夜的混账! 其实还能生个惹人烦的曹小将军不是? 曹振淩尝过肉味,这瞅着虞琇沔的眼神都不一样。就好似狼崽子瞧见肉似的,每次都眼冒绿光。若非虞琇沔还真要完成“大!”计划,真想抢了西哲手上的尺子,劈头盖脸的就揍顿那蠢东西。 “这些产量,昨儿上报产量,我们要先公开吗?”曹振淩眼巴巴瞅着自家夫人下饭。 一口馒头,瞅眼虞琇沔。看到虞琇沔是...呵呵,没什么好生气的,最起码还挺节约他家菜钱的不是?! “土豆产量非常惊人,”虞琇沔想了片刻“还是泄露出去吧。” 泄露而非他广而告之,其中些许内在自然不相同“我打算,开始发放土豆的种子,并教导灾民如何种子。按曹思慕和我们的实验来看,土豆极容易生长,无需两天便能生长的很好。现在播种,明年开春前能收一搏,这时,真正的灾情也将结束。开春再种小麦之流都可以,但希望他们种上几亩土豆,避免灾荒饥饿。” “你这分发下去当种子够吗?”曹振淩担心的是这个,整个吕安地界可不小。 “早已准备妥当。”虞琇沔笑的自信,灿烂“你就安心的吃你的饭吧。”说着赫然起身,端走桌上最后一盘菜“西哲,听说这次看门的旺财立过功,给它加道菜吧。” “是,先生~” 虞琇沔缓缓走出庭院,趁四周无人,抬手敲敲自己的腰“都快断了...这混小子!” qaq真吃了顿白馒头,还没媳妇下饭的曹振淩欲哭无泪。 “琇沔,琇沔,光知道吃,可怎么吃,如何好吃,却不知道,怕推广不远,我们去把丫头接回来,让她给你们几个方子如何?”曹振淩发现虞琇沔有些不悦,当即表示自己可以戴罪立功。 后者哼哼两声,想着大事已成,自己肩上的担子能轻很多。固然吕安四地还有不服者,可他手上有粮,能让灾民吃饱穿暖。松动怕也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便起身“思慕会做什么?” “很多,手艺一流。”曹振淩想了想“土豆饼,薯条,土豆焗,土豆泥,土豆色拉都很好吃。” 虞琇沔看着一边说一边留着口水的曹振淩,脑袋上那根青筋蹦跶的欢,抬手就一巴掌湖过去“别忘了,你刚吃了早饭!” 总觉得圆房后,自家夫人越来越暴躁...今后的日子肿莫办qaq 曹振淩时隔一日就回到军营,这让肖腾等人很惊讶,毕竟以这位看中自家夫人的态度,没偷懒个三五天是不会来报道的。 “思慕呢?”曹振淩没管那些打量的眼神,随口问道。 “练场,玩石球呢。”一小兵喊了句“将军那石头比她人都高!” 曹振淩笑笑,那丫头和他一样力大无穷,在军营里瞧见这么细弱的少年郎能徒手碎石,自然崇拜。 “石球?”虞琇沔不解,还以为曹振淩给丫头安排的玩具。 “新找来的吧。”他也不清楚。 真走到练场时,虞琇沔倒抽了口气瞧见曹思慕站在两米多高的石球上,一边踢着脚下巨大的石球,指挥石球滚动,还能走个回字形或来个“8”字型,灵活的仿佛不是一个巨大的石球。 “丫头下来,有事找你。”曹振淩没觉得惊讶,直接招呼道。 “那里。”曹思慕并没直接下来,反而指着不远处同样一个黑色圆球。 曹振淩见天色尚早,便干脆跳到那黑色的石球上,决定陪丫头玩会儿游戏。 两个石球都是几顿中,曹振淩脚下运力带动起球,飞快的跑向曹思慕。 后者迎面向他撞来,四周围观的倒抽了口冷气。 控制石球不但要脚下力气惊人,还有那平衡和敏捷。 眼下两颗石球相撞会怎么样? 一声惊天的碰撞声,众人只见两颗石球赫然相撞瞬间各自向后退去,曹振淩控制脚下的力道稳住,连滚带跳的石球,再抬头时,曹思慕也已然稳稳站在石球上。 几乎双目对视的瞬间,一触即燃的气息在四周炸开。 曹振淩高高跃起,把脚下的石球踢向曹思慕脚下的白石球,曹思慕几乎在两球相撞时便高高跃起,在落地时,便跃到原先曹振淩控制的黑球上。 几息之下,便控制黑球,反倒是再次踹向手无寸铁的曹振淩。 这场景分外眼熟,虞琇沔就算知道这两人是亲兄妹,可以就忍不住提起心。 场内,曹振淩压根没在意,笑笑举起双手,脚下弓形,面对向他从来的石球赫然发力“赫!!!” 赫然停下那石球,一寸都没滚动。 曹振淩放下双手,拍拍掌心尘埃时,四周顿时爆响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赞叹。 “曹将军!曹将军!!!” “我去,这是力大无穷啊!天生神力啊!” “我们的曹小将丝毫不逊色!!” 虞琇沔站在人群中,嘴角含笑,看着那一脸洒脱无所谓笑笑的曹振淩,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不注重功名利禄,他更在乎活的自不自在,开不开心。和他相比,自己相差太远。 或许,若为了自己,曹振淩愿意什么都妥协,可...想起自己想要把孩子留在京城的想法或许伤了曹振淩的心,便心烦意乱。 这么做,可能太自私了。 曹振淩随意的笑笑,对曹思慕挥挥手,那丫头无趣的撇撇嘴跟了上来,一脸的冷艳高贵,目中无人。 那些汉子到也吃曹思慕这套,谁让他们多是不知道曹思慕是个丫头,还长得纤细瘦弱的模样,风一吹就倒,可人家有脑子,武力值还是杠杠的! 气质优雅,高贵,看着就是贵公子的模样,冷艳高贵一配,再适合不过。 “什么事?”曹思慕今儿似乎心情不佳。 “你二嫂让你回去做土豆。”曹振淩带着他往虞琇沔那走。 曹思慕不屑的“切~”了声,还高傲的撇过头。 那欠抽的小模样,看着让人心里痒痒的就想动手,可转念一想自己似乎打不过_(:3」∠)_。 “给我停下!把东西收拾好了再走!!”肖腾看着场中央两个石球就脑仁疼,曹思慕第一次找来这两球玩了大半天,玩过瘾东西就这原地一扔,转头就走。 他带了几个汉子和【哔!】太郎推那【哔!】球似的,把这球推角落,他们才能操练。 谁知道,曹思慕那丫头片子,第二天又玩,又不收拾! 他们足足做了一个星期的【哔!】太郎了!今儿就是曹振淩在,他,他也忍不住!将军怎么了?将军怎么了?就能让人做【哔!】太郎了吗?! 曹振淩瞧着那小子一边给自己壮胆,一边往角落缩的孬种样,又好气又好笑的把两颗石球推角落,拍拍手“今儿你训练加倍。” “我操!”假公济私! 一爬上马车,曹思慕就撒欢似的打滚“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土豆都收上来了?新鲜的土豆呀,我该做什么好吃的?琇沔,琇沔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让会让两人跟着你,你若做什么,他们便记录下来,可否?”虞琇沔见她那傻乎乎的小模样,便不由好笑。 可惜他是麟儿,不能生育女儿,到是可惜了,否则有这样一个傻丫头操心也挺有意思。 “当然可以了~”曹思慕被揉的舒服极了,咕咕叫了两嗓子。 这模样真是和曹振淩一摸一样,忽然有了这发现的虞琇沔抬手又揉向曹振淩,后者不屑的瞥了眼他家毫无形象的妹子,可真等虞琇沔的爪子来了,当即泛白肚子给揉。 虞琇沔一手驯服两只曹家娃,感觉略微妙,略奇妙。 回庄子上,曹振淩带着虞琇沔会书房等。 曹思慕换了衣服便去厨房,厨房内有三个帮忙打杂的,两个记录的。 “先洗三十斤的土豆!”她和她哥一顿午饭家下午茶该够了吧?“十五斤给我直接上过蒸,蒸到筷子一捅就穿。十个这样大的土豆去皮,切条......” 土豆要趁热吃,没多久,这炸薯条,配上各种酱料,香脆的不要不要,还有土豆饼,土豆焗,土豆泥等等,土豆裹着鸡蛋或土豆裹着肉西式的。 还有土豆丝,土豆片,土豆炖牛肉等等,中式菜。 曹振淩一边吃这薯条,一边翻着闲杂逗趣的书,忽然想到什么“那个活字印刷这还没有?怪不得书这么贵,还少!翻来覆去就这几本。” 刚尝了块土豆饼的虞琇沔顿时瞪大眼,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东西,但对书,对学识,对文字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 所以... 等等,他刚刚听到什么了?! 顾不得酸软的腰,几步走到盘坐在软榻上的曹振淩“你刚刚说什么?!” “啊?薯条?”曹振淩看着书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先前说啥了?媳妇这么激动...... 还有自知之明的曹振淩心里清楚,绝非那点吸引了虞琇沔而是...没说欠揍的话就好,惹夫人不开心,那是爬不了床的。 “活字印刷!那是什么?”这单单四个字其实已经能概括许多,可虞琇沔需要更详细,更清晰的细节。 如今还处于书籍靠手抄,多数书籍都是孤本,流通不光。若有更便捷,更迅速的方法,如何让人不兴奋? “我说行,但这功劳我可不要。”曹振淩懒洋洋的放下书,靠在软榻上瞧着虞琇沔那张精致的脸庞。 曹振淩的意思他懂,固然担心天子的猜忌,可到底抵抗不了这份诱惑“好!”算他头上就算他头上,反正债多不愁。 “我若说了,那,有什么其他好处?”曹振淩坏笑着用犯贱的爪子蹭了蹭虞琇沔的腰。 料事如神、博古通今、出类拔萃、誉满天下、学贯中西、博大精深、神机妙算、足智多谋、融会贯通、才华横溢、集思广益、举一反三、足智多谋、神机妙算的虞先生一愣,随即心中升起一股勃然而发的...微妙。 才一顿肉,就把这蠢东西的胆子养得这么大?这么大?!这么大...还得了?这是爬他头上的节奏? 虞琇沔心里奔腾不息,表面风清云涌,神情神圣,傲然,自带圣光系统max。 果然,刚才还一脸贱样的曹振淩顿时浑身不自在的缩了缩爪子。 “振淩,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懂。”说着还一脸遗憾,一脸不解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小夫郎。 “不,不懂...”就算了,这三个字在嘴里滚了圈又吞了下去,曹振淩忽然脑子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他想啊,这自带圣光的媳妇,糟蹋起来不是更给劲?? 所以... 虞琇沔觉得,自己要好好静静,他到底做了什么,把这蠢东西养这么大胆不说,脑回路还异于常人?! “哼哼,反正~要知道那东西的话,就~~”一个颜色,一切竟在不言中。 虞琇沔挣扎了一息“我去问思慕。”反正丫头铁定也知道。 “思慕毕竟是我亲妹子~”为了他哥的肉,妹子怎么可能背叛自己呢? ...糟心!虞琇沔从所未有的糟心!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好好静静!到底为了什么,把曹振淩的狗胆喂成熊胆的?! 最后,在虞琇沔默默拿起直尺三息后如愿以偿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活字印刷术,非常详细的版本。 自觉重得家庭地位的虞琇沔一边被曹思慕伺候着吃那些从所未见的食物,一边看着对将来,乃至这个世界有着重要意义的活字应刷,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 “要有些酸。”看了眼又神兜兜的曹振淩,虞琇沔便忍不住打击下。 曹振淩麻溜的狗腿状凑过来“我帮你捏捏。” “恩~”片刻“茶凉了。” “我帮夫人换。” “哎,太烫了。” “我来我来~” “这味道很好,奶香十足。” “丫头,奶油土豆泥那个再来份,还有芝士土豆虾球也要两份!” “好咧~” 土豆一亩地能有两千斤的丰收几乎隔天就传遍了吕安,但多数人都不信。 这无法相信啊,他们中的好,也就几百,一千斤那是笑疯过去,那会有两千斤?! 可看着从虞琇沔那几个庄子里一车车运出的土豆,又,又有着浓浓的期盼。 如果是虞先生,如果是虞先生说的话,他铁定是真的! 不说底下的老百姓,就是知府知县也连夜赶往州府,拜见虞琇沔。 后者自然是打开大门迎客“土豆,的确有两千斤每亩,这几日我与我那夫君和妹妹天天食用,并无不妥之处,本还想再过两日待几个庄子全部收割,分配好种子再告知各位,谁想你们到是消息灵通。” 几个知府有些不好意思笑笑,虞琇沔第一次被放出京城,不是为了谋取大事,而是料理一个州府,这早已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便想知道,惊天才华的虞琇沔能否和谋取天下一般,治理好吕安。 天底下,不知有多少眼睛看着他呢。 “那,这土豆是何神物?居然有这么大的产量?”一个知县早已按耐不住,他本是农家出身,比寻常当官的更知道田里的事儿。 能出产两千斤,可是个奇迹“料理起来可有什么讲究?吕安旱,可否耐旱?” 虞琇沔对这一连串的疑问笑笑,耐心一一解答“土豆极为容易生存,耐旱,没什么讲究,此外无需良田,寻常的杂田便可。待我庄子里的土豆收割后,分成种子,会给各位县里拍去,并有专人讲解,辅导各位如何种植这土豆。此外还有这玉米,固然每亩千斤,可比寻常粮食耐旱许多,产量也大,一同与土豆传播吧,抓紧时间,或许能在开春前收割。” 在做的顿时一震,只有三四个月便能收获?太,太不可思议了! 这下吕安不用担心饥荒,实在是天下大幸! 第74章 天子赵赫池收到吕安八百里奏折时,已经过去五天。 吕安每隔半月一份例行公事的奏折,让赵赫池已经能瞧出吕安逐渐归于平静。那些叛乱在曹振淩眼里不算事儿,安抚百姓,抽调当地有名望,品性高尚的协助官员对虞琇沔而言也轻而易举。 只是,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加急,是怎么回事? 赵赫池刚入睡便听见门外禀报,说是吕安虞琇沔虞先生的奏折,当即便翻身下床,连今儿好不容易翻拍抽到的小应答都不理睬,披上衣服匆匆往外跑。 深秋的风,刺骨寒冷。赵赫池接过奏折翻阅时还打了个冷颤,一边急步想御书房走。 可越看越不可思议,越看越错愕“虞,虞琇沔这家伙!真是,真是要我说什么好?!” 一旁太监不敢过多干涉朝政,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伺候着的天子“皇上?虞先生可是又来禀报什么重要消息?难道好事儿?” 赵赫池合上奏折,仰头望着那轮明月“好事,好事啊,不过也给朕出了个小难题。” “皇上?”那太监不解,但心里还是偏袒着虞琇沔“皇上乃是真龙天子,皇上都说小事,怕是根本不打紧吧?” 这马屁拍的恰当好处,赵赫池哈哈大笑“的确是不打紧的小事,就是廖家那窝囊废可是要郁闷死喽,到是曹鹌鹑又能出来得瑟得瑟。” 身旁的太监陪着哈哈大笑,一时间,皇宫中似乎从所未有的宁静。 “张艾啊,你也跟着朕二十多年,过去家里是做什么的?”赵赫池笑过后忽然好奇道。 张艾压低了身子恭敬道“家里务农,后来遭灾,这不就把我买到宫里,每个月还有月钱能寄回家呢。”言辞中难掩的苦涩。 谁好好的男人不想做,做这太监? 赵赫池“恩,”了声,缓缓点头“那你可知,这一亩两千斤的粮食代表什么?” “什么?!”张艾失声,瞪大双目错愕的看着赵赫池,随即发现自己失态,立马跪下“还请皇上赎罪,奴才,奴才一时太激动了。” “无碍,起来吧。回朕的话。”赵赫池不在意的摆摆手。 “若,若当年能有一亩田两千斤的粮食,奴才也不用,不用进宫了,奴才原本在宫外还有个青梅竹马呢,后来奴才进了宫,她就,她就嫁给奴才的弟弟了。”张艾说着失声痛哭。 赵赫池并未惩罚张艾,而是难得拍拍他的肩“是啊,若有这一亩两千斤,怕是今后就不会有人饿死了。”说着重叹“虞琇沔这份奏折便是告诉朕,曹家收养的义女乃是曹振淩的师妹,这土豆,一亩两千斤,玉米一亩一千斤,三个多月,四个月便可成熟,耐旱,易储藏,便是曹振淩那师妹无意间找到的。” 赵赫池自然知道虞琇沔的为人绝不可能冒领军功,可这一刻他到希望虞琇沔能领了一个女子的功劳。虞琇沔是麟儿,但到底也能当男儿来对待,可若一个女子,行男子之事,做得好,甚至做的比男子都好!会不会对这天下有着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作为赵国天子,赵赫池明锐的从这奏折里感觉到了些什么,心里稍稍不安,但并未真正放在心里。 能有这番气魄的女子,天底下,可没几个。 不过想来还挺有趣,曹家娶了个麟儿比自己儿子大,能力非凡,旷世之才,后又认了个义女,也是独领风骚的人物,他曹家到真是走了狗屎运。 仔细想想,曹家的转折似乎就是从虞琇沔嫁进去后?“你说,虞先生是不是旺夫?”过去林景辉跟他一起时就事事顺心,而如今不说之前的海战,就如今他攻打多年的北蛮,如今都没摸到对方的边。 “呵呵,皇上说笑了。”张艾脑子可是清新,若没虞琇沔,曹振淩也能飞黄腾达,只是时间问题。 而曹振淩一旦能自保,势必会把自己的小师妹从廖家接出,获得自由后的曹思慕那会心甘平凡? “皇上您该庆幸,幸好虞先生嫁给曹将军。”若非嫁给曹将军,虞先生势必因林景辉而情殇,无法从自己画的圈中走出,赵国便少了一大助力。 赵赫池缓缓点头,无人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日天子命人把虞琇沔的奏折当众读出,朝中哗然一亩两千斤,到也没人真质疑虞琇沔是否属实。 赵赫池并当众奖赏了“发现”这两种高产量又耐旱的曹思慕,褒奖赏赐络绎不绝的流向曹家。 当天听闻这消息的廖家顿时不敢置信,和许多人一样,认为虞琇沔自觉自己过于耀眼,遮了天子之光,而把功劳归在一个女人身上。 但不论真假,廖家却三天两头的往曹家跑,开始说要见廖兮慕,后被告知没这个人,才老老实实的说,拜见曹思慕。 被曹家的人告知,曹思慕早已跟随虞先生和他们家的二少爷去吕安,廖晓义站在曹家大门不快的跺了跺脚,心里暗恨。 这丫头片子居然有这能耐怎么不会告诉他?这功劳怎么能给曹家人?真是个女人,胳膊肘总向外拐,才到曹家几天?就被哄得神魂颠倒,都不知道谁生养她的了! 等那不知好歹的丫头片子回来后,他势必要好好教导教导!没他廖家在背后撑腰,她算个屁! 另一边,虞琇沔从收割,分发种子,教导如何种植都非常顺利。 就是天气开始严寒,在曹思慕和几个老农的共同努力下,很快便以最便宜方便的法子解决了这个问题。 只是,几个知府还犹犹豫豫的跑来找虞琇沔“虞先生,你看如今一切都往好的地方走,可吕安遭了灾,又把暴民迁出,下一批人还要开春后才来,吕安本来就是地广人稀。现在好多良田都空着呢,看着就让人心疼啊。而且,吕安现在有各方救济,开春后又有土豆,可到底没多少存粮,心里不安啊。” 没人口,这是个重要的问题。虞琇沔苦叹,人口需要靠时间慢慢来养,而非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嗑着瓜子,听了一耳的曹振淩抬头瞥了眼那愁容满面的知府“我这快寒冬腊月了,也不可能天天操练,让那群小子去种田吧,分配到村子里,每天帮忙种点,种好后,由村里的人帮忙照看,刚好让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子们有地方活动活动。” 不说虞琇沔,就是知府都拍手大赞“好!不愧是先生的丈夫!果然非同小可,这等主意我们就怎么没想到呢。” 虞琇沔抿了口茶,心里哼哼着想,那小子就这方面有能耐,贼滑溜。 寒冬腊月操练兵的法子,曹振淩和曹思慕两人合计合计给出的方案略凶残,由曹振淩带着汉子下冰水里游,每天负重跑则曹思慕带队,其后两人带人对练,指导。练操则是每天爬起来那一个时辰。 这一天余下的时辰便把这一群大小伙分配到各个村里帮忙挖地,开坑,埋土豆。 许多村子都荒着呢,人少,地多。 这一大群小伙子,过去没入伍前便是种田的,如今浑身有劲,力量和使不玩似的,一人一个锄头,分分钟就把地给挖开了,连牛都不用使。 村里的村民则一个个跟在屁股后埋生出苗的土豆种子,大家热火朝天的干着,就想着明年开春便不用饿肚子,还能存下粮食,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 有了一群大小伙的帮忙,吕安不少荒凉地都被跑了坑,埋土豆,这其中还发生了不少事儿。 比如,男女拍档干活不累,有些村里留下不少老弱病残,或穷苦人家打算卖儿卖女的。虽说有朝廷和各地富商的帮助,可还是日子紧巴巴,娶不上媳妇,嫁不出女儿,不是没聘礼就是没嫁妆。 这一干活,干出点火花啥的。姑娘家一盘算,感觉挺好啊,这小伙子当兵的,干活卖力,浑身又有劲,听说那军营纪律还挺严明,那小伙子长得和干净,自家姑娘嫁过去,村子里也没人敢欺负他家了。 更何况,当兵的也有点军饷啥子,能做聘礼,自己转手给儿子娶媳妇,多好的事儿? 这村民热情了,可,可当兵的到有些怕,毕竟,纪律,纪律不是? 一上报,曹振淩听着反倒觉得挺好不过先问道“多是那个队里的人?” 邢驰天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和方正还有梁朝天队里的。” 曹振淩“哦”了声,点点头。多是那些过去匪徒,自个儿本就居无定所。若今后归乡,退役,留在吕安到也有个归宿,妥当的。当即便说“该遵守的纪律还是要遵守,但是吧,这人生大事儿也要抓紧时间解决的。若有好姑娘,对方愿意跟着他,那就娶了吧。给三天婚假,我亲自掏腰包,每人给贴十两银子。” 这十两银子对寻常人家而言,不少了。 这下,到是挺让那些兵汉子们兴高采烈的。 原本散乱毫无纪律的队伍,在曹振淩的治理下本就慢慢井井有条,如今更得人心。 吕安,因有粮食,有虞琇沔募捐来的布料过了个好年,一切顺风顺水,待开春万物复苏,怕是前年的灾情只会停留在人们脑海中。 不过安生的日子多了,军营里除了每日的操练外,许多事曹思慕接手干的比他都好。 曹振淩想多和虞琇沔亲近亲近,毕竟刚吃了炖肉,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儿,所以这权放的干净利索。 虞琇沔京城能瞧见曹振淩无趣的在他软榻上来回打着滚,看着书。 活字印刷术已经开始投入制作,第一批的模板很快便能出来。想到这,虞琇沔心里也有些急迫。 等成功过后,他一定要尽快把*印刷推入所有读书人的眼中!让所有的文化书籍都交流起来,让更多人能读得上书! 想到这,便心情愉悦的给曹振淩顺了个毛“怎么了?” “无聊的...”他家夫人整天钻在*印刷上,都不理他了... 虞琇沔轻笑,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下。 曹振淩舔舔嘴觉得,其实这日子一点都不无聊,坚定脸! 边疆不如天子料想的那般容易。 赵国与边疆接壤的地方不少,南北两边,称为南蛮和北蛮,两边相差不远,却气候差异较大,南蛮气候较为湿润多雨,前是空旷的草原,后是高山湖流,难以种植,放牧的区域也少。可饶是如此,南蛮还分布着六个小部落,三个大部落。 北蛮部落更多,但在七十年前被当时一位草原英豪统一,就算心中当权者之间存有纷争,但北蛮比南蛮更齐心。 而北蛮其后干燥,多风,少雨。北边是整片草原,一望无际,在北蛮的领土下皆是如此,极少有山河。故而,北蛮擅骑兵,人更为凶狠,长得也高壮。 林景辉便是常年驻扎在北边,镇守。 北蛮和赵国之间的关系有点类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道丰收或北边没粮草时,北蛮便派兵哄抢,这打下赵国的想法是根深蒂固的扎根在北蛮脑海里。 他们总觉得赵国富饶,粮食多,女人有漂亮,到处都是金砖玉瓦的,那是一座无形的宝库。 自然与北蛮接壤的广济,在他们眼里也这德行。 这回林景辉被派兵去攻打北蛮南部势力,并一举拿下北蛮的扎哈部落,莫要让其和南蛮勾结。可谁知,已经对北蛮了如指掌的林景辉居然一根毛都没摸到扎哈部落的人。 林景辉带领着三十万大军,其中十万驻扎在边城,其他二十万则跟他深入草原。 本在林景辉心里攻下扎哈后,一举剿灭塔南部落,这才是他的目标。 可谁知这二十万大军从秋天保卫了边城没收到北蛮来哄抢粮食外,在没见到过一个蛮子! 不说镇守的十万大军,便是跟他深入草原的二十万大军,每日消耗便是数不胜数,更何况北蛮地域虽说和边城相隔不远,可气候差异太大,这边更冷,风雪更大。 这还没看到敌人,便被冻死一两千的人,这真是让林景辉丢足了脸面! 如今林景辉也有些急躁,从收到的情报来看,这扎哈部落可能和南蛮在开春前商讨后攻打。 打哪儿,怎么打他们都不知道。 南边防线一直薄弱,赵国也抽掉不出这么多兵马,南蛮平日也相对安分。通商较多,他们需要什么多是以物换物,相安无事。 就是有不安分的部落事实攻打,陈老将军一人也足以。 若攻南蛮忽然凝聚,攻打南边,对赵国而言真是防不胜防。若防备了南边,北蛮也趁机攻打这可怎么办? 北边边城之后,地势平缓,以那些铁骑而言,只要攻下边城,其后便是势如破竹,让赵国防不胜防。 所以,一直以来,赵国对北蛮防守一直最严,到是对南蛮有些轻视。 可若,让两边勾结,怕是赵国腹背受敌啊。 林景辉为此事头疼的都快裂了,游荡在草原上,就算没有战役,可却比有战役更加压力重大! 烦躁的抓了把头,来回在帐内踱步“”琇沔你怎么看? 话音未落,林景辉忽然停下脚步,脸色漆黑,这几日来,他时时会无意中这么问起那个人。 只是,那人早已离他而去...... “将军,将军朝廷又来催促了!”手下大将也为此事记得满头大汗。 如今留在林景辉身边的,多是武将,谋士多是在虞琇沔被他休后没多久便逐渐离开。那时,林景辉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围拢在自己身边的多是仰慕虞琇沔的才华,特别是那些军师,文人。 武将走的,到底不多。毕竟他们和林景辉南征北战多年,就算林景辉对不起虞琇沔,可到底是他们两人的事儿,心里固然存了几分看不起,但到底是觉得林景辉不过厌弃了糟糠之妻罢了。 打仗不是儿戏,他们那会因此而离开林景辉? 可,跟随虞琇沔离开的军师,文人一走,林景辉立刻便发现自己整个队伍的机动性差了不是一点两点。 原本虞琇沔才华横溢,用心辅佐自己,寻来的能人异士也颇多。自己手中大将多是配备一到两个军师,分兵行动时,那些军师也多会用心辅佐,为其出谋划策。 而如今没了这些军师,一大群武将便容易头脑发热,不管不顾。还有不服军令的,没人劝说两句,那些只知道打仗,不知道随机应变的,便不再是勇猛之势,而是一大败笔。 林景辉前一次战役失败,固然有他的指挥不当和时机错误,可余下的在大军中或多或少都明白,虞琇沔的离开代表着什么。 便在林景辉烦躁的挥手让亲信退下时,李楠缓缓走入“将军,我们已在草原上寻觅三个月,怕是粮草要跟不上了。” 过去的玉树凌风,如今的烦躁邋遢,过去的器宇轩昂,如今的狼狈不堪,这鲜明的对比让李楠心里一叹,虞琇沔带走的不单单是那些能人异士,更有林景辉的自信。 虞琇沔能力太强,过去又一心辅佐林景辉,一旦林景辉真有问题便去求教,这让林景辉有了不小的依赖性。原本林景辉善于指挥,能征善战,所向披靡,可因上次败笔如今却小心翼翼,没有往日的气魄。 作为这二十万军队的主心骨,他都乱了,这队伍如何会不乱? “你可想到法子?”林景辉急躁的抓住他的双肩咆哮道。 李楠摇了摇头“草原广阔无边,扎哈部落的人又比我们熟悉草原,他们如今有心躲避。我们二十万人太多,行动无法想他们的骑兵那样灵活。怕是我们出现前三日他们便能知晓行踪。” 的确是理,可又该怎么办? 若扎哈好好的待在一个地方等他派兵攻打,林景辉相信,整个草原上不定有谁是他的敌手。 可如今,一找到些许先说,对方又是游牧民族,逃窜的半天便不见踪影,让人无踪可寻! 林景辉气的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捏着桌面“给本将军想!一定要想出法子!” 如今快要寒冬,二十万大军熬不了几日,在草原,对他们而言物质贫乏,粮草不足,行动越来越缓慢,而所需的粮饷却一点都没减少,这已经引来朝廷极大的不满。 更因扎哈和塔南密谋相商的可能,更是选在头上的一把刀! 如今,林景辉找不到北蛮的扎哈,就希望扎哈也并未与塔南商妥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我们的士兵该退回边城了,还有七日,便是草原上最严寒的风雪到来的日子。”李楠苦叹,这也不是他希望见到的,可若再不走,这二十万大军便会无缘无故的折损。 不是折损在战役上,而是折损在暴风雪中! 林景辉僵硬着脊椎,双唇抿的发白“三日后若再找不到,便退回边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不甘心道吼道。 “是将军。”李楠苦叹的退出营帐,望着那灰暗阴沉的天空,又摇了摇头,自己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 林景辉在上次领兵攻打海寇时,损失十万大军,心中怕了,不敢再冒失,也因那次他不在洒脱锐利,而是畏首畏尾。 李楠清楚,难道林景辉自己就不清楚了? 可在没有迎接新的胜利一雪前耻前,林景辉无法从内心深处确认自己的威猛,因此他才如此急迫的渴望胜利。 只可惜,胜利却再一次离他而去。 退离草原,这也代表着他这一战的失败。 这时候,草原上的扎哈怕也是会寻找一个避风港居住,但一旦开春,他们的心思再次活跃,与塔南勾结怕也是迟早的时。 所以赵国如此急迫的要干掉扎哈部落!让他们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 第75章 初冬,天子刚给予虞琇沔和曹振淩以及曹思慕表彰的同时,便收到北边传来的消息,顿时大发雷霆。 赵赫池在宫殿中来回走动,酒邵也在沉思,几位大臣则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这个废物!废物!!!”赵赫池甩下奏折,一脚踹翻花瓶架子怒骂“朕给他多少权,多少粮饷,他是怎么回报朕的?一个屁都没有!连敌人一根汗毛都没摸到! 二十万人就去草原溜达了好几个月,浪费了朕多少银两?!他个废物!废物!废物!!!” “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息怒有什么用?若万一南北结盟,你要朕怎么办?你们倒是说啊!”赵赫池为此事急的都快上火“那个林景辉,自从休了虞琇沔后,越来越没脑子,先是给朕打了天大的败仗,现在败仗到没打,毕竟他连敌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要不,让虞琇沔去前线指点林将军一番?”一位老臣忽然开口。 赵赫池停住脚步,沉着脸却没反对也没支持。 底下这群大臣心思各异,如今虞琇沔受天子重用,可他的丈夫却被搁置在旁,也不知天子到底何意。 若虞琇沔一人独大,却是万万不可...... “皇上,眼下虞先生就算去边城也毫无意义,一来已经进入寒冬,两军势必休战;二来,虞先生到底适不适合去边城都是个问题。”另一位大臣说道。 在场众人都明白,这问题是何意。 林景辉与虞琇沔之间的事儿天下就没人不知道的,林景辉背信弃义在先,心胸狭窄在前。固然他们相信虞琇沔以大局为重,可难保两人难有当年默契,甚至还会因其中某些弯弯绕绕,让赵国损失更为惨重。 所以,北边最好还是换个大将军再派虞琇沔前去,而哪位担当大将军最最合适,不言而喻,只可惜那人如今身上是没多少功勋。 “你的意思,朕懂。”赵赫池缓缓开口,语气也平静许多“单说曹振淩的能耐,便是不小。抛开虞琇沔,这小子怕是能成为第二个当年的林老将军。可,毕竟阅历太少,难以服众。” 破格提拔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把个才领兵两次的傻小子直接提拔为镇守北边防线的大将军。 众人这么一听,心里却清楚。皇上这是看重曹振淩,也是想让他去边疆。 那,何不顺着皇上的意,也给虞琇沔一个面子? “要不,皇上,先把曹振淩派到南边?南边如今气候宜人,由陈老将军看着,让其带兵打仗,磨练个一年半载,倒也能重用。”王大人徐徐开口。 酒邵心里重叹,对这曹振淩原本便该如此安排。 但皇上却更想要虞琇沔繁育子嗣,生儿育女啊。 “来人,传旨,撤去林景辉大将军之职,命张亦汕为北锋大将军,令其子通往。”其后,依旧没有曹振淩的安排。 这让底下的人面面相觑,真是不明天子之意。在场怕只有酒邵了然吧。 皇上既想重用曹振淩,又想重用虞琇沔,可身为皇上的猜忌和防备,又不敢同时重用他们两人,真是矛盾而痛苦。 待人走后,酒邵望着赵赫池犹豫挣扎的背影动了动双唇,最终还是放弃。 新年,天下发生了件大事。 虞琇沔,虞先生发明了活字印刷,能让书更快的制造,更便捷,更迅速,成本降低许多许多。 在曹振淩的提一下,虞琇沔现在自己名下的书店贩卖这种*印刷的书,字体清晰,价格便宜,顿时吸引了许许多多读书人的眼球。 虞琇沔在吕安担当重职,故不能随意离开,便派亲信,去江南,京城,四处传递,并表示愿意把方法免费传播给众人,只为让所有书局降低使用*印刷术的贩卖成本。 天下惊叹,这虞琇沔的名声自然更上一层楼。 而在京城,同时收到虞琇沔快马加鞭命人送来的*印刷术的器具,以及几本书籍的赵赫池不由惊叹连连。 心里倒是真满是惊叹,这东西的产生对国家有巨大的意义“好,好!赏!朕要好好的赏赏虞先生啊。” “虞先生年幼时便苦恼为何面上流传的孤本如此少,传阅如此不便。瞧瞧,如今不就被他解决了?”酒邵赞叹道。 赵赫池听着也不由点头“虞先生心里最在乎的到底是书。” 就算因*印刷术而名声再次响彻天际的虞琇沔,赵赫池心里也没半分防备。这种名声和百姓心里的名声是两码事,更何况这次虞琇沔又是为他赵国添了筹码。 “虞先生把他收藏的各种珍贵书籍也用这*印刷术批量出书,倒真是造福读书人啊。”酒邵想着便不由激动和敬佩“我回去找找有什么孤本,也给他家书局送去。”说着,便急匆匆告了罪,离开皇宫。 赵赫池瞧着不由连连摇头“这些读书人!”一说到书,孤本,手记什么的,便脸面都能不要。 张艾那太监立刻堆满笑,恭恭敬敬的给赵赫池道喜“恭喜圣上,新年开门红啊。虞先生所造的这东西,将来必定流芳千史,而作为古往今来第一个重用麟儿的皇上,您也一定流芳千古!史上第一识才用贤的圣主啊。” 赵赫池听着哈哈大笑,连连点头“你小子嘴倒是甜。”笑过后,又想了想“虞先生,这次的确又立功了。”除了该给予的赏赐外,或许他是时候该给曹振淩一个机会。 若万一自己举动寒了虞琇沔的心,怕是不妥。 赵赫池固然想要防备虞琇沔名头过旺,压了君王的声望,可此人他又不得不重用,故而矛盾。 只是,就算他也不能否认,虞琇沔没这么大的心,曹振淩...一个会想要重用一个女子的男人,本身就是这社会的谬误。 朕还想看看,这小子如何让天下能接受他的意图。 毕竟一个他要做的,和虞琇沔已经做得可是两码事儿。 想到这,赵赫池心情愉悦了几分,肩上的重担也轻了些。虞琇沔和曹振淩一起重用有何不可?在五年内他连防备都无需防备,眼下刚刚起头,若自己便怀疑过重,怕是让这两人缩手缩脚,反倒是不能为他的王朝出力。 为君王者,心胸宽广,擅驭下之术,识人善用,而非畏首畏尾。 “林景辉那小子,也是时候幡然醒悟了吧?否则这枚子,真可是弃之不用了!”赵赫池心里发狠道。 林景辉一蹶不振后失了分寸,前儿信心全失方才会如此。 在没有虞琇沔前,他也是能征善战,难能可贵的将才,否则虞琇沔哪会看上他?只是太过依赖虞琇沔,忽然对方离去,自然会乱了分寸。 如今北边有张家父子看着,就算林景辉没有幡然醒悟,那边应该也不会失手。 就看南边了...或许在开春之际,该派曹振淩去了。 “让我看看,曹振淩你到底能有多出色。”而非常人口中,依靠虞琇沔的男人。 除夕那日虞琇沔封笔,曹振淩当晚就吃了炖肉,表示今后要把书房里的笔都折了! 第二天气恼的牙根直磨的虞琇沔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想:子嗣,子嗣,子嗣...他要趁着现在还不忙,自个儿还年轻能生,生个!然后扔给曹振淩养,免得这混账小子精力太充沛,整天到晚就想着:炕炕炕炕炕!!!! “琇沔我们去吧思慕接回来?”妹子一心事业,做哥哥的感觉很欣慰,这样逃班的时间更多了。 “哼,你到是好意思?”虞琇沔似笑非笑“把自己的妹妹装扮成男人,扔入军营便不闻不问。” 曹振淩不耐烦的啧了声“我曹家都这样,娘们都比汉子强。咱家就没弱不禁风的东西。” 自觉弱不禁风的虞琇沔转手就拿了直尺,曹振淩下意识抱头蹲地上“夫人我到底错哪儿了qaq” 自家夫人真的是越来越暴躁了,捉急! 过年,军营里自然多了年味。 吕安的曹振淩都给放回去过年,从京城带来的,便给了几天假期,在吕安玩玩,散散心,但不许闹事。 往日训练的场地,如今还有三三两两的的聚在一起,或是烧了篝火烤着肉,或是切磋切磋。 除了值班的外,其他都喝了点小酒。微醺的感觉让他们更放松,哈哈大笑,胡闹成一团。 曹振淩忽然踏进这军营时,便未再跨出一步。虞琇沔察觉时便瞧见自己心中的男孩目光中带着缅怀,其实,自己对他了解的并不多。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伸手拉住勾住他的手指。 曹振淩一愣,随即对他展露了一抹真诚的笑意“当年我被家里人送进军营时,还太小,心里有不安也不敢表现。因为我是曹家的儿子,我不能给家族丢脸。我家大哥天赋很高,十二岁便能驾驶s级机甲,有个能力这么强的兄长,压力不小,他们一直会拿我们做比较。妹妹,你瞧,一个能拿石球当绣花球玩的,能力哪能弱了?我刚出生时的数据,是我们三个孩子里最弱的。”但到底也比寻常人强。只是,为了不落在自己兄妹后面,曹振淩当年花费了寻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压力太大,所以来到这世界后,我过的更随心。”因为这,不再是他的曹家。 整个人能惬意的享受这个时空的悠闲,看似带兵打仗拼命,但就这些人,曹振淩根本没放在眼里过。 曹振淩卷了一支烟,套了个烟嘴吸了口,双目有些迷离“当初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想到自己。这么努力,这么拼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琇沔,你比我出色多了,虽然你是麟儿,但给你好的环境,你能改变这世界。” “如果没有你,我或许活不到现在。”虞琇沔第一次听他剖析自己,也是第一次知道曹振淩的心,并非他看上去的那般没心没肺吊儿郎当“我们,互相救赎了不是?” 曹振淩随手把烟扔地上“恩,我去把丫头叫过来。” “思慕,回家吃饭了!”这一嗓子吼的。 场地上其他将士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曹小将,你妈喊你回去吃饭了。哈哈哈哈。” 能看到冷艳高贵的贵公子出丑,太酸爽了。 曹思慕考虑自己把球踹到他们面前,能压死几个。 “嘿嘿,将军~”肖腾喝的有些多,醉醺醺的蹭过来,一把勾住曹振淩的肩,整张带着酒气的脸便贴过去“我和你说啊,姑娘家可不能这么养!”说着还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嗓子。 “哦?你说该怎么养?”曹振淩一边拖着他往前走,一边考虑把他揍的半身不遂好还是让他干脆娶了曹思慕来的痛快。 “姑娘家要精细着养,比如你给她一块点心,那点心上都要雕了花,那才叫精细着养。你家丫头固然...额!这么厉害,但,但到底也是个娘们,万一这辈子嫁不出去,你到无所谓养个丫头,可,可她毕竟现在还小不懂事儿,将来怪罪你怎么办?”肖腾一脸我为你好,我为你着想的拍拍他的肩“看在咱们是兄弟的份上才和你说的啊,别和小子说。” “滚蛋,去醒醒酒!”曹振淩推开他“初一让京城来的兄弟一起去我家吃饭。” “你家坐不住三万人!”肖腾正经脸。 ...懒得和酒鬼说。 回去路上,曹振淩想想肖腾说的还挺有理“琇沔,姑娘该细养?” “啊?”虞琇沔想着又摸了摸曹思慕蹭在他腿旁的脑袋“这是自然。”是,终于打算给曹思慕买点胭脂水粉,而非两把砍刀了? 前几日说是那丫头的生日,曹振淩送了两把半人高的砍刀...真是亲兄妹,除了这虞琇沔夸不出别的来。 “西哲,等过完年,你带人把思慕玩的两个石球雕上花,雕的好看点。”曹振淩把脑袋伸出马车外吼了一嗓子。 ...若今后他们有孩子,也不能给他养!虞琇沔万分坚定的想。 大年夜,一家三口围在一个暖锅前,刷着吃,大家都热热闹闹的,说不出的温馨。 第二天,又热闹到黎明。 曹振淩搂着虞琇沔,亲吻着他细腻的后背,想。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有现在这样幸福的生活? “嗷唔,嗷唔~~” “琇沔,你别抱着大丫头睡。”还他妈的裸着抱! “你别抱着我睡,我就不抱着煋烽睡。还有,今后叫它煋烽!”丫头软乎乎的毛,贴着自己胸口,微微长开的身子拉的老长,那双水灵的大眼睛满是好奇的瞅着自己,乌黑乌黑的,甜蜜极了。 “行行行,宝贝,别妨碍你爸和爹。”说着拽起煋烽的后颈给扔下床,搂住虞琇沔“很快便会有许许多多崇拜你的人赶来吕安见你。” “开春前,而土豆也要丰收了。”虞琇沔一边回答他,一边悄悄伸手又往床底下捞了只...搂住,幸福了~ “听说林景辉那小子没找到敌人?在草原上瞎晃荡好几个月,龙颜大怒啊。”曹振淩半是调侃半是感叹道。 其实这事儿也是林景辉赶上了,草原部落要隐藏那是分分钟的事儿,而他是想一鼓作气想证明自己,脑子没转过弯,带的人太多,否则哪会连根毛都没摸上? “我现在担心,传闻是真的话,开春便会有苦战。”南北两边联手,赵国怕是就要遭殃了。 “恩,打败他们的同时还要挑拨他们解体。”这才是关键。 “我想想办法。”说着瞧瞧把脸埋在狼肚子上,狠狠蹭了把。 曹振淩...正当他瞎,没发现?! “琇沔,咱们好好谈谈,今后就别让大娃他们进房间了成吗?” “是煋烽,要叫它们名字让他们记着。难道今后你想在战场上叫,大娃,二娃,三娃四娃?”虞琇沔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想想真这样更丢人!“行行行,能把他们丢出去吗?” “我若说不呢?”毛茸茸的,舍不得...每天在外要装模作样,摸不得狼崽子,回房还要被糟蹋,也忙着没时间摸,只有睡前这点时间,越想越伤感。 ...“其实,我觉得咱还是一家之主!”硬气! “一家之主打算自己睡了?”似笑非笑。 “但一家之主听他夫人的!”onz完败。 春节结束没多久,便涌来一大批...风尘仆仆的读书人,刚巧,土豆丰收,吕安活跃在愉悦安详的气息中。 政治曹振淩懒得查收,但也知道吕安私底下的不安分。可吕安的兵权就在自己手上,怕啥?他夫人脑子这世上就没几个人能斗得过,那群蠢货纯粹找死,自己何必拦着? 眼下读书人的蜂拥,让吕安又达到一个从所未有的热闹上。 吕安前年还闹饥荒和起义军,如今便风调雨顺,民泰安详。众人口中称赞虞琇沔的同时,更是为了拜见虞琇沔感谢他的无私,这*印刷术一旦流传,他们便明白其真正代表什么。 不少大家,文豪纷纷表示愿意把自己珍藏的孤本,手记借给虞琇沔的书斋,印刷贩卖,给天下所有人分享。 原本这些读书人只是想来拜见,深表感谢的,顺带再来看看吕安过的怎么样?还需要捐款捐物吗? 来了一看,发现,自己拜见拜见虞琇沔后,麻溜的回去吧... 外界对虞琇沔治理的能耐更是惊叹,还表示瞧见一个瘦弱的,听别人称呼为曹小将的冷眼公子,没事踩在一个雕花的巨大石球上玩耍......果然,虞先生身边能人异士就是多! 天子对虞琇沔的奖赏来的同时,对曹振淩的旨意也来了。 前往南边,陈老将军麾下。 曹振淩一边指挥着那些兵帮忙把土豆给挖了,一边思考自己到底带多少人。 吕安最后整顿只剩下两万七,远远不够一个州的兵马,这钱雄安也是个能耐的,自己把一群不安分的杂碎留给他,该是没问题吧? 这次上战场,可不是小事儿,那些怀有疑心的,曹振淩压根不想带,管都不想管。 此事和钱雄安一说,后者立马拍胸脯表示i“将军既然信任我,那只管放心去,我定然为将军照顾好虞先生,训好这些兵。” 最后句嗓子压得很低,曹振淩却明白他的意思,笑笑。 “但将军这一去怕是人手不够,再从我这带走一万吧,人你随便挑。我这很快便会派来总兵,人马也会补齐,无需曹将军操心。”钱雄安一是给自己手下一个机会,他这段时间也算是看出曹振淩的能耐,跟在他将来绝对能有个好前途,总比跟自己混强。其二,便也算是还曹振淩一个人情。 曹振淩思考片刻“既然如此,钱将军把人推荐给我看看吧。”钱雄安的意图他懂,所以推来的人绝不会差,与其自己瞎摸还不如有人引荐。 这换兵换将的,只要不被抓住把柄,倒也无所谓。 钱雄安听闻,更满意,两人心照不宣,却喜闻乐见。 这春耕开始前,曹振淩便整顿好自己的人马,在恋恋不舍中拽着自家媳妇的手“真舍不得。”固然吕安来时荒凉麻烦,但没多久,他们两小日子过的比在京城时舒坦多了。 “好好去打仗,去建功立业,去做你想做的。”虞琇沔看着一身铠甲,英姿飒爽的曹振淩,心里滚烫。 抬手为他拂去脸上的碎发“在这世界,没人能约束的了你。” “不,”曹振淩牵起他的手放到唇旁“你能。” 那一眸,神情而专注。虞琇沔觉得自己都快融化在这明明比自己年幼几岁的男子眼中。 “去吧。”再不舍,终究有道别的时刻。 但,他们是夫妻,是结伴一生的,不论相距多远,心,总是相连的...... 第76章 策马狂奔,一路急行,莫约十二日,抵达定安城。 陈泰安在帐内沉思“开春后怕有恶战,不知皇上此时派一个毛头小子来到底何意?” “父亲,莫要小瞧了那人。毕竟是虞琇沔,虞先生的夫君怕也是有能耐的。更何况,靠自己能耐金榜题名。”陈蔚昂客观道。 陈泰安并不迂腐,“嗯”了声缓缓点头“开春后,天气固然回暖,可比往年冷上几分,若再被南蛮子打搅下,也不知今年村民们的粮食够不够吃。。” “听说,虞先生在的吕安已经丰收了。”陈蔚昂赞叹道“似乎是曹家一个小姐找来的土豆,每亩两千斤,四个月一收,听说煮熟的味道一般,但耐饿的很!”说着兴奋的搓了搓手“那可是好东西,听说还抗旱。也不知道曹将军来时会不会带点种子?” 他们南边朝廷辐照少,每年拨下的钱款总归比北边少三层,若南边这有些小灾小难,就连他们士兵都会吃不饱更何况百姓? 南蛮子们固然不会像北蛮那样派军来战,可他们的骚扰就没听过,特别是春种秋收时。真是群畜生,害虫! 便在陈蔚昂心里咒骂时,手下来报“曹将军带了七万人前来报到!” 陈泰安,陈蔚昂两父子双双对视眼,心中各有所思,却同时说道“快请!” 风尘仆仆赶来的曹振淩翻身下马,身后亲信同时动作整齐,行动迅速,丝毫不见拖泥带水,吊儿郎当之态。 单看着点,陈泰安心里倒是满意了七八分,亲信都能如此,怕是他们的军队被训练的极为妥当。 “好好,曹将军你可来了。”陈泰安立刻迎上去,喜悦道。 曹振淩最擅长就是何这种武将打交道“让陈老将军等候,倒是小可的罪。” 其后便是一真客套,倒是陈蔚昂笑道“曹将军刚来,父亲先让他带人下去整顿军务吧。” “无碍,思慕你带人去安排。”曹振淩头也没回的吩咐道“有他代劳,我与两位陈将军尽快熟悉此处情况才是正经事儿。” 陈泰安心中不住点头,到是个谦虚还有脑子的“让你副将去处理那些琐事,我亲自带你看看安定城和前线。” 陈蔚昂顿时知道父亲对曹振淩的看中,原本这事儿该他来做,如今父亲亲自,怕是才一个罩面,便对眼前比自己还年幼的小子非常满意,否则稳如泰山的父亲,那会如此主动。 “那就劳烦大将军了。”这一客套,恰当好处的热诚,更多心思似乎在前线,在熟悉定安城,自然在前线花费几十年心血的陈老将军心中满意。 投其所好,知晓其意,再接触,对这种没有太多弯弯绕绕的武将而言,最恰当。 这南边多雨,湿润,站在城墙上向外看去,一望无际的草原,让人心旷神怡。 烈风阵阵如冷刀子便刮在脸上,都无法阻拦心中的热血沸腾。 “这草原看似广阔,但若沿途没有差错,快马加鞭,十日不到便能跑到凌安山。”陈老将军感叹“这无法和北边相比,北边就算你快马加鞭跑上一个多月都不定能跑出草原,那是真正的广阔无边,站在茫茫的草原中,你便会觉得自己迷失其中,寻不得回去的路。”陈泰安似有感慨道。 曹振淩心里忍不住吐糟,就这跑十天的路,自己十有*就得找不到回去的路。 “还未开春,南蛮今年便蠢蠢欲动,怕是真和北蛮结盟。”陈泰安重叹“小股战役已经不知打了多少回。” “陈老将军,若今后还有小股来袭,还请让我的人前去,尽快投入战争,尽快熟悉环境。”曹振淩看似贸然道。 陈泰安却并未觉得不妥,固然为开口,却缓缓点头,越发觉得眼前这小子是干正经事儿的,也有分寸。 小股罢了,对方能来一两千就了不起,他带来可是七万。除了熟悉对方作战方式外,自然丝毫不惧。 “定安城是通往南蛮最大的路口,往年开春后商客络绎不绝,南蛮之所以太平便是通商,今年却不知好歹!”陈蔚昂怒骂“若没通商,他们那能过这么好的日子!” “等打赢了,就闭城五六年,除了小规模的走私外,决不允许大宗商客来往。”曹振淩看似不经意道“走私价高,先狠狠赚他们一笔,也吊吊他们胃口,明白些好歹,也让他们知道知道赵国的厉害。” 陈泰安和陈蔚昂毕竟是武将,一时脑子自然没转过来,道是常年跟在陈泰安身边的军师眼前一亮,不住点头。 “定安城分前城,后城两边。这前城就是我们站着的地方,也是前线,右边是山头,地势较高,无法让敌方绕路攻打后城,百姓居住,通商的地方,但山上也有数不清的小道,不少偷袭的便是这么绕过来。此外,左侧空旷,我们多年来已然围城加强防卫,可对正规军而言尚可,主要还是那些骚扰的小股敌人防不胜防。” 毕竟是草原,曹振淩明白,对方绕一个大路来偷袭城外的村庄,那是太容易了。 村庄外也不可能一直派兵镇守,的确麻烦。 “每年开春秋收我们已经多加防范,可骚扰的依旧不少。”强抢民女,作奸犯科等等,无恶不作!更让人防不胜防,这才是让人头疼的。 曹振淩站在墙头,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才能一劳永逸。 不提他们那年代已经进入机甲时代,防线自然有高科技的电子围墙,就是再往前推个几千年,似乎是围墙啥的... 啧,对那年代容易,怕是对这年代也是不易,方法可不可行还是要等见了虞琇沔再议。 陈蔚昂也没指望他说什么,便与父亲一同带他熟悉了此处后,又在前线各处走了一番,讲解后,还去定安城。这段陈老将军便不掺和,让几个小辈去看看,顺带今儿刚来,热闹下也不是不可。 定安城通商,故而人若以不绝,可今年可能开战,拉来货物的多是愁眉不展,城内已经封闭通商的渠道。这千里昭昭拉来货物,怕是除了城内能贩卖点外,其他都得赔本。 曹振淩一边看着四周,一边被陈蔚昂介绍着,买着当地的小吃边走边吃多了几分玩性。 “这,南蛮所有部落都齐心合力?”曹振淩看着那些商客有些于心不忍。 这古代,好不容易千里昭昭,冒着重重危险拉来的货,最后一点都卖不出去,怕是要赔得倾家荡产。 “也不是,南蛮没北蛮这么齐心协力,这次听说和我们开战的是塔南部落以及和他附属的几个,真正和塔南结盟的南蛮到底是那个我们其实也不太清楚。”陈蔚昂也是苦叹“底细都没摸清楚,我们还不知怎么战呢。” 的确,开始所有人都指望林景辉能破坏结盟,把北蛮的扎哈打的屁滚尿流,这南北结盟自然不攻而破。 可谁知林景辉这傻大个傻乎乎的领着人瞎逛,丝毫没有破坏结盟,反倒助长了两边的气焰。 “这样啊...”曹振淩有些奇怪“我们这便没有交好的南蛮?” “这有道是有,腾安部落,这部落多出麟儿,你可别小看了那些麟儿,一个个能征善战,不必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差,而且一个个长得也好!特别的俊朗,和我们这的麟儿不同,却又别有一番风味。”陈蔚昂说的有些激动。 曹振淩凉凉的看了他眼“呦~陈小将军是看上谁了?” “哪儿~”说着珊珊的摆摆手“你那时没见过,见过了便懂,是个热血男儿都喜欢。” 曹振淩塞了口奶味十足的饼子想“莫不是征服欲特强?” 这话一出,陈蔚昂就快引以为知己了!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可不是,你真该瞧瞧,那身段那气韵,可比咱们赵国的麟儿有味道多了,一个个能征善战,手上功夫特别强!丝毫不娇弱。” “陈小将军说说就够了啊,我们将军可是有虞先生的,若被虞先生知道有人背着他带坏他的小将军,哼哼~”肖腾冷冷的哼了声。 陈蔚昂脑子转了圈当机撒手,东看西看似乎自己什么都没说。 “你说的腾安,就算我们和塔南开战他们也不会插手?”曹振淩没好气的瞪了眼肖腾,再问。 “这道是,草原上的确有几个安分中立的部落,都围绕在腾安部落。腾安以麟儿为尊,麟儿的数量也多...”一说起这腾安陈蔚昂就止不住话“而腾安的麟儿性情豪爽,人又开朗开...嘿嘿。他们特别尊敬强者,英雄。” ...曹振淩看他那贱样,就压低了嗓子凑过去“陈将军,陈英雄可是尝过滋味了?” “那是~”说着一摆手“等他怀上了,我就和我爹先斩后奏...”我列个去,怎么被讨好了!陈蔚昂脸色顿时难看,当即大惊小怪的拽住曹振淩的手臂“你,你可别给我乱说啊!” “行了,你心里明白就好。还给你个讨好心上人的机会。”曹振淩直接带他去了家看着不错的酒楼。 “办法?”陈蔚昂脑子不迂腐,眼珠子一转便热诚的拦住他的肩“走走走,哥哥今儿请你吃饭!” 带入坐后,曹振淩方才道“开春已经有些日子,开了不少商客,若让他们再把货物拉回去怕是血本无归。我看着心里也难安,既然你能确保腾安尚可较好,那便让他们签订协议,保证中立或偏袒我们,商客手上的东西由我们组织,贩卖给腾安,或其他与我们签订协议的部落。而这由腾安起头,由他来确保由他推荐的部落能保证签订协议对方会做到,否则便要由腾安和我们两便共同灭族。但就算如此,商客由我们组织要多交一层税,而腾安这边也要多交一笔钱。这笔前刚好用在开战上。” 陈蔚昂听着心里那叫沸腾,因着定安城即将开战了来往的商客不提,而税收势必要比往年少上许多。 原本便贫穷的南边防线只会越大越穷,可如今这么一来。却不然,最起码或许能保证往年的税收和钱财。 心里盘算着,腾安这些看似外族,却多年来与赵国有着良好的关系的部落也会因此而不得与之通商,这几年日子也不会好过,料不准会失了人心。 可曹振淩提议看似风险很大,但或许执行好了却是最妥当的。 把南蛮好,坏部落分开,若坏的看着好的因与赵国通商日子越过越好,无非眼红,继续打,或乖乖听话;而好的则更顺服赵国,或许还能在战役中,出一把力,这没什么不可能,就看怎么操作。 “我回去和父亲商量下。”此事事关重大,陈蔚昂也不敢立刻答应。 “恩,今儿我们刚来,吃酒吃菜!”曹振淩瞧着这富有特色的小羊肉就招呼人多上点菜和主食。 陈蔚昂还没回神想着曹振淩的法子,可一回神,他就忧心,他们这的粮草够曹将军吃的吗?够他一个人吃的嘛...... “曹将军,咱们这边口粮也不多,您看...” “我带土豆的种子了...”才吃了一顿就被嫌弃了,略糟心。 “那就好,那就好...” 陈老将军听闻陈蔚昂的复述,沉默许久,他心中也不知好坏,便招来军师。 后者沉思许久,便道“腾安的确是个爱好和平的部落,我们何不以腾安为□□尝试呢?若可行便推广,若不可行,乍然而至。一切都操控在两位将军手中的不是?” 陈老将军早就想要寻找个能一劳永逸的办法解决外患,眼下曹振淩来了一日看似漫不尽心的提议,却让他嗅到一丝可行的方法。 不由感叹“果然今后便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陈蔚昂却在想“这会不会是虞先生让那位小将军告知我们的?” 陈泰安想了片刻摇头“虞先生行事光明磊落,这方法看着大方,可实则一旦行得通,我们却是拿捏了腾安,控制了腾安。而且,曹振淩我瞧着也不是居功的人。” 陈蔚昂心中一跳“若真是那小子随口说出来的,还真是...父亲我们的大幸啊。” 陈泰安轻轻嗯了声“是不迟疑,明天你便带着曹振淩开始做起来!但莫要忘了正经事儿!” 陈蔚昂一想到能快便能见到心上人还能讨对方开心,当即兴高采烈。陈泰安会真不知道?嫌弃的瞥了眼这蠢儿子,他又不是老糊涂,这么多年那还会看不出?自己这小子也有三十出头还没弄大对方肚子,真够丢脸的!陈老将军越想越嫌弃,越想越糟心。 第二日陈蔚昂便把此事和曹振淩说了,但后者却推脱“我初来乍到,城中那些商户我并不熟悉,便让才德待我去便可,我们先刚尽快熟悉安定城。” 陈蔚昂一听也不好再劝,带了江才德便走。 到是江才安颇为恋恋不舍,曹振淩看着眼疼。 开春没多久,多雨,风寒。曹振淩带着曹思慕以及亲信,把七万人分成几队人马,每次来犯曹振淩便带人最快速度冲过去,都不要陈老将军开口,便把兵好好练了练,熟悉四周环境,尽快能上手。 曹振淩又收到一批虞琇沔送来的战马,这次数量更大,似乎是京城张大人想方设法挤出来,本要送给北边,后来也不知怎么和虞琇沔联系上,给曹振淩送来。 陈家两父子当做没瞧见,心里却知道因着曹振淩,怕朝廷也会对他们多有辐照。 草原上最重要的便是骑兵,这匹战马加上曹振淩之前有的,和来定安城弄来的,这是搜刮一切后弄来三万,由何振带着曹思慕一同训练成骑兵,陈蔚昂时常带人一同来指点。 很快,陈蔚昂便整顿好城内的商客以及他们的物品。还联系上腾安部落。 腾安听闻自然是大为喜悦,派来的人,自然是陈蔚昂的相好,图拉。 曹振淩冷不丁瞧见图拉时压根想不到对方时麟儿,就如同陈蔚昂说的,眼前这人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对方会是麟儿。 身体修长矫健,面容俊美,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勃发的英气,双目乌黑明亮,宛如星辰,看着便不是狡诈之辈。 “我听蔚昂说了,这次多亏你。”说着便双手抱拳爽朗道。 “那的事儿,”曹振淩是知道陈蔚昂的,固然这次讨好心上人而把这事儿办的麻溜迅速,可定安城该占得便宜一丝一毫都没漏下。 没被儿女私情拌住,曹振淩自然对他更多了几分欣赏“互帮互助,互相利益。” 图拉笑笑,挥手,片刻便有人牵来十来好马“这是腾安的一片心意。” 曹振淩瞟了眼陈蔚昂,对方到是无所谓,就眼巴巴的瞅着图拉,便也不客气“这感情好,谁都知道腾安部落最会养马。” 定安城边防不少好马都是腾安提供的,便因此就是陈老将军也偏心腾安。 图拉受着赞誉道没谦虚,反倒是爽朗一笑“通商的事儿,还劳烦曹将军了。由我腾安担保,推荐来的部落必定不会给定安带来祸害。” “那好...”曹振淩还没说完,自己牵来的黑头大马,便虎视眈眈的瞅着图拉命人送来的十来匹马。还先用脑袋狠狠拱了曹振淩的背,后者踉跄了下,回头就看到那黑马刨着后蹄,不耐烦的瞪着那些马。 图拉顿时眼前一亮“这马可真有灵性。” “这倒是,就是脾气大了点。”话还没说完,那黑马就张嘴便咬“我列个去,还说错了?!就这破脾气也就琇沔的潋云受得住!”给那闹脾气的马儿顺了顺毛“又没说我要换了你,思慕你们一人挑一匹,我这马儿比琇沔醋行都大。” 图拉走来,试探的站在黑马身旁“我能摸摸它的骨马?” “它叫乌云,脾气大了点其他都挺好。”曹振淩首下,乌云见对方长得好,便给摸了...曹振淩看着都无法直视。 半响,图拉恋恋不舍道“这该是龙马,真是比汗血宝马,千里良驹都难寻的好马啊...” 曹振淩吧唧了下嘴,还真没发现,这马的确灵气十足,可醋性大,耐力足,可吃穿都挑剔,马鞍不好,耍脾气,今天没给梳毛,耍脾气,吃的不高兴了,他都能冲到自己营帐里闹腾一下午! 潋云在它还好伺候,可潋云不在它就是一祖宗! 其实刚刚瞧见图拉送来的马,曹振淩还真有想过换马...可惜,苗头刚出,就被这醋性十足的乌云给镇压。 “...那你知道这马脾气有多大?前儿就没吃开心,他能踹翻我的帐子!!”曹振淩磨着牙咆哮。 图拉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它怕是快到发情期了,脾气暴躁在所难免,你若愿意我找几匹漂亮的小母马和他亲近亲近。” “他有媳妇...” “哥,潋云也是公的...” 捉急,曹振淩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通商的事儿,一旦谈妥达成协议签署后,便简单多了。 双双在定安城外不远处一隐蔽的地方,双方都有大量的人马保证运输,一次便是足够对方部落能用上三五个月甚至半年的货物。 便因货物量大,东西繁琐多,故而定安城所有商人若愿意卖货便只能卖给定安城。曹振淩怕定安城管事儿的官儿中饱私囊以次充好,便和陈蔚昂严格监督,江才德更是忙得足足瘦了两圈,江才安心疼师弟,只能撩袖子前去帮忙。 不过,腾安开了个头,外来的大小部落便多了起来。 原本也不知,到底自己真正要面对多少敌人的陈泰安顿时从那些与之通商的部落中了解到南蛮内部情况,以及除了塔南外,还有哪几个部落虎视眈眈,不安分的,陈老将军再次赞叹曹振淩的智慧。 因着这通商隐蔽,曹振淩三令五申强调不许泄密,故而塔南这些怀有疑心的至今都不知,自己已经慢慢暴露。 第77章 “曹振淩的法子好,暴露了和塔南共同来犯的部落,还拉拢腾安这些中立,能确保对方不会偏袒。”陈泰安真是万分满意。 “父亲,这几日来犯着越发频繁,振淩说怕是要有大规模的来袭。”陈蔚昂也这般怀疑。 陈泰安忧心曹振淩,这几日接触他自然知道这小将颇有主见,可大敌当前,他怕这小子到底难寻。 这第一场战役打的突如其来,三万骑兵,对何振两千人马。本以为只是如往常那般小规模战役,毕竟此处后方便是城墙,并非是好切入口。 可谁知忽然三万骑兵,让何振措手不及。 索性,曹振淩要他们保持警惕,一直有探子。 对方派出这一千兵来犯不过是个诱饵,让何振他们咬住,一旦咬住便要拖住,等待三万骑兵。 何振真是怒极,对方厚颜无耻!索性探子来报告知是个陷阱,便派出一队疏散百姓,一边装模作样的攻打。 可短兵相接,看似打不过,让敌方迟迟没有动手,以为今日派来的只是软脚虾,自己这一千人便能拿下。 一旦来报说说百姓疏散大半,何振便带人就跑...... 前儿两千,后三万的,逃起来麻溜着呢。 曹振淩第一时间知道何振遇险,立刻带上曹思慕“走!夺下这三万骑兵!去通知陈老将军!” 先去打了,再去通知。陈泰安听到消息时,心里咯噔声,果然难以驯服。 他还不能过于强硬,先不说曹振淩才华的确不错,一来就给定安办了好事儿,身后更有虞琇沔和天子。若不是犯了大错,怕自己还真不能动的了曹振淩。 曹振淩一共有三万骑兵,训练尚可,与从小在草原上长大的骑兵而言,差距一接触便有分晓。 所以不能硬碰硬,绊马钉,绊马绳,怎么无耻怎么打。迷药,麻药先迷晕带头的,使得对方脚步拌住,饶了对方的阵型。 其后,曹振淩和曹思慕各自领着一万人从左右两侧冲入对方骑兵中,打个措手不及。 曹思慕知道兄长是眼馋对方这三万马匹,若能一举剿灭最好,若不能也要留下大半。 可谁知对方比曹振淩和曹思慕想象的要狡诈,短兵相交,曹振淩是打对方措手不及,偷袭。 对方在扰乱阵型时,便往后撤,曹振淩和曹思慕固然冲破对方队形,可两兵交战时,对方太滑溜根本不似为了敌袭,似有试探,而打算溜。 曹振淩察觉不对,立刻命曹思慕与他收拢,把断了队形的后半部人一同配合肖腾把人留下!前头逃跑的便让其逃吧。 可谁知带头的将领察觉留下人马过多,便想再打个回马枪,冲破曹振淩的队伍。 三万对三万,曹振淩第一次打的毫无保留。曹思慕丝毫不比其兄长逊色,□□扫过,便是带落三五个骑兵。 曹思慕知道,最妥当的便是兄长守住前面阵线,他和肖腾尽快消化被围拢的一万人! 肖腾似有所感,与何振配合着迅速蚕食。 这时,力大无穷,天生神力这个梗当真重要。跟在曹振淩身旁的梁朝天,邢驰天双双杀出一条血路,让曹振淩迅速袭向那三万骑兵零头之人。 不过片刻,便那三万人便群龙无首,副将刚想接任指挥人马撤退,却被曹振淩一刀砍了脑袋。 曹思慕见那一万人被肖腾等人控制,立刻调转马头,杀向敌人腹部,硬生生的与曹振淩把这三万人全留下。 逃出的,寥寥无几。 一直探听曹振淩战情的陈家两父子,唯恐让曹振淩陷入苦战,丢了性命,便想待对方吃了苦头后立刻出兵救下曹振淩。 一来抹去对方的烈性,二来也让对方知道知道草原上的南蛮不似他过去打的土匪这么好弄死,如此一来曹振淩怕是今后能听自己指挥。 可谁知,对方只是试探,而曹振淩凶猛善战,手下的人各个身手了得,曹振淩愣是和曹思慕等人把对方拖死! 谁都没料到曹振淩能旗开得胜,三万对三万或许对旁人而言曹振淩该有胜算,可在陈家父子眼中,曹振淩应当没有胜算!不提对方来了多久,单单曹振淩坐下骑兵多是刚训的,这,这如何可能敌得过对方三万土生土长的骑兵? 收下对方剩下的一万多,近两万的好马,剩下五六千马匹都受了伤,需好好养才能再上战场。 曹振淩抹了把脸“审问了怎么样?” “说了,就试探试探,说是上头让他们抢一批土豆的种子回去。”曹思慕摸了脸上的血液,浑身粘稠的让他不舒服,可眼神平静,没有波澜“这帮孙子道是知道可持续发展了。” 曹振淩哼了声“把这儿禀报给陈老将军,那老小子迟迟不派兵就想让我吃吃苦头呢。”曹振淩露出一抹嘲讽,他固然觉得陈泰安做的对,可被驯服的若是他,就浑身不舒坦。 自己今儿靠自己赢了,那边要证明他们在这军队里是平等的,少命令他瞎折腾。 “是。”今儿他们固然留下这三万人,可损失也不少。 曹思慕看着那还没收拾好的战场想,若陈泰安只是想要镇守,而非出兵攻打怕是有的好守了...... 定安城就是一龟壳,固然安全,可一直缩在里面怕也不是事儿。 这,三万对三万,仿佛点燃了战火线。 十日后,塔南派出十五万攻打定安城。 这回陈泰安丝毫不用担心,曹振淩乖着呢,让干啥就干啥。 虽说陈家两父子奇怪,可根本没功夫给他们多想。 开战四个多月,陈泰安把南边防线守的天衣无缝。而北边,有清醒后的林景辉和张家两父子,道也暂且不用担心。 可...一个问题凸显而出。 赵国并没这么多粮草提供给前线,还是南北两边。 问题便在这,两边都在打持久战,听说北边打的比南边更为激烈。 天子的意思是,尽快结束南边的权利支持北边。可南蛮有时好对付的?这根本就是一场持久战! “这帮贼子!又偷袭我们两个村子!”陈蔚昂咬牙切齿的怒骂“都快能收割的土豆全被毁了,一把火烧了!收上来的也被他们抢了去。” 曹振淩看了眼曹思慕,后者在地图上标了点。 经帐内所有人都沉默,陈泰安只觉得肩上担子比往日更重“定安城的粮草越来越少,北边也有难处。”说着看了眼曹振淩,半个月前运来的粮草本该给北边,可京城的张大人全看在曹振淩的面子上据理以争给他们这边先送来。 可就算如此,这些粮草也熬不了多久。 “怎么办?”陈蔚昂急得半死“现在能镇守定安城,可,粮食!粮食!” 陈家父子这边急得半死,议论纷纷,到是曹振淩那边出奇的宁静。 陈泰安看了眼,心里一叹,他那会不知曹振淩就在等他发问,一问怕是又要让曹振淩随心所欲,领去一丈兵权。 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 “曹将军可有什么提议?”最终,陈泰安不得不妥协。 曹振淩是副将,理应毫无保留的听从陈泰安的吩咐,要他死都成。可曹振淩又那是听命行事的人?他心里主张大着呢。 “思慕给他们看看。”曹振淩抬了抬下颚。 曹思慕甩开他们这简易的地图“这是我让人画的,定安城附近的村落,安定城的粮草多靠这些村落。”曹振淩看向陈泰安“将军你只看到我们粮草没了,你可想过定安城内的百姓又是什么样?” 定安城的百姓早已习惯兵荒马乱的日子,若前线人不够,当地的汉子都能打赏赤膊上战场。 故而,真到开战,定安城的百姓也会先把粮草给军队里。 只是,若军队里的粮草都不够了,城里又那会有好日子过? 想到这陈泰安在心里大骂自己糊涂!“曹将军就请你直言不讳吧。” “看,你都没想到这点,而定安城若要守下在粮草充足的情况下根本没问题。”曹振淩说“可,若粮草不够呢?我第一次和那三万人打时,便奇怪。我们刚刚有土豆播种,对方就要偷,就来试探。其后固然正大光明的与陈将军交锋,却并未停下对周边村落的骚扰。可,冷静下来一想他不是骚扰,而是想把我们困死,饿死在定安城! 朝廷已经拙荆见肘,怕是那些南蛮北蛮也清楚,朝廷偏向北蛮,故而他们就想断我们的粮草,以定安为突破口!待困死我们,打下定安一样能让赵国慌乱手忙脚乱之下,北蛮失守并不难。更何况撕开一个口子,赵国便不再是天衣无缝,周边虎视眈眈的,如广济,如风鸣都会对我们用兵。那些人怕是早就料到,所以他们想要做的只是撕开赵国的口子,南北都无所谓。”说着曹振淩起身,走到陈泰安身后的细致的地图前“思慕,你把这段时间我们拍了几次兵,用了多少人,敌方又是拍了多少人,死伤多少,都报出来。” “是。”曹思慕起身,双目死静,报出的数字也是极为残酷的。 曹振淩待他说完后轻笑声“明白了吗?他们从一开始的试探,到现在对南蛮的用兵越来越多,他们知道北边是赵国以为的主战场,所以便把人马拉到南边,对他们而言,南边才是主战场。”扭头看向陈蔚昂“陈小将军你那小情人可又告诉你,南边草原上不再安宁?” “这倒没说,只是说有塔南的人来说服他们加入结盟。”陈蔚昂想了想道。 “那也会对其他中立的人说。”曹振淩缓缓沉下脸“今后除了腾安外,其他部落减少五层货物流通,却可以加大三层对腾安的供商,允许腾安部落再贩卖于其他部落。既然他们没有提醒我们,我们便不该再对他们无私提供了。” 这方面,陈泰安和陈蔚昂都不插手,曹振淩怎么说就怎么办,他们知道自己在定安城都几十年也没想到的法子,来控制南蛮。曹振淩来第一天就能想到,这方面势必比他们两父子厉害,更有发言权。 “曹将军看着办吧。”陈泰安道“只是,如若他们真把我们这当主战场...” “陈老将军先上报吧,不过我想就算是上报他们也不会信。”曹振淩嗤笑道“北蛮那边那些人势必装模作样也会托住张老将军等人,就算他们想派兵来支援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从国内其他地方抽调。”说着幽幽一叹“势必又要苛捐杂税,强征入伍了。” 陈家两父子重叹,这也是无奈之举,如若可能他们也不想。 “还请听末将一眼。”曹思慕忽然开口。 陈泰安一愣,看了看曹振淩,见他没反对才颔首“你说。” “敢问,陈老将军在南蛮镇守几十年,可遇到过这种情况?”曹思慕问。 陈泰安摇头“南蛮北蛮少有奸诈之辈,这次打的的确奇怪。” 能想到先试探两边,后选择托住北蛮,反倒是从他们这边下手,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还打算慢慢消耗他们的粮草,断了他们的粮! “南北两边在两三百年内都未有结盟的迹象,为何这次忽然来报要结盟,而林景辉熟悉北边战场,居然连人都未曾找到?各位可有深思?”曹思慕再问。 “不曾...”结盟突如其来,林景辉的失败多数人也把他归结在这位离开虞琇沔的缘故。 可,并非如此! 豁然开朗的陈家两父子顿时冒出一阵冷汗。 林景辉在没有虞琇沔前,便是出了名的能征善战,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若非如此,那会让虞琇沔倾心? 可在边疆镇守了十多年的林景辉居然摸不到对方一根毫毛!这边不正常,北方草原的确广阔,可,可是也不该连一个部落的人都找不到。 也便是说他们有意,集体在回避林景辉! 他们最起码在秋季前便达成共识,避开林景辉,养精蓄锐! “最后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在只会南北两边的联盟?到底是南蛮臣服北蛮,还是北蛮听从南蛮的?”曹思慕最后那尖锐的问题真是吃痛众人的耳膜。 所有人都认为南蛮个打各的,只是一起对赵国用兵,所以固然说是联盟,但并不牢靠。 可若先前的问题都落实,那势必南北两边结盟比众人想想的更牢靠。 不可能有假,陈泰安那能会感觉不到这几日的战役,南蛮的人越来越多? “我这就上报朝廷!”陈泰安不敢在忽视,立刻提笔。 “朝廷派兵少说也要一个月,”曹振淩冷哼“从各地抽调,重新征兵等等,不论如何也要一个月,而以朝廷对我们这的怀疑便需要半个多月,即时我们这边的粮草就先不够。” 陈泰安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又如何不明曹振淩的意思? 当即沉下脸,心里也有几分慌张,若没有粮草怎么办? 慌乱之中看向曹思慕一开始甩出的简易地图,上面一点点都是被抢过的村落。几个月前,他们便已经命其周边村落种植土豆等,快熟,饱腹感强的。 除了土豆还有薯,往年种的稻谷都不许种植。可谁知对方就候着...... 如今就算抢收回来的粮食,最多足够村民以及城中百姓,而他们怕是,根本不够! “曹将军可有法子?”陈蔚昂急的满头大汗。 “城中所有空余的地方,都种上土豆,四个月后城内的食物不用担心。”城中百姓能自给自足,而村落里的才足够他们食用。 “这是长远之策,现如今呢?”陈老将军再问。 “哥哥,半个月前已经写信问琇沔要粮了。”可,能要到多少,却是未知数。 吕安如今正是种植土豆的高峰期,今年开春雨水充足,虞琇沔命吕安子民这一年皆种土豆,一来存粮,二来多余的便收购给边疆。 因其之举,周边州有样学样,皆种上产量大的,要么是土豆要么是薯类。 可,这到底不是万全之策。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陈老将军也知道,现在赵国都缺粮草,虞先生能有多大的能耐? “土豆发青便不可食用,长出芽的就只能留种子。所以两位陈将军切记一定要看牢军中伙食,若使用发青或长芽的,那是大罗神仙也就不回来。”曹思慕沉声道。 边疆战急,陈老将军和曹振淩的奏折送到当今天子赵赫池案头时,这位皇上都快急的满头大汗。 “曹振淩这小子真能耐!”赵赫池头疼之极“有本事说出幕后有人指使,那就给我把人抓住啊!胡说八道!” “皇上,若只是曹振淩所言,自然不定能信,可陈老将军也如此说,怕是有真。”朝中大臣立刻道。 “曹振淩毕竟年幼,或许急攻心切胡诌的。”有支持也有反对。 “臣看着不定然,这同时送来的奏折上不是还写着每次派兵人马?的确有所增加,而北边却有一个多月没大动作了。”又有人道。 牵制!牵制着北边,却要撕开南边的口子。 酒邵同时想到这点,若是真,怕南边真要遭殃了! 他们大多军饷,粮草,衣服,兵器等等都先提供给北边。 南边只求个过得去,可若面对庞大的骑兵进攻,定安城根本过不去! “皇上,请尽快调集粮草,并让虞先生过去!”酒邵拜道。 “先调集五万兵马给曹振淩那小子,”既然他率先发现,那势必应该有因对,最起码拖延的措施,这五万给他,曹振淩手上也有十多万人马“让虞先生去定安城!而粮草...”头疼,头疼! “臣等,真想不出法子了...”没粮草,就是没粮草,刮一层皮下来,还是没。 若在苛刻,怕是要逼着民反。 散会后要先八百里加急问问虞琇沔,这粮草怎么办! 虞琇沔在接到曹振淩第一封信时便察觉边疆有异,可到底有什么异样他到也说不出。可当一封封信累计,他若在猜不透,他就是那蠢东西! 心中难安,来回踱步,如今最为妥当便是先去南边,可又怕朝廷让他去北边! 明显北边并非主战场,若朝中有人纵容或老顽固不信,怕是麻烦。自己如今毕竟已官身,若贸然行动,怕是天子对自己的猜忌更大。 可饶是如此,虞琇沔还是整顿好吕安,并把吕安如今多余的粮食收集好,并用这次募捐多余的物质银两去换更多钱粮。 圣旨一道,见是去定安城,顿时心中大安。 “酒邵没糊涂!”这边好,虞琇沔连夜赶往定安城,带着他筹集到的粮草。 只是,这些粮草对定安而言,杯水抽薪啊。 天子这几日为粮草的事儿,急的团团转。北边的奏折,越来越奇怪,战役每三五日便有,可人数都不多。赵赫池考虑抽调一部分北边的将士道南边...... “十万,如今最多从北边调走十万!”最多最多了,酒邵认为。 的确,赵赫池心里也没底,所以这十万...先给南边应急,也是先试探个底。 北边少了这十万并不一定会被攻破,可若南边多了这十万,却能死守城池。 “可,粮草...”赵赫池又头疼了。 这两年,赵国连年闹灾,日子并不好过,这些该死的蛮子还不消停! 便在赵赫池急的团团转时,他身边贴身的小太监来报“启禀皇上,珏曦王赵子珅在门外候着呢。” 赵赫池听闻立刻不快“候什么候?快命他进来!”如今天寒,他那弟弟体弱,如何能在外面久等? “皇兄,朝中大事重要,我无碍。”那俊秀高傲的脸庞露出一抹暖意。 赵赫池拉过他的手,凉的厉害,顿时不快“先喝两口暖茶去去寒,如今固然如春有些日子,可到底天冷,你莫要胡来。” “是,皇兄。”赵子珅被皇兄拉入软榻上,又盖上被子,这才安心。 第78章 赵子珅是赵赫池同父同母的弟弟,足足小上八岁,赵赫池尝过后宫冷暖,兄弟不亲,处处防备后,母后又给他生了个弟弟。 那时赵赫池便是有所期盼的,而弟弟因被后宫阴谋而害,自幼体弱,长得精致乖巧安静。真是让赵赫池打心眼里疼。母后去的找,赵赫池那时一手带大的赵子珅,对他颇为信任,而二十多年来他这弟弟除了偶尔贪财,爱胡闹了点外,倒也没任何不顺着他意的。 想着便忍不住又捏紧了赵子珅的手,想着决不能让赵国落败,否则他这弟弟又该怎么办? 他乃是赵国天子,朝中大臣要他护住天下百姓,而赵赫池缺如当年还是后宫皇子时想的一样,他只要护住自己这弟弟便好。 赵子珅手被捏的发青,疼的厉害,但依旧面容平静的躺在软榻上,看着斜坐着的兄长,批阅奏折。 莫名的,安心... 明明进来是有事想与兄长说的,可却不知不觉睡着。 等醒来,窗外天色昏暗,而兄长还如他入睡时一样的姿势。那些奏折真是日也批阅,夜也批阅都批不完! “哥...” 那清雅的嗓音在空旷的宫殿中,绕了个弯,勾住了赵赫池的心“醒了喝口水润润喉吧。” “恩...”赵子珅也不挣扎,就被他那一国之君的兄长伺候着喝了水。 “饿了吧?”自家弟弟怎么看都讨人喜欢。 “恩...” 又被喂了几块糕点,便摇头不肯再碰。 “再休息会儿?若觉得无趣,便找几本书给你看看?”赵赫池急切道。 ...赵子珅努力下想了想,他觉得自己是有事儿进宫的...想起来了“其实我是有事与皇兄说。” “哦,什么事儿?钱不够花?还是有想要的?”国库空虚,但自己私库还有点点点点...哄弟弟该是够了。 赵子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皇兄“当我还是七岁?” “怎么可能?”赵赫池一脸正气道,心里却在嘀咕,最多五岁! “我这有足够南北两边三个月的粮草。”赵子珅开门见山道。 赵赫池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感情好,真是结了朕燃眉之急!” 赵子珅笑笑,却对刚刚兄长自称朕感到不快。 “不过,子珅会有这么多粮草?”赵赫池下意识想要怀疑,但这是他弟弟,便立刻压下这丝疑惑,还觉得自己有愧弟弟。 “怀疑我?”赵子珅躺在软榻上,半坐着,眉头微挑,神情淡然的看着兄长。 后者连连摇头“我只是好奇,哪敢怀疑你?”自己这弟弟手上没兵,也没私兵。 前儿凌耀发生的事,虞琇沔回来当夜便禀报过。 “恩。”赵子珅略略有些满意“其实多是土豆,你那虞先生尚未去吕安时便四处寻找那叫土豆和玉米的,因着好奇我便寻人来问问这两样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后来知晓土豆四月能收获一次,便有些猜忌。虞琇沔还是稳重胆小,自己尝试过后才敢公布。我直接命人在我属的地界里全种了,如今都第三批都收上来...”说到这,略有些糟心“这东西太能长,都没地方放了。” 赵赫池看着他那弟弟一脸糟心不快的模样心里喜的不要不要,但还一脸正经“这算什么事儿,哥替你处置了那些土豆!”他这弟弟有多少地,心里还是有数。 若真全部都种了土豆,怕是...真够了! 如此一想,虞先生还真有些胆小,非要自己再种一次,那像他弟弟这肆意妄为的性格?幸好,幸好,方才结了赵国的燃眉之急不是? “那皇兄该赏我什么?”那能这么便宜了他这皇兄? 又事来敲竹杠的“你说?” “还不想娶妻。” 啧啧,今年外甥又抱不到了...... 软乎乎,和子珅小时候一般,那该是多好? 赵赫池遗憾的瞅了眼赵子珅,奴了奴嘴“就算不娶妻,可你到底是个男人...”放几个暖床的,暖着暖着说不准就有外甥了呢? ...莫名被怀疑了这是?赵子珅脑门上的青筋一个劲的蹦跶,只想打死这混账兄长! 曹振淩不是愚蠢之辈,他知道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虞琇沔也有股权不到的地方,与其期盼别人傻等还不如自己尝试一把。 故而在那日后,便鼓动定安城内的商户去四周不论什么地方,收集粮草,有多少要多少,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吃,吃不死人。 这么一来,土豆,白薯,野菜等等,到是能解一时之急。 对草原部落似是而非的警告也立刻有了回应,要么干脆不做声,曹振淩命人断了他们的通商,要么便纷纷把自己知道的都告知。 这点,曹思慕与江才安带人过滤那些情报是真,那些是假。 不得不说,陈老将军如今对这小子有些心服口服,固然不按常理出牌,可却都成事。如今也不讲究这些规矩,他若要去做,便做吧。 定安城的战役越打越僵持,原本陈泰安等人能轻松防御,可眼下敌人越来越密集不说,也不似过去那般直接打,反倒是会突袭,或耍诈,手段越来越似中原人。 曹振淩脸色凝重,对背后那人有了个大概了解“陈老将军,我们一直这么被动怕是不妥。” “你,打算怎么做?”陈泰安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曹振淩就不是安分的人,之前肯乖乖听从自己指挥怕也是在摸透敌方的意图,顺带让自己的兵更快适应。 “我打算偷袭他们!”曹振淩指着地图上两块地方“这是一处山谷,离我们三天距离。我们需要粮草,他们也需要,路途遥远,怕是就近找个最为妥当。图拉说这有塔南人的踪迹,我想带人摸过去看看。” 陈泰安双唇抿紧,考虑许久,最终颔首“去吧。” 其实适合放粮草的地方不止这一处,其他三处也有塔南人的痕迹。 曹振淩觉得以对方狡诈的性子,绝不可能把粮草只放在一处,狡兔还有三穴。这四处怕只是明面上的,到底哪一出有粮草,还不确定。 可他不愿和陈泰安说太多,对方是自己上司,可两人想法不同。 陈泰安固然没说,可意图很明显,就是死守!朝廷会派粮会派兵的。 的确,若有足够的粮草,定安城能死守一百年,可他曹振淩没这么多时间消耗在定安城。 他的爱人可不在定安城,而一个小小的定安城也不能拌住自己太久。 所以曹振淩决定剑走偏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他两世为人,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不下百多次,固然冷兵器时代的战役是第一回如此大规模的,可他与曹思慕心中丝毫不觉,徒留的只是亢奋! 回到自己军营,招来亲信“这此处地方,怕都有粮草,但都是诱饵。” 曹思慕也这么怀疑,但他却觉得其中有一处怕是真有大规模存粮,是敌方存放粮草的一个根据地。 可,若只是听旁人说,是无法摸清到底存放在哪的。 “我想去探一探。”所以,曹思慕眯起眼,锐利的看向地图。 “去吧,两千骑兵。”曹振淩了解自己的兄妹,如同了解自己般。 “是!” “但真正储藏粮草的地方却在这茫茫大草原里,我们要找到它!”烧毁这一鼠窝,不单单能给定安城增加足够多的时间,拖延敌人的脚步,更能增长他们的士气。 一直死守,城中将士的士气也有所下降,心烦意乱。 就在众人沉思时,忽然有士兵跑到帐门外禀报“曹将军,敌人又来攻城了!” 曹振淩眉头紧皱,不耐烦的“啧啧”几声“又来!” 肖腾也忍不住叹息道“他们活动越来越平凡了。” “可不是?过去还十天半个月打一次,现在三五日就来!上次好像三天还是两天前?”梁朝天怒道。 “两天...”曹思慕心,沉了几分。 “怕是真拖延不起了。”邢驰天看着地图“我跟曹思慕走,这几处怕真有存粮。” “我跟着将军!”梁朝天是铁了心的追随曹振淩。 肖腾犹豫了下“我还是留在军营,你们两人怕是带不了太多人,若有个万一,我还能指挥兵马帮陈老将军抵挡一二。” 那些南蛮和跳蚤似的,时常来袭,却并非要一口气打下定安城。 他们是要拖死定安,不费一兵一卒! 曹思慕和曹振淩各带两千人马,背十天干粮,身旁带着图拉的亲信和陈泰安引荐熟悉草原的兵,一同深入草原。 相对曹振淩在一望无际的草原寻找不知道藏在那个疙瘩的粮草,曹思慕到时有四个目标,最近一处一日便道。 对方是在一处洞穴里,四周有百来名兵巡逻。 曹思慕换了一身黑衣“晚上我亲自潜入,不会被抓住的。” “那能让你涉嫌?我轻功很好,让我去!”邢驰天立刻阻拦。 曹思慕笑笑“我若被抓还靠你来救呢。”在她眼里,敌人情况不明,贸然带邢驰天反倒是碍手碍脚。 “军中如何能无将!”邢驰天可是知道这位的身份,哪真敢让她涉嫌? “我哥在,也是我去。”曹思慕有些不耐烦“你就给爷我等着!”说着一手推开挡路的。 邢驰天愣是被推的倒退三步才站稳,错愕不敢置信外,便是...觉得真丢大老爷们的脸。 可到底也说不出反对的话,只能心里祈祷,加强戒备,随时准备营救。 曹思慕的数据从小便是极高的,来这鬼地方后,从一开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到如今单手推石球,让她知道自己当年的力量逐渐回归。那力量怕是融入灵魂的,自己是这样,怕哥哥也是。 既然如此,这百多人看守者曹思慕根本不放在眼里。若非怕全杀了反倒引起对方注意,曹思慕根本不会留敌人性命。 半个时辰便回来的曹思慕,邢驰天还以为对方摸了下没进去,刚张嘴要说自己来。 却听曹思慕不耐烦道“这果然没东西,是个空仓库,走下一个。” 一切出乎预料的顺利,邢驰天都不知道他曹家的人怎么长的!明明女装时那般娇弱,那般美艳,可换上蓝装,顿时凶残道令人发指! 曹振淩带队是有图拉亲自引导,这豪爽的麟儿,若非陈蔚昂不说,就他根本不会往麟儿那边想。 草原一望无际,曹振淩固然观察力敏锐,偶尔也会忽视些什么。可图拉却能靠着些许的差异便解说三天前发生的时。 果然是草原上的部落,让人赞叹的能力。 “曹将军想过我们要去哪?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图拉不信曹振淩只是摸那四处的。 等来到草原上一日后,曹振淩才对图拉坦言“那四块地地方由思慕负责便够了,我怀疑敌方狡诈,那四处有一处放粮草也是为了让我们去剿灭,并安心的。真正的粮草囤放地,不该在那四处。” 图拉心惊“就那女子?” 曹振淩有些诧异,除了京城里知道曹家动静的人因自己直言不讳的叫她曹思慕才怀疑,根本没人发现那丫头男装。 果然,观察力惊人“不错,是她。” “红颜不逊男儿啊。”图拉并未反对,反倒赞叹,他在军营中第一次见到曹振淩身后跟着的曹思慕便有所怀疑,几次后便发现曹思慕性别。 但这不是他的军队,他的国度,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心里也是敬佩愿意重用曹思慕一女子的曹振淩。 更何况,观察时,他岂会不知曹思慕的能耐?当真是不逊男儿啊。 “你对草原有多熟悉?”曹振淩没和他瞎感叹,反而直接问。 “我出生在草原,草原便是我的家,你对你的家有多熟悉?”图拉自信道。 “那你知道你家那能藏粮食?”曹振淩吐糟。 ...这人太讨厌了“除了这四处,草原茫茫,若有人挖洞藏粮,还真不好说。可草原地薄...能挖深的也就几处。”图拉回忆着。 “那你们这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曹振淩又问。 “我知道有一处山岩陡峭,可那无法藏粮,也不能凿山,是搏格达,圣山,是察尔其部落常年待在博格达附近。”图拉一连说了三五处。 “察尔其参战了吗?”曹振淩问。 “参战了...”图拉叹息。 “住在圣山的部落?”曹振淩有些奇怪“他们很好战?” “不...”图拉被他一问也有些奇怪“他们一族是神的放牧者...极少参战。” 曹振淩拉着缰绳缓缓开口“你们草原上的信仰都一样?” “不,腾安信仰狼,虽然我们也敬重圣山,不过传说我们是从草原的另一边来的,所以和草原上大多数土生土长的部落有所不同。塔南信奉准噶尔,是一位神,察尔其信仰博尔塔拉是准噶尔的兄弟。”图拉坦言道。 曹振淩握住缰绳,缓缓向前走“战争有很多因素,饥饿,权利,还有信仰等等。我们一直以为,对方的贪婪,对权利的渴望而忘了还有一个可能...图拉你们之所以能保持中立,便是因为你们与他们的信仰不同,现在他们没有足够的兵力对付你们倒也罢了,可只要消灭了我们,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后,调转过来便是你们了。对他们而言,你们是草原上的毒瘤。” 图拉听着觉得荒唐!“中立里面也有不少与他们信仰一样。” “他们的信仰牢靠吗?还有你确定他们依附不是为了骗取信任?”曹振淩回头认真的看着图拉“我们通商交换来的情报中有一半是存有问题的,也就是说欺骗...但这些人我们要留着,我们要给敌人足够的假象。” 图拉忽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但还是不敢置信,觉得荒唐“那为什么他们不先对付我们?你不是说我们是毒瘤了吗?” “对他们而言,草原上的你们太好对付了,而且...”曹振淩沉下声“他们这次是不希望我们猜到真正的目的。草原上怕还有其他和你一样与他们信仰不同的部落吧?他们现在的立场?” “的确有,他们...”图拉一回忆,顿时惊愕“都在我们这边。” “是啊,都在你们这边。”曹振淩忽而冷笑“草原上的人也不是愚蠢之辈,光是给许诺,没有实际利益又如何可能把自己的子民交托道别的部落手上,参加不必要的战争?之前我就有所怀疑,是不是有足够大的诱惑或交易。现在知道了,这么无私的奉献,只有信仰!草原怕是早就在你们腾安都不知道情况下变天了!这次战役变化万千,和往日只知道横冲直撞背道而驰,便是因为带头的,是个有脑子的!或许是你们所谓的“圣子”又或者是所谓的“神的代表”之类的神棍吧。” “那我们...”图拉信了,可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不可能顺着曹振淩的几句话而贸然让腾安参战。 “你派人回去和你的族长告知一声,让他们警惕,还有联合所有与塔南部落他们信仰不同的部落。而我们,来找到证据!”曹振淩想,如果找到证据,顺藤摸瓜或许也能找到他们隐藏地?或许吧。 既然知道目的,曹振淩便待众人前往圣山博格达,那最有可能给予他们答案。 可谁知,距离博格达还有三天路程时,图拉便说“我们可能被人察觉了。” “我列个去距离还这么远呢!”曹振淩忍不住爆了粗口。 图拉看着带着的两千人马摇头“人马还是太多,若要去,怕最多只能五人。” 曹振淩握着马鞭,想。 若一开始自己说的只是推测,那现在十有□□可能是真的。没道理距离博格达那座圣山还这么远就被人盯上,十有□□圣山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片刻,曹振淩便决定一探“五人?” “是。”图拉说“最多五人。” “你带一个,我带一个,四个人吧。”这也是互相制约,到底图拉不是自己的爱人,而是陈蔚昂的小情人。 “行,”图拉指了个亲信。 曹振淩扫了眼自己带出的人,心里糟心的想,如果把那丫头待在身边多好? 现在,他只能带□□多年的郑安华。一来信任,二来身手这些年被他□□的尚可,三来这小子带兵经验还不足,不如留下梁朝天和江才安见机行事。 一行四人,越靠近圣山越觉得怪异。 他们为躲避追踪已经绕了一段路,图拉连夜带路,却依旧用了四日多抵达山脚下。 四人放了马,决定徒步。因着曹振淩的马太机灵,便让乌云看着三个小伙伴,听曹振淩的箫声就赶来。后者不耐烦的又啃了口曹振淩的脑袋... 上圣山,多峭壁。图拉来过这,但并不熟悉,只能靠摸索,还要避开人。 索性还有人,一边避开一边跟着。 “圣上那有一条隧道,我听别人说是通往神的居住地。其实是死路,我听那人说的,似乎是千百年前就堵住了,神对他们的惩罚,抛弃他们什么的。”图拉抹了脸上的灰尘。 他们一行人正趴在地上,图拉指着几个地方解说。 “如果真是宗教战争,怕这条通往神的道路也开了。”曹振淩当机立断“去看看。” “成!” 并不顺利,曹振淩想。沿着人类的痕迹和模糊的解说他们或许能摸过去,但那真是一条隧道。莫约五人宽,他们在那趴了两天,几次想进去一探究竟,却发现不是有人骑马进去,就是骑马出来。 听传出的马蹄声,便知道道路不宽,若贸然进去,怕是一个不好就被发现逮住。更何况隧道的另一头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抓个人问问就好了。”曹振淩感慨。 图拉在见那隧道打通时就震惊到不可思议,其后这两日趴着见到不少部落的首领恭恭敬敬的站洞口外整理衣着后慎重的入内,便知道曹振淩怕是猜对了...... 第79章 来到隧道外第二天下午,曹振淩决定离开“深夜趁着没什么人我们去圣山别处看看,既然他们是一个联盟,那么粮草怕也会每个部落贡献出一部分,一起放在那。思慕找到的怕最多只是某个部落存放粮草的地方,也是幕后给我们钓得一个鱼,一个安心。”烧了那地方的粮草,还真以为是烧了所有的粮草。 “好。”图拉舔了舔干燥的双唇,大脑一片混沌,不知道该如何回去后和族长叙述。 他们一直趴在原地等待天黑的将领,可谁知,便在黄昏时。 那隧道忽而跑出一行身穿紫色衣着的队伍,两排,每排十六人。个个身形矫健,双目锐利,太阳穴都是鼓鼓的,怕是武艺高强。 图拉见这一行人顿时错愕“那些部落的人都以紫色为尊,就和你们做皇上的一样,只有部落长才能穿,十六为贵数...” 不言而喻,待会儿出来的人会是谁?所有人心里都明白。 片刻,一个身着淡紫色长袍的男子坐在白马上,乌黑的发丝垂在身后,微风带起些许,飘渺而贵气。消瘦文弱的身躯在这些彪形大汉之中显得越发纤细,可这丝毫不能损害他的尊贵和气质。 曹振淩远远的,便能看到那人冷漠而傲然的侧脸,白皙的肌肤嘴角上似乎洋溢着三分漠视,气氛冷淡。如此的,高不可亲,神圣不可侵犯。 蔚蓝色的天空中,时而飞过雄鹰,鸣叫声响彻天际。 那男子抬头,忽有所感,看向天空的一侧,或者说看向山的一侧。 便在那刻曹振淩看到了那人的正脸,英俊的面容精致的不可思议,神情冷漠,仿佛圣山上千年不化的积雪,单薄的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而那人让曹振淩无法忘怀的是对方神秘的紫色眼眸... 是的,紫色的眼眸。在以紫为尊的信仰中,怕,这便是幕后之人,不是圣子,就是神的代表。 曹振淩在心里咒骂了句扯淡!但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缓缓道目送对方的远去,他们却什么都不能做。 没有弓箭,曹振淩觉得自己就算有,围绕在对方身旁的那三十二个侍卫,便能立刻察觉,既保护好他们的圣子又能追踪对圣山不熟悉的他们。 逃脱怕也难...曹振淩衡量了下,自己或许能脱身,可图拉他们便难了,最终决定如今能不正面为敌就不正面为敌,若没在这发现粮草,他会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决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来过此处,更是猜测到对方结盟的真正缘由。 夜深,宁静时。 图拉小心的拧开水囊“这里距离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太远,你说粮草会放这?就我所知怕是没地方放。”免了口水后又强调说“这里,没地方藏的。” “再看看...”若不在这,又在哪儿? 曹振淩他们在圣山逗留了一共八日,无果。 回到山脚下时,图拉等人先叫唤了半天寻找了半天自己的马,可连根马毛都没找到,曹振淩则还在不死心的晃悠想找到粮草的囤房地。 最终图拉拽着他的后颈拖回来“找马!” 曹振淩不耐烦的“啧”了声,吹响低音的口哨。 可奇怪的是,老半天乌云都没出现。 图拉脸色有些难看,若他们的马都找不到,只有一个可能,这的人发现了他们,先扣住了马匹。 便在曹振淩也有些不安时,乌云带着几百匹野马群溜达着小跑回来了... 那一脸贱样,一脸得瑟才瞅着他家主人,看曹振淩灰头土脸还特嫌弃的打了个鼻响,张嘴...又啃了口。 最终回去和江才安等人会和,半途和烧了粮草的曹思慕回合一同回到定安城。 图拉没进城,在还有一日多抵达时,便先会部落,这次的事太重要,他不得不先回去早日商量。 他们一行人进城时,已经深夜,曹振淩随便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没休息便去见陈泰安两父子。 事关重大,曹振淩说的就算荒唐,却也不得不让他们重视,一个武将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这么多已属不可思议。 陈泰安的书房内静悄悄,气氛压抑,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可就我所知,北蛮和南蛮的信仰并不同。”陈蔚昂侥幸道。 曹振淩嗤笑了声“信仰不同,但利益相同。”说着锐利的眯起双眼“那小子怕是布局已久,否则绝不可能暗地联合这么多部落还与北蛮勾结,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能耐啊,怕就算对北边,也是他带的头!” “如今...怕只能先等虞先生来了。”陈泰安中庸道。 曹振淩心里暗骂了句废物,自己冒死,在外面折腾了这大半个月,带的干粮吃完,捕的猎物不敢生火唯恐被敌人发现,都吃生的!这老头挺了老半天就说等琇沔来? 他也知道等琇沔!这种智商碾压智商的事交给虞琇沔最为妥当,可琇沔少说还有半个月才能来!这半个月他们干点什么?难道干等?傻了吧唧的。 可曹振淩觉得自己说的也够多,做的也够多。说难听点,不是他倨傲,若没他,陈泰安父子要发现主战场在他们这就需晚半个月,发现背后阴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若按常规打,就填人填粮草。陈家两父子最后不是落得一个光明磊落为国献躯的身份就是痛失国门的罪,左右对曹振淩看来一回事儿。 可想想,两人作战方式完全背道而驰。陈家父子在定安城驻扎几十年,一直稳扎稳打,严守城门,遵循着绝不侵犯也不许南蛮冒犯的准则。而曹振淩,就是个土匪!行事作风爽利,迅速,求个爽快快捷,行事作风变化摸清根本没有原则可寻。 也就是这样,才能对上那人时走了一步险棋,从那人眼皮子底下知道真相。 否则就是虞琇沔,怕也要来后几日才能知道对方真正意图。 毕竟...“哥。”曹思慕在回去路上忽然开口。 “嗯?” “这人能摸清陈家父子的作战风格,怕也算到琇沔了...” 可不是,曹振淩也担忧这点。 显然两者都是将王,或塔南,或陈家父子,最终只是这两人手上的棋子,怎么走,怎么布局,最后谁胜谁负,皆在王对王后方才能知晓。 “或许对草原部落的人而言,是为了信仰,而那人眼睛太空,此生对他太过无趣。”所以,说不准只是为了找点乐子? “和安吉拉一样?”曹思慕问。 “或许...”他们那年代的神一般的人物,可惜,太聪慧太强大,最终对这人生感到无趣,把三国卷入战火,却只当自己手上的玩偶。 这种人,才是最恐怖的。没有一根线牵着,没有让他挂念在意的,无喜无怒,对他而言了无生趣,一切都太容易得到“他给我的感觉,和安吉拉有些像。” “先等二嫂来吧,我们把自己该做的都做好。”曹思慕对安吉拉忌讳,所以在面对那神秘的神棍时,选择保守。 “啧!”曹振淩有些觉得麻烦。 五日后,图拉带着他们的族长来到定安城。 与陈家父子洽谈时,曹振淩也在。 腾安部落的意思是,他派出三千人马由他们最优秀最善战的图拉带领,除此之外绝不会再多加干涉,除非他们的手伸向腾安。 但待他们获胜后,需要给腾安对内通商的机会。 陈家父子犹豫,曹振淩却爽快的点头“成,你们是想多赚点,便宜点。但,也需要控制量,这个数额,需要再洽谈。” 两父子真是对曹振淩经商的脑子跪了,这时候不是谈兵马,而是谈商。 “还请告知一个大概的数量。”若太低,他们派出的三千人有什么意思? 曹振淩笑笑“足够你们自己部落用,还稍稍有余。” “往年之上五层,若我部落扩大,还需加大。”那族长立刻道。 “两层,也足够你们腾安赚的了。”曹振淩说“还有我们对外的通商呢。” 那族长摇头“我们虽然出了三千,可也是把我们的立场偏向定安城,是偏向赵国,我们还需防备塔南等部落对我们的敌意。” “对啊,你也说了,三千。”曹振淩也懒得和他扯皮“三层,我们还要马匹。” 最终确定数额后,陈泰安只觉得一山还真是比一山高,腾安固然一直和他们交好,可极少会这么偏袒的。 陈老将军还以为自己默许陈蔚昂去勾搭腾安部落的麟儿能让这大部落偏向定安城,可谁知自己儿子整天流着口水跟在人家屁股后,这么多年愣是娃都没生!和曹振淩比比,真是丢脸! 图拉最终留下,带着他的人马,不仅帮定安城训练骑兵,还和曹振淩因着那十几天混熟了。 陈蔚昂的眼睛都快红了,和只兔子似的跟在图拉屁股后打转,除了晚上能站点便宜外,白天真是不受图拉见待~ 虞琇沔来时,曹振淩和曹思慕都快饿的脱了层皮。 瘦了好几圈的曹振淩那时正在和图拉闲扯,了解草原上的情况。 “塔南知道你们还和定安城通商,应该不知道你们给我们兵了,还没对你们做什么...”曹振淩想“他其实只需要你们保持中立,他们兵力也吃紧。” 图拉点头“不错,被拉拢过去的部落许了好处,怕是也会派兵。”说着有些愧疚“不过这些部落不多,对那些不讲信用的,我和族长商量过,不劳烦你们出兵。” 曹振淩没想到腾安部落这么讲义气,心里啧啧了两声,反问道“有没有称王称霸的打算?” “恩?”后者似懂非懂,挑眉看向曹振淩,等他开口。 “若我们打赢了,草原也不便管理,可你们却行。而腾安与定安城一直交好,这种便宜何必落到别人头上?总要有人做大,自然是自己人了。”曹振淩犯贱的扫了圈对方的肚子。 后者抬手就要动手,曹振淩和他过了几招后才能心平气和道“也就蔚昂眼瞎!说两句话都要打个来回,真上炕了,还不得先在炕上打上三百回合?有啥功夫再生娃?” 这话粗俗的图拉脑门一根筋的蹦跶“我听说你的夫人是虞先生?虞先生这次才是真正的眼瞎!嫁给你这种混账!” “我可好了,你不是琇沔,所以不懂。”曹振淩一脸犯贱的得意“而且琇沔可不像你,”说着嫌弃的上下打量了眼“对我特别温顺,特别贴心,特别温柔!” “你说谁特别温顺?”虞琇沔最见不得他得意,尾巴甩上天,所以冷不丁的出现在他身后,悄声问。 “我列个去!”曹振淩立马给跪了“媳妇我错了,我对你特别温顺还特别乖。” 那动作麻溜的扭头就抱住大腿,一脸我错了,你惩罚吧,我绝不反抗的模样,真是让众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曹将军啊,你真给咱们大男人丢脸!”一旁笑的人仰马翻。 就是图拉一愣立刻哄堂大笑“不是能耐吗?恩?” 曹振淩还皮糙肉厚,对那些人的打趣反倒是白了眼“你们不懂!没媳妇的都不懂!”一边说还一边死皮赖脸的蹲地上蹭着虞琇沔的大腿。 虞琇沔见他刷宝,笑着摇头,拽起来“到是瘦了。”铁定饿狠了,这么想想心底说不出的难受。 “琇沔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本以为还要有个五六日。 这傻东西在这都快支撑不下去了,自己怎么敢来慢了? “自然是担心你。”含笑着,替他捋过那被风吹散的额发“我先去陈老将军那,随后便来找你。” 虞琇沔的手指带着暖意,眼中藏着浓浓的思念,曹振淩轻轻“嗯”了声,目送他远去的身影。 他瘦了,琇沔何尝不是?眼下也略有几分青黑,可依旧神采奕奕。 固然忙碌,虞琇沔怕是爱极了这份自在畅快。 “思慕!思慕!”曹振淩一边看着虞琇沔的背影一边感慨。 曹思慕已经累成狗,还要屁颠屁颠的被召唤“说!” “你二嫂来了,快去做点好吃的~”曹振淩喜滋滋的说“这土豆多,前儿图拉不是给送来奶酪和上好的黄油?再弄点熏肉培根,牛肉啥的,做个披萨,炸虾球,土豆焗他也喜欢。” ...曹思慕脑袋上那根筋一个劲的蹦跶,谁家妹子不是用来疼的?自家二哥是把她当两个人来用还不止,现在恨不得撕开当四五个来用,末了还要讨他媳妇欢心......感觉吧,这日子没发过了qaq “哥,不和你好了!” “琇沔应该把雪狼带来了。”曹振淩认真脸。 “...我再去炸两个薯条,二嫂喜欢qaq” 虞琇沔被人请入曹振淩的书房,说他们将军在忙。 有些奇怪,那小混球有什么好忙的?刚不是还闲着打趣别人家的麟儿? 可看到桌上那些吃的,便也懒得想,一边看着曹振淩留在桌上的信和作战计划,以及南蛮的动向,一边吃这土豆焗,还是喜欢这个...... 曹振淩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清爽的快要脱层皮才舔着脸推开门。 “夫人~~~~~小生姗姗来迟,莫要怪罪~~~~~” ...虞琇沔看他那德行就觉得捉急,声音都飘了。 西哲在院子外,和曹思慕,肖腾还有临时被拽过来的徐烨霖,打着牌“还不知道先生多久才能出来。”想想就糟心。 “一个半时辰吧。”曹思慕想,最多一次,然后温存温存。 “你个姑娘瞎参合啥?边去,小心嫁不出去。”肖腾叼着牙签“要我说就咱们将军好不容易隔了这么几个月才见到媳妇,不用上五六个时辰是不会出来的!” 曹思慕不快的哼了声,瞥了他眼“我哥说了,真要嫁不出去,就嫁给你~”说着露出白花花阴森森的獠牙。 肖腾顿时缩成一团,屁也不敢放。 徐烨霖瞧着他们瞎折腾,慢悠悠的算着众人的派,出了个十“要我说,这曹将军啊,可是疼我们先生,怕是不敢多闹腾。两个时辰。” “那,下注下注!”肖腾甩出银票。 可惜,他们一个个候着,竖着耳朵呢~ 房内,虞琇沔撩起袖子,抽了顿皮痒的曹振淩,便端着空盘子出院子,冷眼扫过满脸不甘置信的那四个混账“闲得慌?”把盘子扔曹思慕怀里“我还饿着,再做一份!西哲把情报综合下,肖腾去处理军务,烨霖去帮你两个徒儿把通商的事儿办妥了!” 麻溜的夹紧尾巴就逃~ 一边逃一边吐糟曹振淩:一个大男人都搞不定自家媳妇,害不害臊! 吃晚饭前,曹振淩抓着虞琇沔的小爪子喜滋滋的和曹思慕一起把定安城的情况以及他们的猜测,南蛮这的情况和部落之间的关系,所有知道的事儿,一一说了。 虞琇沔坐在书房中,双目沉思“若,真是那人,怕能力不在我之下。心思极深,布局也该有几年功夫。” “媳妇最棒,铁定能打败他。”曹振淩舔着脸夸。 虞琇沔理都没理他,反到“那人紫眸?”说着想了想“各地史书上只出现过两次紫眸...一次刚出生便被当做异类杀了,还有便是南蛮当做圣子,的确为他们走向辉煌。” 曹振淩一边玩着虞琇沔白皙修长的手指,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心里“我们那还有蓝的,绿的,棕色,褐色的眼睛还有彩色的呢,稀奇啥?紫色也不是没。” 虞琇沔抬手糊了他一巴掌后才继续道“我现在需要知道,他对北蛮控制多大。若天资卓越,布谋远大,怕北蛮最终也难逃这人的掌控。” “你也说现在没,我们说不准可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曹振淩一脸认真的又抓住自家媳妇的小爪子,摸来摸去。 虞琇沔考虑了许久,最终摇头“难,北蛮对赵国一直虎视眈眈,他们这次便是想南蛮和我们开战最后坐收渔翁之利,所以才会派重兵牵制,还愿意派出一部分骑兵来南边,帮着南蛮尽快在定安城攻破。” “若,我们祸水东引呢?”曹思慕想的是其他方法“我们先需要确保北蛮不会和我们开战,也无力牵制我们。与他接壤的还要广济,眼下广济正在内乱,内战也一触即发。我们何不让他们觉得广济这块肉能更快更迅速的吃下? 诱导广济派重兵,替我们托住北蛮?” “我也在考虑这点,石磊子回去便不安分,广济国君如今也有几分动摇。而正统所出的嫡子,那麟儿石贤珺越发被广济朝中大臣拥护。做出荒唐事,脸面全失的石磊子怕是怒火中烧,做事更不折手段。”可他在广济安插的人,并不多“若能让石磊子谋为不轨,石贤珺便不会坐视不管。一旦石磊子反掖之寇,对石贤珺有意的镇守边疆的齐星渊便会无召而归,让北蛮对广济出兵便不难了。” 一套接一套,环环相扣。可说是容易,让石磊子慌的不管不顾起兵谋反,却是难。 “我们不用做太多,”曹振淩固然眼馋着自己夫人,可脑子也不是摆设“直接让石磊子打算把石贤珺嫁了的消息散出去,并让石磊子替他寻男人的消息被齐星渊知晓,若爱石贤珺,那齐星渊便不可能毫无动作。你只要让人挑唆石磊子找几个品性恶劣的给石贤珺,便说给石贤珺出出气个,更让石贤珺嫁人因此无缘皇位便好,石贤珺怕固然看似温和儒雅却也不是一个心甘情愿待嫁的人。” 曹思慕暗暗给自家哥哥点了个赞,虞琇沔扫了眼这个蠢东西,他本想直接诱导石磊子下毒伪造圣旨,若石磊子不肯,也能陷害石磊子,逼得石磊子不得不反。固然会被拔出自己在广济的一批钉子,可...现在看来曹振淩的方法更简单粗暴,节约人力,石磊子更会上钩。 虞琇沔抹了把脸,他觉得自己想出的主意到是男儿正统的想法,到是曹振淩这汉子却想出后院龌龊的法子,真讨厌!真讨厌! 就算夫妻间互补,也不是这么个补法。 “还能给那个嫡子啥的下药,或让石磊子找的品性恶劣的人欺辱欺辱石贤珺,还要被他心上人知道。”这样一怒为红颜啥的,才给劲,曹思慕补刀。 太讨厌曹家的人了!虞琇沔心里暴躁的抓了张纸,刷刷的糊字。 “夫人,法子想好了,我们快点吃些东西后去歇息吧~”肉肉肉肉!中午被揍了一顿还死心不改的曹振淩留。 打打打,今晚一定要打死这个蠢东西,下意识摸向直尺的虞琇沔,一边吃这晚膳,一边想。 第80章 虞琇沔的到来,似乎让战役陷入白热化。 原本敌人来犯守城是无需曹振淩的人马便能抵挡,可眼下对方似乎真想攻破定安城。 曹思慕杀了一日,傍晚浑身僵硬,一身鲜血的回去梳洗。 虞琇沔见今日战况心里也知不妙,他们严防死守怕是不妥,定安城的确易守难攻,若对方要绕过定安城却也难,可也不是不行...... “就算守住了这次,不灭南蛮,怕是今后还会有,打不停的。”陈老将军摇头“虞先生可有好计策?” “暂时还无。”虞琇沔略有几分愧疚,只希望广济能尽快拖住北蛮的人。 “城墙才这点,哪够?军事防御能力都差劲,还不如长城...”曹思慕尚未说完 曹振淩立刻训斥“够了闭嘴!” 曹思慕一愣,却没再多言。 虞琇沔似乎心有所思,一边与陈家父子讨论战况,一边观察曹家两兄妹。就他如今了解的,这宠妹子的兄长,恨不得把天上星星都摘给妹子,哪会舍得训斥? 待陈家两父子要离开时,曹振淩起身送人,还拽了把曹思慕,虞琇沔知道,蠢东西真有话要背着他和思慕那丫头说。 送走陈蔚昂等人后,曹振淩果然拉着曹思慕在角落低声教训着“丫头,这毕竟不是我们世界,比我们晚了七八千年,甚至万年!我们不该过多干涉历史!不能因为我们两兄妹来到这世界,就随心所欲无法无天!” 曹思慕知道兄长是尽可能把自己当做这世界的人,不太愿意运用另一个世界的学识,可...“既然我们来都来了,何必约束自己?” “你不懂,来到这后要么科学解释,是我们自爆时撕开了空间,灵魂寻找最适合的身体附身,要么就是法则。记得安吉拉吗?他说过的。”曹振淩抿紧双唇“不论是还是不是,我们都不该太猖狂。” 曹振淩没说的是,他们那世界有多多少少因为机甲爆炸丧命的?这些人难道一个个都穿了?显然不可能!否则空间岂不是乱套了。 “可这不是猖狂,我们只是促进进步!让这个世界的历史加快脚步,而且,只是一点,最多百来年!土豆要不了多久,最多一百多年势必被大范围种子,雕刻版的印刷有了,*印刷术怕也不远了,长城只要上位者灵光一现,那就是铁板上的事儿!”曹思慕据理力争。 是的,妹子想要活的随心所欲,洒脱自在。而曹振淩却希望能遵守某种定律,太平点。不是说曹思慕不妥,她这么做无可厚非,甚至没考虑过把冷兵器的时代结束,只是...若有万一呢? 或许是珍惜了,在乎了,所以越发觉得如今的生活珍贵。 曹振淩看着曹思慕,实在心里不愿为难妹子,从小到大,她就最开怀。这年代已经让她约束的快透不过气,若他这做兄长的再不偏袒,怕是能委屈哭了。 想着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想做,就去做吧。”总归,会陪在这丫头身边的。 曹思慕努了努双唇,心里也不好受“还是算了...”她又不是真不懂,哥哥有二嫂了,所以想要留在这,好好和二嫂过日子,而她没有一个约束他的人,能留住自己,两人想的当然不同。 “没事,回头我就先把水泥的方子给琇沔。”说着揉了把傻丫头的脑袋“再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妹子,从出生时我和大哥就答应过爸妈,护着你。现在让你畏首畏尾,像什么话?去做吧,哥知道你有分寸。” 曹思慕对自家人心软乎乎的,见兄长真要去做,反而不肯了,拉着他哥的手,软绵绵的叫着一声声“哥~哥~~” “没事儿,哥有分寸,哥还想和你二嫂好好过日子呢。”曹振淩揉了把妹子的脑袋,便回了书房。 虞琇沔抿了口茶,挑眉看向一进来就乖得和耗子似的曹思慕,以及提笔就写的曹振淩“恩?” 曹振淩写得很快,其实他心中早有打算,若非曹思慕,他也难以决定是否要给琇沔“喏。” “恩~”果然~虞琇沔拿过宣纸,愉悦的半眯起眼,优哉游哉的又品了口茶。石灰炉渣灰水泥配方实例 【沾泥土,煤球灰80,生石灰15,石膏5;炉渣灰50~70石灰25~45石膏5;碎砖土砖灰粉70石灰25石膏5;碎瓷粉70石灰10石膏20;煤球灰等洗净→烘干→砸碎→磨细→过箩后备用;石膏加热至107~170c后。变成半水石膏,也叫熟石膏。将其粉碎并磨细,再上铁锅去炒,抹地面时,可适当加大配方中的石灰用量至50百分比;拌制砂浆或混凝土时,可以加入水泥重量2~3百分比的芒硝。用法是先把芒硝投入热水中溶化。】 “这是,什么?”虞琇沔看了眼曹振淩又看了眼乖呼呼抱着雪狼的曹思慕。 “水泥,制作出来干的不是特别快,但和石头差不多硬,用来做房子,城墙之类的最适合,还有铺路,防治水灾什么乱七八糟的,等你们烧出来第一批用了后就知道。” 虞琇沔收下纸,放入怀中等会儿亲自吩咐西哲去做“怎么想起给我这个?” “思慕说到长城,我想有这个或许好办很多。”曹振淩还是不愿意告诉他自己的顾虑。 虞琇沔心思深,文人墨客的,最容易胡思乱想,曹振淩不愿他瞎操心,就干脆不说。 “恩...”虞琇沔没多问,但他知道曹振淩是一直把自己当做这世界的人,而那丫头却还保有着上一世的习性,刚刚出去怕是谈这事了,最后还是自己的蠢东西妥协。 曹振淩把自己知道的水泥还有长城一一说了,末了还道“其实若真建造这世界的长城,以当世而言你不可说,一旦说了你在百姓心中口碑便坏了,可若千万年后而言,你却可流传千古。” 虞琇沔不快“你出的主意,就算不是你想出的,为何又要让给旁人?”这个旁人,就算是虞琇沔自己都不行。 “你若愿意,今后可以写自传稍稍提到,但我真不希望历史上除了我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曹振淩摇头“你尚且能说智慧,我这明显就是穿了。” 虞琇沔看着他的脸,似不想妥协。 “真不想,我压根不在乎这些,当年爷我的威名能连外星人都知道,现在还在乎你们这几个人?”说着上去啄了口虞琇沔的脸颊“现在我们的心思该放在那个圣子身上了,他见你来,便打算强攻,怕是另有打算。” 虞琇沔被亲了摇晃了下“恩,”嫌弃,嫌弃!“北蛮这边拖延还需几日,先度过眼前这难关。” “我和思慕打算反客为主,”曹振淩把自己的打算细说“不能一直挨打,也要进攻。这有陈老将军他们守着怕是短时间内没问题,我却想直接攻打这...图拉告诉我这达来,是自称布日古德一族的守护地,他们接近圣山,但探子回报说着并不严谨。我和思慕打算走一遭。” “为什么?”虞琇沔自认为对军事尚且了解,可曹振淩这手他真不解。 “只是敲山震虎,看看到底震出什么。”曹振淩眉头紧锁“这几日强攻下,琇沔你觉得我们能守多久?更何况...你也担心他们偷袭或夹击吧?” “你想引那圣子出来?”虞琇沔觉得不妥“这同样也可能激怒草原上的部落。” “打都打了,还怕激怒?”曹振淩满不在乎“一旦激怒,怕这些人就按耐不住。你刚好看看那圣子驭下的能力,到底几斤几两。” 虞琇沔知道他这般做是为了让对方暴露,更让虞琇沔尽快熟悉了解对方的能耐,知己知彼。 “你带多少人?”他问。 “人太多,怕是没到就暴露,还是三千。” “你若打了便跑,可回城需要足足七日,这七日你能确信自己不会被追上?”虞琇沔担心的是这个“草原上的人,自有他们一套传信的手腕,若让人在半路阻拦你又怎么办?” “琇沔,你是谋略的,而我却是带兵打仗的,你说的这些真以为我没考虑到?”曹振淩浅笑,眼中赫然燃起一股自信“我只是为你试探一二,哪会舍得因此而牺牲?” “别说不吉利的话!”虞琇沔不快道。 只是他自己都知道,那是关心则乱...... 当年林景辉上战场时,都未曾有过,再险峻的战场,再危险的境界,他都自信林景辉,自信自己。 可对这蠢东西,他怎么会心态都变了?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曹振淩哄着虞琇沔,见天色不早,立马扛肩头!!!!! ...自己刚才关心个屁!瞎操心! “放我下来!” “夫人,明儿我就要上战场了,在这么沉重的黎明前,我们先快活快活吧~” ...“你个蠢东西!” “还有,夫人,你穿着官服贼好看~咱们就穿着来次吧。” 湖上一巴掌“羞耻心呢!” “大人,让小子伺候你更衣梳洗~” “...”糟心,太糟心了。 “大人,小人伺候的你舒服吗?大人要小人快点还是慢点?大人...” “闭嘴!” “是!大人。”Σ(⊙▽⊙”a他家大人生气了~居然还有力气生气...真是小人的不该︿( ̄︶ ̄)︿ 黎明,曹振淩趁着众人沉睡时,和曹思慕分批各自带了三千人。分两路,消失在茫茫的大草原上。 这是吃了顿夜宵后,曹振淩和曹思慕最终决定的。 达拉在靠近圣山,却距离圣山还有一日半道两日的距离,四周空旷有一个巨大的内陆湖,是草原中水源最充足的地方。 布日古德部落也叫雄鹰,好战,擅战。 他们也是守护者圣山的第二道防线,但这次因进攻赵国,从部落中抽调了不少年轻体壮的战士。 曹振淩日夜兼程,在草原中最后修整一日,曹思慕比他们早抵达半日,已经亲自摸清部落中的情况。 最后传来的信息是“灭族。” 既然你死我活,何必还给对方留有余地? 曹振淩抽出钢刀时,便已然退去往日的青涩与随性,整个人如同锐利的宝剑,沉稳而内敛。 布日古德好战,但部落却不大,抽去几乎大部分的战斗力,留下的多是老弱。 他们在战场的后方,而定安城一直严防死守极少会主动进攻,就算进攻却也不会如此长途跋涉,对这么一个并非主要军事目的的小部落下手。 邢驰天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他选择完全服从命令。 “最迟明早便有人会发现这的情况。”曹振淩挥手,命他们上马“思慕你带人按原定路线走。”依旧兵分两路。 但他们却不会直接回归定安城,若以直线回去,怕路上早有重重埋伏。 所以曹振淩和曹思慕分别以两端,绕远路而行。 一路若有小的部落,只要并非友族,南蛮如何对他们赵国村落的人,他们便加倍奉还! 在茫茫大草原上奔波,逃命,有几次险些被察觉或已经被人察觉,还要反击杀,再行拟定路线。 而,在血色夜晚后一日。 那双神秘的紫色眼眸缓缓睁开,双目中空洞而毫无情绪“你说,山脚下,布日古德部落被灭族了?” “是!来着太猖狂了!我们定要他们血债血偿!”愤怒的族人想要大声咒骂,却又唯恐惊扰了圣子,匍匐在地,恳求圣子为布日古德全族报仇。 那圣子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讽刺。 报仇?这手笔怕是定安城对他们的警告,也是血债血偿吧?几个月前,他记得自己便是命人血洗了定安城四周的所有村落,毁去良田,抢了他们的粮食。 “这,倒有意思。”会是谁做的? 不可能是陈家两父子,那两人固然善战,可只限于严防死守。 对,那虞琇沔也来了,可这人君子善良,这番血腥的事,他怕事不会允许。 那么是谁? 啊,显而易见,那叫曹振淩的男子......虞琇沔第二任丈夫。 就他了解,这人过去性子暴虐,如今固然被虞琇沔驯服怕是也难压狂躁,若他,怕是极有可能。不过好手腕,胆量也过人“你们,怕是抓不住那条泥鳅的。” “圣子?”圣子这是何意? “这只老鼠怕是在草原上四处捣蛋,四处猖狂呢,滑溜的和泥鳅一般,凶残的甚比野狼。”若要抓住他,怕是不容易。 “那圣子?”他们该怎么办?难道放了他?!心中万不甘心啊!“而且,似乎是两队人马。” 兵分两路?好大的胆魄,那圣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接连抓了三日都没抓住,圣子心里吊起一丝趣味,看着手中传来的密保,思索片刻“他,应当是沿着杭盖而行,右侧是他说分出的人马。巴勒,你带四千铁骑右行。” 跪匐在地的布拉古德遗留的族人不解“那,左侧的那人呢?” “左侧?你们是抓不住他的。既然抓不住,何不集中兵力,断了他一条手臂?”那圣子微微捋过发丝,看着窗外常年的积雪,徐徐道。 曹思慕觉得自己铁定被红名了!开始几天逃亡还顺利,可两天前,屁股后面忽然出现一大群铁骑,和疯狗似的咬住他们的屁股,紧紧不肯撒嘴! 自己又没那群疯狗熟悉路,一路逃窜,几次都是有惊无险,可也狼狈不堪。 “曹小将军,我们这样不是办法啊!他们这是盯着我们不撒嘴!”邢驰天和何振看着原本三千人马,如今只余一千多,实在是心痛疾首。 曹思慕冷静的看着这一切,忽然命令道“调转回头,我们去圣山!” “什么?”众人失声。 “最危险的地方,料不准就是最安全的。”若只是四处逃窜,他们怕是跑不过土生土长的草原部落出来的精英,只有反其道而行。 邢驰天与何振双双对视,心中各自颔首,眼下只有这样了。 圣山,山巅。 那紫色的眼眸似笑非笑,带着三分趣味,六分淡然的看着跪在地下的将军“你是说,追绞了一日,便又失去踪迹了?” “有负重托!”那将军惭愧“大雨把他们的足迹都隐去了,我们四处寻找了一日多,依旧没有半分痕迹。” 那圣子沉思,忽而又笑道“不必担心,他们或许会很快再出现的。” 再次回到圣山下,曹思慕抹了把脸,觉得自己这么连日奔波,皮肤都要粗糙了,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山峰,心里却盘算着,该如何脱险..... “曹小将军,我们带的干粮不多了。”何振苦叹。 “等脱险,再去抢。”曹思慕不在意道。 何振明白,可什么时候才能脱险? 曹思慕想,或许快了...... 曹振淩回到定安城非常顺利,顺利的让他知道敌人怕是对上曹思慕了。 虞琇沔提议派兵营救,可茫茫草原,就是对曹思慕了解颇深的曹振淩,也不敢肯定,那死丫头躲哪去了。 “罢了,我信那丫头。”总归能活着回来。 说不定... 是的,说不定那疯丫头还给他惊喜了我列个去!!! 曹思慕顺着他兄长说的悬崖攀爬,身边带了十多个武艺高超的高手,再探圣山。 她哥上次探查了圣山西侧,圣山另一边却没时间摸。曹思慕和曹振淩固然没说,但怀疑目标和目的人物都在圣山上。 既然人在西侧,那东西可能便在另一边。 就算无果,摸清地形也不枉他来一次。 抱着这种想法,打入敌人内部曹思慕觉得,想想便挺刺激的。 可花了两天的时间摸清了个大概,忽然在一天黎明破晓时,曹思慕还真看到有队伍送来几车的粮草,心生喜悦! 洞外,是身着紫色侍卫服的男子,各个孔武有力,身形健硕。 若真去烧了,怕他们一行人都得留在这。曹思慕趴在陡峭的悬崖边,探头探脑的看着。 若就只有他一个人... 曹思慕忽然决定铤而走险,先领着这群人往回走,随后让何振带他们回城,而她,则跑回这,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一旦决定,曹思慕半刻都不犹豫。 带人跑回山崖下,何振和邢驰天已经分析过从那走会比较妥当。 他们决定沿着曹振淩回城的线路,如今曹振淩怕是已经安全抵达了。 曹思慕心有所想,却并未直接告诉他们自己的打算,而是点头直接命众人上马。 圣山山脚下非常广阔一望无际,仿佛能笼罩着整片草原,连绵不绝。 折回去,绕过去,而这时,曹思慕担心他们的安全并未允许抢粮食,直到半路,怕是离那些身着紫色铁骑的人很远,确保他们追不上后,曹思慕方才对他们开口“其后何振带队回去,我有事要处理。” “你!就你一个人?”何振不清楚曹思慕的性别,但邢驰天知道啊,那娇弱的小女子模样他是看到过。 虽然曹思慕一次次刷新他所认知的凶残度。 “恩,你们留下碍手碍脚。”曹思慕实话实说。 ...何振反倒中肯的询问“若只是让阁下一人前去,回城也不好交代,还请与我一同。” “不妥,你们回去只管直接和我哥说,我找到了。他便懂。分手后,你们尽快回去,路上莫要耽搁。搜索我们这一行人的队伍怕是还在那边徘徊,但醒悟也就这几天的功夫,再追上来也够呛。”曹思慕说话毫不留情“也别妄想追上来,这是军令!” 真要说,曹思慕还不一定有何振的官职大,但对方毕竟是曹振淩的兄弟。这让何振不敢多言,就是怕不好交代。 可一男人,如此坚定的意图,何振也不好反对。 邢驰天一旁急的半死却不敢把原因透露半个字,只能眼巴巴看着曹思慕远去的身影。 曹思慕迁入洞穴时,恰好何振等人回城,曹振淩听着那似是而非的回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何振见曹振淩没有怪罪,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第81章 紫色服饰的侍卫比曹思慕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几分,从杀人潜入,到一把火烧起再逃入山中,曹思慕自己的心都悬着。 说实话,他没有万全之策,也没万分的把握,可没把握就不代表不去做。 当烟雾弥漫,众人救火时,曹思慕稍稍犹豫,她如今身上有足够的干粮,不怕饿死。也没拖累,若要逃,应该也逃得掉,但领教过紫衣铁骑和刚刚那几个侍卫后,曹思慕却没有百分百的自信。 干脆就躲在山上,等上十天半个月,他们的防线松了口,自己再静悄悄的逃离。 然而,便在硝烟弥漫的那一刻起,山巅之上,那紫色眼眸的主人却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讽刺。 看着窗外白皑皑的积雪,事儿飞过的鹰鸣,却再次垂下眼帘。 还,早了些... 曹振淩在何振回来后没多久便觉得不妙,说不出的感觉但他信自己的自觉。 曹思慕现在在何处,做什么,曹振淩作为他的兄长没底,若贸然过去怕是不妥。料不准会坏了她的大事到也罢,反而让那丫头片子身陷险境却是不妥。 犹豫许久,拿了袋上好白酒泡过的小麦去马棚。 是的,他要去贿赂自己那匹比千里良驹还要千里良驹,一得瑟就喜欢啃主人,发情时不管性别直接上的“龙骨马”,一般称呼为龙马。 虽然他能吐糟自己的良驹三天三夜不打嗝的,可真要说乌云也挺能耐,上次还帮自己骗来几百匹野马群,最后才知道他是看上人家马头了,糟蹋了对方...虽然那是公的。 图拉为这事已经啧啧称奇好久,看着乌云就眼馋,可惜乌云暂时没对娇弱的小母马有兴趣...骗不到种,略忧伤。 认真要说,乌云才是人生赢家,除了正房潋云好脾气,见它出去花心也当做没瞧见,偶尔兴趣来了自己到是勾搭勾搭小母马,每次想办正事儿,就被乌云破坏外,似乎也没啥。可乌云是瞧见长得俊朗四肢有力的千里良驹,就忍不住糟蹋对方,也不管对方乐不乐意。 这强取豪夺的梗,有些糟心。 曹振淩想着把泡了酒的麦子倒进马棚,一边亲自!给那匹大爷样的乌云梳毛一边求它“我那妹子在草原上也不知道哪个角落,您要不帮忙跑一会?” 乌云那马棚左边是正房潋云,右边是新欢,那野马群的马头,一批浅棕色的宝马,在烈日下金光闪闪,恰似夺目。 享受左拥右抱滋味的乌云那肯?嫌弃的打了个鼻响,一脑袋把自家主人拱出马棚...... 然后享受的用脑袋蹭了蹭新欢,尾巴勾搭下旧爱。 曹振淩想,新欢旧爱怎么没一马一蹄子踩死它? 就算自己是他主人都瞧下去!! 太他妈赤果果的让人羡慕了...... 最后还是曹振淩趁着乌云单独一马跑出去溜达溜消食时去求了好脾气的潋云,潋云啃了两口新鲜的蔬果,便溜达着小跑出城。 曹振淩瞧着潋云那帅气温顺的模样心里感慨了小半天,转头就回去找潋云它主人亲近亲近,糟蹋糟蹋... 可谁知!!!这还没过小半个时辰呢,乌云这贼混球,踹开马棚,踹开牵马的,成精似的一溜烟小跑进曹振淩的院子里,前蹄竖立,嘶鸣声,踹开大门。 邢驰天他们还以为是敌袭,可谁知一眼就看到那张乌黑的马脸,气愤的对着曹振淩就咬。 曹振淩东窜下跳愣是不敢对乌云动粗“卧咧个大槽!你是主人还我是主人!昏头了你!我擦,我擦别要屁股!让你干点事你不敢就知道泡马子!还勾三搭四,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潋云这是替你干活呢!你还不知道悔改,居然还要咬我!!有你这样疼媳妇么?” 虞琇沔喝了口茶,看着自家小夫君上蹿下跳的模样,感觉啊,到底是年轻,有活力。哎,要他,早就跑不动了。 还有这乌云也真是的,怎么能要主人的屁股?真是无法无天!不知好歹! 要咬,也该要他前面啊! 把那孽根给咬断喽!他重重有赏! 曹思慕还不知因着他,院内有多活泼。 如今她在圣山上东窜下跳,总觉得自己似乎被红名,却又不太确定。 紫眸的圣子徐徐睁开双眼,脑海中闪过整座圣山的模样,方才开口“那人,势必还在山中。” 侍卫长一愣,心觉此人正是胆大妄为,更是狂妄自大!心中暗恨,他带队搜索圣山方圆百里内毫无此人痕迹,还担心是否被这混账逃了,谁知他却还留在圣山。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那圣子说着轻笑“这把戏让他逃过一次,难道还有第二次?”想着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势必在西北面,”粮草在东,东边在事发时便被满山片野的搜索过,料想那人再大胆包天,也不敢久留。 更何况,杀得了他四位紫衣,难道还能斗得过他这百位紫服? 几次交锋,他都避开剑锋,以巧力而避,怕是也知道自己分量。 不过南西北,南边是地势平缓,固然多树林。那人却会认为他觉得南边安全好躲藏,因此搜索的人越多,故而放弃。 他在西,那人怕是没胆量来。可若北... 圣子紫罗兰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满意,若只是北,那人怕也没脑子再杀回来,烧了他方在东面的粮草了。 自己所想,或许那人心中也有几分掂量。 西不敢,东不能留,南太平缓,若只是北...... 怎么可能只是往北边跑? 西和北之间有一条峡谷,两边山峰却并非特别陡峭。也有野物,若干粮吃完也能久留。 “去望星谷搜!”料想那人插翅难飞! 曹思慕开头几日躲藏的并不困难,可过了两日,搜索却越来越严密。这时她那会不知,那人猜到自己躲藏的此处! 曹思慕狼狈的把自己埋在枯叶和泥泞的土壤中,才险险躲开这轮搜索。 这些人非常严谨,并不会因为第一遍没找到人而放弃,同一个地方他们会三道四次,不同时间不同人来搜寻。 甚至还有当地的猎狗加入,让曹思慕苦不堪言。 她到是想往南面躲避,可这层层叠叠的搜索网让他寸步难行。 三天后,曹思慕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她被发现了,抓到只是迟早的事。 惊觉这点时,曹思慕背后冒出一阵冷汗。这感觉太糟心了,无力感,却不得不接受现实早作打算。 这几天她能逃窜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怕是那圣子早已猜测出她的活动规律,慢慢收紧渔网,最终她曹思慕便是门中之鳖了! 我列个去,有种被一万年前古代人类鄙视智商和能力的感觉,想死! 曹思慕暗算自己还有几天能蹦跶的,顺带在这活动范围内找到一个适合的脱身之地。可不是抓住就死定,更不可能在没抓住前就认为自己要被抓住然后死定,一切都没走到最后,她不会轻言失败。 望星谷东侧有一条激流,曹思慕想都没想,铁定就那了。其他地方不是树林就是树林,连个洞都没的钻。 这两日她已经和紫衣交过手,就算她天生神力,可以一敌一尚且,敌二勉强,敌三便要寻找退路。那些人的剑法或兵器相扶相持,几招之内便是一阵,让曹思慕就算有再大的力气也难以挣脱,只有用巧劲方能挣脱。 可惜,激流还有点远...... 又抓捕了三日,就是那圣子都有些诧异对方能跑,还有几分脑子,但转念一想。能让自己关注并亲自抓捕的又有几个? 这几日因要收拢北蛮一代,故而对定安城的进攻略有减缓,而眼下北蛮派来的七个部落代表来了五个,还有两位尚未抵达。 在此之前,先把圣山上那只蹦跳多日的小老鼠抓了,看着他挣扎或许颇有乐趣。若无趣,那便敲断手脚,也能让虞琇沔认真与自己玩上两局。 若那人胆识过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看他打算怎么做了。 圣子想到这,嘴角便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天下谋士布局,皆会留有一线生机。他与那人也是这般...... “今晚,我与你们同去。” “是!圣子。” 曹思慕蹦跶了老半天,那是又累又饿,这条河激流太猛烈,曹思慕试探的在平缓区下了水,若非早有防备拽住栓在腰上的白色布条,怕她整个人都得冲跑。忽然觉得就算躲过那狗屁圣子自己蹦跶进河里也是九死一生......糟心透了! 这个圣子怎么不去揍她哥,给他哥刷红名?就冲着他来,欺软怕硬啊这是。 “西面的人已经不掩饰,直接正大光明的冲着我来。其他地方也被包围。”曹思慕心里暗骂了句,感觉突破重围不现实“还是走水路,闭气的时间足够我漂到平流处,只要小心护住头部。”洗了把脸,现在走最妥当。 水路他是封不住的,就以现在的科技而已...这河水宽广,激流猛。 可曹思慕不甘心,她太想见见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逃都逃不掉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自觉当年也是一方雄霸,脚下跪舔的人数不胜数。现在就找个粮草放个火就被人逮住,和抓小鸡似的抓了这好几天!澡都不能洗!吃的都没...... 感觉自己的腰又细了,现在大概只有五十八还是五十六?这么想想还挺开心......胸一厘米都没小呢~抓把,还是这么软乎乎的,赞~ “来者何人?竟敢闯入圣地!冒犯圣子!大胆狂徒!”紫衣侍卫一带头呵斥道。 曹思慕脚边便是激流,听那吼声便缓缓抬头,刚想讽刺几句却见那一身飘逸的浅紫色长袍,双目平静毫无波澜,紫色的眼眸深沉却并未有人的情绪。 心里忍不住咯噔了声“安吉拉!” “恩?”圣子不解,却觉得那人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让他忌讳的人“本座名叫夕雾。” “夕雾?”外紫内白,代表着浓烈相守一生的爱情花?谁给这眼神冰冷的家伙取这种不协调的名字?! 圣子微微颔首,已经看出对方的意图。果然是个倔强,情愿放手一搏,至死也不愿落人旁人手中被人拿捏的人物。以此猜测他身后之人,绝非平庸之辈。 不过...夕雾那双紫罗兰般的眼眸锐利的眯起“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女人。” 被人看穿,曹思慕也没在意,只是笑笑“被个女人耍得头头转还烧了粮草感觉如何?” 虽然这般调侃,可心中当真是炸了毛。夕雾带来的紫服侍卫足足二百多人,几乎是围捕她的所有人。这些不提,其中一半还张开弓对准自己。 真是跳进河里都够呛,也不知道自己这回气运如何。 夕雾嘴角上扬,并未露出嘲讽“男女在我眼中皆是尘埃,只有富有智慧的,才算人。” 曹思慕自然听懂他的意思,蠢货没资格算人,入得了我眼的,男女都一样。果然和安吉拉一样,是个疯子! 夕雾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双目锐利,身形高挑,却狼狈不堪的女人。 但,不可否认...就算再狼狈,就算被他派人在圣山上追捕了整整八日之久,眼前这女子的眼神依旧锋利的宛如钢刀。 在这世间,他从未见过,茫茫草原上的游牧部落上都极少有这等女子。 更何况带兵打仗,杀得了敌人,甚至能有胆量潜入到他眼皮子底下放火烧粮草的。 “你,是何人?”夕雾问,这次潜入的怕是赵国天子其后认命钱来的曹振淩,在定安城内也只有此人才会如此大胆狂妄。 曹振淩身边却有几位将士,能力尚可,而眼前这女扮男装的有是何许人? 夕雾对曹振淩的了解多在与他的夫人,虞琇沔。那位可是他的最感兴趣的,若非虞琇沔,曹振淩何许人他怕是都不知道。 可现在,一个能有胆量放任自己夫人超越自己,甚至重用一个女子的男人怕也非等闲,最起码这份容人之量,这份识人的才华倒是世间少有。 “曹思慕,兄长曹振淩。”曹思慕傲然而道“夕雾阁下,与兄长一战,我与兄长都万分期待。家嫂也已在定安城恭候多时,还望莫要让尔等失望。” 这等嚣张狂妄的话顿时让周围的紫服侍卫大怒,却引来夕雾的首肯“不错,你很不错。能在我那些侍卫的围捕下还有这等气魄,你很好。” 曹思慕轻哼“那,便告辞。”说罢跃入激流之中。 此时不逃,真等谈崩了,那些弓箭把自己射成筒子再跳?! 便在落水时,紫服侍卫的首领顿时下令,下一息密密麻麻的箭羽没入激流中。同时号令余下百人,沿着激流继续抓捕。 夕雾挥手“不必再射,人也不用抓了,你们是抓不住她的。” 这番轻慢的言辞顿时让紫服首领心有不服,对方只是一个女人,难道自己就不如他了? 几次三番从自己手中逃脱,让紫服首领大感脸面无光,同时羞愧不已。 可夕雾却丝毫没有解说的意思,山野间的风吹起他的长袍,乌黑的发丝遮盖了半分精致俊朗的面容,心中似有几分愉悦,往日毫无生气的面容都不在平静“她乃是气运大盛者,这激流怕是难不住她。”一个女子便有这份能耐,他的兄长怕是也非池中物。 恩,赵国传来的信息怕是有误。不过让这女子知道自己存在,还摸到这......自己是否遗漏了什么? 不过,虞琇沔怕是早已知道这次真正的敌手是谁了。 “真是的,原本还不想这么快暴露...”说罢沿着积雪,走在山间的小道上“北蛮那边还有几个部落不服?” “半层。”紫服首领答。 夕雾思索片刻“洛萨部落的赤那可到?” “已经深入圣山,怕就这两日便能抵达。” “来后好好迎接,他可关系到北蛮剩下一半的势力。”若让那男子臣服,怕统一南北两蛮并非难事。 至于曹思慕烧了的粮草,夕雾想到这便觉得趣味。 他没告诉那女子那粮草只是表面的,他命人乔装的摆设,真正的粮草可是在圣山内的大阵下,某一处没有令牌与他的告知破解之法根本不可能进入。 若曹思慕真以为自己计划成了,将至告知虞琇沔等人,怕... 真想知道虞琇沔会如何做,完全信任曹家兄妹,还是留有余手?若留有余手或许尚能与自己一战,可怕也会失了曹家两兄妹的信任,毕竟对方九死一生。若全然信任,赵国怕是能被他撕开一个口子,吞下大半江山。 真是不知那人会如何选,期待啊。 尚且不说那圣子夕雾这边,单说倒霉透的,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气运好的曹思慕在河里漂了大半天,感觉自己没被淹死是老天爷眼瞎的情况下终于飘到河水较为平缓的地方。 这时,曹思慕已经狼狈不堪,力气全无,最糟心的时,身上还中了一箭,不知道会留疤嘛。qaq 不过,或许气运之说尚且有理。就在曹思慕挣扎着想要滚出河流时,刚好碰到在河流边打算过夜的一行人。 在河边打水的男子见河流中漂过一人,当即便拽着对方后颈往一旁草原上粗鲁的扔。 曹思慕滚了两圈才停下,抬头便见二十来个彪型壮汉警惕的注视。 糟心...干脆懒得反抗的曹思慕在确定对方不是紫服侍卫后便干脆趴在原地休息片刻。 “王子,我在河里打水时随手救了个人。”刚才随手抛的汉子见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才腼腆着脸不好意思说。 被称呼为王子的男人并不在意的坐在火堆旁摆摆手“给点吃的,休息一夜便让他走。” “是。”侍卫领命。 曹思慕趴在地上喘了会儿气“劳烦有干的衣服吗?” 这天寒地冻的,就算火堆旁烤着也够呛。 曹思慕清亮的嗓子顿时在这空旷的草原上响起,这让那二十多个汉子一愣,就是随手抛的男子更是下巴都得掉“娘,娘们?!!!!!!!!”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曹思慕,此刻是一肚子气,别去的在圣山里和耗子似的被人刷的团团转,现在固然被人救了,可随手抛是几个意思?不知道轻拿轻放?瞎啊!不知道水里票的不是水鬼就是重患? 曹思慕抬手就一拳搁到那个随手抛,他身旁的兄弟立刻反应,也不顾对方性别一拳袭去。 真是好几天没好好活动活动,曹思慕拳拳在肉,打的疼却不会伤筋动骨,毕竟好坏对方救了自己。 三两下搁到五人后,浑身舒爽了的曹思慕,跳出攻击外围,看向至今都悠闲的坐在会对旁那位“王子”。 心里啧啧了两声,这王子叫的真亏,一点都不儒雅也不漂亮,长得更不精致。压根不是曹思慕喜欢的类型,看眼就没兴趣看第二眼,就算对方这张脸是属于硬汉款的,但就看那身形,全身精壮的肌肉,身高近两米,生的孔武有力,浑身肌肉,在草原的深夜居然只披了一件厚实的斗篷。就一点胃口也没...这类型看太多了,从小看,看的都眼疼。 琥珀色的眼眸饶有兴趣的看向曹思慕,眼中藏不住的欣赏。 “有吃的,有衣服吗?”面对那女子挑衅似的目光,他反倒是赞许的。那些或是娇弱,或是蛮横的姑娘看太多,全然不如眼前这女子出彩,生机勃勃仿佛天空中展翅高飞的雄鹰,根本无需依附在男人身旁,甚至,她胆敢挑战男人的威严。 “乌日!”那位王子呵斥住还想动手的侍卫“有,只是我们这都是男子,你不便换衣。”说罢把自己身上那件斗篷抛给曹思慕“披着它过来烤火吧。” 身上湿漉漉的感觉真是糟心...但曹思慕知道这世界女人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心有不甘也只能坐过去烤火,就盼着能快速烘干。 接过奶酒和吃的,曹思慕这才缓过气。 身旁的王子到时候对她越发好奇“你并非草原上的人,”脑子稍转便知晓“你是赵国的。” 南蛮现在只有和赵国开战,可眼前这并不娇弱的赵国女子为何会在草原深处? 看她的身手显然不可能是被掳来,却身着男装,略显狼狈。赵国不是对女子更为约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第82章 “恩...”曹思慕抿了两口酒,浑身发热,这才舒坦的应了声。 “你一女子为何会跑到草原深处?”雄厚的男音,听着到时顺耳。 曹思慕胡诌乱想着摇摇头“你一北蛮来南蛮又是为何?”说着露出一抹讽刺。 后者被揭穿反倒不怒,哈哈大笑“你深入草原我不告诉南蛮的人,告诉我的名字!” 聪明,又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这份吸引让这位王子心中大感兴趣。 “告诉他们也没事儿,刚从那逃出来。”曹思慕直言不讳“我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有脑子?那位的智商掐死你,都不带喘气的。把你这北蛮的王子召唤来怕不只是你一个部落吧?这么多部落一起来干什么?就大家见个面?招呼声?让你看看我特别的眼珠子?”一脸你智商喂狗了?还是你压根出门没带脑子的神情瞅着对方。 那王子身边的侍卫自然大怒,可反倒是正主哈哈大笑“不错,你是个聪明有胆识的姑娘。”那位南蛮的圣子直言明了的希望两族暂时合并,共同攻下赵国。 可,对方的野心怕不只是如此。 眼前这女子乃是赵国的,这番话明显在挑拨南北两蛮的关系,可他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并未说错。 “你可知,你们那的虞先生有什么打算?”说着厚实的双唇微挑,一股说不出的野性和性感扑面而来。 曹思慕神情自若的看着他浑身上下散发的荷尔蒙,真的是...看太多了啊。不过这胸肌真够给劲的,不必他大哥差,还有那腹肌,那粗壮有力的大腿。 心情愉悦的一边看着对方的肌肉一边下饭“虞先生打算收拾了南蛮再收拾北蛮吧,毕竟现在南蛮比较贱。” “哼就那麟儿,算个屁!”也不知人群中谁怒道。 曹思慕压根不去在意,目光若有似无的飘过对方双腿间,下意识舔了舔唇。真不公平他那蠢兄长都有肉吃了,她却连换件衣服都不行。 人长得好,自然从小会被打量。那男子丝毫不介意曹思慕的眼神“我叫赤那,是洛萨部落的王子。没有虞先生的北边防线,你们根本防不住我们!” “哦~”虽然坐着,看不见屁股,有点可惜。 ...总觉得被一女人看的浑身有些不自在的赤那又爽朗的笑道“姑娘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名字吗?你的眼睛如天空中的星辰般明亮,若你愿意我想娶你做妻子!” ...真是日了哈士奇了,曹思慕顿时什么想法都没,自己看两眼这汉子,这汉子就要娶她?什么时候草原上的汉子这么保守?真讨厌“我嫂子就是你口中的虞先生,阁下觉得自己能娶得着我?”说着还鄙视的笑道“更何况,你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我~” 对这点,赤那并未直接反驳或打算和心上人较量较量,倒是诧异的看向曹思慕“原来是虞先生的舍妹,怪不得胆识过人。”心中欣赏的看着曹思慕那桀骜不驯的模样,凌乱的发丝遮盖不住她的风采,白皙的肌肤,草原部落姑娘无法拥有的细腻。 曹思慕还不知对方小心脏扑腾扑腾的乱蹦跶,她到时累的够呛,对方去找南蛮圣子的事儿也懒得再管。 若眼前这人真蠢的不要不要,自投罗网被吞并也是活该。 至于两族合并后给赵国带来的麻烦,她暂时无力考虑,倦了毯子安安稳稳的入眠,警惕性丝毫不降。 第二天黎明破晓,曹思慕睁开双眼时,便瞧见对方深思的目光一直在打量自己,见其醒来便道“用过早饭,我送你一匹马。” 曹思慕梳洗后,连连摆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短萧,吹响后便道“我的马会来找我。” 赤那有些遗憾,可真当他看到来找曹思慕的马时,黑一脸! 潋云原本奔跑在空旷的草原上,能摆脱糟心的乌云,它感觉不错。 可谁知,糟心货分分钟出现在自己屁股后...所以当潋云找到曹思慕时,一直粘着它的乌云也闪现,反倒是曹思慕的马坠在最后头。 “潋云~你来了。”曹思慕上前摸了摸他的鬃毛,喜悦道。 “好马!”赤那第一声是夸奖的,这三匹马,千两匹看着就是非同凡响,试探着摸了摸亲近曹思慕的白马,居然是龙骨马,顿时大声赞叹道。 可惜,后面那匹原本黏着潋云的黑马,分分钟就调转马头,凑上赤那的坐骑... “所以哥一直想把你换了...”发情不看地点不看对象,曹思慕觉得自己冷艳高贵的脸都被丢尽了。说着,也顾不上吃早饭,一手一匹马,拽着走。 赤那见状不怒反笑“姑娘,我会去找你的!” 曹思慕不耐烦的松开拽着潋云的手,拜拜“希望不是战场上见~” 曹振淩双手抱胸,一脸正色“所以对方脑子一热把他自己的宝马交给你,让乌云糟蹋?”这人心够大的啊。 “恩...”说着摸向脸“这也是美色误人啊。”曹思慕认真脸。 虞琇沔一扇子把曹振淩随后的话打断“洛萨部落的赤那?” “是啊,又高又壮的,都快有两个我哥了~”让蠢兄长嘲笑她!还把乌云扔出来让他丢脸“那样子,才叫真男人!” 曹振淩高傲的“呵呵”两声“懂个屁,我这样才叫恰当好处!”说完狗腿的凑到自家媳妇脸边“对吧?夫人。” 虞琇沔一脸深思,却丝毫不影响他展开扇子,一巴掌挥过去的速度“赤那的确是草原上的霸主,洛萨部落是北蛮最大的部落之意,一只雄心勃勃,想要统一草原。只是如今洛萨部落的族长和八个女人分别生下六个儿子,各个能征善战,谁都不服谁,其中以赤那最为凶猛,而且还不是有勇无谋之辈。林景辉常年与他交战,两人尚且能大个平手。” “就这样?”曹思慕一脸鄙视“那小子看着我就流口水,两句话就说要娶我,真能威武雄壮?” ...虞琇沔在努力想如何吐糟忽然掉链子的赤那。 “人家能打有脑子,也不代表别人不是个瞎子啊。”损起自家妹子分分钟,不手下留情。 虞琇沔忍了忍没插嘴“如今那圣子夕雾怕是野心勃勃,想要合并南北两蛮,洛萨部落就是个难关,但我却担心洛萨部落是否会愿意与他暂时结盟共同攻打赵国,瓜分利益后,在调转枪头。” “远交近战啊。”曹振淩一脸佩服“夫人你真棒这都想处来了。” ...蠢东西到底会不会夸人?!如今在运用这远交近战的是那圣子夕雾!他到底是在夸自己呢,还是再骂他比那夕雾落后一步?! “广济如今即将大乱,若他不能拖动北蛮,却麻烦了。”虞琇沔深思。 当初用广济引开北蛮注意力,让他们集中收拾南蛮,可若南北两蛮合并,那真是...赵国不定有足够的兵力“若真当如此,必须让石贤珺上位,此人稳重却并非是石磊子那般毫无头脑,若知道南蛮的意图,怕是不会坐视不管。唇寒齿亡的道理,他不会不懂。” “若,他想看我们交战,最终渔翁得利呢?”曹振淩不安道。 虞琇沔摇头“不会,若真是如此,广济如今或许能抵抗甚至战胜,可不出五六年,待两蛮休养生息,兵强马壮后,怕是再无获胜可能。” “琇沔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打。”曹思慕笑的甜蜜,扑到虞琇沔怀里“我那日看北蛮的洛萨王子怕也不是轻易被左右的,此人性子孤傲,形势稳中,夕雾怕是天纵奇才却也难控制那些桀骜不驯或倔强之人。而这赤那怕是两个都占了。” 结不了最好,若洛萨不愿,即时号召依附于他身旁的小部落,自己压力也会轻不少。 但不论怎么说,广济这边的行动必须快了。不论是内乱还是石贤珺上位。 圣山,山顶巅峰。 夕雾看着那□□着身子在圣山上徒手攀岩的赤那,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三日前的协商,对方怕是在拖延,赞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心大,洛萨又如何会野心小了? 待一个半时辰后,赤那回到平缓地面时,夕雾不知从何处缓缓走出“阁下,考虑的如何?” 赤那并不诧异,面色平静的拍了拍手,调整呼吸“圣子给予的条件的确诱人,可我却看上赵国虞先生之妹,怕是无法同意。” 这借口,夕雾忍不住挑眉“阁下玩笑了。” “并非玩笑,我们洛萨部落的人从不把感情当做玩笑。”赤那认真道“那日匆匆一眸,却是心中难忘。与阁下的条件相比,那位姑娘是金钱和权利无法比拟的。” 夕雾懂的感情,知道那东西能让人至死不渝也能让人众叛亲离,却无法真正明白那份感受,可他知道赤那说的那一日怕是曹思慕落水之时。真是想不到,当日他心觉那女子气运大盛,自己怕是抓不住他便不再动手。 可谁知这气运居然会让曹思慕碰见赤那,而这二十出头的草原之狼居然一眼看上对方! 到底是借口,还真有其事?夕雾心觉不可思议的同时一时无从而知,却在这男子的脸上觉察出几分认真。 或许,两者皆有。夕雾想,这是一个绝好的借口,也是一个恰当好处的转折点。 洛萨部落想要统一北蛮已久,这次愿意派人前来纯粹是见南蛮几乎被他收入囊中,怕是不安也寻常。 历史上,南北两蛮的战役比比皆是,比攻打赵广两国更多,故而从未有过结盟一说。 洛萨部落怕他夕雾是打破南北两边的平衡点,赤那是洛萨族长最为看好的儿子,血统优异,相貌堂堂,更是能征善战。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阁下,指望对其兄长答应的是莫要反悔。”夕雾心中微微衡量便知道利弊。 如今北蛮只有小部分因利益而愿意结盟,若只是为了牵制或许尚且还肯,若派兵,也行但再多却不可。 眼下,他们没看到更大的利益前是谁也不会再有过多举动。 赵国如今天子不是愚蠢之辈,虞琇沔势必不会让赵国一直处于挨打的地位。 搭上广济势在必行,但他会怎么做? 便在赤那回归北蛮时,他知道了虞琇沔的意图。 广济打乱,原本牵制着赵国的兵力顿时撤回,攻向广济。 一时间,广济内忧外患,战火纷飞,而赵国恰当好处的派兵为其守住边疆...... 这一举动让旁人或许摸不着头脑,谁都知道广济前不久刚图谋赵国,而赵国现在不单单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以德报怨,出手相助。 可夕雾哪能不知?他是要留下广济牵制北边,其后集中兵力对付自己呢。 果然,虞琇沔没让他失望...... 在摸不清局势前,所有人都希望保持平衡,广济是,洛萨是,赵国亦是。 可,这世上任何人都不缺一颗野心...... 南蛮在他的带领下已然凝聚一团,当初迟迟不并吞腾安部落也是为不愿引起赵国警惕,如今看来或是个麻烦,驱逐还是攻克? 本想他们安分守己或许尚能多留一命,眼下......先解除内忧后是外患。 图拉在广济连失两城,齐星渊助石贤珺上位时收到自己部落腾安被攻打的消息。于此同时,从圣山传出圣子要清理草原上的毒瘤,让他们的神搏格达的圣子统领草原上的部落!让他们走向另一个辉煌。 几乎所有草原上的部落在这一刻沸腾,就算当初还站在中立的小部落也嗅到了不安,在圣子派出劝降时,稍有犹豫,可转头便听见强大的腾安部落被圣子的紫服铁骑攻打不过三日,便节节败退的消息,顿时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若,只要生活在草原上,面对已经掌握了四分之三草原势力的圣子,他们是没有选择的权利。 对此消息,陈家父子很犹豫腾安部落是偏向他们的,这次也是因他们而卷入,并未完全保持中立。如今被攻打,理应派兵。 可...到底能不能派兵,时不时诱饵谁都不知道。 虞琇沔站在书房徘徊了半刻,图拉带着自己的人马整装待发,他是在等虞琇沔,可不论虞先生是否愿意派兵相助,他都要回自己的部落中。 半响,虞琇沔命人把图拉召来,见那神色焦急的麟儿开门见山道“我若派兵十万前去帮你都毫无问题,可我不会这么做。” 前一句图拉还满是兴奋和感激,后一句却如寒冬腊月的冰水,泼的他浑身泛凉“为什么?我们是为了赵国才占了立场!” “你们至始至终只是中立,派来的三千人马甚至没上过战场,为我们参战,若只是如此便要赵国出兵相助,怕是并不能服众。”虞琇沔直言。 图拉心中暗恨但也知晓虞琇沔说的是理,若站在赵国的角度,怕他也会如此...心中愤恨无力的转身便要走。 可虞琇沔却再次开口“这只是其一,其二,因为不论我们拍了多少人都是无用功。草原不是我们的家,我们能帮你赶走一次侵略者,但第二次,第三次呢?那在搏格达山的圣子夕雾留下你们也是为了迷惑赵国,如今被我们揭穿,自然需要除去内忧。” 图拉顿时瞪大双目,满是不敢置信,可...虞琇沔并未说错“那,我们腾安部落难道一死?” 虞琇沔之所以考虑了半刻,并非时在想想什么策略,而是在考虑如何安排腾安“对那圣子而言,除非尔等归顺臣服,否则绝不可能放过腾安,给尔等留有一线生机。若不归顺怕是难道一死......”说到此处双目之中赫然锐利“腾安如今怕是无法独善其身,中庸,不是归顺对你们虎视眈眈的圣子,顺从他们的信仰便是...归顺赵国。” 腾安部落在南蛮草原上固然算大,可到底无法和一国相比。 图拉心有不甘,年轻气盛,觉得虞琇沔这是在逼迫自己站在赵国这边,当即大怒甩鞭而去,甚至连跟在他身后喊了几声的陈蔚昂都没理睬。 至始至终坐在一旁和自家妹子沉默的曹振淩终于默默的端出瓜子,一边和妹子嗑一边遗憾的叹息“他会懂的。” 虞琇沔再次回到书桌前“希望他能明白的早点。”觉悟的也早些,这样方能尽可能挽回。 因着南蛮要集中兵力对付腾安等中立部落,所以反倒对定安城置之不理,让他们有了一线喘息时机。 腾安部落这事,虞琇沔和两位陈将军最终决定,派出一万骑兵,当初为了利益。腾安派出三千,自语君子国的赵国自然礼尚往来,这一万已经是极限,其中或多或少还因陈蔚昂的关系,否则怕只有六千人。 由,陈蔚昂带人前去支援。 曹振淩看着战报摇头“这一万人怕是有去无回。”若腾安幡然醒悟的早怕还有机会,否则真是...他陈家都得断后! “会的,很快,别担心。”虞琇沔见他不忍,笑着捋过那蠢东西的发丝,微笑着保证。 这一打,从开春前曹振淩抵达定安城道如今已经秋收,粮草因土豆玉米等高产量的农作物而有了保证。 这天越大越冷,广济的内战在夏末乍然而至。 石磊子被圈禁,石贤珺登基称帝,齐星渊赶往北边防线与张家父子以及重获自信的林景辉一起攻打北蛮,终于在两国联合下把北蛮打回战火线后,并因虞琇沔献计,让张家父子助广济守住半壁江山,故而投桃报李,齐星渊愿为赵国牵制住意图不轨的北蛮,让赵国有足够的兵力迎战南蛮。 很显然,原本因石磊子而与赵国僵持的关系,因换了新帝而有了幡然变化。 这时,固然有传言赵国插足广济内战,甚至石贤珺亲自抓出几个赵国的探子,但则依旧无法改变两国有意交好的事实。 毕竟大敌当前,他们不得不和平共处。 南蛮来势汹汹,对腾安这南边草原上庞大的部落不过半个多月,便打的无以喘息,只能东奔西逃,若非有赵国暗地相助怕早已被灭族。 腾安如今的族长不得不醒悟,不得不面对现实。就算当初没因利益而偏向赵国,那位圣子依旧不会留下他们一族活在草原上。 眼下,唯一的希望或许只有迁徙......远离这战争纷飞的草原。 只是,图拉等存活下来的又哪会肯?他们憎恨圣子,憎恨如今统一的南蛮!恨他们的冷酷,腾安原本是草原上数一数二谁也不敢招惹的狼群,而眼下却被打的只剩原本的四分之一,还多是老弱病残,这如何让他们不怨恨? 故而,恰当的时机,虞琇沔问他们“赵国领土上,也有一片草原,你们若愿意去生活,赵国自然欢迎。” 归顺的意图很明显,但自由惯的部落那会轻易屈服? 虞琇沔给予一定的政策后便让他们自己去考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部落的麟儿,如图拉都是能征善战的,更何况那些男子?若再给他们一处草原,休养生息,怕要不了十几二十年便会逐渐恢复当年的鼎声。 自然,同化...通婚,文化,教导,这些可以免费传播,也是必不可少的。 北蛮被牵制,能从北边调出一部分兵马,如今...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南边战场。 甚至连北蛮都观望,在南边没有动静前,绝不会有大动静。 真想着,虞琇沔便听见曹振淩由远至近的抱怨“琇沔,张志这几天就要到了,他带了十万人,你说他到底听谁的?我还是陈老将军?” “自然是听你的。”虞琇沔浅笑道,陈家父子防御尚可,攻打连曹思慕都不如,自然不可让其统领。 想到这,心中又有几分不安。望向遥远的圣山那边,也不知那人到底要做什么? 广济抓出的几个探子怕便是那人动的手,索性石贤珺心里有谱,并未挑拨。 而...北蛮,真的会这么太平?虞琇沔是万万不信。 第83章 腾安部落的惨败让虞琇沔警惕,所有人包括北蛮都以为南蛮会与赵国一触即发时,南蛮忽然调转枪头,攻打西侧。 是的,一个国家势必会有接壤。赵国四面接壤,一面对海。分别是广济,北蛮,南蛮,许国,此外还有两三个小国,如安泰,汾西。南蛮接壤三国,北蛮,赵国,伊曼。 伊曼在南蛮圣山的西南面,与赵国并未有接壤处,偶尔会有通商,国与国之间基本的交流外,并没其他。 伊曼固然也时常受到南蛮骚扰,可南蛮更喜欢攻占地域辽阔,地广物多的赵国。伊曼气温较高,水域充足,乃是在南蛮后方,治安山脉多,平底较少,不如赵国那般富饶。 年前,伊曼也知道南蛮整装待发又要攻打赵国,便也只是知道,这与他国无关。 可谁知攻打了几次后开始整顿草原,一统草原后第一个打的不是之前虎视眈眈的赵国,而是他。 顿时措手不及之下,连失八座城池,大半江山被草原里的狼给吞了,如何不让伊曼国国君惊慌?立刻发书求救赵国。 赵赫池看道桌上那份国书时,神情不定。 底下大臣也争吵不熄,多是分为两派,一自然是置之不理,二则是发兵救援。希望今后南蛮攻打赵国时,伊曼能出手相救,和对待北蛮,广济会出手一样。 对第二点赵赫池心里也有几分心动,可... “回禀皇上,老臣并不同意此事!”唯一留在京城的万老将军抱拳上步“先不说伊曼国是否会注重诚信,但说草原茫茫,我们若要出兵相助,粮草线路太远,就算是边关镇守几十年的陈老将军都不定熟悉草原,如何出兵攻打?料不准一个不慎,被那圣子派兵烧了我们在草原上的粮草,即时退无可退啊!” 对,这也是赵赫池担忧的。 下朝后,赵赫池看着隐约落败的菊^花,最终叹了口气“快要入冬了吧?” “禀皇上,是啊,这天一日比一日寒呢。”张艾道。 入冬后,边疆更难打,却容易防守,北蛮那边也会消停消停。 定安城内,虞琇沔看着赵赫池送来的密折,心里暗了暗。 以近的来说,南蛮攻下伊曼,怕是兵力紧缺,对赵国的威胁不大。可一旦开阔了国土,并得到生养壮大自己地方的南蛮而言,十五年内势必锐不可当! 只是,伊曼距离赵国太远,出兵相救,娴熟不可能。 “这段时间,怕是没啥事儿了,就看伊曼能消耗多少南蛮的兵力。”曹振淩越有遗憾道。 “我们,都小看那圣子了。”虞琇沔的双^唇抿的发白“他并非意气用事的只想攻占赵国,他真正的目的只是壮大南蛮!所以声东击西,我们所有人都被他骗了!”攻打赵国只是装模作样,真正的目的怕就是伊曼。 想通这点后,虞琇沔背后冒出一阵冷汗。 忽然间,虞琇沔明白了些什么,更明白这次对弈,怕输的人是他。 固然他保全了定安城,固然他破坏了北蛮和南蛮之间的结盟,固然他用广济牵制住北蛮,这一切看似做的天衣无缝,出彩之极,可与那圣子相比,却棋差一招。 这是他和那圣子夕雾之间的差距,一个作为谋士,大臣,智者和一个君王之间的差距,他们所站的角度不同,所想所做自然不同。 虞琇沔还要防备赵赫池的猜忌,许多时候还要等待赵赫池命令的下达后再做决策,或再赵赫池能够容忍的范围内出谋划策。而,那夕雾不必如此,他本身就是君王,手下更是臣服与他的臣子,夕雾就是他大臣的信仰,是他们前进的动力。 虞琇沔明白,自己是万万比不上的...... 第一次失败的落差让他感觉糟糕透了,瘫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密密的细雨,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曹振淩不知道自家夫人为何会如此落寞,但作为他的丈夫就该让媳妇高兴,于是蹭过去“夫人~他南蛮能打伊曼个措手不及,我们何不打汾西个措手不及?” 虞琇沔瞥了他眼,心里却盘算着可能性。 汾西接壤赵国唯一一块具有草原的小国家,汾西一面靠近南蛮,一面和赵国接壤,还有一面则是大山。 国家虽然不大,但傲的很,时常和赵国边境发生冲突,这次赵国和南蛮战斗他们就想捡捡现成,固然无法给赵国任何威胁,但一直看着他们蹦跶似乎也挺烦的。 “打下来也好,省的那群人自视甚高。”虞琇沔侧面的,同意了。 “汾西距离定安不远,但缕顺城却是常年严防汾西的,我带着曹思慕离开两月成吗?”曹振淩担心南蛮那圣子不太平。 会不会突然调转枪头,对准定安城,而那时他和曹思慕都不在,也会带走一部分兵力,定安城涉危怕是不妥。 虞琇沔挥挥手,让他想做什么就赶紧滚“不会,如今定安城万不如伊曼对那圣子而言重要,明日张志带十万兵马前来,你带人直接打汾西个措手不及。”而他立刻书信国君,便说汾西寻事,想要和南蛮一同攻打赵国,分一杯羹。 反正也是事实,国君不会反对他顺手灭了个小国。 这张志意气风发的带领十万人马赶来,还没下马,就被期盼已久的好友拽着后颈拖出城...... “振淩兄,你,你这是带十万人去哪儿?要我去哪儿???”张志满脸的疑惑。 “琇沔打算在过年前把汾西拿下,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刚好我一共十五万人,留下五万在定安城,你又带十万人,咱们抓紧时间,我还想过年时陪陪琇沔呢。”曹振淩那一脸的调侃,就不似要去攻打什么国家,纯粹郊游的。 拿下汾西也是为了振奋赵国兵将,这一年缩手缩脚,打的甚是不痛快,士气低迷。一直这样怕是不妥,所以便拿这个爱乱蹦跶的汾西开到。 “我,我并未接到圣旨啊。”张志有些慌。 他好坏带领十万兵马,但这还是第一次,却要执行没有圣旨的军令? “琇沔去要了,就这两天功夫,咱们刚好去缕顺安营扎寨。”曹振淩不信赵赫池会不给这道圣旨。 的确远在京城的赵赫池见虞琇沔的密折,不过稍稍思索便准许。 这汾西国小是小,但太嚣张,每年都会让自己的兵营将士伪装成流寇烧杀抢掠缕顺等地的边境村落。 他赵国一发怒,便带人哭着哀求,说并不知道此事,再推出几个替罪羊,乖个一两年小打小闹,再犯,再哭着认错,推替罪羊,送个自己的妹妹或女儿赔礼道歉了事。 汾西就是卡在赵国咽喉的一根刺,吐不出,吞不下。今儿找到光明正大的借口,赵赫池傻了才不用。 只不过... “皇兄,攻打汾西的事儿你是同意了?”赵子珅抿了口茶,道。 “这不算什么大事,你今儿来可有多穿衣服?让朕看看。”说着便动手撩起赵子珅的袖口数对方到底穿了几件。 赵子珅随他去,只是淡淡道“可是在你圣旨下达前就发兵前往缕顺城的?” 赵赫池拉着袖子的手一顿,片刻才道“兵贵于神速,虞琇沔也在密折中袒露,南蛮攻下伊曼大半城池,却对定安城虎视眈眈,开春后势必有一战。眼下,曹振淩固然手中有十五兵马,却还要留下五万,与张志带来的十万势必要在两个月内攻下汾西,否则待南蛮有了余力,怕就没机会了。” 赵子珅听着,只是笑笑。 汾西国,怎么说呢...嚣张蛮嚣张的,但出乎预料的好打。 一个小国,一共才两三个城池的。曹振淩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本就占了优势,手上兵力充足,分兵与曹思慕,自己与张志从左侧,曹思慕与右侧,两面夹击,前后不过用了一个半月便攻下汾西皇城。 留下徐烨霖和肖腾,等待朝廷的接手后,一行人立刻赶回定安城。 南蛮这时,已经攻打道伊曼最后的防线,皇城前了,曹振淩不得不警惕。 回到定安城时,距离过年还只有两三日,整顿安排兵马便用了足足三日。 虞琇沔看着锋芒毕露,杀气旺^盛的曹振淩心中略叹。这小子如今也有二十,成婚三年多了他们。 自己,也有二十四...这年纪的麟儿不太好生育了。想到这,没有来得一阵心慌。 定了定神,还没开口,曹振淩那混小子便一把扑过来,对着曹振淩的颈部一阵乱嗅“琇沔,琇沔想我了吗?想我了吗?” “放手!这还是在外面呢。”虞琇沔抬手挥了一巴掌。 惹来众人的笑意,曹振淩皮糙肉厚不在意,可虞琇沔却脸颊不自然的泛红。 “不理他们,咱们回去吃年夜饭。”曹振淩瞅着那群单身汉或家室不在定安城的人一脸得意,神兜兜的牵着虞琇沔的小爪子定安城的府上。 虞琇沔就那他这德行没法子,笑着摇了摇头,却纵容了。 虞琇沔,曹振淩外加一个曹思慕三人简简单单的吃了顿年夜饭,酒足饭饱后虞琇沔坐在桌前品着茶,曹家那两只则滚在软榻上,怀里揣着毛茸茸雪狼崽子半眯着眼。 这一个半月多,怕是辛苦极了,若非日夜兼程,又如何能攻克下汾西? 想着,便放下茶杯走到软塌前坐下,抬手揉过那略粗^硬的毛发。 曹振淩被揉舒服的闭上眼,没多久便呼呼睡着了。滚在他身旁的曹思慕仰头要揉揉...... 伺候好一个,又哄睡另一个的虞琇沔甩了甩发酸的手,决定今晚自己睡_(:3」∠)_ 第二天曹振淩醒来,便屁颠屁颠爬进隔壁的房门,跑去糟蹋他家媳妇。 被偷袭的虞琇沔心里窝了一肚子火若非本死死摁在床^上,他都能跳起来揍人! 决定了,从明儿起,今后枕头下放把直尺...... 等能爬起来时,张志一脸茫然外加缩手缩脚的蹲在书房角落,满脸不敢置信的瞅着一身女装的曹思慕。 虞琇沔有些不解,悄声询问“他不是和曹思慕一同带兵一个半月,怎么会如此?” “刚到汾西就分兵,开始这小子没回神一直以为曹思慕是我师弟,再加上我们两边配合,却是思慕第一个攻下汾西皇城,还让这小子老崇拜了吧。回来时还各种和对方答话,现在看到曹思慕这模样,怕是还不敢置信吧。” 可不是不敢置信,谁相信自以为的好兄弟,换了马甲便娘们?还是这么水灵灵的!前儿在战场上的凶残度,那是让敌人胆寒,让他都敬佩不已。 可现在娇弱弱拿着针线装模作样秀帕子的娘们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兄弟,你就告诉我,思慕有个孪生兄妹吧。”qaq跪着哭了。 曹振淩拍拍他的肩,让他接受现实。 张志顿时连今儿大清早给虞琇沔拜年的心思都没,捂着脸便哭奔而去。 曹振淩一屁^股坐下来,看到桌上有一封信,是写给自己的“京城谁来的信?” “家里的信。”曹思慕已经看过了“爹给我们问好,还让我们好好为国效力,主意自己身体,顺带...”说着看向曹振淩“你大哥一家老小都回来了。” “哦,那又怎么了?”曹振淩压根不在意。 “曹家的确没什么好继承的,但长兄这身份就能压你一筹,就算庶长子依旧如此。”咬断线,感觉自己绣的那叫四不像,干脆不玩了,扔桌上后才说“你记忆里这兄长如何?是个太平的吗?” “沉默,稳重。老鹌鹑为了嫡子和庶长子之间不发生利益冲突,固然看重长子,但多是放任自由。”曹振淩思索了会儿方才道。 “那就好,别我们在外打的你死我活,还有人背后捅刀子。”曹思慕说道。 对捅刀子这点,虞琇沔不愿多想,却不得不猜测自己对天子的试探,是否有结果了? 开春前,伊曼沦陷,南蛮版图再次扩张,气势大盛。 虞琇沔知道,下一个便是赵国,定安城。 眼下,要牵制住南蛮,北蛮,广济,四国在一个平衡点上,怕是除了南蛮所有人都这么希望。 听闻赤那回到北蛮后,北蛮除了攻打广济后被牵制,便整顿兵马,洛萨部落出兵收复周边许多小部落,颇有打算一统北蛮与南蛮较量的打算。 可北蛮到底棋差一招,比南蛮落后步。 圣子夕雾早已把注意打到北蛮头上,如何不会安插钉子? 原本便有半层北蛮部落支持南蛮结盟共同攻打赵国,如今固然被牵制,又有洛萨反对,这打打闹闹依旧余下三分之一的部落不服,铁了心的要和南蛮结盟吞下赵国这块肉。 张志的父亲,张亦汕收到虞琇沔的书信后马不停息的与洛萨通信,愿意签订十年互不侵犯,并与洛萨共同清理北蛮上不服他们的部落。 洛萨部落野心勃勃如何会放弃这个机会?当即同意。 此事由赤那出面达成共识,但张亦汕如何会为了北蛮的人消耗自己的兵力?他命林景辉与自己包抄,驱赶不服的北蛮与洛萨开战。 看似两面包抄,但实则兵力多出在洛萨,他张亦汕只是驱赶牵制,绝不过多消耗自己兵力,反倒是消耗洛萨的大半战斗力。 就算开春后,洛萨占领草原,却元气大伤,还不得不感谢赵国。 不过,如此一来当真是能保证十年北蛮的太平。至于十年后,如今洛萨国君能征善战,生的子嗣也能力非凡更是野心勃勃,等十年后他老了要把权利分给几个儿子,怕都能引来一场内战。 圣山之巅,白雪皑皑。 那身长袍随风而起,紫色的眼眸远远望着山巅,若有所思。 “回禀圣子,塔南首领已经攻下伊曼国都城!” 听到这句,夕雾只是挥挥手,反而转身面向另一个,之前早已禀报跪与地上迟迟没起身的侍卫“你说?” 那侍卫明了,再次重复“腾安已进入赵国境内,与拉尔草原驻扎;曹振淩带兵二十万一个半月内攻下汾西国,张亦汕领兵助洛萨一统北蛮,广济新君登基,百官拥戴。” 夕雾轻笑声“洛萨固然是北蛮上最强大的的部落,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统一北蛮,怕也损失惨重吧?” “是,怕十年内无力再战。” “十年后,洛萨首领若没安排妥当,他那些能征善战心高气傲的儿子便自己就能打起来。”又是一次分割。 再次回头看着皑皑白雪,夕雾轻叹“虞琇沔啊虞琇沔,毕竟只是智者而非君王,如何能与我一战?眼下他只能各方牵制,护住赵国国土而已。”被动之下,又有何意义? 夕雾忽然失去了对虞琇沔的兴趣,也失去了对赵国的兴趣。 站在雪山之巅,再次感觉到那从所未有的寂寞和无趣。 “接下来开春后,又该做什么?”他已经料到若要攻打定安城,便会被各方牵制。 如今,刚刚统一南蛮,又攻下伊曼,人马疲倦,怕是不能久战,兵力不足,也无法撕开被虞琇沔层层护住的定安城。 真无趣... 夕雾想,十年内怕是能先拿下北蛮,若不费吹灰之力,十年后待他们内乱便可。及时,赵国呢? 打破平衡后的赵国与广济又该如何? 可,最起码在这十年前,他怕是不能动这边了。 伊曼国还接壤着两个国家,或许能先从那开刀...... 只是在此之前,还是该和虞琇沔有个了结。 想到这,他不由回忆起那狼狈不堪,却面露嘲笑的女子。 真是,有意思...... 春雨仿佛是战场上的号角,南蛮再次攻向定安城。 可惜,这次虞琇沔有备而来,夕雾只是试探对方的能耐,两方一攻一防打的是有条不紊时,北蛮派兵压至两国边境。 一时,四国气氛诡异,夕雾见目的达到便撤兵,并愿意与之和平共处十年,两国通商。 曹振淩看着只觉得蛇精病!病的不轻! 这刚打完,战场上的尸体都没收拾干净呢,就来和平共处十年,还两国通商! 心里一肚子的憋屈,可现在南蛮士气大盛,看赵赫池的意思终究不愿战,最好能不打就不打。 这份和平共处还真不得不同意了! “最多平静个十来年,就看那圣子是打算先对赵国动手还是对北蛮动手。”虞琇沔有些头疼道。 自己费尽心血也不过是各方牵制,只是拖延,算是下层,但对方步步紧逼,虎视眈眈,终究是个隐患。 “别急,有十年给你想法子,我们赵国也可休养生息。”若要对方南蛮,只有扩张版图,加强自己的兵力和战斗力。 但这并非说说这么简单,还要看上头的意思,若不打,只能挨打,赵赫池又是否明白? “算了,”虞琇沔疲倦的依靠在自己那小夫郎的肩头“回京城还有一堆糟心事儿要处理,懒得想这么多。” 难得任性的话让曹振淩的小心肝都碎了,一把搂着自家夫人塞怀里各种舔“为王者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回京城后,你把自己的想法与他说说。” “恩。”说了,对方能全听自己的?这一次的失败让虞琇沔浑身有种憋屈感,总觉得并非能力上不足,而是...站的角度不同,他赢不了,并非他本身的过错,而是权利,地位等等的约束。 “还有,你别喝那药了...我又不急着要孩子,小崽子有没有都无所谓,是药三分毒,我情愿不要孩子就要你的。”曹振淩又说。 虞琇沔一阵,沉默许久还是轻轻的,应了声。 曹振淩也不知他是否真有听进去,有些无奈的叹息“回京城后,我兵权就上交,没事儿的。” “不...”静静的听着曹振淩的心跳半响,才缓缓开口“好。” 第84章 “北蛮的洛萨国,过些日子还要来和我们签啥协议,这几天南蛮的协议也要签了,你先好好歇息歇息。”曹振淩心疼的看着虞琇沔眼下的青黑“这次天子怎么舍得派他那宝贝弟弟来前线?” 签订协议势必要有大臣和一个能代表天子的皇权,往日若有,赵赫池最多拍个郡王或皇城中闲散的皇家血脉里挑个,这次却允许赵子珅前来,这可真奇了怪了。 听到这,虞琇沔心里窝着火的咬了口曹振淩泻火“他这是在报复!”报复上回那知府的事儿,不单单自己给处理了还告知了天子! 曹振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为了这么小件事儿,报复就拖着不太好的身体屁颠屁颠跑到南蛮边境来?毅力还挺足啊。 赵子珅来时,定安城外没人管的路边盛开着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花,城中的百姓也洋溢着一丝轻松的笑容。 虞琇沔受了点风寒,穿着厚重的外套,毛茸茸的白色斗篷,把那纤细的身子裹的臃肿。 脸色微微苍白,瞧见这来“建工”的赵子珅,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赵子珅看着半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会儿虞琇沔和蹲在他身边的曹振淩。 虞琇沔带着曹振淩行了礼,后者方才缓慢的,看似漫不尽心的开口“虞先生可是病了?” “一时没注意,受了点风寒。”后者不难感觉出他话语中的敌意。 “真是为国操劳啊,连病着都不能在床上好好躺着歇息歇息。”说罢,轻哼着笑了声“别傻站着,进去吧。” 曹振淩见状虽然不解,却并未傻乎乎的为虞琇沔出头,也就几句话的不中听,对方身份过高,又得天子喜爱,虞琇沔的地位如今略有尴尬,不能因自己冲动而给对方凭添麻烦。 签那条东西,已万事俱备就差赵子珅,待他一来,见个人,看看条款,盖个章就事成了。 赵子珅就算是有心想要挑刺,可看了半天那一条条的款项也没找出不妥的。 “你们那圣子到是不来?”说着随手把写满条款的卷轴扔桌上。 南蛮派来的是紫袍文人模样,见赵子珅挑衅也不恼,反倒一笑“贵国国君不也没来?” 如今,王见王,将见将。大家打了个平手,没必要对谁低声下气。 赵子珅和朝中大臣多是看不起南北两蛮,可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能打!心里窝着火,挥手让人把自己的印章给盖上,便抬手掀开营帐往外走。 路过虞琇沔身旁时,还满是不屑更是不快的哼了声“就这能耐啊!本事!” 虞琇沔依旧嘴角含笑,可在场的将领听着心中哪有愉快的?多是愤怒。 他们镇守定安城不易,这次南蛮并没把主意打他们头上,否则那会如此还有好好的定安城? 这其中的功劳多是虞琇沔,若非他从中周旋,如何能有安生? 南蛮这次出乎预料的强大,定安城的防线和兵力又是不足,粮草匮乏,多是靠死撑。 如今功臣都被朝廷的代表如此冷嘲热讽,对将领也是目中无人,如何让他们心中愉悦? 赵子珅来不单单是要签了两国的国书还有犒赏三军的...... 紫袍书生似笑非笑的看着虞琇沔,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惋惜,待赵子珅离开后方才缓缓开口“阁下这一局,怕是输了。” 虞琇沔浅笑“是输是赢,我与他,心中自然知晓。” 那紫袍书生呵呵而笑,笑声中不经的流露出几分嘲讽“圣子宽容,感叹世间万物自有定律,是生,是亡都有他的命数。” 虞琇沔听出对方想要眼前这人传达的意思,这世间有生有死,万物有他的命,战争,休养生息,循环不止。 如今南蛮不是打的兵力不足,而是到了他该休养生息,待休养足够了,那便是他再次壮大强壮的时候。即时,又是一轮厮杀...... 一个战争的种族,依靠战争而强大。但有因为有那圣子夕雾的指点,怕是百年内,南蛮无人可挡。 明白这一层道理后的虞琇沔心有颓废,他不是无力与之抗衡,而是无能为力...... 并吞下汾西,自行先行调兵就引来赵子珅,怕是君王的警告啊。 虞琇沔垂下眼帘,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绝不会!也不能!不进则退,一退便亡! 如今,他已然不是一个人。他还有这个家要守着,有爱人要护着。 陈老将军看着虞琇沔最终只是叹息,朝堂离他太远,自己固然军功显赫却也无法再卷入其中,当年抽身,镇守边疆,为的就是远离是是非非。 曹振淩似乎察觉他的苦楚,叼回窝里,摁在床上就舔舔舔。 虞琇沔嫌弃的一巴掌挥过去,心里却说不出的暖。 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有两天没喝药了,便不由问道“真,不想要孩子?” “你以为老鹌鹑为什么许我大哥他们回来?”曹振淩搂着虞琇沔,什么都不干,两人就闲聊“三弟和我们不合,四弟那身子骨自己能不能有娃都不确定,家里那麟儿也不知到底想嫁还是想娶。林林总总最为妥当的就是我那大哥的子嗣。不过现在还早,不急。我们两才刚成婚这么几年,忙的连自己都顾不上,孩子要来也是别人养,不亲。过些年,你收个徒弟,我收个徒弟,若老鹌鹑还盯着,我们便顺着他意思挑个子嗣养。”左右就是养个娃,家里不缺口吃的。 虞琇沔把自己埋在自家小夫郎的怀里,眼中却有些湿润。他觉得自己做的不够不对更是不该,明明都嫁给曹振淩了,就该为他操持家务,为他繁衍子嗣,可偏偏对方却让自己出门在外抛头露脸,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甚至连最重要的子嗣都不介意。 “这药,温和没事的。”若可能,他是发自内心的想要给曹振淩生个孩子......或许是太在乎,太愧疚了。 更何况只要一想到有个和曹振淩一样的皮小子,整天为他操碎了心,逼他读书写字,逼着他扎马步练武,然后那小子便想着法子的给自己逃,曹振淩在他屁股后拿着鸡毛掸子追,生活便似乎有着说不出的了去。 “那也不行。”曹振淩霸道的亲了口他的眼帘“我可听说了,麟儿生孩子比寻常女人生娃凶险多了,左右我是不愿你去涉险。” “但若我真无意中有了,那便好好生下来?”虞琇沔双手搂住曹振淩的脖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媳妇难得这么主动,曹振淩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啊,砰砰砰跳的都快蹦跶出来“只要郎中说你能生,没问题就给你生。”没被美□□惑的忘乎所以,曹振淩吧唧了口虞琇沔的脸颊“你这几日累着了,睡会儿吧。” 虞琇沔轻轻应了声,入睡前还想,这小子改了性了?居然还能有不吃肉的时候。 赵子珅签完第二日就走,连停留都没什么停。 曹振淩和曹思慕一边整顿军务一边考虑多少人带回去,多少人放边疆,顺带还商量了下,回去的路线怎么走? “我的意思,反正打完仗,也不急着回去。看皇上就没催促,咱们快点把这收拾了,带上几个人,出去一边走一边玩玩。”曹振淩说。 “行,让何振和徐烨霖这两位操劳下,带着队伍走。咱们把去哪玩的路线规划下?”有的玩,曹思慕自然不会反对,毕竟回京城后,她要面对的问题更大,是好是坏都不得而知。 “这北下,往这,这走...”曹振淩说着便拽出一张简易地图“然后绕过这,去江南一带看看大好风光。” “你和二嫂商量过吗?”曹思慕侧着头,一边看地图一边问。 “没,但你琇沔这次不是不痛快吗?想带他散散心。”曹振淩不在意道。 “那成吧,后天就出发。”曹思慕拍拍屁股起身,眺望着远方那一片茫茫草原“总觉得和那人...还会有一战。” 曹振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中闪露出一抹凶狠,吐了嘴里的青草“这次我们两几乎没出力,他以为摸清了我们这边的地,下次...”说着冷笑声。 曹思慕也跟着笑笑,这次...他和他二哥特意没亲自带兵和南蛮有真正的正面交锋。 便是为了真正一战,可谁曾想,这一战却并非在这次。 那圣子给她下了套,以为烧了的真是粮草。若非他转头攻占伊曼,怕真是落了祸害,中了圈套呢。 粮草恐怕,根本不在圣山,而是在圣山之西的森达山上吧...毕竟那靠近伊曼,却也是更好隐藏粮草的地方。 对曹振淩的提议,虞琇沔没否决,只是提醒他必须在归期抵达京城。 于是,曹振淩,虞琇沔,曹思慕,肖腾,邢驰天等一行人便与大部队分开,晃晃悠悠,一边抄小路一边游山玩水的瞎晃悠。 每个地域的风情人土各不相同,都有一份妙趣。 “后天就进连州了,听说那的那啥,那啥特别好吃。”曹思慕趴在马车的窗口对另一辆马车嘟噜。 曹振淩掀开马车的帘子,瞧着自家如花似玉,一身粉装的妹子心里感慨了会儿便道“是杏仁酥和云片糕!” “哦~杏仁酥和云片糕,好想吃啊~”说着又打了个哈气“糖糖想吃么?” “想~” 邢驰天骑在马上偷偷瞟了眼曹思慕那姣好的侧脸,再看看至今没回神的张志,心里忍不住摇头感慨。这小子真不受打击,都好几日了,还回不了神。 不过,将军的妹子长得的确出众了...太多。 曹振淩嫌弃的放下帘子,可声音依旧从里马车上传出“吃吃吃,就知道吃,你那胃口真是能比三个邢驰天了!” “你家又不是养不起!”曹思慕随手抄起个软垫,就从马车那小小的窗口扔了进去。 软垫落在虞琇沔的腿便,后者看了眼,有些无奈的转了个身“今晚怕是要风餐露宿了。” 曹振淩一听,立马又掀开窗帘“丫头把你家兔子宰了!当晚餐。” 曹思慕听着立马不敢,要求停车和自家兄长决斗。 这一路吵吵闹闹到时止不住的欢乐,最后一辆马车上的江才安和江才德听着那动静,笑了笑。 “师兄,给我倒杯水。”江才德懒懒的靠在软垫上吩咐。 江才安替他倒了水,还抽走他手中的书“看了有一会儿了,先歇歇在看。” 江才德不快的看了眼自家师兄,后者无奈的把他脑袋放自己大腿上“我替你揉揉再看如何?” 如此,才肯放下书。江才安看着乖顺的师弟,心中便止不住的扬起一抹暖意。 第二天进了连州最大的城池凉城,连州富饶,凉城更是人流不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赶车的肖腾一边驾着马车一边指着不远处几处说道“这啊,凉州最热闹的地方,那一品糖则是点心买的最好吃的,等会儿我们去买上几麻袋!” “噗~”张志无耻的笑了。 想想曹思慕和曹振淩那好胃口,真是要为曹家操碎了心。 曹思慕正餐还好,可吃□□心不是用盘子算的,而是用盆! “那是书斋阁,等会儿虞先生和两位江先生可以去瞧瞧,好好逛逛,多的是书籍孤本。想来现在因着虞先生推广的活字印刷术,书便宜过去的孤本也能瞧见不少。”肖腾过去在这带过两年,所以分外熟悉“那,看到了吗?红色的楼房,那可是凉城最大的消金屋啊,男人的天堂,里面不论是要女人,还是麟儿,又或者是男人,各个别具一格,要什么样的都有。” “梁朝天那样的有吗?”曹思慕趴在窗口问。 他们一行人长得最壮最高的就是梁朝天了,一身的栗子肉,孔武有力,面容凶狠,瞧着就非等闲。 现在乖乖的在后面驾车,里面蹲着两位江先生呢。 肖腾回头瞥了眼撩起袖子秀肌肉的梁朝天“这类型,自然有~特别满足一些有特别需求的。还别说,朝天啊你若进去,生意铁定好,兄弟们一定不捧场。” 梁朝天立马砸了个东西扔过去“滚!” 曹振淩听那花楼就立马眼前一亮,扭头,便瞧见虞琇沔似笑非笑的瞅着他“琇沔一直去看看,看看行么?我就看看~~” 虞琇沔瞅着他那德行,就好似屁股后面有根尾巴甩的飞快“想去?” “想想想!”曹振淩特不要脸特乖顺的蹭到他腿便“从来没去过...” 这么想想自家的小夫郎还怪可怜的,就是他也因着应酬去过几回,这小家伙居然从来没去过“等今晚便陪你看看,替你点个花魁?” ...总觉得最后句话是个陷阱!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曹思慕一边趴窗户,一般喊“我要点,点!漂亮的男银!非常非常漂亮哒!!” ...虞琇沔扶着额头,曹家这两只,真是...一点都不太平,两只都闹腾死了。 抬手扇了曹振淩一巴掌“你不管管?” “管什么?她爱玩就玩呗,真瞧见漂亮的,替赎了,养在身边好了。”曹振淩一脸理所当然。 虞琇沔都觉得错愕,再想想他们过去的世界...哥哥替妹妹养宠物什么的,这真的没问题吗?... 马车根本没什么隔音,一群人竖着耳朵听着呢,见曹家这两只又忍不住哄堂大笑。 “哥哥我帮你们点最好的!”肖腾愉快的甩着马鞭道。 张志拍着马车大笑“你一小姑娘要点什么男人?小心别人占你便宜。” 曹思慕一脚把他踹下马车“我一娘们都能打仗,都能第一个带兵冲进汾西皇宫,怎么就不能嫖一把?” 张志也是伸手了得,滚了两圈,小跑两步又回马车上,一脸憋屈“小心传出去你嫁不出去!” 曹思慕阴森森道“嫁不出去我就上门找你爹,让你负责。” “我列个去大草...” 一行人直接包了客栈的院子,时间还早,曹思慕和糖果吵着要去买点心,去逛逛。 虞琇沔想着曹思慕到底是个瞧着漂亮的丫头,便让张志和肖腾陪着一起,让他们瞧着吃的喝的都买些,顺带提醒肖腾买点姑娘家的东西...... 曹思慕一点都没要买衣服买首饰的意识,想着这一身加一件替换的便没了,男儿倒也罢了,姑娘家怕是不妥。 凉城有极好的云沙和锦缎,反正他们要住上两三日,花点钱买几套刚好。 原本兴致勃勃的那两人听着吩咐顿时连连摆手不干“陪大姑娘逛街,还买衣服首饰的,我不我不!” 这是担心真传出去,有碍曹思慕的名誉。 最后还是曹振淩驾着马车带着自家姑娘出去逛逛,虞琇沔有些疲倦,歇了会儿便同江才安江才德去那书斋逛逛。 曹思慕坐在马车上问他哥“带了多少银票?” “一千多两。”虽然不想说,但这真!是他全部家当了z省了好几个月省下来的零花钱“别和你嫂子说,这是私房钱...” 曹思慕都快笑的在马车上打滚了“二哥,能耐啊~” “哼哼,我乐意!” 另一边,刚进书斋时的虞琇沔忽然想到“忘了给振淩身边放些银票了...” “先生,刚好看看他有藏私房钱嘛~”江才德坏笑。 虞琇沔侧头想了想,暗暗算了算“应该有私房钱...够用的吧?”不管了~男人身边放太多银两做什么?没钱最好~ 这丫头要买五套衣服,夏天的,开春的,自家媳妇也要买上四五套替换,曹振淩自己买了两套。 丫头和虞琇沔的料子最好,花了七八百两,那是凉城顶尖的云沙,这也是他们店每年开春刚进货才有,过些日子就不对外买了,只有本地的熟客才能买的着。 曹振淩看那云沙轻薄,却不透,做的衣服特别仙,特出尘,再适合不过自家媳妇和妹子,只能咬牙买! “我夫人和妹妹要最好的云沙,我自己就随便来点锦缎的衣服就成了。” 因着是大生意,店主一脸隐晦的“咱都懂,疼老婆疼亲妹子的新好男人嘛~”麻溜的给他妹子又接过虞琇沔的衣着尺寸“这位爷要在凉城逗留几日?若要加急...” 曹振淩虎目含泪的用力点头“加急!”说着甩出一张银票。 “好勒,这位爷不出三日就给您送去。”大生意敲定,掌柜心情不错还指点了一番那好玩,那好吃,该去哪儿,不该去哪儿,那的吃食最地道,那的热闹最趣味。 曹思慕一边看他兄长数着银票一边啃着糕点“哥~~~~” “买买买买!!!!” 晚饭前回客栈,一行人说好一同去云霄楼用餐。 那不单单饭菜好,姑娘更是美艳~麟儿,男人也都有,绝不会让君寂寞。 虞琇沔品着茶,坐在客栈后院,想着今日在书斋看到许许多多往日极少见的孤本,心情便愉悦。都是活字印刷术的功劳,才会把那些稀有的书流传千古,任何人都能翻阅。 想着便瞧见他那小夫郎垂头丧气,拉耸着耳朵爬进客栈。 在看跟在他屁股后活蹦乱跳的曹思慕,顿时了然。 “用完了?”摸摸那颗大脑袋。 “恩...”曹振淩耍赖的把脑袋阁在虞琇沔的肩上,嗅着媳妇的气味,一拱一拱的撒欢“没银子了...” “真是,”好像没骨头吃的大狗“我给你便是了。”那冲着自己偶尔会撒撒欢,耍耍无赖的模样,真是让人软道心坎里去。 “好~~”曹振淩拱的更欢快了。 虞琇沔想到过会儿还要去青楼,便没立刻给他“先去吃饭,看完热闹回来给你,恩?” “恩~~”媳妇真好,还给零用钱~ 曹思慕吃着杏仁酥,看着他二哥被琇沔耍的团团转,还一脸乐意的傻模样便好笑。 第85章 时辰一到,红云街上便点亮了一只又一只红色的灯笼,红云街上就属云霄楼最为热闹。 一行人多是为了凑热闹,这上司和同事都在,就想做些龌龊事儿都不好意思。 曹思慕换了一身男装,浅蓝色的,腰上挂着玉佩,手中拿着扇子,看似文质彬彬,满是书卷气,却又是一股风流倜傥,英气逼人的模样,真是闪瞎张志的眼。 那小子窝在旁边认真的反省了下觉得自己就是个大老爷们真比不上这个小娘们...站在男人角度来说的。 颜不如,武不如,文也不如,功也不如...想死..... 曹振淩身着宝蓝色的衣服,显得英武伟岸,由他和虞琇沔带头走进那云霄楼。 来招待的老鸨,眼前顿时一亮,贴了上去“贵客呀~几位爷是来听曲呢,还是~~~~” 一行都是男人,难保不是来找几个姐妹们乐呵乐呵的。 “除了你最后想的,其他我们到可以试试。”曹振淩从怀里掏出一个二十两的赏银丢给他“要漂亮的姑娘,漂亮的公子,最漂亮的。” “您放心,铁定是最漂亮的!”那老鸨打包票道“各位请上楼先用点饭菜,今儿咱们可是青竹公子为各位弹琴献艺呢。漂亮,水灵的过会儿便来伺候。” 说着便让人引他们去二楼雅间,视野最开阔的包厢。 虞琇沔走在他身侧,忍不住凑过去“真,第一次来?”瞧着不像啊。 “真,第一次来。”但不是第一次瞧见,历史题材的小说电视剧,妥妥的都有这段,除了爽一把这种情节不放外,教你如何与老鸨更好的沟通,如何得到最漂亮的小倌,姑娘等等教学课程一目了然,简单易学,随学随用。 上包厢,房间雅致,窗台刚好对准楼下的艺台。片刻,最好的酒菜便齐全了。 这,还没喝上一口,房内便涌入十来个漂亮的,有男有女还有眉心红痣的麟儿。 曹振淩看着也就看着,到底不如他身旁的虞琇沔有姿色。到是曹思慕看着眼前一亮...... “那边第二个,左边第三个过来。” 这老鸨还没开口介绍呢,这位公子就先点上了,还真够自来熟的~可老鸨就是喜欢这样的! 张志,邢驰天从错愕到把脑袋压得低低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们尊敬的曹将军。 认真来说,带自家妹子上青楼还点人的,怕曹将军从古至今乃是第一人! 虞琇沔已经淡定的喝茶喝酒,决定不掺和他们兄妹两的事儿......否则非要操碎了心啊!!! “呦,这些各到真是漂亮,比我往日来时好上不少啊。”肖腾也是个老油条,只要曹思慕穿男装他绝对不把他当娘们“就那个小姑娘陪我喝喝酒吧。” 曹振淩没点,一来没必要,二来...媳妇就在旁边呢,若更兄弟们出去,喝个酒,点个姑娘帮忙倒酒倒也罢了,媳妇在旁边...他真不敢,免得回去肉都插翅飞了。 虞琇沔见他那窝囊的小模样,心里满意极了,反倒是给他点了个水灵灵的丫头伺候着。 老鸨领着余下的人赶走,台上便来了个青色衣着,面带忧愁的男子。 身形消瘦,五官精致,道真是比房里这几个多出众。 曹思慕一巴掌湖在身旁倒酒的小倌屁股上,便问“这人是谁?长得可真不错。” “这是我们的台柱,青竹公子,最善文善琴。”那人自然不介意的与曹思慕调笑道,还扭着身子往人家怀里送呢。 曹思慕是乐在其中,到是把张志等人吓得够呛。女人嫖男人,自古以来听都没听说过。 可这位正主根本不觉有何不对,爪子还是没从那人屁股上下去...也就曹振淩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毕竟他们家似乎都挺喜欢屁股长得好看的...他媳妇屁股就特别赞~赞到想死在媳妇怀里~都心甘情愿,可惜媳妇不让...... 琴声徐徐,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绝望和忧愁,听着便让人沉迷而为其伤感。 一时间包厢里鸦雀无声,甚至楼中传来低声哭泣声。 半响,虞琇沔忍不住赞叹“果然好琴艺,只是不知为何这青竹公子如此伤心?” 为他斟酒的姑娘笑的有些牵强,来这楼里的多是命苦的。不似千年后,不少年轻貌美的,为了钱,心甘情愿堕落。 “青竹公子本与一富商相爱,那富商本要为青竹公子赎身,可谁知...那富商忽然破产,自身难保,自寻短见,临死前固然给了青竹公子一大笔银两,可青竹公子乃是我们这的台柱,没人撑腰,就算有钱也赎不了身。” “倒是,可怜的。”曹思慕轻叹。 不过随后便没再放在心上,该怎么玩闹便怎么玩闹,今日他们是来寻开心的,不是为谁解忧愁的。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他们也不是看着可怜便会出手相助的。天底下比青竹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若是如此怕是帮都帮不过来。 曲子听过,饭菜也吃好了,便换座雅间。这云霄楼楼高,又占了好位置,挑开窗帘便能瞧见江上景色,以及那一轮明月,最是漂亮不过。 而江河上却还有花船,静静聆听还能听见歌女婉转的歌儿声。 曹思慕点的一个擅琵琶,一麟儿抱着琵琶弹着曲,还有肖腾点的那姑娘斟酒献唱,玩闹到后来更有几个大胆的脱了外套,半裸着献舞。 因有安夕瑶事在前,虞琇沔就算许着曹振淩去青楼都心中难安,如今陪他一起来原以为自己心里能放下,可谁知依旧不安的厉害。明知不该,自己都来过几次青楼,可曹振淩一个官位不低的世家嫡子,居然一次都没来过这种地方,实属不可思议。 这次蠢东西求着自己一起来,见见世面,他这个作为夫人的就不该阻拦。世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他为了自己不纳妾,不要子嗣,甚至,甚至连青楼都没去过,要开眼界都是求着自己一同去,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有什么道理不安心? 虞琇沔心里不住的鄙视着自己,他看不起自己,更觉得愧对曹振淩对他的纵容和信任。却又自私自利的享受着曹振淩给予他一切,自由,宠爱,尊重,平等。 他想,或许就是太在乎了,越来越多的在乎堆积的让他越来越想看住曹振淩,决不许任何人去触碰属于自己的曹振淩。 当年林景辉带回安夕瑶时,他愤怒,不甘,甚至觉得林景辉丢了他的脸面没信守当年的承诺,可饶是如此他还是留下安夕瑶。 可虞琇沔知道,这一切若是发生在曹振淩这蠢东西身上,自己怕是真不知会做什么。 曹思慕说得对,后院悄无声息死一个人,根本不算什么,也没人知道..... 虞琇沔想着,却被人忽然抓住了手。 “琇沔,琇沔你看着跳的真好看,你什么时候也给我跳跳~”曹振淩眼馋的瞅着自己。 就好似没吃饱的蠢狗,对着主人摇着尾巴打转撒欢。 虞琇沔看向那跳舞之人,是个麟儿,身段柔美,眼睛明亮,如今穿着半透明的纱衣扭着身段瞎跳呢。 分分钟明白这蠢东西脑子里想什么...刚才那一份愧疚一份感慨顿时被狗吃了。 “琇沔,琇沔好不好,好不好么~咱们两瞧瞧的,在房里偷偷的么~”曹振淩为了扣肉能特不要脸!一近一米九的大男人,虽说才二十,可就能对自己媳妇撒着欢买着萌! “为什么不是你跳?!”虞琇沔咬牙切齿的问。 可谁自曹振淩停着一愣,转而正儿八经的考虑了会儿才说“夫人要看?那明儿我就去买纱衣,夫人喜欢什么什么颜色的?我是喜欢红色的,大红色!再去买两个耳朵如何?”人兽这个梗,也是非常赞哒~ 忽然想到带着耳朵,带着铃铛,带着尾巴,把自家夫人扑到了,到处啃到处咬,最后吃了自家媳妇...想想就老刺激的! “你!你!”虞琇沔被他不要脸的自白弄的浑身发烫,又是尴尬的。 曹振淩却皮厚肉粗,好不要脸的说“夫人不喜欢这个的话,那要不我们学学这?夫人当一回嫖客,点我来伺候?” 虞琇沔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那小夫郎,真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若我真要点,会点你?不是眼瞎了是什么?!!”咬牙切齿到。 “哦,夫人要玩蒙着眼睛的啊?可行~这我早就想试试看了~”曹振淩一个扭曲事实,分分钟给自己带来丰厚的福利。 ...虞琇沔给自己倒了杯酒,压压惊...... 不过晚上回去后虞琇沔还是决定就算有些疲倦有些糟心也得犒赏犒赏这个在青楼中目不斜视的蠢东西,更何况,那些梗...等有时间,蠢东西想玩自己便陪他胡闹两次,也没什么,更何况想想还真挺带感...果然和那蠢东西呆的时间越久,自己也越来越不着调onz 搂着蠢东西的脖子,亲了口。 曹振淩和打了鸡血似的,压着他夫人就死命折腾“媳妇最棒了,媳妇,媳妇~~~~” 半响,方能喘气的虞琇沔有些不解的拽了拽曹振淩的耳朵问道“思慕今晚这举动...”一晚上就光顾着点的小倌臀部了“自然我会让肖腾等人乖乖闭嘴。”总觉得他们这一行人后,那小倌的臀部都能肿一圈。 “没事儿,我们家的都喜欢屁股长得好看的~”曹振淩被拽着耳朵,顺势倒入自家媳妇怀里,舔了舔小肉粒“不单单喜欢屁股好看的,这好看的也喜欢~”有肉吃的日子就是不一样~曹振淩整个人荡漾的搂着虞琇沔各种舔,心里却在盘算什么时候把东西买齐了,之前在青楼说的梗,想着法子一个个实现喽! 后者嫌弃的仰着头考虑...还是打死了吧。 在凉城吃吃喝喝瞎闹腾三日后便启程去下一处,因着为了玩闹,路上赶的紧,到了风景优美或大城市内,才会放慢脚步玩上一两日。 这出凉城四日,因走近道,所以荒山野岭的。他们一行人武艺高强,自然无所畏惧。 可谁知偏偏还真给他们碰到事儿了,那日一行人停了马车,打算看看不远处的瀑布时,忽然听到打斗声。 曹振淩本不愿接入,可谁知忽然听到一黑衣男子冷声道“这还有路过的,看着三匹马车怕是十来个,等会儿一同杀了灭口!” 这牵连无辜还真是大胆妄为啊!曹振淩双目一眯“既然他们要留下我们的命,就先留下他们的!张志你留下保护琇沔他们。” 一行人里还有三个文弱书生,张志一脸糟心的被留下来看护,顺带还不得不承认,在一行人里,就他最弱!连个小娘们都不如qaq不,绝不是他的错,是曹思慕太彪悍,太威武雄壮了。 曹振淩和曹思慕率先一步抽出长剑冲那行人杀去,邢驰天等人紧随其后。 杀人者黑衣,约二十多个,武艺高强,身手矫健。逃跑者,一辆马车五个护卫,如今只剩下两人苦苦支撑,其中一个还身受重伤。 黑衣者双目冰冷怕是冷血的杀手,本以为只是外出郊游的倒霉蛋,谁知居然是爪牙锋利的狼群,就是那身着粉装的女子都让人无法小瞧。 “你们是何人?!”瞬间,痛失十三个同伴顿时让黑衣人大怒。 “管我们,”曹思慕冷笑“本不想多管闲事,谁知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居然连路人都不放过!” 这么一听,黑衣者暗叫糟糕,自己先前决定灭口的话怕是被他们听见才如此反扑。 只是,如今为时已晚,带头两人身形矫健力大无穷,随后几个丝毫不逊色,武艺高强,一招一式带着锐利之气,怕不是寻常角色,这次真是提到铁板了! 眼见糟糕,黑衣者心怀愤怒却还有理智,大喊道“扯!” 剩下几人也不顾围剿马车周围那最后几个侍卫,顿时向森林深处跑去。 可曹振淩那会留下隐患的?当即大喝“灭口!” 真是风水轮流转,本想灭口曹振淩等人,谁知却被曹振淩一行人灭口。 “少爷!”侍卫见敌人被杀,立刻拉开马车车帘,焦急的呼喊“少爷,你还好吗?” 这时,那身受重伤的侍卫已经倒下,就连马夫都命丧黄泉。车内的少爷身边只留下最后一个侍卫,若再有围剿,怕是命不久矣。 “我,无碍。”说话间,一双苍白而瘦如柴的手,徐徐印入众人眼帘。 那双手白的仿佛常年不见光芒,瘦的连皮肤下的青筋都明显可见。 “多谢几位恩公相救,在下感激不尽。”话音轻缓而温和,嗓音略有病态的沙哑与低沉,交融在一起说不出的好听。 “顺手的事儿。”曹振淩本不想多管闲事,这话不居功,也显得他们一行人的能耐。 便在这时,马车内的人终于缓缓挪出,走入众人视线下。 乌黑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狭长而微挑的眼尾,却有着乌黑清澈的眼眸,苍白的肌肤,却把那双唇映照的微红而夺人眼球“或许对恩公而言不过是顺手的事,对莫北而言,却是性命交关的大事,今日若非恩公怕是我等都丧命于此。” 不急不躁,缓慢淡定,只是看到自己侍卫惨死的尸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不忍。 “莫北?”虞琇沔心有惊讶“可是莫问何处醉逍遥的莫家?” “真是那个莫家,在下莫七公子莫北,今日落难多亏各位出手相助,先受我一拜。”说罢双手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 修长的身子在春风中显得分外单薄。手指细长,皮肤白皙之中却透出几分青暗。分不清这人到底是瘦的连皮层下那青涩血管都映出肌肤,还是他本身身子不好?或者两者都有... 说是一拜谢恩,可让人忍不住便去主意那人似乎并不合身的长袍挂在身上似乎显得几分空挡,腰上那块翠玉竹箫随着主人的步伐而摇摆。 这人鼻翼挺拔,细长的凤眼下却多了几分青灰色的阴影。脸颊略带凹下,近看之下才发现这莫北瘦的可怕。 起身时,莫北又低喘的咳了两声,消瘦的身体因先前的紧张疲倦而摇摇欲坠,却又坚强傲骨的站着,不愿让人搀扶。 “原来是神珠莫七公子,”虞琇沔上前见礼“听闻莫七公子能算天下账,虞某一直敬仰。” “虞?”莫北忽然抬头看向虞琇沔“可是虞先生?” “正是在下。”虞琇沔落落大方道。 可谁知,那莫北忽然撩开前摆对着虞琇沔双膝跪地“还请虞先生为我莫家主持公道。” 这找到包青天的节奏让虞琇沔一愣,心中掂量了三分后方才道“不是我等不愿意,而是圣旨召我等入京...” “我可随先生进京!只要先生有空事,愿意了解事情真相便好。”那莫北不死心,却又不敢硬逼,只能婉转道。 虞琇沔上前一步,搀扶起莫北,一旁的曹思慕婉约动人的扭动着身躯,似落落大方,似小家碧玉的娇羞,跟着把那莫北搀扶到爬车旁坐下。 虞琇沔看了眼画风都变了的曹思慕,却对莫北说“你若愿意,先把事情说上一说。” 莫北陷入回忆中道“我莫家乃是武林中人,只是我天生钟爱算盘,整日拨弄,弄出点名堂,不少商户官员请我前去做账。上年六月初二,我收到一个奇怪的账册,似账中存有问题,可我算了足足三遍都没查出问题何在,又对应了当时的收货卖货的价格,也没问题。可没多久,那商户却生意一落千丈甚至家破人亡的地步,我因记得那账册而又命人打听后知晓,似乎是我算的那几册账目有问题,账房的先生有一个当夜便悬梁自尽。这事自然与我无关,可却让我迟迟不忘。其后九月我又收到这样的一本账册,这次我与那富商联系,让他前来与我对账,因经手的生意太多,也隔了段时日,那商户也无法说清这几笔到底是不是这个数目,但出入没问题,怕就是没问题。可同样没过两个月,那商户也出了事,更是巧合的,那人的账房也死了。我知道这件事怕是不寻常,便派人把那两户人家当时我做的账册寻来,因事关对方的*我从不留底,可谁知账房早就被一把火烧了,或这些账册被人有预谋的烧了。 我探不到事情真相,心里有些恐慌,便停想听几个月再做,可我兄长带着他的友人前来,拿出的账册依旧有问题,让我愁了几天几夜,我依旧对不出这账册到底有什么问题!不能否认,做账册的那人手腕比我高明,能力在我之上! 想到这,我便把账册还给那人,并告诉他,账册怕是有问题,而我找不到问题何在,请他回去一定要一笔一笔与账房核对。 谁知,待那人回去没多久,便有人上门讨债,那人周旋在自己也不清楚的欠债中,最后落的和前面两位一样的下场。 我便与兄长一同打探除了这三个我们已知的商户,是否还有别人。 这一探,却发现,足足有□□个之多。 这事显然不可能就此了结,已经足足有十一二户富商因此家破人亡,我还在猜测是谁时,忽然外界调转风头,说是我做的账册,因有三户我看过,还没查出异状,便... 几日前我和兄长从第三户富商死前找到的线索,顺藤摸瓜时,忽然官府把我莫家抓拿,家中兄长护着我逃出,一查真想,可谁知路上却有那些无处不在的黑衣刺客! 虞先生,此事并非小事,不单单时我莫家,还有那些家破人亡的富商也是死不瞑目。” 富商...钱财,这十几户怕是不是小数目,虞琇沔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但却又毫无牵扯。 第86章 “莫七公子,里面可有安家?”曹思慕轻声细语的询问道。 莫北抬头看了眼那貌美的女子,立刻垂下眼帘答道“有,凉城的安家,家中三代行商,几个月前也是...如此。”唯恐多看眼,便是唐突了美人。 “那安公子钟情青竹,那青竹怕是会知道些什么,哥哥派人把他接来吧。”曹思慕略有含蓄道。 “驰天,你去。”曹振淩挥手命令道。 “是!”邢驰天伸手看向虞琇沔。 后者觉得略糟心...塞了银票让他赶紧滚蛋。 “为啥要赎身?咱办差不能直接把人带回来?”梁朝天一脸的不解。 曹思慕捂着嘴轻笑,笑声清脆的宛如翠鸟“真是愚笨,跟了哥哥这么久还不知道?此事自然不能声张,不可打草惊蛇。”好听极了。 梁朝天有些腼腆的的挠着头“哦?这样啊...” 江家两位对视眼,又若有所思的在此看向曹思慕,暗笑,这是大姑娘思春了? “既然如此,莫七公子与我们同行吧。”虞琇沔也稍稍看了眼曹思慕,再看看真!弱不禁风的莫北,又不确定的看向曹振淩,后者一脸正色,也不知心里打什么注意。 莫北见目的达到,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忽然身体发软便要倒下。 可谁知,却被人搀扶,依靠着的人并非自己那最后一个侍卫,而是清雅淡香,身形柔软的女子。 这让莫北顿时不好意思,觉得虞琇沔帮了自己,他却还轻薄对方的妹子,这是万万不可!当即要起身。 曹思慕一脸正色的摸了把莫北的腰,便不动声色的把人还给他的侍卫,还娇羞的提醒“公子小心了,一切以身替为重啊。” “姑娘提醒的是。”莫北更觉不好意思,愧疚难耐。 曹思慕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莫北,冲他哥,竖了个拇指!曹振淩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虞琇沔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都快抽风了,这两兄妹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只是赵国尊贵的虞先生不愿明白罢了。 晚上,荒山野岭的自然风餐露宿。曹思慕带着糖果去山里逛了圈,带回不少野果和菌菇。今天,今夜,她居然没带回头猎物!! 前儿她可是什么凶险挑什么抓,狮子老虎野狼山豹都敢抗,车子底下还压着那些猎物的皮呢。 说是给家里那只老鹌鹑瞧着乐呵乐呵的,不过就张志等人觉得,若曹老爷子知道这些东西是谁猎回来的,非又吓又气。 不过如今肖腾再愚蠢也知道这小娘们几个意思了,当即撩起袖子,拽上目瞪口呆的张志去林子里逛逛,片刻带回几只野鸡野兔的。 可“娇弱善良”的曹小姐怎么忍心瞧见兔子被吃掉?于是眼巴巴瞅着肖腾...... 后者觉得自己灵活多变的大脑转不过来。 莫北看着轻叹“曹姑娘真是善良。” 你是没见她一刀砍下敌人头颅那利索劲...肖腾这时候真!明白了,乖乖放了几只兔子,还留了一只最肥最大的给曹思慕抱着玩“小姐给你解闷用的。”求看在兔子的份上,您是看中个男人少折腾他们成么? 肖腾如今考虑直接把莫北敲昏了给这位爷塞去暖床的可能性多大,这才第一天就要了他们几条命,若将来可怎么办呦喂~ “谢谢肖腾哥~”曹思慕略略不好意思的结果兔子,摸了摸这兔子肥硕的后腿,略有遗憾的想今晚是吃不着了...... 虞琇沔本还想先询问莫北具体情况,但见曹思慕那小德行,心都焦急了,拽住曹振淩就往林子里走“思慕是我认为的意思?” “自然,怕是第一眼就瞧上了。”曹振淩一排无所谓的实事求是道。 “可,可!那莫北自幼病弱,身形消瘦,弱不禁风,就连外貌也不算太出众,身无功名,家室一般!如何配得上思慕?”第一次可能即将嫁妹子,虞琇沔顿时觉得自己要操碎了心。 “你也是知道我们家的,从小到大,思慕看多了强壮的,这冷不丁看到个娇弱的男人怕是稀罕着呢~否则那会上手就装柔弱?”曹振淩反倒一点都不在意“再说,你说的那些身外物,咱们家谁都不在意不是?” 若是他自己,虞琇沔真会点头,若是曹振淩,他也会点头,可曹思慕是他妹子!如何能不在意?做兄长父母的,都希望自家姑娘嫁的最好,过去便是受人宠爱喜欢的,对方家室学历相貌,最好样样拔尖。 更何况在虞琇沔眼里,曹思慕真是什么都好!好的都有些神奇了...... 曹振淩亲密的蹭了蹭虞琇沔的脸颊“更何况思慕难保不是一时兴起,她想玩,感兴趣就让她瞎闹腾会儿,左右不就是个人嘛~” “难道你还想给思慕娶妻纳妾?”这口气太像了! 曹振淩遗憾的吧唧了下嘴“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挺想。”一大群男人能把他家妹子分散了注意力想想也挺好,更何况如果妹子有娃,自己能挑两个养,这更好。 ...虞琇沔扭头,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因莫北之事,一路不可能太清闲的游山玩水。 原本大大咧咧的曹思慕更是一改往日雄风,换上凉城的云沙,显得灵气十足,带着几分神圣高贵,却又娇`媚婉约,看着便是楚楚动人。 可这模样也不可能真持续的了多久不是? 还有刺客在屁`股后缀着呢,曹思慕一开始是不想动手的...她对自己说。 可杀到眼皮子底下,冲自己张牙舞爪的刺客就脑仁蹦跶,抬手便拽起那此刻的前襟...随手抛。 曹思慕那个力大无穷,那个手腕凌厉,分分钟便在一场刺杀中显露无疑。 莫北看着明明娇弱的女子,有如此大的杀伤力真是...不愧是虞先生的妹妹!坚定脸。 可曹思慕杀完干完,痛痛快快的拍拍手,还想抖一抖手上的长剑,再摔个漂亮的剑花时。忽然瞧见莫北...qaq难得看上个男人,难道现在走不了楚楚动人的风了?非要走看上就直接抢回去做压寨丈夫这个梗? 求放过...她真知道错了,能改,认真脸! “姑娘,莫怕,拿去先擦擦脸,他们都是恶人,你动手也是万不得已。”莫北见曹思慕目瞪口呆,满是不敢置信,眼中甚至流露出惶恐之色,顿时感到愧疚,若非自己,一个女子那会卷入这种事?立刻上前递上自己的绢帕。 曹思慕小小的受了惊怕,随即露出一抹暖暖又有几分感激的笑容“谢谢公子。” 肖腾站在一旁抹了把汗,和张志双双对视一眼表示,这世上就是有眼瞎的,挺好。 青竹被邢驰天赎出时,已经心灰意冷,浑浑噩噩。想着,将来不论如何自己都无所谓了,买他的人,要他做什么便做什么吧,自己心中给那无法与自己相守一生的爱人留有一片清静之地。 这身子本就不洁,若非...他真是想死了去了。 索性看着眼前高壮的男子,双目清澈,怕是正直之辈,嘴角勾了勾,笑的有些牵强,怕是个好主子,那人定是在天上保佑自己吧。 “跟我走。”邢驰天并未留给他多余时间乱想,直接带着人消失在暮色中。 一路疾行,青竹开始还有些怪异,不过心底到底是死灰抱着随他去吧,他要做什么便做什么的想法并未多问。 可接连七日皆是如此,到让青竹有些疑惑。更何况每夜两人固然同睡一寝,却并未有越轨之举。 便在第八日用了早餐时,青竹忍不住问道“这位爷为何要赎我出来?”显然不是为了找乐子的。 “虞先生让我把你赎出来。”邢驰天抬头看了他眼,也不多说,却也让对方安安心。 “虞先生?”青竹错愕不解。 “恩,就是那位虞先生。”邢驰天坦然道。 青竹设想过很多,但万万没想到自己如此污浊之人居然能入得了那位先生的眼? “虞,虞先生可是有用的着我的地方?”青竹大脑飞速转动着,他想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能入得了对方的眼? 难道说这一身皮囊?不可能虞先生如此清高之人,更何况长得那般出众倾城,自己固然长得尚可能入目,却万万不能和虞先生相提并论。 邢驰天啃着大白馒头,又看了眼震惊的青竹“嗯”了声,胡糟糟点头。 果然是有用的着自己的地方,难道是色`诱?固然此举略有下层,可若是能被虞先生重用,一来是看中自己能耐,二来虞先生所做之事,哪一件不是大事?为国为民?就算自己做的贡献无法让世人知道,但,但想想就激动! 因情人之死而暗自伤感的青竹,顿时有种死灰复燃,被春风一吹,再次摇摆翠绿色竹叶徐徐生长的模样。 如此这般脑补了三五日,当青竹瞧见那高贵清雅,足智多谋的虞琇沔时,心中激动难耐。 他只想告诉虞先生,求他不必客气,自己已经是破败的身子,只要虞先生还看得上,让勾引谁!就勾引谁!让对谁用美人计,就对谁用,绝不含糊! 可他那雄心壮志却在虞琇沔开口时支离破碎“你,可还记得安华?” 安华,他曾经的一些,他灵魂的支柱,如何不记得?“自然是,记得的...”如何能忘得了? 虞琇沔缓缓点头“安家之事怕有蹊跷,安华钟情与你,难保不会对你露出些许线索。” 原来,是替安华报仇?这很好,青竹笑的温柔带着浓浓的缅怀之色“安华家大业大如何会欠人钱财,又如何会何人勾结欺诈商客?这人,最讲诚信不过。”就算那时他无力替自己赎身,却也把最后的钱财给了自己。 可,他想要的哪是钱财银两?他想要的是安华那个人呀...... “莫北,你把你收集到的情况给思慕,西哲你去收集的那几家情况也交给思慕。”虞琇沔上次见曹思慕对吕安多年所做的天气情况,以及同年的农作物产量的汇总,便大感惊讶。 如今自然交给她,更为放心也...想让那丫头快点对莫北过了新鲜劲。 曹思慕接过东西,先顺手翻了两页看看“明儿就给你。”刚想翘着二郎腿一脸贱贱得意的冲他哥眨眼睛,但瞟到莫北,还是乖乖的低着头,细声细语道。 ...总觉得有莫北在,他们家能清净不少。虞琇沔细细询问了青竹,安华的情况以及家中事物。 “安华与我说的不多,但据我所知他接了几个熟人推荐来的大单。”青竹想了想道“那几日很高心,进货出货也是顺利,很是赚了一笔。他还给我看了个锦盒,里面装了一个碧玺雕的西瓜,非常精致漂亮。说是送给...” “送给那个官员?说吧。”虞琇沔对官场上这种事儿见怪不怪了,水清则无鱼,适当的敛财,他并不会多加干涉。 “凉城知府...” “孝敬头上的官员,还是因此事有牵扯?”虞琇沔皱眉。 “安华没说...” 虞琇沔思索片刻,再次看向莫北“这次事情你查了这么多,可曾有发现与官员勾结的痕迹?” “之前并未发现,直到我莫家被查抄。”莫北眼中带着隐忍。 “藏的可真深啊。”曹振淩不确定的看向虞琇沔“赵国能让知府这么给面子,还隐瞒的如此紧,能有几个?” 没几个,虞琇沔这时候怕不得不又怀疑上那位赵子珅,珏曦王了。 更何况,赵子珅敛财的举动又不是第一次。 只是,只是,这位当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举动一次比一次大!就算当今天子再疼爱怕,也会心生罅隙。 又或者不是他,只是这位王爷的目标太大,故而让人第一时刻联想到罢了。 虞琇沔坐在书房,挥手让众人出去,自己静静的思索着。 赵国位高权威的,不多,当今天子把权利平分,并不会集中在谁手上,故而他一再第一时候想到同样存有皇室血统,却看似毫无兵权的赵子珅,更何况,这人对自己一再不满。 真要冷静下来,怎么看这位都是一枪头。太过引人注目,可若因此而排除他的可能也是无稽之谈。 查!只有查! 第二日,曹思慕迅速的分析出莫北和西哲查出所有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商户与商户之间的瓜葛。 这几日都是生意上忽然出问题,很多买卖不只是买卖,虞琇沔也懂,但涉及的不深。 曹思慕把这些整理出来后,他看着到也明了,迅速了解其中无法言诉的情况。 好似有一句话是,人只要活在世上,就不可能没有痕迹。做的再完美,那这份完美便是痕迹。 查得清楚不难,但若遇到阻拦却也是麻烦,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的时日不多。 固然可以到京城后继续查这件事的始末,可一来天子不知道对虞琇沔汾西那次试探到底何意,二来,若再外派虞琇沔,怕是行动上或有不少不便。 虞琇沔手下到是有着一批能人异士,既不入朝为官也不为某一势力所用,全然闲云仙鹤,一派悠哉,当虞琇沔抛下橄榄枝,望他们相助,那势必是抛头颅洒热血,不顾一切也势要做到。 所以,由虞琇沔出手查一些事儿,到真不难,难的是理清头绪,再一推测,最后查出幕后之人,甚至绳之于法。 虞琇沔看着曹思慕拿来的整理数据,面露沉思。 “这几个都是百年的行商大户,按理可信,可谁知家破人亡的几乎富商都在出事前与他们有过联系。” “去查查这几户近年来可有什么异动?”虞琇沔说着拿起另一份纸张,上面赫然写着可能牵扯进去的官员,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 虞琇沔想,若一人可能会有二主,但绝不可能人人都有二主。 赵子珅这嫌疑先放放,其后... 其后虞琇沔发现自己真是灯下黑了,这事怕真与赵子珅有极深的瓜葛,可又并非赵子珅所做,但难保没有他的事宜,其中牵扯万分,自己只需收集好罪证,默不作声的交给当今天子即可。 只是...那几户人家怕是无法沉冤昭雪了,莫家固然能无视,可真正受到损失的几家富户,怕是天子为了皇室的脸面都不许告知天下。 因着此事不可能真正广而告之,所以罪证点到为止,当今天子并非愚笨之人,自己装着糊涂最为妥当,否则牵连自身便是不妥。 想到这,怀里突然多了个大脑袋,虞琇沔低头瞅着冲自己“撒娇”不曾,直接暴力行动的曹振淩便一阵头疼“做什么呢!” “我就听听它是不是饿了。”说着脑袋还不要脸的往里衣里钻。 虞琇沔知道自己办事忘了用午膳,脸颊羞红“够了!我吃就是。” 见目的达到,曹振淩有些遗憾的缩回脑袋,最后还舔`了口可爱迷人的小肉`粒~ 虞琇沔压了压蹦跶的神经,最后实在没压住,抽了一旁的直尺,劈头盖脸的就冲曹振淩一顿猛抽。 直把那混蛋抽`出书房,才喘着气回桌前用餐。 其后一日,虞琇沔把莫北和青竹请来书房“此事我心中隐约明了,事关皇室,怕无法公告天下。” 青竹一震,面露失望,莫北道是无碍“那我莫家?” “自然会还一个清白。”虞琇沔叹息道“只是其他几户我怕是无能为力,但带头陷害的几户商户定能行`事稳准,只是他们幕后之人只能交给皇室处理。” 青竹想了想便微微颔首“只要能给安华一个交代,便够了。” 虞琇沔见他神情忧伤却又道“因债务而让那几家商户流离失所,甚至变卖家眷,自然也会被一一巡回安顿,并给与补偿。” “谢谢虞先生。”青竹知道,怕是没有审理真正幕后之人,其他虞琇沔定会替他们几家受害者争取的来。 “这件事尚未结束,你们先跟在我们身边,带了解此事,去留随意。”虞琇沔心里只盼着莫北能尽快赶紧的,要么滚,要么嫁给曹思慕。 “我知晓安华本有一嫡子,尚且年幼,因安家落败,其母便回了娘家,对那孩子不管不顾,我想把他接到身边照顾。”也算一份寄托。 虞琇沔颔首,许了。 莫北到是想了想才道“待莫家安顿后,我愿意为先生效犬马之劳。” 那就嫁给思慕吧...虞琇沔忍不住在心里念叨。 “甚好。”表面还是一派清高的颔首,似乎不愿他多做勉强。 “只是,我有一指腹为婚的未过门妻子...”莫北还有几分犹豫。 ...“等等,我忽然想到一事,事关重大,请稍等我片刻。”虞琇沔当即跑出书房。 路过走廊瞧见曹思慕,拽住拖进房里。 曹思慕还在赏花,手上捏着一朵漂亮绽放的花朵,一脸茫然的瞅着虞琇沔“二嫂?” “莫北有未过门的指腹为婚的妻子!”虞琇沔一字一句的咬到,心里暗骂自己愚蠢居然忘记查一查这个人。 “啊?”曹思慕随即落寞的垂涎脑袋“哦...”那小模样说不出的可怜。 看到虞琇沔心里都难受“没事,你若喜欢这样的男子,我替你寻,天底下多的事!”忍不住一边安慰一边揉着她的脑袋。 “恩...”感觉还没恋爱就先失恋qaq 虞琇沔想着往日活泼好动,意气风发的曹思慕又瞧着现在和腌了的曹思慕心里那个难受。 自家丫头不就是喜欢貌美弱不禁风的男子?江南一带这种人最多了!怪不得上次随自己去江南时眼睛都亮了。 等回京城后,自己便替她瞅瞅,有那些柔弱漂亮家室又好的男子!定然要甩那莫北几条街。 那边,莫北尚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有些奇怪。 自己刚想说,有个指腹为婚的未过门的妻子去世,自己去他府上会不会不吉利...... 第87章 曹思慕为此忧伤了好几日,也不在若近若离的跟着莫北,刷刷存在感了。 一行人疾行,即将抵达京城前,虞琇沔把曹思慕和曹振淩叫道书房“老林景辉和张亦汕已经抵达京城,这两日很是被天子褒奖一番。” “感觉回去后,那林景辉又得得瑟起来了。”曹思慕撇了撇嘴。 在三人里,就她一女人,这些话说的并未有不妥之处。 虞琇沔在这上并未表示什么,他也不知该如何评价林景辉。之前北蛮之战他急躁了,明明当初就算没有自己再后出谋划策也一样能统领一方,可这次却失了分寸。 索性,其后到也并不难看。 曹振淩却眯了眯双眼“得瑟不了多久,他和张亦汕之间总有一个要去北蛮常年镇守。” 虞琇沔扫了眼曹振淩,却没反驳。便因林景辉其后表现不错,稳住心态,故而天子才会赞叹,十有*便要常年待在北蛮了。 重用已属不可能,但林景辉也颇有将才,在天子缺乏将才之时,舍弃不用更不可能。 如今高高捧着,便是为北蛮洛萨国派来使者签了两国和平的国书后,再下旨命他前去边疆吧。 “林景辉之事,我们不管,如今思慕才是关键。”虞琇沔叹息道“在外,你让思慕带兵打仗,统领一军,没人多说什么,一来皆是亲信,二来有些人并不知道思慕是女子。可显然你想让思慕博得军功,受到封上,也想让思慕并非依附与你。在这年代而言,太难。怕是回京后,对曹思慕的名誉有碍不提,弹劾你的折子都能堆满龙台了。” “难也要想办法克服,”曹振淩眼珠子一转,立马嬉皮笑脸的扑向虞琇沔“夫人可有主意?” 瞧着这撒欢撒到自己大腿上的蠢东西,虞琇沔有些无奈,又好气又好笑的“能有什么办法?只有让思慕做的更好,更让人侧目,让人赞扬。”就如同他,当年不过是个麟儿,如今呢?却是名震天下的虞先生。 比就是他比旁人走到更远,站的更高? “不过,怕也要先造势。”曹思慕一边啃着糕点,一边抽着她哥不要脸的占她二嫂便宜的蠢模样。 虞琇沔嫌弃的把胸口的脑袋往外推了推“这点你不必担忧,之前土豆和玉米推广时,我便如此做了。”说着还轻声一笑“你做的菜谱,记录后也以你的名义推广。振淩母亲给他留下的几间铺子里有酒楼和点心铺,我让其推广推广过。” 之前,曹思慕在京城众人口中是一个美貌却爱吃的女子,能找到土豆和玉米这两个大产量的农作物,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京城闺秀如何会做到? 最合理的解释莫过于爱食,所以虞琇沔其后不动声色的把她的菜谱推广,不单赚了一笔,还名正言顺,让人只觉好笑,不会奇怪一女子为何会知道有这两种农作物。 土豆这次解了赵国粮草的燃眉之急,更对吕安等灾害地区有着决定性的作用,这功劳可不小,看准曹思慕的人更不少。 想到这虞琇沔也有些捉急“进京城后,不单单曹思慕有兵权之事麻烦冲冲,还有思慕也有十五,该定亲了。他名气越大,登门者越多。难保天子最后不想为她定一门婚。” 若是下旨的婚,怕是推都不能推翻“我们尽快把...丫头嫁了?”曹振淩脑袋比两个大“莫北有个未婚妻,谁还瞎啊!” 曹思慕抬手就冲他哥一巴掌糊上去“不行就找个懦弱无能好控制的。” 实在不行,只有如此...虞琇沔有些遗憾的想到“万不回给你委屈。” 曹振淩和曹思慕到是不介意,大不了找个能控制的结了,不是还能离吗?离合,休了都可以~ 这两人并非土生土长的,故而并不在意世人的目光。固然人言可畏,但若有权有钱,那害怕什么?站在山巅上的人,他们看的更远,想的也更远,没精力在乎这些。 在京城外等了一日和大部队回合,一同入京。 赵赫池亲自在城门口迎接,这一场战役事关重大,固然没打的惨烈凶猛,可却被虞琇沔轻而易举的化解,功劳甚大。 此外,曹振淩和曹思慕等人带兵攻下汾西,以及配合陈老将军镇守定安城,定安城的通商等等都和这两位有关。 赵赫池本就想重用虞琇沔,心里固然有些不安这两夫妻手中握着的,可曹思慕却是一个非常好的把柄。 曹思慕一个女子,虞琇沔和曹振淩却想让她行男儿之事。这实在是可笑,并非说曹思慕的能力或虞琇沔等人的行为,而是与这世道对着干的行为实在可笑至极。 他们还没入京,参曹振淩的奏折就堆满龙台,其中还有几本针对虞琇沔的呢。说他一麟儿如此,便也罢了,现在居然还想让后院里的女子也抛头露脸,实在可笑,荒唐! 男权社会下,一个女子做的比男人更好更出色,有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赵赫池压着这些奏折没做声,如今出京城迎接,也是再三夸奖虞琇沔,稍稍提到曹振淩而已。 庆功宴上,能带家眷。 林景辉身旁坐着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平妻,安夕瑶,而安夕瑶还牵着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 曹振淩一行人到时,林景辉瞥了眼虞琇沔,那一眼说不出到底何意,但还念及大庭广众之下,并未多言,装作不认识。 这对谁都好,曹振淩乐得没人添堵。 不过安夕瑶牵着的那眉心带红痣的麟儿可真是绝了。脸型似林景辉,眼眉却似安夕瑶。不过两人长得都不错,孩子也精致出众。可偏偏没他父亲那种大将之风,到是学着他那爹爹,甚是娇弱胆小的模样。 曹思慕身着粉装,眼眉精致而夺目,身段玲珑婀娜,知道内情的人不少,看向她的目光也奇奇怪怪。 可那丫头根本不在意,反倒是如今压低了嗓子凑到曹振淩和虞琇沔中间道“那小子怕是要被安夕瑶养废了。” 可不是养废?曹振淩嘲讽的笑笑“不上台面的东西,能养得好什么?就是条狗也只会养成光知道摇尾巴博取同情心的废物,白长了爪牙。” 虞琇沔没吭声,虽然心里赞同曹振淩和那丫头说的,可毕竟是前任的事儿,他不太好意思插嘴。 似乎察觉曹家那三人看着自家孩子,安夕瑶心里有些得意。他刚跟林景辉便怀孕产子,就算这是个麟儿也无碍,大不了他再生就是了。 先生个稳住自己地位,免得想那虞琇沔那样被扫地出门。 不过安夕瑶真不觉得虞琇沔有多聪明,明明已经吃了苦头,可还不知道悔改。光有名声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休了? 曹振淩现在还能纵容他,可又能纵容多久?那个达官显宦会不要子嗣?否则自己拼搏这么多年的东西传给谁去?给旁人?哪能甘心啊。 想着便把自己的孩子抱起,塞给林景辉“林夕有些困了,景辉抱抱他好吗?” 安夕瑶是觉得林景辉许久没回来,与孩子不亲近,这般做是想让林景辉喜欢喜欢自己的孩子,可林景辉将府出生,自幼便被父亲摔摔打打,林夕如今是他唯一的子嗣,就算是麟儿也可习武或是弄墨,今后入朝为官。 他反倒觉得安夕瑶太宠孩子,把孩子养娇气了“他个男孩子,坐会儿那会累?过两日便要让他习武了,别老娇惯着。”说着便不耐烦的仰头喝了杯酒。 安夕瑶一愣“他是麟儿...”在他心里,长子是麟儿,便今后嫁个好的,为要继承家业的弟弟铺垫番。 “麟儿又怎么了?!”林景辉到底是与虞琇沔一同长大,从未有看不起麟儿的时候,在他心里也觉得麟儿到底是男子,若未嫁人,麟儿便可继承家业,也该有能耐和担当“今后林夕的教育方面你少插手!”说道麟儿,他便忍不住看向那坐在不远处的虞琇沔。 每每回忆当年,与虞琇沔的点点滴滴,便觉是鲜活的人生。而他和安夕瑶根本谈不到一块儿,根本无法好好交流,不单单不是贤内助,还目光短浅。 虞琇沔出彩的是他内在的灵魂,而安夕瑶不过是他一时的新鲜,*上的刺激。当这一切归为平静后,余下的便是说不尽的空虚。 林景辉无法否认,他后悔,不单单是后悔没有一个人为自己出谋划策,让林家更上一层楼,更因为在幡然醒悟后他发现自己还是爱着虞琇沔的。 只可惜,那人厌恶他,不屑自己... 想到这,妒忌仿佛燃烧着自己的灵魂,这曹振淩有什么好的! 抢了自己的东西,他定要让这小子付出代价! 不过不管宴席上旁人的心思,就曹志浩那只老鹌鹑可是得意洋洋,满是自得,脖子伸的老长,装模作样的优哉游哉喝着酒,全然忘了自己因着他那蠢儿子挨了多少批,时不时就被当今天子溜达着踹去闭门思过。如今曹志浩只想着他那蠢儿子才做官多久?便能带十多万的兵,官位还和他一样高,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远超自己,可真光宗耀祖~ 就是曹思慕这事儿,他也听说了,有些...说不好。 但出于对虞琇沔的信任,他这老东西也懒得掺和。 林景辉和张亦汕的封赏在他们入京当天便下了,而今儿对虞琇沔等人却毫无动静。 那两人也不在意,不外乎是曹思慕的问题。 庆功宴刚开时,赵赫池起身端起酒杯大声赞扬虞琇沔,并夸奖曹振淩的能耐,饮了酒便坐下。 虞琇沔两人双双起身叩谢后,曹振淩还了兵权。 在场一时静的针掉声都听得见,所有人下意识看向林景辉,却见林景辉脸色难看,捏着酒杯的手都青筋直冒。 同样和虞琇沔有过瓜葛,一个前任,背信弃义,失去虞琇沔后败的难看,如今才争会些许脸面,一个年少轻狂,性子粗暴却心怀宽广,才华不俗。总会让人忍不住比较,眼下林景辉没交换兵权,是一直如此,习以为常,毕竟他一年之中在京城呆着的时间不足两月,可曹振淩第一次带兵打仗回来便交还兵权...这就又让人忍不住觉得林景辉贪恋权贵,曹振淩对虞琇沔深情故剑,为了虞琇沔什么都能舍弃。 当今天子看了眼曹振淩,又看向一脸不忍的虞琇沔,心中有了几分思量,但曹振淩交了兵权他也不会不收,转而哈哈一笑,便把兵权给了肖腾。 肖腾是谁的人?不言而喻。 虞琇沔暗自松了口气,对当今天子的态度也估摸了七八分。 宴散后,虞琇沔并未随着众人先回去,而是留在宫中,把莫北之事,成交天子。 御书房内,赵赫池面色不佳,看着手中虞琇沔呈上的奏折似有怒火似有不甘“虞先生...”太问他何意?还是问他赵子珅到底有参与吗? 可赵赫池问不出口,他看了这些难道还不明白,其中就有他那弟弟的手笔!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自己给予他的还不够? 的确,赵赫池不得不承认就算如此,他那弟弟依旧聪明的没有初犯自己的底线。 没有权,没有兵,他还常年待在京城。今日庆功宴都没参加,为什么?不外乎是要避嫌。 都做到这一步了,他赵子珅为什么有如此贪财?! 赵赫池不信,不信他那一手带大的弟弟真是求才若渴到这地步。 登基之后,他给赵子珅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一流不怕越过自己,就怕亏待了那弟弟。 赵子珅自己i也有产业,根本吃穿不愁,何必还要这么多钱财? “你可知,那些银两到底去了哪儿?”半响,赵赫池觉得自己双唇发白,口中发苦道。 “并不知道,只知道这些银两每隔两月便有马车来运走。”如此大的产业如此多的银两,这几个大户不可能一直让其堆积在家中。 又过了许久,赵赫池让他先回去,转而又想到什么“此事,可有谁知晓?” “知道全部情况都,除了臣,再无旁人。”虞琇沔双手抱拳“就是家中曹振淩等人也不清楚。” 赵赫池松了口气挥挥手,让他走吧。 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书房内,疲倦的眯起双眼“难道朕对你还不够好?不够宠你?还是说,宠你宠到无法无天了......” 赵赫池不得而知,可他却知道自己不论如何都舍不得那人难看。 所以,他问虞琇沔,这事还有谁知道。下意识的,还是想替他隐瞒。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弟弟,怎么说都是自己一手带大宠大的,若他有错也是自己管教不对。 明儿,或后天问问吧。 此外,参与其中的那些人,朕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威胁到国家根本,天子之怒岂会放过尔等? 另一边,虞琇沔爬上马车时,瞅见曹家那两只滚成一团互相嫌弃又互相黏着一起睡的模样真是...心坎里软软的。 曹振淩似乎察觉虞琇沔回来,勉强睁了睁眼嘟噜“回来了啊?让马夫带我们回去。” 马车宽大,三个人绰绰有余。虞琇沔吩咐马车回家后,便做到中间,揉了揉左边那只,左边那只滚到怀里,又揉了揉右边那只,右边那只也滚进怀里。 曹振淩和曹思慕的胳膊还碰到,互相嫌弃的把对方胳膊拍开。 虞琇沔看着他们两只,感觉真是...说不出的柔软。 真想要一只和曹思慕一样软乎乎的,若可能再要一个和曹振淩一样的蠢东西,若是麟儿的话,倒也不错,可惜了,麟儿生闺女的几率小的可以忽视。 “琇沔哥~” “恩?”虞琇沔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眼中流露着浓浓眷恋。 “咕咕~”被摸舒服的咕咕叫了。 “再睡会儿吧。”天也不冷,就算马车停了,虞琇沔不舍破坏此时此刻的宁静与幸福。 “嗯~”软乎乎的乖乖把脑袋往他怀里缩了缩。 曹振淩似有所感,嫌弃的皱了皱眉,随即便搂住自己的腰,脑袋拱在自己的脖子这,而曹思慕软乎乎的蹭着自己的胸口或肚子上。 虞家冷漠,对自己固然有期盼,但多是利用的心态。他们真正宠爱的是那贵妾生的子嗣,或许现在是平妻了,这不重要。对方是个儿子,而非自己是林家挑上的麟儿。 所以虞琇沔在虞家并未感受过多少浓郁的亲情,可自从嫁给曹振淩后,爱情,尊重,平等,亲情等等,所有世间美好的感情扑面而来,把自己淹没其中,无法自拔。 自己的心,似乎都能被曹家这两兄妹每日泡在蜜糖中,慢慢的,慢慢的泡的软乎乎甜蜜蜜的,每一天,每一日都是如此快乐,无忧。 凌晨,路上有来回走路声,才把这两只警惕的吵醒,曹振淩掀开马车的帘子扫了眼便又放下,微微的晨光让曹思慕皱了皱眉,脑袋又拱了拱。 昨天太累,所以在马车上睡着,直到现在都不愿爬起来。 “走,回房睡。”曹振淩嘟噜的又搂回自家媳妇,嫌弃的看了眼曹思慕,考虑真!得找个男人把她嫁了,免得有事没事霸占下自己的媳妇。 说回房睡,可手却越搂越紧。 虞琇沔半梦半醒的打了个哈气“这几日能好好休息休息。” “表...一个人睡寂寞。”曹思慕才不想独守空闺呢,要守也得拉个垫背的★w★为聪明的曹思慕点赞。 “滚蛋!”曹振淩岂会不了解自己的妹子? 一怒之下,横抱起虞琇沔,就抢回房。昨天他作为哥哥大慈大悲的把媳妇借给他抱抱,就当哄妹子睡,这丫头片子居然还敢顺杆子爬?!打死喽。 虞琇沔睁眼就发现自己被抱着走...就算睡得迷迷糊糊,可这智商爆表的虞先生,顿时明白自己处境。 悄无声息的从后腰抽出直尺... 神器一亮,曹振淩麻溜的放下自己夫人,恭恭敬敬道“夫人,马车睡得不舒服,小子伺候你回房歇息。” “恩。”默默的放回去...... 孤苦伶仃的曹思慕含着泪自己趴会院子里,瞧见睡得迷迷糊糊的糖果,拐回房,好坏有个暖被窝的先凑合着。只可惜,睡了半个时辰,就被那凑合着的在梦里一脚踹下床。 曹思慕认真的趴在地上想;自己得列个单子给虞琇沔,让他按单子上的给自己找丈夫,第一条就是轻音柔软易推倒! 三人歇息道日上三竿才晃晃悠悠的爬起来,聚在一起一边吃着早午饭,一边唠叨着自己想说的。 终于长大点点点的雪狼,嗷嗷嗷的跑在几个主人脚边撒欢,虞琇沔眼神温柔的看着雪狼,把大妞抱到怀里亲了亲。 曹思慕忍不住说“二嫂,狼毛掉碗里了...”饭,还能吃么? 虞琇沔一顿,这才讪讪的放下雪狼,先用餐。 吃完,又继续窝在书房的窝书房,练功的两只练功去,等晚上再一起吃晚饭,别提多逍遥了。 等入睡前,虞琇沔想...“振淩,我们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事。” “啥?”说着打了个哈气“没和皇上请假?不是前儿说这几天先放我们假吗?” 虞琇沔瞧着自己小夫郎似乎真累了,一个哈气眼泪水都溢出,难得能瞧见一次曹振淩眼泪汪汪的模样,这滋味别提了“似乎忘记和爹请安了。”心里却在挣扎要不要现在去补救。 “爹又不是小气的人,咱们都累了够呛,休整一日明天去也一样,请好安再接着回来干自己的事儿。”曹振淩根本没把现在的爹放眼里,那老鹌鹑虽然好,但也就这么回事。 若自己没给他争光,他依旧是后院不闻不问的,老鹌鹑怕是现在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个为婚配的麟儿了呢。养而不教,尊敬有度。 “不只是,你忘了你大哥也回来了。”虞琇沔皱眉,那一家人的底细还没摸清,自己就失礼在先,怕是不妥。 “啧,怕什么,有思慕在呢,咱们说,你若睡不着我就陪你活动活动。”曹振淩一脸正色。 虞琇沔小小的挣扎了一秒,立马拉过被子,转过身,面对墙“晚安。” “切~”说好的文人倔强呢?文人的耿直呢?文人的重礼呢? 第88章 第二天,他们三人在自己的院子里用了早餐,眼见吃完,曹家这两只和没事人样,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虞琇沔忍无可忍一手一只拽出院子,脑仁蹦蹦蹦的跳“都回来一天了,再不去给父亲兄长请安,也不怕人背后骂死你们?礼仪教养呢?孝道呢?” “别人活别人的,咱们活咱们的,何必在意别人说的呢~”曹振淩被拽着后颈拖出房门,吹了吹指甲,吊儿郎当道。 “闭嘴!”还有理了?! 曹思慕撅着嘴不开心的顺手把一只路过的雪狼塞怀里抱着,曹振淩被骂过后,立马跟在自家夫人屁股后头,那叫一个乖字。 曹志浩是知道曹振淩那小子的,回来铁定先黏着自己媳妇过过瘾,等有空了才来请安。粗粗估摸下,这么也要两三天,放平时他自己这做爹的到也无所谓,反正里子面子在他宝贝儿子面前都不要了,让他去找曹振淩都成。 更何况,多折腾折腾他夫人,料不准就有娃呢?!这么关键的时刻,自己这做爹的怎么能去打扰? 可现在,老大家的不是回来了吗? 他那老大到是忠厚之人,可这番闭门不出不来拜见,也让曹安耀感到不快,更何况他那夫人。 曹安耀是曹家庶长子,为着将来庶长子不会和嫡子有所冲突,曹志浩还挺有脑子并没特别其中栽培,随曹安耀成长,但该给的绝不少。 曹安耀二十考上举人,询问起意后曹志浩便动了动关系把他弄到一偏远的地方做了知县,那真是家和万事兴。 当时曹志浩的夫人刘秋莲也甚是满意,自家老爷这举动什么意思她那会不明白? 但曹安耀到底是庶长子,怎么说都占了个长,长幼有序,曹安耀好坏做了七品芝麻官,若分家产或曹安耀有个好前程,料不准就能对自己儿子曺圭贤有所帮助。 故而那时说亲时,刘秋莲把自家一远房的庶女说给曹志浩。 那庶女名叫刘韵怡,长得到是美貌,可却是善妒的。 嫁过去没多久便找了借口把给曹安耀生了个庶长子的通房给打发了,曹安耀念起是自己嫡妻,又是嫡母做的媒,便没吭声。 可谁知,刘韵怡却越演越烈。这年代男人多是三妻四妾,刘韵怡的确能生,给曹安耀生了两个儿子,可同僚好友送来的美妾,也没推迟。 刘韵怡心中便是窝了火,更何况曹安耀那时新鲜着,多跑了几次那妾的房门,顿时把刘韵怡激怒。 随便寻了理由责罚了那美妾,可谁知那妾怀了子嗣,险些流产。这便让曹安耀不快,其后生产时,怀恨在心的刘韵怡做了手脚。 固然那美妾生的是个姑娘,可依旧没把命留住。美妾身边的一个丫鬟却是忠心耿耿,把此事告知曹安耀,后者大怒,却碍于脸面而做什么,只是自此之后便不常去刘韵怡的房。 家中本也没两个妾室通房,可因此事反倒多了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这把刘韵怡气的够呛,心里暗恨自己当年没做绝了,就该把那妾身边所有人一起弄死! 而如今,丈夫因曹振淩和虞琇沔的关系被调回京城,让刘韵怡喜不自禁。自家婆婆做的事,她也不能多说什么,本来还担心回来后婆婆管教,可现在刘秋莲被扫地出门,完全没后顾之忧,想来曹家后院便是他来做主,这如何不让刘韵怡愉快?更何况这些年来几个妾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日子到是逍遥的很,若是回来束手束脚的,岂不是难受死了。 现在回了京,固然是借了别人的光,但想到自己两个儿子的前途和虞琇沔的名声,心里便有了自己的打算。 只可惜,回京城后没两天,曹志浩便找来自己长子说了件事儿。 “琇沔嫁给你那二弟,瞧振淩那德行今后怕是不会娶妻纳妾,若真做了这事,我们曹家怕是比林家更难看,虞琇沔也会和我曹家离了心,更何况你那二弟怕也不肯纳妾产子。麟儿到虞琇沔这年纪怕是不好生产...既然如此,我便想让你回来,生两个儿子过继给他们,你瞧如何?” 曹安耀那会不肯?只是他个人觉得“过继给二弟的孩子,怕是嫡子比较适合吧?” 曹志浩认真的想了想“难说,你那夫人是刘秋莲的亲戚,而振淩那小子怕是恨透了刘秋莲,更何况现在两个嫡子年纪略大,大的也有七八岁,小的也有四五岁吧?如今这两人还没心思要孩子,还需等待。过个几年那嫡子也大了,养不亲,曹振淩铁定不会要。” “若是他们两不介意,庶子的话...”曹安耀固然其后拿了不少妾或通房,但多是怄气,他自己这事也不定有多少想法,所以后来也就填了一个女儿。如今曹安耀有一个庶长子,两个嫡子,两个庶女。 “怕是不会介意,”曹志浩到底是曹振淩的父亲,多少还有几分了解“只要年纪适合便好,过两年爹给你纳两个适合的妾,待他们生下子嗣,过继给他们两。若高兴他们养着,不高兴我们替他养着也无碍,老了有人送个终便好。” 曹志浩也是看穿了,随便那两人怎么样,若要闯荡便去闯荡,若要家里窝着,就窝着,以虞琇沔和曹振淩如今的名声怕也是够了。再多,就是曹志浩那老鹌鹑也明白,怕引来皇上的猜忌。 曹安耀丝毫不会介意,对他而言,二弟如今为家族争光添彩,自己便该为其分忧解惑,若有需要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为整个家族而努力。 只是此事又不可能密不透风,让刘韵怡知晓了,心里自然不痛快。一是自己丈夫又要纳妾,还是父亲给纳的,不能动,心里哪能舒坦?二是既然要过继凭什么过继的不是她生的两个嫡子? 刘韵怡也不是没脑子,那会不知若把孩子过继给虞琇沔名下,那孩子将来必定飞黄腾达,而她这个作为亲娘的,哪能真被舍到一旁?最重要的便是曹志浩他们忌讳的,她那两孩子已经养熟了,和虞琇沔那能真亲近的了?再亲也亲不过她这个亲妈啊不是? 可现在她人都没见到,自然不能有所行动。 趁着今天早晨与父亲曹志浩一同用餐,忍不住便上了眼药“爹爹啊,振淩他们两昨儿就没出来,请个安什么的,会不会真累着了?要不请大夫来看看?” 曹志浩拜拜手“等他们歇息够了自然会出来,这几日你把孩子管教管教好,莫要乱跑,琇沔他们那两个院子是铁定不能去的。” 见父亲这么慎重的对自己说,刘韵怡心里怎么能痛快的起来? “父亲说的是。”刘韵怡到底还是忍下了“听到爷爷说的了吗?” 他那两个嫡子也一同在餐桌上用餐,如今低着头乖顺的点点头“是。”儿童清脆的声音让曹志浩满意的颔首。 不过片刻,这五人刚用好餐,便有下人禀报“二少爷和虞先生,四小姐前来请安。” “呦,刚说到他们呢,这就来了。”刘韵怡满脸喜悦“不过,怎么称呼弟媳还是虞先生?” 曹安耀也觉得于理不合,却皱了皱眉,拉了她把,让她少言。 “快,快请他们进来。”曹志浩跟着激动道。 他那儿子第一次离家去打仗,和前儿剿匪完全两码事儿,打的很好,他那媳妇做的更好!就是新认下的闺女,都特别能打!...其实这有点捉急,毕竟曹思慕是个闺女,将来找不到夫家怎么办呀。 曹振淩大步向前,气势惊人,神情傲然,撩起前摆长跪、弯腰、垂手直至地稽首“儿子给爹请安了。”说着起身,再给曹安耀和刘韵怡请安。 曹安耀固然是兄长,可到底嫡庶有别,受不起叩拜之礼。 其后虞琇沔和曹思慕分别请安,曹志浩立刻扶起“好好好,辛苦你们三个了,来快坐快坐,用过早善了吗?” 虞琇沔笑着答道“吃好了,就是振淩和思慕累狠了,也就家里能让他们真正放松,所以有些起晚。” 曹志浩根本不放心上,他们晚上来请安都成“没事儿,好不容易回家,自然该好好歇息。”说着笑眯眯的拉过长子的两个嫡子“这是你哥哥两个孩子,曹毅,曹轩。” 待他们行礼后,虞琇沔挥手,让西哲送来文房四宝,东西绝非寻常物,算是见面礼,又说了些勉励的话。两孩子眼中懵懂,抱着东西小心翼翼的扭头看向自己母亲。 这让人不喜。 刘韵怡也有些尴尬“还不谢谢二婶?” 虞琇沔还没有反应,曹振淩便不客气道“直接叫虞先生吧,我们家不辛叫这么女气的,下人都称呼琇沔为先生,同辈要么叫虞先生要么叫琇沔。” 虞琇沔没有字这个梗...也是因为他成名早,没人能取...曹振淩则相反,他从小大大咧咧放养长大,家里没指望他能读书习文,压根没读两本书也没人给他取字,刘秋莲就算知道,也觉得这小子活不了几年,便懒得费心思。 刘韵怡见自己的话被驳回,心里不痛快。嫁都嫁到他家来了,就算外头有些能耐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休过的麟儿?真有能耐,那前个林景辉怎么会把他扫地出门了?可刘韵怡也不傻,这在曹家得瑟了十几年,呼风唤雨的刘秋莲,可不就是虞琇沔嫁进来没多久便被扫地出门? 想想刘秋莲当年富足的生活,再看看现在凄惨的模样,刘韵怡心里再多牢骚也不敢多说。 “拜见虞先生。”两孩子这次到聪明,自己先叩首了。 刘韵怡见状,顺杆子爬道“这两孩子也启蒙了,若琇沔有空便指导一二吧,他们过去的先生说这两孩子好颇有天赋。” 这话,曹志浩听着也微微点头,让刘韵怡心里很是满意,只要得了虞琇沔的指导,还怕不能成材? “我会为他们推荐先生,待考上秀才后每一月作一篇文章给我看看。”虞琇沔语气严厉道“平日不可偷懒,每日都要温故而知新。”接着又说了些勉励的话。 刘韵怡脸色一僵,她带着孩子回来便是想,今后把孩子交给虞琇沔教导,先生自然不必请,怎么现在看对方的意思是压根不想教? 想着便看向公公,又看向自己的丈夫,曹志浩也是知道虞琇沔忙,曹安耀见父亲没多话他自然不会有反对。 这一接触,曹振淩和曹思慕心里也有底,兄长是忠孝的,爱蹦跶的是那大嫂。 曹思慕知道,这时候该她出马了,总不能一直让两个哥哥和个妇道人家瞎折腾,摔了手绢轻笑道“大嫂莫要责怪哥哥,哥哥也是忙。朝堂上的事圣上离不开哥哥,家里许许多多的事,也要哥哥管,零零总总,真是没时间呀,我瞧着两个侄子也是聪明伶俐,哥哥找的先生怕是最妥当,那不能成才?只要他们聪慧,肯努力,将来势必会和两个哥哥一样,光宗耀祖的。” 刘韵怡脸色一僵,这是几个意思?责怪?她心里的确有责怪可没敢说“妹妹误会了,嫂子我自然懂,虞先生那是寻常妇道人家能比的?” “大嫂明白就好,哥哥自然不能和寻常女子相比,更何况哥哥怎么说都是麟儿。”曹思慕话,不轻不重的敲打一二,嘴角笑的别样的美。 麟儿?这丫头片子是在提醒自己虞琇沔到底也算是男人?嫁都嫁过两回男人了,还算男人?!刘韵怡知道这家现在还是虞琇沔说的算,她现在什么都不是,自然不敢再多说吭声,今儿他就想为自己儿子争取争取读书的机会便被一个养女警告,都没人提他说一句公道话的。 更不必想其他了!“我自然知道,既然琇沔如此忙碌,我这做大嫂的也回来了,这家里若有什么需要,我也能为其分担一二才应该。” 这便是最让刘韵怡最不满的!想她回京后,想着曹家后院压根没个正儿八经的女人,管家之事该有自己接手。 可谁知,虞琇沔却安排了个四十多岁的老婆子和几个管事,把曹家把控的密不透风,自己是一丁点都插手不了。 和自己丈夫说,那没用的东西也不管,只说既然爹许了,就别多干涉,父亲自有他的道理! 那些人到底是外人,虞琇沔又不在,他们几个男人哪懂?万一被那些下人忽悠了,克扣银两又算谁的? 自己上门要管家的权,那老婆子就是只认死理,说虞先生所托重任,那敢随意托付他人?死活不给她,甚至连账册都不给看眼!为这事他都和公公曹志浩说过两次,可家里这两个男人就好似被虞琇沔吃了迷药似的,根本不管不顾! 出门拜访他人,其他家的女子因这他家如今风光,倒是客气的很,可自己只要一说到这事儿,就压根没人接口,甚至还嘲讽她!不自量力! 屁!不是她们家的事儿,她们是不知道。若碰到她们那些小娘皮的身上,怕早就一个个跳脚了,才不会和他似的,忍到现在。 明明自己在后院辈分最大,最适合,却没人把她放在眼里,这要刘韵怡心里如何舒坦? 想当年在那县城,自己不单单管着家,后院也料理的妥妥当当,曹安耀那些小妾那个看到她不是夹紧尾巴?那像现在? 刘韵怡心里恨得够呛,就差咬碎一口牙了,可是把曹思慕记恨上了。 “那需要劳烦大嫂呀,我年纪也不小了,琇沔哥哥说好带着我学学管家的事儿,免得今后给别人家添麻烦。”说着有些娇滴滴的笑“大嫂莫要抢了思慕的活了。” “思慕真是个好姑娘,刚回来就知道要帮帮你哥哥了。”曹志浩是满意的不得了“前儿有人给我送了两斤血燕窝,待会儿记得拿回去。”说着略有责怪道“你那师兄不懂事儿,让你上战场你就上,一个姑娘家的打打杀杀总归不好,但你喜欢爹爹也不多说,可一定记得要保护好自己,莫要留疤了,否则可惜了这张好脸蛋,南蛮草原风大,喝点燕窝,把人好好养养!” 这差别待遇,自己一回来就想管家,这老东西不闻不问当做没听见。这不是亲生的上手说要学,到是几番夸奖!那有那血燕窝,足足两斤,她是二两都没瞧见,这让刘韵怡心里怎么能平衡? “谢谢爹爹,爹爹你真好~”曹思慕笑的开怀,扑过去对着曹志浩又是撒娇又是发嗲的,把从没有女儿亲近的曹志浩萌的心肝都酥了,就恨曹振淩这小子怎么不早点把她的小师妹弄过来养。 “大哥进京现在在哪儿任职?”他们聊他们的,曹振淩知道这兄长似乎还不错,到不介意先试探试探,然后能帮就帮一把。 曹安耀对自己能回京已经很满意,职位只是六品的闲职,在京城里压根不算个东西,在京城,一块转板砸下去都有七八个四五品的,剩下不是两三品就是皇亲国戚。 虞琇沔一听是礼部的,便道“要不我替大哥在史部里寻一差事?”官位小倒也不碍事,更何况今日接触,曹安耀稳重沉默,对父亲忠孝,对弟弟也颇为礼让。 “不可,此事万不可劳烦虞先生。”曹安耀立刻推迟“我被安排差事,只有六品怕是因我能力不够,贸然而行,怕是会有损虞先生的声誉。” 不错,虞琇沔微微颔首,决定不多言,这番试探尚可。他若真要替曹安耀换个位置,那需要开口问? 到时一旁的刘韵怡暗恨的半死,自己这丈夫真是不够聪明!别人都送上门来了,他还这德行。一点也不会为自己争取倒也罢了,别人给,也不要!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就嫁给这个男人? 闲聊了会儿,便各自回房。 曹振淩和曹思慕还想练练,一日不练,便会少一分进多一分退,他们固然大大咧咧,可在这事上绝不会玩笑。 如今秋风凉爽,曹思慕挥手把他哥院子里的人都赶出去,带着糖果穿着运动的服饰没羞没臊的推开院子的门。 虞琇沔看着就眼疼!明晃晃的六块腹肌! “妹子,姑娘家还是马甲线好看。”曹振淩打着拳忽然说道。 “练都练了,就你屁话多。”说着一脚踹过去。 片刻两人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莫约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才分开,各自喘息了会儿,自己练自己的了,或是练剑或是做着深蹲。 “你那大哥看上去还行,就是那个大嫂麻烦。”曹思慕蹲了两百个,让糖果给他找个毯子扔地上,开始练腹肌~ “娘们嘛,一直在后院里待着,有几个目光远的?”曹振淩喘了口气“就她一个,家里根本没人理她,蹦跶不出来。” “有句话叫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还是得注意点。”曹思慕做到肌肉发酸,便拽着他家糖果回去洗澡。 “那丫头几个意思?”总觉得最后句话有其他含义,便冲着书房喊。 虞琇沔侧头想了想,似乎有所了然,推开窗户对他说道“思慕的婚事,她能插手。” “拉到吧,除非她不要命了。”曹振淩摆摆手“她真要说,我们就直接拒绝呗,老鹌鹑还活着,她这娘们还能压到爹头上?我大哥虽说是长子,可到底是庶子,庶嫂子能干涉到嫡子的头上?” “丫头是养女...”虞琇沔叹息“按理说她真能为曹思慕说亲,可以找借口说父亲是朝廷命官,公务繁忙,他帮忙分忧。推脱,就算不能定下,也能为思慕看上好几个,放出风声。如此,若不挑选夫婿,反倒是有碍曹思慕的名声。” “她真敢,我就对他儿子下手。”曹振淩冷哼声,那两小崽子可和他没半毛钱的关系“若再惹恼我,直接连通我那兄长一同扔出去,这辈子别想回京城了。” 第89章 虞琇沔从书房走出,拿着直尺便敲向他的脑袋“这种话莫要乱说,被人听去,会觉得你薄凉无情。”更何况不说他那大哥倒也不错,为人耿直,忠厚之辈。 “切,也就对着你说说。”曹振淩抹了把汗,全然不在意如今□□着上身的模样。 一靠近他,虞琇沔便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热气,以及属于曹振淩的气息,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味道,但每每嗅到,虞琇沔便知道,是他......忍不住便会放松,想要亲近。 “擦擦汗吧。”初见时,瘦弱的男孩,如今依然挺拔俊朗,刚硬的五官,狭长微挑的眼尾,似有说不出的雅拐。 “恩。”曹振淩嫌弃自己满身是汗,不好意思把自家夫人搂怀里亲近,免得沾满自己汗渍的虞琇沔能抽出直尺教训“有根呆毛~”说着抬手压了压虞琇沔脑袋上忽然翘起的头发,笑的趣味。 都长得比自己高了呢...微微仰头,才能瞧见那人的眼眉,看着他成长,看着他带领三军,看着他灭了汾西,看着他守住定安城,看着他骑在乌云身上消失在茫茫草原中。 虞琇沔想,这三年过的,太快了。若可能,与他生生世世,那该多好? 一直贴着嗅来嗅去的媳妇,是不是他明白的意思??? 曹家平静的日子过了几日,曹振淩和虞琇沔还有那丫头狠狠休息了几日,曹家两兄妹是能宅到天荒地老,虞琇沔都快受不住,收到好友的帖子便打算出去透透气,访个友,看看秋日景色,吟诗作画一番好不写意。 问曹振淩一起通往吗? 后者脑袋甩的都快飞起来了,真是...一个大男人还过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真是...虞琇沔都不知该怎么吐糟他。 不过,虞先生从回京修正几日,再次开始访友,似乎开启了某个信号,其后的日子更是不停的走动。 曹振淩和曹思慕高兴时也会和曹志浩,曹安耀等人一起吃顿饭,曹志浩是了解他家儿子和虞琇沔的,他们两一直反一反,他这做爹的都不知默默吐糟多少回了。 曹安耀被曹志浩提点过自然不会多言,只是时长与自己二弟走动走动,看看他习武,试探的做个画。 被回家的虞琇沔看见,顿时心里有些怪异的不开心,也暗自责怪自己,明明擅画,居然没想到把那蠢东西练武时的模样画下来。 可若现在就动笔,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好似他家大哥提醒的。心里挣扎了下,便假借指点曹安耀画技,“顺便”画了几张他家蠢东西英武的模样,然后默默收到卧房的箱子里珍藏。 一边藏一边还想着,从今开始时常画怕是能有不少,专门整理个房间放蠢东西的画像吧。 似乎自从画了蠢东西的画像,虞琇沔的眼珠子更喜欢围着曹振淩转,看见他习武他想话,看着他吃饭,也像话,看着他和雪狼们逗趣更想画,就连晚上都想画...虞琇沔觉得自己怕是有些着魔了。 曹振淩?呵呵,那蠢东西除了傻乐压根没其他想法,吃饭都能呵呵笑出声。 曹思慕被这两只秀的恩爱,糊一脸......表示单身狗的生活更煎熬了。 不过曹安耀对虞琇沔能亲自指导自己书画的时,激动的很,书画琴棋之间,更擅长也更喜爱画,过去也成有请过大师指导一二,但对方见其天赋不高,便不爱指点。 如今虞琇沔却不同,他会认真指点绝不会因天赋而放弃,反倒说“勤加努力,你固然不能站在巅峰却也能站在高处。” 曹志浩乐得看一家人其乐融融,大儿子和二儿子关系好,那小师妹也活泼趣味,虞琇沔更是给家里增添了不少雅趣,一家人都开心着呢。 唯一不开心的就是刘韵怡,这日又见曹振淩和曹思慕两人双双从院子里出来用晚膳,却不见虞琇沔,便忍不住道“虞先生今晚依旧不回来吃饭?这几日天天这么晚回府,虞先生还真是忙啊。” 曹振淩根本不搭理他,自己吃自己的,曹志浩顿了顿似乎回味了下刘韵怡的意思,脸色不太好看,就是不知到底为了谁。 曹安耀感激虞琇沔对自己的指导,当即便训斥道“你个妇道人家说什么?吃饭!” 刘韵怡顿时心里窝火,可表面还是笑嘻嘻道“虞先生的确是干大事的,忙的整日不着家,我这不是心疼他吗?可等会儿要吩咐厨房多给虞先生准备些滋补的。” 曹思慕刚吞下一口饭,看了眼自家兄长,心里嘟噜,这娘们是说自己哥哥没用所以一直呆在家里,指他哥不如自己的夫人?挑拨夫妻关系?还让曹鹌鹑心里不好受? “大嫂,我哥都不管我琇沔哥出门访友,结交能人异士,你个妇道人家是不是有点多嘴多舌?”曹思慕心里清楚,这时候着脸就要打的快准狠,一步到位,让她说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拐着弯的说我哥没用,一直呆在家里不如琇沔哥,有意思吗?谁家有我哥厉害?年纪轻轻,没考家里,就能带兵打仗,深的天子信任?还是个武状元。” 刘韵怡顿时脸色难看“小妹莫要乱说,大嫂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关心关心琇沔,怕你们男人心粗,没准备好滋补的,又累着琇沔,怎么从你嘴里就成了挑拨事的了?你到底何居心?”说着一脸委屈的模样。 饭桌上那两个小屁孩都放下筷子看向曹思慕,好似她真做了什么大奸大恶的事儿。 “我有没有居心,大嫂心里最清楚。管家的事儿,由我看着,你是说琇沔哥没教好我?”曹思慕依旧慢悠悠的吃着饭“我哥都没说琇沔哥呢,你这庶兄嫂却一再强调琇沔哥这么晚都不回来,不是挑拨关系,是什么?说琇沔哥做大事的,所以忙的不着家,指我哥闲在家里没用?还不如他夫人?”说到这眼皮子抬了抬“娘们间的事儿,廖家教我足够多,大嫂心里那点心思还是早点收起来,莫要像有些人那样最后落不到好结果。” 曹思慕今儿如此简单粗暴的点出,就是想撕破脸,省的这小娘们叽叽歪歪的,罗里吧嗦,再当着他们的面似是而非的说三道四。 也别来管他们这一院子里的事儿,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过各的。 刘韵怡气的双唇发白,那会听不出,这丫头片子是点刘秋莲的事儿?! 这话太打脸,曹志浩和曹安耀脸色都有些不快,可念及曹思慕护着虞琇沔而没吭声。 这厢,曹振淩终于吃晚饭,放下碗筷,拉着曹思慕起身给他爹赔礼道歉“丫头外面野管了,爹,大哥莫要放在心里,回去后我定会好好管教他。只是,大嫂莫要在说琇沔的事了,否则思慕那丫头就会失控,也请大嫂别怪思慕。” 说是道歉,就压根不觉得曹思慕有错。话里话外都是,大嫂不来寻事,他家丫头就不会冒犯。 这让刘韵怡气白了脸,浑身直打颤,死死压着头。 不过她那两个孩子见娘被欺负,顿时扔了筷子“坏人,欺负我娘!”拍着桌子抓其他东西想扔。 若只是说这句话,曹思慕或许还会觉得这孩子软萌软萌的,知道护着自己的娘,就算刘韵怡看不上眼,可孩子到是不错。可扔筷子这举动,却难看了。 曹志浩当下重重放下碗筷“够了!韵怡你个妇道人家少说几句,安耀把孩子带回去好好管管!”从曹振淩和自己不亲这点,老鹌鹑便知道,孩子必须要亲自教养,否则长大了就对自己爱理不理,这可让老鹌鹑操碎了心“你小子带思慕回院子里吧。” “是,爹。”曹振淩带着自家妹子便走。 刘韵怡顿时捂着脸哭出来,奔回房,到是曹安耀心有愧疚,面上也有些难看“父亲,我回去会好好管教妻儿。” “哎,我们是一家人,一定要一条心上,你这做大哥的很好,振淩过去和你不亲近,但现在两兄弟相处的倒也不错。但你那夫人...目光短浅了些,若管教不好,便要约束好,莫要再犯你爹我的错。两个孩子,你多操点心,自己教养,免得想我和你二弟想亲近都不知道怎么亲近。”说着又叹了口气“就算你二弟不说,但我也知道,他是怪我的。若非我这做父亲的没做好,他那需要在娶了琇沔后才崭露头角?逼着一个嫡子在家还藏头藏尾,说实话我心里想到这就难受,振淩那小子当了官后野性越来越重,只要离开家上战场...张亦汕那老家伙和我说,他小子杀敌起来,让人胆寒,根本不似初出茅庐的小子,比他们老将都凶狠。这都是过去憋着的,怪你爹我不好。所以我平日对他多是宽容,你二弟除了有时候和我闹别扭,平时对我依旧尊重,也是为了曹家的光辉而努力,这就够了,细节上莫要较真。他没规没据,关起门来随他去,反正从小就没管教好。他真一天两次请安,每天给我安安分分我到也不习惯了。” 曹安耀离家找,但也知道些家里情况,当即便恭敬道“父亲,我心里有数,振淩现在很好我懂。” “你懂就行,记着你们两兄弟一条心上就好,不论是你二弟还是虞琇沔,都不会亏待你。这个家我早就不管了,让小辈去瞎折腾吧,反正折腾不坏。琇沔和振淩性子南辕北辙,前者喜欢广交良友,你弟反倒是喜欢闷在院子里习武,有朋友找上门来才会出去疯几天,平日就黏着琇沔。这性子挺好,我们家已经足够被天子盯着,他若再有点野心,怕是曹家不安。曹振淩这么做一来是为了虞琇沔,二来也是为了我们曹家。所以就算你弟弟再能耐,他也不会盖过虞琇沔的,你弟心里也有苦,也有无奈,今后那些花莫要再说。谁家男人真心甘情愿让夫人走得比他高,比他远?”曹志浩这番话,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若说着年代的男人的话,怕真没错。 可曹振淩根本不觉得苦,也不觉得不甘,他真无所谓,但这点旁人也不需要知道。 曹安耀立刻微微弯了弯腰“是,父亲,我懂,今后内子绝不会说这种话!这几年我外放,并未约束她,内子有些...哎,是我的错,绝不会让妇道人家弄的家和不宁。” “行,你知道就好。”曹志浩拍拍他的手起身“你二弟那小子有些吃软不吃硬,哄哄就好,等会儿你带着小肉干去哄哄他家那几只雪狼,等他急了把你赶出去就好了。” 赶出去...等等,爹教的法子真没问题??? 曹安耀目送曹志浩回房后,他立刻回自己的院子,此刻刘韵怡还哭的伤心,见自家相公回来顿时一甩帕子扭头不理他,心里却等着他来哄呢。 可谁知,曹安耀反倒是大怒“今后二房的事儿你莫要再管!听到了吗?” “你!你真是不知好歹!”刘韵怡哭的越发伤心“虞琇沔再怎么说都是麟儿,平时做官倒也罢了,可回来的这么晚,还爬到男人头上,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你曹家的男儿?就是曹轩他们两出去玩,都被人说三道四,你说我心里痛不痛?痛不痛?” 里面有的,没有的,刘韵怡说上两三句,根本让人无法分辨真假,却让人觉得自己满是委屈。 “你管别人说这么多干什么?那些人都是眼红。”曹安耀也是个最笨的,不太会说。 “眼红?若眼红那会对我都处处排挤不理不睬?”刘韵怡怒道“你真是不知我的心,我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我们两个孩子?前儿想让虞琇沔指导指导两个孩子的课业,可他却转手就把人扔给别人教导,外人见着就知道他们不亲我们这一房的人,外人还看着我们的笑话,你却还要掏心掏肺的对别人好,别人连你的孩子都不理睬!” “人家虞先生每日繁忙拿来的功夫给幼童教学?更何况虞先生不是说了,等他们两考上秀才,就指导,外面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你还贪心什么?”曹安耀怒道“更何况,不是我们这个家,而是我们曹家!这个大的家!二房他们奔前程,我们就该安心的别给他们添乱!” “若是是他自己的孩子,他会不教导?就是没把我们当自己人!若孩子从小被他教导,和考上秀才一个月指导一次能比?更何况他忙什么?他忙什么!一个麟儿抛头露脸的和外面男人瞎混,你二弟也是没用的东西不知道管管!”刘韵怡尖叫道。 曹安耀顿时大怒抬手便是一巴掌“这些话不是你能说的!他们夫妻和睦,相濡以沫、琴瑟和鸣、并蒂芙蓉、比翼□□!你懂什么?我娶了你那才叫倒霉,半点没帮衬,还尽给我添乱!今日曹轩那两个孩子你看看被你管教成什么样了?今后他们两的事也不用你操心!不过被外人说两句就难受,还是男儿?将来能有什么能耐?!”说罢甩袖而去“今后给我好好呆在院子里莫要随便出去!” 刘韵怡受了委屈,心里难受的哭了半响。她那贴身丫鬟和嬷嬷看着也是于心不忍,嬷嬷姓杨,杨嬷嬷是她过去的奶娘,贴心着呢,如今看自家姑娘哭成这样便忍不住劝道“夫人,莫要和老爷怄气,顺着他的心思来才好,若两个少爷真...不被夫人养那可怎么好?” “我这不是气不过?我明明全是为了这个家,他却什么都不懂,就想着帮那院子的人!那院子里的看着现在风光,可背地里呢?男人没用,麟儿又太嚣张,唯一的姑娘都不三不四的,还上过战场,今后谁敢娶?背地里别人怎么笑我们曹家的?他们根本不懂!” 杨嬷嬷拿着娟子给他家小姐擦脸“是是是,他们的确不懂,但现在那院子的人不是嚣张着吗?我们只能比起光芒,更何况虞琇沔那人的确会读书,还要求着他教导两个少爷呢。” “他说自己要当官不肯教,我们有什么法子,现在那院子里的人看着我就讨厌呢!这个家也不是我来管。”说着又给哭上了。 杨嬷嬷毕竟一把年纪,心里颇有沉浮“你毕竟是长嫂,后院里,你的辈分最大,有些事,就算他们想跃过你都不曾。” 说到这,刘韵怡果真好奇上了,哭都不哭,拽住杨嬷嬷的手便急急问道“什么事儿?你到是快说呀。” 杨嬷嬷一脸得意“夫人你是忘了,这院子里还有两个没婚配呢。” 刘韵怡也不是愚钝的,眼珠子一转便了然了。 曹志浩的两个亲闺女已经许配给别人,前儿便出嫁了,院子里却还有一个麟儿和曹思慕没出阁。 自己可是长嫂,长嫂如母,他们婚配的事,自然有她说了算。想到这,抓着娟子的手都爆出一根根青筋“哼,我道是要好好给那小贱人挑个夫婿!” 杨嬷嬷点头轻笑“可不是?若嫁了人,一个上过战场的女人能有什么好日子?更何况从过军,谁知道干不干净?能找多好的人家?更何况他是曹家的养女,在廖家时,都是个庶女,高攀不起!” 刘韵怡消停了两天,第四天便带着几本册子姗姗的走入曹家唯一一个麟儿,曹灵悠的院子。 曹灵悠这人在曹家压根没存在感,他也不敢有存在感。 过去刘秋莲当家时,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好坏还是麟儿,也能继承家业,或是分家,所以刘秋莲一直把他当女人来养,就等着嫁出去。 其后刘秋莲被曹振淩和虞琇沔弄死,他更不敢有举动。当年在家风光无限的曺圭贤都被赶出家门,体弱的四哥也不知为何送去江南休养,他是一千个一万个都不敢卷入曹家的事,行事越发小心翼翼。 索性,虞琇沔到是挺好,见他不生事,在院子里的待遇越发好,还安排先生教导他功课。 这让曹灵悠更明白,在这家,只要安分守己,便能过的如鱼得水,优哉游哉。 前儿,曹灵悠亲自种了几盆菊花,如今盛开的非常漂亮,便差人给而二哥的院子送几盆,还有那新妹妹的院子,大哥也送了两盆。 他心里也是有些羡慕那新妹妹的,能跟着二哥奔向战场,他也不求太多,就希望能出去走走。别老关在院子里,想着过几天便找二哥说说,怕是应该能行吧? 毕竟,二哥对自己就算不亲近,但东西从不少他。 前儿还送来好几张猛兽的皮,说是在外面亲自猎的。整张,没一点破损,外面买卖都好好几百两银子呢,曹灵悠看着便喜欢。 便在这时,下人说“五少爷,大房夫人来访。” 大嫂?他来做什么?曹灵悠也是听说了些,他那大嫂和曹思慕的冲突,说是他们两女人间的事,可谁不知道背地里的意思? 心里有些烦那女人,怕是来争取自己这边的,可不见又不行“请她进来吧。” 刘韵怡道是好相貌,进来便打量曹灵悠,后者被他看到浑身不舒坦,这好似打量货品的感觉。 两人闲聊了会儿,刘韵怡便道“五弟你也不小了,心中可有思量?” 果然是货品,曹灵悠抿了口茶“大嫂的意思是?” “琇沔忙碌,没时间为寻找夫婿,我这做大嫂的便不能看着你年岁一日日大起来,却没个陪伴的人。”说着拿出几张帖子“这几位到是与你年纪相仿的好人家,你要不先看看?若有适合的告诉大嫂,大嫂替你做主。” 曹灵悠看着那帖子,再看刘韵怡,神情冷了几分“大嫂为何要把我嫁出去?” 刘韵怡浑身一僵“过去姑姑...” 其后的话不必多说,曹灵悠便知道她的意思。刘秋莲把他当姑娘来养大,所以她就要把自己嫁出去! 第90章 心里压了几分火气,笑的有些牵强“我知道了,这些帖子我会看的。” 刘韵怡见气氛有些不好,立刻起身陪笑道“是大嫂我考虑不周,若没喜欢的万不要勉强,我再替你挑挑。” “谢谢大嫂。”说着便是送客。 刘韵怡走出院子时,心里也有些不痛快“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现在的麟儿一个个都不知道安分!”说着一甩袖子便走。 而院子里的曹灵悠看着那帖子便是冷笑“她一个刚从乡下上来的女人,能找得到什么好人家?还不是...”想着法子要高攀现在曹家的,心里冷笑“帮我把这些和菊花一同送去二哥的院子,便说大嫂帮我挑的夫婿,请二哥和虞先生过过眼,看那个能嫁!” 小厮头压得低低的,抱着东西就出院子。 今儿虞琇沔回来的早,回到院子,找到那蠢东西看了两眼才安心,转头又发现院子里新多出的几盆菊花“五弟种的?” 曹振淩优哉游哉的蹭在他的书房看着书“是啊,还有你桌上那些帖子,说是大嫂给找的婆家,让你帮忙过过眼。” 曹思慕趴在地摊上和雪狼玩着“看来那个五哥根本不想嫁人,到是想娶妻,琇沔哥手头上有好的吗?” 虞琇沔扫了眼那几本东西,便扔到一旁,懒得再看第二眼“等我明儿去问问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手头上就算没适合的,也能找~” 曹振淩知道虞琇沔的意思,没适合的,只要有条件,自己广交友人,过几月又到了科举的时候,从里面挑个还不容易? “夫人好主意!”狗腿的拍个马匹。 “我觉得,过两天那娘们就要来找我了!”曹思慕“咕隆咚”的从地上爬起来“我赌一盘糕点。” “赌两盘,明天来找你。”曹振淩翻了页书。 “来说了,思慕就去告状。”虞琇沔心情愉悦的靠在椅背上,懒散的看着窝在书房的那两只“反正我家思慕最会做这种事了不是?” “哼~才不是告状呢,只是禀告下爹爹!”曹思慕说道娇气。 虞琇沔轻笑着摇头,真是个坏丫头。 过了会儿,曹思慕摸了摸肚子“吃夜宵不?” “你刚吃好晚饭一个多时辰,又吃?”就算这么说,曹振淩还是点了单“今晚想吃肉。” “记得厨房有上好的牛肉,等会儿煎牛排~琇沔要吃什么不?”想到好吃的,就忍不住愉悦的曹思慕。 “不,什么都别给我!”他的胃和这两只可不同,没这么好消化,吃多了反而不舒服。 曹思慕有些遗憾的小跑着出门,虞琇沔又看了看窝在软榻上的曹振淩,看着他嫌弃的推开长大了不少的大妞,便觉得趣味。 好想自己这几天都没和他亲近亲近过了,想到这人已经坐到软榻上。 曹振淩仰头瞅了眼自己夫人“恩?” 虞琇沔拽了他书,自己跟着躺下,翻了两页“又是这种乱七八糟的话本?” “没经~”说着便搂住虞琇沔“”今儿有去那赏什么了? “秋生带了一副两百年前一位画家的真迹。”虞琇沔慢慢说着今天的趣事,偶尔还说道京城这几日的风云。 皇上把自己母系一族周家,一口气罢免了三个官,还让当年他母后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外公告老还乡。 朝堂又是一阵动荡,但这和他们依旧无关,不过虞琇沔到是知道为何会发生这些事。 曹振淩都不用想便道“莫北的事?” “恩。”这件事并未闹大,莫北前几日在莫家沉冤昭雪后,便回去先看看,过几日再来为他效劳。 事情的确不简单,那日虞琇沔离开皇宫后,赵赫池一宿没睡,脑子里想着的只有赵子珅,想着他为什么这么做,又想着该如何责罚周家。 是的,一定是周家的错!赵赫池心里百变为自己的弟弟辩解,可他作为君王的理智却明白,周家应该还是听了赵子珅的话才如此做的。 心里又气又怒,直到第二日破晓。 赵赫池挥手,免了今日的早朝“等子珅醒了,便让他进一次宫。”养了这么久,终究不忍心。 张艾听着天子沙哑的声音不敢多疑,立刻去办。 一直到中午赵子珅才姗姗来迟,赵赫池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怕是全天下就他这弟弟才能让他这君王的等待。 “哥哥,今天招我进来什么事?”赵子珅神情轻松的抿了口茶,神情慵懒淡漠道。 赵赫池看了他良久,从桌上扔了本折子道他脚边。 赵子珅看着脚边的奏折一愣,心里却有了几分明悟,放下茶杯弯腰捡起,打开第一眼便轻笑声,却没多言。 赵赫池见他现在的神情,那还会不知?这是认罪了!认下这件事了!“你就没有要说的?!朕往日对你还不够好?还不够宽容?!” 赵子珅随手把奏折往旁边一扔“你不是说国库空虚?我就像出这法子。” 听着解释,赵赫池都不知说什么,心里五味交杂,指着他便大骂“胡闹!胡闹!!!” “哥哥就为了这事?”赵子珅仰头看了眼坐在龙椅上的男子,见他眼下青黑不由道“你是不信任我,所以整夜未眠,还是怕什么?” 这尖锐的话赵赫池如何听不出“朕不信任你?朕普天之下最信任的就是你!你要什么,要做什么朕那天反驳过了?你却背着朕做了多少事?你真以为朕会不清楚?!” “行了,我知道你身边那条叫虞琇沔道狗盯着我呢。”赵子珅不快道“若只是说这个,那我便回去了,要怎么惩罚,反正都是皇上你说的算。” 赵子珅和虞琇沔不对付,赵赫池一直清楚“虞琇沔是无意间查到的!这次也是有人直接告到他那边去了,上次那知府的事,也是落到他手上他如何会查不出来?你自己做事不干净!还怪别人盯着你?最起码虞琇沔能为我分忧,你呢?整天给我添堵!” 赵子珅听着一把掀了茶几,桌上那茶杯顿时随着茶几一同到底,声音响的可怕“我给你添堵?那好我就出京城,去我那封地,再也不会来了!若非你说缺银子,我会想着法子弄银子?你却只知道赞许虞琇沔那人!他的确有些能耐,但一个连人都看不好的麟儿,还被自己挑的人休了,有什么本事?!” “的确缺银子,但也不是像你这样胡闹弄来的!这要死多少人?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根本就是胡闹!你别每次不顺心就威胁我要回封地,朕打小就是最疼你,虞琇沔我的确看重,重用,但他是臣,如何会跃过你?你,你这是!”赵赫池都不知该如何再责骂这个不知分寸的弟弟“从今起给我闭门思过!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哼,你真当我是曹家那老鹌鹑了?说思过就思过?”赵子珅甩袖就走。 的确,国库宽裕了,可赵赫池更糟心了,他就想不通自己这弟弟到底怎么养的! 当赵子珅弄来的银两入国库时,是酒邵亲点,分文不差。赵赫池松了口气,知道赵子珅并非说说,的确是为他弄银子,没私藏,好坏还安了点心“你说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完全胡闹嘛。” 酒邵自然不赞同赵子珅的任性,肆意妄为,觉得这次该罚,可看天知道模样怕是又要轻轻截过。 然而,赵子珅回到府中后,在密室内见了一身着斗篷的男子。 对方坐在石椅上,目光平静,神情淡漠,见赵子珅不快的模样便道“如何?可是被发现了?” “恩,最后动静太大,不被发现才有鬼了。”赵子珅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可惜了。” 那人轻笑“无碍,今后有的是机会,他可曾怀疑?” “他绝不会怀疑到我头上。”赵子珅笑的自信。 “那边好,今日告辞了。”说着起身,消失在密室的另一端。 赵赫池端起茶杯抿了口,似是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被发现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想要那位子,和哥哥玩他抓我逃的游戏才最有趣,就是下次再玩什么呢?” 似乎想到什么,颇为不甘心的扔下茶杯“虞琇沔那小子虽然碍眼,但的确能为哥哥分忧,留着就留着吧,早晚...哼!” 赵赫池不拿他弟弟开刀,自然拿与赵子珅勾结的周家下手。 这些年来,周家的确越发壮大,过两年便该收割了,如今之事,不过提早罢了。 朝堂本就瞬息万变,周家倒台虽说突然,但除了让人绷紧自己的皮外,到是想不出其他应对法子,显然天子要收拾自己的外家,谁也管不着。 与此同时,北蛮那传来消息,他们派赤那前来签署,不日便到...... 曹家如今压根没心思管外面的风风雨雨,这刘韵怡压根就是被曹家两兄妹看准了,说第二天来给曹思慕找对象,就第二天,根本等不到第三天的,急的是。 曹思慕看着眼前这几张帖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慈善的刘韵怡“就这几个?” 刘韵怡似乎没听懂“妹妹好爽胆大,行男儿之事,让嫂嫂我是敬佩不已,喏这几个便是慕名前来的,我看着人品不错,想着妹妹年纪也不小了,可以先说亲定下来了便来问问你的意思,我看着张家的孩子到是挺好。” “就这几个东西?”曹思慕觉得自己可能表达的不清楚,再次强调了下。 “我也知道之前有些事让妹妹误会了,是嫂嫂不好,嫂嫂也是无心,还请妹妹别怪嫂嫂,但这些男儿的确是好的,他们并不嫌弃妹妹上过战场,杀过人,已属不易。”刘韵怡直接漫不尽心的表达了看不起曹思慕的意思。 后者那是省油的灯,拿起帖子就往外走。 这刘韵怡见她不按常理出牌,有些发愣“妹妹那你这是要去哪儿?” “自然去找爹了,让他看看我这好嫂嫂给我找了什么样的狗东西!顺带告诉爹爹,嫂嫂觉得我是上过战场,嫌弃着呢,要早些把我弄出这个家。”曹思慕走路果然娇态百媚,可脚下生风,愣是让刘韵怡追都追不上。 “妹妹你可别瞎说!这满京城敢娶你的也就这几个,嫂嫂也是好意,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刘韵怡暗叫糟糕,追的满头大汗。 曹思慕停下脚步冷笑了声“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可分不清,所以去问问爹爹才好不是?” “父亲是朝廷命官,那来时间管这后院的事,我是你嫂嫂,自然该为你操心婚假之事!”刘韵怡见人越走越远顿时急的大叫道“你莫要不识好歹!” 曹思慕根本不理他,跑到曹志浩的院门口,一揉眼睛,顿时可怜楚楚的装进去。 曹志浩正在画着菊花,他五子终于想到自己,给送来的花...辛酸。 听到响动声,抬头一看,居然是他家那铁娘子居然哭哭啼啼的找爹爹了!莫名的满足感有没有?曹鹌鹑顿时不鹌鹑了,觉得自己雄武彪悍,能给自家闺女一个避风港,大步上前“思慕这是怎么了?” “爹,大嫂要把我嫁给这种东西,你看,你看,他还说我上过战场,所以满京城就这些人肯娶我,还让我知道好歹。”说着哭的愣是可怜楚楚。 曹志浩的小心肝都要碎了,快速打开帖子,看了两眼,顿时大怒,把那帖子重重扔地上,喘了几口气“你先回去,这事我知道了。” “爹,我的婚事不要她来管。”曹思慕撒着娇“琇沔哥哥会替我操心的,更何况我二哥还在呢。” 曹志浩听着心里却知道,怕是这丫头心里有分寸,寻常人家男儿她定是看不上眼,自己或其他人的确不适合随便给她做媒,便点头“放下,爹不会把你随便嫁了,你今后定要幸福,爹心里有分寸。” 对曹思慕这么好,或多或少心里也有几分是为了讨好曹振淩的意思。所谓爱屋及乌,曹振淩对这小师妹很是照顾,俨然当做亲妹子,为其挡风遮雨出谋划策,甚至愿意带她上战场。 曹志浩为官多年,若要讨好一个人,该如何做,心里自然有思量。 曹思慕见状露出一抹甜蜜蜜的笑容,眼珠子一转,又道“昨儿大嫂似乎还给五哥哥做媒,要把五哥哥嫁了。” 曹志浩脸色越发阴沉,心里更觉得这长媳不堪大雅之堂! 曹思慕见状心里是满意万分“爹啊,你说我们家现在过得这么好,那需要把五哥哥嫁出去连亲?自然该看五哥哥自己的意思,更何况,我昨儿可是瞧见五哥哥那张帖子的,上面的人名有几个和我这张上重复呢。” 曹志浩脸色更加难看,若说刘韵怡借口曹思慕上过战场没几个人敢娶,自己没长脑子的觉得是理,那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曹志浩的五子怎么就不能娶妻了?好,就算嫁! 他兄长乃是武状元,家中更有一个虞琇沔做嫂子的,自己这还是正四品! 就算嫁,这一品大员嫁的庶子都能嫁! 这刘韵怡真是和她那姑姑一样不着调!看来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也不能再纵容了。 想着便安抚的拍拍曹思慕的肩“你先回去,爹爹定会给你个交代,也给你五哥个交代。” “好哒!~”曹思慕见目的达到,便奔奔跳跳的回自己院子。 待人走后,曹志浩沉声呵斥道“那个不着调的妇人!去帮我把曹安耀找来,他是怎么管自己夫人的?!” 听闻父亲大怒,曹安耀满脸焦急的匆匆赶来,索性他公事不忙,偷溜会儿也是无碍。 可刚进门,曹志浩便一本帖子的揍到脸上,大声呵斥“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个东西!前儿不是让你好好管教管教你那夫人?怎么才几天功夫,就又兴风作浪了?你可是忘了你那前嫡母?若非虞琇沔和你二弟从中周旋,这曹家都要被那娘们给败了!如今刚走一个刘秋莲,又来个刘韵怡?她刘家真是不安分的东西!我和你说,再有下次给我把那女人休了!” 曹安耀从未见过自己父亲如此动怒,当即慌乱的打开帖子,上面尽是京城里那些小官小户的庶子或好些就是嫡子的名头,而且没一个是上进的,在看上头居然还有个生辰八字,曹安耀心里一沉“这是给谁做的媒?” “你那好婆娘,给你妹妹曹思慕做的媒!听说还有一份差不多的给你五弟做的媒!我曹家已经没落到需要嫁儿子的地步?!”曹志浩指着他鼻子就是怒骂“没用的东西!连个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 若被骂的是曹振淩,那小子势必会反驳,你自己还不是在娘们这上栽跟头? 可若换做忠厚的曹安耀,自然是被骂的愧疚难耐“我前几日刚警告过她,可谁知!”若非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他现在就想休了这婆娘! “把她弄出京城,找个太平的地方安置着,莫要在回来。”曹志浩冷静下来便想了想“刘秋莲给你说的这个亲本就是不妥,身份也是配不上,当年我没管,现在也是后悔。你先把她弄出京城,果断是日便休了,再替你找个好的,安分点的。” 一个不和家里齐心的女人,总归是个后患。曹志浩吃过刘秋莲的苦头,情愿现在心狠点,也决不能留有隐患。 “可,他到底是儿的两个孩子的母亲,若曹轩那两孩子没了娘...”就算忠孝,但到底是结发妻子,曹安耀于心不忍道。 这话,让曹志浩想起曹振淩,他也是从小没了娘才如此。烦躁的挥挥手“那成吧,先给她个机会,若再不识好歹...” 后面的话,无需再说,曹安耀也心里明白“是。”当即回院子。 刘韵怡气得半死,在自己院子里砸了套杯子才小气“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夫人消消气,消消气,咱们先看老爷是什么态度,若没反应,怕是认下了,若真生气,你过去认个错,便说曹思慕年纪不小了,还上过战场,京城许多人都怕,都嫌弃,找不到好的,也不能怪你不是?”杨嬷嬷又是替她顺气又是劝说道。 刘韵怡喝了几口凉茶才消气“哼,就算那贱人逃得了这次,也逃不了下回!” 只可惜,刘韵怡还没得意多久,便传来曹安耀回来的消息,心里还有些奇怪“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可谁知,刚出门,便听见曹安耀站在院子里吩咐“把夫人所有东西都收拾了,连夜出城,去肖安县。” “什么?”自己好不容易从那鬼地方出来,拼什么又要自己去?“我什么时候说要去了?” “我的意思,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你自己动手,我便让人动手!”曹安耀铁青着脸“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这个家是容不下你了,前儿便让你收敛收敛,今儿你又做了什么?!” 刘韵怡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我做什么了?我做什么了!他一个姑娘自己跑去战场现在嫁不出去怎么就怪到我头上了?!” “妹妹的婚事轮不到你操心,更何况你给五弟说的什么亲?!我曹家还要嫁男人?”曹安耀咬牙切齿的怒道。 “他一个麟儿!”尖叫声尚未落下。 曹安耀便甩上一巴掌“闭嘴,难道麟儿就不是男人了?就不能继承家业了!妇人之见!妇人之见,我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若非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我今儿就休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若还不太平就等着休书吧。” “爷,爷,别这样,别这样,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两个孩子没我怎么办啊?”刘韵怡终于知道事情大发了,当即求饶道。 “孩子现在这德行,就是被你教导的!”曹安耀甩开他的手“你和你那个姑姑一样,心中没有这个曹家,只有自己的瘾头小利!若要再废话,就等着休书吧!” “爷!!!”刘韵怡这一刻当真是觉得天也塌下来了,双腿一软,便跪坐在地上。 第91章 当晚,刘韵怡便被送出京城。再苦再闹也没用,就是他两个孩子哀求也改变不了曹安耀的决心。 刘家早就落败,刘韵怡还不知收敛,反而越演越烈,不识好歹,有今儿的结果也是理所当然。 曹思慕也没想到结果会这么快,本还以为让曹安耀厌烦自己的妻子还需要不少事日,看来这刘韵怡真不会做人,连自己的丈夫都没哄住。 曹安耀是个忠孝的,这种人在这年代哄住怕是并不难,如要他倾心怕是不易,但对自己妻子尊敬有加道道不是难事。 刘韵怡开始便手段过激,把曹安耀那生了长子的通房赶出去,男人对自己第一个女人还为他生下长子的心里自然有着一份别样的情怀,这份疙瘩便永远抹不去。其后又把他在兴头上的美妾给弄死。的确这年代做女子不易,就算是妻子和丈夫也极少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安安稳稳,手中拿捏着这个家,等儿子长大继承家业却也不难。妾就是奴,越不过自己。 做丈夫的也是知道,新鲜劲过了便好。可刘韵怡却处处和丈夫对着干,搓搓逼人。甚至伤人性命,这如何让丈夫心里舒坦? 而起到关键作用的曹志浩,当真是被刘秋莲之事弄怕了。刘韵怡现在没掌家,便处处逼人,和曹振淩那一院子的人过不去,再加之她好坏还占了个长嫂的名头,曹振淩他们反抗偌大了,说出去名声有损。 如今曹家就曹振淩撑着,怎么能见自己嫡子被个妇道人家的私心毁了名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永除后患最为妥当。 更何况曹志浩到底是做爹的,曹灵悠好坏还是他的亲生子,这刘韵怡仗着长嫂的名头给他说亲,若说好了倒也罢了,可尽挑那些歪瓜裂枣的。 曹思慕也没说错,现在曹家好着呢,自己孩子要娶要嫁皆可,自己都不去逼迫他。她一个刘韵怡嫁过来的媳妇,过去娘家的身份都没曹灵悠好,却要把他低嫁了,这是什么居心?让做父亲的心里那能好受? 至于曹思慕,那丫头是曹振淩捧出来的,而她那长嫂却要往地上摔,这不是在打他嫡子的脸吗? 一个妇道人家居然妄想爬到自己嫡子头上,这如何不让曹志浩愤怒的? 因此今日回来有些晚的虞琇沔抿了口茶,看着坐在椅子上乖乖的曹思慕,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这几天功夫,你就把人弄出京城了?”能耐啊。 他固然察觉这长嫂对他们怀有敌意,可这几天略忙...想着后院的事曹思慕完全能处理妥当不说,手腕也比自己果断,便根本没想参与。 可...这有点速度了吧? 虞琇沔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样也好,这丫头若真有一天嫁出去,自己也能放心,她不会受欺负。 西哲默默站在旁边瞅着,心里则在咆哮:这不是不受欺负,而是他不欺负人就不错了好嘛!!!不过,姑娘干得漂亮~他家先生这方面就没长智商,有丫头在,那时一夫当前万夫莫敌。 “天子让礼部的人忙的团团转了?”曹振淩压根没把刘韵怡那小娘们放在眼里,更何况有曹思慕在,那时根本不当回事儿,适当的站在丫头这边表态就好,不过这次丫头挺速度的,少个碍眼的东西,日子也能过的轻快些。 “不错,北蛮的人不日便道,南蛮那圣子似乎也派了使者来凑热闹。”想到那次落败,虞琇沔便心有不甘。 曹振淩哪能看不出啊?原本侧躺在软榻上,如今一扭,正躺着,撩开衣摆,扭头瞅着虞琇沔。 后者瞧着自家小夫郎一脸求揉肚子的模样,顿时那份不甘那份不快的情绪消失的烟消云散。 不动声色的咳了声,走到软榻边,一边伸手揉向那腹肌,一边满脸正色道“北蛮来的是赤那,南蛮不知是谁。” “哦~”曹振淩眯着眼,被揉的浑身舒坦,脑子根本没去考虑这些事儿。 曹思慕满脸的惨不忍睹“赤那?我要不要回避?” 要...若曹思慕对他无意,不想嫁给这位,最好还是回避,免得赤那忽然再求亲,天子为缓和北蛮和赵国的关系而同意。 “算了,不说了,先回房。”曹思慕看着一脸浑身舒坦的直哼哼的兄长,什么话到嘴边都说不出,干脆先撤吧。 西哲默默的替他们两把书房的门,关上。 顿时曹振淩的眼睛睁的老大,眼珠子里贴着硕大两个字:求肉! 虞琇沔一手捂脸,一手继续揉着那肚皮,觉得惨不忍睹道无以复加的地步。 曹振淩瞥了他眼,嫌弃他敢做不敢当,弯腰从软塌下翻出一个盒子,打开赫然是一根尾巴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虞琇沔看着眼疼,忍不住爆粗口,尼玛,居然还有项圈,项圈上还有铃铛!他,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对尾巴和耳朵是黑色的,曹振淩又开了另一个盒子,是白色的,眼巴巴瞅着他,似乎在询问,到底今儿你用还是我用...... 虞琇沔一巴掌把白色的挥地上,可下一刻他便后悔没把黑色的一起扔了。 曹振淩趴在自家媳妇身上,一边舔着一边叫着主人,心里万分为自己的智商点赞,特别是在吃媳妇这方面的智商~ 从软榻,到地上,再到书桌。虞琇沔觉得自己今后无法正视这个书房了....... 就在虞琇沔以为结束,闹腾够时,曹振淩又拿出一条链子,扣在自己带着的项圈上,把另一头递给他。 拿到那链子的一刻,虞琇沔觉得自己瞬间满血复活,有一种说不出的熊熊烈火由内而外的燃烧,原本疲倦的身体一扫而空,浑身有劲的抽出直尺...他觉得自己下次可以换成小皮鞭。 虽然不想说,但这个梗真的太带感了。就是虞琇沔想,偶尔来一次没什么不妥的。 黎明破晓前,曹振淩奸计得逞的搂住昏昏欲睡的媳妇,心里各种满意,自家媳妇今儿太给劲了!一边舔着媳妇,一边想,看来琇沔喜欢主导的梗,等过两天可以玩玩看被惩罚的坏学生和严厉先生的梗~ 天子给了十五天的假期,假期到了,两人就要收拾收拾去上朝。 当天对曹振淩和虞琇沔道赏赐终于下来,曹振淩升了一品,与他同去的武将皆是如此,虞琇沔则去了礼部,立马接手这次北蛮南蛮来赵国的事宜,官位依旧比曹振淩高上一等。 不过,如今把虞琇沔拉近礼部怕是打算走一圈六部,将来怕是要拜相。但若是是虞琇沔,这也是早有所料的事。 然,今儿的事绝不可能如此简单的揭过。 赵赫池还要抓住这两人的小把柄,真能轻易放过? 便在曹振淩和虞琇沔扣谢时,赵赫池拿起一本奏折,看似漫不经心的打开道“曹将军,你在走这里提到一个人,率先攻入汾西,而这人却是你的义妹,可有此事?” 顿时,朝堂上静的可怕。亲近曹振淩的人,觉得这小子年轻糊涂,怎么能让一个女人上战场?就算她厉害,那也不行啊,千古以来的忌讳。 “是,我妹在带兵打仗上破有才华,能文能武。在镇守定安城时,也是她两次带兵,迁入敌方阵营烧毁粮草,甚至迁入圣山谋取情报。”曹振淩一词一句,铿锵有力。 可旁人听着惋惜不已。 “哦?”赵赫池似笑非笑“如此你便让一个女人上战场?” 虞琇沔当即开口“良才善用,能者居之。天子,您能不因我是麟儿而重用,为何要因曹思慕是女子而舍弃?曹思慕因有奇遇,故而能与曹振淩能力不分伯仲,曹振淩与我惜才,故而给予他这次机会,也想天子证明曹思慕并非寻常女子!” “荒唐!曹思慕本是廖家的庶女,能有什么奇遇?战场上那些功勋难保不是曹振淩给他添的!”林景辉自然是看不过曹振淩,如今能落井下石,又如何不做? “皇上,我们把曹思慕叫上来,一试,不就知道真假?”张亦汕早就听闻自己那蠢儿子浑浑噩噩的复述,心里也是错愕。 天子的心性他也能摸透个一二三,怕是想要凸显这次曹思慕在这战役上的能力,然后给虞琇沔或曹振淩添上一笔不轻不重的荒唐。而如今这两个据理力争的,怕是也明白,这一笔对他们而言若能让天子安心,他们自然乐的添。 张亦汕也觉得这无伤大雅,若曹振淩和虞琇沔真太顺风顺水,反倒是引人猜忌,更是官场大忌。起起落落,方才能明白什么才是为官之道。 这两人,固然聪明,可毕竟年幼了几分,若能再磨练磨练,必定是将来的国家栋梁。 赵赫池看了眼张亦汕,心里暗笑,这老东西,儿子就在曹振淩的帐下带了这么久,岂会不知曹思慕的能耐? “许了!” 便在这时,亲近林景辉的官儿立马上前“皇上,就算曹思慕有这番能力又如何?一个女子带兵,岂不是要让我们被天下耻笑?笑我们赵国没男人了不成?” “这位大人说话真奇怪,怎么有能力的就不能上,一些歪瓜裂枣就算是个男人就能上战场?这才会让人耻笑吧?”有帮林景辉的,自然也有站在虞琇沔这边的。 “思慕上战场也是对赵国天下男子的一种鞭策,比不上女儿身的曹思慕,打不赢她,军事能力上也不如她,方才可笑之极。”虞琇沔淡漠的添了一笔。 一时间朝堂上争论不休,一些老臣,或是迂腐之辈,自然纷纷站在林景辉这边对虞琇沔重重打击。 “天子仁慈,见你颇有才华方才重用,你却不知好歹,还拉上一个女子,当真是,当真是不知羞耻!” “比不上个女人才是没脸没皮吧。” 男权之上的社会,曹振淩这番冷嘲热讽自然让那老臣气得半死“你!你个没用的东西,处处比不上自己夫人,如今又拉个女人为自己家族添上一笔,也不怕千年之后世人耻笑你?” “我觉得世人只会赞许我,虞琇沔有能耐,比得上我,被皇上重用很正常,难道要我像某个没用的东西那样,把虞琇沔栓在家里?” “你说什么?!”林景辉大怒。 “我说什么了?”曹振淩瞥了他眼“你自己对号入座,怪的了谁?” “你!” 得,曹思慕的问题还没争论好,虞琇沔的问题再次引来林景辉和曹振淩的争斗,主题都偏了!赵赫池本想顺水推舟,降了曹振淩一级,再给曹思慕一个不痛不痒的位置放着,过些日子嫁了人,自然不许她再上战场。 这点,赵赫池心里的盘算,如何能瞒得住足智多谋的虞琇沔?虞琇沔对曹思慕的偏心又如何允许此事发生? 便在两人争论不休时太监禀报“曹家之女,曹思慕道~” 这是重头戏,到了。 曹思慕一身粉色云沙,戴着面纱,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乌黑长发垂落至臀部,那婀娜玲珑的身段更是背着光晕,栩栩动人。 好相貌!不愧是廖家的丫头。这一家人没什么能耐,就是会生女儿。 当今天子,赵赫池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赞叹。 不过,曹思慕有一种后院女子说没有的婉约和坦然,以及说不出道不明的宁静,仿佛是经历过风雨,最终归为平静的安详。 曹思慕缓缓走入朝堂,丝毫没有一丝胆怯,那带着光晕的身影逐渐走入众人视线中,不再模糊,却带着几分神圣,那气韵当真与虞琇沔如出一辙。 “民女,曹思慕拜见圣上。”声音清脆如雪山上的冰铃,动听而飘渺。 曹振淩给自己妹子这装b打十分! “快,快请起!”赵赫池一时有些看呆,曹思慕还没完全拜下,便叫起。 顿时惹来几股鄙视的视线,让赵赫池浑身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 “谢皇上。”那婀娜的身段,纤细的腰肢顿时凸显在众人视线下。 林景辉也是一时看呆,但回神后立刻嘲讽道“就这样的柔弱女子,曹振淩你也好意思说她能有军功?” 朝堂上因林景辉这句话而沉静,毕竟曹思慕的外貌太具有欺骗性了。 “既然林将军不信,那何不亲自一试?”曹思慕神情不变“汾西国大将军汾志,可是我一刀,砍下头颅的呢。” 这风云不惊,心情气和的说出这么凶残的话,真是妥当? “就你?怕是连刀都拿不起吧。”林景辉鄙视道。 曹思慕见他根本不肯与自己比试一番,干脆对天子道“民女恳请天子允许民女与林景辉,林将军比试一番,若输了,便撤了我哥哥的官就是了。” “噗!” 坑哥哥小能手。 “你有两个哥哥,撤谁的?”赵赫池笑着问。 “喏,就是那个和我一个姓的。”曹思慕伸手一指“琇沔哥还能赚钱养家,我哥除了能吃也没什么用了。” “啧,没这么在外人面前说我的。”曹振淩固然抱怨,却也不介意。 少女天真的模样,顿时惹来众人的笑意。 “那成,既然是你求来的,那朕便许了。”赵赫池点了点头“但刀剑无眼,你可知道后果?” “自然知道,若我赢了,我想求皇上一件事。”曹思慕轻声道。 “什么事?”赵赫池挑眉,有些好奇他到底想要什么,难道真是想要像男儿那样上战场杀敌? “我的婚事,只能由我两个哥哥做主,旁人,不论谁都管不着。”曹思慕说着似乎也有几分羞涩。 赵赫池考虑了会儿便同意了,到是林景辉冷哼声“不自量力的东西!” 曹思慕根本没管他,反倒是缓缓走向宫殿外,那足够宽阔。 虞琇沔看着确有几分不安“那丫头真能赢林景辉?”毕竟与林景辉相知相识多年,对方有什么能耐,他岂会不知?如今的曹振淩都不定能打得过对方,更何况曹思慕?平日看两人练拳,曹思慕一直不敌曹振淩的。 “没问题,”曹振淩跟着众人缓缓向外走去,压低了嗓子道“妹子一直被我大哥带大,我大哥和林景辉走的路数相同,从小最是熟悉这种打发。对这种人,正面对敌,就如我,的确还差了口气,但思慕不会正面为敌的。”说着便一脑袋凑到张亦汕那边“赌一局吗?我买我家妹子。” “屁话,如果你妹子不因,你就滚回去带小孩了好吗?”立马相熟的官员吐糟道。 “赌不赌!”曹振淩压低了嗓子吼。 听到动静的几个官儿想了想“赌吧,看林景辉毕竟能征善战,打了这么多年胜仗,你妹子这么柔弱的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赢?我赌你得回去待孩子!” “屁,还没娃呢!”曹振淩拿出两千两“琇沔你当庄。” “呵呵...”虞琇沔似笑非笑的看了他眼“身边还有点私房?” ...自投罗网四个字刻脑门上了! “噗,曹将军能耐,我赌你妹子能赢,三千两!” 赵赫池缓缓从里走出时,便瞧见一群人窝在一堆,低着头,犀利索罗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些好奇的问了句“那些人在干什么?” 张艾看了眼后,便有小太监凑过来禀报“曹将军在和人赌银两呢,说他妹子赢还是林将军赢。” “哦,”赵赫池想了想“林景辉毕竟是朝中大将,曹思慕就算能耐却只是个弱女子,他们赌多少来着?” “两三千两的样子。”那小太监答。 “那给我压三千两林景辉。”与民同乐霈恩均,偶尔一同胡闹会儿,也能拉近臣子之间的关系。 这可不是曹振淩会做的,天子自然也知道分寸。 空旷的广场上,曹思慕看了眼四周送来的兵器“林将军你我都用兵器吧,空手对敌也是对对方的不敬。” 林景辉冷哼声“我怕我拿了剑,你三招都坚持不下。” 曹思慕看着他嘴贱,真是火的不要不要,和这种货色多费口舌也没用,直接打脸实际点。 干脆走到一边,双手赫然发力,把左侧一个八米高的麒麟雕像往右侧推了足足五六米才停下“林将军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林景辉脸色顿时难看,那石像可不轻,就算是他,怕也没这么轻松能推得动。 不过饶是如此,林景辉却收敛了轻视的心。 而曹振淩身边几个朝廷命官凑过来“曹将军,咱们再缓缓?” “买定离手,不给换!”让他们不信自家妹子。 林景辉用剑,曹思慕用...刀,刀长一米,七指宽,耍起来虎虎生威的。 只是,林景辉用剑,曹思慕用刀,走的也是钢猛之路,可谁知却是灵巧万分。 一刀一式,似有所感的挡下林景辉的招式。 越打,林景辉越是心惊,惊的不是曹思慕的能耐,而是她似乎能预料到自己下一步会如何出招。 场外,曹振淩看着不由轻笑“思慕已经知道他出招的逻辑,快了......” 的确快了,场上一招一式千变万化,可曹思慕不再一味防守,大刀直劈林景辉的门面,便在对方抵挡时,忽然变招,速度快点惊人,林景辉根本防不胜防的被侧腰划破一层衣服。 见一招得逞,曹思慕迅速后退三步,单手握刀,目光平静的看向林景辉。 她似乎在说,胜负已定,无须再战。 林景辉错愕,满脸不甘自信的摸向侧腰,双眼充血的看向曹思慕。 后者巍然不动,只是场上狂风四起,吹的曹思慕那面纱咧咧作响。 “你!”林景辉再挥一招。 曹思慕侧头避开,面纱却被带落“林将军,一招定胜负,你已经输了。” 林景辉压下心中的不甘,他不明白为何对上曹家的人就一直处于落败之境?曹振淩是,甚至眼前这曹思慕也是! 第92章 场外,那窃窃私语,似乎是在嘲笑他居然败给一个女人!让林景辉连头都抬不起来。 张亦汕和万老将军对视一眼,心中却了然,这曹思慕赢的也是计策。 与林景辉对招起,两人过招的速度便是差不多,可曹思慕最后一招明显速度快的不知一丁半点,明显就是留有余力,为的便是这一刻。 说到底,林景辉还是轻敌了。 赵赫池见状,心里暗叹,他还要收拾残局,挽回林景辉那微弱的自尊心“林将军,你轻敌了!” 林景辉浑然一震,当即跪在地上万分懊恼道“臣知错。” 赵赫池冷哼,却又看向曹思慕。那女子看似文弱,却有着惊人的爆发力,让人不可小瞧。 此外,这一场之中也能看出曹思慕几分足智多谋,站在大殿外,看着跪在地面的文武百官想了想便道“曹振淩,你说你这妹妹到底有什么能耐?让你如此推崇?” “挺多的,是她找到土豆和玉米,配合研究出许许多多才菜谱让世人接受这两种陌生的食物,其后与陈老将军共同防守定安城,孤身一人带兵不足千,烧了两次对方的粮草,还孤身一人迁入圣山,结认北蛮洛萨部落的赤那,与我共同攻打汾西,率先攻克汾西皇城。”曹振淩条条件件一句不少道“林林总总,怕是男儿也自愧不如。” 赵赫池又一次沉默,许久方才道“赏曹思慕为千户。”又赏了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随后便退朝。 曹思慕的事算是揭过了,这千户不过是个给曹思慕一个交代,不高不低,朝堂上也不会真有人把这事儿放在心里。 林景辉看着曹家两兄妹那是眼睛都带毒了,可曹思慕似笑非笑和曹振淩根本没把他放眼里的神情真是一口气上不上来,下不下去。 再见虞琇沔那风云不惊,却与曹振淩携手而来的神情,真是煎熬不止。 “琇沔,你便是为了他,连伦理大纲都不顾了?!”林景辉咬牙切齿的怒道。 “林将军是沉醉在梦乡里爬逼出来了?武艺都退步了。”虞琇沔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嘲讽道。 “你!你不过还是责怪我留着夕瑶罢了,夕瑶毕竟为我产下一子,你若不许,为何不直说?”林景辉依旧耿耿于怀。 然后纠缠不休...“够了!我和你没有任何瓜葛!你林景辉我虞琇沔还高攀不起!出尔反尔还真是大丈夫所为!离开你方才是我最正确的事,振淩固然年幼,却比你千百般的好!”虞琇沔此时也烦他烦的厉害“别每次看到我就说这种让振淩不快的话,看着平白让人厌烦!” 这是第一次虞琇沔对林景辉出言训斥,林景辉惊愕的站在原地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曹振淩协同虞琇沔离开的背影。 “虞琇沔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一定!”林景辉咆哮着冲他背后吼道。 原以为是发泄的,旁人听着也就听着。 可谁知虞琇沔忽然停下回了句“认真说,我现在就后悔了。” 旁人神情千变万化,看向曹振淩的眼神都怪怪的。 曹振淩处于对虞琇沔的信任,自然不会和身旁的人一样有所怀疑。他坚信,自家夫人最钟情与他。 “当年轻信你的言辞,舍弃一身才华嫁给你,平白浪费这么多岁月,我当真是后悔过的。”索性,遇见了正确的人“曹振淩很好,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好的。” 虞琇沔否认了过去的一切,感情,时间,他们相守的时光,这一切,他都是后悔的。 林景辉不知道心中那刀割一般的疼痛是为什么,明明自己心中时常回忆起当年美好的记忆,后悔不敢意气用事休了虞琇沔。 可现在,那人却告诉自己,他后悔过,后悔跟了自己,后悔放弃自己的一切,却不后悔嫁给曹振淩......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到底对不起他什么了? 安夕瑶就是外面街上随便便能买到的宝石,看着漂亮,但杂质多,做的精致,可禁不起多看。而虞琇沔这时上好的暖玉,稀有,却不出彩,温润的一块,放在那,不惊不然,静静的,但让人越看越爱,越看越是放不开手。 林景辉眼瞎的为了快漂亮的宝石舍弃了上好的美玉,转过头清醒后自然后悔异常,每每瞧见便想再拿回属于自己的美玉。 只可惜,丢了都丢了,那还会再换回去? 曹思慕看着这幕,心里嘲讽着那男人恶劣的本性,以及恶心背信弃义。 若非他当年的誓言,虞琇沔不会嫁他,两人便是兄弟,相守一生也是美谈。 可林景辉给予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人的誓言,却背信弃义,还反过来责怪虞琇沔不能生,所以理直气壮的在外面养了个三,让三爬到自己脑袋上,生了孩子。 这如何让人不愤怒? 林景辉深受打击,在酒馆里借酒消愁,也没人敢打扰。 似醉非醉时,忽然瞧见一个腰间带着紫玉的男子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自顾自斟了酒杯,轻言“你想,在夺回属于你的那个人吗?” 想!林景辉如何不想? 可那人已然绝情,又如何能夺得回来? 回到曹府,压抑兴奋劲的曹振淩当即一把扛起自家夫人,就算虞琇沔从后腰抽出直尺一顿暴打也没用。 他家夫人当众说最喜欢自己了,他家夫人当众表白了,这如何能让他忍?! 所谓忍无可忍好味道~只可惜其后几日,就没好日子过了。 礼部...有点忙有点忙有点忙...曹振淩拉耸着耳朵好几日都没瞧见虞琇沔了,虞琇沔回来得晚,都去隔壁房间睡,不来打扰自己,忧伤。 明儿北蛮的人就要到了,忙过这阵子,就能见个面,亲个小嘴了吧? 洛萨国王子来访,自然设有国宴。 曹振淩第一次瞧见那对自家妹子感兴趣的男人,看着对方固然穿着衣服,可这肌肉一股股的,似乎要从衣服里挣脱而出,又生的人高马大,孔武有力,面容俊朗刚硬,当真是铁铮铮的英武汉子。 怪不得他家妹子一点兴趣都没,就这模样,他大哥队伍里,十个九个这德行,另外一个能长得更凶残。 国书内容早已谈妥,曹振淩只是个武将,官位还不太高,所以知道的并不多。 宴席对他而言,就是走个过场。 林景辉比上次看到是,更显颓废。曹振淩也能理解,毕竟那小子还以为虞琇沔跟他只是自己尊敬有度,虞琇沔感恩,心里还是爱着自己的。 上次被狠狠打了脸,粉碎了他所有的骄傲,还被一个女人打败,那是击碎了这位大将军脆弱的小心肝啊。 散席时,曹振淩舔着脸跟在虞琇沔屁股后头。 虞琇沔道是想跟他回去,可谁知刚要出宫门,便被张艾,赵赫池的贴身太监拦住“虞先生啊,皇上找您呢。” 虞琇沔暗叹,回头和曹振淩交代了句便要跟上。 可谁知平时好说话的曹振淩,今儿愣是不肯走,死活黏在他屁股后头,一同跟着要去宫殿。 张艾也是有些发愣“天子就召见了虞先生,曹将军您...” “我就待在外面等我夫人!”坚定脸,都好几天了,好几天了,人都没见到一面,现在好不容易见到,连舔一口的时间都不给?就又要召唤过去?虐不虐心?虐不虐心?! 赵赫池召见虞琇沔是为了讨论赤那的,可谁知张艾把虞琇沔带进来时,说屁股后头还跟着一只,这让他这做皇上的又好气又好笑。 “他滚进来做什么?不放心朕了还?” 虞琇沔那会不知道那小子的花花心思?“大概好几天没见了...”自己该找个时间给他顺个毛,否则又要不太平。 “见着做什么?”赵赫池不要脸的调笑道。 虞琇沔木讷着张脸,看向赵赫池。 后者不自在的动了动“北蛮统一是你一手策划,如今看到赤那你有什么想法?” “赤那是最有可能继承洛萨国的王子,今日皇上您也看到,赤那野心或许没其父这么大,却也不是好招惹的。”联亲最为妥当,但曹思慕不可,所以虞琇沔迟迟没说出口。 “不错,南蛮的使团还有四日便抵达,我们先看看南蛮到底何意。”赵赫池思索道。 酒邵与朝中两位大臣也在,一行人讨论了大半个时辰的公事,天子才放人离开。 “行了今日便道这,虞先生快去好好安慰安慰你那小夫郎,免得他对朕怀恨在心,老实抢他的夫人。” 这调侃的话顿时引来众人哈哈大笑,虞琇沔无奈的摇摇头,率先走出宫殿。 余下的人对视眼,暗笑不已。谁说曹振淩急了?他们的虞先生也急着呢。 在宫殿门口领到蹲着闲得发慌的曹振淩,立刻上了马车。 曹振淩眷恋的把脑袋拱在他怀里撒欢“皇上是那忙,把你塞那儿。” “恩,”虞琇沔并未回答这个,而是摸向他的肚子“晚上吃饱了吗?” “没...”说着咬了口虞琇沔的侧胫,轻轻的叫唤了声“琇沔~” 呵呵,他现在这熊模样又不是刚成婚那会儿又瘦又小的,一撒欢就让人心疼,就现在这德行,还对自己撒娇,不要脸的要吃肉,自己能答应他就有鬼了。 默默的往身边放了一把直尺,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小夫郎。 曹振淩北败...含着泪卷在一边流泪。 宴请那天,赤那没动静,曹振淩便以为那小子就不会有动静,甚至虞琇沔也这么觉得。 可谁知!!!第二天,大清早,曹家看门的门童打开房门瞧见血淋淋的七具尸体,顿时尖叫声响彻了半个京城。 今早,该去礼部继续忙碌的虞琇沔都请了会儿假,看着三头狼,一头熊,一头虎,两头火红的狐狸,脑仁一个劲的蹦跶“我记得北蛮有个习俗,看上谁家的姑娘,就带着自己亲自猎的猎物上门提亲。猎物越多,越凶猛,说明这男人越厉害,能嫁。” 曹鹌鹑吧唧了下嘴,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脸色僵硬的曹思慕,觉得自从娶了虞琇沔后,他们家越来越热闹了,收的养女都这么出色~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那北蛮的王子是要追求我们曹家的姑娘?”曹安耀还有些跟不上“曹家现在还有几个姑娘没出阁的?” 这事儿惊动了整个曹府,自然所有算得上主子的都乖乖坐在大厅里,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头头尸体。 曹灵悠幽幽开口“曹家没出阁的,我是个麟儿也能勉强算,但正儿八经的没出阁的姑娘只有...” 是啊,只有曹思慕!老大曹安耀也有些头疼的看向那些猎物“那现在怎么办?妹妹喜欢那男人吗?” “大哥,舍得把我远嫁?”曹思慕木纳着一张脸。 “自然不舍得,可...”这些东西怎么办? 曹振淩想了半天,一拍大腿“我今儿就出城跑一圈,去猎更多更凶猛的野兽还给他!告诉他还不够格!” 虞琇沔微微颔首“若你做的话,的确代表拒绝的意思。” 曹振淩立刻起身让郑安华帮忙收拾弓箭和狩猎的装备,还把乌云牵出来“丫头,这几天你若要上街,我不拦着你,但一定要蒙脸,打扮的好看的不要不要!” “哦...”就是让对方认不出呗,他明白。 曹思慕就和赤那见过一次,还是男装,固然当时伪装多数被河水冲去,但和娇滴滴的京城版曹思慕完全是两码事。 于是,这样... 曹思慕回院子,冷静冷静;曹振淩带着弓箭,牵着马匹去狩猎;虞琇沔头疼的去朝堂...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曹家门口的动静可不小,四周住的还都是达官显赫,那会不知道北蛮的王子赤那看上他们家的人了? 一掐一算便知道,铁定是那个曹思慕! 赵赫池知道后,立马想道便是把曹思慕嫁给赤那,全做两国联亲之举。 下一刻却又否决,曹振淩和虞琇沔极力为曹思慕争取她应得的,对她宠爱有加,若自己这番举动怕是会伤了这两人的心,得不偿失。此外,前不久自己刚答应曹思慕,她的婚事,由两个兄长决定。而以那两人对曹思慕的溺爱,必然是曹思慕看上谁,直接抢回来做压寨的。 “真是一团乱麻,酒邵你说着赤那怎么办?”想的心烦,干脆不去想,转头问旁人。 酒邵呵呵一笑“皇上何不就当看一出戏?” 看!不看自己有不能动她。 曹思慕便乖乖呆在家里,等着他哥哥打猎回来时。 廖家真是按耐不住了,曹思慕身上的光环越来越多,越来越吸引人。 先是土豆玉米给赵国带来的粮草,其后又是带兵打仗的事,廖家之所以一直按耐不动,一来虞琇沔的警告,二来便是曹思慕上过战场,廖家也不知天子的意思,到底是好还是坏? 好了,到也罢,坏了可不是惹来一身骚? 如今,曹思慕不单单被天子褒奖,甚至有了一点小兵权,这官位可是比他这个做爹的都快高了。 前不久,虞琇沔安排的差事,他那长子的确做的不错,可谁知也不知怎么得罪了人,被撸了下来! 现在廖晓义是急得半死,眼下,瞧见北蛮的王子赤那看上曹思慕,当即动起了脑子。 他怎么说都是曹思慕的亲爹,那小子被过继后,回都不回来看看,更别说辐照下自己家了。可把廖晓义气得半死,但现在赤那看上那丫头,也是他的造化! 若两国联亲,自己铁定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想到这,便带上两个儿子,先去了曹家。 可谁知曹家闭门不见! 廖晓义气的半死,暗恨曹家欺人太甚,但还是扬起笑容道“还请劳烦通报下吧,毕竟我是曹思慕的亲生父亲。曹思慕回京后,许久没回来看过,她的娘亲也是非常想念。” 这门童早就被招呼过,眼皮子抬了抬便道“我家小姐可没姓廖的亲爹,这位大人,还请别为难我了。”心里却是看不起那廖晓义,买了闺女,还想谋取好处,什么东西! “你!”廖晓义气得半死“好,好好!她曹思慕忘恩负义!不忠不孝!回京城这么久,就不知道看看我这个做亲爹的,我这个做爹的上门来看他!怎么,还不给见了?!”这话说的极响亮,就是想引来旁人主意,败坏曹思慕的名声,让他不得不从。 “呦,我道是谁在我家门口吠呢。”廖晓义来访,自然会禀报曹思慕和曹志浩。 曹思慕是不便处理此事,但曹志浩不然。他身份比廖晓义高,站的也是理,当即便怒气冲冲赶了出来“当初不是白纸黑字把曹思慕过继给我家,甚至还问琇沔要了不少好处,否则你那和废物似的儿子,能去礼部蹲着?能去好书院求学?怎么才几个月自己做不好事儿,被踹出来,又来求上门了?我说你廖家能不能长长脸,别老是靠着姑娘家的?” 廖晓义被这么拨了面子气的脸色都发白了“我怎么说都是廖兮慕的亲爹!难道看都不能看眼我的女儿了?!” “你若没什么贪图,廖家的这门亲戚我道也许我家宝贝闺女走走。可瞧瞧你们家贪的,闺女一个接一个生,生出来就给转手卖了,我能让我好不容易跳出火坑的女儿再粘上你们家这层关系?更何况,当初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曹思慕今后再也不是你家闺女,和你一点瓜葛也没有,两家人避开不见,怎么现在又否认了?瞧着洛萨国的王子对我家思慕有意,你便舔着脸又求上门了?” “我可没说过给你家就不是我的闺女!”当初那张纸廖晓义是没签,自然不认账,眼下还暗自庆幸呢。 可曹志浩从怀里掏出那张当初虞琇沔明明撕掉的纸抖在他面前“当初两张一起写的,怎么不认了?” “这上面可没我的签名!”廖晓义阴沉沉道“连亲爹也不忍,忘恩负义,不忠不孝的东西,你以为出了北蛮那王子外,谁还敢娶他?!” 曹志浩站在门口,心里划过一丝凉意。明白今儿在门口和廖晓义吵闹半宿,说是把理由说清楚了,可到底也是坏了曹思慕的名声,这个老东西!等曹振淩回来,不把你收拾死!他和他儿子都不姓曹! “看看,不就是认下这张纸了?”说着慢慢把纸叠好收入怀中“没事,思慕就算这辈子不嫁我曹家也养得起。更何况,我家思慕能文能武,聪慧过人,容貌倾城,更有两个文武状元的兄长,虞先生更是他的义兄,我家儿子还是他的师兄。这等条件也嫁不出去的话,天底下的姑娘都嫁不出去了!” 若非有碍于姑娘家的声誉,他都想说,瞧瞧那北蛮的赤那,才和他家姑娘说了几句话,就屁颠屁颠的上门来求情,他家姑娘还不稀罕呢。 不是愁嫁,而是担心挑花眼。 虞琇沔当天回府后,便听到这事儿,怒不可耻,第二天廖家的二公子就被学府赶了出来,京城一时间居然没人敢收他家儿子。 这让廖家又惊又怒,沉思许久,决定干脆铤而走险! 直接以生父的名头拜见赤那,并表示愿意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他。 固然赤那心动的很,可理智还在。曹思慕明显与这亲生的廖家不合,到是与曹家亲厚。若自己见了廖家,甚至答应下,怕是曹思慕那傲骨的女子都能与自己翻脸。 想起那夜,从水中飘来的女子,那傲慢的神情,桀骜不驯的模样,如星辰一般的眼眸,心中便是说不出的惦念。 “让人扔出去!” 以礼相待,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 这话,赤那没坚持多久,站在驿站的院子里,看着十五六头猛兽的尸体,便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还不如答应廖家了呢,大舅子如此凶残的拒绝,让自认为单打独斗,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赤那心都揪起来了。 第93章 这廖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曹振淩是不管这些。 一回家就看到气鼓鼓的妹子和沉着脸的夫人,还有些讪讪不好意思的父亲,当即皱眉“怎么了?我不在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廖家几个东西不安分,打着亲生父亲的名头打算把小妹嫁给赤那。”曹灵悠这几天有事没事便出去逛逛,若虞琇沔是去访友赏花,多为交集,也是会带上他的。 “什么?!混账东西!这是以为我曹家没人?随他们欺负了?”曹振淩大怒。 曹志浩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事也是我不好。”说着便把前儿发生的事儿,细细道来“琇沔已经把他二子从书院里赶了出来,但还在风口浪尖上,也不能真拿廖家怎么样。” “不能?那不能了?”曹振淩心里压着火“西哲帮忙备份礼,我去钱大人府上回。” 钱大人也就是个四品,但却是廖晓义那老贼的顶头上司。虞琇沔看了他眼,没反对,也没支持。留着廖晓义就是给曹振淩收拾的,自己全干了,这小子心里压着火还不知找什么地泄呢。 等从钱家回来,曹振淩便对曹思慕说“这几天你在家里也是憋狠了,明儿带你上街逛逛,吃点什么,买点什么,你秋冬的衣服也不多了,咱们去看看还有什么特别好的料子。” “想要像琇沔那样的斗篷!各种颜色的!”曹思慕顿时扑上去嚎“我二嫂有好多件,为什么我一件都没有啊,亲哥qaq” 虞琇沔脸颊泛红的起身打算回房,曹振淩给他准备的冬天外套那是几十年都穿不完。 “你要这外套就让你今后的丈夫给你准备,琇沔是我夫人,自然由我安排。”曹振淩嫌弃道,但转念一想“明儿带你上街看看,帮你买两件成了吧?”毕竟是亲妹子,家里不缺钱,这点要求哪能不满足? ...亲哥哥...曹思慕onz再次感受到单身狗的痛苦。 虞琇沔明儿请不出假期,只能由曹振淩带着自家丫头去逛街。其实,曹振淩挺烦的...但非常时期,他不看着点又不行。 曹思慕今儿身穿鹅黄色的云沙,显得灵气而飘渺,脸上蒙着面纱,圆润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她带着糖果,曹振淩自然带着郑安华。 因有目的性,这早餐睡了个懒觉,爬起来刚好兄长从军营里回来,便一行人直接去西街买皮草的地方。 门口的小二眼尖,见带头两位衣着华丽,便知道有钱的主“呦,客官里面请!咱们这店的皮草那是最好的,也是最全的,要啥都有。” “我想要白狐皮,不能有杂毛的,可有?”曹思慕想了想道“再给我几条和这两条火狐皮能相配的狐皮。” 说着,糖果打开手上领着的包裹。 赤那打的火狐皮那是极品,好到没话说。 小二一见顿时为难“能与之相配的有是有两张,但不知这位小姐要做什么?” “红白各两件斗篷。”曹思慕道。 “这怕是不够,要不我先帮小姐配上白狐皮,您瞧着如何?火狐皮不够,只能再去别的店寻觅。”火狐太少,更何况上好的火狐皮。 曹思慕微叹“行吧。” 上好的白狐皮比火狐皮好弄,小二见过对方手上的火狐皮,自然不敢以次充好,张张上等,就是略贵。 曹振淩帮忙一同挑了几张最好的,依旧不够做斗篷,付了钱便去小二推荐的另一家。索性小二推荐的都是京城数得上号的,自然不用担心不妥。 曹振淩带着自家丫头足足逛了五家店,才把东西买齐。 “歇歇,去吃点点东西,然后带你去做斗篷的那家店。”曹振淩累得够呛,这比训练都累“那家是给你二嫂做斗篷的。” 出了这条街,曹振淩带着曹思慕去了最近的茶楼,又吩咐糖果和郑安华一同去买足够两人吃的点心...曹振淩担心一个糖果扛不动onz便徐徐想茶楼走去。 这茶楼便在买皮草的那条街口,赤那想着没事,打算去逛逛京城的皮草街,对赵国派来伺候这位爷的官员来说,那是喜着呢,赤那可比前儿广济的石磊子好伺候多了。 可谁知,站在街口时,赤那忽然瞧见一鹅黄色衣着的女子从自己眼前徐徐走过,那熟悉的气息以及如星辰般的眼眸让他顿时走不动路,下意识追了上去,一把抓住那姑娘的手臂“是你!”汹涌澎湃,喜不自禁。 “嗯?”刚和哥哥讨论西街的绿豆糕好吃,还是东街的好吃,一片茫然的回头看向拽着自己的那人。 随即,我列个去大草,自己不是带面纱了?自己打扮的可漂亮了,自己和那晚上完全是两个人!!!为什么这小子就能拽住自己,给认出来了?! “你谁啊,放开我家妹子。”曹振淩见有人打算轻薄曹思慕,心里立马不快道。 赤那却并未理睬,反而沉浸在曹思慕那双眼眸中,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真的是你,你那星辰般的眼眸,我永远无法忘怀。曹姑娘,你可还记得我?” 曹思慕一把甩开他的手,躲到兄长身后,那叫一个小鸟依人,柔弱无辜“你是谁?哥哥,好可怕~” ...你现在这德行也挺可怕的,曹振淩抹了把脸想。“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 “不!绝不可能,我不会认错人的。”赤那被拒绝,深受打击,断然摇头“请你不要拒绝我,我是真心诚意的想迎娶你的妹妹。”若非他待在京城不方便离开,早出去再接再厉的找猎物了。 曹振淩瞥了他眼“可我是不会把妹妹远嫁的。”说完,便带这丫头上茶楼。 坐在茶楼上,吃着茶点喝着茶的曹思慕瞅着深受打击的赤那,也怪不好意思的,可...不能给要拒绝的人一丝希望啊。 不过对赤那,你是不给希望他都能满怀希望,给一点,得灿烂出一片海。 转头回住所的赤那,打开压箱底的宝刀,又命人把他们身上所有的黄金准备好,再次同他一起出去。 原以为人走了今儿最起码不会再来的曹振淩,刚带着曹思慕去做了斗篷,量了尺寸,并商量好什么时候来拿。 便瞧见店门口那雄纠纠气昂昂的赤那...感觉自己有个妹子也怪不容易的。 “去,自己去拒绝掉。”看来别人帮着拒绝压根没用。 做衣服的地方,女眷也不少,赤那知道赵国女眷规矩多,故而不敢多看,低着头。当他听见那人的脚步声,以及若隐若现的气息时,赫然抬头。 ...曹思慕被那小子小狗版的眼神给惊到了下。 “姑娘这是我们北蛮五百年前腾格英雄的宝刀,我送给你,还有这些金子!就希望你能多言我一眼......” 这话好深情,曹思慕摇晃了下,狠了狠心撇过头“归根究底,我们之见过一面,不值得你如此对待。” “那一眸,便够了。你定然是神恩赐于我的奎宝,让我珍惜一生。”赤那回忆道“我愿意为了你千里迢迢来赵国,便是想要迎娶你。” 果然,顺杆子爬,刚刚说给这么多只要看一眼,现在就要嫁给你!呸,曹思慕硬起心肠“可我不喜欢你这样叽叽歪歪的男人。”特烦,哼哼~ 赤那的脸顿时涨红,又低头看了看什么,梗着脖子,浑身不自在道“叽叽,不歪!”想了想又添了句“笔直的!很大!” 话音刚落,顿时四周偷窥的女眷惊叫这捂住脸,男人却似有了然的低声轻笑。 若在前一个世界,曹振淩特定跟着没心没肺一起笑,可在这世界...似乎那小子调戏了他家妹子?!打死喽! 曹振淩冲上去就动手,分分钟不客气的。 等赤那领教过他心中小舅子的手腕后,曹振淩带着自家一脸忧愁的妹子回府,外面脑子有病的太多,回家安全。 谁知刚进门便瞧见虞琇沔携同莫北从书房徐徐走出,两人一边走一边谈笑风生。 曹思慕看着忧愁的不要不要“总觉得我这辈子别嫁出去了。” 话音未落,对面那行人便瞧见了他们。 虞琇沔扬起一抹从容愉悦发自内心的笑意,向他们走来“莫北处理好他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丧事,回来了。” 恩?!几个意思? 莫北虽不解虞先生为何对旁人说这句话,但下意识看向了曹思慕... 曹振淩抹了把脸“总觉得所有事都挤到一起了。” 可不是挤到一起了?转头刚过两天,这赤那追求曹家养女曹思慕的事情满城风雨着呢,南蛮的人也来了。 来就来了,国宴还不能少,这次不知天子到底何意,允许家眷同往。曹思慕赫然榜上有名,还是天子亲自提的。 曹振淩脑仁一个劲的蹦跶“死丫头,给句话,到底要那个?!” “...”对莫北的热情一时退去后,再也不复之前的眷恋,曹思慕自己都觉得挺捉急的。和条狗似的趴在软榻上“我觉得那个圣子挺好的。”反正神圣不可侵犯,对方死活都不会看上自己这个渺小的寻常人。 左右就是不想嫁!曹振淩压了压脑袋上的青筋“成吧,成吧,不想嫁人就不想嫁,别他妈的找这种恶心人的借口,给我起来把衣服穿上!” “哼唧~”最起码圣子那张脸还是很好的,虽然是个蛇精病。 曹思慕被收拾的妥妥当当的坠在曹振淩和虞琇沔屁股后头,曹志浩瞅着略捉急“幸好前面几个女儿还挺省心。” “爹,你嫌弃我了?!” “怎么敢...”分分钟能被打死。 两日未见到心中仰慕的姑娘,赤那按耐不住心中的思念。那日回去后,他也是知道自己的冒犯误会了,心有愧疚,想要今天找个机会好好和曹思慕道歉,并保证今后努力好好学习他们的语言...这种低级错误不再犯。 南蛮这次来的使者,身穿紫色长袍,双目微冷,面容精致而略显妖孽,眼尾上扬,带着一抹淡粉,看人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能让人微微窒息。 南蛮这次的野心极大,这紫袍男子曹振淩和曹思慕都没见过,可从对方身上的气质来看,怕是那圣子的亲信。 反正越不正常,越是亲信这个梗不会有错。 从曹思慕入席后,赤那的眼珠子大半的时间就都有着落了。 天子也是有意凑合这两人,若曹思慕自己愿意,怕是谁都说不上反对了。赵赫池瞧着赤那英俊不凡,器宇轩昂,身手了得,也是个人物。这几日赤那出现在京城,有不少世家小姐偷偷窥视,倾心不已。 更何况,那男子也是深情,想来拿下曹思慕应该不难吧......就是傻了点。 叽叽歪歪,哈哈哈哈。赵赫池看着赤那那张脸就想到传来的这条消息,顿时想笑不敢笑,险些呛着自己。 “咳咳,赤那王子,你是在看什么?”赵赫池揶揄的问道。 “我...”赤那深情看了眼曹思慕随即爽朗一笑“自然是在看那让我仰慕的姑娘。” 曹振淩听着喝了口酒,看吧,看吧多看两眼,等散席后,自己就去套袋子打一顿。 “哦,赤那王子到是对我们赵国的姑娘感兴趣,可是谁?”赵赫池引导道。 虞琇沔微微皱眉,似是不快。 “是那在草原上匆匆一眸,让我永生难忘的姑娘。”赤那带着深情的喃喃“那姑娘眼中含着星辰,勇敢而聪明。” 赵赫池听着哈哈大笑,很是满意“看来赤那是对曹姑娘感兴趣了,也不知曹姑娘可是有意?” 曹思慕早就知道有这天,心里哼唧哼唧的,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那长相妖孽的南蛮使者千鸟便冷不丁的凉凉道“哦?赤那王子对那位小姐感兴趣?真是巧了,我家圣子也对那位能从他手上逃脱的奇女子很是感兴趣。” “噗!”打脸了!自己脑子有病才说对圣子感兴趣,现在恶有恶报了! 曹家上上下下所有人,没一个信那圣子真!会喜欢上谁,更不信,那圣子能眼瞎的看上他们家的姑娘。 虞琇沔抹了把脸能万分肯定,京城里,真!不会有人娶他家丫头了。 赵赫池脸色一僵,这下是真不敢把曹思慕这祸害嫁出去。原以为就赤那一人,嫁过去道是美谈。可南蛮那圣子居然也对这女子感兴趣?不论把曹思慕嫁给他们种哪一个,都得不到好处,更会让另一个记恨,料不准引来战火,想到这不由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坐得笔直的曹思慕。 后者心都煎熬了,面上还不能表露。 赵赫池有些不确定的询问南蛮的使者“你今日前来赵国也是来向曹家提亲的?” 千鸟似笑非笑,让人无法确定是真是假道“若曹家同意这门亲事,圣子定愿以重礼相谢。” ...赵赫池觉得,原以为那圣子才是这场战役的最终赢家,现在看来他们都太天真,太甜了! 曹家那丫头曹思慕,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曹振淩瞥了眼都快哭出来的丫头“丫头,你苏了,苏的嘎嘣脆了......” qaq“我发誓,我没招惹过蛇精病,赤那也不是我勾搭回来的。”他就勾搭了个莫北,莫北还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虽然刚死....冷静想想要不还是继续勾搭莫北吧,最起码这人安全,脑子没坑! “曹姑娘,可有钟情之人?”这,八卦的不少,忍不住的更多。 就算这世界比曹振淩他们当年的古代开放不少,可这一问也是冒犯。 曹思慕缓缓起身,行了一礼,答道“父亲尚在,家中少女子,思慕不远嫁,承蒙错爱,思慕不敢当。婚姻之事,全凭家中两位哥哥做主,思慕一女子如何能说这等事?今日天色已晚,圣上还容思慕告辞。”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曹思慕待赵赫池一放人,便立马要走。 赤那见拒绝当即起身,可曹振淩先一步拦下他,双目冰冷,带着隐隐怒意。 虞琇沔趁着这时,告了罪,跟这曹思慕就离席。 待曹家众人回府后,曹振淩铁青着脸看着曹思慕“胆子肥了啊,连南蛮的圣子都敢勾搭了?” qaq曹思慕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没,我怎么敢勾引蛇精病?!这个蛇精病怎么找上门的我都不知道啊!”她就从那蛇精病手上逃脱过一次,还是对方十有*放水的呢,否则她都不定真能全身而退“赤那我也没勾搭!当时我和疯子似的,头发乱糟糟人还好几天没洗,穿着男装,他脑子有病才会看上!” 不,赤那不是脑子有病,而是对你真爱... 曹振淩跟着虞琇沔回房时,一脸忧愁“这还只是个妹妹,若我们有个麟儿或闺女那可怎么办?”将来铁定能把门槛都踏平了。 虞琇沔给他顺了拔毛,也跟这感慨道“幸好,我是麟儿就算有孩子,几乎极少会有生闺女的可能性。”否则想想再来个曹思慕,还没勾搭便引来这么多男子,还一个个脑子都不正常的,便操碎了心。 曹振淩眨巴眨巴眼“本想要个和你一样的麟儿,但现在想想,还是男儿比较安全。”否则将来铁定晚上都睡不好,担心有人爬墙,来窥视自家孩子。 虞琇沔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即干净利落的摁枕头上“睡!”心里却在嘀咕,那先等我怀上了再操心吧,现在八字都没一片呢。 曹家之女与南北两蛮之间的事,说的那是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好的坏的,又因曹思慕能带兵打仗,听说还把林景辉林大将军都干趴下,京城的八卦就没停下过。 也有人见过曹思慕的面容,赞叹其倾国倾城,足智多谋,勇敢胆大;自然也有人说,曹思慕放荡不羁,否则那会勾引两蛮为之倾心? 虞琇沔听着那些话心里握着火,他家丫头也是无妄之灾,赤那那个不安分的狼崽子不提,南蛮那个圣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几下便把水搅浑了,人们的注意力也引开。 更破坏赤那迎娶曹思慕的可能,若曹思慕嫁给他,势必洛萨国会偏袒赵国,十几年后若发生战役,难保不是赵国联合北蛮压着打南蛮。 真想把赤那嫁给他,也让他受受罪! 想到这,便去院子里亲自安慰安慰曹思慕,顺带让她这几天少出门,免得又被哪个脑子有坑的盯上。 可谁知,刚进庭院,便瞧见莫北一边咳嗽着一边安抚粉妆的曹思慕“曹姑娘这并非是你的错,只叹你太过出色,不单单相貌品性能力,都是不逊男儿,引的南北两蛮窥视。外人说三道四你莫要放在心上,来尝尝这个,雪梨茶。” ...白操心那傻丫头了!! 晚上回府后的曹振淩听虞琇沔说了今日之事,决定好好和曹思慕谈谈。 “丫头,我也不说莫北好不好,妥不妥当,适不适合你。但说一点,他体弱...” 曹振淩还没说完,曹思慕便不快道打断“我虽然还没倾心与他,可你这么说别人,是不是不妥当?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想逆反下。” “听我说完,”曹振淩认真脸“他自幼体弱,将来能不能满足你都是个问题......” 至关重要的一个梗有没有?!曹思慕目瞪口呆,忧心忡忡,就差满眼含泪“人家一个姑娘家的,婚事自然听哥哥的qaq”赤那最起码笔直笔直,还很大qaq 那个蛇精病最起码不会让自己后半辈子不性福...莫北似乎,大概,的确有可能...略捉急。 “好姑娘!~”曹振淩胜。 晚上,虞琇沔好奇“你是怎么说动思慕的?” 曹振淩用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瞅着虞琇沔“事关她将来一辈子的“性福”她那会不听我这个做兄长的?” 虞琇沔依旧不解...自己也挺操心曹思慕这辈子的幸福,她却并未全听自己的不是? 第94章 赤那走的前一天,再次跑到曹府外,送上帖子,求见。 固然说是求见曹家家主,曹志浩的,可整个曹府的人都明白,这是临走前还不死心。 那时,曹思慕刚吃上下午茶。 “谁惹的人,谁去处理。”曹振淩才懒得出面。 曹思慕瞟了眼虞琇沔,后者巍然不动。 真是,和他哥待久了,人也学坏了! “我就不去了,糖果,糖果~”曹思慕觉得越见越麻烦,藕断丝连,让对方怀有侥幸反倒不妙“喏,把这簪子给他送去,便说你我无缘。”说着挥挥手,让她抓紧去了。 虞琇沔看了眼曹振淩,后者并未反对,他也不说于理不合,姑娘家贴身东西不能赠人之类的废话。反正曹家这两只,压根就缺一根筋的。 赤那还在大厅里坐立不安,只盼着能在临走前再见上一面,或说上两句话,能让曹思慕回心转意。 可迟迟不见那人来,许久曹思慕的贴身丫鬟送上一根简约的玉簪。 握着那玉簪时,赤那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你家小姐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的?” 糖果圆溜溜的大眼睛瞅着似乎痛苦隐忍的男子,心里有些惋惜“小姐让我和你说,你我无缘。” 赤那笑了声,当他知道,那女子是虞琇沔的妹妹,他便知道,他们无缘。只是...终究想要试试,为那一丝的希望,试试看。 第二日清晨,早起的曹思慕今日并未与往常一样习武,而是看着天空发着呆。 曹振淩双手扶于背后缓缓走来“若是不舍,那就去吧。” “不是不舍,我们是不适合。”曹思慕回头认真的看着他“根本不适合。”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适合?”曹振淩问他。 “就因为太不适合了,所以连试试看都没必要。”曹思慕说。 曹振淩一直不明白曹思慕口中的不适合到底是什么意思,喜欢不喜欢?还是...适合? 南北两蛮的离开,预示着三者之间能有十年的和平,但若十年后再次开战,吃亏的终究是赵国。 不论是南蛮还是北蛮,都善战杀敌,以一敌一都不定然能胜,与南北两蛮开战,赵国多是拼的人多。 曹思慕和曹振淩固然不在乎赵国,可若十年后再大战,赵国败北,怕是过不上安稳日子。 更何况,赵国也不可能单单依靠曹振淩和曹思慕两人就能守得住的。 所以,只能剑走偏锋。 “琇沔,咱们要谈谈。”为了将来能有个安生的日子,有个适合的养老地方,曹振淩决定破解。 不论是否有所谓的定律,还是规则,又或者其他看不见的法则。曹振淩决定亲自缓慢的去触碰它,看看底线在哪里。 “嗯?”他那不着调的小夫郎什么时候会正儿八经的想和自己谈谈? 难道是几日没喂食没顺毛,急了?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中。 赵赫池听闻两国使者离开的消息,缓缓从龙椅上起身,信步走到窗口,沉思许久。 一直陪伴在天子左右的酒邵缓缓从角落中走出,放下手中的书籍,平静的询问“天子,可为何事烦恼?” “我在想虞先生。”赵赫池开门见山道。 酒邵抬了抬眼皮子看了眼天子,的确,若要重用虞琇沔,封王拜相,势必要走过六部。 礼部在六部中地位最低,虞琇沔去过便可,无需久待。虞琇沔有着一身治理天下,安抚百姓的能耐,放在礼部的确毫无意义。 “天子有何打算?”酒邵又问。 赵赫池忽然回首“你又觉得曹振淩如何?” 酒邵并未直接回答,反倒是说“皇上是忧心如何安排这两人吧?” 赵赫池“嗯”了声,颔首。 “其实,如今虞琇沔刚考上状元不过两三年,阅历不足,固然他名望甚高,可在朝廷而言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皇上这几年无需把他放在高处,何不派出京城,和吕安那时一般,多让他干些实事?也能稳固他的心性,更忠于百姓忠于赵国。”说到此处又轻笑声“至于曹振淩,那曹将军更是容易,他只要能待在虞琇沔身旁,便什么问题都没了。赵国地广物多,不同州也有不同的问题,比如天启州,土地肥沃,可多是山脉山丘,土匪横生。这地方便需要一个治理的知州和一个总兵来灭匪,让虞琇沔与曹振淩同去,再适合不过。 这些年来,曹振淩的品性也能看出一二,他当真是个胸怀宽广之人,他不介意虞琇沔能走的比他高,比他远,这几年来一如当年誓言。 此外,我听说曹家长子回京了...皇上你可知为何吗?” “恩?”赵赫池走向书桌端起茶杯,顿了下反问道“为什么?” “虞琇沔也有二十四二十五了,这年纪麟儿怕是难以生育,曹家准备过继个孩子给他们。”酒邵缓缓开口。 赵赫池放到唇边的茶杯一顿,没喝又慢慢的放下,不由感叹“这曹小子到是真重情重义,到是比林景辉做的好,也是正直。” “不错,曹家固然极少有出彩之人,但到也是忠厚之辈。曹志浩这做长辈的甚至没逼迫过二子收个通房,生子。以曹振淩如今的身份,就算留子去母也没什么不对。可,他曹家提都没提过。”酒邵言语中多了一丝敬佩。 赵赫池双手扶于背后,仰头思索片刻“等这次科考结束后,便把他们两一起弄到天启。” “皇上英明。”酒邵拜谢后,再次拿起书隐藏到角落中。 另一边,原以为小夫郎又要来撒欢,已经准备好应付的虞琇沔,却难得瞧见曹振淩和曹思慕一脸正色的坐在书房。 “恩?”这是怎么了? “琇沔,上次给你的水泥的方子可做出来?”曹振淩问。 “三个月前做出,我立刻命人用于加固河岸。”古代历朝历代最担忧的便是这个。 曹振淩缓缓点头“它的用处不只是如此,还有城墙,房屋,修路等等。” “这些我会慢慢落实,”虞琇沔慎重道。 曹振淩一手放于桌面,敲击着茶杯腹侧,一边思索该从何处说起。 曹思慕看了他眼,越过兄长直接对虞琇沔坦言“琇沔哥,你该知道,若现在的赵国是应付不了十年后的南蛮。” “你们可有良策?”虞琇沔挑眉。 “不少,”曹思慕轻叹“又该从哪开始说呢?整个赵国都是陈腐的,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就看当权者有没有这个心思,愿不愿听你的了。” 的确,如今朝中大臣见签订协议都很是安心,可不知十年后赵国会面临什么灭顶之灾。 “你们且说,我也并非庸庸之辈,天子也不是愚蠢之人。”就算不能,他也要把一切变成可能。 “一来,赵国一对一根本打不过南北两蛮,不论身形还是武力,所以要训练,全民皆兵或许不可能,但家中有男儿的,并且没有一丁点功名或不是自幼读书的都必须服兵役,三年左右,自然你们会担心普通人都能习武,更难管教,这时候便要安排学习,在军中学习文化课,忠于赵国。如此也可大规模选出将才,进而由朝廷培养。”曹振淩细细说了细节。 虞琇沔听着,拿起笔,记下要点。 “鼓励开荒,鼓励行商,抬高商人的地位,商是促进社会进步的必要条件。”曹思慕叨叨叨着“此外,不定然非要读书,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若有人会种田就该嘉奖,若这人发现怎么种地能提高产量就该表彰,让他光宗耀祖,促进粮食的增加。同样,学医者等等都可以,要促进交流,还有在州县都开办一个学堂,里面有各个学科,比如医学,农业等等。只有赵国繁华发展了,才能抵抗外敌。” “最后杀手锏就是...”曹振淩刚要说出口,却胸口钻心的疼,几乎让他忍不住弯下腰,捂住胸口久久才能喘过气。 “哥!”曹思慕惊慌的搀扶起他哥。 虞琇沔立刻扔下笔,抓住他的手,把脉。可,他并不能看出任何不妥,这让他更急。 许久,曹振淩缓缓喘息慢慢摇了摇头“没事,我大概知道底线了。” 曹思慕一震“难道是?” “恩...”□□不能带到这个社会,只能靠这个世界慢慢发展。 虞琇沔听不懂他们的意思,神情焦急“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还疼吗?可是病了?今天别说了,先去休息吧。” “没事了,”曹振淩深情的抚摸着虞琇沔的脸颊“你也知道我和思慕的情况,我们能告诉你只能告诉你的事,若触犯某些法则便会受到惩罚。刚刚,我只是试探了它的底线。” 虞琇沔眉头紧锁吞下下意识想要询问的话,抿紧双唇,良久才道“不用勉强,万事万物自有它的定律,就算赵国毁灭,也是他的命数。” 曹振淩仰头亲吻他的眉心“我还想和你安安稳稳的待在这赵国养老退休呢?今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了此一生。”没有战火,没有杀戮“坐回去,乖。” 这般温柔,这般让人眷恋。虞琇沔呼吸着属于曹振淩的气息,心里有着一种溢出来的幸福,他为了自己愿意做任何事。这种感觉让虞琇沔就想把眼前这人填入心中,永远,永远的也不分离。 就在,曹振淩的嘴巴高高撅起,打算先过过瘾时! 曹思慕“咳咳!”咳嗽了两声,一切美好的气氛荡然无存...... 虞琇沔脸红害臊的回到书桌前,暗恨自己怎么忘了这还有个人在?思慕还没出阁呢,还是个闺女的,自己,自己真是太不该了! 到是曹振淩恶狠狠的扭头瞪向自家亲妹子,果然该把她早点嫁了...莫北其实挺适合的(ΦwΦ) “各行各业都要发展,不能只抓住几个产业,这样会使得社会崩盘。”曹思慕掐着手指头想,还有什么没说的? “我和思慕可以提供一些良策,军事化方面更没问题,从如何训练,如何选拔,如何教育。不过归根究底是...国家要教育百姓,若是可能,都要认识字。”曹振淩觉得说的差不多,便总结会儿,详细的可以慢慢道来。 虞琇沔一边点头,一边下笔不停“你把军事化的说下。” ...曹振淩无奈,唠唠叨叨了半个时辰,才把他们那的情况稍加改动,搬到这时代,曹思慕再补充补充。 足足写了几十页纸张,虞琇沔却头也没抬“那学府呢?你们称之为什么?” “大学,但我们那有幼、小、初、高、大,以及研究,博士、博士后,这些,普遍都有大学学历。”这年代压根做不到。 虞琇沔听着完全没想到“几年一进?”这样,那个社会的知识水准怕是极高。 “学的会比较多,我们讲究多才多艺,等大学后才会分详细的专科,前面九年制是必须要学的。”曹思慕摆摆手“琇沔哥,说实话这社会压根做不到这点。” 的确,想都别想,虞琇沔却忍不住心生羡慕。 这么零零总总,反复询问,曹振淩和曹思慕一开始是自觉回答,想到什么说什么,到后面是虞琇沔诱导着询问,再到后面边边角角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没什么可说。 期间,曹振淩说的口干舌燥,喝多了水想跑几次厕所,伟大的虞先生都不给...“等这段说完,那你们那对农户怎么安排?” “粮价调控补贴吧?这让思慕说,我去厕所!” “等等,怎么个补贴法?” ...“夫人,为夫要尿裤子了...” ...“速去速来。” 等外面鸟叫了,虞琇沔还不放人。曹思慕悔不当初,就该挑一个白天说,而不是夜黑风高,她都有黑眼圈了! 中午前,虞琇沔亲自整理了昨晚一整夜逼问出来的东西,喝了杯浓茶,便撇下书房里东倒西歪的两只。 临走前顺带吩咐西哲“和振淩说一声,我进宫,得有几天不回来了。” ...西哲虽然乖乖点着头,但总觉得听着怪怪的。 今儿上早朝,虞琇沔请假。赵赫池还有些担忧他的身体。 可中午,便听人禀报,虞先生求见。 赵赫池有些奇怪“这病着,怎么还来?快请进。” 片刻,他便和酒邵瞧见眼下青黑的虞琇沔“虞先生可是身体不适?朕立刻请太医前来。” 虞琇沔立刻阻拦“不必,昨夜夜谈,整理出一份改革,还请圣上过目。” “哦?”赵赫池心里一震,想着的确有段时间虞琇沔没做出些惊天大事了,大概终于憋不住了这是? 接过呈上的散纸,一页一页看,越看越心惊。 虞琇沔让张艾替他的茶泡的浓些“圣上,固然南蛮如今收兵不战,可却是虎视眈眈,野心勃勃,十年条款也不知能否做到,就算十年后...以如今赵国国力并不定能撑得住。” 赵赫池心中自然清楚,只是一时没有应对的策略。 如今虞琇沔把答案送到他面前,固然前行之路艰难重重,可却是一条光明之路...... 曹振淩和曹思慕在书房浑浑噩噩的睡了觉,爬起来就该吃晚饭了。 两人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听西哲说“先生去宫里几天后才能回来,让两位安心待着。” “恩恩...”的确是虞琇沔会说的话“哈气。”本以为交了这么多底,能有点便宜沾沾,可谁知便宜先跑了,糟心极了,他又不能追到宫里去沾便宜,忧伤。 也不知,宫里谈了怎么样。 反正正如虞琇沔所言,好几天没回来...朝中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曹振淩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和思慕就负责说说,具体怎么做,要如何做,肯不肯愿不愿意做就是两码事儿了。 若国君昏庸,以他和虞琇沔的能耐,哪不能活的如鱼得水? 不过,快要科举。固然还有半年,但进京的学子却越来越多。 曹安耀忽然被他上司调离岗位,跑到吏部,这让曹安耀又惊又喜,可跑回家后立刻对曹振淩说“我能力还不够,二弟,还是让琇沔把我调回去吧。” “琇沔进宫好几日了,不定是他的手笔,更何况就算是琇沔,也势必是觉得大哥你能力够格。他不是那种为了亲人便不顾能力暗箱操作的人,你就放心吧。”曹振淩心里还是越发欣赏他大哥这性子。 虞琇沔待在宫里,曹振淩又不是能随意入宫的人,所以每天除了送送信表表思念,再送点吃的喝的以及衣物外,便只能去军营练练拳脚带带兵了。 不过,便是这几天功夫,一个都被他们快遗忘的外亲寻上门来。 还是正儿八经的递了帖子,送到曹志浩手上的。 看着那帖子,曹志浩心里也没底,招人把曹振淩叫来,随后把帖子转给他瞧。 莫名其妙的曹振淩翻开帖子瞬间,便隆起眉头“这事,不好办啊,琇沔不在,我也不知道他的意思。如今在宫中繁忙,我也不好意思拿这种事烦他。” 曹志浩深有所感“的确,国家大事为重。可...”说着点了点帖子“又该怎么办?” 曹振淩心有不快“这虞家说到底就是重男轻女,根本没把麟儿当儿子看,也没把女儿或麟儿当人看。当年为名声利益把虞琇沔嫁给林景辉,其后虞琇沔在虞家过得不如意,他们不帮衬一把,反而嫌弃落井下石,这就不该。更在虞琇沔被休后...当弃子扔了。” “若不当弃子,能便宜你?”曹志浩拆自家儿子的台,那也是分分钟的。 曹振淩白了他眼“帮谁呢,谁是你亲儿子?” “哼,”曹志浩翘着二郎腿不理这蠢儿子“先解决事儿吧,就算爹娘千般万般不好,虞琇沔都不能说什么。”说着看向脸色不太妙的曹振淩“知道你护着琇沔,但有些事儿,不是你想护着便能完全替他挡下的。琇沔他娘是个愚蠢的,不护着自己的儿子,却护着贵妾的儿子,就算她以为自己是嫡母,所有后院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可也不想想,那孩子可是她亲手带大?更何况,亲生的能比妾生的差?哎,虞家现在这老东西也是愚不可及,虞琇沔就算被休,那也是天资惊人,绝非凡类,他们怎么就想不通,以为麟儿嫁了人,就是妇道人家了呢?这脑子...啧啧。” 自家老鹌鹑还早叨叨叨的时候,曹振淩心里已经有了成算“既然帖子里要见爹,那便见。那日我不会在,就算要见我也见不着,见琇沔,爹便直言说琇沔进宫,为皇上办差许久未归了,也不愿为了这点小事打扰。” “成了,你当你爹蠢的?”曹志浩挥挥手“咱心里有数。” 隔天,曹振淩去军营,虞琇沔的父亲,虞盛茂带着那贵妾的儿子虞辉耀前来拜访。 如今谁都知道,虞盛茂极为看中虞辉耀,俨然是虞家倾力栽培的下一代。 曹志浩心里冷笑,颇有几分看不上眼,但也不会表露,反倒是笑呵呵的“今儿吹得什么风,把亲家吹来了。” 虞盛茂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虞琇沔嫁给曹家多年,但两家从未有过走动。除了逢年过节,按规矩送去礼外,连拜访都不拜访。 “许久未见琇沔,有些想念,不知他可在府上?”虞盛茂问道。 “琇沔前几日进宫,为皇上分忧,有几日未归了。还望亲家体谅,毕竟国家大事重要,我便没召琇沔回来。”曹志浩说的体面好听。 虞盛茂也说不出不妥的话“的确,的确。” 其实,虞家当年舍弃虞琇沔也有一部分是觉得虞琇沔的确没有利用价值。 那时,固然帮赵赫池分忧,可赵赫池都是暗中来访,谁都不知,虞家只知道虞琇沔整日闭门不出,自然是看不上眼。 第95章 虞盛茂心中奇怪他那嫡子怎么进宫多日?回都不回来下,但到底忌讳宫廷之事,闭口不谈。 可这做父亲的聪明的没追问下去,到是他那看好的儿子忍不住问“我那哥哥所为何事进宫,他一个麟儿在宫中怎么要待如此久?我那兄夫不说?” 虞辉耀是不信,故而装傻充愣似的一脸好奇问了三个问题。 曹志浩脸顿时拉了老长“琇沔深的皇上信任,为皇上办差,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皇上的事,谁敢多问?” 虞盛茂也有些责怪爱子,但到底偏心,只是瞪了眼他,便对曹志浩道歉“孩子年幼不懂事,亲家莫要见怪。” 曹志浩倒也不在意的笑着摆手“哪能,只是听闻辉耀比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还要年长两岁?”小什么小?比他兄夫年纪还大,好意思吗? 虞盛茂并未有官职在身,固然有功名,可却只是个举人,在学府教书育人,故而有名望却比曹志浩低了个头。 曹志浩这番话听着毫不客气,让他有些尴尬,可今日前来也是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呵呵,谁不知振淩年少有为?我那孩子自然攀比不上。”这番夸奖终于让曹志浩脸色好看不少,虞盛茂这时方才开口介入正题“夫人许久未见琇沔,甚是想念,待他回府后,回来探望探望。” 曹志浩连连点头“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 两人又稍稍闲聊几句,心思都不在这上面,虞盛茂见今日只能到这步“今日儿婿也不在府上?”他这个亲家来,曹振淩居然也不在? 曹志浩略有遗憾“又在军营,苦着呢。”说着还装模作样的连连摇头。 虞盛茂见他没有谈意,便干脆起身告辞。 说实在的,他今日前来也是尴尬。舍弃嫡子,他现在后悔过,但当初却丝毫不后悔。 虞琇沔的确大才,自己当年也甚是用心教导,但嫁了人便是妇道人家,该守女德,不能如男子行事。 嫁入林府的那一刻,虞盛茂真正放弃了这个嫡子,更用心教导虞辉耀这个儿子。 或者说,在当初林将军有意定下虞琇沔时,他便把心思偏向虞辉耀。 也可以说,在虞琇沔出生是麟儿时,他便觉得惋惜,更喜欢虞辉耀...... 一层层说下来,虞盛茂反而觉得当年的举动并未有错。 若非虞琇沔是麟儿哪会被林老将军看上,有意许配给林景辉?当初碍于虞琇沔是嫡子,他不得不认真教导,全然当做虞家继承者,否则最多当做普通子嗣,根本不会花太多心思。 当年虞琇沔被林老将军看上,的确虞家借此得到不菲,可在虞盛茂心中却只觉得是嫁了个好姑娘,白浪费了当年教导栽培的时间精力。固然虞辉耀稍有不如虞琇沔,可到底是个儿子,能继承家业,不会被谁看上娶过门。 而后虞琇沔既然嫁给林景辉,却依旧行男儿之事,为其出谋划策,虞家便觉得有些不妥,上门劝说无果。最后见虞琇沔反倒落得这般下场,被休,觉得理所当然。更何况,嫁给林景辉多年无子,就该为其纳妾填房。 他那儿子不贤,甚至还善妒!虞盛茂老脸无光。而虞琇沔名声过望,压过他那看好栽培的儿子,若不舍弃,虞辉耀又该怎么办? 虞盛茂觉得一切合情合理,丝毫没错,更觉得虞琇沔该体谅虞家,如今名声显赫便该照拂娘家,可多年不闻不问,这让其心有不快。但到底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虞盛茂也不能多自责什么,可眼见他看好的儿子至今还未有官身,他自然急了,不得不求上门来。 这才,有了今日这出。 待傍晚,曹振淩回府,曹志浩得意洋洋的把虞老头子上门的事一一告诉他那宝贝儿子,末了又道“怕是有求于琇沔呢。” 曹振淩听着点头“把那贵妾的儿子都带来,怕是为了半年后的科举,想要让琇沔替他儿子辅导辅导。” “恐怕是的。”曹志浩听着不由点头“这可有些麻烦,毕竟是他的亲弟弟,虽说才小了点点,也不亲厚。可这层关系在,只要虞盛茂开口,虞琇沔便拒绝不了。” 可不是?曹振淩糟心的想“虞琇沔这段时间可忙了,哪来的时间再教导他?” “哎,麻烦。”曹志浩感叹了句。 虞琇沔在他亲爹上门拜访后的第二日下午才晃晃悠悠的回府,曹振淩看着他眼下的青黑,那是心疼极了。 命人准备了软糯可口的饭食,伺候虞琇沔吃了,便摁着他去休息“看你这模样便知道好久没睡了,先睡觉,有什么事等醒来再说。” 许久没见自己的小夫郎,虞琇沔也甚是想念。靠在他怀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又喝了汤,再任由曹振淩伺候梳洗,这才满身疲倦的爬上床。 一沾床垫,虞琇沔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思念这个家,还有这么个人。 曹振淩的卧房早有改动,窗户上有厚重的窗帘,地上有软绵的地毯,处处显得温馨,曹思慕来后更是连升几级,窗帘分两层,一层纱一层厚实,一拉上便看不见半点阳光。 虞琇沔钻进他那小夫郎的怀里,下意识的伸手搂住对方的腰,整个脸埋入曹振淩的胸口,这才缓缓吐了口气,放松的靠在他身上。 曹振淩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发丝,哄他入眠,带虞琇沔熟睡,他也慢慢合上眼帘,打了个哈气。 琇沔不在,他自己这几天也没睡安生过,现在人终于回来了,那入怀的滋味真是说不出的幸福。 两人一觉睡到第二天黎明,时辰还早。 曹振淩心疼他,自然不敢缠着他做些什么,两人干脆搂在一起在床上闲聊。 “皇上对这改革的时怎么说?”曹振淩蹭了蹭自家媳妇问道。 “会改革,但要慢慢来。”赵赫池也明白,不改变不行,陈旧等待赵国的只有灭亡。 “若要强国必要有内忧外患,这点还真没说错。”曹振淩感叹“太过安逸,只能走向灭亡。” 虞琇沔不轻不重的嗯了声,过了片刻又问“我不在家这几日,可有什么事不?” 原本只是随口问问,却没成想,曹振淩还真说有。 虞琇沔挑眉“什么事儿?” “你爹蹦跶来找你,还带着你那弟弟,说是你娘想你,让你从宫里出来后去见见。”曹振淩不痛快的啧了声“我和我家那只鹌鹑都说,应该是让你帮忙辅导辅导你那庶子的弟弟。你爹真是眼下,好坏你还是嫡子呢,就算嫁了人也没这么不当一回事的。” 虞琇沔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们家一直重男轻女,就是他那亲娘也是如此。又因生下他而坏了身子,无法再生,原本就见他是麟儿而不喜,其后更是厌烦,固然表面不说,可自幼对他不亲近。 哪会真想念自己?还不是有求于他。虞琇沔心里也曾嫉妒过他那贵妾所生的弟弟,从小到大,自己固然在家中待遇不差,可到底不如那个弟弟,又是被父亲宠爱,又是被他生母视若珍宝,就连他的母亲都偏心那个弟弟。 虞琇沔心里的酸涩,只有他自己知道。若非如此,他哪会在林景辉给予那一份温暖时,便愿意为他舍去一切?实在太过渴望,渴望到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抱负去换那点点温情。 只可惜,终究是所托非人...... “哎,你说我等会儿去呢,还是明后天去?”虞琇沔心里是不愿意去那早已脱离的虞府,可虞府终究是生育他的地方,不得不去。 曹振淩心里才没那些伦理道纲,他家夫人不想去,若非实在找不到借口,他都不想让虞琇沔去! “后天吧,今儿你还要上朝不?”曹振淩问。 “不上,但等会儿还要进宫。”这几天为兵役和学府的事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 “那就再睡会儿,几点去?到时候我叫你。”曹振淩真是心疼死了,早知道不和虞琇沔说这么多,要说也慢慢一件件来,否则也不会累的这么狠。 “嗯...”虞琇沔再次入睡前想,还好最终找到了正确的人,天底下就没人比曹振淩对自己更好的了。 睡足后,虞琇沔直接爬起来吃了顿早饭,又一脸忧伤的离开他家小夫郎,心里却在嘀咕,要不让天子也许曹振淩进宫?这样每日自己入睡时都能滚进曹振淩的怀里,那怕是会舒服很多,人也有盼头。 所以...“虞先生,你再说遍?”赵赫池掏了掏耳朵忍不住又问了遍。 “没什么...”不答应就算了,用得着揶揄他吗? 曹振淩本想把去虞府的事拖上一拖,可谁知没过几日,虞府再次来帖子,说是虞夫人病重,思念儿子。 就算曹振淩那年代,做子女的都不得不去探望,更何况这个孝道的比什么都重的世界。 更何况说穿了,虞家也没怎么着虞琇沔。 在虞家时,他是嫡子,从没少过他什么;要嫁给林景辉,就嫁了,嫁了后也就关系淡了,被休回去,固然嫌弃,但好坏还有容身之地,虽说又隔了几个月,立马把他再嫁了。 可虞家从未真正面子上愧对虞琇沔过,最多外人都说虞家家主没有慧眼识人罢了。 只有自家人才知道,虞家,也是门糟心的亲戚。若非如此,曹志浩哪会允许自家儿子真是逢年过节也不去拜见拜见亲家的? 虞琇沔隔天回府刚滚上床,曹振淩便把那帖子给他看了。后者扫了眼便扔到床底下,打了个哈气,埋胸“既然不得不去,明日吧。” “嗯。”媳妇累了,可肉肉肉肉肉!!!好久都没吃到一口肉过了。 曹振淩红了眼睛的瞅着熟睡的那块“肉”,但心疼媳妇,只能舔着嘴角,咽着口水。 第二天睡醒后,两人磨磨唧唧的命西哲准备好去虞府的礼单,准备好马车。曹振淩瞅着同样打着哈气爬来用早餐的曹思慕,略略有些惋惜“不能带妹子去...” 瞬间若有所悟的虞琇沔,也觉得怪可惜的...... 虞府,乃是百年书香门第。出过不少为官的,更是教导过不少学子,久负盛名。 虞府最风光的便是入门那块萧墙上左侧刻着有官身,右侧刻着没有官身却有功名的,中间赫然是百花齐放。 一般民间多是砖雕,砖墙做这萧墙。可虞家,当年却是花费重金,布下的石墙,不过因此显得更有气势,入门便让人不由瞻仰虞府。 听闻下人禀报虞琇沔与其丈夫曹振淩拜访,虞盛茂立刻让虞辉耀来正厅,同时立刻请那两人进来。 这人好不容易请来,虞盛茂也是知道自己夫人的脾气,太过耿直,所以并没让其立刻出来,而是先拉着虞琇沔说了好一顿思念,又狠狠赞叹曹振淩英雄伟岸。 虞辉耀姗姗来迟,进门便是请罪“哥哥,许久未见让弟弟我好生惦念,看你过的好我便放心了。” 这小嘴真甜,曹振淩想若非同样在京城却几年没见过一面,他还真信了。 “哪里,弟弟也长大不少。”虞琇沔淡淡道。 虞盛茂笑着便说“两兄弟过去感情就好,如今也没淡去,为父很是欣慰。” 老头子屁话真多,瞎扯淡的能力也强,曹振淩又抿了口茶。 “哥哥这几日很忙吗?”虞辉耀对这哥哥心中也有嫉妒,可又觉得对方是个麟儿也不过如此,当年见他嫁给林景辉更是狠狠松了口气。 其后见他被休,与母亲可没少在背地里嘲笑虞琇沔。 虞家那夫人的确耿直,可真是不长脑子的,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亲生儿子,可她却就是不明白这点。反倒是嫌弃唯一的嫡子,不过他娘也是聪明的,扒住嫡母,让嫡母都对他偏心,自己在虞家还怕什么? 只是,虞家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虞家。待他长大后,视野更宽广后,便不再局限与虞家。虞家两老的偏心,也不能满足虞辉耀的*。 虽说年纪轻轻就考上举人后,他是得意过的。可外头多的是人把他和这个兄长比较,虞辉耀心里有不服气的地方,却也不敢放肆的在外头说道,只能憋在心里。 那时,见他被休,又立刻再嫁,还是嫁给当时名声极差,还性情暴躁的曹振淩,里面可是有他和他娘的功劳。 看着压在自己头上的人,过得不好他就开心了。 但谁知道,曹振淩那小子是装的! 虞琇沔遇见他后,根本没有预料中糟糕的日子,反而是一遇风云便化龙? 虞辉耀心里暗恨不已,更是险些咬碎一口牙。谁曾想到曹振淩是装的?是装的?!就算装模作样,他自己恢复本性倒也罢了,居然还允许虞琇沔去参加科考! 那一年也是他第一次科考,自己名落孙山,而虞琇沔金榜题名!这对他而言是一种□□裸的讽刺!同样是虞家两个孩子,年纪相差不大,可却在旁人口中有着天翻地覆,天壤之别,这让虞辉耀如何甘心? 只是,就算有在再多的不甘,如今他也只能忍在心中。一切,都没有他的将来,前途来的重要。 是的,不单单他现在要虞琇沔辅导自己课业,考上科举,还要虞琇沔为他将来的官路铺平。 虞琇沔再怎么说都是嫁出去的,萧墙上甚至不会有他的名字! 只要自己稍提,父亲便会对他开口,为了虞家,就算虞琇沔的亲生母亲也会逼他。 没什么比看着自己憎恨的人为难,却又不得不为自己服务跟来的痛快了。 所以,如今的虞辉耀很是诚恳的拜见了这个多年未见,却风光无限的兄长。 哼,现在是皇上的亲信又怎么样,将来他能走的比虞琇沔更远,更久! 虞琇沔对虞辉耀微微颔首“为皇上分忧罢了,谈不上忙不忙的。”这,只是客套话。 虞辉耀也不是愚笨的,他现在还用得着虞琇沔呢,自然是多加赞叹“真是羡慕兄长的能力,能如此年轻便深的皇上器重。” 对这话,虞琇沔不过是笑笑“将来你定然也能行的。” 两人话语来去,皆不提科举之事。 虞琇沔是能不帮忙就不想帮忙,不是他薄凉,而是实在繁忙,又觉虞辉耀还需多读几年书,今年不定然能考上,就算能考上名次怕也不高。 可他这番打算,虞家这两位可不这么想。 虞盛茂等了许久,瞧着若再扯下去,这两人怕是要回去了,当即便厚着脸皮开口“琇沔你自幼会读书,今年辉耀又要上考场,上年你夺了状元,当真是让为父我赞叹,今年可否有时间为你弟弟辅导辅导?” 虞琇沔听着笑笑“辉耀拿一篇你自觉最好的文章来。” 如今的虞琇沔已然不是当年那被林景辉栓在后院的虞琇沔,这三年,他见多了人,看多了官场的尔虞我诈。 如何应付人,如何推脱却也不似当年那般懵懂。若是过去的他,势必会硬着头皮立刻答应下来,而如今就算知道推脱不去,却也不会轻易就范。 虞辉耀立刻回书房寻了这个月做的最好的文章,双手呈上,以此表达自己的迫切与诚恳。 虞琇沔单手接过,若是当年的虞琇沔怕也是回礼,双手了吧? 这些细节,并未有人发现。 一目十行的扫过,虞琇沔微微颔首“的确比过去进步不少,辉耀很有天赋呢。” 这一番褒奖让虞盛茂和虞辉耀很是喜悦,两父子对视眼,虞辉耀立刻露出愉悦的笑容“谢谢兄长夸奖,弟弟我还需要努力。” “很好,你有这份心便是极好的。”虞琇沔笑道。 “那,琇沔你说辉耀这次能考上吗?大概能考上几名?”虞盛茂小心翼翼道。 曹振淩在旁看着不由冷笑,这德行,虞琇沔真能掐会算,他就拉着虞琇沔坐到京城大门口,占卜去,铁定能赚满国库,都不要皇上心烦了。这科考也能别考了,直接让虞琇沔看,就成。 傻啊这是。 虞琇沔心中也有不悦,却并未表露“辉耀比当年进步许多,可科考却还差些许。”说着转头看向虞辉耀“教导你的先生可是这么说的?” 这话询问的,让虞辉耀一顿,他家先生的确说今年怕是不成,让他再好好努力,若非如此他哪会想到虞琇沔?让其辅导自己功课。 虞琇沔这人精自然察觉他脸上的异样,微叹“你家先生怕是也与你说过这等话,辉耀你又何须着急?今年就算考上,名次却也不高。若下回,必定榜上有名,你何须急于一时?” 虞辉耀自然急,名次好看不好看他都不在意,若是别人或许还急急,但他本就打算让虞琇沔为自己铺路,名次高低都无所谓了,只要能考上就好。 早一年为官,多一年资历,将来也能走的更远。 虞辉耀心中的算盘拨的啪啪响,只可惜这些话不能说出口,如今被虞琇沔如此犀利的询问,一时又找不到借口,只能为难的看向虞盛茂。 好似,并非他的本意,而是父亲的意思,他这做儿子的也不能违背。 虞盛茂想了想便重叹“琇沔不论今年还是下回科举,你就抽空辅导辅导你弟弟吧,你们这一辈中,也就他最有天赋。” 真是父慈子孝,虞琇沔看着心里颇为酸涩,固然早已不对他们抱有希望,可当着自己的面如此秀父子情深的,当真妥当? 更何况,你们这一辈,怕是没把自己算进去吧? 先前进府时,那萧墙之上都没自己名字,真是可笑! 怕是,也就如今用得着自己的时候,还能有个好脸色,平时当真是不闻不问,全然不顾。 虞琇沔微微垂下眼帘,心想,随他去吧,他自己都不在意名次好坏,自己何必在意? 第96章 曹振淩似有所感的捏了捏他的手心,虞琇沔心中一暖,扬起一抹笑意“既然如此,辉耀你每个七天来我府上一次,”说着招手命人送上笔墨“这几本书看过吗?”说着先递过去一张纸。 虞辉耀听着才七天去一次心里便不快,见递过来的纸,顿时脸色难看,原以为他们两人不过相差些许,虞琇沔就算实物上比较会做,可文章,看的书不一定能比自己多多少,想着他自己也是时常挑灯夜读,可眼下。虞琇沔递来的纸上赫然二十多本书,他是一本也没看过。 虞琇沔见他脸色便明白“这些,虞家的藏书里都有,每本书看完写一页心得即可。”说着又抽出一张纸,赫然写上三篇题目“两天作一篇文章。” “是。”虞辉耀再次接过,看了眼,心却略沉。 说不出的滋味,只知道他们的差距真的比他所预料的更大,更远。 虞盛茂听着,也觉得这七天是不是长了点?便犹豫的看向虞琇沔,试探道“七天...” 虞琇沔头也没抬道“七天足够辉耀做完这些,不必再延长。”一句话岔开也是毙了对方的意思。 虞盛茂到底还是读书人,有几分含蓄,心里固然觉得七日太长但他自己不会再开口。 虞琇沔今日来了,今后两家人便会有所走动,他不能开口,但自己的夫人,虞琇沔的亲娘开口,他难道还能拒绝?更何况,那是妇道人家说的。 “的确,琇沔去看看你的娘吧,她这几年也挺思念你的。”说着起身,让虞辉耀带他们两去“振淩也去看看你那岳母。” “是,岳父大人。” 虞琇沔的母亲吴鸢,也是书香门第的嫡女,只是被其父教导的过于迂腐。 眼下入秋,偶有风寒,便被虞盛茂借口说是病重思念儿子,召唤回来。 如今,内院,虞琇沔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想着每日前来请安,那人淡漠的神情,心里便有种压抑。 他不喜虞家,厌烦虞家对自己的约束。可,从心底深处他也是感恩虞家给予他的教导和栽培,否则也不会有如今的虞琇沔。 “母亲,大哥带他夫婿来看你了。”虞辉耀禀报了生。 “进来吧。”吴鸢不冷也不热的语气,丝毫没有多年不见儿子的思念。 虞琇沔知道,他母亲在虞家根本不需要自己,只是时隔多年再见,依旧如此,心中难免有几分失落。 “孩儿给娘请安。”虞琇沔带着曹振淩请安。 虞盛茂长得好,吴鸢长得也是极好,只是这再好的面容配上冰冷的神情都让人无法赞叹一句。 “起来吧,”吴鸢抬头看了眼虞琇沔又看向曹振淩,微微颔首“不错。” “谢岳母大人夸赞。”曹振淩看了眼与虞琇沔五分相似的女子,却并未给他什么亲近感,便垂下眼帘,不再感兴趣。 “琇沔既然你已嫁与人妻,便该安分守己,而非想象中这样抛头露脸!就算夫家允许,可你也该有所自觉!”坐下没多久,吴鸢便劈头盖脸的责备道“难道前一次林将军的事,你还没吸取教训?” 虞琇沔顿时摇摇欲坠,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虞辉耀心里痛快,先前在前厅里的难看和自卑顿时化为乌有,反倒是有几分得意,到底不过是个麟儿。 “母亲,你万不能这么说,大哥如今是朝廷命官,也...”虞辉耀装模作样的说了两句。 可还未说完便被吴鸢呵斥住“什么朝廷命官!那也是皇上看得起罢了,麟儿便是麟儿,嫁了人就该好好呆在后院,伦理大纲不知道了吗?这些年的书白读了吗?啊!娘也是为了你好,你难道想看着...当年的事再次发生?” 曹振淩有些奇了怪了“岳母,我还在旁边呢,您这么训斥琇沔当真妥当?琇沔是我的妻子,我自然尊敬他,他愿意为国效力,也是赵国大幸,若非琇沔,如何能救下吕安百姓,如何能不费吹灰之力赢得南蛮之战的胜利?更何况我还呆在这边你便一再提到林景辉那东西,岳母真是看的起我吗?好坏我曹家也是官宦世家,我曹振淩也是从三品的将领。” 吴鸢抿紧双唇,显然是被曹振淩的反驳说的动怒“曹大人便是这么教导你这儿子的?长辈说话,你个小辈能插嘴?我训斥我儿子怎么不对了?” “岳母也是书香门第的嫡女,该是知道道理。琇沔固然是你的儿子,更是我的妻子,我若不维护他,天底下还有谁会护着他?”说着起身“岳母怕是身体不适这才气恼,只是今后万不可再迁怒琇沔,你说对吗?辉耀?” 这一句让原本看热闹的虞辉耀顿时后背一凉,想着如今还要求着虞琇沔,自然不敢在得罪,拉了拉吴鸢的袖子“母亲,琇沔哥难得来一次您这是...” “是啊,难得来一次,这都多少年没见了?”吴鸢忍不住又嘲讽了句,但却不再多说难听的“今日乏了,你们且回去吧,琇沔你还是记着娘说的话,娘也是为了你好。” 最恶心那种所谓的为了你好为了你好,却强加自己的想法给你的人。 曹振淩带着不快离开虞府,上马车后,曹振淩撇了下嘴,忍了忍实在没忍住“这正是你亲娘?” 这几天累的够呛,可还要来一次虞府找罪受。虞琇沔桌上马车后,一叹“这不是做儿女能挑的。” 今日这吴鸢能当着曹振淩这儿婿的面,如此责备虞琇沔,可想而知过去是如何说琇沔的,更何况,还有琇沔被休回来那几段时日。 明明受了情伤,被信任的爱人背叛驱逐,最亲近的家人却整日责怪,甚至可能咒骂,觉得被休回来的虞琇沔是丢了虞家的脸面。 只要一想到这,曹振淩便感到心止不住的疼。 “真是今后再也不想让你来了。”曹振淩说着温柔的蹭了蹭虞琇沔的脸颊“你那个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哼。”他会不知道?只是碍于名声罢了,不过他的小夫郎真好... 会反驳他娘的话,会全身心的护着自己,更会尊敬他,比什么都好。 如今想来,过去受的苦,受的罪,怕是为了等待曹振淩的到来,明明不可思议的事情,却发生在他身边。 不是上苍的意思,虞琇沔都不信。 曹振淩一定是为了他而来的,一定是上苍知道他今后会很幸福,所以过去会有苦涩。毕竟人的一生起起伏伏,跌跌撞撞才是人生。 一定是...他个脑袋!“手,在做什么?!” “摸我媳妇~”好多天都没沾过便宜了,你说吃不到肉也就算了,咱体谅自家夫人劳累,可若连便宜都不给沾,这说的过去嘛?说的过去嘛?! 回府后,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和曹思慕说了虞家的事儿,让她也防备着点虞家的人。 曹思慕还奇怪“我一姑娘和他们家又没关系,管不着我头上啊。” 曹振淩呵呵两声,表示这丫头太天真了。 赵赫池是真打算有所行动,故而决定在学府和兵役之间,先建立学府,想来这反响会小很多。 由虞琇沔上折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赵赫池说了,人无贵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等等的场面话,然后一句话“虞先生大才,想朕所想,思朕所思,批了。” 朝廷中,站得住脚的多少探听到些内幕。这固然于理不合,却并不伤害太多利益,此外若是发展的好,他们也不是愚蠢之辈,自然能看得清将来的前景。 由朝中位高权威的肖大人为院长,肖大人本是赵赫池的师傅,由他做那院长也是最妥当不过,副院长却是民间颇有学识,眼界开阔之人。 虞琇沔挂了个名,并在挑选各科的先生时颇为花费心血。 此外,水泥的运用也在这次建造学院时,展现在众人眼前。 良好的可塑性,牢固,粘结力强,抗压强度高,耐久性长,以及建筑的速度快。 第一所综合性书院建成,原本预计要八个月,占地广,建筑多,分科多,学生住宿的楼也多。 虞琇沔请旨接了这个活,带上曹振淩和曹思慕,以及修建提拔的工人,连同设计学府的朝廷官员,不过三个多月,四个月不到便把学院建成。 自然,精装修没,也就整个学府的框架和建筑而已,但这也足够让人啧啧称奇。 感受过学府的建筑,以及牢固的墙面,整齐的楼房后,更让人明白技术的重要性。 在建造学府期间,虞辉耀心中最是不满。 他要从虞府做马车跑到城外!皇上独立规划出的一片空地,用于综合学府的场所,再从杂乱肮脏的场地里找到虞琇沔,并把自己的课业交给他,再接受点评! 这期间,虞琇沔再次展现了不单单是他的学识能力,更有御下以及交友能力。 听闻虞琇沔建立这所综合学府,他那些奇能异士纷纷来访,不时询问自己能否担当老师,便愿意为建造学院出一份力。 那些来访者少是文人,多是有所擅长,比如莫北。固然他的能力被不少人称赞和需要,可这算账之事,到底登不上大雅之堂,暗地里被说三道四的也不是没有。 眼下,专门有这一门课目,教导学生如何算账,如何查账,账册中的各种奥义以及学文。莫北觉得自己就算体弱却不甘放弃这次为人师表的机会。 综合性学府,里面除了医、农,水利,珠算等等外,武科,文科自然是有的,但这学院求的是平衡,绝不会偏科,所以不论哪科目都不会过高。 曹思慕和虞琇沔说过,若将来这综合学府好,而且百姓普遍认字的话,才可以开设某个专科的学府,比如几个州只有这么一个学府,是专门学这个科目的,也是最好学这个科目的地方。但如今他们才刚刚起步,路途遥远,莫要着急。 而虞辉耀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寻虞琇沔求教的,说实话,曹振淩还觉得这小子挺有毅力的。 只是,虞辉耀心中压着怒火,若不是为了自己今后的前途,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他怎么会有*份的来这种鬼地方?! 侧面的和虞琇沔说过,这种地方不是哥哥这等身份来的,虞琇沔装作没听见,他若说这地方艰苦,他却不识好歹的说别人受得了他也能受得了。 好,好,虞琇沔他能受得住,不爱惜白羽,可他虞辉耀可受不住!心里恨得半死,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如今也是有求于人。 每每来询问问题时,不是瞧见那些粗俗的江湖人,便是那些布衣的工匠,看自己便嬉皮笑脸的说三到四。 自然虞辉耀回去也不会忍着,该说的一定要说,怎能让人以为自己去求学便是件容易的事?他虞琇沔教导亲生弟弟也是百变刁难的! 这日,拿着上次的功课前来,虞琇沔强忍着飞扬的尘土,坐在马车内一路送到虞琇沔面前。 刚巧,虞琇沔正在和江湖众人商量教学的时,兵法自然有兵法的将领教导,可武艺却可选几个江湖中武艺高深的侠者为先生。 今日来的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辈,两人都是豪爽之人,见忽然跑来的马车都是一愣,看向虞琇沔,满是询问之色。 虞琇沔也是知道自己那弟弟有多娇生惯养,暗笑这种人还想当官不曾?一点脸色都不会看。 “家弟,这次想要科考,便找我来讨教讨教。”虞琇沔自然说的是客气。 左侧男子听闻立刻笑道“哦,原来是你弟弟,我瞧着这几步路都不愿走,还坐在马车里,是你那妹子呢。” 右侧的男人用手肘捅了捅他“别瞎说,虞先生的妹妹,可是精国不让须眉的。” 马车内,虞辉耀听着满脸涨红,气的半死。不过就是两个江湖莽夫!连个功名都没,算什么东西?! 又深吸了口气,方才掀开马车帘。 下车后,恭恭敬敬的对虞琇沔行了礼,又对那两位江湖中人抱拳,打了招呼。 礼节一丝不差,瞧着对虞琇沔也是尊敬有加。那两人便笑道“小弟求学若渴啊,你哥哥也是不容易,忙着朝中大事,还不忘来指点你,虞家的子弟都是不错。” 两人都夸了,虞琇沔听着也就笑笑“成了,后面的事不是我能做主,去问万老将军吧。”便挥挥手,赶他们走。 “那成吧,改日和你家小夫郎喝上两杯,今儿我们先办正经事儿。”那两人见虞琇沔有事要忙,便先行告辞。 虞辉耀自然是看不上虞琇沔什么人都结交,他自觉,这种江湖莽夫认识了都有*份,可碍于虞琇沔的面子,也不愿落人口舌,心中再是不屑,依旧低着头,毕恭毕敬的模样。 虞琇沔便在路上为他讲解了这几日的题目,又和他说了下一次的内容,花费了大半天。 虞辉耀收起答卷时有些犹豫,虞琇沔不解“开始还有疑惑?” “不,不是,”虞辉耀吞吞吐吐道“大哥也有几日没回府看过父亲和母亲了,父亲的意思是你如有时间回去聚聚,吃顿便饭。” 虞琇沔心里自然不愿便推迟道“为兄很想同回,可是皇上交给我的任务尚未完成,不敢擅离职守。” 虞辉耀见他用这理由,自然不敢再说,先行告辞。回去路上,却想着用什么借口把人弄回去,离考试还有两个多月,京城里来了不少学子,虽说有不少人听闻综合学府,前来探寻,可终究自己循着机会认识的人太少。 若能借着虞琇沔这条线,怕是能认识不少颇有学识的学子,今后在官场上也能行走方便。 此外,快要科考了,自己这几日去学府看几位被先生肯定的同窗,再看自己,觉得差距颇大,若虞琇沔能再多为自己辅导辅导,怕是考上的希望更大。 便是如此,虞辉耀想尽设法的要讨好虞琇沔,更要让他去虞府...这些话,他说不出口,可家中长辈却能替他说,不是? 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只要开了口,虞琇沔难道还能拒绝? 固然学府建造完成,赵赫池亲自提笔取名并写了牌匾,并大大赞扬了虞琇沔的能力和对水泥的认可。 但学府的软装还没完全准备好,虞琇沔带着莫北等人,一边精打细算的添置物品,一边和曹振淩,曹思慕一同建立学院的规则和教学模式。 就算虞琇沔都不得不承认,曹振淩说的方法更科学,更容易让人接受,也更快融入环境。 分班,入学能力测试等等。还有对先生的考核,以及先生的品性态度,每学期都要有个总结,决不能出现误人子弟的事情发生。 此外学子也是,不能偷懒,不能不上进,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曹思慕愣是把当年的思想道德给默写出来了,满眼都是泪。 不过,对曹振淩而言...如今的生活妙不可言~ 这可是学府,这可大着呢,这可是好地方,现在还没人!不趁着这时候拽着他媳妇胡闹,对得起老天爷给的机遇吗?对的起吗?对的起吗?! 如果曹振淩写日记的话,大概就会是这样:今天媳妇和我在讲台上酱酱了;今天媳妇和我在食堂酱酱了,今天媳妇和我在学生宿舍酱酱了,今天媳妇和我在澡堂酱酱了... 虞琇沔用自己的血泪史把整个学府一处一处尝试过去,他真的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到最后他也是不愿意的! 今儿回屋后,虞琇沔先指着曹振淩的鼻子凶狠狠的威胁道“今儿你还敢胡来试试看!” 曹振淩吧唧了下嘴,颇有几分怨念的瞥了他眼,忧伤的跑到角落里蹲着。 是真跑角落蹲着,他一个大男人这么做丢不丢脸!?丢不丢脸!? 曹振淩用事实告诉你,为了吃口肉,别说丢脸了,就是不要脸都行! 吃晚饭的时候曹振淩都是蹲角落里自己吃的,吃一口,看一眼自家媳妇,那眼神,委屈的是不要不要的。 虞琇沔忍了忍,心软的想要从了他,可又揉向自己的腰,顿时狠下心来。 “琇沔~”曹振淩见此计不成,便加把火。 “没用的!死了这条心吧。”虞琇沔咬牙切齿的扭过头,打算出门先散散心,免得看到他那可怜样自己一心软,就遭罪了。 “琇沔,琇沔~~今儿就一次一次。”曹振淩抱住他的腰,软磨硬泡。 虽然不想承认,虞琇沔感伤的仰头看着那轮明月,但他还是心软了...“房里一次!” “那个,书楼里一次怎么样?”新建造好,书刚进去没多久,满楼的书卷香呢,可带感了。 果然,这个蠢货没安好心...... 虞琇沔回身“呵呵”冷笑两声“我到是挺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相出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琇沔,那是你不明白千万年后人类发展的可怕性...... “我这有一本兵法,今天白天刚默写出来的。”曹振淩最后只能拿出杀手锏。 ...所以这种要贡献给国家的东西,非要我来肉偿?!虞琇沔心里那一把火,熊熊燃烧。但...不得不屈服与诱惑之下。 毕竟有奖励才有动力,若今儿他强抢了曹振淩的东西,那小子便会没动力给他吐这些麻烦的,还要默写的兵法了。 忍了忍,最后叹了口气“就一次...” “好哒~”才怪~扛起,走起~ 另一个院子,今儿中午那两个武林中人,黝黑的冲着白净的那人伸手“给银子给银子,我便说虞先生扛不住他那小夫郎死缠烂打的。” 白净的那人揉了揉太阳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甩他脸上“真是的,虞先生也有今天。” 那黝黑的侠者得意洋洋的挑着眉“那是,我对我家夫人也这样~哪个扛得住啊。” 第97章 第二日虞琇沔是压着火从院子里走出,曹振淩心里那叫得意开心,却要死活压着勾起的嘴角,一路小心伺候。 黑衣,白衣两位对视眼,摇摇头。 “虞先生,东侧的书堂已经完全竣工,课桌以及曹将军说黑板我们也给刷出来,粉笔等物还在研究,其他已经完成。”以为负责的官员上前禀报道。 虞琇沔部落痕迹捶了捶腰“很好,曹思慕说薄窗帘可有?” “有,为稍稍挡住窗外阳光,织布科的女官们,特意织出又薄又透气,却也能挡下两层光的布,成本也便宜,一个教室才要八十文。”那官员说的又自豪又得意。 “很好。”虞琇沔也中肯的赞叹。窗户为了采光而开的特别大,此外,用的是玻璃和镜子。 自然玻璃在一百多年前便流入赵国,但略有杂质,曹思慕那丫头过去亲自指导加工了下,降低成本提高质量,否则以玻璃原由的价格,学堂根本用不起几处。 现在却能大规模用上了,不过窗户有两层,一层木的,多是敞开,一层玻璃的。木的是防止有人蓄意砸坏或盗取玻璃,就算再便宜玻璃还是稀罕物,因此教室无人时,便要连同木窗户一起关上。 教室四周刷了白墙,讲台后是半边柜子,半边架子。 入门时,曹振淩觉得,真有几分九十年代教室的滋味。 南边是住所,麟儿和寻常男人自然分开,偶有一处女子住所,四周更有高强楼阁。 北侧多为学生的实验处以及训练场等,地域开阔,练兵习武都行。 西面书楼以及先生待着的住所和实验地,更为雅致些。 初具规模,还差些许绿化,教学区多是水泥地,干净,平稳;一排排教学楼之间多是绿化点缀,绿化之间却是石路,雅致,写意。 不远处还有莲花池,专攻文科学子练字的石台,穿插其间。 这是千百年后的教学区与古代学堂之间的结合,曹振淩和曹思慕站在其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自豪。 学院规矩写的较为严厉,比如文人与文人之间的雅趣,雅痞,他们不会多加约束,若沾上了麟儿,便是逐出学府,天下间所有学府咏永不录用,更不会有地方接受那品德败坏之辈做工。 盗取他人学术成果者,不单单如此还要判刑等等。 曹振淩叼着牙签,去尝了尝食堂的饭菜,感觉还行。 “饭菜算进学费里,最低档的,若要加,另外出钱。”虞琇沔看着他那蠢东西没吃饱的样子,和身旁的官员又加了一条“习武和学文的学子饭量必然不同,不能饿着他们。” “是。” “奖学金每年十两,更免除学杂费,每学年,每年纪,每专业一名;八两两名,六两三名。各地方不同,可适当调整。”虞琇沔再道。 曹思慕带着稍稍又~~~长大了那么一米米的小雪狼们,在操场上绕圈跑。 虞琇沔看着回头与那官员说“若武科或其他学科有雪狼之类珍贵的,能相助的宠物,经过批准,不会危害到学子,便可带入学院,若发现威胁到旁人,便必须把宠物遣送回去。” 宿主区,分四人的,两人的,一人的。衣服自己洗,也可以出钱交给洗娘们。 再去看看明日要种下的绿化,一天便过去了。 今儿又东走西逛了一天,虞琇沔累得够呛,回来便躺在床上小眠了会儿,醒来,便由曹振淩伺候着用餐。 梳洗沐浴后,虞琇沔动都不想动,不过心情还是愉悦“明日开始种植绿化,放养金鱼,怕是三日后便能完全竣工。先生也已经挑选七层,还有一些面试后便能确定下来。” 虞琇沔全身放松的躺在床上,曹振淩坐在一旁替他揉着小腿肚,否则明天铁定酸的厉害。 “恩,很好~”固然第一届的院长或副院长都没虞琇沔的份额,但世人皆知,这是虞琇沔出的主意,是他建造的学府,只要他愿意,过些年,在那些老家伙眼里阅历足够了,想做院长,谁也阻拦不了~ “过两天我们回家吧。”虞琇沔侧头,看着曹振淩英俊的脸庞。 曹振淩手下一顿,却不赞同“等科举前几日再回去,虞家打的什么主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借你的士,给他家那妾生的东西添光添彩,脑子不是有病?!既然你不便拒绝,那干脆能拖一日拖一日。” 虞琇沔想起虞家那些糟心事,便烦,还不如在这忙碌来的畅快。 “科举后,这便能招收学子了。”虞琇沔想想便有几分激动“真是改变历史的一步。” 曹振淩并未接话,他看着努力改变这世界的虞琇沔,想着自己当年历史书上同样能看到虞琇沔这一类的身影,只可惜,多是不能善终。 曹振淩问过曹思慕,今后该怎么办。 后者笑笑“除了在鼎盛时全身而退,再无他发。” 好主意...个头!想想虞琇沔那性格怕就难,走一步看一步吧。 四日后,赵赫池接到虞琇沔的奏折,表示苍荣书院竣工,软硬装皆是。赵赫池在朝堂上好不避嫌的狠狠夸奖,并在第五日,带着不少文武大臣一同前往参观。 书院极大,马车进去后,自然还有马车一处一处送着参观。 固然不是多精致,可迅速,坚固等等优点,还是让人几番赞叹,更何况书院所消耗的资金真是不高,只有原先预算的三分之一。 自然,书院建成了,这一刻,不少大臣心里打着算盘,若里面的先生多是自己的人,能广收门徒。这些门徒今后势必会被天子重用,即时..... 只可惜,虞琇沔先一步和当年教导天子的王大人里应外合,全盘挡下,甚至赵赫池见状都在第二日借口他事训斥了两个带头想要塞人的官员,这才让人肖腾。 钱大人在朝堂上固然颇有威望却无实权,他醉心教书育人,所以更为在乎书院的一切,如今见书院建成,自然留下不愿走,直接带上书童和学生搬了进来。 当晚便来找虞琇沔喝茶闲聊,顺带看着小院里练武的曹将军,呵呵笑上两声“虞先生当真是让钱某自愧不如。” “这也并非我一人能想得出的。”虞琇沔看着曹思慕偷偷从隔壁翻墙跃下,直接偷袭自家兄长,还带着一群毛茸茸的小狼崽。 “虞先生莫要自谦,”钱大人不赞同的摇头“不过虞先生如今也不打算回去?”明明已经无事,可虞琇沔这几日依旧住在这,帮他安排这先生,以及再拟定拟定学府的规矩和教学模式。 虞琇沔一叹“回府烦心事更多,还不如这来的清净,能避开一日是一日。” 这话里有话,钱大人也不是愚蠢之辈,自然稍稍一想便知道个一二三。 虞家那贵妾之子每隔几日前来讨教的事情他也知道,更是碰见过。 那小子,可远远不如虞琇沔。双目混沌,见到自己时,更是双眼放光,想要攀上这层关系,真是自不量力。 想着便扶手哈哈大笑“这到是便宜老头我了,学府内多是操心时,有虞先生在,我可省心多了。” 虞琇沔笑笑,谦虚的客套了两句。那边已经打不下去了... “曹家小姐真是精国不让须眉啊。”就是钱大人本是不赞同曹思慕上战场的人,都不由感慨道。 “那丫头,很是了得。” 科考时间越来越紧迫,虞辉耀便越来越焦急。 每七日一次的补习,对他而言远远不够,可自己开口希望多加几次,却被虞琇沔推脱说自己公务繁忙! 果然,虞琇沔他亲娘都看清了。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一点都不会为了虞家着想。 他虞琇沔自己有再大能耐有什么用?还不是曹家的?所以曹家的人能不要脸的纵容他个麟儿胡扯瞎闹腾! 可若这一辈虞家没几个能耐的出来,虞家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笑话? 虞辉耀看着风光无限的虞琇沔,心里那是嫉妒羡慕恨的,狠狠咬了咬牙,转头回府。 他那父亲例行公事的询问自己课业时,虞辉耀再次感叹“总觉得自己不够,今天又向哥哥提了提,可哥哥说,没时间为我补习。哎,这都快科考了,难道真要等下回?” 吴鸢当即怒斥“这个不孝不懂事的东西!现在有什么事比他弟弟科考更重要的吗?” 虞辉耀的亲生母亲吕婉瑶为难道“怕是,真的公务繁忙吧。”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虞盛茂又看向吴鸢。 “怕事?!”吴鸢大怒“他一个麟儿能忙什么?真是不安分的东西!迟早又要吃吃苦头!前一次的教训还没吸取道。”说到这,对曹振淩更是不满“曹家那嫡子也是个拎不清的东西,居然放任自己夫人抛头露脸!曹家上上下下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还要靠后院的麟儿来支撑! 不过说到底都是虞琇沔的错,那小子说出去是我的亲生儿子,我都觉得丢脸!” 吕婉瑶心里鄙视的瞥了她眼,虞琇沔那小子能耐,如果这小子是她的,开都要开心死了,怎么舍得把他嫁人?就算嫁了,那也是有能耐的,独立门户都是光宗耀祖事。 也不知道吴鸢脑子是怎么长的,就嫌弃地方是个麟儿?麟儿好坏也是儿子,若他只有一个儿子还是麟儿,铁定好好养,能护着就护着,怎么着也不会这么嫌弃。 说出去的话真是够毒的,这哪是对亲生儿子能说的话呀? 不过,也就这老女人瞎了眼,才能便宜她和她的宝贝儿子。 想着立刻附和了两句“琇沔怕是...哎,毕竟他弟弟若考上了,那也是为了虞家啊,真是...老爷你说怎么办?” 虞盛茂看向苦着脸的二子,其实在他心里也是有几分希望二子能下次再考,而非赶在今年,名次不好看,还不定能考上,如此急功近利为什么?何必呢? 但吕婉瑶却在耳旁吹过枕头风,反正有虞琇沔,让他帮衬帮衬怎么不行了?又不是让他贪赃枉法。 虞辉耀是他弟弟,亲弟弟,能力也不差,扶持一把,兄弟间难道不该? 虞盛茂也没觉得这话不对,索性就干脆让他去,要考上了就让他哥哥帮衬帮衬,若没考上下次再考也一样。 他这二子也是个聪慧过人的,三十岁前必定能考上进士。 “这七日后,你再去找你哥时,我跟你通往。”虞盛茂只能退让一步道。 虞辉耀见目的达到,心中那叫一个得意。 虞琇沔能耐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自己拿捏着,为他做牛做马? 多了几日清闲,为钱大人处理学府的内外物后。 这日又到教学日,虞琇沔不得不提起精神。 可谁知,下人禀报时,说自己亲爹也来了! 虞琇沔那还会不知道虞辉耀的主意?心里立刻不快。自己几番拒绝,他到是找人来压自己了? 想着转手吩咐王大人那跑一次,王大人是这学院的副院长,心性宽广,却并未在朝堂行走,可学子满天下,在民间颇有威望。 他们两对对方更是神交已久,如今一件,自然是推心置腹,忘年之交。 王大人与他关系好的更快还有点,便是王大人家也有一门糟心的亲戚,也因此王大人做不了官,名声都被败坏了,如何为官? 但索性乡里乡亲的信任他,故而干脆为人师表,教书育人。 就算那户亲戚来瞎闹腾,王大人的学生都信任他,学生们有成才做官的,王大人的地位自然也不同。 几番教训后,那户人家才没敢在上门折腾。 但在曹思慕的刻意引导下,王大人的家眷都知道虞琇沔那一户糟心的亲戚,王大人心怜,自然是推心置腹,几番教导虞琇沔莫要心肠软,对这种顺杆子爬的,布置好歹的东西直接拒绝,不要顾忌脸面。 如今,有些事,不便虞琇沔拒绝,可王大人在不是? 这虞辉耀和虞盛茂刚进书房,虞琇沔接过虞辉耀的文章看了看,果然急躁了,文风不佳。 虞盛茂见长子眉头紧锁,立刻又问“你看你二弟如今能否考得上?” “心性急躁,根本没把心思用在读书上,别说进步,退步到是有几分!”虞琇沔把他这次文章说的一文不值。 若往常他还会有所顾忌,但当着虞盛茂的面,自然是不会客气,更何况这两人还算计着自己“二弟若是如此,今年科举还是别考了。”说罢,把那几篇文章随手扔在桌上,看都不愿在看。 虞辉耀根本没想到会如此,的确这几日他是越发急躁,而且京城中来了不少学子,他也需要结交,可,可! 虞盛茂见状,心有了解,他毕竟也是先生,多少明白些“那琇沔可否有空多给你弟弟补习一番?” “父亲,我手中还有皇上拍给我的任务,如何抽空?更何况,天子有意让我一同监考,我该避嫌,就算念及辉耀是我弟弟,可辉耀几番来我这,被旁人知晓,就算他考上了也难堪吧?” 虞辉耀哪能听不出这是敷衍之意?心里恨得要死,如今只能看父亲是否强硬。 “可...难到没有其他法子?”虞盛茂似是自言自语。 虞琇沔见他还想让自己自愿上钩,心里暗笑“辉耀本就不适合今年科举,他偏要一意孤行,如今又心神不宁,干脆还是下回吧。” 虞辉耀脸又白了一份“哥哥!虞家这一辈中人才凋零,我,我如此焦急也是为了虞家啊。” “那弟弟就更该努力,莫要忘了哥哥我可是嫁给曹家的人了。”当年二婚时,他和他娘可没少出力。 虞辉耀脸色铁青,虞琇沔暗藏的话父亲或许不懂,他那能不懂? “哥哥是恨我和我娘?当年向母亲说的曹家?”虞辉耀似是而非道。 “二弟,你读书不好何必牵扯当年之事?当年之事和你读书不用心又有什么瓜葛?”虞琇沔气笑。 “可若非当年之事,你又为何不肯为我指导指导?”虞辉耀怒道“没想到被世人赞许的虞先生也是如此心胸狭窄之辈!怕是你心中也是记恨着娶你之人吧?” 曹振淩刚刚推开房门看了眼虞琇沔,又看了眼虞辉耀,他那不知这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够了闭嘴!”虞盛茂见事要不成,反而还要惹恼虞琇沔,当即训斥二子。 “我没指导他?我这些月来又是为谁繁忙?!抽空为他批阅文稿,为他想题,为他寻找适合的书籍,又是为了谁?!”虞琇沔怒道“给我滚,今后不必再来找我!” 虞辉耀自然嫩了点,他是想要挑拨关系也要激怒虞琇沔,可谁知虞琇沔干脆顺着他的意思,情愿坐实了,兄弟不和也不愿意再指导他。 这个悔悟让他有些惧怕,慌张的看向父亲。 虞盛茂自然知道自己二子过了,当即不久“琇沔莫要气恼,莫要气恼,你弟弟不懂事也是急了,回去我定会好好管教。” 嘴上说说的,曹振淩冷哼声“岳父大人,小婿说句公道话。这小舅子要考,琇沔说今年不适合,他非要考,这说穿了就没把虞家的光辉使命背负在身上啊,任意妄为,太任性了。现在考了,若只是重在参与我们自然欢迎,可却就是想要考个名次,琇沔也说就算有也是最后几个,多难看?” 虞辉耀根本不是为了名字,而是为了今后当官! 这点虞盛茂和他都不会说,心里压着火,却不得不求人。 “小孩子不懂事儿,岳父大人你也要陪着他胡闹,看看琇沔都这么累了,同样是你儿子您也不能这么偏心不是?我这夫婿都看不过去了。”曹振淩不轻不重的点了点。 虞盛茂自然装模作样的叹息道“是父亲我没考虑周全,你那弟弟见你考得好,外面人说了几句,心里也是急了。琇沔你也清楚这一辈里,没两个孩子成气候的。” 这番一说,便想抹去虞辉耀急功近利,反倒是还说了好听。 曹振淩抓了个苹果,咬了口似笑非笑的哼了声,没多再说。 房内便在僵局时,虞盛茂想了想“琇沔你看...” 便在这时,王大人姗姗来迟,推开房门,看了眼虞盛茂等人,又对虞琇沔打了个拱“虞大人你怎么还在这里?钱大人好找啊,快去,快去!” 虞琇沔心里顿时明白这是王大人是来相助的。 很多话他们做晚辈的不能对虞家的人说,也不能拒绝。 心里再不愿意,可也在虞盛茂来求时答应给二弟补习,毕竟虞家除了对自己冷淡外,并没做过什么,更何况只是给亲弟弟补习功课,这并不过分,拒绝了反倒是他虞琇沔难堪,小肚鸡肠。 “可这...”虞琇沔面露为难,说着还拿起虞辉耀的功课“我这二弟今年要科举...” 王大人再次看向虞盛茂,心里冷笑,真是个不知所谓的东西!自己固然是借口,但朝中大事,他们好意思为了一个妾生的东西耽误了? 当即冷下脸“虞大人,这可是皇上下的旨,我想孰轻孰重你该知道!”这话自然是说给虞家两父子听的。 虞盛茂当即开口“琇沔你快去吧,正事要紧,过几日是你吕姨娘生日,你抽空来一次吧。” “虞家好家教,怎么一个后院妾的生日,虞大人堂堂正三品就要回去给个妾过了?我可是听说虞家乃是书香门第,百年传承,如今看来夸大其词啊。”王悖根本没让虞琇沔开口的机会,当即沉下脸嘲讽道。 曹振淩咯嚓咯嚓的啃着苹果,看着可兴奋了!王大人的功力也是杠杠的! 虞盛茂一连被反驳两次,还都说不出一句对方的错,脸色铁青僵硬到“这位大人怕是误会了,我只是找了个借口希望孩子能多回去看看。” “看看是一回事,嫡子可没给妾过生辰的道理。”王悖依旧寒着脸“虞大人快去钱大人那,你这有什么事,我替你做了。”说着一把扯过虞琇沔手上那些文章。 “哎,这是我弟弟的文章,王大人帮忙看看吧。”说着起身恭敬的向虞盛茂行了礼,略有歉意“王大人乃是玉林城赫赫有名的王先生,在他手中有不少进士,更有几位考入三甲,教导弟弟怕是也够,还请父亲安心,我先去忙公务。” 说罢,好不留念的走出房门。 曹振淩想了想,决定留下看戏,等会儿能告诉自家夫人,让他也乐呵乐呵。 他可是知道的,王悖这老家伙平时好说话,但教导育人这方面可是出了名的严厉不留情~ 第98章 虞盛茂和虞辉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虞琇沔离开书房,拦都不能拦。做父亲的到是听说过那位王先生,这人的确会教导学子,想了想便没说反对的。 可虞辉耀脸色却是铁青,他本想若是自己没考上或没考好便说虞琇沔没教导好!没用心教。 若换了这名声极重的先生,这脏水还怎么泼?! “王先生,你要好好教导教导我这小舅子~”曹振淩阴森森的瞟了眼脸色僵硬的虞辉耀。 王悖心有了然的点头“我瞧瞧这文章...啧啧,”看了两页,连连摇头“框架固然不错,但后继无力,差了点,差了点。今年科考玄乎,你若真想好好考,这样老夫比虞大人闲,看在虞大人托付的面子上,每隔一日你来我这一次,我为你看看文章,再指导一番如何?” ...虞盛茂自然知道对方是盛了虞琇沔的情,微微颔首“到是劳烦王先生的指教。” 曹振淩“可擦可擦”兴奋的直啃苹果,他可是领教过王悖的严厉。 前不久那啥城?反正是当地考上举人第一的那个那个啥的,反正来求教。 王悖觉得对方是可塑之才就看了,然后足足批评了一下午!对方出院子后羞耻懊悔,觉得自己自不量力,不该今年来考,麻溜的回家去了...... 临走前还感恩王悖的提点和教导,让这位名声更盛,那位学子也出了名的品德高尚谦虚好学...... 虞辉耀心里有些扭曲,但不得不表现的谦虚诚恳道“王先生我一直是虞先生教导,若忽然更换先生会不会不妥?” 这话问的都冒犯了,过去只有学生被老师挑剔,挑选的,哪有学生有资格挑选挑剔老师? 王悖顿时沉下脸看向虞盛茂“我也是看在虞大人面子上才教导你,你若不愿我还没时间呢!”说罢重重把手上的文章摔桌上,掉头便要走。 虞盛茂当即起身阻拦,为自己儿子道歉“我这孩子还不懂事,王先生莫要怪罪,莫要怪罪。辉耀只是担忧跟不上王先生而已,毕竟琇沔教导他多时,每七日一次,略有松散。” “考上举人后,谁还天天找先生的?”王悖嘲讽了句“虞大人毕竟整日为朝廷做事,自然没多少工夫教导你这小儿。”说着一顿,满心的想要帮虞琇沔收拾收拾眼前这两个让人厌烦的亲戚“琇沔毕竟从未教导过学子,固然才华横溢,可到底不会为学生拎重点。”但我就不同了啊,我教导学生几十年,可会教人了。 王悖后面的话没说,但那得意的模样就是这意思。 虞盛茂一想,的确如此,更何况眼前这位桃李满天下的王先生,更是极会教导学子的先生,当即压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虞辉耀行了礼。 王悖满意的不住点头“好好好。”非常好,当年他不能收拾自己的那些糟心亲戚,恨不得弄死那些碍眼的,害了自己名声的狗东西!碍于孝道,碍于所谓的血亲。 如今虞先生碰到和他一样的问题,自然虞先生不能自己动手,可他作为旁人,外人,若为虞先生说上几句,折腾折腾下对方那是多容易的事儿?更能出自己一口恶气! 王悖那是被自己糟心亲戚压抑多年,如今看到这类人就厌烦!更怜惜虞琇沔这笔自己才华更负盛名,如今却碰到与自己一样的问题。王波是真有几分,唯恐虞琇沔碰到与他当年一样的事,毁了名声! 曹振淩坐在那一脸吃了五个苹果,浑身舒爽的看着王悖分分钟把自家媳妇的麻烦事儿给收拾到他抓下,揉了揉肚子,心满意足的起身“岳父大人要不我们把地方腾给他们好好学习?我带您出去看看这学府?这学府可了不得,被圣上一再赞誉......” 说着,根本不容置疑的把虞盛茂拐走。 王悖在房门关上时,当即收了脸上笑容,一脸严肃,恨铁不成钢的瞅着虞辉耀。 后者觉得似落虎口,胃疼,胃疼...... 晚饭,虞琇沔优哉游哉的从学府中逛了回来,挑眉看向曹振淩。 后者刚入座,满座的好饭好菜,还有半桌子的点心零食。 “思慕,少吃点这种杂食。”虞琇沔看着那些糕点就牙疼,那丫头能不打嗝看着小说分分钟吃上三五盆的“对身体和皮肤都不好!” “呃~”已经吃了两盆点心的曹思慕揉了揉肚子表示听到了,但没听进去~ 虞琇沔无奈摇头入座,他们家吃饭不会沉默寡语,若不想说话,便不说,若有话题,那是滔滔不绝。 曹振淩见他入座,端了饭食给他后,便贼头贼脑的笑道“我和你说啊,你那好二弟今儿可是被王悖骂的半死,回去的时候都和条死狗似的!你爹还千感恩,万感谢的呢。我列个去,没想到这老家伙这么厉害!” 虞琇沔拿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尊敬点师长,王先生桃李天下自然是了不得的人物。”收拾个虞辉耀,那还不容易? “可不是,我和你说~~~”曹振淩说的激动“然后啊~~~~” 虞琇沔端着饭碗,细嚼慢咽的看着自己的那傻东西毫无形象的拍着桌子狂笑,时不时给他夹个蔬菜什么的。 蠢东西好肉,不喜素食,索性肠子还健康...... “酱紫,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吧?”曹思慕吃了自己的两碗饭后又开始和乱七八糟的小吃干上了。 “嗯哪,”虞琇沔抬手用手绢抹去那傻丫头嘴角的油腻,还不忘给蠢东西夹了筷子芹菜“明天就回去!” 秋生他们催着自己赏梅许久了,这都快过年了。 曹府已经满满的都是年味,到处张灯结彩,喧哗夺目。 因前儿虞琇沔时常带着曹灵悠到处访客,也不限制他出门。如今曹思慕等人不在,便由他管着这个后院,还时常开小差跑出去和新结交的友人赏花品茶,不喝酒! 因为他二哥说了,好麟儿不和不熟悉的人喝酒,免得被占便宜..._(:3」∠)_总觉得二哥忽然关心自己怪怪的。 曹灵悠喜欢花,曹家由着他来后,花园更精致了,按着时节,到处百花齐放,美不胜收。 曹志浩那老鹌鹑瞧着觉得挺逗趣,便又划了个院子给他折腾。 这不,虞琇沔刚回府,便闻到梅花香,寻着那香味找去,顿时被那满院子的梅花惊艳到了。 “琇沔哥如何?”曹灵悠一脸得意。 “极好,”梅花盛开茂密,错落有致,先的精致雅静“过几日我可带友人回来赏花?” 曹灵悠那会不肯?“我前儿还酿了梅花酒,菊花酒,到时分你几坛。” 虞琇沔看着自信洋溢的曹灵悠忽然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若给一份自由,便能给予另一个人生。 几日后,夏秋生,柳俊贤,还有不少虞琇沔交好的友人一同拜访,万重山,肖腾等人凑趣也来看看美景,赏赏花什么的。 曹家也就曹思慕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而这姑娘还真不能当寻常姑娘来说。 而曹志浩把后院又划分了下,后东侧给他和老大家的家眷塞,其他地方便归曹振淩他们了。 所以除了一处随他们走动,玩的也宽敞。 这美景夺目,雅趣笑谈,或是饮酒作乐或是落笔诗词,偶会吟诗作画,时不时还有人弹一曲奉艺,到是说不出的美哉。 徐烨霖和他那两个徒儿窝在一侧喝着酒,品着茶点,看着柳俊贤带来的火盆子逗趣,便用花生逗逗它。 “不吃!不吃!”可火盆子也精怪,知道对方没安好心当即便炸毛的在自家主人放着的架子上蹦跶“坏!还丑!” ...徐烨霖收了花生对笑成一团的柳俊贤等人不平道“俊贤兄啊,你这是何意?老夫当年也是风流倜傥赫赫有名之辈,在江南不少女子思我入梦呢。” “可如今岁月不饶人呦~”夏秋生似笑非笑的瞥了他眼“这火盆子便是会看人!” 火盆子脚上没链子,但聪明认主人,若想飞就飞出去晃荡圈,等会儿便会回来。 如今这火盆子觉得无趣,便展翅高飞,虞琇沔看那毛色艳丽夺目的鹦鹉不由感叹“这鸟儿可当真漂亮,今日我们何不以此作画?” “我都不知画过多少次了,不算我,免得赢了也有失公平。”柳俊贤说道。 “那我们...”话尚未说完。 半空中的鸟儿忽然鸣叫,蒲扇着翅膀欢快道“漂亮!漂亮!” 说话间,曹思慕身着白色斗篷,内是轻薄飘逸的云沙衣裙,乌黑发丝散落与身后,眼睛明亮而灵动。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兔,身后却跟着四只圆滚滚的小雪狼。 宛如仙君,飘渺而灵动。 火盆子扇着翅膀落到有些惊讶的曹思慕肩上,圆溜溜的眼珠子认真的看了会儿曹思慕后,便不要脸的用脸颊蹭着曹思慕的脖子“漂亮~漂亮~” “可不是漂亮...”就算是毒舌刻薄的夏秋生也忍不住赞叹“这等女子,当真是...” “仙女下凡啊!”万重山吞了口酒,粗糙的找了个成语赞叹。 “琇沔哥?”曹思慕似有不解,抬手揉了揉肩头那鸟儿的脖子,满是不解。 就算不想承认也不行,他家那丫头不撩袖子时,好看的不要不要的......太欺骗性太强。 那鸟儿占住了便宜,当即展开翅膀,扑闪着缓缓飞到半空。 那艳丽五彩的羽毛,一身白衣仙气飘渺的女子,微微抬手,似乎要接住那鸟儿,又似要送它而去,半空中,似有梅花旋转飘落,似有轻柔的翎羽散落,美不胜收。 一时间,众人的呼吸都屏住了,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主人,漂亮!漂亮!”这个色鹦鹉飞落到自家主人肩头,不停的啄着柳俊贤,其意,不言而喻。 柳俊贤觉得自己可以解释下,火盆子是个姑娘但他为什么喜欢美人这点他也不知道,真的! “琇沔,你得相信我!”绝没有调戏他家妹子的意思!别所有人都这么看我...qaq 虞琇沔认真的考虑了下,柳俊贤适不适合这个梗时,曹思慕发现闯祸,夹紧尾巴逃了。 夏秋生遗憾的走上前,弯腰捡起落地的面纱,握在手中“她,便是你新认的妹妹?” “是~”虞琇沔笑容满面,上前从他手中拽了两回才把那面纱拽出,没好气的瞪了眼夏秋生,又瞪了眼柳俊贤。 好看?好看有胆子娶啊!有胆子勾引他家妹子啊,一个个有贼心没贼胆的... 他家妹子就需要贼惦记,求贼...赤那那个不算,南蛮那个神经病也不算。 晚上,虞琇沔都忍不住拽着曹振淩抱怨“你不在没瞧见,他们一个个就算我铁青着脸,整个下午都心照不宣的画思慕!”这,这明明于理不合“我想要没收,一个个又假装没听见的收入怀中!气恼之下我说若因此有损思慕闺蜜,要他们好看!这群不要脸的一脸等嫁的模样看着我。” 这孩子气,曹振淩都不在意,他这做嫂子的却很上心。 “随他们去,他们也是有分寸的人。”不是他说,思慕只要想,那装的能比白莲花都白莲花,仙气逼人!沉鱼落雁之姿更是锦上添花。 虞琇沔听着也觉得是理,这几日年前的小日子过的太悠哉舒坦了。 偶尔要去并不和工部,提点提点,督促督促外,日子静急了。 那不安分的虞辉耀又有王悖提溜着,虞家也太平安分,他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虞琇沔想着当即一惊,召来郎中为自己把脉,说只是疲倦劳累所致,虞琇沔又失望的挥手让人下去,整个人都有几分没劲打彩。 曹思慕听了一耳朵,捕主回府的哥哥嘟噜,后者有些于心不忍,回房后便一边拱着自家媳妇一边嘟噜“今晚吃什么吃什么吃什么?” ...虞琇沔想,他是一点都不敢动!一点都不! “家里口粮都快被你吃完了。” “吃完了,媳妇再赚钱买呗~”曹振淩把脑袋从虞琇沔怀里探出,亲了口对方的嘴角,嬉皮笑脸道。 虞琇沔又好气又好笑的揪了揪他的耳朵“你个蠢东西。” 自己在这世上少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少了这么个蠢东西,否则人生要有多寂寞多孤独? 年,刚过几天,爆竹声还在耳旁喧哗。 虞琇沔发现自己高看了那些友人一眼... 居然有几个带着画找上门来,一睹芳琴的,甚至还有翻墙的。 “终于被贼惦记了。”可虞琇沔一点都不开心。 说实在的,曹思慕固然逆这世道而行,可不能否认她是个别具一格,特立独行,才貌双全的奇女子。 能行武打仗,能寻食救苍生,相貌动人,气质独特,引两国窥视。 多数人就好奇这女子是什么相貌,那日的画一个不小心流出,便是惊为天人。 “过年后,我离京上任,丫头跟我一起!”虞琇沔斩钉截铁。 后者乖的和耗子似的。 “要不随便挑一个给嫁了?”曹振淩剔着牙想。 ...曹思慕抹把脸,亲哥啊这是! 曹思慕还没个着落,曹灵悠却有了去向。 曹灵悠固然这些日子当男儿放养,可到底被教导后院之事多年,有些事儿就算他不甘心,可也避免不了。 比如,他在女子和男子之间,真正偏向的还是男子。 那一日,他随兄长,对这是兄长...就是曹振淩外出访友。 与虞琇沔交友不同,曹振淩结交的多是朝中重臣的子嗣。 本想着这个弟弟若娶女子,独立门户多个交集圈也好。若寻男子,在这些里挑挑拣拣真巧适合。本着这种我连妹子都没嫁了,弟弟先随便提溜出来给各位瞧瞧,没真想怎么着的意图。 谁知,还真看对眼了...... 曹灵悠有些忧心,他自知自己身份不高,只是曹家庶子,对方确实正二品大员的嫡出三子,怎么攀都攀不上。 若是去求哥哥,怕也是让哥哥为难。 想着,却依旧忍不住抱了盆花出门。 那卫家六公子卫荣毅约他在茶楼碰面,同时来访的可有不少其他人。但两人心照不宣,只为多见对方一面。 卫荣毅命小厮手下那花时,小厮的心都焦脆了。他们家公子的房里,花多的都快塞不下了,今儿这盆该塞哪儿? 晚上,卫公子的亲爹忽然来寻这儿子,推门就看到满天满地的鲜花... 再见那儿子一脸思春模样便有些头疼“你是瞧上哪家的孩子了?说出来,父亲难道还不提你提亲去?” 卫荣毅也是担忧曹灵悠身份不高,家里极力反对,正在想对策,如今见父亲这般说又有几分期盼“是曹家的...” “曹鹌鹑?”到是好亲事!“他家那个能文能武美貌双全还特能折腾事儿的姑娘?” ...卫荣毅板着脸“不,他家还有个麟儿...” “哦~”卫老爷子也知道事儿了,那是身份不和啊“平妻怎么样?” “爹,你想想,曹家的人肯?怕是虞先生情愿他下嫁做□□子也不愿做平妻的。”卫荣毅直接抛出杀手锏。 卫老爷子也捉急了,亲事是好亲事,就是身份的问题,这可这么办呦? 卫家这发现了,曹家这也有眉目了。 曹鹌鹑围着这个小儿子团团转“不是不好这亲事,而是,而是...” “我明儿去探探卫家的意思。”曹振淩觉得先摸清对方的态度再说后面的事儿。 “若对方也满意,我便让卫荣毅的先生做媒!”虞琇沔终于觉得自己有用武之地了。 固然身份有所不妥当,不够门当户对,可架不住曹家还有个虞先生,虽说卫家家大业大,卫老爷子身居二品,可不定然能有虞琇沔走的远有对方身份高,更何况曹家一文一武两状元,曹振淩的能耐也是摆放在那的。更何况,娶了曹家这麟儿,他们家门也会因虞琇沔而名声好听不少,今后儿女婚配不提,就是几个儿子的将来也能少些坎坷。 忧心忡忡的曹灵悠看着自己的婚事儿这么容易被解决,还有些喜不自禁,便被他二哥和父亲选了良辰吉日,待嫁。 曹灵悠拨弄了下花花草草觉得,事情太突然,他都没准备好,还想和自家小情郎见一面商量商量对策呢,现在事儿都摆平了,人也见不着了。 曹灵悠喜滋滋的略遗憾~ “曹家就剩下一只了...”虞琇沔放下请帖后,忧伤的看向那丫头。 明明这么优秀这么好,怎么就嫁不出去,处理不了呢? 不过转念一想,真!要嫁出去,自己还真各种舍不得不肯...... 过年,就算虞琇沔不情愿,但也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 得回娘家了... 今年他们家有来往,装糊涂不去就有些失礼,更何况前儿虞家还递了帖子询问那日上门。 “这回,我们把丫头带上吧!”曹振淩认真脸的说。 虞琇沔却一脸期盼的瞅着曹鹌鹑问“能带上我二弟的先生吗?”有王先生压着,虞家翻不起风浪。 曹志浩虽然知道虞家糟心,但这两孩子更糟心! “你会个娘家哪有带妹子带先生的?!是不是要把我这老头子也带上?” 虞琇沔当即有些无趣,曹振淩更是嫌弃的撇嘴“带你有毛用?” ...自己作孽才养了这么个蠢儿子! 不过,再糟心,这虞家还是要去的。 虞琇沔在虞家呆了这么多年,吴鸢什么话他没听说过?当年从林家被休,心如死灰,又被嫡亲的母亲百般辱骂,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是,如今在曹家待久了,被曹家的人养的有些...受不得委屈。就算虞琇沔不想承认都不行,曹家不论谁都不愿他受委屈。 不单单作为他夫君的曹振淩是这样,曹志浩,曹思慕,甚至连这回京没多久的兄长亦是如此。 不过对虞家,他听过便过了,不必放在心上。虞家,已经不是他的全部,他的全部一直,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守着自他。 第99章 虞家今年也是热闹,虞盛茂脸上固然笑容满面的接待客人,心里确有几分思量。 今年之所以热闹,不外乎是虞琇沔与他们家又开始走动。 京城,乃至京城之外谁不知道,虞琇沔和虞家关系不是太融洽。至于为什么,虞盛茂固然觉得自己没错,但底气却不足。 坐在书房品着茶,这几日难得有休息的机会,他静思了会儿。 虞琇沔年幼便被称之为神童天资过人,但京城却真不缺神童。他们家还宁静着,其后被林家定下,有些人想要攀上林家关系的会有些走动。这时候,他们家谋了不少利益...... 但真正让虞家名声鼎沸,却是在虞琇沔十二岁时,为林景辉出谋划策,攻下龙口港。从那之后,虞家来访者,络绎不绝,虞琇沔长袖善舞,逐渐在为林景辉鞍前马后的同时并未落下自己的声望,一年高于一年,虞家那时候可当真是热闹不凡,受人推崇。 可惜,虞琇沔出嫁后,这份高高在上的感觉逐渐滑落。 那时候虞盛茂还没觉得有什么,还全心全意指望着自己的二子。 的确二子能耐但,就算他也不能否认,和大儿子比起来相差甚远。 现在,虞琇沔不过回虞家一次,稍有走动,来访者便不少,过去不太往来的亲戚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对虞辉耀很是赞扬。 后院里那几个女人和虞辉耀或许还不懂,但他那会不明白?这真是大儿子带来的荣耀。 如今把人都嫁了,也不能挽回,保持两家之间的关系怕是最为妥当。 虞辉耀不能和他大哥比,但也是个聪明的。若有他大哥栽培,怕是今后也顺风顺水,平步轻遥。虞家依旧能名声显赫,光辉常在。 虞盛茂这番打算很好,说实在的只要两家人不闹翻了,虞琇沔就不得不为虞家出力。就如这次补习,若非假借天子之意忙公事,他根本就得为这个不太讨人欢心的二弟补习到科考前,料不准还要带他拓展朋友圈。 孝道之下,不得不从,怕就是如此。 而如今,虞家后院,打着这个主意的人可不少。 吴鸢很是得意眼下来往的宾客,她心中认为虞辉耀要科考了,这些人才来示好,这一想法虞辉耀和他母亲吕婉瑶功不可没。 这段时日换了先生,而王悖严厉的出名,他这几日被骂的狗血喷头,攻克繁重,整日狼狈不堪心生煎熬,如何愿意让那罪魁祸首虞琇沔好过? 不就是自己不想教,把自己扔给外乡来的人,名声大有什么用?谁知道里面真假掺几?! 每日繁重的课业外加王悖给予的压力,虞辉耀整个人都憔悴不少,吕婉瑶看着自然心疼“可是课业繁重?儿子反正有你大哥在,你何必这么卖力?” 虞辉耀心里窝着火,他到是想要偷懒小歇,可王悖那可不只有他一个学生! 去那学习时,自己得瑟的说了是虞琇沔的弟弟,当场不少人便对自己客客气气,尊敬有加很是推崇,但他现在那个好先生一上来就批评他的文章!还说他不够努力不够勤奋!当着众人的面把他说的一文不值! 还说若不努力这次科考便别去了!每次他一有放松的苗头,这老贼子就当着所有人责备! 听着别人背后窃窃私语,又拿他和他那个麟儿的大哥相提并论,心里就窝着火! 如此,他哪敢掉以轻心?不卖力的? 听着虞辉耀的抱怨,吕婉瑶也是心疼“我儿辛苦了,”可功课上的事,她这个做娘的也不会让儿子放松!他们说打算的未来一些建立在虞辉耀考上进士,哪怕最后几名。 所以,吕婉瑶也就嘴上安抚安抚,打心里的还是觉得严师的必要,更何况王悖这先生的名气她特意打听过,是个有能耐的。 “娘,你是不知道我这几日有多苦。”虞辉耀抱怨“虞琇沔他算什么东西!一再拿我和他相比。” 不过,吕婉瑶虽然不会让虞辉耀放松功课,但却不介意替他出出气“他不过是个麟儿,这么多年来还不安分!”若安分了,也不能助他儿子一把,可一直压在他儿子头上却是万万不该!“不提嫁给林家那些年,就是现在嫁给曹家这几年来也没为曹家留下一儿半女,今后若曹振淩对他没兴趣了,可有那蠢货的苦头吃!” 虞辉耀听着心里不足的点头“娘说的有理!”心里却不停的翻转思量“可他一个嫡妻至今为曹家留下一儿半女怕是不妥吧?自己不能生,难道不该为曹振淩主动纳妾,留下血脉?” 吕婉瑶那能听不出他儿子到意思?“儿子可有主意?” “嫡母最重规矩,他儿子这么没规没矩的,甚至连作为曹家夫人最基本的繁衍子嗣都做不到,这怕是不成吧?若外人瞧着虞家嫁出去的麟儿是这样,会不会怀疑虞家的姑娘也是善妒的?嫁过去便不许夫家纳妾?” 吕婉瑶欣慰的看着他那儿子,虽说她自己是贵妾,但哪会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丈夫为了自己不纳妾不收通房,后院干干净净的只有自己一人,夫妻和睦,恩爱有加自然妙不可言。 如今虞琇沔便是这么幸福,也是这么让人羡慕。 但,若是曹振淩纳了妾呢? 自然,这种话不能由她来说,虞盛茂固然是他父亲,可毕竟是男子也是不妥当。 而那个读书读傻了的吴鸢,最是妥当不过! 当初,虞家庶女出阁没多久便有了身孕,回家探望母亲时,这老婆娘可是开门见山的让他贤惠点,当着夫婿的面就是让那庶女主动纳妾,好有人伺候他的丈夫。 那庶女性子软糯,被逼的不得不从,后来反倒是被个妾压了一头。其中吴鸢那老女人功不可弄,如今后院里,那庶女的亲娘可是恨死吴鸢了。 这种事儿,那老女人很乐意做吧? 不过,曹家如今鼎盛,将来怕也是有好前途,纳的妾若是自己这边的人...... 虞琇沔根本不懂后院里那些糟心的事儿,现在曹振淩固然喜欢他,可难保将来怎么着。安插个自己人过去,既能抓住曹振淩的心,也能让虞琇沔不好过,给他儿子出出气,何乐而不为呢? 想着,吕婉瑶便拍了拍虞辉耀的手“乖儿子你放心,娘一定为你出气!” 当天晚上,请安时,吕婉瑶便提了提这事儿。 吴鸢觉得很是理!但刚巧在一旁的虞盛茂却觉得不妥“若是离间了这两人的感情,怕是对虞家不理!不妥当。” 吕婉瑶轻笑的抿了下唇,婉转轻吟似的唤出一声“爷~”笑中带着几分仰慕“奴家那会不知?可若让琇沔一直霸占着后院,他年纪小不懂事。可曹家怕是会恨他,爷想到也是周到,但若那妾也是虞家的呢? 哥哥不能繁衍,由妹妹为其分忧,这也是和亲和力,更不会伤了他们的和气,您说对吗?” 虞盛茂听着不有点头,他也是担心这点,若虞琇沔再被曹家休了,这名声可是坏透了,还会连累虞家。 想着便对吴鸢提点道“此事你便是要说,却也不能太过直接明了,要婉转,莫要让孩子生了咱们的气!” 庶女那事,他也是知道的。这些年,那庶女除了看望亲母外,几乎与虞家断了往来,虽然不在乎一个女儿的态度,但也不得不因此而警惕这事儿。 吴鸢根本没太在意虞盛茂的态度“他是晚辈,是我亲儿难道不该听父母的安排?虞琇沔本性叛逆,不是个安分的,我这番做也是为了他好,就算如今他不懂,将来也会明白。” 虞盛茂见她说不听,便提点到“若他动怒,辉耀今后怕是...” “他敢!”吴鸢怒道“一个嫁出去的麟儿,怎么还敢为难自己的亲弟弟了?!他若敢如此,我定要他好看!” 吕婉瑶和她那儿子虞辉耀暗暗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得意和嘲讽。 虞琇沔有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娘亲,真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曹思慕这个姑娘家的心细,特意提醒过“若不想让吴鸢有太多时间为难你们两,就干脆让她忙的没时间打理你们。” “嗯??”曹振淩觉得过年的日子最好过,白天舔媳妇,晚上舔媳妇,舔的不要不要~然后一顿好揍...... “过年时节,琇沔哥不肯访友外出,再加之前儿琇沔哥繁忙公务,除了亲近的友人外,极少认识外客。若把琇沔哥会去虞家的消息广而告之,怕有不少人会慕名而去。到时候,虞家自己都忙不过来,那还顾忌的上你们?过去坐一个多时辰,便说虞家客人多,自己不多停留,早早回去,免得添麻烦。” 虞琇沔这几天压着火呢,听曹思慕一说当即一直尺扇过去“还不如思慕,留你何用?!” _(:3」∠)_曹振淩觉得自己在家的地位越来越低,居然比妹子都低,不可忍! 初十二,易访友。 虞琇沔坐在马车上,打着哈气小歇。心理着在盘算,纵容蠢东西这么瞎折腾真的妥当吗?自己这几日精力不足,身体软绵绵的无力,可曹振淩根本和吃不饱似的。 为了给曹家生个娃,虞琇沔觉得真是快要豁出这条命了... “今晚还是分床睡!”果断决定。 “恩恩??”媳妇刚刚说啥?他没听清楚qaq 前儿日子还不是过的好好的吗?怎么,怎么能忽然如此惨无人道?! “不能在上你的当!”虞琇沔一手握着玉扇,面容冷峻“这几日你也该好好反思反思!” qaq等等“夫人,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先说这个,咱们再说该不该的问题成吗? “你居然还不知自己错在何处?!”虞琇沔大怒,面容越发冷傲,往日双凤的眼眸一眯,居然透露出阵阵杀意。 ...自己到底错在何处了?夫人求告知onz 因着曹家特意放出去的风声,而虞家并没领会其中的意图,反而还放纵推了一把,使得知道今日虞琇沔来访的人,络绎不绝的寻着借口前来拜访。 虞琇沔和曹振淩来时,还特意稍稍晚了那么一点,此刻虞家可谓是人头涌动,访客甚多。 “虞先生,曹将军道!” 曹振淩塞了五两银子,让喊话的那人这么说。 原本喧哗的大厅顿时安静,众人侧目,看着虞琇沔一身白色衣衫,披着光亮,没有一根杂毛的狐皮披风,整个人清贵而优雅,乌发垂腰,精致的面容,带着一股浓浓书卷气的温文尔雅,嘴角含了三分笑,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却又不敢亵渎这份神圣的气韵。 “孩儿,拜见父亲,母亲。”虞琇沔带头请了安。 曹振淩坠后,少有几分于理不合,一般都是夫为先,妻为后。 但曹振淩这番做是为表对虞琇沔的尊敬,到也罢了。 两人微微颔首,虞琇沔又带着曹振淩认了认虞家其他人。 虞盛茂让其入座,看似关心和蔼的询问身体如何,公务是否繁忙。虞辉耀更是在他身旁不停的现实亲近之意。 曹振淩抿了口茶,淡然的看着这一切,若有人上来与他攀谈,自然不会扫兴。 虞盛茂还想多与儿子说上两句拉近拉近关系,却被一旁虎视眈眈的众人强插一脚。 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打听到虞琇沔会回虞家,自己上门自然有事。 说着不少学子前来求教,或是拿出画来一品。 顿时虞琇沔这边围拢了不少人,虞家父子是插嘴也插不进去。 曹振淩见状笑笑,心里却很是满意。 他在军中职位不低,更有实权,来示好的人也不少,曹振淩不在理会虞家的人,招呼虞琇沔便到庭院内一同赏景,并让人准备好笔墨,免得琇沔他们这些读书人兴致来了,没东西作画写诗的。 众人听闻大小“曹将军道是知道的清楚。” “那是,琇沔也就这点兴趣,家中每一处都常备笔墨纸张,他若来了兴致,随时随地能挥笔书写。”曹振淩毫不客气的居功“这两年流传出来的字画,多是我这么替他准备出来的。” 的确,这两年虞琇沔固然公务繁忙,可这些是诗词画卷可没少流传,更比当年大气,若要比喻,那过去是光芒毕露的少年,如今已经却是沉淀风霜后的成熟,让人更为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都说了,这年代的女子没曹振淩世界古代严厉,所以女子只要稍稍避开男子,局在一堂,到也正常。 这不,便有女子打趣“那虞先生可有为阁下作画?” “有~但琇沔都藏着呢,不给别人看。”曹振淩一脸嘚瑟道。 虞琇沔也不避嫌,直接瞪了他眼,引来旁人善意的哄笑。 “两位真是好情意。”旁人忍不住赞叹“多年如一日,曹将军并未失言。” “琇沔值得。”曹振淩浅浅一笑。 原本,虞琇沔还没来时,虞辉耀自然是众人的谈说的中心,可虞琇沔一来,便抢去所有人的注意,这让他如何能忍耐? 更何况,他几次想要介入虞琇沔那圈子,可虞琇沔理都不理他! 虞辉耀气的浑身发抖,压根紧咬,双目都快赤红。 一直关注这自己儿子的吕婉瑶见状,心疼不已,上前拍拍他的手,轻声安抚“别担心,等会儿他亲娘不会让他好过的,那小子从今儿起就不会有好日子。” 虞辉耀重重“恩!”了声,强忍着,心里却越发期盼能见他变脸,能见他被吴鸢强塞个妾后脸色难看的模样!这时候自己便会出面说上几句,宽慰的话。 他爹和嫡母那个愚笨的女人一定会让曹振淩收下那个妾,就算为了虞家的面子曹振淩也不得不收!到时候,这就是他们两人心里的一根刺!看虞琇沔今后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闲聊一个多时辰,便到中午开席时。 虞家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虞盛茂心里不足的感慨,却也乐呵呵的与人敬酒闲聊,满是轻松自在。 酒过三巡,曹振淩不动声色的拉了拉虞琇沔,后者立刻心领神会,起身便要告辞。 虞盛茂一震,再看看这么多人,今儿的确难说上几句话,还不如顺水推舟做个好人,便点头“我见你气色不佳,莫要为公务忙坏了身子。” “孩儿自会注意。”虞琇沔恭敬道。 一旁看在眼里的虞辉耀急得半死,立刻向他母亲示意,后者当即拉了拉吴鸢的袖子,用下颚指向虞琇沔。 吴鸢不满虞琇沔刚来没多久便走,这是对虞家的不满还是什么? 当即便重重放下杯子,也不顾如今人多眼杂“琇沔,你是我的孩子,今日我没想到你走的如此早,也没时间寻着和你说会儿话。” “娘是孩儿不好,莫要怪罪琇沔。”曹振淩当即站出来道“兵部还有时要找琇沔,明后两日便要开始忙碌,下午我们便想去拜访曹家几位长辈,实在对不住,过几日我再带琇沔登门道歉。” 曹振淩把姿态做低,又做的足足的。吴鸢还真说不上虞琇沔的不好,便板着脸嗯了声表示明白,可依旧对虞琇沔道“既然尚未安排妥当,今后万事便要做周全,你毕竟嫁为□□,但莫要忘了自己最重要的职职责!” 这话固然不好听,但也合情合理。虞琇沔便应了声,恭恭敬敬的。 吴鸢见他如此,稍有几分满意,便又道“你嫁给曹家多年,无处,真能不知给你夫君纳妾繁衍子嗣?” 这话一出,四周忽然静的可怕,众人看向吴鸢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不可思议,甚至有女子错愕之下打翻酒杯。 “娘,是我喜欢琇沔,不愿纳妾!”这个老娘们真烦! “万不可如此,你要我虞家如何对你父亲对曹家交代!”说着挥挥手“琇沔不贤,不懂事,只知道霸占着自己夫君,却不顾孝道!万万不该,今日娘便做主,这是我虞家六姑娘,也是琇沔亲妹,你纳了他也不会伤了你们的和气。” 当即虞琇沔脸色苍白,满是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亲娘。 虞辉耀看着心中痛快,立刻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娘,这话当众说怕是不妥当,大哥肯定不是没想到而是公务繁忙,没考虑周全。” “你个孩子那懂?他嫁给曹家,便该一次为重,却不安分守己待在后院,这倒也罢,居然还不为曹家考虑。”吴鸢当即不悦。 听着吴鸢话越来越过,虞盛茂都咳嗽两声提醒他过了。 虞琇沔抿紧双唇,看着那害羞低着头的姑娘,那是吕婉瑶的三女儿!这对母子,还有这个虞家,真当自己是亲生的吗?! 真有把他放在眼里过?! 这一刻,虞琇沔对虞家心如死灰,心中暗恨不已,甚至连脸面都不想顾全。 但曹振淩抓住了他的手....... 虞琇沔抬头看向曹振淩那俊朗的侧脸,总觉得莫名的安心,罢了,都交给那蠢东西来处理吧,到底自己是不方便。 在曹振淩抓住自家夫人气得发抖的双手后,便一脸正色的拒绝“我在迎娶虞琇沔时便对天发誓,不论将来如何绝不会纳妾,更不会这番羞辱琇沔。至于虞夫人这番操心到我曹家来,真是...可笑!我曹家还轮不到虞家的人打着关心的名义,指手画脚!我父亲也不会在意琇沔能否怀有子嗣,虞夫人也别说什么对不起对得起这种荒谬的话。 虞夫人是虞琇沔的亲娘,却当众哪一个其貌不扬,丑陋不堪的女子羞辱自己亲儿,我却不明虞夫人之意。当真是为了琇沔好? 前不久你们虞家便强塞个妾生的弟弟,非要虞琇沔为其补习,非说其才华出众,我却见他文章狗屁不通!一门心思专营,没有半分读书的心,琇沔不得不一边繁忙公务还一边指点他课业,已经疲倦不堪,虞夫人还要来添堵? 当真是好亲娘啊!”说罢,拉起虞琇沔的手便往外走“既然虞家这番羞辱看不起琇沔,琇沔又早已嫁给我曹振淩,是我曹振淩的夫人!我自然要护在手心,如今虞琇沔也算不得虞家的人,今后还是莫要再多走动!免得平白受辱。”抬腿便离开虞家大门。 第100章 曹振淩一怒为蓝颜,说的也是合情合理。外家长辈的确能管女婿的事儿,但到底不能干涉太多。 亲生嫡母这般羞辱嫡长子,就算嫁出去,也会让人觉得这做娘的冷漠,不近人情,还有点好管闲事。 做为女婿的曹振淩这番说,的确是没规矩没教养,但在场的女人家听着心里却激动的不可思议。这么好的夫婿,若她们家的丈夫肯这么为自己说一句,真是死了都愿意! 男人对他这行为也就觉得重情重义,到也没反对的。 可虞家的人,个个脸色铁青,特别是吕婉瑶悉心栽培的姑娘,更是摇摇欲坠。 “这个逆子!”吴鸢气得浑身发抖,重重拍向桌面“这就是曹家的好家教!就这么和长辈说话的!”气死她了,真是气死她了! 旁人看着心里也有几分掂量,人家曹家的孩子那需要你个外家人多加干涉? 更何况“曹将军果真如当年所言,对虞先生忠心赤诚啊。” “不错不错,虞先生到底是虞先生,怎么能的当做寻常后院里的女子那般对待?曹将军甚好,甚好!” 曹家如今本就是显赫,深受天子重用,曹家男儿也都颇有担当能耐,就连刚入京没多久的庶长子都在史部,安安稳稳的做着他的从五品。 一个麟儿还嫁给正二品的嫡子,唯一的闺女也有官品,更是被南北两蛮当权者看中。 虞先生和曹振淩曹将军更不要说了,在京城少有人能盖过他们风光的。 这番风头,自然会让慕名而来的人偏袒,更何况虞家自己做的不好,如今落井下石,嘲讽耻笑的更不知几何。 吴鸢做的大气,的确没错。 可错就错在,虞琇沔是他的亲生儿子。她这么做,的确不近人情,但等人回过神也会说他一句大义凌然,会赞叹吴鸢几句重孝道,为外家考虑。 这社会,这年代,本就对女性和后院之人压迫到扭曲的地步。 只是,虞琇沔乃是虞先生,地位与后院女子不同。读书人多是敬重,更没把他与后院之人相提并论,他这做母亲的这点便一直就没明白过。 其次,最为重要的便是曹振淩娶了虞琇沔没多久便当众发誓,只要虞琇沔一人,多年来对他更是尊敬有加。 吴鸢如今再这么一番作为,便会让人觉得他是要打破曹振淩的誓言,更是不敬虞先生。 平白让人看笑话,虞家还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反而觉得曹振淩这是□□裸的打了自己的脸面! 虞盛茂心中暗自责怪吴鸢那个不聪明的!只认死理!虞琇沔早已不是他能控制的麟儿。更狠虞琇沔也不知为他们虞家说说话! “父亲!哥哥这,这是何意!母亲也是为他好,他怎么就不知道呢!”虞辉耀当众被狠狠打了脸面,现在旁人看到都满是嘲笑,只觉得他愚蠢自不量力。 “够了!”虞盛茂现在只担心真是得罪了虞琇沔,断了两家往来,怕是今后所有设想都是奢望了。眼下,他还要兜会虞家的面子“让各位看了笑话,内子是严厉之人,看着长子多年无处,唯恐落到与林景辉当年一样的境界,这才相处这一茬。”说着还行了一礼。 吴鸢被虞盛茂暗中扯了一把如今自然不敢多言,但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显然是不服气。 旁人客套的,便是呵呵一笑“哪里哪里,我们明白。”这种轻飘飘,没斤两的话。 若是不客套的,当面讽刺妇道人家不懂事,虞家的也不知道管教管教,虞琇沔那是寻常后院之人? 天子都重用呢,没把他当内院的,你们虞家到是胆大。 这番话一听,虞盛茂更是冒出一阵冷汗,知道自己愚笨了! 宴席散后,吴鸢回到内院,气得够呛“这个白眼狼,早知道是是这么个不忠不孝的东西我当年就该直接掐死算了!” 吕婉瑶一边安抚哭的不停的女儿,一边还要给儿子顺气,嘴上却丝毫不停“琇沔怎么如此不懂事?这么说他亲妹妹的?对亲娘也是如此,还这么说辉耀,要辉耀今后如何做人?如何做人!今后做官,名声都不好听,明明是他自己愿意给弟弟补课,现在说的好似不情不愿,根本是我们逼迫他的!” 吴鸢被这番话又挑起怒火,拍着桌子骂骂咧咧许久“明日我便要上门好好问问曹家是怎么教养孩子的!你也别气,我定要让虞琇沔那个白眼狼给辉耀道歉!解释清楚,绝不会让辉耀落了面子!辉耀天资聪慧,他这七天一补习,有和没有一回事!” 虞盛茂刚巧进门听见这话,当即怒道“够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当初就让你试探着开口,若曹家的人不肯那就算了,可你呢?没脑子的东西,居然当众就这么问了,虞琇沔到底是你亲生儿子,你这么说别人会怎么想?又回怎么想虞家?!” “这不是都为了虞家!?”吴鸢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老爷!” “你为了虞家好?可你现在看看,外头多少人嘲笑我们的?”虞盛茂怒骂“当年也是你寻死腻活的非要在虞琇沔刚被休回来没多久又把他嫁了,那时候外头说我们闲话的就不少,也让孩子记恨。现在好不容易两家人有了往来亲近了不少,你又硬生生的坏了脆弱的关系!” 虞盛茂气,也气自己,他那不知若非自己纵容,吴鸢真会下手?可他万万没想到,吴鸢会这么不留情面。 本想着吴鸢在后院说,就算虞琇沔怒极离开,他们也能圆的回来,甚至放些风声也会让人觉得是虞琇沔善妒,是他不对。 名声和闲言碎语压着虞琇沔也不得不低头,让曹振淩纳了人。 可现在这没脑子的东西,当众说出来,要如何想吴鸢,如何想他这个亲爹的?! 吴鸢听着虞盛茂这番推卸责任的话,心头一惊,更是一楞,一时间反而不知说什么。 虞盛茂在房中走来走去,虞辉耀则在心里盘算如何让虞琇沔付出代价! “明日,你上门道歉!便说自己冲动了,若他们两人恩爱,不愿旁人介入,你不会再多加干涉!便这么说!”虞盛茂想了半天只能相处这个,指着吴鸢便命令道。 先前也说了,吴鸢性子耿直没有多少心计,否则也不会被吕婉瑶当枪使这么多年还不知有错的。 当年未出阁也是被其父教的迂腐,耿直,没脑子。 如今听他丈夫说要对一个晚辈道歉,心中自然不愿,当即便道“我不回去!更何况我这做母亲的哪有错?他们小辈不听不从,甚至逆序!这边是天大的错!你却要我向他们道歉?我死都不会去!” “你你你!!你个愚妇!”虞盛茂被气的半死,险些昏厥。 虞辉耀在背后搀扶了把,吕婉瑶当即上前为虞盛茂顺着气,心里却自有盘算“老爷,夫人毕竟是琇沔的亲娘,哪有亲娘给晚辈道歉的?不如...让我去吧,我去给他磕头,给他认错!反正我就是个妾......”说着嘤嘤的哭泣“可为了夫人和老爷,为了我们虞家今后的希望,我也要去!” 虞盛茂心中大为感动,吕婉瑶真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比吴鸢不知好了多少! 吴鸢见有人愿意替他出面,对吕婉瑶也是微微颔首。 虞辉耀心中不服,更是大怒,但他娘刚刚也对他说了,为了将来!为了将来... 虞辉耀险些咬碎了一口牙,待他出人头地,定要虞琇沔跪着给他道歉! 虞家这边盘算的可好了~ 曹振淩拽着虞琇沔的手,头也不回的出了虞家大门,便上马车。 他心里也是焦急,一边给虞琇沔顺着毛,一边担忧的看着他“别难受了,你知道我心里也就只有你,这世上哪有人比得上你的?咱们之间才不会有别人呢。” 虞琇沔认真的看着曹振淩的俊脸,牵强的笑了笑“我知道。”只是“心里难受...”说着便倒入曹振淩的怀里“我万万没想到,我娘居然会如此。” 曹振淩那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搂紧了便不停的安抚“咱们也是看穿了,今后两家人不来往!” “我本想着,他到底是我亲娘,固然迂腐守旧,可站在他的角度,到底也是为了我好...”固然是以对待一个女人的角度“可谁知...”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在曹家时,他才真正感到幸福安心。 如今,这么美满幸福的日子,他那桌亲娘的还要从中作梗! 吴鸢只觉得嫁为□□,便该全心全意站在虞家角度考虑;虞琇沔嫁给他人,便是泼出去的水! “他真没把你当亲生的!”曹振淩一想到那娘们怎么对虞琇沔的,心里便不忍,再想到虞琇沔是他亲子,自幼便被这么冷酷无情的对待,更是心疼的很。 虞琇沔依靠在他怀里,听着那蠢东西的心跳,垂下眼帘,轻轻的应了声,心情依旧低落。 回到府上,曹振淩逗着鸟,见他们回来顺口问了句“挺早的啊~” “这不是在虞家呆不下去了?”曹振淩重叹,这事儿还要和这老鹌鹑打个招呼,否则虞家的人找上门,他们晚辈若要名声就不能太出面,也不能太强硬。 可若是老鹌鹑出面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恩?”曹志浩一听,便知道出事儿了,回头又见虞琇沔神情低落,显然是受了委屈,顿时不解“这虞家又闹什么蛾子?” 曹振淩拉了把椅子一叹,把事儿,原原本本的说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跑来的曹思慕嗑了一地的瓜子,曹振淩没好气的瞪了他眼,顺手也抓了一把“爹您看怎么办?琇沔都受委屈了。” 虞琇沔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头。 曹志浩听着不快的瞪了眼曹振淩“爹知道你心中有气,可这话你说的也太狠,毕竟你是小辈,爹明白你要维护琇沔,可话不好听对你将来也不好。” 虞琇沔心里一阵,更是厌烦虞家人,还想着该如何挽回曹振淩的名声。 曹振淩见虞琇沔握着扶手的小爪子青筋都爆出,立刻抓紧自己手心“我要名声有个屁用,当年就被你媳妇毁了,现在要不要一回事儿~爹,只要别在让虞家来烦琇沔,啥事都好说。” 这个没脑子的蠢儿子,宠媳妇宠到没边了。曹志浩没好气的想“虞家的野心也太大,索性吴鸢那个没脑子的妇道人家能给琇沔找个借口。这次虞辉耀,是你二弟对吧?” 虞琇沔微微颔首,曹志浩见状更是苦叹“这虞家就是想借着琇沔的名声和能力,让虞家更上一步,这若是两家关系好,琇沔帮也就帮了。可虞家却...真不会做人!如今你甩手不教那小子也好,免得那小子没考好没考上都怪罪到你头上。” “对啊爹,明明琇沔都说他今年不适合,他亲爹也知道,可那小子还要考!安的什么心呢。”曹振淩一边吐糟虞辉耀,一边吹捧他老爹“爹不愧吃的盐比我吃的饭都多!知道就是多!” 曹志浩固然被这蠢儿子吹捧的浑身舒服,可...想想这讨债鬼的儿子有多能吃,就不觉得刚才那句话是夸他。真吃的盐比他吃的饭还多,自己怕也能风干了...... “哼,考得不好怪罪琇沔,要挟要挟让琇沔帮忙找个好差事,今后再扶持一把,那是难事儿?”曹志浩不屑的哼了声。 “虞家怕是打算今后整个靠在琇沔哥身上了。”曹思慕打了个饱嗝“今儿哥哥翻脸也好,看他们的反应,能断了便断了这门亲戚吧。” “若虞家有脑子,明儿你娘就会上门道歉,若正是如此怕就难了。”曹志浩皱着眉想。 “我娘,死都不会亲自上门道歉。”知子莫若母,反一反,这话也适合。 虞琇沔与其母相处多年,那会不知道她的脾气? “若不来,到也好办...”曹志浩想。 “男人来,爹出马,娘们来,我干了!”曹思慕志气满满,还配合着打了个饱嗝。 曹志浩一脸忧愁的瞅着这个宝贝女儿,现在这么蠢的模样铁定事被他师兄带坏了! 第二日,盘算很好的吕婉瑶带着虞辉耀亲自上门道歉,他们觉得自己都拉下脸出面给晚辈道歉了,曹振淩和虞琇沔在令不清,那就太不知羞耻,也不可能的事儿。 吕婉瑶的亲闺女,虞云溪哭了一宿“娘,他们这么羞辱我,你还要上门道歉?”漂亮的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吕婉瑶心疼极了“这也是为了你哥哥,等你哥哥做大官了,我们也不要看人脸色了,知道吗?” 虞云溪委屈的点着头“我才不要嫁给那个男人呢!”一点都不好看“这么捧着大哥,铁定是个吃软饭的!” 吕婉瑶立刻捂住她的嘴“莫要乱说,那可是将军,今后怕是比林景辉都厉害。当年也是考上武状元的,你若做了他的妾,今后怕是能享福,更何况你若生儿育女,曹家谁能动你?你那大哥有事个没脑子的,只知道处理朝堂的事儿,曹家今后就是你管家,想想看曹振淩那小子亲娘的嫁妆!多丰厚?你日子会不好过?” 虞云溪想想也觉得是理,便瘪了下嘴,没反驳“云溪听娘的就是了...” 吕婉瑶看着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儿,心中一动,决定这次登门拜访顺带带上这丫头,让曹振淩和她多见见面,或许就有戏呢? 想着,吕婉瑶便带着自己一双儿女出门。 还过着年,街上自然热闹非凡,孩子嬉闹,走亲访友谈笑风生的更是不少。 吕婉瑶坐着轿子停在曹家大门口,递了帖子等了会儿。 门房那人进去问了个管事儿,管事眼珠子一转便说“一个妾怎么能走正门?!” 门房那人立马小跑着递上帖子歉意道“夫人,您要不走边门?” 吕婉瑶本是觉得自己代表虞家,这才走的正门,更何况他儿子同来,怎么就不能走正门了?难道虞辉耀不是他虞琇沔的亲弟弟?听这话当即大怒,可为了正事儿,只能憋着火,又去偏门。 再递上帖子,曹思慕瞟了眼又扔回去“去和那娘们说,天底下还没一个妾管道嫡子头上的,他们虞家不懂规矩,咱们曹家可是官身,丢不起这个脸!” 吕婉瑶听这话,气的险些没有昏厥。 只是曹家如今当家的的确确是官居正四品的曹志浩,这话一点都没错!与书香门第却没官位的虞家相比,自然相差不是一丁半点。 吕婉瑶就算心里不甘,也不能硬闯不是? 原本等着吕婉瑶凯旋而归的虞家人,却见吕婉瑶一脸委屈,含着泪回来。心中立刻一沉,难道虞琇沔真是不顾亲情了? 吕婉瑶哭哭啼啼的把事儿说的有八分大,末了又说“谁敢说曹家现在辉煌没琇沔一份功劳?如今曹家的人居然连见都不愿让我们母子见上一面,不就是想霸占着琇沔!不让我们亲近亲近的?好把琇沔抓在自己手心拿捏。” 本来没想到,现在听着还真觉得是理! 虞盛茂思索片刻一狠心“那,明日我亲自前去!” 他是不知道,曹家那老鹌鹑磨拳霍霍的等着他呢~ 第二日大清早的,曹志浩眼巴巴的终于盼到虞盛茂,当即装模作样的命人快把他官服穿上,好似刚从外面办公回来,更让虞盛茂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 这才姗姗来迟似的溜达到客厅,歉意的摆摆手,自个儿入座。 虞盛茂心里压着火,觉得曹家欺人太甚!但有求于人又不能当众发怒。 曹志浩抿了口茶,然后慢悠悠,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瞥了他眼,方才缓缓开口“今儿亲家为何而来我也是知道的,琇沔这几日心情不佳,还要繁忙公务,怕是没时间。” 没时间什么?没时间连他亲爹上门拜访都没时间见见面?!虞盛茂扬起牵强的笑容连连点头“能理解,能理解。” “琇沔和振淩感情好,我也不想做坏人,他们小两口不愿要孩子就不要,反正他大哥也能把孩子过继给他们两。亲家这多管闲事...还塞个不明不白的女人给他们两,这是何意?我那儿子也是官品高的,前途无可限量,就算纳妾,小官家的嫡女都能纳,你虞家塞个妾来,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曹志浩不阴不阳的敲打一番。 虞盛茂脸色铁青“其母只是不愿琇沔重蹈覆辙,并未它意!” 这番生硬的解释,睡醒?曹志浩轻哼了声“我家振淩是林景辉那小子能比的?更何况,你们跃过我这做爹的,当真妥当?!连商量一声都没!” 曹志浩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如何拿捏,如何教训人还不会?啪啪啪的打脸,还用身份压着,虞盛茂心中便是怒火中天,也说不出一个不来。 曹鹌鹑仰着头,心里得瑟,便面不动身的的足足教训了虞盛茂大半个时辰后,方才凉凉道“行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让辉耀安安生生的科考吧,其他有的没的别乱想。” 虞盛茂被这一点顿时一阵,又见曹志浩嘲笑的目光立刻低下头,整个人狼狈不堪,似乎心底那些龌龊的念头对方知道的一清二楚。 自然,知道是一回事儿,拿出来说又是另一回事。 “琇沔这几段时间操心的多,繁忙的事儿也多,前两天回来后便心情不佳。我那儿子看的可是心疼极了,你们虞家这段时间便别来添堵,让虞辉耀好好考,若考的好了,害怕什么?”说着,便是要送客。 虞盛茂连人都没见到还被曹志浩教训点拨了一番,脸面全失,狼狈不堪。 却不得不夹紧尾巴,灰溜溜的先逃回家。 等着自家老爷,顶梁柱回来的几位,见灰白铁青的脸色,心中那会不知,今日前去怕也是无功而返。 一时间,虞家忧愁不安极了,今后可是怎么办...... 虞琇沔如今的身份又有曹家人护着,就算虞家有千万的打算,可见不着面,一切都是白费! 第101章 新春,第一所综合性的书院终于正式开办,所有的学生和先生都在摸索中,互相融合。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徐徐展开,书院的情况暂时看不出一二三。 但吸取经验稳固发展还是可以的,这书院主要便是为了让世人有一个交流探讨学习的地方,信息流通,也是进步的至关重要因素。 赵赫池看着这幕心悦,对于兵部,全民练兵这点,却有几分矛盾处,更是有几分不安。 实施起来繁琐更巨大,虞琇沔这几天的确在忙这些,一条一款,还要拽上曹振淩和曹思慕那两只。 虞家被收拾了顿,终于知道安生两个字怎么写,等王悖放的假期过后,虞辉耀回去读书时,才赫然察觉自己似乎隐约也得罪了现在的先生。 王悖一番常态的并未再多加训斥虞辉耀,反倒是随他去,该看书时就看书,该做题时便让他做题,拿到题目后也就稍微批阅提点两句便不再搭理。 这前后差异让虞辉耀身后冒出一阵冷汗,他不是愚蠢之辈,那会看不出王悖这是放弃他了? 如今再看王悖精神抖擞的拽着一个瘦弱的读书人就训斥,噼里啪啦的说他一堆错,可言辞中却是点拨。 看着这幕,无意是给虞辉耀心头泼了一盆冰水,浑身发凉。 岁月依旧有条不紊的前行着,它不会因为谁而放慢自己的脚步。 虞家在惹恼虞琇沔后太平了许久,或许几次想要重归就好,却被曹家若有似无的排开在外。 若要再正大光明的上门求见,都由曹志浩一一挡下,便就直接明了的说“我那儿媳因着亲家要为我儿纳妾而心生愧疚,这事儿我是反对的,说不纳妾就不纳,我儿迎娶琇沔时便立了誓言,就算今后无子也不会让我儿背信弃义。这事儿啊,琇沔和我儿弄的心情都糟糕,琇沔本就忙,还是少添堵了,更何况那人是琇沔的亲娘,琇沔反对不了,只有我亲自出面,这段时日还是莫要相见。若背着我儿逼*迫琇沔强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岂不是让我儿失信于人?” 曹志浩这老家伙出马,当真是一个顶三的好使。话里话外都不客气,还指桑骂槐了把,虞家就算打着亲情牌递贴,想让虞琇沔回娘家看看,都被挡回了。 那年代夫家是天,夫家的老爷子说不许回娘家,那就是不能回去看眼的,就算你虞家办白事,曹志浩那老鹌鹑梗着脖子说不同意,就是不能去。 坏人是曹志浩做了,虞琇沔心里暖的能窝小鸡,也暗暗可惜,这段时日任由曹振淩那蠢东西折腾,自己都没点反应怕是真不易受*孕。 神情低落了几日,最后家里几个男人三大四粗的没发现,可小姑娘家的曹思慕却看到清楚,抱着冬天长出一层厚厚绒毛的大姑娘塞他怀里。 “琇沔哥,人啊不可能太圆满,上天给你高于众人的天赋,还给你出尘的容貌,自然也会拿走点什么。比如你那糟心的娘*亲,比如...”说到这,瞥了眼虞琇沔的小腹。 虞琇沔固然惋惜,但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 他太过聪慧,很多事看得清,却也会执迷不悟,知道是一回事,去做却是另一回事。 人有起起落落,虞家助他成才,却也有阻拦之意;林景辉固然放飞自己,却也把他拘在林府这一片天空之下;与曹振淩弯凤和鸣,却也有一分的不圆满,索性那蠢东西是不在乎这点的人...... 人若太圆满,怕是上天也会看不过去,早早的收回这份幸福吧? 开春,科考。虞琇沔这大才之人,今年又做了不少事儿,赵赫池却并没给他多少奖赏,便干脆在名声上给他奖励。 监考这事儿,自古以来只要做好了,就不可能有骂名。 酒邵和虞琇沔一同帮天子做的题,与几位大臣监的考,最后再是阅卷。 这次科考选出的人才今后在改革上必有大用,所以选题至关重要,挑选阅卷的人也是重中之重。 发榜时,虞辉耀也赫然在上头,只可惜是末尾几位,但到底也是上榜了。 王悖倒也是明白,这小子能上榜纯粹是沾了虞琇沔的光,毕竟为他辅导了不少日子,题目又是虞琇沔出的,就算没给考题,但范围还是在复习时带到,可就算如此,虞辉耀居然也就给考了最后几名,能耐! 不过这种成绩,若没意外铁定留不在京城,就算放出也进不了繁华城市,那偏远往那塞,做个知县什么的最多了。 这也是若没意外,而如今虞家就是想要这个意外。 吕婉瑶看着那成绩心里固然得意自己儿子年纪轻轻就考上进士,可也从虞辉耀和虞盛茂忧愁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父亲,若没人相助,我若有空缺补上时,定是去不知哪个山沟里的!”虞辉耀这时候真急了。 显然虞琇沔如今都避而不见,就是不想再管他们的事儿,若真是如此自己考上后如何能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还不是要在偏远山村熬上大半辈子? 虞辉耀的话也让虞盛茂心里纠结“可你大哥避而不见...”就算见了若不管的话,又该怎么办? 如今京城之中多数人都知晓虞家和虞琇沔不和,曹家和亲家不亲,就算送礼也没地方送。 这几日虞家的人到处奔波相告,却依旧无果。 吕婉瑶听着心里把虞琇沔恨得半死,恨不得就吃了他的血肉! “林将军到是愿意帮忙,但却有一个条件。”说着时,还是小心翼翼,忐忑道。 “林将军?他要做什么?”虞盛茂皱眉,这休了他家嫡子,不珍惜,不知好歹的林将军他家也没太大好感,固然从对方身上谋求了不少东西。 “他只要我们想办法请出虞琇沔便好,若单独的话,他便把辉耀留在京城,若曹家的人一同那就外放到肥缺上。”吕婉瑶固然试探着开口,但心里却明白单独见虞琇沔一个已婚的麟儿还有什么目的? 坏了对方名节最好了!她反而还要弄的天下皆知!看虞琇沔哪有脸继续做人! “他一个男人为何要见后院的麟儿?这不妥当,不可!”吴鸢这般说,纯粹是因为规矩,他这人迂腐不堪,却也重规矩,到也不是为了自己儿子好。 虞盛茂却抬头看了眼吕婉瑶,心中却多了几分思量“这,的确不妥当,今后不许再提。” “是,老爷。”吕婉瑶唯唯诺诺的应了声,心里却知道,这老东西怕是惦记上了。 果真,当天夜里来他房中时,虞盛茂试探的问道“林将军什么时候问你的?” “前不久,也是派人传的话,”说着清幽一叹“若非琇沔那时候不肯给辉耀补习,反而把辉耀扔给一个没多大能耐的老先生手上,辉耀这么聪慧的孩子那会考的这般差呀。” 这一番责怪的话,听在虞盛茂心里却转了个滋味,思索片刻漫不尽心的解开腰带上床歇息时缓缓开口“辉耀就算考得不好,但好坏也是考上了,我们该庆祝庆祝,过几日给曹家发个帖子,请人吃酒。” 吕婉瑶不动声色的抬头看了眼那老东西,随即立刻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应了声。 第二日便把这消息给林府的人送去,回话却是“宴席放在摘月酒楼请。” 摘月酒楼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林家回信时,直接帮着把摘月酒楼后院包了,直接给开席用。 吕婉瑶说在摘月酒楼定了酒席,虞盛茂又看了眼吕婉瑶,轻轻应了声“你这做娘的到也上心,我这边写帖子。” 若邀虞琇沔一人回关系已经不融洽的娘家,真出事,怕是虞家吃不到好果子,还毁了名声。 但借着虞辉耀的事,邀请曹家人,就算还是外派,但是肥缺总归有机会回到京城。更何况,如此一来,虞琇沔真有什么事,也与虞家毫无瓜葛,名声不损。 吴鸢是个耿直的,若让他知道此事,铁定不同意,还不如开始时便一起瞒着。 虞盛茂这段时日被曹志浩冷嘲热讽,又是看人脸色,连自己最花心思的子嗣可能都无法留在身边,这一切就是那嫁出去的麟儿错!他若肯帮个忙,他这个做长辈的那需要到处舔*着脸求人帮忙?! 虞盛茂心里也是气急了,想着为了心头上的二子,舍弃那个不亲不近,甚至还厌弃的长子,为了虞家,为了今后,更何况他心中的那杆秤早就偏了。 林府,林景辉听到传信,冷哼声“虞家那老东西一直死心不改!” 虞琇沔许给他后,好处就没停过,如今又得罪虞琇沔,还想着要好处。 可惜...林景辉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这次他不得不接着别人的手。 “心有不舍?”一身着白衣,却束着紫色腰带的男子脸上闪过一次讽刺,神情略有三分高傲,四分淡漠,语气也带着几分施舍。 “哼!”林景辉冷笑声,面容冷峻而肃穆“你只要记得做好自己要做的!” “自然,阁下也莫要忘了约定。”说着,似笑非笑的微微侧头看向徘徊在院口的安夕瑶“林将军当年可真是买珠还椟啊。” 林景辉双目闪过一丝恨意,放在身后的双手紧握,目光锐利,带着阵阵杀气“说完了?” “完了。”那男子笑笑,丝毫不在意的缓缓从不安的安夕瑶身侧走过。 这几日,安夕瑶知道林景辉亲近这个英俊气质傲然的男子,心有不安,今日听说他们又在庭院里不知做什么,心生南安,便找了借口偷偷摸*摸的过来想要看看。 可是知,那男人却给他有一种虞琇沔的感觉,看他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尘埃一般,而那人却永远的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不,他和虞琇沔不一样,完全不同,虞琇沔总是温和的,没有这么尖锐的目光。就算不屑,虞琇沔也就懒得多看自己一眼,可这人,这人...自己在他眼中就好像是只虫,看着便让他厌烦,自己仿佛随时随地会被他捏死! 走到他身旁时,安夕瑶都能感觉出他身上那刺骨的寒意。 “景辉...”似乎受到惊吓,安夕瑶快步走到能给他安全感的男人身旁,伸手想要拽住对方的袖子“景辉...” 林景辉神色复杂的看着安夕瑶,或许是那股浓浓的爱意退去,安夕瑶身上再无光彩,但...他毕竟是他长子的母父。 曹府,曹振淩瞅着桌上那张帖子啧啧了两声“虞家还瞎闹腾啥呢。” “谁知道呢,”曹思慕瞟了眼帖子“不过听说摘月楼的月牙饼不错。” “到时候一起去~”虞琇沔觉得能带家眷这点真是太好了,在曹家谁的战斗力都不如思慕这丫头。若虞家还想闹什么蛾子,有思慕在,他都能安安心心的吃顿饭。摘月楼的醉仙鸭很赞...... 曹振淩看着自家夫人揉着曹思慕的脑袋,一脸悠闲,丝毫没有往日去虞家时的不快,便安安心心的...继续收拾包袱。 前儿天子下旨了,刚阅卷完回来,自己还来不起多亲热会儿,皇上就命令他们半个月后赶往云罗城。 让曹振淩心喜的是,他们两,一起去允若城~ 和吕安时一样,虞琇沔是知州,曹振淩是那的总兵。看天子的旨意便知道,要他们夫妻两一文一武去料理当地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实云罗城水*多,地广,山脉多,土地到也肥沃。可真正能种植的地方却少的可怜,那是山上的泥土都肥沃,树木多,菌菇,名贵的草药,还有猎物多的出奇。 可多是山脉,不同路,那这些东西不值钱,可行商的来一次回去便能富得流油。 此外,那土匪多,所以才派曹振淩过去,那的山匪不比他过去剿匪的几个地方逊色,再加之云罗那的人,男子都会上山打猎,身上带着几分烈气,难以驯服。 虞琇沔已经上折子请示在那开个分校,教化民众。 按道理天子不会不许,曹振淩想着...到时候还是带上妹子! 哎,莫北要不要带?其实现在想想,赤那也挺好的......你说,曹灵悠都嫁了,他家妹子怎么还没人要? 要不问问看柳俊贤?“琇沔,俊贤可有婚配?”他每次看自家妹子的眼神都带点啥。 虞琇沔冷不丁的被这么一问,随即抹了把脸“嫡妻死了,家里还有两个妾。”否则早就自产自销了,那还会拖到现在? 如非柳俊贤也知道自己高攀不起,怕也不会只是眼巴巴的瞅着了。 那小子,可是风流成性的命。 “哦...”怪可惜的“那夏秋生呢?”虽然脾气不好,但只要打不过思慕,一切都好说。 “比我大六岁,比思慕大了十二三岁...”还需说下去吗? ...啧啧,古代,大哥十二三岁都能做爹了,铁定不适合。 “其实,邢驰天到还没婚配,张志那小子固然定下来了,可...”虞琇沔后面的话没说下去。 “这两个压不住思慕。”长得也不够好,认识都这么久了,一点火花都擦不出,铁定没戏。 虞辉耀考上进士,却绝不提排名,这也是,谁都知道,这小子排名不好看。 但就因着对方宴请,也没人说一句不好听的,都往死里夸。 虞辉耀被赞叹的有些飘飘然,虞家那些旁系也都来道喜。顺带旁敲侧击,虞琇沔的事儿,这让虞盛茂脸色有些不快,心里更有几分不安。 这林景辉,到底要做什么?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若只是为了单独见一面到也罢了,若...曹振淩那小子,虞盛茂听说,可野着呢。 就算与他们无关,无妄之灾,也能烧到自己身上。 开席前,曹振淩掐着点才带着虞琇沔和曹思慕姗姗来迟。 虞琇沔一身白衣,曹思慕穿着鹅黄色的衣衫怀里抱着一只软乎乎的白色雪狼,两人身形消瘦,带着几分飘渺之色,让人看着无法移开双目。 顿时原本今日的主角便被人抛到脑后,在场读书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虞辉耀若非没虞琇沔前儿替他补习,怕是别说考上最后几名,都直接名落孙山了。 虞家旁系几个寻着机会或是想仗着自己是长辈或是想客套求着,让虞琇沔抽空也指点指点虞家的子嗣,毕竟若都考上了,那也是给虞家添光添彩不是? 可这话一开口,曹振淩便凉凉道“不都是说,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琇沔现在是曹家的人,添光添彩,光宗耀祖也是为我曹家光吧?这,虞家一个个都这么脸大?” 这话一出,开口的人脸色都僵了下。暗恨虞盛茂目光短浅,吴鸢也是个没脑子的,居然糟践自己的儿子!若虞琇沔不嫁出去,曹家现在的风光可不就是他们的了? 虞家过去的确是风光无限,书香门第,可这两代人,除了虞琇沔能耐外,也就虞辉耀还有几分本事,其他人都平庸的很。 开席,也就是这么回事儿, 男女分席,这也正常,可要把曹振淩和虞琇沔分开,这就...怎么可能? 曹振淩是横着的人,他就这么一座,别人说什么都不让,虞琇沔笑着纵容,若有人不甘心多说两句他如何能绕的料对方? 一直站在暗处窥视着这一切的林景辉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当年站在虞琇沔,护着他的人是自己,可如今当真是物是人非。 想到昨日收到的圣旨,林景辉又涌起一股化不开的不甘心。 天子已经放弃他,若非如此那会要他去边疆镇守? 这一去,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林景辉仰头喝了酒杯中的烈酒,再次把目光投向虞琇沔,看着那人精致英俊的面容,身上那股温文尔雅的气质。 当年,他会与自己悄声耳语,与自己相依相靠,他们曾经是那么的亲密,可如今一切都成过往,一切都背道而驰。 摘月楼的后院挺大,酒席之外,还有空闲散步的地方。 吃完后,虞琇沔便被几个意气相投之辈邀请。 曹振淩也没阻拦,虞琇沔出门和人赏花赏月多了去了,自己跟在身边反而碍手碍脚。 曹思慕瞟了眼,也就抬抬眼皮子的事儿。 到后院,开始时被人围着说了会儿话,但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却没人再加入,这时,忽然有人拿了一副虞琇沔当年颇为崇拜的画家字画,让他鉴定是否是真。 这本就是自己家人办的宴席,就算也虞家闹翻谁也不会想到虞家有人要害自己。 而曹振淩和曹思慕陪着,往日的侍卫便没带。 虞琇沔心中痴迷字画,想了想也就到角落处而已,几步外便是人群,便点头答应了。 可谁知刚到角落便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当他觉察不好时,立刻有人捂住自己的嘴鼻,把浑身发软的虞琇沔拖到黑暗中...... 似乎,也就是煞那间的时,虞琇沔有些恍惚,他不清楚谁会在京城对自己动手。 自己竖敌不多,真正的敌人怕也就是南蛮那圣子,可对方绝不是会用这种卑鄙手段的人。 虞琇沔浑身无力,皱着眉看向四周。 这离摘月楼绝不远,自己被捂住嘴蒙住眼也就片刻,便被转移到一个安静的房屋内,怕是在摘月楼内,或是摘月楼四周。 是谁?虞琇沔固然浑身发软,却依旧想要知晓自己身处何处,颤抖着想要先把自己座子了。 “醒了?” 一个让虞琇沔熟悉入骨,此生难忘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 诧异道看着那个男人,眼中写满了不敢置信以及失望。 林景辉见他看了自己那么一眼,便不再多言,心中赫然燃气的热切顿时熄灭。 嘲讽的笑了声,拿着一壶酒,两个杯子坐到他对面“当年,的确我有错,犯的错和天下男人都一样,你为何偏偏不愿原谅我?等我?” 这话,林景辉一直想问,可虞琇沔却从未真正回答他过。 第102章 都是他身旁那叫曹振淩的男人,嘲讽着和他说,让他别在纠缠虞琇沔。 林景辉,如何甘心! 他也是普通的男人,也会犯错,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甚至,这错在别人身上根本不算错,偏偏在他这,就成了罪大恶极?天理难容了? 林景辉不明白,他千想,万想,在虞琇沔离开后,他幡然醒悟那人对他而言有多重要后,日日夜夜,只要空闲,便会不停的思考这个问题。 自己,到底错在哪? 他想知道,他想要虞琇沔清清白白的告诉自己!到底谁错了?为什么错了! 虞琇沔听他这番说,紧张的气氛忽然消失,冷笑声,摇着头“你居然还问这个,这边是错。你许我一生,我本大可不被圈在后院,却因你的誓言而放弃自由,你却背信弃义,还到底谁错。”说罢,赫然抬头,神色冷傲的直视林景辉的眼眸“你不觉得可笑?” 林景辉一震,的确...他背弃了自己的誓言“但你为何不愿等我?或...天下大才的虞琇沔难道就不会打醒我?” “那时我倾心与你,自然想看你到底如何选择。我不可能操控我的伴侣,我的爱人,我希望他自己能明白,能知道好坏,能明白什么是底线,什么是良`知!谁知你却只识鱼目!不知珍珠,这等人那是我虞琇沔相许之人?你如何配得上我?”虞琇沔一字一句,带着刺骨的寒意,也含`着说不出的嘲讽。 林景辉知道,这一刻清晰的明白,眼前宛如山顶之锋傲然绽放的雪莲的虞琇沔是有多么看不起自己。 他不甘心,他万万不甘心! 拿起桌上的玉盒,赫然打开,里面是一颗赤红的果子。 虞琇沔看到错愕“你和南蛮之人勾结?”随即想到自己被引开的那幅画...... 浑身冰冷,若林景辉这条北蛮的防线被南蛮参透,赵国该怎么办? “这点无需你多想,南蛮只是想要你不好过,看你我内斗。他要我的防线图,我也随意给了张假的,那小子拿过时看都没看,他们根本不在意。赵国江山是我林家世世代代用命守护的,我断然不会丧心病狂的对不起林家的列祖列宗。”林景辉上前掐住虞琇沔的下颚,把那果子塞入他口中,一推。 虞琇沔就算想避都避不开,那颗拇指大的赤色果子顺着咽喉滑入胃部。 “这是九赤果,当年你也曾寻觅过,但这是南蛮圣果,不单单能让麟儿容易受`孕,更有消除旧伤,起死回生的效果。二十年一颗,极难储存。”林景辉一字一句说着,忽然又觉好笑“怕是你比我更清楚吧?” 虞琇沔脸色阴沉,他自然知道。别说当年和林景辉成婚没多久他便开始寻找,就是和蠢东西结合这几年来,他也花费不少心血。 可有圣子的南蛮,就如同密不通风的高墙,他根本弄不到! 谁曾想,现在自己居然吃了一颗...... 似乎明白虞琇沔猜到自己的意图,林景辉亲昵的俯身呼吸着那让他难以忘怀的气息“是的,若你坏了我的孩子有多好?现在,你若有了我的子嗣,那小子又会怎么样?” “九赤果只是让人容易受`孕,改善体质罢了。并不定就能立刻有孕!”虞琇沔一字一句咬到,可这并不能阻拦林景辉的轻薄。 林景辉那会不知这点?与自己成婚多年无果,和曹家那杂种成婚也有好几年依旧没动静。虞琇沔怕是极难有孕的...就算现在吃了这颗九赤果,短时间内怕也不定会有子嗣。 “没关系,我只是想要曹振淩知道,你终究是我的...”说道这停了片刻“你说,你的身子又被我沾过,他会怎么样?嫌弃?安慰你?怕就算安慰你,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怕也是个疙瘩吧?” 那蠢东西...只要想到曹振淩,在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虞琇沔就觉得难过“振淩不会,但他会心疼我。”会懊恼,会自责,会觉得他没有保护好自己,所有的错都是自己的。想到这,虞琇沔心里忽然发了狠“就算我怀了你的子嗣也没关系,”停下挣扎,目光说不出的冰冷“反正他也不会活下来。” 林景辉错愕不敢置信的看向虞琇沔,在他的认识中,虞琇沔一直是温文尔雅,包容万物,说是慈悲为怀也不过分,他怎么会说出扼杀自己孩子的话? “你以为这样便能吓唬道我了?”片刻,林景辉恢复冷静道。 虞琇沔嘲讽的看了他眼“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明白。” 林景辉抿紧双`唇,无法想象虞琇沔的认真,认识他多年,又如何分辨不出这人何时认真何时玩笑了? 就在他沉默与震惊与不敢置信中时,虞琇沔又一次缓缓开口“更何况你以为曹振淩找不到我?是信他很快便能找到我,即时,你以为你能打得过与曹思慕联手的曹振淩?”说道此处停顿片刻“是的,你仗着自己即将要去北蛮而无所顾忌,皇上缺将才,就算知道此事也会轻轻放下。你明白,曹振淩也定然会明白。那时,他根本连让你通风报信的机会都不会有!直接当场毙命,就算天子龙颜大怒又如何?你死都死了,林家也完了。更何况你有错在先,谁也说不了曹振淩的错。至于安夕瑶替你生的孩子...三岁多了吧?这年纪,一不注意便会没了的......” 这番威胁的话让林景辉错愕的瞪大了双眼,连连摇头“不,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你不过嫁给曹振淩那杂种怎么会变得如此?一定是他,一定是那杂种带坏你了!” 虞琇沔言语冰冷,毫不留情道“我一直如此,只是当初我把自己的冷漠对着敌人,把美好的一切对着家人。而如今的你!践踏了我的尊严,还妄想羞辱我,我又如何会轻易放了你?林景辉,你想想看,真正和我作对的那些人,又有几个好好的活了下来?” 林景辉不敢置信的连连摆头,指着虞琇沔却说不出一句话。 虞琇沔不屑的轻哼声,却盘算着他家那蠢东西发现自己了吗?怎么还没接他回家...... 另一边虞琇沔消失被发现还挺快的,毕竟这位可是走到那都是焦距点,先前不是说去看画了吗?人呢? 有一个问了,另一个就会思考,两个一思考便会再一人问一个。分分钟,原本在外散步的人察觉到虞琇沔不见了...... 一个与虞琇沔相熟之人找了圈后,当即跑到宴席上,看了眼四周再次确定虞琇沔不在,便不动声色,神情强装镇定的走到曹振淩身旁“曹将军,虞先生刚刚在后院帮人看画,现在人不见了!” 曹振淩一愣随即一拍桌子“你说什么?” “虞先生不见了!”那人当即大声回答到。 顿时四周静的可怕,所有人都四处张望,想要知道到人。 曹振淩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虞辉耀,那人一愣后随即缩了缩身子。 曹思慕当即跑了两步拽住对方的前襟“你说!人呢?” 虞辉耀那时曹思慕的对手,当即人便被砸地上,疼的浑身骨头都快断了“我怎么知道?我怎么敢?我就是怕!我大哥在我开的酒席上人不见,你觉得我今后还有什么好过的?” 这话合情合理,也是虞辉耀毕生机智都用在这一刻了。 曹思慕见问不出所以然,便冷哼声“希望如此。”说着,拽起脚边的雪狼“煋烽,”四只雪狼中的大丫头,也是长得最好的一只“去把你`娘`亲找出来!” onz总觉得分分钟出戏...... 大丫头一听刚刚还和自己玩闹的女主人叫自己名字,顿时夹紧尾巴知道有正经事了。 粉色的小鼻子在半空中嗅了嗅,然后便奶声奶气的“嗷嗷~”两声。 曹思慕把狼崽子往地上一抛,撒开四条小短腿就跑...到现在只长大到小`腿肚这,真是捉急。 曹振淩看着急的半死,自己走一步,对方要跑两步。 可现在就靠它找人呢,曹振淩也不敢抱怨。 就算如此,雪狼的速度也并非寻常人能更的上的。想想看你家猫啊狗啊,小时候真想逃,分分钟的事儿,寻常人逮住他,那怎么容易? 煋烽跑的并不远,片刻便停在另一间小楼前,楼约两层高,四周却有不少人把手。 曹振淩冷哼声,抄起雪狼打算塞怀里...没塞得下,想当年他就是这样把雪狼带给虞琇沔的。这说明...这三年他们好坏还真有长大! 没塞下便往远处一抛,现在一点战斗力都没,除了知道撒娇卖萌外,也就今儿总算是干了件正经事。 煋烽“嗷嗷”的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又软乎乎的落地,甩了甩脑袋,不满的看着他那两个主人各自抽`出一把也不知藏在身上那的刀,向看守的砍去。 虞琇沔听见动静时,林景辉还没回神。不屑的哼了声,真没用,这才几句话?就被打击成这德行,自己当年到底有多年幼无知? 林景辉这一刻知道自己想做的怕是做不了了,固然不明白对方怎么会如此快的找到这,本以为最起码还要半刻,也足够自己...作为男人来说,也不一定... 林景辉就算心里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怕是...真的没机会了。 轻笑声“这时候,我想,自己才真正的了解你,琇沔。” 虞琇沔随意的笑笑,身上酸`软感却一点都没消退。 “但我很高心,今天能真正了解到你。”林景辉轻轻的开口,缓缓走到房门前“如果那人,也犯了和我一样的错,你会原谅他吗?” “振淩不会,因为他觉得我是独一无二的。”虞琇沔看向窗外“我们之间他更迁就我,纵容我,也体谅我。我们是平等的...所以他连这个错,都不会犯。此外,我不会因为一次的背叛,而拥有不给值得信任的人机会,这对曹振淩不公平。” “得到你的人,总是那么幸运。”林景辉似乎陷入回忆,深深的,无法自拔。 “不一定,振淩和他父亲已经打算好,我不会有子嗣的可能,过继他家大哥的孩子。”虞琇沔忽然斜着头“景辉你真的爱安夕瑶?而不是爱你自己更多?” 林景辉听着并未觉得愤怒,计算他一句话便说道重点,呵呵笑着,那笑声说不出的凄凉“我如何能爱的了他?若非他...我又拿回失去你?那不过是一时的新鲜罢了...是我被红尘迷惑了眼。” “那...”虞琇沔尚未说完。 房门赫然被一刀劈开,曹振淩瞟了眼虞琇沔安全后,便砍向林景辉的脸面。 林景辉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立刻倒推半步,同时抽`出自己长剑,倾尽全身之力的向曹振淩劈去。 身上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怒火在这一刻熊熊燃烧,他的不甘,他的愤怒,全然宣泄在曹振淩身上。 而曹振淩因为他侵犯了自己的领土,妄想抢夺他的爱人而与他厮杀。 一时间,两人越战越凶险。 曹思慕冲到房里,确定虞琇沔无碍后便放下提着的心,拎起锲而不舍跟着他们的大姑娘,塞虞琇沔怀里“怎么样?” “没事,就是四肢无力,过会儿药劲过了就好。”虞琇沔看着他们两已经跳下楼继续拼命,心中也不知如何想“扶我去窗口。” 曹思慕把他揽到怀里,好不吃力的半抱到窗口看着楼下“林景辉真是该死!” 看着在内院里厮杀的两人,虞琇沔心有些平静,终于放下悬着的心。曹振淩找到他,而他安全了。 “就算如此,林景辉也不能死。”虞琇沔垂下眼帘,缓缓说道。 曹思慕认真的看了他眼,这才转头再看向战场“哥哥,心里有数。” “恩,扶我回去。”没有心思在看下去,虞琇沔今天的心也很乱。 今日这步棋,是那圣子走的。走的妙,看似浪费了一颗圣果,其实却实实在在的算计道他头上。 就如同他当年算计广济皇子时一样,若有了孩子,就算当年有着雄心勃勃的志向,也会有所收敛,麟儿终究在有孩子后,终究愿意更久的待在自己孩子和丈夫身边。 而这颗圣果不能直接给他,否则以自己的疑心定然会怀疑,甚至猜测到,绝不肯轻易服用。 所以这颗九赤果必须不经意间,非常自然,还必须确保自己吞下。 最好的方法便是假借林景辉的手!那圣子也是知道世世代代为赵国守护江河的林家绝不可能轻易判出赵国,便干脆说想看他们三人内斗,还愿意提供一定帮助,要的情报也不信林景辉会交真的。 假假真真的话,林景辉根本没有不信的道理。那人势必也料到林景辉会亲自逼`迫自己吞下,毕竟在这情况下,林景辉如今执迷不悟,越陷越深,对如的他而言就算有一丝的希望,也不甘放弃,如此放能确保万无一失。 自己居然被算计了!虞琇沔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既然如此,自己难道不该礼尚往来一番? 那边,曹振淩拼着一股狠劲,一直与林景辉打的连当今天子都惊动了。 御林军都阻拦不了两个将军比斗,无奈之下赵赫池匆匆赶来,看被毁了一片的后院,而那两人依旧越战越猛,丝毫没有疲倦感,不由问道“他们这样打了多久?” “回皇上,一个半时辰了。” 赵赫池固然头疼这两人撒起野的性子,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当真是虎将! 由人护着上前一步,赵赫池呵斥道“够了!都给朕停下!” 林景辉和曹振淩看了眼对方,双双怀有不甘的停下手中利器,却眼带凶光的瞪着对方。 赵赫池也有些头疼,来的路上也听说到底怎么回事,摁了摁太阳穴,林景辉这小子做事太不地道! “够了今日之事朕也不惩罚两位将军,但两位将军给朕好自为之!若有下次...莫怪朕无情!”赵赫池见两人冷静下来,便甩袖而去。 路上还觉得自己为这个国家操碎了心,两个将军为了个麟儿打架,自己都要管。 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糟心“得找点事儿让他们干,免得整日无所事事!”闲的蛋疼,大半夜打的难分难舍,还要把朕从床`上拉出来。 想着便掀开床帐“子珅谁都还安稳吗?” “回皇上,珏曦王睡得很好,没有再咳嗽过了。”张艾恭恭敬敬的回禀道。 “那就好,这天寒,子珅便容易生病,他又不愿注意,病了也不喝药这怎么行?”说着又是摇头苦叹“这次要把他留到病号后才能再放出去,闹脾气也不行!他回王府就无法无天,说不喝药就不喝药,还要赏花!这么冷的天,纯属瞎折腾!” 张艾一句话都没说,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听着皇上的抱怨。 赵赫池轻声说了几句,又看了看自家弟弟熟睡的侧脸,便不再打扰,出了门回自己寝宫。 床`上,原本该熟睡的那人,却缓缓睁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又一次合上眼帘。 赵赫池离开,可曹振淩和林景辉却哪肯轻易回去? 双双凶狠的瞪着对方,却又碍于天子,并未拔剑,只是仇恨的瞪着对方。 四周,每一个人敢劝,敢开口。 这两位将军的战斗力,当真是让人惊恐,这石桌单手轻轻松松砸过去,另一个抬腿一脚踹过去便碎。 还有士兵怀疑这石桌有假,偷偷摸过去偷了块石头,然后用刀背捶!证明这是真!石桌。 便在剑拔弩张时,曹振淩忽然收刀笑出声,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你个没种的东西,输了就是输了,还死活不承认。现在被琇沔当面拒绝,感觉如何?” 林景辉的脸色又难看了三分,现在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混账! “你当初为了安夕瑶放弃虞琇沔,便该知道有些东西回不去的。你是我前车之鉴,我这辈子都不敢犯一丁点这种原则性的错误啊。”曹振淩感叹道“怎么,现在不爱了?不疼了?既然如此...你何不归为正道?安夕瑶那小子才生了个麟儿,我不是说麟儿不好,就像我家琇沔那样自然是顶顶好的,可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若是麟儿还真继承不了自己一身的本事,不能为国守护江山,更不能继承你林家的家训不是?” 这句话当真是说道林景辉的心坎里了,但他又如何能回头?他现在放不下了...... “哪还有如何?不关你的事!”林景辉咬牙切齿道 曹振淩根本没管他,自顾自道“林家为赵国世世代代镇守边疆,世代忠良。安夕瑶养的那麟儿娇弱不堪,铁定不能委以重任。更何况,他现在被你扶了下,还是个妾,不算正统。反正你都背信弃义了一回,何必再守着谁?你家那小麟儿铁定体谅你的苦楚,不忍心林家一脉就这么断了,毕竟若要等他再生第二胎,怕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再说,你也没说非要守着安夕瑶一人。” 这番嘲讽的话,林景辉却找不出反驳的言辞,心里更有几分认同的心喜感。 的确如此,他并没说过此生此世只要安夕瑶一人,更何况安夕瑶是麟儿,何时能在替他生个儿子?能继承林家一脉的? “我可是听说,安夕瑶很是体贴温柔,善解人意,你与他说,他铁定能理解答应的...”曹振淩嘴角微扬“既然失去真爱,那便不该再失去林家的祖训了不是?当年你纳安夕瑶,不就是为了繁衍子嗣?现在...又何必不答应了呢?” 曹振淩的话,就仿佛是一碗□□,明知道有毒,却忍不住一口饮下。 第103章 林景辉回去后,第二日便带着家眷一同离开京城,而归期,却不得而知。 或许他此生之年,不会在回来,也回不来了。更何况,这京城之中,也没有他留念的人... 离开京城后,镇守边疆的林景辉,不再弥留在安夕瑶身边,而是请娘为他去了一个知书达理,聪明贤惠的女子,做为正室。 这对安夕瑶而言宛如晴天霹雳,可他又能怎么办? 林景辉对他说,林家的血脉要延续下去,而自己这三年来一直没有动静,他根本等不了了。 麟儿的确能继承家业,若他们家是书香门第倒也罢了,可林家乃是虎将之辈,麟儿如何能在战场上比得过北蛮那些贼子? 安夕瑶再怎么说都是一个妾,他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份高贵的女人被娶进门,他还要去给那女人请安,要忍着,让着,看着那女人怀孕,看着林景辉心喜的抱过自己的嫡子。 而他们的孩子...已经有好几个月没真正见过他的爹了。 那女人看似温柔婉约,可手腕那是楼里出来的安夕瑶能比的过的? 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官嫡女,从小便在母亲身旁看着后院争斗。 在她怀孕时,便主动为林景辉拿了自己身边几个陪嫁丫鬟做妾,帮着林景辉开枝散叶。 这番贤惠让余淼都不得不赞叹,再看那不上台面的安夕瑶,如何能顺眼? 林景辉在纳了第一个妾时,还是犹豫的,但当第二个,第三个入门后,他便无所谓了。心,早在离开京城那一刻,宁静的毫无涟漪。 安夕瑶的下场,能好? 林景辉很快便有儿有女,儿子有四个,各个都从小亲自待在身边养大,长大后能征善战,凶猛无比,女儿有六个,嫡女一个,视若掌上明珠。而唯一一个麟儿... 林景辉这一生最不愿面对的便是失去虞琇沔,而因安夕瑶失去那份真挚的感情,在夫人若有似无的阻拦下,他顺水推舟的不在去见他。 自幼被养的娇弱的麟儿又如何能顶立门户?那夫人转手便给嫁了,就算安夕瑶百般不肯,却也无法阻拦。 一个没有孩子,没有地位的妾,在这家最后能有什么好结果? 每每林景辉看着自己几个不逊自己的儿子,心里便是自豪与复杂的无奈交融,这是失去那人后得到的,虽然他这一生最为骄傲的便是这四个儿子,自幼亲手教养大的,继承了林家的一切骄傲。 可,这也是这四个儿子代表着,他过去的愚蠢和无知,无法赎罪的过错。若,没有失去那人,或许他们此生无子,但无疑他是幸福的... 现在,林家是幸运的,但他的心却如这塞北的寒风一样,冷的刺骨。 他没日没夜的巡视疆域,没日没夜的操练兵马,没日没夜的整顿军务,更是没日没夜的剿匪杀敌。只因,若空隙处一分,他眼中便会闪过那人果断狠毒的目光,自己的过错,让那人恨自己,庆幸离开。 林景辉想,自己终究一生都会留在这款贫瘠的的土地上,为那人,为赵国守护住江山,以此洗净自己这一辈子的过错。 林景辉离开的很匆忙,他一时被南蛮之人挑唆犯下的错事,冷静后,自然无地自容,没有脸面待下去。更何况,虞琇沔那果断的拒绝以及毫不留恋的手腕,也让林景辉发热的大脑顿时被浇下一桶冰水。 曹振淩甩下他便走,行色匆匆,心里不住的担忧虞琇沔。若非曹思慕那丫头在,他铁定不会先拿林景辉开刀。 一路跑回府中,曹思慕却对他说,虞琇沔睡了,回自己房里睡了。 自曹振淩吃到肉后,两人极少在一个屋檐下会分房睡的。 心里不忍打扰,有说不出的担心,只能蹲门口守着...... 曹思慕捂脸,看着蠢哥哥蹲在自家媳妇门口,一脸守着不离开的忠犬模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有趣的是,大姑娘带着几个弟弟妹妹瞅着曹振淩那样蹲着,斜了斜脑袋,呜呜了两声,有样学样的往曹振淩身旁一坐,也这么蹲着。 曹思慕让郑安华看着,自己给她哥找了挑毯子披着,便懒得再管。 虞琇沔一夜未眠,半夜醒来时,听见雪花压沉了树子的声音,午夜,院子里格外的宁静,虞琇沔披了件斗篷走到窗口,徐徐推开窗户的瞬间,那寒冷的风夹杂着雪花飘入房内。 很久,没这么安静的思考了。 是的,有着曹振淩的生活他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笑意和欢乐。 但今日,因自己掉以轻心而险些毁了这一切。 就算他知道曹振淩不会在意,可...想到这虞琇沔又叹了口气,其实林景辉怕也没真心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否则以那人的性子,若真要做,上手便会施暴,那会先闲聊再喂九赤果的? 不过,虽然不快南蛮的算计,可认真算算...自己似乎赚了●w●。 这些年来疲倦亏空的身体,还有或许无法生育因素,这圣果一吞,一切问题都引刃而解。 但,林景辉他是不会放过,还有虞家...... 万万没想到虞家会对他如此,固然两家人不亲近,甚至隐隐有几分厌烦,却不得不隐忍忍让着对方,但到底也是亲人。 自己最亲近的人,血脉相连的。虞琇沔的确烦虞辉耀,不愿见他,也不愿为了那人“奉献”自己,但终究不会害他,也不会落井下石,在能容忍的情况下,他还会帮一把。就比如,他父亲求上门让其帮着辅导辅导课业。他也做了,若非自己那几个月的点拨就虞辉耀的能耐今年又如何可能考得上?下一次都玄! 更何况,他不信虞辉耀有这胆子,会自己做!不过若他插手,怕吕婉瑶也没少其中出谋划策,此外还有...最让他伤心欲绝的怕就是他亲生父母。 虞琇沔垂下眼帘,那寒风吹的脸庞生疼,却也无法抵过心里的疼痛。 怕是林景辉许诺了虞辉耀的前程,虞家便舍弃自己。真是愚不可及!他们以为自己真能做到天衣无缝? 既然,如此对他,便休要怪他冷酷。虞琇沔垂了垂眼帘,抬手刚想关窗回去歇息,免得真风寒了,那蠢东西又要围着自己团团转,时... 忽然飘到一眼不远处房门前似乎蹲了只什么,不,不是一只,而是好几只。 虞琇沔心头一震,当即关上窗户,跑去打开房门...... 固然有走廊,有屋檐,可今晚的雪太大了,飘落道走廊上的也是不少。那蠢东西就这么傻乎乎的蹲在自己房门口,这是要做什么? 虞琇沔,一时间忍不住便扑上去搂住曹振淩的脑袋,眼泪顺着下巴落下。 这一刻,他明白,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这个人,也会永远永远的陪着他....... 曹振淩昏昏沉沉的被推进房,还没回神就被自家媳妇热情的扒了衣服。恩恩?这是要做啥?媳妇难道想要了?!太好了...曹振淩都觉得自己快喜极而泣了,一个翻身就把转身去那热毛巾的虞琇沔压床上,狠狠舔了口“夫人今晚好主动~” 虞琇沔抹了把脸,一脚踹向扑腾在自己身上的蠢东西。看着滚在床底下的曹振淩,总觉得自己刚刚满腔热情白费了。 第二天,虞家一家都忐忑不安,这一家子唯一不担心的怕是瞒在鼓里,没那脑子的吴鸢了。 她听到昨夜之事,也就冷哼声“这两个都不是好东西!”的咒骂了句,便没再管。在她心里,虞琇沔反正是嫁出去的麟儿,也不贴心,自然不需要他操心了。 而虞辉耀如今站在父亲书房里急得半死“爹,你说大哥,大哥会猜到吗?” 难说,虞盛茂心里盘算了下,最起码六七成怀疑他们参与了此事。毕竟这是虞家设的宴席,林景辉能悄无声息的把人带走,总觉得是早有预谋。旁人看来,怕是虞家脱不了干系。 虞盛茂又看向吕婉瑶,眼神锐利,带着凶狠“这事,你可有处理清楚?” 吕婉瑶绞着帕子,仔细的想了想“是林将军的一个门客说的,脸有些熟悉。” 林景辉的门客众多,不少是虞琇沔当年留下的。虞盛茂听着心里便是咯噔了声,就算那门客嘴严不说,林景辉也不说,但难保林景辉其他门客不会从中察觉蛛丝马迹,然后告知虞琇沔的。 虞盛茂心里急的都快上了火,林景辉今日招呼都不打,便带着家眷离开京城一去不返,当初说好的承诺也没兑现,也就今早让人送了几千两的银票,说是昨夜的赔罪。 可这在如今的虞盛茂眼里,不是欲盖弥彰吗?!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吕婉瑶也担心自己儿子的前途,想了许许多多的法子,总觉得最为妥当的只有一个“老爷,如今最妥当的怕是夫人去看望大少爷了。” 虞盛茂不解,他那夫人什么脾气他会不知道?虞琇沔如今正在气头上,吴鸢又不是个有轻重的人,上手便又得罪如何是好? 可吕婉瑶却说“夫人的脾气老爷也是明白的,但便是如此,却最会让大少爷放下怀疑不是?” 这话中的意思,虞盛茂道也有几分明白。 吴鸢的确不知情,再加上这脾气不好,说起话来也是理直气壮,反倒会让虞琇沔觉得此事与虞家无关。 虞盛茂想着便重重点头,转身去了吴鸢的房内,后者听了听便皱起眉头“怎么,他还能怀疑自己父母了不成?” 虞盛茂自然不敢,也不会说实话,只是说怕虞琇沔误会。 后者听了自然心里不痛快“虽然我看不起自己那儿子,但他为人你这做爹的怎么还不明白?就算胳膊肘往外拐,也不帮衬家里人,但品性道尚可。”吴鸢说的缓慢,自然也是认同虞琇沔的品性,这孩子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做母亲的虽然不喜还厌烦,但为人她是自幼便管教甚严,不会长歪。 虞盛茂心里一噎,他自然知道,若没做这件事,他们根本不会担心,如今就偏偏做了!心虚的慌。 “再怎么说你也该上门看看,琇沔昨儿收了大罪,你这做娘的难道还不该亲近亲近?去,一定是要去!外界已经说我们对虞琇沔苛刻不亲近,只知道利用,你现在还不知为虞家分忧?” 吴鸢听着有气“难道还不是了?真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弟弟考上了,宴请他都能弄出事儿!” 但就算在抱怨,吴鸢对虞盛茂都没太多反对的话,当天中午便去了曹府,曹思慕接待的。 吴鸢对曹思慕也多是看不上,但却也有几分复杂,曹思慕道真是精国不让须眉,但...怎么说呢?一个女人跑战场就是不该! “琇沔昨日可是收了惊吓?如今怎么样了?”吴鸢压了压脾气,自己来看儿子,这不孝顺的东西居然还不迎接?! “琇沔哥昨夜受了风寒,现在还在睡。”呵呵,事实上应该是被自己小夫郎感动了把,脑子一抽献身了下,现在都爬不起来,琇沔哥怕是现在悔得肠子都清了。 “恩,”吴鸢听着应了声“那我去看看他吧。”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但...虞琇沔的床上还有着一只蠢东西,虽然不知道是跪在床上还是跪在床下...但总归不太容易被外人看到。 “这...”曹思慕犹豫了会儿,捏着袖子忐忑不安的看着吴鸢。 “怎么?我这个做娘的都不能去看了?”吴鸢见拒绝之意,当即不快道。 “这倒不是,”曹思慕当即连连摆手“只是,只是...林景辉门下的客寮,今日来说了。”说到这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吴鸢,随即慌乱的低下头,看向别处。 吴鸢见他这样皱眉“吞吞吐吐想什么话?林景辉的门客与我去看我孩儿有何瓜葛?” “自然是有的,”曹思慕小声道“林景辉能如此轻易抓住琇沔哥,便是与吕婉瑶串通的,说是若引出琇沔哥,便帮他儿子安排个好差事。爹爹听说这事儿后,气急了,不许虞家的人去看望琇沔哥。” “荒唐!”吴鸢瞪大眼,怒火中烧的拍向桌子“荒唐!这与吕婉瑶有和瓜葛!她...” “摘月楼是吕婉瑶定的?”曹思慕轻声的追问。 “不,是老爷订的。”吴鸢喘着气,心想,若非现在在曹家,她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出言不逊之辈! “不是,”曹思慕把一张纸推到吴鸢面前“这是酒楼的预约订单,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虞辉耀...” 吴鸢看那字迹,自然认识“老爷或辉耀定又有何区别?更何况,你不是说吕婉瑶做的吗?” “所以,他们让你来,此事只有你一个人不知情。”曹思慕缓缓的开口,漫不尽心的收起那张纸条“你也不信,我也不信,虞琇沔,虞先生算尽天下人,也算不透自己亲人会如此对他,若非如此,他又如何会落入林景辉的圈套?” “荒谬!一派胡言,这不过是你胡诌的!林将军到底是个大将军,早先知道虞辉耀若要在摘月楼宴请,提前做好准备又有何不可?”吴鸢心里是百般不信。 “随你信不信吧,”曹思慕轻叹“毕竟虞夫人生性耿直,他们瞒着你...也是情有可原。”说罢,一番先前的客套有礼,挥手便让人送客。 被这般蛮横对待的吴鸢心里气急,坐在回去的轿子上心里狠狠的咒骂半响,但...冷静下来想想,曹思慕说道话的确有些...问题。 他们为什么非要自己前来?此外,吴鸢也是知道,老爷过去得了不少林家的好处,自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就好似嫁出去的要补贴娘家一样,吴鸢也没觉得不对,但现在虞琇沔和林景辉恩断义绝,难道他们真还和林家有瓜葛? 若有了...吴鸢的确耿直,没脑子,但并不是特别愚笨的,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后又联想到那日,吕婉瑶说的话,顿时惊出一阵冷汗。 可,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不亲近的儿子,还有一边是规矩和道德,这让吴鸢左右摇摆,最后回到虞府,虞盛茂抓住他就问“琇沔怎么说?” 吴鸢心里还想着自己的事儿,被虞盛茂一问,顿时回神,看着自己多年的丈夫,又看向焦急不安的吕婉瑶和虞辉耀,僵硬着脸问“那事,到底是不是你们做的?” “你在胡扯什么!”虞盛茂心里一惊然后又慌张的问“难道是虞琇沔和你说的?”说罢,来回踱步“该死!真怀疑到我们头上了。” “不是他,是曹思慕说的。”吴鸢一时间分不清真假,却徐徐把曹家听来的说了些,没说全。 虞盛茂等人听着曹家的人都怀疑上自己,而林景辉的门客居然还通风报信!顿时急得够呛。 虞辉耀抓住他父亲的手便问“爹啊,这可怎么办?大哥,大哥若真生气了,我连官都当不了啊!” 虞盛茂也不知道怎么是好,还是吕婉瑶叹息道“这事情,有关虞琇沔的名声,他们曹家绝不敢弄出动静。只要不撕破脸,虞琇沔就还是虞家的孩子!老爷,对吗?” 对!虞盛茂听着重重点头“对!!”只要表面上过得去,等过阵子再去求一求,解释一二说自己也是逼迫无奈,虞琇沔能拿自己怎么办? 吴鸢听着这些话,心冷了几分,看着那三人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挥挥手,被自己的亲信搀扶着回到院子里,看着窗外那些积雪,吴鸢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在这个偌大的虞家...... 虞家的算盘的确打的很好,可曹振淩那能放过他?更何况虞琇沔这次真是动怒。 时过三五天的,曹振淩便拽着曹思慕在院子的某个房间里犀利索罗。 “虞家再过分,琇沔可能看在对方是自己亲人的份上,不做什么,但我不出这口气不行!”曹振淩斩钉截铁道。 “灭了他们,灭了他们!”曹思慕暗戳戳的盘算着。 “我压着,虞辉耀是做不了官的!” “不行,要让他做官,一辈子做不了大官,还只是一些劳心劳累被人欺压的小官!看着琇沔哥越做越大,越做越好,心里天天嫉妒,夜夜煎熬,那才叫好!” “成,我把他扔到那个偏远的县城做个小官儿!”曹振淩说着一眯眼“八品后补,他先过去候着,学习着。我得找个脾气“特别好的”知县好好教导他。” “等会儿问西哲!” “吕婉瑶这老娘们也不太平!得收拾了。” “后院的事儿,我拿手,我拿手!”曹思慕一边蹦跶,一边举高手。 “允许你发言。” “他一共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行了两个女儿交给你干,那老娘们呢。” “也交给我干!” .... “那老头子呢?” “...哎哎,让他看着好儿子一辈子没出头之日?” “不行,现在就要想一个!” 虞琇沔被西哲引着走到房门口听着,嘴角忍不住便是上扬,想着,忽然恶作剧心起,猛然推开房门。 曹振淩和曹思慕忽然间房门打开,来的还是要隐瞒的人,顿时一惊一乍“啊啊啊”的叫起来。 曹思慕机灵,立马抱住脑袋往外逃。 曹振淩一件妹子不够义气,也想学着她那德行逃,可谁知却被虞琇沔揪住耳朵拎着往书房走“恩?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呢?” “没呢,没呢~”曹振淩撕着牙,哼唧哼唧的叫着“夫人,夫人快放手,耳朵要掉了,要掉了!” 虞琇沔回头看了眼曹振淩装模作样博取他同情的模样,轻哼声“这可不行,我今儿必须要让你好好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古话有云,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曹振淩正经脸说。 “嗯?”虞琇沔一挑眉,手下一用力。 曹振淩立马“哎呦,哎呦”的叫唤“夫人,夫人,我错了我真错了qaq” 第104章 虞琇沔受了气,曹家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曹思慕暗戳戳的盘算,自己还有小半个月便要离开京城,到时候再收拾虞家怕是不易,更何况,他想收拾的是虞家的后院。 他哥个大男人不方便插手后院,但她不然,做起来能特不要脸。 不过,这几日曹家的事儿还真多,曹灵悠打算在他二哥和虞琇沔离京城前出阁,对方自然不会反对。 这么一来原本要话半年多的时间准备婚嫁的事宜,如今却要压缩。 索性,曹家出阁的闺女不少,也有前车之鉴,准备起来有条不紊。 虞琇沔添了点家装,曹振淩添了点,曹志浩也添了点,曹安耀这做大哥的自然不能拉下,就连曹思慕这丫头,都添了点。 固然曹灵悠是个麟儿还是出阁的麟儿,原本按规矩嫁妆六十四抬,但架不住家里人添,真是比当年曹家嫡女曹雪怡出阁都风光。更何况,旁人都知道,曹雪怡出阁的嫁妆都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添的。 曹灵悠却是风风光光的出阁,还是被做二哥的曹振淩抱上轿子。 卫家喜宴请了足足一百多桌,不单单有卫家这边的客人,还有曹家这边,甚至还有虞琇沔这头的。 可是让卫家乐和了许久,风光许久。 曹家再嫁人,家中的孩子自然知道,三子曺圭贤都不在京城,也就想到了和他说一声。其他几个庶女都带了夫婿回来看看,一同热闹热闹。 自从曹家越来越好,她们在夫家家中的日子也越发好过。丈夫尊敬,婆婆长辈偏爱,就算后院有些乱七八糟的人,也不敢跃过自己头上。 也就曹雪怡绞着自己手上的帕子,眼红的瞅着那些嫁妆。 遥想当年,她娘还好好的坐着嫡母时,她何等风光?何等被人宠爱?现在呢?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后院还有个贱人!整日和自己抢夫婿。 最讨厌的是,丈夫和婆婆还偏袒对方! 这三年她到是生了一儿一女,子女双全,可儿子却因是嫡长子被自家婆婆抢过去养,现在和自己一点都不亲近。 曹雪怡道是还想在生个儿子绑绳,但丈夫都不太肯来自己院子,她怎么生?! 那小贱人身子骨不好,到现在也没怀过一个种!现在是急了,整日想着法子留人,也不做当年宽宏大量的模样。 可是把曹雪怡气得半死,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 她同父同母所出的三哥出了京城后,便没什么音讯,就算自己给她写信,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回一封,信上也就三两句话,根本一点都不能指望! 嫉妒的女人,每日就生活在煎熬中,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至于曹灵悠从小看管嫡母刘秋莲脸色行事,卫家本还担心曹家太宠自己孩子,曹灵悠来卫家后会有些脾气。 等同住了几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反而曹灵悠的夫婿还觉得自己这小夫人太过小心翼翼,看到他尽是心疼。 曹志浩瞧着自己那些子女都有不错的婚事,好几天都乐和,就是老用悠长的目光瞅着曹思慕,让那丫头夹紧尾巴做了好几天人。 可就算如此,曹思慕也没落下手上“正儿八经”的事儿。 比如,虞家,比如吕婉瑶,她生有两女一子,虞辉耀暂且不说,另外两个,一个女儿已经出阁,做了小门小户的妻子,一个还未出嫁。 曹思慕想起那丫头那老娘们还妄想把自己女儿嫁给他哥,而那女人居然不反对,心里就有一阵厌烦不痛快。 既然,她想拆散别人一家,那自己何不替她找个好夫婿? 想着,曹思慕便拿起自己手上,适合年纪夫婿的名单,还有生辰八字以及对方的品性,家中可有通房,妾室。 别问她一个丫头为什么会有这些,曹思慕认真脸的能回答你,整个京城和自己年纪相家室能匹配的生辰八字都在她院子里蹲着。 里面有家里那只老鹌鹑,虞琇沔,西哲等人的功劳...每每看着那些东西,曹思慕都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这破年代,十五六岁就要成婚,不知道早婚早恋不合法吗?! 不过也亏得有这些东西,曹思慕从中挑了五个人,较为合适。 拿着名单去找西哲,这位常年跟随虞琇沔,行为处事上也有其几分风采,看人上也挺准。 西哲看着这五个名单有些不解“他们可不是郎配。”丫头把这些人给他干什么?他是死都不信这丫头真想嫁了...... 毕竟曹家待得太舒服,十有□□丫头不打算这辈子出阁。更何况,虞先生和曹将军也纵着。 “虞家的人欺负琇沔哥,我怎么说也要替他找回场子不是?”曹思慕一跃跳到桌子上,晃着两条腿,俯身,指着西哲手上那一个个名单“你看,谁好?” 真是,一点没有女人的自觉。西哲微微往后考了两份避开那落在自己脸上的发丝“给谁?吕婉瑶那个女儿?” “就是她,虞云溪什么的~”曹思慕皱了下鼻子,显得分外可爱,眼睛也大而圆润,少了往日的锐利“她还妄想给我哥做妾呢,坏心肠的女人,和她娘一样。” 西哲微微颔首,在自己办公的书房掏出几分卷轴,翻阅,片刻方才道“你挑的几个都是大户人家,家中有为官,却有正妻或较为宠爱的妾室,你是想让她做妾?” “这是自然,她还不够格做别人的妻子!”曹思慕心里还盘算着她那大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若不是善良之辈,他不介意株连九族的,让那女人今后也过的精彩些。 “恩,”西哲应了声,再看向卷轴,这五人有三个才貌不错,两个家中富足,都有长辈为官,但五人中有一人是末子,还是嫡末子,自然最受家里人宠爱“便是他吧,”西哲指着一人道。 曹思慕挑眉,再次看向那人。 尚未有妻,父亲四品,有个兄长外派,家中老末,最受宠爱,有三个妾室,却还没庶长子。 想来,就算肯纳妾,也要等娶妻后再生嫡长子,但年纪轻轻就有三个妾室,怕是风流的性子。 曹思慕拿了帖子,招呼都不打,便蹦跶出门。 招呼人去那千家给老末来个偶遇,然后告知那户人家这是虞琇沔的妹妹,其他莫要在多说。 说实在的虞云溪长得不错,又是书香门第贵妾的女儿,气韵和姿色都是上层。 虞家这几天过的并不好,吕婉瑶便借着出门祈福的借口带着虞云溪去庙会拜一拜,顺带和熟悉的妇道人家聊聊,看看能不能帮着自己亲儿子谋个出路。 虞云溪挺无聊的走在僻静的角落,嘟着嘴不开心。 她是没想到虞琇沔会摆了一道,自己没进曹家的门,好日子也过不了了,今后也不知道再嫁给谁。 大姐虽然做了人家的正室,可对方穷着呢,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都不如虞家过的好,做正室有什么意思? 正想着,忽然在拐角处被人撞了下,险些跌倒。 千家那风流成性的公子哥一看怀里是个水灵灵的姑娘顿时来了兴趣,虞云溪也不是没脑子的,见对方衣着光鲜,腰佩更是价值千金,顿时一顿,听着对方配道歉,也就客气了两句便匆匆回避。 这一次道是两人都留心了对方,曹思慕见计成,便挥手让他们继续。 有了第一次偶遇,便有第二次。 三次后,这千家的公子哥当真对那姑娘上了心,一打听发现家世不错,做不了正妻,做个妾也可以。便撒着娇让他亲娘帮他纳妾,他娘本还觉得正室未娶,便有这么多妾室,怕不妥当,可架不住宠儿子的心。 吕婉瑶见人上门,一打听对方架势不错,便直接同意了,还吩咐对方要好好伺候自己相公,顺带为他哥谋个出路。 虞云溪心里是对这相貌不错的公子哥满意的,嫁过去后对方也对他不错,样样上心。可这千家的公子哥根本不是长情的,不过几个月便没了兴趣,刚好,千家夫人见小儿子性子散漫,便替他寻了一个严厉颇有手腕的夫人。 虞云溪本来见自己娘就算是妾室,但在吴鸢手下过的舒舒服服,便觉得做妾没什么不妥当。 可压在自己头上做了他两次规矩还挨了板子,就是他那丈夫都没替他说话的夫人,顿时心凉了,甚至再挨罚的时候不小心留了没发现的孩子。 他本以为,自己丈夫总会心疼她,责罚那个坏女人。 可谁知,婆婆和丈夫对她更冷淡更厌烦,还责怪她为什么没发现孩子,存了心要诬陷嫡妻?! 虞云溪听着顿时心如死灰,而那嫡妻还是个颇有手腕的,趁着她落胎儿下了药,今后能不能生都难说。 吕婉瑶原本还想指望女儿,却见女儿越过越惨,心里急得半死。 去看那女儿,却见他凄凄凉凉,心疼的半死,到底是自己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也颇为疼爱这个小女儿,可谁知道小女儿如今这下场? 道是想要把小女儿小住几日为借口接回去,可那嫡妻!死活不放人,夫家居然也默认了。 吕婉瑶一口气噎在咽喉,上不来,下不去。 若非他们知道虞琇沔厌弃虞家,谁不会给虞家三分面子,她那可怜的女儿那会落得这地步? 吕婉瑶一边心疼女儿一边心疼儿子,心里把虞琇沔恨得半死,却没丝毫的办法。 第105章 吕婉瑶陷入进退两难时,曹振淩表示,在这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世界,动动手指就能碾死虞家。 西哲知道虞先生受的欺骗和,还想着怎么报复呢。曹振淩便冷不丁的出现在他背后“你可以先败坏虞辉耀的名声。” 西哲差点炸毛,被吓得够呛“哎呦我列个去,你什么时候到我背后了?” “找你说点事儿,听你在自言自语。”就决定雷锋一把。 西哲却皱了下眉“若败坏虞辉耀的名声,怕是会连累虞先生...这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说到这,嘲讽的冷哼声,很是不屑这种说法,却不得不对这个世道妥协。 “没事儿,”曹振淩吧唧了下嘴“就说虞辉耀,可以把琇沔和虞辉耀两个做参照物,便说同样是虞家出来的,虞辉耀多么多么不要脸没上进心,才貌品德多糟糕,而咱们的琇沔是多么高尚聪明,人美心也美~”越说脸越红,还喜滋滋的不好意思。 西哲看着眼前这越长越高大的男人,默默的扭过头。他忽然觉得,先生这两年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当年看上去又瘦又弱,还没张开的曹振淩这么一扭一扭的和虞琇沔撒娇,讨福利,念在对方年纪还小的份上还有萌点,可现在...二十多了,长得也有一米九几,固然不是那种孔武有力的身形,但也比他们来的强壮不少。 还扭腰,还不好意思! “停!”再扭下去,他连午饭都吃不下了“你意思我明白,可若涉及到虞家,虞先生...毕竟心软。” “啧,琇沔不是没脑子的人,他心里也有轻重。思慕折腾他妹子的事,他真不知道?”更何况,琇沔看中他们这个家庭,看重他曹振淩。有个人妄想挤进他们之间。虞琇沔怕是心里都能恨死对方,只是碍于血脉没下手。 可如今对方先破了这个界,便不好说了。 曹振淩知道琇沔是地地道道的这时代的人,或多或少心里还有几分顾忌。可他和思慕没有,所以才率先替他出手教训教训虞家。 “这事,在我们离开前一定要做好。”去云溪城后路途遥远,京城很多事便会脱离掌控,再操作便没如今这么容易。 固然收拾虞家尚且可以,但看不到结果还是有些遗憾。 曹振淩要看他们哀求,看他们悔恨!看他们跪在虞琇沔脚边祈求,道歉! 一想到那夜,若林景辉真想对虞琇沔做些什么,这些无妄之灾的伤害算谁的?!虞琇沔收到的痛苦又有谁能抹去? 就算他再不介意,可虞琇沔会介意,他每一日都会在乎,都会担忧自己介意或在乎别人的眼光。 再洒脱,终究是个人。活在这世上,便会有那瞧不见的线,一圈圈的缠绕在身上,让人正拖不得。 “成~”西哲知道曹振淩事发第二日便去打过招呼,虞辉耀的差事,怕是不会这么好下来,就算下来怕...也会有几分问题。 赵国这两年固然还算富足,但贫困的地域可还不少呢。 曹鹌鹑听着这事儿,吧唧了下嘴,吩咐曹安耀一起太平点,这事儿别插手。他那二子,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虞琇沔被林景辉“请”去一谈,其夫婿曹振淩找到后便和对方动手这事儿,自然瞒不过人。 更何况,他们打的连当今天子都来劝架,这一边让人赞叹曹振淩的能耐一边琢磨着,林景辉到底找虞琇沔做什么? 否则曹振淩会这么动怒? 名声... 这刚要闹出点不好听的话,便有人传言,这是虞琇沔的弟弟,靠着兄长考上进士垫底的那人传统林景辉设的计。 这话一出,顿时让人不敢置信“这虞辉耀怎么说也是虞先生的亲弟弟啊,还靠着对方才考上进士的,官还没派呢,他讨好林将军做啥呢?” “你这就不知道呢,虞先生替他补习也是被逼无奈,当时虞先生在修建学府,全家一起住过去多忙?可虞家的人就找上门来,压着虞先生不得不提对方补习。 更何况我可是听王院长说了,虞辉耀最后一个多月在他那补的,他实在不忍虞琇沔再操劳,不得不接手这人。可一补习便发现对方今年根本不适合考,但对方死活不听非要今年,安的什么心?你还不懂?考垫底也无所谓,反正他仗着虞先生是他兄长,能为他平步青云啊!” “真他妈不要脸!” “就是就是!当年虞家对虞先生也是这样,林景辉违背誓言,他们虞家还说虞先生不懂事,不该过问朝堂的事儿!狗屁!虞先生那时候就是被林景辉骗的才下嫁的!那是普通后院之人?” “可不是?还有呢。”说话那人得意的挑了挑眉,叼着众人胃口。 “什么话,一口气说了!”旁边的人听着也急。 “前儿,过年虞先生回虞家拜年,虞家居然还把虞辉耀的妹妹,给虞先生夫婿做妾!说虞先生到现在没给曹家开枝散叶,不孝顺什么的狗屁! 这一听,曹家那将军顿时怒了,说那妾生的女儿根本不配进他们家门! 可不是?你仔细想想,曹家再怎么说曹大人都是正四品,曹将军也有从三品还是正三品的。他虞家就出了个奇才虞先生,但到底也是没有功名在身的,这种人家的嫡女嫁过去都是妾,他们虞家真是脸大!” “颇为奇葩,怪不得虞先生离开虞家后,不愿搭理。” “要我,我也不想搭理。可别人瞧着你不理我,我的好处都没了这可怎么办?于是就和林景辉勾结上了。不过,人刚被拐去说了会儿话,似乎是道别和不甘心,问自己比不上曹将军什么。虞先生刚回答,曹将军就找上门了。” “曹将军可真是把虞先生放到心尖上啊,才这么几句话的时间,就找到人了?” “可不是,不过要我我也得把人放心尖上,这得看谁不是?”说话那人吧唧了下嘴“反正我是不看好虞家,听说要虞先生纳妾的那人还是他亲娘呢,这一家子,啧啧。” “瞧着这一大家子这么蠢笨,会不会虞先生不是他们家出的啊?” 曹振淩和曹思慕在旁边悄悄竖着耳朵偷听,一边听一边嗑着瓜子,兴奋的不要不要。 “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夸自己的呢。”曹思慕拿着瓜子壳就砸他亲哥。 “嘿嘿~”曹振淩脸皮厚,笑了两声,满脸得意“他们这是拨开迷雾,寻找到真相了。” 另一边,曹家,书房。 春节刚过,家里做的满满当当的点心还没被曹思慕吃完,四处还飘逸着梅花的清香。 虞琇沔透过曹思慕新折腾出来的玻璃,看着窗外“你是说,振淩和那打了招呼,暂时不许给虞辉耀差事?” 西哲瞧瞧抬头看了眼虞琇沔,续而又低头禀报“是,如今外界对虞家的传言...” 虞琇沔尚未等他说完便阻拦道“够了,他们要做什么便去做吧。这虞家...今后我不会再管了。” 西哲心中一叹,虞家当真是越来越过分,得寸进尺。 虞家能在京城有如今这光景,还不是靠虞先生?他们却不知感恩,还得寸进尺。 如今能让先生下定决心,这番也好。 “是,先生。” 这窗户上的玻璃比这年代出来的玻璃更透亮,干净,没有杂质,坚固度也更高,但也并非寻常人家能用的。 曹思慕到底是个丫头,对这玻璃特别上心。 还在曹家吵着闹着用这玻璃做了一个暖房,如今里面盛开着各色春夏才能盛开的花朵。 进去便觉得身处盛夏,百花争艳,美不胜收。 就是他虞琇沔,也喜欢时不时过去坐坐。 不过,这事儿被赵子珅那位王爷听说,不久前,宫里也造了一座更大更明亮的暖房...... 这还是天子自己要求必须尽快做好的,建成后,那位王爷到时跑皇宫更勤快了。 虞琇沔有些摸不透这位王爷到底何意,说他密谋造反?显然不是,他不愿掌权。 若说不是,又不足以让人信服,毕竟这位可是敛财敛的不知遮掩的地步。 就是当今天子对他也颇为上心,处处体谅,处处照顾,更是纵容的很。 明知对方有错,甚至还颇有问题,但却从不追根究底。 这让虞琇沔和酒邵煞费苦心,却只能堤防。 虞家固然一筹莫展,但也知道虞琇沔心中在气头上,找上门寻求帮助,反而会适得其反,只能等着人先消气再说。可谁知虞琇沔还没消气,外界满城风雨的对虞家指指点点,满是指责。 虞辉耀这几日更不敢出门,过去的同窗相见,都会对自己冷嘲热讽,让他无地自容! 想到这几天的待遇,还有外人的目光和那些窃窃私语,虞辉耀便怒火中烧,抬手砸了手上的茶杯“混蛋!混蛋!为什么和我想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没有一点地方相同,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现在好不容易考上,他爹和他娘去要求虞琇沔就该给自己安排个留在京城的好差事。 而虞琇沔则要去什么野蛮的云溪州,去开垦荒地,这一去最起码三五年,还不知能不能立刻被调回京城。 等他回来,自己却已经是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到时候,就是他虞琇沔来哀求自己的时候! 可现在和当初想的不一样!怎么会这样?到底哪里出错了? 虞辉耀恨的牙痒痒,来回在房中踱步“难道是让他纳妾的事?”不该,毕竟这话可不是他说的,也不是他娘说的,说也是他虞琇沔的亲娘。可不该怪罪在自己头上,那又是怎么回事? 就因为之前争吵过?这么小气?!!就因为争执过几句话? 真该给天下人看看,他虞琇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吕婉瑶前儿刚把女儿送出去给人做妾室,对方家境不错,心里还颇为喜悦。 如今见儿子团团转,甚至还发怒,当即训斥房中几个伺候的“你们是这么做事的?惹少爷不开心!还想不想活了?” 下人被训斥的动都不敢动,死死压着头。 虞辉耀见娘亲来了,当即挥手把他们赶出去“娘别和那些下人计较,伤了自己多不值得?” 这话吕婉瑶听着便带着笑点头,这儿子果然最贴心,最孝顺了“辉耀啊,这几日为何一直愁眉不展?娘瞧着也是心疼。” 说到这事儿,虞辉耀就来气“我那些同科考上进士的已经都被派官,我至今还毫无动静,娘你说我能不急?” 吕婉瑶听着绞紧了帕子“当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别人都派官了?”心里却恨林景辉出尔反尔,当时说好只要把虞琇沔骗出来就给差事,可谁知闹出事却要他们顶缸,自己拍拍普股走人,说好的条件也作废!就送来一些银票!现在要钱有什么用? 为了给虞辉耀派个好差事,他们虞家可没少送银两! 可现在也不是人人都愿意收这银子的,送出去的也和打了水漂似的,一点都没个消息。 可是把虞家急得半死。 “这事上我骗娘你干什么?”虞辉耀哀叹“铁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否则那会如此大胆妄为?!” 吕婉瑶一听,顿时提起了心“会是谁?!”谁如此桑性病狂?!这不是要毁了他儿子吗! “肯定是曹家的人!或者就是虞琇沔!”虞辉耀磨着牙一字一句“他们看似那件事不追根究底,可怕是心里认定就是我们干的!”说着冷哼声“若非他虞琇沔当初做的太绝,我拿回求别人?错都是他自己的错!” 吕婉瑶听着心里一震,到底还是有些怕曹家的。 上回她去曹家,固然对方没说两句话,可却把她比的宛如尘土,让她发自内心的觉得抬不起头。 心里更有几分怵“是是是,儿子说的对。”口中却不停的暗卫虞辉耀,不动声色的盘算着该怎么办。 “娘,还是让夫人去求求他的亲儿子吧,我们说话怕也没什么用。”虞辉耀想了半天也就这一个主意。 吕婉瑶顿时明白他的意图,当晚便和虞盛茂说了此事,虞盛茂便去找吴鸢开了口。 后者平静的听了半响,方才道“我只问,那夜的事,是不是辉耀和吕婉瑶做的。” 虞盛茂听着很是不耐烦“你管这些事做什么,铁定不是他们做的!”固然心里有些发虚,依旧哄骗道“更何况虞辉耀心中是我们虞家的希望,若他的前途被毁了,我们虞家这几代怕是又...如今虞琇沔是认定我们做的,从中作梗,岂不是要毁了他的亲弟弟?” 吴鸢到底是他多年的妻子,看虞盛茂的神情便猜到三分,如今心中大为失望,可他却也没说错,若虞辉耀毁了,这两代虞家怕是又爬不起来了。 为了家族的光辉,吴鸢最终叹了口气,选择妥协,重重的点了头。 谈话第二日,吴鸢再次上门拜访。 因着快要离开京城,虞琇沔想了想,要与虞家有个了断,便命人把他娘亲带进书房。 是的,绝非恭迎。 吴鸢见这架势心中大为不满,见虞琇沔甚至连起身行礼都没,立刻光火“你这就是对亲娘的态度?!” “娘亲固然养育我多年,不缺吃喝,也便是如此。虞家从我身上得了多少利,那份养育之恩怕是早几年便还了吧。”虞琇沔看了眼自己的娘亲,神情淡漠的翻了页手上的书信。 “你身为虞家之人,难道不该!这本就吴鸢是你应该的!”吴鸢压着火,但到底是被家中人千叮嘱万嘱咐,没敢再多放肆。 “娘别忘了,我可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虞家和我之间早已毫无瓜葛。”虞琇沔又抬头看了眼对方,漫不尽心道“娘今日有求于我,何不开门见山?我这几日便要离京,颇为繁忙。” 吴鸢铁青着脸僵在原地许久,方才缓缓开口“为何要阻碍你弟弟派官之事!他好不容易考上进士,难道你不该帮衬一把?” “我可没阻碍,”虞琇沔笑了有几分暖意,阻碍的可是他家那蠢东西~“更何况虞辉耀自己做了什么,得罪了多少人,他心中明白。考的最后几名,本就难以派官。我与王先生多次与他说,今年并不适合,可他却不听,如今派不了差事,怎么又来寻我了?” “你是他哥哥!”吴鸢再次强调。 “那又如何?”虞琇沔那儒雅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嘲讽“当年在虞府是他便没少给我找麻烦,我便是一再念着兄弟情分方才绕过他。这次他居然胆敢!勾结林景辉算计到我头上了!我今日愿意见你便是告诉你一生,虞家与我之间的情分就断了!虞家往后如何,与我不在瓜葛,就是株连九族,我都能把自己摘出来!” 吴鸢被虞琇沔脸上那份果断狠毒给惊道,指着虞琇沔一脸“你你你!”却不知该说什么。 就如同林景辉,虞家的人也从未见过虞琇沔这一面。 他们不了解他,一是不愿真正了解,只愿意相信自己见到的,二来...虞琇沔一直把另一面隐藏的好好的,把最为优秀,最为温和的一面展现在在乎的人面前。 只可惜,这些人从不珍惜。 虞琇沔想着,便把那封看完的书信收入信封中,随手扔在桌面。 “娘亲可真有为我打算过?没有把,就因为我是个麟儿,你自幼厌弃,却把别人的儿子视若珍宝,可你以为虞辉耀和吕婉瑶真是好的?他们背着你做过多少事?哼,怕是你想知道都知道不了,虞家表面上看着是你掌管后院,但事实上呢? 你若与吕婉瑶有意见上的冲突,作为当家人又是偏袒谁的?”说着冷笑声“若非我暗中护着你,娘你还以为自己能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吴鸢的双唇都被抿的发白,眼中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虞琇沔“你,你莫要放肆!你吕姨娘她并非你口中那种人,你又何必...” “不是那种人?所以把我卖给林景辉,换求他儿子一个差事?”虞琇沔嘲讽的看着吴鸢。 “若非你不肯帮虞辉耀,他那会!”吴鸢尖叫的话尚未说完。 虞琇沔便呵斥道“够了,就因为我没帮他,他就该着算计我?娘你把嫡子嫁了,膝下无子,怎么就不知自觉离合,把位置让给吕婉瑶或替我爹另娶她妻呢?”说着瞧了瞧窗户,西哲顿时出现在门口“说到底不过是借口,不过是自私自利!今后,此生,我们都莫要再见!我现在过的很好,今后,将来,也会过的很好,无需尔等操心。送客!” “你个逆子!”吴鸢还想咒骂,却被西哲挥手窜出的几位侍女捂住,白娟蒙住口鼻,片刻便昏睡过去,免得这没脑子的东西在路上叫骂,难听的很。 西哲命人把吴鸢送回虞府,并传达了虞琇沔的意思后,便优哉游哉的寻了个地方,嗑他的瓜子。 曹振淩回来时,瞧他那德行,蹭过去抓了把瓜子,站着俯视他问“怎么了?一脸的贱样。” “先生终于看清了,今后不会再有人能欺负先生了。”西哲法子内心的愉悦。 曹振淩哼哼笑了两声“虞家的人又找山门来了?” “恩,是先生的亲娘。”西哲说时,满眼的嘲讽。 曹振淩可擦可擦啃了那手的瓜子后方才道“成吧,收拾好东西,过两天就走。虞辉耀那死东西的差事也就这两天下来。” 西哲请笑两声,跟着起身“听说,那还在闹饥荒?” “可不是,就算县太爷,都不定有一口白米饭吃呢。”这娇生惯养的虞辉耀能受得住? 可若不去?第一次派的差事就不去,这辈子都别想当官了! 这虞辉耀又如何肯甘心? 想想今后的日子就颇为美妙~ 第106章 云溪城距离京城路途遥远,赵国本就是地广物博,疆土辽阔,人却经历南北两蛮后,略稀少。但,索性战役时间不久,战场上真正牺牲的人也不多。 赵国现降低税收,四处一片欣欣向荣,颇为热闹。 一行人时而赶路,时而游玩,虞琇沔看着云溪城当地的简报,心里盘算着到底该如何整顿云溪城。 云溪城说是城,那也是最大的一个云溪州内最大,最繁荣的城市,州府便建在那。 可,需要管理的地域却不小。比吕安更大,也更复杂。 “扑~”曹思慕扑到虞琇沔怀里打了个滚。 虞琇沔措手不及,唯恐摔倒那蠢孩子,只能搂着,免得在车上摔倒。 “琇沔哥,表想这么多啦,好不容易出来玩,我们玩的开心点。”说着从怀里掏出手绢甩开,里面赫然藏了一块糕点“吃不?” 都压扁了!压的面目全非了!还吃?怎么吃? 虞琇沔抓着那块糕点直接扔出马车“要吃等会儿给你买新鲜的。”一瞧就知道是昨儿中午偷偷藏到现在的。 这蠢模样真是和那蠢东西一摸一样,不愧是兄妹。 想到曹振淩,便忍不住借着掀开的帘子,偷偷往外看。那蠢东西骑着马,吊儿郎当的样子...真该做做规矩,都什么德行!坐没坐样站没站样,瞧着便是惨不忍睹。 “振淩啊,咱们赶赶路大概能赶着进城歇息,否则就露宿野外,怎么说?”肖腾叼着根小嫩草问道。 “瞧天色不错,如今也算风和日丽,干脆露宿野外吧。”曹振淩说着又担心虞琇沔晚上会冷便加了句“再不行就找个村户,借住一夜。” “这感情好,”肖腾点了点头“哎,西哲前儿有村落吗?” “有...”为什么他要挤在江才安和江才德中间...眼睛都要被这两个狗男男闪瞎了。想着麻溜的爬出马车“我给你们指路,不过这四周不太平,常有劫匪或是黑店。” “咱们还会怕?”肖腾一口吐了嘴里的青草,懒洋洋的看着周围的兄弟。 曹振淩是把自己亲信都带上了,什么邢驰天,梁朝天,何振,方正什么的,浩浩荡荡一票武将啊,去云溪城剿匪,还真有些浪费。 张志那小子到也想来,但被他爹扔到塞外边疆去了。 跟着曹振淩,固然能学到点,但这辈子都难有与曹振淩并肩的机会,只有不停的磨练这嫩的和兔子似的蠢儿子,才能指望他今后把张家支撑起来。 “今儿想吃烤鸡...”梁朝天吧唧了下嘴“大妹子,今儿给做吗?” “做你妈脑袋!就你食量,我烤到死都喂不饱你!”曹思慕伸出脑袋就对着他喷。 虞琇沔一边看着书,一边给曹思慕顺顺毛,再次担忧嫁不出妹子怎么办... 梁朝天吧唧了下嘴,觉得有些委屈,能吃的,又不知有他一人。他哥和邢驰天不都挺能吃的吗? “我帮着一起烤...” 曹振淩瞧着这大男人委屈的模样便笑着摇头“成了,等会儿先去抓点猎物。”若要山鸡喂饱的话,怕是没个三十来只还不够,毕竟他们这群人可不少。 曹振淩趴回马车里,搂住大丫头,软乎乎的身子嘟噜“不行,我得把烤炉给弄出来,能烤五十只一次的烤炉!”想着又侧了侧头“烤鸭的技术也要再改进下。” 都是吃...和他哥一样让人捉急,虞琇沔摸摸他的脑袋“我想吃竹筒饭。” “好哒~”琇沔哥的要求一定达成,拇指! 临近傍晚,西哲引着众人来到一个小村落,他们一行十多个年轻健壮的男人,只有两个蒙着面纱的两姑娘,村落里的人瞧着顿时有些怕,当即紧关房门。 这一路上来,这种情况不少,也没人当回事儿。 拽了个人问了村长的家,便直接寻了过去。 村长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待,见这对方衣着华丽,怕是有钱的主,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为公子,来咱们这小村子有何贵干?” “我们不过是路过,想要借宿一宿。”江才安出面客气道。 村长见这人斯斯文文,瞧着像是文弱书生,便不由有几分亲信“各位公子可有多少人?我们这一两户可是住不开啊。” “无碍,多分几户人家也没事。”江才安掏出两定十两的银子放到桌上“我们几兄弟胃口都不小,一顿饭怕是能吃十个人的份,这些钱再加上一夜的住宿费。” 村长见这二十两的银子顿时眼睛贼亮,就算再能吃,也吃不了这二十两啊,看着他们一个个还带着宰杀的猎物呢。 “成成成,两位姑娘就住在我家您瞧行吗?我家还宽敞,而且刚返修过。除了两位姑娘,还能安排两三个。”村长拿了银子顿时眉开眼笑道。 江才安转身对虞琇沔打了个拱“安排先生和曹公子同住可否?” “自然。”这时辰,虞琇沔也有些饿了,他刚刚似乎听到那蠢东西肚子打鸣声了?快些安排妥当,然后准备饭食吧。 得到答复后,江才安回身对那村长继续道“我和师弟一间,肖腾和邢驰天一间,与我们同住;师傅和西哲一间,梁朝天和方正一间,四人同住。如何?” 两文两武,最妥当不过。 一个村子里安排另外两户能匀出两间房屋的自然没问题,村长先让自家媳妇带两个姑娘和虞琇沔,曹振淩去房里休息,等会儿吃饭。 其后便带着一行其他人,敲开两户人家,一户给了六两,并且吩咐一定要伺候好了,一定要吃饱了! 那两户人家看到银子眼睛贼亮,自然连连点头,撩起袖子便去收拾房屋,或是做最好的吃食。 这腊肉,熏肉很是不错,腊肉炒蛋,咸鲜带甜,熏肉那滋味更是别提了,饭食固然粗糙,可美在原汁原味。 “琇沔你少吃点熏鱼啊,喏,多吃点炒蛋,这土鸡蛋真香。”曹振淩瞧着他家媳妇就盯着鱼较劲,有些为难,他们这用的鱼都是河里抓的,鱼也不够大,鱼刺却不少“你先吃两口饭,吃点蛋和菜,还有这野鸡什么的。我帮你拔鱼刺。” 说着把整碗熏鱼端走,还一巴掌把虞琇沔的筷子扇开。 虞琇沔不知为何,脸都有些红,低着头又夹了鸡蛋,鸡蛋被抄的蓬松,上面还有一颗颗切丁的腊肉,咸鲜入口的确好吃。 等曹振淩把整碗熏鱼都去了刺扔到他面前时,虞琇沔觉得自己有点吃饱了...可鱼刺都剃了,再加上这熏鱼真的很香,便鼓着嘴一口一口揪着水吃。 曹振淩抬头看了他眼,难得媳妇能犯蠢,决不能笑出声,免得今后没机会看了。 这里云溪城还隔着一个州,但也快了。 此处风调雨顺的时候,日子过的不错,天气不好了呢,就糟心了。 吃晚饭虞琇沔便和曹振淩一人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看着星星月亮,听着村长哼着小调,这小日子到是不错。 因这村长安排的另外两户人家都是亲近的,给银子的时候也是偷偷摸摸,所以没人知道住一夜能有六两呢!不过收银子的人也明白闷声发财,财不露白,今儿露了今后这肥缺就轮不到了。 可,依旧有眼红的女人上门闹腾“村长啊,你可不公平这孙娃子家的房子还没我家盖得好呢,怎么也该是我家来住吧?” 村长怕惊扰到贵客,当即出门“你闭嘴!不是没想过你家,但你想想看你那儿子!这还住这女眷呢,你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那妇道人家柳翠一听眼珠子一转,伸长脖子瞧见虞琇沔和曹振淩晒着月亮品茶的悠闲模样,不远处还有两个蒙着面纱的姑娘坐在葡萄架下,嬉笑着喝着果茶,小茶几上可多着精致的茶点。 “那,那不是还有两户都是男人嘛?我家怎么不能住了?”柳翠梗着脖子叫道。 村长不好意思说,他一把年纪分不太清文弱书生是不是麟儿,固然眉心上没红痣,可保不住人家已经成婚,更何况那两个说是师兄弟,但亲近的模样真让人拿捏不透。 这女人的儿子就是个二流子,招三惹四的,万一冲撞了贵人,那可是要惹上管事的。 “那些公子都是精细的,你太平点,今后有你的好处!”村长不敢大声训斥,怕是惊扰了里面的贵客。 那柳翠依旧纠缠不休,问询赶来的妇道人家可不少,听着是给钱,当即不干了,嘟嘟嚷嚷。 村长听着脑袋都疼,一怒便呵斥道“都给我闭嘴!再放肆的,今后这种机会一个都轮不上!” 这才让人讪讪闭嘴,不甘心的又往里瞟了眼,见着那些人衣着和气韵,想着若能住上一晚上,从这些人手头上流出些,都够他们嚼上两三年了。 柳翠回去心里还是不死心,她自己是个吝啬的,她丈夫却是个能赚钱的,所以两人才能盖起大屋子就等着给儿子娶媳妇,可柳翠看到上眼的姑娘聘礼要的都不低,真缺钱呢。 回家就嘟噜“你们是没瞧见,那些有钱人穿的和吃的,真是精致,特别是两个姑娘家衣服好的是没话说,我上镇里都没见过这么好的呢。虽然蒙着脸,但瞧着就知道水灵!” “那些公子哥的事儿你少插手,得罪了人我们赔都赔不起。”老汉训斥了句。 柳翠哼了声心里却有些不平衡,若让他们住咱们家,最起码一晚上也能有一两银子吧?再从指缝里留点啥的,他儿子就能娶得上媳妇了。 回家翘着腿吃着饭的吴壮听了一耳,当即抬头看向他娘“真这么有钱?” “那是!足足五辆马车还有好几匹马呢。”柳翠比着手说“那两个小姑娘身上可都是翠和玉的,听说那东西比金子都值钱!” 吴壮眼珠子一转“长得还漂亮?” “那当然,听说是从大城市来的,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漂亮?”柳翠又嘟噜了两句“吃好了没,我要收拾桌子了,整天瞎墨迹什么?也不知道替你爹干点事的,你媳妇还没娶呢,娘还是指望你娶个嫁进好点的,今后还能补贴补贴咱们家。” 吴壮最烦听这个,又扒了两口饭随手把碗一扔,便回房了。 晚上这顿虞琇沔吃的有些撑,沉着脸有些不快,觉得今儿是给那蠢东西看笑话了,那蠢东西还时不时动手动脚的要替自己揉肚子! 哼,一巴掌扇开,给他那机会?自己得蠢到什么地步? 村长不好意思的上前赔了不是,曹振淩挥挥手让他走,顺带表示不在意。 过了会儿糖果和村长夫人唠叨了许久,回来就和他们说“我听说不远处有个瀑布,还有一片野梨树呢,现在刚好四月多,村长的媳妇说了,现在正是开梨花的时候,可漂亮了呢。” “前几天一直赶路,多住两日到也无妨。”曹振淩见虞琇沔眼睛一闪,便懂了。 虞琇沔到底是正儿八经的文人墨客,最是喜欢附庸风雅之事。 京城就没几个赏花的地方,平时又是繁忙,更没时间寻找大片的桃花或梨花,让他观观景,赏赏花的。 “恩...”虞琇沔也不介意被看穿这点心思,笑着命令“那你还不去和才安说声?” “去去去,这就去。”他家媳妇什么都好,就是不肯吃亏,刚看了他笑话,就差事自己跑了。 江才安到也无所谓,点头表示知道了,头也没抬的继续给他师弟揉肩膀,还细心的嘱咐“天差不多黑了,少看会儿。” “好的,师兄。”说着,便乖乖放下书。 曹振淩瞧着,呵呵两声,回去便与村长说“咱们再多住两天,喏,这先拿着。” 村长随手接住曹振淩丢来的一锭十两的银子,顿时眉开眼笑,前儿给的足够多了,其实再收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村子里这几年收成不太好,这银子拿着也能补贴补贴村子里。 第二日清晨,虞琇沔嗅着曹思慕做的早饭推了推曹振淩“起来了...” 那轻声的嘟噜在耳旁响起,曹振淩一把搂住虞琇沔塞怀里蹭了蹭“不!” “起来。”还要看梨花呢。 虞琇沔当年十多岁时见过一次梨花林,很是漂亮,多年未见,铭记于心。眼下能再见一回,自然是满心期盼的。 “亲一口!” ...在亲一口和能起床看梨花之间,伟大的虞琇沔先生毅然决然的选择! 直尺_(:3」∠)_ “我不是前儿已经偷偷把这给你扔了吗?!”曹振淩定眼一看,顿时炸毛。 “呵呵,”虞琇沔高傲的俯视那蠢东西“你以为自己的智商能比得过我?”就那些蠢计量,自己如何能发现不了? 更何况,这蠢东西眼珠子一转,自己就知道他中午想吃什么。 “起来就是。”曹振淩凑过去吧唧亲了口,一个翻身下床去打热水。 瞧那蠢得性还委屈了?!虞琇沔嫌弃的抹了把脸,口水都亲他脸上了! 曹振淩瞧着他家夫人从房里出来时,还一脸悠闲自在,但瞧见自己后,顿时一瞪眼,满是嫌弃。 ...总觉得刚刚无意间得罪了?应该是皮略痒... 村长让他那二儿子亲自带他们一行人去梨花林,虞琇沔和徐烨霖惊讶的看着这满山偏野的梨花树,当真是陶醉。 梨花洁白而娇小,让人瞧着便不由怜香惜玉。 曹思慕那丫头一身鹅黄色的纱衣,跑向梨花林,几步跃上枝头,又轻巧的转身落地,当真是鹤舞仙姿,美不胜收。 肖腾几个武将,早在一开始便知道今日的余兴节目,所以打包上山时,便出了今日的吃食外还有两张桌子,还有文房四宝,各色珍贵的颜料。 这几个男人力气也大,翻山越岭扛着这些东西也没事。 如今按着吩咐把东西一放,邢驰天便默默的从背后掏出一把弓... “先生,我们去那边逛逛。”肖腾默默的扛起自己的弓... 梁朝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不远,不远,有事喊一声俺们就能听得见。” 虞琇沔应了声表示知道,却转头看向曹振淩“你呢?” “我当然是跟...”他们这两字还真不敢说“着夫人了...鞍前马后任君调遣。” 虞琇沔满意的点头,冲他一笑。 下午,作画吟诗的作画吟诗,那边打猎打累的,便来换换心情。 这邢驰天到底是科举武探花,文的方面还有几分水准,因应个景。 曹振淩和只瘟鸡似的蹲在一旁,时不时打个哈气,那一脸的可怜样。 曹思慕和糖果提着村长那口子编的竹篮穿梭在梨花林中,摘菜着最漂亮的梨花,两人时不时的窃窃私语,或是欢声笑语,若有兔子路过,便逮住栓上。 梨花林的深处有一条小溪,梨花落入溪流上,当真是美不胜收。 吴壮昨儿晚上就打了一夜的主意,他家没钱,他想银子都快想疯了。 当年去镇上打过一段时间的工,又累又辛苦还没两个钱,那些有钱的吃顿饭就好几两银子。 还有那些瑶儿里的姐们,那一个个水灵的!他当时就把自己打了好几个月的工一晚上都花了! 那娘们身子又软又精细的,漂亮极了,那是村子里娘们能比的? 可再想去,钱就不够了,他想都想死娘们了。 前不久,他们村子里跟他一起去打工的那个谁,被打工的商铺小姐看上了,直接入赘! 住到县城里吃香的喝辣的,那日子别太好过,那娘们他也见过,挺水灵的,看的就让人眼馋! 这种好事怎么就没让他碰上?他娘说入赘不要脸,但能有钱花,管他要不要脸了,更何况娶了那小娘们家里还不是听自己的? 一个娘们家的,能翻了天不成? 想到这,吴壮就想到他娘说的那两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说有钱还好看。 如果能让她们和自己好上了,今后那日子不是美上天了?! 想着吴壮大清早的便装模作样的去田里干活,其实就盯着村长家看呢。 果然没多久便瞧见两个水灵灵的姑娘蒙着面纱跟着一行人去山上,十有*去看梨花的! 还别说,那身姿,可比楼里的娘们都好看!那滋味铁定更妙! 吴壮虽然觉得梨花没什么好看,但梨花树多,找个人还真不容易,这纤纤细细的小娘们只要被自己逮住,生米煮成熟饭后,还不是得听自己的? 到时候嫁给他,那白花花的银子不就都到自己口袋里了?!今后要啥没有? 这么一想,吴壮就摸了把嘴,趁着自己熟悉地形,先摸了上去。 果然没多久便瞧见两个小姑娘单独往梨花林深处走,吴壮竖着耳朵偷听着两人的动静呢。 曹思慕固然发现四周有人,但想着可能是村子里的人,便也没驱赶,又往深处走了走。 “小姐,这可真漂亮,这些梨花能做不少好吃的吧?”糖果悄声道。 “这是自然,就是不方便,否则还能酿些梨花酒。”曹思慕轻声说道。 这话让吴壮眼睛一眯,他要抓铁定抓小姐,一个丫鬟能值多少钱?! 想着,见四周没人,走的也足够远了,便猛的扑了上去。 曹思慕皱眉闪开,盯着吴壮看“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让你乐呵乐呵了!”吴壮又要再扑“好好和我亲热亲热,今后我一定对你好的。” 曹思慕拽着糖果又躲到一棵树后“你是村子里的人?” “自然,我还没尝过有钱人家小姐的滋味呢,你躲啥?总归是躲不掉的!你乖点我还能对你好点,否则,哼老子我打死你!”吴壮快跑两步眼看着便要抓住曹思慕的手。 可却被对方一巴掌扇到地上,愣是吐了一口血,几颗牙。 第107章 吴壮抹了把嘴他从来没吃过这种亏,顿时眼睛都红了“你他妈的个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这林子大着呢,老子我弄死你都没人知道!” 曹思慕哼了声“还真没人敢这么对我说话的,”说着轻笑声“糖果,你也听他说了,弄死了也没人知道。” 糖果一开始不明白为何他家小姐带着她东逃西串,如今见小姐起了杀意,顿时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一个擒拿便把对方抓住,捂住嘴一把摸了喉咙,动作干净利索极了。 曹思慕倒退两步,免得身上溅血“等会儿处理下,把尸体扔河里。” 吴壮至死都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他原本的打算不是好好的?弄个娘们乐呵乐呵,今后还能荣华富贵,吃穿不愁,多好的事儿? 可...吴壮瞪大眼看着自己的尸体被扔到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当真是死不瞑目。 “是,小姐,这事不和少爷他们说吗?”糖果赶紧利落的放血抗尸体,扔到不远处的溪流里,侧着头问。 “说什么?免得他们打扰了他们的雅兴。”曹思慕踢了踢地上的土“顺便把这也掩藏下,尸体扔河里,应该一时半会儿被人看见不了吧?” “听说下游就是村子...”糖果当即跑过去把漂了没多远的尸体捞起来“要不,小姐我在不远处挖个坑埋了吧!” “行吧行吧。”曹思慕挥挥手随她去忙活。 曹思慕看着那尸体一点点被掩埋,心里却一点波动都不曾有过。两世为人,她自幼都尽力过沙场,若是寻常姑娘家怕是活人都不一定有她死人看多。 本来也想饶他一命,但这种无赖太麻烦。若放过他,他出去胡言乱语,在这世道也是有碍姑娘家的名誉。就算自己不在乎,可虞琇沔和哥哥却不可能不在乎。 再加上那一家子怕也不是好的,昨儿上门争吵的,带头就是这男人的娘。如今,说实话,反而还是死了太平。 更何况,这种无赖,若真要得逞,怕也是逼死姑娘家的事。索性是她,曹思慕... 左右是死,还是这杂碎死的干净点。 等回去时,虞琇沔还有些不尽兴,想着在此处逗留两日,明日在上山,定要把这画出一副林自己满意的。 吃过饭,入睡前,村长家门忽然被敲的“砰砰砰”响亮。 虞琇沔今日玩的疲倦,所以睡得早,如今听那动静不痛快的翻了个身。 床上用的细软都是自己的,蓬松柔软着呢。 曹振淩把它盖在虞琇沔脑袋上,蒙住耳朵。 虞琇沔动了动,整个人都缩进曹振淩怀里蹭了蹭。 曹振淩得意极了~他媳妇这是有多眷恋自己啊,低头吧唧亲了口。 大晚上的,村长也不耐烦的开了门。见是柳翠,当即不痛快的皱眉“深更半夜的,瞎闹腾什么?” “我,我儿子不见了!大清早出门后就没人影了!”柳翠真急得半死,他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虽然后来还生了个女儿,但真从来没当回事,总归要嫁出去的。 可对儿子,她可是宠的无法无天了。 村长听着皱了皱眉“不是又去那瞎胡闹了吧?等明晚再不回来,咱们就去找。” 柳翠当即不干“这可不成,今晚一定要找!我儿子晚饭都没回来吃,铁定有啥事。” “贵客在呢,要找明儿再说!更何况你那儿子是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说着哼了声“偷鸡摸狗的,还惦记好人家的姑娘,前不久还不是刚被人家打回来?” 柳翠被说的一点都不脸红,死活拽着村长不让他回去“对啊,料不准对方是报复我家壮子呢!” 村长那媳妇被烦的不行,一巴掌挥开柳翠拽着她丈夫的手“你个娘们对别人家的爷们动手动脚几个意思?当我死的啊!我家老头子心善说明天找,要我说你儿子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说完“碰”的关上门,再也不管柳翠叫骂声。 叫了会儿,柳翠也觉得无趣,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先回去,料不准明天儿子就自己会来了呢?就算没回来,她就再来找这老不死的帮忙找儿子! 曹振淩没听见动静后才偷偷把虞琇沔的头上的被子掀开点,让他透透气。 瞧着月光下朦胧的虞琇沔,曹振淩就各种稀罕,忍不住就圈着舔两口过过瘾。 第二天大清早,柳翠又来了。 大早上不少人家是不关门的,村长家几个儿子还要忙着去田里看看,柳翠就趁着这功夫溜进门。 村长那媳妇正做饭呢,满座都是过年时才能吃上的菜,大清早就端上桌,柳翠瞧着那能不眼红。 伸手就要抓桌上那雪白的糕点,这糕点他可认识,镇上的一斤要二两银子呢! 村长的媳妇瞧见顿时怒了,一巴掌拍开“你这贱命还吃的起这糕点?这可是给那几位贵人准备的!” 贵人吃的精细,固然粗茶淡饭也不介意,可每天还多给好几两银子补贴吃食上的,三户人家都有。 银钱不少,村长家的人都老实,见拿钱这么多自然不好意思,不单单他们尽可能买贵的好的伺候着给他们吃,还吩咐另外两户一定要这么做! 柳翠手背都被打红当即大怒“什么贱命?老娘我吃一块怎么了?咋的,我就吃不了了!村长昨儿都没帮我去找儿子,我可怜的儿子都不知道怎么样了。”说着嚎啕大哭。 刚好进门的糖果见状嫌弃的哼了声,走上前端走几盘菜。 刚想咒骂翠莲的村长媳妇当即堆起笑容“糖果姑娘,这些菜都端去,喏还有这熏鱼,是我们村子里最会做熏鱼的张家那口子做的,你们尝尝若喜欢的话,我让他在送点来。” 糖果笑着客气了两句,根本没把柳翠的哭喊声放眼里“那就谢谢婶子了。”说着便向后面走。 柳翠眼红的看着一个丫鬟还穿这么好,吃这么好,心里却想着如果把她那个没用的女儿买到富家人家做丫鬟,今后再补贴补贴自己,岂不是日子能再好过不少?也能有钱给儿子娶媳妇了!想着眼珠子便是乱转。 村长家的媳妇根本懒得理她,客气的帮着糖果一起端菜,还含着大儿子他媳妇一起帮忙。 曹思慕挺喜欢这种温馨懂事的人家,看着大媳妇两岁的儿子眼巴巴瞅着自己的点心,便赏了一盘,可是把他们一家都乐和坏了。 这点心他们是买了,但全给曹思慕他们送去,自己是一块都不敢留。总觉得花了别人的银子,那好意思再贪点啥? 柳翠瞧着没人理她,又是眼红的看着那一盘糕点,心里真是憋屈着火,想着等他们家日子好过了一定要他们好看! 村里的事儿本就与他们一行人无关,虞琇沔照旧上山写生,看着他那蠢东西搂着四只毛茸茸的小雪狼,躲在一旁偷懒,午睡的模样。笔下景物顿时一变,原本灵气惹人垂怜的梨花顿时变成一幅温馨的画卷。 吴壮两天没踪迹了,村长也觉得大概有些问题,便在那群贵客上山后召来村中众人,问了“有谁看到吴壮了吗?” 七嘴八舌之下,方才有人不确定道“似乎看到过,上山了。” 这下,柳翠心里都急了,她真以为儿子是去外面野着玩。如果是上山彻夜未归的话,十有*不安全! 想到这,柳翠脸顿时白了“你个挨千刀的!让你昨晚就去找我儿子,你为了什么狗屁贵客不肯去,现在看看,好了吧!人如果没了,我要你赔!” 村长那媳妇也是个烈性子,听着顿时大怒“你个王八羔子,自己儿子都这么大了,他瞎了眼的到处乱跑,怎么还要我家男人找根绳子拴住他不成?!你那儿子这德行!从小招三惹四的,真是有其母有其子!” 柳翠听着那肯吃亏,当即大怒,跳起来便要打。 村长见状头疼的够呛“把他们拉开,现在先找人要紧。不过吴家的,你这儿子管不好,若要无赖的赖在村子里,可别怪我不留情面,往日你儿子什么德行,你自己该清楚!若不是没教好,那会道了现在这把年纪还娶不上媳妇!” 这一顿训斥让吴家那个顿时脸皮子一红,闷的哼了声应了,算是听见。 村长见状也是无奈,吴家那个说不上好说不上坏,人沉默,寡言,老实肯干,但生的儿子却是个贼头的,和他娘一样! “行了,现在帮忙找找人吧。”村长敲了敲烟袋子道。 村子人本来就不多,讨厌柳翠和吴壮的更是不少,最后真正去找的压根没几个,若非看在村长面子上,其他人都不愿去,就是村长那几个儿子皆是如此,更何况别人。 柳翠哭爹喊娘的在地上打滚撒泼,这才惹的不少人一同去了。 不过这些和虞琇沔他们无关,如今曹思慕带着虞琇沔去自己昨儿发现的小溪旁,有带他去看了一窝小白兔,还有不远处的竹林等等等等。 就光是这梨花山都美不胜收,曹振淩站在一旁忍不住说“如果买下这山头,整顿整顿,在不远处再盖一座月老庙,山下的土地买下来,再修一修山路,盖几座清闲幽静的小庄园,专门供人来休养居住的到是不错。” 这就是过去的度假村模式,虞琇沔听着只是觉得太繁琐,他到是不介意在这盖一座庭院,偶尔来住住清闲会儿也是好的。 可谁知徐烨霖却听着连连点头“好主意,此事就交给我了,这梨树山这一片还是有些小,再大点怕是更美,更吸引文人墨客前来,这还有小桥流水,梨花酒,更有幽静的住所,非常有钱人家的学子前来读书。我们在给找几个颇有声望的先生入住,学子偶尔可以前来询问功课,清净的地方却能学习,又有同窗好友,岂不是快哉?” 续综合学府后的又以大力作... “不错,现在有水泥,盖屋子和修建石路并不是难事。”江才安听着也很是神往。 曹振淩看着那群读书人神神叨叨的模样,就是虞琇沔也逐渐入迷,便不由呵呵两声“成吧,你们高兴就成。” “村子里的人,有些能用,有些不能。”曹思慕侧头思索着“村长家几位道是不错,还有与他亲近的几户人家。这个村子固然人不多,但也不可能全部搬走,听说不远处还有一个村子,人也极少。” “让两个村落的人合并合并,空出一块地给咱们。”邢驰天到也不介意这种事,固然在别人眼中似乎有些以权压人,但给出合理对方心动的价格,自愿搬走,这和买卖一样,没有谁逼迫谁的。 “烨霖,这件事让西哲寻人去做,过些日子我有要事吩咐你。”虞琇沔一开口,自然没有人反对。 下山回到村长家时,众人已经有些疲倦,因着早晨吩咐过,直接在村长家一起用餐,所以另外两户人家的女子也前来帮忙。 等他们回来时,满满一大桌子的菜,固然不精致,但料足,而且挺实在。 村长那媳妇心子细,知道这些公子哥们平时吃惯了精细的,偶尔吃点粗的也愿意尝尝鲜,所以前一天便让他儿子把玉米粉又磨细了两回,加上白面鸡蛋一同做了窝窝头,倒也挺好吃。 曹振淩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塞了两个给村长家的小孙子小孙女。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小的讨要吃食就喜欢问曹振淩要...就算这小子板着脸,也问他要。 反倒是弄的村长家几个媳妇一开始心惊胆颤的,索性曹振淩瞧见就给,没什么脾气。 村长早把家里最好的梨花酒贡献出来,一桌人吃吃喝喝,写意极了。 走的那天,村长还给他们塞了不少熏肉熏鱼腊肉的,见这他们喜欢吃,就多给了些。 昨晚江才安又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这钱拿的烫手,他本来是不想要的,但架不住对方身上那股气势,给钱都给的这么霸气,想想就羡慕。 村长默默的收了银子,待人走后,又给其他两户送去六两,余下的拿去修路和修理祠堂了。 不够,刚走到村口,便听见柳翠哭爹喊娘的找儿子。 肖腾还奇怪了“这事儿我道是听说,似乎是个二流子,前儿上山人不见了,怎么山上真有猛兽?” 这梨花山,山头小,他们前儿打猎根本没看到多大的猎物,连狍子都没个踪迹,也就野兔和山鸡这种小型动物还有些。 “没,让我杀了。”曹思慕趴在马车的窗口,打了个哈气,平静道。 “恩?!” “恩?!!” “恩?!!!” 有什么他这做哥哥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曹振淩顿时急了。 “出什么事了?”虞琇沔和他一辆马车,顿时也有几分不安。 “能出什么事?这世上能和我武力较真的还真没几个。”曹思慕打了个哈气“昨儿那小子想轻薄我,然后来个生米煮熟饭,他好飞黄腾达,直接被糖果抹脖子了。” 虞琇沔替同马车的丫头顺了顺毛,顿时曹思慕钻到他怀里,舒服的咕咕叫。低头看着那只傻丫头,他忍不住神色暗了暗“死了,到是便宜了他,一个村野之人居然有如此大胆妄为,真是该死!” 曹思慕翻了个身,撩着虞琇沔的发丝玩“已经死啦死啦的~” 看她那蠢模样,虞琇沔便忍不住轻笑声,摇了摇头。 其后一行人没有在耽误,顺利的抵达云溪城,走马上任。 云溪城富饶繁华,丝毫看不见其他地方的落败。如今,虞琇沔坐在书房,听着西哲和徐烨霖的前期汇报,而曹振淩则带着曹思慕出去逛逛,好好瞧瞧。 “云溪城较为复杂,他被五个世家掌管,分别是,林,萧,云,马,欧阳。玉溪州的地域也是赵国最辽阔的,距离最远的村落马车也要跑上十三天。” “管理起来很是不便,”徐烨霖苦叹“皇上派先生来,怕就是为了整顿云溪城的吧?” “不单单如此,他还指望这能再出个土豆玉米的。”虞琇沔轻哼了声,当今天子也太看得起他们一家子了。 徐烨霖摇摇头,也不知该如何说,显然皇上对虞琇沔等人的期望越来越大,连原本的那些顾忌都能抛之脑后。 虞琇沔听了他们回报一整日,傍晚时分,一个蠢东西和一个傻丫头才欢蹦乱跳,屁颠屁颠的回来! 想着自己辛苦了一整日,而这两只混蛋居然抛下自己去玩,便是满肚子的邪火。 “夫人,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曹振淩还一脸邀功的凑上来。 虞琇沔抓起沾着墨汁的毛笔就往他脸上砸“你还好意思回来!”他是稀罕吃的人?家里也就这两只蠢货,一整天就知道吃吃吃! 曹振淩委屈的被糊了一脸,但转念一想,媳妇这话,挺有深意的~ 晚上,他们一家三人围坐在一起,又是另一番讨论。 “今儿我带丫头出去逛了逛,看了看,剿匪这个问题早就查过,不少山匪就是村子里的人,一村子白天做村民,晚上做土匪。我能杀,但也不可能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屠村。所以最终还是靠治理,需要媳妇出马。” “哼!”还以为他有什么高见,没用的蠢东西!不过今晚能太平安生的睡了,如果他真出的了主意,睡觉前铁定得缠着自己要报酬。 虞琇沔心里别扭的想,其实他也不真指望曹振淩有多大主意,可,可就是...找借口抽他几板子。 “后面是,我,我,我了!”曹思慕欢快的举起手“我今天出了城里,村子里也溜达过,山头也看了看,这和我们那一个地方很相似,山大概可以直接开垦成梯田,琇沔哥直接先拍一个村落给我试试看好哩~” “恩。”还是傻丫头有点用处“那先交给你去尝试着去摸索。” 对食物这块,虞琇沔并不太指望云溪能有和吕安一样的突破,天子也没有特别的交代,他便放任丫头自己去做。 曹振淩决定尽快开始带兵清理四周的山匪,而虞琇沔则稳步的把云溪这一团乱线给清理出来。 只是,再次之前,他把徐烨霖叫道书房。 “琇沔可是有吩咐?”他记得那梨花村时,虞琇沔的话,怕是真有吩咐的事。 虞琇沔站在书房内,看似随意的挑了本书随意的翻着“云溪如今也是有条不紊,怕是能让你抽空跑一次了。” “所谓何事?”徐烨霖有些好奇道。 虞琇沔轻哼声“前不久,南蛮那圣子算计我之事,我又如何能不礼善往来回报一二?” 徐烨霖见虞琇沔眉毛轻佻,眼中带着傲然自信,顿时心中有几分激动。 虞琇沔和曹振淩那蠢货待久了,许多锐气都被抹去,固然依旧出色,可谋士少了锐气怕是走不远。 如今看来,虞琇沔并非没有锐气,而是藏了起来,与过去相比,如今是带了剑肖的宝剑,不在光芒毕露。 “阁下吩咐便是。”说着徐烨霖深深一躬。 往日两人固然是亦师亦友,可如今虞琇沔却不介意受他一拜,自己固然礼贤下士,但他们也是清楚,正事时,若不分个上下,怕是难以让他们对自己言听计从,按计行事。 “南蛮如今看似密不透风,实则不然。圣子固然是圣子,有着至高无上的荣耀和权利,但到底也只是圣子,可不是帝王。南蛮有四大部落,其他大大小小的部落加起来也有近十族,这可不好管理,固然如今他们信服圣子,可若真正为了自己的利益,怕是难免会有矛盾。”说到此处,虞琇沔赫然而笑“或许十年后,南蛮会被那圣子融合,但如今不然。各族表面上相安无事,可背地里怕是为了利益而忽悠不服。我已经派人挑拨,大部落先欺负小部落,中等部落互相联合与大部落抗衡。我要你去把控着,待矛盾足够多时,一切才能爆发出来,矛盾越多,爆发的也是越猛烈!” 徐烨霖顿时明白,双手抱拳“定不负虞先生的期盼!” 虞琇沔微微颔首“去吧。”好好去做吧,定然不要让我失望... 徐烨霖是他手中大将,若他也不成,怕是出了自己真没有人能与圣子抗衡,夕雾是吗? 你能察觉出自己掌控下南蛮最大的问题吗? 月下黑,最显而易见的,却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 自己的人能轻易混进去已有进展,怕是夕雾并未发现吧? 想到这虞琇沔忽然扬起一抹笑意,显然自己有弱点,但他夕雾也并非真正的圣人不是? 第108章 云溪的事,对虞琇沔而言并不难,特别有曹振淩和曹思慕以及自己那些亲信的配合。 第一年,曹思慕的梯田便成功了,种植的是糯稻,更耐饿。稻田里还能养鱼,吃虫还是多一份菜食都是好事。 虞琇沔依旧上报,但也说明梯田并非任何地方都能运用,条件较为苛刻,对雨水对土地都有较高的要求。 但这一成果却能在云溪大规模的推广,也算是一件大喜的事。 瞧见天子的诏书即将抵达的书信,虞琇沔便吩咐西哲把还野在外面的曹思慕叫回来。 后者也有些头疼,离开京城后的曹思慕就是放归森林的雀鸟,连家都少回了。 西哲时不时便被虞琇沔或曹振淩吩咐“去把那丫头逮回来。” “去吧那丫头抓回来!” “去吧那丫头叫回来!” 反正各种各样,归根究底就是,他哥叫她回家吃饭了。 找了两圈,都没找到那野丫头。西哲也是无奈,心想,所以后院还真不适合曹思慕,家里两位兄长明知她到了适婚的年纪都替他拒绝婚事。 就怕嫁过去,不是她受委屈,就是娶她的男人死于非命... 西哲最后找到那野丫头时,已经黄昏。 那村落如今烧起了篝火,姑娘们盛装打扮,和小伙们载歌载舞。 其中,跳的最好的自然是曹思慕,唱的最好的却是他的丫鬟糖果。 两个丫头走到那都那么的引人注目,西哲更头疼的想。 “思慕!”站在圈外,西哲喊了声。 热闹的人群却毫无反应,无奈西哲又喊了声。 似有感应,似乎真听到什么,曹思慕赫然回头,那乌黑的长发甩过两旁,明亮的篝火照应在那明艳动人的脸庞。就算是他,对那傻丫头知根知底的人,都忍不住一阵心动。 更何况,曹思慕见是熟悉的人,又立刻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原本圆润的眼睛都笑眯起来,如同弯弯的月亮。 “西哲哥来啦?”若不唱歌,那声音就如喜悦般动听。 “恩,你哥叫你回去了。”不出意外的,收到在场众多男人的敌视。 “好吧。”曹思慕嘟了嘟嘴。 旁人再三挽留,曹思慕也不敢不回家。 一路上,丝毫没有落寞和不开心的,哼着小曲,骑着马儿。 就算是又跑了一次腿的西哲,都忍不住扬起一丝笑意。 圣旨除了褒奖曹思慕,又给了不少赏赐外,也没其他。 一家人的生活并未被此打断,曹思慕还是推广着,监督着梯田的进度。 而她那兄长曹振淩则配合着虞琇沔一点一点蚕食云溪界内不服之人,不论是土匪,还是世家,落到他手上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三年上任时间快要满了,虞琇沔又送了一份密折给皇上,意思是多留一年,云溪刚刚整顿好,自己贸然离开,怕是不妥。 刚好还没想妥当把虞琇沔塞那的赵赫池,当即便顺着他意思下坡。 不过,这第三年时,南蛮日益累积的矛盾终于爆发,而且规模不小。 内战,死伤无数,爆发的是极为突然,固然那圣子夕雾很久以前便知道各个部落之间有些摩擦,但并非真正明白这份摩擦已经到了无法调控的地步! 一时间,南蛮陷入解不开的死结。 夕雾听闻布拉古德部落一夜被灭族三分之二时,大怒! 但随即坐在上位哈哈大笑“好,好,好!这才是虞琇沔,这才配做我的对手!” 当夕雾明白其中问题后,不在愤怒,反而归为平静。 内战,是一团乱麻,但并非不好减。 把旁枝末节舍去的舍去,忠于自己没有疑心的留下,把有能力的,有潜力的留下,把怀有疑心的,把自私自利的去除。 刚好,夕雾觉得这刚刚好是送到他手上的一把刀。 若亲自动手割下身上的腐肉,怕是专心的疼,也难以下手。 可若借着旁人的手,到是不难了。 南蛮内战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包括北蛮,包括赵国,包括广济等等等等。 赵赫池听到传信时,还塄在原地,思索许久,方才侧身询问酒邵“这,难道是虞先生所谓?” “自然,普天之下,除了虞先生还有谁能与南蛮圣子抗衡的?”酒邵说着眼中含着自豪。 赵赫池听后满意的哈哈大笑“不愧是朕的虞先生,做的好!做的妙啊!”片刻他有事不解“虞先生为何要这么做?抹去南蛮的实力?”只是这样? 他是不信,旁人怕是也不信。 酒邵知晓些许□□,笑了笑道“皇上是否还记得三年前林景辉联合虞家算计虞琇沔之事?” “自然!”虞家愚不可及,林景辉也是被逼急了。 “那一事,怕是南蛮那圣子所谓,虞琇沔这是报复呢。”酒邵说着微微颔首,似乎流露出几分满意“自从虞先生嫁给林景辉,林将军后,便收敛光芒,一年比一年暗淡,我等谋士本以为虞先生是被后院之事抹去了棱角。固然沉淀,但对谋士而言,没有锐气,终究之事一摊死物。 如今看来,虞先生一如当年,只是宝剑进肖,不在光芒毕露罢了!” 赵赫池听着连连点头,心中更为满意。 的确,天底下所有人都很是满意,包括南蛮的圣子夕雾。 可偏偏虞琇沔还不太满意,不过他不满意的并非这次的事,而是... “都三年了!南蛮圣子给我吃的圣果难道是假的不曾?三年都没点动静,难道这九赤果难道是假的不曾?!”虞琇沔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咆哮。 固然曹振淩是一点都不介意,这三年来也没当一回事儿,也虞琇沔不然,他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火。 当年种计,他固然不快,甚至感到羞辱。可...到底还是乐意的~ 毕竟是那自己都求而不得的圣果,可谁知,吃了三年多一点反应都没! 是那圣果浪得虚名呢,还是被圣子的亲信给掉包了? 不过,他料想那人的手下没这么大的胆子。 可,若是真的,自己难道就算有圣果,也因足智多谋谋定天下而注定此生无子? 虞琇沔越想越不甘,越想越气恼。 忙活了十来天,好不容易回了次家的曹振淩瞧见自家夫人铁青的脸色,立马夹紧尾巴。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在不知情的分分秒秒中,做错了啥事儿?得罪了自家媳妇? 求放过qaq今天赶回来还想暖被窝呢。 曹振淩忐忐忑忑,小心翼翼的夹紧尾巴吃完晚饭,便被虞琇沔拽着前襟扔上床。 虞琇沔俯视着那蠢东西,深思一个问题... 孩子不是靠一个人努力得来的,说不准是曹振淩无法生育呢? 天底下不乏这类男人,并非能力不行,而是小蝌蚪不给劲。 想着便阴森森的看着曹振淩的下面,顿时,那小夫郎夹紧双腿。 曹振淩指天发誓,自己真乖乖在外面剿匪了十几天,没做过对不起自家夫人的事啊qaq 虞琇沔又深深的看了眼小心翼翼瞅着自己的蠢东西,忽而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振淩你多日离家怕是操劳了,往日更是为了我东奔西走,瞧着你都比过去清瘦,让我这做夫人的于心何忍?” 曹振淩见虞琇沔画风都变了,吓的是又往床里缩了缩“不操劳,不操劳,为夫人办事,应该的,应该的。” “不曾,你得听我的。”虞琇沔抬手想要揉揉那被吓的和只兔子似的蠢东西,可谁知那蠢货居然吓的躲开了! 虞琇沔一眯眼,顿时那蠢东西自己把脑袋往虞琇沔手下拱。 虞琇沔这才满意的微微颔首“乖,听我的,明天我找大夫来给你把把脉,调理调理身子。”最重要的是查查,这蠢东西是不是真!不能生。 听说骑马多了,也会影响生育...明天先把乌云给抽一顿解解气再说。 第二天曹振淩胆颤心惊的去吃早饭,椅子都不敢坐全喽,就沾半个屁股。 等吃好饭,年迈的郎中慢悠悠,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看到虞琇沔,立刻点点头表示他明白。 虞琇沔为了自己身子还有...毕竟吃了圣果,万一有了,就算繁忙与公务,他也绝不允许因此印象胎儿,所以离京的同时,也寻了一名从太医院退休的太医,进府随时为自己诊脉。 今日清晨,他起来第一件事便是与这位老太医细细说了此事。 后者沉思许久,重重点头“虞先生身子很好,有吃过九赤果,理应毫无问题。这两年间我也曾怀疑过是不是曹将军这的问题,但见两位房事和谐,曹将军也是生龙活虎之人,便自以为是时机未到。但虞先生今日一说,我愿意去替曹将军好好把脉,先看看会不会有这可能,只是若要确诊,却是要看拿出的...” 虞琇沔瞧着那一脸橘子皮的来太医,他为难,自己也为难,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事儿是瞒着曹振淩的。 太医是觉得此事事关男人的尊严,虞先生自然不愿让曹将军知道。 而虞琇沔却明白,若被那蠢东西知道了,怕是要折腾的半死...都不一定能被太医看到一根毛。 太医还等着虞先生的神机妙算谋定天下呢,可谁知,这位虞先生最后还是一摸脸一苦叹“还是先去把脉吧...”其他等把脉后再议,再议! 所以,这太医拿出十二分的劲给曹振淩把脉。 那一脸的深思,那一脸的纠结,那一脸的忐忑。 顿时让曹振淩的心都悬了起来,难道自己有什么不治之症?!!!! 不要啊,这的医疗特别落后,若真有不治之症,他如何能陪自家夫人走完啊?太残忍了。 虽然自己不怕死,可怕虞琇沔没人陪啊。 越想,曹振淩的脸越白,越想,越忐忑不安。 虞琇沔也悬着一颗心,就怕结果不尽如意,若是真,怕是自己此生没有子嗣缘,当真是遗憾。 三人的心都快拧成一团,房内的气氛都凝固了。 老太医愣是拔了大半个时辰的脉,最后一抬头,一摸脸,神情淡定的说“没事,将军壮的和牛似的,能有什么事?”说完,把自己的医药箱一收拾拍拍屁股就走。 曹振淩只觉得那老太医是在刷自己玩呢!毛事都没有,刚才纠结个屁啊!把个脉居然用了半个多时辰!他真是个老太医?不是隔壁的摆摊子三天就被人掀的江湖郎中?! 曹振淩磨了磨牙,但到底心是放下了。 老太医临走前对虞琇沔使了个眼色,后者微微颔首表示等会儿就去密探,顺手揉了把曹振淩快要炸开的毛,安抚了把。 “琇沔,你说他是不是耍我玩呢,居然把个脉要用这么久的时间。”曹振淩不快的嘟噜。 虞琇沔轻柔的顺着他的毛,笑道“难道你真希望自己出事?” “不是,不是,我最好自己和你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辈子呢,咱们两都别有事!”曹振淩当即开口 虞琇沔“恩”了声,微微颔首“怕是第一次给你把脉,所以仔细了点。你到底是将军,难免身上会有隐患。若是现在就发现,慢慢调理还来得及。这世上不少将军,晚年多是痛苦,所以今后还是时常给你看看吧。” 自家夫人对自己的关心,曹振淩傻了才往外推呢,欢快的点了点头,便出去练练武。 虞琇沔见他走后,立刻去找那太医,开门见山便问“可有问题?” 太医不太肯定的摇了摇头“应该没,我替将军把脉发现他内劲雄厚,身子骨也是孔武有力,没半丝隐患...” 虞琇沔耐着性子听他唠叨了半宿,方才开口“也便是说,应该没有问题?” “是,或许是虞先生子嗣缘尚未到吧。”那老太医也颇为遗憾道。 虞琇沔暗叹,这一个家,包括曹家那只老鹌鹑都不急,自己这嫁进来的却急得半死....... 他真是为了曹家方方面面操碎了心啊。 想想就伟大... 虞琇沔捂住脸,忧伤还绝望的想。 不过从那之后虞琇沔给家里定下个规矩,上上下下,都得每五天请个平安脉。 西哲这类文人到也无所谓,看着书,伸出手随意把脉。但那些武将就不耐烦了,可曹振淩不是被驯的服服帖帖?那敢反抗?乖的和耗子似的,让干啥就干啥。 由这位带头,自然是上下齐心,每五日,大家一起来,不管在干啥,只要大夫往他那一站,麻溜的伸爪子。 西哲现在碰到一个问题...一个至关重要,却有些头疼的问题。 他家小姐长得貌美,不露本性时,那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花容月貌,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就他所知,现在赤那都惦记着他家小姐,那托着“娇弱”身体的莫问还是莫什么公子,跟着虞先生东奔西跑,连家都不回,还不是为了他们家的小姐? 就这位美人只要不露本性,那是天上的仙女,神圣不可轻犯,人人都望她一眸,连死的都心甘情愿。 虽然西哲不知道是不是真,但外面都这么传说。 到了云溪后,曹思慕又喜欢在乡野野着玩。这的民风彪悍,也多是开放。 一个美貌的女子多是被人追捧,更何况曹思慕这样的祸害。 自己被家里两位差事着来找那野丫头找多了,自然会碰到不少麻烦。 比如眼前... “我要向你挑战!”一个壮汉涨红着脸“谁赢了,就有资格继续待在曹姑娘身边!” ...西哲瘫着一张脸,他觉得自己能解释下。他只是伺候小姐里众多的一员,和这没脑子的想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不接受!” “你个懦夫!”壮汉似乎受到羞辱,咆哮道。 “...”西哲一摸脸“我只是个下人...”qaq求相信。 “你还是个懦夫!居然不敢承认自己的心!”壮汉耿直的指着他继续咆哮。 曹家也有一大奇迹,就是所有爷们对那貌美如花的小姐,都没非分之想...大概是脱去伪装后的曹思慕太爷们,太让男人汗烟,也深觉攀比不上,深觉丢人。 “你可以尝试着去曹家提亲...”西哲觉得自己真是好人,一脸被这壮汉骂了两三次懦夫,依旧给他指了一条明(jue)路。 壮汉听着脸都快熟了,一捂脸,扭头就跑“我怎么敢亵渎明月一样的姑娘!!” 西哲目送那壮汉离开,幽幽叹了口气,这种糟心事他都不知道处理多少了,每次都能感慨万千许久。 “哎哎?壮子刚刚找你说什么?瞧着你们聊的挺好的。”没心没肺的曹思慕蹦跶过来瞅到他面前。 西哲继续瘫着张脸,深深的看着他家小姐,心里无限忧伤......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云溪城后,你说皇上会把你送哪去?”曹振淩刚吃完今儿新下的糯稻,真香,包粽子,做糯米肉啥的,都好吃。 “西北,东南两块也有些不太平。”虞琇沔瞥了眼曹振淩,觉得自己就是操劳的命。 不单单要操劳国家大事,就连这个小家他都要操心...“现在吃这么多,晚上还有的吃?!” “咕噜”声,曹振淩瞟了他眼“不够再让厨子做呗,花大价钱养着的不是?” 虞琇沔一摸脸,还真是。他们家的厨子比别的府上要多上好几倍,肖腾几人因着家眷没带来,干脆也和他们一起住。寻常大户人家大厨房五个厨子,有几个主子就有几个厨子。 但他们家因着那些人的食量,光点心的厨子就有三个...平时做吃食的更有十来个z 平时粮食也是三五天就运几车来...刚来云溪城还真是让人啧啧称奇,也算是云溪城一大特色。 “吃吃看~”曹振淩蹭过去替他顺顺毛“可香了。” 虞琇沔抬手用书敲了敲他的脑袋,斜靠在椅背上,笑着看向曹振淩“你当谁都像你?”这么能吃。 看着自己这温文尔雅,宛如暖玉的夫人,曹振淩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凑过去亲了口“夫人乐的养我,我自然要卖力吃了。” “真是蠢东西。”一个大男人还好意思这么说。 那一吻,立刻深了几分。虞琇沔深邃的目光让曹振淩有几分把持不住... 虞琇沔默默的抽出书桌上的直尺,果然不能对这蠢东西纵容,否则他铁定能爬你脑袋上,挠你一脑袋的头发。 “等等!”曹振淩眼看着直尺要挥下,当即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我有话要说!” “恩?”虞琇沔挑眉。 “其实,我觉得与其等天子把我们安排到哪儿,我们可以主动要求去哪儿。”曹振淩指着虞琇沔身后墙上挂着的地图“赵国还有一条绵绵千里的沿海区域,这年代还没有海关,海口这个概念,同样若有倭寇也多是靠当地将领组织剿匪,若是派大将前来反倒是无功而返,就好似林景辉那次。 我和思慕过去可以帮忙建设一个海口城市,还能完善海岸的防线,你却能提高海关的税收等等。” 似乎,有点意思。虞琇沔替他顺了顺毛“去把丫头叫来,我们先商量商量。” “好哒~”晚上又能吃肉了~ 几日后,当今天子收到虞琇沔的密奏。 赵赫池看了会儿,便招手把酒邵叫来“你看,这是虞琇沔的提议,海关这若建成怕是能提高不少税收。” 酒邵一目十行的看完,不住点头“曹将军附在后面的提议也甚好,每年海口的倭寇不乏其数,林景辉那次便是吃了大亏,这两年来,那些倭寇越发嚣张。” “本想让张亦汕前去,但亦汕也不是特别精通海战。曹振淩那小子毛也没长起,能成吗?”赵赫池问。 “就算不行,有虞先生在也能监督一二出不了大事。更何况,那小子固然吊儿郎当,没个正行,可真交给他的任务,还真没有办差的。”酒邵笑道。 “那就让他们云溪之后去淼海城吧。”赵赫池笑道。 第109章 虞琇沔离开云溪时,百姓千里相送,如今云溪一派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其中功劳真是千秋万代。 淼海城又是个新地方,此处是沿海城市四季分明,因海运和交通便利,比云溪城更为繁华,丝毫不比京城差。 此处最美妙的是,接受新事物能力比其他地方更高,更快。 多是商人,脑子也活络。 虞琇沔入住州府后,知府知县纷纷前来拜见,事隔第二日这当地有头有脸的商客也前来拜访。 送的也不是金银,就是一些小面额的银票或是看着这几日曹府出去采办什么,他们就送什么,最多再精细些。 也有送字画的,但没一个真敢送特别贵重的。 虞琇沔看着那些礼物,不由笑了声“这些人还真是有脑子,也有分寸。” 曹思慕抖开那一张张漂亮的兔毛软毯,她来这买了不少这些,送来的愣是没有一条狐狸皮......“同样也代表他们更加难管理。”阳奉阴违的,怕也会不少。 虞琇沔非常赞同的点头。 沿海城市的冬天非常难熬,就算温度不能和北方那疙瘩相比。可这又湿又冷,那纯粹是魔法攻击,那纯粹物理攻击,多穿点总归就不冷了,可这你穿再多也不行。 所以曹思慕和曹振淩没来前便商量过,先派人前去便把府门重新返修了,不单单要加地暖,还要把青石地面换成各层的地板,在地板上更铺了厚厚的地毯,上面再有这些兔子皮做的毯子。 云溪城民风彪悍,曹振淩也好意思对不服气的直接动手。 就好似他刚过去,直接把一个世家公子给揍了顿...对方一家愣是也没觉得不对。 可若到这,就不一样了,料不准第二天对方一家子能带着他家儿子的担架或棺材找上门。 “我去忙海岸防线,训练兵?”曹振淩有偷溜的打算。 “我帮你找了个人,或许能帮你。”虞琇沔早就习惯他偷溜的那德行,说着扔出一本册子“这人擅长水战海战,你还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他,思慕想去就一起去吧。” “好哒~但晚几天,哥哥还要整顿军务,而我还打算多找点好吃哒!”曹思慕说着就眼睛闪闪亮亮。 这破年代一个问题不好,就是运输不便利。 所以海产品真的真的很少!!!!! 云溪城在内陆,海产品几乎没吃到过,若非虞琇沔听从他的建议,多运送虾皮,海带,海蜇等等,便以运输的东西运到内陆,让百姓一定要吃,这样可以预防大脖子病外,其他鲜美可口的海鲜真的吃不到! 现在好不容易来海边了,而女人对海鲜很多就好似猫见了鱼一样,真的是,最最最最最喜欢了!!!!!! 于是,曹振淩有些头疼的天天回来瞧见自家媳妇和曹思慕围成一圈,啃着螃蟹或是海虾或是各种鲜美鱼肉做的食物。 男人不是特别爱吃,觉得麻烦,偶尔吃吃还行,像他们那样,恨不得嘴不离虾的,那是受不了。 “琇沔你喝点姜茶,来,乖~”吃了这么多海鲜,海鲜又寒。 虞琇沔原本也是内陆长大,海鲜吃的不多,又因为那些海鲜多是不够新鲜,也没有足够的鲜味。 哪能和现在相比?又鲜又甜。 虞琇沔一口把螃蟹腿上的肉吸到嘴里,咬吧咬吧吞下去了...... 曹振淩看着他表情都醉了,一摸脸“喝!” 虞琇沔嫌他烦,扭过头,又抓起一个扇贝... “尝尝看?”曹振淩现在和哄孩子似的哄。 “螃蟹肉剔出来做的这个蟹饼真好吃。”现在满嘴的海鲜味,虞琇沔那肯喝? “不喝,我就不许思慕再给你做这些海鲜了!”曹振淩看着忽然倔强来脾气的虞琇沔,心里真是...各种喜欢~ 居然还会为了口吃的,背过身去,还会哼一声,不理自己~真是喜欢死了。 虞琇沔心里想了想,默默的掏出直尺... “没用!今儿就是没用,不喝也要喝!” 真是讨厌死了,虞琇沔看着那红糖烧的姜茶,他又不是女人,还要喝着个。 但默默吞下那口肉,又瞥了眼曹振淩,张嘴一口闷了...其实还是蛮好喝的。 虞琇沔抿了下嘴,甜辣甜辣的但太刺激,盖过嘴里的海鲜味,今后等吃完再喝吧。 曹振淩觉得自己快操碎了心,但好坏虞琇沔终于喝了不是? 暗暗抹了把汗“你请来的徐将军来了。” 昨儿深夜就来了,一身渔夫装扮。四五十岁,还佝着身子,真不太像将军。 虞琇沔嗯了声,一边点着头,一边吃着鱿鱼,愣是把对方生平介绍了个干净。 曹振淩一边替他抹嘴,一边替他戳鱿鱼须“吃慢点,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等虞琇沔终于吃饱,该说的也说完了,挥起直尺,就把这家伙给赶出去。 虞琇沔周旋在富商世家之间,和曹思慕一起配合着建立海关,拟定关税,而曹振淩和徐将军则慢悠悠,慢悠悠的训练着海军,打打倭寇。 生活上,到和云溪差别不是特别大,反正就是各种忙碌,各种分工。 来淼海城也有一年多,一切都初具规模,有条不紊的续续发展。 虞琇沔是不在指望那个什么圣果真有用,那东西铁定是伪劣产品。吃下后都快五年了,一点点点音讯都没。 他都想写举报信给南蛮那夕雾,是他给的圣果有问题,还是地下有人大胆妄为的掉包了,最好再补一颗来。 但这也最多乱糟糟的想想,一边把章鱼须吸进嘴里,一边伸手把脉,一边翻着账册。 老太医这两年没什么太大变化,除了脸上的橘子皮又多了些外。还有给曹振淩把脉依旧一脸蹲不出坑模样,看到曹振淩恨不得自求去厕所把脉,因着每次看到那老太医的脸,他都觉得肠子特顺畅。 “恩?”忽然太医似乎发现什么。 虞琇沔一边咀嚼着章鱼须一边不解的跟着“嗯?”了声。 “恩?!!”似乎真有啥?! “恩恩?!”难道又要他少吃些鱿鱼章鱼之类的?上次他这么一说,自己足足一个多月没在府中看到一条章鱼触须了。 最后实在忍不住,趁着应酬,吃过瘾才回来的...... “啊!!!!!!”真真,真有!!! “说!”他又要多久不能吃这些东西了?还得计划着出去寻食,真够麻烦。 “先生啊!!”老太医,抬头顿时热泪盈眶。 “...”总觉得他们不再一个频率上,自己不能吃,这老太医哭什么? “您终于有了!”自己多年来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虞琇沔低头看了看因吃多了而鼓起来的肚子,又看看老太医那张橘子皮脸“什么?再说一遍。” “有了,真有了!”老太医激动的来回走“虽然才一个月都不到,但老夫以自己从医五十多年来的名誉发誓,真有了!”先生终于能如愿以偿,而小小先生也能从自己手上诞生,这感觉...没话说了! 老太医顿时觉得自己还能再活五百年!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虞琇沔语气不变,沉稳道“此事先莫要传出,待我亲自告诉振淩。” 老太医一脸咱懂的表情看着虞琇沔“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退出时,还一脸钦佩。 不愧是虞先生,遇到这天大的喜事都如此沉稳冷静。明明盼孩子盼了这么多年,真有了,也能冷静对待,世人楷模啊! 而房内,那个世人楷模觉得自己该再吃一盘鱿鱼压压惊...... 曹振淩晚上回来时,已经过了午时,若非他惦记着虞琇沔,今儿就不回来了。 可谁知一推开门就瞧见一双贼亮...不,他媳妇的眼睛是明亮的! 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躺在床上,怀里居然还抱着一袋零食?! 往日就算随性,但最注重礼仪教养,这种不合规矩的事,自己做虞琇沔忍无可忍都会抽一顿,怎么现在都深更半夜了。 他家琇沔却躺在床上,眼睛亮闪闪的瞅着门,现在瞅着自己,嘴不停的啃啃啃零食? 难道饿了? 不会啊,最起码也会坐起来吃不是? 曹振淩小心翼翼的解开帽子挂上,虞琇沔的眼珠子就跟着到帽架那。 曹振淩脱下外套扔椅子上,虞琇沔的眼珠子继续转流到椅子那。 曹振淩吧唧了下嘴,觉得有些渴,去给自己倒了杯茶... 其实他媳妇是想要了吧?否则那会这么饥渴的瞅着自己? 为自己的瞎想有些飘飘然的曹振淩屁颠屁颠的蹭过去,吧唧亲了口,打算开始吃肉。 虞琇沔表情都没动一个,嘴还不停,躺着抬腿一踹,把毫无防备的曹振淩踹地上...... “媳妇,您今儿到底是怎么了?曹振淩趴在地摊上哀嚎。 “从今天开始一年你都别想碰我。”虞琇沔斩钉截铁道。 qaq这是要离婚的节奏吗?嫌弃自己了吗?肉都不给喂了,这日子怎么过qaq 曹振淩哭喊着抱住虞琇沔的腰“媳妇,你不能这么残忍,就算死也要给我一个理由啊。” “有了~”虞琇沔那双明亮的眼睛开心的眯成一条缝。 “有啥了?”曹振淩呆头呆脑的又问。 “有孩子了!”虞琇沔嫌弃的瞥了他眼,心里却在嘀咕,会不会有这么蠢的爹,印象孩子下一代? “哦...有娃了啊。”曹振淩郁闷的趴在虞琇沔身旁,又落寞又委屈的。 虞琇沔侧了侧头“怎么,你不高兴?”还是根本没反应过来? “哼唧哼唧。”曹振淩仰头舔了口自家媳妇“早知道你在乎,想要个娃,有孩子也是迟早的事。”他有什么好惊讶的,哼唧哼唧,更何况“别人家都是有了孩子,你就不关心丈夫了,现在就是!”为了孩子,他得一年没肉!这还是人过的日子? 虞琇沔被说的脸颊泛红,却又有些不痛快“怎么?孩子你就不喜欢?不想要?!” “自然想要,但和你相比,什么都不重要。”曹振淩闷闷的搂紧他家夫人“什么都比不上,孩子也比不上。对我而言,这一生,有你就够了。”所以他从来不期盼也不在乎虞琇沔能不能生。 虞琇沔觉得,这任性的话是这辈子最动听的情话。 看过世间多少恩爱夫妻因子嗣之事而分道扬镳,伤心欲绝?又有多少男子为了子嗣而抛弃当年钟爱? 就连他,也受过这份苦。 所以,如今的曹振淩让他觉得何等幸运? 叹息着,爱慕的揉着曹振淩的发丝,眼神说不出的温柔“我知道,我也懂。”所以,曹振淩也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他想给他最好,最完美的人生...... “嗯~”媳妇的手好温柔,好柔软,揉着头好舒服... 再低头,看着那蠢东西熟睡的模样,虞琇沔笑着摇头。这就睡着了?看来这段时日,他真够劳累的。 想着,便熄灭了最后一盏灯...... 第二天!一早!曹府沸腾了。 曹思慕围着虞琇沔团团转,府内不论是谁都热泪盈眶,一脸激动的神情瞅着虞琇沔的肚子,虽然现在一点情况都没。 “琇沔腹中的孩子还小,暂且谁都不许泄露消息!”曹振淩就算不太在乎孩子,可到底也是自己血脉。 想着又招来太医“今后日日给琇沔把脉,此外...琇沔毕竟年纪不轻,这孩子是否会损伤他的身子?产子时,又是否会有所影响?” 这破年代又不能剖腹取子,生产的风险太大,这也是曹振淩不想要孩子的一个因素,也是不想把曹思慕嫁了的原因。 “固然虞先生已经错过麟儿生育的最佳年纪,但虞先生先前吃过九赤果,那是圣果,虞先生身上任何隐疾都会因它而消失。如今虞先生身体非常健康,只要好好养胎,多多走动,吃食上主意,就毫无问题。”老太医喜滋滋的捋着他那白胡子“老夫已经书信当年宫中的好友,他是专门为皇后贵妃把脉,产子的太医,由他来为虞先生料理身子怕是最妥当不过。” “那边好。”曹振淩点了点头。 又加强了家中防御,今后虞琇沔出门,身边便必须跟着一个武将六个侍卫。曹思慕能陪伴,最好就陪着。 虞琇沔默默摸出曹思慕那顺来的甜点,咀嚼。 说是不在意,可今儿一爬起来就安排的妥妥当当。 “琇沔哥,这种东西你不能多吃qaq”曹思慕都要哭瞎了“今后鱼稍微能吃点,螃蟹之类的都不能吃。今后一日五餐,我会和太医一起给你安排着。” “恩?!”居然不能吃?! “恩恩!”不能吃qaq 老太医伸长脖子瞅了眼那糕点当即开口“一天最多两块!” 连着吃了七块的虞琇沔顿时有些郁闷,随手把东西一扔,哼了声,回房。 “琇沔哥,琇沔哥,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能走这么块,万一地上滑怎么办?”他的小侄子,小侄子!!! 终于能静静的坐在书房里的虞琇沔,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一时间,也不知感慨些什么。 “似乎,你还挺麻烦的呢。”虞琇沔笑着说。 曹府心惊胆颤的围着虞琇沔团团转时,虞琇沔却觉得大家有几分大惊小怪。 这倒也是,他们是好不容易盼心心盼月亮终于盼到虞先生终于怀了一只。那稀罕的,那是珍惜的。 曹思慕把家里所有的扶手都抱上棉布,裹上棉花,地上更是不允许有积水,一定要保持干净! 屋内是扑上厚厚的软瘫,走廊外檐装了雨棚,走廊上也扑了地毯。 所有桌椅家具有尖角的地方都包裹,还和厨娘太医们先讨论起来,虞先生一日五餐顿顿该怎么吃。 而府内其他人更是眼巴巴的瞅着虞琇沔,唯恐他磕着碰着。 暗搓搓的都在压大压小“是小先生!” “料不准就是小将军!” “浪费!!压小先生!” “小将军也挺好的,不过我也压小先生...” “叛徒!作为将军的忠实拥护者,我当然是压!小先生的......” 虞琇沔看着他们这群人又好气又好笑,直到... 无意间也不知是谁透露了些许消息,让外界议论纷纷,各种猜测。 虞琇沔,虞先生不可能没有敌人的。听到风声便信以为真,更何况这还真是真。 弄不死虞琇沔,弄死虞琇沔的子嗣也能出出气!更让他抱憾一生,多好的主意? 家中的菜采办都是固定的老客户了,大家也会有些掉以轻心。 接过菜,又洗又抄,盛盘端出去,也没人察觉不对。 因为,这菜从发芽起每日喂的水便是带着药性的,也就摘菜前最后几日才换成清水,洗去那个药味。 虞琇沔吃了一口后曹振淩刚好回来,后者浑身带着水,走进来还滴滴答答,地毯都湿了。 原本这几天脾气就容易暴躁的,虞琇沔当即掀了桌子...... 曹振淩默默的跪在洗衣板上,拉着自己耳朵。这还是他亲!妹子上供的,为了给虞琇沔顺毛用的。 他亲妹子说了,怀孕的人脾气都会善变。平时性子温和的人也会和吃了火药似的,一定要理解,一定要体贴,一定要随时准备给媳妇跪着顺毛。同时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得操心媳妇会不会打累了,是不是会打疼手等等。 所以曹振淩现在麻溜的低头认错... 虞琇沔见他那德行,换了换气,也觉得自己大提小怪,明明没必要,可就是脾气一下子上头,怎么控都控制不住! 虞琇沔有些烦躁,也有些愧疚,拽起曹振淩是手“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乱发脾气。你淋了雨,快去洗澡,免得着凉。” “恩~”媳妇还是好媳妇,偶尔控制不住,也能理解,等过段时间,他亲妹子说了,五六个不单单能吃肉,脾气也能缓和。 曹振淩匆匆洗了把,出来时,便见虞琇沔捂着肚子,似乎觉得有些不舒服。 曹振淩见状当即跑出门,也不顾刚刚洗好的澡,直接扛起还在用饭,端着饭碗,筷子上夹着菜的老太医“琇沔肚子疼!” 老太医慢慢咀嚼吞下嘴里的饭菜,又把筷子上那根青菜吧唧吧唧吃了,还扒了口饭,才慢悠悠的“哦~”了声。 等那口饭也吃完,人刚好到。老太医见虞琇沔真有不适,当即把饭碗一扔,两步就上去把了脉。 “奇怪,虞先生每日吃食都是我和曹小姐盯着的,怎么...还是...”说着紧锁眉头“应该是被人下药了!索性服用极少,才有些不适应,等会儿我亲自给虞先生熬一碗药,吃了就好。” 曹振淩听后大怒“下药?!谁敢?下在什么地方?” “这药来的猛烈,怕是刚刚吃什么了?”老太医看向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饭菜,心里却在嘀咕,幸好虞先生这段时间脾气不好,否则若真全吃了,怕是要抱憾终身。 虞琇沔喝了药,缓过神来时,还见老太医低头对着那一桌残羹饭菜验药。 眉头紧锁,看来还真有人胆敢对他下手!但每日饭菜,都有人验过,菜购买这方面也多是有人主意,怎么还会如此? 良久,老太医起身“我还是查不出,这些饭菜要带回去,但能肯定这药性太猛,时间上来算,铁定是这些。” “劳烦老太医了。”虞琇沔叹息道。 他们心惊胆颤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防御还不够,这群人毕竟多是武将,也不是真正内宅高手。 如今看来,要把京城那些人,都召集过来,还有一些其他相熟的友人,若愿意在此助阵,最妥当不过。 虞琇沔想到这,眼神暗了暗“振淩先别生气,我今夜就召集江湖上或当初的友人,这府门略小,你问问隔壁几户人家愿意出售房屋吗?若不愿意,也请暂且割让几个临近的院子,借我的朋友暂住。” 第110章 曹振淩一听就知道,虞琇沔是要动真格的了,也明白虞琇沔手上有不少奇人异事,一个个对虞琇沔那是铁铮铮的忠诚。 当即点头“我这就安排,你只管去做!”幕后之人领出来后,铁定要五马分尸! “让思慕再来为我做些饭菜吧,”说着想了想“便用昨日的剩下的。” 曹振淩铁青着脸,用力点头。自家媳妇还怀着孩子,居然就有人打他们的主意,还害的媳妇吃不了新鲜饭菜,他想着便是满肚子的怒火。 晚上的饭菜不好吃,虞琇沔没动几筷子,可睡前又饿了...默默弯腰去掏藏着的零食...被曹振淩逮住。 “饿...” qaq曹振淩看着可怜楚楚瞅着自己的虞琇沔顿时心软的能冒泡泡“那少吃点,这东西没营养。” “好~”饿的半死,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 第二天买菜是曹思慕和老太医两人带着一群亲信出了城,到城外的村落里看着菜地里的菜直接买。 足足买了三日的菜,两日后再换一个地方,再买。每次买的地方不同,买的量也不同,吃的时间更不同,让人无法捉摸。 鱼类,肉类则有西哲带着肖腾等人直接去买活物,确定健康后当场宰杀。 做出的饭菜先有人怀孕的母猴品尝,确定无碍后,才给虞琇沔食用。 这一道道防线,掐的严密极了。 那些富商和官员,相邀虞琇沔也不敢设宴,茶水都是小心翼翼的斟酌,最后还是虞琇沔带来的人去打水泡茶,方才放下悬着的心。 不过,知道虞琇沔怀孕,所有相熟之人,都送来满满当当的燕窝海参等等,堆在家里吃都吃不完。 最后还是老太医撩着袖子带上曹思慕去看,看的上眼就收下,再送上等额的银票,算是曹家买的,但也感谢对方那份心意,看不上眼就退了。 五日后,老太医才发现,是何物引的虞琇沔险些胎动。 与之一说,虞琇沔脸色都阴沉了三分。 “罢了,那些人也陆陆续续快要来了。”眺望着远方,心中却无人能猜测出,谋略天下的虞先生到底在想些什么。 江才安和江才德却有几分不安,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虞先生绝不会放过此人...势必要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虞琇沔有难,他的亲信,他的追随者,他的崇拜者哪会不来? 一时间,得到消息的追随者蜂拥而至,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那个无耻狂徒,胆敢伤害虞先生!” “就是,就是,还残害虞先生腹中胎儿!” “那孩子可是虞先生期盼十几年才来的孩子啊!” “太残忍了!我定要灭他九族!!!” 这似乎更残忍,_(:3」∠)_ 遥远的京城,政治与秘密最为敏感的都市,权利的中心,不可能对这明显的波澜毫无反应。 虞琇沔的人,赵赫池或多或少知晓几分,如今见京城里的人纷纷离开,涌向淼海城,却有几分不解。 作为皇权的主宰者,他自然有几分不安“这,淼海城可是除了什么大事?” 酒邵挑眉“皇上不知?” “何事?”难道真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在暗地里发生?赵赫池心中顿时咯噔了声。 酒邵却一脸笑意,满是愉悦道“前不久宫中周太医请假一年,因主管不给批,他干脆告老还乡了。” “周太医?”不是说淼海城,虞琇沔的吗?怎么跳到周太医身上了?难道虞琇沔身子有何不妥? “不错,他是专门为后宫娘娘们看诊把脉,”酒邵眼中带着几分调侃和笑意“说起来,皇上也是他帮着接生的呢。” 赵赫池一阵,随即瞪大眼,不敢置信的连连摆头“不,不不,难道说?” 酒邵哈哈大笑“可不是,盼了十几年,终于是给他们盼来了。” “这可是好事!天大的好事!”赵赫池抚掌大笑“不过,这与那些人有何关系?”说到这又有几分沉思。 “虞先生不久前,险些被暗害,落胎。”酒邵脸色带着几分阴沉“固然如今的曹府不如皇宫森严,也不是铁桶一般,但想要混进去却也并非易事。更何况,防贼千日,虞琇沔带过去的人终究不够。更何况,按照他和曹振淩的性子,绝不是愿意被动挨打的。多召集些人手,一来能更好的防御,二来,虞琇沔应该是想尽快抓到幕后之人。” “居然有这种大胆狂贼!”赵赫池听闻有人要暗害虞琇沔腹中胎儿也是大怒“虞琇沔的人手若是不够,我们再拍些前去如何?” 酒邵却摇了摇头“万万不可,虞先生和曹将军如今是草木皆兵之事,怕是谁都不信,等再过几月,皇上派人前去方才妥当。如今既然知晓虞先生怀有子嗣,送些用得着的贺礼方才最适合。” “贺礼?”赵赫池不解。 酒邵点着头,从怀里拿出一份卷轴递了上去。 赵赫池带着疑惑接过,可谁知卷轴小巧但也滑,在手上一滚溜,顿时一端落于地上,滚了好几圈方才停下。 赵赫池深深的看了眼酒邵,后者后连无耻的脸个表情都没。 无奈,拉起看了两眼,赵赫池再次看向皮糙肉厚的酒邵心里呵呵两声,这老东西是把自己要准备的礼单也塞到他这来了吧? 虞琇沔的追随者前来,更加大了曹府的度盘生意...已经有开出曹府,覆盖淼海城,冲向京城的模样。 这些追随者有男有女,都是虞琇沔的铁粉,能为其跑投入洒热血的那种。 但就算如此,虞琇沔还是筛选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留在曹府四周的,都是可信之人。 家里养的三只母猴已经圆润肥胖了好几圈,虞琇沔也长了不少肉。 千里昭昭赶来的周太医见状,顿时大怒,指着那橘子皮老太医便大声责骂“你个庸医!老不死的!就知道虞先生交到你手上没好事!” 橘子皮的老太医就姓老...这是个沧桑的姓式,就算不老都老,更何况现在满脸的橘子皮。 老太医也是倔强的,梗着脖子就说“我怎么了的,我怎么了的,虞先生不是养的挺好?” “好个屁!虞先生过去都清瘦的一个人,现在都肥了多少圈了!往日倒也罢了,可现在怀这孩子,虞先生吃的多,孩子也吃的多,到时候孩子营养过剩吃,长得太胖,难出来怎么办?!你可想过?遭罪的还是虞先生!”周太医噼里啪啦的一顿咒骂。 老太医抹了把脸,先把标点符号擦了。 “狗屁!当初虞先生那是太清瘦了!孩子营养都跟不上!现在才三个月,孩子和虞先生都需要营养的时候,等五六月份时,再计算饮食,方才妥当!” “你个老不死的懂什么!现在还是清瘦?到时候真能可知的了?!知不知道循循渐进啊?你个死文盲。” “当初进太医院时,老子我的成绩比你好多了!” “狗屁,就好了那一分!” “一分也是分!” “比我足足大了五岁,还只高一分,你好意思?” “这么不好意思,老子我...” 曹振淩和曹思慕端着虞琇沔的下午茶刚刚溜达过来便瞧见这幕,只能呵呵两声,这两位太医还真给劲。 “都滚边去,我亲自为虞先生把脉问药!”片刻,一个身着浅蓝色长袍的男子神情傲然的缓缓走入。 “你个毛都没长起的是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 “就是!老子我吃的盐都比你多!” “就是就是。” 那青年一眯眼,带着几分薄怒“我乃是神医卫昱之后,卫毅。” “哦~卫神医之后啊。” “谁知道有没有学足了卫神医的本事。” “啧啧,毕竟毛都没长起呢~” “可不是~” 刚刚还吵的热闹非法的两人,顿时一致对外的炮轰。 那卫毅顿时涨红了脸“那咱们手底下见功夫吧!” “走!出去比斗比斗!” “刚好,老爷子我许久没动真格的了!” 曹振淩看着这三人就这么撇下虞琇沔往外走,不由好奇的抽到虞琇沔身旁问“你请来的这几个,真!没问题?” 虞琇沔淡定的插了个牛肉丸子塞嘴里“应该吧...”是芝心的!棒极了。 不过,第二天那三位大夫再次齐心协力一致对虞琇沔了... “虞先生固然你遵循着少食多餐,可...你所有多餐,却没少食啊。”周大夫抹了把汗,看向虞琇沔干掉第五个牛肉饼。 曹振淩认真的回忆了下,平时虞琇沔大清早的就不会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就算吃,那也是中午,最多两个顶天了,可现在吃了五个还没刹车的迹象,好捉急...... 卫毅那位神医之后转头看向曹振淩“从今往后,作为他的丈夫,曹将军你有责任监督。若是方便,曹府上下一起监督。有不少孕妇会在孕期闹脾气,或是偷偷想办法寻食,这一切都要杜绝。” 虞琇沔听的糟心极了,觉得要多次两个牛肉饼压压惊。 不能放开吃,本来就不能想吃什么吃什么的虞琇沔觉得这日子都没发过了。 脾气也蹭蹭蹭的涨,曹振淩已经练就了虞琇沔一个眼神,自己立马掏出洗衣板就跪的绝技。 虞琇沔看着又好气又好笑,心里还酸溜溜的“我就这么不讲道理了?” “怎么可能?我夫人最是善解人意!”曹振淩斩钉截铁,心里含着泪说。 虞琇沔看着他那蠢模样,心里就知道说反话了。 这段时日,曹府被围成铁通一般。虞琇沔身边的防御,也蹭蹭蹭的上涨。 而眼下是开春,海寇还真多的和牛毛似的。 曹振淩心里烦,虞琇沔这几天心情不佳,自己不多陪陪,怕是心情得更不好。 气撒在自己身上,中比憋在心里好。想了许久,拽上穿着粉装考虑勾搭卫神医的曹思慕“那人断袖,不适合你。” qaq“真哒?” “真哒!”才怪,其实他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蠢丫头还是少祸害良家妇男比较妥当。 “好忧伤,大概这辈子嫁不出去了。”曹思慕被拽着后颈拖走。 曹振淩心里哼哼两声,就压根没指望这蠢丫头能嫁出去“徐将军手腕不够毒辣,我打算来个杀鸡儆猴或者直捣黄龙,让他们最起码能太平一年半载,好好陪陪琇沔,你反正闲的蛋疼,过来一起帮忙。” “啊不,啊不嘛~人家还是小姑娘,怎么能打打杀杀这么血腥的事情?会嫁不出去的~” 西哲默默的看着,翻了页账册“本来就没指望你还能有出嫁一天...”曹家剩下一大笔嫁妆钱了。 徐将军第一次在自己的军营里看到一个陌生的小将,还有些眼熟,便上前问道“你是谁麾下的?” 曹思慕淡淡的看了他眼,心里还想着螃蟹螃蟹,各种螃蟹...“曹振淩,曹将军的。” 这半生不硬的回答,当即让徐将军皱眉“你有是何许人?!” “末将曹思慕,将军你挡着我视线了。”快点弄完,厨房大爷答应给他亲自烧一锅螃蟹,就给他一人吃! 开心...这是被他那冷酷无情的兄长拎来军营唯一开心的事儿了。 徐将军一愣,随即梗住了!曹思慕的大名他也是曾有耳闻,听闻那可是一个如花似玉,迷倒南北两蛮的奇女子,更是皇上亲封的万户。 居然就是眼前这冷漠傲然的少年郎?!!!!虽然五官蛮精致的...... “真?当真?!”徐将军龌龊的瞟了眼胸...平的,能跑马车的那种。 “徐将军你龌龊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请再让开些,我测量完数据才能去吃饭...”她已经很饿了。 徐将军被说的面红耳赤,甩袖就去找曹振淩“你怎么能把你的妹妹带到军营?!” “谁能揍的过他再说,”曹振淩啧了声“那丫头的能耐可不比在场谁差。”若有似无的瞥了眼四周众人“琇沔把各位请来是辅佐我尽快建立海岸防线的,不是添堵。如各位谁有建议,想说都给我憋着!” “可,可她是女人!”徐将军强硬到。 “还没个女人出色,好意思吗?”曹振淩瞥了他眼“我亲信都无所谓,你们管好自己人就成了” “还上不允许有女人!这会激怒海神的!”当即有人大吼大叫。 “那您就给我麻溜的滚!”原本大家一同共建和谐社会还挺欢快的,但这几个老东西比南蛮那对陈家父子麻烦多了去了。 “你!我可是朝廷命官!” “呵呵...我还是皇上派来的呢。”曹振淩不屑的哼了声“肖腾啊,快帮这位大人,哦还有那些不服气的大人一起麻溜的收拾好报复,扔出去!” “你!你敢!曹振淩你别以为仗着虞先生就无法无天了!” “就是,为了个女人,还是义妹,居然如此对我们这些将领!如今虞先生为你怀着身孕,你莫要太无耻了!” 曹振淩盯盯得的看了他们半响,回头对肖腾说“你说怎么有些人就是脑子里装的不是脑浆就是一坨屎呢?你瞧,他是被他家推举上来的,爷我是我正儿八经的武状元,他一把年纪了,才打过几次仗,爷我是每天起草贪黑的为国家忙碌在第一线,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活下去呦。丢!” “喏!” “前儿刚睡了个十四岁的丫鬟,你他妈还有脸了,对方叫你爷爷都成了,你对不对的起你发妻,对得起你女儿,对得起你孙女?那丫鬟和你孙女都差不多大吧?真不知道你在床上是叫那丫鬟是宝贝小甜心呢还是乖女儿,乖孙女的。” “你!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但曹思慕却是军营里的事!” “思慕可是皇上亲封的...官位都比你高,记得看到了要行礼啊。” 肖腾见曹振淩终于啰嗦完,麻溜的就把人给扔出军营。 徐将军铁青着脸,固然刚刚他并未阻拦曹振淩,可心里是万分不赞同的“你自觉如此,当真妥当?” “允许你去见琇沔半刻中问问。”曹振淩说完转头就走。 这种蠢事儿问了铁定挨骂,虞琇沔这几天就需要有人替他泄泻火呢,能有个分担的好基友,那才是真友情...... 瞧瞧他对徐将军的感情多真诚? 瞧着怒气冲冲就走,又灰溜溜的回来的徐将军,曹振淩哼着小曲去找还在啃螃蟹的傻丫头。 海寇这种要直捣黄龙在这年代还真!不太现实,只能死打,外加捣毁他们几个距离海岸线近的小道,实行杀光烧光抢光,这三光政策。 这才消灭了对方的气焰,而曹振淩和曹思慕还要折腾不被禁言的武器,真是操碎了心。 虞琇沔肚子里的娃,大概有五个月时,曹振淩终于空闲了,能十二个时辰在旁边守着。 但不知为何,虞琇沔的肚子却和吹气球似的鼓了起来。 曹振淩看着各种喜欢,各种手痒。再加上太医i也说了,适当的吃炖肉还是可以的,便舔着嘴瞅着虞琇沔,那意思,不言而喻。 后者默默的看着他抽出直尺... “琇沔!不能这样qaq五个月了,五个月了!熬不住了要。”见状曹振淩哭丧着脸抱住他的大腿。 自己拼死拼活好不容易在外面忙活完了,好开心!就为了回来能...各种幸福对吧? 不能让他的人生如此绝望! 跟着回到府里的曹思慕瞅着胖了几圈的虞琇沔,真不觉得周太医说要循循渐进这个梗真有用到。 果然,当天晚上周太医,老太医和那年轻的卫神医齐聚一堂与曹振淩和曹思慕叹息“未曾想到虞先生是如此倔强还如此...诡计多端之人。” “可不是,你们不在后,没人看着,虞先生我们看着时候吃的的确不多,可一旦我们离开,中能从不知道何处掏出食物!” “明明已经禁止给虞先生喂食,可还是有人忍不住...” “其实是一个忍不住...而这样一个个的个数太多,你喂一次,我喂一次,虞先生储备的食物就没停下来过。” 说着,三人又齐齐一叹“都不过虞先生啊,为了虞先生的身子骨,就交给两位了。” 曹振淩摸脸,表示这艰难的任务就交给自己吧,反正也就被揍死而已。 晚上入夜,曹振淩原本抱着好好的虞琇沔,午夜时分默默的翻下床... 曹振淩点了个蜡烛站在刚刚打开书柜的虞琇沔面前“琇沔你不该拿暗格藏烧鸡...放下,太医不许你再吃了。”里面放着的密信和密折都一股烧鸡味了。若寄给天子,那也是一股烧鸡味的奏折... 料不准,天底下真正知道虞琇沔偷吃什么的,怕只有皇上了...嗅嗅味道就知道... “就一个鸡腿...”说着却扯下两只鸡腿... 曹振淩认真的看着他的手,虞琇沔想了想,递给他一个......表情还挺委屈。 “琇沔,为了你好,真不能吃qaq”抢走烧鸡,抢走鸡腿,就算媳妇要哭出来都不行! “可是我真的很饿,难道你连一口吃的都不给我?”装傻充愣不行,虞琇沔立马转变方针! “qaq不行!”撒娇装可怜的媳妇真的好可爱,还鼓着肚子,那模样太好欺负了。 虞琇沔侧头想了想“给你吃顿肉!一个鸡腿。” “成交!”做人就是这么没原则...... 第二天曹振淩爬出房间时,看着晴天白云想了想,觉得这不是个办法啊。 虞琇沔一撒娇一耍赖自己铁定就没法真硬下心来,但又不能听之任之。就算平时再理智,可一怀子嗣,虞琇沔就仿佛回到八岁~不,六岁~太可爱了~~ 想着便一脚踹开曹思慕的房门... “我和糖果其实能解释下的,他只是帮我在量罩杯。”所以拖着我的胸揉了下... ...曹振淩觉得他找到真正嫁不出妹子的原因了... 第111章 糖果捂着脸娇羞的蹦跶着跑了,曹振淩深深的看了她眼,心里再三肯定这是个娇弱的妹子,不是娇弱的汉子... “别看了,再看也看不出一朵花!”曹思慕利索的穿好衣服哼哼了两声“说吧,找我什么事儿?”她哥绝对无事不登三宝殿。 曹振淩冷静冷静后,方才幽幽的把昨晚的事儿给说了遍。 “哦,哥哥的意思是,琇沔哥总是要吃东西,但太医说不能再吃,否则孩子会卡主对吧?”曹思慕穿好衣服坐下认真的思考“其实吃些卡路里低或卡路里的东西就行了,此外适当的多喝豆浆黑芝麻,大核桃之类的东西都有好处。行吧,我来安排琇沔哥的三餐,再做些零食给琇沔哥吃。他到也不一定是真的饿了,只是想吃东西而已。” “你和几位太医神医一起商量着来...”曹振淩又一次幽幽的看向曹思慕“妹子,难道你真想要娶个如花似玉的妹子回来?”作为他的哥自己都搞基了,没道理还反对亲妹子的,认真脸。 ....>.<||蠢兄长,自己白说这么多废话了! 要卡路里低的...还要琇沔哥能吃的,吃的有益处的。 曹思慕是操碎了心,和两个橘子皮的老太医争论许久,再看眼悠闲喝茶的卫神医养养眼。 这一日五餐,外加零食甜点,一样不差,做的固然不够精致,但味道还不错。 虞琇沔吃进肚子里,觉得刚刚好,不撑,不饿...嘴巴饿了还能再吃两块小甜点。 心情顿时愉悦不少,原本那些老太医就知道减少他的食物,饿的虞琇沔都考虑啃树皮这可能性是否存在。 能吃饱,丈夫还陪在身边,这让虞琇沔的心情美妙不少,最起码拿曹振淩撒气的次数也少了不少。 不过因着虞琇沔怀有身孕,许多事的节奏便会慢下来,更不能去监工,索性他那些追随者为怀着小崽子的虞先生分忧,那是卖力的... “这位壮士,虽然知道你是好心,但你别抢琇沔的衣服洗了...”这太猥琐。 “哦~那俺去把家具再擦一遍!”壮士憨厚的挠了挠头,麻溜的拽着抹布就走。 总觉得这几天他家丫鬟们聚在一起闲聊嗑瓜子的时间能多少不少... 曹振淩摇了摇头,走进屋内,便看到三只又围着虞琇沔把脉。 如今琇沔的肚子鼓鼓囊囊,甚至能感觉到孩子轻微的震动感,这滋味很奇妙,说是血脉相连,还不至于,但真的很奇妙。 潜意识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就算还没有真正的浓郁的感情。 “今儿孩子还好吗?”曹振淩笑着看向虞琇沔。 后者一杯茶一本书,便是一方天地一片清雅,说不出的悠闲写意。 虞琇沔轻轻的应了声,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而那老太医又一脸蹲坑样“嗯??” “恩??”虞琇沔听见声音便挑眉,当初这声音可是就告诉他...自己有了的。 “嗯?!!!!!!!!!!!!!周老头过来你瞅瞅?”老太医让开位置。 后者一搭脉,仔细听了听“咦????卫毅你来瞅瞅!” 卫毅见这两人神情疑惑,便上前一搭脉,侧头,片刻便道“是两个心跳!” 曹振淩原本的心又被提起,如今一听卫毅的话,立马切了声“这不屁话吗?我媳妇加我孩子,不就两个心跳?” 虞琇沔不会如此粗心,见三人深思,再看看自己这五个月便鼓的足足的肚子,便道“是两个孩子?” “不错!只是一个在后,一个在前,往日我们难以分辨,今日这两个孩子似有动过,方才能察觉。”卫毅含着笑道“怪不得前段时日,虞先生这么爱吃呢,原来是有两个小家伙,虞先生胃口自然会大很多。” “这...”曹振淩听着却是不安“琇沔若是两个孩子,分娩时,岂不是...” “我们会配合好的,曹将军宽心。”卫毅再次安慰道。 他早已看出,虞先生沉着冷静,遇事有条不紊。而曹将军固然沉稳,但只要事关虞先生的,那就是急的团团转,毫无分寸可言,真是比这怀着子嗣的虞先生都不安又爱操心。 虞琇沔新奇的摸着腹部,他真是万万想不到,居然...能盼到子嗣,甚至能怀有两个,他腹中居然有两个。 待几位太医神医离开后,曹振淩当即扑过去抱住虞琇沔的腰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琇沔,琇沔,我听说过麟儿产子本就凶险,更何况你有两个,怎么办怎么办?”曹振淩心里惊慌极了,过去他不论遇到何种险境,哪怕是前世逼他自爆,曹振淩都没有一分害怕之意。 可如今,就算有神医之后,有两个太医连番保证,曹振淩都抹不去心中的忐忑。 “你瞎说什么?卫神医医术高超,周太医更是皇宫中最出色的太医,当今圣上便是他接生的呢,你害怕什么?”虞琇沔根本没有把这事态挂心。 毕竟一来,卫神医之后在此处,几位太医也在,二来,九赤果可不是白吃的。 自从吃了九赤果,他打起曹振淩都不带喘气的... “不行,一丝的危险都不行!”曹振淩倔强的说“这世上对我而言,谁都没你重要,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你若有个万一,我留在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虞琇沔一边摸着他的发丝一边说“你还有思慕啊。” “思慕是妹子,她不论在那都能自己活得很好。”曹家的家训便是如此,他们是最亲密的,也是最独立的“你和孩子之间,我情愿不要子嗣!也不愿意你有风险。琇沔我们再去问问看,问问。若有个万一,这孩子...” “休要胡言乱语!”虞琇沔心里一惊,随即便涌起几分苦涩。他自然知道曹振淩珍爱着自己,若非珍爱,那会给予他如此多的宽容与尊敬?又如何会任由自己撒气或出去结交友人? 只是,这一刻,他才明白,曹振淩把他看的比血脉,比自己都重...心头滋味百般,却从未有过的满足。 嘴角洋溢着说不出的满足,一边抚摸着曹振淩的发丝,一边望着窗外“没事的,我和孩子们都不会有事。” “恩...” 若是别人家,两个孩子怕是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可在曹府却截然相反,曹振淩忧心,曹思慕也是担心。 最后还是周太医拽着这两人一顿教训“我知道你们担心,但你们两只傻啊。你们操心,也会加重虞先生的负担,虞先生怀着孩子,若是郁结于心,那才是要出大事的!所以你们要笑!对对对,但别笑的和只傻狍子似的。” “qaq脸要笑抽了qaq”曹思慕哭丧着脸。 曹振淩眼巴巴瞅着虞琇沔的肚子“两只~会有姑娘吗?” 虞琇沔想了想曹思慕,又认真的考虑了下“还是别有姑娘好。” ...曹振淩跟着想了想“的确,不要麟儿,不要姑娘!” 虞琇沔又揉了揉这只笑的和傻狍子一样的蠢东西,明明紧张的整个人都僵着呢,却还死命的安慰自己。 若身后有根尾巴,怕是现在不是紧张的夹紧就是甩的飞快了。 “真是个,蠢东西...”说着轻轻揪了揪他的耳朵“你以为姑娘这么好生?麟儿千人中才能可能生出一个女孩。” 不过物以稀为贵,再加之麟儿生的闺女一般更为美貌,也更为聪慧。 若他们有个女孩,怕是都能给宫里的人惦记上。 “琇沔~今天我带你去郊外走走如何?现在四五月的天气,最是舒服不过。”曹振淩想了想,一直让虞琇沔闷在府中铁定不妥。 前三个月唯恐没安好腹中胎儿,所以虞琇沔自己都极少出门,若是公务,都让人上门讨论吩咐。 现在太医们也说可以出去走走,外面花开的又怎么漂亮,准备笔墨字画,让他写写画画陶冶陶冶情操,对胎教也挺好。 这几日天天算账,看书,还有那些密信,多糟心? 孩子都没出生呢,胎教就是宫斗官斗,各种内斗的。 料不准一出来就能先玩个宫心计...还是多看看花花草草的好。 “恩~”城外花开的最美的地方有一条小溪,让曹振淩抓条鱼给自己烤来吃,或许不错... 哎,两个孩子负担就是重,莫要怪他一直想着进食“再思慕做点大福团子,要兔子的。” ...“媳妇,你今儿吃过两个了。”限量的,媳妇! “振淩...”虞琇沔见拒绝,拽住他的前襟凑上去亲了口那蠢东西双唇“我好想...” “qaq夫人,不能耍赖。”又来这招。 “不要两个,那...你那个给我如何?”虞琇沔的舌尖舔过下唇,似有若无的看着那蠢东西。 “qaq半个。”今天一定要完成指标! “振淩...我腹中有两个孩子呢,若吃半个,他们岂不是要打起来?”说着,手指沿着他的下颚落到咽喉,轻轻点了点喉结。 曹振淩顿时半个身子软倒“今天只能破例一次...” “恩,让开点,压到我腿了。”虞琇沔拿起那个大福,就回书房。 曹振淩?他该干嘛干嘛,和自己有何瓜葛? 被冷酷无情的夫人又一次利用完抛弃的大丈夫,扑倒在地上打滚qaq 曹思慕走进看了眼他那蠢兄长“怎么?你那个团子又被琇沔哥拿去了?” “恩...” “算了,反正本来就打算给他三个,但唯恐他要第四个。”所以上有政策这叫下有对策。 ...曹振淩躺在地上认真的想了想,夫人的智商自己斗不过,妹子的智商怕是也斗不过。 家里整个就他最蠢,不知道两个娃,能不能挽救下他这做父亲垫底的尴尬处境? 书房内,西哲叹息看着他家先生凯旋而归,带着一个圆鼓鼓的大福“先生又从曹将军手中骗来的甜点?” 虞琇沔轻笑声,咬了口外表那软乎乎的糯米,轻轻应了声。 西哲见状更为无奈“也不知道孩子的智商会不会随了曹将军。” “傻乎乎的不是挺有意思?”虞琇沔笑道。 “但若家里有一群傻乎乎的,就他太操心了...”西哲认真脸。 七个月后,虞琇沔那肚子就和气球似的吹了起来。 曹振淩看着这幕感慨万千,寻了忙得都没时间去亲近亲近自己师弟的江才安,让他帮忙偷偷画几幅虞琇沔现在这模样,今后也好留作纪念。 后者觉得也怪有趣,便答应下来。 画一处,这可好了。闻讯赶来的不少追随者,都围堵在江才安房门口,求画一看,没了就再去画,画被抢了,再去换,若有了,就自己去抢。 最后还是曹振淩拽上曹思慕,一脸贱样的瞅着那群杂碎“琇沔可是我媳妇,你们藏什么藏画?都给爷我教出来,不然爷我就揍的你们把画吐出来!” 曹思慕应景的扛起石桌一抛,那轻松的是... “大丈夫能屈能伸,你给爷我等着!” “我要去告状!” “呸!老子我打不过不会逃啊?!” “虞先生固然不是我们的...但这幅画有人价高求之,我和你五五分成如何?” “就算给曹府创收也不曾!”曹振淩撩着袖子就上。 曹府就在这鸡飞狗跳中,迎来虞琇沔的生产期。 最后这几天,曹振淩围着虞琇沔转的和陀螺似的,一脑袋的毛都快秃了。 “不是说,双胎都要早产么?怎么还没反应,还没反应?!”琇沔的肚子都老大一坨了,走路都不方便,晚上还老是抽筋什么的,看着就心疼。 “就这几日了,就这几日了。”周太医把脉确定孩子心跳有力,虞琇沔身体健康。 曹思慕带着府中的丫鬟嬷嬷们把生产的一切东西准备妥当,京城和当地最出名的接生婆六个月时就住进府内。 “曹将军,你别担心,我瞧着虞先生身体健壮着呢,绝对没问题!”接生婆看多了产子的麟儿或女眷,这一眼就能看出,还躺在床上啃着零食,没心没肺看着书的虞琇沔,身体倍棒。 前几天还能撩起袖子抽自家小夫郎呢,这身体顶呱呱的好。 “琇沔~~~~~~~”谁安慰都没用,他就操心,就担心。 “恩,乖。”刚吃了油璐璐的手,刚好要擦擦。 曹振淩被他一顺毛,就安静了。 这么又等了几日,还是没动静,就是周太医都觉得奇怪,把脉又看不出不妥之处,谁都没说,唯恐虞先生心里有负担。 虽然看着对没心没肺翻着书,吃吃食物,偶尔揍揍小夫郎活动活动筋骨,还挺欢快的。 曹振淩蹲在床上,眼巴巴的瞅着虞琇沔的肚子。 现在天气降温的快,早早的房中就烧起地暖,虞琇沔露着半个肚子躺着,看看书,品一口茶,日子实在太清闲了...有点无聊,要不要折腾折腾蠢东西? 正想着,肚子一抽,不过这几天一直有这种感觉虞琇沔也没当一回事。 可这抽痛越来越密集,让他额头冒出一阵冷汗。 蠢东西已经小心翼翼的贴过来瞅着他蹭,虞琇沔一脚踹过去“去和周太医他们说,我怕是要生了。” “哦~”继续眼巴巴瞅着。 “...”这蠢东西真是蠢的要命,还没回神?!“我是说我要生了!” “哦...”低头想了想,曹振淩立马扭头连滚带爬的就往外跑“来人啊,来人啊,琇沔要生了,要生了!!” 这反应这智商,虞琇沔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又要开始为孩子今后的智商操碎心。 有九赤果打的基础,虞琇沔贴身有三个一流大夫为其调理,这孩子生起来到是顺利,不过一个多时辰,便生了下来。 这速度,就是几位亲来的接生婆都啧啧称奇“不愧是虞先生,洪福齐天!这最遭罪的事,也就一个时辰,便能生下来个孩子。寻常人家,就是女人也要生个大半天的,在顺利也要疼上好几个时辰呢。” “可不是,还是两个大胖小子!过几日铁定白白胖胖!虞先生生的孩子就是漂亮。”两位接生婆,一人一只搂着小心翼翼的出门给围在院子外的人看了圈。 曹振淩想碰碰,又觉得孩子太小,不敢。 徐烨霖是看着虞琇沔长大成才的,如今再看着两个双生子,更觉得亲切,就仿佛是看着自己的孙子一般。 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抱了抱“振淩啊,你和琇沔想过孩子叫什么了吗?” ...完全忘了的曹振淩,默默扭头“我什么时候能进去看看我家夫人?” “你个不着调的,居然名字都没起!”但谁都不会去考虑另一面。 啊~虞先生,你居然连自家娃的名字都没取。 第二天醒来,虞琇沔看着放在不远处,一眼就能望见的孩子,在瞅见明明不该在坐月子就进来的曹振淩。 忽然觉得,这人生怎么就能圆满成这样? “再给你生个姑娘好吗?” “不!有你就够了。”走过去,抓住虞琇沔那双冰冷的双手贴着脸。 虞琇沔轻笑着“真是个蠢东西...” 有了孩子后,两人生活的确有些变化。 就好像双值班的父母其实是没时间去教育孩子的,没精力也没时间亲自去养。 不少父母都是把孩子交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多数外公外婆喜欢待孩子。 虞家就算了,曹家那老鹌鹑到是眼巴巴的想待,但离得太远,不太方便。 虞琇沔在月子里真的是糟心极了,索性曹思慕是个开通的,要洗头,就在直接在房里伺候着洗头。 要洗澡,开头几天只能擦身,其后着是站着淋浴,房里火盆子烧的热热的,不会受凉就好。 孩子生了后,虞琇沔的胃口便一落千丈,比过去还未怀孕时吃的都少,倒也不是没胃口,就是吃不多。 索性万能是曹思慕蹲着,各种煲汤下来,虞琇沔依旧被养的滋润,皮肤白里透红的。 两个孩子,哥哥大点,看着也文静,小的皮,傻乎乎的,谁逗都嘿嘿的直笑。大的则喜欢听着大人说话算,喜欢被虞琇沔抱着,不喜生人,整个人安安静静的。 “瞧着大的就像琇沔,小的倒像振淩。”谁看了都这么说。 “这眼睛鼻子到长得都想琇沔,真是漂亮的孩子。” 不过,所有人关注这事儿的人都眼巴巴的瞅着,有些遗憾居然没麟儿也没姑娘,否则娶个进门,到是极好的~ 可,还可以嫁闺女啊~男娃,能多娶几个,说不定自家姑娘就能排上号了。 虞琇沔看着那两只肉呼呼的小团子,戳戳这个,点点那个,在看看书桌上的奏折。 “本以为生了你们后,我便不会再管这些俗事...”现在却发现,也不尽然。 孩子白日有人照顾,自己要玩也能和他们玩闹,再大些,也就能该在身边,找两个适合的教书先生。 江才安和江才德就拉到吧,这两个师兄弟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比他和曹振淩都肉麻,自己还不想带坏孩子。 “琇沔啊啊啊啊,都两个月了!!!”院子里,又传来哀嚎。 虞琇沔笑着摇摇头,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让你办的事呢?” 年初,虞琇沔刚怀孕没多久被人暗害,险些落胎之事,他们不是不差,只是没尽力,现在有尽力了。 却发现,对方已经被人连锅端了...也不知道谁做好事还不留名了。 “没,就是今儿回来路上有人穿了件藏蓝色的衣服,居然配紫色腰带,你说这人是不是基佬,怎么能配紫色腰带?他让我把这盒子带给你,说莫要忘了当年之约。”说着便把一个玉盒递去。 紫色?虞琇沔瞥了他眼,他可没忘第一次看到曹振淩那满衣柜的紫色衣服和白色腰带呢,那冲击力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 打开玉盒,盒中赫然又是一颗九赤果... 这圣子到底是几个意思? 虞琇沔有些被气笑,但还是吞了那果子。 “唉唉唉,你都不检查检查?万一别人在这里面下药呢?”曹振淩见状立刻极了。 “无碍,这是圣果,能让人起死回生。”他刚刚生产,最需要调养身子的时候。 “哦,酱啊,那我今儿能...”眼巴巴的瞅着。 “不能~” “...qaq媳妇...” “就是不能!” 就算生好孩子,但那喜欢欺负自己的脾气是改不过来了。 第112章 从淼海城离开前往枫定城时,两个孩子都三岁了,脾气性子都已经显现。 长子像虞琇沔,稳重沉静,天资聪慧,虚心好学。而二子调皮,力气也大,曹振淩压着他便学武。 大儿子叫曹韶轩,二儿子叫曹燚亁。 固然三岁的曹韶轩却已经有着几分小主子的模样,知晓父亲过几日要去枫定城上任,便像模像样的只会侍女把他那些东西一一大包,还分文别类,莫要搞混了。 “这砚台乃是松花石红丝石,不可这么放,放到那个盒子里,小心放。”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个砚台,是才安哥哥给他的,上面雕了一只大老虎,可是漂亮。 “是,大少爷。”侍女抿着存,忍着笑,动作轻快的把东西一一摆放整齐。 看着明明还这么小这么精致的大少爷,好似虞先生那样说话,真是可爱死了~那侍女心里嘟噜,等会儿一定要趁机替他整理衣服时,卡卡油~不是抱抱,也要搂搂~ 一想到大少爷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自己搂在怀里,脸蛋红红的模样,那侍女就觉得甜蜜死了! “大哥,大哥快救我qaq”同样三岁了的曹燚亁哭丧着脸蹦跶的扑向他那兄长。 曹韶轩一叹“又做什么坏事情被父亲逮住了?” “才没有。”扑到大哥怀里,被揉了一把脑袋。 虽然舒服极了,但还是哼唧哼唧了两声“大哥又学爹爹的模样。” 父亲一闹腾,爹爹就替他揉揉脑袋什么的...虽然好舒服,可,可他已经是大人了,不再是两岁的孩子,他,他不稀罕!(′·w·`)真的! 曹韶轩嫌弃的瞥了眼和自己差不多高,却还口是心非的弟弟。 果然,爹爹说的对,麟儿或妹妹才最贴心。 也不知道爹爹能不能再给他生个麟儿或妹妹?最好软乎乎的那种,别想他弟弟这样,才三岁就能举起十多斤的东西,还轻轻松松...让他这哥哥的太忧伤了。 只能越发听从爹爹的话,努力学习功课,在其他方面表现的更像哥哥样子。 “说!再不说犯了什么错,等会儿父亲要来收拾你,我就不管你了。”曹韶轩口气略凶残,动作依旧温柔。 曹燚亁嘟着嘴,死死把他兄长搂住“我,我就是不想搬走。”说着顿时觉得无限委屈“明明住在这里好好的,我和小苗东哥他们玩的可好了,今后咱们说好要一起去做大将军的,可是,可是爹爹和父亲他们好坏,居然说搬走就搬走,为什么非要离开啊。淼海城不是很好吗?这又有好多海鲜好吃的,我听说枫定城一年四季都刮大风,小孩子都会被吹走的!我不要去!” 曹韶轩听这话,一把扯开赖在自己身上的小屁孩,沉下脸“爹爹不是和我们说了吗?他过去是要造福一片百姓。我们不能因为以及私利就不管百姓了,爹爹很厉害,他过去和父亲一起铁定能治理枫定城,让那不再刮大风,吹不走你。” “那我也不要,小苗他们...”曹燚亁哭哭啼啼的揉着眼睛,那小模样可怜极了。 侍女绞着帕子瞅着,心里嘟噜等大少爷教训好小少爷,他一定要拿很多很多好吃i都给哭的这么可爱的小少爷...... “你们说好要做大将军,那就一起努力,好好习武,过个十年一起去参军啊。一样能实现现在的梦想,若你们没有毅力,没有坚定的决心,就算在一起也没用的,更何况我们一起去了枫定城,哥哥可以陪你一起交到新朋友。” “不么,不么...”曹燚亁一边抹眼泪一边扭着身子。 “你在这么不听话,我便让思慕姐姐不给你吃点心了!”曹韶轩见哄不好,立刻威胁道。 曹燚亁顿时闭嘴,低着头偷偷看他,附而又低下头“别和思慕姐姐说,我,我我不闹了。” “恩,”这才乖。曹韶轩见着终于哄好弟弟,转头继续让偷看到现在的侍女,继续收拾东西。 拉着自己小夫郎在旁边偷听的虞琇沔,也顿时露出笑意。 “小屁孩就是麻烦。”曹振淩切了声。 虞琇沔笑着摇头“我说韶轩能说服燚乾的吧?这几日听谁的?” “那是用点心威胁的。”曹振淩根本不服输,若真忍下,这几日又不能想怎么折腾虞琇沔,就这么折腾虞琇沔了。 虞琇沔挑高眉头看向曹振淩“真,不认输?” “不认输!”坚决的! “哼,皮痒了?”虞琇沔一眯眼,拽着他的耳朵就走。 曹振淩捂着耳朵,哎呦哎呦的被揪走了...... 要说为什么两个小家伙叫曹思慕姐姐,这是个忧伤的梗... 曹思慕如今也快二十,这年纪还没出阁的姑娘实在是少,多数都有些问题。而曹思慕的问题,那是大了去了... 最关键的是,她不想嫁人,他那两个兄长也就随她去,半分都不急的。 可姑娘一日一日大了,原本生出来没多久软乎乎的小包子们,也都喜欢这个漂亮的姑娘,可问题是...当小包子们开口时,姑娘想掐死那两只包子。 “来,燚乾,燚乾叫姑姑,叫姑姑~~~~~~~”虞琇沔当时是这么教导的。 原本温柔可亲的曹思慕,曹小姐一愣后,顿时暴走“不许叫姑姑,老娘我还是如花似玉漂亮可爱又迷人的姑娘,是你姑姑个脑袋!” 虞琇沔一愣,这未出阁便是先做姑姑的姑娘可不少。 自己这是踩了曹思慕那丫头什么雷区了? “要,叫,姐,姐!!!” “似乎,不太合理吧?”虞琇沔讪讪道,却第一次感觉到,和女人说话好累心,根本不明白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琇沔哥?怎么不合理了?”曹思慕阴沉沉的瞅着他。 后者怀里抱着孩子,背后一凉,扭过头,看向曹韶轩,那孩子聪明,如今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麻溜的叛变“姐姐!” 顿时阴沉沉的曹思慕,宛如花开一般的搂住小小的曹韶轩,狠狠亲了口“宝贝就是乖,姐姐等会儿给你做好吃的鱼糊糊~” 曹思慕做的鱼糊糊很好吃!就是虞琇沔都在喂食时,无意中尝到过一次,也是赞叹连连,顺便把喂那两只的鱼糊糊吃掉半碗...过,黑历史。 如今,曹思慕端着一碗鱼糊糊一口一口的喂着曹韶轩,而一旁还傻乎乎的“咕咕咕咕咕...”乱叫的曹燚亁挥着小手想要抓过来吃。 但他冷酷无情的姑姑,看都不看他一眼。 眼泪汪汪的小模样,可怜死了。虞琇沔这个做爹爹的看着心都软乎乎的,想劝两句,可如今曹思慕那模样就知道...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吃了大半碗的好哥哥终于想起快哭疯了的弟弟,一边叫着姐姐一边指着弟弟,可惜,小嘴巴还不停,一口一口的鱼糊糊,真是好吃死了。 曹思慕亲昵的蹭了蹭他的小脸蛋“宝宝啊,这是你的奖励,作对了,做好了的好孩子,是有奖励哒~”说着,抬头阴森森的看向还被虞琇沔搂在怀里的曹燚亁“你说对吗?小宝?” 虞琇沔一扶额,有些无奈的替二子开口“燚乾说话还不利索,这姑姑和姐姐两个字还咬不轻呢。” “哦~那等他会叫我姐姐再给他吃鱼糊糊吧。”曹思慕最后一勺鱼糊糊喂进曹燚亁的嘴里,说着,麻溜的收拾好碗筷,哼着小曲打算出门。 虞琇沔真是拿这丫头没法子,看着被欺负的眼泪汪汪,还留了一围兜口水的小儿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还有几分小可怜。 “姐!加,加!!姐!加!~!”眼瞧着人要走了,鱼糊糊也要走了。 小家伙顿时被逼急了,两只小爪子又挥又抓的,嘴里含含糊糊的含着。 刚走到门口的曹思慕一顿,扭头,挑眉“小宝贝这是会说话了呀~”丝毫没有欺负小孩的羞耻感... 虞琇沔一摸脸,觉得自己这蠢儿子是完全继承了他亲爹的优良传统,为了一口吃的,还挺拼。 吃货属性,这么快就显露无疑。 其后,不单单曹燚亁得到一碗鱼糊糊的奖励,就连虞琇沔都被赏了一碗z吃着下午茶的虞琇沔看着那碗鱼糊糊略糟心。 晚上虞琇沔把这事儿和回来的曹振淩一说,后者一边宽衣解带一边哈哈大笑“丫头到底是个姑娘,还是在乎自己年纪和辈分的。她是怕姑姑把他叫老了,叫姐姐多嫩啊~有这两个这么小的小娃叫她姐姐,若被不熟悉的人听见,铁定以为她十多岁,刚刚出头的那种。” 虞琇沔听着解释,一捂脸“寻常人家的闺女,在她这年纪都有孩子了!”都直接被叫娘了好吗?谁还在乎一个姑姑的称号。 不过便是如此,三岁的哥哥才知道用实则姑姑,但要叫姐姐的曹思慕所做的零食,一威胁一个准。 晚上,努力爬床的曹振淩一边爬一边说“琇沔,两兄弟还想要个麟儿弟弟或妹子呢,咱们在努力努力?” 虞琇沔湖他一脸的呵呵,他都快三十的人了,麟儿这年纪那还能生的出来? 麟儿之所以二十五之后难有身孕,便因二十五后,麟儿身体本身许多特性会逐渐退化,反而像男子发展。 身体或许会再长高几寸,身体的肌肉也会比过去更紧实。 前不久他都觉得自己衣袖短了,怕是这辈子也就这两只的命了。 虽然他也想要一个会撒娇的...生的这两只太省心,没一个继承他爹私底下不要脸的优良传统,真糟心。 “琇沔,琇沔~”一边说,曹振淩一边把脑袋往虞琇沔怀里拱。 先拱开一件衣服是一件!眼瞧着胜利在望了,今晚多有期盼? “你,你真是...”虞琇沔被他弄的也有几分想念,再加之过几日便要上路,怕是也不能给这蠢东西喂食,这几日多累点,给喂喂吧“没发现我这几日都长高不少,还怎么给你...”生麟儿? 曹振淩的脑袋从虞琇沔怀里钻出,认真的想想“是哦,怪不得那些个过去不太方便的姿势,现在做起来都轻车熟路,比过去方便不少。” ...虞琇沔见他根本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还说这种没脸没皮的话,就想抽他。 可曹振淩敏锐的发现现在吃的这块肉想要反抗,张嘴便咬! ...虞琇沔认真的思索片刻决定,还是明天再揍吧... “那边,那边别咬...” 曹振淩听着那动静,张嘴越发对着那处咬咬咬咬咬。媳妇越说不要,那就越是这个地方。 不过,曹振淩一边吃着肉一边心里感慨。虽说二十五岁后,麟儿不易受孕,可夫妻两的夜晚也越来越和谐。 麟儿的身体越发靠近男人,二十多岁的男人也是最重欲的,就算是圣山上的皑皑白雪,神圣不可侵犯的虞琇沔,也被自己一折腾,一闹腾有了七八分*,然后再撒个欢... 闹腾一晚上都没问题,更何况虞琇沔的身子骨也越来越好了。 当初刚开始时,一晚上一次便挺好了,现在有个三五次,只要自己不担心腿软就都没问题! 要个屁的娃(ΦwΦ),还是多做造娃事业才是关键。 曹燚亁眼泪汪汪的和自己的好基友们道别,还有和后院的花花草草道别,再和厨房的小鸡小鸭们道别,还要去马棚和乌云道别... 被他亲爹揪住后颈拖回来了“乌云跟我们一起走。”这蠢儿子,到底遗传谁的智商?想他和虞琇沔都挺聪明的人啊。 “哦,那我要和那边角落的蚂蚁道别。”认真脸! 这小子是不是找抽呢!曹振淩直接把这蠢儿子扔上马车“给我乖乖蹲着,若敢调皮,我就扒了你的皮!” 曹韶轩听着觉得父亲说的还挺押韵......顺带揉了把蠢弟弟的毛,安抚安抚。 原本低落的曹燚亁在马车驾出城后,便又兴致高昂,拽着他哥,便问东问西的。让原本看书看的好好的曹韶轩,各种嫌弃,最后直接爬上父亲的马车,才能安静的看看书。 被一个人扔在马车上的曹燚亁也不气恼,他性子活泼,一个人都能活的很high,甚至险些从马车上直接滚出去。 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把喜欢孩子的江才安也一起塞进去。 只不过,师兄进去了,江才德那会不跟着过去? 江才安刚把曹燚亁从马车窗那抱下,吩咐他好好坐着,便瞧见师弟铁青着脸爬了上来。 有些奇怪道“你怎么来了?” 江才德不快的哼了声“怎么,我就不能来了?” “不是...只是你不是喜欢静吗?”江才安不解道。 后者脸色难看,拉了条毯子盖上,扭头却不再理他。 江才安看看怀里的小家伙,又看看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师弟,总觉得两者之间有些微妙。 枫定城一面靠近沙漠,一面靠近山后是清水绿波的良田,所以枫定城在这两者之间夹杂处,很是头疼。 每年雨水到是不少,可沙土留不住水。 极少有良田,多是杂田。 虞琇沔来前,便有曹思慕和曹振淩提一下,多植树,最好是扎根深,耐旱的。 这方面曹思慕不是太清楚,曹振淩到知道几分,便带着几个擅种植,知晓树木特性的几位先把树苗树木的种类一一挑出来,连同种植小能手们一起运到枫定城。 这种前期准备,也算是越权了。但一来天子信任他,让虞琇沔过去便是为了治理,二来一面是虞琇沔如今也算是位高权重,在民间颇有威性,自然没人反驳虞琇沔的提议。 此外,这枫定城靠近赵国和许国边境,马匪凶残来到此处的商旅多是不给留条活命的,若非两国之间的商品差价太高,根本不会有商人愿意来前来,如今就算有通商,却也是极少极少。 “听说这红糖价格奇高...”曹思慕幽幽一叹“许国边境那边价格更高,都有价无市了。” “别给你自己扛了半车红糖砂糖找借口...”西哲忍不住就想揍一顿这丫头。 “那边吃的很少,啊啊啊啊我不想离开淼海城啊,我不想离开我的螃蟹,不想离开我的扇贝,不想离开我的鲍鱼啊qaq”哭晕。 “qaq姐姐,姐姐我也不想离开,小苗他们都等着我呢,要不咱们回去吧。”曹燚亁一听立马爬到车窗上哭喊。 江才安默默的把他从窗户口拖回来“你,真想被你父亲揍屁股?” 曹燚亁默默的想了会儿,随即又挣扎着爬到车窗口“姐姐,姐姐那真的没有好吃的吗?!!!!!!!!” “饼干糕点还是能做的...”但海鲜河鲜就洗洗睡吧...哎。 江才安再次把他拖了回来,江才德瞧着便冷哼声。 江才安见一手养大的师弟又与自己闹脾气,心里便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反正挺闷。 “姐姐qaq吃都好少qaq”就这么一分神,那小屁孩又一次爬上窗户。 江才安一边想着师弟一边还要看着这蠢孩子,真是两头烦。 最后干脆掀开窗帘,让骑在马上的何振看会儿孩子,见后者刚点头答应便把还哭丧着脸的蠢娃递给他。 何振把曹燚亁放到胸前,让他一起拿着缰绳。片刻,那小家伙就把注意力从吃的上移开。 而眼下终于能有机会好好和师弟说上两句话的江才安把车帘放下,推了推他“这几日是怎么了?” “哼!” “生气了?”可为什么生气呢? “哼!” “哎...还是孩子脾气。”和当初来时一摸一样。 “够了!我不是曹燚亁!我!”江才德一恼之下,什么话都想说,可又不想说出口。 江才安真是拿他没办法“你真是...要什么和师兄说,师兄那会舍得拒绝你?” 江才德一眯眼,整个人扑上去一压... 江才安愣愣的看着那师弟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眼神,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真是喂大了一头狼崽子。 “等,等等!”这一步也跳的太快了吧?这死小孩平时到底背着自己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见拒绝,江才德心中一肚子的委屈和羞恼,险些红了眼眶“师兄这是不愿?刚刚还不是说我要什么,师兄都答应的吗?” 江才安不自在的动了动“这,这能一样嘛...” 身下那人扭动的滋味别提多好了,可嘴里却是拒绝他的话,江才德顿时眼泪都要落下,依旧傲慢的哼了声,拽过马车上的毯子,一裹,就睡到车厢另一头,看都不看江才安。 后者见他如此,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你这熊孩子!”师兄也没拒绝,就是觉得太快罢了。 略有几分头疼的看着还需自己哄哄的师弟,真是头疼啊。想着,便扬起一抹笑意。 抵达今日休息处,江才德怒气冲冲跑下马车,江才安跟在他屁股后追。 曹振淩挑眉看向江才德,后者暗暗想他竖了个拇指... 被无意间回身的虞琇沔看到正着,呵呵两声,揪起他的耳朵便上马车。 “媳妇饶命!”运气真被。 “老实交代,坦白从宽。”虞琇沔放过他的耳垂,指腹,却别有深意的揉了揉。 “坦白从宽有肉吃么?” 嗅着肉味就爬了上去,这已经赶了大半个月的路了,一顿肉都没吃到,真是糟心极了。 “本打算在这休整两三日的...”一切竟在不言中。 “我主动坦白!”做起叛徒,那也是麻溜的很。 听完,虞琇沔不得不感叹,江才安这师兄被他那师弟吃的死死的,也是无奈。 但订房时,特意吩咐肖腾,少订一间,并安排着江才安江才德同住,理由也是现成的,两人是师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最是亲厚,住一起也无所谓。 江才安信这理由?略有几分无奈的看向虞琇沔,再看向那师弟时,多了几分纵容。 罢了,罢了,谁让他一直被这师弟吃的死死的? 第113章 徐烨霖对这两徒弟多是无奈,固然他自己一生无子,但对两个从小带大的孩子却多是期盼。 只可惜,这两小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不愿娶妻。索性虞琇沔把这份遗憾给他补上了,想着便又看向两个小娃。 曹韶轩依旧静静的坐在他爹爹身旁看书,曹燚亁皮的是一刻不停,东窜下跳的,好不热闹。 最后还是曹振淩揪着他的耳朵拎道虞琇沔身边,命令他坐坐好等吃饭,才消停会儿。 两孩子性格南辕北辙,若非外表相似,骨子里是一点都不像,外人都会认错。 曹思慕吩咐小二上了当地特色的菜肴,整顿住宿的房间,带着糖果用了餐,便出去逛逛。 这已经接近枫定城,民风彪悍,习武者多。 也便是这,兵部的制度最难推广,服兵役的事。 曹振淩和虞琇沔来此,便是为了这个。此处固然百姓多是尚武,可不服管教,让朝廷也多是头疼。 虞琇沔一来要治理,二来便是推行兵部之事。 路上有大胆调戏曹思慕的,被那丫头揍的爬都爬不起来,没人说不妥,反倒是一个个为那丫头喝彩。 曹振淩看着便觉头疼,看来枫定城比他们想象的更麻烦。 相比于曹燚亁一来就适应了环境,带着自己的侍卫到处疯玩,每天认真习武。反倒是长子略有几分不适应,这不像其他地方更在意读书人,读书的风气也不佳。 学院里学子的也不觉得惟有读书高,不过的确,这枫定城多是出武将,武官,武状元的,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虞琇沔固然身边有不少文人墨客,但为扩展曹韶轩和曹燚亁的交际能力更不想把孩子闷在家中,所以平时都让他们多去学府与同龄孩子一起读书。 只是这点曹振淩和曹思慕不太赞成,特别是现在环境更不适合的情况下。可,也打算放任先看看。 虞琇沔和曹振淩一来枫定城,那前两年铁定忙的脚都不着地。孩子交给学府,若有不懂回家逮住谁都能问出个所以然。 他们家有才学的都能扑出来,江才安,江才德,江烨霖这些不提,就是何振,西哲,以及其他追随虞琇沔来到定安城的,都颇有才学,文学底子打的很扎实。 曹韶轩和曹燚亁两孩子的确比寻常孩子聪慧。家里人给他们的底子打的也扎实,和五六岁的孩童一起上课毫无问题,特别是曹韶轩。所以,两娃便分开读。 曹燚亁两三天就和同班的混熟了,整天的叫着哥哥,让他们带自己出去疯玩。 反倒是早慧的曹韶轩在学府蹲了一年多,也形影单薄,一个人去食堂,去课堂,去书馆。至于他那蠢弟弟?开始时还知道黏着自己,但玩开了,分分钟就抛弃自己...偶尔午饭一起吃个,那也是手不停叫不停,几口便塞嘴里又跑出去疯了。 索性还比较聪明,功课跟得上。 家里人对孩子较为宽松,只要能混得过去,便随他们去。 但长子曹韶轩是喜欢读书,也愿意自己用心学习。 可同班的年纪相差太大,怎么着也有三四岁。自己一考好了,那些比自己年长的学的还不如自己,自然心里多是不服气,暗地里欺负的也不是没有。 可曹韶轩性子也并非软弱的,欺负了就回击,下手好不留情,几次下来更没人一起玩了。曹韶轩也不喜欢那些疯疯癫癫,吵吵闹闹的同窗,若可能,他只愿意静静的看书,所以至始至终他也没觉得有问题。 曹振淩某次有空来接两个孩子时,发现长子一直一个人,几次都是这样。不像让他头疼的二子,每次带他回去,他和他的小伙伴们就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韶轩不喜欢同窗吗?”曹振淩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这孩子的智商不比虞琇沔低,聪明着呢。 但聪明的孩子也是早慧,心理上也容易孤独。 “恩,太吵了。”曹韶轩静静的揉着他家大丫头的脑袋。 那群雪狼在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长大!!!可喜可贺... “成吧,”曹振淩也没强求“学府你若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就别去。你爹那我会来说。” “当真?”曹韶轩顿时眼前一亮。 果然不太喜欢学校,和二小子不同。曹振淩点了点头“你今后想做什么,想要如何发展我和你爹爹都不会干涉,如今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便好。我们能护着你长大,今后待你娶妻生子,我们只要求你能养得活自己,不作奸犯科就行。”有没有出息都无所谓,没必要个孩子多大压力。每个人活着的目标和希望都是不同的,就好似这辈子他不想像上辈子那样劳累,所以愿意在虞琇沔背后默默给予支撑,世人都说自己不如虞琇沔,只是他背后的男人,曹振淩也没觉得有何不开心的。 “父亲真好!”曹韶轩一把扑过去,搂住亲爹的脖子。 曹振淩搂着这性子和虞琇沔极为相似的孩子,心理却想给他最好的。护着他,似乎便能弥补虞琇沔当年没有自己护着时所有的苦。 他也成想过,若自己重生道林景辉身上,从一开始他便不会给自己的爱人一点委屈。 甚至他想,若能成为虞盛茂也好,就算无法与虞琇沔相爱,但却也能护着他一生,一辈子。 便是如此,他对长子更为宠爱,更为放纵。 就好似虞琇沔更宠二子一样...这么想想真甜蜜,曹振淩一边给长子顺着毛一边瞎想着。 晚上回去,和风尘仆仆赶回来吃了个夜宵就打算爬床歇息的虞琇沔说了长子的事,后者一翻身打了个哈气,瞥了他眼“你便是宠他。” 曹振淩立刻搂住“瞎说我最宠的明明是你!” 就算是老夫老妻了,虞琇沔也被说的脸颊泛红,不自在的动了动“胡说。” 曹振淩笑了声,搂紧了虞琇沔,心里却忍不住回忆他们自成婚后的日日夜夜“还忙的过来吗?” “恩,可惜马窝庄的人道现在还没找到。”虞琇沔说道这事,心里便有些发狠。 “无碍,曹思慕已经发行蛛丝马迹,亲自潜入,怕是要不了多久,便能有所收获。”如今,找到对方老巢才是关键。 马窝庄是枫定城最大的一个马匪帮,横行霸市,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又在两国交界处,最难捕抓。反倒是让那马窝庄的人,更为嚣张。而马窝庄隐藏在沙漠深处,行动诡秘,也是难抓。 虞琇沔和曹振淩等人来枫定城也有两年,刚开始曹振淩整顿兵马收拾四周的马匪时还与之较量过几次,可马窝庄的人发现对方是个刺头,也不愿正面对抗。 每次烧杀抢掠完,立刻跑回沙漠深处。 曹振淩和曹思慕几次围堵都没把人全部留下,就算留下那些人都是嘴硬的,撬不开!问不出老窝在那,更何况他们这行人一被抓住,不是被杀就是自杀。 而便是如此,原本刚刚好点的枫定城,开始通商,各家各户也逐渐富足。可马窝庄的人更加嚣张,每次出窝,便不留活口!比过去更为血腥调挑衅。甚至会把那些杀了的人扔到枫定城楼下,或烧杀了一个村落的人,把尸首一个个悬挂在各家各户门口!甚至放言,若曹振淩不为他们死去的兄弟长命,把曹思慕送过去补偿,今后还要杀更多的人! 此外官府里都有不少他们的人,这让虞琇沔火大极了,居然还胆敢在他虞琇沔的眼皮子底下贪赃枉法!真是大胆包天了! 这让曹思慕或曹振淩怒气横生,虞琇沔甚至请了折子,运来火雷以及问天子要了先斩后奏的权利。 花了两年,两人是一边抓内贼一边剿匪,现在除了马窝庄的马匪外,其他也被灭了七七八八。 只是马窝庄的人越见局势不利,越发下手歹毒,曹振淩的压力也越大。 不少枫定州内的居民,不知好歹的还让虞琇沔交出丈夫和妹妹,平复马窝庄的人,让他们别杀的这么厉害,死了不少无辜之人。 甚至还有越级上折子告的,索性赵赫池并非昏君,脑子清楚着呢,直接罢免了那上折子的官员还下了狱,三代不许入朝为官。 赵赫池知道,每次改革都会面临反对与支持,在虞琇沔和曹振淩的提一下,如今的赵国的确欣欣向上,综合学府已经逐渐培养出不少有用的学子,推广并让赵国的科技更上一层楼。 兵役之事固然困难重重,可的确让赵国国心更为凝聚,也更是兵强马壮。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他如何会反对虞琇沔,甚至为了一个区区马贼,便把虞琇沔的丈夫和妹妹退去送死? 赵赫池心里有着分寸,就算是把整个枫定城推出去,他都不会把虞琇沔推出去。 若有虞琇沔在,那边会有两座,三座的枫定城,若没了这大才之人,以自己的才能怕只能守国。 赵赫池知道自己的斤两,没大才,却并不昏庸,朝中大臣多为廉洁,如此赵国必然能更上一层楼。 而他要为自己的子嗣留下更好的江山,更繁华的赵国。 第二日,曹振淩把曹韶轩和曹燚亁送去学府时,还特意找了曹韶轩的先生说明情况。后者颇为遗憾,这样大才的学子不能在自己手中教导,如何心甘? 可对方身份又是极高的,他这做先生的自然无法推脱,便说“只要韶轩每次考试前来即可,若有不懂的也可来问我。” 见目的达到,曹韶轩自然眉开眼笑。 其后曹韶轩便多是待在家里学习,若有不懂便随便逮一个便问。而其他人有空,便会给这小家伙上两三天的课。学习时丝毫不会落下,反而让他更为自在。 曹燚亁却闷闷不乐了几天,索性两孩子独立性强,曹振淩也和他说了,哥哥和他毕竟是两个独立的人,兴趣爱好各有不同,他们是亲兄弟,血脉至亲,这点割舍不掉的,但就如同你喜欢习武,哥哥却不喜欢。家里人便不会逼迫他一样,你不喜欢读书,我们只要求你读书知理便好,平日便好好习武玩乐,他们也是不会管的一样。 曹燚亁吧唧了下嘴,要求请假留几天在家里陪着哥哥。 只可惜曹振淩到是答应了他十来天的假期,曹燚亁那小子待了三天就熬不住,又跑到学府去找同窗疯玩。 曹振淩怕曹韶轩心里有想法,便与他说“你弟弟只是待不住的人,他并非...” “父亲我懂,就好似我不喜欢他在我耳旁叽叽喳喳一样,他也是坐不住,我们感情没问题。”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曹振淩抹了把脸,觉得对长子,自己的父严似乎在收到挑战。越长越大,越来越聪明了,真不可爱。 曹韶轩如今也有六岁,整张小脸蛋越发精致。五分像虞琇沔,两分像曹振淩,其他怕是自由发挥了。 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自己玩去吧。” 曹韶轩嗯了声,扭头领着大娃他们回房歇息了。 大娃有了身孕,三丫头便留在家里陪着她,二小子和四小子则跟着曹振淩或曹思慕。 如今大娃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瞥了眼曹振淩,甩了甩尾巴,露出圆鼓鼓,毛茸茸的肚子。 曹振淩看它那用懒的模样,便无奈,上前替他揉了会儿肚子,直接一把扛起来“行了行了祖宗,我抱你回房成吗?”说着还一巴掌扇在大妞的屁股上“琇沔那时候怀孕我都没抱回房过呢。” 大娃扭头咬了自家主人口,然后想想还舔了舔。 曹振淩嫌弃的扭过头,不过摸向大妞肚子时,神情越发温柔。 三丫头小跑着跟在曹韶轩身旁,偶尔回头看看大妞撒欢的模样,嗷上两嗓子。 曹韶轩不去上课,课业越发出色,先生在课堂上表扬的厉害,不服气的人便在不少。 的确,大人或许会看在他是虞琇沔的儿子面上,宽容勉励,甚至毫不谦虚的赞叹。 可小孩子根本没这方面意思,很多时候单纯是最大的武器,他们根本没有约束,能去那学府读书的家里非富即贵,又被娇宠。那能受得了别人一直压在自己头上。 几个人围在一起一嘟咕,便决定好好教训教训曹韶轩,让他吃吃苦头,别太嚣张了。 小孩子就这样,看到比自己读书好的,或是不合群的就是异类,是异类,便是他们欺负的对象。 下手又没个轻重,丝毫不知道分寸,更不知道对错。 今儿来学府交了作业,又被先生赞叹了几句后,曹韶轩便慢悠悠的想去看眼蠢弟弟,然后便回家。学府里的东西他几乎都会,没必要学。就算又不懂的,家里也有三位徐先生,一个亲爹,问谁不是问? 曹韶轩固然和虞琇沔有五分相似但到底不是同一个人,比如虞琇沔喜欢光交良友,曹韶轩却不喜欢,就喜欢静静的呆着,这点和他父亲一样。 走到假山后,曹韶轩被一群人拦住,都认识,差不多他们这年纪的,但不同班。 以他那小智商那会不知道这群人是来找茬的?曹韶轩一看这有十多个人,便心里烦的够呛“有什么事吗?” 带头那小子嚣张的指着曹韶轩的鼻子“你小子别得意!会读书有什么了不起?你爹就是个没用的东西,让你娘出门在外!我爹可说了,你爹是世界时最没种没用的男人!比入赘的男人都不要脸!” 曹韶轩眉头紧锁,这种骂话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他从小在这家长大,蠢弟弟过去还未这时哭过,他到时觉得父亲比爹爹还伟大,若没父亲,那来爹爹这么自由的发展。 “说完了?”武他不行,也就稍微学了点防身的,他蠢弟弟现在也一个人对付不了比他大三岁,还一群十几个人的。 现在先想办法撤,这群人他都记得,回去先在先生那告个状,再道院长那告个状,然后去徐老先生那哭诉下,最后再找他爹爹说他们骂父亲。 分分钟的就完事,自己还能晚上继续看书,不碍事。 “你就是个窝囊废的儿子,小杂种!”见曹韶轩根本没在意,甚至看不起他们,十岁还没到的小屁孩顿时怒了。 当即摁着曹韶轩就要揍,曹韶轩有些后悔没把三妞带出来,否则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曹韶轩不喜欢武斗,但不是不会。别人打他,他就逮住带头的人打,可到底人多,打在他身上多疼,他一怒之下便下死手,直接掐住带头的脖子,然后和他一起往不远处的小湖里跳。 带头那小子被他掐的半晕,挣扎了几下便被待道湖里,又是扑腾又是喊救命的。 而岸上那群小子见状顿时吓得四处逃窜,到是听到动静的先生匆匆赶来,定眼一看,居然是虞琇沔,虞先生的孩子,顿时急了,也不管自己水性不好,立刻跳下去先去救曹韶轩,等上岸后,再去拽带头的。 现在这天气刚入夏,丝毫不冷,跳下去还挺凉爽的。曹韶轩到是没什么,而那带头的小子被曹韶轩又掐又一起拽下湖,好不容易被救上来,顿时吓得半死,哇的嚎啕大哭,瑟瑟发抖。 那先生一看这小子是班里出了名的调皮,在看就算落水被救依旧风姿不减还对自己平静道谢的曹韶轩,便不由高看一眼“怕是受了委屈,等会儿先生做主!你先去换衣服,然后把事情一一道来。” “我想回去换衣服。”曹韶轩心里自有打算,这次他不弄的这群人怕,不再胆敢找自己麻烦才好,否则后患无穷。 此外他现在还年幼,不过六岁罢了。若没家长出头,这群在学府里都敢无法无天的,回头和家长一哭一闹腾怕是家里人根本不糊责罚,今后更是有恃无恐,不说将来更会欺负自己,怕是今儿他受的苦都没出发泄“我已经不在学府住了,这里没有替换的衣服。” “那快快回去换件衣服。”那先生先把自己的袍子脱下,披在曹韶轩的身上“莫要着凉。” “谢谢将先生,今日之恩,今后韶轩一定报答。”说罢行了一礼便走。 “你到是认识我?”那先生一惊,很是喜悦道。 “蒋先生是教导乙三班数学的先生,学生自然记得。”过目不忘的能力,凡人胆颤吧~曹韶轩心情不错,心里二中的想了吧。 “好孩子,不说了先去换衣服,这孩子我会处理,其他欺负你的我也会尽力找到。”那蒋先生说完便轰他快回去,莫要再说。 曹韶轩点了点头,就这么湿漉漉的爬上马车,马夫看着就知道被欺负,想要给他先擦擦,小屁孩死活不肯。 就这么湿漉漉的跑回家,揉了揉眼睛,又湿漉漉的跑去找徐老先生。 徐老先生一看“哎呦,我的亲孙子你怎么这样?可是心疼死老夫了。” 曹韶轩当即委屈的哭诉今天收到的遭遇,徐烨霖一听,顿时拍向桌子怒骂“那群大胆包天的狗东西!老夫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徐爷爷,爹爹回来了吗?”曹韶轩眼泪汪汪的继续问。 徐烨霖拧了把他的小鼻子“徐爷爷替你出头还不够?” “不够,他们还骂我父亲!”徐爷爷手段的确了得,但多是背后出手,他们吃了亏怕也不一定知道缘由,这可不行。 他要像父亲说的那样,直接打脸,打的他们哭爹喊娘,知道疼了,今后不敢在冒犯自己。 徐烨霖那是真心疼这个小孙子,一边亲自替他脱衣服,亲自替他梳洗,整个人都干干净净的,方才穿上衣服“你爹爹还在衙门呢,等会儿我替你把他叫回来。平时忙就忙了,我们帮他一起养儿子也没事,亲儿子被欺负,他这做父姆的,可不能再不出面!” 第114章 的确,平时待孩子多是曹振淩,倒也不是虞琇沔不爱两只小宝贝,当初他可是比曹振淩更盼欣欣盼月亮盼来的,如何会不爱? 就是...忙... 虞琇沔匆匆赶回时,便瞧见眼睛红红肿肿的长子,仰着头,一副小可怜的模样瞅着自己。 顿时,心软的冒泡泡了,软乎乎的“告诉爹爹,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若是被欺负,虞琇沔不会管太多,反而希望孩子独立去报复回来,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成,他这做爹爹的都帮他在背后撑着。 软乎乎的曹韶轩点了点头“他们十几个人打我一个,还把我推到湖里qaq” 说着小脸蛋一蹭一蹭的,虞琇沔抱着他家小宝贝上看下看“这些人怎么可如此?!学府的人也不管?” 这已经不是欺负的问题,事态严重道能害死自己的孩子!虞琇沔如何能忍? “他们,他们还父亲说父亲是孬种,是,是靠着女人才有现在的官职,最没用的东西,还骂我窝囊废的小杂种。”曹韶轩一边哭一边打着嗝,他是半分也不说自己拽着那带头揍自己的人下湖的,他相信,当时太过混乱,那群笨蛋也不会注意到这点,只会以为打架时,谁不小心推了他们两,哼。 原本虞琇沔就心疼长子,长子安静,要他操心的少。但宠小儿子,毕竟长子有曹振淩宠着了,他若再宠,小儿子怎么办? 更何况,小儿子更像蠢东西,欺负起来还傻乎乎的,可爱极了。大儿子反而还有些精怪,不会傻乎乎的逗趣,太聪明,没小儿子那股欺负起来还不知道的沙漠杨。 “谁说的?!”虞琇沔双目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怒意。 曹韶轩报了带头的名字“他说他爹爹说的!” “哼!”虞琇沔冷笑声“那废物?” 曹韶轩固然年纪不大,但他却清楚,爹爹最维护父亲了,若自己今儿被打一顿,他铁定要自己明天想办法报复回去,自己不会出手,最多提点几句。 可若牵扯到父亲,爹爹铁定会弄死对方哒!想到这,曹韶轩满意的又蹭了蹭爹爹,爹爹的身上好香。 虞琇沔一边替曹韶轩擦着头发,一边心里盘算着“等会人去吃两块糕点,可有不懂的学问要问爹爹?” “有~”爹爹是世上最聪明的人!达成目的的曹韶轩顿时放下心“等会儿爹爹陪我去学府好嘛?蒋先生把我从湖里就起来的,我想去谢谢他。” “这的确应该。”虞琇沔想想便有些后怕“今后你不论去哪儿还是带着三丫头,再带个侍卫。” “带炆噷就够了。”曹韶轩说。 “不行!”虞琇沔亲了亲他的眉心“你若有个万一,爹爹可怎么办,恩?” “好吧...”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虞琇沔带着徐烨霖和曹韶轩一同去学府,那时刚到吃午饭时。 傻乎乎的二小子一件爹爹,立马扔下伙伴,飞快的跑过来扑了上去“爹爹,爹爹~今天你怎么想到来学府了?” 因着曹燚亁的话,所有人顿时放下手上的动作看向那风姿不减,依旧英俊精致温文尔雅的男子。 几个先生更是激动的倒抽了口冷气,眼巴巴的瞅着虞琇沔。 虞琇沔固然把孩子交给这所学府,可真正见过真人的,却没几个。 如今立刻下意识想要围拢过去,但又怕冒犯了。 虞琇沔浅笑声,揉了揉傻小子的脑袋,真是的,还不长长脑子“跟我走。” “好哒~”曹燚亁欢快的点头,还不忘把饭端上... 虞琇沔头疼的看着这傻小子饭量已经比普通成年人都大,今后又是个小饭桶就忧伤。这傻小子固然长得有六分像曹振淩,三分像自己,可饭量是十足十的遗传了他亲爹。 蒋先生送走曹韶轩后,便带着一个哭哭啼啼的钱雄峰,也就是今儿带头欺负曹韶轩的野小子去院长那。 此事可不小,居然十几个围着比他们小好几岁的孩子欺负,还打,甚至推到湖里。这边不是小事,更何况牵扯到虞琇沔虞先生的孩子,若一个不好,得罪了虞先生,怕是...今后他们都无颜开这学院了。 待院长知道后,顿时急得半死,先命人把这孩子的衣服换了,然后把家长找来,此外还有其他闹事的孩子,一个不漏,能抓多少先抓来,连同他们的家长!这是,决不能姑息! 蒋先生一边让人把钱雄峰的衣服换了,一边问他“你们十几个欺负曹韶轩,还有谁?” 钱雄峰今儿真被吓到了,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就是哭,不说。 可学堂的先生也不是无用之辈,稍稍一看刚刚多少学堂的人不在,还有钱雄峰往日较好的同窗是那些?一个个拎出来逐个一问,那还不清楚的? 孩子被带到院子的院子里,家长们还没来时,虞琇沔已经带着曹韶轩来了。 院长头疼的看着那看似温文尔雅,却杀掠果断的虞先生,心里固然钦佩对方的能耐,也仰慕其才华。可,这事儿若弄的天下皆知,怕是他们这小小的学府都能被读书人一口一个唾沫淹死。 虞琇沔和曹振淩这几年一点一点治理赵国各州,每去一个地方,百姓都欢声笑语,送走时恋恋不舍,更配合着当今天子推行新政,以及综合学府之事,有了引人注目的成果。 也在百姓和读书人眼中更神圣不可侵犯,声望也是让人赞叹,却不会动摇皇族的地位,这恰到好处的把握实在令人赞叹。 院长又在心里小小的膜拜了下,抹了把汗,上前恭迎“不知虞先生前来,没去迎接实在愧疚。” 虞琇沔如今也是正二品,一个小小的院长的确该迎接。只是对方不通报,便是不想那身份压人,更不愿落人口色。虽说如今虞琇沔怒气冲冲的... “无碍。”说着抬手揉了揉两个儿子的脑袋。 院子见状顿时又深深鞠了一躬歉意道“先生把公子寄托在我学府是看得起在下,只是在下有负阁下托福,实在愧疚。” “本以为只是孩子之间的打闹,我也没当一回事,但孩子却被人推到水里,这怕是有些过了。”虞琇沔并未顺着他的话客套,反而直接明了。 也让那院长感到他的不快,顿时不敢在绕圈子“这事我们问了钱雄峰,只可惜那孩子只是一直在哭,听说十来个孩子,我们也问了先生,尽可能找出当时欺负令公子的顽童。” “我记得。”曹韶轩缓缓开口,抓着爹爹的衣袖,露出半个脑袋“我都记得的。” 院长一愣,他是知道其中有个二品大员的侄子,从小宠爱,所以有意略过,若曹韶轩记得...“曹韶轩当真一个个都记得清清楚楚?” 曹韶轩尚未开口虞琇沔当即沉下脸“怎么?院长是不信?我这长子自幼聪慧过人,过目不过。若非想让他结交同龄孩子,其实尔等学府能收的下我虞琇沔的孩子?!” 这话□□裸的打了脸,过去虞琇沔来学府也是客客套套的,让院长并未觉得有多大的距离感,可如今冷不丁的训斥,顿时让这院长绷紧皮。 “我都记得,一个个,他们的脸,什么身份,家里官居几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打了我多少下我都记得。”再听这孩子平淡无奇的话语,这院长背后冒出一阵冷汗。 还以为孩子小,才六岁,怎么说都能忽悠过去,他也不求太多,就那一个而已。 其他人自然是严肃处理,他虞琇沔要怎么样便怎么样,两边讨好,两边做人。可谁知... “欺人太甚!居然欺负我曹燚亁的哥哥!”曹燚亁万万想不到居然有人敢背着他欺负他的好哥哥!虽然他哥哥时常嫌弃自己,可点心总会把自己那份留一半给他,还会替自己复习功课,闯祸了也是哥哥说得请。 他们是亲兄弟,固然性格不一样,玩不到一起,可,可qaq居然胆敢欺负他哥哥!打死他们!“哥哥你说,到底都有那些混蛋!”然后偷偷的套麻袋,打一顿!狠狠打。 “好。”曹韶轩一一说了,不单单说了名字还说了他们背后家族有那些势力。 说道一个周家时,虞琇沔轻哼了声“哦?从二品?院长怕是忘了本官还是正二品吧?更何况,只是个侄子...”说着安抚着揉着曹韶轩的脑袋。 那院长那会不明白,之前的意思都被这位看穿不说,还提点自己,他可是正二品,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那从二品又是什么东西?更何况,那人也不过是从二品家的侄子,而他被欺负的可是亲生儿子! “这,这...在下没有其他意思。”院长额头冒了一阵虚汗。 这时,那蒋先生匆匆赶来,见虞琇沔在场,行礼后方才开口“闯祸的几个顽童的父亲都来了。刚刚,我与他们已经把事情说了。” “院长,难道不去见见?”虞琇沔微微侧头。 院长抹了汗,知道这是真得罪了虞琇沔,立刻用力点头,心想能弥补些什么。 那些子嗣的父辈年纪都不大,看到虞琇沔脸色固然不好,但纷纷行礼。说实在的,他们脸色不好多数不是羞恼此事,而是深感丢人。 当即道歉的道歉,表示回去一定严罚,再带孩子上门道歉。 自然也有勉强的,虞琇沔都不去在意,只是漫不尽心的对钱雄峰那父亲开口“阁下身居从四品,守备将军,为何迟迟没见你操练士兵,或是亲自剿匪?” 钱海脸色一僵,他的功勋不少的,但多数是底下的人孝敬上来的。这位置也是京城的父辈知道虞琇沔来枫定城,立刻把他塞来的。 现在谁不知道,虞琇沔去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便会有好发展,更有数不胜数的功劳,为今后升官,打下结实的一笔。 虽说辛苦个三五年的,但其中回报大的数不尽,更何况若被虞琇沔看中,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将来前途广大啊。 钱海呵呵牵强的笑了两声“本将这不是在研究审问马窝庄的土匪到底藏身何处?” “哦?是吗?”虞琇沔再笑了笑。 转而又看向那院长“既然贵学府管不好学生,今后韶轩也不必来学了,他会跟在我身边学习。燚亁,你呢?” 曹燚亁认真的想了想“我不爱读书,还是让我留在这玩吧。”还有他留下可是要为哥哥报仇! 父亲说了,他和兄长一文一武,文的上面哥哥出头,但若哥哥在武的上面被人欺负,他一定要想办法为哥哥讨回来! 哼,等着瞧,明儿他就让那群混蛋知道知道,为什么花儿这么红! 原本铁青的脸色,那院长现在都快黑了。 什么叫我不爱读书,所以留在这玩?!他这就教不好孩子了是吗?! 若这些话流传出去,被其他读书人知晓了,他们还怎么开学府?! 要知道,这已经是枫定城内最好的学府,虽说不是枫定州内最好的。 若非离家近,离着富贵人家近,师资力量在枫定州内也是数一数二的,他们学府也不可能招得到这么多学子。 原本他还得意虞琇沔的两个孩子在他学府读书,过两年待虞琇沔离开,他们学府的声望怕是更上一层楼,毕竟他们学府也算是给两位小公子做了启蒙的。 虞琇沔的子嗣绝不可能是庸才,今后有什么成就,他们学府也能沾沾光。如今却... 真是不该心贪心!院长悔不当初。 带着怒气冲冲的二小子,和依旧平平淡淡的曹韶轩回府,想着曹韶轩今天怎么说都落了水,怕是有些受惊,便许他和自己一起睡。 许久没和亲爹们一起睡的曹韶轩也是眼前一亮,喜不自禁,就是曹燚亁都嫉妒的嘟起嘴“为什么我不能一起?” “你哥哥今日受惊吓了,燚亁是男子汉,自然要一个人睡。”虞琇沔轻车熟路的安抚了傻乎乎又好哄的二小子。 回房后,虞琇沔一边看着书,一边教导曹韶轩功课,心里很是满意,这孩子智商方面没随了那蠢东西,虽然二小子和蠢东西一样傻乎乎的可爱,但一个是可爱,两个就是操心了。 “今日便道这,洗个手,换了衣服便睡吧。”虞琇沔揉了揉他的脑袋。 “嗯~”曹韶轩梳洗后,换上曹思慕吩咐做的睡衣。 两个小孩子都是这类型的,可爱极了...今日侍女替他拿来的是长耳朵的小兔子,白白的拉绒毛,瞧着便软乎乎的,再加上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那小模样,一对自己斜脑袋,虞琇沔便忍不住搂紧怀里。 曹韶轩暗暗给自己的点了个赞,让秋莲拿这件果然没拿错! 小家伙谁在自己怀里,一边替他揉着脑袋,一边讲着故事,没多久便熟睡了。 虞琇沔看着他粉嫩微红的脸庞,心里便是软的说不出话。 这是他的孩子,他最重要的宝贝。 曹振淩回来时已经深夜,枫定城白日炎热,夜晚寒冷,他带着夜间的凉意推开门时,却见爱人半睡不睡的搂着与他分外相似的长子在等自己。 一整日的疲倦忽然消失,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暖意。 “回来了?”虞琇沔小小的打了个哈气,手还下意识揉着曹韶轩的脑袋。 床下软垫上,听这个大肚子的大妞,抬了抬眼皮子看了眼,轻轻嗷叫了声,打了个招呼。 曹振淩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亲这两只“我回来了。” “吃过了吗?”虞琇沔说着又打了个哈气。 “吃过了。”曹振淩飞快的换了衣服,梳洗后爬上床搂住虞琇沔,亲吻他怀里曹韶轩的脸颊“小家伙怎么今天和你一起睡?”红扑扑的小脸蛋,真是可人。 “今天被人欺负了,推到湖里,我怕他今晚睡不安生。”说着虞琇沔眼中闪过一丝自责“我曾经想过,要不要...就留在家中待他们。”自己作为父姆难道不该吗?天底下皆是如此,自己已经格格不入,孩子现在更因自己的疏忽而险些丧命,这让虞琇沔如何安心。 “没必要,当年我和思慕也没人待,就扔着自由发挥,爱怎么长就怎么长。小孩子的确娇贵,但也没娇贵道需要牺牲父母后半本质的地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有空了陪他们就行了。”曹振淩不在意道。 他们平时也疼爱孩子,寓教于乐,亲自互动也不少。 只要有空,便一家四口人出去玩上几日。 “可是...”虞琇沔也有几分犹豫,怜爱的抚摸着曹韶轩的脑袋一遍遍的抚摸着。 “你和小家伙们是我最重要的宝贝。”曹振淩说着亲了口虞琇沔“现在别想这么多了,和我说说为什么咱们乖巧听话,人见人爱的大儿子居然会被欺负?” 虞琇沔轻轻叹了口气,隐去一些别人对曹振淩的羞辱,其他一一说了。 曹振淩听着轻笑声“这小家伙狡猾着呢,十有*怕是韶轩自己下的湖,学堂那的湖不敢弄深,之前有一个富家子弟的孩子淹死过,但风水上又不能填了,便只能弄浅。你也是关心则乱,忘了这小家伙很早便会游泳了?” 虞琇沔抿了下嘴,他真是忘了...坏小子!想着便点了点曹韶轩的脑袋,那小家伙睡的熟,如今哼唧哼唧的表示自己睡眠被打扰的不满呢。 “咱们儿子聪明着呢,不会受欺负。”曹振淩说着上去缠着要了个吻。 虞琇沔怀里还抱着孩子,紧张的人都绷紧了,却又怕挣扎的时候动静太大反倒给怀里的孩子发现。 曹振淩得逞的加深了吻,固然不能吃炖肉,却能占住便宜,也是好的。 怀里的曹韶轩忧伤的想,他固然是孩子睡得熟,可也不是猪啊qaq 最讨厌爹爹和父亲一黏糊起来就没了他和弟弟的空间,还有,还有亲亲就亲亲,别压他啊qaq装都快装不下去了...忧伤。 第二天大清早,曹韶轩便静悄悄,静悄悄的从两人中间爬出去...蹲在房门口喘气时,认真的想了想“今后再撒娇也不要和爹爹睡了!”和爹爹睡,虽然最舒服最喜欢了。 可爹爹身边总有一只父亲...别人家父亲最是威严,他家父亲最是开通。 曹韶轩斜着头认真想想,若没这么开通的父亲也不会有如今的爹爹。就好似他们家,不叫生育自己的麟儿为父姆,而是爹爹。 父亲无时无刻不让爹爹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也是一个能养家,支撑着家的男人。 听说爹爹过去被虞家当做继承人培养的,所以父亲要维护爹爹的自尊心。 恩,父亲真好。 曹韶轩这么认真的想,今后他要找的伴侣不论是麟儿还是姑娘,都必须像他父亲这样开明。 房内。曹振淩见那小家伙离开,顿时搂住还在装睡的虞琇沔“孩子走了。” “走了。”虞琇沔抬了抬眼皮子看了他眼,便转身继续睡。 “走了的话...”说着两只手便开始不老实。 虞琇沔默默的想,不是这几日忙的很?怎么还有精力折腾自己?铁定工作时不认真!哼。 曹韶轩爬出去后,回房梳洗便去餐厅用早餐,可迟迟不见曹燚亁,便问“弟弟呢?” “二少爷今日早早的便起床梳洗,在大少爷来前许久便去书院了。”侍女也有些惊讶,毕竟他们家二少爷,也是最喜欢懒床的,会这么早起来,还真有些怪异呢。 曹韶轩听了,咬了口糕点,眯起眼,坐在椅子上晃着两条腿。 他那蠢弟弟去干什么,他会不知道?铁定是去收拾昨日欺负自己的坏蛋了。 曹韶轩晃着两条腿,心情愉悦的多吃了一块糕点后才跳下椅子,带着懒洋洋的大妞出去散个步,活动活动,再回房看书。 父亲说了,爹爹怀他们的时候便有好好活动活动,这样生产时,才更顺利。 他带大妞走走,然后给他们家多生些毛茸茸圆滚滚的小雪狼~ 第115章 曹家因着虞琇沔的规矩,每个三日有个平安脉要请,谁都不能拉下。 徐烨霖等人自然也在其中,一有个不适,便在最开始察觉,然后治疗好。若身体虚弱,便开点进补的食材调理调理,若是疲倦便和虞琇沔说,休息几日劳逸结合。 这日,老太医独自一人溜达到虞琇沔的书房,上次辞官的周太医也留下了,他今儿负责西哲等人的脉。老太医便给虞琇沔和曹振淩,曹思慕还有家里几个小宝贝把把脉。 恩,还有虞琇沔虞先生怀里才出生几个月的小雪球也要把把脉,真是毛茸茸的,嗷嗷叫,撒娇卖萌也从它们爹娘手上第一时刻学会。 老太医一边替虞琇沔把着脉,一边摸着小雪狼玩。毕竟才三天前就把过脉,虞琇沔这几年身子骨好着呢,他也没太在意,例行公事嘛。 那只陪他玩的小雪狼忽然咕噜嘟滚了圈,老太医心头一跳“啊?” 虞琇沔瞟了眼后便说“摔下来也无碍,地上软垫后者呢。”更何况小雪狼那会这么容易手上? “不不不!”老太医沉下脸,又仔仔细细的替虞琇沔把了脉。 虞琇沔不解,看了看自己,又认真的想了想这几日是否有不适的地方?确定没有后再次看着脸皱纹皱成一团的老太医“怎么?” 老太医吧唧了下嘴,又别有深意的看着虞琇沔,纠结该怎么开这口。 虞琇沔见他迟迟不说,看脸色也不是坏事,便皱了皱眉眉头“到底是怎么了?” 老太医又吧唧了下嘴,声音还不轻“恭喜虞先生...又坏了。” “什么?!!!Σ(⊙▽⊙”a”虞琇沔这是真吓到了,他都三十多的人了!自认为麟儿的特性几乎都退去,怎么,怎么还会? 老太医那能不理解他的心思?女人六十多都能老蚌生珠,可麟儿二十五后几乎难以生产,其后几年里麟儿的特性也会逐渐退去,就算不会和男人一样体毛家中,但也会抽高,长得也越发俊朗,而非秀气。 可他们家虞先生就是反其道而行,怀第一胎时,就是二十五之后,还一怀怀两。麟儿能生两只,但少的可怜。 但他们可说,上天记虞琇沔为苍生做贡献,这是降下的恩泽。 谁知,如今居然三十多点了,还能再怀上?他记得前几年还为虞琇沔开过药,调理因麟儿过渡后退化的特性的药呢。 今儿就怀上了?怎么就怀上了? 这几率小的是...看来曹将军还是真卖力。 虞琇沔抿紧了双唇,又把手伸过去“你,你在仔细把脉!” 老太医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这是惊喜太突然,就连虞先生都失了分寸。 又把脉,再次确定后,老先生就眼巴巴的瞅着他“一个月不到,前三个月好生调养,等会儿我把周老头给您叫来?” 虽说好事,可他们家的曹将军怕是日子有好不好过了。 “哼...”虞琇沔静静的思考了几息“此事先别对任何人提起...” “是。”当年虞琇沔怀那两只小宝贝时,也这么说的,老太医心里嘟咕。 “你先下去吧。”挥挥手,他觉得自己要静静... 老太医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还没往顺走一直小毛球,哎呦,软乎乎的可真给劲。 这一消息对虞琇沔而言,都可谓是晴天霹雳了。 他刚刚生育好曹韶轩和曹燚亁两只时,到真有点想在生一个麟儿或姑娘的。可...都过了七八年了,再有消息?! 虞琇沔静静的抹了把脸,他在想该怎么把这消息传出去?但觉得为什么会有一种微妙的丢脸感...(●′w`●) 可是这孩子重要生下来,一生下来,世人掐指一算,哪会不知道自己的年纪? 微妙感更强烈了...真的好忧伤,该怎么开口说这事儿呢?⊙w⊙ 怀着这份忐忑和不好意思,虞琇沔一坐便是一下午。 今儿曹思慕那丫头回来的早,想着许久没给家里人弄吃的,便叫上几个厨子和她一起,坐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还有不少是这没的,都是江南风情或是清淡可口的。 因着前不久刚把马窝庄全灭了,家中几个武将还挺悠闲,一群人入座后,便等着人去叫虞琇沔和两个小家伙一起吃饭。 曹振淩洗了手,去书房喊虞琇沔“走,思慕做了一桌子的好饭菜呢,大家都等着了。” “恩...”虞琇沔张了张嘴,见曹振淩先出去了,也没好意思说。 跟在屁股后,一同去客厅用餐。 许久没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也是热闹的很,曹思慕和那几个厨子一起介绍着菜,还有那菜的来意,一桌人吃吃喝喝好是欢快。 当曹思慕介绍到一道菜时,虞琇沔当即下意识绷紧,想要抹把脸。 “这菜叫老蚌怀珠,2333不许笑!要严肃,他可是用甲鱼做的,最滋补了,琇沔哥你吃,对身子好的。”说着给虞琇沔甲类筷子,真觉得自己是件贴心小棉袄。 老太医用饭碗挡住了,都觉得这一幕,没法看了。 虞琇沔就想拔了身上那件贴心小棉袄呢。 可贴心小棉袄不知道啊,也不觉得啊,这菜可是上等的大菜,他可是花了心血做呢“琇沔哥,你吃吃看,好吃嘛?” 虞琇沔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咬了口乳白色的鱼和甲鱼做的圆子,用力点头。心里都快哭出来了,他还瞅这话怎么说呢,现在,现在...更不好意思说出口。 老太医看着一口汤直接喷出来,虞先生这表情是千年难遇,他回去要好好磨练画技,给画出来! “老东西你这是怎么了?”周太医就算天天和他吵,那也是真关心。 老太医连连摇头,他都快想要钻进桌子底下去了。 虞先生的眼神,太有杀伤力...受不住,受不住,他可是一把老骨头的人了。 “呵呵,我就知道很好吃~”曹思慕加了句感叹后,又看看老先生,再看看脸色僵硬的虞琇沔“可,怎么了?” 大家表情都这么明显,一桌子都是人精,那会看不出个所以然? 当即一个个挑眉,奇怪的看向虞琇沔。 后者真!觉得,这事难道瞒不住了?非要他吃着这老蚌怀珠的时候和大家说?! “琇沔?可是出了什么事?身子那不舒服?”曹振淩对虞琇沔的事最敏感,刚刚老太医的表情也虞琇沔不自然的神色,再联想刚刚在书房...难道真有什么不妥?想着这颗心都提了起来。 虞琇沔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盯着众人的压力,放下碗筷,垂下眼帘,清了清嗓子!后...捂着脸,扭过头“没什么,就是我又坏了......” ... ... “...” “...” “...” “厉害啊,曹将军!~!!” “可不是,虞先生可是麟儿,二十五岁后便不太容易生育,你不单单让虞先生生了还是...”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一脸茫然的双胞胎,又钦佩的看向曹振淩“还在虞先生三十岁后,又有了...”真是太让人敬佩了。 曹振淩现实错愕,然后满是惊喜,最后...感觉好得意啊这是为什么?! “恭喜,恭喜!”徐烨霖终于回神,开心的道喜,他怕是在众人中唯一一个正常的。 “谢谢...”等回房就得打死那蠢东西!都是他还得自己又丢人现眼了。 “等会儿把所有空闲的人都召集来,免得再碰到上次那事。”江才安认真而果断的开口。 “我等会儿就回去书信。”虞琇沔轻轻一叹,转头就指着那一碗老蚌怀珠对曹振淩呵斥道“吃!全吃了!” qaq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得意太久,曹振淩窝囊的抓起筷子就老老实实的“哦”了声。 虞琇沔心里略略满意,又飘向曹思慕“还有你,别拉下!” qaq曹思慕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再有个小侄子挺好,可,可有小侄子这事儿也不是她能办到的呀qaq真讨厌,又受无妄之灾了,都是他哥哥的错! 老太医死死低着头,免得看到这幕又笑喷。这曹小子真是可怜到没边了~ 不论怎么说,虞先生以麟儿不可思议的年纪再有身孕这点...真是一出门,分分钟全世界都能知道。 不触及日,赵赫池一边给他那任性的弟弟陪着道歉,就因着前几日自己宠爱的一个妃子摘了他暖房里的花,他便闹了足足十多天的脾气。最后这妃子怀了子嗣,自己都不敢去看。 一边又打开密折... 然后默默的钦佩了把曹振淩“酒邵啊,你看,你快来看!”这回铁定是朕先知道这消息的。 酒邵不解的接过那密折,定眼一看顿时扭头看向赵赫池,两人心照不宣的神秘而笑。 让赵子珅感觉不好,一把抢过密折扫了眼,随即冷笑“这虞琇沔可真厉害,别人家麟儿二十五后便不能生了,他二十五后给生了两,如今三十多了还不太平。”但和他无关,他那皇兄只关心虞琇沔生下的子嗣能否继续为赵国江山做贡献。 这种能不分去皇兄心思,又能为皇兄免去各种杂事的人,他自然也不讨厌。说罢继续抿了口茶,心里却想着,待那什么狗屁妃子生下子嗣后,如何处理...赵家血脉自然留下,可...不,不可,上次自己做事的动静已经打了引起皇兄的主意,若在下手。 哼,但让那女人是宠还不容易?! 赵赫池见这让他头疼的弟弟不再管,也没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当即放下心“贺礼,准备妥当。” “该的,若是能生下个麟儿或姑娘该多好。”酒邵满心期盼。 赵赫池早就想过了,本以为当初传来消息说是双胎时,他便想着若有个麟儿带他确定继承人后,便把那麟儿绑过去。可惜,两个都是小子...“对啊若是麟儿该有多好?”女儿他已经不奢望了_(:3」∠)_ 虞琇沔的麟儿若给太子做太子妃都妥当,也能让虞琇沔那一大家子继续为赵国操心操力,护住赵国一百年。 “可,曹思慕似乎至今都没嫁出去...”酒邵忧伤的说。 ...“都二十好几了吧?”寻常人家的姑娘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恩...二十好几了,”认真的想想,也有“二十四了?” “哎...”他家闺女都这样养,怕今后麟儿不是也嫁不出去,直接娶人进门了。 京城是...惊叹加揶揄,世人却是啧啧称奇,暗道,不愧是虞琇沔虞先生,就是厉害,连娃都厉害,连生孩子都厉害,连生的年纪都厉害,反正总之,那都厉害! 北蛮也就赤那心心念念同样未嫁的曹思慕外,也没什么动静。 反倒是南蛮... 已经逐渐统一,稳固地位,建立王朝,没有任何部落的南蛮。 圣子,夕雾有着位高权重的地位。他固然培养了一个天子,但那也只是听从他命令的手下,更是傀儡,对自己忠心不二。 看着手上迅速传来的密保,夕雾都快被气笑了“他虞琇沔当真又把十年之约放在眼中?!”十年后,四国一战之事,他们是忘了?!还是根本不在意? 开头,乃至之前,他都赞叹赵国迅速的发展以及兵强马壮,心中满意虞琇沔对自己的重视,更期盼即将到来的十年之约。 南北两蛮已经进过近十年的休养生息,把内部统一,固然北蛮有着极大的因患,可老国王不死,就出不了差错,国家的凝聚力还是无碍的。 广济更因那麟儿与将军的带领下生生不息,固然比不上赵国的发展,可借用了赵国的宝贵经验,努力拉短几国之间的差距,如今四国完全有能力打一场! 可谁知,近在眼前的十年之战,他虞琇沔是压根不放在心上?又!怀!了! 夕雾当真是要被气笑了,他虞琇沔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年自己在他怀有双胎后,唯恐身体不佳,又送去第二枚圣果,如今看来,这圣果当真被他调养的很好,这三十岁出头都能再怀上! “来人!本座要出一次圣山!”夕雾撩开披风,命令道。 “是!圣子。” 闻讯赶来的南蛮之王立刻迎了上去“圣子阁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枫定城,好好看看这虞琇沔为何能没心没肺的继续怀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呢,还是稳操胜算? 这圣子因虞琇沔怀孕,那是怒气冲冲,设想良多。 可偏偏这位正主,压根是没想到这件事... 传片天下后,虞琇沔也就怀了两个月。这是个忧伤的故事,因为曹振淩发现,虞琇沔的脾气比当初怀曹韶轩和曹燚亁时都大。现在才两个月,他便已经被揍了十二次,平均两天跪一次洗衣板。 当年虞琇沔生产前几天,他才轮到一天抽一次,一天跪两次洗衣板。 现在才两个月,两个月,就有这么高的频率,今后可怎么办啊。难道随身携带直尺和洗衣板?琇沔一不开心就递上直尺,自己抽出后腰上的洗衣板就跪下?qaq 想想,自己的人生就陷入一片黑暗qaq更何况三个月后的稳定期还没到,他已经好久好久没吃到肉了,想死他了...琇沔还坏,连帮个忙都不肯。 曹韶轩和曹燚亁如今依然有六岁,长得是玉琢似的可爱,精致的和娃娃一样漂亮,就连曹燚亁不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那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对爹爹又有身孕,他们一开始是惊讶,然后是稀奇,最后是满是期盼的。 这可没独生子女的说法,家里和睦的,自然是希望多子多福,兄弟满堂。 曹燚亁就拽着曹韶轩嘟噜“一定要是麟儿,是麟儿!王德他就有个弟弟是麟儿,王德长得多丑?可他那弟弟长得可好看了!” 曹韶轩一边看着书,一边悠闲的晃着两条腿想“我到希望是姑娘,一个软乎乎会跟在我身后,用崇拜的眼神叫我哥哥的妹妹,我定会好好护着她。”他这蠢弟弟只会让他糟心透了,想着每天为他收拾残局。 可姑娘不一样,姑娘都安安静静的,喜欢坐在一处,文文静静,乖巧极了。他愿意和妹妹玩,也愿意待着妹妹。 若是麟儿或弟弟,就交给蠢弟弟吧...... 两兄弟为虞琇沔肚子里的宝贝到底是麟儿好还是姑娘好都打起来了...虞琇沔知道后,呵呵一笑“你们两是闲得慌?刚好,韶轩你去练三日的武,学一套剑法;而燚亁呢,则给我把这本书抄三遍!” 两兄弟顿时快哭出来,最讨厌最讨厌了,曹韶轩最讨厌练武,曹燚亁最讨厌抄书,若两人换换道无所谓,可偏偏“爹爹,表这样qaq” 一左一右的抱着自己的腰撒娇也没用“哼,还不快去认罚?!难道还想加倍不成?” 当即两兄弟夹着尾巴就逃,刚好路过也被罚的父亲。 曹振淩一边揪着自己耳朵低着头,一边轻声提醒“这几天你们爹爹脾气大着呢,小心伺候,瞧瞧你们爹我现在的下场...”说多了都是泪。 见没人真能帮他们,难兄难弟的两人含着泪跑了。 虞琇沔重哼了声,上前揪住曹振淩的耳朵提了起来。曹振淩跟着他的力度慢慢站起来,可怜兮兮的“哎呦,哎呦~”直叫。 虞琇沔可不心软“怎么?我这小夫郎是什么意思?” qaq被听到了“媳妇你小心,别受累,想罚我,你动嘴,我自己来!” 真是太领的清了,一点都没趣。虞琇沔甩下他的耳朵,转头就走。 被罚了三日,曹韶轩幽幽的瞧着他那蠢弟弟毫无兄弟情的抛下自己,撒开腿就跑。真是...糟糕极了的感觉,前几日他还有模仿着蠢弟弟的笔记,替他抄了不少页呢。现在自己还没学会那套剑法,他却直接逃了...... 好伤感,年幼的曹韶轩深深的感觉到来自宇宙的恶意。 “大妞,陪我出去逛逛。”呆在家里太久,曹韶轩实在也有些闷得慌,牵了爹爹的潋云打算出去逛逛。 反正马贼都被父亲和姑姑,不!是姐姐...曹韶轩抹了把脸,反正被他们所有人都剿灭了,枫定城外最是安全。 一个常年跟随虞琇沔的侍卫见小祖宗要出门,当即抛下事物,直接跟上去陪着。 “大少爷,想去那逛逛?”吴睿牵了马便追上去问。 曹韶轩见甩不掉人,便也让他跟着“先去街上看看有什么新奇的,然后买点吃的我想出城。” “喳!” 曹韶轩“...” 另一头,千里迢迢从南蛮圣山赶来的夕雾心里颇为震惊,表面丝毫不露。 固然他从简讯和密保中知晓虞琇沔和曹振淩等人的丰功伟业,更知道虞琇沔的能耐若用与治理国家,那势必是惊人的,更何况不论是虞琇沔的小丈夫曹振淩还是那忍的义妹曹思慕,都有这惊人的才华和胆识。 可,枫定州四周荒蛮,多是匪徒,若非当年夕雾觉得其中太过错综复杂,他也想介入捞一票,毕竟许国和赵国之间的商贸差异太大。 谁知,这才几年?百姓安居乐业,商旅繁多,原本荒凉的县城,村落也热闹起来,穷苦的百姓富足,商客井井有条,地面干净而整洁,甚至房屋的建造也出乎他的预料。 “虞琇沔当真能耐。”越看越了解,越是惊叹。 甚至枫定城的最大问题,狂风,干旱,沙漠都逐渐被改善。 越来越多的植被,越来越多的树木,大片大片的绿化丛林,丝毫不见当年的荒蛮,反而充满了勃勃生机。 不亏是他的对手,夕雾暗叹。 其实,夕雾和虞琇沔两人敌对多年,各自把对方视为竞争对手,但...他们还真没见过面。 如今夕雾已经走入枫定城最大的城市,到有了几分想去见一见他的打算。 第116章 想到这...“活字印刷术他们到是有改进了,不错。”想办法把东西弄回去一份。 “大人...”你不是要见人吗?现在都逛了多少店面了?这不错那不错,难道他们南蛮真的不如这吗?! 侍卫都快哭瞎了... “吴睿,我去那书店看看。”一个儿童的声音便在他们身后响起。 “大少爷...您慢逛。”大少爷最喜欢光书店了,而且一逛就是一整天啊一整天,今儿就不出城了,明儿要去,今儿他也能并报声。 “恩。”曹韶轩跨入书店,仰头看着对他而言太过高大的书架。 打工的穷苦书生瞧见顿时眼前一亮“曹大少爷,需要在下伺候吗?”这小孩最可爱了,是虞琇沔虞先生的长子,与虞先生当年一样聪慧过人。 “有新书么?”曹韶轩见是熟悉的书生,当即张开手让他把自己抱起来,好奇的看向四周的书架。 “自然有,我和你说啊,这次来了几本带插画的,看着挺有意思,但买回去没劲,我带你去看了他,我们不买回家!”穷书生悄声提议。 坐着的掌柜“咳咳。”咳嗽了两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书生轻笑,曹韶轩也跟着笑出声“好~看了不买。” “我的小祖宗别说这么响,料不准得罪了老板明儿便让我卷铺盖走人。”那书生又打趣道。 两人说笑着便进了门面后的院子里“先坐下吃点糕点,等我把书拿给你。” 这家书店前面是门面,后面则是给熟悉的客人坐会儿,看看书,闲聊交流的。 夕雾与他的侍卫在曹韶轩开口时,便下意识看去,那精致的面容与给人聪慧的感觉,当真是移不开眼。 夕雾博学多才,二十多至今没有收徒的打算,可一见这幼童,却有了收徒的心。更何况他见这幼童的面向,便知道是大富大贵,一生顺利,又聪慧过人,品德高尚之辈。 命格贵气,却心如大海;出生富贵,却有不拘于一地的经历,怕是阅历也比同龄人多。 就算通过他,看他父母的命格,也是大富大贵,心胸宽广的善良之辈。 夕雾暗赞,这次走出圣山怕也是命运。 想到这,夕雾决定先多观察这幼童,看看他的品性。 拿了本书,不动声色的翻阅,而那孩子坐在阳光下,享受的眯着眼,喝了酸梅汤,又吃了两块糕点,便不再多食用,而是让他那侍卫把糕点给邻座几个读书人送去。 那几个读书人身上衣着破旧,人也干瘦,怕是连吃饭都困难。 那些读书人似乎与他相熟,并不介意,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或伤了他们的傲气,笑着手下。 过了会儿,抱他进去的那书生拿了几本书,又给他添了酸梅汤后走了,幼童静静的看着书。 那边有个书生静悄悄的跑过去,从怀里掏出两个草编的兔子和狼。 狼...夕雾顿时把目光投向蹲在幼童身边寸步不离,固然用懒,实则观察警惕周围人的雪狼。 眯了眯眼,这幼童姓曹,又有雪狼,还有大富大贵的命... 夕雾从所未有的觉得糟心,太糟心了。 深受打击的夕雾半响才回过神,觉得他和虞琇沔真是天大的孽缘! 那幼童道了谢,笑眯眯的把玩了会儿,便又去看书。这一看便是一整日,丝毫不急不躁。 他那侍卫时不时的给他准备点吃的,幼童也不贪食,稍稍吃点不饿了,便不碰。 侍卫无趣的打了哈气,自己也翻翻书,找个空地练练武。到是幼童的雪狼寸步不离,就是幼童去茅房都跟着。 更不吃外食,也不喝别人给的水,都由幼童喂养。 “去,把这少年今日看的所有书,给我买一套回来。”夕雾见幼童打算离开,便先一步走。 侍卫领命,半个时辰后,夕雾在暂住的小院里翻着今日曹韶轩翻阅的书,心里惊叹这孩子天赋的确过人。 或许该找个机会接近,他们聊聊,看是否适合。 没错,夕雾开始是排斥的...当他知道曹韶轩便是虞琇沔的长子,可越看越合眼。 更何况,夕雾这种侵略性重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真在乎他是谁的孩子?只要适合了,便想法子拐到身边。 自然对这种本性纯良,却又聪慧的幼童,他不能抢来,只能拐骗...不,说服。 更何况在夕雾心中觉得,若没有他的圣果,这孩子怕是还来不了,所以这孩子有他的一半。(曹振淩:真是日了狗了...) 当年的确是为了算计虞琇沔,可也是他种下的因,如今他来接当年的果。 心性膨胀,势在必得的夕雾再次来到书店等了一日,没人...第二日干脆去曹府附近守着,压根没出门...夕雾不死心一连等了大半个月,都没看到这小子冒头,都怀疑是不是虞琇沔察觉到自己的出现,所以把孩子藏起来了? 可他们的二子,与曹振淩心性十分相似二子,却天天去书院。 最后夕雾的侍卫看不下去,幽幽的开口“大人,曹家大少爷比较宅,十天半个月不出来是正常,常有人说若有书,他能一年半载都不出门。” 夕雾一听,并未羞恼,反而是惊为天人,太适合了!这性子与他一摸一样! 在圣山上呆了好几年,脑子一热才下山,否则还不知道多久才会下山的夕雾留... 便是如此,夕雾心中有了几分与那小家伙较起劲的打算。 曹韶轩在夕雾期盼下,终于在一个半月后,出门了,这回还是被曹振淩揪主来的,才一个时辰,就又偷溜回去。 就在夕雾考虑用计把他引出时,曹韶轩又牵了潋云,带了大妞和它那三个圆滚滚的娃,直接出城善心了。 身边一个侍卫都没,这对夕雾而言,可谓是出乎预料的好消息。 曹韶轩也在家里待了有些无趣,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看看外面的风景,自己去小溪边或河流旁发发呆。 潋云被吩咐后,出城便待自家小主人去了最近,却也最静的溪流旁,那的草最嫩,而它也喜欢清静,没有乌云烦它的日子真好过...希望小主人能多把它牵出来散散心。 夕雾来时,便瞧见那头健壮的雪狼守着那玉琢的幼童,不远处三个小毛球滚成一团,欢快的玩耍,几步外,高头白马,悠闲的吃着青草。 只可惜因他这陌生人的出现,所有动物都顿时警惕。 曹韶轩抬头看了他眼,下意识觉得没有危险,便又看向毛球团们。 夕雾在大妞警惕的目光下走到曹韶轩十步开外,再靠近,那雪狼便要攻击了。 而曹韶轩丝毫没有阻拦的打算,聪明,并不是无知的善良。这年纪的孩子能有这个分辨,实在难得,夕雾心里更是满意。 一个才华横溢知书达理博学多才的要与另一个与他相同属性之人向聊,这并不是多难的事。 夕雾干脆便站在十步外“你看过《廖家学》吗?” 曹韶轩抬头看向那人,爹爹已经是很好看很好看的人了,而眼前这个却在面容上更胜一筹...他的面容更精致,精致的仿佛不是这世界的人,圣上还有一股神圣高傲的气息。 父亲说,爹爹过去可神圣了,现在脾气暴躁了,也就在外人面前才神圣,对自己人,直接撩袖子都行。 “看过。”曹韶轩静静的等他,到底何意。这本书就算在推广活字印刷后,依旧是冷门书,看的人极少极少。 它不单单冷门,还有几分偏激,并不受大道肯定。 夕雾便站在不远处,缓缓开口。双目紧紧盯着那婆娑阳光下的幼童,看着他听着自己的讲解分析是那么认真,那么让他感到愉悦... “可,我不是这么理解这句话的。”曹韶轩斜着头,缓缓开口。 有自己的见解和主张,这性格非常好,非常出色。夕雾心里越发满意“哦?说说。” 两人便相隔不远,各自说着自己的见解,便是一日,丝毫没觉得时间会过的这么快。 潋云见天色已晚,便踱着步缓缓走来。 曹韶轩方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夕雾见状,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抛了过去“这书...” 还没说完,便瞧见那条静而不动一日的雪狼顿时跃起叼住那本书,放在地上用鼻子一拱一拱的嗅了嗅,方才扔给曹韶轩。 夕雾心里忍不住惊叹这雪狼居然也能成了精了。 曹韶轩固然还没对这忽然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放下警惕,但依旧为自己的雪狼道歉“它只是担心我。” 夕雾表示理解,满意与对方固然道歉却寸步不让的原则“不,这很好。这本书我借你一夜,明日还我。” 曹韶轩翻了翻发现真没看过,便收入怀中“我若明日不出来,便让人来此。” 夕雾转身,淡淡的应了声。 曹韶轩回去吃了晚饭便回房继续自己待着,掏出那陌生人给自己的书,很快便翻了第一遍,细细品味之下发现这本书的妙处,又看了一遍。 一书三阅,依旧回味无穷。再联想今日这人与自己探讨时的感觉“明天也去看看吧,但...多带个谁?” 如夕雾所料,曹韶轩第二日还是如约而来,只是对自己越发警惕。他完全能够预料和理解,毕竟自己忽然出现,完全像是引诱他上钩的。 夕雾接过对方让雪狼送来的书,今日雪狼幼子一个都没来,道是两匹成年强壮的雪狼和潋云守着他。 以这架势,一小队武艺高强的人,他们都能从中逃脱。 夕雾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想把他拐到身边亲自交到。 如此这般,两人关系到是越来越亲近。 而对于这长子,居然会天天跑出门,两个做爹的很是好奇。询问,曹韶轩便说“认识一个人,非常博学多才,不比爹爹差。” “这世上能有几个和你爹爹比的?”曹振淩还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以为这长子是交到第一个新朋友,怎么看怎么满意。 但了解儿子才学的虞琇沔却心中暗暗警惕,能与自己差不多博学多才?当真世上没几个... 一日,曹韶轩相约而来,两人交谈甚欢,互相之间的距离也从十步变成五步,席地而坐,风雨无阻。 夕雾比他先一步而来,此刻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翻阅着书,曹韶轩忽然忍不住问他“你为何而来?为何接近我?” 时间的确够久了,夕雾放下书想,这幼童比自己想象的要有耐心,怕是曹家那有什么动静,他方才会如此询问,话语中也有几分不舍,却也已经有了取舍的决定。 是个果断有原则的孩子,难得“我的确是为了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曹韶轩侧头想了想便道“是在那书店。” “你记得。”夕雾越发满意,这份满意都快溢出“很好,那日我见到你是便惊叹你的命格出奇,大富大贵,智慧过人,秉性纯良。其后见你与那书生相处,又安安静静的看了一日的书,看了不止一本,这些书都颇有几分深意,你却看了,还看的懂。我越发满意,第一次在这,我是想试探试探你的性格与真正掌握了多少学识,一日一日接触,你越发让我满意,也越发惊叹。 如今,我问你曹韶轩你是否愿意拜我为师?” 曹韶轩一愣,随即沉默,并未立刻拒绝。 夕雾满怀信心的看着他“你那爹爹的确才华过人,乃是旷世奇才,可他却繁忙与公务,没时间亲自教导你。而我不然,你若拜我为师,我愿意倾我所能,把毕生才华交付与你。” 曹韶轩张了张嘴,更不知道如何回答,不可否认他是心动的。 爹爹是很厉害,但爹爹的确没时间交到他... “不急,你不必急着回答我,我给你几日好好思考的时间。”夕雾信心满满的起身,又把先前看的书抛给他“这是今日的。” 曹韶轩抱着书,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而开口“我若拜你为师,你是否愿意留在我身边教导我?” 夕雾万万没想到这孩子反倒是将自己一局,转身心里有几分好气又好笑“师徒辈分莫是忘了?” “父亲说,万事都有变通。我不会离开我的爹爹,更不会离开我的家。更何况爹爹现在怀着弟弟...我不会走的,失去这次机会,我也不后悔。父亲说,这世上最重要的是感情,一个人若没感情那便是行尸走肉。而对如今年幼的我而言,最重要的感情便是这个家。你明白吗?”曹韶轩的目光单纯而真挚。 夕雾往日最不屑的便是这种所谓的牵扯,但这一刻却不得不为曹韶轩考虑。 那种感情的约束,在他眼中可笑而幼稚。却也不得不认同,感情也能使人成长,也能使人失败。对普通人而言,感情或许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也可能一文不如。 对夕雾而言,这种东西是可笑而多余的。 也便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看中的徒弟有个致命的缺点。 站在那,他思考了一息后决定。这不无不可,就如同他那注重感情的爹爹,依旧能成为他的对手,只要聪慧并知晓分寸和底线。 更何况,人无圆满之说,若满了,便是缺时,如同这月亮一般,月圆之夜后一日,便是上玄月,最亏损之时。 “你父亲的话,我赞同,也不赞同,但你既然在乎感情,我便不会否定。”夕雾缓慢的开口“你先决定是否愿意拜我为师,再替其他。” “拜师是双方的,你若不能让我留在我的家,我是不会拜师学艺。”曹韶轩这一刻也是明白,他想带自己走。 若等他十三四岁,离开这个家,便离开了。那时他是雏鹰,需要离开家,来展翅高飞。 只是如今,他只是一只需要父亲和爹爹的雏鸟,被双亲呵护在羽翼下,不舍的离开半分。 “麻烦的孩子!”夕雾转身,再次消失在丛林中。 曹韶轩知道,他要自己思考,他也要自己考虑。耸了耸肩打开那本书,便开始今日的 曹韶轩来了三日,那人三日都没来。 第四日,夕雾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神情一如初次见面,神圣却傲慢“你,可决定好了?” “那日我便说了。”曹韶轩丝毫不在意道。 夕雾到是想要留下先交到他几年,不说自己能不能抽出空,但说虞琇沔怕就是不同意! 他们两人气息太过相似,虞琇沔就算愿意把自己的长子交付给一个陌生的教书先生,可怕也是需要先亲自接触一二。 他们两若一个照面,夕雾能够保证,以虞琇沔的才智,定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若拜我为师,你的家人可会同意?”夕雾心里到也想出一个桃僵李代的主意。 “我家对我管教很是宽松也很民主,所以只要我喜欢,他们便不会反对。”曹韶轩耸耸肩。 “恩...那你可知道我是谁?”夕雾冷不丁的开口。 曹韶轩仰头看向与自己相识多日之人,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打量。许久,缓缓点头“或许,应该是知道的吧。” 不,他是心里清楚的很,便是知道,也是清楚才犹犹豫豫。更因如此,他越发不会和自己走。 留在枫定城,对夕雾而言有着太多的风险,自己真正立下的可能性不大,时间也不久。无法答应,便没了师徒之缘,曹韶轩也不必为难或是不舍。 这算什么?借刀杀人之计?这下家伙这是聪明的让他越发不想放手。 夕雾做了伪装,欺骗一些普通人是毫无问题,就算接触对方也不会猜测到自己身份。 可眼前这人是虞琇沔的长子,也是他看好的徒弟,自然不能以寻常人来衡量。 “哦?”眉头轻挑,似乎在询问他从那看出的?他又是谁? “你眼珠子的颜色似乎被隐藏了,但假的就是假的总归会有破绽。”这是姐姐说的“然后...你给我的感觉和爹爹一样,有一样的才华一样的厉害,而天底下能和爹爹在智慧上并肩的,父亲说只有南蛮的圣子...除了你我想不出别人。” “既然知道是我,为何还愿意与我接触?”夕雾一挑眉,直言不讳道。 曹韶轩顿时委屈的一瘪嘴,若非他真的很厉害,而爹爹太忙都没多少时间指点自己,不能想眼前这个整日有大把大把空闲时间陪着他,他那舍不得厉害啊。 夕雾见他表情哪会不了解?“那你又可知,我与你父亲是敌人?你还愿意拜我为师?” qaq最讨厌这种人了!父亲说的没错,最讨厌,最讨厌了! 姐姐也没说错,南蛮的圣子就是蛇精病! “不和你玩了!”什么都点穿,还有意思吗?曹韶轩傲娇的哼了声。 夕雾看着气鼓鼓爬起来,左右拽了一把护着他的雪狼,麻溜的爬上潋云。 可半路却被夕雾拦下,到并非夕雾不想直接阻拦。但这两批雪狼还真够虎视眈眈的,若对它们动手,怕是曹韶轩会对自己心生厌恶。 很明显,他把它们当伙伴了。 “既然愿意做我夕雾的徒儿,那么...”夕雾知晓曹韶轩心中愿意,哪有不得以的? 岂不是在另一面打败了虞琇沔?这可比十年之战都来的酸爽,有种偷到讨厌的隔壁邻居家藏着最好的果子的感觉。 “我虞琇沔的儿子那会拜你为师?”一直偷听道现在的虞琇沔,脸色阴沉的从角落处缓缓走出。 两个气质相当,才华相当,能力相当,面容同样精致出尘... 在双目对视的瞬间,虞琇沔和夕雾双双便明白一个永恒的道理。 同性相斥...太过相似,不是引以为知己,便是打心里的厌恶。 第117章 夕雾上下打量这十年的对手,一再让他称奇之人,心里却有几分鄙视。 不让曹韶轩拜自己为师?他有空管教孩子吗?没有,岂不是浪费了这好好的良才? 自己为他教导子嗣,虞琇沔便该心怀感激!更何况,他要的,那会得不到? 虞琇沔狠狠瞪了眼夹紧尾巴的曹韶轩,明明和他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和陌生人深交,不许对你产生怀疑的人走,更不许和别有目的的人说话。原以为长子最聪明,平日也最少要他操心,反而如今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南蛮圣子,当真是艺高人大胆,居然就是如此大大咧咧的跑到赵国,跑到枫定城。”跑到他虞琇沔的地盘上了?! 那锐利的眼眸打量神交已久的夕雾,心中越发不满。 “哼,赵国也不过如此,岂能放得过我?”夕雾鄙视道。 “哦?既然如此,那敢问圣子阁下为何来我赵国领土?”虞琇沔傲然道。 ...想看看你为什么怀第二胎,现在发现,怀孕的人脾气果然不太好...此外一不下心就想拐带你的长子回去做徒弟,还真不好意思,就这么脸大。 夕雾身边的侍卫心里都快吐糟死了,却依旧死死低着头。他担心,自己抬头眼泪会掉... 夕雾目光放肆的徘徊在虞琇沔的腹部,便在对方心生警惕时,忽而笑道“原以为你愚不可及,居然一再被家庭羁绊,如今看到曹韶轩我到有几分原谅之意。” 脑子有病,他怀孩子要他夕雾原谅什么? 知道他意思的是明白,家庭和孩子会分散虞琇沔太多精力,无法好好的认真的与自己对战。 不知道的还以为虞琇沔背着她出去偷情,这让虞琇沔的正房,哦,不,小夫郎曹振淩情何以堪?! 曹振淩依旧藏在暗处抹了把脸,他忽然有种日了狗了的酸爽感... “家庭,爱人,子嗣,这一切让我的人生圆满,也也发明白生命的真谛。”虞琇沔说着嘲讽的看了眼他“你是无法真正明白的。” ...夕雾那侍卫顿时觉得虞琇沔这是在嘲笑他们圣子单身狗做多了,不明白秀恩爱的真谛。 呵呵...夕雾就带错侍卫了。 “人生有各种圆满,你走的是你的道路,我走的是我的。”说着目光再次投向趴在马背上,尽可能缩小自己的曹韶轩。见孩童如此,反而觉得有几分趣意“而如今,你却因为你的道路,你丈夫对你的放纵而疏忽了良才美玉。你要我如何忍?更何况,我看的出自己与他有师徒缘,这次来枫定城只是突然,当初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此处的真正意义。”看个神经病孕妇他才不会承认“但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明白了,冥冥之中必有定数。” ...圣子又在忽悠人了,看完别人孕妇还顺带要拐走别人的长子,说的还这么大义凌然理所当然,真表脸。 虞琇沔见他死心不改,一再打曹韶轩的主意,眼中含着的怒火熊熊燃烧“休想!你若敢对他动手,我势必要让你走不出枫定城!” 虞琇沔那咬牙切齿的怒意,打在夕雾身上对方根本不在意,鄙视的笑笑后便道“你真觉得能困住我?” 一个抓另一个就算不占天时地利人和斗不过,但逃还是没问题的。 “你!”虞琇沔那会不明白这点,怀着孩子脾气就特别容易激怒,还失去些理智,否则也不可能现在就处于下风。 曹振淩见状立刻走出,瞪了眼都快爬潋云马腹下藏着的曹韶轩,一边搂着虞琇沔替他顺着气,一边与夕雾道“还请阁下就此离去,我这长子顽劣,配不上圣子,也继承不了衣钵。”你那套蛇精病,休想进他家门!家里已经够热闹的了,再把原本好好的长子教导成蛇精病,曹振淩都表示这日子没发过了。 “固然你们两人拒绝,可曹韶轩怕是同意的吧?”夕雾浅笑,先前虞琇沔可是听的明明白白。 曹振淩一边安抚着虞琇沔一边不介意道“孩子毕竟年幼,我们也疏于管教。阁下有非凡人,欺骗一个孩子并非难事。往日我们固然放任曹韶轩成长,可师傅两个字并非寻常先生,我们做父母的再不管也会干涉。阁下人品秉性,显然不适合我家的孩子。” 相比虞琇沔如今容易失控的情绪,反倒是曹振淩更难处理。 夕雾看着曹振淩对他行了个礼后便牵过潋云身上的缰绳“阁下毕竟是南蛮圣子,身份高贵,此处是赵国还是莫要就留,免得,发生你我都不愿见的事。”说罢直接告辞。 夕雾心有懊恼,他到是想要交换,想要对方提出条件,只要利益,只要对方有*,自己都能攻破。 可曹韶轩那一家的人,都极为重视感情,视亲情至高无上,这样的家庭又如何愿意割舍自己的孩子? 若要用手腕逼迫,虞琇沔也并非省油的灯,更何况若让曹韶轩知晓是他所谓,这孩子怕是真离了心。 如今唯一能做的,便利用曹韶轩重感情这点,以及对自己的这份期待。 虞琇沔回到家,直接拿出直尺,训斥道“曹韶轩我以为你是聪明的,知道什么人能结交什么人不能。分好坏,分是非,可如今你却让我失望!” 曹韶轩低着头,既不认错也不倔强,默默的不吭声。 曹振淩后一步进来,见着这幕立刻劝说“小孩子那懂?你又不知道夕雾多智近妖,忽悠个小屁孩还不容易?更何况我看那圣子道是对曹韶轩真上了几分心,若非如此,他早就把这小子掳走了。” “你就这么算了?孩子再不管教怕是直接跑别人家去了!”虞琇沔真是气急。 曹韶轩明明猜到对方身份,居然还跟对方混在一起,甚至露出愿意拜师的意图。 这至他虞琇沔与何处,至赵国与何处,甚至两国若再有战役,治天下百姓于何处! “没这么严重,咱们韶轩不是还想着法子拐骗夕雾来我们家做先生的吗?”曹振淩还夸奖了句“挺厉害的还。” “你!”虞琇沔捂着肚子把直尺一砸“我不管你们了!”说罢,转身跑出书房。 曹振淩看着也是无奈,扭头瞅着眼巴巴看着自己掉眼泪的小家伙,幽幽一叹“你该知道,你爹是把国家放的多高的人。你若换个人,你爹也就无所谓了,可偏偏是圣子。更何况,这人你爹也就斗个旗鼓相当,几次落于下风。道也不是你爹没能耐,而是地位不同。” “我,我明白。可他真的好厉害的...”曹韶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诉道“也有好多时间陪我玩。” 曹振淩有些头疼的替他擦着眼泪,心里忧伤的想。他们家孩子玩的东西就是和别人家娃不一样,这么厉害,玩书,还是看书,看深奥的书,深奥的他父亲快看不懂的地步。 “行了行了别哭了,乖。”曹振淩幽幽的叹了口气“师徒真是不行,这家伙没感情,想到一处是一处。你爹爹和我也是怕你被他骗了,欺负了,更对你今后将来的名声不好。”说到这,曹振淩还认真的想了想“今后我让你爹爹多带你去去那些老家伙那,让他们把你当做平辈,或许你能有点玩的。”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终究把他当小辈,小家伙,虽然会啧啧称奇自己的学识,可若意见相左,便用自己年长这点来压自己。 可,那人不会,他会与自己讨论,会教导,会分析...... 爹爹也会,可爹爹为赵国忙碌的都没太多时间陪伴自己。也不是说爹爹不好,只是...他都找到个更好的替代品,为什么不用?爹爹去忙好了,不忙他也要忙着陪父亲,左右也赔不了自己一天十二个时辰陪个六七个时辰。 可那个夕雾,似乎可以... 曹振淩一时半会儿见劝说不了,想着左右只要关在家里自己再看着点也出不了什么事,便去哄虞琇沔。 他媳妇可是还怀着小宝贝的呢,今儿气的这么厉害,万一伤了身子可怎么办呦喂~ 舔着虞琇沔足足哄了一个多时辰,虞琇沔才肯给自己一个正眼。 吃饭时,曹韶轩没从房里出来,没心没肺的曹燚亁没人和他说,压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曹韶轩想想觉得自己还是很委屈的,这么在家里待了几日,书都有几分看不进去。 父亲和爹爹都很忙,曹燚亁那个蠢弟弟也有自己的伙伴,往日他看书也不会觉得无趣,可现在真的很无聊。 想着又扔了书,他知道父亲是不会让自己出门了。抱着雪狼,眼珠子一转,要不偷偷... 夕雾心中也是惋惜与曹韶轩有师徒缘却没师徒份,在枫定城又待了几日后,心想不行便先掳走养几日,再换回来时。 侍卫匆匆进门递给他一张皱巴巴,上面似乎还有口水的直跳。 夕雾接过后,展开看了眼,忽然忍不住又是趣味又是好笑“走,今晚我们便和这小家伙私会私会。”想着又问那侍卫“这直跳你怎么来的?” “曹大少爷把直跳让小雪狼叼着,小雪狼走到狗洞这玩的时候扔出来的。”他就守在曹家,就等着风吹草动呢,瞧瞧多阴谋?若非他,他家圣子大人那会想现在这么开心? 夕雾深深的看了眼这侍卫,虽说他武功一流,可惜脑子不如往日跟着自己出门的... 曹韶轩晚上偷偷和夕雾见面,两人也没多说,就是和过去一样,只是更亲近几分的靠在一起,看书。夕雾替他讲解,说完再问他问题,让他说说自己的感想。其后还会把自己当年做地笔记交给他。 这么偷偷摸摸了一个多月,某日虞琇沔脸色铁青的一脚踹开曹韶轩的房门,看着夕雾搂着自己的长子,他们不远处有一本书,周围却有不少纸张,上面写写画画。 曹振淩捂着脸,扭头不忍看虞琇沔挺着大肚之抓自己才六岁长子的奸... “夕雾,你真是大胆包天了!还有你曹韶轩,你就忘了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了?!”虞琇沔一字一句的咬道。 怪不得自己说不许,他就真没动静呢。虞琇沔本来还等着长子的反弹,考虑各种可能,谁知这一个多月就乖乖静静的没动静,感情是眼前这处等着他呢。 徐烨霖和肖腾也觉得如今这幕画面太美,他们不忍心看。 都过了子时,一个俊美冷峻还仙君似乎的人物搂着六岁幼童,一边叫道一边握着他的手,手把手教。真是... 青天白日的到挺正常,可深更半夜的不是灵异就是诡异了。onz 夕雾愿意这么做,一来他本就是桀骜不驯之人,想到便去做,也不觉得有何不对,他本就看上曹韶轩。对方邀请深夜前去,一开始是觉得趣味,瞒着虞琇沔眼皮子底下做些事,也能让虞琇沔气恼气恼。 二来,这些日子教也教出了几分成就感。怀里这个小家伙就如同海绵一般从他身上飞快的吸取知识,此外意外的是他们非常聊得来... 如今被这般“抓奸”到也是一开始夕雾所希望见到的,只可惜...真见到了,反而有几分不自在。 夕雾沉着脸,转而看向怀里紧张的小家伙,替他顺了顺毛,嘴角轻佻,转而一笑“虞琇沔是羞恼了吗?” ...这模样还真不是像教学生的,反倒是看上一个不错的童养媳。夕雾身边的侍卫,默默吐糟着。 “我羞恼了?!”虞琇沔简直要气笑了“我养大的孩子不是给你准备的夕雾!” ...侍卫大人默默的扭头,和曹振淩一样觉得这幕惨不忍睹。 “莫要动气,你腹中可是你和曹振淩期盼许久才盼来的女孩。”说着别有深意的看向虞琇沔越来越隆起的腹部。 如今他是想通了,虞琇沔爱生,便多生,多多益善。若非如此哪会有曹韶轩这样优秀的子嗣? “当真?”曹振淩立刻惊喜道。 虞琇沔抬手就一巴掌拍开这蠢东西,倒戈起来也是分分钟的,没看到别人打算拐跑他的大儿子了吗? 徐烨霖到底是做爷爷辈的,看着视如孙子的曹韶轩恋恋不舍的靠在对方怀里,明显很是满意,便有几分于心不忍“我们何不去书房一聊?” “可。”夕雾傲然的微微颔首,一身深紫色的华服,把他衬托的仙气逼人,高不可攀。 饶是如此,夕雾依旧怀抱着曹韶轩,并未有分毫放手的意思。 曹振淩看了眼虞琇沔铁青的脸色,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凑上去“儿子还是我来抱吧...” “不必,我也是习武之人,韶轩这点重量当真不算什么。”说着一手托着,一手给怀里那孩子顺着后背安抚。 onz曹振淩凑过去轻声威胁“你是收徒,不是收媳妇,给爷我放下,否则你想都别想活着出这个家!” 这一句话在看自己那侍卫的脸色便知道众人误会,抿了下唇缓缓放下曹韶轩,牵着手,似乎已经退让,勉强的很,这一切还是看在曹韶轩的面子上。 onz一个两个都欺负我。曹振淩已经对自己的人生感到绝望了。 虞琇沔上座,恢复往日的理智,双目平静,带着几分寒意的注视着上次匆匆一见,却是难忘的敌人。 “我会留在曹韶轩身边一年用心交到,可不挂师徒之名。”夕雾上手便道。 虞琇沔心里那是一肚子的邪火,虽说他知道眼前这人让步,可这人太危险,他不愿让他靠近自己的孩子。 只是现在曹韶轩...看那表情他这做爹爹的那还会不懂?! 想到这又看向一脸想劝说自己的曹振淩“我会答应?!” 夕雾直言不讳道“当初我赠你九赤果,所以这孩子也有我的一般。” 曹振淩_(:3」∠)_日了哈士奇了。 “你!” “恩...这话不对,但孩子能顺利出生也有我的一份...”看着虞琇沔越来越铁青的脸色,他隐隐觉得这话还是换换比较妥当“韶轩也对我满意,我愿倾尽所能的教导他。” 听到这句人话,在看看在场众人没一个反对,虞琇沔心里憋着一口气,当即起身“我回去养胎了...” “恩,”夕雾看似很满意这结果,从怀里又掏出一个玉盒递上“你已吃过两次,这是第三颗。”多生些,多多益善。 虞琇沔都快被他气笑“你这嫁妆我算是收下了!” ...“误会了。”果然不能与怀了孕的多言,就算再智慧,如今也会胡搅蛮缠。 曹振淩见事情还算顺利,便与夕雾约法三章后,屁颠屁颠的最上虞琇沔“别生气,孩子都有孩子自己的路。” “我知道!”虞琇沔咬牙切齿的怒道“若非如此,我今儿就拔了夕雾的皮!” 曹振淩摸摸鼻子“你别气,肚子里还不容易怀上个姑娘,今后还有我们要操心的呢。” ...“两个儿子和一个妹妹便是如此,今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了...”虞琇沔幽幽道。 取得阶段性胜利的曹韶轩开心的拽了拽夕雾的衣袖,冲他露出一个甜蜜的笑意。 后者揉揉他的脑袋“今后要好好学习。” “恩!”曹韶轩爬到他怀里坐下“真的是妹妹?” “你喜欢姑娘?”夕雾一边抚摸着他的头,一边悠然自得道。 “喜欢,不过爹爹和父亲说过若是麟儿或妹妹,我们一家今后都要有的忙了。”说着略有几分小苦恼。 “无碍,我会为他算出命中之人,免去他寻寻觅觅之苦。”夕雾开口后也是心中一阵,但随即便把这份情绪放任了。 曹韶轩心满意足的用力点头,开心的扑到他怀里,与往常对爹爹或父亲那样对夕雾撒娇。最后“qaq那我的小姑姑命中之人是谁?” “她早已遇到,只是不愿松口罢了。”夕雾为那孩子捋过一抹散乱的发丝,神情说不出的温柔。 虞琇沔就算想挑骨头,抓把柄,但见着夕雾是真用心教导曹韶轩,便也只能罢了。 更何况自己肚子一天天打起来,他那个长子一脸嫌弃的赶自己走。_(:3」∠)_做爹爹的心,都快碎了。 不过,与过去的敌人,如今诡异的关系。两人一同坐在庭院里喝茶晒太阳这个感觉过于怪异,也略神奇。 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懒洋洋的抿了口茶,懒洋洋的又吃了块糕点。 夕雾最后看不过去,把他手边一盘点心端走“不可多吃。” 所以他才讨厌这种人,你与他耍性子,他会和你说理性。你和他说你孕妇,他会说你要理解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每每对着这张脸,虞琇沔就越发觉得曹振淩的珍贵。 夕雾又把目光投向虞琇沔鼓鼓的肚子,眼中闪过一丝神奇与温柔“还有一个星期,怕就能出来了。”说着,手不自觉的摸了上去,腹中的孩子似有感应,抬腿踢了叫。 夕雾一愣,似乎有些吓到,在抬头看向虞琇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这么用力,你不疼吗?” “疼,但这也说明孩子很健康,我更能安心。”虞琇沔看出夕雾这是第一次亲近一个孩子,甚至是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你要再摸摸吗?” 夕雾心里微微一挣扎便点了点头... 曹振淩揉着太阳穴“所以,你就让他摸肚子还爬上去听动静,甚至还允许他伸爪子进去摸?” “最后一个是我睡着时他偷偷干的...”而且只是道里衣...虽然这也非常不好。 曹振淩一叹“算了,这位圣子是来我们家体验民情的。”这么一闹,怕是十年之约也作废了。 就看夕雾这么在乎曹韶轩的模样,舍得开战吗?还和赵国开战。 过了几日,虞琇沔挣扎着生下一个女孩,夕雾在第二个抱的。 怀里那柔软的婴儿,身上还是红彤彤的,他却在这一刻明白生命的传递以及过去无法理解的屏障,也在瞬间茅塞顿开。 “这是,希望和将来。” “是的,他们是希望与将来。” 曹振淩轻笑着,看着他僵硬的拥抱着孩子,眼中却越来越清晰的眼神,浅笑道。 第118章 番外:思思慕慕 枫定城第二年,曹府的小公主刚刚落地。如今枫定城风调雨顺,四周百里没有土匪。 土地的治理和各种概念性的试点,在逐步一点一滴的展开。 曹思慕比他哥在这方面多了解些,所以对虞琇沔的帮助更大。 新的一批树苗到来,数目庞大,曹思慕亲自去安排。 莫北随行... 曹思慕看着身边被大风呛着的男人,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想法。当初,自己若有似无的主动,的确起意于趣味,只是空虚寂寞时的一个调剂。 她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做不到这年代对女子的约束。 恋爱时,她会付出所有的真诚,可她不想成婚。更何况,当初对莫北那份趣味早已在知道对方有个未婚妻时,赫然退去。 虽说那只是个误会,可...退下了,便再也燃不起来那份激情。 可惜,对方却当真了。当真还提不上,他们那时候连暧昧都不是。 又看了眼咳嗽的莫北,他们已经到赵国与许国边境。这是大~片的沙漠,治理起来,不易。 “今天先回去休息,周伟你去把这些树木和植被放到阴凉处,记得保持水分。”运来的都是最耐旱的树木和植被,这片区域不是不能种植,只是很难。 他们只能话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来慢慢改造,也不知道赵国后面几代国君会不会英明,枫定城就算虞琇沔离开,也是需要继续按照原定计划改造的。 “是,曹小将军。” 曹思慕微微颔首,转身去厨房,从自己带来的包袱里掏出几只雪梨和一把土冰糖还有川贝粉“糖果,炖一个时辰后给那个病秧子送去。”真是的,莫北那病不大也不小,却不易来这种地方。 可却执意如此,何必呢? 还要她操心,曹思慕烦躁的摇了摇头,用一盆水稍稍擦了下脸和身子。 另一边,莫北看着眼前这碗冰糖雪梨,嘴角微微勾了勾。 他那贴身侍卫看着不过心里一叹,又一句,何必呢? 树木有条不紊的被种了下去,曹思慕又看了看前一批种下的以及最早那批,固然有死的,但大多数都活的不错,怕是今后这片地也会越来越好。 “喝口水吧,你的唇都快干裂了。”身后,一条白中带着青的手臂伸来,带着一壶清水。 曹思慕回头看了他眼,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终跃过他。并未接过那水壶... 莫北一叹,最终放下手,眺望着远方的沙漠。 “少爷...”那侍卫忧心的呼唤,并未让莫北听进去。 反而还嘲讽的笑笑“或许当真配不上她吧。”可是,却是难忘这人,又如何是好? “少爷...”侍卫最终动了动双~唇,却把开口想要说的话吞了下去。 “走吧。” 晚上,曹思慕心情有些不愉快,晚饭吃的也不够。 想着干脆吃顿夜宵,便亲自去厨房,用面粉烙了几个手抓饼,加了蛋,加了肉又加了一片脆口的蔬菜,最后刷了甜面酱。 一口气就这样的她做了二十多份,除了自己的还有几分糖果的。 路过莫北的房门时,却见他还挑着夜灯。曹思慕垂着眼帘想了想“去分给他两份。” 糖果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饼,一个个有两个巴掌大,还一面两个蛋,两大块肉!或烤肠,便幽幽道“莫先生的话,半个就够了...” 曹思慕哼了声,所以才说他们根本不适合!两世界的! 糖果最后分了一个给莫北,后者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分“替我谢谢你家小姐了。” “莫先生慢慢吃,吃不掉就放明早,千万别硬塞。”糖果忧心忡忡的说。 “多些提醒。”莫北失笑连连摇头,当年的黑历史至今这位侍女都记得。 糖果回到自家小姐房里时,看着他家小姐一手书一手手抓饼,都不知道已经吃了十几个呢还是几十个,再想想不远处的莫北先生,怕是这深更半夜吃一个便要找大夫...或许还真不太适合。 几年前,曹思慕也有一次做了夜宵,给莫北送去。 似乎是什么酥点,和水晶饺子,不过是十来个,对方愣是吃的一晚上消化不良,积食在腹中难以消化。 最后郎中看了说,这胃常年吃药,吃的难以消化食物,故而要每一顿吃的少而细软。 莫北的身体,终究太脆弱。固然太医都保证他能寿终就寝,可这身子不能思虑过重,需要静养。 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不定然真适合思慕,所以一家人也就看着不吭声。 这边事情进展到一半,曹思慕忽然发现他们种植的植被被盗,追查下来发现不止这一处还有其他好几处,陆陆续续被盗的不少,甚至连种植的图纸以及事宜安排的属性和规划都被盗了! 曹思慕听闻当即沉下脸“此事发生多久了?!你们为何迟迟不报告?”真是该死,这些树木植被需要时间来长大,更需要精力和金钱,他们找过投入不菲,可如今却被人偷了! 甚至有人暗地下要背着他们把东西偷过去自己发展?胆大包天了!若说里面没接应,曹思慕是万万不信! 一句话,查!给我仔仔细细的查! 固然被派到这边的是虞琇沔的义妹,似乎也是战场上杀敌无数,甚至也能剿匪的曹思慕,可改造土壤这一块的人并未见过曹思慕凶猛的一面,不少男人固然见她身份高贵表面恭恭敬敬,背地里却并不当一回事。 如今曹思慕说查,不少人面面俱到“曹小姐,你让我们查,可我们到底怎么查啊?” 曹思慕听着这话冷酷的笑笑“不知道怎么查?没事,本小姐帮你们查!”说着赫然手一挥“周伟,你带队一个个把我圈上名字的家底给我查一遍!” “是,曹小将军!”说罢,领命而去。 “这,这怎么可以!”立刻有人急了“曹小姐,就算你是虞先生的义妹,但这也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地方!” “不可以?就凭本将军官位比你大!人比你多!”曹思慕真是压着火气与他们说话“查他们的账目往来,查他们的书信!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错过!” 几乎所有负责的人都被一一查了便,告状道虞琇沔那的更不在少数。 虞琇沔知道此事后,也是愤怒,知情不报,就算没有从中捞好处也是同流合污之辈! “曹小将军这几个,固然家里没搜到属性往来,但这三年来,总有大笔不菲的银两流入他们家。” “能查到从哪来的吗?”曹思慕问。 “一时半刻还查不出来。” “那就把他的家眷都绑了,审问一二。”爱妾,夫人料不准那个就知道。 不出半个月一切水落石出,是许国所做。曹思慕和虞琇沔在第一时刻猜到,可惜苦无证据,如今证据确凿。 虞琇沔立刻上报,赵赫池发国书,要求赔偿否则便是对他赵国的挑衅。 未曾想,国书派过去没多久,对方却跟肆意妄为,直接明当明的来抢! 原本与许国还缓和的关系顿时紧张,在第一线的曹思慕知道,他们公然调训在先过自己毫无反应,怕是今后更会肆意妄为! 枫定城这几年来刚刚好些的情况,会再次被许国破坏,这些年来的努力也化为灰烬。 “带齐人马,给我追!”曹思慕亲自带人前去。 曹思慕手上有一万骑兵,这次追赶他不单单是要追上对方全部灭口,还要直~捣黄龙! 两国之间有一大~片沙漠,曹思慕追到沙漠深处方才把人截住,厮杀逼问后,知道许国如今国君年迈,有两个皇子在争夺皇位。 做出这种事的便是手握兵权,嚣张的六皇子,而中庸之道的二皇子如今在朝中地位琳琳可危。 “曹小将军,现在怎么办?”周伟抹了把汗凶狠的看着最后几个活口。 “问出他们把东西运去那了吗?”曹思慕沉着脸道。 “许国的沙城,六皇子的地盘。”离着距离不近不说,还是别人的地盘,他们不好行动啊。 “靠近北蛮?”曹思慕问。 “是...”总觉得说了不该说的。 “我们一定要快刀斩乱麻,拍信给兄长,剩下的人跟我去摸底!”曹思慕狠了狠心道。 “可...我们物质怕是不够。”周伟看看四周。 “从北蛮传过去,顺带交换物资,得到我们需要的。”曹思慕果断到。 先不提,曹振淩收到信后如何整顿人马前去支援,但说曹思慕带着一行人穿过北蛮边境换去物质时,这一万人来到北蛮境内那可能不引起注目? 赤那知道后第一时刻赶去,他自然不信曹思慕会带人来攻打,怕是有什么苦楚。 千里昭昭赶去,多年不见,再次瞧见心头的白月光时,风尘仆仆的曹思慕一如当年,那月光下从水中走出,略显狼狈却更是风华绝代的曹思慕。 那一见,误终身... 赤那骑在马上,远远的看着那一身军服,却不遮女儿身份的曹思慕,心中五味交杂。 那蓝装的曹思慕缓缓走近,嘴角似笑非笑的笑容一如当年,除尘绝色的面容不见分毫时光的逗留“这些年,你还好吗?” “很好。”曹思慕浅笑“你呢?” 赤那想说,他过的并不如意。爱人,兄弟,父亲,军队等等。 别人看着北蛮统一后,他便是最炙手可热的王子,可谁又知道...当年能托福后背的兄弟嫉妒,背叛,还有父亲的模式,这一切让他都不知前方路途。 最终,赤那没有开口,只是笑笑,从后腰掏出一个酒囊扔给曹思慕“天凉,喝一口暖暖身子。” 曹思慕接过,嗯了声,手指婆娑的抚摸着酒囊,半响方才拧开,仰头喝了一大口,把酒囊扔还回去时,抬手抹去从嘴角溢出的酒渍。 赤那迷恋的看着曹思慕“你还如当年,时光为你停留,并未带去你的任何风华。” 曹思慕笑笑“我需要水,需要食物,交换不?” “要多少?”只管开口便是了,可惜赤那不敢说,他知道眼前这女人有多高傲有多么厉害,她既是后院娇贵的花朵,又是沙漠上人吹雨打都能绽放的野花。 “我这群人马一个月的份,回来后还要再补充次物质。”这离枫定城也不近“最好在沙城附近。” 赤那听着微微锁眉“怎么,许国那老六惹你了?” “他带人盗取我负责的东西,还嚣张的很,刚刚杀了他一队人,这回打算杀过去让他知道知道有些人他还惹不起。”曹思慕冷哼声。 “一万人怕是不够。”赤那期盼他能开口,希望自己能出手相助,他定然会帮忙,不求回报。 可惜...曹思慕那会真点头? “没事,等会儿我哥也要带兵来了。”曹思慕似乎洞察了他眼中的期盼与思路。 早已不是当年的她,近十年,足够他们两人长大成熟。 “我送送你们吧。”赤那最终一叹。 曹思慕看着他失落的神情,似乎...拒绝不了。 两人带头,后面跟着自己的人马。 一路停停走走,赤那时而侧头看向身旁那人,只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有尽头,让他们走到天荒地老,这样,自己便能陪她一生一世了... 是的,他们早已不是孩子,哪会不明白? 曹思慕不可能离开赵国,而他也不会离开北蛮这篇草原。草原是他出生的地方,更是他成长的蓝天,他飞不出去,若飞去赵国怕是一辈子的牢笼与枷锁。 同样,对曹思慕也是如此。被锁在牢笼里的曹思慕,最终会迎来什么? 赤那不愿多想,这是害了她。赤那爱她,同样也珍惜她,所以,绝不会愿意让这一天来临。 两人终究,不会有结果。 夜晚,驻扎,住宿野外,简易的帐篷。 赤那看着身旁那专心烤着肉的姑娘,就知道她喜欢吃,看着她大口吃肉,大口吃着自己带去的青稞饼,还有囊,一口一口真香。 便不由好笑“慢点吃,尝尝这个,小羊肉最鲜嫩了。” “嗯恩!好吃!”曹思慕夹着饼吃,小~嘴吃的一股一股的。 “你烤的肉,非常好吃!”赤那中肯道,他吃过很多烤肉,但只有曹思慕做的最好吃! “那是,我除了带兵打仗外最擅长的就是做好吃的,等收拾了许国后,我们回来不用急行,我做几道菜给你尝尝,保证你吃了还想吃!”说道他得意处,曹思慕也不由笑眯了眼。 “好。”赤那,心里滚烫的。 看着被火焰映照的脸庞,心里是那般的满足,却也知道这种时候长不了...... 曹思慕吞下最后一口烤肉和饼时,下意识侧头看了眼,却见赤那根本没怎么吃,只是一直看着他... 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曹思慕垂下眼帘,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丫头片子。 的确赤那这类型自己看的太多,早已没有激情,可真正适合的怕是他。 但他们不会有将来...他是赤那,北蛮最有可能的继承者,而她...在赵国有着崇高地位的曹思慕。 这么多年来,也有不少追求者,可真正能留在他心里的,也就只有赤那和...莫北了。 与曹振淩回合那一日,赤那送行。他不能贸然介入对许国的攻打,现在他在北蛮的地位也是四面楚歌,若再被抓到把柄怕是... 有这么一瞬间,赤那想抛开一切,追随曹思慕离开这片生长他的草原,为她停留在高山流水间。 曹振淩远远的看了眼赤那,对自家丫头招招手“走吧。” “恩...”曹思慕最后回头又看了眼骑在马上的赤那,回头时她说“回去后我跟你们分开走。” 曹振淩深深的看了眼曹思慕,并未作出答复。 许国的挑衅在赵国眼里实在是可笑,不过许国万万想不到赵国真会打过来,而且是借兵道与北蛮。 北蛮国君同意怕是要两边消耗兵力后,他们再针对许国来个趁火打劫。 曹振淩不介意,还巴不得如此。 许国是万万想不到,所以被杀的措手不及,死伤无数,抢来的树木植能被带走的便被带走,带不走的便被曹思慕一把火烧了,也不给对方留。 此外,烧时,曹思慕用上石油,火水扑不灭,而且这土地会越发难以种子。 曹思慕看着这篇狼藉冷哼声,让许国对他们冒犯!这就是下场。 打完,抢完,到是丝毫没有伤到许国百姓,走的干净利落,许国做出反应想要追击时,人影都没了,还被虎视眈眈的北蛮趁火打劫了一把。 归程时,曹振淩点了支烟,重重吸了口“你真打算跟我们分开走?” 曹思慕牵着缰绳,忽然一时迷茫了“我也不知道。” “那你到底在乎哪个?”曹振淩觉得曹振淩对莫北并非无情,若非有情,为何要一再注意对方的身子是否安康? 若可能...她“或许是赤那吧,但...” 是啊,赤那更适合,但现实同样也是残酷的“回去后,我或许会和莫北成婚。” “你若不爱,何必成婚?”曹振淩皱眉。 “两者之间,或许赤那更适合我,但...”曹思慕说着嘲讽的笑笑“北蛮需要安定,若是赤那控制北蛮比谁都适合。而我对莫北,更有怜惜之情...”说着认真的看向她那兄长“更何况,莫北和哥哥好像好像呢。” 曹振淩随手扔了烟,心里有些烦躁却同时明白那丫头的意思。成吧,烦躁曹思慕也是大人了,她若做什么决定自己也不该干涉“万事莫要勉强自己。” “恩。”曹思慕一人,一马,缓缓离开队伍“这世上那会有真正让我为难的?” 远处,赤那早已等候多时,见曹思慕独自前来,心中难安激动“我带你去打猎,去抓猎鹰!” “好。”曹思慕回了他一个轻轻的笑容。 枫定城内,等候曹思慕回来的莫北见曹振淩身旁并没曹思慕,轻笑声垂下眼帘,转身回房。 曹振淩看着这幕心中却是有几分感慨,夜幕降临后,敲开他的房门“思慕去断了些事就回来。” 原本还在整理物品的莫北双手一震,半响才恢复平静“谢谢曹大哥。” “那丫头...对你也并非无情,只是。”终究还有几分不适合,再加上“那丫头性子野,你还需想想清楚。” “早就想好了,”莫北嘴角微微上扬“初次相遇,那双眼眸便让我认定非她不可。” 曹振淩看着他是如此,赤那亦是如此,失笑摇头“真是个祸害。” 一月后,曹思慕如离去时一般,悄无声息的回来。 也就厨房的厨子发现食物消耗又多了,这才估摸着曹小姐回来。 莫北第一时间寻上门,曹思慕那是正盘着腿,坐在床~上逗着小鸟,啃着肉干。 回头不解的看了眼匆匆赶来,还喘着粗气的莫北“怎么了?” “你回来了!” “恩...”曹思慕垂下眼,觉得心里有些发酸,说不出的滋味。 “别再...离开我的心了好吗?”莫北试探着上前抓~住她的手。 “恩...” “我们成婚吧。” “好...”曹思慕有些梗咽“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不该...”这年代,就算是她那年代,她也不该在接受莫北追求前独自更另一个追求者待上一个月。 莫北还对她有着如此深厚的信任,曹思慕被感动的同时还有几分愧疚之情。 “你不必对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的意图,更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你愿选择我,是我此生的荣幸。”莫北抬手抹去曹思慕眼角的泪痕“你愿意为我停留,为我在心中留下一片空隙,这是我此生最大的荣耀,思慕。” 这个男人,爱的是如此谦卑诚恳,又要她如何能拒绝。 “那你就嫁进曹家好不好?” 莫北...小小的在心里挣扎了那一眯眯“思慕这只小鸟哪来的?” 说好的爱之深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呢?!差评!退货! 第119章 回京城后(1) 离开枫定城时,曹韶轩和曹燚亁已经六岁,曹囡囡已经两岁,这如此接地气的名字本来是曹家闺女的小名,家里人叫着亲近的,大名叫曹梦瑶,可惜...小丫头片子只记得囡囡这名字,对大名早抛之脑后了。 “囡囡,到哥哥这来。”曹韶轩的确喜欢妹妹,这妹妹平日安安静静的,长得漂亮精致。 还会满地爬,要什么啊啊叫两声,乖巧可爱极了。 夕雾看着那软乎乎的小家伙从地摊上一路爬来,被曹韶轩抱入怀中,神情便不又多了几分柔和,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脸颊“回去后,莫要忘了功课,我每半月会送信来检查的。” “好的,先生~”曹韶轩搂着小丫头回头对着那夕雾缓缓一笑。 就算这幕看了再多,夕雾都忍不住心头一震,总觉得心头有什么要破土而出,让人捉摸不透。 心中震动再大,南蛮圣子也不会把情绪表露分毫,神色淡然的微微颔首,又摸向那少年怀中的女婴。 这一切看似平静而安宁,美不胜收。 也就站在门外的虞琇沔撩着袖子想冲进去,曹振淩死死搂着他媳妇的腰往外拖“咱们快回京城了,快回京城了!他个南蛮的圣子又不可能跟着一起去京城,息怒,息怒啊夫人!!!” 虞琇沔回首抽出直尺就对着曹振淩一顿抽“吃里扒外了是吧?这几年你可没少胳膊肘往外拐,打的是什么主意?从实招来!” “qaq冤枉啊,夫人。”曹振淩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夕雾回头看了眼这两人,笑着摇头,怕真是应了民间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你们怕是这两个月都不能走了。” 吵吵闹闹时,夕雾冷不丁的一句话顿时让虞琇沔恢复淡然,眉头微挑,神情儒雅,看是询问,实则审问的模样看着夕雾。 “何意?”曹振淩觉得夕雾待在他家现在还挺好,每天问问这神棍今天吉不吉。若家中有事,还能问个所以然。 就好似之前,曹思慕和莫北的婚事,两人刚在房里决定,夕雾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虞琇沔书房,给了最适合的时间... 在那一刻,曹振淩不得不承认,有个神棍在家还挺好使。 夕雾也充分的表达了自己的有用...得意在这个家更好的混下去。 自然若是现代,直接拽着他去买彩票,那就更好。 夕雾垂下眼帘,似乎在聆听,似乎是在掐算“孩子,快出生了...” 孩子?!!现在整个曹府能有孩子的也就曹思慕了... “丫丫丫头要生了?!!”曹振淩错愕的瞪大眼“她,她,她不是在在在???什么时候怀,怀上的?!” 曹思慕这几个月都在外面坐着收尾的工作,之前他们也没听说曹思慕怀上啊?! 我列个去!!“莫北,莫北!!!!” 本着对他们家外边成员能力的充分信任,曹振淩撒开退就跑“莫北,那丫头现在在那?!!你听说他怀了吗?你听说自己要做爹了吗?!!!!” 莫北听到喊声时,还有些茫然,怀疑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了眼自己的贴身侍卫“振淩哥刚刚在说什么?”风云不惊的抿了口茶。 顺带在心里感叹,曹家的日子就是如此热闹愉快,也不知在外面的思慕还好吗?不过回京后,两人相伴的日子,便能多了。 侍卫僵着脸回答“曹大人问您,夫人在那,您知道自己要做爹了吗?” “噗!!”他什么时候要做爹了?!“思慕呢?!” 自己做爹唯一的可能性现在跑哪去了?! “军营...”侍卫糟心的捂住脸。 他们家的夫人太不着调了,怀着孩子还到处跑,不...他妈的怀着孩子都没告诉家里人!!! “什,什么?!”他知道曹思慕在军营,但...“思慕离开三个月了,算算孩子也该有四五个月吧?得快去接回来。” “呵呵...”侍卫觉得他家少爷太天真太甜了。 便在这一刻,曹振淩一脚踹开他的房门“快,快跟我走,家里那神棍说,思慕要生了!” “啊??”刚刚还喜悦自己的爱人有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要生了?!!!!!!!!等等“什么情况?” “路上说,路上说!”曹振淩拽着人就跑。 等他们到那地前,曹思慕已经一手孩子一手带着血渍的衣服从营帐里走出。 冲击力太大,莫北一看到这幕直接昏了过去... “恩?什么情况?”曹思慕冷不丁看到人,有些茫然。 曹振淩呵呵笑了两声“丫头你不着调咱知道,但你也不用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也不着调吧?!” 要不是看在他刚生完孩子的份上,真想活活揍死了!!! 索性,孩子非常,非常,非常...的健康,身体好的是不要不要。 刚醒来后的莫北就搂住那由着他血脉的孩子,眼中含泪,却是看都不看孩子他娘。 曹思慕摸摸鼻子也知道,这次怕是初犯众怒了。 “哎,相公,我也是前两个月刚发现自己怀了孩子,公务繁忙,我想着若让你们知道我有孩子铁定不让我出来干了,反正身体好,孩子也好,我便想晚一点告诉你们,谁知道孩子居然这么快便生了...”曹思慕说这有些委屈。 因他常年运动,孩子怀着的时候也不显肚子,也就七个多月的时候才发现异样,那还是孩子踹她了!他这个做娘的才发现,可谁知...这么快么。 莫北听见也装作没听见,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搂着,又吩咐安排奶娘,准备好孩子要用的。 索性曹囡囡才两岁,不少东西还在,刚好就给他第一个长子先凑合着用上。 往日莫北都听曹思慕的,可今儿这事非同小可,莫北生气也理所当然,曹振淩想着,的确该让曹思慕知道知道轻重,了解了解如今她也是成了婚的人,更是做了娘的人。 不能在没轻没重,毫无分寸。 可,曹振淩也能理解曹思慕。这世上,这空间,也就他最了解自己这妹子了... 当初他们那时代,曹家的人都不会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小时候一切以学业为重,长大点一切以光辉曹府为重,最后为了保家卫国能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步。 自己的命,从始至终,在他们有意识时,便是置身事外。只有如此,他们才能抛开*的约束,更用心去磨练自己的身躯,也只有如此,才能在迎接死亡时,毫无胆怯,他们曹家的人,从不惧怕死亡。 学业,事业,所效忠的国家远远高于自己的生命,因而曹思慕做出这件事时,他并未责怪那丫头。 就如同他的过去,要从不在意道在意,到为了自己所爱的人珍惜自己生命,只是一条漫长的道路。需要那丫头,自己慢慢感悟。 只是,他隐藏的远比曹思慕要好的多...想到这,他不由看向虞琇沔“今晚吃什么?” “思慕这样真没问题?”虞琇沔微微锁眉,他也觉得这不该。 “没事,过两天就好。”曹振淩牵着虞琇沔的手,一步一步的在花园中闲逛,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你看,谁家夫妻不都是吵吵闹闹,慢慢磨合的?莫北太宠思慕了,现在给思慕一点教训也好,免得无法无天了。” 虞琇沔知道是理,但也不由好笑“真不像是你这做哥哥说的。”曹振淩有多宠这妹子,虞琇沔比谁都清楚,如今怕也是口是心非“若莫北真对思慕动真格了,你怕有急了” “不,这次不会。”曹振淩双手腹背,眺望着远方的目光深邃而让人捉摸不透“那丫头这次犯的错,不能不改。” 虞琇沔聪明的什么都没说,曹振淩和曹思慕之间终究还有些小秘密,可他却愿意让这蠢东西保持着这份神秘。爱人间谁没点秘密?曹振淩这份空间他愿意给予。 曹思慕和莫北闹腾了三天,最后还是莫北不忍心。毕竟在他心里,曹思慕刚为他生了长子,人还在坐月子,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要压倒月子做完再生。 曹思慕多狡诈的一个丫头?看着机会就往上爬,又是撒娇又是保证的,虽然她一时还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可她也明白自己翻了至关重要的错,否则他哥哥不会不帮他。 戳了戳孩子幼嫩的脸颊,似懂非懂的曹思慕觉得自己怕是了然些什么...... 一行人动身时,已经过了两个月,曹思慕终于和莫北和好如初。代价是他安安生生的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好好的!”“活活的!”做了两个月的月子... 可就算如此,赶往京城这一趟,她连骑马的资格都没,一直被塞在车厢里。 曹思慕扒着车厢,觉得自己快要哭瞎了。 莫北时不时拨弄下算盘,时不时点了点那小东西的脸颊。 他很欣慰曹思慕能幡然醒悟,更欣慰这孩子的身体比他好多了,今后铁定能平安一生“叫什么好呢?” 他父母还有家里兄长已经赶来看过,甚至隐晦的问过他“孩子姓曹还是跟你姓?” ...莫北认真的想想,自己现在这模样还真挺像上门女婿... “姓莫!”就算他身子弱,他那小爱人身体强壮,可也改变不了自己是丈夫的事实! 莫家只是江湖上的大家族,算不得真正的名门望族,更无法与如今的曹家相提并论。 自己这七子追了人家曹家小姐这么久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曹家人也不在意他儿子身子骨不好,莫家还在意什么? 更何况,成婚后才一年多,瞧瞧,孩子都有了~看着还是个健康伶俐的小家伙。莫家心里喜的是~不要不要的。 所以莫家家长看完孩子给了红包又好好感谢了曹思慕后,直接把孩子的起名权交给虞琇沔... 莫北到是无所谓,他父母是个心胸宽广的,虞先生也是德高望重的,虽然感觉他和虞先生一样嫁入曹府,莫名的有种亲切感...... 虞琇沔沉了沉想“你们可想过孩子叫什么?”毕竟他们的孩子,还是该先问问。 “问他?难道叫莫南?”曹思慕呵呵声。 莫北笑笑,丝毫不在意曹思慕的调侃。 “莫梓涵?” “不!” “莫盛伊?” “不!” “莫封晟?” “不!” 虞琇沔一连说了十七八个,曹思慕一个个给“不!”过去。 就算是好脾气的虞琇沔也有些受不住“你到底想要叫什么?莫北你的意思呢?” 莫北还搂着孩子逗弄,听到虞琇沔叫他,也不过是笑笑“随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 ...曹振淩抹了把脸,他给自己找的妹夫脾气似乎好过头了。 “要不,叫莫问?”曹思慕斜着脑袋问。 “别卖萌,还有叫莫问是什么鬼?!”曹振淩一巴掌扇过去,心里各种嫌弃。 “叫莫问很帅气啊,今后别人问我家孩子:小子,你报上名来!他就可以说:莫问!”曹思慕一边说一边打滚“哎呦,想到这就好笑,笑死我了!” 曹振淩幽幽的看向莫北怀里那个小东西,还这么小就被娘打趣,真的没问题吗? 还有这名字真的没问题?怎么觉得真欠揍?! “呵呵...莫北你觉得呢?”曹振淩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莫问?不错,小家伙今后你就叫莫问了。”莫北对孩子的姓名到是无所谓,心里却想,思慕对孩子固然喜爱,但不是特别上心,若叫这个名字,怕是思慕能对小家伙有点兴趣。 虞琇沔和曹振淩双双对视一眼,闪过一丝无奈。 几日后,莫家来信表示对这名字非常满意,儿媳取得名字很有江湖气息。 如此悠悠转转,曹家这一大家子的人,先是欢蹦乱跳的迎来一个小的,又欢蹦乱跳的送走一个大的(夕雾),转而才上京。 距离,上一次回到京城,也有十几年,曹振淩和虞琇沔,曹思慕已经出任三个州,将赵国三个或是治安,或是土壤又或是税收的州治理的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赵赫池到是还想在把虞琇沔送到那个穷苦的格拉地方的,但也知道,这三个地方是不得已,更何况有这三个地方的治理成功,其他赵国有问题的州县也可以效仿一二。 虞琇沔大才,他的丈夫也并非平庸之辈,再放在这些小地方,真是屈才了。 要说,京城谁对此事最高兴?莫过于曹家那只老鹌鹑。 固然一大把年纪,可浑身上下得瑟的是,毛都竖起来了,和只孔雀似的,到处开门,逢人就说“我儿子要回来了,我儿媳要回来了,我女儿要回来了,我女婿要回来了。”这是叨叨叨叨,叨的是有人都上折子告状了。 赵赫池看着那份奏折,都快被这只老鹌鹑气笑了,拿着那份奏折往酒邵面前一扔“你说现在把虞琇沔再扔出去还来得及吗?” 酒邵淡漠的抬头看了眼赵赫池,随后慢悠悠,慢悠悠的缕了下胡子“听说,虞先生的长子有其之才...” 赵赫池当即闭嘴不在多言,虞琇沔固然重要,但下一代更加重要,若虞琇沔的长子曹韶轩能继续为赵国出谋划策,怕是能多保赵国风调雨顺一百年! 在曹志浩盼心心盼月亮下,终于盼来了他那宝贝孙子~还有小心肝孙女,还有外甥子的~这是意外惊喜...听说生在军营,幽幽的看了眼风采不减的闺女,依旧如当年那般彪悍。 “哎呦,爷爷的小心肝,小宝贝~”对孙子,曹志浩是喜欢的,进门抱了抱,勉励了两句后,转头就舔着脸从虞琇沔手里接过圆溜溜大眼睛的小姑娘。 曹囡囡冲着他咧嘴一笑,曹志浩的小心肝都快酥脆了“爷爷最宝贝的小心肝呢~” 曹安耀冲着他二弟点了点头,眼中藏不住的喜悦,拍拍两个儿子的肩膀“去,和弟弟们一起玩。”他儿子其实都有十五六岁的人了,说玩怕是不适合,但兄弟见,该亲近亲近。 这几年没有刘韵怡的错误引导,孩子长得不错,和他父亲一样都是憨厚老实的。 “爷爷!”曹囡囡软乎乎的叫了声。 真是,说不出的讨人喜欢,麟儿生个女儿的几率小的可怕,虞琇沔是不单单生了个双胞胎,还给曹家生了个闺女,曹志浩眼睛都快感动的哭瞎了。 曹家一家人如今住进曹府,都有些住不开,可曹老爷子老了老了,舍不得一家子分开住,曹振淩如今对老爷子也不讨厌,当年他对前任的过错,也不再放在心上,所以住在一起就住在一起。 赵赫池重用曹家,一时间曹家显赫却又低调。 固然曹志浩和曹安耀都在任职,但职位不高,曹志浩更是早早的就请了折子,把自己调到闲职上去。曹安耀依旧做在礼部,可最近不过五品,在京城,五品真是...什么都不算。 虞琇沔回京时,便做了他的一品大员,丞相之位,掌管六部,曹振淩依旧静静的蹲在兵部,连带着还有曹思慕。 这两人一整套军事化管理以及军事化训练,到是让军部有了一股锐气,特别是那几套军装,看着赵赫池都心痒难耐。 莫北这一手出神入化的算珠到是让赵赫池挺心动的,想要拉入户部,可惜,对方也是个能耐的,直接回绝并道“若我也去做官,家中还有谁来待孩子?” 赵赫池觉得真有道理!曹家一大家子都在给自己任劳任怨,后院都没几个正儿八经的人管。过去还有个曹思慕,好坏还是个女人,可如今曹思慕都跟在他哥哥入朝为官,赵赫池想想就怪不好意思的。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莫北,自己在拐带,怕真能让曹家连反的心思都能有...... 不过赵赫池看着指尖不停拨弄着算盘,左手便是他的长子,右手边是让他眼馋的虞琇沔的亲闺女,不远处还有两个曹振淩的长子和二子在认真的看书或是练字...真是分外的和谐。 “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在家带孩子?”赵赫池说着便见莫北的儿子鼓着小嘴似乎要哭。 莫北熟练的从摇篮里摸出一个奶嘴塞莫问嘴里,另一只手算盘珠子没停下“恩,还行。” 还行什么鬼?问你心甘不心甘呢! 莫北又翻了一页账册,他那贴身侍卫从门外走进,带来另外三本“这是文安县刘老爷家的账册。” “收多少钱?”三本可不薄啊。 “一万两,让您帮忙查出是谁陆陆续续挪出他的银两。”侍卫继续道。 “不接!”这么厚三本,好意思才给一万两?! 赵赫池眼瞅着,真是心都碎了,他固然是当今天子,可也是个贤明的君主,自然知道一万两是什么概念,可为何这莫北居然还嫌弃太少? 侍卫颔首并不否决,又抽出一本“怡丰城,三万两。” “账册留下。”奶粉钱算是有了。 _(:3」∠)_这莫北到底有多缺钱? 似有所感的莫北幽幽的看了眼赵赫池“皇上,您要知道,上门女婿不好做。” onz孩子都跟你姓,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上门女婿? “权没孩子他娘高,若赚的银两才没孩子他娘多,我也捂脸做人了,您说是吗皇上?” 赵赫池用力点头“朕今日只是来看看囡囡的...”为什么要听着小子这么多废话? 呵呵,莫北捋了捋睡的软乎乎的小姑娘。真是没眼色的人。不知道曹家现在防贼似的防他皇家的人吗? 几年前他就答应虞琇沔和曹振淩两人,绝不强制给曹家的孩子下旨赐婚。更不会强迫囡囡做他家的媳妇,可...可以先给两家孩子熟悉熟悉,接触接触嘛~ 曹囡囡刚出生时,眼前这天子就开始打囡囡的主意。 如今又趁着虞琇沔和曹振淩都不在,再上门?做什么?拐带他们家的小心肝?做梦! 第120章 回京城后(2) 回京城后小半个月,曹韶轩和曹燚亁已经逐渐习惯京城表面安详背地里血雨腥风的日子,两个孩子若是愿意都可去虞琇沔当初办的学堂就读自己所喜欢的科目。 曹韶轩去了几日就不愿再去,最多偶尔去那的图书馆借两本书看看,曹燚亁却分分钟和同班同学打成一片,玩的可尽兴了。 原本曹安耀的两个孩子还想帮衬帮衬自己两个堂弟,可谁知,不论是曹韶轩还是曹燚亁,就算越级跳着读依旧出类拔萃。 只可惜,曹韶轩不愿收学府的约束,他那个在南蛮的师傅,说好半个月来一封信,可愣是每隔三天就来一份... 虞琇沔看着“呵呵”冷笑两声“还真是熬不住思念之苦啊!”混账!滚这么远还不安生。 曹韶轩耸耸肩,他这爹爹就是和他师傅对着干,专注一百年。 曹志浩这做爷爷的其实还挺奇怪,好好的去学府读书怎么才去了几天就不去了? 想着就围着曹韶轩团团转“韶轩是不是在学府被欺负了?是不是在那里读书读的不开心?是不是先生教导的不好?” 曹韶轩一手搂着啊啊叫着要吃糕点的曹囡囡,一手拿着书,有一下,没一下的应着“有点,反正那教导的我也都会。” “哦~”曹志浩点了点头,他家孙子太聪明,学府教不了!“那要不要出去逛逛,你来京城都半个月了,一直呆在家里,多无趣啊。”曹燚亁那小子早就在来京城没几天,便把京城逛了一个遍。 “不用,待在家中看看书也挺有趣。”怀里的曹囡囡见迟迟没有糕点吃,鼓着小嘴生闷气了。 曹志浩搂起曹囡囡,头也不回的便走“那成吧,我先带囡囡去吃点糕点。”哎,曹韶轩这宝贝孙子啥都好,就是太聪明,根本逗不起来。 还是软乎乎的小孙女好,长得又漂亮,又可爱~等会儿想办法从莫北这把外孙也给骗来...... “哼哼...”其实爷爷是来忽悠走自己的妹子,不是来关心他的吧...每次问东问西半响,最后准是抱走他怀里的囡囡,略糟心。 曹振淩和曹思慕两人在进兵部,而赵赫池放权后,便开始亲自整顿。 兵部的恶习要改,兵部的政策要改,就算如今的并不比十年前好多了,但看管后世简洁明了,刚硬强大的军团,在看现在这些... 曹思慕表示,真是糟心透了。 两人一拍板,决定先带一批人,混合着自己的人马,以及拽上肖腾等亲信一起,把模拟训练等等军事化训练给提上日程。 赵赫池在京城外给画了一个圈,随他们折腾。 去军营,或是去兵部,曹思慕都是男儿装扮,就算有人知道她骨子里是个小娘们,但见她风驰雷掣般的手腕和行动,也不敢有任何轻视的姿态。 兄妹两去京城郊区外训练规划一折腾就是两个月,两人愣是中途没办法回来看一眼自家爱人和孩子。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肖腾等人能接着跟上,曹振淩带着妹子打算回来歇息歇息,却被同样能放假的兵营里的汉子给拦住,一个个吵着闹着要一起喝一杯再回去。 “咱们军营里是不能喝酒的,这次好不容易轮到放假,怎么说也该好好喝一杯再走不是?” “就是就是,咱们就去喝一杯!放他三天假,不碍事的!” “走走走!兄弟们,爷我是知道一个好地方,保准各位喜欢。” 曹思慕和曹振淩双双对视眼,有些无奈。两人多数走的是亲民政策,所以只要不是训练或正经事时,一般手下到也不惧。 “琇沔这还不是等着我嘛...”曹振淩有些无奈道。 “喝一杯!就一杯,虞先生铁定能理解!” 对方这番一说,曹振淩想着想着时辰还早,便点头同意了。 一大群汉子呼啦啦的去了京城内的一家酒馆,曹振淩和曹思慕陪着好好喝了几杯,没义气的曹振淩便甩下曹思慕,让他顶上,自己先撤。 回到家中,曹振淩是心心念念虞琇沔虞琇沔,自家媳妇媳妇跑哪去了? 带着几分醉意的溜达进院子,刚好此事在吃晚饭。 虞琇沔看着这个醉鬼,有些无奈“吃了吗?”喝道是喝过了。 “就一点点~”搂住虞琇沔脑袋往他怀里一拱一拱的蹭着“夫人,可想死我了~” 莫北扫了眼曹振淩身后,没他娘子的身影,感觉略糟心... 虞琇沔一巴掌呼过去,才把那蠢东西钻进自己里衣的手拍开。脸颊略红,这还有人呢!这蠢东西“先吃饭。”不过两个月未见,还真是想念。 片刻,莫北见他们好好的入座后,方才看似漫不尽心道“振淩哥,思慕呢?” 曹振淩一脸正色的回答他“还在迎春楼和兄弟们喝酒呢。” 莫北浑身一僵,拿着筷子的手一紧,险些把筷子给捏断了。 又看似漫不尽心的扒了几口饭,莫北缓缓起身“我吃好了。”说着,便缓缓向院子外走去。 虞琇沔挑眉看向使坏的曹振淩“抛下自己妹子,就逃回来,现在还使坏?” “嘿嘿~”曹振淩一阵坏笑的扑倒虞琇沔“给他们两找点事儿做做,你瞧着吧,这对小夫妻还不知道怎么相处,吵吵闹闹,瞎折腾瞎折腾,保证小日子过的甜蜜蜜哒~”说着一把抓住自家媳妇肉呼呼的屁股,一阵揉搓。 虞琇沔呵呵两声,默默的抽出直尺... 莫北一边听着后面院子里传来曹振淩的惨叫,一面吩咐侍卫抱上孩子“莫十一走,我们去迎春楼!” 莫十一一摸脸,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莫北一直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独立特性,非比寻常,更是了不得的人物。 或许已开始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可越是了解,越是追随,越是无法割舍难忘她那份夺目的光辉。 每每搂着曹思慕入睡时,他都觉得自己万分幸运,能得到这个女人,能让他为自己逗留,能与自己成婚,相伴一生,甚至生儿育女。 莫北真的很爱曹思慕,爱她的一些,或许对外界而言的重重缺点,他都爱。 曹思慕为他生的长子固然是意外惊喜,可孩子健康而活泼,每每看着那血脉相连,长得极好的孩子,莫北便忍不住自豪。 可今儿,两个月未见的兄长姗姗来迟,带着几分醉意,他想着也明白军营嘛。 两个月出来后总要喝上几杯,可曹思慕的兄长都回来了,这蠢丫头到现在还没回来。 此外...居然给他去迎春楼喝花酒...就算莫北知道自己妻子在军营铁定一身俊朗帅气的男儿装扮,但也架不住被一个女人去喝女人的花酒给雷的够呛。 华灯初上,莫北嘴角挂着冷笑站在迎春楼门口。 莫十一默默地抹了把脸,总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 这世上,麟儿成婚后,除了体型上与寻常男子有些差别外,根本分不出其他区别。故而嫁人后的麟儿会在衣服或发饰上做些点缀,让人一眼便能分辨出。 成婚后,不论是迎娶还是嫁人,眉心的红痣都会消失。而这两年因虞琇沔虞先生的出类拔萃,不少就算嫁了人的麟儿,也愿意走出院子。 或是读书,或是经商。 如今莫北往迎春楼外一站!后面的侍卫还抱着个孩子,众人看过去的眼神就怪怪的了~ 更何况,莫北常年生病,体弱的很,颇有几分弱不禁风,风一吹就倒的架势,身形消瘦,身后的侍卫又人高马大,这一衬托,别人就算看他是男儿装扮都有几分,呵呵...一个麟儿大晚上抱着娃来迎春楼干啥?谁心里都明白~ 老鸨摸了摸自己的胸脯,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迎上去“呦,客官您这是?” “找人!” “来我们这都是找人的。”老鸨有些尴尬的扭了扭腰“就是不知道客官要找...谁?我给您带路?” “不必,我自己去就成。”莫北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鸨手里,慢悠悠,慢悠悠的往里走。 莫北家也是江湖豪门,真是豪门!自己年幼开始便赚钱,就算身子骨不好,但谈个生意,见个客人自然会来这种地方。 就算成婚后,曹思慕也不介意他来...当时他还挺感动娘子对他的信任,可谁知...转头就是自己来这抓奸的。莫北觉得略糟心。 站在那包间外,莫北脸色都能阴出水了,可饶是如此,嘴角的笑容愣是没下去过。 “曹小将军,来来来,再喝一杯,再喝一杯!” “这的小娘们可真够辣的!” “再辣也没家里的好!” “铁定的,没瞧见咱们的曹大将军已经逃回去搂媳妇了?可羡慕死我们了。” “曹大将军逃了,曹小将军可不能给他也逃了!姑娘们还不拦住他?” “哎呦,官人别走嘛,和我们说说您在战场上有多神物,说说吗,说说嘛~”说着还把曹思慕的小爪子往自己怀里塞。 “我们这曹小将军可是厉害!你不知道,一个人随手一翻一头牛就给搁到了!” “将军好厉害呦~” “行了行了,喝了这杯我可真要走了,家里人还等着我呢。” “曹小将军也是个妻管严?” “别瞎说,家里都听我的!”她可威武雄壮了。 “那你干啥这么早回去呢,咱们兄弟何不乐呵乐呵?” “就是,既然听你的,你住一晚上有啥不可以?” “就算听我的,可我...” 身旁的老鸨脸色讪讪的,莫北抬脚就踹开房门! 几个兄弟喝了酒,一听踹门当即就站起来“谁?大胆包天了这是!” 可定眼一看居然是个瘦弱的男子,身后还有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搂着个娃,顿时绵绵相聚。 曹思慕抿了口酒,见状顿时要喷出来“你,你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顿时众人的眼神微妙了~ 低头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很,就是陪酒的姑娘也拨弄拨弄头发,闷声不吭,努力把自己缩到最小。 “两个月都没回来,兄长都回家吃饭了,你却还迟迟不归。”莫北被他那德行都快气笑了“自然要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了。”说着挥挥手“十一,还不把孩子给他看看?两个月未见了,都快认不出人了。” 莫十一僵着脸把孩子往曹思慕怀里一塞,莫问一看换了人,立马一瘪嘴,打算哭了。 曹思慕立刻手忙脚乱“别别别,十一你先抱着,我,我立马给你回去!” 莫北一眯眼,顿时有些不快“立马?” “现在!曹小将军说的是现在!”身旁的汉子立刻帮着忙说。 莫北冷哼声,也是怕他真抱不好孩子,颔首示意莫十一把孩子抱回来,自己刚要上前,却发现,这蠢东西的爪子还搭在一个陪酒的姑娘手臂上,虽说是无意,但还是心中有些不爽快。 “曹小将军,快跟你家的夫人回去吧。” “是啊是啊,这麟儿真厉害,都找上门来了。” 就算在轻声的嘟噜都被有几分武艺的莫北听的一清二楚,以为他是麟儿?这个蠢丫头真是...不省心! 莫北也知道今儿这举动就像找上门来的正房,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干脆顺着这话上前拧住曹思慕的耳朵就往外拖。 曹思慕被这冷不丁的举动一吓,哇哇大叫愣是忘了反抗“莫北,北北,亲爱哒,你放手qaq放手qaq好疼,好疼的。” 于是,曹思慕曹小将军被自家夫人揪着耳朵从迎春楼拖出门这一幕,可是被人好好围观了一把。 知道内情,知道曹思慕是个女人的更是啧啧称奇。 赵赫池更是笑的满地打滚“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吃着零食,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品着茶,看着自家爱人的曹振淩默默的竖起耳朵听着外面鸡飞狗跳的声音,又默默的看着莫北拽着曹思慕的耳朵拖着从他面前顺路回院子...... 曹振淩默默的多吃了个腊鸡腿,赞啊这是! 院子们一关上,莫北就松手冷哼声往房里走。 曹思慕揉了揉耳朵,从莫十一怀里抱过孩子,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屁股后。 “莫北~~~~~”把孩子放到摇篮里后,曹思慕便蹭了过去。 莫北转头看着那一脸英气,面容俊朗的男子...真觉得自己要不是个麟儿?!孩子是自己生的?! “我们两个月未见,二哥都知道早点回来你却迟迟不归?”莫北轻哼声。说完onz觉得更像了。 曹思慕品了下这句话的含义,转头就窝囊的一蹭一蹭自家夫君“其实人家也很想你的,但二哥无情无义把我扔在那了么~今后不会了。人家两个月没见也很想你哒。” ...一身男儿装扮,还如此英气逼人说这种撒娇的话真的妥当吗?! “当真想我?”莫北挑眉。 曹思慕傻白甜的用力点头,表示自己可想了。 莫北满意的笑着点头,转而默默的搂住自家夫人,默默的往床上一袋...其实这种梗也挺带感的。 一直没脱上衣的曹思慕摸把脸,觉得自家夫君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没有外敌,没有内乱,如今的赵国还在奔波发展。 曹家一家几口人待在京城也逐渐习惯长子总是安安静静的,二子总是鸡飞狗跳,小闺女越来越会卖萌了。 虞琇沔欣慰的看着这一切,更让他愉悦的是没有那个糟心的人在。 可谁知,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 那一身紫色华服的男人再一次出现在曹府,他长子的庭院内,大大咧咧的推开曹韶轩的房门... 虞琇沔接到消息时,脑袋上一根神经就在蹦跶,踹开压着自己的曹振淩,风一般的飘到曹韶轩的庭院内,脸色不快的看着夕雾。 后者风云不惊道“我顺路来查一查韶轩的功课如何了。” “那你脚边那个是什么!”也是一身骚包紫的华服,款式与夕雾有八分相似。 “是韶轩的师弟。”夕雾这番回答自认为没错。 可不论是虞琇沔还是曹韶轩都同时一眯眼,这神情,分外的相似。 就算夕雾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还真是父子,血脉相连啊。 虞琇沔见状反而不急了,一挑眉,双手抱胸的看着好戏。 果然,曹韶轩沉下脸对他那师傅不客气道“既然师傅有了新徒弟,还还请回去好好认真教导,莫要来赵国浪费时间。” 夕雾只是想带着个徒儿来给他熟悉熟悉,毕竟两兄弟还是需要亲近几分。 “并不浪费时间,更何况你是我的首徒,意义非同一般。”夕雾感觉处这徒儿的气恼,虽说不明白为何羞恼,但下意识的不愿他生气。 “怎么不浪费时间?小师弟怕是刚收没多久,师傅还需要认真仔细的教导。而吃醋毕竟是赵国,距离圣山路途遥远,师傅只是为了让我们见一面?这也太耗费时间,也没必要。”曹韶轩面无表情道。 夕雾总觉得自己这小徒儿的口气好似不允许父母生第二胎...他这徒儿一直是开朗内敛,从来没这破脾气,铁定事虞琇沔带出来的! 虞琇沔见状心里满意极了,对匆匆赶来的曹振淩勾了勾下巴,神色傲然到“走吧,我们回去继续睡。” “好...”但能告诉他为什么吗?他媳妇今天居然没去找对方麻烦,好生奇怪。 夕雾用了三天时间才真正明白他这徒儿的意思...至于聪慧过人的夕雾也觉得有脑容量不够用的时候。 “人的情感真的...麻烦。”夕雾再次被拒之门外,略有几分头疼的摁了摁太阳穴。 身旁,五岁大的小徒儿还一脸懵懂的看着门,总觉得这里和圣山完全不一样。 夕雾再看了眼小徒弟,招手命人先把他带回圣山。 当晚曹韶轩见比他年幼的师弟不在,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太小气,也太不应该。 更何况,师傅收徒不是理所当然? 师傅也是大才之人,的确该将自己满身才华教导有缘之人,自己这番阻拦,又是为何? 曹韶轩心里空落落的咬了咬下唇,今日一日连书都看不进去,各种烦恼。 “我收他,只是为了南蛮,你虽说是我最看重的徒儿,却不可能随我去圣山,而他却能将圣子一脉延续下去。”不知何时进屋的夕雾见曹韶轩如此低落,心中也有几分不明所以的愧疚。 他不懂感情,可却知道自己不忍这一手带大的徒儿心中难受一分。 “恩...我也觉得自己不应该。”曹韶轩“师傅很厉害,应该有很多师弟们的,师傅今后要收徒便收徒吧,我不会拦着的。” “不,有他一人足矣...”说着夕雾俯身搂住那孩子的身子,柔软的,仿佛能融入他的血骨之中。 或许这就是情感,一个作为人类该有的情感。低头看向那孩子姣好的侧脸,心中却有几分“了然”这大概就是做父亲的感觉吧...... 赵子珅又一次在自己王府内见了那神秘之人,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利益关系已经结束,两国如今和平共处,他也无心再给兄长添乱。 虞琇沔固然他依旧看不惯,但不得不说,不论是他还是他的丈夫或是义妹,到是能为自己兄长分忧,更能让他的兄长成为千古明君。 而现在,他那哥哥已经习惯把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似乎不该在添乱了... “或许吧。”赵子珅轻哼声。 可他刚从密室出来没多久,宫里的王公公便亲自来请人“王爷,皇上转头没见你在宫内问你去哪了呢,您要不要进宫?” 这一句话,让赵子珅心情愉悦了几分,赏了他一锭银子,便进了宫。 可刚进宫没多久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几个人窃窃私语。 “端妃娘娘,皇上很是喜欢你炖的汤呢,您安心回去吧,这几天皇上定然会去你这。” “若来了,本宫喜得贵子,定要好好赏你!” “哎呦,谢谢娘娘!” 哼,这些女人! 赵赫池的后宫没有麟儿,这是出于对虞琇沔的尊敬,只是,女人的弯弯绕绕更麻烦。 他那皇兄也有四十多,开枝散叶的事,也做了差不多了,该好好歇歇!否则纵欲过度可是会掏空身子的。 赵子珅一边想,一边跨入书房。 赵赫池抬头看了眼,嗯了声,便随他去了。 两人静静的在书房呆了一下午,各忙各的。 等用了晚膳,便有太监来问皇上翻不翻牌子?或是要去那个后宫娘娘这? 赵赫池也有几日没去后宫了,只是看了眼看似漫不尽心品着茶的弟弟,便摇头让人退下。 赵子珅满意的挑了挑嘴角,口中却说“几日不去没事?” “无碍,歇息吧。”赵赫池扭了扭脖子,心情看似不错“这几日的事你听说了吗?” 赵子珅上前替他揉着脖子,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事?” “曹家啊,哎你是不知道,这一回京城后,曹家的事儿就没停过,前儿莫北去迎春园抓曹思慕,后来听说莫北去招春各一抓住两,把他大哥也一起拽回来。虞琇沔都没说话呢,他居然顺手把这两只都给抓回来了。后来听说啊...” 赵子珅一边听着一边笑着,聊够了,便去隔壁睡。 赵赫池见人走后,脸却慢慢沉了下来,最终幽幽的叹了口气,眼中似乎有几分挣扎,但最终又一次归为平静...... “去隔壁看看,子珅被子有没有盖好。” 第121章 虞家的一些事儿 虞辉耀自从考上进士后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自觉步步算尽,可谁知最终却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上头让他去一个穷苦的县城做知县,若是不去,今后怕是不用为官了。 转头他想再去求求虞琇沔,却得知对方已经离开京城的消息。 这让虞辉耀和虞盛茂以及吕婉瑶气的半死,可那时候虞家得罪虞琇沔的事,满城风雨,谁人不自谁人不晓?就算他们想要狐假虎威狗仗人势,都不成! 虞盛茂上次求着吴鸢去劝说虞琇沔,可惨败而归,回来就冲吴鸢发了怒“你这破脾气怎么不知道收敛收敛!每次都惹恼他,好了现在人走了,辉耀可怎么办?” 吴鸢脸色铁青,被丈夫如此指责心中多是羞怒“那我到要问问,满京城知道的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我这些年来一直以为吕婉瑶和虞辉耀是个好的,但他们却计算到自己亲兄弟头上!还有你这做父亲的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用你管!你只要给我把虞琇沔劝回来就好。”虞盛茂恼羞成怒的呵斥道。 吴鸢不是傻子,只是愚昧,看着架势那还不知?“也就是说此事是真?既然是真,他们有脸面做,那还有脸面去求?” 固然吴鸢被虞琇沔拨了面子心里气急,可吕婉瑶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虞盛茂大口喘着气“你知不知道这是毁了虞家!毁了虞辉耀?!” 这句话到是有几分让吴鸢动容,只是在联想虞琇沔不久前恩断义绝的神情,心中既有几分空落落,又有几分没底。 虞盛茂看着发妻抿紧的双唇,重重,甩袖而去。 这发妻,不知温柔,也是个不知道体谅人的。 虞琇沔离京,让知道消息的吕婉瑶和虞辉耀急的团团转。 “这可怎么办啊,难道真要去那个县城做县令?听说那县城都饿死不少人,就算是县令也吃不到饭啊。”吕婉瑶看着自己那一手拉扯大的儿子就不停流泪。 虞辉耀也是不知所措,他那能不知那县城的情况? “可若是不去,怕是...今后再难入朝为官了。”虞辉耀双手紧握,心中暗恨不已。 “吴鸢也是个没用的东西!”吕婉瑶把所有错都怪罪在吴鸢头上“若她说动了虞琇沔,你也能留在京城,那需要去这个鬼地方?” “她和他儿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刚跨入房内的虞盛茂迁怒道,但转头对虞辉耀却满眼怜惜“但若辉耀今后入朝为官,这次不得不去。” “爹!真没办法了吗?”虞辉耀听其父如此说,当真是急了。 虞盛茂看着心头上的儿子,这番神情自然是不忍,撇过头不愿在看。 虞辉耀整个人瘫了一般,坐在椅子上“真是天要亡我啊!” “辉耀!”吕婉瑶看着心如刀割“放下,就算你去做那县令,娘也不会让吴鸢好过的!” 这番冒犯的话,虞盛茂仿佛没听见一般。 就算虞辉耀再不想去,也不得不去。 同安县,偏北,四周多是大山,虞辉耀过去时,那县令还没退下,耀武扬威,又是敲打又是嘲讽的“教导”虞辉耀,让他心里怄气。 同时也让虞辉耀心底都凉了半截,那县令因为终于能离开这鬼地方所以原本还有半年任期,他都没坐满,虞辉耀一来,他敲打一番后,立马收拾东西走人。 同安县旗下有十多个村落,年年饿死人,就是他这个县令都不能顿顿精米吃,一年之中得有一大半的时候吃杂粮。 若那年粮食收成不好,就是他这县令也只有逢年过节时候才能吃上白饭。 这让一只在繁华京城从未吃过苦头,被虞家捧在手心的虞辉耀如何受得住? 他这个做县令的都想逃,底下那些商家也会来受贿,虞辉耀刚开始不收!还有几分骨气,可饿了几次,吃的又不好,再有人来送,他瞧着不是大事便收下了。 说实在的,收点也就收点,谁家县令不收点的?只要不太过了,不是欺压百姓了,只是给开个方便门,到也都无所谓。 虞辉耀知道,虞琇沔铁定不会帮自己,说不准自己犯事了,他还会来个大义灭亲,给自己名声添一笔,故而一直脑子清醒着,一动不敢乱动。 可虞辉耀根本不是个能治理人的,自觉是读书人,自觉是当官的一只高高在上,百姓的苦难他是官都不去管。 最多,也就不乱收银两。 这样,那可能年年有好评? 听着外头说,虞先生先去了那那那,那原本四周都是山,现在年年丰收,家家户户吃的上饱饭,也有余粮开心极了。 咱们这县城里的官老爷也是姓虞的,怎么啥事儿都不懂? 虞辉耀放不下自己的架子,怎么可能懂这些田里的事儿?就他那脾气,甚至连底下那些小官都压不住了要。 虞琇沔去海边时,虞辉耀终于盼来了自己的任期满。 上头意思意思把他调到隔壁一个县,这让虞辉耀气的半死,询问为什么自己还是在这?不是江南一带有空缺? 上头直接嘲讽道“就你?年年评价最低,你若这次再做不好,直接罢免了!还想去江南?那是你能去的?” 虞辉耀固然气急,可一听罢免之事,心里也有几分惊慌。 可他一个读书人,从不下田,根本不懂怎么做个县令不是? 虞琇沔在外面搞了个海关,国库充足了。而虞辉耀的官位更是摇摇欲坠,等到好不容易任期又满了。 最后上头直接让他回京待命去吧,现在没职位给他上任。 好不容易熬了十年,人都苍老了不少,却还来这个结果,这要虞辉耀如何甘心? 可若说治理,别人让他参照虞琇沔的成果他有做不好,心里不服气,如何能真心实意的去参照?或是去写信询问一二? 当虞辉耀好不容易回到京城,看着热闹喧哗的城市,在听着四周赞叹虞琇沔和他夫君又做了什么,还有曹家那对双胞胎以及曹志浩曹大人又开始满京城得瑟时,他摸了摸自己粗糙的手,心中凉意四起。 马车停在家门口,家中已经不复过去的辉煌。 父亲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从门外走出,看着自己满眼含泪。 虞辉耀心中已经说不出什么,看了看四周“母亲呢?”自己回来,却迟迟不见母亲,这...? 虞盛茂叹息着摇头,一时不知从和讲起。 虞辉耀离开后,吕婉瑶处处针对吴鸢,虞家真正管家的自然是吕婉瑶。过去吴鸢有虞琇沔暗中护着,可上次虞琇沔伤心欲绝后,再也不护周全,吴鸢自然是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吃的,用的,一降再降,甚至连通房都不如。 吴鸢最重规矩,她如何能受得了这个?可家中后院多是被吕婉瑶管着,就算他找虞盛茂,对方也不管。 最终,怒极的吴鸢干脆从外面又买了人,换了自己院子里不听话的。 因着虞琇沔之事,虞盛茂也被从书院请了出去,那段时间虞盛茂正忙的焦头烂额,时常不归。 吴鸢便借着这个机会,带着人把吕婉瑶给打断双腿。吕婉瑶再怎么说都是个妾,他这个做正房的就是有资格打骂买卖。 趁着虞盛茂不在,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吕婉瑶卖的远远的。 虞盛茂回来后知道一怒之下要修了吴鸢,吴鸢便以名声威胁,等虞盛茂赶去把吕婉瑶救出苦海时,对方已经...惨不忍睹。 吴鸢是直接把她买到穷山村里给人当媳妇的,这好几天过去了自然是不知道糟蹋成什么样。 更何况,吕婉瑶看着保养的不错,可到底一把年纪了...... 虞盛茂看着吕婉瑶的哀求,也就是把她救出苦海,随便放在个院子里便不管了。 就算吕婉瑶过去在贴心,但别人糟践过,他也不会再要。能救出来,给个地方住已经是仁至义尽,若非看招虞辉耀面子上,他可能为了脸面,连人都不要便走。 至于吴鸢,虞盛茂是想休妻也不敢休。吴鸢毕竟是自己的正房,更何况他所作所为也并未有错,最多说一声不贤惠,可虞辉耀妻妾通房还真不在少数,打发一个贵妾,旁人也说不上什么。 可若他休了虞琇沔的母亲,虞家的正房,那就不一样了。 虞辉耀听后怒极,毕竟做了十年的官,官威还是有几分的,当即带着人冲进虞家把吴鸢揪了出来便要打发了给他娘报仇。 而吴鸢身旁的丫鬟机灵,立刻去报官。 这下可是热闹,虞辉耀不孝的罪名是死活都抹不去。无能,不孝,这辈子都别想做官。 可虞辉耀做不了官,却也是虞盛茂看中的子嗣,继承家业还是不难。 今后吴鸢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 直到虞琇沔等人再次回京,满载着荣耀与光辉,又深得天子信任。 虞家再次懂了心思,只可惜,这会连门都进不去,虞辉耀怒骂虞琇沔忘恩负义,骂他连父母都不要,不忠不孝。 虞琇沔听着,也就不置可否的笑笑,最终还是把吴鸢单独接出来,安排了个院子居住,其他,却一点都不管,更不会去看望。 说他无情无义也好,说他不忠不孝也罢,虞琇沔是无法在做到对虞家的人宽容。 第122章 番外:还有一缘 京城,六年,曹囡囡这丫头已经会走会跑会撒娇会指挥人,甚至让虞琇沔厌烦的夕雾都算出囡囡那丫头今后的良人是何许人,就等着对方将来有所成就再出现在曹囡囡面前了... 如今赵国风调雨顺,国泰明安,一切欣欣向荣,除了偶尔那赵子珅回个封底,几个月后便能给弄出些惊天之举外也再无其他。 不,也不能说没,夕雾这混蛋依旧在自己眼前碍眼的很,虞琇沔烦躁的眺望着远方的院子。 如今长子也有十二三岁,若是给曹韶轩定亲都妥当,但显然长子怕是无心情爱,一门心思的想要钻研。 “或许没开窍吧。”曹振淩吧唧着嘴宽慰道。 虞琇沔看了眼那蠢东西“呵呵”两声,心里却觉得该给南蛮那圣子找点事做,免得一年之中,他总有借口隐居在赵国曹府大半年... 糟心透了,这总让他有一种叛国的滋味。 便在虞琇沔心中瞧瞧计算这时第二天,北蛮国君驾崩,赤那被拥立为王,可有几个兄弟不服。 北蛮又是一场厮杀... 曹思慕听见这小心面上不显,心中却清幽而谈,只是如今他们最多只是个朋友,祝他平安便好。 莫北看了眼曹思慕,又抬手摸了摸长子的脑袋,心中越发满足。 成婚七年,长子六岁,还有一个三岁大的此子,若将来忽悠思慕再给他生个女儿,那这一生就完美级了~ 呵,当初世人都不看好他与曹思慕,都说北蛮赤那苦等曹思慕多年,最终会融化对方的心。 可惜,真正与她相伴一生的,终究不是旁人而是他。 虞琇沔被此事召唤入宫,最终与赵赫池商量妥当,此事无需他们赵国插手,就让北蛮自己消耗自己。 回到家中,虞琇沔还在深思,曹振淩便考虑着今儿吃肉的问题...老夫老妻了,可虞琇沔这段时间打着修身养性的幌子都好几天没吃到一顿肉。就算修身养性,可他也坚决不做和尚! 偏生这时,夕雾忽然敲开房门。 虞琇沔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看向夕雾,心里冷笑:自己还没想好怎么算计他呢,就有胆量找上门来? 都说人是有感应的,各别是夕雾和虞琇沔这级别的人,两人对视一眼,就算隐藏的再好都能感觉出对方隐隐的敌意。 夕雾干脆正大光明的哼了声:算计他?这还要看谁先出招了。 想到此处,夕雾挽留下打算偷溜的曹振淩“曹将军且慢。” “恩?”原本打算夹着尾巴逃走的曹振淩顿时不解,一般这两人较量总会伤及无辜,最典型的炮灰就是他了onz“有什么要紧事?我先给两位沏杯茶?” “自然,要紧。”夕雾看着虞琇沔一字一句咬道。 后者全然不放在眼中,神色之中带着三分嘲讽“装腔作势。” 夕雾并未被激怒,反而又轻笑声“此事关系到曹振淩,曹将军,所以还请曹将军留下片刻。” “哎,”曹振淩苦叹声,大大咧咧的拽了把椅子,坐下“你说吧。”反正也逃不掉了,面对现实吧。 反正今儿夫人不开心,收拾其他也是分分钟的事儿,这段些天绝不肯有好日子过了。 夕雾瞟了眼曹振淩,转而又看向虞琇沔“我为我那徒儿三日前求了一挂,算他将来是否风调雨顺,平平安安,着实消耗我不少精力。” 虞琇沔没吭声,这些年来他也看得出夕雾固然与他依旧敌对,但对曹韶轩却是亲厚的很,这种挂,固然消耗,可夕雾却是每三年为他占卜一次,小褂是是不是就来一卦。 “韶轩可有事?”曹振淩一听,事关长子当即有些急了。 虞琇沔可不在意,夕雾能如此自在轻松的神情想来长子绝对没问题。 果然,夕雾冲着曹振淩微微颔首“有我护着,他怎么可能会有事?不过...我却发现他有一麟儿的兄弟缘...” “恩?”听到这个,虞琇沔有些锁眉“可是他良人?” 夕雾轻哼声“固然韶轩已有十二,但成婚之时还未到!” “那...麟儿,难道是那小子要认什么义弟?”曹振淩见虞琇沔的说法被否决,也只能想到这上面了。 但认义弟的是,是孩子自己的事,也无需劳师动众的在那人还未出现前就让这冷情冷心的南蛮圣子跑来与他们说不是?或者说,这麟儿的身份非同小可?所以先来打个招呼? “不!”夕雾抿着双唇,见这两人还丝毫不开窍,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几分幸灾乐祸,也有几分看好戏的滋味。 “那?”曹振淩疑惑道。 虞琇沔对夕雾可没这么好的脾气,神色不耐烦道“别在装模作样,若不想说就出去!” 夕雾轻哼声,一点都没被激怒,这让虞琇沔微微眯了双眼,心中确有几分不安。他如今那还看不出,对方是比他更早一步算计好自己,还有备而来。 该死! “我只是想要恭喜二位,”说着,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两人的神情“还有一个尚未到来的子嗣缘。” 曹振淩直接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喜悦道“当真?你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夕雾愉悦的看着虞琇沔脸色从一片空白道摇摇欲坠,随即哈哈大笑“怎么,虞先生你是高兴的连做都坐不稳了?” 虞琇沔心中气的一包火“你莫要乱开这等玩笑!”他都快四十的人了,怎么可能还怀得上? 自己生囡囡的时候就被世人又是赞叹又是推崇,但背地里可没少被打趣。 现在,现在是真一把年纪了,还生?! “我以我的名义保证,若说假话,今后这一生都不配做韶轩的先生。”夕雾随口便说出这等誓言,让人无法怀疑,可随即又道“不过也要提醒两位,我为虞先生又占了一卦,你的确还有一个麟儿的子嗣缘,可若在两年内怀不上,那他便与你有缘无分了。” 两年!?他都超过四十了... “没事,我们今儿开始就好好努力!一定把这个麟儿给生下来!”曹振淩一开始就想要个麟儿,和虞琇沔一样的麟儿。 可惜刚开始两个是男儿,而且还丝毫不要自己操心。随后好不容易来个小宝贝,开始时,是他这做爹的不知道怎么养闺女,后来囡囡这丫头却被全家宠着,他这个做爹的都没多少时间插手。 今儿不是这个待就是那个抢的,反而自己要严厉严厉做做规矩,就被那丫头糊一脸...还有人拍手叫好,宝宝再湖一个的... 索性那丫头三观还正,固然被娇宠了点外,还不是个熊,否则曹振淩觉得自己能撩袖子。 也不是没盼过,想要个麟儿,可一来生孩子疼,他是真舍不得琇沔受这份苦,二来这孩子是讲究缘分的,所以他压根都没和琇沔替过。 但心里到是真期盼,现在夕雾这番与他们一说,曹振淩是真的满心欢喜。 夕雾见状便功成名就的告退,曹振淩转身便拽住虞琇沔的手,激动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就想要个麟儿,一直想要,但觉得没缘分。既然现在夕雾算出我们还有一个麟儿的缘分,那咱们就别浪费了。” ...虞琇沔脸都快白了,可说不想要有显然会伤了曹振淩的心。他家这蠢东西现在孩子都没来便开心成这样,,怕是真的想要。 可,可“我都快四十了...”就几个月的功夫“这身子怕是不太容易...” 曹振淩根本没听进后面的话,反倒沉下来“对,若孩子来了,伤了你的身子总归不好,我再去问问夕雾。”说着便跑出房门。 虞琇沔扶着额头,心里都不知该如何吐糟。 当初生了双生子时,曹振淩便说孩子今后就别要了,但他怀着几分愧疚,就说随缘,一直没一直没他们便也没当一回事。 可谁知过了好几年有了丫头,有了自然不可能不要。更何况,虞琇沔道是真喜欢,也想要个傻乎乎软绵绵的小丫头。家里,囡囡最亲近的便是他和曹韶轩了。 如今夕雾冷不丁的说了这事...他真是有几分尴尬也有几分脸热。 “真是要命,答应他的话,这两年怕是别想太平。”想到这虞琇沔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腰... 片刻,曹振淩又红着脸,扭扭捏捏的走了回来“夕雾说没事的,他说待生产时还会给你一颗圣果。” 哼,别以为那混蛋大方,若自己有了孩子,一来准备的这两年怕是管不着长子,其后从生养到孩子半岁这好几年,都没人挨着这混账了! “不,不过你若不愿意要的话,那咱们就不要,毕竟...”看着眼前风采不减的虞琇沔喃喃道“毕竟...” 毕竟他不比当年,都快四十的人了“没事的。”说着亲了亲那蠢东西的嘴角,他那会错过这蠢东西眼中的恋恋不舍? 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还带着几分傻气,对自己的爱,一点都没减。 于是,本来还计算着怎么吃肉的曹振淩觉得...这日子太逍遥了~ 虞琇沔一边调养着身子,一边晚上回去就被糟蹋,害得他都时常留在宫里或办公的衙门处,情愿加班道深夜,也不愿意回去。 这让赵赫池等人啧啧称奇,虞琇沔可是古家的很,怎么忽然变了? 酒邵指了指虞琇沔的腰,两人双双对视,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这对夫妻,真是小日子越过越恩爱了这事? 难得,赵赫池放了虞琇沔五天假期,虞琇沔的脸都快白了。 曹振淩撩着袖子和管事以及曹思慕吩咐了声后,便把院子关上。 虞琇沔一边往后倒退,一边揉着腰,心里那是后悔万分,悔不当初“我,我知道你想要那麟儿,我也想要,但绝不能操之过急!操之过急!” 曹振淩为难的看着他“可时间都过了近一年...”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可意思不言而喻。 “那也...”虞琇沔话尚未说完。 曹振淩便牵的他的手,往小楼走“不急,我们有五天呢,去小楼看看书,写写画画吧。” “恩...”只要不是糟蹋自己五天一切都好说。 这小楼是刚娶了虞琇沔时建造的,京城难得有四层楼的建筑,也算别致。 两人时常站在楼上跳望远方,也曾为了趣味而住在楼上,但终究少。 与过往一样,虞琇沔上了楼,忐忑不安的看看曹振淩,见他没什么动作,便拿了本书便开始看。 曹振淩对这五日是早有准备...阴森森的瞟了眼逐渐放松的虞琇沔,又看看天上,尚早~ 准备好这两日的吃食后,便也拿了本书看。 等日落时两人还一边欣赏着一边吃了晚饭,一直到入睡前,虞琇沔见他都没下去的打算便有些安心... 然后他发现自己太天真,太甜了... 曹振淩就放下窗口一层纱,摁着自己在窗口糟蹋。 一边能眺望着远方,一边被糟蹋,这感觉是又紧张又害怕,想要反抗,却发现根本没这力气。 这一刻,虞琇沔发现自己忽然明悟了,他悟了! 这混蛋根本不是想要个麟儿,而是想要找这借口便能顿顿吃肉!!! 总觉得,这日子没发过了....... 一直被糟蹋到天亮,街上人来人往时,才恋恋不舍放开自己的虞琇沔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