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血有亿点快》
第3卷、第15章属性变动
【人物名称】夏佐
【身份1】星夜学府法师学徒
【身份2】专家级毒物炼金师
【年龄】22岁
【等级】LV.18+5→LV.23
【经验】4800/6000
【血量】90/90（轻微中毒）
【【基础回血速度】
15点/小时
【抗性】
【【四系抗性】9%
【感知】6+3→9
【意志】9+2→11
【魅力】5+2→7（体型增长，魅力+1。气质沉稳，魅力+1。）
【精神】17+4→21
【【精神槽位】5.5/84
【自由属性点】20+5+5+5+5+5→45
【法师公会积分】7880点
（抗性和属性提升，来自于人物特长【法术训练】。）
..
【人物名称】安茹儿
【身份1】星夜学府法师仆从
【身份2】熟练级油剂炼金师
【身份3】入门级功能药剂师
【年龄】22岁
【血量】？？？（健康）
【抗性】
【【风系抗性】6%
【【水系抗性】5%
【感知】7+1→8
【意志】6+1→7
【精神】15（尚未修练冥想法）
【魅力】7+1→8（体型增长，魅力+1）
第1章 白面包
“我在哪..”
夏佐睁开眼，视线里模糊不清，双目又肿又胀，眼前有一圈圈旋转的光晕，比熬了个通宵还要难受数分。
全身酸软无力，手臂和腿不听使唤，胸膛内的空气全部吐尽后，才能重新充溢起来。
他躺在地上积攒了一些力气，右手摸索到墙根，紧贴着墙边坐起身，眼神渐渐发直，难以置信地打量眼前的景象。
这好像是一间牢房，手腕粗的铁栅栏阻挡去路。
外面狭窄的走道上，散落着撕成片的黑面包，旁边是一桶表面漂浮杂质的水。
这里的空气潮湿又阴冷。
夏佐打了个哆嗦，搂紧双臂搓动取暖，旋即动作凝滞，缓缓低头…
身上竟然是一件破旧的布衣，缝满各色补丁，散发着一股馊味。
“怎么回事？”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嗓音沙哑干瘪，喉咙里莫名刺痛万分。
黑暗之中，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夏佐静静地侧耳倾听。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相同的话语。
“正在检测宿主是否苏醒..”
“正在检测宿主是否苏醒..”
“检测到宿主已苏醒，开始扫描身体数据…扫描完毕。开始数据化改造…改造成功，生成个人模板。”
“个人模板？？”夏佐惊异低呼，话音在喉咙口变成一阵轻咳。
一段奇怪的信息钻入脑海。
…
【个人模板】
【姓名】夏佐
【性别】男
【年龄】14岁8个月
【身份】平民（你是平民的后代，没有特殊的技能和学识。）
【等级】LV.1
【经验】0/10
【血量】15/18（轻微中毒，饥饿）
【力量】2点。力量决定大部分物理攻击的威力，降低穿着重甲和背负重物所带来的行动速度惩罚，提高格挡、招架的减伤效果。
【敏捷】2点。敏捷决定角色的攻击和反击速度，提高闪避的成功率。敏捷越高，越容易做出高难度的肢体动作。
【耐力】3点。耐力决定你持久奔跑和战斗的能力，对体力恢复速度有影响。
【活力】3点。活力是你内在的生命源泉，决定你的血量上限和回血速度。
【感知】3点。感知是五感及直觉的集合。感知越高，越能更快更仔细地查看清楚周围的情况，越能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产生预感。
【意志】3点。意志决定你对异常效果的抵抗能力，不管这些异常效果是作用在精神层面还是躯体，意志都能提供帮助。
【精神】1点。精神影响你对元素、能量的接受程度。当你操控元素和能量时，精神越高，则消耗越少，难度越低。
【魅力】3点。魅力是你的外貌、体型、口才等能力的直观体现。魅力越高，其他生物对你的初始印象越好，越能轻易获得好感度。
【人物特长】
【不朽之躯】在血量降为0前，即便被命中要害也不会死亡，且任何伤势都会随着血量提升而自行修复。
…
“我这是…穿越了？【不朽之躯】…这就是被系统数据化改造的好处吗…”夏佐茫然地凝视铁栅栏。
脑海中的信息出现变化。
“检测到宿主成功激活金手指。奖励1个自由属性点，可提升属性数值。激活第1项技能：探知术。”
脑海中安静下来，不再有新的信息出现，就像先前都是幻觉一样。
夏佐呆滞数分钟之后，双手揉过脸庞，盖住自己的双目，终于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他尝试着在心里问道：“探知术是什么？”
自称为金手指的系统，很干脆地给出回应：
“探知术：你可以使用此技能查看目标的基本信息。当你有了足够的知识储备和感知后，可以查看到更多信息。”
夏佐盯着走道上的黑面包，默念“探知”。
一行简洁的信息浮现：“黑面包，普通食物，可以充饥，微量加快回血速度。食用后，可获得微量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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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可以提供经验，那水也行吗？
他向那桶水丢出探知术。得到的回答和刚才类似，喝水也有经验，只是非常非常少。
“获得经验的渠道有哪些？”夏佐默问道。
“宿主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可以获得经验。”金手指的问答直接以信息呈现，没有丝毫情感起伏。
夏佐捡起黑面包，在水里稍微泡了几下，放入口中。
酸涩，坚硬，难以咬动，难以吞咽，如同一块披着面包壳的石头。
他用带着体温的唾液，包裹一小块面包颗粒，慢慢地把它融化。
咕噜。
第一口面包吞入腹中。
“获得经验0.01点，当前升级进度为0.01/10”
肚子受到食物的刺激后迅速蠕动，空腹许久的饥饿感愈发强烈。
夏佐掰碎一片黑面包，放在水桶里泡软，强忍胃部的催促，一小口面包配一小口水，细细咀嚼之后再咽下去。
几口面包安抚肠胃后，饿得头昏眼花的状态逐渐褪去，视野上打转的金星消失不见，视线逐渐明亮起来。
在走道的尽头，有十分微弱的烛火光芒，勉强照亮走道和牢房边缘。
夏佐没有大声喊叫。
既然被关在牢房里，那走道的火光肯定来自于看守者。冒然制造骚乱，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扫视周围，目光落在一道隆起的黑影上。对面的牢房里，好像有人在卷着铺盖睡觉。
“喂..”夏佐压低嗓音，朝黑影扔出充当石子的黑面包。
面包块砸在稻草编织的被子上，继而反弹到地面，发出一连串细碎的跳动声。
他拿起稍大点的面包块，朝着大概是脑袋的地方扔过去。
这次有动静了。
“夏佐，我还以为你挺不过去了…”
黑影掀开铺盖，摇摇晃晃地走到铁栅栏旁坐下，隔着走道与夏佐攀谈。
“先前的药比以往难喝很多。你喝完就昏了过去，还是我把你扛回来的。”
夏佐朝蓬头垢面的人影使用探知术，除了对方的绰号以外，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小鼻子，你说什么药？我的头疼得快裂开，忘了很多事情。”夏佐抚摸头顶，按压隐隐刺痛的部位。
“还能是什么药…那个炼金师老头，只会摆弄那些恶心到冒泡的药水。”
小鼻子掰碎黑面包，放入嘴中，语音不清地嘟囔道：
“一次比一次臭，一次比一次难喝，真不知道还要喝多少次才能成为他的学徒。”
学徒？
你没在开玩笑吧？
夏佐握住冰凉的铁栅栏，谁会把学徒关在牢房里。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小鼻子甩了把鼻涕到墙上，吸回鼻尖的一管清流：
“算上你和我还有4个人。你是不是喝药喝傻了啊，只记得我了。你左边的是个小胖子，右边的是个细瘦的小矮子。我这一排就只剩我1人了，其他人喝药之后醒不过来，被炼金老头送回家了。”
活着的时候被关在牢房里，只能吃黑面包、喝脏水，等醒不过来了还能回家？
这个给小孩灌药的炼金老头，一听就不像正经人物，简直可以说是个恶老头。
要是刚才没醒过来，现在指不定被埋在土里了。
人物模板上写着，我正处于中毒状态。那…小鼻子说的药水在变难喝，不就是毒性在增强吗？
夏佐心头一颤，“下一次喝药是什么时候？”
“你还真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啊。咱们现在吃的是黑面包，等什么时候吃上白面包，就得去喝药了。”
小鼻子似乎耗尽了精力，朝走道对面摆摆手，无声地回到被窝里，躺倒成原先的样子。
夏佐满含思绪地又吃了几口面包，在自己的草席上坐下。
现在有1点自由属性可以用。得好好想想，千万不能浪费。
虽不知道成年人的模板是怎么样的，但显然仅仅只有2点的力量和敏捷，在一个14岁的男孩身上没多大用途，更何况这里找不到武器。自由属性点加在这两个属性上等于白加。
“金手指，意志属性可以用来抵抗毒性吗？”
夏佐心中默念，等待一分钟，却迟迟不见有回复。
好一个冷漠无情的金手指，看来得靠自己了…他耷拉下脸，眼帘垂落，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精神属性的描述功用很诱人，也说明这个世界是有法术存在的。但在目前的处境下，没多大用处。
意志、活力和魅力，这三个属性会有些效果。
前两个帮助硬抗试药，经受住一轮轮折磨。
至于第三个属性，加1点魅力，改善和恶棍炼金师的关系…假装服从之后，伺机逃跑，这方案有可能实现。
正当他盘算的时候，走廊尽头的烛火熄灭了。整个牢房陷入黑暗之中。
浓浓的困意，把扎人的草席变成摇篮。
夏佐陷入沉睡。
…
引人牙齿发酸的锁芯转动声，叫醒了牢房中的男孩。接着，是推开铁门的摩擦声和脚步声。
夏佐睁开眼，看到一个弯腰驼背的人影在走道里来回走过。
这老头穿一件黑布袍，上面有药水泼洒留下的污渍。
披头散发，稀疏又缺少打理的灰白发丝贴在头上。
皮肤褶皱丛生，面容沧桑衰老，走路时身形佝偻，用一根拐杖支撑着。
看着就感觉是一个心怀邪念的老炼金师。
恶老头察觉到夏佐的注视后，在铁栅栏前扔下几块面包。
夏佐还没来得及使用探知术，对方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哐当，走道尽头的铁门关闭。
夏佐走到铁栅栏旁捡起面包片，脸色隐隐发白。
柔软，香甜，有牛奶的气味，和以前在面包店里买到的一模一样。
这是白面包片。
以往还能悠闲地享受它的美味，现在只觉得是催命的信号。
夏佐看向附近的地面，只有他自己和小鼻子得到了白面包，另外两人都是黑面包。
“小鼻子，醒醒。为什么只有我和你要喝药？”
“我也是白面包吗？”
小鼻子跳出被窝，抓起面包片放入口中，“难道是我装得不够好，让炼金老头识破了？”
夏佐愣了愣，下一秒就明白了。
恶棍炼金师是通过观察男孩们的状态怎么样，来决定要不要让他们试药的。
刚才忍不住偷看了几眼对方的样貌，就被选中喝药。
这么一琢磨，恶棍炼金师的感知很高，以后要多加小心。
贸然展露攻击意图，很可能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第2章 回血
夏佐吃完白面包后，靠在铁栅栏上，又往嘴里塞了几块黑面包。
前后截然不同的口感落差，从味蕾蔓延到心头，在那里交织出一片酸楚的滋味。
“小鼻子，你的黑面包还要吗？我想吃点。”
对面牢房里躺着的人影摆摆手。
夏佐伸长胳膊，竭力把远处的面包块捞过来，混合着水开吃。
必须要抓紧时间拿经验，早点升级。这样才能有新的属性点。活下去的机会才更大一分。
哐当。走道尽头的铁门打开了。
恶老头拄着拐杖来到牢房前，拿出一串钥匙，提到脸前辨认对应的牢门。
“你们两个，出来，喝药。”
恶老头打开夏佐的牢门后，背对身子去打开小鼻子的牢门。
夏佐双眼眯起，竭力克制住从背后发动偷袭的冲动，差点把自由属性点加到力量上。
他驱赶走这种孤注一掷的赌徒思路，决定再多观察观察。
“快出来！”
恶老头转身看到迟疑的夏佐，抬起拐杖指向对方。
那截看上去只有1米多的拐杖，瞬间伸长至2米，尖锐的仗尖戳在夏佐的肩膀窝里。
牢房里传出沉闷的哼声。
小鼻子低下头，用头发埋住脸，不敢去偷看即将发怒的恶老头。
夏佐捂住肩膀，也把头低到胸口。走出牢房时，眼神中压抑着怒意。
这丝会带来危险的情绪，可能会被高感知的恶老头察觉。所以很快被理智征服，埋藏到内心深处。
他学着小鼻子的动作，低垂双臂两眼盯着地板，埋头跟上恶老头的步伐，一幅完全顺从的样子，边走边悄悄地朝那个拐杖丢出探知术。
“伸缩拐杖，炼金产物，可以当作武器使用，按下手柄的按钮后，可伸长至2米长度。”
三人来到走道尽头，拐入一间炼金室。
四周的墙壁上是几座绽放光芒的烛台。燃烧了一大半的蜡烛垂下半凝固的蜡液，遮住烛台的底座。
炼金室的墙边是书桌和炼金台，放置着摊开的书籍和一套有液体流淌的玻璃仪器。
一道不漏光的铁门出现在对面的墙上，被宽大厚重的书桌顶住，难以从外面打开。
整间屋子的正中间是一口大坩埚。
一个自行搅拌埚内液体的机械臂与一把勺子绑在一起，在水面的上方盘旋、转动。
坩埚内的药水，热气腾腾，不断有细小的气泡炸裂，刺鼻的气味在房间内弥漫。
恶老头坐在唯一的木凳上，指向炼金台上的药剂瓶用嘶哑的嗓音说道：“一人一瓶，快去喝。”
小鼻子抢先走上前拿起药剂瓶，刚张开嘴就被药水的气味熏到，止不住地咳嗽、掉眼泪。
小书亭
夏佐趁机对恶老头使用探知术。
..
【人物名称】？？？（绰号：恶老头）
【身份】恶棍炼金师
【血量】？？
【力量】4
【敏捷】3
【耐力】4
【活力】2
【感知】7
【意志】5
【精神】5
【魅力】0
【人物特长】？？
..
恶老头感知果然很高，是所有属性中最高的。
夏佐看向小鼻子手里的药剂，默念“探知”。
“未知药剂，喝下后会造成躯体损伤，预计60分钟内扣血20点。成功服用药剂，可获得经验。”
20点？
我有多少血？
夏佐召唤出个人模板，神情一呆。
【血量】18/18（健康）
进食加睡眠，把血量从15点回复到满血，身体状况从轻微中毒变成健康，头不疼了，身子也有了力气。
但是，依旧差2点血…不对，是差3点血，才能安然无事地喝下药剂。
夏佐又读了一遍未知药剂的探知结果。
“60分钟内扣血20点”
也就是说，要是喝完立马吃东西睡觉，是能够赶在血量扣光之前，回复几点血撑过持续扣血的负面状态的。
活力可以提高血量上限和回血速度，比效果说明模糊的意志属性更可靠。
夏佐立马把那1个自由属性点，加到了活力上。
金手指发来信息：
“检测到宿主进行加点，正在计算提升血量上限的具体数据...计算完毕。
“【血量】20/18+2→20（健康）”
有希望了！
就这短短时间内，夏佐的手心已满是汗珠，后背也被汗水湿透，心脏砰砰跳动，耳朵里是血液奔涌的轰鸣声。
炼金台那，小鼻子把自己的鼻子捏住，鼓起勇气仰头把药水倒入口中，喝完之后瘫坐在地上侧身干呕。
“该你了。”恶老头瞪视另一个男孩。
夏佐走到炼金台前，深吸一口气后屏住呼吸，双手端起药剂瓶把辛辣的药水喝下，特意留了小小的一摊在药剂瓶里，尽量减少一些扣血量。
紧接着，他装作身体不支的样子栽倒在地，让剩下的一点药水洒在地上。
“在这等10分钟。”恶老头对男孩的小动作浑不在意。
夏佐躺在地上，用桌面的阴影遮住脸部，悄悄地把嘴里含着的小半口药水，从嘴角处吐出去。
这样应该稳了。
少喝了一小部分药水，血量也刚好够，等回到牢房的时候，把另外两个男孩的面包也吃了。
大约过了5分钟，药水在胃部发热，从温暖变成炙热，从腹部蔓延至四肢，最后冲向脑门，全身变得像泡在燥热的温泉里一样滚烫。
药水散发的热浪一波比一波强烈。夏佐痛苦的蜷曲身子，小鼻子也是这样。
10分钟一到，热辣的灼烧感瞬间消失。
“成功服用未知药剂，获得经验1.33点，当前升级进度1.5/10”
“受未知药剂影响，躯体受到损失，进入轻度中毒状态。预计60分钟内扣血18点。”
先后两条信息在脑海中浮现。
夏佐心中窃喜，不但收获经验，还能少扣2点血。这喝药实验瞬间变得有些光明了。
不过，一想到这些药水在变得更具毒性，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恢复麻木的神情。
“都起来，回卧室去。”
恶老头用拐杖招呼男孩们跟自己走。
夏佐在路过小矮子的牢房时，快速瞥了一眼牢房内外的景象。里面匍伏的身影似乎没动过，铁栅栏下的黑面包只少了几片。
他用脚一勾，把剩下的几片面包踢到自己的牢房前。
恶老头锁好牢门，回到自己的炼金室。
夏佐立马把牢门前的面包片拾起来，在水里搓了几下洗掉灰尘，等水把黑面包泡软后大口开吃。
在个人模板上，已经出现了持续扣血的负面效果。
【血量】19/20（轻度中毒：60分钟内扣血18点）
夏佐吃完面包，立马卷好铺盖睡觉。睡梦中感觉身体十分寒冷，等熬过了扣血效果，体温又恢复正常。
…
暗无天日的地方，算不清日子。
夏佐只能按照恶老头出现的次数，来推算大致的时间，以发放面包片作为一天的开始。
在过去的几天里，恶老头分别把夏佐和小鼻子，小胖子和小瘦子带到炼金室里试药，前后一共让夏佐喝下了6瓶药水。
每次喝下药水，获得经验都在增多，毒性也更为强烈，那种充斥体内的热辣感越来越难以忍受。
今天喝下药水后即将升级。
【经验】9.98/10
就差0.02了。
“小鼻子，我吃两片你的面包。”
夏佐吃完自己的面包，伸手捞来小鼻子的。
对方已经习惯胃口变好的牢友，被草席裹住的身子扭动两下算是答应了。
两片面包下肚，脑海中信息涌动。
“获得0.02点经验，当前升级进度10/10，正在升级…。”
【等级】LV.2
【经验】0/15
夏佐失望地发现，血量没有随着等级提升而回满，看来把升级当回血外挂用的打算彻底落空了。
好在给活力属性加点的时候，当前血量会跟随血量上限一起提升，这倒不失为一个保命手段。
“升级成功，正在计算自由属性点奖励…计算完毕，奖励1点自由属性点。”
给活力加点的时候，提升的血量上限数值是计算得来的。
升级给的自由属性点个数，也是计算得来的..
夏佐在心里好奇地问道：
“计算的规则是什么？”
他以为不会有回应，却没想到往常冷漠的金手指，这次却给出了答复：
“升级奖励的自由属性点个数，按照特定规则进行计算。等级越高，升级时所获得的自由属性点越多。更多规则，需要宿主自行探索。”
“行吧，好歹多了个升级的盼头。”夏佐挪动脚步，回到被窝里睡觉。
…
又是几天过去了。这些天里，除了试药以外，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恶老头渐渐烦躁起来，脾气越来越差。对男孩们的态度从冷漠变成厌恶，即便对方没做错事情也会用拐杖抽打。
最恶劣的一次，恶老头丢下小鼻子的白面包后狠狠地踩了几脚，冲难得的美味口粮发泄心头的无名火。
被踩成稀巴烂的白面包，再怎样也比黑面包强。
夏佐拿出一半自己的白面包，和小鼻子交换脏面包，算是回报了对方的黑面包。
某一天，小胖子和小矮子试药回来了。
砸玻璃瓶的破碎声从炼金室内传出，在数米长的走道里回响，惊醒了睡梦中的男孩。
夏佐走到铁栅栏旁，侧头张望走道尽头。
烛火照射下，一道扭曲的人影投射在墙上，高高举起拐杖砸烂了另一个玻璃瓶。
这次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醒了对面的小鼻子。
两人隔着走道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丝丝恐惧。
“老头怎么了？”夏佐悄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
小鼻子边咳嗽边有气无力地说道。过去好几十天的试药，让他的身体脆弱无比，估计..是撑不过下一次了..
“你快回去躺着。”夏佐担忧地说道。
小鼻子点点头，再次躺下。
在第一次试药的时候，获得经验是1.33点。上一次试药，获得经验是1.7点。前后十余次试药，药水毒性提升了至少20%。
如果不是投机取巧把药水偷偷倒掉，再加上好吃好睡，夏佐早就没命了。
但下一次试药…
夏佐看向走道墙壁上的人影，不安的预感在滋长。
第3章 断拐
夏佐的不安成真了。
他，小鼻子，小胖子和小矮子，四个人被一起带到了炼金室内。
小鼻子双眼皮肿着，还没有睡够。
小胖子和小瘦子，这两个很少见面的牢友，脸色蜡黄，连面包都没吃上几口就被拉过来了，饿得小腿打颤，额头上冷汗淋漓。
夏佐用头发遮住脸孔，身姿歪歪斜斜的，看上去萎靡不振，其实是四个人中状态最好的。
恶老头让四个男孩贴墙站着，观摩自己熬制药水的过程。
这次，不是简单的试药。
“数十天了，我还是没成功。”
恶老头往坩埚里倒入一勺白色的粉末，轻拍机械臂，让它转动起来，继续搅拌坩埚里的浓稠药水。
“我给你们成为学徒的机会，给你们面包，给你们住所。”
恶老头转过身，两只隐隐透露凶光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男孩们。
“失败了，还是失败了。你们没有成功。不不不不…”
恶老头晃动脑袋，右手重重拍打书桌，发出嘭嘭嘭的巨响。
“是我！失败了！”恶老头嘶吼道。
他从炼金桌上拿起两瓶墨绿色的药水，全部倒入坩埚里，随手抛到墙上，任由玻璃瓶碎成玻璃渣。
紧接着，拿起另外两瓶药水，重复同样的动作，愈发粗鲁、凶狠。
“是我太仁慈！”
“是我太纵容！”
“我早该这样了！”
恶老头抱起炼金桌下的一盆药水，倒入坩埚里。水面上窜出一道诡异的绿色浓烟，气泡爆裂声密密麻麻连成一片，滚烫的热水飞溅到炼金室各个角落。
四个男孩畏缩地抱成团。
夏佐借着同伴们的身躯当掩护，眼神扫视屋内，寻找那根可以伸缩的拐杖。
找到了！就在书桌上，被好几本书籍盖住了仗身，只露出小半截把手。
夏佐紧咬嘴唇，寻思着找机会给近乎疯癫的恶老头，来上一击重重的背刺。
可是，恶老头好像平静下来了。他双臂撑在炼金台上，肺部像破旧的鼓风机一样鼓动又压扁，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恶老头用勺子舀起沸腾的汤水，装满整整四支浆液翻滚的热辣药剂。
“你们，喝掉它们！”恶老头坐在木凳上说道。
小胖子、小矮子和小鼻子，似乎是顺从惯了，也似乎是害怕被打骂，当即走到炼金台前喝下药剂。
留下夏佐呆在原地，显得非常突兀。
他们三个人喝完药剂之后，不约而同地摔倒在地上打滚，最开始还能喊出声，十几秒过后，就变成了磨牙和呜咽，再然后只能无声地蜷曲身体，手指扣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你！喝药！”恶老头锤了一下凳子的扶手。
夏佐朝药水丢出探知术，这次是60分钟内扣血32点…再怎样加点都无济于事…升到LV.2给的1个自由属性点可以省下了…
难道真的完了吗？要不要把属性点加到力量上拼一把？
“不！等一下！”
恶老头猛地站起来，一把拽住夏佐的衣领，喷涂口水怒喝道：“我想起来了！你偷懒，倒掉药水！小把戏，我发现了！！”
夏佐被恶老头堆到墙边，后背撞在墙上。
“我要，惩罚你！”恶老头把炼金台底下剩余的三盆药水都端出来，全部倒进坩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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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桀！”恶老头畅快地狞笑，亲自拿起勺子搅拌坩埚。
霎时间，水面喷涌出磅礴的浓雾，把恶老头的碎发吹飞，整个人散发旺盛的邪意。
夏佐紧盯书桌，缓缓地挪过去。
咕噜，砰。
坩埚冒起一个拳头大小的气泡，炸裂时的声音像闷雷。
夏佐身形停顿，刚才那气泡释放出的气体..是不是带着火苗？
咕噜，砰。
确实带着火苗！
咕噜，砰。
咕噜，砰。
气泡出现得越来越快了！火苗一缕一缕地出现在坩埚上空。
夏佐眉头发紧，犹豫着是去书桌，还是躲回到牢房的走道里。
咕噜，砰。
咕噜，砰。
咕噜，砰。
夏佐反向挪动，悄悄地走向炼金室的房门。
咕噜，砰。
咕噜，砰。
咕噜，砰。
咕噜，砰。
恶老头呆滞地看着火苗，数了数脚下翻倒的空盆，双手插到发根里大喊，“我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不行，我得补救！！”
恶老头拿起勺子，伸进剧烈翻动的汤水里，舀上来的却是半截被融化的勺子。
“要糟了！”
夏佐低喝一声，拉起脚下神志不清的小鼻子，双手使劲奋力拖向走道。
他刚转进拐角，身后的气泡炸裂声像怒射的机关枪一样连贯。
突突突突突突
轰！！
汤水骤然爆炸，气浪炸裂了坩埚，震碎了试剂瓶，掀翻了恶老头。
磅礴的赤色火焰，吞噬炼金室的一切生物和道具，跟随凶猛的气流钻进走道里。
夏佐被推翻在地，双手下意识护住脑袋，焦灼的赤焰从身体上擦过去，带来一阵剧痛和冲击，双耳中全是轰鸣声，耳膜鼓胀到万分刺痛。
夏佐张大嘴巴发出哀嚎，在痛苦中坚持了数秒，最终昏迷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夏佐再次醒来。眼前是低沉到地面的灰雾，整个牢房地道里全是焦糊的味道。
“我还有多少血..”
【血量】10/20（轻度震荡，轻度擦伤，轻度震伤，轻微烧伤，轻微中毒）
“咳咳…”
夏佐紧贴地面，避免吸入烟雾，匍伏在地爬向炼金室，入眼的是三具人形黑炭。
恶老头呢？死了没有？
地上遍布破碎的木板和木条，炼金台和书桌全都被爆炸轰碎了。原先坩埚的位置上，出现了一滩黑色的泥渣，是烟雾和焦味的源头。
恶老头的身影，被埋在一片焦黑的废渣堆里，只露出两条腿在外面。
夏佐停在炼金室门口，在小鼻子身边感到鼻翼发酸…可能是眼睛被烟雾熏到了，这才会流出几点眼泪，没什么大事。
他继续爬行，翻看废渣堆。
恶老头彻底死透了，胸前插着一块锋利的玻璃片，殷红的血液将长袍浸染成黑色。
夏佐在恶老头的腰间摸索，找到了钥匙串和一个干瘪的小钱袋，里面有一些圆形的硬物。
牢房的6把钥匙是同款，很好辨认。炼金室的钥匙较长一点。剩下的那把最长、最粗的钥匙，肯定对应书桌后面的铁门了。
夏佐在铁门下反复吹开烟雾，尝试几次后找到了锁眼，顺利地解开锁扣。
他侧卧身子，双脚踩住墙面，双手抓住沉重的门板，拼尽全力也只拉开了一丝缝隙。
力气实在太小，这金属门板足有三根手指那么厚，根本拉不动它。
对了，那根拐杖可以当作撬棍。
夏佐回到恶老头旁边，从对方身下找到了拐杖。
他把拐杖塞进缝隙里，留了一半在门内，再次侧躺用力。
吱呀~生锈的门轴被强行转动。
咔嚓咔嚓，拐杖发出脆响，在门板转动一些角度后断成了两截，内部精密的双层结构展露无遗。
坏了的伸缩拐杖说不定也能卖钱…
夏佐把它收好，从门缝里爬出去。
铁门外面是一条向上方延伸的泥土隧道，坡度陡峭，空间狭窄，两侧的泥土之中还能看到草根和爬虫。炼金室里的浓烟沿着隧道向外飘散。
夏佐手脚并用来到隧道顶端，这里被一块木板封住。
“1，2，3，用力！”
掩盖草皮的木板被推开，耀眼的阳光射入眼帘，久违的新鲜空气灌入鼻翼，滋润久经折磨的肺部。
“出来了！出来了！”
夏佐钻出地洞，张开双臂欢呼，沉醉地吸入蕴含草腥味的清新空气，眯起眼仰望天空，继而环顾四周。
此处是一片林中空地，树林寂静又深远，成群的树木把这里包围。它们像是沉默的守卫，凝视着从地洞里钻出来的男孩。
有个情况不太妙。
这树林怎么从每个角度看上去都非常相似啊？
夏佐转向左边右边，又看了看身前身后，不管哪个方位都是树干林立的景象，最大的区别就是树木的粗细和颜色有些不同。
这这..这怎么连一条路都没有。恶老头这是把自己的炼金室藏在什么地方了…
他抬起头，通过太阳的位置，大概推算出东南西北，接着回到地下的炼金室搜寻一番。
再度返回地面的时候，背上多了一个布包裹，里面是仅存的干粮和淡水，还有装着3枚银币的钱袋。
那副断掉的拐杖，用一条麻绳牢牢绑住，勉强还可以使用。
从恶老头身上发现的银币，不是那种拇指大小的硬币。
它们是有手心那么大的、货真价实的银币，正反面刻有图案，写着“星夜王国，罗萨克省铸造”，“面值1银元”之类的文字。
硬币的表面在阳光下反射耀眼的银辉，一看就很宝贵。
炼金室里没有找到任何纸质的信息。
不管是恶老头的身份、他所做的炼金实验，还是此处的地图等等，全都在先前的大火中化为灰烬..
更不巧的是，夏佐在穿越前，什么野外求生知识都没学过，只能依靠自己的推测来挑选行进方向。
东边的树下，树丛更多。西边的树下，树丛多，碎石子也多。
他往南边的树林里走了几步，没多久便脸色苍白地折返回来。
那里是已故男孩的埋尸地…恶臭四溢，半截腐烂的胳膊伸出地面。
按照正常逻辑，恶老头会挑没人经过的方向来毁尸灭迹。
与之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北边，可能会有人类出没。
夏佐绑紧布袋，用拐杖劈开长着倒刺的树丛，挥手驱赶蚊虫，在森林艰难前行。
这一走，就是一整个白天。
直到傍晚时分，太阳低垂在西边的天上，依然见不到任何人类的活动迹象。
他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甚至是在地洞附近打圈，但最终克制住了掉头的冲动。
那样只会把时间浪费在往返的路上，还不如向北方一路走到天黑，走到粮尽水绝，走到完全没力气为止。
第4章 马戏团
森林里的夜晚，比白天难应付。
蚊虫叮咬只能算是皮毛难度。
树丛中传出的小动物声响，能在深更半夜让人不断惊醒，即便勉强入睡也是噩梦不断。
夏佐梦到自己还在牢房里。
他愤怒地拍打铁栅栏，直到双手刺痛，才发现自己在对着一棵矮树苗挥舞拳头。
金色的晨曦从树冠的缝隙投下，又是新的一天了。
【血量】15/20（饥饿，轻度脱水）
黑面包吃完了，水囊里的淡水也快见底，晚上的睡眠实在太差，回血速度一降再降。
纠结的肠胃变得麻木，但比不上脱水带来的煎熬。
夏佐摸着水囊的小鼓包，那是最后一口了…
夕阳再度降临。
【血量】12/20（中度饥渴，每小时扣血2点。）
回血速度降成负数…6个小时之后就会饿死…
夏佐饥渴到头昏眼花，似乎产生幻觉，好像闻到了烧烤的香气，就是那种烤到表皮焦黄，肉质多汁，撒上香料的气味。
他闭上双眼站在原地，嘴里的唾液在迅速分泌。
这味道不是幻觉！确实是从前面飘来的！
夏佐睁开眼睛，发出呜咽般的嚎叫，爆发出体内最后的力气钻过树丛。
有人！有人在烧烤！要得救了！
夏佐来到一条林间泥土路上，路边停放着一辆3节车厢的马车。
“救命..”
夏佐向马车旁的人群伸出手。
骤然出现的高亢情绪，把体力和精力压榨一空，眼前涌来无尽的黑暗.
他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只能依稀地听到一些声音。
嘶…一条蛇游过来在耳边吐信，冰凉的蛇首推动夏佐的脑袋，露出埋进泥土的稚嫩面孔。
“大姐头，是个小男孩。”一个嗓音温润的中年男人在数米开外的地方说道。
那条蛇钻进夏佐的衣服里，在身上各个角落游走，最后从布袋钻出。
中年男人压低声音说道：
“3枚面值1元的银币，食物和水都没了，还有一把坏掉的伸缩拐杖。这小家伙不像是买得起伸缩拐杖的样子，还有那银币…大姐头，我们要救他吗？”
一个尖锐的男声响起：“救呀，多么可怜的小家伙。咯咯咯。”
清脆的女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们捎他一段路，在下一个据点放下。”
夏佐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抱起来，有些许温水滴落到干裂的嘴唇上。
他贪婪的吸食几口后彻底昏睡过去。
真的得救了…
…
一间简陋的客房里，阳光照在身上带来暖意。
夏佐恢复些许意识，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双眼皮格外沉重，一点儿也睁不开。
【血量】17/20（中度困倦，中度脱力）
有一个人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淡淡的药剂味道中夹杂着类似酒精的气味。
这人在男孩身上摸索一遍，又走到一旁的桌上搜寻，一顿翻箱倒柜之后，发现了想要的东西。
装着3枚银币的钱袋。
“范尔斯。”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偷钱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钱袋摔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清脆女声语气冷淡：“我们救了他，可以问他要报酬。但这是他醒了之后的事情。我是大姐头，我说了算。现在离开这，让他好好休息。”
“哼..”范尔斯有点儿不满，但依然听从了大姐头的命令，脚步沉重地离开房间。
大姐头把钱袋塞到男孩身下压着，取来湿毛巾帮他擦拭额头和脖子。
夏佐很想和对方道谢，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双唇蠕动发不出声音。
“又做恶梦了吗？”
温暖的手掌在男孩的额头上摩挲，有些老茧一样的触感，安抚夏佐再次进入梦乡。
…
“小家伙，你醒了吗？”
嘶..蛇的声音。
嗓音温润的中年男坐在床头，拿出一小瓶散发清凉气味的药剂，拨开瓶塞后放到男孩鼻子前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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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醒，小家伙。我们在这儿的表演结束了，最迟明天清晨就得离开。”
夏佐睡得不沉，被清凉刺鼻的味道彻底唤醒，身上已不像之前那样乏力。
“咳咳..你..好..”
入眼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
他身着褐色的长衫，上面绣着奇形怪状的纹路。头上是一顶用厚布条缝制的高帽子，青色的小蛇从如同蚕茧一样的帽子里伸出脑袋。
“醒了就好。”中年男摸着自己的翘胡须，轻笑几声。
“谢谢你们救了我。”
夏佐看向盯着自己的青蛇，“也谢谢你，小蛇。”
蛇头画出一个圆弧，青蛇钻回主人的高帽子里。
“小家伙，既然你醒了，就说说自己从哪儿来吧。很少有你这么点大的孩子在森林里瞎转悠。”
中年男端来一杯水，放到男孩手里，“对了，我叫斯内克，你叫什么？”
“我是夏佐。”
夏佐把水喝干，温水浸润喉头。
“夏佐…”斯内克捏住下巴，皱眉思索，“你继续说，小家伙，我好像在哪听过你的名字。”
“我被一个恶棍炼金师抓到地下牢房里试药…逃出来后，我一直往北走了两天两夜，最后遇到了你们。”
夏佐从自己醒来说起，没有对外人透露任何金手指的存在，以后也绝不会。
斯内克的眉头高高抬起，“我想起来了。我在布告板上看到过你的名字。罗萨克南边的村庄里有几则寻人启事。你的父母在那里发布悬赏，到处雇人寻找你。”
斯内克面露喜色，山羊胡须翘向天。
他从床边跃起，快步走向房门，“你先在这坐着。我去和大姐头商量一下。”
夏佐打量一圈布置简单的房间，把身下的钱袋收好，在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布口袋，断掉的拐杖安静地靠在墙角。
没多久，斯内克去而复返，身后便是大姐头。
她比斯内克还高一截，估计有1.9米的个头。
曲线丰满，身形高挑，有些壮硕却不失女性的婀娜。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面容姣好，双唇饱满如鲜艳的花蕊，神情古板、严肃，但看向夏佐的眼神很柔和，整个人蕴含着野性与亲和交织的魅力。
她的上身是一件深褐色的无袖皮铠。两条胳膊摆动时，会展现隐约的肌肉线条。下身是带裙摆的紧身皮裤，大腿两侧各绑着一圈小飞刀。
“这是我们的大姐头，马戏团的团长，奥德丽。”
斯内克脸上的喜色消失无踪，转而浮现出担忧，低沉地说道：
“小家伙，我得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在你失踪之后，你的故乡和周围的村庄受到了流寇洗劫…无人生还。救援的骑兵赶到时，那里只剩下烧焦的房屋和尸体。”
夏佐瞬间感觉心头莫名刺痛，两行眼泪从眼眶流下，体内传出一声悲痛的叹息，旋即有什么东西彻底离开了躯壳。
“谢谢你们救了我，可是..接下来我该去哪..”夏佐抹掉眼泪，奇怪的伤感正在从心头快速散去。
“你会点什么？夏佐。”
奥德丽怀抱双臂凝视男孩，“这座小镇上有酒馆、铁匠铺、马厩，你要是勤快点，找份差事并不难。”
前世一个人生活惯了，夏佐会得还真是不少。
他用衣袖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摆弄手指头数道，“我最拿手的是做饭，炸煮煎烤炒焖，样样都精通。我的数学很好，也会管理账本。我的手脚很利索，学东西很快。”
“哦？你会算数和记账？”
奥德丽从腰包里拿出一团皱巴巴的纸，“帮我看看这些账单有什么问题吗？”
夏佐把纸展开铺在床上，一一过目。
上面是马戏团里的日常开销和收入。
主要记载了购买补给品的费用。
从布料到修补车厢的木板和钉子，再到各个演员在表演时消耗的道具，这些琐碎的数据都被随意地记录下来。
至于收入部分，只是简单地把演出后钱箱里的钱币数一遍就记在纸上了。
“大姐头，这些账单上的物资价格没有问题的话，那怪异的地方就是收入和支出对不上。”
夏佐拿着有问题的纸，站到奥德丽面前，费了好一顿功夫才让对方意识到问题在哪。
“当然了，大姐头。你要知道，这个问题可能是记账不规范造成的。”
夏佐仰望比自己高了三四个头的奥德丽，带着祈求的眼神说道：
“我愿意帮马戏团处理杂活。如果，让我管理账本的话，我保证不去碰那些钱币。”
他想留在马戏团里是经过一些考虑的。
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奥德丽与范尔斯的对话，展露了她善良、有原则的一面。这是原因之一。
其二，夏佐这具身体的故乡受到流寇侵扰，但这四处游荡的马戏团却没事，说明成员们都是有真本事傍身。
先不说斯内克为什么能控制青蛇，光是奥德丽的块头和气势，还有腿上寒光灼灼的小飞刀，都能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跟着马戏团走南闯北增长见识，顺带着学些既能保护自己又能谋生的手艺，总比窝在一个小地方打工要好上许多。
等将来流浪到喜欢的地方了，再考虑扎根也不迟。
奥德丽有些犹豫，但眼底流淌着认同的神色，“你先去旅馆的厨房里做一桌拿手好菜，我得和其他成员们商量一下。”
“大姐头，我来带他去厨房。”
斯内克拉上男孩的胳膊，走出房门后悄悄说道：
“你会做醋溜肉丁吗？给小青蛇也做一份。”
第5章 喷火者
做饭也有经验拿！
夏佐把两碟冒着热气的醋溜肉丁放到餐桌上，脸上笑容绽放，眉宇间洋溢开心的喜色。
这两碟肉丁是放在一起炒的，收获了0.02点经验！
第一次喝下毒药给了1点多经验，等于说烹饪70次左右，就能抵得上1次试药了。
不用扣血，不用偷偷倒掉药水，不用忍受责备，只要按照以往的烹饪方式，正常发挥就能收获经验。
夏佐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的恶意满满嘛。
“非常不错！小家伙，你的手艺还真不赖啊。”
斯内克端起碟子，往嘴里倒入一大口。青蛇把一小颗肉丁含在嘴里，眯起漆黑的眼睛，流露出像人一样的满足神色。
“我同意了，夏佐，你可以加入我们。”
斯内克把剩下的汤汁舔干净，拿来小青蛇那份，“快去把其余的菜也都准备好，小丑兄妹喜欢吃滋滋冒油的烤肉，大力士波派喜欢吃坚果烙饼，奥德丽喜欢喝浓稠的肉沫蔬菜汤。”
夏佐把这些成员的偏好都记下…好像少了一个。那个偷钱的，身上有酒精味道的范尔斯怎么没提到。
斯内克看到男孩迟疑，以为对方在询问自己还要不要再吃一顿，“再给我做一份醋溜肉丁就好。”
“我这就去。味道需要调整一下吗？”夏佐把空盘收走。
“再酸一点，少甜一些。嗝~”斯内克打了个嗝。
…
夏佐在厨房里忙碌。
第一个制作的是耗时最久的坚果烙饼。
它需要慢慢烘培才能保证口感。
由于不知道大力士喜欢什么口味，夏佐没往烙饼里加佐味调料，只是单纯地铺上坚果碎，并加大面饼的份量。
第二个放上炉灶的是一口砂锅。
奥德丽作为大姐头，值得享受更加丰盛的晚餐。
即便只是一碗肉沫蔬菜汤，夏佐也打算往里面添加十足的原材料。
滋滋冒油的烤肉，当然是现做的好，而且小丑是兄妹，说明有两个人，肉量一定要足。
夏佐叉腰站在厨房中央，左手边是释放橙色光芒的烤箱，右手边是小火炖煮的灶台。
这个世界没有电器，但炼金术很发达。不单单只与药剂相关，好像还有专门制作各种实用道具的分支。
“小家伙，我有个好消息。”
斯内克从门那探出头，朝男孩挤了下眼睛，“大姐头说服其他人了，一会儿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夏佐咧嘴大笑，心里美滋滋的。
他拿起菜刀剁碎葱花，准备给肉沫蔬菜汤再度提香。
…
旅馆一楼。
这座旅馆的规模不大，只有一层大厅加两层住房，但十分热闹。
尤其饭点的时候，简直座无虚席。
拥挤的大厅里，靠墙边的角落处，有两张并在一起的方桌。这是马戏团欢迎新成员的餐桌。
夏佐把美味菜肴端到对应的成员面前，再取来一大盘充当主食的土豆泥放在中间。他给自己准备的是一份肉酱面。
小丑兄妹坐在餐桌一侧。
他们俩长得很像。同样的小眼睛、大嘴巴和长脸。
表情举止夸张，说话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把眼睛瞪大，不用化妆都和小丑差不多。嗓音尖锐，语气亢奋，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马戏团内，通过发型和围巾的颜色来分辨他俩。红围巾配短发是哥哥，绿围巾扎双马尾是妹妹。
两兄妹一看到外焦里嫩，肉汁肥美的烤肉，便异口同声地喊道：
“欢迎欢迎~我的小家伙，欢迎加入我们，咯咯咯，听说你为我们做了烤肉，我们都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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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兄妹身侧是舞蛇师斯内克，这三人的对面是体型极为壮硕的大力士波派。
他的屁股比板凳还宽，头顶只有一小堆头发缠在一块，如同一坨刚挤出来的奶油。
双臂肌肉虬结，眉骨隆起，两根眉毛又宽又长，几乎要连成一条粗线。
在桌子的尽头两侧，两道人影面对面坐着：奥德丽和一个沉着脸的光头男人。
奥德丽面前是芳香四溢的肉沫蔬菜汤，光头男人面前却是一个不透光的皮制酒壶。
“范尔斯，这是夏佐。”
奥德丽把男孩拉到身边，“这是范尔斯，马戏团的喷火者。”
“你好，范尔斯。”夏佐不带感情地看向这个想偷钱的人，对方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大姐头…范尔斯喜欢吃什么..斯内克没和我说。”
“不用为他准备食物。”奥德丽安排男孩坐到身边。
夏佐按耐住心中的疑惑，在众成员的欢迎声中坐下。
对面的大力士波派，抱起烙饼猛啃，碎渣飞到桌上，翁声翁气地嘟囔了几句模糊的话语，大意是称赞烙饼的口感，声音像是从水缸里发出的一样。
他的牙口真是好得惊人，又硬又难咬的烙饼，放在嘴里像饼干一样轻松搅碎。
小丑兄妹吃饭的时候，会把每块烤肉放在嘴里细细的嚼烂。
两人一开始还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几块烤肉下肚后渐渐地加快速度，最后甚至拼抢起来。
“我是哥哥，你得让着我！”
“啊！胡说八道！我是妹妹，你才得让着我！”
“别介意，他们一直这样。”奥德丽挖起一勺肉沫汤汁，送入口中，鼻中发出满足的轻哼，“肉煮得很烂，夏佐。你很有耐心。”
“多谢夸奖，大姐头。”
夏佐用叉子卷起面条，边吃边悄悄地对马戏团的成员们使用探知术。
..
【人物名称】奥德丽
【身份】马戏团团长，飞刀手
【血量】？？？（健康）
【力量】7
【敏捷】7
【耐力】7
【活力】2
【感知】8
【意志】6
【精神】2
【魅力】7
【人物特长】？？？
..
马戏团成员的属性分布差不多，大都以力量和敏捷为主要属性。
大力士波派的力量高达9点，小丑兄妹的敏捷都超过8点。斯内克和大姐头的感知包揽前二，分别是7点和8点。
他们的耐力和意志都是5至7点的样子。
魅力、精神、活力，这三个属性非常低.
除了大姐头的魅力达到7点以外，其余人的这三个属性，都只有1至3点。
夏佐看向桌对面的范尔斯。
这个头上和下巴都光溜溜的喷火者，只是拿起酒壶自饮自酌，似乎对身边的事情都不在意。
..
【人物名称】范尔斯
【身份】喷火表演者
【血量】？？？（轻度中毒，躯体受损）
【力量】4
【敏捷】4
【耐力】4
【活力】1
【感知】4
【意志】7+2（饮酒效果加成）
【精神】3
【魅力】1
【人物特长】？？？
..
范尔斯的力量敏捷加起来才不过10点。意志是最高属性。活力只有1点…整个属性合计值比其他人低了不少。
…
晚饭后，斯内克帮夏佐收拾餐盘，两人把它们送到后厨。
“斯内克，范尔斯为什么不吃东西，只在那喝酒。”
夏佐把憋了许久的问题说出来。
“因为他是喷火者。表演喷火的人。你看过马戏团的表演吗？就是嘴里含上一口可以燃烧的药水，接着噗的一下吐到火把上，火焰立马窜出去。”
斯内克两只手在身前比划，模仿喷火时的动作。
“这是最重要、最赚钱的表演，夏佐。他为马戏团赚的钱，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多。”
斯内克话语里带着唏嘘的意味，“这也是最危险的节目。范尔斯练习喷火的时候，烧伤了喉咙和口腔。虽然不影响演出，但再也无法吃下流食以外的东西了。有时会被疼痛折磨，需要药物和低烈度的酒水来缓解。”
原来是这样，难怪范尔斯全程没说过话，可能一发声喉咙就疼，亦或者是声带也被烧伤了。
“对了，夏佐。今晚我们干点活。我把平时你要做的事情教一遍。”
斯内克把男孩带到旅馆的后院。
这里的空地上停着许多马车，不远处是存放马匹的马厩，有专门的杂役照看此处。
在众多车厢里，马戏团那三节连在一起的车厢最大、最明显。
排在最前面的车厢，是奥德丽和小丑妹妹的居所，他们负责操控驮马，引导马车前进，也负责照看食物和淡水物资。
最后面的车厢，是夏佐未来的居所，他和大力士波派一起住，放置表演道具和杂物。
中间的车厢非常高，车厢顶部上有几捆打包卷起的尖顶帐篷，车厢内则是木桩和缆绳。
这节车厢既是小丑哥哥、斯内克和范尔斯的居所，也是移动的马戏团前台，在这里售卖演出的门票和一些小礼品、小玩具。
“夏佐，你到车厢里去，把这面挡板从里面打开。”
斯内克拍了拍中间车厢的窗户。那里用一整块木板封住，不像其他车厢那样是一面加装小锁的推拉窗板。
“是这样吗？斯内克。”
夏佐从内往外放下木板至水平状态，这个窗户就变成了售票窗口，很有那种流动小吃车的感觉。
“就是这样。你的身高刚刚好，正好把脸露出来。我终于不用半蹲在里面卖票了。哈哈哈。”
斯内克翘起胡子笑了几声，拿出数枚铜币放到售票窗口上。
“2枚铜币，可以看一次飞刀表演，主演是大姐头。我的舞蛇表演也是这个价格。5枚铜币，可以看大力士和小丑兄妹的杂技表演。8枚铜币可以看范尔斯的喷火表演。”
斯内克敲了敲木板，“现在给我各来一张门票。”
“好的好的，这就给您。”
夏佐在车厢墙壁的挂袋里摸出一把小木片，上面雕刻了对应的表演节目。
“很好，小家伙，你学得很快。”
斯内克检查一遍门票，男孩没有拿错，“下面我来教你识别表演道具和一些特殊的工具。”
两人来到第三节车厢，里面堆放跷跷板、单杠、软垫、高跷之类的东西。
在最里面，有一个上锁的皮箱。
登上车厢后，斯内克把车门掩上，只留一丝透光的缝隙照亮车厢内部。
“这个是范尔斯调制喷火药剂的药水箱，睡觉的时候别把它弄翻了。”
斯内克小心翼翼地把皮箱再往里推一点，掀开车厢的地板，下面存放表演服装。光看尺码和颜色就能分辨出是谁的。
他把这堆衣服扫到两旁，掀开第二层地板，这次是几套皮铠和用油布包裹的兵器。
夏佐眼前一亮！这马戏团果然有点东西。
“嘘~别激动，小家伙。”
斯内克压低嗓音，“我只告诉你在哪里可以找到防身的东西。你还耍不了这些刀刃。”
他拿起一把弯刀，“这是我的武器，要是遇到不怀好意的人，你可得第一时间给我拿来。”
“好，我记着了。”
夏佐凝视锋利的刀口，脖子上似乎感受到了寒气，细小的毛发竖立起来。
“这把大砍刀和皮盾，是大力士波派的。他的力气很大，劈死过不少野狼。”
“这两把刺剑是小丑兄妹的。大姐头的飞刀就在她腿上。”斯内克把地板盖回去。
“那范尔斯呢？”夏佐眨眨眼。
“他？除了喷火以外，做不了其他事情。战斗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你把武器和护具给我们拿来之后，一定要到这个夹层地板里躲好。”
夏佐在表演服装那层躺下，轻易便躲藏进去，把地板盖上也不觉得压抑。
第6章 半透明玻璃球
马戏团在第二天的清晨时分踏上旅途。
夏佐在出发前，私下里把从地洞带出来的3枚银币交给奥德丽保管，现在只有放置新衣服的行囊和断拐在身边。
与他同乘的是大力士波派。
两个人坐在车厢里有些拥挤，而且波派吃的多，热量挥发比寻常人更大，把车厢内的温度拉高一截。
就算是这样又闷又挤，又颠簸的车厢环境，夏佐也觉得很满足了，比地下牢房和森林树丛好了无数倍。
“夏佐，棒小伙，嘿嘿..”
波派块头很大大，脑袋有一丢丢不灵光。
说话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一遇到字数超过5个字的句子，就会先笑几声停顿一下。
“嘿，你独自在丛林里走两天，很勇敢。”
“谢谢夸奖，波派。”夏佐戳了戳对方鼓起的手臂肌肉，“你这么强壮，是有什么秘诀吗？”
“呼吸法，嘿嘿…我们都会呼吸法，你的年纪太小了学不了。”
呼吸法！一听就是可以提高身体素质的东西。
夏佐瞪大眼睛，“我为什么学不了？”
“嘿嘿…你还在长身体，18岁之后才能学。嘿嘿…要是有元素亲和，可以直接去法师学院学习炼金术和法术，省得去战士公会做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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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素亲和，炼金术，法术！
法师学院，战士公会！
听波派的意思，法师在这个世界上远比战士高贵、稀有。
同时，成为法师的难度也远超过战士。
“元素亲和是什么？”
夏佐绷直坐姿，双手握住波派的粗臂。
“不知道，嘿..大姐头好像知道。嘿嘿…她说下一站是罗萨克城，会带你去检测一下，说不定你就有元素亲和。”
波派摸了摸自己的奶油状头发，“我觉得，嘿嘿…你没有元素亲和，和我们一样。”
夏佐闻言有些低落，脑筋一转弯，想到了精神属性！
对啊！只要升级后把点数加到精神上，说不定就会有元素亲和了呢？
夏佐兴奋地搓搓手，仰望车窗外的天空，感觉蓝天白云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明亮而喜人了。
…
三厢马车在乡间小路上，晃晃悠悠不急不慢地前进。
有些赶路的商贩会呼喝驮马，加速前进超过马戏团的车队。
“奥德丽，你们下一站是哪儿？”
一个戴斗篷、背信袋的信使，骑马赶上车队的第一节车厢，似乎认识大姐头和她的马戏团。
“我们要去罗萨克城，我的朋友。马戏团会在那停留一周。”
大姐头清脆的声音从前头飘来。
“孩子们又要玩疯了。哈，我先走一步。”信使呼喊一声，驾马远去。
“我们的马戏团很出名吗？”夏佐向同伴问道。
“嘿嘿…在罗萨克省很出名，所有镇子都知道我们。每半年时间，我们会沿着道路把罗萨克省走一遍。”
波派在揉捻一团弹性十足的橡皮球，小臂上的肌肉隆起、纹理清晰，显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轻松。
这橡皮球好像是个在狭小空间内锻炼臂力的小物件。
“罗萨克省只有我们一家马戏团吗？会不会有人抢生意？”夏佐继续问道。
波派停下手中的活，摸着自己的头发，两根粗大眉毛拧成直角：
“好像有，嘿嘿…大姐头应该知道这些事情。范尔斯原先就是另一支马戏团的喷火者，不知什么原因来加入我们了。”
夏佐低头思索…难道是范尔斯原先的团队发现了他喜欢偷东西？奥德丽从没对众成员提起过范尔斯的陋习，我还是不要多嘴了。
…
大约是五天后。
去往罗萨克城的道路，从泥巴路变成横纹的石砖路，越走越宽敞，也更加平整。
车厢不再颠簸，夏佐拧开水囊时洒出来的水少了很多。
这一路上，车队路过时村庄，只是补充食物和淡水，即便是傍晚也不做停留，冒着夜色继续前行。
最开始，夏佐对摸黑赶路有些惊奇。
奥德丽、小丑兄妹和斯内克，四人轮番驾驶马车。
那为什么驮马也可以连轴转呢？
谜底在抵达第一个村庄时解开了…
原来，驮马由罗萨克马行统一提供。
这项租赁服务按年付费，可以在任意有马厩的据点换下疲惫的驮马，重新选择吃饱喝足、干劲十足的驮马。
如此人性化的商业服务，让夏佐对即将抵达的目的地愈发期待。
罗萨克城的气派景象没有让他失望。
城墙，由紧密的大块石砖铺成，足足5米厚，10余米高。
城门，巨大的门洞对半打开，厚重的门扉需要6个卫兵一起出力才能推开。
这可是先越过5米宽的护城河才能抵达的地方。
马戏团车队跟随行商的车旅来到城门口，接受卫兵们的入城检查。
这些头戴钢盔，手持长戟的卫兵显然认识奥德丽。他们的笑容和银色铠甲上的反射光辉一样温和。
奥德丽陪同卫兵们，把三节车厢都转了一遍，连带着那些藏在夹层里的护具和武器，也都被拿出来仔细查探。
卫兵们核对了一下护具内衬上的印记，还有武器刀柄上的钢印，都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夏佐的身份，一行人没有对卫兵隐瞒，把小男孩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对方。
几个卫兵听后，低声暗骂了几句已死的恶老头，还有那些摧毁村庄的流寇，挥挥手给马戏团车队放行了。
马车进城后，没走几分钟便停下。
“到地方了。大家伙都下车吧。”
奥德丽打开第三节车厢的门板，把小男孩抱下来，抚摸对方头顶的黑色软发，“夏佐，在车上呆的适应吗？我要赶车，没来得及照应你。”
“大姐头，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的状态棒极了。吃得好，睡得好。”夏佐的脸上洋溢微笑。
“那就好。”
奥德丽牵起男孩的手，看向四周的成员，“诸位，一切按老样子来。波派把帐篷搬到广场去。你们兄妹俩换上衣服去做宣传。斯内克，你在这儿看守马车。”
得到命令的成员行动起来了。
奥德丽用另一只手解下腰间的小钱袋，抛给凝视自己的喷火者，“范尔斯，去药店转转吧。”
脑门锃光瓦亮的喷火者，手拿钱袋颠了颠份量，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夏佐，跟我来。波派和你说过元素亲和的事情了吗？”
奥德丽拉上男孩走出停放马车的平地，拐入一条繁荣的街道。
满载货物的板车停放在店铺前，等待店员把货搬进店里上架。耳边充斥着各种卖力的吆喝声，眼前是五花八门的各类商铺。
夏佐侧身避开在街头嬉闹的小朋友，“波派和我提起过这事儿。他还说，觉得我并不像有元素亲和的样子。”
“他应该没说错，夏佐。每个孩子在刚出生的时候就会检测一次。我准备带你去复检，难保是因为村庄的检测仪器太老旧了，你才没被准确检测。”
奥德丽二人沿着街道走上百米距离，在一处悬挂招牌的地方停下。
星夜学府入学检测站。
“就是这儿了。”
他们进去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
夏佐脸上有难以掩盖的沮丧神情。
他把手放到那个代表是否有元素亲和的半透明玻璃球上，没有引起一丁点儿变化。
在这个世界想一步登天，走上高端路线的话，投胎至关重要。
要是一出生就拥有元素亲和，简直是全家瞬间飞黄腾达…
不但自己能免费就读星夜学府这座法师学院，全家老小更是可以跟着去王国首都享福。
“看开点，夏佐。我们还有另一条路呢。”
奥德丽伸出手，在小男孩沉闷到能挤出水的脸上揉了一把。
“大姐头，你指的是加入战士公会吗？”夏佐语气低沉。
“可别看不起战士公会啊。你要是能达到我的水平，还是有机会进入法师学院的。”
这下夏佐更困惑了，一个战士跑进法师学院干嘛？
“现在说这些太早，你连呼吸法都学不了呢。走走走，给你买些实用的东西。”
奥德丽丝毫没有给小男孩解惑的打算，拉起对方的胳膊走进一家书店。
回到街上时，夏佐的手里多了两本轻薄的书册，“大姐头…你不会是要让我看书吧？”
“小家伙，别撅着嘴了。你要是早点读到这两本书，也不至于在森林饿到昏过去。”
奥德丽说的这话没错。
这两本书册重叠在一起，也只比小拇指宽一点。但上面的内容很不简单。
夏佐原本还有些抱怨，大姐头为什么不直接教点舞刀弄棍的招式，一翻看书页便难以自拔地沉浸其中。
“《罗萨克省地理志》，记忆此书可获得经验3点，提升精神属性0.02点。记忆完成后，将自动扫描记录全书内容，填充至宿主的知识储备库。”
“《野外求生手册》，记忆此书可获得经验1.5点，提升精神属性0.01点。记忆完成后，将自动扫描记录全书内容，填充至宿主的知识储备库。”
经验和精神属性双重收获！知书籍不愧是精神食粮。
我爱读书！书也爱我！
“大姐头，我想再买两本。”
奥德丽用手指戳了下男孩的脑袋，“小家伙，先看完这两本再说。”
两人在街上转悠，往返于商铺之间。
大姐头看上去像男性一样直爽和强壮，事实上在购物方面很有女人味..
不一会儿功夫，夏佐的两只胳膊上就挂满了纸袋，双眼流露期待神色。
这里面有他的工作服，明天售票时要穿上的。
第7章 满意度100%
翌日上午，今天是个晴转多云的天气，光照和温度很舒服。
罗萨克的中央广场上，有几座样式各异的喷泉雕塑。水汽从管道喷涌到空中，随着微风漂浮，给广场上拥挤的人群送来阵阵清凉。
昨晚，众人连夜搭建好马戏团的尖顶帐篷。
这片表演场地，覆盖了大半个广场面积，高高竖起的尖顶比城区所有的房屋都高。
帐篷顶端立着一面随风飘扬的鲜艳旗帜，向全城宣告奥德丽马戏团的到来。
这座尖顶帐篷的前方是售票车，夏佐工作的地方。
大力士波派徒手把它从停车场拖过来。孩子们一路追着大块头大呼小叫，尽情追随肌肉力量所散发的魅力。
尖顶帐篷后面搭建了一座略矮的帐篷，这是表演者休憩和更换服装的地方。
今日凌晨，众人换上表演服，在尖顶帐篷里彩排，安排好各个人的轮次顺序。
大力士第一个登场，他负责把小丑向上抛起。
兄妹俩一次又一次飞向高空，用手里的尖头木棍刺破屋顶上悬挂的彩球，球内的彩带伴随气球炸裂声在场内漫天飞舞。
舞蛇者斯内克的表演更像是舞台剧。
他会扮演一个在野外与猛蛇打上照面的旅行者，一边挥舞木头弯刀，一边吹奏戴在脖子上的特制笛子。在充满异域风情的音乐中，一人一蛇在场上像跳舞一样缠斗。
奥德丽是所有人中唯一使用金属道具的表演者。
在斯内克和小丑哥哥演奏的欢快乐曲中，奥德丽会贴着场边游走，向观众展示傲人的身姿，不时跳跃起来摆出造型，凌空的瞬间投掷飞刀，射向绑在木桩上的小丑妹妹。
喷火者范尔斯最后出场，但是没有喷吐火焰，只是在场上走了一遍，确认自己的表演路线。
好像是喷火会造成身体损伤的缘故。
夏佐在后台提前欣赏完表演，便戴上蓬松的绿色假发和红鼻子鼻饰，在售票车厢里安静地等待顾客上门。
“小伙子，给我和孩子们各来一张票。”
佩戴宝石戒指的客人出手阔绰，往台板上放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欢迎光临~~请问，您是要观看全套表演吗?”
夏佐用最饱满的笑容面对第一个游客。
“爸爸，我要看全套的。”小男孩的稚嫩声音。
“我也是，爹地，我要看全套的。”小女孩在向老爹撒娇。
“好好好，我们看全套的。”客人抱起自己的两孩子，一左一右各亲一口。
大人和小孩的票价一样，毕竟场内的座位数量是固定的，而且马戏团的主要受众本来就是小朋友们。
三个人看四场表演，一共12张票，收费51枚铜币。
夏佐展开双臂，两只胳膊一伸一缩，双手在台板上抹过，充当门票的小木片便整齐排列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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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打开钱袋迅速看上一眼，单手摸出一把铜币。当着客人的面，快速清点完毕，继而把指甲盖大小的小铜子儿扫进脚下的钱箱里。
这整套过程，在昨晚演练了上百遍。
那些原本堆放在一起的门票，被夏佐分门别类地放置在身边不同角度，以5片为一组，横竖交叉堆叠。
这样的话，只要瞥上一眼，便知道每场表演还剩下多少座位。
取票、收钱的动作，才能做到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这是您的门票和钱袋，请收好。每场表演前，请把对应的门票交给工作人员。谢谢您的惠顾，欢迎您再次光临。”
夏佐朝小朋友摆出鬼脸，逗得对方咯咯大笑，脑海中十分意外地传来信息。
“成功售卖马戏团表演门票，收入51枚铜币，客人满意度80%，获得0.04点经验。”
！！！
卖票能拿经验！还是按照收入计算的！！客人满意度会影响收入换算成经验的比例。
夏佐立马用更加夸张的表情和语气对待下一位客人，这位客人似乎被他的热情感染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成功售卖马戏团表演门票，收入17枚铜币，客人满意度85%，获得0.014点经验。”
如果，满意度是100%，那卖出一份全套门票，就能收获0.017点经验，只要卖出大概80份，就相当于一次试药。
夏佐扫视售票窗口前的队伍，排得很长一条，还拐了个弯，少说得有个二三十号人。
发财了，发财了。马戏团是我家，赚钱拿经验靠大家。
夏佐由内而外地绽放出欣喜的笑意，客人的满意度越来越高，但是只能勉强超过90%，100%的情况从未出现过。
中午休憩的时候，夏佐看到演员脸上的图案，灵机一动，找到会化妆的小丑妹妹，请对方在自己脸上也画上图案。
他又取来几串彩色铃铛和一个可爱的手捏喇叭，把售票窗口简单布置一下。
每当手臂伸到窗口，铃铛便会轻轻摇晃，发出轻灵、欢快的声响。
等客人收好门票和钱袋，夏佐便捏一下喇叭，用滑稽的喇叭声欢送客人，顺带提醒下一位顾客走上前。
“成功售卖马戏团表演门票，收入34枚铜币，客人满意度100%，获得0.034点经验。”
果然是这样。
只要把马戏团售票员的角色扮演到位，客人满意度就一直是100%了。
虽然和90%满意度只差了10%，但积少成多之下，累计的经验差距会非常可观。
马戏团生意兴隆，演员们更是体力充沛，表演一场接着一场，中午休息的时间很短暂。才不过下午四五点的样子，门票便销售一空。
“对不起，今天的门票卖完了。请您明天赶早。十分抱歉。”
夏佐取出一个彩色玻璃珠递过去，帮没买到票的客人哄一哄即将掉眼泪的小朋友。
拉起台板，悬挂“票已售罄”的牌子，锁住售票窗口，把钱箱里的铜币数一遍。
第一天的客人是最多的，一共收获大约2000枚铜币，折合2点升级经验。
【经验】5/15。
差10点升级。
估摸着，罗萨克城的表演结束后，把那两本刚买的书册看完就差不多了。
夏佐喜滋滋地记好账本，把钱箱锁好，藏进地板的夹层里面，再给夹层扣上一把沉重的大锁。
车厢的门上还有两道锁，整个保护措施万无一失…嗯…前提是没有像波派那样的大力士，用重斧把锁都劈开。
夏佐来到表演场后台，把账本和钥匙交给大姐头，靠在幕布旁偷偷地打量场上的表演。
来的时间刚刚好，范尔斯才上台没多久。
平常沉默寡言的他，一到场上就变了个人，脸上挂着标准的表演式笑容，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刻意而为的浮夸姿态。
范尔斯右手拿着火把，左手拿起药剂瓶往嘴里倒上一大口，继而竖起指头，环视现场一周，把观众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噗！”
呼！
可燃烧的水流如同箭头一般从喷火者的嘴里吐出，划过火把时带出一条长长的爆燃火焰。
熊熊火势顷刻间窜到三米开外的地方，火光四溢，把尖顶帐篷照得透亮。
夏佐隔着幕布都能感受到那一阵灼灼的热浪。
“哇~”
“啪啪啪！”现场响起盛赞的欢呼和掌声。
“噗！”
呼！
“噗！”
呼！
范尔斯向场下喷出一团团火焰，引得观众又惊又喜。孩子们夹在恐惧和兴奋的高亢情绪之间，抱住大人的胳膊不停惊声尖叫。
这只是喷火表演的开胃菜。
斯内克和小丑哥哥，一人抱着一根木杆走出幕后。
他们先是把其中一根木杆上的火把点燃，然后把一只拔光毛发、清洗干净的生鸡叉到另一根木杆上。
范尔斯深吸一口气，肺部鼓起明显的弧度，嘴里含上另一种药剂。
现场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喷火者的身影。
“噗~~~~”
呼~~~~
这次的火势更加旺盛持久，火光变成了赤红色，滚滚热浪席卷表演场每个角落。人们情不自禁的后仰身躯，生怕那赤火会蔓延到面前。
火焰末端包裹住生鸡，化作一个明亮的大火球。烤肉的香味伴随势头不减的火势，飘向观众们的鼻尖。
不知是范尔斯的肺活量惊人，还是刚才那种药剂的作用，总之，夏佐默数了五六秒，还是没见到火势衰弱的迹象。
“吼吼吼！”
“啪啪啪！”
观众席一片沸腾，小孩们更是在座位上不停蹦跳，高举双臂为场上的喷火者嘶吼大叫。
“太棒了！”
“喷火者好厉害！”
“生鸡烤熟了！”
“妈妈，你会这样烧饭吗？！这可真是惊人！”
范尔斯骤然紧闭嘴巴，断开水流，火焰瞬间消散，留下滋滋冒油的烤鸡在场中证明喷火者的本事。
他擦干嘴角的水渍，向后台伸出手臂。
夏佐便被众人拉着走上舞台。一群人手牵着手向观众弯腰致谢。
“感谢各位大驾光临，今天的表演到此就结束了。”
奥德丽走到队伍最前头，挥舞双臂疏散观众。
“奥德丽马戏团，好样的！”
“妈妈，我明天还要来！”
“爸爸，爸爸，我想当喷火者！”
欢呼雀跃的小朋友被家长拉出尖顶帐篷，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等观众都离开了，奥德丽走到大家面前，把每个演员都夸赞一遍，着重表扬了夏佐的账本记得非常清晰、工整。
“诸位，我们把场地收拾一下。晚饭后分配各人的报酬。夏佐，你去落脚的旅馆里准备好晚餐，我们稍后就过去。”
“收到！大姐头。”
夏佐得到了奥德丽的肯定，今天积攒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看向那只烤鸡，“大姐头，那只鸡怎么办？要不要我拿它做个菜。”
“那只啊..”
奥德丽比划了一个从鸡屁股塞入东西的动作，“里面加了药剂的，不能吃了。”
“哦哦，我懂了，先走一步啦。”
夏佐掀开幕布，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这里。
第8章 保命药水
晚餐其乐融融。众人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之中。
就连不苟言笑的范尔斯都挂着淡淡的笑容，像开裂的鸡蛋一样。虽然笑意很浅，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喜悦。
夏佐和斯内克照例把餐盘收到厨房，接着便一起来到售票的车厢前。
奥德丽把账本在众人之间传阅一遍，待所有成员都无异议后，从钱箱里拿出事先分好的钱袋。
喷火者的表演最精彩，票座卖得最好，分到了近900枚铜币。
小丑兄妹和波派，分到了500多枚，他们内部再商量进一步细分。
舞蛇者斯内克和大姐头都是200多枚。
剩下的不到400枚里，要留下300多枚作为开销费用，夏佐便分到了30枚。
虽然数量不及其余成员的零头，但他已经很很知足了。
这份工作有钱拿、事情简单，还有经验可赚。奥德丽人很好，愿意提点新成员。没有什么不满的理由。
“大姐头，你帮我保管吧。”夏佐等其他人走后，悄悄地钱袋递给奥德丽。
“好~那我就替你收着。”
奥德丽亲昵地捏了下男孩的脸蛋，“跟我来，我们去街上转转。”
“大姐头，你又要买衣服了嘛~”
奥德丽用单独的钱袋装上300枚铜币，“哎呀，当然不是。我们去采购物资。以后这活可是要交给你的。”
他们在马车上清点好库存，便结伴走上街头。
夜间的罗萨克城依旧人声鼎沸，马戏团的到来更是平添几分热闹。
奥德丽带着负责记账的小跟班，挤开人潮走进商铺，留下订金拿走取货单，钱袋里的铜币肉眼可见地迅速减少。
马戏团的开销还是挺大的。
300枚铜币只是零头，后面取货的时候还要交上两倍的钱才能把货物拿走。
二人的最后一站是星夜药剂店。
星夜学府作为王国内唯一的法师学院，传授的基础课程便是炼金术，自然也就包揽了全国范围内大部分的药剂生意。
奥德丽在柜台前和药剂店老板商量价格。
夏佐慢慢地在店里走上一圈，扫视包装精美的玻璃瓶。
这里的药剂品类齐全，小到治疗跌打损伤的止疼药、止血药，大到修复内脏伤势的药水，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夏佐也不吝啬探知术了，每走到一个展台前都会停留片刻，把所有药剂都查探一遍，顺带记下它们的用途和名称。
药水瓶旁边摆放着小卡片。卡片上用文字描述的用途，在探知术的帮助下转化成了详细的数据。
“小型复苏药剂，在60秒内回复10点血，有效回复血量时可获得经验。成功记忆药水名称和用途，信息已录入知识储备。”
“万能解毒药剂，在喝下后的1小时内可以解除或免疫大部分中毒状态，成功解毒或免疫中毒可获得经验…”
“弱效恢复药剂，在喝下后立刻回复20点血，按照回复血量数值获得经验…”
立刻回复20点血？
夏佐蹲下身，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六棱玻璃瓶，瓶子是颜色鲜艳的红色药水，如同血管里流淌的新鲜血液一样。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一瓶下去直接满血。
夏佐看向价格。
20银元/瓶。
我去。
把我卖了也买不起啊。不愧是救命的宝贝。
夏佐双目放光，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攒钱买一瓶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他的眼神逐渐上移，依次扫过同系列的其它药水。
..
次级恢复药剂，瞬回30点血，售价30银元/瓶。
中级恢复药剂，瞬回50点血，售价50银元/瓶。
强效恢复药剂，瞬回80点血，售价80银元/瓶。
..
手掌心大小的银币有不同的面值。夏佐在恶老头身上发现的是面值为1银元的银币。至今还没见过高于这个数值的银币。
夏佐的目光移到最顶端的华丽丝绒包装盒上。
..
完美级恢复药剂，瞬间回复100点血，售价1金币/瓶。
..
嘶…我的天，1金币等于100银元，这1瓶完美级恢复药剂售价10万铜币。牙都快酸掉了。
这么贵的药剂就这样摆在店里，看来药剂店老板不是一般人呐。
夏佐扭头撇过目光，打量了一下药剂店老板。
对方看上去就是个憨厚的普通中年人。探知术反馈的信息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完全是平民百姓的属性水平。
此时，药剂店老板正从特殊的展柜里拿出几瓶药剂。
刚才夏佐看到的那些以银元计价的药剂，是普通人也能喝的，全都没有副作用。
那个深红色展柜里摆放的都是修炼过呼吸法的人才能喝的药剂。
..
弱效力量爆发药水，喝下后30秒内提升力量属性1至3点，1小时内最多喝下3瓶，否则会陷入轻度中毒状态。未修练呼吸法时饮下此药水会陷入中度中毒状态，且不会有其它效果。成功服用可获得经验。
售价：200铜币/瓶。
..
深红色展柜上的其它药剂也是类似的情况，普通人喝下直接中毒，会呼吸法的人不能多喝，否则也会中毒。
唯一例外的，就是药剂店老板手上那种药剂。
..
弱效躯体修复药水，喝下后极度缓慢地修复身体暗伤，可减少呼吸法造成的负面效果，效果持续30天，持续时间内重复饮用不会增强疗效。有效修复躯体暗伤时可获得经验。
售价：200铜币/瓶。
..
“我们马戏团的喷火者有来这买药吗？大光头，没胡子，喉咙烧伤的那个。”
奥德丽边出声询问，边用自己的钱买了5瓶躯体修复药水。
“嗯，他来过这里。买了不少止痛药水。”
药剂店老板埋头算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说道：“你可得提醒他啊，别一次喝太多。止痛药水有比较强的成瘾性。”
奥德丽脸上的异色一闪而过，迅速恢复笑容，拉起男孩的手离开了药剂店。
夏佐能体会到大姐头心里的担忧，他也有同样的感受。
一个人独自服用有成瘾性的东西，如果没有其他人在一旁监督，很容易在药性的驱使下加大剂量，以此来获得更大的满足感。
夏佐一想到范尔斯曾来偷窃3枚银币，还疑似被原先的马戏团驱逐，就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奥德丽肩上的负担。
“小家伙，你有想买的东西吗？零食？玩具？”
奥德丽在一处有点规模，装修也不错的杂货店前停下。
“我没有要买的，想把钱都攒着，平常空闲的时候看看书就好。”
夏佐看了看杂货店里的商品，确实提不起兴趣。
一排浇上水就会撒尿的泥人，几只使劲压扁就会发出公鸭叫声的玩偶..这些都是早就玩腻歪的玩具了。
还有那些造型可爱，颜色艳丽的棒棒糖…两世加起来都三十多岁的夏佐，怎么会对这些糊弄小屁孩的东西着迷。
“真懂事。那我们回旅馆了。”
奥德丽把男孩揽到怀里，拍拍胳膊夸赞几句。
这才是夏佐喜欢的。
嘿嘿嘿…
…
明月高悬，霜白的月光洒在地板上，三人客房里呼噜声交替起伏。
夏佐和斯内克、大块头共住一间屋子。其他两人忙活一天，一沾到床就睡了过去。
唯独他借着明亮的月色，翻看刚买到手的书册。
《罗萨克省地理志》和《野外求生手册》，是奥德丽一起挑出来的。两本书的内容交相呼应，同时阅读起来事半功倍。
夏佐看到某一页上的内容后发出无声的轻呼。
敢情他能遇上马戏团一行人，纯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全凭运气和一点点符合逻辑的推理。
罗萨克省位于星夜王国的最南部。它的南边是一片流寇肆虐的荒郊野岭。
在森林里，通过观测太阳来分辨东西南北不太靠谱，很容易迷路。
最好的方法是，往浅色或者白色树木群的反方向走，周围的棕色树干越多，越接近罗萨克省内有人烟的地方。
小书亭
要不是恶老头把男孩们的埋尸地安置在地洞的南边…夏佐也不会往北边走了。
“就看到这吧，先睡觉咯。”
夏佐伸了个懒腰把两本书放好，躺在床上迅速进入梦乡。
…
之后的日子都差不多。
夏佐守在售票窗口接待游客，其余人在尖顶帐篷里表演。
每天的报酬都是晚饭后当场结算。大姐头也从未用任何借口克扣成员们的酬劳。
第七天正午，一行人收拾好场地，把尖顶帐篷和马车送回到停车场，余下的时间自由活动。
夏佐在房内看书，直到次日清晨马车队伍出发的时候才走出屋子。
“成功记忆《罗萨克省地理志》、《野外求生手册》，总计获得经验4.5点。”
“当前升级进度15/15，正在升级…升级成功！”
【等级】LV.3
【经验】0/20
这次升级依旧只获得了1个自由属性点。
夏佐倒是对自由属性点的获得量不着急，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有了安稳的升级渠道，又不用为生计发愁，获得更多自由属性点只是时间问题。
新获得的这1个自由属性点，没有投到任何属性上，等以后需要用到的时候再考虑。
现在手上一共有2个自由属性点了。
马戏团的车队开动，和出城的商旅们一起缓缓地驶出城门。
“棒小伙，嘿嘿..我给你准了一个礼物。”
车厢室友波派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号的橡皮球。
“谢谢你，波派。”
夏佐把球握在手里，两只手用力一挤压。
砰！橡皮球从指间缝隙射出去，在车厢墙壁上反弹回来。
“啊..”夏佐抬起胳膊护住脸，怕球砸在脸上。
波派“啪”的一声抓住橡皮球，嘿嘿笑道：“我来教你怎么用，十指交叉握住球，对，就是这样…”
夏佐按照大力士的指导，成功把橡皮球在掌心间压扁。
“对对对，嘿嘿，就是这样保持住，至少坚持10秒才行。”波派拿出自己的球锻炼起来。
10秒钟后，夏佐松开手掌，一段信息在脑海中出现。
“完成1次微型弹力球握压训练，获得经验0.0001点，获得力量10万分之1点。”
嘎嘎..夏佐心中窃喜。
10万次训练，就能拿1点力量，附赠10点升级经验。美滋滋。
无聊的旅途，有了新的消遣方式。
第9章 喷火天赋
一个多月后。
马戏团抵达了本次旅行的第3个据点。
这是一座比罗萨克城稍微逊色一些的城市，规模略小，城墙矮一点，但是市区内的商铺类型一应俱全。
城市中央同样有一座喷泉广场。
夏佐和众成员有了默契，配合着大力士波派搬运道具，一起在广场上搭建尖顶帐篷。
完成微型弹力球的握压训练后，收获了1点力量属性。
他搬起东西来轻松一些，但时刻小心翼翼的。
不管是帐篷的木桩还是缆绳，舞台的软垫还是木制武器，都是轻拿轻放，避免花钱去修补…
大姐头在这方面赏罚分明，谁要是损坏了道具，就得自己掏钱买新的或是请工匠来修。
好在，范尔斯调制喷火药剂的皮箱由他自己来搬运，不需要夏佐或者其他成员搭把手。
夏佐趁着范尔斯摆弄药水瓶的时候，偷偷往皮箱里瞧上几眼，里面是一套简易的炼金仪器、一小瓶现成的喷火药剂和几盒药水。
他丢出探知术，收到了令人一惊的信息。
“范尔斯式中级喷火药剂，喝下后会造成躯体损伤，预计60分钟内扣血180点。用嘴含住时，每小时扣血10点。成功饮用或使用此药剂喷吐火焰，可以获得经验。”
60分钟扣180点血…
夏佐看了下自己的人物模板。
【血量】20/20（健康）
20点血只能撑住7分钟左右。
这小小一瓶药剂，对夏佐来说，几乎是喝下后必死无疑的局面。
好在这药剂不是拿来喝的，它是表演喷火的道具，含在嘴里吐出去才是真正的用法。
盛放原材料的药水盒中，有几支小指头粗细的红色药水，气味刺鼻，吸上一口都会鼻翼发酸，两只眼睛流出眼泪。
这种药水好像是很重要的材料，可以决定喷火的威力。
探知术反馈了一连串的问号，连负面效果都没能预测出来。显然是感知太低，炼金知识太少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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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尔斯每次制作喷火药剂的时候，只用两三滴红色药水，要想火势更旺盛，则会再多加几滴。
今晚彩排前，范尔斯破天荒地换上了表演服。
奥德丽召集成员们集合，“诸位，范尔斯想试一下新的喷火节目。波派，你和小丑兄妹待会再上场。斯内克和夏佐，你们去准备五个火圈和支架。”
在没有喷火者加盟的日子里，小丑兄妹会表演钻火圈，所以这些道具都是现成的。
夏佐按照范尔斯的示意，把火圈围成一圈排放，斯内克给火圈涂上易燃的药剂。
以往的喷火表演中，范尔斯都是笔直地喷吐火焰，吐出水流的时候，脚下站定不动，身子和头部都不会扭转。
这次，喷火的过程很不一样。
范尔斯站在火圈中央，先喷出一条长长的火焰，在点燃面前第一个火圈后，缓缓地转动身子。
夏佐看到这一幕，下意识握紧双手，手心里全是汗。
范尔斯的做法太危险了。
喷火时站在原地不动，是为了保持呼气顺畅，把注意力集中到输送气流上，稳定地把嘴里的药剂吐出去。
中间要是出现一丁点儿意外，例如喉部难受，身体重心不稳等等，都会让吐气的动作，在下意识里变成吸气。火焰转瞬间便会倒卷回来，把喷火者烧成重伤。
事实证明，范尔斯对喷火的控制力比预想中更强。
从口中喷出的水流猛然变得汹涌，火势随之旺盛。范尔斯迅速地旋转一周，瞬间点燃剩下的4个火圈。
他站在熊熊燃烧的包围圈里高举双臂，庆祝喷火表演的重大突破。
此时此刻，似乎有什么奇特的东西，从这个被火光包围的光头男人体内绽放出来。
一种喷火者独有的魅力在夏佐的心田扎根。
他瞪大双眼，眼里全是烈火燃烧的景象，幻想着自己被火圈环绕，在热浪中享受亲手制造焚烧的愉悦。
“我决定了，我要成为喷火者。”
夏佐暗自下定决心。
有【不朽之躯】这个特长帮忙，即便被烈火烧伤都没事，只要把血量回满，身体就会被彻底修复。别说头发眉毛被烧光了，就算是喉部受损都不是问题。
与其把时间和精力，耗费在不那么挣钱的杂技上，还不如好好利用【不朽之躯】，多吃点苦头，练就一身喷火的真本事。
嗯…就是训练过程会比较痛苦，但和收获的铜币与经验相比，这些都是值得的。
夏佐双瞳中的火光在缓缓减弱，但眉目中的神色愈发坚定。
一直等到火圈自然熄灭，奥德丽才走上前向范尔斯问道：“感觉如何？确定安全吗？”
范尔斯重重点头，比划出一个肯定的手势。
“你是想用这个节目代替烤鸡，还是加在烤鸡后面？”奥德丽招呼斯内克把火圈收走。
范尔斯两个手握拳，合并在一块。
“算上登场的热身节目，那就是3场节目了。你看把喷火表演的票价定为12枚铜币，如何？”奥德丽掰着手指头边算边说。
范尔斯比划出没问题的手势，随即便离开了后台。
“夏佐，你去把价目表改一下。”奥德丽看向从表演中回过神来的男孩。
“收到，大姐头。”
夏佐走出矮帐篷的时候，内心中除了对喷火的憧憬以外，还有对这次演出收入的期待。
喷火表演的门票是最好卖的，很多人都是专程来看范尔斯的表演，不用担心变贵后门票卖不出去。
原先的喷火表演门票只要8枚铜币，现在涨价50%，变成了12枚铜币。无论是马戏团的售票收入，还是拿到的升级经验，都会多出一截。
…
翌日凌晨。
夏佐把新的价目表悬挂到车厢上。
他把价格更新之后，还特意画了一幅简笔画，来宣传新的喷火节目：一个光头高举双臂站在火焰的包围圈中。
这是昨晚彩排时收获的灵感。
兴许是宣传画起到效果了，也可能是居民们早就看腻了以前的喷火表演，涨价后的门票竟然卖得更快！
傍晚时分，在前三场表演还有不少余票的情况下，喷火表演的门票提前卖空。
夏佐不得不挂上“暂离”的告示牌，跑到演出后台去询问大姐头。
他一拉开矮帐篷的帘布，就看到范尔斯在喝一种浅蓝色的药水，即将上场的斯内克正和青蛇低语交流。
夏佐向两人一蛇点头问候，径直来到换衣间，隔着门帘和大姐头交谈。
1分钟后，奥德丽换了身表演服，站在喷火者面前，“范尔斯，你的表演很受欢迎，票已经提前卖完了。你想增加场次单独表演吗？我让小丑妹妹帮你暖场。”
范尔斯沉思了几秒，比划出增加两个场次的手势。
“夏佐，你拿备用的空白木片当作加场的门票。快去吧。”
“好嘞，大姐头。”
…
2000枚铜币！这是今天的门票收入，和在罗萨克城的首日收入一样多。
范尔斯的个人酬劳接近1000枚铜币，其中有超过400枚是来自于那两场独自表演。
夏佐照例把自己的酬劳交给奥德丽保管，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向大姐头诉说了自己对学习喷火的渴望。
奥德丽早就看出男孩对喷火感兴趣了。
她双手捧起对方的脸蛋，使劲揉一揉，“小家伙，喷火是需要天赋的。”
“呃？天赋？”夏佐眨眨眼。
奥德丽拿来两个同样大小的皮袋，用空气兜满其中一个，“你先从这个皮袋里吸气。”
夏佐用嘴堵住鼓囊的皮袋，尽量鼓起胸腔多吸一些，最终吸入了袋子里一大半的空气，没能全部吸干净。
奥德丽把另一个皮袋压扁，排出所有空气，然后把它对准男孩的嘴巴，用双手把嘴部和皮袋口之间的缝隙全部封住，“用力吹，把体内的空气全部吹出来。”
“呼~~~”夏佐的脸涨得通红，拼尽全力压缩肺部。
从嘴里涌出的气流竟然把这个空皮袋吹鼓胀了！
“啊哈哈哈，没想到你竟然有喷火的天赋！！”
奥德丽开心地大笑，张开双臂把男孩搂进怀里，抱起来转上一圈。
夏佐刚吹完气，还没来得及喘息几口，旋即便被波涛堵住了鼻子。
他从惊人的胸怀里挣脱出来，双臂撑在膝盖上，呼哧呼哧地大口呼吸，“大姐头..呼~呼~为什么，呼~说我有，呼~喷火的天赋啊？”
奥德丽的双目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再次用空气兜满皮袋，“我们再试一次，再确定一下。”
歇了半分钟后，猛吐空气带来的晕眩感消失得差不多了。
夏佐配合着大姐头再次测试了一遍，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他明明只吸入大半袋空气，却能吐出满满一皮袋空气！
这下子，连不明所以的夏佐都高兴起来了。
没有元素亲和，但有成为喷火者的潜质！
真棒！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不顺心嘛~
奥德丽像面对金光闪闪的宝藏一样，张大眼睛两眼放光地盯着男孩，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
“人们在呼吸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在体内存下一小部分空气。
“只有极其稀少的人，可以把存下的空气吐出。绝大部分人无论用多大力气，都不能把这部分空气从体内压出来。
“是否有喷火天赋，完全取决于能不能利用体内存下的空气！
“小家伙，你真的是太让我意外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一个由马戏团自己培养的喷火者有多么重要。
更何况夏佐勤劳又懂事。
售卖门票、收钱记账、搬运杂物、烹饪料理，所有事情都任劳任怨，干得比谁都起劲，手脚灵活，学东西又快。
闲暇时候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会跑到街上疯玩，而是呆在旅馆里孜孜不倦地看书。
奥德丽从内心深处觉得，眼前的男孩简直是命运送给马戏团的礼物，不然怎么会在森林小道上碰到。
“夏佐。”
奥德丽再次抱住男孩，在对方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你愿意学习喷火吗？我发誓，你每次训练的时候，我都会守在旁边，绝不会让你伤成范尔斯那样的。我还可以帮你向战士公会兑换喷火的教程和工具。”
奥德丽凝视男孩的黑色眼眸，“只要你还是马戏团的一员，教程和工具就一直是你的。”
“我愿意学习喷火，也很喜欢马戏团的日子，想和大家一起讨生活。可是，大姐头，我为什么不跟着范尔斯学习呢？”
夏佐贴在波涛上，细细感受温软的胸襟。
奥德丽亲昵地摩挲男孩的黑发，“范尔斯也是从战士公会兑换的。他不能说话，肯定不方便教你。还不如我把东西准备好后亲手教你呢。”
夏佐暗地里松了口气。
他先前对学习喷火，有渴求和膈应交杂的纠结感，现在彻底从心头驱散了。
毕竟跟一个有偷窃陋习的人学习技艺，精神压力是会很大的。
现在，没了这道烦恼横亘于前，学习喷火的过程会轻松许多。
第10章 奥德丽式
“大姐头，喷火的教程和工具很贵吧？”
夏佐倚靠在怀抱里，微皱眉头担忧地问道，不想让奥德丽破费。
“别担心，小家伙。我攒了好多年的积分都没用过呢。有了马戏团的收入后，更是一点儿花费积分的地方都没有，完全多到没处用了。”
奥德丽紧紧搂住男孩不舍得松开，仿佛对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等这里的演出结束了，我就到城里的战士公会据点走一趟。嗯~我想想…你学习喷火的事情没法儿避开旁人。我得去和范尔斯说一声，给他一个三年后卷铺盖走人的心理准备。一个马戏团只能有一个喷火者，这是行内的规矩。”
奥德丽的前半句语气很轻松，提到范尔斯时话锋一转，冷意和坚决在齿间弥漫。
“大大大姐头，用不着这么着急地和范尔斯说吧。我还不一定学得会呢。”
夏佐担心惹上一个潜在的同行对头，还是那种喜欢偷偷摸摸下手的对头。
对方的阅历、体型和属性，都比自己强上太多了，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奥德丽以为男孩是在操心范尔斯未来的生计，便温柔地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以他现在喷火的本领，去北边更繁华的城市谋生都不成问题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姐头，那天我其实醒了，只是眼睛睁不开....”夏佐说出自己知道的内情和对范尔斯的忌惮。
在话语的末尾，他用肯定的语气郑重地说道：“我保证，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范尔斯偷钱的事情。”
奥德丽脸上的神色由最初的惊讶转化为赞赏，渐渐升起十足的笑意，对男孩的满意和喜欢更上一个台阶：
“小家伙，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稳重。我会安排好的。你只要时刻在我的视线之中，范尔斯不敢把你怎么样。说不定，哼，他现在正谋划着脱离我们的马戏团，跳槽去更好的地方。”
两人在售票车厢旁交谈到夜晚降临。奥德丽把夏佐送回房间后，便去找范尔斯聊聊。
夏佐忌惮范尔斯下黑手，大姐头可不怕。
在马戏团这行干了这么久，这点手腕还是有的。
再者说，对奥德丽而言，范尔斯的偷窃行为本身就是最好的把柄。
…
第二天清晨，马戏团的演出开始之前。
众成员簇拥在大姐头周围。
奥德丽面带微笑地说道：“范尔斯打算等新的喷火技艺彻底巩固了，就去北方的大城市发展。是这样吗？范尔斯。”
斯内克和小丑兄妹，还有大块头波派，都对这个消息始料未及。他们既为同伴高兴，又为喷火者的表演位空缺感到忧虑。
“恭喜你，范尔斯。和新的马戏团联系好了吗？”斯内克轻抚肩头的青蛇，黝黑的脸上神色复杂。
谁不想去大城市表演呢？
更多的观众、更大的名声、更多的财富、更好的表演场和表演服。
不用跟随马车队伍四处流动，而是在戏剧院的华丽舞台上演出。还能有固定的居所，娶妻、成家，享受比普通人更优渥的生活。
整个马戏团里，唯二有可能跳槽的，就是奥德丽和范尔斯。飞刀手和喷火者可比大力士和小丑稀有多了。
前者需要敏锐的目力和高超的发力技巧，后者则需要忍耐喷火药剂的毒性，直面火焰的威胁。
大光头范尔斯被众人围观，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表面上看，完全符合一个马戏团高手的风范。
他缓缓点头，比划出一连串的手势：下家找好了。我还得再练几年才能达到对方的要求。
斯内克看懂了对方的手语，忧色褪去大半。
只要范尔斯不是立马走人就好，否则蒸蒸日上的马戏团生意又得遭受挫折。
大块头和小丑兄妹，也是一样的表情，露出一抹舒心的微笑。
“诸位，我还有一个好消息。”
奥德丽的笑容愈发灿烂，“我们的售票员，夏佐，有喷火天赋。我已经决定在这次演出结束后，去战士公会帮他兑换喷火的教程和工具了。以后他训练的时候，我会亲自在一旁守护，由我手把手教导他学习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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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呼~这是真的吗？！”
斯内克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抱住身边的男孩，大笑着摇晃对方的胳膊。
波派咧开嘴，伸出大手，在男孩的头顶上来回抹过，把头发弄得一团糟。小丑兄妹发出怪叫，兴奋地在男孩身边弹跳。
夏佐可是众成员亲手救回来的，与大家的关系非常亲密，远不是范尔斯可比。
哪怕只是会喷吐火苗的喷火者，都是马戏团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人接替范尔斯的位子，总比表演位空缺要强。
最重要的是，夏佐的年龄还小，才刚开始接触喷火。
他会在马戏团里待上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马戏团也会因此进入一段很长、很稳定的发展阶段。
众成员们之前还在担忧马戏团生意受阻，下一刻突然发现，原来美好又安适的日子就在眼前。
喜悦之情在前后落差的刺激下，高亢又持久。
“对，是的，大姐头昨晚给我测验了两次。斯内克别晃我了，头有点晕。小丑妹妹，你的声音太尖啦，我的耳朵好痛。”
夏佐好不容易在众人的热情庆祝中找到说话的时机，向奥德丽投去求助的眼神。
“好了，诸位。快去准备演出吧。观众们都等着了。”
奥德丽击打双掌发出声响，把成员们躁动的情绪安抚下来。
每个人都开始工作了。
波派和小丑哥哥检查跷跷板和安全绳，斯内克调整自己的特制笛子，范尔斯沉默地配置喷火药剂。
小丑妹妹给夏佐画了精致的面妆，还在那顶蓬松的绿色假发上，装点了一些星星贴纸。
夏佐穿上脚尖高高翘起的小丑鞋，戴上鲜艳的彩色围巾，整个人五彩斑斓、艳丽夺目。
他来到售票车厢前，朝着排队的观众们吹响滑稽的喇叭。
“哔啵~奥德丽马戏团开演啦！”
马戏团好，就是我好。未来成为了喷火者，那铜币和经验还不是滚滚而来。
嘎嘎。
…
一晃眼，5天过去了。
马戏团在这座小城市的演出告一段落。
售卖门票收获的经验，加上弹力球握压训练给的10点经验，让夏佐顺利地升上1级，收获1个新的自由属性点，手上有一共3个自由属性点等待挥霍。
【等级】LV.4
【经验】0/50
3级升到4级只要20点经验。
这次需要50点…
冥冥之中，夏佐觉得自己好像要脱离新手福利阶段了，以后的升级经验恐怕要多出好几个零蛋。
马戏团在据点停留的最后一天，是成员们自由活动的时间，可以做些自己的事情。
清晨时分，夏佐便迫不及待地来到奥德丽的门前。
“你呀，比我还着急。”
奥德丽捏了下男孩的脸蛋，“在我屋里等着吧。我很快就回来。”
大约半小时后，奥德丽提着一个皮箱走进屋内。
她从箱子里拿出一本书册、一小瓶药剂和一罐油剂放到桌上。
夏佐顺手丢出“探知术”。
“《喷火训练要领》，记忆此书可获得经验10点，提升精神属性0.08点。记忆完成后，将自动扫描记录全书内容，填充至宿主的知识储备中。”
“弱效喷火药剂，由战士公会调制，喝下后会造成躯体损伤，预计60分钟内扣血60点。含住时，每小时扣血20点。成功服用或喷火，可获得经验。”
“可食用型防火油剂，涂抹在身体表面后，可以在30分钟内，减少外部躯体受到的火焰伤害。服下油剂后，可以在30分钟内，减少内部躯体受到的火焰伤害，且预计在60分钟内扣血1点。在效果生效期间受到火焰伤害，可获得经验。”
夏佐翻开《喷火训练要领》。
这本书用了一半的篇幅在教人如何保护身体。
从日常作息到锻炼方法，再到饮食和药物的食用指南，甚至连喝水的姿势和频率都涉及到了，如同一本养生书籍。
书上的剩下内容，是各种喷火药剂的介绍，使用说明和配制方法。
最后几页是插图，画出了喷火的常用姿势，环境风向、喷吐气流和火焰三者之间的关系示意图，还有遇到紧急情况时的自救方法。
嗯~非常详细。
夏佐暗自点头合上书页，看着大姐头摆弄皮箱里的炼金仪器。
奥德丽投掷飞刀的手艺一流，双手非常灵活，对玻璃瓶的操控自然不在话下，手法老练，动作流利，比范尔斯更胜一筹。
她用弱效喷火药剂和防火油剂，再加上其他具有保护作用的药剂，调制出了一瓶新的喷火药剂。
夏佐随手丢出探知术。
“奥德丽式弱效混合喷火药剂，兼具防火与喷火效果。
“含在嘴里3秒后，此药剂里的防火油剂会在嘴里形成防火层。
“含在嘴里5秒后，弱效喷火药剂会与防火油剂彻底分离，此时可以进行喷吐。
“喝下后会造成躯体损伤，预计60分钟内扣血30点。含住时，每小时扣血3点。成功喷火可获得经验。”
哇哦~多种药剂混合在一起用，不但毒性造成的掉血量少了很多，喷火效果也没有丝毫减弱。
夏佐扬起嘴角，突然觉得让大姐头兼职喷火老师，好像还挺靠谱的。
她调制的喷火药剂，看上去就比范尔斯的好多了。
“小家伙，我们开始学习喷火吧。”
奥德丽坐在桌子旁，让男孩贴着自己坐下，这样两人可以一起阅读《喷火训练要领》。
第11章 提高效率
翌日。
马戏团即将告别这座见证新喷火者诞生的城市。
在车队出发前，夏佐把自己的药剂皮箱抱到第三节车厢上。
原本，他是想让奥德丽来保管的，但第一节车厢上的东西实在太多，完全腾不出空间。
那就只能和范尔斯的皮箱放在一块了。
两个人的皮箱外形有区别，不会弄混淆。夏佐的是新的，范尔斯的比较老旧，二者的锁芯也不一样。
他把钥匙交给了奥德丽，自己带着《喷火训练要领》在车上
昨日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跟随奥德丽练习喷吐火苗。喷火药剂的味道虽然苦涩，但已能够忍受，还顺带着学了一些非常简单的炼金操作。
含住奥德丽式混合喷火药剂时，会进入持续扣血的状态，扣血量和回血量刚好持平。
对夏佐来说，除了嘴里发麻、想喝水以外，没什么其他影响。
一旦成功喷火，便可以收获很丰盛的经验！
“完成1次喷吐火苗训练，持续时间2秒，获得经验0.002点。”
按照1秒给0.001点经验计算，累计喷吐火苗一千秒，就能拿到1点经验。
这要是以后喷吐三米长的火焰，那该给多少经验啊。
再算上给观众表演喷火的奖励…
啧啧啧~夏佐坐在车厢的地板上，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了。
“小家伙，嘿，你心情不错哦。”室友大力士波派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对方。
马车开动，两人的身子同时后倾了一下，下一秒便恢复过来。
“我觉得，我很适合喷火表演。我已经可以喷吐火苗了，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
夏佐微微一笑，拿出微型弹力球锻炼力量。
用这个小东西收获1点力量后，得完成100万次训练才能获得下1点，训练次数翻了十倍，能获得的升级经验也降低了五成，合计只有5点。
乔也拿出了自己的弹力球，“嘿嘿，有大姐头帮着训练喷火，你肯定会和范尔斯一样厉害。”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车厢内嘿咻嘿咻地握压弹力球，身子跟随车厢的颠簸而摇晃。
…
两个月后。
马戏团进入罗萨克省的南部。
夏佐被毁去的故乡就在更南边一点，靠近王国边境的地方。
自从流寇侵染此地后，这一带一直不太平。
路过的旅馆里，经常能听到某某村庄被洗劫一空、烧成废墟的传言。
马戏团在罗萨克省南部的皮耶克城塞停下。
这里是本轮旅途计划的中点，转向的地方。
大姐头不打算再往南前行，以免和流寇们碰上。等在这座城塞表演完，马戏团就会北上，从另一条路线回到罗萨克城。
没曾想抵达的第一天，就遇上一件大喜事，把旅途计划彻底打乱。
皮耶克城塞，既是一座城市，也是一座军事要塞。除了正常的百姓以外，这里还有军队驻扎。
流寇在皮耶克城塞的守护区域内肆虐，军队四处奔波救援、清剿匪患，士兵们身心俱疲，急需一些表演来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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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德丽马戏团的到来，正好解了城塞指挥官的燃眉之急。
大姐头从要塞堡垒回来的时候，眉开眼笑地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马戏团接受了城塞指挥官的邀请，将在皮耶克停留一个月左右，为回归城塞休憩的士兵们献上演出！
这可是笔十分靠谱的大买卖！没有任何不接受的理由。
皮耶克城塞不是指挥官的私有财产，它与罗萨克城一样，都是罗萨克议会名下的城池。
马戏团在这里的演出费用，由罗萨克议会直接拨款，而不是城塞的指挥官自掏腰包。
绝对不存在赖账的情况。
大姐头猜测，只要表演到位，把士兵们的士气提升上去，说不定还会有来自城塞指挥官的额外奖赏。
这个猜测有理有据。
城塞指挥官不仅下了一笔军方的大订单，还自掏腰包干了件很得民心的事情。
奥德丽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装满钱币的口袋。
皮耶克城塞的指挥官，是位仁慈、慷慨又体恤民生的主。
他拿出一笔钱，包下了马戏团在喷泉广场上的所有场次，请城塞的居民们看表演。
在未来的6天时间里，任何居民都可以排队前往马戏团观看演出，现场秩序交给卫兵来维护。
当夏佐拿着那个沉甸甸的口袋，回到房间里清点钱币记账的时候…
他的心和手..都是在颤抖的。不是因为这钱实在太多了..
而是…
这这这这..这么一大笔钱，居然一点经验都没有给。
敢情门票收入的钱，必须是他自己从顾客那拿来才算数。
大姐头带回来的10枚银币和数百枚铜币，折算下来都大约是14点经验。
夏佐连一毛经验都没分到。再一看人物模板上的信息：
【等级】LV.5
【经验】0.9/200
前几天刚升了1级。
5级升6级需要200点经验，是4级升5级的4倍。
毛估估算一算，正常情况下，大概要在五六个地方演出之后才能升上1级，下一次升级都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这次在城塞里面驻扎一个月，马戏团要先后为平民和士兵演出。
平民的钱，城塞指挥官出了。
士兵的钱，罗萨克议会出了。
…这两波收入送得妙啊，1点经验都没捞到。
没了门票收入带来的经验，光靠看书、打杂和训练喷火的收益，未来一个月的经验获得效率极低。
夏佐记好账后没立马给大姐头送去，而是坐在书桌前陷入沉思，盘算着要不要提前走上舞台。
在过去的2个月里，他不断摸索适合自己的喷火方式，想要稳定又安全的升级。
金手指按照喷火时长、火焰大小两个维度来结算经验。
两根手指长的火苗，每1秒可得0.001点经验。
现在的成功率已经达到100%，含住满满一口喷火药剂，可以持续喷吐20秒左右。
0.5米长的小火焰，每1秒可得0.002点经验。
输送气流的速度更快，一口气只能喷5到7秒，偶尔会被呛到或是其他意外打断，成功率在90%以上。
超过1米的中火焰，夏佐的成功率很低，主要是肺活量不够，难以把火焰的长度维持在1米以上，每1秒可获得0.003点经验。
范尔斯可以维持3米长的大火球近10秒，除了苦练肺活量和喷火药剂的帮助以外，更多的是依赖呼吸法。
大姐头在教学喷火的课上，把呼吸法的事情全盘托出，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18岁的成年人，不管男女都可以在战士公会领取任务，用完成任务奖励的积分，来兑换呼吸法的修炼课程。
门槛最低的任务便是参军。
皮耶克城塞里的士兵，几乎都是为完成任务而来的。
绝大多数士兵在完成任务后，不会用积分来兑换呼吸法的修炼课程，而是换取一份待遇优渥的差事，或者兑换成军衔奖励，在军中继续摸爬滚打。
只有很少的人会把积分花在极不稳定的呼吸法上。
任何人在第一次修练呼吸法时，可以搭配辅助药剂，以极小的概率随机永久强化身上的某一个部位，代价是另一个部位出现不可逆的非恶性变异。
这一过程被称为潜能开发，或者是潜能挖掘。
不管是否触发随机强化和变异，所有修炼者的身体素质都会获得一次全方位的提升。
触发随机强化的人，以后只要运转呼吸法，就能顺畅地使用加强后的身体部位，运转得越快，强化效果就越明显。
舞蛇者斯内克以肤色变黝黑为代价，随机获得了特殊的发声部位，可以与蛇类沟通。
小丑兄妹用情绪过于亢奋为代价，获得了非常好的身体平衡感。
大力士波派，用脑瓜子不太好使换取肌肉力量。
奥德丽的运气不错，获得了超群的目力，代价是从原来的苗条身材，变成现在的丰满体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她自己喜欢现在的体型，那其实是没有付出代价的…
范尔斯原本是不能成为喷火者的。
他用呼吸法开发身体潜能时，以丧失大部分表情功能为代价，获得了对肺部的控制力。
这才能把体内存下的空气全部排出，走上喷火者的道路。
大光头和没胡子只是某次训练事故的后遗症。
呼吸法的利弊还不止于此。
第一次使用呼吸法挖掘潜能，会造成永久性的躯体损失，留下很难痊愈的暗伤。
运转呼吸法使用强化后的能力时，变异的部位不会再次变异，但会加重体内的暗伤，影响使用者的寿命。
所以，才有了躯体修复药剂的存在。
每瓶售价200铜币，效果持续30天。不但能修复躯体暗伤，还可以降低运转呼吸法造成的折寿效果。
价格低廉，持续时间久。
这药剂是战士公会开发的，专供于呼吸法修炼者的福利。
对于刚到15岁的夏佐来说，呼吸法是18岁成年后的事情，还有3年的时间才能修练。
眼下在短时间内提升经验获取效率的方法只有一个！
想要绕过锻炼肺活量的漫长过程，直接做到稳定喷吐1米长火焰的话，只能从喷火药剂入手了。
像范尔斯那样，往药剂里添加会助长火势的红色药水。
夏佐阅读《喷火训练要领》时，找到了这种药水的说明。
“烈火溶剂，可提升火焰威力。此溶剂与喷火药剂混合后，每1滴可提升火焰威力20%，提升毒性20%。”
夏佐简单算了笔账。
他现在用的是奥德丽式弱效混合喷火药剂，是防火油剂和弱效喷火药剂的混合物，在嘴里含上3秒便能形成防火层，保护口腔安全。
保持口含状态时，每小时扣血3点，可以稳定喷吐火苗。
训练时，喷火和休息是交叉进行的，实际的扣血速度大概是每小时1点左右。
登台表演的时候，含入药剂的次数更少，含着的时间也更短，基本上10秒之内便会被吐出去，实际的扣血速度是每小时0.5点左右。
要想火焰长度达到0.5米，就需要添加5滴烈火溶剂，火焰威力提升1倍，扣血速度也会随之翻倍。
也就是说，表演时的扣血速度会达到每小时1点。
【血量】20/20（健康）
人物模板上只有血量，看不到回血速度。
夏佐估摸着，在吃饱喝足的情况下，每小时回血0.8左右，熟睡状态下回血速度会翻倍。
目前的活力是4点。
他在心里询问金手指，回血速度是怎么计算的，只收到一片寂静作为答复。
不过，这难不倒他。
简单地把4点活力，和回血速度0.8点/小时一结合，便得到了不精确的结论：
加上1点活力，可以提高回血速度约0.18点/小时，达到0.98点/小时。
要想让回血与含住喷火药剂的扣血抵消，那就至少加1点活力。
夏佐演算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
他把注意力集中到活力属性旁边的加号上，用意念点上一下。
【活力】4+1→5点。
【血量】22/20+2→22。
第12章 【回血速度】
夏佐正吐槽着金手指抠门，脑海中意外地传来一大串信息。
“检测到宿主拥有第一个数值超过5点的属性，人物模板更新…更新完毕，新增条目【回血速度】。”
人物模板的界面一阵模糊，四肢上有细微的触电感划过。
前后不到1秒的时间里，人物模板重新变得清晰。
..
【血量】下方多了几行数据：
【回血速度】（可用意念切换计时单位）
【【基础回血速度】
1.11点/小时。
此数据，由活力决定，表示在未受到其他因素影响的情况下，宿主的回血速度。
【【实时回血速度】
1.11点/小时。
此数据，表示在受到道具、技能、特长、环境等因素影响的情况下，宿主实时的回血速度。
【【平均回血速度】
1.11点/小时。
此数据，是过去60个计时单位内，【实时回血速度】的移动平均数。
..
原来【回血速度】是隐藏内容啊，难怪金手指缄默不言。
1.11点/小时比之前估算的0.98点/小时，要高上0.13点/小时，是个额外的小收获。
这说明活力和回血速度之间，不是简单的等比例关系。
用加了5滴烈火溶剂的喷火药剂来表演，已经完全不成问题了。
只要像喷吐火苗那样，徐徐地输送气流，就能轻而易举地把火焰长度维持在0.5米以上。
既然【回血速度】能在人物模板上直观地看到了..
那要不要尝试一下更高级别的喷火药剂？
夏佐眼神闪烁。
其实他早就想试试次级药剂的威力了。
只是担心血量回不上来，嘴里的伤口在短时间内不能完全修复，影响吃饭喝水才一直没迈出这一步。
想到就做，先试一下再说。
夏佐回到房间里，打开皮箱，照着奥德丽的教导配制喷火药剂。
药剂按照效果强度由低到高排列分别为：
弱效，次级，中级，强效和完美级。
皮箱里有弱效和次级喷火药剂两种。
更高级别的都在奥德丽那收着，避免夏佐拿错药剂，导致喷火训练出现意外。
五分钟后，一瓶次级混合喷火药剂出现在桌上。
它和弱效的混合药剂一样，都有防火功能，只在扣血速度上有差异。
“奥德丽式次级混合喷火药剂，含住时每小时扣血5点。”
面板显示扣血速度是5点/小时，表演时的扣血速度肯定低于这个数值。
夏佐拿起刚做好的药剂和一根火把，锁好钱箱和房门，来到旅馆后院没人的地方。
暗红色的药水进入口中，辛辣气味比弱效的刺激不少，味道更加苦涩，舌头和牙龈发干，特别想吐出药水后用清水漱口，然后喝上一大口水润润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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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模板上的信息立刻出现变化。
..
【实时回血速度】
1.11-5→-3.89点/小时
【平均回血速度】
1.11-0.08→1.08点/小时
..
夏佐忍住嘴里的不适，拿起火把，用较慢地速度吐出水流。
火焰长度比0.5米多一点，达不到1米的距离。
他瞬间加快吐水的速度，两三秒就把嘴里的药剂吐干净。
火焰猛地窜到2米距离，紧接着迅速衰减直至消散于空气中。
药水刚吐完，回血数据再次刷新。
..
【实际回血速度】
-3.89+5→1.11点/每小时
【平均回血速度】
1.08+0.028→1.108点/小时
..
夏佐反复试了几次，脑海中的思路渐渐清晰。
他在实时的回血数据帮助下，可以提前配置不同烈度的喷火药剂，在表演场上交替使用它们，展现丰富多彩的表演，而不是一味地喷出大片火焰。
要喷大火球时，就用加料的喷火药剂。毒性大、扣血速度很快，【实时回血速度】很低。
喷火苗或者小火焰的时候，就用毒性小的的喷火药剂过渡。扣血速度较快，【实时回血速度】虽然也是负数，但比喷大火球时高。
其余时候嘴里没有带毒的药剂，【实时回血速度】为正数。
这样的话，不同的【实时回血速度】之间削高填低，互相平衡，可以把【平均回血速度】始终维持在0点/小时以上！
范尔斯的喷火表演很猛烈，但满打满算只有五分钟左右。
毕竟，这个大光头没有高活力带来的高回血，不能长时间含着有毒药剂，否则会当场中毒昏迷的。
夏佐就不一样了！
他既有高回血速度和【不朽之躯】，又能监测【血量】和【回血速度】的动态变化！
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只要【平均回血速度】不低于-1点/小时，同时保持自己的血量在安全线——90%以上，就可以将喷火表演的时间拉得非常长！
可别忘了，金手指是按喷火时长和火焰大小来结算经验的。
要是表演能获得经验，而且也是按照时长来结算..
嘿嘿嘿…
他可以把喷火表演的时间延长到十分钟，甚至半个小时！
要是再加上几点活力属性，【基础回血速度】涨上一截，那不管含住多么猛烈的喷火药剂，【实时回血速度】一直是正数。
到时候大姐头不来赶人，他是不会下台的。
别说是烤一只鸡了，三只鸡、五只鸡轮番烤熟，做上一大盘烤鸡都没问题。
哇嘎嘎，5级升6级的200点经验要求，高吗？
不高吧~
夏佐在后院里得意地窃喜，眼珠一转，便决定了接下来的计划。
用这个思路大笔收割经验，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前提条件：表演也能获得经验。
所以得先找机会表演一下，看看金手指的反应。
之前虽有大姐头撑腰，但自己技艺不佳，不敢和范尔斯正面交锋。
现在嘛…
哼哼，有了【回血速度】的动态数据支撑，持久喷火已经不是难事。
“喜欢小偷小摸的人，早点离开我赚钱赚经验的摇篮！”
一念至此，夏佐加快脚步跑回房间，抱起钱箱和账本往广场走去。
大姐头他们正在那里彩排。
…
表演场后台。
奥德丽把钱箱的钱数了一遍，账本也在成员手中传阅完毕。
她决定按照老规矩，每天晚饭后结算各人的酬劳。
所有人对此都没有异议。
广场的演出是给平民准备的，门票钱被城塞指挥官包圆，夏佐无需守在售票车厢。
一周之后为军队演出，由士官安排士兵们的观看场次，也没有售票的事情可做。
奥德丽作为马戏团的首领，提前想到了这点。
她让其余成员自行彩排，拉上夏佐来到矮帐篷外，“小家伙，这个月不用卖门票了。你是想给我们打下手，还是在旅馆里看书？”
“大姐头，我想上场表演。刚才在后院里，我试验了次级的喷火药剂，使用起来很顺畅，可以喷吐很久的火焰而不觉得嘴里疼痛。”
夏佐的语气和表情一样坚定。
奥德丽眉头微蹙，脸上浮现一抹严厉的神色。
没想到男孩在没有她陪伴的情况下，独自练习喷火，这太危险了。
她打算沉声叮嘱几句，但看到男孩眼里跃动的期许光芒后，刚到嘴边的严苛话语便转为柔和：
“把嘴巴张开，我检查一下。”
“啊~”
夏佐仰头张嘴。
现在是满血状态，嘴里肯定完好无损。
奥德丽仔细瞧了瞧，没见到药剂腐蚀口腔的迹象：
“咦？为什么你的牙龈没有发红渗血？是不是用错药剂了？”
“我没有用错，大姐头。”
夏佐抱起奥德丽的胳膊，“我们去旅馆后院再试一下。”
…
旅馆后院的空地。
夏佐在奥德丽的见证下，用次级混合喷火药剂表演了几分钟。
当他再次张开嘴时，里面只有一丁点牙龈受损的痕迹。
回血速度变快后，要是奥德丽再晚上几秒查看口腔，连这仅剩的伤处都好透了…
奥德丽神色复杂地看着男孩：
“夏佐，你知道自己的身体恢复能力比正常人快很多吗？”
其实她早在教学弱效喷火药剂的时候便发现了。
当时，奥德丽把这个现象归结于夏佐还在长身体，恢复能力比寻常的成年人好，弱效药剂的毒性还不足以破坏牙床和舌头。
现在，连次级喷火药剂都不能留下永久的伤痕，眼前的男孩肯定是某种特殊体质。
奥德丽曾经听闻过这样的人，没想到就在眼前站着呢，还是自己的喷火学徒。
夏佐知道这件事是瞒不过大姐头的，早就准备好了对策。
“我出生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被那个地洞里的恶棍炼金师灌下好多药剂之后，我的恢复能力才会这么强。”
夏佐眨眨眼，说话的时候表情无比真诚，把锅往恶老头脑门上一套，完美，大小刚好合适。
这回答没问题，确实是试了药才拿到经验升级加点的。
只是没不提起关键的东西而已。
奥德丽先是皱眉思索，随后眉头便慢慢舒展开来。
在她的印象里，的确有些非常珍贵又稀有的药剂，可以大幅度强化躯体的恢复能力。
那个恶老头躲在地下炼金室里钻研药剂，肯定是用某种不合法的手段拿到了这种药剂的配方。
不然为什么要像个老鼠一样龟缩在地洞里。
“原来是这样。小家伙，你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奥德丽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轻笑着说道。
她话音里带着莫名的可惜意味，似乎在惋惜那张被大火烧尽的药剂配方。
夏佐看到大姐头的笑容后，心里松了口气，继而期待地问道，“那我可以上场表演了吗？”
“当然啦。你先从暖场开始学。”
奥德丽面色一变，骤然散发冷意：
“等机会合适了，我们就把范尔斯赶走。吃药上瘾的家伙。哼，要不是我一直盯着他，早就成了马戏团的祸害。”
第13章 转职
奥德丽的语气无比冷冽，皓齿紧咬，目露寒光，身子微微颤抖，仿佛对范尔斯有极大的厌恶。
夏佐很少看见对方这么讨厌一个人，悄悄问道：
“大姐头，范尔斯怎么了？”
奥德丽撩开额前的秀发，露出无奈的笑容：
“小家伙，你觉得我调制的喷火药水和范尔斯的相比，谁的更好？”
这个问题..
夏佐都不需要回忆探知术反馈的信息，光凭身为喷火者的素养就能鉴别出优劣：
“当然是大姐头的好了！两种喷火药剂的效果差不多，但是你调制的药剂毒性小了很多！”
奥德丽扬起微笑，脸色由阴转晴，恢复亲和的样子，似乎对男孩的回答很满意：
“那你再猜一下，为什么我的会比范尔斯的好？”
“因为防火油剂！”
夏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一个灵感出现在脑海中！
他恍然大悟道，“我好像懂了。大姐头，当初你招揽范尔斯的时候，就是用防火油剂和新的喷火药剂配方来作为条件的吧？”
奥德丽笑容一僵，旋即笑意愈发旺盛，显然是被男孩说中了。
“防火油剂应该很贵吧…大姐头，真是让你破费了。”
夏佐把奥德丽的神情看在眼里，便知道自己的推断没错。
“可算是没白疼你。你的脑瓜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怎么聪明？难怪可以把账记得那么清楚。”
奥德丽捧起男孩的脸蛋，在额头上亲了一口，倾诉般说道：
“范尔斯那家伙..哼。我把配方给他了，也承诺会负担一半的防火油剂开销。可他竟然拿这笔钱去买会成瘾的止痛药剂。斯内克他们早就知道范尔斯上瘾了，只是碍于喷火者在马戏团里的地位，才一直忍受上瘾的人待在身边。”
奥德丽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凝视男孩的眼睛，严肃地说道：
“夏佐，你得答应我，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使用止痛药剂。更不能在喷火前使用它。范尔斯竟然靠止疼药剂来强撑喷火药剂的副作用。他迟早会咽下喷火药剂，把自己弄个半死。”
夏佐哈哈一笑，“当然了。我根本用不上那东西。你瞧我这恢复能力，止痛药剂生效的速度，都没我恢复的快。”
奥德丽被男孩的语气逗笑了，“咯咯咯，你说的没错，你简直是为喷火者而生的。”
她停顿几秒，紧绷红唇，语气坚决地说道：
“我决定了。皮耶克城塞的演出一结束，我就让范尔斯滚蛋。由你来接替他的位子。马戏团的收入会减少，但总比随时出事好，我可不想料理这混蛋的后事。”
说完这些话后，奥德丽的眼神有些恍惚。
她短暂沉默片刻，呢喃似的说道：
“我花了自己的积分，给范尔斯兑换配方和防火药剂，也从没克扣过他的报酬…夏佐，我是不是已经仁至义尽了？”
“是的，大姐头。”
夏佐重重点头，“我甚至觉得你过于纵容他了。没必要为一个上瘾的人付出这么多。范尔斯是成年人，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他迎着奥德丽渐渐明澈的目光，沉声说道：“马戏团有我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月光之下，两人商量好明天的演出安排，接着回到表演场继续彩排。
…
第二天。
奥德丽马戏团正式开演。
城塞指挥官请居民看表演的消息，在昨晚就传遍了全城的酒馆。
等到了今天早上，几乎每家每户都知道可以免费观赏演出。
流寇肆虐之下，城内的居民人心惶惶，已经许久不曾有这样的白嫖好事。
还不到上午8点，喷泉广场上就挤满了乌泱泱的人群。
城塞指挥官很慷慨，但显然低估了民众们对免费事物的热衷程度。
上午9点开场前，有负责传令的卫兵从要塞那赶来，把一份信和一个钱袋交给马戏团的大姐头。
奥德丽读完信，看了眼钱袋里的份量，扭头向成员们大笑道：
“指挥官又给了一笔门票费用！诸位，把尖顶帐篷的帘布拉开三分之一。我们今天要加座了！”
夏佐在心里竖起大拇指，真棒！虽然拿不到门票收入的经验，但今天第一次登场，观众人数就翻了一倍！
奥德丽把暖场和报节目名的活交给夏佐来完成，为小丑妹妹减轻很多负担。
夏佐要在其他成员布置表演场的时候，调动起观众的情绪，防止等待的时间让现场的气氛冷淡下去。
这虽然不是正式的演出，但他依旧投入了百分百的精力。
夏佐知道自己的个头比较矮，就穿上带增高效果的鞋子。
为了让自己在观众眼里更加突出，还特意换上了鲜艳的小丑服装。
大约十分钟之后，五排观众席上坐满了人，大人小孩互相交头接耳，现场十分嘈杂。
夏佐从后台的幕布里钻出脑袋。
那头蓬松的绿色假发和用红色涂料画出的大笑脸，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小朋友的目光。
“哔~~哔~~哔~~”
夏佐吹着口哨，用夸张的走姿一摇一摆地走到场中。
“各位观众！”
夏佐把人们的注意力聚集到自己身上。
观众满含笑意地看着两只脚拨开成一字型的小丑。
“皮耶克城塞的朋友们。在马戏团的演出正式开始之前，让我们赞美慷慨、仁慈的城塞指挥官！”
夏佐高举双臂，涂抹油彩的脸上一片严肃。
“赞美指挥官~”
观众们同样高举双臂，齐声呐喊。
“感谢他请大家伙免费看表演~”
观众席上传出一声吆喝，其他人纷纷发出善意的哄笑，“哈哈，这样的表演最好能多来几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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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笑声的海洋里，夏佐突然把嘴角的弧度耷拉下来，哭丧着脸在眼睛下方画出两道水痕。
“呜呜呜~大家伙，你们知道吗？慷慨的城塞指挥官让我失~业~了！”
现场陷入短暂的沉寂，观众似乎在猜测小丑为什么这样说。
“我原本是卖票员，一手收钱，另一手把门票递给各位。”
夏佐绽放笑容，嘴角再次上扬，从身后拿出一个过分臃肿的钱袋，里面塞满了硬币状的东西。
他得意洋洋地晃动身子，“慷慨的指挥官，直接把钱都给我了~哦~真是让我难过，我还没卖票呢，就把活儿都做完了~”
“嘘~”
观众席们不约而同地对小丑的得瑟模样表示“嫌弃”。
夏佐把臃肿的钱袋往后台一抛，看向幕布后面的大姐头。
对方比划出几个手势：大力士他们还需要30秒来做准备。
夏佐眨下左眼，用眼神回复对方，“收到。”
他从背后摸出一根火把，来到离观众席3米左右的位置：
“嘿~各位观众。如你们所见，我是一个上进的售票员。我可不想再被慷慨的大主顾弄到没活干，所以自学了一些小技艺。你们来看看我学得如何。”
夏佐用火柴点燃火把，含上一口喷火药剂。
“噗~”
“呼~~”小火苗出现在面前，稳定地绽放光芒。
夏佐竖起1根手指，招呼观众帮自己计时。
“1”
“2”
“3”孩子们凝视着火光，用稚嫩声音帮小丑数数。
“4”
“5”
“6”有几个大人也加入进来了。
…
“13”
“14”
“天呐，他能吐这么长时间。”
观众席传出惊呼，仿佛开启了某种开关，所有人都加入到了计时的行列：
“15，16，17，18！19！20！21！”
夏佐合拢嘴巴，小火焰随之消失。
他叉着腰，上半身向后仰，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大家伙，我的表演怎么样？”
“啪啪啪！”
“吼~小丑，你的本事真不赖！”
小朋友的尖锐声音在掌声中分外明显。
“非常好~再来一个吧！”
“再来一个~”
“谢谢诸位的夸赞。”
夏佐弯腰致谢，头低到膝盖处，趁机看向身后的幕布。
奥德丽半掩在幕布里，眼含赞赏的目光，右手比划出“一切准备就绪”的手势。
夏佐跳起来欢呼道：
“哦呼！接下来的第一个表演是，由大力士波派和小丑兄妹带来的…爆裂吧~大彩球！”
在斯内克敲奏的欢快鼓点中，小丑妹妹率先上场。
她用高亢的叫声和伴随音乐扭动的性感舞姿，把观众们的目光抓取过来。
夏佐快速地走进幕布后面。
“小家伙，你表现得很好。”
奥德丽半搂着夏佐的肩膀，轻轻捏了下对方的肩头，温柔地说道：
“休息一下吧，待会儿还需要你来暖场。”
夏佐瞥了一眼埋头调制喷火药剂的范尔斯，对方的皮箱旁边，有两瓶刚喝完的药剂瓶。
这个靠止疼药物来强行表演高难度喷火节目的大光头，完全把自己放置于死循环之中。
上瘾了需要钱，钱来自于表演的酬劳，拿到酬劳就去买药，吃了药瘾头更大，干脆边吃药边表演危险节目，以来拿到更多酬劳，买更多药…
要不是修炼呼吸法可以大幅提升身体素质，这个嗜药成瘾的人早就垮了。
夏佐无奈地摇摇头，坐在自己的凳子上翻看脑海中的信息。
“成功表演喷火节目。
“喷火强度：火苗
“喷火时长：21秒
“观众人数：45人
“观众平均满意度：80%
“合计获得经验0.756点。”
..
【等级】LV.5
【经验】0.9+0.756→1.656/200
..
短短21秒的喷火表演，就给了0.756点经验之多！
按照大姐头排好的场次，今天可以登场10次左右，稳拿至少5点经验。
5级升6级指日可待！
脑海中的信息短暂晃动和再次清晰：
“检测到宿主的【身份】出现变化，人物模板更新，新增与【身份】有关的进阶条目。新增【抗性】及相关的进阶条目”
..
【个人模板】
【姓名】夏佐
【性别】男
【年龄】15岁2个月
【身份】平民→喷火表演者
【【身份级别】见习级。
喷吐火苗可获得100%经验，喷吐小火焰（0.5米）、中火焰（1米）、强火焰（2米）、大火球（3米），分别获得10%至40%的额外经验加成。
烹饪、售卖门票等平民身份的行为所获得经验下降95%。
阅读书籍，以及其它与属性相关的训练所获得经验保持不变。
【【晋升条件】
在至少20名陌生观众的见证下，持续喷吐小火焰15秒以上，连续获得3次80%以上的观众平均满意度，即可晋升为入门级喷火表演者。
【【身份加成】
1级火系抵抗，火系抗性上升0.5%。（此加成在转变身份时会转化为人物特长）
【等级】LV.5
【经验】1.656/200
【血量】22/22（健康）
【回血速度】
【【基础回血速度】1.11点/小时。
【【实时回血速度】1.11点/小时。
【【平均回血速度】1.11点/小时。
【抗性】
【【火系抗性】0.5%（受到的火焰伤害和火焰系异常效果减少0.5%）
【力量】3
【敏捷】2
【耐力】3
【活力】5
【感知】3
【意志】3
【精神】1.1
【魅力】3
【自由属性点】3
【人物特长】
【不朽之躯】
在血量降为0前，即便被命中要害也不会死亡，且任何伤势都会随着血量提升而自行修复。
【人物技能】：【探知术】
【知识储备】：书籍与喷火药剂知识若干。
..
提升喷火表演者的身份级别，可以增加火焰抗性！
金手指还特意强调，更换身份不会清除喷火者的身份加成，而是把它转化为人物的特长！
那不就是说，多重身份带来的加成是可以叠加的！
我要是把喷火者的身份加成拿全，再找点其他和火焰有关的身份，说不定能把火焰抗性叠加到30%？50%？
夏佐用喝水来强行掩盖兴奋带来的颤抖。
奥德丽以为男孩先前在表演场上是故作淡定，其实心里是很紧张的，直到现在才表现出来。
她轻笑着摸了摸夏佐的头发，“慢点喝，小家伙。”
第14章 幸存者
马戏团抵达皮耶克城塞的第七天。
面向平民的演出已结束。尖顶帐篷暂时留在喷泉广场上。
在外与流寇作战的士兵们，会分成不同批次返回城塞休憩。
所以，只要等传信的卫兵过来通知众人准备开演就好了。
清晨时分，朝阳的光芒从天边绽放，为天空和云朵披上金色的外衣，阳光钻进窗帘的缝隙里，温柔地唤醒旅馆内沉睡的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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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离开了香甜的梦乡。
同一房间的波派和斯内克，早早就起床去城里溜达了。
现在估计刚从哪家餐馆里走出来，一边赞叹美味的早餐，一边往消遣的地方走去。
他们两个会像所有到了年纪，但还没结婚的单身汉那样，在酒馆里玩闹到很晚才回来。
玩玩骰子、打打牌，和别人扳手腕打赌赚点免费的酒水饮料。偶尔也会找上漂亮姑娘，留宿在外彻夜不归，次日顶着黑眼圈回来补觉。
这片土地上，就只有这些娱乐方式。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夏佐拉开门，看到奥德丽站在外面：
“大姐头，早上好啊。现在上课是不是太早了，我还没吃早饭…”
他的眼神和话语渐渐凝滞，上下打量了一遍奥德丽的装扮，赞叹般说道：
“大姐头，今天的你真漂亮啊。”
奥德丽画了淡妆，把脸上比较硬朗的线条隐藏起来，头发盘在脑后扎成发球，脖子旁是银光闪闪的吊坠。
汹涌的波涛被洁白的丝质内衣包裹，露出一道深邃的沟壑，1.9米的高挑身材搭配开叉的长裙，裙摆下修长的小腿若隐若现。
“小家伙，一会儿陪我去酒馆走一趟。快去换上正式一点的衣服。”
奥德丽把男孩推进房里，随手合上门扉。
夏佐面带困惑地打开自己放置衣物的皮箱，寻找干净又比较体面的衣服。
奥德丽每在一个城市表演完，便会在街上转悠一趟。
夏佐跟在后面帮她拎衣服和包裹，偶尔自己也会买些书和替换的衣物。
几分钟之后，夏佐换上带细绳装饰的褐色短袍，从盥洗室走出来，“这样穿可以吗？”
“嗯~可以”
奥德丽微笑着点了点头，翘起一条腿坐在床沿上：
“小家伙，本来我是要一个人去的。但我觉得你挺机灵，记性又好，说不定能帮上忙，这才来拉上你。”
“具体是什么事情？”
夏佐在书桌旁坐下，找些面包片填饱肚子。
奥德丽吸了口气，胸前的波涛轻轻抖动，眼底有记忆的画面闪过。
“我在为战士公会的积分四处奔波的那些年里，短暂地加入过王国的军队。
“前些天回归城塞的士官中有一个以前的战友。我们约定今天在酒馆里碰面叙旧。
“我正好询问一下军队与流寇的交战状况，为下一次轮回演出做好准备。”
夏佐吃着面包，再次把奥德丽扫视一遍…
对方这幅精心打扮的样子，显然那位曾经的战友在军队里的地位不低。
“我吃好了。现在出发吗？”
奥德丽拉起男孩的手往屋外走。
“我会把你介绍给他的，嗯…以我弟弟的身份。你一定要把他说的话都记住。这可是了解战事的难得机会。”
…
马戏团内部有一个共识：他们的新喷火者，夏佐，是一个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休闲场所的男孩。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
夏佐曾经和斯内克他们去酒馆里玩过。
那里有很多种棋盘可以选择。
赢了虽然可以拿钱，但是获得经验实在太少了，和烧一道菜差不多。
更何况输了之后，既得赔钱又没经验，还浪费了时间。
用消遣的手段来获得经验，显然是件很不划算的事情。
今天跟着奥德丽来到的这座酒馆，比夏佐以前造访过的高档很多。
一楼的大厅里，用木板和窗帘分割开的卡座，替代了普通酒馆里的长条凳和方桌。
顾客们在清扬悠长的琴声中低语交谈。
吧台上的酒保衣装整洁，领口还扣着一个蝴蝶结，刻意修饰过的胡子比夏佐的发型还要精致。
夏佐不由得用手梳理好头发，再把身上的短袍整理一下，这才跟着奥德丽走进廊道，来到一间包厢里。
一个脸颊上带有疤痕的中年男人，身姿笔挺地端坐在餐桌前。
他一见到光彩照人的奥德丽，便笑着站起身打招呼，“奥德丽，你真是比以前更有魅力了。”
“威尔逊，好久不见了，你的气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奥德丽伸出手和对方轻握一下，接着看向身边的男孩，“这是我的弟弟夏佐。夏佐，这是威尔逊叔叔。”
“威尔逊叔叔，你好~”
夏佐露出礼仪性的微笑，向对方丢出探知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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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名称】威尔逊
【身份】皮耶克城塞军方人员
【血量】？？
【力量】7
【敏捷】9
【耐力】6
【活力】2
【感知】6
【意志】6
【精神】2
【魅力】5
【人物特长】
【呼吸法效果】？？
..
威尔逊的属性分布和奥德丽等人差不多，都是力量、敏捷双高。
修练呼吸法的人都有这个特点。
除了范尔斯，他是意志属性比较突出。
..
“你好，小家伙。一起坐吧。”
威尔逊帮奥德丽和夏佐拉开椅子，吩咐侍者端来茶水和点心。
两个共事过的战友，先回忆了以往的从军经历，再聊到各自的近况。
从他们的交谈里不难得知。
威尔逊以前是某支机动队伍的队长，负责到处赶场救急，驱赶流寇或是扑杀猛兽。
奥德丽曾是他的队员，也是唯一一位女性队员。
两个人时隔数年后再次相见。
奥德丽成为了马戏团的团长。
威尔逊则在军队内屡建战功，当上了皮耶克城塞军队的第三把手——书记员，负责记录军中所有大小事宜，并为指挥官提供建议。
奥德丽轻抚夏佐的头发，面带忧伤地向威尔逊说道：
“老伙计，让我和你讲讲这个男孩的故事吧…”
她用平稳的语调，述说起夏佐被恶棍炼金师抓走做实验，最终被马戏团救起的经过。
威尔逊沉浸在奥德丽的话语里。
当听到地洞里的男孩们当中，只有夏佐一人活着逃出来，并且还在森林里徒步走了两天之后，威尔逊看向男孩的眼神里赞赏有加。
“很有勇气，夏佐。”
威尔逊古板的脸上扬起笑容。
“谢谢你的夸奖，威尔逊叔叔。我已经从这段悲伤中走出来了。”
夏佐保持礼仪性微笑颔首回应。
威尔逊站起身，越过桌面拍拍夏佐的肩膀，一脸欣赏的神色：
“等你到了18岁，欢迎来我这里当兵。我们这儿，就需要你这样的棒小伙。”
“那可不行，威尔逊。夏佐是我们马戏团里的喷火者。”
奥德丽轻笑着插上话。
威尔逊的笑容一僵，旋即微微摇头，用可惜地语气打趣道：
“小家伙，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奥德丽可真走运。”
奥德丽端起茶杯抿上一口，用杯子遮住得意的嘴角。
“你最近如何？老伙计。”
“一团糟..”
威尔逊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王国南边的荒郊野岭里，好像有些事情发生了。流寇们的作风与以前完全不一样。”
奥德丽和夏佐对视一眼，纷纷侧身倾听。
威尔逊把手臂放到桌上，十指交叉做出思考状，“奥德丽，还记得我们那时候是怎么清剿流寇的吗？”
奥德丽含笑说道：
“我扮演洗衣挑菜篮的农妇，你装成做苦力活的泥腿子，其他人用头巾蒙着脸在田里干活。等流寇来了，我们一起发动攻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威尔逊缓缓点头，“以往的流寇们，只是想要进村里找些吃的，再拉走几头牛，或者把村民的钱袋和衣服抱走。
“村民们要么团结起来赶跑这些饿得半死的杂碎，要么干脆向人多势众的匪徒们投降。不管怎样，村庄的死伤情况肯定是不会像现在这么..这么惨烈的。”
威尔逊的语气逐渐凝重：
“最近几个月里，流寇们好像根本不是冲着村庄里的物资来的。
“他们一进村就袭击村民，杀光抢尽之后又放火把村子烧毁。
“每次城塞收到警报，派出军队赶到现场的时候，都是一片焦黑的景象。”
夏佐皱起眉头，有一个朦胧的猜测。
好像是有个敌对势力在操纵流寇去骚扰皮耶克城塞，企图分散城塞的兵力，消磨军队的有生力量。
罗萨克省村庄的数量是非常非常多的。
马戏团的车队沿着商道行驶，每走上二三十公里便会路过一座村庄。
这么多的零散据点，想要都设置常驻的兵力，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一般情况下，村庄里的守卫大都是几个驻守的城塞士兵，加一群挥舞锄头和草叉的民兵。
整个罗萨克省的范围内，主要的军事力量都集中在各个城塞。
一旦哪里出现了匪患，村庄的驻守士兵便会驾马前往附近的城塞发出警报，再由城塞的军营派兵出城剿匪。
流寇与村庄之间，更像是镰刀和韭菜的关系。
只有活着的村民，才是好村民，死了的村民不能生产粮食和其他物资。
对流寇来说，杀死村民除了会被送上断头台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奥德丽也想到了这一点，“流寇摧毁的村庄里，没有一个活口吗？”
“没有。”
威尔逊摇摇头说道：
“你知道的，军队要清扫废墟，清理尸体，防止出现瘟疫。我们仔细搜查过现场了，没有幸存者存在。”
“威尔逊叔叔，我应该算是一个幸存者。”
夏佐不太确定，语气很飘忽。
第15章 驻城法师
夏佐被恶老头抓走试药，因而躲过了流寇洗劫村庄，没有和故乡一样化为黑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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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他活着从恶老头手下逃出来了..
威尔逊稍作思索，便明白男孩的意思，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是的，小家伙。你确实是南边几个村庄的唯一幸存者。”
夏佐看向奥德丽，从对方那得到了“继续说”的眼神。
“威尔逊叔叔，受难的村庄在被劫掠之前都有小孩失踪吗？”
这个说法只是简单地把恶老头和流寇联系起来而已。
二者前后出现的顺序，可能只是巧合，缺乏很多实例支撑。
难以作为判断他们必定是一伙的依据。
夏佐凝视沉思的威尔逊，补充了几句：
“他们的父母可能不认为孩子失踪了，也就没有在布告栏上挂出寻找孩童的悬赏令。
“我在地洞里的室友小鼻子就说过，他是来学习炼金术的，想通过试药来获得恶老头的认可，成为对方的炼金学徒。”
那三具烧得乌黑的尸体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要是坩埚爆炸前，我的动作再快点，把小鼻子也拖进走道，说不定…
夏佐垂下眼帘，默然一叹：
“我在地下遇到的小伙伴，哪怕在临死前都觉得喝下药水只是恶老头对自己的考验，对那该死的恶棍炼金师异常顺从。
“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地下丢了性命。
“小鼻子天真地以为，要是扛不住药水的毒性了，恶老头会把他送回到父母身边…”
奥德丽在桌下握住男孩的手，安抚对方的伤感情绪，用嘴型无声地说道：
“先停一下。保持安静。”
夏佐立马合拢嘴，再次看向威尔逊。
这位大叔陷入奇异的平静状态，两眼放空不聚焦，如同发呆一样茫然地看着桌面上的餐碟。
寂静的包间里，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夏佐和奥德丽坐在椅子上，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大约两分钟之后，威尔逊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了古板的神色，眉宇间的呆滞一扫而空，双目里精光闪烁。
“我回忆了所有的伤亡报告，把它们的死亡人数与城塞档案库里的村庄名册一一比对，每片废墟里都少了一些孩童的尸体，他们的父母也从未向驻守村庄的城塞士兵请求帮助。”
威尔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男孩，“小家伙，你可以详细地说一下那个恶老头的具体情况吗？”
“嗯嗯！”
夏佐身体前倾靠在桌沿上，用勺子沾上茶水，在桌面上画出地洞的大致布置，事无巨细地把那里的所有事物都罗列出来。
自从被金手指数据化改造后，凡是他所记住的信息，全都深刻在脑海中，录入了知识储备库。
地下炼金室的记忆依旧完整又鲜活。
“恶老头的拐杖和那三枚银币还在身边吗？”威尔逊语气郑重。
“拐杖就在住所的皮箱里，银币在大姐头那。”夏佐看向身边的奥德丽。
“夏佐的钱币，我都是单独存放的，全在皮箱的夹层里躺着呢。”奥德丽点点头。
威尔逊脸上闪过一丝高兴的神色，两手握在一起放在桌上，再度问道：
“奥德丽，你还记得与夏佐相遇的地点吗？”
“当然。我在马戏团的地图上，大致找到了地洞的位置。夏佐说他一直往北走了两天，这样的话，地洞就在皮耶克城塞西北方向的树林里。”
奥德丽看到老战友的表情，便明白夏佐提供的情报很重要，自然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也都说出来了。
威尔逊双手重重一拍，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哈，这帮狡猾的杂碎，总算被我抓到尾巴了。”
他站起身，右手按住胸口的位置：
“奥德丽，夏佐，皮耶克城塞需要你们的帮助，和我一起进入城堡吧。我带你们去拜见驻城法师。”
“这是我的荣幸。”奥德丽站起来微微弯腰说道。
夏佐一听到法师两个字，瞬间瞪大眼睛，绽放出憧憬的光芒。
…
奥德丽回到旅馆换上一身皮铠，夏佐则把银币和断拐拿上。
二人登上旅馆门口的马车，在威尔逊的陪同下进入城堡。
皮耶克城塞分为两个区域。
一个是平民百姓生活的城市区。
另一个便是军营和要塞的合体——城堡区。
两块区域之间，用矮墙、护城河和大铁门隔开。
进入城堡区需要通行证或者邀请函。
威尔逊的马车在吊桥前接受城堡守卫的检查。
身穿灰色链甲的士兵知晓威尔逊的身份，但依然用长戟拦下马车。
钢铁色泽的头盔下，士兵的扑克牌脸挤出一丝笑容，核查了威尔逊的通行令牌，用审视的眼神打量高挑的奥德丽和一脸质朴模样的夏佐。
“开门！是威尔逊阁下回来了！”
士兵后退几步让开道路，向城墙上方的人影挥舞手臂。
大门后面是一片坡度较为平缓的矮山坡。
城堡坐落在山坡尽头。
五层的高度再加上此地的地势，让皮耶克城堡成为了全城塞最高的建筑。
巡逻的士兵从热火朝天的训练场旁列队走过。
军营的矮棚前，休憩的士兵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嬉闹地摆弄着棋盘和棋子。
威尔逊一行人径直来到城堡大厅。
这里的地板上铺着华贵的深红色地毯，质地柔软又能吸收脚步声，让城堡内安静又肃穆。
墙上的烛台绽放温和的火光，角落里的卫兵如同雕塑一样沉默。
三人走上旋转楼梯，在第四层稍作停留。
威尔逊步入廊道，走进屋内和城塞指挥官交谈片刻。
一两分钟后，他带着夏佐和奥德丽来到了城堡的第五层。
这一层的空间很宽敞，但堆放了许多东西，显得异常拥挤。
除了几根承重柱以外，没有走廊和房间的墙壁，完全是一片敞开式的楼层空间。
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内容玄奥、线条复杂的油画。
夏佐朝着画框一一丢出探知术，得到了完全一样的答复：
“未知道具配方推演图，由于知识储备和感知不足，未能获得更详细的信息。”
油画下方是塞满书籍的书柜，书脊上全都是看不懂的语言。
“未知炼金术典籍，由于知识储备和感知不足，未能获得更详细的信息。”
夏佐不满地撇了下嘴，这地方就没有他能看得懂的东西嘛。
还是有不少的。
帘布围成的一小块地方里，放着软榻和衣柜。
木头挡板遮住的地方是盥洗室。
中央区域有一座复杂的炼金台，两口常见的坩埚在自动搅拌臂的帮助下，温和地加热液体。
一旁的置物架堆满样式不一的金属零件。
这层楼的正主，正背对着众人，动作猥琐地搓动身前的某个东西，不时发出兴奋地笑声：
“啊~我又找到一个流寇的据点。再来几个吧，这样我就能交差了。哇咔咔~星夜城的小姐姐们还等着我呢。”
“咳咳。”威尔士尴尬地轻咳几声。
猥琐身影头也不回地朝后摆摆手，语气随意地说道：
“威尔士，随便找地方坐吧。我一会儿就好了。
“丰满的女士，想喝点什么？茶几上有果干和饮料。
“还有那个眼睛贼溜溜到处打量的小屁孩。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烈火溶剂的味道。待会能和我说说，你这么小的块头，是如何驾驭这凶猛药剂的吗？”
猥琐身影的长袍上满是油污，每次搓动双手的时候，身上都会反射出一片油光。
这驻城法师怎么穿得比我还拉跨啊。我还以为所谓的驻城法师，应该是个长须飘飘，世外高人一样的老头……
夏佐暗自腹诽，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朝对方使用探知术。
..
【人物名称】？？
【身份】皮耶克城塞驻城法师
【血量】？？？（健康）
【力量】3
【敏捷】6
【耐力】4
【活力】3
【感知】9
【意志】3
【精神】15
【魅力】4
【人物特长】？？？
..
精神15点！
这说明什么？
精神属性的描述是这样的：
精神影响你对元素、能量的接受程度。当你操控元素和能量时，精神越高，则消耗越少，难度越低。
只要把精神点到15点，肯定可以成为法师！
金手指在活力属性达到5点时，解锁了【回血速度】。
那精神属性达到5点，10点，15点，是不是也会有新的东西解锁出来？
5点精神解锁法力值？魔力值？蓝条？
按照眼前的驻城法师数据来推算，大概率在精神达到10点的时候解锁元素亲和有关的特长。
夏佐瞄了眼自己的人物模板。
【精神】1.2
看书获得了0.2点的精神，现在手上还有3个自由属性点。
等攒够了数，一次性点到10点！
..
“小屁孩，你好像很羡慕我哦。”
猥琐身影抖动臀部，得意地说道：
“我能当上法师，那可都是靠自己的天赋~”
狗屁的天赋，还不是一出生就有元素亲和。等我把精神点到10点，不也有了…
夏佐朝猥琐身影翻了个白眼。
猥琐身影突然加速搓动手里的物体，发出嗬嗬嗬的使劲声：
“别跑别跑，这流寇一上马，我就追不上了。真是难受…算了算了。我下午再找吧。”
猥琐身影一抖袖袍，把双手缩进衣袖里。
他转过身，露出一张和夏佐同样年轻的脸庞。
两腮肥肉堆积，眼睛又大又亮，看上去像是个老实敦厚的胖子法师。
第16章 效率至上
“威尔逊，找我什么事儿？”
胖子法师坐到炼金台旁招招手，一杯浓茶从不远处的茶几上飘来，等他喝完后，又自行飘回原位。
夏佐的眼神跟着飘来飘去的茶杯移动，悄悄地丢出探知术。
“发现未知事物，由于精神和感知过低，未能获得更详细的信息。”
威尔逊拿出恶老头的3枚银币和断拐，简单介绍了奥德丽二人的身份，再将夏佐提供的情报和威尔逊自己的推断叙述一遍。
胖子法师拿起银币闻了闻，摇摇头，“气味太杂了，没有特殊的味道残留。”
他把断拐放到炼金台上，用扳手和螺丝刀一顿操作，从拐身里取出一个伸缩杆，上面有些细小的齿轮和长条状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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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法师拿起放大镜检查伸缩杆，数秒之后晃动脑袋说道：
“炼金产物的编号和产地被磨去了。那个地洞周围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吗？”
夏佐感受到奥德丽和范尔斯询问的目光，眼珠一转说道：
“地洞南边大概二三十米的地方，有一个没怎么填埋的凹坑，里面是两个男孩的尸体。”
“哦~有尸体就好办多了，腐烂的味道肯定很冲。即便被野兽叼走或者吃掉了，也会有些味道留下的。”
胖子法师走回到刚才的位置，再次背对众人搓动袖子里的东西，嘴里像自言自语一样嘟囔着一些难以听清的话语。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
胖子法师惊喜地叫道，“找到了！我看看哦，地洞里有三个大黑碳，这里有个被玻璃瓶扎死的倒霉蛋。是这儿吗？小屁孩。”
“没错。”
“很不赖嘛~能从这种地方逃出来。”
胖子法师扭头对着夏佐挤弄一下眼睛，然后继续埋头摆弄手里的东西。
“炼金室里的道具都被炸碎了…嗯…这3具小孩的尸体上没什么线索..这老头..身上一干二净，没有身份徽记。”
胖子法师挠了下后脑勺，似乎觉得有些棘手。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仰头吸入大口空气，“地下炼金室里的味道比我想得好嘛。腐烂的气味不是很大…”
他连续扇动鼻翼吸入空气，就像在地洞现场一样，细细甄别各种气味的来源。
“嘿嘿，让我给找到了。原来藏在废渣里。”
胖子法师发出贱贱的笑声，俯下头细嗅双手，“嗯~品质很高的烈性溶剂，难怪会引发爆炸。这东西很难买到，即便是原材料也不便宜。”
“好了~我知道怎么寻找这群躲在地洞里的老鼠了。”
胖子法师咧嘴一笑，转身看向威尔逊三人：
“我原本还想和你们多聊会儿，但现在有事情可做了。威尔逊，帮我送送这两位朋友。”
…
城堡二层的小型会客室内。
奥德丽和夏佐在这里休憩，等待威尔逊归来。
夏佐提供的情报，其价值暂时难以估量。
恶老头的身份，可以通过排查高品质烈性溶剂的出处来确定。
要是排查的结果显示，像恶老头这样从村庄拐走孩童的恶棍炼金师很多，而且与流寇焚烧村庄有密切关系…
那夏佐便是立下大功一件了。
“让你们久等了。”
威尔逊拿着一桶书卷进入房间。
“我发布了一则悬赏令，内容是搜寻拐走儿童的乡野炼金师。任何提供情报的人，都能按照情报的重要程度获得皮耶克城塞军方的奖励。”
他把书卷交给奥德丽，“这是你和夏佐的那份，我直接拿来了。省得你们再去成立的布告栏走一趟。”
“谢谢，威尔逊。”奥德丽点了点头，倒出桶里的书卷看上一眼。
“等有新消息了，我会让传信卫兵转告你们。”
威尔逊从衣兜里取出一个钱袋递给夏佐：
“小家伙，你的断拐和那3枚银币就交给我们吧。这是你应得奖赏。”
钱袋里是价值20银元的银币。
正好够买瞬间回血20点的药水！
事不宜迟，回去的路上就买一瓶备用。
…
抵达皮耶克城塞后的第二十多天。
【等级】LV.5
【经验】31/200
马戏团为士兵们提供的演出接近尾声。
夏佐在过去的十多天里，每时每刻都扑在赚取经验上。
登台暖场的时候卖力表演喷火，其余时候看书、训练喷火、握压弹力球，一切都为了早点升级拿到自由属性点。
傍晚时分。
夏佐坐在客房里，两眼发呆看着面前摊开的书。
从吃过晚餐回到房间后，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昨天凌晨的时候，奥德丽来到这里，告诉夏佐、波派和斯内克一个说不上好坏的消息：
范尔斯不告而别，自己一个人离开了马戏团。最后的那场演出，夏佐要正式登台表演喷火了。
波派和斯内克的反应喜忧参半。
他们既为嗜药上瘾的人离开团队而高兴，又担心马戏团的收入和名气收到打击。
振兴奥德丽马戏团的重任，一下子就压到了夏佐的肩上。
这意味着，他得把自由属性点再往活力上加1到2点，喷吐出的火焰才算的上是合格的表演。
离精神属性达到10点的目标，又远了一些。
昨天知道范尔斯离开后，夏佐走出旅馆，连续在城里转了两天，想要发现更高效的经验获取渠道。
走进马厩里刷马，帮农户挑扁担，帮货郎抬车斗，在裁缝铺里修补衣物，提着鲜活的鸡去屠宰铺里借用场地来亲自宰杀…
凡是城市里能找到的活，他都做了一遍，就差扛起武器在街头巡逻，或是找到威尔逊要求参军了。
不出所料地，只有喷火表演的经验最多，也最高效。
夏佐拿起笔，在纸上写下许多只有自己知道涵义的数字，列出未知数和公式进行演算。
半小时后，他把纸张点燃，看着它在盥洗室的脸盆里化为灰烬。
演算的结果是…
夏佐觉得自己是个大傻瓜...早就该静下心来仔细算算。
金手指的人物模板，看上去是以属性为主体，其实等级才是核心。
金手指之前明说了，等级越高，升级时获得的自由属性点就越多。
换言之，经验获取效率越高，自由属性点的获取速度也会更快。
与其纠结于把自由属性点加到哪个属性上，不如竭尽所能地提高升级速度。
但凡有一次升级给了2个甚至更多个自由属性点，前期为提升效率而浪费的属性点，立马就赚回来了！
夏佐集中注意力，看向活力属性旁边的加号。
..
【活力】5+1→6
【血量】22+3→25
【回血速度】
【【基础回血速度】
1.11+0.18→1.29点/小时
..
他调制了一瓶混合喷火药剂，采用中级喷火药剂作为基料。
“奥德丽式中级混合喷火药剂，含住时每小时扣血7点。”
面板上的扣血速度与表演时的扣血速度之间，大概是5：1的关系。
1.38点/小时的回血速度，刚好覆盖表演时的扣血速度。
喷吐出小火焰（0.5米）是很轻松的，可以维持十几秒。
要是再加入几滴烈火溶剂提升火焰的威力，维持个10秒左右的中火焰（1米）也不是不可能。
夏佐拿起药剂瓶和火把，来到旅馆后院尝试。
有了更高的回血速度后，【不朽之躯】的自愈效果越发明显了。
短时间喷吐火焰不会引起喉部不适。
中火焰的成功率达到100%。
唉呀..我怎么早点没明白过来！？
夏佐拍拍自己的脑瓜子，脸上写满懊悔。
早点把活力点上去，大幅提升喷火表演的精彩程度，过去十几天能拿到的经验肯定远远超过31点！
何必在那纠结如何加点呢？
获取经验的效率才是至关重要的。
“金手指，给我加！”
夏佐在心中大喊，把剩余的2个自由属性点都加到活力上。
..
【活力】6+2→8
【血量】25+1+2→28
【回血速度】
【【基础回血速度】
1.29+0.33→1.62点/小时
..
2.09点/小时的回血速度，对应喷火药剂10点/小时的面板扣血量。
夏佐往中级混合喷火药剂里加入3滴烈火溶剂。
喷出火焰瞬间达到1.6米左右的长度，稍加用力便成为了强火焰（至少2米），一口气可以轻松维持5秒的强火焰。
..
【实时回血速度】
1.62-16→-14.38点/每小时
【平均回血速度】
1.62-1.33→0.29点/每小时
..
夏佐回到房间内，配制出2瓶暖场时用的次级药剂，2瓶刚登场时的中级药剂，1瓶用在调动情绪阶段的加料中级药剂，1瓶表演高/潮阶段的加料强效药剂。
他用行囊装着喷火药剂背在身上，提起火把来到尖顶帐篷，换上范尔斯留下的喷火表演专用背带裤。
“呼~”
“呼！！”
“呼~~”
夏佐一个人在表演场上彩排，用灿烂的笑容面对空荡荡的观众席，仿佛那里坐满了为他纵声欢呼的观众。
6瓶混合喷火药剂交替使用，连续不断进行喷吐，足足10分钟才把它们都消耗完。
..
【血量】
24/28（轻度中毒）
【平均回血速度】
-2.2点/每小时
..
这是夏佐喷火表演的极限强度。
如果强行进行喷吐的话，嘴里的疼痛会影响吐水的流畅程度，轻则喷火失败，重则不小心把药剂吞下，进入中毒状态..
夏佐停止喷吐后，人物模板上的【平均回血速度】正在回正。口腔里的刺痛感正在缓慢消失。
高活力支撑的喷火表演，除了轻度中毒造成的掉血以外，没有其他不良反应。
反观范尔斯，在高强度连续喷吐时，需要止痛药剂来镇压嘴里的不适。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活力与喷火，真是一对绝配。
夏佐张开双臂，沉浸在满是药剂焦味的空气里。
火焰造成的白色烟雾在身边盘旋飞舞，好似在夸赞他的精彩演出。
第17章 避乱
翌日，夏佐在场上表演喷火。
表演场后台的幕布里，几双眼睛盯着场上喷吐火焰的人影。
斯内克的双目中倒映着火光，面带十足的震惊神色：
“大姐头，夏佐的喷火水平这么高！？这小家伙天生就有喷火天赋，比范尔斯那种靠呼吸法表演喷火的人厉害太多太多了！”
“嗯嗯嗯嗯！”
小丑兄妹互相捂住对方的嘴巴，只能从嗓子眼里挤出模糊的赞同声。
每当夏佐喷出一道三米长的火焰，这俩兄妹就会兴奋地蹦起来，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要不是有大力士高大的身躯拦住去路，他们早就跑到场上把夏佐围起来了。
波派用一支手臂挡在小丑兄妹前，另一只手摸着头顶的奶油状头发：
“大姐头，嘿，这小家伙不会中毒吧？”
其他人一听到波派的话语，便齐刷刷地看向大姐头。
就连小丑兄妹也安静下来了，脸上浮现十足的担忧神色。
奥德丽凝视夏佐的背影，眼神有些许恍惚，继而想起了昨晚男孩对自己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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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放心。”
奥德丽看向众成员露出微笑，拿出一瓶药水展示给他们看，“我给他买了这个，万能解毒药剂。”
..
万能解毒药剂，在喝下后的1小时内可以解除或免疫大部分中毒状态。
..
“夏佐用的是含有防火油剂的混合喷火药剂，上场之前还会提前喝下稀释过的万能解毒药剂，来削弱喷火药剂的毒性。
“有了这样两药剂的帮助，他的表演和范尔斯差不了太多，只是挣得少一些，毕竟购买药剂也是要花钱的。”
奥德丽再次看向表演场，嘴角扬起开心的弧度：
“而且，你们也是知道的。他会把钱放在我这。绝不会像范尔斯那样滥用容易成瘾的止痛药剂。”
“大姐头。”
斯内克黝黑的脸上有些犹豫，斟酌数秒后接着说道：
“我想替夏佐负担一些万能解毒药剂的药钱…”
“嗯嗯嗯！”小丑兄妹捂着嘴点头。
“嘿，我也是这个意思。”
波派摸着下巴上的胡渣子，“可不能让新成员为咱们这些老骨头破费。”
“嗯~那就这么定了。我会安排好的。“
奥德丽笑容满面地颔首回应，很满意成员们的反应。
这才是一个团队该有的样子，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共同经营好马戏团的生意。
事实上，即便斯内克几人不提出分担药费，奥德丽也会这么做的。
维持团队成员之间的公平，是她一贯以来的原则。
但这只是原因之一。
奥德丽把万能解毒药剂收进皮箱里，脑海中浮现出夏佐说过的6个字：
演戏要演全套。
夏佐决定不把自己超群的恢复能力透露给其他成员。
他提前和大姐头商量好各种对策以免露馅，其中就包括如何应对其余人的各种反应。
1瓶万能解毒药剂，1瓶稀释过的万能解毒药剂和1个空的药剂瓶。
这三位，将成为未来的老演员。
夏佐会在演出前，从大姐头那拿来稀释过的万能解毒药剂。
进入试衣间之后，边换衣服边假装喝了药剂，再把预先准备好的空药剂瓶拿出来还给大姐头。
这就是大致的计划了。
至于药物的开销怎么记假..咳..记账..夏佐自然是把这个工作包揽下来。
舞台上的喷火表演持续了5分钟之久。
小小年纪就有了范尔斯六七成的舞台功力。
虽然很多时候都是靠火苗和小火焰、走位和蹦跳来过渡。
但足以让斯内克等人心生困惑了。
奥德丽按商量好的计划，把锅果断地甩到万能解毒药剂上。
虽然夏佐喝的万能解毒药剂是稀释过的，但药效至少持续5分钟，不能浪费了，还不如划划水多表演一会儿。
观众席响起掌声。
夏佐成功把生鸡烤熟了。
奥德丽向身边的几人招呼一声，率先拉开幕布走上表演场。
“演出顺利结束。我们上场向观众们致谢吧。”
…
马戏团从上午到傍晚，一共演了3场。
傍晚的时候，夏佐坐在后台休息，胳膊都是打颤的，两侧腮帮子上的肉直抽抽，徘徊在抽筋的边缘。
他现在只想回到旅馆里，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再去找个地方饱餐一顿。
大姐头在大家休息的空当，把琐碎的事情安排妥当。
夏佐现在无需负责为众成员烹饪了。各人自行解决晚饭。
每个人的酬劳也提前到晚饭前发掉。
没了范尔斯之后，钱箱里的钱币很本分，不会再自私出逃。
奥德丽在钱箱里抓出一把钱币，仔细点清楚后装进钱袋里抛给各个成员。
“大姐头，你直接把我的钱收着就好了。”
夏佐抬起酸软地胳膊向奥德丽挥了挥，止住对方把钱袋抛过来。
“好~那我就替你存着。今天3场表演，扣掉药剂的开销后，一共是310枚铜币。”
奥德丽把钱袋放进自己的皮箱里，拍拍手宣布，“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早上出发前往下一个据点。”
她来到满脸疲惫的男孩面前，伸出手臂，“小家伙，要我扶着你回旅馆吗？”
夏佐颤巍巍地站起来，半边身子靠在大姐头有力的胳膊上，边走边在脑海中翻阅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完成今日的喷火演出。
“平均每场表演喷火强度及时长统计：
“火苗，50秒
“小火焰，40秒
“中火焰，30秒
“强火焰，15秒
“平均每场观众人数：40人
“观众平均满意度：85%
“3场表演合计获得经验30点。”
【等级】LV.5
【经验】31+30→61/200
..
平均每场表演是10点经验。
正常情况下的观众人数差不多是25人，对应经验6.25点。
按照1天演3场，连续演6天算，那就是每到一个据点便能获得110点经验。
马戏团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花在路上，平均每个月会在两个据点演出，那就是220点经验！
夏佐倦容满面的脸上升起笑容，终于回到1个月升1级的状态了。
…
第二天。
车队出发之前，奥德丽的老战友，城塞军队的书记员威尔逊派人送来一封信。
夏佐在大姐头的房间内把信读完，放进盆里点燃。
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忧虑。
夏佐提供的情报不但没错，而且至关重要。
在那个胖胖的驻城法师帮助下，城塞军队顺利找到了第一处地下炼金室。
不幸的是，在里面偷偷进行炼金实验的恶棍炼金师，有着非常高的警觉性。
他一听到隧道里的动静，便立马将烈性溶剂倒入坩埚里。
等士兵们破开地洞的铁门时，炼金室里一片狼藉，所有东西都被炸成了粉末，惨烈状况比夏佐所在的地洞更甚。
这样的自毁情况在其余几个地方重演。
不过，城塞军队也不是完全一无所获。
威尔逊发现，自从军队开始捣毁地下炼金室，流寇们屠戮村庄的举动似乎就停下了。
直到马戏团即将出发的这一刻，有十多天没有村庄覆灭的消息传来。
恶棍炼金师与流寇之间，确实有着某种深藏颇深的关联。
威尔逊的信件燃烧成灰烬，只留下一缕青烟在盥洗室里盘绕。
夏佐和奥德丽商量了一下，马戏团必须得做出一些调整，来应对可能会再次流窜作案的流寇。
那些隐藏在第三节车厢的护具和武器，现在被分发到各个成员手中。
负责控制驮马的人员加上了夏佐，以便让其余人有更多的精力应对突发情况。
夏佐也乐得如此。
微型弹力球的锻炼效果甚微，还要握压80余万次才能获得1点力量。
驾驶马车就不一样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个经验和感知双丰收的新事物。
夏佐照着奥德丽的指导，坐上驾驶位，把身体嵌在凹陷的皮座椅里，减少遇到颠簸时上半身的震动幅度。
双手握住用坚硬皮革包裹的笼头，左手边的两道缰绳控制左侧的两匹驮马，右手边的则控制右侧的驮马。
驮马的力气不错，耐力也还可以，想在路上长时间行走的话，需要学会观察马匹的体力情况。
马戏团的驮马是从罗萨克马行租来的。它们的马鬃被剃成有规律的横条纹形状。
汗水浸湿8道以上的横条纹，意味着马的体力消耗很快，需要放慢车速，在缓步中边走边休息。
这时，夏佐只要等驮马自己把步伐减缓就行。
要是想让休息好的驮马加快速度，他便抬起双臂猛地一抖缰绳，发出“呔”的声音，重复这一动作直到车速变快为止。
金手指按照持续驾驶马车的时间来结算奖励。
每小时给的经验不多，只有0.005点。
但是，感知属性的奖励很不错。
每次操控马车躲过地面上的大石块，便能获得0.01点至0.03点感知。
要是能顺利避开从树丛里窜出的动物，或是绕过那些会让马车侧翻的凹坑，收获的感知就更多了，至少是0.08点起步。
操控马车就像是玩躲避游戏一样有趣。
在森林与田野的乡间道路上，夏佐凝视地面的情况，感受着微风扑在脸上的清凉触感，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驾驶中。
奥德丽从车厢里探出头，稍作观察后给年轻的驾驶员指出方向，提前给出下一个分叉路口的正确选项。
车队按照大姐头定下的计划，直接离开皮耶克城塞的辐射范围，进入到罗萨克省的北部区域。
这里将是马戏团在未来几个月内的表演场地。
第18章 后天亲和
马戏团在融洽的氛围里度过每一天。
愉快的岁月总是过得很快。
自离开皮耶克城塞之后的5个月里，马戏团在罗萨克北部区域周游一圈。
只要遇到据点便会停留2到6天。
不管是人口不足百户的小村庄，还是几百上千户的城镇，马戏团都会进行演出。
每次演出的收入少了些，但总场次比以前多了许多。
夏佐还特意向奥德丽建议，把喷火表演的观众数量再增多一些，以此来提高经验获得效率。
总体收获还不错。
..
【身份级别】
见习级→入门级→熟练级喷火表演者
喷吐火苗、小火焰（0.5米）、中火焰（1米）可获得50%至80%经验，喷吐强火焰（2米）、大火球（3米），分别获得100%及120%经验。
【晋升条件】
在至少40名陌生观众的见证下，持续喷吐强火焰10秒以上，连续获得3次85%以上的观众平均满意度，即可晋升为专家级喷火表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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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加成】3级火系抵抗，火系抗性上升1.5%。
【等级】LV.5→LV.8
【经验】0.2/800
【感知】3→4（驾驶马车带来的提升）
...
5级升6级只给了1个自由属性点。
但6级升8级，两次升级各给了2个自由属性点。
现在手上有5个自由属性点。
5个月的时间勉强升了3级。平均下来每个月获得200点左右的经验。
下一次升级在4个月之后。经验获取的速度已经赶不上升级的要求了。
夏佐急需提升喷火表演的强度。
他打算用强火焰彻底取代其余所有喷火类型。
在登台表演的5分钟内，从头到尾保持强火焰，偶尔用火势更强的大火球来推动节目效果达到高/潮。
这样既能提高每秒的经验数量，又可以增加观众的满意度，实现经验效率的小飞跃。
实现这个目标并不困难。
只要在扣血速度和回血速度之间做好平衡，控制好自己的血线即可。必要的时候可以再往活力上加1点。
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喷火药剂的成分。
城镇和村庄里能买到所有常见物资。唯独烈性的喷火药剂只有在罗萨克城才有出售。
在夏佐的提议下，马戏团于今日抵达阔别已久的罗萨克城。
正好给为时近半年的轮回演出画上句号。
…
罗萨克城繁荣依旧。
夏佐满含心事地步入星夜药剂店，视线扫过各种烈性的可燃烧药剂，眼神里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他在烈性药剂和防护药剂的柜台前驻留许久，默默地计算二者之间的混合比例。
“小家伙，你是奥德丽马戏团的成员吗？我记得你来过这。”
药剂店老板靠在柜台上，笑盈盈地注视着思索中的男孩。
“啊，对，是的。我现在是喷火表演者了。”夏佐回过神，侧头回答道。
药剂店老板带上些微的赞赏语气道：
“真是不容易。你的喷火水平如何？我瞧你站在这有一会儿了，是在摸索新的喷火药剂调制方案吗？”
“不瞒你说，确实是这样。”
夏佐被打断思绪，却没有恼火。
他想从更专业的人士那里收集灵感，眼前经营药剂店的中年男人正好就是这样的人。
夏佐看向药剂店老板，眼神忽然凝滞。
怎么感觉与以往的形象有些不一样了。
对方的身上是一件星夜学院的制式长袍，以如同夜空一样的银黑色为底，用星星点点的小亮片作为点缀，星河般的银白色细绳束在腰部，上面扣着几个散发清香的小皮袋。
他的长相很普通，灰白色的发丝之下，是轮廓柔和的质朴脸庞。
让人在第一眼看上去感觉不到丝毫的奇特之处，只当作是一个普通的药剂店老板。
夏佐不自觉地与对方对视，被那种沉寂如古井的深邃眼神吸引。
“正式认识一下，我是泰勒斯·美索。这间星夜药剂店的主人。你可以叫我泰勒斯。”
“我叫夏佐。”
夏佐伸出手和对方轻握，顺带丢出探知术。
..
【人物名称】泰勒斯·美索
【身份】罗萨克城的星夜药剂店主人，？？？
【血量】？？？（健康）
【抗性】？？？
【力量】4
【敏捷】6
【耐力】3
【活力】3
【感知】9
【意志】7
【精神】22
【魅力】8-7（受未知效果影响）
【人物特长】？？？
【人物技能】
【？？？？】周围目标的感知降低7点，自身魅力减少7点，效果持续到主动结束为止。
..
夏佐的瞳孔骤然一缩。
22点精神！
难道又是一位驻城法师？
这位泰勒斯·美索可比皮耶克城塞的胖子法师低调多了，整体属性也要高上一圈。
泰勒斯似乎早就预料到对方的反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和我说说你的烦恼吧。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这算是售前的咨询服务，不另收费。”
夏佐将目光移到身前的展柜上，“我想配制出更强劲的喷火药剂，兼具喷火威力和低毒性的那种。”
泰勒斯怀抱双臂，“你现在能喷吐出1米长的火焰吗？”
“当然。事实上我可以稳定喷吐2米长的火焰了。”
夏佐耸耸肩，指向自己的嘴巴和喉咙，“在我这对伙计喊疼之前，喷吐3米长的火焰不成问题。”
泰勒斯浮现出一丝惊奇的神情，打开柜台的围挡招招手：
“可以到后院里展示一下吗？那里有现成的工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没修练呼吸法的人可以喷吐3米的火焰，更何况你好像还没有成年。”
夏佐点点头，跟随对方来到后院里。
他熟练地调制一瓶加入3滴烈火溶剂的混合喷火药剂，很轻松地就喷吐出了3米多长的火焰。
几次尝试之下，泰勒斯终于相信了夏佐所说的话。
“夏佐，你知道烈火溶剂提升火焰威力的原理是什么吗？”
泰勒斯在后院里缓慢踱步，自问自答般地继续说道：
“烈火溶剂可以让药剂更容易被点燃。最直观的体现是，火焰的起点会离你的嘴部越来越近。”
夏佐愣了一下，要不是对方提醒，恐怕从不会注意这个细节。
他调制一瓶没有加入烈火溶剂的喷火药剂，交替使用这两种不同的药剂来喷火。
加入烈火溶剂时，火焰的起点大概在嘴前10厘米左右的位置。加得越多，离得越近。
没加入烈火溶剂时，火焰的起点至少在20厘米开外的地方。
泰勒斯等夏佐做完了实验，用手指在脸上比划一圈：
“火焰距离越近，面部越容易受到高温影响出现脱皮和开裂。这是喷吐火焰不可避免的副作用。”
泰勒斯走到夏佐的近处，眼神一寸寸地扫过对方光滑的脸庞：
“可是你的皮肤非常水润光滑，看不出任何高温留下的痕迹。”
夏佐以为自己恢复能力超群的事情又被发现了，身子控制不住地哆嗦一下。
看来和高感知的人在一块，真的是非常容易被对方抓到马脚。
不过，泰勒斯接下来的话语，让他着实陷入十足的震惊与惊喜之中。
泰勒斯围着略显呆滞的夏佐走上一圈，最后站在对方面前，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几个月前，星夜学府发现过去检测元素亲和的方法存在重大偏颇。
“实际上，元素亲和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发现并控制元素的能力，另一个便是像你这样拥有抵抗能量伤害的能力。
“学院把第一个能力称为先天亲和，第二个能力称为后天亲和。
“以往的检测只是针对先天亲和，从未涉及到后天亲和。
“这直接导致，有一大批像你这样已经拥有某种后天亲和的人被岁月埋没，直到把呼吸法修炼到极致，开发出先天亲和为止。”
泰勒斯怕夏佐听不懂名词的意思，特意挨个解释了一遍。
夏佐直愣愣地看着对方，脑海中思绪涌动。
他先是想起了奥德丽曾经的安慰话语，继而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人物模板上。
..
【火系抗性】1.5%
..
这不就是泰勒斯所说的，抵抗能量伤害的能力吗？
这不就是后天火系亲和吗？
“原来…我已经拥有某种亲和了，虽然只是通过刻苦训练得来的后天亲和。”
夏佐眼里流光闪动，盯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
“那我可以去星夜学府了吗？！”
泰勒斯在对方期盼的目光中缓缓点头：
“学府正在开发新的检测仪器。最多再等上半年时间，各地的检测站，便会对所有未修练过呼吸法的年轻人进行检测。”
半年内就可以前往星夜学府…比预想中早了许多。
夏佐眼神晃动，深吸几口气抚平心中的激动情绪。
“谢谢你，泰勒斯。”
泰勒斯朝南边扬起下巴：
“你还得感谢皮耶克城塞的驻城法师。要不是他向我提起你，恐怕我也不会主动找上你。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我没和你说这些，你同样可以在半年内前往星夜学府。”
呃？..夏佐眨眨眼，没想到那个猥琐的胖子法师还有这么好心的一面，心里对他的评价提高几分。
“想必你也猜到了。我是罗萨克城的驻城法师。只是年纪大了，受不了城堡里的孤独，这才到繁华的街上开了间药剂店。”
泰勒斯拍拍夏佐的胳膊，“替我保密，别往外说。”
“没问题，泰勒斯阁下。我的嘴是出了名的严实。”
夏佐意外收获了元素亲和的情报，心情十分不错，对喜欢低调的泰勒斯充满好感。
“跟我来吧。我们去店里找些适合你的药剂。”
第19章 生如火焰
大约半小时后，夏佐抱着一个药剂盒走到街上。
除了浓度更高的烈火溶剂和防火油剂以外，泰勒斯还为他挑选了一种比较冷门的药剂。
不得不说，上过法师学院的人，见识水平和思维开阔程度就是不一样。
“火焰染色溶剂，将此溶剂添加进喷火药剂里，可喷吐出不同颜色的火焰。吞下此药剂，会造成躯体损伤，预计60分钟内扣血10点。含住时，每小时扣血2点。”
泰勒斯拿出了紫色、绿色和白色三种火焰染色药剂。
夏佐可以按照药剂盒内的调色配方，自行调制出6种颜色。
算上正常火焰的红色光芒，一共可以喷吐出7种不同颜色的火焰。
这可是罗萨克省从未有过的新奇节目，只在王国首都星夜城才能看到。
夏佐笑眯眯地走在路上，已经可以预想到观众满意度爆棚的画面了。
在离开药剂店前，他询问泰勒斯，是否可以把元素亲和的最新情报告诉奥德丽。
泰勒斯变回了木讷的中年男人模样，一边记账，一边挥舞着手臂把夏佐赶出店铺：
“什么元素亲和的情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在酒馆里听到的吧？”
夏佐会心一笑，确实没必要对奥德丽隐瞒什么。
大姐头本来就消息灵通，连皮耶克城塞的第三把手都认识，说不定早就听到有关的传言了。
也就在此时此刻，一个从皮耶克城塞奔波数百公里的军方信使，刚好踏进罗萨克城。
这名风尘仆仆的信使，一进城就看到尖顶帐篷上的马戏团旗帜。
他匆匆来到马戏团的后台丢下一封信，与夏佐擦肩而过直奔罗萨克城堡而去。
夏佐步入矮帐篷的时候，奥德丽正巧看完刚到的信件。
“你也瞧瞧吧。一个难得的好消息。”
奥德丽把信交给夏佐，转身向着其他成员大声宣布：
“诸位，诸位~又一笔大买卖来了。皮耶克城塞附近的战事告一段落，城塞的指挥官邀请我们再次去那演出！”
“呀吼~”
小丑兄妹发出一声喜悦的怪叫，盖过了斯内克和波派的呼声。
上次为皮耶克城塞演出一个月，收入可是平常时候的两倍多，还不需要频繁地换地方，简直是马戏团梦寐以求的美差事。
夏佐把信阅读一遍，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地洞里的恶棍炼金师和流寇们不是一伙人，但互相之间有很紧密的合作关系。
皮耶克城塞的士兵在胖子法师的帮助下，生擒了一个恶棍炼金师。
这人在被捉到后的一分钟内，便偷偷咽下致命毒药自绝身亡。
但他的所有物品都保留了下来。
与流寇往来的密信、药剂开发日记、幸存男孩的身世记录等等，全都原原本本的安放在地洞的书桌里。
城塞的军队顺藤摸瓜，捣毁了近十个流寇的隐秘窝点，成功制止了罗萨克省南部的匪患之乱。
一批又一批流寇被送上城区的断头台和绞首架，侩子手日夜不停地送他们上路，街头巷尾不管隔着多远都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奥德丽把信收进贴身的衣兜里，与夏佐四目相对时，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意。
此行去皮耶克城塞除了演出以外，还要到城堡里领取悬赏令的奖励。
说不定会比演出的收入更加丰盛！
…
半个月后的傍晚。
皮耶克城堡三楼的小型会客室内。
炼金灯具释放柔和的橙色光芒，照亮墙边展柜上的名贵摆件，让红地毯铺就的房间愈加庄严。
奥德丽坐在一旁，握紧双手放在自己浑圆的大腿上，凝视不远处相对而立的两道身影。
“夏佐，勇敢的孩子，你为皮耶克城塞提供的情报具有非凡的意义。”
威尔逊穿着立领的棕色军袍，胸前佩戴着三枚闪耀金色光芒的勋章，面容肃穆，语气凝重。
“经罗萨克议会审议，决定由我代为对你进行嘉奖。”
威尔逊从身后的桌上捧起一个用红丝带捆扎的书卷。
“这是第一份奖励，罗萨克省的入籍文书。依照《星夜王国籍贯管理法令》，凡是被记入各省历史档案的平民，都可以获得入籍资格。”
夏佐两眼充斥着困惑与不解，感觉威尔逊所说的籍贯，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先是双手接过书卷，然后才问道，“威尔逊叔叔，您说的籍贯是什么？”
威尔逊用温和地笑了一下，用通俗易懂的话语解释一遍。
夏佐瞬间两眼放光，利索地拿起桌上的钢笔，在入籍文书上留下了自己最清晰、最整洁的签名。
“检测到宿主的【身份】出现变化，人物模板更新，新增与【身份】有关的进阶条目。由于被载入罗萨克省史册，获得1点魅力属性。解锁1项【人物技能】。”
..
【身份】喷火表演者
【【籍贯】星夜王国，罗萨克省
获得籍贯，意味着你的个人资料被记录在归属地的档案库中。
在你与星夜王国的人民初次见面时，可以通过表露自己的籍贯属地，来获得更高的初始好感度。
..
【魅力】3+1→4（因重大的个人贡献，而被以真名记入罗萨克省史册。你的事迹将被每个加入战士公会或法师学院的人知晓。）
..
【人物技能】
【问候礼仪·星夜王国】在星夜王国范围内，以“我是罗萨克的夏佐”为固定格式进行自我介绍时，临时获得魅力属性+1的效果。效果持续到初次见面结束为止。
..
上一世刚出生就获得了籍贯和身份证明，哪能想到对这个世界的平民来说，籍贯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事物。
在没有获得籍贯的前，任何人在介绍自己的时，都只能说“我来自某某某地方”，而不是“我是某某某地方的谁谁谁”。
简单的语句变化，有严格的法令约束。
对省议会和王国没有功劳的人，不能把籍贯放在自己的名字前面。
在很多情况下，入籍文书还可以当作良民证或者通行证来使用。
例如这座守卫森严的皮耶克城堡。
夏佐在今天以前的时间里，想要独自进入城堡的话，必定会受到严苛的盘问，即便说的话全部属实也不一定能进来。
但在获得籍贯后，他只要把入籍文书展示出来，卫兵便会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夏佐，这是第二份奖励，你可以从里面挑一个。”
威尔逊取出两份薄册放在桌上。
它们是罗萨克城和皮耶克城塞的房契。
罗萨克城的是小平房，城塞这里的是一个附带后院的小屋子。
夏佐一瞥威尔逊的期待模样，便知道城塞的屋子是这位大叔加进去的。
他可没忘记第一次见面时威尔逊说过的话，对方很想把夏佐招揽进皮耶克城塞的军队里。
那哪能行，我可是要去星夜学府当法爷的。等去了首都之后，也不一定会来皮耶克城塞这么偏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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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在心里暗道一声抱歉，装作不知道威尔逊意图的样子，直截了当地拿走罗萨克城的房契。
威尔逊面色如常，笑着自嘲道：
“带后院的房子都比不上罗萨克城的平房，看来皮耶克城塞不是很受你喜欢嘛。”
奥德丽走上前拍拍夏佐的肩膀：
“咯咯。这小家伙已经知道星夜学府里的变化。你再想把他留在军队的话，光靠这些可不够。”
威尔逊似乎知道自己输在哪了，哈哈一笑：
“消息传得真快。拥有后天亲和的人也能进入星夜学府，这确实是一件好事。以前入学的门槛高，法师的数量实在太少。说不定以后连城塞的军队里都能配上随军法师了。”
威尔逊看向夏佐，流露出狡猾的目光，“到时候我请指挥官在学府里发个悬赏令，你看如何？小家伙。”
报酬不高，我就不接。嘿嘿…
夏佐含笑客套几句，在威尔逊的陪同下，和奥德丽一起离开了城堡。
…
次日上午，为其一个月的演出正式开始。
夏佐登上表演场的时候，腰间缠着一个放满玻璃瓶的药剂带。
透明的玻璃里，流淌着不同颜色的喷火药剂。药水颜色与火焰的颜色相对应。
夏佐走到观众席前，随机挑选了一个可爱的小朋友，向对方喷吐出白色的火苗。
“天呐！白色的火焰！像蝴蝶一样飞舞，太可爱了。”
小朋友兴奋地抱住大人的胳膊。
从未见过的火焰颜色，天生带着莫大的吸引力，喧闹的观众席奇异地安静下来。
尖顶帐篷的上空有一圈透气的天窗，明媚的阳光穿过窗口，在表演场上投下几道明亮的光柱。
夏佐走到光柱中间，含入一大口烈度更高的喷火药剂。
“呼~~”
白色火焰从光柱中向斜上方喷出。
喷火表演似乎变成了寻找心灵慰藉的冥思仪式。
纯净与祥和的气息，从跃动的白色火光蔓延到观众心里。
夏佐喷吐完持续十余秒地火焰，意外地发现很多观众都陷入回忆中。
他转头看向后台，幕布后方的几双眼睛里，是期盼与不舍的复杂神色。
夏佐再次含入药剂。
白色火光与阳光化为一体，彼此交相辉映，如同缠绵的舞伴在空中难舍难分地拥抱对方。
夏佐的离开是必然的，虽然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作为缓冲。
众成员见证了他从乡野男孩成为喷火者的蜕变。
斯内克始终感觉，夏佐倒在路边的景象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波派还记得自己把夏佐从泥泞的草地抱到车厢里的过程。
那个身体瘦弱，体重轻飘飘的男孩，好像一转眼间就能独挡一面了。
小丑兄妹的眼角发红，潺潺的泪水从脸颊上无声地滴落。
奥德丽抱着双臂强做镇定，不时用手指抹去泪珠。
她和夏佐相处得越多，越明白对方的潜力不该被偏居一隅的罗萨克束缚，更不应该在马戏团里蹉跎岁月。
星夜学府真的要放低入学门槛了，最多3个月内就会开始新的检测。
这个消息在今天稍早的时候传遍城塞的每个角落。
少年少女们在成年后加入战士公会将不再是他们的唯一选择。
所有未修炼呼吸法的人，都可以在每年的六、七月份，前往每座城市的检测站再次测试自己的元素亲和。
那些已经修炼了呼吸法的人…他们因为体内的暗伤，已不再适合转修冥想法。
夏佐与马戏团的分别，正是新生代法师诞生的见证。
“白色，是太阳的光芒。”
夏佐喷吐出长长的白色火焰。
“绿色，是盎然的生机。”
“紫色，是不可避免的磨难。”
“火红的烈焰，是我们战胜挫折的意志。”
他拿出绿色和白色混合的靛色药剂，“这是风雨的颜色，它平息我们的怒火，安抚我们的伤痛。”
“雨过天晴之后，我们会再度看见永恒闪耀的太阳光芒！”
气势汹涌的白色大火球为演出画上完美的句号。
现场的掌声久久不能平息。
奥德丽把斯内克他们拉上舞台，牵起夏佐的手向观众们弯腰致谢。
“别具一格的表演，小家伙，你得给它取个名字。”
奥德丽双眸满含期待，凝视夏佐。
“就叫生如火焰吧。”
夏佐把脑海里浮现的金手指信息搁置到一边，轻轻抱了下奥德丽，“谢谢你，大姐头，感谢你帮我成为喷火者。”
第20章 先上车后补票·上
三个月后，罗萨克城。
没了作乱的流寇，马戏团在整个罗萨克省畅行无阻，他们把许久没去的南部城镇好好演了个遍。
夏佐在空闲时候对彩色喷火表演优化，加入了斯内克几人的戏份。
原本孤零零的喷火者，现在可以和众人一起登台演出。
斯内克敲打鼓点，青蛇在地上起舞。大力士波派把小丑兄妹从火焰上扔过去，奥德丽在另一边接住他俩。
诡异的紫色火焰从小丑妹妹的下方擦身而过，观众中发出阵阵惊呼。
小丑兄妹和多彩的火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夏佐这个喷吐的人反而成为了配角。
不过没关系，夏佐并不介意。
他只希望能在离别之前，多给伙伴们留下些什么。
丰厚的铜币、流传遍地的名气、鲜活的记忆，至少要让众成员拥有其中一个，这样才不枉众成员对他的照顾。
夏佐在离开时也就不会心存遗憾了。
朝阳初升，晨风送爽。
自从开始检测后天亲和之后，罗萨克城的早上都格外热闹。天还没完全亮起，街道上就有了隐隐约约的喧哗声。
“夏佐，我们走吧。”
奥德丽拉上个头猛窜的夏佐，一起离开旅馆往城区最拥挤的地方走去。
在一年多以前，夏佐只有1米4左右，比城里的同龄人矮上一大截。自从加入马戏团后，整天吃饱喝足睡得好，个头很快就赶上来了。
如今1.7米的身高，结实的体格，看上去就是一个能干的棒小伙。高鼻梁和嘴角常驻的乐观笑容，让帅气的脸庞更加具有亲和力。
“大姐头，轮到我的号了吗？”
夏佐很自然地握住奥德丽的手，两人之间保持亲如姐弟的关系。
他已不见之前的稚嫩样子。
奥德丽也意识到男女有别，很少会把对方抱进怀里了。只是偶尔忍不住会捏捏对方的脸蛋。
“差不多该到你了。”
奥德丽从皮口袋里取出一个木片，把上面的数字和检测站门前的布告板比对一下。
“进去吧，小家伙。你等这天很久了。好好表现哦。”
奥德丽把木片往夏佐手中一塞，挤开拥挤的人潮，把对方推进门里。
…
星夜学府入学检测站。
这地方比第一次来的时候宽敞许多。
原本只有1层的两室空间，扩建成了廊道交错的3层石楼。
夏佐在身穿星夜长袍的工作人员指示下，站到了待检队伍的末尾。
今天是开放检测后天亲和的第3天。
检测站按照年龄由小至大的顺序发放刻有入场时间的木片。
每天傍晚前，检测站门口的布告板上会公布当天的检测结果。
过去两天都是些屁大点的孩童在这里检测。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一人拥有后天亲和。
这很正常。
所谓的后天亲和，都是在岁月中积累下来的。不经历刻苦的磨练，不会诞生出对某种元素伤害的抵抗能力。
像夏佐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少女，才有那么一丝可能出现后天亲和。
“小默本·莱利，跟我来吧。我们要进行下一步测试了。”
在队伍的最前头，一个体型健硕，肌肉分明，面向老成的少年，跟着工作人员离开队伍，走向不远处的房间。
他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检测完还能留在检测站里的人。
队伍中出现一阵骚动，窃窃低语声响起。
“那是谁？你们有谁认识吗？”
“我知道，我知道。小默本是老默本的儿子。”
一个吸溜着鼻涕的男孩说道。
…你好像在说废话…
夏佐一瞥嘴，侧头倾听。
吸溜鼻涕的男孩用衣袖擦干鼻子前的清流，“他是城南铁匠的儿子。有点愣愣的，整天只会帮他老爹推拉鼓风机。”
夏佐心神一动，朝着即将进入房门的小默本投去探知术。
..
【人物名称】小默本·莱利
【身份】罗萨克城，默本铁匠铺的铁匠之子
【血量】？？？（健康）
【抗性】
【【火系抗性】2%
【力量】4
【敏捷】1
【耐力】4
【活力】1
【感知】2
【意志】5
【精神】9
【魅力】1
【人物特长】
【锻造掌握·火候】长久帮助父亲推动鼓风机，控制熔炉内的火焰温度，让小默本·莱利对火候有很高的把控能力。
..
比我的精神高很多嘛...夏佐看了下自己的。
【精神】1.5
从1提升到现在的1.5，他可是完全通过读书得来的，1个自由属性点都没用。
“可丽·穆勒，跟我来，我们进行下一个测试。”
又有人在做完检测后被带去了房间里。
这次是一个身穿露肩罗缎长裙的女生。
她的亚麻色长发垂至后背，波浪状的顺滑发丝用红色的发绳扎成马尾，露出白皙的脖子和光滑粉嫩的酥肩。
“磨坊主的女儿。”
吸溜鼻涕的男孩在众人的注视中仰起下巴，似乎很享受被人围观的感觉。
“她家可有钱了，城里一半的面粉都是她家磨出来的。”
夏佐看着可丽纤细的背影，丢出探知术。
..
【人物名称】可丽·穆勒
【身份】罗萨克城，磨坊主穆勒的女儿
【血量】？？？（健康）
【抗性】
【【水系抗性】1%
【【风系抗性】1%
【力量】1
【敏捷】1
【耐力】2
【活力】1
【感知】3
【意志】4
【精神】10
【魅力】5
【人物特长】
【磨坊掌握·水力】长期监测、维护、改良水力磨坊，让可丽·穆勒对水元素产生感悟
【磨坊掌握·风力】长期监测、维护、改良风力磨坊，让可丽·穆雷对风元素产生感悟
..
可丽的精神属性比小默本高1点，意志则少1点。
难道是家里人花大价钱，给她搜集了许多能提升精神属性的书籍和道具？
夏佐在心里打趣金手指，明明人家有钞能力，你还在人物特长上写问号，糊弄谁呢。
之后的十几分钟里，不断有家庭背景各异的少年少女被带到房间内。
他们全是长年累月接触某种事物后，产生了些微的元素抗性。
出现次数最多的是【土系抗性】。
获得这一抗性的的人，大部分是采药工人的后代。
【火系抗性】是最稀有的抗性。
火焰毕竟是个危险事物，只有极个别职业会经常与它接触。
绝大部分人都会拥有至少2种抗性，像夏佐和小默本这样只具备单一抗性的人反而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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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吸溜鼻子的男孩被淘汰之后，夏佐淡定地把手放到全透明的玻璃球上。
象征着火系抗性的红色纹路，在光滑的玻璃球表面浮现出来。
“夏佐..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奥德丽马戏团的喷火者吧？”
一旁的工作人员满含善意地轻笑道，“你这一走，奥德丽肯定要愁坏了。跟我来吧，我们去做下一项测试。”
夏佐紧随对方的步伐，困惑地问道，“有了后天亲和还不够吗？”
工作人员迟疑几秒，似乎是在考虑该不该说。
他揉了一把自己的淡金色头发，最终还是停下脚步附耳说道：
“光有后天亲和确实还不太行。没有先天亲和的话，修练冥想法时会受到莫大的痛苦。有后天亲和的人，也只是比平常人好一些而已，同样要受到元素入体的折磨。”
“感谢你的解答。我是罗萨克的夏佐，你呢？”
夏佐真挚地笑起来，伸出右手和对方轻握。
“我是马尔斯·莫顿。要是你能通过第二轮测试的话，我不介意和你多聊聊。”
马尔斯打开房门，向夏佐比划出一个保持安静的手势，低声说道，“快进去吧，已经开始了。”
夏佐朝马尔斯点头致谢，记下了对方少见的发色，打算一会儿测试完了再来好好地探知一下。
马尔斯等夏佐进去后，轻轻把门合上。
这间屋子的中央，是一个用厚帘布围出的方形区域，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
四周是一排木椅，等待测试的少年少女沿着墙边坐成一圈。
夏佐在距离门口最近的木椅上坐下，耐心地等待叫号。
“对不起，阁下。我支撑不住了。”
一个女生神情落寞地从帘子里出来，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6号，进来吧。”
夏佐一抬眉，分辨出那是泰勒斯·美索，罗萨克城的驻城法师。
被叫到号的也是一个女生。她走进去后帘子便被拉上。
泰勒斯温和的嗓音从帘布后面飘出来，“小姑娘，你有两种后天亲和。所以，你从这两个元素瓶里任选一个吧。”
“水蓝色和青色..我要水蓝色的那个，阁下，我喜欢这个颜色。”6号女生沉吟几秒后说道。
“好。把瓶塞打开，用掌心盖住瓶口。”
夏佐听到“啵”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压抑的低呼声：
“阁下，有什么东西在往手里钻，把我弄得有一点儿疼。”
“静下心感受它。坚持5分钟。”泰勒斯温柔地说道。
小姑娘好像又说了什么，但话语变成了夹杂痛苦意味的咕噜声。
第21章 先上车后补票·中
一声声低哼从帘布后传出。
大约3分钟后，里面的动静变小了，小姑娘的呼吸不再急促，恢复成平常时候的状态。
“5分钟已到。恭喜你通过测试。把手从瓶口移开吧。拿上这个去找外面的人。”
泰勒斯语气欢快地祝贺对方，继而喊道：“7号，进来吧。”
夏佐看了一眼眉梢挂着喜悦的黑发女生，用探知术查看对方的属性。
..
【精神】10
..
黑发女生的名字未知。
她在开门的时候停顿一下，偷偷望了夏佐一眼才离开。
夏佐正在点数房间里的人数，只觉得有种清香在鼻尖环绕，等他分辨出这是松节油的气味时，黑发女孩已关上房门。
他耸了下肩膀，把男女生的人数再点数一遍。
房间内的测试是按照先女后男的顺序来进行的。
后进入房间的磨坊主女儿可丽，在铁匠之子小默本之前进入帘布。
可丽同样选了水蓝色的元素瓶，用手盖住瓶口后，低声痛呼3分钟便转为平静。
可丽的精神属性也是10点。
夏佐暗自点头，看来精神这个属性在这轮测试中很有用。
20分钟后，所有女生都完成测试离开房间。
只有6号黑发女孩和可丽·穆勒通过测试，其余女孩在前3分钟就主动放弃。
夏佐不免为弃权的女孩感到惋惜。
她们明明都有足够的精神属性，但意志较为薄弱，属性值只有3点，在疼痛中连3分钟都支撑不到。
“下面开始男生的测试。9号进来吧。”
9号是小默本·莱利，排在众男生的第1个次序。
他走入帘布，简单问候过泰勒斯之后便开始测试。不一会儿便大呼小叫起来，嘴里一直在喊疼。
3分钟过后，那种骤然变得声嘶力竭地痛呼声，让在场的人情不自禁地绷紧身子。
怎么和女生们的情况不一样？…夏佐皱起眉头，不安地扭动屁股。
每个能进入第二轮的女生都有10点精神，而小默本只有9点。
1点之差就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帘布内，泰勒斯询问要不要停下，被小默本一口回绝，“我能..坚持..得住..”
在呜咽和沉重的喘息声中，剩余的2分钟时间煎熬般度过。
先前女生测试的时候，几乎所有男生的脸上都带着笑意，似乎只要比女生更坚强一点，努力撑过前3分钟就能轻易通过测试一样。
夏佐扫视一圈，啧啧，额头渗出汗珠是标配，心理素质稍弱的男生早已握紧裤管了。
“恭喜你，小家伙，你通过测试了。拿上这个出去吧。”
小默本拉开帘布时脸色惨白，身上的短袍被汗水湿透，前胸后背上都贴着一片黑色的水渍，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像是刚摆弄完鼓风机一样疲惫。
“10号进来。”
10号的体型比夏佐偏瘦，是采药工人的后代，经常跟随采药队伍到森林里寻找野生药草。
他开始测试后的3分钟内，和小默本的表现一模一样，但是一到3分钟这个门槛，便发出一身怪叫，紧接着就没了声音。
“哎..”
泰勒斯似乎是为男生的倔强感到头疼。
要是女生的话，早就在前3分钟放弃了，哪会像男生这样强行挺进最后2分钟。
大约过去几十秒的时间，10号呻吟着苏醒过来。
“小家伙，出去吧。”
10号拉开帘布时双目血红一片，分不清是疼痛还是测试失败的伤心造成的，着实让关注他的人吓了一跳。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紧贴着墙壁，脚步蹒跚地走向房门，状况比小默本惨上许多。
之后的时间里，又有几个男生走进帘布，没有1个人通过测试。有了10号的前车之鉴后，很多人在前3分钟内就放弃测试。
夏佐皱起眉头，在脑海中复盘先前记录下的人物属性，发现了几个细节：
这个测试好像是以9点精神为分水岭的。
10点精神的人，测试过程有些痛苦，但无一例外都通过了。他们在前3分钟会感受到疼痛，但后面2分钟就陷入平静。
如果只有9点精神，像小默本那样依靠意志属性强撑也是可行的。
一旦低于9点，无论如何都扛不住3分钟后的痛楚，会直接昏迷过去。
这么比较的话，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10点精神，才是后天亲和法师的真正起点。
那些天生拥有元素亲和的人，一出生就拥有10点，甚至15点以上的精神属性。
所有进入第二轮的人当中，除了夏佐以外，没有一个人的精神是低于7点的。
他们同时还具有至少3点意志。
7点精神，3点意志，便是正常情况下产生元素抗性的前提条件。
至于夏佐…
他依靠活力带来的高回血，强行就职喷火表演者，还不断提升级别，这才最终获得了身份加成提供的【火系抗性】。
属性点歪了…都能和别人一样进入第二轮测试…
…金手指的数据化改造真牛！
半小时之后，房间内只剩下夏佐还没测试。
泰勒斯在帘布后头喊道，“17号进来吧。”
夏佐笑眯眯地走入帘中，“泰勒斯阁下，好久不见了。”
“是你啊，夏佐。今天这群人里你的年纪最小，所以排在最后一个。”
泰勒斯依旧是憨厚的中年人模样，眼神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夏佐坐下后，视线在面前矮桌上的空瓶子里一扫而过，心里有些困惑。
这瓶子比一般的药剂瓶宽上几成，瓶身的玻璃厚了许多，磨砂的表面还有菱形纹路。
帘布里有一盏释放微光的炼金灯具，瓶子上除了玻璃反射的光亮以外，不像是装有发光物质的样子。
“你只有火系抵抗力，就拿这瓶红色光芒的元素瓶来测试吧。”
泰勒斯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说道，“今年测试没通过，不要紧的。明年还可以参加。可千万别太拼了。这轮测试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能触碰你，明白了吗？”
红色光芒…
这瓶子里真的有东西吗？
没有吧…
“我明白，泰勒斯阁下。”
夏佐抬起头眨眨眼，不确定是不是对方拿错东西了。
泰勒斯不知想到些什么，和蔼地笑道，“别看着我了，把计时的沙漏倒过来就开始测试吧。我可不会给你开后门的。”
夏佐半信半疑地往瓶子里丢出探知术。
“发现未知事物，由于精神和感知过低，未能获得更详细的信息。”
还真有东西..是不是因为我的精神属性连2点都没有，这才看不到红色光芒....
夏佐尴尬一笑，没去解释两人之间的小误解，左手把沙漏倒过来开始计时，右手拨开瓶塞，用掌心捂住瓶口。
小书亭
“嘶…”
夏佐倒吸一口凉气，手掌像断裂开一样剧痛，那种感觉…比喷火时，没被点燃的滚烫药剂滴到脸上还要灼烈。
“嗯？”
泰勒斯微微歪头看向夏佐，总感觉对方的反应比其他人更明显一些，“要停下吗？掌心离开瓶口就行了。”
“不..不用..”
夏佐的牙齿碰撞在一起，发出哒哒哒的撞击声。
他紧闭双眼，右手摁住瓶口，把注意力放到脑海中的人物模板上。
...
【血量】27/28（受到未知事物侵蚀）
【回血速度】
【【基础回血速度】
1.62点/小时。
【【实时回血速度】
1.62-200→-198.38点/小时。
...
基础回血速度为1.62点/每小时。此时，在高达200点/小时的扣血速度面前，犹如杯水车薪。
手上的6个自由属性点，全加到精神上也无济于事，7.5点精神和最低门槛9点之间还有不小的差距。
难道真要等到明年再来测试？…夏佐在剧痛造成的冷颤中陷入迟疑。
再看看吧…不知道3分钟之后的掉血速度是多少。
他意念一动，把回血速度的计算单位切换成“点/每分钟”。
…
【血量】27/28（受到未知事物侵蚀）
【回血速度】
【【基础回血速度】
0.027点/分钟。
【【实时回血速度】
0.027-3.33→-3.03点/分钟。
…
时间正在一秒一秒地流逝，3分钟的门槛越来越近了。
夏佐改变坐姿，把元素瓶加在双腿之间，用手臂和上半身死死顶住右手。
泰勒斯坐在对面无奈地摇头。
这场景在今天重复过太多次，时间一到夏佐就要痛晕过去。
3分钟时间到了！
扣血速度瞬间翻2倍，达到了10点/分钟，对应600点/小时。
“啊！”
夏佐痛呼一声，从椅子上滚到地面，差点把桌子踢翻。
泰勒斯控制住双臂，没有去搀扶对方。他作为主考官，不能和考生有任何肢体接触。
“夏佐…”
泰勒斯满脸疑惑地注视着满地打滚，却没有陷入昏迷的少年，旋即便想到对方从九死一生的地洞里逃出来，还在林中独自步行了两天的…
“真是顽强的意志啊。”
泰勒斯无声感慨，靠回到椅背上。
此时的夏佐，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掌心里的疼痛来源。
那是十几根细针一样的东西，在反复穿刺手上的皮肉和骨头。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能想象出那种针头刺破手掌，从手背上钻出来的景象。
他之所以在3分钟这个关口没有昏过去，全凭金手指的数据化改造带来的人物特长。
..
【不朽之躯】在血量降为0前，即便被命中要害也不会死亡，且任何伤势都会随着血量提升而自行修复。
..
这个在数据化改造后获得特长，远不止字面上的这些效果。
夏佐按照自己的经历，大概摸索清楚了血量和人物状态的关系。
血量＞90%。
五感正常，思维敏捷，反应灵敏。
只要瞬间的扣血量不超过血量上限的10%，不管受到多大疼痛，只要沉住气、集中注意力，便可压制住痛楚。
50%＜血量＜90%。
随着血量降低，视线会渐渐模糊，思维和反应逐渐减慢。
找个地方坐着歇一会儿，好好休息一下就能从肌肉的酸痛或者头晕中恢复。
血量在50%以上，不会因疼痛、饥恶、中毒等陷入昏迷，但依旧会产生恍惚、晕眩的感觉。
血量50%以下，几乎每时每刻都会头疼犯恶心，这时候再被负面状态缠上身的话，极大概率会昏过去。
血量20%以下…夏佐还没体验过，估计只要被轻轻一推就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第22章 先上车后补票·下
夏佐看向自己的人物模板，忽然想到一个投机取巧的方法。
完全可以先上车，后补票。
用高回血硬抗，早点去学府上学，然后再把精神属性的不足补上去。
到时候，把多余的自由属性点往精神上一加，不就变成货真价实的后天亲和法师了嘛~
..
【血量】19/28（受到未知事物侵蚀）
【回血速度】
【【基础回血速度】
0.027点/分钟。
【【实时回血速度】
0.027-10→-9.973点/分钟。
..
扣血速度从3.03点/分钟变为9.973点/分钟。
粗略计算一下，2分钟内一共扣血20点左右，血量正好变成负1点，只要把自由属性点往活力上一加…
嘿嘿，只要死不了，再怎样都能通过测试了~
夏佐把蜷曲的身体盘成圆形，牢牢地把右手和瓶子锁在两腿之间，再弓起身子背部朝上，将四肢压在身下。
这样即便是昏过去了，掌心也不会从瓶口移开。
“嘎嘎~”一声磨牙般的怪笑从牙缝里钻出。
元素瓶的里东西似乎是感受到了嘲讽，用更强的力道穿刺瓶口的手掌。
夏佐骤然闷哼一声，像中钩的鱼一样痛苦的挺直身子，下一秒便强行收缩四肢，回到蜷曲成球形、背部朝上的姿势。
短短几秒内，涨红的血管便从下巴延伸到额头，脖子上的青筋如同从土壤中钻出的盘曲树根。
夏佐龇牙咧嘴地样子，看上去诡异又狰狞。
扣血速度再度提升！
13.3点/每分钟，对应800点/每小时。
头昏脑胀的同时，两眼视线开始发黑，心脏跳动如擂鼓。
这瓶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大的脾气？
夏佐紧咬牙关。
我不想再等1年！！
金手指，给我加！！
..
【活力】8+1→9
【血量】21/28+2→30
【【基础回血速度】
0.027→0.034点/分钟。
【【实时回血速度】
0.034-13.33→-13.29点/分钟。
..
夏佐瞄了一眼桌上的沙漏，还有1分半钟。四舍五入之下，还得扣20点血，正好差1点！
不行，不够稳！
这玩意要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再度提高掉血速度，我怕不是要栽在这了！
金手指，给我再加！
...
【活力】9+1→10
【血量】20/30+1→31
【【基础回血速度】
0.034→0.04点/分钟。
【【实时回血速度】
0.04-13.33→-13.29点/分钟。
..
妈呀，金手指你别掉链子啊！怎么只加了1点血量！
手心的刺痛加剧！
夏佐再次闷哼一声挺直身子，紧接着绷紧全身肌肉把四肢拽回来。
掉血速度提升到16.67点/分钟，对应1000点/小时。
夏佐尝试着抬头张望沙漏，但脖子像被壮汉锁住一般动弹不得。
他的脸贴在地上，视野里只有地板的纹路，只能大概估出还有1分钟多20秒的样子。
剩余的20点血根本不顶用！
金手指，连加2点！！
...
【活力】10+2→12
【血量】18/30+5+3→38
【【基础回血速度】
0.04→0.063点/分钟。
【【实时回血速度】
0.063-16.67→-16.61点/分钟。
…
元素瓶剧烈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狂，想要从瓶子里冲出来！
掉血速度一升再升！每数秒便会变动一次。
20点/分钟！
22！
24！
25！
上升的速度开始减慢，但势头不变。
26！
27！
28！
29！
30点/分钟！！
扣血速度稳定下来，终于不再上升了！
夏佐几近被一连串的数据刷新弄迷糊，心中不由得打起退堂鼓。
就在这时，金手指在脑海中发出一段信息！
“检测到宿主拥有第一个数值超过10点的属性，将根据该属性的类型随机抽取奖励。”
“正在抽取…”
“抽取成功！新增特长【紧急时刻】！”
“【紧急时刻】当血量低于上限的50%时，活力提供的回血速度加成提高50%。当血量低于上限的25%时，【紧急时刻】的效果翻倍！”
夏佐的回血速度瞬间飙升50%！
..
【血量】18/38
【【基础回血速度】
0.063点/分钟
【【实时回血速度】
0.063*150%→0.095-30→-29.91点/分钟。
(【紧急时刻】生效)
..
差不多还有40秒！
很可能还差1点血！
夏佐已经算不清时间和扣血量了！
金手指，加！
..
【活力】12+1→13
【血量】20/38+2→40
【【基础回血速度】
0.063→0.077点/分钟。
【【实时回血速度】
0.077*150%→0.1155-30→-29.88点/分钟。
(【紧急时刻】生效)
..
自由属性点只剩最后1个！
测试结束的时候，正好只剩一丝血皮。
你要是还能提高扣血速度，我就..
元素瓶似乎听到夏佐的心声，再次提高穿刺手掌的力度，但这次扣血速度增加得很有限，瓶子里的东西似乎快没力气了。
扣血速度提升至30.5点/分钟。
我已经用了5个自由属性点，还会在乎最后一个？
奥德丽还舍不得我走呢！
再呆上一年刷经验又如何！？
金手指，给！我！加！
..
【活力】13+1→14
【血量】25/40+5→45
【【基础回血速度】
0.077→0.1点/分钟。
【【实时回血速度】
0.1-30→-29.9点/分钟。
(血量高于50%，【紧急时刻】停止生效)
..
元素瓶没有新的变化，扣血速度依旧是30.5/分钟。
这下彻底稳妥了。很可能连血量低于25%的情况都不会出现。
哈哈哈哈~
夏佐缩成一团匍匐在地上，身子因为疼痛和兴奋而颤抖不已。
泰勒斯张大嘴巴，右手抓在自己的头发上，满脸的惊讶神情。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沙漏，梳理好发型，一振着装，抚平长袍上的褶皱，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时间到。夏佐，恭喜你通过测试。”
“啊，这就结束了？”
夏佐微微松开大腿，让右手和瓶子之间分开一条小缝隙，瓶子里没动静了，手上的疼痛就像是幻象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盘坐在地，翻动手腕打量自己的右手。
除了挤压造成的大块红印，和衣服裤子勒出的横竖纹路以外，一个针孔都看不到。
他把瓶子塞住放回到桌上，无力地半躺在椅子上休息。
大约20分钟后。
泰勒斯看对方的脸上恢复一丝血色，便从自己的长袍里取出一个木片递过去，“你依靠令人震惊的意志力才通过测试，嗯…不管怎样，确实是撑过了5分钟。”
夏佐伸手捏住卡片，但没能拿过来。
泰勒斯用手指夹住卡片的另一端，嘴巴蠕动，似乎是有话要说。
“夏佐，由于你的情况特殊，我给你一个建议…”
他话锋一转，松开手指靠在椅背上，挥舞手臂说道：
“算了算了。你的意志这么坚韧，不需要我多费口舌。出去吧，把木片交给带你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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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泰勒斯阁下。”
夏佐握着木片走向房门，心里犯嘀咕。
我的意志很坚韧吗？
他看向人物模板。
..
【意志】3
..
比可丽低1点，比小默本低2点。
这是数据化的意志，决定一个人对异常效果的抵抗能力。不管这些异常效果是作用在精神层面还是躯体，意志都能提供帮助。
泰勒斯显然产生了新的误会。
夏佐摇摇头，露出一丝喜忧参半的苦涩笑容。
这也不算是坏事情，至少省掉了自己去解释的麻烦。
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会披着高意志的外壳，做着高精神才能做的事情，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这背后全是高活力的功劳。
夏佐回到大厅，面朝大门的方向，举起右胳膊在头顶挥舞木片。
奥德丽站在门框旁，比划出两个翘上天的大拇指。
先前把夏佐带进房间的马尔斯·莫顿，正好捧着一本书从另一个方向的走廊里走来。
他的目光在夏佐手中略作停留，继而吹开额头上的金色发丝，咧嘴笑道：
“不愧是能喷吐彩色火焰的喷火者。跟我来。我带你认识一下星夜学府吧。”
夏佐向奥德丽比划出几个手势，告诉对方自己还得在这儿呆一会。
马尔斯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门口，向奥德丽点头问候。
两人进入安静的走廊。
“刚才那位是奥德丽吗？”
马尔斯问道，带着夏佐走过一个个紧闭的房门。
“嗯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马戏团的大姐头。”
夏佐边说边往对方丢出探知术。
..
【人物名称】马尔斯·莫顿
【身份】星夜学府成员
【血量】？？？（健康）
【抗性】
【【水系抗性】2%
【【风系抗性】2%
【【土系抗性】2%
【【火系抗性】0.5%
【力量】3
【敏捷】3
【耐力】3
【活力】3
【感知】6
【意志】5
【精神】15
【魅力】6
【人物特长】？？？
..
精神属性和皮耶克城塞的胖子法师一样，都是15点。
其他属性中，除了魅力高1点以外，其余都比胖子法师低一些。
“夏佐..”
马尔斯面带踌躇地说道：
“学府会承担后天亲和学生的日常开销，也不收取学费。但是…你的至亲恐怕不能与你一起前往星夜城。所以，奥德丽她..”
夏佐用胳膊肘和对方友好地碰一碰：
“我事先和奥德丽商量过了，她会留在罗萨克这里继续经营马戏团。我一个人去星夜城求学。
“到时候进了学府，还需要你多多照顾，我的马尔斯学长。”
这一番话让马尔斯很受用，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和淡金色头发一样温煦。
马尔斯带着夏佐在一扇木门前停下。
“这里是检测站的图书馆。规模很小，专门用来存放有关星夜学府的书籍。以后每位新生都要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
马尔斯推开一条门缝，两人放轻脚步走进去。
夏佐用探知术扫过书架上的书籍，脸上洋溢起喜色。
全是提供精神属性加值的宝贝！
一律免费，随便阅读！
这补票站来得也太及时了！
马尔斯拿了本厚重的书走来。
他看到夏佐对书本的痴迷模样，顿感惺惺相惜..
（第一卷，完）
第一卷总结
第一卷的草稿合计约10万字，最终发出来7.4万字，少了2.6万字。
省去了喷火练习过程的0.8万字，描写马戏团日常的1万字，还有我不忍心发出来的剧情0.8万字。
大家最终看到的本卷结果，是我删改过的，把伏笔的爆发留到以后来处理。
所以，细心的读者会发现，这一卷有些仓促，转折有些突兀。
第二卷将从明天开始发布，篇幅会比第一卷长很多，毕竟要展开世界观了。这一卷我会耐心打磨好细纲，该发的就发，不再做删改。
思路客
另外，再做出一个说明。
本书里面的风系、水系、火系和土系，指的是空气、水、火焰和大地。为了排版更清晰，我才统一成元素+系的格式。
第1章 学派
通过后天亲和的检测后，夏佐每天早上7点来到检测站的图书馆，清俊的面庞满是期待与笑意，晚上9点出来时一脸满足的样子。
入籍罗萨克附赠的小平房，现在是唯一的住所。
马戏团在罗萨克城连演6天，没了喷火者之后收入锐减。
奥德丽连续遇到范尔斯和夏佐这两个跳车的喷火者，在“惨痛”的经历中吸取教训，直接通过战士公会发出悬赏令，用积分作为奖励招收长期稳定的喷火者。
清晨时分的图书馆内。
夏佐坐在窗边的书桌旁，吃下最后一口白面包。
微风吹起树叶轻轻晃动，晨曦的光芒在桌上留下变化的剪影。
不知道大姐头到哪了，和那个新的喷火者碰上面没？对方好相处吗？
斯内克他们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以万能解毒药剂的名义存下50多银元，这些钱全都在奥德丽那。
平摊到每个人头上，至少有10银元，不是一笔小钱。
以什么借口交给斯内克他们呢？
哈，还是让奥德丽头疼去吧。
夏佐从窗外收回目光，扫视书架，想找本有意思的书。
..
【精神】1.5→1.8
..
七天时间阅读6本书，提升了0.3点精神。平均每本书提供0.05点精神，比寻常店铺里出售的书籍多出一倍有余。
检测站里有免费的一日三餐。楼上的宿舍还没装修好，只能在简陋的平房里暂住。
没了为生计奔波的忧虑，得以全身心投入到阅读之中，精神属性提升起来飞快。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夏佐这样了无牵挂的。
此时距离秋季丰收还有些日子，但部分行当已然忙碌起来。
农户把锄头、草耙、镰刀这些铁器送到铁匠铺翻新。
小默本·莱利，铁匠之子，自检测通过后只出现过一次。他对着书柜愁眉不展，最终选择回去帮老爹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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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丽·穆勒，磨坊主的女儿，借了几本书回去阅读，同时还得照看家里的风车、水车。
田地丰收之后，磨坊的谷仓里会塞满谷物。车轮免不得全天转动，需要事先保养一遍。
夏佐瞄一眼墙上的挂钟。
时间差不多了。
“吱呀”
图书馆的门被轻轻推开，再被悄悄合上。
夏佐看过去，与黑发女生四目相对。
这个有松节油香味的女生，每天同一时间来图书馆里坐一会儿。
不为阅读，也不为找个安静的地方打瞌睡，只是找本书坐下来，偷偷打量图书馆里唯一的男生。
“我们认识吗？”
夏佐正好觉得连续看书有些腻歪，想找个人聊一会儿。
马尔斯在前厅工作。
这个明显对自己感兴趣的黑发女孩，似乎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
“啊..”
黑发女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声，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抖了一下，继而低头说道：
“认识。”
夏佐皱起眉头，难道是这个身躯的发小？两小无猜互有好感？
他再度丢出探知术，对方的名字依旧是问号。
黑发女生走到夏佐对面坐下，在桌上捧起脸蛋，眼神迷离地看着对方：
“我认识你，而你不认识我。如同风撩动树叶，又匆匆而去。”
文..文艺少女？
夏佐愣住了。
黑发女生的脸上飞起两抹羞红，鼓足勇气和对方对视：
“我是安茹儿，一名画师。你的喷火表演意境悠远，我观赏过后有些难以忘怀。”
呼..
夏佐在心中舒一口气，原来是位小迷妹啊，还以为被表白了。
“那就不用忘了。以后是同学，有的是机会给你表演。”
夏佐说完后真想给自己的脸上来两下。
竟然被对方给带歪了，莫名其妙地文艺起来，顺带还撩了一下。
“我有几幅作品想请你过目呢。稍等一会儿，我去把它们拿来。”
安茹儿粉色的脸颊变得通红，脸庞埋在双手里，迈着小碎步走向门口，留下有些凌乱的夏佐在图书馆里发呆。
十分钟后。
安茹儿来回奔跑有些气喘，在桌上展开3幅油彩画卷。
第1幅是夏佐站在光柱中喷吐白色火焰的景象。羊皮纸泛黄，突出阳光和火焰。
第2幅画，夏佐喷吐紫色火焰，小丑妹妹凌空飞跃。四周是用简约线条勾勒的其余马戏团成员。
第3幅画，夏佐与众人站成一排，向观众们弯腰致谢。奥德丽等人的面容清晰可见。
夏佐眼眶湿润，有些后悔没去给马戏团一行人送行。其实是他见不得掉眼泪的场面。
“咳..”
夏佐把眼泪憋回去，指向第3幅画，“我可以买下它吗？”
“它们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有别样的魅力。在旁人看来危险的火焰，就像是你的老朋友一样，你们相处得如此融洽。”
安茹儿站在身侧温声说道，嘴角两边有浅浅的酒窝。
“谢谢，我很喜欢。”
夏佐厚着脸皮把三幅画卷起来放在自己的座位上。
安茹儿凑上前细嗅，小巧的鼻尖在夏佐的衣领和肩膀上划过。
“辛辣的气味很淡了，你最近一直在图书馆里看书吗？难怪马戏团那看不到你的身影。”
“嗯对，你呢？也像小默本和可丽那样被琐事缠身吗？”
夏佐走向书架，找了本带插画的书籍。这类书看起来更快，奖励也不低，性价比很高。
“我还有几幅作品没完成。买家是老顾客了。我不好意思推辞掉。”
安茹儿挥挥玉藕般的手臂，“我先回去画画啦。最好能赶在出发前画完。”
夏佐等对方走后，把那3幅画展开瞩目良久。
直到中午时分，马尔斯走进来时，夏佐才眼眶泛红地把画卷收好。
淡金色头发的马尔斯，一下子便明白对方是因离别而难过。
他看向桌上的插画书，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王国树木图志》，不错的炼金产物普及图书，药剂炼金术和奇物炼金术的交叉作品。”
夏佐揉了下眼睛，伤感被探究的神色取代。
马尔斯拉开椅子坐下，把书翻到其中一页，上面是棕色的树干图片和一些文字解说。
“你瞧，书上说王国领地内棕色树木偏多，是一两百年前星夜王国开辟荒野的结果。开拓者们砍掉会长虫的白色树木，种下生命力更旺盛的棕色树木。”
夏佐回忆起一段话：
要是在森林里迷路了，就往白色树木的反方向走，周围的棕色树木越多，越接近有人烟的地方。
现在看来有历史原因。
“其实，真相远比这个复杂。”
马尔斯吹起发丝，露出神秘的笑容。
“棕色树木是炼金产物。
“先用奇物炼金术改造种子，再把它们种在药剂炼金术制作的培养液中，等抽根发芽了再栽入土壤里。
“用途也不只有指明方向。
“棕色树木会散发普通人类无法察觉的清香。林间猛兽不喜欢这种气味。它们最终会往南迁徙，在王国南边的荒郊野岭里生存。”
夏佐的记忆回到在森林里徒步的那两天。
除了蚊虫以外，遇到最多的就是野兔和野鸡，确实没见到森林狼、森林熊、野猪这些具有攻击性的野兽。
“马尔斯，星夜学府的必修课为什么是炼金术？为什么不直接开始学习冥想法？”
夏佐在桌边坐下，手臂支着下巴困惑不已。
书架上有一本专门介绍学府课程的书籍。他第一时间通读一遍，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就好像这是一个常识，不需要刻意解释一样。
马尔斯挠了下腮帮子，似乎有些犯难。
“说真的，我终于体会到教授们抓耳挠腮改编教程时的纠结感了。向后天亲和的人介绍元素，如同隔着靴子挠痒，怎么也抓不到痒痒的地方一样。”
马尔斯站起来原地踱步。
“是这样的，夏佐。元素是一种复杂又精奥的存在。想要通过冥想法吸纳元素的话，得先能理解它。”
马尔斯在身前比划出一个圆形，“就像是一个烙饼，你得先知道它是什么夹心的，才能决定要不要吃它。”
夏佐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了解元素有两种方法。”
马尔斯张开双臂，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摆着。
他先抬起右手，做出一个翻书阅读记笔记地动作。
“第一种方法是学习炼金术。药剂炼金术、油剂炼金术、毒物炼金术和奇物炼金术。把这四门功课学扎实了，便能明白元素是什么。
“就像是闻闻烙饼的味道，把夹层掀开看一看颜色，用手指沾上馅料尝一下。”
“第二种方法。”
马尔斯抬起左手，手指在空中虚握，抓住空气放入胸膛的位置。
“东大陆盛行的狩魔学派，他们不是法师，但同样可以使用元素之力。
“狩魔学派主张服下含有元素的药剂或食物，用坚韧的意志和坚强的身躯强行吸纳元素。
“就像是不管什么馅的烙饼，先咬上一口再说。不喜欢就吐掉，去吃下一个，直到找到喜欢的。”
那我应该去东大陆啊！狩魔学派的风格不就正合我的胃口。
我的意志这么高..
哎不对。
我的活力这么高，强行吸纳元素还是有可能的。
夏佐瞪大眼睛，语气焦急地问道：“我能转学去东大陆吗？”
马尔斯一怔，旋即笑道：“东大陆在海对岸几千公里远的地方呢。”
第2章 送别
夏佐有些失望。
看来是没希望去东大陆了，只能老老实实走精神流法师路线…
“不过嘛，你也不用舍近求远。”
马尔斯搓着下巴，思索几秒。
“泰勒斯阁下说你的意志力不错，更像狩魔学派的风格。星夜学府里面正好有一个分支的冥想法和狩魔学派相通。
“有八成可能，你会被分配到毒物炼金学系。”
夏佐一挺腰板，瞪大眼睛惊奇地问道：“毒物炼金学系？”
马尔斯走向书架，抽出一本黑色封皮的典籍。
《毒物炼金术基础：毒素的分离》
“砰”
厚重的典籍放到桌上，放出一声闷响。三指头厚的书页，足有上千张的内容。
“毒物炼金术比较特殊，它的炼金产物具有剧毒。学府内重点传授分离毒素的方法。至于如何使用毒素来制造毒剂..”
马尔斯的脸色发白，似乎想到不好的回忆。
他艰难地咽下口水，语气飘忽地说道：
“到时候你上了库洛夫教授的制毒课就知道了。他不但教你亲手制作毒剂，还要求你把毒剂喝下去…”
“那种滋味..”
马尔斯打了个冷颤，“反正像我这样意志不够坚强的人，是很容易反胃呕吐的。但我可得提醒你，千万别真的吐出来，否则库洛夫教授会让你再制作一瓶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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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按住额头哑笑。
竟然又要开始试药了，只不过这次喝的是自己制作的毒剂。
他有些无语地晃动脑袋，继而问道：“那我还要学其他分支的炼金术吗？”
马尔斯下巴一点，“那是当然了。只是侧重不一样。你以毒物炼金术为主，顺带着学些其他分支的炼金术。毕竟毒物系的冥想法需要有很强的毒素抵抗力。”
马尔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记事本，翻上几页后边读边说道：
“毒素的抵抗力是..找到了。按照院首编写的后天亲和理论，毒素的抵抗力来源于土系抗性。”
“可是，我拥有的是火系抗性..”夏佐眨眨眼。
“所以说嘛，你还有两成的可能性被分到奇物炼金学系。”
马尔斯来到书架前走了两遍，“这里没有奇物炼金术的典籍…”
“那我就简单地和你说一下吧。”
马尔斯指向图书馆里的炼金挂钟，“这个就是奇物炼金术的产物，属于奇巧物件学科。”
“还记得做第二轮测试时，泰勒斯阁下让你拿着的那个元素瓶吗？那是元素具象学科的作品。”
马尔斯四处打量，又走到窗前看了几眼，最后摇头说道：
“第三个学科叫巨型造物。罗萨克城这里没有它的产物。事实上星夜城里也不多见。”
夏佐埋头思索片刻，翻开《毒物炼金术基础：毒素的分离》阅读起来。
还是毒物炼金术更适合自己。
奇物炼金术听上去就很复杂，需要有很强的空间感。
哪像毒物炼金术，最难的环节无非喝下自制的毒药。在高回血量面前，这不是和吃饭喝水一样轻松嘛~
马尔斯眼看对方要沉醉在书海里，赶忙一拍双手笑道：
“别光顾着看书，先跟我去吃午餐吧。”
…
1个月后的正午。
罗萨克城门大开，卫兵分列街道两侧，把围观的平民挡在路边，空出路中央数米宽的道路。
六匹身形矫健的黑马走入城内。
长颈上梳理有形的鬃毛乌黑油亮，随着啼嗒啼嗒的脚步声上下抖动。
它们的块头比一般的马更加高大，黑色肌肉块块分明。
最难得的是训练有素。
两只黑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惊慌，完全对周围熙攘的人群视若无睹。
这六匹马拖着三节过于宽大的车厢，目不斜视地在车夫的操控下来到喷泉广场，沿着圆弧形的道路绕上去，调转马车的行进方向。
“吁~”
车夫坐在半封闭的驾驶座上拽紧笼头，得令的骏马立刻在检测站门前停下。
检测站的侍者把新生的行李塞进车厢下方的夹层。
马尔斯站在一行人最前头，向身边的泰勒斯·美索颔首致谢：
“驻城法师阁下，有劳您护送我们离开罗萨克省。”
全身包裹在黑罩袍里的泰勒斯，尽量压低帽檐，把整个脸隐藏在兜帽中。
他用炼金道具扭曲自己的嗓音，扮成沧桑老者：
“嗯。斯达瑞尔和夜南的驻城法师，会在各自的守护区域内接应你们。一路上只管放心。”
“那我们就出发了。”
马尔斯转身看向身后的新生。
往年的先天亲和检测，罗萨克省每隔三到五年才会有一人符合入学条件。
而今年第一次后天亲和检测，仅是罗萨克城便有4人成为新生，全国上下加起来少说得有百余号人。
学府改制后的第一年，招入的学生数量就比过往数十年之和还要多…
马尔斯颇为感概地伫立片刻，手臂抬起指向马车：
“可丽和安茹儿乘坐第二节车厢。小默本和夏佐跟我来，我们去第三节车厢。”
可丽·穆勒的父母穿着白色衣服，站在街道旁挥舞手绢。
小默本·莱利的爹妈，相拥在一起低声啜泣。
他们俩等车时犹豫不决。
马尔斯掏出怀表看上一眼：
“去吧，最多5分钟。我们得赶去北边关口和其他马车会合。”
夏佐注视小默本和可丽与各自的家人拥抱在一起，意外地发现安茹儿竟然和自己一样，没有人来送别。
“我先上车咯。”
安茹儿俏皮地一笑，似乎早已习惯一个人生活，拎着厚皮箱登上车厢。
原来我和她都是孤儿…
夏佐默然苦笑，背着装满书籍的书箱走上台阶。
车厢内装饰简约，空间宽敞。
四张床板固定在墙壁上，床边有半截爬梯。
床板下方是两排软座和一张长桌，全都钉牢在地板上，不能随意拖动。
车厢尽头有一堵木门。
夏佐打开看了下，这里是盥洗室，既能如厕又可以冲凉。
一根水管从车厢顶棚的水箱接进到盥洗室，分出两个岔口接在水池的笼头和淋浴房的莲蓬头上。
污水则顺着地板中央的漏口直接排向地面。
相比于马戏团的马车，星夜学府的车厢配置堪称豪华。
夏佐满意地点点头，把书箱放到桌上，站在车窗前张望街道尽头的地方。
那里是过去一个月的住处。
这间小平房的房契带在身上，钥匙则复制了一把交给奥德丽。
它是夏佐维系与马戏团众人的纽带，从首都寄来的信会被投递到屋子里。
“该出发了。”马尔斯在车下催促道。
“爸爸妈妈，磨坊的活儿做不过来，就多雇些人。我会写信回来的。”
可丽的声音微颤，和父母告别后关上第二节的车厢门。
“老爹，少喝点酒。妈妈，我走了。”
小默本丢下两句话，转身登上车厢，靠在门框后面黯然流泪。
马尔斯把车门拉上，摇动墙上的铜铃。
车轮转动。马车平稳地驶出城门。有各地的驻守法师在暗中相助，路上畅行无阻。
每日的餐盒从车厢前端的窗口传递过来。除了停下来更换车夫和马匹、补充物资以外，其余时候都在匀速行驶中度过。
…
第三天的清晨。
马车一路北行，来到罗萨克省与斯布瑞尔省的关口。
夏佐正坐在桌前翻看毒物炼金术的书籍。
异域风情的笛声飘进车厢。
斯内克的特制笛子！
他匆忙跑到窗前，眼泪夺眶而出。
斯内克吹奏笛子，青蛇在身前起舞。
小丑兄妹做出搞怪的表情。
波派摸着奶油状的头发，“嘿，我就说夏佐会哭吧。”
奥德丽抹掉眼角的泪珠，只是笑着，没有说话，但眼眸中满含不舍。
马车从马戏团四人身边驶过。
夏佐凭栏眺望渐行渐远的身影。
突然注意到他们的背后站着一个陌生的倩丽人影，隐约可见淡金色的披肩长发。
看来大姐头找到新的喷火者了。
夏佐带着泪花咧嘴一笑，用衣袖把脸擦干，扭头看到马尔斯一脸笑意的站在身后。
“那是我的姐姐米菲·莫顿。有她在，马戏团会很安全的。生意也会不错。”
夏佐微皱眉头，“你的姐姐是星夜学府的学生吗？还是星夜城的喷火者？”
“她比我高一个阶层。已经是法师学徒了。虽然施法不是很顺畅，但成为正式法师是早晚的事。她加入奥德丽的马戏团，是学府特意安排的。”
一个法师学徒跟着马戏团在罗萨克省里周游演出…
夏佐回忆起《冥想法概论》上的内容，这本书是学府学生的必背典籍之一。
按照书的描述，星夜学府的在校学生都是法师仆从。
只要把炼金术学完，通过四门炼金分支的测验，便能修炼入门级冥想法。
冥想法可以帮助冥想者进入独特视界，寻找游离在天地间的不羁元素。
冥想者运用意念与不羁元素沟通，顺利的话，可将对方吸纳入体内，驯化为乖巧元素。
完成这一过程的法师仆从，便成为法师学徒，可以借助体内的乖巧元素之力，释放一些简单的法术。
从法师学徒晋升为正式法师，只有唯一途径：
吸纳更多的元素，直到可以凭借它们修练中阶冥想法为止。
这就要法师学徒四处游历，在各地冥想，寻找不羁元素的踪迹。
马尔斯的姐姐加入马戏团，不失为一个双赢的选择。
第3章 抵达学府
罗萨克城的新生马车，在两省交界处的关口外和其他马车会合。
六辆满载的黑色马车组成一条奔涌的长龙，沿着群山之间的道路，向北方继续前进。
夏佐正在默背毒物炼金学的基础教材。
桌对面传出一声沉闷的叹息声。
“马尔斯..学长。”
小默本还有些不习惯学府内的称呼。
他上车后用了两天时间才适应自己现在的身份，把对马尔斯的称呼从“大人”、“阁下”、“先生”，改成现在的“学长”。
小默本伏在桌面上，面前是合拢的厚重书册，被炉火烤黑的国字脸有些沮丧：
“我不适合看书，根本记不住上面的字。”
小默本的肩展很宽，背部厚实，长年累月帮老爹推拉鼓风机，积攒下来一身结实的肌肉。可惜脑袋这东西，不是里面的肌肉越多越有用的..
他宁愿在熔炉旁摆弄上一整天，也不想呆坐在桌前读书。
那些像流星一样拖着尾巴，首尾相连笔锋成圈的文字，如同催眠的音符一样让人瞌睡。
从他上车到现在的数天时间里，连一本书都没看完，更别提背诵上面拗口的知识了。
“小默本，别气馁。”
马尔斯坐到对方身边，说道：“你会进入奇物炼金学系，看书的课程很少，大部分都是实践课程。”
“可我…能做好实践课程吗？”
小默本看着自己粗糙又肿大的手指，愈发沮丧颓废。
“小默本！”
马尔斯想揽住对方的肩膀，却发现自己还差了点距离才能按到肩头，便改成轻拍对方的后背。
“别哭丧着脸。照我看，你会直接学习奇物炼金学系的巨型造物学科。你的导师是波顿，和你一样不善阅读，但对熔炉温度有很强的掌控能力。”
小默本一下做坐直身子，放在桌上的双手握成拳头。
他似乎对熔炉温度这四个字格外敏感，仿佛它们会带来信念一样，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自信起来。
马尔斯加重力道拍向对方后背，“相信我，教授们挑人的目光不会有错。只要你能把这本书看完，其余的课程就会很轻松了。”
小默本颔首回应，紧闭双唇，化作沉默地铁毡，再度翻开书籍。
夏佐瞄一眼对方的阅读进度，才到第13页…
对于有2000多页的《炼金语言学》来说，第35页才是第一篇正文，前面都是目录和必看的导读。
《毒物炼金术基础：毒素的分离》用两种语言书写。
无关紧要的内容使用通用语言，也就是平时说话写字时的语言。
一旦涉及到不容有差池的炼金术内容，便会换成由公式、时态、操作、量词和编号构成的炼金语言。
夏佐在检测站图书管里，用了大半个月来强行记忆《炼金语言学》，要不是有金手指帮助…他也不会比其他人好到哪去。
炼金术有17种常规操作，在炼金语言里用无填充的几何图形来作为记号。
例如，圆形代表混合，三角形代表加热，正方形代表静置…
炼金公式和上一世学到的化学公式类似，左边是原材料，右边是产物，中间的“=”或“→”的上方是操作，下方是时长或者次数。
原材料用编号来命名。但不是“123”这样的数字，而是更不宜混淆的大写字符。
普通产物和原材料一样，用特殊字符组合指代。中间体产物则用有填充的几何图形指代。
最难的部分是时态。
像是弱效恢复药剂，它的制作过程有十几道工序。
有些工序之间是前后关系，有的则是同时进行，工序组之间也是如此。
所以，便需要用非常精确的时态语法，来告诉制作者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
夏佐死记硬背15种时态语法时，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等到把全书记忆一遍，录入至【知识储备】里，脸颊已经瘦得凹进皮里露出颌骨。
这本深奥到令人昏厥的《炼金语言学》，提供了30点经验和0.5点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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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耗时、难度还是奖励，完全抵得上十本较为普通的典籍。
祝小默本·莱利好运..
夏佐在心里送上祝福，继续背诵毒物炼金术的教科书。
录入【知识储备】里的信息不会被遗忘，而且可以随时取用。
尽管如此，夏佐依然会经常翻开自己的《炼金语言学》，装出寻找要点的样子。
学府内教授们的感知肯定都很高，必须提前养成伪装的习惯。
在有能力应对教授的盘问之前，一定要避免暴露出自己的异常。
…
车队接上最后一辆马车后，又奔驰了小半个月。
一天清晨。
夏佐起床后简单洗漱一下，坐到桌前边吃面包片边看书。
马尔斯和小默本也是如此，三人很有默契的交替使用盥洗室。
车窗外传来卫兵的声音。
夏佐没有站起来张望，只是侧耳听了一会儿。
好像是马车正在城门前接受检查。
他对此已经习惯，继续埋头看书。
大约20分钟后，哗啦哗啦的锁链拖动声在窗外响起。
马尔斯似有所觉地抬起头，走到窗边看了下外面的景象，继而回过头来朝着苦读的新生喊道：
“我们到了！刚进学府的大门。”
夏佐两眼茫然地看过去，脑海里仍就盘绕着几个难懂的知识点，直到对方把自己拖到窗前才回过神来。
马车穿过矮墙的门洞，走上一片方形石砖地面，几处花坛和石头亭台坐落在青葱的草地上。
夏佐扒在窗框上向前方张望，稍远处是开阔的广场和灰色的巍峨古堡。
二十余辆马车在广场上停下。
新生跟随各自的领队走下车厢，登上二十层台阶，走入石柱林立的城堡大厅。
阳光穿过彩色的玻璃天窗，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五颜六色的光柱，把大厅照得透亮。
周围的新生莫名喧闹起来，伸手指向光柱，似乎那里有什么绚丽多彩的事物在吸引他们。
夏佐在嘈杂的环境中扫视一圈，往那些自行拖地的拖把、擦拭地面的抹布丢出探知术，无一例外地反馈为未知事物。
新生人群在大厅中央停下。
一个高大的络腮胡男人站在众人面前，外表看上去大约30岁，身穿黑色的短袍。
他用沉静地眼神扫过每支队伍的领队，每个被他瞩目的高学级学生都向他点头问候。
第4章 城堡管理者
“我是迪姆·卡尔，星夜城堡的秩序管理者。”
迪姆怀抱双臂，两支袖管勾勒出健壮的臂弯，被浓密毛发覆盖的燥脸上没有表情。
他的嗓音格外洪亮，话音在空荡荡大厅内回响，准确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高学级的学生叫我‘那个家伙’、‘大胡子’、‘多管闲事的人’。”
马尔斯低下头尴尬一笑。
迪姆仿佛没看到高学级学生脸上的表情，语气平稳地继续说道：
“我的元素仆从遍布整座城堡。谁不守规矩，我就会出现在他的身后。”
他拿出一本手册，高举过头顶，在新生前缓慢地来回踱步，用沉重的语气郑重叮嘱道：
“这是我编写的《城堡守则》。
“它就在你们的床头柜上。
“我在成为法师之前，只是个摆弄刀剑的粗人。
“《城堡手册》上没有华丽的修饰语，只有最简单最通俗的条例。
“每个新生必须在明天早上走出宿舍之前把它背下！”
众新生被迪姆的严肃神情震慑，一齐点头回应。
“现在开始分配你们的导师，由他来安排你们的课程。”
迪姆回到队伍正前方站定，恢复怀抱双臂的姿势，光凭记忆就念出了在场新生的名字：
“小默本、布里奇…你们几人的导师是奇物炼金术的巨型造物学科教授波顿。”
“格林·芬、格瑞·芬，卢卡斯…你们的导师是奇巧物件学科教授巴里。”
“费恩，你的导师是元素具象学科教授伯特利。”
迪姆伸出右臂，手掌指向的墙面向两侧推开，一个炼金灯具照亮的走廊出现在墙上。
他看向队伍最左侧的高瘦学生说道：
“保罗，带着刚才我念到名字的人进去吧。我的元素仆从已经把他们的行李拿到宿舍了。”
保罗的手指很长，举起手臂的时候更加显眼。
他朗声说道：“小默本，布里奇…你们跟我来。”
小默本向马尔斯和夏佐微微点头，从队伍后方离开。
等保罗把奇物炼金学系的新生带进走廊后，对开的墙面合拢成原样。
一批批新生跟随高学级的学生走进不同方位的走廊。
夏佐装作好奇地样子东张西望，趁机甩出探知术，把所有离开大厅的人都探知一遍。
暂时来不及一个个查看，只能先记录下来，等以后需要用到的时候再从【知识储备】里调出来。
四个炼金学系里，药剂炼金学系的人数最多，超过60人。
它有两个分支。
补剂与伤药学科的教授是莫顿夫人，似乎是马尔斯的家人，成为了可丽·穆勒的导师。
功能药剂学科的教授是学府院首碧翠丝。
同时，她也是炼金语言学科的教授。所有学生都要上她的炼金语言课程。
油剂炼金术的人数排第二，没有细分的学科分支，只有唯一的教授卓朗。画师安茹儿成为他的学生。
10分钟后，原本有些拥挤的新生队伍，很快就只剩几个人。
连马尔斯都带着一批新生离开了这里。
夏佐朝着剩下的人丢出探知术。
他们的意志属性全部为7点。
精神属性也是7点，刚好达到产生元素抗性的最低门槛。
夏佐看了下自己的人物模板。
..
【活力】14
【意志】3
【精神】2.8
..
用活力弥补意志数值的不足。
精神的话，按照过去近两个月的看书经验来看，没达到9点就不会产生质变，同样看不到元素瓶里的光芒。
思路客
总体来说，被发现属性不达标的可能性比较小。
..
“马森，布兰登，夏佐。”
迪姆一挥手，边走向大厅深处出现的门洞，边说道：
“你们三个跟我来。
“毒物炼金学的教授库洛夫是你们的导师。”
夏佐朝迪姆的背影使用探知术，把反馈的信息记下来，等空闲的时候查看。
马森和布兰登，是两个样貌普通的男生。
年纪看上去和夏佐差不多，体型也很相似。
三个人跟随迪姆进入走廊，在橙色的灯光下走了大约20米的距离，来到一个有铁制衣柜和淋浴室的房间。
迪姆从衣兜里拿出一把钥匙，从上面取下三枚分发给三个男生。
“都把钥匙收好。你们是库洛夫的学生。我会重点关照。”
迪姆站在三个男生面前，沉声说道：
“毒物炼金区与这座城堡的其他区域完全独立。
“只有这一条进出的通道。
“知道是为什么吗？”
夏佐和马森、布兰登两人对视一眼，三人向迪姆点点头。
马尔斯在罗萨克城的检测站里曾说过，毒物炼金术的产物都有剧毒。
星夜城堡把毒物炼金区单独布置，便是为了防止剧毒物质扩散到其它区域。
“很好，不用我再做解释。”
迪姆指向衣柜和淋浴室说道：
“记住，以后每次从毒物炼金区出来，必须在这里冲淋5分钟并更换衣物。现在去把衣柜里的长袍、手套和鞋子换上。”
夏佐找到有自己名字的衣柜，用刚到手的钥匙把它打开，拿起里面放置衣物的箩筐走向淋浴室。
数分钟后。
他换上一身黑色的皮质长袍走出来。
袖口和领口用细绳系紧，兜帽把头发和耳朵裹住，手上是一双延伸到小臂的皮手套，裤管塞进长靴里再用绳带把筒口扎起来。
整个人只有脸部露在外面。
迪姆似有似无地点了下头，好像对夏佐的表现很满意。
他的目光越过夏佐的肩头，看向淋浴房的方向，蓦然变得犀利起来。
“你们两个！”
低吼一般地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把夏佐吓了一跳。
马森和布兰登直面迪姆瞪大的眼睛，对方眼底的凶意让他俩冷不丁地打个哆嗦。
迪姆指向夏佐，沉着面孔说道：
“照着他的样子把自己裹紧。不要让我看到有一根发丝露在外面！”
“是，阁下。”
马森和布兰登齐声回答道，眼神微微颤抖，但很快就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夏佐面朝他俩半举双臂，好让他们对照着整理着装。
大约五分钟后。
迪姆检查完三个男生的服装，便带着他们来到一扇紧闭的金属大门前。
光滑的门板，用一整块不知名的合金打造。
门上雕刻着“毒物炼金区”五个字，没有其他装饰的纹路。
第5章 导师库洛夫
迪姆掀开墙上的一块石砖，里面出现一根拉杆。
他向夏佐招招手，在身前比划出一条路线，说道：
“你把这个拉杆拉下来，然后走进去，等对面的金属大门打开了，再从那个门离开。”
夏佐默然点头，用皮手套覆盖的右手拉动拉杆。
金属大门沿着底部的滑轨钻入墙里，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夏佐面色平静地走进去，身后的大门随之关闭。
两侧的石墙上各有一排黑漆漆的小孔。
白色的雾气从一侧的小孔里喷出，在密闭的空间内弥漫。
这种景象维持1分钟左右，另一侧的小孔传来吸力，把白雾吸走。
通道尽头的金属大门缓缓打开。
夏佐步入门后眼神凝滞。
这里是一个非常宽敞的炼金室，足有半个城堡大厅的规模。
墙边和石柱旁是一排排玻璃窗置物架。
有些用黑布笼罩看不清里面的东西，有些则被天花板上的炼金灯具照亮。
夏佐放缓脚步，慢慢地走过置物架，扫视上面陈列的玻璃瓶。
这里的炼金灯具不止橙色这一个颜色。
不同的置物架会被不同颜色照亮，紫色、绿色、红色、蓝色，每种颜色都有不同的意义。
红色代表毒素来源于动物，例如蛇的毒腺。
绿色代表毒素来源于植物，例如具有毒性的树汁。
紫色代表毒素来源于矿石，例如水银。
蓝色代表毒素是某种气体，例如排泄物散发的臭味。
这些内容在《毒物炼金术基础：毒素的分离》上都有记载。
现在，书上描述的事物就在眼前。
夏佐朝着玻璃瓶使用探知术，脸色隐隐发白，心跳有些加速。
接触任何一个玻璃瓶里的浓缩毒素，都会受到至少20点/分钟以上的持续伤害。
这间装满毒品的炼金室，简直是个大毒窝，随便一瓶浓缩毒素流出到外面，都会造成大片伤亡。
马森和布兰登先后进入炼金室，两人也是同样的神色。
三人围着置物架看了几圈，便一起走向炼金室尽头。
一个有着灰白色长发的中年人，正坐在红色的软沙发上看书，身边不远处是坩埚和炼金台。
这里被暖洋洋的橙色光芒照亮，是炼金室内难得让人感到舒适的地方。
“你们就是学府分配给我的学生吗？”
灰白色长发的中年人抬起头。
他的鼻子下有道一字型的胡须，眼眶深凹，脸上的轮廓较为柔和，看上去像一位学识渊博的学者，而非精通制毒的老毒物。
虽是中年人的面容，但花白的头发和胡须，让他看上去异常苍老。
“我是库洛夫，毒物炼金学的教授。你们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马森站在队伍左边。
按照约定俗成的顺序，他第一个谦身说道：
“您好，阁下。我是马森，来自斯布瑞尔城。”
布兰登是第二个，“您好，阁下。我是布兰登，星夜城本地人。”
夏佐按照威尔逊颁发入籍文书时传授的礼仪，按住自己的左边胸口，弯腰说道：
“日安，阁下。我是罗萨克的夏佐。很荣幸见到您。”
“罗萨克的夏佐…”
库洛夫坐在软沙发上，向着侧方的书柜搓搓手指。
书柜上的一行行书籍，像波浪一样涌动起来，一张信纸从两本书之间飞出。
信在空中展开，朝向软沙发的方向，两三秒后便飞回原位。
库洛夫看向夏佐说道：“不错的小伙子。”
这就是拥有籍贯的好处了，无需自证来历和过往的功绩。
王国内部的文吏会把夏佐的事迹，及时地传递给国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旁的马森和布兰登，显然没想到与自己同行的新生，会是一位好像有些名气的人。
库洛夫摸着自己的一字胡，看着仍显稚嫩的脸庞说道：
“你们三人都是优秀的苗子。我不想因为制毒中的意外失去你们中任何一人。”
库洛夫重心向后变成半躺姿势，整个人陷阱沙发里，皱眉思索道：
“可是，你们没有先天亲和，精神海洋也没有开发到位…
“不能凭借元素的光芒来分辨出毒素的强弱和用途。
“只是依靠意志力来克服毒素的干扰…”
精神海洋是冥想法里的名词，对应人物模板上的精神属性。
把不羁元素驯服后吸纳入体内，它们便会转化为乖巧元素在精神海洋里生活。
库洛夫的眉头拧在一起，似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你们又不像东大陆的狩魔学徒那样拥有强健的体魄…
“万一在致幻毒素的作用下接触到致命毒素，即便能撑到我来搭救，也极有可能变成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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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首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呐。”
他对着天花板上长叹一声，接着便进入沉思。
夏佐眼见自己的导师踌躇不定，一副要好好想一想的样子，便悄悄释放出探知术，在脑海中翻看反馈的信息。
..
【人物名称】库洛夫
【身份】星夜学府毒物炼金学教授，高阶法师，大师级毒物炼金师
【血量】？？？（轻微中毒）
【抗性】？？？
【力量】3
【敏捷】5
【耐力】6
【活力】6
【感知】9
【意志】9
【精神】？？
【魅力】6
【人物特长】：
【炼金语言掌握】、【冥想法（未知等级）】…
【毒物炼金术·大师级】
【【毒素掌握·复合】能够以复合毒素配制大师级毒剂。
（因感知和知识储备不足，未能获取更多信息）
..
库洛夫的精神属性值是问号。
夏佐翻了下以往的反馈记录。
已知精神属性最高的，是罗萨克城的驻城法师泰勒斯·美索，为25点。
说明库洛夫的精神数值肯定在25点以上，甚至是30点起步。
除此以外..
夏佐把库洛夫的模板看了几遍，借着揉眼睛的动作掩盖掉瞪大眼睛的冲动。
库洛夫的活力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突破5点的！
不管是泰勒斯，还是皮耶克城塞的胖子法师，都只有3点活力。
奥德丽他们就更不用说了，平均只有2点，可能是呼吸法暗伤带来的通病。
夏佐把城堡管理者迪姆的模板找出来。
..
【人物名称】迪姆
【身份】星夜城堡的秩序管理者，正式法师，未知近战职业
【血量】？？？（健康）
【抗性】？？？
【力量】13
【敏捷】10
【耐力】12
【活力】4
【感知】9
【意志】9
【精神】22
【魅力】3
【人物特长】
【呼吸法·极致】已将呼吸法修练至极致，消除所有暗伤，并成功借助秘药拓展精神海洋。
【冥想法（未知等级）】
（因感知和知识储备不足，未能获取更多信息）
..
迪姆由呼吸法切入冥想法，同时兼职法师和近战职业，极其少见，个人的天赋和毅力都是顶尖的。
就连这样的人都只有4点活力。
那看来，库洛夫的活力能达到6点，无外乎有两种原因。
要么是他天生如此，投胎的时候随机到了高活力作为基础属性。
要么，便是毒物炼金术里的某些东西可以提高活力。
夏佐早已体会到高活力所带来的好处，此时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库洛夫突然轻咳一声，把三个走神的男生的目光吸引过来。
他走到夏佐三人面前，表情严肃地说道：
“我想到一个折中的方法。
“在毒物炼金术的领域，犯错的次数越多，身体机能就越差，所剩的寿命就越短。
“你们三人在炼制毒物和试毒的时候有1次犯错的机会。
“任何人犯下第2次错误，将被我逐出这里，强制转到其它炼金分支。”
夏佐三人面色一怔，齐声答道：
“谨遵您的安排。”
第6章 典籍组合·上
夏佐在自己的导师那报到后，回到城堡的一层大厅。
一枚红褐色的铜质吊坠挂在胸前。
这是后天亲和学生在城堡内的通行证，由奇巧物件学科的教授炼制。
城堡大厅里看上去只有石柱和光柱。
但其实是精神属性太低的缘故，看不见元素的光芒，也就没有闪光的方向标来指引道路。
毒物炼金学的三个新生受到特殊的照顾，大厅的墙上会临时悬挂标明地点的木制方牌。
他们找到通往宿舍的墙面，伸手按在墙上，铜质吊坠微微颤抖，墙面向两侧移开，眼前出现向上的台阶。
城堡的房间众多，每个新生都有自己的单人宿舍，配套独立的盥洗室。
夏佐的宿舍编号为ESP03003，东区、南侧、毒物炼金学系、3楼、003室。
房间内装修简约，以白色和原木色为主。
放置带有帷幔的床榻，暂时有些空荡荡的衣柜和书柜。
房门正对着的方向是书桌和百叶窗。
床头柜上叠放着三套校服和一本《城堡守则》。
夏佐在盥洗室里冲凉，换上制式的星夜长袍走出来，坐在床头翻看城堡管理者迪姆编写的《城堡守则》。
除了禁止大声喧哗、斗殴、携带武器进入城堡这些常见的条例以外，迪姆着重强调自己的元素仆从遍布城堡的每个区域。
除了宿舍。
这是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学府留给学生们的私密空间。
姑且相信迪姆的话吧。
夏佐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先是欣赏了一会儿百叶窗外的阳光和晃动的枝头，接着把意念沉入脑海中。
向导师库洛夫报到后，金手指发来一大段信息，此时正好查看一下。
“检测到宿主的【身份】出现变化，人物模板更新。”
..
【个人模板】
【姓名】夏佐
【性别】男
【年龄】15岁11个月
【身份1】喷火表演者→法师
【【身份级别】法师仆从
1.喷火表演者的身份行为，将不再有额外的经验加成。
2.平民的身份行为经验降低95%。
3.解锁新的身份加成效果【典籍组合】。
【【晋升条件】
1.将四系抗性全部提升至5%。
或者，完成学府的四项炼金分支考试。
2.从导师处获取入门级冥想法，并成功进行一次冥想
3.使用冥想法吸纳一个元素
满足以上全部条件后，将晋升为法师学徒。
【【身份加成】
【典籍组合】
探知一本典籍后，将会解锁相关的【典籍组合】。
记忆同一组合内的所有典籍，将会获得一次额外的经验奖励。
【身份2】毒物炼金师
【【身份级别】见习级
成功饮下自制毒剂，可以获得10%至50%的额外经验加成。
【【晋升条件】
通过导师库洛夫的制毒试炼，即可成为入门级毒物炼金师。
【【身份加成】
成功饮下自制毒剂，可以根据毒素类型提升对应的元素抗性，并获得微量的意志属性。
【籍贯】罗萨克
【等级】LV.9
【经验】230/1000
【血量】45/45（健康）
【【基础回血速度】
0.1点/分钟（6点/小时）
【抗性】
【【火系抗性】2%
【力量】3
【敏捷】2
【耐力】3
【活力】14
【感知】4
【意志】3
【精神】2.8
【魅力】4
【自由属性点】0
【人物特长】：
【不朽之躯】、【紧急时刻】、【火系抵抗·4级】、【喷火技艺·专家级】
【人物技能】：
【探知术】、【问候礼仪·星夜王国】
【知识储备】：
若干书籍、炼金学知识和探知术记录的信息。
..
夏佐对【典籍组合】颇为意动。
任何可以提高经验获取效率的加成效果，都必须放在优先度最高的位置来对待。
ddxs.com
他用意念打开【知识储备】，找到《炼金语言学》。
这本书在所遇到的所有书中，给的经验最多。
..
【典籍名称】炼金语言学
【典籍品级】殿堂级传世巨著
【记忆奖励】30点经验，0.5点精神属性值
【典籍组合1】
泛大陆语言学，2/？？（已记忆《炼金语言学》和通用语言）。
完整记忆本组合后，所获得的经验奖励未知。
【典籍组合2】
炼金语系·星夜学派，1/5。
完整记忆本组合后，获得15点经验奖励。
【典籍组合3】
炼金语系·狩魔学派，1/？？。
经验奖励未知。
【典籍组合4】
法师仆从必背典籍，2/3
（已记忆《炼金语言学》和《冥想法概论》）
..奖励6点经验。
【典籍组合5】
毒物炼金学基础课程教材，2/7
（已记忆《炼金语言学》和《毒素的分离》）
..奖励22点经验。
【典籍组合6】
药剂炼金学基础课程教材，1/5
..奖励15点经验。
【典籍组合7】
炼金术通识课程教材，2/25
（已记忆《炼金语言学》和《毒素的分离》）
..奖励80点经验。
（后续略）
..
夏佐两眼放空看着天花板，把所有已知的【典籍组合】在脑海中进行归纳。
大概弄明白法师仆从获取经验的方法后，他把注意力放到精神属性上。
目前的2.8点精神，距离看见元素光芒的最低门槛9点之间，还差着6.2点。
从检测完元素亲和到进入这座城堡，他时刻不停地阅读典籍，前后加起来的阅读时长超过450个小时，提高了1.3点精神。
6.2点的差值，需要至少2000个小时的阅读时长。
库洛夫在把铜质吊坠交给新生的时候，也拿出了未来一年的课表。
每天早上7点至9点，是院首碧翠丝的炼金语言学课程。
上午9点至12点，是炼金术的通识课程，例如莫顿夫人的解剖课。
中午12点至下午1点，是午休时间。
下午1点之后的时间段，由各个导师来安排。
夏佐要在毒物炼金区内待到晚上8点。
周六上午为炼金术通识课程。
当天的下午、晚上以及周日全天是新生的休息时间。
如果听课只给经验，不加精神属性的话，满打满算，一旦开始上学了，平均每天看书的时间会被压缩到4个小时以内，需要500天才能有9点精神。
想要把精神属性赶紧提升上去，就得尽快升级，把自由属性点加到精神上。
这就又回到经验获取效率上来了。
有自由属性点在手，才能遇事不慌！
第7章 典籍组合·下
夏佐从床上站起来，拉开衣柜把学府配发的书包背上，然后离开宿舍。
他打算到图书馆里，把藏书全部探知一遍，记录下所有的【典藏组合】。
按照由简单到复杂的顺序，来收割【典藏组合】的额外经验奖励。
学府图书馆里的典籍是可以随意借阅的。
那些不适合法师仆从阅读的典籍，都收入在典藏馆和各个教授的私人书房里。
夏佐回到城堡大厅，找到正确的路牌，在橙色灯光下走上一段路便抵达了图书馆。
这里的书柜有二十余座之多，用坚实的木料制作，样式古朴典雅，相互之间间隔3至5米，留出供学生通行的走道。
十几米高的天花板上是一排巨型炼金灯具。
柔和的明黄灯光，从透明的玻璃灯罩中散射出来，照亮图书馆的每处角落。
墙壁上是玻璃飘窗，从进门的地方延伸到图书馆深处的阅读区域。
窗外是一片湖景和绿地交织的娴静景色。
夏佐踩在极具吸音效果的暗红色地毯上，来到最近的书柜下方，仰头向上望去。
这里的每个书柜都有五六米的高度，从上到下分成十几行书架。
与人齐高的这几行放置试读的书目，高处的书架则存放摹本。
有先天亲和的法师仆从，直接和图书馆内的元素仆从沟通，便可以让对方从高处的书架上取下摹本带走
笔趣阁
后天亲和的法师仆从，则需要自己推着登高梯来拿摹本了。
靠在墙边的登高梯，以及书架上的大部分摹本都是全新的。
显然是学府为数目众多的后天亲和学生特意准备的。
拥有10点精神的新生都知道阅读的好处。
图书馆里已经有不少穿上崭新校服的身影在读书。
他们在书架之间漫步，寻找自己感兴趣的典籍。
夏佐走一步停一下的动作，一点儿也不突兀。
他从第一排第一个书柜看起。
探知术跟随眼神慢慢扫过一本本用硬壳包装的典籍。
偶尔拿起一本书，翻开查看目录，装作感兴趣的样子点点头，再把它放回去与旁边的书对齐摆好。
大约1小时后，夏佐随手挑了一本典籍的摹本，在馆内的阅读区域人数最少的角落坐下。
他把左臂支在桌面上，用左手撑住额头，遮挡查看金手指信息时的茫然眼神，右手漫无目的地翻动书页。
学府在布置图书馆的时候，把典籍按照学科进行分类。
给检视【典籍组合】减轻许多负担，省去了琐碎的整理工作。
在众多【典籍组合】中，数量最多又最好拿经验的是人物类典籍。
..
【典籍名称】星夜城名人志
【典籍品级】专家级著作
【记忆奖励】7点经验，0.05点精神
【典籍组合1】
星夜城文化背景常识读物，0/2，奖励4点经验。
【典籍组合2】
星夜城居家旅行必读书籍，0/3，奖励6点经验。
【典籍组合3】
星夜省文化背景常识读物，0/3，奖励6点经验。
【典籍组合4】
星夜省名人志系列典籍，0/2，奖励4点经验。
【典籍组合5】
星夜王国名人志系列典籍，0/7，奖励15点经验。
（后续略）
..
人物类典籍中的每一本书，都有非常多的关联组合，组合内要求记忆的书本数量少，而且组合之间的重叠程度很高。
记忆一本就可以同时获得数个组合的完成度。
夏佐简单算了下，把《星夜城名人志》这本书读完，能一次性获得十几个【典籍组合】的进度。
要是按照【典籍组合5】的书目清单，把星夜王国名人志系列的典籍记忆完，可以同时完成6个【典籍组合】，总计获得300多点经验。
人物类的典籍，是当之无愧的性价比之王。
性价比排名第二的是地形类典籍。
其次，便是记忆量巨大，经验获取效率最低的生态类典籍。
夏佐捏着下巴缓缓点头，心中有了决断。
那就先从性价比最高的人物类典籍开始记忆。
至于地形类典籍和生态类典籍，这两类书在以后上课的时候都会用到，到时候再进行记忆。
他把随手拿来的书放回到书架上，寻找《星夜城名人志》。
..
“夏佐。”
马尔斯刻意压低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夏佐一个激灵，从书籍中挣脱出来，两眼有些呆滞地看了一眼对方的头发，又侧头眺望飘窗外面的正午阳光。
原来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看书的时光过得真快。
自从发现阅读能拿经验之后，他对读书记忆知识点这件事越来越娴熟，稍不留神就会在知识的海洋里沉醉地遨游。
就连马尔斯这个从小在书堆里长大的高学级学生，都对这种如痴如醉的读书态度感到钦佩。
他吹起额头上的发丝，掀开怀表给对方看一眼，比划出吃饭的动作。
馆内禁止喧哗。
两人用手语简单交流，随后便走出图书馆，来到城堡的大厅。
“我不用猜都知道你准是在图书馆里看书。一到午餐时间就来找你了。”
马尔斯朝着墙面一挥手臂，墙上浮现出一个飘香四溢的门洞。
星夜城堡的餐厅，一半露天，一半在室内。
中央的圆形餐桌上，是等待取用的水果、甜点和饮料，四周散布长条座椅和卡座。
马尔斯带着夏佐在一张方桌旁坐下，熟练地在菜单上打上几个钩，摇动铜铃铛唤来元素仆从。
菜单被无形之物取走，在空气中飘向厨房的方向。那个方位的玻璃板后面，有许多锅铲和调料瓶在飞舞…
夏佐目不转睛地盯着厨房里热火朝天的景象。
幻想着自己操控元素仆从，一次性做出上百份料理的场面。要是平民身份的经验加成没被削弱，这会获得多少经验…
可惜，这个漏洞被金手指提前堵上了。
片刻之后，两盘铁板牛排配蔬菜汤从远处飘来，在餐桌上放下。
“马尔斯，是谁在控制这些充当厨师和侍者的元素仆从？”
夏佐边问着，边切了块牛后腿肉放进嘴里，肉质柔嫩，肥瘦相间，火候刚开控制在7成熟。
马尔斯喝了一口蔬菜汤，用餐巾擦掉嘴角的水渍：
“没人控制它们。
“这些元素仆从是元素具象学科的产物，按照制作时预设好的方案自行运作。
“等你未来上了元素具象课，也会有一只元素仆从的。要是你的天赋不错，说不定伯特利教授会多发给你几只。”
法师仆从的图书馆里，没有元素具象相关的典籍，似乎是一门异常精奥、难以理解的学科。
第8章 元素散逸
马尔斯慢条斯理地切割牛排，顿了一下说道：
“对了，夏佐。别忘记今晚的迎新晚宴。晚餐前我会去图书馆找你的。”
“晚宴也是由元素仆从们演出吗？”夏佐的嘴角挂着苦笑。
“啊，对，是的。”
马尔斯往嘴里塞了一口牛肉，皱起眉头，意识到问题所在了，对方的精神海洋没有开发到位，看不到元素仆从…
晚宴的过程会相当的无聊。
“我可以不去吗？我想在图书馆里继续看书。”夏佐问道。
马尔斯点点头，把嘴里的牛肉咽下去后说道：
“当然可以。只要不违反迪姆的《城堡守则》就行了，他没把晚宴列为强制参加的活动。”
一阵嬉闹声从餐厅门口传来，在安静的环境里特别明显，吸引许多新生的目光。
夏佐看向吵闹的源头，那是三个身形臃肿，脸上肥肉多到下垂的胖子。
他们长得很像，同样的肥到流油，似乎是亲兄弟。
棕色头发像八爪鱼的触须一样扭曲，眼睛和鼻子相比于肥脸显得很小，尤其是眼睛，如同两颗绿豆一样嵌在在肉堆里。
餐厅这既能吃饭，也能下棋打牌，这里不禁止喧哗，但绝大部分人都会低声交流，而不会像这三人那样，肆无忌惮地放开嗓子说话。
夏佐注意到，对方是高学级的学生，身上的制式长袍和马尔斯的类似，袖口和领口处都有彩色的纹路。
这是完成炼金分支测试的象征。
毒物炼金学是紫色，药剂炼金学是绿色，油剂和奇物炼金学分别是蓝色和红色。
他们的长袍上有1道紫色纹路，2道绿色的，2道蓝色的和1道红色的。
分别对应入门级毒物炼金师，熟练级药剂炼金师，熟练级油剂炼金师，入门级奇物炼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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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斯除了奇物炼金师是入门级的以外，其余都是熟练级。
拥有2门熟练级炼金术的学生，被称为高学级学生。
只拥有1门熟练级炼金术的话，便是中学级学生。
只拥有入门级炼金术则被称为低学级学生。
像夏佐这样没有入门级炼金术的人，则被划归为新生。
按照《冥想法概论》上的说法，四门炼金分支全达到熟练级，便可以尝试修练最初级的冥想法了。
“他们是谁？”夏佐收回目光问道。
马尔斯嘴角微抽，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
“里奇三兄弟。”
里奇…
夏佐把这两个字在脑海中转上一圈。
星夜王国财务大臣的姓氏就是里奇。真厉害啊，一下子生了个三胞胎，还全是有先天亲和的。
“你好像不太待见他们？”夏佐又看一眼举止有些跋扈的三兄弟。
马尔斯往嘴里放入牛仔骨，咯吱咯吱地咬着说道：
“是的。这和他们的身世背景无关，毕竟成为法师之后，世俗的力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只是单纯讨厌他们的作风和行为而已。”
马尔斯见夏佐依旧有些疑惑，便继续说道：
“你有带着迪姆的《城堡守则》吗？可以看看第15条是怎么说的。”
夏佐沉吟一秒便流利地说道：
“【你们的宿舍内没有我的元素仆从，这是你们在学校里的私人空间。】”
马尔斯诧异地眨眨眼，一时间忘记咀嚼，“你已经背下来了？”
夏佐耸动肩膀点点头。
“噗。”
马尔斯把牛仔骨吐到盘子里，“宿舍里没有迪姆的元素仆从，但可能会有其他人的。”
夏佐捏住刀叉的手指有些发白，喜欢偷窥的高学级学生着实难以对付，这个意外是没有预料到的。
“可是..马尔斯..”
夏佐再度确认里奇三兄弟的衣服上只有1道红色纹路：
“入门级的奇物炼金师可以制作元素仆从吗？”
“有点儿困难。不过嘛…”
马尔斯并拢食指和中指，用拇指搓着它们做出一个全世界通用的手势。
原来是靠钞能力啊。
“有办法发现元素仆从吗？”夏佐不安地扭动一下，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你放心吧，他们不会来看你的，谁想看一个男生光着后臀呢？里奇三兄弟只对女生感兴趣。”
马尔斯面露不悦地说道：
“他们没有一次得逞。
“迪姆每次捉到他们的元素仆从，就会当场进行销毁。但是，他们依旧会花大把的金币从城堡外购买新的元素仆从。”
夏佐环顾四周的餐桌，不少新来的女生似乎对里奇三兄弟这群偷窥狂一无所知。
马尔斯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用叉子敲一下汤碗，把夏佐的目光吸引过来：
“我来之前在他们的宿舍门前看过了，迪姆安排了六七只元素仆从在那里巡逻。现在，他们背后各有一只元素仆从时刻跟着，里奇三兄弟不可能绕过迪姆的监视。”
夏佐舒一口气，说道：
“学府会开除这样的学生吗？我是说，在不考虑身世背景和个人天赋的前提下。”
“会开除，而且会强行抹去他们对学府的记忆，由院首碧翠丝亲自出手。”
马尔斯语气变得不忿：
“但是，里奇三兄弟有很完美的借口去解释，为什么他们的元素仆从会出现在女生宿舍的走廊里。”
夏佐不自觉地靠向桌面，前倾身子好奇地问道：“什么借口？”
马尔斯用餐刀把叉子上的碎肉剃掉，语气无奈地说道：
“元素散逸，这是高学级的学习内容。等你像我一样快要修练冥想法时，你的导师库洛夫会告诉你的。”
马尔斯刚想切下另一块牛排，便发现夏佐依旧一副想追问的样子，只好放下刀叉十指交叉说道：
“好吧。我给你简单解释一下。
“用冥想法把不羁元素驯服之后，它们会转化成乖巧元素生活在我们的精神海洋里，这是《冥想法概论》上有的内容。”
“嗯嗯。”夏佐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马尔斯摊开双手：
“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的情绪和精神状况是时刻变化的。有时会困倦，有时会开心或者悲伤。
“总之，情绪和精神状况会影响精神海洋。
“当乖巧元素觉得你的精神海洋糟透了，它便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从精神海洋溜走，重新变回不羁元素。
“这就是元素散逸。”
“元素是有意识的？它们也有自己的喜好？？”夏佐惊诧地问道。
马尔斯摇了摇头：
“没有意识也没有喜好。只有合适与不合适。每个人的精神海洋都有独特的构造，只适合特定形态的元素。
“所以才要学习炼金术，这门技艺可以更快地培养出元素亲和，效率比作画、吹火炉之类的高多了。
“不管是先天的还是后天，只要是元素亲和，它都可以帮你分辨出适合自己的不羁元素，把元素散逸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原来是这么个原理…”夏佐似有所悟地靠向椅背。
马尔斯指向厨房的方向说道：
“元素仆从是元素具象学科的产物。它们需要经常被维护，稳固内部的纹路。元素具象课就有这门作业。
“否则会像乖巧元素那样，趁我们不留神的时候偏离自己的岗位，四处乱逛，这也是一种元素散逸。
“里奇三兄弟就是拿这个当作借口。
“他们会安排好人放风，一得到城堡管理者迪姆正在赶来的消息，就切断与元素仆从之间的连续，将它彻底转化成散逸状态。
“这种被放弃的元素仆从身上有三兄弟的精神烙印，但没有证据证明它在进入女生的宿舍走廊前，是处于操控状态而不是散逸状态。”
马尔斯喝了口汤，“有点凉了。”
他摇响铃铛，让元素仆从来把两人的蔬菜汤端去加热一下。
夏佐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操作是怎样的，但光听马尔斯的描述，就知晓这种事情很难抓到把柄。
疑罪从无的原则，同样适用于校规和《城堡守则》，更何况里奇三兄弟在世俗里还有个权势滔天的老爹。
..但愿不会有女生遭殃。
第9章 树立形象
午餐之后，马尔斯回到自己的宿舍里休息。
夏佐则来到图书馆里，找个安静的角落趴着睡觉。
整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他都泡在图书馆里看书。
晚餐是一个人吃的，夜晚回到宿舍的路上也是一个人走的。所有人都像失踪了一样，整个城堡大厅和餐厅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还有自行清扫地面和烹饪食物的元素仆从。
他也没觉得有多孤单，兴许是上一世独自在家里宅久了的缘故。
第二天清晨。
再次回到大厅和餐厅时，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穿着制式校服的新生，匆忙地走进餐厅，拿起餐盘装上面包片和果酱碟子，随便位子坐下就开吃。
夏佐看着他们一浅一深的双眼皮，完全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估摸着昨晚的晚宴表演非常精彩，以至于让这些赴宴的新生们很晚才入睡。
“嗨，夏佐。”
黑发女生安茹儿端着餐盘在对面坐下。她在马车上不能做画，但那种松节油香气依旧隐隐约约地萦绕在身边。
“早上好，安茹儿。”
夏佐微笑着回应，释放出探知术查看对方的导师是谁：
“你被分配到油剂炼金学，导师是卓朗教授，对吗？”
安茹儿嘴里含着满满一口蓝莓果酱面包。
她用手遮住嘴，一边点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嗯嗯！昨天迪姆分配导师时只说过一次，你就记住了，记忆力真好。”
夏佐低头喝汤，嘴角再度上扬。
里奇三兄弟的事情给他提了个醒：
不是所有法师都像先前遇到的驻城法师那样，被世俗的道德观念所约束的。
总会有些人仗着自己的本事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在灰色地带行走，在犯禁的边缘游荡。
他得为自己身上的所有异常，提前准备好不可辩驳的解释。
用合乎逻辑的方案，让发现这些异常的人顺利地接受下来。
夏佐给自己总结了一遍，目前会展露在外的异常只有两个：
超强的恢复力和依靠【知识储备】实现的超群记忆力。
恢复力的锅已经扣在死去近两年的恶老头身上了。
记忆力超群是眼下需要遮掩的异常。
夏佐的计划很简单。
他打算在潜移默化中，给身边亲近的树立起爱读书、记忆好的形象，由他们输出给其他人，甚至是各自的导师那。
这样的话，以后考试测验时，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知识储备】来拿高分甚至是满分了。
安茹儿混合着玉米浓汤，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完全想象不到短短十秒内，桌对面的人思考了这么多东西。
她微微侧头困惑地问道：
“你被分到哪个学科了？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毒物炼金学，导师是库洛夫。”夏佐往嘴里塞入一片香肠。
此时，马尔斯端着餐盘走来，在夏佐身边坐下：
“早啊，两位。入学第一天开始了。”
他拿起夹着肉片的汉堡，送到嘴边的动作一顿，感受到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来自黑发女孩的目光…
男性本能让他意识到再呆下去会有些危险..
“咳。”
马尔斯放下面包，眼神在餐厅里一扫：
“小默本好像要迟到了，我去叫他快点。”
他临走前朝夏佐挤弄一下眼睛，随和又带点幽默，没有一丁点儿高学级学长的架子。
“你昨晚去看晚宴了吗？”安茹儿又咬下一大口面包。
“没有。我在图书馆里看书。”
夏佐放慢自己吃早饭的速度，用汤勺盛起汤水喝下，而不是端起来吨吨吨的喝。
他四处打量，没有看到里奇三兄弟的身影，便压低声音说道：
“马尔斯告诉我一个女生们需要注意的事项。”
安茹儿前倾身子，侧头倾听。
夏佐低声述说有人会偷窥女生的事情，在话语末尾叮嘱道：
“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嗯！”
安茹儿含笑点头：
“迪姆特意在我们女生的《城堡守则》上备注了这一条，而且加强了宿舍附近的巡逻。”
“那就好。看来迪姆这位城堡管理者挺尽责的。”
夏佐在心里把迪姆的评价调高一级。
安茹儿吃下最后一口夹心面包，“你今天上午的第二堂课是什么呀？”
夏佐把自己的课表递过去。
“嗯~我们只有每周六上午的第二趟课不一样。”安茹儿微笑时脸颊微红。
夏佐把对方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有些莫名的感慨。
…
上午6点50分，炼金语言课即将开始。
夏佐和安茹儿在餐厅里多坐了一会，等来到半圆形的阶梯教室时，只有后排的位子空着了。
二人便在正对着讲台的地方坐下。
学府给炼金语言学设定了6个月的课程。
周一至周六早上7点至9点，合计教学时长超过300个小时。
6个月之后会进行测验。
成绩合格便可以学习新的炼金分支课程。
不合格的话，会有一次补考机会。
补考再不及格，必须重修6个月才能参加第三次测验。
重修的测验也没通过…
那就只能和来年的新生们一起重读了。其他课程也是如此。
夏佐把自己的《炼金语言学》摊开，随意地翻了翻满是记号和划线的书页。
把这本早就录入【知识储备】的书带在身上，完全是为了装样子。
上课时要看的是另外一本书。
不过，不是人物型的典籍。
这类书籍在学府内被划分为课外读物，或者说是娱乐消遣的读本，不适合出现在课堂上。
夏佐照着课表上的课程，选择了一本生态类的典籍：《草药学基础：魔草图录》。
按照课表的附录1《考试大纲》上的内容，草药学作为炼金术通识课程的重头戏，测验难度奇高，比炼金语言学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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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药学的主要考点集中在《魔草图录》上。
夏佐打算采用老方法，强行记忆这本书。
坐在身旁的安茹儿，伸手翻动夏佐的《炼金语言学》。
从头到尾每一页都有笔记，就连封底的白板上都写满了难记的炼金公式。
她压低声音问：“你该不会自学完了吧？”
“嗯，在检测站逗留的那个月自学完的。”
安茹儿的小嘴一张一合，继而钦佩地说：
“你的记忆力真是..真是我遇到的人里，最好的了。”
夏佐谦虚地笑了一下，瞥上一眼对方的阅读进度。
她才看到到700多页，刚进入时态的章节，应该是在登上马车后开始看的。
教室里的100多位新生，基本上都是这个进度。
他们从接应的学长那知道这门课的重要性，自然会在车厢里提前自学。
“哎呀..早知道我就不花时间给老顾客作画了。”
安茹儿拿着笔上敲了一下书本，语气里懊悔意味十足。
夏佐侧头看向对方的秀发，啧啧嘴笑道：
“你还是向高学级的学姐们打听一下护发秘诀吧。这书后部分的内容可比前面复杂多了。”
两人坐在位子上拌嘴，教室里其他地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同学之间聊天嬉闹。
延绵不断的吵闹声，在一道人影走入教室时戛然而止。
几乎同一时间，新生们集体把目光放到学府院首碧翠丝身上。
凹凸有致的身材，即便是长袍和白色的长款披衫也无法掩盖，甚至平添了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
走动时，衣袍勾勒出的优美曲线，更是让众多男生无法抵抗。
夏佐打量着对方的浅橘色长发和美艳容颜，眼神由欣赏变为古怪。
马尔斯曾经说过，星夜王国是两百年前成立的。
那时候就有了星夜学府，而学府的院首一直是碧翠丝。
换句话说，眼前这位肌肤细腻的美少妇至少有220岁以上，比在座的新生高出好几个辈分。
夏佐收起眼底的异样神色，默默地释放出探知术。
..
【人物名称】碧翠丝
【身份】星夜学府院首，未知阶层法师
【血量】？？？（健康）
【抗性】？？？
【力量】5
【敏捷】7
【耐力】9
【活力】8
【感知】15
【意志】12
【精神】？？
【魅力】15
【人物特长】
【冥想法（未知等级）】
（因感知和知识储备不足，未能获取更多信息）
..
哈，好家伙，15点魅力。
夏佐带着狭促的笑意扫视周围的同学。
探知术反馈的信息是否是院首的真实数据，暂时不得而知。说不定，她也像泰勒斯·美索一样，有未知技能加身，隐藏了真实实力。
但15点魅力，绝对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连安茹儿都在凝视碧翠丝的身段。男生们就更不用说了。
当真称得上是男女通吃。
当然，对于同为女性的女生们来说，碧翠丝的吸引力来源于她对自己的保养与呵护。
如何保持美貌和身材永远是女性关注的焦点。
碧翠丝走到讲台前方，慵懒地斜靠在桌沿上，怀抱双臂托起波涛，神态悠然地噙笑说道：
“我是碧翠丝，星夜学府的院首，你们的炼金语言学老师。现在，让我检查一下你们的自学进度。”
清润的话语中，学生们面前摆放的《炼金语言学》自行翻动。
哗哗的翻书声密集又短暂。
两秒之后，教室里一百多本典籍整齐地合拢。
“有些同学的进度很快呢，你们可以自习其它典籍，只要不打扰到其他同学就好。
“其余同学的进度都差不多，那我们直接学习时态吧。”
碧翠丝轻打响指。
讲台后方的墙壁迅速下沉，一间仪器齐全、展柜成群的宏大炼金室出现在眼前。
“我用最简单的炼金药剂来给你们示范一下时态的作用。”
展柜上飘来几捆药草和几支药剂瓶，悬浮在讲台后方的半空中。
“饱腹凝胶，你们在上药剂炼金学课程时，所要学会的第一个功能药剂。这些是它的原材料。”
碧翠丝身后，一片银光闪闪的细沙从无形中凝聚，在空气中组合成数行文字，展示出饱腹药剂的作用，还有原材料的名字及需要用到的份量。
夏佐在药剂店里见到过饱腹凝胶。
《炼金语言学》这本书上，也是用这种药剂来举例讲解时态语法的。
这是一种工序和所需原材料都比较少，但是原材料不易获取的药剂。
每支标准剂量的饱腹凝胶，可以提供7天的饱腹感。通俗点来说，吃下一块饱腹凝胶，可以7天不吃饭，但喝水是需要照常喝的。
它提供的进食经验奖励是寻常料理的数倍，而且可以在7天内，连续不断地提供进食经验。
饱腹凝胶的原理不复杂。
它会在体内缓慢地释放营养物质，让胃部时刻处于有食物消化的状态。
提炼营养物质这门炼金操作很简单，入门级药剂炼金师在有相应工具的情况下，便可以独立完成。
但是，如何让营养物质在胃酸中长存，同时又不引起胃部不适或者被提前排出体外，便是开发饱腹药剂的过程中遇到的最大难点了。
这就需要用到，笼食花消化腔粘膜。
笼食花通过鲜艳的花瓣和奇异的花香，来吸引昆虫和蚊蝇，甚至是小型鸟类。
它会在猎物接触到花朵的一瞬间，张开伪装成花蕊的口器，将对方整个吞下，输送到埋在泥土里的消化腔中。
猎物会在腔体里挣扎，但最终难逃窒息而亡，被缓慢分解的命运。
炼金师栽种笼食花，每隔5年收获一次，把它们的粘膜加工成包裹营养物质的胶状外衣，完美解决了制作饱腹药剂的难题。
提炼营养物质和制作胶状外衣必须同时进行。
由于炼金工具的材质、炼金环境的温度和湿度等，会影响不同工序、不同阶段的产物之表象特征。
所以，不能简单地用时间轴来指导炼金师们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炼金语言的时态语法便派上用场。
碧翠丝边讲课，边操控身后的炼金仪器进行演示。让死气沉沉的文字知识，变得鲜活又生动。
但内容和书上类似。
夏佐听了一会儿，便低下头阅读《魔草图录》，不再观赏飘舞的药剂瓶，和编织出文字说明的银沙。
第一节课后，他向安茹儿招呼一声，独自换到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座位，避免自己翻书、记笔记的动作影响到其他人。
碧翠丝强大到可以同时查阅所有人的典籍，那再多伪装都是徒劳，还不如直接把“尖子生”的帽子扣在头上，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学之中。
死记硬背，这门传承自上一世的古老技艺，正式在星夜学府里展露光芒。
第10章 解剖奖励（打赏加更）
上午9点。
炼金语言课结束。
夏佐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于授课的经验奖励。
想想也对，上课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课本知识记下来。
他自学完了《炼金学语言》，那必然不会再度收获记忆典籍的奖励。
今天的第二堂课是解剖课，需要前往莫顿夫人的炼金区域，上课前发放了这门课的基础教材——《解剖学图谱》。
课堂上会要求学生们动手解剖一些生物…这门课又被安排在午饭之前，所以特别具有减肥效果。
由透明玻璃搭建的解剖室里，夏佐和安茹儿共用一张解剖台。
莫顿夫人站在讲台旁，台上是一笼白色老鼠。
她是药剂炼金学，补剂和伤药学科的教授，和马尔斯·莫顿一样有着淡金色的头发。
下巴尖细，眼珠是淡蓝色，面容古板，嘴角有一条像冷笑一样的弧度，眼神扫过之处的男女生，都感受到莫名的寒意。
夏佐喉头一动，艰难地咽下口水，难以想象这位气质有些阴森的莫顿夫人，会是马尔斯的母亲。
“时间到了。我们开始上课。”
莫顿夫人双臂撑在讲台上，语气平稳地说道：
“我是你们的解剖课老师。在成为法师学徒之前，你们的解剖工具是解剖专用的小刀、针、剪刀以及镊子。”
她拿起桌上的白手套，神色平淡地戴上，“我同样会使用这些工具来做演示，而不是使用法术。”
“啪！”
防水隔油的皮质手套，紧紧贴合手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你们自己分配一下解剖和记录的工作吧。”
安茹儿踌躇满面地盯着面前的白鼠笼子…
她作画的对象是人物、动物和自然风景，从未想过有一天要去解剖这些画作里出现过的生物。
“夏佐，你来动刀好不好？”
“没问题。你帮我做记录就行了。”
夏佐把桌上的记事板和笔推到对方面前，把放置解剖工具的托盘拉到自己这。
这门课的实践性很强，按照正常上课的方式来收获经验，比死记硬背更轻松。
1分钟后，各小组内分工完毕。
莫顿夫人操控一只小白鼠，让它悬浮在半空中：
“我们解剖生物是为了更好的研习炼金术，而不是为了施虐，一定要铭记这一点。
“现在，所有人把《解剖学图谱》翻到第11页。”
这一页上是老鼠的解剖图、解剖步骤讲解，以及普通鼠类的生理结构介绍。
解剖的第一步，便是要让解剖目标在无痛苦中彻底失去意识。
莫顿夫人拿起解剖针，对准空中的小白鼠：
“看好我握针的方式、刺入的部位和角度，力气可以大一点，最关键的是瞬间发力，绝对不能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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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变换站位和小白鼠的方向，以便让所有学生都能准确地模仿。
“噗”
霎那的刺破声传出，活泼乱动的小白鼠无力地垂下四肢。
“你们自己操作一遍吧。”
莫顿夫人挥挥手，小白鼠伤口处流下的血水飞进桌上的玻璃瓶里。
夏佐认真地把第11页上的内容通读一遍，将小白鼠的要害部位刻在脑海中。
接着，他左手握住小白鼠的身子，右手轻抚对方的小脑袋，拿起解剖针比划几下，寻找正确的落针点。
“唔..”安茹儿捂住眼睛，头侧向另一边。
夏佐深吸一口气。
“噗”
手里扑棱的小白鼠不动了。
一击致命。
金手指发来祝贺：
“成功击杀小白鼠，准确命中要害部位，获得额外100%的经验加成，奖励0.002点经验。
“检测到宿主已具备普通鼠类的知识储备，正在更新探知术…
“更新完毕！
“解锁普通鼠类的血量数据！”
夏佐把小白鼠放到特殊的玻璃容器里，让它的血液加速流失，对着尸体使用探知术。
..
【生物名称】小白鼠
【种类】普通鼠类
【血量】0/3（已死亡）
【抗性】无
【力量】0
【敏捷】1
【耐力】0
【活力】0
【感知】1
【意志】0
【精神】0
【魅力】0
【生物特长】无
..
模板上显示血量了！
夏佐向莫顿夫人丢出探知术，对方的血量依旧是“？？？”。
他又向其它小组的小白鼠使用探知术，无一例外都能看到具体的血量数据。
《解剖学图谱》这本书，囊括了上百种非人形生物的解剖信息，从小白鼠到家畜，再到野兽和猛禽，凡是常见的动物都有。
要是先把它们的要害部位记下来，然后每次解剖的时候都做到一击致命，就能解锁许多动物模板的血量数据！
那如果以后有人形生物的解剖课…
夏佐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寒。
“好了没有？”安茹儿小心翼翼地掀开手掌，从缝隙中打量桌上的情况，小白鼠安详地躺在容器里…
她看向周围。
“吱吱吱吱”
一只头上插着解剖针的小白鼠，刚好掉在地上挣扎，场面有些惊悚。
“啊！”
安茹儿双手握住夏佐的胳膊，把脸埋到对方背后。
夏佐嘴角一抽，她正好捏到了胳膊肘里会发麻的部位，“没事了，那只小白鼠被抓回去了。”
“唔..”安茹儿脸颊粉红地松开双手。
玻璃容器里，小白鼠的血液即将排干。
夏佐拿起解剖刀和镊子操作起来。
后续的解剖过程比较血腥，气味也不好闻，光是看着都能感受到血肉组织在手中的滑腻感。
安茹儿脸色煞白地对照着《解剖学图谱》上的范例，在空白的记事板上记录解剖结果。
夏佐在分解小白鼠的时候感到非常不适，但作为男生...只好硬着头皮完成所有的操作。
当他把最后一块骨头放到托盘里，脑海中传来信息：
“检测到宿主按照《解剖学图谱》中的内容，成功解剖普通鼠类，奖励感知0.01点。重复解剖此类生物不会获得感知奖励。”
上一个奖励感知的事情..好像是驾驶马车。
夏佐回忆起来了。
驾驶马车两三个月，合计奖励1点感知，把属性值从3提升到4。
之后的情况和用微型弹力球锻炼力量一样，由于驾驶马车变得没什么难度，奖励的感知数值锐减。
解剖普通鼠类奖励了0.01点感知…那把《解剖学图谱》上的所有生物都解剖一遍，合计奖励至少1点感知！
开心呀~
夏佐对着四分五裂的小白鼠扬起嘴角。正好安茹儿比较胆小，他可以顺理成章地把所有解剖的工作揽下来。
“你怎么了…在笑什么…”安茹儿话音颤抖着问道。
夏佐轻咳一声，面容一整，略带严肃的语气说：
“你瞧，我做得还不错吧？没有辜负小白鼠的贡献。”
安茹儿把他的解剖结果和书上的比对一下，确实完成得很好，心里对解剖课的抵触情绪淡了许多。
她含笑点头：“嗯！那以后，解剖的活儿都交给你啦。”
第11章 为炼毒而生·上
今天的解剖课上，莫顿夫人为了让大家逐渐适应血肉与脏器的冲击力，只要求学生们解剖小白鼠，没有拿出新的解剖对象。
安茹儿在夏佐的鼓励下，尝试着操作起来。
这丫头在独立解剖完第一只后，竟然主动提议再来一只。
夏佐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打开了对方奇妙的心灵天窗，唤醒了她深层次的人格..
中午12点。
两人来到餐厅里就餐，一人一份牛排、意面配蔬菜汤，完全没有解剖课的负担。
夏佐用叉子卷起意面送入嘴里，“油剂炼金术学习起来难吗？”
“导师说，只要嗅觉正常，然后有风系抗性，这门炼金分支就很容易掌握。应该是四门炼金分支里，学习起来最轻松的。没有风系抗性的话会困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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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茹儿用纸巾擦干净嘴角，瞄一眼餐厅中央，元素仆从刚端上一盘点心，“我去拿些甜品。你需要吗？”
夏佐摇头回应，等对方回来后，斟酌一下语气温声问道：
“你以前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吗？”
安茹儿眼睛望向天上的白云，在回忆中落寞地说道：
“9岁那年，爸爸妈妈把我送到罗萨克城的女子学校。开学的第二周，传信的士兵带来他们遇难的消息。好在爸爸妈妈有些积蓄，我依靠他们的遗产在女子学校里生活。12岁的时候开始学习绘画，老师说我的天赋不错。学了几年后，可以靠着卖画养活自己了。”
夏佐垂下眼帘，沉重地点点头，举起玻璃杯，“敬我们的父母，感谢他们赐予我们生命。”
安茹儿举起自己的杯子，“敬我们的父母。”
玻璃杯轻碰，两人喝光饮料。
夏佐拿着空杯站起来，“你想喝什么？”
“嗯..随便来一种果汁就好了。”安茹儿微笑着递去空杯。
两人在餐厅里边吃边聊，直到12点30分才回到各自的宿舍里休憩。
夏佐在床上躺了10分钟，便背上书包前往毒物炼金学的炼金室。
中午12点50分。
他成为第一个到达上课地点的学生。
导师库洛夫正在往一张大方桌上摆放各式各样的毒素瓶，“夏佐，你来了。”
“午安，库洛夫教授。”夏佐弯腰致礼。
“阅读过《毒素的分离》了吗？”
库洛夫小心翼翼地放下最后一瓶毒素，把袖子卷到胳膊肘处。
“我已经把这本书背下了。”
“背下了？”
库洛夫看向对方，手臂向桌子一挥，“那你瞧瞧这桌上的毒素认识几个。”
6行10列，总计60个毒素瓶，瓶身上没有标签纸。只能通过观察内容物的颜色和形态，来大致地推断出名称。
在最初的1分钟里，夏佐把毒素瓶里的东西与【知识储备】里的记录进行比对。
等甄别出第3瓶毒素时，他强行控制住拍额头的冲动，在心里吐槽自己好笨，直接用探知术不就好了嘛！
探知术这个技能，在鉴定方面堪称神技！
只要【知识储备】和感知到位，便能准确地反馈出结果，完全省去了思考的过程。
夏佐捏着下巴，装作自己逐渐进入状态的样子，一点点地加快鉴别速度。
这60瓶毒素，是四大毒素领域内的基础毒素，互相之间进行组合，可以得到不同效果的复合毒素。
复合毒素与特定的溶剂进行混合，便能制作出毒剂。
调制毒剂这道工序比较简单。
毒物炼金术的难点就在于摸索复合毒素。
按照纯粹的数学统计，60个不同的符号，以2个不同符合为1个组合，可以得到1770个完全不同的组合。
以3个不同符合为1个组合，可以得到1711个完全不同的组合。
以此类推，60瓶基础毒素，可以组合出上万种不同的复合毒素。
《毒素的分离》这本书上，只记载了60种基础毒素的内容，没有列出复合毒素的相关信息。
别的炼金分支，都是先有了目标，再去寻找路径。
而毒物炼金术，是已经有了路径，再去探索路径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这就是毒物炼金术的魅力所在。
“库洛夫教授，您在桌上放的是60瓶基础毒素。”夏佐自信地说道。
“哦？那你说说第3行，第7列的是什么。”库洛夫怀抱双臂，用下巴指向毒素瓶。
夏佐朝着目标释放探知术，继而镇定地回答：
“蔓绿素，来源于青蔓枝的嫩芽，作用于人形生物时，可以产生很强的麻痹效果。”
“那瓶呢？第6行，第2列。”
“葵腥素，来源于深海的尖刺类海葵，作用于人形生物时，可以产生很强的晕眩效果。”
夏佐面色坦然地回答导师的问题，每次说话前都会盯着毒素瓶停顿数秒，佯装自己在甄别与思索。
库洛夫又考问了几种毒素的名字。
他见夏佐对答如流，均没有错误，便挑出两瓶毒素放到炼金台上：
“这两种毒素按照左3右7的比例混合，经过干蒸处理会得到什么？碾碎后晒干又会得到什么？在清水中冲泡后过滤呢？这三种不同的炼金操作，分别会得到什么产物？”
夏佐愕然一笑，“教授..您是不是超纲了。《毒素的分离》上只有分离的教程和基础毒素的介绍。”
库洛夫嚯嚯地笑了几声，鼓励道：
“炼金操作的用途，在《炼金语言学》这本书上就有。院首说你已经自学完了。你肯定能想象到我刚才说的炼金操作会对原材料产生什么影响。释放你的想象力，大胆猜测一下。”
学府教授之间的消息还挺灵通的，上午才被碧翠丝检查过自学进度，下午上课前库洛夫便知晓了..
夏佐沉下心，在脑海里模拟对方提到的炼金操作。
库洛夫挑选的两种毒素是柳黄素和蛾青素。
柳黄素作用在人形生物时，会造成痉挛效果。它来源于秋后泛黄的某种柳条，只能保存在阴凉干燥的地方，高温和光照都会破坏它的毒性。
很明显，库洛夫在提问中设置了陷阱。
“教授，干蒸和晒干这两种操作，会让柳黄素失去毒性，但蛾青素不会。所以前两种炼金操作，会得到成分驳杂、效果削弱的蛾青素。”
夏佐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脚步声。
同样是库洛夫的学生，马森和布兰登却是掐着上课的时间点来的。
“日安，教授。”
马森二人向导师致礼，又向夏佐点头问候。
库洛夫把袖子在胳膊肘上绑好，戴上保护小臂和手部的皮手套，走到炼金台前站定。
“你们两人来得正好。炼金台上的两个毒素瓶里装的是柳黄素和蛾青素。
“这两种毒素的具体效果，你们可以在《毒素的分离》上找到。
“现在，我要把它们冲泡进清水中，静置后进行过滤。你们三个人鉴定一下炼金产物是什么。”
库洛夫停顿一下，加重语气叮嘱道：
“虽然你们还没成为法师学徒，但我得先提醒你们一点：炼制毒物时，不要使用法术，也不要让元素仆从来代劳。记住了吗？”
“是，老师，我们记住了。”夏佐三人齐声回答。
库洛夫点点头，面朝学生们拿起毒素瓶，展示出整个炼金过程。
“啵”
柳黄素的瓶子被打开。香甜中带着酸味的气味在炼金室里蔓延。
夏佐眼皮跳动，发现人物模板上的回血数据竟然出现变化。
..
【回血速度】
【【基础回血速度】
0.1点/分钟（6点/小时）
【【实时回血速度】
0.1-0.002→0.098点/分钟（5.988点/小时）
..
刚才打开的毒素瓶里，是柳黄素的浓缩物。它散发的气味会造成微弱的掉血。
夏佐用余光打量马森二人的状况，他俩面色不变地注视导师，仿佛对空气中的异常无所察觉。
难怪意志属性足够高才能加入到毒物炼金学课…
夏佐轻轻晃动脑袋，驱散脑海中的杂念，把注意力放回到导师的操作上。
库洛夫先是用镊子取了一点柳黄素放入清水中，接着塞住柳黄素的瓶子，用另一把镊子取出蛾青素。
两种毒素的气味，被炼金台上方的通风口吸走大半，其余的在空气中飘荡，越来越稀薄，味道越来越淡，逐渐被4个人形空气净化器吸收掉。
回血数据波动起伏后回到初始状态。
库洛夫用玻璃棒搅拌溶液，等里面的黑色颗粒全部溶解之后，静置玻璃瓶，让打旋的水面自然地稳定下来。
五分钟后，溶液上下分离，上半部分是紫色油状物，沉在底下的是白色的絮状物，中间是透明的清水。
库洛夫用细密的漏网捞起紫色的物质，放进一旁的玻璃器皿中。
这东西在离开水面后，变得像一滩果冻。
它是炼金剩下的回料，也就是没有发生炼金反应的原材料。回料经过分离处理后，可以再次获得柳黄素和蛾青素。
白色的絮状物才是本次炼金的产物。
库洛夫端起玻璃瓶，缓缓地倒进漏斗里，让水流稳定又匀速地穿过三层漏网。
接着，用镊子均匀分配三个漏网上的份量，把三等份的白色絮状物放到学生面前。
“按照《毒素的分离》上记载的鉴定方法，看看它有什么效果。”库洛夫边脱下手套边说道问道。
夏佐转身走向墙边的置物架，从上面取来面罩戴上，这是最重要的准备步骤，以防毒物飞溅到眼睛、嘴巴和鼻子里。
马森和布兰登先是愣了几秒，然后才想起来《毒素的分离》的开篇部分，着重强调了毒物炼金术的安全事项，赶忙伸手去拿面罩
库洛夫怀抱双臂站在一旁，将三人的不同表现收入眼中，眼神闪烁不定。
他故意没提醒三个学生要佩戴面罩，有意用这个细节来分辨出各自的性格。
夏佐装模做样地拿出《毒素的分离》，和马森二人一起翻开各自的书本。
事实上早在库洛夫制作复合毒素的时候，他就用探知术查看过白色絮状物了。
“未知毒素，以柳黄素和蛾青素为原材料制作的复合毒素，预计会造成痉挛和鼻腔、咽喉通道收缩效果，若因双重毒效进入窒息状态，则每分钟扣血30点。”
在探知术的帮助下不需要动脑，不需要进行鉴定操作，甚至连观察也不用，只要释放出技能就能知道复合毒素的效果。
将来用基础毒素调制复合毒素之后，可以跳过最困难、耗时最长、最危险的鉴定过程，直接从探知术反馈的信息里知道它的效果！
探知术+【知识储备】的组合，简直是鉴毒的绝配！
夏佐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兴奋得双手颤抖，只好借着寻找炼金仪器的动作，在置物架前背对众人，极力压制心中的喜悦。
他一边平复激荡的情绪，一遍回忆书上记载的鉴定方法。
鉴定复合毒素的思路和鉴定基础毒素类似，都是用十几种炼金操作来测验各方面的效果。
只要仔细对照《毒素的分离》上的说明，按部就班地检测白色絮状物就好，没有任何需要创新或者纠结的地方。
由于是第一次上手操作，三个新生难免会有些小失误。
库洛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些没造成危害的小错误忽略。
他们从下午1点，忙碌到下午5点左右，临近晚餐时间才勉强完成鉴定工作。
最终，三份规范化的鉴定报告出现在炼金台上。
马森和布兰登，在各自的鉴定报告上写下许许多多猜测。
夏佐为了不暴露自身的异常，也编造出十几个有逻辑性的猜测。那个唯一正确的鉴定结果，被他放置在第一行的位置。
库洛夫拿起鉴定报告翻看，顺便让学生们把白色絮状物装进毒素瓶里，再将炼金室收拾一下。
五分钟后。
库洛夫露出笑意，把三份鉴定报告抖落整齐，放到书桌的抽屉里。
“很好。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你们三人都大致鉴定了出白腭素。”
他从书桌里取出一本厚重的典籍放到桌上，招呼学生过来查看其中某页上的内容。
这本书，正是与《毒素的分离》配套的《毒素的聚合》，专门介绍制作复合毒素的方法。
夏佐快速阅读书页上的内容，在脑海中记下白腭素的关键信息。
再次向白色絮状物使用探知术时，名称一栏准确显示出“白腭素”，而非未知毒素。
第12章 为炼毒而生·下
“以后每堂课，我都会制作一种复合毒素，交由你们来鉴定。
“这是给你们未来摸索未知的复合毒素打下基础。
“谁的鉴定过程能够连续四个月不出错，鉴定结果也连续四个月大致正确，我便会把《毒素的聚合》发给他。
“听明白了吗？”
库洛夫沉声说道，眼神扫过面前的学生。
“是，阁下，我们明白了。”
“都去吃晚餐吧。今晚的时间自行安排，早点把《炼金语言学》学完，我们才能进行晚上的课程。”
库洛夫朝门口挥挥手臂，找了本书躺到红色软沙发里。
夏佐三人弯腰致谢，离开毒物炼金区域。
…
城堡大厅内，夏佐暂别马森和布兰登，独自走向餐厅。
“夏佐。”
安茹儿从一个石柱后跳出来，快走几步赶上对方的步伐，“你晚上有课吗？”
“没有…嗯？”
夏佐刚说上半句话，一封信从不远处飘来落在手里。
上面是简单的一行字，库洛夫要求他晚上6点10分前抵达毒物炼金区。
“晚上有课了。导师让我晚餐后过去一趟。”
夏佐把信收好，打消了原本去图书馆看书的计划。
“嗯~好呢，那我就一个人背《炼金语言学》了。”
“你们的第一堂油剂炼金学课做些什么？”夏佐问道，两人往餐厅走去。
“卓朗教授给我们每个人准备一个木盒，里面是30支玻璃瓶。我们要用嗅觉分辨瓶子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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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茹儿欢快地跳了一下，嬉笑着说道：
“卓朗教授好狡猾哦，好多瓶子里都是清水一样没气味的油剂，看上去也像清水一样很透彻..我们还在书上找了半天呢。结果最后揭晓答案的时候，他才告诉我们那些就是清水。”
夏佐哈哈一笑：
“那你下次得多加注意。万一卓朗教授真的拿出了类似清水的东西，可别马马虎虎地下判断。”
“嗯嗯！我要像耐心的猎人一样，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提前写下鉴定结果。”
安茹儿嫣然一笑，继续说道：
“晚上我们一起吃海鲜水煮套餐吧。一口大锅，塞满各种食材的那种。”
“好，我都行。”
二人步入餐厅，走向安静人少的角落。
一两分钟后，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端上餐桌。锅沿上挂着一圈小菜盒，用大锅的余温加热盒子内的小菜。
安茹儿往锅内撒入鲜辣的调料，迫不及待地用汤勺盛上一碗鱿鱼须，“我开吃啦。呼~呼~太烫了。”
夏佐搅拌几下大锅，让底下的海鲜浮到水面，给自己盛上贝类，把鱿鱼留给安茹儿。
…
晚上6点。
夏佐把安茹儿送进图书馆的走道，便转向前往毒物炼金区。
“晚上好，教授。”
库洛夫懒洋洋地躺在软沙发里，朝着书桌的方向抬起下巴：
“桌上有张试卷，你去做了吧。这里的炼金工具和毒素瓶，你都可以使用。”
夏佐走到桌边拿起试卷查看。
上面只有一道题，主干部分用炼金语言书写。粗看之下不难判断，这是道操作题。
..
【1.按照以下步骤配制毒剂：
【STEP.1：（①壹PT.PN32，②壹PT.PA56），（：①+②=③），（□：③）
【STEP.2：（①壹PT.③，④壹佰PL.YS028），（：③+④=⑤），（□：⑤）
【2.准确检测⑤的效果。
..
PN32是柳黄素，PA56是蛾青素。
这道题要求配制的复合毒素，便是下午才见识到的白腭素。
夏佐戴好面罩，从毒瓶柜上拿来这两种基础毒素，谨遵《毒素的分离》上的指导，配置好白腭素。
YS028，是一种有些泛白的溶剂，口感近似倒在清水里的牛奶，唯一用途便是容纳类似白腭素这样的白色絮状毒素，让内容物不被人用肉眼发觉。
夏佐配置好标记为⑤的毒剂后有些犯难。
题目要求是“准确检测⑤的效果”，而不是像下午那样给出猜测就行。
夏佐看向导师，面带迟疑的神色问道：
“库洛夫教授，是不是得亲口喝下这瓶毒剂才行？我可以找些小白鼠来试验吗？”
陷在软沙发里的库洛夫放下书籍，摇摇头说道：
“我们毒物炼金师就是最好的‘小白鼠’。你可以一点点地喝它，等感受到异状后就立刻停下。嗯..按照检测后天亲和时的记录，你的意志力比较强，得喝下小半瓶才能体会到毒效。”
好像有点儿尴尬。
夏佐一愣，没想到自己与后天亲和检测者泰勒斯·美索之间的误会，居然影响到了库洛夫对自己的初始印象。
他朝着亲手配制的毒剂使用探知术，反馈的信息比他人制作的更加详细。
..
【道具名称】？？？？
【道具类型】毒剂
【道具品级】
感知和知识储备不足，未能获得更多信息。
【道具品质】
完成度85%，良好
【关联抗性】土系抗性。
预计土系抗性达到0.5%后，此毒剂对宿主的影响将显著降低。
【道具说明】
以白腭素为基料，由夏佐制作。
【道具效果】
喝下三分之一瓶后，将获得1层窒息效果，每分钟扣血20点，持续1分钟。
后续喝下的毒剂，将会延长窒息效果的持续时间，不会叠加窒息效果的层数。
..
库洛夫说只要感受到毒效就可以停止饮用。
那就喝三分之一吧。
夏佐看了眼自己的血量数据。
..
【血量】
45/45（健康）
【基础回血速度】
0.1点/分钟
..
三分之一瓶毒剂的扣血量是20点，连血量上限的一半都不到，不会触发【紧急时刻】，喝下去还不是稳稳的。
夏佐拨开瓶塞，往量杯里导入相应的份量，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端起量杯一口闷。
“咳..”
他感受到一股辛辣的灼烧感顺着喉咙滑到胸腔。
身体抽搐，肺部储存的空气，不受控制地从鼻孔和嘴巴里涌出，耳膜受到挤压，眼球逐渐肿胀。
夏佐在一阵阵不可抵御的颤抖中，艰难地坐到木凳上，感觉自己的脑袋像个被充满气的气球，除了耳鸣以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当最后一缕空气离开胸腔，茫茫地窒息感遍布周身。
扑通扑通..
心脏的跳动声传来，声音正在变得微弱..
夏佐脸部煞白，握住扶手的手指缓缓松开。
他张开的嘴巴里，口腔上壁名为“腭”的部位，有一层厚厚的白色物质覆盖，堵塞了整个鼻子和咽喉通道。
时间在无止尽地挤压感和颤抖中流逝，1分钟终于过去了。
“呼哧！呼哧！”
夏佐僵硬的身躯骤然震动，张开嘴巴贪婪地吸进久违的空气。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饮下三分之一瓶未知毒剂（自制），额外奖励15%的经验加成，获得2.3点经验，意志属性提高0.023，获得0.023%土系抗性。”
库洛夫把书籍放在肚子上，十指交叉握在身前，躺在软沙发上问道：
“感觉如何？检测出具体的毒效了吗？”
夏佐给自己到上一杯清水，咕噜咕噜喝下大半杯，终于从窒息余悸中舒缓过来。
“检测出来了，教授。这瓶毒剂可以让人产生痉挛反应，被动地排出胸腔内的空气，然后收紧鼻腔和咽喉通道，产生很强的窒息效果。”
库洛夫缓缓点头，嘴角扬起弧度，摩挲着自己的一字胡，略带赞赏地语气说道：
“很好。今晚的课就到此为止。不过，时间还很充裕。你可以再尝试喝几次白腭毒剂，想想看有什么方法来抵消这瓶毒剂的窒息效果，或者说，这瓶毒剂的特效解药会是什么样的。”
夏佐皱眉思索，“特效解药？”
库洛夫重新把身子陷进软沙发里，在拿起书籍之前快速地说了一句：
“我说的是解药，是事中服用的急救药物，不是事前服用的预防型功能药剂。”
库洛夫提起解药的时候，夏佐的第一反应是万能解毒药剂。
已被探明毒效的复合毒素，大概有一千多种。
所有以这些毒素为原材料制作的毒剂，都可以用万能解读药剂来作为解药。
原理是什么呢？
夏佐回忆一遍，毫无头绪。可能是看书太少的缘故，他还从没在书上看到过有关解毒药剂的内容。
血量在缓慢恢复。脑袋里的晕眩感逐渐远去。窒息造成的心悸感萦绕在心头。
夏佐轻揉太阳穴，坐在书桌旁闭目冥思。
白腭毒剂的杀伤力在收紧鼻咽喉通道上。
所以，不如找个扩大鼻咽喉通道的毒素来以毒攻毒！
夏佐翻开自己的《毒素的分离》。
没有只扩大鼻咽喉通道的基础毒素，但有不少毒素的副作用可以产生类似的效果。
要是用这些毒素和白腭素进行对冲，窒息的问题虽然解决了，但会出现新的毒效。
为了消除新的毒效，又得往解药里添加其他毒素…
环环镶套之下，十几种毒素糅合在一块，才能无副作用地消除掉白腭素造成的窒息效果。
解毒比制毒难太多了…
夏佐往椅背上一靠，脑海中闪过一丝灵感。
不用追求解药无副作用，只要它的毒性比白腭素小，对躯体的损害比白腭素低就行了！
用数据化的方式来说，1层窒息效果是每分钟扣血20点，那就找个扣血更少的负面效果来把它顶替掉。
夏佐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快步走到毒瓶柜旁寻找合适的毒素。
1个多小时之后。
炼金桌上都出一瓶绿油油的药水。
这是3种基础毒素混合清水的产物。
夏佐释放出探知术，神情变得古怪…
..
【道具名称】？？？？
【道具类型】疑似毒剂
【道具品级】感知和知识储备不足，未能获得更多信息。
【道具品质】完成度52%，较差
【关联抗性】未知。
【道具说明】以3种基础毒素为基料，混合清水调制而成。制作者为夏佐。
【道具效果】
整瓶喝下后，
13%的几率触发未知毒效，
17%的几率获得1层中度中毒效果，每分钟扣血5点，持续1分钟。
70%的几率解除所有窒息状态，且不会有其他效果。
..
还是第一次见到按照几率来触发效果的毒剂。
“教授..”夏佐看向自己的导师。
库洛夫放下书，走到炼金台旁，拿起学生配制的未知毒剂，拨开瓶塞闻了一下：
“嗯..原材料正确，调制时的溶剂没选对，不应该用清水。不过，对于你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作品了。”
库洛夫把白腭毒剂和未知毒剂放到学生面前，比划出一个“请”的姿势。
夏佐脸色一僵，瞄了一眼面板。
..
【血量】34/45（健康）
..
两种毒剂先后喝下，最坏的结果是出触发未知毒效，导致扣血量超过34点..
“呃，教授。我想再调制一次。您觉得使用哪种溶剂来调制更好呢？”夏佐问道。
库洛夫干脆地走向置物架，拿来一瓶麦酒，显然是知道正确的配方。
半小时后。
夏佐用麦酒作为溶剂，调制了新的毒剂，有100%的几率解除窒息状态，而且不会产生其他效果。
原来，只要使用正确的溶剂，便可以直接制作出无副作用的解药，并不是夏佐设想的那样，需要十几种基础毒素来互相抵消副作用。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
仰头喝下三分之一白腭毒剂，紧接着在窒息状态生效后，立刻喝下未知毒剂。
..
【血量】37/45（健康→1层窒息状态→健康）
...
“哈哈哈，我成功了！”夏佐发出欢呼。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饮下三分之一瓶白腭毒剂（自制），额外奖励15%的经验加成，获得2.3点经验，意志属性提高0.023，获得0.023%土系抗性。”
“成功饮下未知毒剂（自制），额外奖励10%的经验加成，获得2.2点经验，意志属性提高0.022，获得0.022%土系抗性。
！！！
喝了毒剂再解毒，不但不用扣血，还可以获得两次奖励！！
芜湖~发财啦~
夏佐兴奋地挥舞拳头。
库洛夫含笑注视着满脸喜色的学生，“下课了。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
“教授，这种白腭药剂的特效解药叫什么？”夏佐期盼地看向导师。
“还能叫什么，白腭素解毒剂呗。”库洛夫轻笑一声，走向软沙发。
夏佐眼神往桌上一扫，搓搓手嘿嘿笑道：
“教授，您瞧这还剩下三分之一瓶白腭毒剂，我能不能再尝试一下它的解毒剂？”
库洛夫躺在沙发里挥挥手，发出一声模糊的回应：“嗯。”
30分钟后。
夏佐熟练地给自己灌下白腭毒剂和解毒剂，两道信息在脑海中浮现，同样收获了两次经验、意志属性值和土系抗性。
这要是能不停地喝该多好，那经验还不是噌噌噌地往上涨嘛。
夏佐嘴角挂着笑意，麻溜溜地把炼金室收拾好，打定主意要在库洛夫面前好好表现，早日争取到随意使用毒物炼金室的资格。
晚上8点10分。
夏佐回到宿舍，冲凉换上睡袍，坐在书桌前阅读人物型典籍，直到晚上10点半才上床睡觉。
忙碌一天，收获满满。舒适的软榻很快就把他送进梦乡。
第13章 晋升捷径
次日。
上午的第二堂课炼金通识课，是库洛夫教授的毒剂学基础课程。
在正式上课前，库洛夫吩咐夏佐、马森和布兰登，把《毒物炼金术基础：毒剂百科全书》和《毒素的分离》发放给教室内的同学。
..
【典籍名称】毒剂百科全书
【典籍品级】殿堂级著作
【记忆奖励】25点经验，0.3点精神属性值
【典籍组合1】
毒物炼金学基础课程教材，2/5（已记忆炼金语言和《毒素的分离》）
..奖励17点经验。
【典籍组合2】
炼金术通识课程教材，2/25（已记忆炼金语言和《毒素的分离》）
..奖励80点经验。
（后续略）
..
《毒剂百科全书》上介绍了上千种不同毒效的毒剂，以及毒物炼金师的五个阶层：
见习级、入门级、熟练级、专家级、大师级。
这五个阶层分别可以炼制弱效、次级、中级、强效、极致毒剂。
毒剂按照是否有对应的特效解药，分为无解型和有解型。
无解型毒剂不一定致命，它们的毒效可能会像体味一样伴随一生。
有解型毒剂也不是喝下解药就能完全没事的。
很多有解型毒剂的毒效异常猛烈，急救窗口期非常非常短，晚上一秒喝解药依然会重伤甚至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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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正适合拿来刷经验的毒剂数量不多。这其中，见习级毒物炼金师可以调制的毒剂屈指可数。
夏佐一边听课，一边把自己能制作的毒剂归纳了一遍。
总共有5种。
白腭毒剂是其中之一。它是见习级阶段，唯一会接触到的致命毒剂。
这5种见习级毒剂，估算可获得1.5点意志和150点经验。
1.5点意志，大约等于升1级。要是按现在的升级需求来算，那就是1000点经验。
这么一换算的话，见习级毒物炼金师的奖励，比同级别的喷火表演者高出太多太多了。经验、抗性和属性值，三者都很丰盛。
这应该是身份职业的层次造成的。
层次越高的职业，就职门槛越高，身份奖励就越好。
夏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仿佛找到答案的样子，正好落入到导师眼中。
库洛夫敲敲讲台，“没人来回答这题吗？那夏佐，你来回答一下，这瓶毒素是什么？”
走神的夏佐被点到名，一秒内便镇定下来。
他在安茹儿的注视中站起来，向讲台上的毒素瓶使用探知术，悄然在脑海中编织好话语。
“教授，炭黑色的颜色，蜂窝状的外观，嗯..哑光的表面材质，这应该是某种矿石领域的基础毒素。具体点的话…”
夏佐看了下窗外的景象，阳光温和不刺眼，把教室里照亮，继续说道：
“用透明无色的玻璃瓶盛装，说明不会因阳光照射而产生异变。瓶内粉末状的碎渣较少，说明结构较稳固。
“应该是锰溴素。”
库洛夫笑道：“很好，坐下吧。确实是锰溴素。”
夏佐坐下时心里暗赞金手指给力。
他刚才是先探知出毒素名称，然后去书上找到对应的信息，照着【知识储备】里的记录把推断依据说出来的。
安茹儿眼含赞许的神色，轻拍手掌，用无声地口型说道：“好棒呀~”
夏佐十分难得地脸颊一红，替金手指收下对方的称赞。
后面的时间里可不敢再走神了，毕竟是自己导师的课。正好趁着课上的时间，把该记忆的内容都记下，免得课后再去翻书。
..
进入学府五天后，日子变得有规律。
早7晚8，学生们在教室、宿舍和餐厅之间往返。每天睁开眼就是看书上课，晚上躺在床上时，脑海里依旧在翻滚文字。
夏佐尚且有金手指的奖励在刺激他不停阅读，其他同学差不多要绷断弦了。
周五傍晚。
安茹儿面露倦容，拉上夏佐走出城堡散步。
星夜学府被一堵矮墙围住。学府的主体便是星夜城堡，在它的周围是绿草茵茵的矮坡和几片人工湖泊。
今天晚上，夏佐无需去毒物炼金区调制毒剂，库洛夫担心他连续五天试药会损伤躯体，这才有空陪安茹儿闲逛散心。
安茹儿双手背在身后，眼神看向地面，言语间有些羞涩：
“夏佐~明天上午的炼金语言课结束之后有什么安排吗？想不想到星夜城里转转？”
“暂时打算在图书馆里看书。不过..”
夏佐轻眨右眼笑道：“你要是想去看画展的话，我可以抽出半天时间。”
“那就这么说定啦。明天中午我们在学府的餐厅里吃完午餐就出发~”安茹儿咯咯笑道。
今天上午的炼金语言课前，院首碧翠丝发下来一叠图册，每位新生人手一本。
图册上是未来半年内，星夜城全城范围内的文娱活动安排。
三家剧院、两座体育场、一座角斗场、一座赛马场、两片狩猎林园，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私人歌舞厅，悉数免费向星夜学府的学生开放。
除此以外，城中心的展览馆还会定期举行展会，安茹儿期盼的画展便是其中之一。
这种不花钱的好事情，成功激励新生们的学习动力。今天的炼金语言课上，不少同学都主动举手发言。
他们渐渐发现，原来碧翠丝老师不但成熟娇美，还很乐意和学生们互动，不时在课上说些炼金界的奇闻趣事。课堂氛围愈发融洽。
偶尔消遣一下，劳逸结合确实更有利于
夏佐看着安茹儿开心的样子，继续说道：
“我准备每周都空出半天的时间放松放松。嗯..就定在周六下午吧。其余时候就在宿舍里看书。”
“好~”安茹儿脸颊绯红，轻轻抱住对方的胳膊。
城堡管理者迪姆没说不能在学府里谈对象，也就不用担心他会从哪个旮旯里蹦出来了。
夏佐静静感受手臂上的温软触感，以过往的经验来看，伸手揽住腰肢就水到渠成了…
但他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没有多余的动作，心里还在犹豫是否要接受这段感情…
青春懵懂里难免会有挫折的。如果两个人注定没结果的话，他只想少留下些伤痕。
话说回来。
这周末的白嫖好事，不知道会凑出几对姻缘呐..
不过，夏佐本意不是冲着免费享乐去的，他的目标是风系抗性。
按照这一周的上课经历来看，药剂、毒物、油剂、奇物，可能分别对应水系、土系、风系和火系抗性。
他已经解锁土系和火系，只剩水系和风系没着落了。
药剂炼金学、油剂炼金学和奇物炼金学，只有在成为熟练级毒物炼金师之后才能正式学习，那至少得等上数年的岁月。
如果按照学府给出的晋升途径，夏佐得花上5年甚至10年的时间，才可以成为四个炼金分支的熟练级炼金师。
这不行..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夏佐想再快一点。
他在脑海中翻阅自己的人物模板。
..
【【晋升条件】
1.将四系抗性全部提升至5%。
或者，完成学府的四项炼金分支考试，成为熟练级炼金师。
（后续略）
..
把四系抗性全部提升到5%，就是一条成为法师学徒的捷径。
现在土系和火系的抗性来源有了着落。
下一步，便是找到风系和水系抗性的获得方法。
有安茹儿陪着参观画展，正是寻找这两种抗性线索的好机会，因为她就是通过作画觉醒风系、水系抗性的。
夕阳之下，两人在围着湖边转上一圈。
夏佐见安茹儿依旧羞红着脸，便没提议去图书馆，继续陪着她在湖边散步。
第14章 永动机
翌日中午。
夏佐二人穿着制式校服走出学府的矮墙。
他们凭借身上的服饰和图册就能自由进出展览馆。那地方离学府不远，正好饭后走过去消消食。
星夜城的驻城法师是碧翠丝。
这位两百多岁的知性女法师，饱览世俗变迁的方方面面，知晓纯粹的光明只会催生更隐秘的阴暗。
她在星夜城的东南角，一处名为破窑区的老旧街区里保留了蝇营狗苟生存的地盘。
那是学府学生的禁地，除此以外的任何城区，学府学生都可以畅行无阻，完全不用担心遇上麻烦事儿。
对学生安全袒护有加的不止碧翠丝。
城堡管理者迪姆，在《城堡守则》写下这么几行文字：
【第17条：周末及节假日离开学府时，一定要佩戴铜质吊坠。如果发生紧急情况，将铜质吊坠摔到地面或墙上，我的元素仆从便会收到警报，它们会尽快赶过去支援。】
双重保障之下，学府学生们走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如同在学府的花园里散步一样轻松自在。
“我看到展览馆啦，就在那里。”
安茹儿挽着夏佐的臂弯，欣喜地蹦跶一下，指向前面二三十米开外的白色建筑。
三层高的展览馆，正面有三扇门，中间是寻常平民的通道，左侧大门紧闭，右侧则是学府学生和其他要员的专用通道。
夏佐二人向守卫展示图册和铜质吊坠，走入展馆一层大厅。
安茹儿看一眼展馆地图，贴在耳边悄声说道：
“我们先去看历史画哦，这种风格比较难懂，但是用到的画法最全面呢。”
夏佐含笑点头，任由细嫩的小手牵着自己走向楼梯口。
他两世加起来，看得最多的平面画作是漫画…
可能是从未看过画展的原因，他实在是很难弄清楚艺术类画作的吸引力在哪。
直到走进历史画馆，站在巨型画作之前，他才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油彩画的震撼之处。
3米高、10米长的墙壁上，一幅作品覆盖整个墙面，上面的人物与真人同比例大小。
一群身穿褐色背带裤的伐木工人在森林里伐木。
阴影与阳光亮暗分明，画风细致，连斧头与树干撞击的木屑都清晰可见。
夏佐站在画前两三米处的地方，凝视伐木工人的神情和体态，心生感概。
观赏生动写实的画作时，只要再加上一点点想象力，静态的画面就可以像VR视频一样鲜活。
安茹儿站在一旁低声说道：
“好看吧~我的老师也是先带我来看历史画的。”
她拉动夏佐的衣角，手指在伐木工人脚下比划出一个椭圆形，“你瞧这些野草的姿态，再看看伐木工人身后树丛里的野花。”
夏佐的目光在野草和野花之间打转，怀抱双臂支起下巴，眉头紧皱，总觉得这两者有某种关联。
画作里的天气是小雨转晴，草地上有许多湿漉漉的泥印，野草在泥脚印里东倒西歪地。
那些树丛里的野花，花瓣上有些许高亮的地方，是还没滴落的雨珠，花朵微微偏向一侧。
夏佐眼神一亮，是风！
他闭上双目，在脑海里构象这副历史画。
三五个伐木工人交错挥舞伐木斧头，呼喊着口号砍向巨树，他们砍树的动作带起阵阵轻风，撕碎在林间飘荡的自然微风。
夏佐睁开眼，突然发现那些野草的倒伏姿态是有迹可循的。
它们被踩倒在地上，但草尖还能跟着伐木工人带起的阵风摆动。
用有形之物，来描绘出无形之物。
用伐木工人和野花的姿势，来描绘出不同风向。
夏佐的眼底闪过明悟的亮光，眯眼赞赏道：
“这幅画绝对是大师级的作品，难怪它会摆在历史画馆的大门附近。虽然没画出象征风向的斜线，但依然表现出了不同风的相互作用。真厉害。”
安茹儿扬起嘴角，朝夏佐的脖子上轻轻一吹，引得对方不自禁地缩紧脖子，掩嘴轻笑着说：
“只要不是肖像画或者静物画，风就是画作的灵魂啦。如果是风景画的话，那水和风同样重要。”
夏佐向安茹儿再度释放出探知术。
..
【人物名称】安茹儿
【身份】星夜学府法师仆从
【血量】？？？（健康）
【抗性】
【【风系抗性】3%
【【水系抗性】2%
【力量】2
【敏捷】3
【耐力】2
【活力】2
【感知】5
【意志】5
【精神】11
【魅力】6
【人物特长】：
【炼金语言学】、【油剂炼金术·见习级】…
【绘画技艺·匠师级】
【【绘画掌握·风】能够察觉到风向的变化，并用画笔描绘出来。
【【绘画掌握·水】能够察觉到水流的变化，并用画笔描绘出来。
..
安茹儿的精神里从10点提升到了11点，应该是阅读炼金书籍的功劳。
她和磨坊主的女儿可丽·穆勒一样，都是觉醒了风系和水系的抗性，无一例外的来源于观察风向和水流的变化。
在有足够精神属性的支持下，要想觉醒火系抗性，可以去学习奇物炼金术，在熔炉旁感悟小默本·莱利的特长【锻造掌握·火候】，或者其他类似的特长。
要想觉醒土系抗性，就学习毒物炼金术，在制毒和解毒过程中，感悟库洛夫的特长【毒素掌握·复合】。
夏佐发现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
他没有通过正常途径来获得这些与抗性相关的特长！
而是用卖血的方式，从金手指那得到相关的奖励。
省去了数以年计的漫长积累过程！
就像是喷火表演者，肺活量、毒素的抗性、喷火技艺，无一不需要长久练习才能达到。
但他凭借高回血，使用高烈度、高毒性的喷火药剂，强行收获了身份加成带来的【火系抗性】。
元素抗性被碧翠丝定义为后天亲和。
不管是后天亲和还是先天亲和，只要同时有四系亲和就能修练入门级冥想法，进而成为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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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炼金术只是获取这些后天亲和的途径之一.
它获得后天亲和的速度比作画、采药、吹火炉这些途径更快而已。
但是，所有这些寻常人能接触到的途径，都没有卖血换奖励来得更快、更便捷。
难道…
夏佐的脑海深处涌出一个神奇的念头！
他或许可以依靠金手指，开创出一个全新的身份晋升方式。
活力流！
卖血、拿奖励、回血后继续卖血…
只要身份晋升的要求，可以通过卖血来达成，那他不就成了永动机了吗…
第15章 四系抗性
“你在想什么呀？”
安茹儿的玉手在眼前轻挥。
夏佐回过神来：
“走吧，我们去看下一幅画。”
“嗯~往这边走。”安茹儿抱住对方的胳膊，走向展馆深处。
夏佐暂时把脑海里的卖血永动机设想放置一边，安心地陪对方把整个画展逛一遍。
历史画以宏大的视角展示画作的魅力。风景画就稍逊一筹了，即便是写实类的作品，也不及历史画一半震撼，所带来的对风向的感悟也减少许多。
下午五点左右，两人从展览馆出来。
夏佐看着繁华的街道、人群的涌潮，觉得还不如在学府内的湖边遛弯，那里既闲适又安静，比乱哄哄的街头好多了。
“我们回学府吧。晚饭之后，我打算去导师那一趟。”
安茹儿笑盈盈地仰起头看向对方，“那我就在宿舍里看书了。我们明早在餐厅碰面哦。”
…
当天晚上7点。
夏佐将安茹儿送进女生宿舍的廊道，独自走进毒物炼金区。
周一到周四的每个晚上，他都在调制白腭毒剂和解药，反复试毒解毒。
库洛夫则躺在软沙发里，偶尔放下书看一眼。
这位灰白长发的导师，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炼金室里看书。
但今晚有所不同。
夏佐意外地发现导师并不在这。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份信从门口飘来。
库洛夫在信上说，自己正在和其他教授们商量些事情，让夏佐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自行尝试见习级毒剂。
夏佐一喜，看向自己的人物模板。
..
【等级】LV.9
【经验】230+80→310/1000
【土系抗性】0%→0.37%
【意志】3+0.37→3.37
..
土系抗性越接近0.5%，白腭毒剂和解毒剂所提供的额外经验加成越少，奖励的意志属性和抗性也是如此。
它的经验转化效率迅速降低，显然快不顶用了，正好试一下新的毒剂。
夏佐翻开《毒剂百科全书》，找到另一个见习级的毒剂配方。
..
【配方名称】黑目毒剂
【配方类型】复合毒剂
【配方品级】见习级
【基础毒素1】
枯褐素：扭曲视觉。来源于某种风干的枯老藤条。
【基础毒素2】
姜白素：剥夺听觉。来源于某种姜类的发霉部位。
【复合毒素】
黑目毒素：服用者会丧失听力。睁眼时，视野中的事物外形、颜色会出现异变。闭眼时，会看到随机的、扭曲的画面。
【复合毒素配置方法】
..略..（炼金公式若干）
【调制毒剂所需溶剂】
甜度极高的糖浆
【调制毒剂的方法】
将黑目毒素加入糖浆，搅拌的同时进行加热。黑目毒素完全溶解后，静置至常温即可。
..
为了保证独自试药的安全性，他选择了不致命的黑目毒剂。
由于不致命，也就没有配套的解药。
在制作流程上，这种毒剂比白腭毒剂复杂许多。
夏佐站在炼金台前，伸左手拉动加热坩埚的鼓风机拉绳，右手抄起陶壶，往坩埚里加入五分之一的清水，刚好淹没坩埚的底部。
一排盛装药水和毒素的瓶子，放置在右手边的二层矮柜上。
等到坩埚里的清水沸腾了，他往里倒入作为底药的绿色药水，轻轻搅拌均匀，让埚里的水整个变成冒泡的墨绿色。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步骤。
夏佐小心翼翼地端来枯褐素的毒素瓶，用滴管吸出三滴，滴落到坩埚里。
深褐色的毒素液体与埚内的水面相撞，滋的一声冒出一阵黑烟。
他将毒素瓶塞好，缓缓搅拌坩埚，以免枯褐素液体沾黏在埚壁上，导致一整埚药水报废。
等到埚内的液体，从墨绿色变成泥土一样的褐色，夏佐取来姜白素的毒素瓶重复之前的步骤。
后续的十分钟里，需要不停的搅拌坩埚，让小火把液体里的水分烤干。
由于得时刻盯着水面的变化，避免烤糊，这步操作必须由人工来完成。
夏佐脸上戴的面罩只能遮挡飞溅的液体，不能阻隔埚内的刺鼻气味。
随者埚中的液体迅速蒸发，浓郁到辣眼的气味直扑面门。
..
【回血速度】
【【基础回血速度】
0.1点/分钟
【【实时回血速度】
0.1-0.07→0.03点/分钟
..
夏佐眼神一变，实时的回血速度差点就变成负数。
好在这个过程很短，而且挥发到空气内的毒素不多，实时回血速度很快回升上去。
坩埚里只剩下灰色的稠状物了。
夏佐用锅铲翻动稠状物，让它背面的水分也蒸发掉。反复确认没有清水存在后，往埚内倒入几勺甜到发齁的糖浆，用火炉的余热加热埚底。
灰色的稠状物迅速溶解在糖浆里，化作黑色的液体。
他取来三支小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倒入黑色液体，塞好瓶塞，贴上标签“黑目毒剂”。
..
【道具名称】黑目毒剂
【道具类型】毒剂
【道具品级】见习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92%，优良
【关联抗性1】风系抗性
【关联抗性2】土系抗性
预计两系抗性均达到0.5%后，此道具对宿主的影响将显著降低。
【道具说明】制作者为夏佐。
【道具效果】
饮下整瓶后，将会获得1层幻视效果和1层失聪效果，两种效果均持续1分钟。
..
黑目毒剂竟然关联了两种抗性！
夏佐赶忙把炼金台收拾好，迫不及待地坐到凳子上，仰头喝下第一支黑目毒剂。
四周瞬间沉寂下来。
他用手指轻弹空玻璃瓶，两只耳朵像被堵住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
细长的瓶身霎时扭曲，如同蛇在手中扭动。书桌的桌腿、挂钟的指针变成波浪形。
他的瞳孔放大，眼白被挤到边上去，两眼变黑，更多的光线钻入眼里。
炼金灯具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像太阳一样耀眼。
夏佐下意识地闭上眼，黑漆漆的视野里，浮现出一圈圈忽明忽暗的彩色花纹。
“头好晕。”
他靠在桌沿上，用手臂支着额头，身子跟随眼前翻滚的纹路晃动起来。
数秒之后，匍匐到桌面，把脸埋进手臂里，来抵抗一轮轮的眩晕冲击。
1分钟后。
幻视和失聪效果消失。
夏佐使劲按压太阳穴，用疼痛把脑海里残存的晕眩感驱离干净。
金手指传来信息：
“成功服用1支黑目毒剂（自制），额外奖励20%的经验加成，获得2.4点经验，意志属性提高0.024，获得0.01%土系抗性和0.024%风系抗性。”
同时获得两种抗性！
夏佐咧嘴一笑，再次看向黑目毒剂的配方。
黑目毒剂用到了枯褐素。
它来源于风干的藤条。
将枯褐素从风干藤条上分离下来时，保留了风元素的痕迹。
按照这个思路的话。
从焚烧过的事物上分离出的基础毒素，会带着火元素的痕迹。
从水淹过的事物上分理出的基础毒素，会带着水元素的痕迹。
夏佐花了半个小时在空白笔记本上归类。
带有火元素、水元素、风元素痕迹的基础毒素，分别有7种、12种和15种。
用它们制作的毒剂，种类繁多，从见习级到大师级都有分布。
难道..
毒物炼金术这仅仅一门炼金分支，能提供4系的抗性？！
是所有炼金分支都这样，还是只有毒物炼金术如此特殊？
夏佐坐在书桌前愣神，被自己的推测震惊。
…
炼金室门口传来脚步声。
夏佐回头看到灰白头发的导师正向自己走来。
库洛夫看了一眼炼金台上的毒剂瓶，“你试过黑目毒剂了？”
“是的，教授。我确认它会造成幻视和失聪效果。”
夏佐站起来向导师致礼。
库洛夫来到书桌旁，眼神在学生的笔记本上一扫而过，疑惑地问道：
“基础毒素和元素的关系…这是你自己摸索出来的，还是从高学级学长那知道的？”
夏佐复述一遍自己尝试黑目毒剂的过程，把发现风元素痕迹的缘由，归结到突然获得的灵感上。
有了这道灵感之后，他才把基础毒素的来源和元素联系在一起。
“灵感？嗯…”
库洛夫沉吟几秒，说道：
“你的灵感没有错。
“每种基础毒素上都有元素的痕迹。
“精神海洋开发到正式法师的程度，便可以看到基础毒素上残存的元素光芒。”
库洛夫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转过身来带上赞赏的语气，继续说道：
“对于你来说，能够通过实验和读书发现这条规律，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你在毒物炼金术上确实有点天赋。”
库洛夫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黑目毒剂，隔着细小的玻璃瓶身，观察里面粘液状的药水。
“优良的品质。你对炼金操作很熟练吗？
“你之前炼制的白腭毒剂，还有这些黑目毒剂都处于中上层次。
“要不是学府的入学档案上，写着你从未学习过炼金操作，我都以为你是一个老练的炼金师了。”
库洛夫自问自答，放下手中的药剂瓶，难得没走向软沙发躺下，而是在自己的书桌旁坐下。
他向现场唯一的学生比划出一个“请坐”的动作，邀请对方坐在自己对面的木椅上。
夏佐见导师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接下来的对话可能不会轻松，在心里凝聚些许戒备，防止说错话泄露自身的秘密。
库洛夫向着身侧的茶几招招手。
茶壶飘浮到半空中倒下茶水，两个散发茶香的茶杯飞到书桌上。
库洛夫端起其中一杯，喝下大半后放回到桌上，双手握着茶杯缓缓转动，说道：
“虽然你成为我的学生不过一周的时间，但我能认为你是三人中最出色的一个。”
“多谢夸奖，教授。”
夏佐谦逊地欠身致谢。
库洛夫的一字须下浮现一抹笑意，“今晚我和其他学科的教授们，交流了过去几天的观察情况。
“你自学了不少学科的教材，课堂上的小测验几乎都是满分。
“所有学科的教授，都对你有很高的评价。”
夏佐含笑点头，再次欠身致谢。
这是他刻意而为的，目的是尽快树立自己的学霸形象，争取到更多的教学资源。
库托夫把茶杯放到一旁，手指交叉在一起，语气平稳地说道：
“今年是星夜学府第一次招收后天亲和的学生，一共有110名新生。明年会更多，150名？不不，院首预测可能会达到200名。”
夏佐收起笑容靠在椅背上，面色平静地听着。
库洛夫在身前做出一个怀抱的动作，语气有些凝重：
“明年这个时候，学府内的学生会达到300人左右。
“你想象一下，我平常上课的时候，这间炼金室内，不但有你和马森他们，还有五六个明年入学的新生。
“人数最多的药剂炼金学系，现在只有60人，明年人数会翻倍。他们那的炼金室需要再次扩建。
“但是你瞧，教授的人数没变。我们有些应付不过来了。更何况除了教学以外，每位教授都有自己的事情。”
库洛夫向书架一伸手，一本书飞到书桌上，书页从头到尾翻动一遍，上一个字都没有。
“每个人都有自己中意的冥想姿势。
“我喜欢躺在沙发里，拿着书进行冥想，这会让我感觉舒适，又不用担心醒来后扭到脖子或是其他身体部位。”
夏佐流露了然的神色。
法师修练冥想法，进一步扩展精神海洋是一个需要持之以恒的事情。花再多的时间在冥想上都不为过。
思路客
后天亲和的学生涌入学府，他们的上课需求挤压了教授们冥想的时间..
夏佐凝视自己的导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作为众多新生中，自制力最强，学习进度最快的学生，你的意见对我和其他教授很重要。
“我们想知道现在教学方式和教材的难度，对后天亲和的学生来说是否合适。”
库洛夫从长袍的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叠成方块的纸，将它在书桌上摊开。
“我这里有份商讨会上拟出的问卷，你在这里填写一下吧。”
吸满墨水的钢笔飞到夏佐面前。
他握住钢笔，拔开笔帽，阅览问卷上的内容。
从问卷开篇的导读，看到最后一个问题，夏佐的神情渐渐凝重。
他抬起头看向导师，眼神里带着疑问和些许震颤。
第16章 学府渊源
库洛夫右手捏着自己的胡须一角，另一只手在问卷上点一点，“写下你真实的想法。离开这里后要保守秘密，不要和其他学生提起这份问卷。”
“是，教授。”
夏佐揉了一下头顶的头发，安定飘忽的心神，把注意力投入到问卷上。
这份不过数百字的问卷，透露出许多学府和王国的信息，这是成为法师学徒后才能知道的秘辛。
他因为自己的出色表现而被众教授赏识，有幸提前知晓这些内容。
星夜学府是一座法师学院，负责培养正式法师，甚至是高阶法师。
类似的组织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
它们统一归属于法师圣殿。
数百年前，一位名号为星夜女士的炼金术师，成功由高阶法师晋升为大法师，壮大了炼金学派。
她从法师圣殿获封一块领地，也就是现在的星夜王国所在之处。
星夜学府培养的正式法师，会被送往银月联邦继续深造，成为高阶法师之后，可以跟随星夜女士继续修行。
星夜学府招收后天亲和的学生，正是星夜女士的授意。
即便是在法师圣殿内，以后天亲和成为大法师的人也屈指可数.
星夜女士便是其中之一。
如此大规模的培养后天亲和学生，无疑是炼金学派的一次大胆尝试。
炼金学派想要向其它学派证明，除了将呼吸法修炼到极致以外，后天亲和者还可以通过学习炼金术来成为法师。
夏佐体会到了这份答卷背后的份量.
说不定它会被呈交到星夜女士面前，所以写下的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
前面的十几个问题与学科的上课体验、学习难度等有关。
夏佐老老实实地写下自己的感受。
炼金通识课的上课体验都不错。
有些课程本身虽然比较枯燥，例如炼金语言学，但是上课的老师富有魅力，课堂上氛围祥和又有趣。
夏佐毫不掩饰地，在问卷上对院首赞扬一番
他没有故意隐去部分课程的缺点，但换了更委婉的措辞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就像是巨型造物学科的巨物学课程。
授课老师是该学科的教授波顿，一位身材高大的肌肉型胡子男，喜欢穿着勒出肌肉线条的紧身皮衣。
他是铁匠之子小默本·莱利的导师。
两人同样的不喜欢书本，只对熔炉和铁毡感兴趣。
在他的课堂上，几乎全程都是铁锤敲打硬物的叮当声，很少有具体的讲解内容。
学生们只能对照着《巨物学》上的图解和知识点，大概推测出巴里老师在做什么..
夏佐字迹顺畅地回答完大部分问题，滑动的笔尖蓦然停顿。
问卷上的最后两个提问很棘手。
院首碧翠丝提议，
炼金语言学、解剖学、草药学、药剂学、毒剂学、油剂学、巨物学，
这七门炼金术通识课程，每门均只有1次重修机会。
如果今年的考试和补考都没通过的话，明年可以跟着新生重修一次，
重修考试未通过，则会被强制退学。
从哪来的，回到哪去。
这和先天亲和学生的待遇不一样。
每个先天亲和的学生都注定会成为法师，学府不会放弃他们任何一人。况且，先天亲和的学生就没有一个曾挂科的。
那么，请问是否赞同院首的提议？
赞同或不赞同的原因是什么？
夏佐支着下巴，皱眉陷入思索。
进入学府的机会难得，会彻底影响一个人的一生。每一个后天亲和学生，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他们会拼劲全力攻读七门通识课程。
如果连重修都没法通过..
那确实不是学习炼金术的料，还是早点给其他新生腾出教学资源吧。
夏佐瞄了一眼神色平静的导师，提起笔写下自己的回答，接着看向下一个，同时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院首碧翠丝提出了第二项议案。
以往的先天亲和学生人数很少，教授们可以做到一对一，或者一对三教学。
后天亲和学生人数暴多的情况下，教学质量无法保障，教授们也无法对每个学生的学业状况了如指掌。
碧翠丝打算用另一个方式来激励后天亲和学生们学习。
在今年以前的日子里，学府的学生会从导师那收到战士公会转来的悬赏令。
由导师许诺报酬，派遣合适的法师学徒或者正式法师，前去完成这些悬赏令。
驻城法师便是这么来的。
碧翠丝计划仿照战士公会的积分制度，在学府内正式设立法师公会，兑换奖励的货币也是积分。
在法师仆从阶段，法师公会的积分，来源于课程考试和课堂测验的成绩。
在成为法师学徒后，通过完成悬赏令来获取积分。
积分可兑换的奖励没有在问卷上列出。
只是问道，是否赞同碧翠丝的这项提议？
正当夏佐考虑如何作答时，库洛夫轻敲桌面说道：
“法师学徒只有不断吸纳乖巧元素，才能壮大自己的精神海洋，需要四处奔波寻找不羁元素的踪迹。
“这是《冥想法概论》上的内容。”
夏佐抬头看向导师颔首回应。
库洛夫操控茶壶给自己到上茶水，同时说道：
“我们会把不羁元素当作奖励放进法师工会里。”
夏佐一歪头，眯起眼睛困惑地问道：
“教授，你们不需要不羁元素吗？为什么不自己吸纳它们？”
“不羁元素有很多种形态。”
库洛夫把茶壶放回到茶几上，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法师学徒能驯化的，只是最弱小的不羁元素。等你以后读到入门级冥想法就知道了。”
夏佐注视导师喝下茶水，觉得有些渴了，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上一口。然后提起钢笔，在最后这道问题的空白处，写下“赞同”两个字。
题目里没要求说明缘由，他也就没多写其他文字。
夏佐推上钢笔的笔帽，把答完的问卷递给导师：
“教授，只有我一人要填写这份问卷吗？”
“不止你一人。每位教授都有自己赏识的学生，他们此时此刻都在填写问卷。”
库洛夫在夏佐写字的时候，已经把回答的内容都看过一遍了，此时直接将问卷叠回小方块的样子。
他一边从木椅上站起来，一边说道：
“等半年后，期末考试的成绩公布了，你就会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也就会知道你。”
夏佐看着库洛夫绕过书桌走向门口，似乎是要离开炼金室，便站起身问道：
“我可以再尝试一下其它的毒剂吗？”
库洛夫朝后摆摆手，语气随和：
“这里的炼金台和毒素瓶，随你用吧。但仅限于制作见习级的毒剂。”
夏佐目送对方离开，坐回到椅子上，在脑海里回顾自己先前的表现，应该没露出什么破绽，而且库洛夫挺开明的..
嗯..
对好学生挺开明的。任何老师都是这样。
夏佐走到炼金台旁，拿起剩下的两支黑目毒剂，将它们一起倒入口中。
在毒素浓度不变时，加大剂量只会延长负面效果的持续时间。
他趴在桌上小憩2分钟，轻松挺过了的幻视和失聪效果。
“啧啧~”
夏佐意犹未尽地走向毒素柜，再次找来枯褐素和姜白素，准备一次性制作满满一埚黑目毒剂。
一小时后。
..
【血量】42/45
..
蒸干的过程有点长，而且倒入的毒素也变多，扣血速度超过回血速度，稍微掉了几点血。
这只是小问题。
夏佐自得地站在一排二十支黑目毒剂前，大手一挥，捞起三支毒剂倒进嘴里，脸上洋溢满足的神色。
既然库洛夫都说了随意使用，那..喝就完事儿了！
见习级毒剂，量大管饱！
…
四个月后的正午。
今天是周六。
连上五天课，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餐厅里就餐的学生们，大都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学府的生活不愁吃穿，但是学业压力太大。
两周之前，各个教授向自己手下的学生们，宣布了新的通识课程考试安排，以及成立法师公会的预案。
每个新生都觉得身上的负担重了许多，生怕自己连续考试失利，被迫退出星夜学府。
这太丢人了，十分难以接受。
尤其是在见识过王国首都的繁荣场景，享受过学府里优渥的物质条件之后，没人会愿意以退学的姿态回到落后又破旧的家乡的。
人人都期望着成为法师学徒，在法师公会正式注册登记，接取各省各城市的悬赏令，一边赚取银币和名声，一边攒够积分兑换公会内的奖励。
考试压力和未来愿景的双重作用下，周末的一天半休息时间，被学生们自觉压缩到一天，甚至是半天。
其余的休息时间被用来自习。
人是群居动物，在自习方面也是这样。
一个人在宿舍里看书没人监督，很容易开小差，望着窗外的好天气和波光粼粼的湖面，心思飘飞到天空之上。
大部分学生会在图书馆里找个位置看书。
不管邻座的人是否认识，他们都习惯一个隔着一个坐，两人之间空出一个座位，彼此保持合适的距离。
当这种选座的默契变成潜在的规则，图书馆的座位就不够了。
那些想集体学习的学生，便会来到餐厅，几人一张方桌，从周日的早上坐到晚上，连吃饭都不用挪窝。
久而久之，学生里的小团体便霸占了图书馆和餐厅里最佳的位置。
每逢周末，他们便会轮流安排人手值守在座位上，这样的话，即便到学府外逛一圈，回来之后也依然可以在最舒适的地方学习。
夏佐本来是不打算在公共场合自习的，他一个人看书的效率更高。
在宿舍里，没有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没有极力压低嗓门的嬉笑声，没有不时传出的咳嗽声…
这些会打断思绪的杂音统统没有，注意力会时刻保持在最顶峰的状态。
但安茹儿希望见到他，想在自习的时候有个人陪在身边。
夏佐只好在周末的时候，背着一包书籍和她碰面。
最开始时，他们尝试着在餐厅里一起自习…
因为实在抢不到图书馆的座位。
一群图书馆的常客，起得竟然比平常时候还早，一个个的在抢到中意的座位后趴在桌上补觉。
夏佐和安茹儿对那种蜂拥进入图书馆的景象咂舌不已。
两人掉头前往餐厅。但是这里干扰较少的角落被小团体占去。其余位置的自习效率很低。
至于教室和宿舍就更不用想了。
城堡管理者迪姆·卡尔，在《城堡守则》里有做规定。
【第5条，非上课时间，未经允许，不准前往任何教室。】
【第7条，不准进入异性的宿舍，同性的也不行。每个人只准进入自己的宿舍。】
看着安茹儿落寞的样子，夏佐一拍脑袋，决定去找自己的导师。
毒物炼金区的地方足够大，而且由于学科的人数太少，平常上课的时候都是在炼金室里进行的，隔壁的小教室从来没用到过。
夏佐站在导师面前，十分难得地脸红起来，提出了他和安茹儿在毒物炼金区小教室里自习的请求。
“安茹儿？”
库洛夫摸着自己的胡须，凝视自己最喜欢的学生，眼神里裹挟着笑意，对这位黑发女生有些印象，上毒剂学课时，她一直坐在夏佐的旁边。
一本厚重的图册从书柜飘来，在软沙发前翻开。
库洛夫看了一遍上面的文字，继而操控书桌上的钢笔，在信纸上写下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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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飞出毒物炼金区。
几分钟后，一个信函飞回来，里面是城堡管理者迪姆的回信和一枚钥匙。
夏佐认识这种钥匙，它用来打开冲淋室的铁制衣柜。
“拿去吧。”
库洛夫把钥匙抛给夏佐，微笑着说道：
“安茹儿的精神海洋快接近法师学徒的水准了。你可以和她一起制作见习级毒剂，多做交流，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谢谢，教授。”
夏佐拿住钥匙，向导师鞠躬致谢。
不一会儿，夏佐和安茹儿走进毒物炼金区，再次向库洛夫致谢。
与炼金室一墙之隔的小教室里，两人掀起包裹头发的兜帽、脱掉皮手套，这里没有毒素瓶，可以把身上的毒物炼金区特制长袍解开一些。
“库洛夫老师有没有责怪你啊..”安茹儿坐在一旁，低头悄声说道。
“没有。他还让我带你制作毒剂呢。”
夏佐一笑，从书包里取出书籍，说道：
“先看书吧，等晚饭之后，我们再去炼金室，我带你尝试一下非致命的毒剂。”
“嗯，好~”
安茹儿凑过来搂住肩膀依偎几秒，然后才坐回到位子上翻开书籍。
夏佐盯着书页发呆，心中莫名暗叹..
几个月以来，安茹儿对自己越来越依赖了。
或许是同样的丧亲经历，让她觉得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人？
亦或者只是单纯地想找个有好感、信得过的来作伴？
他弄不明白。
所以有意把两人的关系控制在目前的层面，没有再进一步。
第17章 幻视与光点
当天的晚上7点30分。
毒物炼金区的炼金室内。
夏佐在炼金台前操作鼓风机，维持坩埚内的温度，密布细小气泡的青绿色液体在埚内翻滚，将一缕缕青烟送入空气中。
几分钟后，水份蒸发殆尽，埚壁上凝结一层焦脆的黄绿色薄壳。
他用削尖的锅铲，铲落薄壳，再用石臼把它们捣碎成粉末，接着倒入预制的药水，二者搅拌混合作为底药。
加入三滴墨汁状的柳青素，黄绿色的药水变为黑色。
拉一下鼓风机的绳环，小火转成中火，坩埚附近燥热起来。
坩埚的右边是放置原材料的储物柜。在它的侧面，钉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
夏佐向上推开木盒的侧盖板，伸手在盒子里摸索到按钮，轻轻按下后，一条自行搅拌臂从中展开。
他把长柄汤勺的把手塞入搅拌臂的插槽里，再在汤勺把手的末端圆孔里塞入一截横置的木梢，防止在搅拌过程中汤勺从搅拌臂上滑落。
轻拍搅拌臂的关节处，搅拌臂便开始自动搅拌。
这段蒸煮工序的耗时比较长，正好用来处理另一种基础毒素。
夏佐从毒素柜上端来一个圆筒状的瓷缸，大概有人的脑袋那么大，缸身从上到下同等粗细，缸口用三层油布密封。
揭开油布，里面是一堆湿漉漉的海带片，散发浓郁的大海腥味。
夏佐用镊子取出一片海带，在一块铁板上展开平铺，让深绿色的海带紧贴光滑的板面，再花费些许时间，仔细地抹平每一处褶皱。
在炼金灯具的光芒照射下，可以隐约地看见，有数条如同发丝一样的黑色细线在海带里游动。
夏佐密封瓷缸放回原位，将铁板放到另一座火炉上，拉动鼓风机的绳环，用小火加热铁板，像做烧烤一样往海带上涂抹油剂，用镊子给它们翻个身，再次涂抹油剂。
连续两次拉动绳环，小火转为大火。
大片白色的水雾从铁板上蒸腾而起，海带在滋滋滋的水溅声中萎缩，那些黑色细线挣扎般剧烈游动，但始终无法钻出海带，只能在里面来回打转。
夏佐拎起海带片的一端，让另一端在滚烫的铁板上滑过，再反方向换一面滑过，让海带片的正反面都受到高温的洗礼。
短短十余秒内，海带的边缘便因脱水而向内蜷曲。
他第四次拉动绳环，关闭火炉的出火口。
炉内的火势渐渐衰减，炉灶侧边的小口输送空气，维持火苗的态势，不让炉火彻底熄灭。
铁板的余温，把海带片烤制成一根枯黄的细棒。
夏佐左右手各握着一把大铁钳，夹住烫手的铁板来到坩埚边上，鼓起腮帮轻轻一吹，枯黄细棒飘到埚里。
水面涌出一层黄褐色的水沫，黑色细线浮出水面后分解成碎末。
汤勺搅动几下，液体变成青绿色。
夏佐回头看一眼躺在软沙发里的导师，对方仍旧沉浸在冥想中。
刚才那一番火热的烧烤，不管是响声还是气味，都没有打扰到对方。看来冥想状态不会轻易被外界中断。
他将目光放回到坩埚内。
基础毒素混合形成复合毒素。
复合毒素与特定的溶剂混合，即可调配出毒剂。
他倒入最后一份材料——一大碗姜水，这是本次制毒的溶剂。
接下来需要蒸煮10至20分钟，具体的话，要按照色泽和浓稠度来判断是否要停火。
异味飘散在炼金室内，空气中的毒素浓度越来越高，扣血速度缓慢上升。
夏佐在过去几个月里，发现了探知术的另一个妙用。
原先，他按照扣血速度来估算坩埚内的情况，勉强把毒剂的品质维持在优良的水平。
直到有一天，他突发奇想地，向埚内尚未成型的毒剂丢出探知术，才意识到自己先前有多笨…
“探知术。”
..
【道具名称】青骨毒剂
【道具类型】毒剂
【道具品级】见习级
【道具品质】当前完成度72%
预计15分钟后，完成度将上升至93%
预计21分钟后，完成度将从93%回落至75%
【关联抗性1】水系抗性
【关联抗性2】风系抗性
【关联抗性3】土系抗性
预计三系抗性均达到0.5%后，此道具对宿主的影响将显著降低。
【道具说明】制作者为夏佐
【道具效果】
饮下整瓶后，将会获得1层易伤效果，躯体所受到的伤害提高10%，效果持续10秒。
..
夏佐耐心等待片刻，在第14分30秒时提前关闭炉火，擦干净汤勺和搅拌臂，把后者收回到方盒内。
坩埚内的青绿液体大概有一半左右，可以装满5个茶杯大小的玻璃瓶。
这是今晚的第二份毒剂，在此之前，他已经制作了二十几支黑目毒剂。
除了这些以外，专门放置成品毒剂的置物架上，还有十几瓶数月以前制作的白腭毒剂。
毒剂只要保存得当，保质期至少是3年起步，不用担心过期变质，倒是得时刻留意是否有泄露的迹象。
夏佐把自己制作的所有毒剂，在置物柜上排放整齐，走进小教室里叫上安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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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毒剂！”
安茹儿一来到炼金室，便发出一声低呼，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怯生生地看向软沙发里的库洛夫。
夏佐比划“噤声”的手型。
库洛夫只在制毒的时候严肃万分，平常时候一直表现得很随和，但这不能成为不尊敬他的理由。
他曾询问过库洛夫，为什么要在炼金室里冥想，而不是开设一间专门的静室。
库洛夫只说了一句话：
“制毒会接触毒素，毒素会让人丧命。”
星夜学府创立二百年来，从未有人因毒素而死亡。
首要归功于库洛夫的治学严谨和对学生生命安全的责任感。
其次，便是精神属性的作用。
精神属性值超过9点，可以看见元素光芒。
数值越高，光芒的清晰度和亮度越高。
夏佐拉着安茹儿来到置物柜前，顺便对她使用探知术。
..
【精神】14
..
安茹儿从入学到现在，精神数值提高了4点，还差1点就到了成为法师学徒的最低门槛。
怎么会提升得这么快？
夏佐心里闪过一串问号。
想不明白..或许是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有的人天生适合通过读书的方式提高精神。
夏佐觉得，自己的这具躯体，可能正好相反，不适合提升精神，在金手指帮助下，才勉强赶上学府学生的进度。
否则，怎么解释初始的精神属性值只有1点..
他按耐住心中的思绪，给安茹儿递过去一支小手指大小的毒剂瓶，“你观察一下这里面是什么？”
安茹儿把这支毒剂瓶举过头顶，对着天花板上的炼金灯具打量纤细的瓶身，和瓶子里粘稠的黑色液体。
“唔..有一丝丝青色的光芒在游动，好像是风系元素的痕迹，还有..褐色的小光点，这应该是土系元素的痕迹。”
安茹儿握住瓶口的木塞，“我可以打开闻一闻吗？”
夏佐点点头，“可以。不过，这瓶毒剂没什么味道…”
“啵”瓶塞被拔出。
安茹儿扇动鼻翼，吸入一些毒剂的气味，闭上眼睛皱眉说道：
“确实没味道。唔..我想想，好像在《毒剂百科全书》上见到过这种毒剂。”
“想试一下吗？试一下就知道它是什么毒剂了。”
夏佐咧嘴一笑，有点好奇对方试药的反应。
“嗯！”
安茹儿一点脑袋，下一秒便把毒剂倒进嘴里。
夏佐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利索，连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赶忙把她拖到椅子上坐下，“快趴在桌面上。”
安茹儿看着他眨眨眼，手指在耳朵边上画了几个圆圈。
这是毒剂的失聪效果发挥作用了。
夏佐向她比划出闭上眼、趴在桌上的动作，却发现对方毫无反应，只是眼神迷离地看着自己。
安茹儿的瞳孔放大，眼球渐渐变为黑色，看上去有些诡异。
幻视效果中，视野里的所有事物都会出现扭曲。
与此同时，瞳孔放大之后，对光线的敏感度会显著提高。
夏佐体验过幻视效果，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担心自己的动作会吓到对方。
“青色的，红色的，褐色的，水蓝色的…哇哦~你身上有好多像小星星一样的光芒。奇怪呢，平时看不到，喝了这支毒剂后反而能见到了。”
安茹儿眯起眼、嘴角上翘，仿佛面对着美丽又迷人的事物。
这下轮到夏佐蒙圈了。
敢情这黑目毒剂的幻视效果表现，也是受到精神属性影响的。
元素光芒对他这种精神属性不及格的人区别对待，这也就算了。
怎么连自己亲手制作的毒剂也这样..
我真是丢雷..
夏佐强忍着捂脸拍额头的冲动，依旧保持站立的姿势。
1分钟的毒效时间很快就过去。
安茹儿身子微颤，瞳孔瞬间恢复到原样，凝视着眼前人笑道：
“好棒呀，这支毒剂能帮我看到更多元素的光芒呢。这真的是毒剂吗？嗯…应该是黑目毒剂，对吗？”
“咳，是黑目毒剂没错。”夏佐扶额说道，心念一动，再次向对方使用探知术。
..
【抗性】
【【风系抗性】3%
【【水系抗性】2%
【【土系抗性】0→0.007%
..
安茹儿喝下黑目毒剂后提升了0.007%的土系抗性，其余两个抗性因为超过了0.5%，没有出现变化。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安茹儿走到置物柜旁，拿起第二支黑目毒剂喝下，紧接着坐回到椅子上。
这是不是有点太莽了…
夏佐被对方的举动震惊，立马回想起第一次上解剖课的场景。
安茹儿在他的怂恿下解剖了一只小白鼠，然后强烈要求再来一只..
这丫头似乎有一种潜藏的野性，只要稍加引导便会释放出来。
以后得多加注意..
他再次僵住身子，任由对方的手指在自己身上轻点。
“1个..2个..3个..唔，它们钻进去了，我看不到了。”
安茹儿失望地收回手指，停顿数秒后欣喜地笑道：
“呀~又出来了。我再数数看。1，2，3..”
听着她的笑语，夏佐的心情渐渐沉重。
如果这些颜色各异的小光点代表着元素抗性..
安茹儿在喝下黑目毒剂后，可以看清他身上的抗性状况。
那…没喝下黑目毒剂的教授们能看到吗？
有几乎百分之一百的可能，自己这段时间的抗性提升，没有逃过教授们的观察。
夏佐在脑海中翻出自己的人物模板。
..
【等级】LV.11
【经验】1250/1400
【抗性】
【【火系抗性】2%
【【水系抗性】0+0.5%→0.5%
【【土系抗性】0+0.5%→0.5%
【【风系抗性】0+0.5%→0.5%
【活力】14
【感知】4+1→5
【意志】3+2→5
【精神】2.8+5.2→8
【自由属性点】0+1+2→3
(其余无变化属性，全略)
..
过去四个月，他把自制毒剂当水喝。
要不是不能带到毒物炼金区外面，他都想背上一大包毒剂边看书边喝，边上课边喝。
水、土、风三系抗性已经全部达到见习级炼金师的顶峰。
现在喝下见习级毒剂后，只能收获最基础的经验，和极其微弱的意志属性奖励了。
毒剂方面的收获剧减，他就把心思花在阅读上。
7门炼金术通识课程的25本通识课程教材，悉数收入【知识储备】库，一共给了4.8点精神，其余的0.4点来自于课外读物。
就目前的状况下，他自认为直接参加通识课程考试都不成问题。
他还在犹豫着拿什么名次，做什么伪装呢，哪想到自己的抗性变化，很可能一直暴露在教授们眼中..
夏佐眼神复杂地瞄了一眼软沙发的方向，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担忧。
在开学后的第2个月，马森和布兰登先后犯错，被强制转到药剂炼金学科。
从那时起到现在这一刻，他和库洛夫独处了两个月，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善良与随和不是伪装，而是天性如此。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夏佐默然叹息，收拾起脸上的落寞，挤出笑容拿起茶杯大小的毒剂瓶说道：
“要试试这个吗？青骨毒剂，毒效时间很短，只有10秒钟。”
安茹儿察觉到眼前人的情绪有些低落，低下头嗫嚅道，“我是不是做错事情了..”
在整个学府里，对我最了解的人是库洛夫，第二个就是你了…夏佐伸手摸摸她头顶的发髻：
“没有，我只是想到自己的精神海洋开发程度还差一点…”
安茹儿拉起夏佐的手晃了几下，仰头噙笑说道：
“没事哒，我会等你的。我们一起成为法师学徒。”
夏佐在她的脑袋上轻拍一下，“别拉着了，教授还在后面。”
“噢..”
安茹儿拿起茶杯大小的毒剂瓶，看向墙上的挂钟，“晚上8点，我们要回去吗？”
“都已经这么晚了..”
夏佐沉吟几秒，说道，“那我们回宿舍吧，如果你明晚没课的话，我教你制作黑目毒剂。”
“嗯嗯！嗯嗯！”
安茹儿连点脑袋，满眼期待的神色。
第18章 应用题训练·上
次日。
上午的炼金通识课程结束。
下午是炼金分支课程。
安茹儿要在油剂炼金区里学习油剂炼金学。
夏佐独自一人走进毒物炼金区。
“教授，我来了。”
库洛夫放下手中的无字书籍，向自己唯一的学生说道：
“书桌上有一份罗萨克省的军事报告，你瞧瞧吧，和你有些关系。”
夏佐一怔，走到桌旁拿起两指宽的信袋，倒出一叠用硬皮面包裹的文件。
封面上的落款是熟悉的名字：
皮耶克城塞，第一书记员，威尔逊中尉。
威尔逊是一位脸上有道伤疤的中年男人。
与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高档的酒馆里。那天，奥德丽十分少见地穿上了开叉的长裙。
不知道马戏团最近生意怎么样..
夏佐眼前浮现数幅画面，回忆的神色只持续了几秒，便定下心神阅读这份军事报告。
皮耶克城塞召集人马，将境内的流寇彻底扫荡一遍后，越过边境向南挺进。
王国南边没有其它国家，只有大荒野、无尽的林海和一座座山头。
军队的主要敌人是在那盘据已久的土匪势力。
十三处土匪窝点，和一座颇具规模的奴隶城镇被捣毁。
报告的开篇和中段部分，陈述每场战斗的伤亡和战利品情况。
后半部分，详细地列出了每一个罪恶之人的罪孽所在和最终的下场。
夏佐这具身躯的父母，死于大约两年半以前的一次流寇劫掠。
凶手是奴隶城镇上的一方首领和其手下的三支流寇队伍，所有人均已被送上断头台。
看到这页纸上的内容后，夏佐神色僵硬，思绪涌动。
这..这是.替我报仇了？
如果是真正的“夏佐”在这儿，他可能会痛哭流涕？
开心地掉下眼泪，然后跪地为死去的父母祷告？
不不..真正的“夏佐”如果不被我穿越，早就死在地洞里了，更不会进入星夜学府…
夏佐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紧紧地握住军事报告，指尖发白双手微颤，只能机械地，把罪魁祸首伏法受诛的文字读了一遍又一遍，脑海中有一团乱麻越缠越紧。
库洛夫的声音在沉静的炼金室内响起：
“70年前，我进入学府的第一年，导师是院首碧翠丝。她递给我一个信袋，悄悄地说，‘斯布瑞尔省的军队替你报仇了’。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和你是一样的反应。”
库洛夫从软沙发走到书桌前坐下，对着神色复杂的学生说道：
“现在的你和那时的我多么相似…”
“咳”
他轻咳一声，调转话锋说道：
“让我们说回正事吧，可别让时间在悲伤或者其它情绪中虚度了，这么做对精神海洋有些负面影响。”
夏佐把军事报告塞回信袋里，在僵硬的脸颊上使劲搓了几下，抬起头看向导师。
“教授，您有什么事？”
“再过一个月就是通识课的期末考试了。你准备得如何？”
库洛夫指了下对面的椅子，让对方坐下说话。
夏佐知道自己的超群记忆力已经传遍整个学府，无需再做任何隐瞒，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我把25本教材上的知识点全部记牢了。”
“光是这样还不够。”
库洛夫缓缓摇头：
“期末考试和平常课堂上的小测验不一样。
“不仅仅有选择题，还有涉及到炼金操作经验的应用题。
“你在毒物炼金术上有些天赋和心得，但不代表你在其它炼金分支上也是如此。”
夏佐默不作声，凝视导师。
既然对方会说出这段话，那肯定想好了对策。
毕竟，考试可不单单是学生们的较量。
星夜学府内，各个教授的基础收入来自于星夜女士。
教授们为星夜女士培养炼金学派的法师，星夜女士则为他们提供金钱和物资支援。
如果教授们想赚取更多的资源，就得依靠自己培养的法师学徒们。
所以，学府内的考试，还涉及到各个导师未来所能获得额外收入。
某个学生的考试成绩越好，炼金术造诣自然就越高，会在学府内得到更多的教学资源，那将来成为法师学徒的几率也就越大。
法师学徒嘛，顾名思义，他只是个学徒，是要付出代价才能学到东西的。
只是星夜学府很慷慨，才会让法师学徒们先学东西，再补交学费。
在成为正式法师以前，任何法师学徒都要回馈自己的导师。
星夜学府成立法师公会后，法师学徒每次完成悬赏令收获报酬，都要向自己的导师上缴一小部分。
库洛夫还没定下这方面的规矩，但是其它炼金分支的导师，已经在学科内部公布了抽成细则。
例如人数最多的药剂炼金学系。
它分为两个学科。
伤药与补剂学科、功能药剂学科。
功能药剂学科教授，也就是学府院首碧翠丝，会为每一位外出做悬赏令任务的学生提供功能药剂。
她将拿走任务报酬的1%至5%作为抽成。
手下的法师学徒越多，抽成总额就越丰厚，来自学府外的资源就越多。
库洛夫手下原本有三个学生，被他赶跑了两个，现在只剩下夏佐了。
他将来能赚取到的额外收入少得可怜。
可是，他本人对这项收入好像很不感兴趣，似乎从没想过要靠法师学徒来增厚腰包，脸上也不曾出现过为钱财发愁的神色。
难道是知道自己争不过，而选择永久躺平了？
库洛夫没说过这方面的话。
夏佐也就没问起过，只当每个人的追求不同，说不定对方只喜欢窝在软沙发里冥想呢..
库洛夫在学生的注视中，捏着胡须思索片刻后说道：
“今天下午的课上，我们不学习新的毒剂，也不鉴定复合毒素。
“毒物炼金术的炼金操作和鉴定方法，你掌握得都挺不错了。
“是时候给你补习一下其它炼金分支的实操内容了。”
他从书柜上招来几本书籍，让它们飘浮在书桌上方，“这些书确定都背下了吗？”
夏佐扫视封面上的书名。
《药剂炼金术操作精要》
《伤药、补剂与人体结构》
《油剂鉴定指南》
这3本书是通识课程考试教材。
“我确定都背下了。”
“那就从油剂炼金术开始吧。来搭把手，咱们把毒瓶挪远一些。”
库洛夫从椅子上站起来，边走向置物架，边把袖口翻到胳膊肘上。
【炼制毒素、毒剂的时候，不能使用法术，也不能交由元素仆从来代劳】
这是第一堂课上，库洛夫特意叮嘱的。
不止如此，只要涉及到毒素，库洛夫都会非常谨慎。
他拒绝用法术操控毒瓶飞到指定位置，而是用双手和小推车搬运它们，举手之间万分小心。
两人花了半小时的时间，清理出一小片区域。
随后，库洛夫步入储物间，操控着一个皮箱走出来，把它放到书桌上：
“油剂气味难以洗去，一旦沾上了，会存在很长很长的时间。你一会儿要多加注意。”
笔趣阁
他打开皮箱的盖板，数了一下里面的油剂瓶，“你一个个地闻一遍，看看这30支油剂里，能分辩出来多少支。”
油剂炼金学的基础教材是《油剂全解》、《油剂鉴定指南》以及《油剂的调和》。
见习级阶段会接触到的油剂有30种，全都具有很强的挥发性。
在受到光照和温度影响时，挥发速度会更快。
它们需要避光性更强的茶色或者绿色玻璃瓶来保存，有些甚至必须装在完全不透光的特制皮囊或铁罐里。
除非把油剂倒出来，否在看不到它的颜色和液态形式，分辨油剂的最好途径就只剩下气味了。
鉴定油剂的知识，在油剂炼金学的课程上学过。
这门学科的老师是卓朗教授。
一个头上有些秃顶的白头发老头，通常会戴着一副圆边框的眼镜。为人很风趣，喜欢和学生们开玩笑。
他第一次上课时，就自嘲般地打趣自己身上的油剂气味，自称是一个会走动的油剂盒子。
不过，玩笑归玩笑，卓朗教授上课时是很认真的。
30种常见油剂，他花了足足3个多月的时间才全部详至地介绍完毕。
夏佐在油剂学课堂上记住了这些常见药剂的气味，现在分辨起来自然不在话下。
他朝着油剂瓶丢出探知术，便可以知道里面的内容物是什么。
但依旧老老实实地拨开一丝丝瓶塞，凑到鼻尖吸一口，然后假装思索几秒，再说出这瓶油剂的名字。
库洛夫含笑点头，“很好。看来你的确背下了油剂鉴定的知识点。卓朗教授有没有教到《油剂的调和》这本书？”
夏佐把最后一支油剂瓶放回皮箱，确认它稳固地插在软垫的凹槽里：
“还没有。他今天上午才讲完《油剂鉴定指南》。”
库洛夫掐指计算，沉吟几秒后说：
“这老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精明，正好卡在考试前最后一天把《油剂的调和》教完。我就提前来教你这本书吧。”
夏佐听到导师对卓朗教授的吐槽，决定当作没听见，面无表情地盯着油剂箱里的瓶瓶罐罐。
“《油剂的调和》也背完了吗？”库洛夫看到学生点头后，继续说道：
“油剂学的难点就在于调和油剂。
“卓朗教授可能会在试卷上布置与调和油剂相关的应用题，非油剂炼金学科的学生，估计很难拿满这种题型的分数。
“嗯…我想想…他既要让其他学科的学生不那么容易得分，又要避免因出题太难而被院首责备…”
夏佐看着沉思的导师眨眨眼，突然发现自己是很有优势的！
毒物炼金学科就只有他一个学生。
这意味着，整个新生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时常炼制毒剂..嗯，从今晚起多了安茹儿。
要是库洛夫设置的考试里，也有与制作毒剂、鉴定毒素有关的应用题，那么他和安茹儿会比别人高一大截分数。
当然了，库洛夫设置的应用题也不会很难。
必须要让心思缜密、炼金操作合格的学生也能拿到较高的分数，以此和其他学生区别开，这是设置应用题的真正目的。
每门考试应该都是类似的出题思路。
库洛夫思忖片刻后轻拍双手说道：
“这样吧，我们从历年的油剂炼金学考题着手。卓朗教授不可能布置相同的考题，但你可以拿以往的题目来练习一下，积攒调和油剂的经验。”
他再次走进储物间，取来一个大皮箱，在里面一通翻找后，拿出两截不同材质的木板。
“颜色较浅的这块是松木，较深的是杉木。它们是最常见的房屋木料。”
库洛夫依次指向两块木板：
“王国北部的木屋会使用松木，因为这里的空气比较干燥，松木有更好的耐干燥性。罗萨克省的空气比较湿润，那里会使用不易发霉的杉木，而且它本身的水份也比松木多一些。”
库洛夫左右手各拿起一块木板，“这两种木料有一个通病。它们不防火。我们得用油剂炼金术来解决这个问题。你有什么思路吗？”
夏佐下意识地看向油剂箱里的防火油剂。
区别于喷火表演中使用的可食用型防火油剂，眼前箱子里的这瓶防火油剂不能口服、口含或者涂抹在身上。
库洛夫顺着学生的目光看过去：
“防火油剂太贵了，不是吗？一瓶的价格就抵得上建造半间屋子的木料。
“在做选择题时，可以用防火油剂当作这个问题的选项。
“但是在应用题里，你会因价格昂贵而丢分。
“给一间十平米的小木屋涂上防火油剂，要消耗十几瓶防火油剂，总价值超过20枚金币，非常不划算。
“你还有其它思路吗？”
夏佐抓一下腮帮子，绞尽脑汁回忆上一世学过的知识。
可惜他并不是化学工程，或是材料科学专业的毕业生…脑海中涌现的思路更像是臆想和猜测。
他纠结了几分钟，最终放弃使用科学方法来对待防火的问题，将注意力转回到炼金术和油剂箱上。
燃烧的三要素：可燃物，助燃物，以及着火源或温度。
这是巨型造物学科的基础教材——《锻造与铸造基础》上的知识点。
木头房子本身就是可燃物，它的内外两侧充满了助燃的空气。
防火油剂本身不可燃，它使被保护的木料不直接与空气接触，也就是将可燃物与助燃物隔离。
同时，它的导热速度极低，极大地延缓火焰温度向被保护的木料传递。
《油剂全解》上说，炼制防火油剂的过程中，会大量用到与水元素有关的原材料。
夏佐暗自点头，细细回忆与水元素有关的油剂，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瓶口细长的玻璃瓶。
第19章 应用题训练·中
“不错的选择。”
库洛夫瞥了一眼夏佐拿出来的油剂瓶，微微一点头说道：
“泡沫油剂，摩擦升温就能让它涌起大片泡沫。
“但它对温度太敏感了，烛台的烛火都会让它起泡。
“而且它的泡沫里大都是空气，只有一丁点儿水份，对火势不会有明显的削弱。”
夏佐意识到导师在引导自己。
他按照对方提出的两个要点，短暂思考之后，把泡沫油剂放回到箱子里，拿出另外两瓶油剂。
第一瓶是隔热油剂。
它可以隔绝沸水以下的温度，常用在茶杯、水杯的外壳和汤勺的手柄上。
涂抹后充分晾干，就会变成一层紧贴物体表面的薄膜，不会遗留油剂的气味，也不会因为接触到水蒸气、手汗之类的液体而融化。
第二瓶是富水油剂。
这种油剂里有很多被气泡包裹的细小颗粒。
在外力作用下，气泡会发生破裂，气泡里面的颗粒与油剂里的液体接触，会在短时间内产生大量的水汽。
“你的思路没有问题。现在尝试把这两种油剂进行调和吧。”库洛夫指向炼金台说道。
夏佐摸了下后脑勺，“教授，我要是犯错了怎么办？”
库洛夫轻笑一声，“犯错了就得把炼金台清理干净。我不会开除你，这又不是在炼制毒剂。”
“那就好。”
夏佐一耸肩膀微笑回应。
他走进储物间，找来一个带凹槽的提框，遵照《油剂的调和》上的指导，将两瓶等待调和的油剂插到凹槽里，以免在搬运时瓶身出现倾斜，导致里面的油剂撒到地上。
然后再度走进储物间，这次抱出来的是一个金属桶。
它的盖子是一块带密封圈的透明玻璃。
盖子中央有一个同样带有密封圈的圆孔，从这里放入配套的油剂搅拌器，便能在气味和油剂不流出来的前提下，放心地搅拌油剂了。
夏佐反复确认准备工作都已妥当，看向自己的导师，见对方点了点下巴，他便带上面罩，取下金属桶的玻璃盖，往圆孔里插上锚式搅拌器。
富水油剂里的小气泡，比看上去更难被戳破，但在调和油剂时，依然得十分轻揉的搅拌它。
锚式搅拌器正好满足这个要求。
它的桨叶紧贴金属桶内壁的下侧，会由外往内、由下往上带动液体流动。
所以，会与桨叶直接接触的油剂必须有非常好的稳定性。
夏佐往桶里倒入两种油剂中最稳定的隔热油剂，接着用玻璃棒导流，缓慢倒入富水油剂。
两种截然不同的刺鼻气味从桶里面飘散出来。
他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快速又稳健地盖上玻璃盖，轻柔地转动搅拌器的把手。
金属桶里的双色液体渐渐融合。
每当桨叶即将划过富水油剂的气泡时，他都会用更加柔和的力道转动把手。
五分钟后。
两种油剂完全调和在一起了。双色液体混合成琥珀色。
下一步是用柔软的毛刷，往木板上涂抹刚调和出来的油剂。
或者…
“教授，我可以把木块泡在这桶油剂里面吗？”
夏佐走到桌旁俯身打量木块，“得先把它们拿出去晒一晒，让木头再干燥一些，吸收油剂的效果说不定更好。”
“你说的方法叫浸注法，是油剂炼金术的入门级内容。”
库洛夫指了一下储物间的方向，“现在是见习级阶段的教学，还是用毛刷来涂抹吧。”
“好的，教授。”
夏佐走进储物间，挑选了一只用短羊毛制作的毛刷。
羊毛刷的毛最柔软，特别适合与娇嫩的事物接触。大部分化妆毛刷便是用羊毛制成的。
夏佐在炼金台上铺一层隔油的方布，再放上涂抹油剂专用的支架，把两块木板放到支架上，用羊毛刷轻轻地涂抹油剂。
木块的正反面和侧面涂完后，用铁镊子夹起放入烘炉中烘干。
十几分钟后，忙碌了大半个钟头的夏佐，终于完成了本次实操训练。
“教授，要试一试这两块木料的防火效果吗？”
夏佐有些犹豫地说道..不管试验结果如何，都免不了要打扫试验的器械和场地。
“当然。你去找个深一点的火盆。”
“好吧。”
夏佐用手臂量了一下木头的尺寸，在储物间找了个最大、最深的火盆。
他把火盆放到炼金室的石砖地面上，用铁钳子取来烧红的煤块放入其中，又加上一捆干木柴。
不一会儿，一团火焰在火盆里摇曳。
他拎起加工后的两块木头，稍作迟疑后放进火盆。
“滋滋滋~”
水汽出现得比预想中快很多，几乎是木头刚一沾到火焰，便窜出浓浓的白色水雾。
酸臭的气味在炼金室内弥漫。
夏佐捂住眼睛和鼻子，咳嗽几声，“咳咳，教授，这算是成功了吗？”
库洛夫拉下墙角的绳环，打开通风口的百叶窗，挥舞手臂把异味扑鼻的白雾送进通风口里。
他走到火盆旁，看了一眼盆里狼藉的景象：
“这道应用题的解题思路正确，只是油剂的比例上有些问题。杉木本身的水份比较多，你得为它单独调和一份富水油剂比例较少的油剂。
“总体来说，满分100分的话，大概可以拿到80分左右。”
夏佐一拍脑袋，脸上浮现懊悔的神色，导师一开始就说了两种木料的区别，自己竟然把这个细节忘了。
库洛夫看到对方的样子，轻笑几声说道：
“以后多加注意就好。应用题里往往会有些不那么明显的要点。你完全可以在题目上把每句话的关键词圈出来，再挨个思量它们是不是解题的要点。”
“是，教授。我记住了。”
库洛夫看向墙面的挂钟，“距离晚餐还有些时间，你做一桶富水油剂比例较低的混合油剂试试。”
…
下午5点50分。
夏佐前后尝试了三次调和油剂。
导师给出的分数从80分提高到98分，说他调和油剂的心性和熟练度都不错，缺少的是面对应用题的经验。
讲得更直白一点，就是油剂炼金学的实操次数太少了，得多花些时间训练训练。
夏佐在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又花了十几分钟把炼金室打扫一遍。
虽然导师动动手指，就能隔空完成这项工作。
但他觉得，老是让自己的导师来代劳会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自己是对方的学生。
等到他跨出毒物炼金区，来到城堡大厅时，已经是晚上5点多。
一道倩丽的人影蹦跳着走来。
“你终于下课啦~”
夏佐牵起对方的小手，“下次先去吃晚餐吧，不用等我。”
“不嘛~我要等你一起吃。”
安茹儿抱住手臂，在肩头蹭了一下，“今晚我没课，一会儿吃完之后，我们去毒物炼金区吧。”
夏佐眼露狐疑地问道：
“你的《炼金语言学》应该自习完了吧？晚上怎么不用上课？”
“唔..油剂炼金学科的人太多了。卓朗教授不但要教导新生，还要给学长学姐们上课。我们新生每个人每周只能排上2到3次调和油剂的课程。”
安茹儿用手指缠着自己的发丝，让发梢在指尖缭绕：
“而且，我的天赋在学科里并不突出，算不上顶尖，也不是倒数。往后的两个月里，只有考试前那周排到了3次调和油剂的课程，其他时间段都只有2次。”
好像有点卷起来了…果然任何一个地方只要参与的人一多，竞争和内juan就不可避免…
入学后的第一个学期过去一半，临近期末考试前的学习氛围肯定会愈发焦灼。
夏佐领着略显忧愁的安茹儿走进餐厅，找了张角落里的餐桌，眼神扫视一圈附近的同学，没见到罗萨克省的老乡——磨坊主女儿可丽和铁匠之子小默本，估计是赶去上课了，要么就是在图书馆里自习。
马尔斯学长最近在钻研奇物炼金术，争取尽快通过这门炼金分支的晋升考试。这段时间很少在餐厅里和他碰上面。即便偶然遇见，也是行色匆匆地抱着餐盒路过，打了声招呼就跑进奇物炼金区。
相比之下，夏佐反而是最轻松的。
毒物炼金学科人少只是一个原因。
金手指傍身、探知术辅助才是期末考试时的底气所在。
两人就坐后各自点了份简餐。
夏佐端来两杯饮料，把果汁递给安茹儿，“你知道期末考试时，除了选择题以外，还有应用题吗？”
思路客
“嗯嗯，今天中午午休之前，可丽和我提起过。下午上课的时候，卓朗教授也提到了。”
安茹儿接过果汁，喝上一口后庆幸地说道：
“还好我们没被分到药剂炼金学科。不管是莫顿夫人的补剂和伤药分支，还是院首的功能药剂分支，学生人数都比油剂学科多太多了。30多座炼金台完全不够用。可丽拉着我抱怨了好一会儿。”
1座炼金台占地约10平米，配有火炉、坩埚、鼓风机、左右两排置物架和一个类似抽油烟机的通风管道。
30座炼金台至少占据300平米。这些炼金台一起开动时，雾气蒸腾的场景就像烹饪学校上课时一样热闹。
夏佐不由得对下学期的上课质量犯愁。
再过上几个月，便会有一批新生抵达学府。
他们的人数至少是目前学生人数的一倍。
到时候安茹儿免不了要和他们排队使用炼金台…
再一想到毒物炼金区里只有一座炼金台…他就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库洛夫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两人等餐盘端上来了，立马抓紧时间进餐，赶在晚上的课开始前走进毒物炼金区。
明亮的炼金灯光下，库洛夫安静地躺在软沙发里。
夏佐放轻脚步，拉着安茹儿绕过软沙发，压低声音说道：
“教授在冥想，我们尽量声音轻一些。毒物炼金学的应用题是制作和鉴定复合毒素。今晚我教你制作黑目毒素，正好你参照《毒素的分离》来鉴定一下。”
安茹儿握紧对方的手掌，忐忑不安的说道：
“我要是没鉴定出来黑目毒素，会不会惹库洛夫教授生气…每次有学生在课上表现不好了，我的导师都会气得跳脚。”
“没关系的，只要不犯严重的错误就行。”
夏佐驻足回想黑目毒素的炼制过程。
蒸干水份这一步有些困难。
毒性加速挥发到空气中时，鼻子会因刺鼻的气味发酸。
要是意志属性薄弱一点的话，可能会忍不住打喷嚏，让一埚炼金产物报废。
夏佐看了一眼自己的属性。
..
【意志】5
..
又看了下安茹儿的意志属性，也是5点。
出意外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她犯的错可能会被归到我头上…我得再小心一些。不然的话，万一出了纰漏，会辜负导师的好意，甚至导致师生之产生的隔阂…
夏佐思忖几秒有了主意。
他来到炼金台前，让安茹儿站在身后半米处，略带严肃的语气叮嘱道：
“我先炼制一遍作为演示。你要是适应不了炼制的过程，那就只鉴定炼金复合毒素吧，毕竟这次考试不会让我们亲手炼制复合毒素的。”
“嗯嗯。”安茹儿一点脑袋，乖巧地站到对方指着的地方。
夏佐找来两个面罩，先给自己戴好，再替对方戴上，仔细地把她的发丝塞进兜帽里，让面罩和帽檐贴合，不露出一丝肌肤。
“我一会儿用小火蒸煮的时候，坩埚里的液体会逐渐蒸发。那气味很不好闻。如果坚持不住想打喷嚏的话，就往后推几步，一定不要碰到我。”
“嗯！”安茹儿紧张地握住双手，凝视对方的动作。
“那我开始了。第一步，加入清水，倒到坩埚里五分之一刻度线处停下。”
夏佐拿起装着清水的陶壶操作起来，稍微放慢些添加毒素的手速，以便让安茹儿看得清楚一些。
前面几步比较简单，一边操作一边讲解不成问题。
等到用小火蒸煮褐色液体时，他只来得及转头给出“小心”的眼神，紧接着便投入到搅拌中。
这一步得时刻盯着水面及时关火，一定不能糊埚。
炼金台上方的通风口，呼呼地抽走有毒的褐色雾气，但依旧有一小部分飘散到周围。
在咕噜咕噜的冒泡声中，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安茹儿好像是后退了几步，然后又再次靠近，再没有其余的动作。
夏佐心中一定，继续搅拌坩埚。
大约五分钟后，埚内的褐色液体变成稠状物。
他关闭火炉，用锅铲给稠状物翻个面，像煎鸡蛋一样挑动它，用埚底的余温蒸发掉剩余的水份。
第20章 应用题训练·下
“完成了。”
夏佐把稠状物装进玻璃器皿中，放到炼金台的桌面上，“这就是黑目毒素了。嘿嘿，像不像一团富有弹性的软糖？”
安茹儿用玻璃棒戳了戳稠状物，它的外层凹下去一小块，然后缓慢地弹回来。
“确实好像哦。可惜里面的元素光芒灰蒙蒙的，一看就不好吃。”
她从书包里翻出《毒素的分离》，晃了下书籍说道：“那我开始鉴定啦。”
夏佐点点头，拿起《毒素的聚合》坐到书桌旁。
..
【典籍名称】毒素的聚合
【典籍品质】殿堂级经典著作
【记忆奖励】70点经验，0.4点精神属性值
【典籍组合1】
毒物炼金学基础课程教材，3/7
..奖励22点经验。
【典籍组合2】
熟练级毒物炼金师考试教材，3/7
..奖励25点经验。
【典籍组合3】
星夜学府法师学徒必背书籍，27/70
..奖励230点经验。
（后续略）
..
这本书到手有两天了。
必须连续四个月不犯错，鉴定结果也都正确，才能从库洛夫那领来。
它是入门级毒物炼金师，晋升熟练级时必考的教材。
内容涵盖了见习级和入门级的复合毒素，二者加起来有十几种，比这学期课堂上传授的丰富许多。
夏佐在这学期就能拿到此书，意味着他在毒物炼金学上的进度，比其他所有同届学生领先至少半年。
时间在阅读中迅速流逝。
一小时后。
安茹儿在记事板上写下最后一笔，走到书桌旁递过去，“你看我写的鉴定报告对吗？”
夏佐从书籍中抬起头，先是扫了一眼娟秀的字迹，然后从书桌的矮柜里找出自己的鉴定报告。
库洛夫在评阅学生的鉴定报告时，会在上面用红色的墨水进行批改，标出错误或者表述不准确的地方，再在一旁写下正确的内容。
此时正好拿来作为参照。
夏佐把两份鉴定报告拼在一块，眼神左右移动，逐条校对上的记录，“能看到元素光芒就是方便，你的鉴定报告比我的详细许多，也更加准确。”
“嗯~那你打个分咯。”安茹儿嘴角翘起。
“至少92分，有几个要点我不确定，找机会问问教授。”
夏佐挠了下后脑勺，站起来收拾好桌面，“那团黑目毒素放不了多久，得赶快用掉。你来把它调制成黑目毒剂吧。”
“好~”
“毒剂的配方在《毒剂百科全书》上有，你找找看。那边有需要的溶剂。”夏佐指向放满瓶瓶罐罐的柜子。
黑目毒剂的调制方法很简单，安茹儿花了几分钟就记住了。
她提着糖浆罐子走到炼金台旁，重新戴好面罩，伸手握住鼓风机的拉环，“我开始咯。”
夏佐站在旁边点点头。
“呼~”
火炉的中窜出火苗，温和地加入坩埚底部。
安茹儿往埚里撒入几滴清水，等它们挥发之后倒入糖浆，用勺子缓缓搅拌几下，待糖浆里浮现细密的气泡，再把黑目毒素放进去。
她连续拉动3次拉环，关闭火炉的出火口，继续搅拌坩埚，直到褐色的稠状物彻底溶解在糖浆里。
“还挺简单的。”安茹儿微微扬起下巴，朝身边的人得意一笑，“我可以尝试炼制毒素了吗？”
夏佐递过去三支玻璃瓶，“可以可以，先灌装好这批毒剂，再把坩埚和勺子清洗干净。”
他趁着对方清理炼金台，在《毒素的聚合》上找到黑目毒素的内容，把书页摊平，用墨水瓶压住。
“黑目毒素的配方就在这儿。它要用到的两种基础毒素，在炼金台右手边的置物架上。”
安茹儿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体贴，回过头来甜甜地一笑。
晚上7点30分。
安茹儿神情凝重地站在炼金台前，最后一次检查原材料摆放的位置。
她沉下一口气，拉动鼓风机的绳环，往坩埚里倒入五分之一的清水和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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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枯褐素。”
她用滴管吸取三滴毒素，滴落到坩埚里，“嗯~我看到毒素里的褐色小光点和底药融合在一块儿了。”
夏佐见她观察元素光芒入了迷，出言提醒道：“赶快搅拌坩埚，不要让枯褐素粘到埚壁上。”
“哦哦，对。我差点儿忘了。还好有你提醒我。”安茹儿拍拍自己的脑袋，连忙用勺子搅拌坩埚。
等液体变成褐色后，她加入姜白素，边搅拌边问道：“后面就该用小火蒸干水份了吧？”
夏佐一点头，“对。快要干透的时候，记得提前熄火。”
安茹儿缓缓摆动勺子，突然向后一仰，“有东西要飘出来了。”
话音刚落，刺鼻的气味从坩埚里喷出。
“咦？明亮的光点飘走。”
她的目光跟随一团褐色雾气飘进通风管，又低头看向坩埚，“黯淡的光点还在埚里。”
夏佐一抬眉毛，朝着坩埚里的液体释放探知术。
得到的反馈信息上说，再过3分钟左右，水分就会蒸发殆尽，彼时的完成度为97%，比他自制的完成度高了5%左右。
安茹儿接连摆动勺子数十秒，扬起嘴角笑道：
“只剩一小撮明亮的光点没飘走了，我估计再蒸一会儿就能结束。”
夏佐算了下时间，和探知术反馈的信息刚好吻合。
没想到高精神属性在炼金中的作用，竟然堪比探知术…
他有些恍惚。
这到底是精神属性太契合炼金术。
还是探知术太强大，能够无视精神属性的要求，直接计算得出炼金完成度。
那肯定是后者了。
因为精神属性再怎么强，也不可能直接摸索出未知复合毒素的效果。
探知术在毒物炼金术里的地位完全无法被替代。
“你帮我瞧一瞧，蒸干到这种程度可以吗？”
安茹儿拉动绳环关闭火炉，用锅铲盛起褐色稠状物。
夏佐使用探知术查看一番，自信地说道：“可以了，火候刚刚好。”
“耶~”
安茹儿把稠状物放进玻璃盒里，用锅铲轻拍它，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我觉得我炼制得还不错，你说呢？”
夏佐拿着放大镜俯身打量。
这团稠状物的颜色更加均匀，内部的颗粒状杂质更少，仅从色泽上便能判断出绝对是优等品。
“很好很好，比我厉害多了。”夏佐咧嘴轻笑。
眼看时间快到晚上8点，二人把最后一团黑目毒素制作成毒剂保存起来，再收拾一下炼金室，便回到各自的宿舍里休息。
第21章 及格线（已重新上传）
岁月在日复一日的上课和实操练习中流逝，每天的日子过得无比充实。
一个月后。
周日正午。
城堡餐厅内。
安茹儿排上了卓朗教授的调和油剂课程，吃完午饭就离开餐厅，往油剂炼金区赶去。
正午的阳光直射城堡的餐厅露台，光线偏移，凉棚底下多了片明亮的光幕。
夏佐抬头望一眼万里无云的天空，身上的黑色长袍里有些燥热。
他从餐厅的吧台上拿起一卷《星夜日报》，换到个阴凉舒适的角落，一边喝着芳香的清茶，一边翻阅报纸，享受周末里难得的独处时光。
一道人影走来，在对面的位子上坐下。
夏佐放下报纸，看到马尔斯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哟~大忙人学长，今天怎么有空和我闲聊了？”
马尔斯抬起手臂，指向自己的袖口，代表奇物炼金术造诣的纹路，从一道红线变成了两道。
“恭喜恭喜，成功晋升熟练级奇物炼金师了。”夏佐哈哈一笑，嘴角高高扬起。
“明天我就要开始修练入门级冥想法了。”
马尔斯在菜单上勾选食物，摇晃铃铛招来元素仆从，“在我修练成功之前，你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我。”
夏佐叠好报纸放到一边，“你不来餐厅吃饭吗？”
“对，不来餐厅了。第一次修练冥想法的时候，院首会提供很多饱腹药剂，足够我吃上三五个月了。”
元素仆从端来牛排和水果拼盘。
马尔斯把餐巾垫在胸前，搓搓手拿起刀叉，满含不舍地说道：
“我完全无法想象，那种几个月不吃肉类、不吃水果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我打算在餐厅里吃上一天。”
“哈哈，好吧。需要我给你端些饮料来吗？”
马尔斯举迟疑一秒，“两杯橙汁，一杯冰牛奶，再来一杯气泡水。我知道这么喝不健康，但我怕自己一旦开始修练冥想法就会懊悔。”
“行，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夏佐端着餐盘回来，在桌上放下四杯饮料：
“能和我说说期末考试的事情吗？药剂、油剂和毒物炼金学，这三门炼金学的应用题，我训练得差不多了，只剩奇物炼金学的应用题还没准备好。”
马尔斯咽下牛肉，拿起气泡水灌上一口，用餐巾擦干嘴角：
“你的运气真不错，到现在都能留在毒物炼金学科。当然，这不是纯粹的好运造成的，你的炼金天赋和心性缺一不可。”
他往嘴里塞入一颗小西红柿，继续说道：
“是这样的…毒剂、油剂、药剂和奇物，这四门炼金学里，最难的是奇物炼金学，其次是毒物炼金学。
“你是库洛夫教授的学生，毒物炼金学的实操水平肯定不错。
“那就只要关注奇物炼金学就行了。
“好消息是，奇物炼金学的考试只会涉及巨型造物学科。”
夏佐一点头，“对，我们也只上了巨型造物学科的课程，另外两门分支还没接触过。”
马尔斯咽下小西红柿，摊开双手：
“有一点比较遗憾，巨型造物学科要用到的铁毡和高温熔炉，只在这门学科的炼金区里有。
“这门学的教授波顿，不太好沟通。你恐怕不能进入他的炼金区。
“我很想给你这方面的心得，但我的导师，元素具象学科教授伯特利，给我下了封口令。
“所以，我建议你去找巨型造物学科的同学聊一聊，从他们那了解这门分支的实操心得。”
夏佐若有所思地上下晃动脑袋。
“还有一件事，我只告诉你。”
马尔斯抓了下头顶的金色头发，“新生的期末考试还是挺难的，可能很多人重修半年后也无法通过。”
为什么，考来考去不就那25本书上的内容吗？…夏佐困惑地眨眨眼。
马尔斯读懂了对方的眼神：
“就拿最简单的功能药剂学科来说吧，它的考试持续3天，每天考一本书，每本书的每个知识点都会考到。
“满分1000分的话，你猜多少分及格？”
夏佐微皱眉头，“800分？”
“不，低了。”
“900分？”
马尔斯摇摇头，“950分是及格线，这还只是一本书。25本通识课程教材，要连续考25天，25场考试的卷面分数必须都达到950分，才算是通过期末考试。”
“嘶…”
夏佐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没有金手指帮忙，说不定一辈子都考不过…
他心里涌现忧虑，要是安茹儿挂科的话…不行，得督促这丫头把书再背一遍！
马尔斯前倾身子，压低嗓音：
“你该庆幸呀，夏佐。你的记忆力这么好，而且还留在毒物炼金学。只要把巨型造物学科的实操心得拿到手，通过期末考试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他说完话后，拿起刀叉切割牛排大快朵颐。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看报纸了。”
夏佐站起来背上书包，“我得去趟毒物炼金区。再见，马尔斯学长，祝你冥想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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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斯嘴里喊着肉和骨头，模糊不清地挥挥手说道，“再见。祝你考试成功。”
…
毒物炼金区。
炼金室内静谧无声。
夏佐放下书包，走到软沙发旁轻声呼唤导师。
库洛夫放下书籍，看着面带些许愁容的学生说道，“怎么？炼制毒物遇到麻烦了？”
“老师…”
夏佐目光复杂。
从没有一位教授说过考试的具体情况。
如果不是正好遇到马尔斯，自己可能得等到考试时才会知道及格线高达950分。
“老师，您这儿有以往考试的试卷吗？我想拿来练练笔。”
库洛夫捏着胡子的一角，“是高学级的学生告诉你的吗？这些小家伙..你可别往外传。院首打算1个月后再告诉你们的。”
“不过，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先开始做题练习吧。”
库洛夫指向一个用黑布笼罩的书柜，“以往的考题就在那。自己去拿吧。不能拿到外面去，只能在毒物炼金区里做。”
今天距离期末考试还有1个月多两周的时间。
院首计划在一个月后，即考前两周公布考试的安排。
也就是说，现在开始刷题，会比别人领先1个月左右。
第22章 补全备考资料
夏佐由衷地感谢导师，快步走到书柜前掀开黑布。
“！！！”
满满一整柜的试卷集！
书脊上标注着序号，从1号至212号，总计212本试卷集。
他随便挑了本，翻开看向第一题，在【知识储备】里搜寻四五秒才找到正确答案。
一本试卷集大概有100多页，每页两面各30题，做一页习题至少5分钟，做一本就要500多分钟、约9.5个小时..
200多本至少需要1800个小时。
每天只有下午和晚上能来毒物炼金区，最多在这待上7个小时…
至少250天才能做完所有的试卷集。
夏佐顿感胸闷，握住胸口的衣袍，感觉有一口气憋在胸腔里。
看来学府是存心想检验一下新生的资质如何。
提前两周公布题库，也只是给个安慰，或者说是提醒而已..
提醒那些必然会不及格的学生，早点做好挂科、甚至是卷铺盖走人的心理准备。
等马尔斯修练完冥想法了，真的是要好好感谢他一番..
夏佐站立在书柜前，捏着下巴计划未来的时间安排。
见习级的毒剂和毒素都已经学完。
解毒剂只学到了白腭毒剂的。导师说以后再教其它的解毒剂配方。期末考试不考解毒剂的知识点，这部分内容可以搁置一边。
巨型造物学科的实操心得也有了头绪。
那眼下，疯狂刷题便是最首要的事情了。
夏佐从书柜上拿起一摞试卷集，放轻脚步绕过软沙发，走进小教室里翻看。
期末考试的题型比较单一，只有选择题和应用题两种。
但会涉及到所有知识点。
他渐渐找到了在题海里鏖战的状态，从下午1点爆肝到晚上6点多，直到肚子饿得实在难受了，才收拾好书包，把试卷集放回原位。
…
城堡大厅。
安茹儿在这儿等了十几分钟，终于见到毒物炼金区的通道打开。
她看到对方略显忧色的面容，走上前拉起手，“怎么啦？出什么事情了？”
“今天下午的调和油剂课程还顺利吗？”夏佐挤出笑容问道。
“嗯！我尝试了四次，都拿到90分以上的评价。”
夏佐轻揉眉头，“今天是周末嘛，我们本应该散散步放松一下的。但我临时改主意了，想把基础课程的教材再看一遍。你陪我一起看吧。”
“好呀。”
安茹儿抱着胳膊，“我们在餐厅里看，还是去小教室？”
“就在餐厅看。”
夏佐一点头，面露坚定。
今天下午做题时，他发现自己应付这种强度的考试游刃有余，而且还看出了试卷的出题规律。
这无疑给他带安茹儿上分增添了一丝希望。
不管对方最终能不能通过考试，都想尝试着帮她补习一下。
两人在餐厅里找了个人最少的角落，吃完晚饭后开始看书。
夏佐拿出《炼金语言学》，用铅笔在上面圈出考点，并用数字标记考点在试卷集上出现的频率。
考点出现的频率越高，所涉及到的分值就越多。
从出题者的角度来说，频繁地使用同一个考点出题，意味着这个考点在这门课程里面很重要。
晚上8点30分。
距离城堡管理者迪姆规定的就寝时间还有半小时。
夏佐放下铅笔，活动酸软的手腕。
还差500多页才能标记完整本书，但已经标好的一千多页足够看了。
“来，你用我的书复习。”
夏佐把自己的《炼金语言学》铺到安茹儿面前，指着上面的数字记号说道：
“这些数字超过10的考点，是我觉得比较重要的，你一定要记牢。其余数字不超过10的考点先放在一旁，暂时不用去记。”
安茹儿翻了几页，突然抱住夏佐的肩膀，脑袋在对方的脖子上蹭一下，“这就是你的记忆方法吗？为什么要告诉我..”
“想让你复习起来轻松一些，别告诉其他人。”
夏佐从脖子上摘下对方的手臂，握住她的双手，“一定不要让其他人看到这本书上的记号。”
“嗯！”安茹儿紧抿双唇，神情郑重。
“好了，今晚就先看到这，你把我的书带回宿舍吧。”
…
夏佐用了近两周的时间，做完十几本试卷集，结合出题规律，给基础课程教材标注重要考点。
他将自己的教材交给安茹儿后，就一直在谋划另外一件事情，今天总算把准备工作都做完了。
又是一个周末的正午。
安茹儿去上调和油剂课程。
夏佐则守在餐厅里，不时瞄向餐厅门口的方向，等候木讷的老乡来就餐。
终于在1小时后，目标人物——小默本·莱利出现了。
这位铁匠之子被分配到巨型造物学科，他的导师正是沉默寡言的肌肉男波顿。
夏佐远远地朝对方使用探知术。
..
【抗性】
【【火系抗性】2%+1%→3%
【感知】2+1→3
【精神】9+1→10
（其余属性无变动，略）
..
小默本的火系抗性提升了1%，可能是经常与高温熔炉接触的缘故。
夏佐借着翻书的动作，悄悄打量对方。
在来学府的路上，小默本曾向马尔斯抱怨自己看不进书，连《炼金语言学》这本基础教材都无法顺利读完。
每次碧翠丝布置课堂作业，要求下课前提交时，这位有读书困难症的老乡，都会磨蹭许久才勉强写满卷面，老气沉沉的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不出意外的话，小默本·莱利必然会挂科，而且大面积不及格。
25门考试里，或许只有巨型造物学的考试能勉强达线。
夏佐目睹小默本愁容满面地就餐。
对方吃完饭后翻开书本的样子，就像喝下苦涩的毒剂一样难受。
机会来了。
夏佐找出事先准备好的记事本，背上书包走向小默本的方向。
“嗨，小默本。”他在对方的正对面坐下。
小默本皱着眉毛从书面上仰起头，犹豫不定地说道，“夏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夏佐瞥一眼对方书籍的内容，“《魔草图录》挺难的，我花了不少时间才把它背下。”
“是..是挺难的..”小默本低下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看看这个。”
夏佐把记事本递过去，“罗萨克城只有我们四个新生，我们得互帮互助不是吗？”
“这是什么..”
小默本翻开记事本的封面，第一页上是手写的目录，涵盖了25本基础课程教材。
“我按照考试大纲，自行整理了备考材料。”
小默本依照目录上显示的页数，翻到毒物炼金学的部分。
这十几页纸，详细记载了制作毒剂和鉴定毒素的心得，对毒物炼金学考试的应用题大有裨益。
整个新生中，只有夏佐一人还留在毒物炼金学。
这份备考材料上的毒素鉴定心得，绝对是整个年级里独一份。
他为此没少受到其他同学的搭讪，统统都被他厚着脸皮，以导师不允许对外公布为理由回绝掉了。
马森和布兰登这两人，曾在毒物炼金学科待了两个月。
他俩成为了众多同学打探毒物炼金学心得的次要对象。
但是，从他们那流传出来的学习资料很少，而且内容不全，与夏佐现在拿出的这份相比相差甚远。
小默本再怎么木讷，也能明白过来这份备考资料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他望向夏佐的眼神里满含期许，“能不能..借我看几天。”
“这本是我替你准备的。”夏佐语气真诚，内心窃喜。
“为我准备的..”小默本低头看一眼书页上清晰公正的字迹，“谢谢..”
夏佐伸出手指点了点记事本说道：
“但这本备考资料还不完善。
“你知道的，药剂、油剂的学生人数多，我可以很轻松地就打探到与考试有关的情报。
“但是，巨物炼金学的学生太少了，而且它的炼金区域不对外开放，还没有实操心得流传出来…”
夏佐伸手翻开记事本的最后十几页，这里是一片空白。
“这份备考资料的油剂炼金学心得由安茹儿提供，药剂炼金学心得由可丽·穆勒提供。
“我们四人都来自罗萨克城，正好分在四个学科，理应互相扶持，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考试。
“你能帮我们把巨物炼金学的操作心得补上吗？
“我保证，只有你、我、可丽和安茹儿，能看到我们合力制作的备考资料。”
小默本放在桌上的双手微微颤抖，手指一曲一张，“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得到…”
夏佐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比常人粗大，书籍上的字迹有些潦草而且字体比较宽，阅读起来有点累，估计写的时候也会比较慢。
还好提前想到了对策。
“小默本，我有个主意。我在复习巨物炼金学时，发现了许多得有实际操作经验才能解决的问题。我把它们都记录下来了。”
夏佐从书包里找出另一个记事本：
“我来问，你来作答。同时，我把你的回答记录下来。你觉得如何？”
小默本露出笑容，为不用提笔写字感到轻松，“好，你问吧。只要我知道，都会告诉你。”
“那我们开始吧。”
夏佐提起笔看向记事本上的第一个问题：
“《巨物学》上说，打造弧形的金属面时，可以用设计阶段制作的纸板来测量弧面的弧度…呃，但是书上没说是怎么测量的，你可以演示一下吗？”
小默本沉默地一点头，从空白的本子上撕下几页纸，叠出几个模型，演示一遍测量的过程。
“嗯，我懂了。”
夏佐低头刷刷刷地写下几行字，继而看向第二个问题…
二人在餐厅里交流了大约2小时。
夏佐忽然茅塞顿开，明白过来怎样做巨型造物学的应用题了。
这门学科需要很好的空间想象能力。
要是觉得自己的空间感不太行，可以拿草稿纸叠出大致的模型来帮助答题。
小书亭
他在剩余的二十几个问题里写下自己的答案，然后交给桌对面的小默本检查。
对方挑出错误的地方，再用双手和纸巾比划出正确的解题方法。
临近晚餐时间。
“谢谢，小默本。有了你的心得，我觉得考试更有把握了。”
夏佐心满意足地收拾好书包。
“夏佐，”小默本伸手按在备考资料上，“我知道..我无法通过考试..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帮助。”
他低沉地叹息一声，“呼~或许对于我来说，回到罗萨克城，继承老爹铁匠铺，也不是件坏事。”
夏佐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只好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找了张餐桌坐下来。
两分钟后。
“我来啦~”
安茹儿贴着身边坐下，亲昵地搂住肩膀说道：
“我看到小默本了，你们今天下午聊过了吗？”
夏佐能察觉到到周同学投来的异样目光，早已浑不在意了。
学习成绩好，还有小女友作伴，啧啧啧，任谁都会忍不住羡慕。
学霸有艳福不可怕，可怕的是享受异性陪伴的同时，每次课堂测验依旧是满分。
夏佐拍拍自己的书包，笑着说道:
“巨物炼金学科的考试也没问题了。晚饭后我帮你誊写到你那份备考资料上。”
“嗯嗯！”
安茹儿笑意盎然地点动脑袋，后脑勺的辫子上下摆动。
夏佐轻抚她柔顺的发丝，“我那25本标记考点的教材，你一定要收好。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安茹儿靠近一些，抱住腰部，脸贴在肩膀上，“你放心。除非你在旁边，否则我绝对不会拿出来看的。”
“那就好。”
夏佐拍拍她的细腰，伸手拿来餐单，勾上几笔后摇响呼唤元素仆从的铃铛。
…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最后两周。
今天是周一。
上午的第一堂课是院首的炼金语言学。
碧翠丝在众学生的注视中走进教室：
“同学们，上课前，我先公布一下25门考试的具体安排。”
她怀抱双臂，倚靠在讲台边缘：
“学期开始的时候，各位教授们给大家发放了课程表。
“在课程表的附录里，有一份《考试大纲》。各位同学应该都看过了吧？
“每门考试大概有二三百个考点。
“两周后的每门考试会考到所有的考点，每门考试的总分都是1000分。”
教室里轰然吵闹，学生们发泄着剧烈波动的情绪。
“啊？1000分？”
“平常课堂测验才只有100分，为什么期末考试是1000分？”
“不会吧？这么多考点全要考一遍？”
“我的天…我才看了一半..”
第23章 初闻炼金石
“每门考试都是1000分…”
安茹儿低头喃喃自语。
夏佐在桌下握住对方微凉的手，在手中轻轻地搓揉，“放心，有我在。”
“嗯。”安茹儿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眉宇间忧愁盘踞。
夏佐趁着骚乱，快速扫视教室，发现有十几个同学同样表现得很镇定，暗自松下一口气。
看来分值的消息早已在新生之间流传，只是知道这事情的人都选择了保密，这才把它局限于很小的范围内。
“同学们，安静一下。”
碧翠丝温言安抚学生们的躁动，等教室内的喧闹声停下后说道：
“考试会持续25天，每天考1门，从上午8点开始，到下午5点结束。
“考试在每个人的宿舍里进行，一日三餐会由元素仆从送到宿舍门口。
“试卷的题型，除了课堂测验上的选择题以外，还有应用题。
“选择题一题1至3分，应用题每题10分至20分不等。”
教室里再度响起低沉地交流声。
安茹儿拿起笔，在空白的记事本上写下几个数字。
夏佐没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看着她计算考试时长和做题速度。
上午8点至下午5点，一共9个小时，除去吃饭喝水、休息和解决内急的时间，顶多只有8个小时用在答卷上。
平均下来，选择题只有2分钟左右的作答时间，应用题会多一点，大概是15分钟。
要是碰上让大脑卡壳的难题，很容易在愣神中浪费大量时间，那9个小时的答题时间根本不够用。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
夏佐看向讲台前的娇美妇人，揣测对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碧翠丝轻拍双手，示意几个交谈到兴头上的学生继续听讲。
“你们的入学时间很短，学习时长不及高学级学生的十分之一。这场为期25天的考试，对你们来说异常艰巨。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的炼金通识课会用来做练习题。这些题目都是往年高学级学生的考试题，他们考试前可没这待遇。
“希望你们把握住这次机会，争取在第一次考试中就拿到留在学府的资格。”
夏佐一歪头，迷惑地看着开始分发试卷的院首。
为什么没公布考试的及格线？
他知道是950分，但其他同学并不清楚。
好在有人对这个问题很上心。
教室最前排的位置，一个学生举手问出了这个问题。
碧翠丝一边隔空分发试卷，一边说道：
“考试的及格线会在25门考试结束后公布。”
夏佐在思索中点点头，有些体会到了院首的用意。
这么做可以避免打击学生们备考的积极性。
不然有些学生知道自己考不过了，可能会故意骚扰其他人，企图拉对方一同落水。
两份试卷从空中飘来，落在面前的书桌上。
安茹儿迫不及待地拨开笔帽做练习。
夏佐摊开自己的试卷，眼神扫过一道道草药学的考题，迟迟没有动笔作答。
太简单了。
实在是太简单了。
选择题，看一眼就知道答案。
应用题，稍微动动脑便能在【知识储备】里找到对应的实操心得。
根本不值得耗费笔墨去练习。
夏佐捂住自己的脸。
第一次觉得学习进度太快不是好事…
但没办法..该做的题目，必须得做啊。
他有些无奈地提起笔。
只花了1小时便把试卷写完。
从头到尾答题动作流畅无比，笔尖没离开过纸页。
做完最后一题后，他拿出一本生态类典籍阅读起来。
早点升级攒足自由属性点才是最重要的。
…
当天晚上6点。
餐厅内。
晚饭后，夏佐问了下安茹儿做试卷的感受，她觉得题目量过多，得时刻留意答题时间，难度的话，适中，算不上难。
说着说着，她就抱上来依偎在怀里，“你对我真好，把自己的记忆方法告诉我。不然我写卷子的时候，不会这么轻松。”
等这丫头学会总结试卷上的考点时，总会反应过来，那些数字其实是考点在试卷上出现的频率。
夏佐轻拍她的后背，微笑着说道：“别趴着了。晚上有课吗？没课的话，跟我去毒物炼金区吧。”
“我晚上没有课…”安茹儿坐直身子，嗫嚅道：
“可是，我已经学会制作毒剂和鉴定毒素了…再去打扰库洛夫教授是不是会不太好？”
夏佐背上书包，“我有其它安排。导师也同意让你去了。”
“那我就放心啦。”安茹儿甜甜地笑了一下，赶忙提起书包跟上去。
下午在毒物炼金区里，夏佐向导师请示，能否让安茹儿到这里做试卷。库洛夫很爽快地批准了，只是叮嘱别把试卷带到外面去。
毒物炼金区里。
夏佐给安茹儿拿去几本试卷集后，走出小教室，来到导师身边。
库洛夫没在冥想。
他坐在书桌旁，指了指对面的木椅。
这神态，这动作，在过去数个月里出现过三四次了。
每次都代表着有些事情将要发生…至少到目前为止，还都不是坏事。
夏佐眉头一跳，沉住气坐到椅子上。
“你今天在院首的课上，只用了1小时左右就做完试卷了？”
库洛夫从抽屉里找出夏佐的卷子，所有题全对，没一个错误的地方。
他捏着胡须的一角，问道：“这张试卷你先前做过吗？”
“没有。”夏佐摇摇头，满脸的老实巴交。
确实没做过..只是脑袋里装着整个考点库而已。
库洛夫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夏佐的记忆力评价已经很高了，但可能还不够高。
他向书柜伸出手，一次性招来25本教材，让它们飘浮在半空中，在两人头顶围成一个圈。
某本书在夏佐的正上方打开。
库洛夫话音平稳地问道：“《魔草图录》，双足芽草这几页说了些什么？”
夏佐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低头沉吟几秒，继而说道：
“双足芽草，是一种生长在密林深处的魔草。它们像普通的野草一样，从土壤里发芽生长。在自然环境中，它们最高可长到80公分的高度…”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库洛夫不断变更书籍，连续抽背二十几个知识点，夏佐无一不是背诵如流，只在无关紧要的细末之处有些差别。
库洛夫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无法掩饰的惊讶神色。
饶是他活了70多少年，成为高阶法师已数十载，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不借助法术，就背下整本书。
等等，还有一种可能。
库洛夫向前方伸出手臂，“把手给我。”
夏佐一怔，伸出右手，手掌被握住的地方传来一阵暖流。
温热的暖意维持数秒便渐渐褪去。
库洛夫收回手臂，凝视对方，“你没修炼过呼吸法…也就是说，你天生就具备超群的记忆力。以前没有人发现吗？”
夏佐眨眨眼，“我进入学府前，在马戏团里呆过一段时间，团员们都知道。”
过目不忘的本事，在修炼过呼吸法的人当中不少见。
法师之中就更不用说了，有很多种方法给自己灌注知识。
库洛夫的震惊，更多来源于对方天生如此。
他摸着自己的胡子轻笑一声：
“这次期末考试，对你来说会很轻松。难怪院首让我给你提前发放下一阶段的书籍。”
他挥挥手，让空中的25本教材飞回书架，操控着另外2本书落到书桌上：
“奇物炼金术的三个分支，在成为正式法师前，只能选择其中一个来学习。
“这是奇巧物件学和元素具象学的基础教材，你先拿回去
“等考虑好选哪个分支后再来找我，我会把它的其它教材给你带来。”
“谢谢，教授。”
夏佐扬起嘴角，把两本书籍捧起来抱着。
“好了，去看书吧。等就寝的时间到了，你们俩就回去休息。”
库洛夫摆摆手，拿起本书躺进软沙发里。
夏佐走进小教室。
安茹儿在埋头做题。
他隔上三个空位坐下，免得打扰到对方。
库洛夫给的两本书，一本名为《奇巧物件概念图解》，另一本是《元素具象原理》。
他对着这两本书使用探知术。
嗯~不错不错。
经验给得挺多。
前者记忆完后奖励50点经验、0.3点精神，关联的【典籍组合】数量有7个。
后者给的奖励更多。
足足有75点经验和0.7点精神，但关联的【典籍组合】比较少，只有4个。
夏佐下意识拿起奖励更丰盛的《元素具象原理》。
两眼放光地翻了一遍后，眼中的兴奋光芒散去，最终被失望取代。
学不了。
精神海洋至少得达到法师学徒的最低门槛。
也就是精神属性值至少有15点，才能选修元素具象学。
这个学科的炼金原理有些奇葩。
不羁元素可以被驯化成乖巧元素，然后收入到精神海洋里。
这是《冥想法概论》上的内容。
但其实不羁元素还有另外一种用途。
在驯化不羁元素后，不把它收入精神海洋，而是封装进类似精神海洋的容器中。
此类容器被称为元素瓶。
在炼制元素瓶的过程中，炼金师需要从自己的精神海洋上，剥离出一小部分来作为原材料。
这会对精神海洋造成一定的伤害。
但只要运转元素具象学配套的冥想法，就能快速地痊愈。
甚至借此机会，壮大精神海洋。
所谓的壮大精神海洋..嗯，可能指会奖励精神属性值？
这么想的话，这门分支还挺不错的。
等以后成为了正式法师，再来学习吧。
夏佐翻开另一本书，边阅读边点头。
奇巧物件学很棒棒。
入门的门槛低，只要能看到元素光芒就行，精神属性值的要求只有9点。
其次，这门学科不仅仅是制造自行搅拌臂、炼金挂钟、炼金灯具之类的小玩意。
它有独特的核心炼金产物：
炼金石。
夏佐看到炼金石的简介时，不由得瞪大眼睛。
奇巧物件学，绝对是契合自己的学科！
炼金石，也绝对是契合活力流的炼金产物！
《奇巧物件概念图解》这本书上，只提到了一种炼金石：
生命炼金石。
它的大小不会超过手掌心，外形圆润通透，表面光滑无暇，握在手中的触感像是水润的鹅卵石。
它的设计极其精妙。
内部会有一块可以容纳道具的空间。
这片空间的功能和空间口袋类似。
然而，生命炼金石的用途不只是存放东西那么简单。
或者说，生命炼金石是威力加强版的空间口袋。
把各种恢复药剂、功能药剂放进生命炼金石后，在战斗中只要心念一动，便可以让指定的药剂出现在嘴里。
这只是第一种用法。
生命炼金石的持有者，还可以在里面增添触发型法阵。在特定情况下，自行给持有者提供预设好的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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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被人敲了闷棍，即将昏迷的时候，注意力涣散来不及服用药剂。
此时生命炼金石会自动给持有者喂下恢复神智的药剂。
重伤昏迷、濒临死亡、重度中毒等等突发情况，都可以靠生命炼金石来解围。
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夺宝..咳，扶弱救人之必备装备。
有了生命炼金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便是有了第二条生命，绝对配得上“生命”炼金石的称号。
对于夏佐来说，生命炼金石的意义不止于此。
他可以在里面灌上毒剂。
这样就能时时刻刻卖血拿奖励了！
要是再把毒剂的来源问题解决，这练级永动机的构想不就成了吗！
夏佐想到激动之处，大腿一颤，膝盖撞在书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安茹儿张皇地抬起头，埋着小碎步走到近处，坐下来轻揉对方的膝盖，“没事吧..疼不疼..”
“没事没事，你继续做题吧。”
“唔..那一会时间到了你叫我。”安茹儿走回到座位上，再度沉浸在题海里。
夏佐看着面前的两本书缓缓点头。
学不了元素具象学，不代表不能记忆《元素具象原理》。
它提供的经验和精神属性奖励，不要白不要。
所以先把这本书背了。
然后再把《奇巧物件概念图解》记下。
等两本书都收入到【知识储备】之后，再去找导师拿取奇巧物件学科的其它教材。
未来十几天的上午时段，在课堂上做完试卷之后没事做，正好把时间用来背这两本书。
夏佐扫了一眼自己的人物模板。
..
【精神】8.5
..
还差0.5点精神就能看到元素光芒。
把最后这0.5点精神，交由《元素具象原理》来提供，相当的有纪念意义。
第24章 【元素视界】
六天后的周日。
上午。
宿舍。
阳光明媚，微风涤荡。
夏佐站在窗边，享受风与光的轻拂。
他双臂支撑在窗框上，无声感叹，“真是不容易啊~”
精神属性从1点提升到8.5点，没有用过1个自由属性点，全凭阅读书籍得来。
这种亲力亲为地提升体验，难免让人感触良多。
今天是期待已久的收获之日。
“时间差不多了。”
夏佐走到书桌旁，俯身翻看书籍的最后一页。
当文末的标点映入眼帘，奇异的清凉在脑海深处汇聚，从后脑勺出发，迅速蔓延至脑门。
眉目舒爽，思维清澈。
夏佐情不自禁地合拢双眼，享受未曾体验过的清爽快感。
“成功记忆《元素具象原理》，奖励75点经验，0.7点精神属性。
“【等级】LV.11
“【经验】1320+75→1395/1400
“【精神】8.5+0.7→9.2
“检测到宿主的精神属性达到9.2点，精神海洋开始蜕变…
“预计精神属性达到15点时，精神海洋将结束蜕变的第一阶段。
“人物模板更新，解锁新的人物特长：【元素视界】，【精神】属性新增1条子条目。”
脑海中的清凉在缓慢消散。
夏佐闭着眼翻开自己的人物模板。
..
【精神】
【【精神海洋】蜕变中。
..
【人物特长】
【元素视界】
你睁开双目时，将被动地接收元素所散发的光芒。
精神属性越高，则元素视界的效果越好，所见到的元素光芒将越清晰、越完整。
（其余略）
..
一旦拥有【元素视界】，必须被动接受元素光芒？不看不行吗？
夏佐一抬眉，睁开眼。
书依旧是书。
窗户依旧是窗户。
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他打开宿舍的门，来到走廊。
蓦然一怔。
门口不远处的廊道拐角那，悬浮着一个青色的圆形发光体。
夏佐揉揉眼睛，走上前近距离观察，同时丢出探知术。
《元素具象原理》被收入到了【知识储备】。
精神属性也达到了9点。
探知术反馈的内容不再是问号或未知事物。
现在已经可以查看元素仆从的信息了。
..
【道具名称】监视守卫
【道具编号】ESP03003.01
【道具类型】元素仆从
【道具品级】专家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98%，优秀
【寿命期限】剩余可用时长12年2个月
【维护状况】需在3个月内进行下一次维护
【监视范围】15*15*15m
【道具特性】
无法移动、无法隐形、无法反隐、恒定悬浮
【道具说明】由星夜学府·城堡管理者·迪姆制造。
【固化法阵】未知
【结构值】未知
（因知识储备、精神和感知不足，无法获取更多信息）
..
夏佐好奇地围着青色光球打转，尝试着能不能不看到元素光芒。
显然，金手指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旦精神属性达到9点，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想不看到元素光芒都不行。
除非..
把精神属性降回到9点以下？
夏佐耸耸肩。
好不容易才把精神属性提高到9点，干嘛再把它降回去。
他站在监视守卫前犹豫几分钟，接着返回宿舍拿起书包，往毒物炼金区走去。
步入城堡大厅的这一刻，夏佐神情震动地停住脚步。
头顶上方数十米高处的天花板，由十几面巨大的彩色玻璃铺成。
上午的阳光穿过彩色玻璃，在大厅里投下一根根明亮的光柱。
每根光柱里都有一个巨大的白色光团。
它们静静地悬浮在光柱里，缓慢地上下起伏，像是在安眠沉睡一般。
大厅的墙边和石柱旁，每隔十米便悬挂着一个监视守卫。
周围的墙壁上，用不同颜色的光条，绘制出通往城堡各处的门洞。
那些清扫大理石地面，擦拭石砖墙壁的元素仆从，是体积比监视守卫小上很多的光团。
大概只有拳头那么大。
它们行动迅速，操作精准，分工明确。
一个小光团负责把抹布按到墙上，另一个负责推动，下一个负责把抹布从墙上取下，再下一个则负责搓洗抹布…
每一个步骤，对应一个小光团。
数十个小光团组合在一起，共同完成整面石墙的擦拭工作。
夏佐走向这群灵动的小不点，朝着推动抹布的光团使用探知术。
..
【道具名称】蓝图执行者
【道具编号】HE.C.R.P.03
【道具类型】元素仆从
【道具品级】专家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99%，优秀
【寿命期限】剩余可用时长7年6个月
【维护状况】需在2个月内进行下一次维护
【行动范围】20*0.7m
【道具特性】
无法隐形、无法反隐、恒定悬浮、按图执行
【道具说明】由星夜学府·城堡管理者·迪姆制造。
【固化法阵】未知
【结构值】未知
（因知识储备、精神和感知不足，无法获取更多信息）
..
夏佐盯着擦拭墙面的蓝图执行者，心里想到了一件事。
它们既然能按照设计好的蓝图，毫无差错的执行指定动作。
那么。
是不是可以把它们用在战争上？
为弓箭手的箭壶提供箭矢，为投石机运输石块。
甚至凭借普通人无法看到的特点，悄悄地潜入敌方阵营..
《元素仆从原理》上没写这些东西。
夏佐也只是猜测而已。
他来到大厅的光柱之下，朝着半空中的巨大光团使用探知术。
..
【道具名称】未知
【道具编号】未知
【道具类型】元素仆从
【道具品级】大师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寿命期限】未知
【维护状况】未知
【行动范围】未知
【道具特性】未知
【道具说明】未知
【固化法阵】未知
【结构值】未知
（因知识储备、精神和感知不足，无法获取更多信息）
..
好家伙，好多未知。
可能是书上没有介绍这种巨大光团的缘故。
夏佐嘴角一抽，扫视四周，搜寻毒物炼金区的门洞。
毒物炼金术在学府内用紫色作为象征。
它的通道便用一圈紫色的光条框出。
步入门洞，眼前出现的笔直走廊里，有一排监视守卫。
果真像迪姆所说的那样，他会重点关照毒物炼金区，这里的监视守卫数量比宿舍那多了一倍。
不过，淋浴室这里，只有一个站在铁制衣柜旁的监视守卫。
它的视野正好被淋浴间的墙壁挡住，看不到淋浴间里面的情况。
夏佐按照规定，冲淋五分钟，换上特制的皮袍，接着步入毒物炼金区，走过一排排毒素柜。
一路走来，脸上渐渐升起困惑。
毒物炼金区居然没有元素仆从？！
虽不知道其它炼金区是什么情况..
但毒物炼金区里有这么多骇人的毒素，难道不应该塞满监视守卫吗？
他满脸问号地走进炼金室，见导师正在冥想，便绕过软沙发，走向放置毒素瓶的置物架。
饮下黑目毒剂正是此行的目的。
安茹儿在喝下这种毒剂后，能看到从体内飘出的小光点。
导师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叮嘱道，在精神海洋开始蜕变后，自行喝下黑目毒剂尝试一下。
现在时机成熟了。
夏佐想要弄清楚这种小光点和元素抗性的关系。
他握住黑目毒剂坐到椅子上，仰头喝下后凝视自己的躯干。
幻视带来的扭曲效果依旧存在。
瞳孔放大后，眼前的景象愈发明亮，墙上的炼金灯具如同烈日一样耀眼。
我看到了！
夏佐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刚才，大概两秒钟之前，有一个红色的小光点从手掌心飘出来，随着他的缠头又缩了回去。
就像是刚出生的好奇宝宝，试探着钻出脑袋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然后躲回到温暖舒适的窝里。
这是什么..
夏佐瞪大眼睛，抬起双臂保持静止。
数秒后，星星点点的小光点从手臂上飘出来，绕着手臂飞舞一圈后飞回到手臂里，继而从另一个地方飘出来..
1分钟的幻视效果结束。
小光点消失无踪，就仿佛从没出现过。
第二支黑目毒剂灌下肚。
夏佐向着飘飞出来的小光点使用探知术。
“未知事物，知识储备不足，未能获取更多信息。”
探知术确实反馈了消息，说明小光点不是黑目毒剂造成的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某种东西。
正当他想饮下第三支毒剂时，软沙发那传来动静。
库洛夫暂停冥想，放下手中的无字书籍，“你能看到元素光芒了？嗯…进入学校将近6个月，你的精神海洋终于开始蜕变。”
夏佐知道自己入学时精神海洋不达标的事实，是瞒不过朝夕相处的导师的。
马森和布兰登进入读物炼金学的时候，他俩的精神属性都是7点。
在被强制转到药剂炼金学后，他俩的精神海洋几乎同时开始蜕变，而彼时的夏佐依旧看不到元素光芒。
好在罗萨克城的驻城法师——泰勒斯·美索，给夏佐贴了个意志坚定的标签。
在泰勒斯看来，夏佐与东大陆的狩魔学徒极其相似。
二者都是在与元素有关的磨难中，依靠意志强行获得元素抗性的。
学府也采纳了泰勒斯的意见，把夏佐分配到了毒物炼金学。
否则。
精神海洋不达标，却依旧觉醒后天亲和这件事，还真的是很难解释得清。
既然导师不深究，夏佐自己也就不会主动提及。
他挠了下后脑勺，“教授，为什么喝下黑目毒剂后，会看到小光点从体内飘出来？这些小光点是什么？”
“你们现在学的教材是经过删减和修改的。
“不论是《毒素的聚合》，还是《毒剂百科全书》，亦或者是《冥想法概论》，25本基础教材都少了很多内容..
“等你有资格修练冥想法，我自然会把这部分内容教给你。”
库洛夫边说着，边站起来伸个懒腰，扭动脖子和胳膊，冥想一整晚后，身子骨难免有些僵硬。
他晃动腰部，招来茶杯喝上一口，接着坐回到软沙发上，看向学生说道：
“我和院首商量了一下，给你的考试安排做出一些调整。”
他发现对方的注意力，被飘浮的茶杯吸引，“不是元素仆从在帮我端茶杯，只是个小戏法而已，等你成为法师学徒就能学会了。”
夏佐回过神来问道：
“教授，为什么毒物炼金区里没有元素仆从。我还以为这里应该布满了监视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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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夫看他好奇的样子，轻笑一声：
“嚯嚯，我知道你现在脑袋里充满疑惑..
“还是那句话，等你有资格修练冥想法了我再告诉你。
“现在听我说。其他学生是在宿舍里连考25天。你不一样。你直接来我这考试，每天能做多少卷子，就考多少门试。
“让你每天做完卷子后闷在宿舍里，完全是浪费时间。”
夏佐倒是没想到这一点，还好导师考虑周全。
他露出真挚的笑容，“谢谢，教授。”
库洛夫摆摆手，“你想好选择哪条奇物炼金学分支了吗？”
“我还没把两本书看完…不过，我决定选择奇巧物件学科。我觉得炼金石很适合我。”
夏佐沉吟几秒，补充说道：
“元素具象学也挺有趣，只是对我来说，它的入门要求有点高。”
“这样的话…”库洛夫捏着胡子望向天花板，“我的奇巧物件学造诣，比元素具象学和巨型造物学好上很多，正好可以教你这门学科。
“药剂炼金学..我可以代授，油剂炼金学也是。
“那么，你不用跑去其它炼金区域上课了。等期末考试结束，你每天就来这儿吧，我会把四门炼金术都教给你的。”
夏佐一听自己可以省去在不同炼金区奔波的麻烦，也不用和其他教授照面，嘴角止不住地扬起。
别人是一个老师教十几个学生，自己是老师一对一教学，教学质量高了不止一倍。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他再度向导师致谢。
库洛夫再度摆摆手，“好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说完话，他便拿起书籍进入冥想。
夏佐收拾好毒剂瓶，背上书包往外走。
心里想到安茹儿..
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通过考试。
“哎..”
他摇摇头默然叹息。
这次过不了，就帮她准备补考。补考过不了，就帮她重修。
至少把能做的都做了，才会没有遗憾..和愧疚感。
第25章 简单考试
一周后。
早上七点。
新生们在餐厅内填饱肚子，或抱着书籍，或抱着自己的笔记本，一边走向自己的宿舍，一边抓紧最后的考前时间，强行记忆难以彻底掌握的知识点。
夏佐将惴惴不安的安茹儿送进女生宿舍的走廊，避开众人的视线，步入毒物炼金区的通道。
库洛夫提前把小教室布置好了，今天这里便是考试的地方。
原先的几排座椅，被收进储物间。
只留下一对桌椅在小教室中央。
课桌前方一米处，悬浮着6枚拳头大小的玻璃球，从中散发出微弱的白色光线。
探知术反馈，这些玻璃球里是教授们的监视守卫。
每个玻璃球，对应一位教授。
其他学生随机由一位教授监考。
夏佐则享受六倍待遇，由六位教授一起监考。
他向六枚玻璃球谦身致礼后，淡定地在课桌后方坐下，静静地等待考试开始。
墙上的挂钟指向上午8点。
一个木盒从讲台的桌肚里飞出来，平稳地落在课桌上。
夏佐按照院首碧翠丝，在昨天上午的课堂上叮嘱的考试事项，再三确认木盒的表面完整无暇后，轻轻地推开盒子侧面的锁扣。
“咔”
清脆的解锁声传出，木盒的盖板被打开，试卷和考试专用的钢笔躺在其中。
盖板内侧的木板上，贴着一排排样式各异的草类标本。
它们用玻片或是透明液体胶包裹。
既可以让考生们清晰地查看标本，又能防止标本散落出来。
院首碧翠丝提到的第二个考试事项，便是检查这些标本是否有破损。
它们是给应用题准备的。算是学府为帮助新生们通过考试，提供的第二个福利。
夏佐扫视小手指大小的标本，顺带丢出探知术。
很好~
全部都有明确又清晰的反馈。
看来今天的草药学课程考试没什么难度了。
提起钢笔，在试卷封面上写下名字，翻开第一页看向第一题。
他流利地书写下一个个答案，考试开始不过20分钟，便把200道选择题做完了。
平均下来，每道选择题只花了6秒左右。
要不是他刻意收着点，一道选择题最多只要3秒钟就能搞定。
这些选择题，无论是单选还是多选，基本是考问一个或几个知识点，照着【知识储备】里的信息，稍微动动脑写下答案即可。
进入到应用题阶段就有些难度了。
草药学对应的教材是《魔草图录》、《魔草采摘指南》和《魔草的预处理》。
虽然这张试卷考的是《魔草图录》，但它的应用题会同时涉及到这三本书，只是侧重点会有所不同，更注重考察学生对魔草的熟悉程度。
面对开头的第一道题，夏佐读题后思索了十秒钟才确定解题思路。
【应用题】
【第1题】
【昨夜森林里有雨。
【今天凌晨时分，你准备从这片森林的树干上采摘幽灵蘑菇，一共有11朵小蘑菇，6朵中等蘑菇和2朵大蘑菇。
【请问怎样进行预处理，才能最大限度地保留这些幽灵蘑菇？】
幽灵蘑菇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会迅速生长。
所谓的采摘幽灵蘑菇，实际上是摘下它的菌盖，上面有斑点状的纹路，散发幽蓝色的光芒。
完全成熟的幽灵蘑菇，其菌盖会变成透明的幽蓝色，这便是名字的由来。
与菌盖相连的菌柄牢牢地扎在树干里，无法被一同采摘下来，更不能用剪刀剪断。
因为它的菌柄里全是淡蓝色的液体。
一旦菌柄受到破坏，里面的液体便会迅速流逝，只剩下松软的表皮贴在树干上。
幽灵蘑菇的菌丝，则藏在树干的深处，如同树木的根系埋在土壤深层一样。
由此可见，这种蘑菇的移植难度比较大。
不如把它出现的地点记下，摘走菌盖，保留菌柄和菌丝以便下次采摘。
幽灵蘑菇的菌盖在离开菌柄后，会从菌褶处不断地渗出水份。前后最多两秒钟，整个菌盖便会干瘪枯萎。
光照越强、温度越高，则渗出水份的越快。
同时。
渗出水份的速度，会随着菌褶的数量、宽度和长度呈倍数上升。
所以，菌褶数量最多的大蘑菇，不值得采摘。
可能刚一摘下来，它的菌褶就开始喷水了，半秒内就只剩下湿哒哒、软绵绵的表皮。
小幽灵蘑菇呲水的速度最慢，把它们放进不透光的药剂瓶里就行。
至于那6朵中等幽灵蘑菇…就完全看缘分。手速快的话，可以保存下来3至5朵。
夏佐在心中打好腹稿，用简练的语句写下答案，将所有要点囊括其中。
接下来的时间里，每做一道应用题，都反复斟酌才进行答题。
开考后大约2小时。
他放下钢笔，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仔仔细细地把所有题目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放回到木盒里，把盒子盖上按上锁扣。
木盒飞回讲台，另一个木盒飞出。
这次是《巨物学》的试卷。
有了小默本·莱利传授的心得后，巨物学的应用题不再抓瞎。
夏佐为了谨慎起见，使用了木盒里的纸板模型，动手把题目里提到的操作模拟一遍，才最终写下答案。
中午12点。
午饭在小教室里解决。
讲台那飘来一支饱腹药剂。药剂瓶里是琥珀色的凝胶。
夏佐阅读一遍药剂瓶上的食用指南，接着拨开瓶塞，张大嘴巴将凝胶倒入口中，不做咀嚼和吞咽，让凝胶自己从咽喉处滑进胃里。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服用饱腹药剂，获得饱腹效果，持续168小时。在效果持续期间内，每1小时获得0.05点经验。”
啧啧啧。
他看着手里的药剂瓶，感觉意犹未尽。
7天内不会饿，每天拿1.2点经验，要是一年全靠饱腹药剂来充饥，那就是每年稳拿小几百点经验。
这和挂机送经验好像啊，堪称全自动练级。
不知道药剂炼金学里还有没有类似的药剂…
一想到这，夏佐决定不午休了。
他去解决了内需问题后，坐回到小教室里，朝着6枚玻璃球说自己想继续考试。
讲台内飞出第三个木盒，两小时后，第三个木盒飞回去，第四个木盒飞出来…
一直到晚上7点，夏佐才朝着五枚玻璃球摆手，示意自己太累了，考试状态不佳，需要休息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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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城堡大厅，在餐厅里转了一圈，没见到安茹儿的身影，应该是在宿舍里。
夏佐回到自己的宿舍，看了会儿《奇巧物件概念图解》，便早早地上床睡觉。
...
4天后的正午。
毒物炼金区的小教室。
夏佐在6枚玻璃球的注视中放下钢笔。
为期近5天的期末考试结束。比其他新生提早20天完成所有课程的考试。
代价便是右手的虎口和食指关节磨出老茧，手腕和腰背隐隐酸痛…
这一些都是值得的。
夏佐含笑点头，收拾好木盒，走出小教室来到炼金室。
库洛夫躺在软沙发里，闭着眼睛说道：
“书桌上有一个书箱，里面是一些教材，拿回去看吧。后面20天的时间，你自行安排。”
“是，教授。”
夏佐的笑意更甚，笑眯眯地抱起略有沉重的书箱往外走。
导师没透露考得如何，但直接让拿走教材，深层含义不言而喻了。
饱腹药剂的效果还剩2天左右。
在药效期间，可以吃东西，但是总感觉没什么胃口。
他打算等饱腹效果结束了，好好去餐厅里搓一顿。由于其他新生还在考试，整个餐厅等于是被包场了。
真是难得不用和别人抢座位。
学府内的风景如此优美，未来20天的生活和度假无异。
不过，他不会因此懈怠。
即便没有导师督促，也会在金手指的激励下勤奋看书。
…
日子在恬静的阅读氛围中度过。
除了每天早上和下午6点，和安茹儿在餐厅碰面聊上几句以外，其余时间都在不停地记忆书籍上的知识。
20天后。
..
【等级】LV.11+1→LV.12
【经验】270/1600
【精神】9.2+1.8→11
【自由属性点】3+2→5
..
库洛夫给的书箱里有5本教材。
每本教材的内容不多，给的经验和精神属性也不是很多，但都十分精炼和抽象，需要结合具体的炼金操作才能全部理解。
夏佐赶在考试结束前，把它们全部记忆完毕。
今天，便是期待已久的日子——院首将公布考试成绩。
早上7点。
鸦雀无声的教室内，学生们端坐在座位上。
大部分人神情落寞。
过往20多天的考试经历，考程密集，压力巨大，让他们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不是学习炼金术的料。
考试挂科是必然的了。甚至可能连补考和重修都无法通过。
一小部分人面露紧张，但不见失落的神色。
身边的安茹儿就在此列。
25门考试，每门的试卷都完整地答完了，但总有些无法确定的地方。
她的双手放在桌上搓动，手指纠缠在一起，两条大腿在桌下不安分地晃着。
夏佐轻拍她的后背，但只让对方心中的嘈杂情绪平息了一小会儿而已，十余秒之后，她的身子再度微颤起来。
啼嗒啼嗒..
清脆的脚步声从教室外传来。
院首碧翠丝走到讲台前站定。
此时，学生们已无暇欣赏娇艳的美貌和婀娜的身段，纷纷凝视她的红唇，期待着从中听到令人欣喜的话语。
“法师之道，会与元素作伴。”
碧翠丝怀抱双臂，扫视学生们凝重的面容，语气平静地说道：
“这是一条充满危险的晋升道路。
“我们炼金学派，在四条法师通途中，最安全、门槛最低、待遇最优厚。
“即便离开这里，你们也会享受到星夜学府的照料。
“没能通过本轮考试的学生，我希望你们不要气馁。学府为你们安排了补考和重修。
“如果重修依旧没有通过，也不要对未来失去信心。因为你们在过去几个月所学到的知识，足够在王国内谋求一份好差事。
“在这儿的学习时长，也将会被换算成战士公会的积分。离开学府后，你们可以用这些积分兑换战士公会的奖励。”
院首的一席话，让许多因考试不利而心生忧虑的学生，放下了大半的忧愁思绪。
夏佐早就从库洛夫那知道了自己的考试分数，所以在众人中显得尤为淡定。只是周围的人被心头的杂念占据脑海，才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
碧翠丝轻敲响指，从无形中召唤出银沙。
银光闪闪的沙子，在讲台上方凝聚出一份榜单。
【第1名：毒物炼金学科，夏佐，总得分：25000分
【第2名：元素具象学科，费恩，总得分：24888分
【第3名：奇巧物件学科，卢卡斯，总得分：24210分
..
【第6名：油剂炼金学科，安茹儿，总得分：23750分】
银沙停止变化，榜单凝聚完毕。
夏佐记得，马尔斯曾说过考试的及格线是950分，按照25门考试的总分计算的话，总分及格线便是23750分。
安茹儿正好踩线及格，排在第6名。
如果按照总分来划定及格线的话，其实是有些放水了，默认允许偏科考生出线。
“本轮考试，共有以上6位同学通过。”
碧翠丝成功掀起了教室里的惊涛骇浪。
“什么！？只有6个人考过了！”
“哎，难道及格线是23750分吗？不知道我差了多少..”
“呜呜..竟然这么严格…早知道我就该多看点书..”
“完了完了，都完了，得回家挖草根了…”
“居然有人拿到了满分！”
夏佐注意到有不少同学望过来。他面色坦然地挂着笑容看向他们。
“我考过啦~我考过啦~”
安茹儿兴奋地扭动身姿，双手抱住夏佐的胳膊，激动地晃动几下，脸上浮现十足的喜色，侧身张开双臂欲搂过来。
夏佐赶忙制住她，往讲台和周围使了个眼色，“这么多人看着呢。”
“哦哦哦..”安茹儿低下头，脸上绯红一片，在桌底下握住夏佐的手反复揉捏。
看着他俩嬉闹的样子，周围的学生心情复杂又微妙。
期末考试难度奇高，但仍有6个人通过，而且还有1个人拿到满分，这人还有对象..
碧翠丝拍拍手，吸引学生的目光，朗声宣布道：
“补考将在1个月后进行。导师会告诉你们要补考哪些学科。要补考的同学，自己安排好这1个月的日程。2个月后，下一届新生便会抵达学府，补考没通过的人会和他们一起重修。
“本轮考试通过的6位同学，今天上午开始学习下一阶段的课程。”
碧翠丝把宣布成绩前说过的几句话重复一遍，确保学生们没有出现极端情绪后宣布解散。
安茹儿拉着夏佐，一蹦一跳地走出教室，一路小跑着来到城堡外面的湖边。
阳光洒向湖水的涟漪，微风吹起粼粼的水光。
两道身影相融在一起。
“多亏有你在，我才考过了。”
安茹儿紧紧地贴在胸口，听着耳边的心跳声，幸福地笑起来。
两人从相识到现在过去数月了。夏佐一直未曾在肢体语言上回应对方。
现在..
他稍作犹豫，伸出右臂抱住她的后背，右手在肩头轻抚，“后面也不要松懈哦。有什么困难及时和我说。”
“嗯..”
安茹儿在怀中撒娇般蹭了蹭，沉醉在二人时光中。
第26章 导师的承诺
当日上午8点。
夏佐走进毒物炼金区。
库洛夫放下手里的书籍，从软沙发里站来起来打了个哈欠，伸手招来茶杯喝口茶水，继而问道：
“那5本奇巧物件学的基础教材看得怎么样了？”
“教授，我都背下了。”
夏佐一脸本分地垂手站立对方面前。
库洛夫无声哑笑，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既然都背下了，那你想先学哪一门炼金学？继续学习入门级的毒物炼金学，还是学习你感兴趣的奇巧物件学？”
还能自选上课内容？…夏佐眨眨眼，略带诧异地看着导师。
“你通过期末考试后，便算是学府的正式学生了。待遇和先天亲和的学生一样。
“炼金学派的治学理念讲究兴趣为先，其次才是刻苦钻研。”
库洛夫双手背在身后，底气十足地说道：
“只要不涉及大师级的内容，我都可以教你。”
夏佐心里想学奇巧物件炼金术，想早点见识生命炼金石的神奇之处，但那5本教材上的内容，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奇巧物件是奇物炼金学的分支。
奇物炼金学与药剂、毒物、油剂炼金学有着非常明显的差别。
它的炼金操作、炼金思路和所使用的原材料，与其它三门炼金学完全不一样。
此时选择学习奇巧物件学的话，等同于从头开始学习一门新的炼金学。
从获取经验的效率来看，这么做很不合算。
夏佐思忖片刻后有了定论：
“教授，我想学习入门级的毒物炼金学。”
库洛夫含笑点头，“你的毒物炼金术水平很不错了。仅是炼金操作的熟练程度而言，已经接近熟练级炼金师的水平。不过，我们还是按照学府的规定来做一下测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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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书桌里拿出一个监考用的玻璃球，伸手按在上面闭目冥思数秒。
玻璃球脱离他的手掌，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出白色的光芒。
库洛夫转向自己的学生，指了下墙上的挂钟说道：
“院首负责监考。你在2小时内，炼制出五瓶不同的见习级毒剂就算完成测验。”
夏佐心想，这还不简单嘛~
他朝着玻璃球谦身致礼后，戴上防止毒液飞溅的面罩，走到毒素柜前端来十几支基础毒素。
炼金台上热火朝天，火炉不时喷涌熊熊烈火，头顶的通风管道一刻不停地呼呼作响，坩埚里飘出来的异味在炼金室内弥漫。
一顿忙活了2个小时，面罩上扑满各色水渍的夏佐，往玻璃球前的书桌上放下5瓶新鲜出炉的毒剂。
每瓶的完成度都达到了100%，完全不存在任何瑕疵，达到了完美的品质。
在【元素视界】里，可以透过玻璃瓶身，看到许多黯淡的光点在毒剂里流动。
玻璃球近距离地围着5瓶毒剂打转一圈，然后平稳地降落在桌面上，里面的白色光芒瞬间消散。
“你在我和院首的见证下通过了本次测验。”
库洛夫走到身边说道：
“从现在起，你便是入门级的毒物炼金师了。把你的吊坠给我，我来给你换一根新的。”
夏佐扬起嘴角，摘下长袍里的吊坠递过去，同时翻看金手指传来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的【身份】出现变化，人物模板更新。”
..
【身份2】毒物炼金师
【【身份级别】
见习级→入门级
【【晋升条件】
通过导师库洛夫的制毒试炼，即可成为熟练级毒物炼金师。
（其余无变动）
..
“教授，我接下来学什么？”夏佐期待地搓搓手。
“入门级的常规毒剂，你就自己尝试炼制吧。
“我重点教你这一阶段比较难的部分——增强毒效。”
库洛夫从书桌里找出一本典籍，摊开到导读部分，让夏佐过来
这本书叫作《毒效的增强》。
按照书上的说法，增强毒效有两种思路。
一是以缩减持续时间为代价，提高毒效的爆发力，也就是提高毒效的强度。
二是延长毒效的持续时间。
前者对应的炼金处理方法叫做毒剂精炼。
后者则被称为毒剂延时，通常只要加大剂量就能延长毒效的持续时间。
要想同时提高毒效强度和持续时间，就得交替进行毒剂精炼和延时处理，直到毒效的表现达到预期为止。
书上还提到，依据施毒方式不同，毒效的生效速度会有所不同。
毒剂生效速度最快的施毒方式是注入。
把毒剂涂抹在利器上，刺入目标的体内，把毒剂注入到躯体里，毒效几乎会瞬间生效。
这种施药方式有个很尴尬的地方..
在一般情况下，如果可以刺破目标的护具和皮肤...那干嘛还要费那功夫去涂毒呢？直接连续捅刺，或者放血不就完事儿了。
而且，在利器上涂抹毒药，可能会伤到自己。
所以，作战时一般使用特效剑油而不是毒剂。
毒剂生效速度第二快的是服用。
毒剂都有味道，普通人就能闻到，法师就更不用说了，连法师仆从都能看到毒剂里的黯淡光点。
虽然这个施毒方式的执行条件有些苛刻，但把毒剂混合到重口味料理里，不失为一种常见的施毒方法。
其余的施毒方式都不怎么样，生效速度都很慢，例如皮肤涂抹、吸入气味等等。
目标在发觉异常之后，有足够的时间从毒剂的影响范围内撤出。
在学习增强毒效时，如无特殊说明，则都以服用作为施毒方式。
《毒效的增强》这本书很薄，只有寥寥十几页。
夏佐前后用了不到20分钟，便把这本书收入到【知识储备】中。
有一个词反复被提及——毒剂精炼粉末，却没见到详细的阐述。
夏佐挠挠脑袋：
“教授，书上说的毒剂精炼粉末是什么…”
库洛夫从桌肚里拿出另一本书籍，举在手上晃了晃：
“老规矩，连续四个月不犯错的话，我就把这本《毒剂精炼粉末制取指南》交给你。”
夏佐两眼放光，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毒效更强的毒剂。
更强的毒效，代表着更多的经验和意志属性奖励。
只要毒不死，凭借【不朽之躯】和高回血，总是可以恢复过来的。
库洛夫见学生干劲十足的样子，脸上浮现似赞赏般的笑意。
他让对方站到炼金台旁等候，自己则走到毒素柜那取来一盘玻璃瓶。
“真正的毒剂精炼粉末，是一种很复杂的复合毒素。”
“它是大师级毒物炼金术的产物。你在入门级阶段，只要学会它的简化配方就好。”
库洛夫点数一遍面前的玻璃瓶，“这里有16种基础毒素。”
他从中分出4瓶，放到另一个托盘上，“这4种基础毒素，均与火元素有关，是毒剂精炼粉末的辅助材料。”
接着，他把剩下的12瓶基础毒素，均分成三等份，分别放到三个托盘上。
“这4个托盘上各有4种基础毒素。每个托盘对应1种元素类型。
“托盘上的4种基础毒素，则分别对应该元素的1种特质。”
元素的特质。
夏佐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
这个新的名称，未曾在读过的书籍上出现过。
依照导师的说法，一个托盘上有4基础毒素，那么一种元素便有4种特质，4种元素便有16种不同的特质。
它们的特质会是什么呢？
夏佐按耐住心中的思绪，继续听导师讲课。
库洛夫展开双臂，在身前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形，把四个托盘圈在其中：
“你要是能弄懂这16种毒素，和元素特质之间的关系，那就能成为熟练级毒物炼金师了。
“你的记忆力和悟性不错，可以先把这16种毒素记住，一边炼制简化后的毒剂精炼粉末，一边感悟毒素和元素的关联。”
库洛夫看着夏佐聚精会神地记忆这些毒素，感受到了对方对毒物炼金术的热爱。
他拍拍夏佐的肩膀：
“任何一门炼金术的晋升，都离不开天赋和经验积累。
“毒物炼金术的产物有剧毒。
“在这门分支上积累经验，相当于在体内堆积难以祛除的毒素。
“所以在炼金学派里，我们这门分支的人一直很少很少，能走到专家级、大师级的人，无一不是靠着卓越的炼金天赋。”
库洛夫迎着学生闪烁的目光，郑重地说道：
“帮你构想元素特质的课程，会放在入门级课程的最后阶段。
“如果，你能够在我正式教学这一课程前，自行领悟出所有的元素特质。
“我会在你成为熟练级毒物炼金师后，提前授予你入门级冥想法。”
“真的吗！？”夏佐激动地发出低呼。
库洛夫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哇哦~
夏佐觉得自己面前，瞬间出现了一条无比宽敞、平坦的晋升道路。
按照正常流程，必须同时成为四门炼金术的熟练级炼金师，才可以从导师那拿到入门级冥想法。
库洛夫的承诺，无疑是提供了一条捷径，省去了数以年计的漫长岁月。
夏佐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激荡，缓缓说道：
“教授，您瞧好吧。我肯定能领悟元素特质的..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专家级毒物炼金师。”
库洛夫闻言，轻笑一声：
“构想出所有的元素特质可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
“你的精神海洋层次越高，越能轻易发觉元素特质。只是你自己不会把它当回事儿而已。
“就像水…咳。”
他差点说漏嘴，轻咳一声接着说道：
“总之，在没上课的前提下，能不能领悟元素特质，全看你以前有没有留意身边的细节。
“要是你没能自行领悟，也不会要灰心。大部分正式法师都是通过上课来了解它们的。”
话是这么说，但时间就是一切。
既然有捷径可走，而且也不耽搁正常学习，那总得尝试一下。
夏佐紧紧地攥住拳头…这16种元素特质，势必要自行领悟！
库洛夫伸手拿起一个毒素瓶，动作停顿一下，又把毒素瓶放了回去。
“你的心性、性格和炼金天赋都很好，总让我想起当年的我…”
他摸着胡子，眼神闪烁，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
“我的导师是院首。
“大概50年前，我成为入门级毒物炼金师后，花了2个月的时间领悟所有的元素特质。
“导师便把入门级冥想法传授给我。她说这是精神海洋的功劳。
“人呐，越长大负担越多。只有小的时候，才能自由自在地玩耍。
“如果你在这个童年就有了不错的精神海洋，那其实元素特质早就刻在你的脑海里了。
“你现在要做的也就是把它们总结一下，写成具体的文字而已。
“我的运气不错，出生时精神海洋便接近蜕变的水准。加入到学府后，一切都很顺利..
“只是后来..”
库洛夫话音渐弱，无言地沉浸在回忆中。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秒针跳动的齿轮声成了这里唯一的动静。
大约1分钟后。
他回过神来，话音低沉地问道：
“既然你有志向成为专家级毒物炼金师，那我可以给你一些感悟元素的帮助。”
库洛夫离开炼金台，走向炼金室的一处墙壁，伸手翻开某块石砖，拉动里面的机关拉杆。
墙面上的石砖向左平移，一个灯光照亮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夏佐赶上导师的步伐走入其中，转过一个直角弯后，来到另一间炼金室。
这里的布局比外面的炼金室紧凑一些。
主要是中央的炼金台比外面的炼金台更加专业、更加复杂。
它的占地面积扩大了两倍有余，把毒素柜挤到墙边上紧贴墙面站着。
外面的炼金台，正中间是坩埚，左右两侧是置物架，结构相对简单。
而这里的炼金台，有四个置物架，分列在炼金台的四个角落。
炼金台的中间，除了加热用的坩埚和火炉以外，还有一座冷凝灶台、一个烘烤用的烘炉和一个清水流动的水池。
这四种炼金器械包围着中央的圆形置物台。
四个角落的四个置物架是空着的，上面没有东西。
库洛夫吩咐现场唯一的学生，把外面的托盘拿进来，放到指定的置物架上。
夏佐搬运毒素瓶的时候，目光不自觉地被脚下的纹路吸引。
这座炼金台的石头地板上，用长方形刻痕框出了四种炼金器械的放置点，用圆形圈出置物架和置物台的位置，二者之间用笔直的线段连接。
地板的空白之处，用星星和月亮的图案作为填充。
第27章 毒剂精炼粉末
“这是高级炼金台，你原先用的是基础炼金台。地面上是星夜女士发明的四芒星相阵。”库洛夫带着钦佩的语气说道。
他跨上炼金台的三层台阶，站到中央的圆形置物台旁，指向正北方的置物架：
“那里专门放置与火元素有关的基础毒素。”
他依次指向正东方、正南方和正西方的置物架，“这三处分别放置与土元素、水元素和风元素有关的基础毒素。”
库洛夫伸出两只手臂，一左一右各指向正西方和正南方：
“这两座置物架之间的正西南方向是清水池。
“你可以取用池子里的清水，或是在里面清洗玻璃瓶、汤勺之类的炼金工具。拉动池子上方的绳环，便可以更换池子里的水。”
他变化方向，先后介绍了位处正西北方向的坩埚，以及正东北方向的烘炉。
最后，库洛夫指向正东南方向的冷凝灶台说道：
“这座冷凝灶台的用法和火炉类似。
“拉动1次绳环，是第一个挡位，灶台的温度会从20度降到15度。之后每拉动1次，温度便降低5度，最低能达到0度。拉动第5次时，灶台内的温度会重置到20度。”
夏佐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他环视一周，总觉得这样的炼金台布局背后，有着玄奥的炼金真理：
“教授，星夜女士如此放置置物架和炼金器械，是不是参照了元素之间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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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夫略带欣赏的目光看着对方，“没错，这就是需要你感悟的内容了。”
“我们开始上课。”
他让夏佐站到高级炼金台外，伸手指向身边的置物架：
“毒剂精炼粉末的完整配方，需要用到20种基础毒素。我们一步一步来，从最简单的简化配方开始。”
他拿起装有复合毒素的玻璃瓶：
“白腭毒素只含有土元素的痕迹，没有其它三种元素。
“你已经注意到了炼金台地板上的纹路，那么，现在告诉我，会与土元素发生关联的元素是什么？”
“是火元素和水元素。”
夏佐快速地扫了眼地面回答道，接着张张嘴没再出声，忍住了继续提问的冲动，把“为什么土元素和风元素不能发生关联”这个问题压到心里。
库洛夫瞧见学生的样子，猜测到了对方的困惑。
他指向地面，手指在空中沿着线条比划几下：
“炼金领域没有绝对的可能与不可能。
“脚下的这些纹路只是参考而已，并不是无法僭越的准则。它们最大的用途是帮助炼金师思考，提醒我们不要犯错。”
库洛夫拨开毒素瓶的瓶塞，把白腭毒素倒入玻璃器皿中，用玻璃棒展开团成一团的白色絮状物，同时说道：
“上学期的第一堂课上，我让你和马森、布兰登鉴定了白腭毒素。你们的鉴定报告大体正确。
“它是一种能够溶于液体的毒素，这是它和水元素的关联。
“它可以用明火点燃，散发出呛人的烟雾，这是它和火元素的关联。
“想要加强白腭毒素的毒效强度，就得从这两种与之关联的元素入手。”
库洛夫走向两处角落的置物架，从上面取来两瓶基础毒素：
“这是蓝鳃素和红胆素。它们的作用，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
“我记着呢，教授。”
夏佐在【知识储备】里找到这两种基础毒素的记录，快速地翻看一遍，确认自己没记错。
蓝鳃素，取自某种类人形两栖生物的腮部。
它作用于人体时，会让口腔里不断涌出咸腥的污水。
这种毒效很容易应对，一般不会致命，只要张开嘴让污水流出来就行了。
红胆素，取自一种喷火生物。
它的胆囊功能和人类的胆囊类似，专门用来浓缩和存储一种会引发爆燃的胆汁。
红胆素便来自于这种生物的胆囊。
作用于人体时，会让体内产生灼烧感。如果服下的剂量足够大，甚至可以点燃脏器。
库洛夫把白腭毒素溶解到底药里，接着倒入粉末状的红胆素，二者在搅拌中混合在一起，变成淡红色的液体。
他把这杯液体倒入坩埚，用中火蒸干水份，然后用锅铲铲下淡红色的脆壳，放入到烘炉中烘烤。
等到脆壳龟裂成碎末，烘烤就结束了。
“认真看好我的动作。这种粉末需要冷凝处理。”
库洛夫端着刚从烘炉中拿出来的托盘，提起一口平底金属锅放到冷凝炉灶上：
“冷凝处理的方式很多。这次要用到的是冷炒。这口锅便是专门用来冷炒的冷锅。以后你还会学到其它冷凝方式，到时候我再介绍它们对应的工具。”
他把托盘上的碎末倒进冷锅里，加入凝胶状的蓝鳃素后，用两把锅铲快速翻炒，动作如同在铁板上炒面炒饭。
冷锅里的胶状物迅速降温，变成冰渣一样的事物。
库洛夫盛起冰渣，再度用坩埚和烘炉去除水份，最终得到了一小撮淡紫色的粉末。
夏佐站立了近1个小时，沉浸在导师熟稔的炼金操作中，直到对方擦干净炼金台上的污渍，才回过神来，朝着淡紫色粉末使用探知术。
..
【道具名称】毒剂精炼粉末·白腭毒素
【道具类型】毒剂精炼粉末
【道具品级】入门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关联抗性1】土系抗性
【关联抗性2】水系抗性
【关联抗性3】火系抗性
【道具说明】制作者为库洛夫
【道具效果】
此道具只能与白腭毒剂搭配使用。
将此道具添加进白腭毒剂后，可以将窒息效果的层数从1层提高至2层，扣血速度从20点/分钟提升至30点/分钟，同时窒息效果的持续时间将缩短66%。
（注：如无特别注释，探知术反馈的毒效信息，是未受到抗性影响的基础数据。）
..
“别傻站了，自己动手试试吧。”
库洛夫从置物台的抽屉里拿出纸笔，唰唰地写下几十行炼金语句。
“这是这种粉末的配方。”
他放下卷到胳膊肘处的袖管，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向炼金室的门口，“到了午餐时间就去吃饭，下午再来。以后你就在这儿炼制毒物了。”
“是，教授。”
夏佐目送导师离开，走上高级炼金台，取来一瓶白腭毒剂，往里加入淡紫色粉末。
轻轻摇晃量杯，粉末溶解在毒剂瓶中。
“探知术”
..
【道具名称】白腭毒剂·1次精炼
【道具类型】毒剂
【道具品级】
见习级→入门级（受精炼粉末影响，提升1个品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关联抗性1】水系抗性
【关联抗性2】风系抗性
【关联抗性3】土系抗性
预计三系抗性均达到2%后，此道具对宿主的影响将显著降低。
【道具说明】制作者为夏佐。所添加的毒剂精炼粉末的制作者为库洛夫。
【道具效果】
（括号内为计算意志和抗性后的数据。）
喝下此瓶毒剂后，将会获得2层窒息效果，每分钟扣血30（27.9）点，效果持续1（0.98）分钟，合计扣血30（27）点。
..
白腭毒剂本身只有1个【关联抗性】。
在加入相应的毒剂精炼粉末后，【关联抗性】的数量提高到3个。
成功服用可以一次性提升3种抗性。
那…白腭毒剂的解毒剂也能精炼吗？精炼之后也会关联3种抗性？
夏佐挠挠头，将这两个问题放到一边，先把淡紫色粉末给炼制出来才是最要紧的。
他围着圆形置物台转上几圈，脑海中回顾导师的操作步骤，以及每一步的时长和完成的信号，接着拿起精炼粉末的配方逐行
三分钟后，配方记忆完毕，收入到【知识储备】中。
他没有立马着手炼制，而是举着空瓶子，在四座炼金器械之间来回走动，假装拉动冷凝灶台的绳环，拿着锅铲挥动，反反复复地演练各项炼金操作。
不得不说，入门级的炼金操作比见习级难上不少。
如果在操作当前这一步时，没有提前想好下一步，很容易被打乱思绪和脚步，撞到炼金器械或是碰翻置物台上的玻璃瓶，酿成一场棘手的炼金事故。
但只要预先把所有炼金操作刻在脑海里，再多加训练和磨合，这座布局紧密、功能周全的高级炼金台，绝对是每位炼金师的好帮手。
夏佐瞥一眼墙上的挂钟。
上午10点50分。
距离午餐还有1个多小时。时间足够炼制一遍淡紫色粉末了。
他沉住气站到置物台前，注视着玻璃器皿和玻璃棒，最后一次回顾炼制过程。
1分钟过去了。
夏佐拿起白腭毒素瓶操作起来。
炼制的过程中，他每时每刻都在用探知术查看手中的事物，严格遵照反馈的信息来执行操作。
在蒸干、烘烤的时候尤其如此。
这两步是最难的。
前者可能会糊锅。
后者可能会爆炸。
没错，确实是爆炸，配方上就是这么写的。
红胆素是可燃物，又是助燃物。
烘烤的温度和时间不能超过预定的数值，否则…安茹儿会见到另一个发型的小男友了。
夏佐紧抿双唇，守在烘炉前，连续丢出探知术，查看炉内的火候和炼金材料的状况。
..
【道具名称】未知事物
【道具类型】疑似毒剂精炼粉末
【道具品级】未知
【道具品质】当前完成度68%
在当前烘烤温度下，预计17秒后，完程度将上升至76%。
预计24秒后，完成度将从76%下降至40%。
预计30秒后，完成度将下降至0%，并发生爆炸！
（其余信息，略）
..
夏佐在倒计时只剩2秒时，提前关闭烘炉的开关，紧接着拉开炉门，用戴着隔热手套左手取出托盘，把盘子里的龟裂碎块倒进冷锅里。
右手抄起蓝鳃素的玻璃瓶，倒下瓶里的凝胶，左手快速地挣脱隔热手套，两只手各拿一把锅铲…
刺啦刺啦~
锅铲贴着冷锅的内壁擦过，翻炒锅内迅速降温的混合物。
夏佐再度丢出探知术，得到的反馈信息显示，以当前的温度、频率和力度继续翻炒5分钟，便能让完成度达到92%。
金手指点明5分钟，那就翻炒5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他掐准了时间停止炒动，盛起淡紫色的冰渣放入坩埚，用中火蒸干水份，然后再用烘炉烘干深层的水份。
这两步精准地操作，成功让产物的完成度定格在100%。
“呼~”
夏佐长舒一口气，面罩上浮现一片淡薄的白雾。
墙上的时针还差20分钟才指向正午12点。
他的炼制时长比导师快了10分钟，只用了50分钟左右。
可能是库洛夫特意放慢动作，好让学生看清楚的缘故…
夏佐似有所觉地点点头，朝着面前的淡紫色粉末释放探知术，得到了令人满意的答复。
他花些时间把炼金台清理一遍，然后用空玻璃瓶装上自己的杰作，走出炼金室。
库洛夫正躺在软沙发里冥想。
夏佐放轻脚步走向书桌，给手里的玻璃瓶贴上标签，又取来一张纸片写下一行字，把玻璃瓶压在纸片上，继而离开了毒物炼金区。
…
城堡大厅，光柱林立，宁静祥和。
夏佐在餐厅转了一圈后回到这里。
“还没下课吗？”
他挠了下脑袋，在油剂炼金区的门口等候安茹儿。
往常都是对方等着他一起吃午饭。
今天反过来了。
变成他在大厅里等候对方。
可能是油剂炼金学的人比较多，卓朗教授要先后安排好过考和挂科的学生，所以才耽搁了点时间。
正当夏佐百无聊赖地观摩元素仆从打扫卫生的时候，墙上的门洞打开了。
一群油剂炼金学的学生走出来。
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个木盒，互相之间聊着补考的事情，有些女生还偷偷地打量徘徊在门洞前的人影，投来钦佩、羡慕夹杂奇异神色的复杂眼神。
夏佐默默地看着他们步入餐厅，发现安茹儿并不在其中，便继续守在一旁等候。
大约五分钟后。
门洞再次打开。
安茹儿手指上缠着发丝，一脸思索模样地走出来。
一道人影挡在面前，她抬起头看清了对方的样貌，伸出双臂投入怀中。
第28章 全出肉装
安茹儿倚靠在怀中仰起头，笑容满面地说道：
“等我很久了吧？唔…卓朗教授和我说了下以后的课程安排，迟了十几分钟才下课。”
夏佐拍拍她的后背，“别抱着了，迪姆说不定看着呢。”
“控制不住嘛..”安茹儿嘟哝了一句，拉起手往餐厅走，“一会儿吃完午饭，我们去湖边转一转。”
今早知道自己通过期末考试后，她的情绪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午餐时，美滋滋地吃了两份可口的料理，才连连摆手说吃不下了。
夏佐好笑地看她挺着肚子，手扶在栏杆上，小心翼翼地从餐厅的台阶走到草地上。
“好撑啊..我后悔了，不该吃这么多，要是长胖了怎么办..”
安茹儿瞄一眼窃笑的身边人，伸手拉住对方的袖子晃动几下，“你都不劝一下我，让我少吃点..”
夏佐哑然失笑，没想到都两世为人了，还能接到类似的锅，“我也吃了不少，心情好自然就吃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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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茹儿嬉笑一声，凑上来抱住腰部。
夏佐顺势搂住她，“我今天学了新的配方。你呢？”
安茹儿俏皮地眨下眼，骄傲地仰起下巴：
“我马上就要开始赚银币和法师公会的积分了。想不到吧~我还是法师仆从就能接到活儿了。”
“卓朗教授安排的吗？”
安茹儿一点脑袋，紧紧地搂了一下对方的腰部，话音清脆地说道：
“教授说，过去几个月一直在给我们上课，连战士公会的订单都没时间完成，积压了一大堆在手上。
“我正好可以帮他完成最简单的那部分订单。等收到报酬了，我拿走六成，剩下的四成上交给卓朗教授。毕竟完成订单的材料和场地，都是由他提供的。”
这倒是挺不错的。
既能锻炼调和油剂的技艺，又可以捞些外快，炼金、赚钱两不耽误。
不过，话说回来，库洛夫教授怎么还没公布分成方案呢？好像，也没见过他从外面接受悬赏令吧？
夏佐狐疑地歪过脑袋。
难道自己的导师是个隐形的大富豪？完全不用为生计和修行冥想法的开销犯愁？
他一耸肩膀。
操心这些干嘛，能学到毒剂配方就行了。
“还有呢~”安茹儿抱着腰轻轻扭动，把小男友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卓朗教授给我看了入门级和熟练级的油剂配方和成品。
“哇~真的是太多了。
“光是入门级就有30种不同用途的剑油和十几种其它油剂。
“你肯定想象不到，那种一屋子全是瓶瓶罐罐，上百种油剂气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安茹儿叽叽喳喳地描述了一遍当时的场景，几次提到自己差点被浓郁又复杂的气味呛到流眼泪。又抱怨了一通油剂的缺点，明明屋子里的味道那么难闻了，还是不能开窗通风，否则油剂挥发得会更剧烈。
夏佐心念一动，对她使用探知术。
..
【意志】5+0.01→5.01
【风系抗性】3%+0.02%→3.02%
..
依照安茹儿的经历，十有八九，油剂炼金学主加风系抗性。
药剂炼金学主加什么抗性，依旧无法完全确定，很可能是水系抗性。
奇物炼金学的三个分支中，巨型造物主加火系抗性是确定的，小默本就是最好的例子。
奇巧物件学和元素具象学主加的抗性不明。
目前看来，四系炼金术中，能够一次性提高四种抗性的，确实只有毒物炼金术。
这是为什么呢？
夏佐的思绪飘回到滞留在罗萨克检查站的日子。
马尔斯曾提到过，毒物炼金学的冥想法和东大陆的狩魔学派相通。他当时用吃烙饼的例子，解释了狩魔学派的作风。
简而言之，狩魔学派是一帮凭借意志和身躯，强行收纳不羁元素的人。
不管是什么种类的元素，找到之后先尝试吸纳。
如果成了，那自然万事大吉。
反之没成，那就休息一段时间，等身体恢复或者锻炼得更强壮了再去尝试下一个。
这么一想的话，狩魔学派的成员，应该个个都是同时提升四系抗性的存在。
毒物炼金学能一次性提供四系抗性，也就解释得通了。
“我还没说完呢。”
安茹儿停顿一会儿，喘了几口气后抱着胳膊摇晃着说道：
“卓朗教授说，王国有拓展疆土的打算。
“像我们法师仆从在前线帮不上忙，但是可以在学府里做好后勤。
“多多制作油剂、药剂屯着。等将来真的要开拓疆域了，一股脑地全部卖给军队和战士公会…”
夏佐边听边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跟着对方在湖边走了一圈又一圈，心思又飞到了其它地方。
两人的关系，在可预测的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内会很稳定。
既然羁绊已定，那必须得帮安茹儿好好计划一下。
他自己苟得很，手上捏着几个充当血瓶的自由属性点。
除非作死惹上一方大佬，抬手把他给秒了。否则都可以依仗【不朽之躯】、【紧急时刻】、恢复药剂和自由属性点自救。
但是，安茹儿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不朽之躯】。
这意味着，在身体的抵抗力没被攻破之前，是最健康、抵抗力最强的时候。
一旦被疾病、中毒、躯体受创等等侵袭后瘫痪在床，都会不可避免地留下病根、隐疾或暗伤。
用数据化的说法来说的话，普通人每次进入一次濒死状态，就会永久扣除一定的血量上限和活力。
但他们又无法通过加点的方式，来把损失的血量上限和活力补充回来，最终不可逆地走向衰弱。
夏佐上一世的经历，让他对这种束手无策的处境，
深恶痛绝！
必须做点什么，来避免安茹儿陷入膏盲之中。
全出肉装，猛堆抗性！
这八个字瞬间出现在脑海中。
要是将来找到了提升活力的方法，在自己确认无副作用后，一定要及时地用在她的身上。
夏佐神情郑重地看向安茹儿，眼底的关切之情如同热浪一般席卷对方。
“怎么啦..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安茹儿脸颊上飞起两片红晕。
夏佐用力抱住她几秒，旋即松开臂膀笑道：
“想到些事情。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休息吧，等会还要上课。”
“唔..”安茹儿摸摸肚子，感觉胃胀消了不少，砸吧几下嘴巴说道，“晚上我们尝尝海鲜水煮套餐吧，好久没吃了。”
“嗯，听你的，我都行。”
第29章 炼金潜质
下午1点10分。
夏佐在宿舍里躺了会儿，便来到毒物炼金区。
帮安茹儿提升活力和抗性的事情，不用急于一时。她现在在学府里很安全。还是多把精力放在毒物炼金术上吧。
早日自行领悟元素特质，就早一天拿到入门级冥想法晋升为法师学徒。
到时候，就有了一定的实力资本去做想做的事情了。
夏佐干劲满满地穿过陈列毒素瓶的大厅，步入基础炼金室。
书桌上的玻璃瓶和纸条没有变化，库洛夫躺在软沙发里，看来他一直在冥想，不曾停下过。
他放轻脚步，找到墙上的机关拉杆，打开高级炼金室的石门。
时间在繁忙又有序的炼金中度过，转眼间便来到下午5点。
库洛夫依旧在冥想。
夏佐对导师的作息状况总结了一些规律。
一般一个月内，会出现两到三次从早到晚都在冥想的情况。冥想时长最长的一次，达到3天之久。那3天内，库洛夫从未离开过软沙发。
更多时候，就像现在这样。
上午安排好当天的课程后，就会一直冥想到晚上上课之前。
夏佐端着一盘玻璃瓶走到书桌旁轻轻放下，这些是下午炼制的6份毒剂精炼粉末，每份都是完美品质。
练习几次之后，熟练程度上升得很明显。
上午制作1份粉末用了50分钟。
下午用4个小时，制作了5份，平均下来每份只花了48分钟。
要是把休息的时间扣除掉，每份的耗时会更低，大概只有45分钟左右。
事实上，随着熟练程度的提高，制作速度是越来越快的。下午的第5份粉末，只花了42分钟就制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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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眼看导师没有中止冥想的意思，便把6个玻璃瓶放到书桌上排列整齐，照例写下纸条，然后悄声离开基础炼金室。
晚上5点多。
毒物炼金区。
明黄灯光下，炼金室内寂静无声。
软沙发上的人影摇晃着站起身，伸懒腰打哈欠，仿佛刚从沉睡中苏醒。
库洛夫端着茶杯走到书桌旁，看了眼纸条上的留言：
“咦？白天制作了6份毒剂精炼粉末？”
他拿起托盘上的玻璃瓶细细打量，“嘶…竟然全是完美品质。”
库洛夫从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找出一份对折的硬卡纸，将它在桌面上摊开，手指滑过纸面上数十排方格图案，嘴里念念有词：
“第一天..白天做了6份..嗯，算上今晚的2个小时，那今天一共可以制作8份。
“第一天，8份，每份都是完美品质。
“对应的炼金潜质等级是…”
库洛夫的指尖在一处方格图案上轻点，发出“笃笃”的响声。
这处方格内写着：
【首日炼制8份完美品质的毒剂精炼粉末
【毒物炼金术潜质评级：顶级三等
【请导师将学生的学习记录上交学府院首。
【请院首将学生的学习记录上交法师圣殿。】
“顶级三等..我竟然收了个潜质这么高的学生…”
库洛夫在桌前站直身子一番感慨，双手叉腰俯瞰整个硬纸板上的图案。
这是一个金字塔型的天梯图。
上面窄、下面宽。
从上到下分成5行，每行对应1个层级，一共有5个层级：
顶级、特级、上级、中级和普通级。
每行又分成几个至十几个细分等级，用一等至十几等标注。在同一层级内，等级的数字越小，则毒物炼金潜质约佳。
成为入门级毒物炼金师的第一天，所有导师都会传授毒剂精炼粉末的简化配方。
这一配方有特殊的意义。
它是正常教学过程中，第一个涉及到所有炼金操作的配方。
其难度比见习级的配方高了两到三倍，非常容易因为某个步骤出错，而让整个炼制成果泡汤。
不仅如此，它还需要用到见习级阶段未教过的炼金操作——冷凝。
一个学生的毒物炼金术潜质如何，将会在入门级课程的第一天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制作的毒剂精炼粉末越多，且品质越好，则毒物炼金潜质就越高。
只有在当天制作出5份完美品质的毒剂精炼粉末，才能达到顶级潜质的最低门槛——顶级六等。
每多制作1份完美品质的精炼粉末，潜质便上升1个等级。最高是顶级一等，需制作10份完美品质的精炼粉末。
夏佐白天用5个小时制作了6份，1小时制作1.2份。
晚上的上课时长是1小时50分钟，刚好够做2份。
全天的总份数便是8份。
即便今晚的2份粉末没达到完美品质，那也足够让他被评为顶级五等的潜质了。
顶级五等的话..
库洛夫看向硬卡纸，目光落在第一层级的末尾，扫视上面的文字。
顶级五等，同样需要把学习记录上交给院首。
“看来我得提前把他的学习记录整理一下了。等今晚的课程结束后给院首送去。”
库洛夫推拉抽屉，翻找夏佐的学习记录，拿出一叠叠记事本和活页本。
从毒素鉴定报告，到每次课堂测验的试卷，再到每天授课结束后的总结…不一而足，悉数出现在桌面上，渐渐堆起一座小山。
晚上6点10分。
夏佐赶在上课前走进基础炼金室，远远地便看见导师伏在案头整理一大堆书籍，颇感惊奇地问道：
“教授，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不，不用。”
库洛夫用胶水修补破损的书页，同时操控钢笔给几本总结报告补充批语，匆匆忙忙地说了句：
“你去高级炼金室继续炼制粉末吧，到点了就下课。”
他握着胶水瓶停顿一下，“白天炼制的粉末，品质都挺好。晚上继续保持。能炼制多少，就炼制多少。”
“哦哦..”夏佐一脸疑惑地走进高级炼金室。
既然导师说能炼制多少，就炼制多少，那就索性全力出动！
他打起十足的精神，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炼制中，每步操作精准又迅速。
过去数个月，大量重复劳动带来的肌肉记忆，就像本能一样深深地刻在骨子里。
再加上有探知术打底，保障每一瓶炼金产物的品质。一旦进入炼金状态，他的效率远超寻常的学府学生。
第30章 塔楼夜谈
高强度炼金操作是有代价的，体力和精力消耗得非常厉害。
晚上8点。
夏佐把3瓶粉末放到托盘上，端着托盘走出高级炼金室时，脸色略微泛白，手指和胳膊止不住地打颤。
库洛夫用余光瞄一眼托盘，眉头直跳，轻咳一声强装镇定：
“咳，不错，又炼制了3瓶完美品质的毒剂精炼粉末。快回去休息吧。
“明天早上7点，直接来这里上课。我要是不在的话，你就在高级炼金室里自己训练。”
“是，教授。明天见。”夏佐步伐虚浮地走向门口。
导师今晚怎么有些奇奇怪怪的…
他摇晃昏沉的脑袋，累得只想好好睡一觉，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探究对方反常的缘由。
毒物炼金区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待远处传来石门开合的声音后，库洛夫拿起1支玻璃瓶坐到椅子上。
“9份粉末..全是完美品质..比我预想中的多了1份
“不对不对..”
库洛夫看着墙上的挂钟自言自语：
“上午8点到我这之后，先用1个小时完成晋升测验，搬运毒素瓶也花了些时间，我演示炼制过程又花费1个小时。
“这么算的话，夏佐今天的炼制时长不到6个小时。
“6个小时…我在他这个阶段，最多只能炼制10次，可那时我已经快成为熟练级炼金师了..
“难道说..”
库洛夫紧皱眉头走进高级炼金室，从头到尾检查一遍毒素柜。
“竟然只少了9份原材料！？他9次炼金，没有一次出错的？！”房间内响起一声惊呼。
紧接着是另一声更加高亢的呼声：“还全都是完美品质？！”
如果夏佐还在这儿，肯定会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说些类似“只是手感好”、“状态不错”、“小有天赋小有天赋”之类的糊弄话。
但无论他怎样辩驳，作为过来人的库洛夫，清楚地知道100%成功率加完美品控意味着什么。
“我得赶快去找院首！”
库洛夫急匆匆地走回基础炼金室，在一页纸上涂改几笔，然后操控着装满学习记录的书箱离开了这里。
…
明月与苍茫星海高悬夜空。皎洁的月光洒向喧闹的星夜城。
巍峨的星夜城堡，雄踞城市最繁华的地段。
十五座眺望全城的角楼分立在城堡四周，拱卫着中央的高大塔楼。
库洛夫行走在复杂的廊道中。
学府内禁止释放绝大部分法术。
他只能像普通人一样，步行穿过走廊、走上台阶。
他目的地是院首的书房，而不是药剂炼金区。
到了院首这个实力层次，上课已经不用亲力亲为了。
除了炼金语言学这种最基础的课程，需要她亲自走上讲台引导新生以外，功能药剂学的实操课程，全都由她的元素仆从代为教学。
在炼金语言学的课程结束后，她便不用离开书房。
“笃笃”
敲门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响起，没传出多远便被脚下柔软的羊毛裁绒地毯吸收。
库洛夫站在檀木门前等待几秒，听到里面的动静后推门走进去。
“院首，我这里有些情况。”
他快速地扫了一眼墙角、墙边、墙上的名贵摆件、典雅的厚重书架、奢华的银质烛台。
书房的天花板上有四片天窗，繁星和圆月成为了宁静的装饰。
库洛夫穿过月亮从天窗投下的光柱，右手手指轻轻搓动，操控书箱飞向宽大书桌后方的华美身影。
碧翠丝坐在书桌椅上，看着对方煞有其事的面容，放下手中的钢笔，接过飘来的书箱，从中取出一本翻阅。
“嗯..我看看..夏佐的学习记录。这位记忆力超群的学生，期末考试拿了满分。这次又做了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
库洛夫在书桌对面坐下，沉吟几秒后说道：
“院首，我今天把毒剂精炼粉末的配发教给他了。遵照法师圣殿的律令，我传授的是最简化的版本。
“至于这些学习记录，我是按照炼金潜质评级的规定带来的。”
“哦？”
碧翠丝突然来了兴趣。
浅浅的笑意浮现在娇美的脸蛋上，与晨曦色泽的柔顺秀发交相辉映，屋内明晃晃的烛火黯然失色。
“夏佐今天炼制了9份精炼粉末，全是完美品质。”库洛夫从衣兜里取出9个玻璃瓶放到书桌上。
“9份完美品质的精炼粉末，那就是顶级二等的炼金潜质了。”
碧翠丝嫣然一笑，“看来，炼金学派迎来了一位毒物炼金学的好苗子。做的不错，库洛夫，你的汇报很及时，我今晚就会把这箱学习记录交给法师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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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首。”库洛夫的话语里带着激动的颤音：
“他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一百！
“只用了9份材料，没有一份报废，我已经确认过了。
“除此以外..他的炼制时长只有6个小时！比法师圣殿额定的时长短了两小时！”
碧翠丝听到对方的话语后，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左手划过额前的刘海，很快就镇静下来。但右手握着记事本，指尖在微微颤抖，出卖了她心中难以掩饰的喜悦。
“库洛夫，毒物炼金区里不能时刻放置监视守卫，当时现场只有你和夏佐。”
碧翠丝拍拍书箱，说道：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的为人，所以会接受你的说辞。
“法师圣殿可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你提交的学习记录。你知道的，这不是信任的问题。
“法师圣殿无条件相信任何一位挂职的法师，更何况你还是毒物炼金学领域的高阶法师。夏佐未来肯定会在这一领域钻研至深，你没必要拿他的生命开玩笑。
“圣殿的诸位存在只相信亲眼所见的真实情况。”
她缓了缓，稍作停顿，语气沉稳地说道：
“圣殿会派人来核查。到时候，来的人里不仅仅有星夜女士的使者，还有会有其它学派的观察者。我们要做好充足准备。”
库洛夫缓缓点头，恢复平时的淡定模样。
他侧头看向书桌角落的台历，“那至少是1年后的事情了。时间还比较充裕。”
“是的，时间充裕…”碧翠丝的眼神恍惚一下，眼底流露莫名的愧疚，话音渐渐低沉：
“库洛夫，如果不是数十年前的意外，你不会像现在这样苍老…这是我一直无法解开的心结…”
“院首。”
库洛夫打断对方的话语，“不是您的错。是我第一次修练冥想法时出现了失误。”
碧翠丝摇摇头，丝滑的头发在肩膀流动：
“现在争论对错没有意义了。我得防止悲剧重演。”
她的神情变得坚定：
“我会说服星夜女士，提前把那部分炼金术传授给夏佐，以我的名义来承担后果。你和他的人生履历非常相似，心性、性格也是如此，这都可以证明他不会背叛炼金学派。”
书房内的氛围有些压抑、沉重，但没有维持太久。
碧翠丝身姿后倾，丰满的上身贴合在鹅绒靠背上，曲线曼妙，嘴角含笑：
“和我聊聊夏佐吧，他有什么细微的习惯和特点。我得再掂量掂量，这个还差几个月才成年的小家伙，是否担得起我的期望和关注。”
“这..”库洛夫露出为难和迟疑交织的表情。
“你不会一直在冥想吧？”碧翠丝纤眉一抬，双臂抱在胸前，略显严苛地说道：
“法师仆从阶段只知道看书、做习题，拿到冥想法了就只知道冥想，现在当导师了，还是这样…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呐。”
库洛夫在对方的训斥声中低下头，就像做错事的晚辈和学生一样。
事实上，两人相差至少150岁。碧翠丝又曾经是他的导师，师生关系持续了数十年。
库洛夫此时的反应，说是条件反射也不为过。
“咳，院首，您误解了。”
他轻咳一声，坐直身子，摊开双手说道：
“除了正常的教学以外，我实在没东西可以教他。他比我那个年纪自律多了。
“准时上课，准时下课，课后会帮我打扫炼金室，整理毒素瓶和炼金台。还能自己总结炼金心得和不足，对照着模板批改作业。
“您肯定能体会到我的感受..这样的学生实在太省心了。”
习惯这东西，是很难改掉的。
尤其夏佐还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来到这个世界。即便他刻意伪装，久而久之，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暴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碧翠丝似乎有些触动，抚在臂弯上的手指轻捻几下，一封书信从书柜上飞来。
“米菲·莫顿前段时间给我写了封信。
“这小姑娘加入马戏团后，在罗萨克省四处游历，找到了几个适合她的不羁元素，运气挺不错的。”
碧翠丝捏住信纸，凝视信上的文字，眼神闪烁地说道：
“她提到一件事：马戏团的其他成员，不止一次地赞扬她和夏佐一样刻苦。
“你的学生在加入学府之前，在奥德丽的马戏团里待过很长时间。他从未主动提议去酒馆消遣。
“要么是在尖顶帐篷里练习喷火，要么是在旅馆里看书。环境可以改变人，但人的天性不会轻易被改变。
“夏佐天生适合在学术氛围浓郁的环境中生活和成长。
“就像法师圣殿的秘选学徒一样。
“罗萨克省最南边的村子是什么生活状况，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那样的环境只会埋没他的天性和天赋。”
碧翠丝操控信笺飞回书架上，嘴角带弯儿地发出一声满意的轻哼：
“嗯~我有个想法。时隔20多年，我打算收一个学生。”
“呃..院首，您在开玩笑吧。他的入门级毒物炼金学还没学完，现在就更换导师，是不是有些违反圣殿的律令了。”
库洛夫尴尬地笑了几声，接着说道：
“而且，我已经答应他了。只要能自行领悟元素特质，我就在他成为熟练级毒物炼金师后，把入门级冥想法传授给他。和您当年的做法一样。”
“我也一样能传授入门级冥想法，不是吗？”碧翠丝看着对方心急的样子，轻笑道：
“没必要那么麻烦。岁数大了，准则、原则、律令这些东西，都已经不那么重要。况且我会找到合适的办法。”
她操控书箱内的学习记录，数十本笔记本和活页本，在书桌上方悬浮环绕一圈，目光在一页书页上凝滞：
“你教了白腭毒剂的解毒剂？呵，嘴里念叨着律令，结果自己先把熟练级阶段的内容给教了。”
库洛夫捂住脑门，结巴着说道：
“我我..我几十年前学习白腭毒剂的时候，总想着它的解毒剂配方是什么样的。
“您又不肯告诉我。我觉得夏佐也会有同样的想法，他会和当时的我一样纠结…
“所以我就提了一句，想要他知难而退。
“哪曾想他自己摸索出了最初版本的解毒剂，还询问正确的溶剂是什么..然后我就给他拿了麦酒..然后他就学会了。
“您放心，除了白腭毒剂的解毒剂以外，其余致命毒剂的解毒剂，我都没有透露出去。”
“库洛夫，你我都清楚，这可不是简单的教学失误。”
碧翠丝刻意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说道：
“解毒剂的配方被划定到熟练级。但它并不难，连见习级毒物炼金师都能制作。
“你因为一时的冲动，让解毒剂的配方出现泄露的风险。
“虽然可能性很小。
“但我作为院首，有职责对你的教学进行督导。
“等他成为熟练级的毒物炼金师，将由我来教学解毒剂。你有异议吗？”
“不..没有。我完全赞同你的举措。”库洛夫摆摆手，满脸的无奈。
“很好~”
碧翠丝瞬间笑颜如花，轻打响指。
那页记录着传授白腭毒素解毒剂的书页燃烧起来，不过两三秒便化为灰烬，黑灰色的余灰飘进墙边的壁炉里。
“你是我教出来的学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法师圣殿责问的。”
“不用谢~咯咯~”碧翠丝笑得像是得逞的狐狸。
库洛夫揉着眉头说道：“院首，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碧翠丝挥挥手，继续查看夏佐的学习记录。
“对了。”
她叫住即将打开房门的库洛夫：
“夏佐的记忆力和炼金潜质，决定他不会在入门级阶段停留太久。可能只需要一年到两年的时间，就能掌握入门级的所有配方。
“你找个由头，直接把《毒效的增强》给他，不用等上4个月了。
“让他自己去炼制毒剂精炼粉末，这样有助于领悟元素特质。”
库洛夫嘴唇蠕动，好像又想说些和律令有关的话，最终低叹一声，“是，院首。我知道了。”
房门打开后又关闭。
书房内安静下来，书页飘飞滑动的哗啦声此起彼伏。
此时的男生宿舍内。
夏佐四仰八叉地躺在软榻上，呼噜噜地熟睡，连梦里都在炼制毒剂精炼粉末，对发生在城堡塔楼里的事情一无所知…
第31章 完美无瑕
翌日清晨。
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几朵灰云在天上缓缓地飘动，看上去有下雨的兆头。
夏佐和安茹儿吃完早餐，稍微腻歪了一会儿，便各自前往导师那上课。
他走进基础炼金室，朝着书桌那的人影问候道：
“早上好，教授。”
库洛夫放下手里的钢笔，拉开一旁的抽屉，从中取出《毒效的增强》放到桌面上：
“你昨天的表现提醒我一件事。你不是普通的学生，记忆力和炼金天赋比其他人高出太多了。这本书，你拿去看吧。我相信你不会出差错的。”
夏佐看着表情严肃、目光如炬的导师，不自禁地缩了下脖子，走到书桌前拿起书籍抱在怀里。
这可是一大笔奖励啊~
他昨天就对这本书使用过探知术了，足足给120点经验和0.5点精神。
在精神属性超过10点后，阅读所获得精神奖励出现削弱。
《炼金语言学》以前给0.5点精神，现在只给0.25点，降低了50%。
这可能是金手指给宿主的启示：处于什么阶段就读什么阶段的书，。
“谢谢，教授。”
夏佐摩挲书籍的封面，宛如怀中是位娇滴滴的美人。
他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问道：
“教授，白腭毒剂在精炼之后，毒效获得了提升。那它的解毒剂是否也要精炼呢？”
库洛夫一怔，摸着自己的胡须掩饰苦笑：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你去里面炼制毒剂精炼粉末吧。按自己的兴趣来，想先尝试哪个，就尝试哪个。有不懂的地方，只管来问我。”
夏佐抱着书颔首回应，脚步轻快地走进高级炼金室。
他察觉到了导师的异常。
一夜之间似乎变得更加热情，更加宽和了？
怎么回事？
..算了，管他呢，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夏佐把《毒效的增强》摊开在置物台上，从最开头的目录和导读开始看起。
见习级毒剂一共有5个。
造成窒息效果的白腭毒剂。
造成幻视效果的黑目毒剂。
造成迟缓效果的褐足毒剂。
造成迷惑效果的金星毒剂。
造成易伤效果的青骨毒剂。
除了白腭毒剂以外，其余四个都是非致命毒剂。
这五种毒剂里最特殊的无疑是黑目毒剂。今天的计划就是炼制黑目毒剂的精炼粉末。
夏佐翻到对应的书页，花了小半个小时把配方记下。
黑目毒剂关联两种抗性，风系和土系。
它的精炼粉末要同时用到四种基础毒素，炼制难度比昨天的高出很多。
要不要去请导师来演示一遍呢？
他有些犹豫地走回到基础炼金室里，却发现对方已经开始冥想了…
啊这..
我..
我这是被放养了吗？
夏佐无语地看着软沙发的方向，呆立数秒后，默默地走回高级炼金室。
他拖了把椅子座到置物台旁，在脑海中模拟炼制过程。
配方的复杂程度显著提升后，首先要确保成功率。
什么炼金操作容易出意外？
在常温下进行的搅拌、静置、研磨等操作，除了气味不好闻以外，一般都不会让原材料报废。
加热、烘烤、蒸干、烤干，这些与高温有关的操作，稍不留神就会糊锅或者爆炸。
可偏偏眼前这份精炼粉末的配方，把操作难度最高的烘烤作为最后一步。
要是这一步错了，整个炼制工作将会前功尽弃。
咦？
等等。
为什么又是烘烤？
昨天的配方，也是用烘烤收尾的。
难道说..
夏佐翻动书页，浮现惊异的神色。
这本书上记载的毒剂精炼粉末配方，竟然都以烘烤来收尾。
这是一个华点。
他从书包里翻出空白的笔记本，想要把这个发现记录下来。
就在笔尖与纸页接触的瞬间，夏佐的动作蓦然停住了。
他爬到置物台上站立，俯瞰星夜女士发明的四芒星相阵。
以正北方为起点，逆时针旋转一圈的顺序是：
火元素、烘炉、土元素、冷凝灶台、水元素、清水池、风元素、火炉。
一共8个事物。
夏佐爬下台子，从笔记本上撕下8页白纸，按照四芒星相阵的顺寻排放在桌上，再分别写上对应的事物名称。
他看向写着“烘炉”字样的白纸。
烘炉有什么用？
把烘炉的门关上，形成密闭的空间，隔绝了空气中的水份。
所以仅去除水份的效果而言，烘烤比蒸干更好。
夏佐在“烘炉”旁写下“干燥”两个字。
如果烘炉的作用是干燥的话，那么火炉就是加热了。
他在“火炉”那张纸上，写下“加热”两个字。
加热和干燥都与火元素有关..
“啪！”夏佐猛地一拍双手，“我知道了！！”
加热和干燥！就是火元素的两个特质！
他激动得有些哆嗦，右手微颤地在“火元素”这张纸上，写下“加热”、“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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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几秒后，再写下“点燃”和“爆炸”。
点燃、加热、干燥、爆炸。正好四个词，对应火元素的四个特质。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炼金学和元素的关系。学习炼金学的过程中，会时刻与元素特质接触。
不羁元素具有不同的元素特质。
在大量的炼金操作中，加深对元素特质的认知，便能分辨出哪种不羁元素更适合自己。
就像人有许多种性格。或活泼、或古板、或狡诈、或势利..
想要和一个人成为朋友，先得知道人的性格有哪些，分辨出哪些性格的人值得交往，然后才会付诸行动。
夏佐兴奋地搓搓手，看向“水元素”、“风元素”和“土元素”这三张纸。
凭直觉判断，水元素的特质应该是最好揣测的。
清水可以用来洗衣服、洗玻璃瓶、洗坩埚和汤勺。
还能溶化粉末或是其它事物。
在常识中，人必须喝水，植物和动物也是如此。
夏佐依次写下“清洁”、“容纳”和“滋养”，沉吟片刻后，写下第四个词“浸透”。
他想了想，把“清洁”这个词去掉，替换成“湿润”。因为“容纳”本身就是实现“清洁”的前提条件，二者并列会有些重复，保留涵义更宽泛的“容纳”会好一点。
接下来是风元素和土元素。
风是无形的。
它会飘动。
清爽干净的风，可以净化炼金室内污浊的环境。
同时，带有气味的风又可以传播气味。
无形、飘动、净化、传播。夏佐写下风元素的四种特质。不过，两秒之后，他划去了“净化”，改成“联结”。
最后是土元素。
土元素有什么特质呢？
他挠了下腮帮子，迟疑地写下“稳固”两个字。
继而想起小时候在泥巴地和沙坑里玩耍，用泥土和沙子搭建歪歪斜斜的小玩意，便在纸上写下“塑造”这个词。
然后呢？土元素的另外两种特质是什么？
皱眉沉思许久，实在想不到合适的词。
夏佐略显无奈地放下笔，拿起刚写好的纸张，眼神在纸面上来回扫视。
是不是太主观臆断了？
每个人对元素的理解都不一样，所构想的元素特质也不尽相同。
就像对其他人的评价标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判断，人与人之间，对他人的评价标准，必然会存在明显差别。
夏佐一时间抓耳挠腮，弄不清自己构想的元素特质，与炼金学派总结的是否一致。
他挪动脚步，走回基础炼金室，再三犹豫之后，叫醒了冥想中的导师。
库洛夫被打断冥想，没有烦操或不耐，一睁眼便被对方手上的几页纸吸引。
“这是你自己构想的元素特质？！”
他拿过纸，左手按住眉头。
不按不行，双眉在狂跳。
自从昨天，夏佐的炼金潜质被评为顶级之后，他的眉毛就没安分过。不是在跳动，就是在将要跳动的路上。
夏佐看着导师低沉的面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教授，我写的这些对吗？可惜..土元素的特质只想到两个。”
“嗯。”库洛夫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哼声，“对于你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比我当时差一些。不过，这有年龄的原因。我构想元素特质的时候20多岁，接触的事物比你多上不少。”
他把纸递回去，摆摆手说道：
“再回去想想。
“你只有一次递交构想的机会。
“不然就变成我变相地指导你了。这次就算了。是我疏忽。没能预想到你在四芒星相阵的启发下，这么快就有了自己的构想。”
“是，教授。”夏佐转身走向高级炼金室。
“等等。”库洛夫向对方一伸手，眉毛拧在一起：
“为什么你能提出这么多构想，但是精神海洋才开始蜕变没多久？”
“呃？什么？”
夏佐扭过头看向软沙发。
导师在说什么？
他困惑地抓了下后脑勺。
库洛夫表情凝重地从书柜上招来一本厚重的图册。
夏佐记得这本图册。
第一次带安茹儿进入毒物炼金区前，导师就曾通过这本书了解她的过往经历，以及在学府内的表现情况。
夏佐自己的成长信息也收录其中。
库洛夫凝视书页上的文字，缓缓点头，似有所悟，神情恢复镇定：
“应该是地洞里暗无天日的受难经历，让你的精神海洋严重受创。
“还好还好，你意志坚强，成功从精神创伤中恢复过来了。”
他眼含慈祥地看向夏佐，温煦地说道：
“去炼制毒剂精炼粉末吧，对构想元素特质很有帮助。”
“是，教授。”
夏佐一点头，走进廊道，在明亮的灯光下缓步前行。
导师刚才问了句什么？
我能提出这么多构想，但为什么精神海洋才开始蜕变？
什么意思？
精神海洋在精神属性达到9点时开始蜕变。
我的初始精神是1点。
没别人那个运气，一出生就是8点、9点，甚至是10点以上的精神。
靠着老老实实看书背书，好不容易才提升到9点。
凭借上一世的经历和脑洞，才想出这么多元素特质的构想。
跟精神海洋有没有蜕变，有关系吗？
等等。
！！！
还真有关系！
夏佐一怔，呆立在高级炼金台前，后背上冷汗淋漓。
在刚才的对话发生之前，我在库洛夫眼中，只是个受难的乡野小子，凭着顽强意志，以及喷火表演带来的火系抗性，才得以进入星夜学府。
从小生活在偏远的村庄里，很难接触到知识。即便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也很难被挖掘出来。
我这样的人，在精神海洋才开始蜕变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出元素特质的构想？
大意了，大意了。差点就暴露了。
夏佐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手里握着那几张纸，手指和手心渗出的汗珠湿透纸面。都怪这段时间顺风顺水，让自己放松了戒备。
他紧贴着置物台坐到椅子上，感觉血压有点高，脑袋里晕晕的。手臂支撑着脑袋休息良久，终于从后怕中恢复过来。
“呼~”
夏佐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仰望头顶的炼金灯具。
幸好导师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缘由。
库洛夫所说的精神受创，应该是那种在一定时间内，减少精神属性值的负面效果。
他可能以为，我的精神属性值原本很高，和他一样接近精神海洋蜕变的水准，地洞的经历让精神海洋处于受创状态。
逃脱恶老头的魔爪后，过去了2年多的时间。
我凭借意志力和坚持不懈的读书，从精神创伤中恢复过来，让精神海洋开始蜕变。
然后受到四芒星相阵启发，顺利地总结出元素特质的构想。
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
夏佐露出笑容。
有的时候，还真就这么巧。
最大的破绽，原来早就有了最好的应对方法。
这具身躯的父母，全都牺牲在焚烧成灰烬的村子里。村子又处于王国的最南端，是最偏远最落后的地方。
没有幸存者，没有见证者，没有文献记载…
没人能知道，真正的“夏佐”是什么样的。
完美无缺。
天衣无缝。
难怪穿越过来时，一丁点儿原主的记忆都没有。
敢情是根本用不到。
“金手指大哥，您选择的穿越时机可真是牛批！”
夏佐在心里默默地恭维一句，不出所料地没有答复。
系统大人高冷得很，基本不会理睬宿主的调侃。
他对此习以为常了。还是办正事要紧。
夏佐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展胳膊，活动活动肩部，整理好置物架上的毒素瓶。
既然金手指大哥，早就安排好了毫无破绽的身世背景，自己所暴露的异常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么！
就放手大干吧！
6个月内学完入门级的毒剂配方，再花6个月学完对应的精炼粉末配方。
用最多1年的时间，把入门级的内容搞定大半，然后全力钻研元素特质。
要是1年半以后，仍就无法领悟元素特质，那到时候再找导师上课。
嗯！
就这么定了。
夏佐斗志昂扬地站到坩埚前，伸手拉动鼓风机的绳环。火炉口喷出一团旺盛的火焰，火焰舔舐埚底，散发阵阵热浪。
通风口呼呼作响，与液体冒泡的咕噜声交织在一起，为全神贯注的毒物炼金师献上美妙的伴奏曲。
第32章 缺失的药剂
中午11点40分。
高级炼金台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夏佐在清水池里搓洗抹布，拉动换水的绳环。
漂浮污渍的污水流进池底的下水口，潺潺清水从池壁上的小孔中流进来。
他把搓干洗净的抹布，挂到清水池边的挂钩上，转身拿起置物台上的毒剂瓶走向廊道。
黑目毒剂的精炼粉末，要用到4种基础毒素，炼制的工作量比昨天大。
今天上午尝试了一次，前后一共花了1个小时20分钟，才制作出一瓶完美品质的精炼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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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瓶精炼粉末已经被添加进黑目毒剂中。
..
【道具名称】黑目毒剂·1次精炼
【道具类型】毒剂
【道具品级】见习级→入门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关联抗性】四系抗性
预计四系抗性均达到2%后，此道具对宿主的影响将显著降低。
【道具说明】制作者为夏佐。
【道具效果】
喝下此毒剂后，将会获得2层幻视效果和2层失聪效果，效果持续0.67（0.66）分钟。
..
精炼后的毒剂，导师没让尝试毒效。
夏佐也就没有自作主张喝下它们。
他回到基础炼金室，把手里的毒剂瓶放到置物架上，和昨天的毒剂保存在一块。
架子上有9瓶白腭毒剂的精炼粉末，1瓶白腭毒剂（1次精炼），以及刚放上去的1瓶黑目毒剂（1次精炼）。
得找个机会把这些毒物消耗掉，切实地转化成经验。
夏佐看一眼软沙发里的人影，悄声走出毒物炼金区。
…
岁月在规律的作息中流淌。
大约一个月过去了。
今天是周六。上午正常上课。下午、晚上和次日是休息时间。
正午时分。
夏佐带着炼制成果来到基础炼金室。
置物架上的毒瓶越积越多。不得不清理掉一些杂物，单独存放入门级的毒物。
这个架子将要堆满，库洛夫依旧没提出让学生试药。每当夏佐主动提及，他就打着哈哈，找借口岔开话题，然后自顾自地开始冥想。
导师这是怎么了？…夏佐站在置物架默叹一声。
眼瞅着这么多经验放在面前，却没法儿收割，这感觉太难受了。
如果不是有图书馆里的书籍提供经验，这一个月的经验收获将会是个大零蛋。
要不…偷偷地喝一瓶解解馋..咳，测试一下有多少经验？
夏佐状似饥渴地舔了下嘴唇。
算了，不要因小失大。再忍一忍。等这柜子堆满了，再撺掇导师让我试药。
他脚步轻快地离开毒物炼金区，赶在正午12点之前来到城堡大厅，和等候在此的安茹儿汇合。
学府的生活，衣食住行样样不缺。对夏佐来说，这样的日子非常舒坦。
但安茹儿就不一样了。
她是女孩子，除了基本的生活需求以外，还有性别带来的额外需求。
尤其是日夜与气味难闻的油剂接触，这一额外需求愈发急迫。
大约两天之前，安茹儿突然发现自己的脸上多了皱纹。长久昼夜炼制油剂，泪沟变深不少，要不是城堡管理者强制晚上10点就寝，黑眼圈早就出来了。
尽管皱纹数量很少，纹路很浅，也引起十足的重视。
她的第一反应是去找药剂炼金学的学姐帮忙。
对方告诉她，学府里确实有保养肌肤，修复皱纹的功能药剂。但品级最低、品质刚好合格的这种药剂，都需要20金币一瓶。
安茹儿听到这个价格，既惊愕又期许。
她有了稳定的收入，买到这种药剂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嘛，只能退而求其次，到学府外面买些学姐推荐的东西，来抵御油剂对肌肤的损害。
“快来快来~”
安茹儿一把拉起小男友的胳膊：
“我们快点儿吃午餐，然后去街上好好转一转。学姐说今天那家店的人肯定非常多，我们得赶紧过去，不然东西就卖完了。”
夏佐被对方拉着走。两人各吃了份番茄肉沫面，就匆匆地穿过学府的城门，在门前的宽敞大道走上一段路，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家装饰精致的店铺门前。
这家店的门口，用青绿色的藤蔓装点门栏和门框。
前厅里放置各式各样的鲜花，用绽放的花丛当作过道和展柜的围栏。
三层高的屋子，用乳白色的木料建成，表面光滑如同晶莹的玉石。
这种品相少见的木料，并非星夜王国的产物。
而且，木头本身易燃。
夏佐凑近到门前的门柱旁细嗅，闻到了淡淡的防火油剂气味。
可想而知，这整间屋子的木头建材都浸注了防火油剂。店铺里浓郁的花香，很好地掩盖掉油剂气味。
前厅一片繁花丛生的景象，初来此店的人，会以为这是间花店。
夏佐的目光顺着门柱上抬，烫金店名映入眼帘：
【花之护
——金荆花护肤品专卖店】
招牌的右下角，用小一号的字体刻出一行字：
【金荆花姐妹会，星夜城分店】
金荆花姐妹会，是来自东大陆的草药炼金师协会，难怪财大气粗。
炼金学派内部，存在着大大小小不同规模的组织。
星夜学府这种学院式的组织其实是比较少的，一般每个王国最多有一座。
最常见的是炼金师协会。
学府注重培养法师学徒，严进严出，对成员的行为规范有严格的要求。
炼金师协会，虽然内部会设有培养炼金师的部门，但它以纯粹的商业盈利为目的。
炼金师协会的成员审核是注册制。
只要师出有名，没有不良记录，就能在缴纳保证金后注册加入。不管吃喝不管住宿，只提供赚钱的门路..顶多收取一些手续费。
金荆花姐妹会便是这样的组织。
她的成员全是女性。
其次，必须有入门级的草药炼金术，才能取得入会资格。
术业有专攻，炼金学派的各个组织，各有自己的专精领域。
星夜学府以炼金产物来划分学科。
一个炼金产物，如果有正面效果，而且可以服用，那就是药剂炼金学。
有正面效果，但不可以服用，那就是油剂炼金学。
能服用，但是有负面效果，那就是毒剂炼金学。
不能服用，有正面或负面效果，那就是奇物炼金学。
在星夜学府内部，奇物炼金学有三个分支，药剂炼金学有两个分支，毒剂和油剂炼金学各只有一个分支。
从分支的数量上不难看出，奇物和药剂炼金学是星夜学府最擅长的两个学科。
金荆花姐妹会则专精草药炼金学。
只要原材料里有药草，她都会有所涉略。
雕刻在招牌上的会徽，便是一种传说中的药草——金荆花。
它形似盛开的玫瑰花。
花枝和花瓣上有凸起的短刺，花瓣的边缘带有锯齿，花蕊和花瓣都是金色的，花蕊的颜色更淡一些，接近金白色泽。
拥有惹人倾慕的娇美容貌，同时又有足够的实力自保，这是金荆花会徽传递的信念。
夏佐从会徽上收回目光，视线在店员柔软的腰肢上稍作停留，继而注意到腰带上扣着的金属匕首。
他扫了一眼店内的情况，顾客和店员都是女性，雄性生物走进去会比较突兀。
“我到其它地方转转，过一会儿来找你。”
“嗯嗯嗯~”安茹儿一点脑袋，眼神被展柜上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吸引，“去吧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夏佐看着对方魂不守舍地走进去，见怪不怪地一耸肩膀。
他朝着展柜上的玻璃瓶丢出探知术，再打量一下价格，暗自咂舌地转身走向街道另一头。
走在路上，他伸手颠了颠衣袍口袋里的钱袋。里面大约有31银元，这是马戏团生涯积攒下来的私房钱。
刚好够买金荆花药剂店里最便宜的护肤品…
那么，为了完成今天晚上的计划，阔别许久的喷火表演得再度亮相了。
油剂炼金区里有喷火表演需要的道具。但那些东西，说到底是卓朗教授的私人物品。拿来使用不太合适。
不如到店里，用自己的钱来购买喷火药剂和溶剂。
夏佐推门走进星夜药剂店。
上了岁数的店铺老板坐在展柜后面，抬头看到星夜长袍，露出和蔼的笑容，招呼顾客随便看看。
不要幻想会有折扣。
星夜药剂店的收入会上交给星夜学府，然后用在学府的开销上。回到学府后，在餐厅里多吃几份牛排，今天花的钱就都回来了。
夏佐和老板聊了几句，便自顾自地在展柜前慢慢转悠。
【知识储备】里记录的内容，今时不同往日，比两年前初次光临星夜药剂店丰富了好几倍。
探知术丢在玻璃瓶上反馈的信息，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夏佐找到华丽的丝绒盒，朝着红色软垫上的药剂瓶使用探知术。
..
【道具名称】完美级恢复药剂
【道具类型】伤药与补剂
【道具品级】大师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关联抗性】水系抗性
【道具说明】制作者未知。
【道具效果】
喝下后，瞬间回复100点血。
..
夏佐脚步轻移，向这些没有副作用的药剂依次使用探知术。
它们全都只与水系抗性有关联。
凝胶状的饱腹药剂，万能解毒药剂，略具成瘾性的止痛药剂也是如此。
夏佐看向深红色的展柜。这里放置呼吸法修炼者专用的药剂。
其中，只有1种药剂没有毒性。
..
【道具名称】弱效躯体修复药水
【道具类型】功能药剂
【道具品级】入门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关联抗性】水系抗性
【道具说明】制作者未知。
【道具效果】
喝下后极度缓慢地修复身体暗伤，可减少呼吸法造成的负面效果，效果持续30天，持续时间内重复饮用不会增强疗效。
..
弱效躯体修复药水的品级不高。入门级药剂炼金师就能制作。
难的是配方。
学府里没有它的任何资料，想要自行炼制是不可能的。
夏佐本想承包奥德丽他们的躯体修复药水，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他面带遗憾地侧过目光，凝视下一支药剂。
..
【道具名称】弱效力量爆发药水
【道具类型】功能药剂
【道具品级】入门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关联抗性1】水系抗性
【关联抗性2】土系抗性
【道具说明】制作者未知。
【道具效果】
喝下后30秒内提升力量属性1至3点，1小时内最多喝下3瓶，否则会陷入轻度中毒状态。未修练呼吸法时饮下此药水会陷入中度中毒状态，且不会有其它效果。
...
果然如此。
只要和毒性沾边，就会关联土系抗性。
夏佐怀疑土元素特质里，可能包含“有毒”、“剧毒”，或是类似的东西。
他默默地记下这个灵感，继续探知剩余的药剂。
短时间内提升躯体素质的药剂有很多种。
力量、敏捷、耐力、感知、意志，这五个属性各有对应的爆发药剂。
非常契合呼吸法的特性——强化修炼者的躯体。
呼吸法唯一不好的地方，就在于第一次修练时留下的暗伤，只能依靠躯体修复药剂解决。
夏佐推测，暗伤应该是扣除血量上限或活力数值的负面效果。
等于说，呼吸法就是以牺牲活力为代价，换取其余五个属性的提升。
如果没进入学府，他便会在18岁时修练呼吸法。
暗伤不会成为顾虑。
【不朽之躯】里写着，“任何伤势都会随着血量提升而自行修复”。
呼吸法造成的暗伤，只作用在躯体上。也就是说，把血回满就能消除暗伤。
不过，话说回来。
为什么没有活力爆发药剂？
夏佐站在原地，困惑地眨眨眼，意识到自己发现了药剂炼金学的盲点。
活力提供血量上限和回血速度。
回血可以通过补剂实现。
那血量上限呢？
怎么没有临时或永久提高血量上限的药剂？
夏佐围着展柜转上一圈。
还真是这样。整个店里，唯一和活力沾边的只有补剂。
躯体修复药剂是修复暗伤用的，只是恢复被扣除的血量上限而已，并没有实质性提升血量上限。
难道是炼金学派还没把活力研究透彻，尚未制作出提升血量上限的药剂？
夏佐想起金手指对活力的定义：
【活力是内在的生命源泉。】
源泉不干涸，则生命不息。提升活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与延长寿命无异。
就连上一世的古代帝王，都醉心于延年益寿。
这个世界的王公贵族会没有类似的想法？法师们会没有类似的想法？
一时间，夏佐的思绪陷入泥潭中。
他在【知识储备】里，回顾了所有的教材。
无一涉及到提升血量上限。
真是奇怪。
要不去其它药剂店看看？说不定，只是星夜学府的炼金学不涉及血量上限。
夏佐一拍脑袋，把繁杂的思绪赶出脑海。
他找上店铺老板，买了几瓶喷火表演的药剂塞进口袋里，推开店门回到繁华的街上。
第33章 活力惹的祸
星夜城作为星夜王国的首都，是王国范围内商铺最齐全的地方。
东大陆的炼金师协会，只要有跨洋经商的资本和实力，都会在这儿开设自己的分店。
一处街角。
夏佐面露无语地神色，从一幢黑色建筑中走出来。
他回头看向店门前的招牌：
【敲爆矿石！
——黑曜石炼金协会，星夜城分店】
一家店叫这个名字，里面的店员肯定很暴躁。
夏佐已经领教过了。
店铺老板的红色燥脸，和时刻像在发火一样的语气，还有对话时咄咄逼人的态度，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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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黑曜石炼金协会，在矿物炼金学上独树一帜，这种接客态度极差的店早就关门大吉了。
夏佐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无奈地摇摇头，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
以后可得多长个心眼。像这种店名一看就不好惹的店，还是少去为妙。
一路走过两间叮当作响的铁匠铺，再走过一座喧哗的酒馆，下一站便出现在眼前。
这座米色商铺的外观，朴素又平和。
正门的墙面和门柱上，有金色田野的浮雕。两束用木头雕刻的饱满麦穗，一左一右插在在店门两侧的吊盆里。
站在门前驻足观望。
下午的灿烂阳光洒在金色田野的浮雕上，星星点点的金色光点反射出来。
让人联想到田野大丰收，饱满麦穗低头晃动的喜人景象。
这家店的名字，很符合店面的风格：
【金麦穗
——谷物炼金师协会，星夜城分店】
谷物的种类远比药草和矿物少。
研究难度以及炼金产物的复杂程度，比药草和矿物炼金学低上很多。
所以谷物炼金学内部已经形成大一统。
所有与谷物有关的炼金师协会，组成了现在的谷物炼金师协会，共同致力于提高谷物的收成，改善谷物的成活率，改良谷物的加工方法。
可以这么说，谷物炼金学是最贴近普通平民的炼金学。
它的顾客大都是农夫、磨坊工人、面包师、厨师等等，与谷物有关的普通居民。
店铺中，有一头暗红色大波浪发型的女店员，在向几个农夫介绍新出的炼金产品。
夏佐和对方打了声招呼，沿着拥挤的过道闲逛起来。
肥料、肥料、还是肥料，杀虫剂、杀虫剂、还是杀虫剂。
这店看上去不会有与提高血量有关的炼金产物。
不过，他还是一个个地释放出探知术，把反馈的商品信息收入到【知识储备】里。
走过数个展柜，来到店铺深处。
这里卖的是饲料。
小到家禽鸡鸭鹅，大到家畜牛羊猪，各式各样的谷物饲料应有尽有。
夏佐朝着最贵的饲料丢出探知术，旋即面带古怪神色反复阅读反馈的信息。
他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只是这炼金产物的出现形式有点始料未及。
..
【道具名称】均衡型饲料
【道具类型】疑似谷物炼金学产物
【道具品级】未知
【道具品质】未知
【关联抗性】未知
【道具说明】制作者未知。
【道具效果】
家禽、家畜及任意非人形动物，在食用此饲料后，将显著增肥、增重，预计随机提升血量上限1至10点。
（因【知识储备】和感知不足，未能获取更多信息。）
..
这份饲料装在圆筒型的透明玻璃罐里，是一种像红豆一样的细小颗粒物，
玻璃罐的旁边是价格标签和简介。
简介上的文字描述很模糊，只是写道家禽、家畜吃了这个饲料后，会迅速生长，明显缩短生长周期。具体能缩短多少生长周期，并没有标注出来。
随机提升1至10点血量上限，应该是金手指自己估算出来的。
“欢迎下次光临。”
大波浪店员送走顾客，转头看到身穿星夜长袍的人影，正表情怪异地盯着展柜上的玻璃罐。
她向对方走去，暗红色的长发在脑后一上一下地抖动。
“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清润的话音在耳畔响起，夏佐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看向笑脸盈盈的女店员：
“你好，我是罗萨克的夏佐，星夜学府的学生。”
他指了指袖口的一道紫色纹路，“我是一名入门级的毒物炼金师。”
“下午好，我是泰莉莎。”
泰莉莎弯曲手臂，胳膊肘撑在展柜的玻璃台面上，指向下方的玻璃罐，含笑说道：
“你在看这罐均衡型饲料吗？是不是和星夜学府里的炼金学产物不太一样？”
“嗯，对。”
夏佐看向对方，目光不自觉地被波浪长发吸引。
头发茂密，发丝顺滑，色泽亮丽。不违心地说，泰莉莎的发质比安茹儿好很多。她的肌肤白皙紧致，举止略显成熟，年龄看上去只比安茹儿大个三四岁。
夏佐把目光移回到玻璃罐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炼金产物。它居然能让动物快速生长。可以拿一粒给我仔细看看吗？”
“当然了。”泰莉莎弯下腰，波浪长发像瀑布一样从肩头滑落。
她打开玻璃罐，用小勺子挖出几粒饲料，放到一个玻璃碟子里。
“给，慢慢看吧。”
泰莉莎轻眨右眼，含蓄一笑，“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以往每年都会有一两个学府的学生，到我这里来问同样的问题。”
夏佐搓着指间的饲料颗粒，“呃..是吗？看来我和他们真是想到一块去了。”
泰莉莎竖起食指，“第一个问题，这种饲料，人可以吃吗？答案是，可以吃，但它对人毫无作用。吃下去后，第二天会保持原样排出来。”
“毫无作用…为什么？”夏佐问道，闻了闻饲料颗粒，没什么味道。
泰莉莎左右摇动食指：
“啊哦，这就是你们学府学生会问的第二个问题了。很遗憾，这个问题，我不能告诉你们答案。”
“不过嘛，你是星夜学府的学生，我可以透露一丢丢线索，反正你以后会学到的。”
泰莉莎指向墙面上悬挂的海报，上面有一只肥硕的家猪：
“家禽、家畜的躯体构造可比我们人类简单多了，你在解剖学的课程上应该学过这部分内容。
“对于家禽和家畜来说，它们的生长周期单纯由体型和体重决定。只要长得足够大只、体重足够份量，便会进入下一个生长阶段。”
她指向自己的脑袋，“我们人就不一样了。这里才是决定生长周期的关键部位。”
一旦涉及到大脑，任何研究就会变得复杂、艰深。
更何况这个世界，还有精神海洋存在，大脑的功能就不仅仅是支配躯体那么简单了。
增肥、增重，便能让动物快速生长。
但人类一味地增肥、增重，会变成什么样子？低智低能的一滩肥肉？
从人体构造的角度看待力量、敏捷、耐力、活力、感知，会发现金手指做到了化繁为简。
只要动用意念，在属性旁的加号上轻轻一点，就能毫无副作用地提升躯体素质。
完全不会出现四肢不协调，体型走样，腿粗胳膊细这些类似变异的情况。
用增肥、增重的方式，来提升躯体的抗击打能力，间接提升血量上限，会牺牲掉敏捷和耐力，或是其它属性。
这么一想便能明白，为什么没有人类可使用的提升血量上限的炼金产物。
不对不对。
可能这种炼金产物曾经出现过。
但是因为副作用太大而被淘汰，甚至被彻底封存了。
夏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似有明悟。
“谢谢你的解答，泰莉莎。”
他把手里的饲料颗粒放回去，和对方随便聊了几句，便离开了这里。
太阳垂在西边的天上，时间差不多是下午5点左右，该回学府白嫖晚餐了。
夏佐检查一下口袋里的东西，找了条捷径来到金荆花护肤品专卖店【花之护】。
他在门口向里张望。
身穿束腰裙的店员款款走来，邀请他进来坐一会儿。原来安茹儿在里屋试用产品，还得等上几分钟才能过来。
…
同一时间。
毒物炼金区。
库洛夫终止冥想，从软沙发上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把身上的长袍整理一下，往城堡大厅走去。
他穿过廊道，走上旋转楼梯，在第一抹晚霞浮现天边时，步入院首的书房。
碧翠丝的书桌上有好几摞半人高的书堆。
她本人正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目养神，脸上难得一见的有些许倦容。
“库洛夫，坐下吧。”
碧翠丝指了指桌对面的椅子，搓搓手指，五本图册从书堆里飞出来，落到对方面前。
库洛夫看到这五本图册，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僵硬。
“咯咯，你别这副表情。让你教学生，像在谋害你一样。”
碧翠丝轻笑几声，靠在椅背上说道：
“你应该感到高兴，竟然有这么多能成为毒物炼金师的好苗子。”
库洛夫勉强地牵动嘴角笑一下，操控着五本图册在面前展开，眼神扫视书页，大略地浏览一遍。
他摸着自己的胡子，另一只手指向其中两本图册：
“院首，这两人的年龄会不会大了些，22岁，23岁…”
碧翠丝轻打响指，那两本图册飞回书堆。
库洛夫凝视面前剩下的3本图册，仔细寻找推脱的借口。
最终，他失望地收下它们，把图册整齐地叠放在身前的桌子上。
“好吧。我会教他们毒物炼金术的。”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和对待夏佐、马森和布兰登的做法一样。在第一个学期，只要犯一次错误或是没能通过黑目毒剂的试炼，就转到其它炼金学科。”
碧翠丝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弯起，“毒物炼金区不能放置元素仆从，也就不能让元素仆从来帮你教导新生。但你现在有一个入门级的学生了。”
库洛夫浮现笑意，“是，是这样的。我现在有个入门级的学生了。我可以让他去教这三个新生，我在一旁守着防止出意外就好。”
“还有第二件事情。”碧翠丝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
“星夜女士没有答应我的请求。不过，她准许我使用成品。”
库洛夫用双手接过木盒，平稳地放到桌面上，轻轻地打开盒子的盖板。
一支晶蓝色的药剂静静地躺在软垫上。
细看之下，有一丝红线在蓝色药水中游动。
“夏佐的恢复能力比当时的你强上不少，所以他喝一支就够了。”
碧翠丝看着对方郑重地收好木盒，说道：
“我和星夜女士商量好了。后天亲和的学生，只要拥有特级一等以上的毒物炼金学潜质，就可以使用成品药剂。”
“是，院首。”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库洛夫和院首商量了些事情，接着操控着图册回到毒物炼金区。
…
星夜城的【花之护】内，夏佐坐在软椅上，看向墙面的挂钟。
下午五点半。
他在此等候半小时了。
果然，在某些时候，男女的时间观念不太一样。女店员说的几分钟，其实是几个几分钟。
“我来啦~”一道人影带着香味扑过来。
夏佐如释重负地笑起来，“走吧，我们回去吃晚餐。”
“嗯嗯~”安茹儿抱住对方的胳膊，仰起脑袋，“你看我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来了，来了，送命题它来了。
还好早有准备。
夏佐凝视俏脸，激发五感，脑海飞速转动，如临大敌一般慎重。
第一步，先花0.5秒，甄别对方的脸上是否涂了东西。
这一步很重要，要是安茹儿明明没涂东西，但却按涂了东西来夸赞，任凭说得天花乱坠，也只会适得其反。
她的肌肤上反射光泽。
显然是涂了护肤品。
第二步，找到夸赞的切入点。
将心比心地考虑一下，一个人缺什么才会补什么，反之亦然，补什么就意味着觉得自己缺什么。
第三步，找到护肤的原因。
第四步，斟酌好语言。
前后不过2秒时间，作为过来人的夏佐就筹备好了对策：
“嗯…肌肤更水嫩了，泪沟浅了不少。看来花之护的护肤品挺有用的。学姐介绍的店铺真不错。”
安茹儿甜甜一笑，“我也觉得挺有用的。”
她伸出手指在眼部下方轻按，“以后每隔一两周就来这儿做一次保养。我还买了一些护肤品呢。”
第五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要把可能存在的矛盾点，提前转移出去。与评价异性容貌这类话题划清界限，尽量减少类似对话出现的概率。
夏佐一脸懵懂地挠挠后脑勺，“我对护肤这件事，还真的不太懂。要不以后你多和学姐交流？”
“嗯嗯~”安茹儿在肩头蹭一下，然后看向小男友的脸颊：
“你经常要和毒素接触的，要不要买一些备用？也可以先用我的…咦？我才发现你的皮肤比我还滑，为什么呢…”
第34章 新生
夏佐一愣。
没想到千算万算，唯一的破绽就在自己脸上。
恶老头…这锅你必须得接了。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
夏佐拉着安茹儿来到店外，走在路上，用寥寥几句解释清自己的异常。
“…正因为在地洞里面喝下的药剂，给我带来了很好的恢复能力，喷火药剂才没在我的嘴里留下伤痕。”
“原来是这样。”安茹儿上下点动脑袋，“真羡慕你。”
她抬手在对方的脸上轻揉几下，“摸起来好顺滑，好有弹性哦。”
眼见她的小手停不下来了，夏佐从衣袍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剂：
“你猜这是什么？”
安茹儿接过药剂瓶，拨开瓶塞闻一下，“是喷火药剂吗？”
“嗯，对。”
夕阳的灿烂余晖下，夏佐停住脚步，转过身面对对方，“那么，美丽的小姐，愿意观赏我的喷火表演吗？就在今晚，学府的湖边，只有我们俩人。”
“愿意~”安茹儿盖上瓶塞，张开双臂抱住他，脸埋在胸膛上，“非常愿意~”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在餐厅里坐到天黑，然后再去湖边。”
“好~”
两人漫步在街上，慢悠悠地往学府的方向走去。
安茹儿似乎没意识到为什么是今晚表演喷火，夏佐见此内心窃喜不已。既然观众配合，那晚上的节目效果会更好。
…
晚上7点。
夜空深邃，群星点缀，洁白的月牙倒映在波纹荡漾的湖面上。
夏佐和安茹儿沿着炼金灯光照亮的石路走上一段距离，踏上草地来到湖边。
脚下是石块和石子铺成的湖岸，距离草丛有些距离，不用担心表演喷火时，不小心点燃草地。
在两人身后的不远处，一个监视守卫沉默地悬浮着。
《城堡守则》上没说不能在学府范围内喷火表演。
迪姆可管不着夏佐的演出。可能今晚之后，迪姆会在《城堡守则》上加上这条。
夏佐扫视一圈。
周围没有其他人了。
他让身边的安茹儿站得稍微远一些，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剂倒入口中。
接着，点燃一根火柴，再用火柴点燃火把。
“噗~”
“呼~”
白色火苗出现在眼前，照亮周围的草地。
“哇..”安茹儿在胸前握紧双手，盯着纯净洁白的火焰半张小嘴。
夏佐许久不曾喷吐火焰，但肺活量没有萎缩。白色火苗持续近二十秒才消失。
他更换药剂，接连喷涂出不同颜色的火焰。白色、红色、紫色、绿色、…
安茹儿沉浸在近距离观摩中，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呆呆地看着各色火焰在湖面上飞舞。
夏佐擦干嘴角的水渍。
火把渐渐黯淡，火光将要熄灭。
他看向安茹儿，微笑着说道：
“让我猜猜，你喜欢的颜色是不是这个…”
他往嘴里倒下最后一瓶药剂。
“噗~”
“呼~”
水蓝色的熊熊火焰向上窜起，如同一座喷泉向天空喷出水柱。
“就是这个颜色…”安茹儿眼底流光闪烁，“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佐喷出最后一口药水，水蓝色的火焰猛然绽放出更强的光芒，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嘿嘿。你猜？”
他一擦嘴角，把火把和掉落到地上的火柴收好，同时说道：
“你还记得在罗萨克城检测站的事情吗？你走到帘布里，泰勒斯让你从两支玻璃瓶里选一个，你选了水蓝色的那个。”
安茹儿拥到怀里，“你对我真好，连这个都记得。”
夏佐轻抚她的秀发，在耳边轻柔地说道：
“生日快乐。”
怀中的娇柔身躯僵硬了一下，旋即微微颤抖起来，似啜泣一般的细微话语断断续续地传出：
“谢..谢你，夏佐。你怎么..怎么知道的..连我自己的都..记不清了。”
这个世界的人也有过生日的习惯。
和上一世的情况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日的日子愈发模糊，人们渐渐在日夜的操劳中忘记了这个特殊的日子。
但如果有人能记住生日，并付诸行动庆生，任谁都会对对方平添好感。
“导师那有学生的名册，我是他那打听到的。”
夏佐拍拍她的后背，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对方面前：
“这是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吧。”
安茹儿吃惊地捂住嘴，眼神震颤地盯着正方形的小盒子。
她掀开盒盖，里面是一根细绳，绳子上串着数枚细小的水蓝色宝石，“这是..”
夏佐知道这种小盒子容易让人误解里面装着的是戒指。
其实，并不是这样。
“这是一根发绳。”夏佐强憋笑意，看着她把绳子往自己纤细的手腕上套。
“哎呀..早说嘛..”安茹儿轻轻拍了下对方的胸膛，抬起手摘下马尾辫上的黑色绳环，戴上新的发绳，“好看吗？”
“好看。”夏佐搂住她的腰部，“那么，你愿意..”
“我愿意。”安茹儿抢先答道，双臂钩住他的脖子，眼睛里有些迷离的神色。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正式交往了。”夏佐及时制住对方的嘴唇，看向监视守卫和围观群众的方向。
后面的内容不适合在公共场合进行。
他打算直接略过。
“好了。大功告成。我们回去吧。嗯…时候还早，我准备去趟毒物炼金区，练习一遍炼制毒物。”
夏佐主动岔开话题，右手搭在对方的腰间走向城堡。
安茹儿倚靠在男友的怀里，“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夏佐看向城堡的灯火眨眨眼，“我记不太清了，得去问问导师。”
…
毒物炼金区。
夏佐把安茹儿送进宿舍的走廊，独自走进这里。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把炼制黑目毒剂精炼粉末的时长，从最开始的1小时20分钟，压缩到现在的1小时左右。
他打算再研究一下各个炼金环节之间的衔接方法，以及自己在炼金器械之间穿梭的走位方式。
将这种粉末的炼制时长，彻底稳定在1小时以内后，再着手炼制下一种精炼粉末。
这个学习顺序和见习级阶段一样。
炼制难度由简单到复杂，依次炼制白腭毒剂、黑目毒剂、褐足毒剂、金星毒剂和青骨毒剂的精炼粉末。
接近基础炼金室的时候，夏佐放轻脚步，意外看到导师正坐在书桌旁，同时操控着三支钢笔唰唰唰地在三个记事本上写下文字。
“你来了。”
库洛夫抬起头。三支钢笔停顿下来。
“来，过来坐。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晚上好，教授。”夏佐快步走到椅子旁坐下，直觉告诉他，导师今天的心情不错。
“你看看这些。”
库洛夫操控三本图册放到桌上：
“这是下一届毒物炼金学的新生图册。一个月之后，他们就会抵达学府。到时候，你负责教导他们见习级阶段的内容。”
“啊？我？”
夏佐一挺腰部，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图册。
库洛夫双手放在桌上，十指相对：
“对，没错。是你来教导他们。你瞧，咱们这儿没有元素仆从。不像其它炼金区，可以用元素仆从来教导新生。这里，只有你能担当助教的身份了。”
“身份…”
夏佐细细品读这个词…难道说，助教也是一种可以兼职的身份。
担任助教肯定会挤压炼制毒物的时间。
但要是助教能提供新的经验获取途径，那倒是可以先试试。
夏佐指着第一本图册上的【性别】一栏说道：
“教授，女生…哦，不是，我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地想问一下，女性的躯体素质可以负担得了试毒吗？”
他心里有另一个事情没说出来。
黑目毒剂这种毒物，会产生幻视效果。
抛开那些从体内飘出的小光点不谈。
在幻视效果中，每个人所能看到的幻觉是不一样的，和意志属性无关。
夏佐的情况是，眼前的事物出现扭曲、打转。安茹儿和他一样，也会看到扭曲的线条。
马森和布兰登比较不幸。
他们一个会看到密密麻麻、不停缩放的黑点。
另一个是视线内的所有东西都变成香蕉的形状。
在第一次试毒的时候，马森被密集的黑点吓得抽搐，布兰登则是痴迷的抱着自己的小臂舔舐。
尝试了几次黑目毒剂后，马森和布兰登的试毒异状逐渐加重，打翻了许多盛装毒物的玻璃瓶。
在他俩即将在幻视中闹出更大的麻烦之前，库洛夫将他们转到了药剂炼金学科。
一般来说嘛，男生对这种糗事都比较大条，过去了就过去了。
但女生会比较敏感，而且即将到来的新生里，只有这一个女生。
到时候，要是闹出了难堪的事情，怕是有些难收场…
“不用担心。新生第一次试喝黑目毒剂的时候，我会在旁边盯着。要是他们看到的不是扭曲线条，我会直接把他们转到其它学科。”
库洛夫从抽屉取出一个木盒放到对方面前：
“打开它，然后把里面的药剂喝下去。喝完之后，你就可以继续试药了。否则置物架上的那堆毒物，会要了你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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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是，教授。”
终于能试药了~终于能收割经验了~
夏佐表情淡定地拿起药剂瓶，丢出探知术，借着炼金灯具的光亮，细细打量瓶子里的晶蓝色药水。
..
【道具名称】未知
【道具类型】未知
【道具品级】未知
【道具品质】未知
【关联抗性】未知
【道具说明】制作者未知。
【道具效果】
喝下后，预计提升活力属性2点。
（因【知识储备】不足，未能获取更多信息。）
..
啊？打脸来得这么快吗？
下午才下定论，不存在提升活力的炼金产物。
晚上这就见到了？！
难怪库洛夫的活力属性可以超过5点，就是这种药剂的作用吧。
夏佐注意到晶蓝色药水里，有一丝细微的红线在游动。
他看一眼操控三支钢笔的导师，知道对方不会告诉他这是什么，便拨开药剂瓶的瓶塞，仰头喝下药水。
夏佐舔了下自己的嘴唇，药水没什么味道嘛，身上也没动静。
没有那种浑身热浪滚滚，皮肤上滋滋冒黑泥的情况出现。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服用未知药剂，活力属性提升2点，获得150点经验。
“【等级】LV.12
“【经验】350+150→500/1600
“【自由属性点】5
“【活力】14+2→16
“【血量】45+2+3→50
“【基础回血速度】
“0.12点/分钟（7点/小时）”
150点经验！
相当于记忆了三四本书，喝下数十支自制毒剂！
这种经验奖励极其丰富，还会直接给属性点的药剂，能不能再多来两支。
夏佐按耐住内心的激动，放回药剂瓶，盖好木盒，“教授，这药剂有什么用..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毒性都被剔除了，当然没感觉。难道你想在地上疼到打滚吗？这一支药剂的价格，足够买下两条街的商铺。
“至于这药剂有什么用…你就当它可以清除体内沉积的毒素吧。等以后你成为熟练级毒物炼金师，准备晋升专家级时就知道了。”
库洛夫头也不抬地接着说道：
“你把三本图册看一遍。我先把担任助教的注意事项给你写下来，省得你出错。今天你晚点回去，我会和迪姆打招呼。我们得商量一下这三个新生的教学事宜。”
“是，教授。”
夏佐低头看向图册，耳边是连绵不断地书写声。
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才进学府一年，就要带新生了。
嘿嘿..不知道有没有工资呢？
他没在幻想中耗费太多时间，稍微期待了一下助教的身份加成，便沉下心来阅读新生图册。
星夜学府招收学生的流程是，报名、背景审核、亲和测试、精神海洋测试、入学。
两项测试是排在背景审核后面的。凡是来历不明、履历有污点、品格有瑕疵的人，一律不予以测试的资格。
所以，每届新生都是同一年龄段中的佼佼者。本次毒物炼金学的三个新生也是如此。
两个男生，一个叫作霍奇，来自夜南省。另一个叫作比桑格，来自斯布瑞尔省。二人均是19岁，比夏佐大上1岁。
从图册记载的履历来看，霍奇的父亲是几座矿山的主人，后天亲和是土系抗性。
家里有矿，家财万贯，书籍的供应量肯定不小，精神海洋自然不会差。
他在精神海洋测试环节的表现很出色。手掌盖在玻璃瓶口上的第3分钟，几乎没有出现疼痛的反应，只用了十几秒便进入平静状态。
大概，他的精神属性有12点，或者13点？
要不是后天亲和是土系抗性，霍奇有可能会被元素具象学科抢走。
比桑格就逊色多了。出生普通，精神海洋也只是刚好合格。
以这学期的学习和考试经历来看，比桑格是炮灰类型的学生。
这话很直，有点儿刺耳，但确实是这样。
对这样的学生来说，进入学府塑造两年，然后回到原先的生活环境中，谋取到更好的差事，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他的下一代，会有更好的生长环境，更多的书籍支持，其留在学府继续深造的可能性就会更大。
这大概是学府耗费资材，大规模招揽后天亲和学生的深层用意，在无形中提高整个王国范围内，后天亲和学生的产出率。
学府的视野，毕竟是和个人不一样的，凡事要往长远看。就像在数百年前，砍掉天然的森林，种下驱赶野兽的炼金树木一样。
这些都是夏佐根据自己上一世的经历做出的推测而已。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5章 魅力流路线
翻阅完男生的图册，夏佐翻开女生的。
这是三人中唯一的女生。
整个学府目前的男女生比例，大概是4比6，男生比女生少一些。女生集中在药剂炼金学。
毒物炼金区正好反过来了，男生比女生多。
这个女生还是很少见的，依靠意志力度过精神海洋测试的新生。
她的名字叫作尤兰妲，星夜城本地人，今年20岁。
父母以前是结伴漂泊闯荡的佣兵，现在在星夜城里开设了一座酒馆，依靠曾经的威名吸引酒客，顺便凭借积攒下来的人脉，做些售卖情报的小生意。
两人都是修练过呼吸法的存在，自身实力了得，对以呼吸法切入冥想法的各路关卡门门清，自小就对尤兰妲予以厚望，注重培养她的阅读习惯。
正常来说，尤兰妲去年就应该就加入学院了。
只是，她当时在王国东边海域的米特尔岛上担任驻岛士兵。从办完退伍手续，到赶来首都入学，得再花费数个月的时间，很可能赶不上第一届招生。
干脆，今年再入学。
她的优势很大。
这学期的考试内容和通识课教材的内容，已有部分流出到王国中上阶层。
以她父母的本事，想要获得这些情报不算是难事。
说不定，尤兰妲早已开始自学炼金学的通识课程教材...
夏佐合上图册。
“看完了？”库洛夫瞥一眼思索中的学生，“正好我也写得差不多了。”
三支钢笔中的两支停下，剩下一支继续书写。
“我看完了，教授。尤兰妲和霍奇，留在学府的可能性要大一点。”夏佐颔首说道。
库洛夫整理好桌上的纸张，用一个活页夹封装起来：
“我可得提醒你，不要区别对待。尤兰妲和霍奇，有明显的优势。比桑格略显逊色，但可能只是像你我一样，缺少好的家庭环境，才没能把自己的优势展现出来。”
“是，教授。”夏佐面露郑重的神色。
“我们一件事一件事来。”
库洛夫拿出一个记事本，翻看上面的一条条记录：
“和你同一届的学生，明天将开始补考。你有兴趣帮我批卷子吗？”
按照上一世的经历。
助教主要做些辅助工作，其中便包括批改作业、试卷，以及辅助教学。
比助教高一级的是讲师。可以单独进行授课了。
再高一级的职称各有不同，暂时不知道星夜学府内是如何划分的。
夏佐沉吟一下，“当然有兴趣。这是我该做的。”
“嗯。毒物炼金学的补考安排在未来三天。
“《毒素的分离》、《毒剂百科全书》、《常见毒物鉴定指南》，这三本基础教材每天考一门。未来三天你就来帮我批试卷吧。在整个补考结束前批改完就行，不用熬夜。”
“是，教授。”
库洛夫在记事本上写下几笔：
“第二件事情，三名新生来了之后，由你把他们领进来。迪姆说你第一次穿戴制毒皮袍时的表现很好，可以帮他分担点工作。在新生到来之前，他会把衣柜的钥匙给你送来。淋浴间也要提前改造一下，不过这事儿由他自己来完成。”
夏佐点点头。
库洛夫又在记事本上写下几笔，“第三件事情。拓展毒物炼金区。”
他指向一处墙壁，那里有几座置物架：
“把那边的架子清空，瓶瓶罐罐放到旁边的空架子上。等迪姆把墙后面的空间改造完毕，打开墙面后，我们再把基础炼金室重新布置一下。”
似乎是想到工程量比较大，会耽搁不少时间，库洛夫微皱眉头说道：
“挺麻烦的不是吗？谁让我们不能用元素仆从呢。这事儿由你来搞定吧。”
“是，教授。”夏佐默默在心里记下。
“第四件事情，”库洛夫在记事本上划了几下：
“你上学期通过的炼金学通识课程考试，其实只是第一轮筛选。
“每门炼金学的晋升测试只有两次机会。两次机会都失败了，便不能晋升，注定无法成为法师学徒，会被送出学府。短期内，学府内的人员流动会比较频繁。”
库洛夫看着沉默思忖的学生，继续说道：
“按照院首的估测，去年和今年，是学府招生人数最多的两年。
“从明年开始，新生人数会迅速下降。在未来的3年至15年内，每年的新生人数平均在30名左右。
“等这次补考的成绩出来后，每届能够留在学府的学生人数也可以估算出来了。
“现在的话，院首推测，未来学府内的常驻学生人数大概是50至60名。其中新生人数占到一半，另一半是在经过几次炼金学分支晋升测试后，依旧能留下来的学生。”
库洛夫从一旁拿来写满字迹的纸张，边读边说道：
“院首打算仿照东大陆的炼金学派学府，制定新的教师制度。
“药剂和油剂炼金学的人数比较多，它们分别会有4名和3名助教。奇物炼金学的三个细分学课，各有1到2名助教。我们毒物炼金学也是只有1到2名助教。”
库洛夫顺带解释了一下助教要做的事情。听起来和夏佐上一世里的差不多。
他把写满字迹的纸张放回原位：
“今年由你来担任临时助教。
“明年这个时候，便是今年的三个新生之一来担任了。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们能通过通识课程的考试。
“如果，没人通过第一学期的考试，那就由你来继续担任临时助教。你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学生。炼金天赋和心性都很合我的心意。
“我相信你懂得这件事的利害之处。”
夏佐的表情愈发凝重。
导师说话留了余地，但足够传递话语背后的深层涵义了。
如果把学府比作一个蛋糕。
夏佐在担任临时助教期间，身为学府的一员，真正要做的不是争抢现有的份额，通过耍小心机占据助教职位更是万万不能的。
学府职工真正该做的，是配合院首把蛋糕做大，做大，再做大。
助教的份额也会相应地扩大。
按照院首对学生人数的预测，在未来数十年内，是不用担心助教行列出现内juan的。
更何况，王国周边有大片荒野没开发，多的是地方来分散学府内的法师学徒。
夏佐转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缓缓点头郑重地说道：
“教授，您放心。我一定严格按照您制定的规范来教学。”
“嗯。我预感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库洛夫看向不远处堆满精炼粉末的置物架，“你自己的学习也不要耽搁了。如果你要想成为正式助教，得先有足够的炼金术实力。”
“是，教授。我会考虑清楚的。”
“倒数第二件事，把你的吊坠给我。我来换一根新的。另外，从新学期第二个月起，每个月1号，你都可以从我这儿领到担任临时助教的报酬。每月20银元。”
夏佐一听有工资，心中涌现欣喜。
他淡定地接过新的吊坠给自己戴上，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的【身份】出现变化，人物模板更新，新增身份【临时助教】。”
..
【身份3】临时助教
【【身份级别】不适用
【【晋升条件】未知
【【身份加成】
1.任何符合助教身份的行为，都可以获得基础的经验奖励。
2.依照新生的学习进度及考试成绩，结算额外的经验奖励。
..
果然，助教是受到金手指认可的身份。
像这种需要经常与人接触的身份，应该算是魅力流吧？
把魅力属性值点到像院首那么高，让所有学生都乖乖听自己的话..自己说什么，学生就做什么..
夏佐自认为没有社交流批症，对魅力流路线的可行性保持怀疑。
库洛夫看到桌对面的学生陷入思索，没有出言打断，等对方自己回过神来之后说道：
“最后一件事情，便是我今晚写的注意事项了。”
第三支钢笔写下最后一行字，飞回到笔架上。
十几张写满文字的纸，被装订成活页册，飘到夏佐面前。
“这份文档，你就在这看，不要带出去，更不要对外说。嗯…安茹儿和你的关系不错。她要是也成为了临时助教，你们可以交流一下。要是没有的话，千万不要对她提及文档上的内容。”
库洛夫加重语气说道：
“不然，你们两个人会同时受到惩罚。记住了吗？”
“是，教授。”
库洛夫写了个纸条隔空传递给迪姆，然后站起来，走向软沙发，“你先看看文档吧。感觉困了就回去休息。”
夏佐目送导师进入冥想。
墙上的挂钟指向晚上8点。迪姆规定晚上8点半以前，学生要回到宿舍。晚上10点是就寝时间。
他现在的作息和迪姆规定的时间表一样。一到晚上10点就会犯困。今晚至少有1个半小时的时间来阅读这份文档。
翻开活页册的第一页，上面出现了熟悉的字样：
法师圣殿。
早在七个月前，这四个字便在调查问卷里出现过。
法师圣殿是所有正统法师流派的统治者、管理者。
它给各流派定下了无数律令，每一条都来自于历史教训。一旦触犯，会视情节严重程度进行惩罚。
库洛夫在纸上写下了十几条圣殿的律令，要求夏佐必须牢牢记住。
其中有一条被横线标注，并打上了星号：
【不能向熟练级以下的炼金师透露解毒剂的配方。】
那..学生自己揣摩出来的算吗？导师只是拿来了正确的溶剂而已。
夏佐回想起那天晚上，库洛夫让他试着找到白腭毒剂解毒剂的事情..
难怪导师没再教学其它解毒剂的配方..
夏佐把这条律令记下，继续翻看后面的内容，全都是教导见习级毒物炼金师的规范条例。
晚上9点30分。
夏佐伸个懒腰，收拾好书桌后慢吞吞地往外走。
城堡大厅里，十几个明亮的大光团悬浮在皎洁的银白色月光中。
他站在下方仰望片刻，感受宁静与祥和，继而回到宿舍里休息。
…
翌日。
今天是周日，也是学生补考的第一天。
清晨时分的餐厅人影匆匆，许多学生抱着饭盒走向宿舍。
看来在毒物炼金学上挂科的人非常多。
夏佐端着两杯热牛奶走来，将其中一杯放到安茹儿面前，坐下问道：
“你的导师，有让你担任临时助教吗？”
“嗯！”安茹儿一点脑袋，捧着热乎乎的牛奶，说道：“昨晚回到宿舍之后，导师给我寄了封信，让我今天上午去油剂炼金学一趟。”
yawenku.com
蛮好蛮好。两个人都是临时助教，都有工资可拿。
夏佐和安茹儿开心地享用完早餐，前往各自的炼金区。
...
毒物炼金区内。
夏佐来到堆满毒剂精炼粉末的置物架前。
等了1个月，整整1个月，总算可以把这些毒物灌到肚子里了。
五种见习级毒剂，白腭、黑目、褐足、金星、青骨。炼制难度从左往右依次递增，毒效的持续时间逐个递减。
在见习级阶段，如果只考虑经验获取效率的话，最适合用来冲级的是青骨毒剂。
它的毒效只持续10秒。除了骨头会疼痛以外，没有其它坏处。
现在，精炼后的黑目毒剂，可以一次性提供四系抗性，还不会造成疼痛，经验获得量更胜一筹，可以完全取代青骨毒剂练级一哥的地位。
库洛夫之前担心毒素会在体内沉积。
其实完全没必要。
有【不朽之躯】相助，只要把血回满，什么毒素都不可能在体内停留。
但这个秘密，终究是见不得人的。
有了昨晚那支未知药剂打掩护，以后试药便不再会受到阻拦，夏佐只要自己计算好血量，不弄出纰漏就行。
“咕噜”
第一支精炼后的黑目毒剂下肚。
夏佐坐在椅子上，低头凝视自己的身躯。
预料中的小光点出现了。自己的两只胳膊和两条大腿，像滑不溜秋的黄鳝一样舞动。
与扭曲的四肢外形相比，小光点的飘飞动作有迹可循。
在躯干完全保持静止的情况下，它们是沿着弧形轨迹飘飞的，非常的有规律，不会飞到一半，猛然折个弯。
渐渐地，一丝灵感出现在心头。
小光点飘飞的画面，和视野扭曲效果的画面，其实是两层不同的画面！
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叠加在一块了。
要是能找到什么方法，单独地把小光点飘飞的画面提取出来，将视野扭曲效果去除掉。
黑目毒剂，或许就要改个名字了..黑目药剂？
夏佐恍然明悟。
是毒性。
是毒性造成的视野扭曲效果。
他想到了在药剂店看到的补剂和功能药剂。
这些只有正面效果的药剂，通通只与水系抗性有关。
换言之，把黑目毒剂的毒性，也就土元素的痕迹剥离，只保留风元素的痕迹…
哎？不对不对。
药剂都只与水元素有关。可黑目毒剂在剥离土元素痕迹之后，剩下的是风元素痕迹，而不是水元素痕迹。
夏佐不解地挠了下后脑勺，眼前的小光点立马钻回到体内。
他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些线索，但始终不能锁定关键之处，一直在知识的盲区里抓瞎。
整个上午，他都在不停地喝精炼后的黑目毒剂，直到置物架上的黑目毒剂精炼粉末消耗一空才停下来。
中午11点50分。
夏佐望着桌上的200多个空玻璃瓶发呆，在脑海中回顾金手指发来的信息。
前面几百行信息都是喝下毒剂后的反馈，内容大致相似，他直接翻到最后查看。
..
【等级】LV.12
【经验】500+600→1100/1600
【意志】5+2→7
【土系抗性】0.5%+0.5%→1%
【风系抗性】0.5%+0.5%→1%
【水系抗性】0.5%+0.5%→1%
【火系抗性】2%（因不小于2%，未产生变化）
..
意志属性的奖励，因为抗性的提升而明显衰减，但经验奖励在额外加成的作用下，依旧非常丰盛。
置物架上还有30多瓶白腭毒剂的精炼粉末。精炼后的白腭毒剂毒效更强，而且没有对应的解药。
用白腭毒剂来练级没有黑目毒剂方便、安全。
本着浪费就是犯罪的原则，夏佐决定慢慢地把它们消耗掉。
他将桌上的200多个空玻璃瓶收拾到置物架上，然后悄悄地离开了毒物炼金区。
第36章 变通
同一天的下午1点。
夏佐回到毒物炼金区，再度来到放置毒物的置物架前。
他取来一瓶精炼过的白腭毒剂坐到椅子上，释放出探知术，仔细确认这瓶毒剂的毒效强度。
..
（括号内为计算意志和抗性后的数据。以后这句话就省略了。）
喝下这瓶白腭毒剂后，将会获得2层窒息效果，每分钟扣血30（28）点，效果持续1（0.97）分钟，合计扣血30（28）点。
..
没有添加精炼粉末的白腭毒剂，其毒效是造成1层窒息效果，每分钟扣血20点，持续3分钟，合计扣血60点。
添加精炼粉末后，毒效强度提高，但持续时间缩短，合计扣血量减少了一半。
只要再炼制一瓶精炼后的白腭毒剂，将两瓶毒剂合并在一块使用，就能让扣血量与精炼前持平。同时，毒效完全生效的耗时从3分钟减少到2分钟。
3分钟扣血60点，和2分钟扣血60点，二者之间只相差1分钟，但却是质的提升，毒效完全生效的速度提高了33%。
夏佐看一眼自己的血量数据。
..
【血量】50/50（健康）
【基础回血速度】
0.12点/分钟（7点/小时）
..
一瓶精炼后的白腭毒剂喝下去，扣血28点，血量会下降到22点，略微低于50%，还算比较安全。
不考虑【紧急时刻】带来的额外回血速度加成，大约4小时后可以喝下一瓶精炼毒剂。
要是把【紧急时刻】的特效也考虑进去呢？
夏佐感觉自己好像要开发出一个骚套路了。
..
【紧急时刻】
当血量低于上限的50%时，活力提供的回血速度加成提高50%。当血量低于上限的25%时，【紧急时刻】的效果翻倍！
..
假设血量上限是60点，基础回血速度保持7点/小时不变。
先喝一瓶精炼后的白腭毒剂，扣掉28点，剩下32点。
然后再喝一瓶，扣掉28点，剩下4点。
由于4点血量低于上限的25%，触发双倍的【紧急时刻】特效，【基础回血速度】提升100%，达到14点/小时。
血量高于15点时，【紧急时刻】提供的回血速度额外加成降低到50%，【基础回血速度】下降到10.5点/小时。
从4点血回复到32点血，只要2.5小时左右。
采用这种方案，可以将喝白腭毒剂的间隔时间从4小时压缩到2.5小时，缩减了37.5%。
嗯…很有意思。
控血线的艺术。
压别人血线难，但压自己的轻松。
说不定，以后血量上限提升到数百点了，可以依靠【紧急时刻】来24小时不间断地灌毒剂练级。
夏佐握着毒瓶点点头。
不过，现在没必要这么做。
一方面冒着低血线的危险去尝试白腭毒剂，实在是不拿生命当回事儿。另一方面，没有这么多致命毒剂的库存。
这个依仗【紧急时刻】的练级方案先当作备用吧。
“咕噜”
他仰头喝下精炼后的白腭毒剂，熟练地两腿一蹬靠在椅背上。
窒息不好受。
可他心里一点儿也不慌，表现得比第一次喝白腭毒剂镇定许多。反正死不了。当打个瞌睡就挺过去了。
1分钟后。
呼哧呼哧的呼吸声在基础炼金室内响起。
夏佐喘着粗气瘫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等着血量回升。
时间又过去了几分钟。脑袋里的晕眩感跟随血线抬升自行消散，大脑恢复到清醒敏锐的状态。
“成功服用1瓶白腭毒剂（自制·1次精炼），额外奖励40%的经验加成，获得10.5点经验，提高意志属性0.0105点，提高水、风、土三系抗性0.0105%。”
呃？怎么会有10.5点经验？比精炼后的黑目毒剂多了七八点。
夏佐仰头枕在椅背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炼金灯具，在脑海中翻看以前的信息。
哦哦哦，对了，以前每次只喝三分之一瓶，这次喝的是一整瓶。
10.5点经验的三分之一是3.5点，比以往多了1点左右。
那可不可以只喝三分之一瓶呢？
三分之一瓶的扣血量是9点左右。
把血线压在50%以下，回血速度为10.5点/小时，正好与扣血量持平，可以做到每小时喝三分之一瓶，3小时喝1瓶的试毒速度。
夏佐走到置物架旁，调配了另外一瓶精炼后的白腭毒剂。
他拿来量杯，倒出三分之一，然后端起量杯一口闷。
兴许是意志属性和抗性提升的原因，除了喉咙和鼻子里有点痒，身子有些抽抽以外，再无其它毒效出现..
剂量不够，导致窒息的毒效发挥不出来。
这次试药被金手指判定为失败，没有任何奖励。
夏佐一撇嘴，把剩下的三分之二倒进嘴里。
“咳咳..”
喉咙瘙痒加剧，四肢控制不住地抖动。使劲用力吸气、呼气，像推拉鼓风机一样摆弄胸腔，还是能够勉强呼吸的。
这些不适随着时间推移减缓。
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没有金手指的信息。
看来，投机取巧是行不通了。必须得满足金手指设定的条件，才能获得经验。否则，别想捞到一分奖励。
夏佐面露无奈地放好空瓶子。
他对着墙上的时钟计算好下一次试药的时间，继而走进高级炼金室炼制精炼粉末。
…
傍晚时分，晚餐之前。
置物架上多出了3瓶黑目毒剂的精炼粉末，1瓶白腭毒剂的精炼粉末。
这是今天的炼制成果。
以最大化经验获取效率为目标，开足马力从早到晚炼制一整天，可以获得9瓶黑目毒剂的精炼粉末，以及2瓶白腭毒剂的精炼粉末。
上午、下午各喝1瓶精炼后的白腭毒剂，其余时间用精炼后的黑目毒剂作为填充。
满打满算，一天能拿到大约50点经验，一个月就是1500点。升级速度接近1个月1级。
以过去两年多的经历来看，每月升1级绝对是飞快的升级速度了。
夏佐一边计算着这些数据，一边把今天喝光的玻璃瓶清洗干净。
待一切都收拾好了，这才离开毒物炼金区。
…
晚餐的时候，湖景夜色优美，是一天中最清闲舒适的时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夏佐总觉得安茹儿的举止似乎变得更亲昵了。
以往都是面对面坐着，今晚她换了地儿，来到身边贴着坐下。主动帮身边人盛起一碗锅里的美食，还端来一杯对方最喜欢的饮料。
啧啧啧~
昨天送的小礼物，有这么大威力吗？
夏佐满含笑意地享受海鲜美味，不时喜滋滋地喝上一口气泡饮料。
他也没忘了拿起汤勺，给安茹儿盛上一碗最爱的鱿鱼须，再给对方的空杯子续上果汁。
本来一场十几分钟就能解决的晚餐，硬是在你侬我侬的情调中，拖到了晚上6点多才结束。
夏佐把安茹儿送进宿舍的走廊，自己则急匆匆地跑进毒物炼金区，压着哨赶在平时的晚课开始之前来到导师面前。
“教授，我来了。”
他一跨入基础炼金室，便看到十几框木制篓子放在地面上，只留下一条狭窄的过道供人行走。
库洛夫坐在书桌后面，指了指对面的木椅，“你批改椅子边上的两框试卷就行，剩下的交给我。正确答案就在桌边的手册上。”
“是。”
夏佐慢慢挪动脚步，来到书桌旁坐下，弯腰从木框里抱起考试专用的木盒。
一支吸满红色墨水的钢笔，被导师操控着飘到手边。
他握住钢笔，拔开笔帽，找到木盒上的锁扣打开盖板。
夏佐扫了一眼试卷封面上的姓名，立马在【知识储备】里找到了对应的人物模板。
这是个很陌生的同学，过去数个月两人从没说过话，来自功能药剂学科。
试卷上的字迹还算工整，选择题的正确率很高，只扣了15分。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在记忆考点上。
可惜，应用题部分丢分不少，前后一共扣了200多分，都是缺乏实际操作经验造成的。
夏佐狐疑地抓了下腮帮子。
难道，记载有毒物炼金学操作心得的备考资料还没有泄露出去？
上个学期期末考试之前，他给安茹儿、可丽和小默本，各准备了一本备考资料。
安茹儿不用说，这丫头言听计从，肯定是把备考资料和标注考点的教材护得死死的。
小默本不善交际，比较木讷，天生属于不会主动泄露秘密的那类人。
可丽很少见面，备考资料也是通过安茹儿来转交的。
要说谁最有可能会把备考资料透露给其他人..
夏佐下意识认为是接触最少的可丽·穆勒。
这是无端的猜测，他不会对任何人提及。更何况并没有出现泄露的情况。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一定要在应用题里，设置需要实际操作经验才能回答的题目呢？
夏佐抬头看向导师，犹豫几秒，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库洛夫怀抱双臂操控三支钢笔批改书卷，听到学生的问题后，思索了一小会儿说道：
“冥想法，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是冥想的方法。进入冥想状态的难度，不亚于凭空想象炼金操作。等你拿到入门级冥想法就明白了。”
嗯..导师的言下之意，是通过应用题筛选掉不适合修练冥想法的学生。
夏佐了然地点点头，把手上的试卷放到一旁，弯腰拿起下一个木盒。
大约1小时后。
一摞批改完的试卷堆放在左手边，脚下的木框里还有几个木盒。
夏佐放下钢笔，扭动手腕休息一下，接着打开面前的木盒。
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试卷封面上：
可丽·穆勒，功能药剂学科。
夏佐盯着卷面眨眨眼。
还真遇上了。
刚才一连批改了十几份同一学科学生的考卷，他就有预感会碰到熟人的那份。
可丽的字迹和安茹儿的一样娟秀，笔锋较短，看上去更干练一些。
选择题做得很棒，只错了1题，扣2分。
应用题的话…
夏佐有些为难。
这张试卷考的是《毒素的分离》这本书，会大量涉及到基础毒素的分离方法，以及基础毒素的来源。
大部分基础毒素的来源都不唯一。同一种基础毒素，一般会在相似的几种事物上出现。
例如，枯褐素。
它是黑目毒素的两味主材料之一。来源于风干的枯老藤条。可以选用的藤条有七种。
七种藤条，每种都要写进答案里才能拿到分数。
它们有各自的学名和俗称。
考试的时候本应该写学名。
但可丽估计是答题答得头晕了，用俗称来指代了其中一种藤条。
按常理来说，她的卷子得扣1分。
尴尬之处就在于，她正好就差这1分及格。
补考的时候，每个学生要考的学科数量是不一样的。所以，按照每门考试的成绩来确定是否及格，而不是按照所有补考科目的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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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夏佐判定扣1分，那可丽就得重修《毒素的分离》了。
“教授，应用题答题时用俗称指代原材料，要扣分吗？”
夏佐抬起头问道，紧接着补上一句：
“可丽·穆勒，正好差这1分达到及格线。”
“嗯…”库洛夫沉吟一下，“算她得分吧。不过，仅限于她这种情况。”
“是。”夏佐颔首回应，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在可丽的卷子上写下分数，然后放到右手边。
接下来的几份考卷，也都来自于功能药剂学科。前后加起来20份卷子，只有可丽一人及格。
不是夏佐不想放水，是其余人的卷子上实在找不到可以给分的地方。
晚上9点。
书桌旁的师生同一时间放下钢笔。
库洛夫翻阅一遍夏佐批改的试卷，将它们归到桌角：
“很好，没有出错。回去休息吧。明晚我们批改下一门的试卷。”
“明早见，教授。”
夏佐走向门口，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批改20份试卷，正确率100%，获得经验20点。
“【等级】LV.12
“【经验】1132+20→1152/1600点”
明后天的阅卷数量应该也是20份，三天合计60点，抵得上试喝五六瓶精炼后的白腭毒剂了。
临时助教身份给的经验比较少，好处是每月有20银元的工资可拿。把经验奖励当作是丰厚工资的附赠品，或许更好接受一点。
接下来的两天，夏佐白天炼制毒剂精炼粉末，抽空试毒拿奖励，晚上则在基础炼金室里，与导师一起批改试卷。
在毒物炼金学的三门考试结束的那个晚上，师生俩齐齐松了口气。
一个盼着早点回到软沙发里冥想，另一个期望泡在高级炼金室里，昼夜不息地炼制毒物…
第37章 迎接新生
往后的日子里，一墙之隔的师生俩，除了晚上下课之前会聊几句以外，其余时候各做各的，完全沉浸在各自的兴趣之中。
夏佐每天早、中、晚会与安茹儿一起进餐，交流炼金学的心得体会。学府里到处都是迪姆的监视守卫，亲热是不可能的，顶多在见面和暂别前拥抱一下。
一日复一日，仿佛这样安宁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大约三周后的周日清晨。
今天的天气不错，大晴天，阳光温煦。
非常适合和爱人倚靠在一起，在餐厅露台边缘的餐桌就坐，眺望水光潋滟的湖景。
夏佐背对餐厅门口，面朝湖面，旁边是低头阅读书籍的安茹儿。
身后传来些许嘈杂声。
他转过头，从椅背后探出脑袋，张望餐厅另一头的景象。
是一群学生拥簇在一张大方桌旁，大声商量着重修的事情。
看来补考的成绩已经公布了。
从批改毒物炼金学的试卷结果来看，100多个学生里，能够一次性通过所有补考科目的人，大概只有2到3个。剩下的人都得参加重修。
其实，重修也不赖。
能按照学习时长兑换战士公会的积分，能免费在学府内享用丰盛的料理。
但有的时候，人心是很难预测的。
还记得，第一次考试的通过人选吗？一共有6个人。
毒物炼金学，只有一个学生，他通过了考试，而且是满分。
奇物炼金学，三门分支中人数最少的两门——奇巧物件学和元素具象学，分别有3个学生和1个学生。
他们是格林·芬、格瑞·芬、卢卡斯以及费恩。
这四人也都通过了考试。
人数最多的学科——药剂炼金学中，只有安茹儿一人通过了考试。
她是夏佐的同伴。
那么，是否有理由怀疑，人数少的学科学生受到了特殊的优待呢？
这种优待，是不是涉及泄露考题。
否则，如何解释安茹儿通过了考试？她可是药剂炼金学里唯一通过第一次考试的人。
夏佐听着听着抬起了眉毛，没想到事情绕到自己两人的头上。
他默默地朝着几个带头的人释放探知术，把对方的模板数据和刚入学那会儿做对比。
精神属性增长得不多，才只有11点，没有好好读书，心思没放在学习上。
很多时候，流言蜚语不用担责任，造成伤害还不小，得先想好对策。
正当夏佐支撑着额头思索时，一个高大雄壮的人影出现在餐厅。
城堡管理者迪姆阴沉着脸从石门跨进来，迈着沉稳的大跨步，几步便走到大方桌旁。
那群喧闹的学生像小鸡一样缩紧脖子，不敢和对方浓密头发之下的眼珠对视。
迪姆沉声报出几个名字，让他们跟自己走一趟。
那几个跳得最欢的人，好像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了，身形僵硬地摆动手臂迈开腿，跟着城堡管理者离开了餐厅。
夏佐收回目光，在脑海中翻看《城堡守则》。
【第1条，不可置疑院首的威信。】
【第2条，不可散布谣言。】
原来《城堡守则》里有规定不能散布谣言。好久不翻这本小册子，都把这些内容给丢一边了。
得好好翻一遍，加深印象，免得被迪姆带走关小黑屋。
身后不再传来动静，那群学生作鸟兽散。
夏佐在脑海中温习完《城堡守则》，便打开手边的典籍阅读起来。
…
三日后的正午。
毒物炼金区。
距离新生抵达学府还有4天。
夏佐端着玻璃瓶走出高级炼金房，看到导师站在一面石墙前，那里的置物架已被提前清空，搬到其它地方。
隐隐约约的轰鸣声从墙后传出，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拖动重物，向着墙体深处远去。
一封信笺从门口飘来落到库洛夫手中。
他扫一眼信上的内容，伸手拉动身侧的机关拉杆。
石墙平移，三座崭新的基础炼金台出现在眼前。
“再过几天，那三个新生就要到了。”
库洛夫看向自己的学生：
“到时候，你在我书桌旁的基础炼金台做教学。这三座新的基础炼金台，他们三人每人一座，你负责分配。”
“是，教授。”夏佐垂手立在一旁。
库洛夫从书桌里抽出一本手册，“这是他们的课程表。”
夏佐拿起来查看，和自己上一学期类似。
上午是炼金学通识课，下午和晚上是炼金学分支课程。
唯一变动的地方是，炼金语言学的课程数量变少，减到每周两节，这部分课时分配到了其它通识课上。
夏佐和导师聊了几句以后的日程安排，然后离开了这里。
…
四天后。
下午2点。
新生还有半小时抵达学府。
夏佐和安茹儿提前回到宿舍内换上干净的衣袍，接着来到城堡大厅里。
城堡管理者迪姆，站在一排9个低学级学生面前。
他用褐色眼珠审视每一个学生，怀抱双臂，肌肉在黑色袖管下凸显：
“你们在过去一学期里的表现很不错。我，很满意。学府里的高学级学生都即将成为法师学徒，中学级学生也都处于钻研炼金学的关键阶段。”
迪姆伸出手指在9个学生面前划过：
“你们，便是这届新生最常接触到的学长、学姐了。好好表现，带好头，必要时可以用我的名义教训他们。”
夏佐等人一齐点头。
他身边的低学级同学，分别是安茹儿、可丽、费恩、卢卡斯、芬氏兄弟以及一对双胞胎姐妹。
他们9个人，是上学期期末考试或补考的通过者。
夏佐挨个释放出探知术，趁着等候新生的功夫，在脑海中比对他们的模板。
除了他自己以外，剩下八个人的精神属性都达到了15点。印象中，安茹儿在几个月前就达到了这个数值，到现在为止原地踏步。
15点精神似乎是一个不会轻易突破的门槛。
有一个人值得留意。
元素具象学科的费恩。
他的期末考试成绩是24888分，距离满分只差了112分。绝对是个学力爆炸的强人。
费恩在刚入学的时候，精神属性是13点。在同届新生里是最高的。可以推断他出生时的初始精神属性至少在8点以上。
说不定，费恩会自行领悟元素特质。
夏佐偷偷打量一眼对方的巧克力色短发和圆框眼镜，将平平无奇的面容记录下来。
他和安茹儿闲聊着，望向城堡大厅的正门。
一群元素仆从飘到五米高的大门下方，紧贴在门板上缓缓拉开大门。阳光穿过硕大的门洞，十几架三节马车出现在视野里，行驶到城堡外的广场上停下。
此次负责接应新生的，是战士公会的成员，他们已经在学府的围墙外提前下车。
对学府感到无比新奇的新生从马车上下来，乱哄哄地走进城堡大厅，眼神四处乱瞄，对着半空中悬浮的巨大光球大呼小叫。
迪姆沉着脸向他们招招手，示意这群新生在自己面前站定。人手不够的时候，他只能亲自出马维持秩序了。
好在他的体格和外形，非常具有压迫力。
超过两米的身高，比大腿还粗的臂弯，毛茸茸的大黑脸，成功地镇压住躁乱的人群。
“我是迪姆·卡尔，星夜城堡的秩序管理者。”
迪姆面无表情地盯着新生，洪亮的大嗓门如同敲响的铜锣：
“我的元素仆从遍布整座城堡。谁不守规矩，我就会出现在他的身后。”
他拿出一本手册，高举过头顶，在新生前缓慢地来回踱步，用沉重的语气郑重叮嘱道：
“这是我编写的《城堡守则》。
“它就在你们的床头柜上。
“我在成为法师之前，只是个摆弄刀剑的粗人。
“所以《城堡手册》上没有华丽的修饰语，只有最简单最通俗的条例。
“每个新生必须在明天早上走出宿舍之前把它背下！”
迪姆的开场方式和上个学期一模一样。
夏佐看着对方的背影，一时间有些似曾相识的恍惚感，在这一刻才意识到时间流逝得有多快。
迪姆站回到众人面前，他的身前是安静的新生，身后是9个低学级学生。
“现在开始分配你们的导师，由他来安排你们的课程。”
迪姆恢复怀抱双臂的姿势。
虽然新生人数翻了一倍，但依旧凭借记忆就念出了所有人的名字：
“艾琳，你的导师是元素具象学科教授伯特利。跟着费恩去找他吧。”
又一个元素具象学的学生。
这门学科的入门门槛极高。
夏佐知道的学科成员只有学长马尔斯、同学费恩，以及眼前的新生艾琳。
他朝着艾琳释放探知术。
..
【精神】14点
..
流批..
这个淡金色长发的恬静女生，居然只差1点精神数值，就达到修练冥想法的最低要求了。
夏佐已经预感到一位学霸的崛起。
“奥利维娅，凯尔，你们的导师是奇巧物件学科教授巴里。我身边的卢卡斯是你们的助教，跟着他去找导师吧。”
迪姆念出十几个名字。被点到新生分别跟随格林·芬、格瑞·芬走进墙边的石门。
在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和补考里，巨型造物学科的学生全军覆没，没有一人通过考试。
迪姆跳过了这个学科的新生，打算一会儿带着他们去找导师。
他扭头向身后的夏佐给出一个眼神，然后面朝新生说道：
“霍奇，比桑格，尤兰妲，你们的导师是毒物炼金学教授库洛夫。我身边的夏佐，是你们的助教。跟着他去找导师。”
“三位，跟我来。”夏佐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学弟、学妹，一一丢出探知术。
他伸出手臂，引着三人走向墙边的紫色石门，边走边介绍道：
“我是罗萨克的夏佐，很荣幸成为各位的助教。你们叫我夏佐或者学长就行。”
“下午好，夏佐学长。”尤兰妲三人简单问候后，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夏佐带着他们步入门洞，走过一个个悬浮在空中的光团：
“这些是城堡管理者迪姆布置的元素仆从，具体来说，它们叫作监视守卫。只有监视区域这一种用途。”
四人来到冲淋室。
这里被迪姆改造了一遍。分割出男冲淋室和女冲淋室。男左女右，两间冲淋室门口各有一个监视守卫。
夏佐在没人的时候进去检查过了。两个监视守卫都看不到淋浴间里的状况。
他从口袋里摸出三枚钥匙，递给三个新生：
“这是你们的衣柜钥匙。
“一定要记住，每次进出毒物炼金区，必须在这里冲淋5分钟并更换衣物。
“毒物炼金区与这座城堡的其他区域完全独立。只有这一条进出的通道。迪姆在这儿布置了两倍于其它炼金区的监视守卫。
“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些话，迪姆以前说过。夏佐变换语序，原班照抄过来。
“是因为毒物炼金区里有许多有毒的东西吗？”
尤兰妲举起右小臂，直视助教回答道。她曾在米特兰岛上担任驻岛士兵两年，有些习惯还没能彻底撇掉。
她的米色头发只比男生的长一点，等再过上些日子才能长到肩膀的位置。说话时身姿挺立，中气十足，比旁边的霍奇和比桑格还要硬朗。
尤兰妲的脸上有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皮肤比较粗糙，鼻头有些蜕皮。
不过，没事儿。学府的伙食很养人。要不了几个月，她就会和其他女生一样俏丽。
“回答正确。”夏佐一点头，继而笑道：
“不用这么正式，放松一些。在学府里，只有上课的时候才需要举手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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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佐学长。”尤兰妲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还是过于正经了，说完话后朝着身旁的三人笑了笑。
夏佐拿出自己的衣柜钥匙，“去换衣服吧。然后在这里集合。”
大约五六分钟后。
夏佐穿戴好自己的特制皮袍站在三个新生面前，逐一帮对方调整好领口、袖口和裤管。
他带领新生穿过净化毒物的雾气廊道，来到毒物炼金区。
过道两侧排列的毒素柜，震惊了每一个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三个新生一下子就觉得，先前的冲淋、更衣和净化步骤非常有必要。
“学长，为什么这里没有那个..监视守卫？”一头短碎发的霍奇，想了想助教提到的名词问道。
夏佐停下脚步看向好奇的新生，轻眨右眼说道，“得等你们修练冥想法的时候才能知道缘由。”
第38章 黑目毒剂试炼
夏佐在新生面前卖了个关子，加快脚步穿过一排排毒素柜。
基础炼金室里，库洛夫坐在书桌后方，四个学生从门口鱼贯而入。
夏佐垂手伫立到一旁，把场面留给导师。
“我是库洛夫，毒物炼金学教授。你们暂时的导师。”
库洛夫在“暂时的”这几个字上加重语气。
他不急不慢地站起来，踱步到新生面前：
“毒物炼金学的原材料和产物都有剧毒。你们三人都是优秀的苗子，我不想因为制毒中的意外而失去你们中任何一人。”
库洛夫指了一下夏佐的方向：
“去年这个时候，算上你们的助教，毒物炼金学里也是三个新生。现在只剩他一个了。”
这番话让尤兰妲三人脸色微变。
夏佐绷着脸憋住笑意，没想到导师竟然还开起玩笑了。
库洛夫摸着自己的胡须，神色凝重地说道：
“另外两人在试毒中出了差错。我在他俩酿成更大错误前，把他们转到了药剂炼金学科。
“这是我们毒物炼金学特有的规矩。
“任何人，在入学后的前四个月里不能犯错。否则，会被我强制转到其它学科。”
尤兰妲三人纷纷颔首应是。
库洛夫再度指向夏佐：
“数个月以来，夏佐从未在炼制毒物的过程中犯错，谨慎、心细的性格值得你们学习。
“他那一届一共有100多人。只有9个人通过了6个月后的期末考试。他是其中之一。
“以后，不管是炼金学通识课程，还是毒物炼金学分支课程，你们三人都可以向他请教。”
如果是夏佐自己叙述过往的成绩，难免被人认为是自吹自擂。
但如果这些话是由导师说出来的，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它们能够帮年轻的助教树立起最基本的威信。
三个新生看向面带和煦笑容的助教，眼底有些许尊敬的神色在流动。
库洛夫操控课程表和铜制吊坠，隔空分发给新生，“把这两样东西收好。”
他向一旁的助教示意，“夏佐，带他们在城堡里转转吧，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是，教授。”
夏佐领着新生在毒物炼金区里走上一圈。
通风管道的拉杆、清洁用的水池、基础炼金台、堆放毒素瓶的置物架、储物间、小教室、高级炼金室等等，他把里里外外的所有器械和房间介绍一遍。
在离开毒物炼金区前，他站在三人面前叮嘱道：
“书桌旁有一张软沙发，那是导师冥想的地方，紧挨着你们的炼金台。
“他选择在你们的炼金台旁冥想，是为了在出意外的时候，能够尽快伸出援手。
“正常的上课和炼制毒物，不会中断到他的冥想。但我们还是要尽量放轻脚步和话音，避免打扰他。”
三个新生齐齐点头。
夏佐指向不远处的门洞：
“我几乎全天都在高级炼金室里炼制毒物。你们可以在我有空的时候，到那找我问问题。”
“学长。”尤兰妲下意识举起右小臂，问道：
“请问，有什么我们需要特别留意的地方吗？”
霍奇跟着她的话语点点头，“您能告诉我们，那两位被转到药剂炼金学科的学长，是犯了什么错误吗？”
夏佐捏着下巴，回忆了一下导师订立的注意事项，那本活页册上没有说不能透露这件事。
“有一本通识课的基础教材叫作《毒剂百科全书》。”
夏佐在身前比划出书籍的形状：
“上面记载有一种会造成幻视效果的见习级毒剂。以后你们会学到它的制作方法，还要频繁地试毒，与它造成的幻视效果对抗。”
“幻视效果..”尤兰妲思索着自言自语道。
“每个人看到的幻视画面是不一样的。”
夏佐指向自己：
“我看到的是扭曲的线条。它们除了晃得我头晕以外，没有其它难以忍受的影响。
“但我的两个同学就没这么走运了。他们的幻视画面会让人产生恐惧，或者是…”
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
马森见到的是无数黑点，它们会在眼前闪烁，不停地放大、缩小。
布兰登则是把所有东西看成香蕉…闹出了不小的笑话。
夏佐跳过这个话题，看向三个新生中，一直沉默不语的棕发男生：
“比桑格，你有想到什么吗？只管问出来，只要是我能说的，肯定会告诉你们。”
棕发男生的性格有些内敛，他腼腆地笑道：
“学长，刚才导师说，您那届只有9个人通过了期末考试，那没通过的人怎么办？”
尤兰妲和霍奇对这个问题没什么反应，显然早就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了。
“他们会和你们一起把25门通识课程再学习一遍，在学府里，这叫做重修。”夏佐迈开步伐往毒物炼金区的门口走去，同时说道：
“明天上午第一堂课是院首的炼金语言学。她会和你们详细地介绍期末考试。现在，我带你们去餐厅和宿舍看看吧。”
脑海里传来金手指的信息，提示获得了一些经验奖励。数目不多，夏佐简单地读过一遍，就丢到一旁不再关注。
…
当天晚上5点多。
夏佐安顿好尤兰妲三人，独自来到餐厅。
这里的占地面积扩大许多。
中央摆放水果、甜点和饮料的大圆桌，从一张变成三张。各种样式的餐桌围着三张大圆桌放置，两座厨房分布在餐厅的两头。
今天晚上有迎新晚宴。这个点出现在餐厅的，大都是上一届的学生。
夏佐去年没参加晚宴，今年也不准备去凑热闹了。听安茹儿描述，那是场元素仆从出演的彩光秀，除了场面宏大壮阔以外，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还不如早点吃完晚餐，然后去毒物炼金区里炼制毒物。
“我来啦~”
安茹儿从后面搂住脖子，贴着脸蹭了下男友的脸颊。
夏佐拍拍她的手背，“今天如何？新生好相处吗？”
“嗯~都挺好的。就是人数实在太多。我有点儿忙不过来了。”
安茹儿在身边坐下，拿来菜单划上几笔，摇响铃铛招来元素仆从。
她在餐桌上支着下巴，美目扫过餐厅的桌椅，嘴里嘀哩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
“110加212，322。现在学府里322个后天亲和学生。光是油剂炼金学就有将近70个新生。我今天把他们带进油剂炼金区的时候，哦~天呐，整个耳边全是嗡嗡嗡的讨论声。还好卓朗教授提前安排好了教室…”
元素仆从端来美食，在两人面前放下，然后飘回厨房。。
安茹儿喝上一口奶油蘑菇汤，一边嘟囔着：
“这学期可有的忙了。上午新生上通识课，我就在导师那学习入门级的油剂。下午得带新生上最简单的分支课程。晚上要制作油剂。卓朗教授也是整天连轴转。忙碌的日子要持续好几个月呢。”
夏佐听着她的碎碎念，切下一块牛肉送到对方嘴边。
安茹儿嚼着肉块，满足地扬起嘴角，甜美地问道：“你呢？你那儿怎么样？”
夏佐又往对方的嘴里塞入一块牛肉，让她的两腮对称地鼓起来：
“毒物炼金学人数少，不过没有元素仆从帮着教学。我下午也得带新生上课，还要防止他们在炼制毒物和试毒时出意外。”
他伸手在对方鼓起的脸颊上轻捏一下，嘿嘿一笑：
“未来几个月加油哦。等我第一个月的酬劳发下来了，交给你保管。等攒够数目了，你可以拿它去买护肤品。”
“嗯嗯嗯~”安茹儿眯起眼笑着点点头。
…
次日。
下午的课即将开始，夏佐提前10分钟来到毒物炼金区。
马上是他担任助教以来，代授的第一堂课。导师会在软沙发那看着。
这堂课肯定是不能出错的。
得把上课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好，然后再和导师确定一些细节。每堂课结束之后，还要挤出一些时间总结教学心得。
时间来到下午1点。尤兰妲三人走进基础炼金室。
他们仨向导师问好之后，神情略显激动地看着助教。
夏佐联想到新生上午是炼金语言学课，就明白是院首拿他的考试成绩做了些文章。
他依靠桌边问道：
“《毒素的分离》这本书，你们在进入学府之前应该都看过一些了吧？”
这话其实是在询问比桑格。尤兰妲和霍奇想必早就开始自学毒物炼金学的基础教材了。
百盟书
夏佐见三人给出了正面的回应，便端起桌面上的托盘走到基础炼金台旁，给自己戴上面罩：
“下面我会炼制一种复合毒素。由你们来鉴定它。”
他选择的也是白腭毒素，和导师教授的第一堂课一样。
这种毒素的炼制过程最简单，很适合见习级毒物炼金师学习炼制毒物的各项操作。
大约五分钟后，三份品级完美的复合毒素出现在书桌上。
夏佐让新生自行对照着书上的指导鉴定毒物。
他在炼制毒物前带了面罩。在这一正确的示范下，三个新生的第一反应也都是拿起置物架上的面罩戴起来。
新生们埋头摆弄复合毒素，夏佐负手站在边上，不时纠正一下他们的错误动作，然后演示正确的。
库洛夫靠坐在软沙发里，摸着胡须关注了一会儿，似乎是对助教的表现挺满意，拿起手里的书籍进入冥想。
下午4点40分。
夏佐批改完新生的鉴定报告，讲解了几处需要修正的地方，然后宣布下课。
他一边收拾基础炼金室，一边在脑海中查看金手指的消息。
三个新生分别给了5点、5点和3点经验。不算多，但胜在轻松。
就是这上完课后收拾的工作挺麻烦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尤兰妲他们才会主动帮着清理炼金台，打扫炼金室的地面，清洗量杯和玻璃棒…
…
一个月之后的一天。
晚餐过后，夏佐和安茹儿各自奔赴炼金区。
这届新生自学炼金语言学的进度普遍很快。比上一届学生提早了1个月左右学完这门基础课程。
今晚，毒物炼金区内，三个新生将试喝黑目毒剂。
他们要先在基础炼金台上制作自己的毒剂，然后在晚上8点前喝下。
黑目毒剂的制作流程不复杂，难点也仅限于蒸干水份这步操作。任何人多尝试几次，总会成功的。
库洛夫在课前找到助教，规定每个新生只有3次炼毒机会。
3次以内无法做出合格品质以上的黑目毒剂，就将被转到药剂炼金学科。
夏佐在书桌上放置三个空的托盘，坐在椅子上等待尤兰妲三人。
说实话，过去一个月，他有些失望。
黑目毒剂是毒物炼金学的第一场试炼，这个消息已经在学府内传开了。
传播消息的人，没受到迪姆的处罚，说明这个消息的内容是真实的。
现在随便一个新生都知道，只有经受过黑目毒剂的考验，才算是毒物炼金学的学生。
库洛夫对此没有否认。
这直接导致14天过去了，没有一个新生想到要帮忙清理基础炼金室。三个人全是一下课就拍拍屁股走人。
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反正夏佐自己是从第一堂晚课后，就开始帮导师清理基础炼金室的。
他作为第一届后天亲和学生，入学的时候哪里能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的东西。马尔斯被自己的导师下了封口令，也从未主动对他提起过。
晚上6点。
三个新生掐好时间出现在基础炼金室内。
夏佐放下手里的书籍，看向他们三人，眼神在尤兰妲和霍奇身上停留，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这两人的表情太过于镇定了。
“探知术”
..
【人物名称】尤兰妲
【身份】星夜学府法师仆从
（省略无关数据）
【意志】7+3（未知药剂生效中，意志+3）
..
霍奇的情况和尤兰妲一样，意志属性临时提升3点。
“…”夏佐无语地看向导师。
对方坐在软沙发里面无表情地仰起下巴，示意照常上课。
《城堡守则》里没说不能携带药剂进入学府。库洛夫也没规定在上课前不能吃药加BUFF。
不过为了通过黑目毒剂的试炼，专门花钱买功能药剂是不是有些太..太奢侈了？
“今晚，我会教你们炼制黑目毒剂。”
夏佐从书桌里取出三张纸：
“这是三份黑目毒剂的配方。一会儿你们对照着配方尝试炼制。它会用到两种基础毒素，枯褐素和姜白素…”
夏佐一边讲解，一边取来两个玻璃瓶放到自己的托盘里，移步来到教学专用的炼金台旁。
拉动鼓风机的绳环，倒入五分之一清水..步步操作尽量放慢，以便让新生看得更清楚一些。
第39章 先天亲和
大约半小时后。
夏佐将3支完美品质的黑目毒剂放到桌上。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他见新生摇头，接着说道：
“那就去炼制毒剂吧。每人有3次炼制机会。今晚下课之前，我们会进行试毒。”
三个新生神情严肃地走向书桌，仔细阅读毒剂配方，然后拿着自己的托盘去取毒素瓶。
库洛夫没有进入冥想状态。
他时刻留意着新生的动作，尤其是对方摆弄鼓风机时，更是走到旁边和夏佐一起指导。
由于还不熟悉炼金台，没有掌握好火炉里的火势大小。三个人在蒸干水份的时候，都有些忙手忙脚的，所幸未犯下大的错误。
晚上7点30分。
三个新生坐在椅子上。
比格斯位于最左侧，他第一个喝下自制的黑目毒剂。
“黑点…”比格斯突然抱住自己的肩膀，脸色煞白地打颤，似乎眼前有什么极其恐惧的事物。
得转学科了。他的幻视画面和马森一样。
夏佐想象不到具体的画面是什么样，只知道看见黑点的人，多次尝试之后也是无法克制住心里的恐惧，反而会加剧恐惧的情绪。
1分钟过后，比格斯从恐惧中挣脱，失落地低下头。
夏佐看向霍奇。
在导师和助教的注视下，短碎发男生深吸一口气，拨开瓶塞喝下面前的毒剂。
虽然他极力地克制住颤抖，脸也埋在胸膛上，但充满惧意的抽搐声出卖了他。
又一个看到黑点的。
显然在面对黑点画面的时候，10点意志属性也没什么用，该看到什么还是会看到什么，顶多削减一些黑点的数目。
算上安茹儿，目前尝试过黑目毒剂的学生有6个，其中有3个人看到的是无数黑点。
1分钟过去，霍奇抹掉额头上的汗珠，话音微弱地说道：“我挺过来了。”
库洛夫坐在书桌后方，问道：“你看到的是黑点吗？”
霍奇张张嘴想辩解几句，最终还是低下头，“是…”
夏佐看向排在最后的尤兰妲。
她见识了霍奇的反应后，意识到提前服用的药剂不顶用，面露纠结犹豫几秒，然后仰头喝下自己的毒剂。
数秒之后。
“我看到的是扭曲的线条。”尤兰妲凝重的脸上绽放出笑意，搭配上满眼乌黑的眼睛，神情有些诡异。
她像醉酒的人一样，左右摇晃着上半身，迷惑地看着自己的两条手臂，勉强在晕晕乎乎中度过了1分钟，没像夏佐第一次试喝那样趴在桌面上闭目硬挺。
夏佐第一次尝试黑目毒剂时，是一个人独自进行的。
现在回头看，算得上是无知者无畏。
黑目毒剂在见习级阶段的地位已经非常明显。
它是学府刻意设置的，筛选毒物炼金学学生的一道坎。
迈过去了，可以暂时留在毒物炼金学里。迈不过去，注定会离开这个学科。
至于为什么大部分人会看到黑点，少部分人看到扭曲线条，极少部分人把眼前的东西看成其它事物…
导师写下的注意事项里没提到，但夏佐有了些许猜测。
人对待事物的态度，分为悲观型、理性型和乐观型。
悲观型的人，会在黑目毒剂的幻视效果中看到密密麻麻、不停缩放的黑点。
理性型的人，在幻视作用下，依旧能够在扭曲的线条中，分辨出事物的本来样貌。
乐观型的人，会在幻视中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悲观和乐观的人都不适合毒物炼金学。
因为以后学习精炼粉末时，要频繁使用毒效更强的黑目毒剂。
只有理性型的人，才能在幻视中维持自己的认知清醒，在毒物炼金学这条路上走下去。
对待事物的态度，没有显示在人物模板上，但却切实地影响每一个人。它的作用，已经无法用意志属性值的高低来简单衡量。
库洛夫凝视垂头丧气的两个学生，“比格斯，从明天开始，你转到功能药剂学科。霍奇，你转到元素具象学科。”
正常途径下，学习冥想法的前提条件是，四门炼金学均达到熟练级。
不能通过黑目毒剂的试炼，意味着无法成为入门级毒物炼金师，自然也就与法师之路彻底无缘了。
那为什么还要把他们留在学府里呢？
这个从脑海中蹦出来的问题，让夏佐愣住了。
会不会和王国计划拓展疆土有关？需要储备一批入门级的炼金师？
库洛夫没有留意到助教的思索表情。他看向面露丝丝喜色的女新生，“尤兰妲，以后你就在夏佐的指导下炼制毒物和试毒。”
“是，教授。”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库洛夫朝着门口招招手，拿起本书走向软沙发。
比格斯和霍奇离开基础炼金室。
尤兰妲抢先一步走到清洁水池旁，“学长，让我来打扫吧。”
夏佐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带上礼仪性的微笑说道：“好，就交给你了。”
他走到书桌旁坐下，提笔写下今晚的教学心得。
然后，他注视了一会儿尤兰妲清理炼金室的动作，莫名地有些心累。
如果要在炼制毒物和与人相处之中二选一，他更倾向于和高级炼金台打交道。
魅力流或许不太适合自己…
夏佐微微摇头走向门口。
…
第二天旁晚。
夏佐和安茹儿享用完晚餐，提早几分钟来到毒物炼金区。
他步入基础炼金室，看到导师坐在书桌前执笔写字。自从有了新生后，导师每晚都会终止冥想，帮助教准备好当晚的上课资料。
“晚上好，教授。”
夏佐来到书桌对面，叙述了自己对黑目毒剂的猜测。
“很接近正确答案了。”
库洛夫含笑点头，摸着胡须说道：
“黑目毒剂的试炼，可以直接筛选掉不适合毒物炼金学的学生。他们并不是因为资质不足而被淘汰，只是单纯地不适合、不匹配而已。”
“教授，我还有一个发现。”
夏佐从置物架上拿来一瓶精炼后的黑目毒剂：
“我总觉得，幻视中的画面，其实是两层画面重叠在了一起。扭曲的线条是一层画面，小光点飘飞是另一层画面。要是能把扭曲线条的画面剥离出去，黑目毒剂是不是就变成黑目药剂了？”
库洛夫笑意更甚，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本书，展示出封面。
黑色皮面外壳上，有五个紫意盎然的大字：
《毒效的剥离》。
《毒素的分离》、《毒剂百科全书》、《常见毒物鉴定指南》，这三本书是见习级教材。
《毒素的聚合》、《毒效的增强》、《毒剂精炼粉末制取指南》，则是入门级教材。
《毒效的剥离》，则是熟练级教材。
光看名字不难理解，这是一本教人剥离特定毒效的书籍。
库洛夫把书收放到桌上，同时说道：
“熟练级的毒物炼金师，在学完了这一阶段的教材后，已经可以独自探索复合毒素的浩瀚海洋了。
“或许你想到了，毒物炼金学和功能药剂学，在熟练级阶段是相通的。把无用的毒效剥离掉，经过功能药剂炼金学加工，便成为了功能药剂。”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能发现黑目毒剂的特殊之处，非常不错，值得称赞。我可以透露一些它的秘辛。”
夏佐坐直身子，双目紧盯导师。
“黑目毒剂在精炼之后，会同时与四种元素产生交集。喝下它能同步提高对四种元素的抵抗力。它的口感略甜，不像其它毒剂那么苦涩。除了幻视效果以外，几乎不存在明显的缺陷。”
库洛夫伸出手指在墙边的置物架上扫过：
“你瞧，它在毒剂中多么特殊。不用经历痛楚就能提高对元素的抵抗力。
“只要在幻视效果中，看到的不是令人心生恐惧的无数黑点，也不是让人心动的事物，都可以利用黑目毒剂来轻松地提升自己的元素抵抗力。
“你现在是入门级毒物炼金师了，也试过精炼后的黑目毒剂，想必能感受到它的好处。”
夏佐思忖着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
在已知的毒剂里，唯有黑目毒剂最适合用来刷奖励。
库洛夫轻拍一下《毒效的剥离》的封面：
“在熟练级阶段，你会学到黑目毒剂的2次精炼配方。
“它会因精炼操作而产生新的毒效。你要剥离它的其它毒效，只保留幻视效果，继续用它来提高元素抵抗力。
“当然，如果你的意志力足够强大，不剥离其它毒效，直接喝下2次精炼的黑目毒剂也是可以的。”
库洛夫说完话后，仰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炼金灯具，唏嘘地说道：
“黑目毒剂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出现了。法师圣殿的炼金大师们，花费无数岁月终于研制出它的精炼粉末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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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有这套完整的配方存在..
“我们呐..只能像毒物炼金学的先贤那样，在数不尽的痛楚试毒中摸索毒素的作用。别说专家级毒物炼金师了，可能我们在熟练级阶段就因伤痛而逝世。”
说到法师圣殿，库洛夫想起一件事。
他看一眼桌上的台历，问道，“毒剂精炼粉末自学得如何了？”
“白腭毒剂和黑目毒剂的精炼方法，已经完全掌握。”
夏佐将导师的话语用心记下，简单地算了下自己的进度：
“剩下3种见习级毒剂的精炼方法，大概能在3个月之内全部搞定。4种入门级毒剂和配套的精炼方法，需要6个月时间才能完全掌握。”
库洛夫从台历上收回目光，“嗯，很不错，继续保持。差不多10个月之后，法师圣殿的考察团就要到了。”
“考察团？”夏佐困惑地问道。
库洛夫从抽屉里拿出硬卡纸，在桌面上展开金字塔型的图案，指着最上方的塔尖说道：
“这是炼金潜质评级表。只有我们毒物炼金学需要精确评测学生的炼金潜质，其它学科没有这项要求。
“你在成为入门级毒物炼金师的首日，炼制了9瓶完美品质的精炼粉末。你的炼金潜质暂时评定为顶级二等。
“法师圣殿会派出考察团对你进行考察。
“这是难得的机会，好好把握。如果考察通过了，除了一份来自法师圣殿的奖励以外，将来在成为正式法师后，你还可以前往东大陆，进入法师圣殿学习一段时间。”
夏佐盯着金字塔型图案上，四行字映入眼帘：
【首日炼制9份完美品质的毒剂精炼粉末
【毒物炼金术潜质评级：顶级二等
【请导师将学生的学习记录上交学府院首。
【请院首将学生的学习记录上交法师圣殿。】
“教授，考察团会考察什么？”
库洛夫竖起三根手指：
“通识课程知识考问，炼制毒物的成功率，以及一个随机的考验，可能是炼制陌生的毒物，也可能是鉴定未知的复合毒素。”
这些都是夏佐擅长的事情，但此番考察来自于法师圣殿，难度肯定很高很高，考察过程想必极其严苛。
夏佐加重语气说道：“我会全力准备的。”
库洛夫最满意的就是对方发自内心的认真态度，眼含肯定的神色鼓励几句：
“你的性格和心性都很好，这话我说过很多次了，但还是忍不住重复。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难关，只有构想元素特质了。加把劲越过它，我期待你能自行领悟16种元素特质。”
夏佐在导师的称赞声中一脸本分地连连点点头。
库洛夫捏着自己的胡子思忖几秒，说道：
“如果你通过了考察团的考验，我想做主帮你选择大师级元素瓶当作奖励。”
元素瓶是元素具象学科的炼金产物。
这门学科的成员，在将不羁元素驯服成乖巧元素后，可以将它封装进类似精神海洋的特殊容器中。
装着乖巧元素的这类容器，便被称为元素瓶。
夏佐在脑海中回想着《元素具象原理》这本书上的内容，对着导师困惑地眨眨眼。
“首次修练冥想法是有可能失败的。”
库洛夫看着一脸惊愕的学生，指了指自己和对方说道：
“一旦失败了，精神海洋会受到重创，需要好几年才能恢复过来。我们后天亲和者，失败的概率非常大。”
“我们？”夏佐愈发诧异。
“是的，我也是后天亲和者。这个秘密，只有你，我以及曾教过我的老师知道。千万不要透露出去。”
夏佐重重一点，“您放心，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可是教授，我不明白先天亲和者，和我们相比有什么不同呢？”
库洛夫指向自己的脑袋：
“先天亲和者的精神海洋里，沉睡着一只乖巧元素。正因为这只乖巧元素的存在，他们首次修练冥想法的成功率会非常高。大师级元素瓶，在首次修炼冥想法时的作用，和沉睡的乖巧元素类似。”
这么说的话，选择大师级元素瓶当作奖励，确实是最正确的决定。
“谢谢，教授。如果我通过了考验，就按您说的来。”
墙上的挂钟指向晚上6点。
尤兰妲准时走进基础炼金室，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晚上好，教授。晚上好，学长。”
夏佐拿起书桌上的记事本，引着她来到基础炼金台旁：
“今晚，我们先温习一下黑目毒剂的炼制流程，然后我再教你另外一种毒剂的制作方法。”
“好的，学长。”
第40章 天赋法术
一晃眼，四五个月过去了，距离这届新生期末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
尤兰妲向导师申请削减一些炼制毒物的课程，想多花些时间巩固通识课程的知识点。
库洛夫同意了，准许她每天只需上1小时炼制毒物的课程，以免制毒操作的手感生疏。
但库洛夫没有让她提前做试卷集。
夏佐也就打消了和尤兰妲分享考试资料的念头。
尤兰妲的炼金水平比安茹儿逊色一些，不过足以一个人独自炼制毒物了。她每天自己找时间炼制毒物，不再依赖于助教的指导。
没了学妹作为拖油瓶，夏佐得以全身心投入到自学入门级毒物炼金学中，每日沉醉于高级炼金台上。
思路客
一连疯狂炼制毒物十余天，他决定好好休息一下
周日上午。
夏佐没去毒物炼金区。
他独自坐在餐厅里悠闲地欣赏湖景，面前摊开一本介绍东大陆风土人情的闲书。
进入学府已有一年半的时间。
图书馆里的书籍，大部分已被录入到【知识储备】。
其中，有不少关于东大陆的地理类书籍，介绍星夜王国的书籍也不在少数。
但是，没有一本书是专门介绍星夜王国所在的这片大陆的。
更奇怪的是，东大陆的生态环境好像比星夜王国恶劣许多。
夏佐从湖水上收回目光，低头看向书页上的插画：
一只四肢纤长，头颅丑恶的怪物趴在尸体上。几个手持草叉的民兵向这头怪物冲过去。尸体后方，另一只相似的怪物，正手脚并用匍伏在地面，向着远离民兵的河流逃窜。
这种吞噬尸体，藏匿于河流水底的怪物，是东大陆常见的两栖怪物，但星夜王国这里从未有过它的传闻。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夏佐分辨出那人是朝着他的位置走来的，但却不是安茹儿那种轻盈、欢快的步伐。
会是谁呢？
他转头看过去，感觉眼前出了一抹耀眼的淡金色光芒。
“马尔斯学长！哈哈。你终于出现了。”夏佐站起来伸出右手，行了个王国内盛行的触肩礼。
这个问候礼仪，仅限于关系好的两个男性。双方会握住对方的右手，两人的右侧肩头轻触。关系极好的情况下，会像他俩这样，伸出左手轻拍对方的后背。
“我们坐下说吧。”夏佐邀请对方坐到对面。
他先是扫视一遍周围是否有其他人，然后悄声说道：
“真是得谢谢你，马尔斯学长。你提前透露的期末考试及格线，帮了我大忙。”
“可别这么说。”马尔斯咧嘴一笑，连连摆手说道：“我听导师说了，你的记忆力超群，本就能通过考试。”
“安茹儿也通过考试了。还是得感谢你，不然我可来不及帮她补习。”
马尔斯浮现调笑的表情，“这么说..你们俩确定关系了？真是羡慕。和我父母的情况一样，他们也是在学府里相识相恋的。”
夏佐将话题转到对方身上，“这么多日子过去了，你肯定成功修练冥想法了吧？”
马尔斯拿起餐桌上点菜用的笔，举到面前晃了晃：
“三个月前我就成功了。我在导师那学了些戏法才出来。要不是餐厅里不允许法师学徒使用法术，我非得给你露一手隔空点菜不可。”
“嗯？等等？”马尔斯前倾身子，压低声音问道：
“你知道首次修练冥想法可能会失败了？谁告诉你的？你的导师吗？那你一定知道先天亲和者特殊的地方了。”
“是的，库洛夫教授都告诉我了。”夏佐同样压低声音说道。
“嗯。毒物炼金学最看重炼金潜质了，看来你的评测结果非常不错。”
马尔斯的视线落在对方袖口的一道紫色纹路上，“你的炼金潜质是什么层级？”
“我是顶级二等。”
马尔斯一愣，“什么？”
“顶级二等。”夏佐用更轻的声音说道：“再过几个月，法师圣殿的考察团就要到了。”
“嘶..”马尔斯听到法师圣殿考察团的名号，立马意识到对方没在开玩笑。
他呆滞了几秒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嘟囔道：
“顶级二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要是出生在银月联邦，现在就是法师圣殿的秘选学徒了，用不着为首次修练冥想法犯愁。可惜这里是偏远的星夜王国…”
“不不不…你还有机会。”马尔斯不知想到了什么，连连摇晃脑袋，头上的淡金色头发来回摆动：
“听着，你一定要通过法师圣殿的考察。这样，你和先天亲和者之间就没有差距了。”
“是因为大师级元素瓶吗？”夏佐好奇地问道。
“库洛夫教授连这个都和你说了？哦，也对。圣殿派考察团来了。库洛夫教授会和你详细说明的。”
马尔斯一时间觉得嘴唇发干。他看向餐厅中央的大圆桌，“你等一下，我去拿点喝的。”
夏佐站起身，“我也去。”
两人各挑了杯饮料，再度坐到位置上。
马尔斯喝上一口气泡水，发出一声满足地哼声。
他扫视周围，确认没人在偷听后说道：
“库洛夫教授肯定没告诉你，沉睡的乖巧元素所带来的好处不止这一个。让我想想该怎么和你说…”
他摩挲着自己的头发，思忖片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语句：
“是这样的。法术的难度有高有低，法师学徒只能学习当前阶段的法术。
“但有一个特例。
“如果在精神海洋里沉睡的乖巧元素，恰好带有某种法术的话，不管这个法术的层级如何，这名法师学徒都可以顺畅地使用这个法术，只是威力可能会有些变化。
“在法师界，人们将这种法术称为天赋法术。”
夏佐恍然大悟点点头。
简单来说，先天亲和者一旦成为法师学徒，有几率自带一个天赋法术。
关键在于这个天赋法术不限层级，可能只是个小戏法，也可能是高阶法师才能掌握的法术。
这就有点意思了。
难怪学府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先天亲和者。这类人天生就是当法师的料。
马尔斯迎着对方羡慕的目光，笑道：“大师级元素瓶也有同样的作用。”
“！！”夏佐瞪大眼睛，“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马尔斯搓搓手，话语里颇多感慨，“真是难以想象，我竟然有一个顶级炼金潜质的学弟。”
他看向餐厅的挂钟：
“我先回去了，把行李收拾一下，中午就得出发去夜南省，那里的驻城法师急需一名助理。我本想来餐厅好好吃一顿的，但饱腹药剂的效果还没过去，一点儿胃口也没有。我现在巴不得把时间都花费在冥想上，天天都靠饱腹药剂充饥…”
夏佐跟着对方站起来，一路送到宿舍门口，“祝你一路顺风，马尔斯学长，我以后该怎么联系你？”
“等你成为法师学徒后就知道了。”马尔斯再次和对方轻触右肩头，“我提前祝你成功通过考察，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的。”
他步入门洞的时候停下来转过身，“替我向安茹儿问好，真心祝愿你们能结成一对，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
“谢谢，再见，马尔斯学长。”
夏佐站在走廊口摇手告别。
他回到餐厅里坐下，慢慢消化马尔斯带来的情报。
时间临近正午，身后传来欢快的脚步声。
“我来啦~”
夏佐听到柔和动听的话语，扬起嘴角站起来和对方相拥在一起。
“一会儿吃完午餐了，我把你送到【花之护】，然后回到学府里炼制毒物，傍晚前再到店里接上你，一起回来享用晚餐。你看这么安排怎么样？”
“好呀~”安茹儿一脸幸福的倚靠在男友怀里。
…
随者时间的推移，学府内的学习氛围愈发浓厚，备考的压抑气氛渐渐浓重。
往常在餐厅里，还能听到嬉笑的声音。进入考前的一个月后，所有重修的学生和新生都背着书包，行色匆匆地往返于餐厅、教室和宿舍之间。
夏佐和安茹儿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反而因为不用代授课而清闲了不少。
尤其是期末考试那几天，考生得在宿舍里进餐。整个餐厅里，只有寥寥几人。
新生期末考试的这25天，他俩过得更是悠闲自在。
一天正午。
夏佐和安茹儿一边进餐一边低声闲聊。
今天的餐厅里似乎飘着朵乌云，笼罩在众多考生的心头。
早上公布了本次期末考试的成绩。
重修的众多学生中，只有3个人通过了考试，除了这3人以外，其余人将在这周内离开学府。
本届新生中，通过考试的人数也是极少，只有5个人。
这两个数字远远低于夏佐自己的预期。
安茹儿坐在男友旁边，用手掩着嘴巴说道：
“我悄悄地告诉你哦，我的导师说，这次的25门考试比我们那届难多了。”
夏佐对此一无所知，过去两个月一直沉醉在炼制毒物中，没有关心过期末考试的事情。
他稍微一动脑，便弄清楚了原因。
这届新生其实挺精明的，他们中绝大部分人都是先观望了一年，然后才申请入学。这一年时间，足够自学多门教材。
通识课程考试的目的，不是让学生及格，而是筛选出最优秀的人，再按照考试成绩分配教学资源。
要是不提高考试难度，及格率会很惊人，期末考试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或许有人会想，避开这波最拥挤的人潮，再迟一年入学是否可行？
嗯…可能可以。但教授们依旧会按照新生的学力水平调整考试难度。
对于考生来说，最坏的情况是，教授们认为，这届新生成绩好的原因不是自身天赋出色，而是依仗数年苦读。
教授们会再度提高考试难度，变着法子出新题，以求筛选出想要的人才。
所以，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在学府的期末考试这件事上，考生和出题者是完全不对等的关系。
按照既定的人生轨迹正常地进入学府求学，才是实打实的正确思路。
夏佐找到了落寞的尤兰妲，对方坐在角落里黯然神伤，显然是没能通过考试。
“看来我们毒物炼金学全军覆没了。你那呢？”夏佐问道。
安茹儿嘴里塞得鼓鼓的，左右摇晃脑袋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蛮好蛮好，再熬一年，学府里就会清净许多。
…
当天下午1点。
毒物炼金区。
夏佐步入基础炼金室，看到导师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便移步坐了过去。
“下午好，教授。”
库洛夫向对方递去两本图册，“这是下一届的新生介绍。你先看一遍，然后我们聊些事情。”
夏佐低头翻开图册。
下届新生只有两人，均是男生，都是差1岁成年，非星夜城本地人，生平履历比较简单。图册上的内容不多，没花多少时间便看完了。
库洛夫见学生抬起头，十指相对放在桌面上问道：
“你觉得尤兰妲的炼金资质怎么样？”
夏佐捏着下巴思忖着说道：
“尤兰妲的话…她在成为入门级毒物炼金师的首日..可能无法炼制出完美品质的精炼粉末，但优秀品质是没问题的，大概3至5瓶吧。”
“和我预想的差不多。特级三等至五等左右的水准。”
库洛夫点点头，指向身后的炼金台说道：
“一会儿，我把尤兰妲叫过来，等她完成见习级的晋升测验后，你教她炼制白腭毒剂的精炼粉末。明天她会在这里炼制精炼粉末。我想让你在一旁把关，防止红胆素爆炸。”
“是，教授，交给我吧。”
“还有一件事。”库洛夫从抽屉里抱出一摞试卷，一份一份地到学生面前：
“尤兰妲的炼金潜质和学习天赋都不错，最重要的是，她通过了黑目毒剂的试炼。值得留下来进一步培养。
“她在这次的期末考试中，一共通过了16门，有9门需要补考。在补考生中，算是顶尖的学生了。
“我想让你帮她补习一下，确保顺利通过补考。这样的话，明年就由她来担任临时助教，你可以安心地自学入门级内容。”
夏佐翻动尤兰妲的试卷，扣分的地方集中在难度较高的应用题。
“没问题，教授。我需要用到储物间里的东西。”
“用吧，用完之后收拾好就行。”库洛夫摆摆手，接着问道：
“你觉得自己适合助教这份工作吗？”
夏佐几乎没有犹豫，摇着脑袋说道：
“不，教授，我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摆弄高级炼金台。”
“嗯。”库洛夫一点头：
“让你担任临时助教，确实耽搁了不少事情。但我们的收获不错，不枉我减少了冥想时间，和你一起构筑助教的教学模式。有了你的课后总结、课目安排和教学心得，尤兰妲应付新生的时候会更加从容。
“要是未来一年，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我想向院首申请，正式聘任她为助教。你觉得如何？”
“我同意，教授。”夏佐果断举手赞成。
尤兰妲的纪律性比较强，女性身份更为亲和，更适合担任助教。
“那就这么定下了。我把她叫过来…”库洛夫拿起笔，刷刷写下几行字，操控纸片飞出毒物炼金区。
第41章 考察团到来
一个月后。
尤兰妲顺利通过补考，在成绩公布当天，从夏佐那交接来临时助教的工作。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双喜临门。
夏佐目送对方脚步轻快地离开毒物炼金区，脑海中传来金手指提示助教身份解除的信息。
他和导师打了声招呼后，走进高级炼金室。
高级炼金台的上方，有一盏样式古朴的炼金灯具，它和墙上的壁灯一起照亮高级炼金室。
夏佐走到墙边，扳动壁灯侧面的开关，把它们全部关掉。只留下头顶的吊灯，照耀着结构紧凑的高级炼金台。
思路客
这是过去几个月养成的习惯，有助于将注意力集中到炼金操作和思考上。
水、火、风，这三种元素的特质已经确定。
土元素的特质，只确定了两个：稳固、塑造。
夏佐先前以为第三个特质应该是剧毒，后来觉得不太对，就把它删掉了，替换成“沉积”这两个字。
这一灵感来源于那支增加活力的未知药剂。
导师是因为担心毒素在体内沉积才拿出来的。毒素又与土元素挂钩，所以沉积是土元素特质的可能性，比剧毒更大一些。
稳固、塑造、沉积…最后一种特质是什么？
夏佐每天为此挠头许久，没有丝毫头绪。
他像往常一样暂时抛开杂念，沉下心练习入门级的毒剂。
见习级的五种毒剂里，只有白腭毒剂这一种致命毒剂。
入门级不一样，焦舌、啄目、轰耳、剔骨，这四种毒剂都是致命的，试毒时要控制好剂量，否则很容易陷入低血。
焦舌毒剂，会在接触到舌头的瞬间产生强烈的灼烧感，持续时间很短，只有5秒钟左右。剂量够大的情况下，舌头会被溶解掉。
另外三种毒剂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持续时间极短，但毒效猛烈。
啄目毒剂让双眼像被重挨一拳一样刺痛，轰耳毒剂会在耳边敲响振聋发聩的洪亮钟声，剔骨毒剂会让脊柱骨产生如刀割般的剧痛。
这四种毒剂会扣很多血，而且无论是炼制毒剂本身，还是炼制与之配套的精炼粉末，难度比见习级产物高出不少。
夏佐只是挨个尝试一遍，看看奖励如何，就不再考虑用它们来练级了。
黑目毒剂同样可以提升四系抗性，老老实实用它刷奖励不香嘛…
眼下他炼制入门级毒剂，也只是为了彻底掌握要领，压缩炼制耗费的时间，为法师圣殿的考察做准备而已。
临近正午时分。
炼金台中央的置物桌上出现2瓶刚出炉的入门级毒剂。
夏佐拖来凳子，往置物桌旁一坐，翻开记事本记录今天的炼毒心得。
写着写着，他再度陷入对元素特质的思考中。
他在笔记本上，写了涂，涂了改。无数划线覆盖在一个个词组上。
他为土元素的最后一个特质绞尽脑汁，总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了，但始终无法突破。
最后一个特质究竟是什么呢？
夏佐皱着眉头，握住钢笔敲了敲记事本的封面，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不同音色的撞击声，是由不同的材质造成的。
他下意识想到这点，又敲了敲光滑的置物桌的桌面，这次又是另一种声音传出。
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
夏佐猛然翻开记事本，在角落的空白之处写下：
反馈。
不对，不对..
他划掉这个词，写下新的词：抵抗。
他在这两字上画了个圈，觉得八九不离十了，这就是土元素的第四个特质，但还得再思考思考。
眼瞅着挂钟的指针来到下午5点多。
夏佐收拾好炼金室，就匆匆离开了这里。
…
第三届新生将在十余天之后抵达，比前两届晚了半个月。
这是因为各个城市的存量生源消耗得差不多了，每座检测站的招生进度不一。
为了让新生在同一时间入学，学府选择暂时后推开学时间，等新生全部就位了，再统一运送到学府来。
等彻底摸清楚生源规律，学府将会定下确切的入学日期，以后不再轻易变动，后天亲和法师的培养流程也将步上正轨。
这些是库洛夫和自己的两个学生主动说起的。
他现在每天上午，指导一下尤兰妲，帮对方熟悉入门级配方，解答前一日积攒下来的问题，其余时候都躺在软沙发里冥想。
夏佐则不需要他担心。
这位自律到极致的学生，简直没有任何错误可挑，成天待在高级炼金室里，如痴如醉地炼制毒物和试毒。
一日又一日的炼毒生活在重复中度过，终于在两个月后出现了变化。
这天上午，夏佐穿上最整洁的星夜长袍，站在城堡大厅里，仰望在头顶飘浮的大光团，借此平复内心的紧张情绪。
今天是法师圣殿考察团考验他的日子。他也不知道考察团是怎么来到星夜城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也没个欢迎仪式什么的。
导师库洛夫从毒物炼金区的门洞走出来，招呼上等候在此的学生，踏入另一处走廊。
两人在繁杂的廊道里穿梭，走上旋转台阶，来到城堡的塔楼。
库洛夫在一处露台停下脚步。
“一会儿到了房间里，不要好奇地到处瞄。”
库洛夫摸着胡子，带上一丝笑意看向面前的学生。
他总算是发现了对方身上的一个小毛病——一路走来，脑袋和脖子就没停下过，一直在左右转动，眼神四处打量。
“是，教授。”夏佐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后脑勺。
释放探知术没有损耗，也不要钱，再加上走廊里悬挂着许多名画，他控制不住地把画作信息收入脑海。
还有那些廊道拐角处的雕塑、玻璃展柜里展示的古老典籍原本…路过的数十样艺术品，让他多少有些应接不暇。
“法师圣殿的考察团，一共有5位重要成员。我先和你介绍一遍，待会见面之后，一定要用正确的称呼问候他们。”
库洛夫从口袋里取出一本手册递过去，同时说道：
“第一位是考拉斯大师的学生，你可以称呼他为艾伦教授。”
夏佐翻开手册第一页，上面是一副肖像画。
画面上的男子有一头棕色的短发，鼻梁挺立，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成熟稳重，大约30多岁的样子，真实岁数不得而知。
导师提到的考拉斯大师，曾在数本介绍东大陆著名人物的书籍上多次出现过。
他是一位奇巧物件学领域的大师级炼金师，赫赫有名的法师。现在一直居住在法师圣殿中。
“星夜女士派了一名使者过来，你叫她希尔维娅女士就好。”
希尔维娅看上去比较随和，长发披肩，肖像画上还带着浅浅的微笑。
“第三位是狩魔学派的武器与法印大师——雷克索尔。嗯..你就叫他雷克索尔大师吧。”
雷克索尔的光头锃光瓦亮，脸上挂着似冷笑的弧度。
肖像画上只有他的头部与肩部画面，但从粗壮的脖子外形，以及隆起的肩部肌肉上感受到，这是一位虎背熊腰的健硕男子。
“第四位是毒物炼金学大师——阿达纳瓦多斯，他是我在专家级阶段的导师，你可以称呼他为阿达纳瓦多斯教授。
库洛夫轻抚胡子，稍稍回忆了一下求学时的景象，继而看向自己的学生说道：
“你或许发现了，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的起名方式，在这个年头已不多见。
“他是千年前的人物，出生于一个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国家。这个国家诞生了不少大法师，等你去了法师圣殿，就能认识他们了。”
夏佐盯着第四页纸上的长须老者画像点点头。
“第五位的年纪和你差不多，只比你大个四五岁。她是秘选学徒，从小在法师圣殿里长大，名字叫做妮娜。你叫她妮娜学姐就可以了。”
年龄差不多..夏佐看着画像上的年轻女子眨眨眼。
还真是这样，一行五人中妮娜的年龄最小，二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只有个位数，确实是差不多。
“老师，妮娜学姐是法师吗？”夏佐狐疑地指向肖像画上的银白色软甲服饰。
“嗯，是的。并不是所有法师都像我们炼金学派这样穿着长袍，像个高塔学者一样整天和书籍作伴的。
“法师指的是，掌握运用元素方法的人。
“只要精神海洋开发到足够容纳元素的程度，任何人都可以尝试着成为法师。”
库洛夫往前翻了几页手册，点了点上面的大光头肖像：
“狩魔学派的众多成员，也可以被称为法师。只是他们和我们炼金学派有些分歧，所以常常自称为狩魔者、魔物猎人等等偏向战斗风格的称呼。”
他又翻回妮娜那页：
“妮娜的情况和城堡管理者迪姆类似，先修炼呼吸法，再修炼冥想法，个体的作战实力非常出色。她在这考察团里担任侍卫的角色。当然了，她只是象征性的保护团员，更多的是负责处理杂务。”
“狩魔学派，战士公会，炼金学派…”夏佐摸了摸脑袋嘴里嘀咕道。
他记得院首曾在某堂课上说过，成为法师的途径有四个：
“教授，还有一个成为法师的途径是什么？”
“高塔学者，最古老的途径。
“他们以博学者自称。
“注重开发自己的精神海洋，因为这样才能驯服更强大的不羁元素，释放出更大威能的法术。
“在高塔学者眼中，精神海洋才是唯一值得倾注时间和精力的事物。星夜王国这里没有他们的踪迹，东大陆的各大图书馆里倒是有不少。”
库洛夫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学生：
“我们炼金学派，不注重战斗，专注于研究炼金学。但如果有必要使用武力的话，我们也可以胜任。
“高塔学者知识渊博，通晓万物，专注于研究法术。整日像个邋遢的老头一样埋在书海里。以后你学习法术的时候，会经常接触他们制造的书卷。
“狩魔学派和战士公会，专注于战斗领域，一个专门与魔物交战，另一个的交战对手主要是凡物。狩魔学派更精深，对意志力的要求极高。战士公会的门槛低多了，连普通平民都能参加。”
听上去，高塔学者是极端的精神流法师。
炼金学派的成员，虽然也是以精神属性为重，但会兼顾感知。
狩魔学派是精神达标后，专注于提升意志。
战士公会则是先提升躯体素质，再提升精神。
任意途径最后都会与元素发生关联，而只要能掌握控制元素的方法，就能被称为法师。
两人正聊着，一封信笺从走廊里飞来，落入到库洛夫手中。
“走吧，院首和考察团准备好了。不用紧张。说话之前先想好再开口。考验的时候，正常发挥就行。”
库洛夫叮嘱几句，带上学生走向半掩的房门。
夏佐跟在导师后面，步入一间宽敞明亮的大炼金室。
炼金室的中央，是一座高级炼金台。四个角落的置物架已经放好了毒素瓶。中间的置物桌上有一叠书册。
视线越过炼金台，看向炼金室深处，那里有六张并排放置的单人沙发。
院首碧翠丝和考察团里的大师们在那落座。碧翠丝右手边的沙发空着，应该是库洛夫的位置。
穿着银白色软甲的妮娜站在沙发旁，金色的长发束成马尾垂在脑后，脸部的线条有些硬朗，整个人英气十足。
她的软甲只用了很少的金属片。两只手臂用类似丝绸材质的布料包裹。没有肩甲和腿甲。下半身是垂至小腿的长裙。这是一套兼具观赏性的礼仪盔甲。
此时，妮娜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夏佐。
夏佐淡定地来到考察团前，按照年龄的顺序，由高到低依次向各位大师问好，也没忘了向一旁的软甲少女致以问候。
除了大光头雷克索尔绷着脸以外，其余几人都是带着些许笑容点头回应。
考拉斯大师的学生，艾伦教授看上去比肖像画年轻，只是发际线有些后移，脑门显得有些大。
库洛夫的毒物炼金学老师，阿达纳瓦多斯大师脸上有数条深浅不一的皱纹，和库洛夫一样苍老。
或许是这门学科的缺陷造成的，即便有提升活力的未知药剂帮助，依旧不可避免地因沉积毒素而衰老。
星夜女士的使者，希尔维娅女士穿着星夜长袍，翻开面前的图册：
“夏佐，你的记忆力超群，这件事我们已经知晓。考察团决定简化第一个考察环节。现在，由我来提问，你直接进行作答。”
夏佐看向对方闪烁碧绿光芒的眼眸，“是，女士。”
第42章 细致的考验（加更）
希尔维娅问了十几个通识课程的知识点。夏佐无一不是对答如流。
很快就进入到第二个环节。
“在炼金台的置物桌上，有一份未曾写入学府教材的入门级毒剂配方，以及它的精炼粉末配方。”
希尔维娅合拢手里的图册：
“我们需要你在2小时内，炼制出一份精炼后的毒剂。你只有一次炼制机会，且炼金产物必须是完美品质。”
“遵从您的指示，女士。”
夏佐向沙发上的人影谦身致礼，转头走向墙边的衣柜，给自己穿戴上一整套炼毒服饰。
接着，他走上炼金台，来到置物桌旁，低头丢出探知术，眼神扫过一行行炼金语言文字，神情渐渐凝重。
这份毒剂配方会用到4种基础毒素，比教材上记载的配方多了1到2种。
仅是制作毒剂所需的复合毒素，就足足有15项炼金操作。
再算上炼制精炼粉末的话，前后加起来有32项炼金操作，其中有8项需要用到难度最高的蒸干和烘烤。
夏佐看向墙面的挂钟，默默地算了下时间。平均下来每项操作只有4分钟。按照以往的炼毒经验，十分钟后必须得动手操作了。
他拿起配方，在四个置物架旁走过，对照着检查一遍原材料是否准确无误，顺便在脑海中模拟炼制时的走位和步骤。
下一步，他没立刻开始炼制。
而是拉动鼓风机的绳环，观察火炉的火势大小。
在进入学府后，夏佐接触到的第一座炼金台，也就是现在专门用于教学的那座。库洛夫曾在第一堂课上用那座炼金台做演示。
高级炼金室里的高级炼金台，也是库洛夫先演示一遍，才让夏佐上台炼制毒物的。
能够一次性成功炼制毒物，离不开对于炼金台性能的了解。
眼下这座高级炼金台，夏佐从未接触过。
难以保证火炉的火势、坩埚的传热速度、烘炉的升温速度、冷凝灶台的降温效率，会与毒物炼金区里的高级炼金台完全一致。
这些种种细节，但凡有一处出错，都会让整个炼制工作泡汤。
担任临时助教的时候，那届新生曾因为不熟悉炼金台而出现差错。
他可不想犯同样的错误。
夏佐连续拉动三次鼓风机的绳环，熊熊火光从出火口喷出。
还好试验了一下火势。
这座火炉里面的燃料，不单单有常见的干木柴和煤块。在这些燃料的下方，还埋着某种助燃的事物。
太特么阴险了。
夏佐克制住嘴角的抽搐，把吐槽的冲动憋回到心里。
沙发座那，毒物炼金学大师阿达纳瓦多斯扬起笑容，和坐在身侧的库洛夫对视一眼，双方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满意神色。
大光头雷克索尔发出一声沉闷的呼气声，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某种郁结情绪：
“你们毒物炼金学运气不错，又让你们抢到一个足够谨慎的好学生。”
大光头嘴巴张合之时，声音只传出几米距离，牢牢地被禁锢在沙发座的范围内。
“哼哼，”阿达纳瓦多斯略显得意地轻笑两声，脸上的皱纹随着笑容加深：
“这不是抢来的，雷克索尔。这是我们炼金学派培养出来的学生。你们狩魔学派要是愿意经营一块领地，不也可以像我们这样有稳定的生源吗？”
雷克索尔没有说话，双目闪烁地盯着高级炼金台上的身影。
阿达纳瓦多斯注意到夏佐在检查烘炉了。
他摸着自己胸前的花白胡须说道：
“看来这场测验对这个小家伙来说，不算是困难的事情了。库洛夫，你有提醒他检查炼金台吗？”
“没有，老师。我从未对他提起过。”
阿达纳瓦多斯愈发满意了，“他和毒物炼金学的契合度很高。毒素对躯体的改造效果很明显。”
库洛夫在一旁接过话茬说道：
“确实是这样。在他第一次试毒时，我就注意到了。服用毒剂提升的元素抵抗力非常明显，是寻常人的三倍左右。”
一旁的雷克索尔有些动容，他选择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要是他出生在银月联邦该多好。”阿达纳瓦多斯感叹一句，沉下心来观摩炼金台上的动静。
沙发座恢复平静。
高级炼金台上。
夏佐检查完所有炼金器械，面无表情地在置物桌上放下数支毒素瓶。
这帮老阴笔…
果然活得越久越狡猾。
明面上是用一份复杂的配方考验学生。暗地里居然还在炼金器械上动手脚。
他拿起搅拌坩埚的汤勺、夹取滚烫托盘的铁钳子，还有锅铲、玻璃棒、量杯等等炼金工具仔细检查。
就连擦拭面罩的抹布都没放过。
谁能保证这抹布里，不会藏着某种越抹越脏的油剂呢？
夏佐再度暗地里吐槽几句，站到坩埚前，抄起药水瓶倒下底药…
一团团颜色各异的雾气，从坩埚的液体中喷出，被头顶的通风口吸走。
高级炼金台与沙发座之间，多了道无形的屏障。那些没被吸走的雾气，被屏障阻拦下来，飘向天花板，最终依旧被通风口吸走。
夏佐沉浸在炼金操作中。
他时刻释放探知术，以每三秒一次的频率刷新探知术反馈的信息。同时，手上的搅拌动作还不能停。
slkslk.com
大约半小时后。
一瓶完美品质的未知毒剂出现在置物桌上。
夏佐依靠着桌边休憩，朝着玻璃瓶释放出探知术。
..
【道具名称】未知毒剂
【道具类型】毒剂
【道具品级】入门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关联抗性】土系抗性
【道具说明】制作者为夏佐。
【道具效果】
每喝下三分之一瓶，全身上下随机部位出现一个鼓包。
每出现一个鼓包，就获得1层剧痛效果，每秒扣血2点，持续5秒。
剧痛效果可叠加，且每层剧痛效果单独计算持续时间。
..
鼓包..剧痛..
夏佐悄悄记下这支毒剂的毒效，待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度走向置物架拿取毒素瓶。
这种毒剂的精炼粉末，需要反复蒸干水份，大部分时间都耗在搅拌坩埚上。
偏偏每次蒸干水份的时候，坩埚里都只有五分之一容量的液体，必须得手动操作，不能使用自行搅拌臂，不然很容易糊锅。
夏佐只能老老实实地，像个麻木的机器一样，一圈又一圈地滑动汤勺。
挂钟的时针指向上午10点。
夏佐将新鲜出炉的绿色粉末倒进毒剂瓶里，盖上瓶塞轻轻晃动瓶身，让粉末彻底溶解到毒剂里。
“探知术”
..
【道具名称】未知毒剂
【道具类型】毒剂
【道具品级】入门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关联抗性1】土系抗性
【关联抗性2】风系抗性
【道具说明】制作者为夏佐。
【道具效果】
每喝下三分之一瓶，全身上下随机部位出现一个坚硬的鼓包。
每出现一个坚硬鼓包，就获得2层剧痛效果，每秒扣血4点，持续2秒。
剧痛效果可叠加，且每层剧痛效果单独计算持续时间。
..
穿着星夜长袍的希尔维娅女士，向着左右两侧的大师们投去询问的目光。
待收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看向炼金台上的身影说道：
“第二轮考验环节结束，你通过了本轮考验。最后一轮考验，我们需要你鉴定这瓶毒剂的毒效。试毒，或者使用常规的鉴定方法都可以。只要给出正确的毒效，就算你通过考验。”
夏佐低头揉了揉眉头，瞄一眼自己的血量。
..
【血量】50/50（健康）
..
理论上来说，这一整瓶精炼后的毒剂下肚，顶多扣除24点血，连【紧急时刻】都不会触发。
但是，直接喝下一整瓶会现得莽撞，与先前的谨慎的人设不符，可能会引起在座考察团的疑问。
最重要的是，探查结果上的一行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剧痛效果可叠加，且每层剧痛效果单独计算持续时间。】
这是一个偏数据化的描述。
具体来说的话。
假设，在10点00分00秒的时候，先喝三分之一瓶毒剂，产生一个鼓包，这个鼓包在会在10点00分02秒时消失。
第一口喝完后，隔上1秒再喝三分之一毒剂，这次产生的鼓包，会在10点00分03秒才消失。
想要鉴定出这个毒效细节，必须得至少分两次喝下毒剂。更关键的是，精炼后的毒效只持续两秒。两次试毒的间隔不能超过1秒。
细。
太细。
太特么细了。
夏佐稍作思索有了准确的计划。
首先，要确定毒效生效需要多少剂量。
按照毒物炼金学内部约定俗成的规矩，在临界剂量未知时，先喝三分之一瓶准没错。
夏佐拨开瓶塞，往量杯里倒入三分之一瓶，端起杯子仰头喝下。
后背上瞬间出现一个圆鼓鼓的凸起，仿佛有什么东西想从体内钻出来。凸起的尖部，像挣扎一样左右晃动。
2秒的时间几乎是刹那就过去了。
疼痛来无影去无踪。
夏佐喘息几口气就从剧痛带来的不适中恢复过来。
接着，他取来另一个量杯，往面前的两个量杯里分别倒下毒剂。
他看向墙上的挂钟，计算好时间，相隔1秒，先后喝下两杯毒剂。
左右两只胳膊上，分别出现一个凸起，然后一先一后消失无踪。
“希尔维娅女士。”
夏佐用力按了两下太阳穴，驱赶走短时间内猛烈扣血造成的晕眩感：
“如您及在座各位所见，我通过试毒的方式确定了这份精炼毒剂的毒效。
“每喝下三分之一左右，会在身体的随机部位出现一个鼓包。鼓包会造成剧痛，疼痛持续2秒钟。
“在第一次喝下三分之一后，后续喝下的毒剂不会让已有的鼓包变得更鼓，也不会延长鼓包存在时间，而是在随机部位出现新的鼓包，其持续时间也是2秒。”
“那么..”希尔维娅和大师们眼神交流一下，看向高级炼金台的方向笑道：
“恭喜你，夏佐。你通过了考察团的考验。”
第43章 东西之分
库洛夫带着笑意站起来，拉上鞠躬致谢的学生，走向大炼金室墙边的小门，“走，我带去你清洗毒素，然后去外面等一会儿。”
数分钟后，夏佐换上了干净的星夜长袍，跟着导师来到走廊。
库洛夫合上身后的房门，说道：
“表现得很好。在你检查炼金器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能通过考验了。凭借你的谨慎程度，想要发现那瓶毒剂的独特毒效不在话下。”
夏佐谦逊地笑了下，“还是多亏教授您教导得好。”
“嚯嚯。”库洛夫含笑摸着胡子，“你有时还真是异样地圆滑，吹捧的时候连脸都不会红一下。”
两人来到先前站立的露台，眺望星夜城的繁荣景象。
“我和我的老师阿达纳瓦多斯大师商量过了，确定用一个大师级元素瓶当作通过考验的奖励。除了帮你完成首次冥想以外，大师级元素瓶还有另外一个作用…”
库洛夫介绍了一下天赋法术的概念，听上去和马尔斯学长说的差不多，只是更为详细。
库鲁夫特意提到，通过大师级元素瓶所能获得的天赋法术，会是元素瓶制作者完全掌握的法术之一。
即将到手的大师级元素瓶，是由阿达纳瓦多斯大师制作的。
他本人经历过黑目毒剂出现前的昏暗日子，那是一段毒物炼金师只能在痛苦中提升元素抵抗力，摸索未知毒素的崎岖岁月。
阿达纳瓦多斯大师因此掌握了许许多多探测、自保及其它效果的辅助型法术。
如果有幸能获得天赋法术，那必定可以派上用场。
具体会获得哪个法术，制作者自己也不知道，和具体的制作流程有关。
库洛夫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大师级元素瓶一旦制作完，就会完全封存起来。
只有使用者可以在使用过程中，知晓元素瓶里的具体情况。
师生俩闲聊着，话题渐渐转到东大陆上。
库洛夫指向远处石屋林立的城区说道：
“你最近看了不少和东大陆有关的书籍，你觉得星夜王国和东大陆有什么不同？”
“嗯…”夏佐思忖几秒，说道：
“我感觉，东大陆的奇异事物更加丰富。
“相比之下，星夜王国这里，更像是纯粹的平民国度，没有受到魔兽和怪物的侵扰，自然环境催生的魔草、魔矿几乎没有。如果不是有流寇作乱，星夜王国会非常和平。”
魔兽和怪物合称为魔物。
奇异资源便是指魔物、魔草和魔矿。
夏佐在逛街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
星夜王国只产出普通的矿石、草药。通识课程教材上提到魔草、魔矿、魔兽和怪物，这些奇异事物全是东大陆特有的品种。
对星夜王国的本地人来说，奇异事物更像是传说中虚无缥缈的东西。
“没错，星夜王国所在的地方，我们称它为西大陆…”
库洛夫负手站立，用平稳的语气介绍起西大陆的历史。
一片汪洋大海横卧与两片大陆之间，分割出东、西两片大陆。
东大陆是人类文明的发源地。
大约在数百年前，才有人第一次跨越大洋，发现星夜王国所在的这片西大陆。
这里的自然环境面貌与东大陆完全不一样。
野兽，只是寻常的老虎、森林狼、森林熊等等。
没有张牙舞爪，散发血腥气味的魔兽。没有会从土地里跳出来，飞奔逃离人类的魔草。没有吞噬尸体，钻入水底躲避追捕的怪物…
就连这片大陆的土著人，都只是一群挥舞刀叉棍棒、呜哇哇乱叫的普通人。
初临西大陆时发现的种种异状，一度让来自东大陆的造访者不舍得离开这里。
与动荡不安、魔物肆虐的东大陆相比，西大陆才是真正适合人类生活的地方。
发现西大陆的消息，被法师圣殿联合其它学派在第一时间封锁，并派出数位法师前来侦察。
圣殿内的诸多存在，想要弄清楚两片大陆差异显著的缘由。以免大规模迁徙，让西大陆变成另一个魔物肆虐之地。
负责侦察的法师们，发现这里有不羁元素存在，而且数目众多。
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种下东大陆的魔草，尝试培育魔兽，甚至带来怪物进行试验。
无一例外，全部成功。
这些试验结果，在圣殿内部引发激烈的讨论。
究竟是魔物导致东大陆动荡不安，还是东大陆本身就是魔物滋长的温床。
法师驯服不羁元素，将乖巧元素收入精神海洋。
是不是因为从自然界掠夺的元素数量太多了，才让东大陆不断地有魔物出现？
可是…先贤们，不正是为了对抗魔物，才尝试容纳元素，成为法师，进而演变出诸多对抗魔物的学派吗？
总之，这场充斥着肯定与否定、执着与批判的大辩论，持续到现在都没有结束。
但是众学派在一件事上达成了一致：
在彻底弄清魔物出现的缘由之前，绝不进行大规模迁徙。
那么，谁最适合探索西大陆呢？
无疑是炼金学派和战士公会。
西大陆没有魔兽和怪物，狩魔学派无用武之地。高塔学者对法术以外的事物不感兴趣。
炼金学派的诸多分支，与平民的生活关系紧密，可以在没有奇异资源的情况下正常运作，提高平民的生产力和生活水平。
笔趣阁
战士公会门槛低，有助于培养军队和城市的卫兵，用普通兵器对抗顽固的土著和野兽，避免法术介入暴力冲突。
探索之行从星夜女士建立星夜王国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200年之久。
炼金学派准许星夜学府招收后天亲和学生，就是探索工作进入第二阶段的信号。
同时，炼金学派想借此机会向其它学派证明，学习炼金学是后天亲和者成为法师的最优选择。
夏佐听了导师的描述，觉得自己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许多，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盘学派较量的大棋局。
这盘棋的胜者可以带领人类在西大陆上开枝散叶！
库洛夫指了指大炼金室的方向：
“考察团这次来学府，还有其它事情要办。他们要深入到这片大陆的内陆深处，仔细查探那里的情况。”
他停顿一下，看向学生问道：“你应该知道王国拓展疆土的计划了吧？”
“嗯，是的，安茹儿和我提起过。”夏佐点点头。
“这个计划还需法师圣殿同意才行，至少是五年或者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库洛夫伸手按向学生的肩膀，轻拍两下说道：
“和你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即便首次修练冥想法没有成功，精神海洋再度受到重创，你也可以继续留在学府里学习毒物炼金学。等精神海洋修复好了，再尝试修练冥想法。”
“是，教授。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夏佐郑重地颔首回应，感受到了学府对自己的重视。
“这是你应得的待遇。”库洛夫再次轻拍学生的肩膀：
“毒物炼金学急需年轻的专家级炼金师，否则星夜王国拓展疆土的计划会被打乱。话说回来，你自学得怎么样了？构想出元素特质了吗？”
“我大概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把入门级的配方都掌握。”
夏佐在身前比划出一个形似四芒星的菱形：
“十六个元素特质，我已经构想出来了。但是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正确。”
库洛夫捏着自己的胡子：
“尽量完善一下，再告诉我答案。
“元素特质关系到你将来可以学习哪些法术。你构想得越全面，所能学习的法术越多。”
夏佐问道：“教授，您是说没有唯一正确的答案吗？”
“是的。”库洛夫一点头，“每系元素都有上百种特质。但法师学徒只能拥有16种元素特质。”
两人身后传来纸张抖动的身影，一份信从大炼金室飞来。
库洛夫打开信纸，阅读一遍后说道：
“考察团对你的考验有定论了。那个大师级元素瓶，我先帮你收好。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还得在这留一会儿。”
“是，教授。我先走了。”
夏佐走向廊道，拐入楼梯口，脑海中还在回忆导师先前的话语，对路过的艺术品视若未见。
走在半路上，他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打算和安茹儿吃完午饭后，就去毒物炼金区里炼制毒物。
第44章 夏佐的构想
两个月后。
入门级阶段的毒物炼金学自学得差不多了。
夏佐面前只剩下构想元素特质这一道难关。
他在苦思中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每天除了炼制毒物保持手感以外，便是在置物桌旁皱眉沉思。
一个周三的傍晚时分。
湖边的石子路上，两道人影依偎在一起慢悠悠地散步。
安茹儿发现这段间，男友有些心思沉重，总是会皱着眉头。
“亲爱的，还是那个问题困扰着你吗？”
耳畔传来温柔的话语，夏佐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看向愈发成熟美丽的女友。
他抬起手，轻轻捏了一下对方头顶的丸子状发髻。
安茹儿自从发现男友喜欢这个发型后，就彻底放弃了以前的马尾辫，每次见面的时候，都会提前在脑后盘出丸子发型。
“嗯，是的，还是那个问题。”
夏佐看着对方关怀的眼神，蓦然察觉到自己有些自私了。
自从一个月前掌握入门级配方后，他和安茹儿相处时，心里总是想着元素特质的事情，很少主动和对方说话，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思考深奥的元素问题。
不管是进餐、散步，还是周末从【花之护】接送对方，都很心不在焉，冷落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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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行。
虽说女人只会影响钻研元素的进度，但两人毕竟已经确定关系了，需要共同努力维护这段感情。
夏佐将对方拥入怀中，细嗅顺滑发丝上的淡淡清香，在脑海中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
..
（省略不重要的信息。）
【个人模板】
【姓名】夏佐
【性别】男
【年龄】18岁
【身份1】法师
【【身份级别】法师仆从
【【晋升条件】
1.将四系抗性全部提升至5%。
或者，完成学府的四项炼金分支考试。
2.从导师处获取入门级冥想法，并成功进行一次冥想
3.使用冥想法吸纳一个元素
满足以上全部条件后，将晋升为法师学徒。
【【身份加成】：【典籍组合】
【身份2】毒物炼金师
【【身份级别】入门级
【籍贯】罗萨克
【等级】LV.17
【经验】2250/3600
【血量】50/50（健康）
【【基础回血速度】
0.12点/分钟（7点/小时）
【抗性】
【【火系抗性】2%
【【土系抗性】2%
【【水系抗性】2%
【【风系抗性】2%
【力量】3+1→4（体型增长，力量+1）
【敏捷】2+1→3（体型增长，敏捷+1）
【耐力】3+1→4（体型增长，耐力+1）
【活力】16
【感知】5
【意志】8
【精神】15
【【精神海洋】蜕变的第一阶段已完成。修炼冥想法后将进入第二阶段。
【魅力】4+1→5（体型增长，魅力+1）
【自由属性点】5+11→16
（LV12至LV.16，每次升级获得2点。LV.16升LV.17给了3点。）
【人物特长】：
【不朽之躯】、【紧急时刻】、【火系抵抗·4级】、【喷火技艺·专家级】、【元素视界】
【人物技能】：
【探知术】、【问候礼仪·星夜王国】
（不重要的数据和信息，全略）
..
去年给新生上课，耽搁了很多时间，不然现在应该是19级左右。
攒下来的16个自由属性点，是为修炼冥想法而准备的。等拿到入门级冥想法后，再根据指引进行加点，以求百分百的成功率。
精神属性在达到15点后，书籍提供的精神属性奖励锐减至原先的10%。
单纯为了精神属性奖励而去读书，性价比非常低。还不如把时间花在炼制毒物和试毒上。
可是，在四系抗性达到2%之后，入门级毒剂提供的经验变少，一个月下来大概是1100点左右。
夏佐本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低升级速度，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我打算今晚就告诉导师我的答案。”他轻抚安茹儿的后背说道。
“嗯~我支持你哦。只要你自己觉得有把握就好。”安茹儿倚靠在怀中，蹭了下脑袋，用头顶的丸子划过对方的下巴。
“要是导师觉得没问题的话，”夏佐低下头，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我很快就要修练入门级冥想法了。”
“呃？”
安茹儿略显错愕地抬起头，显然没料到男友思考的问题会涉及到冥想法，这对她来说还是件很遥远的事情。
“唔..要不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呢？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这么重要..我还以为只是你炼制毒物时遇到了麻烦。”
夏佐仰头无奈地呼出一口气，眼睛里倒映着天上的浮云和晚霞，“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答案了。”
他挖空上一世的经历，仔细回忆了能回想起来的每一天，没有丝毫新的灵感出现。
这样下去，大半时间会被浪费掉。
过去几个月，夏佐旁敲侧击地了解到，卓朗教授并未向安茹儿透露元素特质的内容。
只有毒物炼金学会这么特殊，准许学生提前修练冥想法。
想想库洛夫，以及他的老师阿达纳瓦多斯大师，二者的面容均是苍老的老年人模样。
虽不至于寿命无多，但毒物炼金学着实处于人手紧缺的时段，急需培养一批年轻的专家级毒物炼金师，来应对未来的疆土拓展计划。
同样人数很少的奇物炼金学，不存在这个烦恼。他们的炼制工作，可以交给元素仆从来完成。
毒物炼金学则因为毒素的特殊性，炼制毒物只能有炼金师自己来完成。
天边的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
二人在湖边又转了一会儿，然后前往各自的炼金区。
…
毒物炼金区内。
尤兰妲在教学黑目毒剂，两个新生在她的指导下操控炼金台。
库洛夫则躺在软沙发里冥想。
夏佐悄声走进高级炼金室，炼制一遍入门级毒剂后，掐着新生的试毒时间走出来。
晚上7点30分。
库洛夫坐在书桌后方。
夏佐站在导师身边，围观两个新生试喝黑目毒剂。
观摩尤兰妲、霍奇和比桑格试毒的时候，他多多少少有些看热闹的心态。
此时，面对同样的场景，他的内心想法已经完全不同了。
不能通过黑目毒剂的试炼，意味着无法借助这种毒剂提升元素抵抗力，必须在无尽的痛苦中前行，很难成为熟练级毒物炼金师。
被试炼筛选掉，总比遭受苦难，甚至丢了性命要强。
两个新生先后喝下黑目毒剂。
结果挺不错。
一个男生通过试炼。另一个男生被淘汰，明天将转到伤药与补剂学科。
库洛夫待尤兰妲和新生走后，看向身边的夏佐，“准备提交自己构想的元素特质了？”
“是的，教授。”
夏佐从口袋里拿出预先写好的字条递过去：
【火元素：燃烧、加热、干燥、爆炸】
【土元素：塑造、稳固、沉积、抵抗】
【水元素：湿润、容纳、浸透、滋养】
【风元素：无形、飘动、联结、传播】
“确定不会变动了吧？”库洛夫凝视字条问道。
“我确定。”夏佐重重点头。
“好。来，把吊坠给我。上次考察团的考验，也算作是熟练级毒物炼金师的晋升考验。新的吊坠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你递交元素构想后给你换一根。”
库洛夫拿来旧的吊坠，从抽屉里取出一根新的，同时说道：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夏佐戴上新的吊坠，发现导师的神情好像有些..不舍？
“从明天开始，你的导师将由我变更为碧翠丝院首。”
“啊？院首？”夏佐被这个始料未及的消息惊呆了。
“是的。”库洛夫拍拍对方的胳膊：
“她是药剂与毒物双项领域的大师级炼金师。是我在熟练级阶段的导师。你在她那，可以学到更多知识。”
“导师，这..”夏佐嘴唇蠕动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还以为自己会一直呆在这处毒物炼金区里，直到成为专家级毒物炼金师为止。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库洛夫在写着元素特质的纸条上点了点指尖：
“虽说我可以指导你完成首次冥想，但肯定没有院首的指导那么完备。你有她和大师级元素瓶的帮助，首次冥想的成功率会比由我指导你高出不少。”
库洛夫从抽屉里取出夏佐的学生图册，把纸条放进去夹好：
“明天早上七点，早餐过后，你在城堡大厅里等我。”
“是，教授。”
夏佐抬起头看向对方的花白头发和胡须，“我会常回来看看的。”
…
次日，清晨时分。
徐徐微风吹过餐厅的露台，卷起早餐的香味飘香湖面。
夏佐从湖水的涟漪上收回目光，看向身边咕噜咕噜喝牛奶的安茹儿：
“我昨天晚上找过导师了。”
“唔？”安茹儿抿着杯沿，投来询问的眼神。
“我的导师变更成院首了。他让我等会儿到城堡大厅里等候。”
安茹儿咽下嘴里的牛奶，拍拍自己的胸膛顺口气，“院首现在是你的导师了？你转到功能药剂学科了吗？”
夏佐从衣袍下抽出自己的吊坠，上面依旧刻着“毒物炼金学”的字样：
“学科没变，我还是毒物炼金学的学生，只是导师换了下。库洛夫教授说，院首是药剂和毒物双项领域的大师级炼金师，我在她那上课学到的东西会更多…”
他本想把修练冥想法的事情说出来，但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安茹儿好像并不知道首次修炼冥想法，是有一定几率失败的。
夏佐收回即将到达嘴边的话语，略显踌躇地说道：
“我有些事情没和你说，但这不是我的本意，教授让我暂时保密…”
“我知道。那些事情，涉及到是毒物炼金学的秘辛。”
安茹儿在餐桌上支着下巴，凝视自己的爱人，伸手轻抚对方的脸庞：
“几个月前，我询问过我的导师卓朗教授，能不能把你调到油剂炼金学来。因为我觉得毒素太危险了…他告诉我，你对毒物炼金学很重要…”
夏佐握住她柔嫩的手，在手背上留下吻印，“我首次修炼冥想法的时候，可能会暂时消失一段时间，可能几个月吧。”
他感受到对方有些紧张，手心里的小手掌变得冰凉，便温声安慰道：
“我还得过段时间才会修练冥想法...你放心，院首会帮我安排好的。”
“嗯。”安茹儿贴近男友的胸膛，双臂箍住他的腰部不舍得松开。
第45章 灵魂
次日早上7点。
夏佐伫立在大厅的光柱下，仰望悬浮在高空的巨大光团。
精神属性达到15点后，他可以隐约看见巨大光团里的事物。
那是一种八面体形状的炼金产物，飘浮时沿着自己的竖轴缓慢自旋。
外观看上去很光滑。
颜色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天花板上彩色玻璃的原因，不同光柱里的八面体的颜色都不一样。
“夏佐。”
库洛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学生身后，轻拍对方的肩膀，“跟我来吧。”
“是，教授。”
两人步入旋转楼梯，前往城堡的塔楼，再次来到考察团考验夏佐的那间大炼金室。
这里被布置一番，撤去了沙发座椅，多出了紧贴墙边摆放的毒素柜，以及暂时空着的置物架。
“以后，你从我们身后的这堵门进来。第一步是把门边上的制毒皮袍换上。”
库洛夫指了指大炼金室的厚重正门和旁边的衣柜，接着指向左手边的小门：
“出去的时候，从这里走。同样需要冲淋，把沾染毒素的制毒长袍放进铁制衣柜里，然后从冲淋室另一端的门离开这里。”
小书亭
夏佐点点头，之前考察团考验结束时，他按照这个路线走过一次。
这间大炼金室的冲淋室布局较小，专为单一使用者设计的，只有一个铁制衣柜和一个冲淋间。
“好了，你先把制毒皮袍换上，熟悉一下这间大炼金室。炼金台的置物桌上有熟练级阶段的教材。院首上午要给新生们上通识课，下午和晚上会来指导你。”
夏佐目送自己的第一任导师离开，走到衣柜旁套上制毒皮袍。
他慢步走过毒素柜，挨个检查上面的毒素瓶。除了60种基础毒素以外，还有不少未曾见过的复合毒素。
夏佐毫不吝啬探知术，将这些复合毒素的信息悉数收进【知识储备】里。
探知术反馈的毒效真是花样百出…
什么让脚趾头肿大，让胳膊像软糖一样柔软，在胳肢窝里长出尖刺，在头顶长出尖角..一路走来看到的近百种复合毒素，没有一种毒效是重复的。
最可怕的是，有一种复合毒素只对男性有效，会让服用的人体验女性生产时的剧痛。
简直离谱。
夏佐嘴角一抽，从这个被贴着【强者鉴定毒素】的玻璃瓶旁路过。
院首应该不会让自己的学生用这瓶毒素来试毒吧…
应该不会吧..
夏佐轻揉跳动的眉头，拖了把椅子走到炼金台的置物桌旁坐下。
桌面上的教材曾经见到过，名为《毒效的剥离》。
上面用黑目毒剂作为范例，详细介绍了它的作用，以及在数次精炼后会产生的新毒效。
整本书都在讲述如何剥离额外的毒效，只保留幻视效果。不难推测，应该是黑目毒剂的精炼配方被研制出来后，才有了现在这个版本的教材。
夏佐先前有过一个猜想：黑目毒剂喝下后看到的幻视画面，是两幅画面重叠在一起。
这个猜想得到了证实。
在这本书的导读部分，有一则黑目毒剂的历史故事。
大约在700年前，法师圣殿的毒物炼金学大师，成功剥离了幻视效果中的扭曲画面，只保留看到小光点的画面。
药剂炼金学和毒物炼金学的大师们齐心协力，耗费数十年开发出一种新的功能药剂：
真视药剂。
完整版的真视药剂是大师级的炼金产物，可以让人清晰地分辨出视野范围内，所有与元素有关的事物。
能看到多远，就能分辨多远的事物。
站在高山山顶上，俯瞰脚下的苍茫林海，也可以清晰分辨每一棵树木是否与元素有关。处于隐形或者类似的状态事物也都会被看到。
从完整版精简成简化版，意味着品级从大师级降到入门级甚至见习级。
简化的过程和开发完整版一样复杂，会不断有新的毒效冒出来，得反复剥离它们。
很多时候，剥离毒效的炼金操作本身，也会导致新的毒效出现。
可能本想剥离1种毒效，操作结束后，毒效反而多了2种。
这时候，究竟是继续剥离新出现的2种毒效，还是回滚到上一个环节，尝试其他炼金操作呢？
导读的末尾，用这个引人纠结的问题作为结尾。
夏佐把书往后翻，找到黑目毒剂的2次精炼配方。
先花半小时记忆配方，再花二十分钟模拟炼制过程，最后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制作出1瓶2次精炼粉末。
上午10点40分。
夏佐从置物架上找来1瓶完美品质的黑目毒剂，将它和2次精炼粉末混合。
他对着这瓶毒剂使用探知术。
…
【道具名称】黑目毒剂·2次精炼
【道具类型】毒剂
【道具品级】见习级→熟练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关联抗性】四系抗性
预计四系抗性均达到6%后，此道具对宿主的影响将显著降低。
【道具说明】毒剂制作者未知。2次精炼粉末制作者为夏佐。
【道具效果】
喝下此毒剂后，将会获得3层幻视、3层失聪和1层幻觉效果，效果持续0.33（0.32）分钟。
…
书上说，2次精炼的黑目毒剂，其毒效会有些恶心…
除了物体外形扭曲的幻视效果以外。
还会产生身体冒出肉芽的幻觉效果。
夏佐坐在椅子上，仰头喝下毒剂。
熟悉的扭曲效果出现。
在他的眼中，自己的两只胳膊像被狂风吹动的布条，跟随同样扭曲的地面纹路肆意狂舞。
手臂上涌起一片片细密的小凸起，它们像波浪一样起伏。
这种感觉很奇怪，
夏佐抚摸自己的小臂。
触感告诉他，手臂上很光滑，没有凸起物。但视野里的幻觉景象却告诉他，这里有一片不断伸缩的肉芽。
确实挺恶心的。
他松开小臂，专注地盯着从体内飘出的小光点。
意志属性达到8点后，毒剂的毒效已经完全可以忍受，不再需要趴在桌上合拢双目硬挺过去。
小光点在空中有规律的盘旋飞舞，扭曲的事物成了它的背景板。
夏佐的眼神跟随小光点移动，渐渐进入奇异的平静状态。
幻视中的扭曲线条和幻觉中的肉芽让人难受。
他知道这一点，也切实感受到了。
但他很镇定。
仿佛此时此刻，他的意识一分为二。
一半在体验毒效，另一半在关注小光点。二者互不相干。
他只要把注意力集中到关注小光点的那一半意识上，就能完全不受毒效的负面影响，并且注意力也会随之愈发凝聚。
20余秒的毒效的持续时间结束。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服用1瓶黑目毒剂（半自制·2次精炼），额外奖励20%的经验加成，获得4.2点经验，提高意志属性0.042点，四系抗性均提升0.042%。”
夏佐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剩下的时间不够炼制精炼粉末。
他从毒素柜上取来黑目毒剂的原材料，打算制作一批自制的毒剂，拿到全额的额外经验奖励。
一顿忙活到午餐饭点。
夏佐收拾好大炼金室，冲淋干净之后走向城堡大厅。
路上恰好遇见了款款走来的碧翠丝。
她像位痴迷于古老物件的优美贵妇一样，在走廊的艺术品前走走停停。
艺术品的铭牌上注明的年份，从二百年前到十年前不等。这些艺术品..会不会代表着碧翠丝的某段记忆？
夏佐心里思索着走到碧翠丝面前，目光在对方浅橘色的长发上稍一打量，旋即谦身致礼：
“中午好，院首阁下。”
“叫我导师或者教授就可以了。”
碧翠丝从一个书籍雕塑上收回右手，双手交叉轻握悬垂于身前：
“那间炼金室用得习惯吗？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夏佐颔首回应：
“感谢您为我布置的炼金室。我尝试制作了2次精炼的黑目毒剂。炼金室非常好用。”
“那就好。”
碧翠丝微笑着说道：
“下午的课程在我的书房里进行。你沿着这条走廊一直往前走，会看到一堵檀木门，那里就是我的书房了。”
“是，教授。”夏佐再次谦身致礼，“我先告辞了。下午上课前，我会准时抵达您的书房。”
他从对方身边绕过，走进楼梯间。
和魅力属性高达15点的碧翠丝对话，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夏佐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院首是一位二百多岁的女性，说不定眼前的美艳只是一种法术造成的，这才控制住凝视对方脸部线条的冲动。
…
下午1点。
夏佐在上课前10分钟，步入导师的书房。
碧翠丝从书桌椅上站起来，引着学生走进书房深处的木门。
这里有一条比较隐秘的走廊。全封闭的廊道里，看不到天空也没窗户，用一盏盏炼金灯具照亮。
碧翠丝轻挥双手，隔空打开走廊尽头的门。
一间光线明亮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十米高的天花板和城堡大厅的屋顶类似，用带有图案的彩色玻璃铺成。
高大的圆形石柱分立在房间两侧，与大块石砖搭建的墙面融为一体。
宽敞的房间中央，是一块长方形的空地。地面上的木板贴合的严丝合缝，有些柔软又有弹性，走在上面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库洛夫答应你，在你自行构想出元素特质后，交给你入门级的冥想法。”
碧翠丝带着学生占站到空地中央，转过身来和对方面对面说道：
“那么，我就先带你认识一下，什么是精神海洋。”
碧翠丝轻敲响指。
银沙在她的身边出现，向上飘飞到空中，然后如同喷泉散花一样化作圆球形的穹顶将两人罩住。
太阳的光线被银沙遮蔽，圆球形穹顶内暂时陷入黑暗。
朦胧的光亮从银沙上散发出来。
夏佐满脸不可思议地环视四周，已然置身于一片光芒流动的彩色云海之中，五颜六色的气团在身旁缓缓飘浮。
他低头看向地面。
原先有些柔软又具有弹性的木头地板不见了，现在是灰色的石头地面。
他又抬起脑袋仰望高处。
许多条带状的气云首尾相连，缓慢地在空中盘旋。在更高的地方，灰色的石头组成了天花板。
极目远望云海的尽头，隐约可见灰色的墙壁。
碧翠丝看着学生一脸惊奇的样子，轻笑道：
“精神海洋是每个人最私密的部位，没人能看到别人的精神海洋是什么样的。你现在看到的，是我依照自己的精神海洋，用法术模拟出来的大致景象。”
她抬起手指向气团，以及在上方飘荡的条带状气云：
“这些像云朵一样的东西，以后我会慢慢和你介绍。今天先说点基础的内容。”
碧翠丝脚步轻移，身姿曼妙地走向学生，同时说道：
“在教学冥想法的时候，有一个各大学派通用的比喻。
“精神海洋就好比是一个荒废的花园。阅读书籍，相当于往花园里运送肥料和工具。而这处花园的园丁，就是我们每个人的灵魂。”
“灵魂..”夏佐咀嚼着这两个字，陷入深沉的思索。
第二卷总结
首先，感谢各位的陪伴。
写作是一个需要有读者反馈的事情，要是没有各位的推荐票、月票和打赏，我的创作热情可能会衰减大半。
真心感谢各位的追读。
接下来，我梳理一下目前展现的主线脉络。为防止剧透，我只能写第二卷里展现出来的。
大宏观主线：
法师圣殿线。
东大陆的法师圣殿由炼金学派、高塔学者、狩魔学派和战士公会组成。
数百年前，东大陆的一群人发现了西大陆。
法师圣殿封锁西大陆的消息，并开始研究东西大陆生态环境不同的原因。
中宏观主线：
实验项目线。
法师圣殿为了研究西大陆，开启了许多实验项目。
众多实验项目里，规模最大的是建立星夜王国。截至第二卷结束，项目的承包者是炼金学派和战士公会。
（这里有个谐音梗，“星夜”和“实验”是谐音，但只是个梗啊，二者没有实际关联。）
星夜王国的开拓疆土计划，便是这一实验项目进入第二阶段的标志。
实验项目肯定有实验目的，所以这里也有留白。
小宏观主线：
星夜王国线。
星夜学府从只收先天亲和学生，到招收后天亲和学生。这背后是上一级主线的推动。开拓疆土需要储备炼金师。
同时，炼金学派也有研究如何批量打造后天亲和法师的想法。这一研究工作，在东大陆和星夜学府同时进行。
微观主线：
1.男主的实力线。这一卷主要提升毒物炼金学造诣。1个自由属性点都没用。整个这一卷都是在给第三卷做铺垫。
2.感情线。本书是单一女主，男主不会劈腿，女主也不会移情别恋。感情线的话，我自己的文字功底不行，所以女主刻画得不是很好，以后慢慢改进，这个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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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女主的实力线。既然是单一女主，肯定要让女主的实力也跟上。这一内容在第三卷里呈现。
主线梳理完毕。
人物塑造方面，我已经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薄弱环节。我会想办法把它补上去的。这本书可能看不到改观了..因为这本书写的初衷是搭建自己的小说世界观架构，我的创作重心都放在扣设定上了。我只能保证尽量把人物塑造得更丰满一点，起码把男主和女主刻画好。
另外，相信各位读者已经注意到了，我的行文是很紧凑的，不会写常规的网络小说套路。所有角色的举动，都是按照正常情况下应有的样子进行描述的。不会突然跳出来一个路人，和主角开始一段奇怪的支线故事，借此水过很多章。
以后也是这样的。所有的剧情都会按照主线来推进，不会塞入莫名其妙的支线任务。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的陪伴。
要上架了，会倒V，速来看！
感谢各位的支持，感谢打赏、月票和推荐票。
感谢我的责编夜宵，内投之后很快就给了回复，也一直很照顾我，帮我排推。
只能多更且确保质量来报答大家了。
已确定11月1日，也就是下周一中午12点上架，会倒V到第三卷的第1章。没看的书友抓紧时间。
下周一的更新时间临时调整至中午12点以后。
计划是至少连续三天日更万字，前提肯定是保证质量，绝对不会灌水。
回到眼下的这本书上来。
创作这本书的初衷，是想构建一个独特的魔法世界。
这个世界要有完整的世界观、历史观，有完整的魔法发展历程，有足够多的冥想学派和法术流派，有足够多的人物、场景和故事线来推动呈现所有构想。
书里呈现的内容，会让一部分读者感觉繁琐，例如第二卷学习毒物炼金学的事件。
另一部分读者会觉得乏味，“怎么主角还不打怪去？”，“为什么主角还待在学府里”等等，这些问题在后台比较常见。
还有的读者会觉得女主是多余的、是累赘。
这些是我写作中没有处理好的地方。但我仔细想了下..以目前笔力水平，还真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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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想对追读这本书的各位读者，再次致以由衷的谢意，感谢你们包容我的不足之处。
话不多说了，抓紧时间码字去。
这本书我势必完本。
白舸清泉敬上！
第1章 星夜学府冥想法·上
银沙组成的圆球形穹顶内部。
碧翠丝站在夏佐身旁说道：
“如果说大脑是躯体的主宰，那么灵魂就是精神海洋的管理者。
“可惜的是，即便进入冥想状态，以灵魂的视角来管理精神海洋，我们也依旧看不到灵魂是什么样的。”
夏佐眉头一皱：
“教授，精神海洋在大脑里吗？如果精神海洋在大脑里的话，是不是就能找到灵魂了？”
碧翠丝板起面孔，神色凝重地说道：
“夏佐，这些话不要在其他任何人面前提起。你说的这两个问题，曾经在数千年前，引发一场持续百年之久的血腥试验。”
“血腥试验..”
夏佐一下子就想到对方指的是什么了。
一本东大陆的历史书上提到过这件事，但没有细说事件的缘由和过程，只用几句话简单地描述了下事件的危害和结果。
“在被称为【血腥与动荡之年】的那个年代。
“法师里曾出现过一群以血肉艺术家自称的败类。
“他们以研究精神海洋的所在之处为借口，大肆进行惨无人道的试验。一小部分一小部分地分割实验者的脑部，再强迫受害者进行冥想，搜寻容纳精神海洋的具体部位。”
碧翠丝怀抱双臂，双眉蹙起，语气郑重：
“记住。精神海洋虽然与我们的躯体关联紧密，但它不存在于任何器官内。
“不要有找到它具体位置的想法。这很危险。仅是好奇心驱使，都足够让你走上歧路。千万，千万，不要去钻研你刚才提出的两个问题。”
夏佐见对方无比严肃，沉声答道：
“是，院首阁下。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去探究那两个问题的。”
其实，他暗自松了口气。
找不到精神海洋在躯体上的具体位置，也就找不到一个人的灵魂所在之处。
院首的话语，无疑说明没人能发现他穿越者的身份。
碧翠丝满意地仰起嘴角，恢复亲和的样子。
她与夏佐并排站着，抬手一挥，彩色氤氲飘浮的景象消失。
周围涌现出如有实质的层层灰雾。
雾气翻涌着向二人卷来，紧贴身侧停住，然后凝结成坚硬的墙壁。
空间变得狭小，两人站在一起有些局促，夏佐侧过身背靠墙壁站立。
碧翠丝指向灰蒙蒙的墙面，指尖在墙面的纹路上滑过，说道：
“在第一次修炼冥想法时，你会发现自己的精神海洋是这样子的。
“灰色墙壁紧紧包裹着你的灵魂。你的灵魂和墙壁之间，只有一片非常狭小的空间。这个空间就是精神海洋的雏形。
“墙上的纹路象征着你构想出来的元素特质。这种纹路本身是一种语言，名叫元素纹路语言。正常教学过程中，这门课程是四门炼金学都达到熟练级后的必修课。你是例外。等你成为法师学徒后，我会详细教你。”
夏佐紧拧眉头。
他对元素纹路语言不是很关注，不过又是一门死记硬背的课程而已，但对导师的前面半段话困惑不已。
“教授，您是说，我进入冥想状态后，眼前会出现布满纹路的灰色墙壁。这个墙壁没有出口和门窗，甚至连缝隙也没有吗？这个墙壁是从哪里来的？”
她看向眉毛纠结在一起的学生：
“没错，确实是灰色墙壁，完整的墙壁，没有丝毫缝隙。
“是不是感觉我们的灵魂被封闭起来了？
“是不是觉得，那里才是真实的世界，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其实是一片幻觉？”
夏佐面露愁容，沉默地点点头。上一世看过的“世界十大悖论”，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导师所说的内容。
碧翠丝在学生面前轻打响指，清脆的弹指声让对方回过神来。
她的声音无比温和：
“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现在遇到的认知难题，在两万年以前，冥想法刚出现的时候困扰了无数人。
“现在，法师圣殿里已经有了正确答案。我碍于圣殿律令，不能告诉你这个答案是什么。
“但你通过了考察团的考察，可以在成为正式法师后，前往法师圣殿学习一段时间。到那时，你就会知道这层灰色墙壁是什么，它的外面又是什么。”
“是，教授。”
夏佐听到导师的话后松了一口气。
虚幻和现实的界线一旦模糊，会让人陷入无尽的沉沦与绝望。还好不用经历这个难熬的思辨过程了。
夏佐不由得对法师先贤们心生钦佩。
碧翠丝微微一点头，伸出手指在灰色墙壁上轻点，叮嘱道：
“记住，看到这个墙壁的时候，一定要保持镇定，任何情绪波动都会让你立刻脱离冥想状态。”
“是，教授，我记住了。”夏佐说道。
“下面，我给你介绍一下学府里常见的冥想法。”
碧翠丝伸手虚握，从无形中召唤出一些小光点：
“假设这些是你容纳进精神海洋的乖巧元素。
“运转高塔学者创造的基础冥想法时，乖巧元素会在精神海洋里飘动，慢慢地帮你改造精神海洋。就像这样…”
碧翠丝松开右手。
小光点化作流星从指尖飞出，拖曳着长长的尾巴，贴着周围的灰色墙壁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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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小流星与墙壁剐蹭，墙上就会多出一条微不可见的划痕。
“我们加快些速度，如果你一夜之间成为了正式法师..”
碧翠丝翻转手掌。
一大片小流星从她的手中飞出，与其它流星汇合后，骤然加快飞行的速度。
它们变成一道道盘旋的流光，飞快地切割墙面，周围的空间渐渐地变得宽敞起来。
“这就是乖巧元素改造精神海洋的大致过程了。它们贴着灰色墙壁飘飞，一点点地帮你拓展精神海洋的大小。
“能听明白吧？”碧翠丝看向身边的学生。
“我听明白了。”夏佐点头。
“那就好。你知道元素散逸吗？”碧翠丝问道。
她发现对方帅气的脸上闪过异色，“你犹豫了。所以，你知道元素散逸。”
夏佐吸了口气，和高感知的人面对面说话，压力真的不小：
“是的，教授。是马尔斯学长告诉我的。”
“嗯。那就不用我多做解释了。当法师的情绪和精神状况不稳定，精神海洋就会出现剧烈变化，居住在里面的乖巧元素可能会偷偷地溜走。这是元素散逸的通俗说法。你记着这个就行。”
碧翠丝轻敲响指，让周围的空间再往外拓展一点。
她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过来面朝学生说道：
“各个学派有自己的冥想法。我们炼金学派也一样。经过数以千年计算的漫长岁月后，吸纳乖巧元素已经不再是难题了。
“唯有元素散逸才是每位法师无法绕开的难关。
“星夜学府里，大部分炼金分支为了应对元素散逸，开发出了与炼金分支相配套的冥想法。”
要进入正题了。
夏佐不由得挺直身子，凝视导师的娇美脸庞。
“药剂炼金学科和油剂炼金学科，这两个学科的冥想法来自于高塔学者，就是之前说到的基础冥想法。
“基础冥想法几乎是所有法师的第一门冥想法。但掌握它的入门级内容后，是投入时间继续钻研它，亦或是改修其它冥想法，全看法师个人的意愿。
“基础冥想法应对元素散逸的理念很简单。”
碧翠丝抬起左右手，两边各有几颗小光点飘浮着，形成一个天平的造型：
“既然元素散逸不可避免，那散逸了多少元素，就重新吸纳多少。始终维持精神海洋里有一定数量乖巧元素即可。”
跑了多少就抓多少回来，让精神海洋一直处于缓慢拓展的状态…确实是很简单、很质朴的理念。
“基础冥想法开拓精神海洋的过程，我刚才演示过了。用乖巧元素反复打磨包裹灵魂的灰色墙壁，向外拓展精神海洋的空间，以便容纳更多的乖巧元素。
“你一定要记住，只有这套传承自高塔学者的基础冥想法，会要求法师不断地拓展精神海洋。也正因为这一点，基础冥想法是门槛最低的冥想法。”
第2章 星夜学府冥想法·下
碧翠丝竖起两根手指头，“下面，我介绍第二种冥想法。”
她向着一处墙面伸出手臂。
几颗小光点飞到那里，贴着墙面钻动，凿出一个简陋的火炉。
“奇物炼金学的三个分支里，最危险的是巨型造物学科。”
碧翠丝手指一搓，墙边的简陋火炉里窜出火苗：
“巨型造物学科的冥想法，叫做【熔炉】。这门冥想法很特殊，修炼了它就不能修练其它任何冥想法。
“波顿教授在他的巨物学课程上，会开启大火炉敲打烧红的铁锭。巨型造物学科的大块头认为，只有能经受得起高温的金属材料才是好材料。
“他们对于不羁元素的态度也是如此。
“巨型造物学科的法师，会借助薪火秘药，将自己的精神海洋打造成精神熔炉，把所有驯服的乖巧元素送到精神熔炉里灼烧。
“想逃离的乖巧元素，会当场逃走。而不想逃离的乖巧元素，则会主动成为熔炉的一部分。
“哪怕精神海洋遭受重创，只要熔炉不熄灭，就不会出现元素散逸。”
碧翠丝再次搓动手指，墙边出现另外几座燃烧的火炉。
圆球形穹顶内的温度骤然上升。
“【熔炉】冥想法只能吸纳火系和土系的元素，以及少部分风元素。
“而且修炼的时候十分危险。精神熔炉的灼烧感，会作用到冥想者的躯体上。要是没有足够的火系抵抗力..”
碧翠丝轻巧响指。
四周的矮小火炉拔地而起，变成烟囱高耸的高温熔炉，滚滚热浪从熔炉口喷涌出来。
夏佐下意识地抱住脑袋，生怕自己的头发被热浪点燃。
好在导师只是想让他体验一下被火焰侵袭的感觉而已。
碧翠丝搓动手指，高温熔炉熄灭，紧接着变回灰蒙蒙的墙面，“如果没有足够的火系抵抗力，【熔炉】冥想者会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化为灰烬..您是指他们的身躯会化为灰烬吗？”
夏佐有些把握不定，得确定一下自己没有理解错。
“是的，身躯化为灰烬。精神海洋里发生的剧烈变化，会反作用到躯体上。”
碧翠丝抬起双手，手掌在身前合拢，展开时掌心间出现一只造型简约的秘蓝色眼睛：
“下面是第三种冥想法。奇巧物件学科的成员，在制作奇巧物件时，需要使用放大镜，以便精确调整精密仪器。
“他们修炼的冥想法，叫作【考拉斯之眼】。”
碧翠丝双手轻捧，手掌心靠近学生的脑门，秘蓝色眼睛贴合到对方的额头上。
夏佐感觉眉心处传来一阵舒畅的清凉感。
碧翠丝伸手招来一颗红色的小光点，“你仔细盯着我手里的这颗乖巧元素。它是我用法术幻化出来的，但外观和真实的元素一样。”
“是，教授。”
夏佐凝视对方的手心。
视线里的红色小光点由小变大，渐渐占据整个视野。
一枚八面体水晶状事物出现在眼前，表面密布着弧线纹路。
夏佐不认识这种纹路，却本能地明白其含义：燃烧。
“看到上面的纹路了吗？”碧翠丝问道。
“是的，教授。这好像是一个带有【燃烧】特质的火系元素。我莫名地就理解了纹路的意思。”
夏佐摸了摸眉心，皮肤微凉。
“很好。这就是自行构想元素特质的好处了，不用学习元素纹路语言，就能直接读懂部分元素上的纹路。”
碧翠丝招出数枚其它元素，放在手心供学生观察，同时说道：
“法师在施展法术的时候，需要用灵魂沟通乖巧元素，牵引出乖巧元素内部的能量。再通过精神海洋与躯体之间的关联，将乖巧元素释放出来的能量输送到躯体之外。
“这一过程会消耗法师的精力。我现在所说的精力，就是它本来的意思，不是冥想法理论的特殊名称。
“长时间看书、炼制毒物会感觉疲惫，这就是精力消耗殆尽的表现。”
碧翠丝伸出左手，指向右手掌心的小光点：
“元素纹路和元素特质是一对一的关系。元素特质则和法术有关。
“比如说，你想释放出火苗，就得先容纳带有【火苗】、【燃烧】等特质的火系元素。
“想要扑灭火苗，就容纳带有【浇灭】特质的水系元素。
“你构想的【浸透】、【湿润】这两个特质，也可以释放出扑灭火苗的法术。高塔学者开发出了非常多的法术，总有适合你的。
“精神海洋里，同一种类型的元素数量越多，你所释放的关联法术的威能就越大。等你成为法师学徒后，我再详细教你这方面的知识。”
夏佐一边盯着导师手里的元素，一边点头回应。
“【考拉斯之眼】这门冥想法，就是专门观察元素的冥想法，可以与其它冥想法共存。
“它的修炼者通过观察元素的细微变化，及时察觉到散逸的征兆，提早做好应对。将元素上的纹路，在视野里放大到肉眼可见的地步，只是它最粗浅的用途。”
碧翠丝合拢手，手心的小光点消散，学生额头上的秘蓝色眼睛也消失不见。
她往后走了几步，距离对方稍远一些距离：
“接下来，是第四种冥想法。元素具象学科的【元素躯壳】冥想法。
“这是我修炼的第二套冥想法。现在，我的躯体表面已经形成了完整的元素躯壳。只要这层元素躯壳不破裂，就不会有乖巧元素散逸出去。
燃文
“我现在拥有的元素躯壳，对于高阶法师以下阶层的人来说是看不见的。”
碧翠丝伸出三根手指：
“我倒数三声。三声之后，我会暂时解除我的元素躯壳，然后再重新召唤出来。
“我只能给你1秒钟的时间，来观察我前后的变化。我这个阶层的法师，出现元素散逸的几率非常大，多解除1秒元素躯壳，就多一分散逸的可能性。”
夏佐屏住呼吸，凝视对导师的身躯，紧抿双唇点点头，探知术在脑海中蓄势待发。
“1..2..3。”
碧翠丝的身上浮现出白色的闪光，从上到下迅速划过。
她的双眸中迸射出璀璨的晨曦光辉，浅橘色的长发在脑后悬浮起来。淡金色的光芒瞬间充斥圆球形穹顶。
夏佐觉得眼前出现一抹耀眼的强光。
他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透过手指的缝隙，眯起眼睛看向导师，连忙释放出探知术。
“时间到了。”
碧翠丝的嗓音空灵飘渺，从四面八方各个角度传来。
随着话音落下，她的身上再度闪过白色光芒，双眼中的晨曦光辉收敛，长发垂落到双肩，整个人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夏佐在脑海中快速翻看探知术反馈的信息。
..
【人物名称】碧翠丝（元素躯壳解除状态）
【身份】星夜学府院首，未知阶层法师
【血量】？？？（健康）
【抗性】？？？
【力量】23
【敏捷】24
【耐力】24
【活力】？？
【感知】？？
【意志】？？
【精神】？？
【魅力】？?
【人物特长】
【元素躯壳冥想法】、【考拉斯之眼冥想法】、【基础冥想法】..
【人物技能】
【元素躯壳·完整型】：
【【技能效果1】元素躯壳将包裹技能使用者的身躯，阻拦元素散逸。
【【技能效果2】周围目标将进行强制的【感知】属性判定。若目标未通过【感知】判定，则无法察觉技能使用者的真实属性和样貌。
..
“感受到了吗？”碧翠丝清脆的声音在穹顶内响起。
夏佐无言地点点头，眼神中依旧有些许震颤。
早在罗萨克城，与驻城法师泰勒斯·美索打交道的时候，他就知道法师有隐藏自己真实样貌和实力的方法。
但院首的真实属性也太吓人了。
活力、感知、意志、精神和魅力都是问号。
显示具体数值的力量、敏捷和耐力，任何一项单独拎出来都吊打以前遇到的所有人。
“这就是【元素躯壳】冥想法的第二个作用了。它可以让我这一阶层的法师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
“这门冥想法的修炼者，用自己的精神海洋当作元素瓶的原材料。等攒够元素瓶了，再用这些元素瓶编织出覆盖躯体的元素躯壳。”
碧翠丝的俏脸上浮现笑意，“块头越大，所要用到的元素瓶就越多。像城堡管理者迪姆，他就得屯上数倍于自己体型的元素瓶才够用。你的话..”
她的眼神在学生身上上下一打量，笑意更甚：
“你积攒个五六年元素瓶，应该就能编织出最基础的元素躯壳了。这套冥想法是也可以和其它冥想法共存的，等你成为正式法师后，会有机会接触到它。”
第3章 【剧毒晶体】冥想法
“下面，就轮到你们毒物炼金学的冥想法了。”
碧翠丝在学生期待的目光中，伸出自己的右手。一枚紫色的柱状晶体在她的掌心凝聚成形。
“这是毒物炼金学的产物，它的名字叫做元素剧毒晶体。
“用一种作用于元素的复合毒素当作晶体外壳，里面包裹着乖巧元素。
“乖巧元素要是想逃逸，首先得破开这层对它来说有剧毒的晶体外壳。目前来说，还没有出现能冲破剧毒晶体外壳的元素。
“毒物炼金学因原材料和产物有毒性，一直发展缓慢。
“这门叫做【剧毒晶体】的冥想法更是如此。”
夏佐对着紫色晶体释放探知术，边问道：“教授，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嗯。这也是一个我用法术幻化出来的东西。它与真实的元素剧毒晶体一样，但没有毒性。”
碧翠丝夹起小手指大小的紫色晶体，放到对方的手中：
“构成晶体的复合毒素，对元素有禁锢作用，对躯体有微弱毒性，对精神海洋和灵魂无毒。
“毒物炼金学称它为元素毒素。如果，你选择修练这门冥想法，学府只能给你提供成品的元素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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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捏着紫色晶体，送到眼前仔细查看。
元素剧毒晶体不透明，看不到里面具体是什么特质的乖巧元素，估计只有驯服它的人能知道。
夏佐在脑海中查阅探知术反馈的信息。
..
【道具名称】元素剧毒晶体（法术幻化产物）
【道具类型】毒物炼金学产物
【道具品级】大师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关联抗性】四系抗性
【道具说明】制作者为碧翠丝。所容纳的元素类型及特质未知。
【道具效果1】
封装乖巧元素，阻拦其逃逸。
【道具效果2】
预测在将此晶体收入精神海洋后，躯体会陷入轻微中毒状态。
因知识储备不足，具体中毒效果未知。
..
难怪库洛夫一直处于轻微中毒状态，原来是这种封装乖巧元素的元素剧毒晶体造成的。
夏佐轻轻搓动指尖的紫色晶体，它比看上去坚硬许多。
他的眼睛里升起十足的困惑神色，问道：
“教授，库洛夫教授和我说过，炼毒时候不能用法术代劳。毒物炼金区里也没有元素仆从…”
夏佐挠了下后脑勺，“我想问的是，这种毒素难道不会把元素给毒死吗？”
“不会。
“你问的问题，成为正式法师后才能知道答案。
“我这么和你说吧。这世上还没有能摧毁元素的东西。元素剧毒晶体顶多是一副施加在乖巧元素身上的沉重枷锁，让乖巧元素乖乖地呆在精神海里，哪儿都去不了，不会对元素造成伤害。”
碧翠丝召唤出一个正常的乖巧元素，小光点在她的掌心里缓慢的飞舞。
反观被元素剧毒晶体封装的乖巧元素，它一动不动的，如同一件死物。
“【剧毒晶体】这门冥想法的优势很明显。除非元素剧毒晶体破裂，否则不存在元素散逸的情况。
“另外，它驯服和容纳元素的效率，是所有冥想法里最高的。
“弊端也同样突出。由于被束缚在剧毒晶体内，乖巧元素无法在精神海洋里飘动，也就不能帮修炼者拓展精神海洋。”
碧翠丝从学生手里拿过紫色晶体，放到自己手中，一动一静两种元素在掌心形成对比。
“这个弊端很好解决。
“你别把所有乖巧元素都封进剧毒晶体里就行了。留个几只别封装，运转基础冥想法，让它们帮你拓展精神海洋。
“相比之下，剧毒晶体的毒性才是最麻烦的。
“【剧毒晶体】冥想法还远不够完善，元素剧毒晶体的毒性会缓慢侵蚀你的躯体。用元素剧毒晶体内部的乖巧元素施放法术时，毒性会变得更强一些。
“在精神海洋里凝聚元素剧毒晶体的过程也很危险。
“库洛夫教授便是在首次修练这门冥想法的时候出了些意外，这才造成难以修复的躯体损伤，到现在都没彻底恢复过来。”
碧翠丝向上抬起双臂。
二人头顶的圆球形穹顶快速崩解成银沙。
银沙在半空中悬浮一秒，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夏佐手里的紫色晶体也消失不见。
“那么，今天下午的课程就到这儿了。”
碧翠丝招招手，示意学生跟上她，然后踩着轻盈的步伐往外走，同时说道：
“你好好考虑下，是否修练【剧毒晶体】冥想法，还是只修练门槛最低的基础冥想法，亦或者转学奇巧物件学科，修练【考拉斯之眼】冥想法。考虑清楚了和我说。”
夏佐落后半步走在导师侧后方，眉头微皱地盯着地面。
眼神的余光之中，碧翠丝难以被衣袍遮掩的婀娜身段在晃动。
不过，他没心思去欣赏对方的倩丽背影。
从刚才查看探知术的反馈信息开始，他滋生了一个想法：
在无法祛除元素剧毒晶体，对躯体造成的中毒效果的前提下。
【剧毒晶体】冥想法，是一门活力流法师专属的冥想法，而不是一门注重意志属性的冥想法。
妄图依靠高意志和高土系抗性来抵抗毒性，最终依旧难以避免躯体衰老的处境。
只有把活力堆上去，才能安全无忧地修练【剧毒晶体】冥想法。
学府知道这一点吗？
或者说，毒物炼金学的各位大师们知道这一点吗？
显然他们是知道，不然也不会拿出可以提升活力的未知药剂，提供给炼金潜质极佳的学生使用，以免试毒过程中沉积的毒性摧残身躯。
他们没有无限量提供这种药剂的原因也很简单。
库洛夫曾说过一句话：
【这一支药剂的价格，足够买下两条街的商铺。】
也就是说，力量、敏捷、耐力、活力、感知、意志、精神、魅力，这八个属性中，
活力是最值钱、获取难度最大的。
真正让夏佐意动的，还不止这些。
在碧翠丝解除自己的元素躯壳之前，他一直以为对方的娇美容貌和曲线曼妙的身材，是用法术幻化出来的。
就在对方解除元素躯壳的那一刻，夏佐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很可能是高活力，让对方永葆青春。
再进一步地考虑。
法师们是不是依靠那种提供活力的未知药剂，来获取悠长寿命的呢？
炼金学派是不是用提升活力的药剂或道具，来把控学派成员的人心呢？
如果。
活力与寿命挂钩。
同时，活力又能满足修练冥想法过程中的一系列要求。
那么活力的性价比将会无限提升。
当然了。
活力也不是完美的属性。
它不能让宿主变得更敏锐、更富有力量、更具洞察力，无法直接提升战斗力。
这就是活力的缺点了。
这点缺点和它的优点相比，只能说瑕不掩瑜。
哪怕只看在金币的面子上，夏佐都打定主意要主加活力，修练【剧毒晶体】冥想法了。
先修练基础冥想法，然后尝试一下【剧毒晶体】冥想法，看看后者是否和他设想的一样。
夏佐暗自草拟出大致的计划，旋即眉头一拧。
有一个问题暂时没法儿解决。
库洛夫和他的老师阿达纳瓦多斯大师，在修炼了这门冥想法后，显得无比苍老。
要是我一个棒棒的小伙子，在成为正式法师，甚至是高阶法师之后，依旧是一副年轻帅气的模样，会不会引起其他人怀疑呢…
想到这，夏佐抬起头看向导师的长发，斟酌了下语句，用踌躇的语气询问道：
“教授，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看上去也挺年迈的..是不是修练【剧毒晶体】冥想法的人，都会变成那样..”
幽长的走廊里，碧翠丝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学生说道：
“库洛夫和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的苍老面貌，均是意外造成的。毒物炼金学的其他大师，虽然也老气十足，大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但没有库洛夫二位那么严重。
“法师有很多种方法改变自己的外貌。但毒物炼金学的大师们，没心思用法术修饰自己的外貌。他们整天都在钻研，如何规避元素剧毒晶体对躯体造成的损伤。
她说完这些话后，轻捻下巴，思忖一秒后说道：
“或许是我刚才上课的时候没有讲解清楚，【剧毒晶体】这门冥想法可以和基础冥想法同时修炼。
“就比如说我自己。
“我构想的某些元素特质很稀有，百年来只找到十几个具有这些特质的不羁元素。
“我便会用【剧毒晶体】冥想法来容纳它们，将它们装进元素剧毒晶体里，再搭配覆盖身躯的元素躯壳，这样的话，它们就完全不会散逸了。
“你也可以像我这么做。先修炼基础冥想法，等遇到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不羁元素后，再修练【剧毒晶体】冥想法，用元素剧毒晶体来吸纳它。”
夏佐只问了一句话，但碧翠丝作为导师很有担当，解答了数个与他提问有关的其它问题。
“谢谢您，教授。是我刚才上课的时候走神了。”
夏佐略带歉意地谦身致谢。
“不用谢，夏佐。你现在是我的学生了，替你解答问题是我应该做的。以后有不能确定的事情，都可以来问我。平常时候，我都会在书房里。要是我不在那儿的话，你在大炼金室里留下纸条就好。”
碧翠丝似乎对学生的态度感到满意，俏脸浮现一抹笑容。
她微微一点头，再次迈步走向廊道尽头的书房。
夏佐跟在她的身后，感到十足的安全感。
有这样一位实力高深、冥想法经验丰富的导师指导自己修炼冥想法，会避免很多弯路，节约不少时间。
他盯着墙上晃动的烛火，心里感慨炼金学派真是一个十分注重天赋的学派。
有了天赋，就什么都有了。
几年前，他面对臭屁的皮耶克城塞胖子法师，吐槽对方依仗着天赋在那显摆。
说不定，再过个几年，他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眼中依仗天赋做事的那类人。嗯~这种被人羡慕的感觉还挺不错的，总比一直羡慕别人强。
第4章 首次冥想
当天傍晚时分。
夏佐和安茹儿走向餐厅里人少的角落。
安茹儿一坐下来，就依偎到男友的怀抱中，贴着对方的胸膛，面带些许愁容地询问今天下午的上课情况。
夏佐大概猜到她在担心什么。
首次修炼冥想法的时候，会有好几个月都见不到面，这对正处热恋阶段的情侣来说，是最难熬的一件事情了。
夏佐能体会对方心里的忧虑。
金手指在法师仆从的晋升条件里提到，四系抗性至少得达到5%。
现在距离这个数值还有不小的距离。
夏佐轻拍怀里的柔软腰肢，温和地说道：
“我还得准备两三个月才会开始修炼冥想法。我会尽快完成首次修练，早点出来的。”
安茹儿凝视男友，眼底有泪光闪烁，摇了摇头说道：
“不，不要为了我加快首次修炼的进度。你要听院首的安排。我只想你平安地从宿舍里出来。”
她知道首次修炼冥想法可能会失败了？..夏佐问道：“卓朗教授告诉你的吗？”
“嗯。”安茹儿一点脑袋，“卓朗教授还说，毒物炼金学的冥想法有些弊端，但他没和我说具体是什么..”
哔嘀阁
夏佐哑然失笑。卓朗教授碍于学府的规矩，说话的时候只能说一半、藏一半，反倒让安茹儿更加担忧了。
“不用担心。”他安抚对方的后背，附耳说道：
“院首说了，我可以先修练基础冥想法，就是你将来要修炼的那门冥想法。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学习毒物炼金学的冥想法。”
安茹儿坐直身子，狐疑地看着对方：
“唔..我感觉你已经确定要修炼毒物炼金学的冥想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得，这丫头没有以前好糊弄了。
夏佐笑容一僵，悄悄释放出探知术，查看对方现在的属性。
..
【人物名称】安茹儿
【身份】星夜学府法师仆从
【血量】？？？（健康）
【抗性】
【【风系抗性】4%
【【水系抗性】3%
【力量】3
【敏捷】4
【耐力】3
【活力】3
【感知】7
【意志】6
【精神】15
【魅力】7
（因体型增长，属性值有提升。）
..
几个月没检查安茹儿的模板，她的感知竟然达到7点了。
夏佐揉了揉僵硬的脸颊，意识到自己不能用静态的视角看待对方。
安茹儿也是会成长的。
他默叹一声：
“是的，我是打算修练毒物炼金学的冥想法。不和你说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安茹儿再度抱住男友，撅着嘴不满地说道：
“你以后别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慰我了。别老是一个人承受毒物炼金学的压力。可以挑能说的和我说。我们要共同走下去，一起成为法师。
“答应我，好不好？”
夏佐低下头，在对方的额头上轻点一下，郑重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他拿起桌上的菜单晃了晃，“我们吃晚餐吧。”
“嗯~帮我点一份牛排配蔬菜汤就好。我去拿饮料啦。”
安茹儿扬起笑容，站起来走向餐厅中央的大圆桌。
夏佐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学府的伙食好，营养充足，学生的身体发育迅速。
两年前，初见安茹儿的时候，她体型纤细，拖着沉重的大皮箱踏上前往学府的马车。现在，她成长为健康的苗条体态，有了明显的曲线。
心理年龄也长大不少，变得成熟稳重许多。
安茹儿端着饮料从大圆桌方向走来，夏佐的目光依旧聚焦在她的身上。
..确实长大了不少。
…
第二天。
上午时分，夏佐在大炼金室里炼制黑目毒剂和它的2次精炼粉末。
下午，他来到导师的书房上课。
昨天的同一时间，碧翠丝介绍了星夜学府的冥想法概况。
今天是正式的熟练级毒物炼金学课程。
碧翠丝坐在书桌后方，从抽屉取出几本教材递给对面的学生，然后用亲和的嗓音讲述知识。在她身侧变幻的银沙则成了一块黑板。
熟练级毒物炼金师，要掌握20种新的毒剂配方，10种常见致命毒剂的解毒剂配方，以及制作解毒剂的思路。
除此以外，便是熟练级阶段的重头戏——剥离毒效。
碧翠丝知晓夏佐的记忆力超群，上课的时候特意略过较简单到的部分，挑着最难以掌握的内容着重讲解。
课程持续到晚餐前结束。
夏佐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来到走廊外的露台呼吸傍晚的空气。
熟练级的知识点，比入门级难了不少。一下午的知识灌输，脑子里难免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
还好晚上不用上课。
每天的上午和晚上，都是炼制毒物的时间。
夏佐摸着干瘪的肚子，走向楼梯口，找到等候在城堡大厅里的安茹儿。
晚餐在亲昵的时光中度过。
夏佐将女友送进油剂炼金区，接着慢悠悠地走上旋转台阶，步入大炼金室中。
…
在有规律的日子里，时间就像狂奔的野马一样奔腾而过。
夏佐全身心投入到熟练级阶段的学习中，将这一阶段的毒剂和解毒剂牢牢掌握，顺带着提升自己的抗性。
三个月后的下午1点。
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
蓝天躲藏在云层之后，只在天边露出一小片蔚蓝的痕迹。
夏佐站在塔楼的露台上。
微风吹动长袍的衣角。
他的目光扫过城堡底下的湖面，学府的城墙和角楼，沿着宽阔的城区中央大道飘向远处，最终将星夜城的半个城区收入眼中。
一个月之前，他就达成了晋升法师学徒的最低要求——四系抗性5%。
也在导师碧翠丝的帮助下，成功进入了浅层的冥想状态。（注①）
为了保险起见，他选择继续猛堆抗性。
就在前几天，随着最后一瓶黑目毒剂倒入口中，他的四系抗性达到了6%。
这是熟练级毒物炼金师，所能达到的抗性上限。
一阵短促的强风从露台侧面吹过。
夏佐按住被风吹起的衣领，另一只手在自己的眉头上揉了揉。
不知怎么的，最近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的情绪分外沉重。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呼~”
他朝着云朵密布的天空呼出长长的一口气，眼前闪过安茹儿担忧的神情。
可能是即将和女友暂别数个月的原因吧。
没办法，该来的总会来的。是时候开始修练入门级冥想法了。
“夏佐。”身后传来碧翠丝的声音。
夏佐转过身，谦身问候，“下午好，教授。”
碧翠丝双手虚握垂在身前，双眸微微眯起：
“你看去有些心情低落，有什么烦恼吗？”
“教授..我打算修练冥想法了。”
夏佐走上前说道：
“我想先修练基础冥想法，然后尝试一下【剧毒晶体】冥想法。”
“嗯。和我设想的一样。库洛夫教授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和我都觉得你很谨慎，不会把【剧毒晶体】冥想法放在首位。”
碧翠丝向前走上几步，和学生并排站着，温煦地说道：
“如果情绪不佳，我建议你缓一缓。不用着急修练冥想法。”
夏佐无奈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教授，一旦开始修炼冥想法，我和安茹儿会有好几个月不能相见了。我想，应该是这件事情让我的情绪很低迷。”
碧翠丝含笑看了对方一眼：
“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安慰你一下。在我管理学府的这二百多年里，还没有一对情侣因为修练冥想法而感情破裂。
“嗯~让我回忆回忆…他们最终都成为了法师，没有抛下彼此。你们也会这样的。”
夏佐难得一见地脸色微红，“是吗..”
“你还记得学府成立法师公会这件事吗？在成为法师学徒后，你可以通过完成悬赏来赚取酬劳和积分。
“有一项可兑换的奖励，是为元素具象学科的法师学徒准备的。
“我想你也用得上。”
碧翠丝从衣袍的口袋里，取出一本小手册。
手册上按照日期记载了许许多多琐事，看上去是一本备忘录。
碧翠丝翻到小手册的其中一页，递过去给学生查看，同时说道：
“你如果能赚取到足够积分，可以兑换大师级元素瓶送给安茹儿。”
夏佐凝视书页上的文字，耳边的话语让他弄清楚了情绪低落的根源所在。
他在担忧安茹儿。担心她在首次修练冥想法时失败了。又害怕自己对这样的局面无能为力。
心头的阴霾开始散去。
夏佐有了努力的目标。
只是..这目标似乎还挺遥远的。
手册的这一页上写着数十行文字，用数字标注每项可兑换的奖励所需要的积分。
中级基础冥想法，需要8000积分。中级的其它冥想法，兑换价格从8000积分到10000积分不等。
大师级元素瓶需要25000积分，兑换价格比中级冥想法高出太多太多。
换言之，夏佐要想帮安茹儿提高首次冥想的成功率，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这是否值得？
值得。
在不知道积分获取难度的情况下，还是认为值得吗？
是，值得。
夏佐眼含坚定，将手册递回给导师。
碧翠丝读懂了对方的心理变化，微笑道：
“嗯~看来我的话语很有用，你的情绪不再像之前那么低沉了。”
她向走廊深处伸出手臂：
“来吧。我们去书房准备首次修练冥想法需要用到的道具。然后再去你的宿舍布置一下。”
大约半小时后，碧翠丝操控着两个大皮箱来到学生的宿舍。
她避开软榻和桌椅，在地板的空地上放下皮箱。
夏佐知道导师今天可能会来这儿，所以提前收拾干净，把修炼冥想法用不到的东西，都收进衣柜和储物柜里。
碧翠丝站在皮箱旁搓动手指。
两个箱子一起打开，里面的瓶瓶罐罐平稳地飘飞到书桌上。
银沙在碧翠丝身旁浮现，贴着墙面像水流一样流淌，将房间包裹起来，然后消失无踪。
碧翠丝操控着一卷羊皮卷来到书桌前，在桌面上展开卷面。
她向站在宿舍门口等候的学生招招手，指向羊皮卷说道：
“这是基础冥想法和【剧毒晶体】冥想法的入门级内容。”
她的手指扫过旁边大小不一的玻璃瓶：
“这些是你需要用到的功能药剂，炼金学通识课程上都学到过。我就不再做介绍了。”
碧翠丝伸手轻按个头最大的那个玻璃瓶：
“这是你的大师级元素瓶，里面的乖巧元素具有【飘动】特质。它的使用方法在羊皮卷上有记载。”
然后，她把手移到另一个小一号的玻璃瓶上：
“这是存有不羁元素的元素禁锢瓶，里面的不羁元素具有【燃烧】特质。它的使用方法也在羊皮卷上。”
一个玻璃球从她的口袋里飘出来落在书桌上。
“这是我的监视守卫。你如果想要找我，就用左手托起它，右手轻抚三下。当它从手里悬浮起来，便意味着我正在关注你的动向。你可以直接说出你的问题，我会帮你解答的。”
“至于元素毒素..”
碧翠丝从另一只口袋里取出一个漆黑的金属盒：
“这份元素毒素，暂时放在我这儿。等你掌握了入门级的基础冥想法，想要尝试【剧毒晶体】冥想法时，用监视守卫联系我。到时候，我再给你拿来。”
夏佐点点头，视线落在桌面的羊皮卷上。
碧翠丝环视宿舍一圈，“所有道具都准备妥当，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她轻打响指，把学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有没有要我帮你带给安茹儿的话？”
夏佐摸摸脑袋，觉得土味情话有些难以启齿。
况且，两人为了他首次修炼冥想法讨论过很多次了。
安茹儿也已经有了男友短暂失联的心理准备。
在今天这个日子向导师提出修炼冥想法，也是他和安茹儿商量后定下的。
夏佐沉默了一小会儿，心里浮现一丝隐忧，“教授，里奇三兄弟..”
“你怎么知道这件丑事..”碧翠丝轻抬纤眉，没去追究传言的源头，而是露出宽慰的笑容，“这三个家伙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们已经被我赶到斯布瑞尔省去了。”
“那我就彻底放心了。”夏佐暗舒一口气。
碧翠丝操控地上的两个皮箱，离开这这里，顺带把房门合上。
“我走了，等着你的好消息。要是遇到问题，一定要及时和我联系。”
银沙在她离开后从房门两侧的墙上浮现，覆盖门板后再次消失。
夏佐在书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样式简约的怀表。
这是安茹儿在他成年那天送来的生日礼物。由于经常要出入毒素弥漫的炼金室，这块怀表一直躺在抽屉里。
夏佐翻开表盖，上面镌刻着他和安茹儿的名字。
他盯着怀表的指针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怀表收回抽屉里，沉下心阅读羊皮卷上的内容。
在三个月之前，夏佐第一次尝试2次精炼的黑目毒剂时，他发现自己的意识一分为二。
一半意识在承受黑目毒剂的毒效。
另一半则像个冷静的旁观者，撇开视野里扭曲的线条，专注地观察从体内飘飞出来的小光点。
按照碧翠丝的说话，承受毒效的那一半意识，是停留在躯体内的意识。
冷静观察小光点的意识，则处在灵魂之中。
在冥想法理论中，这种状态被定义为浅层冥想。
下一步，就是让所有意识都处在灵魂之中，通过灵魂的角度观察自己的精神海洋。
这一步很困难。
在冥想法萌芽的那个年代，为了进入深层冥想，涌现出许多稀奇古怪的方法。
有好的，有坏的。有文明的，也有血腥的。
但最终能流传到现在，被所有正统法师都认可的方法只有一种：
凝神法。
法师仆从和法师学徒在进行深层冥想时，需要借助凝神药剂，或者其它道具。
在成为正式法师之后，只要对自己释放具有相同效果的法术就能进入深层冥想。
基础冥想法便是教人在深层冥想状态中如何行事。
经历漫长时间的发展，基础冥想法已经十分完备了。
时至今日，它能让修炼者较为轻松地驯服并容纳元素。
前提是按照指导，严格地分步骤进行修练，才能将失败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第一步，确认自己可以借助凝神药剂进入深层冥想。
据法师圣殿统计，有九成的人会在服用第一支凝神药剂后，从浅层冥想进入到深层冥想。
剩下的一成人，无法借助凝神药剂进入深层冥想。他们可以找导师帮忙，让对方释放威能更强的法术。
如果法术也无法让这类人进入深层冥想…那就只能另谋出路了。
夏佐觉得自己不是大霉笔，不会那么倒霉..
他冲淋洗浴，换上宽松的睡袍，拿起一支饱腹药剂。
这支饱腹药剂比期末考试时使用的更好。
完美品质，专家级产物，吃一支可以20天不饿。
“咕噜。”
饱腹药剂下肚。
夏佐草草地读了一遍金手指发来的信息，便握着一支凝神药剂坐到床上。
拨开瓶塞，往嘴里倒入淡蓝色的药水，把喝干净的玻璃瓶放好，紧接着仰躺在床上。
夏佐眯起双眼，眼神聚焦到窗幔的栏杆上，让天花板变成模糊的背景。
这是他为了更快速地进入浅层冥想，而培养出来的习惯。
这个过程，在喝下数千支黑目毒剂的后已经熟门熟路了。
夏佐现在已经做到，只要盯着一个东西发呆，就能顺利进入浅层冥想的地步。
数秒之后，冷静的心境占据脑海。
夏佐闭上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回顾进入深层冥想时需要注意的要点。
碧翠丝在第一次上课时说起过，初次进入精神海洋，会看到灰色墙壁像蚕茧一样包裹着自己的灵魂。
她特意强调不要出现害怕、畏惧等剧烈的情绪，否则会立刻脱离冥想状态。
夏佐在心里提醒自己几遍，然后任由意识向着无尽的黑暗中沉陷。
朦胧之间，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不再下沉。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眼的不再是宿舍的天花板和软榻的帷幔。
这里没有光线。
但依然能看清东西。
一睹斑驳的灰色墙面出现在眼前，上面遍布坑坑洼洼的凹痕，象征着元素特质的纹路在墙面上蔓延。
夏佐的灵魂缓缓地做出一个扫视四周的动作。
这应该就是他的精神海洋了，看上去和导师描述的一模一样。
他的视线从下往上抬，沿着墙壁上行..
下一秒，他心生悸动，从冥想状态脱离出来，猛地从自己的床上坐起。
刚才那是什么！
夏佐脸色惨白地躺下来，两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灵魂的头顶上方也是一块墙面。
那块半弧形墙面也有纹路，但却无比光滑，和其它墙面有着天壤之别。
他的精神海洋，如果也有上下左右概念的话，那么上方那一小块是光滑的墙面，其余地方都是斑驳墙面。
两种截然不同的墙面，紧密地贴合在一块，不留一丝缝隙。
就像被人强行粘合在一起一样。
谁能做到这一点..
“金手指，是你做的吗？”夏佐在心里默问道。
没有回应。
敢做不敢当？
“哪块墙面是包裹我的灵魂和精神海洋的那块？是不是光滑的那一块？”夏佐再度在心里问道。
“你给原主的精神海洋开了个天窗，把我的灵魂放进去，赶走原主的灵魂..”
哎？不对，原主的灵魂好像是自己走的。
夏佐回想起第一次和奥德丽见面时，自己一听到父母遇难的消息，就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
那一瞬间，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躯体。
应该就是原主的灵魂。
金手指只是把原主的精神海洋打开，放进夏佐的灵魂，然后再把精神海洋合上而已。
这一过程导致他的精神海洋严重受创，致使初始的精神属性值只有1点。
这种超越认知的操作，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夏佐隐约感觉到，自己的穿越可能有大问题…
他不自禁地哆嗦一下，内心出现丝丝恐惧。
这个让自己穿越而来的大佬想干什么？
养肥了再杀？
还是有其它的阴谋？
夏佐无力地躺在床上，感觉脑海里的思绪，像打翻的颜料盘一样乱七八糟的。
各种各样的阴谋论想法层出不穷。
第5章 天赋法术
算了算了…胡思乱想没有用。
夏佐从床上坐起来，再次到淋浴间里冲凉。
调整好心态后，他喝下第二支凝神药剂。
这次面对表面光滑程度截然不同的两块墙壁，夏佐就淡定多了。
他的灵魂在狭小的空间里缓慢飘动，上下左右打量，熟悉这块小得可怜的精神海洋…
飘着飘着，夏佐心念一动，尝试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脑海中立马浮现模板界面，但精神海洋里没有变化。
看来..金手指不在精神海洋里，它位于更加隐秘、更难以捉摸的地方。
夏佐沉下心，抛开杂念，按照基础冥想法上的指导，检查自己的精神海洋。
四周的墙壁遍布纹路。
细看之下，前后左右四个部分的纹路风格均有不同。
每一个部分，对应一种元素，水、风、土、火各占其一。
在代表某元素的纹路内部，再度细分出四个小部分，每个小部分对应一种该元素的特质。
法师学徒一共可以构想16种元素特质。
四周的墙壁上便有16种元素纹路，呈纵向排列、均匀分布。
夏佐从冥想中醒来，看了下墙上的挂钟。
晚上7点。
在精神海洋里没有时间的概念。
他只感觉像打了个盹一样，就度过了数个小时。
而且一点也不觉得累，精力依旧充沛，就是那么点大的空间，让人有些压抑。
想把这一小块空间，开拓得像碧翠丝的精神海洋那样广阔、绮丽，至少得百年吧…
夏佐走到百叶窗前看了下外面的夜色。现在这个时候，安茹儿应该在餐厅里吃晚餐了。
他在窗户旁站立片刻，吹吹晚风，翻翻喝下凝神药剂后金手指发来的信息，渐渐地找回了安宁的心境。
正常的步骤中。
在确认自己可以用凝神药剂进入深层冥想后，第二步便是尝试与不羁元素沟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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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府会为首次修练冥想法的学生，提供一瓶封存不羁元素的元素禁锢瓶，让学生自己去和不羁元素沟通，将对方驯服后容纳到精神海洋里。
夏佐有了大师级元素瓶，可以直接尝试容纳元素瓶里的乖巧元素，等容纳成功了，再去驯服元素禁锢瓶里的不羁元素。
羊皮卷上写道。
元素所包含的能量越强，则驯服和容纳时要消耗的时间就越多。
书桌上的那个元素禁锢瓶里，有且只有一个最弱小的不羁元素。
在冥想法理论中，它被划归为小型元素，简称小元素。
如果采用基础冥想法的驯服方法。
法师仆从驯服小型不羁元素时，以15天为一个尝试周期，需要尝试至少4次。
如果精神海洋里有乖巧元素的话，可以减少至1到3次。
具体情况要看不羁元素是否配合。
驯服不羁元素，将其变为乖巧元素后，需要再花费15至20天左右的时间，将乖巧元素容纳到精神海洋里。
在没有饱腹药剂的那个年代，驯服和容纳元素的过程会被饥饿、口渴、排便等生理需求打断，致使整个修练工作泡汤。
现在的修练条件好了。
有了饱腹药剂的帮助，冥想者可以规避饥饿的问题。
口渴问题对应的功能药剂叫做供水药剂。
一支完美品质、专家级的供水药剂，可以在20天内持续提供身体所需的水份。
至于排便问题，则需要另一种功能药剂来解决。
夏佐饮下供水药剂后，从桌上拿起土黄颜色的药剂瓶，无语地看着药水里的黑色颗粒。
要不是探知术反馈的信息里，明确标出这是一瓶凝便药剂，夏佐差点对玻璃瓶里的东西产生误解。
他轻轻晃动玻璃瓶，让沉在瓶底的黑色颗粒漂浮起来，好一次性倒进嘴巴里喝个干净。
“咕噜，咕噜。”
药水下肚，脑海里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服用一瓶凝便药剂（完美品质·专家级），未来20天内将无需进行排便。药效持续期间，可主动如厕以终止药效。根据排放量结算经验。”
啊这，根据排放量结算经验是认真的吗…
夏佐嘴角一抽，心里隐隐期待十几天后的场景…
饥饿、口渴、排便，这三个问题解决了。
下面就是找到最舒服的冥想姿势。
夏佐选择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
他还特意放了一支饱腹药剂、一堆毛巾和一套干净的衣服在床头柜上，以防发生意外来不及救场。
一切准备就绪。
夏佐小心翼翼地捧起大师级元素瓶，来到床边坐下。
大师级元素瓶的外观和茶缸差不多。
它依靠内部的法阵来封存乖巧元素，瓶口的瓶塞只是一个象征意味的东西。
夏佐拔开元素瓶的瓶塞，伸出左手按住瓶口。
在罗萨克城的检测站里，他有过手掌被乖巧元素穿刺的体验。
现在精神属性值高了，又是另一番滋味。
手掌盖在瓶口3分钟后，掌心传来的触碰感，变成酥麻的舒适感。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撒娇，用自己的触须轻抚瓶口的掌心。一旦得到躯体的主人同意，它就会主动钻到手掌里。
夏佐知道机会来了。
按照羊皮卷上的说法，此时只要进入深层冥想状态，在灰色墙壁上找到发光处，用灵魂帮助乖巧元素钻到精神海洋里就算成功了。
夏佐左手拨开凝神药剂的瓶塞，往嘴里倒入淡蓝色的药水，然后右手握紧大师级元素瓶的瓶口，缓慢地躺平在床上。
眼睛一闭，他便来到精神海洋的狭小空间里，眼前出现了斑驳的灰色墙壁。
右边的墙上有一个光点在忽明忽暗地闪动。
这个光点有一半埋在墙壁里。
它所在的位置，是一幅复杂纹路的正中央。
这幅纹路所代表的元素特质正是【飘动】，和正在容纳的乖巧元素所具有的特质一致。
深层冥想时，意识完全在灵魂中，注意力空前集中，对于自身意念的调动，会比非冥想状态更顺畅。
夏佐的灵魂凝视墙壁，注意力集中到光点上，遵照羊皮卷上的指导，幻想着拉动光点。
光点的闪烁频率加快，瞬间爆发出短促的强光，从墙壁上跳了出来。
接着，这枚光点便在狭小的空间里，慢悠悠地飘荡。
成了。
就是这么简单。
在没用意念操控乖巧元素时，小光点会在精神海洋里随意飘舞。
只有进入到深层冥想状态，运转基础冥想法后，乖巧元素才会切割周围的墙面，帮主人拓展精神海洋。
这便是基础冥想法的修练思路。
不知道会不会获得天赋法术..
夏佐刚想调动意念，集中到飘飞的小光点上，蓦然感受到疲乏困倦袭来，眼前一黑，再度睁开时已脱离冥想状态。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但他暂时没功夫查看。
房间内没什么亮光。只有在百叶窗的方向，有一些月光透过叶片缝隙照射进来。
夏佐觉得全身上下酸疼得要死。眼睛模糊不清，全是灰蒙蒙的污垢。身上也是这样，淡淡的体臭味在房间里弥漫。
大师级元素瓶早已从床沿滚落到地板上，此刻估计是在哪个角落里躺着。
夏佐从手指开始活动，一点点地找回对躯体的把控。阵阵酸麻伴随着关节活动，从四肢向大脑蔓延。
他花了十多分钟才从床上坐起来，右手顺着床边慢慢摸索，拿起床头柜上的毛巾擦了下眼睛，但视线没有好转。
又是五六分钟过去了。
夏佐颤巍巍地站起来，弓着腰、弯曲着腿，紧贴着墙壁一步一顿地往盥洗室的方向走去。
“咚！”
小脚趾滑过床头柜的时候，顺利避开柜子的支脚，但撞上了埋伏已久的大师级元素瓶。
“嘶~”
小脚趾传来的尖锐酸痛钻入脑门，夏佐倒吸一口冷气。
“滴溜溜溜~啪！”
茶缸大小的玻璃瓶，带着一连串得意的响动，滚动到墙边停下。
有了这次教训，夏佐的步伐变得更慢。
他慢慢地摸索到盥洗室的水盆，打开水龙头，将毛巾沾湿后擦拭脸部。
滋水声夹杂着冲凉带来的爽快呻吟，在宿舍里响起。
连续十余天不洗澡，一旦开冲就是个大工程。
夏佐在淋浴间里用了小半块肥皂，才彻底将身上打理干净。
他擦着头发，从盥洗室里走出来，掀开床单、拆下枕套，放到床底的藤条箩筐里。
换上新的床单、枕套，然后啪唧一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
第二天。
夏佐从睡梦中醒来，两眼茫然地看了下窗外的骄阳。
墙上的挂钟告诉他，此时是正午时分。
夏佐记得自己昨天入梦的时候，应该是夜晚。
这一觉可能睡了有十多个小时。
他拍着脖子站起来，在床边扭了扭腰部，走入盥洗室洗漱。
面对着马桶..夏佐选择坐下。
几分钟后，他略带失望地从盥洗室里走出来。
过去十几天依靠饱腹药剂和供水药剂维持身体机能，没吃什么其它东西..
所以凝便药剂的效果甚微，排放量只有一小坨而已。
给的经验也就不多…
夏佐走到书桌旁，看向纸质台历。
用它来计算冥想了多久，显然很不靠谱，还不如直接问导师。
“哦~对了，我还没查看自己有没有学会天赋法术！”
夏佐低呼一声，都怪昨晚太累，让脑子有些迟钝。
他喝下凝神药剂，躺到床上，数秒后进入深层冥想。
乖巧元素在狭窄的精神海洋里飘动。
夏佐将意念集中到小光点上。
小光点迸射出一抹七彩光芒。光芒伴随着玄妙的律动钻入夏佐的灵魂，紧接着像融化的初雪一样浸润到灵魂深处。
“还真能学到天赋法术！”
夏佐觉得自己运气好到爆了！
他从床上睁开眼，强行忍住查看金手指消息的冲动，沉下心神、闭上双眼，安静地倾听脑海中的话语。
一个女性地声音在耳边回响，声线柔和，听起来像是微风一般：
“这一年，我来到这片大陆北边的苍茫雪海。
“遮蔽天空与太阳的暴雪在这里肆虐，从一年伊始到一年终末，没有一天停歇。
“我想快点走出狂风与苦寒的领地，早日见到位于世界极点的大火山。但狂风暴雪无情地阻拦了我的去路。
“此时此刻。
“我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所依赖的飞行法术需要改进了。我需要更强的元素特质，这意味着我必须放弃一部分乖巧元素。
“再见了，伴我飘荡的乖巧元素，去寻找新的主人吧。
“替我传承，缇瓦纳斯风行术。”
夏佐蓦然睁开眼，眼中的青色光芒渐渐黯淡。
缇瓦纳斯风行术！
好像是能飞的法术。
中大奖了！
心脏在砰砰砰猛烈跳动。
夏佐想要试试缇瓦纳斯风行术，但《城堡守则》制止了他。
学府内，绝大部分区域禁止法师学徒释放法术。
羊皮卷上的冥想法内容也叮嘱道：
觉醒天赋法术后，一定不能自行尝试，必须得在导师的陪同下进行。曾经有许多先天亲和者，在觉醒天赋法术后，因为太过于欣喜，而贸然尝试完全陌生的法术，最终不幸身亡。
夏佐兴奋地搓搓手，压下心中激动之情，走到窗边，边看湖景边翻阅金手指的信息。
首先是昨晚结束冥想时出现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已满足【身份1】的晋升条件，成功晋升为法师学徒。人物模板更新。新增条目【元素特质】、【法术威能】。【精神】条目更新，新增【精神槽位】。”
..
（不重要的数据，略）
【个人模板】
【姓名】夏佐
【性别】男
【年龄】18岁
【身份1】星夜学府法师
【【身份级别】法师仆从→法师学徒
【【晋升条件】未知
【【身份加成1】：【典籍组合】
【【身份加成2】：
【法术训练】
成功释放法术，将根据法术威能获得额外10%至50%的经验加成，以及少量精神和微量感知属性值奖励。
【身份2】熟练级毒物炼金师
【等级】LV.17
【经验】2400/3600
【血量】50/50（健康）
【【基础回血速度】
0.12点/分钟（7点/小时）
【精神】15
【【精神海洋】蜕变的第二阶段已开启。修炼中级冥想法后将进入第三阶段。
【【精神槽位】1/60
【【槽位详情】
使用基础冥想法容纳1支小型风元素，占据1个槽位。
（槽位数量上限=精神属性值去余数取整*4。）
【元素特质】
【【风系特质】飘动x1
【法术威能】
【【风系威能】1点
（每容纳1个风系的小型乖巧元素，便获得1点风系威能）
（释放关联特质法术时，关联元素所提供的威能翻倍）
..
精神海洋有多大，就能容纳多少元素。
这个信息，在碧翠丝先前的课上，夏佐就有想到。
至于威能这个词..
夏佐感觉它词指代的意思，应该和威力、效果强度等词差不多。
【法术训练】很不错。
元素体内的能量是无穷无尽的。
衡量元素强弱的唯一指标，是元素输出能量的大小。
施放法术时，唯一消耗的只有施法者的精力。
所以，【法术训练】这个身份加成的出现，或许会提供一条非常稳定的经验和属性值获取途径。
让夏佐最在意的是，【法术训练】会提供精神属性值。
这意味着，他可能完全不需要修练基础冥想法。但【法术训练】的具体奖励如何，还得先找机会试了才知道。
夏佐在脑海中跳过金手指结算药剂奖励的信息，直接翻到觉醒天赋法术的那几行：
“检测到宿主正在觉醒天赋法术，将根据法术详情生成新的技能界面…生成完毕。
“恭喜宿主觉醒天赋法术——缇瓦纳斯风行术。”
..
【法术名称】缇瓦纳斯风行术
【法术类型】未知
【法术品级】未知
【关联特质】风系：飘动
【法术威能】目前最大威能2点
（此法术关联特质为【飘动】。【飘动】特质的乖巧元素，提供的法术威能翻倍。）
【法术说明】发明者为缇瓦纳斯。
【法术效果】
使用此法术时，施法者将变化成气云形态，最高以每小时2公里的速度飘动。飘动过程会持续消耗施法者的精力。精力不足时，将强制终止此法术。
..
夏佐把【法术威能】那一行读了几遍，大概弄懂了元素和威能的关系。
只要是风系元素，都能给风行术提供威能。
同时，具有【飘动】特质的风系元素，所提供的威能翻倍。
所以要想把风行术的威能快速提升上去，可以着重容纳具有【飘动】特质的风系元素。
夏佐平复一下内心的激动之情，从窗台走到书桌旁，拿起导师的玻璃球轻轻搓动。
不一会儿，玻璃球里就散发出白色的光芒，球体脱离手掌飘浮起来。
“教授，我成功容纳大师级元素瓶里的乖巧元素了。觉醒了天赋法术，缇瓦纳斯风行术。”
夏佐对着玻璃球说道。
玻璃球里射出一道白色光线，投注到房间的墙面上。
银沙从无形中凝聚，在墙上变化姿态，化成一行字：“在房间里等我，我马上到。”
数分钟后。
门板上覆盖的银沙显现出来，向两侧的墙面退去，房门打开，碧翠丝走进学生的宿舍。
她第一时间操控床底放置脏衣服的箩筐飞到走廊里，接着让房间内卷起一道微风飘到窗户外。
碧翠丝扫了一眼房内的景象，桌椅板凳和玻璃瓶都整齐地摆放在原处，“看来你容纳乖巧元素的过程很顺利，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夏佐垂手站在桌旁问了一连串问题：
“教授，过去多少天了？安茹儿最近还好吗？我想请您把我的近况转达给她。”
“已经过去16天了。安茹儿最近在帮卓朗教授炼制油剂，整天都呆在油剂炼金区里，想用忙碌的炼制工作度过你修炼冥想法的时间。你的消息，应该会让她歇一歇了。”
碧翠丝面带笑容地叙述了安茹儿的情况，接着说道：
“你觉醒的天赋法术，缇瓦纳斯风行术，是一门很有用的辅助类飞行型法术。
“这门法术的发明者，便是缇瓦纳斯大师本人。
“她原先是高塔学者的一员，在数千年前转入我们炼金学派，现在已经是一位大法师了。
“缇瓦纳斯风行术是飞行术的前身。飞行术则是由缇瓦纳斯大师联合其他大法师一起发明的。
“等你以后去了法师圣殿，说不定还能从她那学到最先进的飞行术呢。”
夏佐扬起嘴角，眼露憧憬的目光。没想到天赋法术背后，还会有这么一段渊源。
第6章 凝聚晶体
碧翠丝走到书桌旁，指尖轻点羊皮卷的卷面，说道：
“你现在是法师学徒了。但首次修炼冥想法才完成了一小半。你得真正驯服一只不羁元素，再将其容纳进精神海洋，才算是完成首次修练。
“那么，你是打算用基础冥想法的驯服方法，还是用【剧毒晶体】冥想法的驯服方法呢？”
这两种方法在羊皮卷上均有记载。
思路迥异，驯服过程完全不同。
基础冥想法的驯服方法，更像是在讨好不羁元素，推销自己的精神海洋，连哄带骗地将其转化成乖巧元素。
羊皮卷上枚举了几个向不羁元素展示自己精神海洋的方法。
例如。
用意念在对方身边勾勒出元素特质纹路的样子，勾勒得越像、越精确，则驯服成功率就越高。这一过程如果有乖巧元素帮助的话，会轻松很多。
驯服不羁元素是可以重复尝试的。
这次没成功，还会有下次机会。
元素禁锢瓶的禁锢功能，会在每次尝试驯服后减弱，一般可以坚持到第7次尝试。
但绝大部分人撑不到第7次尝试。
他们的精神海洋会在第5次和第6次尝试时出现萎缩，然后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进入深层冥想状态。
此时，精神海洋其实已经受创严重，需要长久调理休息后才能恢复。
相比之下。
【剧毒晶体】冥想法的驯服方法，就简单粗暴许多了
总结起来就四个字：
别惯着它！
不羁元素不配合不要紧，直接往元素禁锢瓶里倒下元素毒素！
接着，牢牢握住毒素团，使其覆盖不羁元素。
不羁元素被元素毒素包裹起来后，会迅速屈服，并自行转化成乖巧元素。
但一旦脱离元素毒素的包围，它会再度变成不羁元素并逃离。
同样的，只要它没能冲破元素禁锢瓶，就可以继续尝试。
在不羁元素变成乖巧元素后，修炼者需要进入深层冥想，按照特定的方法来凝聚元素剧毒晶体。
用这种方法驯服不羁元素，失败的代价是浪费一个元素禁锢瓶，以及一份元素毒素。
夏佐稍一思索便有了定论。
“教授，我想尝试1次【剧毒晶体】冥想法的驯服方法。要是没成功的话，就改成基础冥想法的驯服方法。”
“嗯，我来把你的房间布置一下。”碧翠丝指了指房门的方向，示意学生到那里等候。
她先是操控着书桌上的瓶瓶罐罐，在桌面上腾出一块空地，接着从走廊里提来一个大皮箱放到书桌上。
这是一个专用于处理毒物的皮箱。
它的盖板是透明的玻璃，玻璃四周用数层特制布料密封。
它的侧面有两个圆孔。
使用者从圆孔处，将自己的两支胳膊伸进去，套上与圆孔缝合在一起的皮质手套，然后通过透明盖板边观察箱子里的情况，边用戴着手套的双手摆弄箱子里的东西。
碧翠丝打开皮箱，将装有不羁元素的元素禁锢瓶放进插槽里，再放入装有元素毒素的金属盒子。
确保二者都稳固地待在插槽里后，她合上皮箱，密封盖板，招呼着门口的学生过来。
碧翠丝指向羊皮卷上的某一块文字问道：
“这部分内容，你仔细读过了吗？”
夏佐凑近看了下，颔首回应：“我已经背下了。”
碧翠丝指着的地方，记载了一段灵魂与躯体的秘辛，也透露了【剧毒晶体】冥想法的核心内容。
自然界—躯体—灵魂—精神海洋。
这是元素及其能量的传导路径。
自然界和躯体，是物质的。
灵魂和精神海洋，不是物质。
元素，则是一种介于物质与非物质之间的特殊存在。
毒素只对物质生效。
元素因具有物质性，所以会受到毒素影响。
精神海洋内的元素剧毒晶体，对灵魂以及精神海洋无影响。
但由于灵魂与躯体相连。
所以元素剧毒晶体的毒效，会通过灵魂传导到躯体上。
这就是身处精神海洋的元素剧毒晶体，能对修炼者躯体造成毒效的缘由。
碧翠丝很清楚眼前学生的记忆力有多好，没有考问对方的打算。
她怀抱双臂，俏脸神色郑重地叮嘱道：
“你的意志力很强。意志力越强，代表着你的灵魂向躯体传导毒效的强度就越弱。
“学府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才将你分配到毒物炼金学的。
“意志力强弱，没有具体的测量方法。学府没法儿给你更多建议。
“所以我得提醒你一句。
“【剧毒晶体】冥想法对意志力的要求非常苛刻。
“你在首次修练这门冥想法的时候，一定要严格遵照羊皮卷的指导，当灵魂感到酸楚的时候，一要立刻终止。学府并不强求你在首次修练这门冥想法时就成功。
“不管这次尝试有没有成功，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记住了吗？”
夏佐面朝导师颔首回应：“是，教授，我记住了。”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碧翠丝轻捻下巴，“对了，你别忘记通过深层冥想来搜寻不羁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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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点点头，“是，教授。请您将我的近况转达给安茹儿。”
“嗯~那我先走了。等你的好消息。”碧翠丝摆摆手，离开了这里。
待房门合上，银沙将门板覆盖，夏佐坐到椅子上再次阅读羊皮卷上的内容。
搜寻不羁元素的踪迹，对法师来说至关重要。
一般而言有两种方法。
一是用肉眼或者法术搜寻。
服用真视药剂可以提高肉眼搜寻的效率。高塔学者也开发出了许多搜寻不羁元素的法术。
用这一方法搜寻不羁元素，有一个弊端：
找到的不羁元素，不一定拥有与自己相配的元素特质。
所以，法师们一般会搭配着使用第二种方法：
进入深层冥想状态，通过观察墙面上纹路的明暗变化，来确认面前的不羁元素的特质，是不是与自己构想的特质匹配。
第一步，找到正北方向或者其它容易辨认的方向。
正北对应火元素。
正东对应土元素。
正南对应水元素。
正西对应风元素。
面朝正北进入深层冥想状态后，第一眼看到的墙壁上，必定是与火元素有关的纹路。
面朝其它方向也是如此。
这间宿舍的窗户朝南，面朝窗户往左偏一点便是正南方向。
夏佐将手臂伸进皮箱里，拨开元素禁锢瓶的瓶塞，让不羁元素的光芒散出来。
然后调整一下坐姿，面朝正南方向。
此时，放有不羁元素的玻璃瓶在他的身后位置。
他取来一支凝神药剂灌入口中，依靠着桌边进入深层冥想。
精神海洋中，他睁开眼，面前的墙壁上是水元素相关的纹路。
夏佐调转灵魂的方向，看向身后的墙壁。
代表【燃烧】特质的墙壁上，有十分清晰的光线射出，纹路变得明亮。
这意味着，拥有【燃烧】特质的不羁元素位于躯体身后1米以内的距离。
如果不羁元素离得更远一些，墙壁上的光线就会随之变弱。
一般超过三四米之后，不再会有光线从墙壁里射出。
夏佐从深层冥想状态脱离出来，开始驯服不羁元素。
他先是调整了下椅子的位置，确保坐下后，自己的身子会被墙壁和桌边顶住，即便长时间处于冥想状态，也不会跌到地上。
接着，他将双臂伸进皮箱的圆孔里，用戴着手套的双手，动作轻微地打开金属盒子。
厚实的手套和数层密封圈，将毒素的气息完全阻隔在皮箱内，一丁点儿味道都没散发出来。
黑子内装着一种漆黑的粉末。其内部的元素光芒非常黯淡。
夏佐对着黑色粉末释放出探知术。
..
【道具名称】元素毒素
【道具类型】复合毒素
【道具品级】熟练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关联抗性】四系抗性
预计四系抗性均达到12%后，此道具对宿主的影响将显著降低。
【道具说明】制作者未知
【道具效果1】成功服用后效果未知。
【道具效果2】
按照【剧毒晶体】冥想法的指导，可强行驯服小型不羁元素，并制作出相应的元素剧毒晶体。
..
探知术没有给出元素毒素的所需要的基础毒素有哪些。
这在夏佐的预料之中。
况且就算给出了也没用。底药、辅料、炼金步骤，以及炼金器械的性能等等，这些与炼金公式相关的内容通通无从知晓。
只要被冠以毒素之名，在服用之后肯定会产生独特的毒效。
而不是像吞食油剂那样，只造成单一的躯体损伤。
元素毒素有毒素的名头，就也可以通过服用的方式来试毒。
只是这毒性可能会很大很大，得等以后有了足够的血量再来尝试。
夏佐将研制元素毒素的计划放到脑海深处存起来。
他拿起金属盒，往元素禁锢瓶里倒下漆黑的毒素粉末。
接着按照羊皮卷上的指导，左手握住瓶身，右手伸进宽口的瓶子里，牢牢握住毒素团和包裹其中的不羁元素。
右手掌心传来熟悉的穿刺感。
不羁元素就像个炸毛的刺猬一样，用细小的尖刺猛扎夏佐的手掌。强度比容纳乖巧元素的前3分钟更胜一筹。
人物模板上的血量数据出现变化，实时回血速度变成负数。
好在这个过程里，不羁元素的表现更加不堪
夏佐还在头疼中计算要加多少点活力呢，不羁元素已经放弃抵抗了。
才不过10秒钟左右的时间，掌心里的穿刺感就降到了容纳乖巧元素时的水平。扣血的态势也随着疼痛减弱而终止，血量开始回升。
大约3分钟后。
掌心里传来微弱的摩挲感。
带有【燃烧】特质的乖巧元素，进入到可以尝试容纳的状态。
牛批牛批。
3分钟就把不羁元素驯服了，元素毒素果然不愧是元素毒素。
按照基础冥想法的方法来，可是需要好几十天，尝试四五次才能成功的。
这要是把【剧毒晶体】冥想法，对躯体造成的负面效果给祛除了，这门冥想法必定会席卷整个法师界。
夏佐心中连连赞叹，但右手依旧保持紧握成拳头的姿态，没有丝毫松懈。因为一旦松开右手，乖巧元素会立马翻脸变回不羁元素。
他侧头查阅羊皮卷，确认后续的步骤后收回左臂，用左手拿来药剂瓶，屁股扭动几下调整好姿势，准备迎接持续十余天的容纳过程。
一瓶饱腹药剂、一瓶供水药剂、一瓶凝便药剂，三瓶颜色各异的药剂接连下肚。功能药剂的药效结束前，重复饮下同等品质的药剂将刷新持续时间至最大值。
最后是一瓶凝神药剂。
“咕噜。”
浅蓝色药水顺着食道流进胃部。
夏佐顺利地进入深层冥想。
精神海洋内。
代表着【燃烧】特质的墙面正在绽放强光，只是这光芒被一层紫色的雾气笼罩，变得断断续续、时隐时现。
夏佐知道这层紫色雾气，便是元素剧毒晶体的雏形。
他调动意念，轻微地分出一丁点儿注意力，放到紫色雾气上。
刚与紫雾相接，便感受到了它的毒效。
灵魂传来一丝丝微弱刺痛感。
脑海中便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警告！检测到元素毒素正在侵蚀躯体。躯体陷入轻微中毒状态，每小时扣血1点。”
夏佐保持心态平静，以免脱离冥想状态。
他在脑海中调出自己的血量数据，时刻检测回血速度的变化。
..
【血量】
50/50（轻微中毒状态）
【【基础回血速度】
7点/小时
【【实时回血速度】
6点/小时
【自由属性点】15
..
15个自由属性点。
夏佐的最大依仗。
他调动更多的意念，集中到紫色雾气之上。
越来越多的雾气从墙里面钻出来，紧贴着墙面向四周蔓延。
中毒状态从轻微上升到轻度，每小时扣血量上升到3点，实时回血数据依旧是正值。
场面还在可承受范围内，没什么好怕的。
夏佐一边关注血量数据，一边按照羊皮卷上的指导，将精神海洋里的紫色雾气聚集到一起，凝聚成半截圆柱体。
他用这半截凝聚成形的剧毒晶体，包裹住在墙上露出一半的乖巧元素。
另外半截圆柱体所需要的紫雾还在墙面里，乖巧元素的剩下部分也是这样。
夏佐继续沉住气，慢慢地、一点点地将紫雾和乖巧元素从墙体里拉出来
牵引出来的紫雾，被他第一时间凝聚成圆柱体。
扣血速度一升再升，中毒状态变成中度，每小时扣血速度达到7点。
实时回血速度变成零蛋！
这是什么概念。
夏佐的活力可是16点！
正常的法师仆从哪可能会有这么高的活力数值。
第7章 维持人性
灵魂传来的疼痛加剧，渐渐地转变成酸楚的感觉。
羊皮卷和碧翠丝都强调过，一旦出现此类情况，必须立刻终止容纳乖巧元素，否则后果严重。
库洛夫教授很可能曾面临相似的境地。
但他没有放弃吸纳，而是强行加快进程，这才导致躯体受创，外貌和身体机能提前衰老。
也就在此刻，夏佐想到一个问题。
他暂停了容纳乖巧元素的操作，陷入思索。
学府知不知道我的恢复能力很强？
应该是知道的。
我的这个特点早已被马戏团众人知晓。学府想要搜集到这一情报，不算是难事。
那么，学府知道我的恢复能力具体有多强吗？
按照炼金学派的严谨程度，学府可以通过喷吐大火球时躯体的损伤程度，倒推出大致的恢复能力。
学府根据这一推断，拿出1支提升活力的未知药剂，交给我来服用，然后库洛夫教授才允许我继续试毒。
这么想的话。
学府早已判断出，此次修练【剧毒晶体】冥想法，十有八九会失败。
不对不对不对！
我又犯傻了！
学府是因为我意志力强才把我分配到毒物炼金学的。
我只要把锅按到意志力上就行了。
套娃套久了，连自己都忘了外面套的是什么娃，得亏导师之前的话提醒了我…
夏佐压抑住情绪波动，在心里计划了一番。
他打算以精神萎靡不振，脸色惨白无比，外表有气无力，脸上睡眼惺忪的姿态出现在导师面前。
而不是在精神饱满，脸色红润，充满干劲的状态下招来导师。
这样，才能把被怀疑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就这么办。
夏佐暂时不加点，继续牵引紫雾，凝聚剧毒晶体。
血量很快就降到了50%以下，【紧急时刻】生效，基础回血速度提升到10.5点/小时，刚好与扣血速度相当。
当整个元素剧毒晶体在精神海洋里凝聚成形。
夏佐的当前血量竟然还剩12点！
在这种持续扣血，但扣血不猛的局面下，高回血速度搭配【紧急时刻】发出来的效果，让躯体变得十分坚韧。
连1个自由属性点都没用上，就把乖巧元素给彻底拿下了。
快快快，得赶快把导师叫过来。
不然血就回满了，所有功夫都会白费！
夏佐一个机灵，从冥想中醒来。
身上传来无边际的困倦感和无力感。
很好很好。
就是这种病怏怏的感觉，保持住！
他左臂挣扎着在桌面上翻找，右臂从皮箱的圆孔里抽出来。
两只手抖抖索索地在玻璃球上摸索。
不一会儿，朦胧的视线里亮起白色光芒。
“教..授..我..成功..了。”夏佐用沙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地朝着玻璃球说道。
玻璃球立刻飘回到桌面上。
大约半分钟之后。
房门大开，碧翠丝向书桌方向释放出法术。
夏佐只觉得有清爽的气流在身上反复穿过。
不过数秒时间，眼睛上的干涩感就消失一空，周身的僵硬和疲惫也略有好转。
眼睛能睁开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看向皮箱内部。
元素毒素依旧是黑色粉末状，但内部的黯淡元素光芒已经消失不见。
他轻揉眼睛，对黑色粉末释放探知术。
反馈的信息显示，这是一滩丧失毒效的元素毒素。
这说明被容纳进精神海洋里的紫色雾气，并不是物质，而只是元素毒素的毒效。
毒效能被容纳进精神海洋？？…夏佐的脑子里蹦出了这个疑问。
导师走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夏佐。”
碧翠丝来到书桌旁，仔细打量了一下，确认对方只是身体极度虚弱、精神极其疲倦后，悄然松了口气。
“教授..咳咳..我没有变老吧？”
夏佐低着头，用右手支撑着脑门，左手在额头上摸索，似乎在担心那里有一道道无法褪去的皱纹一般。
“没有变老，放心吧。你还是和十几天前一样年轻。你先去冲淋一下，然后好好睡一觉。我来把房间清理好。”碧翠丝温和地说道。
她轻打响指，墙壁上的银沙浮现，飘浮过来扶起虚弱的学生。
夏佐在银沙的搀扶下，缓慢地走向盥洗室，嘴里后怕地念叨着：
“啊，太可怕了。最后那一阵酸楚，咳咳，太强烈，咳，太突然了，咳咳，还好我挺过来了…”
盥洗室内响起冲淋的声音。
银沙倒卷回到碧翠丝身边，消散在空气中。
大约二十分钟后，将自己清洗干净的夏佐回到房间内。
书桌上的瓶瓶罐罐，以及其它修炼冥想法所需要的道具，都已被碧翠丝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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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一下子宽敞许多。
夏佐跌进软榻里，裹上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
第二天的正午。
强烈的太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钻进屋内，在木质地板上留下一条条明亮的横杠。
夏佐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终于有些力气和精力，来查看金手指的信息了。
“检测到宿主成功容纳一只小型火元素，人物模板更新。
“因采用【剧毒晶体】冥想法容纳此元素，躯体陷入轻微中毒状态，每小时扣血1点，血量上限降低2点。”
..
（不重要的数据省略）
【血量】48/48（轻微中毒1号·1层）
【【轻微中毒1号】
此负面效果由精神海洋内的元素剧毒晶体造成。
每用【剧毒晶体】冥想法容纳1个小型元素，便获得1层此负面效果。
每1层此负面效果，使血量上限降低2点，回血速度降低1点/小时。
【【基础回血速度】
6点/小时
【精神】15
【【精神槽位】1.5/60
使用基础冥想法容纳1只小型风元素，占据1个槽位。
使用【剧毒晶体】冥想法容纳1只小火元素，占据0.5个槽位。
【元素特质】
【【风系特质】飘动x1
【【火系特质】燃烧x1
【法术威能】
【【风系威能】1点
【【火系威能】1点
..
每个元素剧毒晶体只占据半个精神槽位？
夏佐伸出手，用自己的小手指比划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元素剧毒晶体在精神海洋里是不动的，不会像光点那样到处飘飞。
往精神海洋里硬塞的话，确实能装下一百多个元素剧毒晶体。
至于元素剧毒晶体造成的轻微中毒状态。
既然是毒素造成的负面效果，那肯定可以被土系抗性和意志属性削弱。
所以，以后多的是方法来处理这个负面效果。
夏佐伸个懒腰蹬蹬腿，走向衣柜寻找干净的星夜长袍。
书桌上有一个写满字迹的字条。
他换好衣服后拿起来扫了一眼。
这字条是碧翠丝留下的。
碧翠丝已经告知安茹儿，今天她的小男友就结束首次修炼冥想法了。
碧翠丝让夏佐直接去找安茹儿，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上午再来书房。
在纸条的右下角，碧翠丝特意标明了今天的日期。
从夏佐跨进宿舍门首次修炼冥想法开始，至今过去了近40天。
这40天，对他本人来说，九成五以上的时间都在深层冥想状态里度过，感觉就像睡了两觉一样轻松。
但对不能进入深层冥想状态的法师仆从来说，却是扎扎实实地忙碌了一个月有余。
仿佛法师学徒和法师仆从这二者之间，对时间的体验有了天壤之别。
一种异样的分裂感在夏佐的心底流淌。
试想一下。
如果在学府里，除了导师以外，没有其它会打断冥想的因素存在，是不是就可以一直沉浸在深层冥想之中。
随之而来的，是日益增长的个体实力。
以及愈发淡薄的人性。
碧翠丝作为资深的法师，很清楚这种心理的危害。
她提前在纸条上给夏佐做出警示。
法师，尤其是正式法师及以上阶层的法师，在功能药剂或者是法术的帮助下，已经可以做到数个月只进食一次的地步。
在冥想法澎湃发展的那个年代，曾有无数天赋卓越的人，选择避开平庸的平民，躲藏到野外的隐秘据点中修练冥想法。
这类人为了防止魔物和其它生物打断自己的冥想过程，修筑了高耸入云的高塔。
高塔法师之名便是由此而来的。
【血腥与动荡之年】的纷乱和血腥实验，便是由高塔法师中，人性最淡薄的那一群人开启的。
他们觉得自己的生命层次更高，视平民与法师仆从为家畜，无情地用法术和手术刀切割人类，只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私欲。
最终，历经百年征战，这群侩子手被现在法师圣殿内的诸位存在镇压。
炼金学派便是在那个年代崛起的。
碧翠丝在纸条上写道：
【与平民亲近，珍视生命，是炼金学派能够在法师圣殿中占据话语权的根基所在。】
法师圣殿内的其它学派内部，也有类似的劝诫。
战士公会教会平民自保的方式。
狩魔学派的狩魔者亲自出马狩猎魔物保护平民。
高塔法师钻研法术，开发伟岸的气象法术、坚固无比的城防法术、平息火山爆发的地形法术，让平民在一场场自然灾害中逃生，也是为了保护平民。
每个学派都在保护平民中收益良多。
发展到如今这个念头，对于炼金学派来说，权力、金钱、实力、寿命，没有一样会缺。
深入到个人层面。
在这四样东西都不缺的情况下，会不可避免的催生出冷漠的性格，最终因为对所谓真理的执着追求而走上歧路。
维系自身正常的人性，是每位法师学徒的必修课。
在炼金学派内，保持人性有两个方法。
一是钻研正统炼金学，开发出新的炼金产物或改良先有炼金产物，或是从事与炼金学有关的差事，从炼金学派的赞赏中收获正反馈，将自己融入到炼金学派的整体里。
绝大部分炼金学派的法师，使用的便是这个方法。
第二个方法是，将自己的人性与感情绑定。诸多感情中，潜力最大的是爱情，因为它比友情更深厚，还有可能发展成亲情。
夏佐在法师仆从阶段，就能收获爱情。
这在许多更高阶层的法师看来，是一件十分令人羡慕的事情。
一定要好好珍惜。
夏佐将纸条折叠好，收进书桌的抽屉里。
导师的用意，可以用上一世的一句心灵鸡汤简单概括：
一个人走得快，但两个人走得远。
炼金学派的法师不缺寿命，未来的路一眼望不到头。
走再快不如不走歪。
不走歪的最好办法是有人陪着。聊聊天，倾诉烦恼，讨论讨论重要的事项等等。
有个伴总比当独狼要强。
即便没有导师的警示，夏佐也不打算抛弃对安茹儿的感情。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理性与感性并存，注重感情，内心深层渴望有人陪伴。
更何况安茹儿这两年长大了不少，眼瞅着蜜桃成熟，自己不摘，难道还让给别人嘛..这可不能开玩笑。
夏佐对着房内的镜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袍，然后拉开房门，快步走向城堡大厅。
第8章 第1713位
城堡大厅内。
夏佐刚一跨出男生宿舍的门洞，就被一道柔软的人影抱住了，耳边传来一连串焦虑的话语：
“你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是不是冥想出问题了？！我都和你说了不要为了我赶进度了..”
安茹儿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小手在男友的身上摸索。
“没有没有，没出问题。”夏佐拉动自己的腮帮子，做了个鬼脸说道：
“我好得很。首次修练冥想法很顺利，我尝试了下毒物炼金学的冥想法，一下子就成功了。”
“真的吗？”安茹儿的手搭在对方的脸上，轻轻揉了一下，还是和以前一样有弹性。
“那就好..”她紧紧搂住男友的腰，仰起脑袋，感概道：
“你这么快就成为法师学徒了..真的好快。我连小礼物都没准备好呢。”
“我们的情况不一样。你听导师的安排就好。不用准备小礼物了，能见到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夏佐轻拍对方的后背安慰道，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一下。
油剂和药剂炼金学的学生，具有很高的风系和水系抗性，构想的元素特质也主要以这两个系别为主。
这两个学科对应的冥想法都是基础冥想法。
这是因为风系元素和水系元素，非常适合用来拓展精神海洋。
在万年之前，这还算的上是高塔学者的秘密。
但到了现在，这条信息已经被当作常识教导给所有首次修练冥想法的法师仆从。
先前读到的羊皮卷上，还提到了一句：
特定特质的风系和水系元素，拓展精神海洋的效率是其它元素的数倍。
这些特质很冷僻，不容易构想到。
如果安茹儿能构想出这些特质，又有充足的时间来冥想，她将来的精神海洋拓展进度，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赶上来。
构想元素特质，需要有充足的炼金经验。
越冷僻的元素特质，越需要有跨学科的炼金经验。
这正是学府让药剂和油剂这两个学科的学生，充分吃透熟练级炼金学之后，再去修练冥想法的原因。
不过，这些话暂时只能压在心里，不能和安茹儿说。
“你放心，我会等你的。”
夏佐温和地安慰了几句，眼神在大厅里扫了一圈，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学生的身影在往墙面的门洞移动。
“今天应该是周六吧？”
夏佐回想了下宿舍书桌上的台历，掏出怀表看一眼，“你吃过午餐了吗？”
“我还没有吃午餐。”安茹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我们先去餐厅，然后到处转转。”
夏佐拍拍自己的肚子，里面还有三支正在生效的功能药剂，但不妨碍他喝些汤汤水水，吃点甜点什么的。
“嗯嗯！”安茹儿双臂箍住对方的胳膊。
两人在餐厅里坐到下午一两点，然后走出学府在城区里闲逛。
整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夏佐都一直陪伴着安茹儿，直到就寝前才分开。
第二天清晨。
夏佐吃完早饭后，将女友送进油剂炼金区，接着来到导师的书房。
“教授，我来了。”
夏佐轻轻合拢身后的房门，踩着柔软的地毯来到对方面前。
碧翠丝正在操控几支钢笔书写几页纸。
她伸手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先坐吧，等我一会儿。”
大约10分钟过去。
碧翠丝操控钢笔放到笔架上，看向自己的学生说道：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睡上两晚后，是否还有些疲惫？”
夏佐知道导师是在询问【剧毒晶体】冥想法的后遗症严不严重。
他也知道，自己的精神面貌和健康的气色，是逃不过对方的感知的。
“我没有觉得不适，精力也不错。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夏佐一脸真诚地说道。
“嗯~那就好。意志力很难衡量，只能依靠你自己来把握。这次用元素剧毒晶体容纳乖巧元素，对你来说是有些困难的，还好你挺过来了。”
碧翠丝向墙边的书架伸出手，一本厚重的书籍飘飞过来：
“从法师圣殿准许推广【剧毒晶体】冥想法以来。
“一共有1712人，在首次修练时，便利用【剧毒晶体】冥想法成功容纳一只小型乖巧元素。
“等我把你的冥想过程记录下来，送到法师圣殿去，你便是第1713人了。”
碧翠丝翻到书籍的空白页，拨开钢笔的笔帽说道：
“冥想的时候没有时间概念。所以你叙述一遍大致的经过，你的灵魂是什么感受，你又采取了哪些对策就行。”
面对导师的询问，夏佐心里一点不慌。
从昨天下午，召唤导师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考虑所有可能露出马脚的地方。
编造一个完美无缺的冥想过程，只是其中一个关键点而已。
夏佐沉吟几秒，整理下思绪，然后用平稳地语气，不急不慢地讲述自己的冥想过程。
碧翠丝一边操控钢笔书写文字，一边捏着下巴，跟随对方的话语想象当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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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从自身的冥想经验出发，提了些涉及细节的问题。
例如。
灵魂感到些许疼痛的时候，是断断续续的那种痛，还是持续不断、始终维持在同一种程度的痛。
面对这些问题，夏佐坦然作答。
半小时后。
碧翠丝放下钢笔，往前翻了几十页说道：
“按照你描述的冥想过程，再考虑到你的恢复能力不错的话，上一个与你情况类似的法师学徒是..我来找找..”
“嗯，就是他了。”
碧翠丝停止翻到书页，指尖在某一页上轻点，口述上面的文字：
“那位法师学徒和你一样，意志力很强，有超过常人的躯体恢复能力。21年前，他在首次修练冥想法时，用【剧毒晶体】冥想法容纳了一只具有【奔涌】特质的小型水元素。”
“不过，他不是毒物炼金学科的学生，也没有大师级元素瓶的帮助。”碧翠丝抬起头说了句，紧接着再度低头念出书页上的文字：
“截止到上次法师圣殿考察团来的日子，这位和你情况类似的法师学徒，已经成功晋升为正式法师了。
“据他自己所述，在法师学徒的生涯里，他用【剧毒晶体】冥想法，一共容纳了4只小型元素，火、水、风、土四系各1只。
“我想，他的经历能供你参考。
“只要你用【剧毒晶体】冥想法容纳的小元素数量不超过4只，应该不会有麻烦出现。”
夏佐点点头，暗赞碧翠丝身为导师的责任感，“谢谢您，教授。我记着了，4只，我不会轻易超过这个数字的。”
“嗯，具体数字由你自己把握。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先。”
碧翠丝合拢书籍，停顿了一小会说道：
“你先前使用的那份元素毒素，是由学府免费提供的。后续所需要的元素毒素…我还没考虑好如何给你。
“这种修练冥想法必备的珍贵材料，每门学科都有一到两种，就像薪火秘药、元素瓶之类的。
“而且，这些材料还是各门炼金学晋升大师级所需要的东西。
“正常来说，应该让你用积分来兑换元素毒素。但毒物炼金学的情况特殊。人数最少，冥想法又不完善，副作用大..”
碧翠丝在椅子的扶手上支着脑袋陷入思索。
夏佐在她的对面安静地等待，也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碧翠丝提到，元素毒素是晋升大师级毒物炼金师要用到的东西。
夏佐的第一反应是，大师级的晋升考验，是把元素毒素的配方给研究出来。
要真是这样的话，以后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破解元素毒素的配方了？！
碧翠丝捏着下巴沉思一会儿后说道：
“这样吧..这件事情，我交给库洛夫教授和他的毒物学老师来决定，毕竟和毒物炼金学关联更大。你以后需要元素毒素的时候，直接去找库洛夫教授就好。”
“是，教授。”夏佐颔首说道。
碧翠丝轻打响指，桌上的厚重典籍飞回到书架上。
“把你的吊坠给我，我给你换一根新的。”
碧翠丝接过学生递来的旧吊坠，等对方穿戴好新吊坠后，取出一盒浅蓝色的药剂递过去：
“这是稀释过的凝神药剂，以后你在睡前服用它。用冥想代替每晚的睡眠。这种稀释过的凝视药剂由学府无偿提供，用完了可以到我这儿再领一盒。”
她等学生将药剂盒收进书包后，招招手示意学生跟上自己，边走边说道：
“从法师学徒这个阶段开始，你会多出一门课程，叫做法术学。
“这门课会教你如何正确地施法，学习一些法师学徒必学的法术。
“我们去塔楼的法术训练室吧。”
第9章 法术训练（二合一）
宽敞的训练室内。
明媚的阳光，从天花板的玻璃窗上照射下来，在平整的木质地板上投射数根方形光柱。
这间训练室，夏佐曾在了解学府冥想法的那堂课上来过。
碧翠丝走向训练室中央的训练场。她所过之处，墙上的壁灯逐一亮起。
一小片银沙飘飞到玻璃窗上，遮蔽些许阳光，让练习室内的光亮更加均匀，不再像先前那么耀眼。
“来，你站到我边上。”
碧翠丝怀抱双臂，看向身侧的学生说道：
“正式开始法术学这么课程前，我们先用【飘动】特质的元素，测验一下你是否有施法天赋。你按我的指示来做。”
“是，教授。”
碧翠丝在身前竖起一根手指：
“你需要在站立的情况下，进入浅层冥想。这是施法的第一道坎。
“这很困难，你应该知道缘由。一旦进入浅层冥想，意识对躯体的控制力就会减弱很多，你可能会身子一歪，跌坐到地上。
“总之，你要让停留在躯体的那部分意识，保持好躯体的平衡，不要打断浅层冥想的状态。”
夏佐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脸上浮现认真的神色。
为了施放法术，成为真正的法师，他努力看书背书，记忆知识，提升精神属性值，达到法师学徒的最低门槛。
依靠对灵魂和精神海洋的掌控，成功用基础冥想法容纳【飘动】特质的乖巧元素。
这过程中，可是一个自由属性点都没用。
全凭自己的努力得来。
是时候真正体验一下施法的感觉了。
夏佐眯起眼睛，紧盯正前方的标靶。
不一会儿，他便感觉到冷静到极致的心境占据脑海。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神情无比镇定。
碧翠丝曾经数十次见证夏佐坐着进入浅层冥想状态，对他现在的神情再熟悉不过了。
此时，碧翠丝轻抬纤眉，俏脸露出一丝动容，似乎对他能够在第一次尝试时，就保持身体平衡感到些许诧异。
碧翠丝再三确认对方的身子纹丝不动之后，用最轻柔地声音说道：
“你的精神海洋里，有一只具有【飘动】特质的小元素。
“现在，你要凭空幻想【飘动】特质的纹路，在浅层冥想状态下与这只小元素沟通。
“我知道你没还学会元素纹路语言。但要相信自己，你放松心神、释放想象力所幻想出来的纹路，一定是正确的。
“因为，这个纹路已经深刻在你的精神海洋里。”
放松心神，释放想象力..
夏佐任由意念在脑海中随意飘飞，勾勒出复杂又玄奥的纹路。
一个圈一个圈，一道横线接一道竖线..
连夏佐自己也不知道，再次尝试幻想纹路的时候，能不能勾勒出同样的路线。
碧翠丝轻柔的话语再度传来：
“如果你觉得幻想的纹路没问题，就抬起右手，掌心向前，凝视身前的空气默念‘飘动’。
“这是最原始的施法方法，测验施法天赋的绝佳选择。”
夏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缓慢地抬起右手，嘴唇蠕动默念道：
“飘动。”
莫名的波动从他的手心传出，与视线聚焦的空气相撞，一道细微的微风向前方飘动。
“呃？”夏佐愣了愣，从浅层冥想中脱离出来。
施法就这么简单？？
碧翠丝的嘴角扬起明显的弧度，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非常不错的施法天赋。”
夏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就在导师说话的前一秒，脑海中传来了金手指信息，其中的内容让他震惊地在心里高呼流批。
“检测到宿主凭借自身天赋，在首次尝试施法时成功施放出法术，正在对宿主的施法天赋进行数据化改造…”
“数据化改造完毕！
“新增人物特长【施法本能】。”
..
【特长名称】：施法本能
【特此说明】：
你的施法天赋惊人。施放法术对你来说，如同依照本能行事一样轻松。
【特长效果】
在施放已完全掌握的法术时，无需进入浅层冥想状态，只要准确默念法术名称，即可施放对应的法术。
使用此特长施放的法术，其威能默认为当前威能的最大值。
如要施放特定威能的法术，需在准确默念法术名称后，立即默念威能数值。
使用此特长施放法术，会消耗精力，且施法速度受到精神属性值影响。
..
夏佐的手指微微曲张，双手握成拳头。
他看向身旁的导师，稍微欣赏了下引人瞩目的娇美笑靥后，问道：
“教授，最初的法师是不是就像我这样一点点摸索法术的？”
“嗯，没错。那时候的法师只会凭借元素特质，施放最简单的法术。你要是出生在那个时代，说不定会立刻成为某个氏族或者部落的座上客。”
碧翠丝眼中带上赞许的目光，含笑说道：
“要是让雷克索尔知道你有这么好的施法天赋，他估计会硬着脖子把你带到东大陆去。”
雷克索尔是个大光头，狩魔学派的武器与法印大师。
夏佐在面对考察团的考验时，曾经近距离见过他，对方硕大的肌肉块令人印象深刻。
碧翠丝轻捻下巴，思索着说道：
“既然你的施法天赋和毒物炼金学造诣都这么优异，那我得给你未来的规划做出一些改变了。
训练室内沉静片刻。
碧翠丝回过神来，“我们正式开始上课。”
她心情不错，嘴角带弯地介绍道：
“法术学这门课程，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次变革。
“从最初的启发法师学徒自行摸索元素特质的用法，到用法术卷轴灌输法术知识。现在，这门课程已经将两种教学思路结合起来，形成新的教学模式了。”
碧翠丝竖起食指，加重语气说道：
“现代的法术学，将法术分为戏法、正式法术以及高阶法术。这个分类方法不是以法术威能为依据的。可千万别弄混了。单纯按照法术威能划分法术阶级，是很古老很久远的做法了。”
碧翠丝轻敲响指，身边浮现出银沙，“我们先学一些简单的风系戏法。”
银沙在两人身前变化出四种不同的模样。
“风系法术的类型有很多。其中最简单、最适合法师学徒施放的是进攻类风系法术。
“这类法术按照外形来区分，有四种常见的形态。
“弹丸、尖刺、条带、平面。”
夏佐凝视面前的银沙。
最左边的银沙变化成了水滴状，这便是导师所指的弹丸了。
他脑海中少得可怜的空气动力学知识告诉他，水滴状的外形，在飞行过程中受到的空气阻力很小。
尖刺形态和它的名字一样。银沙变化成一根细长的刺状物飘浮在空中。
条带形态像是从喷水口喷出的水流，呈长长的水管状。
夏佐之前以为这个世界的法术，还停留在火球越大越好、越亮越好、越热越好的这种单纯追求威能的阶段。
在看到第四团银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这是一个对法术钻研极其深厚的世界，甚至可以称得上精致和花样百出。
这团演示平面形态的银沙，不停地变化外观，月牙形、扑克牌、单手剑、盾牌、花瓣、狼牙棒等等，外观样式众多不一而足。
看上去只要是能画出来的平面图形，都可以用来当作平面形态的法术外形。
碧翠丝轻挥右手，身边的四团银沙分解成一大团薄薄的银色雾气。
“接下来，你把这团银雾当作目标，对着它施放法术。这样的话，你可以更清晰地看到自己施放出来的法术是什么样的。
“我们先学最简单的形态：弹丸。”
碧翠丝轻打响指。一小片银沙凝聚成水滴状的弹丸，飘浮到学生面前。
“你将要学习的法术叫做【风弹】，这是教材上的叫法，你以后可以改成其他名字。
“先进入浅层冥想状态，勾勒【飘动】特质的纹路，同时幻想弹丸的形状。这二者都准备完毕了，再将手掌心对准银色雾气，默念‘飘动’。”
夏佐遵照导师的指导，试了两三次之后，成功凝聚出一枚鸡蛋大小的银雾弹丸。
这枚弹丸向前飘动数米左右的距离后，爆发出一阵短促的强风。。
“很好。”碧翠丝双手虚握垂在身前说道：“再多练习几次，等你彻底掌握【风弹】后，我们再进入下一步教学。”
大约半小时后。
夏佐接连施放风弹十余次没有失败过。
他在碧翠丝的教导下，弄清楚了法术威能和施法者精力的关系。
在幻想弹丸外形的时候，投入的精力越多，外形就越贴合水滴状，飞行距离也就越远，此时法术的威能就越强。
具体想以多少威能来施放法术，得自己把握投入精力的多寡。在大量训练中，掌握精力与法术威能的转化比例。
要么，便只能借助【施法本能】这个像开挂一样的特长了。
要想施放更多的法术，或是更快地施放法术，就得把精神属性提升上去，让施放法术的过程跟迅捷，所消耗的精力越少。
碧翠丝见学生的风弹法术很熟练了，挥手撤掉银色雾气，指向透明的空气说道：
“现在试试直接对着透明的空气使用风弹法术。”
夏佐再次调动意念，幻想出法阵和弹丸的样式，缓慢地在面前凝聚风弹。
五六秒后，一枚标准的水滴状弹丸出现在眼前，内部有很浅的青色法术光芒闪烁。
即便没有银色雾气当作参照，夏佐依旧凝聚出了完美的风弹。
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法术天赋会如此之高。
脑海中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成功施放一次完整的风弹法术，威能为2，奖励经验0.22点，奖励少量精神属性值，以及微量感知属性值。
“正在对风弹法术进行数据化改造，并生成法术模板…改造完毕，成功生成法术模板。”
..
【法术名称】风弹
【法术类型】攻击类、弹丸型
【法术品级】戏法
【关联特质】风系：飘动
【法术威能】目前最大威能2点
（此法术关联特质为【飘动】。【飘动】特质的乖巧元素，提供的法术威能翻倍。）
【法术效果】
使用此法术时，将在近距离内指定位置凝聚一枚风弹。凝聚完毕后，风弹将向前飘动最多10米。
达到最大飘动距离，或与硬物相撞，风弹将向前方爆发出气流，气流强度与法术威能有关。
..
“攻击类法术的尖刺形态和条带形态，交由你自己摸索。它们的法术名称也很简单，一个叫做【风刺】，另一个【风带】。”
碧翠丝在训练场的边上，用银沙凝聚出风刺和风带的形状，并固定住它俩的位置和外形，以便让学生对照着练习。
她召唤出一小团银沙：
“现在我演示一种高效的横面形态法术。它能充分利用你的元素能量。”
那一小团银沙翻滚几下，变成一个直角形状。
夏佐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什么造型。
“教授，我认得这个东西，是回旋镖吗？以前在马戏团里的时候，我看小丑兄妹使用过。”
碧翠丝轻点下巴。
“对，是回旋镖。
“你现在只有1只小型风元素提供法术的威能，最多让风弹向前飘动10米左右的距离。
“但如果能凝聚出回旋镖外形的横面法术，它可以先向前飘动10米，然后折返回来再飘动10米。”
碧翠丝向前推动右手。
银沙回旋镖盘旋着飘动10米，然后在最远处拐了个弯打着转飘回来。
“能够像回旋镖这样，在最大飘动距离里飘上一个来回的横面形态有很多，你可以慢慢摸索。
“在你成为正式法师后，会接触到一门叫做法术威效学的课程。
“这门课是高塔学者开设的，专门研究如何利用好每一点威能。法术威效学上提到的法术，大部分都不实用，但用来给法师学徒做教学还是挺不错的，能锻炼你对法术的掌控程度。”
碧翠丝说话的时候，银沙回旋镖又飘了一个来回。
“我凝聚的回旋镖会一直在这儿做演示。”
她轻敲响指，一团银色雾气飘浮到学生面前，“这团银雾也留给你训练时用。”
碧翠丝向不远处伸出手臂，一片银沙飘到训练场边上，凝聚成一个银色的标靶。
“这个也留给你了。它会一直在这儿，当作你的施法目标。”
碧翠丝看了下训练室墙上的挂钟，“离午餐还有些时间，你自己训练吧。以后上午的时间，你在大炼金室内炼制毒物，自学熟练级毒物炼金学的课程。下午和晚上可以来这里训练法术。”
“是，教授。”夏佐搓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碧翠丝带着笑意看了他一眼，边走向训练室的大门边说道：
“要是觉得凝聚平面形态有难度，就先尝试风刺和风带。”
夏佐目送导师离开这里，转身走向训练场边，盯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银沙风刺和风带。
他打算由易到难，逐个掌握进攻类法术的常见形态。
而且，不会借助金手指提供的特长【施法本能】。
施放法术这么有趣的事情，怎能让金手指变得像开挂一样简单呢。
除非以后情况紧急，否则还是以自己施放法术为主。
不能一切都靠金手指来操办。
嗯，就这么定下了。
夏佐点点头，随即沉浸在钻研法术之中。
…
今天白天收获颇丰。
风弹、风刺、风带，三种简单易上手的进攻类法术形态，已经完全掌握。
夏佐也差不多弄清楚这三种形态的用途了。
风弹类似群攻法术，在碰到障碍物的时候，会爆炸开来，向前方大约120度角的范围内产生气流，只是现在威能还小，看不出来群攻的效果。
风刺是单体法术。
飘动距离比风弹更远一点，可以达到12.5米左右的最大飘动距离。
飘动速度也更快一些。只要构想纹路和尖刺外形的时候，对准目标所在水平面正前方默念“飘动”，五米射程内大概能有七八成的命中率。
风带的话..
这个法术说得简单点，就是向前持续喷出一长条气流。说得复杂点，这个气流的走向是可以操控的，它喷出的气流能转个不超过45度的小弯。
风带具体有什么特殊的用途，夏佐还无法确定。
它既然被划归到进攻类法术里，那在将来威能足够高的时候，肯定会有一定攻击性。
傍晚时分。
今天是周日，是学府定下的休息日，各位导师不会强求自己的学生在这一天继续学习。
夏佐白天训练了许多次戏法级别的法术，除了精力消耗大半，感觉很疲惫以外，没什么副作用。
他刚学会法术，被施放法术的奇妙体验弄得心里痒痒，特别想趁着自己还有些精力的时候，去训练室里面继续训练法术。
不过。
在陪着安茹儿在湖边转了几圈后，夏佐心里的对法术的躁动，就被小女友的温情和柔软的身段替代了。
他俩在湖边找片柔软的草坪，肩靠着肩坐在一起，欣赏夜空中的繁星，聊聊各自的近况和对未来的期盼。
一张小纸片从城堡的方向飞过来。
夏佐伸手接住纸片，看了下落款的名字。
“库洛夫教授找我。”他读了遍纸上的内容，“晚上8点之后，库洛夫教授让我去一趟毒物炼金区。”
安茹儿捏着自己的发丝，用发梢轻轻撩过男友的脖子，引得对方不自觉地缩紧脖子，自己也轻笑起来：
“咯咯咯~你现在的导师不是院首吗？为什么库洛夫教授会找你？”
夏佐把纸片收到口袋里，“应该和毒物炼金学的冥想法有关。这门冥想法需要用到一个特殊的炼金产物。”
只要不涉及具体名称和用途，他打算挑能说的说，免得两人之间留下太多空白格。
二人在草地上坐到晚上7点多，夏佐将小女友送进女生宿舍后，走进毒物炼金区。
这里还是老样子。
一排排毒素柜立在走廊两侧，走廊尽头是基础炼金区。
进入基础炼金区的左手边是高级炼金区和储物间，右手边则是通往小教室的廊道。
夏佐闭着眼睛都能从毒物炼金区的正门口，一路不碰到任何阻碍地抵达库洛夫的软沙发前。
此时的读物炼金区里，看不到学弟学妹们的身影。只有书桌后的人影孤独地坐在那。
“教授，我来了。”
库洛夫还是那副苍老的模样。一头灰白色的头发，一抹同样颜色的一字胡须。他两眼炯炯有神地打量了下数月不见的夏佐，眼中闪过满意的神色。
库洛夫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他等对方坐下后，双手轻握放在桌面上说道：
“院首和我提过元素毒素的事情了。让你用积分来兑换确实有些不公平。所以，我和毒物炼金学的其他大师商量了一下，换一种方式给你提供元素毒素。”
库洛夫停顿一下，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角问道：“院首有和你提起过，晋升专家级毒物炼金师的考验吗？
“院首和我说过了，教授。”夏佐颔首说道：
“要先把常见毒剂的解毒剂学完。然后，连续150次成功剥离2次精炼的黑目毒剂的额外毒效。
“必须完成这两个任务，才能申请晋升专家级毒物炼金师。
“晋升考验的的话，我要使用不少于6种基础毒素，自行研制1种新毒剂，并剥离这一毒剂中的指定毒效。”
碧翠丝还提了一点。
夏佐研制出来的毒剂，在毒物炼金学里是否被其他人研制出来过，这个不会影响晋升考研的结果，只要不是教材上出现过的就行。
库洛夫缓缓点头。
“毒物炼金学的大师们决定，你只要在自行研制出新的毒剂后，再研制出它的解毒剂，就能获得元素毒素。
“一份新毒剂加一份对应的解毒剂，换一份法师学徒专用的元素毒素。你可以用这份元素毒素容纳元素，或者拿来鉴定毒效，为以后晋升大师级毒物炼金师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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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一抬眉毛，问道：“为晋升大师级做准备？这是什么意思，库洛夫教授。”
“嗯…”库洛夫沉吟一下，“等你成为专家级毒物炼金师之后，院首会和你解释。”
“哦，对了，你开始学习法术了吗？”库洛夫问道。
“今天上午开始学了。”
库洛夫捏着自己的胡子，略显郑重地说道：
“院首说，你用【剧毒晶体】冥想法容纳了【燃烧】特制的火元素。
“我得提醒你一下，用这只元素施放法术的时候，元素剧毒晶体的毒效会在短时间内加强一些。
“当然了。以院首的谨慎程度，她肯定会在旁边守着防止出意外的。
“我只是放心不下，所以唠叨几句。”
“谢谢，库洛夫教授，我记着了。”夏佐微笑地说道。
两人在书桌旁聊了一会儿，夏佐便回到自己的宿舍内休息。
第10章 【法术训练】额外加成
次日。
宿舍内。
夏佐从深层冥想状态中醒来。
一支稀释过的凝神药剂，可以提供8个小时的深层冥想时间。
他躺在床上睁开眼时，挂钟的指针刚好指向早上6点。
在深层冥想中运转基础冥想法，一样可以恢复精力，早上醒来时神清气爽。
夏佐边洗漱，边翻阅脑海中金手指传来的信息。
他用了一晚上的时间，运转基础冥想法拓展精神海洋，只换来了极其微量的精神属性值。还没有【法术训练】提供的多。
也可能是乖巧元素太少的缘故，说不定以后有了几十上百只之后，运转基础冥想法给的精神属性值就会变多了。
推开房门，走向餐厅，和安茹儿一起吃早餐。
今天是周一。
上午的时候，院首要给新生上课。
夏佐在早餐后暂别女友，来到大炼金室内自学炼毒课程。
熟练级阶段的毒剂和解毒剂已经全部掌握。
下面该主攻剥离毒效了。
剥离毒效的过程，与以往的炼制不一样。
以前是炉火喷涌、液体翻滚、热气腾腾，拿着锅铲、汤勺劈里啪啦地在炼金台上忙活。
但剥离毒效的时候，毒物炼金师更像是等待开花结果的花匠。
夏佐需要先按照《毒效的剥离》上的指导，用无毒的原材料和1次精炼的黑目毒剂，炼制出被称为底液的溶液。
用书上的说法来说，底液这个词，是毒物炼金学和药剂炼金学通用的名词。
在毒物炼金学领域。
所谓底液，特指不含有待剥离毒效，而含有需要保留的毒效的溶液。
2次精炼的黑目毒剂，多了一个让人看到肉芽的幻觉效果。
这个幻觉效果，就是待剥离的毒效。
而需要保留的毒效，是幻视效果。
1次精炼的黑目毒剂，不带有幻觉效果，但含有幻视效果，是最好的底液原材料。
剥离毒效的原理，就是让2次精炼的黑目毒剂的幻觉效果，在底液中转移到1次精炼的黑目毒剂上。
这部分知识点看起来很复杂，其实操作起来是很轻松的。
夏佐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所需要的底液炼制出来。
然后，取来一瓶2次精炼的黑目毒剂，倒进底液所在的玻璃瓶中。
将瓶口密封之后，只要静置混合液，等上30天时间，打开瓶塞看一下里面的液体颜色，就能知道是否剥离成功了。
要是30天之后，瓶子里的液体像是油与水一样，分成颜色不同的两层。
那便剥离成功。
后续只要把上层液体抽出来，单独存放好下层液体即可。
由于剥离的结果需要30天才能出来。
毒物炼金师得详细记录好本次炼制过程，以便在结果出来后，根据结果来评判自己的炼制操作是否有误。
所以，夏佐在完成本次操作后，坐在炼金台的置物桌旁，花了半小时书写文字。
这只是为了应付导师而已。
有探知术帮助，他早在将毒剂和底液混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炼制结果是完美品质了。
正午时分，夏佐和安茹儿一起就餐，然后回到各自的宿舍里休息。
…
下午1点。
他准时来到导师的书房。
碧翠丝坐在书桌后方，合上手里的书籍，抬起头看向房门问道：
“你来了。那四种形态的进攻类法术，训练得如何了？”
“下午好，教授。前三种形态掌握的差不多了，只有回旋镖的形态还得训练一下。”夏佐垂手站在导师面前说道。
“嗯。跟我来。今天我们学习【燃烧】特质的火系法术。”碧翠丝站起来，带着学生走向书房深处。
宽敞的法术训练室内。
训练场另一头，银沙化做的风刺、风带和回旋镖，还在孜孜不倦地演示法术过程。
碧翠丝朝着它们举起右手，风刺和风带的银沙飘回到她的身边，留下银沙回旋镖在不远处来回飘动。
她站到训练场的空地上，面对着学生说道：
“火系法术也有几种常见的外观形态。比如说火苗，火焰和火球。我想你有马戏团的经历，对这些形态应该不陌生了吧？”
碧翠丝看到学生点头后，继续说道：
“不过，我得遗憾地告诉你。在法师学徒这个阶段，想要真正实现凭空喷出火焰，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凭空喷出火焰，本身是一个同时涉及土系与火系的复合法术。你必须先拥有一个可以生成易燃物的元素特质，例如你构想的【塑造】特质。
“用这个特质施放出生成易燃物的法术，再用火系法术点燃可燃物。”
施放法术也要遵循自然界的基本法…夏佐若有所思地微皱眉头。
碧翠丝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圆鼓鼓的小皮囊，递给自己的学生，同时说道：
“这个皮囊里，存放着一种易燃气体。它的气嘴是经过特殊改造的。
“在足够熟练的情况下，你可以左手按住气嘴的开关，喷出皮囊里的气体，同时用风系法术控制喷出的气体，让它飘向你的目标。
“在易燃气体达到指定位置后，对准易燃气体使用戏法级别的火系法术【火花术】。霎那间的火花，足够点燃易燃气体了。”
夏佐一边听着导师的教导，一边好奇地提起皮囊，放在眼前反复打量。
这个皮囊的气嘴，是一圈圈的纤细金属管。黄铜色泽的细管与囊口相接的地方有一个小阀门，这应该就是控制囊内气体的开关了。
要是搭配一个燃烧着的火把使用，不就变成了喷火器了吗？
夏佐边向导师描绘自己设想的喷火器造型，边伸手在气囊上比划了一下大致的样子。
“嗯，对。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东西。”碧翠丝轻点下巴，“你所说的喷火器，是武器炼金学的产物。这一炼金学科没被允许出现在星夜学府。”
啊？武器炼金学研究喷火器啊？
狩魔学派雷克索尔的头衔：武器与法印大师。
夏佐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对这个世界的武器有些理解偏差…
碧翠丝轻打响指，把学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将话题转回到教学上来：
“在我们正式上课前，你得先试着调动一下【燃烧】特质火元素的能量。你用【剧毒晶体】冥想法容纳这只小元素，用它施放法术的时候，会受到元素毒素的干扰。
“以你的意志力，这点干扰不算什么，不会打断你的施法过程。但元素毒素的毒性，会在施法时增强一些。你得多加留意。一旦灵魂感觉酸楚，就要立刻停止施法。”
“是，教授。”
碧翠丝指了指学生面前的空气，然后怀抱双臂说道：
“火花术的施放方法和昨天学到的法术类似。
“一边幻想【燃烧】特质的纹路，一边幻想火花的样子，二者都幻想完毕后，默念‘燃烧’就可以了。”
夏佐站直身子，调整好身体的重心，眯起眼睛进入浅层冥想状态。
数秒之后，他抬起右手，掌心向前，默念道：“燃烧。”
“啪。”
空气中闪过一道短促到极致的黄颜色亮光，传出一声十分微弱的响声。
夏佐摸了摸额头，“教授，这应该是成功了吧？”
“嗯，成功了。”碧翠丝的右手食指在脑袋旁比划出一个圈，关切地问道：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脑袋发晕，太阳穴肿胀之类的。”
夏佐用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按压一圈，顺带翻看金手指发来的一大段信息：
“检测到宿主成功使用元素剧毒晶体施放法术，【身份1】条目更新，【身份加成】出现变化。”
..
【身份1】：法师学徒
【【身分加成1】：【典籍组合】
【【身份加成2】：
【法术训练】
1.成功使用乖巧元素施放法术时，将根据法术威能获得额外10%至50%的经验加成，以及少量精神和微量感知属性值奖励。
2.（新增）成功使用元素剧毒晶体施放法术时，除以上奖励外，将额外获得少量意志和四系抗性奖励。
..
“成功施放一次完整的火花术，威能为2，奖励经验0.22点，奖励少量精神和意志属性值、微量感知属性值，以及少量四系抗性。”
“正在对火花术进行数据化改造，并生成法术模板…改造完毕，成功生成法术模板。”
..
【法术名称】火花术
【法术类型】攻击类
【法术品级】戏法
【关联特质】火系：燃烧
【法术威能】目前最大威能2点
（此法术关联特质为【燃烧】。【燃烧】特质的乖巧元素，提供的法术威能翻倍。）
【法术说明】
使用元素剧毒晶体施放此法术时，【轻微中毒效果1号】的毒效将在法术持续时间内提高2%（法术威能*1%）。
【法术效果】
使用此法术时，将在指定位置生成一小撮火花，火花的影响范围为球体直径2厘米的球形。
..
碧翠丝和库洛夫都提到，施法时元素毒素的毒效会有些增强。
金手指对火花术进行数据化改造后，计算出了具体的公式。
这点施法代价，相比于防止元素散逸的特效来说，简直是毛毛雨。更何况还能拿到意志和四系抗性奖励。
夏佐想到这，心念一动，说道：
“教授，我觉得使用元素剧毒晶体来施放戏法，没什么不适的地方..
“我想请教一个问题，我构想的元素特质里，哪些元素特质比较稀有，适合用【剧毒晶体】冥想法来容纳相关的元素？”
“这是元素纹路语言的课程内容。将在你学完常用戏法后传授给你。”
碧翠丝轻捻下巴，沉吟几秒后说道：
“不过，你既然提起了。和你说说也无妨。
“你构想的土元素特质【抵抗】、水元素特质【滋养】、风元素特质【联结】和【无形】。这四个是稀有特质，但还算不上罕见。
“火元素特质【爆炸】、土元素特质【沉积】、水元素特质【容纳】和风元素特质【传播】。这四个比较少见，在远离人类据点的野外，还是有些它们的踪迹的。
“其余的元素特质都挺常见。具有这些特质的不羁元素，学府里都有库存。”
碧翠丝看着陷入思索的学生，补充了几句：
“在数千年前，法术数量不够多的情况下，元素特质越稀有，代表你所会的法术越隐秘，而隐秘又通常和强大挂钩。
“但现在和以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常见特质和稀有特质之间的差距近乎不存在。
“构想的元素特质越宽泛、越常见越好。
“因为，高塔学者开发了海量的法术。越宽泛、常见的元素特质，所关联的法术数量就越多。
“稀有的元素特质，反而会制约你所能施放的法术数量。”
有道理。
夏佐意识到自己先前被“稀有等于强大”的思路给误导了。
不过，话虽如此。
这不妨碍他研制出元素毒素以后，用【剧毒晶体】冥想法驯服并容纳所有乖巧元素。
元素剧毒晶体只占据0.5个槽位，这只是一个缘由。
其次，【剧毒晶体】冥想法的驯服时长超短，只有3分钟左右。
而采用基础冥想法的话，驯服时间是以15天为1个单位的。
这对其他法师学徒来说可能没什么，顶多是多耗费些寿命。
但夏佐不一样。
时间就是经验！经验就是自由属性点！
沉浸在深层冥想里15天乃至更久，只为了驯服一个不羁元素，这很不合算，会少刷很多经验。
碧翠丝见自己的学生还在沉思，以为对方还没理解为什么稀有特质的地位大不如前了。
她在自己的衣袍口袋里摸索了一下，取出一卷手指粗细，用青色丝带捆绑的羊皮卷。
“你瞧这份法术卷轴。
“它记录着【通信术】，就是你经常看到的，信纸在空中飞动，准确落入到收件人手里的那个法术。
“在很久以前，通信术是【联结】特质独有的法术。
“现在嘛，基本上任意风系特质都能使用这个法术了。这是高塔法师的功劳。”
碧翠丝又取出另一卷法术卷轴。
“你再瞧这个，【风之手】。在以前，这是某几个风系特质独有的法术。现在也变成了风系特质通用的法术了。它可以帮你隔空写字、端茶杯、干杂活。”
夏佐回过神来，看向导师，“教授，我明白了。”
“嗯。这两卷法术卷轴可以直接往你的脑海里灌输法术。以后课上再教你如何使用。我们回到课堂上来。”
碧翠丝指向对方手里的皮囊：
“皮囊的侧面有挂扣，你把它挂到自己的腰带上，扣在顺手的地方。”
等对方挂好皮囊后，碧翠丝抬起手，做出扳动大拇指的动作。
“将气嘴对准前方，用拇指扳一下阀门。注意，只要扳一下就好，不要一直扳着。”
夏佐稍微侧过身，朝着空地扳下气嘴的阀门。
“呲。”
一个淡红色的气团从气嘴里喷出，在二人身前一两米的地方悬浮着。像云朵一样不规则外形的气团，以极慢的速度往天花板上飘去。
“好，就是现在。对着气团使用火花术。”
夏佐得到导师的指示，眯起眼幻想数秒。
“啪。”
“轰！”两道响声几乎同时传出。
火花在气团中央出现，成功点燃可燃气体，爆发出一小朵火焰，短促的热浪吹到夏佐脸上。空中的火焰不到半秒时间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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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碧翠丝的俏脸扬起笑容，鼓励道，“你再尝试几遍。等熟练得差不多了，使用风弹操控可燃气团，在气团往前飘动的时候，再用火花术点燃。这有点困难。因为火花术的目标处于移动之中。但我相信你能做到。”
大约五分钟之后。
夏佐左手扳动气嘴阀门。
在气团出现后，立刻抬起左右手。
“风弹。”
淡红色气团变化成水滴状，快速地向前飘动。
“火花。”
“轰！”
飘动中的可燃风弹，爆燃起来，再度向前飘了一小段距离才消散。
夏佐一脸兴奋的样子，渐渐找到了施放传说中的火球术的感觉。
“下面我们学习另一个戏法级别的法术，【火光术】。
“这是一个可以爆发出强光的法术，你能用它吓唬野兽或者不怀好意的歹徒。火光术也可以持续发出光亮，照亮一小片区域。”
碧翠丝抬起右手，一个明亮的光团浮现在掌心上方。
夏佐平复内心对火球术的憧憬，沉下心神，继续跟随导师学习新的戏法。
第11章 训练风行术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中飞速流淌。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
..
【等级】LV.17→LV.18
【经验】1700/4000
【血量】48/48（轻微中毒）
【【基础回血速度】
6点/小时
【抗性】
【【四系抗性】6.3%
【感知】5+1→6
【意志】8+1→9
【精神】15+2→17
【【精神槽位】1.5/68
【自由属性点】15+5→20
..
风系和火系的戏法教学已完结，十余种实用的戏法收入脑海。
后续想要学习更多的戏法，就得用积分兑换了。
元素纹路语言，这门枯燥的语言学课程分成学徒级和正式级。
学徒级课程内容于上周结束。
法师仆从阶段，夏佐自行构想了16种元素特质。它们所对应的元素纹路已经刻在精神海洋了。
夏佐在此基础上，另外学习了32种常见的元素纹路。等成为正式法师后，还会继续学习剩下的52种。
法师学徒的义务教学基本完结。
正常来说，夏佐现在应该像马尔斯一样，收拾收拾行李，前往学府外给驻城法师们当助理了。
这是所有法师学徒的归宿。每一位先天亲和学生都是这么做的。
星夜省和夜南省，这两个最靠近王国首都的省份内，每一座城市都有一位驻城法师和至少1位驻城法师助理。
罗萨克省和斯布瑞尔省，距离王国首都较远，每座城内只有驻城法师。
等后天亲和学生成为法师学徒了，就得到这两个省份内担任法师助理。
夏佐以为自己会被排到罗萨克省去。
但碧翠丝让他继续留在学府内学习，等晋升为专家级毒物炼金师之后再说。
截止到昨天周五为止，夏佐已经连续成功剥离毒效90多次，还差近60次才能申请晋升专家级的考验。
今天是周六。
夏佐和安茹儿共享早餐后，独自步入旋转楼梯间。
选择在休息日的上午时分前往塔楼，倒不是去大炼金室内炼制毒物，而是为了他的天赋法术——缇瓦纳斯风行术。
碧翠丝暂时没让他尝试这门法术。
夏佐也就很老实地一直放在一旁。在延迟满足这方面，他一向很拿手。
昨天晚上的课程结束后，碧翠丝宣布次日带他尝试风行术，这一消息着实让夏佐失眠了一小时才入睡。
穿过铺着柔软地毯长廊，夏佐轻轻推开房门，步入导师的书房。
“教授，上午好。”
“嗯，你来了。过去几个月，你没有私自尝试缇瓦纳斯风行术。值得表扬。”
碧翠丝从抽屉里取出一枚胸针：
“这是我为庆祝你成功完成首次冥想而准备的礼物。昨晚，我提升了一下它的品质。虽然现在送给你有些迟了点，但我想你会需要它的。”
夏佐用双手从导师手里接过胸针。
这枚胸针用类似青铜的材制打造而成，上面刻着卷动的气流图案，样式古朴，但气流图案雕刻得很精致，刻痕里隐隐约约地流动着青色光芒。
“教授，这是什么？”
“气旋胸针。高塔学者的附魔学产物。这门学科会制作一些有用的魔法物品和材料。你以后会接触到的。”
碧翠丝抬起纤手，指向学生胸前的衣物：
“你佩戴起来，然后我们去训练室里试验一下风系戏法，你就能明白它的用处了。”
夏佐边佩戴胸针边施放出探知术。
..
【道具名称】气旋胸针
【道具类型】附魔学产物
【道具品级】未知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附魔名称】未知
【附魔时效】固化永久
【道具说明】制作者未知。改良者为碧翠丝。
【道具效果】
佩戴此胸针后，施放风系法术时，将临时提升20点威能。
..
夏佐跟随导师来到训练场上。
碧翠丝在学生面前十米处，招出了一片与成年人重量相当的银色雾气。
夏佐熟稔地朝着银雾的施放出风弹。
蕴含青色光芒的风弹，在向前飘动十米距离后炸开，发出一声清脆的爆裂声。
原本保持静止的银色雾气，被猛烈的气流顶着往后飘动了两米左右的距离。
威能临时提升20点，风弹炸裂的威力显著提升！
夏佐看向导师，笑容真诚地说道：“谢谢您，教授。我很喜欢这枚胸针。”
碧翠丝嘴角微微上翘，在胸前怀抱双臂，轻点下巴说道：
“喜欢就好。我们进入正题。今天我教你如何正确使用缇瓦纳斯风行术。
“这门法术在飞行术的研发历史上很特殊。它是第一个会转化施法者外观的风行术，这也是它被划归为高阶法术的原因。
“你在使用它时，将会变成透明的气云形态。普通人无法看到你，但精神海洋达到法师学徒水准的人，能够看到十分微弱的青色光芒。
“所以，在面对普通人的时候，这门风行术也是一种隐匿行踪的法术。”
碧翠丝看着学生搓手激动的样子，笑道：“你别这么着急。这门法术有不小的弊端。”
“呃？”夏佐眨眨眼。
碧翠丝轻敲响指。
银沙在她的身边浮现，飘向训练场的空地，在那里变化出半开的窗户、狭窄的门缝、茂密的树林、拥挤的人群以及下水管道等等诸多常见事物。
“你在使用这门风行术之后，可以穿过躯体无法通行的地方。”
碧翠丝指向下水管的圆形管口，又指了指只有半指头宽的门缝。
“如果你在下水管里，因为意外而解除气云形态，很可能会这样..”
碧翠丝手指一捻，一团闪烁着青色光芒的条带状气云飘到下水管里，然后“砰”的一声，条带状气云爆炸开来变成人形光团。
将管口炸裂的同时，人形光团自己也变得稀巴烂。
“在这么狭窄的空间中，你的躯体会被压成烂泥。很危险，不是吗？”
夏佐听着导师的话语，艰难地点点头。
“这门风行术的弊端不止这一个。”
碧翠丝再度召唤出一团条带状气云。
气云飘向银沙变化出来的茂密树林，在树干之间穿梭。
它因树木的阻拦而变动方向。有时变向不及，只能分裂成两半从树干两侧飘过，然后再合并在一起。
“看到了吗？使用缇瓦纳斯风行术的过程中，你飘动时得躲着障碍物，否则障碍物可以将你分割开来。
“被分割时，你会感受到疼痛。而疼痛会打断法术，引发一系列严重的后果。”
碧翠丝看向皱起眉头的学生，语气有些凝重：
“我这么和你说吧。缇瓦纳斯风行术在所有高阶法术中，是比较难掌握的那一类法术。
“它需要非常强的感知能力来躲避障碍，极强的意志力来抵抗狂风、暴雪、烈日的侵袭，以及被障碍物分割的痛苦。
“你要是想试试那种被分割的感觉，我会在旁边守着，避免你脱离法术形态后，身体里多了根树干。
“这么做可以提醒你，不要贸然以气云形态穿过障碍物，以免酿成大麻烦。”
夏佐沉吟几秒，重重一点头，“教授，我想试试。”
“好。天赋法术的使用方法很简单。你进入浅层冥想状态后，勾勒【飘动】特质的纹路，再默念法术的名字就行了。”
碧翠丝往场边走了几步，给学生腾出更大的施法空间。
夏佐站在原地眯起眼睛，神情镇定地进入浅层冥想，默念道：
“缇瓦纳斯风行术。”
他感觉身子一轻，双脚不自觉地离开地面。呼吸、眨眼、抬手、挠头等一系列动作都没了反应。
夏佐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躯。
已然不见亮片点缀的星夜长袍。一片完全透明的气云，代替了自己的身子，十分微弱的青色光芒在气云内流淌。
向前行走变成了水平地向前飘动，跳跃和下蹲被升空和下坠替代。
夏佐变成的条带状气云，在两三米高处盘旋飘动，熟悉轻飘飘的气云形态。
“教授，我准备好了。”
夏佐张嘴说道，却发现自己只是喷出几口空气而已，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碧翠丝站在场边，看到学生变作的气云向树林飘去，出言提醒道，“尽量放慢飘动的速度。”
气云形态的夏佐，在原地转了一圈以示回应，接着慢悠悠地飘到距离最近的树干面前，尝试用双脚变成的气云尾端触碰树干。
气云尾端分裂的地方，传来丝丝酸麻的感觉。
夏佐心念一动，调出自己的血量数据。
..
【血量】48/48（轻微中毒）
【【基础回血速度】
6点/小时
【【实时回血速度】
6-2→4点/小时
..
果然，气云状态下受到的伤害、疼痛或者其它负面效果，会作用到躯体上。
夏佐尝试着让树干从自己的气云中穿过。
实时回血速度一直为正。
他加快些飘动的速度，以正常人步行的速度——大约时速5公里/小时向树干撞去。
..
【实时回血速度】
6-5→1点/小时
..
实施回血速度降到1点/每小时。
夏佐依旧只感觉到些许酸麻而已，还远达不到疼痛的地步！
答案显而易见了！
在障碍物保持静止的前提下。
气云形态下被障碍物分割时，掉血速度等于飘动速度。
只要实时回血速度为正，就不会产生痛苦。
换句话说。
别的法师需要避开障碍物。
但夏佐在数据化改造的帮助下，只要维持实时回血速度为正值，就能在重重障碍中走直线。
夏佐飘回到地面，变回人类形态，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佯装头晕发昏地问道：
“教授，我可以飘到高一点的地方吗？避开地面的人潮和树林。”
碧翠丝摇了摇头，语气愈发凝重：
“不可以。高处的气流不稳定。要是有一阵强风吹过来，你感受到的痛楚将是被障碍物分割时的数倍。”
碧翠丝轻抬右手，召唤出一个青色条带状气云。
气云飘到高空，距离地面十米左右的地方。
一阵像墙面一样的青色强风扑向气云。
“呼~”
原本形态完整的条带状气云，被迅猛的强吹得四分五裂，有些部位甚至被强风裹挟到了数米开外的地方。
光是看着就觉得很疼..
夏佐咽下口水…
这可能得有个三四十点每小时的回血速度，才能抗住强风的冲击吧..
“另外，你在气云形态下一定要远离河水，也不要钻入封闭的小物件里。要是没有空气的话，你一样会窒息。”
碧翠丝右手一挥，半空中的强风和气云消散，两人面前的地面上出现一个火焰上窜的篝火。
“最重要的是，你变作的气云里充满空气，火焰对于你来说非常致命。铭记这一点。”
碧翠丝轻敲响指。
青色条带状气云从篝火上方飘过，转瞬间便被火焰吞噬大半。
气云触火即融的景象，让人想到了棉絮被火点燃的样子..
“好多限制..”夏佐紧皱眉头，为缇瓦纳斯风行术的诸多不便之处感到困扰。
“嗯，缇瓦纳斯正是基于这些原因，才放弃了自己所创的风行术。不过，补救的方法有很多。”
碧翠丝轻点下巴说道，手指在身侧一捻，“比如说这个戏法。”
两道与人齐高的气流，在施法者的正前方形成夹角，向着施法者两侧喷涌，如同一面盾面向前凸起的盾牌。
“这门叫做【气盾术】的防御类戏法你学过了。它的用途非常多。可以偏转投射物，阻隔有毒气体，存储一定的空气提供给你呼吸。如果你多花些时间钻研它..”
碧翠丝再次轻捻手指。
青色气盾变成一层包裹躯体的气泡状气团。
“只要钻研一番，多容纳些风系元素，你就可以施展气盾术的进阶法术——风之屏障。有了这层持续时间很长的屏障，你就能在高空使用缇瓦纳斯风行术，而不用担心被强风干扰了。”
碧翠丝轻抚身边的空气，风之屏障消散一空。
“所以，缇瓦纳斯风行术得搭配上其它辅助法术，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她把银沙变成的障碍物，移动到训练室的角落里固定下来。
“以后你每天都要练习风行术。这些障碍物会一直留在这儿。天赋法术的施放速度很快，精力极少。你多加训练之后，甚至可以连续数个小时处于气云形态中。”
夏佐眼神闪烁地点点头，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稍后的时间里，他变成气云形态，尝试着穿过门缝、窗缝和狭窄的管道，在导师的帮助下熟悉缇瓦纳斯风行术。
看到学生的动作变得连贯，已经完全适应了气云形态，碧翠丝朝着对方招呼一声后，便离开训练室，去书房里处理学府事务了。
夏佐渐渐找到了在障碍物中穿梭飘动的自在快意。
果然像导师所说的那样，天赋法术的精力消耗极低，从上午飘到正午，只有一丁点儿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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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佐便会人形态时，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累积使用缇瓦纳斯风行术约3个小时，平均法术威能为5点，奖励经验15点，奖励微量精神和感知属性值。”
哇哦~
使用缇瓦纳斯风行术，是按时长和平均法术威能来结算经验的。
要是用元素剧毒晶体容纳【飘动】特质的风元素..那不就能拿到意志和四系抗性的奖励了？
夏佐有一个想法。
等以后有机会了，就换一份元素毒素来把精神海洋里的风元素封存起来。
考虑到天赋法术的消耗量极低，奖励不比其它戏法少。
每天的法术训练，也改成以缇瓦纳斯风行术为主，穿插一些火系戏法。
夏佐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便离开了训练室。
第12章 自研毒剂
同一天的正午时分。
夏佐和安茹儿走进餐厅。
前些日子，院首公布了第三届新生的通识课程考试成绩。
重修失败的第二届学生已离开学府。
学府内的人数骤降。
餐厅的布局有所调整，中央的圆桌数量从3个降为2个，但四周的餐桌没变，所以整个餐厅显得更加宽敞、舒适。
夏佐走到露台的遮阳棚里，环视一圈再坐下。
罗萨克城的磨坊主之女，可丽·穆勒坐在不远处的遮阳棚下。
她已是熟练级的功能药剂师了，容颜秀美，一头亚麻色的长发更显亲和，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此时，她正和几个学妹聊天，分享药剂炼金学的心得体会。
毒物炼金学的助教尤兰妲，坐在偏僻的角落里。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男生。夏佐稍微打量了一下，那个男生叫做克林，是第三届的学生，也是毒物炼金学系的。
元素具象学的学生，费恩和艾琳在位子上亲切交谈。他俩在入学时的精神数值都很高，学力属于顶尖之流，相互之间似乎有颇多共同语言。
不知不觉中，学府里已然少了很多人。
小默本·莱利、马森、布兰登、霍奇、比桑格..
还有许多记不清名字和样貌，只能从探知术的反馈记录里找到的人..
他们就像人生中的过客，匆匆登场，黯然退场，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夏佐收回目光，看向身侧正在点菜的安茹儿，目光变得柔和，抬起手捏了捏她头顶上可爱的发髻。
“我要吃这个..还有这个..这个也要..嗯~再来个这个..”安茹儿边嘀咕着，边在菜单上写下几笔。
夏佐凑近看了一眼，除了他自己喜欢的牛排以外，安茹儿还点了不少东西，嫩煎肉排、浓稠的罗宋汤、蘑菇三明治、蔬菜沙拉..
“你今天心情不错嘛。”夏佐揉了揉对方的脸颊，“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嘻嘻~”安茹儿侧过头，露出甜美的笑容，“我把临时助教的活儿摘出去了，准备全力学习油剂炼金学。最多再有三四个月，我就能学新的炼金学啦。”
“那你有想好学什么哪门炼金学吗？”夏佐摇响铃铛，让元素仆从来拿走菜单。
“没想好呢。不过，卓朗教授说，我炼制的油剂品质很好，以后依旧可以帮他炼制油剂换取酬劳。即不耽误学习，也不会丢下赚钱的差事。”
安茹儿得意地晃动一下脑袋，眼巴巴地看向厨房的方向，迫不及待地想开吃。
夏佐挠了下后脑勺，脑海中涌出思绪。
三四个月学完油剂炼金学的熟练级内容..减去通识课程的学习时长、担任临时助教的时长，以及帮卓朗教授炼制油剂的时长，安茹儿用了两年左右的时间学完一门炼金学。
四门都学完需要8年，眼下还剩6年。
6年想要获得25000点积分，平均每年4200点，每月是350点左右。
夏佐搓着下巴，微皱起眉头，觉得自己的时间有些紧迫了。
必须加快晋升专家级毒物炼金师的进程，早点和导师商量好赚取积分的差事。
元素仆从端着托盘飘来。
“吃吧，吃吧。”安茹儿把托盘上的料理端到桌上，再给男友的面前铺上餐布，放下刀叉和餐盘。
夏佐站起身，“我去拿饮料。你先吃。”
“唔唔..”安茹儿往嘴里塞了一口嫩煎肉排，模糊不清地哼了两声。
等夏佐端着气泡水和果汁回来的时候，她面前的嫩煎肉排少了大半。
“这个肉排真的好嫩。剩下的是留给你的。”安茹儿接过果汁笑嘻嘻地说道。
夏佐坐下后，用叉子叉起肉排，在嘴边比划了一圈，最终塞到对方的口中。
“唔唔。”安茹儿嘴里含着肉排，嘴角向上弯起，搂住夏佐的肩膀亲昵的蹭了几下，然后拿起刀叉扑向下一份料理。
…
夏佐有意加速晋升专家级毒物炼金师。
他调整了一下剥离毒素的事项安排，每天剥离完当天的毒素后，再抽出时间炼制次日的底液。
这样的话，以往每天剥离1次的频率，勉强提升到了每两天剥离3次。
大约两个月之后。
一天下午。
阳光塞在塔楼的走廊里，在红色地毯上留下一个个明亮的方格。
两道人影穿过光与影交织的廊道，步入塔楼的大炼金室内。
进门右手边的置物架上，有整整150瓶成功剥离额外毒效的黑目毒剂。
这是历经近150天的炼毒成果。
在夏佐身后，碧翠丝跟着学生走进大炼金室。
她在置物架前缓缓走过，逐一检查架子上的玻璃瓶。
“很不错，夏佐。150次剥离毒效的试验，你制作出了150瓶完美品质的目标毒剂。”
夏佐听到导师的夸赞，脸上扬起发自内心的笑容。
唯有他自己知道。
这150瓶毒剂里，只有前面100瓶是配合着探知术做出来的。
后面的50瓶，完全凭借他自己的【元素视界】、炼毒手感和积累经验制作而成。
换句话说，即便没了探知术当辅助，他现在也是货真价实的熟练级毒物炼金师了。
碧翠丝招招手，示意学生跟上自己。
两人离开大炼金室，来到书房内面对面坐下来。
碧翠丝依靠椅背，衣袍勾勒出曲线，双臂搭在扶手上说道：
“那么，你可以开启晋升专家级毒物炼金师的考验了。你需要使用至少6种基础毒素，研制出新的毒剂，剥离它的无用毒效。你有大致的研制思路了吗？”
“我已经有思路了，教授。”
夏佐沉吟几秒后说道：
“是这样的，我在结束首次修练冥想法后，尝试着推演元素毒素的配方。这给了我很多灵感。”
他停顿一下，摊开双手语气真诚地说道：
“我推演元素毒素的配方，不是为了把它泄露出去，我知道自己还没这个本事。我只是单纯地好奇它的毒效原理。我想弄明白，为什么它的毒效可以被容纳进精神海洋里..”
碧翠丝听到学生的话后，右胳膊肘撑在椅子扶手上，低头抬手轻捻下巴，“你推演元素毒素的思路是什么？”
夏佐想了想说道：
“在我看来元素毒素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它的毒效可以被容纳进元素海洋。
“所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可以在深层冥想状态中，寻找哪些基础毒素的毒效能被容纳进精神海洋里..它们可能是元素毒素的原材料。”
夏佐看着皱眉不语的导师，补充了一句：“呃..我没尝试过，我也不知道这可不可行。”
碧翠丝抬起头，发丝从白皙的脖子上滑落，“你的思路没错。”
“我的思路没错？！”夏佐瞪大眼睛，感到有些惊奇。这天马行空的思路居然是对的。
“嗯嗯。”碧翠丝顿了顿，凝视自己的学生，说道：
“我这么和你说吧。
“把60种基础毒素的毒效，全部容纳进精神海洋里。然后在精神海洋里推演复合毒素的毒效，是专家级毒物炼金师每天要做的事情。
“库洛夫教授经常冥想，就是在精神海洋里研究毒物。当然了，他更多的是在研究元素剧毒晶体。”
“嘶..”夏佐倒吸了口气，没想到自己胡思乱想的东西，竟然和专家级毒物炼金师挂上勾了。
难怪库洛夫教授一天到晚都在冥想，从来没见他为了研制毒物而摆弄毒素瓶，原来是在精神海洋里做实验。
看来毒物炼金学科允许炼金潜质优异，且自行构想出元素特质的学生提前修练冥想法，是在给专家级阶段的教学内容做准备。
碧翠丝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加锁的金属盒。
她从中拿起一支手指大小的玻璃瓶，“还记得这种药剂吗？”
“记得，库洛夫教授曾让我喝过。”夏佐打量了一下瓶子里的红色细线说道，心跳有些加速。
“你在完成晋升专家级的考验后，要喝下十支这种药剂。”
“十支？！”
这得多少经验，多少活力属性值？？
夏佐哪怕城府再深，此时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他及时地回过神来，用惊诧地语气感叹道：
“教授，我听库洛夫教授说起过，这药剂比两条街的商铺都贵…”
碧翠丝将药剂收回金属盒内，同时说道：
“和一位专家级毒物炼金师比起来，这些开销不算什么。毒物炼金学的老骨头们，在这方面还是很慷慨的。”
她放好金属盒，看向依旧有些震惊的学生，“我们回到正题上来。你有研制新毒剂的方案了吗？”
“有，教授，您瞧。”
夏佐平复内心的激荡，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放到书桌上，将上面的一行话展示给导师看：
【一种有几率阻拦施法者进入浅层冥想的长效毒剂。】
在这句话的下方还有数十行文字，上面记载了此方案的思路和初衷。
碧翠丝扫了一眼纸页上的内容，扬起嘴角打趣道：
“你才成为法师学徒没多久，就想着对付自己了呀。”
夏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个新毒剂的研究方案，是他经过深思熟虑才敲定的。
【施法本能】这个特长的效果说明里明确提到，不进入浅层冥想状态也可以施放法术。
所以，新毒剂对他自己其实没效果。等同于刷经验白送了个没有副作用的毒效。
其它持续时间较长的毒效，夏佐也曾考虑过。
但它们多多少少都会对身体外观、日常工作造成负面影响。
例如，名为咳血的毒效。
在此毒效的持续期间内，中毒者会不停的咳嗽，每次咳嗽都会牵连喉咙深处的伤口，吐沫喷射的同时还会有血丝流出。
总之，在综合权衡过后，夏佐敲定了现在的方案，而且还摸索出了一些可行的路径。
碧翠丝仔细读过纸页上的文字，脑袋轻轻点动，合拢笔记本，递还给书桌对面的学生。
“不错的想法。可以行得通。你就按照这方案去尝试吧。以后你白天研究新毒剂的配方，晚上来我这儿训练法术。”
“是，教授。”
夏佐和导师聊了下备选方案，然后前往大炼金室里钻研毒物。
…
专家级晋升考验，要求用到至少6种基础毒素。
夏佐按照制定好的研究方向，着手炼制毒物后，渐渐注意到一个以往未曾留意的细节。
之前炼制的毒物，都是教材上提到的，有清晰的配方和炼制思路。
他一直以为，某种毒效只会在特定的毒物上出现。
在进行大量的炼毒尝试后，夏佐惊异地发现，不止一种复合毒素包含着他所需要的毒效。
很多时候，1种复合毒素里会包含着若干种毒效，其中正好有一个合适的。
这应该是本场考验的难点了。
基础毒素用得多了，毒物的毒效种类就会增多，相应的，无用毒效也会变多。
必须控制产物的毒效种类数量，最好是只有2个。
6种基础毒素叠加在一起，怎么做到只有2个毒效呢？
夏佐联想到解毒剂，瞬间恍然大悟。
如果给6种基础毒素标上序号1，2，3，4，5，6。
让1号和2号产生的毒效，与3号和4号产生的毒效发生反应，只产生出1个新的毒效。
同时，确保5号和6号产生的毒效也只有1个。
这样的话，所得产物的最终毒效就只有2种了！
另一个思路也行。
1、2、3三种毒素产生反应，只生成1个毒效。其余三种毒素也是如此。两组相加后，毒效数量也可以控制在2个。
专家级的晋升考验，需要灵活运用熟练级的知识。
夏佐确定自己找到了正确的思路。
他全身心投入到研究新配方中，每天唯一的休闲项目，便是陪安茹儿进餐、散步、聊天。
就连用毒剂刷经验的事情都暂时放到了一旁，只保留了每晚的法术训练，没办法，实在没空炼制黑目毒剂了。
1个多月后的上午。
大炼金室内。
5瓶紫光点点的毒剂出现在置物桌上。
夏佐将炼金台清理干净后，坐到桌边对着玻璃瓶使用出探知术。
..
【道具名称】干扰毒剂
【道具类型】毒剂
【道具品级】熟练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关联抗性】四系抗性
预计四系抗性均达到6%后，此道具对宿主的影响将显著降低。
【道具说明】研发者、制作者均为夏佐
【道具效果】
服用此毒剂后，将获得3层干扰效果和3层傻乐效果，两种效果均持续3小时（2.85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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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拥有1层干扰效果，在每次进入浅层冥想状态时，会有15%（13.35%）的几率失败。
每拥有1层傻乐效果，每过10分钟便会有15%（13.35%）的几率发出傻笑。
（括号内为受到意志和抗性影响的计算结果。）
第13章 冥想炼金台
干扰毒剂、干扰效果、傻乐效果，这些名字是夏佐自己起的。
在整个研发新毒剂的过程中，他凭自己的炼毒经验，以及对基础毒素的了解程度，一点点地推演出可行方案。
再加上他现在炼毒操作精湛，金手指的登场次数少之又少。
唯一会用到探知术的地方是收尾操作。
夏佐要确保这一步不会出错，避免耗费时间重新炼制。
他拿着1支毒剂瓶走进冲淋室，换上干净的长袍走向导师的书房。
不一会儿，夏佐带着导师的指示回到这里。
碧翠丝在鉴定过学生研制出来的毒剂后，让对方剥离掉傻乐效果。
这在夏佐的预料之中。
过去一个多月，他边研制毒剂，边寻思如何剥离毒素，现在心中已经有了完备的底液炼制方案。
大炼金室内，夏佐再度火热朝天地摆弄起炼金台。
剥离毒效需要静置30天。
夏佐用了两天时间炼制好5瓶毒剂所需的底液，用探知术查看了剥离结果后，便将每日的时间分配到法术训练上。
30多天后的晚上，塔楼的书房内。
5瓶剥离了傻乐效果的纯净型干扰毒剂，整齐排列在碧翠丝的书桌上。
碧翠丝双手手肘撑在桌边，眼神缓慢扫过面前的毒剂瓶，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地笑容。
“你完成得很好。晋升考验通过了。”
碧翠丝将5瓶毒剂收进自己的抽屉里，看向面露喜色的学生说道：
“夏佐，在你正式晋升专家级毒物炼金师之前，我先和你说一件事儿。”
夏佐挪了挪屁股坐直身子，凝视导师的娇美脸庞。对方纤眉舒展，没有微皱起来。直觉告诉他，导师要说的事情不是件坏事。
“按照学府的规定。
“在成为法师学徒，完成学徒阶段的义务教学后，你就得去学府外给驻城法师们当助理了。”
夏佐点点头。马尔斯学长就是这样的。刚一学完戏法，就跑去夜南省打工。这是所有学府学生在成为正式法师前的必经之路。
“但毒物炼金学人手不足。”碧翠丝顿了顿，“所以，你被特许继续留在学府内。”
夏佐闻言笑了起来。
“你得帮学府完成研制毒物的任务，炼制毒物交付来自学府外的订单。”
“是，教授。”
碧翠丝接着说道，“还得帮学府跑腿运送毒物，完成一些特殊的任务。”
“呃？”夏佐一愣。
碧翠丝看到学生脸上的错愕表情，嘴角微微扬起。
“你的风行术练习得很不错，正好适合运送一些珍贵的毒素和毒剂。
“以往这个任务由战士公会来完成。但那帮佣兵毛手毛脚的，总会出些差错。
“正式法师也可以担任这项工作，但他们被驻城事务缠身，分不出时间和精力。法师助理也同样为各种琐事忙得焦头烂额的。
“要是由你来代劳的话，这事情就简单多了。
“当然了。既然是学府交给你的任务，在完成之后，肯定会给你积分的。”
夏佐转念一想，偶尔出去转转似乎也不错。
更何况，缇瓦纳斯风行术结算奖励的依据是时长和法术威能。
飘得越久越快，给的经验和属性值奖励就越多。
有了气旋胸针之后，缇瓦纳斯风行术的最大时速达到了每小时22公里，比行驶在平坦地面上的马车快了一些。
帮学府跑腿运送毒物，既能用风行术刷经验、刷属性值奖励，又有法师公会的积分可拿，简直是一举三得好事情。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在于，会和安茹儿分开一段时间。
不过嘛，男人何必拘泥于儿女情长。
夏佐思索一番后，微笑说道，“没问题，教授。”
“我相信你可以胜任跑腿任务的。”
碧翠丝含笑轻点下巴，继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软垫，又拿出一个玻璃球放在软垫上。
她招呼学生和自己一起站到书桌旁，面朝玻璃球站立。
“专家级毒物炼金师，会被正式记录到法师圣殿的名册中。只有完成这一步，我才能将纹章和秘辛交给你。”
见导师神情郑重，夏佐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起来。
碧翠丝伸手按在玻璃球上，“这颗玻璃球亮起后，法师圣殿内的诸位见证者将会看到你。我会询问一些问题，你回答是或者愿意即可。”
夏佐低头整理了下身上的着装，用手梳理一下头顶的碎发。
“不用紧张。我问的问题只是走个流程。”
夏佐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平静下来了，朝着导师点点头，“我准备好了，教授。”
“好，那么我们开始了。”
碧翠丝伸出纤手，搭在光滑水润的玻璃球上轻轻抚摸。
透明的球体渐渐变成琥珀色，一道黑色的竖瞳出现在正中央，玻璃球变成了一只毫无情绪波动的琥珀眼珠。
一条条布满尖刺的荆条凭空出现，像眼皮一样覆盖在琥珀眼珠的上下两侧。
眼前的异象让夏佐有些动容，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造型的玻璃球。
球体内，竖瞳的瞳孔微微张开，一道目光落在夏佐身上。
碧翠丝站到学生身侧，面对着玻璃球说道：
“法师圣殿内的诸位同僚，我是星夜学府的院首碧翠丝。”
黑色竖瞳看向她，上下侧的尖刺荆条像眼皮眨动一样合拢后分开。
“我身边的这位星夜学府法师学徒，是熟练级毒物炼金师夏佐。他在我的监督下完成了晋升专家级毒物炼金师的考验。
“现在，我邀请各位与我共同见证，专家级毒物炼金师的晋升仪式。”
碧翠丝侧过身，看向夏佐问道：
“你学到了毒物的知识，熟知毒剂的危害，善于运用毒素炼制毒物。是否能够保证，不对无辜之人使用毒剂？”
夏佐庄重地说道：“是，我保证不会对无辜之人使用毒剂。”
碧翠丝接着问道：
“你学到了解毒剂的知识，通晓解毒剂的原理，是否愿意为身中剧毒的善良之人配制解毒剂？
“是，我愿意。”
“你学到了剥离毒效的知识，能够胜任剥离毒效的任务，是否愿意为开发功能药剂贡献自己的学识和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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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愿意。”
“你即将成为专家级毒物炼金师，是否愿意为法师圣殿和炼金学派保守毒物炼金学的核心机密？”
“是，我愿意。”
碧翠丝看向玻璃球，“诸位同僚，你们是否同意夏佐晋升为专家级毒物炼金师？”
竖瞳眼睛再次轻眨一下，又凝视了夏佐几秒，然后琥珀色的光芒消散，尖刺荆条收回到玻璃球中。
“夏佐，你能成为专家级的毒物炼金师，是经过重重筛选和考核的。这一阶段的教学会持续十年之久。但会与以往的教学模式不同。”
碧翠丝捧起玻璃球绕到书桌后方，将玻璃球放进抽屉里后，取出一个金属盒放到桌面上，里面是提供活力的未知药剂。
碧翠丝将盒子推到学生面前，比划出一个请的动作，“先把这10支药剂喝了吧。在你成为正式法师后，我会教你如何制作这种药剂。”
夏佐握了握拳头，强制自己从激动的情绪中平复下来。
探知术扫过盒子里的药剂，每支都能提供2点活力和150点经验。
他走到桌前，伸手拿起第一支药剂倒入口中，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
脑海里不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喝下第四支药剂后，活力属性值从16点上升到了24点。
第五支药剂的药效骤然降低，只提供了1点活力和75点经验，【活力】达到25点。可惜，没有新的特长出现。
第六支药剂也提供了1点活力。
第七支药剂的药效再度降低，只有0.5点活力了，之后的第八、九、十支也是这个数值。
当夏佐放下第十支药剂的空玻璃瓶时，活力达到了28点！
..
【等级】LV.18
【经验】3000+880→3880/4000
【活力】16+12→28
【血量】48+52→100
【基础回血速度】
17点/小时
（已计算轻微中毒状态的负面效果）
..
脑海中不再有金手指的消息传来。
夏佐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脖子，外表没什么变化，皮肤并没有变得更加光滑、精致又弹性。
好像是金手指起作用了。
数据化改造后，身体的外形与各项属性值之间有着很好的平衡。
估摸着，即便他现在把力量加到20点，也不会出现四肢明显壮硕一大圈的异象，而是在金手指的帮助下，维持正常体型。
“教授，我喝完了。但没有特殊的感觉。”
“嗯，正常现象。”碧翠丝拿起一支空玻璃瓶说道：
“这种药剂叫做新生药剂。可以永久增强你的躯体恢复能力。在你的躯体受到伤害，或是容纳毒素的毒效时，它才会显示出应有的功效。”
夏佐两眼放光，眼神先是期许，然后变成疑惑。
“教授，您的意思是，这种药剂在修练【剧毒晶体】冥想法的时候，也能起到作用？”
碧翠丝轻点下巴，合拢装满空玻璃瓶的金属盒。
“有些作用，但效果很微弱。炼金学派内部，曾找来自愿的法师仆从，让他们喝下这种药剂后，尝试修练【剧毒晶体】冥想法。实验的结果很糟糕。至少要喝下10支新生药剂，才能勉强凝聚出一枚元素剧毒晶体。”
10支新生药剂..
夏佐算了下，按照成年法师仆从的初始活力值为3点来计算，10支新生药剂喝下去，活力会达到23点。
假设所有人的躯体恢复能力，都套用同一套回血速度公式的话。
23点活力对应的回血速度大约是15点/每小时。
先前修练【剧毒晶体】冥想法的时候，活力只有16点。
触发【紧急时刻】的所有特效时，回血速度为14点/小时。
15点/小时，14点/小时，这两个回血速度的数据基本吻合。
可是正常人没有【不朽之躯】这个特长。
勉强凝聚出元素剧毒晶体，意味着像库洛夫教授一样变得苍老，久久不能恢复过来。
这一系列失败且惨痛的试验，让炼金学派放弃了，提高躯体恢复力以强行修练【剧毒晶体】冥想法的计划。
转而开始猛挖狩魔学派的墙角，招收意志力强悍的法师仆从。
这才导致两个学派之间产生间隙。
夏佐想了会儿后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导师。
书桌旁。
碧翠丝收好金属盒，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倒三角形的药剂瓶。
瓶子里装着紫色药水，颜色均匀分布，元素光芒通体黯淡，但有些许明亮的丝线状光芒在缓慢流淌。
碧翠丝轻轻晃动瓶身，观察瓶内药水的状况。
“来吧，我们去你的宿舍。你喝下这瓶秘药后，得进行深层冥想。这次冥想的时间很短，最多一晚上就能醒来。”
“是，教授。”夏佐打量了一下药剂瓶，跟着导师离开了书房。
…
夏佐宿舍内。
碧翠丝这次没用银沙覆盖墙壁和门板。
她把药剂瓶放到书桌上，叮嘱夏佐在喝下前将房门和窗户锁好，然后用温和的话语介绍道：
“这瓶药剂叫做蕴毒秘药。
“它可以帮你一次性容纳60种基础毒素的毒效，并在你的精神海洋里构筑一座冥想炼金台。你喝下后，只要进入深层冥想就行了，秘药会完成接下来的步骤。”
碧翠丝顿了顿，加重语气说道：
“和首次修练【剧毒晶体】冥想法一样。一旦感觉到灵魂酸楚，就要立刻停下来。”
“是，教授。”夏佐颔首回应，目送导师离开。
他反锁房门、关上窗户，朝着桌上的药剂瓶施放出探知术，得到的信息和导师介绍的一样。
夏佐沐浴更衣，换上舒适的睡袍，喝下一整瓶秘药，再来一支凝神药剂。
躺在床上数秒后，他顺利地进入深层冥想。
灰色的墙壁上布满纹路。
代表【容纳】特质的纹路上，有一道紫色的雾气喷涌出来，转瞬间便在狭小的精神海洋里弥漫开来。
紫雾不停地翻滚，却不影响缓慢飘飞的乖巧元素，和安静飘浮在空中的元素剧毒晶体。
夏佐感觉到灵魂传来一丝丝异样，似疼非疼的，反而有些痒痒。
回血速度高到爆炸，这点毒性带来的扣血量已经完全不用在意了…
紫雾在涌动中收缩，雾气渐渐凝实成清晰的条纹和几何图形。
最终，紫雾猛然一缩，绽放出明亮的光芒。
光芒散去后，一个熟悉的图案浮现在眼前：
四芒星相阵！
亮紫色的边框勾勒出整体的菱形阵型。
菱形的四个角上各有一个正圆。
上下左右四个正圆内，是四种基础毒素的毒效集合。每个正圆内飘浮着15个细小的光点，一个细小光点对应一种基础毒素的毒效。
菱形的四条边上，在靠近线段中间的位置，有四个正方形。
正方形内部，用符号化的炼金语言标注出对应的炼金器械：烘炉、冷凝灶台、清水池和坩埚。
在菱形的空白之处，点缀着星星与月亮的抽象图形。
这个四芒星相阵，就是碧翠丝提到的冥想炼金台！
它可以被灵魂操控着，飘飞到指定的地点并固定。
也可以将意识投入到代表基础毒素毒效的小光点上，查看该毒效的具体内容。
至于星星和月亮图形..
夏佐尝试着用意识接触它们，心里蓦然感叹星夜女士的冥想法与炼金造诣深不可测。
月亮图形竟然是炼金器械的开关。
四个月亮，分别操控四个符号化的炼金器械。满月代表炼金器械处于使用中，月牙代表炼金器械使用完毕或停止使用。
炼金器械旁边的星星有两种。
一种是实心的四角星。它是调节档位，控制火候大小的旋转按钮。只要用意念拨动星星，就能自由调节相邻的炼金器械。
另一种是大小不一的空心四角星。
最小号的空心四角星，对应炼金操作时长10秒。
大一号的对应炼金操作时长1分钟。
最大号的对应炼金操作时长10分钟。
例如在摸索某种复合毒素时，要用小火蒸干水份，预计需要10分钟时间。
这一步操作，在自然界中进行的话，需要实际动手搅拌坩埚。
但在精神海洋里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只要把毒效小光点，放进符号化的坩埚里。再放入代表炼金操作时长10分钟的最大号空心四角星。接着把实心四角星顺时针旋转90度。按下开关，让旁片的月牙变成满月。
满月会立刻变成月牙，代表着炼金操作结束。
符号化的坩埚内，两个毒效小光点合并在一起。用意念触碰它，便能知道大致的复合毒素毒效。
后续只要在自然界中尝试几遍，能炼制出这种复合毒素。
用冥想炼金台推演复合毒素，有两个明显的好处。
它可以节约大量的基础毒素。
夏佐曾向库洛夫打探过基础毒素的成本。
像是制作黑目毒剂的姜白素和枯褐素。
姜白素的成本约为每瓶30银元。枯褐素也差不多是这个价格。
对于财大气粗的炼金学派来说，成本高低还是次要的。把功能药剂的出售价格提一提，这些基础毒素的成本很容易就平摊掉了。
主要的难题是库存。
功能药剂的销量很大。
大约有40%左右的功能药剂，必须需要用到毒物炼金学的产物，没有任何替代物。相应的，基础毒素的需求量就很高。
用冥想炼金台推演复合毒素所节约下来的基础毒素，可就是一大笔巨款了！
更何况…
有了冥想炼金台后，毒物炼金师们就再也没了睡觉的理由…
他们必须得全天连轴转，昼夜不息地研究毒物。用冥想炼金台炼毒的速度，也比用实物炼金台快。
瞬间提升了至少1倍的研究力！
真棒！
夏佐睁开眼，躺在床上盯着窗幔发呆，胡思乱想一番后，翻阅金手指发来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成功服用蕴毒秘药，人物模板更新，新增特长【冥想炼金台】。”
..
【血量】90/90（轻微中毒1号·1层、轻微中毒2号）
【【轻微中毒1号】略
【【轻微中毒2号】
此负面效果由精神海洋内的冥想炼金台造成，使血量上限降低10点，回血速度降低2点/小时。使用冥想炼金台时，回血速度额外降低3点/每小时。
【【基础回血速度】
15点/小时
【精神】
【【精神槽位】1.5+4→5.5/68
冥想炼金台占据4个槽位。
【人物特长】
【冥想炼金台】可在深层冥想中，使用冥想炼金台推演复合毒素的大致毒效。
..
夏佐从床上坐起身，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后，飞快地洗漱一下，紧接着快步赶往城堡大厅。
第14章 未来的计划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课。
现在是早上6点50分。
安茹儿按照以往的习惯，在大厅里等着男友一起吃早餐。
迟到的夏佐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晋升专家级毒物炼金师了。”
安茹儿露出些许喜色，“亲爱的真棒。我准备这个月开始学功能药剂学了。”
“那以后我负责剥离毒效，你来制作药剂，我们一起开发新的功能药剂。”夏佐摸了摸她的发髻，“走吧，我们去吃早餐，然后我去找导师。”
安茹儿紧握着男友的右手，走了几步之后，原本有些笑容的脸上渐渐消失，神情变得失落。
夏佐感受到她的手指在变凉，停下脚步温柔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烦恼吗？”
安茹儿倚靠进男友的怀中，“你是不是要离开学府，去当驻城法师的助理了？上次你和我说过，院首会在你成为专家级毒物炼金师之后，安排这些事情…”
夏佐本想立刻告诉对方实情，但话到嘴边，灵机一动，有了个想法。
他打算提前排除一个暗雷。
“你在担心我甩开你吗？”夏佐轻抚对方的后背。
“是，我觉得我们俩越来越远了。从你修炼冥想法开始，我觉得自己再也赶不上你...”安茹儿低声说道，话音微弱。
两个人的恋爱关系，由相似的人生际遇开启，由安茹儿的主动接触推动，再到夏佐的接受以确立。
顺风顺水的过程中，遇到的最大挫折无非是夏佐修炼冥想法而暂别的那1个多月。
在安茹儿眼中。
夏佐即将离开学府，长期在陌生的地方担任驻城法师助理，少说得有数个月的时间不会出现在学府里。
两人的关系，可能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淡，甚至因为第三者的介入而终结。
夏佐握住对方柔弱的双臂，凝视安茹儿的眼眸问道：“有这么一个问题，是我曾经深刻思考过的，你想听吗？”
“嗯。”安茹儿带着泪光轻点脑袋。
“假设，在我身边出现了一个比你更加有天赋，更加成熟，更加美丽的法师学徒。她对我有好感，也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但依然主动亲近我。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夏佐的话语里每出现一个“更加”，安茹儿的身躯便会轻轻晃动一下。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我..不知道。”
夏佐扬起笑容，“我会拒绝她。”
“为什么？”安茹儿擦了下眼角的泪珠问道。
“人是会变的。她也许会在某一刻对现在的我产生好感。但我无法确定她未来会变成怎样。”
夏佐取出纸巾，轻柔地帮对方擦拭眼眶，“我唯一能把握的，只有我对你的真心，以及你对我的回应。”
安茹儿懵懂地眨了下眼睛，虽然不知道男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很有道理。
“唔..”她再度倚靠进男友怀中，似乎还有些将信将疑。
夏佐低下头，附耳说道：
“我有一个计划。一个非常长远的计划。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好帮手。这个人选非你莫属了。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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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金手指的存在，夏佐不缺实力提升的途径，只缺少绝对忠贞的后援。
在主动向安茹儿提出确定关系之前，他是仔细考虑过的，绝对不会轻易开启一段不稳固的感情。
安茹儿的性格、天赋、能力和样貌，都属于上佳之列，而且可挖掘的潜力巨大。
亲手塑造的法师，比半路遇上的可靠。
既然一片痴心的安茹儿因为自己的身份差距，产生强烈的不安感。
那就替她创造自己的价值，在两人的关系中抬高她的身份地位。
基于这些缘由，夏佐打算将安茹儿培养成一位个人专属的全职炼金师。让她在当唯一的老婆的同时，分担炼金工作，研究一些隐秘的药剂。
他一边悄声叙述自己的计划，一边轻抚对方的后背安抚焦虑的情绪。
悉悉索索的耳语声停下。
安茹儿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痕，抬起俏脸凝视男友，眼神里有坚定的光芒在闪烁，不再彷徨失措，语气认真地说道：
“我会努力的！你瞧好吧。我将来肯定让你离不开我。”
“嗯嗯嗯。我相信你准能行。”夏佐鼓励了一句，然后伸手捧起对方的脸颊，借着自己的袖袍遮掩，扑向对方的小嘴。
“唔..”安茹儿似乎没想到男友会这么做，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举动，以往只是在其它地方轻点一下…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夏佐稍触即离，轻揉对方的脸蛋笑道：
“院首说我会继续留在学府内，只是偶尔出去一趟而已。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不会去学府外当驻城法师助理。”
“什么？！”安茹儿吃了一惊，然后猛地钻进男友的怀里，脑袋像钻头一样的扭动，“你骗我，你让我白担心了。你怎么这么坏…呜呜…”
夏佐低头看到对方脸色绯红的样子，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
塔楼的书房内。
夏佐和导师面对面坐在书桌两侧。
“尝试过冥想炼金台了吗？”
“尝试过了，教授。非常好用。绝对是一项天才级的发明。”夏佐带上崇拜的语气说道。
“那么，我和你说一下，你未来要做哪些事情。”
碧翠丝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活页册放到学生面前。
“专家级阶段没有具体的教学内容，你也就不用再上课了，其他炼金学的课程也暂时放一放。
“我给你列出了一份清单，上面是急需炼制的毒物订单。
“以往这些毒物，会由各城的法师助理炼制，但他们的产物品质不稳定。学府外的人一听说我们这儿要诞生一位专家级毒物炼金师，就抢着订立了这些订单。
“每完成一份订单，你都会获得积分。
“你的炼毒成功率和产物的品质很稳定，一直是完美品质。所以这些奖励给你的积分，已经提前扣掉了使用大炼金室和基础毒素的花费。
“以后每周的时间安排和过去几年一样。晚上和周末的时间交给你自己来决定。”
夏佐一边听着，一边翻了翻眼前的清单。
订单很多很多。
所订购的毒物，全都是熟练级以上的炼毒产物，悉数指明要求完美品质，而且大部分订单需要剥离指定毒效，少数订单则要求研发指定毒效的毒物。
毛估估，要完成清单上的所有订单，怎么的也得两年时间。
“教授，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学习其它炼金学呢？”夏佐问道。
碧翠丝想了想，“等这些订单完成之后吧。”
“还有一件事情。”
碧翠丝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专家级晋升大师级的难度很高，平均下来需要十年甚至更久。”
夏佐合上活页册，看向自己的导师。
“首先，你必须用毒素鉴定方法，鉴定出元素毒素的毒效。”
碧翠丝加重语气说道：
“一定要注意的是，不要去试毒。元素毒素的毒效很致命，你会在不知不觉中死亡。
“在你弄清楚元素毒素的毒效后，使用冥想炼金台进行推演。
“只有炼制出一份完美品质的元素毒素，你才有资格申请晋升考验。”
“是，教授。我记下了。”夏佐点点头。这正合他意啊！可以光明正大地破解元素毒素的配方了！
“你拿着这个。”
碧翠丝找出一个手册递了过去。
“这是你的积分手册，后面几页是可兑换的物品清单。我已经把你用不到的东西去掉了。你攒够了积分，直接到我这兑换就好。”
碧翠丝等学生收好手册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方盒。
方盒里面是一枚银质的四芒星纹章，造型与四芒星相阵类似。
“这是专家级毒物炼金师的纹章，一定要收好了。平时不用戴着，只有重要场合才需要它。把你的吊坠给我吧，我来更换一根。”
夏佐解下脖子上的吊坠递过去，同时用双手郑重地从导师那接过方盒。
他轻抚一下光滑透亮的纹章，柔软又光滑的独特材质上，没有留下丝毫的指纹。
纹章的正面，四芒星的中央，雕刻着“专家级毒物炼金师·夏佐”的字样，反面则是授予纹章的日期、监督者“碧翠丝”的印迹。
夏佐盖上盒子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装好。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他快速地扫了一遍。
“检测到宿主的【身份2】出现变化，人物模板已更新。”
..
【身份2】毒物炼金师
【【身份级别】熟练级→专家级
【【晋升条件】
1.鉴定出元素毒素的所有毒效。
或者，通过试毒方式发现元素毒素的所有毒效。
2.制作一份元素毒素
3.后续晋升条件未知
【【身份加成1】
成功饮下自制毒剂，可以根据毒素类型提升对应的元素抗性，并获得微量的意志属性。
【【身份加成2】
成功研发出未曾学习过的复合毒素、毒剂、解毒剂、精炼粉末、毒效剥离配方，可获得大量经验奖励。
【【身份加成3】
完成炼毒订单，可按照订单内容获得经验奖励。
..
完成订单有经验！
哇咔咔~
夏佐暗自窃喜，神色平静地和碧翠丝聊了些其它事情，然后拿着两本册子起身告别对方。
他来到大炼金室后，坐在置物桌旁的椅子上翻阅积分兑换手册。
这本手册的前面几页是空白的，而且纸张的材质很特殊，不能用常见的钢笔、铅笔书写。
空白纸张的下方用一行小字标注道：
【积分记录专用纸页，禁止私自修改、涂抹本页的内容。】
夏佐翻过这些空白纸张，直接来到可兑换道具的目录部分。
可兑换的物品种类繁多。
像是银元、金币这种在学府外流通的货币，也能用积分兑换。
1点积分可以兑换1银元，100点积分兑换1枚金币。
值得一提的是。
炼毒清单上，难度最低、所需毒物数量最小的那份订单，大概只要2天左右就能搞定，完成后奖励30点积分。
平均下来一天15点积分，也就是15银元.
据夏佐所知，安茹儿帮卓朗教授炼制油剂，平均一天大概是2银元左右。
他的薪酬瞬间就达到了女友的7倍！
不过，把积分换成银元是件不太合算的事情。
积分还有更大用途。
它能兑换灌输戏法的法术卷轴，指定特质的小型不羁元素，还能进入导师的典藏馆里阅读典籍。
就连气旋胸针这样的附魔道具，也可以用积分兑换。
夏佐也没忘了自己的目标。
大师级元素瓶，25000积分。
这个看上去很遥远的数字，现在有了清晰的获取路径。
他收好兑换手册，翻开炼毒清单。
想要更高效地获取经验和积分，就得好好钻研一下各个订单之间的时间安排。
有些复合毒素需要静置更长时间才能炼制出来，远远超过30天。
可以把这些订单排在前面。
夏佐拿出自己的记事本，一条条记下订单的需求。
大约一小时后，他合上本子，穿戴好炼毒皮袍着手炼毒。
…
正午时分。
餐厅偏僻的角落里，夏佐陪着安茹儿享用午餐。
安茹儿经过早上的一番开导后，找到了未来的奋斗目标。
再加上男友不用长期离开学府，留下她一人在学府内学习炼金学。
她此时脸上笑盈盈的，眉目之间洋溢着欣喜的神色。
安茹儿满含笑意地帮男友端来饮料，铺好就餐的餐巾，盛起锅内的汤水。
夏佐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的服侍。
但也没忘了回馈对方。
一杯鲜榨果汁，一碗热腾腾的海鲜汤，满满一勺对方最爱的鱿鱼。
夏佐把这些美食放到安茹儿面前，捧起对方的脸蛋，“加油，亲爱的。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温热的双唇堵住。
第15章 首次外出
象牙塔里的日子宁静、有序，日子在规律的作息中飞速流淌。
自接手毒物订单后，两年时间过去了。（注①）
这天周日，天色未亮，晨雾弥漫，小半块月亮低垂在天上。
星夜城豪华的旅馆内。
夏佐睁眼醒来，侧身凝视枕边人，轻抚安茹儿的秀发，欣赏渐渐丰腴的优美体态。
安茹儿感受到爱人的轻抚，往对方怀里钻了钻，模糊不清的嘟囔道，“唔..让我再睡会儿，好累哦..”
夏佐摩梭安茹儿的小脑袋，盯着天花板上的精美纹路发呆。
有毒物炼金师的身份加成帮助，升级速度稳定。
合理调配炼毒安排后，炼毒订单完成得很顺利，积分积累速度飞快。
就是有个别毒剂所需的基础毒素消耗得很快，但补充库存的速度明显跟不上来，导致一些订单只能暂时搁置。
还好基础毒素的供应问题只影响到了一小撮订单，绝大部分订单还是没受到原材料短缺的制约。
过去两年，夏佐一直待在学府内炼制毒物完成订单，以及研发新的毒物，没有时间容纳元素，法术威能没什么进步。
虽然研究出了干扰毒剂的精炼粉末配方，但却一直没时间和精力去炼制它。
以此为代价，换来了数千积分和大量的自由属性点。
至于元素毒素的研究进度，就只能用很缓慢三个字来形容了。
所有毒素鉴定方法，在元素毒素上只能反馈非常模糊的结果。
就像是..有人在元素毒素外面罩了层厚实的保护壳，让鉴定者始终不能精确鉴别出真实的毒效。
所以，夏佐将工作重心放在刷经验和赚积分上后，在毒物炼金学上的进展不多。
安茹儿则进步不少。
她已经学完功能药剂学的入门级内容，即将晋升为熟练级。
等再过个半年左右，把功能药剂学的熟练级内容掌握，她就能学习下一门炼金学了。
两人的关系也更进一步，最终有了深入交流。
《城堡守则》上，没说学生在周末的时候，一定要在学府内住宿。
夏佐在向迪姆确认过之后，每逢周末，便会和安茹儿在这间旅馆内共度良宵。
这样的日子，真是让人沉醉。
不过，总会有波澜的。
上周完成一份重要订单后，夏佐第一次接到了碧翠丝布置的运送任务。
他要亲自帮夜南省北边的驻城法师，运送一批急需的昂贵毒剂。
碧翠丝还附加了一个要求。
夏佐虽然学会了不少法术，但还没有生命炼金石，所以在外行动的时候要保持隐秘。
如果发现了不怀好意的人，最好交给卫兵或者是城防军的士兵来处理，尽量避免自己直接加入到争斗中。
夏佐在得知这个运送任务时，第一反应是推脱掉，但还是接了下来。
没办法。
给的积分实在太多了。
光是这一个任务，就会给270点积分。抵得上三份常规的炼毒订单了。
而且，从星夜城到夜南省北边的城市，用风行术赶路的话，理论上来说只要7天左右。
即便在路上被一些事情耽搁了，来回也最多20天，平均一天13点积分，绝对是个肥差。
马车在野外行进的时候，驮马很难拖动沉重的车厢爬上山坡，遇到山就要绕开。再加上车厢不能淌水，马车遇到河流就得走桥。
缇瓦纳斯风行术就方便许多。
夏佐向碧翠丝借来星夜王国的地图，规划出了一条既能节省时间，又能赚取外快的路线。
他计划好了每晚抵达的旅馆。白天时间，一边往每天的落脚点赶去，一边在野外人迹罕至的地方飘荡。
在确认接下这个任务后，夏佐用了一周和昨晚的时间哄住女友，这才让对方不再为暂时的分别而忧虑。
“我要出发了。”夏佐回过神来，轻拍安茹儿后背。
“唔..”安茹儿发出一声呢喃般的撒娇声，然后伸了个懒腰，把大腿架到男友身上，揉着眼睛说道，“好吧~那我们起床吧。”
“我会早去早回的。”夏佐捏了一下对方娇嫩的脸蛋。
“嗯。路上注意安全呢。我在学府等你回来。”安茹儿搂住男友的脖子，恋恋不舍地在耳边说道。
…
太阳初升。
靠近星夜城城门的一座马厩内，唰啦唰啦的扫地声从马厩前厅的深处传来，向着围墙的上悬窗移动。
马厩女工推开窗户，一阵微风从她的头上擦过，撩动她的发丝，飘进大厅里。
女工深吸了一口气，在清爽的晨风中变得愈发有精神。她转身提起墙边的扫帚，继续清扫地面。
在女工身后不远处，胖胖的马厩老板坐在柜台前，指挥着伙计们干活。
一块黑板被悬挂到前厅的墙上，上面用粉笔书写今天的公用马车车程。
旅者在马厩这儿提前购买好次日的车票，时间一到凭票登上公用马车。
在车程安排上，各省议会有统一的规定。
省际马车连接省会。城际马车往返于城市之间。城乡马车连接城市及其周边村庄。村庄与村庄之间没有公用马车。
清晨时分出发的公共马车全是省际马车。
今天的第一班马车，从星夜城出发，前往夜南省省会夜南城。
“铛铛铛~”
前厅的铃铛发出响声。
马厩老板吆喝着让前厅内等候的旅客们排好队伍，接受例行检查并检票。
一个个背着行囊的旅者穿过前厅深处的门洞，来到后院的三厢马车旁，按照车票上的序号寻找自己的座位。
一阵微风从排队的人群旁飘过，钻进半开的车厢窗户。
不一会儿，车厢内坐满了旅客。车夫挥舞马鞭，驱使驮马驶出马厩后院，穿过星夜城的城门，然后沿着宽阔的行商大道，一路向南边飞驰而去。
这辆马车行驶过一条数百米宽的江流，离开了星夜城的领地，钻入山峦密布的森林之中，车速随之骤降。
微风从车窗里飘出，钻入路边的树林，飘向不远处的山头。
不知名的矮山山顶，夏佐的身形在一道打旋的微风中现身。
这趟出远门是为了完成运送任务，碧翠丝临时提供了一个炼金口袋，里面有2立方米的储物空间。
..
【道具名称】炼金口袋
【道具类型】奇物炼金学产物
【道具品级】专家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道具特性】存储物品、不具备道具转移功能
【空间大小】2立方米
【道具效果】
仅限使用左手或者右手来拿取、放入道具。
..
要运送的毒剂，被金属盒子密封起来，放在炼金口袋里。
除此以外，像是旅途中的必需品，饱腹药剂、供水药剂、凝便药剂，还有其它功能药剂，以及装着换洗衣物的行囊包裹，也都放在炼金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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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唯一要做的，就是辨认好方向，不要在野外迷路，按照预定好的路线，顺顺利利地把毒剂放到老相识的手中。
在夜南省北边城市——韦斯特城里接应夏佐的，正是学长马尔斯。
夏佐眺望林海山川，心念一动，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在【活力】旁边的加号上连续点下。
..
【活力】28+10→38
【血量】90+40→130
【基础回血速度】
24点/小时
【自由属性点】45-10→35
..
第10个自由属性点加完，基础回血速度刚好略微超过风行术的飘动速度，只要不迎面撞上逆向的阵风，24点/小时的回血速度够用了。
夏佐及时收手，将剩下的35个自由属性点留作备用。
他掏出指南针辨认了下方向，再度化作气云形态穿梭在树林中，向夜南省的方向飘去。
完成炼毒任务不是获得积分的唯一途径。
学府的元素具象学科，需要用到大量的不羁元素。
每座城镇、城市的驻城法师，会用一种名为远望宝珠的道具，观察自身所在据点内的情况。
一旦在据点附近发现不羁元素，驻城法师便会让自己的助理，前去用元素禁锢瓶收纳不羁元素。
法师助理把据点附近的不羁元素一扫而空，但却顾不上在森林深处的不羁元素。
在王国范围内，凡是能碰到的不羁元素，必定是小型元素。更大一号的不羁元素，深藏在王国之外的荒郊野岭里。
寻常的法师仆从不会风行术，基本不会来到树林深处。驻城法师就更不用说了，必须时刻待在城堡里操控远望宝珠监视据点。
夏佐规划了一条人迹罕至的路线赶路，也存着碰运气抓到几只小型不羁元素的想法。
连续飘飞两小时后，他找到一处阴凉的小山包休息。
周围树木的颜色渐渐以白色居多，人工栽植的棕色树木锐减。
正当夏佐感叹森林的风景千篇一律，赶路的过程枯燥乏味时，目光被一个大树的树冠吸引。
他围着这处树冠飘飞一圈，确定在树叶掩盖之下，藏着一只青色光芒的不羁元素。
按照光芒颜色判断，是一只风系元素。
但具体是什么特质的并不清楚。
夏佐现在还没学会【考拉斯之眼】冥想法，也没兑换观察元素纹路的单片眼睛。
他只知道，抓就完事了。
上交一只小型不羁元素，可以获得20点积分！自己留着用也行，学府不强制上缴。
气云缓慢靠近树冠，微风吹动树叶。叶片之下的不羁元素安静地悬浮着。
抱着树干变回人形很危险。树干上有树杈，外一变回来的时候，躯体里多了根树杈就麻烦大了。爬树到树冠上，又会惊动不羁元素。
夏佐稍一思索，有了办法。
他飘到树冠的更高处，面朝侧下方不羁元素所在位置，锁定目标周围的空间。
解除风行术。
他的身影在半空中浮现，在重力作用下迅速坠向地面。
“风之手。”
他用【法术本能】施放出一道手掌形的气流，牢牢地抓住不羁元素四周的树叶，带着这团树叶一起掉下去。
“缇瓦纳斯风行术。”
接近地面的前一刻，夏佐身形一顿，再次变回气云形态。
抓着树叶的风之手消散，树叶落向地面。一个小光点从飘落的树叶中反向飞出，企图飘向高空，重新躲到树冠上。
解除风行术。
夏佐借助气云形态规避了下坠伤害，双脚稳稳地踩在地面上，抬起手再次施放出手掌形的气流。
青色小光点被无形的空气束缚住，一点点地被拖向下方的人影。
夏佐高高跳起，右手向上一挥动，抓住小光点，紧接着从长袍底下的炼金口袋里抽出一支细小的玻璃瓶。
拨开瓶塞，右手掌心对准瓶口一按，再把瓶塞盖上，玻璃瓶里便多出了一个青色小光点。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使用风之手、便携型元素禁锢瓶封存1只小型风系元素，奖励经验20点，敏捷0.02点，力量0.02点，以及少量精神和微量感知属性值。”
“？？？”夏佐读完信息后愣住了。
用风之手抓不羁元素，竟然会给力量和敏捷属性奖励！
精神和感知奖励，应该来自于【法术训练】。
力量和敏捷奖励，则和风之手这个法术的特殊之处有关。
夏佐开心地收好元素禁锢瓶，咧嘴一笑，自得地看着地上的树叶，在脑海中阅览风之手的法术模板。
..
【法术名称】风之手
【法术类型】辅助类、操控型
【法术品级】戏法
【关联特质】风系：飘动
【法术威能】目前最大威能27点（2+20+5）
【法术说明1】受气旋胸针影响，法术威能提升20点
【法术说明2】此法术会受到躯体的【力量】与【敏捷】影响。每1点力量，提升1点威能。每2点敏捷，提升1点为威能。
【法术效果】
施放此法术时，会召唤出一只手掌形气流。气流所能承载的最大重量为法术威能的一半。
..
风之手的威能会和力量、敏捷产生关联。
夏佐在用法术卷轴往脑海里灌输这个法术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独特的地方。
过去两年，他用风之手操控过很多东西，但只收到过经验、精神和感知奖励。
现在看来，只有难度较高的施法操作，才能触发力量和敏捷的奖励。
这次的奖励信息，让夏佐想到一件事。
在用法术卷轴往那脑海里灌输风之手的那堂课上，他曾询问过碧翠丝，是不是有很多法术都和风之手类似，法术效果会与躯体素质有关。
碧翠丝露出神秘的笑容，没有多做解释，只说在晋升正式法师时就能知道。
夏佐当时就推测，战士公会以呼吸法切入冥想法，在拥有强大的躯体素质后转职成法师，肯定是有深意的。
这个世界必定存在着近战流法师。
夏佐收起脑海中的思绪，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休息片刻。
半小时后，他掏出指南针辨认方向，接着变成气云形态再度启程。
临近傍晚。
夏佐成功抵达了计划中的城镇。
他戴着遮蔽面容的兜帽，穿过人声鼎沸的旅馆大厅，找到老板一番交谈，放下一把铜币作为留宿的费用。
旅馆的客房里。夏佐取出两副绊索响铃道具，分别放置到门板和窗台旁。
他躺在软榻上，调整了下枕头的位置，在脑海中翻阅今天使用风行术赶路所获得奖励：
“今日累积使用缇瓦纳斯风行术约6个小时，平均法术威能为20点，奖励经验72点，奖励精神和感知属性值若干。”
每天都飘上6个小时，一个月下来至少得有2000点经验。
仅以经验获取效率作为衡量标准的话，这是最快的经验获取途径了。
夏佐思索了一小会儿，喝下稀释过的凝神药剂，进入深层冥想中。
第二天凌晨，天刚微亮，他再度踏上旅途。
…
跋山涉水前往夜南省的第7天。
夏佐在昨天上午进入夜南省地界。
他沿着最近的路线，径直飘向韦斯特城北边的村庄，有人正在那等候接应。
正午时分。
炊烟在不远处的天空中升起，夏佐向村庄的方向飘行十余分钟。
马尔斯的身影出现在一条小河的对岸。
他正抱着一杆双手法杖，倾斜身子倚靠在树干上，和所有喜欢低调的法师一样，他用一顶帽檐低垂的兜帽遮挡面部。
一阵微风吹过马尔斯面前的草地，青色光芒的气云在他的面前停下，瞬间变化成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男人。
“马尔斯学长，好久不见了。”夏佐掀开自己的兜帽，微笑着问候道。
马尔斯看上去变化很大。
脸上的线条变得硬朗起来，比两年前离开学府时成熟许多。淡金色的长发修短成短发，身板变厚不少，两只袖管隐隐勾勒出手臂的肌肉。
整个人看上去英俊又精干。
马尔斯似乎被突然到来的人影吓了一跳，原本镇定自若的脸上浮现诧异的神色，不复先前的优雅姿态。
“夏佐，你你你从大师级元素瓶那获得天赋法术是风行术吗？难怪来得这么快！”
马尔斯的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和夏佐轻触右肩问好后，围着对方转了一圈，“再变一下，再变一下，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风行术。”
夏佐哑然失笑，看来这两年来，碧翠丝没把他的天赋法术告诉马尔斯或者是其他人。
“行，你瞧好了。”夏佐静下心沉吟一秒，身形变淡转化成一团气云。
“真的是太神奇了。不愧是高阶法术。”
马尔斯伸手想摸一下青光流动的气云，立马意识到有些不妥，歉意地笑了一下收回手。
夏佐解除法术，变成人形态，问道：“你呢，学长，你学到了什么天赋法术？”
马尔斯英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提了下手里的双手法杖说道：
“呃…比较另类的法术。两年前，我刚获得天赋法术的时候，我的导师伯特利教授说，我得练习好双手法杖格斗术，才能发挥出这门天赋法术应有的效果。所以我现在到哪都带着这根法杖。”
得先练好什么？双手法杖格斗术？
夏佐好奇地眨眨眼。
马尔斯对学弟目光中的探求意味再熟悉不过了，虽然两人许久未见，但依然能感受到求知的欲望。
“好吧。我给你演示一下。”
马尔斯收起脸上的笑容，瞬间进入浅层冥想状态，神情镇定地提起法杖，然后“咚”的一声敲在地面上。
他结束施法恢复浅笑，指向二人身后不远处的矮树丛，底气十足地说道：
“那片树丛里，有三块颜色很深的石块。不多不少，刚好三块。”
夏佐啧啧称奇地跑过去，扒开树丛数了下，确实是有三块颜色偏黑的石块。
“这是震波法术。我的法术威能还不够，暂时只有侦测这一种效果。”马尔斯在一旁解释道。
震波..嗯..敲击地面，向四面八方发出波动，再根据波动的反馈来分辨出周围的事物。
有意思。
夏佐略加思索，继而困惑地问道：“可是，这和格斗术有什么关系？”
“呃..”马尔斯一愣，连连摆手岔开话题，“这个..以后你就明白了。我们先去韦斯特城镇吧。”
夏佐狐疑地打量了他一下，眼神落到对方手里的双手法杖上。
这是一根用粗壮藤条编织而成的法杖，通体呈墨绿色。杖头粗大像锤头，杖尾尖细像针刺，头重脚轻的外形，看起来特别适合用来挥舞和砸向敌人。
“哦，这是粗藤法杖。我完成首次冥想后，导师送我的礼物。”
马尔斯介绍了一下，向前一伸手，“走吧。我安排好了马车。现在出发，傍晚的时候就能抵达韦斯特城的城堡。”
夏佐挠了下后脑勺。
他有点儿想把运送来的毒剂交给对方，然后用剩下的时间搜寻不羁元素，在回到学府之前多赚一些外快。
可他和马尔斯两年没见了，也确实想了解一下驻城法师助理的工作是什么样的…
夏佐稍微犹豫了一秒，便在马尔斯的盛情邀请下登上了马车。
第16章 密讯指环
落日低垂天边，染红天上的云朵。
归家的鸟儿在天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盘旋着落到石屋的房顶上。
韦斯特城的城堡，灰色的城墙上反射出一片夕阳的光芒。
城堡三楼的一扇窗户那，明亮的炼金灯具光芒从窗框里散出来。
夏佐站在窗前饱览韦斯特城的风光。
远处的繁华集市区，亮起了一排排照亮夜间道路的灯具光芒，隐隐约约的喧闹声从集市区飘来，隔着好远依旧能钻到城堡的窗户里。
马尔斯走进屋内，在桌上放下两支银质酒杯，朝着窗边的学弟招呼道：
“夏佐，我准备了些吃的喝的。这里的食物比不上学府，我只能挑些新鲜的食物拿来了。”
桌上有一碟肉质晶莹剔透的腊肉片，一盘鲜美细嫩的鲑鱼，一锅热气腾腾的蔬菜汤，一盘新鲜的草莓，一筐白面包和两碟果酱。
看得出来，马尔斯已经很用心地在准备菜肴了。即便饱腹药剂的药效还没过去，也应该多吃一些。
夏佐不露痕迹地扫视一下今晚的菜肴，面带笑意回应道，“马尔斯学长，您太客气了。还特意为我准备晚餐。”
他和对方客套了一下，在圆桌旁坐下来。
马尔斯拿来酒杯，倒不是想和学弟不醉不休。
法师很少饮酒，因为酒精会干扰冥想，更何况马尔斯作为驻城法师助理，得保持清醒的头脑处理领地内的事务。
马尔斯给学弟和自己倒上果汁，两人酒杯轻碰，便开始分享各自的经历了。
夏佐的生活和工作比较单调，每天除了炼制毒物完成订单以外，就是在陪安茹儿，没有什么大的起伏。
马尔斯则从自己初来韦斯特城遇到的人和事说起。
每当谈到偷盗者、拦路抢劫者、杀人之后逃窜的恶徒，他总是加重语气，向夏佐倾诉内心的郁闷。
这些狡猾的罪犯，给本就忙碌的驻城法师助理没事找事，时不时的从暗处窜出来打扰他冥想或是预处理炼金学的原材料。
像是韦斯特城这里。
除了常见的伐木场、矿场以外，还有十几处出产炼金学原材料的采集点。
采集工作被驻城法师委托给了城里的战士公会。
战士公会会定期派遣佣兵，前往采集点收集原材料上缴给战士公会，再由战士公会交给驻城法师。
驻城法师拿到这些原材料后，交给自己的助理预处理。
马尔斯每天早上一结束冥想，就会前往城堡的后院打理炼金学的原材料，诸如分离基础毒素，提炼巨型造物学科所需要的矿石，或是用草药熬制底药等等。
等城堡里的炼金学原材料积累到一定库存，驻城法师便会委托战士公会，将这些库存运送到星夜学府里。
马尔斯为学府的正常运作而辛苦劳作，经常被一些必须去跑腿的突发事情打断，而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工作，在韦斯特城城外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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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驻城法师助理的日常了。
夏佐在一旁听着学长的话语，还是觉得在学府里炼制毒物的活儿更好些。
在积分获取速度方面，两人差不了多少。
马尔斯稍微多些。
除了打理炼金原材料的稳定收入以外。
他每次离开城堡，到城外处理紧急事务，都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积分。
夏佐对这个额外收入比较在意。
他离两万五千积分的远大目标，还有很长的距离。
过去七天在人迹罕至的野外飘荡，抓到了5只不羁元素，合计100点积分，再算上本次运送任务的270点积分，二者相加得到370点。
相比于以万计的积分目标，这点儿积分虽然丰盛，但依旧有些渺小。
马尔斯见学弟对处理突发事件有些意动，用餐巾擦了下嘴巴，问道：
“有没有兴趣帮我跑跑腿？我刚好有个任务压在手上。你有风行术，处理这件事情是很轻松的。当然了，积分奖励全归你。”
夏佐露出兴致盎然的目光，“学长，你先和我说说是什么事情，要是时间上允许的话，我可以在这儿多留几天。”
马尔斯解下领口的餐布，“我去一趟书房，很快就回来。”
大约5分钟之后，马尔斯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他在桌旁坐下，从托盘上取了一份信函递给学弟。
“昨天的这个时候，战士公会发来告知函。出产腺绿素的蛇窟出现异常，前天去那采集毒腺的佣兵，只带回来一半的数目。那个蛇窟大概在距离韦斯特城一二十公里的地方。”
马尔斯又递过去一个档案袋，里面是蛇窟的基本信息，还有负责采集毒腺、投喂毒蛇的佣兵资料。
夏佐读了一遍信函和档案上的内容，又听对方叙述了蛇窟的情况，觉得这个任务可以接下。
只要找到蛇窟出现异常的缘由，就能获得20点积分。
要是能解决异常状况，再获得20点。
“这个任务，我接下了。”夏佐点点头，沉吟一下说道：“学长，你本来应该是今天去处理这个事情的吧？因为我要来才耽搁了？”
“嗯..不不不。”
马尔斯想了想摇摇头，一滩双手说道，“你的行程安排前几天就传到驻城法师手里了。无论是你本人，还是你送来的毒物，都值得我把突发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
他从托盘上取来一枚指环。
“这枚指环是我们助理离开城市时必须要戴上的。”
马尔斯朝左手拇指比划了一下，示意夏佐把这枚指环戴上。
“它叫做密讯指环。”
马尔斯拿起另一枚指环，戴在自己的左手拇指上。
密讯指环有点重，大约有半截拇指那么宽。
指环上有很多可以用指尖拨动的小机关，机关的表面雕刻有细小的纹路。。
夏佐举起手，在眼前细细打量这些纹路，似乎是一种加密过的语言。
“这是密语的解密方法。”
马尔斯递过去一本手册，然后调整了一下指环的方向，让指环上唯一的一道竖线对准拇指的指甲盖。
他从竖线右侧的第一道纹路开始，一一介绍每个小机关的用途。
夏佐的双目渐渐放大放亮，对这种可以远距离隔空传递密讯的炼金道具感到惊奇。
戏法级别的通信术，用途很有限，只能在室内使用。在室外用通信术传递信纸的话，一阵风就能把信纸吹偏。
戴着密讯指环的两个人，相隔数十公里，仍就能依靠指环上的机关简单联络。
马尔斯讲解了一番密讯指环的用途，站起来在桌边走了半圈，稍微远离一些圆桌，“你来试试看，拨开自己的【定位】机关。”
夏佐的右手食指在指环上摸索一下，稍微用力拨动一个小机关上的拨片。
他感觉自己的指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吸引，吸力的源头正是马尔斯手指上的那枚指环。
夏佐提起左手，放松手掌，让指环受到的吸力调整自己的手腕，拇指划过一道弧线指向房间另一头的马尔斯。
“我拨开【求援】的机关。”马尔斯在指环上操作了一下。
“咔哒。”
十分轻微的响声同时在两枚指环上传出。
夏佐注意到，自己的指环上，那个代表同伴求援的机关已经发生了变动。
“我再拨几个机关。假设，敌人有两个..”马尔斯拨了下指环。
“咔哒。”
“一个是人类，一个是野兽。”马尔斯第二次拨动机关。
“咔哒。”
“它们没有发现我。”
“咔哒。”
“我估计他们很难缠。”
“咔哒。”
“我需要支援。”
“咔哒。”
夏佐手指上的指环连续发出响声，最终指环上的纹路连成了一句密语。
他按照解密手册上的说明，翻译出了这则密讯：
【我面前有两个敌人，一个是人类，一个是野兽。它们没有发现我。我估计他们很难缠。我需要支援。】
“真是神奇。”夏佐轻抚指环上的纹路，“这是什么炼金学的产物？”
“奇巧物件学。”马尔斯笑了笑，走回桌旁坐下，“不过，至少得是专家级奇巧物件炼金师才能制作。”
夏佐眨眨眼，对方的话提醒了他，自己只学了毒物炼金学，还有三门炼金学没学，这次回去得抽时间找导师补补课。
“还有这个，你也收着。”
马尔斯从托盘上取来最后一个东西：
搜查令。
这卷羊皮纸用一个坚硬的金属圆筒装着。
羊皮纸上用字迹工整的文字，列数了被搜查者的身份信息，搜查的缘由以及所依据的王国法律。
在羊皮卷的下方，有数枚印迹清晰的鲜红公章。
“如果确定蛇窟的异常是那几个佣兵造成的——这种事很常见。你可以用这份搜查令，召集卫兵搜查他们的住所。”
马尔斯顿了顿，挠了挠头上的淡金色短发。
“你会风行术的话..也可以直接进去搜查。这么做比让卫兵搜查更隐秘一些。但你得答应我，一定要有正当的理由才能这么做。”
“是，马尔斯学长。我要是打算搜查他们的住所..”夏佐举起自己的左手，晃动左手拇指，“我会先用密讯戒指和你联络的。”
“嗯~那就好。”马尔斯满意地笑了起来。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几支药剂递过去，“你还没有生命炼金石吧？那么这些药剂你都收着，会有机会用上的。”
夏佐接过玻璃瓶辨认了一下药效，然后将密讯指环、解密手册、搜查令、档案袋还有信函都收到炼金口袋里，举起自己的酒杯和对方轻碰。
后续的时间里，两人边吃喝边聊天，直到深夜时分，夏佐才回到落脚的客房里休息。
第17章 戏剧转折
第二天清晨。
夏佐梳洗干净，找上在城堡后院里照料草药的马尔斯，和对方打了声招呼后，变作气云形态往城外飘去。
今天要去的蛇窟在远离人烟的地方。要是没有地图指引，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能找到那。
夏佐出城后飘了一个多小时，在一座矮山上停下。他在山腰转了一会儿，找准方向，钻入树影遮蔽的树丛深处。
这里有一片明显有人为痕迹的林间空地。
夏佐先是围着空地搜索数圈，再沿着徒步踩出来的山路走了一段路。
确认这里确实没有人、没有埋伏，也没有元素光芒后，他回到空地显出身形。
夏佐伸手摸进斗篷下方，调整一下皮囊气嘴的位置，掏出一支黑色药剂倒入嘴中。
三秒过后，眼前原本颜色丰富的画面，变成黑白灰三色交织的单调景象。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服用夜视药剂（熟练级），获得1层夜视效果，持续时间为1小时。每拥有1层夜视效果，无光环境下的视野范围提升2米，微光环境下的视野提升10米。夜视效果结束时结算经验。”
夜视药剂是此趟任务必备的。因为毒蛇畏惧光线，使用火光术照明会惊吓到它们。
夏佐适应了一下夜视画面，再度变成气云形态，朝着不远处的地洞飘去。
地洞掩埋在空地边上的树丛之下，被一层树叶和草皮编制的伪装遮蔽。
夏佐在草皮伪装上试探了一下，保持气云形态无视伪装的阻拦，直接从稀松的伪装缝隙里穿了过去。
眼前出现一个漆黑的洞穴，泥土的腥味混杂着潮湿阴暗的气息，在狭窄的地洞里弥漫。
刚进洞口的左手边，泥土墙面上有一块金属牌子。
牌子表面有明显的锈痕，但不妨碍夏佐辨认出上面的文字，确认自己没走错地方。
气云以正常人行走的速度，沿着弯弯曲曲的地道向斜下方飘去。
大约1分钟之后，滴答滴答，水珠溅落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
转过一个人工开凿并加固的直角弯后，斜坡变成平地，泥土地面变成遍布水渍的石头地面。
这处蛇窟的主体，是一潭水面乌黑的地下湖泊。
湖岸边的光滑地面上，几十条细长的黑影蜷曲着，对头上飘过的气云毫无察觉。
夏佐飘到地下湖泊中央的水面上，先是凝视了一会儿黑漆漆的湖面，接着环视一圈，搜寻可疑的迹象。
这处地下湖很浅，湖底被韦斯特城的驻城法师改造过。
湖底与地下暗河相连的地方，被一堵两米后的金属墙体挡住，只有特殊的小口让墙体两侧的水体相连。毒蛇是绝不会从那里游走的。
如果真的是地下金属墙体出了问题..那这里的毒蛇早该跑光了。
夏佐围着地洞的墙面飘了一圈，确认除了来时的地道以外，没有其余暗道存在。
他将目光放到岸边的铁笼上。
笼子里是毒蛇的饲料——一大堆肉块，还剩了不少没动。
他飘过去，钻进铁笼，细细打量饲料的成色，心中有了明确的线索。
蛇的饲料用肉类制作，鸡、鸭、青蛙、老鼠都可以。
有毒性的蛇一般不喜欢吃蛋。
此处的毒蛇也是这样。
但眼前的饲料里也没有蛋沫存在。说明制作者没有粗心到把鸡蛋加进去。
那问题就出在肉类上了。
蛇喜欢吃公鸡、公鸭的肉。如果用了母鸡和母鸭的肉，会严重抑住蛇的食欲。
夏佐对着饲料施放出探知术。
反馈的信息显示，这些饲料的完成度只有61%，刚好及格。
所以这些饲料的外观看上去和标准的毒蛇饲料没什么区别。
但构成的成分，肯定是不及要求的。
如果不是炼金师，很难分辨出眼前饲料的好坏。更不用说那些帮忙跑腿的战士公会成员了。
总结，蛇窟里的异常可能是饲料造成的。
夏佐飘到笼子外，悄然变成人形态，取了些饲料样品后，再度变成气云离开了这里。
地洞外。
夏佐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
等夜视药剂的药效结束后，他才启程往城镇的方向飘去。不然在太阳光下，夜视画面实在是太亮了。
蛇窟里的饲料，是佣兵在学府指定的饲料店里拿的。
整条饲料供应链，可以一直追溯到源头的肉类品产出地。
夏佐顺着这条脉络，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探访了所有为饲料店提供肉类原材料农庄。
临近傍晚时分。
他从第三座农庄飘出来。
如果气云形态下也有表情的话，他觉得自己的眉头一定扭得很难看。
肉类原材料没问题。
为了给蛇窟稳定供应优良的饲料，饲料店专门要求供应肉类品的农庄，单独分割出一片区域饲养公鸡、公鸭。
屠宰鸡鸭前，会有专人来给鸡鸭做分类。
屠宰过程中，也会单独安排人手只负责公鸡、公鸭。
整套饲养、屠宰和运输肉类原材料的流程里，每个环节都会确认两次。
出错的可能性为0。
那么，问题的根源就很明显了。
那些被战士公会派遣过来照料蛇窟的佣兵，在饲料上动了手脚。
战士公会和星夜学府合作多年。夏佐蓦然发现自己怀疑到战士公会上时，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后来他绕过弯来了。
有问题的不是战士公会，仅仅是那些佣兵而已。
不管怎样，必须深入探究一番。合理怀疑，小心求证，不露马脚。
夏佐找到无人的巷子，低头拨动密讯指环上的机关拨片，等收到准许搜查的密讯后，再度变成气云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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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投喂和采集毒腺的人员是固定的，而且都是本地人。
夏佐对照着档案袋里的信息，在当天入夜之前，将所有有关人员的住处全部逛了遍。
不得不说，缇瓦纳斯风行术在侦查方面太强了。
夏佐在确定这几人的屋内没人后，直接飘进去搜查。都不用和正主打上照面，便能把对方的情况整个掌握。
今晚的调查结果显示。
这四个负责照料蛇窟的佣兵，私下里饲养毒蛇。
这明显违反了王国法律——平民是可以饲养毒蛇的，但首先得获得许可证。
这四个佣兵分批次偷取蛇窟里的幼蛇，自己制作饲料，在城外的另一个地洞里圈养。
腺绿素采集点的异常是一场意外造成的。
他们买肉做饲料的时候，经常弄错肉的类别，导致他们自制的饲料里，混入了许多母鸡、母鸭的肉。
这帮人里负责制作饲料的人，不小心打翻了蛇窟饲料的防水布袋，将两种不同品质的饲料混在了一起。
由于光凭外观很难辨认出饲料的差异，这四人激烈争吵后干脆将错就错，往蛇窟里放下足额的饲料，祈祷着不要被学府的法师学徒发现。
在这场意外出现之前，蛇窟里的毒蛇数量缓慢降低，但一直高于学府划定的警戒线以上。
在意外爆发后，蛇窟毒蛇的繁衍速度骤降，数量迅速跌破警戒线，产出的毒腺急剧减少，这才引起了驻城法师的注意。
今天晚上，这四个佣兵统一不在家。
要么是潜逃了。
要么，便是在那处私养毒蛇的地洞里照料毒蛇。
夏佐能完整地了解事件经过，得益于负责制作饲料的人，管理着这支佣兵小队的账簿。
记账者有把账簿当日记的习惯。
账簿上不但有开支数据，还有很多抱怨、埋怨的话。
夏佐回到城堡，和马尔斯汇报了今天的搜查成果。
马尔斯放下手里的洒水壶和剪刀，凝视眼前急需修剪的药草，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说道：
“你先去那四个佣兵私养毒蛇的地洞探查一下。尽量不要亲自动手。我会召集好士兵接应你的。”
“好，等我的消息吧。”夏佐变成气云，朝着城外飘去。
…
从韦斯特城的西南方城门出发，沿着大路行驶5公里，遇到的第一座山丘的背面，就是私养毒蛇的地洞所在。为此，四个佣兵长期租用了一辆马车。
记录在佣兵账簿里的这段描述很模糊。
但夏佐没花多少功夫就找了确切的位置。
那俩老旧的马车正停在一片密林的深处。驮马老老实实地靠在一棵树旁休憩。
看来这群佣兵并没潜逃。
夏佐飘进车厢。
这里堆放着杂物。包裹饲料的粗布袋、两把挖坑用的铁锹、两把伐木斧，零零碎碎的衣物和口粮，还有一桶清水。
粗布袋里的饲料是满的，而且看上去不新鲜了。
这帮佣兵今晚不是为了投食而来。
夏佐飘进车厢的天花板和地板里看了一下。
这个车厢没有夹层，也就没有兵器藏着。
他变成人形态，喝下一支夜视药剂，然后再度施展风行术。
私养毒蛇的地洞口，就在马车正前方的树丛里。
洞口同样有一个用树叶和草皮编织的伪装。
夏佐钻过草皮伪装，在狭窄的地道里飘行。
洞里的空气比学府的蛇窟更不堪，真不知道那四个佣兵是怎么能在地下待那么长时间的。
地道尽头的拐角处传出微弱光亮。
夏佐飘到近处，小心地朝里面打量一下。
这是一间人工开凿的简陋地下室，用削成木桩的木头支撑土壤，地上铺着一层长满苔藓的木质地板。
地下室里的光亮，来源于挂在地下室尽头的炼金提灯。
四个佣兵正蹲在水池边，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同时用带着皮手套的双手处理毒蛇。
长剑、短斧、短弓还有一把长刀，这些兵器在狭窄地下室里是个累赘，正安静地靠在进门右侧的墙壁上，佣兵身上只有短匕首傍身。
夏佐对准佣兵的身影施放出探知术，确认四人的精神属性值都没有达到9点，接着放心大胆地朝着佣兵飘去。
一个头发稀疏的佣兵缩了缩脖子，“嘶，伙计们，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冷？怎么会有阵风从背后吹过来..”
这个佣兵看向黑漆漆的门洞，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到门旁向斜上方的洞口张望，那里也是一片黑暗。
他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稀疏的发丝，然后才意识到皮手套上正沾着毒蛇的粘液，一股酸臭味从自己的头顶散发出来。
“见鬼！”
“嘘，小声点。”一个身形较矮瘦的佣兵回过头，比划出噤声的手势。
他站起来看了下炼金提灯里的萤石大小，“动作再快一些。现在起码是晚上了。我们得在天亮之前启程，不然来不及赶到西边的村子。”
“贾仕，你联系的那个买家靠谱吗？”
说话的佣兵有一头精干的短发。
他把手里的毒腺放到身边的圆桶里，“我是说，私养毒蛇这事情要是被那家伙泄露出去，我们四个人全得遭殃。”
三个佣兵看向矮瘦佣兵，四人手里的活儿一起停了下来。
被称为贾仕的矮瘦佣兵沉默了一下，说道：
“伙计们，难道你们想让这些毒蛇浪费吗？
“好吧。我承认，我不能确定那个买家的底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买毒腺，是他自己找上门的。如果你们不放心，我们就把这个洞穴给毁了，让这些毒蛇埋在地底里。
“我们浪费的那些铜子儿…就随它们去吧！只要我们还能找到别的差事，总能把钱赚回来的。”
短发佣兵连连摆摆手，“咱们不该扔下这些好不容易才养大的毒蛇。卖掉它们的毒腺能让咱们好受些。”
他停顿一下，语气低沉，“我真正担心的不是买家，贾仕。你应该知道，咱们照料的蛇窟出了问题，但到现在都没有学府的人来盘问，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按照佣兵这一行的说法，咱们四个早该被卫兵押进地牢里等待审讯了。”
短发佣兵的话，让其余三人眉头一跳。
贾仕看了眼圆桶里的毒腺，“你是说..其实学府的人早就关注到我们了。他们迟迟不动手的原因是…为了抓住那个买家？”
啊这…
夏佐听到这话为之一愣。
明明是马尔斯为了到北边接学弟，这才耽搁了一天多的时间，怎么变成驻城法师助理打算放长线钓大鱼了…
话说回来，夏佐现在确实有这个想法。
在王国范围内，买卖毒腺都是需要许可证的。
私卖毒腺的人可能只是为了钱财，但私买毒腺的目的一定不单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贾仕陷入犹豫，他扫视一圈地下室内的昏暗场景，内心的不安愈发浓厚。
短发佣兵一咬牙，说道：“我有个办法。”
其余三人看向他。
“咱们把这里的毒蛇和毒腺全部带走，今晚就去战士公会坦白自己的过错。明天和公会里的其他佣兵，一起把那个买家抓住！”
“我同意！我不想蹲牢房！”旁边的一个佣兵大声说道。
那个把毒蛇粘液涂到头上的佣兵，猛地一拍双手，“我也同意！”
贾仕看看圆桶里的毒腺，又看看脚下仅剩的几条毒蛇，沉吟一下说道：
“我们把毒腺和毒蛇交给战士公会，再花点钱弥补学府的损失。最后把那个买家抓住…就这么办！”
四人麻溜溜地将地下室一顿收拾，连人带桶带蛇带兵器，一起返回到地面上。
傻眼的夏佐，被眼前剧情反转的一幕弄得措手不及。
哎不是，这特么什么情况？！
他赶忙飘回到地面上，哭笑不得地看着四个佣兵登上马车，挥舞马鞭向着城镇的方向驶去。
等等等等，捋一捋，捋一捋…
迷途知返+黑吃黑+戴罪立功？
夏佐在树影中变回人形，无奈地按住额头。
他还以为今晚会起冲突，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夏佐拨开密讯指环上的【定位】开关，辨认出马尔斯所在的位置，全速向韦斯特城飘去。
由于气云形态下，绝大部分炼金道具会暂时失效，再加上天色已晚，视野不好。
他得不时停下来使用【定位】来确认方向，避免走错方向。
大约半小时后。
夏佐找到仍就在打理药草的马尔斯。
马尔斯听完对方叙述的事情经过，啧啧称奇地说道：
“没想到晚了一两天的时间处理蛇窟的异常，竟然会发生这么戏剧性的变化。”
夏佐掏出怀表看了一下，估计那四个佣兵还得过一会儿才能抵达城区，他便帮着马尔斯一起处理积压在后院里的原材料。
当天的晚些时候。
一则信函从城堡五层飘下来，落入到马尔斯手中。
他抖开信纸一看，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又有活儿了。明天我得去跟着那几个佣兵，抓住私买毒腺的家伙。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马尔斯紧接着补充道：
“奖励的积分，你拿七成。前提是一定要抓住那家伙，别让那个人跑了。不然还得花时间去寻找他的下落。”
夏佐沉吟几秒，算了下返程的时间，“好，算我一个。”
第18章 隐蔽交易
次日上午。
一辆老旧马车歪歪扭扭地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
马车在接近村庄的时候放慢速度，调转方向往树林里驶去。
树木愈发密集，马车渐渐行驶不畅，担任车夫的佣兵一拉缰绳，在树林间停下马车。
车上下来四个佣兵，分头围着马车四处搜索。
“喂！有人吗？”
“我们到了！”
“快出来！”
“喂~伙计们，快来看！”精干短发佣兵朝着马车方向挥动双臂。
三个同伴朝他走去。
短发佣兵指向一棵树的树干，“你们瞧，这里有一行字。贾仕，你能认出来写的是什么吗？”
矮瘦的贾仕走上前，蹲下身子打量刻在树干低处的歪斜文字。
“树..下..叶..子..埋..钱..留..下..毒..最后一个字看不清。这人应该是想说树下的叶子里埋着钱，让我们留下毒腺。”
最后一个字是一团胡乱刻下的圆圈。可能是刻字的人不认识，所以暴躁地随便刻了几笔。
反正懂的都懂，知道该留下什么。
贾仕伸手扒开树下沉积的落叶，从一团潮湿、散发着霉味的树叶堆里，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他颠了颠钱袋，解开绳扣，往袋子里看了一眼，“22银元，60个铜币。数目没错。”
贾仕站起来看向自己的同伴，投去询问的眼色，悄声问道：
“那我们把毒腺留下吗？可我们没准备那么多毒腺。还有好多条毒蛇没杀就上缴给战士公会了..”
四个佣兵互相对视几眼，每人脸上都有愁容。
他们斗志满满地前来围捕收购毒腺的人，却谁都没想到对方远比他们设想的更加谨慎。
贾仕和对方商谈价格的时候，那人还愿意露面，怎么到现场交易时反而藏头露尾了？
埋伏在一旁等着对方前来收取毒腺似乎可行，但如果不小心暴露的话，很可能会让对方逃掉。
“我们把毒腺留下。然后赶紧回去和那位法师汇合。”短发佣兵双手一锤说道。
四个佣兵立马行动起来，提来装着毒腺的隔水布袋，放到刻有文字的树干下方埋好，然后呼喝着驮马往来路赶去。
夏佐其实一直在高空的树干上看着。
他变成气云形态，悬浮在一根树杈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复杂了，夏佐觉得这个收购毒腺的人很不简单。
第一。
提前留下钱袋，任人拿取的举动，看上去很有些鲁莽。
但其实透露着隐隐的威胁。
收购毒腺的人，或许已经知道四个佣兵的身份了。不怕佣兵拿钱走人，但却不把货物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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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个佣兵身处事件的漩涡中央，脑袋被一系列的事情弄得有些迷糊，可能没有意识到钱袋背后暗藏的威胁意图。
但夏佐作为旁观者，稍作思索便想到了。
第二。
如果收购毒腺的人知晓出售者的身份。那他会不会已经得知，昨晚佣兵向战士公会坦白的事情？
夏佐心底升起一丝不妙的念头。
猎物可能会比想象中狡猾不少。
这次前来守株待兔，有一定的几率无功而返，也有可能逮到一条大鱼。
夏佐安静地守在树杈上，保持静止不动的状态，耐心等候可能出现的取货人。
时间来到正午。
保持静止的时候，风行术消耗的精力很少。
过去的两个小时里，只有些小动物路过。下方的落叶堆没有动静传出来。
夏佐除了感觉无聊以外，没出现疲惫、困倦这些精力消耗殆尽的征兆。
悉悉索索..
不远处的树丛一阵晃动。
夏佐扭头看过去。
一只棕色的松鼠，扒在树丛边缘的枝干上到处打量。
松鼠极具人性化的张望姿势和神情，一下子让夏佐警觉起来。
他可没忘了斯内克！那位皮肤黝黑的舞蛇者，可以与自己的小青蛇沟通，与对方欢快的起舞。
难道前来取货的人，是一个能与松鼠沟通的呼吸法修炼者？
棕色松鼠从枝头上跳下，在草丛里跳动前行，飞快地来到刻字的树干旁。
它用短小的前肢，哗啦哗啦地拨开地上的树叶，从落叶堆下方拖出隔水布袋，然后用嘴叼着布袋口，艰难地往树丛里拖动。
夏佐悄然跟上去，在高空凝视松鼠的动作，心里多了些思绪。
想要在星夜王国境内修炼呼吸法，开发出身体潜能，明面上只有用战士公会的积分兑换这一种途径。
战士公会的成员分成四个阶层：见习佣兵，正式佣兵，中级佣兵及高级佣兵。
见习佣兵晋升为正式佣兵，对实力没有要求。
只要在战士公会里待满3年，熟悉公会的整套流程，就能自动晋升为正式佣兵。要是在见习阶段选择服兵役的话，服役3年后正好有一次自愿退役的机会。
正式佣兵晋升为中级佣兵，必须修练呼吸法。
中级晋升高级的要求，夏佐暂时不清楚。
他只知道，眼下这个操控松鼠的呼吸法修炼者，至少是一个中级佣兵。
亦或者，这人找到了不合法的门路，拿到了修练呼吸法所需的秘药。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夏佐觉得事态正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咻~”松鼠拖行布袋十余分钟后，前方传来一声悠长的口哨声。
夏佐变成的气云往粗大树干后一躲，注视着松鼠丢下隔水布袋，一蹦一跳地跑向自己的主人。
那是一个戴着黑斗篷的男人。从高处望过去，只能看到从领口伸出来的蜷曲胡须。
松鼠抓住主人的斗篷下摆，向上爬到对方的手里，接过一颗剥好的松果，接着往对方的斗篷里一钻。
斗篷人朝松鼠来的方向走去，伸手捞起地上的隔水布袋。
“妈的，这帮不守信用的佣兵。”斗篷人数了下袋子里的毒腺数量，发现足足少了一半，恶狠狠地骂了句。
斗篷人环视一圈，往回走去。
夏佐对着他的背影隔空施放出探知术。
…
【人物名称】未知
【身份】未知
【血量】？？？（健康）
【抗性】无
【力量】6
【敏捷】6
【耐力】7
【活力】3
【感知】5
【意志】7
【精神】5
【魅力】2
【人物特长】？？？
…
夏佐远远地跟着对方，在脑海中调出马戏团众人的模板进行比对。
斗篷人的数据与斯内克的近似，两人的属性值总和差不多，斗篷人的精神高3点，意志高1点，魅力低了5点。
斗篷人全然不知身后多了个隐秘的跟踪者。
他钻出树丛，离开森林，一路小跑着登上在林道上等候的马车。
“开门，塞伦夫。那帮佣兵少给了很多个毒腺。”斗篷人一拍车门大喊道。
车厢里传出一声咒骂，一个鹰钩鼻男人拉开车门，等斗篷人上来后再关上。
夏佐趁机朝着鹰钩鼻塞伦夫丢出探知术，然后飘到厢顶外侧。
马车开动了。
一个身穿破旧皮甲的阴沉男人在操控驮马。
这辆马车沿着人迹罕至的山路，向着西边前行。
夏佐前后左右张望一下，确认没人后变回人形态，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顶上给马尔斯发出密讯，然后再度变成气云形态趴在车厢上，跟着马车渐行渐远。
马车拐入另一片森林，在没有道路的林间穿行。
周围的白色树干树木越来越多，几乎看不到棕色树干了。
这里已经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车夫显然对附近的环境非常熟悉，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狭窄的地方，绕过一条条小水沟，就连哪里埋着会让马车咯噔一下的石块都一清二楚。
从正午走到夜晚，马车终于停下。
鹰钩鼻塞伦夫和斗篷男从车上下来，两人手里拎着几个鼓囊的布袋。
“卡库夫，我带着塞伦夫先进去了。”斗篷男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车夫卡库夫沉默地点点头，一抖缰绳，操控马车驶向另一边。
斗篷男普耶夫和塞伦夫一起走向漆黑的森林，身影被树林间的黑暗吞没。
夏佐依旧趴在车厢顶上。
车夫卡库夫把马车停到了一个简易的草棚里，解开驮马的缰绳，一手牵着马，另一只手扒拉树杈伪装，把草棚给遮掩起来。
他先是把驮马栓到一棵树上，然后俯身在草丛和树丛里摸索起来。
夏佐跟着对方在林地里徘徊，凑上去打量了下对方的动作。
卡库夫在布置陷阱。
三处绊索陷阱，三处触压陷阱，这些陷阱没有攻击性，只能发出响声提醒森林深处的人。
夏佐悄然记下陷阱的位置，跟着卡库夫向前飘去。
不一会儿，他返回到草棚这。
夏佐飘进车厢里检查一下，然后飘了出来。
里面除了干粮的碎末以外，什么也没有。想来所有东西，都在斗篷男和塞伦夫的布袋里。
趴在车厢顶上的时候，夏佐还偷听到了车厢内对话。
那个控制松鼠的斗篷男，叫做普耶夫。
普耶夫和塞伦夫是今天才认识的，一路上都在攀谈各自的经历，话语里提及自己一接到什么什么密函就赶来了。
卡库夫驾车中途，数次对车厢里的两人表示感谢，似乎对他二人的到来感到分外欣喜。
这三人的身上没有明显的身份标识，互相之间的关系也不明朗，既像是陌生人，也像是某种神交许久的好友。
森林深处还有一座用途不明的木头矮房..
种种疑问压在夏佐心头，交织成一团乱麻。
第19章 喝酒误事
夏佐站在一处树林的阴影中，从炼金口袋里摸出一支夜视药剂倒入口中。
眼前的漆黑夜景变成黑白灰三色画面，光线明亮不少，但色调单调许多。
他拿出第二支药剂。
冰蓝色的药水颜色，晶莹色泽透着凉意，不难让人联想到这支药剂的药效。
这是提神药剂。
熟练级品级，完美品质。
服用后，可以在接下来的1个小时内，保持头脑清晰冷静的状态，显著提高施法速度。特别适合用于作战和连续长时间行动。
喝完这支，马尔斯提供的药剂就只剩下一支了…希望没机会用到。
“咕噜。”
提神药剂下肚。
夏佐瞬间觉得疲惫一扫而空，精力充沛如同清晨苏醒。
在决定深入探查那座矮屋前，他已经把周围的情况摸透了。
这里位于夜南省的西北角，临近斯布瑞尔省的省界线，距离此处最近的村庄都在十公里开外的地方。
卡库夫、塞伦夫、普耶夫。
这三个名字的地域特征明显。
毒物炼金学教授，库洛夫的名字与这些人类似。
XX夫，这种命名方式应该是斯布瑞尔省内西部地区的特色。
这群来自王国最西部的人，把秘密据点设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还在矮屋周围布置了陷阱，严防外人接近。
说不定，矮屋里还会有其他人存在…
夏佐深吸一口气，空气擦过喉咙口残留的提神药剂，一片清凉直抵脑门，让思维愈发敏锐。
他变作气云形态，缓缓地朝着森林深处飘去。
矮小的木头平房出现在不远处。
窗户用帘布遮掩，丝丝烛火光亮从帘布的破孔里散出来。
夏佐摸索到正门，紧贴在厚实的木门上尝试了一下，顺利地从门铰的缝隙里钻进去。
空气中飘来令人作呕的酒气和霉味。
气云形态的夏佐，在地板开裂返潮的狭窄走廊里，缓了片刻才适应这里的空气环境。
左手边的房间里，晃动的火光从一道半掩的门后射出。
5个男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墙上的三支烛台勉强照亮房间，一把长弓和箭壶，还有几把兵刃挂在墙边。
夏佐朝着屋内的身影丢出探知术，内心有些许沉重。
5个人中，有4个是修练过呼吸法的，只有那个阴沉着脸的卡库夫是普通人。
其中身材最高的男人满口黄牙，力量属性值达到了14点之多，比马戏团的大力士还多1点。
夏佐平复下心中的思绪，站在门影背后默默地观察他们。
屋内有一张圆桌，肮脏的桌面反射着油光，桌上有一小桶腌咸西红柿，一大盆搅拌好的土豆泥，切成片的熏肉横躺在盘子里。
桌子的正中央是一大桶烈酒，每个男人面前有一个溢满酒水的酒杯。
“巴巴洛夫万岁！”
五个男人高呼一声，酒杯碰撞，酒水一饮而尽，齐刷刷地发出痛饮后的畅快声。
身材最高的男人，抱起桌上的烈酒桶，给桌边的其他人倒酒。
一个留着长发的男人盖住了自己的酒杯，“我今晚得制作毒剂。”
“再来点，皮铎夫，再来点。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还这么推三阻四的。”
高大男子推开长发男皮铎夫半遮酒杯的手，往酒杯里倒下半杯烈酒，“只给你这么多，剩下的就归我们了！”
“哈哈，皮铎夫，我们一滴都不给你留下。”斗篷男普耶夫大笑着说道，右手给自己的松鼠喂了颗花生米。
“不不不不！”皮铎夫看上去着急了，手根锤了下桌子，“你们得给我留下小半桶巴巴洛夫，这次行动可少不了我的毒剂。”
“我给你留了。”高大男子从脚边提起小号酒桶，“你瞧，这桶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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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就好…”皮铎夫嘀咕了一句，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抓起熏肉片塞进嘴里。
高大男子看向阴沉的卡库夫，“卡库夫，你的计划没问题吧？”
卡库夫一抹嘴边的油光，眼里迸射出仇恨的光芒，语气愤恨地说道：
“头，我都打探清楚了。那个杂碎这几天会出城搜寻走散的驮马。塞伦夫和普耶夫去跟着他。我会用长弓射死他。弓箭会涂上皮铎夫的毒剂。确保那杂碎绝对不可能活着回去。”
“听起来还不赖。”高大男子是众人的头领，他摸着自己的胡子，看向给松鼠喂食的斗篷男，“普耶夫，那几个私卖毒腺的佣兵，会给我们惹麻烦吗？”
“放心，头。那几个家伙的把柄在我手上。等这票干完了，我就给他们捅出去。这帮家伙，以为少了咱们的货物会没事？哼，我要把他们赶到牢房里！”普耶夫喝了口酒说道。
普耶夫说完话，摸了下松鼠毛茸茸的后背，问道：“头，今晚谁守夜？”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向桌子中央的酒桶。
最后其中四人一起看向要制作毒剂的皮铎夫。
“好吧。我会盯着的。”皮铎夫语气无奈。谁让他今晚喝得最少。
桌边五人低语交谈，不时端起酒杯豪饮。
酒精扰乱酗酒者的头脑，让他们说的话有些稀里糊涂的。
夏佐守在房门背后的阴影里窃听了半个小时，总算弄清楚了这群人的身份。
他们隶属于一个主张为个人复仇的刺杀者组织。
所有成员都来自于斯布瑞尔省的西部。
他们的父辈是这片大陆的土著，家乡被王国的军队占领，并改造成标准化的村庄或城镇。
这其中少不了流血与暴乱。
刺杀者组织里的每个人，明面上是臣服于王国的普通平民，甚至参加过军队保卫城镇，或是占领过其它地方。
暗地里，则是执行暗杀、刺杀的复仇者。
他们的复仇对象不是星夜王国，而是当时占领他们家乡的士兵。
个人复仇，团伙帮忙。分散生活，听从号令。
这是夏佐总结的刺杀者组织行动纲要。
屋内五人的这次行动，是为了帮今天下午驾驶马车的卡库夫复仇。这间深藏在密林里的木屋，就是他的杰作。
卡库夫还提前准备好了清水和干粮，筹备大致的刺杀计划。
一个叫做“发信人”的人，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发信人”接到卡库夫的刺杀申请后，会向刺杀申请人附近的刺杀者发出密函。
其余四人便是在得到“发信人”的密函后，从四面八方赶来帮忙的。
卡库夫虽是刺杀的发起人，但却不是领队。让那个高大男人担任五人的头领，是“发信人”定下的。
此次行动的目标人物，是城镇马厩里的老板助理。这名马厩助理，在二三十年前的占领战中杀死了卡库夫的父亲。
卡库夫说到这时，喝下一大杯烈酒，高喊着要让马厩助理用性命偿还血债。
酒水灌入胃中，烦扰的思绪在心里涌现。
屋内五人渐渐把话题转到了各自的近况上。
有人想金盆洗手，干完这票就找个婆娘过日子。有人想跑到斯布瑞尔省去，回到自己的家乡谋生。有的人还沉浸在丧亲的伤痛中。
一群大男人，嗓音沙哑地诉说苦楚和对未来的期盼。
夏佐站在门外顿感无趣，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知道自己的积分有着落了。
这帮人或许是刚聚到一起，还在互相磨合。无论是领头的人，还是其他几个人，今晚喝酒喝得都很痛快，边喝边聊之间，消灭了半桶烈酒。
连那个嚷嚷着不能多喝的皮铎夫，也是醉得燥脸泛红。看上去早就把守夜的事情给忘了。
夏佐转身走向旁边的房间，在平房里搜索起来。
平房的结构很简单。
一间大通铺卧室、一间杂乱的储物间，再加上五人喝酒的房间，一共是三个房间。
卧室的柜子中，夏佐在皮铎夫的包裹里，发现了一本毒物炼金师的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的作者，好像不太会炼毒的样子，从分离基础毒素到聚合复合毒素，都是用的不正规的土方法。
说得更直白点，就是把所有东西丢到坩埚里，加热蒸煮，然后祈祷会煮出一锅有用的毒剂。
笔记本的最后几页，有些让人以外的东西：《毒素的分离》的学习心得。
皮铎夫不知从哪找到了星夜学府的教材《毒素的分离》，抄录了一些内容到笔记本上。
这部分内容很少，但已记录的内容很祥全，而且都与致命毒剂有关，显然是奔着毒杀去的。
这个属于皮铎夫的包裹里，还有其它东西，全是些字迹杂乱、内容粗鄙的信件。
夏佐将这个重要的包裹放回原位，看向简陋衣柜里堆放的甲胄和皮衣。
他伸手翻动这些略显破旧的防具，没有找到代表身份标识的纹路或者刺绣。
要不要把这些防具给藏起来了呢？
夏佐摸了下衣袍底下的炼金口袋。
还是算了。
万一有人喝高了，想回卧室里睡觉，碰巧发现衣柜的异状的话，就有可能露出端倪..
嗯..前提是这人能在酒精的冲击下依旧保持敏锐的观察力。
夏佐想了想，还是求稳比较好。
他把翻动的防具摆回原位，把头往黑漆漆的衣柜深处探去——一堆旧衣物和臭皮靴，再无额外的收获了。
储物间里也是这样，萝筐里放着土豆、蔬菜和黑面包，几大桶清水堆在墙角。
夏佐在储物间里变成人形态，于黑暗中拨动密讯指环的机关拨片，发出一段密讯：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座木屋。五个敌人。四个呼吸法修炼者。很棘手。需要支援。多带些人。】
夏佐顿了顿，再度拨动机关拨片。
【木屋外有陷阱。我来解除它们。】
夏佐在储物间里等待了一会儿，手指上的指环传来些许震动。
他低头打量上面的密讯：
【收到。已锁定你的位置。正在赶来。半小时后抵达。我们要抓活口。盯紧他们。保持联系。】
“半小时后到..”
夏佐变成气云，回到走廊里看了看五个男人所在房间。
他们喝高了，正互相搂着肩膀围成一个圈低声唱歌。
嗯..看来这五人今晚的聚餐，将以特殊的节目收尾了。
夏佐变成气云飘到室外，绕过熟睡中的驮马，悄无声息地解除陷阱，给即将到来的士兵减少点阻碍。
拆除陷阱会给微量的敏捷和经验奖励，但数目太少了。他看了一眼脑海中的信息就不再关注。
第20章 投降不杀
半小时后，夏佐变成气云躲藏到树冠上，俯视木屋的景象。
轻微又密集的脚步声在森林间响起。
马尔斯神色凝重地走在众人前头，手里拎着粗藤法杖。
他的身边，是一个身着哑光甲胄的伟岸士兵，浓密的胡子从下巴处延伸到深灰色的胸甲前。
这位士兵看上去有些年纪了，脸上有皱纹也有疤痕，但双目炯炯有神，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周围的空气弥漫肃杀的气息。
马尔斯带着一行人在距离木屋十余米远的地方停下。
他对着木屋的方向轻敲法杖，无形的震波从杖尾发出，在草地上向木屋扩散。
“瓦里克队长。”马尔斯压低声音，侧过头对身旁的伟岸人影说道：
“屋内五个人都在正门左手的房间里。他们中有三个人已经睡着了，剩下的两个在喝酒。”
马尔斯在身前比划了一下五人具体的座位方式，“坐在最里面的人，可能是个资深的中阶佣兵。”
“嗯。”瓦里克队长发出一声沉闷的呼气声。
他身后的士兵，每个人的金属甲胄，都经过特殊的处理。
不但表面不会反射光亮，而且在行动的时候，不会发出咔嚓咔嚓的甲片碰撞声。
夏佐对准瓦里克使用探知术。
..
【人物名称】瓦里克
【身份】韦斯特城士兵队长
【血量】？？？（健康）
【抗性】
【【四系抗性】10%（由防具提供。）
【力量】16
【敏捷】12
【耐力】15
【活力】3
【感知】11
【意志】10
【精神】6
【魅力】5
【人物特长】未知
（因感知和知识储备不足，未能获取更多信息）
..
其它士兵的体型和瓦里克的类似，只是块头要小上几圈，相应的，属性值也低了一些，力量和耐力大都是10点出头的样子。
这些士兵装备着轻弩和箭袋，以及一副锤盾。
金属制造的单手锤和盾牌上没有装饰雕文，只在手握着的地方有蜂巢状的纹路，提高武器和盾牌的操控性。
瓦里克放下头盔的金属面甲，无声地朝士兵们比划出一连串手势。
士兵中分出两人，猫腰走向平房的窗户，手里的盾牌背到身后，双手握紧铁锤。
屋内有呼噜声传出来，还有低沉的窃窃私语。拴在不远处的驮马有些躁动，一个士兵走上前安抚住马匹。
两个士兵举起盾牌守在平房的正门。后门和其他窗户那，也都有士兵把守。
两个负责射击的士兵，站在原地拉开弩弦上膛，寒光隐隐的箭头对准房前的窗户。
瓦里克左手提着盾牌，右手握住铁锤，一步一步地走向正门。
除了战靴踩在草地上的些微挤压声以外，没有任何大的动静传出来。
瓦里克站在正门口，颠了颠手里的铁锤，朝窗边上的士兵点了点头，面甲的缝隙中透出两道冰冷的目光。
蹲在窗户两侧的士兵得到信号，向后摆起沉重的铁锤，在空气中划出大大的弧度，锤头狠狠地砸向被窗帘遮住的窗户。
“砰！！”
巨响传出，窗板瞬间碎裂，木头断片四散开来。
“嘣嘣！”弩弦清脆震动。
两枚弩箭划破林间夜色，接连射进屋内。
“有敌人！妈的，卡库夫你的陷阱怎么回事！”头领粗大的嗓门，夹杂着饮酒后的厚重鼻声从屋内传出。
“咳咳咳..我..中箭了..”
“快把蜡烛熄灭！！”
屋内乱糟糟一片，五个男人大呼小叫。
守在正门前的瓦里克猛踹大门。
“咣当！”门板负隅顽抗，但门锁出卖了它。
房门大开之时，瓦里克提起盾牌发出爆喝冲进去，他背后的两个士兵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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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破窗的士兵，先后翻进屋内，挥舞铁锤砸向手忙脚乱的敌人。
“呜啊！！”身材高大的刺客头领，闪过砸来的铁锤，抄起墙上的砍刀，呼喝一声劈向眼前的士兵，从对方手里救下中箭的卡库夫。
一面盾牌顶了上去，与砍刀相撞发出巨响。
手持盾牌的士兵，被砍刀上传来的巨力向后退去，在同伴的搀扶下站稳了脚跟，大喝一声再度扑向凶悍的刺客头领。
刺客头领提刀横扫，猛烈挥舞的刀刃与空气摩擦，发出嗡嗡嗡的震动声。
马尔斯对着矮屋的方向大喊道：
“放下武器投降！你们可以得到公平的审判！顽抗即死亡！”
“去你*的！我们可不是孬种！”
头领大骂一声，肌肉高高隆起，连扫数刀逼退士兵，一把拉起脚边的卡库夫，眼神扫了下对方背后的伤口，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卡库夫坐在靠窗户的地方，先是被破碎的窗板砸中，接着又被一根弩箭射中后背。
他身后的衣服上渗出一大片血迹，血水流淌到地上，染红了木头地板。
这个将要复仇的人，肯定是支撑不下去了！
“对！我们不是孬种！我要砍死你们！”
塞伦夫浑身散发着酒气，在身前狂挥双斧，斧头劈里啪啦地砸在瓦里克的盾牌上，狂笑着与面前的伟岸士兵缠斗。
圆桌被掀翻，桌上的风味美食散落一地，餐盘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酒杯和酒桶撞到木墙，再滚落到地板上。
会制作毒剂的皮铎夫匍匐在地面，双手抱头钻到斜倚在墙上的桌板后方。
他哆哆嗦嗦地从桌板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眼神无比惊恐地盯着混战在一块的同伴和士兵。
他喝得酒最少，最能感受到被敌人包围之后的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第一次碰面就被发现了！这是为什么？！”皮铎夫抓着长发，绝望地哭喊。
普耶夫左手拿着皮盾，右手挥舞短枪，皮盾向前一挡，勉强拦住砸来的铁锤，左臂在碰撞的巨响中无力地下垂。
“砰砰！”两下重锤砸在他的腰上，一丝血水从口角流下。
松鼠从他的领口钻出来，紧接着龟缩回去。
“咻..”普耶夫压低声音，吹出一声微弱的口哨。
松鼠钻出头来，黑色小眼睛仰望自己的主人。
“咻..”
普耶夫用尽全力刺出短枪，锋利的枪尖戳在士兵的盾牌上，划出一条纹路，发出一声刺耳又尖锐的噪音。
他再度吹出微弱的哨声。
小松鼠不舍地在主人的脖子上蹭了下脑袋，然后蹦到地面上，在众人的脚边穿梭。
小松鼠奔向房门，即将逃离屋子。
守在门口的士兵发现了这个小不点，高高举手中的铁锤…
“不！”普耶夫嘶吼一声，“我投降！不要伤害它！”
普耶夫扔开手里的盾牌和短枪，举起双手走向房门。
守在门口的士兵，和在屋内混战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刺客头领手持砍刀扫在盾牌上，反震的力道令他的双臂酸麻。
此时一听自己的同伴竟然投降了，着实吃了一惊。
在他走神的瞬间，一面盾牌重重地拍在他的砍刀上。
“吼啊！”刺客头领握紧弯刀一挥，反劈回去，刀刃与盾面砰的一声相撞，虎口蹦出一片血丝，差点握不住自己的兵器。
刺客头领瞥了一眼普耶夫举手投降的动作，还有从门口窜出去的松鼠，大骂道：
“妈的！就不该让你们驯兽师参与进来！真见鬼！”
屋外数米开外的地方。
马尔斯见到一个斗篷人高举双手从屋里走出来，也看到了那只转身爬回主人身上的小松鼠。
他及时拦下将要击发弩箭的士兵，让对方去把斗篷人控制住，然后朝着屋内喊道：
“投降！我们不杀俘虏！你们只要投降，就能受到公平的审判！只要没杀过人，就不会被处以死刑！”
“我投降！我投降！我没杀过人！我没有杀过人！”
皮铎夫张皇地从桌板后面爬出来，手脚并用翻过窗户，重心没把握好，脸朝地面跌下窗框，载进窗外的泥土里。
刺客头领见到皮铎夫投降，脸色蓦然发急，大喝一声冲上去想要劈死这个叛徒，但被几面盾牌给顶了回去。
马尔斯站在屋外，让身边另一个士兵去控制住那个长发男人。
“看到了吗！？只要投降，就不会死！我说最后一遍，你们会接受公平的审判！只要没杀过人，就不会被处以死刑！”
屋内的刺杀者只剩下三人了。
不对。
应该说是两人。
后背中箭的卡库夫，已经彻底昏迷过去，脸色发白发灰，进气多出气少，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没杀过人..就不会..死刑..”
塞伦夫举着双斧，眼神迷离地回忆了一番。
他的脸上升起凶狠的神情，鹰钩鼻低垂到嘴巴前，肆意地放声大笑，状似癫狂，“哈哈哈！我会被处以死刑？我会被处以死刑！我要砍死你们！！”
他大踏一步，往前砍出斧头。
瓦里克不再留情抓活口，身上的金属甲胄膨胀一圈，转瞬间挥出两锤，速度快到连屋外的夏佐都没看清。
“砰砰！”两道锤影一左一右砸在塞伦夫的腰间。
“噗..”塞伦夫吐出一口鲜血，斧头从手中滑落，身子软绵绵地跌向地面，大口大口地吐出血沫。
只有刺客头领一人站着了。
他背靠墙壁，砍刀架在身前，呼哧呼哧地喘着酒气，“来啊，来打我啊，一帮杂种。”
马尔斯走向平房，在窗前停下脚步。
头领看了一眼窗外人影的服饰和淡金色的头发，叫嚣的样子更甚，“呸！学府的走狗！”
夏佐飘在半空中，听到这声咒骂后眉头一皱。
马尔斯更不用说了。他见此局面，知道劝降无望，朝着攥紧铁锤的瓦里克一点头。
噗噗..
几声闷响从屋内传出，这是钝器砸中血肉之躯的声音。
夏佐飘下来，朝着窗户里看了下，默叹一声后飘得更远一些。
血腥味在屋子里弥漫，被铁锤砸得皮开肉绽的画面令他感到有些膈应。可能是提神药剂的缘故，他没产生反胃之类的负面状况
马尔斯的表现，让夏佐颇为诧异。
这位担任了两年多驻城法师助理的学长，似乎早已适应这种敌人惨死的景象了。
夏佐见马尔斯如此镇定，心里的焦躁渐渐平复下来。
稍后的事情，就交给士兵来处理。
停留在远处的军用马车队行驶过来。
士兵们把尸体抬到马车上，再把投降的俘虏押上车。
房子里有价值的东西被清扫一空。
那些涉及到刺客身份的信件，都被马尔斯收下。
夏佐飘在马尔斯身后，跟随对方飘向一辆马车。
瓦里克扭头看了下身后的空气，目光注视的地方正是夏佐所在的位置。
高达8点的感知，和数十年的作战经验，让他敏锐地察觉到队伍后头的尾巴。
马尔斯拍了拍瓦里克的臂甲，抬起自己的左手，弯了下左手拇指。
瓦里克似有所觉地点点头，不再关注身后未曾展露身形的自己人。
第21章 长期订单
次日午后。
韦斯特城的城堡内。
夏佐结束冥想，在客房的软榻上睁开双眼。
今天上午，他跟着军队的马车队抵达城堡，经过几个小时的冥想，精力恢复完毕。
该启程返回星夜学府了。
顺带着在路上抓几只不羁元素。
为求省力省药水，夏佐决定找导师帮忙鉴定下这些不羁元素的特质，自己能用的就留下，不能用的就上交换取积分。
上交1只不羁元素，可以拿20点积分，但兑换1只能用的不羁元素，需要100点积分。
所以要是能抓到适合自己的不羁元素，可以省下一大笔开销。
夏佐盯着天花板的发了会儿呆，内心涌出对搜寻不羁元素的渴望。
他起床洗漱一番准备出发。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夏佐拉开房门。
马尔斯握着一卷羊皮卷站在门口。
“请进。马尔斯学长，我正准备出发。”夏佐邀请对方进来。
“来，拿着这个。”马尔斯把羊皮卷放到对方手中，“这是你的差事报告，我帮你写好了。等你回到学府，把它交给导师就行。”
夏佐翻开羊皮卷看了一眼。
探寻腺绿素采集点，找到蛇窟出现异常的差事，给了60点积分，比预计的多出来20点。
这是因为被佣兵盗走的毒蛇，有一部分追了回来——虽然是那四个佣兵自首并上交毒腺和毒蛇的，但这笔功劳算在了夏佐头上。
昨晚抓捕刺客组织成员的差事，给了25点积分，一个罪犯5点积分，不管是生擒还是就地扑杀都算。
两天时间，85点积分。
全程还能施展风行术，通过【法术训练】这个特长来刷经验和属性值奖励。
这比在学府里，炼制毒物完成订单的报酬丰厚一些。
夏佐承认，他滋生出了专门帮人跑腿处理紧急事务的念头。
不过这么好的差事可遇不可求，而且还有危险性，可以说是多一份风险多一份收益，等以后遇上了再专门抽出时间来做吧。
“夏佐，我还得占用你一些时间。”马尔斯带上歉意说道，从口袋里取出一卷案宗。
“好的，请坐，马尔斯学长。”
两人在房内的书桌旁就坐。
“昨晚我们抓住的那两个刺客不简单。”马尔斯说道，同时在桌上展开羊皮卷。
“哦？”夏佐来了兴趣。虽然不会留在这儿继续帮忙，但听听也无妨。
“他们是黑陀螺兄弟会的成员。”
马尔斯指向羊皮卷上的黑色陀螺说道：
“早些年里，这种为了个人恩怨，召集团伙共同复仇的非法组织，在王国上下到处都有。被各地的驻城法师扫荡一遍之后，就剩下斯布瑞尔省内还有这种非法组织活跃着。”
夏佐在案宗上扫了一眼，问道：“这上面说，黑陀螺兄弟会一般在斯布瑞尔省活动？他们很猖獗吗？”
“嗯。非常猖獗。”
马尔斯一点头，在桌上比划出一个长方形的框，“斯布瑞尔省比我们所在的夜南省大多了。但因为位置太偏远，那里的大部分城市只有一位正式法师驻守，没有助理。”
学府内的法师学徒太少了，暂时没法儿填补罗萨克省和斯布瑞尔省的空缺。
再一想到，好像很多紧缺的基础毒素的主产地都在斯布瑞尔省…夏佐便微皱眉头问道：
“斯布瑞尔省不太平吗？我还以为只有罗萨克省会受到流寇袭击。”
“那里的流寇和乌七八糟的势力，可比罗萨克省多多了。”
马尔斯摇摇头，点了点案宗，“今天早上，驻城法师告诉我一个奇怪的地方，这还是他和斯布瑞尔省的驻城法师联络过才发现的。”
马尔斯指向案宗上的一行字：
【擒获2人，扑杀3人，罪犯合计5人。】
“为了在夜南省内刺杀1个目标，黑陀螺兄弟会召集了4个刺客，其中还有一个资深的中阶佣兵，一个三流的毒物炼金师。在斯布瑞尔省内，只有针对多个刺杀目标，才会召集这么多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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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哦。卡库夫的仇人，只是一个马厩助理而已，最多三个人就能把对方拿下。为什么要出动五个人呢？
夏佐想了想，觉得那个资深中阶佣兵和三流毒物炼金师完全是多余的。
他指向刺客头领和皮铎夫的名字，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马尔斯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想问问你，昨天你在跟踪他们的时候，有什么发现吗？最好能和我说一下跟踪的经过。”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夏佐坐直身子，叙述昨天趴在车厢上听到东西。
他讲到自己潜入矮屋，观察那五个刺客饮酒的时候，停顿住了一下，轻拍双手说道：
“我想起来一件事。刺客头领和皮铎夫——也就是那个三流毒物炼金师，这两人似乎认识很久了，但他们俩和其他人好像是第一次见面。”
马尔斯翻了翻羊皮卷，找到皮铎夫的供词，上面矢口否认自己早已认识其他刺客。
“这是个重要情报！”马尔斯拿出铅笔，在羊皮卷上做下标记。
“我再想想还有没有其它细节..”夏佐一边低头思索，一边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大约半小时后，夏佐确认再无遗漏，两人来到城堡的后院内。
夏佐朝着马尔斯挥挥手，“再见，学长。感谢你的招待，我得赶快回去了。”
“嗯嗯，是是，你得回去陪你的女友了。”马尔斯调笑一句，挥挥手说道，“一路顺风，夏佐。感谢你提供的情报。”
“那么，我就走了。”夏佐变成气云形态，从后院的围墙飘出去。
…
八天后的下午。
夏佐晃悠悠地飘进星夜城的城门，沿着宽敞的集市区大道，往星夜学府的矮城墙飘去。
高耸的星夜城堡，屹立在城区的中央，距离越近，越能感受到城堡的巍峨气派。
夏佐飘进学府的城墙后变成人形态，步行前往城堡大厅。
进了这里，就是城堡管理者迪姆的地盘了。
夏佐现在还是法师学徒，依旧不能在学府内的公共场合使用法术。
他掏出女友送的怀表看了下时间。
下午4点15分。
先去宿舍里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找导师汇报此行的收获，然后饭点前在大厅里等候，。
夏佐在心里计划了一番，加快脚步走向城堡的方向。
…
塔楼。
碧翠丝的书房。
夏佐咚咚咚敲响房门，听到门后熟悉的声音后推门进去。
“教授，我回来了。”
碧翠丝放下钢笔，指了下桌对面的椅子，俏脸上带着笑容说道，“韦斯特城的驻城法师，和我说过几天前发生的事情了。你做得很好。把积分手册给我吧。”
夏佐谦逊地笑了下，在椅子上坐下，摸出积分手册递过去。
碧翠丝在专门记录积分变动的纸页上写下一行字。
夏佐身子前倾看了一眼，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获得法师公会积分85点，奖励经验255点。
“等级提升！”
..
【等级】LV.23+1→LV.24
【经验】75/6400
【自由属性点】35+5→40点
..
妙啊~又是5个自由属性点入账。
“教授，我这儿有些不羁元素，想请您帮我鉴定一下。”
夏佐解下身上的炼金口袋递给碧翠丝。
袋子里属于马尔斯的东西，在离开韦斯特城的时候已经还回去了。夏佐先前在宿舍休整时，也已把自己的脏衣服什么的提前取了出来。
此时的炼金口袋里，就只剩下元素禁锢瓶，以及指南针、地图、装有易燃气体的皮囊等等碧翠丝临时借给夏佐的小道具。
碧翠丝在炼金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拿出10个元素禁锢瓶，“嗯~你的收获挺丰盛的嘛。20天不到的时间，抓到10个不羁元素。你该不会一直在野外飘荡吧？”
“呃，是的。”夏佐挠了下后脑勺，“我感觉自己在森林里，使用风行术的时候很轻松。那里的树木很密集，但我能够应付得过来。”
他眼含真诚地看向导师，“还得感谢您在训练室里布置的障碍物，让我有了充分的风行术经验。”
碧翠丝已经习惯了夏佐的说辞，总能把对他的夸赞转到碧翠丝自己身上。
她轻笑一声，轻敲响指，在额头上凝聚出秘蓝色的眼睛，眼神扫过桌上的十个元素禁锢瓶。
“运气不错，有1只你能用得上的不羁元素。你可以找个时间驯服、容纳它。”
碧翠丝散去额头上的考拉斯之眼，挑出一个褐色光芒的瓶子。
“越容易构想到的特质，对应的不羁元素就越常见。这是具有【塑造】特质的不羁元素，你自己留着用吧。剩下的不羁元素特质是融合、淋洗、分裂…这些交给我兑换成积分怎么样？”
“感谢您，就按您说的办。”夏佐咧嘴笑道，接过元素禁锢瓶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碧翠丝收好剩下的元素禁锢瓶，在积分手册上写下几笔。
9只不羁元素，每只20点积分，合计180点积分和540点经验奖励。
太丰盛了~
夏佐开心地搓搓手。
碧翠丝把积分手册递回去，操控着抽屉里的一叠纸落到学生面前。
“这些是新到的毒物订单。”
夏佐快速翻阅一遍，脸上的笑意愈发旺盛。
上一次收到的订单，全是一锤子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订单就算完成了。
而这次的订单里面，多出了很多的长期订单，约定每半年或一年交一次货，持续至少3年以上，每次交货都会结清一笔货款。
夏佐心算了一下，过去两年赚了大约7800点积分，平均一年是3900点。
眼前这堆订单，差不多也是这个数据。
更妙的是，长期订单是可以提前备货的！省去了调配炼毒次序的麻烦，节约下来的时间可以去做其他事情。
嗯~非常棒。
夏佐抽出几份订单放到最上面——这些是急需交付的订单，优先完成。
他斟酌了一下语气，问道
“教授，我能学习奇巧炼金学吗？这次去韦斯特城，我见识到了密讯指环。对奇巧物件学产生了很强的兴趣。”
按照正常流程，夏佐在学完毒物炼金学的熟练级内容后，就该学习奇巧物件学了。但一大堆催着要的毒物订单，将这个课程安排一推再推。
碧翠丝凝视桌上的台历，伸手往后翻了几页。
“嗯…我想想…奇巧物件学有很多需要记忆的设计图和炼成图。
“我把入门级和熟练级教材都给你。你先自学教材上的知识。等一个月之后，我处理完最近的事务，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了，再带你去奇物炼金师里实践操作。”
夏佐眼前一亮，“谢谢，教授。”
学府里有奇巧物件学科的中学级学生，例如和夏佐同一届的卢卡斯。
但《城堡守则》上有规定，入门级及以上级别的教材，不能借给他人，更不能带出学府。
所以，夏佐虽有心自学奇巧物件学，却也找不到愿意出借教材的同学。
书桌后方，碧翠丝向书架深处手臂。
这里的书架很厚，每层摆放了不止一排书籍。
前排的书籍飘飞到书架外，后排的书籍飘到书桌上，接着前排的书籍飘回原位。
碧翠丝从储物间里找来了一个闲置的小皮箱。
11本教材将小皮箱堆得满满当当。
夏佐和碧翠丝聊了会儿驯服不羁元素的时间安排。
碧翠丝拍板定下，只要夏佐先炼制一批急需交付的毒物，再把一部分需要静置的毒物准备好，就能进行3次潜修。
这3次潜修可以分开进行，不用连续45天都待在宿舍里。
潜修期间，用哪种冥想法容纳元素，交由夏佐自己决定。
夏佐对此没有异议。
他收好自己的积分手册和毒物订单，抱起沉重的小皮箱，离开了导师的书房。
第22章 连跳两级
下午5点。
夏佐在城堡大厅里等候。
一发现安茹儿的身影，他便快步走了上去，“我回来了！”
安茹儿闻声看过去，紧接着眼泪汪汪地扑进男友的怀里，一边抱住对方，一边在对方的腰上捏了一下。
“说好最快14天的，为什么晚了这么多天..呜呜..太让我担心了。”
夏佐龇牙做出吃痛的表情，嬉笑道：“嘿嘿，我路上遇到了些事情，等会晚餐的时候和你说。”
他拉起对方的小手，走向餐厅的门洞，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了下，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递过去。
夜南省与星夜省紧挨着，两地的风土人情差不多，韦斯特城那也就没有什么特产。
夏佐今天路过星夜城的集市区时，稍微停留了一会儿，挑了把木制梳子当作送给女友的礼物。
安茹儿翻开盒盖，盒子里的木梳，梳齿圆润，大小也刚好是自己习惯的。她在头发上试了一下，触感柔软又有弹性，不会拉扯到头发。
“谢谢，亲爱的。”安茹儿放回木梳，收好盒子，紧紧搂住爱人的手臂，脸上的笑容无比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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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感受着胳膊上的挤压感，心里却在犯愁下次送什么…
餐厅的角落里。
安茹儿往嘴里送入一口蛋糕，听到男友说起马尔斯的驻城法师助理日常，浮现思索的神情，“我马上快学完药剂炼金学的熟练级内容了，你觉得我下一门学什么好呢？”
夏佐擦去嘴角的汤汁，“卓朗教授有什么建议吗？”
安茹儿摇摇头，“没有，他只说看我自己的兴趣，最好有空的时候帮他炼制些油剂。”
“这样的话..”夏佐搓着下巴陷入思索。
安茹儿的精神属性停留在15点很久了，可能得修炼冥想法之后，才能继续往上突破。
夏佐回忆了一下，好像在入学第一年的第3个月或者第4个月，带着安茹儿尝试黑目毒剂的时候，她的精神属性值就达到了14点。
说明安茹儿非常适合拓展精神海洋。
毒物炼金学对意志要求高，对活力属性也是。
夏佐有了定论，“卓郎教授有让你在巨型造物学、元素具象学和奇巧物件学，这三个学科里挑一个吗？”
“嗯嗯。”安茹儿上下晃动脑袋，摆了摆手说道，“巨型造物学..我~肯！定！不会选的。我不想挥舞铁锤，胳膊会变粗。”
“那就学元素具象学吧。这个学科很适合你。奇巧物件学科也不错，但是我选了这门学科。我们俩得形成互补，对不对？”夏佐挖起一勺蛋糕，送到对方嘴里。
“嗯~”安茹儿含住蛋糕微笑起来。
说起熟练级毒物炼金学，夏佐想起一件事情。
这门学科要测验炼金潜质。
那安茹儿的炼金潜质会是多少？
他揉了揉眉头，在脑海中仔细搜寻对方炼制毒物的记忆。
当时是为了应付通识课程考试的应用题，才会带安茹儿炼制毒物、尝试毒剂。
现在回想起来，库洛夫准许安茹儿提前尝试黑目毒剂，也存在帮学生提早排雷的打算。
要是安茹儿不能通过黑目毒剂的试炼..那两人的关系也不会顺利地发展到这一步了。
夏佐在心里默默地对库洛夫教授说声谢谢。
他在记忆深处找到了想要的信息。
安茹儿前后一共炼制过三十多份毒物。
探知术反馈的结果显示，第一份产物的完成度是92%，优秀品质，后续产物基本是100%完成度，完美品质。
大概对应顶级四五等的水平。
安茹儿的炼金潜质是上游最前列的水准！
而且，她炼制了三年多的油剂、药剂，炼金潜质可能会再往上提升一些。
说不定，安茹儿也能从库洛夫那拿到新生药剂。
夏佐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回过神来说道，“我继续和你说路上的事情。“
安茹儿一边往嘴里扒拉沙拉，一边听着男友的见闻。
当夏佐讲起围捕刺客的事情时，安茹儿停止咀嚼，嘴角挂着几根紫甘蓝，眼睛不自觉地放大。
“当天晚上，马尔斯和瓦里克队长带人扑杀了3个罪犯，生擒了另外两人。我飘浮在屋外围观，没有参与到争斗中。”
安茹儿用叉子戳了几下面前的沙拉，语气憎恨地说道，“只有死了的罪犯，才是好罪犯。哼，我特别讨厌谋杀犯、刺客。他们自以为很正确，自以为所做的事情很正义，却没想过自己的行为只是在传播罪恶。”
安茹儿又戳了几下沙拉，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驻城法师助理还要面对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将来得把自己好好地武装起来，我要兑换...”
“呃？”安茹儿不知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摇晃几下脑袋，眼神渐渐变得困惑，看向身侧的夏佐问道：
“对了，亲爱的，为什么你不兑换一些强力的法术呢？我记得你说自己有六千..嗯，不对，好像是七千多点积分了。为什么不花掉一些部分呢？”
这下轮到夏佐愣住了。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啊，这个嘛，我一直待在学府里炼制毒物，不会接触到外面的事情，所以也就没动这方面的心思。”
夏佐见对方还想追问，赶忙说道，“这次出去转了一圈，抓到了一只适合我的土系元素，下个月我就会兑换火球术了。”
“是吗？”安茹儿摸摸脑袋，总觉得男友答非所问。
“当然是了。我之前没兑换法术，只是因为没有所需的乖巧元素。”夏佐又解释了一句。
安茹儿用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缓缓点头，“唔..好吧，听起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我们继续吃晚餐吧。”夏佐摸了摸汤碗，“有些凉了。我让元素仆从来加热一下。”
“叮叮叮~”他摇响铃铛，然后安茹儿的嘴里塞入一口嫩煎肉排。
安茹儿嚼着肥美多汁的肉排，不再去纠结男友攒着积分的深层原因。
…
从回到学府的当天晚上开始，夏佐就投入到炼制毒物中，白天泡在大炼金室里，晚上睡觉前抽出时间阅读书籍。
大约1个月后，夏佐背完了奇巧物件学的教材。
这个记忆速度快到连他自己都觉得震惊！
就在记忆完最后一本书的这个晚上。
夏佐坐在书桌前翻开其它学科的教材，将它们和奇物炼金学的教材对照起来看，总算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奇巧炼金学的见习级阶段，主要介绍常见的奇巧物件、原材料、常规的手工工具，以及手工工作台。
入门级阶段，需要炼金师按照设计图，用手工工作台打造普通的奇巧物件。
到了熟练级，奇巧物件学迎来蜕变，改用奇物炼金台炼成非凡的奇巧物件，此时需要用到炼成图而非设计图。
不管是哪种图，都是图形和文字的组合。
夏佐只要强行把一幅图上的内容记住，再用笔和尺子画一遍，金手指便判定他记忆成功，将图收录到【知识储备】中。
这可比记忆完一整本书，才收录到【知识储备】快多了。
天知道夏佐以前为了啃一个知识点，抄了多少遍书上的文字。
被少数几个知识点耽误记忆进度是常有的事。
自学奇巧物件学科没遇到这种问题，确实挺出乎意料的。
夏佐合上书本，整理好桌面，看了下桌上的台历，明天正好可以找导师练习刚学到的新知识了。
一夜在冥想中度过。
次日清晨，夏佐和安茹儿共进早餐，上午和下午的时间用来炼毒。
晚餐过后。
夏佐走上旋转楼梯，敲响导师的书房门。
“进来吧。”碧翠丝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教授，我来了。”
夏佐步入房内，转身合拢房门，走上前说道：
“教授，我把奇巧物件学的教材都背完了，想在今晚动手实践一下。”
“嗯？”碧翠丝停下半空中的三支钢笔，让它们飘回到笔架上。
“都背完了？”她有些惊异地问道。
夏佐点点头，满脸的诚恳。
“竟然都背完了..”碧翠丝纤眉微蹙，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说道：
“正常的教学流程中，我应该指导你手工制作普通物件，加深你对设计图的理解，帮助你记忆设计图，让设计图刻在你的脑海里，一步一步循序渐进，最终的目的是帮你记忆炼成图..现在，你说自己背完了…等等！”
碧翠丝一敲响指，问道：“你连炼成图也背下来了？？”
“呃..是的，教授。”夏佐眨眨眼，上下晃了晃脑袋。
碧翠丝按住自己的眉头，向书桌对面的椅子伸了下手臂，示意学生坐下，然后操控一大卷白纸、一支铅笔和一个多功能工具盒落到桌边。
“我想测验你一下，夏佐。今天晚上8点之前，你把初级生命炼金石的炼成图画出来。”碧翠丝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说道。
夏佐一边坐下，一边在脑海里调出对应的炼成阵，“好的，教授。我这就给您画出来。”
他把卷筒状的白纸，在桌面一侧铺开成一长条。
然后，左手从工具盒里拿起直尺，右手握住铅笔，在长条白纸上量出炼成阵的标准长度1米。
用剪刀把这1米长的白纸裁剪下来，下一步便是用铅笔画出炼成图了。
炼成图由奇物炼成语言构成。
这门语言与元素纹路语言有颇多相似之处，夏佐没花多少时间就给背下来了。
再加上有脑海中的成品炼成图作为参照，他笔迹流畅地花了一个多小时便完成了炼成图的线稿。
当夏佐放下铅笔，叉着腰欣赏自己的画作时，才注意到桌对面的碧翠丝正盯着自己。
“呃..教授，我画完线稿了。准备给它上色。”夏佐缩了下脖子，伸手抓起工具盒内的彩色蜡笔。
“嗯。”碧翠丝一点下巴，收回目光，继续操控钢笔处理事务。
夏佐俯下身给线稿上色。
炼成图不是艺术画作，不讲究意境，只要求精确。
图上只会出现四种颜色，红色、褐色、青色、水蓝色，每种颜色对应一种系别的元素仆从。
如果说，设计图是指导炼金师的话，炼成图便是指导元素仆从的，这类元素仆从被称为炼成仆从。
炼成图上的图案和线条，看上去复杂多样，一圈圈地嵌套在一起，如同随意画出的涂鸦。
但在炼成语言中，每一处图形都有自己的含义，也便有了对应的颜色。
夏佐先用红色蜡笔涂抹好所有红色图形——这种颜色的图形最多。
接着是褐色、青色以及数量最少的水蓝色。
当墙上的挂钟指向晚上8点，夏佐终于完成了导师指定的炼成图。
不对，不算完成。
还有一步拓印没做。
夏佐挠了下后脑勺，问道：“教授，我要把这副炼成图拓印到胶黏纸上吗？”
碧翠丝闻言放下钢笔，起身绕过书桌，来到炼成图前细细打量。
她怀抱双臂，眼神一点点地扫过铺满四种颜色的炼成图，鼓鼓的胸膛显著地起伏一下，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夏佐，你有发现自己在记忆这些图形时，比记忆文字更轻松吗？”
夏佐点点头，摊开双手说道，“是的，教授。我发现这一点了。”
“看来库洛夫说的没错。”碧翠丝顿了顿，看向面带疑惑的学生，接着说道：
“确实是地洞里的经历让你的精神海洋受到了重创。否则，以你本来的水准，是完全能够进入元素具象学科的。”
“？？？”夏佐的头往后一仰，脸上写满问号。
碧翠丝扬起嘴角，浮现期许的笑意。
“不过，以后再学元素具象学也不算晚。奇物炼金学的三门分支，在专家级阶段是相通的。我相信你可以晋升到专家级。”
“专家级？”夏佐嘀咕了一句，不知道导师为什么这么肯定他能成为专家级奇物炼金师。
“嗯。没错，我原以为你的记忆力超群只局限于记忆文字。现在看来…”
碧翠丝抬手轻捻下巴，在一米长的炼成图前踱了几步，“你连初级生命炼金石的炼成图都能画出来，一点儿错误的地方也没有。再让你手工打造奇巧物件，无异于是浪费时间..”
碧翠丝思索了几秒，说道，“我打算破格你晋升为熟练级奇巧物件炼金师。”
连跳两级？直接跳到熟练级？..夏佐瞪大眼睛。
如果真像碧翠丝所说的那样，熟练级之前的教学内容，只是为了让学生记住设计图和炼成图的话，那确实可以直接跳到熟练级了。
尽管有导师背书，夏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晋升。
碧翠丝看了下墙上的挂钟，“今天有些晚了。明天傍晚，你到我的书房来。我们去奇物炼金室里练习一下，看看破格晋升是否可行。”
“是，教授。那我去休息了。”
夏佐点了点头，把导师的书桌收拾，然后挥手向对方告别。
第23章 奇物炼金台（打赏加更）
第二天清晨。
夏佐和安茹儿共进早餐，互相打气鼓励，开启新的一天。
白天的时间用来炼毒，转眼间便来到了傍晚时分。
晚餐过后，夏佐把安茹儿送进药剂炼金区，然后便来到塔楼。
碧翠丝知道自己的学生向来准时，算好了时间走出书房，正好与步入走廊的夏佐碰上面。
两人往走廊深处走去，在尽头的一堵金属门前停下。
门板上雕刻着“奇物炼金室”的字样。
碧翠丝用钥匙打开金属门，走进门内后轻巧响指，点亮奇物炼金室里的炼金灯具。
奇物炼金学是一门独立的炼金体系。
它的炼金器械、炼金工具、原材料和炼金产物，与药剂、毒剂和油剂炼金学有着明显差异。
例如，炼金坩埚。
炼毒时所用的坩埚，是一种不会与毒素产生反应的金属容器。
奇物炼金学的坩埚，外壁表面坑坑洼洼，分布着小孔和纹路，看上去是某种粗糙的石头材质，却能承受很高的炉温。
此类能承受高温、不与炼金材料发生反应，同时又不会在高温中发生形变的坩埚，统称为高温坩埚。
这么高的温度，炼金师很难近距离操作坩埚。
所以，奇物炼金学的炼金台非常独特。
炼金师用于控制炼金器械的，不是自己的双手和双臂，而是一副机械臂。
奇物炼金台的上方，悬挂着两支细长机械臂。
左边的机械臂，它的金属爪只有两根爪钳，专门用来夹取原材料，或者是搬运炼金器械。
右边的机械臂，没有固定的金属爪头。
这条机械臂的末端有旋转纹路。右侧的金属架上，有一排造型各异的金属爪头，汤勺、漏斗、导管、爪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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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需要拥到某种类型的金属爪时，只要把右机械臂的末端，插进金属爪的插槽里就行。
如果要更换金属爪，就把现有金属爪放入金属架的凹槽里，金属爪会自行从机械臂上脱落。
奇物炼金台的占地面积非常大。
中央是一座高温熔炉，高温坩埚则放在高温熔炉的出火口上。
炼金台上方是顶架、机械臂，以及机械臂的滑轨。
进门后，面朝坩埚的左侧是一座高台，高台上放置着操作机械臂的操作台。
在教材上，夏佐大概了解到奇物炼金台工艺精湛，此时看到实物，心神止不住地震颤。
当他跟随导师的步伐，走近奇物炼金台的高台时，目光瞬间被操作台上的数十个按钮和两个摇杆吸引。
夏佐朝着按钮里的小光点施放出探知术。
反馈的信息显示，它们是名为蓝图执行者的元素仆从。
再看机械臂和滑轨上的小光点，也都是蓝图执行者。
夏佐微张嘴巴，神情震颤地停下脚步，凝视不远处的奇物炼金台。作为穿越者，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如果蓝图执行者能够胜任这么复杂的操作，那像种植粮食、栽培草药、蓄养家畜等等体力劳动，也可以让蓝图执行者来代劳。
一位拥有足够多元素仆从的奇物炼金师，独立运作一处盛产粮食、果物和肉类的大庄园，完全是有可能的。
难怪星夜学府主攻奇物炼金学，难怪元素具象学科需要那么多不羁元素，这门学科绝对是最先进的生产力了。
“这么多元素仆从..”夏佐将内心的激荡化作一句感叹的话语。
碧翠丝带着夏佐走上高台，在操作台侧手边的置物桌上铺开一卷羊皮卷，一份夏佐从未见过的炼成图呈现在眼前。
“这个炼成图没有收录到教材里。”
碧翠丝的指尖在羊皮卷上轻点一下，“它并不复杂，远比炼金石的炼成图简单。我需要你把它记忆下来，然后用奇物炼金台炼制出成品。”
夏佐走到桌前，打量了一下卷面上的图形，确实是小儿科级别的东西。
他从书包里找来铅笔和记事本，对照着羊皮卷临摹几遍，再合上羊皮卷，凭借记忆画一遍，脑海里便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记忆未知道具的炼成图，奖励经验20点，奖励微量精神属性值。”
“教授，我记好了。”夏佐合拢记事本。
“这么快？”碧翠丝怀抱双臂守在一旁，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只过去了20分钟左右。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是怎么也不可能相信对方的记忆力会这么好。
碧翠丝轻揉几下眉头，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和一卷金属丝线放到桌上。
“这是原材料的编号和提拉所需要的丝线，提拉速度是每小时100厘米。”
夏佐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将导师提到的“每小时100厘米”记在心里。
“那么，你就开始炼制吧。如果今晚能炼制出来，我就破格晋升你为熟练级奇巧物件炼金师。”
“是，教授。”夏佐看向墙边的衣柜，“我去把罩衣和手套换上，还有镜架。”
奇巧物件学科的炼金师，在操作工作台或奇物炼金台的时候，需要在左眼佩戴有5层镜片的镜架。
每层镜片可以将左眼所见之物放大1倍。同时使用5层镜片，则放大至32倍。
戴上镜架后，用左手拨动镜架侧边的拨片，就可以调节镜片数量。拨1下，加1片。第6次拨动，重置为1片。
教材上说，戴上镜架后，左眼看到的物体大，右眼看到的物体小，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适应。
夏佐估摸着，今晚的第一个难点就在左右眼的不同成像上了。
碧翠丝在学生穿戴罩衣的时候，也给自己找了一件，罩衣的腰绳在腰肢上一系，圆筒状的黑色罩衣便遮住了丰腴优雅的身段。
两人回到高台上。
夏佐先把镜架放到一旁，从置物桌底下找到了拓印炼成图的胶黏纸。
胶黏纸是透明的，一面有胶，另一面没有。有胶水的那一面，在撕下薄膜后，才会有黏性。
夏佐将羊皮卷展开铺平，把胶黏纸举到羊皮卷上方，确保四个角、四个边都对准了，再把胶黏纸没有胶水的那一面按到卷面上。
他将羊皮卷和胶黏纸紧密贴合在一起，用滚筒刷滚过胶黏纸的表面，排出二者之间的空气，确保没有丝毫的小气泡遗留在夹层里。
把羊皮卷上的炼成图拓印到胶黏纸上，需要静置五分钟左右。
夏佐趁着等待的时间，走下高台，检查起炼金台的情况。
这都是教材上强调过的，每次炼制前都要这么做。
夏佐走到高温坩埚旁，朝埚内打量一下，很干净，没有碎渣残留，坩埚的内壁光滑平整，未出现裂痕。
他蹲下来看向埚底的圆弧形纹路，这些可以提高埚内温度的纹路也是完好无损。
爪头、原材料容器、机械臂和滑杆，一切都和教材上介绍的布局一致。碧翠丝并未在奇物炼金台上故意设置难题。
夏佐回到高台，掀开胶黏纸。
羊皮卷像被涂改油剂擦试过一样干净，炼成图已被完整地拓印到胶黏纸上。
夏佐双手拎起胶黏纸，走向高温坩埚，撕开胶黏纸上的薄膜，把炼成图贴到坩埚内壁上。
后续步骤是按照炼成图上的纹路，用胶枪喷涂底浆、用镊子布置炼成仆从。
底浆呈蜜糖色泽，有很强的黏性，可以把炼成仆从与炼成图粘在一块。
炼成仆从是微小的八面体，大概只有米粒大小。四种颜色的炼成仆从，分别对应四种颜色的炼成图纹路。
当最后一颗八面体被粘到炼成图上，微弱的四色光亮从炼成图上散发出来。
夏佐见炼成图的光芒首尾相连，没有出现断点或暗点，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下面该正式开始炼制了。
夏佐操作台前，视线在一排排按钮上扫过，辨认每个按钮的功能。
操作台的操作按钮有三种颜色。
红色代表此项操作与高温坩埚有关，【倒入原材料】、【倒出埚内溶液】、【夹取高温坩埚】、【提高埚内温度】、【开始提拉】、【调节提拉速度】等等。
白色代表此项操作与右机械臂有关，【安装搅拌爪头】、【安装爪钳爪头】、【爪头归位】等。
绿色代表此项操作与原材料有关，从1号到20号，每个编号对应置物架上的指定位置。按下绿色按钮后，左机械臂会用爪钳拿起相应的原材料容器。
左右不过40多个按钮，还没键盘多，操作起来挺简单的。
为求谨慎，夏佐多花了些许时间来熟悉操作台的操作。
在脑海中回忆一遍教材上的内容后，他深吸一口气，啪的一下按下点燃炉火的按钮。
“砰！”
高温火炉内传来一声闷响，赤红色的火焰从炉口喷出，猛烈的火势加热高温坩埚，滚滚热浪隔着数米的距离传到操作台上。
夏佐瞥了一眼纸片上的记录的原材料编号，操作左机械臂，从炼金台旁的置物架上，夹起一块块金属锭放入坩埚内。
金属锭上有光芒在流淌，探知术的反馈结果显示，这些金属锭是附魔效果未知的附魔学产物。
数十块附魔金属锭将高温坩埚堆满，在火炉的燥热中缓慢熔化，混合成一埚颜色驳杂的液体。
第24章 明格斯提拉法
夏佐操控右机械臂，用耐高温的汤勺搅拌坩埚，直到液体变成纯净的银灰色。
他戴上镜架，用3层镜片观察坩埚。
一圈圈涟漪出现在溶液表面，数量渐渐增多。涟漪相撞时，迸射出一颗颗银色的水珠。
水珠一脱离液体表面就迅速落下，始终不能飞溅到坩埚之外的地方。
数分钟后，溶液表面在一瞬间归于平整，不再有水珠和涟漪出现。
奇物炼成进行了一半了。
下面是最难的环节。
需要用到【明格斯提拉法】。
提拉两个字很形象，把炼金产物从溶液里提拉出来就算成功了。
夏佐操控左机械臂移动到操作台这儿，将一根细长的金属丝线绑到爪钳上。
他让丝线的末端垂直于溶液表面，缓缓地浸入到溶液中。
等溶液表面没过金属丝线上的刻度线后，夏佐操纵左机械臂，以极慢的速度往上提拉金属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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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丝线末端在溶液表面下50厘米的地方。
夏佐要将它提拉到溶液表面上方50厘米高度。
100厘米的提拉路程，以每小时100厘米的速度进行，正好需要60分钟。
夏佐不用控制提拉速度。
他只要在操作台上按下几个按钮，就能交由蓝图执行者来精确执行这布操作。
但这不意味着可以松懈了。
他需要时刻用放大镜片关注溶液表面的状况，一旦出现涟漪，就要立刻降低火炉的温度。
这一环节用不上探知术。
夏佐阅读反馈的信息需要耗费一两秒的时间，还会分散注意力，必须依靠自己来完成提拉操作。
涟漪的出现有规律可循。
提拉总路程100厘米，正好对应炼成图长度。
炼成图是横着画的，但在使用的时候，需要竖过来看。
从溶液里提拉产物，就如同从溶液里拉出炼成图。
当溶液表面，经过炼成图上红色图形较多的部分时，涟漪就会增多，此时要进行降温。反之，则进行升温。
此时此刻，夏佐总算彻底弄清记忆力超群，在奇物炼金学里有多么重要。
他幻想自己正在提拉的是炼成图，提前把手指搭在正确的按钮上，精准地控制着坩埚的温度。
1小时后，夏佐见到了产物的全貌。
一把崭新的金属弩。
夏佐关闭火炉，等待金属弩降温后，操控左机械臂移动过来。
这把金属弩用纯金属打造，不但弩弓、弩弦是金属材质，弩臂也是。
夏佐摘下左眼的镜架，端起金属弩颠了颠，竟然出乎意料地轻盈，弩弦看上去绷得紧，但很轻松就能拉开。
他拉开弩弦一松手。
“嘣！！”
挖槽！..弩弦强有力的脆响让他吓了一跳。
光听声音就能判断，这把金属弩的威力远远超过军弩。
还好还好，这把附魔金属弩的材质特殊，不用担心空放造成弩弦崩解。
夏佐眼露灼热的目光，对着手里的利器使用探知术。
..
【道具名称】附魔金属弩
【道具类型】奇巧物件学产物
【道具品级】熟练级→专家级（附魔效果加成）
【道具品质】完成度98%（提拉所用的金属丝线尚未处理）
【附魔名称1~5】未知
【附魔时效】固化永久
【固化法阵】未知
【道具特性】精确度极高（平直式箭道）、故障率极低（材质坚实可靠），其余特性未知
【道具效果】
因知识储备不足，无法预测初始箭速、准确射程、最大射速等武器性能。
..
太流批了。
要是再改造一下，装上那种连发箭盒，还有类似步枪拉杆的上箭配件..再来个高倍瞄准镜..
啧啧啧~
夏佐爱不释手地轻抚弩身。
这把附魔金属弩，应该就是碧翠丝曾提到的武器炼金学研究出来的东西吧。
哪个男人能拒绝一把半自动的附魔金属弩呢？
夏佐突然特别想学习武器炼金学…
碧翠丝看到学生脸上的痴迷神色，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炼成产物的品质，扬起嘴角笑道：
“很不错。嗯，我决定了，破格晋升你为熟练级奇巧物件学炼金师。”
“谢谢，教授。”夏佐朝着导师咧嘴笑道，继而低头继续观摩手里的金属弩。
碧翠丝见状，轻笑一声，伸出纤手，“咯咯，把它给我吧。这东西不能出现在王国里。”
她从对方那接来金属弩，用银沙变作的剪刀，剪去了弩身上的金属丝线。
“咔嚓。”
金属丝线与金属弩分离。
脑海中却没有金手指的消息传来。
夏佐嘴角一抽…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大波经验…
“把羊皮卷带上，跟我回书房。我给你换一根新的吊坠。这间奇物炼金室不用你收拾，我会让元素仆从来打理好的。”
碧翠丝招招手，示意学生跟上自己。
书房内。
碧翠丝把金属弩收进储物间里。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吊坠交给桌边的学生，同时说道：
“明天晚上开始，周一至周五的晚上，你在奇物炼金室里炼制奇物。把熟练级阶段的奇物都炼制一遍后，我会带你制作初级生命炼金石。”
夏佐接过新的吊坠，把旧的交给导师，“教授，怎样晋升专家级呢？”
“奇物炼金学有三门分支。”碧翠丝竖起三根手指，放下其中一根，“你把当中的两门学到熟练级才能申请晋升考验。所以，这对你来说还早得很呢。”
夏佐点点头，“那我去休息了，教授。”
“去吧。”碧翠丝一挥手，紧接着说道，“炼毒的事情也别落下，毒物订单还得你来完成。”
“是，教授，您放心好了。”
夏佐向导师作别，出了房门后戴上吊坠，脑海中传来信息：
“检测到宿主的身份出现变化，人物模板更新，新增【身份3】。”
..
【身份3】熟练级奇巧物件炼金师
【身份加成】
成功炼制奇巧物件时，将根据产物的品级和品质，获得额外的经验加成，以及中量感知属性值奖励。
当火系抗性不高于10%时，使用奇物炼金台成功炼制奇巧物件，将获得微量火系抗性奖励。
..
果然少了一波奖励..必须自己完成最后一步，金手指才会判定是成功炼制。虽然不会有身份加成，但多少也是一份收获啊..
夏佐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沿着月光照亮的走廊前行。
第25章 元素毒素毒效
从韦斯特城返回学府后的三个月内。
夏佐的生活步调紧凑又有序。
首当其冲的任务是炼制毒物、交付订单。
今天是周六。
一个晴天的天气。
上午的太阳有些强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偶尔有微风在身畔吹过，送来一阵凉爽。
星夜城堡外的大广场上，停放着几辆宽大的马车。
雄壮的黑色驮马安静地伫立在原地，偶尔打个响亮的响鼻，清理自己的鼻腔，马鬃毛乌黑油亮，在阳光下反射着丝带状的光芒。
这些马车的车厢用双层木板胶合，表面覆盖一层铁皮，木板的衔接处更是有大量的金属片和铆钉加固。
兼任车夫的士兵走到城堡的台阶下方，抱起一箱箱飘浮而来的木箱，整齐堆放到车厢里。
将木箱从塔楼搬运到这儿的，是城堡管理者迪姆的元素仆从。
木箱里面则是毒物。箱子内部有隔绝毒素挥发的金属层，不用担心毒素对元素仆从造成负面影响。
两道人影站在马车队前，注视着士兵们搬运物资。
一个看上去憨态可掬的胖子，脸上浮现欣喜的笑意，嘴角顶起两腮的肉，在身前握住双手向着身边的帅气毒物炼金师谦身致谢：
“感谢您，阁下。我们期待这批毒物很久了，它们大有用途，肯定能够遏制住作乱的流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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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向对方颔首回应，挂着礼仪性的微笑说道：
“波切夫中尉，如果麓白素能再多些，我可以供应更多的毒物。”
他说这话时，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因为少了部分麓白素，导致这份订单只完成了三分之二左右，少拿了很多的积分和经验奖励。
眼前的波切夫中尉，来自斯布瑞尔城驻军，是后勤部的一员，专门负责收集、运送、管理和分配毒物。
今天，波切夫中尉亲自带着20多号人来学府里接收毒物。
斯布瑞尔省内有许多白色树干的树木，它们的名字叫做白麓树。
原始生长的白麓树，会被被毒虫侵染而出现变异。不但树干是白色的，连树叶和树枝也会变成灰白色。
这种变异白麓树的树汁含有剧毒，在经过分离处理后可制作成麓白素。
麓白素有麻痹效果，挥发出来的气味清香、微甜。
对于意志力薄弱的普通人而言，一旦不小心吸入大量的麓白素气息，就会陷入短暂的麻痹状态，四肢酥麻，身躯颤动，全身有十分轻微的针刺感。
麓白素既能被制作成对敌人使用的毒剂，又能制作成防止麻痹效果的功能毒剂。
在王国内，这种一物两用的毒素最受欢迎了。
可惜..斯布瑞尔省内匪患不断，麓白素的供应一直断断续续的，很不稳定。
波切夫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用为难地语气说道：
“我们已经尽量收集白麓树的树汁了。半年前，城防军派出专门的队伍，守护变异白麓树林地，采集树汁的活儿也是由士兵们完成的，而不是战士公会的佣兵。哎..不知道流寇们从哪得知的林地方位，纵火焚烧大片森林，只为了摧毁麓白素的采集点。”
波切夫眉头紧皱，显然流寇的做法让他感到十分棘手。
夏佐微微摇头，心里颇为遗憾。
最后一箱毒物被放到车厢里，运输队的副官向波切夫打了声招呼。
夏佐伸手和波切夫轻握，“一路顺风，波切夫中尉。等新一批麓白素抵达学府，我就开始炼制毒物，保证在三个月内完成你们的订单。”
波切夫握住对方的右手上下晃动，脸上洋溢热情的笑容，“再次感谢您，阁下。我们会准时前来接受毒物的。”
波切夫一挥手，士兵们登上马车。
马车队在广场上调头，驶出了学府的城门。
夏佐转身走向城堡大厅，脚步平稳地走在台阶上。
亟待交付的毒物交接完毕，需要静置两个月以上的毒物也都准备好了。
他先前和导师商量好了，只要把准备工作做好，就能进行3次潜修，每次15天左右。
今天将进行第一次。
安茹儿那里，夏佐已经交待过了，所以他径直来到了自己的宿舍里。
这次潜修没有危险之处，碧翠丝也就未曾来宿舍里布置银沙。
夏佐步入宿舍后，将房门反锁，走进盥洗室冲淋换衣。
过去两年多时间，为了研究元素毒素，他用自研毒剂和解毒剂的配方，从库洛夫那换来了四份元素毒素，前两份在鉴定毒素的操作中消耗殆尽。
书桌上有一个处理毒物的皮箱，里面装着剩下的两份元素毒素。
夏佐今天的计划是，先尝试元素毒素的毒效，再去驯服不羁元素。
碧翠丝曾提醒过不要去试毒，因为元素毒素的毒效很猛烈，试毒者会有生命危险。
对于可控的事情，夏佐向来报以谨慎的态度。
而对不可控的事情，他会做好充足的准备。
换上睡袍的夏佐来到书桌前，在脑海中翻出自己的人物模板。
..
【等级】LV.24
【活力】38
【血量】130/130（轻微中毒）
【基础回血速度】
24点/小时
【自由属性点】40点
..
40个自由属性点，每个都能当作3点至5点的小血瓶使用。
夏佐为求保险，还特意购买了1支昂贵的功能药剂：
大型强效复苏药剂。服用之后，可以在180秒内回复60点血。
这支药剂回复血量的方式是持续回血，特别适合在受到大量伤害前提前服用。
这么多潜在回血量在这儿，必定能抗住元素毒素的毒效。
以往鉴定元素毒素的时候，夏佐已经确定这是一种不具挥发性的毒素，不用担心它的毒性会散逸到空气中。
他翻开掀开皮箱的密封圈，打开透明盖板，用戴着皮手套的右手，捏起一些元素毒素的粉末，面色坦然地放入嘴里。
毫无效果。
意料之中。
他已经这么做过很多次了。
今天，将要正式测量一下毒效生效的剂量。
夏佐取出皮箱里的玻璃器皿，将一盒元素毒素均分成20等份。
他端着托盘坐到床边，从20分之1的剂量开始尝试，以20分之1为1个步长，渐渐加大剂量。
在第四次尝试时，身上终于有了显著的反应。一阵灼烧感在体内流窜，所过之处传来丝丝疼痛。
但金手指依旧没有发出成功服用的信息。
夏佐面对剩下的元素毒素，沉思一下，伸手重新分配一遍。
他拨开大型强效复苏药剂的瓶塞，仰头喝下鲜红色的药水。
紧接着，端起二分之一盒元素毒素送入口中。
一股苦味在舌尖蔓延，混合唾液流淌进肚子里。
无边的酸楚和辛辣在舌根绽放开来，占据整个口腔。
夏佐眼前浮现出各种幻彩画面，莫名的刺痛在身上游走，全身像被放在火炉里一样炽热。
服下元素毒素1秒过后，夏佐视野一黑，身子僵硬地跌到床上。
黑暗之中，脑海里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服用元素毒素，获得3层迟缓、3层僵硬、3层呆滞、3层禁闭、3层混乱、3层哀伤、3层血炙效果、3层脓疮效果。
“3层迟缓效果，使移动速度降低90%，持续时间3小时。
“3层僵硬效果，使行动能力降低90%，持续时间3小时。
“3层呆滞效果，使思维呆滞难以思考，持续时间3小时。
“3层禁闭效果，五感功能和痛觉丧失，持续时间3小时。
“3层混乱效果，行动的结果与目的不一致，持续时间3小时。
“3层哀伤效果，每1小时内出现至少3次哀伤情绪，持续时间3小时。
“3层血炙效果，血液炙热，损伤躯体，每小时掉血45点，持续时间3小时。
“3层血滞效果，血液凝滞，损伤躯体，每小时掉血45点，持续时间3小时。”
（扣血数据已计算意志和抗性。）
欧耶~试毒成功了！
达到毒效生效的最低剂量后，后续服用的毒物只是延长毒效的持续时间而已，不会有新的毒效出现。
也就是说，这次尝试元素毒素一次性获得这8种毒效，便是元素毒素的所有毒效。
夏佐凭借炼毒多年的经验，可以百分百确定，这8种毒效不是基础毒素的毒效。
换句话说，构成元素毒素的是8种不同的复合毒素。
之后的日子里，只要用冥想炼金台，找到这些毒效对应的复合毒素，再将这些毒素整合起来炼制成元素毒素即可。
此时此刻，夏佐虽然不能动，也听不到、看不到、闻不到任何东西。
但脑海中的人物模板还是清晰的。
3层血炙效果和3层血滞效果，二者加起来每小时扣血90点，三小时合计扣血270点。
40个自由属性点完全够用！
唯一没想到是毒效持续时间长达3小时。
大型强效复苏药剂等于浪费了..这一笔高达80银元的巨款打水漂，比承受的毒效还要令人难受...
哀伤效果生效，哀伤情绪加重。
夏佐内心愈发悲痛自己浪费了80银元。他合眼躺在床上，眼角有泪滴滑落，沾湿了脑袋下的床单。
呆滞效果有些麻烦。
思维呆滞之后，连计算扣血量都做不到。
夏佐只能采用最笨但又最稳的思路——把回血速度提高到45点/小时。在触发【紧急时刻】的所有特效后，回血速度便会与回血速度持平。
他将注意力集中到【活力】旁边的加号上。
还好禁闭效果封锁了痛觉，此时身上除了有点酥麻以外，没有其它感觉，让他不至于在剧痛中无法加点。
混乱效果似乎对加点行为无效。
夏佐连续加点数十次，没出现点歪点偏的情况，每次都能准确地点在正确的加号上，。
尝试毒效的过程，变成了简单的加点游戏，未曾承受过剧烈的痛楚。
就是浪费的80银元有点伤..
哎..
三小时后。
..
【等级】LV.24
【活力】38+20→58
【血量】80/210（轻微中毒）
【基础回血速度】
45点/小时
【实时回血速度】
67.5点/小时（【紧急时刻】生效中。）
【自由属性点】40-20→20点
..
夏佐摇晃着昏沉的脑袋坐起来，低头拉开领口看了眼身上的样子。
赤红色的皮肤正在飞快地恢复成正常肤色，皮肤底下的硬块也在迅速消融。
对其他人来说，服下后必死的元素毒素，在夏佐身上连个疤痕都没留下。
“嘿嘿..真是顽强的生命力。这回血速度，谁能干死我？嗯？谁能干死我？”
夏佐兴奋地搓搓手，脸上浮现安全感十足地笑容。
成为法师之后，攻击手段绝对不会缺，更何况还有武器炼金学存在。
唯有绝对厚的血量、超高的抗性是值得追求的终极目标！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服用元素毒素，奖励经验值300点，意志属性0.3点，四系抗性提升0.3%。”
这份用来试毒的元素毒素，夏佐已经想好了应付询问的对策。如果碧翠丝不问起的话，他也不会去主动解释。
床头柜上的毒素粉末只剩下一小半了，凑不齐足够的剂量再次服用拿奖励。
活力属性值突破50点以后，没有新的特长奖励出现，或许得到更高的数值才行。
夏佐遗憾地摇摇头，把托盘上的元素毒素装回到金属盒子里。
接下来，就是本次潜修的正事了。
先尝试1次用基础冥想法驯服不羁元素。
如果驯服成功，就立即进行容纳。没成功的话，再改用【剧毒晶体】冥想法。
夏佐合拢皮箱，喝下桌上提前准备好的功能药剂，拿起元素禁锢瓶坐到床上。
右手盖在瓶口，进入浅层冥想。
手掌心传来刺痛感，要是意志薄弱，很可能无法在这种状态下维持浅层冥想。
夏佐沉下心神，凝视瓶子里的褐色光点，在它的四周用意念一遍遍勾勒【塑造】特质的元素纹路。
掌心的痛感开始变得微弱。
维持浅层冥想数个小时后，窗外夜色降临，屋内陷入黑暗之中。
时间来到深夜，夏佐发觉手心的疼痛已经微弱到极致，正在向酥麻转变。
他抬起左手，拿来床头柜上的凝神药剂，浅蓝色的药水滑入口中，进入深层冥想。
精神海洋里。
原本四处飘荡的风系乖巧元素，现在正贴合在【塑造】特质的纹路上。
它不停地围着这堵墙上的褐色光芒打转，帮助主人一同劝服躯体外的不羁元素接受这处简陋的精神海洋。
要想知道乖巧元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得学会高级别的【考拉斯之眼】冥想法。
夏佐现在能做的，唯有对着褐色光芒，继续用意念勾勒【塑造】特质的元素纹路，直到朦胧蓬松的光芒收敛成清晰的小光点为止。
深层冥想中时间飞逝。
十五天之后的清晨。
夏佐从冥想中醒来，手心传来讨好般的酥软触感。
成了，驯服成功。
他稍微活动了下四肢，右手始终扣在瓶盖上，喝下第二批功能药剂后，再度进入深层冥想中。
又是十五天过去。
夏佐艰难地爬下床，搀扶着墙壁来到盥洗室内冲淋，在温水的洗涤中翻阅金手指的信息。
..
【精神】21.7点
【【精神槽位】6.5/84
【元素特质】
【【土系特质】塑造x1
【法术威能】
【【土系威能】1点
（只写了新增项，其他略。）
..
有了【塑造】特质的土系元素，就能学习火球术了！
夏佐换上干净的衣服，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
下午2点。
正好去找导师学习新的法术。
他把宿舍收拾一下，拉开房门，快步走向塔楼的旋转楼梯间。
第26章 火球术
塔楼的书房内。
夏佐从碧翠丝手里接过法术卷轴，轻抚光滑柔软的卷轴封面和红色丝带。
【火球术】原本是正式法师才能学会的法术。
经过高塔法师精简之后，成为了法师学徒也能学会的戏法。
学习方法和风之手、通信术一样，只能用法术卷轴往脑海中灌输。
这卷法术卷轴，兑换价格高达200积分。
昂贵，但绝对物超所值。
使用法术卷轴灌输法术，可以省去冗长的学习和训练过程。这些时间用在炼制毒物上更有意义。
其次，火球术是一个危险又复杂的复合法术。
塑造出易燃物的土系戏法，点燃易燃物的火系戏法，控制燃烧速度的火系戏法，以及控制燃烧中的易燃物的土系戏法，是四个独立的戏法，四者合在一块，才能创造出一个可由施法者完全掌控的火球。
少了其中任何一个戏法，都会让火球出现意外，例如提前爆炸、火势太猛、火焰意外熄灭等等。
这些意外轻则让法术失效，重则误伤施法者。
“教授，我想在您这儿使用法术卷轴，然后去法术训练室里练习一下。”夏佐面露期许的神色凝视导师。
“嗯，你训练时多留意，别误伤了自己。”
碧翠丝看着学生憧憬的样子，俏脸扬起笑容点点头，然后便操控钢笔在记事本上书写文字，忙碌地处理学府和王国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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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的，谢谢，教授。”
夏佐解开红色丝带，在书桌上平铺法术卷轴。
乳白色的羊皮卷上，密布细小的文字和波纹，还有许多不明意义的图形参杂其中。
碧翠丝在教导学生使用法术卷轴的时候，曾介绍过这些内容，这是只有高塔学者能掌握的特殊语言：
织法者语言。
加入高塔学者的难度很高，按照碧翠丝的说法，高塔学者已经不再接纳高阶法师以下的新成员。
想学会织法者语言，估计得是数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夏佐收敛心神，将右手食指按在卷轴中央的螺旋状图案上。
羊皮卷上的文字和图形，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像蝌蚪一样缓慢游动起来，围着卷面中心顺时针流动，一点一点地被中央的螺旋状图案吞噬。
夏佐闭上双眼，倾听耳边呢喃般的低语声，话音模糊又低沉，不像获得天赋法术时那样清晰明朗。
数分钟之后。
羊皮卷上的文字和图形消失一空，露出乳白色的卷面，干净得跟新的一样。
夏佐睁开眼睛，卷起卷轴，重新绑上红色丝带，和导师打了声招呼，走向书房深处的房门，同时在脑海中翻阅火球术的法术模板。
..
【法术名称】火球术
【法术类型】攻击类
【法术品级】戏法
【关联特质1】火系：燃烧
【关联特质2】土系：塑造
【法术威能】目前最大威能4点（2+2）
【法术说明】在火球爆炸前，火球本身属于投射物。
【法术效果】
施放此法术时，将召唤出一颗火球，可通过意念操控火球的大小、持续时间以及投射轨迹。
火球的爆炸威力与法术威能有关。
火球的投射速度、最大飞行距离也受威能影响，当前最高以4米/每秒的速度，直线飞行不超过14米距离。
..
法术训练室内。
夏佐面朝标靶站定，向前伸直右臂，右手掌心朝上，让手掌尽量远离自己的脑袋。
面色沉静，目光镇定，进入浅层冥想。
夏佐按照脑海中的火球术知识，边勾勒【塑造】特质的纹路，边幻想一块表面镂空、布满细小圆孔的圆形易燃物。
两秒之后，一个黑色圆球凭空出现，悬浮在掌心上方十公分的位置。
“呼！”
黑色圆球被点燃，火红色的火焰包裹球体，向上伸出火舌，像灵动舌头一样舔舐周围的空气，热浪从火焰上散发出来，手心传出隐约地灼烧感。
“太美了..”
夏佐紧紧盯着手心的火球，继续往黑色圆球里塑造易燃物，维持火焰的燃烧态势。
这种掌控危险事物的感觉，真的是太让人沉醉了。
夏佐不自禁地伸出左手，尝试着触摸火球。
火舌蹭过指尖，灼烧感短促又强烈，但却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轻微的酥麻快感。
脑海中的回血数据变动了一下。
..
【180/180（轻微中毒）
【基础回血速度】
45点/小时
【实时回血速度】
45-40→5点/小时
..
轻微地与火焰触碰，已经不能让实施回血速度变成负数了！
夏佐心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这要是把回血速度和火系抗性提升到极限，是不是就能实现理论上的火系伤害免疫了。
完全不用担心施放火系法术会对自己造成的误伤。
以后容纳足够的火系和土系元素，把火系法术的威能堆上去，战斗时火球术乱甩，焚烧一切，自己却毫发无伤。
啧啧啧~真是令人憧憬。
呃…到时候得先准备好备用的衣服，或者干脆花积分买一件烧不烂的长袍把身子罩住…
夏佐边幻想未来的场景，边与火焰轻触，酥麻快感再度传来。
大约半分钟后，脑海中蓦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抽搐，疲惫感在心头滋长。
维持火球术的精力消耗有点大。
夏佐心念一动，面朝训练室场边缘的金属标靶，右手臂一翻，掌心向前，手中的火球拖曳着尾巴飞向标靶。
“砰！”一声脆响在训练室内响起。
火焰内的黑色圆球与标靶相撞，崩散出一大片黑色粉末，粉末立刻被火焰点燃，火势瞬间扩散将标靶包住，然后火焰便消散在空气中。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成功施放一次完整的火球术，威能为4，奖励经验0.44点，奖励精神、感知、意志、四系抗性若干。”
目前火球术的最大威能只有4点，【燃烧】特质的火元素和【塑造】特质的土元素各提供了2点。
仅凭4点威能的火球术，就有这样的声势。
如果把威能堆到20点甚至50点，那就真的是一炸炸一片了。
夏佐再度施放火球术。
“砰！”火球撞击标靶爆发出火焰。
真是美啊~看看这火焰颜色，赤红里透着明黄，绝对是火焰中的上等品。
“嘎嘎。”夏佐发出一声怪笑，接连向标靶丢出火球，不时用抚摸火焰，就像在宠幸自己的宠物一眼。
训练室里响起一阵阵火焰爆燃的声音。
下午4点55分。
夏佐离开导师的书房的时候，脸上的倦容与兴奋交织在一起，火球术带来的异样亢奋在心田流淌。
他在城堡大厅等候片刻，与一个月未见的安茹儿共进晚餐。
“你终于出来啦~”安茹儿扑进男友的怀里。
夏佐轻拍她的后背，“元素具象学科学得怎么样？”
“嗯~”安茹儿抱住男友的腰晃动一下，“很有意思的学科呢，我觉得特别好玩。”
她抬起脑袋，凝视对方，嘴角弯起来有些窃喜的笑意，故意蹙起纤眉，用夸张地语气说道：
“哎呀~真是可惜。伯特利教授说了，元素具象学科的内容不能告诉别人。我呀~也就不能和你说了。”
“哈..”夏佐摇摇头哑然一笑。
这丫头在模仿某人曾经的语气，故意用他自己以前遮遮掩掩的说话方式调笑男友。
“周末再收拾你。”夏佐在安茹儿的脸上揉了一下，换来对方的亲吻和依恋。
晚餐后的时间，就不能用在训练法术上了。
夏佐打算和导师请个假，今晚暂时不去上奇巧物件学的课程。
潜修了1个月，大炼金室里有很多毒物需要处理一下，还有不少订单急需专家级毒物炼金师出马。
再加上元素毒素的毒效已经探明。
夏佐觉得未来的日子会愈发充实。
第27章 第四类法师
两个月后。
这天晚上，第四届新生在图书馆和餐厅里背诵通识教材，为期末考试做准备。
中学级学生在炼金区里刻苦炼制产物。
每个人都有为之奋斗的目标。
夏佐也是如此。
今夜，对他来说有些特殊。
此时的奇物炼金室里，熔炉低沉轰鸣，热浪在宽敞的房间里四溢。
高温坩埚的溶液不时泛起一圈涟漪，炉火跟随着涟漪的节奏一涨一落，火舌探出炉口紧接着又缩回去，如同娇羞的舞娘撩起裙角露出的一抹风光。
夏佐戴着镜架，紧紧地盯着溶液表面，两只手一左右地搭在提温、降温的按钮上。
本次炼制从下午1点持续到现在的晚上7点，足有6个小时之久，远超以往的炼制时长。
金属丝线上的刻度线，已经来到了溶液上方的90厘米处，溶液里仅剩10厘米长度了。
但依然未见到产物的踪迹。
“咔嚓”
“咔嚓”
溶液表面出现一圈涟漪。
夏佐按下降温按钮，然后立刻按下升温按钮。
又是一圈涟漪出现。
“咔嚓”
“咔嚓”
一个圆润的物体在液体表面露出了自己的弧线。
“就快成功了。”夏佐嗓音沙哑地笑道，强打起精神操控按钮。
在他的侧后方，碧翠丝坐在椅子上，额头有一只秘蓝色的眼睛，她也注意到了坩埚里的景象。
碧翠丝悄然变换姿势，站起身来，双臂怀抱在身前，右手指微微弯曲，身边的银沙蓄势待发，时刻准备帮自己的学生操作按钮，以免数小时的努力功亏一篑。
炼制生命炼金石是一件很费心神的事情。
提拉阶段是碧翠丝最担心的环节。
夏佐对导师的举动有所感应，感知提升到10点以上后，周围的风吹草动愈发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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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抽不出时间来对导师致谢。
生命炼金石太重要了。
时间缓慢流淌，奇物炼金室里只有火炉的低沉轰鸣在徘徊。
就在气氛凝固的这一刻，浑圆的炼金石完全脱离溶液了！
“成功了！”
夏佐嘶哑地欢呼，感觉自己濒临虚脱。
他双臂撑在操作台上，忍着晕眩感按下了关闭火炉的按钮，然后抄起置物桌上的水壶灌下一大口清水，坐到椅子上休憩。
碧翠丝观察了一下左机械臂上悬挂的银色椭圆球体，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她看向身边的学生，嘴角带笑地说道：“很不错的品质，要我帮你把它拿来吗？”
“谢谢，教授。”
夏佐摆摆手，感觉恢复了一些精力和体力，“我想自己来完成最后一步。”
要是再让导师把剪断金属丝线的活儿抢走，导致没拿到奖励，那可就白瞎了数个小时的努力了。
碧翠丝轻点下巴，坐回到椅子上。
夏佐揉了揉太阳穴，活动活动肩膀。
他在操作台上按了几下，让左机械臂移动过来，起身解下金属丝线，对手中的椭圆球体使用探知术。
..
【道具名称】初级生命炼金石
【道具类型】奇巧物件学产物
【道具品级】熟练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98%（提拉所用丝线尚未处理）
【固化法阵】液体转移，其余法阵未知
【道具特性】尚未绑定、转移液体、储存液体、坚不可摧、极具惰性
【道具效果】
此道具内部有5个容量为两升的液体容器。
与此道具绑定后，可使用意念将液体容纳进此道具中，亦可使用意念服用此道具中的液体，或是让道具内的液体，出现在不超过1米范围内的指定位置。
..
夏佐摘下左眼的镜架，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根带着毛囊的头发。
然后，他拿起置物桌上的的剪刀，在金属丝线与炼金石相连的地方剪下一刀。
“咔嚓。”
留在炼金石里的丝线向内收缩，留下一个发丝大小的圆孔。
夏佐将自己的发丝塞入到圆孔里。
炼金石涌动出一抹白色的光芒，圆孔合拢消失，椭圆球体的表面变得一片光滑。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成功制作一颗初级生命炼金石，熟练级、完美品质，奖励经验150点，奖励感知属性值0.3点，火系抗性0.3%。”
这条信息之后，紧随着另一条信息：
“成功绑定初级生命炼金石，人物模板更新，新增【绑定道具】条目。”
夏佐在脑海中翻看随意翻了下新增的条目，右手轻抚炼金石，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通过指尖传来。
抚摸炼金石，就像在抚摸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一样亲昵。
“教授，我成功了。”夏佐咧嘴笑道，倦容被笑意替代。
碧翠丝指了下桌上的水壶，“你试试看生命炼金石的效果如何。”
夏佐拿起水壶，将注意力同时集中到壶内的清水和生命炼金石上，用意念对着炼金石发出“容纳清水”的指示。
炼金石内部的道具转移法阵生效，水壶里的清水凭空消失。
夏佐能感受到，生命炼金石里的某个容器内多出了一滩清水。
他心念一动，默念：“服用一口清水。”
闭合的嘴里瞬间多出一口清水。
“咕噜。”
夏佐咽下清水，升起笑容，“哈哈，生命炼金石真好用！”
碧翠丝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椭圆形的皮口袋，噙笑说道：
“这是炼金石的特制皮套，也是一个炼金产物，非常结实耐用。皮套上面有环扣和绳子，你最好把炼金石挂在身上，养成随身携带它的好习惯。”
夏佐接过皮套，把它挂到右侧咯吱窝下方十公分的位置。
炼金石塞进皮套后，正好把右手臂和右边躯干之间的空隙填上，不会影响炼制毒物和施法。
“教授，您觉得我把炼金石佩戴在这儿可以吗？”
夏佐伸出左手摸了摸皮套，“您要是觉得没问题的话，我明天起就把炼金石佩戴在长袍底下的同一个位置了。”
碧翠丝看到夏佐选择的佩戴方式之后，意外地愣住了。
她纤眉微蹙，捻着下巴微微低头，在高台上踱了几步。
“你是怎么想到要佩戴在那里的？”碧翠丝停下脚步，凝视学生问道。
“我..”夏佐为导师的举动感到困惑，摸了摸后脑勺，“我就是觉得戴在那会很方便，下意识就这么做了，没有想别的。”
“嗯..”碧翠丝陷入沉思。
夏佐看着导师眨眨眼，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就是把炼金石戴在胳肢窝下方嘛..
他仔细想了想。
如果要追根究底的话，这种佩戴方式的灵感，来源于上一世看过的警匪片，里面的警察就是把手枪挂在胳肢窝下方的位置的。
碧翠丝轻巧响指，似乎是有了决断。
“你现在有了生命炼金石，施法天赋也不错，还会缇瓦纳斯风行术，我打算给你安排一些特殊的任务。”
“特殊的任务？”这下轮到夏佐发愣了。
碧翠丝没有作解释。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招招手示意学生跟上自己，“今晚先去休息吧。明天上午，你来书房一趟。”
…
第二天清晨，今天是周六，上午还有半天的课程，下午就休假了。
夏佐和安茹儿共进早餐，然后独自穿过洒满阳光的走廊。
他很少在上午造访导师。
这个时间段，碧翠丝通常是在给新生上课，或是处理学府和王国的事务。
夏佐敲门后步入书房。
天花板上有四个天窗，透明的玻璃让阳光以原本的色调照进来，明媚的光柱坐落在书房的四个角落，房内愈发通透明亮。
明净的光柱之间，碧翠丝坐于宽大的书桌后方，手肘撑在扶手上，双手在身前虚握，眼神注视面前的数份文档，操控着五支钢笔唰唰唰地书写文字。
她抬起头，向学生笑了一下，“先坐会儿，我把公务处理好，再和你说事儿。”
夏佐在书桌旁坐下，好奇地看了眼桌上的文档，然后便不再打量了，转而盯着光柱发呆。
碧翠丝正在处理王国内的日常事务，文档上的文字，光是看一眼就觉得无趣。
夏佐有时真的挺钦佩碧翠丝的。
她既要打理好学府、管理各地的驻城法师，又要批阅王国议会的大小提案，还得抽出时间教导自己的学生，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却见不到丝毫的疲倦和厌烦。
最难得的是，在这么多事情面前，她的心态一直很平和，坐在书房里运筹帷幄，所有事尽在掌握之中。
夏佐自忖自己两世为人，还不能做到碧翠丝这种程度。
或许只有久经世事，阅历足够丰富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咔哒。”五支钢笔整齐地套上笔帽，飘飞到笔架上。
碧翠丝扫视一下文档，操控它们放到桌边。
她变换坐姿，身形后倾靠向椅背，翘起一条腿，双臂自然地搭在扶手上。
“夏佐，你还记得一个叫做皮铎夫的三流炼金师吗？”
“是的，教授。上次去韦斯特城运送毒物的时候，我参与了围捕罪犯的事件。五个罪犯里面，头发最长的就是皮铎夫。”夏佐看向窈窕的导师说道。
“那么就不用我再做介绍了。”
碧翠丝沉吟一下，说道：
“过去几年，王国上下清扫非法组织。星夜省和夜南省距离首都比较近，驻城法师和助理人手充足，向来比较安宁。
“你的家乡罗萨克省，在我安排米菲·莫顿前去巡游后，现在也见不到流寇的踪迹了。
“唯独斯布瑞尔省一直匪患猖獗。我安排了几个法师学徒过去，到现在依旧见不到好转。”
碧翠丝揉了下眉角，好像有些无奈，“我怀疑斯布瑞尔省的议会官员和军队里有叛徒。因为他们大部分是当地人。相比于夜南省、星夜省的平民，他们更容易被非法组织的说辞蛊惑。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案例。”
“皮铎夫在韦斯特城监狱里的供词，证实了我的猜测。他说自己是为某个大人物跑腿的，还交代了以前犯下的罪行，但却没能说出那个大人物是谁。”
碧翠丝变换坐姿，胳膊肘撑在书桌上，双手合掌轻轻搓动，接着说道：
“我让斯布瑞尔省的驻城法师，去调查了当地的官员和军队要员，结果一无所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呃..”夏佐面对这个问题，飞快地转动脑筋，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要么官员和军队要员确实没有问题。要么…驻城法师或者法师助理..有问题？”
碧翠丝缓缓点头，神情有些凝重。
“驻城法师和助理，都是从学府走出去的。他们几乎不存在叛变的可能，更何况是向注定消亡的非法组织投诚。但为了保险起见，我派迪姆去斯布瑞尔省走一趟。”
“迪姆阁下有什么发现吗？”夏佐问道。
碧翠丝轻巧响指，一摞文档从抽屉里飘飞出来，纸张在半空中分散开来，朝着夏佐展示上面的文字。
迪姆的字迹和他本人一样，工整、有力、精干，每个字符都写得有板有眼、清晰可见。
这些调查报告的结果一致，每位驻城法师和助理都没问题，他们一如既往地忠于学府、忠于炼金学派和法师圣殿。
“那还有什么人能算得上是大人物呢？”夏佐皱起眉头，挠了挠后脑勺。
碧翠丝一挥手，文档飞回抽屉里。
“夏佐，王国内的法师有四类。”
她抬起右手，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类法师。我、波顿、伯特利、巴里以及卓郎教授。我们来自东大陆，在法师圣殿和炼金学派的安排下，来到星夜学府供职。我们每个人至少是高阶法师以上的实力，但不会离开学府。”
夏佐注意到，碧翠丝没有提及伤药与补剂学科教授莫顿夫人，再一想到马尔斯和他的姐姐米菲·莫顿，不难推测莫顿夫人是西大陆本地人。
“第二类法师，他们出生在西大陆，在学府内成为法师学徒后未曾去过东大陆。”
碧翠丝竖起第三根手指。
“第三类。因为自身天赋十分出色，而被获准前往东大陆深造。目前为止，只有少数几人获得了这份资格，你便是其中之一。”
“我想和你谈谈第四类法师。”
碧翠丝竖起第四根手指。
“他们只有法师学徒的实力，但却有专家级的炼金师资质，以研究员的身份，被法师圣殿安排到东大陆来，研究东西大陆差异的根源。比如说，各大炼金师协会在星夜城里开设的商铺，他们的店铺主人都是研究员。”
夏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您的意思是，第四类法师里出了叛徒吗？迪姆阁下有没有调查结果？”
碧翠丝一摊双手，“我不能安排迪姆去调查他们。因为这些研究员不是星夜学府的成员。”
“这..这怎么办？”夏佐皱起眉头。
“我已经向法师圣殿申请调查第四类法师了。等一收到许可令，我就会让迪姆去调查他们。”
碧翠丝指向桌对面的学生，“到时候，你和迪姆一块去，在一旁搭把手，如果发生战斗了，你也要参加。”
“！！！”夏佐猛地一抬眉毛，满脸震惊，“我也去？参加战斗？”
“对。你在炼金学方面的潜能，已经充分展现出来了。学习戏法的第一堂课上，我见证了你的施法天赋。所以，我想帮你挖掘一下战斗潜能。有迪姆带着你，我很放心。”
夏佐听到这段话后嘀咕了一句，“战斗潜能..”
碧翠丝凝视桌对面的学生，语气轻快地鼓舞道：
“炼金学和战斗并不冲突。炼金学派急需炼金学造诣顶尖，同时又能参与战斗的法师。如果你能胜任战斗任务的话，会获得更多优待。”
在东大陆负责战斗任务的，主要是狩魔学派和战士公会，前者更加聚焦于战斗事项，甚至可以说是以与魔物战斗为生的。
听碧翠丝的意思，炼金学派不但在招揽高意志力的学生，还在培养自己的战斗人员，想要把狩魔学派的墙角挖得更大一点…
第28章 2000点
碧翠丝看着神色复杂的学生，微笑说道：
“大师级元素瓶需要25000积分。我已经帮你算过了，在安茹儿首次修练冥想法时，如果你只通过毒物订单来获取积分，会差上2000点左右的积分，才能兑换大师级元素瓶。这不是我故意设置的积分缺口，我也是才发现的。”
她轻巧响指，“你帮助迪姆抓到第四类法师里的叛徒，我会给你2000点积分作为报酬。怎么样？要不要接下这个任务？”
夏佐一听有2000点积分可拿，立刻翻出自己的积分手册，看了下上面记录的积分余额：
【法师公会积分】10560点
毒物订单的收入，大约是每个月270点至340点积分。确实像导师所说的那样，会差上大约2000点积分。
夏佐眼神闪烁，心里决定要接下这个任务。
他刚准备答复导师，转念想到了对方先前提到的四类法师，问道：
“教授，能用积分兑换前往东大陆的资格吗？”
“不能。”
碧翠丝摇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想让安茹儿跟随你一起去东大陆走一趟..我觉得，她还是有可能获得资格的。”
“为什么？”夏佐看向导师眨眨眼。
“你可能一直没注意到一件事，安茹儿的炼金潜质非常不错。”
碧翠丝带上赞赏的语气说道：
“我在教她功能药剂学的时候确认了这一点。
“她制作的功能药剂品质，几乎全是完美品质。也难怪有些吹毛求疵的卓朗教授，会把油剂订单交给安茹儿来打理。你可别忘了，她在入门级阶段就开始炼制油剂，交付学府外的订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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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摸了摸头顶的头发，他有判断过安茹儿的炼金潜质，但没从订单的角度思考这件事。
不管是毒物订单，还是其它学科的订单，都有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它们所要求的产物品质必须是完美品质。
因为其它品质的炼金产物，驻城法师或者助理就能制作出来，无需委托给学府。
“你从没问过她炼制油剂、药剂的具体情况吗？”碧翠丝疑惑地问道。
“呃..是..”
夏佐挠了下头。
“但我大概知道她的炼金潜质非常好…几年前，我和她在毒物炼金区里一起炼制过毒物。现在回想起来的话，她的炼金潜质大概是顶级四五等的样子。”
“嗯~那么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对于油剂和药剂炼金学的学生来说，炼金潜质越高，构想出稀有元素特质的可能性就越大。”
碧翠丝弯曲胳膊肘支在桌面上，双手叠在一起撑住下巴，“那些能更快拓展精神海洋的元素特质，无一例外全是最稀有的特质，这点在初级冥想法上有，你应该知道的。”
夏佐点点头。
“稀有特质会限制可学习的法术数量，这么话说得没错，但它们依旧有些独一无二的独占法术。这些独占法术没法儿用其它元素特质施放。”
碧翠丝扬起嘴角，“如果，安茹儿获得了这种独占法术，那还是可以前往东大陆的。这个几率很低很低，学府这二百多年来，只有一个人是因为天赋法术而被获准前往东大陆的。”
夏佐提起肩膀，有些无奈地说道：“这..这就得看她的运气了..”
“也要看你有多努力。”
碧翠丝轻敲响指，把学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莫顿夫人和她的丈夫是学府的学生，两人都是西大陆人。她的丈夫获得的天赋法术很有用，现在在东大陆打拼，争取尽早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过去。你未来也可以这么做。或者，带着法师圣殿的使命回到西大陆，陪心爱的人继续生活。”
“难怪马尔斯学长从来没提起过他的父亲。”夏佐一抬眉，他还以为…
碧翠丝调转话锋，指向对方手里的积分手册问道：
“回到正题上来，你愿意接下这个任务吗？我并不强迫你。”
“当然了，教授。”夏佐咧嘴一笑。
碧翠丝收敛脸上的笑意，加重语气说道：
“那么你要记住，今天听到事情，还有和迪姆一起调查第四类法师的整个经过，都不能告诉其他人。”
“是，教授。”夏佐郑重地颔首回应。
“嗯，大概3个月后，法师圣殿的许可令就会抵达，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碧翠丝沉吟一下，一歪脑袋，撩开垂落下来的发丝，“对了，你的元素毒素配方推演得如何了？”
“我有不少新发现。”夏佐从书包里找出厚重的笔记本，翻开到其中一页递给导师。
鉴定元素毒素的时候，他总不能精准鉴定出毒效。
在服用元素毒素试毒之前，他猜测是制作者故意在元素毒素里添加了干扰鉴定的成分。
但试毒反馈的结果，提醒夏佐一件事。
可能是某种毒效，产生了这种类似加密的效果，以达到保护配方不被破解的目的。
夏佐首先推演的是具有混乱效果的复合毒素。
推演结果令人有些惊讶，但也在预料中。
在只使用2种基础毒素的前提下，会造成混乱效果的复合毒素，竟然有五种之多。
每种复合毒素在具有混乱效果的同时，还会有额外的毒效。
换言之，只推演出8种复合毒素还不够，还得推演出对应的底液配方。
元素毒素的推演工作量远比想象中大。
这还没完。
夏佐发现，在往黑目毒剂里混入具有混乱效果的毒素后，鉴定出来的毒效会随机变化，但只要重复的次数够多，还是能鉴定到黑目毒剂的毒效的。
他在反复试验后，确认只有将禁闭效果、混乱效果二者合一，才能实现屏蔽鉴定的效果。
截止到今天。
夏佐已经制作出了破解屏蔽鉴定效果的解毒素，并鉴定出了元素毒素剩下的6种毒效。
此时放到导师面前的笔记本上，详细记录着他的思考和推演过程。
碧翠丝一页页地读过去，不时地轻点下巴，发出一声带有肯定意味的轻哼。
“很不错，夏佐。你能这么早就发现禁闭毒效和混乱毒效，让我很满意。”
碧翠丝含笑说道，合拢笔记本递回去，“去炼制毒物吧。”
“告辞，教授。”夏佐收拾好书包，走向房门。
身后传来唰唰唰地写字声，他关门的时候回头看去，碧翠丝已沉浸在处理公务之中。
正午时分。
学府的餐厅里。
夏佐和安茹儿坐在同一侧的座椅上，餐桌上摆放着美味可口的料理。
夏佐侧过身，用双手捧起对方的娇嫩脸蛋，来来回回地揉了几下，“你知道自己制作的绝大部分油剂和药剂是完美品质吗？”
“唔..”安茹儿嚼着一小块肉排，嘟囔道，“资道啊，这不似很正常嘛，你不也似这样。”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嬉笑道：
“是不是院首和你说的。哼哼，还不是你一直沉浸在炼制毒物里，也不和其他同学说话聊天什么的。早在好几个月前，我晋升熟练级功能药剂师的时候，院首就当众表扬过我了。”
“啊这..”夏佐哑口无言，自己确实有点消息闭塞了。
每天的生活三点一线，碧翠丝也只有他一个学生，很多奇闻趣事还是安茹儿说起后他才知道的，完全没主动关注过炼毒以外的事情。
“我还知道一个你的小秘密。”
安茹儿眨了下左眼，甜美的笑脸中浮现浓浓的爱意。
她抱住夏佐的肩膀，在对方耳边悄声说道：“你存着积分，是为了帮我兑换大师级元素瓶。”
“你知道了？！”夏佐一阵恍惚。
“你忘了我现在学的是哪一门炼金学了吗？”
一门心思全在炼毒上，怎么把这茬也忘了…夏佐捂住额头说道，“元素具象学。”
“嗯嗯。”安茹儿上下晃动脑袋，“入门级教材上有介绍冥想的事情，提到了大师级元素瓶的作用。伯特利教授还说，需要两万五千积分才能兑换一个大师级元素瓶。正常的法师学徒得攒上十年才能攒够这个数目。”
“我从未想到自己在你的心里这么重要。”
安茹儿把脑袋放在男友的肩膀上，脸颊上飞起两片红晕，“我已经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你了，没法儿给你更多回报，只能努力学习元素具象学，认真炼制油剂、药剂，构想出稀有的元素特质，这样才不会辜负你为我付出的一切。”
“元素特质这部分内容，也是元素具象学上教的吗？”夏佐轻声问道。
“嗯嗯。课上还介绍了精神海洋、基础冥想法，还有学府的其它冥想法。”
夏佐沉吟一下，说道：
“既然你知道我存积分的原因了…我得和你说一件事。三个月之后，我要离开学府一趟，导师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大概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危险吗？会不会碰上坏人？”安茹儿坐直身子，紧张地握住男友的手。
“不危险。”夏佐面色坦然地摇摇头，“也不会遇上坏人。具体任务是什么，我不能和你说，导师给我下了禁口令。”
“呼~那就好。”安茹儿伸出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三个月之后的话，我应该在为元素具象学的晋升考验做准备了。”
安茹儿思索了一小会儿，拍拍双手，“我想起来了，你离开学府的那段时间，我正好要待在宿舍里制作入门级元素瓶呢，要连续很多天不能离开宿舍。”
“那敢情好。”夏佐咧嘴笑道，“等以后我们俩都是法师学徒了，可以约好一起潜修，这样就不会让另一方等着了。”
“嗯~”安茹儿甜甜一笑，用叉子叉起一块肉排送到男友嘴边。
两人继续享用丰盛的午餐。
白云悠悠飘荡，阳光被云朵遮住，在星夜学府的城堡、草地和湖泊上投下剪影。
第29章 真假迪姆
三个月后。
今天是周日。
日暮西沉，夜晚降临。
夏佐和安茹儿走出旅馆，相视一笑间尽是满足的喜悦。
他们漫步走过集市区，步入星夜学府，在城堡大厅里作别。
夏佐目送不时回头张望的安茹儿进入女生宿舍的廊道，对方将从明天起，在宿舍内制作元素瓶，至少要两个月以上才会出来。
夏佐曾问过碧翠丝，制作元素瓶具体需要多久。
碧翠丝说道：第一次制作元素瓶，持续的时间越长，则效果越好。
制作元素瓶的原材料之一，是制作者自己的精神海洋。
碧翠丝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最好能将精神海洋彻底榨干再从宿舍里走出来。
彻底榨干..
夏佐对这四个字的理解是，将现有的精神属性值削弱到1点，甚至是0点。这样的话，元素瓶里就会储存下14点以上的精神属性值。
在修炼冥想法之前，正常法师仆从的精神属性值不会超过15点。
制作元素瓶榨干精神海洋，再通过阅读书籍、炼金操作来重新拓展精神海洋..
相当于变相地突破了精神属性值不能超过15点的限制。
元素具象学真是一门奇特的炼金学。
夏佐凝视安茹儿远去的背影，心里默默祈祷她能在宿舍里多待几天，直到女生宿舍的门洞合拢后才回过神来。
他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然后走向对面的墙壁。
不一会儿，夏佐走进自己的宿舍，顺手反锁了房门，再把窗帘拉起来。
他来到镜子前，脱下自己的星夜长袍，仔细检查身上的诸多道具。
脖子上有一根银色的吊坠，两只手腕上有银色护腕，脚踝上也有两个同样颜色的脚踝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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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样道具，组成了一个名为【临时反侦测结界】的东西，它可以隔绝侦测类法术、遮蔽气云形态的法术光芒。
这是碧翠丝在一个月前拿来的，她让夏佐时刻穿戴在身上尽快适应。
初级生命炼金石放在皮套里，皮套则挂在右侧腋下。
左侧腰部绑着炼金口袋，储物空间为2立方米，装有常规功能药剂、伤药、补剂，以及其它旅途中要用到的东西，拿取物品很方便，右手往衣袍底下一掏就行。
衬衣左前胸上有两枚胸针，其中一枚是老伙计气旋胸针，另一枚则是临时从碧翠丝那拿来的，叫做火纹胸针，可以提高20点火系威能。
夏佐面色平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脑海中调出人物模板。
..
【等级】LV24+2→LV.26
【经验】1600/7200
【血量】210/210（轻微中毒）
【【基础回血速度】
45点/小时
【抗性】
【【四系抗性】9.5%
【力量】4
【敏捷】4
【耐力】5
【活力】58
【感知】10
【意志】12
【魅力】7
【精神】22.6
【【精神槽位】6.5/88
【自由属性点】20+5+5→30
【元素特质】飘动x1，塑造x1，燃烧x1
【法师公会积分】12380点
（数据变动来源于体型增长、【法术训练】、阅读书籍、炼制毒物等。）
..
过去三个月，每晚都会进行高强度的法术训练。
碧翠丝给训练加了猛料，额外布置了许多会发射投掷物，或是追赶目标的人形银沙。
夏佐彻底明白了活力的重要性。
只要【实时回血速度】为正，他就不会因为遭受攻击而被打断施法。
所有不能将【实时回血速度】变为负数的攻击，都不会造成痛楚，反而会变成一种兴奋的战斗快感。
战斗快感由心而生，施法速度会不自觉地变快，而且会推动施法者尝试更高难度的施法动作。
在不借助【施法本能】的情况下，以匀速步伐快速行走的同时，夏佐已能顺畅地使用出所有学会的戏法了。
对移动目标预判地施放火球术，也是得心应手。
要是用上【施法本能】…
夏佐趁着导师不在训练室的时候尝试过。
使用【施法本能】施放火球术时，几乎不存在施法前摇、后摇、冷却时间之类的限制，抬手就是一颗火球，只要精力充沛，连续发射火球铺成一列，突突突地飞出去一长串火球都不成问题。
这多少有点引人瞩目了。
夏佐打算只在危机关头使用，还得确保不会被人泄露出去。
夜色已深。
他冲淋洗浴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喝下稀释过的凝神药剂，进入了深层冥想状态。
…
次日清晨。
进入学府数年以来，夏佐第一次独自一人享用早餐。
身侧空荡荡的感觉，让他很不适应，心情也有些低落，三两口就吃完了牛奶、鸡蛋和面包，然后便去造访导师。
前些日子，调查第四类法师的许可令抵达了学府。碧翠丝第一时间通知了夏佐，并约定在七天之后正式启程。
今天便要离开学府了。
碧翠丝的书房内。
夏佐从导师那接来密讯指环，熟练地套在左手拇指上，把指环上唯一一道凸起的竖线对准指甲盖。
“教授，那么我出发了。”
碧翠丝怀抱双臂，站在书桌前，后臀倚靠书桌边缘，“检查一下所有道具带齐了没有。”
夏佐的双手在自己身上从上摸到下，又伸进炼金口袋里掏了一会儿，颔首说道：“都带齐了。”
“嗯。”碧翠丝轻点下巴，俏脸露出一抹笑意，“去吧，跟随指环的指引找到迪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夏佐弯腰致礼，转身离开了书房。
这个时候，学府的学生正在上课。
城堡大厅和广场上空无一人。
夏佐从口袋里拎出遮掩身形的黑色斗篷。
披上斗篷，戴好兜帽，快步行走，斗篷下摆被风吹起。
他一路来到学府城墙边缘，化作气云形态飘过门洞，朝着星夜城的城门而去。
…
在夏佐的印象中，城堡管理者迪姆神出鬼没的。
正常情况下，他不会出现在学生们的视野里。
但一旦有人犯错，他便会从某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用低沉的嗓音细数学生违反的规定，以及惩罚措施。
给人的感觉是，迪姆一直在城堡里，时刻关注着学生们，从未离开过学府的范围。
城外一条小溪的岸边，当夏佐见到风尘仆仆的迪姆时，心里涌现出异样的头绪。
眼前的高大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子，臂膀肌肉虬结。
黑褐色的皮铠上镶嵌着哑光金属片，身后背负一把样式古朴的长剑。两道药剂带悬挂在两侧肩膀上，上面扣着颜色不一的药剂瓶。
一辆马车停在迪姆身边。金属打造的车厢，如同一个坚硬的铁罐头，车厢表面有尖锐事物留下的凿痕，也有钝器或撞击造成的凹陷。
两桶装满清水的水桶倚靠在车轮旁。车轮上还粘着草皮和泥土。
夏佐抵达的时候，迪姆正用毛刷梳理驮马的鬃毛，另一只手拿着几根新鲜的胡萝卜喂食，附在驮马的耳边嘀哩咕噜地说话。
微风在马车旁停下，一阵打旋的无形气流中夏佐显出身形，谦身问候道：
“上午好，迪姆阁下。”
迪姆把毛刷插进腰带的卡扣里，轻拍驮马的颈部，抓了一下自己的大胡子，看向面前的学府学生说道：
“嚯，院首布置的反侦测结界真是厉害，我竟然都没发觉你的到来。”
他走上前伸出右手，握住对方的手使劲晃了晃，“在学府外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叫我迪姆就行，我其实是很随和的。”
夏佐差点被对方的巨力晃散架，他现在的力量在迪姆面前，就像一叶小舟面对惊涛骇浪一样无助。
“好好好，迪姆。”夏佐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手。
迪姆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夏佐，你是棒小伙，最好再多练练身子。有的时候，法术并不是万能的。”
“你先上车，坐到驾驶座上。”迪姆大手一挥，然后走到车轮旁提起清水桶放到车厢里。
夏佐撩起斗篷的下摆，踏上格外宽敞的驾驶座，宽大的椅子足够坐下三个成年人。
迪姆登上驾驶座的时候，整个车厢明显地摇晃了一下。
他拿起缰绳，轻轻一抖，发出一声“呔”，驮马啼嗒啼嗒地走了起来。
迪姆操控马车来到路上，把缰绳往驾驶座前的立杆上一套，任由驮马拖着车厢自行行走。
他本人则解下背后的长剑，挂到侧手边的墙板上，很是悠闲地挪了下屁股，舒服地半躺在驾驶座上。
夏佐颇感惊奇地问道：“迪姆，我们坐着马车去斯布瑞尔省吗？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有些慢了？”
他本以为是用法术赶路，自己施展风行术，迪姆使用类似的法术。
“嗯是的，我们不用着急，坐我的马车去。”
迪姆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从口袋里摸出两根胡萝卜，给夏佐递了一根，同时说道：
“这匹马跟了我很多年了，陪我去过王国内的所有地方。它认得去斯布瑞尔省的路，可以昼夜不停地一直走、一直走，它最爱干这件事儿了。最多一个月，我们就能抵达斯布瑞尔省的关口。”
夏佐心头愈发怪异，眉头微蹙地咬了口鲜嫩的胡萝卜，清甜的汁水在齿间流淌，萝卜又脆又香，他不自禁地又咬了几口，问道：
“我怎么感觉你在外漂泊很久了？还是我的错觉…”
“嗯？院首没和你说起过吗？”迪姆咔嚓一声咬下半截胡萝卜，呱吱呱吱地咀嚼，“我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学府里。只有每年新生报道的时候会出现一下。”
夏佐一愣，语气惊奇地问道，“那学府里的那个人是谁？”
“哈哈！”
迪姆爽朗地大笑一声，笑声惊动了树林里的鸟儿。
“那是伯特利教授的杰作。诸位教授觉得，我的形象，我的身材，还有我绷着脸的气质，特别适合威慑学生。院首就让元素具象学教授伯特利，制作了一个特殊的元素仆从。只要有学生犯错，那只元素仆从就会出现。”
“原来是这样..”夏佐感慨地摇摇头，咬了小半截胡萝卜，接着问道：“那你本人在做什么呢？”
“到处走，到处看。哪里出现了和法师有关的问题，哪里就有我。我留在学府里的元素仆从，伯特利教授会帮我维护的。”
迪姆吃完一根胡萝卜，又拿出了另一根。
第30章 初闻生物炼金学
“你不用冥想吗？整日里奔波在路上..”夏佐摸了一下车厢板，“这辆马车行驶得很平稳，但还算不上冥想的好场所吧？”
“嗯~”迪姆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哼声，“你或许对冥想场所有些误解。”
他坐直身子，弯曲自己的右胳膊，大臂上的肌肉隆起，左手在肌肉块上用力一拍，“这，才是我的冥想场所。能明白吗？夏佐。什么样的冥想场所，都比不上自己坚实的身躯。”
“什..什么意思？”夏佐眉头紧拧，疑惑不解。
“冥想需要安全的环境，对吗？”迪姆语气平和地问道，不见烦躁的情绪。
“对，是的。”夏佐说道。。
迪姆拍了下对方的肩膀，“当你的身体足够强壮，五感足够敏锐，又有很多应急的手段，大部分环境对你来说都是安全的，这么说，可以明白吗？”
夏佐似有所悟地缓缓点头。
迪姆进一步解释，“你想想看，如果你有了我刚才说的那三样东西…”
他指了下驮马，“还有可靠的伙计帮你带路，不就走到哪都能进行冥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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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夏佐发现自己的知识盲区了，“那么，迪姆，有什么锻炼身体的好方法吗？”
“修练呼吸法。”迪姆吃下最后一口胡萝卜。
“可我已经修练冥想法了…”
“这两样修炼法并不冲突。”迪姆摇摇手。
夏佐接过话茬，“也就是说，我在已经修练过冥想法的前提下，依旧能修练呼吸法吗？”
“对。不过，很少有法师学徒会走这条路，大部分人并不想服用呼吸法秘药。”
迪姆点点头，继而想起了什么，问道：
“这次我们要去调查东大陆来的研究员。你有什么思路吗？院首说，你很机灵，也很谨慎，是个好苗子，让我在正式行动前多引导你。”
夏佐挠了下后脑勺，在脑中飞快地搜寻已知信息，“迪姆，你有这些研究员的名单吗？或者帮我介绍一下他们的情况。我一直在学府里炼制毒物，对学府外的人和事多少有些陌生。”
“我这有你要的东西。”
迪姆伸手摸向皮铠底下的口袋，抽出一个羊皮卷递过去，“斯布瑞尔省内常驻的研究员有6位，他们不会离开斯布瑞尔省。还有另外3位研究员，会在斯布瑞尔省和星夜省之间往返，我们要先去调查这3位研究员，正好顺路。”
羊皮卷有小臂粗细，完全展开的话足有一米半的长度。
夏佐用左右手握着两侧的卷轴，一点点地转动卷轴，浏览卷面上的文字。
即将接受调查的9位研究员，来自三个不同的炼金师协会。
草药炼金师协会2位，矿石炼金师协会2位，生物炼金师协会总部5位。
前两个协会，夏佐比较熟悉，金荆花姐妹会和黑曜石炼金师协会，分别是草药、矿石炼金师协会下属的子协会。
但第三个协会几乎从未听说过。
好在羊皮卷上记录着生物炼金师的日常工作事项，可以大概了解到这门炼金学是做什么的。
生物炼金学的命名方式，和草药炼金学、矿石炼金学等等一样，是以原材料来起名的。
生物既包括植物，也包括动物。生物炼金学的原材料便是这两个。
这门炼金学的主要产物，是提高躯体素质的道具。
修炼呼吸法所需的秘药，便是生物炼金学联合其它炼金学一起研发并迭代的——要是没看到卷面上的这些文字，夏佐还以为秘药是战士公会自己捣鼓出来的。
在两省之间跨省往返的3位研究员，分别来自3个炼金师协会，负责在星夜省看管从东大陆运来的原材料，并护送到斯布瑞尔省去。平日里，这三人会在自己的据点里做研究。
卷轴滚动到底了，羊皮卷上没有更多内容。
夏佐搓动卷轴，返回到第一段话再度阅读，打算把每个研究员的情报都记忆下来。
迪姆坐在一旁，打量了一下夏佐的神情，自顾自地往后一靠，脑袋枕在椅背上，合拢双眼进入深层冥想。
马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却没有明显的晃动感。
迪姆的驮马不一般。力气大，耐力足，会主动避开凹陷和石块，遇到矮坡也不绕行，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登上坡顶，仰头打出一声得意的响鼻，然后平稳地带着车厢走下山坡。
夏佐记忆完羊皮卷后，盯着驮马好奇地看了许久，这才轻拍迪姆唤醒对方。
迪姆结束冥想的样子，和打了个瞌睡一样，他抓了几下胡子，拿出水囊喝了几口水，“有思路了？如果这9位研究员里真的有叛徒，光凭直觉猜测一下，你认为会是哪一个？”
“嗯…”夏佐搓着下巴，“很难说，迪姆。我觉得可能叛徒不止一个。”
“哦？为什么？”迪姆目光闪烁。
夏佐把羊皮卷递回去，一滩双手说道，“炼金师是会写炼金日记的，我也是这样，这是基本素养。要想知道我做过什么，正在做什么，只要拿着我的炼金日记，去炼金室里检查一下产物和原材料的库存就行。”
他对此深有感触。为了遮掩那份被用于试毒的元素毒素，他做了很多准备。
碧翠丝一直很信任他，在自己的学生接手毒物订单后，更是未曾走进过大炼金室，连基础毒素的库存，也是夏佐自己到城堡外与运送队伍交接的。得益于此，他谋划的诸多后手都没派上用场。
呃…当然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碧翠丝从未设想过自己的学生服用元素毒素后，依旧可以活蹦乱跳的…
迪姆听了夏佐的话后，连连点头，“嗯嗯嗯，继续说。”
“研究员的炼金工作，会使用到从东大陆运送过来的魔物、魔草和魔矿。他们的炼金日记上记录的东西，会比我的更加规范、更加翔实。嗯…我很想见识一下东大陆的奇异事物。”
夏佐顿了顿，接着说道：
“羊皮卷上说，研究员之间是紧密的合作关系。如果他们的炼金日记和库存，在被统筹起来检阅后，没有出现异常之处的话..那就无非两个结果了——他们本身依旧对炼金学派保持忠诚，或者，就是有预谋的团伙作案，互相为对方作掩护。”
迪姆摩梭自己毛茸茸的下巴，“你准备怎么做？”
“我…”夏佐挠了挠头，“我打算仔细检查炼金日记和库存，来推断这些研究员是否有不寻常的举措..我暂时只能想到这个点子。”
“我记得，你的通识课程考试成绩都是满分，对吧？”迪姆边回忆边问道。
他看到对方点头后，双手一拍，“那检查炼金日记和库存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来负责询问那些研究员。”
“好，没问题。”夏佐有些兴奋地搓搓手，期待亲眼见到魔物。
迪姆从口袋里取出王国地图，伸出手指在上面比划了一下，“大概六天之后，我们会抵达星光城，那里住着3位研究员。”
他收好地图，指向身后的车厢，“你要是想冥想的话，就去后面吧。”
夏佐沉吟一下，说道，“我想练习风行术，就跟在马车旁边。”
“说起练习法术，我倒是有个建议。”
迪姆把手伸进口袋里，“我来找找看那些小玩意在哪..我很久没用过它们了。”
他的小臂钻进了口袋里，似乎在深处摸索。
“找到了。”迪姆抽出右手，摊开手掌，三颗弹力球出现在手心，“你以前在马戏团待过，对杂技肯定很熟悉了。有试过用风之手来抛接球吗？”
“还能这么玩？”夏佐来了兴趣。
“给你，送给你了。这三个弹力球我用不上了。不过，你得到车厢里练习，不然捡球会很麻烦。”
迪姆把球塞过去，按住对方的肩膀，说道：
“有些法术是躯体的延伸，夏佐。风之手这个戏法有玄奥的特殊之处，好好感悟感悟，你会发现新的施法灵感。”
夏佐握住弹力球，语气诚恳，“谢谢，迪姆。我记住了。”
“去吧。有事情的话，我会叫你。”迪姆朝后摆摆手，调整坐姿，半躺在椅子上。
夏佐推开身后的挡板，侧身钻到车厢里。
用双手抛接球，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但用风之手的话..
夏佐试了试，想要同时召唤出两只风之手的难度，本身就不小了，更何况还要操控它们抛接球。
“咚咚咚..”车厢里传出几声闷响。风之手用力过大，弹力球撞在墙壁上四处乱跳。
夏佐解除风之手，挥舞双臂把调皮的弹球扣住，然后再度召唤出风之手…
车厢闷响，车轮转动，驮马打响鼻，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山间小路上，穿过田野和村庄，越过一座又一座矮山。
第31章 草药炼金师
六天后的清晨。
迪姆的马车撕破雾霭，从一条蜿蜒的山路上走下来，汇入宽敞平整的大路，跟随来来往往的行商车队，一起朝着天边的城堡尖驶去。
夏佐在车厢里翻身坐起，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找出牙刷和漱口水，准备坐到驾驶座上刷牙洗脸。
隐隐约约的呼喝声，夹杂着数辆马车的车轱辘声传进车厢里。
他抽开窗板看了一眼，发现前后左右有不少马车，星光城的城墙在不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
夏佐收回手里的东西，探头轻拍驾驶座上的大块头，“迪姆，我们要到了。”
迪姆睁开双眼，伸了个舒服的大懒腰，挠着浓密的胡须说道：
“啊~~是的，就快到了。我们找个旅馆住下，好好打理一下，然后去找那三位研究员。”
迪姆掏出水囊灌上一口，转头说道，“对了，待会儿你把纹章戴上，那些人最看重资历了。”
“好。”夏佐一点头，随意地在脸上抹了两把，坐到驾驶座上张望来来往往的过客。
小书亭
马车驶过护城河，接受卫兵检查，然后在集市区里拐上两个弯，在一家旅馆的后院里停下。
迪姆走下马车，轻拍驮马的颈部，“老伙计，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安顿好了，就来帮你刷毛。”
驮马打了个响鼻，马头在迪姆宽厚的胸膛上蹭了下。
夏佐围着驮马走上一圈，对方普普通通的棕色毛皮之下，是无比旺盛的精力和体力，“你可真棒啊，你有名字吗？”
夏佐侧头看向马的主人，“迪姆，它有名字吗？”
迪姆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胡萝卜送到驮马嘴边，“它叫萝卜，喜欢吃胡萝卜。我的炼金口袋里，一大半空间都用来装它的口粮。”
“好了，我们进去吧。”迪姆招招手，带上夏佐走向旅馆后门。
两人找到擦拭酒杯的酒保，要了两间安静的客房。
夏佐来到自己的房间里，迫不及待地冲进盥洗室里冲淋洗浴。
大约一小时后，他换上整洁的长袍、兜帽，和照料好萝卜的迪姆，一同离开了旅馆。
两人穿过人潮，行走在集市区的街道上，迪姆高大的体型，省了不少功夫，两旁的路人自觉地让出了道路。
一家药剂店门前，迪姆停下脚步，朝着夏佐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夏佐会意，摸出专家级毒物炼金师的纹章戴在身上。
这家店门口陈列着几排草药，药香味混合泥土的腥味，就是最好的招牌了——其实，预处理好的草药是不带泥土的，但顾客喜欢新鲜的，而泥土就等于新鲜，店主人只好迎合顾客所好了。
“叮铃铃~”店门上悬挂的吊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药店的女店员放下手里的抹布，在围裙上擦干手上的水，迎上客人，“欢迎光临~，您二位需要些什么？”
迪姆朝后堂的门扉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是迪姆，和茱莉亚·威利女士约好了近期见面，旁边这位是我的助理。”
“好的，您请稍等。”女店员颔首回应，快步走进后堂，一分钟后，她回到前厅，邀请迪姆二人进去。
夏佐跟随迪姆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一间玻璃温室内。
这里透明挡板分割出不同的区域，雏菊、紫藤萝、白茶花、狗牙根、粉色苜蓿..凡物草药和花卉随处可见。元素仆从正操作花洒、铲子和肥料袋，照看着花盆和木槽内的植物。
在玻璃温室的尽头是一道铁门，此时门洞敞开着，一位身穿浅绿色长袍的优雅女士款款走来，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意，头上的嫩绿色藤蔓发带跟随身姿飘飞。
“迪姆，你第一个来找我而不是其他人，让我松了口气。”
茱莉亚伸出右手和迪姆轻握，然后看向对方身边的助理，她的视线落在助理前胸的纹章上，隐隐有钦佩的目光在流淌。
“一位专家级的毒物炼金师..夏佐，很荣幸见到你。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早已听闻你的事迹，真是意外的年轻、有朝气。”
茱莉亚再度伸出右手，和夏佐轻握时上下摇晃了一下手腕，“如果要检查我的炼金日记和炼金室，只管和我说。”
“上午好，威利女士。”夏佐含笑说道，心里感叹纹章的作用真大，连问候礼仪技能都不用，就能让对方这么有好感。
茱莉亚轻笑道，“叫我茱莉亚就可以了。”
迪姆等两人互相介绍完毕，说道：“茱莉亚，你知道我的性子。”
他看了夏佐，似是在给对方解释茱莉亚先前的话语，“我习惯把可疑程度最低的人排在最前面。那么，夏佐，你先去看看炼金室吧，我和茱莉亚聊一会儿。”
茱莉亚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递给年轻的毒物炼金师，“请便吧，夏佐。炼金日记就在我的书桌上，炼金室里的东西你都可以查看。如果要检查奇异材料的仓库，需要我解锁法阵才行，到时候记得来找我。”
“好的，茱莉亚。”夏佐接过钥匙，向两人告辞后走向铁门，茱莉亚二人走向玻璃房一角的矮桌。
进铁门后的第一件事，夏佐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将心比心地讲，如果他自己的炼金室要被外人检查的话，他会希望对方戴着手套，以免把炼金室弄脏。
茱莉亚的炼金室，非常整洁、干净，有淡淡的花草芳香，原木色泽的书架、书桌，米白色的木头地板，窗边的吊篮里还有白色小花点缀的藤萝，窗外阳光明媚，房间内温馨又闲适，远比毒物炼金室好多了。
夏佐想了想，又取出头套和鞋套戴上，然后才走到书桌旁坐下。
大约14年前，茱莉亚跟随上一支法师圣殿的考察团抵达东大陆。
桌上的14本炼金日记，每本对应一年的炼金记录。
夏佐从日期最近的这本日记看起。从上午9点，读到下午5点，终于读完了14本笔记本。
他收获了许多草药炼金学的知识。
同时，对生物炼金学也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茱莉亚负责运送的原材料里面，有不少需要在这座炼金室里进行炼制，然后再交给同城的生物炼金师。
夏佐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记事本和钢笔，将这些与生物炼金学产生交集的信息记下来。
炼金日记上的其余内容，和本次调查没什么关联，但夏佐依旧记下了比较重要的事件概要，为以后复查做准备。
晚上6点，窗外的夕阳光芒变得黯淡，夜晚即将降临。
夏佐站起身，活动酸软的手腕，扭动僵硬的肩周，脱下鞋套，推开炼金室的铁门，找上在玻璃房里等候已久的两人。
“茱莉亚，我翻阅了书桌上的14本炼金日记。”夏佐晃了下手里的记事本，“有个别事项需要去仓库核对一下。”
“好，跟我来。”茱莉亚看到对方的手套和头套，顿时心生好感，笑脸盈盈地走向铁门。
炼金室书桌侧面的墙壁上，有一扇只有把手、没有锁孔的金属门。
茱莉亚伸手按在门板上。
数圈晶蓝色的弧形纹路在门上浮现，围着茱莉亚的手掌旋转数秒，弧形纹路组成四层嵌套在一起的完整圆形纹路，齿轮转动和铁链滑行的声音从门背后传出。
“咔嚓。”金属门解锁，茱莉亚向内推开门。
换好鞋套的夏佐走进去，身形不由得一顿。
这间仓库..与其说是仓库，不如说是艺术品展堂。
柔软的棕色地毯上，有一座座大小不一的玻璃培养罐。
大一点的培养罐有五米多高，从上到下分成三层，每层的玻璃板后面都有一种绿意盎然的植物。
个头中等的培养罐，培育水生草药，碧蓝色的水草在水中缓慢流淌。
最小号的培养罐也有成年人的高度，里面单独养殖会走动的魔草。
夏佐走过一个圆球形玻璃柜时，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里面的墨色壁虎。
这些壁虎的尾巴上有一朵小花。
花瓣主体是白色，有丝状的鲜红花纹分布在花瓣上，花蕊如同一滴红彤彤的血珠。
壁虎尾巴脱落的时候，花朵随之掉落到展柜的底部。大约一两分钟后，壁虎的新尾巴从身体尾端冒出肉芽，一个微小的花苞附着在新尾巴上。
夏佐翻开记事本，对照着一页上的记录，观察这些名为【汲血魔花】的花朵。
汲血魔花是寄生型魔草。此类型的魔草，无法单独存活在土壤或培养液中，只能寄生在植物或者动物身上。
眼前的汲血花只能在动物身上存活。
而且它的生长周期比较短，最多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展开花苞——正好和壁虎断尾后长出新尾巴的周期吻合。壁虎就成为了培育汲血魔花最适宜的载体。
培养罐里的壁虎体内，有汲血魔花的种子。汲血魔花成长的过程，也是壁虎血液流失的过程。
壁虎的爪子上有吸盘，可以透过玻璃看到，吸盘上有鲜红色的血窦，这表明壁虎在被反复汲血后依旧生命力旺盛。
这些壁虎自然也不是普通壁虎了。
他们无一例外都经过生物炼金学的改造，已经适应了汲血魔花的存在。
汲血魔花的种子、壁虎的饲料，是草药炼金学提供的。
培育魔花的壁虎，是生物炼金学提供的。
吸满壁虎血液的汲血魔花，要交给生物炼金学。
这座圆球形培养罐，便是两门炼金学交叉合作的经典案例了。
夏佐花了些许时间记下展柜内的现状，然后向茱莉亚要了一些饲料和汲血魔花的样品。
他又在其它几座展柜前停留片刻，记录下奇异材料的库存情况。
大约晚上8点，夏佐和迪姆告别茱莉亚，离开药剂店走向旅馆。
两人先是去后院看了看萝卜，接着来到迪姆的房间。
夏佐在桌旁演算一遍茱莉亚在过往两年内的行程，放下手里的钢笔说道：
“迪姆，茱莉亚·威利暂时没有问题。她的日程安排很有规律，近14年来没有明显变化。她的炼金日记上，关于原材料和产物的取用、补充、运送记录，还要和另外两位研究员核对后，才能知道是否属实。”
夏佐收拾好记事本和钢笔，“话说回来，迪姆，你为什么会觉得茱莉亚的可疑程度最低呢？”
迪姆吃着胡萝卜，另一只手在自己的脑袋山比划一个圆圈，说道：
“草药炼金师协会里，专家级以上的成员会戴着特殊的帽子。男成员戴藤条编织的藤帽，女成员就像茱莉亚那样，在头发上缠绕藤蔓发带。这可不是简单装饰物，它需要每天精心照料，才能保持生机盎然的嫩绿色。”
迪姆顿了顿，抓了下胡须，补充说道：
“照料发带和藤帽的方法，与草药炼金师协会的冥想法有关。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院首和我是这么说的..‘每天清晨和晚睡前，要以平和的心态抚慰它，否则它会迅速枯萎’。”
“哦~”夏佐长叹一声，“所以你在看到茱莉亚的第一时间，就知道她没有问题了吧？做了亏心事的人，不会有平和的心态。”
“是的。”迪姆一摊手，“不过有你在的话，多检查一遍再好不过了。”
第32章 环息虫与复盔蛞蝓
夏佐沉吟一下，问道：“那我们明天去找谁？”
“巴拉兹·炎锤，矿石炼金师协会的研究员。”迪姆说道。
夏佐心念一动，问道：“巴拉兹·炎锤有没有类似藤帽的东西？”
迪姆点点头，食指指尖搭在额头中央。
“巴拉兹为自证清白，会在这儿佩戴一根珠宝首饰，上面镶嵌着一颗火红色的宝石。如果宝石表面靓丽如新，没有裂纹的话，那就没问题了。这和矿石炼金师协会的冥想法有关，我同样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那生物炼金师协会有类似的东西吗？”夏佐再度提问。
迪姆摇晃脑袋，络腮胡子在自己的胸膛前来回蹭过，“生物炼金师协会，连冥想法都没有。他们的成员全部来自其它协会或者学府。”
“这么说的话，生物炼金师协会嫌疑最大。”夏佐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找到一本空白的记事本，打算用来单独记录生物炼金师协会的事情。
“迪姆..”夏佐沉吟几秒，“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明确的线索了？我是说..你其实早就知道生物炼金学的研究员有问题了吧？”
他刚才回想了一下起几天前，和迪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怎么把话题转到调查上的？..好像是在说到呼吸法的时候，迪姆才询问起调查思路。
研发和迭代呼吸法的主力，正是生物炼金学。
迪姆抓了下胡子，怀抱起双臂，一耸宽厚肩膀，“嗯哼，是的。但我不能和你说，院首交代我了，要多引导你。我觉得你今天做得很不错，继续保持下去，很快就能发现异常了。”
次日上午，夏佐和迪姆造访了巴拉兹·炎锤，对方用大嗓门和飞溅的吐沫，表达了对来访者的热情。
夏佐照例戴上手套、头套和鞋套，把巴拉兹的炼金室、炼金日记和库存都检查了一遍。
矿石炼金学与其它两门炼金学的交集很少，但是和普通人的关系很深。
夏佐便着重检查了珍惜矿物和管制金属的库存，顺带参观散发朦胧光彩的魔矿。
当天的晚些时候，夏佐和迪姆返回旅馆，约好明天凌晨前往第三位研究员的据点。
生物炼金师协会安排在星光城的研究员，是一位女性，名叫艾米莉·卡丹。
夏佐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感到分外惊奇。
艾米莉的炼金长袍上，有许多个鼓囊的小口袋。
生物炼金师需要和不同的动物打交道。
给动物发号指令的方式多种多样，但只有少数动物能够听懂主人的口语、看懂手势或肢体语言。
操控动物最简单、最通用的方法，便是用色卡来传递指令。
由于动物的视觉器官所看到的颜色不一样，得为每种动物都搭配一套色卡。
生物炼金师的长袍上，便会有很多个口袋来装色卡，与其他学科的炼金师差异明显。
艾米莉的据点也比前两位研究员更大。
两座玻璃房，坐落在店铺后堂走廊两侧。左侧玻璃房培育植物，右侧则圈养动物。
三人互相问候之后，夏佐便提出检查一下炼金室和炼金日记。
艾米莉用手指缠住自己的发丝，发梢在指尖打转。
她思索几秒后，语气诚恳地说道：
“夏佐，你知道的，星夜学府里不会教授生物炼金学知识。我想先带你了解一下这门炼金学，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好的，谢谢你，艾米莉。”夏佐取出检查三件套戴上。
“跟我来。”艾米莉招呼夏佐两人跟上自己。
她直接带着拜访者来到仓库。
这里的培养罐数量更多，从进门处的左手起，一共分成了四块区域，区域之间以不同颜色的地板作为区分。
艾米莉伸手依次指向四块区域说道，“生物炼金学的原材料，按照生存方式分成4种类型——伴生、共生、寄生和独立生存。”
她看向身侧的夏佐，温声叮嘱道：
“你在计算原材料数量的时候，需要注意一下，伴生类原材料的主体和伴生体是分开计算的。共生类原材料合二为一算为一件。寄生类原材料要分类统计，有些寄生体在同一时间内只能寄生在一个生物上，有些能同时寄生在多个生物上。独立生存的原材料就不用我多说了，正常计算就可以了。”
夏佐点点头，眼神扫过四十多座培养罐，里面的事物花样百出。
有上长着蒜头、兰花、菊花等盆栽的青蛙，和藤条串在一起的蛇类，头顶长出发光灯笼花的蜥蜴..
植物和动物融洽地结合在一起，但细看之下，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长得比较符合常识的，也只有独立生存的原材料了。
像是明明柜子里是空气，却还能缓慢游动的空气水母。在干燥沙子上游走、留下水印的泌水沙行蜥蜴。一见到人来就会变成枯萎花枝的奇行草类生物…
夏佐今天大饱眼福，见识到了许多只在典籍上出现过的魔物——不是所有魔物都张牙舞爪，被运来西大陆的魔物，都是比较温顺且容易被控制的。
艾米莉把所有展柜介绍了一遍，带着夏佐二人回到自己的炼金室。
生物炼金室里的器械比常规炼金室多出三种：解剖台、风干箱、封闭式洁净工作台。
平日里的炼金工作也更加复杂，14年来的炼金日记足有20本之多。
正当夏佐准备一次性看到天黑时，艾米莉从口袋里取出一本手册。
“这是我自己总结的..嗯..怎么说呢..这本手册上记载了，我觉得不对劲，但又谈不上是违反规定的一件事情。”
夏佐和迪姆对视一眼，他接过艾米莉的手册，快速地翻看一下。
艾米莉指尖缠绕发丝，微微仰起头，看着天花板，皱眉思索说道：
“我和另外4位生物炼金师认识很久了，我们都是博英学府的学生，从入学第一年到现在，至少得有20多年了…”
夏佐搓着下巴轻点脑袋，记下博英学府这个名字。
星夜学府里介绍东大陆的书籍有限。因两地的差异太大，碧翠丝有意限制了东大陆的情报。像是博英学府这些东大陆的法师学院，就从未在星夜学府的图书馆里出现过。
“我的成绩最好，是同一届学生里，最早成为专家级生物炼金师的人。所以导师安排我驻守在星光城，负责调配奇异材料。”
艾米莉伸出右手，掰着手指头说道：
“希克萨、米德、贝利，这三位的表现和在学府里学习时一样，炼金原材料的需求量、报废量、产物的数量及炼金成功率、良品率，与以往的表现对得上号。”
艾米莉竖起食指，加重语气，“唯独赫姆斯特的炼金水平不太稳定，成功率有一点下降。”
她紧拧眉头，捏住下巴，“但是呢，又没有突破阈值，还在可控范围内。在你们到来之前，我借助运送原材料的机会，去赫姆斯特的炼金室和仓库里检查过很多次了，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艾米莉摇摇头，神情有些无奈，“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汇报给导师之后，就丢在一旁不管了。我自己是不太适合仔细追问他的。每位炼金师都有自己正在研发的产物，万一让他觉得，我是在打探他的创意，或者想要剽窃炼金思路的话，我还得向导师解释…”
夏佐一边听着，一边阅读手册上的内容。
他揉了揉眉头，感觉事情有些棘手，这本手册意义不凡，透露了呼吸法秘药的一部分机密。
呼吸法秘药，本质上是把一种名为环息虫的共生生物，栽种到修炼者体内。
环息虫是生物炼金学产物，在人类体外为菌类，在人类体内为虫类。
它的类型有很多，法师圣殿批准在东大陆使用的，是副作用最小的一种，内部的代号是1级无痛环息虫。
环息虫进入修炼者体内的过程，被称为着床。
着床成功，则环息虫会改造修练者的躯体，提高躯体素质，并催生出特异功能。之后的日子里，它会和修炼者一起生活、成长。
着床失败，环息虫也会提升一定的躯体素质，然后从修炼者体内排出。
环息虫的寿命有50年。
在最开始的20年，它会吸收修炼者的生命力。但在后30年，它会施放出自己的生命力，反补修炼者。
说得数据化一点。前20年，环息虫使活力属性下降1至3点。后30年，活力属性提升1至3点。
夏佐读到这的时候，把以往遇到的呼吸法修炼者模板翻出来看了一遍，确实对得上号。
艾米莉提及的赫姆斯特，主要负责环息虫的回收再利用工作。
在修炼者死亡，或着床失败，或修炼者主动服用去除环息虫的药剂时，环息虫会从虫类转化为菌类停留在修炼者的肠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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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环息虫已丧失活性，把它当作饲料喂给复盔蛞蝓，可以将这种蛞蝓转化成制作环息虫的主要原材料。
收集呼吸法修炼者的尸体，解剖获得枯萎环息虫，用复盔蛞蝓炼制环息虫主材，便是赫姆斯特的日常工作。
100%的成功率情况下，1只复盔蛞蝓对应1份环息虫主材。
赫姆斯特在博英学府时，平均成功率为98%。从前几年开始，成功率下降到96%，只比警戒线95%高出1%。
夏佐读完了手册上的内容，交给身边的迪姆，思索了一下看向艾米莉问道：
“艾米莉，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怀疑赫姆斯特有意降低成功率，以此来获得更多的复盔蛞蝓，然后利用多余出来的蛞蝓做了些私活，是吗？”
艾米莉点点头，“但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我不能做出更多举措了。”
夏佐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仔细阅读你的炼金日志，可能得到晚上十点以后才能结束。”
“请便，夏佐。”艾米要向书桌伸出手臂。
她和迪姆走向炼金室的门口，将这里的空间让给夏佐。
…
晚上11点。
炼金室外月光照耀。
夏佐倦容满面地放下钢笔，闭目冥思两分钟，然后收拾好桌面，起身找上在隔壁等候多时的迪姆。
两人告别艾米莉，一言不发地回到旅馆内。
照例看过后院的萝卜后，夏佐走进迪姆的放间。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着急了，迪姆。”
夏佐搓着下巴在桌旁来回踱步，“其实你早就锁定了赫姆斯特，而且已经有了证据。”
迪姆坐下来，摸出一根胡萝卜，呱吱咬下一口，说道：
“嗯哼，是的。在申请调查研究员之前，我们肯定得先掌握关键人证及物证，否则法师圣殿不会同意的。咱们俩现在做的事，只是例行公事，顺带期盼叛徒能够主动自首而已。”
夏佐面色深沉地点点头。
今天仔细阅读艾米莉的炼金日记后，他有八成把握确定，赫姆斯特借助工作之便，贪墨了一小部分复盔蛞蝓，制作成其它类型环息虫，并在私下里出售给其他人。
夏佐用平缓的语调，向迪姆陈述了自己的发现，在话语末尾问道：
“如果我说的这些内容没错的话，可以告诉我关键证据是什么吗？你是不是已经拿到了赫姆斯特自制环息虫的样本了？”
迪姆伸手在炼金口袋里摸索，拿出一个加锁的厚重金属盒。
他没有打开，只是放在桌上展示，“这里面装着12枚枯萎的环息虫，它们的样式和战士公会使用的完全不同。但在今天之前的日子里，我们不能把这些环息虫和赫姆斯特直接联系在一起。”
迪姆顿了顿，抓了下自己的胡子，“至于人证…皮铎夫算一个，现在艾米莉也算一个。除了这两人以外，我在追踪与皮铎夫有关的线索时，遇到了10多个受害者。金属盒里的环息虫，就是从他们身上剥离下来的。”
“那我们能直接去找赫姆斯特了吗？”夏佐问道。
迪姆一点头，胡须茂密的脸上浮现笑意，从口袋里拿出艾米莉的手册，“当然可以了。说实话，艾米莉的表现超过了我的预期，我也没想到她会直接拿出这本把所有证据联系到一起的手册。或许是她得到了导师的授意。”
“不过，我们要换个方式与赫姆斯特接触。”迪姆收好金属盒和手册，指向对方说道：
“我，在明面上驾驶马车前往斯布瑞尔城。你，用风行术去那，盯牢目标，跟踪他，记录他所有的举动，以及接触过的人和物。”
“好，交给我了。”夏佐摸了摸手腕上的护腕，看来碧翠丝也早就猜到了这一切，所以才会提前一个月拿出临时反侦测结界。
迪姆见到夏佐的动作，宽大的右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注意安全，不要冒险。千万不要因为赫姆斯特只是法师学徒而放松警惕。即便有反侦测结界在手，风行术的破绽还是挺多的，你要多加留意。”
夏佐神色郑重地答应下来，接着挠了挠后脑勺，“迪姆，赫姆斯特会不会往西逃跑，躲到王国之外的荒野里？”
“有这个可能。”迪姆神色如常，似乎这件事在他的预料之中，“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我们就继续追下去，直到把他抓回来为止。”
夏佐摩梭左手拇指上的密讯指环，和迪姆又聊了些行程安排，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第33章 发丝与血
翌日上午。
迪姆驾驶马车驶出星光城，好马萝卜在前面卖力地拖动车厢。
夏佐等马车拐进山间小道后，和迪姆打了声招呼，施展风行术独自上路。
一连在群山间飘行了十日，终于在第11天正午抵达了斯布瑞尔城。
这天的天气不佳，细雨蒙蒙，天上有散不开的乌云，云层越积越厚，雨势有转大的势头。
降雨对气云形态有些微影响。在雨中飘行时，每小时扣血3到5点不等，在可承受范围内。
夏佐在城区内找到一处偏僻的旅馆，休息了两个小时后，精满抖擞地飘向战士公会的据点。
赫姆斯特的炼金室，位于战士公会三层石屋的深处。
夏佐按照迪姆提供的情报，在错综复杂的廊道里穿行片刻，避开巡逻的警卫，以及侦测能量波动的侦测宝珠，花了些许功夫找到了目标人物。
赫姆斯特的精神面貌很糟糕。
方形黑框眼镜下有明显的黑眼袋，头上的棕色卷发疏于打理，嘴边有一圈没有刮干净的青色胡须。
来来往往的同僚，似乎是知道赫姆斯特即将倒霉了，路过的时候会刻意避开他。
赫姆斯特本人端着托盘，淡漠的神情中夹杂疲倦，推开铁门走进自己的炼金室，浑然不知头上有一片透明的气云跟了进来。
夏佐贴着天花板飘动，迅速扫视一眼屋内的景象，躲藏到一座堆满杂物的储物柜顶板上。
赫姆斯特坐到书桌前，脱下两只手的手套，随意地往桌上一甩，两眼盯着墙上的挂钟发呆。
夏佐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的左手食指上，有一个与皮肤颜色相同的止血贴，丝丝鲜红的血迹从止血贴边缘渗出，看上去里面的伤口比较深，没有完全愈合。
夏佐对着桌边的人影使用探知术。
…
【人物名称】赫姆斯特
【身份】专家级生物炼金师、生物炼金师协会成员、法师学徒
【血量】？？？（躯体受损）
【抗性】
【【火系抗性】5%
【【水系抗性】7%
【【土系抗性】11%
【【风系抗性】7%
【力量】5
【敏捷】4
【耐力】5
【活力】3
【感知】7
【意志】8
【精神】24
【魅力】5
【法术威能】、【人物特长】未知
（因感知和知识储备不足，未能获取更多信息）
…
躯体受创效果，应该就是左手食指上的伤口造成的。在有3点活力情况下，这个伤口还有血丝渗出，说明伤口较新，或者伤口很深，不容易痊愈。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不用法术或药剂来修复损伤呢？
赫姆斯特的精神属性高达24点。
如果没有碧翠丝的反侦测结界，怪异的气云会被当场发现。
夏佐还确认了一件事——赫姆斯特不会【元素躯壳】冥想法。
他的土系抗性达到了11%，是夏佐目前遇到的所有法师学徒里唯一一个超过10%的。
精神属性值越高，则【元素视界】的特效越强，观察目标抗性的效果越好。
夏佐现在的精神只有不到23点，仅能看到抗性大于10%时的小光点，抗性低于10%的小光点还看不到。
赫姆斯特的躯体上，有明显的褐色小光点飘出来。其余的三个抗性没到10%，即便有对应颜色的小光点飘出来，夏佐也无法察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书桌旁的人影彻底陷入呆滞，眼神空洞，面色麻木，仿佛永远不会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夏佐纹丝不动地趴在储物柜上。
赫姆斯特的炼金室没有窗户，只有墙上的挂钟能提醒时间。
“咔嚓..咔嚓..咔擦..”
秒针精确地滑动，齿轮转动声成了这里唯一的动静。
深夜0点00分。
夏佐暗自庆幸自己睡了个午觉，有充足的精力熬到大半夜，蓦然发现午夜零点一到，书桌方向就有动静了。
赫姆斯特瞪大眼睛，嘴角抽搐，猛一拍双手似乎做出了决断。
他用力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一大撮棕色卷发被拽了下来。
他把头发放到桌面上，右手握住左手食指使劲一拉，止血贴粘连着血沫和肉条从指尖脱落，两排牙齿狠狠地咬在左手食指上，再将殷红的手指举到桌面上方。
一团鲜红的血液滴落到桌面，与棕色的发丝混合到一起。
自始至终，赫姆斯特都不发一言，也没有吭一声，似乎头皮和手指的疼痛与他无关一样。
赫姆斯特不管鲜血流淌地手指，在身前合十双手，紧盯桌上的发丝，嘴里嘀咕着莫名其妙的话语。
夏佐被对方一系列的举动弄得有些错愕，此时只能静静地躲在储物柜上，沉下心神旁观。
桌上的棕色头发抖动了一下，血液向发丝汇聚，最终悉数被头发吸收。
头发抖动得愈发剧烈，在数秒内变化形态，化作一个拇指大小的小人站了起来。
头发小人看不出五官，但动作举止无比灵动。
它四周张望了一下，似乎为自己出现在炼金室里感到惊讶。
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你疯了吗！？赫姆斯特！竟敢在城里面联络我！？”
“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还有，别每天都联络我！”头发小人身形抖动，将血液抖落到四周，发丝即将崩解。
就在这时，一团血液滴落到小人的头上，发丝受到血液影响，紧紧贴合在一起，崩解的趋势随之停住。
“你想做什么！？”头发小人低吼一声，“快结束联络！”
赫姆斯特面色阴沉，死死地盯着头发小人。
头发小人抖落血液的动作一顿，从最初的慌乱里恢复过来，话语里透露出冷意：
“你在威胁我？你以为光凭这个人偶，他们就能找到我？”
赫姆斯特有些动摇，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紧接着再度变得阴沉，从牙齿里蹦出一句话：
“带我离开这里，尽快！我不想被关进垩托迦德！”
“哼。”头发小人找到了对话的底气，背负双手看向对方憔悴的面孔，傲慢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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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半个月，弗利兹就会带着我的傀儡抵达斯布瑞尔城。你只要保持好现在的作息规律，不要和别人接触，那具傀儡至少可以帮你遮掩3天，足够你逃到大荒野了。”
“砰！”
赫姆斯特面露愠怒，右手重锤桌面，下一秒紧张地看向房门，生怕有人听到了这里的动静。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嘶哑地说道：
“艾莉莎那个女人，肯定把我的事情告诉迪姆了。迪姆在11天前从星光城出发，最多再过7天就会找到我。现在你告诉我还要再等半个月！？”
“赫姆斯特！”头发小人低吼一声，“我得提醒你。我们之间的交易早已结束。如果不是你想加入我们，我不会让弗利兹冒险！”
头发小人顿了顿，放缓语气继续说道：
“这是对你的考验，赫姆斯特。而且我告诉你，为了把弗利兹送到峡谷附近接应你，我差点被那几个杂碎发现了。”
头发小人愤恨地一跺脚，“为什么这轮考察团里，会多出1个狩魔大师！？嗯？赫姆斯特？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雷克索尔会来这？该死的光头，追了我大半个月！”
赫姆斯特嘴唇蠕动，面沉如水，叹了口气说道：
“我..我确实不知道。听说是星夜学府里出了个毒物炼金学天赋极高的学生，把狩魔学派的人招来了。”
呃…躲在储物柜上方的夏佐，感觉自己头上多了口锅…
头发小人摇头晃脑地思索了一番，边抖动身躯，洒落血液，边说道：
“好了好了好了。本次联络到此为止。你安心等着吧，尽量拖延时间。把你布置好的手段都用上，这时候就别藏着了，将来会不会回到这都不一定，该用的就用。”
头发丝散落到桌面上，那些四散开来的血液在桌上停留几秒后消失无踪。
赫姆斯特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取出止血贴给自己包扎。
他双手抱头，手肘撑在书桌边缘陷入沉思。
大约半小时后，赫姆斯特站起来检查了一下炼金室，把地板缝隙里的血液处理干净，确保没有露出马脚，然后双眼充血地走了出去。
夏佐很想留下来搜索对方的炼金室，但没忘了迪姆的叮嘱——时刻留意赫姆斯特接触的人和物。
他稍作犹豫，紧随目标飘了出去。
赫姆斯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如同熬夜炼制产物的炼金师一样，面带疲惫地走向三楼深处。
夏佐跟着对方来到宿舍，亲眼见到对方洗澡后上床进入冥想。
他在一旁又等了半个小时，确认赫姆斯特今夜不会出去后，飘回炼金室门口。
奈何这堵铁门锁得太死了，没有丝毫缝隙可钻。
夏佐只好回到旅馆，用密讯指环向迪姆汇报了今天的所见所得，然后算好天亮的时间，喝下对应剂量的凝神药剂进行冥想。
碧翠丝拿来的这枚密讯指环，通讯距离长达500公里，但有一个缺陷——通讯距离越长，密讯送达的延迟就越高。
今晚1点发送的密讯，大概1小时后会送到迪姆手中，一觉醒来正好能看到迪姆的回复。
第34章 堕落仪式
清晨时分。
夏佐苏醒，抬起左手阅读密讯指环上的信息：
【我已知晓目标的异常。我已通知斯布瑞尔城驻城法师。目标已被禁止离开战士公会。紧盯目标。不要暴露。保持警惕。见面再说。】
昨天发给迪姆的密讯里，提到了发丝小人、弗利兹、傀儡和赫姆斯特布置的后手。迪姆约定见面再说，那就不着急追问了。
夏佐翻身坐起，简单洗漱一下，摸了摸肚子，对照着人物模板上的效果持续时间，喝下饱腹、供水、凝便这三支药剂，把三种药效的持续时间刷新到最大值。
他变成气云形态，飘到战士公会，沿着昨天的路线找到在餐厅里就餐的赫姆斯特。
焦虑不安的赫姆斯特似乎是想出门，吃完早餐后直接往战士公会的大门走，但却被卫兵强行拦了下来。
赫姆斯特面色一变，一边和卫兵争论，一边朝着街对面的巷子使眼色。
夏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锁定了一个服饰破旧的马车夫，记下了车夫的容貌特征。
赫姆斯特与卫兵争论不下，举起手大喊，“好！我不出去了！我这就回去待着！”
那个马车夫听清了赫姆斯特的话音，一抖缰绳朝城外驶去。
赫姆斯特余光一扫，不见马车的踪影，低哼一声走向自己的炼金室。
夏佐飘在门口高空的房梁上，目睹了这一切。
赫姆斯特被驻城法师盯上了，肯定是逃不掉的。要是他能躲过正式法师的注视，那又何必等着人来接应呢？
现在就等迪姆抵达斯布瑞尔城，抓住那个弗利兹就行了。
所以..要不要跟上那个车夫？
夏佐想了想，既然迪姆反复强调紧盯目标，而且要求不要暴露，那就照办吧。万一赫姆斯特走进炼金室，把铁门锁牢，一整天都不出来，那可就玩大发了。
他在空中盘旋一圈，找到步入廊道的赫姆斯特，跟随对方来到了炼金室里。
赫姆斯特在发现自己被禁足之后，表面上强装镇定，但一合上炼金室的铁门，内心的不安和躁动就展露无遗。
他在炼金室里来回踱步，抓着自己的头发狠狠地发泄了几分钟，最终面露狠色做出了一个决定。
赫姆斯特快步走到书桌旁，解下腰间的炼金口袋，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到桌面上逐一检查。
作为从东大陆而来的炼金师，他的家当还真是不少。
除了炼金服饰以外，他还有三套比较华贵的西大陆风格礼服，两根伸缩拐杖，一杆双手法杖，四个装满钱币的钱袋，以及许多尺寸厚度不一的记事本。
赫姆斯特抓着杂乱的头发，坐在书桌旁翻看记事本，只要发现其中一页上有不适宜的内容，就会把整页都撕下来放到一边。
夏佐趁此机会，浏览到了对方的炼金日记。
说真的，生物炼金学真是一门引人瞩目的炼金学，它能让学习者对生命有更深入的认识。
这门炼金学的终极目标，是在维持人类形态的前提下，追求永恒的寿命。
如何获取更悠长的寿命呢？
延缓衰老，抵抗衰老，强身健体，抵御疾病，避免伤残…
这些常人理解下的延寿方法，在生物炼金学看来都太过于低效。
效率最高的方法，当然是服用新生药剂了。
赫姆斯特的某一页日记上，记载了他自己对新生药剂的评价：
极其昂贵。
一支入门级的新生药剂，需要用到4种生命力强大的魔物素材，每种在东大陆的公开售价都不低于200金元。
正常人服用的前10支入门级新生药剂，每支可延长寿命2年左右。从第11支或第12、13支开始，后续服用的药剂效果迅速衰减。
此时需要换成熟练级新生药剂，每支可延长寿命2年，单支造价超过2000金元。
夏佐在看到这些数字的时候，暗自咂舌不已，自己竟然一下子喝了11支入门级新生药剂，把八千多金元装进了肚子了。
换算成积分的话，每支入门级新生药剂需要8000点，连续交付毒物订单约26个月可以换1支。
生物炼金师协会征召炼金师，前来西大陆做研究的额外报酬，便是10支入门级新生药剂，以及 10支熟练级新生药剂，回到东大陆时一次性结清。研究环息虫和呼吸法的基础报酬另算。
夏佐从这一系列信息中知晓了一个关键的知识：
1点活力=1年寿命。
现在他有58点活力，30个自由属性点。
换言之，他现在的寿命比初始寿命延长了58年，另外还有30个自由属性点随时可以用来延寿。
每多出来1年寿命，就多1年的时间刷经验升级，现在每次升级会给5个自由属性点..
要是把这些点数全部换算成金元的话…
夏佐化作的气云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赶出脑海，继续阅读赫姆斯特的炼金日记。
生物炼金师协会的所有人，都知道新生药剂的弊端。
所以，他们打算改良古老的延寿方法，来获取更廉价的寿命。
古老一词，往往与野蛮、落后、原始挂钩，甚至会衍生出血腥、残忍的行径。
古老的生物炼金师——可能是叫这个名字，赫姆斯特的日记上是这么称呼的——这群人，想把自身与长寿的生物融合为一体，以此来达到长寿的目的。
例如，与寿命悠长的树、动物融合，变成半植物、半人类，或者是半动物、半人类的形态。
在如今这个年代，因为法师圣殿的存在，这种亵渎人类躯体的行为已经不允许出现了。
生物炼金师协会可不敢僭越这条红线。
他们提出了另一个思路，用共生而非融合或寄生的方式来强化躯体。
这一思路的具体产物，便是呼吸法秘药。
呼吸法秘药所用到的环息虫，可控、可清除，且在清除后可以恢复原先的身体机能、恢复变异的身体部位，几乎等同于无副作用，这才得到法师圣殿的批准，在战士公会内广泛使用。
先前在艾米莉那调查时，夏佐已经得知：
西大陆这里所使用的环息虫，是副作用最小的型号——1级无痛环息虫。
此种环息虫在东大陆未曾出现过。
这就导致控制头发小人的神秘人，得从东大陆来到西大陆，最终与负责回收环息虫的赫姆斯特搭上线，才能通过交易拿到1级无痛环息虫，并将改造好的环息虫交给其他人去做活体实验。
难怪艾米莉在检查赫姆斯特的炼金室时，没能发现异常。赫姆斯特压根没有承揽改造环息虫的私活，那10余只怪异环息虫的制作者和投放者另有其人。
赫姆斯特撕下的纸页，就是那些为非法交易编造出的虚假记录。
他从上午整理到深夜，直到书桌上出现三大堆废纸才停手。
“砰！”
赫姆斯特点燃炼金台的火炉，抱起一捧纸页撒入火炉，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焰将纸页吞噬，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烧完所有废纸后回到桌边坐下，拿起钢笔，取来新的记事本唰唰唰地写下文字。
所写的内容杂乱无章，语句不通顺，语法错误百出，只有几个地名没拼错，且反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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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写了近一个小时，在午夜0点即将来临时，赫姆斯特才放下手里的钢笔。
他往回翻了翻纸页，满意地点点头，将记事本放在桌角处，正对着房门的方向。
深夜0点01分。
赫姆斯特撕开止血贴，咬破指尖，抓下一把头发，召唤出头发小人。
“今天又是什么事？”头发小人打量四周，“你还想再威胁我一次吗？”
“不。”赫姆斯特微微摇头，笑容愈发怪异，“我要执行最完美的脱身计划了。”
他坐在椅子上，向头发小人谦身说道：“这需要您的帮助，阁下。”
“哦？”头发小人背负双手。
“我想请求您，让弗利兹把我的尸体拿回去。如果实在拿不到的话，请尽量把我的大脑带走。”
这番话语让夏佐有些发懵。
“呵呵呵呵…”头发小人发出一连串沙哑的笑声，“你终于考虑清楚了。与生俱来的躯体，只是终将腐朽的皮囊而已。现在想明白不算晚。”
赫姆斯特在身前虚捧双手，掌心朝上，面带虔诚地说道：
“是的，阁下。我考虑清楚了。将全身心地投入到您的伟大事业中。”
头发小人收敛笑声，背着双手来回踱步。他见对方臣服的样子，反倒迟疑起来了。
“你该不会…是像把驻城法师招来吧…”
头发小人阴森森地说道：“一旦开始仪式，我就只能暂时留在这里..”
赫姆斯特神情一僵，似乎是被说中了，又似乎是没考虑到这一层。
他略显慌乱地说道：“不不不，阁下，不要误会，我是诚心想投靠您。不然也不会为您奉上1级无痛环息虫。”
“嗯…”头发小人又走了几步，摇头晃脑地考虑了一会儿，“我需要看到诚意，赫姆斯特。你知道仪式的要求，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赫姆斯特面露纠结地思索了一下，“如您所愿。阁下。”
他弯腰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匕首，解开胸前的衣袍，露出自己的前胸，双手反握匕首，锋利的匕尖对准自己的心窝。
夏佐庆幸自己处于气云状态，如果是人形态的话，此时心脏跳动得绝对像赫姆斯特一样快。
赫姆斯特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浮现密密麻麻的汗珠，龇牙咧嘴、五官狰狞。
“记住您的承诺，阁下！”
赫姆斯特嘶吼一声，双臂伸直，紧接着骤然弯曲。
“啊！”
“噗！”
“嗞~~”
鲜血喷涌，浸透书桌，洋洋洒洒地染红了前方的地板。
“哈哈哈，啊哈哈哈，鲜血已至，永生降临！”头发小人在血雨中嘶鸣，它像在游泳一样，逆着血流往上游动来到赫姆斯特的身上，抽出插在胸膛上的匕首，钻进伤口之中。
不再有鲜血流出了。
那些洒在书桌上的血液，溅射到墙上的血珠，渗进地板缝隙的血水，仿佛受到了无形的感召，向着赫姆斯特的伤口汇聚。
书桌旁的人影微微颤动，合拢的双目里眼珠翻滚，四肢不停地抽搐。
大约五分钟后。
一道血线从赫姆斯特的鼻孔里钻出来，从书桌延伸到铁门，将门板拉开，然后卷起地上的匕首，插回到胸前的伤口里。
最后，血线钻回鼻孔。
夏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景象了..
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件事，他觉得赫姆斯特着了神秘人的道了。
先前神秘人说，接应的人得再过15天才能抵达斯布瑞尔城。
神秘人很可能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想给赫姆斯特更多的压力，强迫对方主动进行现在的仪式。
血线把门打开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此地的卫兵发现赫姆斯特的尸首。
如果驻城法师赶来之后，封锁了现场，再依照惯例仔细搜索整个战士公会的话，难保不会与法师助理或驻城法师本人碰上面，导致一系列的误会…
夏佐一念至此，缓缓飘向房门，反复确认书桌那没有动静后，离开了战士公会。
他飞快地飘回旅馆，反锁房门，拉上窗帘，右手指劈里啪啦地拨动密讯指环。
足足用了两分钟，他才把事件的整个经过，毫无遗漏地传递给迪姆。
尤其是赫姆斯特提到的那几个地名，夏佐反复拼写数遍确保没有错误后才发送出去。
他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深夜0点40分。
先冥想到5点，再看迪姆的回信。
夏佐简单洗漱了一下，调制好相应剂量的凝神药剂，进入深层冥想。
第35章 堕落余波
凌晨5点。
夏佐睁开双目，立刻抬起左手，密讯指环上的信息令人动容：
【目标堕落了。真是个悲剧。继续盯住目标。反侦测结界可以屏蔽驻城法师的侦测法术。你提到的村庄和城镇中，有几个在昨天爆发了瘟疫。我会加快速度，在三天内抵达。】
爆发了瘟疫？？
夏佐一个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难道是那个车夫搞的鬼？？
妈的，王八蛋。
我他妈就该在城里劈了他！
夏佐连拍了好几下额头，无奈地长叹一声。
白天那个时候，时间点卡得太紧了。
赫姆斯特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天，一步都没走出过炼金室。
要是选择去追赶车夫或者通知驻城法师的话，就无法见证赫姆斯特堕落的全过程了。
就在夏佐自责之时，窗外的街道上传来整齐的踏步声。
他推开一丝窗户，见到两队卫兵跑步前进，直奔战士公会的方向而去。
夏佐低头再次阅读密讯指环上的信息。
迪姆明确提到了，碧翠丝布置的反侦测结界可以屏蔽驻城法师的侦测法术..
那还等什么，继续去战士公会里面紧密跟踪赫姆斯特的尸首吧。
夏佐走进盥洗室，冲淋洗浴，好好地把自己清洗了一遍。
换上新衣服走出来的时候，还把生命炼金石里的药水检查了一下。
他有预感，自己可能得连续好多天只能休息三四个小时了。
“咻~”气云从窗户缝隙钻出去，飘向人潮拥挤的战士公会。
夏佐从人群的上方飘过，贴着天花板来到赫姆斯特的炼金室门口。
斯布瑞尔城原先只有一名驻城法师，在前几年学府扩招后天亲和学生之后，碧翠丝安插了两名法师学徒到这里，担任驻城法师助理的职务。
今天来战士公会现场检查的法师助理，夏佐有些印象，她是安茹儿以前讨论护肤品的对象，与安茹儿是同学科的学姐学妹关系，名叫雅妮。
雅妮身材高挑，星夜长袍穿在身上勾勒出了凹凸有致的曲线，一头顺滑的黑色长发扎成马尾垂在脑后。
夏佐飘在天花板上，不用释放探知术，光是通过青色小光点的数量，就能判断出雅妮的风系抗性很高。
探知术一查探，果然如此，足有13%之多。
一般而言，哪一系的抗性高，就代表着善于哪一系的法术。
雅妮侦测现场的方式，并非使用肉眼，也不用亲身走进炼金室。
她向敞开的铁门伸出右手，闭拢双眸，微仰起头，从鼻子里呼出一串气流。
隐隐闪现青色光芒的气流在炼金室里盘旋，贴着墙角、墙边、书桌底、储物柜顶板等等诸多隐蔽的角落飘动，每一寸地板，每一个抽屉，甚至是火炉内部都被气流扫过一遍。
大约3分钟后，雅妮深深地吸气，那道气流倒卷回鼻腔中。
雅妮的俏脸上浮现困惑，纤眉蹙起，眼皮下的眼珠微颤。
她垂下右手，双手在袖袍中轻握。
“尼克队长。”
雅妮睁开眼睛，看向一旁背负剑盾的卫兵，“将赫姆斯特的尸首运到城堡附近的停尸房吧。他是自杀。现场没有第二个人，也没有法术遗留的痕迹。”
雅妮抬起手，指向尸体胸膛上的匕首，“搬运的时候，不要碰到那把匕首。它有点儿诡异，吸收了飞溅出来的血液。”
尼克探头望向屋内，视线在尸体周围的地板上扫过，点点头说道，“遵命，雅妮阁下。”
几个卫兵在尼克的带领下走进炼金室，把赫姆斯特的尸体抬到担架上，再抖开一张白布盖在上面。
雅妮走进屋子，将书桌上的记事本收进炼金口袋，疑惑的眼神落在储物柜的顶板处。
夏佐注意到了雅妮的动作。
他等众人离开后，悄然飘到储物柜上。
这里是他先前躲藏的地方。
有一层厚厚的积灰。
夏佐的气云形态，被反侦测结界屏蔽了法术光芒，但作为气团，他依旧会对周围的事物造成影响。
眼前的灰尘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就像是一个皮球在这里放了一会儿造成的。
夏佐这下知道雅妮为什么疑惑了。
她发现了现场的异常之处。
但雅妮在袖袍里，用密讯指环和驻城法师联系后，可能是得到了对方的授意，这才和卫兵们说赫姆斯特是自杀。
夏佐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
他飘出炼金室，跟上运送尸体的大部队，来到了斯布瑞尔城的城堡区。
队伍在一幢灰色墙面满是苔藓的建筑前停下。
尼克敲响前门。
身披白色围裙，戴着特制口罩的验尸官拉开门板，带上一行人走进身后的阴暗长廊。
廊道向斜下方延伸，两侧堆满了密密麻麻的陈尸柜。
这里终日看不见阳光，只有一盏盏炼金灯具散发着明黄颜色的光芒。
一行人在位于地下的验尸房停下，卫兵抬起赫姆斯特的尸体，摆上血迹斑斑的解剖台。
雅妮面对阴暗的验尸房，依旧面色如常。
“赫姆斯特的尸首，会有专人来解剖、处置。”
雅妮看向尼克，“我需要你带人守在停尸房前门。严密监视每一个露过这里的人。”
她又看向等候在此的验尸官，“锁住这间解剖室，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雅妮挥挥手，带上所有人离开了这里。
解剖室的木门被锁上，沉重的锁链在门后哗啦作响。
夏佐瞥一眼门板下方的门缝，肯定够他钻出去了，便安然地停留在原地。
…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没有人来解剖尸体，也没有人来拿走尸体上的匕首。
夏佐每天面对直挺挺的赫姆斯特，从最开始对尸体的抗拒，到最终坦然接受，适应得非常不错。
他改变了作息安排。
每天正午回到旅馆休息，其余时候都在验尸房里待着——毕竟，如果那个弗利兹真要来偷尸体的话，肯定不会选择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吧。
第四天的正午。
夏佐回到客房里，脸上有无法掩饰的倦容。
他提起左手查看密讯：
【我到达你的位置了。敞开房门。】
“吱呀~”夏佐拉开房门。
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凭空传来，把他推到了一旁。
房门被无形之物操控，轻轻合拢。
面前的空气出现一圈圈波纹，一个透明的伟岸人影在扭曲的光影中现身，白色光芒从上到下一闪而过，熟悉的络腮胡和粗壮的臂膀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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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问道，“迪姆，你这是什么法术？隐形术吗？”
“这是元素躯壳的小功能。”迪姆咧嘴笑道，伸出宽厚的右手轻拍对方的肩膀，“你做得很不错，夏佐。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来盯着赫姆斯特。”
夏佐打了个打哈欠，张大的嘴巴差点抽筋。
他强打起精神，坐到桌旁支撑着脑袋问道：
“迪姆，那个头发小人是谁？‘鲜血降临，永生已至’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说实话，这些问题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了，要是得不到答案，我会做恶梦的。”
迪姆抓了下胡子，从口袋里摸出两根胡萝卜，给夏佐递了一根，坐到对面的位置上说道：
“那我简单地和你说一下吧。”
他顿了顿，咬下一口胡萝卜，“嗯…首先，赫姆斯特其实在东大陆的时候，就有些不正常了。我也是才从院首那知道这个消息。”
“什么意思？”夏佐一愣，坐直身子，边吃胡萝卜边听。
“他的导师是贡萨雷斯教授，一位知识渊博，名声响亮的炼金师。”
迪姆竖起咬了半截的胡萝卜，加重语气说道，“最重要的是，贡萨雷斯教授对法师圣殿绝对忠诚。绝对忠诚这个词是不能乱说的，只能用在进行过忠诚仪式的人身上。”
夏佐想了想，问道：“那星夜学府的教授们呢？他们是否绝对忠诚于法师圣殿？”
“是的。”迪姆一点头，接着说道：
“贡萨雷斯教授在发现赫姆斯特的异常后，和法师圣殿的诸位存在商量了一个对策，他们要想借助赫姆斯特引出深藏在暗处的敌人。”
迪姆在嘴前竖起食指，“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准确点说，是他们的名字。那帮人拥有独特的感应能力，能通过言语或文字，定位到提及他们名字的人所处的方位。”
“他们是谁？我感觉，他们的法术和学府里传授的很不一样..”夏佐眉头紧锁，感觉脑袋愈发昏沉了。他再度咬了一口鲜嫩的胡萝卜，想用清爽的汁水缓解疲乏。
“他们..”迪姆犹豫了一下，看着疲倦到极致的夏佐说道：“你还是先睡会儿吧。等你醒了，我再和你说。”
夏佐摇晃着脑袋点点头，走到床边，跌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迪姆面带愧色地站起来，“抱歉，夏佐。请原谅我。和那帮人接触过之后，所有人都得接受审查，即便你是碧翠丝的学生，也无法例外。”
迪姆拉开房门，紧接着让到一旁，空出房门通往床榻的通道。
雷克索尔在门前凭空出现。
他的大光头，一如既往地锃光瓦亮。
第36章 血魔法
门旁的两人，同样的高大伟岸，但有些许区别。
迪姆的下身更宽一些，双腿粗壮有力，牢牢地扎根在地板上，仿佛不管受到多大冲击，都不会后退半步。
雷克索尔的体型则更匀称，双腿笔直，完美的肌肉线条之下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再次见面了，夏佐，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雷克索尔盯着床榻上的人影说道，他向迪姆颔首示意，然后走向床沿。
雷克索尔抬起右臂，手指在空中勾勒复杂的图案，明黄色的线条在指尖所过之处浮现。
他的左手在皮铠底下掏出一捧细沙撒向床榻，然后又取出一瓶透明的药水，同样洒向床榻。
细沙和药水悬浮在半空中，没有顺着惯性落到床上。
雷克索尔右手勾勒的图案渐渐明亮，在画下最后一笔时，图案投射出太阳般的光芒。
光芒照耀夏佐的身躯，细沙和药水依旧悬浮在空中，没有半点变化。
迪姆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长长地舒了口气。
雷克索尔微微一点头，双臂一挥，光芒图案消散，细沙和药水飞回皮铠底下。
“很不错。近距离观摩堕落仪式，却没有沾染污秽。”
雷克索尔的嘴角上翘，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他的表现已经不输寻常的狩魔学徒了，更何况这里还是西大陆，没有普及过应对魔物和那帮人的知识。真是难得。”
雷克索尔眼神闪烁，盯着熟睡的人影打量了一会儿，收回目光说道：
“我们去看看那个堕落的家伙吧，迪姆。我好不容易才从内陆深处会返回这里，得给我们的客人准备一份大礼。”
迪姆走到床边，调整了一下夏佐的睡姿，收走对方手里剩下的小半根胡萝卜，给呼呼大睡的夏佐盖上被子。
他和雷克索尔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变成透明状，离开了客房。
“吱呀~”房门打开后，轻轻合上。
夏佐自始至终对刚才的一切无所察觉。
…
第二天上午。
昼夜作息几近颠倒的夏佐，在床榻上悠悠醒来。
在用冥想代替睡眠后，还是第一次通过睡眠来恢复精力。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什么梦都没做。
他揉着惺忪的眼睛，走进盥洗室里冲凉。
有了迪姆接手赫姆斯特的事情后，总算有空闲时间看看过去几天收到的金手指信息了。
夏佐一边洗澡，一边在脑海中翻阅上百行信息。
“呃？”
“呃呃呃？”
哗啦啦地水声里，传出一阵阵疑惑地呼声。
夏佐反复阅读最新的几行信息：
“受到未知法术影响，正在进行强制的【意志】、【感知】属性判定…判定未通过，未知法术生效。”
“未知法术结束，未受到任何伤害或其它影响。”
什么时候受到未知法术了？难道是睡觉的时候？
夏佐在温暖的水流中，神情呆滞地思索了一小会儿。
算了，随它去吧。说不定是迪姆施放了治疗法术，或者是安抚心神，加强睡眠效果的法术。
夏佐一想到迪姆正在监视赫姆斯特的尸体，便加快洗浴，穿上干净衣服，拨动密讯指环的拨片发出一串密讯。
大约10分钟之后。
夏佐抬手看了眼密讯指环，然后拉开房门让到一边，等迪姆的身形显现后，再把房门合上。
“睡得好吗？夏佐。我看你的气色恢复得不错了。”迪姆满脸笑意，拿出两根胡萝卜递过去。
夏佐嚼着甘甜的萝卜，坐到桌旁说道：
“这一觉睡得很好。你还没说完呢，迪姆，那帮人是谁？他们的法术为什么这么..嗯..这么邪门？”
夏佐不等对方会话，咀嚼萝卜的动作一顿，“还有，你怎么过来了？赫姆斯特的尸体怎么办？”
“有人会看着的。我们有帮手。”迪姆走到桌边坐下。
夏佐以为是驻城法师或者雅妮，便不再追问。
迪姆吃着胡萝卜，斟酌了下语气说道：
“你将来会去东大陆，所以这些事情告诉你也无妨。事实上，那帮人的事迹广为人知————是臭名昭著的那种。每个出生在银月联邦里的人，都会被反复强调那帮人的危险性。”
迪姆抓了下胡子，竖起和萝卜一样粗的食指，“在你申请晋升为正式法师前，你所能学到的戏法，都属于一个名叫塑能流派的法术流派。”
“等你将来打算晋升为正式法师时，院首会和你详细介绍其它的法术流派。”
迪姆竖起一根根手指，同时说道：
“例如，诅咒、祝福、灵体、图腾等等，正统的法术流派有10种之多，足够每个人学上大半辈子了。”
迪姆指了指夏佐，“你想成为正式法师的话，得从里面选择一种。当然了，如果法术天赋卓越，同时兼修两种、三种，甚至更多都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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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选的是什么流派呢？”夏佐好奇地问道。
“防护流派。”迪姆拍拍胸膛，砰砰作响，“但又不完全是防护流派，我还兼修了塑能流派。说不定过几天你能见识到。”
夏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觉眼前展开了一幅瑰丽多彩的法术卷轴。上一世玩得游戏不少，所以他对迪姆提到的法术流派都还算是熟悉，此时更是遐想联翩。
“回到正题上来。”迪姆拍了下双手，语气凝重地说道：
“有一门法术流派，在东大陆人尽皆知，但没有人会去搜寻有关于它的一切，因为这会引来严厉的法律制裁。
“这门法术流派叫做血魔法，使用血魔法的人则被称为血法师。
“血魔法不单单是一门法术流派，它有完整的体系，冥想法、炼金学、法术等等，它都有所涉及。
“它曾经辉煌至极，最鼎盛的时候，几乎成为每一个法师的首选。在【血腥与动荡之年】后，这门法术流派随着血肉艺术家的伏罪而凋零了。”
迪姆缓了口气，接着说道：
“但不是所有血肉艺术家都被镇压。他们中活得最久、最狡猾的那一撮人，依旧在东大陆的角落里徘徊，等待反扑的机会降临。”
迪姆指向窗外城堡区的方向，“赫姆斯特和其中一个家伙搭上了伙，最终堕落成罪恶的一员。”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夏佐问道。
“静等弗利兹上门带走赫姆斯特的尸体。”
迪姆一耸肩膀，“他肯定会来的。赫姆斯特是专家级的生物炼金师，修炼血魔法的好苗子。这么可口的诱饵，即便明知道是陷阱，血法师也会派他的爪牙来会尝试一下的。不过话说回来，法师圣殿和炼金学派可真是深谋远虑啊，为了抓住一个血法师，布置了这么多年的陷阱。”
夏佐轻揉眉头，“等一下，迪姆。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说，赫姆斯特的尸体对那帮人来说也有用，是吗？我记得赫姆斯特曾提起过，让神秘人至少把他的大脑带回去…哎，我还是不追问了。这血魔法真是邪门，连死人的东西都能用。”
夏佐沉吟一下，改为问道，“弗利兹是谁？听起来，你对他很熟悉。”
迪姆面色一黯，“曾经的星夜学府学生。你别往外说。”
夏佐惊讶地按住额头，难以想象竟然会有人背叛学府。
“他的事情，我就不提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果要对弗利兹出手，我绝对不会留情。”迪姆神色黯然地摆摆手说道。
迪姆拍拍自己的肚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得出去一趟。这几天你就在旅馆里冥想吧。哪儿都不要去。卫兵和旅馆老板打过招呼了，没人会来打扰你。一旦情况有变，我会用密讯指环和你联络，到时候你再用风行术过来与我汇合。”
“好。”
夏佐起身把迪姆送出去，坐回到桌边，挠了下后脑勺。
他心里其实对血魔法挺好奇的，因为这个法术流派，光是听上去就知道，绝对与生命力有关，正好和现在的加点模式匹配。
奈何这不是正经的法术流派…以后估计很难有机会了解它。
夏佐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取出一支稀释过的凝神药水，躺到床上进入深层冥想。
第37章 【正义炮击】
一连在旅馆里冥想了6天，夏佐终于等来了迪姆的消息。
这天傍晚，残阳如血，红彤彤的夕阳挂在天边。
夏佐从冥想中苏醒，习惯性地抬起左手，紧接着翻身坐起，洗了把脸后变作气云形态飘出窗外。
他一路向城外飘去，不时在树丛里变成人形态，用密讯指环定位迪姆的位置，然后变作气云继续飘行。
在落日即将沉入地平线的那一刻，迪姆的马车出现在不远处的山间小道上。
夏佐钻入他的车厢，变回人形，“我来了，迪姆。差点赶不上来，还好我最近缩减了每次冥想的时长。”
迪姆转过头，看向对方，“你在里面待着吧，不要出来了。我们可能会一直追到王国之外的地方。”
夏佐半掩车厢板，朝前方变得漆黑的森林打量一番，“这么黑..我们不会追丢吗？”
“不，绝不可能追丢。你为我们提供了绝佳的情报，敌人也根本没有发现你的踪迹。”
迪姆摇晃脑袋，说道：
“斯布瑞尔省的军队，还有各地驻城法师都被调动起来了。他们会为咱俩挡下所有干扰追踪的敌人。那些爆发瘟疫的村庄也已经封锁。我在赫姆斯特的尸体上做了些手脚，弗利兹跑到哪，我们就追到哪，但不会无限制地任由他跑下去。”
迪姆停顿一下，问道：“你的风之手练习得怎么样了？”
夏佐挠了下头，“我觉得用风之手抛接球挺有难度的，还得再练练。”
迪姆曾说风之手有玄奥的特殊之处。
按照半个月前的练习经历，夏佐确认对方所说的特殊之处，其实指的就是提升力量与敏捷属性。
每用风之手抛接球10分钟，就能获得一次经验、力量和敏捷奖励，但是数值太少了，还不如把时间花在推演元素毒素的原材料上。
夏佐也就因此很少练习抛接球。
迪姆听到对方的话后，抓了下胡子宽慰道，“慢慢来吧，你可以降低点难度，从两颗球开始练习。”
两人又聊了会儿追踪的事情，然后便不再交谈。
夏佐在车厢里练习抛接球，迪姆则半躺在驾驶座上冥想。
就这样过了五天时间，周围的树木变得稀少，青葱的草地越来越多。
第六天的上午，夏佐结束冥想，拉开一丝窗板，诧异地发现自己处于一片辽阔的草原之上。
“你醒了。”迪姆转过身推开车厢门，“这趟旅程就快结束了。过来看看吧，弗利兹正背着那具尸体跑在我们前面。”
夏佐戴好兜帽，不露出一丝面容，从门板后方探出双眼。
在大概一百米开外的地方，有一道人影匍伏在草地上，背着裹尸袋，手脚并用狂奔穿行。
他的外形看上去很是怪异，脑袋圆滚滚，深灰色的四肢比正常人长了数分，跑起路来四肢像木浆一样在地面上划动。
“弗利兹的样子你看到了吧？”迪姆指向远处的人影。
夏佐皱起双眉，一点头说道：“看到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哼！想要成为血法师，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是一条充满罪孽的晋升途径。”迪姆厌恶地说道：
“放弃自己的躯体，用转化仪式把自己变成污秽血肉组成的转化者，钻到活人的体内汲取养分，完善自己的躯壳。从转化者蜕变成正式的血法师，需要汲取一百多人的性命。”
迪姆抬起左手，他的食指和拇指上，各有一个密讯指环。
他用右手拨了几下食指上的密讯指环，几分钟后收到了一条回复。
迪姆看了一眼指环上的讯息，捞起缰绳一拉，“吁~~”
萝卜听到主人的口令，长鸣一声停下脚步，边喘气边打出几个响鼻。
“真是遗憾，没能把那条大鱼引出来。”
迪姆略显惆怅地眺望远方，“你知道吗？夏佐。我在成为法师之前，是一个重甲步兵。”
他指向越跑越远的黑影，“那时候，我最头疼的就是这种敌人，他们身体灵活，移动速度快，不管是和我缠斗，还是逃窜，我都拿他们没办法。”
迪姆拍了拍身上的皮铠，抖落一团灰尘，从驾驶座走到草地上。
夏佐发现迪姆身体周围的光线出现扭曲，仔细一瞧，一层透明的外壳在对方的躯体上浮现。
迪姆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光滑金属正方体，往自己胸前正中央的位置一扣。
正方体便镶嵌到了透明外壳上，光滑的正方体表面浮现一圈圈波纹，紧接着迅速分解成无数细小的正方体，转瞬间便四散开来，沿着躯干蔓延，覆盖住了透明外壳。
迪姆的身上在短短数秒内，多出一套哑光的灰白色重甲，背后是与人齐高的巨大盾牌。
体型雄壮，铠甲厚重，迪姆充满了绝不动摇的气势。
只是..左右肩甲不对称，看上去有点儿奇怪。
左肩膀是正常的肩甲，圆弧状的金属甲面紧贴肩周。
右肩膀上有一个金属凸起，肩甲造型如同蜗牛壳。
“这是我激发元素躯壳的样子，怎么样，还不错吧。不过，这具元素躯壳还没制作完成，所以看上去有些简朴，哈哈~”
迪姆大笑一声，拍了拍右肩膀上的金属凸起，“我在成为正式法师后，院首给我找来了一个大家伙，我对它满意极了。花了很多年时间，才把它和元素躯壳融合到一起。”
金属凸起从中间裂开，露出复杂到极致的齿轮、铰链、滚轴和一根指向天空的金属管，错综复杂的机械结构光是看一眼都让人觉得迷乱。
齿轮转动，铰链咯吱作响，滚轴随之扭转，金属管垂至向天上延伸。
一连串的清脆棘轮声中，银色的金属管一圈圈变粗变长，然后缓慢向前方倾倒，被迪姆宽大的右手托住。
夏佐感觉头皮发麻，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自己竟然看到了一门固定在肩膀上的火炮。
“这是什么…”他凝视比自己手臂还粗的炮管问道。
“这是元能大炮。原型是武器炼金学发明的东西，炼金学派内部叫它火炮。院首根据我的法术特点，把它改造了现在的样子。你以后可能会知道火炮的原理。现在嘛，先让我把敌人解决，顺带给你展现一下元能大炮的威力。”
迪姆向旁边走了几步，每一步都将脚下的草地踩出明显的凹陷。
他来到距离马车十米开外的地方，左手提起背后的盾牌，将它斜插进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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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腿向前一步，右膝跪地，后背依靠在盾牌顶端，右手抬着炮管，伸出左臂、竖起左手拇指，其余四个指头握成拳头对准远处的黑影。
那道黑影本就跑得飞快，此时听到身后的动静，停顿下来回头张望一下，紧接着以更快地速度向天边逃去。
火红色的光芒从炮口里散发出来。
夏佐隔着十余米远的距离，仍就能清晰地感应到，在炮管尾端与重甲肩部相连的地方，有一颗威能极高的火球在迪姆的右肩头凝聚。
迪姆周围的空气因高温而出现扭曲，热浪从他的肩部散发出来向四面八方扩散。
炮口的火红色光芒愈发明亮，渐渐转变成黄白色。
“砰！！”
一声巨响伴随猛烈的气浪在迪姆身周炸开。
萝卜的鬃毛被风吹得横着飘动，草叶倾倒在地紧贴地面。
夏佐的斗篷飘飞呼呼作响。
他下意识捂住耳朵，抬头看向高处。
一颗耀眼的光团从炮口射出，拖曳长长的尾巴，在天空中划出巨大的弧度。
迪姆保持着发射光团的动作，左手拇指跟随天空中的光团移动，在指尖与天边黑影重叠的一瞬间，扣下竖直的拇指，如同按下了起爆的按钮。
“轰~~~~”
光团在天边爆炸，化作一片明亮的火焰，轰鸣声响彻大草原。
夏佐感觉心脏在剧烈跳动。
这倒不是他没见过火炮发射的阵势，上一世多多少少还是通过视频了解过的。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元素具象】冥想法编织出来的元素躯壳，竟然可以和炼金产物结合到一起，组成一个单人即可发射的火炮。
而且，看迪姆此时镇定的神情，发射一发光团并没有耗费多少精力…
完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形自走炮啊！
夏佐按住胸口，深吸几口气平复激荡的心情，以往对法术和冥想法的认知再次被刷新了。
“命中敌人！真是舒畅啊，好多年没有用过元能大炮了，真想多来点这种偷鸡摸狗的杂碎，好让我多练练手。”
迪姆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泥土，把盾牌从泥土里抽出来扣回到背部，右肩膀的炮管收回金属凸起中。
“这是什么法术，迪姆？”夏佐看着迎面走来的络腮胡男人问道。
迪姆扣下胸前的金属正方体，身上的重甲随之消失，露出了古朴的棕色皮铠，以及绑在两侧肩膀的药剂带。
他抓了下自己的胡子，边思索边说道：
“嗯…这就是用一发用元能大炮发射的火球术而已，有了炮管的帮助，火球的飞行距离变得格外的长。真要给它起个名字的话…银月联邦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正义存于火炮的射程之内’。我觉得叫【正义炮击】就挺不错。哈哈~”
迪姆拍了拍萝卜的脊背，给自己的驮马喂了根胡萝卜，翻身坐到驾驶位上，叮嘱道：
“我们去看看火球爆炸的地方，待会儿你帮我盯紧四周，要是发现蠕动的肉块，或者是其它古怪的东西，只管用火球术招呼它们，千万别犹豫。”
“哦哦哦，对了。”迪姆捞起缰绳，补充了一句：
“你要记好自己消灭了多少肉块，我们待会儿要核对一下，确保没有遗漏。”
“好，我会留意的。”夏佐一点头，伸手摸了摸右侧腋下的生命炼金石。
第38章 【血祭施法】
两人坐着马车，花了些许时间抵达了爆炸现场。
这里的地面光秃秃的，像被犁过一样，中央有一个凹陷，周围散布着仍在燃烧的乌黑残渣。
迪姆从药剂带上抽出数支玻璃瓶，把药水均匀地洒在马车周围，这才走向凹陷之处。
夏佐刚走下马车，就凝聚出一颗火球，向侧前方扔去。
一根像毛毛虫一样爬行的灰色肉块被火球炸成粉碎，炽热的火焰将碎末烧尽。
夏佐眉头皱起，扫了一下脑海中金手指发来的信息，然后凝聚出另一颗火球，扔向稍远处的肉块。
“砰。”火球炸裂，灰色肉块在火焰中燃烧，随着罪恶一起化为灰烬。
“这些是什么东西？真恶心…”
夏佐拧着眉头接连扔出火球，状似厌恶，其实内心窃喜。
“成功用火球术消灭未知事物，法术威能为2点，奖励经验15点，以及若干四系抗性、精神、感知、意志数值。”
威能仅为2点的火球术，就能消灭灰色肉块，而且会给15点经验！
此时不刷经验，更待何时！
夏佐施放出一颗颗袖珍版的火球，极尽全力消灭视野范围内的灰色肉块。
迪姆也没闲着。
他走到凹陷的地方，眼前出现一滩扭曲挣扎的烂肉堆。
他向下方的烂肉堆伸出右手，澎湃的赤红色火焰从手掌喷出。
噼里啪啦类似干柴开裂的声音从地下传出来，还夹杂着隐隐约约地哀嚎声。
“迪~~姆~~我错了~~~饶过~~我吧~~我~~跟你~~回~~学府~~~”
“弗利兹！你接受了转化仪式，彻底没有机会了！！”迪姆加大喷射火焰的威能，火光从赤红色变为黄白色。
凄厉的哀鸣声从凹陷出钻出来，犹如悲风吹过峡谷一样凄婉。
夏佐打量了几眼迪姆那边的情况，手上的事情也没停下，“15，16，17..啊~好多肉块要消灭。18，19…”
“喂！”迪姆停止喷射火焰，朝着一旁奋力清除肉块的人影喊道，“来，快过来！干掉他吧。最后一下交给你了。”
夏佐一听对方给自己留了“最后一击”的殊荣，脸上绽放笑意，快步走了过去。
他往凹陷里看了一眼，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这是什么古怪的东西？这也太恶心了..”
烂肉堆上有黑色的丝线游动，一缕缕黑烟飘出，看不到丝毫元素光芒。烂肉自身则像密密麻麻的灰色蛆虫一样令人作呕…
夏佐强忍心中的不适，耗费十足的精力，凝聚出24点威能的火球，右手向下一甩。
“砰！”
火球与烂肉堆相撞，迸射出一团窜上天空的火焰。
浓烈的恶臭和黑烟飘出来，被周围的空气稀释，总感觉有淡淡的遗留气味在鼻尖萦绕。
凹陷里不再有肉类存在，只有烧得乌黑的灰烬。
脑海中传来一大段信息。
十几行信息得看很久，夏佐暂时把它们放到一旁，朝着在几米开外清理肉块的迪姆说道：
“迪姆，这样就可以了吗？要不要我再补上几颗火球？”
迪姆背对夏佐，朝身后摆摆手。
夏佐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说话，转身走向一旁，继续消灭其余的肉块。
蠕动的肉块在凹陷里的烂肉堆被焚烧之后，似乎丧失了大部分活性，蠕动的频率和动作降低很多，变得慢吞吞的，但仍旧在往外爬行。
夏佐边消灭肉块，边查阅之前的信息。
“成功使用火球术消灭未知事物，法术威能为24点，奖励经验140点，以及若干四系抗性、精神、感知、意志属性值。
“因与未知事物接触，正在进行强制的属性判定，若判定失败将获得未知的负面效果…
“【力量】判定未通过
“【敏捷】判定未通过
“【耐力】判定未通过
“【意志】判定未通过
“【感知】判定未通过
“【精神】判定未通过
“【活力】判定通过！
“获得与【活力】有关的血魔法知识..正在进行数据化改造..获得新的特长【血祭施法·残缺】。”
…
【特长名称】血祭施法·残缺
【特此说明】：
此特长不完整，你只能使用自己的生命力当作施法耗材。
【特长效果】
激活此特长后，你在施法时将消耗生命力（仅限自身）而非精力。
…
！！！
不用学习血魔法，只要击杀擅长血魔法的人，就能获得血魔法的知识！
夏佐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手指微颤地朝着脚下的肉块丢出小火球。
他转念一想，脑洞大开！
要是被击杀者，擅长的不是血魔法，而是灵体、图腾、诅咒、光环等等法术流派，是不是也能获得对应的特长或技能？
这得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才能验证。
夏佐看了看迪姆，悄悄激活【血祭施法·残缺】，改为用生命力施放法术，同时关注着人物模板上的血量变化。
当威能为4点的小火球出现在手中时，夏佐脸上的喜色再也抑制不住了。
..
【血量】210/210（轻微中毒）
【基础回血速度】
45点/小时
【实时回血速度】
45-0.04-4→40.96点/小时
..
在使用元素剧毒晶体施放法术时，轻微中毒1号的扣血速度会上升一点，0.04点/小时的扣血效果便来源于此。
4点/小时的扣血效果，是维持现在手里的小火球造成的。
以前维持火球会消耗精力，只要精力不济了，就会头晕、头疼。
但现在不一样！
只要实时回血速度为正值，火球在身边悬浮一晚上都没事。
夏佐此时很想仰天长笑，但理智告诉他不要这么做。
他把手里的火球扔向两米外的肉块，伸手抚平向上弯曲的嘴角，表情镇定地走向迪姆。
“迪姆，我清理了52个肉块，你呢？”
迪姆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两把，掏出一根胡萝卜吃了起来，转过身眼角微红地说道：
“我..咳咳。我清理了56个。”
他在附近走了一圈，戴着手套捡起地上的废渣，塞进一个金属盒子里，“对，没错，我们俩加起来，一共清理了是108个肉块。敌人被彻底消灭了。”
他来到凹陷处，俯下身捧起灰烬，同样放进金属盒里，盒子盖好后，套上另一个大一些的金属盒，最后才将盒子收进炼金口袋。
“跟我上车吧。我们要继续往西走。”迪姆大手一招，走向马车。
夏佐跟在他后面问道。“我们去哪做什么？还有其它敌人吗？”
迪姆在驾驶座上一坐，车厢晃动几下。
“我们去和雷克索尔大师汇合。这次参与进来的人可不止我们两个。雷克索尔大师在西边的风暴山脉阻截狡诈的敌人。可惜，那个血法师没上当，躲到山脉另一侧不出来了。弗利兹的余烬里有那个血法师的血液残留，雷克索尔大师会追踪上去，替我们狠狠地教训他。”
迪姆一抖缰绳，指挥萝卜向西奔行。
夏佐向迪姆要了根胡萝卜，“雷克索尔大师不是跟着考察团去大陆深处了吗？”
“嗯哼，是的。”迪姆拍拍肚子，“考察团穿过大裂谷，越过风暴山脉，抵达了山脉西侧的平原。平原上生活着许多以放牧为生的土著。罪恶的血腥祭祀在一部分土著部族里流传，雷克索尔大师就留在那追寻罪恶的源头，发现了和赫姆斯特交易的血法师。然后就有了我们这一个月遇到的事情。”
夏佐点点头，咔嚓一声咬下一截胡萝卜。
“哦哦，还有。待会儿雷克索尔大师要给你做一次检查。”
迪姆伸手在夏佐的肩膀上按了一下，“消灭转化者会有些负面影响。我们得确保你没有沾上污秽。”
迪姆竖起一根手指，“你要记住一点..与血魔法有关的东西，都或多或少地会影响到你。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很正常，和我说话很顺畅，吃萝卜也吃得很香，但血魔法造成的潜在影响，会在将来某个时刻爆发出来。我们要提前排除掉这个麻烦。”
夏佐听到这话时，脸上神情复杂。
他把之前金手指发来的信息找出来，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心里不太能确定【血祭施法·残缺】这个刚获得的特长，是否就是迪姆口中的“污秽”。
迪姆在一旁看到对方的样子，宽慰道：
“不用紧张，也不用过于担心。狩魔学派有很多种手段侦测潜在的污秽。你如果真的沾上了污秽，只要清除掉就行。更何况是雷克索尔大师亲自出手，保证清除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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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三两口吃完手上的胡萝卜，“谢谢你的关心，迪姆。我也希望能尽早清除掉可能存在的污秽。”
他打开车厢的门板，“我去练习抛接球了。”
“去吧。等到了地方我会叫你。”迪姆在驾驶座上扭了几下，半躺下来进入冥想。
…
两人向西走了两天，一道南北走向的巨大峡谷横卧在前方。
峡谷的山石多为青色，站在峡谷边缘俯视谷底，高度落差足有数百米。
一条宽阔的河流在峡谷间蜿蜒奔泻，洪流冲击山石、撞碎石块、卷走泥沙，轰隆隆的水声和呼啸的风声在峡谷内回荡。
在西侧的天边尽头，有一座一望无际的巨型山脉，黑压压的乌云覆盖在山头，整座山脉化作漆黑的剪影代替了天空，成为西边唯一的风景。极目远望，依稀看见无数闪电在乌云中穿梭。
夏佐站到车厢顶上，眺望壮阔的峡谷与山峦。
迪姆坐在驾驶座上摆弄左手的密讯指环，拨动拨片的声音一顿，“雷克索尔大师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骑在马背上的人影，出现在峡谷对面的悬崖上。
大光头雷克索尔在悬崖边勒住缰绳，褐色光芒在两侧悬崖之间浮现，光芒翻滚之中，一条岩石通道凭空出现。
雷克索尔驾马走上岩石通道，对身下数百米外的奔腾河水视若未见，伴着啼嗒啼嗒的马蹄声走来。
夏佐翻下车厢，向马背上的人影谦身问候，“日安，雷克索尔大师。”
“夏佐，我们又见面了。”雷克索尔下马后点头回应，然后向迪姆投去询问的目光。
“108个肉块全部烧毁了，没有一个剩下的，我反复确认过了。”
迪姆从口袋里拿出装着灰烬的金属盒递给雷克索尔，伸手按住夏佐的肩膀，说道：
“我把了结弗利兹的机会留给了夏佐，他完成得很好。”
雷克索尔收好金属盒，让夏佐站直不要动，从皮铠底下取出一瓶药水，右手勾勒复杂的图案。
光芒从图案上射出，落在夏佐身上，他读了下脑海中的信息，淡定地接受侦测法术。心里大概猜到了是雷克索尔在他睡着的时候，施展了类似的侦测法术。
“很好，没有沾上污秽。”
夏佐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刚获得的新特长并没有离自己而去。
雷克索尔一挥手，飘浮在空中的药水飞回皮铠里。
他取出一个炼金口袋扔给迪姆，说道：
“考察团在内陆深处发现了新变化。把这个口袋交给碧翠丝。”
迪姆直接把口袋塞进皮铠的内衬，没有翻开查看，“好的，阁下。我会亲自送到院首手上。”
雷克索尔盯着夏佐打量几秒，问道：
“我听迪姆说，你容纳的元素还不到10只，为什么会这么少？我记得，三年前你就是法师学徒了吧？”
“呃..”夏佐挠挠头，看了眼迪姆，看来这个大高个没有向雷克索尔透露同伴的私生活。
“我想攒着积分给我的爱人兑换大师级元素瓶。”
“哦~原来是这样。”
雷克索尔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这对你来说不是坏事。多花几年想清楚适合自己的法术流派，总好过在成为正式法师后懊悔。”
“我走了。祝你们回去的路上一路顺风。”雷克索尔跳上马背，朝着两人挥挥手，潇洒地离去。
迪姆拉着夏佐登上马车，一抖缰绳调转车头，“我们直接回学府。”
“那赫姆斯特的同伙怎么办？他们散播了血法师制作的环息虫，制造了瘟疫…”夏佐问道。
“那些家伙跑不了，交给驻城法师就行，他们闯下的祸引起了民愤，人人都想抓住他们。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把雷克索尔大师拿来的炼金口袋交给院首。”
迪姆从药剂带上抽出几瓶药水洒向萝卜，换来对方一声兴奋高亢的啼鸣，“棒小伙，加油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等到了星夜城，我给你好好洗个澡。”
“嘶溜溜~~”
萝卜仰头长鸣，四支蹄子飞速跃动。
第39章 首要法术流派
大约一个月后，迪姆驾驶马车驶进星夜城。
两人约好在路上不做停留，但真到遇上受难的村庄了，还是选择停下来帮士兵和驻城法师搭把手。
看着因瘟疫而遭受折磨的平民，夏佐心生内疚，多次提出独自留下来帮助难民，但都被迪姆劝住了。
学府里此时肯定积压了大笔毒物订单，等待着专家级毒物炼金师炼制，这些毒物制成的功能药剂与救灾息息相关，毒物炼金室才是夏佐应该在的地方。
夏佐收敛悲伤的思绪，继续跟随迪姆赶往学府。
从王国的最西边到最东边，越接近星夜城越安宁，有碧翠丝坐镇的星夜城更是一片祥和，丝毫没有受到斯布瑞尔省瘟疫的影响。
这天上午。
迪姆把马车停在星夜城堡前的广场上，走下马车说道：
“夏佐，我直接去找院首，可能会在塔楼里待上一段时间。你收到院首的书信再去找她。”
夏佐点点头，轻拍萝卜的脖子道别，跟随迪姆走进城堡大厅。
他先去宿舍里放下脏衣物，冲淋洗浴换上干净的长袍，然后便前往大炼金室里炼制毒物。
不出所料，炼金台中央的置物桌上，多出了一叠厚厚的订单。
一张纸片压在订单的上方：
【我取走了一半的订单，剩下的交给你了。——库洛夫留】
夏佐没觉得库洛夫教授抢了自己的活儿。
他发觉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承受瘟疫的压力时，反倒轻松了许多。
夏佐收好纸片，简单地阅读了一遍订单，给它们分好类之后，换上炼毒皮袍开始炼制毒物。
他一连在高级炼金台上忙碌到晚上7点，才放下手里的玻璃瓶，坐到椅子上休憩。
心里的郁结情绪通过炼毒宣泄出来，夏佐不复归来路上的僵硬神情。
不知道安茹儿有没有从宿舍里出来了…
夏佐盯着挂钟发呆。
临近晚上8点，一张信纸从门缝里钻进来落入手中。
夏佐扫了眼纸上的内容，换下炼毒皮袍来到导师的书房。
“教授，我来了。”
夏佐合上房门，问道：“安茹儿她…”
碧翠丝依旧光彩照人，晨曦色泽的长发散落两肩，与白皙的肌肤交相辉映。
她坐在书桌后方，含笑摇摇头，“还没出来，你放心吧。我去看过了，她依旧在制作元素瓶。”
夏佐舒了口气，这是个好消息，真希望这丫头能继续保持下去。
“我们坐下说。”碧翠丝指了指桌对面的椅子，“赫姆斯特的事情，给你什么启示？”
“教授..我觉得炼金师的品行至关重要..”夏佐揉了揉眉头，感触良多。
以他自己为例，专家级毒物炼金师意图报复平民，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有些复合毒素的毒性极强，仅是散发出来的气味，就能将抵抗力弱小的平民毒倒，这一过程用不到一丁点儿法术，只要有手、有材料、有炼金室就能完成。
碧翠丝轻点下巴，“每一位专家级炼金师，都经过严密的层层筛选，但依旧难以保证他们会始终恪守准则和誓言，对炼金学派和法师圣殿保持忠诚。”
夏佐凝视导师，说道：
“赫姆斯特堕落的那天，我看见了那个与他碰头的车夫。我很后悔没有把车夫留住，召集卫兵审问他。”
他默叹一声，继续说道：
“我甚至想过，趁着人们的目光被赫姆斯特吸引时，悄悄地让车夫彻底消失。说不定这能阻止瘟疫爆发。”
“嗯..”碧翠丝双手重叠，手背托住下巴，“夏佐，这不是你的过错。我给驻城法师们配置了预测灾害的宝珠，但仍旧没能避免这场瘟疫。所以，那不是寻常的瘟疫，它出现得很突然。我推测瘟疫的源头是血法师制作的一个道具，迪姆已经前往瘟疫之地搜寻了。”
她蹙起纤眉说道：
“我这么和你说吧。血魔法是一个独立的学派，与正统的法师学派完全不同。”
碧翠丝加重语气，“施展血魔法无需元素。这导致无论是这门流派的法术，还是用血法师制作的道具，绝大部分侦测法术都对它们失效。”
“好在血法师本身是会留下踪迹的。它们的体液、血液、唾液、躯体残骸都带有毒性，等你成为正式法师，我会传授与专家级毒物炼金师配套的侦测法术【毒素感应】。你可以用它轻松搜寻毒物。”
碧翠丝撩了一下发丝，沉吟一下说道：
“迪姆说，他和你简单地介绍过转化者。那么，我再补充一点——转化者在钻入活人体内后，除非进行解剖，否则是完全没法儿发现异常的。那些体内潜伏着转化者的人，会正常地起居生活工作，正常地表达情感，然后在某个晚上，于熟睡中被转化者吞噬，留下一滩乌黑的血迹。”
“斯布瑞尔省的瘟疫，可能就是类似转化者的东西造成的。我们总不能把平民解剖开来一个个检查，你说对不对？”碧翠丝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
她一敲响指，“还有，你提到得那个车夫已经落网了，用不了多久驻城法师就会把赫姆斯特的同伙一网打尽。”
夏佐听到这话，露出一丝笑容，要是真让那个车夫逃了，他估计会主动申请离开学府，亲手把对方抓住，现在好了，这个心头的隐患解除了..
碧翠丝伸出纤手，说道：
“把你的积分手册给我。这次的任务完成得非常不错。迪姆对你的评价很高。虽然没有让你真正地接触到战斗，但能见识到潜在的阴暗事物，并且没粘上污秽，也是十分难得的经历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比我想得更优秀。”
夏佐解下腰间的炼金口袋递过去，除了常规的道具以外，袋子里还有一整套反侦测结界，以及火纹胸针等理应归还的道具。
碧翠丝从口袋里摸出手册，一边写字，一边说道：
“这2000点积分，可以填补上你兑换大师级元素瓶的空缺。等安茹儿学完炼金学课程，0构想出自己的元素特质，我们再商量兑换哪种元素瓶。
在碧翠丝放下笔的时候，夏佐的脑海里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获得法师公会积分2000点，奖励经验6000点。
“等级提升！”
..
【等级】LV.26+1→LV.27
【经验】2200/7600
【自由属性点】30+5→35点
..
直接升一级..太爽了~夏佐喜滋滋地收好手册。
碧翠丝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下面你就该为晋升正式法师做准备了。得到法师圣殿认可的正统法术流派有十个。
“法术流派之间有紧密的联系。就像你的天赋法术——缇瓦纳斯风行术，同时属于变化流派与塑能流派。
“这里有三本图册，你先看一下吧，然后我们再细说。”
她向书架一伸手，三本薄册飞来落到学生面前。
夏佐看了下书名。
《法术流派概论》
《元素与法印基础理论：祝福、诅咒》
《元素躯壳通解》
《法术流派概论》大概地介绍了一下正统法术流派，它们是：
塑能、防护、祝福、诅咒、图腾、灵体、侦测、幻术、变化、附魔。（注①）
夏佐从书上了解到，幻术、变化、附魔，这三种法术流派目前只对高阶法师开放。
他能选择的只有前面7种。
侦测流派听上去和观察物体差不多，其实是非常艰深的。
首先，需要记忆大量典籍，成为一名通晓万物的博物学者。
其次，很多时候侦测法术本身，就会对侦测目标造成影响，致使侦测结果出现偏差。
更别提面对某些事物的时候，侦测行为会导致危险。
如果修炼的冥想法是【考拉斯之眼】冥想法，那侦测流派会成为首选。
图腾流派和灵体流派属于偏小众，但有奇效的法术流派。
前者召唤的是图腾柱。图腾柱被召唤出来后不能移动，且每个图腾柱只能承担一种职能。
灵体流派召唤出来的，是拥有一定智力的灵体生物，它的原材料是施法者的精神海洋以及毛发，与主人之间五感相连、心意相通，作用类似于分身。
当初那个皮耶克城塞的胖子法师，选择的就是灵体流派，他通过灵体的嗅觉味道了地洞里的气味，进而寻找到恶老头留下的线索。
图腾柱可以在同一时间召唤出来多个，甚至能当作消耗品使用。
但灵体的话，弥足珍贵，它所受到的伤害会反馈到主人身上，稍有不慎就会因自身毁灭而对主人造成巨大伤害。
这两个流派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制作图腾或灵体，一般不作为首选考虑。
祝福流派与诅咒流派，夏佐觉得挺有意思的。
《元素与法印基础理论：祝福、诅咒》这本书中提到：
四种元素的能量，以1：1：1：1的比例，均衡地汇聚在一起，会产生出不带有任何元素效果的无属性能量。
无属性能量通过祝福法印释放出去，可以在不引发元素效果的情况下，对目标施加正面影响——此类法术被称为祝福法术。
若通过诅咒法印释放出去，可以在不引发元素效果的情况下，对目标施加负面影响——此类法术被称为诅咒法术。
例如，如果想让敌人的移动速度减慢，塑能流派的法术【油腻地面】、【泥浆双足】等可以实现这一效果。
但远不如诅咒流派的法术【迟缓诅咒】来得直接，且持续时间更长。
要想解除移动速度减慢的负面效果，使用塑能流派的法术【清洗地面】、【清洗双足】，就不如祝福流派的法术【解除迟缓诅咒】来得方便。
防护流派，几乎是所有法师第二个学习的法术流派，其地位仅次于塑能流派。光听名字就知道了，这一流派全是与个体防护、群体防护有关的法术。
这一流派的法术有个特点，法术威能会与施法者的力量、敏捷、耐力、意志、四系抗性挂钩。
正好应了迪姆的那句话：【有些法术是躯体的延伸。】
塑能流派作为最基础的法术流派，与其它9种流派均会发生关联，属于实在不知道选什么，选它准错不了的那种流派。
塑能法术源远流长，四个学派均有参与构建。
防护法术需要强健的体魄，来源于战士公会、狩魔学派。
祝福和诅咒法术的基石是法印，来源于狩魔学派。
图腾和灵体，这两个流派来自于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学派。仅有部分法术保留了下来，勉强构成了法术流派。
其余的法术流派，由高塔学者构建。
一般而言，从星夜学府毕业的法师学徒，大都会选择塑能流派。
第三本书《元素躯壳通解》，给出了具体的原因。
还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夏佐对钢铁战衣特别眼馋。
【元素躯壳】冥想法所制作出来的元素躯壳，与钢铁战衣相比，二者在拓展功能上非常相似。
它的拥有者可以依据自己的需求，往躯壳的各个部位添加炼金产物。
装载到元素躯壳上的大部分炼金产物，需要用塑能法术来驱动。
碧翠丝在传授法术流派知识的同时，拿出了与元素躯壳有关的典籍，意图十分明显。
她想提醒学生，炼金学派的成员，在拥有自己的元素躯壳后，就相当于学会了某些流派的法术。
例如，防护流派的反魔法护盾，这一法术可以抵抗法术伤害。
奇物炼金学制作的法术吸收甲片，也有类似的效果。
只要往元素躯壳的要害部位装上反魔法甲片，就能相当于有了反魔法护盾。
可谓是非常的便捷、省力。
但元素躯壳的只会提升拥有者自己的实力，没法儿照顾到同伴，所以防护流派和祝福流派的法术在未来必不可少。
元素仆从也从一定程度上取代了图腾和灵体的地位，使得炼金学派的法师，不用过分关注这两个流派。
夏佐在看到下面这行字的时候，瞬间双眼发亮：
【激发元素躯壳，或是启用躯壳上的炼金产物，均会消耗拥有者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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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来说，完全可以用生命力来代替！
别人因为精力有限，只能维持一小会儿激发状态，但他的话，只要实时回血速度为正，就能时刻保持激发状态！
【血祭施法·残缺】真流批！
《元素躯壳通解》的最后几页，是凝聚基础型元素躯壳的辅助预测图表。
夏佐现在身高大约1.83米，体重76公斤，体型匀称，没有大肚腩和双下巴。
拿着这些参数，到图表里测算的话，若要凝聚出完整的基础型元素躯壳，需要消耗小型乖巧元素206只，凝聚过程需要累计花费大约3600小时。
这还没算驯服、容纳乖巧元素，以及将它们制作成元素瓶的时间…
真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工程..
合上书页，三本图册看完了。
碧翠丝趁着学生阅读图册的功夫，处理了一些公务。
她放下钢笔问道，“怎么样？有中意的法术流派吗？按照法师圣殿的定下的规矩，你可以选择一个首要法术流派，再选择几门当作兼修。未来要晋升高阶法师之前，只要把首要法术流派学到位就行。”
“教授，您有什么建议吗？”夏佐眨眨眼，真诚地问道。
“嗯~”碧翠丝轻捻下巴，“我建议你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寿命，这是所有法师最需要关注的地方。”
“你知道新生药剂可以延长寿命了吧？”碧翠丝问道。
“是的，教授。赫姆斯特的日记上有写，入门级的新生药剂…”夏佐复述了一遍自己知道的信息，“但我没发现新生药剂的配方。”
“嗯，你知道的内容没错。新生药剂的配方，还有生物炼金学的入门级教材，我会在你成为正式法师后交给你。现在，我们继续说寿命的问题。”
碧翠丝操控钢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几行数字和文字。
23岁——这是夏佐现在的年龄。
70岁——是法师学徒寿终正寝的平均年限。
92岁——夏佐服用过11支入门级新生药剂，这是碧翠丝预测的夏佐的寿命长度
20年——这是服用熟练级新生药剂可提供的寿命。
112岁——这是服用熟练级新生药剂后，碧翠丝预测的夏佐的寿命长度。
“专家级的新生药剂，你就不要奢求了。如果没成为高阶法师，是不会有机会接触到的。”
碧翠丝在“112岁”上画了一个圈，“你得在未来的89年内成为高阶法师，才能拿到专家级新生药剂。”
“所以。”她放下钢笔，“我给你的建议是，先用最快的方法成为高阶法师，再去学习自己喜欢的法术流派。要是你喜欢的流派正好能促成晋升高阶法师，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愧是过来人啊，考虑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
虽然自己的寿命很足，但碧翠丝提供的思路不失为上策。
夏佐颇为认同地说道，“教授，我觉得您说的非常有道理。那您建议我选择哪个流派呢？”
碧翠丝一敲响指，一本书落到学生面前：
《诅咒流派入门指南》。
“哗啦啦~”书页翻动，在其中一页停下。
夏佐凑上前快速地读了一遍。
诅咒流派致力于对敌人施加诅咒，除了需要无属性能量和诅咒法印以外，还要求施法者足够了解各种负面效果。
这正好和毒物炼金学契合，学习基础毒素、钻研复合毒素，让每一位专家级毒物炼金师，都对毒物造成的负面效果了如指掌，可以轻易学会对应的法术。
“库洛夫教授按照我的指导选择了诅咒流派，这才能在离开学府的40年内就成为高阶法师。”
碧翠丝看着有些意动的学生，继续说道：
“诅咒流派和毒物炼金师关联深厚。10位诅咒流派的高阶法师里，至少有8人是专家级及以上的毒物炼金师。这种现象在炼金学派里比较普遍。像是巨型造物师，会选择防护流派。奇巧物件师选择侦测流派。药剂炼金师选择祝福流派..都是为了尽快成为高阶法师，延续自己的寿命。”
“教授，我选择诅咒流派作为自己首要的法术流派。”夏佐把书合上说道。
碧翠丝操控另外两本书籍落到桌上。
《塑能流派入门指南》
《防护流派入门指南》
“学习塑能流派法术，是给元素躯壳准备的。”
碧翠丝轻点另外一本书的封面，“防护法术对于所有人法师来说都是必学的。毕竟只有活着的法师，才算是法师。”
夏佐将三本书堆叠到一起，思索一下问道：“教授，我大概要花费多少积分，才能晋升为正式法师？”
“学会首要法术流派就能晋升为正式法师了，我帮你算下学习诅咒流派的开销。”
碧翠丝拿出自己的积分手册，边算边说道：
“先容纳13只元素，做到每个特质有1只对应的乖巧元素，合计1300点积分。
“灌输诅咒法印的秘药，2000点积分。服用方法和蕴毒秘药一样，喝下后进入深层冥想，秘药会完成接下来的步骤。
“同时沟通精神海洋里的四系元素，激发出不带有元素效果的无属性能量，这需要用到中级基础冥想法，兑换价格8000点积分。
“5个必学的诅咒法术，每本法术典籍600积分，合计3000点。
“施展诅咒法术需要有护身符傍身，不然你精力不济时，会遭到诅咒法术的反噬。护身符不要你花费积分兑换，我作为导师会送你一件。
“帮助你进入深层冥想的正式法术【凝神静气】，也会免费送给你。
“所以，你准备14300点积分就够了。”
碧翠丝每说一句话，夏佐的脑海里便传来一行金手指的信息，人物模板接连更新，晋升正式法师的条件完整地呈现出来。
碧翠丝把写好的纸片递给学生，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大摞订单放到桌上。
“这些是刚到的毒物订单。之前因为瘟疫的缘故，暂时压在我这儿了。现在你拿去对照着炼制吧。”
“谢谢你，教授。”夏佐收好纸片，看看毒物订单，又看看面前的三本书，发自内心地觉得碧翠丝真是位尽职尽责的导师，可以说是为学生考虑好了一切。
碧翠丝一敲响指，把学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你还有两门炼金学没学。功能药剂学、伤药与补剂学，这两门药剂炼金学的分支学科，你想学哪一门？”
“伤药与补剂学。”夏佐不假思索地说道。
选这门课，不止是因为安茹儿选了功能药剂学。
伤药与补剂学是有解剖课的，解剖素材不再局限于普通动物，正好趁此机会，解锁人形生物和魔物的血量，顺带收割一笔感知属性值奖励。
碧翠丝向书架伸出手臂，20多本炼金学教材和1个小皮箱飘了过来。
“这些书你拿去自学吧。等你背完了，我们再去炼金室实操训练。”
“是，教授。”
夏佐看着眼前堆成山的书籍堆，觉得未来一年的日子会无比充实。
第40章 公民身份授予文书
几天后。
安茹儿依旧没有从宿舍里走出来...
满打满算，她首次制作元素瓶的总时长，已超过三个月，接近首次修炼冥想法的最长时限——驯服不羁元素连续失败7次，耗时约105天。
这天傍晚时分，夏佐收拾好大炼金室，准备去吃晚餐的时候，碧翠丝的信笺落入他的手中。
他一扫信上的内容，脚步飞快地跑向城堡大厅，然后一把将两眼迷茫的安茹儿揽进怀中。
“唔...”安茹儿的脑袋在男友的肩膀上靠了下，纤眉拧在一起，肌肤有些松弛、龟裂，额头上隐约可见数道皱纹。
她眼神困惑地在大厅里四处打量，话音微弱地说道：
“我什么光芒都看不到..感觉像瞎了一样...”
夏佐摸了摸她的肩膀和后背，瘦了很多很多，连骨头都凸出来了，眼眶内凹，两腮的肉也有明显凹陷。
他很是心疼，温声安慰道：
“我以前也是这样的，看不到元素仆从和元素的光芒，没事儿，不影响炼金和生活起居。”
夏佐亲昵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发现她的头发变少了，也不如以前那般顺滑，“我们先去吃晚餐吧，好好吃一顿，然后你再去找导师。”
“嗯嗯嗯。”安茹儿连连点头，脚底发软，牢牢地抱住男友的胳膊走向餐厅，“我在宿舍里的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还不错。”夏佐笑道，“出去一趟收获不少，估计在你首次修炼冥想法之前，我都不会离开星夜城了。”
“嘻嘻~那就好。”安茹儿甜美一笑。
夏佐陪她在餐厅的角落里坐下，点好午餐后，释放出探知术。
..
【人物名称】安茹儿
【血量】？？？（中度虚弱）
【意志】7+2→9
【精神】0.2
（其余数据略）
..
精神属性值只剩0.2点！！就差一点点就到0点了！
还有意志属性，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加了2点？！
我的天，宿舍里发生了什么？？..夏佐双手搭在后脑勺上，神情震颤。
他没学习过元素具象学，不太清楚把精神海洋压榨到这种程度，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也不知道具体会有多好的效果…
但一下子瘦了这么多，制作元素瓶的过程肯定很难熬。
坐在一旁的安茹儿，双臂撑在桌子上托起下巴，好奇地看着厨房里飘飞的碗勺和菜碟，又对着飘浮在半空中的餐盘注视了一会儿，用干瘦的后臀顶了一下男友，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刚入学的那年，看到的餐厅和厨房就是这样的嘛...难怪你那时候老是盯着碟子看，也没参加迎接新生的晚宴，看不到元素光芒，确实挺没意思的。”
夏佐回过神来，把元素仆从端来的料理放到对方面前，然后拍拍她的大腿，“我去拿饮料了，你先吃。一定要小口小口吃，不然会肚子疼。”
“嗯嗯~”安茹儿笑了一下，左手拿起餐刀，切了几次都没把肉排切开。
夏佐端着牛奶回来，帮她把肉排分割成肉丁，再将白面包片撕成条放进蘑菇汤里泡软，这才享用自己的料理。
晚餐之后，夏佐送安茹儿走进油剂炼金区，对方扶墙慢慢走路的样子，再度令他心生怜惜。
当天晚上，夏佐例行来到导师面前汇报今天的炼毒进度。
碧翠丝读完学生的炼金日记后，说道：
“夏佐，安茹儿制作出了完美品质的元素瓶，意义非凡。就像你在成为入门级毒物炼金师的首日，制作出了完美品质的精炼粉末一样。这意味着，她以后制作出来的元素瓶，也几乎都是完美品质。”
碧翠丝深吸一口气，双肩提起后缓缓放下，说道：
“只有拥有坚定的信念和莫大的勇气，才能把精神海洋压榨到安茹儿那种地步，这一过程中，会遭受到灵魂撕裂的剧痛。”
夏佐深沉地低下头。
他在修炼【剧毒晶体】冥想法的时候，感受过灵魂酸痛与撕裂的折磨..难以想象安茹儿她是如何独自面对这种痛楚的。
这一刻，他想到了下午见到安茹儿时，对方消瘦的样子，还有凸起的颧骨，心底涌现出复杂的思绪——为了能赶上他的进度，安茹儿当真是拼尽了全力。
碧翠丝揉了下眉头，脸上浮现一丝惊奇的笑意，说道：
“我没有想到你们的炼金潜质都这么好，难怪认识没多久就在一起了。
“我和卓郎教授、伯特利教授商量了一下，在她成为法师学徒后，会和你一样留在学府里处理订单，至少在成为正式法师有足够能力自保之前，我不会让她离开学府。”
“谢谢，教授。”
“不，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你才把她留下来的。”
碧翠丝摇摇头，含笑看着略显错愕和尴尬的学生，说道：
“迪姆带回来的炼金口袋，我上缴给了法师圣殿。前几天，圣殿发来了预批准星夜王国拓展疆域的公文。物资准备提上了日程。我打算投入一批元素仆从，来从事最危险的体力劳动。这需要很多元素瓶。”
“原来是这样..”夏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去休息吧。明天到我这来拿新的毒物订单。你赶上了好时机，新订单的报酬比以往丰厚。”碧翠丝操控钢笔继续处理公务。
夏佐收拾好桌面，和导师告别后离开了这里。
…
第二天清晨，夏佐体贴地帮安茹儿打理好早餐。
安茹儿从导师那知道了自己会留在学府的消息，一整天都是笑嘻嘻的样子，夏佐面对海量的毒物订单时，也愈发用干劲了。
之后的日子里，夏佐整日炼制毒物交付订单，晚上睡觉前自学炼金学教材。
随着赫姆斯特的同党和流寇全部被送上断头台，斯布瑞尔省迎来了久违的安宁。
四省太平，平民生活蒸蒸日上。
王国拓展疆域的计划正式提上日程，等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即可获得法师圣殿正式批准。
往西侧拓展疆土不太可行，因为有大峡谷和风暴山脉挡住了去路。
唯有向南挺进，从南侧绕过山脉，抵达山脉西边的大草原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自学府招收后天亲和的学生以来，与元素有关的知识在平民之间流传开来，大家对元素仆从有了粗浅的认识。
得益于此，碧翠丝使用元素仆从来提代部分劳动力的议案，在王国上下的各级议会里，获得了无条件通过。
夏佐的毒物订单报酬，也是愈发丰厚，每月赚取积分的数量达到了500点以上。
同一时间，又一批新生抵达星夜学府，开启新的学年。
安茹儿因首次制作元素瓶而变得消瘦的身材，在学府伙食和男友的照料下，再度丰腴起来，精神属性值恢复到了10点以上。
后续制作元素瓶，只要花费7至15天就可以了。
安茹儿每次制作2到4瓶，正好在宿舍里待上一个月。夏佐趁此机会容纳元素。
大半年后。
安茹儿顺利学完了元素具象学，然后跟着库洛夫教授学习毒物炼金学。
成为入门级毒物炼金师的那天，她炼制出了6瓶完美品质的精炼粉末，从库洛夫那领到了1支新生药剂。
又是一年半过去。
安茹儿学完了毒物炼金学，即将进行首次冥想。
夏佐攒够了兑换大部分东西的积分，两门炼金学的学习进程也接近尾声。伤药与补剂学奖励了感知属性值，还解锁了普通人的血条。油剂炼金学奖励风系抗性，但夏佐现在的元素抗性很高了，学这门炼金学就只拿到了经验奖励。
这天晚上，碧翠丝的书房内。
夏佐和安茹儿坐在书桌的同一侧，碧翠丝的面前有一张纸片，上面是安茹儿自己的构想的16种元素特质。
三人正在商量兑换哪种特质的大师级元素瓶。
碧翠丝用铅笔在纸片上画下几个圆圈，圈出火元素特质【光亮】、风元素特质【侵蚀】、水元素特质【溶析】、土元素特质【阻隔】。
铅笔尖在纸片上点几下，碧翠丝轻捻下巴，边思索边说道：
“【侵蚀】和【溶析】属于稀有特质。
“它们对应的元素适合用来拓展精神海洋，而不是施放法术。
“它们有各自的独占法术，但很遗憾，这些法术的用途很单一，而且在经过高塔学者的改良后，这些法术已经普及开了。学府里有现成的大师级元素瓶库存。
“常规特质中，有独占法术且学府有现成库存的特质很多。但我推荐你们兑换【光亮】或【阻隔】特质的元素瓶。这两个特质的独占法术很特别，高塔学者暂时没法儿改良它们。”
安茹儿双手放在大腿上，攥紧自己的长袍下摆。
她已经从碧翠丝那知道了前往东大陆的途径，对于她来说，唯有觉醒非常稀有的独占法术才能跟着男友前往东大陆，否则便要面对两人分居两地的局面。
以往还能依靠自己的努力追上夏佐的步伐，但这次..她似乎只能依靠运气了。
安茹儿凝视碧翠丝，用肯定地语气说道：
“教授，我选【光亮】特质。”
碧翠丝放下铅笔，轻捻下巴，“看上去你不会反悔，也无需我和卓郎教授给出建议了。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选择【光亮】特质吗？”
夏佐也有此疑问，他在走进书房前，把选择权交给了安茹儿，无条件支持对方的决定。
安茹儿眼眶一红，提了下鼻翼，低下头轻揉眼睛。
“我第一次认识夏佐的时候，他还是奥德丽马戏团的喷火者。”
夏佐想到了对方赠送的三幅画，至今还躺在宿舍书桌的抽屉里，和奥德丽他们寄来的信放在一起。
“那是一个晴天，他站在舞台的中央，尖顶帐篷的天窗里投下灿烂的阳光。他走到光柱之间，朝着天空喷涂出白色的火焰，然后是绿色的、紫色的、火红色的，最后回到白色。他和火焰，就像是老朋友一样，配合默契，相处融洽。”
安茹儿抬起头，泪眼朦胧，仿佛在回忆那天的场景。
“他这几年来，唯一用积分兑换的法术是火球术。”
安茹儿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我有种奇妙的直觉，要想陪他一起去东大陆，我只能选择与火元素特质有关的大师级元素瓶。所以，我选择【光亮】特质。”
夏佐绷直嘴唇，忍住心里的感动化作泪珠从脸上表露出来。
“嗯..合理的解释。有的时候，直觉比理性更靠谱，尤其是在不确定的事件上。”
碧翠丝沉吟几秒，“那么就这么定下了。你按照卓郎教授的指导，用基础冥想法容纳【光亮】特质的元素，再尝试用【元素躯壳】冥想法，驯服并容纳一只【溶析】特质的不羁元素。”
她看向夏佐，“你们先回宿舍吧。稍晚些时候，我会把元素瓶送到卓朗教授那。”
“是，教授。”
夏佐和安茹儿走出房门，在城堡的湖泊边上散步，最后两人无言地拥抱一起，直到卓郎教授的信笺抵达。
能不能一起前往东大陆，将在15天后，安茹儿容纳【光亮】特质的元素后揭晓。
但夏佐不打算干等15天。
他从碧翠丝那兑换了中级冥想法，在同一时间开始潜修。
中级基础冥想法使用秘药来学习，8000点的兑换价格，绝对物有所值，相比于传统的参悟方式，节省了50%以上的时间。
服用完秘药后，连续冥想15天即可。有了中级基础冥想法后，驯服、容纳元素的速度会更快，平均15天左右就能将1只不羁元素收入精神海洋。
夏佐结束潜修走出宿舍的时候，正好收到了导师的信笺：
【速来书房。——碧翠丝】
夏佐的心脏猛然一跳。
这四个字太简短了。
但是，简短说明了一切。
如果安茹儿没有觉醒稀有的天赋法术，碧翠丝大可以在信笺上直说…
夏佐脚步飞快地跑进城堡大厅、旋转楼梯间，噔噔噔地爬上塔楼，气喘吁吁地穿过走廊和露台。
他站在导师门前，平复了十几秒才敲响房门。
“咚咚咚”
“进来吧。”
夏佐步入门后，关上房门，“教授，安茹儿她..觉醒天赋法术了吗？”
“我直接告诉你结果吧。”碧翠丝挂着笑容，一摊双手，“她可以和你去东大陆..”
“芜湖~”夏佐压低声音低呼一声，在身前挥舞拳头。
“咯咯~”碧翠丝轻笑一声，“你听我说完。”
“是，教授，您说。”夏佐深吸一口气说道，嘴角仍就高高扬起。
“她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你通过了考察团的考验，会获得银月联邦的公民身份，可以在给定的几个岗位里选择一个。”
碧翠丝第一次提及前往东大陆之后的安排，夏佐沉下心耐心听讲。
“安茹儿也会获得公民身份，但她的法术流派、炼金学资质，必须符合炼金学派提出的条件。”
碧翠丝向桌对面的椅子伸出手，等学生坐下后继续说道：
“安茹儿觉醒的天赋法术，叫做光能感应，侦测流派的高阶法术。”
“呃？什么？”夏佐的脑海里冒出一片问号，以为自己的听错了。
碧翠丝放慢语速，逐字拼读，“光..能..感..应。光元素，是第五种元素，大师级元素具象学的内容。等你成为高阶法师之后，也有机会学到光元素，前提是学会光能感应这个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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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瞪大眼睛，满脸好奇，问道，“教授，您说的光能是光元素散发的能量吗？还是指的太阳光…”
“嗯..”碧翠丝沉吟一下，“我只能告诉你，太阳光是光元素散发的能量之一。”
她竖起手指，制住将要追问的学生，“停，不要问了。我不能和你说太多，这有违法师圣殿的律令。既然我们谈到去东大陆的事情了，那就让我一次性把话说完。”
“是，教授。”夏佐紧闭嘴巴。
“安茹儿在成为法师学徒后，她的导师将由卓郎教授变更为我。因为学府里只有我可以传授与光能有关的戏法。”
碧翠丝从抽屉里取出两个羊皮卷，在桌面上摊平给学生查看。
左边的羊皮卷，是夏佐的银月联邦公民身份授予文书。
他将以【第1类炼金师人才】的身份，获得银月联邦的永久居住权，在进行宣誓后可拥有公民身份。
他能选择的岗位有三个：
【1.联邦安全委员会，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马奇纳州毒物研究院研究员，兼任第17行动队支援人员】
【2.联邦安全委员会，危险事物管理部，马奇纳州综合实验室研究员，兼任第141号毒物仓库检查员】
【3.联邦教育委员会，马奇纳州英锐学府毒物炼金学助教，兼任同学科学府顾问。】
这段文字的下方，用加粗的文字记载了夏佐可以享有的特殊待遇——1次进入法师圣殿进修的机会。
羊皮卷末尾，有四个需要签名或盖章的地方。
身份文书的被授予人签名处是空白的，就等夏佐签字、按指纹了。
银月联邦移民审核委员会，已盖下准许接收的公章。
星夜王国承认文书法律效益，已盖下王国的公章。
剩下的空白处，需要法师圣殿作为见证人盖章，见证这份文书生效。
“银月联邦是炼金学派创造的国度，和星夜王国差不多。你会以星夜岛岛民的身份加入银月联邦。
“马奇纳州位于联邦版图西部，靠近东大陆西海岸线的地方，你们会在那里工作。星夜女士是联邦委员之一，这些她给你提供的岗位…”
碧翠丝指着羊皮卷，挨个解释了一下联邦、委员会、研究院、行动队等名词的意思，好让学生更容易理解这份文书的意义。
“教授，您先前想挖掘一下我的战斗潜能，是因为第一个岗位吧？”夏佐指向“支援人员”这四个字问道。
“嗯嗯，是的。第一个岗位有些危险，但对于你来说，危险性降低很多。”
碧翠丝不等学生提问，主动补充说道：
“你见识到了血魔法的堕落仪式，还亲手杀死了一只转化者，但却没沾染污秽，这是你的优势，意味着第一个岗位隐含的最大危险对你来说不存在了。”
夏佐想了想，问道：“这个第3类灾害指的是血魔法吗？”
碧翠丝摇摇手指，“不止血魔法，还有其它的。我不能和你细说。我只能告诉你，第17行动队专门负责与血魔法有关的灾害。”
夏佐心里有了决断，但没有立即表现出来。
他看向另一份羊皮卷。
这也是一份联邦公民身份授予文书，但被授予人的姓名是空缺，授予的身份是【第2类炼金师人才】。
可选岗位只有一个：
【联邦能源安全委员会，第1类能源管理部，马奇纳州能源研究院研究员。】
值得注意的是，这份文书赋予的特殊待遇比夏佐的多，而且有对应的限制条款。
签下这份授予文书的人，必须学习塑能流派法术，且在成为高阶法师之前，只能学习这一种流派，始终将塑能流派放在首位。
同时，在成为高阶法师之前，必须成为大师级元素具象炼金师。
整个学习过程中，所需要的道具、教材、法术典籍、不羁元素、秘药等等，都将由联邦财政承担。
用上一世的话说..一路保送顶尖名校博士生，读完了还包就业。
光能感应这天赋法术也太流批了…
夏佐承认自己忽然有一点点点羡慕安茹儿了，但更多的是喜悦。
“等安茹儿完成首次修练冥想法，我会把她叫来签下这份授予文书。”
碧翠丝看了一眼傻笑的学生，把两份羊皮卷卷起来，收回到抽屉里。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碧翠丝轻巧响指，“卓朗教授没和安茹儿说天赋法术的事情。等她容纳了不羁元素，你自己去告诉她吧。”
“好的，教授。感谢您把这个机会留给我。”夏佐笑道。
碧翠丝看向桌面的台历，“你的诅咒法术学得如何了？”
“喝完诅咒法印秘药后，我学了干扰诅咒和迟缓诅咒，还剩衰弱、迟滞、脆弱没学。”夏佐回答道。
碧翠丝往后翻了几页日历，“大概再过一年半左右，考察团就会返回东大陆。到时候你们跟着考察团走。”
“一年半..”夏佐算了下目前的积分获取速度，足够兑换剩下的东西了，还有不少结余。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凝视导师的脸庞，“我们还能回到西大陆来吗？”
“这得看你们怎么选择了。每过10年，联邦会以出海考察的名义，公开招揽一批研究员。如果你们想回来就报名参加。不想回来的话..”
碧翠丝笑道，“那你们可以一直在东大陆生活下去。”
“那就是说，一年半后可能是永别？？”夏佐一愣，脑海中闪过数幅画面，奥德丽、波顿、小丑兄妹、斯内克、库洛夫教授…这些曾与之相处许久的人，难道以后再也无法相见了..
“是的。我不会回东大陆，其他几位教授也是这样。我们在西大陆这儿有自己的使命，必须得完成它，才会考虑回去。”
夏佐看着导师的笑脸，一时间视线有些模糊。
“咳，教授，积分能兑换学府外的岗位吗？我在罗萨克省有些牵挂的人，我想帮他们在星夜省这里找份好差事..”
夏佐伸手拂过眼睛，“我本想等自己成为正式法师后再去做这一切，可现在看来，时间上不允许我这么做了。”
“嗯..”碧翠丝轻捻下巴，“不用这么麻烦。学府的积分可以兑换成战士公会的积分，你把他们的姓名给我，我在你离开后，把你剩下的积分划转给他们就行，再由他们自己决定如何使用这笔积分。”
“好的，谢谢你，教授。”夏佐谦身致谢。
碧翠丝挥挥手，“去炼制毒物吧，30天后，安茹儿结束潜修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夏佐再次向导师谦身致谢，然后悄声离开了书房。
当天晚上，夏佐坐在宿舍的书桌旁，写下一封封寄望罗萨克省的信笺…
第41章 间奏1912
30多天后的正午。
夏佐走在塔楼的走廊里，打算到大炼金室好好炼毒一番，打发掉等待安茹儿的时间。
一封信笺从前方飘来，落入他的手里。
夏佐抖开信纸一扫内容，立马转身飞奔向城堡大厅。
安茹儿忐忑不安地守在旋转楼梯间的门洞口，一见到男友的身影从门里走出来，泪眼汪汪地扑到对方怀里，呜咽着说道：
“卓郎教授..呜呜..没和我说..我的天赋法术好不好..他只说要让..院首评判一下才行..呜呜，我是不是不能和你走了..”
夏佐扫视周围，见有些新生好奇地往这儿张望。
他搂着安茹儿的腰肢，转身打开楼梯间的石门，把对方拉了进去。
夏佐憋住笑意，轻拍对方的后背，温声安抚道：
“没事，没事。我们的远大计划出了些变化，可能没法儿按照预期执行了。”
他这话可没说错啊。
两人在三年前商量好了，夏佐成为大师级毒物炼金师，安茹儿成为大师级药剂炼金师，然后一起开发功能药剂。
现在嘛..计划赶不上变化。
安茹儿必须成为大师级元素具象炼金师，暂时放下药剂炼金学的事业了。
但她不知道变更导师和身份授予文书的事情，此时一个劲地往坏处想，哭得愈发厉害了，“我们要..哧溜哧溜..分开好几年了..哧溜哧溜..说不定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呜哇哇~”
突然高亢的哭声让夏佐一惊，他连忙抱紧对方，在耳边说道：“能去，能去。我们都能去东大陆。”
“你骗我的..哧溜哧溜..说不定，你哪天就消失了..呜呜呜..丢下我一个人在这儿...哧溜哧溜。”
“嘿嘿..没骗你，跟我来，我们去找院首。”夏佐笑道，拉上对方的小手往楼梯上走。
“真..真的？”安茹儿听到要去找院首，脸上的表情复杂起来，眼角挂着泪，嘴角想笑又不敢笑，生怕下一秒男友说是开玩笑的..
“没骗你，快来。见到院首你就知道了。”
夏佐拉着对方窜上三个台阶，身后欣喜与震怒交杂的惊叫：
“你竟然骗我！你故意骗我！你怎么这么坏！上次你骗我！这次你还骗我！”
“哈哈~”夏佐贱笑一声，转过楼梯的弯道，向上方跑去。
安茹儿踩着沉重的脚步跟上去，嘟着嘴异常不满，突然之间低下头靠在墙上哭了几声，几秒之后，擦干眼角，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三步并两步跑上台阶。
夏佐带她来到导师的书房前，敲响房门，把对方送进去，自己留在外面等待。
大约半小时后。
安茹儿甜美的嗓音从门后飘出来：
“谢谢，导师，我记着了。待会儿再来找您。”
她拉开房门走出来，再将门扉轻轻合拢，快步走到露台上，先是锤了一下男友的后背，然后从后面抱住对方：
“我能和你一块去东大陆了，我就知道，我的直觉准没错。”
夏佐转过身，摸了摸她的脑袋和发髻，“我们去吃午餐吧。待会儿我去大炼金室炼制毒物，你跟着导师学习戏法。”
“好~”安茹儿楼主对方的胳膊。两人往餐厅走去。
这顿午餐，是夏佐这几年来，吃得最安逸的一顿了。
不用担心分居两地，不用牵挂对方，也不用独自面对完全陌生的东大陆..
有人陪着走下去的感觉，确实挺不错。
夏佐看向餐厅墙上的日历，记录下今天的日期：
万星历，第五纪元，1912年。
“我们把这一天当作纪念日吧。以后每年都要纪念一下。”夏佐指向日历说道。
“嗯嗯~”安茹儿眯着眼，笑眯眯地连连点头。
…
当天晚上。
夏佐按照制定好的时间表，到法术训练室里练习诅咒法术。
一进门，他就看到银色的圆形穹顶覆盖了小半片训练场。
碧翠丝在传授冥想法知识的第一堂课上，曾在这种圆形穹顶里展示精神海洋的大致样子，介绍了学府内的几种冥想法。
夏佐好奇地围着密不透风的穹顶转了几圈，丝毫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他走到训练场一角，面朝不远处的移动标靶站定，翻开自己的人物模板看了一眼。
..
【人物名称】夏佐
【年龄】24岁
【等级】LV.27+4→LV.31
【经验】1600/10800
【血量】210/210（轻微中毒）
【【基础回血速度】
45点/小时
【抗性】
【【四系抗性】12%
【力量】5
【敏捷】5
【耐力】5
【活力】58
【感知】12
【意志】13
【魅力】7
【精神】25.2
【自由属性点】35+5+5+5+5→55
【【精神槽位】21.5/100（注①）
【元素特质】16种元素特质各有1个小型元素。
【法术威能】
【【元素威能】四系各有4点威能，合计16点。
【【无属性威能】4点。
【法师公会积分】1780点
..
四系威能以1：1：1：1的比例进行组合，才能产生1点无属性威能。
所以在有16个元素的情况下，最多产生4点无属性威能。
晋升正式法师的所有道具已兑换完成，剩下的1780点积分，夏佐准备留一部分给奥德丽他们，其余的兑换成物资带到东大陆去。
诅咒法术与以前学过的风弹、火球术等塑能法术不太一样。
..
【法术名称】干扰诅咒
【法术类型】诅咒流派、控制类、烙印型
【法术品级】正式法术
【关联法印】诅咒法印
【法术威能】目前最大无属性威能4点。
【法术说明】此法术的效果，会受到目标的意志，以及四系抗性中，数值较低的抗性影响。
【法术效果】
施放此法术时，会在目标身上附加相应的诅咒烙印，使目标有4%的几率施法失败。
诅咒烙印会持续存在，直到施法者停止输送精力，或被祝福法术解除。
..
烙印型的法术有个特点，它是多目标的，且可以叠加。
诅咒法术可以同时在多个目标上生效，只要精力消耗支撑得住，就能一直维持下去。
而且诅咒法术没有弹道一说，它会直接出现在目标身上。
每1点无属性威能，可生成1枚威能为1点的诅咒烙印。
夏佐抬起手扫过面前的4个标靶，不管是静止的，还是移动的标靶，只要被他的目光扫到，悉数被打上了一个乌黑的烙印。
烙印看上去就是一个散发黑色气息的印记，随意地盖在目标的任意部位。
五道黑色的丝线，从夏佐的右手发出，与目标身上的烙印连接在一起，他的精力通过这些丝线，延绵不断地输送到烙印上，维持着诅咒生效。
30分钟后，脑袋里传来轻微的抽搐感。
夏佐一抖手指，收回黑色丝线，标靶上的烙印随之消失。
“成功释放干扰诅咒x4，平均威能为1点，持续时间30分钟，奖励经验6点，以及若干感知、意志、精神属性值奖励。因抗性达到12%，未能获得抗性奖励。（注②）”
夏佐休息了几秒，对准面前同一个标靶，连续施放4次干扰诅咒。
4枚烙印出现在标靶上，它的施法失败几率达到4%，法术效果和施放出一道威能为4的干扰诅咒一样。
同一诅咒可以在同一个目标上叠加。
不同诅咒也可以在同一个目标上叠加。
施咒的策略多种多样，可以依据具体情况来抉择。
精神属性值达到25点后，精力旺盛程度今非昔比。
同时维持4个无属性威能为1点的诅咒法术30分钟后，会有一点点吃力，但稍作休息后可以继续施放诅咒，每天累计维持五六个小时的施放状态不在话下。
但如果用生命力来作为施法媒介…
啧啧啧，他可以把诅咒烙印维持到天荒地老。
夏佐在训练场的角落里训练诅咒，晚上2个小时的时间大概能刷到24点经验。
他现在特别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用【血祭施法】给目标挂上诅咒烙印，每小时12点经验，把必要的睡眠时间算上，连续挂上大约2个月就能升1级，升级速度绝对快到爆炸。
夏佐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血魔法曾经会成为每个法师的首选流派。
那些把自己和强大生物融合为一体的法师，几乎拥有无尽的寿命和生命力，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法术。
这么厉害的法术流派..是怎么被击败的呢？
血法师用生命力来施法..前提是生命力够用。
那就是说，有种法术可以让禁止生命力恢复，让血肉丧失活性！
夏佐一抬眉毛，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打算找机会问问导师。
就在此时，身后的银色穹顶传来响声，穹顶崩解成银沙，飘回到碧翠丝身边消失不见。
安茹儿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新导师，两只眼睛里仿佛有小星星在闪烁，“教授，您教的戏法真有意思…”
碧翠丝朝着训练场一角的人影招招手，等夏佐走过来后，指着他说道：
“你拿他当作目标，试一下今晚学的戏法。”
“呃..”夏佐一愣，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安茹儿扬起嘴角，眼底浮现一片微弱的晨曦色泽。
她向男友伸出右手，五根手指灵动地在身前画出一圈圈弧线，散发白色光芒的小光点从她的指尖飞出，在夏佐四周盘旋飘飞。
夏佐知道这个法术——舞光术，它与光亮术不同的地方在于，施放出来的光源是可以移动的。
一次性操控五个光源，光点飘飞的动作还如此流畅，肯定是光能感应这个高阶法术的效果了。
夏佐凝视对方的双眸，安茹儿的瞳孔颜色从棕黑色变成了淡淡的金黄色，这应该是光能感应生效的外部特征。
“呼~”安茹儿解除法术，疲惫地吸了口气，光能感应让她更容易地施放与光有关的法术，但这些法术消耗的精力并没有减少。
“好了，下课吧。你们回去休息。”碧翠丝带着学生走向训练室门口。
…
安茹儿最近接到了制作元素瓶的订单，得在宿舍里待上一阵子。
夏佐趁此机会专心致志地学习诅咒流派法术，终于能在今天晋升为正式法师了。
他在碧翠丝的陪同下，向琥珀色玻璃球起誓，然后拿到了正式法师的纹章——秘银材质，银光色泽，质地坚硬，正反面镌刻着持有者的身份信息。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已满足晋升条件，成功晋升为正式法师。人物模板更新。”
..
【身份】星夜学府法师
【【身份级别】法师仆从→法师学徒
【【晋升条件】未知
【【身份加成1】：【典籍组合】
【【身份加成2】：【法术训练】
【【（新增）身份加成3】：
【诅咒精通】
你选择诅咒流派作为自己的首要法术流派。
在使用此流派的法术击杀敌人，或成功对敌人施加负面效果后，将依据法术威能、敌人的实力强弱获得额外的经验加成。
..
【诅咒精通】这个身份加成里，明确要求施法对象是“敌人”而不是“目标”。
说明不能拿标靶、假人等道具刷奖励。
这么一想的话，这个身份加成提供的额外奖励应该不少。
夏佐静待导师收拾好玻璃球，翻阅完了脑海中的信息。
成为正式法师之后，本应该收到一件法袍作为礼物。
但夏佐即将去东大陆，西大陆款式的法袍在东大陆比较扎眼。
碧翠丝决定送他几件银月联邦风格的炼金服饰，既能在平时工作时穿，也不妨碍施法，还有耐脏、提供些微抗性的附加功能，等他出发前再拿出来。
夏佐对此没有异议。
碧翠丝从抽屉里取出一系列先前许诺过的东西：
辅助进入深层冥想的法术【凝神静气】的典籍、生物炼金学的入门级教材，以及专家级毒物炼金师配套的侦测法术【毒素感应】——这个法术，是炼金学派专有的法术。
夏佐收好这些典籍，又兑换了两个防护法术后，问道：
“教授，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也和安茹儿商量过了，打算选择第一个岗位。但是..我有一个疑问。有没有针对血法师的法术？”
碧翠丝坐在书桌后方，一点头说道：
“那是当然了。每个正统法术流派，都有克制血法师的法术。血法师的躯体再生能力极强，我们要先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塑能流派的火系法术，对血法师有致命威胁，火焰本身就是血肉之物的克星。
“你选的诅咒流派，有一个名叫衰败诅咒的法术。”
碧翠丝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法术典籍放到桌上，“既然你决定选择第一个岗位了，那这本典籍你拿去吧。不用支付积分，这是你必学的法术。”
夏佐眼睛一亮，捧起典籍看了下导读。
用数据化的方式来说，衰败诅咒是一个让目标持续掉血的诅咒——前提是这个目标有血存在。
1点诅咒法术威能，对应1点/分钟的掉血速度。
如果用基础冥想法容纳元素，把精神槽位填满，诅咒法术威能达到24点，衰败诅咒的掉血速度会达到24点/分钟。
要是用【剧毒晶体】冥想法容纳元素的话…衰败诅咒的扣血速度将达到近48点/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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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越读越觉得自己没选错流派。
“教授，我最近研究元素毒素有些新的进展。”夏佐将法术典籍收进书包，拿出自己的炼金日记递了过去。
“我找到了元素毒素所需要的基础毒素。缚褐素、锢金素、线绿素、尘棉素、石紫素、泣青素、蝾红素、银毒素，这8种是必不可少的基础毒素。剩下的原材料可以用多种基础毒素替代，我也都列出来了。”
碧翠丝一页页翻过写满字迹的纸页，通读了学生推演元素毒素配方的全程记录。
她轻捻下巴，缓缓点头，“你完成得很好。可以申请晋升大师级毒物炼金师了。不过..得到东大陆才能进行。”
夏佐见导师没有产生疑惑，暗自舒了一口气。
要是没有通过试毒发现8种毒效，他锁定8种基础毒素的日程还得往后延迟至少2年。
“你可以先为晋升考验做准备。嗯..你应该猜到会考什么了吧？”碧翠丝将炼金日记递回去说道。
“先推演出1次精炼粉末的配方，再找到剥离无效毒素的解毒素和底液配方，再进行毒效剥离直到能稳定产出1次精炼的元素毒素，是这样吗？教授。”夏佐流畅地说道。
“嗯嗯。”碧翠丝轻点下巴，眼含欣慰的神色，“大师级是炼金师资质的终点了。但不是毒物炼金学的终点。灵活运用自己学到的毒物炼金学知识，能帮你在银月联邦里争取到更多荣誉。”
她揉了几下眉头，“我担心你会遇上库洛夫教授当年的难题。”
夏佐垂手站在桌前聆听教诲。
“星夜学府在我的管理之下，是一个很纯粹的炼金师、法师学府。没有沾染上太多争强好胜、争夺利益、抢占教学资源的风气。”
碧翠丝顿了顿，默叹一声说道：
“但银月联邦不是这样。那里的人注重自身利益和荣誉。他们会比星夜王国的人更注重法律，经常把联邦和各州的法律挂在嘴边，喜欢用社区自律条款、学府规定等等去约书别人。
“你要是和其中的某些不处于一个阵营，或是有潜在的利益冲突，很容易受到对方的针对。
“库洛夫教授在大概20年前，因为不能忍受那里某些人的手段，而选择回到西大陆，在星夜学府里担任毒物炼金学的教授。”
夏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碧翠丝轻巧响指，指尖指向对面的学生。
“你，如果不想卷入到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就要给自己树立起正确的形象。
“大师级的毒物炼金学资质。
“严谨的炼金态度，恰到好处的处事方式。
“辛苦付出换得的联邦荣誉。
“还有超群的诅咒法师实力，以及清白的风评。
“这些会帮你挡开绝大部分麻烦，让时间和精力集中到真正重要的事情上。”
导师说的这些事项，夏佐心里其实清楚得很。
作为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炼金师、法师，只有依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在银月联邦站稳跟脚，而且还要足够谨慎，绝不能犯错，1次错误就可能让所有的努力白费。
“教授，您说的话，我都用心记下来了。”夏佐郑重地说道。
“嗯。我有预感，你能适应那里的生活。”碧翠丝看向台历。
“你们还有一年就要出发了。我会提前两个月，帮你们交接好手上的订单。
“元素具象学科的费恩、艾琳，有可能成为专家级元素具象师，到时候由他们接手学府外的元素瓶订单。
“毒物炼金学科的克林，虽然达不到专家级的水准，但处理熟练级订单没问题了，我会把他派到罗萨克省去。专家级毒物订单的话..我从银月联邦找来了以前的学生。”
碧翠丝身姿后倾，靠在椅背上，胸膛起伏一下，“日子过得可真快。”
她弯曲右臂，右手托起下巴，“刚入学的时候，你在同一届的学生里年纪最小，连元素光芒都看不到。一转眼，你就要离开学府独当一面了…”
碧翠丝没在回忆里沉浸太久。
她撩了一下发丝，坐直身姿，“你要去罗萨克省看看吗？”
夏佐想了想，黯然地摇摇头，“不了，教授。那只会让情绪更加低落。”
岁月荏苒，曾经的奥德丽马戏团其实已经解散了。
毕竟夏佐进入学府快8年时间了。
再怎么喜欢漂泊无定的日子，也终有分别的时刻。波顿、小丑兄妹、斯内克，各自找到了另一半成家。
唯有奥德丽还留在罗萨克城。
夏佐把自己的小平房转让给她，祈祷对方能收获自己的幸福。
不去看望奥德丽的原因也很简单。
元素散逸。
碧翠丝知道个中缘由。
她轻巧响指，“那去炼制毒物吧。晚上再练习法术。”
“是，教授，那我告辞了。”夏佐提起书包，离开了书房。
…
一年多后的傍晚时分。
夏佐和安茹儿在湖边散步。
安茹儿成为了专家级元素具象师，只等着抵达东大陆后，进一步学习这门炼金学，晋升为大师级元素具象师。
她制作元素瓶所需的时长，从15天压缩到现在的3天，未来还能进一步缩短到1天以内。
即便成为了塑能流派的正式法师，她的精神属性值也一直在20点左右徘徊。
直到两个月前，她不再负责元素瓶的订单，精神属性值才稳步上升。
这两个月以来，夏佐二人渐渐与学府脱钩，就连炼金室也很少去了。
每天都在导师的书房里，阅读与东大陆有关的书籍，恶补在银月联邦里生活的常识。
学府图书馆有介绍东大陆的图书。
但它们的年份不对，是对本纪元之初东大陆的历史写照。
每个纪元之始，均以上一纪元的文明覆灭作为.asxs.。
【血腥与动荡之年】特指第四纪元最后的几百年。
第五纪元以法师圣殿的确立作为标志，发展到今天已过去1913年。
第四纪元的主角是狩魔学派。
第五纪元便是炼金学派的舞台了。
一如夏佐上一世的世界，是一个科技水平高度发达的世界。
真实的银月联邦，其实是一个炼金朋克的世界，一个远比星夜王国更发达、更先进的联邦国度。
它也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国度，几乎所有事物都被划分了层级。
夏佐的公民待遇等级是A20。
A20代表每年可领取20份A级基础报酬，每月发放1份，年终发放剩余的8份，每份为联邦积分300点。
安茹儿的公民待遇是A15，含义与A20类似。
不过，眼下两人还不是银月联邦的公民，得到银月城公民服务中心宣誓才行。
夏佐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晚上6点50分，“我们去导师的书房吧，要出发了。”
“嗯嗯。”安茹儿倚靠在男右肩头低哼一声。
第42章 被扼住了喉咙
书房内。
碧翠丝站在书桌旁，检查面前的两只炼金口袋——这两个口袋不再是布口袋样式，一个是黑色的皮革公文包，另一个是女式的单肩挎包。
她见自己的学生从门口走进来后，停下手里的活儿问道：
“紧张吗？”
夏佐和安茹儿点点头。
碧翠丝把两个炼金口袋递给学生，“这里面是我给你们准备的物资，还有你们在我这儿兑换的道具。待会儿再查看吧。”
她轻巧响指，“现在先跟我来。”
三人走出书房，来到塔楼的露台上。
今天天气晴朗，几朵白云在深邃的夜空中缓慢飘动，星夜城集市区人群熙攘，有无数炼金灯具的光芒在闪烁，但远不及天上的繁星那样璀璨。
夏佐眼前浮现自己初来这个世界的景象，从地洞逃生，到加入马戏团，再到遇见驻城法师，加入学府，认识迪姆和库洛夫..今天早些时候，他拜访了所有星夜城里认识的人，今夜之后，想再见到就难了。
碧翠丝仰头张望高空。
夏佐和安茹儿也一同望去。
除了忽闪忽闪的星星和一弯明月以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等等。
夏佐收敛心中的思绪，眯起眼睛，紧盯夜空，一个悬浮不动的白色小点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不是有碧翠丝的目光引导在先，完全不可能注意到高空处的白点。
夏佐心头一动，问道：“教授，我们不是坐船前往东大陆？”
碧翠丝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米特尔岛的远洋港口只是一个幌子。海船没法儿穿越大洋的风暴。”
她往前一步，转过身向两个学生伸出手臂，“放松，我要将我们三人联结起来。”
两团银沙在碧翠丝身侧浮现，化作条带状的绳索绑在夏佐和安茹儿的腰上，银沙的另一头则绑在碧翠丝的两只手臂上。
无形的屏障将三人笼罩住，气泡状的屏障阻隔了四周的空气，同时也遮蔽了他们的身形。
碧翠丝仰头看向上方，用银沙牵动学生离开地面，三人笔直地飞向高空。
脚下的城堡、湖泊、集市区的石屋、星夜城的城墙，还有城墙之外的农田、磨坊、森林等等飞速变小。
夏佐还算镇定，上一世坐过不少航班，欣赏过从高空俯瞰大地的景色，此时心里更多的是对碧翠丝飞行速度的钦佩。
安茹儿神情震颤，紧握男友的手，小嘴张大呆滞地看着脚下越变越小的星夜城堡。
三人很快来到距离地面最近的云层上方。
夏佐抬起头，天上的白点迅速放大，隐约能看到三个并排的巨大白色气囊，和悬挂在气囊下方的吊舱。
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载具。
飞空艇。
他们要乘坐飞空艇前往东大陆。
碧翠丝带着学生在天空中划出一个弧线，从垂直向上变成水平飞行，穿过飞空艇四周的淡青色屏障，朝着敞开的吊舱舱门飞去。
在双脚踩到吊舱地板的那一刻，夏佐回头看了眼舱外的场景。
一望无际的森林和山川蔓延到地平线尽头，白云缓慢飘动，天上的星辰仿佛唾手可得。
安茹儿手臂撑住舱门，小心翼翼地俯视下方的地面，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又好奇地向前探出头。
她捂住嘴，难以置信地嘟囔了一句，“我们..在天上？”
夏佐向周围的墙壁、圆形气窗、地板、天花板、横梁释放出探知术，无一例外全是大师级的奇物炼金学产物，所用的都是昂贵的附魔材料。
碧翠丝含笑看着学生说道：
“这是跨洋飞空艇，待会儿会有人和你们详细介绍。”
她双手轻握垂在身前，凝视自己的学生。
“夏佐，安茹儿，我们该说再见了。你们在抵达东大陆后，或许再也不会回到这儿。你们会以星夜岛岛民而不是西大陆人的身份在东大陆生活，我希望你们能铭记自己出生和成长的地方，还有在这里遇到过的人，遇到过的事。”
“碧翠丝教授..”安茹儿有些哽咽，手指在眼角处抹了一下，走上前和对方轻拥，她只在对方手下学习了一年多，但碧翠丝的魅力惊人，很轻易地就让安茹儿心生眷念。
碧翠丝轻抚安茹儿的后背，在耳边安慰了几句，然后指向不远处的拉杆，“快进去吧，有人正等着你们。”
“教授，您多保重。”夏佐向碧翠丝弯腰告别，拉上眼眶泛红的安茹儿走向拉杆。
他伸手搭在拉杆上，看向舱门口的人影，“教授，我们进去了。”
“嗯，去吧。我不能离开学府太长时间，就先回去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碧翠丝的长发在风中飘动，深邃的夜空成为了永恒的背景，曼妙的曲线在此时定格。
她举起右臂挥挥手，另一只手拉动自己身侧的拉杆，在舱门关闭前向舱外一跃。
夏佐轻咳一声，憋住眼眶里的泪珠，拉下手中的拉杆。
两人面前的木门向左移开，一个装修华贵、典雅的走廊出现在眼前。
红褐色的木头地板暗香流淌，飞空艇飘行时，地板和墙体里没有嘎吱嘎吱的扭动声传出，仿佛此时身处一座庄园之中，而非悬浮吊在巨大气囊下方的吊舱。
右手边是大块玻璃组成的落地窗，云朵和大地尽收眼底。左手边的墙上，悬挂着天空画作与飞空艇的木制雕塑。
一位眼珠碧绿的雍容女士，正笑盈盈地站在走廊里。
这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希尔维娅，她是星夜女士的使者。
在大约10年前，夏佐接受考察团的考验时，就是由她作为主持人的。
希尔维娅所穿的衣物不再是样式古朴的黑色长袍，而是浅绿色的轻便长裙，裙摆延伸到脚踝处，袖口、领口和胸前有蕾丝点缀，衬托得她的气质愈发端庄。
夏佐轻拍一下安茹儿的后背，谦身说道：
“很荣幸见到您，希尔维娅女士。去往东大陆的路上，还请您多关照。”
安茹儿同样谦身致礼，“您好，希尔维娅女士，初次见面，我是安茹儿。”
希尔维娅向走廊深处伸出手臂，话音温和地说道：
“不用太拘束，放轻松一些，叫我希尔维娅就行。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僚了。跟我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飞空艇。”
飞空艇的气囊和吊舱的主体结构，是巨型造物学科的产物。内部装饰物则由奇物炼金学的另外两门学科制造。
三人此时所处的是最底层，这里分割成两块区域——驾驶舱和储物舱。
夏佐和安茹儿，在希尔维娅的陪同下，认识了驾驶跨洋飞空艇的舰长昂托·里梅斯。
里梅斯舰长是一位高阶法师，精通侦测和防护流派。
同时，他也是一位大师级奇物炼金师。
他的船员是由他自己亲手制造、维护的元素仆从，完成了上百次横跨大洋、在东西大陆之间往返的航行任务。
绝对称得上是经验丰富。
昂托·里梅斯舰长穿着蓝白色条纹工作服，朝着走廊里的三个人影挥手致意后，便投入到操控飞空艇中。
飞空艇的驾驶台和夏佐的预想的一样。上百个按钮分列在一块木制面板上，每个按钮都由一个蓝图执行者传达指令。
希尔维娅在一旁轻声说道，“两位，我们到上一层去吧，不要打扰里梅斯舰长驾驶飞空艇了。跨越大洋的任务很艰巨，极亘风暴会让飞空艇偏离航线上千公里。”
她在嘴前竖起食指，止住了打算提问的夏佐，带两人走进楼梯间后说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过几天，等飞空艇驶入大洋深处，你们会见识到极亘风暴的样子。这道风暴极其狂暴，且永不停息，阻拦了东大陆前往西大陆的所有船只。只有飞到风暴的上空，从气流相对平缓的地方飞过去才能跨越这道风暴。”
希尔维娅拉开楼梯尽头的推门，步入宽敞的第二层，这里是活动室和餐厅。
环绕整层的飘窗，将窗外的夜空美景送到眼前。
担任酒保职务的元素仆从，安静地伫立在吧台后方。桌椅板凳固定在地板上。此时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在此停留。
“船上的其他乘客，都在第三层的客房里。你们俩共用一间客房，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希尔维娅带领两人在第二层稍作停留，介绍了一下活动室和餐厅的使用方法，然后便走向第三层。
三人走过长廊，来到走廊中间的位置，右手边是飘窗和夜景，左手边是房门。
“跨洋飞空艇的空间有限，所以双人房只比单人房稍大一些。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希尔维娅从口袋里摸出两把钥匙，“这是房门钥匙，先进去休息吧。明天上午8点，我们在餐厅里碰面。”
“谢谢你，希尔维娅。”夏佐含笑点头致谢。
希尔维娅颔首回应，往回走到楼梯口，打开自己的房门走进去。
夏佐和安茹儿的房间尽头，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从进门位置到落地窗，依次是盥洗室、衣帽间、双人床铺、茶几沙发。
房间风格远比学府宿舍的风格更加新颖，和学府外的旅馆相比就更不用说了，简直不是一个世纪的产物。
夏佐伸手拂过床榻的床垫，仔细看了看米色镂空窗帘的样式，还有墙壁上色彩鲜明的画作。
他从碧翠丝给的炼金口袋里，找出几件联邦风格的服饰。
清一色的白衬衣、黑色马甲、同色长裤，搭配长短不一的正装外套，以及几双替换的深棕色皮鞋，这些服饰还经过了附魔处理，耐脏，提供一些四系抗性。
果然像先前了解到的那样，银月联邦的文化背景、审美风格、科技水平，大约相当于上一世20世纪初的西方世界。
“亲爱的，你看看我这么穿好看吗？”安茹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佐站在飘窗前回过头，穿着方格长裙和圆头皮鞋的人影走来，脚上的白色长袜若隐若现。
“你里面穿的是..”夏佐看到那抹光滑的白色时一愣。
“嗯~”安茹儿提起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导师说这是丝质裤袜，穿起来很舒服，特别贴身，还有不同材制和厚度可以选，夏天穿丝质的，冬天穿棉绒的。穿的时候得搭配长裙或者长裤。”
“嘿嘿..有其它颜色吗？”夏佐搓搓手问道。
“我去看看哦。”安茹儿瞥了一眼神情古怪的男友，走到床头在挎包里翻找，“白色、黑色、灰色，还有肤色的。”
“穿黑色的。”夏佐走到对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安茹儿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根。
…
第二天清晨。
飞空艇的首晚平稳度过，没有出现坠机等突发情况，就是床板晃得有些厉害，好在房间的隔音效果好，没有吵到其他人。
夏佐醒来洗漱一下，收拾好乱糟糟的房间，叫上睡眼惺忪的安茹儿，换上联邦服饰，一起来到二层的餐厅里。
他们吃了顿简便的空中早餐，稍坐片刻便等来了希尔维娅。
希尔维娅依旧是一身轻便长裙打扮。
走在一旁的是穿着软甲长裙的妮娜，她身上的礼仪盔甲，兼具第四纪元和第五纪元的风格，是法师圣殿女性成员的标准服饰。
希尔维娅看到夏佐和安茹儿的打扮，微笑说道：“衣服正好合身。你们适应得挺不错。”
她向安茹儿介绍了一下妮娜的身份，然后在桌旁坐下，让对方二人拿出自己的身份授予文书。
文书要需要法师圣殿盖章才能生效。
眼前正好有一位法师圣殿的成员。
妮娜仔细阅读了文书上的内容，确认签字清晰工整以后，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枚鲜红的印章，在两份羊皮卷上按下红印。
“二位，等你们在公民中心宣誓完毕，就能正式获得联邦的公民身份了。”
妮娜收好印章，向身侧的希尔维娅伸出手，“后续事项，将由希尔维娅带领你们完成。法师圣殿仅能作为见证人，见证身份授予流程。所以我得失陪了。”
夏佐二人向妮娜谦身致谢，目送对方走上三楼。
希尔维娅从自己的提包里取出两个档案袋。
“夏佐，这是你的入职引导文件。雷克索尔大师，是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的顾问，他正在楼上的303室等你。你直接去找他吧。”
希尔维娅将另一个档案袋放到安茹儿面前，“安茹儿，我带你认识一下第1类能源管理部。”
夏佐拿起档案袋，向桌边的两人告辞，敲响303室的房门。
门后传来大光头的声音，“进来吧。”
夏佐推门走入其中，没有见到预想中的床榻、茶几之类的家具。
雷克索尔的房间格外宽敞，除了无法挪走的盥洗室以外，什么家具都没有，窗帘紧闭，见不到外面的蔚蓝天空和云层。
房间中央有一个流淌着法术光芒的圆形法阵。
大光头穿着皮铠坐在正对房门的位置，法阵中间是一个沙漏，透明的沙漏容器里，有红色的细沙在缓慢下落。
“日安，雷克索尔大师。”夏佐恭敬地谦身问候。
“先把档案袋收起来，夏佐。”
雷克索尔的左手在维持法术，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法阵的对角，说道：
“你掌握了衰败诅咒，对吧？你到我对面的圆圈里坐下，朝着沙子施放衰败诅咒。”
夏佐看了眼自己的人物模板。
..
【无属性威能】6点。
..
停留在停留在学府的最后几个月，他容纳了一些元素，诅咒法术威能提升到6点。
夏佐没做犹豫，直接对沙子施放出6点威能的衰败诅咒。
诅咒烙印无视沙漏的玻璃外壳，直接出现在红色细沙上，细沙下落的速度变缓了一些。
“呼~总算能休息一下了。”雷克索尔刚一收回自己的法术，细沙下落的速度就变快了许多。
“嗯…你的法印威力比我想象的弱，但够用了。”雷克索尔看了眼沙漏里的景象，站起来扭动脖子，发出喀拉喀拉的脆响声。
“我去趟盥洗室，马上就回来。”光头摆摆手，走向房间一角，“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去管它，一定要维持住诅咒烙印。”
夏佐点点头，“好的，大师。”
身后传来放水、冲水的声音，夏佐好奇地对红色细沙释放出探知术。
反馈的信息上全是未知和问号，只有自己的诅咒效果清晰可见：
每分钟扣血3点——比法术面板的数据少了一半，说明红沙的法术抗性挺高。
雷克索尔擦干双手走回来坐下，但却没立马接手沙漏。
“夏佐，你能维持多久衰败诅咒？”
“每次半小时，休息一两分钟后，可以再次维持半小时。全天的话，累计大概五六个小时。”
雷克索尔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打量细沙下落的速度，不徐不急地说道：
“这么说的话，你容纳了大约20只小型元素。学习炼金学耽搁了不少时间啊。像你这么大的狩魔猎人，至少容纳了80只小型元素了。”
他凑近看了眼细沙上的诅咒烙印，“你学的是最基础的诅咒法印，对吗？直接用秘药灌输的那种。”
“是的，大师。”对于对方能一下子获取这么多信息，夏佐一点儿也不意外。
因为法印本身就是狩魔学派的专长，他们在第四纪元依靠法印和高超的武艺击杀了无数魔物。
在组建法师圣殿之初，狩魔学派贡献出了诅咒法印和祝福法印，与其它三个学派共享。
其余的法印则成为压箱底般的存在，只能在狩魔学派里习得。
每个学派都是这样的，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
炼金学派的元素躯壳。
高塔学者的织法者语言。
战士公会的呼吸法。
雷克索尔伸手翻转沙漏，说道：
“基础法印的副作用小，确实挺适合炼金师学习。”
他顿了顿，“但我觉得，以你的意志力，可以承受更强的法印。”
夏佐思索一下，“可是..我只能兑换到基础法印，炼金学派里只有这种法印。”
“不。”雷克索尔摇摇头，“你只要能为狩魔学派做出贡献，我会传授给你更强的诅咒法印。”
他紧接着补充说道：
“这无需你脱离炼金学派。上个纪元里，狩魔学派内部分成了好几个细分学派，互相之前搞得一团糟。活到如今这个年头，对我来说，学派的差别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不然我也不会接受炼金学派的邀请，担任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的顾问了。”
夏佐问道，“您的意思是，其他狩魔大师不在银月联邦里生活吗？”
“当然了，银月联邦是炼金学派的地盘。狩魔学派的据点在东大陆内陆深处，大部分人都在那里生活。”
雷克索尔指了指沙漏，“你帮我盯着它，沙子快漏光的时候，给它翻个个儿，始终让沙子处于下落的状态。我得冥想一会儿。”
雷克索尔双膝跪在低上，臀部依靠鞋跟，叮嘱了一句，“别出差错，不然会出大麻烦。”
夏佐看看沙漏，又看看闭上双眼进入冥想的大光头，沉下心神维持衰败诅咒。
半小时后，夏佐休息1分钟，给沙漏翻个面，施放出下一轮衰败诅咒。
接连施放了十轮诅咒，他的精力渐渐有些不支。
夏佐想了想，放弃了激活【血祭施法】打算，以免对面的光头察觉到端倪。
他揉了揉太阳穴，右手指尖对准沙漏，努力维持着诅咒。
又是一小时过去了。
夏佐的精力即将干涸之时，雷克索尔结束冥想，施放出自己的衰败诅咒。
“休息吧，夏佐。”雷克索尔说道，“看看档案袋里的东西，然后我们聊一聊。”
夏佐和对方招呼一声，去盥洗室了解决内需问题，洗了把脸清醒一下，然后坐回到地板上。
档案袋装着一叠详细阐述夏佐职责的入职引导文件。
夏佐的主职工作是毒物研究员，每天准时上下班，定期汇报毒物研究进展就行。
兼任第17行动队支援人员，意味着他偶尔要跟随行动队出外勤，现场勘察毒物、搜索可疑毒物、处理危险事物等等，必要时刻，要以诅咒法师的身份参战，在一旁配合队员。
这份入职引导文件，列出了第3类灾害具体有哪些：
上百种棘手的凶残魔物，以及血法师等等十余种从第五纪元遗留下来的邪恶途径传承者——这类人被称为异魔。
任意事件涉及到第3类灾害，便会强制由联邦警局、事件调查局等组织，转移到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
第17行动组主要负责所咋城市范围内，由血法师造成的灾害。
有趣有趣..夏佐渐渐找到了盾盾局特工的感觉。
雷克索尔瞥了一眼对方的笑容，轻哼一声，“呵，你或许把第3类灾害看得太简单了。像你这样刚从学府里走出来的炼金师，我在来西大陆前，每年都会接触几个。年纪轻轻，在学府里过得很安逸，不知道阴暗处的险恶。他们的结局不太好。我劝你不要掉以轻心。”
“咳。是，大师。”夏佐收敛笑容，神情郑重地点点头。
“好了，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以后每天到我这儿，帮我看守沙漏。”
雷克索尔用下巴指了下沙漏，“这里面装着一只碎成渣的血法师，就是与赫姆斯特交易的那只。”
夏佐看向沙漏眨眨眼。
“这种被打得稀烂，化成沙子，但仍然无法被消灭的血法师，我们叫它血魔。”
雷克索尔伸出一根手指，“接受转化仪式，转变为转化者，这是成为血法师的第一步。”
“然后，”他伸出第二根手指，“吞噬108个同等体型活物的躯体，转变为血瘾者。一般而言，转化者会被血魔驱使，去吞噬曾经的同类。”
“成为血瘾者之后，吸食大量魔物的血液，就会变成血魔。”
雷克索尔反转沙漏，继续施放衰败诅咒，“血魔的恢复速度很快。得时刻用衰败诅咒来削弱它。塑能法术也可以，但那会破坏沙漏。”
“血魔是操控血液的专家，它能用别人的血液施展法术，远比转化者和血瘾者强大。”
雷克索尔加重语气，“如果让它恢复过来了。你和你的同伴会被它瞬间吸干血液。谁让你们是这艘飞空艇上最弱小的生物。”
夏佐沉重一点头，“我保证不会出差错，大师。”
“嗯。”雷克索尔掏出怀表看了眼表盘上的日期，“六天之后，飞空艇会接近极亘风暴。你在第五天傍晚来我这，直到脱离风暴才能离开。”
“是，大师。”
“去吧，做自己的事。记得明早过来。”雷克索尔盯着沙漏不再说话。
夏佐起身离开。
客房里，安茹儿已经回来了。
夏佐和她说了下未来几天的安排，然后询问起对方的入职引导情况。
安茹儿拿出自己的档案袋递了过去，“都在里面了，你自己看吧。”
她伸出另一只手，不容置疑地说道，“我也要看你的。”
“好好好，给。”夏佐坦然地交出档案袋。
安茹儿接过来，哗啦啦地翻动文件页，找到介绍第3类灾害的那一面，仔细读了一遍后，小手在男友肩上一锤，语气凝重地说道：
“导师说你不会沾染污秽，我才同意你选择这个岗位的。现在我要你答应我，出外勤的时候一定不能冲在前面。”
她又锤了几下，有些焦急地说道：“你一定要答应我。”
“嗯嗯，我答应你，绝对躲在后面。我又不是行动队的攻坚队员，我只是支援人员而已，肯定会被保护起来的。”夏佐搂住对方的肩膀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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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茹儿在爱人怀里依靠了一会儿，冷静下来了，“好吧，姑且信你吧。你要是没做到，哼哼，我以后就不穿黑色的丝质裤袜了。”
“呃！！？？”夏佐一个激灵，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感觉自己被命运扼住了喉咙，承受了一顿凶猛的暴击。
“嘿嘿，我总算找到法子管你了。”安茹儿得意地一仰头，脚步轻快地走到窗边的沙发旁坐下。
夏佐按住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阅读对方的入职引导文件。
安茹儿的工作比较简单，每天准时前往第1类能源管理部上班，不用出外勤，相应的，报酬总和会比较少，每年只有基础报酬可拿。
这份工作挺适合安茹儿的，也让夏佐省心不少。
他取出一本法术典籍，走到窗边坐下，俯瞰下方的云层和海面。
大海的颜色蓝中带绿，推测此时的方位还在近海区域，等什么时候海水变成深蓝色，甚至是黑色了，那就处于远离海岸的深海区域了。
第43章 自毁的血魔（打赏加更）
飞空艇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上空飘行了五天。
夏佐站在窗前，拧着眉头看向前方的乌云。
外面骤然下起暴雨。
漆黑的雨水、漆黑的云层、漆黑的海面，仿佛顷刻之间，天地被浓墨染黑，看不到太阳的光明。
弄散不开的黑色云气，在飞空艇的淡青色屏障之外翻滚。云层内电闪雷鸣，一声声闷雷隔着屏障传来，紫色的闪电肆意穿梭在云层之中，不时与屏障相撞，引发艇身震动。
飞空艇没有往前飞。
里梅斯舰长正在操纵飞空艇继续升空。
越往上，雨势和雷声越大。大约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雨势衰减，但黑云和雷声依旧缭绕在飞空艇周围。
又过了两个小时，窗外的景色瞬间变化。
飞空艇飞出了乌黑的云层，来到了云层之上。
耀眼的万丈光辉射入眼帘，但却照不亮下方的黑云层。
飞空艇外的青色屏障微微颤动，似乎在与极为可怕的狂风作斗争。如果以下方的乌黑云层作为参照物，可以发现飞空艇在短短数秒内向正北方偏移了很长一段距离。
夏佐拉上窗帘，看了下怀表，“我得去雷克索尔大师那了。晚上你自己冥想吧。等飞空艇离开了风暴我就回来。
“嗯嗯。”安茹儿将男友送到门口，“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有大师守着呢。”
夏佐合上房门，步入大光头的房间。
他熟练地在法阵的对角处坐下，与雷克索尔面对面坐着，两人之间是红沙流淌的沙漏。
雷克索尔在皮铠里掏出几支药剂递过去，“把这些药剂喝下去。我们可能得有半个月无法休息。”
夏佐接过玻璃瓶，用探知术看了下药效，然后倒入口中，金手指在脑海中提示他获得了多种药效。
“从现在开始，我们每3小时交接1次。
”雷克索尔指了指身后窗帘紧闭的玻璃窗，“要是飞空艇晃动得很厉害，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我会看好沙漏。”
夏佐扫视周围，问道，“我要把自己绑起来固定住吗？万一飞空艇倾斜，或者翻过来了..”
雷克索尔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弯起，眼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我们就都完蛋了，还管沙漏干什么？你在学府里学的哪门奇物炼金学分支？”
“奇巧物件学。”夏佐回答道。
“难怪你不知道，这涉及到巨型造物学的熟练级知识。”
雷克索尔的语气变得平缓，“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这艘飞空艇不会侧倾超过5度，所以不用担心你说的那两个问题。”
“那就好..”夏佐点点头。
“来，你施放衰败诅咒吧。3小时后叫我。”雷克索尔边说边解除法术。
夏佐赶忙接上诅咒，将红沙下落的速度减缓下来。
刚才的药剂里，有一支临时提高诅咒法术威能的未知药剂。
夏佐此时施放出的，是具有10点威能的衰败诅咒，精力的消耗速度也随之变大。
3小时后，两人顺利完成第一次交接。
夏佐对自己施放出3点威能的凝神静气法术，进入为时3小时的深层冥想。
停留在学府的最后1年，他把晋升大师级毒物炼金师所需推演的配方都搞定了，现在的冥想时间，主要用在拓展精神海洋上。
冥想3小时后，夏佐醒来与雷克索尔完成第二次交接。
就这样度过了七天时间，飞空艇安然无事地来到极亘风暴的中段位置。
虽然这间房间的窗帘被拉上了，但夏佐依然能感受到外围的狂风愈发猛烈。
经常会有那种吊舱被猛然推动，紧接着立即刹住的感觉传来。
好在沙漏被法阵牢牢地吸在地板上，除非被坐在法阵上的人翻转，否则沙漏不会离开地板。
又过了两天。
飞空艇侧移的动静更大了。
夏佐不得不放低重心，用空闲的左手撑住地面，以免身体摇晃让法术中断。
一天又一天过去，风势渐渐衰弱，飞空艇在狂风中不再像先前那样狼狈。
终于在第15天脱离了极亘风暴。
夏佐苦熬多日，腰腿酸痛，脑袋昏昏沉沉的。
正当他打算去自己的房间休息时…
“嗡~”一阵低沉的震动声从雷克索尔的皮铠底下传来。
大光头睁开双眼，从衣领口拎出一枚不停震动的六芒星吊坠。
“哼..”雷克索尔面沉如水，“看来这只血魔对他们来说很重要，还真把异魔监察者引来了。”
什么异魔监察者..那是什么东西..夏佐轻揉酸痛的脑袋，看了眼光头的脸色，意识到大事不妙。
雷克索尔在对方面前放下几瓶药剂，“撑住，夏佐。我很快回来。”
大光头闪身推开房门离开房间。
夏佐拿起药剂看了几眼，拨开瓶塞倒入口中，始终保持衰败诅咒不断。
希尔维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夏佐，我会照顾好安茹儿的，你别分心。”
“谢..咳咳咳，”夏佐干咳几声，清理了下喉咙，“谢谢，希尔维娅。”
窗户外传来一声嘹亮的嚎叫声，“嗷~~~”
沙漏里的红沙瞬间沸腾起来，维持诅咒的精力消耗量急速上升。
夏佐默叹一声，悄然激活了【血祭施法·残缺】，那种大脑抽筋的感觉瞬间消散，浑身上下变得轻松许多。
用生命力施放出来的诅咒法术，与用精力施放的没有什么区别，能量波动、外观、法术光芒等等一般无二。
夏佐之前没激活这个特长，纯粹是出于谨慎而已，万一雷克索尔有特殊的侦测法术那可就惨了。
红沙在沙漏里翻滚，想要把身上的诅咒挣脱掉，人物模板上的实时回血速度忽上忽下的。
夏佐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淡定地维持着法术，时刻准备关闭【血祭施法】。
飞空艇外传来一阵阵猛烈的爆炸声。
感知达到12点后，夏佐轻易就能判断出，声音的来源集中在左前方百米开外的地方，应该是有人再用飞空艇上的武器轰击敌人。
爆炸声在减弱了，丝丝哀鸣钻到窗户里来，红沙似乎发觉自己的援兵不行了，挣扎的姿态越来越微弱。
肉眼看上去，红沙的体型似乎小了一点点？
夏佐悄然关闭【血祭施法】，用精力维持法术的消耗。
噔噔噔的脚步声接近房门，雷克索尔推门走进来，“怎么样，夏佐？还撑得住吗？”
“咳咳..还行，大师。我还能坚持一会儿。”夏佐咳了几声，嗓音沙哑地说道，“刚才红沙动得很厉害，想要从沙漏里挣脱出来。”
雷克索尔凑到沙漏前仔细打量几秒，“血魔的生命力减弱了一些..这就有些麻烦了。这家伙要是选择自毁，我们留不住它。”
夏佐皱起眉头看向光头，“自毁？”
雷克索尔深沉地呼出一口气，“血魔可以操控所有生物的血液，包括它们自己的。自毁，就意味着它一味地消耗自己的血液，血液消耗完了，它也就死了..一般来说，不会有血魔这么做。但这只血魔引来了异魔监察者。”
雷克索尔的目光变得深邃，凝视沙漏不再说话。
他沉默地坐下来，接过了维持衰败诅咒的工作。
夏佐没得到返回房间休息的指示，他便盘坐在原地施放出凝神静气法术，进入了深层冥想。
“砰！”一声清脆的响动惊醒了冥想中的夏佐，好像有人在攻击飞空艇的屏障。
他一睁眼便看到光头从身前走过。
“又有异魔监视者来了！夏佐，盯住沙漏，我相信你能做到！”雷克索尔闪身离开房间。
夏佐紧拧眉头，施放出衰败诅咒，红沙发了疯一样在沙漏里乱窜，几秒之后，他被迫激活了【血祭施法】。
这次的爆炸声持续得很漫长，声音的来源多了三处。
随着爆炸声微弱，红沙肉眼可见地衰减下去。
“大师！大师！”夏佐关闭【血祭施法】，仰头在房间里大叫。
“夏佐！”安茹儿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别进去。”希尔维娅拉住了她。
“别进来。我没事。是这玩意它快没了。”
夏佐的话音刚落，雷克索尔就窜门走了进来，门板随之闭合。
光头面沉如水，“这血魔到底知道什么秘密，嗯？！为什么会引来这么多异魔监察者？”
红沙又减少了几分。
“你别想自毁，杂碎！”雷克索尔低吼一声，抽出腰间的匕首划开自己的手指，把鲜血滴到沙漏上。
血液一沾到沙漏的玻璃壳，就像清水滴落到沙子上一样，被吸食得一干二净。
红沙变多了一些，但仍在缓慢减少。
雷克索尔干脆给自己放了瓶血，撒入防止血液凝结的炼金粉末，交给夏佐拿着，“坚持住。十分钟后，联邦的空中支援就来了。要是红沙还在减少，你就把这瓶血倒上去，但别倒太多，否则这个杂碎会跑出来。”
“是，大师。”夏佐攥紧玻璃瓶说道。
光头再次离开了房间，飞空艇外的爆炸声密集了起来。
夏佐右手施放衰败诅咒，左手拿着玻璃瓶，不时往沙漏上倒下一滴，让红沙始终维持在同样的大小。
感谢学府的栽培，这种机械性的操作，他做了快十年了，非常拿手、精准。
但所有人都低估了血魔自毁的决心。
最后一声爆炸声消散，十秒之后，血魔毅然决然地加速自毁。
夏佐把一整瓶血液倒上去都没有，“大..”
他的话还没喊完，雷克索尔就冲进了房间。
光头的脸色发黑，连锃光瓦亮的脑门也黯淡了。
“哼…”雷克索尔愤恨地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盒，盒子里面是另一外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里是夏佐和迪姆消灭的转化者废渣。
光头划破自己的手指，往盒子里撒入大量鲜血，然后用手指搅拌混合血水的残渣，把这团血污抹到沙漏上。
红沙凝固了，就像被定住了一样。
“我在过往的岁月里见到过十几只想要自毁的血魔。”
雷克索尔擦干手上的血迹，不过三五秒，手指的伤口就愈合了，用不着施法治疗，也无需涂抹伤药。
光头的活力属性是一串问号，夏佐先前已经探知过了，眼前的场景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
“从转化者成长到血魔，至少需要五十年以上的时间，晋升难度与高阶法师相当。这类血法师不会轻易终结自己的性命。除非它知道异魔教会的秘密。”
雷克索尔一边说这话，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人偶。
人偶的皮肤、外形如同真人，只是缩小到了手掌大小，细看之下，隐约可见赫姆斯特的面容。
“这只血魔制作了这个血肉傀儡。”雷克索尔注意到夏佐好奇的目光，解释了一句后，接着说道：
“我要把它与傀儡融合，然后再进行封印。你身上有什么毒效猛烈的毒物吗？熟练级以上品级才行。”
夏佐拿出一个铁盒，“一份我自制的熟练级元素毒素可以吗？完美品质。”
“再好不过了。”雷克索尔单手挑开铁盒的盖子，“还有吗？越多越好。”
另外三个铁盒出现在光头面前，夏佐有一丝丝心疼，期望这四份元素毒素能报销。
他在学府停留的最后一年里，一共制作了五份元素毒素，是给炼制精炼粉末准备的，此时只剩炼金口袋里只剩一份了..
“我们能找阿达纳瓦多斯大师和艾伦教授帮忙吗？”夏佐看了看左手边的墙壁，飞空艇上有8间客房，剩下几间客房里一直没人出来过。
“他们要封印的东西也很棘手，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
光头摇摇脑袋，指了下房门，“你先出去，等我叫你了再进来。去把你的同伴安顿好，我们得在房间里待到我的同伴抵达。”
“是，大师。”夏佐拍了拍腿上僵硬的肌肉，扶着墙一跳一跳地走了出去。
安茹儿被希尔维娅拉回了房间里，走廊里没有其他人，夏佐趴在飘窗上张望外面的景象。
看不到被称为异魔监察者的飞行物，倒是有许多小号的飞空艇飘浮在四周的天空上，护送着跨洋飞空艇。
小号飞空艇有许多螺旋桨，气囊的前后左右四侧各有一对上下排列的螺旋桨，吊舱尾端则有四对。螺旋桨扇出来的风有青色光芒流淌，似乎是为了更快地飞行速度，而添加了独特的法阵。
小号飞空艇的驾驶员，头戴圆框的飞行护目镜和圆形皮帽，隔着驾驶舱玻璃，朝夏佐挥动两根手指致意。
夏佐挥舞右臂回应，释放出探知术，想看看对方是普通人，还是法师。
奈何距离驾驶员太远了，探知术没能反馈信息。
夏佐有些遗憾地走进自己的房间，花了几分钟安抚好女友，感谢了一下希尔维娅对她的照顾，最后回到光头的房间门口等待。
“进来，夏佐！”雷克索尔大喊道。
装有红沙的沙漏消失了，法阵的中央多了一个被金属锁链捆绑的人偶。
人偶的头部和四肢，被沉重的枷锁固定，五官上有一层没有缝隙的金属面甲。闪烁着四色光芒的法术纹路，覆盖了整个人偶和锁链。
大光头左手施放衰败诅咒，右手握着一把寒光四溢的匕首。
“噗。”匕尖插入锁链的缝隙中，在人偶的身上扎出一个没有血迹的窟窿。
“还是老样子，我们每三小时换一次班。但你得注意，每隔上几秒钟，就要用匕首刺一下人偶，确保这个伤口不会愈合。”
雷克索尔从腰间抽出另一把匕首递过去，加重语气叮嘱道，“一定不要让伤口愈合。”
“是，大师。”夏佐坐下来，颠了颠匕首。
“你先休息1小时，然后接替我。”光头说着话，拿起匕首再度刺向人偶。
法阵周围见不到元素毒素的踪迹，应该是被塞进人偶的体内了吧..夏佐打量了一下过分臃肿的人偶肚子，进入深层冥想。
在雷克索尔的房间里待了3天后。
一个面容冷酷的男人走进了房间，他的额头上缠着红白横条纹发带，绷起脸来面无表情地怀抱双臂，语气冷淡地说道：
“喂喂~雷索，别睡了。是西大陆的日子太安逸，让你感觉自己老了，还是真的变老了，才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放屁，瑟瑞特。快来搭把手。”
雷克索尔目光如死水般地瞪了对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知道异魔教会在西大陆做了什么，保准会把眼睛瞪得和死鱼一样。”
被称为瑟瑞特的冷面男搓着下巴，看了看隔壁房间的方向，“难怪炼金学派的老东西没功夫搭理你。”
他向看着自己的夏佐一仰下巴，“小子，坐到旁边去。”
夏佐挪动发麻的屁股，依靠墙边坐下。
瑟瑞特的衰败诅咒威能强劲，烙印的颜色深度和大小，比雷克索尔的旺盛许多，把整个人偶都给盖住了，连匕首都用不上，人偶的伤口就不再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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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索尔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后面几天就交给你了。”
他看向夏佐，“这是我的同伴，他总以为自己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呵，其实和我差不多。瑟瑞特是他在第四纪元的名字。你可以叫他瑟瑞特斯。”
“您好，瑟瑞特斯大师，我是夏佐。”夏佐盘坐谦身致礼。
“细皮嫩肉的炼金师，你就是新来的支援人员？”瑟瑞特斯上下一打量对方的样貌和穿着，“表现得还不赖，至少雷索没把你赶出去。”
瑟瑞特斯从口袋里摸出四个金属盒，“拿去，这是补偿给你的元素毒素。”
他转向对面的光头问道，“西大陆发生了什么？和我详细说说。”
雷克索尔给夏佐投去一个眼神。
夏佐会意，收好金属盒，快速地离开了这里，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44章 新的家
飞空艇的客房内。
安茹儿和衣躺在床上冥想。
夏佐冲淋洗浴后，换上干净的衣物也躺到床上，对自己施放凝神静气进入深层冥想。
许多天没真正休息过，夏佐在6个小时后醒来依然感觉疲倦。
他和坐在床头目光温柔的安茹儿说了几句话之后，再次进入深层冥想。
之后的几天里，夏佐没被雷克索尔招唤过去，得以在房间里欣赏银月联邦的景色。
银月联邦拥有广阔的海岸线，几乎涵盖了整个东大陆的西海岸。
这造就了无与伦比的繁荣经济。
近海附近，拥有1到3个巨大烟囱的轮船缓慢航行。从高空往下看，这些对乘客和水手来说是庞然大物的船舶，仿佛变成了可以轻易拿起的小玩具。
安茹儿俯瞰下面的轮船，对这种只在碧翠丝的书籍上见过的事物万分好奇，小声嘟囔着书上介绍的蒸汽机知识。
飞空艇很快来到内陆上空。
规划有致的城市里以平顶的楼房居多，紧贴着平坦宽敞的街道。
厢式马车驶过街头，街边小贩用板车当作流动铺面，他们的上方是连接街边两侧窗户的长绳，晾满了白色衬衣、长裤和马甲。
偶尔有一辆冒着白色蒸汽的四轮汽车从路上驶过，坐在车上的两个人悠然自得地享受路人的瞩目。
银月联邦是这么定义能源的。
可燃物燃烧后产生的热量，以及加热锅炉所产生的蒸汽，属于第2类能源。联邦内绝大部分地区仅限使用这一类能源，或排名更靠后的能源。
元素释放出来的能量，是第1类能源。
在能源研究院里工作的研究员，悉数是元素具象学科的炼金师、塑能流派的法师。
他们的主责，就是研究、迭代第1类能源的激发和储存装置。
“亲爱的，你看前面那个建筑物。”
安茹儿贴在窗户上朝下方张望，打断了夏佐的思绪。
夏佐闻声看过去，一幢20多层的高楼，突兀地出现在一堆矮楼房里，它屹立在三岔路口，如同君王俯视自己的臣民一样高大威武。
粗略地比对一下，飞空艇目前的飞行高度，大概是40层楼房楼顶的位置，可以将整座海边城市收入眼中。
一望无际的楼房，屋顶的巨大广告牌，浮夸的广告文字和张扬的图片内容。
在遮阳棚的阴凉底下，享受下午茶的咖啡厅顾客…
眼前酷似近现代都市的景象，让夏佐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感觉自己不再深处一个陌生的异界，而是来到了上一世百年前的城市..
这种散发着都市气息的熟悉感，牵连了内心深处的思虑，夏佐的视线变得朦胧..
或许再过上百年时间，这片土地上会出现与上一世别无二致的现代城市..
到那时..
是否能找到回家的路，已经不再重要了。
“亲爱的，你怎么了？”安茹儿用手帕擦去爱人的泪水。
“没事，我只是，很庆幸你能跟我一起来东大陆。”夏佐握住对方的手，凝视她的眼眸，“我们会在银月联邦生活得很好，我有这个预感。”
…
飞空艇进入内陆后的第二天，到达了本次旅途的终点——马奇纳州的首府波塞顿，它也是该州最大的城市。
夏佐、安茹儿、希尔维娅，以及两位狩魔学派的大师将在这里下艇，其余人会坐着飞空艇继续驶向位于内陆深处的法师圣殿。
跨洋飞空艇过于庞大，降落之后再度起飞的难度很高。
位于波塞顿市中心的高楼上，从楼内向外延伸出去一条空中长廊，夏佐跟随队伍走下飞空艇，沿着长廊来到高楼的顶层。
身后的长廊向楼内收缩，变成一睹紧闭的金属门，透过门上的窗户能看到飞空艇离去的英姿。
安茹儿要在这里和爱人暂别，跟随希尔维娅去1楼等候。
希尔维娅拉上她走进电梯，按下通往1楼的按钮，手动将栅栏门合拢，电梯平稳地向下移动。
夏佐则和两位狩魔大师停留在原地。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穿着深灰色正装的男人，戴方框眼镜，大背头打理得一丝不苟，还涂抹了定型的油剂，嘴巴旁有两道法令纹。
“感谢你们押送血魔，雷克索尔大师、瑟瑞特斯大师。我已经安排好了封印它的培养罐。”
大背头男人走上前，先和狩魔大师问候了一下，向夏佐伸出右手：
“你好，夏佐。我是兰德·维克斯，你可以叫我维克斯。”
维克斯指了指自己的工牌，“我担任主管一职，负责协调、安排毒物研究院和行动队的日常工作。让我们先把血魔封印好，然后我再带你去毒物炼金室。”
“很荣幸见到你。”
夏佐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顺带施放出探知术看了下维克斯的模板——正式法师、35点精神属性值。
维克斯身上没有代表抗性的小光点飘出来，说明他拥有元素躯壳。
夏佐不能确定探知术反馈的信息是否完全属实。
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合力抱着一个大铁盒，大光头在一旁催促道，“快带路，维克斯。时间紧迫，人偶的血肉快消耗光了。”
“请跟我来。”维克斯领先半个身位在前带路，朝着走廊尽头的两个元素仆从比划出开门的手势。
这两个元素仆从不是简单的光球造型。
它们包裹在一层球形的金属外壳中。
外壳上有三条低垂的机械臂，尾端是三爪钳。
两个类似枪管的金属管安置在金属球体两侧，此时管口指向地面。
“这是武装元素守卫。”维克斯向夏佐介绍了一下，“你还没学习武器炼金学，对吧？有些事情，待会儿我们再细说。”
维克斯边说边按下了通往地下6层的按钮。
栅栏门合拢后，电梯嗡的一声启动，电梯厢平缓下降。
地下6层。
穿过数个有武装元素仆从把手的金属门，一行人在一间标号为“13”的实验室里停下。
巨大的玻璃隔断将实验室分割成内外两块区域。
十名研究人员守在玻璃墙外侧。
内侧有一个竖立放置的培养罐，罐体上也有“13”这个标号。
四周墙壁上布满法阵纹路。
前后左右共计四枚飘浮在空中的八面体水晶，将中央的培养罐围住。
夏佐跟随狩魔大师走进内侧，发现玻璃隔断是单向透视的。
内侧无法看到外侧的景象，而且玻璃墙隔断的阻音效果极佳，把密封门关上后，站在内侧听不到外侧的声音。
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联手卸下人偶上的锁链，在人偶肿胀得即将爆炸之前，将人偶塞进培养罐里，拉上罐体的舱门。
人偶在培养罐里炸裂开来，罐体玻璃上一片血肉模糊，血污顷刻间就被红沙吞噬得一干二净。
红沙在培养罐里四处冲撞，但只是徒劳而已，连声音都没能传出来，更别说让培养罐倾倒或开裂了。
维克斯守在玻璃隔断外侧，立马按下身前操作台上的按钮。
四枚八面体水晶射出四种颜色的光束，投入到培养罐内。
刚一被光束射中，暴躁的红沙瞬间安定下来，维持着上一秒的形态，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大光头松下一口气，盯着红沙咧嘴冷笑，“呵，这下你别想自毁了，13号血魔。”
瑟瑞特斯扭了扭脖子，用手肘顶了一下同伴的手臂，“走吧，伙计。我们去老地方喝一杯。这么多年过去，你的那些老相好早就跑没影了，但新来了不少热辣的舞女。”
“马上就走。”
雷克索尔从皮铠里掏出一个密讯指环抛给夏佐，“拿着这个。以后发现不寻常的事物，可以先和我联系。你在路上的表现不错，保持下去。”
两个狩魔大师和维克斯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实验室。
夏佐回到透明玻璃外侧，拉上密封门，听着维克斯和几个研究员的对话。
眼前这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全是法师仆从、熟练级毒物炼金师，只有三个人的工牌上注明了其它炼金学科的层级。
显然在银月联邦这里，法师仆从只要拥有一门熟练级炼金学资质，就能从学府毕业了。
不像星夜学府那样，需要学满四门炼金学，成为正式法师后才能脱离学府。
“我们要保证13号实验室里，在任何时候至少有两人值守。”
维克斯从口袋里取出一叠纸分发出去，同时说道：
“每个人每周会排到2次晚班。如果当天晚上不能来值守，一定要提前和我说。发现异常的第一时间按下报警按钮，然后站到脚下的蓝色区域内，避免被武装元素仆从误伤。”
夏佐看向地面。
维克斯提到的蓝色区域，位于几个掩体附近，那里有厚实的书桌或操作台，只要站到里面蹲下来躲到桌肚里，就不会轻易被墙上悬挂的武装仆从击中。
“跟我来，夏佐。我带你去你的毒物炼金室。”
维克斯环视四周，确认研究员们进入了工作状态，向夏佐招呼一声后走向房门。
两人来到地下3层。
这一层空间广阔，电梯出来是消毒室，需要在这里换上皮袍，但不需要冲淋了，银月联邦这里的消毒效果非常好。
走过消毒通道后是一个高台。
站在高台上可以眺望放满毒物柜的大厅。有三道穿着炼毒皮袍的人影，正在拿取所需的毒素瓶。
左右两侧以及大厅尽头的墙壁上，每隔十余米有一扇金属门，门后便是每位专家级毒物炼金师的炼金室。
夏佐的炼金室位于右手边第一个金属门，从高台下去走过几列毒物柜就到了。
炼金室里的炼金器械，和星夜学府的大相径庭。
外形看上非常相似。
区别集中在材质上，能用金属材料的地方，绝不会使用容易腐朽、失火的木头材料。
就连置物架和书桌都用金属打造，外表包裹一层样式典雅的皮革，以免整间屋子的装修风格过于硬朗。
维克斯一步一停地介绍炼金室的设施、其他三位专家级毒物炼金师，讲解日常工作的注意事项，突发情况的应对措施等等与工作有关的事情。
一连说了半个多小时，他终于嘱托完了与工作有关的事情，
维克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炼金卡片、一本厚手册、一本证件和一串钥匙交给对方，“这是和你的岗位有关的东西。”
“我们再说另一件事。”
维克斯拿出一张听课证放到夏佐手里，“星夜女士为你安排了武器炼金学的课程，每个周末上两节，上课地点是这附近的英锐学府。她委托我代为转交给你听课证。”
“谢谢你，维克斯。”
夏佐收好这一大堆东西，翻开自己的工作证件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
他被分到了研究血魔法的工作组，研究任务会和血魔法有关。
证件上有行字提道，未来的工作组可能会有变动，一切会由主管来安排。
脑海里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的身份出现变化，人物模板更新，新增【身份】毒物研究院研究员。”
..
【身份】毒物研究院研究员
【【身份级别】正式员工
每月领取报酬时，将获得等额经验奖励。
【【晋升条件】未知
【【身份加成】
【尽职尽责】
完成毒物研究任务，将依照完成度获得额外的经验奖励。
..
“好了，夏佐，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吗？可以现在和我说，亦或者去地下2层找我。就职手册的附录里有地下3层和2层的地图，我相信你能找到我的办公室。”
“我都记住了。”夏佐笑着回应。
维克斯掏出自己的怀表看了一下，“我送你到1楼大厅吧。距离今天下班还有很长时间，你可以去趟公民中心。这样的话，明天就能来上班了，到时候第17行动队的人会来找你。”
他拿出一枚密讯指环递了过去，“收着这个，有事随时联系。”
两人来到人群熙攘的1楼大厅作别。
大厅上方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十几个巨大的白色八面体悬浮着，即便没有光柱照射，也依旧煦煦生辉。
夏佐仰头张望了一会儿，在大厅一角找到等候多时的安茹儿和希尔维娅，一行人在高楼外的路边登上公用马车，前往公民中心。
由于道路拥挤，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众多，车夫的驾驶座高度接近车厢顶，厢门调整到了车厢两侧。
宽敞的四轮马车车厢内，夏佐和两位女士面对面坐着。
他拿出听课证，说道：
“希尔维娅，星夜女士给我安排了一个课程。”
“嗯，我知道这件事。”
希尔维娅浅笑道，“星夜女士是波塞顿市的驻城法师团首领，也管理着波塞顿市的法师警察。”
这么说..我和安茹儿在波塞顿市里有大靠山！...夏佐扬起笑意，收好了听课证。
一辆汽车从窗外驶过，超过了三人所在的马车。
安茹儿透过厢门上的窗户，神情激动地打量路边的景色，尤其对这种冒出白色蒸汽的汽车特别感兴趣。
“希尔维娅，那个东西就是书上说到的汽车吗？真有意思，我将来可以买一辆吗？”
希尔维娅含笑点点头，“当然可以，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汽车可不比马车省心。你得给它添加燃料，定期清理驾驶座，保养里面的零件，要是遇上狂风、下雨、下雪，光是发动它都得花上一番时间。”
“唔..那还是坐公用马车好。”安茹儿拉了一下对方的衣袖，“我们今晚住哪儿？”
“A级以上的公民，会由公民中心分配住房。如果你们想离市中心近一些，就选择公寓式房屋。要是想住得宽敞一些，可以选靠近郊区的矮屋。”
希尔维娅耐心地说道，“我建议你们选择矮屋。远是远了些，但不会有人在楼上啼嗒啼嗒的走过，也不会半夜听到醉鬼在街上嚎叫，周末的早晨可以睡到自然醒，没有喇叭声催你起床。”
她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身上移动一个来回，“你们都是A级公民，如果打算住在一起的话，选到的屋子会更大。”
希尔维娅看向脸颊泛红的安茹儿说道：
“不过得先在公民中心那登记一下，确认彼此的关系。选择住房的时候，只有订婚或结婚的两人才能合并住房。这和马奇纳州的法律条文有关。”
夏佐心想总算能把关系确定下来了，脸上浮现笑意，“希尔维娅，房子需要我们自己装修吗？”
“不用，都是装修好的。”
希尔维娅摇摇头，“在你们拥有自己的元素仆从之前，可以找家政公司来定期上门清理。要是不喜欢有人来家里的话，只能亲自打扫了，还能剩下一小笔开销。对了，打扫的时候别用法术，联邦境内只有特殊场合、特殊情况可以用法术，否则会招来法师警察。”
“叮铃铃~”车厢墙上的铃铛响了。车夫来到地面上，展开门框下方的折叠楼梯，拉开车厢门，探头看向车厢内，“女士们，先生，公民中心到了。”
希尔维娅带着两人下去，从自己的挎包里抽出一张纸钞递给车夫，“多余的是小费。”
“感谢您，慷慨、美丽的女士。”车夫谦身欢送三人走上公民中心的台阶。
公民中心内。
夏佐和安茹儿在希尔维娅的陪同下，递交自己的身份授予文书，然后面对银月联邦旗帜、马奇纳州州旗，在法师圣殿殿徽的见证下，读完宣誓词就算是宣誓完毕了。
一趟流程走完，夏佐的炼金口袋里又多了几本手册和几个炼金卡片，还有五副密讯指环，以及一叠纸钞。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的身份出现变化，人物模板更新，新增【身份】银月联邦公民。”
..
【身份】银月联邦公民
【【身份级别】A15
每月领取报酬时，将获得等额经验奖励。
【【晋升条件】取得更多公民荣誉。
【【身份加成】
【守法公民】
每日午夜12点，根据当日表现结算一次经验奖励，未触犯法律、法规、条列等，可获得足额经验奖励。若有违法、违规、违例行为且受到执法人员处罚，当日无奖励。
连续365天获得经验奖励后，后续所得奖励提升100%。
..
【守法公民】这个身分加成给的经验应该不多，毕竟是每日结算的，但积累起来的话会很客观。
夏佐暂时把脑袋里的信息放到一旁，和安茹儿在婚姻登记处登记订婚。
从法律层面而言，此时两人的关系便受到了婚姻法的保护，相应的，行为处事上会多一些限制。
接下来，便是选择住所了。
在希尔维娅的建议下，两人选择距离能源研究院近一些的矮屋。夏佐乘坐公用马车，距离毒物研究院也就10分钟左右的车程。
希尔维娅在陪两人找到屋子之后就离开了。
作为星夜女士派往西大陆的使者，她要去向星夜女士述职，临走之前给安茹儿留下一枚密讯指环。
之后的一整个白天里，夏佐和安茹儿都在收拾自己的矮屋。
检查是否有损坏的冷暖水管、煤气管道，检查取暖的金属栅栏、燃气炉灶和瓦斯计费器是否正常运作，调整房屋布局，把用不到的家具收进储物间，再将炼金口袋里带了一路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清洗…
忙活完这些琐碎的事务，已是旁晚时分。
两个社区治安警察登门拜访。
他们按照马奇纳州的社区管理条例，普及了社区的自治法案，以及作为社区居民一员的义务和权利。
戴徽章圆顶帽，穿双排纽扣黑色风衣的治安警察，在离开前叮嘱道：
“夏佐先生，您是A级公民，有很好的公民意识，而且是星夜女士的学生，但鉴于您的天赋法术是缇瓦纳斯风行术，我还是得遵照法令提醒您以下内容：
“请务必遵守《平民保护法》、《法师合理约束法》、《风行术约束法》等相关法律，不要滥用风行术的法术特性。
“若您私自侵入他人居所，或是进行其它更为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我将依法告知法师警察，并行使社区自治委员会赋予我的驱逐权。”
夏佐在身侧竖起右手掌，语气诚恳，“马特警官，我保证遵守法律，只有在得到特许的情况下，才会使用缇瓦纳斯风行术或是其它法术。”
“谢谢您的配合。”马特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刚才那番说辞是例行公事，希望您别介意。”
“很荣幸这片社区，有您和您同伴这样负责的治安警察。”夏佐和对方握了握手，与另一个治安警察也客套一下。
“这是我的密讯指环。有任何异常状况，请及时和我联络。”马特递了一枚指环过去，“再会，夏佐先生。”
两个治安警察向站在一旁的安茹儿点头致意，然后走向停在街边的汽车，开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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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社区的居民每年交税金额不菲，来这里巡逻的社区警察会驾驶汽车，而不是骑马，以免马粪弄脏了地面。
夏佐搂着爱人的腰肢回到屋内，看着崭新的客厅和家具，炼金灯具的明黄色灯光愈发温暖了。
“我来做饭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夏佐搓搓手步入厨房，下午寻找住所的时候，买了些新鲜的蔬菜和熏肉，凑合做个浓香的肉沫蔬菜汤不成问题。
“那我去整理衣柜了，把衣服晾起来。”安茹儿嫣然一笑，踏上楼梯去往二楼。
不到片刻功夫，屋内菜香四溢，两人坐在圆桌旁享用简单又甜蜜的晚餐。
他们俩聪慧又机敏，用不了几天就能适应新的生活。
第45章 第17行动队
夏佐二人所住的社区，名为圣约克社区，位于波塞顿市的西南地段。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A级公民，信誉好，收入高，举止得体，属于走到哪都不会被人冷眼相待的那群人。
马车车夫们最喜欢这样的顾客了——守约守时，慷慨大方，不会弄脏弄乱车厢。
所以一大清早，就有一长溜的公用马车排队等候在社区门口的街道上。
夏佐和安茹儿登上其中一辆马车，先去能源研究院将安茹儿放下，然后再掉头前往毒物研究院所在的大楼——波辛大厦。
根据《法术合理约束法》的规定。
在有了《风行术使用许可证》之后，可以用风行术代替常规的载具，在银月联邦的公共区域内飘行。
但这个许可证的兑换价格有点高..需要300点联邦积分。而且一旦犯错次数达到上限，便会吊销许可证，需要再花双倍积分兑换。
夏佐暂时没那么多积分，只能坐着公用马车上下班。
波辛大厦一楼的大厅里。
一道人影走向穿着藏青色风衣的夏佐。
"你是夏佐，对吗？"
这人浅灰色头发略长，少见的紫色瞳孔，看上去和夏佐一样年纪。
"我是兰洛特，第17行动队成员。我需要占用你一些时间，带你认识一下其他人。"
"早上好，兰洛特。"
夏佐伸手与对方轻握，鼻翼微动，闻到了油剂和烟草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对方的右手虎口和手指关节处有老茧。
敞开的黑色风衣底下，有一条绑在腰间的战术腰带，上面扣着一个黑色的腰包。
"说真的，你比我预想中的年轻许多。在见到你之前，我还以为所有专家级毒物炼金师，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样子。"
夏佐听到这话不由一笑。
在地下3层的炼金区里，他确实挺另类的。
他的三位同事，每位看上去至少有40岁，但维克斯主管在介绍的时候，却说他们只比夏佐早进研究院几年而已...满打满算也就30多岁的。
兰洛特从夏佐光滑的皮肤上收回目光，往大厅一角伸出手，"这边走，行动队的据点不在地下。"
兰洛特边向前走，边说道：
"我听雷克索尔大师说，你帮他控制住了13号血魔。他评价你有耐心，遵守指令，诅咒法术娴熟，毒物炼金学造诣货真价实。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支援人员。"
夏佐保持谦虚的微笑。
两人走进独立的电梯间，栅栏门合拢，电梯平稳上行。
"行动队正式成员不多，连我在内一共五个。芙蕾雅是文职，普通人，帮我们处理杂务，不用出外勤。其余四人都是正式法师。我精通塑能、侦测和灵体流派，熟练级奇巧物件师。既当侦查员，也是突击手。"
兰洛特撩开风衣，左侧腋下佩戴一把造型别致的手枪，握把上扣着一颗发光的玻璃球。
"皮克，出来问候一下我的新同伴。"兰洛特吹出一声轻快的哨声。
秘蓝色光芒的小猪从玻璃球里飘出来，体型变大到手掌大小，眯着眼懒洋洋地围绕夏佐飞舞一圈，然后钻回到玻璃球里继续呼呼大睡。
"抱歉，它昨晚累着了。"兰洛特摸了摸玻璃球，合上风衣。
"皮克有什么特长吗？"夏佐好奇地问道。
正常情况下，一位法师只能拥有一只灵体。
每个灵体在诞生之时，会获得一个奇妙的特殊之处。
像是十年前遇到的皮耶克城塞驻城法师，他的灵体应该是嗅觉超群。
"皮克对元素光芒反应敏锐。不管是法术的光芒，还是毒素的光芒，它都能察觉到细微的变化。"
兰洛特笑道，"在你加入之前，我们都是依靠它来甄别空气中的毒素。"
"啊哦，可惜的是，"兰洛特夸张地叹气一声，"灵体流派缺失的内容太多了。尤其是灵体语言。很多时候，我只能感受到它的情绪变化，但不能听懂它在说什么。"
这个缺点倒是曾在书上看到过。
夏佐也正是因此才排除了灵体流派。
"咣。"电梯停下，铁栅栏敞开。
"跟我来。"兰洛特用炼金卡片解锁行动队的大门，推门走进去。
这是一个接待室，样式古典的沙发靠在墙角，旁边摆着几把软面靠椅，中央是木头色的茶几。
进门侧对面有一张带围挡的办公桌。
亚麻色长发的芙蕾雅，在一堆文件中停下打字机，抬起脑袋，露出额头和深棕色的眼眸，先是有些埋怨地看了下兰洛特，紧接着浮现礼仪性的笑容望向对方身后的人影。
"芙蕾雅，这是夏佐。"
兰洛特侧身介绍道，"行动组新来的支援人员，昨天和你提过。"
"你好，夏佐。"芙蕾雅站起来谦身问候，双手交叠垂在身前。
夏佐含笑回应。
"我带他去见队长。"兰洛特推开接待室尽头的玻璃门。
面前出现一条长廊，左右两侧有不少房门，有的紧闭，有的半敞。
夏佐走过时瞥了一眼门后，一个身材高大的肌肉男正在健身器械旁撸铁。
兰洛特扭开一间办公室的门把手，侧身让出道路，看向房内，"队长，夏佐来了。"
身穿方格马甲和白衬衫的男人，站在咖啡机旁，右侧腋下挂着炼**，手里端着咖啡杯，转过身说道：
"进来吧，夏佐。我是邓克。"
邓克是深灰色短发，目光深邃，面容约摸四十多岁，气质沉稳。
他在桌上放下两杯咖啡，和夏佐边握手边说道：
"你来得真及时，眼下正好有个案子需要你帮忙。"
夏佐心想邓克真是直接，连客套都略过了，直接切入正题，正合他自己的心意。
"您只管吩咐，邓克队长。"
"不用这么客气。"
邓克拍拍对方的手臂，引到书桌旁坐下。
"我成为正式法师很多年了，七个流派的法术都会一些。炼金学方面，唯独毒物炼金学不太擅长。大部分行动队都是这样，缺少一位专家级毒物炼金师辅佐。现在好了，有你在可以省下不少事。"
夏佐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闻着咖啡的香味，**对方讲正事。
"周日上午，你和两位狩魔大师押送13号血魔抵达这里。"
邓克从抽屉取出一个档案袋，"截止到昨天深夜，波塞顿市内出现了3起转化者吞噬尸体的案件。"
档案袋里有三支玻璃瓶，瓶子里装着黑色血污。
"这些是转化者遗留下来的血迹。
"转化者的血液有剧毒，但是毒效不尽相同。
"我想让你鉴定一下，这三支玻璃瓶里的血迹，是来自同一个转化者，还是来自不同的转化者。
"如果可能的话，尽量列出详细的毒效数据，我们好判断转化者的转化程度，再制定相应的捕杀计划。"
夏佐激发毒素感应，同时向三支玻璃瓶施放出探知术。
反馈的信息很详实，待会儿到炼金室里做做试验，就能上来交差了。
"嗯..邓克队长，为什么不找雷克索尔大师来判断呢？以他的阅历和炼金学水平，应该会更快捷吧？"夏佐想了想问道。
"狩魔大师们负责血魔级别以上的第3类灾害事件，这些事件只有高阶法师以上的实力才能搞定。我们嘛，正式法师就做正式法师的事情，市区内的转化者和血瘾者才是我们的对手。
"而且，说实话。在鉴定毒素方面，炼金学派可比狩魔学派强太多了。"
邓克队长耐心解释了一番，把玻璃瓶收回档案袋里，递给桌对面的夏佐。
"我明白了，队长。"夏佐把档案袋塞进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
邓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说道：
"对了，夏佐。你的身份资料上说，你学会了不少防护法术，护盾类2个，护甲类2个.."
根据《法师合理约束法》，法师可以在联邦内任意区域施放护甲类法术。
护甲类防护法术，类似被动技能，激活之后会一直覆盖在身体表面，消耗的精力非常少，几乎可以24小时维持，代价是会占用一些乖巧元素。
夏佐掌握的是，提高2%法术抗性的法师护甲，以及应对物理伤害的石肤护甲。
前者会让肌肤看上去覆盖着一层油光，后者会让皮肤颜色变深。
有一点比较麻烦..
使用风行术之后，护甲类法术会被强制解除，变回人形态后需要再度施放。
护盾类防护法术，类似主动技能，消耗的精力较多，但抵挡的伤害也多。
夏佐学的两个护盾法术之一是反魔法护盾，专门应对全属性、全类型的法术攻击。
另一个是气盾术，用于偏转投射物和近战攻击。
在防护物理攻击方面，比气盾术效果好的防护法术有不少，但会对视野造成一定影响。
所以大部分正式法师会选择石肤护甲+气盾术的组合，在交战时向石肤护甲灌注更多能量，提高防护近距离物理攻击的效果。
邓克回忆了一下对方资料上的内容，接着说道：
"除了5个诅咒法术以外，进攻类的法术，你只学习了火球术，对吗？"
"是的，队长。"夏佐说道。
要不是碧翠丝建议选择诅咒流派..
夏佐觉得自己肯定会在防护流派上有一番建树。
"嗯..你的进攻类法术比较单一，但没关系，我们行动队本身也不依靠进攻法术来攻击敌人。"
邓克从口袋里拿出一本证件递过去，同时说道：
"这是我们行动队的证件。它会赋予你持枪权，不过你还没学武器炼金学，所以我暂时只给你证件。等你拿到了入门级武器炼金师的资质，我再给你配枪。"
"好的，队长。"
夏佐翻了翻证件，上面的照片用的是昨天在公民中心照的那张。
持枪权证那页记录的枪械型号是，"联邦S1880A型元能手枪"。
读完证件内容的这一刻，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的身份出现变化，人物模板更新，新增【身份】第17行动队成员。"
..
【身份】第17行动队成员
【【身份级别】支援人员
每月领取报酬时，获得等额经验奖励。
【【晋升条件】未知
【【身份加成】
【优秀队员】
完成队长下达的任务或帮助队员后，将依照任务表现、队长和队员的满意度获得额外的经验奖励。
..
"还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
邓克取出一把钥匙，说道：
"对面房间存放了许多需要精确鉴定的毒物，涉及到最近一年多的悬案。
"你有空的时候，帮我挨个鉴定一下吧。这是个精细的差事，需要你这样的专家级毒物炼金师才能完成。"
夏佐把钥匙往口袋里一揣，看向咖啡，沉吟一下还是端起来喝了，这样省去了自己煮咖啡的步骤。
"那么，我告辞了，邓克队长。"
"去吧。"邓克摸出一枚密讯指环递过去，"保持联络。"
夏佐把指环放进口袋里的特定区域，那里已经串了好几个密讯指环了，都是这两天才拿到手的。
兰洛特守在门外，拉上走出来的夏佐，"跟我来，雷纳德正在锻炼。"
他走向刚才路过的房门，说道：
"你要是想锻炼身体的话，可以到我们这来，健身室对每一位成员开放。"
维克斯推开半掩的房门，向肌肉男招呼一声，"雷纳德，这是夏佐。"
"嘿，你好，伙计。"
一头金白色短发的雷纳德，把手里的哑铃放到金属架上，张开大手握住夏佐的右手使劲甩了两下。
"我是小队的护卫，修练过战士公会的呼吸法，精通塑能、防护和图腾流派。炼金学造诣不怎么样，只有武器炼金学拿得出手。"
"你好，雷纳德。"
夏佐问候了一声，注意到对方没有生命炼**傍身，他的目光扫过屋内，各种锻炼肌肉的器械应有尽有，倒是个提升力量属性值得好地方。
"以后我可能会来请教锻炼的方法。"
"没问题，只要我在这儿，你可以随时来问。"
雷纳德咧嘴一笑，两排锋利的牙齿在灯光下反射光芒，能长得这么壮实，牙口肯定差不了。
"我们不打扰你锻炼了，伙计。"
兰洛特潇洒地摆摆手，拉上夏佐走出房门。
"还有最后一位成员，莉莎。她在安抚昨晚三起案件的受害者家属，顺带搜索情报。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介绍你们认识。"
两人穿过长廊，回到电梯间。
"不用送了，兰洛特，我自己下去就行。"
夏佐晃了晃手里的证件，证件背面贴着一张炼金卡片，可以用来解锁电梯的厅门和行动队的大门。
"好。保持联系。"兰洛特帮对**来电梯，等栅栏门合上了才回去。
夏佐在1楼换乘前往地下的电梯。
放置毒物柜的大厅里，他遇见了自己的三位同事。
但对方和夏佐一样，更喜欢和毒物打交道，对人际交往不太擅长。
资深的毒物炼金师都是这个样子。
抱着同样心思的双方，互相问候之后就走向自己的炼金室里了。
维克斯主管会在每周一上班前，把这一周的研究任务，放到炼金室门旁的铁盒里。
夏佐抽出自己的任务清单，先是在炼金室里走上几圈，适应一下新的环境，然后坐到书桌前列下今天的工作计划。
毒物研究院的研究任务，围绕地下4层至7层内的封印物展开。
那些每天观测封印物的研究员，会把实验结果交给地下2层的主管，主管审核后交到地下3层的毒物炼金师手上。
封印物在实验中产生的物质都带有猛烈的毒效。
得先把毒效解除了，才能进行深入研究。
只有专家级毒物炼金师，能胜任研究剧毒物质的工作。
过去几年里。
夏佐用冥想炼金台推演出大量配方，【知识储备】充实起来，再加上有毒素感应作伴，探知术出现了质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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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此时眼前的转化者血迹。
夏佐激发毒素感应后，对着它们施放出探知术，轻而易举地得知了毒效。
昏迷、腐蚀、禁闭。
沾上血迹的生物会昏迷过去，躯体被转化者的血液腐蚀成血水。
这一过程中由于丧失了五感和痛觉，受害者不能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危机。
现在只要确定出毒效的具体强度，就能判断三支玻璃瓶的血迹是否来自同一个转化者。
试验思路有两个。
一是分离出血迹中的毒素，用鉴毒方法来鉴毒。
二是制作出三种毒效的解毒素，分批次进行解毒试验，按照解除毒效所需的解毒素剂量，来反推出毒效强弱。
在已知毒效的情况下，第二种思路无疑更加快捷，夏佐打算用此思路。
第46章 棒约翰火鸡餐厅
夏佐找来单独的记事本，列好所需的原材料，走向毒物柜大厅。
一顿忙活到正午时分，他的桌上出现了一份严谨的毒物研究报告。
夏佐带上这份报告，到3楼的职工餐厅内就餐，然后上到14楼，找上邓克队长。
邓克倚靠在办公室的窗户边上，手拿一支石楠根烟斗，朝着窗外吞云吐雾，用混合香料的烟丝提神。
"我得再吸几口，希望你别介意。年纪大了，精力有些跟不上。"
邓克和蔼地笑了几声，吸一口烟雾，脸朝窗外缓缓吐出，脸上的皱纹舒服地舒展开了，眼睛愈发深邃。
"有什么发现吗？"
夏佐翻看报告，展示出报告概要那一页，说道：
"我确定那三起案件，是由同1个转化者制造的。我不太清楚转化者的实力是怎么划分的，所以只能给出具体的毒效参数。标准剂量下，昏迷毒效的强度为第3等，持续时间30分钟左右..."
夏佐流畅地背出自己的研究结果。
"我把具体情况记录在研究报告上了，邓克队长。"
邓克越听越精神，叼着烟斗接过报告翻看。
"不错不错，专家级毒物炼金师的效率就是高。我自己来分析的话，非得要个两三天不可，结果还不一定对。"
他把报告夹到腋下，猛吸了一口烟斗，吐出烟雾。
"维克斯主管有给你安排任务吗？没有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去追捕转化者。你的侦测法术【毒素感应】，正适合追踪这种携带毒素的家伙。"
毒素感应是与专家级毒物炼金师配套的法术，专属于炼金学派的侦测法术。
夏佐在成为正式法师的当天，从碧翠丝那获得了它的法术典籍。
这门法术会放大视野范围内的毒素光芒，让施法者更轻易地搜寻毒物。
施法时需要无属性能量，法术威能只影响侦测范围，不会增强侦测效果。
夏佐掏出日程表一瞧，维克斯主管有意放宽了今天的安排，好让他有时间适应新的环境。
"队长，我下午有空。"
"等我一小会儿，这烟丝不能翻抽，会有股怪味道。"
邓克边说着边猛吸几口，然后把烟斗放到置物柜的烟斗架上，和另外几个烟斗放在一起。
"走，我们把人叫上。"
邓克拎起衣帽架上的风衣和毡帽，敲响隔壁敞开的房门。
"兰洛特，雷纳德，准备出发。"
半躺在椅子上休憩的两人闻声站起来，披上风衣，检查战术腰上带扣着的腰包。
兰洛特的配枪和生命炼**一直挂在身上，形影不离。
雷纳德则从墙边的枪架上提起一把冲锋枪造型的元能武器。
元能武器和常规武器，有明显的外观区别。
就比如雷纳德手上的那把。
机匣比常规武器更宽、更厚，枪管虽也是细长的样式，但外侧缠绕着一圈圈像弹簧一样的玻璃管。
雷纳德颠了颠手里的枪械，边走向房门，边问道：
"队长，夏佐也去吗？"
"是，你给他布置一下。"邓克穿上风衣回答道。
雷纳德从口袋里一根样式古朴的项链，吊坠是一节手指长度的藤条。
"夏佐，戴上这个，我的图腾柱会守护你。只要我没倒下，任何人别想伤害到你。"
他说完话还在自己胸上锤了两下，看上去气势不凡，可靠极了。
"谢谢，雷纳德。"
夏佐一点头，接过项链往脖子上一套，很是好奇图腾柱是怎么用的，雷纳德又是如何用图腾柱保护队友。
四人走向电梯间。
邓克走在队伍前列，右手拨动左手的密讯指环发出一串密讯，侧头看向接待室的办公桌。
"芙蕾雅，我们出去一趟，到点了就锁好大门回家吧。"
"收到！队长。"
芙蕾雅从椅子上窜起来，目送众人离开，今天不用加班让她心生喜悦，嘴边的微笑很是灿烂，"祝你们一切顺利。"
夏佐跟随一行人来到大厦的地下1层。
这里是停车场。
在街上偶尔才能看到的汽车，在停车场里随处可见，而且款式新颖，车内空间宽敞，类似上一世的吉普车。
兰洛特跨进驾驶座。
雷纳德拉开车厢侧门，等队长和夏佐上去后，坐到靠窗的位置，用健壮的身躯把守后车厢唯一的厢门。
"兰洛特，去第15大道，在棒约翰火鸡餐厅门前停下。莉莎刚才来讯说在那里发现了新的线索。"
"好的，队长，这就出发。"兰洛特扭动钥匙点火。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却没见有蒸汽或者其他雾气飘出来。
夏佐这才意识到刚才好像没看见这辆车的排气管。
这有可能是用第1类能源驱动的汽车。
汽车爬上地下出口的斜坡时，夏佐确定这辆车存在特殊之处。
行驶起来没有明显的噪音和抖动，安静又平稳，如同上一世的纯电动汽车。
坐在夏佐右侧的邓克，连续拨动左手的密讯指环，动作一顿说道：
"拿到外勤施法许可了，有效期到明早5点。"
雷纳德一拍手掌，神情激动，轻抚元能冲锋枪的枪身，看上去充满了对射击的渴望。
他打开机匣的侧盖板，从里面倒出四根内部有螺旋纹路的玻璃管。
雷纳德用右手握住其中一根玻璃管，元素能量从掌心流出，汇入到玻璃管内，三五秒之后，管子里洋溢起火红色的法术光芒。
"这是在给元能弹匣充能。"
邓克知道每个男人都没法儿拒绝枪械的诱惑，一边充能，一边给夏佐介绍道：
"这种玻璃管，就是元能弹匣。
"你在上完武器炼金学的课程后，会学到给弹匣充能的法术。
"四根元能弹匣，你可以充入四种元素能量。也可以像雷纳德那样，充入四种不同元素特质的火系能量。"
夏佐扭头看向雷纳德，对方正好充能完毕。
四根玻璃管分别是金白色、明黄色、火红色和暗红色。
雷纳德注意到夏佐的目光，一边像安装电池一样往机匣里塞入元能弹匣，一边语气夸张地逐一介绍道：
"金白色的这根，啊~我爱死它了，耀眼的闪光能让敌人痛苦的流泪嚎叫。
"明黄色，嗯~高温射线，切割障碍物、戳穿敌人的护甲轻松得不得了。
"火红色，呼呼呼~~~一大团持续喷涌的火焰，先别管是什么敌人，放火烧它们准没错！
"暗红色，这是我的宝贝，最心爱的宝贝，牢牢地附着在敌人身上，灼烧他们，直到..烧成黑炭。"
雷纳德盖上侧盖板，露出两排牙齿笑道，"我喜欢用火系能量射击的感觉，棒极了~"
夏佐觉得肌肉男的品味挺对自己胃口的。
"我也喜欢火系法术，危险又刺激，破坏力惊人。"
他忽然有些疑惑，微皱起眉头，看向另一侧：
"呃..队长，恕我刚接触这份工作，没什么经验..为什么你们不直接使用进攻法术呢？"
"实战的战斗节奏太快了，夏佐，而且很残酷。不像学府比斗那样温和。实战进攻要有效才行，快、准、狠，一击致命，只有元能武器能帮我们完成这些。"
邓克装填好自己的元能手枪，抽出手帕细细擦拭枪身，仿佛在进行某种祈福的神圣仪式，继续说道：
"战斗中施法得先进入浅层冥想，还要防止被法术和疼痛打断。
"有的时候运气不佳，连续好几次进攻都被敌人躲过，那就会陷入被动中，节节败退，被出手更快更强的敌人击败。"
夏佐仗着自己有【施法本能】，从未担忧过这些事情。
现在想来，邓克所讲的内容确实很有道理。
邓克把元能手枪插回枪套里，向夏佐叮嘱道：
"这是你第一次参加行动。敌人实力不算强，很适合带你开开眼界。你是支援人员，我不会让你冲在最前面，但能提供的保护有限。你要记住三点。"
"一，听从我的指挥，戴上密讯指环保持联络，不要擅作主张贸然行动。"
邓克竖起两根手指。
"二，不要摘下雷纳德给你的项链，它能在你受到攻击时保护你。"
"三，面临抉择的时候，首先考虑自己的安全，其次才是队友的。"
夏佐摸出邓克的密讯指环戴上，郑重地点点头，"我可以使用攻击法术吗？"
"可以，上报施法申请的时候，我把你也算上了。攻击的时候，最好使用诅咒法术，这样不容易误伤队友和你自己。"
"期待你的表现。"
邓克一拍夏佐的肩膀，然后朝其他队员说道：
"我看过夏佐的报告了。那是一只刚结束暴食阶段的幼年期转化者，还不具备攻击能力。
"按照时间推算，这个时候，它应该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消化血食。
"莉莎从三位受害者的家属那找到了重要线索，三位受害者都曾在昨天去过棒约翰火鸡餐厅。
"我怀疑那里的餐具、食材和家具沾染上了转化者的体液，已经让附近的警局派人疏散并检查平民了。"
邓克顿了顿，"兰洛特，你看守正门和附近的井盖。莉莎负责后门。雷纳德，夏佐，你们和我进入餐厅搜索所有房间。"
夏佐心念一动，举起手做出提问状。
"说，夏佐。"邓克朝他一仰头。
"我可以施展缇瓦纳斯风行术吗？用气云形态跟随你们。"
邓克摇摇头，"恐怕不太合适。要是变成气云，雷纳德的守护项链就会暂时失效，你反而会处于危险中。"
"好，我明白了。"
夏佐颔首说道，暗暗祈祷千万别出事，他可是答应了安茹儿不到最前线去的。
同时，他也在庆幸自己有存自由属性点的优良习惯。
..
【基础回血速度】
45点/小时
【自由属性点】55
..
50多个自由属性点在手，高达45点/小时的回血速度，只要不被秒杀，再重的伤势都能救回来。
更何况...
夏佐把注意力转移到右侧腋下，初级生命炼**里装满了各式补剂。
毫不客气地说，他产生了一丝丝无敌的错觉..
呃..仅限于面对正式法师及以下层级的敌人。
...
兰洛特的驾驶技术很娴熟，在街上左弯右绕，很快就来到第15大道附近。
这里每隔十余米就有配常规步枪的警察站岗，来来往往的行人察觉到了异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不远处的街角，一群平民在警察的指挥下接受消毒和检测。
得益于银月联邦把应对魔物和灾害的知识写进了教材里，人群很平静，没有出现骚乱。
邓克队长在路上给夏佐透露了一些没公开的内容。
转化者的体液，是一种标记素。
它会沾到物体表面，跟随人们的日常活动扩散。
转化者吞噬活体是有选择性的，只有符合体质要求的人类才是最佳目标。
体液在与这类人接触时，会散发出独特的气味，以供转化者顺着气味找到目标。
昨天的三位受害者，都来过的棒约翰火鸡餐厅。
这里即便不是转化者的老巢，也是一处隐藏着重要线索的地方。
负责消毒的警察背着的气囊里，就是消除转化者体液残留物的特效药剂。
消完毒，再接受一次体液探灯照射，确认没异常了就能离开，否则再次进行消毒，直到检测通过为止。
夏佐一行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整个消毒工作接近尾声。
四周的隔离带外没有驻足观望的群众。
大家路过的时候都会远远地避开背负枪械，身穿风衣的行动队成员。
尤其是大个子雷纳德板起脸来时，完全一副生人勿进的面孔。
"队长。"
迎面走来一位身材苗条的女性，束腰风衣勾勒出曲线，两只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与齐肩的长发同色，五官立体，微笑起来的样子很是亲和。
"这是夏佐，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邓克指了指身边的新队员。
"夏佐，这是莉莎，我们队伍的祝福师、治疗师、药剂师，同时也是位出色的联络员。精通塑能、祝福和侦测，拥有元素躯壳。"
"你好，夏佐。"
丽莎主动伸出手与对方轻握，"有你在，我们队伍的效率提升了许多。我喜欢当天上交线索，当天就收到回复的调查节奏。"
"我们也喜欢这样。"
邓克在旁边哈哈一笑，保持警戒的兰洛特和雷纳德也露出了笑意，看来大家对刚入职的支援人员都挺满意。
"你好，丽莎。"
夏佐和对方握了下就松开，看向身边的队友微笑回应，"这是我应该做的。"
邓克见两人互相认识过了，带着队伍走向守在餐厅门口的警察。
"法兰克警官，感谢你亲自前来指挥现场。"
被称为法兰克的警察是个大胡子，和邓克同样的年纪，戴着警徽圆顶帽面容古板，肩上有两杠一星。
他见到邓克后浮现一丝轻松的笑容。
"交给你了，邓克队长。我会带人在周围守着，餐厅的伙计和老板都在警局里**调查。"
邓克向丽莎和兰洛特比划出几个手势，与法兰克警官交谈几句后，提起餐厅门前的隔离带，走进餐厅内。
在场的3个人，精神属性值都达到了25点以上，均能发觉空气中飘着不少黑色的丝线和细小的颗粒。
夏佐炼毒这么多年，对这些事物再熟悉不过了。
它们是挥发到空气中的毒素，走近仔细打量的话，可以看到黯淡的元素光芒。
施展法术【毒素感应】后。
黑色丝线和颗粒愈发清晰，就像是把它们做了高亮和锐化处理，在视野内着重呈现出来。
邓克看向双眼中流淌翠绿光芒的夏佐，低语道：
"转化者消化血食的时候，体型会缩小到猫狗那么大，畏惧光线。你仔细观察类似的地方。"
夏佐表情沉静地点点头，维持施法状态，缓缓走向毒素浓度较高的厨房。
邓克和雷纳德手握元能枪械，一左一右护持在他的身侧。
这家餐厅主打各种口味的火鸡料理，名声传遍小半个波塞顿市。
老板生意越做越大，把后厨和仓库改造了一通，分割出单独存放香料、肉类和蔬菜的仓库。
空气中的毒素是从其中一个仓库飘出来的。
夏佐蹲下来，俯身查看门缝，一缕缕黑色细线正在游出来。
"队长。"
夏佐压低声音说道：
"这间仓库里可能有其它出口，毒素是从里面顺着风飘来的。"
邓克没有毒素感应这个专家级毒物炼金师专属的法术。
他能看到门缝附近盘踞着一团浓稠的黑雾，用手指细细感受风向，也能得出和夏佐一样的结论，但却没有对方那么精细和直观。
邓克伸手拨动密讯指环，大约1分钟后，面色一沉。
"餐厅老板先前撒了谎，现在坦白了，这间仓库下面是以前的腌制室，转化者应该就躲在那里面。"
他又拨了几下指环的拨片，"我们等一等在行动，我让兰洛特操控灵体，到下水道里瞧一瞧。"
三人沉默地**了一会儿。
"咔嚓咔嚓。"新的密讯传来。
邓克用手指摩梭指环表面，通过触感分辨密讯内容。
"咱们进去吧。"
邓克和雷纳德对视一眼，默契地变换身位。
大块头在前当作人墙，邓克则提枪随戒备两侧和身后的敌人。
雷纳德折叠枪托，单手持握元能冲锋枪。
一根藤条状图腾柱挂到枪上。
图腾柱施放出防护法术，凝聚一面应对冲击力和投射物的魔法盾牌顶在主人面前。
夏佐见到这样的施法方式，眼前一亮，图腾柱竟然还能这么用...
雷纳德左手推开仓库的铁门。
屋子里面有几盏光线微弱的炼金吊灯。
灯光照亮货架上的木桶。
浓烈的调料香味钻入鼻孔，辛辣、酸甜、黑胡椒等等口味不一而足。
这里的气味闻起来无比复杂。
门口的三个人倒是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没受到什么影响。
火鸡需要腌制2天才能入味，经过烤制之后格外可口。
眼前圆木桶里密封放置的，就是一只只正在腌制的火鸡。
餐厅生意火爆之后，半成品火鸡的供应得跟上，这里足有六排货架屯放腌制中的火鸡。
三人按照夏佐的指引，来到仓库深处，在一座货架旁停下。
夏佐拍拍雷纳德的肩膀指向正前方的地面，一块有些许松动的方形瓷砖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位置的毒素最密集。"
"我来布置隔音结界。"雷纳德摸向前一伸手。
短暂的绿色光芒过后，一根半人高的藤条图腾柱，在货架旁凭空浮现。
无形的法术波动从图腾柱上散发出来，周围变得愈发安静。
雷纳德左手伸进腰包抽出匕首，悄无声息地撬开了夏佐指出的瓷砖，展露出一个方形的地洞。
毒素黑雾从洞口喷了出来。
邓克早有准备，取出一个带风扇的金属盒放到洞口。
扇叶转动，黑色雾气被吸进盒子里，吸了十几秒后，雾气不在浓稠，洞内只剩些许黑色丝线飘出来。
"你们闻到了吗？"
夏佐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沉闷，音量锐减，除非别人站在旁边，否则没法儿听到他在说什么。
想来是隔音结界造成的。
夏佐凑近到刚好容纳一人钻过的洞口旁煽动鼻翼，"洞里有一种成瘾物的气味。"
邓克一点头，拨了几下指环，收到回讯后说道。
"那家伙交代了，他在下面栽种了违禁物，用来当作增味增香的调料。"
密讯指环又传来几条讯息，邓克用手指拂过指环表面。
"嗯...兰洛特有了新的线索。下面的废弃腌制室地面有一个破口，破口连着城市下水道。转化者就躺在违禁物里。你们等等，兰洛特正在操控皮克封堵破口。"
邓克在指环上操作几下，"动手吧，雷纳德。烧个干净。"
"收到，队长。"
雷纳德压低嗓音笑道。
他朝着地洞里发射出一枚金白色的魔法子弹。
"噗！"短促的爆裂声中，一片雪白色的明亮光芒闪现，照亮了地洞，也照亮了洞口三人的身影。
"哈！我看到它了！"雷纳德狞笑一声，再次拨动扳机。
这次是一枚暗红色的子弹飞出去。
子弹一沾到下方的蜷曲怪影就炸裂开来，变得像岩浆一样浓稠，牢牢粘在目标身上，发出滋滋滋的烤肉声。
"去死吧，转化者。"
雷纳德向前一顶枪口，喷射出赤红色的火柱。
"吱吱吱！！"
类似老鼠叫的尖锐嘶鸣从地下钻出来。
"咚咚咚！"转化者在敲击破口处的障碍物，想把当住自己逃生的石块击碎，显然这是徒劳。
灵体拥有主人一半的施法威能。
兰洛特操控皮克召唤出坚硬的墙壁挡下了转化者。
转化者在炽热的火浪中痛呼，调转逃跑方向，想从头上的洞头爬出来。
夏佐一见到对方的圆球形脑袋，就毫不客气地施放出衰败诅咒。
诅咒烙印盖在转化者的脑门上，四周的灰色皮肤立即出现萎缩。
邓克双手握枪，射出一枚黄澄澄的魔法子弹。
"滚回去，杂碎。"
附加了【尖锐】特质的魔法子弹，狠狠地射进转化者的天灵盖里，带出一团污秽的血迹和碎肉。
转化者一声哀鸣，跌落回去，在赤红色的火焰中挣扎，声音渐渐微弱。
夏佐维持着衰败诅咒，有心想拿到最后一击，看看是否有击杀奖励。
诅咒法术在看不到目标的时候，依旧能够生效，只要持续输送精力就行，不得不说很是方便。
噼里啪啦类似干柴开裂的声音从地下传来，烧焦的气味和恶臭裹挟腐烂气息化作雾气，从洞口涌出来。
放置在地面上的风扇急速飞转，呼呼呼地吸走大团雾气，装进深不见底的铁盒子里。
夏佐的脑海里传来金手指的信息，和第一次击杀转化者一样，足有十几行。
嘿嘿..看来只要参与击杀就能拿奖励。
夏佐神情镇定，不显露内心波动，维持施法状态，直到雷纳德停止喷射火焰，他才解除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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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克对洞口施放低威能的光亮术，明亮的白光照亮地洞。
"搞定，伙计们。这只幼年期转化者变成了废渣。它分裂出来的肉块也被都烧干净了。"
邓克蹲下身准备钻进去。
"雷纳德，你在上面接应。夏佐，我需要你的毒素感应，跟我来。"
地洞比想象中宽敞，至少能在里面站直身子。
也正因为空间有限，雷纳德喷吐的火焰笼罩了转化者分裂出来的蠕动肉块。
夏佐二人捡起转化者的废渣，装进金属容器里，确保没有遗留的带毒物质后，叫上雷纳德，回到餐厅门口。
第47章 【血缘感应】
邓克和法兰克警官叙述里面的情况。
夏佐则和其他队员每人背着一个消毒气囊，走进餐厅里消灭毒素。
趁此机会，夏佐翻看金手指的消息。
"成功使用衰败诅咒消灭转化者，因【法术训练】、【诅咒精通】，合计获得经验260点。
"受到未知事物影响..正在进行属性判定。
"..【活力】判定通过！
"获得与【活力】有关的血魔法知识..数据化改造完成..获得新的特长。"
...
【特长名称】血缘感应·残缺
【特长说明1】
已记录转化者乌奇默斯的血缘印记。
【特长说明2】
此特长不完整，你只能通过已记录的血缘印记接受的血缘信息，而不能发送血缘信息，或被其它血法师感应方位。
【特长效果】
激活此特长，并从已记录的血缘印记中选择一个，以接受传递给该血缘印记的信息。
...
字面上的意思不难理解.
有了这特长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只能接受消息，而不能发送消息的密讯指环。
夏佐一边喷洒消毒气雾，一边在脑海里激活了【血缘感应】这个特长，选中乌齐默斯的血缘印记。
没反应？
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有所谓的血缘信息传来。
要不就一直激活着？说不定等会儿就有..
"乌齐默斯。"
陌生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夏佐的思绪。
这个声音听起来混杂不清，似乎是有十几个人在同时发出声音。
而且，所用的语言并非东西大陆的通用语，语调怪异。
夏佐确认自己从未学过这门语言，但却能领会话语的意思。
他拿着喷头的手微微一颤，若无其事地扫视了一下队友，继续喷洒消毒气雾。
"乌齐默斯.."
陌生嗓音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我们知道你能听见，但无法回应我们。"
"你做得很不错，真的很不错。我们听到你的哀嚎和祈求了。呵呵呵.."
陌生嗓音发出一串沙哑的笑声，话音飘渺，带有引诱意味：
"烈焰和衰败诅咒摧毁了你的肉体，但无法磨灭你与我们之间的血缘联系。
"你会在冰冷的铁盒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多么悲惨的经历啊~
"我们看到那队邋狗了，但故意没提醒你逃离。埋怨我们吗？痛恨我们吗？呵呵..不，你不会。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亲人，我们怎么会把你推向无尽的折磨。"
陌生嗓音顿了顿，"你的使命降临了，乌齐默斯，我们在赋予你新生的那夜就说过，你有特殊的使命。"
"你的肉体里残留着我们的血液，会被狩魔人加工成追踪我们的道具。"
陌生嗓音笑了几声，"愚蠢的狩魔人，呵呵，我们的转化仪式早就与以往不同了。
"听着！"
陌生嗓音仿佛****，上一秒还在哂笑，下一秒就变了脸，语气无比锐利：
"我们命令你，保留乌珐里斯的血液，用尽残余的力量将其余血液排泄到体外。
"你必须这么做，乌齐默斯。
"否则，就在铁盒里躺着吧。"
陌生嗓音出现变化，十几个混杂在一起的声音，突然清晰地分割开来，不同性别、不同年龄、不同说话风格的十几个人，一起大喊道：
"记住！保留乌珐里斯的血液！只保留他的！"
夏佐感觉脑袋像被猛然一锤，十几个人在耳边扯着嗓门大声喊叫，让他猝不及防地迷糊了一下。
好在其他队员都在专心的消灭毒素，没注意到他的异状。
夏佐深吸一口气，用消毒雾气的气味平复下内心的激荡。
耳边不再有陌生嗓音。
夏佐想了想，关闭了【血缘感应】，以免陌生嗓音像幻听一样干扰正常工作。
刚才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他的脑袋里多出了许多个问题。
这个陌生嗓音是谁？
为什么听上去像是十几个人一起说话？
这种血缘感应的法术原理是什么？
乌珐里斯又是谁？
为什么只保留他的血液？
还有..转化者不是被消灭了吗？它怎么还能排泄血液？
诸如此类的问题，占据了大半个脑海。
夏佐轻揉眉头，暂时将它们放到一旁。
大约半个小时后。
夏佐施放毒素感应，在整个餐厅里检查一遍，直到消灭所有残余毒素才跟着邓克上车
后续事项由附近的第15大道警局负责。
像是。
调查餐厅老板与转化者之间的关系。
废弃腌制室出现破口的原因。
诸如此类的琐事，行动队均不会参与。
"兰洛特，去狩魔大师那。"邓克朝着驾驶座上的人影说道。
"好的，队长，这就出发。"
兰洛特摸了摸枪托上的玻璃珠，安抚有些躁动的皮克，可能是被主人操控着去下水道了，灵体猪有些不安分。
兰洛特低头朝玻璃珠吹出一声口哨，然后发动汽车，平稳驶过街头。
副驾驶上的莉莎对皮克的脾气见怪不怪了。
她拨动密讯指环说道，"队长，我和两位大师说过了。将在十分钟抵达他们的庄园。"
"嗯。"
邓克一点头，从腰包里抽出一管烟丝放在鼻尖闻了闻，看向夏佐。
"每只转化者，都需要一只血魔来布置转化仪式，因此转化者体内会残留一只血魔的血液..."
夏佐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手打断了队长的发言。
"说，夏佐。"
"队长，会出现那种两只血魔布置转化仪式，制作出一只转化者的情况吗？"夏佐问道。
"以炼金学态度考虑的话，有这种可能，但是.."
邓克细嗅烟丝的动作一顿，皱起眉毛。
"但是没有先例，从未出现过你说的那种情况。"
邓克接着刚才被打断的话说道：
"狩魔大师可以用转化者体内残留的血液追踪到血魔的踪迹。对付血魔是狩魔大师的活儿，我们把废渣送过去就行。"
夏佐从迪姆那知道了这条情报，此时点点头，不再追问更多信息。
脑海里有个问题只能他自己寻找答案：
在击杀转化者后。
他获得的新特长，是用"掠夺"的方式得到的，还是"复制"的方式？
前者的话，意味着烧成废渣的乌齐默斯丧失了自己的血缘印记，不再能接收到陌生嗓音的指示了。
但如果是后者...
此时那个放在邓克腿上的金属盒内，乌齐默斯的废渣应该正在排泄其余血液了。
要验证究竟是用哪种方式获得了特长，待会儿见到狩魔大师后，打开铁盒就能有答案。
夏佐后倾身体，靠在沙发垫上。
左手边的雷纳德在擦拭枪械，瞧那细致的样子，别提有多喜爱自己的步枪了。
右手边的邓克队长在闻烟丝，不知道是烟瘾犯了，还是想用烟丝香气提神。
莉莎在拨动密讯指环的拨片，大腿上有一本摊开的记事本，不时在纸页上记录通讯内容。
夏佐两眼放空地盯着挡风玻璃发呆，回忆解读陌生嗓音透露的情报。
...
10分钟后。
兰洛特驾车驶进一座颇具上一纪元风格的古典庄园。
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坐在树下，喝果酒，玩纸牌。
"等一等再说。我们在办正事。"
雷克索尔向走来的邓克摇摇手。
夏佐在一旁看了看牌桌上的纸片，是一种名为昆特牌的卡牌游戏，趣味性不输其他玩法。
两个狩魔大师的牌局有些僵持不下。
纠缠数分钟后，以瑟瑞特斯输给光头1张卡牌为终结。
"大师，转化者的废渣在这。"邓克拍拍手里捧着的金属盒。
"我们进屋里说。"
雷克索尔点数一遍自己的昆特牌，心满意足地收进口袋，朝输了卡牌后面孔僵硬的瑟瑞特斯得意一笑，走向不远处的石屋。
一行人来到屋内。
雷克索尔踢开脚下的玻璃瓶，手臂扫过杂乱的餐桌，清理出一小片空处，从邓克手里接过金属盒放到桌上打开。
夏佐紧盯盒子里的乌黑废渣，释放出探知术。
奈何他对转化者了解得太少了，没收获想要的信息。
他的眼神扫过废渣表面和盒子内部，也没见着有血液渗出。
雷克索尔从药剂带上抽出一瓶靛色的炼金粉末，均匀地洒在废渣上。
瑟瑞特斯输了昆特牌心里不爽，但事情还是照做的。
他用一把干净的木勺搅动废渣，让炼金粉末和废渣充分混合。
废渣从黑色变成了靛色，黯淡的元素光芒清晰了许多。
雷克索尔取了些许废渣，倒入另一支药剂瓶中。
药水被废渣染成靛色。
有三滴漆黑的血液沉在瓶底。
过了几秒后，一颗晶莹的血红碎钻也沉到了瓶底。
雷克索尔搓着下巴，和瑟瑞特斯低声交流几句，然后一拍手朝行动队成员说道：
"伙计们，干得不错。
"这是一只刚接受转化仪式的幼年期转化者。
"昨晚是它初次进入暴食阶段。有三个不幸者丧生了。
"至于给它布置转化仪式的血魔是谁.."
光头拿起尖细的镊子，用平稳的右手夹出血红碎钻，放进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黑盒子里，摇晃盒子发出喀拉喀拉的撞击声。
一个不带感情的声音从盒子里传出来，话音非常微弱，几乎听不见：
"乌，珐，里，斯。"
"乌珐里斯，我记得它。"
雷克索尔把黑盒子塞进炼金口袋，脸上浮现冷笑，目光闪烁仿佛陷入回忆。
"一个百年前的血瘾者，如今成了散播血魔法的血魔。看来他在荒漠里过得不错，想回来尝尝苦头了。"
呃...大光头直接就念出了血魔的名字...难道不怕对方感应到方位直接找上门吗？
夏佐看着对方锃亮的脑门眨眨眼，意识到狩魔大师们可能巴不得魔物自己过来呢吧..
他怀抱双臂，用右手托着下巴，凝视转化者的废渣。
雷克索尔只提到了一个血魔名字。
这番说辞证实【血祭施法】和【血缘感应】的获取方式，是从击杀物那复制一个特长过来。
换句话说，狩魔大师和身边的行动队成员，此时可能落入某种圈套之中。
夏佐想到这，眉头一皱，但苦于没有好方法提醒同伴，只能暂时压在心里。
"嗷嗷~"兰洛特的风衣底下传来一声不满的猪叫。
兰洛特尴尬地笑了下，伸手摸向手枪握把。
"抱歉抱歉，皮克有点不高兴。每次让它钻下水道，它都这样..哈.哈.."
"嗷嗷~！"
小猪嘭的一声从玻璃球里钻出来，嚎叫着撞在主人的脑袋上。
兰洛特及时拿到灵体的控制权，赶在小猪撞上来前停住了它。
"皮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来，吃点好吃的。"兰洛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饲料，送到小猪面前，却被对方执拗地顶到一旁。
"嗷嗷~"
小猪挣脱主人的意念控制，跳到桌上，围着装有废渣的金属盒转了好几圈，然后跳到雷克索尔的肩膀上，用嘴叼出一支药剂瓶。
"别着急，小家伙，别着急。和灵体沟通的方法，大部分都丢失了。你的主人不能理解你的意思，这不能怪他，着急也没用。让我瞧瞧你想表达什么..."雷克索尔摸了下自己的光头，从小猪嘴里拿过药剂瓶，说道：
"你想让我再次检测一下废渣内的血液残留？对吗？"
"嗷！"
皮克人性化的一点头，在光头脖子上蹭了一下，嫌弃地瞥了一眼自己的人，让兰洛特尴尬的笑容愈发旺盛了。
"那就再检测一次，反正这药剂多的是。"
雷克索尔正打算用勺子挖起废渣，却又被皮克顶了一下。
皮克飘到光头的手边，叼着对方的衣袖，换了个挖废渣的角度。
"好，我挖这里。"
雷克索尔照做了，取了一勺废渣倒进药剂瓶里。
出人意料的事情出现了！
有两颗血红碎钻出现在瓶底！
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的脸色瞬间变化，复杂无比，又是震惊又是惊愕，夹杂忌惮和庆幸。
行动队员则整齐地一扭头，看向新来的支援人员。
夏佐的汗毛一下子就立了起来，瞳孔放大，伸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朝望向自己的行动队队员说道：
"我我在车上只是随便问了一下，真真真的，真的只是随便问问。这是个巧合。"
他喘了口气，"而且队长也说了，以炼金学态度考虑，确实存在两个血魔为一个转化者布置仪式的可能。"
夏佐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施放出毒素感应，凝视靛色废渣，喃喃自语道：
"原来是这样，我说之前怎么觉得不对劲。"
嘴上说的话是给其他人听的。
夏佐眼冒碧绿光芒看向靛色废渣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一个绝佳的解释。
他知道怎么证明眼前这摊废渣有问题了！
众所周知，血法师自身的体液、血液、唾液等是有毒性的。
但每一个血法师的血液不尽相同，所含的毒性也不一样。
乌齐默斯遵照陌生嗓音的指示，排泄其余血液的时候，可能因为时间仓促，没有全部排泄干净。
除了计划保留的乌珐里斯之血以外，还有另一个血法师的血液也留了下来。
毒素感应生效的时候。
夏佐发现眼前靛色废渣的黯淡元素光芒，不再是完整的一块，两种不同灰度的黯淡光芒交织在一起。
想来是雷克索尔添加的炼金粉末，进一步提升了毒素感应的法术效果。
夏佐拿起一把勺子，在靛色废渣里划动。
雷克索尔面沉如水，从药剂瓶里夹出一粒血红碎钻，放到小黑盒子里。
"乌，托，琉，斯"另一个血魔的名字。
光头把剩下的血红碎钻也放到小黑盒子里，得到了"乌珐里斯"的名字。
"所以这个转化者是由两个血魔制造出来的？"
雷克索尔盯着正把废渣分成两坨的夏佐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躺在兰洛特臂弯里的灵体猪...
这一人一猪，竟然比他这个狩魔大师更敏锐。炼金学派的毒素感应，和灵体流派真不一般。
雷克索尔晃了晃光头，伸手在脑门上拍了拍，赶走脑海中的杂念，把注意力调集到正事上，思索着喃喃自语道：
"乌托琉斯是谁？听这名字的结构，像是数百年前的老家伙了。"
瑟瑞特斯抱着双臂，在桌边跺了几步，粗黑的眉毛快拧成一根了。
"雷索，咱们去二楼。"
头戴红色发带的冷酷男，朝楼梯口一摆头。
雷克索尔会意，沉吟一下，和行动队成员说道：
"我们马上回来。你们就待在这儿，不要离开。"
"介意我来一口吗？"邓克摸出一个烟斗。
"请便，伙计。"
雷克索尔挥挥手，和瑟瑞特斯走上楼梯，去往二楼。
邓克往烟斗里塞入烟丝，指尖燃起火苗点燃烟斗，舒爽地吸上一口，依靠到窗户边上吐出去，目光落在摆弄废渣的人影身上：
"夏佐，你在给废渣分类吗？把含有两种不同血液的废渣区分开来。"
"是的，队长。"
夏佐双眼碧绿，右手拿着汤勺划来划去，"这多亏了雷克索尔大师的炼金粉末，话说回来，咱们炼金学派有类似的产物吗？"
"不，没有，那是独属于狩魔学派的炼金学产物。
"他们有自己的炼金体系，和我们不太一样。
"法师圣殿有律令，禁止破解其它学派的独有产物，就像狩魔学派不能破解毒素感应的织法原理一样。"
邓克嘬了口烟斗嘴，朝窗外吐出烟雾。
"我有预感，这次的事情是奔着和你一起抵达波塞顿市的13号血魔来的。你们在押送这只血魔的路上，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夏佐一愣，看向队长，又看了看其他队员，"你们不知道吗？我还以为维克斯主管和你们说过了。我不确定能不能说..."
"狩魔大师和维克斯主管有没有给你下禁口令？"邓克一扬眉毛，感觉自己发现了华点，停下吸烟的动作。
"没有。"夏佐摇摇头。
"那就能说。"邓克一点头。
夏佐在众队员的注视中，思索了几秒，回想飞空艇上的对话，他当时一直在窗帘紧闭的房间里看守沙漏..
"我们遇到了异魔监察者的袭击，还好联邦的空中支援及时赶到，帮我们解了围。我们押送而来的13号血魔，一直想要自毁，大师用血肉傀儡暂时压制住它的自毁行为，抢在傀儡崩溃之前，封印到地下6层的培养罐里。"
这段话一出，房间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雷纳德攥紧肩膀上的枪带。
兰洛特揉捏皮克的双手被定住了。
莉莎双手在身前不安分地搓动。
邓克眉头皱起，连烟都忘了抽。
"来了个有名头的大家伙啊。"
邓克缓过神来，吸了口烟。
"自毁有可能是想保守秘密，不然会被我们的研究员慢慢挖举出来。异魔监察者是异魔教会的空中侦查单位，要是没有联邦空军在..你们的飞空艇就会遇到大麻烦了。"
"我倒是确定了一个细节。"
邓克在窗框上敲了一下烟斗灰。
"雷克索尔大师自己也没料到13号血魔对异魔教会这么重要，也就没有提前通知联邦派人护航。"
夏佐扒拉几下废渣，终于把它分成了灰度不一的两坨。
他放下勺子问道，"队长，异魔教会是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异魔的教会。法师圣殿是正统法师建立的。那些获得邪恶传承的异魔，在这片土地深处建立了异魔教会。"
邓克解释了几句，看向楼梯口的两道人影。
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走了下来。
光头一言不发地走到餐桌旁，用药剂瓶和小黑盒子检测了夏佐分开的两坨废渣，得到了乌珐里斯和乌托琉斯这两个名字。
夏佐和躺在主人怀里的皮克相视一笑。
兰洛特用力揉了下皮克的脑袋，皮克在主人的手心里讨好般蹭来蹭去。
雷克索尔对这些举动视若未见，双臂支撑在桌边，盯着桌面沉思几秒，抬头说道：
"伙计们，事情有些棘手。我们不知道血法师从在什么时候掌握了新的转化仪式。说不定，以往捕捉到的转化者也都有问题。"
他看向窗户旁的邓克，"转化者都封印在波辛大厦吗？"
"嗯。"邓克点点头。
雷克索尔说道：
"那..除了提高警戒，暂时没有好方法了。分开封印到其它地方，说不定正好中了血法师的圈套。"
邓克向队伍的联络员投去眼神，莉莎低头拨动手指上的密讯指环。
"追踪乌托琉斯和乌珐里斯的事情，由我和瑟瑞特斯负责。"
雷克索尔顿了顿，"另外，我们要尽快得知13号血魔的秘密，让维克斯加快进度，多调集人手。"
"是，大师。"
邓克再次向莉莎投去眼神，对方的手指灵巧地拨动指环的拨片，发出一长串咔嚓声。
屋里几人商量了一些事项，然后邓克队长就带人离开了这处庄园。
夏佐坐在车上，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队长，我们要通知家人注意安全吗？万一潜伏在暗处的血法师报复他们..."
"干我们这个行当的，得罪的人都没有底线可言，多小心些准没错。"
邓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记得你的入职资料上有提到你的未婚妻，她是正式法师，在能源研究院上班，你们俩都是星夜女士的学生，对吗？"
夏佐点点头。
一旁的雷纳德锤了下夏佐的肩膀，"你可真有本事啊，找到这么好的未婚妻。能源研究院的福利比咱们这好太多了。"
"咳咳。"邓克咳了几声。
"哦哦哦。"
雷纳德一拍脑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说道：
"我是说，你不用担心她。能源研究院的研究员，会受到驻城法师团的紧密保护，个个都很金贵。更何况你们俩可都是星夜女士的学生，波塞顿市可是她的地盘。"
"那就好。"夏佐舒展眉头笑道。
"队长。"莉莎坐在副驾驶座，回过头看了一眼帅气又能干，炼金造诣又高的夏佐，然后朝邓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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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斯主管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好，告诉他，我一到波辛大厦就去找他。"
邓克扫视自己的每位队员，赞赏道：
"你们表现得都很好。夏佐第一次参与行动配合十分默契。以后我们的效率会越来越高。待会儿各自回家休息吧。明早我们再说。"
"是，队长。"众人回答道。
夏佐翻阅了一下脑海中的金手指信息。
【优秀队员】这个身份加成给的经验还行，60点，正好是之前击杀转化者的零头。
对了，还有个问题没得到答案。
转化者明明已经被消灭了，为什么还能排泄血液呢？
夏佐想了想，好像没有好的借口来询问这个问题，只能暂时压下了提问的念头。
第48章 暗中的目光
晚上6点30分。
夏佐走进圣约克社区。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和安茹儿说好了，对方会在回来的路上，顺道去一趟集市，买些新鲜的蔬菜、水果、肉类、面粉，此时她应该到家了..
夏佐走进房子，注意到厨房的窗户里有炉灶的光芒，不由得加快脚步。
这丫头会做饭吗？
夏佐掏出钥匙打开门，没有闻到预想中的焦味。
他挂好风衣和帽子，放下公文包，从后面抱住安茹儿的娇躯，看向锅里的蔬菜汤。
"昂~没想到你还会这门手艺。闻上去挺香的，以后我回来晚了，你来做饭吧。"
"嘻嘻~"
安茹儿侧过头在对方脸颊上亲吻一下。
"没问题。每天做晚餐都没问题。你帮我把碗碟和刀叉洗了就行。做完饭还得洗碗，那做饭的乐趣就少了大半。"
"好，洗碗交给我了。"夏佐走到水池旁洗手，"第一天上班如何？能习惯吗？"
"嗯~我觉得挺不错的。"
安茹儿搅拌汤锅，往里面撒入切好的葱末和香料，"但我可不能和你细说，研究院要求保密。你呢？是不是出外勤了？"
"呃..是的。"
夏佐低头看向自己的衬衣、马甲、裤子和皮鞋，明明在炼金室里换过一套新的了，怎么还被发现了。
"哼哼，看看餐桌上的报纸吧。"
夏佐拿起了那份名为《波塞顿晚报》的报纸。
封面头条就是棒约翰火鸡餐厅使用违禁香料，招来了异魔的新闻。
新闻插图中，警察拉起隔离带守在餐厅外。
餐厅内是行动队队员的背影，他们正背着消毒气囊在餐厅里喷洒气雾。
夏佐的身影在照片不显眼的角落里，背对镜头站于墙角处。
熟人仔细观察是能够认出他的。
更何况是坦诚相见的安茹儿。
"上班第一天就出外勤，你们真是忙哦~"
安茹儿在桌上放下热气腾腾的汤锅，搂主爱人的肩头，语气变得绵软。
"你要注意安全，我可不想哪天在研究院里上着班，就被人通知到医院里去看望你.."
"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夏佐轻拍对方的手背安慰道。
享用完蔬菜汤、肉排和香甜的吐司，夏佐把餐具和厨房清洗干净，向躺在沙发里读书的安茹儿招呼一声，便来到自己的书房内坐下。
一本空白记事本，一支吸满墨水的钢笔放在桌上。
夏佐轻揉太阳穴，闭着眼睛冥思片刻，激活了【血缘感应】看看有没有新的信息。
"乌齐默斯.."
十几种声音混合在一起的陌生嗓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话音没有波动，十足的冷漠和无情：
"排泄完血液了吗？呵呵..是不是发现乌托琉斯的血液很顽固，无法排泄出去。呵呵..我们改变主意了。在铁盒里躺着吧，过不了多久，鲜血便会降临，你将获得永生。"
夏佐静坐几分钟，不再有话音传来，便关闭了【血缘感应】。
血法师狡诈、残忍，反复无常，说好的只保留一份血液，结果临时变卦，用未知方法留下了乌托琉斯的血液。
血法师之间能够通过血缘感应互相交流。
转化者即便被烧成废渣，也依然能接收到血魔的血缘信息..
要不是转化者吞噬活体后会留下乌黑血迹...
这个上一纪元遗留下来的灾害，还真是难以追踪、难以对付。
作为偷听者，夏佐觉得陌生嗓音传递的信息扑朔迷离。
现在唯一能有八成以上把握确定的事情是：
拥有陌生嗓音的血法师计划把13号血魔救出来。
夏佐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到其它转化者，击杀对方获取新的血魔法特长。
说不定能拿到与转化仪式有关的知识。
可是从哪得到转化者的情报呢..怎么名正言顺地击杀它们..
夏佐抓了下头发。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邓克队长说过有悬案没解决.."
第17行动队只负责正式法师级别的血魔法灾害，所以那些悬案全和血瘾者、转化者有关。
夏佐找到了明确的思路，有些兴奋地搓搓手，稍作平复后，提起钢笔在记事本上写下一行行文字，整理脑袋中的思绪。
...
次日清晨。
夏佐坐着公用马车来到波辛大厦，口袋里某枚密讯指环传来震动。
他掏出来看了下上面的密讯。
维克斯主管来讯说，研究组的工作有变动，发放了新的研究安排表，提醒众研究员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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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收回指环，掏出怀表，还有20分钟才到上班时间，旋即提着公文包走向通往行动队的电梯间。
"早上好，芙蕾雅。"夏佐推开大门。
亚麻色长发的少女正在揉捏灵体猪，抬头微笑一下，"早上好，夏佐。。"
夏佐含笑步入推开玻璃门。
兰洛特把腿架在自己的桌子上，捧着本书
他通过灵体猪得知夏佐来了，腿一蹬，屁股下的椅子旋转半圈面朝门口。
"早上好，夏佐，来找队长吗？"
"不是。"夏佐摇摇头，"我去拿些悬案的毒物，今天空闲的时候精确鉴定一下。"
他看了下房间内的两张空位，问道：
"莉莎又出去了吗？是不是有新任务了？"
"没有。是昨天那家餐厅的员工被检测出了污秽残留物。
"莉莎正在第15大道警局的隔离室里，监视祛除污秽的工作，以免发生意外。下午我会去替班。"
兰洛特边说着话，边站起来。
他把书放到桌上，"我给你介绍悬案的毒物吧。"
两人走过锻炼室，吭哧吭哧撸铁的雷纳德咧嘴一笑。
兰洛特打开队长办公室对面的房门。
门后有一层厚帘布遮挡，防止房间内的气味流出来。
掀开帘布，点亮炼金灯具。
一排排金属置物架呈现在眼前。
这间房间朝北，没窗户，有些阴冷，空气不流通，闻起来有股怪异的酸涩味。
置物架上有许多贴着标签纸的金属盒，每个盒子里都有一份需要鉴定的毒物。
"我推荐你从日期最近的毒物开始鉴定。"
兰洛特带着夏佐来到房间深处。
"年份超过3个月的毒物，即便鉴定结果精确，我们也很难追踪到目标。说不定它们早就跑到隔壁州去了。"
兰洛特伸手在面前两侧的置物架上一扫。
"这些金属盒里的毒物，距离被采集过来不超过3个月。追踪到目标的可能性最大。"
夏佐在置物架前走上一个来回。
盒子上的标签显示，盒内的毒物都是转化者留下的。
夏佐不解地问道：
"最近3个月，没有血瘾者出现过吗？"
兰洛特摇摇头，指了指前面几排置物架，说道：
"过去一年里，没有血瘾者出没。这跟血瘾者的晋升条件有关。马奇纳州这里开发得很不错，极少有强大的魔兽在野外游荡，不适合血瘾者捕猎魔兽，吸食它们的鲜血。"
夏佐从置物架上拿了两个金属盒，"我先带走两份。今天能鉴定好的话，就下午下班前送来。"
"好。"
兰洛特看了下对方拿的金属盒标签，思索了几秒，伸手拿起另一个金属盒，说道：
"要不你把这盒也带走吧。在我的印象中，这三个毒物出现的地点比较近，说不定是同一个转化者留下的。"
夏佐把三个金属盒塞进炼金口袋里，边和兰洛特闲聊，边往大门走去，然后乘坐电梯前往地下3层的毒物炼金室。
炼金室门旁的铁盒里多出一叠纸，这是新的研究安排表。
第一页的内容显示，维克斯主管给他派了活儿，而且是从今天上午开始的。
夏佐前脚刚跨进自己的炼金室，紧接着就一转头，锁好房门前往楼梯间。
他穿着炼毒皮袍来到地下6层的13号实验室。
"夏佐先生。"
身穿白大褂的女研究员守在实验室门口，一见到夏佐就迎了上去。
研究员之间是平级，不存在上下级关系。
但专家级毒物炼金师本身就代表了更高层次的炼金资质。
女研究员在面对夏佐的时候自然会使用敬称。
夏佐看了下对方的胸牌，"上午好。安娜·加利亚。"
"叫我安娜就可以了，夏佐先生。"
安娜浅浅一笑，用自己的炼金卡片解锁了实验室的房门，侧身让开道路，"请进。"
房内有另外五位研究员，他们听到门板平移到墙体里的划动声，暂时放下手里的事情，向夏佐问候道：
"上午好，夏佐先生。"
"你们好。"
夏佐的目光在五位研究员脸上，一一停留一会儿，同时说道：
"我们成为同一个实验室的同事了，期待与各位共事愉快。"
夏佐注意到，五位研究员的胸牌上有"B12"的字样。
这是他们的公民等级。
而安娜的公民等级是B14，并且她的年纪似乎也比其他人大上一些，接近30岁。
这意味着安娜是这支研究组的组长。
而公民等级为B13的副组长，可能在昨晚守了夜，所以今天没来上班。
夏佐看向身侧的安娜，"开始吧。我会在旁边盯着血魔。"
维克斯主管调整了专家级毒物炼金师的工作安排。
目前一共有4位专家级毒物师。
每人按照排好的班次，用毒素感应轮流监视13号血魔。
夏佐排到了今天的上午班。
此时只要找个位置坐下，面朝玻璃隔断内侧的培养罐，维持毒素感应的施法状态就行了。
血魔看上去像一团红沙，被四道光束固定在培养罐里。
维克斯主管在今天的研究计划上写了几行注释：
红沙的最深处，有一个被称血精石的东西，这才是血魔的核心。
红沙其实是保护血精石的外壳，被称为血魔躯壳。
鉴定出13号血魔的躯壳毒效，是为了制作出消灭血魔躯壳的解毒素。
用解毒素溶解掉血魔躯壳，得到血精石。
再用夏佐这个级别也无从知晓的未知方法，获得血精石里的秘密。
这就是研究血魔的终极目标。
拿血魔躯壳做实验，和给未知毒物做鉴定一样。
8个研究员分成4个小组，每2人为一小组。
小组成员互相配合，用培养罐里的仪器，从红沙上切割下来一小块，再在封闭式毒物操作台上分离出毒素，装进金属盒内让专家级毒物师带走。
4个小组轮换使用培养罐内的仪器，恰好能时刻不停地切割红沙。
血魔这种东西，除非它自毁，否则很难被消灭。
红沙虽被固定住了，但仍旧具备很强的物理和能量抗性。
必须用特制的多层刀头才能从红沙上切下一小撮沙砾。
夏佐两眼碧绿，凝视红沙，心里想到一个问题啊。
红沙能吃吗？血魔躯壳能吃吗？
所谓毒物，一定是服用之后有具体毒效，才能被称为毒物。
如果服用之后，只是简单的造成躯体损伤，那不算毒物。
要是想一次性获得血魔躯壳的毒素..
拿取标准剂量来试毒说不定是最快的方式了。
夏佐的嘴唇蠕动一下，似乎有些渴求..
自从发现元素毒素的毒效不过如此之后，他的自由属性点就一直没动过，完全没机会花费出去。
要不找机会品鉴一下血魔躯壳？
说不定它能提供更多的元素抗性？
四系抗性停留在12%这个水平已经很久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在脑海里迅速滋长。
夏佐开始盘算起可能性。
拿眼前的13号血魔当作试毒素材，是不可能的。
从它身上切下来的每一小撮沙砾，都受到严密监视，而且维克斯主管会亲自核准每一份毒物。
所以...就得另外找血魔...
而且抗性提升后，身上冒出来的小光点也会变多。
没有元素躯壳遮掩的话，很快就会被其他人发现异常。
夏佐搓了搓下巴，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一件事，而是一个系统性的大工程。
中午的时候，他用密封的金属箱带走了毒物，先去炼金室里把东西放好，然后再去楼上的餐厅用餐。
...
中午12点半。
夏佐回到炼金室工作。
构成13号血魔躯壳的红色沙砾，被放置到封闭式毒物操作台内。
夏佐用戴着厚手套的双手，伸进玻璃罩的圆洞内操作毒物和炼金器械。
探知术在红沙上的反馈信息是一片问号和未知，与之前在飞空艇上的探知结果一样。
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照鉴毒流程，来进行鉴毒了。
一顿忙活到下午4点，夏佐才把今天的工作悉数完成。
先去地下2层和维克斯主管汇报工作，上缴今日份的毒物样品和血魔躯壳鉴定报告，再去楼上找邓克队长。
行动队的3份鉴毒报告显示，3起位于波塞顿北部老城区的**，由同一个转化者犯下。
邓克靠在窗边，面向下方的矮楼群和街道吐出烟雾，倾听夏佐的汇报，然后拿着报告，边走边读，来到毒物室又取了几个铁盒出来交给身后的支援人员。
"夏佐，你把这3份毒物也鉴定一下吧。要是这3份的鉴定结果和先前的3份吻合，那我们就有事做了。"
夏佐看了下盒子上的标签，年限从八个月前到六个月前不等，距今有不少时间了。
1小时后，下午5点。
夏佐回到邓克的办公室，在对方的书桌上放下新的鉴毒报告。
邓克眉毛一扬，对夏佐的鉴定速度感到些许差异。
他拿起鉴毒报告看了几秒后，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今天的六份鉴毒报告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邓克凝视看上去很年轻、没什么阅历的夏佐，心里有些捉摸不定。
会不会是随便糊弄了一下就上来交差了？
不对不对。
邓克揉了下脑门，拿起烟斗吸了一口。
夏佐的身份资料上明确写着——炼金潜质顶级一等，意味着他的毒物炼金学造诣绝对不可置疑。
邓克走到窗边吐出烟雾，觉得自己有些被夏佐的年轻外表迷惑了，他可是货真价实的专家级毒物炼金师，是受到法师圣殿认可的！
今天的六份毒物，确实是由同一个转化者留下的。
这么说的话..这次的目标有些棘手。
邓克想了想，放下烟斗，找上在隔壁看书的莉莎，把手里的鉴毒报告往桌上一放，吩咐道：
"莉莎，你把雷纳德叫过来。你们两人和芙蕾雅一起整理一下和这些鉴毒报告有关的侦查记录。"
"是，队长。"莉莎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
她看了下鉴毒报告的内容，然后走向锻炼室。
邓克看向门外的夏佐说道：
"夏佐，未来两天内，我会占用你半天时间。到时候，我会和维克斯主管说明情况。"
"是，队长。"夏佐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有些激动，这才抵达波塞顿没几天，又能出一次外勤了。
经验多，还有新特长可拿。
这工作真棒~
...
行动队的工作效率比想象中快。
第二天，周三下午，夏佐便接到了邓克的讯息。
这次是直接在地下1层的停车场里碰头。
夏佐登上后车厢，和邓克、雷纳德坐在同一排。
"兰洛特，在旧城区附近的第7大道停下。"
"是，队长。"兰洛特发动汽车。
"伙计们，这次的目标是一只进入成熟期的转化者。它的毒性猛烈，拥有的毒效数量达到了5种，强度最低的昏厥毒效都到了第3等级。你们可别被它喷涂的毒液沾上。虽不至于丧命，但会很痛苦。"
邓克扫视自己的队员说道：
"距离目标最后一次作案过去了一个多月。我有种预感，这只成熟期转化者快要蜕变成血瘾者了。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坐在副驾驶的莉莎转过头，神情忌惮地说道：
"它可能掌握了改变外形的血魔法。"
"对。它的体型，最大不会超过正常体型，最小可以缩小到猫狗的大小。它会变得像正常人一样，在普通人中生活。"
邓克缓了缓，接着说道：
"维克斯主管有一个指示。他让我们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量抓捕而不是击杀这只转化者。这种接近蜕变期的转化者，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当然了，前提是我们能追踪到它。"
邓克看向坐在左手边的夏佐，拿出一份地图递了过去。
"我们排查出了目标所在的大致区域，你用毒素感应找到它的具体方位。待会儿只有你会下车，夏佐。我们会在车上**你的讯息。"
"是，队长。"夏佐说道，开始记忆地图上标记出来的路线。
他听到邓克说抓捕转化者的时候..心里不免叹了口气，预感今天这趟可能拿不到新特长了。
大约10分钟的功夫，汽车抵达了第7大道的街头。
夏佐走下车，戴上遮住大半个脸孔的墨镜，激发毒素感应，浅茶色镜片很好的掩盖了双眼中的碧绿光芒，同时又不影响观察周围的环境。
普通人的精神属性值普遍没到9点，看不到法术光芒。
遮挡法术光芒不是为了防范他们，而是为了不惊动可能存在的异魔。
夏佐走了几步，心里有些忐忑。
前天击杀名为乌齐默斯的转化者之后。
【血缘感应】里的陌生嗓音，曾提到自己看到行动队去搜寻棒约翰火鸡餐厅了..
这不免让人想到，暗处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正盯着第17行动队的汽车和成员。
夏佐吸了口气，平复思绪，沿着第七大道的主干道，向旧城区的商业街走去。
第49章 珍藏的药剂
波塞顿市，南新北旧。
街边的楼房有些年月了，雨水槽里有淤泥堆积，污水在路牙旁积聚，来往的行人打扮有种颓废感。
坐在巷子里的老头，身上的夹克洗得发白，头上的黑色毡帽不知是沾了油污，还是本身就是反光布料，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一抹亮光。
夏佐在商业街的路口驻足不前。
这里的地下秩序，被两个不同的社团控制着，面前的这条街就是二者领地的分界线。
左手边的路灯下，停着一辆敞篷汽车。
几个穿着衬衫马甲，肩部有两道背带垂下的男人，倚靠在车边抽烟。
右边的街角有几张板车，车上铺着干草，一截棍棒的握柄伸了出来。
站在车旁的八角帽男人注意到了夏佐的目光，把握柄推进草堆里，抱着肩膀与夏佐对视，目光里极尽挑衅的意味。
嗯...
波塞顿市是马奇纳州的首府，又有驻城法师团存在..
这些所谓的社团，混得蛮惨的。
成员全是普通人不说。
武器只也敢用钝器，不敢用带刀刃的东西，更别说常规的枪械了。
这里可不是普通人掌控的世界。
秩序的根源来自超凡力量。
《法师合理约束法》有规定。
【面对可能发生的冲突，法师可用风之手提醒对方不要靠近。
【若受到攻击，可视情况进行无限制反击。】
夏佐面无表情地走向右边街角，挥挥手施放出风之手，把几个围上来的八角帽男人推到一边。
"别挡路。"
为首的男人感受到了无形之风的推力，跋扈阴冷的神情瞬间变得乖巧，脸上浮现讨好般的笑容，拉起同伴往后退，站回到板车旁。
街对面的汽车那传来一声哄笑。
夏佐对这些事浑不在意，继续沿着既定的路线往前走。
邓克框出的搜索范围包含了一片公寓社区和一处码头。
夏佐先来到社区。
这里连路都修不平，就别谈社区治安警察这种奢侈的事情了。
他在破旧的社区里转了一圈，于一幢回字形的楼房前停下脚步。
楼宇中央的空地放着几个垃圾桶，污水横流。
臭气熏天的垃圾上方，高低错落的长绳上晾晒着花花绿绿的衣物。
楼房的墙壁上有绿色的苔藓。
回廊是敞开式的，过道里堆放杂物。
玻璃窗户几乎没一扇完好。
左侧楼房，四楼，左手第3间房间有问题，那里有代表着毒素的黑烟缭绕。
这是一路走来发现的第一个异常。
夏佐拨动密讯指环。
两分钟后，身后传来刹车的声音。
"这里的居民太多了。"邓克走到夏佐身边，皱眉仰视回字形楼宇。
"我们动作快点，速战速决。如果在这儿发现了转化者后，就地扑杀，不要试图抓捕它。"
就这一会儿功夫，有不少皮肤黝黑的小孩扒在过道栏杆上俯视下方的生人。
"莉莎，兰洛特，你们去左侧楼房的背面守着。夏佐和雷纳德，你们俩跟我来。"
邓克抽出枪套里的手枪，掩在风衣底下，走向楼梯口。
夏佐紧跟了上去，雷纳德用风衣挡住元能冲锋枪垫后。
三人来到四楼。
雷纳德用图腾柱布置出隔音结界，驱赶走围观的小孩。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夏佐煽动鼻翼，发现有一股酸臭的血腥味从门缝里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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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克也闻到了。
他提前取出吸走难闻气味的金属盒。
雷纳德端起枪械，踹开上锁的房门，射出一枚闪光弹药。
耀眼的白光过后，三人打量房内。
一张矮床放在靠窗的位置。
脏到发灰的被子染成暗红色，床板上是一滩乌黑的血迹。
这见鬼的地方。
死了这么多天竟然都没人发现。
"有人被吞噬了。"邓克面色阴沉，"那只转化者比我们预料中多吞噬了一人。"
"雷纳德，你去问问那些小孩，这间屋子住的是谁。夏佐，你来检查房间，不要漏过任何一个地方。"
邓克塞好手枪，拨动密讯指环。
夏佐摘下墨镜，带上手套和脚套，走进屋内，矮床上的血污是空气中毒素的源点。
除此以外..
那是什么..
夏佐来到房内的唯一木桌旁，桌上堆放破旧的报纸和纸板，一些毒素从里面飘散出来。
他扒开废纸堆，找到了一张废报纸。
皱巴巴的报纸上有干透的油渍，有人用它包裹了炸肉饼之类的食物。
这油渍沾上了转化者的体液——也就是用来寻找吞噬目标的标记素。
什么情况下，会在食物的油渍里出现标记素呢？
夏佐模拟了一下购买廉价炸肉饼的过程。
假设这个受害者是染上标记素而不是传播标记素的人。
嗯..
那似乎只有厨师和包裹炸肉饼的店员，能接触到报纸内侧的油渍了。
夏佐取出一个金属盒，将报纸放进盒子里封闭起来，然后将床上的血污收进另一个金属盒内。
"队长，我找到了些线索。"夏佐将装有报纸的盒子递过去，述说了自己的推测。
雷纳德正好走了过来，他等夏佐说完后，说道：
"队长，我打探到那间屋子的消息了。那是前湾码头工人的屋子，他叫班克夫，在这儿住了两年了。一直是一个人生活，从没惹过谁，也没和别人起过冲突。一直老老实实的搬货，做苦力。"
邓克听完后，想了想说道：
"雷纳德，问问小朋友这附近哪里有便宜又够分量的炸肉饼店，或者其它物美价廉、油水多的流动小摊。"
"好的，队长。"雷纳德从口袋抽出几根彩色糖果，走向眼巴巴的孩子们。
楼下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夏佐一探头，见到十几个戴警徽帽、身背消毒气囊的警察涌进楼梯口，另几个警察拉起了警戒线，把守回字形楼房的出口。
肩上有一杠两花的警察找上邓克攀谈。
雷纳德还在和小孩们嬉闹。
夏佐反倒成了比较清闲的人。
他的目光在四周一扫，落在一个盯着自己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不知从哪里得来了勇气，瞪大乌亮的眼睛走向身穿黑色风衣的夏佐。
"叔叔，为什么你的眼睛是绿色的？"
"哦？"夏佐一愣，意识到自己还维持着毒素感应。
他蹲下来，和小女孩平视。
"怎么样，我的眼珠漂亮吗?"
等等！
她能看到法术光芒！
夏佐对小女孩使用探知术。
..
【土系抗性】0.2%
【精神】9
..
土系抗性也是针对毒素的抗性。
房间内散发出来的毒素，让小女孩有了一丝丝微弱的土系抗性。
再看看这高达9点的精神属性值！
绝对是一个学习炼金术的好苗子！
夏佐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女孩，大概是七八岁的年纪，要是考虑到营养不良的话，最多不会超过10岁。
在银月联邦这里，12岁才是入学的第一年。
入学的前3年学习语言、历史、数学、文化等基础课程。
之后，会进行基础课程考试。
考试未通过，重修三年。
考试通过，则再学3年专业技能课程，同样需要考试。
这次考试，基本决定了18岁成年时的公民等级。
12岁到18岁的6年教育是免费的，在社区附近的公立学校进行。
12岁以前，也有所谓的学前班教育。
但那费用..绝不是这处像贫民窟一样的楼房里的住户能负担的。
未成年人一般有两次检测精神海洋的机会。
第一次是刚出生的时候，检测先天亲和。
第二次，便是12岁入学的时候，检测后天亲和。
夏佐念头一转，看了看雷纳德手里的彩色糖果，转向小女孩问道：
"你怎么不去问那个叔叔要些糖果？是不喜欢糖吗？"
"我..我喜欢吃糖。"小女孩咬住下嘴唇，低头说道：
"可是，糖总有吃完的时候。我还不如不要那些糖果，也不要去想它们.."
夏佐眉毛扬起，哪想到眼前的小女孩思维这么成熟，竟然知道短暂的物欲满足只会引发更大的贪婪，还懂得通过节欲来调节自己的心态。
"你叫什么名字？"夏佐微笑问道。
小女孩觉得对方闪烁绿色光芒的眼睛里，有着动人心魄的奇妙律动。
她抬起头对视一眼，紧接着再度低下头说道：
"我..我叫珍妮丝。"
"你好，珍妮丝。我是夏佐。"夏佐伸出右手。
珍妮丝的双手在身前交叠，右手抬了下，又放回到左手底下，一直低着脑袋。
夏佐注意到她的掌心乌黑，坦然地收回右手，斟酌了下语气，说道：
"珍妮丝，你瞧，我们在这抓坏人。你表现得很不错。我觉得你能帮我解答一个问题。"
"嗯嗯。"珍妮丝点点脑袋。
夏佐指向死者所在的房间：
"那间屋子里面的味道很难闻。那么..你有看到黑色的烟雾，或者黑色小颗粒从门缝里飘出来吗？"
珍妮丝抬头看了一眼，"我看到过。我觉得那个黑色的东西很脏，每次都会离得远远的。"
"那你还记得，是从哪一天起有黑色的脏东西飘出来吗？"夏佐进而问道。
"唔.."珍妮丝低头搓动手上的黑泥。
"好像是两天前。那天傍晚妈妈回来后说班克夫叔叔旷工了。我就想去看看他是不是病了，走到门前就发现了脏东西，然后我就躲回屋里去了。"
两天前班克夫旷工了...夏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珍妮丝，在这等我，别走开，好吗？"
"嗯嗯。"
珍妮丝抬起头看到了对方的背影。
"队长，我这儿有些发现。"
夏佐走到正发送密讯的邓克旁，先把珍妮丝提供的情报复述了一遍。
接着，他指向自己碧绿的眼睛，说道：
"我确定，她已经能看到元素光芒了，而且有了微弱的土系抵抗力。"
"哦？"邓克看向站在栏杆旁的小女孩，凝视了许久才说道：
"确实有那么一些后天亲和了，还是难得的土系抵抗力。这可真是少见。尤其是在这种...这种贫瘠的地方。"
邓克从炼金口袋里摸出一枚密讯指环。
"我来通知英锐学府。让他们带珍妮丝去精确检测一下，要是能通过，可以上学府的免费学前班。"
夏佐会心一笑，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夏佐走回珍妮丝身边蹲下，伸手在炼金口袋里一顿摸索，摸出一个布口袋。
破旧的口袋里，装着一支珍藏许久的药剂：
弱效恢复药剂。
这支价值20银元的药剂，是夏佐在马戏团里攒了几个月才买下来的。
本以为能派上用场...
哪曾想直到来了银月联邦，都没遇上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
这支药剂也就只能在口袋里吃灰了。
"珍妮丝，你提供的情报非常有用。这是对你的嘉奖。"
夏佐拉过小女孩的手，把布口袋往对方手里一塞。
"当你受伤了，感觉虚弱的时候喝下它。这不是糖果，不能让你快乐，但能缓解你的伤痛，让你变得健康。"
珍妮丝浮现好奇的表情，想打开布口袋看一眼。
夏佐拦住了她，"不，不在外面看。等你到了家里，躲好了再看。最好把它藏起来。"
"嗯嗯！"珍妮丝一点头，把布口袋塞进外套里，用胳膊夹着。
"真乖。"夏佐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第50章 顽强的生命力
"夏佐，快来！"邓克在身后喊道。
"这就来。"夏佐朝珍妮丝摇摇手，"再见，珍妮丝。"
"再见~夏佐~"
珍妮丝鼓起勇气看向对方的碧绿双眼，抬起手臂挥舞。
夏佐走向楼梯口，戴上浅茶色墨镜，跟随队伍走向停在路边的汽车。
邓克一回到车上就说道：
"兰洛特，直接去前湾码头。警察正和转化者交战。"
"是，队长。"
兰洛特知道事情紧急，点火后踩下油门，在车顶上放了盏闪烁红蓝光芒的警灯，按响喇叭，驶向目的地。
"就在这批封锁楼房的警察抵达之后，我让附近的警局派人去搜索了希尔克炸肉饼店。"
邓克一边擦拭元能手枪，一边说道：
"炸肉饼店的老板说，他的一个员工见到大批警察赶往社区的方向便仓皇跑向码头。还好警局的朋友动作够快，立刻封锁了码头。"
"队长，要我用缇瓦纳斯风行术先赶过去吗？"
夏佐看向前挡风玻璃，越接近码头，拖货的马车和板车就越多，道路行驶不畅。
邓克瞥了眼窗外，犹豫了两秒后说道：
"去吧，夏佐。注意自己的安全。雷纳德的守护距离最多只有50米。在我们抵达前，保护好自己。小心转化者喷射的毒液弹。"
"是，队长。"
夏佐变成气云形态，直接从车窗缝里钻了出去。
前湾码头的方向很好辨认，直接往前飘行就好，路上夏佐还看到了希尔克炸肉饼店，警察封锁了那里，正在进行消毒。
2分钟后。
夏佐翻过码头的围墙，爬上一间仓库的屋顶，辨认了一下枪声的方向，找到了在轮船甲板上的交战双方。
得益于联邦早在30年前，就开始招收后天亲和的学生。
银月联邦的警察里，不止有普通人，也有法师仆从和法师学徒。
普通人警察负责治安。
法师仆从警察负责消杀毒素、搜集灾害线索。
法师学徒级别的警察就是精锐了，会直面危险的第3类灾害，用元能武器牵制敌人，直到行动队抵达。
想要精锐警察消灭转化者，不太可能。
他们容纳的元素太少，精神属性值提升得很慢，元能冲锋枪在他们手里，连雷纳德十分之一的水准都没有。
但胜在数量多。
十几位精锐警察，单手持握近乎无后座力的元能冲锋枪，另一只手提起抵挡毒液的金属盾牌，喷涂出十几条细长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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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几位精锐警察，在高处用元能步枪精确点射，用【尖锐】特质的魔法弹头攻击敌人，或在转化者附近的地面上制造滑溜溜的油污地面。
二者一组合，看上去还是挺有威力的。
火焰喷吐完，元能冲锋枪就会哑火。
精锐警察交替喷火，掩护同伴给元能弹匣充能。
有些人的精力明显跟不上了，给弹匣充能的时候脸色煞白。
转化者趁机喷吐出剧毒的毒液弹，轻而易举命中精力不济的警察，在敌人的痛呼中高举双臂嘶鸣。
精锐警察喷吐出的火焰舔舐转化者的皮肤，却被一层油光薄膜阻隔在外，除了让转化者疼得嗷嗷直叫、不便移动以外，没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要是夏佐再晚来个1分钟，这只转化者很有可能破开包围逃走。
他在空中围着双方盘旋一周，找到个好位置。
这艘轮船在装货。
岸边的起重器工作到一半停下，吊钩正好位于战场正上方。
夏佐变回人形态，左手抓住吊钩，右手凝聚出火球丢下去。
一颗、两颗、三颗..连续丢下6颗火球，人工制造一场火球雨。
甲板上炸开6朵火团。
夏佐瞄准精确，火团都在转化者身边爆炸，没有波及到精锐警察。
喘了两口气，又是6颗火球。
轰隆隆的爆炸声不断。
下方的精锐警察提着盾牌，拉起力竭和受伤的同伴往后退，抬头仰望吊钩上的人影。
转化者趁着夏佐喘息的间隔，嘶吼一声冲出火球的爆炸范围，灰白色的后背有大片被烧烂的腐肉，黑色的污血流落到甲板上，滋滋冒出黑烟。
砰！砰！
高台上射来两颗弹头，精准地落在转化者的后背上，它的前胸凸起两个小包，【尖锐】特质的子弹还是没能穿透敌人。
转化者吃痛怒吼，紧接着又被几颗火球砸中，仰头向头上的人影喷涂出一口墨绿色的毒液弹。
不过嘛..
吊钩所在的位置太高了，毒液弹的准头又奇差，擦着夏佐的身子射过，划出抛物线落到了甲板上。
夏佐神情平静地施放火球术，提前封堵转化者的逃跑路线。
相比让精锐警察上前阻拦，他倒希望警察们再退远一点，以免让转化者钻进人堆里，被当作人质。
能成为法师学徒的，没一个是笨蛋。
精锐警察里站出来一个人，大声朝同伴们吼了几句。
众警察得令后，端起元能冲锋枪，架好金属盾牌，有序后撤，逐渐远离战场。
夏佐没了顾虑，悄然激活【血祭施法】和【施法本能】。
火球连成串落下！
轰轰轰轰轰...
火团密集炸开。一团团火花成片出现。
呃..甲板会不会坏了？
夏佐停了几秒，凝聚一颗火球在手上，等火焰消散了看向地面。
还好还好..
金属甲板的质量过硬，只有一大片明显的凹痕而已。
转化者的背部被火球轰烂了，翻卷的皮肉上还粘着火苗，焦糊和酸臭味飘向上空。
即便是这样，转化者依然没有死亡，生命力惊人！
它趴在地上痛呼，想爬起来逃亡，却又被几颗火球砸中了双腿，小腿被炸断飞到了三米开外的地方。
夏佐一皱眉。
这转化者仅是法师学徒层次的异魔，怎么血这么厚？难道是它即将晋升的原因？
正当他想再丢几颗火球的时候，码头门口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驾车的兰洛特看到了吊在半空中的夏佐，油门一踩加速赶来轮船这。
莉莎一下车便施放出祝福法术【快步奔走】。
邓克带领队员迅速冲上甲板，入目之处是坑坑洼洼的甲板和蜷曲哀嚎的转化者。
夏佐施展风行术，飘到地面上，再变成人形态问道：
"队长，我们是抓它，还是直接就地消灭？"
这转化者承受的伤害，大部分是夏佐自己造成的，少说得有个三五百经验吧..
"抓！转化者的转化仪式有了变化。研究院刚好需要一只鲜活的转化者来做实验。"
邓克紧接着猛地一拍夏佐的肩膀，说道：
"干得不错，棒小伙！难怪你只学了火球术，原来这么娴熟了。"
他扫了眼底上的凹陷，感叹道，"威力不凡呐。"
雷纳德从炼金口袋里取出一捆金属网，朝夏佐竖起大拇指，走向瘫软在地的转化者。
夏佐拉开自己的风衣，指了指衬衣上的两枚胸针。
"我有火纹胸针，所以火球术才有这威力。"
邓克一瞧，样式古朴的火纹胸针上有火红色的光芒流淌，流动之间光芒连贯，亮度均匀，浑然天成，绝对是完美品质的附魔产物。
另一枚气旋胸针也是同等品质。
再一想到对方是星夜女士的学生。
这两枚胸针应该是她的馈赠之物。
邓克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找到了合理解释。
..事实上，气旋胸针是碧翠丝送的。
火纹胸针是用2000点学府积分换的。
夏佐合上风衣，从莉莎那接过消毒气囊，喷洒雾气清理甲板上的污血。
邓克则跑下甲板，和岸边的精锐警察交谈去了。
这种转化者，要用特殊的车辆运送。
先把它用附魔金属网罩住，再抬进用厚重金属打造的封闭车厢里。
警车在前面开路，行动队垫后，一路押送回波辛大厦地下4层的培养罐里。
四枚八面体水晶投射出光束，定住了不安分的转化者。
莉莎前去和研究员交接。
夏佐站在玻璃隔断外，看着罐体里的转化者发呆，在脑海中读了一遍金手指的奖励信息。
不出预料的，除了完成任务给的经验和【法术训练】给的奖励以外，战胜转化者不会给一毛经验..也没有特长可拿..
"夏佐。"邓克读着指环上的密讯，走到一旁说道：
"维克斯主管说，他给你安排了守夜的工作，对吗？"
夏佐想了想说道，"对，每周四晚上需要巡视地下6层的封印物，重点关照13号实验室。"
今天是周三，明天就是周四了。
上夜班的次日上午不用来波辛大厦上班，下午照常。
昨天拿到新的工作安排表后，夏佐回家和安茹儿说了这件事。
她听到爱人要上夜班的消息，有些许怨气，但最终还是在安抚中平息下来。
邓克从口袋里摸出一本日历，用铅笔把每周的周四圈起来。
他又找上守在门口闲聊的队员。
"兰洛特，第15大道警局隔离室的情况怎么样了？"
"队长。"
兰洛特站直身子，说道：
"法兰克警官回复说，有几个店员感染严重，让咱们再送两台医疗仪器过去，我正打算去办。"
"好，那你现在就去吧。雷纳德，你也去。"邓克挥挥手说道。
莉莎很快和研究组交接完毕。
夏佐跟着邓克离开实验室，后头看了下门上的编号，11号。
这个数字不意味着地下4层有11个转化者。
其余编号的实验室封印了其它同层级的异魔，只是门上的观察窗黑漆漆的，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第51章 【血肉掌控】
次日清晨。
夏佐乘坐公用马车，在能源研究院门前和安茹儿道别，然后来到自己的办公地点。
今天上午的工作是试制13号血魔躯壳的解毒素。
下午则是拿着解毒素，去13号实验室里进行验证。
验证工作的操作者是安娜。
她在封闭式毒物操作台上，将夏佐制作的解毒素和一小撮红沙放在一块。
一阵黑烟冒了出来，除此以外，并没有其它变化。
"这是失败了吗？"
夏佐怀抱双臂站在一旁。
他这倒不是明知故问，而是有些问题想问下对方，总得找个借口起个头。
每个研究组有自己的工作事项，一般来说是要对外保密的...
"嗯..其实还不算失败。"
安娜考虑了一下目前对方和自己研究组的关系，还是决定透露些事情。
她把操作台上的产物，封装进单独的金属盒里，并用不同颜色的标签进行标记，同时介绍道：
"这份产物可以进行第二次毒素分离，看看是哪些毒素和解毒素发生了反应，鉴定出来后就能知道哪些解毒素是有用的了。"
夏佐意识到，可能在某间实验室里，正有十几个研究员做着二次分离毒素和鉴定毒效事情。
研究环节之间的研究组保持相互独立，既是出于保密，也是出于安全。
这几天里从未与那些研究员打过照面，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呢..这次的研究计划有些不一样。"
安娜将金属盒封装进一个皮箱内，脱下双手的厚手套，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档案袋，展示出袋子的正面。
"维克斯主管给本次研究计划的定级是S2。"
安娜指了指档案袋的文字，然后就把它收起来了。
"S的定义是，在规定时间内进行研究，超时之后.."
安娜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夏佐，"我们就会进行强制破解了。"
"强制破解.."
夏佐嘟囔了一句。
确实可以强行解除掉血魔躯壳，只是这代价..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你的意思是使用万能解毒药剂，对吗?"
他紧接着补充道，"如果不是的话，不用做解释。我知道这会让你难办。"
安娜浅笑说道："对，确实是用万能解毒药剂。"
夏佐想了想，"能告诉我维克斯主管限定的时间是.."
"两个月。"
安娜竖起两根手指，她看了下培养灌的方向。
"失陪了，夏佐先生，我得去操作刀具了。"
"谢谢，安娜。"
夏佐笑了下，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激活【毒素感应】监视红沙，双眼流露出碧绿色的法术光芒。
当天旁晚的时候，夏佐在餐厅里吃晚餐。
他左手带着密讯指环咔嚓咔嚓作响，安茹儿发来一条条思念、担忧、期盼的密讯。
夏佐吃完饭坐在椅子上，花了些时间安抚独自在家的娇妻，许诺明早对方出门之前，自己肯定会出现在家门口，这才把安茹儿的情绪安抚住。
"该去上夜班了。"
夏佐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收好密讯指环。
"嗡嗡。"
腰带上扣着的炼金口袋传出震动，这是里面某枚密讯指环接收到密讯后产生的。
夏佐以为是安茹儿的消息，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雷克索尔那个大光头让他去地下4层汇合。
几乎是同一时间，维克斯主管的消息也传来了，他让夏佐听从狩魔大师的指挥。
地下4层，昨天才去过。
夏佐拎起公文包，脚步轻快地来到目的地。
雷克索尔和他的冷面同伴瑟瑞特斯，抱着膀子靠在电梯间的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光头见到电梯里的人影，一扬下巴说道：
"今晚你得出点力了，夏佐。我们要验证一个猜测。"
夏佐满脸老实巴交，"需要我做什么吗？大师。"
"跟我们来就知道了。"瑟瑞特斯推开大门。
三人走了进去，穿过密布武装元素仆从的走廊。
雷克索尔在编号"08"的实验室前驻足停留。
透过房门的玻璃口，可以看到有只被切成数段，但仍旧没有死亡的转化者，正被固定在培养罐里动弹不得。
夏佐凑到门旁看了几眼。
这个场面没有想象中那么血腥。
分割成几段的转化者，没有露出自己的器官。
它外面的那层灰色皮肤包裹住了每一段躯体。
显然这层皮肤有些特殊，除非被法术强行破开，否则会很好的保护躯体内部。
"昨天我们小队也抓了1只回来。地下4层难道有不少活着的转化者吗？"夏佐问道。
"不在少数，六七只吧。"
瑟瑞特斯叉着腰站在一旁说道：
"只有具有研究价值的转化者，才会被捉回来。否则都会被烧成废渣。"
冷面男指了下培养罐，语气像是在讨论廉价的货物。
"就像这只。去年第10行动队的人去郊外猎杀它，意外发现它能变化自己的外形。这可是要晋升为血瘾者的特征。所以维克斯临时改变主意了，把它抓回来做研究。你们昨天抓的那只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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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行动队？"夏佐一愣，"为什么不是咱们第17行动队去抓？"
瑟瑞特斯手一摊，"你们负责城区。他们负责郊外。而且第10行动队的人比你们多很多，负责的异魔种类也不止血法师一种。就是这样。"
保持沉默许久的雷克索尔，说道：
"说实话，夏佐，我觉得你们炼金学派，在某种程度上比异魔更可怕，当然，我说的可怕是赞赏的意思，不是贬义。"
夏佐看了看房间内的研究员，他们似乎习惯了培养罐里的场景，正淡定地记录着实验所得。
雷克索尔盯着屋内，说道：
"我很庆幸炼金学掌握在你们手里，而你们是法师圣殿的一员。否则...难以想象，这种为了真理、真相，一次次解剖目标、研究目标的求知态度，在异魔教会里会引发什么样的可怕剧变.."
"要我说，现在这局面挺不错。"
瑟瑞特斯抱着膀子，靠在门框上，看着感慨万分的同伴，"你又不是没经历过上一纪元的最后那几百年..."
"咱们进去吧。"
雷克索尔打断了对方的话，敲响金属门板。
门后的研究员听到敲门声，快步走来解锁了房门。
"晚上好，两位大师。"
研究员看到了两个彪形大汉之后的毒物炼金师。
"晚上好，夏佐先生。"
夏佐含笑回应，"晚上好。"
他对今晚要做什么还是有些把不准，本来应该是要去巡视地下6层的，怎么被拉来帮忙了..
还有两位狩魔大师刚才的交流..
雷克索尔似乎是对炼金学派研究异魔的态度和操作心存余悸，听上去是【血腥与动荡之年】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维克斯有通知你们吧？"
雷克索尔指了指培养罐，"我们要使用这只活着的转化者。"
"当然了，大师，请便。"研究员说道，走回操作台，按下"复位"的按钮。
培养罐周围的四枚八面体水晶不再有光束射出。
培养罐里被切成几段的转化者，脱离了元素光芒的束缚，伤口处的血肉蠕动，重又变回了一个整体。
转化者龇牙咧嘴地敲击罐壁，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咆哮，但声音和震动被厚实的罐壁和玻璃隔断阻挡，没能够传出来。
"你们先出去吧。"
雷克索尔等两位研究员离开后合上房门，打开玻璃隔断的密封门走进去，来到培养罐旁边，朝着隔断外招手。
"夏佐，进来搭把手，对这只转化者使用衰败诅咒，不要停下，除非我告诉你可以收手了。"
"是，大师。"
夏佐走进玻璃隔断内层，朝着培养罐里的转化者伸出左手。
漆黑的诅咒烙印出现在转化者的身上，烙印周围的皮肉迅速萎缩。
转化者用双手擦拭肚皮上的烙印，却没法儿把它赶走，只能猛烈敲打罐壁，怒瞪夏佐发泄怒火。
夏佐神情镇定地维持着法术，丝毫不为对方仇恨的目光所动，转化者面目丑陋，身心扭曲，还惨害过正常人类，每一只都死不足惜。
瑟瑞特斯站在操作台前，从药剂带上抽出几支玻璃瓶，拨开瓶塞，倒进操作台上的输液口里。
药水通过操作台和培养罐之间的单向输液通道进入到培养灌中，洒在转化者的身上。
瑟瑞特斯等转化者全身沾满药水后，取出一大瓶炼金粉末与药水混合到一起，然后再倒进输液口。
转化者被药水淋湿，灰白色的皮肤上沾满了靛色的黏液。
"瑟瑞特斯，等我们把它的血肉躯壳解除掉，你再打开培养罐。"
雷克索尔朝同伴说道，接着看向夏佐，"培养罐一打开，你就停止施放衰败诅咒，用毒素感应观察这只转化者。"
"是，大师。"
夏佐大概猜到他们想做什么了。
光头和冷面男像看看这只转化者体内有几种血魔的血液。
雷克索尔抬左手，施放出衰败诅咒。
狩魔大师的法印威能巨大。
诅咒烙印刚一出现在转化者身上，它便痛苦的蜷曲成一团，身躯像熔化的蜡块一样凋零，原本的污秽血肉变成了一摊靛色的蜡液，再从蜡液变成废渣。
"夏佐，施放毒素感应。
"我们只是解除了转化者的血肉躯壳。
"它确实死亡了，但没死透。
"血魔的血液正在支撑着它苟延残喘。只有丧失了血魔的血液，转化者才会真正死亡，不存在一丝被复活的可能。"
雷克索尔语速飞快地说道，同时朝瑟瑞特斯挥挥手，示意对方打开培养罐。
夏佐脑海中有十几行信息传来，但暂时没功夫查看。
他放下左手，两眼浮现碧绿的法术光芒。
在毒素感应提供的特殊视界中，废渣上的毒素光芒正在快速变化。
"大师，它好像做了些什么。有12种不同颜色的毒素光芒，数量正在减少，还剩.."
夏佐紧拧眉头盯着废渣数了下，"只剩下2种了。"
雷克索尔怀抱双臂，围着培养罐走上几圈，鼻翼扇动细嗅气味。
"看来异魔教会的血法师们，又掌握了新的血魔血液回收法术。这只转化者排泄出来的血魔血液，竟然是凭空消失的，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挥发到空气中。难怪我们一直没注意到转化仪式的变化。"
雷克索尔抽出两瓶药剂和一把勺子递给夏佐，"你把两种不同颜色的废渣检测一下。"
夏佐取了两勺废渣，分别放进两支玻璃瓶里。
瓶底出现了许多细密的小血珠，意味着这只转化者吞噬了许多同等体型的活体生物。
雷克索尔用镊子夹出血红碎钻，放进小黑盒子里，得到了两个名字：
乌珐里斯、乌托琉斯——与几天前的检测结果一样。
瑟瑞特斯从玻璃隔断外走进来，听到这两个名字后，嘴角扬起冷笑，目光浮现恨意：
"血法师想将我们俩引开。这帮杂碎真是一如既往的阴险。乌珐里斯在几百公里外的地方。乌托琉斯也是这样。要是按照咱们以往的做法，一人负责一只，波塞顿市就没有狩魔学派的成员值守了。"
冷面男盯着罐体里的废渣打量一会儿，"我们得和它们比速度，雷索。"
光头面色深沉地一点头，突然看向操作台，自嘲地笑了一下，"哈，我开始有些理解炼金学派。"
"什么？"瑟瑞特斯明显一愣。
"还记得之前那两个研究员在做什么吗？他们把转化者分成了好几段来研究。"
雷克索尔双目闪烁思索的光芒，"我们也要这么做。分段摧毁转化者的血肉躯壳，这样它没法立刻排泄出体内的血魔血液。"
"这是不是维克斯留下的暗示。"瑟瑞特斯说了句奇怪的话。
夏佐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暗示指的是什么...
那两位研究员，为什么要在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抵达前，分割转化者进行研究？明显是在遵照维克斯主管下达的研究指令。
当然，也可能是巧合。
但雷克索尔不认为是巧合，和炼金学派共事多年，他知道这个同盟的脾性。
"维克斯可能是在暗示我们，也可能是他接收到了更高一层级的命令。总之，炼金学派比我们更加严谨，也更加小心。他们的一些做法，值得我们借鉴。"雷克索尔搓着下巴考虑了几秒，猛一拍手说道：
"夏佐，待会儿由我来摧毁转化者的血肉躯壳。你施展毒素感应，检测废渣。"
光头看向对方，加重语气，"动作一定要快。"
"是，大师。"夏佐点点头。
雷克索尔从口袋里拿出一袋药剂瓶递过去。
三人来到地下4层11号实验室。
这里的研究员做着同样的事情——分割转化者，分段研究每一部分的不同之处。
瑟瑞特斯在研究员离开后，接过操作台的控制权，用八面体水晶射出的光束固定住转化者，再次分割才刚恢复成一整块的转化者。
"我们从它的四肢开始。"
雷克索尔面无表情，冷淡地看着培养罐里的转化者。
那种冰冷的目光，让对方陷入恐惧，转化者的黑色眼睛里似乎多了些绝望的情绪。
瑟瑞特斯往操作台的输液口里倒入了打量药水，将转化者染成靛色。
雷克索尔朝着转化者的左臂施放出衰败诅咒，不过五秒钟的时间，左臂就化成废渣洒落到罐体底部。
夏佐用左手夹着三支玻璃瓶，右手握住勺子，在培养罐打开的瞬间，立刻连挖三次，抢在转化者排泄血液之前，往玻璃瓶里放入3份不同光芒的废渣，最后关上罐门。
三枚血红色的碎钻出现在玻璃瓶里。
雷克索尔神情凝重地夹起碎钻，放进小黑盒子里。
"伊..珐..珞..克"
"伊..博..伊..克"
"霍..桑..默..珐"
小黑盒子吐露出三个血魔的名字。
雷克索尔沉默地走到玻璃隔断外侧坐下。
瑟瑞特斯从口袋里翻出一本破旧的典籍，放在操作台上小心翼翼地翻阅，泛黄的书页上满是破洞和血污，仿佛稍微多用点力就会出现新的破损。
夏佐见两人陷入了思索，也找了个座椅坐下来，查阅先前的金手指信息。
他跳过了结算奖励的那一部分，直接找到新增特长。
...
【特长名称】血肉掌控·残缺
【特长说明】此特长不完整，你只能对自己的身躯施加影响。
【特长效果】
激活此特长，重组目标（仅限自身）的血肉，或是容纳外部事物。
此特长生效期间，将依照重组程度及所容纳事物的特性，受到相应的躯体受损或获得特殊效果。
关闭此特长，将强制恢复到躯体的初始状态，体内容纳的外部事物也将被强制排出。
...
这..这特长是不是不想让我当人了？
夏佐低头捂住自己的前额。
他早就知道可能会获得这种效果奇葩的特长。
别忘了。
转化者是能够钻进活物躯体里的。
以后再多杀几只转化者，说不定能获得对应的特长..
到时候，就要考验本心了...
夏佐回过神来。
他把【血肉躯壳·残缺】的特效又读了一遍。
尤其是"容纳外部事物"这个特效。
他读了好几遍才弄懂是什么作用，不过还需要进一步试验才能彻底搞清楚。
第52章 融合仪式
操作台旁的狩魔大师正在低声交谈。
两人的手指不时按在古籍的纸页上划出一条条横线，似乎是在仔细揣摩文字的涵义。
夏佐侧耳听了会儿，发现他们用的是未知语言，听起来和银月联邦通用语的发音有点像，但却无法领会每句话的意思。
"夏佐。"
雷克索尔走来，"我们再来检测一次。"
夏佐再次激发毒素感应，两眼碧绿地走进玻璃隔断内侧。
这次检测了剩下的胳膊，是另外三个不同的血魔名字。
光头和冷面男再次在古籍旁谈论。
后续的半小时里，又做了两次检测。
转化者的四肢全变成了废渣。
四次检测，一共拿到12个名字。
其中乌珐里斯和乌托琉斯是之前就已经知道的，剩下的10个名字是今晚的收获。
遗憾的是，光是知道名字没用。
狩魔大师追踪血魔，需要依靠拥有血液的废渣。
现在，培养罐里的四滩废渣里，只有乌珐里斯和乌托琉斯的血液残留了，其余的已被转化者排泄出去。
所以得想个办法，让转化者不能排泄血液，或是阻拦这个过程发生。
夏佐想为此出一份力，但需要更多有关于血法师的情报。
他看着愁容满面的光头，斟酌了下语气，用请教的口吻说道：
"大师，为什么转化者会只保留乌珐里斯和乌托琉斯的血液？第17行动组抓到的那只是这样，今天用来做实验的也是这样。这是偶然，还是有人在操控？"
"嗯.."
雷克索尔坐在椅子上，沉吟一下，说道：
"转化者与制造自己的血魔之间，有着特殊的感应能力，双方无论相隔多远，都能像面对面说话那样交流。但如果转化者的血肉躯壳被摧毁了，那它只能听到自己主人的声音，而不能和对方说话。"
夏佐早就知道这个情报了，进而问道：
"有办法让转化者听不到主人的指示吗？那四道控制转化者的光束，对废渣有用吗？能不能用来阻止它排泄废渣里的血液？"
饭团探书
"不，没有办法阻拦转化者与血魔之间的联系。
"你说的那四道光束也不能做到这一点。
"而且，在很久前我们就试过了，那四道光束只能用来控制活物，对废渣、石块、清水这些东西没有效果。
"如果只是单纯想阻止废渣排泄血液，可以用冰封的方式，但那就没办法鉴定出血液的名字了。"
光头摩梭脑门，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最糟糕的是，现在那些血魔应该已经知道，狩魔学派和炼金学派知晓它们的秘密了。"
瑟瑞特斯合拢操作台上的古籍，想了想说道：
"雷索，咱们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雷克索尔看向同伴。
"既然这些血魔是冲着13号血魔来的，想把它救出去..."
瑟瑞特斯的话语让光头的神情有了转变，一旁的夏佐也明悟般扬起眉毛。
雷克索尔接过话茬，语言坚定地说道：
"咱们就强行破除掉13号血魔的躯壳，直接拿到它的血精石！"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瑟瑞特斯锤了下同伴的肩膀，"13号血魔曾引来异魔监察者，它完全值得咱们和炼金学派花费大把金币了。"
雷克索尔伸手在空中比划，说道：
"让我想想..一旦咱们开始强行破除血魔躯壳，那12只血魔就会得到消息。以血魔的飞行速度，最多两小时就能赶到波辛大厦。
"12只血魔该怎么对付...等等！12只？为什么会是12只？"
雷克索尔恍然大悟地一锤双手，神情激动，眼睛瞪大。
"瑟瑞特，我知道为什么13号血魔这么重要了！
"那12只血魔融合成了高阶血魔，按照晋升仪式的范式要求，它们还差13号血魔才能晋升为血巫！"
瑟瑞特斯一惊，翻到古籍的最后几页，上面有些极其复杂的图案，不多不少，刚好13个。
这13个图案，围成一个圈，环绕着中央的未知文字。
在这幅图的下方有一行夏佐能看得的注释：
【仅限13只订立过融合契约的血魔融为一体晋升为血巫。】
夏佐看看书页上的内容，回想了下刚才的对话。
他确定了一件事。
那个用【血缘感应】听到的陌生嗓音，应该就是这只高阶血魔发出的。
它只要把13号血魔拿到手，完成晋升仪式，就能成为血巫。
转化者、血瘾者、血魔、血巫。
这么说来，血巫相当于正统法师体系里的大法师了，战力绝对排得上号。
13只有各自意识的血魔，才能晋升出1只血巫...
这血法师的晋升路径还真是邪门啊，谁要是被转化成了转化者，可真是倒了血霉，上贼船了。
"13号血魔在飞空艇上想自毁，是高阶血魔下达的自毁指令。"
雷克索尔顿了顿，说道：
"如果它不自毁，就会占据晋升仪式的一个符位，那只高阶血魔永远无法成为血巫。
"与其指望13号血魔能逃离，不如尽早让它自毁，把晋升仪式的符位空出来，寻找其它血魔来完成仪式。"
瑟瑞特斯认同地点点头，目露凶光，"这么好的机会在手上，咱们得让它永远也晋升不了。"
"对！强行破除它的血魔躯壳，押送到法师圣殿，拿到血精石里的秘密，然后永久封印在法师圣殿里。"雷克索尔有了决断，摸出一枚密讯指环，手指飞速拨动拨片。
夏佐忍不住问道，"大师，血精石里的秘密只有法师圣殿的诸位存在能破解出来吗？"
瑟瑞特斯弄明白了血魔的意图后，心情不错，解释道：
"对。只有让那里的法师们一起出手，才能获得血精石里的秘密。说不定，里面还包含着新的转化仪式，新的血液回收法术。真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大约10分钟后，雷克索尔收到了一条回复。
雷克索尔边读指环上的讯息，边说道：
"法师圣殿驻扎在马奇纳州的圣殿护卫正在赶来，最迟午夜就能抵达。今晚，咱们就强行破除13号血魔的躯壳！"
"嗡嗡。"夏佐的炼金口袋里传出轻微的震动声。
他摸出密讯指环看了眼，说道：
"大师，维克斯主管让我去地下6层的13号实验室待命。"
"去吧。我和瑟瑞特斯要做些准备，一会儿也会过去。"
雷克索尔一拍对方的手臂，"你表现得不错。但还不足以获得更高层级的法印。继续努力，夏佐。"
呃..你这是在画大饼吗？大光头？我们在飞空艇上第一次见面时，你就这么说过了...夏佐克制住嘴角抽动，向两位大师告别，离开了这间实验室。
第53章 【血纹语言】
操作台旁的狩魔大师正在低声交谈。
两人的手指不时按在古籍的纸页上划出一条条横线，似乎是在仔细揣摩文字的涵义。
夏佐侧耳听了会儿，发现他们用的是未知语言，听起来和银月联邦通用语的发音有点像，但却无法领会每句话的意思。
“夏佐。”
雷克索尔走来，“我们再来检测一次。”
夏佐再次激发毒素感应，两眼碧绿地走进玻璃隔断内侧。
这次检测了剩下的胳膊，是另外三个不同的血魔名字。
光头和冷面男再次在古籍旁谈论。
后续的半小时里，又做了两次检测。
转化者的四肢全变成了废渣。
四次检测，一共拿到12个名字。
其中乌珐里斯和乌托琉斯是之前就已经知道的，剩下的10个名字是今晚的收获。
遗憾的是，光是知道名字没用。
狩魔大师追踪血魔，需要依靠拥有血液的废渣。
现在，培养罐里的四滩废渣里，只有乌珐里斯和乌托琉斯的血液残留了，其余的已被转化者排泄出去。
所以得想个办法，让转化者不能排泄血液，或是阻拦这个过程发生。
夏佐想为此出一份力，但需要更多有关于血法师的情报。
他看着愁容满面的光头，斟酌了下语气，用请教的口吻说道：
“大师，为什么转化者会只保留乌珐里斯和乌托琉斯的血液？第17行动组抓到的那只是这样，今天用来做实验的也是这样。这是偶然，还是有人在操控？”
“嗯..”
雷克索尔坐在椅子上，沉吟一下，说道：
“转化者与制造自己的血魔之间，有着特殊的感应能力，双方无论相隔多远，都能像面对面说话那样交流。但如果转化者的血肉躯壳被摧毁了，那它只能听到自己主人的声音，而不能和对方说话。”
夏佐早就知道这个情报了，进而问道：
“有办法让转化者听不到主人的指示吗？那四道控制转化者的光束，对废渣有用吗？能不能用来阻止它排泄废渣里的血液？”
“不，没有办法阻拦转化者与血魔之间的联系。
“你说的那四道光束也不能做到这一点。
“而且，在很久前我们就试过了，那四道光束只能用来控制活物，对废渣、石块、清水这些东西没有效果。
“如果只是单纯想阻止废渣排泄血液，可以用冰封的方式，但那就没办法鉴定出血液的名字了。”
光头摩梭脑门，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最糟糕的是，现在那些血魔应该已经知道，狩魔学派和炼金学派知晓它们的秘密了。”
瑟瑞特斯合拢操作台上的古籍，想了想说道：
“雷索，咱们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雷克索尔看向同伴。
“既然这些血魔是冲着13号血魔来的，想把它救出去…”
瑟瑞特斯的话语让光头的神情有了转变，一旁的夏佐也明悟般扬起眉毛。
雷克索尔接过话茬，语言坚定地说道：
“咱们就强行破除掉13号血魔的躯壳，直接拿到它的血精石！”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瑟瑞特斯锤了下同伴的肩膀，“13号血魔曾引来异魔监察者，它完全值得咱们和炼金学派花费大把金币了。”
雷克索尔伸手在空中比划，说道：
“让我想想..一旦咱们开始强行破除血魔躯壳，那12只血魔就会得到消息。以血魔的飞行速度，最多两小时就能赶到波辛大厦。
“12只血魔该怎么对付...等等！12只？为什么会是12只？”
雷克索尔恍然大悟地一锤双手，神情激动，眼睛瞪大。
“瑟瑞特，我知道为什么13号血魔这么重要了！
“那12只血魔融合成了高阶血魔，按照晋升仪式的范式要求，它们还差13号血魔才能晋升为血巫！”
瑟瑞特斯一惊，翻到古籍的最后几页，上面有些极其复杂的图案，不多不少，刚好13个。
这13个图案，围成一个圈，环绕着中央的未知文字。
在这幅图的下方有一行夏佐能看得的注释：
【仅限13只订立过融合契约的血魔融为一体晋升为血巫。】
夏佐看看书页上的内容，回想了下刚才的对话。
他确定了一件事。
那个用【血缘感应】听到的陌生嗓音，应该就是这只高阶血魔发出的。
它只要把13号血魔拿到手，完成晋升仪式，就能成为血巫。
转化者、血瘾者、血魔、血巫。
这么说来，血巫相当于正统法师体系里的大法师了，战力绝对排得上号。
13只有各自意识的血魔，才能晋升出1只血巫…
这血法师的晋升路径还真是邪门啊，谁要是被转化成了转化者，可真是倒了血霉，上贼船了。
“13号血魔在飞空艇上想自毁，是高阶血魔下达的自毁指令。”
雷克索尔顿了顿，说道：
“如果它不自毁，就会占据晋升仪式的一个符位，那只高阶血魔永远无法成为血巫。
“与其指望13号血魔能逃离，不如尽早让它自毁，把晋升仪式的符位空出来，寻找其它血魔来完成仪式。”
瑟瑞特斯认同地点点头，目露凶光，“这么好的机会在手上，咱们得让它永远也晋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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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强行破除它的血魔躯壳，押送到法师圣殿，拿到血精石里的秘密，然后永久封印在法师圣殿里。”雷克索尔有了决断，摸出一枚密讯指环，手指飞速拨动拨片。
夏佐忍不住问道，“大师，血精石里的秘密只有法师圣殿的诸位存在能破解出来吗？”
瑟瑞特斯弄明白了血魔的意图后，心情不错，解释道：
“对。只有让那里的法师们一起出手，才能获得血精石里的秘密。说不定，里面还包含着新的转化仪式，新的血液回收法术。真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大约10分钟后，雷克索尔收到了一条回复。
雷克索尔边读指环上的讯息，边说道：
“法师圣殿驻扎在马奇纳州的圣殿护卫正在赶来，最迟午夜就能抵达。今晚，咱们就强行破除13号血魔的躯壳！”
“嗡嗡。”夏佐的炼金口袋里传出轻微的震动声。
他摸出密讯指环看了眼，说道：
“大师，维克斯主管让我去地下6层的13号实验室待命。”
“去吧。我和瑟瑞特斯要做些准备，一会儿也会过去。”
雷克索尔一拍对方的手臂，“你表现得不错。但还不足以获得更高层级的法印。继续努力，夏佐。”
呃..你这是在画大饼吗？大光头？我们在飞空艇上第一次见面时，你就这么说过了...夏佐克制住嘴角抽动，向两位大师告别，离开了这间实验室。
第54章 血箭
地下6层的13号实验室内。
夏佐跟着维克斯主管一同来到这里。
他在乘坐电梯的时候，和对方正好打上照面。
即便是在晚上，维克斯也依旧是梳着整齐的大背头，全身上下打理的一丝不苟。
面对培养罐里的13号血魔，他嘴边的两道法令纹似乎又深了几分。
“夏佐，精力还支撑得住吗？”
维克斯怀抱双臂站在操作台前。
“有些疲乏，主管。”
夏佐揉了下眉头，“坚持半小时诅咒法术，还是可以的。”
他心里其实..很希望能够参与到破除血魔躯壳的工作中。
金手指在转化者变成废渣后，就判定为击杀，并且给出了经验奖励。
引申到血魔身上的话，是不是把血魔躯壳破除掉，也会被判定为击杀呢？
夏佐想要验证一下。
好在维克斯给了这个机会。
维克斯抬起左手看了下手表，“你先冥想1小时吧，我需要你施放衰败诅咒。应急响应部正好还要准备一下。”
他指向培养罐里流动的红沙，说道：
“一旦我们往罐体里注入万能解毒药剂，这只血魔就会立刻通知它的同伴。到时候，波辛大厦，乃至波塞顿市里，肯定会有突发事件。”
“是，主管。”
夏佐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趴在桌上对自己施放出威能为1的凝神静气法术。
1小时后。
夏佐醒来发现实验室里多了一个人。
对方穿着黑色的作战皮夹克和战术裤，就连鞋子也是纯黑作战靴。
武器斜挎在胸前，是一把类似冲锋枪的元能枪械。
夏佐揉揉眼睛，释放出探知术。
黑色作战服提供了10%的四系抗性，针对法术的防护效果堪比一整套金属盔甲。
这人拥有元素躯壳，看不到有多少小光点飘散出来。
保守估计，他的躯体自带10%的四系抗性
再算上法师护甲提供了的四系抗性。
一共拥有至少22%的四系抗性…比夏佐现在高了将近一倍。
“夏佐。”
维克斯注意到桌边的动静，示意对方过来一下。
他向身边的人介绍道：
“这是夏佐，来自星夜岛的专家级毒物炼金师，第17行动队的支援人员。”
“你好，夏佐。”
用黑色头巾裹住头发的男人伸出手。
“我是第10行动队福克斯小队的辛普森。”
辛普森五官立体，鼻子尤其挺立，一口大白牙在说话的时候格外显眼，皮肤偏黑，在法师护甲的光芒衬托下稍微白了一点。
“你好，辛普森。”
夏佐和他握了握手，对方手里的老茧数量很多，几乎感受不到平坦的皮肤。
维克斯说道：“两位狩魔大师马上过来，夏佐，你帮他们搭把手。”
“是，主管。”
夏佐点点头，走到房门前张望一眼，走廊里除了武装元素仆从以外，还多了些战斗装打扮的人影。
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抬着一个半人高的金属箱走来，夏佐帮他们打开房门。
金属箱的份量看上去不轻。
把它放到地上之后，雷克索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休息了几秒才说道：
“维克斯，还有多久？”
“就等施法许可令了，大师。”
维克斯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次出动的人很多。这幢楼里值班的行动队都派出去了。驻城法师团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高阶血魔。”
“咔嚓咔嚓..”维克斯的密讯指环发出声响。
他低头看了下说道：
“施法许可令下来了。我们开始吧。破除完血魔躯壳，法师圣殿的护卫也差不多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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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斯按下操作台上的按钮，解锁了玻璃隔断的密封门。
“夏佐，你和两位狩魔大师一起用衰败诅咒削弱血魔。
“我来投放高浓度的万能解毒药剂，一旦血魔躯壳被破除，我会立刻将培养罐冰封起来。
“辛普森，你负责把守房门，从现在起，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是，主管。”
辛普森从上衣和裤管的口袋里抽出十几根螺纹玻璃管放到操作台上。
他左右手各握住一根，施放出充能法术，然后把充能完毕的玻璃管塞进格外宽大的冲锋枪机匣内，接着给另外两根充能。
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联手打开地上的金属箱，检查箱子内壁上的法阵纹路。
夏佐把注意力放到生命炼金石上，服用了几口常规药剂、提神药剂。
“给，把这个喝了。”
雷克索尔从药剂带里抽出一支玻璃瓶递过去。
夏佐拿来仰头喝下，这是在飞空艇上服用过的药剂，能提高临时提高诅咒法术的威能。
喝了两次还不知道名字。
夏佐忍不住问道，“大师，这支药剂叫什么？”
“嗯..它没有名字，只是一瓶稀释过的煎药而已。没被稀释前，它叫做‘黄褐色猫头鹰’。”
雷克索尔一边说着，一边从炼金口袋里拎出锁链。
“夏佐，去把密封门打开。维克斯，等我们把禁锢法阵布置好，你就可以开始了。”
“是，大师。”
维克斯伸手搭在一个透明玻璃盒上，盒内有一个红彤彤的圆形按钮。
夏佐拉开玻璃隔断的密封门。
光头和冷面男各自拎着一根锁链走进去。
两人避开射向培养罐的光束，用锁链捆住培养罐的罐体和底座。
当两根锁链的锁头相扣，暗紫色的纹路在链条上浮现。
罐内的红沙肯定已经被狩魔人的举止所惊动。
但它被四道光束照射着，完全无法动弹，连自毁都做不到，更别谈撞击罐体示威了。
雷克索尔二人窜出密封门，拉上夏佐来到玻璃隔断正前方施放出衰败诅咒。
维克斯掀开玻璃盒的罩子，啪的一声按下红色按钮。
透明的药水从培养罐顶部倾斜而下，十秒之内装满了罐体。
红沙浸泡在药水中，便面浮现许多细小的气泡，如同泡腾片泡入水中一样，药水因气泡破裂而剧烈翻滚。
红沙被四道光束射中，完全无法动弹，只能做两件事。
一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魔躯壳被万能解毒剂和衰败诅咒削减。
其次..
就是向自己的同伴求救了。
“咔嚓咔嚓..”
维克斯的密讯指环发出一连串声响。
他低头看了一眼，方框眼镜之下迸射出寒冷的目光。
“高阶血魔出现了！”
“在哪里？”雷克索尔边维持衰败诅咒，边问道。
“第15大道警局内的隔离观察室。”
维克斯怀抱双臂，搓着下巴来回踱步。
“哦~我明白了。那个高阶血魔躲在棒约翰伙计餐厅员工的体内。它以为我们波塞顿市还像以前那样，会把感染者带到波辛大厦里做治疗。殊不知，我们早就向警局共享了医疗仪器”
夏佐哪里想得到第一次外勤任务里，竟然暗藏着这么一位敌对大佬。
还好第17行动队抵达餐厅的时候，餐厅员工和老板刚好被带到警局去了。
“咔嚓咔嚓..”
又一条密讯传来。
维克斯看了眼说道：
“驻城法师们把高阶血魔困在了第15大道。圣殿护卫正在赶过去。”
雷克索尔一听到高阶血魔被困住，两眼绽放好战的光亮，脸上浮现狞笑。
“哈哈，别让它逃了。”
一旁的瑟瑞特斯表情和光头一样，蓦然加大了衰败诅咒的威能，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对狩猎高阶血魔的渴望。
光头和冷面男一发力，就把夏佐的诅咒烙印挤到了红沙的小角落里。
培养罐里的药水消耗得非常快。
维克斯再次按下红色按钮，往里面倾泻透明的药水。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除了把守房门的辛普森以外，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培养罐。
大约20分钟后，罐内的气泡出现速度在降低。
“还有最多5分钟。”
维克斯伸手搭在一个冰蓝色的按钮上。
气泡衰减的速度加快。
数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在气泡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夏佐的脑海中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快解除法术。”时刻观察培养罐状况的维克斯飞快地说道。
几乎同一时间，三道诅咒烙印便从血精石上消失。
维克斯立马按下面前的冰蓝色按钮。
培养罐周围的四枚八面体水晶轻微震动，投射出来的光束变成冰蓝色。
白霜出现在罐体和锁链上，并迅速蔓延到整个培养罐。
大约3分钟之后。
玻璃隔断内侧变成了冰天雪地的景象。
所有事物上都覆盖了一层厚雪。
培养罐和锁链变成了一座冰雕，罐子里的药水被冻成了晶莹的冰蓝色。
维克斯走到玻璃隔断旁，趴在玻璃上细细打量罐子里的血精石。
他确定血精石的颜色是淡红色之后，悄然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把握不定，看向雷克索尔问道：
“大师，我们成功了吗？”
雷克索尔的瞳孔产生变化，竖瞳张开。
“嗯，成功了。”
光头和冷面男对视一眼，“走吧，伙计。我们去见识下高阶血魔。多少年了，联邦这总算有些乐子。”
“正有此意，雷索。”瑟瑞特斯冷笑一下。
“维克斯，这里交给你了。”
雷克索尔提起地上的金属盒，边往外走边说道：
“说不定我们回来的时候，会带着一只高阶血魔。把地下7层准备好，那里会迎来第一位客人。”
辛普森拉开房门，让两位狩魔大师离开，然后再把门锁上，“主管，第10行动队要去吗？”
维克斯走到座位上坐下，想了想说道：
“交给狩魔大师和圣殿护卫吧。那只高阶血魔被驻城法师困住了，但还不是我们正式法师能应付得来的。”
“夏佐，你也休息一下吧。”
维克斯看向腕表，“再过4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到时候，我让其他人来替换你。”
“好的，主管。”
夏佐找了个位子坐下，在桌上支着脑袋翻看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使用衰败诅咒消灭血魔，因【法术训练】、【诅咒精通】，合计获得经验780点。”
这次获得经验数量比夏佐的预期少。
说明金手指在结算经验的时候，有估算宿主造成的伤害量占总的击杀贡献度的比例。
不过能拿到经验就已经很不错了。
从头到尾都像划水一样轻松。
颇有种别人带自己练级的感觉..
嘿嘿..还是那种不用花钱的。
夏佐继续阅读脑海中的信息。
这次也获得了新特长。
…
【特长名称】血纹语言·残缺
【特长说明】
此特长不完整，所记录的血纹语言缺失严重。
【特长效果】
你获得了有关血纹的知识（缺失严重）。
当你观察与血液有关的事物时，将获得更多信息。
你也可以主动激活此特长，查看所有已掌握的血纹语言。
…
【特长名称】血缘感应·残缺
【特长说明】
新增血魔夸珞乌奇的血缘印记。
…
第二个其实算不上全新的特长。
只是给【血缘感应】增加了一个新的血缘印记而已。
夏佐激活了【血缘感应】，并选择13号血魔夸珞乌奇的印记来接受血缘信息。
暂时没有声音在耳边出现。
他沉下心，阅读【血纹语言】里记录的血纹知识。
这里面记载的血纹种类很多，普通的家禽、平民、魔物都有，加起来有50多种，甚至还包含了转化者和夸珞乌奇自己的血纹。
看着看着，夏佐明白了一件事：
为什么转化者明明只要吞噬同等体型的活物，就能晋升为血瘾者，却还是会去吞噬曾经的同类。
这和每种血液中所含的血纹质量有关。
简单来说。
高智力生物所拥有的高质量血纹，会显著多于低智力生物。
对于血法师而言。
高质量的血纹等于智力、理智，等于思考能力和语言能力，直接决定了血魔法的法术强度，同时也是凝聚血魔躯壳的原材料。
在转化者这个阶段，只能吞噬108个活物。
如果不吞噬血纹质量高的人类，会很快丧失自我，变成纯粹被血肉饥渴驱使的劣等转化者。
这会拉低血魔的平均智商，进而影响到高阶血魔晋升为血巫。
为了不成为血法师中的铁憨憨，血魔会敦促转化者把曾经的同类当作目标，用体液作为标记素，在人类搜寻中与自己体质匹配的猎物。
在成为血瘾者之后，它们拥有了一定的正面交战能力，内心深处渴望更多高质量的血纹。
人类的血纹质量虽高，但数量有点儿少，而且肆意吞噬人类会被据点的守护者们盯上。
此时，血瘾者便会将高智力的魔物作为自己的猎杀目标。
至于血纹是什么..
【血纹语言】里反倒没多做解释。
只提到每个人都会因生命力强弱而拥有独属于自己的血纹特征。
第55章 【血怒施法】
“夸..珞乌..奇。”陌生嗓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夏佐抖了一下身子，用搓脸来掩盖过自己的异常，意识到这是高阶血魔在叨叨。
“夸..珞..乌奇。”高阶血魔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
“该死的狩魔人！该死的圣殿护卫！该死的驻城法师！啊！！”
高阶血魔在耳边发泄般的嘶吼。
夏佐趴在桌上假寐，拧着眉毛听对方嚎叫。
“啊！我们的晋升！我们的一切都完了！”
高阶血魔说了一堆和晋升有关的话，又嚎叫了一会儿后，话音变得低沉：
“还有一个办法夸珞乌齐！我们会献祭所有的仆从..还有我们自己的一部分血纹。你，准备好。”
献祭！？
夏佐的脸埋在胳膊里，面色骤然一变。
高阶血魔所说的“仆从”，该不会是指波塞顿市里的转化者吧？？
夏佐内心涌现十足的不安。
他有种预感..
波辛大厦的地下实验室要出事了！
“叮铃铃铃铃铃！”
尖锐的报警声在走廊外响起。
守在操作台前的维克斯脚下一蹬，跑向房门，面色阴沉地看向外面飞跑的行动队队员，还有十几个飘向楼梯间的武装元素仆从。
“咔嚓咔嚓咔嚓..”
维克斯手指上的几枚密讯指环，一起发出连续的拨片响动声。
夏佐走到维克斯身旁，看了下培养罐的方向。
“主管，血精石好像有变化。”
维克斯一边阅读指环上的密讯，一边走向培养罐。
他抬头瞥一眼罐体，紧接着按下操作台上的冰蓝色按钮。
四枚水晶射出粗一号的冰蓝色光束。
隔着玻璃隔断都能感受阵阵寒意在培养罐周围肆虐，颜色红艳的血精石复又变得黯淡。
“那个高阶血魔献祭了地下实验室里的转化者。”
维克斯盯着被冻成冰雕的培养罐，双目里流淌着愤恨的目光。
“没想到这几年来抓住的实验品，竟然都由它制造，幸好没让它进入波辛大厦。”
就这一小会儿功夫，血精石又变成了鲜艳的血红色。
“这下麻烦了。”
维克斯眉头紧锁，来到操作台旁再次按下冰蓝色的按钮。
代表档位的五个指示灯，已经亮起了三个。
夏佐有些弄明白献祭的效果了。
高阶血魔献祭了由它制造的转化者，将产生的能量输送到了13号血魔的血精石上，帮助13号血魔脱离冰封状态。
一条密讯的到来，证实了夏佐的猜测。
维克斯看了下指环上的讯息，神情霎时一变。
“糟糕！这高阶血魔疯了！竟然连自己的血纹都献祭出去！”
夏佐瞪大眼睛看向培养罐。
淡红色的血精石变得鲜红，像灯泡一样明亮，散发出血色光芒。
血精石开始旋转，想从寒冰中钻出来。
维克斯连按两下冰蓝色的按钮。
五个档位指示灯全部亮起。
四枚悬浮在空中的八面体水晶射出的冰蓝色光束，变得比夏佐的脑袋还粗，但仍旧不能阻止冰雕被血精石缓慢破开。
“快走！”
维克斯大吼一声，把夏佐推向房门。
“开门！辛普森！都出去！”
维克斯猛地按下门旁的报警按钮，然后抢在房门关上前，从门缝里窜了出来。
门板内传来齿轮转动声，房门被锁上了。
实验室里。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武装元素仆从启动，原本指向上方的枪管对准了培养罐的方向。
siluke.com
夏佐隔着房门的玻璃窗看到，血精石像心脏一样一张一缩地跳动，培养罐上出现了裂纹。
狩魔大师捆在培养罐上的铁链，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圆形的锁环被拉伸成了椭圆形。
“就快..成功了..”
耳边响起高阶血魔的话语。
“夸珞乌奇，我会再献祭一次血纹，用尽全力在波辛大厦降下血漫领域，给你输送血纹，阻拦大厦里的敌人。那里有强大的防护结界守护，领域只能持续1分钟。你，尽快逃离。”
血漫领域又是什么..夏佐一愣。
脚步声从走廊深处传来。
先前去查看楼上几层的行动队成员跑了过来，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层流光四溢的法术护盾。
“夏佐，你赶快用风行术离开，去地下3层的炼金室。”
维克斯把这里唯一一个非战斗人员推向电梯间，然后向辛普森说道：
“让你的队员联手施放反魔法屏障，将13号实验室封锁起来，用火系元能弹药对付敌人。我们的增援马上就来，最多3分钟。”
“是，主管。”辛普森大声回答道，迎面走向赶来的队员。
夏佐变化成气云形态，与行动队擦肩而过。
他飘到电梯间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13号实验室的门口，已经有明显的血光溢出。
那枚被冰封的血精石即将脱离束缚。
夏佐钻进电梯间的厅门，在电梯井道内向上飘行。
就在这一刻，耳边传来高阶血魔的话语：
“夸珞乌奇！血漫领域降临！快凝聚躯壳！”
话音刚落，四周瞬间遍布血色，所有事物像被浸泡在血水中一样，入目之处血红一片。
夏佐感觉身上变得无比沉重，仿佛浸满了血水，周围的空气散发着难闻的血腥味。
他飘进地下5层的电梯间，变回了人形态。
守卫电梯间的武装元素仆从，被血海中的污秽腐蚀，摇摇晃晃地悬浮在空中，最终跌落在地面，金属球体表面遍布血渍。
夏佐的手背上多了块擦拭不掉的血污，手指尖上也是黏糊糊的，如同刚从血液中拿出来一样。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警告声：
“检测到宿主处于被削弱的血漫领域中，正在受到高阶血魔的血纹污染，每分钟扣血17.6点（注①），持续直到脱离血漫领域为止。”
..
【血量】
209/210（轻微中毒）
【实施回血速度】
-16.85点/分钟
..
长久没独自战斗过，让夏佐的临场反应慢了好几拍。
他在金手指的提醒下，才想起来可以用防护法术来抵御血漫领域的侵蚀。
夏佐施放出【反魔法护盾】，身边浮现法术光芒。
…
【法术名称】反魔法护盾
【法术类型】防护流派，防御类，护盾型
【法术品级】正式法术
【法术阶段】基础
【关联能量】无属性能量
【法术威能】目前最大无属性威能6点
【法术说明】可阻挡全属性、全类型的法术伤害
【法术效果】
使用此法术时，将在身周凝聚一层吸收法术伤害的护盾。
每投入1无属性威能，伤害吸收量提高1点。
…
正统法术的学习阶段有五个：
基础、进阶、中阶、高阶、完美。
把首要流派的法术学到高阶阶段，是晋升为高阶法师的必要条件之一。
夏佐的反魔法护盾还是基础阶段，效果比较差，使用1次只能吸收6点全属性法术伤害。
而且由于是基础阶段，对力量、敏捷和耐力没有要求，这三个属性也没有提供额外的威能加成。
反魔法护盾的外形看上去像个鸭蛋，它包裹住身躯后，将血污顶到了外侧。
耳边再度传来高阶血魔的话语，语气难得一见的十分焦急：
“快点！夸珞乌奇！”
“砰！”
电梯井道下方传来一声爆鸣，似乎是13号实验室的房门被轰开了。
“攻击！攻击！把它顶回去！”
维克斯扯着嗓子在楼下大喊，尖锐的声音传到了地下5层的电梯间。
“轰轰轰…”一连串爆炸声和喷吐火焰的声音在电梯井道里回荡。
“坚持住！坚持住！”维克斯大喊道。
“砰！”又是一声爆鸣。
这次却没有喊叫声传出。
夏佐面色一沉，背靠电梯厅门的墙壁，侧身观察电梯井道。
通往1楼大厅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电梯井道，另一条便是旁边的紧急通道。
血精石有那个闲情逸致跑楼梯吗？！
显然没有啊！
夏佐立刻躲到电梯间外的墙壁拐角处，并解除掉反魔法护盾，以免法术光芒引起血精石的注意。
“快点，夸珞乌奇！我支撑不住了！”高阶血魔在耳边嘶吼，隐隐流露出绝望。
夏佐悄然看向电梯井道。
血精石正好经过这里。
瘫痪的武状元素仆从对敌人毫无反应。
血精石的身边有两缕红沙。
一缕在它的周围打转，另一缕红沙则托着血精石向上飘动。
要不要把血精石拦下来？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一发不可收拾。
夏佐对着即将飘走的血精石释放出探知术。
得益于【血纹语言】，他现在对血精石不再是一无所知。
..
【血量】50/？？？（血魔躯壳重度损伤）
..
就50点血？
干他丫的！
不然留着自由属性点和生命炼金石在身上发霉啊！
夏佐变化成人形态，躲在拐角处，抬手向血精石施放出衰败诅咒。
火球术和衰败诅咒，用哪个好？
夏佐不做犹豫就选择了后者。
首先，血精石掌握的法术未知。
万一它会反弹投射物之类的防护法术，夏佐就要享受自己的火球术了。
其次。
施放出诅咒之后不用看到对方就能一直维持法术生效
夏佐现在正好躲在拐角处，只要再往拐角里缩一些，就能猥琐地施法了..
但是..
夏佐低估了血精石的反应速度。
诅咒烙印出现在血红钻石上的十分之一秒后。
血精石立马察觉到了诅咒来源。
在它身边飘动的红沙化作血箭射向夏佐，但自身依旧在向上游动。
“噗！”
血箭射穿夏佐的左小臂，法术被剧痛打断了！
血量锐减25点！
血箭带着他的血液落到地面上，变成了一摊血水。
夏佐用右手捂住左臂的伤口，看了眼自己的血量数据。
..
【血量】181/210（轻微中毒，轻度流血）
轻度流血：每分钟扣血5点。
..
实时回血速度一直是负数，手臂的伤口没能恢复…
夏佐第一次觉得战斗真是危险！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容纳的元素实在太少了。
刚才为了追求诅咒法术的最大效果，他把所有元素都用在了衰败诅咒上。
没有多余的元素来施放偏转投射物的气盾术，以及防护物理攻击的石肤护甲。
这才被血箭在左胳膊上扎了个血窟窿。
不过没事，扣这点血不要紧。
夏佐看一眼地上的血水，倒吸几口凉气，扶着墙壁来到电梯间，右手拉开厅门的铁栅栏，再度施放出衰败诅咒，鲜血直流的左臂无力地低垂在身侧。
“你说什么，夸珞乌奇！还有个诅咒法师？？”高阶血魔在耳边嘶吼。
夏佐紧盯血精石，诅咒烙印死死地扣在血红钻石上。
没了飘荡在身周的红沙，血精石就是个纯挨揍的玩意儿！
今晚喝了增强诅咒法术效果的药剂。
此时的衰败诅咒基础伤害高达10点/分钟。
即便被血精石的抗性削弱了，也有5点/分钟！
只要坚持10分钟，就能把血精石彻底消灭在这儿..
哎？不对啊。
我们想要血精石里的秘密。
我们要封印它。
不是要消灭它！
夏佐一愣。
法术切换，从衰败诅咒变成了减缓移动速度的迟缓诅咒。
被迟缓诅咒沾上后，血精石向上飘动的速度明显下降了不少。
“不不不！夸珞乌奇！我得逃命了！你自毁吧！”
高阶血魔的声音突然变得流畅起来。
周围的血漫领域瞬间消失，血红一片的世界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托住血精石的红沙开始崩解，不断有血珠滴落下来。
没了血纹污染身躯，夏佐的实时回血速度回升，但仍然是负数。
他犹豫了一下，只用初级炼金石服用了一口持续回血的复苏药剂，稍微回一下血量，千万不能回满，不然手臂的伤口就会痊愈。
血精石似乎知道自己没法逃离了，调转方向朝夏佐飞去，用拖住自身的半缕红沙勉强凝聚成一枚血箭。
夏佐往墙边一躲，下一秒血箭便射到了地板上。
他探头看向井道，血精石像石子一样掉落下来。
夏佐用风之手抓住血精石，扔进电梯间的角落里。
血精石本身似乎没什么攻击手段。
绝大部分法术需要血魔躯壳来施展。
现在，它没了血魔躯壳，只能躺在角落里等着被封印了..
或者，自毁。
夏佐面色阴沉地施放出探知术。
-10
-10
-10
血精石正在自毁，掉血速度很快..
快到夏佐都没来得及划破手指给它输血续命…
咔咔咔..
轻微的碎裂声中，血精石表面浮现数道裂纹，里面的红色光芒消失了，血精石碎成了粉末。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夏佐知道自己又获得了一个新特长，但却高兴不起来，神色复杂地盯着地上的碎末，眼里是浓浓的可惜意味。
在完成任务方面，他多少有点儿强迫症。
经验奖励最好的结局，肯定是把血精石留下，而不是击毁或让它自毁。
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让它逃跑了..
第56章 进阶诅咒法印
周五上午。
夏佐在家冥想的时候，狩魔大师庄园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古典庄园矮屋的一楼。
瑟瑞特斯拉上窗帘，紧闭房门，点亮天花板上的炼金灯具。
雷克索尔从炼金口袋里掏出两个金属盒放到清空的桌面上。
瑟瑞特斯看着两个同样外形的金属盒问道：
"哪一个是他的？"
"左边这个。"
雷克索尔轻拍盒子，"但右边的盒子，我们也要检测一下。"
光头打开金属盒，里面是两滩血液，左边的鲜红，右边的暗红。
瑟瑞特斯抽出两管炼金粉末洒入其中。
右边的暗红血液变成了靛色。
但左边的依旧鲜亮红艳。
雷克索尔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血红水晶。
他握住水晶的同时，瞳孔张开，双眼中有血色光芒流淌。
"我现在有七成把握确定碧翠丝的推断没错。"
雷克索尔放回水晶，"你把这两个盒子送到楼上去。我再试探一下。"
瑟瑞特斯盖上金属盒，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雷克索尔抽出一管墨绿色的药剂，"先给他喝这个。如果他表现正常，我会把诅咒法印的进阶内容传授给他。要是他能在今天学会进阶法印，那就有八成把握了。"
"不错的方法。"瑟瑞特斯抱起金属盒跑上楼梯。
大约1小时后。
瑟瑞特斯返回一楼，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白纸。
他找到在沙发上冥想的同伴，说道：
"内殿有新的情报传来了。咱们正好最后确认一次，再和他摊牌。"
雷克索尔看了遍纸上的文字，"就交给我吧。我得准备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
当天中午13点。
夏佐冥想了5个小时，醒来时神清气爽。
洗漱完毕，再给自己做上一顿喷香的午餐，吃干抹净，洗好餐盘后，端着一杯浓香的自制奶茶来到书房坐下。
今天上午，炼金口袋里的密讯指环们收到了许多讯息。
邓克队长来讯说。
【昨晚忙了一宿。城里的各大警局，一下子上报了十几条命案。挨个检查之后才发现，每一个死者都是被献祭的转化者...】
嗯..似乎还不错。省得再去搜寻潜伏在人群中的转化者了。
维克斯主管来讯说。
【下周的工作有变动。具体详情见周一的研究计划安排表。】
夏佐估摸着，自己应该被调去研究高阶血魔了。
下一条讯息。
大光头雷克索尔这次终于不再画饼。
【来我这学进阶的法印。你有空的话。或者我有空的话。】
光头所谓的他有空，该不会指的是不玩昆特牌或者没醉过去的情况吧...
夏佐笑了下，难以理解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还对纸牌游戏感兴趣。
最后几条讯息来自安茹儿。
【醒了没？】
【醒了没？】
【你是猪啊，冥想这么久还没醒。】
夏佐嘴角一抽，回了条【醒了醒了，正在看书。】
过了会儿，没收到回讯。
夏佐看了下挂钟，下午1点30分，安茹儿应该在上班。
他一耸肩膀，把桌上的指环串起来，塞回炼金口袋里，起身把窗帘拉上。
今天要试验一下【血肉掌控】这个特长。
第一个效果，重组自身的血肉。
这很好理解，也很好操作。
夏佐把右手放到桌上，盯着自己的食指，激活【血肉掌控】后幻想食指变短。
食指便精准地缩短到了他想要的长度。
这一过程中不痛不疼，只是有一点点痒而已。
如果把调整的幅度提高一些呢。
夏佐尝试着扩大小臂。
小臂上的肌肉像充气一样鼓掌起来，摸上去软绵绵的，如同有些憋气的皮球。
夏佐站起来，走到盥洗室里，面对着镜子调整自己的脸部。
几分钟后，一张上一世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黄肤色，高挺鼻梁，眼睛有点小，这是眼镜戴多了的缘故，淡黑色的眼袋也被还原出来...
夏佐看了下自己的人物模板。
实时回血数据没变化，说明调整幅度还在躯体的承受范围内。
他心念一动，向书房的房门伸出右手，将右臂拉长拉长在拉长。
当胳膊的长度超过1米时，实时回血数据开始下降。
大约每多1公分，实时回血速度下降1点/小时。
夏佐伸着长长的胳膊，抓起书桌上的水杯，手臂回缩，水杯跟着右手来到盥洗室里。
手臂伸长不会影响发力和挥舞。
下面该试试【血肉掌控】的第二个效果了——容纳事物。
夏佐操控生命炼**，往手掌心倒了一小摊治疗药剂。
掌心的皮肉浮现一圈波纹，药水便被容纳进手心里。
"检测到宿主容纳了一些复苏药剂，可驱使躯体消化药水以获得持续回血效果。"
呃？
容纳复苏药剂相当于在身体里埋了个血瓶？
第二个生命炼**？
炼金学有的功能，血魔法也有对应的。
难怪血魔法被称为独立的法师体系。
夏佐感受到了手掌心里的药水，就像是有个小水泡埋在皮肤底下一样。
他关闭【血肉掌控】。
药水便从皮肤里渗透了出来，化作掌心里的一摊水渍。
这么神奇。
夏佐再次激活【血肉掌控】。
这次，他选择容纳一块肥皂。
手掌皮肤涌现密集的波纹，肥皂缓慢沉入到皮肤底下，完全没入之后，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但总觉得皮肤下有个滑溜溜的肉疙瘩。
"检测到宿主容纳了一块肥皂，可驱使躯体消化肥皂以获得重度躯体损伤效果。"
我有毛病呢，才会让自己躯体损伤...
夏佐一翻白眼，让肥皂从自己的手里出来，原封不动地放回到水池边上。
他跑到厨房，找了些蔬菜、水果和生肉丁逐一尝试。
得到的信息反馈大同小异，都是驱使躯体消化所容纳的事物，来获得诸如饱腹、解渴、躯体损伤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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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容纳的东西不超过一个拳头大小，就不会对实时回血速度造成影响。
每超出1立方厘米，实时回血速度下降1点/小时。
夏佐做完了一系列测试，回到书房坐下，盯着桌上的书籍发呆。
能不能用容纳外物的特效来试毒呢？
比如说。
往体内容纳标准计量的元素毒素。
驱使躯体容纳它。
等毒效发作后，立刻关闭【血肉掌控】。
这时候，毒效会不会被打断？
强制排出来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夏佐产生了好奇。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属盒，打开之后往手掌心倒了二分之一。
漆黑粉末沉入掌心。
夏佐无视金手指的警告，驱使躯体消化皮肤底下的黑色硬块。
两眼瞬间一黑，元素毒素的毒效发作了。
夏佐赶忙关闭【血肉掌控】。
奇妙的事情出现！
他能感受到手掌心多了一搓毒素粉末，但却没有醒过来。
呼唤出人物模板一瞧，毒效的持续时间从原本的3小时，减少到了10分钟。
也就是说。
所谓的驱使躯体消化，不是一下子就把容纳的事物消化个干净，而是分批次、分段进行的。
这可太棒了！
以往用口服的方式，虽然能获得所有毒效，但却得实打实地承受完整个流程。
现在不一样。
只要一试验出毒效，就立刻关闭【血肉掌控】。
可以极大幅度缩减试毒的耗时。
夏佐等元素毒素的毒效结束了，又想到一个骚操作！
既然躯体之外的皮肤能容纳事物，那躯体内部，例如鼻腔、口腔、食道等地方，是否也能容纳事物呢？
夏佐往嘴里倒入一口治疗药水。
可以可以！
真的可以！
嘴巴一张开，里面的药水没了，但舌头内部多了个小水泡。
合拢嘴，排出药水，再咽下去。
药水滑进胃部的过程中容纳药水不太顺利，只有一小部分被成功截流，化作了小水泡埋在食道里。
可是..
这套路虽骚..
但没什么用啊。
夏佐哈哈一笑，摸了摸脸上，来到盥洗室照了下镜子，之前关闭【血肉掌控】那么多次，这张脸都没变回去。
看来是可以分开复原已改变的部位的。
右手在脸上一抹，外貌变了回来。
眼瞅着才下午2点，还有很长时间才要做晚饭。
夏佐想了想，拿出密讯指环给雷克索尔发了条讯息，收到回复后提起外套便出门了。
...
古典庄园的花园内。
光头和冷面男在打牌，夏佐坐在旁边看了几局。
"要来试试吗？"雷克索尔一瞥百无聊赖的夏佐，说道："不能用炼金口袋或空间口袋作弊。"
"呃，还是算了，大师，我没牌。"夏佐摇摇手说道。
要不弄些稀有点的牌来输给光头刷好感？
夏佐哑笑一声。
还是算了，别搞那么花里胡哨的。
"瑟瑞特，等我一会儿。你可以先去酒吧里坐着，我待会儿就来。"
雷克索尔抽了张卡牌递过去，一点儿也不为输牌恼火。
瑟瑞特斯收好卡牌，上下打量一眼夏佐，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这里。
光头走向房屋，夏佐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乱糟糟的客厅后，雷克索尔抽出一支玻璃瓶递过去。
"喝下它。咱们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学习更强的法印。你服用过不少新生药剂，这点毒性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麻烦。"
夏佐接过药剂，释放出探知术，除了提示会中毒以外，其它一概不知，显然这不是炼金学派的炼金产物。
他面色坦然地往嘴里倒入墨绿色的药水。
"咳咳.."夏佐一手按住肝脏，另一只手按住心口。
这两个地方有很强的抽搐感，就象是有人把手伸进他的体内，狠狠地拽动它们一样。
夏佐艰难地走到沙发旁坐下，支着脑袋喘粗气。
他摸到自己的脸上浮现青筋和粗大的血管，盘曲纠结如同老树裸露在地面上的树根。
一两分钟后。
疼痛从内脏蔓延到了大脑。
大脑抽筋不再是玩笑话了。
脑袋疼得快裂开，嘴角的口水不受控制地滴落。
五分钟后。
药效结束。所有症状消失。
"呼呼.."夏佐喘了几口气，用生命炼**喝了口清水，驱散脑海中的晕眩。
"还不赖。"雷克索尔搓着下巴走过来，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夏佐查看了下脑海中金手指发来的信息，意志属性竟然提升了0.3。
"这是什么药剂，大师？"
"嗯...它以前有很多名字，但现在我们叫它1号适应药剂。"雷克索尔靠在沙发里说道。
"适应药剂...适应什么？"夏佐揉了揉脑袋。
"适应痛苦，适应绝望，适应所有会夺走你性命的东西。最重要的是，适应死亡。"
光头像个经历丰富的诗人一样念了一段话，怀抱膀子说道：
"你的诅咒法印只学了最基础的内容。同时使用4种不同的元素，才能施放出那么一丁点诅咒烙印。这很不划算，不是吗？换做是塑能法术，那威力一下子会提升3倍。"
"按照我和你在飞空艇上的约定，我会提供诅咒法印的进阶法术典籍。"
光头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羊皮卷，放到两人之间的矮桌上。
"就在这儿看，别带走。看完了丢进桌肚里。"
雷克索尔走向大门，"我先走了。有事用密讯指环联系。"
"好的，大师，慢走。"夏佐站起来目送对方离开。
他激动地搓搓手，在桌上展开羊皮卷。
正常情况下，得去英锐学府用联邦积分兑换进阶法术典籍，价格昂贵，需要至少上千积分。
现在雷克索尔直接拿出来一份，省去了一大笔开销。
夏佐窃喜了几秒，沉下心阅读法术典籍。
羊皮卷上是一幅抽象的精神海洋运转图。
用中级基础冥想法同时激活4系元素，让4系能量汇聚到一起，变成无属性能量。
这一过程的能量转化效率、转化方式等等，是由基础冥想法决定的。
4：1的转化效率，是中级基础冥想法的最大效率了。
无属性能量穿过诅咒法印，输送到体外变成诅咒烙印。
诅咒法术的威能，由诅咒法印的效能决定。
这份精神海洋运转图，改变了无属性能量穿过诅咒法印的路径，进而改变了现有诅咒法印内在结构，将基础阶段的诅咒法印升级到进阶阶段。
夏佐进入深层冥想，按照羊皮卷的指导调动无属性能量，一点点地改造现有的诅咒法印。
这一过程会有些酸痛，但在可承受范围内，比适应药剂带来的疼痛轻了许多。
夏佐在狩魔大师的庄园里，花了两个小时进行深层冥想。
临近下午5点。
当他睁开眼时，接收到了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学会进阶诅咒法印，衰败、衰弱、迟缓、迟滞、脆弱、干扰诅咒的法术阶段提升至进阶阶段。"
夏佐调出衰败诅咒的法术模板。
...
【法术威能】6+6→12点。
...
基础阶段，1点无属性威能提供1点诅咒法术威能。
进阶阶段，1比2。
那么中阶阶段就是1比3。
高阶阶段便是1比4了。
这么看会感觉诅咒法术比塑能法术弱。
其实不然。
塑能法术的优势在于，与法术特质相关联的元素会提供双倍威能。
劣势在于，对元素的系别有要求。火系元素不能提供水系法术的威能。
但诅咒法术不一样。
在高阶阶段，四系元素均能提供法术威能！
具体孰优孰劣，就纯粹因个人而异了。
夏佐把羊皮卷卷起来，放到桌肚里，锁好庄园的大门，离开了这里。
路上他还给雷克索尔发了条讯息，告诉对方自己学会进阶的诅咒法印了，并感谢对方教他这门法术。
...
当天傍晚回到家。
夏佐白嫖了进阶诅咒法印，心情不错，做了顿丰盛的晚餐，用一桌可口的料理迎接上班归来的安茹儿。
"你下午去找雷克索尔大师干嘛的呀？"
安茹儿坐在餐桌旁，往嘴里塞了一口肉排问道。
"学习诅咒法印的进阶内容。我已经学完了。嘿嘿。省了一大笔开销。"
夏佐笑道，"你第一周上班怎么样？"
"嗯~我的工作可你的轻松多了，不用到处跑，只要坐到位子上保持冥想就行。"安茹儿擦着嘴角的肉汁说道。
"保持冥想？就这么简单？"
夏佐有些羡慕了，问道："深层冥想，还是浅层冥想？"
"深层的。"安茹儿一点头，用勺子在空中比划着说道：
"正常修炼基础冥想法就行啦。主管说，至少需要两年时间，我才能正式开始工作。"
夏佐挠了下后脑勺，对可爱的未婚妻释放出探知术。
..
【精神】25+0.2→25.2
..
刚来波塞顿一周，精神属性值就提高了0.2。
两年的话..
差不多是20点。
也就是说，在第1类能源研究院开展研究工作的基础要求是，精神属性值达到45点。
夏佐觉得这份工作真是不错，既不影响个人实力的提升，待遇又好，还不用出外勤，隐性福利多多，难怪行动队的伙伴们会那么羡慕。
"哦，对了。我周末的时候也要去英锐学府上课。"
安茹儿思索着说道：
"我去学元素具象学，把专家级的内容巩固一下。大概半年之后，每周末我都要在家凝聚元素躯壳。正好用一年半的时间，把最基础的元素躯壳制作出来。"
夏佐想了想，有些困惑地问道：
"制作元素躯壳，不是得先驯服不羁元素吗？用中级基础冥想法驯服1只小型元素需要7天，你怎么在周末完成呢？"
安茹儿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拎出一根项链，吊坠里有白色的光芒散射出来。
"用这个哦。这是辅助冥想的道具。"
安茹儿把水晶放到爱人手里，说道：
"这里面有一只光元素。它很神奇的，能帮我更快地驯服不羁元素，制作元素瓶，凝聚元素躯壳。大概1天时间，就能制作1个元素瓶。"
夏佐眉毛一样，盯着吊坠打量，一枚微小的白色八面体水晶躺在玻璃外壳中。
他要有这修炼速度，恨不得立马请假一个月，容纳大量元素，把诅咒法印的威能提升上去。
安茹儿能享受这份待遇是有代价的。
她只能学塑能法术，且炼金学方面始终以元素具象学为中心。
等于是强制性定向培养。
但再怎么样也比在西大陆度过下半生要好。
当然，最重要的是大师级元素瓶了。
安茹儿捧着下巴，眼神迷离，眼中浮现朦胧的爱意，愈发觉得自己当时顺从直觉选择【光亮】特质无比正确。
第57章 手动解锁【精力值】
周六清晨。
夏佐和安茹儿醒来发现时间有些晚了。
两人匆匆吃了早饭，就来到社区门口，登上公用马车赶往英锐学府。
虽也有学府二字，但英锐学府和星夜学府有天壤之别，不是用一座城堡来承担所有职能。
这里更像是上一世的大学。
按照学科划分教学区域，内设不同的教学楼来提供细分学科的教学场所。
学生住在宿舍里，也可以选择每天在自家和学府之间往返。
12岁到18岁，基础教育+专业技能教育是免费的，在社区学校里进行。
在这一过程中，如果精神海洋开拓到位，诞生出了后天亲和，就会立刻转学到英锐学府来。
学府内的教育不收费，服饰、住宿、伙食等等也由联邦财政负担。
毕竟这是个炼金学派掌控的国度，各行各业急需合格的炼金师和法师仆从，以提高整个社会的工作效率。
夏佐二人抵达的时候，距离上课还有15分钟。
他们在学府门口作别，走向各自的教室。
夏佐的听课证显示。
负责教学武器炼金学的老师是安格斯教授，波塞顿市本地人，高阶法师，武器、奇巧物件、元素具象学三项领域的大师级炼金师，实至名归的炼金学泰斗。
尤其是头顶的地中海，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来的都是知识的光芒。
夏佐来得晚了，教室里仅剩几个空位，还都是后排的。
他从讲台上领了教材，在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武器练金学的见习和入门阶段，合并在一块教学。
所用到的教材共有8本，涵盖了法律、历史、竞技武器、警用武器、军用武器等内容。
不管是常规武器，还是元能武器都会涉及到。
周围的同学以在读学生为主，像夏佐这样凭听课证上课的学生属于极少数。
这学期这门课程已开始2个月有余了，夏佐得通过自学来补上前面的教学内容。
"好了，同学们。我们开始上课。"
安格斯教授站在讲台上。
他身后的墙壁向天花板内收缩，呈现出一间放满了各式枪械的武器库。
大部分武器外形看上去和上一世的类似，机匣、枪管、握把、扳机，这些部件在常规武器和元能武器上都有。
像是有6根枪管的元能旋转机枪这种大杀器，武器架上也有两挺。
最夸张的是..
夏佐盯着武器库打量了半天，才发现横梁里藏着一根十米长的炮管..
"同学们，我们今天继续讲联邦内常见的的竞技武器，以及它们的原理。"
竞技武器只能用于竞技比赛，兼具便携性和操控性。
既包含了进攻模块，也包括防守模块。
例如，安格斯教授手里，名为"短剑"的元能枪械。
区别于常规武器是先研发弹药再设计枪械，元能武器是先设计好枪械，再去定制相应规格的元能弹匣。
"短剑"的机匣内可装填四支元能弹匣，每支弹匣的元能容量只有50点，即发射50枚威能为1点的魔法弹头，就会耗尽弹匣内的元能。
"短剑"自带双层护盾，激活之后可以在身前展开两面半米见方的法术盾牌，一面偏转投射物，另一面防护法术。
护盾需要名为元能盾匣的东西来供应能量，元能容量也为50点，可用于偏转50枚魔法弹头，或抵御1颗50点威能的火球造成的爆炸伤害。
夏佐注意到。
来听这门课的学生竟然全是男生。
而且各个都对竞技武器非常感兴趣，交头接耳时的话语都和学府内外的竞技比赛有关。
他侧耳听了一小会儿，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后天亲和的法师仆从，想要成为法师学徒难上加难。
自30多前，联邦开始招收后天亲和学生以来，平均下来每个法师仆从只有5%左右的几率成功修炼冥想法。
联邦想要让法师仆从也拥有应对异魔和魔物的手段。
全联邦范围内，每两年会举办一场大型的竞技比赛，只准许法师仆从参加，所用的武器便是竞技武器，元能弹匣和盾匣内的能量由教练提供。
这种比赛拥有广阔的市场空间。
在可预见的未来，法师仆从的数量会急剧增多，逐渐成为社会力量的中坚。
吸引众多参赛者和观众的同时，推动了元能武器的普及和研发。
夏佐嘴角带着笑意，要是十年前穿越到银月联邦这儿，说不定能在全国比赛里大展身手...
现在嘛，这种竞技比赛离他太远了，还是把出风头的机会留给法师仆从们吧。
早点把教材背下来才是正事。
夏佐低头翻开《元能武器概论》。
元能武器不止元能枪械。
很多冷兵器也可以改造成元能武器，并拥有独特的武器效果。
比如说长剑。
以往的金属长剑，依靠锋利的刀刃切割敌人，或削尖的剑尖洞穿护甲和躯干。
经过元能化改造后，元能长剑可以释放出气刃，施展火焰斩击，或者在土元素特质作用下变得更锋利。
但元能武器有个通病。
从元能弹匣里引导能量释放出来的时候，会折损50%左右的威能。
假设充了100点100威能的能量进去，释放出来的时候，只有100点50威能的能量了，总的输出伤害量降低50%。
这是通过元能武器实现快速施法的代价。
夏佐读到这的时候，心里对配枪的期待骤然消减了大半，还没诅咒法术好用...
倒是另一个地方让他来了兴趣。
他一直想知道自己有多少"法力值"。
准确点说是"精力值"。
因为元素的能量是无穷无尽的，只要精力足够，始终可以从将元素的能量引导出来。
书上提供了许多计算精力值模板。
夏佐挑了诅咒法术的计算模板。
同时引导24个元素施放出衰败诅咒，单次时长持续30分钟，对应的精力值上限是72点。
休息1分钟后，可以再次施放30分钟，对应的精力值恢复速度是72点/分钟。
全天累积施放衰败诅咒达到5个小时会感到精疲力竭，对应精力储备值7200点。
精力储备值可以理解为，不使用深层冥想和药剂所能恢复的精力值总量。
消耗量超过这个数值后，精力就被彻底榨干了，一点而也无法自然恢复。
夏佐算出来这些数据的那一刻，脑海里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精确计算自身属性，人物模板更新，新增3项与【精神】有关的子条目。"
哦？
能这么解锁条目？
还有这种方式？
那体力值是不是也能这么解锁？
夏佐突然意识到，他的金手指是在放养他。
金手指本身更多地是一种类似记录者的存在，帮他记录数据和事项，顺带根据已记录的数据给出推测。
经验奖励，属性值奖励，升级给的自由属性点等等，可能也只是真实的反映了他自己的变化而已，并不是真的给出了这些东西...
夏佐揉了揉眉头，感觉自己想得有些玄虚了，难以说清楚金手指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喝了口水，平复下思绪继续背书。
...
中午11点30分。
夏佐下课后找上安格斯教授询问考试的事情。
武器炼金学这门课的入门级内容，只会涉及到书面知识。
夏佐想要早点度过这个阶段。
安格斯教授似乎是从院首那知晓了夏佐记忆力惊人。
他承诺，只要夏佐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可以在上课之前找他要考试试卷，然后去指定的教室里考试就行。
学府门口。
夏佐站在树荫里**安茹儿。
一个瘦小的身影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走过，怀里捧着一个布包裹，懒散地踢着脚下的草叶。
这不是珍妮丝吗？
夏佐一抬眉，对方身上穿的是学府长袍，烂糟糟的头发也打理了一下，脸蛋洗干净之后白皙了许多。
"珍妮丝？"夏佐走过去问道，他用探知术确认自己没认错人。
"哦~夏佐叔叔！"
珍妮丝跑过来，从布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请你吃水果，感谢你帮我向学府申请检测精神海洋和后天亲和！"
"哈哈，在学府过得怎么样？"夏佐蹲下来接过水果笑道。
"棒极啦！"
珍妮丝激动地在原地踏脚，脸上的笑容格外甜美，"这简直是我梦想中的生活。"
"夏佐。"安茹儿走来，看着欢呼雀跃地小女孩问道：
"她是..珍妮丝吗？就是你前两天和我提到的那个小姑娘？"
"嗯嗯，是的。"夏佐站起来，"珍妮丝，这是我的未婚妻，安茹儿。"
"你好，姐姐。"
珍妮丝在口袋里摸了摸，拿出另一个红苹果，"请你吃水果。嘻嘻，姐姐，你好漂亮啊。"
安茹儿弯下腰，接过红苹果，笑道："你的小嘴可真甜。现在在学哪门炼金学了？"
"油剂炼金学。"珍妮丝仰头说道。
"好巧哦，我入学之后，学的第一门炼金学也是这个..."
安茹儿和珍妮丝聊起油剂炼金学的知识。
夏佐目光在珍妮丝的布口袋上停留片刻，然后看向英锐学府的教学楼。
曾经他还是马戏团一员的时候，就渴望成为法师，对珍妮丝的处境变化和内心的喜悦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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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现珍妮丝有土系抗性，精神属性值也达标的时候，他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她送进学府了。
结局不错。
珍妮丝进入英锐学府了。
至于她将来能不能成为法师学徒...
夏佐无奈地摇摇头。
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珍妮丝。"安茹儿摸摸对方的脑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密讯指环递过去，"会用这个吗？不会的话也没关系，去请教你的导师。"
"这是..密讯指环吗？"珍妮丝摩挲着指环，爱不释手，露出小虎牙微笑道："待会儿我就去找导师学习它的用法。"
"我们走啦，珍妮丝。"安茹儿拉上夏佐，挥挥手和珍妮丝该别。
两人来到路边登上公用马车。
夏佐透过车窗看到珍妮丝跑到学府门口，和一个妇人抱在一起，似乎是她的妈妈。
珍妮丝把一直抱着的布口袋递给妈妈。
夏佐口袋里装的是什么。
学府的奶油吐司、精制熏肉、一小包用餐巾打包的香料、一捆新鲜的蔬菜叶和一些水果。
...
周日的一整天，夏佐和安茹儿都在家里看书。
周一早上。
两人搭乘公用马车前往办公地。
波辛大厦，地下3层。
夏佐走进自己的炼金室，在置物架上放下四十多个金属盒。
上周四晚上。
高阶血魔献祭了城里的转化者。
这让第17行动队一下子忙碌了起来，整个周末都在处理转化者的血肉堆，采集它们的污血。
夏佐今天一到波辛大厦，就被邓克队长叫了过去。
邓克让他带走毒物室里的金属盒，还有被献祭的转化者之血，鉴定一下有多少在过去一年犯下命案的转化者被高阶血魔献祭了。
夏佐施放毒素感应，再搭配探知术给这些铁盒分好类。
连续两天，他都在鉴定这些毒物。
周三上午。
夏佐比维克斯主管规定的时限早了半天完成鉴毒任务。
他带上厚厚的鉴定报告，来到第17行动队的办公室。
"上午好，芙蕾雅。队长在吗？"夏佐提着公文包走进接待室。
"队长在的，其他人不在。"芙蕾雅从报纸里抬起头微笑说道。
"哦？有新任务了？"
夏佐看了眼玻璃门内侧的走廊，连锻炼室的门都是关着的。
"嗯嗯。"芙蕾雅一点头，捻着下巴想了想，"好像是其他行动队的活儿要咱们搭把手，邓克队长就兰洛特他们派过去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先进去了。"
一路来到走廊尽头。
邓克正叼着烟斗摆弄自己的密讯指环。
"夏佐，你来得正好。维克斯主管说，他给你安排了研究高阶血魔的任务，从周四开始，对吗？"
邓克边说着，边走向咖啡机，端了一杯咖啡放到桌上。
"是的，队长。"夏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摞鉴定报告。
这次研究高阶血魔也需要守夜，还是在每周四晚上。
"你把悬案的毒物都鉴定完了？这速度可真是快。"邓克翻看报告，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划下一条条横线。
大约10分钟后。
邓克盖上笔帽，盯着记事本上的文字思索了一下说道：
"这么说的话，过去1年多的40起命案里，有33起已经了结了。它们的凶手被高阶血魔献祭，变成了废渣...还剩下7起命案的凶手没找到。"
夏佐问道："队长，高阶血魔只能献祭由它自己制造的转化者吗？"
"对。这和异魔教会血法师的传承有关，传承的载体是血脉。"
邓克从鉴定报告里挑出几份单独放置到一旁，一一仔细读过后说道：
"这7起命案的凶手是3只转化者。它们可能是那个高阶血魔故意留下来的，也可能由另一个血魔制造。总之，我们要找到它们。"
"队长，那需要我做什么吗？"夏佐说道，"我的毒素感应说不定能帮上忙。"
邓克拿起烟斗吸了一口，走到窗边吐出烟雾，"夏佐，现在的状况有点不对劲。你最好还是按照维克斯主管的安排，留在波辛大厦里监视地下实验室的高阶血魔。周末不要离开城区的范围。"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手里拿着烟斗，凝视下方的路面，"上周一下子死了十几只转化者，我本以为波塞顿市这里会安宁一点，没想到波塞顿周围的小镇里涌现出了许多灾害事件。"
夏佐看了眼走廊。
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兰洛特他们了，难道一直在为这事奔波？
"你知道第10行动队吗？"邓克靠在窗边问道。
"知道一些，队长。嗯...瑟瑞特斯大师曾和我说起过，第10行动队负责郊外地区，而且应对的异魔种类不止血法师。"
夏佐顿了一秒，回想起穿着黑色战斗服的人影，"我认识第10行动队福克斯小队的辛普森。破除13号血魔的那晚，我和他都在实验室了。"
邓克吸了口烟，说道：
"我和福克斯认识，我们曾经是同学。
"兰洛特、雷纳德和莉莎，最近被临时借调到福克斯小队。
"第10支行动队的7支小队，在一点点地搜索城市周边地区，找到异魔教会布置的巢穴。这件事有些棘手..城市周边的环境和城区不一样，那里只有靠近马路和小镇的地方有些人烟。异魔找个山头挖好地洞藏起来，我们很难找到他们。"
邓克看了下墙上的挂钟，"还有些时间才到晚上..我去做前期侦查吧，找到那3只转化者大致的方位。一个人侦查虽然慢了点，但总比待在办公室里好。"
夏佐今天的工作做完了，下午的时间空闲了下来，很想跟着邓克到外面走一圈，顺便捞点经验什么的。
但听邓克的意思，波塞顿市里暗流涌动，维克斯有意保护专家级毒物炼金师，所以安排了监视地下实验室的工作。
夏佐在脑海里盘算了一圈，决定老老实实地待在波辛大厦，于是收回了嘴边的话语。
邓克看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
"我一个人去就好，你在波辛大厦待着。除非维克斯主管有给你安排外勤的工作，否则不要随意离开城区。"
"好的，队长。"
夏佐跟着邓克走进电梯间。
二人在一楼大厅道别。
下午的时间自由安排，但夏佐不打算闲着。
他找了下维克斯主管汇报工作，然后便在炼金室里炼制常见毒素的解毒素库存。
第58章 【血缘诅咒】
转眼间来到了周四。
清晨时分。
夏佐抵达地下7层的大型实验室。
雷克索尔也在这儿。
事实上，自从开始研究高阶血魔，两位狩魔大师就替换着守在实验室里防止出意外。
这可是数十年来，波塞顿市唯一活捉到的高阶血魔！
必须得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让它找到机会自毁。
圣殿护卫在捉到它的第一时间，强行将其分解成一个个单独的血魔。
接受过融合仪式的血魔被称为高阶血魔。
完整的高阶血魔，由13只血魔组成，它们通过融合仪式来连接彼此。
眼前这个培养罐里只有10只。
其余的3只中，有1只被消灭了，就是13号血魔，名为夸珞乌奇。
剩下2只躲在数百公里开外的地方，名为乌托琉斯和乌珐里斯。
雷克索尔现在最懊悔的事情是没拿到13号血魔的名字。
单只血魔的血精石，可以被破解出浅层秘密。
接受过融合仪式的血魔，可以借助融合仪式的力量，将自身的秘密掩藏到深处。
13只血魔组成1只完整的高阶血魔。
高阶血魔的全名便由13只血魔的名字构成。
一只高阶血魔的全名，是让组成高阶血魔的血魔吐露深层秘密的钥匙。
巧了。
这13只血魔的名字，夏佐全知道...
当他从光头嘴里知道高阶血魔的全名至关重要的时候，整个人陷入了呆滞和思索。
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把夸珞乌奇的名字透露出去...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这个名字的...
因为"夸珞乌奇"这个名字，是血缘印记上记载的，来源于击杀奖励。
"大师，知道全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夏佐看着双眉紧缩的光头问道。
"哎.."雷克索尔扫视培养罐里，被分开来固定的10团红沙，长长地叹了口气，连脑门都黯淡了许多。
"夏佐，你知道附魔流派吗？"光头问道。
"我知道，大师，那是给道具添加特殊效果的法术流派。"
雷克索尔摇摇手，说道：
"附魔法术不止是改造死物。
"这门法术流派可以用在活物身上。狩魔学派里有一种法印，可以短暂的操控动物，甚至是人类。
"附魔法术的用途更广，连异魔都会受到它的影响。但条件很苛刻。你得知道施法目标的全名，还有许多其它的信息。"
夏佐盯着培养罐里的红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概猜到法师圣殿是怎么挖掘血精石的秘密了。
"其实血魔控制转化者、血瘾者的方法，和附魔流派的法术很像。异魔教会的血法师之间用血脉联系起来。血魔凭借更高的血脉阶级，对自己的制造物施加影响，改变它们的心智。"
雷克索尔抬起手，手指对着馆子里的红沙扫过，说道：
"这些血魔也是这样，它们会受到血巫的控制。而血巫也只不过是更高一层级血法师的玩偶而已。"
"咔嚓咔嚓.."雷克索尔的密讯指环有动静。
他低头看了眼，"哦，法师圣殿的老伙计们终于有定论了。"
"什么？"夏佐好奇地问道。
"抓到这只高阶血魔之后，他们就争论不休。吵了快一周，终于拿出最终的方案了。"
雷克索尔边拨动拨片，边说道：
"这10只血魔里，最古老的是霍桑默珐。法师圣殿下令强行破除它的血魔躯壳，把血精石带到圣殿内做研究。其余9只血魔，交由你们研究院慢慢研究。"
"什么时候强行破除？"夏佐搓搓手问道，心里多少有些激动，又有一波经验和特长送上门了。
"就在今天上午。"
雷克索尔话音刚落。
夏佐的密讯指环就响了起来。
维克斯主管来讯说，让他听从狩魔大师安排，自己待会儿就到。
"夏佐，我去趟庄园，很快就回来。"雷克索尔招呼一声，走向房门。
...
大约半小时后。
光头和冷面男抬着沉重的金属盒走进来。
这次的铁链长度是上次的数倍，足够把扩大了好几圈的培养罐整个禁锢起来。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维克斯主管让值班的研究员出去**。
他走到操作台前，按下按钮，在血魔霍桑默珐周围降下圆筒形隔断，再按下投放万能解毒剂的按钮。
夏佐和两位狩魔大师施放出衰败诅咒，加速削弱血魔霍桑默珐的躯壳。
这次没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一切都很顺利。
培养罐里多了个冰雕，里面冰封着霍桑默珐的血精石。
中午的时候，圣殿护卫会来把它取走。
夏佐坐在位置上，眼冒绿光监视研究员们研究其它血魔，在脑海中翻看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消灭霍桑默珐的血魔躯壳...获得经验630点。"
"..【活力】属性判定通过，获得新的特长。"
...
【特长名称】血缘诅咒·残缺
【特长说明】
此特长不完整，你在隔空对其它血法师施加诅咒时，会受到诅咒反噬。
【特长效果】
选择一枚血缘印记作为目标，激活此特长后，你将能对该目标隔空施加诅咒。
你会受到诅咒反噬，反噬效果为诅咒效果的十分之一。
...
夏佐对这个特长有些郁闷。
在学习诅咒法术的时候，碧翠丝送了一块铜制护身符，以防诅咒反噬。
夏佐一直带在身上，就夹在生命炼**的皮套里。
【血缘诅咒】的特长描述里提到，诅咒效果的十分之一会反噬施法者。
要是护身符能挡住反噬，那倒还好。
如果挡不住...受到反噬伤害是小事，护身符坏了那可就糟了。
正当夏佐愣神的时候，安娜走过来在对方面前放下一个金属盒。
"夏佐先生，这是今天上午采集到的血魔躯壳粉末。"
"谢谢，安娜。"夏佐回过神来笑道。
他看了下时间，中午11点30分。
正好去吃午饭，然后再回到炼金室里鉴定毒物。
...
中午12点多。
毒物炼金室。
夏佐吃饱喝足坐到自己的书桌前。
9只血魔，每只都贡献了2份躯壳粉末，合计18份。
这就是今天要鉴定的毒物了。
毒物炼金室这不会有人来打扰。
而且元素仆从和毒素接触后，它的结构值会下降得很快，容易报废或出现元素散逸。
毒物炼金室里也就不存在带有监视功能的任何元素仆从。
这么好的环境..
要不要用【血肉掌控】尝试一下毒效呢？
夏佐在心里盘算了十分钟，确认无漏洞，不会露出马脚，这才打开金属盒，取了其中一小撮红沙放到手心。
激活【血肉掌控】，容纳红沙，驱使躯体消化。
夏佐如同被闪电击中一样哆嗦了一秒，紧接着便关闭了【血肉掌控】，强制排泄出红沙。
他的目光从呆滞变得惊喜，最后差点跳起来鼓掌狂欢！
这次试毒的收获远超想象。
不但把红沙的所有毒效给试验出来了。
还拿到了血魔的血缘印记！
至于代价..
夏佐的鼻孔里留下两管猩红的粘稠血液，像粘嗒嗒的鼻涕一样，还散发着酸臭的气味..
他走到水池旁，俯身用清水擦拭鼻尖，但血水依然下落，染红了整个水池。
"咳咳.."夏佐咳出几口血沫，打开自己的人物模板。
..
【血量】
195/210（轻微中毒，中度腐蚀，其余略）
中度腐蚀：每分钟扣血15点，每过1分钟扣血量提升5点，持续时间5分钟。
..
硬抗是可以抗过去的。
但夏佐现在心情好，决定小小的奢侈一下。
他用生命炼**喝下几口恢复药剂，把血量回满，除了轻微中毒以外的负面效果悉数被解除。
刚才驱使躯体消化红沙的瞬间，中度腐蚀的持续时间长达1个小时，即便把药剂喝完了，再把自由属性点都加上也不够。
夏佐不得不庆幸自己没有用口服的方式来试毒。
他用毛巾擦了把脸，清理干净水池，在椅子上瘫坐下来，嘴角挂着笑意。
【血肉掌控】这个特长，真流批。
竟然还能拿到血缘印记。
嘿嘿...
夏佐激活【血缘感应】，选择刚获得的血缘印记——伊博伊克。
静等了1分钟。
耳边没有动静。
他一耸肩膀，关闭了【血缘感应】，激活了【血缘诅咒】，同样选择伊博伊克的血缘印记。
夏佐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低头看向下方。
视线里是铺了地毯的金属地板。
但他能感受到，地下大约数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只血魔，它的名字正式伊博伊克。
这种感觉很奇妙。
明明看不到对方，但却能精准地定位目标的方位。
如果对伊博伊克施放出诅咒的话...血魔躯壳上会不会出现诅咒烙印？
夏佐看着自己的右手，思来想去还是不敢尝试..
或许可以换一个诅咒目标。
夏佐的目光落到置物架上。
在那里有7盒从第17行动队带来的毒物。
根据邓克所言，可能仍有3只转化者潜伏在波塞顿市的某个角落里。
夏佐拿起其中一个金属盒，从里面取出毒物放到手心。
一番试毒后，他拿到了一个转化者的血缘印记——卡奇佩斯。
激活【血缘诅咒】，选择卡奇佩斯的血缘印记。
夏佐仰起头，看向西北边大约1公里的地方，卡奇佩斯处于缓慢地行走中，似乎是在街头散步。
这叫什么？
看到谜面，直接偷窥到谜底？
无需行动队搜索、侦查、排查，只要拿到转化者遗留下来的毒物，就能百分比精确锁定目标。
太！强！了！
以后说不定波塞顿市会成为转化者的禁区？
来一个，抓一个。
到时候在这地方，转化者会濒临绝迹...
夏佐的脑海里，隔空对卡奇佩斯施放诅咒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他靠在椅背上，胳膊肘弯曲支在扶手上，十指在身前交叉，闭目冥思片刻，终于决定用威能为1点的迟缓诅咒尝试一下。
为了将可能出现的法术波动降到最低，他同时开启了【血祭施法】。
夏佐施放出了迟缓诅咒，两眼盯着自己的双手。
没有法术光芒出现！
难道说..
用【血缘诅咒】隔空施放诅咒法术，并不会在目标身上降下诅咒烙印？
至于诅咒反噬..
夏佐看向自己的人物模板，上面多了一条状态信息：
【迟缓诅咒反噬：移动速度降低0.1%】
夏佐摸向自己的右侧腋下，炼**皮套里面没有温热的触感，说明诅咒反噬绕过了护身符直接作用到了他自己身上。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意味着夏佐没法儿用常规手段规避【血缘诅咒】造成的反噬效果。
先把这个问题放一边。
来看看卡奇佩斯有没有反应。
夏佐心念一动，激活【血缘感应】，选择了卡奇佩斯的血缘印记。
"不，卡奇佩斯，我没有降下惩罚。"
耳边传来干哑的嗓音，应该是制作卡奇佩斯的血魔在说话。
这个声音虽然难听，但能确定不是由好几个声音融合在一起的，所以这只血魔估计是一只普通血魔，而非高阶血魔。
听话语里的意思，卡奇佩斯向自己的主人汇报了自己身上的异状，并询问是否是主人在对它施放诅咒。
"不，卡奇佩斯，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对你降下惩罚。告诉我诅咒烙印的外观..
"什么？没有诅咒烙印？是血脉的力量在制约你的血肉躯壳？！"
耳边安静下来了。
血魔似乎陷入了震惊。
如果它有脸的话，夏佐都能像想到它错愕的样子。
既然没有诅咒烙印，那就不可能追踪到诅咒的源头。
【血缘诅咒】远比想象中隐蔽！
既然如此...那就再加把劲，试探一下血魔和转化者的反应。
夏佐悄然把迟缓诅咒替换成衰败诅咒，并将法术威能提升到6点。
诅咒效果的十分之一会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此时，人物模板上的回血数据出现变化。
..
【基础回血速度】
0.75点/分钟
【实时回血速度】
0.05点/分钟
（已计算抗性和意志、血祭施法耗损，后续不另说明）
..
耳边传来血魔的声音：
"我无法追踪到诅咒的来源，卡奇佩斯。叫上你的同伴，离开波塞顿市，越远越好。"
转化者想逃跑？
夏佐想了想，犹豫着要不要加大输出、尝试一下【血怒施法】。
血魔没法追踪到诅咒的出处，法警也没找上门来质问施法缘由，此时正是试验血魔法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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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暂停施法，调出【血怒施法】这个特长。
每耗费10点血，就能提升1点无属性威能，在进阶诅咒法印帮助下，可以提高2点诅咒法术威能。
夏佐拿到这个特长的时候，就想到了一个用治疗药剂换取法术威能的骚套路。
现在一共有210点血。
夏佐连续激发【血怒施法】10次，然后喝一口复苏药剂，提升回血速度。
【血怒施法】的效果加成持续1分钟。
叠加层数的时候，不会刷新持续时间。
必须抓紧时间施放法术，同时等血回上来后，继续叠加【血怒施法】的层数。
夏佐调集所有元素，施放出满威能的衰败诅咒。
此时的诅咒法术威能有22点，对应每分钟扣血22点。
反噬自身的扣血速度是每分钟2.2点。
算上抗性和意志的减伤效果，反噬伤害为1.9点/分钟。
这点反噬伤害..
夏佐瞥一眼自己的血量，120/210，这点反噬伤害只是毛毛雨，不会伤筋动骨。
【血怒施法】的持续时间还剩50秒左右，算上转化者的抗性减伤，总伤害大约是20点。
说实话，这伤害对生命力旺盛的转化者来说太低了。
夏佐皱眉看向西北方，卡奇佩斯正在加速逃离城区。
而且它的血量下降速度减慢了。
【血怒施法】的效果结束后，衰败诅咒的扣血速度还没卡奇佩斯回得快..
看来转化者确实有特殊的回血手段。
上次那只被火球术轰了几分钟的转化者也是这样，即便身上被炸烂了还是没死。
夏佐食髓知味，深知高回血速度的好处，萌生了对这种回血手段的渴望。
"卡奇佩斯，你应该是被纯血派的杂碎盯上了。"
耳边传来的血魔话语让夏佐一楞。
纯血派是什么？
转化者体内会有数个血魔的血液。
高阶血魔又由13只血魔组成。
这种传承方式，会让数种血液混合到一起。
如果把它们归类为混血派的话，纯血派指的是体内只有1种血液的转化者？
不对。
听血魔的语气，它们和纯血派之间是敌对关系。
所以纯血派..不是转化者？甚至不是异魔教会的势力？
"你们去波利斯市。"
血魔不再说话，耳边清净了。
夏佐脑袋里对"纯血派"涌现出一大堆疑惑。
但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好时机。
他感觉到转化者渐行渐远，已经跑到了2公里开外的地方，它的血量不再下降，只好解除衰败诅咒，放任卡奇佩斯离开。
波利斯市距离波塞顿市足有50多公里，卡奇佩斯跑到那估计要几个小时。
夏佐用【血缘诅咒】看了下另外两只转化者的位置，无一例外地在往波利斯市的方向逃窜。
看来邓克队长侦查转化者的任务，注定要失败了...
夏佐关闭【血缘诅咒】，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提神，然后坐到椅子上反思先前的操作。
首先。
法术威能太低了，即便有【血怒施法】的加持，想要消灭一只擅长回血的转化者也很费劲。
转化者可是相当于法师学徒的存在。
夏佐作为正式法师，不能比较轻松地收拾它，多少有些说不过去——这和他不是战斗人员有关，他作为炼金师，暂时不需要容纳那么多元素。
其次。
目前用【血缘诅咒】隔空击杀转化者，有暴露自身的风险。
因为他能够选择的目标，都来自于第17行动队提供的毒物，无形中会将自己置身于重要的嫌疑者之列。
更何况，这种隔空击杀转化者的事情，是发生在他来到波塞顿市之后的。
有心者稍加揣测，不难把二者联系起来，进一步缩小嫌疑者的范围。
最后。
得想个办法削弱转化者的回血速度。
必须找到那种降低躯体恢复能力的诅咒，搭配上衰败诅咒来使用。
可是..有这种诅咒法术吗？
夏佐十足的困惑，脸上写满了问号。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地方引起了他的关注。
截止到目前为止，通过参与击杀转化者和血魔，一共获得了6个特长（注①），全是和【活力】属性相关联的。
..
【活力】58
..
属性值超过50点，可能是判定获得关联特长的阈值。
要是把其它属性也点到50点，甚至超过活力，是否能获得与其它属性相关里的特长呢？
力量、敏捷、耐力，这三个属性的关联特长，应该与直接提升躯体素质有关。
感知属性的关联特长，可能与搜寻血纹、鉴别血纹、搜寻血缘印记有关。
精神属性的关联特长，可能是血魔法的某个法术，例如操控血纹的法术，凝聚血魔躯壳的法术，施放标记素搜寻特定人群的法术等等。
意志属性的关联特长，可能和抵抗毒性，维持头脑清醒有关，毕竟血纹的数量和质量不够的话，血法师是会丧失理智的。
这么一想，血魔法确实是一门独自构成完整体系的法术流派，远比灵体流派和图腾流派有深度。
夏佐思索了几分钟，喝完咖啡，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快下午1点了。
他花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用【血肉掌控】试毒，拿到了其余9只血魔的躯壳毒效。
但他不准备立刻制作出准确的解毒素。
这不符合他小心谨慎的风格。
一切顺其自然就好，用常规的鉴毒方法来做实验才是最稳妥的。
第59章 血纹特征
当天傍晚。
夏佐在餐厅里就餐，顺便用密讯指环和在家中的安茹儿聊了会儿天。
今晚要值夜班，没法儿回去了。
晚餐之后，夏佐来到地下7层的实验室里。
雷克索尔给自己整了一张舒服的躺椅，贴着墙边放下，悠闲地躺在上面守夜。
他瞥了一眼看书的夏佐，又看看对方阅读的书籍。
"你在自学武器炼金学？"
"是的，大师。"夏佐转头说道。
他维持着毒素感应，双眼里有碧绿的法术光芒。
毒素感应不会突出显示视野里不具备毒素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会影响阅读书籍。
"星夜女士说，你的记忆力很好，记住了知识之后不会忘，是这样吗？"
雷克索尔从躺椅上坐起来，边说话边施放出法术，在两人周围降下隔音结界和遮蔽视线的屏障，让交流的声音和景象无法被不远处的研究员察觉到。
那些研究员发现了法术能量的波动，转过头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角落里的专家级毒物炼金师和狩魔大师。
夏佐坦然地点点头，一脸老实本分的样子，"是的，大师。我的记忆力有目共睹，星夜学府里人人都知道。"
"如果有些知识用你看不懂的文字记载，你仍能记忆它们吗？"雷克索尔问道。
"什..什么？"夏佐迟疑几秒，说道:
"那我只能把它们当作图形来记忆了，会有些吃力，但应该没问题。"
雷克索尔一拍双手，走到对方身旁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页。
"你来试一下。"
泛黄纸上有许多波浪形的文字。
书写的顺序不是从左往右或者从上往下，而是围绕中央的原点，一圈一圈地往外写。
这让泛黄纸页上的内容，像是一滩从高处滴落下来的..血液。
夏佐紧拧眉头，看上去困惑不解，其实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血纹语言！
【血纹语言】特长缺失严重，夏佐仅能看懂泛黄纸页上的极少数词句。
"大师，这是什么语言？"他指了指螺旋状向外延展的波浪文字，期待从光头那了解到更多信息。
雷克索尔摇摇手说道：
"这是血法师的语言，血纹语言。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文字的含义。"
光头顿了顿，"你先看看自己能不能记忆下来，如果没问题，咱们再说点别的。我可得提醒你，记下来就可以了，不要去揣测它们的意思，那有可能沾染上异魔教会的污秽念头。"
"呃..您的意思是，这些文字会引人堕落？那我记住它们的话，会不会有危险？"夏佐把自己放在一个完全不知晓血纹语言之人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我会帮你抹除这部分记忆。"雷克索尔说道。
抹除记忆...
夏佐眉头一皱，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记得那时刚进入星夜学府不久。
马尔斯学长曾提到，如果出现了严重违反《城堡守则》的学生，院首碧翠丝会亲自出手给这个学生抹除记忆，然后把他逐出学府。
抹除记忆难道是附魔流派的法术效果吗？
夏佐没来由地感到心悸..
如果莫名其妙丢失记忆，而且自己还无法意识到这个情况，那是不是有点太可怕了..
就像上一世做手术前吸入麻药。
心里想着不能睡不能睡。
结果眼睛一闭一睁开..三五个小时便已悄然过去。
医师、护士，还有等候在手术室外的人都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唯独手术台上的病人不知道..想想就有些后怕。
"喂，夏佐。"
雷克索尔对他脸上的表情再熟悉不过了，几乎每个人在听到"抹除记忆"这四个字的时候，都是这副担忧和反感交织的神色。
"现在是第五纪元，不是第四纪元。那种可以无条件、无限制地修改别人记忆的法术，已经被法师圣殿封印起来了。"
雷克索尔一拍夏佐的肩膀，安慰道：
"所以，现实情况没你想的那么不堪。抹除记忆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它的条件很苛刻。"
光头伸出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泛黄纸张。
"这张纸就是必不可少的施法材料。嗯...我估计，你不用抹除关于血纹语言的记忆。你接触过血魔，甚至直面了血精石，都没有沾染上污秽，这些血纹语言不会对你有什么负面影响。"
"快记忆这些文字吧，别想那么多了。"雷克索尔往后一靠，双脚架到旁边的桌子上，合拢双眼似乎进入了冥想。
夏佐对"抹除记忆"这事，只是反感而已，还谈不上忌惮。
他有金手指帮助记录知识。
谁有那本事抹除记忆？
...
大约1小时后。
夏佐翻开自己的记事本。
哗啦啦的翻页声惊动了雷克索尔。
光头一睁眼问道：
"你记下来了？这么快？"
"呃..不，没有。"
夏佐摇摇头，"我想按照记忆画一遍，确认一下有没有记错。"
雷克索尔伸手按住他的白纸，加重语气说道：
"我开始相信你的记忆力超群了，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血纹语言是血法师的语言，它本身带有魔力，会被血巫感知到，你千万不要把记下的内容写出来。"
光头将泛黄的纸页翻了个面，"要写的话，就写在我这张纸的背面吧。"
夏佐老实地点点头，拿起钢笔在纸张中央画了一个圆点，然后左手旋转纸张，右手画出波浪形文字。
书写动作行云流水，如同一个没有感情波动的打字机一样精准。
大光头在一旁看得眉头一抬，抱起膀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夏佐盖上笔帽，脑海里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成功记忆新的血纹语言，已录入至特长【血纹语言】。"
夏佐翻动纸页，装作检查错误的样子，在脑海中选中【血纹语言】，查看刚获得新知识。
在刚获得【血纹语言】这个特长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即便不认识文字，但依然能看懂录入至脑海里的血纹语言。
这次记忆的知识也不例外。
泛黄纸页上的内容可以总结成一句话：
大意上是说，有至少30只血瘾者在近期潜入到了马奇纳州内，其中一些血瘾者的血纹特征曾被记录在案，具体如下所示。
夏佐读完之后的第一反应是..
异魔教会里出现内鬼了？？
怎么连血瘾者的动向和特征都这么清楚？还透露给了狩魔学派？
"大师，您瞧我这写得对吗？"夏佐把泛黄纸页放到对方面前。
"正确，夏佐。"
雷克索尔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半米长的羊皮卷放到桌上展开。
卷面上布满了血纹语言。
"你找找看，这份羊皮卷上，有没有你刚才记下的文字。"
雷克索尔往对方面前发下一支铅笔，"如果有的话，标出来。"
夏佐的眼神缓缓扫过卷面。
"没有，大师。这上面没有我刚才记下的文字。"
"那我们换一份。"雷克索尔取出更长的羊皮卷，"看看这份呢。"
后续近1小时的时间里，光头拿出了大约20份不重样的羊皮卷。
"大师，这里有一个我认识的文字。"夏佐提起铅笔，在卷面上画下一个圆圈。
"哦？"
雷克索尔两眼一瞪，露出一抹凶光，盯着卷面的目光就像豺狼发现猎物一样灼热。
"你就在这儿等我，别离开。"
光头手臂一挥，带走了所有羊皮卷，离开了实验室。
夏佐只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雷克索尔来去如风，根本不给他提问的机会，只好翻开教材继续背书。
后半夜，凌晨1点。
实验室里的研究员躺在自己的躺椅里冥想，恢复几近枯竭的精力，1小时后再起来干活。
夏佐服用了一口提神药剂，靠在椅背上监视培养罐里的9只血魔。
雷克索尔回来了。
他抬手布置下结界，坐到夏佐身边说道：
"还记得乌珐里斯和乌托琉斯这两只血魔吗？"
"记得。"夏佐说道。
他抵达波塞顿市的第二天，击杀了一只幼年期转化者。
此转化者的废渣被检测出两种血魔的血液，正是乌珐里斯和乌托琉斯的。
"我和瑟瑞特制作了追踪道具，锁定了它们的方位。追踪道具有时间限制，最多只能维持3天。就在上周末，最后一个追踪道具失效之前，这两只血魔在往波塞顿市的方向移动。"
光头说完话后，思考了近半分钟，这才一扬下巴，指了下培养灌的方向说道：
"异魔教会有一种办法能将这9只血魔一起救出去，而且我们很难阻止它们。"
夏佐有些惊异，不过他没出言提问，而是耐心倾听光头的解释。
"血魔有一种降临到传承者身上的仪式。"雷克索尔沉声说道：
"仪式的影响范围很大，要是异魔教会舍得投入的话，相隔一二百公里，也依然能让这九只血魔降临到自己的传承者身上。"
夏佐想了想问道：
"那为什么异魔教会先前不用这个方法救走13号血魔呢？"
雷克索尔看了看冥想中的研究员，挥手又布下数道屏障，这才说道：
"你我都知道，13号血魔被抓住的地方是西大陆。东、西两片大陆之间的极亘风暴，不但让船只无法通行，还会阻拦血魔之间的感应。
"13号血魔潜伏在西大陆的十几年里，它遗留在东大陆的转化者、血瘾者全部死亡，没有活着的传承者存在。"
雷克索尔继续说道：
"这几天内，波塞顿市的郊区和周围的小镇上出现了许多第3类灾害。几乎所有行动队都被派遣出去。"
雷克索尔沉重地呼出一口气，说道：
"应急响应部推断，异魔教会打定主意想将这9只血魔救走，它们正用不间断的小麻烦，消耗行动队的有生力量，等时机成熟了便会发起攻击。"
夏佐心里一沉，"大师，这9只血魔对异魔教会来说，有那么重要吗？竟然会引来这么多敌人。"
"夏佐，你要知道，血巫在异魔教会里的地位，相当于大法师在法师圣殿里的地位。"
雷克索尔搓着下巴，沉吟一下，说道：
"可以这么说，只要成为了大法师，晋升为更高层次便只是时间问题。血巫也是如此。更何况上一只血巫的诞生，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雷克索尔抬起手，在培养灌上一扫。
"培养罐里的9只血魔已经可以融合到一块了，每一只都饱食鲜血。只等凑齐数量重新缔结融合契约，就能晋升为血巫。这可是百年一遇的机会，异魔教会怎会轻易放弃它们。"
"大师，您需要我怎么做？"夏佐问道。
"让我简单地和你解释一下吧。"
雷克索尔拿出泛黄纸页，手指在纸面上划过。
"这些文字里面，包含着十几只血瘾者的血纹特征。你可以把血纹特征理解成身高、体重、性别这些类似的东西。
"我需要你在羊皮卷上找出这些文字。
"这样咱们就能知道羊皮卷上记录的血纹特征里，是否包含着血瘾者的血纹特征。"
想让我当人形文字识别机器？..夏佐眨眨眼问道："那羊皮卷上的血纹特征是哪儿来的呢？"
雷克索尔看向结束冥想的研究员，说道：
"今天下午，你来庄园，我会和你细说。"
"好的，大师。"
...
周五下午。
夏佐如约来到靠近郊外的古典庄园。
光头和冷面男少见的没在打牌喝酒。
两人不知从哪弄来了一辆厢式马车，正在往车厢里搬运东西。
大约数分钟后，第17行动队开车驶进庄园的大门。
雷克索尔婉拒了他们帮忙搬东西的提议，让夏佐和行动队先在旁边等候。
夏佐和队友们打了声招呼，有些心虚地看向邓克问道：
"队长，有那3只转化者的线索了吗？"
邓克抽出一管烟丝闻了闻，摇头说道：
"不，没有。这两天我去西北边的城区转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线索。今天上午收到了维克斯主管的讯息，就把人都叫来了。"
"郊外和小镇的情况怎么样？"
夏佐继而问道，看向有些疲惫的兰洛特。
兰洛特正给自己的灵体宠物喂食。皮克睡眼惺忪地趴在主人怀里，边嚼小零食边眯着眼睡觉。
"不太妙。隔三岔五就会有血瘾者作案。"
兰洛特挠了下皮克的后背，"要不是接到队长的通知，我们现在应该跟着福克斯小队搜寻北边小镇居民楼。这几天都在做这些事，相比于到荒野里搜索，我们的活儿还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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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纳德坐在树桩椅子上，接过话茬，"好多天没回波塞顿了，今天晚上总算能休息一下。"
他的手套和鞋子上沾满尘土，身上的衣物有许多划痕，破裂的衣角有线头露出来。
夏佐一下子觉得自己身为非战斗人员还是挺幸运的，至少不用在外面奔波救火。
莉莎作为女性，在这方面的待遇也没比其他同伴好多少。
她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头发疏于打理只好扎起来束在脑后。
"队长，维克斯主管的调令。我们小队暂时由狩魔大师全权指挥。"莉莎把手上的密讯指环递给邓克。
邓克扫了眼指环上的讯息，"咱们可能要回归老本行了。你们不用再去城外。"
"哦？真的吗？"兰洛特扬起嘴角，一旁的其他几人也是同样的神情。
雷克索尔恰好走来，"是的，伙计们。让我来和你们说一下未来几天的安排。"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波塞顿城区地图，上面用红色墨水画出了几条路线。
东、南、西、北四个城区，分别被表上1号至4号。
"我们今天要去巡逻东城区。邓克，你们开车在前面帮马车开路，沿着东城区的路线图行进。车速不要快，控制在正常人行走的速度。"
雷克索尔把地图递给邓克，"其余的事情，交给我、瑟瑞特，还有夏佐。你们只要保持道路通畅，在接收到瑟瑞特的密讯后停下或继续前进就行。"
"就这么简单。"雷克索尔转身看向坐在马车驾驶座上的同伴，对方比划出一个"准备就绪"的手势。
"好了，都上车吧。"雷克索尔大手一挥，拉上夏佐走向马车。
汽车点火，驶出庄园。
瑟瑞特斯一抖缰绳，驾驶马车跟上。
靠近东城区的大道上。
第17行动队汽车的车顶上有闪烁红蓝光芒的警灯，路人和路过的马车看到后，纷纷向两侧避让。
夏佐朝着汽车看了一眼，隐约可见邓克和雷纳德坐在后排，开车的依旧是兰洛特，坐在副驾驶的是莉莎。
雷克索尔探头和瑟瑞特斯说了几句，然后关紧车厢门和车窗。
"维克斯暂时调整了工作安排。他白天会在地下实验室监视血魔。晚上的时候，我和瑟瑞特会去换班。"
雷克索尔拍了拍地板上的金属箱说道：
"把手套戴上，待会儿听我的指示，一定不要触碰箱子里的东西。"
"是，大师。"夏佐摸出炼毒时戴的皮手套。
雷克索尔打开地板上的金属箱，捧起一个类似打字机的东西放到桌面上。
他往打字机里纸盒里放入羊皮卷，抽出卷面搭在滚轴上，接着把一枚洋溢血红光芒的水晶放进打字机的墨盒里。
"咔哒咔哒.."打字机自行敲字并调节滚轴，在泛黄的纸页上印出螺旋分布的波浪形文字。
"夏佐。"雷克索尔递过去一只铅笔，"你在羊皮卷上标出昨晚记住的字，小心些，不要让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碰到羊皮卷和打字机。"
"好的，大师。"夏佐调整一下坐姿，双手放在桌下。
打字机敲字的速度不快不慢，刚好够他细细分辨上的文字。
雷克索尔也没有闲着，他坐在桌子的对面，手里拿着另一只铅笔，两眼紧盯羊皮卷上新鲜出炉的文字。
半小时后，第一卷羊皮纸用完了。
雷克索尔敲了下车门，马车停下。
等更换上新的空白羊皮纸筒后，光头又敲了下车门，马车再次开动。
就这样度过了整个下午，夏佐揉着发酸的眼睛，在古典庄园里下了车。
雷克索尔朝第17行动队的众人走去，"伙计们，干得不错。现在回去休息吧。明天下午同一时间，再来我们这儿。"
邓克一行人朝夏佐挥手作别，坐上汽车先走一步。
"雷索，怎么样？有新的发现吗？"瑟瑞特斯跳下驾驶座问道。
"没有，瑟瑞特。"雷克索尔走上车厢，捧着金属盒走下来。
"这小子表现得怎么样？"瑟瑞特斯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夏佐。
"他今天下午可没开小差，那片区域说不定确实没有血瘾者存在。"
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往房屋走去，光头回头朝夏佐喊道：
"你也进来。"
"是，大师。"夏佐快步跟上。
三人来到屋内。
雷克索尔打开金属盒，将打字机的墨盒卸下来交给瑟瑞特斯，后者带上墨盒直奔二楼。
"来，坐下吧。我们再把今天下午拿到的血纹检查一遍。"
雷克索尔将二十几筒羊皮卷放到收拾干净的餐桌上。
夏佐看着羊皮卷上的波浪形文字问道，"这些血纹是哪来的？是那枚水晶写的吗？"
"别多问，夏佐。只管干活就行。"
雷克索尔拍拍对方的肩膀，在桌上摊开羊皮卷，核对今天下午记录的波浪形文字。
夏佐见光头不愿多说，只好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工作。
遵照光头的指示，他每次要更换羊皮卷时，都会让对方来代劳，不会用自己的双手去触碰羊皮卷。
大约1小时后。
傍晚降临，血红的夕阳照进矮屋的客厅。
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楼梯那传来。
瑟瑞特斯走向同伴说道：
"雷索，确认了，那片区域没有血瘾者。"
冷面男凝视夏佐几秒，什么也再说，从酒柜里取了瓶果酒，跌坐进沙发里喝了起来。
雷克索尔看向桌边看书的夏佐说道：
"回去吧。明天下午再来这里，我们还有活儿要交给你。后面一周也是这样。"
"那我先走了，大师。"夏佐收拾好公文包，走向门口。
他告别光头后，用密讯指环和安茹儿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不回讯息也不回家..然后跑到附近的街道上，搭了辆公用马车赶回家。
他打算把这次的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以尽早拿到诅咒法印下一阶段的典籍，这不但能加快晋升为高阶法师的进度，还可以省下一大笔积分。
...
此时的庄园矮屋内。
雷克索尔翻出今天下午打印出来的第一份羊皮卷，目光落在卷面的开头部分。
瑟瑞特斯走过来，抱着膀子，以审视的眼光扫视同一块区域。
"看出来了吗？"瑟瑞特斯指向一组构造复杂的词句，说道：
"这小子的躯体恢复能力是正常人类的十倍不止，比高阶法师还高。
"躯体活性惊人，而且和精神海洋融合得很好。
"咱们也验证过他的施法天赋了，精妙绝伦，竟然只花了两个小时就学会了进阶诅咒法印。碧翠丝的推断没错，他八成是正在觉醒血脉之力的纯血法师。"
雷克索尔沉默不语。
"他知道自己的血纹特征也被记录下来了吗？"瑟瑞特斯问道。
雷克索尔摇头。
"应该不知道。他甚至可能都没弄明白那个打字机和墨盒的作用。"
雷克索尔卷起羊皮卷，"我会来和他沟通。你驾驶好马车就行。星夜学府没传授过血脉之力的知识。血法师的名声也被异魔教会糟蹋了。他心有顾虑，不愿意透露实际情况的话，我也不好强迫他。"
"我们需要一个契机来开启这个话题。"
第60章 【血息囊包】
周日上午。
夏佐花了1小时时间，在英锐学府里通过了武器炼金学的考试。
他凭借安格斯教授的信函，在学府内的法师公会大厅里，免费兑换到了元能武器的充能法术卷轴，并当场解开卷轴的系带将法术学会。
...
【法术名称】元能装置充能法术
【法术类型】塑能法术、辅助类、能量流型
【法术品级】戏法
【关联特质】任意元素特质
【法术威能】
单系塑能法术威能6点，组合塑能法术威能不适用，无属性威能6点
【法术效果】
消耗精力，引导元素能量进入元能装置。
...
塑能流派的法术会涉及到四大元素之间的组合。
例如，火球术，它是火系与土系的组合法术。
火土为烈焰，这种烈焰是可持续燃烧的那种火焰。
用元能武器喷吐出的火焰，缺少土系能量提供可燃物和助燃物，直接消耗空气来维持燃烧，所以火焰的威能会比充能威能减少一半。
具体原理不清楚，书上没提到。
应该是熟练级，甚至是专家级武器炼金学的内容。
水土为酸液，即带有酸腐性的液体，会造成躯体损伤，酸蚀物体。
由于酸液能量会酸蚀元能装置本身，所以一般见不到人用元能枪械发射酸液弹。
水风为寒冰。
寒冰能量发射起来困难，离开弹匣的瞬间会与空气反应凝聚出实体冰块。
冰块会融化而且比较脆，所以一般不会有人往元能弹匣里充入寒冰能量。
火风为闪电，闪电很暴躁、活泼，比火焰更难以控制，兼具伤害和麻痹效果。
夏佐除了火土组合有所涉及以外，其余三个组合都没怎么了解过..
因为他暂时没时间钻研塑能流派。
他只知道反魔法护盾可以抵挡所有法术伤害，还不如多花点儿精力在这面保命的护盾上，然后开启【血祭施法】、【血怒施法】用火球术轰击敌人。
充能法术有了之后，只要找时间到行动队里接受完培训，就能领到自己的佩枪。
...
中午时分。
夏佐和安茹儿在学府附近的餐厅简单地吃了一顿，然后一个回家看书，另一个来到狩魔大师的庄园。
第17行动队成员的状态比昨天好多了，正式法师只要深层冥想五六个小时，便能彻底恢复过来。
夏佐抵达的时候，兰洛特和雷纳德在玩昆特牌，邓克和莉莎坐在旁边围观。
等雷克索尔二人布置好马车之后，一行人正式出发。
今天的安排和昨天一样，汽车在前面开路，瑟瑞特斯驾驶马车跟在后面。
马车车厢内。
行驶到东城区一片住宅楼的时候，夏佐眉毛一扬，提起铅笔，在羊皮纸上唰唰唰地画下3个圈。
一旁的雷克索尔面容一板，绷紧脸上的线条，取出泛黄纸页核对了一下夏佐标记出来的血纹语言，紧接着拉开车厢门。
"瑟瑞特，夏佐找到血瘾者了！"雷克索尔压低声音说道，两眼迸射凶光。
瑟瑞特斯看向夏佐，眼神停留一秒，"那咱们现在就去吗？"
"对。不要留手，尽快解决战斗。"
雷克索尔打开打字机的墨盒，抓起血红光芒的水晶。
"夏佐，你来驾驶马车，停在路边等我们。"
光头窜下马车，跑到行动队的车旁敲响玻璃，和邓克叮嘱几句，然后和冷面男跑向一条小巷。
他们的速度比汽车疾驶还快，两人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像滑溜溜地泥鳅一样灵活，转瞬间便消失在巷子深处。
夏佐捞起缰绳，把马车停到路边。
第17行动队的队员走向马车。
邓克边走边指挥：
"雷纳德，布置防护结界，把马车和咱们的汽车保护起来。
"兰洛特，让皮克到高空中侦察周围的地形和人群，看看大师们的情况。
"莉莎，发讯息给附近的警局，让他们准备好，等收到我们的消息后派警察来收尾。"
三名队员立刻行动起来。
雷纳德伸出双手，在车旁召唤出两根翠绿色的图腾柱，两个圆球形防护屏障笼罩住汽车和马车。
灵体猪从兰洛特的手枪把手上钻出来，飘到二十余米的高空。
夏佐站在马车的驾驶座上，环视四周漫步街头的路人，还有路边楼房里，透过玻璃窗打量街边异动的房客。
这条街位于波塞顿市东城区的闹市区，街道两边的商铺紧密排列，顾客捧着大包小包从店里面走出来。
"队长，我们要疏散平民吗？"夏佐问道。
"再等等，还没到时候，不然会坏事儿。"邓克摇摇头，抽出一管烟丝闻了几下，"你待会儿待在屏障里，用衰败诅咒牵制血瘾者。"
"是，队长。"
兰洛特控制皮克瞭望，突然说道：
"队长，我看到两位大师了，他们准备动手了。"
"轰！"爆炸声从不远处的公寓里传来，被几幢楼房削弱后依然清晰可闻，浓厚的黑烟飘向天空。
"出现了3只血瘾者！"兰洛特大喊道，"有一只在往咱们这儿逃跑，要拦住它吗？"
"当然了，准备接敌，伙计们！"
邓克拨开元能手枪的保险，朝天空射出射出一枚火红的魔法弹药。
明亮的红色烟花炸裂开来。
周围仍在好奇张望地路人和楼房里的住客，一眼见到烟花的颜色，立马躲进了房屋里，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莉莎抬起双手，法术的光芒从指间倾泻出来，撒在队友们身上。
夏佐的风衣上多了一层朦胧的光亮，脑海中传来好几行金手指的信息，提示他获得了【体能充沛】、【镇定自若】、【快速反应】等多种祝福效果，持续时间在1分钟至10分钟不等。
"目标来了，就在那儿！"
兰托特指向十米开外的巷口。
一个狼狈的人影正好从巷口出来。
它衣着褴褛，身上的条纹西装被炸碎成破布条，脸上的皮肤被烧焦了，露出猩红的肉块，浓稠的血红色光芒从肉块里散发出来。
血瘾者看到了守候在巷口的行动队成员，散布血红肉块的嘴角浮现狞笑，扑向一个来不及逃离的平民，鲜血直流的手臂变成数条血鞭，打算挟持将平民为人质。
夏佐伸手一指，施放出衰败诅咒。
其余人的反应速度更快。
雷纳德边跑边射击，密集的魔法弹药编织成火力网络，将即将捆住平民的血鞭悉数击散，"快跑！别回头！"
那个平民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没有被血鞭和狰狞的血瘾者吓傻，大叫着跑向远方。
飘在空中的皮克投射出褐色的光束，在巷口塑造出一睹石墙，挡住血瘾者的退路。
燃文
邓克双手握枪，两条腿迈动之时，上半身纹丝不动，他透过瞄具锁定敌人，连续激发魔法弹药。
"砰！"
"砰！"
"砰！"
三枚亮紫色的魔法弹药在靠近血瘾者时爆炸开来，紫色闪电在空气中肆意流窜。
血瘾者被闪电命中了，身形一下子僵硬，身上多了三条捆缚全身的紫色锁链，但下一秒它便化作一大片蓬松的血雾挣脱了束缚。
恰在此时，雷纳德跑到敌人身边用元能冲锋枪喷出火龙。
看得出来火焰对血雾形态下的血瘾者有致命的威胁。
才出现一两秒的血雾立刻变回人形。
血瘾者凝聚出一面坚硬的暗红色盾牌挡住火龙的攻势，火焰从它的身体两侧擦过，周围空气光影扭曲，热浪滚滚。
血瘾者的后背钻出数条散发乌黑气息的血鞭，在身侧划出弧度，抽向喷吐火焰的雷纳德。
挂在冲锋枪上的翠绿色木雕投射出一片光芒。
"铛铛！"
血鞭被骤然浮现的法术屏障挡住，发出金铁交击的响动声。
邓克赶到。
他手里的手枪同样喷射出火龙，但被另一面暗红色盾牌挡住。
兰托特和莉莎稍慢一些，此时也来到战场中央从不同角度喷射出火龙。
血瘾者在4条火龙中勉强支撑，却无法抵抗夏佐的衰败诅咒，护在身体周围的暗红色盾牌渐渐有了融化缩小的迹象。
"加把劲！伙计们！"邓克波动枪身的开关，枪口喷出的火龙粗大几分。
"吼！"血瘾者的哀鸣中恨意十足，燃烧的身形迅速塌缩，似乎是在积聚力量。
老练的邓克向身边的队员大吼一声，"小心它要自爆了！"
几人有默契地稳步后撤。
雷纳德停止喷吐火焰，抬起双手召唤出一面护住同伴的法术盾牌。
邓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炼金炸弹，估算了一下爆炸半径，朝血瘾者扔过去。
"砰！！"
炼金炸弹抢在血瘾者自爆之前把它炸得粉碎！
大片乌黑的血液洒向天空，然后落到地面，淅淅沥沥，上演一场夹杂内脏的污秽血雨。
这场战斗只持续了3分钟左右。
第17行动队的表现让夏佐大开眼界。
兰洛特和莉莎牵制敌人，强化队友。
邓克用闪电弹药阻截敌人，加强火力，指挥全场。
雷纳德防御力强，率先接近目标，精准点射解救平民，再用火焰压制敌人。
这一套几秒内完成的小连招要是没有元能枪械帮助，仅仅依靠正常施法来实现的话，很容易出现法术衔接不畅的问题。
四人之间配合默契，即便没有衰败诅咒帮忙，无伤拿下血瘾者也不在话下。
夏佐学完了入门级武器炼金学，眼界和刚来波塞顿那会儿不一样了。
刚才那场战斗中，非战斗人员和战斗人员的战斗力差距显而易见。
雷纳德用元能枪械喷吐出来的火焰威能，大概在40点左右，是四人中最高的，这和他偏爱火系法术有关。
其次是邓克队长，大约为30点。
兰洛特和莉莎分别是20点和10点。
用元能枪械施放法术会有威能损失，大约在50%左右。
这意味着，即便是四人中火系威能最低的莉莎，都容纳了至少20只小型火元素，这还没算她为了施放祝福法术而容纳的其它三系元素。
夏佐想到这儿，看了眼自己的人物模版，容纳元素的数量只有24个...
这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夏佐~"
莉莎和邓克交流几句后，朝马车方向招手喊道：
"来搭把手吧，清理一下路面。"
"来了来了。"夏佐跳下马车，一路小跑过去。
他接过消毒气囊，喷洒雾气的同时翻看金手指的信息。
大部分伤害由邓克四人和炼金炸弹造成。
奖励的经验自然不多，只有130点，
但新特长令人欣喜！！
...
【特长名称】血息囊包·残缺
【特长说明】
此特长不完整，你仅能以自己的生命力作为耗材，且血息囊包只能作用于自身。
【特长效果】
消耗100点血（仅限自身），制作一个可回复20点血的血息囊包。
你最多只能拥有10个血息囊包。
...
血息囊包..不就是血包嘛！
夏佐眼神一亮！
原来转化者这么能扛伤害，是因为这个特长啊。
难怪杀一只转化者或血瘾者，需要出动四个正式法师。
只有充足的持续伤害，才能把转化者和血瘾者的回血能力压制住。
然后凭借瞬间的超高爆发伤害把它们给秒了。
嗯~等今晚回了家，就开始屯血包。
这下就有两管血了。
等于白送20层【血怒施法】效果，折合20点诅咒法术威能，或40点火球术威能。
舒服呀~
第61章 纯血法师
夏佐和莉莎三人喷洒消毒雾气的时候，邓克也没闲着。
他戴上隔绝毒素的炼毒手套，收集散落到路面上的血瘾者残骸。
这些是和转化者废渣类似的事物，里面残留着血魔的血液，可以用来制作追踪道具。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六辆闪烁红蓝光芒的警车在路边停下。
邓克收拾完地面，走上前和警官交谈。
雷克索尔二人回来了。
他们的皮铠上沾了不少血渍，乌黑又散发着恶臭。
夏佐用消毒雾气帮他们清洗了一下，皮铠立马变得整洁，这样就不会弄脏车厢了。
邓克走过来，递出装有血瘾者残骸的金属盒，说道：
"大师，下面我们怎么办？这三只血瘾者一死，城里的其它血瘾者肯定得到消息了。"
"你说得对，邓克。"
雷克索尔把金属盒塞进口袋，大手一挥，"都上车吧，伙计们。今天的巡逻工作到此结束。"
夏佐回到马车上。
雷克索尔让他用毒素感应鉴定一下三只血瘾者的残骸，自己则在一旁摆弄了几下密讯指环。
不出所料。
三坨残骸里只有乌珐里斯和乌托琉斯的血液，其余的都已被排泄。
光头靠在车厢板上沉思了一小会儿，眼神闪烁明悟的光芒，缓缓说道：
"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改进的转化仪式让转化者体内混杂了更多血魔之血。不同的血魔拥有了共同的部属。这让每一只血魔的降临仪式都有了更多替代品，也延续了各自的血脉。
"同时，改进过的血液回收法术，又能确保其它血魔的血液不被我们掌握。"
雷克索尔发出意味深长的感叹：
"真没想到我前往西大陆的十几年里，异魔教会内部发生了这样的改变。
"要是这次让它们救走了地下实验室里的9只血魔..
"说不定会催生出第五代血法师。"
第五代？..那现在的血法师就是第四代咯？
好像第四代的血法师名字均由4个音节构成。
夏佐调出【血缘感应】里存储的血缘印记一瞧，确实如此。
"大师，第五代血法师的名字难道会有5个音节吗？那第一代血法师的名字，是不是只有1个音节吗？"
雷克索尔摇摇手，说道：
"第五代血法师之名会有多长，只有它们自己清楚了。
"但第一代血法师的名字，和你想的一样，只有一个音节。
"我们一般称他们为初代血法师。
"乌珐里斯、乌托琉斯，这两个名字的每个音节，就是一个初代血法师的名字。"
夏佐眨眨眼问道，"您刚才用了''他们'';而不是''它们'';来指代初代血法师，对吗？"
"是的。"
雷克索尔点点头。
"初代血法师，又被称为纯血派血法师、纯血法师，或者血术士。
"他们只能用自己的鲜血当作施法材料、炼金材料，躯体恢复能力超群，寿命悠久近乎永恒，施法天赋拔群。"
雷克索尔凝视陷入愣神的夏佐，用平稳的语气讲述一段被尘封的历史。
"纯血法师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第二纪元。
"他们拥有独特的血脉之力，天生就能操控鲜血，把自己的生命力当作施法的材料。
"纯血法师孤僻、独居、厌世。因为纷乱和征伐会造就血孽。让污秽的血纹在空气中扩散，玷污沾染者的心灵。虽然纯血法师并不会因此而堕落。
"他们博学、古板、强大。长久独处、规避世间的俗事，但不意味着与世隔绝。他们有独特的方式、足够的寿命来认识世界和活物。
"所以在第四纪元之前，血法师是一个中性的称呼。"
夏佐低头在脸上揉了几下，打开自己的人物模板查阅。
他获得的血法师特长无一不标明了【残缺】两个字，没有一个能用其他人的血液作为施法耗材。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纯血法师的途径...夏佐沉默了几秒，问道：
"大师，听您的口气，似乎对纯血法师没有敌意？这是为什么？"
"嗯...夏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但可以不是敌人。'';"
雷克索尔说道：
"纯血法师和咱们有共同的敌人——异魔教会。咱们和他们之间便是盟友关系了。
"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纯血法师是高塔学者的重要成员。
"像这样因为血脉之力而加入法师圣殿的术士不在少数。只不过他们现在年纪大了，不愿意到处走动，一直待在法师圣殿的内殿里而已。
"法师圣殿的外殿负责处理领地内的事务，内殿专职于研究新的炼金学和法术。
"偶尔需要古老知识的帮助，内殿的法师们才会出手。"
这么说的话，泛黄纸页上提供的情报来自于圣殿内的纯血法师了。
"那纯血法师和第二代、第三代血法师是什么关系呢？"夏佐问道。
"纯血法师和第二代血法师，是父母与子女的关系。
"但是第二代和第三代的关系就很复杂了。
"有些第二代血法师与普通人或其他途径的传承者通婚，他们的孩子虽然血脉稀薄，但体内的血术士血脉还算纯净，仍属于第二代血法师..."
雷克索尔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部分第二代血法师很不幸。他们被异魔抓走强制生育，培育出了第三代血法师，也就是异魔教会里的混血派血法师。异魔教会提取出他们的血脉，利用污秽的仪式，制作出了第四代血法师。"
可想而知，当纯血法师知道自己的后辈被异魔抓住强制生育时会有多么愤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与异魔教会之间的仇恨，已经不是单纯的覆灭对方那么简单了，而是要净化、回收被污秽的血术士血脉。
夏佐摸了摸脑袋，刚获得新知识让他思绪翻涌，脑袋里涌现出一个问题。
"大师，为什么星夜学府从未交过这方面的知识？我还以为法师圣殿内，只有使用元素之力的法师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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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
雷克索尔似乎是被对方的问题正中灵魂，眼神变得深邃。
"与血脉之力有关的历史和其它纪元的历史一样，被法师圣殿雪藏了起来，因为那曾引发过人造血脉之力的历史悲剧。
"现在，只有接受过忠诚仪式的高阶法师能学到这些历史。"
他停顿了几秒，语气变得飘忽。
"自第五纪元开启以来，法师圣殿统属的领地里，已有一千多年未曾出现过拥有血脉之力的人了。"
"一..一千多年没出现过了？！"夏佐瞪大眼睛，向后靠向椅背。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雷克索尔在怀疑我是纯血法师？不然为什么要说这些？
夏佐眉头紧皱，紧绷双唇一言不发，揣测光头的意图。
"梆梆。"瑟瑞特斯敲响门板，一拉缰绳，"咱们到庄园了。"
雷克索尔走下马车，回头说道：
"先回去吧，夏佐。我和瑟瑞特斯要去制作追踪血魔的道具。明天上午来我这儿。"
"好的，大师。"夏佐看了看被残阳笼罩的房屋，离开了这座古典庄园。
瑟瑞特斯从夏佐的背影上收回目光，悄声问道：
"你这就把纯血法师的事情告诉他了？这就是你说的契机？"
"放心，瑟瑞特。我向来会做好最坏的打算。"
雷克索尔拿出泛黄纸页晃了晃，这张纸的背后是夏佐用铅笔默写的血纹语言，"他听到纯血法师的时候触动很大。他是纯血法师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
瑟瑞特斯抱着膀子，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说道：
"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就那副细皮嫩肉的样子，谁不会感到奇怪？真以为我们白活上千年了吗？"
雷克索尔沉声说道：
"这么说，你也认可他是纯血法师了？"
瑟瑞特斯沉默几秒，"不，我保留我的观点，雷索。除非内殿全票通过。"
雷克索尔一拍对方的肩膀，走向房屋，"他们会全部认可的。夏佐在碧翠丝眼下生活了近十年。"
听到碧翠丝的名字，瑟瑞特斯眼中的怀疑神色减轻了几分，"你说的没错。我或许该相信她。"
雷克索尔摇摇头，"不，你必须相信她，瑟瑞特。就在我和夏佐说起纯血法师之前，我从法师圣殿那得到了准信。碧翠丝在教学冥想法的第一节课上，解除过元素躯壳。"
"这.."
冷面男瑟瑞特一愣，脸上浮现十足的错愕神情，猛地扭头看向即将消失在远处的人影，"就为了尽全力侦测这小子？所以碧翠丝才敢保证夏佐绝对是天生具有血术士的血脉？"
"对。没有污秽能在她的视线中存活。而你瞧，夏佐活得好好的，活蹦乱跳，还到了银月联邦，将来还要去法师圣殿进修。内殿里的纯血法师们，眼光准没错，他们不会看走眼的。我现在有九成的把握确定夏佐就是纯血法师。"
雷克索尔在门前站定，叉着腰看向二楼被窗帘遮住的窗户：
"得找个机会，让他当面展示一下自己觉醒的血魔法。让他来主动揭示自己的身份，总好过我们强迫他。
"你可别忘了..纯血法师有的是手段改变自己的外貌、体形，隐藏到人群之中。
"要是夏佐正好觉醒了这个天赋法术，我们又没处理得当..他可能就会跑路了。到时候圣殿损失一位纯血法师是小事..要是被异魔教会发现了他的身份，那可就惨了。"
瑟瑞特斯沉思片刻，点点头，"你说得对，伙计。这事还得你来办。"
落日将沉入**线，狩魔大师进入了自己的屋子。
第62章 活力又惹祸
夏佐乘坐公用马车前往圣约克社区。
临近家门的时候，脑袋里还在回想雷克索尔下午说的话..
夏佐深呼吸一口气，收拾好内心的思绪，不让它们从脸上流露出来，免得安茹儿担心。
推开家门，安茹儿正在烹饪晚餐。
餐桌上有一份《波塞顿晚报》。
报纸用超过一半的篇幅在提醒市民，波塞顿市进入了3级警戒状态。
如非必要，不要出门，且在看到红色烟花的第一时间，要躲进最近的房屋内并拉好窗帘，不要围观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成员与异魔的战斗。
为了增强可信度，晚报还用今天下午发生在波塞顿市东部的战斗当作示例。
本次报道也有手绘插图。
所用的画面是第17行动队在街头围攻血瘾者的场景。
夏佐看到马车上抬着右手的人影时，尴尬地笑了几声。
"哼哼~"安茹儿端着汤锅走来，可爱地皱了皱鼻子，发出不满的哼声，"你笑得还挺开心呢。"
"没有没有。"夏佐连连摇手，搂住娇妻的腰肢，"我躲在后面，离血瘾者很远，而且还有雷纳德的屏障保护，很安全的。"
安茹儿放下汤锅，抱住对方的肩头，语气郑重地说道：
"报纸上说，未来一个月波塞顿市可能会被异魔袭击。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嗯！"夏佐重重点头，"我绝对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安茹儿知道人身安全这种事，只能看个人的运气或者命运了，尤其是对方还要直面异魔..
她依偎在夏佐怀里默默祈祷了一分钟，这才一拍双手扬起笑容说道，"吃晚餐吧。"
晚饭过后。
夏佐站在水池边洗碗，打定主意要在拿到首月的报酬的第一时间，去英锐学府兑换洗碗的法术..
他放好干净的碗碟，擦干双手和沙发上的安茹儿温存了一会儿，便来到书房坐下。
雷克索尔下午说的话，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他是在提醒某人：我知道你的身份了。
夏佐揉了揉眉头。
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完全符合】纯血法师的身份要求。
但被雷克索尔默认为纯血法师似乎也无妨。
首先，他获得的血魔法特长确实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力当作施法材料，这点与纯血法师吻合，不存在露馅儿的可能性。
其次，就目前看来，法师圣殿对他的态度很是亲和，没有强迫他做什么，这种亲和的态度大概率是能延续下去的。
最后，听雷克索尔的意思，纯血法师身份似乎能在法师圣殿内获得更多优待。
想想也是。
雷克索尔明说了，纯血法师寿命悠久近乎永恒，这样的存在哪一个不是有着大把时间来钻研学派知识，简直天生就是做研究的料。
所以，要不要承认自己是纯血法师，看看能不能获得新的【身份】呢？
夏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得等对方提及吧...
主动跑过去说自己是纯血法师，总感觉怪怪的。
毕竟他并不是依靠什么血脉之力获得特长，而是依靠金手指。
主动把纯血法师的身份往身上按，有点儿底气不足。
夏佐把这个事情往旁边一丢，找出【血息囊包】这个特长。
今晚要开始屯血包了！
他激活【血息囊包】，消耗100点血，制作一个血包。
血包似乎藏在心口的皮肤之下。
夏佐按在胸膛上摸索了一下，发现那里多了一个小软包，但从外表看上去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他现在的基础回血速度是45点/小时，不触发【紧急时刻】的前提下，大约2.22个小时能制作一个血包。
这回血速度有点慢。
夏佐靠在椅背上，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
..
【血量】110/210（轻微中毒）
【活力】58
【自由属性点】55
..
要不要把活力加到100呢？
说不定还能拿到新的奖励特长。
以前留自由属性点，是为了试毒准备的。
现在有了【血肉掌控】之后，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了。
而且，210点血量上限明显不太顶用了。
夏佐眉头一皱，想起了13号血魔射出的血箭。
虽然这只威力不怎么样血箭只擦过了左小臂，但却造成了25点伤害。
210点血也就扛个8次攻击而已。
..这么一想【不朽之躯】这个特长，好像有不小的缺憾啊！
要是遇到猥琐的敌人，一个劲地对着手指进攻..
那不就成了历史上第一位因为手指断裂而丧生的法师了！
太不保险了！
得把血量提升上去，不然有可能被秒，或者被非要害部位的伤势拖累。
夏佐搓搓手，给自己挥霍自由属性点找到了借口。
他把意念集中到【活力】旁边的加号上，1点1点地往上加，期待着在整数关口获得新的特长。
59
60
61
..
70
【活力】属性值很快到了98点。
99
100点应该有奖励了吧？
夏佐按住怦怦跳动的心脏，再度按下加号。
99+1→100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拥有第一个数值超过100点的属性，将根据该属性的类型发放奖励。"
发放奖励？..不是随机抽取了？
仿佛在回应夏佐的疑惑，他的脑海中浮现三段文字简介。
"请从三个可选项里选择一个作为奖励。"
夏佐扭了下屁股，调整坐姿，沉下心来细细阅读选项。
..
第一个选项：
升级【紧急时刻】。
升级后，当血量低于血量上限50%时，回血速度提升100%。低于25%时，回血速度提升150%。
第二个选项：
新增特长【活力附赠】——以后每次提升人物等级的时候，会附赠1点活力属性值。
第三个选项：
一次洗点机会——可以重新分配已使用的自由属性点。
..
第三个选项的优先度最低。
有了纯血法师的诸多特长后，活力不再是一个只能加血的属性了，它同样能做用于施法。
升级【紧急时刻】和新特长【活力附赠】都很有用。
说真的，这两个选项夏佐都想要...
但他不知道下一次奖励是要多少属性点才能触发，也不知道触发之后还能不能出现相同的选项...
所以得认真地分析一下再做决定。
【紧急时刻】极大提升苟王的苟力。
其次，可以和已有的血法师特长形成联动。
至于【活力附赠】..
正常情况下，现在的升级速度大概是一年3到4级，要是以后升级所需经验提高了，至少也是1年升1级。
按照1年寿命=1点活力来算。
同时考虑到升级经验需求的进一步提高。
未来数十年内，【活力附赠】提供的额外活力，勉强可以填平寿命的消耗，多出的血量和回血速度加成可以当作附赠品看，毕竟数值太少了。
嗯..
还是第一个选项更好一点，既能提供生存能力，又能间接强化作战实力。
夏佐有了决断，在脑海中选中第一个选项。
"正在升级【紧急时刻】...升级成功，人物模板更新。"
夏佐看向自己的血量数据。
..
【血量】315/420（轻微中毒）
【基础回血速度】
100点/小时
【活力】100
【自由属性点】13点
..
血量提升了近一倍！
安全感十足！
夏佐面露喜色，消耗了200点血，制作2个血包。
血量下降到115点。
触发【紧急时刻】。
实时回血速度提升到200点/小时。
制作血包的间隔缩短到半小时..前后只需几个小时，就能制作出10个血包，而且还多出了半条命，想想真是挺划算的。
夏佐带着笑意点点头，对自己的选择很满意。
要是选了【活力附赠】，还得等到下次升级才能有效果，哪有第一个选项见效快。
当天晚上。
夏佐有意尽快攒足10个血包，把每次冥想时长设定为1小时。
醒来之后只要在脑海里激活两下【血息囊包】就能进行下一次冥想，不会打扰到一旁的安茹儿。
...
第二天是周日。
清晨时分。
夏佐和安茹儿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古典庄园里，第17行动队的成员也在这儿。
一辆汽车和一辆马车在做好准备后，驶出庄园，向波塞顿南部的市区进发。
夏佐依旧坐在马车车厢里，监视打字机打出来的血纹语言。
仅就这两天的功夫，【血纹语言】中的血纹知识变多了一些。
夏佐其实没太用心去记忆羊皮卷上的文字，毕竟搜寻认识的文字才是主责。
但没办法，记忆力太强了。
有些字眼反复出现，想不记住都难。
这部分内容一旦被记住，就会录入至【血纹语言】中，即便不去思考，也能轻易明白它们的意思。
时间一长，记住的血纹语言就越来越多。
夏佐也就大概弄清楚这辆马车在做什么了。
那个放在墨盒里的血红水晶，应该是一种可以收集周围人群血纹特征的魔法道具，然后再借由这台自动打字机书写出来。
那...我自己的血纹特征不也会被记录进去吗？...夏佐眨眨眼，摸了下后脑勺，有些不妙的预感..
他瞥了眼在旁边冥想的光头。
雷克索尔今天上车后，看了看羊皮卷上打印出来的血纹，摆弄了一小会儿密讯指环，就一直在深层冥想，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夏佐压下内心的不安，继续甄别打印出来的血纹语言。
不知道金手指能不能牛逼到把他的血纹特征改变成正常人的样子...
应该可以吧..
夏佐忐忑不已。
...
可能是昨天一下子扑杀三只血瘾者的缘故，今天逛完了整个南城区后，未能发现血瘾者的踪迹。
临近傍晚。
马车返回庄园。
夏佐照常跟随狩魔大师走进屋内，再一次核对今天收集到的血纹语言。
瑟瑞特斯从打字机的墨盒里拿走了血红水晶，叫上雷克索尔，两人一起走向二楼，留下夏佐一人在一楼的客厅里工作。
夏佐见周围没人了，翻找出今天第一份羊皮卷。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血红水晶收集血纹特征的顺序，应该是由近及远的。
他距离墨盒最近。
所以第一份羊皮卷，最开头的那一段文字，就是他自己的血纹特征。
"卧槽.."
夏佐捂住额头，无声吐槽..
他记不清昨天那份卷轴上同样部位的文字是什么样的了，但能百分百确定绝对不像今天这份这么密集！
血纹语言有个特点。
它表示程度加深的时候，用结构更复杂的单词或词组来表达，而不是用更高一级的形容词或比较级。
例如，要表示某个地方的水很多。
在常见语言中，用"很多水"、"水多得快溢出来"等词来形容水多。
但在血纹语言中，用"沝"、"淼"、"?"来形容水多。
夏佐昨晚把活力加到了100点，比昨天白天时多了42点，血量上升到400多点。
一夜之间，描述他血纹特征的某段文字就复杂了一倍。
稍微懂一点血纹语言的人，都知道他身上发生了异常。
难道要直接坦白了吗？
夏佐紧张得像是被发现了小秘密一样...
"咚咚咚..."脚步声从楼梯那传来。
雷克索尔独自走下来。
他看了眼桌上的羊皮卷，发出意味深长的感叹声，"哦~你已经发现打字机和血红水晶的秘密了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机敏。"
"别紧张，夏佐。你还能坐在这儿，就代表了法师圣殿的态度。"
光头往单人沙发里一坐，姿态放松，在矮桌上架起双腿说道：
"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你的特殊之处了。是碧翠丝先发现的。"
夏佐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彻底平复了内心的激荡。
"你知道碧翠丝的身份吗？"雷克索尔问道。
"呃..星夜学府的院首，星夜王国的管理者..."
夏佐边说着边在脑海里调出碧翠丝的模板。
...
【人物名称】碧翠丝
【身份】未知阶层法师
...
未知阶层？
夏佐赶忙调出库洛夫的人物模板。
...
【人物名称】库洛夫
【身份】高阶法师
...
碧翠丝的法师阶层比高阶法师还高？
"她是大法师吗？"夏佐问道。
"不。"雷克索尔摇摇头，"她是殿堂法师。她在法师圣殿的内殿有一席之地，侦测和附魔流派是她最拿手的法术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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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摩梭头发，对殿堂法师这个阶层没什么概念...只知道听上去就很强。
雷克索尔平稳叙述了，碧翠丝发现夏佐存在异常的整个经过。
事情的根源在于夏佐自己对地洞的说辞，与罗萨克军队调查的结果不一致。
他说是因为恶老头的未知药剂，才让自己的躯体恢复能力比常人更好。
但罗萨克军队的调查结果却显示。
那些躲在地洞里的恶棍炼金师，是在研究一种可以定时引燃活体生物的恶毒药剂，与所谓的躯体恢复能力毫无关系。（注①）
谁能率先知道这个调查结果？
碧翠丝，但她只汇报给了法师圣殿。
就连拿出军事报告给夏佐看的库洛夫，也不知道这件事。（注②）
那份军事报告上的内容不完整，被碧翠丝故意隐去了有关地洞内炼金实验的信息，目的是不让夏佐疑似是纯血法师的事情外泄，她甚至还专门去了趟罗萨克省抹去了部分人的部分记忆。(注①）
夏佐回想了一下那天读到的内容，确实没有有关未知药剂的信息，而且他当时的注意力全在军队为原主报仇上了，没注意到这个不寻常的地方。
当听到碧翠丝解除元素躯壳，是为了尽全力侦测自己的时候，夏佐差点儿被吓出一身冷汗。
还好早已知道了结果。
他现在坐在这儿，代表着侦测通过了，只是侦测结果显示躯体恢复能力显著异于常人而已...
"等一下，大师。我有件事不明白。"夏佐举手问道。
"嗯？"雷克索尔半躺在沙发里。
"院首在发现我的异常后，为什么..不直接把我.."夏佐做出一个解剖的动作。
"哈哈~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所以一直这么谨慎。"
雷克索尔扬起眉毛，咧嘴一笑，宽慰道：
"你要是出生在第四纪元，那确实有可能享受到被绑上解剖台的待遇。现在嘛，那些无底线的屠夫都被赶到大陆深处了。再者说，至少得先对你进行审判，才能决定要不要把你送上解剖台。"
"审判.."夏佐一哆嗦。
"不过，你不用被审判。我只是开个玩笑。"雷克索尔笑了几声，说道：
"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弄清楚了，但你自己可能还没完全弄明白。"
光头坐直身子，收回架在矮桌上的双脚，两只手臂弯曲撑在大腿上，十指在身前交叉说道：
"听着，夏佐。
"碧翠丝拥有侦测污秽的能力。
"她能确定你不是异魔伪装的奸细，但无法百分百确定你是否是处于血脉觉醒中的纯血法师，只好上报给了法师圣殿。
"这才有了让你佩戴【反侦测结界】近距离观摩堕落仪式、追杀转化者弗利兹等一系列事件。
"甚至连加入应对血魔法灾害的行动队和研究组，也在法师圣殿的安排之中。
"我们的目的是不断验证你的身份。"
雷克索尔伸出左右手，抬起左手说道：
"我们收集了许多信息，最终得出结论，你符合纯血法师的绝大部分特征，施法天赋超群，躯体恢复力惊人等等。现在只差最后一个特征了，我们需要你的配合才能验证。"
雷克索尔停顿一秒，沉声问道：
"你会操控自己的血液吗？准确点说，你会操控自己的生命力吗？让它以血液的形式来到体外。"
操控自己的生命力，变成血液来到体外..
我有学会这个特长吗？
夏佐发现自己好像不能承认纯血法师的身份...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霎时瞪大。
【血肉掌控·残缺】！
这个特长里说的是：
【重组目标（仅限自身）的血肉。】
之前只尝试了操控"肉"的能力，没试过操控"血"的能力！
夏佐勉强保持镇定，抬起微微颤抖的双手，激活了【血肉掌控】。
许多血珠从皮肤底下钻了出来，没有落向地面，而是在意念的操控下悬浮在空中。
夏佐意念一动，一条20厘米长的鲜红血线被抽了出来，按照主人的意愿变化成了正方形。
血量随之下降了2点，用不了1分钟就能回满。
我竟然真的完全符合纯血法师的身份要求...夏佐两眼发直地盯着在空中变化外形的血液图形。
他尝试着解除了【血肉掌控】。
血线立刻凭空消散，就仿佛从未出现过，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雷克索尔边拨弄密讯指环，边走过来说道：
"我现在有十成把握确定你是纯血法师了。每个纯血法师，都是在意外事件或是别人的指引下，才发现自己拥有操控自身生命力的能力。你也不例外。现在你该知道自己是谁了吧？夏佐。"
不不不，我不是纯血法师..
我只是个挂逼..
只是通过金手指获得了血法师的残缺特长而已...
说不定以后击杀其它类型的异魔，也会获得和【活力】有关的特长。
到时候可得掩饰好了..不然没法儿解释一个初代血法师怎么会掌握其它传承途径的特长。
夏佐的脑袋里转了数个弯，一脸老实地问道：
"大师，那我现在怎么办？"
"等法师圣殿的消息吧。"
雷克索尔抬起左手，展示出上面的密讯指环，说道：
"今天你的血纹特征一下子变动那么多，我上午就上报给了法师圣殿。圣殿里的纯血法师说，你可能觉醒了某个重要的天赋法术，这才引起了血纹特征变化。
"你们纯血法师都是这样，会随着体内的血脉之力复苏而慢慢地觉醒天赋法术，无需教学或指导。"
雷克索尔看了下墙上的挂钟，"今晚你晚点回去。法师圣殿正在提前安排你的忠诚仪式。只有接受了忠诚仪式，我们才能对你彻底放心。"
忠诚仪式..那不是高阶法师才能享有的待遇吗？（注③）
夏佐摸了摸脑袋。
这么迫不及待地绑到一条阵线上..
难道纯血法师对法师圣殿这么重要？
好像没有什么拒绝的必要..
夏佐瞥一眼光头的胳膊，比自己的脖子都粗。
真要拒绝的话，可能没有好下场..说不定会被强行扭送过去..
夏佐收敛心中的思绪，找出一枚密讯指环，和安茹儿通信，告诉对方今晚自己可能会很晚才回去。
雷克索尔在自己的密讯指环摆弄几下，然后一拍双手，走向堆满羊皮卷的餐桌，"我们继续检查今天记录的血纹吧。"
第63章 传送大厅
当天晚上7点。
夏佐用狩魔大师的厨房做了顿简单的晚餐。
下午的时候，瑟瑞特斯拿着墨盒里的血红水晶到二楼去了，一直没有下来过。
晚餐便只能由夏佐和雷克索尔享用了。
吃饱喝足，夏佐闲来无事，坐到沙发上向雷克索尔请教打字机的问题。
雷克索尔坦言，打字机墨盒里的血红水晶才是关键。
它由法师圣殿内的纯血法师制作，可以收集方圆200米范围内活物的血纹特征。
血瘾者还不能完美隐藏自己的血纹特征，所以会被比较轻易地搜寻到。
同时，转化者的血纹特征也会被记录下来，但它们不是主要的对手，暂时排除在本轮搜寻工作之外。
血红水晶弥足珍贵，圣殿内的数量也不多。
除非是紧急事件需要用到，否则它会保管在内殿里。
两人正聊着天，瑟瑞特斯从二楼下来了。
他看向夏佐的眼神意味复杂，"没想到你真的是纯血法师，难怪毒素没能在你身上留下痕迹。毒物炼金学的老家伙们开心坏了。"
"瑟瑞特，有结果了吗？"雷克索尔指了下桌上记录血纹特征的纸筒。
"当然，今天确实没有出现血瘾者。"瑟瑞特斯从酒柜上拿了瓶果酒，躺进沙发里。
"咔嚓咔嚓.."雷克索尔的密讯指环有动静了。
"夏佐，跟我来吧。你的忠诚仪式安排好了。"光头一招手，走向楼梯。
二人来到二楼。
雷克索尔让夏佐褪下风衣，罩上一身星夜长袍，然后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门。
这里窗帘紧闭，房间中央悬浮着一个与人齐高的白色八面体水晶。
水晶散发洁白的光芒照亮了这里，也照亮了夏佐好奇的神情。
雷克索尔站在水晶旁拨弄密讯指环。
"等一等，马奇纳州的圣殿护卫正在激活传送水晶，直接送我们去法师圣殿的外殿。"
夏佐对水晶释放出探知术，除了名字以外，其它一概不知。
"站好。"雷克索尔放下双手。
一道强光从水晶里散射出来，将两人的身形染成了纯白色。
光芒过后，房间内空无一人。
...
夏佐的眼前充满光亮，即便闭上眼睛也无法遮住光线。
下一秒，周围的环境变暗。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铺着白色瓷砖的房间里，身后是一枚八面体水晶。
雷克索尔叮嘱道：
"我们已经在圣殿的外殿了。这间传送室外是传送大厅。那里的场景会让每个初次抵达的人心生震撼，不要大声喧哗，保持安静。今晚有一批达到高阶法师实力的人要进行忠诚仪式，你会排在最后。"
"是，大师。"夏佐回答道。
雷克索尔走向正前方的石门。
飘浮在石门左右两侧的水晶射出光芒，把光头和夏佐笼罩进去，两秒之后，光芒消散，石门的石砖向两侧收缩..
夏佐瞳孔放大，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
一座超巨大的白色八面体水晶，飘浮在广阔大厅的中央，它的伟岸身姿比10层楼房还要高。
传送大厅的天花板是圆锥状的，用透明的玻璃铺成，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会先被偏斜到大厅中央的巨大水晶上，再由水晶散射出去，阳光在一尘不染的瓷砖上反射，让整个大厅洋溢在圣洁的光芒之中。
夏佐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石门，门框上方写着：
【传送室No.0147：银月联邦，马奇纳州，狩魔人庄园】
视线扫视左右，一扇扇传送室的石门整齐地排列在墙壁上。
石门上方，垂直的墙壁上出现浮雕，各式各样的人形图案栩栩生辉，灵动的神态和不时变化的姿势让人误以为是真人。
再往上看，一座座高大的人形雕塑踩在伸出墙体的底座上，面朝大厅中央的巨大水晶站定，神情庄重肃穆。
有的雕塑穿法师长袍，左手握住法杖，右手召唤一颗闪电球，电光弧线在法杖顶端的宝石和右手之间跃动。
有的雕塑像雷克索尔一样穿着皮铠，手持一把滴落着鲜血的长剑，剑身插在魔兽的狰狞头颅上。
身披重甲，扛着双手兵器的战士雕塑也不在少数，每一座雕塑的身边都有不同的敌人臣服脚下。
如果夏佐不把风衣换成星夜长袍，那银月联邦的着装风格会有些突兀。
法师圣殿的创立者是上一纪元的诸位存在。
来到这里的人都有意识的罩上了第四纪元的服饰。
比如说不远处的那队人。
他们穿着宽松的烫金白色长袍站在原地，两肩垂落金边条带，露在空气中的双手是黄铜、白银或纯金色泽。
夏佐以为是戴了手套，细细打量之下才发现，那几人的双手和手臂似乎覆盖着坚硬的宝石外壳，脸上也有类似宝石丝线的面纹。
站在前排的两人面容刻板，毫无表情，目光充斥着冷淡，红色的宝石状眼瞳无波动的迎着夏佐的目光看过来，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以作回应。
"大师，他们是谁？"夏佐问道。
雷克索尔摆弄密讯指环，抬头看一眼说道：
"第三纪元真理之国的晶石遗民。说起来，你们炼金学派的奇物炼金学知识有不少来自于真理之国的遗产。"
真理之国..夏佐暗自记下这个词。
他的目光移向另一边。
那里有一队穿着兽皮大衣，脸上涂抹纹路图案的人，同样的冷淡神情，领头者怀抱双臂站立的时候，涂抹黑色眼影的双眼在夏佐身上一扫而过，和身边的人耳语几句。
"他们又是谁？"
雷克索尔再度抬头，说道：
"那是萨满学会的成员，最早出现在第二纪元。他们贡献了图腾流派和灵体流派的知识。本来可以成为法师圣殿的第五个学派，但人数实在太少，传承也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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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些队伍从不同方向的石门里走出来。
每支队伍都有一个领头者，此时他们正向各自的队员介绍传送大厅里的其他人。
夏佐感受到有许多疑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高阶法师的层级，他一个正式法师出现在这儿，挺令人奇怪的。
夏佐淡定地接受目光的洗礼，观察着周围的人影。
这些人多少带有独特的外貌特征，无一例外拥有元素躯壳，遮蔽了自己身上的元素抗性光芒。
雷克索尔通信完毕，放下密讯指环，小声说道：
"今晚有7个地区的队伍要进行忠诚仪式。我就不给你一一介绍了，出了传送大厅回到波塞顿，短时间内你们很难遇上。"
"为什么很难遇上？"夏佐一愣。
雷克索尔一摊手，说道：
"东大陆远比西大陆辽阔。光是法师圣殿掌管的土地，就比已探明的西大陆区域大了十倍有余。银月联邦的位置在东大陆的西海岸，距离内陆很远很远很远，可以说是整片大陆最偏远的地方了。
"嗯..也可以说是最安宁的地方。"
"最安宁的地方？"夏佐眉毛一抬。
就他抵达波塞顿这不到两周的时间，血魔法灾害就在市区里夺走了至少6条人命，这还是最安宁的地方？？
其它地区难道天天都在打仗啊？
雷克索尔在一旁解释道：
"银月联邦确实是最安宁的地方了，夏佐。
"炼金学派倾注了大量心血，在银月联邦的每座城市都布置了驻城法师和大量守卫，还准许后天亲和者学习炼金术和冥想法。
"正常来说，不太会有异魔愿意来联邦里闹事。
"但联邦公民的血纹品质太高，在整个东大陆排在最前列，这才吸引了异魔教会的转化者铤而走险在联邦里挑选吞噬目标。"
夏佐一想到银月联邦的6年义务教育只比上一世少3年而已，立马就理解了光头的意思。
血纹这种东西和生命层次挂钩，智力高、身体好，生命层次自然会高，转化者就喜欢这种血纹。
夏佐还从对方的话里读出了另外一层含义。
"大师，其它地区的风格与银月联邦差别很大吗？"
"对。"
雷克索尔一点头说道：
"炼金学派为了追求更高的效率，构想了几个不同的国度方案。银月联邦只是其中之一，是比较成功的那一个。
"事实上，由某个学派创建的国度，在法师圣殿的领地中只是极少数。"
雷克索尔用目光隐晦地指了指真理之国的遗民和萨满学会的成员。
"绝大部分地区都有自己的历史。
"就像这两支队伍，他们来自真理之国和萨满酋长国，拥有不同的文化、习俗、体制等等。其它地区也是类似的情况。
"炼金学派在构想国度方案的时候，借鉴了他们的历史演变轨迹。"
夏佐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原以为东大陆的其它地方和银月联邦一样，现在看来东大陆这里像个大杂烩一样...而法师圣殿更类似于有实权的联合国。
两人说话之时，传送大厅中央的水晶投射出光柱，罩住了一支队伍。
光柱中的人影被染成白色，然后消失在光芒中。
"开始了。"雷克索尔不再说话。
夏佐合拢嘴，凝视水晶。
大约10分钟后，水晶发出一束光芒，将第一支队伍送了回来，接走了第二支队伍。
被送回来的队伍直接从石门离开了大厅，附近的队伍渐渐变少。
等了1个多小时后，终于轮到夏佐二人了。
第64章 自由属性点的机制
强光之中，夏佐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置身于一个圆球形的玻璃房里，菱形的玻璃组成了墙壁和天花板，脚下是铺着柔软地毯的圆形平台。
玻璃之外是翻腾的苍茫云海，挂在天上的太阳撒下万丈光芒，阳光不受阻碍地直射到玻璃房内，但却不刺眼。
夏佐眺望一望无际的白色云层，除了起伏的云层和阳光以外，看到其它东西。
天空是纯净的蔚蓝色，云层一尘不染..
这就是法师圣殿成员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吗…
雷克索尔拍了拍走神的夏佐，说道：
“往前走，触碰那枚水晶。默念‘我愿意永久忠诚于法师圣殿。’其它的什么都不要做。”
哪里有水晶？
夏佐眯起眼仔细一打量。
终于发现有一个全透明的八面体水晶，悬浮在前方离地一米左右的位置。
夏佐意识到是自己精神属性太低的缘故，才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水晶的存在。
他平复了下心情，走上前伸出右手按在水晶上。
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水晶摸上去意外地有些柔软，并非想看上去那样硬邦邦的。
夏佐在心中默念：
“我愿意永久忠诚于法师圣殿。”
一抹乳白色的光亮从水晶里射出来，从手掌心钻入到夏佐的体内，脑海中随之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接受了法师圣殿的忠诚仪式，新增【阵营】条目。
“受未知事物影响，获得一只小型光元素。”
光元素！
安茹儿佩戴着光元素的吊坠都能提升制作元素瓶的效率。
现在竟然直接拥有了一只！
夏佐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周围浮现光亮，下一秒，他回到了传送大厅。
“好了，仪式结束了。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简短？”
雷克索尔说道：
“现在，你的精神海洋里多了一只光元素。它的用途很多。但目前来说，除了帮你更快地驯服、容纳元素，更快地制作元素瓶和提高基础冥想法的效果以外，没有其它作用。”
夏佐挠了下头，“大师，这只光元素是什么元素特质？它是怎么跑到我的精神海洋里的？”
“我不能说，等你成为高阶法师再去摸索吧。”
雷克索尔按住对方的肩膀，加重语气说道：
“你一定要记住。如果你背叛了法师圣殿，这只光元素会立刻离你而去，并带走你的一切。
“之所以让你提前进行忠诚仪式，提前拥有光元素，不止是因为你纯血法师的身份，更是因为你出生在炼金学派的国度，经历过重重考验。别让我们失望。”
夏佐握紧拳头，郑重地说道：
“我知道了，大师。我不会背叛法师圣殿。”
雷克索尔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传送大厅中央的水晶，说道：
“往前走，内殿的纯血法师要交代你一些事情。”
水晶上投射出一道光束落在夏佐身前数米开外的地方。
夏佐走上前，身躯被光芒吞噬。
这次的光芒比之前经历过的都要强烈。
身体的每一寸都被照得透亮，近乎要变得透明。
夏佐在强光中闭上眼睛，耳边浮现重重叠叠的声音，悦耳又温煦，让人不自觉地沉浸其中。
内殿的纯血法师正在往他的脑海里灌输一大段信息。
就像用法术卷轴学习戏法一样，夏佐瞬间学会了完整的血纹语言，知晓了血纹的真谛。
血纹语言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如果说炼金语言是为了指导炼金师在不同的环境下，用不同的炼金器械，制作出同样的产物。
那血纹语言，就是用一套标准化的模板，来衡量不同生物的生命层次，并精确地表达出来。
灌输完血纹语言之后是传达圣殿的律令。
律令明确了哪些行为是在背叛圣殿，包括勾结异魔、攻击圣殿领地、袭击圣殿护卫、非法情况下攻击平民等等。
光芒渐渐黯淡。
夏佐的手里多了一个猩红的纹章。
内殿的纯血法师叮嘱道，他得等到拥有足够血纹之后，才能知晓猩红纹章的用法，到时候他就可以来圣殿内进修了。
光芒消散。
夏佐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不是因为脑海里多出来的知识，而是金手指传来的信息。
“夏佐。”
雷克索尔走上前，看了眼对方手里的猩红纹章。
“从今天起，你就是法师圣殿认可的纯血法师。
“牢记律令，践行承诺，保持忠诚。除此以外的细节安排，我在回去的路上和你细说。
“这枚猩红纹章要时刻带在身上，它既是你的身份象征，也是一枚威能极其强大的护身符。”
“是，大师。”
夏佐点点头，揉了下眉头，将猩红纹章收进生命力炼金石的皮套夹层里，跟随光头走向通往波塞顿市的传送室。
…
当天晚上回到圣约克社区的家中时已是晚上9点。
安茹儿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里读书，一听到门口的动静就鲤鱼打挺般站起来，噔噔噔地跑了过去。
“你终于回来啦~”她抱住对方，在肩头蹭了蹭脑袋。
夏佐轻抚她的后背，笑了几声打趣道：
“是啊，可算回来了。还出了趟远门，跑到法师圣殿去了。“
“嗯？法师圣殿？”安茹儿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满脸的困惑。
“我去那接受了忠诚仪式，拿到了一只光元素，它现在在我的精神海洋里。”
夏佐回想了下在路上准备好的措辞，语气真诚地说道：
“我在应对血魔法灾害的研究组里，接触到了一些至关重要的隐秘，所以得提前去接受忠诚仪式。”
安茹儿微蹙眉头，“会不会有危险？”
“不，不会。放心吧。”
夏佐捧起对方的脸蛋揉了揉，说道：
“咱们又回到学府里的状态了，我比你提前知道些事情，相信我，等你成为了高阶法师，接受了忠诚仪式，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安茹儿不满地嘟起嘴轻哼一下，“哼哼，又开始神神秘秘的了。”
“嘿嘿，我跟你说点好玩的。我才知道东大陆这儿比西大陆广阔多了…”
夏佐挑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只字不提，分享了在传送大厅见识到的人和物。
深夜时分。
夏佐给冥想中的安茹儿盖好被子，独自来到书房里静坐。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儿多，要好好缕一缕。
他的眼前浮现碧翠丝的容貌。
这位掌管星夜王国的学府院首，从罗萨克军队那知道了地洞的真实情况，但却没有第一时间质询夏佐。
这是信息差造成的美妙误会。
夏佐不知道这个世界存在血脉之力这种东西。
他能接触到的所有知识，都经过星夜学府的筛选。
他一直在担忧暴露自己的秘密，正好呈现出了血脉觉醒者应有的警觉和恰到好处的遮遮掩掩。
但碧翠丝知道血脉之力的存在，甚至每一位高阶法师应该都知道一些。
所以，在发现夏佐的躯体恢复能力超群，过目不忘，施法天赋惊人之后，碧翠丝第一反应是自己遇到了一个觉醒中的纯血法师。
她在亲自施展侦测法术后确认了这一点，并改变了态度，将对方当作一位必然会成为强大施法者的同僚来对待。
现在想来，这世上没有谁会对其他人无缘无故的好。
嗯..除了安茹儿。
可能只有爱情才会让人脑袋发热，不理性地去看待人际关系。
夏佐颇为感慨地看着天上的月亮，放空心神，让思绪自由地飘荡，直到心里的杂念彻底释放干净了，才将注意力放回到正事上。
拿到猩红纹章的那一刻，金手指发来了一段信息。
以往获得新的【身份】时，金手指会直截了当地更新人物模板，给出身份加成。
但这次不一样了
夏佐在脑海中翻出信息一条条查看起来。
“检测到宿主符合【纯血法师】的就职条件，请确认是否就职？
“如就职，将受到以下影响：
“1.在解除此身份前，仅可使用自身的生命力作为血魔法的耗材。
“2.不再能通过击杀混血派血法师来补全残缺的特长，但仍可以通过现有途径获得新的残缺特长。”
金手指的信息到此为止了。
夏佐推测，必须在手动确认就职之后，才能看到【纯血法师】的身份加成。
得好好琢磨一下就职【纯血法师】的利与弊。
首先是第1条影响。
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力作为血魔法耗材，意味着抽干敌人鲜血这种法术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进一步来说，像血瘾者那样用魔兽的血纹来凝聚血魔躯壳，也是行不通的。
夏佐对这条影响不是太在意。
用其它生命体的生命力来当作施法材料，太诡异了，甚至有些邪恶。
可能是上一世的教育让他有了与生俱来的正义感。
夏佐无法接受这种摧残他人生命，换来无上威能的做法。
再看第2条影响。
这条与第1条影响是联动的。
接受了第1条的话，这条也能接受。
夏佐纠结的地方在于，如果不能通过击杀混血派血法师来补全残缺特长的话..那该怎么补全这些特长呢？
他在宁静的书房里对着月亮思索了许久，最终决定先就职再说。
“确认就职。”
“检测到宿主确认就职..人物模板更新中..
“更新成功！【人物特长】出现变动，新增【身份】纯血法师。”
…
【身份】纯血法师
【血纹品质】15谷
血纹品质等级=人物八维属性中数值最低的3个属性之和。
血纹品质等级/3≈每次升级时获得自由属性点个数。
血纹品质等级/3≈每加1点活力所提升的血量上限。
（注①）
【血纹数量】
100/100（可用血纹数量/总血纹数量）
总血纹数量=活力属性值
【血纹特征】172
八维属性值之和
【身份加成】
【【血纹掌控】
现有及后续获得的血魔法特长将进行相应的数据化改造，且仅能通过投入血纹来提高特长等级。
bidige.com
…
夏佐瞪大眼睛把“血纹品质”的文字描述读了好几遍，然后把以往的升级信息和加点信息翻出来对照了一下。
还真是这样。
最开始的时候，精神属性值最低，只有1点，每次升级只给1到2点自由属性点，每1点活力也只加了1到2点血量上限。
进入学府之后，力、敏、耐变成了属性值最低的属性，但最低也有2点，升级给的自由属性点和活力给的血量上限，也提高到了2到3点。
一下子知晓了自由属性点和活力加血量上限的秘密，这倒算是解锁【血纹品质】的意外之喜了。
夏佐看了下【身份加成】里的描述，找到【血怒施法】这个特长查看起来。
..
【特长名称】血怒施法
【特称等级】LV.0（0/5）
【特长说明1】每提升1级，血量消耗降低0.2点。
【特长说明2】当前等级上限为LV.10。
【特长效果】略
..
【血怒施法】升到LV.10，可以降低2点血量消耗。
以后解锁更高等级，是不是能降低9点血量消耗？
到时候搭配上治疗药水来使用，简直是氪金叠BUFF神技。
这也太奢侈了。
现在考虑这个还太早。
夏佐又翻出【血祭施法】的模板。
它的升级效果是，百分比缩减施法消耗的生命力。
每提升1级，施放消耗的生命力减少1%，上限依旧是LV.10。
【血缘感应】，使用血魔法攻击血法师时，有一定几率获得目标的血缘印记。初始几率为0%，每升1级提升1%。
【血肉掌控】，升级减少躯体损伤程度，每级减少1%。
【血息囊包】，保命神技，升级提高单次制作血包的恢复量。同样消耗100点血，LV.1的血包回复20点血，LV.2的血包回复21点血。
【血纹语言】，这个特长现在是完整版了，直接达到了LV.Max。
就像炼金语言一样，夏佐已能读懂所有已知的血纹特征，以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往里面添加新的探知结果。
【血缘诅咒】，每升1级减少十分之一的反噬伤害，LV.10等于无伤隔空施放诅咒。
夏佐将意念放到【血息囊包】的加号上，连点5下投入5个血纹。
LV.0→LV.1（0/5）
哦？
升级不会提升下一次升级所需的血纹数量？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个特长升到LV.10需要50个血纹。
眼下刚好有足够的数量点满2个特长。
夏佐站起来在书房里走动，激动地搓搓手，思索性价比最高的特长提升方案。
今晚是雷克索尔把他送回来的。
光头在路上转达了法师圣殿的安排。
夏佐会继续在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里待着，直到能够使用猩红纹章为止。
在此期间，只要不触犯律令，不会有人来打扰他觉醒血魔法，能知道他身份的人，仅限于驻守波塞顿市的星夜女士、两位狩魔大师，以及法师圣殿的内殿成员。
未来一段时间内，他会过得比较安逸，但也存在独自面对敌人的可能。
与敌人遭遇的可能性虽然低，但确实存在。
所以苟住才是王道。
【血息囊包】这个特长是肯定要升满的。
它直接关系到生存力，也可以提供更多血量来施放【血怒施法】，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剩下的几个特长，优先级别都差不多，很难决断先升级哪个..
夏佐决定先屯着血纹，等以后要用上哪个特长了，再果断地投入进去。
他往【血息囊包】里投入45个血纹，直接升到LV.10。
人物模板上，已有血包的回复量依旧是20点。
这说明特长提升后，不会对已有产物产生影响，还得重新制作新的血包才行。
按照这个逻辑去推测。
如果提升了血纹品质，每1点活力提供的血量上限提升了，但已加到活力上的点数是不会重新计算血量上限的。
以往的加点经历便是作证。
以后得尽量先提升血纹品质，然后再进行加点、升级。
夏佐调出自己的八维属性。
..
【力量】5
【敏捷】5
【耐力】5
【活力】100
【感知】12
【意志】13
【魅力】7
【精神】25.2
..
力、敏、耐这三个属性好说，锻炼身体或者修练呼吸法就行。
魅力属性该怎么提升呢？
夏佐想了几分钟，忽然打了个响指。
懂了懂了。
先把力、敏、耐，用常规方法提升上去。
比如提升到8点。
再用自由属性点来提升1点魅力，同样达到8点。
这样不但提升了每次升级获得的自由属性点个数，还能白嫖魅力属性值。
只要升一次等级，就能把投入到魅力上的自由属性点赚回来。
“嗯~”夏佐满意地点点头。
就该这么办。
明天先正常上班工作，下午找时间去第17行动队锻炼身体，拿到第一个月的报酬后，去城里的战士公会兑换呼吸法，尽早把力、敏、耐提升上去。
呼吸法秘药就不喝了..
暗伤可以通过【不朽之躯】修复是没错。
但暗伤本身是由共生在体内的环息虫造成的，修复暗伤就意味着排泄掉环息虫，去除掉秘药带来的特殊效果。
这一点不确定对不对。
夏佐也不打算去验证。
一是讨厌身体里多了奇怪的东西。
其次..呼吸法秘药也是要钱的，现在连《风行术使用许可证》都没换，能省点是一点。
还有。
获得了光元素之后，修练效率大幅提高，可以大量容纳元素了。
兑换不羁元素又是一大笔开销。
最后，安茹儿需要服用新生药剂来延长寿命。
一想到这事儿，夏佐就有些头疼…
他自己的寿命没问题，长得很，但安茹儿怎么办呢？
雷克索尔说，成为大法师之后，晋升为下一阶段只是时间问题。
听这口气，似乎到了大法师这个层次，寿命会很长很长。
“对了！”
夏佐一拍手，在脑海里翻找出当初获得缇瓦纳斯风行术的记忆。
他记得碧翠丝曾提到过：
【缇瓦纳斯原先是高塔学者的一员，在数千年前转入我们炼金学派，现在已经是一位大法师了。】
从数千年前活到现在？
看来大法师确实不用为寿命发愁。
只要让安茹儿成功晋升到大法师，这段感情就能一直保持下去了，不会半途终结..
可是..怎么晋升为大法师呢？
夏佐抓了下头发，暂时把这个问题抛到一边，自己连高阶法师都不是，考虑得实在太早了。
先去试试光元素的效果再说。
他回到卧室，躺倒在床上，对自己使用凝神静气，进入了深层冥想。
精神海洋里。
纯白色的光元素安静地悬浮在空中
光元素的身边环绕着23只其它元素，被剧毒晶体封存的元素孤零零地沉在下方。
那23只元素，如同追随者一样紧密地跟随光元素飘动。
夏佐用基础冥想法控制元素们切割四周的墙壁。
光元素就像冲锋阵型地排头兵一样，立马带动身后的小弟们开凿墙壁，效率比以往提高了数倍。
第65章 冬幕节将至
周一清晨。
用光元素冥想一晚，许久没见增涨的精神竟然提高了0.01点！
就冲这修练速度，也没人会背叛法师圣殿吧。
"快起来啦~"安茹儿拍拍在床上发呆的爱人。
夏佐朝她咧嘴一笑，翻身起床。
照例先送安茹儿去能源研究院，然后来到狩魔大师的庄园。
昨天杀了三只血瘾者，还被《波塞顿晚报》当作提醒市民的案例传播出去，城内潜伏的其它血瘾者不是笨蛋，肯定已经打探到了巡逻车队的样式。
今天就得换个法子来巡逻了。
本来应该是兵分两路，瑟瑞特斯带着邓克、莉莎在城区里佯装成一支车队吸引视线，夏佐、雷纳德和兰洛特跟随雷克索尔用血红水晶收集血纹。
但在临行出发前，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的指挥中心传来紧急调令，第17行动队要赶去南边的小镇与大部队集合，瑟瑞特斯也要去。
所以未来几天的巡逻任务，就落到了夏佐和雷克索尔的身上。
夏佐在庄园里挥别远行的第17行动队队员，走进屋子里稍作准备，和乔装打扮的雷克索尔走向附近的街道。
两人都穿着风衣。
夏佐里面是马甲和衬衫。
雷克索尔则把自己裹紧，不露出身上的皮铠，用低垂的帽檐和一大把假胡子遮住脸孔。
夏佐接受了忠诚仪式，掌握了所有的血纹语言，搜索工作大幅简化。
他的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左手握住血红水晶——就是放在打字机墨盒里的那颗。
这枚水晶能帮助持有者感应到血纹旺盛的活物。
夏佐只要握着它，走遍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就能轻松搜索所有区域。
为了保证搜寻工作不出错，雷克索尔也会在口袋里放上一枚血红水晶参与搜索。
...
波塞顿市南城区街头。
高大的**树排列在街道两侧，行人漫步在树荫底下。
马车鸣笛驶过街头，推着板车的流动摊贩卖力吆喝。
街边的展柜里，炼金灯具照亮崭新的商品，玻璃窗上悬挂促销信息。
夏佐在一家大型百货商店前驻足。
门口的广告牌上写着：
【冬幕节将至，现全场优惠10%。
【12.1~12.7，牙膏、牙刷、毛巾等生活用品折上折，另享15%折扣。
【12.8~12.15，毛绒玩具、包装纸、常春树摆件等节日礼品额外享受15%优惠。
【12.16，冬幕节盛大酬宾，当天全场优惠30%！！
【一年一次特大优惠活动，千万不要错过！】
冬幕节是银月联邦的重要节日，预示着寒冬与冰雪的降临。
天气一冷，除了上班工作以外，没人会想着出门，家里会屯上许多吃的喝的玩的。
联邦这里，也就有了趁着冬幕节大肆采购的习俗。
冬幕节当天会有一场盛大的歌舞游行晚会，环绕中央城区，途径东南西北四片城区。
到时候走在街头上凑热闹的民众，至少会有十万人。
雷克索尔在隔音结界里介绍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有些低沉，话语带着担忧的意思。
"离冬幕节还有15天，夏佐。这个节日可以延期，但是不能没有，不然会激起民愤。隐藏的第3类灾害总会伺机爆发。以往每年这个节日，都是行动队最忙碌的时候。今年尤其是这样。"
夏佐从广告牌上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得把城里的不定分因素提前找出来，是这样吗？大师。"
"对。"雷克索尔立起领子，遮住自己光滑的后脑勺。
夏佐边走边问道：
"为什么不直接用万能解毒药剂强行破除掉那9只血魔的躯壳，让异魔教会断了拯救血魔的念头？"
"嗯..夏佐，让我告诉你答案吧。万能解毒药剂从未在学府的教材上教过，对吧？"
"是的，大师。"
"用于破除血魔躯壳的药水，是原浆级别的万能解毒剂，药剂店里卖的是高倍数稀释过的药剂。"
雷克索尔左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右手在身前一挥。
"事实上它不是炼金产物，不是你们炼金学派制作的，也不是我们狩魔学派的。
"它来自这片大陆最南边的一个雨林国度，是那里的特产。
"法师圣殿会统一给各个地区分配原浆。银月联邦分得的有限。波塞顿市过去两周消耗了马奇纳州近十分之一的原浆库存，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剩下的库存里，至少要保留八成来作为战争储备。"
战争储备...夏佐眼睛眯起，脑海里闪过一个词：
异魔监察者。
这个反复被提到的异魔教会空中侦察单位，至今都没见过真面目，但要是银月联邦这爆发了战争...
夏佐抬起头看向天空，白云悠悠地在蓝天中飘荡。
如果真的爆发了战争，天空中就不只有云朵了..
夏佐面带忧色，"大师，银月联邦受到过大规模攻击吗？"
"东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都曾被异魔教会侵略过。银月联邦也不例外。"
雷克索尔说道：
"大概六年前，联邦最东边的坦布斯州的几个城市被异魔教会的军团袭击。
"那些异魔侵蚀了当地的防卫系统，污秽了城市守卫的灵魂与躯干，要不是驻城法师和圣殿护卫的据点保密到位，坦布斯州将不存在任何防卫力量了。
"联邦军队赶到时，坦布斯州已沦为了异魔的乐园。"
雷克索尔握拳挥动，语气愤恨。
"异魔没有底线可言！他们把人类当作牲口使用，就像我们对待鸡鸭鹅那样。联邦军队要顾及平民，但异魔不用，它们以屠杀为乐，制造恐虐与灾厄，散播瘟疫和血腥。"
雷克索尔顿了顿，"我们一定不能让异魔教会救走那9只血魔，一定不能！要是让它们回归异魔教会，或是潜伏到城市里，那会后患无穷！"
"您有什么思路吗？我是说除了搜寻城内的血瘾者外。"夏佐说道。
"血魔降临到传承者上的降临仪式，需要大量的鲜血，还要布置骨堆祭坛。骨堆祭坛的材料是耐用品，可以反复重用。混血派血法师完全可以用空间口袋来运送祭坛的材料。"
雷克索尔说道，"唯独鲜血是必须新鲜的，刚从活体上分离出来，流淌着生命力的那种。"
夏佐眉头一皱。
新鲜的鲜血。
还是"大量的"鲜血。
难道异魔教会想在波塞顿市展开一场屠杀？
雷克索尔继续说道：
"如果是在以前，想获得鲜血只能就地取材。但现在..异魔教会拥有了更先进的血液回收法术，想要跨地域输送鲜血也不是件难事。"
"难道没办法阻止它们了吗？"夏佐问道。
雷克索尔停下脚步，说道：
"办法很多，但那不是我们的差事。"
他从口袋里摸出泛黄的纸页塞到对方手里。
"昨晚，圣殿内的纯血法师向你灌输了血纹语言的知识，应该能看懂这上面的内容了。"
"是的，大师。"夏佐握着纸页点点头。
"这份情报来自异魔教会的领地。它们会让异魔潜入到法师圣殿的领地，我们也会这么对付它们。"
雷克索尔说道：
"异魔教会想救走地下实验室的血魔。我们不但要让它们无法得逞，还要趁机在异魔教会的领地上狠狠地来上一拳。"
光头轻锤对方的胸膛，"所以你要明白。此时我们占据主动地位，而不是在被动迎战。扫除波塞顿内的血瘾者，会扩大我们的优势。我们做好这个就行了。"
"对了，你记得把那张纸烧掉。必须由你亲自点燃它。别问为什么，以后再说。"雷克索尔叮嘱道。
夏佐止住刚到嘴边的问题，一点头，"是，大师。"
昨晚接受过忠诚仪式后，雷克索尔的态度也出现了转变。
夏佐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变化，那是一种信任感。。
他边走着边在脑子里盘算两件事。
一是高阶血魔的全名。
要不要把夸珞乌奇的名字告诉雷克索尔呢？
如果说了，就得解释来源，便会扯上血缘印记、血缘感应，进一步地聊到天赋法术，血脉之力的觉醒程度等等。
说得越多，越可能暴露自己与正常纯血法师的不同之处..虽然他也不知正常的纯血法师应该是什么样的..
所以暂时压下。
第二件事。
马奇纳州境内，除了波塞顿市会受到异魔威胁以外，还有哪里存在隐患？
夏佐觉得是波利斯市。
之前有三只转化者在未知的血魔安排下，逃到了波利斯市。
夏佐能通过血缘印记感应到他们的方位，就在波利斯市的方向。
那只血魔在下达命令时，说的是"你们去波利斯市"而不是"你们来波利斯市"。
这说明，该血魔自己不在波利斯市，但却认为波利斯市足够安全。
波利斯市内有八成可能存在一个异魔教会的隐蔽据点。
要不要和雷克索尔说呢？
夏佐揉了揉眉头，很是为难。
说了的话，可以拔除敌人的据点，减少己方的伤亡，将潜在的危险降到最低。
不说的话..万一发生重大灾害事件，他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夏佐思来想去，想到一个办法。
他准备今晚试一下，再度对那三只转化者使用【血缘诅咒】，刺激一下转化者和它的主人，看看能不能拿到更多情报。
一旦苗头不对，立刻和雷克索尔联络。
一个谎言需要另一个谎言来掩盖，一环套一环，总有彻底露馅的时候。
所以如果要透露情报，需提前想好和雷克索尔沟通的策略，确保不暴露可能存在的异常之处。
夏佐心里有了主意，不再为此烦恼，集中精力到搜寻血瘾者上。
走在旁边的雷克索尔其实对夏佐的心事重重早有感应。
每当夏佐思索事情，或心里纠结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地低下头，皱起眉毛，眼神飘忽地在地面和楼房之间扫过。
雷克索尔知道对方需要点儿时间来适应与法师圣殿的新关系。
而且据他所知，纯血法师都是这个性子，血脉觉醒带来的天赋法术是最大的秘密，所以圣殿从未要求纯血法师透露自己的天赋法术是什么..
得找个机会告诉夏佐，法师圣殿不关注纯血法师的天赋法术..
只在意忠诚。
...
两人在街上走了三个小时，中午随便找了个餐厅坐下进食、休憩。
饭桌上，夏佐聊起自己锻炼躯体素质的计划。
雷克索尔一听他想修炼呼吸法，连连摇头，放下手里的啤酒杯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夏佐。呼吸法适合普通人。你如果想拥有健壮的体魄，可以试试狩魔学派的适应药剂。"
夏佐来了兴趣，用餐巾擦干嘴角问道："不需要加入狩魔学派吗？"
"不需要。1号到10号适应药剂，向每一位圣殿成员开放。你虽然只接受了忠诚仪式，还没成为高阶法师，但勉强算是圣殿成员了。"
雷克索尔说道：
"但你得付出联邦积分。服用适应药剂只是第一步，你还要在我的指导下学习冷兵器。我的建议是学习剑术。
"长剑两侧带刃，学习难度比刀和斧头高，但胜在兼具速度与力量。
"嗯...你是纯血法师，用不上冷兵器这种东西。提升躯体素质也只是为了学习更好的防护法术。所以具体想学哪种冷兵器，还是看你自己的兴趣吧。"
雷克索尔提到"防护法术"的时候，夏佐才想起来一件事。
他现在掌握的护盾和护甲法术均处于基础阶段，对施法者的力量、敏捷和耐力没什么要求，这三个属性也无法提供额外的威能加成。
但从进阶阶段开始，这三个属性便会和防护法术紧密关联起来。
正好给提升躯体素质找到到了合适的借口。
这不是巧了嘛，省得费那功夫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提升躯体素质了。
夏佐想了想。
他是奔着提升力、敏、耐去的，应该追求高效，而不是美观、帅气这种东西。
上一世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要学也肯定是学厉害的冷兵器。
所以...
"大师，您能教我长兵器吗？"夏佐问道。
雷克索尔嘴角抽搐，脸上浮现忌惮，眼睛眯起，"长兵器？什么长兵器？草叉？还是双手镰刀？我见识过它们的威力，但很遗憾，我和瑟瑞特斯并没有掌握要领。"
"哦..这样啊.."
夏佐摸了摸后脑勺，没弄懂对方的忌惮来自哪里，难道曾败在善使草叉和镰刀的大师手下？
夏佐思索了几秒，问道：
"大师，那您觉得还有什么比较厉害的武器呢？"
"厉害？你是在追求杀敌的效率，破甲的威力吗？"雷克索尔反问道。
"不不不，主要还是想更快地提升躯体素质，我只追求这个。"夏佐摇摇手说道。
雷克索尔摩梭光头。
"有一种武器。它有点儿沉重，需要很好的肌肉力量才能握住。使用它的时候得保持警觉，要是操控不好，还会伤到自己。长时间挥舞会消耗大量体能，比长剑更加吃力。将来，你还能搭配盾牌或是双持使用。"
夏佐眼睛渐渐瞪大，这就是他想要的武器。
"大师，那种武器能装备盾牌？"
"对。"雷克索尔看着有些莫名兴奋的夏佐点点头。
夏佐语气激动地问道：
"那能穿全金属盔甲吗？就是那种既能抵御冲击力、箭矢、弹丸，又能防护法术攻击的重甲。"
"什..什么？"雷克索尔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个纯血法师想穿重甲？
光头呆滞了几秒，这才说道：
"能穿重甲。事实上，要想真正发挥它的威力，必须穿着重甲。"
夏佐一拍双手，大笑道：
"哈哈！就它了！大师您能教我吗？它是什么武器？"
两人进餐的地方在角落里，雷克索尔还布置了多重结界，不用担心引来关注。
"这种武器叫链锤。"光头说道。
哦~原来是这个。
夏佐恍然大悟。
就是那种金属棒上绑一道锁链，锁链另一头连着金属锤的武器。
以前在星夜王国的卫兵身上见到过。
与链锤类似的武器是链枷——一根长棍用锁链连接着短棍。
与链枷类似的是双截棍，不过从用法上来说，双截棍与链枷、链锤相去甚远。
雷克索尔吃了块肉，咽下去后说道：
"既然你想学这个，那就得多下点功夫了。从轻型链锤开始学，然后是重型链锤，最后，如果法师圣殿准许的话，还能学元能链锤，这是一种炼金武器，但需要相当熟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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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眼里绽放期许的光芒，旋即又冷静下来了，"学这个武器得花多少积分？"
"嗯.."雷克索尔沉吟一下，"咱们先看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吧，然后再讨论学费的事。"
"今晚就开始吗？"夏佐问道。
"可以。每晚和周末都行。"
夏佐摸了摸口袋里的血红水晶，"那咱们快吃吧。早点完成今天的巡逻任务。"
他往嘴里扒拉一口肉饼，嚼烂后咽下去，一个疑惑在心中出现。
"大师，咱们一个城区一个城区的巡逻，会不会有漏网之鱼？为什么不多安排些队伍同时巡逻？"
雷克索尔握着拿起刀叉说道：
"其实每天在用血红水晶巡视全城的不止咱们。驻城法师也在用远望宝珠做同样的事。用你们炼金学派的说法来说，这是对照试验。
"我们是近距离观察人群。
"驻城法师使用远望宝珠观察人群。
"两者对照试验结果一致的话，那等我们巡完全城，后面的巡视工作就交给驻城法师了。"
"我懂了。"夏佐往嘴里塞入剩下的肉排，加快进食，多留点时间给训练链锤。
元能链锤，元能重甲，攻高防高，再搭配上超强的回血，啧啧啧..
呃..等等。
那万一遇上擅长远程攻击的敌人怎么办？
被放风筝放到死？
夏佐蓦然想到了迪姆，还有他那口装在元素躯壳上的元能火炮。
元能火炮威力虽大，射程也不错，但发射速度太慢了。
迪姆装载火炮是迫不得已，因为没学诅咒法术。
夏佐有迟缓诅咒在手，速度快的敌人对他来说并非真的毫无对策。
...
当天下午4点。
夏佐和雷克索尔巡视完南城区，回到庄园的时候，天上飘起细雨，淅淅沥沥，沾湿了风衣。
夏佐走进矮屋，脱下外套和帽子，挂到壁炉旁烤火。
雷克索尔拿上两枚血红水晶走向楼梯间，"等我一下，夏佐。我去和圣殿护卫交接。你先找点吃的吧，待会儿我们就开始训练。"
"好的，大师。"夏佐走向厨房，从塞满果干的陶罐里抓了一把，又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切了块面包。
雷克索尔想给他做个测验，看看是否有近战天赋，夏佐也有此意。
说实话，作为一个爱玩游戏的宅男，多少对那种刀光剑影，盾牌对撞的战斗有向往，今天终于有机会系统地学习一下了。
夏佐不禁想起了斯内克。
这位奥德丽马戏团的舞蛇者，带着他检查车厢底板夹层里的刀具，第一次展示了这个世界的冷兵器。
不知道奥德丽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收到我的积分馈礼了吧...
夏佐喝着牛奶，脑海里思绪连篇。
雷克索尔回来了，提起一瓶果酒说道："跟我来，咱们去后院。"
第66章 法印与武器绝配
狩魔大师庄园的后院，有一个占地数十平米的尖顶木棚。
遮风避雨的木棚里面是一个训练场，场边排放武器架和挂着训练服的衣架。
夏佐卷起袖口，接过一把木制链锤站到训练场上。
雷克索尔手里也有一把链锤，但他的链锤由金属打造，锤头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铁球，暗灰色的金属表面一看就很有份量。
"你现在手里的武器是12岁的狩魔学徒训练用的。
"嗯？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依我看，你现在的肌肉力量差不多就是这个水准。"
雷克索尔反转手腕，沉重的锤头在空中划出一个圈。
"不管使用任何冷兵器，全身上下最重要的身体部位都是腕部！
"记住这一点。
"灵活的手腕，让你能从更多角度发起攻击。坚固的手腕，能承受更多反震的力道。有韧性的手腕减少拉伤，更快地从肌肉撕扯中恢复过来。有力量的手腕更具威胁。富含爆发力的手腕决定你能多快地解决敌人。
"只有这样的腕部才能完全掌控链锤。"
雷克索尔握住锤柄，手腕沿着"∞"的轨迹转动，金属锤头来回晃荡，划破空气呼呼作响。
"照着我的动作做。尽量让腕部弯曲到最大限度。"
夏佐开始摆动木制链锤。
"手臂别动！"雷克索尔指向对方的胳膊肘，措辞严厉，"只扭动手腕，依靠手腕的力量来带动锤头。"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围着夏佐走了半圈，"对，就是这样。看来长久炼金和写字没让你的手腕退化。"
夏佐的腕部很灵活，熟悉了木制链锤的重量后，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了。
"把身子侧过来，右手臂伸直向前。"雷克索尔叮嘱道，"不要让锤头砸到自己。"
夏佐照做了。
原本在一个垂直平面上画8字的锤头，渐渐变成在身体两侧来回绕圈。
"不错的灵活度，仅就腕部而言，你有些摆弄链锤的天赋。"
雷克索尔从训练场一角拖来一个包裹铁皮的木桩，"来吧，试着用链锤击打它。掌握好锤头距离右手的距离，让锤头正中目标，感受锁链的作用。注意，只准挥动手臂，不能使用腰部的力量，双脚也不能移动。"
"是，大师。"夏佐站到木桩面前，估摸了一下攻击距离，先是荡起链锤，让锤头在身侧旋转两圈，然后猛地一挥。
"啵。"木制锤头撞击在铁皮上，反弹开来。
"嗯..不错的天赋。锁链能帮你积攒攻击的势头。但战斗中没那么多时间让你旋转锤头。"
雷克索尔语气果断地说道：
"直接攻击，不要蓄力！"
"啵。"夏佐再次挥舞链锤敲打木桩。
"继续继续，不要停。调整自己的动作，寻找正确的发力方式，不要扭动腰部，进攻时不要移动双脚。你要是能展现出很好的天赋，我会考虑减免一些学费。"雷克索尔抱着膀子说道。
"真的吗？"夏佐一听能少交钱，立马来了精神。
雷克索尔看对方一副财迷的样子，感到有些好笑，扬起嘴角说道，"那是当然了。"
"好！"夏佐握紧锤柄，眯眼思考。
光头不准使用腰部力量，双脚也不准移动。
那就是说，前后弓步，侧向横摆锤头是不被允许的——虽然这是很好的发力方式，几乎调动全身上下块头较大的肌肉，还用上了腹部的核心区，以及一部分腿部的力量。
光头想考验的是爆发力大小吗？
夏佐觉得不是。
刚才雷克索尔直言他的力量只有12岁狩魔学徒的水准。
所以这场考验的重点与力量无关。
夏佐逐字逐句回想雷克索尔刚才说的话。
感受锁链的作用..
夏佐一抬眉毛，大概领会光头的意图了。
弓步横摆武器，是为了用最大的路程加速武器尖端，积攒动能。
这种方法一般用于直杆武器——这类武器的尖端和右手之间的连接部件是固定的，只能依靠进攻时划出的大圆弧来加速武器尖端。
但链锤不一样。
右手和锤头之间，多了一段可以变化姿态的锁链。
向前挥舞链锤的时候，锤头跟在后面。
等手臂停止摆动时，锤头才会向前冲击。
这意味着在向前挥动链锤时，锤头会多出一小段加速的路程。
如何用好这段加速路程，就是发挥出链锤威力的关键之处。
夏佐瞬间在脑海中构想出一个水平面的椭圆形轨迹。
人正在椭圆形中点处，长轴对准目标，右手沿椭圆边缘从右往左移动。
锤头冲向目标有一些时间延迟。
所以得保证右手经过长轴三五公分时，锤头正好击中目标，才能确保锤头经过了最长的加速路程。
哈哈，学好炼金学，练习冷兵器不用怕。
感谢巨型造物学贡献的力矩和几何学知识。
夏佐扬起笑意，抬起链锤，左手握住锤头绷直锁链，丈量了一下整个链锤的长度。
他调整站位，模拟了几遍挥舞过程，将手臂弯曲、伸张的过程铭刻在脑海里，最后用力一挥。
"砰。"
正中目标，连击中的声音都变了，更加浑厚有力，在金属铁皮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凹痕。
"砰。"
"砰。"
夏佐一次次锤击木桩，渐渐熟稔，加大了挥舞的力道。
雷克索尔帮他调整了一下胳膊肘扭转的细节，叮嘱道：
"还不赖，夏佐。但不要那么用力，要留些力量来防止敌人的变招，保护自己的关节。
"不管是轻型链锤，还是重型链锤，进攻的方式就那么几种。
"第一种，就是你现在在做的，挥击，用于面对单独的敌人。
"第二种，横扫，微微弯曲胳膊，扫荡身前的目标。
"第三种，破甲，如果你的敌人持有盾牌，你可以用锁链击中盾牌的边缘，让锤头绕过去攻击敌人。
"使用链锤时，首重命中率。其次才是威力。因为沉重、尖锐的锤头，本身就可以破开敌人的护甲，撕碎棉甲内衬，砸碎他们的骨头。"
雷克索尔一拍双手，示意夏佐停下，然后走向武器架，"链锤的弊端也很明显。我们来对练试试吧。"
夏佐停止挥舞，喘息几口气，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右臂，就刚才那一小会儿，反震的力道让肌肉震颤不已。
他接过光头递来的皮制小圆盾套在左手上。
雷克索尔也是同样的配置，手上的金属链锤换成了木制的。
"防御敌人攻击时要始终记住，你要挡下的是武器的尖端，因为只有那里才会造成威胁。"
雷克索尔拍了拍小圆盾，"这种盾牌最适合用来训练临场的反应了，它的面积刚好只够你挡住一小块区域，你得用它保护好自己，挡开我的锤头。"
光头刚说完话，右手向前一挥。
夏佐赶忙攥紧小圆盾挡上去。
"铛！"左手传来一股巨力，酸麻直抵手心和手肘。
夏佐倒吸凉气，抖动左手。
"别忘了进攻！挡开后立刻反击，这是你的机会。"雷克索尔低吼一声，再次挥舞链锤。
夏佐的左手有些提不起劲，双**错，向后退去。
雷克索尔乘胜追击，链锤呼呼地朝对方砸去，"你要是在战场上，早就死了！你用的是链锤，不是长剑，只有向前进攻，或者迂回，绝对不能后退！"
夏佐一路退到墙边，退无可退，雷克索尔的锤头砸在头边的墙壁上。
"记住，不要后退。链锤只有挥舞起来才能形成威胁！它不是长剑，剑刃指向对方就能阻拦敌人。"
雷克索尔走向场中，"再来一次。"
夏佐的耳边是血液奔流的轰鸣声，他猛喘几口气，沉默不语地走向光头，两眼紧盯对方，右手颠了颠链锤，抢先发起攻击。
他的锤头划过弧线轨迹，正好与雷克索尔的锤头擦过，两条锁链绞在了一起。
雷克索尔提盾砸向夏佐的右手，盾边砸在手背上。
夏佐吃痛低呼，手里的链锤掉到了地上，刚想去捡，再一抬头，对方的盾牌就拍在了脸上。
"砰。"好听就是好头。
夏佐仰面跌倒在地，身上的衣服沾染灰尘。
雷克索尔把他拉了起来，"这就是链锤的弊端了。它的锁链容易被缠住。战场上的敌人，不会友好地陪你解开锁链。在你击败他、解开锁链前，会暂时丧失大部分战斗力。"
"那怎么办？"夏佐抖动链条，将两根锁链解开。
雷克索尔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造型别致的链锤。
它的外观看上去和钉锤一样。
雕刻有蜂窝状防滑纹路的深灰色金属握柄，连接着一个比拳头还大的锤头，锤头上均匀分布六片瓜片状的锋利金属片，金属片棱角增加压强，显著提升了破坏力。
"这是元能链锤。可以当作钉锤使用，在必要的时候，灌入无属性能量，就像这样。"
雷克索尔手中的光芒钻入握柄中，右手向前方一挥，锤头飞射出去，身后拖着白色的能量锁链，锤头飞到最大距离后，瞬间被能量锁链收回，固定到握柄尖端。
夏佐眉毛一扬。
这武器妙啊，能量锁链没有实体，不会出现锁链纠缠的尴尬场面，平时不灌入能量时，还可以当钉锤使用。
"你想学？"雷克索尔读懂了他的表情，把元能链锤递了过去。
"想学..卧槽！"夏佐接过锤子的一瞬间，肩膀猛地一沉，元能链锤无比沉重，带弯了他的腰。
夏佐咬紧牙关使出全力，还是没能拿起来。
元能链锤砰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呼呼.."夏佐叉着腰喘气，低头朝元能链锤使用探知术。
..
【道具名称】元能链锤
【道具类型】武器炼金学、附魔学产物
【道具品级】未知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道具特性】
能量锁链：依照所灌入的无属性能量，生成对应长度的能量锁链或强行收回锤头。
光能修复：在光照之下，此道具自动修补磨损。
其余特性未知。
【使用要求】
预测最低需求：
力量15点，敏捷10点，耐力10点，钉锤专精LV.15，链锤专精LV.20，单手锤专精LV.20，钝器专精LV.25。
ranwena.net
..
除了属性值要求以外，还要有武器专精？？
夏佐愣了愣，找出自己的人物模板一瞧，更加懵逼了，他一个武器专精都没有，在近战方面是个纯纯的萌新。
这得花多少时间才能达到元能链锤的最低使用要求啊...
夏佐有些纠结。
他本身其实不需要专门学习一门近战技艺。
但看看这元能链锤的外观，再看看它的道具特性，真是让人眼馋。
想想那种场面：
先对一大群敌人施放脆弱诅咒，降低他们的物理抗性，然后冲进人堆里挥舞链锤，咔咔咔一顿乱杀..
夏佐瞬间觉得血脉偾张，更何况他本身血就厚，正适合这种战斗方式。
当然了，当个诅咒法师或炮台法师，猥琐地躲在队友身后施放法术也不错。
但是，这二者并不冲突！
当敌人以为他是不能被近身的诅咒法师时。
他掏出一把元能链锤，召唤出重甲造型的元素躯壳就冲了上去。
近可挥舞链锤正面迎敌，远可施放诅咒猥琐输出，血高防厚回血快。
再找个队友施放祝福法术解除负面效果。
无敌！
那么..能不能同时挥舞链锤和施放法术呢？
夏佐摸了摸脑门，他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一点。
使用【血祭施法】施放诅咒法术的时候，他根本不需要刻意维持法术，只要血量跟得上，诅咒法术就会一直生效。
夏佐思索了几秒，看向弯腰捡起元能链锤的光头：
"大师，我能在您这儿使用法术吗？我想试一下自己能不能边施放诅咒，边挥舞链锤。"
"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于以往了。只要不触犯律令，没人会来干扰你。即便你使用风行术在街上闲逛，前来质问你的法警也会被驻城法师拦下来。当然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该遵守的法师约束法令，最好还是遵守。不然会让星夜女士难办。"
雷克索尔把元能链锤塞回到炼金口袋里，指向墙边的金属假人：
"你可以把那个假人当作施法目标。
"至于你说的【战斗中施法】，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答案。
"法印就是为战斗而生的。
"绝大部分用法印施放出来的法术，都能在与敌人近距离搏斗时施放。只要你能承受敌人的攻击，自己也有充足的精力，就能时刻维持法印法术。"
狩魔学派的主要属性是意志，其次是精神，正好适合用法印与武器作战。
夏佐激活【血祭施法】，对假人施放出脆弱诅咒。
他提起木制链锤，砰砰砰地敲击假人，诅咒烙印纹丝不动地盖在假人身上。
果然呐！法印法术和近战武器是绝配！
幻想的战斗场景，很有可能实现！
第67章 【血量回溯】、【血肉伪装】（打赏加更）
夏佐解除诅咒法术，兴奋地甩了甩木制链锤，扭头问道：
"大师，我得训练多久才能使用元能链锤？"
"正常来说，得先学个五六年吧。即便是天赋卓越的狩魔学徒也要个3年时间。"
雷克索尔指了指夏佐。
"但你是纯血法师，躯体的恢复能力无与伦比。训练进度的快慢，就看你能忍受多大的痛苦了。"
雷克索尔抽出腰间的两杆链锤，左手的是木头材质，右手的是金属材质。
"你要是想学得快些，咱们直接上真家伙，训练过程会见血，甚至骨折、内脏破损。
"要是怕疼，那咱们就老老实实地按部就班，从木制链锤开始学起。"
夏佐没做犹豫，指向对方的右手说道：
"我要速成！我不怕疼。"
"呵！但愿吧。要不要我给你先来一下试试，省得你以后反悔。"雷克索尔半开玩笑地说道。
夏佐拍拍胸膛，大声说道，"来，试一下，"
他也想知道冷兵器能对自己造成多少伤害，只要一下锤不死就行。
"你认真的？"雷克索尔眼睛一瞪，浮现不可思议的神色。
"对，我认真的。"夏佐激活了【石肤护甲】，皮肤光泽变得黯淡，如同泥浆抹遍全身。
基础阶段的石肤护甲只能被动减免2%的物理伤害。
夏佐看了下金属锤头，感觉自己可能不太抗揍，走到训练场边上挑了件破旧的皮甲套上。
"你就穿这个？"雷克索尔眉头一皱，有些担忧，指向一旁的衣架，"那里有一套训练盔甲。"
"不，大师。我想真切地体验一下被砸中的感觉。我还从没试过自己究竟能承受多大伤害。"夏佐直视对方说道。
"好吧。我成全你。"雷克索尔把木制链锤往场边一抛，抖开金属链锤的锁链。
"呼~呼~呼~"雷克索尔摆动锤头。
"呃..大师，别蓄力，直接砸我。"夏佐对着旋转的锤头连连摇摇手，头皮有点发紧..万一被光头砸死了可就玩大发了。
雷克索尔一点头，停止旋转锤头，倒数道：
"准备，3，2，1！"
夏佐绷紧全身的肌肉，将注意力放在对方的进攻轨迹上。
"砰！"垂头砸在侧腰，腰部塌陷。
"噗~"夏佐捂住侧腰，吐出一大口鲜血。
-100
同时获得了三个负面效果。
【中度内出血】：每分钟扣血50点。
【中度骨折】：移动速度降低50%，移动或行动时，有一定概率加深骨折程度，并获得新的出血效果。
【中度疼痛】：每次移动或行动时，将进行【意志】属性判定，判定未通过则移动或行动失败。
"咳咳.."
夏佐跪在地上咳了几口血，消耗5个血包把血回满。
【不朽之躯】生效。
夏佐脸色红润地站了起来，腰部的皮肉和骨头一阵蠕动，凹陷之处恢复原样。
除了嘴角的血渍和地上的血水以外，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雷克索尔搓着下巴，目光上下扫视对方，"真是神奇的血脉之力。刚才挨了那一下，你都快站不起来了，现在却毫发无伤。不愧是第二纪元顶尖的血脉。"
夏佐的目光落在脚下的血水上，久久没有抬头看向光头，眼睛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昨天这个时候，他用【血肉掌控】从身体里抽出一条血线，向雷克索尔展示了自己操控血液的能力。
他清楚地记得，在解除掉【血肉掌控】的瞬间，血线凭空消失了。
但现在..
脚下的血水，嘴边的血渍都还在这儿，没有消失。
难道只有用【血肉掌控】召唤出来的血线会直接消失吗？
夏佐心念一动，激活【血肉掌控】，从皮肤底下抽出一条10厘米长的血线，在身边绕成一个圈。
雷克索尔摩梭着下巴说道：
"你..你在觉醒新的天赋法术吗？"
夏佐凝视身侧的血线，无言地点了点头。
雷克索尔走到场边站定，给对方腾出空间。在他看来，夏佐能当面施展血魔法是件好事，说明夏佐已经开始适应自己的身份了。
训练场中央。
夏佐抬起左手，操控血线飘到手心上方盘成一个血团。
他又抬起右手，将意念放到地上。
地面上的血水漂浮起来，顺从他的意念来到右手，变作另一个血团。
夏佐关闭了【血肉掌控】。
左手的血团直接消失。
而右手的血团则滑过指尖落向地面。
夏佐眼中绽放光亮，瞬间弄懂了一些原理。
用【血肉掌控】召唤出来的血液，是消耗生命力得来的，类似用火球术召唤出来的火球。
这类血液在本质上是具象化的生命力，是一种能量。
一旦停止施法，就会立刻消散。
但因受伤或负面效果而离开躯体的鲜血，却不是血魔法的产物，它们是实实在在的躯体血液。
既然这些鲜血在离开躯体的时候血量会下降，那要是让这些鲜血回归躯体会发生什么呢？
难道是补充血量！？
夏佐瞪大眼睛，为自己的推断感到震惊！
他耗费5点血，召唤出一条长达半米的血线，让血线直接消散。
然后，夏佐向地上的血水伸出右手，操控鲜血钻进自己的皮肤。
+1
+1
+1
+1
每有一丝鲜血涌进皮肤，都能得到1点治疗！！
夏佐难以置信地看着血水融进自己的手掌。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自行觉醒新的血魔法特长，正在进行数据化改造...改造成功！
"新增特长【血量回溯】。"
...
【特长名称】血量回溯
【特称等级】LV.1（0/5）
【特长说明1】每提升1级，可回溯血量提高1点。
【特长说明2】当前等级上限为LV.10。
【特长效果】
当你因躯体损伤而失血时，流出来的鲜血拥有一定的生命力。
收回具有生命力的鲜血，将回溯已损失的血量。
每损失10点血，可回溯1点血量。
体外鲜血内的生命力最多存在1小时。
离开躯体超过1小时后，体外鲜血内的生命力会立刻消失。
不同时间**成的体外鲜血，分别计算生命力留存时长。
向旧血中添加新血，无法延长旧血的生命力留存时间。
...
【血量回溯】完全可以成为第二个保命技能。
唯一的缺点是有范围限制和时间限制。
【血量回溯】的出现，意味着可以自行领悟血魔法！
击杀混血法师并不是获取特长的唯一途径。
夏佐的脑海里涌现出无数灵感。
比如说，找到一种隐藏自身血纹特征的方法。
他调出【血纹语言】，翻看自己的血纹特征详情，再与正常人的血纹特征做对比。
他把二者的不同之处铭记在心，合拢双眼，激发【血肉掌控】，调节全身血肉。
皮肤上有无数肉块蠕动，似有爬虫在体内游动，头发从光亮丝滑变得黯淡分叉，肌肤的光泽渐渐黯淡，额头有浅浅的皱纹浮现，眼眶多了长久伏案劳作必然产生的眼袋和暗纹...
一分钟后。
夏佐睁开眼看向手掌，掌心里多了老茧和褶皱。
人物模板上也出现了变动。
..
【血纹特征】172.2（50）
..
括号里的数值，便是经过【血肉掌控】伪装后，对外展现出来的血纹特征了。
换言之。
从现在起，只要夏佐自己不揭下伪装，没人能用任何方法侦测出他真实的血纹特征。
果不其然，在他做完这一切后，脑海里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自行觉醒新的血魔法特长，正在进行数据化改造...改造成功！
"新增特长【血肉伪装】。"
...
【特长名称】血肉伪装
【特称等级】LV.1（0/1）
【特长说明1】每提升1级，存储的伪装方案数量提高1个
【特长说明2】当前等级上限为LV.10。
【特长说明3】已储存方案：0/1
【特长效果】
可将伪装方案保存进此特长，并随时激活此特长来使用。
套用伪装方案时，躯体可能会受到损伤，血纹特征会发生变化。
...
这个特长升一级只要1个血纹。
而且...从理论上来说，似乎没有性别限制...
夏佐嘴角一抽，暗叹血魔法还真的是挺诡异的。
稍微挖掘了一下【血肉掌控】的潜力，就自发觉醒了两个新特长。
夏佐渐渐意识到【血肉掌控】可能是血魔法的核心特长之一。
既然它如此神奇...
那能否隐藏从体内飘出来的小光点呢？
夏佐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黑目毒剂，仰头灌入口中。
幻视效果出现了，但不管视野里的手臂如何扭曲，他的身影站在训练场上巍然不动。
1%抗性对应1个小光点。
抗性的系别不同，小光点的颜色也不一样。
夏佐此时拥有合计近50%的四系抗性，身体里飘出来的小光点便有约50个。
光点出现的部位有迹可循。
在《元素躯壳通解》这本书上，有提到元素躯壳的原理。
元素具象学科将一个成年人的躯体分成了206个部位，区分部位的依据是骨头。
一个正常人会有206个骨头。
元素躯壳便由206个部位组成，凝聚元素躯壳的第一个步骤，便是将元素固定到骨头里。
眼前飘动的小光点是从各自所在的骨头里飘出来的。
1个小光点对应1块骨头。
所以要想小光点没法儿飘出来，就得改变骨头的构造。
夏佐意识到这是个大工程，不但会有点儿痛，还有可能让身体变得畸形。
但简单试试是没问题的。
他盯着自己的右手。
小拇指连接小臂的部位，有一个小光点飘出来。
伤药与补剂学的知识告诉他，小拇指这一侧的骨头叫做尺骨。
夏佐将注意力调动到尺骨上，先是一挥胳膊，让小光点钻回骨头里去，接着调整了几下尺骨，但小光点依旧能飞出来...
这..
夏佐眉头紧拧，右手的骨头不停扭动，不管怎样变化骨头的外形，小光点该飞出来还是飞出来..它完全无视了骨头和肌肉的阻拦，似挑衅一般绕着右手飞动..
夏佐无奈地默叹一声。
看来凝聚元素躯壳是唯一的办法了。
黑目毒剂的毒效结束，视野恢复正常。
雷克索尔见夏佐神色复杂地愣在原地，便走了过来，瞳孔微**缩，上下打量了几遍后说道：
"看来你觉醒了不止一项天赋法术。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纯血法师觉醒天赋法术的过程，以往只在典籍里读到过。"
夏佐让右手恢复原样，问道：
"大师，其他纯血法师都有哪些天赋法术？"
"我不能说。"
雷克索尔摇摇头，"事实上，天赋法术这种东西对纯血法师来说是最大秘密。圣殿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除非纯血法师自己愿意透露天赋法术，否则任何人不能强迫他。"
"原来是这样.."夏佐发现自己先前有些多虑了。
"夏佐.."雷克索尔抱着膀子跺上几步，说道：
"我发现你有时候会陷入纠结，直觉告诉我那和你的天赋法术有关。
"因为每一位纯血法师的自传里都记载了类似的经历，他们无一例外地将自己的天赋法术视若珍宝。
"那些能留下自传的纯血法师均是幸存者，谨慎的性子在第三和四纪元救了他们。
"知道一个纯血法师的天赋法术，便能针对他布下陷阱，大部分第二代血法师就是这么被异魔教会抓走的。
"所以法师圣殿对待纯血法师的态度很宽容，只在意是否忠诚。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天赋法术引来猜忌和怀疑。"
夏佐面容一整，嘴唇蠕动。
雷克索尔的话简直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好吧..大师..我告诉你一件事。"夏佐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我知道13号血魔的名字。"
"什..什么？"雷克索尔瞳孔一缩，身子顿了顿，两步走上来，语速飞快地说道：
"告诉我，夏佐，告诉我它的名字。你不用说从哪知道、为什么知道。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法师圣殿只要求忠诚。"
夏佐扫视四周，"直接说出来吗？"
雷克索尔伸出右手，掌心朝上，"用通用语写在我的手上。"
夸珞乌奇。夏佐写道。
雷克索尔如同被电击一般抖了下身子，嘴里喃喃自语，说道：
"第一个音节是''夸'';...这是最古老的血法师血脉之一..
"六年前的坦布斯州保卫战里，拥有''夸'';血脉的传承者全部被斩杀。
"在西大陆飘荡的13号血魔便是''夸'';血脉的独苗了。它现在已经彻底死亡。
小书亭
"我们竟然在无意间毁灭了异魔教会血法师传承的一条血脉。难怪高阶血魔拼了命也要把它救出去。"
"这是好事吗？"夏佐问道。
"当然是好事。"
雷克索尔的脸上没有笑意，反而很沉闷，"但我们得小心异魔教会的反扑。那是帮睚眦必报的家伙。断绝一条混血法师血脉的传承，相当于狩魔学派永久损失了一门法印。这可是天大的仇恨。"
夏佐想了想问道：
"您的意思是，每个纯血法师拥有的血脉之力存在差别，所觉醒的天赋法术各有不同。混血法师便是将拥有不同天赋法术的纯血法师血脉糅合到了一起吗？"
"对。"雷克索尔一点头，"''夸'';血脉绝迹，意味着与之相关的独门天赋法术消失了，从此以后异魔教会的血法师再也无法掌握这些天赋法术。"
一切因血脉而起，一切因血脉而亡。
血脉存，则传承流传。
血脉亡，则传承终结。
看来这次异魔教会派遣血瘾者大举潜伏到马奇纳州境内，所图谋的事情远不止救出9只血魔那么简单了，说不定会展开血腥的报复。
雷克索尔一拍双手说道：
"夏佐，你的血脉之力搭配上你的近战天赋，想学会链锤不难。
"元能链锤的使用要求虽高，但也不是高不可及。
"服用我们狩魔学派的1号至10号适应药剂后，按照特定方法锤炼体魄，能极快地提高躯体素质，代价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很快你就能拿得起元能链锤了。
"我现在先去和圣殿汇报你的情报，这是件紧迫的事情，我们要对现有的应对方案做出调整，顺便会商量对你的嘉奖。一切顺利的话，咱们明天就能正式开始训练。"
"嘉奖？能免学费了？"夏佐欣喜地问道。
"不止免学费。"
雷克索尔将场地上的链锤、盾牌放回原位，"直接奖励你一把崭新的元能链锤都有可能。"
"真的嘛.."夏佐激动地搓搓手，跟随光头走回屋内。
"你先回去吧。等我的消息，最迟今晚就会告诉你结果。"
"好的，大师。"
夏佐在屋里麻溜溜地换上烘干的衣物，用气盾术偏转掉天上的雨水，把法术盾牌当作雨伞使用，踏着潮湿的草地离开了庄园。
第68章 【血术攻防】、【血雾形态】
回家的路上，夏佐一直在思考血魔法的事情。
之前第17行动队当街消灭了一只血瘾者。
在那场战斗中，血瘾者展现了3种能力。
第一个能力是变化成血雾，解除了闪电锁链对自己的束缚，血雾的缺点是惧怕火焰。
第二个能力是从身上伸出数条血鞭鞭笞行动队队员。
最后一个能力是凝聚出暗红色的血盾抵挡火焰轰击。
血雾、血鞭、血盾..
血雾涉及到形态变化，功能与风行术重叠，缺点也类似，而且移动速度还没风行术快，可以暂时放到一边不考虑。
不不不，等等。
血雾有个特殊的地方是风行术所不具备的。
夏佐敲了个响指。
血雾没有元素光芒！它还是很有研究价值的。
至于血鞭和血盾。
这两个均与血有关，研究难度应该会比血雾低一些。
这么一想，【血肉掌控】这个特长，可以说是血魔法的基石了。
得给它专门留一些血纹来提升等级，以备不时之需。
夏佐坐在公用马车上，看着车窗外打伞的路人，手指搭在窗框上轻敲，构想与【血肉掌控】有关的特长和法术。
...
圣约克社区的家中。
安茹儿还没回来。
夏佐关上大门，皮肤一阵蠕动，将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调整到正常状态，以免额头的皱纹和眼眶下的眼袋吓到未婚妻，被衣服覆盖的皮肤则保持不变。
人物模板上的【血纹特征】上升了一点点，仍在常人范围内。
不错不错。
既能维持低品质的血纹特征，又不影响正常生活。
夏佐扬起嘴角，打开冰箱开始筹备晚餐。
临近晚上6点，安茹儿准时下班回来了。
她打开门闻到料理的香气，带着甜美的笑容拥抱住爱人的背影。
"你今天回来得好早哦。"安茹儿探头看向炉灶上的煎锅，一块涂抹酱汁的肉排即将新鲜出炉。
"从明天晚上开始，我就会晚点儿回来了。"夏佐关掉炉火，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要在狩魔大师那接受训练，锻炼体格。"
"锻炼？"安茹儿眨眨眼，忽然在身前合拢双手嫣然笑道，"我也要锻炼！我要练习柔韧性。"
她走到餐桌旁的置物架上一顿翻找，找到一则宣传单。
原来是圣约克社区附近开了家女子柔术馆，每晚都会开课，按次收费。
"那这样的话~我以后晚上去这里上课，你觉得行吗？"安茹儿拿着宣传单走来。
夏佐看了遍上面的宣传语。
女子柔术馆馆主的公民级别是A11，开馆经营的资质齐全，旁边不远处就是警察局，提供洗浴和简餐，功能设施齐全。
最重要的是只招收女学员。
"看上去还行，先去试试吧。"夏佐笑道。
"我明天下了班就直接去那里咯。"安茹儿眯眼在爱人脸上轻点一下，然后帮忙端餐盘布置餐桌，"快来吃吧。"
"嗯嗯。"夏佐走过去坐下。
天花板上的炼金灯具洒下柔和的光束，桌边的两人享受着温馨的氛围。
不知道这样平和的日子能持续多久。
但愿冬幕节不会出乱子。
夏佐的指尖在餐盘边缘滑过，心里升起一个念头。
能不能制作出类似血缘印记的东西？
这样可以及时感应到安茹儿的状况，和她用血缘感应沟通，而非使用密讯指环这种有实物的炼金道具，实现类似心灵感应的效果。
夏佐在脑海里拟定了一个研发顺序表。
血缘感应。
血盾。
血鞭。
血雾。
其它血魔法。
...
当天的深夜时分。
安茹儿躺在床上冥想。
夏佐独自来到书房。
按照白天的计划，今晚要监听一下波利斯市的三只转化者。
他激活【血缘感应】，选择了卡奇佩斯的血缘印记。
没有声音。
夏佐又激活了【血缘诅咒】，同样选择了卡奇佩斯的血缘印记。
没有声音就让它发出声音。
夏佐手指一搓，对远在50公里开外的卡奇佩斯施放出1点威能的衰败诅咒。
"纯血派的诅咒又出现了？"卡奇佩斯的主人在说话。
夏佐莫名的笑了起来。
要是给这个未知姓名的血魔出本书的话...
那就叫做《血魔：我被纯血法师偷听心神》？
哈哈~
"卡奇佩斯，你的位置可能暴露了。"
耳边陷入短暂的沉寂。
"自毁吧。"
什么？？
一言不合就自毁？？
夏佐惊诧地看向东北方向，探知术反馈卡奇佩斯的血量急剧减少。
他心念一动，加大了诅咒的威能，想多蹭一点经验。
十秒之后，脑海里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消灭卡奇佩斯...获得经验15点。
"...活力判定通过
"由于已获得卡奇佩斯的血缘印记，本次击杀未能获得与【活力】有关的新特长。"
啊这..
还能重复获得特长吗？
夏佐捂住额头思索了几秒，想到一种可能性。
会不会是与【活力】有关的特长就那么多，所以才有这么大概率一下子抽到重复的特长？
准确点说。
是"卡"、"奇"、"佩"、"斯"这4条血法师血脉所拥有的天赋法术中，与【活力】有关的很少，金手指抽到重复特长的概率非常大。
有这个可能。
夏佐在思索中点点头。
"卡奇佩斯，只保留我的血液，其它的都排泄掉。"
耳边再度响起血魔的声音，"从现在起，你就待在那。鲜血降临之时，我会让你复活。如果你能把纯血派引来，那再好不过了。"
耳边沉寂下去，没有其它声音了。
血魔想把纯血法师引过去..所以卡奇佩斯所在的地方有埋伏，是个陷阱。
它提到了"鲜血降临之时"，可以理解成行动正式开始的日子。
再考虑到血魔这么果断地让卡奇佩斯自毁..
不难推断，异魔教会在波利斯市有大阴谋！
夏佐眼睛眯起，流淌出丝丝寒光。
难道降临仪式的祭坛布置在波利斯市？
坦布斯州在沦陷之前，当地的防卫系统几乎被异魔教会侵蚀。
要是波利斯市也是这种情况的话..
夏佐在书架上一顿翻找。
当初在公民中心宣誓的时候，拿到了一份旅游地图，有马奇纳州的地形图。
"找到了。"
夏佐在书桌上摊开。
马奇纳州是北高南低的地形走势。
有一条河流从北向南流淌，依次经过波利斯市的港口和波塞顿市的前湾码头。
异魔教会如果占领了波利斯市，可以顺流而下借助水势更快地抵达波塞顿市。
不对。
不用这么麻烦。
投毒不就行了！
波塞顿市的生活用水来源于这条河流。
先用隐蔽的毒剂将河水污染，然后瘫痪掉波塞顿市的净水系统，让城内的居民喝下含有毒剂的污水..
"啪啪啪。"
夏佐连拍脑门，止住荒唐的想法。
他承认这个进攻方案有那么一丁点儿可行性，但更多地是在臆想。
他连城市的净水工厂在哪儿都不知道...
"我得告诉雷克索尔，异魔教会在波利斯市有阴谋。"
夏佐搓着下巴在书房里走上一圈。
他通过【血缘诅咒】仍能清晰感应到卡奇佩斯所处的位置。
理论上来说，他可以引导一支搜查队伍找到卡奇佩斯的废渣，然后由雷克索尔提取出废渣中的血魔之血，制作出追踪血魔的道具。
虽说这只血魔可能不在波利斯市，甚至不在马奇纳州境内，但不失为一个掌握敌人动向的方法。
下午雷克索尔的态度和反应很好，说明法师圣殿真的只在乎忠诚与否，不在乎纯血法师的天赋法术究竟为何。
圣殿效忠的纯血法师和圣殿之间，不是完全的上下级关系，更像是客卿与东家，只是后者对前者约束更强，要求绝对的忠诚而已。
向雷克索尔告知了夸珞乌齐的名字之后，光头连名字的出处都没问。
而且内殿的纯血法师一下子提供20多只血瘾者的血纹特征。
这说明，在纯血法师中，有不少人能够掌握异魔教会血法师的动向。
这是纯血对混血的压制。
并非个例。
夏佐摸出光头的密讯指环，拨动拨片的时候顿住了。
他能感应到卡奇佩斯的方位，但具体在哪儿并不清楚，因为他没去过波利斯市..
夏佐走到桌边，对着桌上的地图一阵比划，勉强能确定卡奇佩斯在波利斯市的东城区的西南角。
总不能挨家挨户搜寻那里的楼房吧..
最好的方法还是他亲自去一趟，但要保持安全距离，避免落入圈套。
如果要去一趟波利斯市，那干脆把另外两只转化者也找出来。
夏佐调整了【血缘诅咒】的目标，选中另一个血缘印记。
"？？？"
他眼睛一瞪，"这只怎么也死了？"
夏佐再度切换目标，选中第3只转化者，同样死了，已变成废渣。
血魔竟然同时让3只转化者自毁。
直觉告诉夏佐一定不能去，这是一个引出纯血法师的陷阱，要是落入陷阱中，有可能被异魔教会抓走...
他低头拨动密讯指环的拨片，提醒雷克索尔，波利斯市有异常，尤其是东城区的西南角需要仔细搜索。
等了3分钟，雷克索尔没有回复，可能是他还没从圣殿回来。
夏佐坐到书桌旁，打算趁着**的时间，研究一下血缘感应。
他有些思路。
按照特长【血缘感应】的介绍来看，血缘印记是实现隐秘通讯的关键。
所以得先把血缘印记制作出来。
血缘印记的作用有两个。
一是定位印记的物理位置。
二是通过印记传达血缘讯息。
定位位置好办。
夏佐激活【血肉掌控】，耗费5点血，召唤出一条半米长的血线做实验。
他操控血线飘到侧对门的盥洗室里，即便隔了两堵门，依旧能感应到血线的准确方位。
"如果想实验定位功能，我得做得隐蔽一点。"
夏佐轻巧响指，散去了盥洗室里的血线，凝聚出一颗极其微小的小血珠。
这颗小血珠的体积太小了，直径只有头发丝的一半，所耗费的血量几乎为0，称它为血点更好。
夏佐来到一楼的衣帽架上，将血点附着到安茹儿平常出门戴的小圆帽上。
白天安茹儿会戴着帽子出门。
到时候检验一下血点的定位范围是多少，是否能够远距离无障碍地解除小血珠，以及是否会被潜在的侦测法术侦测到。
夏佐回到书房，再度陷入思索。
那该怎么通过血点感知周围的环境，甚至实现与特定目标联系呢？
就比如说此时此刻，他能感应到血点的位置，但却不能感知到血点四周是什么样的...
这是个知识盲区。
夏佐挠破头也没想出个明确的思路来。
难道说必须像混血法师那样，举行个什么仪式，把安茹儿改造一下，然后才能和她通过血缘感应联结起来？
"噫呃~"夏佐嘴角一抽，心里一阵反感。
肯定没这么邪乎。
一定有其它办法。
记得雷克索尔曾提起过圣殿内纯血法师的自传，那里面可能会有些线索。
明天去问问光头，怎么才能弄到这些书。
血缘感应的研究遇阻，可以研究下其它的。
血盾。
血鞭。
这二者有一个共同点——只要操控鲜血就能完成。
【血肉掌控】这个特长可以用生命力凝聚出鲜血。
夏佐手指一抬，耗费10点血，抽出一米长的血线。
这条血线看上去有鲜红色的液体质感，但本质上只是生命力的具象化表现。
它能与物体互动，例如冲击桌面溅射处血迹和血珠。
或在意念的操控下变成一条长鞭，撕开一张白纸。
只要不主动散去血线，它便会一直存在。
这种用生命力凝聚出来的鲜血武器，存在着某种限制。
夏佐用尽十足的意念，将血线凝聚成一条长鞭向桌面抽去。
血鞭与桌面相撞，化成一摊血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在桌面上留下凹痕。
血鞭能撕开白纸，却没法破坏坚硬的桌面。
这说明鲜血本身的品质，决定了这种攻击方式的威力。
换言之。
是【血纹品质】在制约血鞭的威力。
夏佐现在的血纹品质只有15，如果提高到30甚至50，说不定血鞭的威力会翻上几倍。
同样的。
血盾能抵挡多少伤害，也由血纹品质决定。
夏佐深吸一口气靠到椅背上，意识到自己窥探到了血魔法的真谛。
【血纹品质】=【血魔法威能】
就在他弄懂原理之时，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自行觉醒新的血魔法特长，正在进行数据化改造...改造成功！
"新增特长【血术攻防】。"
...
【特长名称】血术攻防
【特称等级】LV.0（0/5）
【特长说明1】每提升1级，攻防道具的威能额外提升1点。
【特长说明2】当前等级上限为LV.10。
【特长效果】
消耗生命力，凝聚出用于攻击或防守的血术道具。
此类道具所有的威能=【血纹品质/3】。
...
思路没错，试验结果也正确，唯一不准确的是威能..
夏佐猜的是与【血纹品质】相当。
实际上是【血纹品质/3】。
不过还是受到了金手指的认可，拿到了数据化改造后的特长。
如果进一步拓展的话，用【血术攻防】凝聚出一套衣物或者盔甲，甚至是武器都没问题。
前提是【血纹品质】够高，足够抵挡伤害才行。
夏佐又收获了一个新特长，心情很不错。
他搓搓手缓解激动的情绪，然后再度投入到研究中。
血纹品质会制约血魔法威能，但不会影响纯血法师对自身血液的操控力。
有些操作无需血纹品质的支持。
夏佐弯曲胳膊肘架在桌面上，手背托着下巴，凝视水平悬浮在空中的血线。
他意念一动，将血线分散成10颗血珠。
每颗血珠再度细分为10颗小血珠。
总计100颗小血珠均匀排列成10x10的正方形图案。
以左下方的小血珠为原点，按照横纵坐标来给小血珠标上"（1，1）"至"（10，10）"的序号。
每一颗小血珠在此刻便相当于一颗像素。
可以单独调节每颗小血珠的亮度、灰度、饱和度，在红色系中自由选择不同的红颜色，创作出一幅红色基调的画作。
夏佐花费30点血，凝聚出300颗小血珠。
以4颗小血珠作为一个像素，将400颗小血珠排列成一个平面。
小血珠的外观按照他的意志变化，血画表面明暗不定，光影交错，最终定格为安茹儿的肖像画..
由于像素太少的原因，画像与真人之间仅有两三成相似。
这就像用吸管吸起红色墨水，在油布上滴落一滴滴红墨水来作画一样。
两滴墨水离得太近了，会迅速融合成一滴。
但小血珠不存在这个问题。
夏佐甚至能让所有小血珠在聚成一团的同时，仍就维持每颗小血珠的完整性，不让它们融合成一个大血团——这场面类似上一世的磁球玩具巴克球。
能一下子制造这么多不相融的小血珠，意味着制造血雾不是难事。
因为雾气本身就是由许多微小的血珠构成的。
夏佐一抬手，召唤出多条血线与空中的血线混合到一起，然后右手一挥，将血线分散成一片浓厚的血雾。
百盟书
现在遇到的难点在于，怎么把自己的身形变化成血雾呢？
在正统法术体系里，这涉及到变化流派，需要成为高阶法师才能学习。
但血瘾者只相当于正式法师的层级，却能自由变化成血雾来规避闪电束缚..
所以，在血魔法领域，这种改变自身形态的法术，可能并不难学会。
"难道说【血肉掌控】这个特长就能实现形态转化！？"夏佐一拍脑门无声感叹。
一道灵感在心头涌现。
他在身前竖起左手食指，凝视指尖，尝试着让手指头血雾化。
左手食指的第一节变成了一小团蓬松的血雾，实时回血速度略有下降。
这团血雾看上去是飘浮着的，其实与第二节手指紧密连接在一起，无法分离开来。
夏佐拿起一只钢笔，伸向血雾，笔身不受阻碍地从雾气中穿过，本该是指尖的部位传来一点点瘙痒...
实时回血速度再次出现变化，减少了一丁点儿。
夏佐将整个左手血雾化，用它穿过桌上的笔筒。
几遍测验下来，他弄明白了躯体变成血雾的扣血方式。
脑海中再度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自行觉醒新的血魔法特长，正在进行数据化改造...改造成功！
"新增特长【血雾形态】。"
...
【特长名称】血雾形态
【特称等级】LV.0（0/10）
【特长说明1】每提升1级，血雾形态下所受到的伤害降低1%。
【特长说明2】当前等级上限为LV.10。
【特长效果】
将躯体的指定部位变化为血雾形态，并受到相应的持续伤害。
头部：每小时扣血20点。
躯干：每小时扣血10点。
四肢：每小时扣血5点。
血雾形态下的移动速度等于【血纹品质/3】。
血雾形态下，可以规避物理攻击、免疫控制效果，但所受到的火系法术伤害提升300%。
...
夏佐怀抱双臂，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不错，一晚上觉醒两个天赋法术，算上今天白天觉醒的【血量回溯】，那可就是一天觉醒3个了！
"嘿嘿嘿，看来我在血魔法放面确实很有天赋~"夏佐自得笑了几声。
他看了下墙上的挂钟，晚上10点40。
就当他打算去洗洗睡了的时候，桌上的密讯指环传出微弱的声响。
"咔嚓咔嚓.."
夏佐拿起来读了遍上面的讯息，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
上报夸珞乌奇的名字带来的奖励很丰厚。
雷克索尔会免费提供1号至10号适应药剂，并指导教学链锤和锻炼躯体。
元能链锤也是奖励。
但不是用下午那把元能链锤作为奖品。
元能武器与生命炼**类似，需要使用者用自己的头发与其绑定才能使用。
夏佐会获得一把崭新的元能链锤。
除此以外，是一笔公民积分奖励。
夏佐只要去公民中心的柜台窗口领取就行。
"咔嚓咔嚓.."
又一条讯息传来。
雷克索尔说自己已经上报了波利斯市的情报，并没有询问情报的来源。
夏佐这下放心了。
他关上书房的炼金灯具，走向卧室，开始深层冥想。
第69章 武器专精
12月2日，周二，距离冬幕节还有14天。
这天清晨，夏佐从冥想中醒来，和安茹儿提了下报酬的事情。
他隐去了获得报酬的经过，只说自己帮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完成了一个棘手的研究任务，因此才获得了丰厚的奖励。
安茹儿也没多问，在爱人怀里靠了一会儿就一起出门了。
夏佐来到狩魔人庄园，稍做准备之后，和雷克索尔一起走出庄园，前往波塞顿的北城区。
巡视完北城区，这项工作便将告一段落。
往后会由驻城法师来搜寻城内的血瘾者。
夏佐则要回到地下实验室中继续研究血魔。
只要安安稳稳地度过冬幕节，拆穿异魔教会的阴谋，以后的日子会相当稳定。
每月按时领取报酬，留一部分做备用，剩下的用来兑换元素瓶容纳元素或凝聚元素躯壳。
"哦，对了，大师，那笔公民积分奖励有多少点？"夏佐走在街头，向身边的雷克索尔问道。
要是足够购买元素具象学的教材的话，他准备今天旁晚回家前就去一趟英锐学府。
"500点。"雷克索尔伸出五根手指。
够了。
元素具象学的见习至熟练阶段，全套教学费用是2300点，涵盖了300个小时的课时、奇物炼金室的全套实操训练课程，以及5本教材。
只兑换教材的话，500点绝对够用。
这笔积分奖励来得真是及时。
夏佐咧嘴一笑，欣喜之情在心头停留一秒便平复下来，恢复平静的神情。
他扫视街边两侧的楼房，茶色墨镜下的双眼绽放碧绿光芒，夹杂着血红水晶带来的丝丝红光。
方圆百米范围内的所有活物在他眼中化作一个个红色的光点，红点越鲜艳代表着血纹品质越高。
这两天巡逻下来，目光所及之处的红点都是正常的暗红色。
夏佐转过头，看向雷克索尔，对方身上也是暗红色的光芒，显然是拥有独特的伪装。
"大师，您拥有元素躯壳吗？为什么您的血纹品质和正常人差不多？"
雷克索尔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握着自己的血红水晶点点脑袋，"我当然拥有元素躯壳。"
光头顿了一下，眼神闪烁回忆过往，颇为感叹地说道：
"它是第四纪元最伟大的发明。"
截止到目前为止，据夏佐所知。
与第二纪元有关的东西是血脉之力、萨满学会。
与第三纪元有关的是真理之国。奇物炼金学的知识里，有不少来自于真理之国的遗产。
第四纪元的末尾数百年，被称为【血腥与动荡之年】，活体解剖，探索灵魂所在，酿成了大混乱。
现在，关于第四纪元的情报又多了一条——元素躯壳被雷克索尔这位历史见证者称为最伟大的发明。
唯独第一纪元的信息知之甚少。
夏佐不禁问道：
"大师，第一纪元有什么东西流传至今吗？我在哪儿能找到每一纪元的史料文献？"
"第一纪元其实是一个统称，特指血脉之力未曾现世的那段岁月。至于每个纪元的史料文献...至少等你成为高阶法师才能接触到。"
雷克索尔补充了几句，"即便你接受了忠诚仪式，也是这样。因为古老知识本身就很危险，需要有足够的意志力来承载它们的厚重。"
"那我能借阅圣殿内纯血法师的自传吗？"夏佐转而问道。
"恐怕不行。"雷克索尔摇摇头，"那是第二纪元历史的一部分。"
光头目光一转，落在对方身上，"你是想通过他们的自传来获取觉醒天赋法术的灵感吗？"
"嗯嗯，是的。"夏佐坦然地颔首回应。
雷克索尔停下脚步，盯着路边的花坛思索道：
"那..可能也不行。这条界线不会被僭越，以往圣殿里有过教训。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夏佐垂手而立，洗耳恭听。
雷克索尔说道：
"我不知道从血脉里觉醒天赋法术是什么样的历程，但我觉得应该和创造法术类似。最难的那一步，应该是将想法变成现实，对吗？"
夏佐点点头。
"那你回忆回忆，你是怎么施放法术的，你用了哪些东西，做了哪些事情。"
雷克索尔一拍对方的胳膊，"我只能说这么多了。说得再细一点就要涉及到织法者语言了。"
"谢谢，大师，我记住了。"夏佐笑道。
两人继续前行。
波塞顿北城区比较破旧，路不好走，地面坑坑洼洼偶有积水。
夏佐对这里印象深刻。
在前湾码头的轮船上，他用火球术把一只转化者轰到半死。
途径珍妮丝所在的回形楼房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楼房中央的空地上依旧有三四个垃圾桶，污水在地上流淌，就像一个从不会有人注意到的角落一样，这里的环境没有得到任何改善。
"大师，我们去吃午饭吧。"
夏佐收回目光，和光头找到一家还算干净的简餐餐厅坐下。
他一边吃着，一边感应藏在安茹儿帽子里的血点。
血点的位置在此处的东南方向，数公里开外的地方，那里是能源研究院的所在地。
整个上午的时间，血点在抵达研究院后就没移动过。
看来用血点来追踪目标的方法切实可行。
夏佐悄然收回这枚血点，很顺利，没受到什么阻碍，餐桌对面的狩魔大师也没有反应。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在于，想要再次定位到目标，必须得重新在目标身上放置血点。
...
下午4点。
狩魔人庄园的后院内。
夏佐喝了支1号适应药剂，然后跟随雷克索尔实训链锤。
两人穿上厚重的训练服，用球形钉锤对殴——要想学好链锤，第一步是学习钉锤。
每交战几个回合，雷克索尔便会趁着夏佐喘气休息、修复躯体损伤的时候讲解动作要领。
"夏佐，真正在战场上是很少用到技巧的。绝大部分时候，我们直来直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锤头砸在敌人的要害处。"
雷克索尔左右手各拿着一柄钉锤。
金属材质的钉锤在他手中翻滚，于指间像跳舞一样跃动。
"但不意味着这些技巧没用。它们能帮你锻炼到比较细小的肌肉群，等你在用尽全力挥舞锤头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好处了。"
夏佐提起脚边的钉锤，照着对方上手的动作试了一下。
"咣当.."他的手指的力量太弱了，钉锤掉到了地上。
"来，从这个开始练。"
雷克索尔扔过去一根半米长的木棒，"正常生活中，我们用不到这些细小的肌肉群，它们远比大块的肌肉柔弱，要小心些，防止拉伤..嗯..尽管你可能不用担心躯体损伤。"
夏佐用手指夹住木棒，勉强让它在五根手指间滚了一圈。
他的脑海里一直有金手指的信息冒出来。
喝了1号适应药剂后，除了一次性的意志奖励以外，每次锻炼都会获得微弱的力量、敏捷与耐力增长，以及一丁点儿经验奖励。
此时，木棒在指尖这么绕上几圈，竟然解锁了【木棒专精】和【钝器专精】！
这还是他第一次解锁与武器有关的特长。
...
【特长名称】钝器专精
【特长等级】LV.0（0/100）
【特长说明】
使用钝器训练或战斗，将获得此专精经验。
【特长效果】
力量+0，耐力+0。
使用钝器时消耗的体力减少0%。
...
使用元能链锤的最低需求里涉及到了4个专精，要求最低的是钉锤专精LV.15。
夏佐用右手夹住木棍练习，每次完整地、顺畅地转动一圈木棍，可以拿到0.01点木棍专精和钝器专精的经验。
那如果两只手一起练习呢？
夏佐凝视雷克索尔的左右手，对方的两只手同样的灵活，不存在惯用手与非惯用手的差别。
他把木棍放到左手，手指拧巴着做了一个来回，指头扭曲得像要抽筋一样。
这次给了0.02点专精经验！
左手给的竟然比右手多？
难道动作难度会影响经验获取速度？
夏佐觉得就是这个原因。
"你平常应该用右手居多吧？"雷克索尔在一旁问道。
"是的，大师。"
"躯体的训练，既要重视肌肉群的增长，也要关注身体的协调性。等你开始服用6号适应药剂的时候，如果你注重力量，我会带你用重型武器负重训练。
"但如果你想均衡地提升躯体素质的话，我建议你选择双持单手武器进行负重训练。"
雷克索尔递过去第二根木棍，"来，试试看吧，双手同时转动木棍。"
双持武器不容易，远比抛接球复杂。
对于夏佐这个初学者来说，眼睛在同一时间只能盯着一只手，必须得等右手的动作做完了，才有空余的注意力放到左手上。
大约五六分钟后，夏佐休息得差不多了，再度和光头用圆球钉锤对殴。
两人身上的训练服加装了额外的附魔缓冲垫，可以使劲地朝对方的躯干要害猛砸钉锤，目的倒不是测试附魔产物的减伤性能，而是让夏佐尽快熟悉单手锤的发力方式。
又过了数分钟，夏佐坐在场边休息，双手各握住一把木棍训练前臂和手部的肌肉群。
当他第一次双手同时转完一整个来回时，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这次获得特长有些不同。
...
【特长名称】双持专精
【特长等级】LV.0（0/100）
【特长说明】
双持单手武器训练或战斗，将获得此专精经验。
【特长效果】
敏捷+0，耐力+0。
双持单手武器时，每次攻击将有0%的几率发起追击。
双持单手武器时，每当受到近战攻击，将有0%的几率招架攻击并有0%的几率发起反击，反击后有0%的几率发起追击。
...
特长效果里有好几个"0%"。
奈何专精等级太低了，也不知道这个几率是怎么变化的。
这些有几率触发的反击、追击、招架，究竟是夏佐自己来完成，还是身体被动地做出反应呢？
搞不明白...
但不妨碍夏佐觉得这是个牛逼闪闪的专精..
在他的印象里，如果不用法术护盾来抵御攻击的话，一共有3种防御方式：
闪避，招架，格挡。
闪避的意思最简单，直接闪过一次攻击，【敏捷】的属性介绍里就有提到。
招架的前提条件是手里有武器，用武器去招架敌人的攻击。
双持单手武器的情况下，左右手都能招架攻击。
格挡需要盾牌，一般而言是左手持盾。
夏佐的目光在场边的武器架上一扫，落在样式古朴的小皮盾上。
既然双持专精会提供追击、招架和反击的特效，那左手盾右手拿兵器会给什么专精呢？
雷克索尔顺着夏佐的目光看过去，"你想试试锤盾的组合？持盾的躯体素质要求并不比使用重型武器低，同样能达到锤炼力量的效果。"
光头走过去，从武器架上提起两块包裹铁皮的木盾。
夏佐接过盾牌的时候施放出探知术。
反馈的结果显示，这面盾牌是附魔产物，保持木盾应有的防御效果不变，但赋予了自行修复的效果，可以当作耐用品反复使用，是专为训练环境设计的。
"你在用盾牌抵挡攻击的时候，要养成一个好习惯。盾牌不仅仅是防具，也是一种钝器。
"你瞧，我现在是防御姿态。"
雷克索尔举起盾牌，将盾面正对着夏佐。
"但当我受到攻击的时候.."
雷克索尔把盾牌偏转一个不超过20度的角度，盾面侧对着夏佐，"我会选择将敌人的攻击偏转出去，同时将包裹铁皮和铁钉的盾边对准敌人，如果时机成熟就用盾边狠狠地砸他。"
雷克索尔抽出腰间的钉锤，"咱们试试看。你只用盾牌，别用钉锤。"
"好的，大师。"
夏佐在左臂上绑紧盾牌，在光头的指导下身体半面向右转摆出防御姿态。
雷克索尔稍微放慢一点儿挥舞钉锤的动作。
"砰。"夏佐侧向推出盾牌，将锤头顶到了一边。
"很好，现在把盾击加入到动作里，一旦格挡住我的攻击，立刻用盾边砸我。"
雷克索尔再度一挥。
"砰。"夏佐在左手传来撞击力的下一秒，伸臂向前伸出，盾边指向对方的胸膛。
雷克索尔后撤半步，右手握住钉锤砸下来，重重地落在盾面上。
"砰！"夏佐左臂巨震，盾击的攻势被打断，盾牌一阵颤抖，差点儿没能举起来。
"你犯了个错误，夏佐。注意看我的动作。"
雷克索尔左手举起盾牌，反复演示格挡后盾击的动作，胳膊肘始终保持弯曲的姿态，推出盾牌时主要是下半身发力，而非伸直胳膊，使用手臂的力量。
夏佐明悟般地点点头。
"看来你看明白了。盾牌是一个防御反击武器，你得把防御放在第一位，然后才是盾击。再来一次。"
这次夏佐完成地很好，挡下攻击后的第一时间，两条腿交叉步向前一顶，准确地将盾边砸在光头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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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
【特长名称】盾牌专精
【特长等级】LV.0（0/100）
【特长说明】
持盾训练或战斗，将获得此专精经验。
【特长效果】
力量+0，耐力+0，意志+0。
持盾抵挡攻击时，精准格挡攻击的概率提升0%，成功格挡攻击时将有0%的概率发动盾击。
...
夏佐一连获得数个专精特长，心情很不错。
他看了看木盾，觉得在左手上装个盾牌，比拿着一把武器更让人安心。
但盾牌有个缺点..举起来的时候会遮住视线。
"大师，有没有那种单向透视的炼金盾牌？就是从我这个角度，可以透过盾牌看到敌人，但敌人没法儿从我的对面看透盾面的那种盾牌？"
夏佐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找到了一个答案。
他可以用【血术攻防】来凝聚出一面血盾，同时加装上感知周围环境的效果，来实现理想中的效果。
"当然有了。"雷克索尔在口袋里摸索了几秒，拿出一只手套。
手套由纯金属打造，手指关节处镶嵌晶体宝石，手背中央有一枚土褐色的八面体水晶。
光头把手套戴上，用力一握拳。
"嗡。"短促的能量涌动声中，一面流淌着土褐色光芒的能量盾牌从水晶中展开，遮住了雷克索尔的上半身。
"啾.."能量盾牌收回到水晶中。
"这是元能盾牌，和元能链锤一样，附魔与炼金学产物。"雷克索尔递出手套，"要试试吗？"
夏佐施放出探知术，嘴角一抽，"不了，大师。我连拿都拿不起来。"
元能盾牌的使用要求比元能链锤还夸张..居然要20点力量。元能链锤只要15点。
雷克索尔收回手套，拿出一个金属盒，"正好把元能链锤给你。"
他左手捧起金属盒，右手打开盖板，盒子里的丝绒软垫上躺着一把元能链锤。
"拔一根头发下来，塞到锤柄尾端的小圆孔里。"雷克索尔说道。
夏佐照做了，将一根连着发囊的发丝塞了进去，脑海里传来绑定成功的信息。
"这把元能链锤，最好先放在我这儿。因为你还拿不起来，要是掉到地上就麻烦了。"
"好的，大师。"夏佐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
雷克索尔把盒子盖上，往炼金口袋里塞，"还有。你的元能链锤只拥有最基础的效果，充能和自行修复，要是想添加其它效果，需要自己去学府兑换附魔服务。"
雷克索尔抬头看天，"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得去一趟外殿，然后再去地下实验室里监视血魔。晚上记得看一下密讯指环，如果外殿觉得咱们的巡逻结果没问题的话，明天你就可以回到波辛大厦去上班了，每天下班后再来我这儿。"
夏佐点点头，和光头回到屋里，换了身衣服后离开了这里。
第70章 【血素仆从】
去往英锐学府的路上。
公用马车车厢内。
夏佐用密讯指环和邓克队长联络了一下。
第17行动队被临时调到南边的小镇已有两天时间，不知道那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咔嚓咔嚓.."指环上传来讯息。
邓克回讯说：
【地下实验室里要来新客人了。】
他们抓到转化者或是血瘾者了？
夏佐一下子来了兴趣。
要真是这样的话，正好可以趁着鉴定毒物的功夫，拿到新的血缘印记。
最重要的是，转化者和血瘾者不像血魔那么难杀。
万一狩魔大师来了兴趣，想看看它们体内的血魔之血是谁的..
嘿嘿~
那不就又能名正言顺地蹭经验，拿奖励了。
"先生，我们到英锐学府了。"车夫敲响车门。
夏佐走下车厢，心情不错，多给了一些小费，辨认清方向后，在车夫的答谢声中直接走向法师公会大厅。
5本教材只需要480点积分即可兑换。
但夏佐打算只兑换最重要的那本教材——《元素躯壳全解》，它足有1000多页，足够看上一两周的时间了。
这本书的内容涵盖了元素躯壳的各方各面，从引导精神海洋离开躯体，到使用元素储存瓶制作元素瓶，再到用元素瓶凝聚躯壳构件，此书均有所涉及。
兑换元素具象学的教材之前，需签订保密协议，立誓不将教材转借给他人，不誊抄、拓印制作副本出借、出售给他人，且始终保管好教材原本。
夏佐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对着学府徽章、联邦徽章和圣殿殿徽起誓之后，才将教材收入囊中。
晋升为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考试资格，也需在英锐学府里兑换。
考试资格需要1000点积分，每年可兑换1次，考试地点不在波塞顿市，需要乘坐飞空艇前往联邦首都银月城，旅费另算。
1000点积分对现在的夏佐来说还是挺遥远的。
他在柜台旁停留了一会儿，兑换了一只小型元素和一个元素储存瓶备用，打算找时间尝试一下制作元素瓶，省得再跑一趟了。
还有一套早就想兑换的居家法术与炼金道具组合。
有了它们，打扫卫生、清洗餐具和厨具就不用动手了，只要激活炼金道具，保持居家法术的施放状态即可。
...
晚上7点30分。
安茹儿回来的时候，夏佐正坐在二楼的书房里看书。
他推开房门，走下楼梯，和身上带着沐浴芳香的安茹儿抱了一下，顺手在对方的腰肢上轻轻一捏，"咦？很软嘛~看来柔术训练很有效果嘛。"
"嘻嘻~今晚你就知道啦。"安茹儿在爱的怀里钻了几下，然后去厨房削水果。
夏佐回到书房坐下，目光落在《元素躯壳全解》的【元素躯壳解构】内容上。
上一世的古典医学理论中，有这么一种说法——人的心肝脾肺肾，对应五行火木土金水。
元素躯壳理论中也有类似的理论。
完整的成年人一共有206块骨头，按照形态可分为四类：
长骨、短骨、扁骨、不规则骨。
长骨呈长管状，分布于四肢中，起到杠杆作用，主要对应土元素，次要对应火元素。
短骨多为小的立方体，分布在腕部、踝部这些既要承受重量又要负担复杂运动的部位，起到支撑与连接作用，主要对应土元素，次要对应火元素和水元素。
扁骨呈板状，构成颅腔和胸腔的内壁，起到保护作用，只对应一种元素——土元素。
不规则骨形状不一，功能多种多样，传递声音、减少骨重、分散压力、缓冲冲击力等等，主要对应土元素，次要对应风元素和水元素。
想要凝聚出基础版的元素躯壳，就要往每块骨头里放入对应的1只首要元素。
四种不同形态的骨头，均以土元素作为首要元素，次要元素则各有不同。
不难发现，在元素具象学里，土元素、土系抗性很重要。
如果不能通过学习毒物炼金学拥有5%以上的土系抗性，注定与元素躯壳无缘。
而获得土系抗性最好的方法就是服用黑目药剂。
一步步倒推下来。
如果不能承受黑目药剂的试炼，看到的不是扭曲光影，那就基本上无法凝聚出元素躯壳了，等于是少了一条途径来阻拦元素散逸，无形中在正统法师这条路上的潜力就少了一大截。
这么一想的话，当初能通过黑目试炼，当真是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
夏佐按住额头靠向椅背，眼神闪烁，一脸感慨的神色。
恰在此时，安茹儿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来，"唔？你在看什么呀？"
她在桌上放下果盘，叉起一块苹果送到对方嘴边，扫了一眼摊开的书籍。
"你已经在自学元素具象学科了吗？唔..要不是不能和你共享书籍，我都想直接教你呢。"
安茹儿发现介绍骨骼的首要元素这一页上，有手写的"黑目毒剂"这四个字，双手在身前一握，眼里冒出庆幸的光芒，说道：
"我当时看到这页内容的时候就在想，幸好我通过了黑目毒剂的试炼。否则别说来东大陆了，可能连成为法师学徒都是一种奢望..."
夏佐咽下苹果块，"你在学这门炼金学的时候，有什么心得吗？"
"嗯.."安茹儿往他的腿上一坐，往后翻动纸页，"我觉得比较难的是剥离精神海洋那部分。因为我学习这部分内容的时候，还没学习冥想法，连精神海洋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只能按照书上的指导，凭感觉来剥离它。"
"你要是剥离精神海洋的话，我觉得应该会比我轻松很多。"安茹儿指着书上的一幅图说道：
"你瞧，就是这个引导图了。先进入浅层冥想状态，将注意力放到元素瓶里，按照引导图用意念勾勒精神海洋的样子，同时把16个元素特质的纹路精确地画出来。
"精神海洋一剥离成功，你就会有种奇怪的感觉..."
"嗯..怎么说呢？"安茹儿侧过身子，双臂搂住爱人的肩头，眯着眼想了想说道：
"你会觉得自己在瓶子里..对，就是这个感觉。你虽然坐在瓶子旁边，但会觉得自己在瓶子里，隐约能感受到瓶子里的元素在飘来飘去。这种感觉很朦胧，而且退散得很快，大概七八秒之后就没有了。"
夏佐凝视近在眼前的香软波涛，突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把精神海洋剥离到血点上的话...会发生什么？
是不是就能感应到血点四周的环境了？
夏佐眨眨眼睛，觉得有这个可能。
待会儿再来试试，现在有其它事情要办。
他一拍安茹儿的翘臀，笑道，"我马上来。"
"嘻嘻~"安茹儿调皮地扭了一下腰肢，然后噔噔噔地走出了房间。
...
晚上10点。
一番辛勤付出之后。
安茹儿在床上冥想。
夏佐独自回到书房，右手轻锤腰部，在书桌前叉着腰扭了几圈，这才坐下来了看书。
翻开《元素躯壳原理》到教学剥离精神海洋那几页。
夏佐花了些许时间记忆上面的知识，尤其是那张剥离精神海洋的引导图，绝对不能有差错。
用书上的说法来说。
引导精神海洋离开躯体的时候，如果没有严格按照引导图来操作，轻则感到脑瓜疼痛，灵魂酸楚，重则意外丧失已拓展出来的精神海洋，甚至有可能发生元素散逸。
夏佐不确定的地方在于，这种引导方法能不能应用到自己制造的血点上。
理想中的场景是，先在一个足够大的血团里放置一片精神海洋的碎片，然后再将血团缩小到血点的大小。
先试试再说。
夏佐将书籍立起来，放到一旁以便随时查看，召唤出一团脑袋大小的血团，操控血团变成类似元素储存瓶的形状，再将血团的透明度调整到最高，以便看清内部的景象。
这样，他就有了一个形似元素储存瓶的容器了。
暂时命名为血素瓶吧。
元素储存瓶是空的，双层玻璃的夹层里铭刻着储存精神海洋与元素的法阵。
先要在瓶子里面放置剥离出来的精神海洋，再放入已经被驯服的乖巧元素，三者一结合才是元素躯壳的原材料——元素瓶。
夏佐现在制作出来的血素瓶徒有其表，内部没有法阵纹路，无法储存乖巧元素和精神海洋。
所以必须把它缩小一号，放进元素储存瓶里，借助后者的法阵保存精神海洋。
夏佐活动一下肩膀和膝盖，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待会儿可能得在书桌前坐上数十分钟了，一动都不能动。
他把椅子尽量往前，用桌边顶在上腹部，避免待会儿身体意外滑落打断引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平静，进入浅层冥想状态。
夏佐按照引导图的指示，凝视血素瓶的瓶口，先要在那里勾勒出一个弧形顶部，避免引导出来的精神海洋流失到瓶口外。
等等。
他的精神海洋顶部，是一片光滑的墙面，但其余部分是斑驳的墙面，这会影响到剥离出来的精神海洋吗？
夏佐眉头微皱，保持住平静的心态，暂时压下这个问题，沉下心一点点地勾勒自己的精神海洋，细细地描绘16个元素特质的纹路。
刚一进入引导流程就收到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正在剥离精神海洋，【精神】属性值开始下降。"
金手指认可了这一流程，说明在血素瓶里放置精神海洋是可行的。精神海洋的墙面光滑与否，不影响剥离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精神属性值一降再降。
当下降了1个整数点的时候，夏佐立马收手，停止剥离精神海洋，一瞧桌上的时钟，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书桌上的元素储存瓶里，多出了一团光彩四射的氤氲之气。
这就是精神海洋在自然界中的样子了。
夏佐揉了几下眉头，体会到了安茹儿说的那种感觉。
此时他感觉自己一分为二。
一大半坐在椅子上盯着瓶子，一小半在瓶子里盯着桌边的自己。
就像是把两种不同角度的镜头画面重叠到了一起。
奇怪的是，这种感觉没有像安茹儿所说的那样在十秒内消失，它一直存在于脑海中，通过视觉景象呈现出来。
难道是因为血素瓶的原因？
准确地说，是生命力在支撑这种感觉持续下去？
夏佐找出自己的人物模板，看向血量数据。
..
【血量】
420/420（轻微中毒，？？？？）
【基础回血速度】
100点/小时
【实时回血速度】
90点/小时
..
实时回血速度下降了10点/小时。
是因为"？？？？"这个负面效果吗？
夏佐思索了几秒，用血素瓶包裹住那团氤氲气团，一点点地缩血素瓶的体积，直到它化作一个微不可见的血点。
这个过程很顺畅，尽在掌握中。
下一步，尝试着让包裹精神海洋的血点从瓶子里飘出来。
要是血点脱离元素储存瓶的一瞬间，精神海洋消失了，或是双重画面的感觉消失了..
那只能自认倒霉，浪费了1点精神属性值。
夏佐的心脏渐渐跳动得激烈起来。
血点正在缓慢地飘向瓶口..
血点离开瓶口的瞬间，夏佐不由得瞪大眼睛。
成功了！
剥离到体外的精神海洋没有消失！
夏佐激动地搓搓双手，闭上眼睛，只通过血点的视角来观察书房。
血点的视角很是奇特。
它能看到前后、左右、上下的所有角度，绝对是360度饱览全局没有任何死角。
在血点的视角中，正前方的画面像哈哈镜一样放大，其余角度的画面距离画面正中越远越小，视野里的直线则变成了圆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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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在脑海里一顿搜刮，终于在上一世的经历找到了一个类似的画面——全景相机。
但他的血点视角比全景相机更高级，可以看到背后的景象。
夏佐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傻笑，通过血点把书房各个角落逛了个遍，还意外地发现可以通过血点来施放血魔法，召唤出血线、血团、血鞭、血盾，甚至将血点自身变成血雾形态也可行！
他又试着让血点施放正统法术。
风之手..无效，风行术..也无效，火球术更不用说了..
看来得让血点容纳了元素才能施放这些法术。
等等..
毒素感应好像有效。
夏佐双眼里发散出绿色光芒，从炼金口袋里找了份元素毒素放到桌上，接着通过血点的视角凝视桌上的元素毒素。
毒素的黯淡光芒清晰可见。
这是什么原理？
为什么其它法术用不了，唯独毒素感应能用呢？
难道说侦测流派中的感应型法术，均能用在血点上？
夏佐现在只掌握了一种侦测法术..所以暂时没法儿弄清楚其中的原理。
他操控血点回到书桌上，睁开眼解除毒素感应，收好元素毒素，凝视血点几分钟，忽然困惑地挠了下头。
要是解除掉血点会发生什么？
精神海洋不翼而飞？
夏佐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有必要试验一下。
要是以后发生了紧急情况，例如血点落入异魔教会手中，或是被光头、驻城法师发现了血点的存在。
到时候再纠结要不要解除血点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必须现在试一下。
夏佐吸了口气，做好了失去1点精神属性值的准备。
他心念一动，解散了血点。
血点随之消失。
人物模板变动：
【实时回血速度】回到了100点/小时。
同时，精神属性值+1。
！！
解散血点可以立刻回收消耗掉的精神海洋。
脑海中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自行觉醒新的血魔法特长，正在进行数据化改造...改造成功！
"新增特长【血素仆从】。"
...
【特长名称】血素仆从
【特称等级】LV.0（0/10）
【特长说明1】
每提升1级，血素仆从占据的【基础回血速度】降低10%。
【特长说明2】当前等级上限为LV.10。
【特长效果】
消耗生命力和未被占用槽位的精神属性值，制作一只血素仆从。
可通过血素仆从的视角观察其周围的环境。
可消耗你或血素仆从的生命力，来施放你掌握的血魔法。
血素仆从的移动速度=【血魔法威能】=【血纹品质/3】。
血素仆从的血量=制作时所消耗的生命力*精神属性值
每存在1只血素仆从，你的【基础回血速度】降低总量的10%，并转化为血素仆从的基础回血速度。
...
夏佐读了遍血素仆从的血量计算公式。
他现在的血量上限是420点，10个血包可恢复300点血，未被占用槽位的精神属性值是19点..
所以理论上来说，他制作出一只血量高达13660点的血素仆从..
上万点的血量看上去挺安全的，但其实隐藏着不小的隐患。
如果是自行解散掉血素仆从，那倒还好，精神属性值能够恢复过来。
但要是落入敌人手中，通过特殊方法掠夺了血素仆从体内的精神海洋，甚至是通过精神海洋反向干扰夏佐这个主人..那结果就很难预料了。
夏佐默默地给自己划了警戒线，不要使用超过5点精神属性值来制作血素仆从，以免造成不可承受的意外损失。
第71章 【血仆强化】
夏佐激活【血素仆从】，直接对着空气制作出一只血素仆从。
这次他消耗了250点血和2点精神属性值，给血素仆从凑足500点血量。
制作过程不出预料得非常轻松。
完全不需要元素储存瓶的帮助，他便能直接将剥离出来的精神海洋寄存在血素瓶里。
这只血素仆从出现后，金手指立刻发来消息：
"检测到宿主召唤了一只血素仆从，人物模板更新，新增【仆从】条目。"
...
【仆从】
【1号血素仆从】
【血量】500/500
【基础回血速度】10点/小时
【精神】2
（其余属性、抗性全是0，略）
【血纹特征】2
...
夏佐瞄了眼人物模板，将目光放到血素仆从上，调整了一下它的外形和大小，变成微不可见的血点状，渐渐发现了【血素仆从】特长的隐形福利。
那种两层画面重叠在一块的感觉没了。
他现在能不受阻碍地切换视角，意念一动，或者在人物模板上点一下【1号血素仆从】，便可在主体视角和1号血素仆从的视角里自由切换。
没想到误打误撞，制作出了类似元素仆从的东西...
夏佐把书端过来，哗啦啦地翻到【强化元素仆从】那一页。
既然血素仆从和元素仆从都是仆从，二者的制作原理和制作方式差不多..
那..能不能用强化元素仆从的方法来强化血素仆从呢？
《元素躯壳原理》的某一页上写道：
【可藉由在元素仆从体内，反复铭刻某一元素特质的纹路语言来强化元素仆从。】
书上拿元素仆从举了个例子进行分析。
夏佐看完后自己总结了一遍。
用数据化的语言来说。
铭刻【水元素】特质的纹路语言，可提高【耐力】。
铭刻【火元素】特质的纹路语言，可提高【力量】。
铭刻【风元素】特质的纹路语言，可提高【敏捷】。
铭刻【土元素】特质的纹路语言，可提高【意志】。
元素仆从无法获得【活力】、【魅力】和【感知】属性值。
想提高【精神】的话，需要近距离地往元素仆从里添加主人的精神海洋。
铭刻特质纹路语言的方法，书上也有详细记载，大致与剥离精神海洋类似。
夏佐把书摊开放到一旁，让飘浮在空中的血素仆从来到自己面前，挑选【燃烧】特质进行铭刻。
当他用意念刻下【燃烧】特质纹路语言的最后一笔时，脑海中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自行觉醒新的血魔法特长，正在进行数据化改造...改造成功！
"新增特长【血仆强化】。"
..
【特长名称】血仆强化
【特称等级】LV.1（0/10）
【特长说明1】
你目前只能强化1只血素仆从。
每提升1级，可额外强化1只血素仆从。
【特长说明2】当前等级上限为LV.10。
【特长效果】
激活此特长，并选择想要强化的血素仆从。
可提高指定血素仆从的血量上限和回血速度，与其共享自己的力量、耐力、敏捷、意志属性，以及与属性关联的特长。
当血素仆从在你的视野范围内时，可通过消耗你自己的精神属性值，为其增加精神属性值。
..
这次的新特长有些不一样，使用起来需要夏佐手动设置某些参数。
"检测到宿主正在向血素仆从共享自身的【力量】属性值，请确定要共享的具体数值，以及是否共享【关联特长】？"
关联特长是什么？
夏佐将意念移到这四个字上，一个次级交互界面呈现在眼前：
【关联特长】：
【钝器专精】、【钉锤专精】、【双持专精】、【盾牌专精】...
能共享【双持专精】？！
夏佐激动地哆嗦了一下。
【双持专精】绝对称得上近战职业顶级专精之一了。
夏佐调出自己的专精面板，【双持专精】依旧是Lv.0...没办法，太难练了。
但是，【盾牌专精】已经是Lv.1了——成功隔档时有1%的概率发动盾击。
今天下午训练时间太短了，当【盾牌专精】升到Lv.1的时候，训练正好结束，也就没能测验一下这个"1%"的概率是如何触发的。
现在有测验的办法了。
夏佐在脑海中操作了几下，与血素仆从共享了全额的【力量】属性值，以及所有武器专精。
【1号血素仆从】的人物模板出现了变动。
力量从0提升到了5，人物特长里多了几个武器专精。
夏佐另外消耗了100点血和1点精神，制作出了第二只血素仆从。
同时有2只血素仆从，视角切换起来依旧顺畅。
他试着在2号仆从身上铭刻元素特质纹路，想要看看能不能绕过金手指的数量限制，给2号仆从也强化一下..
脑海中传来的信息打消了他的念头：
"检测到宿主已拥有一只强化过的血素仆从，【血仆强化】数量达到上限，本次强化失败。"
好吧...
夏佐一撇嘴，将两只血素仆从放大到手掌大小，让它们在桌面上面对面站着。
他先盯着左边的1号血素仆从，勾勒出它的四肢、脑袋和躯干，接着让1号血素仆从凝聚出一面盾牌。
他看向2号血素仆从，用意念将它捏成手持短棍的人形态。
夏佐让1号仆从举起盾牌，挡在它自己的脸上，然后操控2号仆从用短棍敲击1号仆从的盾牌。
"笃..笃..笃.."
血盾和血棍撞在一起，发出类似手指敲击木头桌面的声音。
不知道【盾牌专精】能不能生效..
"笃。"2号仆从又敲了一下盾牌。
"噗。"1号仆从发动盾击了！盾牌边缘插进了2号仆从的血色躯干里。
"真的能这么用！？"夏佐激动地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起来！
他在同一时间内，只能操控1只血素仆从。
所以刚才拿一下盾击，绝对是触发了【盾牌专精】的特效才出现的！
夏佐压下内心的激荡，检查2号仆从的状况，却发现它并没有掉血。
难道血素仆从之间不能对对方造成伤害？
夏佐困惑地挠了下脑袋，让1号仆从的盾牌变成长枪，猛扎2号仆从..
2号仆从的血量没有变化，未受到任何伤害。
果然，血素仆从同本同源，不能互相伤害。
但也不一定。
夏佐让1号血素仆从将2号血素仆从举起来，然后在2号血素仆从身下放了一只削尖的铅笔，让1号仆从把对方按下去...
2号仆从的血量掉了20点。
嗯...血素仆从之间虽然不能直接伤害对方，但存在误伤同伴的可能性。
夏佐让两只仆从站回原位，看向掉了些血的2号仆从，耗费一些他自己的血量，用意念修补了2号仆从的身躯。
2号仆从的血量立刻回满了，夏佐自己的血扣了20点。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和2号仆从有过直接接触，全凭意念来完成补血工作
这意味着主人能帮血素仆从远程补血。
如果能远程补血，那能不能用血素仆从来制造血素仆从呢？
这个奇妙的念头一浮现，夏佐就有了强烈的试验欲望。
他拉开抽屉，让1号仆从跳进去，然后再把抽屉关上，确保自己的绝对看不到抽屉里的景象。
接着调出1号仆从的视角，激活【血素仆从】...
第3只血素仆从出现了！
这次消耗的是1号仆从自身的血量上限、精神属性值，但依旧占据了夏佐的基础回血速度。
【血素仆从】也是血魔法，自然可以借由血素仆从来施展。
夏佐拉开抽屉，拿起两只仆从放回到桌上。
他怀抱双臂，靠在椅背上，凝视桌上的3只血素仆从。
直觉告诉他，【血素仆从】这个特长大有可为，可挖掘的潜力非常非常深，比【血肉掌控】的优先级更高。
第一，血素仆从绝对忠诚。
第二，血素仆从受到的伤害不会传导到主人身上。仆从死亡顶多损失精神属性值。
第三，血素仆从能拥有与主人相当的八维属性和特长。
它们没有高额的回血速度和抗性，但这个问题其实不是很大，可以通过给它附加反魔法护具和坚硬的盔甲来填补缺陷。
唯一没把握的是，主人和仆从相距太远的话，会不会有操作延迟呢？
夏佐挠了挠头..这个问题似乎暂时没法儿探究..
嗯？不对。
夏佐一拍双手！
有个办法来研究远距离控制血素仆从的效果！
正好波利斯市里有3只变成废渣的转化者。
要不..
控制血素仆从去看一看？
但不是凑近了仔细看。
只是找个高处瞭望一下这3只转化者躺板板的大致地点，然后告诉光头，让他去联络当地的行动队搜索那几个地点。
夏佐激动地搓搓手，感觉这个思路可行。
需要商榷的是怎么把血素仆从送过去。
光凭仆从的小短腿，走直线飞到那都得要十几个小时..万一路上出了意外，还得耽搁时间重新制作一只飞过去。
夏佐在书架上找到存放旅游地图的盒子。
当时还附赠一本列车时刻表，上面记载了波塞顿火车站每日发往马奇纳州各地的列车车次和发车时间。
悄悄地控制一只血素仆从登上前往波利斯是的火车，白嫖一趟顺风车~
夏佐翻动纸页，手指尖在某一页上点了点。
【每日城际特快列车】
【波塞顿→波利斯。
【车次BB010，每日早上8点，于波塞顿火车站5号站台准时出发，上午9点抵达目的地。
【..其余车次略
【波利斯→波塞顿
【车次BB018，每日下午9点，于波利斯火车站3号站台准时出发，下午10点抵达目的地。
【..其余车次略】
嘿嘿嘿..
足不出户畅游全联邦~
夏佐围着书桌走上几圈，平复内心的激动和期待。
要是真能远距离无延迟实时操控血素仆从，那完全可以操控一只血素仆从往东边去，看看那里是什么样子的。
得好好谋划一下。
夏佐坐回到椅子上，沉下心来细细思索所有可能出现纰漏的地方。
首先，血素仆从缩小到血点大小后平民看不见。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处是不会被平民发现。
坏处是容易被误伤，例如被高挑女郎坐到臀肉底下，或是被不小心吸入通风口，甚至被平民误食..
真要是不小心跑到别人体内了...
夏佐只能凭借解剖学知识原路出来..走后门绝对不可能...
所以在操控血点的时候，要尽量避开人群和气流混乱的地方。
第二，血素仆从虽不由元素构成，没有元素能量波动，隐蔽性极佳，但体内包含一片精神海洋。
它与探测精神海洋的道具近距离接触时，有可能被探测到。
所以得时刻规避这类道具。
第三，不能触碰圣殿律令，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被动的还是主动的，均不能违反律令。
夏佐不能承受用血素仆从尝试违反律令的代价，所以干脆给自己划定严格的底线要求，坚决贯彻落实法师圣殿的律令。
总之，血素仆从是既是血魔法分身，也是主体的一部，主体要遵守的原则、纪律、法律、律令，分身也要尽可能遵守。
第四，白天得工作，不可能时刻关注血素仆从周围的环境，得预先想好躲藏的地方，以防主体突发事件，来不及照看到血素仆从，让血素仆从陷入被迫解散的境地。
夏佐盯着桌上的血素仆从，思索了半个多小时，牢牢地把所有注意点铭刻在心。
小书亭
他解散掉现有的3只血素仆从，用300点血和5点精神属性值，制作了一只总血量高达1500点的血素仆从。
夏佐没有强化这只仆从。
它自带5点精神属性值，血纹特征便是5。
夏佐激活了【血纹伪装】，给1号仆从改造了一下，将它的血纹特征调整到0。
这样的话，它便和一粒普通的尘埃差不多了，探测血纹的法术或道具，在它身上基本没有效果。
夏佐又操作了几下，把它的外壳颜色调成暗沉的暗红色，在夜色之中行动便很不显眼。
一切准备就绪，启航吧，波利斯市探索者1号！
夏佐满怀欣喜，隔着窗帘推开一丝丝窗户，操控1号仆从飞到室外，稍微辨认了一下方向，在三四米的高处往波塞顿火车站飞去。
"咔嚓咔嚓.."
1号仆从才飞出去没多久，密讯指环响了！
夏佐吓得哆嗦了一下，差点儿解散掉1号仆从。
拿起密训指环一看，才发现是维克斯主管让他明天上午直接去波辛大厦地下2层的办公室..
"吓我一跳.."夏佐自嘲地笑了下，摸了几下后脑勺，继续操控1号仆从飞行。
大约半小时后。
一路躲躲藏藏，避开路灯照射和阵风的1号仆从，来到了火车站站台的天花板横梁上。
夏佐操控它找到一个背风的横梁角落，将它变成一根短木刺的形状，插在横梁的缝隙里固定住，避免天亮之间被风吹走。
做完这一切后，已是晚上12点了。
夏佐半躺在书桌椅上，脸上带着心满意足地笑意。
真妙啊~
足不出户环游全世界。
第72章 立方体影魔
12月3日，周三，距离冬幕节还有13天。
昨晚后半夜气温骤降。
夏佐上床睡觉前，用棉被把安茹儿裹得紧紧的，防止她感冒。
两人早上醒来后温存了一下会儿，然后穿上碧翠丝送的冬衣去上班。
冬季对马奇纳州来说，是一个会留下深刻痕迹的季节。
从当年的12月初，到次年的2月底，整个马奇纳州的平均气温不会超过2度，每隔几天便会有一次降雪，能看见太阳的日子不会超过10天。
这时候有几套暖和的衣服就尤为重要了。
夏佐穿上风衣款式的防寒服时，才发现这件外衣不简单。
填充层摸起来有颗粒感，可能是一种能自动调节温度的炼金材料。
运动时释放的热量被调温材料吸收，在体表温度降低到30度以下时，调温材料会自动释放出储存的热量。
夏佐穿着这件衣服，从寒风瑟瑟的室外走进温暖如春的波辛大厦，一点儿燥热的感觉也没有，非常舒适。
...
地下2层，维克斯的办公室。
维克斯正操控两支钢笔书写文字。
敲门声响起。
他看了眼桌上的玻璃球，透过里面的投影看到了在门口等候的夏佐。
"进来吧，夏佐。"
"早上好，主管。"夏佐推门走入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是这样的，夏佐。"维克斯在堆满文档夹的书桌上找了几秒，抽出一个档案袋递过去。
"最近郊外和附近的小镇，发生了许多第3类灾害，你应该有所耳闻了。"
维克斯推一下鼻梁上的眼睛，十指在桌上交叉。
"鉴定工作组的人员安排有些调整。主要是对你的日常工作进行了拓展。原来你只负责血魔法领域的鉴定任务。现在，与影魔有关的部分鉴定任务也会由你来承担。具体内容都在档案袋里。"
夏佐扫了眼档案袋的封面，一点头，"好的，主管。"
"把你的门禁卡给我吧，我来开通实验室的权限。"
维克斯接过炼金卡片，往上面倒下几滴不同的炼金油剂，扇动卡片让油剂尽快晾干，确认卡片表面没有遗留物后递了回去，叮嘱道：
"待会儿去地下4层的实验室试一下门禁卡有没有用，要是无效的话，再来找我重新授权。"
"是，主管。"
夏佐收好卡片，和维克斯道别后离开了房间。
屋内只有维克斯一人了。
他从抽屉里找出一个记事本，用特制墨水书在写满文字的纸页上写下：
【1913年，12月3日，上午7点40分，P已从我这拿走了影魔的档案袋。】
过了几秒，这行字的下方凭空浮现几行回应：
【波利斯组已收到。】
【哈坎森组已收到。】
维克斯的视线往上移动。
夏佐每在他这儿领取一次研究计划或与他见一次面，记事本上便会出现一次类似的对话，迄今为止已有20余次记录。
...
地下3层，毒物炼金室。
夏佐换上了炼毒皮袍，在桌上放下公文包，打开档案袋倒出里面的文档。
但他没着急
还有其它事情要做。
今天上午8点，是车次BB010号列车发车前往波利斯市的时间。
夏佐坐到炼金室的书桌旁坐下，在脑海里选中【1号仆从】，切换到它的视角。
火车站站台的风真不小，幸好昨晚选了个背风的角落，光是听风声都能感受到寒冷。
夏佐发现了操控血素仆从外出的一个潜在优点。
血素仆从会受到寒风影响，但不会传导到主人身上。
此时，【1号血素仆从】的模板上，清晰标注着【轻微冰缓：移动速度降低5%】的负面效果。
但坐在温暖炼金室里的夏佐，丝毫没感受到寒意。
他听着站台的播报声和风声，悠闲地端起滚烫的茶水，吹开水面的气雾，嘬上一小口热茶，从容地操控1号仆从观察站台的情况。
上午出发的旅客大概有三十多个，他们手上拎着公文包，脖子裹着围巾，一开就是出差的办公员。
火车带着长长的白色蒸汽，哐哧哐哧地驶进站台，在刹车片摩擦声中稳稳停下。
1号仆从钻进车厢，飘到行李架上，找了个可以观察到车厢内景和车窗的缝隙藏起来。
"铛~铛~铛~"
"呜~~"
火车长鸣一声，驶向下一站。
前往波利斯市的路上会停靠几座小镇。
预计到达的时间点只会出现晚点，不会提前到达。
夏佐给自己定了个上午9点50分的闹钟，然后便翻开档案袋里的文档。
袋子里有一副墨镜。
这与维克斯主管提到的一个异魔种类有关：
影魔。
它也是一条异魔教会掌握的传承途径，类似混血法师。
混血法师已知有4个层次：
转化者、血瘾者、血魔、血巫。
影魔的层次划分方式有点儿不同。
它是按照自身的面积、体积大小来命名的。
第一层次的影魔被称为草丛体影魔。
这意味着它的本体只有一小片草丛的影子那么大，大概0.25平方米左右，即将晋升下一层次的草丛体影魔的面积不会超过1平方米。
第二层次的影魔被称为方桌体影魔，面积从1平方米至3平方米不等。
第三层次的名字为立方体影魔，体积在0.5立方米至5立方米不等。
档案上提到，在前两个层次中，影魔是二维生物，只能生活在平面中，基本不具备攻击能力，成为了存在感最低的异魔。
但到了第***。
影魔会变得立体，从二维进化到三维，如同人一样拥有自己的躯体以及自己的影子。
它的影子是转化仪式的主材料，可以将活物转变成新的草丛体影魔。
影魔在诸多异魔中属于比较特别的那一类。
它的成长和晋升无需吞噬生命，而是不断地融合影子。
但只能将比自己面积更小的正常影子当作融合的目标。
否则..
影魔会被正常的影子反噬。
很多时候，不是影魔自己去与比自己大的影子融合的，它们是被迫的。
想象一下。
假设我们是二维生物，眼中所能看到的画面是一根明暗交错的线条。
线条上发光的地方，代表没有影子存在。
暗的地方代表有影子。
但怎么鉴别这些影子的大小呢？
线条是一维的。
顶多只能按照暗淡线条的长度，来大略估算二维平面上影子的大小。
这种方法很不靠谱。
所以绝大部分第一、第二层次的影魔，死于意外地与大影子相撞，而非被人扑杀...
能够出现在常人视野中的便只有立方体影魔了。
昨天第10、17行动队返回来的时候，就押送着一只立方体影魔。
据说这只影魔利用影魔法，掩护一大群转化者和血瘾者在波塞顿周边地区作乱。
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捕捉到影魔法的律动之后，花了些许功夫召集人马，设下针对影魔的圈套，这才在南边的城镇将它抓住。
一同被擒的还有十几只转化者和6只血瘾者。
考虑到现在是非常时期，波辛大厦里的异魔越少越好。
指挥部下令就地扑杀所有异魔教会血法师，只保留了立方体影魔。
就地..杀了..所有混血法师..
"咳咳.."夏佐锤了几下胸口，刚才差点儿没喘上气..这可是一大波经验和特长奖励啊！
上次这种胸闷气短的感觉出现在十余年前，首次抵达皮耶克城塞的那天。
当时大姐头奥德丽去城塞指挥官那领了两袋钱币回来，夏佐一分经验都没捞着..
现在又来一次..
夏佐无奈地呼出一口气，翻了下自己的研究计划表。
维克斯安排他鉴定影魔的本影。
所有影子都有本影和半影之分，上一世的光学和这一世的奇物炼金学里都有过详细的讲解。
简单来说。
影子中央特别黑的部分叫作本影。
四周灰暗的部分叫作半影。
立方体影魔的半影，对应血魔的血魔躯壳。
它的本影，对应血魔的血精石。
区别于血魔躯壳里有剧毒且十分难以切割，包裹影魔本影的半影很脆弱，只要被强光照射到就会被溶解掉。
但只要光线减弱，半影就会恢复，这方面比血魔躯壳强多了。
影魔的缺陷这么多，这么明显。
行动队把它抓住后，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解除掉了它的躯壳，可以直接研究本影的秘密了，简直跟白送的一样，研究进度会推进得非常快。
夏佐读完了档案，看了下现在的时间，然后赶紧快步走向房门，前往地下实验室拿样本。
...
地下6层，15号实验室。
夏佐戴上墨镜，解锁房门走进去。
这里简直是光的海洋。
整间屋子的墙壁、天花板、地板、桌子底下等等，铺满了玻璃板包裹的发光管，均匀地光线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不存在任何阴影。
封印影魔的培养罐经过特殊改造。
罐体依旧是单向透视的玻璃。
但四周多了一圈环形水池。
池子里放置折射光线的丝带和亮片。
池水保持流动，让丝带和亮片时刻处于翻滚、流淌的状态，所折射出来的光线照射到立方体样式的影魔上后，会撕下一小搓本影的碎屑。
碎屑沉入水底，被细小的机械手拿走送到旁边的封闭式操作台上。
夏佐守在操作台旁，围观了几分钟封装本影碎屑的操作，然后带上一个手提箱离开了这里。
回到炼金室的时候，刚好是上午9点48分。
夏佐在操作台前坐下，调出【1号仆从】的视角。
火车上的女乘务员穿着制服走进车厢，提醒乘客大约15分钟后即将抵达波利斯市。
夏佐趁着这一小段时间，把本影碎屑放进封闭式操作台里，预处理需要鉴定的毒物。
小书亭
15分钟后，火车进站停靠。
夏佐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专心操控1号仆从。
波利斯市作为银月联邦的一员，同属于炼金学派创造的城市，城区的布局和波塞顿大同小异，市区内多是楼房，靠近郊外的地方是矮屋。
夏佐激活【血缘诅咒】，查看那三只转化者的位置。
血素仆从的第二个潜在福利出现了。
查看目标方位的时候，夏佐能把观测点从自己这儿切换到血素仆从身上，从血素仆从的角度找到目标的位置。
夏佐细细一搜寻，发现转化者竟然在地下？？
"呃？"坐在操作台前的夏佐困惑地摸了摸脑袋。
波利斯市有地铁吗？
肯定没有。
难道有隐藏的地下城区之类的东西？
那三只转化者所处的位置比较深，大概在地下15米左右的地方。
夏佐顺着【血缘诅咒】的指引，控制1号仆从穿过火车站的围墙来到街上，顺着街道前进。
一幢20多层的高楼出现在靠近中央城区的地方。
从外形上看，它与波辛大厦有些相似，同样的比其它楼房高出一大截，大厅一楼同样的有巨大白色水晶悬浮在空中，同样的拥有..
地下室...
夏佐面色一变，神情有些愕然和尴尬。
难道那3只转化者，早就被波利斯市的行动队抓住、关到地下实验室去了？！
敢情他可能是从友军那抢了一波经验啊？
这也太尴尬了。
不对不对不对..
夏佐一拍脑袋，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波利斯市的行动队接到了雷克索尔的情报后，在东城区找到了这3只转化者的废渣，然后带回到实验室里做研究去了？
嗯..
可能性很大。
他这几天都没关注过转化者的位置，而且由于波塞顿和波利斯市相隔数十公里，不管是在波利斯市的中央城区还是东城区，对他来说都是北边的方向，差别很小。
最关键的是。
转化者被关在培养罐里的时候是不能自毁的。
可当时血魔下达的指令是"自毁"。
所以由此可以推断出地下实验室里的废渣，是在转化者死后才运回来的。
夏佐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没那个胆量操控1号仆从飞进大厦大厅，那些飘在天花板上的巨大白色水晶一看就不好惹..
他只能围着大厦转上一圈，依照波辛大厦的布局，推测一下转化者的具体方位。
没错，就在地下4层的实验室里无疑了。
夏佐让1号仆飞回大厦正面，看向这幢大厦的名字..
【波勒斯大厦】
他透过1号仆从的视角，扫视周围的街道，仔细思索了几秒，决定找个地方猫着，说不定以后还能用上这只仆从。
1号仆从飞向街对角的商铺，在店门口的招牌上找了个遮风避雨的小缝隙钻进去。
然后，夏佐便将注意力放到眼下的工作上。
往操作台放入本影碎屑的时候，他特意留了一小撮没放进去，就是为了用【血肉掌控】试验一下毒效，顺带看看影魔有没有类似血纹印记之类的东西。
夏佐检查了一下血包、生命炼**，确认准备就绪后驱使掌心容纳了那一撮本影碎屑。
他的皮肤在瞬间变成黑色，有紫色的线条在肌肤表面游走，双眼周围的血管鼓起，脸上遍布肿胀的纹路。
1秒，2秒，3秒过去了。
"呼..呼.."夏佐睁开眼大口喘气，掌心浮现本影碎渣。
他立马将碎渣放进操作台上的试管里，这才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得黝黑，大约分钟之后，肤色才渐渐泛白，恢复到正常颜色。
"我去..本影碎屑的毒效简直奇葩.."
夏佐后怕地拍拍胸膛，在脑海里翻看先前拿到的毒效名单。
...
【重度自我怀疑】：每隔1秒，你便会对自己即将进行的操作产生不可抑制的怀疑情绪，持续5秒。
（其余略）
...
众所周知，影魔的成长很困难。
夏佐推测。
影魔在面对无法揣测大小的影子时往往会很纠结，长此以往下去，要么因意外而丧命，要么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
这可能会是【重度自我怀疑】毒效的由来。
但不能完全不确定。
因为从未见过由心理疾病演变而来的毒效。
但也不能否认这种毒效的存在，说不定是一种非常艰涩的毒效，需要多种毒素才能制作出来。
否则不会有这么恐怖的效果！
夏佐试毒的时候，从来都是以稳为首，肯定是毒效一出现，就立马解除【血肉掌控】。
刚才一沾上【重度自我怀疑】这个毒效，他的脑海里全是：
"要不要解除【血肉掌控】呢？"
"我干嘛不解除【血肉掌控】？"
"我怎么还没解除【血肉掌控】啊？"
诸如此类的问题。
要不是操作人物模板不会受到毒效影响，他怕不是要被其它毒效给毒死..
比较遗憾的是，本次试毒只收获了毒效。
影魔没有类似血纹印记的东西。
夏佐喝了口茶水缓解下心情，开始着手制作破解本影毒效的解毒素。
第73章 微型塑能力场装置
12月3日，周三，距离冬幕节还有13天。
昨晚后半夜气温骤降。
夏佐上床睡觉前，用棉被把安茹儿裹得紧紧的，防止她感冒。
两人早上醒来后温存了一下会儿，然后穿上碧翠丝送的冬衣去上班。
冬季对马奇纳州来说，是一个会留下深刻痕迹的季节。
从当年的12月初，到次年的2月底，整个马奇纳州的平均气温不会超过2度，每隔几天便会有一次降雪，能看见太阳的日子不会超过10天。
这时候有几套暖和的衣服就尤为重要了。
夏佐穿上风衣款式的防寒服时，才发现这件外衣不简单。
填充层摸起来有颗粒感，可能是一种能自动调节温度的炼金材料。
运动时释放的热量被调温材料吸收，在体表温度降低到30度以下时，调温材料会自动释放出储存的热量。
夏佐穿着这件衣服，从寒风瑟瑟的室外走进温暖如春的波辛大厦，一点儿燥热的感觉也没有，非常舒适。
...
地下2层，维克斯的办公室。
维克斯正操控两支钢笔书写文字。
敲门声响起。
他看了眼桌上的玻璃球，透过里面的投影看到了在门口等候的夏佐。
"进来吧，夏佐。"
"早上好，主管。"夏佐推门走入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是这样的，夏佐。"维克斯在堆满文档夹的书桌上找了几秒，抽出一个档案袋递过去。
"最近郊外和附近的小镇，发生了许多第3类灾害，你应该有所耳闻了。"
维克斯推一下鼻梁上的眼睛，十指在桌上交叉。
"鉴定工作组的人员安排有些调整。主要是对你的日常工作进行了拓展。原来你只负责血魔法领域的鉴定任务。现在，与影魔有关的部分鉴定任务也会由你来承担。具体内容都在档案袋里。"
夏佐扫了眼档案袋的封面，一点头，"好的，主管。"
"把你的门禁卡给我吧，我来开通实验室的权限。"
维克斯接过炼金卡片，往上面倒下几滴不同的炼金油剂，扇动卡片让油剂尽快晾干，确认卡片表面没有遗留物后递了回去，叮嘱道：
"待会儿去地下4层的实验室试一下门禁卡有没有用，要是无效的话，再来找我重新授权。"
"是，主管。"
夏佐收好卡片，和维克斯道别后离开了房间。
屋内只有维克斯一人了。
他从抽屉里找出一个记事本，用特制墨水书在写满文字的纸页上写下：
【1913年，12月3日，上午7点40分，P已从我这拿走了影魔的档案袋。】
过了几秒，这行字的下方凭空浮现几行回应：
【波利斯组已收到。】
【哈坎森组已收到。】
维克斯的视线往上移动。
夏佐每在他这儿领取一次研究计划或与他见一次面，记事本上便会出现一次类似的对话，迄今为止已有20余次记录。
...
地下3层，毒物炼金室。
夏佐换上了炼毒皮袍，在桌上放下公文包，打开档案袋倒出里面的文档。
但他没着急
还有其它事情要做。
今天上午8点，是车次BB010号列车发车前往波利斯市的时间。
夏佐坐到炼金室的书桌旁坐下，在脑海里选中【1号仆从】，切换到它的视角。
火车站站台的风真不小，幸好昨晚选了个背风的角落，光是听风声都能感受到寒冷。
夏佐发现了操控血素仆从外出的一个潜在优点。
血素仆从会受到寒风影响，但不会传导到主人身上。
此时，【1号血素仆从】的模板上，清晰标注着【轻微冰缓：移动速度降低5%】的负面效果。
但坐在温暖炼金室里的夏佐，丝毫没感受到寒意。
他听着站台的播报声和风声，悠闲地端起滚烫的茶水，吹开水面的气雾，嘬上一小口热茶，从容地操控1号仆从观察站台的情况。
上午出发的旅客大概有三十多个，他们手上拎着公文包，脖子裹着围巾，一开就是出差的办公员。
火车带着长长的白色蒸汽，哐哧哐哧地驶进站台，在刹车片摩擦声中稳稳停下。
1号仆从钻进车厢，飘到行李架上，找了个可以观察到车厢内景和车窗的缝隙藏起来。
"铛~铛~铛~"
"呜~~"
火车长鸣一声，驶向下一站。
前往波利斯市的路上会停靠几座小镇。
预计到达的时间点只会出现晚点，不会提前到达。
夏佐给自己定了个上午9点50分的闹钟，然后便翻开档案袋里的文档。
袋子里有一副墨镜。
这与维克斯主管提到的一个异魔种类有关：
影魔。
它也是一条异魔教会掌握的传承途径，类似混血法师。
混血法师已知有4个层次：
转化者、血瘾者、血魔、血巫。
影魔的层次划分方式有点儿不同。
它是按照自身的面积、体积大小来命名的。
第一层次的影魔被称为草丛体影魔。
这意味着它的本体只有一小片草丛的影子那么大，大概0.25平方米左右，即将晋升下一层次的草丛体影魔的面积不会超过1平方米。
第二层次的影魔被称为方桌体影魔，面积从1平方米至3平方米不等。
第三层次的名字为立方体影魔，体积在0.5立方米至5立方米不等。
档案上提到，在前两个层次中，影魔是二维生物，只能生活在平面中，基本不具备攻击能力，成为了存在感最低的异魔。
但到了第***。
影魔会变得立体，从二维进化到三维，如同人一样拥有自己的躯体以及自己的影子。
它的影子是转化仪式的主材料，可以将活物转变成新的草丛体影魔。
影魔在诸多异魔中属于比较特别的那一类。
它的成长和晋升无需吞噬生命，而是不断地融合影子。
但只能将比自己面积更小的正常影子当作融合的目标。
否则..
影魔会被正常的影子反噬。
很多时候，不是影魔自己去与比自己大的影子融合的，它们是被迫的。
想象一下。
假设我们是二维生物，眼中所能看到的画面是一根明暗交错的线条。
线条上发光的地方，代表没有影子存在。
暗的地方代表有影子。
但怎么鉴别这些影子的大小呢？
线条是一维的。
顶多只能按照暗淡线条的长度，来大略估算二维平面上影子的大小。
这种方法很不靠谱。
所以绝大部分第一、第二层次的影魔，死于意外地与大影子相撞，而非被人扑杀...
能够出现在常人视野中的便只有立方体影魔了。
昨天第10、17行动队返回来的时候，就押送着一只立方体影魔。
据说这只影魔利用影魔法，掩护一大群转化者和血瘾者在波塞顿周边地区作乱。
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捕捉到影魔法的律动之后，花了些许功夫召集人马，设下针对影魔的圈套，这才在南边的城镇将它抓住。
一同被擒的还有十几只转化者和6只血瘾者。
考虑到现在是非常时期，波辛大厦里的异魔越少越好。
指挥部下令就地扑杀所有异魔教会血法师，只保留了立方体影魔。
就地..杀了..所有混血法师..
"咳咳.."夏佐锤了几下胸口，刚才差点儿没喘上气..这可是一大波经验和特长奖励啊！
上次这种胸闷气短的感觉出现在十余年前，首次抵达皮耶克城塞的那天。
当时大姐头奥德丽去城塞指挥官那领了两袋钱币回来，夏佐一分经验都没捞着..
现在又来一次..
夏佐无奈地呼出一口气，翻了下自己的研究计划表。
维克斯安排他鉴定影魔的本影。
所有影子都有本影和半影之分，上一世的光学和这一世的奇物炼金学里都有过详细的讲解。
简单来说。
影子中央特别黑的部分叫作本影。
四周灰暗的部分叫作半影。
立方体影魔的半影，对应血魔的血魔躯壳。
它的本影，对应血魔的血精石。
区别于血魔躯壳里有剧毒且十分难以切割，包裹影魔本影的半影很脆弱，只要被强光照射到就会被溶解掉。
但只要光线减弱，半影就会恢复，这方面比血魔躯壳强多了。
影魔的缺陷这么多，这么明显。
行动队把它抓住后，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解除掉了它的躯壳，可以直接研究本影的秘密了，简直跟白送的一样，研究进度会推进得非常快。
夏佐读完了档案，看了下现在的时间，然后赶紧快步走向房门，前往地下实验室拿样本。
...
地下6层，15号实验室。
夏佐戴上墨镜，解锁房门走进去。
这里简直是光的海洋。
整间屋子的墙壁、天花板、地板、桌子底下等等，铺满了玻璃板包裹的发光管，均匀地光线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不存在任何阴影。
封印影魔的培养罐经过特殊改造。
罐体依旧是单向透视的玻璃。
但四周多了一圈环形水池。
池子里放置折射光线的丝带和亮片。
池水保持流动，让丝带和亮片时刻处于翻滚、流淌的状态，所折射出来的光线照射到立方体样式的影魔上后，会撕下一小搓本影的碎屑。
碎屑沉入水底，被细小的机械手拿走送到旁边的封闭式操作台上。
夏佐守在操作台旁，围观了几分钟封装本影碎屑的操作，然后带上一个手提箱离开了这里。
回到炼金室的时候，刚好是上午9点48分。
夏佐在操作台前坐下，调出【1号仆从】的视角。
火车上的女乘务员穿着制服走进车厢，提醒乘客大约15分钟后即将抵达波利斯市。
夏佐趁着这一小段时间，把本影碎屑放进封闭式操作台里，预处理需要鉴定的毒物。
小书亭
15分钟后，火车进站停靠。
夏佐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专心操控1号仆从。
波利斯市作为银月联邦的一员，同属于炼金学派创造的城市，城区的布局和波塞顿大同小异，市区内多是楼房，靠近郊外的地方是矮屋。
夏佐激活【血缘诅咒】，查看那三只转化者的位置。
血素仆从的第二个潜在福利出现了。
查看目标方位的时候，夏佐能把观测点从自己这儿切换到血素仆从身上，从血素仆从的角度找到目标的位置。
夏佐细细一搜寻，发现转化者竟然在地下？？
"呃？"坐在操作台前的夏佐困惑地摸了摸脑袋。
波利斯市有地铁吗？
肯定没有。
难道有隐藏的地下城区之类的东西？
那三只转化者所处的位置比较深，大概在地下15米左右的地方。
夏佐顺着【血缘诅咒】的指引，控制1号仆从穿过火车站的围墙来到街上，顺着街道前进。
一幢20多层的高楼出现在靠近中央城区的地方。
从外形上看，它与波辛大厦有些相似，同样的比其它楼房高出一大截，大厅一楼同样的有巨大白色水晶悬浮在空中，同样的拥有..
地下室...
夏佐面色一变，神情有些愕然和尴尬。
难道那3只转化者，早就被波利斯市的行动队抓住、关到地下实验室去了？！
敢情他可能是从友军那抢了一波经验啊？
这也太尴尬了。
不对不对不对..
夏佐一拍脑袋，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波利斯市的行动队接到了雷克索尔的情报后，在东城区找到了这3只转化者的废渣，然后带回到实验室里做研究去了？
嗯..
可能性很大。
他这几天都没关注过转化者的位置，而且由于波塞顿和波利斯市相隔数十公里，不管是在波利斯市的中央城区还是东城区，对他来说都是北边的方向，差别很小。
最关键的是。
转化者被关在培养罐里的时候是不能自毁的。
可当时血魔下达的指令是"自毁"。
所以由此可以推断出地下实验室里的废渣，是在转化者死后才运回来的。
夏佐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没那个胆量操控1号仆从飞进大厦大厅，那些飘在天花板上的巨大白色水晶一看就不好惹..
他只能围着大厦转上一圈，依照波辛大厦的布局，推测一下转化者的具体方位。
没错，就在地下4层的实验室里无疑了。
夏佐让1号仆飞回大厦正面，看向这幢大厦的名字..
【波勒斯大厦】
他透过1号仆从的视角，扫视周围的街道，仔细思索了几秒，决定找个地方猫着，说不定以后还能用上这只仆从。
1号仆从飞向街对角的商铺，在店门口的招牌上找了个遮风避雨的小缝隙钻进去。
然后，夏佐便将注意力放到眼下的工作上。
往操作台放入本影碎屑的时候，他特意留了一小撮没放进去，就是为了用【血肉掌控】试验一下毒效，顺带看看影魔有没有类似血纹印记之类的东西。
夏佐检查了一下血包、生命炼**，确认准备就绪后驱使掌心容纳了那一撮本影碎屑。
他的皮肤在瞬间变成黑色，有紫色的线条在肌肤表面游走，双眼周围的血管鼓起，脸上遍布肿胀的纹路。
1秒，2秒，3秒过去了。
"呼..呼.."夏佐睁开眼大口喘气，掌心浮现本影碎渣。
他立马将碎渣放进操作台上的试管里，这才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得黝黑，大约分钟之后，肤色才渐渐泛白，恢复到正常颜色。
"我去..本影碎屑的毒效简直奇葩.."
夏佐后怕地拍拍胸膛，在脑海里翻看先前拿到的毒效名单。
...
【重度自我怀疑】：每隔1秒，你便会对自己即将进行的操作产生不可抑制的怀疑情绪，持续5秒。
（其余略）
...
众所周知，影魔的成长很困难。
夏佐推测。
影魔在面对无法揣测大小的影子时往往会很纠结，长此以往下去，要么因意外而丧命，要么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
这可能会是【重度自我怀疑】毒效的由来。
但不能完全不确定。
因为从未见过由心理疾病演变而来的毒效。
但也不能否认这种毒效的存在，说不定是一种非常艰涩的毒效，需要多种毒素才能制作出来。
否则不会有这么恐怖的效果！
夏佐试毒的时候，从来都是以稳为首，肯定是毒效一出现，就立马解除【血肉掌控】。
刚才一沾上【重度自我怀疑】这个毒效，他的脑海里全是：
"要不要解除【血肉掌控】呢？"
"我干嘛不解除【血肉掌控】？"
"我怎么还没解除【血肉掌控】啊？"
诸如此类的问题。
要不是操作人物模板不会受到毒效影响，他怕不是要被其它毒效给毒死..
比较遗憾的是，本次试毒只收获了毒效。
影魔没有类似血纹印记的东西。
夏佐喝了口茶水缓解下心情，开始着手制作破解本影毒效的解毒素。
第74章 血纹低劣的下场
12月3日，周三，距离冬幕节还有13天。
昨晚后半夜气温骤降。
夏佐上床睡觉前，用棉被把安茹儿裹得紧紧的，防止她感冒。
两人早上醒来后温存了一下会儿，然后穿上碧翠丝送的冬衣去上班。
冬季对马奇纳州来说，是一个会留下深刻痕迹的季节。
从当年的12月初，到次年的2月底，整个马奇纳州的平均气温不会超过2度，每隔几天便会有一次降雪，能看见太阳的日子不会超过10天。
这时候有几套暖和的衣服就尤为重要了。
夏佐穿上风衣款式的防寒服时，才发现这件外衣不简单。
填充层摸起来有颗粒感，可能是一种能自动调节温度的炼金材料。
运动时释放的热量被调温材料吸收，在体表温度降低到30度以下时，调温材料会自动释放出储存的热量。
夏佐穿着这件衣服，从寒风瑟瑟的室外走进温暖如春的波辛大厦，一点儿燥热的感觉也没有，非常舒适。
…
地下2层，维克斯的办公室。
维克斯正操控两支钢笔书写文字。
敲门声响起。
他看了眼桌上的玻璃球，透过里面的投影看到了在门口等候的夏佐。
“进来吧，夏佐。”
“早上好，主管。”夏佐推门走入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是这样的，夏佐。”维克斯在堆满文档夹的书桌上找了几秒，抽出一个档案袋递过去。
“最近郊外和附近的小镇，发生了许多第3类灾害，你应该有所耳闻了。”
维克斯推一下鼻梁上的眼睛，十指在桌上交叉。
“鉴定工作组的人员安排有些调整。主要是对你的日常工作进行了拓展。原来你只负责血魔法领域的鉴定任务。现在，与影魔有关的部分鉴定任务也会由你来承担。具体内容都在档案袋里。”
夏佐扫了眼档案袋的封面，一点头，“好的，主管。”
“把你的门禁卡给我吧，我来开通实验室的权限。”
维克斯接过炼金卡片，往上面倒下几滴不同的炼金油剂，扇动卡片让油剂尽快晾干，确认卡片表面没有遗留物后递了回去，叮嘱道：
“待会儿去地下4层的实验室试一下门禁卡有没有用，要是无效的话，再来找我重新授权。”
“是，主管。”
夏佐收好卡片，和维克斯道别后离开了房间。
屋内只有维克斯一人了。
他从抽屉里找出一个记事本，用特制墨水书在写满文字的纸页上写下：
【1913年，12月3日，上午7点40分，P已从我这拿走了影魔的档案袋。】
过了几秒，这行字的下方凭空浮现几行回应：
【波利斯组已收到。】
【哈坎森组已收到。】
维克斯的视线往上移动。
夏佐每在他这儿领取一次研究计划或与他见一次面，记事本上便会出现一次类似的对话，迄今为止已有20余次记录。
…
地下3层，毒物炼金室。
夏佐换上了炼毒皮袍，在桌上放下公文包，打开档案袋倒出里面的文档。
但他没着急
还有其它事情要做。
今天上午8点，是车次BB010号列车发车前往波利斯市的时间。
夏佐坐到炼金室的书桌旁坐下，在脑海里选中【1号仆从】，切换到它的视角。
火车站站台的风真不小，幸好昨晚选了个背风的角落，光是听风声都能感受到寒冷。
夏佐发现了操控血素仆从外出的一个潜在优点。
血素仆从会受到寒风影响，但不会传导到主人身上。
此时，【1号血素仆从】的模板上，清晰标注着【轻微冰缓：移动速度降低5%】的负面效果。
但坐在温暖炼金室里的夏佐，丝毫没感受到寒意。
他听着站台的播报声和风声，悠闲地端起滚烫的茶水，吹开水面的气雾，嘬上一小口热茶，从容地操控1号仆从观察站台的情况。
上午出发的旅客大概有三十多个，他们手上拎着公文包，脖子裹着围巾，一开就是出差的办公员。
火车带着长长的白色蒸汽，哐哧哐哧地驶进站台，在刹车片摩擦声中稳稳停下。
1号仆从钻进车厢，飘到行李架上，找了个可以观察到车厢内景和车窗的缝隙藏起来。
“铛~铛~铛~”
“呜~~”
火车长鸣一声，驶向下一站。
前往波利斯市的路上会停靠几座小镇。
预计到达的时间点只会出现晚点，不会提前到达。
夏佐给自己定了个上午9点50分的闹钟，然后便翻开档案袋里的文档。
袋子里有一副墨镜。
这与维克斯主管提到的一个异魔种类有关：
影魔。
它也是一条异魔教会掌握的传承途径，类似混血法师。
混血法师已知有4个层次：
转化者、血瘾者、血魔、血巫。
影魔的层次划分方式有点儿不同。
它是按照自身的面积、体积大小来命名的。
第一层次的影魔被称为草丛体影魔。
这意味着它的本体只有一小片草丛的影子那么大，大概0.25平方米左右，即将晋升下一层次的草丛体影魔的面积不会超过1平方米。
第二层次的影魔被称为方桌体影魔，面积从1平方米至3平方米不等。
第三层次的名字为立方体影魔，体积在0.5立方米至5立方米不等。
档案上提到，在前两个层次中，影魔是二维生物，只能生活在平面中，基本不具备攻击能力，成为了存在感最低的异魔。
但到了第三阶段。
影魔会变得立体，从二维进化到三维，如同人一样拥有自己的躯体以及自己的影子。
它的影子是转化仪式的主材料，可以将活物转变成新的草丛体影魔。
影魔在诸多异魔中属于比较特别的那一类。
它的成长和晋升无需吞噬生命，而是不断地融合影子。
但只能将比自己面积更小的正常影子当作融合的目标。
否则..
影魔会被正常的影子反噬。
很多时候，不是影魔自己去与比自己大的影子融合的，它们是被迫的。
想象一下。
假设我们是二维生物，眼中所能看到的画面是一根明暗交错的线条。
线条上发光的地方，代表没有影子存在。
暗的地方代表有影子。
但怎么鉴别这些影子的大小呢？
线条是一维的。
顶多只能按照暗淡线条的长度，来大略估算二维平面上影子的大小。
这种方法很不靠谱。
所以绝大部分第一、第二层次的影魔，死于意外地与大影子相撞，而非被人扑杀…
能够出现在常人视野中的便只有立方体影魔了。
昨天第10、17行动队返回来的时候，就押送着一只立方体影魔。
据说这只影魔利用影魔法，掩护一大群转化者和血瘾者在波塞顿周边地区作乱。
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捕捉到影魔法的律动之后，花了些许功夫召集人马，设下针对影魔的圈套，这才在南边的城镇将它抓住。
一同被擒的还有十几只转化者和6只血瘾者。
考虑到现在是非常时期，波辛大厦里的异魔越少越好。
指挥部下令就地扑杀所有异魔教会血法师，只保留了立方体影魔。
就地..杀了..所有混血法师..
“咳咳..”夏佐锤了几下胸口，刚才差点儿没喘上气..这可是一大波经验和特长奖励啊！
上次这种胸闷气短的感觉出现在十余年前，首次抵达皮耶克城塞的那天。
当时大姐头奥德丽去城塞指挥官那领了两袋钱币回来，夏佐一分经验都没捞着..谷
现在又来一次..
夏佐无奈地呼出一口气，翻了下自己的研究计划表。
维克斯安排他鉴定影魔的本影。
所有影子都有本影和半影之分，上一世的光学和这一世的奇物炼金学里都有过详细的讲解。
简单来说。
影子中央特别黑的部分叫作本影。
四周灰暗的部分叫作半影。
立方体影魔的半影，对应血魔的血魔躯壳。
它的本影，对应血魔的血精石。
区别于血魔躯壳里有剧毒且十分难以切割，包裹影魔本影的半影很脆弱，只要被强光照射到就会被溶解掉。
但只要光线减弱，半影就会恢复，这方面比血魔躯壳强多了。
影魔的缺陷这么多，这么明显。
行动队把它抓住后，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解除掉了它的躯壳，可以直接研究本影的秘密了，简直跟白送的一样，研究进度会推进得非常快。
夏佐读完了档案，看了下现在的时间，然后赶紧快步走向房门，前往地下实验室拿样本。
…
地下6层，15号实验室。
夏佐戴上墨镜，解锁房门走进去。
这里简直是光的海洋。
整间屋子的墙壁、天花板、地板、桌子底下等等，铺满了玻璃板包裹的发光管，均匀地光线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不存在任何阴影。
封印影魔的培养罐经过特殊改造。
罐体依旧是单向透视的玻璃。
但四周多了一圈环形水池。
池子里放置折射光线的丝带和亮片。
池水保持流动，让丝带和亮片时刻处于翻滚、流淌的状态，所折射出来的光线照射到立方体样式的影魔上后，会撕下一小搓本影的碎屑。
碎屑沉入水底，被细小的机械手拿走送到旁边的封闭式操作台上。
夏佐守在操作台旁，围观了几分钟封装本影碎屑的操作，然后带上一个手提箱离开了这里。
回到炼金室的时候，刚好是上午9点48分。
夏佐在操作台前坐下，调出【1号仆从】的视角。
火车上的女乘务员穿着制服走进车厢，提醒乘客大约15分钟后即将抵达波利斯市。
夏佐趁着这一小段时间，把本影碎屑放进封闭式操作台里，预处理需要鉴定的毒物。
小书亭
15分钟后，火车进站停靠。
夏佐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专心操控1号仆从。
波利斯市作为银月联邦的一员，同属于炼金学派创造的城市，城区的布局和波塞顿大同小异，市区内多是楼房，靠近郊外的地方是矮屋。
夏佐激活【血缘诅咒】，查看那三只转化者的位置。
血素仆从的第二个潜在福利出现了。
查看目标方位的时候，夏佐能把观测点从自己这儿切换到血素仆从身上，从血素仆从的角度找到目标的位置。
夏佐细细一搜寻，发现转化者竟然在地下？？
“呃？”坐在操作台前的夏佐困惑地摸了摸脑袋。
波利斯市有地铁吗？
肯定没有。
难道有隐藏的地下城区之类的东西？
那三只转化者所处的位置比较深，大概在地下15米左右的地方。
夏佐顺着【血缘诅咒】的指引，控制1号仆从穿过火车站的围墙来到街上，顺着街道前进。
一幢20多层的高楼出现在靠近中央城区的地方。
从外形上看，它与波辛大厦有些相似，同样的比其它楼房高出一大截，大厅一楼同样的有巨大白色水晶悬浮在空中，同样的拥有..
地下室…
夏佐面色一变，神情有些愕然和尴尬。
难道那3只转化者，早就被波利斯市的行动队抓住、关到地下实验室去了？！
敢情他可能是从友军那抢了一波经验啊？
这也太尴尬了。
不对不对不对..
夏佐一拍脑袋，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波利斯市的行动队接到了雷克索尔的情报后，在东城区找到了这3只转化者的废渣，然后带回到实验室里做研究去了？
嗯..
可能性很大。
他这几天都没关注过转化者的位置，而且由于波塞顿和波利斯市相隔数十公里，不管是在波利斯市的中央城区还是东城区，对他来说都是北边的方向，差别很小。
最关键的是。
转化者被关在培养罐里的时候是不能自毁的。
可当时血魔下达的指令是“自毁”。
所以由此可以推断出地下实验室里的废渣，是在转化者死后才运回来的。
夏佐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没那个胆量操控1号仆从飞进大厦大厅，那些飘在天花板上的巨大白色水晶一看就不好惹..
他只能围着大厦转上一圈，依照波辛大厦的布局，推测一下转化者的具体方位。
没错，就在地下4层的实验室里无疑了。
夏佐让1号仆飞回大厦正面，看向这幢大厦的名字..
【波勒斯大厦】
他透过1号仆从的视角，扫视周围的街道，仔细思索了几秒，决定找个地方猫着，说不定以后还能用上这只仆从。
1号仆从飞向街对角的商铺，在店门口的招牌上找了个遮风避雨的小缝隙钻进去。
然后，夏佐便将注意力放到眼下的工作上。
往操作台放入本影碎屑的时候，他特意留了一小撮没放进去，就是为了用【血肉掌控】试验一下毒效，顺带看看影魔有没有类似血纹印记之类的东西。
夏佐检查了一下血包、生命炼金石，确认准备就绪后驱使掌心容纳了那一撮本影碎屑。
他的皮肤在瞬间变成黑色，有紫色的线条在肌肤表面游走，双眼周围的血管鼓起，脸上遍布肿胀的纹路。
1秒，2秒，3秒过去了。
“呼..呼..”夏佐睁开眼大口喘气，掌心浮现本影碎渣。
他立马将碎渣放进操作台上的试管里，这才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得黝黑，大约分钟之后，肤色才渐渐泛白，恢复到正常颜色。
“我去..本影碎屑的毒效简直奇葩..”
夏佐后怕地拍拍胸膛，在脑海里翻看先前拿到的毒效名单。
…
【重度自我怀疑】：每隔1秒，你便会对自己即将进行的操作产生不可抑制的怀疑情绪，持续5秒。
（其余略）
…
众所周知，影魔的成长很困难。
夏佐推测。
影魔在面对无法揣测大小的影子时往往会很纠结，长此以往下去，要么因意外而丧命，要么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
这可能会是【重度自我怀疑】毒效的由来。
但不能完全不确定。
因为从未见过由心理疾病演变而来的毒效。
但也不能否认这种毒效的存在，说不定是一种非常艰涩的毒效，需要多种毒素才能制作出来。
否则不会有这么恐怖的效果！
夏佐试毒的时候，从来都是以稳为首，肯定是毒效一出现，就立马解除【血肉掌控】。
刚才一沾上【重度自我怀疑】这个毒效，他的脑海里全是：
“要不要解除【血肉掌控】呢？”
“我干嘛不解除【血肉掌控】？”
“我怎么还没解除【血肉掌控】啊？”
诸如此类的问题。
要不是操作人物模板不会受到毒效影响，他怕不是要被其它毒效给毒死..
比较遗憾的是，本次试毒只收获了毒效。
影魔没有类似血纹印记的东西。
夏佐喝了口茶水缓解下心情，开始着手制作破解本影毒效的解毒素。
第75章 皈依者
正午时分。
夏佐吃完午餐，用密讯指环和安茹儿聊了一会儿，回到炼金室里坐下。
明天是周四，需要在地下7层关押高阶血魔的实验室里待上一整个日夜。
今天就得把手上的任务完成。
夏佐先是看了下1号仆从的状况，接着投入到工作中。
下午4点不到，他便完成了当天的任务，戴着皮箱找上维克斯，得到对方的指令后，把解毒素给地下4层15号实验室的研究组送去。
今天的工作便结束了。
研究计划是按环节定制的。
夏佐由于自身效率高，提前完成了自己环节的工作，得等上游环节送来新的样品才能开启新的工作。
所以这下班前的1个多小时，他可以有限度地自由支配。（注①）
要不去行动队培训下元能武器？
不知道邓克他们在不在大厦里。
夏佐摸出密讯指环发了条讯息，收到回复后走向房门。
…
第17行动队的据点内。
众成员连续忙碌了数日，终于能歇一歇了。
莉莎和芙蕾雅在接待室里聊天，雷纳德在举重撸铁。
夏佐在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与邓克聊了一会儿后，拿着一份枪械训练场使用许可证，找上正在看报纸的兰洛特。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位于大厦3楼的枪械训练场。
推开隔音的厚重房门后，隔着3层玻璃隔断，都能听到常规武器发出的砰砰枪响。
常规武器的子弹口径会影响到装药量，火药装得多了威力自然就越大。
炼金学派对常规武器多有研究，但从没给警员、军队大规模装配常规武器。
因为这类武器的缺点太多了。
需要提前准备好弹药。
战斗人员需要在战斗中换弹。
要给弹药库的安保工作层层加码。
最重要的是，常规武器无需容纳元素，普通人也能使用，不易于管控。
相比之下，元能武器简直堪称完美。
联邦境内能用元能武器的人，个个都有详细的备案，绝大部分都出身自当地的学府。
元能武器充能方便，弹匣容量大，射击时几乎无后座。
管理起来也很轻松。
元能武器的核心部件是【微型塑能力场装置】，启停开关受到加密装置的控制，而加密装置又在力场装置内部。
想要破解加密装置的话，得强行打开力场装置，但这会让力场装置彻底报废。
理论上来说，谁制造了【微型塑能力场装置】，谁就能掌握启停开关。
行动队的元能枪械均来自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控制权由总部掌握，归根结底在法师圣殿的外殿手上。
每次出外勤时，申请到的【施法许可令】，其实就是总部远程解锁了【微型塑能力场装置】的启停装置。
是不是很..科幻..
考虑到银月联邦是炼金学派创造的国度，不应该用科幻这个词，用炼金朋克更合适一些。
微型塑能力场装置..一听就很朋克。
“塑能”指使用元素能量塑造弹药。
“力场”可以控制并约束塑能过程。
“微型”指装置大小可调控。
给人的感觉就是..你咋不上天呢？
微观领域的精确操控，可不比宏观层面容易，都能造微型装置了，那大型或超大型装置肯定不在话下。
难道夜空中的星星是法师圣殿发生的卫星？
这些是夏佐学完武器炼金学入门级内容后的真实想法。
他对微型塑能力场装置很好奇，书上从没讲过这东西。
但也只能停留在好奇这一步了。
元能枪械是一体成型的，无法通过常规手段拆卸。
持有者能操作的地方只有3处。
一是机匣侧盖板开关，打开后可以取出元能弹匣进行充能或养护。
二是枪械的激发装置，准确的说是扳机，按一下发射一枚能量弹丸，按住不松，发射一连串弹丸。
三是供能切换按钮，按下后可切换所使用的元能弹匣，发射出不同元素特质的能量弹丸。
除此以外，其它部位均无法操控。
像是瞄具、分离式枪托这些配件，可以在规定限度内自由组装。
夏佐的配枪是联邦S1880A型元能手枪，一把用途广泛的警用元能枪械，稳定性极高，又具有比较好的扩展性。
它的额定充能威能为10点至100点，能量弹丸的威能是5点至50点。
在这个范围能充能和发射弹丸，基本不会对枪身造成损伤，理论上的使用寿命超过30年。
元能手枪质量过硬。
手枪造型经典又易操控。
枪管上的螺旋状散热管，是内敛又典雅的黑宝石材制。
这把手枪拿在手上，如同艺术品一样精致。
射击场的4号靶道射击台旁。
夏佐爱不释手地抚摸配枪，用柔软的抛光布擦拭自己不小心留下的指纹和油脂。
一旁的兰洛特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地样子，吹了下自己的浅灰色发丝，双臂怀抱在身前笑道：
“哈哈，每个男人都没法儿拒绝枪械的魅力，不是吗？”
兰洛特从指向桌上的书，“这本《元能弹匣与戏法》上面记载了元能枪械所能激发的戏法，你看看吧，研究下用哪些元素特质来充能。”
元能枪械能施放出来的法术均是戏法级别。
反过来说，能被元能枪械施放出来的法术，属于戏法级别——这是法师圣殿划分戏法和正式法术的依据之一。
元能枪械可以让持有者在未学习某些戏法的情况下，以折损50%威能为代价，通过枪械来施放这些戏法。
夏佐拥有16种元素特质，可发射出来的能量弹丸便至少有16种，每一种能力弹丸对应一种戏法。
他按照书籍目录的指引，仔细阅读了与16种元素特质的有关的内容，然后一点头说道：
“你觉得【加热】、【浸透】、【稳固】、【抵抗】这四个特质怎么样？
“【加热】特质发射带有高温的【炽热射线】，我只要按住扳机，就能保持炽热射线，不影响使用衰败诅咒。
“【浸透】特质可以发射用水流缠绕敌人的【水缚弹】，帮你们控制住敌人。
“【稳固】特质发射出帮助友军加强物理防护的【动能吸收盾片】。
“【抵抗】特质发射出抵抗法术伤害的【反魔法盾片】。
“【盾片】虽然是一次性的，受到攻击后就会破碎掉，但量变引起质变，我可以给你们多叠上几层盾片，提供一些正面迎敌的防护支援。”
兰洛特翻动书页，看了下这四种戏法的介绍，“炽热射线和两种盾片，我觉得没问题。水缚弹需要再斟酌一下。你不用【湿润】特质来发射水缚弹的原因是什么呢？”
水缚弹可以用【湿润】特质或【浸透】特质来发射。
但在细节上有些差别。
夏佐想了想说道：
“【湿润】特质发射的水缚弹，虽然生效快，但是减速效果没有浸透特质发射的水缚弹好。
“我觉得一般情况下，邓克队长会比我先出枪，他的【闪电锁链】会更早地束缚住敌人。我可以比较从容地用【浸透】特质的水缚弹来加强控制效果。”
“嗯..”兰洛特点点头，似乎肯定了对方的说法，提醒道：
“发射水缚弹的时候可得多留心，水会传导闪电能量，有可能发生误伤。”
“我记下了。”夏佐带上郑重的语气回应。
“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拿元能弹匣。”兰洛特走向射击场边上的枪械库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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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隔壁的靶道射击台传来枪响。
夏佐探头看过去，一个身材凹凸有致，侧脸冷艳的女射手正在训练，上身是紧缚身形的战斗皮衣套了件褐色战术马甲。
探知术反馈的信息显示，她的力量属性是12点，但匀称的胳膊上完全看不出力量感。
夏佐注意到对方用的是一挺轻机枪，采用弹箱加弹链供弹，砰砰砰地点射20米开外的目标，一直到兰洛特回来都没有停下。
“为什么要拿常规武器来训练？”夏佐靠近兰洛特提高嗓门说道。
兰洛特看了眼隔壁的人影，“那是武器研究组的成员，可能是在琢磨元能轻机枪吧。”
他打开弹匣盒，指导夏佐充能，装上元能弹匣试射。
有了1号仆从之后，精神属性值下降了5点，【精力值】也有减少，但给弹匣充能还是足够的。
持枪姿势和瞄准方式与常规武器类似。
夏佐用了十几分钟的功夫，熟悉了上手难度极低的元能手枪。
当他连续10次准确用水缚弹命中标靶后，脑海里传来金手指的信息，又一个新的武器专精入手。
..
【特长名称】元能手枪专精
【特长等级】LV.0（0/100）
【特长说明】
使用元能手枪训练或战斗，将获得此专精经验。
【特长效果】
感知+0，敏捷+0。
瞄准速度提高0%，瞄准精度提高0%。
..
武器专精提升的属性类型不少，但没一个是提升【魅力】的。
难道真得用自由属性点来提升吗？（注②）
【元能手枪专精】的关联属性是【敏捷】，可以共享给血素仆从…
夏佐一边思索着让血素仆从操控元能手枪的可能性，一边进行射击训练。
下午5点多，下班时间一到，他便告别兰洛特，前往狩魔大师的庄园锤炼躯体。
那把元能手枪暂时不能带走，至少需要接受20小时的培训，才能真正拥有配枪。
但说实话。
配不配枪的其实无所谓，夏佐除了单纯地喜欢手枪以外，更多的是把它当作提升属性的工具而已。
…
当天晚上7点40分。
圣约克社区的家中。
夏佐和安茹儿差不多同一时间到家。
他洗了个热水澡，便来到书房里坐下。
从庄园回来的路上，夏佐构思出一个刷经验的骚套路。
既然【血缘诅咒】不会暴露踪迹，也没有施法外观，那不如找个倒霉蛋一直挂着诅咒烙印…
试用【血缘诅咒】的那次，纯粹是因为谨慎和血魔的话语才停下施法。
现在回想起来，停不停止施法其实没两样，完全可以一直保持着！
反正那三只转化者最后都得自毁。
眼下要解决的是施法目标的选择问题。
可不可以把波辛大厦地下实验室里的血魔当作目标呢？
夏佐觉得绝对不行。
一，血魔受到炼金仪器监控。
通过【血缘诅咒】施放的诅咒，虽然没有烙印存在，但却会对血魔的外形造成影响，容易被炼金仪器监测到。
二，血魔的培养罐旁边，有狩魔大师值守。
不排除狩魔学派掌握着追踪诅咒的独门绝技。
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异魔教会的血法师可以通过血缘感应联络。
夏佐之前试用【血缘诅咒】的时候，已经有一只血魔知道波塞顿市里可能存在着纯血法师了。
此时再对地下7层实验室里的血魔施放诅咒，无疑是帮助异魔教会缩小搜寻纯血法师的范围。
这会将自己置入危险之中。
所以夏佐想到了第二个搜寻诅咒目标的思路。
这就要用到1号仆从了。
波利斯市可没出现过高阶血魔，那里的转化者未曾被大规模献祭掉。
但凡能瞎猫碰到死耗子，找到一只适合用来刷经验的转化者，就能薅羊毛薅到起飞。
夏佐操控1号仆从飞出店铺招牌的缝隙，辨认了下方向，往城市边缘飘去。
要说怎么寻找转化者。
他多少有些心得。
这些鬼鬼祟祟的异魔，会躲在远离中央城区，同时人员比较密集的地段。
这样既能保证自身安全，又可以利用体液标记到合适的吞噬目标。
“吃水果啦。”安茹儿端着餐盘走进来，洗过澡后身上带着清香，一身束腰的丝质睡袍勾勒出曲线。
夏佐回过神来，笑了笑，接过餐盘放下，“我在想些事情，待会儿就过去。”
“嗯嗯嗯~”安茹儿对他主动按时上缴余粮的态度很满意，摸了摸他的脑袋，合上房门走向卧室。
夏佐嚼着苹果片，重新回到1号仆从的视角。
恰在此时，一辆吉普车造型的汽车从波利斯市的街头驶过。
夏佐操控1号仆从追上去一打量，这不是行动队的载具吗？
这么晚出门..是去调查案发现场？
有可能。
转化者最喜欢在夜间行动了。
吉普车开得很快，街上又空旷，不过十秒钟就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拐角。
夏佐只能操控1号仆从来到楼房屋顶，眺望吉普车的车尾灯，记住它的大致去向，然后慢慢赶过去。
第76章 元素傀儡
波利斯市第16大道。
这里的气氛颇为压抑。
某个社区里一下子出现了3起命案。
社区门口停满了闪烁红蓝光芒的警用马车。
长长的警戒线在社区门口分割出一条通道，以便警察和行动队的成员进出。
夏佐绕过警戒区域，来到命案对面的楼房顶上观察着下方的景象。
侦查现场的行动队是一支5人小队，比标准化的战斗单元多了1个人。
第5个人的眼中流露出绿色光芒，正在用毒素感应搜索毒素，他的身份也就不难猜到了。
应该是波利斯当地的专家级毒物炼金师。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缘故。
这个专家级毒物炼金师的装扮和夏佐差不多。
同样的风衣陪马甲，同样的戴着一定宽帽檐的帽子遮住脸，身高、体形非常相似。
就连探知术反馈的八维属性也和伪装过后的夏佐类似，血纹特征只有60点左右。
夏佐摸了摸脑袋，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只觉得这么晚还要出来跑外勤，真是辛苦..
一想到明晚自己也要守夜，他心里顿时感同身受..
行动队的效率挺高，不消片刻功夫，就登上吉普车缓慢地向另一条街开去。
这应该是专家级毒物炼金师在指路。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能破案了。
吉普车开了十几分钟，来到了靠近郊外的露天垃圾场。
一行人握着元能枪械下车，驱赶走了上来搭话的垃圾场保安，往有灯光的地方走去
垃圾的味道太难闻了，又酸又臭，还好夏佐闻不到..1号仆从只能传递声音和画面，无法输送气味。
1号仆从在空中转了个向，找到个合适的观测点。
垃圾堆里面可能存在着有回收价值的东西，一般是金属制品，可以被吸铁石吸出来。
不远处正好停着一台吊起巨大吸铁石的起重机，旁边还立着几排照亮施工场地的探照灯。
行动队检查了起重机驾驶员和工作人员，然后让对方几人赶紧离开这儿
1号仆从停到起重机的抓钩上饱览全局，目送行动队走向垃圾场深处，在一座座垃圾山中缓慢前行。
“有点儿不对劲啊..”
夏佐看向小山般高的垃圾堆。
他的目光在朦胧的影子边缘扫视。
探照灯很亮，足够照亮这座垃圾堆。
垃圾的影子本应该很清晰，光与暗的交界处泾渭分明，但某一小块区域的影子边缘很模糊..
而且这影子在移动！
夏佐扭了下屁股，坐直身子，通过1号仆从的视角紧盯那片缓慢移动的影子。
难道这里潜伏着一只影魔？
等等，不止一只。
另外两处角落的影子也在移动，三个影子呈包围之势跟在行动队后面。
从高处可以看到，行动队行走的方向是一条死路，只要把来路两旁的垃圾堆推倒，就形成了一处困局。
队伍里的侦察员也有一只灵体。
它一直在队伍上空数米高的地方侦察。
侦察员显然也发现了异状，立马叫停了队伍，和队长耳语几句。
队长很果断地让联络员呼叫支援，自己则向天空开出一枪。
火红的魔法子弹窜向天空，预想中的烟花没有出现，一团与夜色相融的黑影罩住了天空，将魔法子弹吞入体内。
“轰轰轰轰~~”四周的垃圾堆同时倾倒，无数瓶瓶罐罐混杂着污水涌向地面上的行动队，转眼间就变成了真正的垃圾海洋。
一大群转化者从垃圾堆里钻出来，齐齐向行动队喷射出毒液弹，密集的弹幕落到防护屏障上，炸开成一朵朵墨绿色的水花，滋滋滋地腐蚀声连绵不断。
五个行动队员一起喷射出汹涌的火龙反击敌人。
毒物炼金师的火焰威能出乎意料的强大，甚至比队伍里的守护者更强。
他喷涌出的火焰竟然是金白色的，温度比赤红色高了一半左右，而且火势更旺，火柱更粗。
三只呈包夹之势的立方体影魔显出身形，身边缠绕着层层黑色雾气。
它们向上高举扭曲干瘦的黑色手臂，喷涌出一团团黑雾，遮蔽了附近的夜空，降下了一个圆球形的穹顶笼罩战场，将垃圾堆、行动队和转化者们一起罩住。
天空中也有一只影魔，它挡住呼叫增援的火红子弹后，化作一个更大更黑的穹顶盖到下方的圆球形穹顶上。
两层遮蔽光线的穹顶一重合，一丁点儿行动队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连法术光芒和探照灯的光芒都无法穿透穹顶。
夏佐不由得握紧双手…
刚才最后一幕中，明亮的法术火光照亮了周围的场景，总计有17只转化者和4只立方体影魔参与进来，还有大片污水横流的垃圾干扰战斗..
这支行动队凶多吉少了。
联络员妹子有没有把请求支援的讯息传出去啊？
这两道穹顶能屏蔽密讯指环的讯息吗？
驻城法师能不能及时地注意到这里的异况？
1号仆从往远离战场的楼房飘去。
夏佐在心里默数了二十几秒，没见到有车辆驶来，或是有法师飞来，渐渐升起不妙的感觉…
这地方叫什么来着？
夏佐拉开抽屉，摊开地图，找到地名——波利斯市，南城区，第17大道南侧的垃圾处理场。
他摸出一枚密讯指环，给光头拨了条密讯。
没见着行动队的险情，他不会去管这事儿。
但如果见到了，必定要采取行动，不能见死不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驻城法师没开小差上…
“咔嚓咔嚓..”雷克索尔回消息了，他说自己已转告波利斯市的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
1号仆从落到了百米开外的楼房顶上。
夏佐安静地等待支援到来，一瞥书桌上的时钟，晚上9点30分了..
好家伙，又得上缴公粮，又得担心这支波利斯市的行动队..高难度啊。
他把1号仆从塞进屋顶的雨水管道里，在脸上揉了两把，恢复正常的神情走向书房门..
斗折蛇行，勤勉耕耘。
晚上10点多。
夏佐回到书房，迫不及待地切换到1号仆从的视角，操控它从雨水管道飘出来，看向垃圾场..
！！
垃圾场变成了火海，黑色烟柱伸向夜空，火光遍布全场。
火焰点燃了垃圾里的爆燃物，一根根爆燃的火柱窜向天空，将周围的垃圾炸向高处..
还好有一道屏障围住了垃圾场，没让火势蔓延到居民楼。
消防员也是法师，至少是法师学徒级别。
他们兵分三路，端着喷射粗壮水流的元能消防枪，在防护队员的保护下灭火。
消防员后面跟着套上防火服的元素仆从。
它们身上挂着水管给余烬降温，避免火焰复燃。
垃圾场外的马路边上，医护人员就地医治负伤的行动队。
5个行动队队员都在，没有人员牺牲，但伤势很重，大部分人短时间内没法儿站起来。
伤势最轻的是专家级毒物炼金师。
他只是脸上、胸上挂彩而已，守在队友身边，和医护人员一起照料伤员。
夏佐不禁对这个同行多看了几眼，这才发觉对方似乎还拥有元素躯壳，没能见到有小光点从他的体内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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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能是个老员工了吧…
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夏佐挠了下脑袋，看向旁边的地面。
那里排列着十几个金属盒，赶来支援的行动队正在清点敌人的尸骸。
夏佐操控1号仆从靠近一些，仔细查看。
转化者的废渣和影魔的碎屑还是挺好区分的。
前者像烧焦的碎肉沫，后者形同黑色的片状粉末。
这里有9坨转化者的废渣，2坨影魔的碎屑。
也就是逃走了8只转化者和2只影魔。
夏佐激发毒素感应，透过1号仆从搜索敌人的踪迹。
他围着火光灼灼的垃圾场转了一圈，然后往南边飘去。
垃圾场本身就靠近郊外了，再往南走就是荒漠，除非沿着马路前行，否则很难见到人迹。
1号仆从走走停停，循着毒素的痕迹在距离垃圾场200米处停下。
这里不是终点。
毒素痕迹还在向南延伸。
夏佐在这儿停下，是因为下方的蠕动肉块。
肉块在向南方蠕动，似乎是想回归躯体，重新成为转化者的一部分。
夏佐调出【血缘感应】这个特长，往里面投入1个血纹。
这样他在攻击肉块的时候，就会有1%的几率获得血缘印记了。
1号仆从消耗100点血，凝聚出100根尖细的短刺。
短刺飘浮到肉块上方数厘米高处，几乎在同一时间插进肉块里。
-0
-0
-0
-0
短刺的攻击没能对肉块造成伤害，但确实是攻击了..
理论上来说，攻击100次总能拿到血缘印记了吧..
夏佐承认这有取巧的成分。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血缘感应】生效！成功获取乌法卡斯的血缘印记。”
“嘿嘿~偷鸡成功。”
夏佐坐在书桌前奸笑一声，解除掉1号仆从召唤出来的血刺，操控它飞向城区。
不着急施放诅咒。
先把1号仆从安置好再说。
夏佐耐住性子，操控1号仆从来到波勒斯大厦隔壁的商铺，把它往招牌里一藏，这才激活了【血缘感应】，选择乌法卡斯的血缘印记。
“什么？乌法卡斯，你说你落下了八块肉块？”
耳边传来熟悉的血魔声音，和上次让3只转化者自毁的是同一只。
血魔听起来很愤怒，正在责备乌法卡斯丢三落四。
“不！不能回去！你神志不清，智力低下！是不是偷食了家猪？你这么回去，绝对会遇上那帮杂碎！”
血魔咆哮般训斥了几句乌法卡斯，话语一顿，“哼！…我会让影魔再去一趟，把你的肉块带给你。没有下一次了，乌法卡斯，没有下一次。”
耳边没声音了。
夏佐激活【血缘诅咒】，对照着地图看了下乌法卡斯的位置。
大约是波利斯市南边五六公里的地方，再往南3公里，有一个紧靠马路的小镇。
夏佐对乌法卡斯施放出满伤害的衰败诅咒。
他沉下心聆听耳边的声音，却出乎意料地发现血魔没有哔哔。
呃…难道是乌法卡斯被血魔骂怕了，不敢上报受到诅咒的事情？
夏佐困惑地挠了下头。
管它呢。
能刷经验就行。
嘿嘿。
夏佐维持着衰败诅咒，瞥一眼现在的时间，晚上10点34分。
深层冥想5个小时就能恢复精力，所以今晚顺利的话，能刷上2个多小时。
感觉有点儿不满足，时间太短了。
夏佐激活【血怒施法】，耗费230点血，叠上23层BUFF，加大输出，血量一回复到50%以上，就继续耗血叠加BUFF，始终保持【紧急时刻】的第一段特效处于触发状态。
2小时后，零点刚过，耳边传来血魔的声音：
“白痴，乌法卡斯，你是白痴！这就是吞噬家猪的下场！你吞噬了垃圾，血纹便是垃圾，所以精血肉块才会从你身上脱落，你才会无法将它们融合！”
血魔听了几秒乌法卡斯的辩解，大吼道，“别和我说肉块的事！这是你活该！劣等的血纹注定无法融合精血肉块！”
乌法卡斯的血纹品质确实很低。
探知术反馈的信息显示，它的血纹品质只有6点。
意味着八维属性中最低的3个属性值之合只有6点。
它的血量上限只有2500点，比以往遇到的转化者低了近1000点。
衰败诅咒会让血肉像蜡液一样熔化。
这一现象，可能正好被血纹缺陷导致的异状所掩盖。
再加上乌法卡斯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所以没能发现自己其实身中诅咒了…
这才让夏佐钻上了空子，维持这么长时间的衰败诅咒。
耳边又传来了血魔的话语。
这次的语气冷淡到了极点。
“如果你想补救，就给我等着。10天之后，你会进入暴食阶段，去给我好好地挑选好目标，至少吞噬6个活人！这11天里，你不准吞噬活物！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乌法卡斯。如果不能做到..”
血魔压抑地停顿一秒，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吼道，“那就给我自毁！你这个低劣的家伙，丢尽了我的脸面！”
10天之后，乌法卡斯要吞噬6个活人..这胃口比幼年期的转化者大多了。
夏佐眼睛一眯，琢磨起对策。
乌法卡斯在得到血魔的命令后，开始往南边的小镇移动。
说明它打算在小镇里选择目标..
城镇的规模比城市小多了，整片地搜索起来比较轻松，一支标准战斗单元的行动队，一个白天就能把城镇逛个遍。
夏佐盘算了几秒，心里有了初步的计划，打算提前一天把这份情报告知雷克索尔。
他提起铅笔在地图上圈出那座城镇，在旁边标注日期“12月14日”，再写下一行字“提前一天”。
后续的1个多小时里，他维持着衰败诅咒直到上床冥想。
第77章 【血肉强化】
次日清晨，12月4日，周四，距离冬幕节还有12天。
夏佐今天要守夜班，直到明早才能回来。
他出门前和安茹儿温存了几分钟，再三保证准时到家，这才坐上公用马车出发。
在早上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给傻蛋乌法卡斯挂上了衰败诅咒。
走进地下7层的大实验室时，依旧保持着【血缘诅咒】。
昨晚2个多小时，刷了155点经验。
今天少说也得刷个1600点经验出来。
雷克索尔舒服地躺在躺椅上，看到夏佐来了，手臂一挥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开始冥想。
夏佐见光头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施法，心里彻底放心下来。
他如往常一样，施放出毒素感应，监视培养罐里的血魔。
血魔躯壳的研究进度比预想中快。
9只血魔中，有1只血魔已经浸泡到解毒液里了，红沙身上密布气泡，一点点地被解毒液溶解。
夏佐找上安娜聊了一下，得知按照现在的进度进行下去，11天后会出现第1只被解除躯壳的血魔，最多3个月就能解除掉9只血魔的躯壳。
11天后？也就是12月15日？
乌法卡斯进入暴食阶段的时间点是12月14日。
这是巧合吗？
这里是波塞顿市，而乌法卡斯远在40多公里外的城镇里…
夏佐挠了下头，对准那只泡在解毒液里的血魔释放出探知术，确认它的名字是伊博伊克，然后在脑海里激活了【血缘感应】，选择它的血缘印记。
耳边传来没有声音。
夏佐保持着血缘感应，回到位子上坐下。
大约半小时后，开门声响起。
维克斯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拎着金属箱的中年男人。
维克斯和夏佐点头问候后，找上正在指挥切割血魔躯壳的安娜，一指身后的中年男人说道：
“制药组把改良配方的解毒液制作出来了，把它投放进去吧。”
“是，主管。”安娜从中年男人手里接过箱子，走向操作台。
维克斯等她操作完了，确认新的解毒液效果显著，然后带着中年男人离开实验室。
随着房门关闭，夏佐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依旧是那个指挥傻蛋乌法卡斯的血魔，看来这只血魔的地位不低啊。
“伊博伊克，不要催我了！我知道你的躯壳正在被腐蚀。昨晚我们确定了目标，就等着动手了..”
确定了什么目标？..夏佐心里浮现问号。
“什么？腐蚀速度加快了？”
“伊博伊克，这是你们自找的。我只能奉命行事..不，你别说了。不可能…好吧，好吧..我去找他们商量。”
血魔短短几句话，前后语气出现了转变..
夏佐感觉有些不妙，异魔教会似乎有方法干扰破除血魔躯壳的进程。
“伊博伊克，看在你提供情报的份上，我们会把你的转化者带来，你自己去让它们向你献祭吧...
“感谢我？呵呵呵…那你得拿出诚意。我昨晚正好发现有个手下沦为了劣等品…
“好~很好~你把它们4个的名字告诉我们。只要拿到了它们的血缘印记，我们可以保证你的祭品们会完好无损地抵达这里，呵呵呵呵..”
好家伙，黑吃黑，克拿卡要？
趁着伊博伊克命悬一线的时候敲竹杠啊？
夏佐给这只说话的血魔打上腹黑的标签。
大约1小时后。
腹黑血魔在耳边说道，“伊博伊克你的祭品到了。1分钟后，我们会解除血笼，你尽快让它们向你献祭，要是被邋狗嗅到这里，别怪我们将你的祭品吃了。”
夏佐悄悄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不经意地落到培养罐的最左侧，伊博伊克就在那里。
1分钟过去了，耳边多了些像是呢喃般的低语，嘀嘀咕咕，又黏又湿，就像是有人贴在耳边伸出舌头舔舐耳朵一样。
夏佐顿感不适，眉头一皱，暂时关闭了【血缘感应】。
也就在此刻。
伊博伊克的血魔躯壳肉眼可见地膨胀了几分。
监测仪器立刻亮起了黄灯。
夏佐也随之摸出密讯指环，向维克斯汇报了异常状况。
躺在躺椅上的雷克索尔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培养罐，继续冥想起来。
半分钟后，维克斯走进来。
他推了下眼镜，围着培养罐走上一圈，与夏佐和研究组成员交流几句，得出了结论：
“应该是这只血魔在城里有传承者。它让传承者献祭了血纹，修复自己的血魔躯壳。这对我们是好事。绝大部分的献祭力量被防御结界阻挡下来了，它只收到了一小部分而已。”
维克斯扫视研究员们，一挥手说道：
“大家伙继续工作吧。安娜，你往培养罐里投入10倍稀释的万能解毒剂来。咱们看看这只血魔还有多少传承者躲在城里。”
哈哈..维克斯真阴险啊..夏佐差点笑出声。
安娜在操作台上摆弄几下，定好剂量和稀释倍数，按下按钮。
稀释过的万能解毒剂进入了罐体，伊博伊克的身上立马浮现许多拳头大小的气泡，刚增大没多久的红沙再度消瘦下去。
维克斯和安娜、夏佐叮嘱了几句，离开了实验室。
夏佐坐回到椅子上，激活了【血缘感应】。
“哦~伊博伊克，我们送来的祭品如何？”
“他们灌入了万能解毒剂？呵呵呵呵..你可真倒霉。”
耳边安静了十秒，腹黑血魔的声音再度响起，话音异常傲慢。
“我在听...伊博伊克，你要明白自己的处境。我们确实是要把你们救出去，但谁让你倒霉，第一个被找到躯壳的要害。总会有伤亡的。至少我们尽力了，只是你自己不愿意付出转化者而已。”
“一口价，伊博伊克，8只血瘾者。不是我一个人在帮你，是我们四个在为你运送转化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和他们三个联络，我们四个就坐在一张桌子旁边，你像个小丑一样滑稽，哈哈哈哈！”
“好~成交。伊博伊克，今晚0点左右，我们会让皈依的家伙献身，他会把我的血纹带到实验室里，那里防守严密，能带进去的血纹数量不多，你能汲取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什么呀这是？又是我值班的这个晚上搞事情？…夏佐嘴角一抽，克制住按压额头的冲动。
听腹黑血魔的意思，这幢楼里有异魔教会的卧底？还是能进入到实验室里的那种。谷
“呵呵。他是波辛大厦里最后一个皈依者了，伊博伊克，是不是很荣幸？要不是我们确定目标就在波利斯市，哪会让他牺牲..等着吧。”
耳边安静了。
血魔确定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夏佐揉了几下眉头，想不明白..
…
当天晚上6点。
夏佐在餐厅里用密讯指环和安茹儿聊了一会儿，提起公文包走向电梯间。
步入地下7层的大实验室时，他激发毒素感应，隐蔽的视线在值夜班的研究员身上一一扫过。
没有人携带着毒素，个个都是法师学徒，神情举止正常。
夏佐面色镇定地坐下，激活【血缘感应】，边监视培养罐，边监听腹黑血魔和伊博伊克的对话。
一直到晚上23点50分之前，这间实验室里都没什么异状。
“伊博伊克，准备好。”耳边响起腹黑血魔的声音。
夏佐的心跳有些加快，抬起头扭了下脖子，目光自然地放到培养罐上。
“组长，解毒液快下降到临界值了。”监控培养罐内溶液的研究员说道。
安娜从封闭式操作台前站起来，看了下1号罐体的溶液刻度线，“通知制药组来送解毒液了吗？”
“通知过了，没人回应。”
安娜摸出密讯指环，问道，“多久前通知的？”
“半小时前，达到第3条预警线时通知的。”
“这么久都没人来..”安娜纤眉蹙起，拨动指环的拨片，“我和主管说一声吧。”
她的讯息还没发完，实验室的房门开启了。
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提着金属箱走进来，满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中午没休息好，制作解毒剂的时候出了点小状况。”
安娜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指环复位，然后又拨了几下，同时说道，“快灌入解毒液吧。”
“好的。”中年男人盯着1号罐体，走向操作台。
夏佐认出了这个中年男人，他上午和维克斯主管一起送来了改良过的解毒剂。
夏佐装作伸懒腰伸出双臂，胳膊放下来的时候，右手隐晦地拍了拍冥想中的雷克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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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醒来的第一时间，看到了夏佐在身后摆出的“警惕”手势，便面色不改地揉了揉眼睛，半眯着眼打量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似乎有意拖延时间，一遍遍地检查着箱子里的玻璃瓶。
在伊博伊克的躯壳浮出液面一小片时，他把自己的左手指头塞到嘴里，猛地一咬，再将鲜血淋漓的左手插进输液管道里。
“啊！”离得近的女研究员被血淋了一脸，尖叫一声向后躲去。
大实验室里的其他研究员还算镇定。
离得远是一个原因。
主要是能来这里做研究的人都接受过训练，知道怎样应对突发事件，大家结伴施放出法术屏障，将中年男人挡在操作台旁。
那个脸上沾血的女研究员，被同伴安抚住了，躲到众人后方用施放出水流清洁面孔。
安娜快步走向墙上的报警按钮，却被一层薄薄的法术屏障拦了下来。
雷克索尔从躺椅上坐起来，朝安娜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报警，散去了拦路的法术屏障。
“你们都出去。”雷克索尔压低声音说道，低头看向坐在手边的夏佐，“你留在这儿。”
光头施放出一道厚实的屏障护住夏佐，等研究员全部离开后，慢慢地走向中年男人。
1号培养罐里的液体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有许多暗红色的碎肉块在里面流淌。
水晶射出的光芒已然失效。
血魔伊博伊克正在吸食血水和肉块，红沙像虫类的口器一样张合。
雷克索尔在操作台上按了几下，关闭输液管道，抽离罐内的液体。
血水流走，水晶光芒恢复功效，伊博伊克被定住了，保持着最后的动作。
中年男人毫无反应，双眼里没有眼珠，眼白上充斥着肿胀的血丝。
雷克索尔抬起手，勾勒法印，施放出一道光束。
中年男人如同被榔头砸中了脑门一样，左右晃动脑袋，身体歪歪斜斜地站在原地。
“你在波辛大厦还有同伴吗？”雷克索尔话音平稳地问道。
“我不..知道..”中年男人喃喃说道
“你接受过几次转化仪式？”
“3..次”中年男人的脑袋上凸出来一块，像是长出了一个大水泡，两秒之后又凸起一个大包，脑袋渐渐变得畸形。
雷克索尔抬起手，施放出一道椭球体屏障，将对方整个包裹住，“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卡..莫..珐..斯。”
雷克索尔听到对方吐露出一个非人的名字，平静的双眼流露出一丝哀叹的意味。
他右手掌心按到椭球体屏障上，施放出汹涌的金白色火焰。
屹立在火焰中的中年男人，像皈依的信徒一般虔诚地下跪，面朝的却不是狩魔大师，而是培养罐里的血魔…
火焰席卷中年男人的身躯，毛发和血肉化为灰烬，骨头开裂、变黑最终变成废渣落向地面。
雷克索尔撤去法术屏障和烈焰，朝夏佐招手说道：
“这条输液管道里还残留着他的血液，我推测血水里有某个血魔或者血瘾者的血纹。你让维克斯派人来拿去鉴定一下，顺便给我一份血液样本。”
“好的，大师。”夏佐摸出密讯指环，低头发送讯息。
雷克索尔翻开放着解毒剂的金属箱，仔细检查了里面的液体和箱子的边边角角。
接着，他走到培养罐旁，凝视里面的血魔伊博伊克。
“你在拖延时间，血魔。你觉得我是傻子吗？”雷克索尔嘲讽笑道：
“哈哈，这个培养罐的玻璃是单向的，你看不到外面，你以为这里只有研究员？”
夏佐瞥了眼自言自语的光头，放下手里的密讯指环。
他一直保持着【血缘感应】，自伊博伊克吸食到血纹开始，腹黑血魔就没说过话了，看来伊博伊克很满足今晚的收获，没再向腹黑血魔提出请求。
雷克索尔从药剂带上抽出一支黄褐色的药剂瓶，往嘴里倒入药水后，脸上浮现粗大的青色血管，看上去有些狰狞。
他抬起双手，施法出一道威能强劲的衰败诅咒，烙印将整个红沙覆盖了进去。
第78章 精与肉的执事
1号培养罐里，伊博伊克的血魔躯壳正在一点点地消融。
雷克索尔拼尽了全力。
当脸上的青色血管快要消失的时候，他会再度喝下一支药剂，维持着高威能的衰败诅咒。
完全一副要把红沙削弱到应有大小的势头。
这让伊博伊克很是难受。
夏佐的耳边响起了腹黑血魔的声音：
“伊博伊克，呵呵呵，你真是倒霉透了。原来狩魔人就在你旁边。这就怨不得我们了，是你自己无能。”
“别叫唤了，伊博伊克。皈依者又不是时时刻刻能和我联络，我哪知道实验室里会有狩魔人存在…教会会记住你的牺牲，安心地去吧。我们会把你的名号传给合适的人选，哈哈哈~”
腹黑血魔嘲笑般大笑了一小会儿，接着说道：
“现在，我们能确定那两个狩魔人都在波塞顿了。他们保护着那个元素傀儡，以为我们会上当？呵呵呵..”
呃..两个狩魔人显然指的是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
那他们保护的那个什么元素傀儡..该不是我吧？
我是元素傀儡？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夏佐跟活见鬼一样拍了下脑门，想起了在星夜学府里神出鬼没的“迪姆”，它就是一具由伯特利教授制作的元素傀儡。
学了《元素躯壳全解》之后，夏佐才知道：
元素傀儡的人形外壳不是人皮人骨这类原始又血腥的东西，而是一套附魔了逼真幻术的炼金产物。
傀儡内部，则是一个形成完整运作体系的元素仆从群。
夏佐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可能是法师圣殿布置了他未曾知晓的保护工作。
实验室的房门打开了，门扇滑动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维克斯主管提着金属箱，径直走到操作台旁，取出箱子里的工具抽取输液管内的血水和杂质。
大约5分钟后，维克斯把两罐血水放到夏佐面前：
“你去鉴定一下吧。另一罐留给大师。我会在这儿看守培养罐。”
“好的，主管。”夏佐提起装有血水的金属罐头走向房门。
…
波辛大厦地下3层，毒物炼金室里。
夏佐坐在封闭式操作台旁，用一次性炼金工具过滤出血水里的碎肉块。
这些肉块经过清洗后露出鲜红的肉层，偶尔还会抽搐一下，看的夏佐有些膈应…
他揉了几下太阳穴，眉头紧锁地凝视这些鲜活又富有毒素的肉块，犹豫着要不要用【血肉掌控】来试毒。
“哎，不对。我傻了。完全可以分开来操作。鉴毒归鉴毒，拿血缘印记是拿血缘印记，这两个又不是一定要用【血肉掌控】来完成。”
夏佐一拍脑门，心里默默吐槽了几句，眼神左右一打量，确认炼金室里没有不该存在的人或物后，悄悄地在封闭式操作台里召唤出100道细小的血刺。
他挑了个最欢腾的碎肉块，操控100道小血刺狠狠地扎了上去。
“【血缘感应】生效！成功获取乌珐里斯的血缘印记。”
乌珐里斯？
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夏佐思索一秒，旋即眉毛高高扬起，想起了这个名字的出处。
初临波塞顿市的第二天，他跟随第17行动队扑杀了一只幼年期转化者。
这只转化者体内，包含有乌珐里斯和乌托琉斯的血魔之血。
这两只血魔和地下7层实验室里的9只血魔，还有已死的夸珞乌齐，以及被带到圣殿去的霍桑默珐，能够融合成一只高阶血魔。
13只接受了融合仪式的血魔里面仅有2只在逃，乌珐里斯便是其中之一。
嘿嘿，这次抓到一条大鱼了！原来乌珐里斯就是腹黑血魔。
夏佐一拍双手，激活【血缘诅咒】，定位到了乌珐里斯的方位。
西北方，大约40公里处。
那是哪里？
夏佐在书桌上找了张白纸，对照着记忆画了个大略的马奇纳州地图。
好像是一座名叫哈坎森的城市，距离波利斯市只有20公里的路程。
夏佐回想了一遍今天白天监听到的对话，越来越确定法师圣殿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些什么布置，把血魔关注的焦点从波辛大厦封印的9只血魔身上，转移到了波利斯市去。
先把碎肉块鉴定一下，然后再去找光头询问。
夏佐心里有了决断，移步来到操作台前坐下，采用常规方法鉴定毒素。
…
深夜0点50分。
又是新的一天了。
今天是12月5日，周五，距离冬幕节还有11天。
夏佐带上完整的鉴定报告，来到地下7层的大实验室里。
受到血魔血纹污染的操作台被清洗了一遍。
研究员们恢复工作。
伊博伊克的培养罐重新灌满了解毒液，红沙在里面享受着躯壳被溶解的“快感”。
雷克索尔略显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和维克斯聊天。
夏佐走过去递出报告，“主管，鉴毒结果都在这儿了。”
维克斯翻了翻纸页，站起来摇摇手道别，“你继续监视血魔吧。我先走了。”
夏佐等对方走后，坐到光头旁边，压低声音说道，“大师，我有个问题。”
雷克索尔会意，伸手布下数道隔音结界，“问吧，你的保密级别比维克斯更高，大部分事情没必要对你隐瞒。”
夏佐整理了一下思路，决定不搞那些弯弯绕的了，直截了当地问道：
“大师，你们是不是在波利斯市布置了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元素傀儡？”谷
“你怎么知道？”雷克索尔一惊，脸上的疲惫神色褪去大半，沉吟了几秒说道：
“你说得对，但不准确。我们在波利斯市和哈坎森市，都不布置了迷惑异魔教会的元素傀儡。它们拥有和你一样的作息规律，差不多的外表和身份，连血纹特征也相似。”
雷克索尔再度布置下数层结界，不让两人交谈的景象和声音有丝毫传播出去的可能。
他的话音变得低沉。
“夏佐，你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是纯血法师意味着什么。
“我和你说过了，法师圣殿的领地里，已经有上千年未曾出现觉醒血脉之力的人。
“你是西大陆人。
“你我都知道，西大陆没有自然诞生的魔物、异魔之类的东西。
“但是..你在那里觉醒了血脉之力。
“这对法师圣殿太重要了——我们重新拥有了血脉术士的来源。”
夏佐瞪大眼睛捂住额头。
这是个天大的误会啊！他是个挂逼，有金手指帮助才会成为所谓的纯血法师。
“大大大师..我一个人只是个例而已吧..不代表西大陆会诞生血脉术士..”夏佐试图挽回这场误会，避免法师圣殿无谓地在西大陆投入大量资源。
“不，夏佐，你不是个例。”雷克索尔摇摇头。
？？？…夏佐陷入愣神。
难道还有其它血脉术士出现在西大陆了？
“你和迪姆追踪转化者弗利兹，来到星夜王国西边的大峡谷旁。当时，我让迪姆带回去一个炼金口袋。你还记得这件事吗？”雷克索尔说道。
“当然。”夏佐点点头。
“考察团在西大陆深处，发现了血脉之力觉醒的迹象。那个炼金口袋里装着的东西，就是考察团采集到的数种奇特血脉。”
雷克索尔指了下培养罐的方向。
“13号血魔夸珞乌齐在西大陆飘荡了十几年，也注意到了血脉之力觉醒的迹象。但我们用了点小手段，让它误以为这些自然苏醒的血脉，是我们法师圣殿制造出来的。”
“唯独一件事情，我们在最开始的时候，没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雷克索尔指向夏佐，“就是你了。我们没想到你真的是纯血法师。因为西大陆深处觉醒的血脉都是那种比较初级的血脉——这对我们对你的判断多多少少造成了些影响。”
“还好我们在确定你的身份后，及时地采取了补救措施。”
雷克索尔竖起一根手指，“首先，我们提前安排了你的忠诚仪式，确保你不会自发地投靠异魔教会。我想你也应该比较满意这项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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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大师。”夏佐听得入神，颔首回应道..
嗯..要是能多来几只光元素，那就更满意了。
“其次，我们制作了两具与你十分相似的元素傀儡，投放到其它两座城市里，迷惑异魔教会的目光。”
雷克索尔竖起第三根手指。
“在我们知道异魔教会的‘夸’血脉断绝后，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计划。
“我们参照你的血纹特征，对元素傀儡做出了调整。给它们注入了一丝丝第二代血法师的血脉，伪装成正在觉醒中的纯血法师，引诱异魔教会去抢夺它们。
“异魔教会肯定会忍不住的。因为它们刚损失了一条血脉，急需新鲜的血脉来填补空缺。
“现在，我觉得异魔教会已经上钩了。波利斯市的元素傀儡，在昨晚的战斗里使用了血脉的力量，施放出强大的火焰法术，反转了必死的困局。只有血脉的力量能帮助法师做到这一点，异魔教会清楚得很。
“不出预料的话，异魔教会埋伏在马奇纳州的血魔们正在调整策略，佯装想救走这9只被封印的血魔，实际上是想掳走波利斯市的元素傀儡。”
“咔嚓咔嚓..”雷克索尔的密讯指环响了。
他低头看了下讯息，咧嘴笑道：
“瑟瑞特斯制作出追踪血魔的道具了。
“这次给培养罐里的血魔输送血纹的，是咱们的‘老朋友’乌珐里斯。
“它就在哈坎森市里躲藏着，距离波利斯市只有20公里。它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想吸引走哈坎森和波利斯市的防卫力量，或者等待时机成熟了，亲自前往波利斯市掳走元素傀儡。”
夏佐听完这些话后，真心觉得狩魔学派和法师圣殿真是厉害啊，仅凭对异魔教会和混血法师的了解，就把敌人的动向和预谋弄明白了个大概。
哪像他..还得开挂才能知道这些事情的部分内容…
从今天监听到的血魔谈话不难发现，异魔教会确实调转了未来几天的行事目的，不再将救援被封印的血魔当作首要目标。
换句话说，麻烦跑到了波利斯市的地盘，波塞顿市这里可能安全了。
“大师，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夏佐问道。
雷克索尔一摊双手，“保持正常工作、正常生活就行。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异魔教会让血魔围攻你，试探出你的真实情况。真到了那时，我们就只能把你送进圣殿了，你没成为大法师前，不会放你出来。”
光头顿了顿，打量了一下夏佐，问道：
“你使用的天赋法术，不会暴露自己吧？你知道夸珞乌齐的名字，知道波利斯里潜伏的转化者位置，还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和元素傀儡。嗯…我不想猜测你的天赋法术是什么…”
雷克索尔加重语气。
“我只能提醒你不要掉以轻心。异魔教会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自己总结了一句对付异魔教会的心得，正适合送给你：
“‘最好把你的敌人想象得比你更强大、更奸诈，不然会吃苦头。’”
夏佐咽了下口水..觉得光头说得挺对。
异魔教会毕竟是能够和法师圣殿抗衡的异端组织，又掌握了混血法师途径。
之前控制1号仆从追踪转化者，确实有点浪了..万一那是个陷阱，而1号仆从正好踩进去，被混血法师抓到的话，那可就惨了。
“好了，我得冥想了。”雷克索尔见夏佐没什么疑问了，拍拍对方的肩膀，“工作吧，夏佐。真要出了什么事，你也不用太担心。即便波塞顿市被炸没了，那枚猩红纹章也能让你安然无恙。”
光头你能别插旗吗..夏佐挤出笑容点点头，眼中绽放碧绿光芒看向培养罐。
他本想用1号仆从逛逛波利斯市的夜市..
现在嘛，还是让它老老实实地躲在波勒斯大厦旁边吧..
夏佐激活了【血缘感应】，同时选择伊博伊克和乌珐里斯的血缘印记，期待着在无聊的时间里能有些乐子。
当天早上6点多。
凄冷的冬日寒风中。
夏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在安茹儿的娇躯找了些温暖后，便去洗澡、冥想了。
第79章 洁白的手臂
时间悄然过去2天。
今天是12月7日，周日，距离冬幕节还有9天。
血魔们仿佛沉寂了下来，夏佐没能通过血缘印记监听到对话。
只要不处于深层冥想状态，他的衰败诅咒都挂在傻蛋乌法卡斯身上。
这天早上吃完早餐后，夏佐不得不关闭【血缘诅咒】。
因为还差3点经验就要升级了，得赶快把力量、敏捷、耐力加上去。
安茹儿打算在卧室里制作元素瓶。
夏佐帮她把卧室布置好后，得空来到书房里坐下，在脑海中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
..
【人物名称】夏佐
【年龄】24岁
【等级】LV.31
【经验】10997/11000（注①：为了方便计算，改了下经验需求。）
【血量】420/420（轻微中毒）
【【基础回血速度】
90点/小时
（拥有1只血素仆从，基础回血速度-10%）
【抗性】
【【四系抗性】12%
【力量】6
【敏捷】6
【耐力】6
【活力】100
【感知】12
【意志】14
【魅力】7
【精神】20.3（25.3）
（拥有1只血素仆从，精神-5）
【自由属性点】13
【【精神槽位】21.5/80（100）
…
适应药剂已经服用到2号了，配合上狩魔学派的训练后，对躯体素质的提升很明显，不到1周的时间，力敏耐就各提升了1点。
夏佐最近意识到自己过去的加点方法有问题了。
血纹品质的存在，明显是鼓励他均衡加点，成为一个八位属性都高的八边形人物。
要是十年前，早点沉下心来仔细推演自由属性点个数的规律..现在应该是个血纹特征奇高的模板了..
一想到这儿，夏佐就有些懊悔。
不过他也没在负面的情绪里沉浸太久。
毕竟时光不可倒流，只能把握当下。
他将意念集中到人物模板上，给力量、敏捷和耐力各投入3点，然后再给魅力加上2点。
这样一来，血纹品质便达到了27点。
夏佐激活【血缘诅咒】，对傻蛋乌法卡斯施放出衰败诅咒。
默默等待了十分钟，停止施法，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施放衰败诅咒..获得经验5点，以及微量属性值奖励。
“等级提升！”
..
【等级】LV.32
【经验】2/13000
【自由属性点】2+9→11点
..
舒服呀~
给力敏耐和魅力投入11个自由属性点，升级收获9个自由属性点，等于只花了2个自由属性点就获得了11点属性值。
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甚至有点儿血赚。
夏佐心情不错，嘿嘿嘿笑了几下，激活【血缘诅咒】给傻蛋挂上衰败诅咒，然后便提起外衣出门了。
…
锻炼身躯的进度很快。
雷克索尔直言，夏佐可能只要半年的时间，就能拿得起元能链锤了。
但也仅限于拿得起来而已。
操控武器的熟练程度不足，制约了元能链锤所能发挥来的威力。
夏佐对此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武器专精的提升比较慢。
花了一周的时间，与钉锤有关的专精特长才刚到Lv.3，距离Lv.20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倒是【盾牌专精】提升得比较快，现在已经达到Lv.4了。
这和他现在的训练习惯有关，总喜欢在左手装块盾牌，这样倍有安全感。
【盾牌专精】的效果描述里写着：
【成功格挡时有4%的几率发动盾击。】
夏佐现在已经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和之前发现的一件事有关：
【金手指更像是一个记录者。它在客观地记录宿主的变化，并用数据化的语言表达出来。】
所谓的有“4%”的几率发动盾击，就是对夏佐的客观描述。
他找光头做了几百次实验。
雷克索尔将自己的实力压制到狩魔学徒的水准，采用实战的进攻方式，而非喂招的方式发动数百次攻击。
夏佐挡下了其中的三分之一的攻击。
大约100次成功格挡中，确实只有4次找到机会发动盾击。
所以这里的“4%”，并非是无厘头地、纯随机地触发，只是一种统计学概念。
嗯…不过，【盾牌专精】套在血素仆从身上的时候，似乎是变成一种概率触发的事件了..
夏佐暂时找不到机会验证这一点。
他过去几天都在为护甲专精头疼着呢。
众多专精中，唯独护甲专精提升得最慢了。
布甲、棉甲、皮甲、皮铠、锁甲、板甲、覆身重甲，每种护甲都有对应的专精特长。
升级效果大同小异，均与穿着时的敏捷减少程度有关。
专精等级越高，所受到的敏捷惩罚就越少。
力量、敏捷和耐力均达到7点后，就能穿着最轻便的锁甲了。
今天开始训练前，夏佐向雷克索尔提起了穿锁甲训练的请求。
他特意解除掉【血肉伪装】，展示了一下现在的肌肉力量。
雷克索尔瞳孔微张，围着对方走上一圈，“适应药剂对你改造效果很明显啊，夏佐。当初在星夜学府里考察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与众不同。黑目毒剂对你的益处同样引人瞩目。”
“好吧，你确实有资格穿上训练用锁甲了。”雷克索尔指向训练场的衣架，“去换上吧，然后我们开始训练。”
覆身重甲既包括板甲，也包裹锁甲。
穿着顺序由内到外是：内衣内裤、武装衣或棉甲内衬、锁甲、板甲。
能穿上锁甲，就意味着成为了入门级别的战士，在近距离缠斗中能坚持一小会儿了。
夏佐穿着棉甲，提起训练锁甲套上，和雷克索尔训练了几个回合，便顺利地解锁了【锁甲专精】。
凡物盔甲有个缺点没法儿回避：
遇冷越冷，遇热越热。
现在是深冬季节，屋外灰云压城，寒风萧萧，往尖顶木棚里灌入冷意，训练场上冷飕飕的。谷
夏佐运动后出了一大身汗，冷风一吹，头脑冰凉，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贴在脸颊上的锁片似乎快冻僵了。
“要把火炉点上吗？”雷克索尔颠了颠钉锤问道。
“不用，大师，我能承受得住。”夏佐看了眼对方的皮铠，不像是很暖和的样子，“您不觉得冷吗？还是说，您的皮铠是炼金产物？”
“就是件普通的盔甲而已。”雷克索尔敲了敲胸膛，“想成为狩魔人，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意志力比什么都重要。这个季节里，狩魔学徒会穿上和我一样的皮铠到雪地里训练。”
夏佐看向窗外被风吹弯的树枝。
“你想在冷风里训练，锤炼意志？”雷克索尔问道。
夏佐点点头。
“嗯..”雷克索尔摩梭下巴，“可以试一试。”
他推开一堵木墙旁的武器架，把充作墙壁的木板拆了下来。
原本只是有些漏风的木棚里，一下子冷了下来。
夏佐深吸了口气冷气，感觉整个肺部都快结冰了。
“来吧，继续训练。”雷克索尔提起盾牌和钉锤攻了上来。
两人在训练场上近身搏斗。
这个时间点临近中午了。
夏佐没过多久便感到饥饿，畏冷的情绪一下子涌了出来。
也就在此时，一道灵感闪过心头！
人为什么会觉得冷？
抛开生病的情况不谈的话，新陈代谢越慢，消化系统供应的能量越少，身体产生的热量便越少，这种情况下才会觉得冷。
换句话说，如果能一下子吃下许多东西储存在胃里，然后快速驱使身躯消化，提供充足的热量，那就不会觉得冷了！
夏佐一下子想到了【血肉掌控】的第二个特效——容纳外物。
他曾容纳过家里的蔬菜和面包，给出的特效是“饱腹”。
当时以为“饱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效果而已，现在看来另有乾坤。
“大师，等一下，我好像要觉醒新的天赋法术了。”夏佐挡开对方的钉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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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到旁边等着。”雷克索尔收回武器，抱着膀子靠在墙边。
夏佐走向场边的衣架，从放在一旁的炼金口袋里拿出一支熟练级、优良品质的饱腹药剂——这支药剂提供的饱腹效果只有3天。
他在左手掌心倒上软塌塌的药剂凝胶，激活【血肉掌控】容纳凝胶，并立刻让躯体消化它。
饥饿感瞬间消散了，三五秒之内，全身再次充盈热量，体能迅速恢复，就连萦绕在身边的寒气也减弱了数分。
夏佐看向人物模板上的状态效果栏。
..
【饱腹效果·熟练级】：…，持续时间1天14小时。
..
在寒冷的环境中，饱腹效果出现了缩减，实际时长比名义时长短了近一半！
夏佐的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事。
他的躯体在经过数据化改造后，如同一个黑盒子，放进去什么，就会根据黑盒子的外部与内部参数，得出什么样的数据内容。
他能做的，就是不断地调整放入的东西，根据反馈的结果，来推断内外部参数对反馈结果的影响程度，也就是参数的系数。
根据功能药剂学知识。
药剂的品级，影响药效强弱。
药剂的品质，影响药效时长。
想要提升药效，可以通过服用更高品级的药剂来实现。
但夏佐突然意识到，自己只要调整往躯体里放入的道具数量，即改变输入参数的数量就可能达到同样的目的！
他从炼金口袋里，取出另一支熟练级饱腹药剂，这次换成右手来容纳它。
就在饱腹凝胶被躯体消化的那一刻，人物模板上的状态效果栏出现变动。
..
【1号饱腹效果·熟练级】：…，持续时间1天14小时。
【2号饱腹效果·熟练级】：…，持续时间1天14小时。
..
两个正面效果的持续时间一样。
这说明，他的躯体可以同时消化两支饱腹药剂。
用数据化的说法来说，他可以通过【血肉掌控】来叠加同样的正面效果。
那..有没有上限呢？
夏佐握了握拳头，感觉体能已经够充沛了，不过再试试也无妨。
他取出第3支饱腹药剂，容纳后获得了3号饱腹效果，持续时间与另外两个一致。
在消化第4支药剂后，状态栏上多了个新的特效：
..
【体能充沛】：体力恢复速度提高100%。在进行【耐力】判定时，临时获得4点加值。持续时间1天14小时。
..
容纳第5支饱腹药剂的时候，1号至5号的持续时间和【体能充沛】的特效时长，统一地延长了3个小时，变成了“1天17小时”。
总结。
同样的药效，叠加到4层时会获得特效。
从第5支药剂开始，只会延长药效和特效的持续时间，不再叠加新的效果。
那如果放入其它功能药剂又会发生什么？
夏佐用生命炼金石，往嘴里放了一口提神药剂，用【血肉掌控】消化。
提升效果出现之时，已有的5个饱腹效果和特效没有变化。
这么说的话，不同药效可以分开叠加？
夏佐又容纳了一口提神药剂。
果然，状态效果栏里多了个“2号提神效果”。
他连续容纳两口提神药剂。
一个新的特效出现了。
..
【精力充沛】：精力恢复速度提高100%，精力上限提升100点，精力储备值提升4000点。
..
脑海里传来的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自行觉醒新的血魔法特长，正在进行数据化改造…改造成功！
“新增特长【血肉强化】。”
…
【特长名称】血肉强化
【特称等级】LV.4（0/100）
【特长说明1】
每提升1级，可同时拥有的特效数量增加1个。
【特长说明2】当前等级上限为LV.10。
【特长效果】
可通过【血肉掌控】获得最多4个不同的特效。
所容纳的道具至少为熟练级、优良品质才能触发特效。
…
又一个新的血魔法特长。
夏佐得意地笑了一声，挥舞钉锤走向雷克索尔。
体能充盈后，虽然还能感受到寒冷，但身体已经不打哆嗦了。
只要动起来就能产生大量热量，间接提升了抗寒能力。
夏佐甚至觉得自己能在冰天雪地里耍上一整天。
“大师，我们继续吧。”
雷克索尔看着对方闪亮的眼睛，颇为感叹地说道：
“纯血法师的天赋法术真是神奇。我能感受到你仿佛拥有无尽的体能和精力。”
光头拿出一瓶烈酒灌了一口，提起盾牌和钉锤开始训练。
第80章 两万五千积分的影响
12月12日，周五晚上8点，距离冬幕节还有4天。
圣约克社区的家里。
夏佐吃着安茹儿送来的果盘，在书房里独处。
过去几天里，他时刻维持【血缘诅咒】，用乌法卡斯来刷经验，能清晰地感应到对方的位置一直没变。
腹黑血魔乌珐里斯也一直待在哈坎森市里。
这段时间，波塞顿市和波利斯市也都没出现过第3类灾害。
仿佛所有潜伏在暗处的异魔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睡，
但就在今晚抵达家中的那一刻。
乌法卡斯、即将被解毒液破除掉躯壳的伊博伊克、腹黑血魔乌珐里斯的血缘印记，出现了异常。
此三者几乎在同一时间接收到了同一个声音的指示。
夏佐用【血缘感应】精准地监听到了交谈内容。
一个嗓音干哑，如同钝刀切割木头的老头在耳边说道：
“鲜血滴灌的门徒，肉体歪曲的假象。
“我，努克阿洛法，精与肉的执事，受血秘主教的嘱托，代为转达他的旨意。
“伊博伊克、伊珐珞克…你们9位身为高阶信徒，本应聆听主的言语，遵循主的教诲，却冒然献祭血纹，唐突行事，致使夸珞乌齐、霍桑默珐陨落，又将自己置于敌窝，深陷其中，罪责难恕。
“乌珐里斯、乌托琉斯、卡库奇斯、卡萨里斯，主教赞赏你们的勇气与纪律，准许你们四位，在伊博伊克被魔殿彻底封印后，汲取伊珐珞克等8位高阶信徒的血纹。
“血秘主教已确定行动方案，各位高阶信徒，你们听好。
“12月14日，你们要驱使各自统属的准信徒和正式信徒狩猎人类，在波塞顿、波利斯和哈坎森三座城市周围不停地制造混乱，马奇纳州范围内的百名信徒必须全部参战。
“12月15日，伊博伊克献身，引走魔殿的护卫。
“12月16日。
“乌托琉斯、卡库奇斯，你们带领信徒进攻波塞顿的狩魔人据点，摧毁传送水晶，屠戮游行的人类，收集鲜血。
“乌珐里斯、卡萨里斯，你们在哈坎森市主持降临仪式，汲取伊珐珞克等8名高阶信徒的血纹，召唤乌托琉斯和卡库奇斯，散布恶性血疫。
“当夜2点，乌珐里斯、乌托琉斯、卡库奇斯、卡萨里斯，你们四位一同前往波利斯市掳走目标。
“影魔主宰会用暗室接应。”
老头把方案重复了两遍，然后他的声音便消失了。
夏佐的耳边一下子炸开了锅，各路转化者和血瘾者，在争相向乌珐里斯发送血缘讯息，话语里尽是谄媚的恭贺腔调。
“主~人~，我是您最谦卑的仆从，我是您吞噬活人的利齿，撕碎血肉的尖爪，我会为您制造血之极乐…”
说话的混血法师停顿了几秒，接着欣喜地大喊道，“赞美您的慷慨，我会用敌人的哀嚎作为献礼~~”
夏佐听了几分钟，实在受不了这种阿谀奉承的语调和视人命为草芥的态度了，只好关闭了【血缘感应】。
“这下麻烦了啊…14日，城镇暴乱。15日，圣殿护卫要护送伊博伊克的血精石。16日，血屠波塞顿并在哈坎森市散播什么恶性血疫，吸引马奇纳州的守卫力量，深夜之后趁机带走那个伪装成我的元素傀儡..”
夏佐紧拧眉头，抱着膀子把异魔教会的计划捋了一遍。
异魔教会并没有意识到，波利斯市的目标是个假货..也没意识到圣殿已经猜到它们放弃救援血魔了..
夏佐在脸上揉了两把，目光落在时钟上，晚上9点20分。
今晚先冥想，明早直接去狩魔大师的庄园，找雷克索尔商量对策。
夏佐走向房门的时候，犹豫几秒，解除了施加在乌法卡斯身上的【血缘诅咒】，避免因小失大，万一乌珐里斯有临战前检查属下的习惯，那可就会引来麻烦了。
…
次日清晨，今天是12月13日，明天异魔教会将在马奇纳州三市周围发动暴乱。
夏佐把安茹儿送到英锐学府上课，然后乘坐公用马车来到庄园。
他走进矮屋，看向在沙发上打牌的光头和冷面男。
“大师，我想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和你们说些事情。”夏佐神情郑重地说道。
雷克索尔和同伴对视一眼，“瑟瑞特，你在这儿守着。我带他去传送大厅。”
“交给我了，伙计。”瑟瑞特斯点点头。
雷克索尔拉上夏佐来到二楼尽头的房间。
两人在强光之中隐去身形，转眼间便来到了传送大厅。
夏佐看着头顶上的雄伟雕像和大厅里的超巨大水晶，顿时感到了十足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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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绝对安全，夏佐。即便直接说出血魔的名字也没关系。”
雷克索尔向墙边一伸手，组成墙壁的石砖变化出一张凸出墙体的长凳。
夏佐在凳子上坐下，用肯定的语气直接说道：
“我知道异魔教会的计划了…”
他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将冬幕节前会发生的事情说了个遍。
雷克索尔的脸色越听越凝重。
他的心里有些庆幸。
因为法师圣殿对异魔教会的此番行动，做出了比较准确的预判。
但更多的是困惑。
弄不明白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混血法师，明明之前已经清理过一遍了。
当听到异魔教会打算在哈坎森市散播恶性血疫时，雷克索尔攥紧了拳头。
“夏佐，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统一指挥这些混血法师，对吗？那人是谁？”雷克索尔深沉地问道。
夏佐仔细想了想，“它说自己是努克阿洛法，什么什么执事，前来代为转达血秘主教的旨意。”
雷克索尔恍然大悟地一拍双手，说道：
“努克阿洛法，精与肉的执事，异魔教会里的实权人物。原来他也参与进来了。”
“他？”夏佐眨眨眼，为什么不是用“它”来指代努克阿洛法？
雷克索尔边思索边说道：
“努克阿洛法不是混血法师，他是血肉炼金师、裂肢武装的发明者之一，裂肢军团的副统领。
“看来异魔教会这次把抢夺纯血法师的事情，当作潜攻战争来对待了。
“努克阿洛法亲自来下达指令，这说明异魔教会很可能动用了裂肢武装，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不然这么多混血法师涌入马奇纳州，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丝毫动静。”
“呃..裂肢武装又是什么？”夏佐听得一脸懵。
雷克索尔想了想，解释道：
“你可以简单地理解成把人像零件一样拼装起来。
“比如说，把你的左手臂去掉，换上魔物的粗壮胳膊，这样你是不是会变得更强有力了？
“在这片大陆的内陆地区，这种使用魔物肢体的裂肢武装，又被称为炼金殖装。
“如果你选择用钢制机械臂来代替左臂也是可行的，这类裂肢武装被称为机械义肢。
“无论是炼金殖装，还是机械义肢，都有各自的完整体系，这是血肉炼金师在上一纪元创造的大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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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瞪大眼睛，难以想象过去两万年的时间，这片大陆上究竟出现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师。”夏佐问道。
“嗯…裂肢武装里，能用来运输混血法师的品种不多..能伪装成正常人肢体的更是稀少，个个都很精贵..”
什么？能运输混血法师的仿真胳膊肘？
“而且混血法师最多在裂肢武装里待上7天。否则混血法师会强制破出，撕毁裂肢武装的携带者。”
雷克索尔站来起身，踱步思索道：
“我们要搜索所有在7天内抵达三座城市的外来者。做好出现暴力冲突的准备。”
雷克索尔一拍双手，“你这里等一会儿，我去趟外殿。你可以到处看看，但别走远。”
“好的，大师。”
雷克索尔走向超巨大水晶，双手勾勒出法阵，召唤来一道光束将自己接走。
夏佐在凳子上坐了几分钟，眼神被尖顶玻璃天花板外的天空吸引。
他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大厅里阳光明媚，那时的波塞顿已是夜晚7点。
刚才传送抵达之时，波塞顿是清晨时分，传送大厅依然是洒满阳光的景象..
所以..法师圣殿究竟在哪呢？
夏佐往前走，想要看看太阳在哪个方位，好辨别出大致的时间，按照时区知识来推算圣殿的地理位置。
他来到天花板的正下方，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
！！
九个太阳！
八个小一号的太阳，围绕着中央的大太阳悬挂在天上。
夏佐只觉得头皮上有电流划过，违反认知常理的天空景象让他如同过电般哆嗦了一下..
夏佐揉了下被阳光照射到流出眼泪的双眼，绕着巨大水晶漫步，环视四周墙壁上的雕像和浮雕。
随着脚步移动，光影交错变化，浮雕像是灵动的画卷一样鲜活起来，上面的人与物时时刻刻都在变动，上一秒还身穿着破陋的兽皮衣服打猎，下一秒就变成了手持长剑与魔物搏斗。
唯一没什么变化的，是那些凸出墙体的人物雕塑。
夏佐在一座雕塑前驻足片刻，这才发现雕塑下方的浮雕，其实是在演绎雕塑的一生。
这些能够被摆在传送大厅里的人物，无一例外地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所有人都是在抵抗魔物和异魔的战争中建立了丰功伟绩才能在这儿有一席之地，成为首任敬仰的存在。
可是他们叫什么呢？
夏佐眉头一皱，自始至终都没见到雕塑的名字。
真是奇怪…
石门晃动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夏佐朝那个方向看去。
一个穿着褐色皮质风衣的男人走向巨大水晶。
他胡子拉扎的，鼻子上顶着一副厚重的圆框眼睛。
身后是一个背包，侧面的口袋缝里伸出来一个大扳手，背包里面叮叮当当作响，装了不少工程道具。
等他走近了，夏佐才注意到这个男人的左侧没有袖套。
暴露在外的左臂是一条机械义肢。
透明的玻璃外壳之下，是银白色的金属骨架。
液压杆提供伸缩和抓取的动力，紧密排列的金属线精准地传导动力，让钢制的手指头能像真手一样灵活。
“血管”里流淌的不是猩红的鲜血，而是4种不同颜色的未知液体。
雷克索尔刚才提到，机械义肢是血肉炼金师发明的东西。
为什么会有人装备着它，出现在这里？
夏佐的目光跟随对方移动，直到超巨大水晶投射出光芒把对方接走为止。
大约10分钟后。
夏佐围着超巨大水晶把大厅逛了一圈，雷克索尔正好回来了。
“夏佐。”雷克索尔朝不远处的人影挥挥手，走上前说道：
“你提供的情报得到了证实。具体的情况，我就不和你多说了。”
“大师，我刚才看见有个人的左臂是机械义肢…他是谁？我还以为法师圣殿不允许裂肢武装出现在领地里。”夏佐问道。
雷克所索尔走向传送室的石门，“那是..嗯..某个归顺法师圣殿的裂肢武装组织。他们深居在内陆深处，等你成为了高阶法师，就有机会知道了。”
“哦..是这样啊。”夏佐走在光头身边，发现光头的行走方向是另一个传送室。
“大师，我们这是去哪里？”
雷克索尔脚步不停，“直接去波辛大厦的安全屋。你会在那待着，等这场骚乱平息了才能出来。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启用了战时安全方案，波塞顿市的第1类、第2类炼金师都会得到保护。”
“呃..那安茹儿怎么办？”
“她是第2类炼金师，本应该和其他的第2类炼金师待在一起。
“不过考虑到你的身份..她会通过能源研究院的传送水晶抵达你所在的安全屋。
“你们的安全屋会更加隐秘、更加安全，绝对不能被异魔找到。这样我们才能把这场大戏演得尽善尽美，不会出现哪怕一丝纰漏。”
雷克索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阴森的笑意，“既然异魔教会想要新的纯血法师血脉，我们就给它安排得稳稳当当。”
他的眼中流出愤恨的冰冷目光。
“所有侵犯马奇纳州的异魔…别想活着回去！”
第81章 屠戮教队
12月14日，上午9点。
夏佐从冥想中醒来，第一时间调出了2号仆从的视角。
波塞顿市上空出现了大约40艘艘军用飞空艇，气囊上有联邦军队的徽章图案。
其中5艘悬浮在各个城区上空。
它们的吊舱上悬挂着高音喇叭，向下方的城市重复广播同一条内容：
【注意！各位市民。波塞顿市已进入2级警戒状态。全部市民停止外出。生活物资将由联邦军队统一分配。请各位市民，遵照《联邦警戒纪律法案》，依法接受检查。】
天空上的军用飞空艇有不同的型号。
那5艘负责广播的飞空艇悬浮不动。
其余的飞控艇分成7组。
其中1组为物资运输队，由5艘飞空艇组成——4艘高速飞空艇护送1艘物资飞空艇分发生活物资。
另外1组为巡逻机动队，5艘高速飞空艇在天空上围绕全城巡逻。
剩下5组为市民检查队。
每组负责一个城区，4艘高速飞空艇护送1艘体形特别巨大的航母飞空艇。
航母飞空艇的吊舱里，飞出一大群被球形金属外壳包裹的元素仆从，挨家挨户检查居民。
军队则通过金属外壳上的传音器，指导居民们接受检查。
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的反应还挺快的。
估计是昨晚连夜统合数据、加班开会之后，发现扑杀的混血法师数目与预期相去甚远，意识到城里潜藏了更多的混血法师，这才再度提高警戒级别，展开全城大搜索。
说到底，还是之前交给雷克索尔的情报起了作用。
首要归功于夏佐直接转达了精与肉的执事·努克阿洛法所说的人数，没有做任何掩饰或修改。
夏佐见识到了军队的高效，心里的担忧放下了大半。
今天的搜索成果肯定很显著，小到扒手、大到潜逃的重刑犯，基本上没有罪犯能够逃脱这样的搜捕。
夏佐操控2号仆从，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玻璃球造型的元素仆从。
《元素躯壳全解》上有记载，玻璃是很好的元素容器。
中空的玻璃球，非常适合用来承载强大的元素仆从——既能提供清晰的视野，又不妨碍施法。
特制的坚硬玻璃，更是成为了保护这类元素仆从的第一道防线。
在法师圣殿的领地里，这种样式的元素仆从，只有高阶法师及以上层级能使用。
血素仆从见到他们，远远地避开准没错。
夏佐悄摸摸地来到圣约克社区，找到自家的屋子，往房屋附近的下水道里一钻，透过井盖的小缝观察家里的情况。
房屋大门、窗户和窗帘紧闭，见不到人或元素傀儡活动的迹象。
如果设想得没错的话，此时应该有一只元素傀儡正在替代夏佐，与第17行动队一起执行任务。
夏佐想了想，没去控制2号仆从搜寻第17行动队的踪迹。
相比之下，用1号仆从配合波利斯市的元素傀儡更要紧。
他心念一动，切换到1号仆从的视角。
画面很黑。
昨晚把1号仆从塞进了帽子里。
现在勉强可以看见头发丝..
估计是波塞顿市的元素傀儡正戴着帽子。
夏佐让1号仆从附着到元素傀儡的发丝上，然后把两个血素仆从的视角并排放在一起，自身则躺在床上闭着眼假寐。
他激活了【血缘感应】，想看看异魔教会是什么反应..
要是在全城大搜索中，那三支教队还能藏着不出来..
那就佩服，佩服。
“乌珐里斯大人，血疫教队请求您的指示。承载血疫瓶的皈依者仍在沉睡，但邋狗们快要搜索到它们的住所了。”
这个声音停顿了几秒，倾听血魔乌珐里斯的指示，继续说道：
“大人，您说的方法，我们已经试过了…这轮搜查有魔殿护卫插手，它们和邋狗一起行动，闹事的皈依者被强大的侦测法术检查出了异状，邋狗当场禁锢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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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声音插话进来，“大人！大人！邋狗包围小镇了！领头的是狩魔人！我们刚一动手，它们就出现了！就好像..就好像它们知道我们潜伏在这里一样！”
夏佐虽然听不到乌珐里斯在说什么，但能确定这个腹黑血魔此时肯定十分焦躁。
人一焦躁就会犯错，尤其是身上承担着重任的时候..
血魔不是人，但却保留着人的本性，在谋划接下来的步骤时，必然会带上情绪因素。
乌斯卡斯的血缘印记有动静了，这只昨天从元素傀儡手下逃脱的成年期血瘾者，收到了乌珐里斯的命令。
“乌斯卡斯，我要你跟随劫掠教队行动，等收到我的命令后，强行带走我们的目标。鲜血将与你共存，我会在收到失败者的血纹时，赐予你..强大的力量！”
乌珐里斯的话似乎极大的鼓励了乌斯卡斯。
这个成年期血瘾者立马以20公里/小时的速度冲向波利斯市的方向。
夏佐的脸色一下子古怪起来。
乌斯卡斯竟然是直接冲着1号仆从这里来的…
难道说，元素傀儡此时已经处于劫掠教队的监视范围之内？
夏佐突然有些后悔藏在帽子里了，换个地方说不定能看到元素傀儡周围的环境…
他想了几秒，将注意力放到了2号仆从上。
不出意外的话，埋伏在波塞顿市和哈坎森市的教队准备强行动手了。
只有获得足够多的鲜血，布置在哈坎森市的祭坛才能生效，
夏佐操控2号仆从来到圣约克社区附近的楼房顶上，环视波塞顿市。
想要在短时间内收获大量鲜血。
就一定要找人员密集的地方展开杀戮。
哪里人多呢？
夏佐顿感不妙..
人员最密集的地方无疑是老旧的北城区了，那里有一大片回型公寓楼..
小丫头珍妮丝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家了吧？
应该..不会吧..学府里那么安全。
夏佐眉头紧皱，觉得自己得过去看看。
珍妮丝对夏佐来说，不算是熟人，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但说实话，珍妮丝在他内心中的地位比较特殊，不然也不会把珍藏了10年的弱效恢复药剂送出去了。
深入剖析的话，可能是“替代性满足”的心理在驱使他担忧珍妮丝。
10年前，星夜王国的罗萨克城里，是泰勒斯·美索引导夏佐走上法师之路的。
这份恩情一直没机会报答。
所以只能做一件类似的事情才能填补心中的缺憾。
例如，引导一名已具备后天亲和条件的少年或少女进入学府。
要是这样一名结下良缘小女孩因异魔教会而伤亡…
夏佐肯定会很悲痛。
他愿意倾注感情的人不多。
马戏团的诸位，库洛夫教授，碧翠丝院首，光头雷克索尔…这几位排在第3序列。
奥德丽、珍妮丝，同为第2序列。
安茹儿，便是第1序列。
夏佐希望他们都能活得好好的，正常的生老病死，不要因意外而死亡。
2号仆从在街头穿梭。
几艘飞空艇的庞大阴影从他的身边划过。巡逻机动队的5艘飞空艇一起飞向北城区。
夏佐心头一紧，操控2号仆从来到附近最高的楼房顶眺望北边。
北城区的回字形楼群发生了骚乱。
一大群圆球形元素仆从围着其中两幢楼盘旋飞舞，金属外壳上的枪管射出光束，元素的光芒之中，有血魔法的血色光芒闪烁。
屠戮教队动手了，正在与军队交战。
夏佐找到了第一次遇见珍妮丝的那幢楼，前进路线正好得路过交战的地方。
2号仆从走弧线绕开战场，在楼房顶上飞行，远远围观了几眼战场的景象..
血魔的战斗力确实不一般，尤其是在周围有大量活人的时候，它们的血魔法威力倍增。
红沙是血魔躯壳，相当于被剥干净外衣露出果肉的水果。
全副武装的血魔拥有自己的血术装备。
眼下的战场上有两只血魔正在与军队对抗。
它们的外形看上去像是身穿血色长袍的施法者，身高超过8米，与三层楼房差不多高，脸部类似骷髅头，眼眶里有两团旋转的血色漩涡，手指干瘦如柴，指间滴落鲜血。
这两只血魔分别站在两幢回字形楼房旁边。
它们高举双手，施放出血色的法术屏障笼罩住面前的楼房，骷髅手掌来回划过，从楼房中汲取出一道道鲜血。
从属于屠戮教队的转化者和血瘾者，在房间里屠戮生命，浓浓的血雾在楼房的过道里弥漫，房内景象凄惨，断肢残骸与鲜红的血水随处可见。
元素仆从的攻击没有停止过。
它们射出的光束落在血魔身上，却被对方长袍上的血色亮光给挡住了。
夏佐发现，每当受到射线攻击时，血魔脖子上挂着的血红吊坠就会闪出一片血光，显然是某种强大的防护道具正在护佑血魔。
要想阻止血魔收集鲜血，就得破开这层防护。
军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此时新的进攻即将抵达。
夏佐抬头仰望空中的飞空艇，隔上数百米距离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吊舱那里有强大的法术能量正在聚集。
两根炮管从吊舱底部伸出。
银白色的炮管上缠绕着螺旋状玻璃管。
玻璃管的根部绽放出青蓝色光芒，沿着玻璃管一圈圈地蔓延至炮管口。
两只血魔立刻收回双手，遮在胸前的吊坠长，用鲜血凝聚出数层凸起的盾牌。
“嗡~”
“嗡~”厚重又嘹亮的轰鸣声响起。
两道青蓝色炽热射线落在血术盾牌上，如尖刀刺破白纸般穿透盾面，插入血魔的骷髅手掌里，正中血色吊坠。
尖锐的哀鸣传遍北城区。
应该尘埃落定了。
第82章 【血缘亲眷】（打赏加更）
夏佐从血魔与军队的战场上收回目光，继续操控2号仆从赶路。
他知道乌珐里斯会在哈坎森市主持降临仪式，所以一直保持着【血缘感应】。
那两只与军队飞空艇交战的血魔受到了重创，它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向乌珐里斯发出同样的血缘密讯：
“乌珐里斯！还需要多少鲜血？！”
三秒之后。
耳边再度传来声音：
“我们会吸引邋狗的注意力，让教徒去引爆埋好的炸弹，收割鲜血！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炸弹！？
夏佐一愣神，扫视周围的楼房。
血魔想引爆的炸弹..是散播瘟疫的炸弹，还是那种炸毁楼房承重结构的炸弹？
容不得夏佐多想，两只血魔一声令下，战场上出现了变化。
先前在楼房里屠戮平民的转化者和血瘾者四散开来，奔赴四周的各幢楼房。
2号仆从抵达目的地之时，看到一只血瘾者变成血雾，顶着元素仆从的光束攻击飞来。
夏佐赶忙操控2号仆从在回字形楼里飘行。
第一次和珍妮丝见面的时候，她虽没提到自己具体住在哪间屋子，但不难从她和妈妈的对话里知道，她的住所应该和惨死的班克夫在同一层。
夏佐挨个把4楼的房间转了一遍..
这里的房间面积只有15至25平米，用块木板挡住蹲坑和水龙头，就算作是盥洗室了。
厨房是奢侈的，最多用无烟炉烧点汤水，顺带在冬天里取暖..
夏佐在一间屋子里看到了珍妮丝的身影。
她正坐在火炉旁等水烧开。
不远处的床上有一个妇人卧床不起，嘴唇泛白，两眼紧闭，似乎病得不轻，充当床头柜的木椅上放着用纸包裹的药片。
夏佐通过2号仆从的视角，看了下妇人的状况——左小臂少了一截，左手掌不见了，伤口处裹着厚厚的止血布，现在正处于极度虚弱，昏迷不醒的状态。
从止血布的外形推断伤口的形状..应该是在码头上工作时出现了意外。
至于那瓶弱效恢复药剂..
夏佐在床底下的铁盒里找到了空瓶，瓶子里的药水没了，应该是珍妮丝拿来用在了妈妈身上。
祝福法术能不能治疗平民？
夏佐在没学习《法术流派概论》和《元素与法印基础理论：祝福、诅咒》之前，以为是可以的。
但事实上不行。
祝福法术在本质上是用无属性能量修复躯体损伤。
受术者必须具备一定的法术抗性，才能承受住无属性能量，否则会出现新的损伤。
治疗平民的最好方法，还是通过正常的医学途径来治疗，例如使用无副作用的治疗药水，或针对损伤部位进行外科手术等等。
夏佐打算等自己能离开安全屋了，就找个借口给珍妮丝送些药水过来。
当初离开星夜学府的时候，他可是兑换了满满两大罐复苏药剂在生命炼金石里囤着..
“轰~~”
低沉的轰鸣声从门外传来，房间一阵抖动。
夏佐听出来了，这是爆炸声，爆炸点就在一楼！
“轰~~”
房间剧烈抖动，天花板上有灰尘落下，火炉上的烧水壶倒在低上。
珍妮丝惊恐地站了起来，扑到床上抱住妈妈，把对方拖到床底，自己也躲了进去。
“轰！”
“轰轰轰！”
房屋开裂，墙壁坍塌，灰尘漫天飞舞，石砖脱落，天花板裂开了，楼上的家具砸了下来，珍妮丝家的地板也裂开了，整幢楼从上往下碎裂。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
夏佐只来得及操控2号仆从飞到珍妮丝身边，耗费生命力凝聚出鲜红屏障包裹住母女两的身影，无数的碎石和家具碎片转瞬间就吞噬了光亮，猛烈的撞击声中，母女俩被埋进了厚重的废墟里。
安全屋内。
躺在床上的夏佐脸色泛白，短时间消耗了600多点血，才勉强维持鲜红屏障不破碎。
他用生命炼金石喝了几口治疗药剂恢复血量。
目光回到2号仆从的视角上。
一片乌黑。
震动停息了。母女俩被困在了金属床架和大块岩石之间。
夏佐尝试着解除掉屏障，没有发生坍塌什么的，心里松了一小口气。
“妈妈…”珍妮丝轻声呼唤了一句，她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显得沉闷无比。
“妈妈..”珍妮丝伸手在被子上摩梭，手指触碰到了妈妈的脸颊，肌肤冰冷，鼻尖的气息很微弱。
“太好了，妈妈，我们没事，会好起来的。”珍妮丝双臂抱住母亲的脑袋，话音有些飘忽，变得气喘吁吁，“好闷…我喘不过气了..妈妈..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空气没了？！
夏佐从床上坐起来。
2号仆从释放出探知术。
母女俩均进入了呼吸困难的状态。
这怎么办？
到哪弄来空气？
夏佐在漆黑的安全屋内踱步，着急地抓耳挠腮。
从数据化的角度来说。
窒息状态会造成掉血，血扣光了，人也就死了。
那不让血扣光，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逻辑？！
不不不，这个逻辑是对的。
夏佐一拍脑门，想起了自己学习伤药与补剂学时，从教材上总结到的知识。
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们没有经过数据化改造，但却可以用数据化的语言和逻辑，来解释他们为什么会生老病死。
一个发育正常，身体健康的银月联邦男性。
在0岁至3岁时，每年获得1点【活力】。
3岁以后，不再获得活力属性值，但会随着体形增长提升血量上限。
成年时，会因体形不同，而拥有100点至200点不等的血量上限。
躯体部位受创，例如残疾、截肢等等，会直接扣除血量上限。
得了重大疾病后，亦会扣除血量上限，甚至是活力属性值。
进入衰老阶段，每年会扣一些血量上限。
在老年阶段。
当血量上限低于10点的时候，偶尔一次摔倒，就有可能因为摔伤的并发症而丧命。
总体来说，用“不让血扣光，就不会死”的逻辑来救人，是有一定依据的。
那么…该怎么给母女俩回血呢？
祝福法术为什么不能回血呢？
这世界为什么没有直接回血的法术？
回血..
回血的法术..
回复生命力的法术..
生命力依靠活力来恢复..
或者..
发丝小人钻进赫姆斯特体内的那一幕在眼前闪现！（注：第3卷·第34章）
卧槽！
我好像明白了！
夏佐猛地握住拳头，操控2号仆从来到母女俩面前。
如果设想的方案没错的话，这只血素仆从只有1点精神属性值，只能救一个人，所以得做出选择了..
“对不起。”夏佐看向珍妮丝的妈妈说道，然后操控2号仆从钻进了珍妮丝半张的嘴巴里。
夏佐的脑海中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正在为目标铭刻【血亲印记】，是否确认执行？
“若确认执行，将出现以下变动：
“1.永久失去【2号血素仆从】，新的血素仆从将从3号开始计数。
“2.永久丧失1点精神属性值
“3.永久丧失20点血量上限
“4.暂时丧失10点/小时的基础回血速度
“5.新增条目【血亲纽带】，可查看血亲状况。
“6.新增特长【血亲管理】，可与血亲互动。
“7.新增血亲珍妮丝的血亲印记。
“8.血亲珍妮丝将获得你的血宗印记。
“9.血亲印记不被摧毁或收回，则【血亲纽带】长存。在你死亡之前，血亲珍妮丝在血量低于1点时将进入濒死状态而非直接死亡。”
“是否确认执行？”
果然是这样…难怪纯血法师对法师圣殿这么重要…这或许就是大法师长生不死的秘密…
夏佐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心中默念：
“确认执行。”
2号仆从的视角骤然消失。
脑海里传来许多金手指的信息，提示夏佐正在失去许多东西。
但他也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救下珍妮丝。
夏佐找到自己的人物模板，查看【血亲纽带】条目。
…
【血亲纽带】
【血亲宗主】夏佐
【血缘亲眷1】1913年12月14日缔结
【【血亲名称】珍妮丝
【【血亲血量】
0.1/15+20-30
血缘纽带：免疫死亡，血量上限+20。
窒息状态：每分钟扣血30点。
濒死状态：无法行动、移动，无法回血。可通过解除濒死致因（窒息状态）来解除此状态。
躯体衰竭：内脏和大脑因长时间窒息而进入衰竭，血量上限-30。
（其余效果略）
【【回血速度】
10点/小时（因存在濒死状态，回血未能生效）
【【血亲属性】
【【精神】
9.5+1→10.5（【血缘纽带】加成，精神+1）
其余属性略
…
拥有混血法师的血缘印记后，只能监听血缘印记收到的讯息。
血亲印记就不一样了。
通过它可以和自己的血亲用【血缘感应】和双向联系。
夏佐有些好奇濒死状态的珍妮丝能不能收到讯息…
他激活了【血缘感应】，选中她的血亲印记。
珍妮丝稚嫩的声音传来了，啜泣、呜咽，充满着悲意和后悔。
“呜呜~我要吃糖果，我要吃巧克力饼干，我要喝鲜榨的果汁，我要给妈妈带好吃的..呜呜..为什么这么黑..眼睛睁不开..呜呜~我要吃糖果，我要吃…”
珍妮丝似乎是陷入循环中了..一直念叨着同样的话语。
感觉想在说梦话一样。
夏佐坐在床边，搓了搓下巴，暂时没有和她对话，对方毕竟是个小孩子，心智还不健全，容易受刺激..尤其是她的母亲已经离去了..
夏佐留意到【血亲纽带】上显示，珍妮丝身上有个【躯体衰竭】的负面效果，大脑和内脏都会受到影响，血量上限无法突破2点。
得想个法子把这个负面效果解决掉。
他调出了特长【血亲管理】。
…
【特长名称】血亲管理
【特称等级】Lv.Max
【特长说明1】
收回血亲印记时，不会回收因铭刻印记而损失的人物属性。
【特长说明2】
提升【血素仆从】的等级，将返还铭刻印记而消耗的回血速度。
【特长效果】
消耗1只血素仆从并永久损失部分属性，来为目标铭刻血亲印记，将其转化为你的血亲。
你可以收回血亲的血亲印记，放生该目标。
你可以与血亲共享【活力】、【魅力】以及纯血魔法特长。
你可以消耗自己的生命力，来修复血亲的躯体损伤，抑或是接受血亲的奉献，恢复你的生命力。谷
百盟书
…
嗯~不错不错。
【血亲管理】可以帮珍妮丝修复躯体损伤，祛除【躯体衰竭】不在话下。
夏佐的心情好了点，旋即想到自己没能救起珍妮丝的妈妈…
他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断开了与珍妮丝的联结。
现在只剩1只血素仆从了。
夏佐将注意力放到1号仆从的视角上。
波利斯市的元素傀儡似乎正在战斗中。
1号仆从周围充斥着法术轰击的声音，还有很多人在嘶喊着什么。
战斗这么激烈..元素傀儡竟然还不把帽子摘下来..
夏佐只好耐心等待了。
“乌珐里斯大人！我们锁定目标了！”耳边传来乌斯卡斯的声音。
夏佐渐渐升起不妙的念头…
“乌斯卡斯！我命令你向我献祭！还有你们，你们必须立刻向我献祭！影魔主宰布置的暗室入口，没有你们的位置！”乌珐里斯大喊道。
1号仆从同步听到了血魔的嘶吼声，乌珐里斯此时就在元素傀儡正前方大约30米的位置。
这么点距离…想把元素傀儡抓走，不是轻而易举吗？
夏佐脸色一僵，意念放到人物模板上，刚想点下【1号仆从】的【解散】按钮..
异变突生！
【解散】按钮变成了不可用的灰色！
挖槽？还有这种事情？
夏佐一拍额头，满脸惊愕。
帽子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连血素仆从都没法儿解散。
难道要跟着元素傀儡去异魔教会的地盘了！？
夏佐不死心地在灰色的【解散】按钮上猛点..脑海里传来了好几十行同样的信息：
“受未知法术影响，无法强制解散【1号血素仆从】。”
乌珐里斯大笑道：
“哈哈哈！我成功了！影魔主宰，快送我离开这！”
完了完了完了…
夏佐焦急地搓着手，在房间里踱步。
这下完蛋了，竟然要去异魔教会那了…
大约半分钟后，1号仆从的视角有变化了。
十几条紫黑色的丝线钻进帽子里，像水流一样从元素傀儡的脑袋上流过。
1号仆从被紫黑色的丝线推动，直接穿透帽子布料，来到了帽子外面。
所谓的暗室呈现在了夏佐眼前。
一个圆形的庞大黑洞挂在紫色的天空上，投射出黑色光束罩住穿着血色长袍的乌珐里斯，以及被血色锁链束缚住的元素傀儡。
无数紫黑色丝线像触手一样从黑洞里伸出来，缠住血魔和元素傀儡。
丝线剥去了元素傀儡的外衣、帽子、裤子、内衣内裤、炼金口袋、炼金石，只留下光溜溜的身子。
元素傀儡的身体上浮现一层近乎透明的薄膜，这是元素躯壳在保护躯体，如同血魔用血魔躯壳保护自己的血精石。
元素傀儡与血魔乌珐里斯在紫黑色丝线的牵引下，飞向天上的巨大黑洞。
夏佐的1号仆从，则跟随元素傀儡的衣物向下方落去，距离紫黑色丝线和上方的巨大黑洞越来越远了。
这暗室传送还挺讲究的，除了正主，其它什么都不要。
这下总能脱身了吧？
夏佐又点了几下【1号仆从】上的【解散】按钮，依旧提示无法强制解散。
难道得等暗室消失？
1号仆从的视角转向下方。
数不尽的黑洞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块广袤的紫色平面上，洞口一张一缩..一张一缩..
夏佐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密集恐惧症的打击…
洞口涨缩之间，似乎有着吸力。
元素傀儡的衣物四散开来，被不同的黑洞吸走。
夏佐认不出来自己是从哪个洞口来到这儿的，只能任由1号仆从飘向其中一个黑洞…
1号仆从的视角再度陷入黑暗。
夏佐拧着眉头坐在床边，不时地点一下【解散】按钮，始终没法儿解除1号仆从。
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消散..难道这只仆从要一直处于无法解除的状态了？
真让人难受..
夏佐默叹一声，看向珍妮丝的面板，蓦然发现她的【窒息状态】解除了，多了个【重度哀伤】和【昏睡状态】。
这是被救援队救出来了？
夏佐激活【血亲管理】，输送1点生命力，帮珍妮丝解除了躯体衰减的负面效果。
然后，他激活【血缘感应】，选中珍妮丝的血亲印记。
“妈妈..我不能失去你..妈妈..”珍妮丝在睡梦中说梦话，看来她已经知道了噩耗。
夏佐沉默地关闭【血缘感应】，看向床上的安茹儿。
嗯…本来打算把“1号”这个有纪念意义的代号给安茹儿的..这下只能退而求其次，用3号仆从赋予她【血缘亲眷2】这个标签了…
等回到家里再说吧。
…
次日傍晚。
夏佐和安茹儿披着夜色，在雷克索尔的陪同下前往圣约克社区。
光头一路上用法术屏障遮蔽三人的身影，确保夏佐两人不会被其他人看到。
昨天波塞顿的北城区遭受到攻击，城市管理者连夜将受到波及的居民安置到其它四个城区。
军用飞空艇依然悬停在空中，吊舱下的巨大横幅上挂着新的冬幕节日期：12月22日。
未来的七天内，整座城市将在元素仆从的帮助下重新布置一遍，然后才开启冬幕节的盛大庆典。
夏佐牵着安茹儿的小手，走在雷克索尔身侧，问道：
“大师，那北城区怎么办？您不是说那里被异魔教会炸成小半片废墟了吗？”
“高塔法师会来帮忙的。”雷克索尔带着两人走过一幢高楼，指向北边的天空。
夏佐停下了脚步，凝视光头指着的方向。
一道高耸如云的巨大龙卷风，卷起了废墟中的断壁残垣，它的四周有数个小上几号的龙卷风。
巨大龙卷风像个筛选机器一样，将不同种类的碎块、碎片，抛给对应的小龙卷风，小龙卷风再将这些东西丢向地面上的指定位置。
“那些是高塔法师召唤出来的龙卷风。他们正在清理废墟。最迟明天中午，被摧毁的北城区就会清理干净。”
雷克索尔向前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个向上抬升的动作，“后续的建设工作就交给你们炼金学派了。元素仆从会很快建立起新的楼房。大概5天之后，你就能看到一片楼房出现在废墟的空地上了。”
夏佐学过巨型造物学，没觉得光头在夸大其词。
巨型造物学在建造巨型事物方面有自己独门独道的建造方法。
仅就搭建楼房而言，巨型造物师的建造速度比上一世听说的装配式建筑更胜一筹。
“那些受难的平民怎么办？”夏佐从天边收回目光问道。
“城市管理者会给他们分配新的房屋，比以往的更大一些，同时会给出一些补偿。”雷克索尔沉声说道：“管理者会尽量让他们的生活恢复原貌，或者比以前更好，妥善安排好每一个受难者。”
安茹儿在一旁听了片刻，困惑地挠了挠头，总觉得狩魔大师和自己的未婚夫比自己知道更多事情…让她有一种自己啥也不懂的感觉，不禁问道：
“大师，是什么敌人攻击了北城区呢？昨天在那个小屋子里冥想了一天，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一群异魔进攻了马奇纳州的三座城市，波塞顿、波利斯和哈坎森，还好我们早有准备。所以把损失降到了最小。”
雷克索尔朝夏佐眨了下左眼，一招手说道：
“我们快走吧。你要是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夏佐吧。”
夏佐迎着安茹儿好奇的目光，在对方的腰肢上揉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回家再说”。
大约20分钟。
夏佐在家门口挥手告别了光头，和安茹儿步入家中。
他拉着对方来到卧室，将所有窗帘拉上，房门也反锁起来。
“哎呀..还没洗澡呢~”安茹儿娇嗔般说了句，提起睡袍走向房门。
夏佐一拍脑门，尴尬地笑了一下，“不是不是，你想错了。”
“唔？”安茹儿疑惑地歪头看向对方。
“闭上眼睛，放轻松，不要拒绝我。”
夏佐搂住安茹儿，等对方乖巧地合上眼眸后，在自己的嘴里制作了3号血素仆从..
双唇相接之时，他果断地选择了“确认铭刻”。
安茹儿霎时瞪大了眼睛，迷离的眼神里有鲜红的光芒流淌。
夏佐凝聚出一个不透光的鲜红屏障挡住了两人的身影。
…
12月20日，今天是周六。
下周一到周日，也就是12月22日至29日，全联邦的大部分居民将引来为期7天的假期。
因为假期的缘故，12月份的公民报酬提前发放了。
上午时分。
夏佐和安茹儿结伴来到公民中心领取报酬。
两人一路上都在用【血缘感应】聊天，在心里交流着中午去哪儿好好搓一顿。
夏佐走上公民中心门前的长台阶时，心灵感应般看向面前建筑物的3楼。
他在心里默念道：
“珍妮丝也在这儿，她好像在等我，一直在嘀咕我的名字。”
夏佐没有对安茹儿隐瞒纯血魔法的事情。
他在可控的范围之内透露了一些内容。
像是自己现在的身份，为什么会获得光元素，为什么能听到珍妮丝的心声等等，他选了安茹儿能接受的方式阐述了出来。
过去几天里，安茹儿也明白了自己的爱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一下子就弄懂了夏佐皮肤光滑的缘由…
夏佐试着激活【血亲管理】，向安茹儿共享了一些活力属性值，她的肌肤肉眼可见地娇嫩起来。
安茹儿为此无比欣喜，管它什么纯血魔法、纯血法师呢，不懂不懂，也不想弄懂，只要夏佐还是自己的未婚夫就够了。
“我知道她为什么要找你。”安茹儿笑眯眯地说道。
夏佐这才想起对方给珍妮丝留了一枚密讯指环，“为什么找我？”
“找你做监护人。”
“什么？”夏佐一愣。
“你回想下联邦的《监护人法案》咯。”安茹儿在爱人的胳膊肘上捏了一下。
“珍妮丝举目无亲。按照可选监护人的顺序，轮到你这位学府举荐人了。我问过珍妮丝了，当初英锐学府带她去做检测、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她在举荐人那一栏写的是你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夏佐摸了摸脑门，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说法了。
他抬起头，扬起笑容看向3楼的窗户，朝着呆呆的、十分落寞的小女孩挥挥手。
珍妮丝知道安茹儿姐姐和夏佐说了监护人的事情。
她见对方没有反对，脸上的伤感神情转瞬间褪去，抹了一下泪水，张开双臂开心地挥舞起来。
夏佐在台阶上边走边思索，在心里对安茹儿说道：
“我把她的血亲印记给你一份，你来和她说这个秘密吧，我就不出面了。嗯…未来她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也是找你。我们俩一起做她的监护人，你觉得怎么样？”
安茹儿起初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不过三五秒的时间就读懂了他的意思，然后甜美一笑。
“好~交给我吧。”
两人先去3楼的公民关系处理部。
整套就任监护人的流程走下来，夏佐发现监护的事情比他想得简单多了。
首先，他不是要成为珍妮丝的继父、养父之类的长辈身份，只是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在珍妮丝成年前，夏佐拥有对她的管教权，同时要为珍妮丝的违例、违法和犯罪行为承担连带责任。
在珍妮丝成年后，联邦会对夏佐的监护工作进行考核，给予一次性奖励。
其次，珍妮丝不会每天都和他们住在一块，绝大部分时间会吃住在英锐学府里，只是偶尔节假日的时候会回一趟家。
等所有手续办完，珍妮丝就亲昵地挽着安茹儿的胳膊走出房门，两个人小声讨论着以后的生活安排。
安茹儿知道对方才经历丧亲之痛，所以说话的时候很是小心。
夏佐看着嘀嘀咕咕的两人，挠了下头，心里有些不解：她俩好像挺熟啊？难道经常用密讯指环聊天？
随她们去吧~
夏佐一耸肩膀，问安茹儿要来了她的公民卡，独自一个人去领取报酬，让两个未来的好姐妹有充足的空间交流。
安茹儿本月的报酬是370点公民积分，其中300点是基础报酬，70点是凝聚元素躯壳的补贴。
夏佐的报酬就多了去了。
300点基础报酬。
3次值守夜班的加班费45点。
阻击13号血魔夸珞乌齐的血精石，奖励了600点。
行动队外勤任务数次，合计80点。
总共加起来，足有1025点！
比预想中多很多。
这还没算提供异魔教会行动方案的报酬。
据雷克索尔透露，夏佐提供的这份情报份量和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影响力巨大，暂时还没法儿确定他具体能获得多少报酬，等过上些日子才有定论
夏佐也不着急，反正报酬又跑不了。
他照着昨晚和安茹儿一起拟定的兑换清单，在柜台上换取了一大堆物资，只花费了两人积蓄的零头而已，剩下的1000点己分还没想好怎么花，就先屯着吧。
他看了看在大厅角落里交谈的安茹儿和珍妮丝，思索几秒，回到柜台给珍妮丝的公民账户里转了一小笔零用钱，同时通过【血缘感应】在安茹儿那里备案。
好了，都搞定了。
夏佐拍拍鼓鼓囊囊的炼金口袋，心里唯一牵挂着的..便是自己的1号仆从了。
它的视角依旧是漆黑一片。
第三卷总结（本卷结束啦！快来看
第1卷字数7.4万。
第2卷字数16万。
第3卷字数37万。
第4卷会更多。
从创作角度来看，我觉得我对于剧情走向、节奏的把控，提升得很明显。
代价是锻炼的时间没了，体重一下子轻了几公斤，玩游戏的时间也没了…
收获也很多，有了许多追读的读者，舵主老弟弟的豪气打赏，还有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总体来说是完全值得继续创作下去的。
第1卷至第3卷的名字，分别是喷火者、制毒师和血法师。
第1卷的喷火者有两个，一个是嗑药上瘾的范尔斯，一个便是咱们的主角夏佐。
第2卷的制毒师也是有两个，一个是毒物炼金学教授库洛夫，另一个也是男主角夏佐。
到了第3卷，血法师所指的就不是具体的两个人了，而是两个互相对立又有深刻仇恨的法师流派——纯血法师和混血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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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的主线还是很清晰的。
第一条主线，是给西大陆延伸到东大陆的血魔剧情做个收尾。
第二条主线，安排男主角依次觉醒重要的血魔法。
第三条主线，推动某条暗线的发展。
这一卷埋下的伏笔是最多的。
例如，纪元更迭的缘由、人造血脉的出处、西大陆为什么会出现血脉之力等等。
这些伏笔，在这本书的后半部分会一一解答。
另外，书中每位出场人物，都会有对应的归宿。
像是星夜王国里只登场过1到2次的胖子法师、威尔逊、泰勒斯·美索、大波浪泰莉莎，以后也都会出现。
还有人气比较高的，大姐头奥德丽、轻熟女风格的院首碧翠丝，也绝不会缺席。
以后再慢慢展开。
下面谈一下第4卷。
这一卷是我认为创作难度最大的一卷。
它的卷名是：血色黎明。
原本我想起名“血十字”的，但后来感觉这个名字太偏激了，就换成了类似银色黎明的血色黎明，这样更阳光、更正面一点。
这一卷的写作方式会有些不一样，将会在前3卷埋下的伏笔基础上深入展开，呈现出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第4卷的切入点比较难找。
我先写了3个风格各有不同的开头，选择了其中与现在的行文风格最贴近的那个，来作为正式的第4卷开头，然后才去写了第3卷的结尾。
今晚提前发了当天的更新，目的就是在白天的时候能更好地创作第4卷。
所以话不多说了，早睡早起，早点开始码字。
感谢大家的支持，给大家鞠躬了！
小声预告一件事：女主的作用将在第4卷开头揭晓。
第1章 骨魔法
1913年12月22日。
冬幕节庆典顺利召开。
下午开始的歌舞游行点燃了城市的激情。
盛大的游行队伍排成长龙，从中央城区的公民中心出发，沿着每片城区的主干道缓慢前行。
彩带随风漫天飞舞，喜悦嘹亮的欢庆乐曲响彻城区，民众夹道守在路边等待演出队伍经过。
长达800米的游行队伍，足够每一个观众站在原地看上半个多小时，不用追着队伍观赏节目。
人群喧闹之时，城市的守护者们依旧保持警惕，行动队们分散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随时待命。
他们今年这个时候的任务比以往轻多了，简直像在摸鱼划水一样。
全因异魔教会劫掠目标的代价远超想象。
它们不但消耗了马奇纳州范围内所有的人员，还抽调走了潜伏在联邦其它州的混血法师和影魔。
银月联邦因此进入了十分难得“和平时期”。
对异魔教会来说，最糟糕的是潜尾蛇VI型和VII型被法师圣殿截获了。
以后想再派遣大量混血法师潜入法师圣殿领地难上加难。
法师圣殿在拿到潜尾蛇炼金殖装的第一时间进行了破解。
据雷克索尔所说，现在全领地都在搜索装有这两种型号炼金殖装的人，顺带着还查到了许多非法的炼金殖装。
在腹黑血魔乌珐里斯回到异魔教会后，夏佐悄悄激活过【血缘诅咒】，想查看它所在的位置…
很遗憾。
金手指提醒道：
“受未知效果影响，【血缘诅咒】激活失败。”
看来异魔教会所在的地方，还是有点儿特殊之处的。
夏佐不由得庆幸自己的血素仆从，没有跟着元素傀儡进入那个紫色天空中的巨大黑洞，不然真是很难预料结果了…
他朝着天空呼出一道白雾，目光看向走在前面的两道人影。
安茹儿和珍妮丝换上了充满节日气息的红色加绒长衣。
她们手挽着手，脚步轻快地走在街头，打算今天把热闹的门市转了个遍。
小女孩珍妮丝这几天都住在圣约克社区的家里。
二楼走廊尽头的小房间，就是她现在的卧室。
安茹儿帮她把卧室布置了一下，装点成小女孩喜欢的样式，还在卧室对面的独立盥洗室里单独放了一台洗衣机。
小姑娘对安茹儿喜欢得不得了，几乎除了睡觉的时间以外，两人时刻在一起聊各种话题。
夏佐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跟在她们身后，并也没觉得珍妮丝抢了自己的位子。
安茹儿暂时没把血亲印记的事情告诉珍妮丝。
她提出了一个想法：
等珍妮丝成为法师学徒之后，再告诉她如何使用血亲印记。
夏佐对此没有异议。
珍妮丝绝对可以成为法师学徒，这点无需担心。
她在进入学府的第一天就通过了黑目试炼，如果不是年龄太小，现在应该在学毒物炼金学，而非油剂炼金学。
安茹儿还建议道：应该鼓励珍妮丝在学完奇物炼金学的一门分支后，再去申请毕业，而不是像其他学生那样，只学一门免费学科就急着毕业找工作。
夏佐完全赞同，甚至让珍妮丝学足四门炼金学也没问题。
他了解过学费了，不是很多，正常过日子，攒个两年左右就能供珍妮丝完整读完四门炼金学。
花这点儿钱，就能帮一名血亲完成深造，绝对值！
因为夏佐发现了【血亲管理】的一个小秘密。
嘿嘿~
它的属性共享是双向的。
夏佐能把自己的【活力】共享给安茹儿和珍妮丝。
她们俩也能把自己的【魅力】共享给夏佐。
这步操作无需她们同意或者进行所谓的献祭，夏佐只要动动念头就能完成。
安茹儿此时的【魅力】达到了两位数！
…
【魅力】
10+2（受【血亲姐妹】影响，魅力+2）
【血亲姐妹】：
你与血亲珍妮丝结为真心互待的好姐妹，临时提高魅力属性值，数值大小为该姐妹魅力属性值的30%。
…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花瓶不再只是花瓶了！
她能发光发亮发挥作用了！
不管是外貌、身材，还是学历、法师阶层、公民等级，都能增加魅力属性值。
夏佐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她俩越来越美，越来越吸引人，魅力属性值越来越高…
嗯…
如果有可能的话，再多收几个女性血亲，把【血亲姐妹】的加成效果给叠上去…
这得要安茹儿同意才行。
【血亲姐妹】的效果说明里明确写了：【真心互待】的好姐妹。
所以，安茹儿不喜欢的话，是没办法通过这个特效来提高自己的魅力的，夏佐也就不能借此提高自己的【魅力】。
有了【血亲管理】和【血亲姐妹】的帮助，短时间内不用为获取魅力属性值发愁了。
这是件大好事！
省了一大笔自由属性点。
夏佐走在她俩身后，真是越看越喜欢。
安茹儿梳着他最爱的小丸子发型，身材高挑，伶俐动人，渐渐往轻熟女发展。
珍妮丝的双马尾上扎着红底白斑点的小蝴蝶结，蹦蹦跳跳，活泼又可爱。
都挺不错。
嘿嘿..
夏佐擦了下嘴边的口水。
一小片雪花飘从空中飘了下来，在人群掀起的气流中打着旋落向地面。
这片雪花仿佛是降雪的信号，一分钟内，街上下起了小雪。
夏佐见天色也不早了，快走几步来到安茹儿身边，“我们找间餐厅吃晚饭吧，吃完直接回去。”
“嗯嗯~”安茹儿伸出左手拉住爱人，“这附近有一家海鲜餐厅哦，我们去那吃怎么样？”
夏佐点点头。
“耶~”珍妮丝抱着安茹儿的手臂欢呼一声，小脸蛋开心得通红，眼里莫名地带上了些泪光，“谢谢你们能接纳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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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茹儿不等她把话说完，在对方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不要去想不开心的了。以后认真读书，在学府要听导师的话，每周六我去学府找你，我们一起上元素具象学的课。你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往前看哦，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嗯！”珍妮丝一点小脑袋，亲昵地倚靠在安茹儿的手臂上。
…
当天晚上8点。
三人吃饱喝足回到家里。
夏佐洗好澡来到书房里独坐。
现在他已经养成了每晚在书房里看书、思考的习惯了，除了安茹儿会来送水果以外，不会受到什么叨扰。
珍妮丝也会很自觉地在自己的盥洗室里洗漱，接着在小卧室里坐在桌前看书。
这个地方没有电视、电脑、手机，倒是不用担心小朋友看电视、玩游戏，不想写作业、看书了。
夏佐坐在书桌前，调出1号仆从的视角。
他最近确定了一件事。
1号仆从眼前一片漆黑，只是单纯地没有光线造成的。
事实上它的周围存在着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是夏佐偶然一次通过1号仆从释放出探知术发现的。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
这叠纸经过粘合，由十几张白纸首尾相连粘在一起组成，整个摊开之后，是一个球体的平面图。
每页纸对应着1号仆从的一个观察角度，纸页上记载着各种未知事物的预测效果，并用从1到130号的序号标注。
十几张立在桌上拼成球体，便能反映出1号仆从周围存在的事物。
这是夏佐几个日夜以来的收获。
他以最开始释放探知术看到的【拳击玩偶】为坐标原点，按照构想好的视角转动路线，探知并记录下了合计130个东西。
而让1号仆从脱困的方法，就隐藏在这130个东西里。
这些东西不是一直存在的，它们偶尔会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又出现。
夏佐渐渐意识到，此时1号仆从所处的黑暗空间，似乎是某种储物空间。
消失的东西便是被人拿到外界使用去了，用完之后又放了回来。
所以要想离开这儿，就得找准储物空间主人的使用规律和习惯。
夏佐为此单独在记事本上的空白页，记录了许多时间点，以及该在时间点消失的东西。
今晚就有一次尝试脱困的机会。
夏佐手里捧着球体纸模型，转动球体的同时，同步移动1号仆从的视角，找到了一个拳套一样的东西。
探知术反馈的信息显示，它似乎是某种可拆卸的机械义肢，需要用到时，从储物空间口里拿出来给手部套上即可。
基于这个特点，夏佐让1号仆从摸黑附着到拳套表面，这样就能在脱离此处的第一时间，从拳套上离开了。
“吃水果啦~”安茹儿在桌上放下水果拼盘，好奇地瞥了几眼球体纸模型，还有神情专注的爱人，往对方嘴里放了块苹果片后悄悄地离开了书房。
夏佐看向书桌上的时钟，默默计算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小会儿，拳套就会被拿到储物空间外面去。
5分钟后。
来了来了。
1号仆从的视角骤然变成紫黑色，紧接着画面一转，变成了灯火通明的景象，耳边瞬间响起热火朝天的高呼声。
“奥古！”
“奥古！”
“奥古！”
夏佐赶忙操控1号仆从离开拳套，环视四周，振臂高呼的观众映入眼帘。
五排环形座椅座无虚席，环绕圆形的比赛场排列，观众们似陷入狂热一般齐声高呼“奥古”的名字。
这是在哪啊？
夏佐扫了一圈观众席，穿什么的都有，肮脏的长袍、敞开的皮质风衣、收紧袖口的短袍、衬衫配马甲…简直跟个大杂烩一样。
1号仆从往上飞，来到十米高的天花板上，往吊灯上一停。
【解散】按钮已经能用了。
但夏佐没急着解散掉1号仆从，因为他发现1号仆从所在之处，在东边极为遥远的地方，远到他无法估算出距离。
这么远的距离，操控血素仆从的时候，没有丝毫延迟或失灵的感觉。
这不正好合了他的心愿了嘛！
直接来到东大陆内陆深处了，连赶路的功夫都省了。
夏佐调转1号仆从的视角，看向下方的圆形比赛场地。
那个戴着金属拳套的赤膊男人，应该就是奥古了，他的对手还没上台，周边的观众依旧在高呼他的名字，看来名头不小。
夏佐看了看奥古的双腿，浓密的腿毛从脚踝延伸到膝盖。
这么说的话...先前那个储物空间，可能不是一个人独有的。
夏佐在记事本上画了个圈，圈起“女式腿毛专用剃毛刀”，奥古一个大男人，肯定用不上这个东西。
“观众们，伙计们！一场无限制的生死竞技即将上演！”高亢的嗓音从比赛场旁边传来。
主持人的鼻子下面有造型夸张的山羊胡，浓密的胡须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穿着紧身的褐色方格西装，领口还有一条暗红色的领带。
“台上的这位参赛者，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他是我们的老熟人，钢拳~奥古~。瞧瞧他的大拳头，虽然只是钢炼I型机械义肢，功能单一、结构简单，但威力十足！要不是我们的场地是特制的，保准一砸一个窟窿眼儿！”
山羊胡主持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起右手握拳比划出挥拳的动作。
“奥古！奥古！”
观众们的呼喊声中，主持人高举双臂，朝观众们大喊道：
“现在！让我们欢迎另一位参赛者！他是一位重磅新人！今天第一次登台比赛！据说曾在魔古斯山脉里，手撕了十条黑铁巨蟒！他就是~~撕蛇者！法比恩！”
观众冷场了，似乎对撕蛇者没什么兴趣，或者说，是对新人有些不熟悉。
当法比恩瘦小的身影从入场口走进来的时候，观众席上更是响起了一片蔑视声。
“嘘~~~~”
“小家伙，你还没断奶吧？快滚回去找你的妈妈！”
“撕碎他！奥古！撕碎他！”
“见鬼！我竟然信了那个王八蛋主持人的鬼话！退钱！把赌注还给我！”
“退钱！退钱！有黑幕！这和宣传的不一样！”
有些人似乎专干回收彩券的勾当，他们找上那几个嚷嚷着退钱的家伙，掏出些花花绿绿的纸钞从对方手里买来了彩券。
主持人对观众席上的状况不为所动，抬起头看向贵宾席的窗口。
夏佐顺着他的目光调整1号仆从的视角。
二楼一间贵宾席的玻璃窗内，一个手上戴满宝石戒指的黑皮胖男人，正坐在奢华的宝座上。
他的左手夹着粗大的雪茄，一缕烟气从泛红的烟头升起，右手朝着主持人隐晦地比划出几个手势，然后向后一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享受起穿着开衩裙侍女的服侍。
“诸位！诸位！不要被撕蛇者的表象迷惑！”主持人扫视一遍观众席，挥舞双手高喊道：
“比赛即将开始！让我们拭目以待！”
一个三层铁网从天花板上降了下去，围住圆形比赛场，让里面的比赛者无路可退。
法比恩的体形与奥古相比，差得实在太远了，只到对方的前胸位置，身形消瘦，像根豆芽一样，身上穿着破旧的灰色圆领长袖，头发疏于打理，发梢垂到脸颊处。
反观奥古，完全是一副肌肉猛男的样子，尤其是右手上的钢铁拳套，比法比恩的脑袋都大。
法比恩两手空空，一动不动地站在舞台上，似乎有着对战的底气，目光毫不胆怯地和对手对视。
夏佐打量了一下奥古，意外地发现这个肌肉男浮现出凝重的神情。
法比恩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夏佐挠了下头，通过1号仆从释放出探知术。
…
【力量】4+5
【敏捷】5+7
【耐力】5+6
【活力】3+8
【意志】5+15
【精神】7-5
（受未知效果影响，部分属性值提升，精神-5）
…
咳咳..夏佐轻锤胸口。
什么玩意儿加了这么多属性值？
除了魅力和感知没加，精神扣了5点以外，其它一个都没落下…
真是邪了门了。
内陆深处的人们有这么多骚套路吗…
“准备！”主持人弯曲手指，放到嘴边吹出一声嘹亮的哨声。
“开始！”
两名参赛选手均没有穿戴像样的护具，身上的要害部位几乎都暴露在外面。
奥古举起戴上钢拳的右手护在胸前，遮住自己的心口，左手则伸进腰带上的皮口袋里，抓出一把铁蒺藜撒向对手。
看不出来这高大的男人还挺阴险的，仗着自己的脚掌上有厚实的老茧，选择铁蒺藜这种能扎破脚底板的东西当作暗器使用。
法比恩侧身躲过铁蒺藜，右手握住左手掌，如同抽出利剑一样从左臂胳膊里抽出一把骨头材质的长匕首。
骨匕首的刀刃上有尖细的倒刺，洁白的刃口虽没折射寒光，但光凭直觉就能知道，这把骨匕首异常锋利。
“快看！是骨魔法！这家伙太幸运了！竟然抢到了植骨术的改造资格！”
“难怪可以撕碎十只黑铁巨蟒！”
“骨魔法又怎样。那把匕首还没我的胳膊长，看上去就和鱼刺一样脆弱！”先前转卖掉彩券的观众叫嚣道。
几秒不到，他就被打脸了。
法比恩的行动迅捷，而且十分灵活，跨步的时候，胯部像不存在关节限制一样，两条腿违反常识地伸成了一条直线，只跨了两步就来到了奥古的面前，抬起手刺出骨匕首。
“铛~”
钢铁拳套挡下了攻击，骨匕首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碎裂成好几瓣，反而在拳套表面留下了一道凿痕。
第2章 静水镇
“铛铛铛..”
骨匕首和钢制拳套在十余秒内，触碰了好几次，清脆的撞击声传遍全场。
肌肉男奥古的表现中规中矩。
法比恩的进攻方式倒是有些诡异。
他全身上下的骨头不时违反常理地弯折或伸展。
看上去在正面与奥古交锋，实际上每次骨匕首即将与钢铁拳套相撞时，右手臂总会猛地折出一个拐角，同时伸长数公分，转而将匕首刺向奥古的腰部、裆部等各处要害。
夏佐通过1号仆从的视角，在天花板上观摩比赛，思索自己在面对这样的进攻时该如何应对。想要完全躲过去不太可能，最终只能靠着高回血和盔甲硬抗..同时用迟缓诅咒削弱敌人，再找机会反击。
台下的观众们看着法比恩的举动，有的欢喜，有的紧张。
“哈哈哈！还好我没把彩券转卖掉！撕蛇者说不定能赢！”
“刚才那个带头喊退钱的人呢！？你们看到他了吗？该死，骗子！”
“来来来，加注加注~”售卖彩券的人走向那几个面带懊悔的观众，“要不要补上几张票，现在赔率有变动了~”
“哼..”被忽悠着转卖掉彩券的男人阴沉着脸凝视售票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拍在对方身前的托盘上，“再来两张，法比恩赢。”
观众席里有人似乎对骨魔法了解得不少。
一个金灰色短发的男人，抱着膀子说道：
“法比恩很熟练啊，他难道接受过很多次植骨术改造了？要是他完成了骨囊改造，奥古就要难受了。”
“骨囊改造？就他？”有个观众似乎在奥古身上下了重注，脸色通红地大喊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骨囊改造的痛苦连石头都受不了，那个撕蛇者一看就是才成年，绝对不可能经受得住。”
旁边一个观众接过话茬，阴阳怪气地说道：
“切…你忘了他在魔古斯山脉里击杀了10只黑铁巨蟒了？要不是为了收集毒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有的人呐…赚钱的机会送到手边都不能把握..呵呵。”
观众席上有不少人看向售卖彩券的人…似乎想来上几张，扩大收益，或者是对冲风险。
夏佐对下赌注没什么兴趣…赢再多钱，也不见得1号仆从能帮他捎回来。
他倒是对骨魔法和植骨术有了点想法。
在元素具象学领域，有个名词叫作【结构值】。
它可以理解成活物的【血量】。
结构值代表着元素仆从和元素躯壳在被完全破坏前，所能承受的最大伤害——当然了，这些数据化的说法是夏佐自己总结的，书上的说法偏笼统，更多的是在介绍概念和理论知识。
一只刚被制作出来的元素仆从是十分脆弱的。
需要往里面添加炼金道具来加固它，也就是提高它的结构值。
夏佐在听到植骨术这三个字的时候，脑袋里冒出个新奇的想法..
能不能给血素仆从装上骨头呢？让它在拥有血量的同时，获得结构值这种东西。
就在他盘算骨魔法如何与血魔法结合地时候，比赛场上的局面出现变化。
奥古似乎适应了对手的战斗方式，把握到了撕蛇者的进攻节奏，开始尝试反击。
他的风格陡然转变，从严密防守转为猛烈进攻。
钢制拳套的腕部喷射出白色的气流，给挥舞的右臂加了一把推力，金属面与骨匕首相撞，发出一阵令人抓耳挠撒的刺耳摩擦声。
夏佐牙根一酸..想起了上一世粉笔头在黑板上打滑时的声音..
法比恩又和对手硬碰硬地交手了几回合，脚步一错，暴退而去，胸膛剧烈起伏，看上去体力消耗得快。
奥古带着狞笑跟了上去，左手朝法比恩周围的地面撒出一大片铁蒺藜，右手的钢制铁拳上噌的一声冒出一根尖刺，白色气流唰唰地从腕部喷涌出来，铁拳紧紧地跟着对手躲闪的身影调准方向。
奥古身材高大，近距离交战上其实占尽了优势，手臂随便一扫就极具威胁。
法比恩面无表情地踩在铁蒺藜上，和奥古缠斗在一起，渐渐地退到了铁网边上，再无退路了。
“杀了他！奥古！”
“把他的脑袋砸烂！”
“摘下他的左手臂！那说不定是个宝贝！”
观众们仿佛见到了鲜血淋漓的那一幕，眼中流淌着嗜血的光芒，现场的氛围瞬间高涨。
好几个在法比恩身上下了血本的人，咬紧牙关，攥紧拳头，眼睛瞪大，嘶吼道：
“反击啊！笨蛋！反击！你就这点本事吗！？”
法比恩气喘吁吁地靠在铁丝网上，脚底板被数个铁蒺藜扎透，诡异地没有流出鲜血。
奥古如同胜利者一样，走到对手面前。
2楼贵宾席的玻璃里面，黑皮胖子抬起右手，随意地在身前一挥。
奥古会意，抬起双臂大喊：“死吧！杂碎！”
“吼吼吼~~”观众齐声欢呼。
奥古横向摆动钢制铁拳，在身侧划出圆弧线，一击凶狠地摆拳即将在法比恩身上炸开血花。
就在此刻。
夏佐蓦然注意到，法比恩的左手上多了一把巴掌大小的三棱骨刺。
这位撕蛇者抬起右臂，拼劲全力用骨匕首隔开了拳头，右臂瞬间被打成对折，左手的三棱骨刺十分阴险地插进了奥古的下肋。
“砰！！”钢制铁拳砸在铁网上，铁丝哗啦啦地抖动不停。
奥古却仿佛被定住了一样，没有收回自己的拳头。
法比恩抽出三棱骨刺，猛地刺进奥古的脖子里。
“噗~~”血流如柱，撒满了比赛场，染红了铁丝网。
奥古僵硬地跌倒在地。
法比恩张开双手，在血水中闭上眼睛。
全场鸦雀无声。
绝大部分观众似乎没料到这个转折。
那些在法比恩身上下注的观众，呆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哈哈哈哈哈！我赢钱了！我赢钱了！十倍！十倍！”
“法比恩！法比恩！”
“奥古竟然死了..”
“难以置信..他最后为什么不动啊？”
不动的原因，夏佐知道。
刚才那几秒，他释放出探知术，发现奥古身中了某种带有强效僵硬毒效的毒素。
显然，是那枚三棱骨刺上带着毒药。
骨头带毒…这会不会和骨囊有关？
夏佐看向那个提到骨囊的观众，这人凝视法比恩，眼神闪烁，有莫名的意味在眼底流淌。
输了钱的观众把手里的彩券搓成团扔到比赛场上，赢钱的人则欢呼雀跃着跑到兑奖台上把彩券按照面值兑换成钞票。
比赛场的观众走干净了。
2楼贵宾席里的黑皮胖子自得地笑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戴满宝石的右手在身边的侍女身上揉了几下，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搂着对方的腰肢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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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套路，千万别去赌博。
赢的人赢得糊涂，以为是自己的实力和运气使然。
输的人输的一干二净，也以为是自己的实力和运气不够。
其实嘛..早就被做局的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夏佐无声地啧啧嘴。
比赛张周围的铁丝网收回到天花板里了。
工作人员上台清理铁蒺藜。
一个脑袋山满是伤痕，穿着黑马夹的打手来到奥古尸首旁，俯下身在钢制拳套上摸索了一小会儿，按下了内侧的某个按钮。
气阀泄气声中，拳套裂开成两半，露出一个光秃秃的右手碗。
打手掏出一把匕首，剖开奥古的尸体，从各个部位摘取了一些血肉模糊的事物放进金属盒里，然后提起拳套和金属盒，和主持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离开了比赛场。
法比恩一瘸一拐地走下比赛台，拔出脚底板上的铁蒺藜，像摊烂泥一样跌倒在地，不停地咳嗽，绿色的汁水从嘴里喷出。
蓄着夸张山羊胡的主持人走过去，抽了张手帕丢到地上，“干得不错，法比恩。待会儿到后台领赏。明天这个时候再来。”
他看了眼地上的人影，用穿着皮鞋的脚尖顶了顶对方，“喂，听到了吗？”
“是..咳咳咳..我听到了..”法比恩边咳嗽边说道。
夏佐见他的状况不太对，释放出了探知术。
..
【力量】4-3
【敏捷】5-4谷
【耐力】5-3
【活力】3-3
（受未知效果影响，属性值有所降低）
..
嗯…这个什么骨魔法有后遗症啊。
临时提高的属性值平均约为6点。
使用后降低的属性值平均为约为3点。
降幅还算能接受。
要是负面效果的持续时间也不长的话，那就更好了。
夏佐挠了下头，让1号仆从悄咪咪地制作了一个不含有精神海洋的血点，当作追踪目标的标记物。
他把血素标记放到法比恩身上，尝试着感知标记物。
很好~
不管是本体，还是1号仆从，都能清晰地感应到标记物的所在地。
法比恩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向通往后台的大铁门。
夏佐操控1号仆从，往观众通道飘去。
这是一条贴满海报的走廊。
头顶的炼金灯具照亮了墙壁上的海报。
有些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女郎搔首弄姿再加上几行充满诱惑的标语，广而告之来往的观众，哪里有服务到位的旅馆等场所。
宣传成瘾性药物的广告也不再少数。
就连售卖火药枪械、炼金殖装的小广告也能看到十几个。
夏佐一路走来啧啧称奇。
这里的文化传统、社会构造和秩序体系，与银月联邦完全不一样。
如果把银月联邦比作文明的国度，那这地方就是徒有文明外壳的原始森林了，讲究弱肉强食那一套低效、高耗损的社会运作方式。
夏佐从书桌抽屉里找来一本空白的记事本，记录下海报上提到的地点。
好不容易来一趟内陆深处，总得好好地实地考察一下这些灰色地带才能说得过去。
1号仆从在走廊里徘徊了片刻，路过几个人影攒动的比赛场地房门，来到了这座建筑物的外面。
雾霾天气。
天空被灰色的云层遮蔽，三四层高的楼房紧挨着街道排列，屋顶上有伸向天空的烟囱，灰烟从烟囱里飘向高空。
行人身上带着武器，单手斧、长剑，或是腰间别着转轮手枪，有的人干脆在肩膀上挂着枪管粗大的双管霰弹枪和弹药带。
他们身上的着装大同小异，用一件耐脏的硬皮面风衣当作外套，搭配宽帽檐的帽子使用，就能在下雨的时候不打伞了。
几辆车尾冒着黑烟的四轮摩托车驶过，烟气飘向天空，和灰色的云层融为一体。
驾驶摩托的人统一着装，身背霰弹枪，眼神扫视两侧的路人和摊贩，像是这里的治安人员。
路人似乎对车尾冒出的黑烟习惯了，用手扇一扇，离远点，咳嗽几声就接着往前走。
夏佐在街上转了一小会儿，于一座干涸的喷泉前看到了刻有地名的金属大招牌：
【静水镇】
“嗯…我是不是应该去找雷克索尔要一份内陆地区的地图啊？再来份内陆地区的势力情报，还有裂肢武装的教材、骨魔法的知识…”
夏佐搓着下巴陷入思索。
未来连放6天假。
安茹儿会陪着珍妮丝在家学习。
本来他这个毒物研究员也应该待在波辛大厦里值班的…
但异魔教会带走元素傀儡的同时，也把实验室里的异魔给全部献祭掉了…
直接导致波辛大厦里的全体研究员们，原地“失业”！堪称近十年来最空闲的假期，连值班都不用安排。
维克斯也就象征性地布置了几个人轮流值班，给其余人全部放假了。
夏佐计划这段时间用来训练，尽早把【血纹品质】提升上去，这是直接关系到自身实力的大事。
要是能趁此机会，把想要的知识和情报都要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安茹儿推开一丝门缝，探头进来小声说道：“珍妮丝睡啦。”
“嗯嗯，我马上来。”夏佐笑着点点头。
他操控1号仆从原路返回，回到比赛场的天花板上。
明天整个白天都不一定有空操控1号仆从。
所以直接把它停在这儿，明晚就能直接来看比赛了。
…
1913年12月23日。
清晨时分，屋外白雪皑皑，一夜降雪让城市变成了白色。
夏佐在家吃完早餐，和在家里学习看书的安茹儿、珍妮丝招呼一声，便施展风行术前往狩魔大师的庄园。
领取报酬的那天，顺带兑换了许可证。
夏佐现在可以在波塞顿城区里合法飞行了。
寒冷的天气没有对气云形态造成负面效果。
因为夏佐最近养成了新的进食习惯。
他会先正常吃饭，塞饱肚子，再激活【血肉掌控】将肚子里的食物容纳进躯体里，以此来叠加饱腹效果。
每天早上，他都会叠满4层饱腹效果，拿到【体能充沛】的特效后再出门。
这让他的胃口变得很大。
安茹儿通过血缘感应知道了夏佐胃口变大的原因。
但珍妮丝不知道。
她第一天在家里吃早餐的时候，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夏佐一口一口地塞入食物，小嘴嘟囔着，“夏佐叔叔真能吃…”
夏佐朝她笑了笑，露出洁白又锋利的牙齿，“你也要多吃点。补充营养。这样才能和安茹儿姐姐一样漂亮。”
珍妮丝看了看身边的安茹儿，往嘴里塞入一大口牛奶燕麦和水煮鸡蛋，每顿都得吃到小肚子有些鼓起来才会放下餐具。
住进家里的这几天，她脸颊的线条更加柔和，瘦小和纤弱的体质在慢慢地改善。
估计最多1年的时间，她的身高就能赶上同龄人了。
就和当年在马戏团里谋生的夏佐一样。
…
庄园的后院内。
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正在对练。两把钢制长剑碰撞在一起，梆梆梆溅出火花。
夏佐在训练场旁变成人形，安静地观摩他俩的动作。
雷克索尔曾提到，法印法术就是转为战斗而设计的。
每次看他俩对练，夏佐都能感受到这一点。
光头只要单手比划出特定手势，再加上配套的简短咒语，就能施放出威能强大的护盾法术，抵挡所有类型的攻击。
或是瞬间喷射出汹涌的火焰波涛席卷训练场，亦或是挥手布下一大片减缓对手动作的迟缓领域…
两位狩魔大师操练了半个多小时后停下息。
雷克索尔收回长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药剂递给夏佐，“来，喝了这支3号适应药剂。然后我们开始训练。”
夏佐接过玻璃瓶，来了个一口闷，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3号适应药剂像清水一样寡淡无味。
瑟瑞特斯看着神情没有变化的夏佐，不禁问道：“你不觉得药水很苦吗？身上也没有什么变化？”
“呃..”夏佐挠了下头说道：
“我没有喝下它，而是用天赋法术直接消化了它的药效。
“如果正常喝下去的话，我会觉得心脏和肝脏很难受。但如果使用了天赋法术，不会出现这些不良反应。我也没弄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夏佐是在好奇心驱使下，偶然发现这一点的。
他喝下适应药剂的时候感觉内脏疼痛，但金手指却没提醒他获得任何负面效果。
这说明这种不良反应并非躯体损伤或是受到了毒素侵害。
瑟瑞特斯喝了口驱寒的烈酒，“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适应药剂带来的疼痛，纯粹是药效太猛引起的，它本身没有毒性。嗯…雷克索尔说你能一次性吸收多支功能药剂。这么说的话…你所用的天赋法术是那种驱使躯体容纳外物的天赋法术，在血魔法中比较常见。”
他看向光头，“你也猜到了吧？”
“我是猜到了，但这和说出来是两回事。”雷克索尔一拍双手，“夏佐，穿上盔甲，咱们开始训练吧。”
“我倒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瑟瑞特斯在夏佐肩上一拍，“这能提醒他小心为上。不要因为自己的天赋法术强大又神秘而放松警惕。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小子。我承认你的某项天赋法术很有用，但最好保持警惕，否则它可能会害了你。”
第3章 安德鲁和罗斯
冷面男的话语听着刺耳，但却是说到点子上了。
夏佐听了之后，意识到自己有件事情没做。
他得给1号仆从身上的精神海洋分散一下，避免4点精神属性值同时落入敌人手里。
“谢谢你的提醒，瑟瑞特斯大师。”夏佐诚心感谢道。
“嗯嗯。”瑟瑞特斯挥挥手，“我去大厦里值守了，难得有个假期能用来冥想。”
“夏佐，接着。”雷克索尔抛过去一件训练用武装衣，“瑟瑞特说的有道理。我可能确实有些疏忽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获得异魔教会的行动情报的，但我得提醒你，你能知道异魔教会的情报，它们也就有可能知道你的。”
“呃？”夏佐一愣，接来武装衣穿上，又给自己套上锁甲，用武装衣上的纽扣固定锁甲。
“我这不是危言耸听。”雷克索尔提起盾牌和钉锤说道：
“以往的历史上有过这样的情况。所以圣殿里的老家伙们很纠结，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奖赏你。要是报酬给得多了，你可能会再次冒险获取情报，让自己暴露在异魔教会的视线中。要是报酬给得少了..他们担心你会有些怨气。”
雷克索尔看着武装自己的夏佐，说道：
“你提供的情报精准又及时，帮我们摧毁了异魔教会救援血魔的计划，挽救了三座城市的平民生命。其它比较琐碎的收获也很多。比如截获潜尾蛇炼金殖装，清理境内的混血法师等等。
“所以，你觉得这份情报值多少赏钱呢？告诉我真实的想法。”
夏佐挠挠头，脑海里思绪连篇。
听光头的口气，似乎开口要个上万点联邦积分..也不是问题。
但积分多寡，不是他现在关注的焦点。
自从知道了自由属性点的机制后，全面提高八维属性成为了最要紧的事情。
“嗯..大师，我想在服用完1号到10号适应药剂后，能够继续接受训练，服用后续的药剂，学习一些更有安全感的防护法术，再学一些能够反侦测的法术。”
狩魔学派的训练性价比极高。
可以同时提升力量、敏捷、耐力和意志四个属性值，包揽了一半的八维属性。
“没为题。不过这得等你成为高阶法师之后才能进行了。事实上11号至20号适应药剂，是给高阶法师准备的，它们会强化精神海洋，使它更契合法印。同时，你的躯体会变得更强壮，反应会更快，五感更加敏锐。到时候，你如果想学些易上手的法印也不成问题。”
哦~这么说来，这是件一箭好几雕的事情啊。
成为高阶法师，就意味着要修炼冥想法，提高精神属性值。
力量、敏捷、耐力、意志、感知、精神…
再算上成为高阶法师之后，可以阅览纪元历史了，内陆地区的地图肯定也能借来看了。
可不就是一箭七雕的大好事嘛！
活力不用愁，它的属性值遥遥领先其它属性。
那就只剩下魅力了..
但怎么询问提升魅力的方法呢？
难道和光头说…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帅气，更吸引人，更富有魅力？或是让安茹儿更具魅力？或者再离谱点..介绍几个高魅力属性值的女性认识认识？
呃…
夏佐拍了拍额头，赶走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最终想到个好点子。
他记得碧翠丝在解除元素躯壳的时候，魅力属性值直接变成了问号…
这意味着，法师阶层对魅力属性值的影响很大。
“大师，您觉得我能成为大法师吗？”夏佐问道。
雷克索尔想都没想就说道，“绝对可以。纯血法师就没一个失败的。”
“那安茹儿呢？”
雷克索尔思索了几秒，“嗯…成为大法师的晋升仪式，不能借助他人的帮助，所以你没法儿帮她…”
“晋升仪式是什么样的？”
雷克索尔望向北边的天空，“穿过冰封雪原，找到大火山，在火山山顶面见创世之柱。得到它的认可，便能成为大法师。”
雪原..火山..夏佐搓着下巴回想了一下，觉醒风行术的时候，缇瓦纳斯曾提到过这两个地方。
“那..大师，有什么方法能帮上她吗？”
“你想把奖励分给她一部分？”雷克索尔眯起眼睛问道。
“嗯，对。我现在牵挂最多的就是她了。”夏佐颔首回应。
“幸运的小姑娘。”雷克索尔摩梭光头，眼神闪烁看向地面，“我仔细想了想，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圣殿的老家伙们会同意的。”
光头回过神来，提起钉锤敲了敲盾牌，“好了。奖励的事情，我们中午再商量。先来训练吧。”
…
正午时分。
夏佐在庄园的矮屋里边做饭，边和光头闲聊。
雷克索尔听了他对奖励的设想后，仔细询问了一下想学什么高阶法术流派，便独自前往圣殿了。
餐桌上摆的三盘热气腾腾的烤羊排，成了夏佐一个人独享的美食，用来补充上午消耗的饱腹效果，维持特效【体能充沛】。
夏佐左右手各拿起一块羊排，咬下一大口，嘴边沾满油渍。
他在脑海中调出1号仆从的视角。
这个时间点的比赛场里分外热闹，不但观众席坐满了，赛场旁边的空地也全是站着的观众。
那个山羊胡主持人不得不用上大喇叭吼叫，否则光是观众的交流声就能把他的声音给盖过去。
夏佐瞥了两眼比赛场上的交战双方，压下看比赛的念头，操控1号仆从来到比赛场的通风管道里，激活【血素仆从】，制作了3只200点血、1点精神的新仆从——4号、5号和6号。
他边吃羊排，边操控血素仆从分散藏到静水镇的隐蔽角落。
1号仆从还剩800点血量上限和1点精神属性值，依旧藏在比赛场天花板的吊灯上。
4号藏在一家医院的通风口里，就在一楼大厅的上方。
5号藏在镇内规模最大的枪械店内，一个悬挂在墙壁上做展示的火箭筒成为了这只仆从暂时的家。
6号仆从…嗯…夏佐在静水镇的街上转悠了一会儿，有些犹豫不决。
地名里带着“镇”，但这地方绝对不小，占地面积有波塞顿二分之一左右，能藏的地方非常多..一时间让人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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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找个最高的建筑物待着，这样就能眺望整个城镇了。
夏佐操控6号仆从来到楼房顶，环视一周，朝着一座尖顶的城堡状高大建筑物飞去。
高大建筑物屋顶上的招牌浮现眼前：
【静水镇市政厅】
这行字下面，有三个带着徽记的名称。
【异株集团、三岛集团、金商之剑】
市政厅的顶楼是尖顶的钟楼，四面时钟全是坏的..
夏佐暂时没闲工夫查看这些楼层有什么秘密..
他得赶紧吃饭，然后抓紧时间冥想1小时，等雷克索尔回来了，继续训练。
6号仆从就待着市政厅10楼的阳台上吧。
往壁灯外壳的凹槽里一钻。
完美~
夏佐满意地点点头，把血素仆从身上的精神海洋分散开之后感觉安全多了。
而且一下子能监控4个地方，有助于了解内陆深处的社会环境。谷
“咚咚咚…”楼梯上有脚步声。
雷克索尔提着一个皮箱走来，“夏佐，圣殿有定论了。”
他在餐桌的空桌面上打开皮箱，里面是两个宽大的金属盒。
雷克索尔拍拍左边的盒子，“晋升高阶法师的条件比较多。这里面是你的晋升仪式所需要的道具和材料。你回去再看吧。从现在开始准备，至少也要10年的时间，所以不用着急，慢慢来。”
光头又拍了下右边的金属盒，“安茹儿因为觉醒了天赋法术【光能感应】，会由圣殿支持她晋升为高阶法师。这个盒子里装着一枚富含灵性的护身符。它可以被容纳进精神海洋里。与主人待得越久，它的威能就越大。盒子里有具体的使用方法。你带回去交给她就好了。”
“好的。谢谢你，大师。”夏佐擦干净油乎乎的双手，想将金属盒塞进炼金口袋里。
“它们不能被装进储物口袋。”雷克索尔摇摇手，扣上皮箱，“灵性道具与储物空间相斥，它们能被容纳进精神海洋，却无法长时间待在储物空间里。你们千万要记住这点。”
夏佐收回手问道：“大师，灵性具体指什么？”
“通过灵魂进入精神海洋的特性便是灵性。乖巧元素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你要想知道更多的话，得去学习灵体流派和图腾流派。”
雷克索尔扫了眼桌上的空盘，“吃饱了吗？”
夏佐拍拍肚子，“当然了。”
“那就收拾一下。一小时后开始训练。”雷克索尔提起酒柜上的酒瓶，懒洋洋地躺进单人沙发里。
…
当天晚上6点多。
夏佐结束一天的训练回到家中。
他进门之后，先去书房放下皮箱，然后冲凉洗澡换衣服，接着来到厨房里和安茹儿说了下护身符的事情。
晚上没什么重体力活，吃得会清淡点，不像早上和中午那样胡吃海塞了。
安茹儿准备好了晚餐，去楼上叫来珍妮丝一起吃。
珍妮丝坐下来，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酸甜的番茄牛肉汤，“吸溜~~真好喝~”
安茹儿摸摸她的小脑袋，宠溺地笑了下，往她的餐盘里放了一块鲜嫩多汁的肉排。
珍妮丝含了一大口肉块在嘴里，两腮往外鼓出来，眯着眼，微仰起头，一副很享受美味的样子。
夏佐被她的神情都笑了，问道：“油剂炼金学学得如何了？”
“珍妮丝很棒的，记忆力好，心思单纯，学东西很专注。而且她学得内容比我们当时学的深多了。”安茹儿接过话茬说道，“英锐学府是从初代油剂开始教的，我们学的是第5代油剂。按照英锐学府的课程安排，至少要两年时间才能学完一门炼金学。”
“哦~是这样啊。”夏佐点点头。
他暂时只在英锐学府里学过入门级武器炼金学、兑换了元素具象学的教材，不太清楚油剂炼金学的教学安排是什么样的。
夏佐朝小姑娘竖起拇指，“不错哦，珍妮丝。继续保持下去。”
“嗯嗯~”珍妮丝眼睛开心得眯成一条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和夏佐叔叔、安茹儿姐姐特别的熟悉，就像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一样..可明明才住到这间屋子没多久啊。
唔..想不明白..珍妮丝嚼着肉块，晃动脑袋，双马尾在脑后晃来晃去，两条腿还够不着地面，只能在空中欢快地摇摆。
…
晚饭后。
夏佐掐准了时间来到书房。
他可没忘了静水镇里有比赛。
这是观察骨魔法的好机会。
夏佐把1号仆从的视角调出来，放到视野的中央，再将4号至6号的视角放到角落里。
这样，就有了一个能够监视所有仆从的画面了。
想看哪个看哪个。
安茹儿端着果盘走进来，伸手在傻笑的爱人面前晃了晃，“你在做什么呀？笑成这个样子。”
“嘿嘿~以后告诉你，我还在研究呢。”夏佐在对方的翘臀上一拍，“今晚就把护身符容纳到精神海洋里。那东西很有用的。”
“好~”安茹儿往房门走去，“我先给珍妮丝改下作业哦。”
夏佐把注意力放回到1号仆从的视角上。
昨天比赛结束后，他在法比恩的身上放了一枚血素标记。
今天训练间歇，夏佐偶尔看了下法比恩的位置，对方在比赛场的后台没动过，看样子不会到处跑，所以夏佐提前解散了那枚血素标记。
法比恩上台的时候，样子没变化，依旧是一套邋里邋遢的外衣。
他的对手是一个体形相近的男子，主持人称他为碎石者杰克。
杰克光着膀子，上半身有大面积刺青，青黑色的蜘蛛图案从从脖子延伸到腰部，覆盖了前胸和后背。
杰克提起右手的骨匕首，匕尖指向法比恩，侧脸斜视对方，嘴角挂着阴森的笑意。
“各位观众~”主持人走上比赛场，挥舞双手，“今天，恶兽竞技场的舞台上迎来了两位接受过植骨术改造的选手。”
主持人伸手指向法比恩，“昨天这个时候，法比恩用他的骨刺残忍地杀害了铁拳奥古。”
主持人指向另一边，“碎石者杰克，最善于狩猎同类了！那么现在，开始下注！”
观众席上乱哄哄的，一大帮人捏着大把钞票，围在工作人员身边，嚷嚷着要买多少多少彩券。
夏佐缓缓扫视观众席，想要看看昨天那个提到骨囊的人在不在。
“我记得是金灰色的短发..找到了。”
那人就在法比恩背对着的座位那。
夏佐让1号仆从往那人头上移动了一段距离，好听清他在比赛时的讲解。
坐在旁边的观众向金灰色短发的男人问道，“安德鲁，你买了谁赢？”
“罗斯，我们不是来博彩的。”安德鲁瞥了对方一眼。
“顺带的嘛，赚点儿合法外快。”罗斯是灰色的碎发，看上去比安德鲁年轻许多，语调轻快，神情活泼。
“我来出钱，要是赢了，分你一半。输了就算我自己手气不好。”罗斯央求道，“求你了，安德鲁。我得给阿比盖尔带双新的皮靴。她脚上的那双都快烂到鞋跟了。”
“你要是说到没做到，我会好好收拾你，别想我再帮你。”安德鲁凝视比赛场上的两道人影说道。
“是！安德鲁。我保证做到。我会把赢到的钱交给你来保管，这下你该放心了吧。”罗斯开心地一拍手。
安德鲁扫了眼四周侧耳偷听的其他观众，话音平稳地说道：
“碎石者杰克..嗯..他的纹身应该是为了掩盖身上的病变迹象。这说明他没有改造过骨囊，身体里积累的毒性从皮肤上流淌出来了。即便不死在这里，也没法儿活过下个月。能不能发挥出应有的实力都是个问题。”
偷听的观众立马起身走向附近的工作人员，看样子是打算给法比恩下注。
罗斯见周围一下子空旷不少，小声问道：“所以咱们该买谁？”
“你要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你会怎么办？”安德鲁嘟囔了一句，“难道不是打个痛快，拉个垫背？”
罗斯敲了个响指，走向更远处的工作人员。
夏佐意识到这两人的身份可能不简单，互相之间已经有了默契，而且在这片地界的生存经验丰富。
他看向留在医院的4号仆从，操控它来到比赛场，打算用来跟踪两人中更年长一些的安德鲁，以便了解到更多的情报。
安德鲁穿了件硬皮面的风衣，里面是羊绒背心和衬衫。
夏佐把4号仆从安置到他的衬衫翻领内侧，这样就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了。
等夏佐做完这一切，恰好比赛开始。
主持人招呼着观众们坐回到座位上，跳下比赛场，拉动比赛台旁边的拉杆。
三层铁网从天花板降下，围住了场上的两人。
第4章 夏佐的晋升计划、疤脸
1.晋升计划
法比恩和杰克的作战方式很类似。
两人用骨匕首交战，在一次次碰撞中掌握对手的进攻节奏和习惯，寻找发动致命一击的破绽。
骨匕首可是能在钢制拳套上留下凿痕的，被它划拉一下，轻则皮开肉绽，重则肢体断裂。
他们俩都知道这一点，交战起来格外小心，在发现对手的风格和自己的相近后，不约而同地选择斡旋游走。
台下的观众有些不耐烦了。
“喂！你们俩在干嘛？还不快点儿动手！？这地方可没有平局这个说法。”
“主持人！来点猛料吧。难道让我们在这儿看猫咪表演吗？”
山羊胡主持人看向二楼的贵宾席。
黑皮胖子坐在沙发软座上，戴满宝石戒指的左手在身前搓动一下，比划出一个手势。
主持人走到比赛台旁，打开一个金属暗门，拉动门后的紫色拉杆。
“嗡~滋滋滋…”铁丝网通电了。
主持人提起一根木棒敲在铁网上，炸出一团银白色的火花，同时大喊道：
“电流能把你们俩轻而易举地烧成人干！全力出手吧！不然你们会后悔！”
好家伙，真不把人当人啊…夏佐吃了块水果，紧紧盯着比赛场上的变化。
杰克把骨匕首换到左手，右手从左臂里抽出一把骨头剑，两只手翻动一圈，舞了个剑花出来，嘶吼着冲向法比恩。
法比恩也不留手了，那把能造成强效僵硬毒效的三棱短刺出现在左手，奈何长度不够，完全够不着对手的躯干。
杰克的骨剑只比手臂短一些，占据了上风。
他还用剑刃在自己的纹身上刮了一下，沾上一层乌黑发臭的浓稠液体。
法比恩更加忌惮了，围着场边连连后撤。
或许是心慌了，他脚下一滑，仰头跌倒在地，在后背触及地面的一瞬间，藏在身侧的左手猛地一抖动，三棱短刺激射向杰克的身子。
这发盲射的准头终究是差了点。
三棱短刺没能扎进杰克的躯干，只是在他的左小臂上扎了窟窿。
杰克的左臂瞬间僵硬。
他犹豫了一秒，咆哮一声，用右手的骨剑搁下了自己的左小臂，避免僵硬毒素蔓延到其它部位。
左小臂上喷出一小团鲜血，下一秒便被一层灰白色的骨面覆盖住伤口，不再有鲜血流出。
杰克追上刚爬起来的法比恩刺出骨剑。
“噗。”剑刃穿透法比恩的心脏，从另一头钻出来。
“噗。”杰克抽出骨剑，带出一片血水和肉碎。
比赛场被法比恩的鲜血染红了，血水触碰到通电的铁网，爆发出一团团火花。
主持人拉上拉杆，关闭电流，大声宣布道：
“胜者为碎石者！杰克！！”
杰克的骨剑缩回到右手掌里，提起自己的左臂走向场边，拍着铁丝网朝主持人大喊道：
“别忘了你们的承诺！我要他的骨囊！”
主持人摇摇手，“到了后台再说。”
观众们散席了。
赌赢的罗斯跑到兑奖台，用彩券换来了一大把钞票。
他按照约定，把这些博彩所得塞到了安德鲁手里。
安德鲁想了想，选择替他收好这些钱，找了个布口袋单独存放，再将口袋塞进风衣底下，“下不为例，罗斯。赌博只会让人倾家荡产。赢了这次就够了。”
“是，安德鲁。”罗斯边和对方往外走，边瞥了几眼比赛场上的杰克和法比恩的尸体——有个满脸疤痕的家伙正在解剖尸体，往金属盒里放下一份份血肉模糊的事物。
“安德鲁，骨囊怎么办？看样子恶兽竞技场想把它转交给杰克。咱们是直接拦下他们，还是向集团上报？”
“去红丽酒馆喝一杯吧，待会儿就有消息了。恶兽竞技场是三岛集团的产业。我们不好强迫他们交出骨囊。”安德鲁神色淡定地走向观众通道。
夏佐抱着膀子回顾他俩的对方。
首先，安德鲁提到了三岛集团。
而三岛的徽记是三座岛屿。
是否对应着三个产业？
博彩、酒馆、舞厅？
其次，罗斯提到了“向集团上报”。
这说明，这两人来源于某个组织，有可能是金商之剑，也可能是异株集团。
具体是哪一个…
夏佐挠挠头，操控1号仆从来到走廊里，仔细查看这些广告海报。
卖成瘾物品和提供特殊服务的酒馆、舞厅，均由三岛集团掌控，每份海报的右下角都有“三座岛屿”的图案，与市政厅招牌上的徽记一致。
他在走廊里来来回回逛了两圈，没见到异株集团贴出来的广告海报。
倒是发现了金商之剑的情报，这个组织似乎专营武器销售，在城里开设了几家售卖刀具和枪械的武器工坊。
看安德鲁和罗斯的样子，他们应该不是金商之剑的人，有八成可能来自于异株集团。
那…异株集团又是做什么的呢？
夏佐暂时有些线索，例如异株集团与骨囊有关，但还不能完全确定异株集团的业务范畴…
他把1号仆从放回到比赛场的天花板上，等着附着在安德鲁衣领上的4号仆从传来有用的情报。
安德鲁来到红丽酒馆后，坐在吧台旁边喝酒边看跳舞。罗斯则在一张大圆桌旁坐下，和一群不认识的人玩纸牌。
夏佐把4号仆从的视角放到视野的左上角，关掉了其它血素仆从的视角。
他打算趁着这段空当，看一下晋升高阶法师所需的道具们。
打开金属盒，一卷羊皮卷横卧在元素瓶上方，上面详细记载了有关晋升仪式的所有内容。
夏佐细细地读了一遍，脑海里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获得了晋升高阶法师的有关信息，人物模板更新。”
…
【身份】法师圣殿法师
【【身份级别】正式法师
【【晋升条件】
1.精神属性值达到50点。
2.完成诅咒大师考核
3.晋升为大师级毒物炼金师
4.容纳至少100只小元素
5.容纳至少1只大元素
6.凝聚完整的基础版元素躯壳
或者，使用【剧毒晶体】冥想法封存精神海洋内的所有乖巧元素
7.接受忠诚仪式（已达成）。
8.在指定岗位服役至少5年。
…
有了光元素之后，每晚冥想可以收获0.01点。
现有精神属性值20点，不使用自由属性点的话，要想提升到50点，需要坚持每晚冥想300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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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步打消了绝大部分正式法师想要晋升到高阶的念头。
他们没有光元素辅助冥想，每天增长的精神属性值不到0.001点，只用夜晚时间来冥想的话，至少要90年才能获得足够的精神属性值…
夏佐算了下，在完成第8个条件的情况下，假设他从第6年起，日夜接替深层冥想，并同步制作200多个元素瓶用来凝聚元素躯壳，也要将近10年的时间才能达成所有晋升条件。
第5个晋升要求里提到的大元素，在金属盒里就有一瓶。
它的体积是小元素的十倍，外观如同一粒米，每只能够提供10点单一属性威能，占据5个精神槽位，可用专家级的元素毒素来封存。
申请诅咒大师考核有前置条件：谷
要将现有的五种诅咒法术学到高阶阶段，同时再学会一种高阶诅咒法术。
迟钝、迟缓、脆弱、干扰、衰败，这五种诅咒的品级是正式法术，学会后的初始阶段为基础阶段。
比正式法术高一品级的是高阶法术，初始阶段即为高阶。
夏佐可以从四种高阶诅咒法术中选一个来学习。
它们是【厄运诅咒】、【暴露诅咒】、【反侦测诅咒】以及【绛毒诅咒】。
【厄运诅咒】会给施放目标带来霉运，具体的法术原理暂时未知。
【暴露诅咒】会让施放目标更容易被他的敌人侦测到。
【反侦测诅咒】的施法目标是施法者自己，它会在施法者被不明意图的人侦测时，自动发起主人指定的诅咒法术。
【绛毒诅咒】与毒物炼金师非常契合。
它可将施法者构想出来的毒效，施放到视野范围内的施法目标身上。
可以搭配【血缘诅咒】来使用，但无法由血素仆从来施展。
夏佐曾经期望得到的降低回血速度的诅咒，可以通过绛毒诅咒来实现。
先通过冥想炼金台构想出针对混血法师的毒效，然后通过【绛毒诅咒】施放出去。
以此来达到降低混血法师回血速度的目的。
所以，当雷克索尔问起想学哪个高阶诅咒法术时，夏佐毫不犹豫地选了【绛毒诅咒】！
然后，法师圣殿就让光头带来了，夏佐晋升高阶法师所需要的所有东西。
眼前的金属盒里，放着满满一盒装有大量不羁元素的元素禁锢瓶，以及绛毒诅咒的法术典籍。
夏佐打算先把绛毒诅咒学了，再去申请晋升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考验。
制作元素瓶与制作元素仆从、血素仆从的要求不一样，不需要耗费1点精神属性值，只要0.01点就够了。
夏佐完全可以用元素毒素来驯服不羁元素，然后再制作出元素瓶，前后耗时不会超过半小时，比只能使用基础冥想法的安茹儿快很多。
以后每晚花费0.01点精神属性值制作1个元素瓶。
等数量攒够了，就立马着手凝聚元素躯壳。
有了元素躯壳，再去猛练中阶基础冥想法，把精神属性值提升上去，必要时果断投入自由属性点。
嗯！
就这么定了！
夏佐一拍双手，给自己定下了具体的计划。
他先去看了下进入梦乡的珍妮丝，又去卧室看了眼躺在床上，握住护身符冥想的安茹儿，最后回到书房里坐下，取出绛毒诅咒的法术典籍阅读起来。
…
深夜0点14分。
夏佐放下典籍，打算休息个10分钟，制做一个元素瓶就去冥想。
4号仆从的视角里。
安德鲁靠在吧台上喝了几杯低度数的酒水，坐到罗斯旁边的椅子上也玩起牌来。
两人一直玩到现在，总算等来了一个穿黑色皮夹克的高大男人。
这人双手搭在两把椅子的靠背上，低下身在安德鲁和罗斯耳边说道：
“两位，我的老板，恶兽竞技场的管理者，三岛集团在静水镇的代理人，德肖恩阁下让我带来问候。他让我在二位出发前准备好礼物。请问你们出发的确切日期是…”
年轻的罗斯默不作声，盯着自己上的纸牌，捏着纸牌的手指略微发白，似乎在耳边说话的人是个令人害怕的怪物一样。
夏佐调转4号仆从的视角看向夹克男。
对方的脸上像被烧伤过一样，皮肤上布满疤痕和褶皱，一道带有缝合痕迹的疤痕从嘴角延伸到左右眼眶，上嘴唇有些缺失，不说话的时候，会露出一排黄褐色的牙齿。
夏佐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发现对方就是在比赛结束后，登上比赛台解剖尸体，拿取内脏和不明血肉组织的人。
按照他话里的意思来推断，这人在恶兽竞技场里的地位不低。
“疤脸，转告你的老板。”安德鲁面色如常，朝桌上甩出几张牌，“我们会第4天的正午出发。”
“嗬嗬..尽情地玩吧。费用算我头上。”疤脸笑起来像漏风的鼓风机。
他拍拍两人的肩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入场券放到桌上，“恶兽竞技场最近有不少表演。欢迎两位前来观看。”
“嗯。”安德鲁轻哼一声。
疤脸走到酒馆老板丢下几句话，然后离开了这里。
罗斯拿起疤脸留下的入场券，见上面写着：
【巨蟒V型炼金殖装惊现静水镇！赶快前来恶兽竞技场1号比赛场观看！现场免费赠送酒水饮料代金券！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安德鲁，他们把骨囊制作成炼金殖装了..这..”罗斯看着入场券上的文字陷入愣神。
“别管那么多。3天后等着拿骨囊就行了。这期间，他们爱干嘛干嘛。要是3天后没见到骨囊…那到时候再说。”
安德鲁见怪不怪地说道，“像这种偶尔拿到炼金殖装关键道具，想趁机赚一票的人大有人在，这次还算好对付的。你以后跟着我都见识见识就知道了。”
哦~这么说来，安德鲁和罗斯，是那种追踪炼金殖装关键道具的异株集团工作人员。
他们追踪骨囊来到这里，见到了植入骨囊、杀死奥古的法比恩，也见到了杀死法比恩的杰克，更听到了杰克和主持人的对话。
经验老道的安德鲁立马猜到了恶兽竞技场打算趁机捞一笔，所以才好整以暇的在这里打牌..
夏佐似有明悟地点点头。
他见安德鲁二人继续无所事事地打牌消遣时间，便将注意力放回到面前的书桌上来。
夏佐轻车熟路地驯服不羁元素，然后在瓶子里勾勒元素特质..
用了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就完成了制作元素瓶的任务。
…
12月24日清晨。
安茹儿从冥想中醒来。
她躺在床上，抬起右手，目光注视中，一枚样式古朴的银色吊坠浮现在手心里。
夏佐醒来后，发现在她盯着吊坠发呆，轻声问道，“容纳成功了吗？”
“嗯嗯。”安茹儿点点头，转过身抱住爱人，“你从哪儿拿来的？这么珍贵的礼物..”
“从狩魔大师那领来的。”夏佐轻抚对方的脸颊，“它具体有什么用呢？展示给我看看。”
“好~”安茹儿将吊坠放回到精神海洋里，闭上双眼，在身前合十双手。
她的身体表面亮起微蒙蒙的白色亮光，大约两分钟后，一件法术编织而成的白色斗篷出现在身上。
夏佐伸手摸了摸斗篷，手指传来的触感有些奇怪，既像是布料，又像是金属，仔细感觉的话，又像是圆润光滑的宝石表面。
“呼~”安茹儿舒一口气，睁开双眼，白斗篷变淡消散了。
她侧身看向爱人，说道：
“看到那件白斗篷了嘛？它叫做月布斗篷，平常会保存在护身符里面。我感觉它能帮我挡住进攻类法术，还能反弹诅咒法术，可有用了。只是我现在和它的契合度还不够，只能维持一小会儿，也不能让它自发地保护我。”
“月布斗篷..嗯~不错的防护道具。”夏佐在她的脸上揉了一下，“起床吧，我要去狩魔大师那训练了。”
…
狩魔大师的庄园内。
夏佐和雷克索尔来到后院里训练。
他边穿戴训练专用的护具，边用随意地语气说道：
“大师，我昨晚看了金属盒里的羊皮卷。上面提到，必须将精神海洋拓展到5米宽，才能达到最低要求。我的精神海洋，现在差不多是2米左右的宽度，少说也得要个八九年。纯血法师在有了光元素之后，都是这个速度吗？”
夏佐有预感，自己会通过给【精神】加点，来达到50点精神属性值的要求，得提前想好解释的方法…
不然，别人得努力十年，他一两年就完成了…多少有些惊世骇俗。
要是纯血法师里有三五年内就成为高阶法师的先例..那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可惜..
“对于绝大部分正式法师来说，成为高阶法师是种奢望。你难道觉得十年时间还不够快吗？”
雷克索尔双眼流露狐疑，“还是说，你想打听那种帮助拓展精神海洋的血魔法？那你得失望了。不存在这样的法术，也不存在这样的道具。”
“好吧。”夏佐挠了挠头。
看来得老老实实地等上几年了…
夏佐提起钉锤和盾牌与光头对练。
第5章 元素躯壳的伟大之处
当天晚上8点。
圣约克社区家中的书房内。
夏佐坐在书桌前看书。
4只血素仆从十分忠实地坚守在岗位上。
1号仆从要留在恶兽竞技场等待比赛开始。
4号仆从负责跟踪安德鲁，搜寻骨魔法的情报。
5号仆从在枪械店里待命。
6号仆从则在市政厅10楼的阳台上俯瞰全镇。
夏佐放下法术典籍，起身活动一下四肢，然后坐回到椅子上观摩恶兽竞技场的比赛。
昨天的胜者杰克，被法比恩的三棱骨刺扎穿了左小臂。
他为了不让僵硬毒素繁衍到躯干，挥舞骨剑斩断了左小臂。
今天上台时，他的左胳膊上缠着白色的医疗绷带，右手则提着一个大皮箱。
杰克享受着观众们的瞩目，俯下身打开皮箱，露出里面的红黑色装备。
他抬起左臂在空中勾勒某种图案，右手比划出几个手势。
夏佐在暗室里见到过的紫黑色线条出现在了大皮箱里。
箱子里放着的装备，渐渐变得朦胧起来，化作一大群紫黑色线条飘飞到与齐人高的地方。
紫黑色线条围绕着杰克的身躯盘旋飞舞，变成一个椭球体，包裹住杰克的身影。
紫黑色的椭球体向内塌缩，凝实成一件外观呈鳞片状的钢甲，看上去就像把某种红黑色的蛇皮穿在了身上。
杰克的臀部延伸出一条两米长的蛇尾。
蛇尾缓慢扭动，尾巴尖端是一个锋利的勾刺。
杰克的头部多了个黑色的头盔，眼睛被两块红色的宝石覆盖。
他的左手小臂上是一只蛇头状的拳套，吐露出来的猩红蛇信似乎是一把带毒的长鞭，如同真实的舌头一样一伸一缩，长度可达到两米，还能弯曲缠绕敌人。
杰克站在比赛场上，展示自己刚获得的炼金殖装，耀武扬威般挥舞猩红长鞭。
观众里有不少人被狂蟒V型的红黑外观所慑服，当凛冽的鞭风从头上刮过的时候，发出一声声惊呼。
“天呐~真的是狂蟒V型炼金殖装，跟新的一样。咱们这地方竟然来了一位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那不就是碎石者杰克嘛！昨天击败了撕蛇者法比恩。按照竞技场的规矩，谁赢了无限制的生死竞技比赛，谁就能拿到败者的一切。杰克打赢了，那法比恩的遗物——什么骨囊、黑铁巨蟒的毒腺和蛇皮，不都是他的了。我看呐，这就是恶兽竞技场和杰克打了秘密协议，让他继承了法比恩的遗产，连夜做出来炼金殖装博人眼球！”
“杰克这下子发达了！他小子不但从植骨术的毒物里捡了条命，还穿上了这么强的炼金殖装…”
观众们大呼小叫，安德鲁和罗斯倒是很镇定。
尤其是罗斯，他的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满打满算，这家伙拿到殖装也才24小时，连熟悉都谈不上，顶多就是挥挥鞭子而已。到现在连个响鞭都没打出来..瞧他那样子，心里肯定在害怕鞭子抽到自己。”
罗斯扫视了一圈没见过世面的观众，“哼。谁要是给罗斯下注，那就…”
“咳咳。”安德鲁轻咳一声，“别说废话。”
“哦哦哦。”罗斯尴尬一笑，板起脸坐直身子，过了几分钟，又松懈下来，神情不屑地看着比赛场上的红黑身影。
夏佐回想起了昨天疤脸和安德鲁二人的对话。
安德鲁明说了，几天之后就会离开这，而且要带上骨囊。
嗯..换言之，台上的杰克最多威风3天了。
时间一到，这套炼金殖装就可能被强行拆下来。
强行拆卸炼金殖装会损伤性命吗？
夏佐一耸肩…管他呢，又不是拆我的。
而且往身上装这种与通过血肉联结在一起的装备，难道不觉得难受吗？
夏佐盯着比赛场上的杰克，忽然眉头一皱，脑袋里蹦出来一个脑洞大开的问题：
能给血素仆从装上炼金殖装吗？
这问题还得从升级经验说起。
没了可以挂诅咒刷经验的混血法师后，经验的获取速度骤降。
少说也得要个三个月才能升上一级。
在晋升为法师学徒的时候，拿到了一个名叫【法术训练】的身份加成。
它不要求施法目标是敌人，只要施放法术就能获取经验。
但这个“法术”，专指正统法术，不包含血魔法。
所以用血素仆从施放血魔法挂机刷经验是不可行的。
得另外想办法来刷经验。
比如说，让静水镇的血素仆从到野外狩猎魔物。
要是血素仆从能装上炼金殖装的话，那狩猎效率必然会大幅提升。
“我来看看书上怎么说的..”
夏佐翻开《元素躯壳全解》。
这本书上有提到哪些炼金道具可以装到元素躯壳上。
其原理和安装方式，与给元素仆从安装炼金道具一致，是完全通用的。
套用在血素仆从上的话..应该..也可行..吧..
书上说，安装炼金道具有两种主流的方式。
一是【挂载】，适用于安装低价值道具。
和人穿着护具一样，直接往元素仆从或元素躯壳上固定某种实体物件，即为挂载道具。
二是给元素仆从或元素躯壳，固化附魔一个随身空间。
当需要用到某件道具的时候，从随身空间里把道具召唤出来，并出现在指定部位。
此种方式被称为【耦合】，适用于安装并绑定高价值道具。
除非现任的使用者解除绑定状态，否则无法被其他人或物使用。
星夜学府的城堡守护者迪姆，在击杀弗利兹时所召唤出来的重甲与巨盾，便采用耦合方式装在元素躯壳上。
比赛场上的杰克，则采用了挂载的方式。
他用大皮箱储存炼金殖装，等需要用到的时候，再通过特定的手势和动作来激活殖装，把它穿到自己身上。
钢拳奥古则是采用耦合的方式，来安装了钢炼I型机械义肢。
夏佐合上书，看着那套狂蟒V型炼金殖装陷入思索。
有一个暂时没有确定答案的事情，正摆在眼前：
无论是奥库还是杰克，无论是耦合还是挂载，在穿戴裂肢武装的时候，均出现了与暗室紧密相关的紫黑色丝线。
这说明炼金殖装与异魔教会掌控的暗室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法师圣殿的高层肯定知道这一点。
但内陆深处这种地方的人，很可能并不知道炼金殖装与异魔教会的关系有多深。
如果给血素仆从装上裂肢武装的话，等于是和异魔教会所控制的暗室发生了关联…
这很危险。
需找到一种与异魔教会无关的机械义肢或炼金殖装才行。
哦~这不就是元素躯壳嘛！
夏佐一拍手，总算明白雷克索尔曾说的——元素躯壳是第四纪元最伟大的发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元素躯壳让正统法师摆脱了暗室，切断了与异魔教会的联系，还能避免元素散逸，绝对称得上“伟大发明”这个称呼。
但血素仆从容纳不了元素…没法儿凝聚元素躯壳…
有点头疼..夏佐摸了摸抽抽的脑袋，选择把这些问题先放到一边，等以后有条件了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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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连手上殖装都没有..
还不如先收集一下炼金殖装的知识，了解它的原理。
至于那个用来制作狂蟒V型炼金殖装的骨囊…
夏佐搓着下巴思索了几分钟..
还是不要去打注意了吧。
安德鲁二人有办法追踪到这儿，说明骨囊这种东西带有某种引人瞩目的特性，血素仆从不一定能完全掩盖住这一特性。
夏佐把注意力放回到比赛场上。
山羊胡主持人正在卖力吆喝，蛊惑观众们参与到车轮战的菠菜中。
今天只有一个赌局：
【杰克能不能连胜6场？】
买定离手，比赛开始后只能补券或转卖彩券，不能退钱。
由于炼金殖装很是稀有，且杰克的装备是市面上最新款的V型殖装，从公平性和自身的口碑考虑，恶兽竞技场会为挑战者免费提供【金商之剑】的武具。
金商之剑是一个武装组织，对外提供武装安保服务、出售自制武具，接受个人或组织的委托等等。
武具是金商之剑的招牌产品，普通人在接受过指导后便可使用。
它的部分构件由全钢打造，所以想要灵活使用的话，还是需要一定的身体素质的。
主持人向观众们科普了一番武具的常识后，朝后台一招手。
数名工作人员推着一套武具来到比赛场上。
夏佐一见到武具的样式，脸色就变得古怪起来，再用探知术一查看具体信息，古怪的神色更甚了..
在13号血魔夸珞乌齐想要逃离波辛大厦的那个晚上。
夏佐曾见到过第10行动队的成员，还和其中名为辛普瑟的男行动队员交谈过。
当时，辛普瑟身上穿着一套全黑的战斗服，配一把元能冲锋枪。
金商之剑提供的武具，与行动队的战斗服类似。
外面套上了一层经过附魔学加工的黑色钢制护板，以保护前胸、后背、两肩、大小腿等部位，整体外形看上去和上一世反恐行动中的防爆盔甲服差不多。
武具的背部则绑着一把元能长剑，剑柄处连着一根像是充能线一样的东西，一直延伸到通往后台的门后。
所以…这个什么金商之剑，其实是法师圣殿的下属势力？是安插在内陆深处的势力，还是那种归顺法师圣殿的势力？
夏佐挠挠头..有些弄不明白..
唯一能确定的是，金商之剑至少不是敌人。
因为想制造元能武器，得先制造出微型塑能力场装置。
此装置的炼成图是炼金学派的头等机密，绝不可能被外人所掌握，就连夏佐这个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纯血法师，都没法儿学到皮毛，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夏佐看向安德鲁和罗斯，这两人自从武具登场后，眼神交流了几下，罗斯几次想说话，都被安德鲁制止了。
“安..安德鲁..”罗斯在座位上扭了扭屁股，似乎有些憋不住想提问了。
他凑到对方耳边，用手遮住嘴，压低声音问道：
“这套基础武具肯定挡不住杰克。所以..我能不能去买些彩券..”
“不，想都别想。”安德鲁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悄声说道：
“不要去挣这种别人做好局的钱。
“因为你没法完全置身事外，你看看那个主持人，再看看二楼贵宾席里坐着的德肖恩，还有二楼其他房间的贵宾们。哪个不比你聪明。哪个掌握的信息不比你多。
“昨天能赌赢，只是因为大部分人犯错了，而不是我们看得准或是运气好。
“记住，这里是三岛的产业，它不是来做慈善的。”
安德鲁见罗斯靠到了椅背上，晃动的大腿停了下来，补充了一句，“安心欣赏免费节目吧，待会儿去红利酒馆多吃点、多喝点，反正有人请客。”
“是，安德鲁。你说得对。”罗斯扫了眼二楼的贵宾席，叹了一口气，“我得认清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嗯。很不错的觉悟。”安德鲁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的目光。
罗斯有着所有年轻人的通病——仗着年轻有活力，肆意妄为，被情绪驱使着做事情。
但他也有自己的闪亮点——只要被人提点，就能醒悟过来作检讨。
安德鲁可能正是因为这个…才会多费口舌劝说他。
夏佐从抽屉里拿了个记事本，记录下安德鲁和罗斯的人物性格等等，以备后续翻看。
山羊胡主持人把武具展示了一遍，又介绍了一下今晚要登场的挑战者，在收到黑皮胖子德肖恩的指示后，邀请第一位挑战者登场。
元能长剑使用起来颇有威力，火焰在剑刃上流淌，烈焰斩随着劈斩飞射出去。
比赛场上火光流溢，但对狂蟒V型来说不具备什么威胁，这套炼金殖装拥有高到30%的火系、土系抗性，就是头猪都能用它战胜火焰长剑。
而且本次的车轮战更像是在表演、炫技，并非无限制竞技。
交战双方没有下死手，杰克的蛇鞭也不是朝着对方的要害去的。
夏佐看了下火光四射的元能长剑，还有呼呼作响的长鞭，顿感今晚的对决有些无聊，翻开法术典籍继续记忆绛毒诅咒。
…
时间来到深夜0点。
夏佐制作了1个元素瓶，打算去冥想了。
1号仆从的视角一直挂在视野的左上角。
1号比赛场经过5轮无人受伤的竞技表演后，迎来了最后一名挑战者。
杰克解除了炼金殖装，坐在比赛场上气喘吁吁地休憩。
当看到对手带着面具遮住整张脸的样子时，杰克的神情立马变得狐疑。
再一看对方完整无损的右手，以及身上填充了多层动能吸收垫的武具，杰克立马跟见了鬼一样冲向铁网，哗哗哗地拍动铁丝，朝主持人大声嘶吼。
但诡异的是..没有嗓音传出来。
安德鲁的目光变得深邃，话音低沉地问道：
“你料想到连续使用炼金殖装会有不良反应了吗？罗斯。”
罗斯咽了下口水，“想到了…但没预料到杰克的不良反应是失声…看他那样子，这第6名挑战者，可能不是...”
“咳咳。”安德鲁用轻咳打断了他的话。
罗斯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后怕地说道，“还好我没去下注。”
是啊..
还好他没去下注。
谁能想到恶兽竞技场会选择在今晚动手解决杰克呢？
夏佐之前也以为，至少得等到3天后吧…
现在看来，第6名挑战者很可能被临时替换掉了，此时出现在场上的面具男，很大概率上不是杰克和恶兽竞技场商量好的对手。
这地方真是人心叵测..
山羊胡主持人高举双臂，大喊道：
“诸位，诸位，本次车轮战的最后一场即将开始！碎石者杰克将用狂蟒V型炼金殖装，对阵重剑手希德！希德会使用他自带的武具与杰克对战。”
“在本次比赛开始前，各位还有最后一次加注或转卖彩券的机会！”
山羊胡主持人围着比赛场走上几圈，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全然不顾拍打铁网、眼神绝望的杰克。
杰克抬头看向二楼的贵宾席。
在玻璃窗后坐着的德肖恩，还有近在咫尺的山羊胡主持人，都对他的举动毫无反应。
杰克意识到只能靠自己了。
他从腰包里掏出一根腊肠和一瓶水，坐在地上抓紧时间休息，眼神扫视自己的对手，心里盘算着对策。
现在，在他面前有两条路。
直接投降，接受失败的惩罚，留下自己的小命。
投降不杀的潜规则，在这地界还算有用。
而且没有人会把所有家当都带到竞技场来的，投降时交出去的只是一部分财产而已。
杰克在静水镇的某个角落里，藏了下关键时刻能救命的钞票、武器和药剂。
只要能把这些东西拿到手，足够在远离静水镇的其它地方生活下去了。
但这是下策。
因为竞技场的打手不会放任他拿到这些东西的，打手们会赶尽杀绝，像猫拿耗子一样紧追在身后。
所以。
只有一条路可选了。
揭破对手的面具，露出他的真面目，让观众们知道自己被骗了，这个登场的男人根本不是什么重剑手希德。
到时候，这场比赛就必须停下了。
因为【非法代打】触犯了三岛集团和异株集团、金商之剑定下的规矩，三岛会受到另外该两家的共同执法，恶兽竞技场这块地就要易主了。
杰克目光阴冷地看着“代打者”。
他的对手抱着粗大的膀子站在比赛场中央，身形巍峨笔挺，完全不为所动，身后背着的元能重剑直向地面。
第6章 “希德”在明，疤脸在暗
“诸位！比赛即将开始！”主持人看向二楼的贵宾席。
黑皮胖子德肖恩所做的位置，位于菠菜盘口招牌的上方。
他看了眼目前的盘口比例、奖池里的钞票数额，又和几个收购彩券的手下眼神交流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露出自己的大金牙，朝着主持人比划出几个手势。
主持人收到命令，张开双臂大喊道：“比赛~~开始！”
杰克身上披着红黑色的蛇鳞盔甲，像蟒蛇一样围着场地中央的对手打转，猩红的长鞭唰的一声抽向对方的后背。
希德提起重剑，把手里的武器当作盾牌用，竖直顶在身前。
“梆~”蛇鞭与宽阔的剑刃相撞，清脆的响声中，希德的右手似乎使不上力，重剑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杰克疑神疑鬼地看着希德…难道对方真的是那个右手受伤的希德？那为什么要带着面具呢？
杰克利用长鞭的长度，采取中距离游走的方式，贴着场边的铁网发动攻击，反复试探对手的虚实，一次次加重手里的力度。
希德双手握住重剑，迈着沉重的步子，一边承受鞭挞，一边靠近灵活的杰克，他同沉默的石头，即便被鞭头抽中脖子，也是一言不发，连痛呼也没有传出来。
杰克将长鞭收回左臂的蛇头里，然后猛地挥臂一抖，一道洋溢着暗红色光芒的鞭子伸了出来。
夏佐知道杰克要动真格的了。
之前的表演式竞技比赛里，夏佐见识过暗红色光芒蛇鞭的威力，它不但更加锋利，可以撕穿金属护甲片，更能留下带有强效僵直效果的毒素。
使用的代价是体力消耗巨大。
夏佐预计，以杰克现在的状态，抽出5鞭已是极限。
前5场比赛的对手，见到暗红鞭子的时候都提出了认输。
但希德却是采取了另一套做法。
他脚下连踏几步，顶着抽向脑门的鞭子，举起重剑护住面具冲向对手。
身上的盔甲片在鞭打中炸裂开来，盔甲碎片散落一地。
暗红色的黏液渗进盔甲裂缝中，但毒素却没生效——盔甲底下可能存在着某种防护力很好的内衬。
杰克再度挥鞭抽向对手的脚踝，蛇鞭缠住了希德右脚。
他刚想拉动鞭子，绊倒对方，却见到希德用另一只脚踩住了长鞭，仗着自己的块头和体重，牢牢地把鞭子固定住，不让杰克收回。
希德趁此机会，举起重剑，剑刃上绽放出金黄色的火光。
杰克的蛇尾在今天未曾出手过，此时化作一道黑影从身后窜出。
希德的反应速度很快，头部向后一仰，勉强避开了刺向燕窝的倒钩，但却仍被倒钩带飞了面具。
杰克惊诧地发现，面具底下确实是希德面无表情的脸孔。
下一秒，杰克的脖子被金黄色的剑刃劈中，火焰席卷全身。
希德抽出重剑，高举竖劈，宽厚的剑刃反复劈开在杰克的脑袋上。
猛烈的冲击力让杰克缓不过神来，左手的长鞭又被对方的身躯压住，他整个人陷入了挨打的境地。
希德眼见对方的头盔即将碎裂，没有丝毫收手的打算，反而加了把力，提起一口气，高举重剑，然后哐的一声砸碎了对方的头盔，用宽厚的剑刃搅烂对方的脑门。
杰克的尸首瘫倒在地，身上的红黑色炼金殖装分解成黑色的灰尘，再由黑灰变成黑烟，最终消散在空气中，露出了脑袋稀烂的尸体。
希德收回重剑，捡起地上的面具重新戴上，高举双手庆祝胜利。
观众们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见证了今晚的第一滴血。
喧闹声中，安德鲁绷着脸凝视比赛场上的希德几秒，叫上嚷嚷着“还好没去下注”的罗斯，往观众通道走去。
罗斯推开兑奖台前的人群，走在同伴身边说道：
“安德鲁，那明天就由希德来使用狂蟒V型炼金殖装了吗？恶兽竞技场好算盘啊，既赚到了门票钱，又让自己人体验了一把炼金殖装。到时候，他们把炼金殖装从希德的身上剥下来，再把骨囊交给咱们，这趟任务就能结束了。”
安德鲁停下脚步，看向在比赛场上挖取骨囊的希德，对方正用一把短匕首，熟练地解剖尸体，在肝脏下方一顿摸索，扯烂了蛛网状的白色事物，从一团像棉絮一样的东西里找到了骨囊——一枚手指大小的白色茧状物。
“他们将骨囊配置成秘药，来给杰克挂载炼金殖装。而不是使用耦合仪式，让炼金殖装与杰克耦合。”安德鲁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嗯..意味着..杰克没那么多钱来购买耦合仪式所要用的材料？”罗斯用不确定地语气说道。
“对..杰克确实没那么多钱，他只能选择喝下秘药来挂载炼金殖装。而且与殖装耦合之后，殖装和使用者的联系更深，性能更加强大，也更容易发生…意外。”
安德鲁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顿了顿，“走吧。我们回酒馆再说。”
罗斯顺着对方话里的意思继续想了些内容，预感到事情出现了未知的变化，加快脚步跟上了安德鲁的步伐。
夏佐把他俩的对话仔细揣摩了一下，操控躲在枪械店的5号仆从来到比赛场，赶在主持人即将走进后台前，让5号仆从附着到了主持人的外套上。
山羊胡主持人和工作人员嘱托了几句，让打手们看好附近的通道口，带上等候在一旁“希德走进走廊深处的地下通道。
两人在炼金灯具的光芒下，沿着楼梯向下方走了一段路，来到一条分布着铁门的走廊。
希德进入其中一扇门后，解开了武具的面具，然后掀起了套在脸上的人脸面具，露出了疤脸的容貌。
“干得不错。嗬嗬..杰克做得也不赖，他帮你把面具掀开了，省得你自己动手。我想那些观众，还有异株集团的侦探，应该都见到‘希德’的脸了。”
“现在我该做什么？”疤脸将人脸面具递过去。
主持人接过人脸面具，指向墙上挂的衣服，“换上你的衣服，去和两位侦探先生打个招呼，打消他们的疑虑，然后回来进行耦合仪式。德肖恩先生亲自掏腰包，帮你买来了所有仪式材料。你等这天很久了，我都替你感到高兴。”
疤脸仰起笑容，布满疤痕的脸有些狰狞，脱下武具，放下元能重剑，穿上平时的黑色夹克，推门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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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从地上的金属箱里拿出许多瓶瓶罐罐，蹲在低上忙碌起来，看上去是在布置耦合仪式。
夏佐操控5号仆从来到这间密室的上方，眯着眼打量玻璃瓶，不停地施放出探知术确认自己的鉴定结果。
他找来记事本，记录下狂蟒V型炼金殖装耦合仪式所需要用到的材料，然后对照着地板上的纹路图案，在纸页上画下仪式法阵的全貌。
恶兽竞技场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这枚骨囊估计是品级、品质很高的殖装主材料，本身具有极高的价值。
它勾起了恶兽竞技场的贪欲，引得这帮人铤而走险，使用奇谋来强占它。
现在不确定的是..
是三岛集团下令他们这么做的，还是德肖恩、山羊胡主持人和疤脸私下里的合谋？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
都不妨碍夏佐详细记录仪式的材料和法阵，顺带观摩一下仪式过程，汲取炼金殖装的知识。
话说回来，如果真让恶兽竞技场得手了，安德鲁和罗斯再想要回骨囊就难上加难了。
…
红丽酒馆内。
一楼大厅角落的牌桌旁。
罗斯有些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朝桌上丢出几张纸牌，眼神飘向酒馆门口，那里有个高大的人影正好走进来，对方的脸上布满了褶皱和疤痕。
安德鲁则淡定多了，两眼盯着自己的手牌，直到沉重的脚步声逼近牌桌，才张嘴说道：
“疤脸，找我们有什么事？”
疤脸神情不变，双手撑在两人的椅背上，低头说道：
“两位，玩得如何？老板让我立刻去德克士木材厂跑一趟，那里有些不安分的家伙在捣乱。我得赶紧出发了。后面两天，会由恶兽竞技场的主持人杜姆来招待二位。”
“看来木材厂的麻烦挺棘手，竟然需要你亲自去一趟。”安德鲁点头说道，“谢谢你和杜姆的款待。我会在这儿等候想要的东西。”
疤脸站直身子，朝靠在墙角的夹克打手投去一个眼神，刚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被忐忑的罗斯叫住了。
“疤脸…”罗斯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看向对方狰狞的面容问道：
“你们打算把炼金殖装装在希德身上吗？用哪种方式来安装？”。
疤脸摸了摸凹凸不平的光脑门，笑道，“用最安全的方式。嗬嗬..慢慢玩，两位。”
疤脸走向酒馆大门。
他的身影离开后，两个夹克打手一左一右靠在大门的门框上。
通过酒馆后门的过道里，也走出来一个夹克打手，依靠在过道旁的墙壁上。
罗斯顿感不妙，屁股往安德鲁那挪了挪，压低声音问道：
“我感觉他们不怀好意…咱们现在怎么办？”
安德鲁向旁边一台下巴，提高嗓音说道：
“坐回去，安心打牌，消遣时光。两天后再说。顶多任务失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罗斯坐回原位，心神不宁地继续打牌。
夏佐翻开记录着安德鲁个人信息的记事本。
上面清楚地记载着，安德鲁是一个性格稳重，经验老道的人。
他刚才刻意提高嗓音所说的话，既是在安抚罗斯，也是在向附近盯着自己二人的夹克打手们传递信息：
【我知道你们在捣鬼，但是我不想惹事。】
安德鲁究竟会不会这么安分地不去多管闲事，让恶兽竞技场私吞骨囊…
可能连他的跟班罗斯都不知道。
夏佐凭直觉猜测..
嗯..
安德鲁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在这片地头上，想要活得滋润，要么拥有足够的个人实力，要么有大组织作为靠山，自身又很圆滑。
截止目前为止，安德鲁明显是后者。
夏佐将这个疑问写道记事本上。
同时，记下了竞技场支持人的名字：杜姆。
…
恶兽竞技场的地下密室内。
疤脸推门走进来，朝着检查仪式法阵的山羊胡男人杜姆说道：
“那两个异株集团的侦探，在打探我们安装炼金殖装的方式。”
“不用管他们。德肖恩先生已经安排好了。”杜姆指向地上的法阵，“站上去吧，我都已准备妥当。”
他指挥疤脸把脚放到正确的位置，一边往法阵上的空碗里倒入粉末或药水，一边说道：
“咱们再核对一下后面的行动安排。
“你完成耦合仪式之后，戴上‘希德’的人脸面具上台比赛，未来两天够你熟悉炼金殖装了。
“两天之后你把我击伤，到时候下手轻点，我忙前忙后帮你张罗好了所有事…”
杜姆继续说道：
“你从这里一路杀上去，逃出恶兽竞技场，往南边的鲶鱼树林逃跑。
“如果那两个侦探没来追你，那再好不过了。你收到我的信号后，摘下‘希德’的面具绕路去德克士木材厂，等侦探离开静水镇地界后跟随车队回来。
“如果那两个侦探拼了命想追上你…那你和埋伏在鲶鱼树林里的伙计们，替我和德肖恩先生好好招待他们。”
杜姆布置好法阵，叉着腰咧嘴笑道：
“杀死侦探的凶手，是参与屠杀奥西家族旁支的卡朋特。
“他为了躲避奥西家族骑士的追捕，伪装成重剑手希德，在静水镇潜伏了五六年，博取到了德肖恩的信任。
“卡朋特这次拿到了炼金殖装，总算有实力直面奥西家族的骑士了，所以迫不及待地背叛了恶兽竞技场，逃离了静水镇。”
杜姆从怀里掏出一张通缉令，上面有卡朋特的画像——看上去与希德的人脸面具有几分相似..但夏佐能确定卡朋特和希德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侦探质问起来，我就把这个通缉令交给他们。让他们和该死的奥西骑士去追踪莫须有的卡朋特吧。”
他抖了抖悬赏令，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然后把它收进口袋里。
“六年前，你用毁容逃脱了蔷薇骑士团的追捕。
“现在，我们不但帮你彻底摆脱了罪名，还给你安装上了狂蟒V型炼金殖装，这可是市面上最先进的殖装之一了。
“谁都不会知道，那个和你本来面貌有些相似的希德，早就在被锁在隐秘的地方了。
“我本想让他顶替你去接受奥西家族的审判，连证物都准备好了。
“哪知道会突然窜出来个携带高阶骨囊的臭小子，打乱了我的计划。
“还好我及时做出了调整，劝服了德肖恩先生，帮你买全了耦合仪式所要的所有东西。
“以后，你就乖乖地听从我们的安排吧，我们的计划不能少了你这一环。”
疤脸抬起右手，和杜姆击拳庆祝，“我保证听命于你们。这套方案真是棒极了，还是你的脑袋灵活，难怪德肖恩先生这么器重你。让咱们开始吧。”
夏佐在记事本上整理出了事件的来龙去脉，记下了【奥西家族】这个名字。
5号仆从的视角里。
杜姆站到远离法阵的墙边上，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羊皮卷在身前摊开，朝疤脸展示上面的文字。
“疤脸，你必须准确地念出这上面的仪式祷言，才能激活法阵。语速可以很慢，但一定不能出错。你先默念几遍，再读出声。法阵激活后，你什么都不要做，等我让你动了，你才能动。知道了吗？”
“好的，杜姆。”
疤脸沉住气，拧着眉头看向羊皮卷，上面竖向排列的数十行文字，给他带来的压力不比穿着殖装的杰克小。
“真是拗口啊..明明是通用语，拆开了每个字都认识，但连成一句话了，就看不懂是什么意思…”疤脸小声抱怨道。
“耐心点，这是必须经历的考验。”杜姆加重语气说道。
夏佐操控5号仆从来到疤脸身后，正面看向羊皮卷，用倒序而非顺序的方式记录下卷面上的文字，避免触发未知事件。
自此，狂蟒V型炼金殖装耦合仪式所需要的东西清单到手了。
夏佐放下钢笔的时候，疤脸正好说道：
“杜姆，我应该没问题了，不会念错。”
“好。”杜姆点点头，“开始吧。”
“鲜血滴灌的门徒，肉体歪曲的假象…”
夏佐扬起眉毛。
这不是精与肉的执事，努克阿洛法出场时装逼的台词吗？
难道另有深意？
他将目光从记事本上移到5号仆从的视角，操控仆从退到门缝里，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可以第一时间从这里逃走。
疤脸用缓慢而平稳的语调继续读道：
“飞升存于肉骨的围墙之外，每一位研读此卷的人都知道，肉骨本身没有围墙…”
呃..飞升？
夏佐看向记事本，仔细揣摩了一下这个词组的意思。
受上一世的影响，听到“飞升”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具有东方文化里的“飞升”。
但其实不是这样。
在东大陆的通用语里，“飞升”专指跨阶段晋升，是一种偏文艺的说法。
例如，从法师仆从一下子成为正式法师，跳过了法师学徒阶段即为飞升。
像夏佐之前学习奇巧物件学科的时候，从见习级破例晋升至熟练级，也是一种飞升。
第7章 飞升的半成品
圣约克社区的家里。
现在已是12月25日，凌晨1点。
书房的门缝里依旧有明黄颜色的炼金灯具光芒流出。
夏佐双手支着下巴，胳膊肘夹在书桌上，目光固定在5号仆从的视角上无法移开。
这倒不是他被耦合仪式波及到了，只是眼前的景象格外引人瞩目，而且探知术反馈的信息很不妙。
在大约10分钟前。
法阵上摆放着的药水、粉末和高阶骨囊，在疤脸的阅读身中飘飞起来。
高阶骨囊从疤脸的鼻孔处钻入体内，那一瞬间疤脸的脸上先是痛苦万分，然后变成极致的享受，身体悬浮到空中，弯腰抱膝，如同婴儿般入睡。
他身上的血肉像开裂的树皮一样崩裂，一片片皮肤脱离到体外，共同组成了一个肉巢，将暴露在空气中的骨架、内脏和盘踞在大脑中央的骨囊包裹住。
仪式的药水和粉末，则成为了缝合肉巢的材料，二者混合到一起后，像胶水一样将肉巢紧密地黏结在一块。
现在，这个大约一米多高，半米宽的肉巢出现了新的动静，里面似乎有个东西正在挣扎，想要撕破肉壁破巢而出。
杜姆在疤脸身上的开始血肉崩裂时，就被吓得退到了门旁，满脸呆滞地看着面前的肉巢，嘴巴大大地张开，差点儿连呼吸都忘了。
夏佐很快从短暂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随着时间推移，肉巢的颜色从原本的鲜红色变成深灰色，这一变化让他产生了一丝丝疑惑。
什么肉会是深灰色？
转化者。
在西大陆遇到的弗利兹、来到联邦后击杀的第一只转化者，还有在轮船上被火球术轰炸，却始终没有被炸死的转化者…
它们无一例外都拥有深灰色的外表。
只有到了成熟期阶段，它们才能控制自己的外表，将皮肤的颜色变成正常地肤色，但一旦开始战斗，就会显出原型。
所以…
这个什么耦合仪式，其实是将正常人转变成转化者的转化仪式？
答案即将揭晓了。
肉巢猛烈鼓动，肉壁上映出了手掌印，手指抓着肉壁，想将它撕开。
夏佐操控5号仆从，往门缝深处钻了点，一有不对，就立马跑路。
“嘶~~”两只灰色的手从肉壁里钻出来，左右一拉，将肉壁撕开，肉壁撕裂的声音和撕纸别无二致。
一个灰色的脑袋从肉巢里探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两脚踩到低上，转身撕下肉壁碎片送到嘴里大快朵颐。
“疤脸…卡朋特…”杜姆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伸手想要轻拍灰皮肤人影的后背。
他惊讶地发现，对方每吃下一片肉壁碎片，身上的某块皮肤就会变成正常肤色。
杜姆收回手，贴着墙挪动脚步，来到对方正面，“卡朋特？你的脸…”
卡朋特埋头往嘴里塞入肉壁碎片，模糊不清地说道：
“杜姆…我好饿…等我吃完…再说…”
夏佐释放出探知术..
…
【人物名称】卡朋特（疤脸）
【身份1】恶兽竞技场资深打手
【身份2】成熟期转化者
【血量】200/900（中度饥饿）
【抗性】0%
【血纹品质】8
【血纹特征】73
【力量】10
【敏捷】6
【耐力】10
【活力】25
【感知】5
【意志】6
【精神】2
【魅力】1
【人物特长】
【狂蟒V型炼金殖装】、【伪人类形态（激活中）】、【转化者形态（暂不可用）】、【血缘感应·残缺】、【地下话术Lv.8】、【徒手格斗精通·专家级】、【双手武器专精Lv.22】、【力量爆发Lv.8】…
…
卡朋特跳过了幼年期和成长期，直接成为了成熟期转化者！
难怪祷词里提到了“飞升”。
但是他的血量数据、血纹品质和血纹特征，实在是太低了，只比幼年期的转化者好一点儿而已。
而且【血缘感应】也是残缺的。
夏佐把意念集中到这个词条上，查看它的详细说明。
..
【特长名称】卡朋特的血缘感应
【特长说明】你尚未容纳主人的鲜血，与主人的联结尚且十分微弱，需要获得主人的鲜血以此来增强感应。
【特长效果】略
..
没有容纳血魔的鲜血…
夏佐翻开自己的记事本，查看耦合仪式的材料清单。
耦合仪式里用到了黑铁巨蟒的血清，除此以外确实不存在任何与血液有关的道具。
所以狂莽V型炼金殖装的耦合仪式，并不是正宗的转化仪式。
它通过了类似速成的方法，让卡朋特成为了转化者，拥有了伪装成人类的特长，但因血纹品质不高、血魔法特长残缺，卡朋特只能算是个半成品转化者般的存在。
夏佐在记事本上记下自己的观察结果，再度将注意力放到卡朋特的人物模板上。
他的活力属性值正在一点点增长，每次吃下一片肉壁碎片，活力属性值就会增长0.1点。
夏佐默默地数了一下，卡朋特吃饱之时，刚好吃下了108片肉壁碎片，活力属性值提升到了36点左右，血量上限达到了1000点。
肉壁由卡朋特原先的躯体血肉组成。
吃肉壁就等于吃自己…
这景象竟然没让杜姆产生更多反感的情绪？
夏佐对杜姆释放出探知术。
..
【感知】5-5→0
【精神】2-2→0
（受耦合仪式影响，部分属性归零。）
..
这仪式还自带降智光环吗..
夏佐嘴角一抽，庆幸自己没受到这个负面效果的影响...
卡朋特在吃完肉壁之后，除了活力和血量发生变化以外，没有获得新的血魔法特长。
他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看向一旁呆立的杜姆，挥舞膀子摆出几个姿势，摸了摸自己的肌肉。
“我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杜姆指着对方的脸，“卡朋特，你恢复容貌了，那些疤痕全都不见了！”
“什么？！”卡朋特在自己的脸上一顿摸索，光滑的皮肤让它又喜又愁，“这怎么办？难道我以后要一直戴着面具…还是要再一次毁容..”
杜姆抱着膀子来回踱步。
“毁容..我们可能办不到了。
“按照那个黑商的说法…V型和IV型虽然只差了一代，但性能差了很多。
“V型炼金殖装在与使用者耦合之后，会给使用者带来强大的再生能力，除非【被击中致死的要害】，否则受再重的伤，都能恢复过来，别说毁容了，哪怕是断肢重生也完全可能。”
V型炼金殖装不能实现要害无效化，卡朋特被子弹击中心脏或者大脑，依旧会立刻死亡。
夏佐从杜姆的话里还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IV型炼金殖装不能让使用者具备再生能力。】
准确点说，IV型及以下等级的炼金殖装，均不能将使用者变为转化者。
夏佐调出钢拳奥古的人物模板。
他记得奥古是从暗室里召唤出钢拳义肢的，明显采用的是耦合的方式来安装裂肢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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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的人物模板里，清晰标明了只有一个竞技场打手的身份，并非转化者。
嗯…记下来…夏佐拿起钢笔。
夏佐挠了下头，补充了一句，【最好只使用机械义肢。】
杜姆正在为卡朋特的外貌发愁的时候，对方突然竖起指头，“嘘~杜姆，有人来了。”
“哪里有人？”杜姆侧耳倾听，外面的走廊里静悄悄。
卡朋特的神情迅速变化，从困惑到惊诧再到呆滞，最后挤出笑容说道，“是我听岔了。我刚发现狂蟒V型有个小功能，它可以改变短暂改变我的外貌。”
卡朋特在脸上揉了几下，双手离开面部时，外貌变成了原先布满疤痕的样子。
夏佐知道这是血魔通过血缘感应，向卡朋特传达了血缘密讯，指导它如何使用【伪人类形态】这个特长。
“V型炼金殖装还真是神奇。难怪那么多人为了高阶骨囊抢破头，就连异株集团的侦探也紧追着不放。”杜姆仔细打量了一下疤脸的外观，一拍双手说道：
“你把‘希德’的人脸面具戴上，再穿上他的衣服，到3号比赛台上练练手，尽早熟悉炼金殖装。我来把这里收拾一下。”
“好的，杜姆。”疤脸低头一瞧，自己光着身子和对方说了半天话…怎么对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他打开墙角的衣柜，套上重剑手的盔甲外衣，再戴上人脸面具。
这张面具的表皮比较硬，无法显露出表情。
疤脸推门离开之时，夏佐思索了一下，卡朋特要召唤炼金殖装，可能会影响到5号仆从的视角，让5号仆从依旧附着在杜姆身上更好一些。
门旁的5号仆从便飞了过来，钻到杜姆的翻领底下待命。
…
当天白天。
夏佐在雷克索尔那训练，趁着休憩的时候检查了一下各个血素仆从的情况。
1号仆从值守在恶兽竞技场的1号比赛场上方。
疤脸激发了炼金殖装，化身成一条长着双臂和双腿的红黑色巨蟒，在铁网围住的比赛场上狂暴地鞭笞几个钢制假人。
猩红的鞭子上有一溜致密的尖刺。
尖刺看上去又短又细，但却十分坚硬、锋利，能够轻而易举地从钢制假人上刮下金属屑。
杰克激活狂蟒V型殖装的外观，和疤脸完全没法儿比，前者就像一条刚出生的小蛇，而后者则更像一条凶悍的巨型狂蟒。
4号仆从紧密跟踪异株集团的侦探安德鲁。
两位侦探像咸鱼一样在酒馆里打牌、喝酒，现在正呼呼大睡，全然不知骨囊已经被制作成炼金殖装，并耦合到了疤脸身上。
5号仆从则在竞技场主持人杜姆身上待命。
6号仆从悬挂在市政厅高处的阳台上。
此时静水镇处于深夜，只能看见乌黑的厚云层，见不到月亮和星星，街道全靠路灯和商铺、酒馆的灯火照亮。
市政厅的钟楼显示，静水镇和银月联邦之间的时差是13个小时左右，二者之间正好昼夜颠倒。
假设脚下这颗星球的大小和上一世所在的星球类似的话。
静水镇大概位于银月联邦东侧7000多公里的地方…
这距离光是靠血素仆从走直线飞过去，至少也得要个上千小时。
夏佐旁敲侧击，用好奇地语气向光头打探起内陆的事情。
雷克索尔在这方面十分遵守律令，坚决没有透露一丝丝情报，甚至连萨满酋长国、真理之国、狩魔人故乡等等圣殿领地，除了提到名字以外，其余内容也是未曾泄露半分。
夏佐不禁感到苦恼，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了，省得光头起了疑心..
他打定主意，用远在七千公里外的血素仆从们来探索内陆深处。
就从今晚开始。
…
银月联邦的晚上8点。
夏佐端着果盘来书房独处。
恶兽竞技场的1号场地上。
疤脸伪装成希德，【穿着炼金殖装】从后台走出来，登上比赛场展示红黑色的蛇形外观，安德鲁两人在台下观看。
夏佐专心操控起市政厅大楼上的6号仆从，让它贴着墙壁向下飞行，遇到开着的窗户就进去转一转。
6号仆从把2楼到10楼的房间转了个遍，这些楼层大都是宿舍、仓库、档案室之类的房间，没什么特别之处。
只有一楼大厅最热闹。
6号仆从拐进闹哄哄的大厅，在天花板的吊灯上悬停。
静水镇市政厅的招牌上有3个组织的徽记，但真正管事的是三岛集团。
异株集团在镇上的人手可能不多，夏佐现在只见到了2个——安德鲁和罗斯。
金商之剑则更像是保持中立的军火商，谁的生意都做，同时谁也不得罪。任何人只要能掏出钱，就可以从它手下的武器店、枪械店、武具店买走想要的东西。
金商之剑还兼具发布通缉令、悬赏令、征集令的职能。
市政大厅里的布告板上，便是与静水镇及附近地区有关的布告，小到招聘木材厂工人或是在镇上搜寻特定人和物，大到召集人马清理郊外的魔物，大大小小的布告贴满了三米多高的布告板。
前来接去布告的人，记下布告上的编号，然后到柜台上报出编号，留下一笔保证金和自己的身份信息，就能领到赴任的令牌和一份简易的路线图。
夏佐发现这些路线图并非出自柜员之手，而是从柜台后方的房间里被人送出来的。
他操控6号仆从附着到一个类似大厅经理的人身上，跟随对方进入门后。
一个5米*5米的大型地形沙盘呈现在眼前，沙盘上放满了各种颜色的小旗子，旗子上还有从1到上百不等的编号。
夏佐让6号仆从悬浮到地形沙盘正上方，琢磨了一下临摹的比例和方法，撕下20多张空白的纸页，一点点地描绘起地形沙盘，用等高线图把它记录下来。
静水镇处于一处盆地中央，周围多湖泊和湿地，更远处山峦叠嶂，数座山脉环绕盆地，只有几条山间道路能够让载具顺畅地绕过山头。
三岛集团在这儿的产业不少。
城里的娱乐产业，悉数归于三岛名下。
城外的3座牧场、2片墓地、1座木材厂、1座水库、1座屠宰场、1家渔业公司、2处码头等等设施和组织，也是三岛集团的资产。
这些还只是与人相关的产业。
魔物的巢穴，挖掘魔矿的地窟，以及采集魔草的据点，也都被三岛集团牢牢把控。
这么看来…静水镇应该处于三岛集团领地的腹地咯？
夏佐怀抱双臂扫视铺面桌面的地图。
静水镇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啊。
四周高，中间低，据守要道后易守难攻。
湿地里有大片名为池树的树木，它的木头防潮、坚硬、耐火，阴干之后即可燃烧。
四周的山脉里有许多珍惜的魔矿和魔草分布。
简直是块风水宝地！
嗯~不错不错，值得好好探索一下。
正好用这张地图研究一下，怎么用血素仆从在野外刷怪。
在得知炼金殖装和机械义肢，都会和异魔教会的暗室发生关联后，夏佐想了个更好的思路来武装血素仆从。
火药武器上手容易，而且易操作，无需元素能量来驱动。
夏佐打算给肩负出城刷怪重任的6号仆从，借来一把小口径的手枪和弹药，去郊外尝试着用火药武器刷怪。
眼下要解决的便是枪械和子弹的来源。
最好的途径是“摸尸体”，而非盗窃枪械店或者军火库。
那种在野外落单，被魔物扑食的不幸者是首选。
其次，在有大量人员伤亡的地方，偷偷摸摸地捡把枪也是个选择。
还记得疤脸曾提到的德克士木材厂吗？
那里真的出事情了，并不是疤脸捏造的。
三岛集团不但从镇上的据点里抽调打手，还公开招揽本地人和外来者。
据说是木材厂的伐木工，走进深山老林里砍树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个埋藏在林间的大型魔物巢穴，引来了大量魔物进攻木材厂。
今天那里的情况似乎骤然恶化，三岛集团提高了征集令的报酬，迫切需要一大批熟练的枪手去帮忙。
夏佐在市政厅门前的大道上，找到了一群即将出发前往木材厂的枪手。
他让6号仆从附着到马车的车厢顶上等待出发。
就在夏佐准备阅读绛毒诅咒的法术典籍来打发时间时，1号仆从的视角发生了变化。
恶兽竞技场的1号场地，还剩下1场对决。
山羊胡主持人杜姆正在大呼小叫地调动观众的情绪，突然被一个手下叫住了，往手里塞了张字条。
黑皮胖子德肖恩给杜姆下了个命令：
【比赛结束后，让希德乘坐摩托车去一趟木材厂，摆平那里的烂摊子。我相信你能安排好。】
杜姆仰望二楼的贵宾席。
黑皮老板向他一点头，黝黑的脸上神色十分凝重，右手比划出一个代表“事情棘手”的手势。
周密的安排被迫出现了变动，这让杜姆倍感压力。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走向靠在铁网上休息的疤脸，捂住嘴悄声说道：
“你得去趟木材厂了，那里需要你。我会安排好载具，盯牢那两个异株集团的侦探。”
第8章 安德鲁的推理
夏佐监听到了杜姆和疤脸的对话。
与此同时，6号仆从所在的枪手队伍即将出发，队伍正在清点人数。
那么，是跟着枪手去木材厂好呢？还是跟着疤脸去？
所谓的枪手，其实是使用火药武器的雇佣兵。
他们大都装备着栓动步枪、双管霰弹枪、转轮手枪，近战武器则是指虎、匕首、斧头等等，只有极少数人会选择长剑当作武器——因为这玩意儿刀刃太长，不易保养，还容易在狭窄地形中伤到自己和同伴。
有些枪手的动手能力比较强，会把手枪和指虎结合起来，改造成指虎手枪，或是在短管枪械上安装刺刀。
这类人一般是老手，他们要么和相识的人组成一支小队，要么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检查枪械和药剂。
夏佐操控6号仆从，围着车队转了一圈，把这些枪手的挨个看了一遍，最终决定跟着枪手走。
此行的目的是拿到手枪和弹药，所以与枪手待在一块更好一些。
6号仆从飘回到车厢顶上，钻到天窗的缝隙里待命。
恶兽竞技场里。
主持人杜姆在宣布第6场比赛开始后走进后台，让手下找来一辆加满油的四轮摩托，停到竞技场后院的小巷里等着。
观众席上，罗斯左顾右盼，看了看后台的门洞，又瞧了瞧二楼的黑皮胖子，贴到安德鲁耳边说道：
“你觉不觉得刚才有些奇怪？有个打手给主持人递了张字条..然后德肖恩的脸色也很差..”
“应该是木材厂的事。”安德鲁想了想说道，“疤脸是德肖恩手下的头号枪手，连他都被调过去了。这说明那里可能遭到了魔物的袭击。”
安德鲁盯着比赛场上的“希德”，说道：
“待会儿我们要盯紧希德，不能让他把炼金殖装带到木材厂去。那里距离魔古斯山脉很近。要是希德存心想穿着狂莽V型离开静水镇——不管是他想这么做，还是德肖恩安排他这么做，我们都拦不下他。”
“噫？等等。”安德鲁仿佛想起了什么，低头思索问道：
“罗斯…我问你件事情。希德登台的时候，穿的是武具还是炼金殖装？我怎么记得他是穿着炼金殖装从后台走出来的？”
“嗯..”罗斯沉吟一下，“我回忆了一下，确实是穿着炼金殖装走出来的。”
“有点不妙…难道他们用耦合的方式来安装了狂莽V型？这很不对劲。”安德鲁眉头一皱，眼神扫视左右。
此时正是全场最兴奋的时候。
周围的观众们站起来大呼小叫，将他们两人的身形遮蔽了起来。
竞技场打手保护着奖池，主持人则还在后台没出来。
“我们走。”安德鲁低下身，从蹦跳的观众身后蹲着走向观众席的离场通道。
“去哪里啊？”罗斯一愣，赶忙学着对方的动作，躲避打手的视线紧随其后。
两人步入走廊，进入公共厕所。
安德鲁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胡须贴在脸上，然后戴上圆形黑框眼镜，用帽子遮住自己的金灰色头发，“快伪装起来，咱们去打听一下木材厂的情况。”
“好好好的。”罗斯有些激动地拿出假胡须和眼镜，边戴上边说道，“终于要干活儿了。我这几天打牌打得差点吐出来。”
“嘘。”安德鲁推开一丝厕所的门，立起风衣的领子遮住脸，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走向走廊尽头的大门，从看门的打手身边镇定地走过，没有引起对方的警觉。
恰在此时。
枪手车队出发了，他们沿着市政厅门前的主干道前行，路过恶兽竞技场门前的时候，刚好与安德鲁二人碰上照面。
夏佐坐在书桌前，透过附着在车厢上的6号仆从视角，看到了安德鲁和罗斯的身影…
“哈..”夏佐轻笑一声，摇摇头感叹道，“这么巧的嘛..”
安德鲁一瞧车上的大批枪手，立马跟随车队快走几步，追上前方的马车，慢跑在车夫旁边，挥舞帽子喊道：
“嘿！伙计，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德克士木材厂！”车夫一瞥头说道，“那里发现了一个大型的魔物巢穴，三岛正在招人，你要是现在去市政厅报名，没准还能赶上下一趟车！”
“谢谢，伙计！一路平安！”安德鲁挥手告别，停下脚步的时候，神情有些凝重。
罗斯追了上来，喘了几口问道：“呼..呼..我听到了。大型魔物巢穴。德肖恩要是不傻，肯定会让希德过去。这能减少大量伤亡。”
安德鲁一招手，“跟我来，咱们雇辆马车赶过去。”
两人一路跑到北侧城门口，拉住一辆公用马车的车夫，往对方手里塞了一叠足够租用好几天马车的钞票，接着登上马车，挥舞马鞭加速赶上了枪手的队伍。
夏佐在桌边支起下巴，窃笑地看着5号仆从的视角——它附着在主持人杜姆的身上。
恶兽竞技场的1号场地上，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了，没有人员伤亡，比赛的两人纯粹只是通过火花四射的表演式对打来博得喝彩而已。
观众们兑换完奖券开始散席了。
杜姆登上比赛台，让疤脸去后台休息几分钟，然后坐上四轮摩托立刻出发。
等疤脸离开后，杜姆扫视离场的观众，没见到那两个异株集团侦探的身影。
这地方没有监控摄像头这种东西…监视基本依靠人。
杜姆质问了几个看场子的打手，均得到没见到侦探的答复，旋即意识到大事不好。
“该死..那两个侦探肯定察觉到什么了。他们现在在哪儿？”
杜姆阴沉着脸来到后院。
疤脸已经解除了炼金殖装的激发状态，穿着希德的武具检查摩托车，摩托车的后座位上，有一个假装装有炼金殖装的大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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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姆上前和准备出发的疤脸小声叮嘱道：
“那两个侦探不见了。他们没回红丽酒馆，可能在去木材厂的路上。我怀疑他们猜到了些事情。
“你到了木材厂后，叮嘱安保人员别让侦探进去。要是他们强行跟你进树林，你就找机会让那两个侦探死在那。
“等木材厂的事情办完了，你以希德的身份打伤几个伙计，逃进魔古斯山脉里，从水库那绕路回来，以疤脸的身份进城，在我的住处等我。
“记住，不要在城外待太久，后天傍晚前必须回来。万一那两个侦探找来了帮手，在野外围攻你，你的胜算很小。”
疤脸坐在摩托上，戴着武具面罩和人脸面具，侧耳倾听对方的说辞，瓮声瓮气地点头说道：“好，我记下了。”
他发动摩托，一拧油门，在车尾的两道黑烟和引擎的轰鸣声中驶向街头。
杜姆有些恼火地拍打了几下墙壁，咬牙切齿地说道：
“该死的侦探，真是阴魂不散！你们最好别跟进树林，否则别怪我们动手。”
…
德克士木材厂位于静水镇西北边20多公里的地方。
木材厂的工人大都在静水镇安家，每一到两周会返城休息两天。
两地之间的人员流动频繁，三岛集团专门修建了一条还算平整的山间马路。
今天早些时候下了些雨，路面上的泥土有些松软，马车走起来略显吃力，但还算迅速，最多1个半小时就能抵达木材厂。
路上的时间有些无聊，夏佐低头阅读法术典籍。
低沉的引擎声从4号和6号仆从的视角传来。
夏佐调转6号仆从的视角，发现是伪装成希德的疤脸追上来了。
他驾驶摩托来到安德鲁所在的马车旁边，朝驾驶座上的罗斯点点头，然后攥紧油门超过了马车队伍。
“安德鲁，希德真的去木材厂了。”罗斯略感诧异地扭头朝车厢内说道，“你的推断真准。我什么时候能有你这见识和本事就好了…”
安德鲁从车窗探出头，看了眼即将远去的摩托车手，“会有那一天的，罗斯。我们加快速度跟上去。尽量别让他脱离我们的视线。”
“好嘞！”罗斯一抖缰绳，驱使驮马加速，马车勉强跟上了摩托车的黑烟…
银月联邦时间，晚上10点40分的时候。
夏佐从盥洗室里走出来，坐回到书桌旁，发现安德鲁二人已经抵达木材厂了。
这地方占地面积极大，有五六个囤放木材的仓库，还有两片阴干、烘干木料的露天场地，安保人员和工人的宿舍在同一栋楼里。
木材厂大门旁，安德鲁二人被持枪的安保拦了下来。
“两位，这里是三岛集团的资产，你们没有许可证，不能进去。”
穿着武具的安保面无表情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异株集团的侦探，这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请回吧。”
安德鲁不留痕迹地将对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沾着黑色污泥的战斗靴、夹着碎树叶的枪套、潮湿的枪械、缠着绷带的右手小指、武具上没擦拭赶紧的黄绿色水渍等等，各处细节悉数映入他的眼帘。
“好吧，我们在外面待着。”安德鲁看了看大门的铁栅栏后方，正与其他安保人员交谈的希德，拉上罗斯回到马车上。
安德鲁站在驾驶座上，眺望木材厂的状况。
他抬起手，指向屋顶和墙壁上的黄绿色事物，“认得那个吗？罗斯。来之前，我在路上和你提起过。”
罗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单筒望远镜，“一种不能腐蚀木材和石头的糊状黏液，看上去很黏，但是没什么气味…”
罗斯调转镜头，看向正门后方广场上的伤员。
他们大都鼻青脸肿，少数人的胳膊上有夹板。
旁边的地上有五六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从外形上看，尸体的胸膛深凹下去，似乎是被某种东西击碎了胸骨和内脏。
“哦~我知道了！是会发射黏胶弹的橡果蒴虫！”罗斯收好望远镜说道，“这么说的话，那个大型魔物巢穴就是橡果蒴虫的老窝了。”
“罗斯。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安德鲁看着希德的背影说道，“那个拥有炼金殖装的家伙不是希德，而是疤脸。”
“啊？为..为什么？”罗斯一脸惊诧。
安德鲁沉声说道：
“狂莽I型炼金殖装只有躯干盔甲、左臂盔甲和手盾。
“II型比I型多了腿部护具，同时让使用者根据爆发力。
“III型在II型的基础上，多了从后背盔甲上延伸出来的尾刺。
“从IV型开始才拥有套在手臂上的蛇鞭。
“V型新增了拥有【热源感应】功能的覆面头盔。
“你说，这么多东西加起来，总共有多重？”
“大概二十公斤？”罗斯用不确定地语气说道。
“22.5公斤。”安德鲁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朝远处的“希德”一扬下巴，“你看看这家伙的摩托车轮印迹，像是装着20多公斤东西的样子吗？”
罗斯的目光从摩托车的后轮出发，沿着泥地上的印迹扫过，“绝对没有那么重..我甚至怀疑那是个空箱子。”
安德鲁点点头，“这就对了。空箱子意味着里面没有东西，只是装样子给我们看看而已。恶兽竞技场用耦合的方式，给这家伙安装了炼金殖装。你觉得他会是‘希德’吗？很明显不是，只有疤脸能配得上这份荣誉。”
罗斯一拍手，脑子转过弯了，“这帮家伙想私吞那枚骨囊。”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罗斯瞥了眼带领众人走向木材厂深处的疤脸。
安德鲁张张嘴，停顿了一下，改口反问道：“让我考考你，你觉得我们该做什么？”
罗斯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恶兽竞技场为了私吞骨囊，肯定想好了方案避免露馅，不然会招来异株集团的回收部队。极端情况下，甚至会对咱们动手…所以一定不能跟着他们去树林里。”
罗斯加重语气，“咱们应该立刻回到镇上，用市政大楼里的通讯器和最近的据点联络，让他们派一支回收小队过来。”
安德鲁摇摇头，“我可以跟你打赌，把橡果蒴虫巢穴的麻烦解决之后，疤脸不会踏出伐木场大门。他会直接从魔古斯山脉里绕回静水镇躲起来。反正逃走的是希德，跟他疤脸没有关系。他找个借口，照样能回到台面上。而且，还能用永久与骨囊撇清关系。”
“那..怎么办才好？”罗斯摸着脑袋，神情有些低落，发现自己二人似乎陷入了某种难以解开的困局。
“总会有办法的..换位思考一下，你是疤脸，你会怎么办？准确的说，你会从杜姆那收到什么指示？”
安德鲁沉吟了几秒，旋即眼睛一亮，捞起缰绳坐到椅子上，“做好了，罗斯。我有计划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好好研究一下静水镇的地图。”
两人坐着马车沿原路返回，然后离开正路，来到一个湖泊旁。
安德鲁在纸质地图上画下几个圈，“水库、渔村、港口…如果想隐秘地回到静水镇..那就只有一条路了！”
安德鲁在地图的右上角附近点了点手指，“泄水湖水库。”
“啪啪啪。”夏佐坐在书桌前鼓掌。
真是精彩的推理。
竟然把杜姆对疤脸所说的话，完整地推理出来了。
没有一个地方出错。
厉害，厉害。
4号仆从的视角中。
安德鲁抱着膀子，凝实水库的地形图，“我们得比疤脸先赶到水库，在那里埋伏他。”
“就凭咱们俩吗？我们连机械义肢都没有，只带了两套武具…应该打不过狂莽V型吧..”罗斯说道。
“我打算给他来点狠的。”安德鲁拍拍风衣口袋，“对付非法的V型殖装，完全可以动用电弧枪了。到时候，我负责吸引疤脸的注意力，你在暗处给他狠狠地来上几下。”
罗斯在对方提到电弧枪的时候，眼睛就在绽放光亮，再一听安德鲁让他来操控电弧枪，不由得攥紧拳头，“好！你瞧好吧。我的射击科目可是满分。”
两个侦探给驮马喂了些吃的，等枪手车队驶过后，驾驶马车往水库方向驶去。
6号仆从的视角里。
枪手车队驶入木材厂大门。
枪手们按照安保人员的指示下车，跟随伪装成希德的疤脸，走向木材厂深处。
马车队五接上了木材厂的伤员和几具尸体，启程返回静水镇。
6号仆从追上疤脸，附着到对方的武具领子处。
“那两个侦探呢？有没有进来？”疤脸边走边问道——可能是他脸被两层脸部护具包裹，嗓音非常模糊，旁边的安保人员没有感到哪里不对。
“希德先生，那两个侦探被我赶走了。他们没能走进木材厂。”
“哦..真是可惜..”疤脸掩藏在面具之后的嘴巴，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似乎有些遗憾。
他看向刚才说话的安保人员，“你留在这儿，等第二批枪手来了，你把他们带过来。”
“是，席德先生。”
疤脸带队穿过仓库和厂区，面前出现一条通往树林深处的小路。
几辆运输木头的货运马车停在一旁，现在成了枪手们的载具。
疤脸在马车旁停下，转过身面朝临时雇佣来的枪手说道：
“伙计们！这次咱们静水镇召集了22名枪手前来清剿橡果蒴虫的巢穴。木材厂在前方搭建了简易的营地，那里有足够的水果、乳酪、清水和肉干。大伙儿可以在那休息到傍晚，等所有人都到了，咱们再出发。”
疤脸一挥手，“现在，上车！”
第9章 橡果蒴虫
圣约克社区的家中。
深夜11点20分。
夏佐坐在书桌前，抱着膀子，凝视桌面上的怀表和时钟。
怀表显示的是银月联邦本地时间。
时钟对应静水镇的时间。
按照疤脸的说法，他们要在当地的傍晚时分，前去清剿橡果蒴虫的巢穴..
不就对应着银月联邦次日凌晨2点左右吗…
那个时候，夏佐本应该在床上深层冥想。
清剿魔物巢穴，少说也得要个3小时吧，到早上五六点才能结束。
所以，得和光头请个假？
至少请半天，中午吃完午饭才能过去。
夏佐思索了几秒，觉得这次见识清剿巢穴的场面比较大，机会难得，而且是探索内陆深处过程中比较重要的一环..
他拿起光头的密讯指环，拨了条密讯发过去。
4号仆从的视角里，两位侦探已经抵达了水库。
泄水湖水库的大门是关闭的，门后的金属布告板上写着：
【每年7月至8月，关闸蓄水、蓄洪
【每年12月至2月，开闸为下游农田供水。】
现在是12月份。
水库闸门微开，储水以平缓的速度流出，汇入到附近的河流中。
这里没有安排常驻的安保人员，只在每天清晨时分，会有巡逻的摩托车队来这看一眼。
安德鲁带着罗斯翻过围墙，把整个水库转了一圈，从疤脸的角度出发，找到了一条比较隐蔽的路线。
此时二人正在用炼金口袋里的道具制作陷阱。
5号仆从的视角里。
杜姆从归来的手下那得知，异株集团的侦探在木材厂门口逗留了一会儿，没有强行跟随“希德”进厂，暗自松了口气。
杜姆让打手守在静水镇的四个城门口，一见到侦探就把他们盯住，但直到临近傍晚也不见他们的踪迹。
“会不会是连夜逃离静水镇地界…去山脉另一侧召集人手？寻找回收部队的帮助？然后再来和我们交涉？”
迪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
“应该是这样没错…他们俩还算聪明，没有选择和我们硬碰硬。”
杜姆自认为找到了正确答案，事实上误差很大。
这也不能怪他。
安德鲁在镇上伪装得太好了，表现得一直很怂，即便发现骨囊在法比恩身上，也没趁着对方在魔古斯山脉里狩猎黑铁巨蟒的时候下黑手…
在杜姆看来，这就是忌惮恶兽竞技场和三岛集团的表现..毕竟这里是静水镇，三岛的地盘。
6号仆从的视角里。
疤脸带领第一批枪手抵达了前线营地，橡果蒴虫的巢穴就在前方大约1公里的森林里。
从疤脸和手下的交谈中，夏佐得知了橡果蒴虫出现在在这里的原因。
这是一种拥有迁徙特性的魔物。
它们会在每年入冬之时，从魔古斯山脉的北边迁徙到相对温暖的山脉南侧，也就是静水镇北边。
德克士木材厂对砍伐树木有祥全的计划，砍伐一批，养护一批，封闭一批。
养护森林的时候，会泼洒极具营养成分的肥料，帮助树木生长，这同时也成为了橡果蒴虫的最佳口粮。
德克士木材厂在养护附近的森林时，为了提高来年的产量，多泼洒了一些肥料，这才招来了正好迁徙到魔古斯山脉南侧的橡果蒴虫群。
【往常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橡果蒴虫的数量没有这么多。】
仅凭目测，这轮侵袭附近森林的橡果蒴虫达到了200只以上，过去几天消灭了一小半，还有150多只霸占着养护中的树林。
夏佐把收集到的橡果蒴虫情报记录下来，然后估算了一下枪手队伍出发的时间，起身离开了书房，去卧室里冥想一小会儿。
…
次日，凌晨2点。
夏佐端着一杯热茶回到书房内坐下。
今天是12月26日了，冬幕节长假已过去一半。
这个假期真是充实。
既在光头那得到了训练，又见识了内陆深处的风情。
比到联邦南边的阳光沙滩上度假还划算。
今年因为珍妮丝的事情，度假的计划暂时搁置了，明年再找机会去吧。
夏佐靠在椅背上，暂时放下纷扰的思绪，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将注意力放到6号仆从的视角上。
带领枪手前行的人，是木材厂的主管。
他从“希德”手里接过了队伍的指挥权，将枪手们带到了密林深处。
参天树木遮蔽天空，森林里多了几分昏暗和凝重。
当夕阳的余晖收敛至地平线下，林间只剩提灯的光芒和偶尔从树叶缝隙里落下来的月光。
橡果蒴虫没有感应热量或夜视的器官。
它们在喷射黏胶弹的时候，会张开自己的花瓣状口器。
口器内部有一圈散发微弱光芒的纹路——这个用于夜间引诱小动物的捕食部位，成为了橡果蒴虫在昏暗环境中的破绽。
火药武器在激发时，枪口会有火光。
这个问题可以用浸染了特殊油剂的枪口套件来解决，此类套件类似简易版的消焰器，能够有效的消除枪口火焰，虽然有使用次数的限制，但胜在廉价。
枪手先用简易消焰器罩住枪口，然后分散开来，按照队列挺进，射击正前方的光芒之处，同时注意躲避袭来的粘液弹，就能相对轻松地击杀橡果蒴虫。
唯一麻烦的地方在于…
橡果蒴虫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从高处的树冠、树枝，再到树木底下的灌木丛、草丛，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橡果蒴虫。
当它们一同展开攻击的时候，众人眼前亮起了一大片星星点点的微弱光芒，如同繁星一样璀璨。
“敌袭！到树干后面躲避攻击！然后立刻反击！”主管双手握住转轮手枪，砰的一声开出一枪，正中前方20米开外的橡果蒴虫，紧接着抱头蹲下，背对橡果蒴虫群，把脑袋埋进两腿之间，双手紧紧地护住后脑勺。
枪手们反应很快，立马钻到了树干后方，用粗大的树木阻挡袭来的黏液弹。
小书亭
唯独疤脸站在一棵大树后方没有蹲下。
他将身子隐蔽在漆黑的疏影之中，确保其余人看不见自己后，小声念诵着耦合仪式的祷词。
紫黑色的丝线从他的体内钻出来，丝线缠住他的躯干、四肢和脑袋，编织成红黑色的狂莽V型炼金殖装。
夏佐抢先一步，操控6号仆从远离他，让仆从附着到距离战场数米开外的大树树冠上，从高处俯瞰战局。
昏黑的树林，没有对他造成困扰。
在太阳沉入大地的那一刻，他服用了夜视药剂，现在通过6号仆从看到的画面呈现出了黑白灰三色的夜视景象，用来观摩混战足够了。
“突突突突突~”数十只橡果蒴虫喷射出像弹幕一样密集的黏胶弹。
黄绿色的橡果状弹丸射中几个倒霉的枪手，炸开成黄绿色的浆液，将枪手的背部罩住。
极具黏性又很黏稠的浆液，需要枪手花费大力气才能从身上扒拉下来。
好在他们每个人都得到了木材厂的照应，身上套着好几件破旧的风衣。
被黏液弹击中的枪手很干脆脱下最外层的风衣，转身提起手里的拉栓步枪朝橡果蒴虫射击。
这让他们轻易摆脱了粘液弹的束缚，但也削减了防御力，没有多层风衣保护躯干后，黏液弹的冲击力度愈发明显了。
“砰砰砰砰！”枪声不断。
被击中的橡果蒴虫噗的一声爆裂开来，紧接着在同样的位置钻出来新的橡果蒴虫。
疤脸穿上了炼金殖装，却没有冲进战场近距离收割橡果蒴虫。
这会让他同时承受黏液弹和自家枪手的子弹。
夏佐估计，子弹威力最大的栓动步枪，无法击穿疤脸的盔甲，但被许多弹丸在同一时间内命中后，依旧会陷入非常短暂的僵直状态，让难缠的黏液弹有了可乘之机。
所以，远离战场中央，攻击敌人的关键要害才是拥有炼金殖装的人该做的。
在这方面，疤脸和夏佐想得一样。
他抱着树干爬到高处，在树干之间跳跃几下，找上盘踞在高处的十几个大型橡果蒴虫，挥舞着蛇鞭鞭笞它们。
猩红的蛇鞭在空中发出一声声爆响，一个大型橡果蒴虫被抽中了，它像个熟透的西瓜一样瞬间炸裂开来，内部的浆汁和管状内脏洒向地面。
隔着6号仆从的视角，夏佐都能感受到那种腥臭味。
在树冠下方与橡果蒴虫交战的枪手们，响起了极力压抑的作呕声，但他们不敢停下来，必须时刻扣动扳机射出子弹。
此时的交战双方展开了射击竞速。
谁射得又快又准，谁就有优势，只有尽量消灭对手的数量，才能赢取胜利。
出发来到这里之前，木材厂主管分配了射击序列，以确保部分枪手在上弹的时候，队伍仍能保证持续的火力输出。
这给枪手一方带来了短暂的优势。
随着弹药数量锐减，或是同伴被黏液弹集中生命垂危..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枪手队伍渐渐乱了阵脚。
一小撮人打起了退堂鼓，边射击边往后退。
几个精明的枪手注意到了他们的动向，也跟着往后退，把正面迎敌的压力转移到其他枪手身上。
那些表现良好的枪手，在不知不觉中承担了更多攻击，好几个人刚从掩体后方冒出头，就被几发不同角度射来的黏胶弹命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来就向后跌倒在地…
夏佐饱揽全局，记下来那几个惨死枪手的位置，要是待会儿没人能帮他们收尸的话，他不介意笑纳对方的遗物。
“顶住！顶住！保持射击！”主管大喊道。
他扭头看到了将近十个枪手竟然悄悄地退到了战场边缘，“你们块回来！保持阵形！”
主管躲在树后，朝橡果蒴虫盲射两枪，见那些枪手依旧龟缩在后面，只是草草地开出几枪应付了事，顿时感到气愤，大骂道：
“你们这帮杂碎！我们花大价钱把你们雇来，不是让你们来度假的！快点回来保持阵形！”
天太黑了，灯具也熄灭了，谁也看不清谁。
主管认不出是谁在偷懒。
偷懒的人也有各自的算盘，待会儿只要蹲下来摸黑绕到阵形前列，主管那他们就没办法了。
主管恨不得朝他们的脚下开枪明示，又担心误伤了他们，引起更大的恐慌。
再看向前方，顶在前线的枪手大都负伤了，有几个蹲下身藏进灌木丛中后就没再出现过，估计也开始摸鱼划水了…
而橡果蒴虫…
主管眯眼一打量，橡果蒴虫仍就有一半数量左右，尤其是高处的巨型橡果蒴虫，即便有“希德”专门应付，也还剩8只。
巨型橡果蒴虫喷出的黏液弹，不但黏性极高，还具有惊人的硬度，被命中之后轻则黏液缠身，不能行动，重则当场被击碎内脏，在短时间内因内出血而死亡。
疤脸在击杀了几只巨型橡果蒴虫后，遭到了对手的围攻，局面变得棘手起来。
他只能绕道树干的背面，利用蛇鞭能够弯曲的特性攻击它们，以免飞扑而来的硕大黏液弹砸中自己，冲击力是小事，麻烦的是黏性..要是被粘到了树干上，那可就糟了。
而且，橡果蒴虫也不是一味的硬抗射击和鞭笞。
它们拥有一定的智力，会缩进树干里来规避攻击。
巨型橡果蒴虫更是族群中最年长的存在，在察觉到疤脸的巨大威胁后，很果断地缩到了粗壮的树干里，等到疤脸去收割其它橡果蒴虫，再从树干里钻出来攻击枪手…
枪手们的弹药几近耗尽，很多人在弹袋里一摸，火力不足的恐惧浮现心头，本能地往后撤离。
枪手队伍的士气迅速低落，而橡果蒴虫们依旧前仆后继地在树干上钻出来发动攻击。
它们通过中空的树干，以及在地下凿出来的地洞，在树木之间移动，追上枪手们继续喷射黏胶弹。
前几次就是这样被一路追到木材厂的，最后凭借那里坚硬的楼房才将橡果蒴虫击退。
这一幕再次重演，只是多了个在树干上蹦来蹦去的“希德”而已。
夏佐见战场中心正在后撤，低头记事本上记录的尸体位置，操控着6号仆从靠近地面。
正前方左手边第3棵树下，应该有个被正中脑门的倒霉蛋..
第10章 后坐力
被尸体压倒的草丛里，夏佐操控6号仆从贴着地面搜寻了一番，总算找到了掉进草叶深处的转轮手枪。
此枪是静水镇武器工坊批量生产的廉价产品，使用小口径的转轮手枪弹。（注①）
最大射程约100米，有效射程40米至50米，准确射程只有20米左右。勉强可以当作副武器用在与橡果蒴虫的交战中。
从外观上看，这把转轮手枪保养得不错，照门和准星擦得锃亮，也没有破损的地方，射击精度应该有保证。
转轮手枪的原主人还持有一把栓动步枪，步枪子弹消耗完了，才切换成了转轮手枪。
不过，夏佐没有选择射程和精确度更佳的栓动步枪，因为它的外形太明显了，容易引起注意。
夏佐让6号仆从的体形变大，将转轮手枪容纳到体内。
他在同一时间收到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的6号血素仆从容纳了一把转轮手枪，是否驱使该仆从强行消化道具？预测该仆从将获得重度躯体损伤。”
不不不，当然不消化了..我又不傻..夏佐嘴角一抽，尝试着让6号仆从飘回原先的树冠上，却发现非常吃力，几乎拿不起转轮手枪..
夏佐眼神一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调出【血仆强化】，选中6号仆从，共享了8点力量属性值。
小男孩大概有1到2力量属性值，足够用双手拿起转轮手枪。
有了8点【力量】的血素仆从就更不用说了，6号仆从很轻松地包着转轮手枪飘了起来。
它贴着旁边的树干升空，回到原先的树冠上，将转轮手枪藏进树叶底下，然后返回到尸体旁，摸索到弹袋的位置，从里面拿去了10发转轮手枪弹，用同样的方式运送到树冠上。
“嘿嘿嘿~”夏佐激动地搓搓手，看向和巨型橡果蒴虫交战的疤脸。
那几只巨型橡果蒴虫似乎有意把最具威胁的敌人留在这儿，交替着从不同的树干里钻出来攻击疤脸，射一发黏液弹便立马躲进树干里。
疤脸十分恼火，干脆对着一只巨型橡果蒴虫穷追不舍，用蛇鞭撕烂了一整棵巨树，将躲藏在里面的巨型橡果蒴虫拖出来抽打。
当他发泄般地将这只巨型橡果蒴虫抽成烂泥，身上沾满黄绿色的黏液之时，这才发现枪手们早就后退到了远处。
“一群窝囊废！”疤脸低骂一声，扫视周围，没有巨型橡果蒴虫钻出来了。
他从侧面向枪手所在的地方赶去，避免被弹丸误伤。
疤脸一走，6号仆从周围的树林里就不存在能够发现它的人了，正是尝试用血素仆从射击的好时机。
夏佐操控6号仆从在树冠上飞行，来到战场边缘，枪声依旧密集、环境也是一片昏黑，完全不用担心暴露踪迹。
他将6号仆从变化着一只右手，紧紧握住转轮手枪，把转轮手枪的准星对准不远处正喷射黏液弹的橡果蒴虫。
“砰！”子弹射中了橡果蒴虫..
但是..
6号仆从自身也被巨大的后坐力掀飞到了半空中，视角画面天旋地转..
夏佐费了些力气才将它稳住。
“哈哈..成功了..”夏佐压低声音笑了起来。
击杀一只小型橡果蒴虫给了3点经验，而且还解锁了【手枪专精】和【转轮手枪专精】。
用血素仆从击杀魔物，赚取经验的思路完全可行！
只要把后坐力的问题解决即可。
夏佐操控6号仆从往远离战场的方向飞去，打算找个远离人烟的地方再做研究。
他感应了一下留在恶兽竞技场天花板上的1号仆从，让6号仆从前往距离静水镇西北边30公里开外的魔古斯山脉某处。
确认周围没有人类，也没有魔物之后。
夏佐激活【血仆强化】，给6号仆从输送大量生命力，帮它凝聚出1米高的人类造型，它的血量上限也随之达到了800点。
夏佐让6号仆从匍伏到地面上，双脚顶在树桩处借力，采用卧姿的方式来射击。
“砰！”一声枪响传出，震飞了林间休憩的鸟类，旁边的树林里小动物悉悉索索地逃跑。
而6号仆从…它…它不但拦腰折断了…身子还被后坐力压扁成了十几公分厚的血团…周围的地面也被大片散射出来的血水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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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号仆从的血量更是一下子下降了400点。
夏佐坐在桌前，眉头紧锁地激活了【血量回溯】，给6号仆从恢复了40点血，顺带收回散落到周围地面上的血迹，思索起6号仆从扣血的缘由。
之前的第一枪，由手型血素仆从激发。
子弹射出之后，血素仆从被后坐力抛飞，顺着后坐力的方向移动，没有与这股力道形成对抗。
现在的这一枪，子弹射出之后，人型血素仆从选择硬抗后坐力，但由于身板太脆而被巨大的后坐力损伤了躯体。
所以得找个什么东西来当作支撑物，代替血素仆从承受冲击力。
每次射击的时候，让血素仆从把支撑物固定好，然后再扣动扳机。
平常时候，则让血素仆从带着支撑物和枪械、子弹一起移动。
…这支撑物不就是骨头吗？
给血素仆从装个骨头？
植骨术？
骨魔法？
夏佐摸了摸脑袋，意识到血魔法和骨魔法之间，确实有着极强的联系。
骨魔法给血素仆从提供骨骼，加固身躯。
用数据化的语言来说，用骨魔法改造血素仆从，相当于给它添加了【结构值】。
以后开枪射击的时候，会优先消耗结构值，只要结构值没有降到0以下，血素仆从的血量就不会受到影响，外型也不会发生形变。
骨头不是支撑物材料的唯一选择，金属物件可以起到同样的作用。
比方说，找个铁匠打造一套简易的枪托和支架组合，让血素仆从采用卧姿架枪的方式来发射子弹。
除此以外，像是具有动能吸收效果的炼金材料，也能提供缓冲功能，把它填充到血素仆从体内，说不定可以减少开枪时的耗血量。
可是到哪儿弄来支架或是动能吸收材料呢？
夏佐抓了下头发，感觉有些难办，自己陷入了一个新的瓶颈。
他找来一个记事本，在空白页上整理思路，并构想理想情况下的血素仆从造型。
凌晨4点。
夏佐长舒一口气，端起凉透的茶水喝上几口提提神。
记事本上出现了两幅图：
第一幅图上的血素仆从，从侧面看上去形似插着枪管的三角形。
它拥有金属外壳、可插入泥土脚架、枪管孔、观察孔，内部填充了大量的动能吸收材料，以保证在发射子弹后，血素仆从既不扣血，也不被后坐力推动，发生位移。
第二幅图。
血素仆从拥有类似犬类的外形。
四脚着地更易固定，内部则用骨魔法附加了坚硬的骨头。
使用枪械的时候，从头部伸出枪管，四脚抓住地面再开枪。
夏佐的眼神在两幅图上来回移动，忽然一拍脑袋，翻开《元素躯壳通解》到介绍人体骨骼的那一页，提起铅笔在新的页面上又画了一张新的图。
这幅图上的血素仆从是穿着武具的人类形态。
手掌部位附加了动能吸收材料，体内也不再是骨头，而是结实的钢制结构件。
长条结构件对应长骨。
短条结构件对应短骨。
扁平的钢板对应扁骨。
滚轴、齿轮等对应人体关节处的不规则骨。
在射击时，血素仆从让钢制结构件上的锁扣锁定，将手部到脚步的结构件连接成一个整体，让后坐力从手部通过钢条直接传导至地面，而非用自身的躯体来承担冲击。
夏佐举起记事本，在明亮的炼金灯具下欣赏自己的作品。
这是一个具有人类外形，但内部构件由纯金属构成的血素仆从！
它不但能像正常人类一样行走、跳跃、射击，还可以飞行、变形。
要是再仔细打磨一下钢制结构件的衔接结构，提高关节的灵活度的话，让这种血素仆从做出高难度动作，甚至挥舞刀剑与敌人紧身搏斗也不在话下。
得给它起个名字纪念一下。
夏佐抱着膀子考虑了几秒，然后提起笔在这幅画的上方写下：
【血素卫士实验型v0.1.1】
他顿了顿，在这个名字旁边写了下：“（暂命名）”
眼下既缺材料，又缺工具，所以打造血素卫士的进程，暂时只能停留在纸面上，所画的三幅画也更像是概念图，注定会与最终所得的产物相去甚远。
夏佐瞥了一眼桌上的时钟。
银月联邦时间凌晨4点30分。
得去冥想了。
他收好血素卫士的草图，操控6号仆从容纳好转轮手枪和弹药，绕了个弯返回木材厂。
疤脸一行人在前线营地附近击退橡果蒴虫，此时恰好乘坐货运马车回到木材厂里。
宿舍楼房前。
负责指挥行动的安保主管清点了几遍人数后，面色阴沉地和“希德”汇报战况：
“希德先生，刚才的战斗一共有22名枪手参战，只回来了15个。大部分人的伤势不重，有4个人骨折，2个人重伤昏迷。
“弹药基本消耗干净了，所有人的弹袋里都只剩下五六发备弹。
“那7个人的尸体..可能回不来了。橡果蒴虫退回巢穴的时候，可能会把他们的尸体拖回去。”
“嗯。”疤脸低沉地哼了一声，“明天白天让人把伤员拉回去，再接一批枪手过来，再多来点弹药。明晚我们必须把这个巢穴清剿干净。”
“是，席德先生。”
主管转身招呼筋疲力尽的枪手们上楼休息，再让木材厂的安保过来把伤员抬到病房里。
夏佐操控6号仆从把转轮手枪和弹药藏进干燥的树杈里，接着让它钻入窗台的缝隙内，最后看向其它仆从的视角。
山羊胡主持人杜姆已经睡了。
安德鲁和罗斯，这两位异株集团的侦探忙碌了一天，现在正躺在租来的马车里休憩，安德鲁负责守夜，罗斯则在车厢里呼呼大睡。
夏佐伸了个懒腰，用【血缘感应】给安茹儿留了个自己今天会晚点儿起床的讯息后，便在她身边躺下进入深层冥想。
…
当天上午9点多。
夏佐从冥想中醒来，简单洗漱后去一楼吃早餐。
安茹儿用血缘感应留言说，“我带珍妮丝去街上转转哦，会在外面带她吃午饭。”
夏佐感应了一下她俩的位置——正在中央城区的大型百货商店里逛街。
早餐过后，夏佐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了血素卫士的草图，心里琢磨着制作出人形血素卫士的可行性。
“哦~对了。”夏佐敲了个响指。
他之前在碧翠丝院首那学习奇巧物件学科的时候，对方曾提到“要想设计出可行的炼金产物，得先搭建一个精确的模型。”
夏佐把记事本塞进公文包里，穿上自己的保暖风衣，锁好家门走向社区门口。
他的目的地是英锐学府。
先前往法师公会，垫付一笔积分，获得了奇物炼金室的使用权，以及凡物材料仓库的临时门禁卡。
等炼金室使用结束了，再结算具体的费用。
时值冬幕节假期，学府里的学生大都回家了。
炼金大楼里，闲置的炼金室很多。
夏佐挑了个使用次数相对比较多的炼金室——使用次数多，意味着这间炼金室里面的炼金器械、炼金道具的性能参数，比较贴近常规情况下的中位数，属于比较好上手的那一类。
设计金属材质的仿生人体骨骼是件很复杂的工程。
好在夏佐的出发点，并不是制作一套百分百与人体构造相符合的金属骨骼。
他所追求的，只是将后坐力传导至地面的简易传动系统。
坚实、耐用、可靠、稳定、便携，同时关键零部件必须简单且易制造，这些便是夏佐对这套简易传动系统的要求。
嗯…还得加上一条。
在可预见的未来内，静水镇这样的内陆深处地区是血素卫士活动的范围。
所以得结合当地的炼金水平和原材料状况，因地制宜地预先确定好可用材料有哪些。
夏佐在脑海里调出1号仆从的视角，操控它在静水镇里转悠，搜寻城内的各个角落，武器店、铁匠铺、各处娱乐场所，以及市政厅高层的房间。
只要能进得去的地方，1号仆从全都跑了个遍。
第11章 试射成功、精神-5
在重工业这方面，静水镇的制造方式更类似于上一世，采用比较传统的冶炼、锻造、铸造、冲压工艺制作金属原材料和成品。
整片城镇上，没有看到炼金室的招牌。
这意味着，夏佐没法操控血素仆从，借用别人的高温坩埚和炼成图来炼制简易传动系统。
要想获得理想中的简易传动系统，必须给当地的工坊下订单，定制指定尺寸和规格的金属部件才行。
这让习惯使用高温坩埚来炼成金属物件的夏佐，感到有些麻烦和繁琐…
“怎么办呢？”夏佐坐在炼金室的书桌旁，通过1号仆从的视角，盯着一件工坊的仓库陷入思索。
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工坊里现有的金属物件来拼凑出这套传动系统了。
夏佐找来记事本，一边检视工坊仓库里的库存，释放出探知术确认它们的具体参数，一边在纸页上记录下关键数据。
1号仆从所在的工坊，是镇上专门生产枪械的武器工坊，用单动压力机组成的冲压流水线生产枪械，需要手动上料、下料，生产效率不高，而且人身安全环境比较差——工人的手指头基本上会少个一到两根。
这种流水线的冲压制件质量差，无法生产自动化武器的部件，只能生产比较廉价的产物。
例如，栓动步枪的枪管，子弹，三脚架..
等等。
三脚架？
夏佐让1号仆从回退到一个木箱旁，看向里面用油布包裹的三脚架。
这些刚生产出来，正在做防锈保养的三脚架，是给栓动步枪配置的。
栓动步枪是拉一下枪栓，手动上膛，射击完之后，再来一下枪栓，手动抛出弹壳的步枪。
由于上膛和抛弹壳都由手动完成，在此之前枪管保持密闭，栓动步枪的气密性自然很好，射程极远。
在枪管的护木上安装三脚架后，卧姿射击的稳定性极佳，可以当作临时的狙击步枪使用。
这副三脚架经过改装后，说不定能用在转轮手枪上？
还是说，静水镇生产的转轮手枪，可以在加装长枪管和枪托后，变成转轮步枪使用？然后再装上三脚架？
应该是前者。
因为他没有在仓库里发现转轮手枪的改装件。
所以得想个办法，把三脚架安装到转轮手枪上。
夏佐搓着下巴陷入思索，操控1号仆从解开一副三脚架的油布，把三脚架举起来，放到视角近处观察。
仓库里没有灯光，只有窗户缝隙里散射出些微光亮。
夏佐喝了一口夜视药剂，通过1号仆从的视角，看到了三脚架的全貌。
他提起笔在记事本上画出了三脚架的样式，接着在奇物炼金室里找来材料，摆弄奇物炼金台，炼制出了三脚架的实体模型。
联邦有《枪械管制法案》，明确规定在未持有制枪许可证的情况下，任何个人或组织不能使用任意方式制造枪械。
为了避免触犯法律，夏佐在炼制转轮手枪的模型时，刻意炼制成了一块徒有手枪外观的金属块。
他对照着转轮手枪的火药燃烧能量，计算出机件动能（即后坐力），再在静水镇的现有材料基础上设计出了人机工效最高的衔接结构..
这些都是武器炼金学上教的内容。
夏佐经过一番测算，最终确定只需三条结实的栓动步枪背带，就能将转轮手枪牢牢地固定在三脚架上，并承受住射击的后坐力。
此时静水镇处于凌晨3点，正是天最黑的时候。
夏佐给1号仆从共享了足额的力量属性值，操控它卷起武器工坊仓库里的三脚架、步枪背带和一把绳扣。
1号仆从打开了反锁的仓库窗户，先把体内容纳的道具放到屋外的黑暗角落，然后再钻回窗户内反锁窗户，最后才从窗户缝隙里钻出来，再度容纳角落里的道具，一路飞到镇外的树林里，往6号仆从的方向前进。
6号仆从则从木材厂里飞出来，与1号仆从相对而行，大约半小时的功夫便在漆黑的森林里相遇。
1号仆从放下东西，返回静水镇。
6号仆从则带着这些事物，来到藏匿转轮手枪的地方，用油布包裹住手枪、三脚架和皮带藏进树洞里。
等做完这一切已是中午12点。
夏佐将临时炼制的模型回炉，让它们在高温坩埚里化为液体，又检查了一遍炼金室，确认没有遗漏后才离开这儿。
先去缴费，然后吃中饭，最后去光头那训练到晚上。
当天夜里8点钟，夏佐终于得空在书房里继续制作6号仆从的射击装置了。
静水镇北边30多公里开外的无名山头。
6号仆从容纳着一堆道具来到这里。
它先是飞到树冠上方，环视了一圈周围一望无际的绿色树林，确认没有人烟后，这才钻回到树冠里摆弄起栓动步枪的背带，将三脚架与转轮手枪固定到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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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10分钟后，夏佐完成了改装工作。
他操控6号仆从在地面上架好三脚架，再用手掌形的6号仆从握住转轮手枪的握把，瞄准瞄准不远处的大树开出一枪。
“砰！”
骤然的枪响在树林间回荡，并迅速减弱。
插进泥土里的三脚架差点倾倒，但被手掌形的6号仆从稳住了。
夏佐调整了一下6号仆从的外观，把它捏成人形，像真人一样握住手枪握把，匍匐在地面上瞄准大树。
“砰！”
第二声枪响过后，6号仆从扣了20点血，但三脚架没有发生倾倒。
“砰砰砰砰！”
夏佐操控6号仆从拨动转轮，连发4枪，子弹均准确命中目标，除了6号仆从因为固定三脚架而扣了点血以外，没有其它额外损耗。
“不错不错，总算成功了。”
夏佐抱着膀子含笑点头，对自己的杰作挺满意..就是6号仆从的造型有些丑..它看上去像是个身上插着三脚架、嘴里叼着手枪的红色软泥怪…
不过~只要能射击就可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把血素卫士改造成想要的外形。
6号仆从把射击装置整个容纳进体内，尝试着缩小体形..
很遗憾。
射击装置不能跟随它的大小而变化，一旦血素仆从缩小了，三脚架就会伸到外面来。
夏佐挠了下腮帮子，颇感无奈。
可能只有骨魔法的产物，才能跟随血素仆从一同变化自己的外形和大小。
夏佐操控6号仆从摘取树叶，附着到它自己的身上，这样在树冠上飘行的时候，就不容易暴露踪迹了。
6号仆从平稳地朝木材厂的方向飞去。
夏佐则拿出记事本，开始整理骨魔法的线索。
法比恩是他见识到的第一个掌握骨魔法的人，现在已经死了。
但从他死后，恶兽竞技场派出疤脸来回收他尸体上的部分血肉组织来看，恶兽竞技场对骨魔法有些了解，知道接受植骨术改造的人身上，哪些部位是值得回收的。
所以恶兽竞技场里，可能存在一间屋子或是一个人、一本书与骨魔法有着密切联系，能指导打手来回收血肉组织。
其次。
异株集团的侦探安德鲁，率先提到了骨囊，而且他本身就是追踪骨囊来到这里的。
这意味着，安德鲁和罗斯身上肯定携带着用来容纳骨囊的器物，甚至是带着类似教材、操作手册之类的书籍。
夏佐调出4号仆从的视角。
安德鲁和罗斯正在马车里检查自己的护具和武器。
安德鲁提到的电弧枪，有点像放大的音叉，前端的两根金属杆在通电后，经过短暂的蓄能，即可向前方目标释放出强力的电弧。谷
今晚，木材厂众人将再次与橡果蒴虫大战。
最快当晚深夜，最迟次日凌晨，疤脸便会以希德的身份，从恶兽竞技场叛逃进魔古斯山脉，然后再以疤脸的身份从水库这绕路返回静水镇。
途径水库的时候，必定遭到安德鲁和罗斯的截杀。
到时候，场面很可能会非常混乱。
夏佐打算趁此机会，搜索一下安德鲁和罗斯的炼金口袋，看看里面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今天早先时候，他让1号仆从盗窃了武器工坊的三脚架和背带。
现在又想偷窥别人的私人物品了…
夏佐皱起眉头，反思自己这么做是否有些不妥。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记事本，上面记载了他给自己定下的，使用血素仆从时应该遵守的事项。
某一页上写着：
【第三，不能触碰圣殿律令，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被动的还是主动的，均不能违反律令。】
..
【总之，血素仆从是既是血魔法分身，也是主体的一部，主体要遵守的原则、纪律、法律、律令，分身也要尽可能遵守。】
夏佐思索了几秒，划掉了后面一句话，改为：
【血素仆从可以在绝对隐秘和遵守律令的前提下，适当地利用周围环境中的有利因素。】
他顿了顿，继续写道：
【但必须在拥有一定物资条件后，对关联人物、势力给予事后的补偿。】
从理想主义到现实主义。
这就是夏佐在血素仆从抵达静水镇后做出的改变。
银月联邦的物资条件太富足了，炼金水平也高，很多问题只有在类似静水镇的落后地方才能暴露出来。
这次的改变是必然的。
…
静水镇的傍晚时分。
疤脸按照计划跟随枪手队伍出发。
为了更好地应对巨型橡果蒴虫，他变换了进攻方式。
他身后背着的皮囊里，放着10枚威力不俗的破片手雷。
他会用炼金殖装爬到树冠上，然后伺机朝张开口器的巨型橡果蒴虫抛掷手榴弹，将它们炸得一干二净。
这么做很危险..
万一没扔中..破片手雷掉进了人堆里，炸伤、炸死了自己人..
嗬嗬..
那就再好不过了。
疤脸掩藏在双层面具之下，舌头饥渴地舔了下嘴唇。
脑海里自称为主人的家伙，昨晚在宿舍里向他展示了神迹，彻底让疤脸臣服。
主人答应他，只要通过了考验，就会传授狂莽V型炼金殖装的正确用法。
而考验的内容，就是一次性吞噬三个活人，取悦主人。
吞噬活人..三个..
疤脸用谦卑的话语，说自己可能吃不下那么多..
主人却让他不用担心，到时候便会知道自己的胃口有多大了。
疤脸走在队伍前列，转头扫了眼身后的肉食，挑选了几个看上去比较可口的，当作今晚的正餐。
“注意。我们马上要抵达巢穴了。”主管举起手臂，示意队伍停下，朝着枪手们说道：
“昨晚，我们至少清理了三分之一的橡果蒴虫。今天我们的人手比昨天多了将近一半，肯定能够把这帮虫子拿下。每个人检查一下自己的弹药袋、身上的多层风衣…”
疤脸看着主管检阅枪手，眼神毫无波动。
他沉默地走到一旁的阴影里，按照战前拟定的计划，先行一步去侦查树冠上的巨型橡果蒴虫。
疤脸抬起手，变化手势，默念祷言，召唤出炼金殖装，在树冠上跳跃移动。
夏佐操控着6号仆从跟在他的身后。
那套射击装置藏在不远处的树洞里了，重新变成血点状的6号仆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选择跟踪疤脸是有原因的。
刚才他释放出了探知术，发现疤脸的人物模板出现了奇怪的变化。
..
【血量】1000/1000（？？？？）
【精神】2-5→-3（受未知效果影响，精神-5）
..
精神属性值为负数！
但是血纹品质和血纹特征没变。
夏佐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接受后天亲和测试的时候，他发现精神属性值达到9点才能通过考验。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是9点，而不是10点？
现在弄明白了。
因为精神属性值是从0开始计算的。
向正数方向累进，0到9，9正好第10个数。
往负数方向累进到-9，也是10个数。
那么已知9点精神属性值会发生质变的前提下，-9点精神会发生什么呢？
夏佐往嘴里塞了口安茹儿送来的水果，甘甜的汁水在齿间流淌，浸润了口腔和喉咙，去没能解开心中的疑惑。
疤脸在一棵大树顶上停下了。
8个巨型橡果蒴虫在前方的树冠上探出头，形似含苞花冠的口器，微微地一张一合，就像睡着的人微张着嘴巴呼吸一样平稳。
橡果蒴虫没有被疤脸惊动。
这本该是用破片手雷偷袭敌人的最好时机。
但疤脸选择了冷漠旁观，看着下方的枪手与橡果蒴虫们打上照面，互相之间射击对方。
“砰砰砰砰..”
“噗噗噗噗..”
眼花缭乱的橡果状黏液弹和子弹划破夜空，在漆黑森林里编织成嘈杂的交响曲。
疤脸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破片手雷静静地等待。
夏佐通过6号仆从的视角，看到了对方的动作，一时间没弄明白疤脸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不攻击巨型橡果蒴虫…
夏佐只好沉住气，耐下性子观察疤脸的一举一动，不时释放出探知术，看看对方的人物模板是否有新的变化。
第12章 不可拥有元素抗性
漆黑的树林里，枪声此起彼伏。
木材厂雇佣的枪手和橡果蒴虫开战已有5分钟时间。
这期间，疤脸只是象征性地在树冠上跳了几下，扔出5颗破片手雷炸烂了5个巨型橡果蒴虫而已。
其余时候，他都在出工不出力，随意挥舞蛇鞭，将树干抽得剧烈抖动，让枪手头上的树叶们哗哗作响而已。
下方的众人没有察觉的到什么异状。
那个带领枪手与橡果蒴虫交战的安保主管，今天多留个心眼，站在队伍最后督战，不再带头冲在前面了。
只要有人打算退却，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用大声呵斥，让对方保持阵形。
狂莽V型炼金殖装有热源感应的功能。
疤脸时刻留意着战场的敌我战斗力变化。
今晚的枪手一方人数更胜一筹，作战纪律也比昨天好，局势渐渐对橡果蒴虫不利。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疤脸有些恼火地锤了一下树干，全然忘记自己来这儿的任务是清剿橡果蒴虫的巢穴，而不是狩猎人类。
他用阴森的目光在枪手身上扫过，估算了一下手雷爆炸的威力..
开战到这个时候，大部分枪手的弹药消耗得差不多了。
30个枪手里面，超过一半的人受伤，他们被同伴搀扶着躲到后方…
橡果蒴虫一方更加不堪，除了高处的3个巨型魔物以外，下方的中小型橡果蒴虫只剩下十几只了。
疤脸神色不耐地在树冠上跳来跳去，蓦然身形一顿，低沉地笑了起来。
‘对了对了，我有个法子来把他们一网打尽…至于橡果蒴虫，见鬼去吧。只有主人才是我唯一要侍奉的对象。只要没人活着会去，也没有尸体留下，我还可以继续潜伏在静水镇上。’
“嗬嗬~”
疤脸扬起狰狞的笑容，爬下树干，来到安保主管旁边，嘱托对方将所有人召集起来，保护好伤员，剩下的十几只橡果蒴虫会由他来解决。
安保主管先是大声赞扬了“希德”的仁慈和勇敢，然后呼唤枪手向他集中。
疤脸爬回树上，仔细点数人数，确保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安保主管身边后，用最快地速度朝下方的拥挤人群丢出剩下的5颗破片手雷。
“永别了，杂碎们！”
“砰砰砰砰砰！”
五声爆响在人群中炸开，所有人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来，就被爆裂的炸药和锋利的破片撕碎成了躯体，森林间瞬间多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地狱景象。
夏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什么情况？？
精神属性值变成负数就会诞生出反人类人格，变成杀人魔？？
不但夏佐惊呆了，有一定智力的橡果蒴虫也是陷入懵圈。
这些喷涂黏胶弹的虫类魔物，瞬间缩回了树干里…
疤脸发出一连串阴恻恻的笑声，跳回到地面上，欣赏自己创作的艺术品。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肉泥…
森林里响起里接连不断地吞咽声。
夏佐眉头发紧，紧盯疤脸的人物模板，上面的状态栏显示，对方进入了持续时长为半小时的暴食阶段…
原来是这样。
精神属性值降到负数，是即将进入暴食阶段的征兆。只有让转化者完全丧失理性，才能做出这种吞噬同类的行为。
夏佐注意到，疤脸的人物属性正在缓慢提升。
但仅限于八维属性出现了变动，他自身的四系抗性依旧是四个零蛋。
反倒是狂莽V型炼金殖装带有的四系抗性在小幅度增加。
在疤脸的八维属性里，提升最快的无疑是活力。
其次是力量、耐力和敏捷。
意志与感知提升得非常缓慢，提升速度只有活力的五分之一左右。
精神和魅力则纹丝不动。
“嗯…”夏佐陷入了思索，在脑海里把枪手们的人物模板也调出来，和疤脸的人物模板结合在一起查看。
静水镇的人均精神属性值极低，0至1点最常见，1点以上只是少数，与银月联邦人均3点完全没法儿比。
魅力也是如此，2点魅力都算是高的了，就连酒馆里的头牌舞女也不过才5点左右的魅力属性值。
这两个人均属性值最低的属性，正是疤脸现在没有在增涨的属性。
力量、耐力和敏捷，这三个属性对于静水镇地界的人类来说，是矮个里的高个子，平均都在5点以上。
意志和感知稍逊一筹，平均为3点左右。
不难得出结论：
吞噬带来的属性值提升幅度，与被吞噬物本身的八维属性挂钩。
东大陆深处的人们极度缺乏精神和魅力，而银月联邦人人都不缺这两个属性，个个都在3点属性值以上。
血纹品质由八维属性中，数值最低的三个属性决定。
内陆人类的精神和魅力，根本不足以让混血法师的血纹品质得到提升。
这才导致异魔教会用潜尾蛇VI型和VII型，将转化者送到联邦里收集血纹。
疤脸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吞噬了有一会儿了，但血纹品质之提升了0.8而已。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深入揣测的话，夏佐得出了一个有六成把握的推断：
异魔教会在东大陆深处，通过V型裂肢武装搜罗适合混血法师之道的人选，让他们在接受了V型裂肢武装的耦合仪式后，转化为成年期的转化者。
等这些一下子跨越了两个阶层的转化者，成长到符合潜尾蛇VI型或VII型的耦合条件后，他们会被换上新的炼金殖装，潜伏到银月联邦里以收集更高品质的血纹。
疤脸吞噬了两具尸体后，身上的红黑色盔甲表面浮现出几缕紫黑色的丝线。
这些丝线在盔甲上钻来钻去，一点点地改良着狂莽V型炼金殖装。
夏佐朝这套殖装释放出探知术。
..
【道具名称】狂莽型裂肢武装
【道具类型】血肉炼金学·炼金殖装分支产物
【道具品级】V型
【道具品质】完成度22%（缓慢提升中）
【安装方式】耦合（同步率100%）
【道具特性】
剧毒蛇鞭：随着此道具的完成度提升，手部和尾部蛇鞭的锋利度、硬度、长度，以及所带有的毒性将得到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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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性容纳：已容纳一枚高阶骨囊，蛇鞭获得强效僵硬毒效。
全面强化：穿戴此道具后，穿戴者的躯体素质和防御力将得到提升，提升幅度与此道具的完成度有关。
热源感应：可为穿戴者提供热源感应视界，感应范围与此道具完成度有关。谷
？？？？：此特性正在生成中…目前进度66%。
【使用要求】
预测最低需求：
耦合方式：力量3点，敏捷3点，耐力3点，精神不高于3点，意志不高于7点，不可拥有元素抗性。
挂载方式：力量6点，敏捷5点，耐力7点，不可拥有元素抗性。
..
夏佐之前探知过这套炼金殖装，与现在得到的反馈信息不同的地方，便在于“？？？？”这个未知特性上。
如果没有推测错的话。
转化者如果拥有炼金殖装，那在收集血纹的时候，可以同步提升自己的炼金殖装，并催生出新的殖装特性。
换句话说，拥有炼金殖装的转化者，才算得上是完整的混血法师。
银月联邦里遇上的转化者和血瘾者均没有装备炼金殖装，这其中的缘由，夏佐有了明确的猜测。
很可能与召唤出炼金殖装所需的【暗室】有关。
不管是采用耦合的方式，还是用挂载的方式来安装炼金殖装，均会与【暗室】发生关联。
召唤炼金殖装时，必定先要与暗室产生某种联结，才能召唤出自己的炼金殖装。
法师圣殿可能是布置了未知的反暗室结界，这才让一干混血法师无法在银月联邦地界联结暗室。
腹黑血魔乌珐卡斯可是牺牲了除自己以外的所有混血法师，才顺利地将自己和元素傀儡带入到暗室中…想想就知道这其中的难度有多大了。
就在夏佐脑海中思绪万千之时，疤脸结束了吞噬。
他举起左臂，将小臂上的三角形手盾对准前方，然后猛地握紧拳头。
“铮！”手盾瞬间向外扩展，变成了一面像金属一样坚硬的圆形盾牌。
这就是新特性了。
夏佐释放出探知术，反馈的信息上没有显示出新特性的名字，倒是疤脸的精神属性值回到了正数。
疤脸扫了眼地上的断肢和残渣，摘下左臂上的盾牌，当作铲子使用，将遗骸倒进假装装着炼金殖装的大金属箱里。
箱子装满了。
但地上还有一大片残骸。
疤脸提起箱子，爬上树冠，把箱子里的东西倒进巨型橡果蒴虫所在的窟窿。
树干里顿时响起了吞咽的身影。
“嗬嗬嗬..”疤脸低沉地笑了几声，转身回到地面，如法炮制，处理掉了剩下的残骸。
他仔仔细细地利用热源感应搜索几遍，确保没有痕迹留下，这才穿着炼金殖装在树林里穿梭，在魔古斯山脉边缘绕行前往水库。
夏佐在疤脸身上放了枚血素标记，操控6号仆从找到藏匿的射击装置，让它带上这套射击装置，直接前往泄水湖水库。
…
泄水湖水库。
从魔古斯山脉边缘穿过水库，如果不游泳的话，只有大坝上的主路可走。
安德鲁和罗斯在这里守候近两天了。
昨天他们没等到疤脸，安德鲁推测是枪手们没能击败橡果蒴虫。
今天要是也没等到的话…安德鲁就只能承认自己判断失误了。
疤脸的身影出现在大坝上时，罗斯正在值班，安德鲁则在车厢里闭目养神。
“安德鲁，疤脸出现了。”罗斯推开车厢门小声说道，右手抓起了地板上的电弧枪。
安德鲁立马睁开眼，站起身拿过对方的望远镜，眺望在月光下奔跑的盔甲人影，“确实是他。看那样子，木材厂的麻烦一解决，他就直接过来了，连休整都没顾上。这是好事，他现在可能正处于长途奔袭后的疲惫阶段..”
这次..安德鲁错了，而且这个错误很致命。
疤脸现在不但不疲惫，反而充满了干劲，还收获了新的殖装特性——那面硬化蛇盾，完全可以挡下常规武器的射击。
夏佐意识到..自己可能要面对一个悲剧了。
就这几天的监视结果来看，安德鲁和罗斯，这两人很不错，绝对算得上是污糟环境中有底线、有原则的那类人了。
可以称他们为好人。
好人不该死在这儿。
夏佐支着下巴，倚靠在桌边，心里盘算着对策，凝视正在穿戴高级武具的两位侦探。
相比于穿着狂莽V型的疤脸，他们的装备很是简陋。
他们所穿的高级武具的名字尚且未知，但从外观上看，不难发现这两套武具有些特殊功能。
电弧枪非常沉重，它形似音叉的发射器、枪身上的螺旋铜线管，以及提供电能的蓄电池，每个部件至少有3公斤重，整把枪的总重量至少在10公斤以上。
罗斯在没穿上武具之前，得用双手才能将电弧枪拿起来。
现在，他单手就能轻松拎起电弧枪了。
说明这套未知名称的高级武具，拥有辅助动力功能，能为穿戴者提供额外的动力，间接提升了力量属性值。
探知术反馈的信息上显示罗斯的力量属性值临时提高了5点，证实了夏佐的猜测。
再看安德鲁。
他的躯干和四肢都有金属护具保护，头上没有头盔，但多了副镜片厚重的护目镜。
夏佐操控4号仆从凑近打量了一下护目镜，发现它的左镜片是透明玻璃，而右镜片却是一个夏佐非常熟悉的东西——学习奇巧物件学科必备的眼镜，可调节放大倍数的那种眼镜。
一看到这个眼镜，夏佐的脑海里瞬间蹦出了一个想法：
难道安德鲁和罗斯二人所使用的武具，其实是奇巧物件学科的产物？
奇巧物件学科用高温坩埚和炼成阵，来制造一体成型的炼金道具。
这类物品有个特点：
由于是一体成型，所以极少使用在传统制造过程中，频繁出现的螺丝、铆钉等紧固器物机件的工具。
夏佐操控4号仆从围着两人盘旋几圈，审视武具的各处细节，均看不到螺栓、螺母的踪迹，关节衔接处都采用了曲轴、滑杆和齿轮的组合结构件。
这两套高级武具确实出自奇巧炼金学。
所以..异株集团和金商之剑，都是法师圣殿的下属势力？
那异株集团要骨囊干嘛？
还有..假设异株集团确实是自己人，那安德鲁和罗斯为什么不会法术？为什么使用常规武器？为什么没有元素抗性？
夏佐猛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非常特殊且重要的地方！
静水镇地界，没有元素！
镇上没见到不羁元素，还可以归于有类似驻城法师的人在暗中收集。
但魔古斯山脉里也没有不羁元素，绝对可以说明问题了。
又是因为什么，导致静水镇地界没有不羁元素呢？
是静水镇这个地方特殊，还是说整个内陆深处都没有不羁元素？
夏佐感觉自己脑袋里一团乱麻…
他只能找来记事本，把这些问题全部记下来，等以后在一探究竟。
第13章 神秘援助
泄水湖水库，狭长的大坝走道上，疤脸穿着炼金殖装，在月光之下奔跑，他的脚步声被大坝出水口的水声很好得掩盖了过去。
但大坝上没有高大的建筑物能够遮住他的身影。
快速行进的疤脸，只求尽快通过这段会暴露自身的过道，殊不知自己已经进入了异株侦探的视野。
夏佐的6号仆从裹着射击装置，躲藏在过道尽头的矮楼房内。
最好能找到机会，在暗处给疤脸来上一枪，让他死于非命。
这么做的难度很大。
转轮手枪的精确射程为25米左右。
也就是说，至少得在距离疤脸25米的地方开枪，才能保证子弹精准地落在指定的位置。
以处在大坝上的疤脸为圆心，画出半径为25米的正圆，在这个范围内，能当作射击点的位置屈指可数，无一不会暴露6号仆从。
而且疤脸身上的炼金殖装是覆身式的，护住了周身上下所有要害，就连眼窝和鼻孔处都有护甲片，想要用小口径的转轮手枪弹一击致命，异常困难。
必须得耐心等待时机了。
夏佐看向异株集团的侦探。
安德鲁和罗斯没有像愣头青一样直接扑杀过去拦住疤脸。
他们准备好了周全的战斗计划，等疤脸离开大坝，翻过水库围栏，步入森林的那一刻才会动手。
安德鲁蹲在树丛里，小声叮嘱道，“罗斯，待会儿发动攻击前，一定不要离开这片撒了隔温油剂的树丛，不然你会立马被疤脸发现，他的炼金殖装有热源感应功能。”
“好的，安德鲁。”罗斯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紧张情绪，右手紧紧攥住电弧枪。
“等压感炸弹起爆后，我会用步枪牵制住他，你有3次发射电弧的机会。要是没能射中，赶快离开这儿，我有办法脱身。”安德鲁又叮嘱了几句，轻拍罗斯的肩膀，“要相信自己能行的。”
罗斯重重地一点头，目送身上浇满了隔温油剂的安德鲁离开树丛。
安德鲁放低身体重心，贴着地面一路小跑着来到水库围栏处，藏进墙壁拐角里，伸出一根漆黑的枪管，对准水库正门的位置。
疤脸如他们预料的那样，向着正门奔行，接近围栏的时候，他一跃而起，右手撑在围墙上翻过墙头。
就在他的双脚落地之时，寂静的水库骤然响起了炸弹的爆鸣声！
“轰轰轰！”埋藏在地下的炸弹掀起漫天尘土和碎石，与黑色的烟雾一起吞噬了红黑色的人影。
压感炸弹收效甚微。
现场充斥乌黑的雾气，但除了抖动和爆炸声的回响以外，没有什么动静。
也没有断肢或是盔甲碎片飞出来。
安德鲁面色一沉，看到了烟雾中闪烁着猩红光芒的人影轮廓。
他扣动扳机，朝着敌人开出一枪。
“砰！”
“piu~”跳弹了，子弹朝着斜上方跳到空中，落进了水库里。
“见鬼！”安德鲁低骂一声，“这家伙难道发现了V型炼金殖装的秘密，吞噬了橡果蒴虫，催生出了新的殖装组件。”
他朝着不同角度射击，子弹无一例外被弹走了。
爆炸带来的浓烟消散了，一个像鸡蛋一样的东西出现在爆炸点中央，外壳上分布着浓密的蛇鳞甲片。
外壳上的甲片快速蠕动，如同冬眠中盘曲成一团的巨蟒正在苏醒，疤脸高大的人影从外壳里站起来，毫发无伤。
保护他的甲片收回左手，化作一面大圆盾。
疤脸一抖右手，猩红的蛇鞭抽向墙角。
安德鲁就地向后一滚，勉强躲过了鞭笞。
蛇鞭砸进墙壁里，激射出来的石块飞出一米远。
“嗬嗬，原来是你们啊。”疤脸看了眼狼狈打滚的安德鲁，余光扫视周围，寻找另一个异株集团的侦探。
安德鲁稳定身形，来到更远处的墙角架好枪，按住扳机，发射出一连串的子弹。
疤脸匆忙提起盾牌挡在身前。
夏佐这才发现安德鲁手里的步枪，虽然看上去拉一下射一枪的直拉式栓动步枪，但却是一把被改造成了全自动的改装枪，具有非常好的迷惑性。（注①：于奥自动步枪）
听枪声，看弹壳抛飞速度，不难判断这把枪的射速大概是每分钟400发左右，采用弹鼓供弹的话，持续射击10秒不成问题。
这一把枪抵得上至少10个手持非自动步枪的枪手，在静水镇地界堪称大杀器。
安德鲁射出的子弹洪流压制住了疤脸。
隐蔽在树丛里的罗斯果断出手，站起来让电弧枪的枪头完整地暴露在空气中，对准疤脸按住扳机蓄能。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电流涌动的声音迅速加快，音叉状的枪口上浮现出一大片跃动的蓝色闪电。
“电弧枪！？”疤脸从枪击声中分辨出了真正能危及到生命的进攻。
他爆喝一声，顶着枪击高高跃起。
“噼啦！”蓝白色的闪电暴走，轰的一声砸在泥地上，声势浩大地炸出一个漆黑的凹坑，四散的泥土飞到两三米高的地方。
“该死。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快！？难道没有长时间使用炼金殖装的副作用吗？”罗斯低骂一声，转身朝计划中的下一个射击点跑去，路上还有一个埋着炸弹的地方，跑的时候得小心些，不然会炸到自己。
就在罗斯把电弧枪架在肩膀上，扒开树丛，钻进了树叶堆的下一秒，他原本所在的地方被一道蛇鞭抽中，树叶和树杈被锋利的蛇鞭撕碎。
疤脸在起跳时，选择往罗斯的方向跳动，落地那一刻正好看见了对方钻入树丛的背影，犀利的鞭击慢了半拍，没能抽中携带着大杀器的罗斯。
疤脸眼神在前方一扫，发现了前方树丛的问题——狂莽V型的【热能感应】功能失效了，这些树丛上浇了某种油剂干扰了【热能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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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安德鲁换好了弹鼓，枪管也冷却得差不多了，抬手朝着发呆的疤脸射出两枪，子弹直奔对方的侧脸。
疤脸的头盔上炸开两团碎片，没有血液溅射出来。
如果用耦合的方式来安装炼金殖装，那炼金殖装提供的防护力会比挂载的方式强上数倍。
狂莽V型完全能抵抗住几次枪击，至少要连续射击同一落弹处8次以上，才能贯穿护甲。
安德鲁深知这一点。
他刚放完冷枪，就立马向侧前方一扑，也钻进了树丛之中。
疤脸被子弹击中脸部后，晕乎了半秒，立马把盾牌举起来护住脸，却只等来了树丛晃动的声音。
“妈的，这两个杂碎跑了？”疤脸咒骂一声，扫视左右，眼神里充满了忌惮。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树丛，避免踩中地下的炸弹，走向平坦宽敞的马路。
先前要不是刚获得的殖装功能救了他一命，早就被巨大的冲击力轰击到昏迷了。
这功能一天只能用一次。
要是再被埋伏一次…那可就真的死翘翘了。
疤脸在马路上缓慢行走，目光在路面上巡视，分辨出哪些是人为开凿的迹象，哪些是风吹日晒造成的开裂、起皱。
安德鲁在其实并没有走远。
在作战计划中，第二处伏击点与第一处伏击点紧挨着。
只是现在出了两个意外。
一是疤脸的精神状况和炼金殖装的性能超过了预期。
安德鲁原本以为他应该处于疲惫状态，炼金殖装也不该完善得这么快，至少不应该拥有能够自动护主的功能。
第二个意外是疤脸太过于谨慎了，没有去追手持电弧枪的罗斯。
这让布置在转移路线上的压感炸弹没能发挥作用。
安德鲁匍匐在树丛里，眯眼打量缓步行走的疤脸，悄悄地架好枪，估算了一下罗斯现在的位置，以及罗斯的射击范围，等疤脸进入到电弧枪的射程后，果断地扣住扳机。
枪口的火花像在跳舞一样变化刹那间的姿态，子弹倾泻在疤脸的脑袋上，但除了最开始的几发以外，其余子弹都被盾牌挡了下来。
嗡嗡嗡的充能声再度响起。
这次电弧袭来的位置在左前方。
疤脸怒喝一声，在子弹冲击之中拼尽全力向前一滚，后背传来一阵焦麻，盔甲底下仿佛有无数小虫钻过，全身上下遍布酥麻的感觉。
电弧击中目标了！
罗斯这次表现得很好。
他提前判断出了疤脸的躲避方向，选择往对方前方1米左右的位置射出电弧，正好射中了疤脸翻滚时对向天空的背部。
“干得漂亮！快走！”安德鲁大喊一声，躲进旁边的树后更换弹鼓。
罗斯听到了安德鲁的指示，来不及庆祝自己命中目标，赶忙躲开挥舞过来的蛇鞭，提着电弧枪跌跌撞撞地钻进树丛里。
疤脸似乎被惹怒了。
他嘶吼着冲进树丛，手里的蛇鞭绽放暗红色的光芒，呼呼地在身前划过，撕开一切阻拦道路的树杈和树叶，全然不顾背后碎裂大半的盔甲。
安德鲁脸色一变。
怎么和计划中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疤脸之前没受伤的时候还那么谨慎，现在后背盔甲都快烂了又变得莽撞了？
难道不怕前面埋着炸弹吗？
安德鲁不由得担心起来。
因为第2处伏击点和第3处伏击点之间，确实没有填埋压感炸弹，毕竟炸弹的数量有限，得保证每次起爆都用充足的威力…
安德鲁举起枪朝着疤脸的背影射击，奈何夜色太黑，距离又远，射出去的子弹有些失准，落在了完好无损的臀甲上。
眼见疤脸的背影即将被树丛吞没，安德鲁把长枪挂到肩上，抽出手枪边追边射击，抓紧一切机会将疤脸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此时此刻。
夏佐通过留在疤脸身上的血素标记，发现对方正往大坝的方向奔跑，立马明白是罗斯在引着疤脸靠近埋有压感炸弹的地方，想用压感炸弹牵制住敌人。
夏佐旋即操控6号仆从飞进树丛。
罗斯即将被敌人给追上了，率先抽在身上的是富含僵硬毒效的蛇鞭。
“啪~”一声清脆的鞭笞声在林间回响。
罗斯的后背绽放出一道巨大的伤口，加装了盔甲片的武具在暗红色光芒蛇鞭面前，像纸糊的一样脆弱。
罗斯口吐鲜血，向前跌倒在地，勉强将电弧枪挡在身前..
“啪！”又一道鞭笞抽来，将罗斯手里的电弧枪抽到一边，断裂成了两截。
“嗬嗬..”疤脸喘着粗气，阴森地笑了起来，双手握住蛇鞭一抖，然后右手高抬，即将挥舞蛇鞭…
就在这时。
疤脸左侧身后十几米开外的草丛里，夏佐的6号仆从刚好架稳了射击装置。
视野被层层叠叠的树丛挡住了。
但没关系。
血素标记就是最好的指引。
他屏气凝神，进入浅层冥想状态，通过6号仆从的视角，将枪口对准疤脸所在的位置。
“砰！”一声枪响。
“噗！”这是血肉炸开的声音。
这枪卓有成效，竟然击中了疤脸暴露在空气中的后背！
趁他病要他命！
夏佐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转轮里剩下的5发子弹悉数出击！
“噗！噗！噗！噗！噗！”一声枪响，一声血肉炸裂，中间还夹杂着疤脸的痛呼声。
短促又密集的枪响过后，是重物跌落在地，压垮树丛和树枝的声音。
夏佐的脑海中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但暂时没功夫查看了。
4号仆从的视角显示，在树丛中搜寻同伴的安德鲁注意到了林间出现的枪声，他以为是罗斯正在用自己的佩枪与疤脸交战，正加快脚步往枪声所在的位置赶来。
夏佐立刻让6号仆从折叠好射击装置，往树丛深处钻去。
等安德鲁赶来的时候…
却意外地发现。
枪声传来的地方，在疤脸的尸首身后十几米左右的地方，而罗斯仍就处于僵硬毒效之中。
“难道还有第四个人在这里？”安德鲁双手握住手枪，环顾四周，大喊道：“朋友！多谢你的帮助！”
四周静悄悄的。
罗斯僵硬地躺在地上，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发出呜咽声。
安德鲁依旧保持着警惕。
因为他不能确定在场的第四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刚才他的那番话，也只是表明自己没有敌意而已。
安德鲁来到罗斯的身边蹲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药剂给罗斯灌下。
“罗斯，刚才是怎么回事？”安德鲁拍拍对方的肩膀，安抚惊魂未定的同伴。
“咳咳..咳.安德鲁..咳咳..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难道不是你救了我？”罗斯轻咳连连，说话的时候牵动了背上的伤口，在安德鲁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不，不是我。树林里太黑了，我是听着枪声过来的。”
安德鲁边说话，边让罗斯背过身去。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伤药粉末撒在对方的伤口上，止住了流血，然后又取出一瓶喷雾剂喷洒雾气，罗斯背部的伤口上便多了一层可以防止伤势进一步恶化的伤药凝胶。
“好了，你的伤势稳定了。等回到马车上，我再给你包扎一下。”
“谢谢，安德鲁，我感觉好多了。”罗斯尝试着活动背部肌肉，一片冰凉的舒爽感，没有火辣辣的刺痛了。
安德鲁收好喷雾剂，看看地上断成两截的电弧枪，又看了眼后背血肉模糊的疤脸，“你戴上绝缘手套收拾电弧枪。等我回来再挖骨囊。我去看看刚才传出枪声的地方。”
“好的，安德鲁。”罗斯警惕地展望四周，“那人想干什么？救了我却不出来。”
“应该没有恶意。”安德鲁把手枪塞回枪套里，指了指疤脸的后背，提高嗓门说道：
“刚才那是转轮转轮手枪的枪声。那人在十几米远的地方开枪。你再看看这密集的子弹落点，就不难猜到这是一个枪法精湛、沉着老练的枪手了。我都没有把握在这个距离，用转轮手枪连开6枪，每枪都命中目标。”
安德鲁说完话，又扫视了一下树丛，依旧没人出来。
第14章 战后扫尾
安德鲁把步枪收进炼金口袋里，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拿着武器，缓缓走向传出枪声的地方。
大约3分钟后，他满脸困惑地走回来。
罗斯很少见到对方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把损坏的电弧枪放进金属盒里，摘下绝缘手套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真是奇怪…”安德鲁嘀咕了一句，“难道救你的人是个小孩吗？”
他弯下腰，在膝盖那比划了一下，“那地方的树丛被压弯了。我根据弯折的痕迹推断，大概是一个三四十公分高的小孩，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在树丛里连射6发子弹。”
安德鲁按住额头，脸色的困惑中浮现一丝毛骨悚然的意味，“最难以置信的是…我蹲在那处树丛看了下，那人开枪时，疤脸的背影是被树丛遮住的..所以..这6发子弹是盲射..”
罗斯听到他的话，打了个哆嗦，也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算了，别去管他了，也不要去想着一探究竟。”安德鲁默叹一声，决定不再追寻神秘第4人的下落，以免引来敌意。
他走到疤脸的尸体旁蹲下，从腰上抽出一把利斧，撬开疤脸的头盔..
“见鬼！”安德鲁满脸诧异地盯着疤脸的脸部，“真见鬼！这不是那个屠戮奥西家族旁支的侩子手吗？难道这是疤脸本来的面目？”
罗斯蹲下来，拿出一本贴满通缉令的记事本，对照着上面的画像做比对，“真的是卡朋特！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呃…等等，安德鲁，你怎么能确定他是疤脸的？疤脸不是满脸疤痕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是涉及V型炼金殖装的机密。你以后就知道了。”安德鲁摇摇手，没有透露更多。
他挥舞斧头，砍下疤脸的脑袋，将它放到地上，然后一点点地撬开脑门，挖出了埋藏在大脑里的骨囊。
安德鲁颇为感慨地说道，“为了这枚手指骨大小的东西，死了至少十几个人，现在这些悲剧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他取出一个金属试管，把骨囊塞了进去，再用带有螺纹的金属帽将试管密封，然后藏进贴身衣服的口袋里。
夏佐通过4号仆从的视角，默默地关注着两位异株集团侦探，听到了他俩的对话。
此时，一个小细节映入眼帘。
安德鲁用金属试管保存骨囊后，将金属试管放进了衣服口袋，而不是炼金口袋。
雷克索尔曾提到过，有灵性的事物与储物空间相斥，它们无法装进储物空间里，否则会造成灵性丧失或者储物空间出现异常。
安德鲁将骨囊放进普通口袋，说明骨囊具有灵性——安德鲁可能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是按照常识来操作而已。
自然界—躯体—灵魂—精神海洋。
这是一件道具从自然界进入精神海洋的流程——基础冥想法层教授过这一内容。（注①：第三卷第6章。）
所谓的灵性，特指某件道具可以从自然界进入到躯体内，再通过灵魂进入到精神海洋。
安德鲁从疤脸的脑袋里挖出了骨囊。
那么，这枚骨囊是否曾进入到疤脸的精神海洋里呢？
假设在疤脸死亡前，骨囊位于他的精神海洋里。
在疤脸死后，骨囊脱离精神海洋，出现在他的脑袋里…
这是否能说明灵魂位于人的大脑里呢？
亦或者是另外一种情况。
骨囊虽然具有灵性，疤脸也通过耦合仪式穿上了炼金殖装，但疤脸没有把骨囊容纳进精神海洋。
夏佐操控4号仆从飞出安德鲁的衣领，近距离打量鲜血淋漓的疤脸脑袋。
骨囊原本所在的位置，有一处明显的凹陷，四周的脑组织被骨囊挤到了一旁。
显然骨囊在疤脸脑袋里待了很长时间了，才会将脑组织挤出褶皱和凹痕。
所以，骨囊没有进入疤脸的精神海洋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夏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提起笔在记事本上记下这一细节。
他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安德鲁正蹲在疤脸的尸体旁，戴着手套，用镊子从疤脸的后背里，撬动6枚转轮手枪的弹头。
此时，弹头已经被取出来了。
安德鲁将弹头收进口袋里，然后拖起尸体的一只腿，说道，“来搭把手，罗斯。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这具尸体烧了。”
罗斯拉起尸体的另外一条腿，“尸体上面的盔甲怎么办？我们要把它扒下来带回去吗？”
“你说这个吗？”安德鲁拍拍浸满泥土的腿甲，“这些只是看上去是像是金属的骨头和肉干而已，待会儿遇到火了，也会被烧个精光。”
“骨头和肉干？”罗斯凑近打量几眼，“难道是黑铁巨蟒的？”
“别去探究了，罗斯。”安德鲁劝阻道，“干咱们这行的，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好吧，我听你的。”
两人把尸体拖到水库围墙旁的空地上，从炼金口袋里取出助燃油剂倒上去，用火柴点燃了尸体，酸腐的恶臭随着黑烟飘向天空..
罗斯受了伤，行动有些不便，刚才拖运尸体的时候，一直疼得低声轻哼。
处理后事就交给安德鲁了，罗斯只要在几米火堆旁守着，防止火势蔓延到树林里就行。
安德鲁前往几处射击的地点，收集自己和神秘第四人留下的弹壳，把没有触发的压感炸弹挖了出来，再用炼金口袋里的铁铲填埋爆炸造成的凹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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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弧枪击碎疤脸的背部盔甲时，散落了一地的黑色小碎片。
安德鲁提着炼金灯具，仔细地搜索这些小碎片。
但奈何夜色太黑了，炼金灯具的灯光不够明亮，他在收集了一袋碎片后，总觉得自己可能落下了几片。
他干脆用双脚将地面的泥土拨散，让可能存在的盔甲小碎片沉到深层的土壤里去，然后用脚踩实，这才返回到火堆旁，往火焰里丢出装着盔甲碎片的布口袋。
“安德鲁，下面我们怎么办？直接回去吗？我们出来将近一个月了..不知道阿比盖尔过得怎么样..”罗斯盯着火光碎碎念。
安德鲁点燃一支香烟，边抽烟边说道：
“刚才收拾现场的时候，我仔细想了想，我们今晚就得出发。即便我检查得再仔细，也会留下了很多线索，脚印、火药的残留物、爆炸的痕迹、盔甲碎片等等。三岛的人用心找一找，还是能想到我们身上。”
安德鲁深吸了一口烟，眉头拧在一起，担忧地说道：
“而且，疤脸就是卡朋特这件事很不简单。我们可能缠上了某些未知的麻烦。要是让某些人知道，卡朋特的死和我们有关，我估计离开静水镇地界会很困难。”
火势在衰减了，用不了几分钟就会熄灭，疤脸的尸体已经化成了漆黑的废渣。
“走吧。我们去找马车。但愿我们能在三岛的追兵出现之前，抵达魔古斯山脉的北边。”安德鲁掐灭烟头。
两人提着炼金提灯，在昏暗的森立中寻找租用来的公用马车。
可以预想到的是，这辆只付了五天租金的马车，将彻底告别它的原主人了，两位侦探并没有打算回到镇上支付延期的租金，或是购买一辆马车…
安德鲁找到马车后，先是让罗斯在车厢里躺下，背部朝上，帮对方处理了一下伤口，用干净的医疗绷带将罗斯的后背绑起来。
“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吧？”安德鲁扫了眼不再渗血雪白绷带。
“好多了。”罗斯活动活动肩膀，穿上寻常的侦探服饰。
“你给驮马喂些吃的和清水，再给它好好梳理一下。我们未来几天可全靠它了。”安德鲁拿起地板上的风衣套在身上，遮住加装了护甲片的高级武具。
他推开车厢门，说道，“你来驾车，我来抹掉车轮印，等进了魔古斯山脉，我们再全速前进。”
“收到！”罗斯跳下马车，由于动作太大，扯到了一丝伤口，吸溜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安德鲁撕下了车厢外侧墙壁上的标识牌——这上面有静水镇的地名和原主人的姓名，会暴露踪迹。
夏佐见他俩即将启程出发，离开静水镇地界，心里盘算起要不要让4号仆从继续跟着安德鲁。
他翻开先前从市政厅抄来的地图。
静水镇往北进入魔古斯山脉，只有一条南北走向、穿过整座山脉的商路可走。
静水镇在魔古斯山脉的南侧，山脉北侧便是奥西家族的领地。
二者之间的直线距离大约是100公里，但乘坐马车沿着山间的商路缓慢前行的话，至少要3天时间才能进入奥西家族的领地。
4号仆从如果继续跟踪安德鲁，便会与其它血素仆从相隔上百公里，以此为代价能够获得奥西家族和异株集团的情报。
夏佐认为是值得的。
就让4号仆从单独行动吧。
夏佐翻出击杀疤脸后金手指发来的信息。
疤脸虽然是成年期转化者，但他确实死了——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而非可被复活的假死。
这和用转化仪式制造出的转化者有本质区别。
用转化仪式制造出来的转化者的体内有血魔的血液，能够在血肉躯壳被烧成废渣后苟延残喘，等待主人来把它复活。
但疤脸的体内没有血魔之血，被6发手枪子弹击碎心脏之后立马毙命。
他的死亡给夏佐带来了1330点经验，虽没有获得新的血魔法特长，但给了大量的枪械专精经验，直接让【转轮手枪专精】等特长升到了Lv.3！
首要归功于子弹准确命中了目标的要害。
夏佐注意到，6发子弹里，射中心脏的那一发所提供的专精经验，占到了专精经验奖励总和的一半。
要是没有这发子弹存在，疤脸的血量不会瞬间清零。
当然了，罗斯也功不可没。
没有他用电弧枪轰碎疤脸的背部盔甲…6发手枪子弹绝无可能对疤脸构成威胁。
本次击杀疤脸，还有一个收获。
夏佐发现了用血素仆从来射击的隐藏好处。
血素仆从没有情绪、没有呼气、没有心跳，在射击的时候，可以纯粹看作是一个冰冷的机器。
这个优势在近距离射击的时候可能还不明显，只体现在子弹落点密集、准确率为100%上。
但如果把射击距离拉长，达到300米甚至1000米以上，这个优势就会成为敌人的噩梦。
夏佐只要确保狙击步枪绝对可靠，并精确地计算好风向、湿度等影响子弹飞行的环境因素，就能保证几乎每发狙击子弹都准确地落在敌人的脑门上。
到时候，完全可以这么操作：
安排1只不携带任何东西的血素仆从进入敌人的据点，用血素标记标出所有敌人的位置。
安排1只狙击仆从，从远距离向敌人发起进攻，狙杀放哨、侦察、巡逻的敌人。
安排1只全副武装的仆从，配合标出敌人的血素标记，近距离清理整个据点。
最后，让标记敌人的血素仆从携带炼金口袋，收集敌人据点的战利品。
夏佐自忖要是有狙击装置在手，完全可以一个人轮流操控3个血素仆从，把橡果蒴虫的巢穴整个端掉。
3只血素仆从，端掉一个敌人的窝点…想想就觉得刺激~
夏佐找来记事本，记录下自己的猜想。
由此引发的一系列思路，在脑海中迅速浮现，一切都只指向着同一个需求：
解决枪械、护具和子弹的来源。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集合了原材料采集、生产加工、运输、储存、保养等诸多要素。
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或者说是搭建一个绝对不会被人找到的基地，成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
今晚有一个计划落空了。
夏佐本想查看安德鲁和罗斯的炼金口袋，寻找可能存在的与骨囊有关的教材或操作手册。
如果没有救下罗斯，安德鲁也没从疤脸手下逃脱，那确实有机会执行这个计划。
但现在嘛…
夏佐瞥了一眼4号仆从的视角。
安德鲁二人已经驶进了魔古斯山脉，马车于茂密的树林里穿梭，炼金灯具照亮了车前的道路。
骨囊和炼金口袋都在安德鲁的贴身衣服上。
想要让4号仆从扒开他的衣服，解开炼金口袋的绳扣，几乎不可能完成…
那搜寻骨囊知识的计划，只能往后退了，至少等得到安德鲁二人抵达奥西家族的领地才有机会。
第15章 骨髓
12月27日，银月联邦时间上午9点半。
接连几天小雪和多云，今天终于放晴了。
安茹儿和珍妮丝迫不及待地出去逛街。
夏佐则在卧室里苏醒。
昨晚救下罗斯的时候是凌晨4点钟。
他不得已又和光头请了小半天的假期，今天一醒来，就立刻吃早饭，然后出门去庄园内训练。
昨晚睡觉之前，夏佐躺在床上回忆了一遍在疤脸身上发生的事情，心里升起了一丝庆幸。
庆幸自己没有想着拿到疤脸的血缘印记，用【血缘诅咒】来刷经验！
在前一段时间，监听混血法师在银月联邦的动向时，夏佐确定隔空施放诅咒这种血魔法天赋法术，在异魔教会里面不存在，绝对属于血魔法中的极品，非常具有代表性。
在内陆深处的静水镇使用【血缘诅咒】刷经验，难保不会引来异魔教会的窥视。
从保障自身安全的角度考虑，或许用平凡又常见的枪械和弹药来刷经验，反倒是最稳妥的方法了。
…
狩魔大师庄园的后院内。
夏佐在训练场里降落，在一阵打旋的青绿色旋风中显出身形。
雷克索尔百无聊赖地躺在火炉旁，闭着眼睛冥想，一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就醒来了。
“你来了。”光头站起来伸个懒腰，眯起眼看了下天上的太阳，“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不是吗？有好几天没晒到太阳了。”
“上午好，大师。”夏佐也觉得这样的天气很舒服，不像静水镇那里终日见不到阳光，一直是灰蒙蒙的天气，时不时地下点小雨。
真要说起来，银月联邦与静水镇一比，简直是天堂一般。
吃的喝的玩的，银月联邦比静水镇丰富了至少十倍。医疗卫生、治安环境等等，也完全不是静水镇可比的。
就连北城区原先的老楼房，都比静水镇的主干道干净…
夏佐想到这儿，语气随意地问了句，“对了，大师。我之前以【第1类炼金师人才】的身份获得了联邦的永久居住权，那其它地区的人也可以用同样的身份获得这份权利吗？”
雷克索尔叉着腰，吸了口新鲜空气，吐出一片白雾。
“可以，但是非常非常困难。银月联邦是法师圣殿领地范围内最安全、最舒适的地方之一。
“想要获得联邦的居住权，条件十分苛刻。
“要么，成为了高阶法师之后，来这儿担任驻城法师，或是像我和瑟瑞特这样，来联邦担任顾问。要么..就只能凭借自己的一技之长进入联邦。”
雷克索尔向前一摊手，说道：
“和出生在这片大陆其它地方的人比起来，出生在银月联邦里的人是最幸福的。
“他们的出生环境比大陆上其它地方的人强了一大截。走在街上，不用担心被人打碎脑门，走在树林里，不用提防魔物。工作稳定，还有固定假期，出门旅游可以乘坐便捷的火车。
“真要说哪里不好..那可能就是太安逸了，容易让人忘了潜在的危险。偶尔爆发的一次危机，如果我们没有处理好的话，伤亡人数会比其它地区在同时期伤亡得总数还要多。”
雷克索尔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摇摇手走向武器架，“好了，不多说了。咱们开始训练吧。”
夏佐脱下外衣挂到衣架上，拿起武装衣往身上套，回想起了可以抵挡子弹的狂莽V型炼金殖装。
在不考虑子弹进入人体后，翻滚造成的躯体损伤，只考虑贯穿伤的前提下。
转轮手枪弹在有效射程内的威力，大概相当于威能为11点的【尖锐】特质的能量子弹。（注：按照枪口动能，结合已有伤害数据换算的理论数值，不考虑特种弹头和特殊材质等因素。）
安德鲁所用的那把形似拉栓步枪的改装枪，目测所用弹药口径是7.62x54mm步枪弹，有效射程内的威力，约等于威能为55点左右的【尖锐】特质的能量子弹。
这伤害，这威力，别说锁甲了，即便板甲来了也是被轻易地撕成碎片。
可狂莽V型却挡下了好几枪，那面安置在左臂上的盾牌更是坚不可摧，不但扛下了炸药的爆炸伤害，还在枪林弹雨中完好地保护了主人。
要不是无法完全抵消冲击力，穿戴者会在扑面而来的子弹洪流中陷入短暂的僵直，狂莽V型的防护力堪称一绝，相当于在身上加装了十几公分后的钢板。
夏佐自忖要是拥有五六十只小型土系或风系元素的话，也可以用防护法术做到这一点。
但精力或生命力的消耗量巨大。
因为每抵挡数发子弹的射击，就得重新施放防护法术，维持自己的法术屏障或法术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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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尽快凝聚出元素躯壳才是保命的正确做法。
夏佐心念一动，拍了拍锁甲问道，“大师，您在元素躯壳上装了哪些炼金道具？我是说，像盔甲这样提供防护功能的那种道具。”
雷克索尔提着钉锤和盾牌来到训练场上，“和你将来要凝聚出来的元素躯壳不太一样，我的元素躯壳是上一纪元的老把式了。它上面安装的炼金道具，大都是魔物的鳞片。当然了，不是直接把魔物鳞片拔下来就装上去，而是用生物炼金学的方法加工一下，去除掉毒性和其它副作用，然后再安装上去。”
“生物炼金学…”夏佐搓着下巴，眼神闪烁，“您的意思是，除了奇物炼金学的产物以外，生物炼金学的产物也能装到元素躯壳上？”
“嗯..是的。”雷克索尔思索了一秒，接着说道：
“不过，你就不要想着用魔物鳞片了。
“银月联邦这多得是奇物炼金学的产物，何必去用稀少的魔物鳞片呢？况且，奇物炼金学的产物质量可比生物炼金学加工过的魔物鳞片好多了。按照你们炼金学派的说法，魔物鳞片算是第一代元素躯壳的组件，而奇物炼金学的产物，则是第二代。”
雷克索尔说的没错，夏佐本人确实用不上生物炼金学加工过的魔物鳞片…
但是深居内陆的血素仆从用的上！
要是能够就地取材，在静水镇地界收集到可用的魔物鳞片，同时能利用当地的生产器械进行加工，那血素仆从的自保能力会有很大的提升。
夏佐不由得有些激动。
他压制住内心的激荡，套上锁甲，拿起自己的武器和盾牌，“咱们开始吧，大师。”
雷克索尔看着莫名兴奋起来的夏佐，也没多说什么，放下头盔上的面罩，举起钉锤冲了上来。
…
夏佐曾从碧翠丝那领来生物炼金学的入门级教材——《生物器官知识百科》。
解剖学更注重教导学生正确认识、处理和分离动物的器官。
《生物器官知识百科》在此基础上，将植物和魔物也纳入了研究的范围。
除此以外，像是器官的演变历史，以及同一环境中，有些生物具有此类器官而其它生物不具有此类器官的原因等等，诸如此类的细节知识，这本书上也有所提及。
夏佐当时在自学这本书的时候，纯粹是奔着解锁血条去的，没有仔细思索生物炼金学的其它用途，只把它当作一门制作呼吸法秘药的炼金学对待。
今天一听雷克索尔的话语，夏佐立马意识到自己对生物炼金学的认识太片面了。
这也不能怪他。
在星夜学府里，所能接触到的生物炼金学知识，确实只局限于用这门炼金学炼制药剂，毕竟西大陆可没有强大的魔物存在。
在那种地方传授利用魔物素材的知识，完全没有必要。
现在，是时候好好学习一下生物炼金学了。
在光头那训练完之后，夏佐回家和安茹儿、珍妮丝吃了晚餐，然后便来到英锐学府的法师公会里，兑换了生物炼金师协会编写的生物炼金学教材。
学府所用的教材并不全由学府编写。
像是草药炼金学、矿物炼金学的教材，就由对应的炼金师协会来编写。
生物炼金学也是这样。
而且由于没有加入这些炼金师协会，不拥有正式会员的身份，夏佐只能兑换到见习级至熟练级的教材，专家级及以上的教材需要对应的会员等级才能解锁兑换。
等到夏佐在珍妮丝钦佩的目光中，于书桌上放下一大堆书籍的时候已是晚上9点了。
安茹儿在批改作业，削水果的活儿就交给珍妮丝了。
小姑娘把果盘放到桌上的空处，好奇地张望书籍的封面，嘴里嘟囔着，“夏佐叔叔，你真是太用功了。安茹儿姐姐说你连续好几个晚上看书到凌晨三四点了，现在又带回来这么~多~难懂的书..”
夏佐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看向果盘，“你吃水果了吗？要不要来一点？”
“我中午吃过啦~”珍妮丝笑道，目光落在果盘上犹豫了一下，伸出右手拿了片苹果，然后伸出左手又拿了一片，“我吃一片，给安茹儿姐姐带一片。”
“去吧去吧。”夏佐摸了摸珍妮丝的脑袋，等她出去后，关上了书房的门。
今晚注定又要看书看到凌晨了..
夏佐往书桌旁一坐，顺着习惯调出了血素仆从们的视角，看看各个观察的对象在做什么。
噫？1号仆从所在的恶兽竞技场歇业了？
夏佐一下子坐直身子，双臂弯曲夹在桌边，支着下巴操控1号仆从。
恶兽竞技场空荡荡，墙边的大门紧闭，只有后台通道的门半掩着。
难道是疤脸没按时回来，杜姆发动手下，让他们到野外搜寻疤脸去了？
夏佐调出了5号仆从的视角。
还真是这样。
杜姆正驾驶着一辆摩托车，带领后面的五六个枪手往水库的方向挺进，距离疤脸身死的森林还有30多公里的路程，预计1个半小时左右能抵达那里。
昨夜两位侦探焚烧尸体的地方，在水库城墙南侧一两百米的地方。
要是今天清晨，来水库这巡逻的车队看得不仔细的话，是没法儿发现墙边烧成灰的尸体的。
杜姆这个时候才来水库探查情有可原。
夏佐让停留在水库矮楼里的6号仆从飞出来，去往水库北边的密林，找了个干燥的树洞藏了起来。
然后，他调出了4号仆从的视角。
这只仆从负责跟踪安德鲁。
两位侦探正轮番驾驶马车，在弯弯扭扭的山间小路里艰难前行。
夏佐通过静水镇的1号仆从感应了一下4号仆从的位置，后者大概在静水镇北边六七十公里的地方，位于魔古斯山脉深处。
他们俩走的山间商路，偶尔能见到其他人，算是一条相对安全的路，不用担心意外闯入魔物领地，唯一要提防的只有路上遇到的过路人。
所以安德鲁在睡觉的时候，也是抱着自己的长枪，靠在驾驶座上，不敢进入车厢里躺下，以免看上去年轻、没经验的罗斯，被人当作可宰的羔羊。
夏佐见他俩相安无事，就把其它视角都关了，只保留跟踪杜姆的5号仆从视角，趁着对方赶路的时间，阅览书桌上的书。
熟练级的生物炼金学教材有5本书。
其中3本为一套，名为《骨骼的作用》。
另外2本是分别是《魔物躯壳与鳞片》和《魔草、魔矿、魔物的关联》。
一提到“骨骼”，夏佐下意识将它和骨囊联系了起来，立马翻开第一本书，阅读导读部分。
骨骼由三个部分组成：骨膜、骨质和骨髓。
骨膜内含有丰富的神经和血管，为骨头输送营养和血液。
骨质内部便是骨髓。
它存在于绝大部分拥有生命力的活物体内，不管是普通人类，还是魔物，只要能喘气且拥有骨骼，就会拥有骨髓。
导读上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骨髓很重要。
【它柔软又富有血液。
【以正常人的骨髓为例，我们的体内存在着两种骨髓——红骨髓和黄骨髓。
【红骨髓拥有造血功能，它还能防御、免疫和修复躯体创伤。
【黄骨髓虽然由脂肪构成，但在人体高度贫血或失血时，它可以转变为红骨髓来强化造血功能。】
夏佐读到这里的时候，两眼瞪大眨了眨。
他上一世不是生物科学专业的毕业生，也没学过古典医学或现代医学。
虽然在常识中，存在与【骨髓负责造血】有关的知识，但从没有深入思考过，也未曾将【骨髓】和人物模板上的【回血】数据联系起来…
更别谈用生物炼金学知识来解释血魔法的原理了..
现在一想，骨髓可能与纯血法师的血脉之力有着深刻的关联。
第16章 植骨术手术台
夏佐对于骨髓和血脉之力的关系，暂时只能停留在遐想的层面上。
因为《骨骼的作用》这本书，没有将教学的范围拓展到血脉之力上，只局限于普通人类、普通动物和一小部分不具有威胁的魔物的骨髓上。
比较凶猛、歹毒的魔物，例如栖息在河底的水鬼，因遗传或诅咒而患上变狼症的人类等等，均没有在《骨骼的作用》上出现。
夏佐花了些时间把介绍骨髓部分的文字，迅速地读了一遍，心里多了些想法。
由骨髓制造的血液与人物模板上的【血量】，二者不完全是同一个东西，但存在着紧密的关联。
仅以经过数据化改造，拥有【不朽之躯】的夏佐自己为例。
对他来说，提高骨髓的造血功能，也是一种提升回血速度的途径。
但想要从人体改造方面着手提高回血速度，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在常规的医学途径里，需要接受【骨髓移植手术】来实现。
《骨骼的作用》这本书上没说在炼金学里怎么更换骨髓。
夏佐估计，骨魔法领域里，【植骨术】的作用便是更换受术者的骨髓。
不妨进一步推测。
撕蛇者法比恩所接受的植骨术，可能就是把黑铁巨蟒的骨髓炼制成了秘药，植入到了法比恩体内，他以此才拥有了异于常人的能力。
杰克、疤脸，这两个能装上狂莽系列炼金殖装的人，也接受过植骨术改造。
如果夏佐的这段推导没错的话，普通人想装上裂肢武装的顺序，应该是这样的：
第一步，先确定好要安装什么裂肢武装，因为不同的裂肢武装会要有不同的安装要求，需要拥有对应魔物的骨髓。
第二步，便是对自己的躯体进行改造。用骨魔法的植骨术改造躯体结构，让躯体更符合裂肢武装的装备需求。
第三步，准备好安装裂肢武装所需要的材料和道具进行安装。
想要完成这三步中的第二步，必须有一个固定场所来给受术者进行植骨术改造。
这个地方肯定不在静水镇里。
夏佐之前操控1号仆从搜索合适的枪械装置的时候，已经把静水镇逛过一遍了，埋藏宝箱和钱带的地方找到不少，但确实不存在那种进行植骨术改造的地方。
所以，这地方在哪呢？
只要找到手术间的位置，观摩一下植骨术的过程，把植骨术照抄过来，在血素仆从身上试验一下，说不定就能改造出一个适合血素仆从的植骨术..
夏佐揉了揉眉头，意识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可能是一项前无古人的大工程…
他把吃干净的果盘端到厨房里清洗掉，休息了几分钟，又坐回到书桌前，调出5号仆从的视角查看起来。
看书的这段时间里，杜姆已经带人找到被成黑炭的尸体了。
从尸体残存的外形上看，与“希德”的体形相当。
“你们到四周去仔细搜查。”杜姆向打手们挥舞手臂，支开手下。
他等对方几人离开后，抽出大腿上绑着的匕首，拨开黑炭尸体的头颅。
“没有..”杜姆嘀咕了一句，换个部位再度划开黑炭，“这也没有..这究竟是不是疤脸的尸体？”
“该死..真该死..难道这家伙真的跑了？这是个陌生人的尸体？他费尽心机，害死了清剿橡果蒴虫的枪手，然后扛了一具尸体过来，在这里点燃烧成黑炭？”杜姆用匕首狠狠地划拉黑炭，嘴里咒骂了几句。
“不不不..不可能。”杜姆摇摇头，自言自语，“他有‘希德’的人脸面具，只要用炼金殖装穿越魔古斯山脉，以后就能用戴着面具找个地方生活..不用在这儿留下线索。”
“所以..这真的是疤脸的尸体？”杜姆紧拧眉头，脸色阴沉。
他收好匕首，低头沿着水库的围墙向马路的方向走去。
路过昨晚的压感炸弹爆炸现场时，杜姆疑惑地在围墙外停下脚步，眼神在两处颜色相近的土壤上来回扫视。
他抽出匕首，在地面上挖了几个坑，一小片明显浸润着雨水的土壤出现在地面之下。
“有人翻动过这里的泥土..”
杜姆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沿着马路往西南方向走，又找到了一片被翻动过的土壤——这是疤脸被电弧枪击中后背的地方，安德鲁为了掩盖盔甲碎片，将此处的泥土翻了个面。
杜姆叫来了在森林里转悠的手下，让对方几人按照自己的思路搜索附近的路面。
最终，几小片颜色呈红黑色的盔甲碎片交到了杜姆手上。
“异株集团的杂碎..”杜姆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侦探是怎么击败疤脸的，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动的手..
但直觉告诉杜姆，疤脸的死绝对和那两个侦探逃不了干系。
杜姆返回烧成黑炭的尸体旁，找了个布袋将疤脸的残骸装起来，然后一挥手，走向停在路边的摩托车，“上车！都给我上车！”
他看了眼油表，朝着手下喊道：“把你们的油抽给我一些！赶快！”
说到摩托车的燃油…
夏佐不禁坐直了身子，有些好奇这些油是什么油，会不会是预料中的那种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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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黄褐色的油水被人从油箱里抽出来，夏佐的预期落空了，这里用的燃油并非化石燃料..
黄褐色油水流淌的时候，还能见到片状的，类似薄膜一样的透明斑纹皮肤..
看上去似乎是魔物的体脂之类的东西，经过简单的加工和过滤后，直接灌到油箱里使用。
这么说的话，镇上的冲压机、竞技场的灯光，还有酒馆和平民房屋里的灯具，也都是通过燃烧这类魔物体脂来供电的了。
想要电力系统运作正常，就得持续地提供可燃体脂。
这类可燃体脂，显然不是跨地界调运过来的，这意味着，在静水镇地界，有一片专门出产此类体脂的地点。
夏佐找出静水镇地界的自制地图，目光扫过各处魔物巢穴。
从魔物的名字上可以简单判断，没有一种魔物是与可燃体脂有关的。
看来，三岛集团将可燃体脂的产地保护得很好，也侧面说明可燃体脂相当重要，称得上是战略资源。
夏佐思索了几秒，用铅笔把静水镇南边的屠宰场圈了起来，这里很可能是加工可燃体脂的地方，值得去一探究竟。
不过，不是今晚，等以后有机会再去探查。
5号仆从的视角上。
杜姆给自己的摩托车加满了油，让手下自行返回镇上，把“希德”遇害的事情转告给老板德肖恩。
他自己则调转车头，装着疤脸的尸骸，直接往静水镇的东南方向继续前进。
来的时候走走停停，需要沿路搜索疤脸的踪迹。
回去的时候，可以拧紧油门，一路加速行驶，返程的时间大大缩短。
不到30分钟，杜姆便路过了静水镇东边的十字路口。
他没有拐进镇子，而是继续朝南飞驰。
夏佐自制的地图上显示，那里是一大片名为鲇鱼树林的湿地，盛产品质优秀的池树木料。
市政厅的一楼大厅里，布告板上常年悬挂着一份标识，表明了静水镇地界的几处地方是闲杂人等的禁区，只有拥有许可令、通行证的人才能进入。
鲇鱼树林便是其一。
池树作为静水镇的特产，被三岛集团保护得非常好，用的员工全是从集团总部调来的人，而非静水镇本地人或外来者。
杜姆进入鲇鱼森林的路上，经过了3道暗哨和2处岗哨的盘查。
要是手上没有三岛集团的通行证，寻常普通人会被最外围的暗哨就地拘捕，送到静水镇的治安办公室去。
夏佐的5号仆从，跟随杜姆来到鲇鱼森林深处，见识到了集团员工的利索作风，要是杜姆晚一秒掏出通行证，说不定也难逃被拘捕的下场。
杜姆对这帮照章行事的冷漠哨卫们没有吐槽什么。
他心里只惦记着尽快找到异株集团的侦探，追回高阶骨囊。
夏佐对着路过的集团员工甩出一连串的探知术。
反馈的信息显示，巡逻站岗的三岛哨卫没有元素抗性，也没有裂肢武装。
但是八维属性有点儿特殊。
人均的力量、敏捷、耐力属性达到了8点之多，堪比修练过呼吸法的战士，活力属性值至少有5点，只有精神属性值脱了后腿，平均只有1点左右。
5号仆从的视角上出现了一面棕色围墙。
围墙的高度，大约在10米左右，遮蔽了前方的视野，让人没法儿看到墙后的场景。
杜姆高举通行证，朝着墙上用枪口瞄准自己的哨卫们大喊：
“我是恶兽竞技场的杜姆，我有通行证，快让我进去，有急事！”
哨卫通过步枪上的瞄准镜看了看对方的通行证，然后伸手拉动身边的拉杆。
锁链转动声中，围墙上出现了一个门洞。
杜姆步入其中。
夏佐的5号仆从面前，呈现了一座错综复杂的森林堡垒。
瞭望台、仓库、餐厅、宿舍等设施，都建在高大粗壮的树冠上，树与树之间用藤蔓和钢缆编织的吊桥连接，来往于吊桥上的人都穿着统一的墨绿色制服。灯具悬挂在吊桥上，黄绿色的灯光照亮了树荫。
这是三岛集团布置在鲇鱼森林深处的基地！
瞧瞧这规模，这严密的防守，绝对是一个藏着大秘密的地方！
联邦时间已是午夜2点，但夏佐一下子来了精神，对鲇鱼森林的基地充满了兴趣了。
杜姆登上绳梯，在吊桥上快步行走，直抵基地深处，走进了一间窗户紧闭的树屋。
房间内，坚实的地板上摆放着各种炼金器械，炼药坩埚、鼓风机、置物架..这些夏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事物出现在眼前。
身穿黑袍，戴着兜帽的炼金师，正在缓慢地搅动坩埚。
夏佐操控5号仆从，避开坩埚里飘出来的气体，找到个合适地角度打量埚内。
水面上飘浮着细小的蛇鳞，胆脏碎末跟随汤勺滑动，白色的蛇蜕缠绕在汤勺，缓慢地溶解进滚烫的浆水里…
“不像是在炼药或者炼毒..”夏佐支着下巴，眉头微皱地盯着暗红色的浆水。
他激发了【毒素感应】，确认坩埚内的物质没有散发出黯淡的元素光芒，没有基础毒素或复合毒素存在，看上去似乎不具有毒性。
杜姆站在一旁，注视着炼金师的举动，好几次想开口说话，但又压了下来，选择保持沉默，耐着性子等待对方放下汤勺。
夏佐见杜姆那副焦急又不得不等待的样子，知道炼金师的炼制工作还得持续一会儿，便操控5号仆从四处打量。
房间内有一个棕绿色的帷帐，双层麻布围出了一小块区域，微弱的光线从天花板处照入帷帐后方，照亮了里面的躺椅。
夏佐顿时坐直了身子！
躺椅旁边有一个用木头支架，支架上悬挂一个木头吊瓶，吊瓶口连接着一根用某种魔物肠道鞣制的输液管，输液管尾部则是一枚细长又有些弧度的骨质尖刺。
这是一套用木头和魔物素材打造的输液设备！
躺椅另一层有张小方桌，桌面的托盘里有剪刀、镊子、医疗绷带等事物。地面上的废纸篓里，还有沾着血迹的废弃绷带。
这里难道是进行植骨术改造的地方？
躺椅就是植骨术的手术台？
这套看上去很是简陋又原始的输液设备，真的能用来输入魔物的骨髓，完成植骨术改造吗？
夏佐的脑袋里蹦出许多疑问。
他找来记录着狂莽V型炼金殖装耦合仪式的记事本，翻到空白页，对照着手术台，在纸页上画下了布局，记下了所用到的设备。
等做完这一切后，夏佐操控5号仆从，从帷帐后方钻了出来。
夏佐扫视一圈炼金室内的布局，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东西。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待过的炼金室..
哦！
少了书架！
这里没有见到放置炼金日记和典籍的书架。
一个合格的炼金师，必然会与大量典籍相伴，这是为了在记忆模糊的时候，方便自己从典籍上找到对应的信息，既能防止炼金出错，又能立马加深印象。
所以，一个炼金师，肯定会有一座堆满典籍的书架。
眼前这名仍在搅拌坩埚的炼金师，他的书架会在哪儿呢？
第17章 双语书籍
炼金室里，坩埚内的浓稠液体咕噜咕噜地冒出气泡，房间里格外的安静，坩埚内的浆水还有一半左右，看上去炼金工作还得持续一会儿。
5号仆从在房间内转悠了一下。
夏佐突然明白为什么这里没有书架了…
因为像杜姆这样的人，可能随时会来拜访炼金室的主人。
要是在这儿放置书架，那上面的书籍就会被有心人看到，连带着书桌也不会放在此处，否则桌面上摆放得私人炼金日记，也会被别人悄悄记下。
所以，这间屋子里可能有个小密室，用来安置炼金学典籍，或是在不被打扰的环境中书写炼金日记。
夏佐双眼眯起，觉得自己发现了华点。
他操控5号仆从细细地搜寻炼金室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可以钻入的地方。
进来的时候，夏佐注意到这座炼金室建立在树冠之间的平台上，不太可能有地下室之类的暗室。
另外，从外观看上去，炼金室只有1层，不存在2楼。
那密室就肯定在房门对面的墙壁后方了。
5号仆从紧贴着墙面缓慢飘动，看到缝隙就往里钻一下试试。
哦~找到了。
就在空闲的置物架后面，炼金师想要进来的话，直接把置物架推开，然后往后推开墙面就行。
血素仆从则是直接钻过了门缝。
密室的面积很小，大约五六平米的样子。
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上涂抹了隔绝沼泽地水汽的油剂，这里没有潮湿、腐烂的气味，空气很是干爽。
挂在墙上的提灯里散发出黄绿色的光芒，灯座上有一小块魔物油脂正在燃烧，里面添加了独特的香料，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房间顶头位置是一张兽皮软榻，双层床垫和全棉的被子，看上去有点儿脏兮兮的，但绝对柔软舒适。
床边是书桌，床沿当作凳子使用，桌角堆着一摞用某种兽皮当作封面的典籍。
桌面上有一本摊开的书。
从书页的色泽和纹理上看，它的材质与寻常的纸张不太一样。
夏佐手边的白纸，看上去很光滑，裁剪整齐，甚至有些锋利，可以割破纤嫩的皮肤。
而5号仆从面前的书页，表面上有一层薄薄的胶状物，书页边缘的胶状物更厚一些，让人下意识觉得触感比较柔软，而且这种纸看上去更加耐用。
夏佐通过5号仆从的视角，扫视了一遍书页上的文字…
“嗯？双语书籍？”夏佐一扬眉毛，扭了几下屁股，坐直身子，提起笔开始誊抄书页上的内容。
这本书上同时有两种语言。
一种是通用语，法师圣殿领地和静水镇均以此语言为主要语言。
另一种语言不认识，夏佐没有见过。
它的行文方式和通用语类似，从左到右书写同一行的文字，从上到下书写每一行，但语言类型并非表音文字，而是象形文字。
有大量类似鱼骨一样的文字穿插在语句中，结合通用语翻译来看的话，可以轻松掌握这种文字中的名词和介词。
夏佐把摊开的这两页抄完后，没用了几秒钟就弄懂了字面上的意思。
简单来说，这本典籍记载了一种有别于法师圣殿炼金学的炼金学。
夏佐所学的毒物、奇物、药物、油剂炼金学，均建立在【元素】的基础之上，准确点来说，是通过对事物中包含的【元素痕迹】进行炼金处理，来获得预想中的炼金产物。
这些炼金学，可以暂时称为元素炼金学。
静水镇地界没有不羁元素，自然界中也就没有元素痕迹。
这里的炼金学专门研究【魔物素材】，用不含有元素痕迹的事物——主要是魔物身上的器官、血液、脂肪、躯壳等素材来进行炼金处理，加工成想要的炼金产物。
密室外面的炼金师，正在运用一门名叫【魔精炼金学】的炼金技艺，制作某种炼金殖装的所需的原材料——魔物精华。
摊开在桌面上的书页只提供了这些内容，冒然翻动书页可能会引起炼金师的注意。
夏佐暂时只能看到这么多知识了。
他调转了5号仆从的方向，看向对方在桌角的典籍，书脊上的书名均采用双语言书写。
《魔精炼金学·魔物精华制备指导》
《魔精炼金学·魔物精华的相性》
《骨囊炼金学·骨囊的制作与储存》
《血肉炼金学·裂肢武装通识》
《炼金日记（编号1至33）》
..
魔精炼金学、骨囊炼金学、血肉炼金学，暂时统称为魔物炼金学
从三门炼金学的名字上不难判断，它们具有内在的联系。
魔精炼金学负责用魔物素材炼制魔物精华。
骨囊炼金学用魔物精华来制造骨髓和骨囊，以及用植骨术来植入这些产物。
血肉炼金学则负责制作与特定骨囊相匹配的裂肢武装。
努克阿洛法自称为精与肉的执事，可能就是指其掌管魔精炼金学和血肉炼金学——这只是夏佐的猜测，并不能完全确定。
就在夏佐把几本典籍的书名抄录下来的时候，密室的门外传来了动静。
“嘶…”低沉的泄气声。
夏佐分辨出来，这是鼓风机的风箱在吹气，炼金室的炼制工作应该要接近尾声了。
5号仆从钻过门缝，回到了炼金室里。
熬制浆水的炼金师，正好熄灭了炉火，用麻布将汤勺擦干净，放到一旁的置物架上，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大胡子脸，“杜姆，卡朋特出事了，对吗？”
“是的..大师。”杜姆低下头，谦身说道：
“我在泄水库水库的围墙附近发现了烧成黑炭的尸体，还有这些盔甲碎片…”
杜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毕恭毕敬地用双手递过去。
大胡子炼金师接过来，用手指沾了些碎片送到嘴里，稍微品尝了一下味道，然后噗的一声吐到脚边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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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华活性全失..卡朋特已经死了。”大胡子炼金师沉声问道，“现场没有找到骨囊吗？”
“没有，大师。”杜姆的头低垂到胸前，“应该是那两个侦探杀死了卡朋特，带走了骨囊。”
“该死的异株集团！总有一天要撕碎他们！”大胡子炼金师眼里迸射出愤怒的火光，重重地锤了一下手边的书桌。
杜姆屏住呼吸，等待对方的怒火降临到自己头上。
大胡子炼金师喘了几口粗气，两只关节粗大的手握在一起，捏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必须把那枚骨囊追回来。必须追回来！”大胡子炼金师走向墙边的置物架，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沉重。
他从置物架上捞起五六个玻璃瓶，返回到炼金台旁，用石臼捣碎瓶子里的骨头、鳞片、干燥的蛇皮等等，然后往里面加了一勺坩埚里的猩红浆水搅拌均匀。
“把它喝下去，然后滚吧！明天傍晚之前，我必须见到高阶骨囊！否则，我就把你送进地牢！”大胡子炼金师把装满浆水的石臼放到杜姆面前。
“是..大师..”杜姆咽了下口水，端起石臼，闻了下气味，“呕…”
他在对方恶狠狠的目光中，艰难地压制住呕吐的冲动，捏着鼻子将浆水灌倒嘴里。
“咕噜..”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杜姆在喝下第一口时，脸上的神情骤然从厌恶变成了惊喜、贪婪、渴求..仿佛自己在喝的不是恶臭浆水，而是甘甜的上等果酒。
夏佐眉毛一扬，对大口吞咽浆水的杜姆释放出探知术。
..
【感知】5-5→0
【精神】2-2→0
（受未知道具影响，部分属性归零。）
..
好家伙，杜姆又一次被降智了..这次是因为喝的东西有问题。
杜姆酣畅地喝完了一整石臼的浆水。
他把石臼放回到桌上，眼白泛红，眼神迷离地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后一扭头看向正北方，脸上洋溢起如痴如醉的神情，“我看到了..哈哈哈..我看到了..”
“看到了就快去！”大胡子炼金师往门那一指，叮嘱道，“多带些人手，一定要把鼓囊带回来！”
“是！是！大师！我这就去！”杜姆异常亢奋地大喊道，全然不复先前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埋着大跨步，咚咚咚地走向房门，然后一路小跑着来到摩托车旁。
夏佐立刻让5号仆从跟了上去，附着到杜姆的翻领上。
这次跟随杜姆进入鲇鱼森林，收获满满。
既发现了三岛集团布置在静水镇外围的秘密基地，又找到了一个藏书丰富的炼金室。
最重要的是，作为静水镇地界范围内，防守最严密的秘密基地，也【完完全全】不存在任何可以探测精神海洋的道具。
整片地区由于不存在不羁元素，就没有修练冥想法的必要，也就没有探测精神海洋的需求了。
血素仆从唯一的破绽就是体内带有的一丝丝精神海洋。
这个破绽在这里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除非夏佐亲自让血素仆从暴露在外人面前，否则根本不用担心任何人可以发现血素仆从的存在。
不过，这不会让夏佐掉以轻心，逾越给自己定下的纪律准则，冒着暴露的风险行事。
他会一如既往地保持谨慎。
夏佐在记事本上记下这座基地的大致方位，打算以后找时间来仔细探索一番。
5号仆从的视角里。
杜姆拧紧油门，带着车轮后方的两道尘土和滚滚黑烟，冲进了静水镇的大门，用暴躁的喇叭声驱散了挡路的平民，笔直地驶向恶兽竞技场。
他将摩托车停到竞技场地后院，接着登上竞技场二楼，直接推开一间办公室的房门，见到了正在抽雪茄的老板。
“德肖恩先生，我带来了阿甘纳大师的指示，他让我立刻带人去追捕异株集团的侦探。”杜姆咧着嘴，露出黄褐色的尖牙说道。
“我从楼下的打手们那听到了木材厂和水库的事情。”
德肖恩靠在椅背上，右手在身前一挥，说道：
“让疤脸去木材厂解决橡果蒴虫，是分部安排的差事。
“而让他以‘希德’的身份叛逃进魔古斯山脉，再撕下伪装从水库返回镇上，则是你，杜姆的计划。
“现在，你告诉要去追捕那两个侦探？怎么？你想挑起三岛和异株集团之间的战争吗？”
“他们杀了疤脸，德肖恩先生。”杜姆攥紧拳头，压低嗓音说道，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德肖恩。
说到底，眼前这个黑皮胖子才是他的顶头上司。
至于那个被称为阿甘纳的魔物炼金师…
夏佐觉得，他更像是顾问之类的存在，与雷克索尔在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里的情况类似。
就像夏佐要有维克斯主管来安排工作一样，杜姆只有在得到德肖恩的许可后，才能调动人手、调用摩托车前去追捕安德鲁二人。
“你有证据吗？杜姆。”德肖恩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
杜姆不说话了。
德肖恩盯着两眼血红的杜姆打量了一会儿，“阿甘纳大师给你喝了他制作的药剂？”
“对，是的。我能感应到骨囊的位置了，它就在北边很远的地方，但绝对还没离开魔古斯山脉。”
杜姆沉吟了几秒，“我想挽回我的过错，德肖恩先生，是我的计划出了纰漏，影响到了全局。”
他弯腰鞠躬，“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给你机会…”德肖恩吸了口雪茄，仰视天花板，吐出肺里的雾气，“好吧。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以带着一队人去追他们。但如果那两个侦探进入了北边奥西家族的地盘，你绝对不能动手，必须立刻返回。”
“是，德肖恩先生。”杜姆大声说道。
“还有。”德肖恩上下扫视对方，“你们必须换身行头再骑马出发，不要骑摩托车，别让人发现你们的底细。”
“是。”杜姆再度鞠躬致礼，然后走向房门。
银月联邦的凌晨4点。
夏佐看了下杜姆的队伍，又感应了一下安德鲁二人的位置。
杜姆此时距离安德鲁二人足有50多公里之远，想要骑马追上，至少是6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夏佐揉了揉发胀的双眼，合上书籍，把刚制作好的元素瓶放进金属箱里，接着便去卧室里冥想了。
第18章 誊抄魔精炼金学
12月28日，假期还剩下最后两天。
连续好几个晚上熬夜到凌晨四点，白天还要高强度地训练躯体，目前的意志和耐力属性值，不足以支撑他这么扛下去。
上午9点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夏佐闻到了身上的味道，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从学府拿了教材回到家中后，直接进了书房而没有洗澡..换了睡衣就躺到床上了..
安茹儿很贴心地在床头柜上放了套干净的衣服和浴巾。
夏佐洗好澡，擦头发的时候，安茹儿推开一丝盥洗室的门缝，从门后伸出脑袋，“再过两天就要上班咯。”
“嗯嗯。”夏佐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脸蛋，“我要调整作息了，再这样下去，昼夜都快分不清了。”
安茹儿笑了起来，“你知道就好。我去给你煮牛奶了。”
昨晚睡前向雷克索尔请了半天的假期。
夏佐吃完早餐后，来到书桌前坐下，思索未来的计划安排。
1号血素仆从初临静水镇，带给他很强的新鲜感，促使他深入探索了那片区域的人文和自然环境。
以此知晓了魔物炼金学，三岛集团、异株集团、金商之剑等存在。
他的目标也渐渐清晰起来——用身处静水镇的血素仆从们来提高经验获取效率。
给6号仆从布置射击装置，研究骨魔法、魔物炼金学等等举措，都是为了提高血素仆从们的效率。
这是件一劳永逸的事情。
一旦形成了血素仆从们的刷怪体系，夏佐在未来许多年里，每天白天看看书、上上班，晚上用血素仆从猎杀魔物，除了深层冥想的5个小时以外，其余时候几乎都处于不断获取经验的状态。
其次，安德鲁、罗斯、杜姆..这些内陆深处的人们，可能在他的时间里占据了过于大的比重，影响到了锻炼躯体、阅读典籍、冥想等等日常生活该在的事情。
所以，得好好确定一下这些人在夏佐心里应该处于什么地位，以及面对他们的态度了。
毕竟等冬幕节的假期结束后，肯定没那么多空闲时间耗费在观察这些人身上的。
夏佐思考了几分钟，决定以【获取经验】作为出发点，来处理与这些人的关系。
就像用6号仆从射击疤脸那样，击杀敌人是首要任务目标，救下罗斯算是额外目标——虽不能获得经验，但却能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
按照这个思路去布局血素仆从的话。
附着在安德鲁身上的4号仆从，以及附着在杜姆身上的5号仆从可以返回静水镇了。
它们在回来之后，将和1号仆从一起协助6号仆从获取魔物炼金学的知识，将这份知识与炼金学派传授的内容对照着看，说不定会有新的收获。
夏佐敲定了血素仆从的布局方案，调出了4号和5号仆从的视角。
安德鲁二人还在深山中前行，杜姆则在他们后方大约40公里的地方，后者想要起码追上前者非常不容易，至少还得要个一天一夜的时间。
而从安德鲁和罗斯的交谈里，夏佐得知还有20公里就能抵达奥西家族的地盘。
杜姆带领的队伍注定徒劳。
不过，他们的事情和夏佐没什么关系了。
夏佐让4号仆从在安德鲁的身上放了枚血素标记，然后飞出安德鲁二人的马车，朝5号仆从的方向飞去。
他打算让这两个血素仆从一起附着到杜姆身上，等对方无功而返的时候，跟着队伍回到静水镇。
中午。
4号仆从与5号仆从汇合，夏佐也刚好吃完午饭，带着满层的饱食效果和【体能充沛】，前往郊外的庄园训练。
…
当天晚上10点。
圣约克社区的家中。
夏佐看了一个晚上的书，去盥洗室里放水后，端着一本热水回到书桌前坐下。
他从抽屉里拿起空的元素储存瓶，打算制作一个元素瓶后就去冥想。
此时的4号和5号仆从视角上。
杜姆被套索捆绑着，在几个打手的押送下来到了鲇鱼树林。
在这之前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杜姆在发现自己没法儿追上安德鲁和罗斯之后，妄图骑马走进魔古斯山脉的小路，与身边的打手们诀别，逃离静水镇地界。
但是，那些打手们似乎是得到了德肖恩的指示，早就预料到杜姆可能逃跑了。
他们在第一时间掏出栓动步枪，威胁杜姆停下，然后用套索困住了对方，绑在马背上带了回来。
这才有了现在的景象。
杜姆被人抬进了大胡子炼金师阿甘纳的炼金室。
夏佐让4号和5号仆从离开杜姆的衣领，来到魔物炼金室的不同角落里待着。
6号仆从早已在此等候，就等着4号和5号仆从来帮忙望风，以便找到翻阅魔物炼金学典籍的机会了。
阿甘纳放下手里的药剂瓶，转过身看向地板上扭动的人影，拿起靠在桌边的拐杖，狠狠地抽在对方的脊梁骨上。
“你有麻烦了，杜姆！那枚被异株集团带走的高阶骨囊，可是我辛辛苦苦从东边运过来的精品！我还投入了那么多魔物精华，帮你们配置耦合仪式的材料，给你们找来仪式的法阵和祷词，寻找合适的饲养品。现在，你告诉我骨囊没了…”
阿甘纳用拐杖抽打杜姆，发泄心里的怒火，直到双臂发酸发麻了才停下。
地上的杜姆，嘴里塞着不知从哪撕下来的麻布，还被两层布条困住了嘴部，被抽打的时候，除了像铁板上的虾子一样抽搐，发出呜呜呜的惨叫以外，做不了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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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甘纳气喘吁吁地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摇铃晃动记下，朝着闻声走进来的手下说道：
“呼..把这家伙带给德肖恩。还有，给我准备好马车，我要去东边一趟。”
等手下把杜姆抬走后，阿甘纳端起桌上的酒壶喝了一口，嘴里嘟囔着，“该死的异株集团…害得我又得去一趟东边。浪费我的时间。我得收拾收拾出发了。”
他反锁了炼金室的房门，看了看堆满药剂瓶的置物架，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些东西也都带走..
夏佐看得眉头一皱，要是真让阿甘纳把魔物药剂和典籍都收进口袋里了..就又得和近在咫尺的魔物炼金学知识失之交臂..
好在阿甘纳没有储物空间之类的东西，他自己也觉得搬动大量药剂和典籍很麻烦..
他从置物架上拿了几瓶金属材质的药剂瓶，塞进炼金师长袍底下的口袋里，然后走进密室，将骨囊炼金学和血肉炼金学的典籍，以及自己的炼金日记，统统塞进一个兽皮包裹里。
书桌上还有几本书剩下。
但兽皮包裹的空间已被塞满。
阿甘纳无奈地吐了口气，手臂撑在床沿上，弯下腰，撩起床单，从床板底下拖出一个金属箱。
他把桌上的书塞进箱子，从书桌抽屉里找来三把锁，扣在箱子上，将箱子推到床底最深处藏好。
最后，阿甘纳背着沉重的兽皮包裹，提起靠在墙角的拐杖，将密室的门和炼金室的窗户牢牢封死，与门口的守卫沉声叮嘱别让任何人进去之后，踩着一浅一深的步伐离开了这里。
这是不是意味着，往后很多天里，都不会有人来炼金室了？
夏佐操控停在正门旁的5号仆从，在炼金室的门框上摸索了一小会儿，找到了一个可以艰难挤过去的小细缝。
通过5号仆从，他看到阿甘纳在树桥上走向鲇鱼森林东边，炼金室门前有两个站岗的守卫。
阿甘纳的炼金室，建立在一个用池树木料搭建的稳固平台之上。
而平台又建立在几棵被削去树冠的大树上。
要想进入炼金室，只有正门和侧面墙壁上的窗户这两个出入口。
夏佐让5号仆从附着到正门的房檐上，4号仆从则钻过窗户上的微小缝隙，来到炼金室侧面，监视脚下的湿地和附近的树丛。
至此，外部的监视工作就安排结束了。
下面该轮到停留在炼金室里的6号仆从出场。
阿甘纳把装有典籍的金属箱放在了床底下，用双层床单遮住。
夏佐从记事本上撕下好几页纸，对照着6号仆从的视角，画下炼金室密室的内部布局，将床单的褶皱痕迹、地上的纸屑位置等等记录在案。
只要是能用肉眼看到的任何地方，都必须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以便在看完书籍后，把密室归于原样。
金属箱上有三把锁，钥匙则在阿甘纳身上，理论上来说，除了暴力破解以外，似乎没有办法打开金属箱。
但夏佐有个想法。
他操控血点大小的6号仆从，钻进其中一把锁里看了看，觉得自己能用血素仆从解开。
这三把锁是弹子锁，锁芯的运作原理比较简单，没有采用复杂的防盗技术。
只要将多个不同高度的锁簧推至相同高度，锁芯便会被放开。
夏佐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在白纸上画出了三把锁的锁簧结构图，将6号仆从变化成对应的钥匙形状，插入锁孔后一拨，依次解开了三把锁。
金属箱里有6本书。
其中3本是魔精炼金学的典籍。
剩下3本是厚重的工具书，上面记载了许多魔物的资料，相当于是魔物知识百科。
阿甘纳虽没有把骨囊炼金学和血肉炼金学的典籍留下，但夏佐觉得，眼前的6本书足够看了。
…
在法师圣殿的炼金学派的理论体系中，要想提炼某种事物的精华，一般采用清洗剂清洗、恒温加热、溶解后过滤等炼金操作。
在魔精炼金学里，炼金操作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这门学科会利用魔物的习性来提炼魔物精华。
比如黑铁巨蟒。
要想提炼出它的魔物精华，必须得先学会饲养它，知道它喜欢吃什么样的食物、住在怎样的巢穴里，粪便的色泽和形态与其生理状态的关系等等。
把一条黑铁巨蟒养得蛇鳞紧凑、蛇皮干爽又平滑，蜕下的旧皮能与新皮粘连，成为同类中【完美】的存在，这才能算作是获得一条富含精华的黑铁巨蟒。
它的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宝贝。
蛇腹中的脂肪在与魔草一起加工后，可制作出蛇油膏，此物是熬制黑铁狂蟒精华的底药。
蛇鳞剥下后清洗干净，暴晒去除水分，磨成粉后与加热融化的蛇油膏混合，再加入纯净的蛇血，小火熬制，边搅拌边加入蛇蜕、蛇筋、内脏碎末等事物。
在坩埚内的浆汁凝结成硬块后，即可获得一小份黑铁狂莽精华。
这种炼金方法，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原始的巫术——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加到坩埚里，能熬出来什么，全看制作者的运气..
可偏偏，就是这这么原始的炼金方法，却制作出了魔物精华…
夏佐读完提炼魔物精华的部分后，在书桌旁啧啧称奇。
至于如何保存魔物精华..那就比较简单了。
黑铁狂莽的精华有腥味，容易招来蚊虫，还会长蛆，在阳光底下曝晒后，精华会迅速流失。
所以用一个密闭性极佳的玻璃罐来装它就行了。
其它的魔物精华也都是类似的情况。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魔物精华在提炼出来后有一定的保质期。
同一种魔物精华的保质期，会因为炼制手法的高低、炼金环境的不同而不一样，从1天到1个月不等。
教人如何保存魔物精华的这本书上，用了超过五分之四的内容，来传授鉴别魔物精华保质期有多少天的方法。
至此，魔精炼金学的核心部分就读完了。
剩下的内容均在讲解实验案例，以及提炼魔物精华时可能遇上的疑难杂症。
夏佐抱着膀子坐在书桌前思索了一下，决定按照优先级，把这六本书上的知识誊抄下来。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在抄完通用语的内容后，可以再抄一遍未知语言的内容，以此来自学未知语言，给将来阅读骨囊炼金学和血肉炼金学的典籍做准备。
誊抄的地点，不在家里的书房，而在静水镇。
誊抄者是1号仆从，而非夏佐本人。
所誊抄下来的纸页，也会保存在静水镇，而不是圣约克的家中。
这样，就能保证魔精炼金学的知识，不会被安茹儿不小心发现了，避免后续的一大堆麻烦。
夏佐看了眼桌上的时间。
银月联邦晚上11点10分。
明天是12月29日，假期的最后一天。
从12月30日开始，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夏佐也得回到波辛大厦里工作了。
所以留给他誊抄的时间，只有今天晚上和明天训练完之后的傍晚与夜晚了。
夏佐操控1号仆从飞出恶兽竞技场，来到市政厅的高层房间内，找到了囤放钢笔、墨水和白纸的房间。
这间房间里堆满了办公文具，旁边还有几间类似的文具仓库，基本上不会有人会来这儿，正适合作为誊抄的地点。
夏佐将1号仆从和6号仆从的视角并排放置在视野上，6号仆从翻书，1号仆从抄录，同时关注着4号仆从和5号仆从的视角，以防有人在这个时候进入阿甘纳的炼金室。
第19章 狩魔人之殇
魔精炼金学的誊抄速度比夏佐预想中快很多。
炼金学界的通用语言是炼金语言，他当了十多年的炼金师，早已吃透了这门语言的精髓。
魔物炼金学的知识体系，分为三个部分——培育魔物、提炼精华和保存精华。
提炼和保存精华，这两部分的实验环节采用炼金语言书写，拥有相对固定的格式。
夏佐在抄录几十份配方后，从中归纳出了6种常见格式。
他单独用6份白纸，对照着这6种常见格式，订立了6种模板。
往后在抄录配方时，只要抄写魔物素材的品名、数量、提炼步骤的操作时间点等名词、量词和数词即可，把这些词组带入到特定的模板中，便能得到一份完整的魔精配方。
培育魔物的内容，夏佐没有全抄。
考虑到血素仆从们在短时间内不会离开静水镇地界，他只誊抄了静水镇附近的魔物情报。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时间正好来到凌晨4点…
又差点儿熬了个通宵。
明天晚上可不能这么干了，不然会耽误第二天上班。
夏佐打定主意不再深入掺和三岛集团和异株集团的事情。
明晚最多操控血素仆从，把魔精炼金学典籍上的未知语言抄一抄，揣摩一下这门语言的逻辑，绝不让血素仆从去监视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
12月29日。
上午的10点钟。
夏佐施展风行术抵达了靠近郊外的庄园。
今天天气晴朗，寒风在耀眼的阳光照射下，也显得温和了几分。
庄园的后院里，光头正抱着酒瓶，懒散地晒着太阳。
雷克索尔见夏佐来了，从躺椅上做起来，问道，“我听说，你去英锐学府买了生物炼金学的课程。”
“呃..是的，大师。”夏佐点点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雷克索尔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脑袋，“我之前给你介绍了一下我的元素躯壳，是不是这个内容对你有所启发了？你想摸索一下，第四纪元的法师们，是怎么用魔物鳞片来武装元素躯壳的，对吗？”
夏佐再次点点头，“是的。这部分内容没有教材可看，也从没听其他人提起过。所以我很好奇。”
他边思索边说道：
“我没研究过裂肢武装是什么..也不知道血肉炼金术的原理..但是我有种奇怪的感觉…用魔物鳞片来武装元素躯壳，类似于使用炼金殖装武装躯体，而用奇物炼金学的产物来武装元素躯壳，与使用机械义肢很相似。”
夏佐停顿了几秒，接着说道：
“从冬幕节之前的那段经历来看，我觉得炼金殖装和机械义肢，作用在我们的躯体上，它们会取代我们的某一个部位而存在。
“但元素躯壳就不一样。在元素躯壳上安装炼金产物的时候，无需在我们的躯体上做什么改动。
“这可能是裂肢武装和元素躯壳最明显的区别了..”
“除此以外的话，我有一个推测。”夏佐抬起头，看向雷克索尔，“我根据现有的知识和经历，推导出一个结论..”
在说出这个结论之前，夏佐觉得有必要好好斟酌一下语气，检索一遍所有可能出现的纰漏。
在以雷克索尔为代表的法师圣殿众人眼里，夏佐对生物炼金学涉猎未深，尚且停留在能认出魔物品类和生长期的这一阶段，绝无可能接触到与【魔物精华】有关联的知识。
这四个字是只在魔精炼金学上才出现过的字眼，一定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夏佐思索了几秒，这才说道：
“我的推测是，裂肢武装与【元素】无关。不管是制造裂肢武装，还是使用裂肢武装，都无需用到不羁元素或乖巧元素。裂肢武装是一门完全脱离于正统炼金学的炼金体系。”
雷克索尔听到这话，沉默了片刻，“难以想象你的脑袋是怎么长得？仅凭我的几句话，还有教材上的知识，就抓到了裂肢武装的关键之处…你要是出生在第四纪元的话，即便不是纯血法师，也能成为大人物，甚至和那些老家伙们一起构筑圣殿也不是不可能…”
夏佐在弄清楚自由属性点的机制之后，也很想到类似第四纪元的环境中去。
因为那里肯定有很多待宰的魔兽和怪物。
没日没夜地与魔兽厮杀，快速攥取大量经验，通过金手指加点，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八维属性奇高的全才，畅快地遨游在天地之间..
现在呢..法师圣殿严格约束了地区之间的人员流动，以及不同地区之间的知识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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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生活在某一地区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到其它地方去，除非成为了高阶法师，拥有担任顾问的资格，才会得到异地赴职的机会。
这种情况下。
跨区域旅游不能成为现实。
敞开膀子施展血魔法刷怪更是奢望。
空有大量血魔法特长的夏佐，就像笼中的鸟儿一样被禁锢在了安全又舒适的环境里。
还好血素仆从们在内陆深处，给他带来了一丝刷怪赚经验的希望。
雷克索尔掏出一枚密讯指环，用手指拨了条密讯出去，等收到回复后说道：
“夏佐，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吧。”
雷克索尔坐回到躺椅上，拍了拍旁边的木凳，示意夏佐坐下。
“我曾和你提起过，血脉之力出现在第二纪元。法师圣殿收走了世面上所有与血脉有关的历史文献，将它们封存在圣殿的图书馆里。这让圣殿领地内的绝大多数人，从未知晓血脉之力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有了后天亲和后，学习炼金学，运气好成为法师便是跨越阶层的唯一出路。”
“但是不瞒你说。”雷克索尔用拇指指向自己，“我们狩魔人就是血脉之力的产物。在第四纪元的10世纪，我们被称为【变种人】。”
雷克索尔从药剂带上抽出5号适应药剂，拿着金黄色的药水瓶在面前晃了晃。
“这支药剂，你喝了有几天了，肯定感受到了它的好处。它能无痛苦、无副作用地加强你的躯体。你所要做的，无非是挥舞钉锤和盾牌，与我进行实战训练而已。”
夏佐全神贯注地看着光头点点下巴。
“可是你要知道，在第四纪元，适应药剂没有改良成现在这样的时候，它夺走了绝大部分服药者的生命。他们在无助的挣扎中咽气，带着世人的薄凉和蔑视，跌倒在狩魔人的营地的地下室里。只有我们这些变种人知道他们有多么痛苦与不甘。”
雷克索尔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似乎是曾经的经历让他伤得不轻，即便过去了千年之久也依旧能牵动他的思绪。
“让我们回到正题上来。”雷克索尔从炼金口袋里拿出两个金属盒，在躺椅上打开盒盖，展示出里面的20支药剂。
“1号至10号适应药剂，从名为【青草煎药】的试炼药剂改良而来。
“在第四纪元的时候，青草煎药的主要材料是叉尾龙脊髓液、飞狮怪毒腺、白化吸血女妖的舌头、欧薯蓣、长叶车前、曼陀罗根，以及可选材料白化巨型蜈蚣蛋白。它的底药则是母亲之泪、野黑麦汁和茅草汁液的混合物。”
雷克索尔指向放着11号至20号适应药剂的金属盒。
“那个年头的狩魔学徒，在喝完青草煎药后，会被灌下四支不同的煎药，然后丢进充满怪物的沼泽里待上一整个晚上，这项试炼名为梦境试炼。
“它能激发狼人之怒的药效，让狩魔学徒拥有黑暗视觉，使他们的【骨髓】和荷尔蒙发生突变，极大地提高身体上的优势。不过嘛，也会因此丧失生育能力。”
“骨髓…”夏佐重复了一下这个词。
骨囊炼金学里有本典籍，名叫《骨囊的制作与储存》。
夏佐暂时只看到了书名，没有阅读到书页上的详细内容。
但考虑到骨髓在骨骼中的地位，不难推测骨囊的核心很可能与骨髓有关。
雷克索尔也提到了骨髓。
听他的意思，狩魔学派是用药剂来改造人的骨髓，提升躯体素质。
既然狩魔学派和骨囊炼金学，均与骨髓有关，那二者肯定有相通的地方，说不定还有非常深刻的联系。
夏佐一下子抓到了重点，深吸了口气，问道，“大师，梦境试炼的煎药是哪些？”
“巨型螳螂眼药水，用达冈分泌物制作的达冈精华，变种蟹魔核心，以及用高等狼人毛皮制作的狼人之怒。这些东西早就消失了，湮没在第四纪元的历史中，告诉你也无妨。”
雷克索尔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最好不要往外说。”
“好的，大师。”夏佐点点头。
雷克索尔伸出手指，在1号至20号适应药剂上一比划，“瞧瞧这些原材料，光从名字上就知道了，没一样是不具有毒性的。把它们熬制成煎药，让接受过训练的狩魔学徒喝下，不就等于是杀了他们吗？”
雷克索尔按住夏佐的肩膀，有些懊悔地说道：
“试炼煎药是我们按照经验捣鼓出来的东西。因为极高的伤残率，我们的煎药一直不受重视，甚至会招来炼金师们的鄙夷。
“那个时候的狩魔学派，没有炼金师的帮助。
“这导致我们天真的以为是煎药的毒性引发了躯体的突变。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一直觉得煎药的毒性会在身躯被摧残的时候，让血肉组织和脏器发生突变。
“就像破而后立一样，煎药一边摧毁着我们的身躯，一边重塑它。
“你只要意志坚定，熬过剧痛，见到明天的太阳，就能完成突变。但如果意志松懈，放弃求生的欲望，就会立刻昏死过去，并在短时间内丧失生命。”
雷克索尔顿了顿，无奈地吐了口气，接着说道：
“第四纪元的12世纪，连续好几十年没有狩魔学徒通过青草试炼和梦境试炼。魔物依旧在这片土地上肆虐，狩魔学派逐渐凋零，法师们也被强大的异魔缠住了。”
雷克索尔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困惑。
“在狩魔学派即将断绝传承的时候，有一群炼金师不知从哪蹦了出来，找上我们，花大价钱买走了狩魔学徒试炼的药剂配方。
“他们钻研出了去除魔物素材毒性，保留魔物精华的炼金学。
“服用魔物精华的人类，不用经历痛苦，就能拥有魔物般身躯素质，力气、体能、反应速度远超常人。
“这类人，被称为第二代变种人。
“那个时候，我们狩魔学派残存的几个老狩魔人才明白，是魔物精华引起了躯体突变，而不是魔物素材的毒性。
“那帮炼金师给第二代变种人装上了魔物肢体，战力惊人，但因为没有元素亲和，无法使用元素法术，始终比我们第一代变种人狩魔人差一点儿。”
雷克索尔盖上适应药剂的金属盒，塞回到炼金口袋里。
“再后来，那些炼金师不满足于挥舞魔物的肢体了，而是想要打造【完美】的躯体。
“他们用魔物的肢体构筑人类的身躯，最后只得到了一堆非人类的怪物。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调转了研究方向，用金属打造人形躯壳…这就催生出了裂肢武装的两条分支——使用魔物肢体的炼金殖装，以及使用钢制品的机械义肢。”
雷克索尔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这两条分支无一例外地遇到了一个麻烦，这个麻烦就在这儿，我们的脑子。那帮炼金师发现，人类的全身上下只有脑子这东西无法用魔物素材或是炼金产物代替。”
“大脑很脆弱，稍微用刀搅一下就会烂掉；又很娇贵，必须在我们的头颅内才能存活。最关键的是，那帮炼金师发现，如果一个人的手臂、大腿，甚至内脏没了，这人仍然可以存活，但如果没了大脑，必死无疑，即便活了下来，也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雷克索尔直视夏佐.
“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那帮炼金师认为是寄存在大脑里的灵魂在操控人类。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灵魂在哪，好把它转移到魔物素材或是机械义肢上…他们进行了大量的活体实验，铸就了罪恶遍地流淌的【动荡与血腥之年】。”
第20章 押题
狩魔大师的庄园后院内。
宁静的寒风吹过训练场。
雷克索尔拍拍夏佐的肩膀。
“前天你去英锐学府买了生物炼金学的教材之后，圣殿的内殿就讨论了一下，他们认为以你的炼金资质，想要抓住裂肢武装的关键之处不成问题。
“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你所说的裂肢武装无需元素是对的，因为它的理论基础是魔物精华带来的突变。”
“用你们炼金学派的说法来说的话..”
光头摩梭着光滑的脑门，在脑海里回顾了一下拗口的词汇和语句。
“【用魔物精华定向引导人类躯体发生指定突变，再以与突变相匹配的魔物肢体或机械义肢进一步强化人类躯体。】这就是裂肢武装的核心了。”
夏佐用心记下了光头所说的内容，耐心等待对方袒露此番交谈的目的。
雷克索尔拿起先前接发密讯的指环晃了晃。
“法师圣殿有了新的安排。
“既然你的炼金资质决定了你必然会发现魔物精华的存在，那不如向你开放相关的教材和炼金室。
“不过，不是无偿的。你将以研究员的名义进入波辛大厦的高级生物实验室，一边完成研究工作，一边学习有关的知识。”
夏佐眉毛一扬，浮现笑意，“那再好不过了。”
说到底，炼金学派的知识用起来肯定比大胡子炼金师阿甘纳的靠谱，有了炼金学派提供的教材后，阿甘纳的藏书最多只能当作参考书籍来对待，而非指导实验的理论书籍。
“在此之前..”雷克索尔站起来说道，“你得先晋升为大师级毒物炼金师才行。这还没完，你在成为完成晋升考核后，还要去圣殿的外殿进修，学完了毒物炼金学大师级阶段的教学内容，才能正式开展研究工作。”
晋升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考核资格，需要去英锐学府兑换，价格为1000点公民积分。
这门考核不会统一安排考核时间。只要兑换了考核资格，就能乘坐飞空艇去银月城参加考核。
参加考核所需的东西，夏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去兑换考核资格，买上飞空艇的艇票即可。
正好银月联邦范围内的异魔数量锐减，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没什么事情，可以在这段比较空闲的时间里，把晋升考核和进修事项给完成掉。
“大师，那我先好好筹划一下，争取未来一周内就出发。”夏佐摸出维克斯的密讯指环，“需要我给维克斯主管说一声吗？”
“当然。”雷克索尔一点头，“你进入生物研究组后，他依旧是你的主管。”
光头等夏佐发完密讯了，一拍手走向武器架，“好了，开始训练吧。”
…
当天傍晚回家之前，夏佐顺道去英锐学府兑换了1份晋升考核资格证。
兑换资格证的时候，随之附赠了一本记载着注意事项的手册。
手册上说，晋升考核分为三个环节，通过当前环节的考验后，才能进行下一环节，一次性通过三轮考验，才算作是完成了晋升考核。
按照考生自身的炼毒实力不同，晋升考核会持续1个月至2个月不等。
在此期间，考生不能使用法术和私人的炼金道具。
像是炼金口袋、生命炼金石等物品，均要存放在指定位置，等考核全部结束后才能拿回来。
值得一提的是，每位新晋的大师级炼金师，都会获得一次进入圣殿进修的机会。
夏佐要是成功晋升为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话，便会拥有2次进修机会了。
以后如果再通过了其它炼金学的大师级晋升考核，还能再拿到额外的进修机会。
晚餐的时候，夏佐和安茹儿、珍妮丝商量了一下晋升考核的事情。
他明确提到自己可能会离家大约1个月的时间，
珍妮丝一听夏佐要去“参加晋升考核”，两只眼睛顿时瞪大！眼底全是崇拜的神色。
“好好读书，珍妮丝，尤其是毒物炼金学的实操课程，一定要认真学，养成课前预习，课上认真炼毒，课后自己总结反思的好习惯。”夏佐看着她呆呆的样子笑道。
英锐学府的毒物炼金学也讲究炼金潜质。
在晋升为入门级毒物炼金师的当天，也会有测量炼金潜质的考验，不过比星夜学府复杂多了。
考题不再局限于黑目毒剂的精炼粉末配方。
英锐学府的毒物学教授会从庞大的入门级毒物配方里，随机抽取一个会涉及到所有炼金操作的配方，交由考生来炼制。
这在学府里已经不是秘密了，很多学生会提前准备——例如，在学府内租用冷凝坩埚、或是在学府外的炼金师协会里学习可能考到的配方。
为了筛选出真正拥有炼金潜质的学生，英锐学府的教授会一边提高考试难度，一边调整评分标准，将考生的平时表现也纳入到考核之中。
夏佐清楚记得，当初自己“全自动”般的自主学习习惯，深得库洛夫教授好评。
他的这套行为模式，可能在英锐学府这里不适用，因为英锐学府的毒物炼金学人数不少，并不是像星夜学府那样只有1到3个人。
不过嘛，学习本身就是靠自律。
而能够做到自律，正是因为知道自律的好处。
夏佐现在就是珍妮丝的榜样，只要足够自律，在学府内多用功读书、炼毒，将来还是有机会晋升为大师级炼金师、进入圣殿进修的。
安茹儿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后，含笑补充了许多在星夜学府里的学习往事，最重要的是夏佐那套应付通识考试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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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回忆加深，过往的经历在眼前呈现。
夏佐和安茹儿察觉到了彼此的情绪波动，最终以感概岁月流逝，叮嘱珍妮丝抓紧在校的学习时间作为收尾，结束了饭桌上的话题。
书房内。
夏佐叉起果盘里的水果，往嘴里送了一口甘甜的苹果片，回想起今天白天雷克索尔所说的话。
雷克索尔是一个严格遵守法师圣殿律令的人。
夏佐数次向他询问纪元历史，对方都没有给出回应。
今天，雷克索尔却主动袒露了狩魔学徒试炼药剂的配方，以及狩魔人在第四纪元的一部分历史。
这很难得。
应该是雷克索尔在用密讯指环，和圣殿内的实权人物商量后，得到了明确指令，才会这么做的。
夏佐又往嘴里塞了几块苹果片，拿起考核手册读了一遍。
晋升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考核内容，目前暂且无从知晓，考试资格证和手册上均没有透露。
夏佐所能做的，就是提前准备好元素毒素的精炼配方，以及剥离精炼后产生的额外毒效时所需要用到的底液配方。
除此以外..
夏佐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英锐学府的毒物炼金学教材看一遍，避免联邦这里的毒物炼金学知识与星夜学府所传授的内容，在细节上存在会影响考核的偏差。
见习级阶段的毒物炼金学教材，珍妮丝那有。
入门级及以后的教材，在兑换考试资格的时候，他也一并兑换了。
夏佐找来一个记事本，在上面列下所有待完成的事项，初步定下来乘坐1月3号的洲际飞空艇前往银月城。
他向维克斯主管请好了长假，在通过考核以及进修结束之前，可能都不会回波辛大厦了。
还有一件事..
夏佐支着下巴，看向自己的血素仆从。
他不确定自己进入圣殿外殿后，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毫无阻碍地控制血素仆从。
进修学习的地方，应该是圣殿中靠近核心区域的地方。那里可能会存在很强的侦测法术、防御结界等事物，有很大概率会干扰全类型的法术。
所以得提前安排好血素仆从，防止它们在接收不到指令的情况下，被静水镇的其他人发现。
夏佐在记事本上画下4个圈，标上1、4、5、6，再把它们圈起来，打上几个感叹号，以此来提醒自己妥善安顿血素仆从。
做完了这一切，夏佐扫了眼血素仆从们的视角，见没什么异状，便沉下心来阅读见习级的毒物炼金学教材。
安茹儿则在帮珍妮丝整理明天要带去学府的东西。
从明晚开始，珍妮丝就会住在学府里，等下次小长假的时候才会回来。
…
深夜11点。
书房内。
夏佐放下英锐学府的毒物炼金学教材，站起来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拉开窗帘，面朝着天上的月亮活动自己的双肩和脖子。
从几个小时的阅读经历来看，英锐学府传授的毒物炼金学更细致，所涉及的内容更全面。
在见习级和入门级这两个阶段，星夜学府和英锐学府所教授的知识差不多。
它们的差异集中在分离基础毒素上。
星夜王国所在的西大陆，没有天然诞生的魔物、魔草和魔矿，只有凡物素材。
在分离凡物素材上的毒素时，分离操作的难度比较小，而且容错率高，出错的后果也比较轻微，一般不会危及生命。
东大陆有大量魔物、魔草和魔矿存在。
分离毒素的难度比较高，有的时候还带有危险性。
不过，分离凡物和魔物素材毒素的方法大同小异。
夏佐只要牢记操作纪律，严格遵照指导进行实验，确保分离过程不出错，就能通过与分离毒素有关的考验了。
从毒物炼金学的熟练级阶段开始，星夜学府和英锐学府的教学内容有了比较明显的差别。
首要表现在解毒素方面。
星夜王国的自然环境，相比于东大陆温和许多，自然界中的复合毒素毒效不是很强，所对应的解毒素成分也就不复杂了。
在传授解毒素知识的时候，无论是教材，还是负责讲课的碧翠丝院首，都会把解毒素教学内容进行简化，以匹配星夜王国的自然环境。
在银月联邦这里，复合毒素的毒效更加猛烈，也更加复杂，相应的，解毒素的制备难度也会更高。
英锐学府的熟练级毒物炼金学教材上，关于制备解毒素的内容占据了很大的篇幅。
【复合型解毒素】是一个重要的难点。
所谓复合型解毒素，指一次性解除30种以上毒效的解毒素。
夏佐从业近十年以来，遇到过毒效数量最多的事物是血魔躯壳。
血魔躯壳带有的毒效数量，与血魔自身的血纹品质无关。
夏佐在读到复合型解毒素的内容时，特意在脑海里翻出了两个月前的探知结果。
他一共遇到了13只血魔——1只高阶血魔和2只普通血魔。
组成高阶血魔的11只血魔中，有10只曾被关押在波辛大厦的地下实验室里。
夏佐鉴定过其中9只血魔的躯壳。
探知术对这些血魔的反馈信息显示，实力最强的是岁数最大的血魔——霍桑默珐，但它被万能解毒剂解除了血魔躯壳后，被圣殿护卫带走了。
伊博伊克是血纹品质仅次于霍桑默珐的血魔。
夏佐记得，伊博伊克因为躯壳内的毒效数量只有9种，成为了第一个被常规手段破除掉躯壳的血魔。
其余血魔的躯壳毒效数量，均在12个以上，但没有一个超过20个的。
所以，在研究破除血魔躯壳的解毒素时，波辛大厦里的专家级毒物炼金师们没有去炼制复合型解毒素。
夏佐也不例外。
当他阅读完复合型解毒素的内容后，立马意识到这可能会成为考点。
以他两世加起来超过20年的考试经历来看，复合型解毒素足够难，足够陌生，也足够让考生出错，是筛选考生的绝佳考点。
出题者不用它当作考点，完全没有道理！
它必然会出现在晋升考核中！
更何况考试手册上明说了：
【整场晋升考核会持续1个月至2个月不等。】
夏佐思来想去，以他现在的炼毒水准，只有涉及复合型解毒素的考题能够困住自己1个月了。
必须得好好研究一下。
夏佐在书上做好记号，看向桌上的台历。
今天是12月29日。
1月3日出发之前，他有3天的时间来巩固复合型解毒素的知识。
最好的方法是，去英锐学府里租一间毒物炼金室，参照教材上提到的炼制思路，好好地演练几遍。
嗯..就这么定了。
夏佐点点头，打算明早跟着珍妮丝一起去学府，把小姑娘送进宿舍后，就去兑换毒物炼金室的使用权。
书房外面。
安茹儿和珍妮丝已经在休息了。
夏佐读完了英锐学府的教材，调出血素仆从们的视角。
考虑到未来一个月的时间，要以晋升考核为重，他决定暂时不去花费时间誊抄魔精炼金学典籍上的未知语言了。
毕竟，破解一门语言所需的时间可是非常长的，会耽搁正事。
夏佐操控炼金室内的三只血素仆从飞出三岛集团的基地，与停留在静水镇的1号仆从汇合。
当晚后续的时间里，夏佐找到了一个好地方，来安置自己的四只血素仆从和誊抄好的魔精炼金学笔记。
第21章 招聘
12月30日至次年的1月2日，下了一场持续良久的大雪。
夏佐每天早上顶着风雪，飘飞到英锐学府里，在毒物炼金室里钻研复合型解毒素，每天晚上7点钟才回家和安茹儿团聚。
珍妮丝住到学府之后，夏佐和安茹儿终于能有机会深入交流了…
新年的1月3日。
今天屋外的天空上终于绽放了一丝阳光。
上午9点的时候，天上的云层疏散开来，太阳在雪地上洒下光芒。
夏佐在家里吃完早餐，把厨房收拾好，带上自己的炼金口袋，施展风行术前往波塞顿的简易机场。
机场是军民两用的，位于波塞顿市西边五六公里的地方，旁边紧挨着驻军的营地。
夏佐在距离机场一公里开外的地方，解除风行术，变成人类形态，汇入乘客的队伍中，走向机场大厅，不然会从高处眺望到军营里的布局，触犯联邦的法律。
作为平民来说，偷窥到了军事禁区，会被拘留并接受审查，严重情况下可能会罚款或判刑。
对于法师学徒和正式法师来说，违法犯罪的处罚就没这么简单了。
他们会被吊销某些施法执照，例如价值300点公民积分的风行术许可证，还会被限制学习法术或是深层冥想。
总之，在银月联邦这里，有多大能耐就要承受大的监管。
到了飞空艇上更是如此。
因为飞空艇的气囊里填充的是密度较轻的炼金气体。
它不可燃。
但价格昂贵。
要是被飞鸟或是法术戳破了气囊，不但会让乘客的生命安全置于危线，还会损失数以吨计的炼金气体。
为了把飞在天上时可能发生的意外降到最低，每个乘客都会被严格检查。
夏佐虽然有星夜女士照应，本身的公民等级也很高，但依旧无法免去这道手续。
他身上的两个炼金口袋，都被机场安检人员翻了个遍，等登上洲际飞空艇的时候，手腕上还多出了一副施法报警手镯。
不管施放多小威能，多么隐蔽的法术，都会触发手镯的报警装置，发出尖锐的蜂鸣声，招来乘务人员。
他兑换到手的风行术许可证，只是基础版本，只在城区范围内有效，不可以在郊外使用。
参照联邦地图，用风行术或飞行术，在城市之间、州与州之间穿梭，需要兑换高级许可证，升级价格为700点公民积分。
300点+700点，总计1000点的开销，才能换来比较自由地在联邦范围内使用风行术的权利。
夏佐坐在吊舱内的软椅上，手里捧着一本炼金学教材，抓紧考前的最后时间，来检查自己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这艘飞空艇是直达银月城的，中途无需转站或换乘。
上午9点出发，傍晚之前就能抵达目的地。
银月城的城区规模比波塞顿市更大，周围散布着六个卫星城市，彼此之间用宽敞平整的马路连接，道路两旁是绿茵带。
从高空俯瞰银月城，有种花园城市的感觉。
市区里高楼林立，20层高的楼房在这里随处可见。
中央城区竖立着两幢月牙型的30层楼房，这两幢楼房一左一右地立在一片10层楼群两侧，三者合在一起就像一个巨大的下弦月一样。
据飞空艇上的旅游杂志透露，这片建筑物是银月城的著名地标。
那一片10层楼群是公民中心。
位于公民中心西边的月牙楼房是博英学府的教学楼，而东边的月牙楼则是当地的第3类灾害响应部办公楼。
夏佐下了飞空艇后，所要去的地方就是博英学府的大楼。
博英这两个字，他曾听闻过。
仔细回想一下，第一次知道博英学府的存在，是在星夜王国的斯布瑞尔城的战士公会内。
当时他正在追踪东大陆研究员中的叛徒，从名叫艾米莉的草药炼金师口中得知，这群来到西大陆的研究员，都毕业自博英学府。
从那时到现在，三四年的时间过去了，这群研究员应该回到银月联邦了。
夏佐在博英学府的法师公会大厅里转了转，在一处布告板前看到了星夜岛研究员的招聘启事。
他的内心滋生了一个念头。
能不能安排一只血素仆从，附着到通过招聘面试的研究员身上，跟着跨洋飞空艇，前往西大陆？
这件事有两个地方极具不确定性。
其中之一是极亘风暴。
它作为盘踞与海洋深处，阻隔东西大陆的黑色风暴，可以使身处西大陆的夸珞乌齐无法感应到东大陆的传承者，那是否也能阻挡夏佐操控位于西大陆的血素仆从呢？
有这个可能性。
这个世界上能让血素仆从的【解散】按钮失效的东西，除了异魔教会掌控的暗室以外，其次极有可能是极亘风暴了。
眼前的招聘启事上，明确提到了一条信息：
【任何一位应聘此职位的研究员，都必须接受殿堂法师的侦测法术。】
夏佐要是没推测错的话，出发前往西大陆之前，以及抵达西大陆之后，应该会分别接受一次侦测。
出发前的侦测，由联邦内的殿堂法师来执行。
抵达西大陆之后，应该是碧翠丝院首来执行。
这便是第二个不确定因素了——夏佐没把握能保证血素仆从通过殿堂法师的侦测，而且真要被碧翠丝元首发现了血素仆从和他的关联..那场面可能会有些尴尬..
所以..派遣血素仆从去西大陆这件事，得好好谋划一下。
夏佐伸手从张贴招聘启事的布告旁，拿了一份招聘文件，打算找机会研究研究。
招聘信息上显示，距离结束公开招聘还有1年多的时间。
博英学府为了彰显公平、公正，会在研究队伍正式出发前，公示入选者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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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到时候，夏佐找到了克服极亘风暴和侦测法术的方法，可以按照名单上的信息，挑选一位幸运研究员来当作血素仆从的载体。
嗯…这么一想的话，在离开银月城前，得在这里放置一只有5点精神属性值的血素仆从，以备不时之需了。
夏佐把手上的招聘文件收进公文包里，到大厅的柜台上用考核资格凭证兑换了准考证，以及一张单人宿舍的门禁卡。
他在心里用【血缘感应】给正在冥想的安茹儿留言，告诉对方自己已抵达银月城，刚在博英学府兑换好准考证，还拿到了招聘西大陆研究员的招聘文件。
第22章 辅助
晋升考核准考证的背面，有一份简略的考程安排表。
夏佐将在明天进行第一个环节的考验。
本环节的考验分为上午和下午两场。
当天上午8点开始，下午6点结束。
午饭在考场里吃，会有元素仆从送来，内急则在教室附带的独立盥洗室里进行。
在下午6点之前，夏佐必须在规定时间内，给出所有考题的答案。
进入考场之前，他要将身上的炼金道具统统留在宿舍里，包括炼金口袋、炼金石、两枚附魔胸针。
他只能穿着普通衣物参加考验，同时手腕上必须戴着施法报警装置。
考场经过炼金学和附魔学改造，没有窗户，四面墙壁上有许多光亮微弱的法术纹路。
这些布置在墙面上的法阵，可以屏蔽掉所有具有“隔空传话”或是“记忆回溯”等考试作弊功能的法术。
夏佐在考场里坐下的时候，他的四周环绕着十余枚透明玻璃球，每颗玻璃球里都有一只炼毒大师的监视守卫。
在这种被密切关照，阻止施法的情况下..
夏佐斗胆尝试了着调出血素仆从的视角…
手腕上的施法报警装置没有报警，教室墙壁上的屏蔽法术法阵也没反应，就连近在咫尺的监视守卫们也没有察觉异状..
坐在考试教室里的夏佐，发现自己依然能够顺畅地操控血素仆从，而不惊动周围的炼金道具、附魔材料和监考教授们。
纯血魔法…远比他预想中神奇。
他究竟是通过怎么的方式，与自己的血素仆从们联结在一块的呢？
夏佐脑海里蹦出了这个问题。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探究此问题的好时机。
夏佐在十几道目光的注视下，端起桌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将与考试无关的思绪抛到一旁，安心等待考试开始。
本次考试的出题方式与以往的笔试略有不同。
监考教授现场出题，他们既是监考者，也是出题者。
由于这一特殊性，夏佐不能跳过考题，必须作答后才能进行下一题。
考卷也不再是承载考题的载体。
取而代之的是夏佐再熟悉不过的银沙，教授们将会用它来出题。
讲台上堆积的银沙飘浮了起来。
夏佐正前方的第一颗玻璃球射出一道光束，光芒落在银沙上，操控沙子变化成了数十个文字和一株银沙构成的“毒草”。
这位未知姓名和身份的教授，要求夏佐先鉴别这株“毒草”可能包含的基础毒素。
这似乎是一道比较简单的毒物知识问答题。
夏佐读了一遍银沙构成的文字，又看了眼“毒草”，悄然释放出探知术，眯起的双眼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还记得在星夜学府里，参加通识课程考试的时候，学府的教授为了降低一些考试难度，特意在装着考卷的皮箱里，放置了考题中提到的药草和矿石样本。
那时候，夏佐要是一下子没想起来答案，还能通过对样本释放出探知术来得到思路。
现在嘛…
对着“毒草”释放探知术，只会得到对银沙的探知结果——银色的沙子...并不能拿到“毒草”的具体信息。
夏佐必须得对照着“毒草”的样式，到【知识储备】里搜寻对应的知识点，然后才能进行作答。
这种出题方式，无形中把本轮考试的难度又拉高了一截。
夏佐抛去杂念，沉下心仔细打量毒草的细节，渐渐发现这道题里的难点所在。
在毒物炼金学领域，对【毒草】有唯一的解释，它专指自然生长在草地上，对人体健康有负面影响的有毒植物。
这句话里有三个因素，缺一不可。
它们是【自然生长】、【人体健康】和【负面影响】。
如果一株植物对人体健康有负面影响，但它在自然界里不存在，是通过炼金学制作出来的，那它就不能称之为毒草，而应当称为炼金产物，或是像这道题目中那样，以带双引号的“毒草”来称呼它。
简而言之。
银沙变化出来的“毒草”，不是自然生长出来的。
夏佐在脑海里查阅了1分钟【知识储备】，没有找到与“毒草”百分百匹配的毒草，倒是有5种毒草，与“毒草”有些相似的地方。
看来，出题教授是把这5种真实存在的毒草的特征糅合到了一块，捏造了一个并不存在“毒草”来考验夏佐。
等于一下子考察了夏佐对5种毒草的掌握程度...
必须把5种毒草含有的基础毒素都准确地说出来，才能算作是正确作答。
第一题的难度就这么高啊…夏佐嘴角一抽，斟酌了一下语气，用平稳地语调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第一题结束。
出题教授操控银沙变化成一块奇形怪状的“矿石”，给出了第二道考题。
这块“矿石”为球形，表面上有数个突起物，有的突起物是正方体，有的是锥体。
夏佐要鉴别出“矿石”上可能带有的基础毒素。
依照上一题的经验，夏佐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与“矿石”外形相似的矿石，不出所料地，找到了3个符合“矿石”特征的矿石。
但夏佐没有立刻作答。
他发现了一个可能存在的陷阱。
众所周知，银沙是银色的。
用它变化出来的道具，也是银色的，无法表达其它颜色，这是用银沙来出题时绕不开的缺陷。
毒草的颜色肯定是以绿色为主的，这既是常识，也有一定的炼金学依据。
但矿石就不一样了。
它的颜色多种多样，黑的、白的、深棕色、银色等等。
如果把矿石的颜色，也考虑进来的话，这道题的答案就很多了，因为带有银色外表的矿石非常多…
夏佐深吸了口气，为自己的思绪感到困惑，不知道是他自己把这道题想复杂了，还是出题者有意为之…
他搓着下巴，仔细地把“矿石”的每处细节刻在脑海里，然后闭目冥思1分钟，蓦然弄懂了这道题目的关键点。
“矿石”表面的突起物有两种。
一种是正方体，一种是锥体。
后者是前者的一部分。
一个正方体只伸出一个角的话，露在外面的那部分看上去就是锥体。
如果把“矿石”表面的突起物，均看作是正方体，且“矿石”颜色为银色的话，那这道题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本着“作答要尽量做到全面，让批卷老师自己去找得分点的原则”，夏佐把自己想到的所有答案全部说了出来，力求做到滴水不漏。
上午的考场里，十几位监考教授轮流出题，每位出10题，一轮下来已是正午时分。
夏佐吃了元素仆从送来的午餐后，稍作休息便再度投入到答题之中。
下午的考试难度徒升！
夏佐光凭自己的记忆力和金手指的【知识储备】，已不能做到立刻给出答案。
因为考题内容不但与毒素的知识点有关，还涉及到了对冥想炼金台的运用了。
以其中最简单的一题为例。
出题教授会给36种不同的基础毒素，要求夏佐在10分钟内，用冥想炼金台推演出这3种基础毒素，能制作出多少种具有指定毒效的复合毒素。
这道题的第一个考点是，用冥想炼金台推演出来的复合毒素必须具有指定毒效。
其次，得把符合条件的复合毒素数量精确地统计出来。
需要格外注意的是，不管是上午的考试，还是下午的考试，夏佐面前的书桌上都是没有纸和笔的。
要想计算出复合毒素的数量，只准许使用心算。
元素仆从会提供稀释过的凝神药剂，以供考生进入深层冥想，使用冥想炼金台来推演题目的答案。
没提的冥想时长只有10分钟。
时间一到，夏佐便会因药效消耗殆尽而退出冥想，并且要立刻进行作答，否则这道题会当作0分处理。
显然，下午的考试，着重考验冥想炼金台的使用熟练度。
夏佐稍作思索，确定了解题思路：
先推演出题目中的指定毒效和哪个基础毒素有关，然后再用心算的方式，来计算出符合条件的复合毒素数量。
说是心算..其实是操控深居内陆的血素仆从动笔计算..
12月的最后两天，夏佐通过1号仆从，在静水镇附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落脚点。
城镇西北边，前往水库的路边有座黄山，山的背面有一个熊类的洞穴，在被原主人抛弃后，现在成了血素仆从们的地盘。
血素仆从的射击装置，誊抄的魔物炼金学笔记，还有一大箱白纸和钢笔、墨水等等事物，都很好地藏在洞穴深处。
洞口用坚硬的岩石和精心编织的草皮作为伪装，5号和6号仆从守在洞口，容纳着重物压住岩石，防止封住洞口的岩石被小动物们顶开。
1号仆从在洞穴里操控钢笔，4号仆从点亮炼金灯具，同时帮1号仆从翻动白纸。
夏佐眯着眼，摆弄指头，佯装心算，分心操控血素仆从们用钢笔和白纸计算复合毒素的数量。
他验算了几遍后，向出题的监考教授报出了自己的答案。
其余的考题大同小异，均涉及到了心算和冥想炼金台。
随着时间推移，题目难度逐级上升，所涉及到的基础毒素数量从个位数增长到十位数。
夏佐使用冥想炼金台推演复合毒素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即便有血素仆从帮忙左臂，他也感到十分吃力。
傍晚6点，考试结束时间一到，守在考场门口的元素仆从就拉开了房门。
飘浮了一整个白天的玻璃球们，飘进了讲台里。
夏佐脸色有些泛白，吸了口气，走向房门。
连续高强度的答题，让精力和体力消耗得飞快，即便反复进入深层冥想也没能恢复过来。
他脱下手腕上的施法报警装置，放到门旁的置物架上，一边去往学府的餐厅，一边用【血缘感应】和刚下班到家的安茹儿聊天。
“考试难吗？”安茹儿在心里问道。
“难度挺高的。尤其是下午的考题，要用冥想炼金台推演复合毒素。今天下午进入深层冥想的次数，比我上个月都多…”夏佐在餐厅角落里做下，在菜单上点了一份经典牛排套餐，拿起摇铃招来元素仆从。
“哦~今天的考试成绩什么时候能出来呀？”安茹儿继续问道。
夏佐从上衣口袋里抽出准考证，看向背面的日程表，“晚上就能知道分数了。到时候会有信件投到宿舍门旁的信箱里。我觉得应该能通过..哎..我也不清楚。下午的出题方式是以前没遇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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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安茹儿发现夏佐的情绪有些低沉，宽慰道，”肯定没问题的，大不了回来再准备一下，等准备充分了再去考。”
夏佐等着元素仆从端来食物，在心里说道，“等晚上拿到了测验成绩再说吧。要是我能一次性通过的话，你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去女子柔术馆多锻炼锻炼。把按次结算的会员卡，换成月卡或者季卡，再报一个培训班。这样晚餐之后，睡觉之前的时间就能打发掉了。”
“唔..好像是哦。”安茹儿顿了顿，她心里还是觉得夏佐准能通过考试，“那我现在去那儿看看吧。待会儿再和你商量费用。”
“好。多穿点再出门，别冻着了。”夏佐在心里叮嘱了一句，切开元素仆从端上来的牛排送到嘴里。
他心里其实很是忐忑。
上午的考试，他能确定自己拿到了满分。
但下午的考试很难说了。
最开始的考题，出题教授只指定1个毒效。
后来，出题教授指定的毒效数量逐渐增多，最后竟然达到了9个之多。
这是什么概念？
在最后一道题里，出题人要求夏佐在20种基础毒素里，组合出拥有指定的9个毒效的复合毒素，并统计出这些复合毒素的数量。
答题时间依旧只有10分钟。
夏佐光是用冥想炼金台锁定与这9个毒效有关的基础毒素，就花去了将近10分钟…
剩下的十几秒，根本不足以计算出复合毒素的数量。
他只能凭借以往的炼毒经验，报了个近似的数字给监考教授。
要是下午的考试没及格，那就只能提前收拾东西回家了…
夏佐吃完晚餐后，乘坐电梯来到博英学府的花园里，在一片湖泊旁边转了几圈，平复下内心的紧张情绪，这才往宿舍走去。
第23章 环息虫之谜
夏佐在博英学府的落脚点，位于学府大厦的17层，那是一间三十平米左右的单人宿舍。
站在宿舍门前的长廊里，可以眺望银月城的南城区，将繁华的夜色，灯火通明的商业街尽收眼底。
夏佐将手伸进门旁的信箱里掏了掏，拿出一个信封，撕开封口，抖开信纸，看到了上面的文字：
【致考生夏佐：
【你在今日的晋升考试第一环节中，获得了96分的成绩，通过了本环节的考验。请按照准考证上的指示，于明日上午8点前，抵达指定的毒物炼金室。
【使用准考证即可解锁毒物炼金室的门禁。
【进入考试场景后，请阅读书桌上的第二环节考试手册，并严格按照手册上的事项进行炼毒实验。
【博英学府，教务部，晋升考核工作处留讯。】
“第一轮考试通过了！”夏佐和安茹儿说道。
“好棒！”安茹儿在心里笑道，“我正在听接待员介绍课程。等你通过所有考试了，我再来缴费。”
“嗯嗯。我先去洗漱了，然后等你到家了再冥想。”夏佐推开宿舍门走进去。
晚上8点多。
安茹儿到家后飞快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钻进被窝里，在心里抱怨被窝太冷了…
夏佐躺在博英学府的宿舍里，安慰了安茹儿几句，和对方一起进入了深层冥想。
…
次日清晨。
夏佐从深层冥想中醒来，洗漱了一番后前往餐厅。
这个时候正好是学府学生前往教室上课的时间点，大厦的长廊里，随处可见穿着炼金师长袍的高材生们。
博英学府的学生有个特点，他们中法师学徒占大多数，法师仆从很少。
银月城作为联邦范围内的教育中心，当地的炼金学通识教育普及程度非常高。
从见习级到熟练级阶段的教学任务，已经下放到了社区学校中。
博英学府则负责传授专家级的教学内容。
全联邦范围内，想学到专家级以上的炼金学，都得来博英学府。
所以能进入博英学府深造的，基本上是法师学徒这一级别。
当天上午的7点40分。
夏佐提前20分钟来到了准考证上指定的毒物炼金室。
他推开厚重的金属房门，一间充斥着炼金灯具光芒的大炼金室呈现在眼前。
一道透明的玻璃隔断将房间分成了两个部分。
高级炼金台、置物架、书桌、冲淋室、放有炼毒皮袍的衣柜，以及一把用玻璃围住的躺椅，放置在靠近门口的外侧区域。
监考教授们的玻璃球，则在玻璃隔断后方的内侧区域，安静地躺在各自的金属支架上。
玻璃球见考生进来了，缓缓地从柔软的底座上飘浮起来，球体里的监视守卫开始工作。
夏佐意识到，在踏进房门的这一刻，这一环节的考试就已经开始了。
他走进门边的冲淋室，穿上炼毒皮袍之后才走向书桌，而不是第一时间直接拿起书桌上的考试手册。
第二环节将持续7天。
整整7天。
连每晚的深层冥想都得在炼金室里进行。
那把放在玻璃围栏里的躺椅，就是夏佐未来7天的冥想场所。
至于吃、喝、内急…则悉数依靠考场提供的功能药剂来解决。
本环节的考题主旨单一：
炼毒。
大量的炼毒。
第一步是制作出经过1次精炼的元素毒素，鉴定出产物的所有毒效，并制作出剥离额外毒效的底液。
早在来到东大陆之前，夏佐就在星夜学府里吃透了精炼元素毒素的有关内容。
现在操作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夏佐在心里给安茹儿留了个密讯，告诉对方自己要潜心炼毒7天，不能受到打扰。
收到安茹儿的回复后，他用了半个小时来熟悉炼金室里的炼金器械性能，接着便进入了一言不发地炼毒状态。
不到两天的时间，夏佐就炼制出了满满一桌子的炼毒产物。
剥离掉额外毒效，需要长时间静置毒物与底液的混合物，至少也要一个月之久。
这场考试只持续7天，眼下还剩4天多一点。
想要验证夏佐的底液配方是否正确，显然不能等到一个月后才揭晓答案。
本轮考试环节的第二步，便与此有关。
考试手册上写道，夏佐需要打开书桌的抽屉，取出里面的金属盒，参照盒内的说明书，利用盒子里的道具来跳过静置混合物的过程。
“什么东西能加速剥离额外毒效？”夏佐抓了下乱糟糟的头发，伸手解开了金属盒上的锁扣，翻开盒盖一瞧。
“？？？”夏佐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环息虫？”
他拿来放大镜，凑近了仔细观察。
还真是环息虫。
只是..眼前的环息虫，并不是在西大陆遇到过的那种1级无痛环息虫。
金属盒里有6瓶玻璃罐，每个罐子里有一只在罐底缓慢蠕动的红褐色环息虫。
它们身上有圆形的黑斑点，还有细小的肉尖从体内伸出来，有些肉尖比较长，像触须一样在空中滑动，似乎是在感受周围环境中的气流变化或是气味。
金属盒内的使用书上说，这些环息虫在炼金学派内的代号是4级剧痛环息虫。
此类环息虫，在经过生物炼金学加工后，可调配成专家级品级、完美品质的呼吸法秘药。
服用此秘药的人，如果能够承受住剧痛，便可随机获得3种有利的突变，随机范围为【I型至IV型炼金殖装所拥有的基础功能】。
同时，服用者也会随机获得0个中性突变，随即范围为【I型至IV型炼金殖装所拥有的基础缺陷】。
夏佐拿着说明手册，在书桌旁坐下，把以上这段内容仔仔细细地读了很多遍，脑海里思绪万千。
凭借多年的炼金经验，他推导出了许许多多有用的信息。
4级剧痛环息虫的“4级”，是环息虫的品级，对应制作出的呼吸法秘药为专家级品级。
按照炼金学派的常规命名方法和定级方法。
“1级”环息虫，对应见习级的呼吸法秘药。
“2级”对应入门级。
“3级”对应熟练级。
“4级”对应专家级。
“5级”对应大师级。
无痛、疼痛、剧痛，三个不同层次的痛苦等级，代表着三个品质——及格、优秀、完美。
服下用4级环息虫制作的呼吸法秘药后，有利突变和中性突变的随机范围，均处于【I型】至【IV型】炼金殖装所拥有的基础功能范围内。
不难得出推测，环息虫的品级，决定了呼吸法秘药引发的突变的随机范围。
在潜尾蛇VI型和VII型被法师圣殿截获之前，市面上流通的是I型至V型，正好对应环息虫的1级至5级，即呼吸法秘药的见习级至大师级。
5级环息虫制作出来的呼吸法秘药所引发的突变，会从I型至V型炼金殖装的基础功能里随机选择。
服下呼吸法秘药后，所获得的突变数量，则与环息虫的品质有关。
无痛环息虫，可以制作出及格品质的呼吸法秘药，引发1个有利突变和1个中性突变。
疼痛环息虫，可以制作出优秀品质的呼吸法秘药，引发2个有利突变和0至1个中性突变。
剧痛环息虫，可以制作出完美品质的呼吸法秘药，引发3个有利突变和0个中性突变。
那么问题来了。
是先有环息虫，还是先有炼金殖装？
大概率是先有炼金殖装。
甚至可以这么推测。
所谓的环息虫，其实是用炼金殖装的主材料骨囊制作的。
这个想法听上去很荒唐，但夏佐能够拿出依据。
因为环息虫的说明手册上写着：
【将4级剧痛环息虫浸泡在专家级、完美品质的底液之中，可加速剥离专家及、完美品质的毒物的额外毒效，并将环息虫的品级降低1级，品质保持不变。】
这句话的下方，还特意用加粗的字体写了另一句话：
【环息虫的品级只能降低，不能提高。】
换句话说，现有的低于5级的环息虫，都是从5级降下来的，而不是从1级升上去的。
这是一个逐级向下破解的过程。
再联想到异株集团收集骨囊。
夏佐大概推测出了这条逻辑链是怎样的：
1.异魔教会为了加快培育混血法师，利用骨囊炼金学制造了大量骨囊，并在内陆深处投放。
2.异株集团派遣侦探队伍搜集骨囊。
3.异株集团把骨囊交给法师圣殿的炼金学派，后者用生物炼金学将骨囊制作成环息虫，环息虫的品质在这一步决定，且无法更改。
4.毒物炼金学发现，剥离额外毒效可由环息虫来加速，并且能给环息虫降级。
5.生物炼金学和毒物炼金学合作，将环息虫降到合适的等级，并制作成呼吸法秘药交给战士公会。
整个链条，相当于对骨囊做了无害化处理和废物再利用，将它从骨囊炼金学的邪恶产物，变成了被法师圣殿掌控的呼吸法秘药主材。
夏佐大概弄清楚前因后果之后，脑海里又蹦出了好几个问题。
骨囊是怎么转化成环息虫的？
环息虫又是如何引发突变的？
为什么环息虫可以加速剥离额外毒效，并借此机会降级？
潜尾蛇VI型和VII型被法师圣殿截获后，炼金学派是否研究出了将这两款炼金殖装的骨囊转化成6级和7级环息虫的炼金方法？
夏佐略感头疼地揉了揉眉头…有时候脑袋转得快真不是好事，容易被自己挖掘出来的大量问题冲昏头脑…
一个问题解决了，会引发下一个问题，并产生一连串的后续疑问…
最糟糕的是，这些问题还都暂时无法得到答案，只能放在心头牵挂着。
雷克索尔之前明确说道：
在通过了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晋升考验，完成了在法师圣殿的进修后，夏佐可以进入到波塞顿市的生物实验室做研究。
以后有的是机会来解答心中的问题。
此时还是考试更要紧。
夏佐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与考试无关的思绪，将注意力放回到考题上来。
金属盒里有6只环息虫，正好对应元素毒素经过1次精炼后多出来的6个额外毒效。
每只环息虫剥离1个额外毒效。
前提条件是，环息虫要知道自己该剥离哪个毒效。
这就要夏佐再炼制6份只包含有某一额外毒效的底液了。
将只含有1种额外毒效的底液，与1次精炼的元素毒素混合，再将1只环息虫浸泡进混合物中，等环息虫鼓胀成球形后，分离混合物中的元素毒素。
此时得到的元素毒素里，已经去除掉1个额外毒效。
将以上几个步骤重复6次，即可得到1份纯净的元素毒素，以及6只饱食某一额外毒效，正在沉睡消化毒素的环息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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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环息虫的帮助后，剥离额外毒效只需5个小时即可完成。
难点在于，环息虫在吸食承载额外毒效的毒素时，会不自觉地进入昏睡状态。
一旦进入昏睡状态，环息虫便会立刻停止吸食毒素，并最终因体内的毒素剂量不够而降级失败。
夏佐必须在剥离额外毒效的过程中，不时地用搅拌棒拨弄混合物中的环息虫，不让它在吸撑成球形之前进入睡眠。
…
时间来到进入毒物炼金室的第7天。
这天下午，夏佐检查了一遍书桌上的瓶瓶罐罐，确认炼金产物无误后，向位于玻璃隔断后方的监考教授们申请提前结束考试。
本轮考试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
当夏佐回到宿舍，打算好好休整一下的时候，一封信件从走廊里飘过来，落进门旁的邮箱里。
夏佐在衣架上放好外套，来到门旁拆开信封。
【致考生夏佐：
【你通过了第二环节的考验。
【请于明日上午8点前，抵达准考证上指定的炼金室，参加第三环节的考验。
【博英学府，教务部，晋升考核工作处留讯。】
准考证上没写明天要去的炼金室是什么类型的炼金室。
夏佐将这封信和准考证一起收好，走向盥洗室，片刻之后，房间里响起了冲淋时舒坦的呼声。
在毒物炼金室里待了7天，被玻璃球围观之下，连洗澡都不能洗个痛快…
第24章 押中题了
第三轮测验是晋升考核中的最后一轮。
只要通过了这轮测验，就能获得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纹章，并前往法师圣殿进修了。
清晨时分。
夏佐在学府的餐厅吃饱喝足，走在前往炼金大楼的路上，用【血缘感应】和乘坐马车上班的安茹儿聊了一会儿，等对方到了能源研究院了，再推开炼金室的大门。
这间炼金室…
怎么感觉怪怪的。
夏佐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没有立刻跨进门框，全因房间中央有一个封闭式操作台，台面上有一截粗大的猿类手臂。
炼金室的墙边，有炼毒所需的高级炼金台和毒素瓶置物架。
在房间深处，阻隔毒素传播的玻璃隔断后方，十几个玻璃球悬浮在空中，监考教授们正在等待考生入场。
看样子，这轮测验和炼毒有关。
那封闭式操作台上的猿类手臂是干嘛的？
夏佐关上房门，走进冲淋室里换上炼毒皮袍，拿起书桌上的考试手册。
手册上说。
在封闭式操作台上，有一个用暴怒巨猿型炼金殖装制作的实验样本——也就是那节长满短粗黑毛，比寻常人的胳膊粗上数分的猿类手臂。
首先，夏佐要鉴别实验样本上的毒素。
然后，他要根据自己的鉴定结果，炼制出对应的解毒素，并将所有解毒素调配到一起，制作出正确的【复合型解毒剂】。
“押中考题了啊..”夏佐看着考试手册，却有些笑不出来..
制作复合型解毒剂，可不是把解毒素混合到一起那么简单。
因为不同毒效的解毒素混合到一起后是会发生反应的，可能会出现新的毒效，或是直接导致解毒素失效，变成只能造成躯体损伤的废弃物。
可想而知，想要一次性解除的毒效越多，所涉及到的解毒素就越多，制作复合型解毒剂的难度就会成倍上升。
整个晋升考核持续2个月，夏佐在前两轮共计耗时8天，第三轮的测验便会持续1个月22天。
在时间结束之前，要么，夏佐制作出了正确的复合型解毒剂，通过本轮测验。
要么，主动放弃本轮测验，离开炼金室。
在正式炼制复合型解毒素之前，夏佐需要花大量时间来研究不同解毒素之间的关系。
回顾熟练级毒物炼金学的教学内容，想要制作出成分稳定、效果正确、副作用小的复合型解毒剂，有一种主流的思路。
它被称为【塔普兴森式复合型解毒剂制备法】。
核心理念是：
让解毒素之间保持互相隔离的状态，在复合型解毒剂进入人体后，按照预先设置好的顺序依次触发各个解毒素，确保在前一解毒素生效期间，其它解毒素老老实实地待在隔离区内。
这么说可能有点儿抽象。
不妨把复合型解毒剂当作一幢楼房来看待。
楼房的一楼大厅有个前台。
楼上的房间则是每种解毒素的独立住所。
解毒素与解毒素之间，不能串门，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在听到前台的叫号后离开房间，走出楼房，与楼房外的毒素发生反应。
把这幢住着大量解毒素的楼房缩小到一截手指大小，我们就会得到一个内层有许多独立小空间，像蜂窝一样的药丸。
那么，怎么依次触发解毒素呢？
假设，我们将每种解毒素，制作成一个个内外一共三层的球体。
1号球体里面有1号解毒素，N号球体里面有N号解毒素。
1号球体的最外层是某种可与水相溶的物质，
球体的中间层，是1号解毒素。
球体的最内层——也就是被1号毒素包裹的物质，可以与2号球体的最外层物质发生不干扰解毒过程的中性反应。
2号球体最外层的物质，无法与水发生反应，只能被1号球体最内层的物质溶解掉。
以此类推。
N-1号球体的最外层，只能被N-2号最内层的物质溶解，这种情况下，N-1号球体中间层的N-1号解毒素才会与特定毒素反应。
等N-1号解毒素消耗光了，N-1号球体的最内层物质才会流出来，溶解掉N号球体的最外层物质。
整个解毒过程里，在同一时间内，始终只有1种解毒素在生效，且只有在当前解毒素全部与特定毒效发生反应后，才会激发下一种解毒素。
这种制作复合型解毒剂的思路，简洁明了，易于理解，是正常情况下大多数毒物炼金师都会采用的思路。
制作【塔普兴森式复合型解毒剂】的难点在于精确计算【解毒素的剂量】。
制作者得确定特定【毒效的强度】，并制作出相应剂量的解毒素，确保N号解毒素与N号毒素【充分反应且没有残余】。
否则，会出现两种情况：
1.N号解毒素消耗完了，但N号毒素还有残余。此时，N+1号解毒素可能会与N号解毒素发生反应。
2.N号毒素被清除了，但N号解毒素还有残余。此时，N+1号解毒素将无法触发。
事实上，N号解毒素刚好把N号毒素清除掉，且没有任何残余的可能性非常之低，几乎不可能实现。
解决这一难点的思路其实比较简单。
假设观测到N号毒素的毒效强度为a，需要a份N号解毒素才能正好清除掉。
那么，在炼制复合型解毒剂的时候，可以放入a+1份N号解毒素。
这样的话，在清除掉N号毒素的时候，会有大约1份N号解毒素残余。
在炼制过程中，炼毒师可以加入【时钟佐料】来锁定N号解毒素的有效期。
例如，把N号解毒素的有效期设置为10分钟。
在受药者服下复合型解毒剂之后，N号解毒素与N号毒素发生反应，剩下了1份N号解毒素没有消耗掉。
这份残余的N号解毒素，将在10分钟后，被时钟佐料崩解成废渣，进入人体的肠道内，跟随排泄物排泄出来。
这样一来，N+1号解毒素就会因为N号解毒素的消失，而顺利地与N+1号毒素发生反应了。
时钟佐料来自于功能药剂学科，是该学科的常见产物。
炼金室的置物架上，就放着许多供给考生使用的时钟佐料。
夏佐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随意取用考场的时钟佐料。
只要他能精确鉴定出毒效强度，并且抛开时间观念，完全沉入到炼毒中，按照【塔普兴森式复合型解毒剂】的制药思路，是完全可以炼制出理想中的产物的。
夏佐扫了眼书桌上的药剂盒，里面有十几支免费提供的熟练级饱腹药剂。
他放下考试手册，喝下几支常规药剂，解决自己的吃喝拉问题，然后抱着膀子在书桌旁走了几圈，决定先看看用炼金殖装制作的实验道具上，究竟有多少种毒素。
封闭式操作台上的猿类手臂，是暴怒巨猿型炼金殖装的一部分。
但手册上没说是哪一个型号的。
I型？
IV型？
甚至是V型？
夏佐在操作台旁坐下，戴着炼毒手套的双手伸到玻璃窗内，戴上第二层手套。
他摸了摸猿类手臂的短粗黑毛，微弱的针刺感穿过双层手套传递到指尖。
这支手臂上的短毛很硬，皮肤和肌肉极具韧性。
用镊子戳在上面，感觉像是戳在一团即将凝固成硬块的胶体上一样。
这节手臂是小臂，手腕处和手肘处均是光滑的截面。
夏佐将手肘处的截面面朝自己。
粗大的动脉血管，细密的静脉血管，猩红的肌肉组织，以及微微泛黄的皮下脂肪，清晰地呈现在截面上。
肌肉纹理清晰，血管通红，血液以胶状物的形态停留在血管里，这节手臂看上去就像刚从一头活得猿类生物身上摘下来一样新鲜，显然经过未知的炼金处理。
夏佐激活【毒素感应】，看向截面。
“嘶..”他眉毛抬起，倒吸了口凉气。
毒素感应提供的特殊视野中，出现了许许多多，不同亮度、不同饱和度的绿色光点群，每一小搓绿色光点，就代表着一种复合毒素。
1，2，3，4…
夏佐仔细地数了几遍，确认光是截面上，就有36种不同的复合毒素。
这支猿类手臂的内部，会存在着只有解剖后才能发现的复合毒素吗？
小臂的肌肉组织一般是呈长条状的，从胳膊肘延伸到手腕处。
所以只要两处截面上的复合毒素数量相等，基本就能确定手臂内部不存在其它复合毒素了。
夏佐找来白纸，在纸页上记录下胳膊肘截面上的复合毒素特征，然后翻转实验样本，观察手腕处的截面，也记录下上面的复合毒素特征。
两项记录结果一比较，夏佐的眉头猛地一跳..
两处截面的复合毒素特征并不一致。
数量也不对。
手腕处有27个绿色光点群，手肘处有36个。
必须得把实验样本解剖一下了。
夏佐拿起白色记号笔，想标记出解剖的部位，蓦然发现实验样本上有几道细微的划痕，划痕的位置，就在下刀的地方。
夏佐心念一动，将锋利刀刃插入划痕之中，轻轻地搓动手指一掰。
猿类手臂传出一阵撕开胶水的声音。
实验样本从划痕处裂开了，分割成了好几段。
哦~原来已经解剖好了，只是被生物粘胶粘在一起而已。
这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看来是出题人有意让考生的精力集中在与毒素有关的事情上，帮忙跳过了解剖的过程。
这支猿类手臂的构造有些特殊。
在靠近手肘的地方，存在着两块窝在深处的肌肉组织，大概只有半个拳头大小。
如果不把样本按照规范的方法解剖开来的话，是没办法察觉到这两块肌肉组织的。
夏佐将解剖成五段的实验样本摆放在台面上，一个个地观察解剖面上的绿色光点群，同时拿着钢笔，在纸上记录每段实验样本的所含有的符合毒素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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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
他放下纸笔，拧着眉头凝视自己的记事本。
仅从【毒素感应】提供的侦测结果来看：
【实验样本含有38种复合毒素。
【其中，30种毒效的强度只有1层。
【6种毒效的强度为2层。
【剩下的3种毒效强度为3层。】
至于这38种毒效的具体效果是什么..还得精确鉴定后才能知晓。
嗯…其实用探知术也可以。
夏佐现在对未知毒物释放探知术后，所收到的反馈信息已经非常详细了，而且准确率是100%。
但为了应付玻璃隔断后方的监考教授，该有的鉴毒流程是没法儿省去的。
夏佐用了2天的时间，把复合毒素鉴定了出来。
本着做戏做全套地原则，他复核了一遍，确定两次鉴定结果没有误差后，用工整又清晰地字迹，将鉴定结果誊抄到了单独的记事本上，打算将鉴定结果作为实验报告的一部分，呈交给监考教授们。
复合毒素有品级和品质之分。
品质影响毒效的持续时长。
及格品质的持续时长最短，完美品质的持续时长为理论上的最大值。
使用精炼粉末，提升的是毒物的品级，而非品质。品质在初次炼成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无法进一步提升，只能通过混入杂物来降低。
品级有五个阶层，即见习级、入门级、熟练级、专家级和大师级。
实验样本的38种复合毒素里，超过30种是熟练级复合毒素。
见习级至熟练级的复合毒素毒效比较单一。
描述毒效的语句，一般是“每小时扣血XX点”，或是“进入某某负面状态，持续XX秒。”等类似的格式。
从见习级提升到熟练级，毒效的强度会随之增强，具体表现在扣血速度加快，或是负面效果的程度加深。
从专家级开始，毒效就会变得复杂了。
最典型的是【腐蚀毒效】：
每分钟扣血XX点，每过1分钟扣血量提升A点，持续时间B分钟。
它的扣血速度会随着时间推移加快。
其它的专家级复合毒素的毒效与腐蚀毒效类似，有的是随着时间变化会出现新的负面效果，有的则是加深已有的负面效果。
到了大师级这一阶段，复合毒素的毒效不再局限于制造伤害和负面效果。
夏佐从业至今，尚未与大师级毒效面对面接触过。
今天有幸在晋升考验里，直面了人生中第一个大师级复合毒素。
它的名字，夏佐暂时不知道。
只能暂时用“大师级复合毒素”来称呼它。
第25章 展开
实验样本上的大师级复合毒素的作用，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
【每当有一个低于专家级的复合毒素被清除时，随机生成一个新的见习级复合毒素。】
实验样本上有30个低于专家级的复合毒素。
夏佐用解毒素清除了其中一个，大师级复合毒素就会将自己的一小部分转化成新的见习级复合毒素，直到大师级复合毒素消耗干净为止。
要想用复合型解毒剂，一次性清除掉所有毒素，必须将大师级复合毒素的解毒素排在第一位生效才行。
但糟糕的是…
夏佐花了几天时间，配置出大师级复合毒素的解毒素后发现..
这份解毒素会与实验样本上的其它毒素发生反应。
它会在清除大师级复合毒素的同时，清除掉其它复合毒素。
由于其它复合毒素的剂量比大师级复合毒素小，且毒效强度也比大师级复合毒素弱。
其它复合毒素，会先一步被这份解毒素清除掉。
这一过程中，大师级复合毒素尚未与解毒素发生反应的那部分，会转化成新的见习级毒素，填补掉其它复合毒素被清除后留下的空缺…
“这..这怎么办…”夏佐坐在书桌旁，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
头发已经彻底顾不上打理了，发丝胡乱地指向天花板，被手指拨弄了几下后，依旧倔强地抬起发梢…
清晨的太阳光从天花板的天窗里投下光柱。
夏佐的双眼感觉到了光线变化，艰难地眨了几下，分泌出一些液体滋润干涩的眼睑。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进冲淋室洗了把脸，然后坐回到书桌前。
不得不承认..【塔普兴森式复合型解毒剂制备法】，在本轮测验中的局限性很大。
想要解决眼前的问题，得寻找新的解题思路。
如果把【塔普兴森式】看作是付出时间，收获产物的“老实人”做法。
那么，【多米尼克式】就是抓住问题的关键，一击致命的“魔术师”做法。
多米尼克是高塔学者，兼职毒物炼金师。
高塔学者是专门研究法术原理的学派。
他们为了统一研究中所需的文字、图示，构置了一整套完整的语言体系——织法者语言。
炼金语言指导炼金师，用【实物】来炼制炼金产物。
织法者语言指导法师，用【意念】来构建法术。
实物有具体的样式、物理属性，受到自然界规则的制约，天生处于自然界的物理框架之中。
但意念不受到自然界规则的约束，只会受到主人的想象力限制，这意味着意念更加具有可塑性，织法过程也更加具有不确定性。
在这种情况下，织法者语言无疑是比炼金语言更加精确、稳定、可靠的语言。
什么语言可以把精确、稳定、可靠做到极致？
数学。
没错，织法者语言的奥义是数学。
英锐学府的毒物练金学教材上，大略阐述了多米尼克对毒物练金学的贡献，顺带着也向学习这本教材的学生们，透露了一些高塔法师的信息。
在夏佐的上一世里，数学基本上是每个人从小就会接触的学科，要是想学高等数学的话，去书店里买本教材，或是在网上搜份网课即可。
但在他此时身处的世界上，学习练金学的过程中，只会接触到一些比较简单的数学运算方式，那些比较高级的内容，只有高阶法师及以上层级的法师才有资格接触到。
多米尼克作为高塔学者，精通数理。
他提出，可以用【转换公式】的思路，来制备复合型解毒素。
当然了..只是用转换公式的思路而已，不是真的用纸笔写出来的公式来当作复合型解毒素的配方。
【多米尼克式】的核心理念是：
将无法用【塔普兴森式】清除的复合毒素群A，转换成可以用【塔普兴森式】清除的复合毒素群B，然后用【塔普兴森式】制备出复合型解毒素来清除掉符合毒素群B，即相当于清除了复合毒素群A。
转换公式的方法有很多，可以运用到毒物炼金学上的是【展开式】。
将无法计算出结果的公式A，展开成可以计算结果的公式B，这就是展开式的意义。
套用到毒物炼金学上的话。
将大师级复合毒素所能转化出来的见习级毒素全部列出来，相当于对大师级复合毒素进行了展开。
实验样本上的大师级复合毒素，由27种基础毒素构成。
它所能转化出来的见习级复合毒素，必然由这27种基础毒素之一构成，绝不会有这27种基础毒素以外的基础毒素出现。
27种基础毒素能组合出来的复合毒素很多。
但是！
这其中，仅为【见习级】的复合毒素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实验样本上一共由38种复合毒素，去掉大师级复合毒素之后还剩37种。
夏佐在深层冥想中度过了七天七夜，用冥想炼金台找全了大师级符合毒素所能转化出来的见习级复合毒素数量。
这一数字，正好是37种！
解题思路很清晰了。
以a指代初始毒素群中，除大师级复合毒素以外的37种复合毒素。
以b指代a被解毒素全部清除后，由大师级符合毒素所转化出来的新的37种见习级复合毒素。
先制作出a的复合型解毒剂A清除掉a。
a被清除的过程中，大师级复合毒素会将自身转化成b。
当a中的最后一种复合毒素被清除掉时，大师级复合毒素正好将自己最后的一部分转化成b。
复合型解毒剂A可以一次性清除掉a和大师级复合毒素，最终得到b。
夏佐只需要再制作出复合型解毒剂B，解除掉见习级复合毒素群b即可。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正确的解题思路了。
夏佐眼中迸射出精光，从躺椅上噌的一下站起来，先去冲淋室里将身上好好搓搓，洗掉连续冥想造成的污垢，然后喝下几支药剂，延长饱腹效果等正面状态的持续时间。
他从置物架上端来好几盘毒素瓶，放到高级炼金台上。
一切准备就绪。
下面就是制作出复合型解毒剂A和B了。
两种解毒剂，加起来一共有74种解毒素，涉及到全部的基础毒素。
工程量之大，炼毒操作之繁复，简直是迄今为止最艰巨的炼毒任务。
夏佐为了炼毒过程不被打断，特意叮嘱安茹儿暂时不要用【血缘感应】联系他，等炼制完了所有的解毒素，他自会和对方联系的。
昼夜不停歇地与高级炼金台相伴数天后。
夏佐得到了想要的炼毒产物。
正常来说，炼制数十份解毒素不会这么快的。
全因置物架上有许多现成的、可直接取用的半成品复合毒素，而且考场还提供了用于加速剥离额外毒效的环息虫，夏佐才会这么快就完成炼制。
这应该是出题者有意帮考生跳过一些浪费时间的低技术炼金操作，也侧面说明了，夏佐现在选择的思路和解毒素配方是正确的。
书桌上有两个金属盒。
左边的金属盒里，放置复合型解毒剂A。
它呈棕绿色的药丸，从内到外共计有100多层。
右边的金属里，也是一颗药丸——复合型解毒剂B，外表为姜黄颜色，内外层数与A相近。
本轮考题需要夏佐配置【一种】复合型解毒剂。
所以得把A和B融合到一起，才算完事儿。
但不着急。
先试下两种解毒剂是否能成功解除毒素再说。
夏佐坐到封闭式操作台前，用锋利的揭破刀配合着镊子，取下实验样本上富含复合毒素的肌肉素材，将它们堆放到干净的玻璃器皿中，倒入清水当作反应场所，搅拌均匀，然后往浑浊的液体里放入复合型解毒剂A。
药丸状的解毒剂表面浮现细小的气泡，最外层的糖衣溶解到了水中，位于第二层的解毒素开始与对应的毒素发生反应了…
玻璃器皿里的液体开始翻滚，大量的气泡从水底浮到水面，炸裂开来释放出绿油油的气体…
“咕噜咕噜…”封闭式操作台里传出轻微的响声。
好在夏佐选的玻璃器皿足够深，水面距离瓶口很远，飞溅的水珠被宽厚的瓶壁挡了下来。
大约10分钟后。
液体晃动的幅度变小了。
当药丸完全消失后，液体重归平静，实验样本的肌肉素材沉在水底。
夏佐将肌肉素材过滤出来，用干净的绵纸吸去多余的水分，接着一一鉴定肌肉素材上的复合毒素。
“很好~”夏佐不由得给自己鼓鼓掌。
鉴定结果和预想中的一样。
此时的肌肉素材上，只有大师级复合毒素转化出来的37种见习级复合毒素了。
夏佐将复合型解毒素B放入玻璃器皿中。
他的双眼中流淌着碧绿色的法术光芒。
毒素感应提供的视野里，代表毒素的黯淡光芒明正在迅速减弱。
当浑浊的液体变成透明，药水里的黑色悬浮物消失，最后一缕毒素光芒消散了。
肌肉素材上的所有复合毒素均被清除。
玻璃瓶里的液体，现在比马桶水还要干净！
直接喝都没问题..
呃..最好还是不要用饮用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解毒剂有效。
夏佐压制住激动的心情，用鉴毒方法鉴定肌肉素材，确认它们完全无毒之后，才欢呼雀跃地挥舞手臂庆祝。
下一步，将两种复合型解毒剂融合到一块，组成一种新的复合型解毒剂C。
这很容易实现。
在做实验的时候，夏佐盯着墙上的时钟，记录下了复合型解毒剂A解除掉毒素所需要的时长，大约是21分44秒。
所以，只要让复合型解毒剂B在22分钟后生效即可。
夏佐回到高级炼金台上，又捣鼓了几天的时间，制作出来一枚鸭蛋大小的药丸…
他取来新的肌肉素材，泡进清水里，丢入药丸，静静地观察着玻璃容器内的反应。
众所周知，探知术是带有预测功能的。
夏佐在药丸上浮现气泡的时候，就对着肌肉素材们丢出了一连串的探知术。
反馈的信息令人振奋！
金手指预测，在36分钟后，肌肉素材上的复合毒素将被清除得一干二净！
夏佐坐在封闭式操作台旁，抱着膀子，脸上扬起破解难题后的欣喜笑意，凝视着水波晃荡的玻璃容器。
有实验结果和探知术的双重保证，最终的复合型解毒剂C绝对正确。
出于炼金学的谨慎态度，再加上书桌上的功能药剂还很充足，夏佐打算从头到尾再做一遍——从鉴定猿类手臂的毒素开始，到第二份复合型解毒剂C清除所有毒素为止。
复检的速度比第一次研制解毒剂快很多，夏佐只用了几天的功夫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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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的炼毒记录和配方整理一下，连同新鲜出炉的复合型解毒剂C，一起上交给了玻璃隔断后方的监考教授。
至此，晋升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三轮考验全部结束。
第三轮的成绩还没出来。
但夏佐已经可以拍胸脯保证通过了，只要回宿舍等候通知书即可。
回顾三轮考验，不难发现其中有着紧密的内在联系。
第一轮看似在考验冥想炼金台的熟练程度，其实是在考察考生的炼毒阅历和心得积累。
没有平时的大量炼毒和使用冥想炼金台，是没法儿在短时间内统计出特定复合毒素的数量的。
夏佐自忖炼毒阅历不算丰富，依靠了血素仆从们的帮助，才拿到了高分——当然了，即便没有血素仆从在暗中用纸笔计算，他也一样可以轻松出线…只是把握没那么大而已。
第二轮..夏佐认为这是最棘手的一环，因为容错率为零，一旦出错，就会有一只环息虫报废，考验也自然失败了。
这一轮和晋升入门级毒物炼金师之后的炼金潜质测试有点儿像。
那场测试要求使用冷凝坩埚来炼制精炼粉末。
这场测试要求用环息虫来剥离额外毒效。
二者均是考生第一次接触到的事物，很是陌生，需要极高的炼金潜质才能保证首次使用时不出错。
第三轮测验是本次晋升考核的升华，它集合了前两轮的考点，并用大师级复合毒素来检验考生是否真材实料。
第26章 晋升福利
夏佐站在炼金室外的敞开式走廊里思索了许久，一阵暖风吹过，让他回过神来。
走进晋升考核炼金室的时候，是1月份初。
出来的时候，变成1月份底了。
天气转暖，阳光充足，楼外的树枝上冒出一丝丝绿芽，肉眼可见的春意在学府内蔓延开来，时隔近一个月再次看到室外的景象，恍若隔世的错觉扑面而来..
嗯..身上有些燥热，寒冬的保暖衣物有些赶不上季节了
夏佐摸着胡子拉扎的下巴，一边走向位于17层的临时宿舍，一边激活了【血缘感应】。
珍妮丝在英锐学府里上课。
安茹儿则在圣约克社区的家中冥想。
夏佐掏出怀表，看了下今天的日期和时间。
1914年1月25日，周六，上午10点。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难怪安茹儿在卧室里冥想。
苦逼的学生党珍妮丝，得等到中午放学了才能正式开启周末。
不过由于学业繁重，再加上夏佐给她做的榜样，珍妮丝现在连周末的时候都不出学府了，一个劲地在炼金区里做实验。
偶尔安茹儿去找她，她才会勉强走出学府大门，和对方到街上逛一会儿。
夏佐想了想，给安茹儿留了条血缘密讯，说自己考试结束了，正在等通知书，说不定今天就能启程回家。
他走进盥洗室，舒舒服服地洗上一个热水澡。
等他换上干净的春季风衣之时，门口正好传来了信箱投递的动静。
不出所料，晋升考核通过了。
夏佐读完通知书的那一刻，脑海中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成功通过三轮晋升考验，因毒物炼金师的【身份加成2】，累积获得经验2120点。”
..
【等级】Lv.32
【经验】
4250+2120→6370/13000
..
“检测到宿主成功晋升为大师级毒物炼金师，【身份2】出现变化，人物模板更新。”
..
【身份2】毒物炼金师
【【身份级别】专家级→大师级
【【晋升条件】未知
【【身份加成1】
成功饮下自制毒剂，可以根据毒素类型提升对应的元素抗性，并获得微量的意志属性。
【【身份加成2】
成功研发出未曾学习过的复合毒素、毒剂、解毒剂、精炼粉末、毒效剥离配方，可获得大量经验奖励。
【【身份加成3】
完成炼毒订单，可按照订单内容获得经验奖励。
..
毒物炼金师的身份加成1，已经很久没有发挥效果了。
原因之一是没有那么多毒剂用来试毒。
波辛大厦的地下三楼，有大量的毒素瓶可以用，但那些都是第3类应急响应部的资产，公物私用会受到处分。
英锐学府里虽有可兑换的毒素瓶，但那些毒素不能带出学府，专门租一间毒物炼金室来试毒又太奢侈了…
这直接导致夏佐的四系抗性已经很久没有提升。
成为大师级毒物炼金师后，这个问题会得到改善。
原先使用的元素毒素，仅为熟练级品级。
夏佐在制作出它的精炼粉末后，也未曾使用专家级的元素毒素来容纳元素。
因为要想使用专家级元素毒素，必须学会高级【剧毒晶体】冥想法。
这一冥想法的兑换条件之一，便是成为大师级毒物炼金师，或拥有20年专家级毒物炼金师从业经验。
现在，夏佐可以在博英学府内，以专家级毒物炼金师的纹章更换大师级的纹章。
等回到波塞顿市后，攒够了兑换积分，再去英锐学府里，用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纹章兑换高级【剧毒晶体】冥想法，或是租用炼金室炼制专家级元素毒素，来容纳不羁元素。
熟练级的元素毒素，只能将四系抗性提升到12%，专家级则能提升到20%。
除此以外，以后夏佐还能享受诸多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社会福利。
首要表现在公民等级上——由现在的A20，提升至A30，即一年领取9000点公民积分，每年有1个月的带薪假期。
调升公民等级的事项，需要到波塞顿市的公民中心办理，因为他的永久居住地在那里。
其次，夏佐拥有了在联邦范围内变更永久居住地的权利。
简单来说，他可以跨城、跨州搬家了，在人口流动受到严格控制的炼金学派国度，这可是个十分难得的权利。
最后一个好处是进入法师圣殿进修。
每一位晋升为大师级的炼金师，都能拥有一次进修对应炼金学的机会，进修时长为1个月。
夏佐如果是位普通的毒物炼金师的话，他现在只能进修毒物炼金学。
但他在星夜学府的时候，就获得一次进修机会。
现在加起来有两次了。
他可以另外选一门炼金学来进修，抑或是将进修毒物炼金学的时长延长一倍，达到2个月。
一般的大师级毒物炼金师，肯定会全身心扑在毒物炼金学上。因为他们听不懂其它炼金学的知识，更何谈记住…
但夏佐有金手指辅助。
他完全可以强行记忆其它炼金学的知识，录入至【知识储备】里，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慢慢揣摩。
所以，具体怎样安排这两次进修机会，还得和人商量了才能决定。
夏佐回到宿舍内，反锁房门，激活血魔法特长【血素仆从】，制作了1只含有5点精神属性值的血素仆从——7号仆从。
考虑到学府范围内，有众多法师和检测精神海洋的道具存在，他把这只血素仆从放到了学府围墙附近，等需要用到了，再操控这只仆从飞出墙体。
安顿好7号血素仆从后，夏佐先去了趟博英学府的法师公会，将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纹章拿到手，然后走到隔壁的公民中心，购买了一张飞空艇机票。
本次航班于当日上午出发，傍晚时分抵达波塞顿市。
夏佐给仍处于冥想状态的安茹儿发了条血缘讯息，告诉对方自己马上去坐飞空艇回来了。
乘坐马车来到机场，接受检查，排队登上飞空艇。
夏佐在舒适、宽敞的头等舱座椅上坐下，后背靠在柔软的加绒靠背上，看着窗户外渐渐变小机场…
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得好像有点儿太匆忙了，没在银月城这儿买点特产。
哦..不对不对。
银月联邦的城市与城市之间，其实没有多大区别，无论是穿衣风格、饮食习惯，还是娱乐休闲方式和消遣的玩具，每个地方都大同小异，几乎不存在类似地方口音这种地域特色，也就没有特产这个说法了。
夏佐思索了一下，觉得还是带点东西回去比较好，这是个从上一世养成的习惯，很难改掉…
他等飞空艇在高空平稳飞行后，来到位于吊舱中段的餐厅，预定了两份小蛋糕，等离开飞空艇的时候再来领取。
一份用草莓点缀的酸奶慕斯蛋糕，一份用丝滑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至于怎么分配..就交给安茹儿和珍妮丝去吧。
夏佐坐回到椅子上，眺望窗外的风景，静静地欣赏悠闲飘动的白云…
临近正午时分，天上的太阳升到了头顶，舷窗外是一朵朵飘浮在天上的白云，更下方是青葱的森林和小镇。
飞空艇往东飞行了两个小时后，森林渐渐变成了荒漠，地形也逐渐从多山变为平原。
【血缘感应】上有动静了。
安茹儿从深层冥想中醒来，收到了夏佐的血缘讯息。
她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在心里大喊道：
“你终于考完啦！考得怎么样？我每天都是冥想、冥想、冥想，都快闷死了。也就周末的时候能去找珍妮丝玩。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打算请假在家，一次性冥想半个月了。”
“我已经在飞空艇上了。”
夏佐听到安茹儿的声音，心情又好了几分，“傍晚的时候，就能到家。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纹章已经拿到手了，等回到波塞顿市，去一趟公民中心，把剩下的手续跑完就行。”
安茹儿步入盥洗室，调试温水，准备淋浴，先是为夏佐通过晋升考核感到高兴，紧接着又蹙起纤眉问道：
“那你什么时候去圣殿进修呢？这次去要多久？”
“嗯..我现在有两次进修机会，可以一起使用，也可以分开使用。”
夏佐停顿了一下，掏出雷克索尔的密讯指环。
考核通过后，他给光头发了条密讯，询问进修的确切日期。
由于银月城和波塞顿市相距太远了，目前还没有收到回讯。
夏佐见密讯指环上的密文没有变化，便在心里说道：
“我估计一旦进入圣殿，可能在进修结束前，是没法儿回来的。我先去和雷克索尔大师商量一下吧，等定下了行程再和你说。”
“唔~那好吧。”安茹儿走进淋浴间，水珠从光滑的肌肤上滑落，“那我先洗澡咯，然后去找珍妮丝，晚上你想吃什么？我正好去买些食材回来。”
夏佐搓着下巴沉吟一下，“我们吃海鲜汤吧，就像学府里那样。”
“好~”安茹儿轻笑一声。
用【血亲印记】联结的【血缘感应】只能传递血缘讯息和定位。
夏佐作为血宗，没法儿看到血亲的周围环境，也不能以血亲的视角来观察四周。
但不难想象淋浴间里热气蒸腾的场景…
当天晚上7点多，太阳沉入地平线，天空中的万丈夕阳被漆黑的夜色替代。
夏佐施展风行术从机场出发，在圣约克社区的家门口现身。
周围的邻居知道这里住着一位拥有风行术的邻居。
气云形态之下，普通是没法儿察觉到施法者的。
所以很多人都在担忧，夏佐会借用风行术来行不义之事。
后来，他们通过社区警察了解到，夏佐的公民等级极高，又在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的行动队里工作，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城市守护者。
夏佐在社区的公共环境里直接施展风行术，也就没有引起邻居们的担忧了。
此时在家门口凭空现身，除了引起不远处狗棚里的牧羊犬注意以外，没人对夏佐投来过多的目光。
推开家门，海鲜汤的香味扑面而来。
夏佐从后面搂住正在炖汤的安茹儿，“我回来了。”
“嗯嗯~先休息一下吧，待会儿就能吃晚餐了。”安茹儿用风之手拿起锅铲，给煎锅里的肉排翻了个面。
夏佐走到二楼，冲淋洗去风尘和疲惫，擦头发的时候，炼金口袋里传来动静。
雷克索尔的密讯指环响起了轻微的咔嚓声。
光头在密讯里提到，进入法师圣殿进修的事情，需要夏佐和希尔维娅商量。
原来是找错人了，负责进修事宜的不是雷克索尔。
希尔维娅作为星夜女士的使者，夏佐和她见过两次。
一次是在星夜学府里，接受考察团考验时，希尔维娅作为主持人主持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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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次是从西大陆来到东大陆后，希尔维娅陪同夏佐和安茹儿挑选住所。
过去一年的时间里，安茹儿和希尔维娅偶尔有过联系。
夏佐则从未和她有过交流。
他在炼金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了那枚尚未使用过的密讯指环，给希尔维娅拨了一条密讯。
两分钟后，穿上干净衣服的夏佐收到了回信。
【夏佐，恭喜你通过了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晋升考核。圣殿进修需先填报申请文档。具体情况，我们见面详谈。】
夏佐又拨了几条密讯发出去，最终和对方商定，明天上午在波辛大厦的8楼见面。
晚餐的时候，夏佐和安茹儿说起明天的安排。
安茹儿举起小手提议道：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找希尔维娅吧，旁听一下进修的事情。
“冬幕节之前，我已经把元素具象学的知识巩固完毕。就等着精神海洋拓展到位，去参加晋升考核了。大概半年左右的时间，我便会成为大师级元素具象师。”
安茹儿的修炼开销全由联邦财政负担。
她的晋升考核无需花费积分兑换考试资格，只要她有信心通过考核，就能申请开启考核。
夏佐听了她的话，想想有道理，便拿起希尔维娅的密讯指环，征求了一下对方的意见，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搞定了。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找希尔维娅。”
第27章 启蒙法术
次日。
今天是1月26日，周日。
离2月越来越近了，气温渐渐上升。
夏佐和安茹儿商量着，等和希尔维娅见过面后，一起去百货大厦里买些春装和夏装。
两人在上午8点半的时候，准时步入波辛大厦8楼。
电梯出来后，正前方是前台。
工作人员在预约簿上检查了一下夏佐的预约信息，然后便带着两人走进了玻璃隔断后方，于一间玻璃窗围成的办公室旁停下。
玻璃窗后方的希尔维娅，看到了夏佐和安茹儿的身影。
她放下手里刚泡好的咖啡，热情地邀请两人坐下，“请坐，两位。很久没见了。在波塞顿住得习惯吗？”
“我感觉棒极了，希尔维娅。”安茹儿笑道，“你挑选的住所真不错。”
夏佐从办公室的招牌上收回目光，困惑地扫了眼希尔维娅的胸牌，“谢谢你，希尔维娅。我们对圣约克社区的房子很满意。”
“那就好。”希尔维娅浅浅一笑，等对方二人坐下后，走到书桌后方，伸手抚平长裙的后摆坐到椅子上。
“我在波塞顿市的城务部工作，负责和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对接，所以干脆搬到这里来办公了。”
希尔维娅向夏佐解释道，见对方露出了然的样子，接着说道：
“本来呢，波塞顿市的公民想要去圣殿进修的话，应该是到英锐学府里找自己的毕业导师报名，在导师的安排下前往圣殿。但二位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就由我来帮你们安排圣殿进修的事情了。”
希尔维娅从抽屉取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封面上有英锐学府的字样和徽记。
她从袋子里倒出一本类似招生手册的东西，放到夏佐面前，示意对方翻开查看。
夏佐快速地阅览了一下手册上的简介，这才发现圣殿进修的独特之处。
正常来说，想要系统地学习一门炼金学，得将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
但能走到圣殿进修这一步的人，悉数是正式法师及以上的法师层级，有些是高阶法师，像夏佐这样以正式法师进修的是大多数。
这种情况下，理论知识的学习过程可以大大简化，通过高塔法师开发的启蒙法术，来向受术者灌输知识。
一次进修机会，可兑换1个月的进修时间。
采用法术灌输理论知识的话，在深层冥想中度过数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将常规学习方法下，需要一个月才能记下的知识，存放在精神海洋里。
以后只要进入浅层冥想，就能阅读这些存于精神海洋里的知识。
这样可以省下大量学习时间，将剩下的30天进修时间用在实践操作上。
唯一的代价是，这堆通过灌输得来的知识，会在被彻底消化、理解之前，占据一部分精神海洋。
用数据化的语言来说，灌输知识会在一定时间内，使40至50个精神槽位处于不可用的状态。
能够进入圣殿进修的人，都知道精神海洋的可贵之处。
如果没有光元素辅助冥想，普通人没日没夜进行深层冥想，也需要至少300多天才能提升1点精神属性值。
一下子占用了40个精神槽位，就意味着10点精神属性值处于不可用的状态，得用大约10年的时间，才能修炼出与之相当的精神海洋…
所以，大部分进入圣殿进修的法师，没有选择这种进修方式。
他们会像在学府里上课那样，坐在教室里，倾听圣殿内的大师讲课，努力记忆课上听到知识。
相比于他们，夏佐无疑多了一个选择。
他在脑海中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
…
【人物名称】夏佐
【年龄】24岁
【等级】LV.32
【经验】6400/13000
【血量】380/380（轻微中毒）
【【基础回血速度】
80点/小时
（存在两位血缘亲眷，基础回血速度-20点/小时）
【【实时回血速度】
30点/小时
（存在5只血素仆从，实时回血速度-50点/小时）
【精力值】75/75
【精力值恢复速度】75点/分钟
【精力储备值】7500点
【抗性】
【【四系抗性】12%
【力量】10
【敏捷】10
【耐力】10
【活力】100
【感知】12
【意志】14
【魅力】12（9）
正在共享血缘亲眷·安茹儿的魅力属性值，括号内为你的真实魅力属性值。
【精神】14.36（25.36）
存在两位血缘亲眷，精神-2
存在5只血素仆从，精神-9
括号内为你的真实精神属性值。
【【精神槽位】22.5/56（100）
15只用基础冥想法容纳的乖巧元素，合计占用15个槽位。
1只用【剧毒晶体】冥想法容纳的乖巧元素，占用0.5个槽位。
冥想炼金台占用4个槽位。
中阶诅咒法印占用2个槽位。
1只光元素，占用1个槽位。
【自由属性点】11
【元素特质】16种元素特质各有1个小型元素。
【法术威能】
【【元素威能】四系各有4点威能，合计16点。
【【无属性威能】4点。
【【诅咒法术威能】8点。
…
在从Lv.31升到Lv.32之前，夏佐的力量、敏捷和耐力，各有6点。
当时，他为了让升级带来的自由属性点更多，往这三个数学上个投入了3个自由属性点，将它们统一提升到了9点。
冬幕节长假以来，力敏耐又获得了提升，达到了现在的10点，敏捷和耐力已经达到了使用元能链锤的最低要求，但力量还差5点，相关的武器专精也有不小的差距。
考虑到未来会比较忙碌，拿起元能链锤的时间，又得往后推了…
在晋升为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那天。
夏佐在博英学府的宿舍里，凝聚了1只含有5点精神属性值的血素仆从。
这让他空闲的精神槽位，从50多个下降到33.5个。
精神介质需要40个至50个精神槽位。
只要往【精神】上投入2至5个自由属性点，就能符合灌输知识的要求。
由于他自己已经咸鱼太久了，完全习惯了低法术威能的生活，所以发自内心地觉得，哪怕空闲的精神槽位全都被灌输的知识临时占据了，都不会对自己构成问题..
在给【精神】加上5点后，他手上还有6个属性点没用。
在经验条被填满之前，给力量、敏捷和耐力各投入2个自由属性点，把它们提升到12点，与当前的魅力属性值相当，就能为下一次升级做好准备了。
既不耽搁灌输知识，又能将下次升级的收益最大化。
总的来说，操作空间虽然不像以前持有几十个自由属性点时那么大了，但完全足够应付灌输知识的副作用。
希尔维娅既然负责引导夏佐和安茹儿进入圣殿进修，必然会对他们的基本情况有些了解。
她知道两人均拥有1只光元素，夏佐的光元素储存在精神海洋里，安茹儿的则在吊坠上。
不管是哪种持有方式，都意味着精神海洋的拓展速度会比普通法师快很多。
两人无一例外地会选择灌输知识。
她见夏佐读完了与“灌输知识”有关的内容后，说道：
“夏佐，灌输知识的启蒙法术来自于附魔流派。你如果想用这个方法来获取进修知识的话，我建议你把两次进修机会同时使用掉，一次性灌注两份知识。”
两次机会一起用掉的话，就要在圣殿内待上两个月的时间。
连续高强度实践训练，可比平常上班鉴定毒物或是训练累多了。
要不是夏佐的躯体经过数据化改造，可以通过回血的方式修补躯体损伤，他之前连续20多天泡在炼金室内炼制晋升考核的道具，绝对会陷入短期的乏力状态。
此时一听希尔维娅的建议，夏佐看向对方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这和附魔流派的法术原理有关。”希尔维解释道：
“灌输知识的法术，本质上是一种修改记忆的附魔法术。施法者和受术者要是在施法过程中受到干扰，施法结果会变得不确定。
“比较轻的后果是记忆出现偏差，例如记忆错乱、记忆缺失、记忆倒置等情况。
“严重的话，会影响到受术者的人格、性格、习惯、自我认知等等。
“极端的时候，施法者本人也会受到波及。
“为了把这种附魔法术的潜在危害降到最低，法师圣殿会在你和知识之间，加装一个富含灵性的【精神介质】。
“你服下含有精神介质的秘药后，施法者向精神介质灌输知识。
“你可以通过浅层冥想，来查阅精神介质上的知识，或者是在深层冥想状态下，快速地记忆精神介质上的知识。”
希尔维娅顿了顿，竖起左右手的食指，“灌输一份知识，需要一份精神介质。在这份精神介质上的知识被你全部记忆之前，你不能被灌输另一份知识。但可以同时在一份精神介质上，灌注两份知识，把这两份知识当作一个整体看待。同样的，在它们被你完全记忆之前，你没法儿接受新的启蒙法术。”
“我明白了。”夏佐点点头，一旁的安茹儿也是一副听懂了的样子，上下晃动了一下脑袋。
幻术、变化和附魔流派，是高阶法师才能学习的法术流派。
正常来说，高阶法师才会拥有进入圣殿进修的机会，对附魔流派的特性自然是比较清楚的。
夏佐和安茹儿是特例，所以希尔维娅特地给他俩解释了一遍法术原理。
夏佐往后翻了翻手册，其中一页上写道：
【进修期间不能离开圣殿。】
夏佐把这一页摊开给安茹儿查看，同时用【血缘感应】问道：
“我要是一下子离开两个月，你打算怎么安排？”
“唔..我去向主管申请潜修。我现在每年可以潜修3个月，但必须在研究院的安全屋里进行。”安茹儿在心里说道。
“那我就使用两次进修机会了。”
“嗯嗯。”安茹儿一边用心声回应，一边点点头。
“希尔维娅，我觉得你的建议很好。”夏佐又翻了几页手册，发现没有介绍可选的进修科目。
他朝着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的希尔维娅问道：
“那么我可以选择哪些学科呢？还是说，我只能选择进修毒物炼金学。”
“进修科目是半公开的。”希尔维娅说道：
“按照圣殿的规定，晋升为哪门炼金学的大师级炼金师，就只能进修对应的炼金学。
“你在晋升为大师级毒物炼金师时获得进修机会，便只能换取毒物炼金学的进修课程。
“但你在星夜岛获取的进修机会，是不限定学科的。
“只要是在炼金学派内受到认可的炼金学，你都可以选择。”
希尔维娅从档案袋里取出一本薄册，“我这里有一份炼金学科的目录，你看看吧，然后告诉我你的决定。”
夏佐接过薄册，问道：“你知道进修毒物炼金学的时候会学什么吗？”
“很遗憾。”希尔维娅摇摇头，“我并不知道。而且即便我知道，也是不能说的。进修结束后，需要在圣殿内起誓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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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的，是我冒昧了。”夏佐略带歉意地说道。
“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我有一件事想提醒你一下。”希尔维娅语气有些凝重地说道：
“雷克索尔和我说起过，你对用魔物素材打造的元素躯壳很感兴趣，对吗？”
“是的。”夏佐面色坦然地颔首回应。
“如果你因为对魔物素材的兴趣，而想进入圣殿进修的话，我建议你在选择学科的时候要更加慎重一点，暂时抛去这份兴趣和好奇，冷静地看待各门炼金学。”
希尔维娅一摊双手说道：
“因为进入法师圣殿进修的机会十分难得。它无法用公民积分、联邦钞票之类的货币兑换。对你来说，只有晋升为其它炼金学科的大师级炼金师，才能获得第三次进修机会。”
“那可能是几年，甚至十几年后的事情了。”希尔维娅交叉十指，“因为一时的兴趣，而浪费一次进修机会，耽误一大段岁月，这很不值得，不是吗？”
夏佐沉吟几秒，一点头，“你说得对，希尔维娅。我会从长远角度看待这次抉择。”
“那就好。”希尔维娅露出一丝微笑。
第28章 敲定进修学科
希尔维娅递来的手册上，有一则对练金学科的介绍。
炼金学派里的炼金学科一共20个。
以炼金产物命名的学科有9个，此类学科被称为【高级炼金学】。
星夜学府的7门学科均在名单上。
奇巧物件学科、元素具象学科和巨型造物学科，这三门学科虽然是奇物炼金学的分支，但因为各自内部架构完善，知识体量足够大，每门都算作是一门独立炼金学科。
联邦学府里传授的武器炼金学也在其中。
剩下的1门是生物炼金学·生物炼成分支，简称生物炼成学。
它的炼金产物是生物，但炼金原材料不一定是生物，所以划归到了以炼金产物命名的学科之中。
以炼金原材料命名的学科有11个，此类学科是【基础炼金学】。
草药、矿石、谷物、木料、气体、液体、固体等等，几乎生活中能遇到的各种道具背后，都有数门此类炼金学做出的贡献。
它们既研究未经熔炼的矿石、尚未筛选的稻谷等最原始的原材料，也会为了高级炼金学，而研制独特的中间体材料。
无论是研究的出发点，还是炼金产物，均与原材料有关，因此被划归为基础炼金学。
值得一提的是，生物炼金学的分支——生物素材学也归于此类。
这门学科会涉及到处理魔物素材。
它的原材料将不再局限于温和的魔物了。
哪怕是深居水底的魔物巨鲸，也在它的研究对象清单上。
夏佐读到生物素材学的简介内容时，搓着下巴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将脸上的古怪神色用思索的神情掩盖了过去..
从简介上的只言片语看..
生物素材学会涉及到魔物精华。
它所用的提炼方法，竟然和魔精炼金学有几分相似。
同样都是要熟知魔物的习性，培育出完美品质的魔物素材。
二者的区别集中在对魔物素材的处理上。
魔精炼金学是将魔物上的各个部位，融洽地混合到一起，制作出精华药剂。
这一过程中，不会剔除掉魔物的任何一个部位，就连坚硬的头骨，也会被磨成细碎的粉末，融化进滚烫的浆水中。
生物素材学则采取了另一种提炼思路。
具体操作方法未知，薄册上的炼金学简介没有做进一步介绍。
只提到了一个名词——【元素化】。
简介上说，元素化可以简单理解为【沾染元素痕迹】，这一项炼金操作又被称为染元处理。
将不含有元素痕迹的东西，转化成包含元素痕迹的炼金学原材料，再用炼金学派的炼金学对其进行炼金处理，这便是生物炼金学的炼金思路。
生物素材学负责培育魔物，用染元的方法提炼魔物精华，或者是将其它练金学的产物加工成生物炼成学所需的原材料。
生物炼成学则负责用生物素材学提供的原材料，炼制各类符合法师圣殿律令的炼金产物。
此二者是生物练金学在大师级阶段才会出现的分支。
到此为止，炼金学派的20门炼金学的简介读完了。
夏佐沉下心思索了几分钟，首先排除掉了除生物素材学以外的基础炼金学。
原因很简单..
虽然基础炼金学的任何一项重大突破，都有可能引发关联炼金学的巨变。
但是..这些炼金学太枯燥。
可以这么说，不管哪个学科，只要和“基础”两个字沾上边了，那就绝对拥有海量的知识点，大量的重复实验，以及极难攻克的难关。
基础炼金学的收益曲线是很畸形的。
平常时候的收益为零，甚至是负数。
一旦突破重要关口，收益趋向于正无穷。
这种收益曲线畸形的时间成本，是夏佐无法承受的。
去掉10门基础炼金学后，夏佐又去掉了巨型造物学。
在面对剩下的9门时，他有些难以抉择。
元素具象学与元素躯壳直接相关。选择进修这门炼金学，说不定可以更快、更好地凝聚元素躯壳。
而且这门学科是奇物炼金学的重头戏，选奇巧物件学和巨型造物学都不如直接选元素具象学。
药剂炼金学与毒物炼金学关系紧密，后者的产物可以用来炼制药剂。
武器炼金学和油剂炼金学的优先度比较低。
至于毒物炼金学…嗯…如果实在抉择不了，将两次进修机会都用来进修毒物炼金学，做上两个月的实践训练，也不失为一个能接受的方案。
生物炼成学是夏佐最犹豫的学科。
如果没有希尔维娅先前劝导他冷静思考的那番话，夏佐很可能会直接选择这门炼金学，以此来获取炼制魔物素材的方法，好好地武装一下远在静水镇的血素仆从们，来实现自己的刷经验大业。
但现在，他的念头有了动摇。
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生物炼成学的原材料主要来自于生物素材学。这些原材经过元素化处理后，富含元素痕迹。
这说明，生物炼成学也是依赖元素痕迹运作的。
静水镇的魔物素材不含有元素痕迹，生物炼成学的炼成手法可能在那儿行不通。
第二，夏佐惦记着大胡子炼金师阿甘纳的魔物炼金学典籍。
只要找机会誊抄他的骨囊炼金学和血肉炼金学，一样能找到方法武装血素仆从。
所以，生物炼成学的优先度已经不那么高了。
就在夏佐琢磨不定的时候，希尔维娅轻声说道：
“你要是觉得很难抉择，我倒是有一个建议。”
夏佐回过神来，看向对方的绿色眼眸。
“几年前，你在接受圣殿的考察团考验时，阿达纳瓦多斯大师也在场。你进修毒物炼金学的话，应该是由他来担任导师。你不妨去问问他的意见。”
“呃..”夏佐一愣，“可是，我没有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的密讯指环。”
“写信就可以了。”希尔维娅从抽屉拿出一张信纸和一个带封口的牛皮信封袋。
她把信纸和钢笔推到夏佐面前，“等你写完后，我去送给圣殿营地，他们会帮你转交给阿达纳瓦多斯大师。”
“好的，谢谢你，希尔维娅。”夏佐提起钢笔，开始琢磨措辞。
…
上午10点。
夏佐和安茹儿在的办公室里等候希尔维娅回来。
希尔维娅则带上夏佐的书信离开了这里，去送给法师圣殿布置在波塞顿市附近的据点了。
夏佐并不清楚圣殿据点在哪儿。
来到波塞顿市之后，数次和前来处理血魔的圣殿护卫擦肩而过，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
想来他们的装束，应该和有过几面之缘的秘选学徒妮娜差不多，穿着形似第四纪元外观的炼金装备，看上去就像从上一个纪元走出来的人。
出于谨慎考虑，虽然很好奇圣殿据点的方位，但夏佐很是识趣的没有在希尔维娅身上布置血素标记来窥探秘辛。
他和安茹儿目送希尔维娅离开后，站到飘窗旁，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行人，倚靠在窗框上闲聊打发时间。
“我猜哦，阿达纳瓦多斯大师不会建议你进修奇物炼金学的三门学科。”安茹儿怀抱双臂，捻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为什么？”夏佐眨眨眼问道。
安茹儿双唇微颤，想了想，还是绝对在心里说比较好。
“我在能源研究院上班的时候，深层冥想的时间占大多数，有时也会到处转转，看看其他人在做什么。”
安茹儿摸了摸耳后的发丝，默念道：
“嗯…怎么说呢…我的同事们都是大师级元素具象师，个个都曾进入圣殿进修这门炼金学。
“上班的时候，他们会施放出舞光术，召唤许多条两三米长的光线，然后将每条光线的粗细、亮度调整到合适的地步，再让每条光线按照特定的频率不停地变化亮度..
“我估计，这应该就是进入圣殿进修元素具象学时会被传授的知识了。”
安茹儿一敲响指，在心里说道，“啊~对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衣领底下的吊坠，“他们会把不断明暗变化的光线缩小，最后收纳进水晶容器里。水晶的外形和小型元素很像，但只有4到6个面，比小型元素少2到4个面。”
“那他们会用水晶容器做什么呢？”夏佐默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安茹儿摇摇脑袋，眼神飘向窗外，“我加入的工作组，是专门制作这种水晶容器的。上班时候制作出来的水晶容器，会被专人拿走，送到其它的工作组去。而且我只能在规定的范围内活动，不能去其它工作组的办公区域。”
“这样啊…”夏佐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这在意料之中。
波辛大厦的众多研究组也是这样工作的。它们之间保持彼此独立，统一听从调度的状态，只要完成好分内的研究任务即可。
这样既能提高整体的运作效率，又能保证涉密事宜会被泄露出去，要是有人存心想探寻机密的话，会因为制度的问题而被轻易地找出来。
想到这儿，夏佐在心里叮嘱道，“不要为了我去打探其它工作的事情哦。万一被主管抓到就糟了。而且我也不是很好奇他们会用水晶容器做什么。”
“嗯嗯！”安茹儿一点脑袋，“你放心，我在研究院里可老实了。”
夏佐笑了笑，想去捏捏对方的脸蛋，可这里是希尔维娅的办公室，这么做有些不合适，他便改为搓了搓自己的下巴。
…
办公室的玻璃隔断外，希尔维娅手里捏着一封信，从长廊尽头走来。
夏佐和安茹儿坐回到椅子上。
希尔维娅合上房门，在夏佐面前放下信笺，“这是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的回复，看看吧。”
夏佐的第一位导师——库洛夫曾提到过，阿达纳瓦多斯大师至少活了千年，诞生于一个湮没于历史长河中的国家。
这样一位苟道强者，毒物炼金学泰斗给出的建议，基本上相当于定下了夏佐的第二个进修科目。
生物素材学。
嗯？为什么会是这个？
夏佐挠了下头。
生物素材学也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有限度比较低，排在最末位。
受限于法师圣殿的律令，阿达纳瓦多斯大师没有在信上透露更多内容，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一位生物素材师，必须在成为大师级毒物炼金师之后，才能晋升为大师级生物素材师。】
夏佐回想起了晋升考核手册上的一个信息：
【每通过一门炼金学的大师级晋升考验，便能获得一次进入圣殿进修的机会。】
夏佐现在是大师级毒物炼金师了。
他在生物素材师方面比其他炼金师领先了一大截，可以用更短的时间来晋升为大师级生物素材师。
这意味着，他获取第三次进修机会的难度比较低。
夏佐从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的这一句话里，读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毒物炼金学与药剂炼金学关系紧密，这点只要是在学府学习过都知道。
但晋升为大师级药剂炼金师的时候，只要求拥有专家级毒物炼金师资质，比大师级生物素材师的晋升要求要低上一层。
不难发现，生物素材学与毒物炼金学的关联度，比毒物炼金学与药剂炼金学的关联度更高。
夏佐从未系统地学习过生物炼金学，不知道这门学科与毒物炼金学的关系很正常。
思索了几分钟后，他有了决断。
“希尔维娅，阿达纳瓦多斯大师建议我选择生物素材学。”
夏佐将信叠好，说道：
“我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听从他的意见。我想分别进修毒物炼金学和生物素材学，两次进修机会一起使用，用灌输的方式来获取知识，尽量将两个月的进修时间都用在实践操作上。”
“好，看上去你不会有变动了。”希尔维娅从档案袋里拿出剩下的文档，帮夏佐分好填写的次序，一份一份地放到他面前，指导他在正确地方写下自己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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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夏佐写完之后，希尔维娅将他的文档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出错的地方，盖上钢笔说道：
“如果选择用上课的方式来学习知识的话，需要等待圣殿统一开课。不过，你就不用等了。最迟明天傍晚，我会通知你来波辛大厦，通过大厦里的传送水晶前往外殿。到了那里，会有人指引你。记得关注我的密讯指环。”
“好的，希尔维娅。谢谢你的帮助。”
夏佐站起来含笑道别，带上安茹儿离开了办公室。
两人出了波辛大厦，时间正好来到中午的饭店，便找了间干净又卫生的餐厅。
与夏佐分别的日期定下来了，就在明天，安茹儿打算向主管申请在研究院的安全屋内潜修冥想。
她在现阶段的工作任务只有一个：深层冥想，尽快将精神海洋拓展到指定大小。
在用密讯指环和主管沟通之后，对方批准了她连续深层冥想2个月的申请。
她只要坐到安全屋的躺椅上，眼睛合拢，再一睁开，就能与刚好进修完的夏佐碰上面，跳过了独自等待的岁月。
第29章 故人
晚餐之后，夏佐和安茹儿去了趟英锐学府，找到了在图书馆里自习的珍妮丝。
未来两个月，珍妮丝将要负责照看圣约克社区的家，还要照顾好自己。
“每个周日，记得回家一趟，看看水龙头、燃气计费器、下水口有没有异状哦。要是有的话，去找社区的守卫，他们会帮你联系维修工人。或者给我发密讯，我的主管会来将我唤醒，到时候我会回家一趟。”
安茹儿蹲下来，和珍妮丝叮嘱道：
“不要在晚上的时候离开学府哦，要回家的话，最好白天坐公用马车去。”
珍妮丝乖巧地点点头，“好呢，我记着了。”
她在学府里听说过法师潜修的事情，知道在成为法师学徒后，偶尔需要在宿舍里待上好几个月才出来，所以没有对安茹儿和夏佐的暂时消失感到不安。
夏佐在她的公民账户上留了一笔积分，足够她舒舒服服地在学府里生活了。
而且珍妮丝本身也很独立，没多少需要人操心的地方。
呃…怎么感觉把该插的旗子，一个不落地全插到自己身上了…夏佐哑笑着摇摇头，牵着安茹儿，和珍妮丝挥手告别。
…
次日上午。
安茹儿打包好了冥想需要的东西，和夏佐一起乘着公用马车前往能源研究院。
半路上，夏佐的炼金口袋里传出动静。
希尔维娅通过密讯指环发来讯息，让夏佐在半小时内抵达她在波辛大厦的办公室。
夏佐将安茹儿送进研究院，施展风行术，前往波辛大厦。
今天是周一，大厦内人数众多，行动队、研究员和文员都上班了。
昨天敲定进修的日程后，夏佐和维克斯主管联系了一下，请好了3月底以前的长假。
等从圣殿回来之后，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训练躯体、训练元能手枪、鉴定毒物、参与炼金殖装的研究等等，未来的日子会十分忙碌。
对血素仆从们的关注，不可避免地会减少很多。
夏佐穿梭在拥挤的大厅里，走进墙边的电梯，在脑海中扫了眼自己的血素仆从。
1、4、5、6号血素仆从停留在静水镇附近的山洞里，看守着洞内的文具和誊抄而来的魔精炼金学典籍。
夏佐在昨晚花了些许时间，好好地把洞口加固、伪装了一遍。
但他觉得还是不够保险，干脆搬来了一大堆碎石头将洞口整个填埋，再用泥水填补缝隙，最后用草皮将山洞遮住，不留出丝毫缝隙，即便降下暴雨，也不会有雨水渗进去。
这样一来，万一夏佐就不会因为暂时无法控制血素仆从而提心吊胆了。
位于银月城的7号仆从，依旧待在学府的围墙里。理论上来说，只要博英学府不打算在夏佐进修的这段时间里，把围墙拆掉重建，7号仆从是最安全的。
确认血素仆从们的状态后，夏佐走出电梯，找上了等候在此的希尔维娅。
波辛大厦的传送室在顶楼。
异魔教会的教队在马奇纳州作乱时，夏佐曾来过这儿，通过与人齐高的传送水晶进入位于地底的安全屋。
现在，他在希尔维娅的指示下，站到传送水晶正前方，任由水晶投射出来的浓厚白光将自己吞没。
转眼间，夏佐来到了法师圣殿的外殿。
他第一时间尝试着感应自己的血素仆从。
不出所料，他无法感应到仆从们的方位，也无法通过仆从们查探圣殿的未知。
脑海中的血素仆从视角上，像是高清图片被粗暴地压缩一样，满是模糊不清的马赛克和跳动的斜条纹。
当夏佐操控1号仆从往前方走几步的时候，一种迟滞、艰涩、沉重的感觉传了过来，1号仆从的视角只是轻微晃了一下而已，它没能遵从主人的意愿挪动位置。
法师圣殿还是有点儿东西的…
夏佐面色如常地关掉了血素仆从们的视角，庆幸自己提前安置好了仆从们。
他此时所在的位置，不是以前来过几次的传送大厅。
推开传送室的房门后，是一个有些喧闹的露天广场。
这里的天空一片碧蓝，头上的白云距离地面很近，仿佛高举双手就能将它们握住。
广场中央是喷泉雕塑群。
神态惟妙惟肖的少女雕塑，身上穿着褶纹长裙，双臂怀抱一个陶罐，向下方的水池到处水流。
长裙和少女的臂弯均为石头材质，鬼斧神工的雕塑技艺，完美地呈现了裙摆褶皱的明暗变化和少女肌肤的娇嫩光泽。
在这座喷泉雕塑旁边，还有各式各样的华美又精致的喷泉，从人类形态的少男少女、中年人、老者，到四肢着地，蜷曲在池边假寐的豹型魔物雕塑，不一而足，让人有一种置身于古典时代繁华街道的错觉。
四条笔直的水渠在中央的喷泉雕塑群汇聚，连接着广场周围的石质建筑物。
从外观上看，这些建筑物以圆形石柱作为承重柱，辅以大块的方形岩石来作为分散重量的墙面，再用浮雕和嵌在墙体里的雕塑来作为装饰，既厚重又典雅。
广场上以四条水渠来划分区域，每一个区域分别对应一个学派。
夏佐身后的传送室，便属于炼金学派。
夏佐环视了一圈，目光在身穿各种风格服饰的人身上扫过，看上去似乎是和他一样，来到圣殿内进修的炼金师们。
这些同僚们团聚在各自的接引者身边，听着对方述说此地的规矩。
接引者统一穿着乳白色的法师长袍。
在法师圣殿的领地范围内，法师一词专指能够运用元素之力的人，而非特指体质羸弱、大脑发达的施法者。
只要能用基础冥想法容纳元素，就可以成为法师。
所以，即便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壮汉，也在身上套了一件雅致的长袍。
夏佐的目光落在正前方数米开外的男子身上。
自从夏佐从传送室的门里走出后，对方就一直在盯着他看…
结实的双臂，隆起的胸肌，粗脖子，厚肩膀..宽大的长袍没法儿掩盖这人的强壮体格..
就是这淡金色的发丝..
“马马马..马尔斯学长？”夏佐目瞪口呆地盯着对方的面孔，粗狂的线条内隐约可见曾经的英俊脸型…
“对，是我。”马尔斯扬起笑容，走了过来，“是不是变化很大？我也没办法啊，我的天赋法术是震波术，为了发挥出它的法术效果，只能把身躯锻炼成这样了。”
“这可真是..太惊人了..”夏佐缓过神来，和对方握手捶肩行礼。
碧翠丝院首曾提到，马尔斯的父亲比他们一家人先抵达银月联邦。
他在联邦里打拼了十几年，只为了能把自己的妻子莫顿夫人，以及两个孩子——姐姐米菲·莫顿和弟弟马尔斯一起接到东大陆来。
马尔斯既然出现在这儿，就说明他父亲成功了。
难以想象十几年独自在银月联邦里生活和工作会是怎样的场景。
“你的父亲真伟大。”夏佐由衷地说道，“他的毅力让我钦佩。很感谢他能让我们再一次相遇。”
马尔斯愣了一下，旋即弄明白了夏佐的意思。
“是碧翠丝院首和你说的吗？”马尔斯笑道。
“对，是的。当我得知安茹儿可能不能跟我来到东大陆的时候，碧翠丝院首拿你的父亲举了个例子来安慰我。”
夏佐拍了下对方的手臂，“还好安茹儿觉醒了很棒的天赋法术，和我一起来东大陆了。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耐得住独处十几年的寂寞。”
“你们俩确实挺有缘分的，。”马尔斯眨了眨右眼，神秘兮兮地说道：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的姐姐随了妈妈的姓氏，而我则和我父亲一个姓。”
“哦？是吗？”夏佐暂时没反应过来对方想表达什么。
马尔斯指了指自己的胸牌：
【马尔斯·艾伦，奇物炼金学·学员】
艾伦..
我认识的人里有人是这个姓吗？…夏佐双眼一眯，想起了一个棕色头发、地中海发型的男人..
在十年前那场法师圣殿考察团的考验上，一共出现了五位考察团成员。
艾伦教授是其中之一，他是考拉斯大师的弟子，带着黑框眼镜，一副严谨的炼金学研究员的样貌。
“哦~我想起来了。”夏佐笑了起来。
“他当时做了些伪装。”马尔斯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我的家庭背景在星夜岛上多少有些特殊，还是低调点儿好。”
“原来是这样。”夏佐看向对方的胸牌，“你也是来圣殿进修的吗？”
“嗯对，这件事说起来就有得聊了。”
马尔斯向前伸出右臂，“来吧，我们边走边说。”
两人沿着水渠往炼金学派的建筑物方向走，走上了正门前的台阶，穿过高大的拱门，步入石柱林立的大厅，脚下的大理石一尘不染。
天花板上是一整面的透明玻璃，蓝天白云倒映在大理石地板上，夏佐走在上面，有一种在云端漫步的错觉。
“你学过熟练级的奇巧物件学了，肯定知道用炼成阵炼制奇巧物件的时候，最难的是哪一步。”马尔斯边走边说道。
他的体型发生变化后，嗓音也有些不同了，更加浑厚、低沉，但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煦，让人倍感亲和。
夏佐很快适应了马尔斯与记忆中的差异，一点头，“当然了。控制高温坩埚温度的那一步最难。”
“嗯！没错。我的天赋法术正适合用来感应温度。”马尔斯撩起了额头前的头发，露出自己的发根。
他的淡金色头发根部，有一抹火红色的亮光。
《冥想法导论》上记载了星夜学府的各个冥想法的特点。
巨型造物学科的冥想法是【熔炉】冥想法。
这门冥想法只能用来容纳火元素、土元素，以及部分风元素。
它能完全根绝元素散逸，代价是无法修炼其它冥想法，就连基础冥想法也不行。
头发完全变成火红色，是【熔炉】冥想法晋升至高阶的特征。
马尔斯的发根处有红色，意味着他已经把这门冥想法修炼到中阶了。
“震波法术是最好的侦测法术之一。我父亲知道我的天赋法术是震波术之后，来到圣殿里和内殿的炼金学大师们商量了一下，争取到了一个有附加条件的第2类炼金师人才移民名额。”
马尔斯放下发丝，一摊手说道：
“我必须转修【熔炉】冥想法，并在成为大师级的奇巧物件师后，完成大师级巨型造物师的晋升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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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现在每天都要挥舞铁锤吗？”夏佐打趣道。
“哈哈~是的。”马尔斯笑了几声，语气有些无奈，“我也不想这样。但当时，我父亲还差点儿积分才能一次性兑换三个人的移民名额，我要是接受附加条件的话，正好可以省下一大笔开销。”
“不过嘛..”马尔斯顿了顿，说道：
“我在真正修炼了【熔炉】冥想法后，才发现自己没做错选择。震波术和这门冥想法简直是绝配。
“我很轻松地就能感应到复杂的温度变化。
“不管考题有多难，考试环境有多艰巨，我每次考验都能满分通过。大概两个多月前，圣殿内的泰森大师，看中了我的天赋法术和炼金资质，把我招进了圣殿，特许我在圣殿内学习巨型造物学。”
夏佐跟着对方走入一个旋转楼梯间。
他看了眼右手边栏杆外的天空，问道：
“这么做是不是相当于，让你提前使用了，晋升为大师级巨型造物师之后的进修机会？”
“对。”马尔斯点点头，“泰森大师为了让我尽快学会巨型造物学，才会让我进入圣殿，用灌输知识的方式教导我。等我学完巨型造物学的知识后，会被排到其他地区工作。等晋升为高阶法师，或是获得了进修机会，就把这次预支的进修机会填补上。
夏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目前为止，他能确定对方不知道面前站着一个纯血法师。
在接受忠诚仪式的那个晚上，雷克索尔曾说过，夏佐是纯血法师这件事具有极高的保密级别，基本上除了圣殿内殿的存在以外，没有人会知道他的身份。
马尔斯应该不属于知情者一列，因为他还未接受过忠诚仪式。
在他眼里，夏佐还是那个很有学习天赋、意志力惊人的罗萨克人。
“我先带你去见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然后再带你去宿舍。”
“谢谢，马尔斯学长。”夏佐语气真诚地说道，“十年前，你带我进入学府。十年后，又带我认识圣殿。日子过得可真快。”
马尔斯伸手一拍对方的胳膊，“跟我客气什么。”
第30章 衣钵
夏佐二人此时位于一座高塔的半腰处，走廊外外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头上大约一两百米的地方，就是最低的云层了，俯瞰下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从脚下延伸至天边。
高处的风猛烈又迅捷，但在靠近高塔的时候，被一层浅绿色的法术屏障阻拦了下来，化为徐徐的微风从廊道里穿过。
“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外殿的情况吧。”马尔斯带着夏佐继续往上走。
“我们现在在外殿的教学区。圣殿各个区域不在同一个地方，需要通过传送水晶才能抵达。一般来说，我们不会有机会前往其它区域。”
马尔斯看向夏佐说道:
“千万不要使用风行术离开教学区，在附近的天空上飘行。那些浅绿色的法术屏障，看上去很纤薄、微弱，其实是高塔法师们联手布置的综合型法阵，威能极高，兼顾防护和侦测效果，会击落空中的非法目标。”
夏佐略显郑重地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
“未来两个月，你的路线是固定的。”马尔斯指了下身后的台阶，“我们来的地方是炼金学派教学区的一楼大厅，那座有喷泉雕塑群的传送广场是四门学派教学区的汇合点。你可以在喷泉广场上转一转，但别去其它学派的教学区，除非受到了邀请。”
马尔斯指向前方，“往上走，分别是大师们的办公室层，上课教室层和宿舍层，对应二楼至四楼。每层的大厅里会有平面地图，你不会走错的。”
马尔斯话音刚落，两人来到了旋转楼梯的尽头。
这里同样是一个铺面大理石地板的大厅，地面上倒映着天空的景象。
夏佐啧啧称奇，对这座高塔的结构感到惊异。
刚才在一楼的大厅里，天花板的玻璃窗外是天空。
沿着旋转楼梯，来到二楼大厅，夏佐能确定自己就在一楼大厅的正上方。
理论上来说，这样的布局会使二楼大厅遮住一楼大厅的天窗…
可偏偏一楼大厅的天窗外是蓝天白云…
夏佐胡思乱想地时候，马尔斯在身上的炼金口袋里翻出了一枚吊坠，说道：
“戴上它吧，这样你就能进入特定的门洞了，就和当初在星夜学府里一样。”
夏佐接过吊坠，往脖子上一套。
马尔斯扫了眼空荡荡的大厅，“现在是上课时间，所以没什么人。炼金学派的教学区里大概有40名学生。他们和你我一样，是来进修的，上午学习理论知识，下午是实验课程。你采用启蒙法术来灌输知识的话，只会在下午和晚上和他们中的一部分人遇上。”
夏佐愣了一下，觉得有哪里不对，旋即反应过来了，问道：
“你是说，他们会和我用同一座炼金室吗？可我选的是毒物炼金学和生物素材学，难道他们也是这样？”
“这就是我要和你介绍的第二个事项了。”马尔斯拉上夏佐走向墙边的门洞。
“外殿的教学模式和学府里不一样，学生不是按照学科划分的，而是按照导师。同一位导师的学生，会在一起上课和做实验。”
马尔斯看向困惑地夏佐，笑道：
“我刚来的时候和你一样不解，但后来明白了，这是大师级阶段最好的教学模式。”
马尔斯停顿了一下，“就像你学的毒物炼金学。你要是选择将它与药剂炼金学配套的话，就会由另一位大师来担任你的导师了。
“阿达纳瓦多斯大师负责毒物炼金学和生物炼金学双项领域的教学，他的学生便都是专攻这两个炼金学领域的大师级炼金师。
“连你在内，一共有5个人跟随他学习这两门炼金学，其中只有你是毒物炼金师，其它4人均是新晋的大师级生物素材师。”
“嗯~我懂了。”夏佐点点头。
“不过，这不是这么区分学生的真正原因。”
马尔斯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说道：
“我的导师泰森大师是这么说的：
“【将某一门炼金学学到大师级阶段，只是炼金学生涯的开始而已。
“【不同学科的交汇，会诞生出奇妙的火花，像高温熔炉的热浪一样炽热，这才是炼金学最精彩的内容。】”
马尔斯恢复正常的语气，说道：
“在圣殿里，我们虽然拥有某一门炼金学的大师级资质，但不能自称为大师。能被人称作大师的人，必须拥有自创的炼金学体系。
“就像阿达纳瓦多斯大师。
“他是依次晋升为毒物、生物、奇物、油剂，四项领域的炼金学大师。只因为所学的第一门炼金学是毒物炼金学，阿达纳瓦多斯大师才会以毒物炼金学的造诣著称。
“你在晋升为生物炼金学大师后，要是想按照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的学习路径，继续学习奇物和油剂炼金学的话，导师依旧是他。”
马尔斯指了指自己，“而我嘛，在晋升为大师级巨型造物师之后，会参照泰森大师的学习路径，继续学习其它炼金学。这是一种学习路径和学习方法的传承，可以让我们在学习多项炼金学时少走弯路…”
夏佐接过话茬，“类似‘衣钵’一样的传承，对吗？”
在上一世里，“衣钵”一词的出处带有一定的宗教色彩，后来泛指由老一辈传授下来的思想、学术、技能等等。
但在东大陆的通用语中，“衣钵”一词来源于“爸爸穿过的衣服交给自己的孩子来穿”这一家常琐事。在特定语境中，专指两个相近的个体之间，年轻者沿着年长者走过的人生路径来成长发育。
“对，就是这个意思。泰森大师也是这么说的。”马尔斯笑道：
“不同炼金学交融在一起，会产生独特的产物。毒物炼金学和生物素材学的双领域产物，在其它的炼金学里也会用得到，奇物炼金学用得最多了。说不定，将来我还会用到你制作的产物。”
马尔斯止住了想要提问的夏佐，向面前的门洞一伸手，“好了，快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还是请阿达纳瓦多斯大师来告诉你，毒物和生物炼金学的双领域产物是什么吧。”
“好的，马尔斯学长。”夏佐步入门洞。
…
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的办公室。
地板向高塔的垂直墙体外伸出数十米，一面巨大的半球形玻璃穹顶将地板罩住，既是天花板，又是办公室的墙壁。
办公室内陈列着许多高大的玻璃展柜，里面的生物标本悬浮在空中或是浸泡在透明的液体里。
一道年迈的人影，从房间深处走来，“嚯嚯~夏佐，你来了。”
“日安，大师。”夏佐弯腰致礼问候。
阿达纳瓦多斯身上是一件宽松的长袍，斑白的长发用一根发带绑住，除此以外没有穿戴任何装饰物，看上去十分朴素。
他面容苍老，脸上沟壑丛生，但双眼神采奕奕，走起路来身形挺得笔直，嗓音沉稳又富有穿透力，让人不自觉地产生信任。
阿达纳瓦多斯语气亲和地问道：
“怎么样？能够适应银月联邦的生活吧？”
“我在银月联邦生活得很不错。感谢您在多年前的关照，要不是您和考察团给予了我那次机会，我也不会有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了。”夏佐欠身致礼，由衷地说道。
“这是你应得的，夏佐。”阿达纳瓦多斯笑道，“跟我来吧，我已经准备好启蒙法术所需的秘药了。”
他示意夏佐跟上自己，一边走向典雅的书桌，一边说道：
“毒物炼金学与生物素材学相结合，它的内涵会发生剧变，不再关注于炼制毒物或是解毒剂。”
阿达纳瓦多斯来到桌边，向着书桌一伸手，桌面上的两支倒三角形药剂瓶缓缓地移动到夏佐面前。
他指着最左边的白色药水说道：
“这是在你的精神海洋里，创造【精神介质】的秘药。你在喝下后，要尽快进入深层冥想，等精神介质完全成形后才能醒来。”
他指向另一个药剂瓶，瓶子里面的液体有两种颜色。
“这是灌输炼金学知识的启蒙秘药。你在喝之前，要像这样摇晃它，将里面的液体完全混合到一起。”
药剂瓶在空中翻动数圈，两种药水合二为一，变成了红褐色的药水。
“同样的，在喝完后需要进入深层冥想，等待药效结束后才能醒来。”
阿达纳瓦多斯在夏佐将两支药剂瓶收进炼金口袋后，直视对方的双眼，低沉地说道：
“【只要大脑的奥秘尚未大白于天下，灵魂将仍是一个谜。】（注①）
“第四纪元末的血腥与罪孽，让很多炼金师意识到，通过解剖活物来研究灵魂并不可取。
“炼金学派自参与创立圣殿以来，摸索出了一条安全、稳定，又不违背伦理道德和圣殿律令的研究道路。
“毒物炼金学的地位一跃而上，成为了这条研究道路的核心炼金学之一。
“这是因为，毒物炼金学与生物素材学交融后，诞生了一种名为【饵素】的炼金产物。”
阿达纳瓦多斯伸手拍了拍夏佐的肩膀，“从你在晋升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考核表现上来看，我相信你一定能在饵素的领域有一番宏伟的建树。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是，大师。我必当竭尽所能地钻研这一领域。”夏佐暂时不知道饵素具体是什么…但不妨碍他说些敞亮话…
笔趣阁
“如果你顺利服用完秘药的话，明天上午8点至9点，我会在炼金室里教你如何使用新的炼金仪器。现在，去准备准备吧，记得必须在入夜之前服下两支秘药，否则会耽误明天的课程。”
“是，大师，我记住了。那么，我告退了，感谢您的指导和建议。”夏佐再次欠身致礼，脚步轻快又平稳地穿过展柜，走向办公室的房门。
…
大厅里。
马尔斯听到了石门滑动的声音，转过头来说道：
“怎么样？拿到秘药了吧？”
夏佐拍了拍腰间的炼金口袋，“都在这儿了。”
马尔斯一招手，拉上对方步入旋转楼梯间，“那你肯定知道饵素了。我不多说，等你服用完秘药就会知道它是什么，有哪些用途了。”
两人向上走了一段路，来到位于高塔高处的宿舍层。
圣殿的教学区，人员密集程度很低，每个学生都会拥有一间单人宿舍，自带独立的盥洗室。
马尔斯帮夏佐把宿舍收拾了一下，站在门前说道：
“那么，我去上课了。我的宿舍就在你旁边，你要是有事儿，可以在午休和就寝前来找我。另外，记得读一下床头柜上的手册，上面有教学区的行为准则，大体上和星夜城堡的守则差不多。”
“好的，马尔斯学长。真是太感谢你了。”
马尔斯摆摆手，懒得和他客套了，丢下背影，离开了这里。
夏佐关上宿舍门，来到窗边眺望窗外的景象，蓦然发现面前有一块透明度极高的玻璃，要不是他尝试着将手伸到窗外，还无法发现几乎完全透明的玻璃…
他从窗外收回目光，对着书桌上的白色秘药释放出探知术。
…
【道具名称】精神介质秘药
【道具类型】药物炼金学产物
【道具品级】大师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关联抗性】不适用
【道具说明】需要40个空闲的精神槽位
【道具效果】
服用此秘药后，将在精神海洋里生成一个占据40个精神槽位的精神介质。
精神介质可用于记录专家级及以上层级的炼金学知识。
…
夏佐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
…
【精神】14.36（25.36）
【【精神槽位】22.5/56（100）
…
目前空闲的精神槽位是33.5个。
至少要加上2点精神属性值才能符合服药条件。
夏佐心念一动，在【精神】旁的加号上点了两下。
加完点后，他按照惯例，先去盥洗室里好好地洗个澡，换上进修学生的专用长袍，然后喝下饱腹药剂等常规药剂，最后才喝下白色秘药，往床上一躺。
大约3小时候。
夏佐从深层冥想里醒来，脑海里传来了几行金手指的信息，无外乎提醒他精神介质生成成功，精神槽位被占据。
夏佐把第二支秘药晃了晃，让两种药水完全混合到一起，接着一口喝干净。
这次的冥想时间比较长。
他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上布满了金红色的霞光。
夏佐没有马上从床上爬起来。
他盯着软榻的床幔发了会儿呆，再度沉入深层冥想里，仔细阅读精神介质上的炼金学知识。
第31章 饵素
事情是这样的。
在夏佐学习毒物炼金学的过程中。
学府的教材或是课外毒物等典籍，虽然没有对计量单位做特别详细的说明，但回顾所学的内容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截止到目前为止，夏佐在研究或炼制毒物的时候，所使用的计量单位尚且停留在厘米级至毫米级的范围。
以专家级毒物炼金师才能学会的【毒素感应】为例。
在不激活毒素感应的时候，夏佐凭借肉眼对毒素进行观测。
此时，他的【精神】属性值越高，所看到的毒素光芒就越清晰。
在拥有至少20点精神属性值的情况下，他可以轻易分辨出直径在3毫米以上的毒素群。
激活了【毒素感应】之后，夏佐能在近距离观察到更细微的毒素群。
前提条件是，这些毒素群所散发出来的元素光芒，在视野范围内的直径大小要超过1毫米。
如果一个毒素群的光芒直径低于1毫米的话，很难通过肉眼加【毒素感应】的组合来精确地观察它的特征。
在毒物炼金学的大师级阶段，对尺度做出了如下定义：
宏观尺度，对应的毒素光芒直径在1毫米以上。
介观尺度，对应的毒素光芒直径在0.01毫米至1毫米之间。
在宏观尺度上，毒素只是毒素。
但到了介观尺度，由于单一毒素的空间长度实在太小，已基本不具备毒效了，便以饵素来称呼它。
介观尺度的饵素，虽不具有毒效，但仍保留了毒素的多样性。
60种基础毒素，可以组合出成千上万种复合毒素。
这些复合毒素，在经过精炼之后，又能衍生出许许多多经过1次至数次精炼的复合毒素。
据炼金学派统计，已发现的复合毒素数量，达到了17万种之多。
与之对应的，是17多万种解毒素。
在介观尺度上，将复合毒素称为左饵，它们的解毒素称为右饵，左右饵之间存在着一一对应的关系，一种左饵只与一种右饵匹配。
阿达纳瓦多斯大师在将秘药交给夏佐之前，曾提到过一句话：
“【只要大脑的奥秘尚未大白于天下，灵魂将仍是一个谜。】
他还提到，在研究大脑的时候，活体解剖不可取，炼金学派找到了一个不违背道德准则和圣殿律令的方法。
这个方法便是：
【炼金大脑】。
不要误会，炼金学派不是要炼制人类的大脑。
炼金学派想要炼制的，只是一个可以接受外界信息，处理外界信息，并对外界信息做出反应的炼金大脑而已，然后借由它来研究人的意识与灵魂，而不再像第四纪元末那样，直接在活人身上做实验。
在人体当中，与大脑紧密关联，且复杂程度仅次于大脑的系统是【神经系统】。
神经系统是机体对生理功能活动的调节起主导作用的系统。
为了确保炼金大脑能够接收、处理、反馈外界信息，必须给它安装上一套【炼金神经系统】。
在炼金神经系统中，以饵素来作为传输信息的载体。
每一对饵素，便是一个指令的开启与结束。
例如，炼金大脑想要抬一下指头。
某根连接着炼金大脑的炼金神经，便会以左饵为载体，对那根手指头发出移动的指令，在间隔短暂的时间后，再发射出与这枚左饵向匹配的右饵，左右饵一接触便会发生中和，移动手指的指令随之结束，手指头便会停下，至此，这段指令形成了闭环。
现已探明的17万种饵素，可以组合成8.5万对左右饵，代表着炼金神经系统可以发出8.5万种不同的指令。
这个数字看上去很多..
但其实还远远不够。
因为炼金大脑从外界接收到的信息，远远超过17万种，现已探明的17万种饵素，不足以让炼金大脑对接收到的所有信息都做出反应。
炼金大脑和炼金神经系统的完成度，还不到人类大脑和神经系统的十分之一。
这注定是一条无比漫长的探索旅途。
不但要继续开发新的饵素，还要对现有的17万种饵素进行持续不断地实验。
饵素的直径太小了，稳定性极差，只能短暂地存在于空气之中。
只要所处的环境稍有变化，它们便会被破坏，必须存放于特殊的油剂之中，即便是这样，左右饵的中和反应也不是百分百会发生，大约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反应失败。
这就要对炼金神经系统做出改善，使它能够更好的容纳和发射饵素。
炼制和研发饵素，是大师级毒物炼金学的教学内容。
在这一阶段，毒物炼金师们将借助奇巧物件学发明的炼金仪器，在0.5毫米至1毫米的尺度上钻研饵素。
开发炼金神经系统、炼金大脑等炼金仿生系统的原材料，是大师级生物素材学的教学内容。
炼金仿生系统与饵素息息相关，就像枪械和子弹一样，先有子弹后有枪，只有知道饵素需要什么样的储存和发射环境，才能制作出相应的炼金仿生系统的原材料。
这就需要生物素材师们学习毒物炼金学了。
学习毒物炼金学，必须要经受住黑目试炼，这道门槛让众多生物素材师黯然。
无法通过黑目试炼，注定不能经受住长年累月地与毒物打交道，更别想晋升为大师级毒物炼金师，学习到与饵素有关的知识了。
夏佐现在以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身份，去学习生物素材学，无疑是像喝水一样简单..
夏佐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将精神介质上承载的生物素材学知识记忆下来，以便于研究饵素。
等他能独立且稳定的制作饵素时，那距离大师级生物素材师已经不远了，只要去生物炼金师协会注册会员，补齐该有的手续，就能为晋升考核做准备。
幽暗的宿舍里，天上的月亮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霜白的月华。
夏佐阅读完精神介质上的导读内容，从深层冥想种醒来，坐在床边，保持着思考的姿势近半小时，现在终于有了动静。
不得不说，饵素的知识，打开了毒物练金学领域的另一扇窗户，让他看到了一个更为广阔的炼金学世界。
夏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从床上看起来，点亮了房内的炼金灯具。
墙上的时钟显示，深夜11点20分。
这个时候不能离开宿舍，是教学区规定的就寝时间。
夏佐去盥洗室里洗了把脸，接着躺回到床上，进入了深层冥想，开始记忆精神介质上的知识。
…
精神海洋里。
夏佐的灵魂飘浮在空中，四周的斑驳墙壁位于两米开外的地方，光元素带着十几个像跟班一样的乖巧元素贴着墙壁滑动，用剧毒晶体容纳的小型火元素安静地沉在底部。
一大卷羊皮卷占据里大部分空间。
这个出现在精神海洋里的羊皮卷，便是秘药创造的精神介质了。
它原本是空白的。
在夏佐喝下第二支秘药后，羊皮卷的正反面，出现了毒物炼金学和生物素材学的知识，文字和图形布满了整个卷面。
卷面上的知识，毒物炼金学和生物素材学各占一半，涵盖了这两门学科在大师级阶段的教学内容。
意识停留在精神海洋的时候，注意力会空前集中，记忆知识的效率极高。
夏佐刚进入深层冥想没多久，就记下了几行饵素的知识。
大略估算一下，大概50多个夜晚，他就可以把羊皮卷上的知识都录入进【知识储备】中。
夏佐下意识地对满载知识的精神介质释放出探知术，想看看自己的预测结果对不对…
收到的反馈信息，差点儿引起剧烈的情绪波动，被迫退出深层冥想！
…
【道具名称】精神介质
（不重要的条目省略）
【道具状态】已记录毒物炼金学和生物素材学的大师级知识
【转录进度】0.001%
预计在400小时后，精神介质上的所有知识将转录进【知识储备】。
可通过消耗经验值来加速转录。
…
出现了一个消耗经验值的新途径！
这意味着什么？
夏佐能压级了！
所谓压级，就是通过特殊手段将等级控制住，使其停留在当前水平，不再继续向上提升。
在不知道自由属性点的机制之前，夏佐只能通过提升等级，来获取更多自由属性点。
这么做的代价是，升级所需的经验提升得飞快，升级周期从以前的1个月升1级，变成现在半年升1级。
在知晓自由属性点和血纹品质的关系后，夏佐巴不得等血纹品质提升到极限了再去升级。
这样能够一次性获得很多自由属性点，同时又不会让升级所需的经验变得太多。
夏佐将注意力放到精神介质的道具模板上，轻轻点了一下消耗经验的按钮，脑海里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是否消耗1点经验，来换取0.01%转录进度？”
这句话的下方，有一个可以拖动的滑条。
滑条上的滑杆位于最左边，对应消耗1点经验，将滑杆拖到最右边的时候，金手指的信息发生了变化：
“是否消耗6421点经验，来换取64.21%转录进度。”
将转录进度一下子填满，需要消耗10000点经验。
夏佐思索了几秒，关闭了这则兑换信息。
他是这么考虑的。
人物模板上的八个属性中，力量、敏捷和耐力属性，可以通过在光头那接受训练，提升到大约15点的样子。
意志和感知属性值奖励，来源于炼金操作和法师的身份加成【法术训练】，勤奋训练的情况下，提升到15点也不成问题。
精神和活力领先其他属性太多，暂时不用操心它俩。
只有魅力属性需要格外关注了。
它是唯一会制约自由属性点获取效率的属性。
所以，最好的升级思路是，除魅力以外的其它七个属性无法利用训练来提升时，再进行升级，将每次升级的效益尽量扩大。
在此之前，他必须通过消耗经验点，在升级经验的进度条上留下至少2000点的空当，来防止一次性获得大量经验，导致意外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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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错不错~
要是能找到其它能记录在精神介质上的知识该多好，这样就可以随时消耗经验点了。
唯一的代价是…精神介质会长期占据40个精神槽位。
不过，夏佐对此无所谓，精神槽位这种东西够用就行。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找机会打听一下，能不能将饵素的知识灌输到精神介质上。
17万种饵素…应该足够普通人学上一辈子了，加速转录所需要的经验，至少得是以百万为单位计算的吧。
…
进修从抵达圣殿教学区的第二天正式开始。
夏佐提早几分钟洗漱好，在宿舍门口等了会儿，隔壁的房门打开，熟悉的淡金色头发人影走了出来。
“马尔斯学长，早上好啊。”夏佐问候到。
“早上好，怎么样？灌输知识的过程还算顺利吧？”马尔斯带上房门问道。
“很棒的体验。”夏佐走上前，看了眼走廊里陆陆续续从各自宿舍里走出来的同学们，压低声音向马尔斯打探道：
“马尔斯学长，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哦？”马尔斯看对方一副神秘的样子，也放低了自己的音量。
“我们需要把常用的饵素记下来吗？”夏佐问道。
“什..什么？”马尔斯愣了愣，想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记忆饵素？你的意思是将它们的配方和特性记在心里吗？”
“对。”夏佐一点头，“你不觉得把饵素们的信息全部记下来，更有利于炼制饵素和炼金神经系统的原材料吗？”
马尔斯用古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对方，仿佛在看一个天赋惊人的炼金学鬼才。
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说道：
“好吧，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在毒物炼金学上会有这么高的造诣了，你对毒物知识的执念，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强的。”
他吸了口气，平复自己内心的感概，说道：
“是这样的，夏佐…嗯…饵素的信息，不用刻意记忆，在炼金室里会有专门的置物架放置与它们有关的书籍，那些是可以随时查用的工具书。正常来说，我们只要把会用到的饵素誊抄到自己的记事本上，在实验中查阅就好了。”
马尔斯顿了顿，搓着下巴思索着说道：
“但你如果真的想要记忆饵素的资料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只能在炼金室里记忆它们，不能把工具书带出炼金室，否则会招来圣殿守卫。”
第32章 海量资料与开销
教学区四楼的宿舍廊道里。
马尔斯和夏佐在门前窃窃私语。
夏佐一听圣殿允许学生记忆饵素的资料，眼睛瞬间一亮，再度问道：
“那我能不能服用启蒙秘药，用灌输知识的方式来记忆它们？”
“呃？”马尔斯显然对他的问题感到十分不解，“你确定吗？精神介质可是会占据很大一块精神海洋的。”
“我确定，学长。”夏佐想了想，没有透露自己的精神海洋里有光元素存在，只是小声解释道：
“我的修炼基础冥想法的效果很好，拓展精神海洋的速度很快，大概是普通法师的两到三倍。精神介质虽然会占据很多精神海洋，但这种副作用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用不了一两年，我就可以拥有更多的精神海洋了。。”
“原来是这样啊..”马尔斯挠了挠头，接着说道：
“我的导师说，灌输知识是大师级阶段倡导的教学方式，有条件的话，最好都选择这种方式来获取必要的知识。所以，我觉得你的想法可行，但得征求到你的导师——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的同意才行，而且这不是免费的，获取知识需要代价，一般是付出归属地积分之类的东西。”
“嗯..好的好的，我明白了。”夏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快走吧，赶快去上课了。”马尔斯掏出自己的怀表看了一眼，和对方招呼了一声，向走廊尽头的旋转楼梯走去。
进修学生们的日常生理需求，均通过功能药剂来解决，不会浪费时间在就餐上。
两人来到教室层，马尔斯去教室，夏佐则来到炼金室。
饵素炼金室的占地面积极大。
站在门口向里张望，估摸着比以前待过的大炼金室大上10倍左右。
果然像马尔斯所说的那样，炼金室里会放置饵素的资料，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出现在炼金室的深处，书架附近的天花板上有数条滑轨，轨道上悬挂着机械臂，机械臂的抓钩可以轻易抓取书籍而不损伤封面。
书架和炼金台之间隔着两道玻璃隔断。
夏佐需要通过墙上的操作面板，对机械臂下达指令，由它们来帮忙抓取对应的书籍。
要想阅读书籍，他得先冲淋并换上干净的衣服，从冲淋室走进两道玻璃隔断的夹层里才行。这样可以避免炼金室内的毒物沾染到书籍上。
炼金室里有十几座高级炼金台，它们之间用玻璃隔断分割开来。
在炼金台各自所处的空间内，还摆放着一把样式独特的椅子。
夏佐昨晚记忆了一些精神介质上的知识，知道这种椅子是一种名为观测座椅的东西。
此时，这把观测座椅处于锁定的状态，得等导师来把它解锁才行。
夏佐在炼金室内等了一小会儿，阿达纳瓦多斯大师便准时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早上好，大师。”夏佐欠身问候。
“你的气色不错，看来服用秘药的过程很顺利。”大师摸着胡子，笑容和蔼。
他伸手在放着饵素资料的书架上比划了一下，“你应该知道饵素是什么了。有什么想法吗？心得、体会，或是猜想，都可以和我说说。”
“大师，我想用灌输的方式，来掌握饵素的资料。这样可以更高效地钻研饵素和炼金仿生系统的原材料。请问您，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夏佐语气诚恳地说道。
阿达纳瓦多斯听后，令人意外地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而不是像马尔斯那样错愕，就仿佛夏佐的所提议的事情，是一个毒物炼金师应该做的一样..
“我在西大陆考察的时候，听闻过你记忆力超群的事情。在你抵达外殿之前，我也从内殿知晓了你的特殊之处。”阿达纳瓦多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嘴型无言地说出“光元素”这个词。
夏佐意识到对方知道自己拥有光元素了，但可能还不知道纯血法师的身份，便点点头以作回应，没有多说什么。
“对你来说，精神介质对精神海洋的负担，确实没有其他学生那么大。而且你接受过忠诚仪式，倒也不用担心你会将饵素的资料泄露出去。”
阿达纳瓦多斯抬起右手，在书架的不同区域点了几下，“但你得分很多次来进行。一个空白的精神介质，最多可以容纳5本《炼金语言》教材，换算成饵素资料的话，大约是五百种饵素的全部信息。每灌输一次，需要你付出500点联邦积分。”
夏佐简单地心算了一下，大约需要灌输340次，才能将17万种饵素的资料全部收入【知识储备】，对应消耗340万点经验，合计开销17万点联邦积分。
量大管饱！
妙呀~这下彻底不用担心压不住等级了。
“你看这样如何..”阿达纳瓦多斯沉吟一下，“在你记忆完精神介质上现有的知识后，如果想要兑换灌输饵素资料的启蒙秘药，就去找希尔维娅，她会帮你带去秘药。”
“那再好不过了！谢谢您，大师。”夏佐适当地表达出炼毒狂人应有的高亢情绪，略显激动地致谢。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吧。”阿达纳瓦多斯摆摆手，走向一座炼金台，挥手解锁了炼金台旁的观测座椅。
这把椅子的上方悬挂着三圈圆形的金属框，金属框上镶嵌着不同放大倍数的透镜。
使用者坐到椅子上后，金属框会从上方降下来，保持与使用者头部水平的状态。
使用者可以切换金属框上的透镜，对座椅前方的实验样本进行观测。
三层金属框上均有放大倍数从1倍至10倍不等的透镜。
理论上来说，让三层金属框上的三枚10倍透镜重叠，并调整好焦距，可以将实验样本放大到1000倍。
在观察饵素的时候，相当于将直径1毫米的饵素，放大到1000毫米的大小。
在这个尺度下，熟练的毒物、生物炼金师，已经可以比较轻松地对实验样本进行观测了。
“夏佐，你坐到椅子上。这是奇巧物件学设计并制造的观测座椅，我来教你如何使用它。”
阿达纳瓦多斯指了下座椅，等对方坐下后，手指在左右扶手上轻点，同时说道：
“你的右手轻握摇杆，前后摇动可以调整透镜的焦距，左右摇动则是切换金属框上的透镜。
“你的左手用来操控左扶手上的按键，切换摇杆所控制的目标，三层金属框和放置样本的支架，均可以通过按键来切换。”
夏佐在导师的指导下稍加训练之后，渐渐发现这玩意儿的作用，其实和光学显微镜差不多，但比光学显微镜更可靠。
二者的原理都是通过透镜来放大光学成像。
受可见光波长的限制，这种观测方式的放大倍数局限于1000倍左右，可以满足介观尺度的研究需求。
长时间使用光学显微镜会产生眼球肿胀、眼部酸涩的不适感，长此以往下去，还会造成远视眼。
但夏佐屁股底下的观测座椅却不会带来这些问题。
它就是为长时间观测实验样本打造的，所使用的透镜经过附魔学处理——虽然具体原理和处理方法暂且未知，但确实不会造成使用者出现眼疲劳等现象。
夏佐不停切换透镜倍数，连续操作了20多分钟，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阿达纳瓦多斯见他熟悉得差不多了，便从置物架上取来一份用玻璃容器封装的实验样本，放到座椅前方的样本架上。
夏佐调整好透镜的倍数，将镜头对准实验样本，刚一打量样本的某处细节，脑海中收到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正在观察某种见习级饵素，预计完整记录饵素的外观特征后，将获得10点经验，以及若干感知属性值奖励。”
观察一种见习级饵素只给10点经验…
这给的也太少了…
夏佐克制住嘴角抽搐的冲动，遵照导师的指示，用左手按下样本架的控制键，将右手摇杆的控制目标切换成样本架，以此来调整成像的位置。
“你的左右手还挺灵活的，比我想象中还要熟练。”阿达纳瓦多斯摸着自己的长胡子，看着夏佐的动作称赞道。
夏佐含蓄地微笑回应。
其实嘛…左右手现在的操作，和上一世使用键盘和鼠标很像，同样是左手按键盘，右手捏鼠标…
夏佐只是“重操旧业”而已，当然是格外地熟悉了。
“我得去给其他学生们上课。”
阿达纳瓦多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伸手虚按想要起身行礼的学生，从炼金口袋里取出一本学习手册放到夏佐面前：
“你继续观测样本吧。争取今天傍晚之前，写出一份标准化的观测报告。这本手册上记录着你在这个月学习饵素时必须完成的学习任务。
“要是遇到什么疑问了，可以进入深层冥想，在精神介质上找一下相关的知识点。或者，去书架上找一下这种饵素的资料，借鉴一下上面的实验思路和报告的格式。”
“是，大师。”夏佐目送导师离开。
他摆弄了几下透镜，右手离开摇杆，提起笔在手边的记事本上写下观测到的饵素特征。
等炼金室的大门关上了，房间内只剩他一人的时候，夏佐对准实验样本释放出探知术。
…
【道具名称】未知饵素
【道具品级】见习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96%，优秀
【道具特性】
左饵：此未知饵素是某种毒素的一部分，不具有毒效，但可被该毒素对应的解毒素中和。
光反应：稳定存在于可见光中。
炼金反应：未知。
元素能量反应：未知。
炼金材料相性：未知。
【道具效果】
可作为某种见习级能量脉冲的载体。
【道具说明】
预计在准确鉴定出此道具的所有特性后，可获得经验30点，以及若干感知属性值奖励。
…
由于刚接触到与饵素有关的知识，道具模板上出现了不少新名词和未知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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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级的饵素只能承载见习级的能量脉冲，也意味着它所能传递的指令是最简单的那种。
饵素的品级越高，所能承载的能量脉冲品级便越高，传递的指令也就更复杂。
光反应，一般是指饵素与可见光接触时会发生的反应。
炼金反应，指饵素在加热、干燥、冷凝等炼金操作中会发生的变化。
元素能量反应，指饵素与纯粹的元素能量接触后会发生的变化。
炼金材料相性，可以简单理解为饵素与炼金材料之间的关系，例如，二者放在一起时，是能够稳定地共存，还是会一方将另一方崩解掉。
以上四个特性，需要夏佐进行大量的炼金实验才能确定。
他现在在做的，就是用透镜观测实验样本，记录下样本在进行实验前的状态，以便与实验后的样本状态进行对比。
在观测座椅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后，夏佐记录下了这枚饵素的外观特征，拿到了10点经验和0.001点感知属性值奖励。
鉴定一枚饵素总共可以贡献40点经验——10点为观测外观特征的奖励，30点为发现其未知特性的奖励。
如果一天能够鉴定出3枚以上饵素的话，经验获取效率就会达到每日120点，还算是比较客观。
鉴定出饵素的特性，并不意味着夏佐掌握了饵素的全部资料，不影响他以后用消耗经验的方式来加速转录相关的知识。
因为除了特性以外，每种饵素的资料里还会包含饵素的发现过程、加工方式、应用方式等信息。
准确记录饵素在实验之前的状态后，下一步就要开始做实验了。
按照精神介质上记载的饵素知识，见习级的饵素属于同类事物中的廉价产物，可以大批量生产，专供饵素知识的初学者做实验。
夏佐在饵素的取用记录簿上写下几笔，以实验耗材的名义，调用了另外几枚封存在玻璃容器内的饵素。
玻璃容器类似眼镜片。
两块玻璃片之间的缝隙里，填充着不与饵素发生反应的透明油剂，并用封条封住了玻璃片的边缘，隔绝了空气和水分，避免饵素被微小的环境变化给破坏掉。
在打开玻璃容器的时候，需要将它放入充满惰性气体的封闭式操作台上。
后续的实验操作中，饵素会与空气、清水、坩埚、汤勺、金属镊子等事物接触，这是因为得首先检验一下，这些事物是否会与饵素发生反应，然后才能将饵素放入炼金器械中开启针对特性的实验。
夏佐按部就班地操作起来，完全沉浸在不容差错的实验之中，忘却了时间。
第33章 耗损难题
炼金室的房门打开了，门框在滑轨上滑动的声音让夏佐从思索中回过神来。
他坐在自己的观察座椅上，将目光移向房门处。
五个和他同样穿着打扮的进修学生步入炼金室。
“夏佐？”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学生，走到夏佐面前，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道。
她的头发是亚麻色，额头比较宽，发际线有些高，鼻子上架着桃红色镜框的眼镜，镜片偏厚，完全一副专注于炼金学研究的女研究员相貌。
“呃？”夏佐一愣，觉得她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便对着她释放出探知术。
…
【人物名称】艾米莉·卡丹
…
“艾米莉…”夏佐想起来了。
他在星夜王国的星光城里见过对方。
艾米莉曾是银月联邦派往西大陆的研究员之一，负责给斯布瑞尔城的其他研究员调配炼金材料。
也正是她，向调查东大陆研究员的夏佐和迪姆，提供了叛徒赫姆斯特的重要线索。
“真难得，竟然还能在这儿遇见去过星夜岛的人。”夏佐微笑着问候道。
“还真的是你呀。”艾米莉嫣然一笑，习惯性地在指尖缠绕发丝，“导师说有位新的同学来这儿进修了，还说他来自星夜岛，采用灌输知识的方式来学习饵素。当时，我就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是你。”
夏佐在扶手上操作了几下，让金属框缩回到天花板上，身前放置实验样本的支架也暂时移到旁边。
招聘星夜岛研究员的启事上，有大略介绍完成研究任务后的报酬，除了新生药剂以外，其中还有免费进行一次大师级晋升考核，可以省下1000点积分的开销。
艾米莉能出现在这儿，说明她在回到银月联邦以后，使用了免费的晋升考核机会，成功晋升为了大师级生物素材师。
夏佐的眼神在其余的几个学生身上快速扫过，没见到曾经与艾米莉一起去西大陆的其他研究员。
看来，那一行人中，可能只有艾米莉一人晋升到了大师级阶段，也可能只有她选择将阿达纳瓦多斯大师作为自己的导师。
炼金室内的其余学生打量了一眼交谈的夏佐二人，便开始自顾自地进行实验。
艾米莉向墙角一指，两人来到远离其他学生的地方。
“我在前些年回到银月联邦，去年12月份通过了晋升考核，这个月月初开始进修。”
艾米莉顿了顿，有些惋惜地说道：
“赫姆斯特的所作所为真是太令人遗憾了。没想到他会和异魔勾结到一块，自甘堕落成异魔的恶仆。”
夏佐摊开双手宽慰道，“还好我和同伴阻止了他，虽然没能让他脱离异魔的控制，但至少没有任由他彻底堕落成异魔。”
他岔开话题，接着说道：“我的居住地在马奇纳州的波塞顿市，你呢？”
“我的家在坦布斯州。”艾米莉浮现庆幸的神色，“还好7年前，我去星夜岛做研究了，否则我和我的父母肯定会受到异魔教会侵略战争的波及。”
雷克索尔曾和夏佐提起过坦布斯州的遭遇。
他说，异魔教会几乎侵蚀了该州所有的守卫力量，只有驻城法师和圣殿守卫的据点没被异魔教会沾染。
当联邦的军队赶到时，坦布斯洲已经沦为了异魔的乐园，仅剩驻城法师和圣殿守卫在奋力抵抗。
雷克索尔没说那场战争的伤亡情况，但从他的描述上就能知道，高阶法师以下层级的人面对那种处境时，绝对是十死无生。
恰巧那时的艾米莉，正在西大陆做研究，她的家人也因为西大陆研究员的保密措施，而被暂留在银月城的指定居所里，刚好躲过了坦布斯州的灾难。
“当时那支研究员队伍里，除了我以外，赫姆斯特也是坦布斯州人。”
艾米莉回想起刚回到东大陆的日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因为他的缘故，我们在抵达银月联邦后，被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隔离审查了半个月之久。我因为和赫姆斯特同样来自坦布斯州，还被额外留置了半个月。在殿堂法师亲自出手侦测，确认我真的没问题后，才被准许离开隔离点。”
“那你将来还在坦布斯州工作吗？”夏佐想了想，以炼金学派的建造速度，重建该州的工程可能进行了一半，甚至接近完工了。
“当然。”艾米莉一点头，“我会在卢明顿市的生物实验室担任研究员，负责维护和改良炼金仿生系统的原材料。”
两人有聊会儿各自的经历，艾米莉扫了眼墙上的光中，看向正在观测座椅上操控透镜的同学们，说道：
“咱们先去把今天的实操作业完成吧。”
“好的。”夏佐和艾米莉走回各自的座椅上坐下。
炼金室内一共有6个学生。
夏佐是唯一的毒物炼金师，其余5人均是生物素材师。
他们的进修学科是生物素材学，需要弄懂炼金仿生系统原材料与饵素之间的关系。
由于饵素已经不具有毒效了，而且作用和用途也与毒素相去甚远，所以这些生物素材学出生的大师级炼金师们，可以跳过制备饵素的环节，直接学习与饵素有关的知识，以便开展饵素与炼金仿生系统原材料的研究。
说得简单点…在场的6个人中，只有夏佐拥有制备饵素的资质。
这一不同点，导致了夏佐与其他人的学习任务完全不同。
夏佐要亲自去鉴定饵素，获取到它的所有特性，为未来面对未知饵素做好准备。
艾米莉等人，则可以直接对照着书籍上记录的资料，使用已经被探明特性的饵素。
他们坐在观测座椅上，面前的样本是炼金仿生系统的原材料——一种表面光滑，拥有微小六边形纹理的瓷片。
夏佐出于好奇，也去置物架上拿了一枚瓷片，用自己的观测座椅来观察瓷片的细节。
根据精神介质上记载的相关知识，夏佐分辨出这是一种以陶瓷合金为原材料的附魔学产物。
极具韧性，耐高温，耐寒冻，不怕水。
它的元素能量传导率超过93%，只有大约7%的能量会在传导过程中损失掉。
饵素是炼金仿生系统发出指令的载体，它所承载的“指令”，便是具有特定系别、频率、强度、形状、体积的元素能量脉冲。
系别、频率、强度、形状、体积，是划分元素能量脉冲的五个维度，理论上可以用这五个维度制作出无数能量脉冲，对应着无数种指令。
【元素能量脉冲】是大师级元素具象师要学的东西，将来安茹儿来圣殿进修的话，学的就是这个。
元素能量传导率越高，能量脉冲在抵达目的地时便越完整，能量脉冲所代表的指令就越清晰，越容易被能量脉冲识别元件识别出来。
【能量脉冲识别元件】是奇巧物件学在大师级阶段所要学习的内容，它用来接收饵素，并识别饵素上承载的指令。
回到眼前的白色瓷片上来。
它的表面很光滑，在放大数十倍之后，可以看到许多规则分布的正六边形。
这些六边形的边是饵素的路径。
饵素会在能量脉冲的驱动下，以每秒数百米的速度，沿着六边形的边一闪而过，在百分之一秒将指令送到识别元件上。
然后，识别元件的探针会在更短的时间内，识别出能量脉冲代表的指令。
想象一下。
一条高速路上有无数高速行驶的车辆，它们昼夜不停地来回行驶，在目的地和出发点之间往返。
什么会成为难题？
耗损。
附魔瓷片上的六边形纹路，会因为能量脉冲的能量而出现破损。
识别元件上的探针，会因为材质所限，在超高频率的识别工作中消融。
所以…
理想中的炼金仿生系统原材料，应该是那种可以不断再生，自行修复耗损的东西。
夏佐首先想到的是【光能修复】——这一附魔效果曾在元能链锤上见到过，只要处于光照之下，元能链锤就能自动修补磨损。
给炼金仿生系统的关键部位附魔光能修复…说不定就能抵抗耗损了。
很遗憾。
【光能修复】带来的能量波动在宏观尺度下看十分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是物体表面浮现一层朦胧的白光而已。
但在介观尺度下，光能修复的能量波动会影响到能量脉冲的质量，使其出现严重损耗，所代表的指令将无法被识别元件识别出来…
炼金学派的应对方法是，将隔绝能量波动的特殊油剂，灌注到炼金仿生系统中，使光能修复等类似附魔效果的能量波动无法影响到能量脉冲。
这个方法行之有效。
高塔法师和炼金学派齐心协力，不断开发新的原材料，把炼金仿生系统的寿命提升到了数年。
最典型的代表作，便是替代夏佐，被血魔乌珐里斯掳到异魔教会中的元素傀儡了。
元素傀儡是法师圣殿的巅峰之作，代表着炼金仿生系统的最前沿，每次修正后，可以高强度连续运作上百小时，总的使用寿命超过3万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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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终究难逃寿命一到，便会报废的结局——当然，也可能是爆炸，法师圣殿不会让异魔教会得到自己的前沿技术。
那…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不断再生的呢？
夏佐想到了自己，以及自己的血素仆从。
理论上来说，只要他的回血速度跟得上，【不朽之躯】能生效，没有什么耗损是无法修复的。
只要他想，他可以制作出成千上万个不同的血点来当作指令，再给接受指令的血素仆从编制一整套响应指令的逻辑体系和指令集…完全不同担心耗损的问题，只要回回血就能轻松解决困扰炼金学派的诸多难题..
可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夏佐挠了下脑袋。
他觉得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很流批..但说不上来有什么用，暂时想不到这么做的意义为何..
算了算了。
不去想了。
夏佐按了下左扶手上的按钮，让金属框复原，走向置物架，用托盘装了一大堆炼金仿生系统的原材料。
现在是下午时间1点22分。
夏佐已经鉴定出了饵素的炼金反应和能量反应。
下一步就是鉴定饵素与各种炼金仿生系统原材料的相性如何。
只有那些不与原材料发生反应，且可以在原材料上稳定存在的饵素，才适合用来当作能量脉冲的载体。
夏佐在正式开始之前，先在座椅上进入了深层冥想，将相关的步骤说明仔细地回顾了一遍，然后才着手鉴定。
…
时间来到傍晚6点。
夏佐放下手里的钢笔，松动了一下手腕，看了看同学，他们有的人习惯使用风之手来写字，有的和夏佐一样，更喜欢亲笔书写的感觉。
炼金室的房门打开了，阿达纳瓦多斯走入门内。
学生们垂手站在自己的书桌旁，安静地等待导师检查今天的作业。
阿达纳瓦多斯挥挥手，学生书桌上的笔记本们飘飞到他的面前展开。
他对几个学生的作业点评了几句，在审到夏佐的作业之前，他向对方招招手，示意站到自己身边。
“诸位，这位便是你们的新同学了，夏佐。”
夏佐带着礼仪性的笑容，向同学们点头致礼，算是打过招呼，正式认识了。
阿达纳瓦多斯看了看他的作业，满意地点点头，将记事本放回到夏佐手里，然后宣布下课。
学生们在导师离开炼金室后，才一一地走出这里。
夏佐发现，在达到大师级之后，基本上每一个炼金师都有些社恐…在没有必要交流的情况下，同处一个屋檐之下地炼金师们，不会聊炼金工作以外的事情…
艾米莉也差不多是这样。
经过一下午的冷静实验后，她见到夏佐的热情迅速退却，和对方打了个招呼，便也离开了炼金室，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复习今天的课程，预习明天的功课
夏佐出于婚姻状况的考虑，也有意与异性保持距离，所以乐得如此。
炼金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夏佐翻开导师拿来的学习手册，查看明天的作业是什么，打算今晚就给它安排上。
第34章 精确定位
学习手册上的第二页写着：
【制作出编号为TP01-01-023号饵素。】
作业要求上提到的饵素，就是夏佐今天鉴定出特性的饵素。
炼制饵素的过程可以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是炼制出饵素对应的复合毒素。
产物品质必须是完美，完成度必须是100%！
这一点不容有错。
因为在第二部分中，夏佐要对复合毒素进行分割，使用名为毫米刀的炼金道具，将复合毒素切分为饵素，这一步骤会对复合毒素造成损害，其品质会不可避免地降低。
炼制复合毒素对夏佐来说很是轻松，大约一小时的功夫，便制作出了十份等待分割的炼金产物。
操控毫米刀之前，他要把复合毒素固定到观测座椅前方的支架上，才能在高倍数透镜的帮助下，按照饵素的外观特征，精准地切割复合毒素。
每一种能够稳定存在于空气中的饵素，都具有固定的外观和内在结构。
这是大量切割实验所得到的结果，其它类型的外观和内在结构，都或多或少地存在某些缺陷。
切割复合毒素的时候，夏佐并非要用双手握持毫米刀，而是通过左右扶手的按钮和摇杆，来控制天花板上垂下的机械臂，让它来按照操控者的命令移动刀头。
在一款饵素通过实验环节，进入大规模生产的时候，切割复合毒素这一步会交由奇物炼金师来完成。
每一位精通元素具象学和奇巧物件学的奇物炼金师，都可以在同一时间操控数个自动化程度很高的炼金机器，来按照既定的操作流程切割复合毒素。
像这种重复劳动，且要求精度的活儿，一般都会被专精于自动化生产的奇物炼金师包揽。这是元素具象学与奇巧物件学的交叉领域，先后完成这两门炼金学的进修，才能接触到这一领域。
夏佐此时亲自操控机械臂来完成切割，是为了给未来研发饵素做准备的。
在一款饵素的稳定外观和内在结构被探索出来之前，毒物炼金师只能通过手动的方式切割复合毒素。
夏佐用了1个小时，完成了第一次切割。
“完成度只有77%...”
夏佐抱着膀子，眉头微皱地盯着面前的支架。
作为实验样本的饵素，均拥有超过90%地完成度。
77%的切割产物，连残次品都算不上，只能当作灰尘吹走..
自从接触炼金学以来，夏佐还是第一次制作出完成度这么低的产物…
他走到书架的操作面板上按了几下，输入了饵素的编号，然后步入玻璃隔断内，阅读这种饵素的研发历程。
这种饵素在110年前被某位毒物炼金师发现，据后来的统计资料显示，这位炼金师在切割复合毒素时，尝试了将近10次，才切出了一份完成度在80%的产物。
嗯…这么看来，不是夏佐的切割技术不行，而是制作饵素的难度太高了。
用毫米刀切割复合毒素，更像是在用微雕的方式，雕刻一枚微小的镂空木雕。
很多时候，由于观测角度的问题，夏佐是没法儿看到刀头的位置的，只能凭感觉下刀。
如果能够找到某种方法，始终能看到刀头和复合毒素的接触面，那产物的完成度肯定会非常高。
某些侦测法术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但法术能量与毒素接触后，会产生随机后果，要么是毒素上的元素痕迹被法术能量冲刷掉，造成毒效流失，要么是法术能量与毒素发生反应，出现错乱或者偏转。
所以，在侦测毒素的时候，一般使用类似【毒素感应】这种增强感应元素光芒能力的法术，而不是直接对毒素本身释放能量。
法术路子行不通，炼金学里也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法…
这方面的探索因技术难题而搁置，成为了炼金学派钻研饵素的历史上难以抹去的伤痕。
夏佐走出玻璃隔断的夹层，在面板上按了几下，让机械臂把书籍放回原位。
他在炼金室里来回踱步，觉得自己有办法来感知到毫米刀刀头在毒素内部的位置。
他有两个思路。
第一个思路是制作出一只血素仆从，与它共享感知属性值。
然后，让这只具有高感知的血素仆从包裹住毒素，将毫米刀深入到仆从体内，一边通过夏佐自身与血素仆从的联结来感应刀头的位置，一边切割毒素。
这个思路是绝对可行的。
夏佐之前在静水镇地界，操控6号血素仆从裹挟射击装置飞行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情况：
血素仆从包裹住一件道具时，除了可以激活【血肉掌控】，强行消化该道具以外，还能感知到该道具的内部构造。血素仆从的感知属性值越高，它所感知到的道具细节就越多、越清晰。
夏佐此时拥有12点感知，虽不足以感知到毒素的所有细节，但也比抓瞎下刀强。
除此以外，还有第二个思路。
他可以激活【血肉掌控】，制作出一枚微小的血点当作血素标记，将其附着到刀头上，通过感应血素标记的位置，来获知刀头的位置。
这个思路实现起来有难度。
主要原因是，血素标记可能会被毒素消融掉，在原理上，其实与用侦测法术来侦测毒素是一样的。
由于身处圣殿，制作一只带有精神海洋的血素仆从，很容易被侦测到。
夏佐打算只尝试一下第二个思路。
他的眼神在炼金室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上扫过，没有发现施法警报法阵或道具的踪影——因为这类事物的能量波动，会影响到脆弱的饵素，圣殿也就没在炼金室里布置它们。
这再好不过了。
夏佐的右手缩进长袍的袖口里，手指一搓，耗费1点血量，制作出一枚血点。
他取来一个空的玻璃容器，将血点封装进双层玻璃片里，放到观测座椅的支架上观察。
血点的直径大约是0.5毫米，与体积最大的灰尘颗粒相当。
上一世有一个名字叫做“PM2.5“，这里的pm便是微米，pm2.5指的是直径小于2.5微米（0.0025毫米）的灰尘颗粒。
这种大小的颗粒物，已经可以轻易穿过肺泡直达血液了，所以对人体的危害很大。
夏佐凝聚出来的0.5毫米血点…更像是一颗会让鼻孔痒痒的鼻屎…还谈不上危害人体。
毫米刀是用来切割毫米级道具的刀具，它的刀头厚度要比1毫米小才能用来切割毒素。
夏佐用高倍数的透镜看了下，毫米刀的刀头厚度是0.2毫米左右，从放大后的外观上看，它更像是一个尖细的实心针头。
现在，夏佐要用毫米刀切割血点，将后者修剪到比0.2毫米还小，才能附着到刀头上。
他用右手轻轻地转动摇杆上的滑轮，小幅度地操控毫米刀划下一刀..
-1
血点的血量瞬间清空，血点瞬间消失不见..
夏佐眉毛一样，对这结果有些意外。
他想了想，换了个方式来召唤血点。
【施法本能】这个特长，允许他用默念的方式来瞬间施放法术，只要在法术名称后面加上威能数值，就能释放对应威能的法术。
在施放血魔法的时候，还可以用【施法本能】来调整法术所消耗的血量。
拥有1点血量的血点，直径为0.5毫米。
那想制作出直径为0.1毫米的血点的话，只要消耗0.2点血量即可。
夏佐激活了【施法本能】，凝视毫米刀的刀头，默念施法语句，召唤了一枚极其微小的血点。
这次成功了。
血点直接附着在了刀头上，距离尖端大约0.1毫米的位置，不会影响切割毒素。
等待切割的毒素，是一种见习级的致命毒素，扣血速度为70点/小时，即每秒扣血约0.02点。
血量为0.2的血点，在与毒素接触10秒后，便会因毒效发作而清空血量，消失在空气之中。
夏佐可以通过向血点输送生命力的方式，来帮助血点回血，将它的血量始终维持在满血的水平。
以他380点的总血量，足够支撑到切割结束了。
夏佐在脑海里调出了血点的模板，一边关注着它的血量变动，一边参照记事本上的标准答案切割毒素。
大约1小时候，一心二用的夏佐擦了下额头的汗珠，长舒一口气，对切割产物释放出探知术。
…
【品质】完成度85.5%，优良
…
完成度超过90%才是饵素，否则不算做切割成功。
夏佐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晚上7点46分。
最多再尝试一次，就得去宿舍里准备就寝了。
夏佐站起来，在炼金室内走动了一会儿，接着做回到观测椅子上继续切割毒素。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次的完成度达到了92%！
脑海里随之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参照标准答案，成功制作出一枚饵素，奖励经验20点，感知属性值0.0020点。
“【身份2】出现变化，人物模板更新。”
..
【身份2】毒物炼金师
（新增）【身份加成4】
成功研发出未曾学习过的饵素时，可获得大量经验及感知属性值奖励。
参照标准答案制作出饵素时，首次成功制作可获得足额奖励，后续重复制作所获得的奖励减半。
燃文
..
夏佐读了一遍金手指的信息，心满意足地收拾炼金室，将自己制作出来的饵素放到单独的玻璃容器里装好，准备当作明天的作业交给导师。
他翻了翻学习手册，后面十几天的学习任务，均是鉴定并制作已被炼金学派发现的饵素，难度逐渐升高，渐渐贴近自研饵素的难度。
按照手册上的学习安排，夏佐将在第20天，开始自研未知饵素。
有了血点的帮助后，他的学习进度会非常快，估摸着大概在10天以后，就能进入到自研环节了。
夏佐将炼金室打扫干净，冲淋之后换上长袍，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漫步。
夜晚的教学区寂静又深邃，炼金灯具只照亮了过道，负责清扫地面的元素仆从们停靠在墙边的支架上。
走上旋转楼梯的时候，夏佐看着眺望夜色笼罩的森林，尝试着联结一下自己的血素仆从，依旧是十分艰涩的感觉，无法通过血素仆从感应圣殿的位置，更无法操控它们。
夏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往上走。
楼梯尽头站着一道人影，他看到夏佐走上来后，说道：
“果然呐，你一直待在炼金室里面做实验。”
夏佐仰起头，“马尔斯学长，你一直在等我吗？”
“那倒不是。”马尔斯站在楼梯口说道，“我刚结束自习，想去找你聊聊，却发现你不在宿舍里。我在星夜学府的时候，就听说你的自律和刻苦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一点儿也没变。”
夏佐走上最后一台阶，和对方并排走向宿舍，“灌输知识确实方便了不少，帮我省去了预习和复习的步骤。我刚才在炼金室里，把明天的作业也做完了。”
“哦？这么快？你已经仿制出饵素了？”马尔斯有些惊奇地问道：
“你一共尝试了几次？”
“三次。”夏佐隐去了血点的存在，大概地说了下经过。
马尔斯听了之后，陷入短暂的沉思，然后问道：
“当初，在星夜学府里的时候，你的巨型造物学考试成绩是多少？”
“应该是满分吧..”夏佐回忆了一下，当时院首只公布了总分，他拿到了满分..所以单一学科也是满分。
“这么说来，你的空间感非常不错，难怪可以几个小时就仿制出人生中第一个饵素。”马尔斯似乎找到了自己可以接受的解释。
夏佐没在这个话题上讲太多，转而问道：
“对了，学长。你在结束进修后会去哪儿就职？我在马奇纳州的波塞顿市里担任第3类应急灾害响应中心的毒物研究员，进修完了，还会兼任生物实验室的研究员。”
“我会去坦布斯州，加入当地的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据说那里有个大工程，我会去当蓝图的设计者，顺带着也会去施工现场指导施工。”马尔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呃…建筑设计师+督工？白帽+红帽？…夏佐眨眨眼..想象了一下对方带着头盔的样子，憋住了笑意。
马尔斯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你在波塞顿市的话，那肯定知道冬幕节之前发生的事情了。能和我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吗？坦布斯州的大工程，和那件事有很大关系。”
第35章 暗室秘仪
银月联邦不存在电视，也就没有现场新闻播报这种传递信息极快的媒体途径。
民众们想要了解某地的大事情，一般是通过报纸或是流言。
除了这两条途径以外，那就只能在工作中了解到其它地区的情况了，炼金资质越高，所能接触的真实内容就越多，但局限于非核心的部分。
冬幕节的那段时间，夏佐天天去雷克索尔那训练，后者曾向他叮嘱过这方面的注意事项：
对外要与波塞顿市的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统一口径，只能透露官方允许的内容。
此时，马尔斯想询问的，估计是事件的细节，例如出现了哪些血魔，具体有多少异魔参展之类的。
很遗憾，作为主角之一的夏佐不能告诉他实情，否则会暴露自身的秘密。
夏佐一耸肩膀，语气随意地说道：
“当时我被安排到安全屋里去了，在深层冥想里度过了两天。出来的时候，波塞顿市的北城区正在重建。据说是异魔教会的教队残忍地杀害了北城区的平民，还是用炸弹炸毁了好几幢楼房。”
马尔斯问道：“然后它们通过暗室撤离了？”
“对，是的。”夏佐点点头，认可这个官方说法。
“嗯…”马尔斯思索着说道：“看来是真有这件事啊。我在十天之后，就会去坦布斯州加固隔绝暗室的结界了。”
“暗室究竟是什么呢？”夏佐疑惑地问道。
他对这个问题早就按耐不住了，尤其是在发现裂肢武装与暗室有关之后，这方面的好奇心愈发旺盛。
马尔斯的眼神有些茫然。
“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以我的资质，暂时还接触不到暗室的秘密。
“不过，我的导师泰森大师说，暗室在上一纪元就出现了。
“当时几乎所有法师、术士，都将它当作传送法术的中转位面。后来，有一位影法师找到了那个位面的密钥，将整个位面收为己有。在他投靠异魔教会之后，那个位面便被异魔教会改造成了暗室，用来投放裂肢武装和异魔教会的教员。”
马尔斯顿了顿，“你应该知道什么是位面吧？这在《法术流派概论》上有提到过。”
夏佐即便不看《法术流派概论》，也知道位面是什么…毕竟上一世玩了那么多游戏，总会对这方面有所了解。
传送法术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法术，涉及到数个法术流派，其中最关键的事物便是中转位面。
简单来说，位面就是一个能够稳定地存在于自然界之外的巨大空间。
如果储物口袋里的储物空间，能有几千立方千米的大小的话，它也可以被称为位面。
夏佐回想了一下自己学到的知识，点点头作为回应。
马尔斯接着说道：
“自从那个位面被改造成暗室之后，高塔学者就在寻找新的位面，来当作传送术的中转位面。他们最终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面，就是我们现在在用的那个。具体的方位和位面特性，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只要加固新位面与自然界的衔接点，就能防止暗室的入侵。”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来到了宿舍门前。
马尔斯停下脚步，“银月联邦的与新位面的衔接点，就在坦布斯州。冬幕节的入侵事件，导致衔接点的防护结界出现了松动。”
夏佐沉吟了一下，问道：
“学长，你告诉我这些，真的没问题吗？
仔细回想一下，马尔斯好像还真是对夏佐非常信任啊，以前在星夜学府里，就曾向夏佐透露了通识考试的内情。
“这不算什么秘密。”马尔斯笑了笑，“哈哈，只是你太关注炼金了，不和其他人交流，所以才不知道。”
“这样啊..”夏佐尴尬地笑了一下，他这个“自闭”的坏毛病，估计是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事实上，即便我不说，你也会知道。”马尔斯说道：
“进入中转位面维护衔接点的守护结界时会由大法师带队，每个队员都会携带很多元素傀儡。你知道的，元素傀儡会用到炼金仿生系统。说不定，我以后还会用上你制作的饵素和原材料。”
马尔斯一拍对方的胳膊，“你的精神介质上应该会有这部分知识，可能你还没读到。”
他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好了，就聊到这儿吧。要熄灯了。”
“晚安，学长。”夏佐用吊坠解锁了自己的房门，和对方道别后走进了宿舍。
他先去盥洗室里，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进入深层冥想。
他在拥有羊皮卷外观的精神介质上仔细翻阅了一下，还真找到了与维护中转位面衔接点有关的内容。
这一内容位于整个教材的最后部分，属于饵素的应用指导教学。
夏佐大略地读了一遍，然后便沉下心来，按照正常的学习顺序，记忆精神介质上的知识。
…
15天后的正午。
夏佐坐在观测座椅上，对面前切割完毕的饵素释放出探知术，得到了“完成度95%”的反馈信息。
他提起笔，在手边的学习手册上划下一个勾。
至此，仿制饵素的课程全部结束。
他在过去的十几天里，平均每天仿制2种饵素，以两倍于普通学生的速度完成了所有的仿制作业，一共仿制了30多种饵素。
随着仿制对象的品级提高，仿制难度随之上升，所获得经验和感知属性值奖励也是越来越多，合计获得了4400点经验和0.44点感知。
现在，可以开启下一步的了。
夏佐需要自行研制出一种未曾在炼金学派里出现过的饵素，其品级至少为熟练级。
在此之前，他得去和自己的导师汇报一下实验情况，从对方那获取自研饵素的具体要求。
他把自己制作的饵素放到密封性极佳的金属箱里，提着箱子找到了在办公室里摆弄炼金台的导师。
阿达纳瓦多斯见夏佐走来，放下了手里的搅拌棒，挥手散去了在空中书写文字的钢笔，用棉布擦干手上的水迹。
他看了看学生手里的金属箱，笑问道：
“32种饵素的仿制作业都完成了？”
“是的，大师。”夏佐将金属箱递给对方。
阿达纳瓦多斯在书桌上打开箱子，双眼流露出碧绿的法术光芒，用更高层级的毒素感应，仔细地侦测了一边箱子里的饵素。
“不错，品质都在优秀以上。”他从中拿起一支玻璃瓶，“哦~竟然还有优异品质的饵素，它几乎是毫发无伤地被切割下来。或许，我该让你学习奇物炼金学，由你大批量生产出来的饵素，肯定会有不错的品质。”
优秀品质，指完成度在90%至95%之间。
优异则是完成度在95%以上，但不达到100%。
产物品质会影响到所获取的经验奖励。
在夏佐眼中，要是能够大批量生产优秀品质的饵素的话…那不就意味着自己能快速汲取大量经验了吗？
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意动了。
“大师，您的意思是，我在晋升为大师级生物素材师后，再去学习奇物炼金学的分支学科吗？”
阿达纳瓦多斯看着将晋升大师级说得轻描淡写的夏佐，温煦地笑了起来，说道：
“奇物炼金学的晋升考验，可不比毒物炼金学轻松，没有数年的积累，是没法儿通过的。你如果有心献身于炼金学，那确实可以这么做，就像我一样，毒物、生物、奇物、油剂，挨个学习各门高级炼金学，最后致力于基础炼金学，开发新的基础炼金材料。”
他说完话后，朝夏佐招招手，示意对方跟上自己。
两人走过几列玻璃展柜，在一个陈列着猿类生物的培养罐前停下脚步。
“这是异魔教会的暴怒巨猿V型炼金殖装。你在晋升考核的第三个环节里遇到的实验样本，就来自于它的左下臂。”
阿达纳瓦多斯在培养罐前的操作面板上按了几下。
罐体四周的八面体水晶投射出白色光束，落在炼金殖装上，将后者分割成几块，露出里面猩红的血肉。
“V型炼金殖装有IV型有着天壤之别。IV型炼金殖装只会替代掉使用者的一部分身躯。”
阿达纳瓦多斯从长袍的袖口里拿出一杆伸缩教棍，指向巨猿的四肢，同时说道：
“炼金殖装有两种安装方式——挂载和耦合。无论使用者采用了安装方式，在激活炼金殖装的时候，他的部分身躯会在异魔教会的暗室秘仪帮助下，被替换成炼金殖装。
“I型至IV型暴怒巨猿，在被激活后，会替代掉使用者的双臂和腿部。V型暴怒巨猿，在刚被安装时，只会替代掉使用者的胸腹部，但在随着它的完成度上升，最终会替代掉使用者整个身躯。”
教棍在巨猿的头部点了点。
“包裹这里，脑部。在脑部被V型暴怒巨猿替换掉之后，使用者便会沦为异魔教会的傀儡，变成一种半成品成熟期转化者。”
夏佐先前通过血素仆从在静水镇的冒险，已经知道了这些情报。
导师所说的话，无疑证实了他在当时的推断是正确的。
夏佐沉吟一下，问道：
“大师，暗室秘仪是什么？”
阿达纳瓦多斯耐心地解释道：
“暗室秘仪是一种影魔法。
“异魔教会的影魔们可以利用暗室，将指定道具传送到指定位置。
“这种以暗室为中转位面，传送特定道具的法术，便是暗室秘仪。
“它的施法要求很苛刻，需要道具和目标之间拥有很强的联结，才能保证传送结果准确无误。”
阿达纳瓦多斯用教棍指向巨猿的手臂，将话题转回到正题上。
“你看这里。这条手臂的上的复合毒素，你已经鉴定过了，而且还制作出了对应的复合型解毒素。
燃文
“这条手臂上的复合毒素，和用在炼金仿生系统上的饵素类似，主要用来传递神经信号，帮助炼金殖装的使用者操控炼金殖装。
“魔物的生命力远比普通人和大部分法师强。用魔物素材制作炼金殖装时，完全可以用毒素来作为神经信号的载体。”
阿达纳瓦多斯顿了顿，接着说道：
“炼金学派破解炼金殖装的思路很清晰。
“先由毒物和药物炼金师，联手制作出复合型解毒剂，解除掉炼金殖装上的复合毒素。
“再由生物炼金师，借助奇巧物件学制造的炼金仪器，分离出炼金殖装上的神经系统，研究它的构造和原理。
“最后，毒物炼金师和生物炼金师们，运用饵素和炼金仿生系统景象仿制。”
阿达纳瓦多斯看向垂手站在一旁的夏佐，“一般而言，炼金殖装上有哪些复合毒素，我们研制出来的仿制品上便会拥有哪些饵素。”
他伸手在培养罐上比划了一下，“这套暴怒巨猿V型身上，还有5种复合毒素没能被制作成饵素。”
他从炼金口袋里，拿出一本巴掌大的手册，摊开到其中一页递给夏佐查看。
“你从这5种复合毒素里选一个吧，作为你的作业，把它制作成饵素。”
夏佐扫了一眼手册上的内容…
5种复合毒素里，有3种熟练级、1种专家级，以及1种大师级复合毒素。
复合毒素的品级越高，其所对应的饵素便会拥有更复杂的内在结构，在使用毫米刀切割时的难度也就越大。
阿达纳瓦多斯摸着长胡须，说道：
“你的学习进度很快，有足足14天的时间用来制作饵素。可以多尝试几种复合毒素。这次的作业，只要求你提交一种饵素即可。如果你在此之外，还制作出了其它饵素，我会根据你的产物数量和品质给予额外的奖励。”
“额外奖励？”夏佐眼前一亮！
阿达纳瓦多斯摸着胡子含笑点头，“每一位进修的学生都会有这样的机会，超额完成作业，就能拿到额外奖励——高品质的专家级新生药剂。但你我都知道，你和他们不同，新生药剂对你来说没有太多意义。所以，我想到了一个适合你的奖励。”
他伸出食指，按在手册上，指尖划过一个个复合毒素的名字。
“制作出熟练级的饵素，我会准许你在圣殿的教学区里多待3天。
“制作出专家级的饵素，我会拿出新的启蒙秘药，向你灌输生物炼金学从见习级到专家级的知识，你在回到银月联邦后，稍做准备就能去参加大师级生物素材师的考核了。
“如果你能制作出大师级的饵素…”
第36章 差点升级
阿达纳瓦多斯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说道：
“如果你能制作出大师级的饵素…我会在圣殿的内部会议上，提议免费帮你灌输饵素的资料。即便不能帮你免去所有费用，也至少会给你一个优惠的折扣。”
其实…有没有折扣真的无所谓…夏佐只是为了消耗经验，压制自己的等级而已…
不过嘛，有折扣总比没有强。
而且500点积分兑换一次秘药，确实是一笔极大的开销，省下来的联邦积分还能用来兑换其它灌输知识的秘药，何乐而不为呢。
“谢谢您，大师。”夏佐欠身致谢。
“嚯嚯~”阿达纳瓦多斯笑了一声，“去制作饵素吧，我期待你的成果。这本手册，你也带去吧，上面有这5种毒素的配方。”
“好的，大师，那我就告退了。”夏佐再度向对方欠身致礼，将手册收进炼金口袋里，离开了导师的办公室。
…
炼金室内。
同班的5个学生正在做着各自的实验。
夏佐的到来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只有艾米莉朝他投来目光。
夏佐向对方点头回应，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向置物架，端来一大盘基础毒素，开始炼制5种复合毒素。
熟练级和专家级的复合毒素，对他来说毫无难度，傍晚的时候就炼制完毕了。
大师级复合毒素有些麻烦。
炼金学派给它起的名字叫做：
补位毒素。
在晋升考核中，夏佐已经领教过它的难缠之处了，炼制的时候又再次体会到了棘手。
不过，这难不倒他。
夏佐在第二天的上午时分，制作出了三份完美品质的补位毒素。
饵素是从毒素上切割下来的一小部分，就像从合金板上切下特定形状的金属片一样，一份毒素能切割出多少份饵素，取决于饵素的外观、内在结构和空间体积。
其次，还取决于毒素的形态。
有的复合毒素是液体，有的是颗粒物，有的是凝胶，甚至是气体。
非固态的复合毒素，很显然具有很高的切割难度。
所以在切割前，要对非固态的复合毒素进行加工，将它们与特定的油剂融合，通过压缩、冷凝等炼金操作，制作成指甲盖大小的实心球体。
夏佐先前仿制饵素的时候，这一步已经由油剂炼金学的学生们完成了。
现在，他要自己来加工复合毒素。
所要用到的油剂，在炼金室里就有现成的。
夏佐又花了半天的功夫，将5种复合毒素全部加工好。
等到了当天晚上7点，终于能正式开始切割复合毒素了。
他打算直接从唯一的大师级复合毒素开始！
昨晚冥想的时候，他特意用了一整晚的时间，来记忆精神介质上记载的切割大师级毒素的经验与心得。
这部分知识已经被收入到【知识储备】之中了。
夏佐有信心在浅层冥想状态下，通过不断地尝试，在剩下的13天内，成功切割出大师级饵素。
为了提高切割的成功率，更为了丰厚的折扣…夏佐决定冒一丢丢风险，尝试一下用血素仆从来辅助切割。
夏佐打开炼金室的房门，看了下空无一人的走廊，又打量了几眼守在墙边的监视守卫，然后一脸平静地关上房门。
他站在空旷又安静的炼金室里，于脑海中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用意念给【精神】投入1个自由属性点。
然后，他激活了【血素仆从】，直接通过金手指制作出一只含有1点精神属性值和300点血量上限的血素仆从。
这种制作方式比他进入浅层冥想，亲自制作血素仆从更快、跟安全。
整个过程只会持续10秒左右，且没有任何法术波动传出来。
当血点大小的血素仆从出现在炼金室内，屋内屋外依旧一片安静时，夏佐知道最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不由得长长地舒了口气…
补位毒素的毒效注定了它必须与其它复合毒素搭配使用，才能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在单独使用补位毒素时，它仅会造成躯体损伤效果…
大师级的躯体损伤效果！
夏佐在看过手册上的介绍后，尝试着让血素仆从容纳了手指头大小的补位毒素…
光是让补位毒素存于体内，血素仆从就会承受每小时扣血500点的持续损伤。
要是让血素仆从强行吸收补位毒素，躯体损伤的扣血速度会翻倍，达到1000点/小时。
这么猛的扣血量，夏佐肯定不会让补位毒素在血素仆从体内待太久。
他暂时还没经历过血素仆从死亡，不清楚在仆从死亡的时候，仆从体内那一点精神海洋是否会返还。
再加上现在手上的自由属性点已经有点儿捉急了…任何一点损失，都会让下一次升级时获得自由属性点减少。
夏佐在切割补位毒素的时候便格外小心，不时停下来瞥一眼血素仆从的血量状况，生怕自己过于投入，没能及时挽救血素仆从。
大约两小时后，走廊外有轻微的摇铃声传来，这是负责报时的元素仆从，在提醒学生们准备就寝。
已经晚上9点40分了，距离规定的就寝时间仅剩20分钟。
夏佐脸色一变，右手拨动滑杆上的转轮，机械臂上的毫米刀瞬间离开补位毒素。
血素仆从也立刻将补位毒素排除体外，因为掉血的缘故，它的体型从原本的手掌大小，缩减到只有食指的长度。
随着毫米刀从毒素中抽离，夏佐在今晚的尝试宣告失败。
两个小时的时间，不足以切割出稳定存在于空气中的大师级饵素。
夏佐挥手散去了血素仆从，草草地整理了一下炼金室，将自己制作的复合毒素存放到带锁的置物架上，然后在元素仆从的摇铃声中快步走向宿舍。
回到宿舍后。
夏佐简单地冲淋了一下，然后躺在床上反思今晚的切割心得。
大师级饵素的切割难度比他想象得要大。
夏佐本以为2小时足够完成这项工作了，然而事实上，根据探知术反馈的信息，他至少还要切割1.5至2个小时，才能制作出一份完成度在93%左右的大师级饵素。
进入浅层冥想状态后，会持续消耗精力。
切割毒素的时候也是如此。
这一过程中，精力值的下降速度大约是每小时消耗1800点精力值。
夏佐此时的精力值上限是7500点，勉强能够达到连续切割4小时的要求。
唯一让夏佐比较担心的是血素仆从的血量问题。
切割4小时，意味着血素仆从要扣掉1600点血。
夏佐目前的血量上限是380点，拥有10个可以瞬间回血30点的血包，1点可自由调用的精神属性值，以及10个为升级准备的自由属性点。
这10点自由属性点，他暂时不准备动用，必须留给短板属性，否则下次升级拿到的自由属性点个数会少上一截。
在这种情况下的话，他所能制作的血素仆从，最多拥有680点血量上限…
夏佐可以向血素仆从输送生命力，来帮助对方回血。
假设，他在把自己的血回满之后，再开始切割饵素，那他和血素仆从的血量一共有1060点。
2000-1060=940
怎么填补这高达940点的回血缺口呢？
夏佐将意念放到自己的生命炼金石上。
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边喝回血药水，边给血素仆从输送生命力。
这个方法的开销有点儿大…
性价比最高的是大型强效复苏药剂——在180秒内回复60点血，银月联邦内的售价为每瓶60点公民积分，相当于每回1点血就花掉了1点公民积分。
940点=940点公民积分，只比大师级炼金师的晋升考核资格的价格低了60点而已…为了切割一份饵素，就要花这么多钱，非常的不值得。
而且，未来肯定会经常与大师级饵素打交道，总不能一直依靠砸钱来回血吧？
夏佐思来想去，想到一个更好的方法。
他在脑海中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看向现存的血纹数据。
…
【血纹品质】30
【血纹特征】196
【血纹数量】50/100
…
他还有50个血纹可用。
只要把【血素仆从】的等级，从Lv.0点到Lv.10，就能解放许多被血素仆从和血缘亲眷占用的基础回血速度了。
夏佐将意念放到【血素仆从】面板的加号上，一次性投入了50个血纹，将其点到满级。
他的基础回血速度随之回到了100点/小时。
在血量低于25%后，【紧急时刻Lv.2】将会触发，那时他的实时回血速度会高达250点/小时，足够应付切割毒素的扣血量了。
这样一来，既省了喝药水的钱，又完美扛住伤害，简直是双赢。
赢了两次~
夏佐满意地笑了起来，对自己释放出【凝神静气】，进入深层冥想，继续记忆精神介质上的知识。
…
进修的第17天。
夏佐在早上6点半就走出了宿舍。
走廊栏杆外，是薄雾笼罩森林的景象，太阳光从东边的天空中洒下，驱散走了萦绕在林间的雾气，生机盎然的绿色林海里洋溢着金白色的光辉。
夏佐眺望了一小会儿绝美的自然风光，深吸一口气，让清新的空气在肺部和鼻尖停留片刻，然后再缓缓地吐出来。
他步入炼金室，消耗了几个血包，制作出一只血量上限为600的血素仆从，接着坐到观测座椅上，静静地等待自己的血量回满。
用血素仆从来辅助切割，相当于开着透视…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一个炼金潜质普通的炼金师，都能制作出合格的饵素。
夏佐的炼金潜质为顶级一等。
他只要不犯错，绝对能切出成品。
临近正午时分。
炼金室内响起一声疲惫地笑声。
夏佐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用生命炼金石服用了一口提升药剂，对面前的切割产物释放出探知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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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质】完成度96%，优异
…
金手指随之发来了信息：
“成功自行研制出优异品质的大师级饵素，奖励经验1500点，奖励感知属性值0.15点。”
1500点？
这么多？差点升级了吧？还好多留了些经验缺口…
夏佐一愣，打开人物模板，检查经验状态。
…
【经验】11540/13000
…
之前仿制饵素的时候，每天会鉴定并制作出2到3种已知饵素，平均每天入账260点经验。
自研出大师级饵素后，还差1460点就要升级了…
夏佐思索了几秒，进入深层冥想，消耗了3000点经验，用来加速转录精神介质上的知识。
…
【经验】
11540-3000→8540/1300
【精神介质】
【转录进度】
27%+30%→57%
…
转录进度猛地上涨一截。
夏佐瞬间感觉脑海里涌出许多文字和图形，它们在脑海里停留了几秒后，人物模板上模糊了一下，【知识储备】这四个字上有漩涡状的吸力传出，将刚出现的知识悉数吸进了【知识储备】之中。
精神介质上的知识，一半是毒物炼金学的大师级教材，另一半是生物素材学的大师级教材。
转录进度超过50%后，夏佐立刻学完了毒物炼金学的教材，同时还将一小部分生物素材学知识记了下来。
这种轻而易举收获知识的感受，让他沉醉了许久，直到门外传来走路声才回过神来——同一炼金室的同学就要来做实验了，得赶快收拾一下。
“太神奇了…”夏佐无声地感叹了一句，挥手散去了血素仆从，将大师级饵素藏提交作业的金属箱里。
在炼金室的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他已经开始制作下一份大师级饵素。
仅尝试两次便制作出优异品质的大师级饵素，这多少有些骇人听闻。
夏佐打算故意制作几份残次品、报废品，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出众。
这么做不是为了糊弄导师阿达纳瓦多斯大师，只是为了不引起同班同学的注意而已。
艾米莉步入炼金室后，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全神贯注的夏佐，在发现对方在自研饵素后，便放弃了打招呼的想法，走到自己的炼金台旁工作起来。
当天晚上9点。
夏佐将观测座椅复位，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胳膊，整理自己的金属箱。
艾米莉他们在几分钟之前才离开炼金室，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傍晚时分便回到宿舍里看书。
这可能是他们的进修即将结束的缘故。
碍于同学们的存在，夏佐一直没法儿用血素仆从来辅助切割毒素。
凭借真实的实力，他成功切废了2份大师级毒素…得到了一堆废渣和一丁点经验奖励。
从今天晚上起，夏佐要改变冥想计划了。
每晚的深层冥想时间不再用于记忆知识，而是全力运转基础冥想法开拓精神海洋。
第37章 明智的选择
五日后。
夏佐制作出了5种复合毒素对应的饵素，比学习手册上指定的最后时限早了足足7天。
在自研饵素方面，他有了些深刻的体会。
如果不借助血素仆从的话，他大约尝试5至8次，就能研制出一种熟练级饵素的切割方法。
这一数据比教材上记录的平均水准好上不少，与一个顶级潜质炼金师的人设相吻合。
想切出稳定存在于空气中的专家级和大师级饵素，十分困难。
有血素仆从打辅助的话，成功率是100%，产物品质至少在95%以上。
如果没有血素仆从…那就纯粹看脸了，成功率不到5%，产物品质波动巨大，从80%至96%不等。
除了依靠血素仆从以外，夏佐还想到了一个方法。
他可以把以后获得的自由属性点加到【感知】上，再修炼【考拉斯之眼】冥想法，进一步强化肉眼的观测能力，极大幅度提高切割毒素的效率。
这一想法的灵感，来源于正站在夏佐面前，讲述自身经历的阿达纳瓦多斯大师。
阿达纳瓦多斯最开始学的是毒物炼金学，在接触到饵素与炼金仿生系统后，又去学了奇物炼金学，目的是借助【考拉斯之眼】冥想法来更好地制作饵素。
夏佐安静地伫立在导师身旁，听完这段经历后，问道：
“导师，那您觉得我需要修炼【考拉斯之眼】冥想法吗？”
阿达纳瓦多斯面前的书桌上，放着夏佐自研的饵素。
他低下头，看了看那些瓶瓶罐罐，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道：
“当然了，夏佐。修炼【考拉斯之眼】冥想法，是每一位有志于研究饵素的炼金师的必经之路。”
他说完话后，手臂轻轻一扫，用风之手将书桌上的玻璃瓶放回到金属箱里。
“跟我来，夏佐。”
玻璃穹顶上有阳光洒下，其中一根光柱格外明亮。
两人步入其中后，那道光柱骤然变亮，短促的强光充斥附近的空间，下一秒强光收敛，办公室内少了两道身影。
…
光线暗淡的房间里，有苍老的声音传出。
“去年的冬幕节，圣殿在银月联邦和其它领地内，一共截获了80多套VI型和VII型裂肢武装。
“其中数量最多的是代号为潜尾蛇的炼金殖装。”
阿达纳瓦多斯轻咳一声。
房间内的炼金灯具应声亮起，照亮了四周的培养罐。
夏佐的瞳孔随着亮度变化而放大，紧盯着面前洁白无暇的…呃…猪鼻蛇？
猪鼻蛇是别名，潜尾蛇是学名。
这种蛇无毒，对人无害，受惊时会膨胀颈部，发出极响嘶鸣声恫吓敌人，如果恫吓失败…它会盘曲蛇身，肚皮朝上，吐出舌头装死…
要想判断它是真死，还是假死，只要看尾巴的位置即可。
如果蛇身蜷曲的时候，尾巴藏于身下，随时准备借力逃窜，那就是假死。
潜尾蛇之名因此而来。
罐体里的潜尾蛇长于2米，通体雪白，眼珠乌黑，整个身子上除了双眼和鼻孔以外，其余地方均是白色的。
“这是一套VII型潜尾蛇炼金殖装。使用者在激活这套炼金殖装后，他将变化成潜尾蛇的样子，并拥有潜尾蛇的所有正面特性，而且特性的效果更加强大。”
阿达纳瓦多斯侧身问道，“你应该自学过见习级的生物炼金学了吧？那是否还记得潜尾蛇有哪些特性？”
夏佐稍作回忆，说道：
“它的白色蛇鳞可以反射所有光线。成年期的潜尾蛇，能够控制反射光线的种类和强度，实现光学迷彩，来达到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效果。
“它的颈部有一个漏斗型的发声部位，全力嘶鸣时发出的声响，能让所有毫无准备的人吓一跳。
“它的蛇皮材质特殊，行动的时候几乎毫无声响和震动传出。”
“不错。”阿达纳瓦多斯略带赞许地点点头，“V型及以上型号的潜尾蛇炼金殖装，拥有你说的这些特性。每提升一个型号，特性就更强大一些。V型潜尾蛇的隐身效果，用高阶品级的侦测法术就能发现。想发现VI型潜尾蛇，就得用高威能的高阶侦测法术。”
他顿了顿，有些沉闷地说道：
“如果遇上了VII型潜尾蛇炼金殖装…光是使用侦测法术，已经很难发现它了，得搭配特殊的炼金仪器才行。”
阿达纳瓦多斯伸手在面前的培养罐们上一扫，“好在潜尾蛇炼金殖装的隐身效果并非完美无缺，依旧存在着与周围光线的细微差别。我们如果能彻底掌握VII型潜尾蛇的制作方法，就可以破解出这套炼金殖装隐身的原理，拿到隐身效果的所有参数。”
他在培养罐上按了一下。
罐体内的潜尾蛇，被数道从底座上射出的光束射中，在空中分解成数段，无数肉眼可见的毒素光芒出现在截面上。
夏佐激发【毒素感应】，眼神不由得一凝。
VII型潜尾蛇上的复合毒素，竟然全部不低于专家级。
炼金殖装使用复合毒素来作为传递指令的载体。
复合毒素的品级与指令的复杂程度一一对应。
也就是说，VII型潜尾蛇上不存在低于专家级的指令，它的使用者所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有一系列的辅助指令在帮助主指令精确传递使用者的意图。
“你提前完成了毒物炼金学的进修课程，有充足的时间学习生物素材学。”
阿达纳瓦多斯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
“你自行研制出了3种熟练级饵素，按照承诺，我特许你在圣殿的教学区内多停留9天。
“待会儿我会把灌输专家级生物炼金学知识的秘药交给你，这是你自行研制出专家级饵素的奖励。
“9天的时间，足够你记忆精神介质上的知识了。
“后面的1个月和这个月一样，你在炼金室里研究炼金仿生系统的原材料。
“至于自研大师级饵素的奖励，外殿还在商量，等有了结果，我会及时告诉你。”
阿达纳瓦多斯拿出另一本学习手册，放到夏佐手中，同时说道：
“你在学习生物素材学时的作业，便是研究这套VII型潜尾蛇，从它的身上选择一个部位，鉴定复合毒素并研制出对应的饵素，以及与这些饵素配套的炼金仿生系统原材料。”
“这..”夏佐翻了翻学习手册，感觉有些头大…
他以前从未系统学习过生物炼金学，更没有在生物炼金室里炼金的经验。
此时，得益于从精神介质上获取的知识，他能听懂导师的话，看懂手册上的名词。
但他对各个名词背后的含义，以及相应的实验操作，完全找不到印象…
这就像，突然让一个从事泥瓦匠多年的人，去修理卡车一样…根本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很困难，不是吗？”
阿达纳瓦多斯笑了起来，说道：
“我考虑到了这一点。
“生物炼金师在专家级阶段的情况，与毒物炼金师差不多，炼金学派指定的教材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实验，炼制生物素材。
“所以，我将要给你的那份秘药中，包含着数位生物炼金师的实验经历。等吸收完了秘药的知识，再在炼金室里训练几天，你就能找到那种熟悉的感觉了。”
“原来是这样。”夏佐缓缓点头。
像他这样依靠启蒙法术获得理论知识的人，最为缺乏的就是实操经验了。
现在，这个缺口被导师提供的秘药补上，倒是省了许多功夫。
阿达纳瓦多斯看着培养罐说道：
“这一期的进修学生，将在今天结束课程。下一期学生会在两个月之后抵达。
“这段时间里，那座炼金室暂时交由你来使用。
“你可以从这套炼金殖装上先选择一部分带到炼金室里，记忆精神介质上的知识时，把它当作范例来进行分析。”
夏佐经导师提醒，这才想起来马尔斯和艾米莉即将离开圣殿了…
他的目光在被光束拆成几段的潜尾蛇炼金殖装上来回扫视。
从探知术反馈的信息来看，这套炼金殖装拥有很高的风系和土系抗性，完成度在60%左右。
蛇首部分是最难研究的，选择它的话，会直面潜尾蛇的大脑…
蛇颈有发声装置，同时又是蛇首和蛇腹的衔接处..研究难度仅次于蛇首。
这么一想…蛇尾应该是研究难度最低的补位了。
夏佐伸手一指罐体底部，“导师，我选择那一段。”
“明智的选择。”阿达纳瓦多斯在面前的操作面板上按了几下，操控机械臂从培养罐里取出三十公分长的白色蛇尾，将它装进双层密封的金属箱里递给夏佐。
夏佐提起金属箱，跟随导师走进一块发光的地板，在刹那间的闪光中，返回到原先的玻璃穹顶办公室。
“这是灌输专家级生物炼金学知识的秘药。”
阿达纳瓦多斯用风之手从附近的置物架上取来倒三角形玻璃瓶，叮嘱道：
“一定要在精神介质上现有的知识全部被记住的情况下，再喝下这瓶药水，否则后灌输的知识会覆盖掉原有的知识。”
“是，大师，我记住了。”夏佐欠身致礼，带上金属箱和秘药离开了办公室。
…
宿舍门前。
夏佐先将金属箱存放到炼金室里，然后敲响了马尔斯的房门。
“哦~夏佐，我正要去找你。”马尔斯拉开房门，邀请对方进来坐下，自己则走到衣柜前整理要带走的衣物。
“过去几天，你一直沉浸在制作饵素中，我就没有去打扰你。”马尔斯将一叠衣物放进皮箱里，“作业完成得怎么样？你肯定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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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搞定了。我还拿到了额外的奖励，导师准许我在教学区多停留几天，把用秘药灌输的专家级生物炼金学知识消化好了，再开始下一阶段的作业。”
夏佐从炼金口袋里摸出自己的密讯指环，抛给了对方，“拿着，学长。有事就用它联系我。我想，在毒物炼金学领域，我还是有些能耐的。”
马尔斯收好夏佐的密讯指环，也拿出了自己的，“我可能会经常消失一个月。你知道的，我要去中转位面维护衔接点，密讯指环可没那本事跨位面传递信息。”
“替我向艾伦教授，莫顿夫人，还有你的姐姐米菲·莫顿问好，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她对马戏团的照顾呢。”夏佐和马尔斯一起走出房门。
“真难得，你还记得马戏团的人，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吧。”马尔斯边走边笑着说道：
“有想过回星夜岛看看吗？银月联邦好像正在招聘研究员。”
“可能会吧，也可能不会。”夏佐模棱两可地说了句，脑海中浮现数张面孔，西大陆的过往一闪而过，旋即想到一个陌生，但又让人很好奇的名字。
他压低声音问道：
“马尔斯，你知道弗利兹吗？”
“谁？”马尔斯有些茫然，眼底流露思索，脚步一缓，“印象中，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这名字很熟悉，但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他是谁。”
在和迪姆一起追踪研究员叛徒赫姆斯特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转化者。
它潜入到斯布瑞尔城，偷走了赫姆斯特的尸体，企图将其带给血魔夸珞乌奇。
弗利兹便是这个转化者的名字。
迪姆使用火球术集中了逃窜中的弗利兹。
在斩草除根的时候，迪姆说起过，弗利兹曾是星夜学府的学生，受到夸珞乌奇蛊惑后，接受了转化仪式，堕落成了转化者。
夏佐追查到赫姆斯特的时候，对方跟随研究团队来到西大陆已经大约10年了，而且夸珞乌奇就是附着在他身上偷渡到西大陆的。
这意味着，弗利兹堕落的事情，就发生在夏佐进入星夜学府的前数年内。
“弗利兹也是星夜学府的学生，他和你一样是先天亲和者。”夏佐说道。
“是吗？我想想…”马尔斯陷入沉思，嘴里嘟囔着好几个男生的名字。
夏佐把他拉到走廊边上，避开来来往往的学生，耐心地等待对方的思考结果。
询问弗利兹的事情，完全是出于好奇。
想想看，一个先天亲和学生，生活在星夜学府里，整日里受到城堡守护者迪姆、导师、院首的关注，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血魔呢？
夏佐特别想弄明白其中的缘由。
第38章 生物程式
“我想起来了！”
马尔斯忽然一锤手掌，用手遮住嘴巴说道：
“你说的应该是卡里曼·弗利兹。
“他在进入学府后的第三年还是第四年就辍学了。我当时的导师说，沉睡在他精神海洋里的乖巧元素意外地散逸掉了，致使他丧失了先天亲和，不再满足学府的条件，只能把他送回到家乡。”
夏佐眉毛一扬，进而问道：
“能和我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嗯…”马尔斯沉吟几秒，说道：
“我记得弗利兹是个很特殊的学生。他的年龄和我差不多，但体格、身高都和成年人差不多，特别聪明，记忆力非常好。
“他和你一样，是毒物炼金学的学生。我刚学到入门级元素具象学的时候，他已经是熟练级毒物炼金师了。”
马尔斯困惑地挠了下脑袋，“后来发生了一件奇怪但又很正常的事情。”
“什么事情？”夏佐眨眨眼问道。
马尔斯有些尴尬地笑道：“星夜学府的学生在星夜城里还是很受欢迎的。周末在城里闲逛的时候，经常会有贵族少年少女上来搭讪…”
夏佐点点头，这种事他从来不会关注，但不意味着他不知道，或是没碰到过。
事实上，在学霸的名声没传出来之前，夏佐拉着安茹儿走在街上时，被人拦下搭话的次数不在少数。
在通识考试成绩出来后，他不近人情（没分享毒物炼金学实操经验），不喜交际的性格才广为人知，成为了阻隔别人搭讪的最好屏障。
“弗利兹长得又高又壮，还有些英俊，学习成绩也好。当时有不少贵族少女和他有过纠缠。”
马尔斯双手一摊。
“后来就出事了。
“据说某个贵族少女受到家里长辈的指示，企图怀上弗利兹的子嗣，在事前往他的酒杯里放入了强效的致幻剂。
“那一夜肯定很风流，但后果很严重。弗利兹发生了元素散逸，丧失了精神海洋里的乖巧元素，沦落为一个空有元素抗性的后天亲和者。
“当时的星夜学府还没有招收后天亲和的学生，所以只好将他遣回到了家乡。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马尔斯说完话后，仿佛想起了什么，搓着下巴说道：
“说来奇怪哦。为什么学府开始招收后天亲和学生后，弗利兹没有申请入学呢？按道理来说，他完全可以回到学府来继续学习炼金学了。”
夏佐知道答案，但是不能说…迪姆特意叮嘱过，不能和院首以外的人透露追捕赫姆斯特时遇到的事情。
“可能他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丢了了吧…回到学府里遇到你们的时候，内心会很煎熬，毕竟他曾拥有和你们一样的条件，彼时的身份却截然不同了。”夏佐扯了几句解释道。
“或许是这样吧。”马尔斯耸了一下肩膀，“他要是能像你一样，除了学习和炼金的事情以外，其它的一概不闻不问，说不定会多出一位因炼金潜质出众，而来到东大陆的第1类炼金学人才。”
两人迈动脚步，走向教学区的广场。
今天是进修学生集体离开圣殿的日子。
各个学派的传送室门前排起了队伍，学生们依次步入传送室内，回到自己应去的地方。
马尔斯即将去坦布斯州。
他的法师长袍底下，是一套联邦风格的服饰，等到了目的地，把袍子脱下来即可。
夏佐陪着马尔斯排队，闲聊着联邦里的事情。
传送室的石门打开了，正前方的地板上悬浮着一枚传送水晶。
“好了，到我了。”马尔斯拍了拍夏佐的胳膊，“再见，夏佐。保持联系。”
“慢走，马尔斯学长。”夏佐回过神来，朝对方摇摇手，目送短暂相聚的学长走进传送室。
等对方的身影被石门遮住后，夏佐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从马尔斯对弗利兹的描述中，不难发现弗利兹是一个人物属性比同龄人更高的人。
弗利兹的血纹特征，肯定比当时尚未成年的马尔斯等学生高上一大截。
不仅如此，弗利兹的血纹品质肯定也很不错。
血纹品质与八维属性中最低的三个属性有关。
对弗利兹来说，活力、敏捷和耐力，应该是最低的三个属性，但肯定也比其他学生高。
不然也不会被血魔夸珞乌奇选中。
试想一下，如果夏佐早一点发现金手指奖励自由属性点的机制。
例如，在马戏团里谋生的时候，他就通过计算，推导出了自由属性点的规律。
那他肯定会均匀加点，以求升级的效益最大化。
这么做的结果是，血纹品质会快速提高。
当时的夏佐，还未曾拥有掩藏血纹品质的【血肉伪装】，会不可避免地被游荡在星夜王国里的血魔夸珞乌奇发现，被对方强行掳走，被迫接受转化仪式，沦落为一个转化者。
这么一想…好像是愚钝救了他…
夏佐有些后怕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庆幸自己没有聪明反被聪明误。
要是真的堕落成异魔教会的一员…以异魔教会的作风，很可能会在发现他的异常之处后，将他送上分解肢体的手术台。
夏佐掏出怀表看了一下。
下午1点10分。
他扫视一圈，没见到艾米莉的身影，便走向炼金学派的教学区。
弗利兹的事情给他提了个醒。
异魔教会就像是黑暗中的毒蛇，只要找到猎物露出的破绽，就会窜出来狠狠咬住猎物，拖进自己的洞中。
夏佐要时刻提防着异魔教会的窥视，即便有猩红纹章傍身，也不能放松警惕。
他在脑海中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确认自己的血纹伪装正常生效，便将与炼金无关的思绪抛诸脑后，投入到研学生物炼金学之中。
…
在生物炼金学的见习级至熟练级阶段，学习者的主要学习任务是记住上万种常见生物的习性、特征、生理结构和饲育方法。
这几个阶段的教材上，会用通用语言来记述所要传授的内容，力求通俗易懂，容易记忆。
这种书写方式存在明显的弊端：
语句不够精准，且有过多累赘。
例如这句话：
一种对称花有5枚花瓣，萼片5枚合生，花蕊中雄蕊为多数，复雌蕊，子房下位，由枚心皮卷合而成，5室，每室2枚胚珠。
要是用特定符号来代表某种事物，并用数学运算符号来表示物与物之间的关系，那整句话就会精炼很多了。
比如这样：
*，K（5），C5，A∞，G（5：5：2）
将通用语转化成生物练金学特有的符号语言，便是专家级生物炼金师所要学习的内容。
这会涉及到一本名为《生物程式应用指导》的专家级教材。
这本书将几乎所有生物的特征和生理结构，用符号组合而成的生物程式记录了下来。
使用生物程式来描述某种生物的时候，不再需要建立单独生物资料卡了，只要按照特定的书写思路，将该生物的各方各面用符号写出来即可。
炼金学派设计出生物程式的目的，是为了促进生物练金学与其它学派对接，共同开发炼金仿生系统。
想象一下，奇物炼金学用包含大量符号和图形的炼成阵，来当作炼成产物的配方。
而生物练金学依旧使用通用语来作为配方的语言…这是不是很难与奇物炼金学接轨。
每一位参加晋升考核的专家级生物炼金师，都被要求在考核过程中只是用生物程式。
生物素材师在着手研究炼金仿生系统后，原材料的实验结果必须全由生物程式构成，否则负责制作炼金仿生系统的生物炼成师和奇物炼金师将无法准确炼制产物。
夏佐先花了6天时间，将精神介质上的大师级生物素材学知识全部记下，然后喝下了灌输专家级生物炼金学知识。
考虑到后续会获得大量经验，他选择用消耗经验的方式来转录专家级生物练金学的知识。
在将这份知识收入【知识储备】之后，夏佐这才能弄明白像天书一样的大师级生物素材学知识在讲什么。
他在宿舍里连续冥想了9天后，于第10天跨出房门，穿过空旷的走廊和楼梯间，来到了炼金室。
双层密封的金属箱内，VII型潜尾蛇炼金殖装的尾部，静静地躺在箱子里等待炼金师的到来。
夏佐从墙上取来一盏释放出幽蓝光芒的炼金提灯。
被幽蓝灯光所过的地方，立刻显示出内部的生理结构，粗细不一的静脉、动脉，呈圆环状环环相扣的蛇尾骨，甚至于皮下带有吸能、降噪效果的脂肪层也完整的呈现出来。
夏佐对着蛇尾释放出探知术，反馈的道具模板上多出了一个【生物程式】条目，上面记载了许多生物程式特有的符号，每一个符号便代表着蛇尾的一处构造。
“真是方便啊~都不用我自己来写生物程式了~”
夏佐搓着下巴，无声地感叹道，眼里充满着欣喜。
早在学习毒物练金学的时候，夏佐便发现了金手指的奇特之处。
探知术会基于宿主的【知识储备】，直接给出探知目标的所有已知信息。
它不但能根据复合毒素所用到的基础毒素，推演出复合毒素的毒效，还能帮夏佐省去翻译生物程式的繁琐过程，让他不用经历编写生物程式的痛苦。
堪称炼金学学霸的最佳伴侣！
夏佐美滋滋地将蛇尾放到封闭式操作台里，隔着玻璃将它解剖开来。
生物素材学研制炼金仿生系统的原材料，有一整套规范化的实验流程：
第一步是鉴定出实验目标的生物程式。
夏佐有金手指帮助，直接拿到了完整的生物程式，相当于在研究读物的时候，通过探知术获得复合毒素的毒效等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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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暴露自身的异常，他必须得亲手再鉴定一遍实验目标装装样子，就像钻研毒物时一样。
第二步，根据生物程式上的记载的信息，归纳出炼金仿生系统原材料必须具备的特性。
例如，VII型潜尾蛇的蛇尾拥有惊人的弹跳力。
经鉴定，它的肌肉素材具有强度为35级的韧性，那炼金仿生系统的原材料，也必须具有35级韧性。
第三步，根据特性要求，加工出原材料。
这里需要用到名为鞣剂的油剂。
鞣剂是油剂炼金学的细分学科。
将原材料浸泡到鞣剂中，并按照特定的炼金方，让原材料吸收鞣剂，可以改变原材料的特性。
例如。
某一种合金瓷片，最大可以拥有40级的韧性，初始韧性为0级，韧性每提高5级，硬度降低1级，初始硬度为10级。
将该合金瓷片泡入到鞣剂中，使其获得35级韧性，同时硬度降低至3级。
如果特性需求中，要求硬度必须达到5级。
那就在将该合金瓷片，泡入到能提高硬度的鞣剂中——这一步操作可能会轻微降低韧性。
将该合金瓷片，反复浸泡在提高韧性或硬度的鞣剂中，最终使得它的韧性和硬度均达到要求，即算作是实验成功。
这是利用非生物素材制作炼金仿生系统的思路。
要是用生物素材来做的话，就是另一种方式了。
生物素材师要先培育出对应的生物——它的某一身体部位必须具备35级韧性和5级硬度。
然后，再将这一身体部位进行染元处理——浸泡在染元油剂中。
最后，通过炼金手段，剥离下所需要的生物素材。
由于培育生物这一步，极其地耗费时间和精力，而且错误的成本比较高。
所以发展到今天时，炼金学派的大师级生物素材师们，更多是使用非生物素材来制作炼金仿生系统的原材料。
夏佐也打算这么做。
从鉴定蛇尾，获取生物程式，到挑选出鞣剂进行加工，整个过程持续近7天。
夏佐除了每晚会回到宿舍里冥想以外，从未离开过炼金室，就连喷泉广场都没去过。
他的辛勤炼金，换来了六份符合特性要求的仿生原材料。
下面，要看看这些原材料与饵素的相性如何了，从中挑选出一种相性最佳的原材料作为作业，交给导师检查。
第39章 生物炼成
蛇尾作为VII型潜尾蛇身上功能最少的部位，只拥有21种复合毒素，而且均为专家级，没有大师级复合毒素存在。
夏佐将这些复合毒素一一鉴定出来，制作出球形样本，前后一共花了10天时间，切割出它们对应的左饵。
接着，夏佐将复合毒素的解毒素炼制出来，将它们切割成右饵。
距离进修结束还有3天。
夏佐完成了生物素材学的所有进修课程。
此时，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42支玻璃瓶，以及一叠用玻璃容器密封保存的仿生原材料。
这些东西，便是夏佐即将呈交给导师的作业。
长达27天的高强度炼金，贡献了3700点经验。
仅差1200点经验就要升级了…
要是先前没有消耗经验来转录知识，夏佐肯定会感到懊悔。
夏佐将玻璃片和玻璃容器装进金属箱内，抱着沉重的箱子走向导师的办公室。
…
阳光洒满的办公室内，阿达纳瓦多斯正坐在书桌前看书。
他的身边飘浮这数本厚重的典籍，还有泛黄的古老羊皮卷在缓慢盘旋。
他见到从房门那走来的人影后，双手一挥，让典籍和羊皮卷归于原位。
“导师，这是我呈交的作业。”夏佐将箱子放到书桌的空处，解开了锁扣。
“嗯…”阿达纳瓦多斯站起来，绕着书桌走上半圈，用风之手打开了箱盖，双眼流露碧绿的法术光芒。
“你挑选的部位，没有大师级毒素，能这么快地完成作业在我的预料之中。”
他从中拿起一支玻璃瓶，额头浮现出秘蓝色的眼型纹路。
夏佐知道导师这是在借助【考拉斯之眼】冥想法，观察玻璃瓶里的专家级饵素，他放缓呼吸，保持静止，以免打扰到对方。
一支支玻璃瓶被阿达纳瓦多斯拿到眼前过目，他古板又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不错，夏佐。不管是左饵还是右饵，品质都很高，全是优异品质。”
他捧起玻璃容器，细细打量里面的仿生原材料，同时评价道：
“哦…你选择用1331号合金瓷片来作为基料，这很少见，它的初始硬度太高了，而且在高温下与空气接触后，韧性会降低得非常快。不过，潜尾蛇是冷血动物，潜尾蛇炼金殖装也不具备制造高温的能力，你用1331号合金瓷片是可行的。让我看看你用了哪些鞣剂…”
阿达纳瓦多斯额头上的秘蓝眼睛，释放出更强的蓝色光芒。
仿生原材料的表面披上了一层幽幽的蓝光，光芒向材料内部渗透，从边缘的截面处散射出来。
“你用了67种不同的鞣剂，糅合了大约300次，让这份仿生原材料拥有了足够的特性。非常不错！”
阿达纳瓦多斯含笑放下手里的玻璃容器，伸手拍了拍夏佐的肩膀。
“你的作业通过了我的检查。从现在起，你就是一位合格的饵素炼金师了，足以进入波塞顿市的生物实验室，担任饵素研究员一职。”
阿达纳瓦多斯施放出青绿色的风之手，将玻璃瓶们放回到箱子里，再找来守在墙边的元素仆从们，让它们将箱子搬到空闲的置物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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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进修的最后期限，还有3天时间。你有什么打算吗？”阿达纳瓦多斯带着夏佐走到书桌旁问道。
“导师，我想用这3天时间巩固一下生物素材学，等回到联邦，攒足积分后，就去申请晋升大师级生物炼金师的考核。”
夏佐顿了顿，将记在心上的压级难题说了出来，“如果您和圣殿的诸位已经商量好折扣的话，我还想申请购买灌输饵素知识的秘药。”
阿达纳瓦多斯坐到椅子上，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座椅，示意学生坐下。
他捋着自己的长胡子，思索了几秒后说道：
“生物炼金学的晋升考核，对你来说不会成为困难，它也分为三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基础知识测验，你能在毒物练金学的测验里拿到96分的成绩，那在生物炼金学的测验里，至少也有90分。
“第二个环节是试用新式炼金仪器，也就是观测座椅。你已经使用它将近两个月了，这一环节的难度最低。
“第三个环节，便是利用鞣剂，制作出拥有指定特性的炼金仿生系统原材料。这个环节会涉及到饵素，对你来说同样很轻松。”
阿达纳瓦多斯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我倒是建议你，可以自学一下生物炼成学，作为生物炼金学在大师级阶段的分支，它和生物素材学的关系十分紧密，一般只有成为了大师级生物素材师之后，才资格去学习这门学科。”
“至于饵素知识的折扣…”阿达纳瓦多斯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手册，看了眼上面的文字，收好手册说道：
“我们决定给予你3折的优惠，每份启蒙秘药的兑换价格是150点联邦积分。”
150点！
哇哦！
夏佐现在的公民等级是A30，一个月可以拿到450点公民积分。
进入圣殿进修的这两个多月，相当于带薪休假，每个月都会有450点入账，算上原先剩余的积分，目前账上有将近1000点积分可用。
夏佐坐在书桌旁，问道：
“导师，那我想学习生物炼成学的话，需要付出多少积分呢？这部分知识，可以用启蒙秘药灌输吗？”
反正都是用来压制等级的，用经验加速转录哪种知识都一样，区别只在于价格上的高低而已..
“生物炼成学和奇巧物件学科有些相似，它们都需要用到炼成图和炼成阵。”
阿达纳瓦多斯一招手，身侧浮现一片银沙。
银沙飘飞到书桌上，变化成一个类似鸟蛋的东西。
“奇巧物件学在高温坩埚里布置炼成阵，将融化成液态的金属，炼成为指定的奇巧物件。”
阿达纳瓦多斯身体前倾，双臂弯曲架在桌面上，指向面前的银色鸟蛋说道：
“在生物炼成学领域，如果要炼成的产物由金属构造而成，那么便会使用奇巧物件学的炼成器械。
“如果炼成产物是生物的话，炼成阵便会被布置在这种生物胚胎之中，炼成仆从会在生物胚胎内，将炼金仿生系统的原材料和沾染元素痕迹的魔物精华融合到一起，制作出我们想要的炼金仿生系统。”
“生物胚胎？”夏佐盯着银色鸟蛋仔细打量，没认出来这是哪种生物的胚胎…
“准确地说，这种胚胎并非自然界的产物。”阿达纳瓦多斯知道自己学生在困惑什么，主动解释道：
“在北方区域，靠近冰封雪原的地方，有一条从大火山处延伸到雪原边缘的地下温泉。”
在炼金学内部，对温泉有明确的定义，它的温度需要高于20度，水质成分对人体无害，同时要有一定的矿化度，含有一些对人体有益的矿物素材。
温泉虽然是液体，但因为其包含的矿物素材，而成为了矿物炼金学的研究对象。
“矿物炼金师在那处温泉里，发现了一种能够以矿物素材为生的微小生物。
“它们吃下泉水里漂浮的矿物素材，在体内将其转化成自己的肉质。炼金学派的生物炼金师们，钻研了上百年，发现这种微小生物，几乎可以与任何炼金素材相融合。
“经过漫长的实验，生物炼金师们研制出了生物胚胎。”
阿达纳瓦多斯伸出手指，从上到下一划，将银色鸟蛋竖着切开，露出里面椭圆形的空间。
“与布置奇巧物件学的炼成阵类似，我们要在生物胚胎的内壁上，用胶粘剂固定炼成阵和炼成仆从，再将原材料和带有元素痕迹的魔物精华放入其中。”
阿达纳瓦多斯双手一合，分成两半的银色鸟蛋随之合拢。
“封闭生物胚胎，将它泡入富含矿物素材的温热泉水中，精心照料数日，生物胚胎会缓慢向内塌缩，像罩衣一样套在炼成生物上，最终被炼成生物当作养分吸收。”
“这就是生物炼成的大致经过了。”阿达纳瓦多斯停顿了几秒，好让学生消化一下新知识，接着说道：
“只要涉及到炼成阵，肯定离不开炼成图。生物炼成学的难点就在于记忆炼成图上。”
阿达纳瓦多斯摸了摸胡须，眼神温润地看着夏佐，“我听碧翠斯说，你记忆炼成图的本事，比记忆文字更强，是这样吗？”
“是的，导师。”夏佐颔首回应，“在记忆炼成图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吃力，即便是初级生命炼金石的炼成图，也只用了五六个晚上就记下来了。”
阿达纳瓦多斯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羊皮卷，用风之手放到夏佐面前。
“这里有一份见习级生物炼成图，你先拿回去尝试着记忆一下。如果5个小时内，你能把炼成图这份炼成图记忆下来的话，我建议你兑换用联邦积分兑换生物炼成教材，来学习生物炼成学，而不是服用启蒙秘药。这样的话，你的精神介质就能用来承载饵素的资料了。”
夏佐解开羊皮卷的绑绳，快速地扫了眼卷面上的符号和图形。
如果说奇巧物件学的炼成图，看上去像是几何图形的海洋，那生物炼成学的炼成图，就像植物的根系、动物的血管..
线条弯曲、缠绕，粗细不一，连接着像心肺一样的图形。
土元素有一个名为【孕育】的特质，在与水元素的【滋养】特质搭配后，可以释放出许多促进生物生长的高阶法术。
此类会改变生物外观和内在构造的法术，统一被划归为变化流派。
生物炼成便是生物从无到有的过程，这会涉及到生长、变化。
生物炼成图上的颜色，便以土褐色和水蓝色居多了，与以红色为主的奇巧物件炼成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导师，5个小时足够了。”夏佐的目光扫过炼成图上的符号，发现它们均与生物程式有关，带着肯定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我觉得，我抄上几遍，就能记忆得差不多了，下午的时候就能向您汇报结果。”
阿达纳瓦多斯的右手在身前一扫，散去了停留在桌上的银沙，嘴角有微微的笑意，“那你去记忆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是，大师。”夏佐向导师欠身致礼，脚步平稳地离开了办公室。
…
记忆生物炼成图也会给经验奖励。
当初，夏佐将熟练级的奇巧物件炼成图全都背下后，连同【典籍组合】的加成在内，一共获得了400点经验，总计占用了60个晚自习，大约为180个小时。
在掌握生物程式后，记忆生物炼成图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夏佐只花了1.5个小时，就将它收录道【知识储备】里了。
为了不让导师太过于诧异，夏佐在宿舍里冥想了两三个小时，才出门去找导师。
他当着导师的面，用钢笔和水彩笔，在空白的羊皮卷上，精准地画出了刚学会的生物炼成阵。
阿达纳瓦多斯对此颇为欣喜，为自己收到了一个炼金学造诣如此出众的学生感到分外高兴。
“嚯嚯~夏佐，你在记忆炼成图方面的本事真不小。”
阿达纳瓦多斯操控者一个木盒来到书桌旁放下。
“这是生物炼成学，从见习级至熟练级的炼成图。我可以作主，以420点联邦积分的价格交给你。专家级和大师级的生物炼成图，得等你晋升为大师级生物炼金师后，才能接触到，这是圣殿律令的规定。”
阿达纳瓦多斯拿出一个小上一号的木盒，里面是夏佐熟悉的启蒙秘药。
“这是一支记录有500种饵素资料的秘药，你也带回去吧。“
“谢谢您，导师。”夏佐郑重地向对方致谢，从炼金口袋里取出公民卡，用双手递过去
阿达纳瓦多斯接过学生的公民卡，招来一只元素仆从——扣除积分这活儿就交给元素仆从代为跑腿吧。
他在验证了夏佐记忆炼成图的天赋后，心情非常不错。
“你先把这盒羊皮卷收好吧。然后跟我去战士公会的教学区走一趟。”
阿达纳瓦多斯等夏佐收拾好木盒后，招呼对方跟上自己，同时说道：
“你研制出来的那套原材料和饵素，已经进入到试用阶段。我们去看看情况如何，顺带着带你见识一下炼金仿生系统的成品。”
第40章 人工假体（恢复每天5000字）
阿达纳瓦多斯提到了【成品】两个字…
夏佐跟在对方侧后方，想了想问道：
“导师，您说的成品是元素傀儡吗？”
“不止是元素傀儡。元素傀儡是我们和高塔学者合作的产物。”
阿达纳瓦多斯摇摇头，挥手打开了办公室的石门，步入空旷又明镜的大厅，径直往一处墙壁走去。
“异魔教会的裂肢武装，更侧重于用魔物素材制作的炼金殖装。我们法师圣殿，则更关注机械义肢。”
阿达纳瓦多斯在一面墙壁前停下脚步，加重语气说道：
“不过，你要记住，圣殿的机械义肢不是裂肢武装。
“【裂肢】一词，意味着要舍弃部分躯体，才能装上对应的武装。
“我们炼金学派发明的机械义肢无需舍弃部分躯体，事实上，炼金学派研制机械义肢这种炼金产物的出发点，并不是将它当作武装道具，而是一种医疗用途的人工假体。”
人工假体…夏佐脑海中浮现出了上一世见到过的假胳膊、假腿…据说，有些生物科技研究团队，正在研发那种能受到大脑控制的人工假体，以帮助残疾人恢复正常生活。
“战士公会那帮家伙，只知道打打杀杀，满脑子都是将魔物砍成几段的念头，经常满身是伤地跑到咱们这里索取药剂。”
阿达纳瓦多斯捏着胡子，瞪大眼睛，低哼一声，“要是没有咱们炼金学派给他们提供的机械义肢，没几个家伙会是完整的体型。”
呃…夏佐眼观鼻，鼻观心，在一旁维持尴尬且不失礼仪的微小，听着导师吐槽战士公会。
通过这段话，他大概想到了炼金仿生系统在圣殿内的地位了…
这可能是一场炼金学派与战士公会共赢的交易。
炼金学派给战士公会提供炼金仿生系统，战士公会则帮炼金学派用实战的方式，来试验炼金仿生系统的可靠性与具体的作战表现。
说得社会一点…在战士公会眼里，炼金学派就是一帮免费提供道具和药水的凯子…
而在炼金学派眼中，战士公会就是免费的苦力，任劳任怨的实验专用猴子…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难怪会一起去开发西大陆。
夏佐压制住嘴角抽动的冲动，看着导师在墙上勾勒法阵。
两人此时正对着战士公会的教学高塔，面前的墙壁上，石砖向两侧滑动，一个用法术编织而成的透明长廊从这一头延伸到对面高塔上。
夏佐跟随导师走上法术长廊，脚下传来的触感和走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无异。
来到战士公会的高塔外墙前，阿达纳瓦多斯再次勾勒出法阵，让石墙退散到两旁。
喧闹的声音扑面而来，战士公会的教学高塔里竟然意外地人头攒动，比炼金学派的高塔热闹多了。
“这么多人？”夏佐嘟囔了一句。
“炼金学派的进修机会只能换了一个月的进修时长，是四个学派里最短的。战士公会的标准进修时长是1年，狩魔学派是半年，高塔法师是3年。”
阿达纳瓦多斯解答了学生心里的疑惑，带上对方穿过拥挤的大厅。
路过的战士们见到了阿达纳瓦多斯的打扮和面容，虽然可能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但还是退让到一旁，给他让出道路，同时颔首致礼。
夏佐跟着导师，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前行，他的表情很淡定，双手插在袖袍里，像个老实的小跟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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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围人的交流声中，夏佐得知这几天是战士公会进行集体测验的日子。
今天是躯体素质检测，明天开始是为期数天的实战比赛。
夏佐跟随导师步入一间办公室。
这里的布局与阿达纳瓦多斯的办公室完全不同，整体风格更像是一个粗犷的沙地训练场。
几个身上仅有遮挡布的粗壮男人，正在沙地上与几团人形的沙人纠缠，场边有一位看上去像是老师的黑皮男人，正抱着膀子板着脸对场上的学生大声斥责。
他穿着一身棕黑色的斗篷，腰间扣着一长一短两把弯刀。
阿达纳瓦多斯嘴唇蠕动，没有发出声音，用特殊的方式和斗篷男说了几句话，然后带上夏佐绕过训练场，走向一处向下的楼梯。
“刚才那位是沙术士哈撒辛，负责培养沙武士。”阿达纳瓦多斯向学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斗篷人的来历，然后说道：
“他的亲传学生普勒芬，在一场战斗中丧失了自己的左手，普通的机械义肢没法满足沙系法术的施法需求。
“这一系列的法术需要同时释放出风系能量和土系能量，才能制造出沙土。沙武士会选择在左右手各持有一把法器弯刀来辅助施放，同时用弯刀与敌人近距离交战。”
一般而言，使用何种元素能量，就要具有何种元素抗性。
沙武士青睐风系与土系能量，那他们的风系和土系抗性肯定会非常出众。
夏佐先前路过沙地的时候，有对遮挡布男人们释放出探知术，此时调出反馈结果一瞧，确实如此，他们的风系和土系抗性个个都在15%以上，其它两系均只有5%左右。
在八维属性中，沙武士的敏捷和精神属性值是最高的，其次是耐力与意志。
从面板数据上看，这是一种利用沙类法术和弯刀技艺与敌人近身交战的职业，与阿达纳瓦多斯所介绍的内容吻合。
能来到圣殿内进修的人，均是该学派内部的佼佼者。
那几个穿遮挡布的男人，无一不是修炼过高阶呼吸法的战士。
他们服用过多次呼吸法秘药，接受过数次环息虫的突变改造，活力属性值比普通法师高出一倍有余，达到了8点的水平，而且拥有许多类似【力量爆发】、【体能爆发】、【沙地行走】等突变带来的特长。
就在夏佐思绪翻涌的时候，两人从楼梯来到了下一层。
这里有几个穿着炼金师长袍的人，正在摆弄一套医疗座椅。
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躺在座椅上，仍有炼金师在身上涂抹某种凝胶。
他的左小臂少了一截，整个左手被锋利的事物从根部砍断。
阿达纳瓦多斯向走上前来问候的炼金师们说道：
“你们继续布置治疗仪式，我带着学生在一旁观摩。”
他拉上夏佐走到墙边，施放法术召唤出银沙，用沙子制作了两把座椅。
“这些是奇兰大师的亲传学生，他们专精生物炼金学、药剂炼金学和奇巧物件学，负责将饵素和原材料炼制为成品的炼金仿生系统，有时候，也会承担给圣殿成员疗伤的工作。”
阿达纳瓦多斯微微一仰下巴，用仅夏佐可以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
“他们正在给普勒芬涂抹带有麻醉效果的大师级麻醉凝胶。法师们普遍拥有高于常人的意志力，狩魔学派成员的意志力最强，其次是高塔法师，然后是战士公会的战士，最后才是我们炼金学派的成员。
“普勒芬的意志力非常坚韧，曾数次受到狩魔学派的招揽。想要让他陷入麻醉状态，就得用上大师级的功能药剂。”
夏佐悄声问道：
“导师，您的意思是，安装机械义肢的时候会很疼吗？”
阿达纳瓦多斯点点头，说道：
“如果不进入麻醉状态，受术者会感受到很强的痛感，但与寻常的疼痛不一样。
“疼痛处呈密集的点状分布在截面上，痛感如同上万根针刺穿插伤口，这种高密度的痛源最终会让受术者感受到一种奇异的瘙痒，引起痉挛、抽搐，极端情况下还会造成严重的元素散逸。”
“这么危险啊…”夏佐感叹道。
他原本以为炼金学派给伤者安装机械义肢的过程，就像使用耦合仪式安装炼金殖装那样简单…
“为了把潜在的危害降到最低，受术者必须具有很好的躯体恢复能力。”阿达纳瓦多斯指了指躺在座椅上的普勒芬，说道：
“他身为高阶战士，接受过许多次呼吸法秘药的改造，本身的躯体恢复能力相当于服用了10支入门级新生药剂。
“但这还不够。
“哈撒辛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特意给普勒芬找来了10支入门级和10支熟练级新生药剂。”
夏佐闻言，对普勒芬释放出探知术。
…
【活力】63
…
这是砸钱砸出来的高活力…
1支入门级新生药剂，需要2000点公民积分。熟练级的价格翻倍，至少是4000点公民积分才能兑换1支。
保守估计，哈撒辛大师为了自己的亲传学生能正常施展沙系法术，所花费的资源价值大约6万点银月联邦公民积分。
牛皮..
夏佐暗自咂舌。
手术台旁边的炼金师们给普勒芬涂好了麻醉凝胶。
其中一位炼金师，从炼金口袋里取出一个气囊，用呼吸面罩和导管连接普勒芬的口鼻与气囊的气嘴。
“吸气，普勒芬，将这份麻醉气雾全部吸入到肺部。我们计算好了麻醉剂量，不会有问题的。”炼金师叮嘱道。
普勒芬的肺部缓缓鼓起，一口气将气囊内的麻醉气雾吸光，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麻醉凝胶迅速向皮肤底下渗透，他的眼皮变得无比沉重，在短短数秒内陷入了毫无知觉的沉睡。
夏佐通过探知术，确认普勒芬进入了长达3小时的重度麻醉状态。
手术台旁的炼金师们，释放出侦测法术，也确认了这一点。
夏佐制作出来的炼金仿生系统原材料和饵素，已经被加工成了一支洁白的仿生左手。
炼金师从密封的金属箱里取出仿生左手，放置到普勒芬断掉的左臂旁，将仿生左手的腕部截面与左臂截面对齐。
这一步需要用到奇巧物件学制造的透镜，以确保两处截面精确对准，偏差不超过0.01毫米。
校准完毕后，炼金师们抬起一个沉重的玻璃容器，扣在两处截面上，将普勒芬的左臂压住。
为首的炼金师按下了容器顶盖上的按钮，一个圆形的缺口在顶盖上出现。
他从炼金口袋里取出一个元素瓶，倒扣在顶盖上，让其中的元素仆从从缺口中穿过，然后立马再度按下按钮，将玻璃容器密封。
“导师，那个元素仆从为什么看起来和平常见到的元素仆从不一样？”夏佐看着元素仆从身上的四色光芒问道。
元素仆从一般只具有一种元素光芒，通常是代表风元素的青绿色光芒——因为用风元素能量制作的元素仆从，自带【恒定悬浮】的特性，使用起来非常方便。
“那是由四只元素仆从，经过附魔学加工而成的高阶元素仆从。”
阿达纳瓦多斯耐心地说道：
“它们均由普勒芬自己制作，体内拥有他的精神海洋。
“在饵素学领域，高阶元素仆从是释放能量脉冲的最佳工具，因为它能释放出四系能量脉冲，比普通的元素仆从多了三系。
“高阶元素仆从拥有主人的精神海洋，这使得它和主人心念相通，能够很好地将来自主人的指令转化成能量脉冲传递给机械义肢，再由机械义肢内置的探针来识别能量脉冲上的指令，传递给驱动元件来执行指令。”
阿达纳瓦多斯抬起自己的左手，指了指下五根手指的根部。
“机械义肢中的饵素是消耗品，要定期添加。这5根手指的根部，分别有5个添加饵素的输液口。油剂炼金学加工出来的饵素油剂，可以通过这5个输液口输入到机械义肢中，每个输液口对应一个层级的饵素油剂。”
“真是精妙的设计。”夏佐点点头，想到了另一个消耗品，“导师，那识别元件的探针该怎么替换呢？”
阿达纳瓦多斯将左手掌心朝上，用右手食指在掌心上化了一个圈。
“在这个部分，有一个可以撬开的窗口，里面是模块化设计的识别元件集群，外观和一块方方正正的片状巧克力差不多，底部有许多细密的探针。普勒福只要将这块识别元件集群扣下来，在装上新的就好。”
两人小声交谈的时候，高阶元素仆从钻入到了两处截面的缝隙之中，普勒芬的身躯随之抽搐了一下。
“哒哒…”躺椅上的人影抽搐得愈发剧烈，身体与椅子碰撞到一起，发出一阵阵响声。
面对躺椅上身形颤抖的受术者，守在一旁的炼金师们见怪不怪，从容地抽紧对方身上的皮带扣，将他牢牢地固定住，不让他从躺椅上掉下来。
普勒芬的左小臂被玻璃容器压住，成为了唯一一个没有发生晃动的部位。
“这是最艰难的一步了。”阿达纳瓦多斯摸着胡须，说道：
“高阶元素仆从正在按照预先指定好的操作流程，一点点地将自己与普勒芬左小臂的神经系统融合。”
夏佐问道，“导师，高阶元素仆从的操作流程也是由眼前的这些炼金师制定的吗？”
“不完全是我们炼金学派的杰作，夏佐。绘制神经图谱是一门很复杂的技艺。”
阿达纳瓦多斯温和地说道：
“我们目前的炼金水平，还不足以支撑我们描绘出人类神经系统的全貌。
“灵体流派的一些法术可以勉强做到这一点，但有诸多限制，只能描绘出自己的神经图谱。
“普勒芬去学了灵体流派里带有内视效果的法术，用了3个月的时间画出自己的神经图谱。
“我们炼金学派根据他的神经图谱，制作出与他的神经网络相适应的炼金神经系统，再由高塔法师利用知法者语言，编写高阶元素仆从的操作流程。”
阿达纳瓦多斯看着露出了然神色的夏佐，指了下普勒芬，说道：
“像他这样以精神海洋为媒介，将自身与机械义肢联结起来的安装方式便是耦合。你仔细观察一个小时，看看他有什么变化。”
夏佐眯眼打量躺椅上的人影，再度释放出探知术。
…
【活力】63-2
正在耦合炼金学派的机械义肢，每10分钟减少3点活力（受宿主抗性影响）。
…
夏佐又对着洁白的左手释放出探知术。
…
…
【道具名称】未知型号机械义肢
【道具类型】生物练金学产物
【道具品级】大师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
【安装方式】
耦合（当前同步率7%，预计在3小时后达到100%）
【道具说明1】原材料设计者为夏佐
【道具说明2】需要用到12万种饵素
【道具特性】
土系亲和：可当作施展土系法术的强化媒介，强化效果与宿主的土系抗性有关。
风系亲和：可当作施展土系法术的强化媒介，强化效果与宿主的风系抗性有关。
刚柔并济：此道具有42级韧性、22级硬度，与戴着金属护具的左手相当。
精确校准：精确校准识别元件、驱动元件、饵素仓等部件，并作出相应调整，可降低此道具的故障率。
【使用要求】
预测最低需求：
假体耦合：60点活力，30%土系抗性，30%风系抗性，1只高阶元素仆从。
…
夏佐调出了狂蟒V型炼金殖装的道具模板，二者一比较，发现了明显的差异。
异魔教会出产的炼金殖装，要求使用者不能拥有元素抗性，而炼金学派的机械义肢，则有着最低的抗性数值要求。
另外，异魔教会的炼金殖装，无论是采用挂载还是耦合的方式，都会不同幅度地提高使用者的【活力】。
炼金学派的机械义肢则正好相反，会扣除非常多的活力属性值，以此为代价换来高额的法术强化效果。
保守估计，拥有35%土系和风系抗性的普勒芬，通过这只机械义肢来施放这两个系别的法术时，法术威能会提升至少35%，相当于多容纳了35%的土系和风系元素。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会亏。
第41章 氪金皮肤
夏佐盯着手术台上的人影，不断释放出探知术，实时记录对方的数据变化。
大约1小时后，他向身边的导师悄声说道：
“导师，我觉得普勒芬的皮肤色泽好像变得黯淡了一些。”
“他的躯体活性正在降低。”阿达纳瓦多斯说道：
“这无法避免。用合金材料代替一部分躯体，会在很大程度上干扰躯体的机理，影响到整体的活性水平。
“但如果只是加装比较简单的机械义肢的话，不会对躯体活性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普勒芬的颤抖幅度趋于平稳，主持耦合仪式的炼金师们似乎送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紧缚皮带。
阿达纳瓦多斯缓缓地站起身，没有惊动手术台的炼金师，带上夏佐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两人来到办公室外的大厅，避开拥挤的人潮，走向楼梯间，往上一层的教室层走去。
阿达纳瓦多斯边走边说道：
“看到自己的研究成果，被安装到一位伤者身上，有什么感受吗？”
阿达纳瓦多斯提到的研究成果，指的是夏佐根据VII型潜尾蛇的尾部，所研制出来的的炼金仿生系统原材料和30对饵素，
那只假手完全采用了夏佐研发的原材料，在原材料设计这方面，他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但他所研制的饵素，却只占到假手所用到的饵素的千分之2.5而已，其余涉及到的饵素均来自炼金学派千年以来的沉淀，是一代代毒物炼金师辛苦钻研的成果。
夏佐很清楚自己在这只假手上的贡献度有多么微小。
他既谦虚又尊敬地说道：
“导师，探索炼金仿生系统的道路无比漫长，我只是迈出了一小步而已，前方还有更多的困难等待着我去探索。在此过程中，如果能帮到受难者，那就再好不过了。”
夏佐停顿了一下，带上些许遗憾的语气说道，“机械义肢的正面效果非常出色，但副作用实在有些太大了…毕竟，躯体活性来之不易，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钱。”
阿达纳瓦多斯摸着胡须浅笑道：
“其实，问题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严重。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我们炼金学派的机械义肢不是裂肢武装，无须自毁肢体。
“像普勒芬那样，用假体替代掉部分肢体，只是不得已的做法而已。正常情况下，我们会将机械义肢安装到元素躯壳上，搭配其他的炼金装甲一起使用。”
阿达纳瓦多斯带着夏佐步入教室层的大厅，选择了一座无人使用的教室。
“战士公会内部分为两种流派。一种是偏向于战斗中施法的元素斗士，你先前见到的沙武士，便是这种流派的成员。”
阿达纳瓦多斯指向教室墙边的武器架，“另一种战士流派，使用元能武器和元能武具作战。他们在战斗中很少将元素能量用来施放法术，而是灌注到元能装置里，增强武器的杀伤力和武具的防护力，他们被称为元能武士。”
夏佐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很好地用面对元能武具的新奇神情掩盖了过去。
他曾通过血素仆从的视角，见到过所谓的武具，但静水镇的武具跟教室里的元能武具比起来，简直是一堆破烂货..
教室的墙边有一排悬挂元能武具的置物架，上面的元能武具拥有着纯金属外壳，外观风格或飘逸、或厚重、或锋锐，既有像铁桶一样的覆身重甲，又有兼具灵动和出色防御力的插板皮铠…靠近墙角的位置，还有几套女性款式，带有鳞片战裙的女式武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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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达纳瓦多斯从教室的讲座里，取出一本书递给夏佐，“这本《元能装置导论》，你收着吧，带回去慢慢看。”
“是，导师。”夏佐将书收进口袋里。
“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元能装置，都可以被安装到元素躯壳上。”阿达纳瓦多斯从置物架上提起一只金属盔甲的手套，走向学生，同时说道：
“《元素躯壳全解》那本书上，提到过耦合和挂载，但没有说具体该如何操作，这是我们炼金学派的秘密。
“你现在学过饵素的知识了，来对照这只手套，思考一下怎样将它安装到元素躯壳上。”
夏佐接过手套，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几遍。
手套的腕部，与臂甲衔接的地方，有一圈凹槽，槽内是识别元件的探针。
手套的内衬上有一层手掌形状的纹路，凑近观察不难发现，纹路上满是更加细密的探针。
夏佐回想起导师在观摩普勒芬安装机械义肢时说过的话，将手套掌心朝上，摩梭指根，感受到了细微的鼓包，这些地方是添加饵素油剂的输液口。
他对着手套释放出探知术。
…
【道具名称】未知型号元能武具的手套
【道具类型】生物练金学、奇物炼金学、武器炼金学产物
【道具品级】大师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
【安装方式1】
耦合：使用4只不同系别的乖巧元素作为媒介，将元素躯壳的能量通路与手套内置的驱动元件进行联结。
【安装方式2】
挂载：将手套戴在元素躯壳的手部。
【道具说明】需要用到2万种饵素
【道具特性】
巨力抓取：提高使用者的抓取力度，增幅数值与灌入的元素能力有关。耦合时，每1点威能，提高1%抓取力度。挂载时，每3点威能提高1%抓取力度。
刚柔并济、精确校准..（其余略）
【使用要求】
预测最低需求：
耦合至元素躯壳：完整的元素躯壳，1点活力，8点力量，8点耐力。
挂载至元素躯壳：手部元素躯壳，15点力量，15点耐力。
…
探知术的反馈信息直接给出了安装方法…
省事了。
夏佐参照着道具模板，用更贴近教材的语句作答。
“导师，与这只手套耦合时，无需用到高阶元素仆从，因为它不会与我们的神经系统相连，操作它的仍是我们的双手，我们只要以4只乖巧元素为媒介，将它与元素躯壳的能量通路联结起来即可。”
阿达纳瓦多斯听后欣慰地笑了起来，“不错，活学活用了。你在回到银月联邦后，更多地会接触到这种元能装置，极个别情况下才会遇上机械义肢。”
他拿过手套，放回到置物架上，从袖袍里抽出一张卡片塞入学生手中，叮嘱道：
“在你离开圣殿之前，可以到其它教学区逛一逛，和其它学派的学生们交流一下，开拓视野和思路，给将来研制成品的元能装置和机械义肢做准备。
“生物炼成学的进修作业，就是独立制作一款新的元能装置。你要是能够在圣殿外提前完成的话，那下次进修就能学新的内容了。”
“谢谢您，导师，我记着了。”夏佐将卡片收进贴身的口袋，向对方欠身致谢。
“哦，对了，还有一点。”
阿达纳瓦多斯摸着胡须想到什么。
“根据神经图谱，制作与受术者神经网络相匹配的炼金神经系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难住了绝大部分进修生物炼成学的学生。
“遵照圣殿的律令，神经图谱是每个人的私密信息，我不能拿别人的神经图谱来给你做示范。
“所以，我建议你去高塔法师的教学区转一转，那里的教学层有一个可供学习法术典籍的典藏室。
“你可以学习一门具有内视效果的法术，制作出自己的神经图谱，拿它来研究一下炼金神经系统，有助于你开发元能装置。
“兑换这样一门法术，大约需要花费100点至300点联邦公民积分。”
“好的，导师，我会去走一趟。”夏佐想了想，紧接着问道：
“关于拥有内视效果的法术，您有什么建议吗？我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灵体流派，对这门流派的理解，尚且停留在可以制作灵体生物上。”
阿达纳瓦多斯带夏佐走向教室的大门，“我差点儿忘了，你专精诅咒流派。”
他关上房门，站在空荡荡地走廊里，和学生说道：
“灵体流派的法术典籍残缺严重，但自成体系，拥有独特的侦测、攻击、防护和辅助手段。制作灵体生物只是它的一个用途。
“带有内视效果的法术主要有两种，其一是【灵魂透视】，以灵魂的视角观测自身的躯体。
“灵魂透视门槛极高，只能在冥思秘药中实现类似灵魂出窍的人，才能使用这门法术。”
夏佐用心记下导师的话，灵魂出窍这四个字让他一愣，“导师，灵魂出窍是什么意思？是指的灵魂跑到身体外吗？”
阿达纳瓦多斯一点头，“灵魂出窍确实指灵魂跑到体外，但这种现象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具体的实现方法随着灵体流派的没落而消失了。
他接着说道：
“灵魂透视带来的体验，只是一种近似灵魂出窍的幻象而已。
“你的本体在冥思秘药中陷入了沉睡，但你的意识却来到了体外，周围是一片黑暗，你可以用你的意识来观察自身躯体的每一处细节，包括神经网络。这种感觉就像灵魂出窍一样。”
“原来是这样..”
阿达纳瓦多斯竖起两根手指。
“第二个与内视有关的法术是【心灵锐化】，它教会你如何用元素能量强化自己的心灵，用非常敏锐的直觉来侦测与自身有关的事物。
“它的侦测原理，并非是接受能量反馈，而是以直觉、潜意识等形式将心灵变化呈现在脑海里。大部分人会选择它来内视自己的躯体。”
阿达纳瓦多斯顿了顿，给学生一些记忆的时间，然后说道：
“你的联邦积分如果比较富裕的话，可以先尝试一下能否在冥思秘药中进入冥思状态，灵魂透视的效率比心灵锐化高出很多，非常适合我们这些把时间花在炼金学研究上的炼金师。”
两人边走边聊，从教室层回到办公层。
阿达纳瓦多斯停下脚步，“你先自行回去吧，从喷泉广场上走。我得去看看普勒芬的耦合仪式进行得如何了。”
“是，导师，我这就去高塔学者的教学区走一趟。”夏佐向导师欠身致礼。
…
阿达纳瓦多斯曾提到，高塔学者给学生布置的进修时长是每次3年，是四个学派中进修时限最宽裕的学派。
根据法师圣殿的律令，只有在成为高阶法师之后，才能申请加入高塔学者。
这意味着，在这一学派的教学高塔中，绝大多数学生都是高阶法师。
夏佐以正式法师的身份，进入高塔学者的教学区，多少有些另类，更有些危险。
在走上石质台阶，步入巨大拱门的一瞬间，夏佐蓦然发现眼前的大理石地板上浮现出许多水波状的纹路。
一道如有实质的光柱从天花板的玻璃天窗上投射下来，落到他的身影上。
从阿达纳瓦多斯那拿来的炼金卡片，从夏佐的口袋里飘出来，迎上光柱和地面的水波纹路，卡片上散发出朦胧的光亮，投入到光柱和水波纹路之中。
卡片、光柱、水波纹路，三者似乎在进行某种非常规语言的交流，短暂而又神秘，两个呼吸之间，光柱收回到玻璃天窗里，水波纹路则隐没到大理石地板之下，炼金卡片飞回到夏佐的口袋，周围恢复了平静。
夏佐摸摸脑袋，没太弄懂刚才发生的事情，是高塔学者教学区特有的检查外来者的手续，还是其它教学区都会对外来者如此声势浩大地检查一遍…
他按照大厅里的导览图，来到位于教室层的典藏室。
典藏室门前，一左一右伫立着两尊金属雕像，它们双手握持长剑，剑刃立于身侧，靛蓝色的寒光从剑身上散射出来，如同白雾一样的寒气萦绕在雕像身边。
夏佐走到门口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走路的身形陷入凝滞，脑海中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受到未知事物的影响，未能通过水系抗性与风系抗性判定，获得3层迟缓状态，每层减少行动速度15%，效果持续到脱离未知事物的影响范围为止。”
这这这…
没到高阶法师水平，在高塔法师的教学区寸步难行啊..
就在夏佐打算顶着3层迟缓状态敲门的时候，那张炼金卡片再次从口袋里飘出来，对着厚重的石门投射出光束。
金属雕塑上的寒气迅速收敛，迟缓状态消失了，石砖滑动的低沉轰隆声中，一团银沙从敞开的门扉里飘出来，在夏佐面前凝聚成一行悬浮在空中的银色文字：
“跟随银沙指引，前往6号区域，阅读书桌上的典籍，然后进入静室尝试冥思。”
夏佐的视线越过银沙，看向门后，那里有一个造型特殊的玻璃球。
以往见过的玻璃球都很普通，由一整块中空的球形玻璃构成。在内部的监视守卫被主人启用之后，球形玻璃内的空间里会出现元素的光芒，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唯一给夏佐留下深刻印象的玻璃球，是晋升专家级毒物炼金师时，院首碧翠斯拿出来的玻璃球。
那个玻璃球在被激活后，会变化成一颗被荆棘眼皮包裹、拥有竖瞳的琥珀色眼睛。这要是放到游戏里，妥妥的大佬专属皮肤，能吸引到一大堆上头的玩家猛氪。
出现在典藏室门后的玻璃球的情况类似。
它的底座是一个掌心向上的金属手掌，手掌主体为银灰色的金属色泽，手指关节粗大，指尖的指甲冰蓝色的寒冰碎片，和玻璃球的颜色一致，整体造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托举着冰球的魔物爪子。
夏佐意识到自己瞩目的时间有些长了，他立刻收回目光，向对方欠身致礼，然后紧跟着在前方飘动带路的银沙，走进用朦胧烛火光芒照亮的典雅长廊。
长廊入口处的墙上，悬挂着一个指示牌，大致地标出了典藏室的区域划分。
法师圣殿内部一共有10个法术流派，按照《法术流派概论》上的教学顺序进行编号，塑能流派的典籍放置在1号区域，诅咒流派在4号区域，图腾和灵体流派则在5号和6号区域。
夏佐在路过1号区域的门口时，特意放缓脚步，往里面张望了一下，里面的场景和预想中的有些不一样…
没有人形生物存在。
各式各样，拥有不同造型的玻璃球停靠在书桌旁的红色软垫上，它们控制身边的银沙，帮自己翻动书页，提起钢笔书写笔记，或是将面前的书籍还回到书架上，拿来新的书籍。
玻璃球之间如果需要交流的话，要么用钢笔写下纸条递给对方，要么直接用银沙变化出文字向对方展示。
没有吵吵闹闹的人类存在，阅读区域里格外的安静，只有沙沙沙的写字声在房间内缭绕。
夏佐继续沿着走廊往深处走，一路上经过的不同区域里都是一样的景象，同样的安静，玻璃球们沉浸在阅读中，对门外的正式法师不闻不顾。
难道说…到了高阶法师这个阶段后，大家都懒得出门了？
平常上课、做实验、办公，均由玻璃球代劳？除非必须本人亲自到场，否则一律以具有个人特色的玻璃球示人？
嗯…有可能是这样，毕竟不是人人都拥有大量活力属性值的，绝大部分高阶法师一样腰围寿命发愁，对他们来说，把不必要的时间消耗省下来比什么都强。
第42章 先试用，后付费
飘行在前方的银沙，在6号阅读区域门口停下了，等夏佐跟上后，带着他坐到一张空位上。
银沙飘到书架旁，拖来一本很薄的典籍放到夏佐面前，然后它变化出几行字：
“这本是经过高塔法师编译的《灵魂透视导论》，你在确认记住书上的冥思步骤后，进入的608号静室，按照书上的指示操作静室内的香炉。
“一般来说，第一次尝试冥思时的成功率最高，随后逐次降低，如果你连续尝试3次，均不能进入冥思，那就意味着你无法学习灵魂透视。
夏佐对着银沙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银沙再度变化：
“等你从静室出来后，不要随意走动，回到这张座位上，我会带来心灵锐化的导论典籍。”
夏佐想了想，拿起桌上的钢笔，写了张字条：
“请问我该怎么支付费用？”
银沙团成一团，停顿了一秒后，变化出新的字样：
“是否能够学习灵魂透视和心灵锐化，只有在按照导论进行尝试后才能知道。等你确定能够学习后，再支付学习费用。”
原来是这样，先试用，后付费。
夏佐的公民卡上有充足的余额，倒是不用担心积分不足了。
他向银沙颔首致谢，等对方飘出阅读区，翻开《灵魂透视导论》阅读起来。
…
萨满学会拥有图腾和灵体流派两项传承。
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第二纪元，同一纪元的另一个重要历史事件是血脉之力的出现。
据说，图腾和灵体流派的开创者，便是一位拥有血脉之力的人。
他的能力非常特殊，传言可以让自己的灵魂从躯壳中脱离出来，在自然界中自由行走，以灵魂的视角观察事物。
这番言论在如今这个年代简直跟天方夜谭一样，但是，无论是高塔学者，还是其它三个学派，对此都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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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探索元素的运用方法的那个年代，正是图腾和灵体流派的开创者，发现了精神海洋的特异之处，研究出了驯服、容纳元素的方法，并提出了沿用至今的进入深层冥想的方法——凝神法。
历史的长河证明此人的元素论、冥想论卓有成效。
可惜的是，在第二纪元，他的血脉之力不足以自保。
灵魂行走在自然界的能力固然罕见，但灵魂始终无法离开躯壳长时间存在。
躯壳没了灵魂，会慢慢腐烂，变成白骨与腐肉。
灵魂没了躯壳，会瞬间消失，不留音讯与踪迹。
在一次大战中，此人的躯壳被敌人击毁，据尚存的历史典籍所述，他的学生亲眼看到了老师的灵魂消失于自然界的景象。
从那以后，图腾和灵体法术典籍便成了人们争抢的目标，萨满之道随之消弭，沦落为历史的尘埃，沉寂了整个第三纪元，直到第四纪元之初法师圣殿成立后才拥有了一足之地。
萨满学会得到圣殿庇护的代价之一，便是贡献出图腾和灵体流派的法术要义，将这两个流派的原理与高塔学者共享，由后者编译出通用语言版本传授给另外的三个学派。
如果夏佐在当初选择首要法术流派的时候，选择了灵体流派，碧翠斯便会先安排他尝试一下灵魂透视，看看自己是否具有足够的灵性，来学习灵体流派中比较原始的灵体法术——灵魂透视便是其中之一。
现在来测试一下灵性也不算迟。
夏佐用了不到1小时的时间，就把《灵魂透视导论》上的内容收录到【知识储备】里了。
阅读感受怎么说呢..有点儿意思。
一切得从【灵体】说起。
所谓灵体，指的是灵魂的躯壳，就像我们的躯体是大脑的躯壳一样。
在《冥想法概论》上，编写此书的高塔学者，对元素进入精神海洋的路径是这样定义的：
自然界—躯体—灵魂—精神海洋。
从十年的修炼经历来看，这条路径是正确的，不然诸多基于此理论的法术、冥想法不可能正常运作，或是被人们学会。
灵体流派自成一个体系。
它对元素进入精神海洋的路径有不同的见解：
自然界——【灵体】——灵魂——精神海洋。
灵体流派认为，驯服不羁元素的时候，我们用意念在目标身边勾勒元素特质的纹路，其实是在用自己的灵体在不羁元素布下名为【灵笼】的容器。
我们之所以看不到自己勾勒出来的元素特质纹路，是因为我们在用肉眼观察世界，当我们以灵体的视角看待不羁元素四周的空间时，便能够发现用意念勾勒出来的元素特质纹路。
这一点，得到了许多成功学习【灵魂透视】的高塔法师的肯定。
同时，他们也在圣殿内部，提倡将元素路径改为“自然界——【灵体】——灵魂——精神海洋。”
这些高塔法师曾做过许多次实验，在驯服完不羁元素，将其转化为乖巧元素时，进入到灵魂透视的状态，此时能够看到，乖巧元素是与白色的灵体融合了，而非与躯体融合。
法师们长期以来形成的错误观念——“自然界——躯体”，是由于躯体与灵体密不可分造成的。
在没有掌握灵魂行走的法术之前，正常人的躯体和灵体具有相同的空间和时间参数，时时刻刻都贴合在一起，灵体无法离开躯体，这才导致人们以为是躯体吸收了乖巧元素。
修改教材的提议出现很久了，但一直被搁置着…
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灵魂行走的法术失传了，灵魂不再能控制灵体离开躯体，独立地在自然界中活动。
第二，能够学会灵魂透视的法师毕竟只是少数、
他们的经历难以让无法学会灵魂透视的法师们体验到。
更不用说把【灵体】这么复杂的概念写进《冥想法概论》里，传授给刚接触冥想的法师仆从了，法师仆从绝对会被这么抽象的知识给弄迷糊的。
夏佐觉得还好，理解起来没什么难度。
他扫了眼记忆书籍的奖励信息后，站起来放轻脚步，在阅读区域里逛了一圈，找到了标有608的静室，没有打扰到正在读书的玻璃球们。
…
编号为608的静室，并非一间普通的安静房间。
它的四面墙壁和天花板、地板上，附加了具备幻化效果的法阵。
在夏佐走入这间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后，木质地板上浮现微弱的光亮，丝丝白色烟雾从长条地板的缝隙里飘出来在房间内弥漫，数秒过去，周围的景象从古朴又简陋的室内布局，变成一片洋溢着阳光的绿色丛林。
“厉害啊~”夏佐不由得感叹道，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无比清晰的自然气息。
他伸手摸向身边覆盖着苔藓的树木，右手直接从“树干”上穿了过去。
嗯...除了没有实体，会造成穿模以外，这个房间的幻化法阵还是很逼真的，不但模拟出了丛林间的气味，头顶的阳光还会随着脚步移动发生微微地偏移，实现了动态光源。
夏佐走到“树木”之间的空地，这里有一块兽皮坐垫，是房间内唯一真实存在的家具。
坐垫前方有一块与周围环节格格不入的操作面板，上面由许多贴着标签的按钮，它们可以用来调节幻术法阵，改变环境的参数，以及空气中的气味。
一切都是为了能让房间内的人，能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成功进入冥思状态。
在灵体流派中，以冥思来代替冥想。
如果不能进入冥思，实现灵魂透视，那就不能学习原始的灵体法术，只能学习经过高塔法师改造的灵体法术，用冥想来施放这些法术，例如行动队成员兰洛特召唤灵体宠物的法术。
灵体宠物的原材料，是主人的一部分灵体。
兰托特需要先喝下萨满学会制作的秘药，进入最贴近冥思的深层冥想状态，才能进行下一步。
夏佐此时也需要饮下这种名为冥思秘药的药剂，在令自己最舒适的环境中，进入最贴近冥思的深层冥想状态。
如果运气不错的话，他可以捅破冥思与冥想之间的那层薄膜，跨入到冥思的领域。
冥思秘药的配方和制作工艺均是萨满学会的机密，掌握在萨满学会自己手中，没有向法师圣殿共享。
这情有可原…
总要给下属成员们留点只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否则圣殿就和强盗无异了。
夏佐参照着《灵魂透视导论》上的内容，伸手在面前的面板上按了几下，周围的环境从“丛林”恢复成房间的本来面貌，周围空气中的清新气味也一并消失。
夏佐觉得，在这种感官未被欺骗的情况下，自己会觉得更舒服一些…
他按下面板上唯一的红色按钮，侧手边的长条地板平移，空隙中伸出来一瓶紫红色的秘药。
夏佐拿起秘药，对准里面的药水释放出探知术。
…
【道具名称】冥思秘药
【道具类型】未知炼金学产物
【道具品级】大师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
【道具说明】
只能帮服用者进入最贴近冥思的冥想状态，而不是进入真正的冥思状态。
【道具效果】
无法预测。
…
无法预测？？
夏佐一愣。
他还是第一次遇上金手指也没能给出预测结果的道具。
这说明，夏佐从未接触过这支秘药所使用的制作工艺和原材料，除了秘药的名字以外，对它的一切一无所知。
有意思…
夏佐有些好奇了。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盘曲双腿坐在柔软的坐垫上，下一秒进入了浅层冥想状态，脸上浮现平静的神色。
第43章 神奇金手指在哪里
夏佐往嘴里倒入秘药，然后尝试着进入深层冥想。
当意识不受阻拦地向下坠落时，脑海中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服用了冥思秘药，正在对药效进行数据化改造…改造成功！
“开始进行元素抗性判定..
“四系元素抗性数值之和不超过100%...判定通过。
“四系元素抗性的数值相等…判定通过。
“正在进行八维属性判定..
“【精神】不是属性值最高的属性…判定通过。
“【意志】不是属性值最高的属性…判定通过。
“【力量】、【敏捷】、【耐力】属性值相等…判定通过。
“已通过所有判定，冥思秘药生效！
“成功进入冥思状态！”
成功了？
这判定条件还真不是一般的苛刻啊。
寻常法师的精神属性值肯定是最高的，直接排除掉了绝大部分人，可能只有毒物炼金师才会因为活力是最高的属性而通过判定。
其次就是力量、敏捷和耐力属性值的要求了，要是没有金手指提供的人物模板作为训练时的参照，应该不可太可能出现这三个属性一模一样的状况..
除非…有特殊的锻炼方法，能够实现力敏耐均衡发展？
夏佐蓦然发现自己的意识不再有下坠感，可周围还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
他耐心地等待了片刻，没发现有什么变化。
不是说进入冥思状态之后，可以实现灵魂透视，通过灵魂的视角观察躯体吗？
那我的躯体在哪儿？
夏佐心生疑惑，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条金白色的手臂从他面前一晃而过摸向头顶。
？？？
夏佐低头打量，发现自己变成一个金白色的人形，正两腿笔直的站在躯体身上，而躯体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双腿盘曲，双眼紧闭，面容平静。
哇哦！
真的成功了！
这就是导师描述的画面！
但感觉有点儿不同。
夏佐发现那些代表着元素亲和的小光点，正从灵体上散发出来。
这一点，不管是导论还是导师，均没有提到…
不管了，反正都成功了。
他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往外走了几步，想看看自己的躯体全貌。
一条金色的丝线，从躯体的头颅部分延伸出来，丝线的另一头连接着灵体的头部。
这是《灵魂透视导论》上提到的灵线，连接着一个人的躯体和灵体。
别看它只有一根，似乎很容易断，其实只要躯体还活着，就不会断开，灵体时刻可以借助这个线回到躯体上。
夏佐在自己的灵线上摸了一下，没什么触感…
现在，他想探索一下一直没弄明白的问题：
金手指在哪儿？
精神海洋、灵体、躯体、灵魂，这四个地方是金手指可能存在的地方。
精神海洋里只有一个异常的地方，那就是头顶上那块非常光滑的弧形墙壁它，会不会是是金手指的本体..嗯..夏佐觉得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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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从第一次进入精神海洋到现在为止，那块光滑的弧形墙壁表现得和斑驳的墙壁一样，都可以被乖巧元素们一点点地向外打磨，拓展出精神海洋的空间。
灵体也不太可能存在着金手指。
夏佐抬起双臂，叉开大腿，把自己的灵体好好地检查了一下，除了裤裆那光溜溜的以外，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灵体的身躯更像是一块人形的金白色发光体，光亮的来源是寄存在灵体深处的灵魂。
据说在第二纪元的时候，灵体流派的开创者曾经自视灵魂，看到了灵魂的全貌。
不过，这更像是他及他的学生散布出来的传言以吸引更多的投靠者，也可能是敌对势力故意编造的谣言，目的是给灵体流派制造更多的敌人。
灵体流派没落后，灵魂行走的方法失传了。
不能研究灵魂的话，那金手指可能存在的部位就只剩躯体了。
夏佐将目光放到躯体的脸上，伸出灵体双手，在躯体的头颅上摸来摸去，随着灵体双手的手掌在脑壳上缓慢滑动，一幅幅清晰地脑组织画面传递到了脑海之中。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灵体双手变成了奇妙的内窥镜，能够轻而易举地观察躯体的每处细节，而且还不会影响到躯体的正常运作。
难怪灵魂透视被称为效果的最好的内视法术，确实非常方便。
《灵魂透视导论》上提到，躯体的五感会影响到灵体的知觉，五感越敏锐，灵体在观察躯体的时候，所能看到的细节之处就越多。
一般而言，在拥有与高阶法师相媲美的五感之后，便能看见自己的神经网络了。
夏佐现在的感知属性值约为12点，比一般的正式法师强，但与高阶法师相差一大截。
目前见过的高阶法师一律拥有元素躯壳，他们的感知属性值都是一串问号，至少在25点以上。
在感知属性值不足的情况下，必须拿到灵魂透视法术典籍的全本，将整本书吃透，彻底学会灵魂透视后，才能看到自己的神经网络。
夏佐的感知属性值不足，又没正式学会灵魂透视，这次寻找金手指的尝试，可能会再度遭遇挫折。
他把自己的躯体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搜寻一遍后，无奈地摇摇头，“确实找不到…金手指这东西究竟在哪儿…总得有个实质性的东西来当作它的载体吧..”
夏佐站起身，叉腰看着躯体，在脑海中试着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想看看身体的那个部位会有反应…
一道光束从灵线上投射出来，在目瞪口呆的夏佐面前浮现出人物模板的截面！
“啊？金手指在灵线里面？”夏佐被眼前一幕震惊了，陷入了长达数秒的呆滞..
“这..”他繁复开关自己的人物模板，光束随着他的指令消失、出现、消失、出现…
这一切都在证明，金手指就在灵线之中。
夏佐把灵线握在手里，放到眼前观察，金白色的丝线上，颜色分布均匀，没有发现特殊的纹路或图案，和《灵魂透视导论》上描述的一模一样。
夏佐挠了挠头，觉得自己虽然发现了金手指所在的位置，但却没有什么意义..他对灵线的了解知之甚少，得找人问问，或找本书好好看看才行。
夏佐按照导论上的指导，盘坐会躯体所在的位置，让灵体与躯体重叠，闭上眼睛，在冥思中幻想意识向上飘升。
当他再次睁开眼，已然回到先前的静室之中。
夏佐推开门，做回到椅子上，耐心地等待银沙的到来。
两三分钟后，一团银沙飘进门框，在夏佐面前变化出一行字：
“你有没有成功？”
夏佐点点头，没做隐瞒，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学会灵魂透视，可比心灵锐化强，前者是灵体流派中的原始法术，属于高阶法术层级，后者只是经过高塔法师改良而来的正式法术而已。
银沙看到夏佐的回答后，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打断了即将变化出来的文字，可能操控它的主人，并没有预想到夏佐能成功。
“那你想必发现了一件没有记录到导论上的事情，告诉我那是什么？”
夏佐一扬眉毛，弄懂了编译导论的高塔法师的意图，他肯定是像检验一下学习者是否真的进入了冥思状态。
夏佐提起笔，写出了自己的发现：
“代表元素亲和的小光点，从灵体上散发出来，而不是躯体。”
“真是难得一见，你竟然真的进入了冥思状态。记得保密。”
银沙将对方写下的字条收进体内，将其搓为碎末，变化出几行字：
“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拿灵魂透视的法术典籍。你的公民卡已经由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的元素仆从送过来了，等你拿到了法术典籍，我就会从上面扣除掉300点积分。”
银沙操控钢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份规范化的兑换凭证，等夏佐签过字后，银沙拿着凭证离开，再次回来的时候，它带着一本白色封面的法术典籍。
夏佐接过典籍的第一时间，快速地扫了眼目录。
好像没有介绍灵线的内容…
他想了想，用钢笔写下一行字，向银沙询问道：
“请问，如果我想学习更多关于灵线的知识的话，该阅读那本书？”
银沙像蓬松的线团一样膨胀后收缩，从体内飘出一个个文字：
“灵体流派的典籍有限。有关于灵线的知识，没有被收录到法师圣殿的典藏室中。可能在萨满学会内部会有一些关于灵线的古籍存在，但我们无法接触到那些古籍。
“萨满学会非常封闭，不会对任何外人开放，连圣殿内的大法师也不能进入他们的领地。你或许可以去问问你的导师，阿达纳瓦多斯大师曾经参与编译灵体流派的典籍。”
“谢谢你的建议。”夏佐在纸上写下感谢的话语。
银沙变化出新的字迹：
“这本典籍只能在这儿阅读，你在学会灵魂透视后，可以到608号静室再次尝试。等你确定自己学会典籍上的法术后，把书放在桌面上就可以离开了。”
“好的。”夏佐写道。
银沙飘出了6号阅读区。
第44章 委托人
两个小时后，下午5点左右。
夏佐步入静室，盘坐在地，取来一瓶冥思秘药喝下。
漆黑一片的环境再次出现在眼前，灵体的光亮照亮了周围大约两米的范围。
夏佐低头看向合拢双眼的躯体，伸出一根手指，将注意力放到指尖上，用意念勾勒某种法术纹路，白色的灵体指尖随着意念一同移动。
指尖就像沾了白色墨水一样，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明亮的白色轨迹。
夏佐这是在尝试施放灵魂透视。
这门法术的学习过程分成三个阶段：
第一步，要能在冥思状态下，用指尖画出完整的法术纹路。
灵魂透视的法术纹路是三维的，但用意念来勾勒的话，容易出现偏差，所以要用指尖来当作参照物。
第二步，在冥思状态下，不使用指尖，直接用意念画出法术纹路。
第三步，尝试在浅层冥想状态下，于自然界中用意念画出法术纹路。
完成这一步后，施法者便可以在不进入冥思状态的情况下，施放出灵魂透视，来观察自己的灵体和躯体了。
不能观察别人的。
…
墙上的挂钟指向晚上8点。
在静室里待了数个小时候，夏佐终于学会了【灵魂透视】，现在只要凝视自己的身躯，用意念勾勒法术纹路，便可以施法这个法术，看到自己的躯体细节和灵体状况。
当然，也可以借由【施法本能】来跟迅捷地使用这个法术。
夏佐把法术典籍放回到座位上，原路返回到典藏室门口，从门口的银沙那拿到了自己的公民卡。
距离当夜就寝还有1个多小时，夏佐不准备四处转悠了。
他打算明天早一点去找导师，询问一下灵线的事情，要是对方不便透露的话，就请教与后续进修有关的事宜。
从目前的学习经历来看，夏佐自认为有至少九成的可能，会沿着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的学习路线一直学习下去，直到成为饵素领域的泰斗，站到基础练金学研究的最前沿。
这条路线很是安稳，在成为高阶法师之前，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波折了。
夏佐躺在软榻上，回忆了一下这段为时两个多月的进修…
“我差点忘了一件事！”他一拍脑袋，在脑海中看向血素仆从的视角，依旧是一片模糊，像被打了马赛克一样。
距离西大陆研究员招聘结果出来，还剩下9个月左右。
在此之前，夏佐得找个法子，让血素仆从们能规避掉极亘风暴的干扰才行。
这事关能否派遣血素仆从前往西大陆，必须得找机会询问一下导师。
夏佐将这件事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确保自己不会遗忘，然后进入了深层冥想。
…
阳光满溢的球形穹顶内。
阿达纳瓦多斯从书桌抽屉取出木盒放到学生面前。
“这是一份灌输饵素资料的启蒙秘药，里面包含有300种见习级饵素，170种熟练级饵素，以及30种专家级饵素的全部资料，足够你回到联邦后学上一段时间了。”
夏佐打开木盒，看到了躺在丝绒垫上的三角形玻璃瓶，瓶内的紫色药水在阳光下散发出朦胧的淡紫色光芒。
“谢谢您为我争取的折扣，导师。”夏佐收好木盒，向桌对面的长须老者欠身致谢。
阿达纳瓦多斯和蔼地笑了几声，伸手点点椅子，让学生坐下，问道：
“高塔法师告诉我，你学会了灵魂透视，对吗？”
“是的，导师。”
阿达纳瓦多斯捋着胡子，双眼微光闪动，有些期待地说道：
“高塔法师们一直在致力于改良灵魂透视这门法术，想让更多的人能够进入真正的冥思状态。
笔趣阁
“很多天资卓越的高塔法师，因为自己无法学会灵魂透视，而感到无比遗憾…对这类人来说，不能学习某种法术，就像我们炼金师，对未知的毒物、药物束手无策一样难受。”
阿达纳瓦多斯抚摸胡须的动作顿了顿，问道：
“你在第一次进入冥思时有什么体会吗？有没有感受到与以往进入深层冥想不同的地方？”
用数据化的语言来说，夏佐知道导师是想询问进入冥思状态的判定条件是什么…
判定条件一共有5个。
夏佐觉得，自己能说的可能只有与元素抗性有关的判定条件。
他低着头，思索了几秒后说道：
“导师，我其实没有太多的感受，感觉和以往进行深层冥想没有区别。我在喝下冥思秘药后，一边感受着意识的下沉，一边默念‘冥思’两个字，然后就发现自己正在以灵体的形式，站在躯体上。”
夏佐缓了口气，接着说道：
“不过，我有一个猜测。”
“哦？是什么？”阿达纳瓦多斯放下按在胡子上的右手问道。
夏佐张开双臂，保持静止，让自己身上的小光点发散出来，“导师，您可以看到我的元素亲和状况，那您是否能告诉我这些小光点究竟是什么呢？”
夏佐通过长久以来的探知，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金手指给出的人物模板上的数据，可以手动调节小数点后的位数。
夏佐一般设定为，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事实上，人物模板的任何一个数据，都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二三十位。
在这种精确程度下，普通法师是没办法做到四系抗性完完全全一样的，总会在小数点后十几位出现不一致。
夏佐能实现四系抗性完全相等，是因为熟练级的元素剧毒晶体，只能提供那么多的抗性奖励，在他的抗性达到理论最大值后，就不会在有任何提升了。
得益于此，他不用刻意控制抗性的增长幅度，就能轻松实现抗性均衡。
阿达纳瓦多斯作为一名至少是大法师级别的法师，完全清楚元素亲和的作用，远比夏佐知道的更多。
“夏佐，在你晋升为高阶法师之后，会学习到这方面的内容。元素亲和远比《冥想法概论》上介绍得复杂。我暂时和你简单地介绍一下吧。”
阿达纳瓦多斯说道：
“那些代表着元素亲和的小光点，是一种名为【元素灵光】的东西。它从你的灵体上散发出来。你在进入冥思状态后，应该发现了这一点。”
“是的，导师。”夏佐点点头。
阿达纳瓦多斯伸出手指，在学生身上隔空滑过。
“精神海洋越广阔，所能看到的元素灵光就越清晰。就比如说我，在我眼中，你的身上拥有合计48个米粒大小的完整元素灵光，每种系别12个。
“除此以外，每个人都会有一些琐碎的、微小的破碎元素灵光，它们会慢慢成长为完整的灵光。你的话…”
阿达纳瓦多斯陷入愣神，“为什么你没有破碎的灵光？！”
他站了起来，抬起手臂指向旁边的空地，“来，过来，我们好好检查一下。”
夏佐此时多少有些忐忑…
因为他也没想到会有破碎元素灵光这种东西存在..
他只见到过米粒大小的完整灵光，或许等精神属性值上百了，才能见到破碎元素灵光。
听导师的意思，难道破碎元素灵光就是不满1%的元素抗性？
1%元素抗性，对应1个完整灵光。
不足1%的元素抗性，便是破碎灵光。
这么想的话，正常法师应该会拥有4个破碎灵光——因为他们的抗性数值不会完全是整数。
“你真的没有破碎元素灵光…这是为什么…”阿达纳瓦多斯带着些许震惊的语气说道：
“等等，我可能需要强化一下我的灵光感应。”
他在炼金口袋里摸索了一下，去除一瓶乳白色的药剂。
夏佐在他把药水倒入口中之前，抢先一步释放出探知术。
…
【道具名称】真视药剂
【道具类型】功能药剂学
【道具品级】大师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
【道具说明】
必须拥有一定的精神属性值，才能完全发挥出此药剂的功效。
【道具效果】
预测在精神属性值达到150点以后，服用此药剂，可获得5层真视效果。
真实效果可强化【元素视界】，由于【知识储备】不足，具体强化幅度未知。
…
真视药剂…这不是由黑目毒剂开发而来的功能药剂吗？
没想到今天居然见识到了。
阿达纳瓦多斯喝下药水后，先是合拢双眼数秒，然后才睁开看向夏佐，两只眼睛中各有一个四色光芒自旋组成的小漩涡。
“还是无法看到破碎元素灵光…”阿达纳瓦多斯围着夏佐走上几圈，脸上的皱纹变深了几份，“难道说，你的元素灵光，刚好实现了萨满学会主张的【均衡奥义】，才会成功进入冥思...”
阿达纳瓦多斯背着双手，一样不发地在夏佐身边走动。
大概两分钟后，他停下脚步，抬头仰望上方地弧形玻璃，对着天上的太阳发出一声感叹：
“萨满学会或许说得没错，能否进入冥思，在刚一出生时就注定了...”
夏佐悄声问道：
“导师，您说的均衡奥义是什么？是指身上没有破碎的元素灵光吗？”
“不，不是。嗯，也不对。是的，没有破碎的元素灵光也是一种均衡。”阿达纳瓦多斯整理了一下思绪，耐心地解释道：
“均衡，意味着相等。在你的四系灵光数量相等时，元素灵光便处于均衡状态。”
阿达纳瓦多斯双手交叉，垂在身前，“夏佐啊，我想给你做一些测试，看看你现在躯体素质的水准，还有意志力的强度，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想记录一下你的精神海洋状况。”
他看着陷入思索的学生，说道：
“这要看你自己的个人意愿。类似的学习反馈，在高塔学者里是惯例。有一位高塔学者委托我，代为记录你的反馈。不过，我们毕竟是炼金学派，没有这个规矩，所以我不会强行要求你这么做。”
“导师，我明白记录反馈的意义，就像我成功修炼【剧毒晶体】冥想法后，碧翠丝院首记录我的修炼过程一样。”
夏佐的内心有点儿复杂...他本想给法师圣殿做出一些贡献，没想到会引出这件事..或许刚才直接装傻回应才是最好的。
现在嘛...他其实不担心暴露自己的秘密...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内殿里的猩红议会将会介入...
至于介入方式是怎么样的..夏佐就想不到了，他也不打算去操心这个，有人帮忙擦屁股，那还用自己动手呢。
夏佐向阿达纳瓦多斯整一点头，“导师，我愿意为研究灵体流派做出贡献。”
“好，跟我来。”
阿达纳瓦多斯欣慰地一笑，拉上学生边走边说道：
“测试会进行得很快。我会带你去一趟高塔学者的教学区，由专精侦测流派的大法师出手，你只要站在原地不动就好了。”
“好的，导师，我听从您的安排。”夏佐跟着对方离开了球形穹顶。
两人从空中，穿过法术长廊来到高塔学者的办公区。
有导师带路，这次没有光柱和水波纹路来“欢迎”夏佐了。
他们在一扇金属门前停下，门上悬挂着一块牌子：
【侦测流派主任教授，克芮丝托】
“进去吧，夏佐。我就在这儿等着。”阿达纳瓦多斯敲了一下房门。
金属门移开一条小缝。
夏佐向导师致礼后，推开房门走入门后。
一个身材曼妙的女法师，正怀抱双臂靠在书桌旁，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着门口的炼金学学生。
她有着酒红色的发色，纤长的发丝垂到腰间，与白皙的肌肤形成显著的色差，嘴角上弯，带着笑意，双眸里有莫名的星光闪烁，似乎在看待一个新奇的事物。
夏佐被对方的美貌和神情弄得有些无所适从，只好老实巴交地将双手插在袖袍里，一幅低眉顺眼的乖巧样子。
女法师轻笑一声，敲了个响指。
淡淡的血红色瞬间遍布这间办公室。
“嗯？？”夏佐下意识地意味自己中了圈套，立刻握紧了贴身携带的猩红纹章。
他抬起头环视一周，周围弥漫着血色的雾霭，进来的那扇门被一层血光笼罩住，墙上的挂钟不知道是故障了，还是怎么的，秒针滑动的速度变慢了许多...
“放轻松，小家伙。”女法师伸手撩了一下脑后的发丝，酒红色的头发像瀑布一样从她的手背滑落。
她的右手在身前一抹，胸口的衣物上多了一枚猩红颜色的纹章。
夏佐目光一凝，稍作打量，松了口气，对方的纹章正是猩红纹章。
明眼前这位女法师的身份不言而喻了。
“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克芮丝托，一名侥幸从第四纪元活下来的纯血法师。侦测流派的主任教授，是我在外殿活动时的身份。”
绮丽的血光流淌在办公室内，夏佐向对面的纯血女法师欠身致礼：
“日安，阁下。初次见面，我是来自东大陆的夏佐。”
“我从雷克索尔那听说，你觉醒了掩盖自身血纹特征的天赋法术..”
克芮丝托的眼底浮现血红色的光芒，将夏佐从上到下观察了几遍，“看来确实是这样，而且你觉醒的天赋法术比我预想中的更加出色。你现在的血纹特征和一个寻常的正式法师差不多。如果我不是预先知道了你的身份，很难将你和纯血法师联系到一起。”
克芮丝托提到了雷克索尔…
难道每次我提出什么想法，或是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光头都是在和克芮丝托联系？…夏佐脑袋里转了个弯，没有直接将这个问题问出来。
他看向房门，那里覆盖着一层血色的封印，门外的阿达纳瓦多斯大师似乎对屋内的情况毫无反应，问道：
“阁下，那我的躯体素质测验该如何安排？”
夏佐又看向墙上指针变缓的挂钟，“您调整了这里的时间流速吗？真是非同寻常的法术…这是哪一种流派的法术，还是说，它是血魔法的一种？”
“真是充满好奇的小家伙。”
克芮丝托轻笑一声，伸出右手在身侧一扫，身边的书桌、椅子、墙壁纷纷向外推去，这里的空间瞬间变大了不少，两团血雾从地面升起，凝聚成两张相对而坐的单人沙发。
夏佐看着周围的变化，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他能确定这间屋子从原先的二三十平米，变成了五六十平米。
克芮丝托不但能控制时间流速，还能改变空间参数？？
这就是纯血法师的实力吗，能够同时染指时间和空间的权柄。
果然只要能活得足够久，掌控时间和空间也不会成为难题。
夏佐扫视了一下空中的淡淡血光，光亮来自于呈条带状竖直悬浮于空气中的血色线条，细细观察之下，能够看到血色线条上的棱角，似乎是一种外形细长的血色水晶。
总觉得在哪儿见过类似的东西…
夏佐回忆几秒，脑海中浮现一个词：
血漫领域。
在阻止血魔夸珞乌奇逃跑的那一夜，前来营救的高阶血魔献祭了波塞顿市内的混血法师，以及自己的部分血纹，强行在波辛大厦内降下了漫天血色的血漫领域，借此来给脆弱的夸珞乌奇输送血纹，帮助它挣脱束缚。
也许，克芮丝托正是借助了类似血漫领域的法术，才间接实现了对这一片空间的掌控。
夏佐觉得自己找到了具有说服力的答案。
第45章 均衡
克芮丝托的身上浮现一片光芒，法师长袍变成了一件露肩的长裙，白皙的肩胛骨上多出了珠宝装饰，看样子这是她平常的装束。
“坐下说吧。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咱们有充足的时间慢慢聊。”克芮丝托走到一张单人沙发旁，抚平臀后的裙摆坐下。
夏佐对她释放出探知术，等离开了这里再查看反馈的信息，然后往对方对面的沙发上一坐。
这张沙发的后背比较靠后，靠在椅背上坐着会更舒服一些，挺直腰板，正襟危坐，反而会很难受，夏佐索性姿态轻松地往后靠去，两手自然地搭在扶手上。
克芮丝托看着他这副从容的样子，嫣然笑道，“你适应得还挺快。那就让我们进入正题吧。你还记得，你当初拿到猩红纹章时，听到的话语吗？”
“记得。”夏佐坦然地直视对方的脸蛋，点点头，“在我拥有足够的血纹品质后，便会知晓猩红纹章的用法，到那时，我就可以来圣殿内进修血魔法了。”
“那你是否清楚血纹品质的含义？这在向你灌输的血纹语言中有明确的定义。”克芮丝托弯曲右臂架在扶手上，托着下巴问道。
在金手指提供的人物模板上，血纹品质被解释为“人物八维属性中数值最低的三个属性值之和”。
这是数据化的说法，夏佐显然不可能将其当作答复。
他在脑海中打开【知识储备】，从中找到血纹语言上有关血纹品质的条目，思索了几秒后说道：
“血纹品质与一个生物的短板和缺陷有关，而非由他们的长处与优点决定。”
“你的措辞一字不差，和我们灌输给你的知识一模一样。”克芮丝托微微扬起小巴，带着笑意说道：
“你的导师，应该和你提起过萨满学会的【均衡奥义】了吧。那你是否发现血纹品质和均衡奥义之间，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呃？”夏佐愣了一下，眨眨眼睛陷入思索。
阿达纳瓦多斯没有对均衡奥义多做解释，但不难从字面上理解这四个字的意思。
均衡，即均等与平衡。
均等是一个数值概念，意味着数值相等。
平衡则是一个类别概念，指该有的类别都得有。
如果一个人拥有三种数值相等的元素抗性，那他不能被称为实现了均衡，因为元素抗性有四种，他少了其中一种，没有实现平衡。
血纹品质是一个与八维属性有关的词。
将均衡套用到血纹品质上的话，指的是拥有8个属性值相等的属性。
夏佐大概猜到对方想说什么了…
“阁下，提升血纹品质最有效的方法是弥补自身的短板，这一点和均衡奥义相吻合。
“我们应该尽量让自己的各方面实现均衡地增长，这样才能尽快地提升血纹品质，您是这个意思吗？”
夏佐的这番话..其实是把金手指的自由属性点机制，用通俗的语言说了出来而已。
克芮丝托嘴角带笑，敲了个响指，说道：
“真不错，看来你向雷克索尔申请训练躯体并不是偶尔，你早就领悟了血纹品质的真谛，这倒是省了我一番劝解的功夫。绝大部分纯血法师，都是因为过分追求提升自己的躯体活性，而最终落得悲惨的下场。”
“过分追求躯体活性…”夏佐喃喃自语..
如果那晚没有选择就职纯血法师，就不会从金手指那获得自由属性点的情报，这种情况下，夏佐几乎可以确定自己会一直将自由属性点加到活力上。
因为在此之前，他发现了【活力】的诸多妙用。
首先，1点活力等于1年寿命，加活力就是在延长寿命。
其次，他可以通过【血祭施法】来提升法术威能，更多的血量，更快的回血速度，就间接等于更高的法术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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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诸多有利条件综合到一起，根本找不到不加活力的理由。
甚至，他会主动去寻找提高活力属性值的道具、药剂、法术，来更快地提高活力。
这不就是，克芮丝托口中“过分追求躯体活性的纯血法师”吗？
对夏佐来说，过于注重【活力】，会导致升级获得的自由属性点个数极少。
那对于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纯血法师来说，追求躯体活性会有什么危害？
夏佐有些没弄明白，问道：
“阁下，恕我冒昧，我已经理解了血纹品质的内涵，但并不清楚盲目追求躯体活性的悲惨后果是怎样的，您和我说说吗？”
克芮丝托的左手在胸前的领口抹过，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支指头大小的黑色玻璃瓶，“你学过绛毒诅咒，想必知道可以用特殊的诅咒来抑制躯体活性。但它们的效果，都没有这个强，试试吧，往自己的手心里倒一些玻璃瓶里的粉末。”
夏佐接过飘来的玻璃瓶，对这里面的漆黑粉末释放出探知术。
道具名称、道具类型，以及品级和品质均为“未知”。
只有道具效果那，有一行金手指做出的预测：
“预测在接触此道具后，将会获得5层降低回复效果，每层可使实时回血速度降低10%，效果持续到与此道具脱离接触为止。”
降低回复效果！
只有这一种效果，如此的干错利落，非常克制血法师！
夏佐激发了【毒素感应】，玻璃瓶里没有毒素光芒，可见降低回复并非毒效。
他往手心倒下一搓粉末，人物模板上立马刷新信息，【血量】旁多了一行效果状态。同时，他的掌心皮肤也因粉末的缘故开始渐渐枯萎、起皱，就像一个被岁月摧残过得枯木一样。
“阁下…这种粉末是什么…”夏佐的脸色有些暗沉，任谁见到了克制自己的道具都会这么神情。
“你现在见到的，是经过炼金处理后的【暗室流火】，它原本会像黑色的火焰一样燃烧，被加工成粉末后，可以在暗室空间之外的地方存在很久，依然具有抑制躯体活性的效果。”
克芮丝托轻摇手腕，夏佐手心的粉末飘飞玻璃瓶里，瓶子钻进她的领口后消失了。
“你肯定感受到了它的威力。没有一个只注重躯体活性的纯血法师，能逃脱得了用暗室流火布置的陷阱，他们会被异魔教会抓到暗室深处改造成异魔，或是成为孕养混血法师和炼金殖装的胎盘，从此陷入无法逃生的深渊。”
克芮丝托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说道：
“现实非常残酷。过往几乎所有纯血法师都以躯体活性为重，只有少数几个——比如说我，在接触到萨满学会后，改变了对血纹品质的看法，走上了均衡提高自身的道路，得以在一次次埋伏中逃脱，存活到现在。
“自第五纪元初，法师圣殿成立后，我和我的同伴们就决定彻底摒弃以往对血纹品质的认知，只强调弥补短板和缺憾。
“我们共同编写了新的血纹语言，既能兼容以往的血纹词句，又添加了新的词汇，并对旧的词汇赋予新的含义。
“你可以说是我们的第一个学生。目前看来，你表现得很好，新的血纹语言起到了足够的引导作用，当然了，主要还是你的心性和天赋不错，才能领悟到我们赋予血纹特征的新内涵。”
…夏佐被对方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实话…当初他被灌输血纹语言的时候，没有认真听…因为直接被金手指收录到【知识储备】里了，都没花费经验来转录。
而且，血纹品质的定义，也是由金手指根据血纹语言上的内容总结出来呈现给宿主的，作为咸鱼的夏佐根本没把心思花在理解内涵上…完全是拿来就用。
“咳..”夏佐轻咳一声，打算把这个自觉尴尬的事情揭过去，“阁下，那您还有其它吩咐吗？”
“不，没有了，我只是听闻你实现了元素灵光的均衡态势，所以来亲自确认一下你的状况。”
克芮丝托向对方抛出一枚指环，“以后有任何问题，可以用它来联系我。雷克索尔毕竟是狩魔学派的成员，不适合介入高塔法师之间的事情。”
夏佐接住那枚样式别具一格的指环，它使用到了多种材质，从内到外分别是拥有树叶纹路的青绿色宝石、洁白无暇的白色宝石，以及最外层像是金属材质的银灰色宝石。
指环上的密文用血纹语言编写，而非通用语言，只有纯血法师才能使用它。
夏佐将指环收进炼金口袋里，问道：
“您的意思是，我现在在某种程度上是高塔法师的一员了？”
“是的。”克芮丝托轻点下巴，“在你成为高阶法师后，会不受阻碍地加入到高塔法师。”
说到高阶法师…夏佐想到个问题。
“阁下，我有件事情想请教您。”夏佐斟酌了一下措辞，“是这样的，我在拥有光元素后，拓展精神海洋的效率变得非常高，躯体素质的改善也更加明显了，我可能会更快地拥有足够的精神海洋，也就是说，用不了十年，我就会满足晋升高塔法师的所有条件。”
克芮丝托似乎来了兴趣，她变换了一下坐姿，将左腿翘到右腿上，长裙勾勒出了美妙的弧度，问道：
“你确定是光元素造成的吗？”
“嗯…不太确定，阁下。事实上，我是在有意识地接受躯体训练，弥补力量等方面的不足后，才发现这一点的。”夏佐坦然地说道。
“我大概知道缘由了。”克芮丝托巧了个响指。
“什么？”夏佐一愣，难道又蒙到了什么巧合的事情。
“你拥有的那只光元素，它的元素特质很有可能是【均衡】。”克芮丝托含笑说道：
“只要你能将自己保持在均衡状态，修炼基础冥想法或是锻炼躯体时的效果就会更加突出。这种元素特质出现的概率极低，不得不说，你的运气不错。”
光元素有个叫做【均衡】的特质？
夏佐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会有这种特质？
他曾以为光元素的特质会与上一世的骑士美德有关，准确点说，是与圣骑士有关。
（注①：其实应该用“圣武士”，因为信仰圣光的人不一定骑马…）
在游戏里，圣骑士追随名为“圣光”的东西，受到了某种至高信仰的感召，成为了正义的化身，打击邪恶，驱散黑暗。
他们必须时刻遵守广为人知的“八大美德”才能保持与圣光之间的感应，获得源源不断地信念与勇气。
八大美德是某一历史时期，特定时代背景下的产物。
西大陆的星夜王国，处处透露着中世纪的气息，炼金学派在创造这一国度的时候，也设置了与其文化背景相符合的世俗约束。
星夜王国里存在着类似八大美德的八大行为守则，一般而言，这些守则只会对王国的卫兵产生约束，普通的平民不需要可以遵守它们。
在第一次抵达外殿的传送大厅时，被当作传送水晶使用的超巨大光元素，绽放出无穷的光芒，这一度让夏佐以为自己见到了圣光的实体化形态…然后就把光元素的特质与八大美德结合到一起展开联想了..
现在，老牌纯血法师克芮丝托却说均衡是光元素的特质，无异打破了夏佐的幻想。
他短暂愣神后，用请教的口吻问道：
“阁下，您能和我说说光元素吗？我该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学会与它有关的元素纹路语言？”
“嗯…让我想想。”克芮丝托轻捻下巴，凝视夏佐，对方那副求知的样子，让她有些难以拒绝。
但是..
“与光元素有关的一切，是圣殿内的秘辛，夏佐。”克芮丝托看到了对方眼底的些许失落，说道：
“在成为高阶法师之后，可以学习到光元素常见的特质。如果你能晋升为大师级元素具象师，那么也会学到一种光元素特质。
“这是两种学习光元素特质的常规方法。”
克芮丝托揉了下眉头，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坐着的人，不但是时隔千年之后出现的第一个纯血法师，更是一个对炼金学有深入研究的人，按照现在的学习路径，将来必然会学习到【考拉斯之眼】冥想法，到时候自然可以看到已有光元素身上的元素纹路…
无论是出于对同类晚辈的扶持，还是对夏佐的炼金造诣的肯定，似乎都没有刻意隐瞒某些信息的必要。
克芮丝托抬起头，嘴角带着笑意说道：
“不过，你既然获得了均衡特质的光元素，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有关于它的事情。”
夏佐向前挪了挪屁股，竖直腰板，前提微微前倾，倾听对方的华语。
“你在星夜王国生活的时候，肯定听说过公平无私守则吧？”克芮丝托问道。
夏佐一点头，“是的。这一守则要求卫兵们严守法律，按章办事，不能将个人情感和私人关系带入到日常的工作之中。”
公平无私守则，几乎与圣骑士的公正美德无异。
克芮丝托在身前竖起食指，“星夜王国是炼金学派的创造的过度，借鉴了第四纪元的某个真实存在过的王国。追根溯源的话，公平无私守则由来已久，在第四纪元的时候，它被称为公正美德。”
夏佐至今没有阅读过有关于第四纪元的历史典籍。
此时从克芮丝托那听到“公正美德”这四个字，他心里多少有些意外，不禁问道：
“阁下，在星夜王国盛传的行为守则一共有八条，那是否对应着八种美德呢？”
“对，是的。”克芮丝托的食指在身前画出一个圆，一轮垂直悬浮于空中的鲜红色光环出现在两人之间。
正圆形的光环被均分成八等份，每一份上分别出现了一组用通用语书写的词：
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诚实、公正、灵性。
“这些是第四纪元的八种美德，许多古老的家族遵从并传承这些美德。他们的家族成员，只要时刻遵守美德，便能正常使用家传的盔甲、宝剑，修炼家传的呼吸法。”
克芮丝托指向“公正”二字，说道：
“在很久之前，你拥有的那枚光元素的特质，被称为公正特质。
“但是，公正一词不够精准，带有很浓重的道德色彩，不适合用在苛求理性的织法和炼金过程中。在经过高塔学者和炼金学派的多番讨论后，我们将公正特质改成了现在的均衡特质。”
所以…绕了一圈…夏佐在初次见到超巨大光元素的时候，所诞生的想法并没有错…只是出现了一些称呼上的偏差而已。
“阁下..”夏佐顿了顿，在脸上抹了一下，收敛呆滞的神情，“您的意思是，光元素有八种特质，分别对应八种美德，对吗？您与诸位阁下改用更炼金学的称呼来指代它们，而非使用它们本来的名称？”
“嗯哼，没错。”克芮丝托说道，“至于均衡特质的纹路语言是什么，你以后学会了【考拉斯之眼】冥想法就会知道。其它的光元素特质的称呼，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要是有幸能容纳它们，对你来说，想掌握它们的元素纹路轻而易举。”
“阁下，如果一个人将八种光元素收集齐了，会发生什么呢？”夏佐好奇地问道。
“没人能将它们集齐。”克芮丝托摇摇头，长发随之摆动，看向【牺牲】美德，没有多说什么。
夏佐扫了眼【牺牲】二字，似有些明悟地点点头，转而问道：
“那些传承美德的家族有没有延续至今呢？”
克芮丝托再次摇摇头，挥挥手，散去了空中的圆形光环和通用语词组，【牺牲】成为了最后一个消失的词…
夏佐瞬间脑补了一番传承美德的家族在牺牲时的惨烈景象..
“好了，我们得结束今天的话题了。”克芮丝托一敲响指，距离二人十米开外的书架上飘来一本薄册。
“你的躯体测试，精神海洋测试，意志力测试，就不用进行了，我直接编一份数据就好。那位想要记录你信息的高塔法师，正是得到了我的授意，才会去委托你的导师向你询问进入冥思的过程。”
克芮丝托操控钢笔在薄册上写下许多字，然后让纸笔飘到夏佐面前，“签上你的名字吧。”
夏佐签好字，从沙发上站起来，周围的空间恢复原样，血色光芒消散，墙上的挂钟显示，体感长达20多分钟的交谈，实际上只过去了2分钟左右。
克芮丝托身上的长裙变回了原先的法师长袍，说道：
“对了，夏佐。你如果提前拥有了足够的精神海洋，想要晋升高阶法师的话，可以直接用密讯指环和我联系，我会帮你安排好晋升前后的事项。”
“是，阁下。”夏佐想到了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光头，“我需要和雷克索尔大师解释一下吗？”
“不用了。”克芮丝托将胸前的猩红纹章摘下，“在帮你完成必要的躯体训练后，他就会前往晶石遗民的领地，扫荡那里的魔物。在你进修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同伴已经先行一步过去了。”
“拿着这个，交给你的导师，虽然待会儿它又得传到内殿，回到我的手里。”克芮丝托将薄册放到夏佐面前。
“好的，阁下，那我先告退了。”夏佐欠身致礼，拿着薄册往外走。
第46章 新的工作
克芮丝托办公室门外。
阿达纳瓦多斯正背负双手，眺望走廊围栏外的林海景象，他听到房门移动的声音后，转过身来看到了学生手里的册子。
“导师，这是您要的资料。”夏佐来到对方身边，用双手将薄册递了过去，没有因为自己面见过内殿的老牌纯血法师，而对自己的导师心生不该有的负面心绪。
阿达纳瓦多斯没有翻看薄册，而是将它直接收进了自己的袖袍，取出一个小木盒放进学生手里，说道：
“这是一份礼物，庆祝你圆满完成了第一次进修，每个学生都会有一份。我帮你提升了一些礼物的品级。”
“谢谢您，导师。”
“你先自行回去吧，去炼金室做实验，或是去宿舍冥想，用我给你的炼金卡片四处逛逛也可以。”
“好的，导师。”夏佐思索了一下，他现在得压级而不是获取更多的经验，而且有几个问题还没询问对方，便说道：
“我还想请教您一些事情，您看，我去您的办公室等候可以吗？”
“嗯，好，去吧，我稍后就来。”阿达纳瓦多斯和蔼地笑了起来。
…
圆形穹顶之下。
夏佐从口袋里翻出导师给的小木盒，打开看了一眼就将它收了回去。
小木盒里是一支专家级品级，完美品质的真知药剂，非常珍贵，在英锐学府里的兑换价格高达500点积分。
这是一份有些贵重的礼物…当然，仅是相对于夏佐目前的收入而言，在阿达纳瓦多斯这类圣殿教授的眼里..可能500点积分只是一笔微不足道地开销而已。
夏佐收好木盒，决定找准机会再使用这支药剂。
他在明亮的光柱中穿梭，走走停停，四处打量着导师办公室里的培养罐，一边回忆着克芮丝托说过的话。
克芮丝托曾提到，均衡特质的光元素极其少见。
这说明八种不同特质的光元素，不是以同等概率出现在忠诚仪式中的。
均衡特质的出现的概率低，那必然会有一到两种光元素特质出现的概率很高，它们才是正常情况下接受忠诚仪式的高阶法师，该拥有的光元素。
会是哪些特质呢？
夏佐一一斟酌八种美德..
首先排除【牺牲】。
这种美德连克芮丝托都选择缄默不言，说明它对拥有者的影响可能偏负面，也可能代价极大..圣殿应该不会将带有这种特质的光元素放到忠诚仪式里，让高阶法师们随机抽取。
剩下六种美德中，【荣誉】、【谦卑】、【诚实】均与圣殿要求的忠诚沾边，符合忠诚仪式的初衷，应该是最常见的光元素特质，不出预料的话，高阶法师能获得的光元素就是这三种特质了。
靠近走廊的石砖轻轻滑动，办公室的房门从外打开了。
阿达纳瓦多斯身穿朴素的长袍，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看上去心情不错…毕竟帮了自己老友的忙…
知道内情的夏佐压制住笑意，低下头摸了把脸，将弯起的嘴角压了下去，跟随对方走向书桌。
“坐吧，夏佐，你想知道什么？”
“导师，您告诉我更多关于灵线的事情吗？”夏佐坐下后问道。
“这..”阿达纳瓦多斯犹豫了几秒，捋着胡子思索了一番，“这恐怕不行，夏佐。在编译灵体流派教材的时候，我们和萨满学会有过约定，不透露不被允许出现在教材上的知识。”
“请原谅我的唐突，导师。”夏佐欠身致歉，然后说道：
“导师，我想了解更多关于极亘风暴的知识。
“希尔维娅曾和我说起过极亘风暴的神奇之处，她说这道永不停歇的猛烈风暴，阻拦了所有企图前往西大陆的船只。雷克索尔大师说，它甚至能阻隔混血法师之间的联系，请问是这样吗？”
笔趣阁
阿达纳瓦多斯一点头说道：
“他们说得都没错。
“极亘风暴一直是元素具象学的研究课题。我曾去旁听过元素具象大师们对极亘风暴的讨论。
“高塔法师们也对这种仿佛拥有无尽能量，却又见不到元素踪迹的自然景象无比感兴趣。
“我们炼金学派和高塔法师，联手研究许久后，总结出了一个受到广泛认可的猜测。”
阿达纳瓦多斯看着专注倾听的夏佐说道：
“在修炼冥想法的时候，我们都会被灌输一条真理：
“【精神海洋越广阔，所能见到的元素光芒就越清晰，越能轻易发觉元素的存在。】”
夏佐心头一动，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
“我们之所以觉得极亘风暴内没有元素存在，只是因为我们的精神海洋还不够广阔，不足以发觉它们而已。说不定，风暴深处或者风暴所在的海底，有无数威能庞大的不羁元素存在，正是因为它们，才造就了极亘风暴。”
阿达纳瓦多斯的目光上移，似乎是看到了风暴无边无际的擎天姿态，颇为感慨地说道：
“极亘风暴对我们来说，就像人的大脑和灵魂一样神秘。我们炼金学派和高塔法师研究多年后，收获良多，最具代表性的产物，便是圣殿周围的防护结界了。
“这一结界拥有屏蔽侦测、传送、能量输送等多种特性，这些特性和极亘风暴一般无异，但论起破坏力的话，结界和极亘风暴就差得远了。”
阿达纳瓦多斯顿了顿，笑道：
“你要是对极亘风暴产生了兴趣，倒也不用特意转学巨型造物学和元素具象学。饵素和炼金仿生系统的产物，有一半左右用到了研究极亘风暴上，你以后会接触到的。”
“导师，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夏佐含笑回应。
他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导师的话无疑证明他能够勉强和远在西大陆的血素仆从联系上，而不是完全无法感应到相隔极亘风暴的血素仆从。
只要找到方法，强化自己与血素仆从之间的感应，就能比较轻松地操控位于西大陆的血素仆从了。
…
时隔两个多月，夏佐结束进修回到波塞顿市了。
这天清晨时分，整座城市刚刚苏醒。
波辛大厦的顶层，夏佐的身影在一阵强光中显现，身后的传送水晶从有到无，隐没到了空气之中，不再对他开放。
夏佐推开传送的铁门，站在走廊的窗口前，看了会儿城市景象，很快从圣殿教学区的古典印象中走了出来。
他脱掉身上的长袍，抖了抖联邦风格的风衣，步入电梯间，平稳地向下移动。
回到这里的第一件事，是向主管维克斯报道，电梯将直接前往位于地下2层的主管办公室。
电梯下行的时候，炼金口袋里的密讯指环响个不停，一下子收到了好几条讯息。
夏佐首先拿出安茹儿的指环看了一眼，上面是带着点儿小情绪的担忧话语。
安茹儿在昨天从潜修中醒来了，却发现自己的爱人没有准时回来，她向希尔维娅询问后得知夏佐获得了特殊奖励，被准许在圣殿的教学区里多停留9天。
她心里的担忧退散了，但是闹变扭的小情绪还在。
夏佐激活了【血缘感应】，在走出电梯之前，安抚好了正在乘坐公用马车去上班的安茹儿。
然后，他取出了其它几枚密讯指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讯息。
夏佐在给雷克索尔拨了条有关晚上训练的密讯后，就把指环们都收了起来，敲响了维克斯的办公室房门。
“请进。”维克斯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夏佐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对方梳着大背头，戴着黑框眼镜的形象。
“主管，我进修结束了。”夏佐推门说道。
“夏佐，你来了。我已经接到总部发来的函件了。”维克斯伸手在书桌抽屉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一边站起来走向房门，一边说道：
“跟我来，我们去生物实验室，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月的情况。”
两人往走廊深处走，进入单独的电梯间。
维克斯用自己的炼金卡片解锁了电梯门，按下去往8楼的按钮，“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波塞顿市还算太平，之发生了4起第3类灾害事件，行动队已经把它们摆平了。”
“是转化者惹的祸吗，主管？”
维克斯点点头，“转化者和影魔联手犯案，规模很小，而且行动迅捷，更像是在试探我们。”
“试探？”夏佐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波塞顿市现在常驻的行动队，只有你所在的第17行动队了。第10行动队的所有成员，被临时调去了坦布斯州协防，异魔教会在那儿的渗透行动异常猛烈，当地出现了不小的伤亡。”维克斯说道。
夏佐这才先发现，马尔斯学长在抵达坦布斯州后竟然没有发来讯息…他很有可能被一系列的突发事件缠住了，脱不开身，这才没有空闲时间拨弄密讯指环。
“你未来的工作被分成了两个部分。”维克斯带着夏佐走出电梯间，同时说道：
“一个是继续担任第17行动队的非战斗人员，鉴定异魔遗留的毒物，为抓捕凶手提供辅助。
“另一个，便是协助坦布斯州的生物研究中心，帮助他们开发饵素和炼金仿生系统的原材料。”
维克斯刷开打开生物实验室的大门，里面出乎意料地见不到几个人影，更多的是飘浮在过道里，充当内勤人员的元素仆从。
“我知道你会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不把拥有足够资质的炼金师送到坦布斯州去，就地进行相关的研究？”
维克斯看着点头的夏佐，自问自答般说道：
“这是从历史教训里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很可能会得到一筐碎鸡蛋。’坦布斯州曾被覆灭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那个时候再将炼金师们撤出来就来不及了。”
维克斯伸手在实验室里一扫，“能够进入这里工作的人，均接受过严格的审查。直接担任研究员职责的炼金师，都接受过忠诚仪式。其余人员也都会戴着施法报警装置。我们省去了不必要的人工，将琐事交给元素仆从来处理。”
维克斯指了指夏佐的炼金口袋，“还有，进入这里之后，你的绝大部分密讯指环会暂时失效，只有我和邓克队长的指环会起作用。”
还有老牌纯血法师克芮丝托的指环肯定也能正常使用…夏佐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走这边，你的炼金室在那儿。”维克斯边走边说道：
“每个研究员都有单独的炼金室，里面的炼金仪器就不用我多介绍了，这方面你比我在行。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除非工作需要，否则尽量避免和其他人接触，这有助于保守机密和保护你自己。”
夏佐的生物炼金室里，除了观测座椅及其它常用的炼金仪器以外，还有十座放着饵素资料的袖珍版书籍，阅读的时候需要走到玻璃隔断内侧，使用带有放大镜的阅读器来
“这是你目前的研究任务。”维克斯把手里的档案袋放到对方的书桌上，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炼金卡片放到档案袋旁，“还有新的门禁卡片，原来那张你自己留着吧，去行动队的时候要用到。”
“好的，主管。”夏佐将卡片收好。
“现在开始工作吧，有任何问题，可以和我联系。”维克斯离开了炼金室。
夏佐换上炼毒皮袍，抖出档案袋里的文档。
进修的时候，夏佐曾和马尔斯聊到暗室的事情。
对方说，只要加固与现有中转位面的衔接点，就能防止异魔教会的暗室继续扩张。
夏佐看了文档后，知道了圣殿目前使用的中转位面的名字——雷海。
那是一个充斥着电闪雷鸣的海洋世界，除了天空中的雷光和一望无际的海水以外，没有其它事物存在，洋溢着风元素与水元素，闪电中则包含着火元素，整个位面不存在土元素。
这种环境不适合人类生活。
法师圣殿在雷海位面里，布置了许多衔接着该位面与自然界的衔接据点，据点的守卫力量主要是高阶法师及大量的元素傀儡。
这正好回答了夏佐在初次见到伪装成自己的元素傀儡时，诞生的一个疑问：
既然元素傀儡这么好用，为什么不大范围推广？
他现在知道答案了。
法师圣殿把元素傀儡当作守护位面衔接点的主要力量。
这导致与元素傀儡有关的一切耗材的消耗量极其惊人。
而且，异魔教会不时地派出自己的武装力量侵入雷海位面，破坏法师圣殿的衔接据点，给日常的维护工作带来极大的困扰，促使圣殿投入大量资源研发更加自主、更加高效的元素傀儡。
夏佐所要做的，就是竭尽所能地，按照文档上的特性要求，开发符合条件的饵素和原材料。
嗯…
这份工作在血素仆从的帮助下并不困难。
夏佐坐到椅子上，在脑海中调出血素仆从们的视角。
停留在圣殿教学区的最后三天，他考虑清楚了，1号、4号、5号和6号血素仆从已经不存在继续留守静水镇的必要了。
早点晋升为高阶法师，以及提升血纹品质才是最重要的。
他花了些许时间处理掉山洞里的笔记和文具，然后解散了位于静水镇的4只血素仆从。
自此，静水镇的一切事情将与他无关。
精神属性值的可用额度随之上升了4点。
夏佐利用手上闲余的5点精神属性值，制作了一只血量高达2000点的血素仆从，专门用于包容毒素辅助切割。
摆在眼前的研究任务有三个，其中两个为限时任务。
剩下的一个为长期任务。
夏佐需要将空闲时间，投入到研究【一种能够免疫光能修复能量波动干扰的方案】上。
这是每一个生物炼金师毕生的追求。
如果能够突破这一材料难题，那有关于耗损的问题将迎刃而解。
炼金学派内部一共有三种主流的研究思路。
一是降低【光能修复】的能量波动，使其低于干扰饵素的阈值。
从过往的研究历史来看，当【光能修复】的威能低于500万分之1的时候，它散逸出来的的波动威能将低于1000万分之1，此时，饵素将不会受到它的干扰。
炼金学派正在开发一种名为【能量协同缩减装置】的炼金道具，来使得激发【光能修复】的装置，稳步降低威能。
目前的研究进度，光能修复的威能已经可以降低到210万分之1了。
但距离目标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对于夏佐来说…他只要学会光能修复这个法术，再配合【施法本能】来施法即可…
要是将来自己造了元素傀儡出来，倒是可以免去耗损和修理的麻烦，直接使用500万分之1威能的光能修复来修理了…
第二种研究思路：
研发一种能完全隔绝能量波动的油剂。
这涉及到油剂炼金学，夏佐暂时无法插手。
第三种思路，改良饵素，使其不易受到能量波动干扰。
这个夏佐在行。
由于只有像他这样的大师级毒物炼金师，有资格研制并改良饵素，再加上大部分大师级毒物炼金师会选择把时间花在去除元素毒素的副作用上，第三种研究思路的进展很慢。
等等…
夏佐一拍脑袋！
不对。
他想岔了。
就是应该先去除掉元素毒素的副作用，然后再去改良饵素！
不是其他毒物炼金师不务正业，而是夏佐自己没转过弯来。
第47章 狩魔学派的特殊职能
异魔教会的炼金殖装，使用毒素当作神经信号的载体。
这是因为血肉之躯的恢复力可以弥补掉耗损，使得比饵素更加稳定的毒素能够大量存在于躯体内部。
而法师圣殿只能使用饵素。
因为毒素会对非血肉类的炼金材料造成永久性损伤和极大的耗损，从材料的稳定性角度考虑，才不得已使用了饵素来当作载体。
试问一下，如果把毒素所具有的毒效完全去除掉，同时保留毒素和解毒素可以一对一中和的特性，那不就能用这种无毒的毒素来当作信号载体了！
如果真能实现这一假象，那以后就不用考虑能量波动的干扰了，可以直接使用【光能修复】来修补损伤。
与其去研究其它毒素的如何去除毒效，不如研究元素毒素，推进【剧毒晶体】冥想法。
妙啊~
真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原来库洛夫教授一直沉浸在深层冥想中研究元素毒素，还有这么一层深意，真是不到大师级层次，根本无法揣摩到大师级炼金师的意图。
夏佐在炼金室里来回踱步，兴奋地搓搓手。
他正好需要炼制专家级元素毒素来提高自己的抗性了，借此机会一并炼制出足额的元素毒素作为备用，取其中几份元素毒素来凝聚成剧毒晶体，利用应急响应部的资源，来有限度地提高自己…
这谈不上假公济私吧…毕竟与长期任务有关。
嘿嘿..
夏佐坐到桌前，拿出空白的记事本，开始编写正规的研究方案。
他没有过多关注那两个限时完成的研究任务。
提前完成任务，可是上班摸鱼的大忌…何必自己卷自己呢，最后时限之前交上去就好了。
况且那两个限时的研究任务并不困难，无非是研制两种熟练及别的饵素而已——应该是坦布斯州的实验中心，为了让夏佐渐渐适应新的工作节奏，而特意分流了两个简单点的任务给他。
总之，全方位提升自己的面板属性才是最重要的。
本着这样的心态，夏佐从踏入炼金室，到傍晚时分准时下班之前，都一直伏在桌前编写与元素毒素有关的方案。
他用【血缘感应】和刚下班的安茹儿聊了几句，商量着周末去看看珍妮丝，然后便施展风行术，抵达了久违的庄园。
后院内，只有光头一个人靠坐在树干旁喝酒。
夏佐变回人形，走上前问候道：
“好久不见，雷克索尔大师。瑟瑞特斯大师去哪儿了？”
这倒不是他明知故问..出于礼貌，还是得问候一下。
“他去了晶石遗民的领地，那里的位面衔接点受到了异魔教会的攻击，需要援助。”
雷克索尔瞥了一眼夏佐，那目光就仿佛在告诉对方“我知道你小子知道瑟瑞特斯去哪了…”
夏佐佯装没领会对方的眼神，走向放着锁甲和链锤的武器架，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灵感。
“大师，坦布斯州该不会和晶石遗民的领地接壤吧？不然，这两个地方的位面衔接点怎么会同时承压呢？”
夏佐这两个问题，其实可以拆成数个相互关联的小问题，对方要是回答的话，他能一下子做出一连串的推测…
雷克索尔对眼前的炼金师已经充分熟悉了，深知对方对各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有多强，还有那种变着法子打听情报的措辞，完全可以用狡猾来形容。
“无可奉告。”雷克索尔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他说完话，起身走向训练场的时候，神情出现些许变化，似乎想到了什么。
雷克索尔抽出插在腰间的链锤，抖开锁链，呼呼地挥舞了几下，说道：
“我知道你见过克芮丝托了，这本该在你进入猩红议会之后才会发生。不过，我也不打算去询问她忽然会见你的缘由了。我只想赶快把你训练好，然后去该去的地方。”
夏佐心生疑惑，怎么感觉雷克索尔的身份并不仅仅是，帮猩红议会传话的人那么简单..怎么还带了点儿监督的意味在里面…
“大师，您的意思是，克芮丝托阁下提前见我，有违圣殿的律令？”
“不，不是，只是她僭越了约定而已。”雷克索尔摇摇头，拿起墙上的盾牌，“你也算是圣殿一员了，难道没发现四个学派的特殊职能吗？”
光头看到夏佐愣神的样子，就知道对方肯定没有想到。
“炼金学派和高塔学者，分别负责研究炼金道具和法术。战士公会负责培养入门门槛低，适用范围广泛的元素斗士和元能武士。
“我们狩魔学派，人数少，同时又是最不可能被异魔侵蚀的学派，所以，我们会在与异魔战斗的同时，充当圣殿的监察者。不然几年前，我也不会跑去星夜王国考察了。”
“哦..原来是这样..”夏佐弄明白了狩魔学派的另一层职能，难怪不管是光头还是冷面男，都是一副古板，死磕律令的样子。
雷克索尔活动着肩膀，说道：
“你要是将来没遵守圣殿律令，或者违背了与狩魔学派的约定，做了我们商量好的事项以外的事情，我们就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当作是一种潜在的危害来看待。
“到时候，可别怪我和其他狩魔人不留情面，这种谨慎到偏激的审慎态度，救了圣殿不下百次了。”
“好了，开始训练吧。”雷克索尔挥舞链锤，向穿戴好防具的夏佐走去。
两人一直用实战来帮夏佐强化躯体素质。
但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两个多月没训练的缘故，夏佐总觉得对方今天的攻势更加凌厉，进攻的角度愈发刁钻..就连撩阴之类的套路都使出来。
该不会是光头不敢去找克芮丝托的声音，就来找他这个刚出生的纯血法师出气吧？
夏佐提起盾牌，砰的一声挡下沉重的锤头，链锤的锁链哗啦啦地磨蹭在盾面上。
“集中注意力！”雷克索尔低喝一声，抬起脚踹在对方的盾牌上，将短暂愣神的夏佐给踢翻在地。
夏佐就地一滚，向后撤离两步，以标准的举盾起身姿态找回了重心。
“我将在7天后离开波塞顿市，但你还有3支正式法师级别的适应药剂没有服用，难道你想前功尽弃吗？”
雷克索尔旋转了两圈链锤，再一次砸在对方的盾牌上。
“臭小子，我知道你用自己的天赋法术伪装了血纹特征，还很小心地没有使用过多的力量以免暴露自己。”
夏佐听到这话，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穿上锁甲只需要7点力量、敏捷和耐力。
所以他刻意把训练时的出力程度控制在7点力量。
实际上，他的【力量】是10点。
别开只有3点只差，实际上以百分比来计算的话，足足相差了40%。
夏佐先前担心引起雷克索尔怀疑，这才一直没有使用全部力量。
但对方现在已经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的？
哦！懂了。
是克芮丝托和雷克索尔说了【均衡】特质光元素的事情，所以光头才会这么笃定。
夏佐弄明白了前因后果，扭了两下脖子站直身子，握主锤柄的右手又攥紧了几分。
“好吧，大师，看来克芮丝托阁下和您分享了一些情报，这么说，您二位也算是扯平了。”
夏佐摆动链锤，使用初级生命炼金石服用了几口饱腹药剂，将即将倒计时结束的【体能充沛】给刷新了一遍——他本想让特效自然结束，用训练把剩下的体能压榨掉，肚子饿扁了的时候回到家好好享受一下安茹儿的做的晚餐，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
“来来来，小子，不要留手。你就像沼泽里的石背草食蟹一样能藏，要不是知道些你的底细，还真容易被你骗过去。”雷克索尔脸上浮现莫名的笑意，似乎为发现夏佐的小秘密而感到欣喜。
夏佐右手的链锤在身侧盘旋了几圈，沉重的锤头在旋转起来后，拥有不小的惯性，但右胳膊依旧纹丝不动。
链锤技艺中有一门变换旋转方向的技巧。
此时夏佐手里的链锤，正沿着横轴顺时针旋转，这意味着他打算从下往上，顺着锤头旋转的方向发起攻击。
老练的对手会很轻易地就看破这一点。
但只要将右手水平移动到左侧，顺时针旋转的锤头就会立刻变成逆时针的方向。
这是常用的变向技巧，用于临时改变进攻方向。
夏佐一边靠近光头，一边将右手在身体两侧来回移动，不停地切换进攻方向，迷惑对方的视线。
“不错的控制力，你的手腕力量比狩魔学徒好上一些。”雷克索尔点评了一句，让自己的链锤自然下垂，举起盾牌护在身前，放弃了先行进攻的机会，打算以防守反击策略来回应夏佐的攻击。
“能得到您的肯定，不胜荣幸。”
夏佐扬起一丝笑意，右手瞬间翻转两次，链锤的锤头快速地画出一个的“8”字，从沿横轴旋转变化成沿竖轴旋转，右臂接着锤头的惯性，横着扫向对方的盾牌。
“砰！”金属碰撞的冲击力，被盾牌的内衬化解了一些，但巨响依旧传遍了整座庄园。
雷克索尔刚一挡下锤头，便猛地向前挥出右手，迅速地发起反击。
夏佐始终记着第一次训练时的教训：
使用链锤时绝不能后退，因为这种武器只有挥舞起来才有威胁。
他预判出了光头的反击方向，提起举起盾牌挡在对方锤头的必经之路上，右手高高举过头顶，小臂画出一道圆弧，绷直了链锤的锁链，锤头呼呼地盘旋一圈，然后再次下砸。
雷克索尔知道，没有经过盘旋蓄势的锤头对夏佐来说不具有威胁，仓促的反击必然无功而返，经验老道的他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对方的再次进攻上。
在夏佐高举链锤蓄势之时，雷克索尔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抢对方的锤头砸下之前，侧身缩小暴露的身体部位，同时用盾牌护住要害以防没有躲过攻击，最后提起腿向前一踹。
他出腿的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穿着皮靴的脚底板像闪电一样踩在盾面上。
“嘭！”
夏佐像张纸一样被蹬飞出去，滚落到两米开外的地方，撞到墙壁后才停了下来。
“咳咳..”夏佐呻吟一声站了起来，“您作弊了，大师。”
“这不是作弊。”雷克索尔轻哼一声，“这是在教会你时刻保持谨慎。我要给你适当的压力，防止你训练得太安逸，避免将来在战场上丢了性命。你如果没有摸清敌人究竟有多少实力，就连续采用蓄势的方法进攻，就会像现在这样，被一招简单但跟迅捷的踢击击溃。”
好吧，你拳头大，你说得都对。
夏佐嘴角一抽，稍作喘息，再次提起链锤。
雷克索尔作为老师，还是很称职的。
他的话有时会有点儿刺耳，但都是具有真材实料的实战经验。
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决战时刻，除非能百分百确定对方没有更多的后手了，还是不要全力出击为好。
试探出对手的虚实尤为重要。
要是对手的底牌远超预期，那交战起来就会显得被动。
夏佐的实力深浅已被雷克索尔一眼看透，他在后续的训练中，又回到了以往防守反击的姿态，很少主动采取进攻。
雷克索尔有意放快了训练的节奏，他的蓄势速度可以用飞快来形容，锤头在他手里盘旋半圈，就能将势能积蓄到夏佐所能承受的最大值，几乎每一次出手都抵得上夏佐的全力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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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午6点，到晚上8点30分，庄园后院里的金属碰撞声没有停歇过。
当夏佐喘着粗气靠坐到训练场旁喝水时，酸麻的手臂抖抖索索地举起水壶，废了不少功夫才没让水洒出来。
“呼~大师，您的体格真是厉害啊，看上去没花费多少力气。”夏佐喝了口清水，看着面色如常的光头说道。
雷克索尔脸上除了几滴即将干透的汗水以外，没见到疲惫的迹象。夏佐十分好奇他的耐力属性值究竟有多高…
雷克索尔灌了口酒水，往椅子上一坐，“你将来不会比我差多少，慢慢来吧。”
夏佐在脑海里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看了眼缓慢增长的力量、敏捷和耐力，问道：
“大师，如何判断一个人是否藏了后手，或是刻意掩藏实力呢？只能通过不断地交手来获取这些情报吗？”
“直接与他实战，逐步试探是最好的方式。”雷克索尔摩梭着下巴说道：
“除此以外，侦测流派里的某些法术，可以帮你辨别一个人的躯体素质的大致情况，但这种法术，对精通变化法术的法师，还有像你这样拥有特殊手段来伪装自己的人是无效的。
“如果法术行不通，我们还可以借助一些道具来达到同样的目的。
“有种魔物叫做响石杀手蟹，它会伪装成石头，等猎物接近的时候发出尖锐声音震慑目标，然后快速地用锋利的抓钳撕碎猎物，将对方的碎肉拨进口器里。”
雷克索尔又喝了一口酒水，说道：
“这种魔物的石头外壳可以屏蔽绝大部分侦测法术，想要在石滩、戈壁上发现它们很困难。
“但我们知道它的习性，喜欢吃带有温暖血液的动物。
“针对这一点，制作出响石杀手蟹不可拒绝的诱饵，这些诱饵是活物，具有一定攻击性，可以消耗响石杀手蟹的体力，使得响石杀手蟹更容易被杀死。
“所以，你要是想摸清敌人的底细，就得用【充满诱惑，又有一定反抗力的诱饵】来逼迫他们展示出一部分实力。”
夏佐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好了，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雷克索尔一拍大腿，站起来走向矮楼，“早点儿回去吧，明天同一时间，我们继续训练，你最好多出些力，不然真有可能无法喝完剩下的适应药剂。”
“好的，大师，那我走了。”夏佐放下水壶，脱掉了身上的锁甲，穿回自己的风衣，施展风行术化作一缕清风，向圣约克社区的家飘去。
…
夏佐回到家中时，安茹儿刚好把晚餐加热好了。
她捧着脸蛋，坐在餐桌旁，看着爱人狼吞虎咽地吃着肉排和通心粉，笑盈盈地说道：
“我下周就要去参加元素具象师的晋升考核了。今天白天的时候，主管给我检查了精神海洋的情况，已经符合考核的最低要求了。”
夏佐对着她释放出探知术。
…
【精神】25
…
“看来你潜修的效果很不错嘛~”夏佐切下一下块肉排，放到嘴里，“主管有你说会考核什么吗？”
要是安茹儿的主管没说的话，夏佐打算通过【血缘感应】向安茹儿透露自己知道的情报。
“嗯..她说会分成三个环节进行，和你的晋升考核一样。”安茹儿回忆了一下，掰着三根手指头说道：
“第一个环节是基础知识测验，难度会很高，不只是做题那么简单，因为要施放舞光术，用光的轨迹来写出答案。
“第二个环节是试用大师级阶段需要用到的仪器。我在能源研究员工作的时候见到过了，就是辅助编织光线的水晶容器。我觉得这个环节应该是最简单的了。
“第三个环节，制作一个用高阶元素仆从操控的元素傀儡。考场会提供元素傀儡要用到的原材料。主管没细说具体的考试要求。”
“你肯定没问题的。”夏佐对着她眨了眨眼，在心里说道，“考试的时候，可以随时找我帮忙，我会把那几天空出来的。”
“嗯嗯~”安茹儿眯起眼睛笑着点点头。
这是不是把她给带坏了…夏佐挠了下后脑勺…
管它呢..
第48章 破解萨满语言
安茹儿在通过大师级元素具象师的考核后，并不能像夏佐那样立刻前往圣殿进修。
元素具象学的进修课程，会占用很大一部分精神海洋，用来容纳一种独特的、极具灵性的道具，它的用途和冥想炼金台差不多。
这导致安茹儿无法用精神介质来灌输知识，只能按照正常的开课流程来上课。
下一次圣殿开课是一个半月之后。
在此之前的一段时间，足够两个人享受二人时光了。
当晚深夜时分，安茹儿在床上冥想，夏佐则来到书房里独处。
今天早些时候，他草拟了一份剥离元素毒素毒效的研究方案大纲。
他想趁着夜晚没人打扰的时候，仔细地考虑一下方案的细节。
让一个有毒的东西，变得不具有毒性，同时又保持着可被解毒素中和的特性，这在对毒物炼金学涉猎未深的炼金师眼里，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但饵素的存在，证明了中和特性与毒性并非密不可分，它们是两个独立存在的性质。
只是因为二者在绝大部分时候同时出现的缘故，才让人产生了中和特性与毒性是同一性质的错觉。
就像躯体和灵体一样。
真正在进入到冥思状态后，便能认识到躯体和灵体并非同一事物，法师们所容纳的元素，均存在于灵体内，而非躯体。
所以，要想鉴别出中和特性与毒性的不同，得发明出一种法术或道具，实现类似【灵魂透视】一样的效果，让中和特性和毒性分割开来呈现于眼前。
库洛夫教授应该选择了发明法术来鉴别这两种特性。
理由很简单…
夏佐在星夜学府的那段日子，库洛夫教授几乎时刻躺在舒服的躺椅里冥想，没有进出过研究炼金道具的奇物炼金室，那肯定就是在精神海洋里编织法术了。
绝大部分大师级毒物炼金师，应该都选择了这一途径。
毕竟元素剧毒晶体，是用在精神海洋里的，它富含灵性，与之相关的一切改动也都是基于灵性的基础之上。
与其去绕远路，发明一种拥有灵性的炼金道具，不如就近在精神海洋里编织法术。
夏佐认可这种研发思路，他也打算这么做，如果这条路走不通的话，再去考虑发明灵性道具。
在与灵体有关的事务上，夏佐认为自己可能会比其他毒物炼金师更有优势..
首先，他得先确定一件事：
他能否在冥思状态下，看到或感应到自己的血素仆从。
之前由于圣殿教学区的防护结界干扰，夏佐没能在首次进入冥思状态时感应到血素仆从。
现在他想再试一次。
要是行得通的话…
那或许破解中和特性与毒性的难题，会比所有人想象得要简单。
夏佐激活了【血素仆从】，利用这一血魔法特长，便捷地制作了一只血量为1000点，含有5点精神属性值的血素仆从。
如果不是空闲的精神属性值只有这么多，他甚至想做一只精神属性值突破10点的血素仆从，进一步放大自己在【灵魂透视】中感应到它的可能性。
夏佐对自己施放【凝神静气】，合拢双眼，让自己的意识下沉，脑海中蹦出来金手指的窗口…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入深层冥想/冥思状态，请确定将要进入的状态。”
还能这么操作？
夏佐的意识愣了一下，感觉像给一台电脑装了装系统，开机时电脑询问要开启哪个操作系统一样…
他默念道：
“进入冥思状态。”
“正在进入冥思状态，3，2，1…进入成功。”
眼前浮现微弱的光亮，夏佐以灵体的形式，出现在自己的躯体上方。
他在第一时间尝试感应血素仆从。
“在那里。”夏佐偏过头，看向侧前方，那里空无一物，但与血素仆从之间的精神联系告诉他，自己的仆从就在那。
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像一个人在黑暗中张大眼睛，明明看不到东西，却能通过触感或者其它感觉来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夏佐调出了血素仆从的模板。
勾连灵体与躯体的灵线上闪出一道光亮，如同拥有实质一样的模板截面出现在眼前。
面板上的信息一切正常。
有什么方法，能够让他在冥思状态下看到自己的血素仆从，并和它们交互吗？
夏佐围着自己的躯体打转思索，蓦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灵感！
图腾！
对啊~怎么把这个法术流派给忘了，它和灵体流派可是一脉相承的法术流派，同样与灵体有关。
夏佐在脑海中搜刮与图腾流派相关的知识，按照《法术流派概论》上的说法，图腾与图腾柱是灵体与实体的关系，
图腾是一种符号象征，在施法者将自己的灵体和一部分精神海洋附着到用特殊油剂画出的符号上时，这种符号便会具有灵性，可以储存到施法者的精神海洋之中。
要是把图腾固定到具体的炼金道具上，就可以制作出图腾柱，这根柱子也会具有灵性，平常时候也储存在精神海洋内，等需要用到了，再将它们召唤出来。
夏佐一敲响指，有了具体的计划。
这个周末去看望珍妮丝的时候，安茹儿去陪小姑娘玩，他则去法师公会兑换图腾流派的导论书籍，公民卡上还有几百点积分，应该足够支付了。
...
数日后的上午，今天是周六。
珍妮丝坐在教室里，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上午11点15分了，再过15分钟，这堂艰涩的药剂学原理课程就会结束。
当女教授宣布下课，她就会在第一时间背上书包，跑到教学楼正门口，和阔别了两个月多月的家人团聚。
说来也奇怪哦..明明没有血缘关系，怎么感觉安茹儿、夏佐和自己的母亲一样亲近..
珍妮丝困惑地摸了下额前的头发，提起钢笔赶忙记下教授写在黑板上的内容，并暗自祈祷对方让同学回答问题的时候，点到她的名字...这样，她就能提前完成这学期的课堂学分了。
“珍妮丝。”讲台上，有两道法令纹的女教授用风之手敲了下黑板，“你来回答这个问题，清晨摘下的金莹胡须草，在露天的草篮里放到傍晚时，如何让它恢复清晨时分的鲜绿色泽？”
“使用青酚滴剂，教授。”珍妮丝举起右臂回答道，“不能使用青酚油剂，因为胡须草比较脆弱，油剂的剂量过大，会破坏晾干水分的胡须草，所以只能使用滴剂。”
“很好。”女教授满意地点点头，好学生就是不一样，即便看上去开小差，也没有放松听课和思考...
“这堂课到此为止。”女教授施放数道风之手，一边整理悬浮在讲台周围的教具，一边说道：
“下周一上课的时候，我需要见到你们的作业，每个人都要保质保量的完成课后习题。”
珍妮丝听着教授的话，往后翻了翻教材，所谓的课后习题已经全部在课前完成了。
她收拾好书包，噔噔蹬地慢跑离开教室。
...
教学楼门前，安茹儿一个人守在门口等待珍妮丝，她一眼就从学生群中找到了对方。
“珍妮丝~”安茹儿抱住对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安茹儿姐姐~夏佐叔叔呢？”
“他去占座位了。”安茹儿神秘地一笑。
“嗯嗯？”珍妮丝抬头眨动疑惑的眼睛。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安茹儿拉上对方的小手，往学府外走去。
...
一家以甜食为主题的餐厅里，夏佐靠近角落的小圆桌旁。
这家店似乎在周边比较出名，每逢周末的时候，家长就会带着刚放学的孩子来这里就餐。
为了迎合消费对象，餐厅装潢得充满童真，还有单独的室内游乐园，供吃了甜食，充满能量的小孩们施放精力。
安茹儿说，她在过去两个月里，数次从深层冥想中醒来，检查密讯指环，同时用血缘感应悄悄偷听珍妮丝的心声，对方好几次在被窝里嘀咕着想吃这家餐厅的甜食。
所以，就有了夏佐前来占座的戏码。
夏佐看着珍妮丝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水果蛋糕，看着她跑去游乐园里，先是站在一旁包揽全局，然后坐到没人的小木马上，接着和另外几个小女孩聊天，最后大呼小叫地玩到一起…
夏佐萌生了初为人父的错觉。
这顿闹哄哄的午餐持续到下午两点。
夏佐把安茹儿和珍妮丝送到繁华的商业街口，然后便独自前往英锐学府。
学府里的法术典籍和圣殿典藏室内的相比，在藏书数量和品级上相差不小。
好在夏佐想要的不是类似【灵魂透视】这种高阶法术，他只要求一份有关图腾和图腾柱的导论，以及几本可以作为参考的法术典籍即可。
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捧着几本书籍，走进了学府内的冥思静室。
图腾纹路与织法者语言同本同源，二者均建立在元素特质纹路的基础上。
织法者语言主张将元素特质纹路进行组合、排序，并添加自创的符号来拓展元素特质的用途。
例如，将26个字母组合成词组、语句来使用，赋予不同排序的字母以特定含义，来达到使用目的。
图腾纹路则主张强化元素特质纹路本身的含义，追崇原始，反对对元素特质纹路进行拓展。
在这一流派眼中，每种元素特质纹路不能被修改、组合和排序，只能对它们进行强化和巩固，来帮助它们壮大自身。
图腾纹路便随之出现了，它分为三个部分。
出于图腾纹路最中心的，是本质纹路，只能用元素特征纹路书写。
本真纹路外围，是主要纹路，用萨满语言书写，用于强化元素特征的特性。
最外围是次要纹路，用来保护、加密主要纹路和本质纹路，是二者不被破坏或破解。
萨满学会在向法师圣殿共享图腾流派的知识时，分享了成套的主要纹路，但没交出萨满语言。
夏佐拿到的书籍上，也只有像鬼画符一样的图腾纹路，没有注解，没有参照。
但是，在将《图腾纹路概览》这本书收录进【知识储备】之后，夏佐的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成功录入《图腾纹路概览》，正在对所录入知识中的未知语言进行编译…
“预计将消耗1300点经验，是否进行编译？”
可以消耗经验来编译一种完全未知的语言？
夏佐回忆了一下，这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没有任何注释的语言，也是第一次出现可进行编译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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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自己的经验状况，【经验】8800/13000，在心中默念道：
“确认消耗经验进行编译。”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带有百分比数值的进度条，光标移动的速度很快，大约十秒后，金手指便发来了贺讯：
“成功编译本书上的萨满语言，预测准确度86%，新增特长【萨满语言精通·残缺】，当前特长完成度为3%。”
夏佐此时低头阅读《图腾纹路概览》，上面的弯曲文字不再是晦涩的图形了，而是一个个带有特定意思的文字。
他翻开另一本书——《图腾柱原理浅析》。
这是一本有一些高塔法师注解的法术典籍，是每个学习图腾流派法术的法师必读的书籍，只要按照上面的步骤操作，就能利用富含灵性的藤条、枝蔓、宝石等道具，制作出独属于自己的图腾柱。
在众多操作中，有一步需要法师铭刻图腾文论，这一步会涉及到大量的萨满语言。
夏佐又花了些许时间，将这本书上的萨满语言背下来，同样消耗了1300点经验让金手指来编译它们。
“成功编译《图腾柱原理浅析》上的萨满语言，预测准确度88%。
“《图腾纹路概览》上的萨满语言编译准确度出现变化，预测准确度上升至92%。
“特长【萨满语言精通·残缺】的完成度提高3%，目前为6%。”
夏佐这下弄明白来了一件事。
萨满语言不是一门非常难懂的语言，只是它的书写格式和语句组合方式，与通用语、炼金语言均不同，才会让人产生晦涩的感觉。
高塔法师学派里肯定有不少人也自行编译了一部分萨满语言，但碍于圣殿与萨满学会的约定，只能自己使用，不能分享出来，在公共范围内流传。
夏佐拿出怀表看了一眼，已是下午5点钟。
他打算尝试制作一次图腾柱，然后就去雷克索尔那训练。
兑换图腾流派书籍的时候，会免费附赠一些廉价的灵性道具。
夏佐伸手在面前的操作面板上按了几下，旁边的地板翻转过来，露出两份用透明玻璃瓶封存的枝条。
如果不懂萨满语言的话，学习者只会知道这种枝条富含灵性，但却不知道具体的缘由。
夏佐凭借着完成度只有6%的【萨满语言精通】，对枝条释放出探知术。
…
【道具名称】格桑达的触须
【道具类型】灵性植物
【道具品级】未知
【道具品质】完成度90%，优秀
【关联抗性1】土系抗性
可铭刻带有土元素特质的图腾纹路。
【关联抗性2】水系抗性
可铭刻带有水元素特质的图腾纹路。
【道具说明】
这是一份可容纳60个图腾纹路文字的灵性道具。
【道具效果】
握持此道具进入冥思状态后，可在【灵魂透视】中对此道具进行铭刻。
…
嗯~还不错，除了品级没法儿探知出来以外，该有的信息都有了。
夏佐对自己施放出【凝神静气】，熟练地在意识下沉时进入了冥思状态。
灵体出现在了躯体之上，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暗。
夏佐看向躯体手里的灵性枝条，伸出散发光亮的右手，将“枝条”拿了起来。
此时夏佐手里的“枝条”有着微弱的光芒，这是它的灵体。它的实体仍旧停留在夏佐躯体的手里。
夏佐将灵体枝条捧在身前，用空闲的左手勾勒出图腾纹路，往灵体纸条上铭刻一种名为【回春图腾】的纹路。
这一过程不容有错，而且得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同时所用到的图腾纹路文字的字数，绝不能超过灵体纸条所能容纳的上限，否则会导致前功尽弃，浪费一份灵性材料。
当夏佐铭刻下最后一个文字，他的灵线上伸出一根细线，细线的另一头自动地捆住了灵体枝条，脑海中随之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成功制作了一根见习级防护图腾柱，并进行灵魂绑定，人物模板更新，新增条目【图腾柱空间】，新增法术【图腾掌握】。”
…
【道具名称】防护图腾柱
【道具类型】图腾流派产物
【道具品级】见习级
【道具品质】完成度90%，优秀
【关联抗性1】土系抗性
【关联抗性2】水系抗性
【道具效果】
消耗土系与水系能量，在距离你5米范围内指定位置召唤此图腾，此图腾将持续存在，直到被破坏或被召回。
此图腾将在被召唤后，提高5米范围内指定目标的物理防护能力。
图腾效果由范围内所有指定目标分摊。
…
【图腾柱空间】1/6
空间容量上限=精神属性值/4，取余数取整。
…
【法术名称】图腾掌握
【法术类型】图腾流派，综合类，召唤型
【法术品级】正式法术
【法术阶段】基础
【关联能量】与图腾柱的关联抗性有关
【法术威能】不适用
【法术效果】
激活此法术后，可召唤或召回指定图腾，或移动指定图腾的位置。
你所拥有的图腾柱品级，无法超过此法术的品级。
…
夏佐的【图腾掌握】只有正式法术的水准。
按照《图腾柱原理浅析》上的说法，他可以制作并使用见习级至熟练级的图腾柱，专家级和大师级图腾柱，需要他学会高阶水准的图腾掌握才行。
一般而言，只有专精图腾流派的法师，才会有资格学到高阶水准的图腾掌握。
对夏佐来说，正式法术水准的图腾掌握，应该够用了。
夏佐在静室里召唤出自己的第一根图腾柱，进入灵魂视界后，果真看到了立在躯体身侧的图腾，心里对如何在灵魂透视视界下看到血素仆从有了几分猜测。
首先，得找一个能承载血素仆从的灵性材料。
其次，把血素仆从铭刻到灵性材料上，制作成类似图腾柱的东西，这样就能和它在灵魂透视视界中互动了。
第49章 简单的试炼
临近傍晚，夏佐在学府内兑换了几份灵性材料。
安茹儿和珍妮丝正在四处闲逛，看看百货商场，看看公园里的鸽子。
夏佐通过血缘感应确认了一下她们的方位，没有去打扰她们，然后便施展风行术往庄园飘去。
过去几天，他会训练到晚上十点才回家，比原计划早了一天将正式法师阶段的十支适应药剂给喝完了，力量、敏捷和耐力均增长了1点，达到了11点出头一些的程度。
雷克索尔评价，【均衡】特质的光元素效果显著。
因为一般的狩魔学徒，在喝完这些药剂后，顶多让自己的身体素质提升到成年期沼泽爬行者的程度——可以单纯凭借腿部的爆发力，在挺水植物的茎叶上奔跑五分钟以上，同时具有足够的身体协调能力和反应力，避免自己踏空踩进沼泽里。
夏佐推测，用数据化语言来说的话，狩魔学徒大概会拥有8至9点力量和耐力，8点左右的感知，以及至少10点意志，活力属性值会比正常法师更高一点，可能为5点或者更多。
由于狩魔人大都使用灵动的钢制长剑，和比较金贵的银剑，他们的长剑技巧和敏捷属性会很高，前者至少为Lv.20，后者则最低为10点。
夏佐知道雷克索尔误会了，对方以为他的训练效果拔群是由光元素造成的，也知道这种误会是从克芮丝托那传出来的..
夏佐觉得这种误会挺好…省去了麻烦，就没做解释。
庄园后院，雷克索尔正懒洋洋地躺在躺椅里休憩，听到了熟悉的风声。
他睁开眼，看到穿着风衣的夏佐，“我明天晚上9点，就要离开这儿了。今明两天，我们来点儿不一样的训练，检验一下你究竟掌握得怎么样了。”
他指向挂在训练场边上的锁甲，“把防具穿上，再拿上你的链锤和盾牌，然后跟我来。”
夏佐麻溜溜地照做了，同时问道：
“咱们要去哪儿，大师？”
“我在联邦领地里，找了一个适合进行试炼的地方。”雷克索尔拉开矮房的后门，带着夏佐走上楼梯。
“试炼？”夏佐一愣。
“就像你在学府里上课后会考试一样，你接受了我们狩魔学派的训练，就要通过试炼才能进行下一环节，虽然下次在给你训练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如果你今晚就能完成试炼的话，明天就不用过来了。”
雷克索尔走过二楼窗户的时候，朝南边的天空一指，说道：
“往那个方向前行1000公里，有一片被迷雾笼罩的森林，里面有些只要你足够小心，就能独自应付的魔物。在今天晚上10点之前，你必须猎杀至少5只毒泷蜘蛛，给我带来它们的眼睛才行。”
夏佐快速地在【知识储备】里找到了毒泷蜘蛛的资料。
这是一种仅在傍晚至深夜之间，才会从巢穴中爬出来的魔物，它们在一天的其它时候，都会在巢穴里睡觉，消化前一天捕猎而来的食物，或是孵卵…
这种魔物的眼睛，可被研磨成粉末，经过炼金加工后，可分离出两种基础毒素。
它的体积会随着年龄增长，从手掌大小到半人高不等，要是单纯地想消灭它们的话，放火杀光它们巢穴就行。
但光头要求拿来毒泷蜘蛛的眼睛…
夏佐伸手摸向自己的炼金口袋，在里面捣鼓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
他身上并没有对毒泷蜘蛛极具吸引力的虫类、鲜肉、腥味扑鼻的鱼干等事物。
…哪个正常的炼金师会在身上带着些东西啊…
雷克索尔注意到了夏佐的小动作，笑了一声说道：
“哦~高明的炼金师得自己动手准备诱饵了。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我得提醒你，这是一场属于狩魔学派的考验，虽然不会收走你的炼金口袋，但一切我不允许出现的炼金道具、法术，最好都别出现。你只能用生物练金学和我教过你的知识，还有身上的锁甲和链锤，来处理毒泷蜘蛛。”
“好吧，大师。”夏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雷克索尔拉开房门，传送水晶于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出身形，散发出朦胧的光亮，时刻准备着将夏佐传送走。
雷克索尔向对方抛去一枚手指头大小的白色水晶，“拿着这个，时间一到，你就可以捏碎它回来了。寻常的狩魔学徒可没这待遇。”
夏佐扫了眼水晶外壳上的纹路，大致确认了这是一个能将使用者强制传送到指定地点的传送水晶…
确实是非常方便，肯定很昂贵——学府里无法兑换这种东西。
夏佐走向传送水晶，身影被一阵强光吞噬。
眼前一亮一暗，睁开时已来到一片昏暗又充满灰色雾气的潮湿森林之中。
夏佐在闻到霉味和腐烂味的第一时间屏住呼吸，确认刚才吸入的那一小口，没有引起人物模板发生变化后，才一点点地放大呼吸量，慢慢适应这里的气味。
本来是不用这么麻烦的，只要激活【毒素感应】就能分辨空气中的毒性。
但既然光头对法术和炼金道具做出了限制，出于尊重和仪式感，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做比较好。
夏佐的视线缓缓扫过周围覆盖苔藓的树干，目光从树根处的黑色污泥开始，沿着低垂下来的藤蔓上移，枝叶上一层看上去黏糊糊的反光，耳边还有微弱的水声..
根据生物练金学知识推断，潮湿、光线暗淡，气流平缓，昼夜温差小于12度的地方，正适合培育毒泷蜘蛛。
所以…这地方该不会是炼金学派饲养毒泷蜘蛛的地方吧？
夏佐眼神狐疑地往前走了几步，在附近的地面上寻找某种爬行动物的粪便…
毒泷蜘蛛的消化能力有些弱，需要借助动物粪便里的成分来加速溶解猎物，除此以外，粪便还有另一项功能..
夏佐尽量克制手里的链锤发出响声，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看到了一坨粑粑…
粪便温热，黏湿，由于空气不流通，气味尚未飘散开来，没有引来蚊虫，以及其它以粪便为食的小动物。
自然生态拥有完整的生物链。
杂食性动物以苔藓、枝叶、藤蔓和鲜肉为食。
它们的粪便中富含养分，会引来小动物。
而这些小动物，便会招来毒泷蜘蛛。
眼前的粪便可以称得上新鲜，等太阳光彻底消失后，小动物们就会出来行动了…
夏佐四处打量了一圈，找到了四五处可能有小动物出没的地方。
他仰起头，看向高空的树冠，浓密的树叶几乎遮住了整片天空，空隙之处则被薄雾覆盖住了。
树冠是毒泷蜘蛛的巢穴。
它们会在日落之后出动。
那什么时候，这片迷雾树林会陷入黑暗？
这是一个地理学问题。
夏佐激活了【血缘感应】，通过安茹儿来感应他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果然像雷克索尔所说的那样，他正位于波塞顿市正南方1000公里开外的地方。
他抵达庄园的时候，大概是下午5点，彼时的波塞顿市仍能看到夕阳，大约联邦时间在下午5点10分时，最后一丝阳光将会消失在波塞顿市的上空。
波塞顿市在南半球还是北半球？
这点很好判断。
在用浴缸泡澡的时候，拔掉塞子，观察漩涡的旋转方向即可。
逆时针旋转的漩涡，代表着所处位置在北半球。
顺时针旋转的漩涡，则代表着所处位置在南半球。
夏佐能确定的时候，星夜王国和银月联邦均位于北半球。
所以，当银月联邦处于冬季的时候，太阳直射点应该在南半球。
那么位于波塞顿市南边1000公里的迷雾森林，会更晚地进入夜晚。
假设脚下的星球大小、公转周期、自转周期等数据与上一世的地球相当的话，同时考虑到迷雾森林的气温比波塞顿市高出不少，很可能位于靠近赤道的亚热带地区，那么迷雾森林预计在下午6点左右进入夜晚。
夏佐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现在是下午5点30分了，他还有30分钟时间来为扑杀毒泷蜘蛛做准备。
他仰着头在树林间缓慢行走，在脑海中勾勒出毒泷蜘蛛从高处垂下来的景象。
这些盘踞在树冠上的潜伏者们，会用锋利的抓钩钳制敌人，用口器里的尖锐针管将带有麻醉毒效的毒液注射到猎物体内，再用紧实又富有粘性的蛛丝捆绑猎物，将它们拖到树冠上分食。
要想快速击溃毒泷蜘蛛，夏佐只要施展风行术飘飞到树冠上，用气盾术保护自己，同时施放火球术焚烧巢穴即可。
但这次不行。
雷克索尔不允许使用法术…
那就得另外想办法了。
夏佐俯下身，从草丛里摘取一种带有倒刺的草叶，在夜晚的战斗开始之前，将草叶直接放到嘴里嚼烂，可以有效地预防麻醉毒效。
下一步，夏佐从树干上撤下藤蔓，将数根藤条揉搓到一起，再在尾端绑上石头，当作临时的绊索使用，它们可以用来缠住想要缩回到树冠上的毒泷蜘蛛，防止即将到手的蜘蛛眼睛逃走了。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在森林闹出了不小的响声，并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动作..
因为毒泷蜘蛛这种魔物的智力有限，根本理解不了树冠底下的人类在做什么..
但这并不意味着夏佐始终这么大大咧咧的，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进入静默状态。
在森林的光线即将消失之前，他钻入一片茂密的树丛中，蹲下身子，一动不动地等待猎物降临。
雷克索尔不给使用功能药剂，带有夜视效果的夜视药剂也在其中。
夏佐用双手遮住眼部，确保眼前一片漆黑后，让双眼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睁大，调整自己的瞳孔大小，数分钟后再将手移开，这样的话，就能勉强用肉眼看清森林的景象了。
夏佐静静地等待着，倾听周围的声音，大约半小时后，小动物们拨开树丛的悉数声渐渐多了起来，它们正在向各处富含养分的晚餐窜动。
“沙沙沙…”头顶的树叶轻微晃动。
林间瞬间安静，悉数声嘎然而止，时间在凝滞的空气中度过了十分钟，悉数声才再次响起。
夏佐微微抬起头看向高处。
之前的“沙沙沙”声音，源自于毒泷蜘蛛钻出巢穴的动作，这声音不可避免。
那些蜘蛛在空中保持静止，等猎物们继续扑向食物后，缓缓地从尾部的纺丝器中吐出蛛丝，无声无息地下降。
毒泷蜘蛛的纺丝器，不但能吐出蛛丝，还可以将吐出来的蛛丝收回纺丝器内，实现垂直起降。
夏佐要做的，就是在毒泷蜘蛛将注意力放到猎物身上时，赶在毒泷蜘蛛垂直上升前，用绊索捆住足够数量的毒泷蜘蛛，再用链锤一一敲烂它们的胸部。
这一步需要十足的耐心。
因为毒泷蜘蛛们有统一行动的习惯，会在所有同伴做好准备后，再一同用利爪钳制敌人，在此之前，它们会如同垂在空中的藤蔓，缓缓地跟随气流的流动摇晃，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夏佐趁此机会，挑选自己的目标，在脑海中筹划着进攻路线。
他的目光落在个头最大毒泷蜘蛛上，对方的体型大约有十三四岁的孩童那么大，纺丝器连接的缠丝足有鸡蛋粗细，绝对是这些毒泷蜘蛛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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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如果被捆住了，肯定会向自己的小弟们求救，间接促使更多的毒泷蜘蛛停留在地面附近。
夏佐悄悄地调整了一下绊索的分配方案，打算用三根绊索来招待蜘蛛首领。
“吱嚓嚓嚓嚓…”蜘蛛首领的丑陋口器张开，发出一连串颤抖的尖叫声。
树丛里的小动物第一时间叼起食物逃窜。
倒垂在树干上的毒泷蜘蛛，瞬间吐露出一大截蛛丝，身形沉入树丛之中。
夏佐从一旁的树丛里站了出来，高举左手盘旋挥舞绊索，朝着蜘蛛首领的后背扔去，然后提起右手的链锤扫向最近的毒泷蜘蛛。
“噗！”大团黑色汁水伴随着恶臭洒向林地。
夏佐的锁甲上多了一片夹杂着内脏的乌黑水迹。
他嘴角一抽，仰头吸了口即将被恶臭污染的空气，嚼烂了嘴里的草叶，让苦涩的汁水在齿间流淌，接着屏住呼吸，拨开面前的树丛，再次朝着蜘蛛首领甩出绊索。
接连两道绊索，打断了蜘蛛首领麻痹猎物的动作，第三道绊索划破空气，呼呼地在它的身上缠绕数圈，编织出一副难以挣脱的枷锁。
“吱吱吱吱！”蜘蛛首领发出尖啸，周围的毒泷蜘蛛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放下爪钩里的猎物，朝着首领而去。
它们争相用自己的口器，切断捆缚在首领身上的藤蔓。
就在此时，夏佐解下背上的盾牌，左右手同时开动，将沉重的锤头和坚硬的盾边砸在这帮森林潜伏者的背上。
汁液乱飞，噗嗤声延绵不断。
漆黑的森林里，仿佛有一头凶恶的魔物在肆意地碾碎猎物。
夏佐阅读过关于毒泷蜘蛛的全部资料。
他已经解锁了这种魔物的血量数据。
此刻在他眼中，毒泷蜘蛛不过是可以用血条长短衡量的可击杀目标而已。
“呼呼~”夏佐喘着粗气，抖了抖滴落汁水的链条，对准面前的泥泞地面释放出探知术，寻找用反馈的信息来寻找可能还活着的毒泷蜘蛛。
目标1：血量，0/35
目标2：血量，0/47
目标3：血量，15/150
“哦豁，还有个活口。”夏佐摸黑朝着目标3 砸下链锤，锤头嘭的一声砸穿了对方的某个部位，炸出一团黑色的水花。
这下应该没有活着的了吧..
夏佐在脑海中调出金手指的信息，数了一下获得击杀奖励的次数，刚好和之前观察得来的毒泷蜘蛛数量对得上号。
他稍作休息后，伸手在血肉模糊的地面上摸索，将摸到的球形事物都单独地拿出来放到一旁。
当天晚上十点。
夏佐左手捧着一包用树叶包裹的蜘蛛眼睛，用右手捏碎了水晶，短促的光亮后，迷雾森林重回黑暗，树丛里又响起了小动物窜动的悉数声…
…
“大师，这是你要的毒泷蜘蛛眼睛。”夏佐在庄园矮楼一楼的餐桌上，放下了今晚的收获。
像黑色大玻璃球一样的蜘蛛眼睛，在桌面上滚动了两圈，来到雷克索尔面前停下，眼睛表面上还沾着内脏碎片，折射出肮脏的光芒。
“嗯，干得不错。”雷克索尔眯起眼睛扫视了一下战利品，“你把那只蜘蛛首领也解决了？这么说来，你第一眼就认出了它。”
“那是自然了，大师。”夏佐身上的锁甲已经褪下了，他一边在水池旁洗手，擦拭衣服上的污渍，一边说道：
“我好歹是一名大师级炼金师了，这点儿见识还是有的。”
“你没被毒液射中吗？”雷克索尔发现对方的脖子上，没有针孔的痕迹。
“没有。我用绊索控制住了蜘蛛首领…”夏佐简短地叙述了一遍经过，末了说道：
“要不是时间有限，我保准能给你找来更多的蜘蛛眼睛。”
雷克索尔面对臭屁的夏佐，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你的试炼难度还不及寻常狩魔学徒的一半，没什么可骄傲的。”
他施展出风之手，将蜘蛛眼睛收进脚边的金属盒里，又释放出几道清洁法术，帮助夏佐打理干净。
“好了，你的训练正式结束。”
夏佐放下手里的抹布，向光头伸出右手，“祝您在晶石遗民领地内的工作一路顺利，大师。”
雷克索尔无言地伸出右手，和对方握了一下，然后懒洋洋地躺倒在沙发里，进入了深层冥想。
第50章 海洋观察室
自雷克索尔离开波塞顿市，已过去了两天时间。
周三的下午，夏佐悠闲地给自己泡上一杯香气四溢的清茶，坐在生物炼金室的书桌前，检查限时研究任务的报告。
雷克索尔的离开，意味着以后就没有人能免费指导夏佐进一步提升躯体素质。
他必须得去成立的战士公会兑换锻体教材，按部就班地按照教材上的指导撸铁，或是直接雇佣一个教练来实战对练。
这些都需要公民积分，哪有白嫖来得香…
夏佐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脑海里的思绪扫到一边，在确认自己的研究报告准确无误后，将它们放进桌上的金属箱里，提起箱子走出房门，乘坐电梯来到维克斯的办公室。
“主管，两份限时研究任务所需的样本和报告都在这儿了。”夏佐拍拍箱子，放到对方的书桌上。
维克斯放下手里的钢笔，从抽屉拿出另一支，在一张类似通行证的纸上写下一行发光的文字。
“拿着这个，去顶楼的传送室等待传送。”维克斯看着愣了愣的夏佐说道：
“你得亲自把样本和报告送过去，然后配合他们完成最基本的检验，做完了这些，你才能回来。要是样本检验不合格，或是报告出错了，还得重新制作一遍。”
夏佐自忖肯定不用返工。
他从短暂的愣神中回过神来，接过通行证，“好的，主管，我这就去。”
…
位于银月联邦最东部的坦布斯州会是什么样子？
夏佐在乘坐飞空艇，往返于波塞顿市和银月城的时候就发现了，越靠近西部的海岸线，绿色植被越茂密，地面上有大片的树林和纵横流淌的河流。
一旦进入波塞顿市所在的马奇纳州，森林景象便会被荒漠替代，从高处俯瞰波塞顿市周边，只有零星的灌木丛分布在荒漠上，还有几条随季节变化而干涸的河流。
夏佐本以为坦布斯州应该是位于沙漠之中…
在眺望到卢明顿大厦外一望无际的海洋，还有海边白色屋顶的矮房时，他知道自己错了。
银月联邦里，只有马奇纳州这种内地州才会是荒漠，其它地区均与海洋相近，有着充沛的水汽。
区别在于…
以银月城为首的西部城市毗邻大洋，而坦布斯州则位于一片地中海的西边。
要不是会受到异魔教会的侵袭，坦布斯州将会和银月城一样繁荣。
接待夏佐的人，正是来到坦布斯州卢明顿市供职的马尔斯。
他的淡金色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光芒，笑道：
“欢迎来到卢明顿市，这里是坦布斯洲的首府。真是一座风光靓丽的城市，不是吗？沙滩上会有遮阳棚，还有涂抹防晒霜的姑娘们，但今天不能带你去见识一下了。”
马尔斯停顿一下，“其实，我也没去见识过，只是听同事说起过而已。我刚到这儿，就被收走了密讯指环，整日在位面衔接处的据点里工作。要不是你来了，我说不定还在海面地下和恼人的珊瑚怪打交道..”
“海面底下？”夏佐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
马尔斯一点头说道：
“对，没错。自然界和雷海位面的衔接点，就位于坦布斯海的海底，距离海岸线大约2公里的地方。”
他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这不算泄密，因为待会儿我们就要去那，我会在路上和你慢慢介绍的。”
马尔斯伸出手，“把你的风行术许可证给我。我得给它附加上一份临时的许可签证，你才能和我一起飞出去。”
夏佐在炼金口袋里翻了翻，拿出了那本首长大小的许可证。
马尔斯翻到许可证的最后一页，在备忘录一栏上，贴上了一张炼金卡片，“好，搞定，现在你能在卢明顿市的范围内施展风行术，当然了，前提是为公务出行，而不是旅游或者其它私人目的。”
马尔斯推开传送室的房门，带着夏佐天台。
他一挥手，一条卷起来的地毯从炼金口袋里钻出来。
地毯在空中展开，马尔斯站了上去，稳稳当当，没有出现意外地下坠或摇晃。
“酷啊，飞行地毯~”
夏佐吹了声口哨，这玩意在英锐学府里可以兑换，价格高达700点积分，附赠市区范围内的飞行许可证。
但是…这玩意其实有点儿鸡肋。
它除了能携带100公斤以下的物体飞行以外，没有任何一点儿其它作用——没错，连对驾驶员的保护功能都没有。
别看马尔斯现在神情淡定地站在上面，天知道在此之前他从地毯上摔下来多少次。
而且从马尔斯正往自己身上绑缚安全带的动作来看，他并没有对飞行地毯的安全性完全放心。
“来，把箱子给我。”马尔斯扣下腰间的皮带，接过金属箱，把它固定到摊子尾部，“这样就行了。说实话，要不是飞毯可以海路两用，避免堵车，我宁愿开着车来接你，再通过渡船前往海上据点。”
马尔斯检查了一遍安全带，然后一挥手，“我们走吧。”
夏佐施放风行术，化作气运形态跟在对方身侧。
飞毯快速地托起马尔斯升空，地毯表面的刺绣上流淌着青绿色的法术光芒，风元素能量源源不断地从马尔斯的双足下涌出来，灌注到地毯里面，为飞毯提供飞翔的动力。
马尔斯比划出几个手势，调整好了飞行方向和速度，然后双手向前一推，施放出气盾术阻隔刮脸的气流。
等做完这一套动作后，他往前一指，对着极远处的海上堡垒说道：
“看，那就是衔接点的前哨战，一座漂浮于海平面上的炼金城堡，它的根基深入到海底之下，牢牢地扎根在那儿，据说三四十米高的海浪都拿它没办法。”
夏佐在气云形态下没法儿说话，以轻盈的姿态在空中转了个圈以作回应。
“你有没有觉得衔接点距离城市太近了？”马尔斯岔开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在城市的边际线和海上堡垒之间比划了一下，自问自答般说道：
“这是近几年才出现的状况，以前的卢明顿市可没这么广阔。据说，卢明顿市的管理部，有意限制城市往海边拓展，以后只会往西边开发土地，而且现有的海边住宅区都会往西边迁移。
”我的主管说，城市至少要距离衔接点20公里以上，才能保证基本的安全，否则一场来自异魔教会的突袭，就有可能让城市里的居民受到波及。”
马尔斯朝下方打量了一下，两人现在快要离开城市范围了，一条狭长的人工沙滩正洋溢在阳光之中，一溜烟的彩色遮阳棚坐落在沙滩上。
“以后，这里就会围上一道护栏了，我们会在这儿布置来回巡逻的元素傀儡。”
马尔斯顿了顿，加重语气说道：
“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啊，夏佐，非常大。你知道吗？这片地中海足有十五个卢明顿市那么大，海岸线总长超过四万公里。岸边都得布置上岗哨，安排元素傀儡巡逻，这样才能更快地发现从衔接点里潜伏进来的异魔。”
夏佐在对方提到海岸线长度的时候，就开始快速地心算了..
假设每100米布置一个小型岗哨，用来安置和保养元素傀儡；每数千米布置一个中型岗哨，来安顿物资和人员；每数十公里有一座大型岗哨，用了集散物资...
以4个元素傀儡为一个巡逻单位的话..那至少得100万个元素傀儡才能满足需求..
银月联邦作为炼金学派创造的国度，炼金学派对它倾注了庞大资源，使得它能够源源不断地提供炼金师和法师。
这样一个人力充沛、物产富足的国度，绝对值得炼金学派花费更大的代价，来创造稳定的外部环境。
马尔斯说得对，这确实是一个大工程..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夏佐很想表达出困惑的表情，但他现在只是一团气云...只能通过在空中飞出“？”图案来表达自己的疑惑..
马尔斯大致领会了夏佐的意思，说道：
“坦布斯州的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正在研究一套既能保障效率，又能降低成本的方案。像这么大的工程，要是能在材料上有所突破，那肯定可以节省下来一大笔钱。”
所以会有个与此相关的研究任务传达下来？
夏佐自认为还不足以担此重任，别看他成为了大师级毒物炼金师，其实在炼金学派内部还排不上号，至今还没有拿出什么像样的，具有历史意义的研究成果…
“你要是有兴趣加入到研究工作里来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
马尔斯看着正在比划“不感兴趣”字样的夏佐说道：
“先别忙着拒绝，夏佐。这可不是一般的研究工作。
“我们在圣殿里学习的知识，其实一直处在与陆地有关的框架内。这类炼金产物，默认使用在地面上，顶多能在低空和淡水环境中运作。
“但用在地中海周围的元素傀儡，必须能够在海水里自由行动，这可不是附加几个法阵，就能解决的问题，还得考虑到压力、海水腐蚀、海底的光线、复杂的生态环境、暗流等等因素。
“有消息说，炼金学派准备将这次的研究计划，作为一次研究竞赛，在整个学派内推广，所有人都能参加。
“而且既然是竞赛，那肯定有奖励！”
马尔斯一拍双手，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爸爸说，在成为高阶法师之后，需要穿过北边的冰封雪原，见到创世之柱，才有机会成为大法师。绝大部分高阶法师都没法儿通过冰封雪原。
“这次竞赛的奖励，就有几件抵抗风雪和雷暴的炼金道具…”
夏佐这下弄明白对方为什么看重这次研究竞赛了，敢情和晋升大法师有关。
这么一想的话，竞争对手里不久会有很多很多高阶法师层级的炼金师了吗？
夏佐无论从阅历还是自身实力上来说，都很难和他们相提并论。
更何况..他对抵抗风雪和雷暴的炼金道具，并没有太大需求..他自己有信心在苟了几年后，安然通过冰封雪原，而安茹儿已经有月布斗篷傍身了。
“我也知道，以我们的炼金水平，很难在竞赛中崭露头角。”马尔斯恢复了平静，搓了搓手指说道：
“但方法总是能想出来的。我父亲和十几位资深的大师级炼金师组成了同盟，共同开发一种海洋型元素傀儡。
“要是顺利地拿到了奖励，就把所得到的炼金道具在同组成员内共享。
“如果炼金道具闲置了，就通过租赁契约，将它租用出去。这种契约有炼金学派背书，而且需要缴纳足额的保证金，不用担心租借者吞没炼金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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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不与使用者绑定就能使用的炼金道具啊，把这类物品租用出去，倒是笔不错的买卖！
能多一个赚钱的手段总是好的，将来有的是要花费积分的地方。
夏佐这下有点儿兴趣了。
两人的飞行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大海之上。
靠近炼金城堡的时候，有两道光束从城堡尖顶上的棱镜中射出，在两人身上停留，飞行速度被强制降低，直到接近正常人步行的速度。
金手指发来信息，提醒夏佐被未知侦测法术扫中，并且通过了侦测法术的判定。
马尔斯降落在城堡的一座角堡天台上。
夏佐变化成人形，说道：
“好吧，马尔斯，你说动我了。研究海洋型元素傀儡的活儿，算我一份。我可能拿不出什么有突破性的炼金发明，但能保证完成你们交给我的研究任务。”
“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马尔斯咧嘴笑了起来，用粗壮的右手抓起飞毯上的金属箱，像是在提着一个轻便的皮包一样轻松。
他压低嗓音说道：
“我们的研究队伍在挑选成员的时候非常严格，首要注重的是保密，任何有可能将研究进度和成果泄露出去的人，都不再考虑范围之内，即便他的炼金水平拔尖也不行。”
夏佐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同样放低声音问道：
“这么说，你们已经有些至关重要的进展了？”
“对。”马尔斯点点头，小声说道：
“不瞒你说，我和我父亲所在的研究组的组长，钻研海洋领域超过20年了。他对海洋的了解程度，在炼金学派内数一数二，想借着这次经验竞赛的机会，拿出一项具有重大意义的成果，然后再申请开创海洋炼金学，主攻与海洋有关的一切炼金原材料和产物。”
上一世有这么一种说法：
人类对宇宙的认知，与他们对海洋的认知相当。
海洋的复杂程度完全可以和宇宙相媲美。
上一世的科学家们，发现了21万种海洋生物，他们预计实际的海洋生物种类，在这一数字的十倍以上。
这还只计算了属于凡物的海洋生物。
夏佐现在所处的世界，是一个有魔物存在的世界，海洋里的生物种类只会更多。
可以想象，那位想要创立海洋炼金学的炼金师，有着怎样的广阔眼界和雄心壮志。
马尔斯拍了拍箱子，“等我们把这些样本检验完了，我带你去见一见那位炼金师。你还得通过他的考验，才能正式加入团队。”
“好的，马尔斯。”
…
大约1小时后。
浪花孜孜不倦地拍打着海上城堡的墙壁，延绵不绝的水声经过墙体的削弱，化作低沉婉转的白噪音，在城堡的走廊里回响。
咕噜噜的滚轮滑动声打破了宁静，夏佐和马尔斯拉开滑门，从一间炼金室里走了出来。
“搞定了，你的样本和研究报告通过了检验。我就知道你肯定没问题，准能一次性通过所有验证。”
马尔斯看了眼窗户外面的海水，向走廊尽头的楼梯伸出手臂，“跟我来，咱们去地下3层。海洋真是神奇，海面上波涛翻滚，海面下却很平静。我们在地下3层布置了一片海洋农田，饲养海草和海葵..”
马尔斯一边介绍着城堡的情况，一边带着夏佐在错从复杂的廊道里穿行。
这座海上城堡里的人很多。
地上1层至3层，均是大大小小的炼金室，4层和5层是宿舍，围绕城堡的6座角楼是仓库和载具的起降台。
每个人都只能在特定的区域内活动。
像是马尔斯，他可以凭借自己的炼金卡片，在地上1层的炼金室，地上4层的宿舍，还有地下3层里活动。
每次经过某一层的楼梯间的时候，人们都会受到元素仆从的审查。
那些挂在墙上，包裹着球形金属的元素仆从，会释放出光束来检查过路人的炼金卡片上是否有相应的权限来访问当前的楼层，然后再决定是否要开启楼层的大门。
夏佐不出意外地发现炼金口袋里的密讯指环失效了，同时自己与安茹儿之间的血缘感应也受到了干扰，但干扰的强度没有在圣殿里时那么高，集中注意力后仍能准确定位到安茹儿的位置。
在这样戒备森严的城堡中走了近10分钟后，他终于抵达了地下3层：
一片蓝汪汪的，布满蓝色阳光的宽敞玻璃房，只有必要的地方使用了石质材料当作墙壁，其余地方均是透明玻璃。
夏佐低头看到玻璃夹层中有着极其复杂的法术纹路。
马尔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神秘地笑道：
“嘿嘿，这不是简单的玻璃房，夏佐。它还是一个潜水载具，我们有时会乘坐它，前往海底的位面衔接处。
“我们一般把这里叫做海洋观察室。”
第51章 水下作业
海洋观察室内，用白色的围帘来划分区域。
围帘的布料经过附魔学加工，可以将被海水染成蓝色的阳光，转变为正常颜色，使得周围区域的光线环境与陆地类似。
同时，围帘也可以隔绝声音、气味和震动的传播，围帘后方的区域便会形成一小块相对封闭的空间，避免培养槽里的海产植物和动物受到外部影响。
马尔斯悄悄地掀起几块帘布打量了一下，“他们应该是在炼金室里面做实验。我来看看海伦伯格大师在哪儿..”
他从一张书桌上拿起日程表，“海伦伯格大师正在实验田里工作…我来把他叫上来。”
马尔斯走向一个用白色珊瑚石打造的喇叭，说道：
“海伦伯格大师，夏佐来了。”
过了半分钟后，一个飘渺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夹杂着轻微的气泡咕噜声，就像是有个人在边吐泡泡边说话一样：
“好的，有劳你了马尔斯，我这就上来。”
马尔斯看向地板下方深不见底的海洋..
数条遍布微弱光亮炼金灯具的金属锁链，从海洋观察室延伸到海底。
在二人的注视之中，一个小上许多的玻璃房从下方匀速上升，最终停靠在与海洋观察室的侧面。
“这间玻璃房是我们常用的潜水室。”马尔斯在一旁介绍道。
潜水室上浮到与海洋观察室齐平的位置。
它的玻璃墙壁与海洋观察室的玻璃墙壁像蜡液一样融化，融成一体，将两间屋子连接起来，然后墙壁变得像某种粘膜，被玻璃房里的人影用双手扒开，等人出来后，墙壁又重新粘合了起来。
高阶法师及以上层级的法师，可以利用法术在水下20米至100米的地方行动。
但没必要耗费能量和精力来潜水。
炼金学派内部有现成的炼金潜水装备可供使用，完全可以把法术能量用在更好的地方。
只是..炼金潜水装备看上去有些丑而已。
海伦伯格大师身上就穿着一套造型夸张的潜水服。
它的表面涂抹了发光油剂，散发出白蒙蒙的明亮光芒，这种颜色在漆黑的海水中格外显眼。
潜水服的头部是一个圆鼓鼓的潜水头盔，足有正常人脸部两倍大小的面罩，提供了非常清晰的正面视野。
潜水服的关节和重要的受力部位，都加装了额外的金属构件来强化支撑力，这让整套潜水服看起来异常臃肿…
海伦伯格透过潜水头盔上的气窗，用嗡嗡的声音说道，“稍等一下，两位。我得先把这东西脱下来。”
马尔斯走上前，“我来帮您，海伦伯格大师。”
他等海伦伯格走上一个圆形金属平台后，用操控面板操控着两条机械臂，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地帮对方脱下潜水服，将它们浸泡到一旁消毒池里消毒。
炼金潜水服有光能修复特性。
消毒池上方的炼金灯具提供了充足的光亮，来修复潜水服。
夏佐老实巴交地守在旁边，对着新奇的事物释放出探知术，将海伦伯格和潜水服的模板均记录下来，等以后再研究。
海伦伯格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梳子，梳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露出一副看上去很稳重的中年男人面容。
“大师，这位就是夏佐了。”马尔斯在一旁向夏佐介绍道，“这位是沃森特·海伦伯格大师，海洋生态观察组的组长。”
“日安，海伦伯格大师。”夏佐不卑不亢地向对方欠身致礼。
“你好，夏佐。我已经从马尔斯那听说过你的事迹了。”海伦伯格向马尔斯投去一个眼神，对方领会了意思，悄无声息地拉开帘布离开了这里。
“来，坐吧。我们简单聊聊。”海伦伯格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意思，操控风之手端来两杯闻上去有些咸味的茶水。
茶杯里沉着一小块类似藻泥一样的东西，淡淡的咸味就是从藻泥上面飘出来的。
夏佐端着茶杯，对着藻泥稍作打量，抿了一口风味独特的茶水，意外地发现有股咸香的乳酪味，感觉就像在饮用某种用乳酪冲泡的饮料一样，脸上不由得浮现新奇的神色。
“怎么样，很不错吧，哈哈。”海伦伯格吸溜一声喝了一大口茶水，笑道：
“别的地方可没有这种乳酪味的藻泥，这是我的私藏，来自海洋的馈赠。”
海伦伯格放下茶杯，弯曲两只胳膊架在书桌上，十指在身前交叉，“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夏佐，你以前听说过我吗？”
夏佐挠了下头，感觉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
从马尔斯对海伦伯格的介绍上来看，海伦伯格应该是一位在炼金学派内部广有名声的炼金大师..
但是，疏于交际的夏佐从未听说过他。
出于礼貌，他最好说些类似“早有耳闻”之类的话语。
但夏佐选择了坦白，“实不相瞒，阁下。在我来到卢明顿市之前，我从未听说过您的事迹。”
海伦伯格敲了敲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很好，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没有说谎。你并不是我的追崇者，这会省掉很多麻烦。追崇者虽然会严格执行我的指令，对我言听计从，但他们缺乏主见，难以提供有用的、不包含偏见的建议。”
海伦伯格恢复十指交叉的动作，说道：
“你有过在水下长时间活动的经历吗？
“注意，我不是在询问你是否会游泳。
“事实上我们的炼金潜水服带有动力辅助系统，还装备着拥有6个扇叶的推进器，它内部有一个存放着十几个气罐的储物空间，完全不需要担心呼吸和在水下移动。
“我需要每一位研究员都拥有在黑暗、压抑，五感受到大幅削弱的环境中保持镇定的能力。”
海伦伯格顿了一下，“还有，我得补充一点。由于靠近位面衔接点，任何未经允许的施法动作，都将受到水下哨兵的关注。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只能依靠炼金潜水服来移动或是操作炼金仪器，不能使用涓流术、水流术等可以操控海水的法术。
“你觉得自己能够适应这种情况吗？”
夏佐放在桌下的双手虚握了一下..
他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能行。
上一世几乎没有下水的机会，更别谈潜水和水下作业了，这种事情都是需要经过专业培训并且考到证件之后才能进行的。
现在竟然要直接下潜作业了…
“海伦伯格大师。”夏佐摊开手说道，“或许我该去试一试才知道答案，您能给我这次机会吗？”
海伦伯格的两根拇指互相缠绕打转，思索了几秒后说道：
“可以让你试试，我手上正好有个比较轻松的活儿。”
他指向停放在圆形平台上的炼金潜水服，“我先帮你穿上这套通用型潜水服，然后你根据我的指示一步一步操作。如果你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所有步骤，那就算你通过面试。”
“好的，大师。”
夏佐先前观摩过一遍脱下潜水服的流程，对如何穿、脱这套服装有些粗浅的认识了。
他双脚踩进喷吐着编号的潜水服的脚部。
“咔，咔。”
左右脚各被一个锁扣固定住。
“不错，就是这样。”海伦伯格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现在把上身挺直，双臂伸进潜水服臂部的套筒里，让里面的锁扣自然地上锁。”
“咔，咔。”夏佐照做了。
“很好，保持双臂平举的姿势。”
海伦伯格操控机械臂，给夏佐安装上潜水服的其它部件，然后检查了一下位于潜水服背部的气仓、推进器以及紧急救援装置。
海伦伯格走到潜水服正面，看着圆形观察面罩里的夏佐问道，“你还没有元素躯壳，对吧？”
夏佐点点头，嗡嗡地说道，“是的，大师。”
“那你感受一下，在两只手的虎口位置，手套内部各有一个明显的金属凸起物，你向它们均匀地灌注无属性能量。”
夏佐进入了浅层冥想状态，平稳地引导能量，输送到金属凸起上。
“嗡。”潜水服内响起了一声非常轻微的启动声..
夏佐瞬间感觉身上的潜水服轻了许多，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不再让人闷得心口发慌。
“潜水服的操作按钮，在你的正面。”
海伦伯格在自己的胸膛上比划了一下，同时说道：
“潜水灯的开关，气仓检查按钮，能源管理检测按钮，压力与深度侦测按钮，通讯检查按钮，以及紧急救援按钮。这些按钮你都试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如果你有元素躯壳的话，倒是不用这么麻烦了。这套炼金潜水服可以用挂载的方式装到元素躯壳上，你可以用能量信号来操作它。”
夏佐伸手在胸前摸索，逐个开关按钮。
潜水灯打开后，他的额头上会射出一道十分明亮的光束，眼前白刷刷的一片，身上也会出现一圈明显的光亮轮廓。
其余按钮也都正常。
“整装待发了。还有什么疑问吗？”海伦伯格抱着膀子问道。
夏佐摇摇手，“没有，大师，我准备好了。”
海伦伯格引导夏佐走进潜水室，然后回到观察室的操作面板上，通过喇叭状的珊瑚石说道：
“开始下潜。你的目标是在抵达指定深度后，沿着平台上的道路一直向前走，在一片海藻田里寻找丢失的工具箱。
“大部分地方我都搜过了，现在能确定工具箱就在剩下的几块田地里。”
他按下了启动潜水室的按钮，看向正在缓慢下降的夏佐说道：
“我会通过操控台上的宝珠确定你的位置，并看到你周围的景象，所以不要慌张，出了问题，我会第一时间去救援你。”
“好的，大师。”
夏佐的话音很平静，这是进入浅层冥想带来的好处，只要能保持这种状态，他就能始终镇定自若，像个无情的机器一样完成任务。
深海的黑暗对他来说，只是一幅深邃的画卷而已。
光是这一点，就抵得上数年的职业培训了，这是法师从事危险职业的优势所在。
但要注意，浅层冥想状态下，会不断地消耗精力，大约每小时18点。
夏佐考虑到了这一点。
他用意念操控初级生命炼金石，给自己服下数口提升药剂，拿到了【精力充沛】特效。
高达175点的精力值上限，足够他在浅层冥想状态中待上9个多小时了。
夏佐距离海洋观察室越来越远了，周围的蓝色阳光迅速减少，光线正在变得暗淡，头顶的明亮海面变得像天窗一样遥不可及。
再往下，海水的颜色变黑，如同浸泡在墨汁之中。
周围的声音变得单调，海水搅动的咕噜声，一呼一吸的喘气声互相映衬，显得更为寂静和压抑。
“感觉怎么样？”潜水服内置的炼金通讯装置里传来海伦伯格的声音。
“一切正常，大师。”夏佐神色平静地低头凝视无尽的海洋，昏黑的海水里，好像有一抹微弱的光亮正在渐渐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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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能看到位于潜水室正下方25米的A号海藻田平台了。我们在那里布置了驱赶海洋生物的炼金灯具，周围还有多重法阵保护。你受到袭击的概率低于1%，所以把注意力放在寻找丢失的工具箱上。”
“收到，大师。”
“我要开始向潜水室里注水了，你会感觉到身体受到挤压，眼球外凸，轻微耳鸣，呼吸困难。这是必须适应的过程。你必须得确保自己完全适应了水压，才能离开潜水室，明白了吗？”
“明白。”
“开始了。”海伦伯格按下面前的按钮，紧紧盯着操作台上的宝珠，时刻关注夏佐的情况。
潜水室的玻璃地板上出现了数十个小孔，海水向室内渗透，淹没了夏佐的脚踝、膝盖、腹部，最终将他整个人吞没。
夏佐在水中艰难地挥了下手臂，感觉身上的潜水服变紧了不少，自己的身体就像被几个大汉绑住了一样沉重，即便只是扭转手腕都会觉得有些吃力。
脑海中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受到海洋上层（注①）环境影响，炼金潜水服抵消了部分负面影响，获得了3层迟缓效果、3层迟滞效果，移动和行动速度降低45%，持续直到脱离该环境为止。”
（注①：海平面下的0米至200米为海洋上层。）
这条信息里的负面效果数值，是名义数值，没有计算过意志属性值。
夏佐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看向状态栏上面的数据。
【3层迟缓效果（海洋上层），移动速度降低37%】
【3层迟滞效果（海洋上层），行动速度降低37%】
这两行数据是实际上的负面效果。
它们比夏佐预想中的数值要低上一点点。
按照现有的意志属性值来计算的话，所降低的数值应该是40%左右，与面板上的实际数值相差了3%。
为什么会这样呢？
就在夏佐心生疑惑的时候，海伦伯格的声音再次响起。
“A号海藻田平台快到了，你感觉还好吗？”
夏佐想挠一下有些发闷的耳朵，但潜水服的手套和头盔阻止了他…
“除了感觉周围非常安静以外，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大师。”
夏佐往潜水室的玻璃门走了几步，一摇一摆的样子像个放慢动作的企鹅。
“那就好，你的身体素质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
海伦伯格的这句话点醒了夏佐！
他现在身上的负面状态，是由于水压和海水造成的，并不是法术效果，它们来自于力的相互作用。
既然是物理问题，那就可以用物理的视角来看待。
只要自己的身体素质足够强，便能进一步削弱海洋上层环境的负面影响。
用数据化的说法来说，在计算迟缓效果（海洋上层）的具体数值时，金手指默认纳入了力量、敏捷和耐力属性值作为权重。
海伦伯格的声音让夏佐回过神来：
“注意，我要打开潜水室的舱门了。
“你要在走出舱门的第一时间，把悬挂在走道护栏上的安全套索，套在自己的腰上，并扣紧锁扣。
“这能防止你被莫名的暗流冲走。
“前几天就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故，多功能工具箱在被元素傀儡带回来的途中，受到了暗流的冲击，被湍流卷到了实验田里，箱子里的定位装置估计是摔烂了，没有定位信号传回来，只能手动搜寻。
“虽说不到十天内连续发生两次暗流袭击的概率很低，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
“收到，大师。”
夏佐面前的玻璃门上浮现出一层白色光芒，光芒散去之时，无形的海水从外面挤了进来，夏佐知道舱门已经打开了，立刻伸手抓向被水流扰动的套索。
海藻田平台很大。
它的基座是一种特殊的合金地板。
经过附魔学加工后，合金地板不但能抵御海水侵蚀，还能稳定地停留在预设的空间坐标上。
空间坐标的原点，便是海面上的炼金城堡，只要城堡不发生显著位移，海平面下方的海藻田平台等一系列水下设施就不会出现偏移的现象。
这是一种名为【空间锁定】的附魔，经常被用在巨型造物上，夏佐曾在星夜学府里学习过。
有了这些合金地板的帮助，那些只能在特定深度、压力和光线环境下生长的海洋生物，才得以被移植到炼金城堡附近来培育。
“大师，我扣好套索了。”夏佐用力拉了拉腰间的金属锁链，十分的结实，倍有安全感。
“沿着海藻田的过道往前走，外围的田地我都搜索过了，毫无发现。那么，丢失的工具箱应该在18号至20号这三块培养田里了，你仔细找一找。
“它的外观和我们平常搬运重要道具的金属箱差不多，大概有半米高，非常沉重。”
“收到。”夏佐抬起腿，踏在有防滑凹陷的地板上，按照道路两旁的号牌指示，一步一步地走向海藻田深处，同时也没忘了朝路过的海藻们释放出探知术，来收录它们的信息。
第52章 卵
夏佐打开潜水服的探照灯，在与人气高的海藻里慢慢摸索。
探知术的反馈信息显示，栽植在这里的海藻是一种炼金产物。
它们的原型是比较常见的大叶海藻，经过炼金处理后，理论上可长到1米长，是普通大叶海藻的2倍。
在远离海平面的地方，光线微弱，环境幽暗，红色和蓝色的海藻比绿色的海藻更能吸收蓝色和绿色阳光。
在探照灯的明亮灯光中，蓝红相间的炼金海藻，就像苗条的女郎一样对着走过的夏佐摇曳身姿，用自己又粘又滑的细长身段缠住对方的四肢，或是拍打在对方的头盔上…
又粘又滑…
粘与滑这两种让人略感恶心的特性同时出现时，能把人给折磨得心态不稳。
当海藻缠到身上时，它们会充分发挥出粘的特性，牢牢地贴附在潜水服上，如同放荡的妓女一般拉拉扯扯。
如果想要将它们扯开，便会发现很难用手握住它们，更难以使出力气，双手会呲溜地一下打滑，沾上黏糊糊的液体…
夏佐刚一被海藻缠上，人物模板上的状态栏就出现了变动，金手指提示他获得一个负面状态：
2层束缚效果（海藻缠绕），移动和行动速度降低30%，每次挣扎将有较高几率额外获得1层束缚效果。
夏佐知道，越是这样，越要冷静。
任何一个法师都能通过浅层冥想来克制自己对海洋的恐惧，在群魔乱舞的海藻面前保持冷静。
但极少有法师，能够在不被允许使用法术的情况下，不急不躁地处理棘手问题。
他们或许会被迫退出浅层冥想状态，然后立刻重新进入，反复几次后变得熟练，最终将问题解决。
但这种通过试错来完成任务的方法，可能在这场考验里行不通。
因为潜水服需要能量来驱动。
夏佐一旦被迫终止浅层冥想状态，潜水服的能源和辅助动力系统就会立刻中断，并被海洋观察室里的海伦伯格察觉。
夏佐不能确保对方会容忍错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宽容上。
所以，他选择沉下心来，慢慢地处理身上的海藻，宁愿慢一点。
反正他有【精力充沛】特效存在，和海藻缠绵..呃..纠缠上几个小时都不成问题。
守候在海洋观察室里的海伦伯格，盯着宝珠里艰难前行的夏佐陷入了沉默。
他刻意没有向对方提及海藻的难缠程度，也没有提供相应的清理工具，事实上，每一个前往海藻田的研究员，都会通过向前方喷洒特殊的油剂，来在短时间内驱散掉炼金海藻，让它们缩回土壤之中…
海伦伯格想用这一次简单的考验，来充分探查一下夏佐的体力、精力、心性，还有作为炼金师的诸多基本素养，这么做远比把他放入危险的处境中考验更好、更安全。
现在看来，还不错，至少在昏黑的海水下待了快十分钟了，夏佐依旧镇定如初，处理海藻时也从容不迫。
下面就该看看，夏佐能在这种情况下坚持多久了…
能坚持多久？
在10分钟前，刚被海藻缠上的时候，夏佐的回答是“大约9小时”。
但就在刚才，他第一次挣脱了海藻的束缚，收到了一条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成功手动解除了束缚效果，奖励经验5点，力量、敏捷与耐力属性值0.005点，以及微量感知属性值。”
这也行！？
10分钟，换0.005点力敏耐属性值，太划算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水下练功嘛？
夏佐愣愣地看向前方数不尽的海藻。
在他眼中，这些蓝红蓝红的海藻们，仿佛真的化成了娇艳的美妞，不再是惹人厌烦的海洋植物了。
必须得留下来，加入海伦伯格的工作组，再找机会往海水里钻！
夏佐目光一凝，打定了主意好好表现。
他再次调动初级炼金石，服用了几口饱腹药剂，拿到【体能充沛】的特效，然后马力全开地向前挺进。
海洋观察室里的海伦伯格发现夏佐行走的步伐变大了，以为对方耐不住性子想要加快进度。
海伦伯格刚想默叹一口气，感叹年轻人容易冲动，为夏佐落选感到惋惜的时候，却见到对方被海藻缠住后，挣脱束缚的动作变得愈发熟练与迅速…
海伦伯格把即将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叹气声给收了回去，不由得凑近宝珠，仔细观察里面的场景，喃喃自语道，“是巧合吗？”
他看到夏佐又一次被海藻缠绕住了，这在预料之中，走得越快，越容易被缠绕，反而没有缓慢行走的效率高。
这一次，夏佐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解开了束缚。
“不是巧合…难道夏佐拥有很出色的躯体天赋，或是接受过战士公会的训练？不对啊..我记得他没修练呼吸法..”
海伦伯格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从炼金口袋里翻出一枚密讯指环，拨了一条密讯出去。
过了一小会儿，回讯来了。
海伦伯格低头扫了眼上面的讯息，略显诧异地说道：
“竟然要验证我的身份后，才能查阅夏佐的公共档案。”
海伦伯格意识到事情有些不简单。
他召唤出一只元素仆从，让对方带着他的炼金卡片以及他手写并签字的授权信，去城堡的5楼走一趟。
夏佐对海洋观察室里的事情一无所知，即便知道，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种通过炼金学派的公共档案库，来查阅其他炼金师信息的行为，是很正常的，合法合规，就像上一世翻阅他人的朋友圈、公开资料卡、网站公示信息一样。
炼金学派为每一位成员，都编织了一份完整的身份信息，上面会记录一位炼金师的公民等级、炼金学资质、重大功劳等等。
如果有躯体素质检测报告的话，也会出现在公共档案上。
海伦伯格从归来的元素仆从手上接过夏佐的档案，光是档案袋的厚度就能说明夏佐的履历比同年龄段的炼金师更丰富了。
海伦伯格首先看到的是，夏佐已经接受了忠诚仪式，原因是对狩魔学派的某次重大行动有显著且不可替代的贡献。
提前赐予夏佐光元素，只是狩魔学派主导的奖赏之一，狩魔大师们还派遣了雷克索尔来帮助夏佐强化躯体，以作为另一项奖赏。
就在前不久，圣殿里的侦测大师给夏佐做了一次非常具有权威的躯体检测，确认他的躯体素质已经略微超过了狩魔学徒的水准。
再考虑到狩魔大师的授课严格程度，以及夏佐以毒物炼金学作为自己的主要炼金学，那他拥有比正常法师更强大的意志力，也就情有可原了。
海伦伯格意识到自己遇上了一个十分难得的炼金人才，而且对方一直醉心炼金工作，疏于交际，属于那种心思纯粹，人品可靠的炼金伙伴。
完全值得海伦伯格动用手里的权限，向波塞顿市的应急响应部要人，请求对方派遣夏佐常驻卢明顿市。
海伦伯格将档案袋放回元素仆从手里，让它送回去，然后看向操作台上的玻璃球。
在经过将近1个半小时的努力后，夏佐终于在目标田地里找到了被海藻缠住的工具箱，一路上与数十根海藻纠缠过后，顺利地拿到了0.08点力敏耐属性值，提升速度比服用适应药剂更快一些。
夏佐稍作休息，打量着被遗落在海藻田里的大箱子，箱子表面破开了一个大口在，箱子里面的金属工具散落一地。
尤其是诸那些细小的螺丝和螺母，它们被水流搅得四散开来，有不少都随水流飘走了，夏佐不得不放慢动作，以免彻底找不回这些可能造成污染的东西。
“海伦伯格大师，我找到您说的工具箱了。”
夏佐缓缓地蹲下来，伸手摸索了一下箱底，“它陷进了泥土里，大约有20公分的深度，箱顶破损严重，工具出现了丢失，还有一大团海藻缠住了它。”
“工具箱破了？”海伦伯格有些疑惑地说道，“你仔细观察一下，是什么东西将箱子弄破了，这种工具箱的外壳拥有20级以上的硬度，炼金海藻可没这能耐扎破外壳。”
夏佐调整了一下探照灯的亮度，使其更加柔和，减弱在金属表面的反光。
两排细密的锯齿状纹路，出现在破口的两侧，可以想象是某种拥有锋利牙齿的生物，用自己强大的咬合力，将工具箱给咬破了。
夏佐激活了【毒素感应】，寻找可能存在的毒素。
侦测法术在施放时有个前提条件——法术能量在自然界中传导的介质是空气。
而夏佐此时处于海水中，不可避免地削弱了毒素感应的效果。
他没能察觉到毒素的存在，或许根本没有毒素…
海伦伯格听了夏佐对工具箱破损口的描述，心里有些不妙，加重语气说道：
“夏佐，事情出了些变化。根据你之前的表现，你已经通过了面试。现在，我要你做一件事，在你的潜水服左腿甲上，扣着一个棒状的标记器。
“你把标记器放到工具箱里，然后原路返回到潜水室上。回去的时候，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如果遇到麻烦了，就按下胸前的紧急救援按钮。”
“好的，大师。”
夏佐因为通过面试而感到喜悦，同时也因对方的语气而感到不妙..
“大师，这周围难道有什么凶猛的海底生物吗？”
“不一定是海底生物，也可能是潜伏进来的异魔。”
海伦伯格紧盯着宝珠，用操作台上的按钮缩小了一些宝珠内的景象，使得视野更加旷阔，好提前发现异常之处，同时说道：
“这处海藻田平台正在研究一种可以有效屏蔽侦测的炼金海藻，等研发完成了，炼金海藻会被种植到海上城堡周边的海域，以此来屏蔽异魔的窥探。
“在平台下方，大约2公里深度的地方，便是自然界与雷海位面的衔接处了，那里有一座固若金汤的前哨据点，用来筛选、过滤在自然界与雷海位面之间流通的物质…”
海伦伯格顿了一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问道：
“对了，夏佐，你有学习过位面学吗？”
“没有，大师。”
夏佐罩在潜水头盔里的脑袋摇晃了一下，探照灯的灯光将他的脸色染成一片煞白，“我对位面的了解，尚且停留在《冥想法概论》提到的内容上，还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位面学。”
“那你得尽快补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了。”海伦伯格回想起档案上对夏佐的评价——记忆力超绝，便说道：
“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掌握位面学的基础知识。我还会借你几本有关于海洋炼金学的教材和笔记——我自己写的那种，你带回去自学，注意保密，因为我还没打算公之于众。”
“好的，大师。您放心，我不会给其他任何人看的。”
夏佐撩开挡在身前的海藻，脚步轻快地穿梭在海藻田里。
来的时候需要寻找工具箱，所以拖慢了速度，返回的时候就快很多了，才走了20分钟，散发着白色光芒的潜水室便在晃荡的海藻群中隐约可见。
“我已经把海藻田里的异象，汇报给了城堡管理者。”
海伦伯格放下手里的密讯指环，在操作台上按下几个按钮，“同时也拿到了出动元素傀儡回收工具箱的许可，你要是待会儿有时间的话，可以在这儿多留一会儿，和我一起鉴定一下破损的工具箱。”
“没问题。”夏佐估摸着现在应该是下午4点钟左右，距离下班还有好一会儿。
饭团探书
他又加快了一些脚步，在靠近潜水室的时候，头顶上忽然传来了数个快速游动的咕噜声，旋即警觉地抬头张望，立刻掩藏到海藻群中。
“别担心，那是我正在操控的元素傀儡。”海伦伯格一边摆弄操作台，一边说道：
“炼金城堡里面一共有6种元素傀儡。
“现在在你上方的是其中的水下运输型元素傀儡。
“它们的外观看起来和巨大的水母差不多，下伞面上安装了1大3小，共计4个水下推进器，用于在游动中调整方向。”
夏佐看着头顶匀速有过的元素傀儡，不再像先前那么紧张了，周围多了些同伴，总比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好..虽然它们不是真人。
海伦伯格说得没错，这些元素傀儡确实很像水母，但距离真正的水母还有不小的差距。
它们游动的时候，单纯依靠推进器提供的动力，并不会像水母那样一张一缩，显然炼金学派暂时只借鉴了水母外观可以有效减少水阻这一个优点，还没深入摸索仿真结构。
“夏佐，你在走进潜水室之后，轻拍两下玻璃墙壁，就能关闭舱门上浮了。我得专心操控元素傀儡回收工具箱，万一它们的锁链被海藻缠住就麻烦了。”
“收到，大师。”
夏佐跨入潜水室，不由得松了口气，脑海中意外地收到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成功完成一次海洋上层的任务，任务时常1小时46分钟，任务完成度100%，奖励经验106点，力量、敏捷和耐力属性值若干。”
又一次奖励，完成水下作业的奖励竟然和挣脱海藻束缚的奖励是分开计算的！
夏佐有些欣喜地看着舱内正缓慢排出的海水。
周围的压力一点点地降低，以免潜水服被骤然变化的压力挤爆…
等到夏佐回到海洋观察室，脱下潜水服的时候，元素傀儡们正好将破损的工具箱打包运了回来。
…
鉴定破损工具箱的过程有点儿不顺利，夏佐有预感，今天又得晚点回家了。
一张宽敞的封闭式工作台旁。
海伦伯格抱着膀子，目光落在被拆开成零件的工具箱上，眼里倒映着一片乌黑的油腻光亮，向一旁的夏佐问道：
“你觉得刚才爆炸的那东西会是什么？”
夏佐的双眼中流淌着碧绿的法术光芒，【毒素感应】提供的视界显示，多达20种毒素正在迅速消散，在不到2秒的时间内彻底消失。
就在大约10分钟前，海伦伯格操控元素傀儡给工具箱做检查的时候，意外发现箱子深处有一个卵状事物。
这个卵状事物受到压力变化影响，在进入压强较低的观察室时发生了爆炸，卵内的粘液溅射出来，沾染了整个工具箱。
夏佐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粘液中的毒性，并提醒海伦伯格对工具箱进行封闭处理，然后对工具箱进行了拆卸，最终得到了眼前这些曾被粘液污染的零件。
海伦伯格此时正在思考的，正是卵状事物的来源。
“它不是海洋生物的卵，至少不是海上城堡周边区域海洋生物的卵，我能确定这一点。”
海伦伯格看向手里的记事板，上面记录着夏佐的观察结果，“多达20种毒素，我很难不怀疑这是某种异魔设下的陷阱。最麻烦的是，这些毒素消散了，我们拿它们没办法，根本来不及鉴定出毒效，拿到样本库里做比对。”
“大师，如果这正是异魔留下的东西，我或许可以向雷克索尔大师请教一下，他对异魔非常有研究。”夏佐在炼金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了光头的密讯指环。
“哦，就是那位给你做躯体强化训练的狩魔大师吗？那就有劳你询问一下吧，等收到确切消息了，我再一并向城堡管理者汇报。”海伦伯格说道。
夏佐随机拨了条很长的密讯出去，详细描述了一下发现卵状事物的经过，还有毒素的情况。
两人趁着等待回讯的功夫，交接了一下工作。
夏佐在海伦伯格出具的雇佣委托令上签下了大名，等波塞顿市的应急响应部同意后，他就能全职在这儿工作了。
但住宿依旧在波塞顿市，这是处于安全考虑。
他得在每天下班之后，用风行术飞到位于市中心的传送室，利用传送水晶回到家中。
这么做有些折腾…但相比于在水下活动所带来的奖励，是完全值得的。
第53章 高效侦测
“咔嚓咔嚓..”夏佐的密讯指环响了，他低头一瞧，脸色旋即变得有些古怪…
雷克索尔说他正在赶过来。
这会不会有点儿尴尬啊，毕竟两人才道别没几天，就又要见面了…
就像是在路口遇到熟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下一个街角又遇上了…
“组长。”夏佐现在是海洋研究组的预备成员了，所以对海伦伯格改了称呼，“雷克索尔大师说，我们这里出现的异状引起了联邦应急响应部的注意，他被临时调来探查这里的情况了，因为工具箱里那种卵状事物，在晶石遗民的领地里也出现了。”
“晶石遗民的领地…”海伦伯格沉吟了一下，“我听说那里最近不太平，异魔在那闹出了不少乱子..要是古怪的卵真的与异魔有关的话，我们必须得重视起来了。”
“组长..”夏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晶石遗民的领地在哪儿呢？”
“你不知道吗？”海伦伯格愣了一下，仿佛对方问的问题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常识一样。
夏佐一滩双手，“书上并没有说起过有关那里的知识…”
“哦，你还真是和马尔斯说得一样，只关注炼金学…”海伦伯格明白过来了，解释道：
“这其实在海上城堡里不算是秘密了。我们的城堡管理者，就是一位晶石遗民，他既是一位炼金大师、大法师，同时又是晶石遗民派来的代表，方便我们与晶石遗民的高层保持联系。
“而他们的领地，就在地中海的东海岸。
“你要是在这儿待得时间长了，说不定还能看到晶石遗民的飞艇前来运送高纯度的共振水晶。”
共振水晶这东西，夏佐知道，饵素学教材上有提到过。
这是一种用在诸如密讯指环等通讯装置上的核心素材，它能实现异地同步的效果。
简单来说，在未受到外力干扰的前提下，两个拥有相同振动频率、振动方式、振动周期、振动路径的水晶，会在一方的状态出现变化时，另一方也出现相应的变化。
即便二者相距很远，也会可以实现带有延迟的同步。
这就是异地同步效果了。
（注：异地同步是我简化后自创的名字，对应现实中的量子纠缠理论。）
在夏佐的上一世，名叫地球的世界上有诸多关于异地同步的科学实践，运用最广泛的就是利用电信号，在两台调制解调器之间传输信息。
这种科学的通讯方式，需要架设电线电缆联通两台调制解调器，又需要稳定提供电力，远没有炼金学的通讯方式方便。
共振水晶在被封装进密讯指环的炼金设备后，只要道具不出现破损，共振水晶就能一直保持完好无损，永久地使用下去，既不需要维护保养，也不需要提供能源。
这么好的炼金材料，它的出产地和提纯方式，一直是炼金学派的最高机密。
就连海伦伯格也无法接触到这一层面，或许夏佐的导师，阿达纳瓦多斯会有所了解。
夏佐捧着本书，靠在分配给自己的书桌旁阅读有关位面学的知识，安静地等待着雷克索尔的到来。
…
“雷克索尔大师，我们到了。”
马尔斯领着光头走进海洋观察室，朝着看向自己的夏佐眨了下右眼，用眼神询问对方发生了什么…
夏佐向马尔斯微微摇头，然后看向面容古板的雷克索尔，欠身致礼道：
“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雷克索尔挤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向海伦伯格说道：
“我需要给所有接触过那块海藻田平台的人做一次侦测。”
海伦伯格从事水下研究工作多年，早已对狩魔大师例行公事的整套流程早已熟悉，他在对方到来之前，已经向在地上1至3层炼金室内工作的组员们发出集合的指令。
现在，他们差不多到齐了。
算上夏佐这个新成员在内，一共有12人。
夏佐认识其中的两位，马尔斯，以及马尔斯的父亲艾伦教授。
马尔斯的编制在卢明顿市的应急响应部，被调到海洋研究组来工作，负责维护基础设施。
艾伦教授则来自于卢明顿市当地的学府，他是那里的奇巧物件学主讲教授，除了给学生们上课以外，其余时间都留在海上城堡里。
他在数年前，第一次出现夏佐面前的时候，做了些伪装，给自己整了一副地中海打扮，事实上，他长得简直就是中年版的马尔斯，同样的淡金色长发，同样的硬朗脸型。
艾伦教授稍晚了一些步入海洋观察室，他向夏佐投来了欣赏的目光，对这位自己孩子的学弟表示了肯定。
其余几名组员，夏佐暂时只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尚未多做了解，他们有男有女，年龄各个都比夏佐和马尔斯大，在海洋练金学领域从业多年，是海伦伯格的老搭档了。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研究小组的成员，除了夏佐和马尔斯以外，均是高阶法师，接受过忠诚仪式，每人都拥有完整的元素躯壳。
但是，能制作饵素的，只有夏佐，有资质维护巨型造物的，只有马尔斯。
不得不说，毒物炼金学和巨型造物学，确实是两门到哪儿都混得开的炼金学。
前者因为毒性，劝退了很多人，后者则由于【焚炉】冥想法的缺陷，而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雷克索尔知道这个小组出现叛徒的可能性极低，近乎没有，但还是认认真真地给每个人都做了一遍侦测，确保无误后，他和海伦伯格商量着说道：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们得仔细搜寻一下所有的实验田，找到潜藏着的怪卵。如果可能的话，在发现怪卵后，尽量保证怪卵完好无损。”
“好的，大师。那得移动一下海洋观察室的位置了，这样更方便搜寻，我来安排。”海伦伯格扫视自己的组员，说道：
“伙计们，咱们做一下分工。
“艾伦，你带上马尔斯和夏佐，负责搜寻海洋上层的A至E号实验田，直接去金属地基的背面，利用震波法术搜索。”
“好的。”艾伦教授双手按在自己的儿子和夏佐的肩膀上，“我会照看好他俩。”
海伦伯格点点头，看向另一边：
“休伯仑，你们去海洋中层的F号和G号实验田，保持警戒，可能需要待到深夜了。”
“收到，组长。”一个面容坚毅的男人说道，他的气质更像是联邦军人，久经沙场的战士，或是其他事类似的行当。
“丹妮尔，劳丽，你们二位留在海洋观察室里操控元素傀儡和潜水室。”
海伦伯格没有把小组内唯二的女性组员派出去，这倒不是他歧视女性，而是她俩都是元素具象师，共同制造了海洋观察室里的元素傀儡，由她们来操控水母外观的元素傀儡，再合适不过了。
“其他人，跟我去无光带的H号实验田，我们先搭建好探照设施，再深入调查。”
海伦伯格把最危险的活儿留给了自己，以及另外3位资历最老的成员。
“我跟你一块去无光带。”雷克索尔思索着说道，“直觉告诉我，那里会有些棘手的麻烦。”
海伦伯格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密讯指环，“我来申请施法许可，以备不测。”
组员们行动起来了，各自走向岗位或炼金潜水服。
“跟我来，走这边。”艾伦教授和蔼地招呼夏佐和马尔斯跟自己走，他微微侧身边走边向夏佐说道：
“夏佐，好久不见呐。时间过得真快，你比考察团考核的时候更成熟了。”
“艾伦教授，真没想到我们早就见过面了，马尔斯告诉我的时候，我大吃了一惊。”夏佐语气轻快地说道，对方虽然也是为资深的炼金大师，但毕竟是好学长马尔斯的父亲，互相交流的时候，可以不那么正经了。
当然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的。
“非常感谢您和考察团的诸位，能给我移民东大陆的机会。”夏佐由衷地感谢道。
“那是你应得的，夏佐。”
夏佐谦虚又从容的样子，另艾伦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艾伦带着两人来到海洋观察室的角落，一套崭新的，还没有喷涂上编号的炼金潜水服。
“我知道你要来，特意给你定制了一套炼金潜水服，和你之前试用的那款通用型潜水服有些区别，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艾伦是考拉斯大师的学生，一位出色的奇巧物件师，在圣殿内进修过数次了，海洋观察室使用的潜水服均出自他之手。
艾伦向高大的儿子招呼一声，“马尔斯，你先去把自己的潜水服穿上吧，把巨型造物工具箱也带着，可能会用上。”
“好的，爸爸。”马尔斯朝夏佐一笑，走向旁边比正常潜水服打上三四圈的潜水服。
艾伦拍了拍新的潜水服，“有没有试过在水下施放【毒素感应】？”
“试过了，艾伦教授，效果很不好，我竟然都没能发现藏在工具下面的怪卵。”夏佐有些无奈地说道。
“预料之中。”艾伦伸手在潜水服的圆形面罩上比划了一个圈，“这里，有一个改良侦测法术效果的法阵，专门用于在水下侦测目标。你待会儿可以试试。”
他指向潜水服左臂上的一个方形凸起，“这是一个带有储物空间附魔的工具臂带，你把手伸进去，就能抓到自己想要的炼金工具了。我在里面放了一套适合在高压、昏暗环境中使用的特种工具，你会喜欢的。另外，不用担心海水会灌进去，我考虑到了这一点，工具臂带上有相应的法阵解决这个问题。”
艾伦把手指移到潜水服的两条大腿上，“还有这儿和这儿，各有一个可以发射出钩矛的发射器，你使劲拍下凸起，就能发射钩矛了，这样能把你固定在岩石或者金属基座上，再一拍，便是收回钩矛。”
“来，穿上试试吧。”艾伦走向操控台。
夏佐在对方的帮助下穿戴好潜水服。
旁边的马尔斯就省事多了。
他的力气非常大。
探知术反馈的信息显示，这位对肌肉欲拒还迎的金发男子，拥有高达17点力量，比普通的战士还要高。
马尔斯只用双手就能把沉重的潜水服套到身上，如果不是从海洋中返回的时候，潜水服很脏，他在褪下潜水服的时候也不需要别人帮忙。
“夏佐，试一下钩矛吧。”艾伦按了下按钮。
一块5公分厚的金属板出现在夏佐面前。
他两腿向前，瞄准好方向，然后啪的一声同时重拍自己的大腿两侧。
“噌噌！”
“咣咣！”
两根带着三爪弯钩的钩矛瞬间嵌进金属板里，显然这些钩矛并非凡品，也是附魔学产物，带有穿甲的附魔效果。
夏佐用力拉了拉，非常牢固，钩矛的绳索完全能承受住潜水服的重量。
“很棒，艾伦教授。”夏佐在潜水面罩里笑道，他又拍了下大腿，钩矛的弯钩立刻变直，然后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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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见夏佐熟悉得差不多了，用风之手给自己穿上潜水服…
要知道，风之手所能搬动的最大重量为法术威能的二分之一。
潜水服最重的部位是头罩，大概有20公斤，这意味着艾伦的风之手威能在40点以上，所对应的风系元素数量至少为40个。
不愧为高阶法师，法术实力就是雄厚。
夏佐不禁有些羡慕，但也仅是羡慕而已…只要能苟住，什么都会有的。
“嗡…”
低沉的轰鸣声在海洋观察室里响起。
夏佐发现周围的透明玻璃墙壁上，浮现出了微微的白色光亮，玻璃墙内的法阵被启动了。
“丹妮尔在控制海洋观察室下潜。”艾伦一边检查自身携带的工具，一边说道：
“我们要下潜到靠近无光带的深度，以便接近组长和雷克索尔大师他们。待会儿，我们三个乘坐潜水室上浮，挨个检查海洋上层的平台。”
蓝色的阳光正在减弱，不一会儿，夏佐见到了自己去过的A号平台…
他这才想起来，要给安茹儿报备一下..赶忙激活了【血缘感应】，和远在波塞顿的爱妻叮嘱了几句，带着对方的些许担忧继续下潜。
光线很暗了。
周围一片黑暗，浓到化不开的黑暗包围了海洋观察室。
“开始行动吧，诸位，保持联络。”海伦伯格冷静地声音在每个人的潜水服内响起。
夏佐踩着沉重的步伐，跟随艾伦和马尔斯步入潜水室，向上方移动。
“夏佐，你的两个脚踝处，有两个需要一起按下才能生效的按钮。”艾伦指向对方的脚部，说道：
“那是倒立模式的开启按钮，激活之后，你的足部就会拥有磁力，可以吸附到金属基座的背面，头部朝下，脚在上，不用担心脑部充血。”
潜水室即将抵达第一个平台了，这次停靠在金属基座的下方，天花板与基座的底部平面持平。
夏佐激活了倒立模式，倒立着走到金属基座下方，同时激活了【毒素感应】，竭尽所能地搜寻毒素的痕迹。
这里没有像绒毛一样的海洋苔藓存在，元素傀儡会定期维护金属基座，修复损伤。三人走在上面，和走在平地上一样。
“施法许可令到手了。”海伦伯格的声音在潜水服内响起，“诸位可以使用大范围的侦测法术了，有效期持续到明天正午。”
“收到。”
艾伦教授应答道，然后一挥手，召唤出一片在黑色海水中闪烁着银色光芒的沙子。
星星点点的光亮渐渐变大，每一粒银沙都绽放出了堪比探照灯的光芒，银沙四散开来，均匀地分布在三人周围的空间内，将附近的海域照得通透。
夏佐的脑海里收到了金手指的信息：
“受到侦测增幅法术的影响，处于此法术范围内时，你所施放的任何侦测法术将获得增强，侦测范围提高300%，侦测精确度提高100%。”
厉害啊，一下子提高的一倍的效率。
夏佐蓦然发现，毒素感应的视界，就像被加上了一层超高分辨率的锐化滤镜一样清晰。
马尔斯从背部抽出自己的藤蔓法杖——这根法杖品质不凡，在高压环境中依旧能正常使用。
他提起法杖，把沉重的仗头敲在金属基座上。
“咚~~~嗡嗡嗡~~”清脆的撞击声演变成了反复回响的轰鸣在耳边回荡。
“初步侦测，E号实验田的1号至5号田地，没有异常事物存在。”马尔斯向身边的同伴说道。
夏佐扫视四周，“也没有毒素，一切正常。”
艾伦教授张开双手，操控着悬浮在周围空间内的银沙，缓缓地往前走，“我们前往6号至10号田地，路上继续保持侦测，不要停下来。”
马尔斯每走上几步，就会敲击金属基座发出震波，回响声延绵不绝。
夏佐的工作就轻松多了，只要瞪大眼睛张望就行。
三人用了不到1个小时的时间，把A号至E号实验田逛了遍，一切正常。
就在他们回到海洋观察室的时候，海伦伯格传来指示：
“H号实验田的19号田地里发现了3枚怪卵。丹妮尔，把海洋观察室开下来。劳丽，准备好加压容器，让元素傀儡布置一个临时的高压实验舱。”
“收到，组长。”丹妮尔和劳丽同时回答道。
海伦伯格继续说道：
“夏佐，准备一下，等会儿你要进实验舱里用观察座椅观测怪卵。我们得把它们的所有细节都记录下来。”
第54章 解锁【结构值】、归零
位于无光带的H号实验田，建立在一片修整成平台的巨大岩石上，这是海洋观察室所能抵达的最大深度。
在H号实验田东边，水平距离大约1公里的地方，有一条深达数公里的海沟，海沟深处，便是自然界与雷海位面的衔接点。
那里是禁区。
海洋观察组的众人们，只有通过衔接点中转的时候，才有可能到那儿据点外围参观一下。
当海洋观察室下降到H号实验田旁时，这里充斥着光亮，海伦伯格和其他几人，联合召唤出了十几个明亮的光团来提供照明。
在稍远处，靠近光暗边界线的地方，一个看上去像是潜水艇一样的海下载具，正安静地停靠在实验田旁，关注着海洋观察组的众人。
海洋观察室内。
艾伦教授指了下远处的潜艇，说道：
“那是位面据点守卫的载具，他们过来监视现场，防止出乱子。
“据点的人员流动近乎封闭，每10年才会变换一次守卫名单。他们的工作既危险又辛苦，会与强大的异魔正面交战，但每次公开招揽据点守卫的时候，炼金师们仍然抢破头。”
“这是为什么？福利待遇很好吗？”夏佐不解地问道，他旁白马尔斯可能早就知道了答案，此时没有疑惑，反而流露出向往和遗憾交织的神色。
“雷海位面富含水系、风系元素，那里有着许多在自然界中很罕见的元素特质。”艾伦简单地解释了一句，然后拍了拍了然的夏佐，指向海洋观察室外的黑色金属舱，“你的临时实验室准备好了。”
“需要穿上潜水服吗？”夏佐看向玻璃墙上的压力表，此时观察室外的水压，足够将他压成一滩烂泥…
“不用换潜水服，别担心。”艾伦教授知道对方的担忧，安慰道：
“水压的问题，雷克索尔大师会解决。
“有一个高阶法师才能学到的水元素特质叫做【疏导】，用它施放的法术可以抵消庞大的水压，既能保护你的安全，又可以不干扰到鉴定怪卵。”
厉害啊…这个在上一世得依靠舰体构造和高强度材料才能解决的难题，竟然在这个世界上能用法术来解决。
夏佐心生感慨，看向面容镇定的光头。
雷克索尔抬起手，勾勒出两道复杂的法术纹路，同时说道，“不要动，站在原地。”
法术纹路上投射出一道扁平的射线，从夏佐的脚步缓缓地扫向头顶，所过之处覆盖上了一层像气泡一样的透明外壳。
当法术光芒消散，气泡外壳向内收敛，紧紧地贴附在夏佐的皮肤和炼金袍上。
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受到未知法术影响，在接下来的3小时内，将免疫因压力变化而受到一切负面伤害及负面效果。”
“我们走吧。”雷克索尔在对自己施放出相同的法术后，走向观察室与临时实验室相连的舱门。
夏佐朝艾伦教授和马尔斯点点头，紧跟着光头步入门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
临时实验室内有空气，特殊的法阵正在维持着这里的压力与无光带相当。
在H号实验田里发现的怪卵，已被放置到了封闭式操作台里。
雷克索尔抱着膀子靠在墙边，向怪卵一仰下巴，“交给你了，小子。这里没有监视守卫之类的东西存在，就别想着藏私了，正事要紧。”
“呃…大师，这种怪卵很麻烦吗？”夏佐思忖着要不要使用血素仆从…
“非常麻烦。”雷克索尔意识到对方确实藏着一些鉴定毒物的独特手段，他从夏佐的神情上读出了犹豫与徘徊，便劝说道：
“是这样的，夏佐。
“大概从两个月前开始，异魔教会不断地在晶石遗民的领地内制造骚乱，我们推测它们是想窥探共振水晶的具体产地。”
雷克索尔目光冰冷地看向怪卵，“截止到今天为止，异魔教会一共发起了10次突袭。其中8次突袭在发生之前，被袭击的地点出现了这种怪卵。”
雷克索尔摩梭了一下自己的光头，围着样本架走上一圈，说道：
“以往我们发现的怪卵，最终都炸成烂泥、毒素尽失了，根本来不及做研究。
“在海洋观察室这里出现的这些怪卵，是迄今为止最完整的，也是最稳定的，看上去没有要爆炸的迹象。你们炼金学派推测，应该是压力的不同，导致它现在没有一点儿炸开来的念头。”
雷克索尔走到夏佐身边，按着他的肩膀说道：
“你的鉴定结果至关重要。”
雷克索尔紧接着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我会替你保密的。以我精神海洋里的光元素起誓，绝不会把你接下来所做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或者道具。”
“好吧，大师。”夏佐挠了下头，对方的郑重神色让他不好拒绝。
而且相处这么久了，夏佐知道雷克索尔向来说到做到，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夏佐想了想，没有直接用【施法本能】来召唤血素仆从，而是按照正常的施法流程，进入浅层冥想状态，然后象征性地勾勒出自己幻想的法术纹路——这一步不是必要的…
但为了装样子，使得自己的施放流程看上去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夏佐不得不临时编了一套召唤血素仆从的法术纹路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模一样地再画一遍…
一条血线从夏佐的皮肤下钻了出来，在空中盘成一个状似元素储存瓶，随着夏佐勾勒的法术纹路愈发完整，一团散发氤氲光芒的精神海洋，从无到有地凭空出现在元素储存瓶里。
雷克索尔眼瞳放大，眉毛抬起，额头上出现褶皱，似乎对眼前的景象有些震惊，他嘴巴微张，喉头耸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把话语压了下去，继续保持安静。
当一个拥有2点精神属性值，600点血量的血素仆从凝聚成型时，雷克索尔深吸了一口气，盯着面前颜色艳丽的红色血团，喃喃自语道：
“真没想到你会觉醒这门天赋法术…更没想到，我还能再次见到这门天赋法术…我还以为夸珞乌奇死后，它再也不会出现了…”
“什..什么？为什么会和夸珞乌奇有关？”夏佐有些摸不着头脑。
雷克索尔短暂沉默后问道：
“迪姆说你看过赫姆斯特堕落的全过程，是这样吗？”
“嗯嗯。”夏佐点点头。
雷克索尔说道：
“夸珞乌奇所传承的夸血脉有一门独特的血魔法，现在，这门血魔法已经因为夸血脉的断绝而失传了，但你的天赋法术让我看到了与它相似的景象，
“夸血脉的血魔法可以让接受过1次转化仪式的人，用自己的头发和鲜血，召唤出一只夸珞乌奇的临时分身。你想来也见过这门血魔法吧？”
夏佐再次点点头，“我的天赋法术确实和夸珞乌奇的发丝小人挺像的…”
“不。”雷克索尔摇摇光头，说道：
“你的天赋法术比它的更加出色。
“召唤夸珞乌奇的分身，需要夸珞乌奇的血液作为媒介，接受过1次转化仪式的人体内正好有这份素材。
“其次，召唤者必须以自己的发丝作为夸珞乌奇分身的支撑物。
“你召唤这个..嗯..法术分身的时候，我注意到你没有使用任何支撑物，这可比夸珞乌奇高明多了，也比绝大部分高阶法师强上不少。”
夏佐思索了一秒，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大师，您的意思是，想召唤法术分身，一定要支撑物吗？还有，您提到了高阶法师，难道说召唤法术分身也是一门受到圣殿认可的法术吗？它属于哪个法术流派？”
雷克索尔搓着下巴，缓缓说道：
“对，是的，你在成为高阶法师之后，才会接触到这门法术，它很复杂，同时涉及到图腾、变化、附魔和幻术流派。支撑物是施展这门法术的关键道具，一般来说，都会用自己的头发来作为支撑物。”
“头发？”夏佐眨眨眼。
发丝这东西，在炼金学派里有着重要意义。
绑定初级生命炼金石时要用到它，绑定元能链锤的时候也要用到它，而且发丝上必须带着毛囊。
毛囊是关键。
夏佐曾不止一次地推测其中的原理。
在上一世，想做DNA鉴定的话，就会使用到毛囊，因为毛囊方便获取，同时有含有足量的DNA。
每个人的DNA不一样，正好可以用来当作绑定道具的工具。
但用头发来作为法术分身的支撑物，这又是什么原理？
夏佐好奇地看向光头，渴望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
“这是高阶法师才能触及的法术，夏佐。”雷克索尔沉吟一下，“不过，你既然觉醒了类似法术分身的血魔法天赋法术，我可以简单地和你说一下，避免你走上弯路，甚至变成另一个夸珞乌奇。”
雷克索尔指向悬浮在空中的血团，“你召唤出来的这个法术分身，是你的生命力作为媒介的，而你能操控它，则是因为它含有一些你的精神海洋，精神海洋是它的核心。我想，你肯定遇到了过一个麻烦…”
雷克索尔抽出匕首，用锋利的匕尖划过血团，带出一丝血线。
血素仆从的血量降低了10点。
“它太脆弱了，没有任何防护能力，不能抵抗利器，也无法直面进攻型法术，除了用来侦察以外，几乎没有用途。”
夏佐听得连连点头，这可不就是让他最难受的事情吗！
“这就是你没有使用支撑物导致的。”雷克索尔在夏佐浓密的头发上比划一下，说道：
“能当作支撑物的东西很多，但必须是召唤者自己身上的东西，比如骨头、皮肤、牙齿。但拿这些东西当支撑物的话，没几个人能忍受自残的痛楚，所以会选择使用头发。
“你可以拔一撮带有毛囊的头发下来，在召唤法术分身的时候，把头发放到那个类似元素储存瓶一样的东西里，感受一下有支撑物和没有支撑物的区别。”
夏佐挥手解散了血素仆从，咬着牙从头上拔了一团头发下来..
他再次勾勒自创的法术纹路，召唤出了一个带有支撑物的血素仆从，脑海中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使用15根头发作为1号血素仆从的支撑物，1号血素仆从的模板出现变动。”
爱阅书香
…
【仆从】
【1号血素仆从】
【血量】600/600
【基础回血速度】10点/小时
【结构值】2/2
【精神】5
…
脑海中的信息还没完，金手指又发来了一条：
“人物特长【血素仆从】出现变动…特长模板更新完毕！”
…
【特长名称】血素仆从
【特长效果】
（新增）你可以使用自身的躯体素材来强化血素仆从，提高它的结构值。
…
原来血素仆从的结构值是这么来的！
夏佐兴奋地搓了搓手。
但是…15根头发，才换来2点结构值，是不是有点儿太亏了啊。
“大师，我感觉我的血素仆从比以前结实了一些。”夏佐看着身上多处一排发丝的血团问道，“可发丝带来的防护力，比我想象的差得太多了吧？”
“血素仆从？这就是你给它起的名字吗？”雷克索尔摸向自己的脑门，“难道你是从制作元素仆从的教材上获得启发，然后觉醒了这门天赋法术？”
雷克索尔盯着夏佐打量了几秒，直到对方情不自禁地锁了下脖子才说道：
“你真是个…怪胎。竟然可以按照炼金学教材来觉醒天赋法术。我是不是该和克芮丝托讨论一下，要不要限制你能接触到的练金学教材…哦！我想起来了！”
雷克索尔一拍双手，伸手按在夏佐肩膀上，“你之前向我打听怎么使用魔物素材来强化元素躯壳，该不会就是想用在自己的血素仆从身上吧？！还好我没告诉，不然你肯定会闹出乱子。”
“咳咳..”夏佐尴尬地轻咳几声，岔开话题说道：“大师，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哼。”雷克索尔抱着膀子，上下扫视对方，说道：
“我知道你的脑子里肯定有很多新奇的想法，任何一个学习过法术分身的人，都会经历这个过程，我也是这样。但我得告诉你，进一步强化法术分身的方法，在圣殿内属于机密。
“不要去擅自研究，因为那会触及禁忌的领域。
“我告诉你发丝的用法，已经违背了圣殿律令了。”
“呃..好吧。”夏佐耸耸肩膀，决定找机会询问一下克芮丝托…
“现在，你该把注意力放回到怪卵上了，用你的血素仆从认认真真地鉴定一下怪卵的毒素和构造。”雷克索尔板起脸，化作严厉的督工，往墙边一靠，“没有鉴定出来，就不能出去。”
“是是，大师。”夏佐解锁了血素仆从的结构值，心情不错，并没有把对方的态度放在心上。
他看向样本架上的怪卵，激发了毒素感应，释放出探知术。
20多种毒素光芒出现在怪卵的内部，就像是一团用不同颜色糅合而成的泥块一样混合在一起。
夏佐双手伸进封闭式操作台里，小心翼翼地切割一枚怪卵的表皮，用针筒从内部抽出一份份带有某种毒素的样本。
这些毒素的品级均在专家级以上，光是用毒素感应和探知术，已经不能直接获得它们的具体毒效了。
夏佐将毒素样本取了出来，挨个让血素仆从容纳，并激活【血肉掌控】来驱使血素仆从容纳毒素，采用最快、最便捷的方式来鉴定出毒效。
鉴毒过程有些漫长，持续了一个小时之久。
期间，夏佐数次停下来，为濒血的血素仆从输送生命力。
雷克索尔在一旁观览了血团从大变小，又从小变大的经过，没有说什么，只是闪烁的双眼透露出了他心中的起伏。
夏佐出于谨慎考虑，把三枚怪卵都做了一遍鉴定，各得到了一份鉴定报告。
在对三份鉴定报告进行详细比对后，他得出了数个结论。
“大师，这三枚怪卵上的毒素完全一致，拥有一样的毒效和强度，可以判定是出自于同一个生物或者异魔。”
夏佐把把三分鉴定报告放在雷克索尔面前，介绍道：
“从目前的鉴定结果来看，怪卵上的毒素一共有22种，且均为非致命毒素。其中有21种专家级毒素，1种大师级毒素。”
夏佐指向划着下划线的几行字，“怪卵在炸开后，毒素会迅速消失的现象，是因为这种大师级毒素造成的，我暂时把它命名为【归零毒素】。”
“归零…”雷克索尔拿起鉴定报告，凝视上面的文字，读道：
“归零毒素是一种触发型毒素，只有在满足特定条件时才会生效。
“任何混合着归零毒素的毒素，在接触到空气、水以及其它特定物质，或者周围的温度、压力产生变化后，将迅速地被归零毒素中和成不带有毒素的废渣。”
雷克索尔放下鉴定报告问道，“就像是一个防止泄露情报的自毁装置，对吗？”。
“是的，大师。”夏佐点点头。
第55章 深海伏鳖
“混合着归零毒素的毒素，自身不会受到归零毒素影响，它的毒效以及传导神经信号的功能是正常的。”
夏佐看着陷入沉思的雷克索尔说道：
“在我看来，归零毒素是一个很好的保密工具，值得钻研它的配方和解毒素。”
“嗯…研究归零毒素的事情，应该会由你来完成。”雷克索尔搓着下巴说道：
“这是炼金学派的规矩，也是为了尽可能减少知道这种毒素的人数。”
他走向封闭式操作台，指向怪卵，“那你觉得这东西有什么用呢？为什么它会在据点受到攻击之前出现？”
“我得再做几个试验才能知道答案。”
夏佐说道，“大师，有没有什么法术或道具，能够将怪卵的爆炸过程给记录下来反复观看？我是说，记录爆炸的声音、画面之类的感官信息。”
夏佐确定，这个炼金水平高度发达的世界，肯定有类似录像机的东西存在，但自穿越过来以后，他从未见到过“录像机”，所以只能通过描述功能来询问光头。
“当然有，这是一门涉及侦测和幻术流派的法术，名为【时空影像】，先用精确的侦测法术记录下你想要的过程，然后再用幻术重演。”
雷克索尔从炼金口袋里拿出一袋亮晶晶的粉末，“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那我得先布置一下仪式，这样才能确保记录下了每一处细节。”
“有劳您了，大师。”夏佐点点头，走到旁边，给光头空出位置。
雷克索尔把粉末倒在封闭式操作台的玻璃盖上，然后涂抹上一层具有粘性的油剂，将粉末固定住，最后喷洒某种气雾，让粉末不再那么亮闪闪。
做完这一切后，封闭式操作台上多了一层近乎透明的薄膜，凑近仔细看，可以发现薄膜内部有着星星点点的发光点，以及密密麻麻的法术纹路。
“我准备好了。”雷克索尔左手搭在薄膜上，朦胧的法术光芒在操作台上浮现，右手则捏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珠，“你来让怪卵爆炸吧，我会记录下完整的过程，即便是我们尚未察觉的细节，也会被封存到影像宝珠之内。”
夏佐在封闭式操作台上摆弄了几下，将三枚怪卵分别放置在单独的区域内，然后调整了其中一个区域的气压。
“嘭！噗！”乌黑的粘液瞬间炸开来，玷污了操作台的玻璃，粘液中的毒素正在迅速消散。
雷克索尔将不到1秒钟的爆炸过程放入到了宝珠内，然后向宝珠输入能量，将当时的画面和声音再次呈现了出来。
“嘭！噗！”爆炸过程太短促了，很难看清具体的景象。
“大师，可以放慢重演的速度吗？”夏佐问道。
雷克索尔摩梭了一下宝珠。
“嘭嘭嘭~~噗噗噗~~”
这次的重演速度足够慢了，大约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一，1秒的爆炸过程延长到了3秒多。
夏佐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是没能看清画面。
但雷克索尔却眉头一皱，“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
雷克索尔再次摩梭了一下宝珠，重演速度下降到初始速度的十分之一，长达10秒的爆炸过程，让两人看清楚了怪卵在爆炸时的每一个变化。
画面定格在怪卵裂开缝隙后的0.1秒。
有一个位于怪卵深处，比指甲盖还要小的黑色小颗粒，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于空气中。
夏佐把一枚完好无损的怪卵，放到观测座椅的样本架上，用高倍数的透镜搜寻怪卵的内部。
由于怪卵里面有很多乌七八糟的粘液遮挡视线，夏佐连续更换了数十次角度，才看到了黑色小颗粒的全貌。
那是一只虫子，有点儿像是吸满血后身子圆鼓鼓的蜱虫。
“这是什么东西？”夏佐挠了挠头，完全不认识透镜成像上的黑色小虫子。
雷克索尔也是一筹莫展，他对异魔了解得很多，但虫子…不是他的专长领域。
“我去把海伦伯格叫进来。你在这儿等一会儿。”雷克索尔向夏佐叮嘱了一句，钻出了临时实验室的房门。
夏佐会意，立刻解散了自己的血素仆从。
海伦伯格进来后，先是扫了眼桌上的三份鉴毒报告，紧接着就被观测座椅上的成像吸引了。
“这这…这是深海伏鳖吗？”海伦伯格一脸震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深海伏鳖。”
他凑近到透镜前，仔仔细细地打量虫子，“这是一只刚孵化出来的深海伏鳖幼仔，正常来说应该有人的拳头那么大…为什么这只这么小？”
“奇怪奇怪..有意思..”海伦伯格坐到观测座椅上，一点点地调整角度，勉强看到了深海伏鳖的腹部。
夏佐和雷克索尔，这才发现所谓的小虫子确实是一种海鳖，之前看到的圆鼓鼓身子，其实是它的背部。
“我们得把这只深海伏鳖从怪卵里取出来。”海伦伯格说道。
“恐怕很难做到。”夏佐和光头对视一眼，说道：
“我和雷克索尔大师做了个试验，用时空影像法术记录怪卵的爆炸过程。
“我们发现，这种深海伏鳖在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刹那，就会变成黑烟消失。
“所以，得先找到一个方法让这种深海伏鳖不消失才行。”
“接触空气…消失…”海伦伯格推了下眼镜，皱褶眉头思考了一分钟，语气凝重地说道：
“我大概知道怪卵的作用了…这只深海伏鳖很可能并非自然界的产物，而是利用血肉炼金术制造的血肉道具。”
“为什么这么说？”雷克索尔同样神情凝重，任何事情只要和异魔教会沾上边，肯定是充满歪曲和亵渎的。
海伦伯格在自己的炼金口袋里翻了翻，找出一本上了锁的日记本。
“这上面记载了我压箱底的探索经验，两位可得替我保密。”海伦伯格说道。
“好的，组长，我肯定不和别人说。”夏佐郑重地点点头。
雷克索尔无言地将食指和中指并拢，朝上竖起，比划了一个起誓的手势。
海伦伯格解开了日记本的封印，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副深海伏鳖的解剖图。
这副解剖图的内容并不完整，图片旁的文字描述里写着“样本残缺，无法鉴定“等字样。
看样子解剖图的制作者并非刻意掩盖什么，而是遇到了不可抗的客观因素，才导致解剖图不全的。
“深海伏鳖是一种寿命悠久又很胆小的魔物。
“我在海上城堡附近工作了十多年，只见到过一窝深海伏鳖，那是1年前的事情了。那窝深海伏鳖一共有7只，我花了很大的力气去捕捉它们。
“但很遗憾，我们没有捕捉到活着的深海伏鳖，只得到了几具有些破损的鳖尸。
“年龄最大的几位同事，和我一起完成了这项研究，他们能为我所说的话作证。”
海伦伯格的指尖点在解剖图上深海伏鳖腹部的位置，说道：
“根据我们的研究，这种生活在无光带的海洋魔物有个特点，它们的生殖能力很强，一胎可以产出7至10个幼仔，但是幼仔的存活率极低。
“因为深海伏鳖生幼仔不是为了繁衍，而是用它们来发出警报。”
“警报..”雷克索尔瞳孔一颤。
要是雷克索尔有头发的话，夏佐可以想象到他头发直立的样子…
海伦伯格用肯定的语言说道：
“是的，幼仔的作用是发出警报。
“据我推测，深海伏鳖的母体与幼仔之间，存在着心灵感应。
“深海伏鳖的幼仔既脆弱又敏感，会因细小的环境变化而受惊。
“它们会被放到巢穴的洞口。一旦洞口的水流或光线有变，幼仔就会立刻受到惊扰，与它有着心灵感应的母体，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幼仔陷入恐慌的心灵感应。
“母体会立刻躲藏到巢穴深处，或者转移巢穴，完全不管自己的幼仔，这导致很多伏鳖幼仔成了其它海底魔物的口粮。”
夏佐感叹了一句，“真是残忍呐，深海伏鳖竟然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后代。”
旁边的雷克索尔，对这种把子嗣当作工具使用的做法并不陌生，他瞥了一眼少见多怪的夏佐说道：
“绝大部分智力低下的魔物没有道德观念，族群内部也没有我们常识中的亲子关系。与深海伏鳖类似的魔物，我见识过不少了。”
海伦伯格表示赞同，“对对，事实上，根据我的研究成果来说，每一个能在复杂环境中长时间存活的海底魔物，都或多或少地会把自己的后代当作工具。”
海伦伯格一拍手，“让我们回到正题上来。”
他指向观测座椅的成像，说道：
“如果我没推测错的话，异魔教会应该是抓到了一对生命力旺盛，处于强壮期的深海伏鳖。异魔教会对它们进行了改造，大批量地炼制出了这种微小的、具有报警功能的伏鳖幼仔。”
海伦伯格又指向封闭式操作台上的怪卵。
“基于深海伏鳖幼仔的生存条件，异魔教会炼制了内在结构稳定，同时对环境变化十分敏感的卵状事物来封存伏鳖幼仔。
“这么做有的好处很多。
“首先，伏鳖幼仔原先只会对光线、水流变化产生反应。
“但被装到怪卵之中后，伏鳖幼仔会一直处于光线与水流保持稳定的环境中。
“此时，只有当怪卵发生破裂了才会导致伏鳖幼仔死亡。
“而怪卵破裂的前置条件，则可以由异魔教会的血肉炼金师来设定，例如压强变化，或是周围发生震动，或是感应到法术能量等等。
“所以，第一个好处是，拓展了伏鳖幼仔所能发出的警报类型。”
海伦伯格拿起夏佐的鉴毒报告，仔细读了一遍下划线的字迹后，向夏佐投去赞赏的目光，说道：
“第二个好处，就是保密性极佳了。这个名叫归零毒素的大师级毒素，确保了怪卵的运作原理不会被我们法师圣殿掌握，极大地提高了破解的难度。
“最后一个好处，我想雷克索尔大师应该早就想到了。”
雷克索尔揉了揉发胀的眉头，话音低沉：
“如果母体与幼仔之间是以心灵感应联结的话，那想通过侦测能量波动来发现心灵感应，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们需要借助高威能的侦测法阵，才能发现能量波动的痕迹。
“但很显然，巡逻队和据点守卫，不可能时时刻刻背着侦测法阵行动。
“所以，这种通过伏鳖幼仔来发出警报的方式极具隐蔽性。”
雷克索尔短暂停顿后，问道：
“那么，海伦伯格，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我们想要知道怪卵是怎么出现的，它们的警报发给了谁？”
海伦伯格一边思索着，一边摘下眼镜擦了擦，说道：
“伙计们，我有几个思路。
“假设深海伏鳖的母体与子嗣之间，确实依靠心灵感应进行联络。
“理论上来说，只要我们能找来心灵感应法术的专家，就可以追踪到怪卵爆炸时，伏鳖幼仔发出的心灵警报去了哪里。”
雷克索尔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那帮家伙不一定会愿意帮忙…他们是缩头乌龟——原谅我这么说圣殿的盟友，但事实就是这样。指望他们出手，不如交给高塔法师来破解深海伏鳖的心灵感应。”
夏佐愣了一下，问道，“大师，您说的缩头乌龟是指的萨满学会吗？”
雷克索尔点点头，“他们是一帮加入了圣殿，却还想保持中立的家伙。除了拿出图腾和灵体流派的几本典籍，几乎没有什么贡献。”
“咳咳..”海伦伯格岔开了话题，说道：
“寻求萨满学会的帮助，并不是唯一的出路。他们不愿出手，我们一样可以找到方法来化解难题。
“现在，我们手上有两枚完整的怪卵。这应该是圣殿唯二掌握的怪卵了，对吧，雷克索尔？”
光头沉闷地点点头，“是的，其它怪卵在被发现后，没过半分钟就爆炸了。”
海伦伯格一拍双手，说道：
“我们得精打细算这来。
“我建议先交由毒物炼金师来研究出毒素的配方，调配出解毒素，把归零毒素和其它21种专家级毒素清除掉。
“然后，把其中一枚无毒的怪卵交给高塔法师，让他们利用法术在怪卵爆炸的瞬间，固定住即将消散的伏鳖幼仔。
“只要能保证伏鳖幼仔与母体之间的心灵联结不断裂，花些时间总能追踪到母体下落的。”
海伦伯格顿了顿，接着说道：
“另一枚无毒的怪卵，则交给生物炼金师，只要能反向破解出怪卵的炼制过程，掌握它运作的原理，我们就能订立怪卵的资料卡，仿制它，或是追踪它的布置者、炼制者。”
雷克索尔看向夏佐问道，“你破解出22种毒素的配方需要多久？要不要另外找人来帮忙？”
夏佐搓着下巴计算了几秒，“我一个人破解的话，大概30个小时就能推导出所有毒素的配方。”
“30个小时…留给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够了。驻守在晶石遗民的圣殿守卫统计过了，怪卵爆炸后48个小时内，据点就会受到异魔教会的攻击。”
雷克索尔敲了敲桌面，“这样吧，既然事关重大，我来向外殿申请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雷克索尔从炼金口袋里抽出一个金属箱，把怪卵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同时说道：
“海伦伯格，你是生物练金学大师，又看过了归零毒素的资料，所以你得和夏佐一起，跟我去一趟外殿了。”
“没问题。”海伦伯格有些激动，嘴角上翘地说道：
“我早就想弄清楚深海伏鳖的心灵感应是怎么回事儿了，这种可以跨越空间限制的奇妙能力，究竟是来自于突变器官的特异功能，还是一种深海伏鳖的天赋法术。”
夏佐则在考虑着另一件事…他的经验条快要压制不住了…
几天前，他完成了捕猎毒泷蜘蛛的试炼，给了一波经验..
刚才鉴定毒素的时候，又给了一波经验。
待会儿还要破解配方，制作解毒素，那肯定还有一大波经验…
所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要不要升级？
夏佐跟着雷克索尔和海伦伯格返回海洋观察室，从海上城堡飞向传送室的时候，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正式法师阶段的适应药剂服用完毕之后，短时间内提升力量、敏捷和耐力的手段有限。最近发现的水下作业奖励，也是需要长时间积累才能有成效的。
种种迹象表明，此时再压制等级，所带来的收益已经不如之前打了。
而且，现存的自由属性点数量实在太少了，让夏佐有些被束缚的感觉，没有以前那么那从容。
总的考虑下来，放任经验条充满，顺其自然地提升等级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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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这么定了…打定主意的夏佐，看向身边拨弄密讯指环的雷克索尔，对方在登上海伦伯格的飞毯之后，一直忙碌着和各方人员通讯。
三人在沉睡的城市上空划过，精准地落到卢明顿大厦的顶楼平台上。
“两位，我已经安排好后续的事宜了。炼金学派在外殿的教学区里，单独划分出了一块封闭的区域，供我们研究怪卵和异魔教会炼制的深海伏鳖幼仔。”
雷克索尔不留痕迹地扫了眼夏佐，说道：
“内殿的某位存在，修改了那块区域的时空规则。
“我们可以在里面待上最多24个小时，从我们被传送过去开始，直到我们离开那儿结束，自然界的时间只会过去1到2个小时。”
“强大的法术…”海伦伯格的话语里有一丝可惜的意味，“不过不能用在常规的炼金研究工作上。因为我们消耗的寿命不会受到影响，在时空规则被修改的区域里待了多久，就会消耗多少寿命…”
早就领略过时空法术的夏佐，无言地点点头，雷克索尔的那番暗示再明显不过了，是老牌纯血法师克芮丝托出手布置了那块区域。
三人步入传送室，早已被激活的传送水晶绽放光芒，吞噬了他们的身影。
第56章 衍射法阵
夏佐等传送的强光消散后，睁开眼睛一瞧，四周是熟悉的古典石砖风格。
等候在此地准备参与研究工作的炼金师们，也都穿着白色的炼金长袍。
周围的空气中，没有克芮丝托的血漫领域的象征物——长条状的血色水晶存在，应该是她刻意做了伪装，避免纯血法师的身份引起无权知晓之人的关注。
站在一众炼金师前，牵头整项研究工作的人，正是夏佐在进修期间的导师，阿达纳瓦多斯大师。
没想到啊，没想到，才离开外殿教学区半个月不到，就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和自己的导师搭档。
阿达纳瓦多斯目光和蔼地看了看夏佐，然后走上前和海伦伯格、雷克索尔说道：
“日安，两位。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我身后的炼金师们，是我以前的学生，现在都是高阶法师了，各个都接受过忠诚仪式，不用担心泄密。”
“就交给你们了，我在这儿守着，避免出了乱子。”雷克索尔把金属箱递给了对方，然后和海伦伯格一起走到墙边坐下，安静地等待毒物炼金师们解除掉怪卵的毒素。
阿达纳瓦多斯施放出风之手，稳稳当当地把金属箱放进高压环境的封闭式操作台里，拉上夏佐站到众学生面前说道：
“诸位，这是我刚收的学生，名叫夏佐，来自星夜岛。如各位所见，他是个不错的毒物炼金师，在你们抵达这里之前，他已经鉴定出了怪卵毒素的具体毒效。
“由于时间紧迫，我就不一一介绍你们认识了…”
阿达纳瓦多斯报出了一连串的名字，开始分配每种毒素的破解工作。
在场的都是大师级毒物炼金师，每人都分到一种专家级毒素。
夏佐则和自己的导师一起负责破解归零毒素。
想要根据毒效，来推导出配方，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但如果本身有着充足的经验积累…那就很轻松了。
阿达纳瓦多斯浸淫.毒素数百年了，对冥想炼金台的操控熟练度，不是夏佐能比的。
夏佐帮他把归零毒素的各项特性给鉴定出来后，阿达纳瓦多斯只在深层冥想中待了3个小时，就把归零毒素的详细配方给列了出来。
在这之后，试制归零毒素，以及制作相应的解毒素，就交给夏佐来完成了。
这些工作的技术难度比较低，正适合夏佐，而阿达纳瓦多斯则背负双手，在各个炼金台旁缓缓走过，像寻常上课一样，观察着学生们的操作。
在经历了数个小时的高强度炼制后，夏佐在炼金台上放下了两瓶新鲜出炉的毒素和解毒素，如愿以偿地提升了等级。
“检测到宿主成功制作出归零毒素以及归零毒素的解毒素，奖励经验1860点。
“等级提升！”
…
【等级】Lv.32+1→Lv.33
【经验】60/15000
【自由属性点】10+11→21点
…
21个自由属性点！
满足了满足了~
夏佐看着面前的两支玻璃瓶，露出了微笑，自认为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用为自由属性点不够而发愁。
“夏佐，你完成炼制了吗？”
阿达纳瓦多斯来到面到笑容的学生身旁，拿起玻璃瓶打量了一下毒素和解毒素的成色，“嗯~不错，都是完美品质。你的炼毒水平，是我教过的所有学生中最出色，同时也是最稳定的。”
导师当着这么多高阶法师的面夸人，让夏佐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脑袋，谦虚地笑道：
“导师，您过誉了，如果我自己来破解归零毒素的话，至少得尝试七八次才能找到正确的配方。”
“嚯嚯~”阿达纳瓦多斯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休息一会儿吧，等其他人准备好了解毒素，我会叫醒你。”
“是，导师。”夏佐向对方欠身致礼，走到雷克索尔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雷克索尔小声问道：
“海伦伯格让我询问你一下，在去除掉怪卵的毒素后，想不想参与到破解怪卵结构和运作原理的工作中来？
“你虽然没有大师级生物炼金师的资质，但对饵素和炼金仿生系统的理解，已经足够承担一部分研究任务了。”
夏佐看了看沉浸在冥想中的组长，点点头回应雷克索尔，然后也进入了深层冥想。
…
“夏佐，醒醒。”阿达纳瓦多斯轻拍了几下学生的肩膀。
夏佐睁开眼，发现炼金室里多出了不少陌生的法师，雷克索尔和海伦伯格正在与这些法师交谈。
夏佐站起来活动了几下肩膀问道，“导师，他们是？”
“高塔学者派来的帮手。”阿达纳瓦多斯悄声介绍道：
“带队的高塔法师，就是之前委托我代为收集你躯体信息的莱蒙大师，那位有着红褐色长发的女法师就是她。”
夏佐顺着导师的指引看过去，莱蒙大师正好看过来，朝着夏佐微微一点头。
夏佐发现…这位莱蒙大师…眉宇之间和克芮丝托有些相似，难道她俩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有可能是这样，约见纯血法师的事情需要保密，克芮丝托在寻找搭线的外殿法师时，肯定会找自己的亲信来充当中间人。
“怪卵的毒素已经被解除了。”阿达纳瓦多斯捋着胡子说道：
“高塔法师正在商量布置强大的法术仪式，确保能够准确地捕捉到怪卵爆炸的瞬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所以一定要保证绝不会出错才行。”
“来来来，我带你认识一下你的学长学姐。”阿达纳瓦多斯拉上夏佐，走向正围坐在一起，互相交流着近况的毒物炼金师们…
有强烈社恐倾向的夏佐，瞬间心跳加速，背后冷汗直冒，硬着头皮和比自己大上几岁至几十岁的学长学姐们一一问好，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和工作地，然后还被阿达纳瓦多斯安排坐在旁边，旁听着他们的对话。
整个过程中，夏佐把自己当作小透明一样，缩在角落的位置里，祈祷着不要将话题引导自己头上，同时关注着高塔法师的动作。
那些穿着优雅法师长袍的法师们，每人同时操控者至少三只风之手，在墙壁和地板上铭刻符文，放下大小不一的玻璃球，布置着仪式所需的法阵。
精准，高效，沉默，不浪费一分一秒在交流和犹豫上。
繁复又神秘的法术纹路，肉眼可见地迅速扩大，最终布满了整个炼金室——当然了，炼金学派众人所坐的位置这儿没有…高塔法师布置法阵的时候刻意绕开了这一小块区域。
“要开始了。”坐在众人中间的阿达纳瓦多斯说道，他周围的学生们顿时停止交谈。
阿达纳瓦多斯扫视自己的学生。
“集中注意力，好好欣赏待会儿的场景。高塔学者为了捕捉稍纵即逝的瞬间，动用了极其艰深的衍射法阵，这可是十分难得的机会，我们得好好把握。”
衍射法阵…我没学过法阵啊，衍射法阵是什么…
还有导师提到的机会…什么机会？观赏的机会？
夏佐悄悄地看了看全神贯注的导师和学长学姐们，渐渐意识到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观赏行为！
这是炼金学派在试图学习高塔法师的看家本领！
夏佐眯起眼睛，发现自己之前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截至目前为止，他接触到的高阶法师层级的炼金师，有一半以上拥有着高塔法师的身份，这让他想当然的以为，炼金师在拥有高阶法师身份后，加入高塔法师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同时，高塔法师和炼金师常常合作，互相配合，又让他加深了这种错误认识。
现实可能会比他想象中的更复杂一些。
高塔法师和炼金学派，并非是穿着同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或许，以炼金师身份加入高塔法师时，无法接触到最核心的法术知识，必须完全脱离炼金学派，只拥有高塔法师身份，并接受某种束缚后，才会被允许学习这类知识。
这一点，其实并不难猜到…
想想看，炼金学派会让一个高塔法师出生的法师，学到自家压箱底的本事吗？
肯定是不会的。
所以，此次高塔法师展现的那个什么衍射法阵，就是炼金学派窥探高塔法师法阵奥秘的绝佳机会！
夏佐想明白了这一点，不由得瞪大眼睛，紧紧盯着高塔法师和法阵，不停地释放出探知术，力求将所有看到的东西录入脑海。
衍射这个词，在上一世和这一世中有着相似的含义，特指某种波——例如水波，光波，声波，在遇到障碍物后，偏离原先传播路线的现象。
用手拍打水盆，激发出在水面传播的水波，水波撞到水盆边缘后反向传播的现象，是最常见的衍射。
高塔法师在炼金室里，一共布置了16个衍射法阵，从不同的角度向封闭式操作台里的怪卵发射出某种能量波。
这些能量波的法术光芒均为浅绿色，呈一道道半弧形，它们从各自的法阵上出发，延绵不断地向怪卵射去，在与怪卵相遇后，会立刻被反射回来。
衍射法阵刚被启动的时候，法阵的威能还不是很高，夏佐尚且能通过肉眼看到半弧形的波纹。
随着控制法阵的高阶法师输入更多的元素能量，法阵上射出波纹的愈发密集，最终与反射回来的波纹组合起来，填补了肉眼所能看到的每一帧，以及传播路径上的每一处空隙，造成了一种法阵正发出射线的错觉。
在场的炼金师们，有不少在学习了大师级毒物炼金学、生物炼金学后，正在钻研奇物炼金学。
夏佐悄咪咪地看了看导师，还有对方身边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学生，这才发现座位安排也有讲究。
无论是炼金学派，还是高塔学者，年龄大，往往与资质高挂钩。
坐在阿达纳瓦多斯身边的学长，每一位都通过了大师级奇物炼金学的考核，这门炼金学正是与波、射线、法阵之类的东西关系最紧密的炼金学。
阿达纳瓦多斯轻抚胡须，嘴唇微微颤动，凝视法阵和高塔法师，目光不时地与身边的学生交汇，但双方都没有发出声音，应该是在用某种法术隐秘地交流各自的发现和观感。
“我们最后核对一遍参数吧。”
莱蒙大师站在雷克索尔、海伦伯格的面前，拿出狩魔大师制作的影像宝珠，一边缓慢地重演宝珠内怪卵爆炸的景象，一边说道：
“怪卵目前处于威能为70点的重碾术作用下。重碾术提供的压力，很好地还原了无光带的海水压力，截至目前为止，两枚怪卵仍旧保持完整。
“雷克索尔大师在制作这枚影像宝珠的时候，灌入了120点无属性能量，影像总时长为1.2秒，一共记录了120幅画面。
“我给这些画面按照时间顺序标上了编号。
“怪卵爆炸发生在压力产生变化后的0.03秒，也就是在编号为3号的画面中，怪卵的表面出现了第一道裂纹。
“在这之后的0.05秒内，也就是编号为4号至8号的画面内，怪卵内部的伏鳖幼仔消失了。
“我们只有把握住这0.05秒的前半段，才能把异魔造物留下来。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第一道裂纹出现后的0.025秒之内，顺利地定位到伏鳖幼仔，并用凝固射线封印它，才算是成功。”
“没错。”雷克索尔和海伦伯格点点头，表示赞同。
莱蒙大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法阵，“我们布置了16个衍射法阵，以及与之串联的凝固射线法阵，相当于有16次机会来封印伏鳖幼仔，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会有至少3道凝固射线同时射中目标。”
莱蒙大师看向阿达纳瓦多斯，笑道，“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阿达纳瓦多斯含笑回应。
两人之前的关系…怎么感觉有些奇怪，既像是合作已久的伙伴，又像是暗暗角力的竞争对手…
夏佐把脑海中的无关思绪扫到一旁，静静地等待实验开始。
莱蒙大师最后检查了一遍法阵，确保怪卵的每一寸表皮都处于射线的照射之中，然后走到众人前方，伸手按在封闭式操作台上。
“我要解除操作台内部的重碾术了。3，2，1，解除！”
“噗。”
“嗡嗡嗡嗡嗡~”
在怪卵爆炸的一瞬间，16道浅绿色射线中，有5道变成了浅蓝色，其余的均消失了。
成功了吗？
夏佐揉揉眼睛，看到了莱蒙大师脸上的笑容，心里镇定了几分，目光移到操作台里。
怪卵爆炸时溅射出来的粘液，正沿着操作台的玻璃隔断下滑，数秒之后露出了操作台里的景象：
一只微小的伏鳖幼仔，被5道浅蓝色的射线射中，一动不动地悬浮在操作台中央。
确实成功了。
伏鳖幼仔没有凭空消失。
“好了，诸位，我们开始下一步吧。”莱蒙大师向手下的几名高塔法师眼神示意，“按照之前定好的计划，我们就地破解深海伏鳖心灵感应的奥秘。”
那5道射在伏鳖幼仔上的射线保持不动，它们对应的法阵维持开启状态，操控法阵的高塔法师原地盘腿坐下，进入了深层冥想，同时没有中断向法阵灌入能量。
显然，步入高塔法师学派核心圈的法师们，掌握了一种能够兼顾深层冥想和输出能量的独特冥想方式。
其余的高塔法师再次行动起来，他们撤掉了多余的衍射法阵，布置新的法阵。
这次会是什么法阵呢？
夏佐看向导师，他周围资质尚浅，对法阵涉猎未深的学长学姐们也一同看了过去。
阿达纳瓦多斯沉吟了几秒，考虑到有一半的学生无法通过高塔法师学派的考验，不能成为高塔法师，他决定多讲一点儿基础知识。
阿达纳瓦多斯指向不远处，正在布置某种圆形法阵的高塔法师说道：
“莱蒙大师得先确认一下，深海伏鳖的心灵感应究竟是某种法术，还是突变带来的特异功能。
“那位高塔法师正在布置的法阵，名为全系能量侦测法阵，它可以侦测到所有系别、所有类型的能量波动。
“哪怕是威能不足千分之一的能量波动，也会被这种法阵侦测到，相应的，布置这种法阵的代价也很高。
“它的所有材料均具有灵性，在使用之前，需要借助图腾之力，与使用者的灵体联结，这样才能侦测到心灵能量的波动。”
之前在学习带有内视效果的法术时，阿达纳瓦多斯向夏佐推荐过一门名为【心灵锐化】的灵体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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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有阅读过心灵锐化的法术典籍，但不难从法术名，以及阿达纳瓦多斯此时的言论中发现，心灵能量是一种基于灵体的能量，也是一种受到法师圣殿认可的能量系别，与四元素能量、无属性能量并存。
夏佐很想询问一下，除了这三种能量以外，还有哪些系别的能量…不过，现在不是提问的好时机，只能暂时放下，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全系能量侦测法阵布置好了，我们来看看效果如何。”阿达纳瓦多斯朝着不远处的法阵微微仰起下巴，把学生们的注意力调动过去。
莱蒙大师等操控法阵的高阶法师进入冥思状态后，向伏鳖幼仔投入一道不带有任何法术效果的无属性能量，迫使伏鳖幼仔向母体发出警报。
“嗡~”
全系能量侦测法阵随之亮起一道明亮的金白色光芒。
阿达纳瓦多斯适时地解说道：
“嗯~深海伏鳖的心灵感应，使用的是心灵能量，金白色正是心灵能量的颜色。如果你们学会了灵魂透视，便会发现灵体也是这种颜色。”
第57章 突变与颜色
“很好，深海伏鳖依靠波动痕迹微小的心灵能量来发出心灵感应。尽管这种能量很难追踪，但这难不倒高塔法师，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莱蒙大师的目光先后和阿达纳瓦多斯、雷克索尔对视，最后落在海伦伯格身上，说道：
“异魔教会要把伏鳖幼仔炼制得这么脆弱，稍有点波点就会烟消云散，有很大可能是知道心灵能量的波动最终会被我们高塔法师发现，并追踪到能量的去向。
“那么，海伦伯格教授，既然我们已经确定心灵能量与深海伏鳖的心灵感应有关，那剩下的那枚怪卵，能不能…”
莱蒙用特殊的手段，不发出声音地与海伦伯格交流了一分钟。
夏佐看到自己的研究组组长脸上，先是一丝丝遗憾的神色，紧接着便恢复平静。
顺着莱蒙的话语去推测的话，她估计是在劝说海伦伯格放弃对怪卵的研究权限，把剩下枚完好无损，且已经去除掉毒素的怪卵，转让给高塔法师，以提高追踪心灵能量的容错率。
“莱蒙大师，我得和阿达纳瓦多斯大师商量一下才行，毕竟去除毒素的工作是由他和他的学生们完成的。”海伦伯格推了下眼镜框说道。
“那是自然的。我们稍后可以商量一下转让实验样本的具体事宜。”莱蒙大师似乎胜券在握了。
“大师，借一步说话。”海伦伯格邀请阿达纳瓦多斯走向炼金室的角落，挥手在身边布下了隔绝视线和声音传播的结界。
组长会不会把实验样本让出去？
夏佐本能地认为不会。
海伦伯格对海洋生态这么执着，高塔法师很难拿出与他的这份坚定相匹配的筹码，来拿走堪称完美的实验样本。
而且，海伦伯格在1年前就与深海伏鳖打过交道了，最终以只拿到残缺鳖尸告终，连解剖图都没能做出完整的，内心肯定留有结缔。
现在眼前有一个这么好的研究机会，怎么可能会让出去。
换夏佐来，他也不愿意啊…除非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光影模糊，无法窥视的角落里，阿达纳瓦多斯的身影独自走了出来，身后空荡荡的，海伦伯格停留在了原地。
“莱蒙大师，我和海伦伯格商讨过了。我们恐怕无法将剩下的怪卵转让给你。”阿达纳瓦多斯双手交叉垂在身前，神态从容地看着眉头微蹙的莱蒙说道：
“我倒是有一个提议。
“我们炼金学派想委托高塔法师，来帮我们封印伏鳖幼仔。
“我们只要求获得一具完整的幼仔鳖尸，无需幼仔活着。
“作为合作的诚意，炼金学派愿与高塔法师分享部分研究成果，你觉得如何？”
莱蒙大师没有去纠结对方为什么不愿意转让怪卵，她短暂思索了几秒后，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合作还得继续，不是吗？
“我会让高塔法师给你们布置好衍射法阵，并串联好凝固射线法阵，再用全系能量侦测法阵，确定一下你们的那只伏鳖幼仔也存在着心灵能量的踪迹。
“但仅限于此了，收容鳖尸的容器得有你们自己来寻找。
“还有，分享的研究成果中，至少得包含一份核心内容，别只拿边角料来糊弄我们，我相信你们炼金学派还不至于抠门到这种地步。”
“好说，好说。”阿达纳瓦多斯和善地轻笑几声，走向自己的学生们，把夏佐叫了出来，叮嘱道：
“待会儿，等高塔法师封印了鳖尸之后，我会让其他学生先提取一些素材，破解伏鳖幼仔的部分生理结构。
“你和海伦伯格一起研究剩下的素材，记得保密，你们的研究成果可能会非常重要，一切听从海伦伯格的安排，明白了吗？”
“好的，导师，我记下了。”夏佐颔首回应。
“去吧，去找你的组长，他有话要和你说。”阿达纳瓦多斯挥挥手。
夏佐走进布置着防窥结界的角落。
海伦伯格听到了两个学派大师之间的对话，此时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拿着一本上锁的记事本，翻到残缺的深海伏鳖揭破图那一页说道：
“看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核心部位地方出现了残缺。
“我早就想把残缺的地方补全了，现在终于迎来了机会。”
海伦伯格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住激动的心情。
夏佐对他的心境早有体会，几乎每一个对某一领域钻研至深的炼金师，都会“难题终于要破解了”的心理历程。
海伦伯格缓过神来，揉了揉眉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有一种直觉，莱蒙大师的推断可能出错了。”
“呃…什么意思？”夏佐一时间没弄明白对方想说什么。
“我是说…”海伦伯格看了看正在指挥高塔法师布置能量追踪法阵的莱蒙大师，“我是说，深海伏鳖很可能并不是依靠心灵能量来实现心灵感应的。”
海伦伯格拍了拍自己的记事本，语气笃定，“我还是认为，深海伏鳖的心灵感应来源于魔物特有的突变器官，是这些器官实现了幼仔和母体之间的心灵联结。”
夏佐挠了挠头，“那…为什么伏鳖幼仔在和母体发生心灵感应的时候，会出现心灵能量的波动呢？”
他的这个问题，也是海伦伯格最困惑、最费解的地方…
“我..我不知道。”海伦伯格眉头紧拧，盯着记事本上的解剖图，似喃喃自语般说道：
“这不符合逻辑，不符合我过去数十年的研究心得。
“我在地中海的海面之下待了很久很久了，遇到过许许多多海洋魔物，大都只具有水系亲和，少部分会拥有土系亲和。
“它们所能使用的法术能量，也以水系能量和土系能量为主。
“但心灵能量…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会使用心灵能量的魔物。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正在见证历史了，因为心灵能量的源泉是灵体，深海伏鳖可以施放心灵能量，就意味着它有灵体，而且还懂得怎么样使用灵体…
“难以想象这个消息要是被证实，会在地中海的无光带掀起怎样的捕猎行动…到时候，圣殿肯定会倾尽全力捕捉深海伏鳖…”
海伦伯格再次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合上了手里的记事本，“先不管这么多了，我们先完整地研究一下深海伏鳖的生理结构再说。”
他指向炼金室内，靠着墙壁摆放的两张观测座椅和一座炼金台，“你去把那三个炼金器械推过来，我把结界扩大一些，我们的研究过程需要时刻保密，暂时不能对其他炼金师和高塔法师公开，这一点，我已经和阿达纳瓦多斯大师商量过了。”
“好的，组长，我这就去。”
夏佐走出结界，伸手摸向观测座椅底座，解锁了固定位置的暗扣，费了一番功夫布置好了实验场地，海伦伯格的防窥结界扩大数倍，将两人的附近的空间容纳了进去。
正在指挥高塔法师的莱蒙大师，看着海伦伯格的动作，微微地摇了摇头，似乎在感叹炼金学派过于小心翼翼了…高塔法师对他们的秘密研究其实没多大兴趣，炼金学再怎样艰涩，也不会比法术更深奥..
阿达纳瓦多斯在莱蒙大师出手帮忙封印住伏鳖幼仔后，在海伦伯格的结界内，亲自动手解剖了唯一的实验样本。
他把海伦伯格已经研究过的那部分素材，交给了自己的学生，将海伦伯格多年前因为样本残缺而没能研究到的那部分留了下来。
然后，阿达纳瓦多斯便揣着双手，老神在在地在炼金室里闲逛，指点指点自己的学生，或是观察高塔法师操控法阵，或是与莱蒙大师闲聊..
两位资质最高，地位显赫的学派大师成为了全场唯二的大闲人…
哦！不不不！
还有一个人比这两位大师更悠闲。
那就是光头雷克索尔。
他作为在场唯一的狩魔学派成员，不用布置法阵，不用坐在观测座椅上观察样本素材，只要抱着膀子，冷冷地看待炼金学派和高塔法师的交锋就行…
夏佐的目光穿过防窥结界，盯着光头发了会儿呆，对狩魔学派如何能够获得这种相对超然的地位，感到有些好奇…
在夏佐的注视中，雷克索尔一拍脑袋，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他走到防窥结界附近说道，“海伦伯格，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海伦伯格听到声音后，将头伸出结界，“请进，雷克索尔，我正想邀请你一同研究实验样本。”
他招呼着雷克索尔和夏佐来到身边，指了指样本架上的三份素材说道：
“如两位所见，这三份素材，便是我多年前因为鳖尸残缺，而没能研究到的躯体部位。”
雷克索尔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隐隐浮现青色的血管，这是他发动狩魔学派侦测手段的外在表现，“嗯…让我瞧瞧…这三份素材不一般，它们都是突变产物。”
雷克索尔转头看向防窥结界外，目光快速地在炼金师们的样本架上扫过，“但其它素材，却都只是寻常的血肉组织。”
“很巧，对吗？为什么当年鳖尸上残缺的部位刚好就是突变部位，而留下来的却都是凡物？”海伦伯格说道：
“这里面肯定有着某种我们不知道的秘密，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海伦伯格看向夏佐，指着第一份素材说道，“你来研究一下这个深度突变的胆囊，小心里面的胆汁，可能具有很强的酸蚀特性。”
“是，组长。”夏佐用双手端起样本，固定到观测座椅的样本架上，调整好透镜的倍数，用耐酸蚀的毫米刀和针头，尝试着进一步解剖突变胆囊。
在这个过程中，他保持着毒素感应，以便及时发现可能存在的毒素。
但直到他将突变胆囊整个切开，露出内部毛茸茸的浅蓝色内壁，收集好浅蓝色的胆汁，都没有见到毒素的踪迹。
突变物与凡物，如何划分？
这是生物素材学上的知识，需要结合器官功能来判断。
以胆囊为例。
胆囊内的胆汁，不是由胆囊制造的，胆囊只是一个储存胆汁的器官，它会吸收胆汁内的水分，使胆汁浓缩数倍，以此来减少储存胆汁所需的空间。
在正常情况下，分泌胆汁的应该是肝脏，而且胆汁应该是绿色的。
凡物胆囊在储存胆汁的时候，不会改变胆汁的颜色，只会让绿色的胆汁变得更绿，变成深绿。
但伏鳖幼仔胆囊里的的胆汁，却是浅蓝色的。
这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伏鳖幼仔的肝脏分泌出来的胆汁，本来就是深蓝色。
这个原因站不住脚。因为防窥结界外，负责解剖肝脏的炼金师已经确定，肝脏分泌的胆汁是绿色的。
那么就只有第二个可能了，伏鳖幼仔的胆囊是突变物，它不单单有储存胆汁的功能，它还可以加工、提炼或者改造肝脏分泌的胆汁。
胆汁的颜色从绿色变成浅蓝色，这种突变意味着什么？
这也是生物素材学的知识。
夏佐在自学这些内容的时候，顺带着对它们做了数据化的归纳总结。
按照突变方向的不同，突变物一般会呈现出三种颜色：
第一种是十分明亮的红色，在太阳光下查看的话，会近似于鲜嫩的粉红色。
这种颜色的突变物，会使宿主更加有力量，更加坚定，更加不容易受到伤痛的影响，提高力量和意志属性值。
第二种是浅绿色突变物，夹杂着非常微小的黑斑。
这种颜色的突变物与敏捷和耐力挂钩，但与敏捷的关联度更高一些，对耐力属性值的增幅一般只有敏捷属性值的一半左右。
第三种是浅蓝色突变物，可以提高宿主的施法能力。
注意，这里的施法能力与精神属性无关，只是单纯地让宿主更快、更精确地施放已经学会的法术。
具体来说，拥有浅蓝色突变物的魔物，可以更轻松地进入浅层冥想状态，并且更不容易被动脱离浅层冥想状态，同时对自身精力消耗的掌控度也会有所提高。
三种颜色的突变物，在提高对应的属性值时，会带来某些特性。
在生物练金学领域，这种因突变器官或突变组织而获得的特性，被称为是特异功能。
深海伏鳖身上的突变方向，正是浅蓝色突变。
考虑到幼仔和母体之间的心灵感应，深海伏鳖身上会出现浅蓝色突变也就说得通了。
这种突变正适合用来强化心灵感应的施放速度，以确保幼仔能在死亡之前，把巢穴洞口的突发情况发送给自己的母体。
夏佐看了看正在研究另外两份的海伦伯格，对方的操作熟练度很高，已经把第一份素材给研究好了，正在解剖第二份素材。
夏佐花了些时间，把规范化的研究报告写好，然后和雷克索尔一起围观海伦伯格的操作。
海伦伯格鉴定的第一份实验样本，是伏鳖幼仔的肺部。
从完全被切开、摊平的肺部的外观、颜色和结构上看，这个有着粉红色色泽的肺部，强化了伏鳖幼仔的力量与意志属性。
夏佐觉得，意志属性应该被强化得更多一些。
原因是，如果意志属性不够的，会导致幼仔在面对恐惧时，很难冷静下来进入浅层冥想状态，在短时间内发出心灵警报。
而且，意志属性还能让幼仔的胆子变得更大一点，降低海水正常流动造成的惊扰，提高幼仔发出警报的阈值，不要一有轻微的变化就发出警报，而是只在真正面临生命危险时与母体心灵联结。
海伦伯格负责的第二个实验样本…
嗯…
粗看上去是一块黏糊糊的碎肉块，仔细观察的话，能够看到肠道、粘膜，还有一个像小鼓包一样的胃囊，应该是一种大肠、小肠与胃被组合到一起的消化系统突变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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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看着这团正在被海伦伯格一刀一刀切割开来的突变组织，回忆了一下生物炼金学上有关鳖类生物的基础知识，又对照着海伦伯格记事本上的解剖图比划了一下，立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正在解剖实验样本的海伦伯格注意到了夏佐的动作和神情，暂时放下手里的解剖刀，用干净的手背推了下眼镜说道：
“你也发现了，对吧？夏佐。
“这种封存在怪卵里的伏鳖幼仔，比我多年前研究过的伏鳖幼仔小上很多，全因为它没有正常鳖类都有的、完整的消化系统。
“它的肠与胃，被不知名的邪恶炼金师，用血肉炼金术进行了极大程度的简化，改造成了现在这团兼具肠胃功能的突变组织。”
雷克索尔怀抱双臂，右手搓着下巴问道：
“海伦伯格，你能鉴定出这种突变的肠胃组织，有什么样的特性吗？”
“当然。”海伦伯格点点头，说道：
“即便不做进一步的研究，我也有了一些推测。
“在海洋魔物中，这种肠胃组织和胆囊同时出现浅蓝色突变的现象，还是比较常见的。”
第58章 人、植物、炼金产物
深海伏鳖的肠胃组织和胆囊均选择了浅蓝色突变，也就是强化施法能力。
基于生物炼金学知识考虑的话，这么做有一定的道理。
肠胃功能不用多说，每一个人都知道它们与消化食物，为躯体提供能量有关。
肝脏所分泌的胆汁，如果在肠胃活动比较剧烈的情况下，会直接参与消化食物，提高消化效率。
如果肚子里暂时没那么多食物可供消化，胆汁便会被储存到胆囊里。
除此以外，胆汁还有另外一个功能，它可以中和部分胃酸，防止胃酸过多引起的诸多不良反应。
受到突变影响的肠胃组织，分泌胃酸的能力也会有所增强。
能够有效辅助消化，同时又可以平衡胃酸的胆囊出现突变，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二者同时得到突变强化后，体能和精力会更加充沛，相应的，施法能力也会有所提高。
海伦伯格向雷克索尔和夏佐分享了自己的研究成果，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完成了肠胃组织的解剖工作。
“回到你之前提出的问题上来，雷克索尔。”
海伦伯格用镊子从解剖开来的肠胃组织中，夹起一根细长的黑色事物，“这种突变肠胃会有着什么样的特性？我觉得答案就在这根像是发丝一样的东西上。”
“这是什么？”雷克索尔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看上去确实是一截发丝。深海伏鳖..应该没有头发吧？”
海伦伯格把“发丝”放到样本架上，调整了一下观测座椅的按钮，用高倍数的透镜呈现出“发丝”放大后的景象。
夏佐瞬间发现在“发丝”的根部，有着一个十分微小的“毛囊”，总体看上去，这个细长的黑色事物确实和寻常的发丝无异。
夏佐对着它悄悄地释放出探知术。
反馈的信息显示，金手指推测，这东西有85%的概率是某个人类的发丝，12%的概率是某种植物的根须，3%的概率是人为制造的炼金产物。
无论是在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利用科学手段或炼金学手段鉴定某个未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往往是在鉴定出未知事物含有什么成分，带有什么特性，有着怎样的物理反应、能量反应等等事项后，带着这些鉴定结果，到已知事物中去寻找符合特征的目标，最终判定未知事物的名字、品级和品质。
这是科学和炼金学通用的做法。
在法师圣殿的领地范围内，还有另外一种方法。
那就是依靠法术来鉴定道具。
这门法术名为【鉴定术】，属于侦测流派的高阶法术，高塔学者的看家本领，不对非核心人员公开。
在场的众多高塔法师，各个都会这门法术，要说成功率，那最高的肯定是莱蒙大师了…
海伦伯格知道这一点，但想要请莱蒙大师施展鉴定术的话，得先征求一下炼金学派大师的意见才行。
海伦伯格看了看陷入沉思的雷克索尔，向夏佐叮嘱道：
“我去和阿达纳瓦多斯大师商量商量，两位稍等一会儿。夏佐，帮我写一下伏鳖幼仔肺部和肠胃组织的研究报告。”
“好的，组长。”夏佐颔首回应，目送对方走出防窥结界。
他坐到观测座椅上，开始编写规范化的研究报告。
“夏佐，我需要你做一件事。”雷克索尔突然出声说道，紧接着便在两人身边布下了数道密不透风的防窥结界，与海伦伯格的结界一起阻隔外部的视线。
“呃..”夏佐提着钢笔的动作一顿，“大..大师，您难道要我用血…”
“嘘..”雷克索尔示意噤声，点了点头，从炼金口袋里取出数瓶药剂洒在周围，这里瞬间多了许许多多不同系别的能量波动。
“开始吧，动作要快。”
“好的..”夏佐有些紧张地瞥了一眼结界外的高塔法师们，沉下心来，进入浅层冥想状态，熟练地制作出了血素仆从。
夏佐在激活【血肉掌控】，驱使血素仆从容纳“发丝”的一瞬间，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脸上满是惊异的神情，“嗯！！？？”
“怎么样？有什么结果？”雷克索尔立马按住对方的肩膀，双眼死死地盯着空中的血团，提防着可能发生的异变。
夏佐把“发丝”放了回去，挥手散去了自己的血素仆从，脑海中思绪翻涌，在短短的数秒内闪过了十几个念头。
在刚才那一刹那，脑海中传来了一条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的1号血素仆从容纳了一份未知事物，可驱使该血素仆从强行消化未知事物，预测有90%的概率获得1至6次施放【心灵感应】法术的机会，有10%的概率发生未知事件。”
夏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容纳道具的效果不是简单的提高或降低属性，而是获得施法机会。
据他所知，法师圣殿传授的心灵感应，并没有限制每天施放这门法术的次数，心灵感应和其它的法术一样，只要施法者的精力跟得上，想施放多少次都没问题。
那用【血肉掌控】消化了“发丝”，抽中了90%概率的效果，不就意味着夏佐这个从未学习过心灵感应的人，便可以施放这门法术了吗？
“发丝”的这一效果，既然能在血素仆从身上生效，那在深海伏鳖身上也有很大概率能够正常生效…
这不就是说…深海伏鳖身上散发出来的心灵能量波动，是认为制造出来的？
种种猜测充斥在夏佐的脑海中，他揉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从繁乱的思绪中解脱出来，这才向一旁的雷克索尔吐露有关“发丝”的情报，以及他自己的推测。
在描述“发丝”的效果时，夏佐有意识地使用了更加贴近炼金学的语言风格，没有直接说出金手指反馈的信息。
相比于夏佐的大受震撼，作为狩魔大师的雷克索尔就镇定多了。
光头听完对方的叙述后，沉默了几分钟，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十分奇怪的神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隐秘。
此时，夏佐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问题：
既然“发丝”可以赋予活物施放心灵感应的能力，那异魔教会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深海伏鳖来作为载体呢？
为什么不选择更隐蔽，更不易被察觉的魔物呢？
夏佐向雷克索尔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处。
雷克索尔收起脸上的神情，摇摇手说道，“在这个问题上，莱蒙大师比我更有权威。待会儿她成功施放出鉴定术后，大部分真相便会浮出水面，包括你的疑惑。不如，听听专业人士是怎么说的。”
夏佐只好暂时压抑住内心的好奇。
雷克索尔把结界内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血素仆从残留的物质和能量痕迹后，解除了自己布置的防窥结界，和夏佐一起等待学派大师的到来。
海伦伯格此时刚好和阿达纳瓦多斯商讨完毕，两人正走向莱蒙大师。
大约3分钟后，三人一同步入防窥结界。
莱蒙大师在看到“发丝”的第一时间，浮现出一丝惊异的神色，虽然短促的异状很快就被她压制住了，但还是被身边的雷克索尔及时察觉到。
“莱蒙，你认识这东西吗？”雷克索尔问道。
“我不太确定。”莱蒙眉头微蹙，手指伸到脑后画了几个圈，用青色的法术细绳系住自己的长发，避免影响到施法，“这东西看上去和灵体流派的某种灵性材料有些相似，我得施放出高威能的鉴定术才能确定。”
“诸位，施法过程可能会持续几分钟，在此期间，我不能受到干扰。”
莱蒙划动双手，在身边布下几道法术屏障，将自己和“发丝”与在场的其他人隔绝开，“不要触碰这些隔绝空气流动的屏障，否则鉴定接过可能会出现偏差。”
在夏佐的注视中，莱蒙大师的手指像在弹拨琴弦一样舞动，十根指尖绽放出不同的法术能量光芒，勾勒出一道道如有实质的能量丝线。
这些明亮且颜色各不相同的能量丝线，在“发丝”旁一圈一圈的盘旋落下，编织成一个五颜六色的发光圆球，将“发丝”包裹在其中。
在发光圆球成型的那一刻，所有能量丝线都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变化各自的能量系别和类型，圆球上的颜色数量渐渐变少，从原先的就近十种，减少到6种、3种，最后只剩1种——金白色，心灵能量的颜色。
这种能量颜色的演变，与鉴定术的法术原理有关。
作为高塔法师的招牌法术，这一学派在编写《法术流派概论》的时候，有意地透露了鉴定术的一部分奥秘，以此来提高学派的吸引力。
与常规的鉴定手段不同，鉴定术作为法术，使用法术能量在鉴定目标上的能量反射来鉴别道具。
在学会织法者语言后，施法者会发现，不同系别的能量以不同形式和类型，作用到同一物体上时，能量反射的结果均不同。
把这些能量反射的特征，以知法者语言记录下来，并按照标准化的格式进行编写，即可得到一组能够精确描述某一道具的法术能量反射编码，简称反射编码。
每一种道具，都有独一无二的反射编码，不存在反射编码完全相同的两种道具。
莱蒙大师此时在做的，就是向“发丝”发射出所有系别的能量，收集“发丝”的反射编码，然后将其编码与已知的道具进行匹配，寻找完全吻合的道具。
这便是鉴定术的法术原理了。
简单易懂，但很难操作。
想要成功使用鉴定术，必须要会编织法术能量，同时具有庞大的反射编码理论知识，高塔法师学派没有在《法术流派概论》里透露此二者的情报，吊足了每一个对鉴定术好奇的法师的胃口。
自忖有金手指傍身的夏佐，对有关反射编码的知识更有兴趣，要是能将这些知识收录脑海，说不定只要使用金手指自带的探知术，就能轻松获得与鉴定术一样的鉴定结果。
就在夏佐盯着金白色圆球出神的时候，圆球的光芒迅速黯淡，组成圆球的能量丝线化作星星点点的光点消散到空气之中。
莱蒙大师散去了身边的屏障，面容十分凝重。
“诸位，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它能使持有者拥有施放心灵法术的能力。
“如果使用者本身不具有施放心灵法术的基本条件的话，那么这份道具所赋予的能力将会有次数或者时间限制。
“但如果使用者本身拥有类似心灵感应的特异功能，那只要一直携带着这份道具，便可以永久地拥有施放心灵法术的能力。我想，深海伏鳖正是这种情况。
“这个道具的名字叫做…”莱蒙停顿了一下，吐露出一个有些拗口的词汇：
“耐奥克萨特的触须。”
在场反应最大的是阿达纳瓦多斯和海伦伯格，前者不由自主地用手指夹住了自己的胡须，后者则下意识地推了下镜框。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说道：
“一位已逝的萨满大师的灵性素材？”
“他不是已经逝世了吗？”
雷克索尔早已想到了部分内情，此时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很显然，现实情况比我们所知道的消息更加复杂。”莱蒙十指交叉垂在身前，起伏的胸膛暗示着她也很是震惊，“我们得和萨满学会好好谈谈了，并且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夏佐和他的组长海伦伯格，毕竟和三位学派大师的资质相差太多了，这番对话让他俩听得云里雾里，只能大概推测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雷克索尔抱着膀子，说道：
“萨满学会那帮家伙，顽固得就跟石头一样。即便我们拿着证据跑到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一定会有什么正面的反应，只会扯着什么‘万物自有平衡’，‘均衡失态导致矛盾’之类的大道理。我恨不得给他们的脸上来上几拳…”
“这次的情况不一样了，雷克索尔。”
莱蒙出言安抚行事风格向来以果敢著称的狩魔大师，她毫不怀疑对方有付诸行动的可能。
“耐奥克萨特的牺牲，是受到圣殿认可，记录在编年史上的。
“现在出现了他的灵性素材，这就意味着耐奥克萨特依旧以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方式存活在世上。
“这与圣殿所记录的史实相违背。
“萨满学会如果不想招致圣殿的彻查——以狩魔学派为首的彻查，那他们必然会主动透露实情，尽管可能并不完整。”
“我赞同莱蒙的观点。”阿达纳瓦多斯缓缓地轻抚胡须，“当务之急是向内殿汇报。至于我们的研究工作…”
阿达纳瓦多斯看向结界外，炼金师们差不多都完成了手上的研究任务，正在编写研究报告。
炼金师的工作能证实深海伏鳖的特异之处，为契合耐奥克萨特的触须提供作证。
高塔法师正在追踪心灵感应的指向，这需要些时间，但肯定能有准确的结果。
二者一结合，想要锁定耐奥克萨特本人，或是其他借由耐奥克萨特的触须与圣殿作对的人，便会轻而易举。
两个学派再一次在竞争中合作。
阿达纳瓦多斯接着说道：
“我们的研究成果，可以当作与萨满学会商谈的底牌。
“我会先解散我的学生，让他们以光元素起誓后离开。
“然后，我们把萨满学会常驻外殿的萨满大师请进来，一同向他询问耐奥克萨特的事情，要是他语焉不详，避而不谈…
阿达纳瓦多斯加重语气，“那咱们就去一趟环形山！”
“就这么办。”莱蒙点点头，解开了脑后的发束，走出防窥结界，亲自下场追踪心灵能量的指向。
雷克索尔独自走到角落里，用密讯指环和内殿的人联系。
阿达纳瓦多斯看向现场唯一的海洋炼金学人士，“海伦伯格，你做得很好，我会在学派的月结会上如实地陈述你的研究成果。”
“感谢您，阿达纳瓦多斯大师。”海伦伯格欠身致礼，“这是我应该做的，为了炼金学派，为了尚未萌芽的海洋炼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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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你和夏佐在完成起誓后，就一起离开吧。后面的事情很麻烦。”阿达纳瓦多斯叮嘱道。
海伦伯格和夏佐，均自认为是很是纯粹的炼金师，坚决会比任何与ZZ挂钩的事宜，更何况接下来的学派会谈还会同时牵扯到数个学派…
两人完全没有想留下来旁听的打算。
夏佐在听了几句来自导师的劝勉话语后，跟随组长向着自己精神海洋里的光元素起誓，然后便被一道传送光束送出了这片时间凝滞的特殊区域。
回到卢明顿市的时候，时间才晚上7点半。
夏佐与海伦伯格道别，然后通过传送室回到了波塞顿市。
在施展风行术往家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归纳今晚获得的情报。
在尝试制作图腾柱的时候，夏佐从英锐学府领导了一份名为格桑达的触须的灵性材料。
就在刚才，他得知了耐奥克萨特的触须之名，也知道了这种材料的命名方式——萨满大师的名字+触须两个字。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用“触须”来描述灵性材料呢？
萨满大师难道不是人吗？
第59章 狄梵塔纳的灵龛
清晨时分，夏佐把安茹儿送到能源研究院，他刚到波幸大厦的实验室，就先后收到了一份文件和一则密讯。
文件与工作地点变更有关。
从今天起，他将成为被借调去卢明顿市海洋实验室的研究员，照常领取波塞顿市应急响应部的工资，同时还会获得一份来自于卢明顿市应急响应部的津贴。
在限制其它州的研究员远赴坦布斯州的大背景下，海伦伯格还能争取到这样一个能够享有津贴的名额实属不易。
对夏佐来说，意义更加不凡了，他以后就可以借着水下作业的名头，进一步训练躯体，直到完全不能从中获取属性值提升为止。
这种不但可以白嫖，还能有津贴的好事情，多来点多来点~
夏佐带着笑意收拾自己的炼金室时，海伦伯格的密讯指环有动静了。
这则从波塞顿市东边，数百公里开外的地方传来的密讯，意味着发讯者在至少两个小时前就发出了讯息，大概是联邦时间早上6点左右。
学派会晤很费时间。
但改变时间流速的法术专治一切磨洋工的事情。
海伦伯格在今早发了一条面向部分海洋生物研究组成员的密讯。
密讯中提到，昨晚高塔学者、狩魔学派、炼金学派与萨满学会的会谈已经有了结果，夏佐在今天上班前直接到海上城堡的地下2楼集合。
海伦伯格没说集合之后要做什么，但夏佐凭直觉就能猜到，今天肯定要加班了。
…
卢明顿市东边大约三公里。
海上城堡以巍峨的姿态，稳稳地漂浮在海面上，灿烂的阳光在湿漉漉的墙壁上反射，城堡如同一个散发着光亮的海上巨兽，让人心生敬畏。
但如果以广阔的海洋为画卷，从高空俯瞰城堡的话，会觉得诞生于自然界的地中海更加壮美，人为炼制的海上城堡在自然造物面前无比渺小。
夏佐在飞到海面上的时候，有意放慢了一些速度欣赏美景。
他带着内心的感慨，落到角楼的平台上，循着昨天走过的路来到了地下2层。
海上城堡的整体布局和各市的应急响应部大厦有点儿相似。
地下1层停靠载具。
地下3层是保密级别比较高，实验样本带有一些危险性的实验室，海伦伯格的海洋观察室只是其中之一。
地下2层则是各研究组负责人的办公室。
夏佐步入组长的办公室后等了一小会儿人就到齐了。
除了他和海伦伯格以外，另外两人是光头雷克索尔、冷面男瑟瑞特斯。
“好久不见，瑟瑞特斯大师。”夏佐向阔别数十日的冷面男欠身问候。
“嗯…”瑟瑞特斯上下扫视了一下对方，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依旧是那副冷酷的样子。
海伦伯格走到夏佐面前说道：
“今天的行动，以两位狩魔大师为主导，我们两人作为辅助人员协助他们。”
“好的，组长。”
海伦伯格紧接着问道，“有关位面的知识看得怎么样了？”
“已经全部记下来了。”夏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从炼金口袋里摸出书籍还了回去。
位面学是一门易入门，难精通的基础学科。
海伦伯格分享的位面学书籍，主要介绍了这门学科的基础知识，没有涉及到位面架构、形成原因、位面衍变等艰涩的内容。
所以夏佐只花了一晚上，就将位面知识收录到了【知识储备】里。
“很好。”海伦伯格满意地笑了笑，对夏佐的记忆力表示肯定，“我们可能要去一趟雷海位面，很少有成员能在刚加入进来两三天的时间里，就有机会去那里，这可是十分难得的体验。”
今天的任务要跨位面？…夏佐眨眨眼，有些期待亲眼见到雷海位面电闪雷鸣的景象。
海伦伯格向雷克索尔点头示意，将队伍的话语权转交出去。
“我们边走边说吧。”雷克索尔带队走向地下1层，“昨晚的会谈上，萨满学会常驻外殿的的理事长透露了一件事，他们的耐奥克萨特长老，其实并没有彻底死亡…”
雷克索尔无奈地叹了口气，“哎，真实的情况简直是一团糟。”
瑟瑞特斯不屑地轻哼两声，“哼哼..人都会有私心的，别看那些家伙整天把‘死亡是均衡的不一部分，拥抱均衡就要接受死亡’之类的鬼话放在嘴上，真到了寿命将尽，即将死亡的地步，还不是会想着苟延残喘，想法设法延续寿命，甚至不惜突破自己的底线。”
雷克索尔摇了摇头说道：
“真要是彻底堕落那就好了，直接找到他，将他彻底消灭就行，最麻烦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雷克索尔步入长廊，挥手布下隔音的结界，防止交谈的内容泄露出去，向身边的夏佐和海伦伯格接着说道：
“在15年前，耐奥克萨特通过灵体法术，知道自己的寿命大限要来临了。
“作为一个从上一纪元活到现在的老家伙，他知道自己总会面临这一天的，平时逢人就说自己已经看淡死亡，会坦然接受了。
“真到死亡来问候他了，他内心的焦躁和不安就迅速显现。
“据萨满学会的理事长说，耐奥克萨特的父亲在身死前，将一个名为【狄梵塔纳的灵龛】的灵性道具交给了耐奥克萨特。
“这个道具可以让使用者以自己的部分躯体为素材，制造出具有灵体的法术分身。
“分身有着自己的寿命，可以脱离主体存活，并承载主体的意识，在主体的躯体腐朽后，分身将成为主体的第二具躯体。
“这么做相当于拥有了两次生命。”
海伦伯格听到这儿，适时地问道：
“那耐奥克萨特的父亲，为什么不用这个道具来间接地延长自己的寿命呢？”
雷克索尔摸索了一下脑门，脸上有隐隐的沉重神色，“他用了，海伦伯格。有关耐奥克萨特父亲的资料，被圣殿封锁了起来，因为他并非正义的人物。如果你有幸阅读到第四纪元的历史，便会知道他与部分炼金大师之间的仇恨。”
“这些事情的时代过于久远了，我们暂且不谈。”雷克索尔摇了摇手，说道：
“耐奥克萨特使用那件道具制作出来的法术分身，落入到了异魔教会手中。
“最糟糕的是，在此之前，耐奥克萨特的主体已经死亡了，他的意识完全被法术分身承载，等同于说投靠了异魔教会。
“至于法术分身为什么会被异魔教会掌握…我就不和你们说了，完全是一团乱麻。”
“岂止是乱麻，哼哼。”一旁的瑟瑞特斯似是嘲讽般说道：
“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贵族伦理话剧的经典场面。
“耐奥克萨特这个家伙没把自己拥有【狄梵塔纳的灵龛】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儿子，但他的儿子和他的情妇有染，从对方那知道了这件事。
“然后嘛，呵呵，你们应该能猜到了，儿子和父亲的情妇联手坑死了自己的父亲，却没能拿到狄梵塔纳的灵龛，自己还落了一个被萨满学会监禁的下场。
“而耐奥克萨特则被自己的儿子推向了堕落的深渊，被迫成为教会的阶下囚。”
瑟瑞特斯看着一脸无语的夏佐和海伦伯格，吐槽道：
“要我说，人还是不能太安逸，饭不能吃太饱。
“萨满学会投靠圣殿之后，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整天吃饱没事干。我们在外面对付异魔，他们倒舒坦地龟缩在大后方快乐自在。
“还是你们炼金学派好，同样是守在大本营里，你们能做实验帮上忙，萨满学会就只知道享受，他们真是一帮废物。”
夏佐听到对方这一大串话语，差点笑出声，以瑟瑞特斯的性格而言，他能这么吐槽萨满学会，肯定是内心的怨气早就积蓄已久了，这时正好来了个宣泄口供他发泄郁结之情，怎能不一吐为快。
向来谨言慎行的雷克索尔，并没有阻止自己的同伴，看来他也对萨满学会的所作所为不爽很久了。
海伦伯格瞥了眼神情奇怪，努力憋笑的夏佐，问道：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据点周围留下了怪卵呢？为什么每次怪卵出现后，据点就会遭到攻击？”
“哈！”瑟瑞特斯怪笑一声说道，“还能是谁。当然是耐奥克萨特那个老家伙了…”
“咳咳..”雷克索尔轻咳几声，打断了同伴的话语。
“好吧，具体的情况，等进入了潜水室再说，还只是我们的推测。”瑟瑞特斯板起脸，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样子，“总之，如果我们今天的旅途顺利的话，就能把这烂摊子给解决了。”
雷克索尔伸手按在一个潜水室的玻璃墙上，灌入能量，开启了墙壁内的法阵，获取了潜水室的操控权限。
四人步入潜水室，夏佐和海伦伯格穿上了炼金潜水服，而雷克索尔二人则激活了自己的元素躯壳。
两位狩魔大师的造型，看上去有几分相似，均以某种龙类的黑色龙鳞作为元素躯壳的护甲片，在关节处则使用柔软又坚韧的龙皮与龙筋缝合物作为衔接。
头盔极具第四纪元风格，用龙皮包裹坚硬的附魔金属，把头部和颈部整个罩住，只留下眼部呈一条直线的观察孔，还有两腮与嘴部的呼吸孔。
他俩用胳膊上的臂章来作为区分。
雷克索尔是紫色臂章，瑟瑞特斯的则是红色，臂章的材质特殊，在漆黑的海水中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兼具照明的功能。
四人乘坐的潜水室有水下迷彩功能，随着雷克索尔在控制台上按下几个按钮，无形的法术能量在玻璃墙内游动，给潜水室覆盖上一层浅灰色的外壳，与无光带的环境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一路避开正在作业的实验人员，夏佐所在的潜水室下潜到无光带深处，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压力表转动的咔哒咔哒声，在提醒着四人此时的深度。
“夏佐，过来，握住这个，然后激活毒素感应。”雷克索尔招呼对方来到自己身边，指着面前的金属握把说道，“这是一个可以极大增强侦测范围的炼金道具，你可以通过它，来把自己的侦测范围提高到2千米。”
夏佐握住握把，眼里绽放碧绿的光芒，果然像光头所说的那样，视野范围瞬间提升数倍，尽管依旧一片昏暗，但已能勉强在无光环境下，看清2千米以内的所有地方，除了那些障碍物遮住，或是位于洞穴之中的地方以外，其余位置的景象尽收眼底。
“海伦伯格，你的任务是操控潜水室，给夏佐指路，同时用宝珠来辅助他侦测毒素的踪迹。”
雷克索尔让出了控制台的位置，给未来的海洋炼金学大师腾出位子，“你对着附近很熟了，所以这活儿就由你来负责，一定要把位面衔接点周围20千米的每一处地点都搜索一遍。我和瑟瑞特斯负责侦测可能存在位面裂隙。”
“大师，是否能描述一下搜索目标的特征呢？”海伦伯格推了下眼镜。
“注意保密。”雷克索尔竖起1根手指，目光在夏佐和海伦伯格上移动了一个来回，说道：
“我们要找的可能是一头成年期的深海伏鳖。
“它的体型大概有成年人那么大，在探照灯下为鲜红色，下颚与尾部可能会有毒素存在。
“需要格外留意的是，它的腹部有一双树形怪的根须大腿。”
“树形怪？”夏佐一愣。
海伦伯格不由得再次推了下镜架，神情专注地问道：
“为什么深海伏鳖会有根须大腿？这是一种出现变异的新品种，还是…哦！我知道了！”
海伦伯格一拍双手，满脸惊奇地低呼道：
“这该不会是耐奥克萨特吧？”
？？？…为什么这么认为？…夏佐在一旁听得一脸懵逼。
“准确地说，这只深海伏鳖是耐奥克萨特利用狄梵塔纳的灵龛制作的一具分身。”雷克索尔解释道：
“耐奥克萨特那家伙，提前把灵龛放到了第一具分身上，也就是最开始准备用来延长寿命的那一具。
“这具分身落入到了异魔教会手中。
“耐奥克萨特在降临到这具分身上，还算知道自己是圣殿的一员，绝不能让异魔教会拿到灵龛。
“所以，他又制作了第二具分身，让它带着灵龛逃出异魔教会的领地。
“很不幸的是，他在异魔教会的地盘上，找不到未被亵渎的生物。他的第二具分身以一头被血肉炼金师改造过的深海伏鳖为载体。”
海伦伯格听了这番话后，挠了几下头发，脑海中飞速旋转，陷入了思索之中，嘴里嘀咕着，“我懂了…我懂了…原来是这样…难怪尸体会缺少肺部、肠胃和胆囊…难怪会出现耐奥克萨特的触须…”
夏佐看了一眼出神的组长，内心的疑惑还是没解开，总觉得自己缺少了某些至关重要，但却人尽皆知的重要信息，他向光头问道：
“大师，我大概知道事情经过是怎样的了，可是..这和树形怪又有什么关系呢？”
雷克索尔透过面罩的观察孔，与瑟瑞特斯对视了一下。
瑟瑞特斯朝他点了点头，摊开双手做了个耸肩的动作，“萨满学会的破事没什么好掩盖的。等咱们的任务完成了，外殿说不定会向所有重要成员发出告示，到时候几乎每个人都会知道萨满学会中某些败类的所作所为。”
“呼~那就让我告诉你吧，夏佐。”雷克索尔吐出一口气，语气有些低沉，“萨满学会里的部分成员——主要是原教旨派，保留了比较原始的仪式方式。他们为了追求更悠长的寿命，会将自己与长寿的树木结合到一起，变成一种类似树怪的人类。”
“圣殿不管这个吗？！”夏佐按住脑袋，瞪大眼睛，感觉对方所说的话颇为不可思议，禁止非人化改造可是被写进律令里的，任何胆敢僭越这条红线的人，都会受到圣殿的严厉处罚。
“我们肯定会制止他们的，夏佐。”
雷克索尔拍了拍对方的胳膊以示安抚。
“但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在建立圣殿的过程中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
“所以圣殿允许他们以赎罪来代替惩罚。圣殿会每年派人收集他们的触须，压制他们的实力的同时，给图腾流派和炼金学派创造稳定的灵性材料来源。
“耐奥克萨特之前就是原教旨派的一员，拥有树形的躯体，用像根须一样的双腿走路。”
夏佐揉了揉眉头，沉默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旋即又冒出来一个疑问，“那…大师，海伦伯格组长多年前发现的深海伏鳖，为什么会丢失肺部、肠胃和胆囊呢？”
思路客
海伦伯格回过神来，他的脑海中已经形成了完整的逻辑链，语速飞快地说道：
“因为耐奥克萨特的第二个分身并不稳定，它需要这些东西来修补分身的损伤。这和原教旨派的延寿仪式有关，具体来说…”
“不，别再说了。”雷克索尔按住对方的肩头，坚定地摇了摇头，“到此为止，海伦伯格，就让这些原始又落后的仪式随着时间消失吧。”
海伦伯格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甚至有可能触犯到了律令，便立刻紧闭双唇，攥紧拳头，克制住了说话的冲动，朝着夏佐遗憾地点了点头说道：
“雷克索尔大师说得对，这些老旧的东西不值得宣扬，它们和血肉炼金学一样，应该待在无人问津的垃圾堆里，元素炼金学才是正确的道路。”
第60章 异魔监察者
如何从自然界进入次位面？
这是一个简单又深奥的问题。
如果想要长期地、稳定地在主位面自然界与次位面之间穿梭，那就得找到二者之间稳定的通道。
但如果只是想短暂地、临时性地跨越位面移动，那只要学会一个能够侦测到位面裂隙的侦测法术，然后一边闲逛，一边施放法术，找到位面裂隙，然后壮起胆子钻进去就行——当然，这种做法的后果一般不会有人喜欢。
地中海的无光带中，漆黑的海水被潜水室的水下推进法阵搅动，咕噜噜地水声跟随着一道道侦测法术波纹向四周的海域扩散。
“大师，侧前方大约1600米的地方，有一片正在缓慢扩大的毒素痕迹。”夏佐眼冒绿光，凝视前方，指着控制台上的海底地形图，向身边的雷克索尔说道。
“那里是一道海沟，我曾在那儿见到过大片的活化海笋。”海伦伯格回忆了一下，接着说道：
“不过，我记得活化海笋并带有毒素。或许，我们得立刻过去看一下。”
“嗯…”雷克索尔摩梭了一下光头，“那就先跳过刚才发现的两个位面裂隙，直接去有毒素存在的海沟。”
“好的，这就去。”海伦伯格操控着潜水室加速潜行。
“哦哦，伙计们，咱们可能找到对地方了。”瑟瑞特斯弯曲双腿坐在后脚跟上，保持着狩魔人冥想时特有的姿态，双目合拢着说道：
“我感应到了，咱们要去的那个海沟里，有一个状态不是很好的位面裂隙。它受到了法术能量的破坏，非常不稳定。小心些，海伦伯格。”
“收到，大师。”
海伦伯格在距离海沟200米的地方，降低了潜水室的航行速度，让水下推进法阵的动静小一些，收敛多余的能量波动，以免让脆弱的位面裂隙像受惊的野兔子一样钻回窝里。
位面通道按照其稳定性由低到高排列，依次为裂隙、裂口以及通道。
按照《位面学基础》上的记载，位面裂隙可以实现短暂的实现两个位面之间的物质交换，持续时间最少为1秒，最多为50个小时，物质交换的速率从1立方毫米/天至1立方米/秒不等。
通常来说，位面裂隙只能存在10小时以内，物质交换的速率不会超过10立方毫米/天。
这种程度的变化，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
只有那些对周围事物观察入微，精神海洋足够发达的法师，才能感知到位面之间的交融。
得益于高塔法师对位面的不断钻研，想要侦测到微小的位面裂隙已经不是难题了。
位面裂隙通常会出现在位面通道周围20千米的范围内，其它地方不存在裂隙。
夏佐跟着狩魔大师把这片海域转了个遍，见识到了不下5个位面裂隙。
它们像是破碎的玻璃片一样悬浮在海水中，光线照射到上面会引起微弱的折射，勉强可以通过肉眼看到它们的外观。
“大师，我看到毒素的源头了。”夏佐偏过头，看向雷克索尔说道，他眼中的碧绿光芒洒到了对方的黑色龙甲之上，“我能确定它们来自于裂隙内部，因为毒素是凭空出现的。”
“注意，裂隙旁边有大量残骸。”海伦伯格搓动宝珠，看到了裂隙附近的画面，证实了夏佐的判断。
那是一幅用黑色血水和细碎肉块、骨头绘制的画面。
海沟里的活化海笋们完好无损，但它们的生存环境受到了污染。
这里的海水中，存在着许多长条状的粘稠血水，中间还夹杂着被水压挤成扁平状的内脏碎块，残骸受到水流影响，往潜水室飘来，从众人的头顶和脚下飘过，留下一道道污迹。
四人追踪的位面裂隙，正一张一缩地往外喷吐带毒的血水和肉块。
数根在高压之下依旧保持着根须外观的扭曲事物，被裂隙吐了出来，落在潜水室的玻璃墙面上。
“我去把这些根须拿进来。”雷克索尔伸手按在墙壁上，身影一闪，出现在了墙外。
他挥舞手臂，凝聚出一道水鞭，将粗大的根须卷过来，然后回到了潜水室中。
瑟瑞特斯在第一时间拿出一根发光的炼金灯管，将幽幽的蓝光投射到根须上，密密麻麻的萨满文字在蓝光下浮现。
雷克索尔把根须上的萨满文字和记忆中的样式对照了一下，“没错，是耐奥克萨特的根须，确实是他的仪式密契。”
“扑哧哧，扑哧哧…”位面裂隙喷吐物质的速度变得不稳定了，碎片状的裂隙时隐时现，这是它即将关闭的征兆。
雷克索尔立刻再次来到潜水室外，赶在裂隙彻底关闭之前，将数枚玻璃珠扔了进去。
“快！我们赶快去位面衔接点，我布置的信标只能存在3个小时。”雷克索尔回到潜水室内喊道。
海伦伯格开动水下推进法阵，操控潜水室冲出满是血污的海沟，朝着衔接点所在的方位驶去。
“我们要不要通知据点，让雷海位面的守卫先赶过去？耐奥克萨特的分身，看上去受了不轻的伤势。”海伦伯格问道。
雷克索尔思索了一秒，似乎有些犹豫，双手一锤说道：
“算了，还是让据点守卫介入进来吧。顽固的萨满学会理事长，耽搁了宝贵的时间，我们还是没能追上那只深海伏鳖。”
“咱们得选信得过的守卫来帮忙。”瑟瑞特斯抱着膀子说道，“狄梵塔纳的灵龛已经被列为禁忌物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让我来问问，这个时间段，是谁在带队巡逻…”雷克索尔拨动密讯指环，“如果是我认识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潜水室航行到一半路程的时候，雷克索尔的密讯指环有了回讯。
“很好，奥克斯那家伙刚换班，我想他不介意为了我们延长工时。”雷克索尔发出一声低笑，看上去与名为奥克斯的人很熟悉。
“嗯…”瑟瑞特斯摩梭着头盔下巴，“有很久没见到那家伙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主动申请回到主位面来，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放不下心里的芥蒂吗…”
“管他呢，他有自己的活法。”雷克索尔挥挥手，看向出现在视野边缘的一道崎岖轮廓。
夏佐注意到正前方有一个光团正在渐渐变大，那是一个能在海水中自由穿行的玻璃球。
雷克索尔走向前，向对方展示出了自己的徽记，得到了允许同行的回应。
潜水室跟着玻璃球驶进海沟，穿过一道道巨大的金属门，每走过一小段路，周围的压力就减少一分。
当潜水室被弧形金属爪钳夹住，稳稳地放置到船坞平台上时，室外已充满空气和炼金灯具的光线，压力也已回到正常大小。
位面据点内部的环境可以用生态园来形容，过道两侧栽种着炼金植物，有专门的区域来饲养肉禽，还有足够宽敞的仓库来存放生活、工作、修炼所需的材料，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海底空间。
这一切是为了尽量减少与外界的联系，保持自身的隐蔽性。
夏佐脱下没派上用场的潜水服，走在光头身后，队伍旁边悬浮着四颗一看就很别致的玻璃球，它们是这里的守卫，负责引导并监督夏佐一行人走进位面传送门。
队伍里的其他人，对这种正主不出现，只派来玻璃球的行为见怪不怪了，初来乍到的夏佐便也按耐住了心里的好奇，一言不发地走进了一间单独为访客布置的位面传送室。
房间中央有一面椭圆形的镜子。
镜面里是一片灰雾蒙蒙的景象，蓝色和紫色的闪电来回划过。
夏佐在传送之前，仔细打量了一下里面的灰雾，这才发现那是一颗颗足有指甲盖大小的雨滴，被狂风席卷，四处乱飞，悬停在空中许久，始终不能顺着重力落下去。
面对狂暴的场面，夏佐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大师，我就这么进去吗？要不要穿点什么…”
“不用。”雷克索尔按住对方的肩膀，“别担心。你和海伦伯格将会留在雷海位面专用的穿梭机内，负责接应我们。”
雷克索尔看向镇定的海伦伯格，“如果深海伏鳖受伤的话，我需要你们尽快调配出特效药，搭配祝福法术进行急救。穿梭机内有医疗平台，以及配套的素材库存，你们可以按需使用。”
“交给我们了。”海伦伯格一点头，“我知道怎么救助深海伏鳖..前提是它得配合。”
“它会配合的。我们走吧。”雷克索尔先一步踏入镜面。
夏佐紧随其后。
…
“检测到宿主的位面环境出现变化，人物模板正在更新…更新成功！”
夏佐在进入椭球体的穿梭机后，脑海中立刻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更新速度很快，眨眼间便完成了。
在新的人物模板上，四系抗性中的水系、风系和土系抗性出现了降低，前两者被临时削弱了30%，后者被削弱15%，三项抗性均变成了大鸭蛋，没有降低到负数。
火系抗性直接变成“不可用”的状态了。
所有与火元素有关的法术，均无法释放。同时，能产生火焰的道具也无法在雷海位面使用。
最典型的就是火球术和点火石了。
夏佐在记忆位面学基础知识时，就诞生过“怎么可能连火系法术都不能施放？”的念头。
他在发现狂风暴雨被穿梭机的舱体挡住后，悄悄地尝试着施放火球术…果然，精神海洋里的小型火元素完全不听使唤，没有火系能量被引导出来。
一旁的雷克索尔敏锐地察觉到了夏佐的神情变化，瞬间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便见怪不怪地说道：
“别试了，夏佐。位面法则的约束力难以逾越。就算是炎术士到了这儿也得哑火。”
夏佐尴尬地笑了一下，打消了从炼金口袋里取出点火石，来尝试点火的念头…
他环视周围的景象，感受到了异样的平静。
对于那种喜欢下雨时待在家里看看书，玩玩电脑的人来说，乘坐穿梭机在雷海位面航行绝对能让TA体验感爆棚。
任凭外面风吹雨打，豆大的雨珠拍在玻璃舱体上，舱内也没有一丝晃动，只有隐约的雨水撞击声传进来。
雷克索尔拿出一个脑袋大小的玻璃球，盯着球体里的发光亮点，给操控穿梭机的据点守卫指路。
夏佐和海伦伯格则走进医疗舱，检查库存与器械。
位面据点的守卫经常会和异魔打交道，所有与之相关的东西应有尽有，但受限于穿梭机的体型比较小，炼金台是缩小版的，只有正常体积的一半左右。
毒素库存倒是有点儿出乎夏佐的预料，除了60种基础毒素以外，还有许多半成品存在。
雷克索尔之前提到过，耐奥克萨特的第二具分身，以异魔教会改造的深海伏鳖为载体。
那么，不管是治疗它的外伤还是内伤，均会用到从怪卵上鉴定出来的22种复合毒素。
只要疗伤所需的毒素不是归零毒素，夏佐都能利用半成品毒素赶制出来，品质可能不高，但绝对够用了。
正当夏佐准备好毒素瓶时，一道惊雷在穿梭机外炸裂。
“噼啦！”
骤然的爆响打破了宁静，夏佐立刻抬头看向驾驶舱。
为什么这道雷会这么响？
穿梭机前端伸出一根带有螺旋纹路的玻璃管，短暂充能后，射出了一道碗口粗的闪电。
“噼啦！”
原来巨响是穿梭机发射闪电造成的。
这道闪电曲折激射而出，转瞬间落在不远处的黑色物体上。
夏佐走回到驾驶舱，双臂撑在玻璃上，看到了黑色物体的本来面貌。
那是一个浑身长满黑色长毛，状似人类脑袋的巨大飞行物。
狂风掀起了它的长毛，露出猩红的血肉和跳动的血管，宛如黑鞭的触手从肉块的缝隙中钻出在空中狂舞，驱赶追逐在其四周的两架穿梭机。
穿梭机的体型远不如这种外观丑陋的巨大飞行物，大概只有对方的十分之一大小。
但凭借着更好的机动性和转向能力，穿梭机灵巧地避开了触手的攻击，死死地缠住了对方，并用一道道闪电扰敌。
“看来我们找到正主了，异魔教会派来的是高阶异魔监察者，抗揍程度是寻常异魔监察者的三倍。”
雷克索尔一边用密讯指环和另一架穿梭机上的奥克斯联络，一边说道：
“耐奥克萨特的分身，肯定被高阶异魔监察者抓住了。这头异魔造物正在往雷海位面的边缘逃窜，不能让它得逞，否则躲藏在其体内的影魔会尝试传送至暗室位面。”
“我准备好了，雷索。”瑟瑞特斯激活了自己的元素躯壳，漆黑的龙鳞盔甲遍布周身。
“那咱们走。”雷克索尔也激活了元素躯壳，伸手按在舱门上，身形一闪来到舱外。
他的左手扒住舱门，右手高举，一颗硕大的雨珠在右手掌心汇聚，化作一道犀利的水流从手部蔓延至全身，整个人变成了一个人形的水龙卷。
“嘭！”雷克索尔双脚在穿梭机外壳上猛地一蹬，像炮弹一样穿透雨水的阻拦，射向高阶异魔监察者，沉重的爆发力甚至让穿梭机哆嗦了一下。
“嘭！”瑟瑞特斯以同样姿态快速穿过风暴，砸进了目标体内。
“昂~~~”异魔监察者发出一声苍老的哀鸣声，驱赶穿梭机的触手被收了回去，任凭穿梭机的闪电击中血肉，异魔监察者也毫无反应。
战场陷入诡异的平静，一场恶战正在夏佐无法看到的角落里进行着。
夏佐这是第一次见到高阶异魔监察者，也是第一次见到雷克索尔展示出自己的真正实力。
他从短暂的失神中回过神来，第一时间调出了探知术的反馈信息。
…
【名称】异魔监察者
【类型】异魔教会造物
【品级】高阶
【血量】？？？
【结构值】？？？
【特性】
【堕落庇护者·高阶】
可为异魔、裂肢武装使用者，及其它异魔教会成员提供庇护，此类人员进入异魔监察者体内后，全属性提高10%，血量上限提升100%（最多1000点），元素抗性提升15%。
fqxsw.org
【灾厄囚笼·高阶】
非异魔教会成员在进入异魔监察者体内后，全属性削减10%，血量上限降低20%，元素抗性降低15%，且每1分钟将进行一次意志属性判定，如判定未通过，将获得1层惊惧效果。
惊惧效果：每1层降低10%意志属性值，效果持续到脱离特定环境为止。
【血孽之躯·高阶】
可吞噬血肉修复躯干，血肉来源、品质、类型不限。
【血肉结构·高阶】
可自主变化躯体结构，形成封闭空间，或是构造血肉迷宫。
【稳定悬浮】、【触手防卫】、【强化外壳】…(普通特性的介绍省略)
…
高阶异魔监察者的反馈信息很详细，这有点儿超乎夏佐的预料。
不过，他没放在心上，继续查看雷克索尔的信息。
在激活了元素躯壳之后，光头的八维属性以及抗性数值全部变成了“？？？”，只有那个形似水龙卷的防护法术效果，被金手指侦测出来了。
…
【法术效果1】
降低所受到的水系与风系伤害，至少30%。
【法术效果2】
免疫电系伤害与电系控制。
【法术效果3】
任何接触到此防护法术的目标，将进行1次针对水系与风系抗性的判定，若判定为未通过，将受到巨量水系与风系伤害，并有中等概率受到水缚术影响。
…
这种使用到两系能量，兼具防护、进攻与控制的防护法术真的很酷…
雷海位面的闪电在舱外划过…照亮了夏佐憧憬的神色，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得考虑考虑加速晋升高阶法师了。
第61章 砰砰两拳
“咕咚！咕咚！”
在暴雨中飞行的异魔监察者，发出两声类似心跳的闷响，外表的黑毛随风鼓动，肉块骤然膨胀，鼓成了一个即将爆裂开来的大肉球。
“看样子，狩魔大师们在强行突围了。”海伦伯格来到夏佐身边说道，他比对方平静多了，毕竟从业多年，来过雷海位面很多次，知道这里的圣殿守卫们有着怎样的实力。
“组长，雷克索尔大师刚才施放出来的防护法术是什么？看上去很不一般。”夏佐趁机打探道。
“哦，那个啊，那是雷海位面户外行动前必须学会的【明多尔式风暴盔甲】，只有担任过位面守卫的法师能学习。据说需要要容纳3只大型风元素和3只大型水元素才行。”
海伦伯格推了下眼镜，感叹道：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法术比炼金道具更加便捷。
“奇巧物件学曾开发出一种类似风暴盔甲的炼金服装，它虽然也能抵挡暴雨和雷电，但无比沉重，需要额外安装辅助动力装置，或者使用高威能的飞行术。
“正因为这个原因，用炼金服装替代风暴盔甲的计划被搁置了。”
夏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吟一下问道：
“组长，炼金学和法术并不冲突，可为什么我总感觉炼金学派想要取代高塔法师的地位呢？”
“因为异魔教会的地盘和周边的地区里，不能使用法术。”海伦伯格摊开双手说道：
“你或许还不知道，在这片大陆的深处，有一片被称为荒芜之地的区域。在那儿，施放法术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旷阔的禁魔力场覆盖了每一处角落。
“圣殿曾组织过一次东征，想要铲平异魔教会的根基，但很遗憾，因为禁魔力场的存在，东征军团缺少法术支援，损失惨重。
“从那以后，炼金学派的地位才稳步上升。”
“为什么会有那么神奇的地方，竟然无法使用法术…”夏佐想起了静水镇..可惜，他在结束进修后，把原先的血素仆从解散了，现在已无法利用血素仆从来窥探禁魔力场的奥秘。
“这..我就不知道了，事实上，极亘风暴、禁魔力场、创世之柱、冰封雪原，这四个地方一直是圣殿的研究对象..”
海伦伯格注意到异魔监察者上面的鼓包越来越大了，被极力撑开的表皮上出现了几道猩红的撕裂纹路，旋即医疗舱准备接手治疗耐奥克萨特，同时说道：
“他们要出来了，准备好接应。”
夏佐熟稔地穿好炼毒皮袍，下一秒，异魔监察者的鼓包胀裂，乌黑的血水像巨大的喷泉一样喷涌污秽的血肉，狂风将血污吹得四零八罗，三个人影裹挟着雨珠迎面飞来，笔直地进入了穿梭机。
“快！止住它的伤势。”雷克索尔把怀中的乌黑肉团放到医疗舱的桌板上。
另一个身穿黑色龙鳞铠甲的狩魔大师，向驾驶穿梭机的玻璃球说道：
“立刻使用最大威能的电弧攻击异魔监察者的伤口，干扰它的撤退，向据点传达我们的方位，引导重炮轰击。”
这位对夏佐来说很是陌生的狩魔大师，向另外两位狩魔大师招呼道：
“有没有兴趣撕碎一头高阶异魔监察者，那玩意儿肚子里的异魔还真不少…”
“我跟你去，奥克斯。”瑟瑞特斯走向舱门。
雷克索尔向正在检查肉团的海伦伯格说道，“就交给你和夏佐了。”然后，他跟随同伴再度离开了穿梭机。
夏佐在看到肉团的第一时间，就激发了毒素感应，进入工作状态，他看了看三位狩魔大师的背影，便沉下心配合组长。
海伦伯格拿起一根蓝幽幽的棒状灯具，观察着肉团内部的生理结构和伤势，语速飞快地说道：
“这就是耐奥克萨特的样子吗？还真是独特..好吧，不开玩笑了。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耐奥克萨特从异魔教会手里抢来的深海伏鳖，被血肉炼金术赋予了重生的特性。
“在躯干被破坏后，它可以利用残存的血肉组织，凝聚出这种像巨型息肉一样的肉团。
“只要我们向它提供足够多的养分和生物素材，它就能获得重生。”
海伦伯格将棒状灯具交给夏佐，“你看看它需要什么，我来做活性监测，布置培养罐。”
“好的，组长。”
幽蓝色的光芒具有透视效果，可以让实验人员看到躯体内部的景象，配合毒素感应使用后，夏佐看到了肉团体内大致的毒素分布状况。
“嗯..组长，这东西不缺归零毒素，但少了6种专家级毒素。缺少毒素覆盖的部位出现了一个空腔，还有些萎缩的症状。”
“空腔更严重，咱们先解决这个。”海伦伯格往培养罐里注入万能营养剂，这种液体可能不合耐奥克萨特的胃口，但想来急需补充养分的肉团不会挑食。
“收到。”夏佐在记事本上写下观察结果，然后移步来到炼金台旁开始炼制毒素。
海伦伯格先将肉团放进培养罐，然后往里面注入一份复苏药剂，配合着祝福法术，帮助难以服用药剂的肉团吸收药水。
大约10分钟后，夏佐利用半成品库存，制作出了一瓶品质为优良的毒素，这是他在追求速度的前提下，所能炼制的最高品质了。
海伦伯格在检验了毒素与营养液的相性后，使用注射器往肉团内部的空腔布置，注射了满满一管毒素。
剧毒之物对寻常的血肉之躯来说，是致命的存在。
但被血肉炼金术改造之后，毒素却成为了躯体机理正常运转的必备之物。
空腔内的毒液被腔壁吸收，粉嫩的肉芽从腔壁上伸出来，肉眼可见地生长壮大，缓慢地填充着空腔。
“我不得不佩服那帮血肉炼金师的炼金造诣。”海伦伯格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不对，但不可否认，在生物炼金学的领域内，我们比异魔教会差了不止一截，至少像这样建立在毒素基础之上的复苏，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
夏佐扫了眼记事本，“组长，还剩下5处萎缩部位需要毒素…”
他的话还没说完，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的身影出现在穿梭机内。
“爆炸来袭！两位，准备好观看烟火表演了吗？”雷克索尔大笑一声，掀开面罩，叉着腰面朝鲜血淋漓的异魔监察者站着。
瑟瑞特斯也是一样的神情，他抱着膀子看向天边，目光跟随一道亮紫色的巨大光团移动。
夏佐和海伦伯格放下手里的活，仰望灰蒙蒙的天空，亮紫色光团气势如虹，照亮了附近周围，每个人的脸上都映射着一片紫光。
随着紫色光团下坠，穿梭机迅速向后移动。
在光团与高阶异魔监察者相遇的那一刻，一道猛烈的冲击波向四面八方扩散，原本胡乱飘动的雨水瞬间有了统一的方向，齐刷刷地向远离爆炸点的方向飘动。
被爆炸掀动的雨水拍打在穿梭机上，短暂地遮住了众人的视线，数秒过后，周围恢复了原貌，视野变得清晰，前方的空中只剩下一团正在被无数电刃蹂躏的残破悬浮物，闪电游走，电刃犀利，一道道闪电从悬浮物体内激射而出，带着数不尽的肉块沉入下方的海面。
“嘭！”
悬浮物又一次发生了爆炸，为这轮重炮轰击画上了句号，它在骤然迸发的紫色闪电中，化作漫天的尘埃与废渣，消失在了暴雨的洗礼之中。
“结束了，难道看到这种场面。”雷克索尔的心情不错。
光头解除了元素躯壳，看向海伦伯格，“情况怎么样？咱们的萨满大师还有救吗？要是这具分身也没了，他可就没法儿逃脱异魔教会的掌控了。”
“多亏你们送来得及时，我和夏佐刚治疗他的空腔。”海伦伯格从夏佐手中接过记事本，向雷克索尔两人展示上面的检测结果，“还需要些时间，才能修复所有损伤。我们是在这儿继续治疗他，还是先回到城堡里？”
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对视一眼后说道：“先把他治好，然后再回去。”
瑟瑞特斯接过话茬，“我们得先确认这具分身记得什么，能做什么，想要做什么，然后才能知道该怎么对待他。要我说，他能保持理性的可能性不高，而且意识模糊，这家伙看到我们来了，竟然想趁乱逃跑。”
雷克索尔伸手按住了同伴肩膀，“说不定，他以为会是萨满学会来救他，却没想到来的是我们，呵呵。”
“好了，两位，继续工作吧。我和瑟瑞特斯去隔壁的穿梭机上和久违的同伴聚一聚，等你们的工作结束了，我们就会回来。”雷克索尔二人离开了穿梭机。
…
2小时后，培养罐里的肉团上，长出了数根触角。
这些尾部带着吸盘的触角，吸附在培养罐的内壁上，将肉团固定住。
肉团内部，有一个深海伏鳖幼仔正在张牙舞爪，尝试着破开肉团的表皮。
夏佐用蓝幽幽的炼金灯具照射伏鳖幼仔，对方像是受惊一样猛地抽搐了一下，缩回了肉团深处。
“组长，我好像看到类似根须的东西了。”夏佐放下灯具问道：
“咱们要刺破肉团，把耐奥克萨特的分身放出来吗？”
海伦伯格拨弄了几下密讯指环，“还是让狩魔大师来决定吧，异魔教会的狡诈手段多得很，万一肉团里的东西是个陷阱，那可就麻烦了…当然，我不是在怀疑狩魔大师寻错了目标，只是出于谨慎而已。对付异魔，我们俩毕竟是外行。”
海伦伯格收好指环的时候，两道人影冲破暴雨，进入了穿梭机。
雷克索尔掀开面罩，喝下了一支增强感知能力的药剂，凑近到培养罐旁观察了几分钟，然后向两位辅助人员说道：
“两位，你们先回避一下。给我们腾出空间。待会儿要是听到什么动静，千万不要进来，那是正常的询问流程。”
“好的，好的。”海伦伯格拉着夏佐走出医疗舱。
舱门被狩魔大师从内侧反锁，门上的玻璃窗也覆盖上了一层金属板，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最开始的两分钟内，医疗舱内悄无声息。
从第3分钟开始，里面传来了沙哑的嘶鸣声，充满了愤怒的意味，紧接着是砰砰两声拳击声，沙哑的嗓音瞬间老实了，嘀嘀咕咕地说着艰涩的萨满语言。
没错，夏佐能确定是萨满语言。
得益于金手指的破译功能，这种在圣殿内只有极少数人能弄懂的语言，对夏佐来说并不是那么的陌生。
他隐隐约约地听懂了几十个词汇，大意是耐奥克萨特在引导灵体附着到深海伏鳖上的时候，出现了些偏差。
耐奥克萨特原本是想附着到雄性深海伏鳖上的，但因为在短时间内连续使用狄梵纳特的灵龛，导致灵龛的状况不稳定，最终他错误地与雌性深海伏鳖融为了一体…
夏佐听到这儿，借着欣赏暴雨的风景撇过了头，仰视头顶的闪电来掩盖自己憋笑的样子。
不偷听还真没反应过来，耐奥克萨特的第二具分身是个雌性深海伏鳖，这也算是体验了女性分娩的痛苦了…
而且魔物繁衍后代也讲究一套完整的流程…如果只有母鸡的话，鸡蛋是不能付出小鸡的…
换句话说…
咳咳。
夏佐把头仰得更高了，还伸手在脸上揉了几下，这才把笑意给憋了回去。
他想了想，干脆从炼金口袋里拿了本书，用阅读来强迫自己不去听医疗舱内的对话，避免暴露自己会萨满语言的事情…
海伦伯格看了看自己的组员，对方多么优秀啊，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来提升自己。
他拿出了记事本，开始编写治疗耐奥克萨特的经验总结…
雷克索尔没让夏佐二人等太久。
他用特殊的金属容器，封印住耐奥克萨特的分身后，让瑟瑞特斯解锁了医疗舱的舱门。
雷克索尔向门外的辅助人员说道：
“两位，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终于完整地浮现。受限于圣殿的律令，我无法向你们说明详情，希望你们能理解。
“但我这儿有个好消息——卢明顿市的海上城堡在短期内不会受到袭击了。”
“那再好不过了。”海伦伯格笑道。
“我们回去吧。”雷克索尔走向驾驶穿梭机的玻璃球。
瑟瑞特斯则用手指关节敲了敲金属容器，附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抱着膀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或许此刻，他对萨满学会的怨气化解了不少…
…
卢明顿市，海上城堡，海洋观察室。
既然雷克索尔不愿透露事件详情，夏佐也就没有刻意去打探了。
夏佐知道光头的性子，恪守律令，严于律己，想要从他那知道秘辛..还不如直接去问克芮丝托，但为了这点儿小事，就去打扰一位老牌纯血法师，显然是不值当的。
把自己打造成八边形战士，最大化每次升级的收益才是正事。
夏佐在回到海洋观察室之后，就立刻向组长申请水下任务，渴望着到实验田里，和妖娆的海藻好好纠缠一番。
“看到你斗志昂扬的样子，我真觉得自己找对人了。”海伦伯格推了下眼镜，笑道：
“我本来想让你休息半天，从明天再开始正式工作。不过你既然这么有干劲，那我给你派一个活儿吧。”
他在工作日程表上翻了翻，“这样吧，夏佐。我把维护A号平台的工作交给你，等你充分熟悉了流程，再跟随其他队员维护无光带的平台。”
海伦伯格从书桌抽屉翻出了一本厚实的手册放到夏佐面前，“这是维护平台，养护海藻的工具书，材质特殊，可以在水下翻看，你拿去吧。”
“好的，组长。”夏佐含笑点点头。A号平台就是之前寻找工具箱的平台，只要能和海藻打交道，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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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把驱赶海藻的喷雾也带上，它能让海藻缩回培养槽内，给你腾出前进的道路。”海伦伯格说道。
夏佐一愣，“什么？”
海伦伯格一摊双手，“你第一次下水的时候，我想考验一下你的心性和躯体素质如何，所以没有让你使用喷雾。现在嘛，你是正式员工了，自然不用和又粘又滑的海藻纠缠。”
“可是..”夏佐快速地思索了几秒，“一定要用喷雾吗，组长？”
海伦伯格脑海中浮现对方沉稳又迅速的穿行姿态，搓着下巴说道：
“嗯…也不是非用不可。
“事实上，那种喷雾有不可避免的副作用，它会在实验田里存在很久才被海水彻底稀释，至少3个小时内，海藻们不会从培养槽里钻出来，这会耽搁海藻成长发育。
“如果你能确保自己不会被海藻缠住的话，也可以不懂用喷雾。”
“原来是这样，那我尽量不用吧。”夏佐点头说道，尽量保证自己神色如常，“那么我就去工作了，组长。”
“去吧。”海伦伯格一挥手，“丹妮尔会通过宝珠关注水下作业人员的安全状况，如果你遇到麻烦了，就通过潜水服内置的通讯装置和她联络。”
“好的，组长。”夏佐掀开围帘，走向潜水服，迎接新的躯体训练之旅。
第62章 开端
法师圣殿，外殿的教学区。
四座教学高塔，分立在喷泉雕塑广场的四周。
炼金学派的下一期进修尚未开启，高塔内空旷又寂静，微风在幽深的长廊里自由地飘荡。
此时本该是炼金大师免于学生叨扰，享受独处时光的好时候，但阿达纳瓦多斯却正在为一场已持续数日的扯皮会议发愁。
他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凝视书桌上的宝珠。
宝珠内部，巨大的环形座椅上放置着许许多多的玻璃球，场地中央的圆桌旁，四个学派的代表和萨满学会的理事们正在紧张地讨论事宜。。
在法师圣殿内，时间就是一切，有两种会议无需大部分与会者亲自到场。
一是非本职工作的见证者会议。
如果与会者仅作为某一重大事项的见证者参加，不用登台发表演说或是与现场其他人员互动，那TA可以派出监视守卫参加会议。
另一种会议，便是投票会议，例如经过审判庭审判后，由圣殿内外殿全体人员进行投票决定处罚方案的环节。
当某一违反律令的事件整体脉络清晰，细节之处没有争议，当事者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且愿意接受圣殿处罚时，便会由各学派代表拟定处罚方案，通过与会者投票来决定最终采取哪一套方案。
耐奥克萨特假死事件，不但牵扯到他本人的情妇、儿子，还有数位萨满学会的理事被牵连。
针对除耐奥克萨特以外的人的处罚，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一些，毕竟他们的躯体与意识均没有离开过法师圣殿的领地，在接受了狩魔学派的反复侦测后，被确认不存在堕落的痕迹。
那么，一切遵照常规处罚方法即可，该监禁的监禁，该服役的服役，该罚款的罚款。
唯独耐奥克萨特，让所有参与投票会议的人感到头疼。
经高塔学者和狩魔学派的鉴定。
被雷克索尔和瑟瑞特斯带回来的深海伏鳖幼仔体内，确实存在着一个自称为耐奥克萨特的意识体，它拥有同名萨满大师的绝大部分记忆，也拥有与同名萨满大师一致的性格特征、逻辑惯性、动作习惯。
这些能证明，它就是耐奥克萨特吗？
在普通的人看来，两个事物的特征一致，即可判定这两个事物是同一个东西。
但在诸多见多识广，造诣高深的法师心中，记忆也好，习惯也罢，均是可以雕琢的东西，异魔教会如果存心想要捏造一个耐奥克萨特的高仿意识体打入圣殿内部，完全是有可能的。
所以，该怎么处置这个自称为耐奥克萨特的意识体呢？
在经过漫长的扯皮后，各方代表终于拟定出了一套方案。
阿达纳瓦多斯透过自己的宝珠，查看悬浮在场地上方的巨大书卷，一字一句地阅读方案细则。
首先，自称为耐奥克萨特的意识体，将被终身监禁，从此以后再也无法踏入除监禁场所以外的其它区域。
其次，既然意识体想证明自己是耐奥克萨特，那就得把禁忌物狄梵塔纳的灵龛交出来，此道具与耐奥克萨特的灵魂绑定，是他的重要信物。
严格意义上来说，圣殿只认禁忌物，不认人。
在愿意交出禁忌物的基础上，圣殿会尽量帮助意识体恢复本来的面貌。
耐奥克萨特的监禁权是关键。
耐奥克萨特的分身，出现在银月联邦和晶石遗民领地之间的地中海范围内，由他引起的第3类灾害对炼金学派和晶石遗民造成了严重损失。
晶石遗民与炼金学派的关联很深，已经把自己的监禁权让渡给了炼金学派。
所以，一旦这套处罚方案通过了，耐奥克萨特将被炼金学派关押到学派内部的牢狱之中。
在监禁期间的一切开销费用，需要由耐奥克萨特的部族来承担。
还有那些因第3类灾害而造成的损失，也一并由耐奥克萨特部族来进行补偿。
除了这些以外，方案中的最后一条引人瞩目：
【如果在监禁期间，意识体能向圣殿提供重要情报，作出重大贡献，将有可能获得减刑，甚至是豁免。】
阿达纳瓦多斯在读完之后，清楚地意识到这里面的水很深。
如果耐奥克萨特不能按耐住对自由的渴望，那圣殿将会把萨满学会挖空。
想想看，一边是被终身监禁的阶下囚，另一边则是对圣殿劳苦功高，奉献出萨满知识的萨满流派大师，享受着法师们的敬仰和外殿大师的待遇，任谁都知道怎么选，耐奥克萨特主动向圣殿奉献毕生所学的概率，至少有5成。
这一套方案，在保证圣殿安全的前提下，最大化了圣殿的利益，在投票环节迎来了一边倒的局势，除了萨满学会的席位一半反对，一半弃权以外，其余学派的席位里，大部分投票者投出了赞同票，剩下地则是反对票。
学派的反对者认为，深海伏鳖内的意识体身份不明，没有主动交出狄梵塔纳的灵龛的意愿，必须高度警惕，建议直接执行死刑。
尽管反对者的人数不少，但投票结果结果毫无悬念，这套方案通过了。
多数人的胜利，少数人的不幸。
耐奥克萨特因使用禁忌物而引来的一系列祸端，成为了萨满学会彻底融入圣殿的开端。
阿达纳瓦多斯散去了自己的监视守卫，将宝珠收了起来，在阳光满溢的玻璃穹顶内缓缓地散步，安静地等待访客上门。
在法师圣殿内部，有能力帮耐奥克萨特恢复躯体的学派，只有高塔法师和炼金学派。
高塔法师的做法简单粗暴。
他们会搭配祝福法术，尽量安全无损地摘取伏鳖幼仔的大脑，将其放入附魔加工的大脑容器中保存，然后给大脑容器套上一层永久附魔幻术法阵的外壳。
选择这种做法的话，耐奥克萨特可以利用幻术法阵，随心所欲地切换自己的外观，相当于是恢复了躯体。
嗯…前提是他不要出现在狩魔大师，以及其他能勘破幻术效果的法师面前，否则他和裸奔无异，在这类人眼中，耐奥克萨特会以一个丑陋的大脑容器的形式活动。
很不巧的是，以耐奥克萨特的交际圈来说，他所能接触到的人，各个都具有勘破幻术效果的能力…
如此一来，耐奥克萨特就只能选择与炼金学派合作了。
炼金学派拥有数目众多的炼金仿生系统原材料，可以赋予他钢铁般坚硬的身躯，重新找回年轻时的持久和冲击力，也可以赋予他能够抵抗衰老，永葆青春的皮肤…
如果耐奥克萨特还有些其它需求..嘿..这都好商量。
炼金学派的口风，可是出了名的严实，绝对不会透露半点儿隐私。
阿达纳瓦多斯刚围着培养罐们走上一圈，办公室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不出所料，来的人正是耐奥克萨特的亲信——萨尔多。
萨尔多是萨满学会的副首领，也是萨满学会派到圣殿内常驻的代表。
在莱蒙大师鉴定出耐奥克萨特的触须的那个晚上，就是由萨尔多来接受圣殿询问的。
当时，他把萨满学会的推延和遮掩作风表现得淋漓尽致。
要不是莱蒙大师拿出了一锤定音的证据——心灵感应的追踪结果，逼迫萨尔多吐露实情，那很可能会耽搁雷克索尔追寻耐奥克萨特。
对待这样一位险些酿成大祸，致使圣殿彻底追丢耐奥克萨特的家伙，阿达纳瓦多斯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但考虑到对方有求于自己，主动权在自己这，可以想着法儿刮油水，阿达纳瓦多斯的心情顿时好了一些。
他带上礼仪性的笑容，邀请对方在书桌对面坐下。
“萨尔多，耐奥克萨特的悲惨遭遇令人同情，众叛亲离在先，落难之后又得不到有力的援助，只能东躲XZ地在联邦的地中海内徘徊，寄希望于自己的后代能接收到他送出的求救信号…”
阿达纳瓦多斯一边说着，一边操控风之手端来两杯热茶，“幸好圣殿的行动还算迅速，萨尔多。我听雷克索尔说起过，就差那么一点儿，耐奥克萨特就要被高阶异魔监察者带走了，你说，这是不是很险呐，呵呵…”
萨尔多夹在萨满学会和圣殿之间，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有多么不堪。
他绑着细碎小辫的脑门上渗出一些汗珠，脸上的迷彩装扮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作为一个年过半百的萨满学会代表，萨尔多自然听出了对方的暗讽。
但又能怎样呢…
他确实差点酿成大祸，而且萨满学会的内部，也因为针对耐奥克萨特的方案，而变成了一锅乱粥。
“我带着诚意而来，阿达纳瓦多斯大师。”萨尔多用袖袍擦了下汗珠，将左手大拇指抵在自己的宽厚下巴上，以萨满的原始礼仪，向对方欠身致礼。
阿达纳瓦多斯不为所动，沉稳地靠在椅背上，凝视对面的萨满代表，安静地等待对方展现诚意。
“贵学派的仿真造诣令人折服，耐奥克萨特阁下十分钦佩贵学派的开拓精神…”
萨尔多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那一丝不耐。
和纯粹的炼金师打交道，最好直来直去。
萨尔多顿了顿，放弃了台面上的敞亮话，直接从自己的皮袋里拿出了一支羊皮卷，放到书桌上摊开，向阿达纳瓦多斯说道：
“大师，这些是耐奥克萨特阁下的需求，他想要定制一副年轻又富有朝气的躯体，需要能够自由地施放法术…”
阿达纳瓦多斯放在扶手上的右手轻抬了一下，打断了萨尔多的话语，说道：
“恕我直言，萨尔多，在监禁期间，耐奥克萨特不能施法，你应该懂我的意思，给他的躯体附加上引导法术能量的功能，是多余的，也是违背审判庭意志的。
“尽管处罚方案里给出了免去刑罚的方法，但我想，距离耐奥克萨特能够自由行动，还有些时日，可以以后再附加施法功能。”
在生物炼金学领域，炼金学派曾做过许多有关施法媒介的实验。
只要拥有精神海洋，并且容纳了乖巧元素，便可以引导能量，施放出法术。
理论上来说，1只小型元素所能提供的法术威能为1。
原生的人类躯体，可以充分地引导出元素能量，这一过程中的能量耗损近乎于没有，能量传输率达到了100%。
没有附加施法功能的仿生躯体，能量传输率可以控制在为0%至100%，考虑到耐奥克萨特正被监禁，给他安装的仿生躯体的能量传输率必须是0%，一点儿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这是原则和底线。
而且以后再附加施法功能，就意味着耐奥克萨特要重新定制一套躯体，炼金学派可以薅两次羊毛。
所以阿达纳瓦多斯拒绝得很干脆。
萨尔多对对方的反应毫不意外，就像是无事发生一样说道：
“耐奥克萨特阁下有意清除部族丑闻的余波，他打算更换继承人。为此，他需要一套能够繁衍后代的炼金仿生系统。”
阿达纳瓦多斯捋了一下胡子，问道：
“繁衍树形怪后代？”
“不，不是。”萨尔多摇摇头。
他知道，在几乎所有圣殿成员眼中，以非人类形态存在的耐奥克萨特已经不算是人了，应该被划归到拥有人类意识的树形怪中。
这导致所有人在提到耐奥克萨特的时候，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不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形象，而是一个面容扭曲，浑身上下布满苔藓，行动缓慢的树形怪。
“耐奥克萨特阁下想请求回归人类，由内而外地回归人类，他渴望以人类的身份接受监禁，并以人类的方式繁衍子嗣。”萨尔多说道。
“然后以人类的方式衰老和死亡？”阿达纳瓦多斯反问道：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人类的生老病死了，很显然，他被打败了，难道还想再经历一次，再被打败？
“你要知道，即便是规格最高的炼金仿生系统，也有使用寿命的限制，同样会受到‘病痛’的困扰。
“就算是大师级的炼金内脏，也总有一天会因为油剂的侵蚀而出现老化。
“耐奥克萨特得定期接受检查，修复体内的损伤，更换磨损严重的零件。
“要我说，如果他不想这么麻烦的话，大可以继续以树形怪的形态生活，雇佣高塔法师施放高威能的幻术，变化成人类的样貌，一样可以骗到人类美妇。
“当然，前提是他能脱离监禁。”
阿达纳瓦多斯的这番话让萨尔多沉默了一分钟。
“大师，耐奥克萨特阁下执意回归人类。”萨尔多加重语气，“他愿意为此付出昂贵的代价。”
阿达纳瓦多斯轻抚几下胡须，“好，这是我么炼金学派力所能及的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萨尔多对照着羊皮卷上的条条框框，和阿达纳瓦多斯叙述耐奥克萨特的诸多需求。
大约两小时后，阿达纳瓦多斯送走了来自萨满学会的访客。
耐奥克萨特作为老一辈萨满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要回归人类身份，这让阿达纳瓦多斯看到了背后的商机。
像耐奥克萨特这样的人，在萨满学会中还有不少，个个都是不差钱的老家伙。
要是这次帮耐奥克萨特回归人类的买卖做得很成功，肯定可以把其他老树形怪们吸引过来。
最关键的是，耐奥克萨特是最有可能彻底融入圣殿的萨满大师。
如果能以一副完美的人类躯体打动他，那萨满学会完全并入圣殿的进程，将会迈出重要的一步。
阿达纳瓦多斯围着书桌绕圈琢磨了几分钟后，带上萨尔多留下的羊皮卷，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
卢明顿市，海上城堡。
靠近无光带的G号实验田里，夏佐正和马尔斯一起修理金属基座上的缺口。
想要在水下焊接金属板缝补缺口，主要有两种做法。
要么先把缺口附近的水排空，制造出干燥的空间，进行常规的焊接。
但深海中，想要顶着庞大水压排空海水是件危险又困难的事情。
夏佐二人就只能使用第二种做法了。
马尔斯身背气囊，用电弧枪施放出危险的电弧，以此来快速加热融化金属板。
而夏佐则帮他拜访金属板的位置，调整焊接角度。
电弧会在海水中传导。
但搭配以特制的枪口套筒和油剂，可以将电弧很好的隔绝在套筒之内，让夏佐免受电弧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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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项修补工作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
夏佐和马尔斯仔细检查了一下金属基座的状况，就一边聊着天，一边乘坐潜水室返回海洋观察室。
这种潜伏着危险的水下焊接工作，需要时刻保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所奖励的力量、耐力和敏捷属性值较少，但会给很多的感知属性值。
脑海中传来的奖励信息，让夏佐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褪下潜水服，和海洋观察室内的同事们打了声招呼，便准备回家与安茹儿相聚了。
就在此刻，导师阿达纳瓦多斯的密讯指环有动静了。
一则来自导师的召集令，让夏佐改变了回家的计划。
他直接从卢明顿大厦的传送室出发，来到了外殿的教学区，在一间水晶灯光通透，布置着典雅长条桌和长凳的大厅里，与为数众多的大师级生物炼金师们相聚。
夏佐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座位，坐下后耐心等待这场会议的开始。
他是第一次参加炼金学派同意召开的大师级炼金师会议，所有大师级生物炼金师都到场了，这是十分难得的机会，正适合把他们的人物模板给收集起来。
夏佐缓缓扫视现场，释放出探知术，正好看到组长海伦伯格走进大厅。
他和对方刚道别没多久，就在这里相遇了…多少有些尴尬…
第63章 大型炼金仿生躯体研发工程
海伦伯格走进大厅后，感受到了夏佐的目光，他带着笑意向对方点点头，然后走向前排的长条座椅坐下。
大厅里的座位次序，依照炼金资质排列。
阿达纳瓦多斯等外殿的炼金学大师，则坐在了最前排。
海伦伯格的座位在正数第2排，地位仅次于外殿大师。
得益于毒素练金学的特殊地位，像夏佐这样刚成为大师级炼金师没多久的人，也能够参加会议。
他坐在最后排，身边都是样貌相对比较年轻的毒物炼金师们。
夏佐借着打量大厅墙壁上精美的浮雕，对着自己的同僚们挨个释放探知术，他们的土系抗性凸出，其它三系相对弱势，意志和活力属性值仅次于精神，是标准的毒物炼金师模板。
当最后一人步入大厅，宽厚的金属门缓缓合拢，门板撞击门框的碰撞声在大厅里响起，嗡嗡嗡的交流声嘎然而止，所有炼金师都很自觉的合上嘴，将目光放到演讲台上。
阿达纳瓦多斯走上演讲台，苍老的面容在水晶灯具的照耀下愈显肃穆。
“诸位，在不久之前，狩魔学派从异魔教会手中，拯救了一位身陷险境的萨满学会重要成员，这是一位对圣殿有着杰出贡献的萨满大师…”
夏佐听着导师对萨满学会大师的褒奖，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但很快就被他掩盖了过去。
作为营救行动的参与者，夏佐比其他炼金师知道更多内幕，他知道导师所说的萨满大师，正是那个从肉团里获得重生的耐奥克萨特。
那炼金学派这么隆重地召集生物炼金学大师，是为了给耐奥克萨特制作一具炼金仿生躯体吗？
夏佐正思索着这场会议的目的，台上的阿达纳瓦多斯正好借助耐奥克萨特的悲惨遭遇，切入到正题。
“这位萨满大师，惨遭异魔蹂躏、折辱，被迫与一头深海魔物结合…
“萨满学会为了帮助这位大师恢复本来的面貌，向我们炼金学派寻求帮助。”
阿达纳瓦多斯抬起双手，一大片银沙在他的头顶上方数米处浮现，沙子在空中快速流动，最终汇聚出一副带有数百项图例注释的巨大人体模型图。
“炼金学派决议，为这位萨满学会大师，炼制一具凝聚学派精华的炼金仿生躯体。”
阿达纳瓦多斯以人体模型的手指部位为例，语气平稳地介绍这场竞赛型研究工程。
手指部位所对应的注释上，不但有具体的尺寸、材质的设计要求，还有一个以百分比形式表达的贡献度。
如果某位炼金师所研制的左手食指，战胜了其他炼金师的同类炼金产物，则会被炼金学派挑中，运用到耐奥克萨特的炼金躯体上。
一旦被选中，便会获得一定的贡献度，左手食指的贡献度为0.31%。
在整具炼金躯体被制作出来，并被耐奥克萨特认可后，萨满学会将会向炼金学派支付高额的报酬。
炼金师个人，将依据其在本次研究工程中的贡献度，获得对应比例的报酬。
那…萨满学会准备花多大价钱来买这具炼金躯体呢？
夏佐的眼神在注释上扫过，暂时没有发现总工程款的数目…
在场大部分炼金师和他是一样的想法，很想知道这个可口的大蛋糕究竟有多大的尺寸..
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阿达纳瓦多斯身上。
年迈的主持人挥了挥右手，操控银沙在高空编织出一行以银月联邦公民积分点为货币单位的数字：
160000000。
1.6亿？
夏佐大概算了下，0.31%贡献度即可分得将近50万积分点，相当于领取55次全年工资！
这么一大笔钱！
夏佐瞪大眼睛，盯着天上的数字发了会儿呆，在乱哄哄的交流声中回过神来。
沉下心来细细思索，会发现获取这份研究报酬的难度非常之高。
首先，研发过程中的所有开销，均要由炼金师自己承担。
其次，万一所研发的炼金产物没有被选中，那么就暂时无法收回研发成本了，严重情况下，炼金师个人甚至会陷入穷困潦倒的境地，只能被迫转让自己的部分成果。
而且这具炼金躯体的研发难度，也比往常要高一些。
每一个部分都要求一式两份，一份的能量传输率为0%，另一份的能量传输率为100%。
影响能量传输率的关键素材是银沙，也就是阿达纳瓦多斯、碧翠丝等圣殿法师操控的银色沙子。
往炼金仿生系统里融入的银沙越多，能量传输率就越高。
银沙本身的价格也很高，在本次研发工程里，也由炼金师承担。
而且，只有同时提交这两种规格的炼金产物，才有资格竞标。
嗯？…夏佐双眼一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为什么萨满学会会要求同时开发两种规格的炼金产物呢？
在众多参与会议的炼金师心中，未曾谋面的萨满学会大师令人同情，萨满学会的慷概大方也值得表扬…
但在夏佐眼里，耐奥克萨特在被救回来后，依旧被奉为座上宾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等待着他的，更有可能是来自圣殿的审判和处罚。
既然是处罚..
那就会被关押起来坐牢，刑满之后才会被施放。
哦~
原来是这样啊…
一式两份的研发要求，是在给耐奥克萨特出狱后重新获得施法能力做准备。
难怪会给出1.6亿的报价。
夏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阿达纳瓦多斯在介绍完研究工程的大致情况后，便宣布众人可以用接下来的时间商议组队，在本次会议结束之前，将会统计各小组的研究意愿。
炼金学派向来主张以兴趣在先，钻研在后，以个人兴趣为主导展开研究活动。
这种不强制设定研究方向的做法，最大限度地激发了炼金师们的研究热情，只要所作所为不违背圣殿律令，就不会受到任何阻拦。
在主持宣布自由组队的下一秒，夏佐身边的同僚们就站了起来，走向自己的导师或朋友。
原本井然有序的会场，瞬间变得热闹非凡，三五成群的炼金师们汇聚到一起，走向无人的角落里，对照着天空上的巨大人体模型，商量着小组的研究策略。
夏佐在座位上坐了一小会儿，挠了挠头，往阿达纳瓦多斯的方向走去，但很快就被水泻不通的人群给拦了下来…
阿达纳瓦多斯太受欢迎了，光是他的学生就有二十几个，如果再算上慕名而来的其他炼金师，会场内将近五分之一的炼金师都汇聚在他的身边。
夏佐要是不表现出纯血法师的身份…在这个满是炼金大师的会场里，其实没那么突出…
他又挠了挠头，看向海伦伯格，对方身边的人也不少，而且各个神情激动，如同见到了偶像一样…
啊~
炼金学啊~
炼的不是金，是人情世故。
夏佐自嘲地笑了一下，为自己的孤僻作风喝了个倒彩。
他倒也不用担心没人上来搭话，估计等个半小时左右，就会有缺少毒物炼金师的小组来找他入伙了。
毕竟研发饵素这种事情，会场内只有少数人能做。
夏佐干脆回到座位上坐下，弯曲双臂当作靠枕，仰躺在椅子上，凝视天空中的人体模型，尝试着所有注释全部记忆下来。
反正闲着无聊，总得找点儿事情做，不是吗？
夏佐的目光从人体模型的头部开始，缓缓下移，在大腿根处停顿…
当看到注释上要求，某个棒状物必须在接收到外部的有效刺激后，于10秒内进入直立状态时，夏佐不由地笑出了声。
xiaoshuting.la
耐奥克萨特这是想干嘛？重新找回做男人的感觉？
夏佐看向注释的下一行，神情一呆。
【棒状物必须要能在特定时机，向指定容器内注射躯体主人的生命气息。】
等等等等..
夏佐摸了摸脑门。
如果没理解错的话，耐奥克萨特这是想重新要个孩子吗？
因为，如果只是单纯想要追求刹那间的刺激，是不用发射具体实物的，更不会涉及到【躯体主人的生命气息】。
耐奥克萨特想要个孩子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一个经过多轮躯体改造，最后沦落为雌性深海伏鳖的人，耐奥克萨特到那里去寻找自己的生命气息呢？
夏佐眉头紧锁，陷入深思，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发现这个世界一部分秘密。
这个秘密藏得如此之深，如果不是在炼金学上有了一定地位，根本无从知晓。
作为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夏佐清楚地知道，遗传与基因有关。
按照上一世的逻辑。
耐奥克萨特如果想要利用炼金躯体，通过正常的人类繁殖手段，来获得一个自己的孩子，那他就必须保证指定容器内的精华中，只含有他自己的基因。
但是…
基因这东西，是与躯体绑定的。
耐奥克萨特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人类，后来为了延寿，将自己与树形怪结合，变成了半人半树的怪物，此时他体内，最多只有一半的人类基因了。
后来，他死了，准确点说，是半人类半树形怪的那具躯体，因为无法抵抗岁月而消亡了。
在此之前，他利用狄梵塔纳的灵龛，制作了一具分身。
这具分身，显然不可能完全是人类形态。
因为耐奥克萨特的第二具分身，是通过第一具分身来制作的。
第二具分身是一只长着树形怪根须大腿的雌性深海伏鳖，而不是拥有人类肢体的深海伏鳖，以此可以倒推出耐奥克萨特的第一具分身，肯定是用了树形怪的素材。
综合考虑下来，耐奥克萨特在回到圣殿后，除了他的意识体还算是个人类意识以外，整个躯体上几乎不会存在人类基因了。
在这种情况下，耐奥克萨特如何去繁衍后代呢？
无非有两种解释。
第一种解释，萨满掌握着某种能保存自己人类基因的方式，这种方式高度保密，从未泄露出来过。
第二种解释。
【这个世界的人繁衍后代的纽带并非基因。】
夏佐放下脑后的双臂，双手吹落在椅子两侧，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要想彻底弄懂这个世界的繁衍纽带究竟是什么，首先得知道什么是【生命气息】。
这四个字曾在生物炼金学上出现过很多次，但都没有详细的介绍，夏佐一直以为是“基因”二字的炼金学说法。
现在看来，生命气息另有所指。
“夏佐。”说话的人拍了拍夏佐的肩膀。
“嗯？哦，组长。”夏佐回过神，站起身来。
“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加入吗？”海伦伯格知道对方与阿达纳瓦多斯关系匪浅，紧接着说道：
“外殿大师们刚才发话了，由于这次的报酬金额巨大，他们亲自参与研发会显失公平，所以他们不会带队研发，而是以顾问的身份参与到各个小组的研发之中，收取一定比例的咨询费用。
“所以，你来跟我一伙吧，我正好需要靠得住的毒物炼金师。”
“呃..”夏佐扫了眼导师的方向。
阿达纳瓦纳多斯和其他外殿大师的身边，确实没有什么人了，看来海伦伯格说得是对的。
只是夏佐刚才发呆的时候太入神，才没有听到外殿大师的话语。
“组长，我们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夏佐问道。
“没错，我回绝了其他人的请求。”海伦伯格似乎是叹了口气，他顿了顿后说道：
“这次的研发报酬惊人，要是能中标一两项，足够弥补研究海洋炼金学的开销了。
“但我打算拿些压箱底的东西出来，才有可能中标。”
夏佐点了点头，领会对方话语里的深层含义，“好的，组长，算我一个，这是我的荣幸。”
海伦伯格在夏佐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你觉得我们研究仿生肺部怎么样？”
夏佐坐到椅子上，快速地扫了眼仿生肺部的需求。
在能量传输率为0%的情况下，仿生肺部必须要能够储存正常人肺活量1.5倍左右的空气，泵气效率也高于正常人，必须能够在3秒内泵入足够空气，且能够实现紧闭，阻止空气外溢。
仿生肺部必须要能抗住重压、钝器击打，且在受到穿刺攻击后，依旧能够维持炼金躯体的呼吸功能。
在满足一系列的材料性能要求后，仿生肺部的考核标准，会同时涉及破损程度和呼吸功能的完整度。
在严重破损的情况下，呼吸功能越完整，则考核得分越高。
如果在考核中，出现了数个研究项目得分相同的情况，那就比较这些项目的附加功能，选取其中最实用的。
仿生肺部中标后，研发小组将获得2.25%的贡献度，合计联邦公民积分360万点。
夏佐思索了1分钟，说道：
“组长，在研发仿生肺部方面，我们有很大的优势，无光带环境是天然的实验场所，可以省去不必要的法阵开销。
“而且无光带的生物具有特殊的肺部结构，可以当作我们的参考对象。”
夏佐又扫了眼天空中的人体模型，如果真的要参照无光带生物的生理结构，来研发仿生器官或躯体部位的话，他和海伦伯格两个人能研究的项目很多很多。
例如，贡献度高达3.8%的仿生脊椎骨。
作为人体中最为重要的骨骼，仿生脊椎骨同样有着抗压、抗击打要求。
在炼金仿生躯体中，仿生脊椎骨内部要布置炼金神经系统的主干，这就会牵扯到配套研发炼金系统的主干部分，加大了工作量，也加大了研发失败的风险损失…
其它的部位也存在着类似的弊端。
整体看下来，只有仿生肺部相对独立，不会牵扯到过多其它部位。
夏佐露出恍然大悟地神情，“组长，看来你已经有定论了。我想了想，仿生肺部应该是最适合我们的研究项目了。我没有异议。”
海伦伯格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心情不错地笑着说道：
“我对你的反应很满意，夏佐，无需我多做解释，你就能自己理清思路，不得不说，这正是建立合作默契的基础。”
夏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问道：
“组长，只有我们两个人，会不会人手不足？我只精通毒物炼金学和生物素材学，对制作炼金仿生系统的生物炼成学，还有油剂、药剂、奇物炼金学的涉略不足…”
海伦伯格摇了摇手，“不用担心，夏佐。我们俩负责设计和实验环节就好，制作环节会外包给海洋研究组的其他组员。”
“外包…”夏佐沉吟一下。
既然是外包，那肯定有佣金..
“那组长，我要负责多少比例的研发费用呢？”
“嗯…”海伦伯格怀抱双臂，边思索边说道：
“我有两种入伙方案，你看你喜欢哪一个。
“你可以劳务入伙，我雇佣你开发并炼制饵素和炼金仿生系统的原材料，我会支付给你高于市面价格的佣金，以此来买断你所研制的饵素和原材料。
“在这一过程中，你的所有开销由我来负担。
“如果我们的研究成果中标了，研究报酬的10%是你的奖金。”
夏佐搓着下巴点点头。
海伦伯格接着说道：
“第二个方案，你以实际出资额入伙，我也是这样。在中标后，我们按照出资比例来瓜分研究报酬。
“我简单预测了一下，想要完整地开发出预想中的仿生肺部，大概需要垫付12万点研发开销。
“这其中不包括我贡献的海洋炼金学知识、样本以及其它实验素材，这些东西由我无偿提供。”
12万…
夏佐克制住嘴角抽动的冲动，“咳..组长，我还是选第一种方案吧，我最近的开销有点儿大，积蓄不多。”
“明智的决定。”海伦伯格伸出右手。
夏佐和对方握了握手，心里顿生感慨..
世界变了，繁衍后代的纽带也变了。
唯独没变的..是资本与杠杆，风险与收益。
第64章 虎头魔鲸的仿生肺部
海伦伯格在卢明顿市的凯明学府里，长期租用了一间囤房炼金原材料的仓库。
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通过侵占海洋观察室的资产，来充实自己的库存。
这些原材料来自于积分兑换，或是雇佣他人从地中海的公共区域采集而来。
海伦伯格计划以一种巨型鲸类魔物的肺部为原型，炼制出适用于仿生人体的炼金肺部。
他的原材料仓库，正好就存放着一副完整的魔鲸肺部。
海伦伯格在获得这份珍贵样本的那一刻，就深刻地意识到它会在未来某一时刻无比重要。
所以他花了大价钱买来昂贵的油剂，将大约三个成年人大小的魔鲸肺部，整个地浸泡到油剂中。
当海伦伯格操控机械臂，将这副鲜活的魔鲸肺部从密封罐体里抬出来，放进巨大的培养罐中时，夏佐甚至产生了它正在缓缓收缩、膨胀的错觉。
“这个样本，来源于一头成年期的虎头魔鲸，它的体长超过20米，体重大约是45吨，能够以每分钟200米的速度上浮或下潜，最大的潜水深度超过位面衔接点的深度，至少是3000米。”
海伦伯格一边在操控面板，一边介绍道：
“海上城堡的管理者阁下，在得知水下巡逻队发现这头魔物的踪迹后，立马找到我和炼金学派内对海洋魔物感兴趣的炼金师，我们一起承担了捕猎队的开销，花了7天时间，才将这头魔物擒住。”
海伦伯格按下了往培养罐里注入防腐油剂的开关，走到培养罐下方，张开双臂，一脸陶醉地说道：
“海上城堡的管理者阁下买走了虎头魔鲸的头部，而我则倾家荡产买下了肺部。
“我一直渴望着深入研究这个样本，现在终于迎来了最好的时机。”
夏佐激活了毒素感应，仰视庞大的肺部，围着培养罐走了几圈，没见到毒素的痕迹，也确认这个肺部并非突变组织。
它是一个凡物素材，只要对其进行常规的生物鉴定，就能获取准确的资料，不会涉及到充满不确定性的突变知识。
但是…这么大的肺部，切割是个难题。
“组长，我们怎么获取研究素材？”夏佐看了看托盘上和小臂差不多长度的大号解剖刀问道。
“不用担心，我有准备。”海伦伯格走回到操控面板旁，按下了一个幽蓝色的按钮。
能够透视器官，呈现出器官内部结构的蓝色光芒，从培养罐的顶盖和底座上射出，光芒通透又明亮，魔鲸肺部瞬间变得透明。
“哇..太美了..”夏佐低声赞美自然造物的神奇与瑰丽。
魔鲸肺部的内部，有着许许多多不同大小的蜂窝状小格子，那是虎头魔鲸的肺泡。
人类的肺部看上去像葡萄串，大肺泡和小肺泡组成了葡萄串上的葡萄。
而虎头魔鲸的肺部形似橄榄，靠近外侧的肺泡小而密，越往内，肺泡就越大，小肺泡的膜比较厚，大肺泡的膜薄，上面有着许多细小的凸起。
海伦伯格来到夏佐身边介绍道：
“虎头魔鲸在下潜的时候，会根据皮肤上感受到的压力，往小肺泡里注入空气，提升小肺泡的压力，以抵消海水的压力。
“如果小肺泡受损了，例如在外力的冲击下小肺泡炸裂，或者小肺泡的肺泡膜出现裂缝，那大肺泡膜上的小凸起便会增殖出一个新的小肺泡。
“这个新的小肺泡会将已有的小肺泡往外顶，把坏掉的小肺泡挤出肺部，以此来维持肺部功能的完整。”
海伦伯格左手握拳，右手竖起食指，“假设我的左手是虎头魔鲸的肺部，右手是一把足够长度的锋利尖刺。只有一种情况下，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让魔鲸肺部彻底损坏。”
海伦伯格将右手食指，竖直插入到左拳中，“就像这样，直接破坏掉气管，以及所有能够增殖小肺泡的大肺泡。”
“要是受到这样的攻击…”夏佐幻想了一下那种场景，“别说是肺部了，肠胃和其他躯体部位也都会受到重创吧，等同于是受到了致命一击。考核时的损伤程度会有这么高呢？”
“嗯..”海伦伯格思索了几秒，“很难说，夏佐。如果以重度伤残来作为考核标准，所有参选的仿生肺部都要经历致命一击的考验。”
海伦伯格顿了顿，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吗？说说看，我需要一位毒物炼金师给出中肯的建议。”
夏佐怀抱双臂，搓着下巴，凝视魔鲸肺部说道：
“以我的经验来看，我觉得仿制的难点有三个。
“一是仿制大肺泡增殖小肺泡的功能。
“其次，是解决小肺泡呼吸膜的材质问题，它必须能够经受的住强大的内外压，同时又能自由地在高透气性和高密闭性之前切换，维持正常呼吸的同时，抵消掉不断变化的体外压力。
“最后一点，找到一种补充大肺泡上凸起物的方法，以免凸起物消耗殆尽后，大肺泡无法增殖小肺泡。”
夏佐思索着说道：
“但如果把致命一击的因素考虑进来的话…我们就得在考虑炼金仿生系统的原材料材质时，就把这个问题当作首要因素了。”
海伦伯格眼含赞赏的目光，点了点头说道：
“和我想得差不多，我在仔细阅读了学派提供的人体模型和注释后，有了一个不错的思路。”
海伦伯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宝珠，放到书桌的软垫上轻轻搓动，一个比较简略的人体模型图像出现在宝珠内部，这是炼金学派给每个小组配发的小道具。
海伦伯格放大人体模型的肺部，同时说道：
“你瞧，学派给出的模板上，对呼吸功能的设计并不复杂。
“学派只要求它能够以两进两出的形式呼吸即可。
“两根进气管均位于肺部顶端，为仿生肺部提供吸入气体的通道。
“仿生肺部内的气体，在被呼出去之前，将会沿着模板上的气体管道，输送到仿生人体的其它仿生器官内。
“其它仿生器官产生的废气，在返回到仿生肺部后，再通过两根呼气管排除体外。”
海伦伯格对着宝珠，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圈，说道：
“这种仿生的气体交换方式，比我们原生的人类躯体简单多了，并不是每一个肺泡都需要参与气体交换。
“我们完全可以将储存气体与交换气体的功能分割开来，加固储存气体的肺泡，用它们去保护交换气体的肺泡。”
海伦伯格转过身，面朝巨大的魔鲸肺部，再次高举双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形。
“魔鲸肺部的外层小肺泡们，结实、耐高压，相同体积之下，所能储存的气体是大肺泡的数倍，正适合用来储存气体。
“我们只需要给它们加上坚韧的外壳，就能很好的保护肺部内层的大肺泡。”
海伦伯格用两只手，分别指向肺部的顶端和底端，“尤其是这两个部位。它们作为仿生肺部的要害所在，我们一定要不惜成本地使用最坚韧的材质，去强化那里的小肺泡，确保致命一击无法顺利地贯穿肺部。”
“有道理…”夏佐点点头，继而问道，“那么组长…学派会以多大威能的针刺形态法术，或者多么锋利的兵刃去刺击仿生肺部呢？”
海伦伯格推了下眼睛，略微放低声音说道：
“考虑到耐奥克萨特的地位，我们不妨假设异魔教会派出了高阶教众级别的无妄刺客，来对他进行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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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刺客是异魔教会掌握的邪恶传承之一，与血法师、影魔并列。
这是一种既能借助暗室，进行高频率短程穿梭，从各个角度发出奇袭，又能与敌人正面硬刚的强大刺客，拥有堪比狩魔人的强健躯体和坚强意志，同时又能用影魔法强化自身。
无妄刺客极其稀少，而且在暗杀或正面作战时，需要频繁地、高强度地使用到暗室，很容易被银月联邦境内的驻城法师侦测到，所以在联邦范围内几乎从未出现过。
海伦伯格以无妄刺客刺杀耐奥克萨特举例，虽然概率极低，但不失为一个具有代表性的例子。
海伦伯格翻出自己的记事本，其中的一页上记录着手写的无妄刺客情报，上面画着一对剑匕。
“高阶教徒级别的无望刺客，使用以魔化剑形壁虎的脊椎骨为主体的单手剑，锋利等级可以达到80级以上。
“如果以暗室流火强化单手剑，暗影能力所附带的侵蚀效果，可以间接提升锋利等级3至5级。”
海伦伯格推了推镜框，“也就是说，顶端和底端的小肺泡，至少要拥有85级以上的坚韧等级，才能在穿刺攻击洞穿肺部之前，把刀刃给拦下来。”
“85级坚韧…”夏佐喃喃自语，在脑海中调出一份材料兑换清单，比对着上面的兑换价格，快速地心算出开销。
“嘶...组长，光是坚韧鞣剂的开销，就至少需要3万点公民积分了...我得不吃不喝三四年才能把这笔费用挣出来..”
“哈哈~”海伦伯格大笑一声，“夏佐，你该会从没赚过外快吧？”
“呃..是啊..”夏佐挠了挠头。
过去一年的时间里，他除了上班，就是在雷克索尔那训练，只有极少数机会放松休闲，还都被他用来琢磨血魔法了...
“嗯~”海伦伯格饶有兴致地发出一声轻哼，“你比我想象得还要专注，难怪会被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看中。”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名片夹，从中抽出几张放到夏佐面前。
“这些是炼金师协会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签名，可以当作引荐信使用。你都拿去吧。要是缺少公民积分点了，可以去炼金室协会里接几份悬赏令。以你的炼金资质来说，每年完成两到三份悬赏令，就能让收入翻倍了。”
夏佐拿些名片，翻阅了一遍，除了几个知名的炼金室协会以外，还有些以家族名命名的炼金师协会..
可怜的夏佐，连正常的交际都没有，哪能知道这些家族是什么，有什么显赫的事迹..
不过，组长介绍的，肯定靠谱。
“谢谢你，组长。等我有空了，就去看看。”夏佐含笑致谢。
海伦伯格谦和地摇了摇手，“咱们回到正题上来吧。你不用担心研发费用，我们的第一要义是完美的品质。”
海伦伯格抬起双手，按在培养罐的玻璃上，“研发仿生肺部，不单单是为了这次的研究工程和研发奖励，更是给将来的圣殿招标做准备，将来竞标海陆两栖型的战斗傀儡时，竞争会比现在更为激烈。我们只有做好充分准备，才能力压对手，成功出线！”
...
岁月在日复一日的工作和研发中度过。
夏佐又回到了早上7点出门，晚上八九点回家的生活作息。
安茹儿正在为晋升大师级元素具象师做准备，整日里也是看书看书看书，做实验做实验做实验...
珍妮丝也在紧张地考前复习..
三个人各忙各的，追逐着各自的炼金学事业。
从夏佐着手研发仿生肺部后，过去了大半个月，安茹儿迎来了晋升考核。
她独自乘坐飞空艇前往银月城参加考试，于一个月后回来，紧接着便前往圣殿进修。
元素具象学的进修学生比毒物炼金学多多了，有五位外殿大师负责教学。
马尔斯的父亲艾伦教授，在来到东大陆后，于进修期间成为了考拉斯大师的学生。
为了更好的保护西大陆的秘密，凡是从星夜学府走出来的奇物炼金学炼金师，在进修时均会成为考拉斯大师的学生。
这是安茹儿从希尔维娅那得知的确切消息。
安茹儿进入外殿教学区后，波塞顿市的家里就剩夏佐一个人了。
他会在周末的时候看望一下珍妮丝，其余时间均泡在卢明顿学府的实验室里，捣鼓着饵素和炼金仿生系统原材料。
他和海伦伯格一起拟定了一套非常详细的研发方案，光是纸质的文档资料就塞满了两个文件柜。
每天在巨量的实验参数和数据中遨游，浑身上下都萦绕着油剂的气味，终于在开启研发工作后的第3个月中旬，两人制作出了一套符合预期的仿生肺部。
一套两份，一份的能量传输率为0%，另一份则为100%。
夏佐悄悄地计算了一遍开销，大约是25万点公民积分，比海伦伯格最初预估的多了3万点。
可海伦伯格的钱包，就像他的海洋炼金学知识一样深不可测，完全见不到拮据的模样。
看来正常的大师级炼金师，真的不缺钱啊..
这天周六上午，夏佐二人来到了外殿的教学区。
前天是递交研发成果的最后期限，而今天，便是圣殿考核各组研发成果的日子。
同一个仿生部位，可能有数个小组在同时开发。
海伦伯格小组的竞争对手有三个。
夏佐研究过竞争对手的炼金产物了，不得不说，炼金学派人才济济，能参加竞标的人各个不凡。
海伦伯格小组的产物，仿照了虎头魔鲸的肺部，借鉴了魔物的躯体构造，大量使用了生物和魔物素材。
与此类似的竞争对手有两个，分别仿照了焚炎火蝾螈和风炮魔蛙。
剩下那个的竞争对手，则采用了模块化的纯金属构造，把肺部打造成了金属魔方。
模仿上的每个金属小方块，便是一个用坚硬金属包裹的小气泵和气囊，抗压、防穿刺均均依赖金属的防护力。
海伦伯格修炼过【考拉斯之眼】冥想法，他找机会施放出秘蓝色的眼睛，观察了一下金属肺部的硬度...
大概为100级左右。
令人咋舌。
抗住水下千米深度的水压不成问题。
唯一的缺陷便是自动修复能力为零，需要手动替换受损的金属小方块。
要说这四个研究仿生肺部的小组，哪组的取胜把握更大？
这..这很难说。
夏佐和海伦伯格步入考核现场，于讲台后方就坐，他们的两侧是其他小组，对面则是负责评审仿生肺部的外殿大师，主评审员为阿达纳瓦多斯大师，场地中央的四个培养罐里，分别放置四个小组的研究成果。
整个考核过程中，由元素仆从按照既定的考核步骤，来操控机械臂测试仿生肺部，不会有人为因素介入，尽可能地保证了公平性。
第一环节，测试仿生肺部的基本功能。
泵气效率、气密性、空气交换的通气性能，高频交换时的稳定性，非正常体位时的稳固性等等。
非正常体位专指，除站立姿态以外的所有姿势，包括倒吊、倒立、钟摆运动等等。
这一环节的测试会给出一个综合得分，只要得分超过80分即可进入下一环节的测试。
非正常体位的测试比较有难度，占到了分值的大头。
三个使用生物素材的小组，均拿到了总分92分以上的成绩。
海伦伯格小组因为仿生肺部的重量略高，在稳固性上的表现略有瑕疵，总得分屈居第二，为95分，比第一名风炮魔蛙小组低了2分。
得分最低的，毫无疑问是金属魔方小组。他们的纯金属肺部过于沉重，自身的惯性现象非常显著，非正常体位的稳固性最差，得分为86分，勉强飘过及格线。
第65章 金属修复、主动防御
第二个环节是压力测试。
分为外压测试和内压测试两步进行。
外压即使用外力——一个可自由调控施压面积和压力大小的液压金属夹，以击打、按压、重压、持续加大压力的多种方式，由外往内压缩仿生肺部。
抵抗外压的思路众多。
海伦伯格小组，使用六边形的蜂窝状肺泡来疏散压力，将着力点的压力疏导到四周的肺泡上，使仿生肺部均匀受力，同时，提高肺部外围的小肺泡的内部压力来对冲外部压力。
夏佐本以为这种构造的仿生肺部，绝对能拿大外压测试的第一名。
但是！外压测试的结果有些出乎预料。
夺得头筹的竟然是焚炎火蝾螈小组。
海伦伯格也有些意外，他紧皱着眉头，对照着自己制作的焚炎火蝾螈解剖图思索许久，暂时没法儿弄明白那个小组是怎么做到的。
火蝾螈常见于火山。
焚炎火蝾螈则是魔化的火蝾螈。
除了以岩浆为食，以及能在岩浆里游泳至地壳深处以外，焚炎火蝾螈还具有免疫火系伤害与控制，操控火焰，在火山环境中实现光学隐身等诸多特异功能。
火山本身便是高压的产物，火山喷发更是地壳内压力爆表的表象。
焚炎火蝾螈为了承受住高温和高压，它的肺部结构类似弹簧球，极具弹性与韧性。
但这种肺部结构的内在稳定性，没有虎头魔鲸的肺部好。
除非…火蝾螈小组不惜血本，使用了坚韧等级超过100级的鞣剂和生物素材？
海伦伯格只能想到这一个原因了…
夏佐听了他的猜测后，暗自咂舌…果然一涉及到竞标，内卷的惨烈程度就会没有天花板限制…
内压测试的环节，培养罐的顶端垂下两根输气管，与仿生肺部相连，持续不断地往里面注入空气。
这一环节也会测试仿生肺部的肺活量。
四个小组都及格了，进入了第三个环节——相性测试。
不管是在科学领域，还是炼金学领域，空气均是维持人类存活的必要条件。
对于仿生躯体来说，空气只是要吸入体内的气体之一而已。
仿生躯体内部有着近百种炼金仿生系统，其中超过半数需要定期吸入特定的油剂气雾，来补充仿生系统内的消耗，或是给仿生系统做保养。
仿生肺部必须要能单独地、稳定地存储不同的油剂气雾，并按照宿主的指令，将特定的气雾输送给特定的仿生系统。
夏佐为此研发了数十种饵素，来作为输送特定油剂气雾的信号。
他在海伦伯格的要求下，又研发了同等数量的饵素作为备用。
如果耐奥克萨特给自己的仿生躯体，装上了新的炼金仿生系统，那么到时候，新的仿生系统的油剂气雾，就可以用备用饵素来当作输送信号了。
这是一项充分为客户拓展躯体功能考虑的事前服务，能让海伦伯格小组在相性测试环节拿到更多的分数。
但他们还是没能拿到第一…
这一环节的第一名是金属魔方小组，他们的小方格就是为了分门别类储存油剂气雾而设计的。
连续三个环节当老二之后，夏佐和海伦伯格看到了在创伤测试环节里夺冠的希望。
这个环节只会对能量传输率为0%的仿生肺部进行测试，因为能量传输率100%的仿生肺部过于昂贵..
创伤测试分成十几个小步骤进行，擦伤、撞伤、划伤等等创伤方式挨个试过来，在进入到最后一步测试致命一击的抵抗力时，每一个仿生肺部都已伤痕累累。
这时，具有自助修复功能的仿生肺部脱颖而出了。
海伦伯格小组的仿生肺部上，大肺泡增殖出了新的小肺泡，来顶替掉坏损的小肺泡。
焚炎火蝾螈小组的仿生肺部，旋转肺叶，将弹簧球状的肺部翻了个面，让原本位于内侧的肺泡翻到外侧，以代替受损的肺泡承受致命一击。
风炮魔蛙小组的仿生肺部，状似一个层层嵌套的气球，最外层的肺泡在受伤后脱落，内层的肺泡变大，成为了新的外层肺泡。
金属魔方小组的仿生肺部没有自主修复功能，而且这一环节不允许手动替换损坏的金属小方格，他们只能用受损的金属魔方肺泡来参加测试。
培养罐从竖直放置，变成水平姿态。
元素仆从取来一把元能步枪，将枪管插入焚炎火蝾螈小组的培养罐基座中，枪口对准仿生肺部。
本次考核将使用威能为150点的【尖锐】魔法子弹，射击仿生肺部，连发三枪，每枪都瞄准仿生肺部的要害。
元素普仆从开始给元能步枪充能了..土黄颜色的能量涌入弹匣之中，汇聚成三颗黄澄澄的魔法子弹..
“噗噗噗！”
“铛铛铛~”
弹簧球状的仿生肺部，内在稳定性太差，很轻易地便被魔法子弹从球体的底部洞穿。子弹撞击在培养罐的顶盖上发出三声脆响，短暂地停留几秒后能量耗尽消散了。
焚炎火蝾螈小组带上破损的仿生肺部，黯然退场，离开了考核大厅。
下一个是风炮魔蛙小组。
气球嵌套状的仿生肺部，在外层的肺叶爆炸后，会形成向外的风压，可以抵消一部分子弹的冲击力，甚至是将子弹偏斜出去。
理论上来说，嵌套了几层气球状的肺叶，就几次机会偏斜子弹。
三发魔法子弹，想要完全洞穿嵌套了至少15层的仿生肺部，几乎不可能。
“噗！”
“铛~”
“噗！”
“铛~”
“噗！”
“铛~”
风炮魔蛙小组的运气不错，三发子弹悉数在击穿最外层肺叶时，被气流偏斜了出去，撞到了培养罐上。
“哦嚯~~”风炮魔蛙小组内传来惊喜欢呼，成员们互相击掌庆祝。
不过嘛…他们的喜庆，被金属魔方小组终结了。
金属魔方状的肺部，不存在所谓的要害。
它的每一面均是一样的小格子。
元素仆从随机挑选了一面进行射击，三发子弹卡进了金属魔方深处，没能洞穿仿生肺部。
轮到海伦伯格小组了。
夏佐一点儿也不紧张…早在上交研究成果之前，他和海伦伯格就做过测试了，他们的仿生肺部可以抵挡170点威能的魔法子弹。
结果也确实很顺利，海伦伯格小组过关了。
夏佐唯一没想到的是，会有三个小组同时进入到第四个环节——附加功能考核。
坐在主考官位置上的阿达纳瓦多斯挥手散去了元素仆从，向对面的三个小组说道：
“诸位，恭喜你们进入第四个环节。
“每组拥有至30分钟时间来演示仿生肺部的附加功能。”
阿达纳瓦多斯看向金属魔方小组，“从你们开始。”
金属魔方小组的男组长，穿着笔挺的炼金师长袍，从椅子上站起来，提着一个金属箱来到场地中央。
夏佐从对方的胸牌上知道了他的名字：
莱昂纳多·李斯特，荒锤炼金师协会成员。
李斯特上台后，先是礼仪性地问候了一番评审员和其他各组，然后打开培养罐，把金属魔方受损的那一面朝上，好让周围的人们看清楚接下来的场面。
“各位，我们小组研发的‘魔方零号’仿生肺部，拥有独特的战地修复功能。”
李斯特从金属箱里取出一管银色的“液体”，在场地内走了一圈，向评审员们展示玻璃管里的事物，里面是许许多多体型微小，通体银灰色的小虫子。
它们四处钻洞的场景，粗看之下与晃动的银色液体无异。
“噬银虫，一种产自矿物炼金师领地——荒锤王国的虫类魔物。”李斯特介绍道：
“这种虫子以金属物为食，所排泄的粪便亦是金属物。
“受荒锤王国委托，荒锤炼金室协会耗费数十年时间，研发出了控制噬银虫的方法，它们可以用来吞噬指定金属物，或者..
“按照控制者的意图，修复破损的金属物。
“荒锤炼金室协会将这种自主修复金属道具的技术，命名为噬银虫修复法，就像这样..”
李斯特拨开玻璃管的瓶塞，将银色“液体”导入金属魔方的破洞内。
淅淅沥沥的金属颗粒滚动声从金属魔方内响起，就像是有人在猛烈晃动装着钢珠的金属盒。
李斯特用双手托起金属魔方，端到评审员面前展示噬银虫修复魔方的场面。
阿达纳瓦多斯饶有兴致地捋着胡须，“嚯嚯，没想到荒锤真的研发成功了。我居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收到。”
他与身边的外殿大师们窃窃私语，每个人的神情里都隐含着激动。
李斯特托着金属魔方来海伦伯格小组面前。
夏佐看到了魔方内部的场景，无数噬银虫正在吐出银色丝线，如蜘蛛织网一般编织金属小方格，以及方格内部的气管、气泵和气囊…
夏佐作为毒物炼金师，看到了另一层含义…
荒锤炼金师协会出资赞助李斯特小组，参加本次竞标，不仅仅是公开零号魔方仿生肺部那么简单。
他们想借此机会对外宣布，从今天开始，自主修复金属道具的方法，除了附魔光能修复以外，还有由荒锤炼金师协会研发的噬银虫修复法。
仿生肺部创伤测试环节，和附加功能介绍环节的现场演示，将成为最好的宣传资料，借着外殿大师之口传遍整个炼金学派！
夏佐和海伦伯格对视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凝重神色。
李斯特小组解决了金属魔方仿生肺部的最大缺陷，成为了三个小组中，最有可能出线的小组。
噬银虫修复金属魔方用了22分钟。
李斯特将修复完好的金属魔方放回到培养罐里，向四周欠身致礼，带着金属箱回到了座位上，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似乎胜券在握了。
风炮魔蛙小组的附加功能演示，就远没有李斯特小组那么震撼了。
风炮魔蛙就和它的名字一样，可以吐出炮弹般的风团攻击敌人。
在经过数秒的蓄力之后，气球状的仿生肺部，将借由多层嵌套的结构，层层叠加压力，使得位于最中心的肺叶里，积聚着威能高达110点的风团。
这就是附加功能了，一个无需风系法术就能施放风团的特异功能。
说实话...按照夏佐的理解，这个附加功能可能反而会成为风炮魔蛙小组的扣分项...
炼金学派特意要求研发能量传输率为0%的仿生肺部，就是为了不让耐奥克萨特具有攻击性..
风炮魔蛙小组倒好，直接给仿生肺部安置了一个没有能量波动，难以侦测的进攻手段，违背了炼金学派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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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海伦伯格给仿生肺部设计的附加功能就有用多了。
“我很荣幸能为各位展示魔鲸零号仿生肺部的附加功能..”海伦伯格走到长中央，先是客套了一下，然后说道：
“以生物素材为原材料制作的炼金仿生系统，只要不与炼金神经系统直接相关，都会用拥有很强的自我修复功能。
“由我和夏佐共同研发的魔鲸零号仿生肺部，在大肺泡未严重受损的情况下，可以增殖最多1.3万颗小肺泡。”
海伦伯格站在培养罐旁，伸手在仿生肺部的受损区域上画了个圈。
“先前的3枚魔法子弹，击穿了6层小肺泡，距离触及第一层大肺泡，还有4公分左右的距离。
”根据我们小组的测算，这4公分的厚度，能够抵挡住3至5次，150点威能的魔法子弹，或者是1发170点威能的魔法子弹。
“这种防御程度，足够抵御绝大部分攻击了。
”但我觉得还不够！”
海伦伯格加重语气，“魔鲸零号只展示了被动防御能力。诸位，下面我将展示魔鲸零号强大的的主动防御能力。”
海伦伯格向评审台微微欠身，“请允许我使用培养罐，向魔鲸零号注入空气。”
阿达纳瓦多斯点点头，手指一挥，召唤出一只元素仆从，帮助海伦伯格操控培养罐。
“嘶~~~”输气管内持续涌入空气，魔鲸零号渐渐肿胀..
“空气，是一种极易获取的自然素材。”海伦伯格用一番演讲，来代替充气过程。
“魔鲸零号的宿主，在地面上行动时，可以持续吸入空气，充盈自己的肺部，使得外层的小肺泡变得坚硬又有韧性。
“在吸入了足够多的空气后，魔鲸零号将可以抵挡1发220点威能的魔法子弹。”
220点，这个数字让在场的众人齐齐动容。
李斯特小组的荒锤炼金师门更是窃窃私语。
海伦伯格再次向评审台微微欠身，申请发射一枚300点威能的魔法子弹。
元素仆从端来一杆与成年人一样高的元能步枪，朝着培养罐里的魔鲸零号扣动扳机。
“嘭。”
“噗..”
土黄颜色的子弹钻入仿生肺部，凿出了一个巨大的空腔，在距离内部大肺泡1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真是不可思议...”李斯特盯着魔鲸零号出神，喃喃自语，“一个由生物素材构造的炼金仿生器官，仅会拥有堪比金属造物的防护力..”
“相信诸位发现了，魔鲸零号的防护方式，与小肺泡的布局、结构和材质密切相关。”
海伦伯格从炼金口袋里取出一件防弹背心，这是他和夏佐为两栖战斗傀儡准备的护具。
“这件背心的夹层里面，填充了与魔鲸零号小肺泡相似的炼金材料。”
海伦伯格把背心套在身上，双手按在背心的腰腹部。
“我们可以用风系能量为内部的泵气法阵充能，给背心灌入空气，或者使用风系法术也可以。”
海伦伯格的指间流泄出青绿色的光芒，渗透进背心里，黑色的背心鼓了起来，让海伦伯格胖上了一圈。
“受防弹背心的外观限制，重启完毕的背心只能抵挡100点威能以下的钝器或利器攻击。”
海伦伯格第三次向评审台欠身致礼，恳请阿达纳瓦多斯大师，让元素傀儡攻击他。
阿达纳瓦多斯捋着胡子思索了1秒，最后批准了对方的请求。
元素傀儡拿来1把元能手枪，短暂充能后开出一枪。
“嘭。”魔法子弹撞在背心上，砸出了一个明显的凹陷，子弹反弹到了地上滚落两圈，然后消失。
海伦伯格则被冲击力往后推了几步，站位脚跟后说道，“再来。”
“嘭，嘭，嘭，嘭...”
元素傀儡连开数枪。
“嘭，噗！”
第6枪的时候，背心像气球一样炸裂，裂开了一个大洞。
元素傀儡收回元能手枪，停止射击。
海伦伯格气喘吁吁地揉了几下胸口，脱下烂掉的防弹背心，高举背心环视一周说道：
“6发100点威能的魔法子弹，这就是现阶段这款魔鲸防弹背心的承受极限了。
”由于材质和结构特殊，这种防弹背心暂时无法修理，只能挑出有回收价值的素材再次利用，编织成新的魔鲸防弹背心。”
“魔鲸零号仿生肺部的附加功能演示完毕，感谢各位。”海伦伯格折好背心，向着四周欠身致谢，然后坐会到了椅子上。
评审结果现场公布，但在此之前，阿达纳瓦多斯要和身边的外殿大师商量一下才行。
他施放出防窥结界，暂时屏蔽掉竞标小组的耳目。
第66章 后门
评审团讨论最终入选的仿生肺部这段时间，对参选的各个研究小组来说是最难熬的。
不过嘛…夏佐觉得自己小组胜出的概率超过80%。
首先排除掉风炮魔蛙小组，因为他们的研发成果赋予了耐奥克萨特一种进攻类的特异功能，违背了监禁要求。
其次，耐奥克萨特是萨满学会原教旨派的成员，关于这个萨满分支的情况，夏佐曾向海伦伯格打探过。
这是一个比较忌讳使用金属材质的萨满分支，崇尚自然，以树木之灵为信仰。
想让这一分支的长老，使用纯金属打造的仿生肺部，不太现实…
三个小组的研发成果，比来比去，最适合的肯定只有魔鲸零号仿生肺部了。
评审团的秘密商讨进行了大约半小时，阿达纳瓦多斯散去了防窥结界。
“评审团最终决定..”他向海伦伯格小组伸出右手，“魔鲸零号仿生肺部入选本次仿生躯体研发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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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30多万点公民积分到手了~夏佐露出笑容，和海伦伯格一起鼓掌祝贺。
另外两个小组虽然心情低落，但出于礼仪还是拍了几下手。
稀稀落落的掌声很快就结束了，毕竟本次考核不在公开场合中进行，周围没有观众。
阿达纳瓦多斯在宣布散场之后，落选的小组带上自己的研发成果原路返回，通过传送室回到各自所在的城市。
海伦伯格小组暂时留了下来，被带到一间单独的会议室内。
炼金学派公布仿生人体模型的时候，只列出了每个仿生器官大致的参数，例如长宽高的范围，重量范围等。
在研发成果入选之后，研发小组要与炼金学派进一步配合，为落难的萨满大师，量身打造他所期望的仿生器官。
这一步骤会涉及到许许多多琐碎的小参数，需要研发小组一边炼制仿生肺部，一边不断地根据萨满大师的需求调节变量，最终炼制出一个萨满大师满意的仿生器官。
由于耐奥克萨特此时的身份比较敏感，不具有自由行动的权利，传达他需求的事宜，就交由炼金学派的专员来负责了。
夏佐二人在小会议室里坐了几分钟，一个戴着兜帽的炼金师走了进来，在关上房门后，他撩开低垂的帽檐，露出了闪亮亮的光头。
“呃..雷克索尔大师?”夏佐看着炼金师装扮的光头，一时间陷入了愣神。
“没错，是我，但我现在的名字是阿什金，一名来自矿物炼金学的炼金师。”雷克索尔扯了扯有些挠脖子的衣领，在夏佐二人的圆桌对面坐下。
海伦伯格推了下眼镜，好奇地问道：“大师，为什么是由您来与我们对接？”
雷克索尔在房间内布下隔音的结界，卷起袖袍说道：
“圣殿有个特殊的活儿要交给你们，没有人比你们更合适了。当我得知你们的仿生肺部入选之后，我特意向阿达纳瓦多斯担任你们与耐奥克萨特的联络员。”
夏佐挠了下头，来什么活他都不介意，只要不耽搁拿到研发报酬就行…
雷克索尔双臂放在桌上，说道：
“耐奥克萨特的事情，被圣殿有意地限制传播，只有内殿和外殿里面参与了审判庭会议的成员，知道所谓的落难萨满大师究竟是谁，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雷克索尔一摊双手，“耐奥克萨特被判处终身监禁，但这个审判结果没有得到全体成员的认可。抛开萨满学会反对监禁不谈，四个学派内部有不少成员认为，应当直接抹除掉深海伏鳖里的意识体，因为没有切实证据证明它就是耐奥克萨特..”
“没有证据…”夏佐听了这话有点儿懵，明明是他和海伦伯格，还有两位狩魔大师亲手带回来的营救目标，怎么会不是耐奥克萨特呢？
海伦伯格对此虽有疑惑，但一想到耐奥克萨特曾被异魔教会抓住，意识曾离开圣殿领地，在异魔教会的地盘待了许久，他便疏解开了眉头。
雷克索尔向懵懂的夏佐，介绍了一下意识、记忆等均可被伪造的事实。
夏佐这才意识到，在一个有着炼金学、法术、异魔的世界里，想要证明一个人的身份，确实非常困难…
难怪狩魔学派对异常现象有着偏激到神经质一般的谨慎态度。
“耐奥克萨特没有接受过忠诚仪式吗？”夏佐问道。
“没有。”雷克索尔摇了摇头，说道：
“这是个历史问题。萨满学会投靠圣殿的时候，有一大部分以自身信仰起誓了，或许你还不知道，对于萨满来说，施法能力来源于信仰的赠与，而非元素。他们以信仰起誓，便相当于接受了圣殿的忠诚仪式。
“不过，在此之后的萨满学会新生成员，均会被要求接受圣殿的忠诚仪式。”
夏佐想到了自己接受忠诚仪式时，看到了那些脸上涂抹迷彩的兽皮大汉，点了点头，借着问道：
“那狄梵塔纳的灵龛怎么办？不在耐奥克萨特身上吗？”
“嗯…深海伏鳖体内的意识体说，灵龛就在他的精神海洋里，但他有个条件。”
雷克索尔抱着膀子沉吟一下，“耐奥克萨特要求圣殿先给他制作一具仿生人类躯体——就是你们现在正在参与研发的这具，他才愿意交出灵龛。圣殿同意了。”
海伦伯格露出了然的神色，接过话茬说道：
“所以，内殿是希望我和夏佐在仿生肺部上布置一些手段，预防意识体叛变？”
“没错。”雷克索尔一点头，“这就是我来找你们的目的。你们和我一起营救了耐奥克萨特，又都接受过忠诚仪式，值得信赖。并且，仿生肺部作为仿生躯体上最重要的几个炼金器官之一，足够钳制出现异常的耐奥克萨特了。”
夏佐这下明白光头想做什么了..不就是留个后门嘛，简单~
海伦伯格推了下镜框，“那内殿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是想让耐奥克萨特丧失行动能力，还是…”
雷克索尔掀起胸前的衣袍，伸手摸进皮铠里，拿出一枚手指长短的羊皮卷递了过去。
海伦伯格把羊皮卷铺在桌上，和夏佐一起
卷面上有一行话，文字下方的空白处嵌着一枚微小的水晶。
【把这枚追踪水晶，妥善放置到仿生肺部。】
海伦伯格打量了一眼水晶，抬头问道，“只要求追踪吗？”
“是的，我们一定不能暴露仿生肺部内布置的手段，除了追踪水晶以外的其它东西，都有可能被侦测法术发现。你们只要把追踪水晶放进去就够了。”雷克索尔说道。
海伦伯格和夏佐商量了一下安置追踪水晶的位置，两人初步决定，放在仿生肺部的管束夹层处，也就是人类肺部的气管与环状软骨之间的缝隙里。
这个部位位于魔鲸零号仿生肺部的最中央，安全、隐蔽，极难受到损伤或者被发现。
海伦伯格从炼金口袋里拿出魔鲸零号，向雷克索尔描述了一下他和夏佐的计划。
雷克索尔听了之后，赞同地点了点头，“很好，就放那儿吧。”
他翻出一本记事本，递给海伦伯格，“这上面是耐奥克萨特对仿生肺部的具体要求，你们自己研究吧，这方面我不是行家，就不参与了。”
海伦伯格拿过记事本，对照着上面的记录和夏佐讨论了起来，而雷克索尔则无所事事地进入了深层冥想…
…
当天的晚些时候。
夏佐和海伦伯格走向教学区喷泉广场，打算通过那里的传送室回家。
安茹儿虽然正在外殿教学区进修，但夏佐不能去找她。
外殿有规定，每个人只能出现在指定区域内，非法进入未获授权的区域将会被守卫审查或羁押。
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在传送室门口等待传送。
“夏佐，等会儿你直接回波塞顿市吧，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研究仿生肺部的改良方案。”海伦伯格拍了拍夏佐的肩膀说道。
“好的，组长。”
石砖移动，两人面前的传送室石门打开了。
“我先走一步了，明天见。”海伦伯格挥挥手步入门内。
“再见，组长。”夏佐看着对方的背影被石门遮蔽，稍等片刻后，石门再次打开，他便步入其中。
传送的光芒从传送水晶上升起，转瞬间吞噬了他的身影。
夏佐在强光中下意识地闭上眼，再度睁开时，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熟悉的办公室..
这里布局紧凑，只有20平米左右，空气中悬浮着细长的血红水晶，墙上的挂钟停滞不前，秒针移动的速度极其缓慢。
“克芮丝托阁下？”夏佐很快就镇定下来，扫视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办公室内沉寂了几秒，夏佐正前方的空气中浮现血色波纹，克芮丝托从波纹中凭空给出现。
“我们坐下说。”克芮丝托召唤出红色的单人沙发，在夏佐对面坐下。
“雷克索尔应该和你说起过追踪水晶的事情了吧？我有一个类似的任务要委托给你。”
“呃..”夏佐一愣，又是开后门？
克芮丝托挥动纤手，用洁白的指尖勾勒出一副血色的图案。
夏佐发现图案上的文字，用血纹语言的书写。
“这是一种血纹密契，只对特定对象施放的血纹侦测法术生效。
“它可以让受术者在接受我或者你的血纹侦测法术时，使受术者的伪装暂时失效，反馈出未加掩饰的真实信息。”
克芮丝托把画完的图案放到夏佐面前，向后靠在椅背上，托着下巴说道：
“我需要你把这种血纹密契，铭刻到魔鲸零号仿生肺部上。这样一来，即便那个意识体逃脱了追踪水晶，也无法躲避血纹侦测法术。而这个血纹密契本身，便是我给你的奖励。”
夏佐仔细看了看血纹密契的构造，它是一个扁平的球体，内部的纹路不算复杂，但对于不懂血纹语言的来说，绝对是艰涩至深的存在，保密性堪称完美..
但问题是..
“阁下，我该怎么把它铭刻到魔鲸零号上呢？”
“嗯~这就是我要和你讨论的问题了。”克芮丝托撩了一下额前的发丝，“正常来说，铭刻密契或法阵，需要有一个坚固的基底，基底必须处于稳定的环境之中，最好能够远离法术能量的波动，以及其它一切会破坏基底的东西。”
克芮丝托问道，“你觉得魔鲸零号上有满足条件的部位吗？”
夏佐边思索边说道，“那..就只有管束夹层的内壁了..可是，这个位置会放置追踪水晶，水晶的能量波动会不会影响到血纹密契？”
“没关系，不会有影响的。那枚追踪水晶的本体，是一枚近乎百分百纯度的共振水晶，没有能量波动。”
克芮丝托轻敲响指，“那么基底的问题就解决了，下面就是铭刻墨水的材料了。”
铭刻过程可以比喻为画画，把法阵或密契的图案，用不会被擦去、洗去的墨水，画到指定位置。
这里提到墨水，并非钢笔使用的那种黑色液体，而是一种形象化的比喻。
“墨水的材料选择很麻烦..”夏佐皱着眉头说道：
“如果要在管束内壁上铭刻密契的话，得找到一种不会和所有油剂气雾发生反应的墨水材料才行。
“用于保养和维护炼金仿生系统的油剂气雾，大概有87种，但这不是我们所要预防的全部油剂气雾。
“耐奥克萨特有可能会吸入不属于这份清单上的油剂气雾，这部分气雾的特性未知，材料也未知，很难针对它们来设计墨水材料。”
“暂时不用考虑87种油剂气雾以外的因素。”克芮丝托用肯定的语言说道：
“耐奥克萨特没接触接触到它们，相信我。他被监禁在垩托迦德的每1秒，都处于圣殿的监视之中。”
垩托迦德..这是炼金学派关押重刑犯的地方，具体位置未知，所关押的罪犯数量也未知，在银月联邦里属于禁地。
这么说来，是炼金学派取得了耐奥克萨特的监禁权。
夏佐在脑海里转了个弯，然后点点头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有信心研制出墨水材料了，但这需要时间，至少花费上百小时，我才能拿出研究成果，可我在哪里做实验呢？”
克芮丝托搓动手指，周围的空间拓宽一倍，高级炼金台和观测座椅在一片血雾中凝聚。
“就在我这儿做实验。以后你每次通过传送水晶返回波塞顿市的时候，都会先被我转接到这儿。等你打算休息了，我再把你送回去。”
夏佐和海伦伯格研发魔鲸零号的时候，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
现在倒好，晚上下班了，还要换个地方继续加班…
不过夏佐也没有什么抵触，因为【精力充沛】特效的缘故，他现在有着用不完的精力，若非每晚深层冥想是必修课，而且可以缓解躯体的疲乏，他连晚上的时间都能用来学习或者做实验..
“好的，阁下。如您所愿，我每天来这里研究两到三个小时，争取在一个月以内，制作出墨水材料。”
夏佐顿了顿，问道：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两套魔鲸零号都保存在组长的炼金室里，我可能没有机会铭刻血纹密契，是不是应该另外找个人来铭刻呢？”
克芮丝托说道：
“这件事的人选，我仔细考虑过了。不瞒你说，我有许多亲信比你更加可靠，但是盯着他们的眼线太多了，少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引来询问。只有你不那么引人注目。
“而且仿生人体的各个部分，不会由我和我的同僚照看。所以，我没办法在上面做点布置，只能由你来代劳。
“我会帮你创造机会的，无需担心。”
“好的。”夏佐一点头。
克芮丝托变换了一下坐姿，挺直腰部，“还有其它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把你送回波塞顿市了。”
夏佐举起右小臂，“有一个。”
“说吧。”
夏佐问道：
“狩魔大师救回来的深海伏鳖，是不是耐奥克萨特？”
“嗯~”克芮丝托意味深长地低哼一声，右手捻着下巴说道：
“这是一个非常深奥的哲学问题，夏佐。
“他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具体要看他与仿生人类躯体融合之后会怎么做了。
“如果他很干脆地交出了狄梵塔纳的灵龛，让圣殿来封印这件危险的禁忌物，那他就是耐奥克萨特。
“但要是他拖延时间，或者制作意外，那么圣殿不再会给他机会表明身份，而是直接磨灭他的躯体，让灵龛和他的意识一起消失。”
克芮丝托的脸上升起一丝无奈的神色，说道：
“当然了，圣殿不会像我说的这么果断与坚决，内殿和外殿里总会有不同的声音。
“只有一次性取得半数以上的投票，才能正式处决耐奥克萨特。
“这几乎不可能。内殿里有不少老家伙，想用减刑引导耐奥克萨特吐露萨满学会的奥秘，他们牵挂这个很久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终身监禁耐奥克萨特的处罚方案才会被通过。”
夏佐的原则是远离ZZ，但不意味着他不懂ZZ。
此时，他深刻感受到了研发仿生躯体工程背后的博弈。
“我没有其它问题了，阁下。”夏佐相对为欠身致礼。
“那么，我送你回去吧。”
克芮丝托站起身来，挥手散去沙发，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小号的传送水晶。
传送水晶飘浮到夏佐面前，释放出明亮的光芒笼罩夏佐。
光芒消散之时，这件办公室恢复了原样，克芮丝托的身影隐没在无形的法术波纹之中。
第67章 垩托迦德
“终于到家了~”
夏佐直接以气云形态飘进圣约克社区的家里，用风之手点亮客厅的吊灯，伸了个舒服的拦腰，给自己煮了杯热茶，然后舒服地躺进沙发里。
阿达纳瓦多斯宣布海伦伯格小组中标的时候，金手指发来了奖励信息。
现在终于有时间看看了。
“检测到宿主成功完成了大型仿生人体研发工程——仿生肺部环节的研发工作，本环节贡献度占比37%，受多重身份加成影响，共计获得经验8700点。”
...
【等级】Lv.33
【经验】14400/15000
...
哇哦~仅仅只是一次中标就给了大半管经验！
过去一个多月的高强度研发，也才只给了五六千点经验而已。
难道参与大型研发工程，才是经验获取效率最高的升级途径？
夏佐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客厅里兴奋地搓手踱步，考虑着要不要去学府和炼金师协会里多走动走动，多找找类似的研发工程，想办法参与进去，混混中标的奖励经验。
夏佐瞥了眼自己的人物模板，还剩不到600点就要升级了...
至于八维属性..
...
【力量】12.5
【敏捷】12.5
【耐力】12.5
【活力】100
【感知】13
【意志】14
【精神】26
【魅力】13（9）
...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水下作业，力敏耐和感知提升显著，魅力成了唯一的拖累。
夏佐自己的魅力属性值依旧停留在9点的水平，没有因为获得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身份而提高。
珍妮丝的魅力属性值有些许提高，其数值的30%附加到了安茹儿的魅力属性值上，达到了13点。
夏佐通过【血缘亲眷】与安茹儿共享了魅力属性值，所以现在也有13点魅力了。
夏佐打算再憋上一到两个月，把力敏耐都锻炼到13点，再进行升级。
他打定了主意，先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便进入了深层冥想，用转录知识的方式快速消耗经验，给下一次大量获得经验预留出足够的空间。
...
大型仿生人体研发工程的考核工作，持续了将近半个月，在这之后，整项工程进入到了磨合阶段。
各小组要不断地反馈本小组的改良进度，接受来自对接员的指导，讨论别的小组的反馈意见，让本小组的研发成果能与其它小组融洽地组合到一起。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时间，考验耐心的阶段，足足持续了两个月之久，在安茹儿结束进修之时才结束。
夏佐和海伦伯格把魔鲸零号改了又改，型号从v0.0.1改到v1.0.0，最终得到了能够完美契合炼金仿生人体的魔鲸1号。
夏佐也为偷偷铭刻血纹密契做好了准备，只等着克芮丝托给他创造条件着手铭刻了。
这天周六上午。
夏佐正陪着安茹儿和珍妮丝，在波塞顿市新开的游乐园里闲逛。
炼金口袋里的密讯指环有动静。
夏佐伸手摸到了玉石材质的指环，微弱的震动感告诉他，克芮丝托的指令来了。
夏佐仰起头，看向摩天轮的吊舱，用密讯指环和安茹儿说道：
‘我得去一趟外殿了，魔鲸1号要修改一下，晚上就回来。’
‘好~我一会儿带珍妮丝在外面吃了午餐再回去。’安茹儿回讯。
夏佐朝着吊舱挥舞手臂，和扒在窗户上的珍妮丝道别，安茹儿和她说了句话后，小姑娘也抬起手向下方挥舞。
夏佐走到没人的角落，施展风行术，往波辛大厦的传送室飞去。
…
克芮丝托的办公室内。
“给耐奥克萨特安装仿生躯体的队伍正在集结，夏佐。”
克芮丝托从袖袍里拿出一个布包裹，同时说道：
“我给你安排了安装小组操作员的身份，先把这套衣服换上吧。”
夏佐接过衣服，抖开打量了一下，这是一套比炼毒皮袍宽松一些的米黄颜色覆身罩衣，可以把穿戴者从上到下整个裹住。
夏佐穿上后，看了看办公室里的落地镜，自己的面部被一层朦胧的气雾遮住，气雾之下还有黑色的面罩玻璃遮掩，完全看不清面容。
由于罩衣的宽松设计，穿戴者的体型也无从分辨，很好地保护了安装小组的成员身份。
克芮丝托取出一枚挂耳式的耳环，让夏佐挂到自己的耳朵上，“这是一个改良过的密讯装置，它能把接收到密讯转化成微弱的震动，通过奇巧物件学科研制的震动线圈，发出只有你能听到的声响。我会用它来告诉你动手的时机。”
夏佐面罩之下的眉毛高高抬起，好奇地看着手里的耳环…这不就是耳麦吗？
原来圣殿早已开发出远程的音讯装置了，那为什么没有对外普及类似电话的东西，而是只准许联邦公民使用密讯指环呢？
还有..音讯装置有了，影像宝珠也有了，那电视应该也不难研发吧？
夏佐压下心头的疑问，摘下面罩，装作第一次见识到挂耳式耳环的样子翻来覆去地查看，最后在克芮丝托的指导下，把耳环挂到了右耳上。
克芮丝托怀抱双臂，捧在胸前，手指轻轻搓动，一枚密讯指环从她的袖袍里飞出来，纤细的风之手快速地波动指环上的拨片。
夏佐的耳边随之响起了没有感情波动，难以辨认性别的嗓音：
“能听清我发出的密讯吗？”
“可以。”夏佐颔首说道。
“很好。”克芮丝托轻点下巴，继续拨动密讯指环。
“安装小组里面，除了你以外的所有组员，均是内殿或外殿操控的元素傀儡。
“小组组长由内殿的某位存在亲自操控，他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你跟随队伍进入垩托迦德的底层，目的地是位于地下100米的冥魂监牢，那里监禁着耐奥克萨特。
“安装仿生人体的过程很漫长，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你会负责检查炼金仿生系统，我将制造一个机会，让你与仿生肺部独处，你最多拥有半小时左右的时间来铭刻血纹密契，墨水就在你的内衬口袋里。
“铭刻血纹密契需要用到你的生命力，想来你在过去几天练习铭刻的时候也发现了，生命力不存在能量波动，所以你不用担心被发现。”
夏佐点了点头。
克芮丝托拿出一个镶嵌着数个小表盘的怀表，扫了一眼说道，“我送你过去。队伍就要出发了。记住，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擅自行动，把自己当作一个元素傀儡。除了我给你传达的指示，不要去做任何事情。”
“好的，阁下。”
克芮丝托拿出传送水晶，施放出强光，将夏佐传送走。
…
垩托迦德的方位，在银月联邦里一直是秘密。
夏佐在脱离传送术的强光后，眼前依旧是一片白茫茫。
他控制住抬手遮住眼部的冲动，眯起眼适应光亮，漫天飞雪随风飘扬，目光所及之处，均是皑皑白雪和天空中压抑的灰色云层。
夏佐感应了一下安茹儿的方位，反馈的感觉艰涩又模糊，和在外殿里的一样，垩托迦德这里也布置了仿照极亘风暴的反侦测结界。
夏佐眯着眼，看向正前方，大概10多名与他同样装扮的元素傀儡整齐列队，身侧闪过数道光芒，另外几个元素傀儡被传送了过来。
夏佐保持头部不动，微微斜倾一些身子。一个背着巨大金属箱的元素傀儡出现在队伍最前列，它正背对着队伍，和两颗悬浮在空中的玻璃球交谈。
“夏佐，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垩托迦德的地上入口，等安装小组的组长核验完身份，就能进入地下了。不要走动，就待在原地，从地上进入地下，只能通过你脚下的升降梯。”耳边传来平淡的嗓音。
“哐。”
地面抖动了一下，然后缓慢下降。
夏佐和周围的元素傀儡一起沉入地下，头顶的天空被一片雪地伪装的金属天花板封闭。
一阵阵暖风吹来，升降梯上的白雪迅速融化，露出了金属材质的升降梯底座，雪水滴落到底座的凹槽内，流向升降梯边缘。
一盏盏炼金灯具在升降井的墙壁上亮起，照亮了墙上的漆黑门洞。
升降梯平台在缓慢下行近1分钟后，稳稳地停在一个金属大门的前方。
队伍前列的元素傀儡，再次向守在门口的玻璃球表明身份后，带着队伍跨入了厚重门扉后方的长廊。
耐奥克萨特毕竟曾是位萨满大师，而且他本人也是被迫落入异魔教会领地的，理应享受到有别于其他重刑犯的待遇。
他的监禁场所，被布置成了一片田园般的封闭空间。
天花板上是模拟太阳光的炼金吊灯，脚下的地板之上铺着柔软的泥土层，有专门的园艺元素仆从帮耐奥克萨特照料这里的植物，还有养在小鱼塘里的鱼。
只要耐奥克萨特不想着逃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享受监禁生活，那些隐藏在泥土之下、炼金吊灯内，还有伪装成鱼塘顽石的监视守卫，便不会干涉他的活动。
这监禁环境还挺不错的..
但耐奥克萨特显然很不满意..
他现在仍旧是一副深海伏鳖的样子，在听到门口的动静后，带着水花从鱼塘里爬上岸，用难听的尖锐嗓音大喊道：
“快点快点！我真是一刻也受不了这个糟糕的身子了！一离开水，我就会感觉到它在腐烂、凋零，我真的想..呃咳咳咳..”
“闭嘴。”高大的组长毫无感情地说道。
聒噪的声音被一只法术手掌打断了，为首的元素傀儡隔空掐住了深海伏鳖的脖子，拎着它走向水潭边上的房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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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伏鳖的脖子被拉长，像橡皮筋一样吊着龟壳，在空中一上一下地晃来晃去，四只脚和腹部的根须大腿无助地乱蹬..
嗯..看来操控元素傀儡的内殿存在脾气不怎么好..
房屋内的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大上几倍，整体应该是个附魔学和炼金学产物。
小组组长拎着深海伏鳖，朝身后的几个元素傀儡一挥手，后者立刻施放风之手，将进门大厅内的家居移到墙边，空出中央的大约30平米的空地。
元素傀儡从各自的炼金口袋里，拿出不同形状的金属零件，开始现场搭建一个融合仿生人体的培养罐。
培养罐的外面，额外布置出了一圈刻着细密纹路的锁链，用于防止耐奥克萨特出现异变。
小组组长在角落里展开背后的金属箱，里面是大小不一的金属盒。
他朝站在原地的夏佐比划出一个手势，“过来。”
夏佐的耳边同时响起克芮丝托的密讯：
“走过去，按照金属盒上的编号，挨个检查盒子里的炼金仿生器官。
”仿生肺部的编号是8号。”
哦~原来这就是克芮丝托提到的机会了。
小组组长放置金属箱的时候，特意选了一个角落。
虽然依旧处于监视守卫的视野之中，但组长的体型庞大，往那一站，就能把身后的夏佐给遮挡起来，其余所有元素傀儡和监视守卫都无法看到金属箱旁边的情况。
至于那头深海伏鳖…它正被风之手按在远离角落的地板上，脸对着地面没法儿动弹。
“夏佐，就是现在，动手吧，不要出错，你只有1次机会。”克芮丝托不再传达密讯，以免干扰对方。
在不使用辅助铭刻的法术时，想要在狭窄的管束夹层里铭刻复杂的密契，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但夏佐总结出了一个轻松又简便的方法。
他可以像切割饵素时那样，以一枚血点作为定位笔头的工具，不去看管束夹层，就能感知着笔点的正确与否。
这个方法，克芮丝托知道。
夏佐主动向她坦白了血点的用法。
克芮丝托回应，这是一种很普通的血魔法，基本上每个纯血法师都会自行觉醒，它的名字很多，血素标记、血素印记等等，各人有各人的叫法，但法术原理都是一样的。
克芮丝托还说，她早就猜到夏佐会这门血魔法了，不然不该有这么高的饵素切割成功率，也正是因为这个纯血魔法不具有能量波动又能提高铭刻成功率，她才会让一个纯血法师，去完成时间紧迫的铭刻任务。
夏佐把血点附着到特制的笔头上，熟练地在管束夹层里铭刻密契，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正在铭刻血纹显真密契，预计消耗血量170点，是否向密契注入生命力，以激活密契？”
这条信息在练习时出现过很多次了。
夏佐在脑海中选择确认，血量下降170点，象征着生命力的血线从指尖流出，沿着笔杆下滑，钻入到了密契的图案上。
搞定。
夏佐将笔收回内衬口袋里，把仿生肺部放回金属盒，认认真真地检查起其它的炼金仿生器官是否完好无损。
这具集合了炼金学派最高造诣的仿生人体，一共拥有118个炼金仿生器官和仿生组织。
在原生的人类躯体中，除脑袋以外，最重要的身体器官是心脏。
但在炼金仿生人体中，贡献度占比最大的却不是心脏，而是炼金神经系统，占比为11%。
由阿达纳瓦多斯和诸多外殿大师的核心学生们共同研发。
它会与全身上下所有器官和组织发生关联，要是它出了点儿小毛病，整个仿生人体都有可能瘫痪。
要是海伦伯格小组没有入选的话，克芮丝托和雷克索尔，应该会从在炼金神经系统上留后门。
值得注意的是，炼金学派在确定中标的研发小组后，没有对外公示中标小组的研发成果。
夏佐现在是第一次看到其它小组的仿生器官。
这个机会十分难得。
眼界和炼金资质有多高，就能从中抄到…呃…借鉴到多少其它小组的研发思路。
夏佐不但把118个仿生器官和组织的探知术信息收录了下来，还专门搜罗了那些短时间内难以理解的零部件信息，不管看得懂看不懂，他全都要！
大约半小时后，小组组长在夏佐的肩膀上拍了拍，示意他往后退。
夏佐恋恋不舍地放好手里的仿生肌腱，走到墙边的队伍里站着，和其他元素傀儡一起观摩耐奥克萨特融合仿生人体的过程。
那只深海伏鳖已经被放到培养罐里了，四枚悬浮在空中的水晶投射出凝固射线，将它固定住。
一个元素傀儡操控着培养罐里的机械臂，给罐体里消毒数遍，然后给深海伏鳖注射了满满一管强效麻醉药剂。
组长在操作台前，检查了一下面前的元素瓶，这些是耐奥克萨特自己制作的高阶元素仆从，用于控制炼金神经系统的神经信号。
一切准备就绪。
可以尝试将耐奥克萨特和深海伏鳖分离开来了。
根据海伦伯格提供的解剖图，深海伏鳖的躯体构造与凡物鳖类相似，无外乎心肝脾胃肠膀胱等（没有肾），在这一基础上多出来的器官和组织，便是耐奥克萨特自己的。
基于脑结构的原因，只有人类大脑能够承载人类的意识。
所以，将融合仿生人体的第一步，便是寻找耐奥克萨特的人类大脑，并将它无损地剥离出来。
得益于第四纪元末期的血腥与动荡之年——虽然这么说有点儿自讽的意味，炼金学派内部拥有一套完整剥离人类大脑的操作方法，以及配套的营养液配方、封存大脑的容器炼制方法..
这些知识不会公开，被内殿限制传播。
安装小组的组长手上，也只有成品的营养液和大脑容器。
培养罐里充斥着幽幽的蓝光，透视灯具让深海伏鳖变得透明，内部的脏器暴露无余。
一颗鲜活的人类大脑出现在伏鳖的腹部，正好位于根须大腿的内侧。
就像是脑袋上长了两条腿一样…
第68章 狄梵塔纳的灵龛
安装小组找到了大脑的具体位置。
高大的组长从皮箱里抽出一根不漏光的金属管，将管口塞进操作台的输液管道里，然后扭动金属管，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从金属管里传出，然后便是哗啦啦的水流声。
黄绿色的药水被控制台内部的水泵，输送到培养罐里，十余秒过后，药水淹没了深海伏鳖。
夏佐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耐奥克萨特的大脑。
在雷克索尔把他救回来的时候，他的外观是一个脏兮兮的肉团。
海伦伯格判定，他进入了某种重生状态。
夏佐能够确定当时的肉团里面，除了少数血肉组织以外，大部分是浓稠的汁液。
从汁液成长到深海伏鳖幼仔的过程，类似破茧成蝶的变态发育过程。
也就是说，眼前这颗耐奥克萨特的大脑，是从异魔教会的炼金产物中发育而来的…但为什么看上去和普通的人类大脑没什么区别呢？
夏佐只能暂时把这种奇怪的现象，归因于耐奥克萨特拥有着某种保持自身核心部位，不被异魔教会玷污的手段…
组长平稳的话音打断了夏佐的思绪：
“开始分割大脑，其它的器官都不要了。”
得令的元素傀儡握主机械臂的操作杆，将锋利的刀具精准地插入深海伏鳖的腹部，三两下就把包括根须大腿在内的腹部器官给剥离了下来。
这些布置培养罐、铁链封印，操控机械臂的元素傀儡，应该是由外殿的炼金师控制的。
守卫安装现场，维持秩序的元素傀儡，发挥着监工和护卫的职能，控制者是内殿的存在。
夏佐代替的这具元素傀儡，可以直接接触到炼金仿生器官，地位应该不低，估计本来应该由克芮丝托来控制。
很显然，克芮丝托和操控小组组长的内殿存在是统一阵线的，都主张在耐奥克萨特出现异常时，直接消灭他一了百了。
这么一想...在给耐奥克萨特安装完躯体之后，小组组长就会要求他给出狄梵塔纳的灵龛了..
要是耐奥科斯特不给的话...难道会小组组长会直接把他撕碎？
夏佐下意识地认为有这种可能...先前组长捏着深海伏鳖的脖子时，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认为这个自称为耐奥克萨特的意识体是个祸害。
嗯...夏佐控制住点头的冲头，在心里低哼一声，隐藏在面罩之后的双眼，不留痕迹地扫视身边的元素傀儡。
有想铲除耐奥克萨特的阵营，那自然有保他的阵营了。
后一种阵营的内殿存在，应该也派了元素傀儡进来，会是哪一具呢..
夏佐胡思乱想之际，深海伏鳖腹部的大脑已经被分割出来了，一层黄绿色的薄膜在第一时间包裹住了裸露的大脑皮层、小脑，以及一截被固定成柔软长条的脊髓。
组长回过头，向身后的一个元素傀儡比划出手势。
那个元素傀儡走向培养罐，拿出了沙子和药水，用右手勾勒夏佐熟悉的侦测法术纹路。
嗯？
这是狩魔学派的侦测法术。
雷克索尔施展过很多次了，那这个元素傀儡应该是狩魔学派派来的了。
夏佐自忖和狩魔学派的关系还算不错...
要是一会儿发生了极其糟糕的事情，而且组长照顾不过来的话，他打算第一时间向这个元素傀儡靠过去寻求庇护...
“没有发现问题。”元素傀儡散去侦测法术，收回沙子和水，走回到队列之中。
“开始安装仿生躯体，按照计划进行。”组长说道。
深海伏鳖的其它躯体组织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此时罐体里只有等待与仿生躯体融合的大脑。
操作台旁的元素傀儡，用机械臂夹起一个金属盒，放到操控台的凹槽里，盒子内的仿生脑壳被柔和的气流包裹住，穿过管道，缓缓地沉入培养罐中。
仿生脑壳的表面，也多了一层黄绿色薄膜。
这层膜与大脑上的薄膜粘到一起，将二者稳固地组合起来，就像用胶水固定模型的零件一样。
仿生面部、鼻子、嘴部...一件件炼金产物被投入培养罐。
很快就到了夏佐动过手脚的仿生肺部。
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许多，直到整个仿生躯体拼接完毕才缓和一些。
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组长将元素瓶倒扣在输液管道上，让里面的高阶元素仆从自信游到指定的关节部位。
完整的炼金神经系统，一共有15个神经节点，与仿生肺部直接相连神经节点是颈部的那个，夏佐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它..
高阶元素仆从钻进仿生躯体里后，躯体开始剧烈抖动。组长加大了凝固射线的威能，才勉强控制住了抖动的幅度，培养罐里的液体仍旧来回晃动。
大约30分钟后，一切归于平静了。
培养罐里多了一具坦荡荡的仿生人体，在场的都是专业人士，没人会介意坦荡与否...
从注入强效麻醉药剂开始，过去了大约2小时，耐奥克萨特融合仿生人体的工作就完成了。
如果放在夏佐的上一世…光是将耐奥克萨特的大脑完整无损地剥离下来，就是一个世界顶尖的大难题，但在炼金学的世界里，黄绿色的未知油剂就搞定了所有问题。
夏佐不免有些恍惚..
“麻醉效果还有多久？”组长冷淡的声音响起。
他旁边的元素傀儡比划出一串手势——最多还有20分钟。
“替换营养液，抽离仿生躯体融合油剂，用清水冲淋干净，保持凝固射线，然后把他弄醒。”组长说道。
操作台前的元素傀儡按下数个按钮。
培养罐里的液体被底座的泄水口抽走，透明的清水冲刷着仿生人体的各个角落，温暖的橙色光芒亮起，仿生人体上的水迹化作白雾蒸发。
一根针头从罐体顶端伸出，对准仿生人体后脑勺的处释放出一道略微强力的电流。
“噼。”电火花稍纵即逝。
仿生人体一抽，轻咳几声，睁开了眼睛。
他的四肢被凝固射线固定，挣扎了几下没法儿动弹，只能低下头部看向自己的裤裆和大腿，“哈哈哈~咳咳咳…哈哈~”
仿生人体又咳又笑，嘀哩咕噜地说了些晦涩的萨满语言，大意是在感谢自然让他回归人类形态…
夏佐听得嘴角一抽…拜托，明明是圣殿和炼金学派的功劳，好不好？
组长或许是听懂了仿生人体的话，低哼了一声，手指在操控台上一按，培养罐里的放电针又是噼的一声释放出一道电流。
仿生人体的脑袋哆嗦了一下，两眼聚焦到培养罐外的安装小组身上。
“哦，我差点忘了你们还在这儿，真是不好意思。”仿生人体上语气平稳，“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
“交出灵龛。”组长与仿生人体对视。
“啧啧，当然，我会这么做的。狄梵塔纳的灵龛，多么美妙的自然造物，驱逐他人的灵魂，掌控他人的肉体，亵渎他人的意志。我想，你们已经把它列为禁忌物了吧？”
仿生人体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油腔滑调，可能耐奥克萨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
他的话语一顿，嘴巴微张，一道金白色的气流从嘴缝中飘出来。
气流在培养罐里汇聚，凝聚成一个用金色瓦片和白色木料打造的小型灵龛，灵龛中央的软垫上，有一根烧了一半的白色蜡烛在静静燃烧，绽放出朦胧的金白色光芒。
小书亭
夏佐对着祥和的灵龛释放出探知术。
…
【道具名称】狄梵塔纳的灵龛
【道具类型】灵性道具
【道具品级】未知
【道具寿命】50%，剩余使用次数不足6次
【关联抗性】四系抗性
【道具说明】
满足特定条件后，可以与灵龛绑定，获取灵龛的正确用法。
预测特定条件之一为四系抗性完全相等。
【道具效果】
使用者可借助此灵性道具，尝试侵占其他生命体的精神海洋、肉体和灵体。
影响侵占成功率的因素未知。
…
呃…怎么感觉这东西的使用效果和夺舍差不多…
夏佐想到了自己，他在穿越过来的最初时刻，直接出现在了同名男孩的体内…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和使用了灵龛很像啊！
可金手指又是怎么来的？
夏佐下意识地想挠挠头，但立刻被他克制住了。
操作台那有了新的动静。
安装小组的组长，让狩魔学派的元素傀儡上前检查灵龛的真伪。
侦测法术的能量穿过培养罐的玻璃，投射到灵龛上，被蜡烛施放出来的烛火光芒柔和地顶了回来，反向落到了元素傀儡勾勒的法阵上。
“很抱歉，这位施法者，你没有受到灵龛的认可，它委婉地拒绝了你。”仿生人体低笑一声，向高大的组长说道：
“或许你该换个人来鉴定灵龛，一个受到灵龛认可的人。”
受到认可？
夏佐调出灵龛的道具模板，金手指预测，可能只有四系抗性完全相等的人才能与灵龛沟通。
这应该便是获取认可的条件了。
夏佐扫视了一圈元素傀儡，由于制作流程中的环境变化和微小的材料差异，没有一具元素傀儡的四系抗性是完全相等的…
整个现场，符合这一条件的只有夏佐自己，以及培养罐里的仿生人体——四系抗性为0%。
夏佐向来以苟为主，绝不可能主动上前帮忙..
所以场面短暂地陷入了沉寂…
夏佐耳朵上挂着的密讯耳环里，也没有传来克芮丝托的指示。
估计这位老牌纯血法师，暂时无法精准地判断出获取灵龛认可的条件，这才没有让夏佐出手。
“交出灵龛。”组长冷淡地重复了一句。
“啧，多么不近人情，我大概猜到你是谁了。”仿生人体摇晃了一下脑袋，“好吧，给你，谁让我现在是个阶下囚呢。不过你得先把我放下来，然后准备好一个封存灵性道具的容器，灵龛需要精神海洋温养，否则会很快丧失灵性。”
组长从金属箱里取出一个空盒放到操控台上，让元素傀儡解除了凝固射线。
仿生人体跌倒在培养罐底座上，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花了些许时间才适应了自己的胳膊和腿。
他盘坐在地，合拢双眼，似乎是进入了冥思状态，悬浮在空中的灵龛变得愈发真实，烛火光芒变亮，火焰受到鼻息的影响，出现微微摇晃..
“哎~”仿生人体上睁开眼默叹一声，双手捧起灵龛，深吸一口气，用力吹熄了烛火。
光芒消散，原本祥和又宁静的灵龛，瞬间变得破败，表面出现斑驳痕迹。
机械臂从仿生人体手中抓走了灵龛，放入到操作台上的金属箱里。
狩魔学派的元素傀儡再次施放出侦测法术，这次的法术光芒没有被灵龛抗拒。
施法的元素傀儡朝着组长点点头，“没错，确实是狄梵塔纳的灵龛。”
组长向操作台旁的元素傀儡说道：
“把这里收拾好，最后再放他出来。”
最糟糕的场面没有出现，耐奥克萨特也没发现仿生人体上的后门，夏佐内心的紧张情绪舒缓了下来。
他和来自内殿的元素傀儡站在一块，监督着其他傀儡收拾房屋。
培养罐里的仿生人体上扒在玻璃罐上，“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想穿上衣服。还有，我记得我有一双常春藤做的根须腿部，它们在哪儿？虽然我不会再使用它们了，但我想，你们不会拒绝我收藏它们吧？毕竟，它们跟着我一起出生入死..”
组长来到培养罐前方，“耐奥克萨特，你要明白你的处境。除了我们准许的事物，你不能与任何未获授权的人或物接触，包括你的根须腿部。”
一套朴实无华的布袍被丢进培养罐。
耐奥克萨特给自己罩上衣服，勒紧长袍的腰带后，向着组长欠身致礼，“那么好吧，尊敬的阁下，我将如您所愿，老实地待在这里。直到我的大脑枯萎、腐烂。”
说起大脑…夏佐陷入了沉思，发现了一个自己忽视的地方。
耐奥克萨特在用灵龛制作第一具分身的时候，应该是处于行将就木的状态，他的大脑肯定会不可避免地出现脑萎缩等不良状况。
但刚才与仿生人体融合的大脑，却很年轻，看不出来萎缩的症状。
难道是灵龛的作用？
把持有者的意识和灵魂，转移到指定的大脑里？
抑或是守候持有者的大脑，让它免受岁月的侵蚀，并且在与异魔教会接触后，仍旧保持纯洁？
很有可能是这样...这灵龛还真是神奇。
正当夏佐思索的时候，外殿的傀儡把房屋打扫好了。
组长让它们出去等着，然后怀抱双臂看向培养罐说道：
“你要是愿意交出使用灵龛的方法，我们会给予你新生药剂。你肯定知道这种药剂的作用，它可以滋养你身上唯一的人类器官，延长你的寿命。”
耐奥克萨特听到这话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在培养罐里走了几圈，最终长叹一声说道：
“好吧，告诉你们也无妨，高塔学者总有一天会破解出来的。”
组长向身后的元素傀儡示意，对方立刻拿出影像宝珠着手记录耐奥克萨特所说的话。
“狄梵塔纳是我父亲的老师，他出生在一条小溪旁..”
“铛铛。”组长弯曲手指敲了敲玻璃罐体，打断了对方的絮絮叨叨，“用通用语直接说重点，不要废话。”
耐奥克萨特一摊双手，满脸无奈地说道：
“行，听你的。
“首先，必须同时获得四位元素之灵的认可和青睐…呃，我是说，元素灵光必须完全一致，这是高塔学者的说法。
“用你们炼金学派的话来说就是元素抗性相等。”
组长没有反驳对方话语里的试探，一点头，“继续说。”
“第二个条件是未接受过躯体改造，不能服用过呼吸法秘药、突变药剂，不能拥有炼金殖装或机械义肢，身上的每一寸都必须是大自然的恩赐..嗯，必须是妈妈给予的。”
耐奥克萨特竖起一根手指，“第三个条件最苛刻，拦下了几乎所有人。必须完整地经历了萨满之道的训练，才有机会取得灵龛的认可。”
耐奥克萨特向上捧起双手，仰视前上方，眼含虔诚，“萨满之道，便是均衡。火风水土，心肺胆胃..”
“梆梆。”组长又敲了敲培养罐..
“咳..”耐奥克萨特一顿，接着说道：
“总之，只有实现了躯体的均衡才能承载狄梵塔纳的灵龛。如果已经学会了灵魂透视，那就更有可能获取认可了。”
“还有吗？”组长问道。
耐奥克萨特摇了摇头。
“告诉我们，灵龛的用法有哪些？”组长加重语气，“我必须得提醒你，高塔学者有足够的耐心挖掘灵龛的所有秘密，不要试图对我们隐瞒任何事情。”
“这些能减免我的刑期吗？”耐奥克萨特问道。
“看你的表现。”组长平淡地说道。
耐奥克萨特自嘲地笑了下，“但愿可以吧。”
他在身前平举两只手，抬了抬左手，说道：
“假设这是我的灵体，而右手则是另一个生物的躯体。
“在进入冥思状态后，让自己的灵体端着灵龛走向另一个生物的躯体，灵龛的光芒会照亮对方的灵体，前提是他或者它有灵体…”
“你是说，灵龛的持有者可以在冥思状态下看到他人的灵体？”组长问道。
“是的。”耐奥克萨特点了点头，“但距离十分有限。就我个人而言，让灵体端着灵龛走上十几米已经是极限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得不与一头雌性深海伏鳖..”
“梆梆。”组长敲动培养罐，“别岔开话题，然后呢？”
耐奥克萨特把话憋了回去，“如果对方没有灵体，那就可以让自己的灵体抱着灵龛坐进对方的躯体里，在承受住痛苦之后，就会掌控对方的意识和躯体。如果对方有灵体，那就得用灵龛把他的灵体砸烂，让躯体丧失灵体，然后再掌控它。”
“那灵魂呢？被侵占者的灵魂去哪了？你有见到过对方的灵魂吗？”组长连连发问。
“对方的灵魂没有了，虽然我也没见到过灵魂的具体样子，但我能确定，在他的灵体被灵龛砸烂之后，没有灵魂跑出来，或许是直接消失了。”耐奥克萨特摇摇手。
第69章 荒锤、奥钻、金荆花
耐奥克萨特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自己和自己父亲使用灵龛的经历述说了一遍。
像是如何挑选目标，怎么又快又狠地碾压对方的灵体，如何同时控制主体与分身等等，都给讲了个明明白白。
看来他是有心向圣殿投诚了。
“很好，耐奥克萨特。你合作的态度，让我们感到满意。”
组长语气淡漠地说了句，或许是元素傀儡的发声装置性能有限，他的这番话里听不出赞赏的语调。
“现在，告诉我们，萨满学会还有没有其它灵龛？”组长问道。
“这..”耐奥克萨特迟疑了一下。
“看来是有了。”组长踱了几步，“萨满学会在加入圣殿之初，就答应过我们，上交一切可以直接或间接干扰他人灵体的道具或法术。现在，你告诉我萨满学会里还有着不止一个灵龛。”
组长站回到培养罐前，“你觉得，这是欺骗与背叛吗？”
耐奥克萨特陷入了沉默。
组长抱起膀子，“让我们跳过无畏的劝说和反驳吧。我们可以承诺，只要你交出灵龛持有者的名单，我们会削减你的刑期，从永久监禁减少到监禁200年。”
耐奥克萨特依旧默不作声。
组长一扬下巴，“如果你不说，那更好。”
耐奥克萨特双目一凝，所在袖袍里的双手抖动了一下。
“你不说，今晚我们就会动手，圣殿不会允许叛徒占据环形山。那么一片风景秀丽，与世隔绝的地方，很适合用来当作炼金学派和高塔学者的据点。要不是你们萨满酋长国主动成立了萨满学会，配合圣殿的肃清行动，你们不会有机会拥有环形山。”
组长带着压迫感紧盯对方，“你有10分钟考虑。”
夏佐本以为自己只是过来开个后门，走个过场的，哪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场紧张刺激的商谈。
10分钟很快就过去。
这期间，没有来自萨满学会的内殿傀儡走出来插话。
耐奥克萨特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
他的面部表情由数十个微小的仿生肌肉提供支撑，很好地表现出了他的落寞，“看来内殿已经有决断了。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灵龛拥有者的名单，但你们得保证不诉诸武力。因为我们在使用灵龛的时候，并没有强迫谁，所有人都是自愿的。”
“不管受术者是否自愿，你们都违反了律令。”组长说道，“你无权要求我们放弃武力，除非他们配合。快说吧，我们的时间有限。”
耐奥克萨特用通用语，说出了好几个绕口的部族名，“这些部族肯定有灵龛，我能保证，但具体传承到了谁的手上，这很能说，有可能是部族首领持有，有可能是他的儿子或私生子，也有可能是妻子…”
组长语气僵硬地说道：
“光有这些还不够，耐奥克萨特。我们都知道灵性道具的特殊之处，只要持有者不把它从精神海洋里召唤出来，没人能发现灵龛的存在。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可以看到一个人是否持有灵龛，这能避免出现你不想看到的结果。”
耐奥克萨特迟疑了一下，说道：
“确实有一个方法。
“你们得找个人掌控狄梵塔纳的灵龛，然后让他在灵魂透视中，抱着灵龛检查目标。
“同样拥有灵龛的人，会在其他人的灵龛靠近时产生警觉。他必须得进入到灵魂透视状态，用自己的灵龛与其他人的灵龛对抗，否则自己的灵体可能会被偷袭。”
“不错的方法，你自己之前试过吗？”组长问道。
“不，没有。不过，我的灵体有好几次感受到了威胁，我立刻进入灵魂透视状态，召唤出灵龛，驱赶走了不明意图的访客。”
耐奥克萨特摊了摊手，说道：
“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如果你学会了灵魂透视就会知道，灵体不存在五官和体型的说法，他就是一团人形的金白色发光体，只有灵体与躯体相连的灵线，能够大概提供对方躯体所在的方向。
“我在每次受到威胁后，都会用灵体追踪对方，最终确定他们肯定来自我刚才说过的那几个部族。”
“嗯…”组长思索了一下，“所以，其他的灵龛持有者，可能并非部族的高层，他们有可能以比较普通的身份，生活在部族之中，对吗？”
“是的。”耐奥克萨特点了点头，“我能提供的信息只有这么多了。”
组长从元素傀儡手中接过影像宝珠，把里面记录的内容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说道：
“很好，耐奥克萨特，你的配合赢得了我们的初步信任。好好享受你的监禁生活吧。等我们验证了你的说辞，便会适当地削减你的刑期。”
组长让元素傀儡拆掉了培养罐，然后带上所有组员和随行的道具原路返回，回到了冰天雪地的地表之上。
一枚临时布置的传送水晶，将安装小组接走了。
夏佐在短促的强光中，回到了克芮丝托的办公室。
他褪下宽大的罩衣，摘下密讯耳环，稍等片刻，等来了克芮丝托。
“夏佐，你做得不错。不过咱们得等以后才能知道，那个血纹密契是否有用了，但愿不会有用上它的那一天。”
克芮丝托将罩衣和密讯耳环收好，怀抱双臂，倚靠在桌边说道：
“有件事和你有关，我得先提醒你一下，好让你做足心理准备。”
夏佐一点头，“好的，阁下。”
“你也听到了灵龛的使用条件，对吧？不瞒你说，法师圣殿内一共有710人学会了灵魂透视。
“这其中大部分人的岁数比较大了，能否稳定施放法术或是进入冥思状态，都成为了难题。还有不少人接受过躯体改造，或是安装了炼金假体来修补残缺的部位。”
克芮丝托竖起两根洁白的手指，说道：
“我调取资料，大概地核对了一下，完全符合灵龛的使用条件的人，只有两百人左右，你也包括在内。
“内殿会按照可信程度，挨个地找来符合条件的法师，让他们逐一尝试与狄梵塔纳的灵龛契合。”
克芮丝托撩了一下低垂的发丝，接着说道：
“这项工作会进行得很快，如果排在你前面的法师，都没能契合灵龛的话，我估计最多半个月，就会轮到你了。”
“呃..好的，阁下。我会等着的。”夏佐问道，“万一契合成功的话..是不是就得去萨满酋长国里寻找其它灵龛了？”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克芮丝托轻点下巴，“如果你真的契合成功，会立刻受到圣殿的保护，嗯，也可以说是监控。当然了，有我在，圣殿守卫不会把你像囚犯一样对待。”
克芮丝托敲了个响指，“先不说这么多了，等你契合成功了，我们再商量后续的事情。我送你回去，然后你就安心等着我的指示就行。如果15天后没有信息，那你就忘了这件事好了。”
“好的，阁下。那我就告辞了。”夏佐欠身致礼。
…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不是以夏佐中心，绕着他旋转的。
成功契合灵龛的法师，另有其人，夏佐不知道是谁。
他只知道，自从给耐奥克萨特安装完仿生人体后，已过去了大半个月，克芮丝托的密讯指环上没有密讯传来。
这说明有某个幸运儿抢在夏佐之前，与狄梵塔纳的灵龛契合了，获得一段奇妙的灵体旅程，运气好的话，他还能找到其它的灵龛持有者，拿到圣殿的奖励和一笔封口费。
夏佐没有为落选而难过，他的日子过得无比充实。
因为两栖型战斗傀儡的研发竞赛盛大开启了！
就在今天早些时候，外殿教学区里集结了所有大师级炼金师。
在无比宽敞的大会堂内，身着各色炼金师长袍的炼金师们汇聚到一起，聆听了外殿大师的宣言，用欢呼声迎接本次规模空前的研发竞赛。
这次研发竞赛和之前的仿生躯体研发工程不一样，将以最终的得分高低，从前往后发放奖励，总得分排名在前15位的参赛小组，均能获得奖励，其余小组也有参与奖可拿。
还有一个不同之处！
这次的考核评分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实战评分。
战斗傀儡分为两种。
一种是自主型战斗傀儡，可以按照设定好的战斗逻辑和策略，针对敌方目标展开既定的战斗行动。
一般而言，这种类型的战斗傀儡，以自走炮台、巡逻傀儡、悬空监视傀儡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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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暂不鼓励研发人形外观的自主型战斗傀儡，因为这有可能导致误伤或者其它伦理问题。
另一种战斗傀儡需要奇物炼金师操控，被称为非自主型战斗傀儡，可以炼制成人类形态，或是仿照自然造物的外观进行设计，例如伪装成岩石、螃蟹、海鸥。
本次研发竞赛只准许研发非自主型战斗傀儡。
并且，由于本次的研发重点是战斗傀儡，而不是战斗武器或设施，像是炼金火炮、元能重机枪等需要整个战斗单元（4人）共同操控才能使用的重型武器，是不允许出现的。
单人武器不受此限制。
在实战环节中，各小组需要操控战斗傀儡，与魔物、异魔，以及其他小组的战斗傀儡交战。
这一环节将采用淘汰制，最终选出适应性最全面，综合作战能力最强的前30种战斗傀儡，给它们的研发小组打上高分。
海伦伯格带着小组成员，参加完炼金学派召开的大会后，又回到海洋观察室里开了个小组会议。
每位成员都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在地中海的海平面下辛苦钻研数年、数十年，可不就是为了这一次研发竞赛嘛。
“伙计们，我们的光荣时刻即将来临了。”
海伦伯格按下墙上的按钮，透明玻璃墙变为金属色泽，隔绝了一切窥探的视线。
“大会堂的场景，大家都看到了。不管是什么领域的炼金师，都想进来掺和一下，混个奖励。
“我们不用去关注未曾接触过海洋生态的小组，只有和我们同样拥有资源和经验优势的小组，才值得当作对手。”
海伦伯格看向侧手边留着马尾的女成员，“丹妮尔为我们整理了一份情报，那么，你来介绍一下有哪些像样的对手。”
丹妮尔是小组最早的成员之一，小组里唯二的奇物炼金师之一，在圣殿内进修过3次，学完了奇物炼金学的所有分支，负责控制观察室和潜水室，以及制作和维护水下傀儡。
她的秀发保养得很好，但只要处于工作状态，就会用皮筋绑起来，梳成精干的马尾。
“诸位，在组长和夏佐受邀参加仿生躯体研发工程的时候，我就开始着手研究我们的对手了。”
丹妮尔使用风之手，将一份份文档分发到各个组员手里。
“我们必须严密追踪这22个研究小组的研发状况，当然，是合法地追踪，通过公开消息判断他们的策略和进展。”
夏佐和马尔斯坐在会议桌的末尾。
他快速地扫了眼文档上的清单..
由荒锤王国、矿石炼金师协会资助的荒锤炼金师协会，派出了一个拥有30多号成员的小组，组长为有过一面之缘的李斯特，掌握了独家的金属修复技术——噬银虫修复法。
晶石遗民的资助的奥钻炼金师协会，组长为克拉·奥钻，获得了晶石遗民自治委员会的授权，可以使用晶石遗民独家炼金术和原材料，目前已知的研发成果是【水晶阵列控制技术】。
草药炼金师协会的据点——金荆花理想国资助了一个50人的团队，组长为丹婷·花萼，这个小组在仿照陆地和海底植物，研发以魔草素材为主的草基元素傀儡方面很有一手，最突出的研发成果是【花蜜侦察技术】。
狩魔人的家乡——古海要塞也派出了一支队伍。
他们使用的炼金术，与炼金学派的元素炼金学不一样，但仍被邀请参加本次竞赛，以作为两个学派友好交流的象征。
狩魔学派的炼金术基于魔物素材和突变。
突变是一件很随机的事情。
但狩魔炼金师们，很擅长把控这种不确定性。
据说，他们已经掌握了定向突变的方法，参赛队伍的实力不容小觑。
高塔学者也组建了一支参赛队伍，只要他们的参赛作品中，附魔学材料的占比低于50%，就有资格与其他小组的产品同台竞技。
可别小瞧50%这个比例，它是按照体积和重量双重权重计算的。
条件苛刻。
但如果高塔学者肯花大价钱精修附魔材料，很可能会出现把元能枪械安装在木质马桶上，却仍被准许参赛的夸张局面。
萨满学会或许是受到耐奥克萨特事件的冲击，急于想向炼金学派示好，也安排了一支队伍，打算借此机会展示一下图腾的新用法。
和高塔学者一样，只要灵性材料的占比不超过50%，萨满学会的队伍就会被准许参赛。
除了这些以外，巨型造物炼金师协会，以及许多由家族资助的炼金师协会也参赛了，丹妮尔都详细地列出来。
这份文档如果流出到黑市上，绝对能引来疯抢。
丹妮尔很用心了。
大家一边阅读文档，一边听着她的介绍，渐渐感觉压力增长。
原来炼金学派内外，还有这么多能够和海洋研究组扳手腕的对手…
海伦伯格在丹妮尔发言完毕后说道：
“各位，我们与其他小组相比，有着先天的优势。
“A号至H号实验田里，培育着地中海内，大部分常见的海洋植物。
“尤其是H号实验田，对其他小组来说极难找到的无光带植物，在H号实验田里应有尽有。
“我会向城堡管理者阁下申请，暂时封闭实验田周围的海域。我们要抓紧时间搭建水下实验场所。”
海伦伯格看向一脸古板的休伯仑，“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休伯仑，你带着马尔斯，以及劳丽的元素傀儡，在无光带新建一个金属平台，稍后我会把设计图纸给你。”
休伯仑点了点头。
“艾伦，你和其他成员一起炼制实验场所需要的道具和小型建筑物。记得多炼制几份易耗品当作备用。”
马尔斯的父亲坐在海伦伯格的右手边，他一点头说道：
“没问题，交给我们了。”
“夏佐。”海伦伯格看向会议桌的另一端，“你和我继续改良战斗傀儡的原材料，咱们俩争取把一个满编队的战斗傀儡都做出来。”
炼金学派内默认的作战单元是4人一小队，16人一个满编队。
小队成员的职责分别是：守护者，侦查员，突击手，祝福师。
16人的满编队，正好是每种职责4个人。
海伦伯格小组一共有17个人，比满编队多一个。
马尔斯虽然和夏佐一样年轻，但却是奇物炼金学的学生，在操控元素傀儡方面，经验比夏佐更丰富。
所以…真的到了比赛场上，夏佐会坐在操控台旁，通关观察监视宝珠来帮助自己的队友们。
这可不是一件坏事情。
不会操控元素傀儡，就意味着不存在固化的偏好，在设计和研发战斗傀儡时，就不会带着个人的主观意愿去做研发了。
这使得夏佐成为了唯一一个，能公平看待每一种职责的炼金师。
夏佐隔着数米长的桌子，向组长点了点头，“好的，组长，我会全力以赴。”
海伦伯格满意地笑了笑，扫视自己的组员，“诸位，记得把你们喜欢的战斗傀儡设计细节交给我。我和夏佐会尽量帮你们定制一套。”
第70章 战斗傀儡
元素傀儡和仿生躯体，在很多方面十分相似。
耐奥克萨特的仿生躯体里面，有一个炼金肠胃组合，可以分解“食物”并转化成各个器官运转时所需的能量。
这里的“食物”不是汽水、美酒、水果、白面包之类的食物，也不是煤油、可燃动物油脂等可以燃烧加热锅炉烧开水的第二类能源。
而是由能源研究院生产的第一类能源炼金产物——高度浓缩能量液，它蕴含着纯粹的元素能量，不能被正常的人体吸收，只可用于炼金肠胃等炼金能源装置。
在不能使用元素能量的情况下，耐奥克萨特暂时只能以浓缩能量液维持生命，保持炼金器官正常运作。
如果后续解除监禁了，他就可以用自己精神海洋内的乖巧元素，来给炼金器官供能，浓缩能量液则成为了应急的道具。
元素傀儡也是类似的情况。
奇物炼金师用自己的精神海洋当作傀儡的主控系统，从里到外地掌控元素傀儡的各个部位，使用主控系统内的乖巧元素给元素傀儡的能量回路供能，并辅以浓缩能量液来当作备用的能量来源。
元素体内的能量无穷无尽。
能量输出效率，与元素的个头有关，等于法术威能，小型元素的可以提供1点该系别的法术威能，即1点该系别的能量输出效率。
能量输出总量，与炼金师或施法者的精力上限有关。
炼金师的精力越充沛，TA在精力被榨干前，所能输出的能量总量就越多。
在奇物炼金学领域，能量输出效率简称为能效，能量输出总量简称为栅栏。
栅栏的本意是指用竹条、木条围成的围栏，在奇物炼金学领域，意指能量输出的上限。
要想设计出合适的战斗傀儡，第一步便是测量炼金师的能效和栅栏。
嗯~这是很机密的事情，因为会涉及到一个人的精神海洋状况。
海伦伯格不强制要求每一个组员，都原原本本地交代自己有多少乖巧元素。
他注重保护组员的隐私，只要组员们告诉他，打算给战斗傀儡的精神海洋布置多少乖巧元素即可。
例如，马尔斯打算给自己的战斗傀儡布置60只乖巧元素，其中有40只火系小元素，15只土系小元素和5只风系小元素。
马尔斯用学府提供的精力计算模板，计算出了自己的精力值上限为100点。
经过他的多番试验，他可以在浅层冥想状态下保持约5个小时，反向推导出他的精力消耗速度为20点/小时。
单位时间内精力消耗量越大，则可以调动所有元素的次数就越多。
20点/小时的精力消耗速度，意味着在1小时内，马尔斯可以用所有乖巧元素全力输出能量20次。
每次输出能量的持续时间，与施法者所释放的法术有关，有的法术可以保持数秒，有的只能存在不到1秒。
在操控战斗傀儡时也是这样，有的动作持续时间长，有的短。
所以在计算能效的时候，直接抛去时间因素，单纯地把精力消耗速度与元素威能相乘来得到答案。
经过计算后得出结论，马尔斯的战斗傀儡的能效是800点火系能量/小时，300点土系能量/小时，以及100点风系能量/小时。
能量栅栏=能效*浅层冥想时长。
马尔斯的能量栅栏，分别是4000点火系能量，1500点土系能量，500点风系能量。
在马尔斯设计战斗傀儡的时候，海伦伯格和丹妮尔就得多设计火系能量回路，并把大部分炼金器官的耗能类型设定为火系，即消耗火系能量来驱动这些炼金器官。
在计算出能效和能量栅栏之后，还有许多可以进一步拓展的地方。
比如说，在进入战斗后，傀儡的行动节奏和施法频率会达到非战斗状态的数倍。
它体内的能量回路会因为传输的能量骤然变多，而进入满负荷状态。
各个炼金系统对能量的使用效率也不全是100%，在能量传输变大后，会不可避免地出现能量外溢。
这会导致能量通路和部分炼金系统发热严重，得想办法疏散热量，或者对其进行再利用，提高傀儡的整体能量使用效率。
发热量、散热速度、能量使用效率、外溢能量的回收效率等等，这些琐碎至极的傀儡参数，需要大量实验样本数据，经过精密计算和反复实验才能得出一个比较精确的范围。
更何况，本次研发竞赛中所要开发的战斗傀儡有16个之多，等于是要计算至少16遍傀儡参数。
没有数年的积累，别想制作出一套能用于战斗的元素傀儡。
海伦伯格小组的优势就完全显现出来了。
夏佐在正式接受炼制饵素的工作之前，海伦伯格带着组员，已经计算出了16套可以用于实战的傀儡数据。
夏佐要做的，便是对照着这些数据的要求，制作出对应的饵素和炼金系统原材料，再由海伦伯格、艾伦、丹妮尔和劳丽，将饵素和原材料炼制成炼金系统，并组装成人形元素傀儡，交给休伯仑、马尔斯他们去无光带实战实验。
实战实验的时候，夏佐也需要到场。
他得记录实时数据，给改良饵素和原材料做准备。
这天上午时分。
海平面下1100米处，无光带附近。
海洋观察小组在这里搭建了一个占地广阔的综合型水下炼金室，当作开发战斗傀儡的实验室。
海上城堡的守卫封锁了周围的海域，海洋观察小组可以尽情地实验元素傀儡，而无需担心被人窥探。
丹妮尔站在操作台旁，透过愿望宝珠看到了无光带训练场里的景象——那里暂时用炼金灯具照亮。
一片被金属网围起来的海底区域内，一具人形的战斗傀儡，正在活得四肢，尝试施放水下法术，检测可能存在的异常。
“休伯仑，告诉我傀儡的校准结果。”丹妮尔使用珊瑚喇叭问道。
战斗傀儡扭了扭脖子，用双手调整了一下“眼球”的角度，“一切正常，丹妮尔，我和这具傀儡的同步率很高，我自认为有98%以上的同步率，你看看呢？”
丹妮尔转过身，面向身侧。
休伯仑的本体正躺在一张柔软的沙发，双眼紧闭，他正处于特殊的浅层冥想状态，意识已经脱离本体，降临到了战斗傀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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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力消耗殆尽之前，他可以一直控制战斗傀儡。
达尼尔捧起沙发旁边的玻璃球，贴近休伯仑的额头，玻璃球里的光线一阵抖动，最终浮现出两个色差极小的大小圆环。
“确实是这样，你们的同步率接近100%了，指令传输偏差不足1%，或许在经过实战训练后，同步率就会被校准到100%。”
丹妮尔放下玻璃球，向较远处的夏佐和马尔斯说道：
“休伯仑准备好了，你们俩开始和侦察傀儡同步吧。”
夏佐一点头，和马尔斯对视一眼，然后舒服地躺到单人沙发上，进入了浅层冥想状态。
他把注意力集中到胸口的水晶吊坠上，脑海中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正在尝试与【顽石2号侦察傀儡】同步，是否确认进行此操作？你将暂时无法控制本体，除非断开与该元素傀儡的同步。”
在首次操控元素傀儡之后，夏佐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惑。
还记得在马奇纳州遭受异魔教会教队袭击时，有一个能施放血魔法的元素傀儡挺身而出，帮夏佐吸引了异魔的目光，最终被血魔乌珐里斯掳到了异魔教会里去。
那个元素傀儡会说话，还会和自己的行动队队员互动，让人感觉它具有智能一般。
但其实是它的操控者，在控制它发出声音与队员对话。
这并不复杂。
只要把密讯装置的文字，用炼金语音系统读出来即可，对炼金语言系统的发声单元稍作改动，便能使用不同种类的音色。
休伯仑正在操控的战斗傀儡上，就有一套可以模拟他的嗓音的炼金语音系统。
夏佐即将同步的顽石2号侦察傀儡上则没有…
因为它只是一块安静地近距离观察战斗傀儡的石头而已，顶多在炼金视觉系统上附加了夜视功能，以保证在无光环境下清晰地捕捉每一幅画面。
夏佐在脑海中选中“确认同步”，短暂地倒数3秒后，他合拢双眼的黑幕变得明亮，视角依然切换到了顽石2号身上。
“夏佐，顽石2号的情况怎么样？”
夏佐的耳边传来丹妮尔的话语，这声音来自顽石2号内置的通讯装置。
他控制顽石2后的震动单元，发出三声“嗡嗡嗡”的震动声。
这是约定好的暗号，意味着“一切准备就绪”。在没有炼金语音系统的情况下，只能这样简单地交流了。
丹妮尔说道：
“好了，诸位，实战训练即将开始了。我会在1分钟后关闭训练场的炼金灯具。组长和劳丽将会释放出咱们捕获的深海魔物，而休伯仑将用他的战斗傀儡迎接这些魔物。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就要关灯了。
“10，9，8…1，0，关灯。”
炼金灯具的灯罩合拢，收回到综合型炼金室的底座里，训练场陷入黑暗。
夏佐激活了顽石2号的夜视功能，眼前的画面从一片漆黑，变成了黑白灰三色，与夜视药剂的效果类似。
休伯仑的战斗傀儡身上，涂抹了一层可被夜视效果感知到的荧光油剂，它会以浅绿色的人影呈现在夏佐和马尔斯的视野之中。
在黑暗降临的那一刻，战斗傀儡抬起手，伸出食指在身边画出数道水蓝色的弧线，一张无形的水网凝结出来，包裹住了它周围的海水。
这是水系法术水牢术，它可以用纯粹的水系能量封锁目标周围的空间，束缚并固定目标。
无光带环境没有光线存在，这里的魔物会通过感知海水变化和聆听异响，来锁定目标或是判断地形。
战斗傀儡给自己施加了水牢术后，它在牢笼内所做的一切动作，就不会扰动水牢外的海水了，只要足够轻柔，不发出声响，便可在海洋魔物面前实现隐身。
“哗啦啦啦啦…”锁链转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在漆黑的海水里回荡。
海伦伯格和劳丽释放出了无光带魔物。
魔物类型未知，数量未知，行动轨迹未知。
休伯仑必须先一步发现它们才行。
声音在淡水中的传播速度是在空气中的4倍。
水温每升高1度，声音的传播速度会提高3至5米/秒。
盐度每提高千分之一，音速提升1至2米/秒。
水压与音速是指数关系。
就无光带环境的水温、盐度和水压而言，任何一个地点发出的响度超过20点的声音，都会在瞬间传遍1公里内的每一个角落。
在法术学原理中，土风震荡为音波，即音波可以由土系能量和风系能量融合后产生。
高塔学者发明了一些列音波、震波法术。
炼金学派不甘示弱，也研究出了对应的炼金仿生系统。
休伯仑的战斗傀儡扮演突击手的职责，是战斗单元内的多面手，样样都会，但只精通进攻。
它只要保持住绝对静止的状态，将内部的炼金系统运转速度降到最低，减少噪音干扰，就能通过炼金耳蜗将方圆1公里内的声音采集进来。
然后，休伯仑便可以凭借丰富的海洋炼金学经验，通过声音的音色、大小和频率，来分辨魔物的种类和数量，以此制定迎敌策略。
夏佐作为观察员，预先知道了本次测试的魔物状况。
3只魔化扁头海蛇，3只腹鸣牡蛎，一大群活化的针刺海葵。
海伦伯格和劳丽在魔物的牢笼对面，位于训练场边缘的位置放置了魔物的诱饵。
它们会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出发向诱饵移动，中途会经过休伯仑所在的位置。
最先接近休伯仑的是魔化扁头海蛇，这种魔物以迅捷和阴险著称，会钻入到海底的沙床中，飞快地游向目标。
休伯仑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些沙砾底下的不速之客。
他的双手在身前交叉挥舞，一颗颗压感式水雷被抛到沙砾上，期间没有法术光芒闪现，因为这些水雷出自傀儡掌心的炼金装置。
水雷封锁了休伯仑周围的地面。
扁头海蛇迎面撞上了其中一颗。
“嘭！”
第一声沉闷的爆炸过后，是一连串的爆炸。
“嘭嘭嘭…”
水雷内部的破片，跟随水流冲向海蛇，嘶啦嘶啦的血肉撕扯声中，三条海蛇转瞬间便变成了三团乌黑的碎肉，紧接着被水压碾碎成肉沫。
位于爆炸中心的战斗傀儡相安无事。
这得益于压感式水雷的独特设计。
它的外壳上有一个定向的爆炸孔，只能往一个方向喷射水流，体内的破片不会伤害到位于另一个方向的人或物。
休伯仑在布置水雷的时候，精确地固定好了爆炸方向。
这需要足够的临场反应和交战经验。
休伯仑和其他三位曾有过从军经历的小组成员，最适合掌控水雷，充当突击手的角色了。
水雷的爆炸声让另外两群魔物进入了警觉状态。
腹鸣牡蛎立刻吸入打量沙子，喷洒到海水里，搅浑海水，遮蔽敌人的视线，然后晃动外壳掩埋进沙子里。
活化针刺海葵则立刻原地扎根，身体收缩成针刺，化为尖细的岩石。
海水恢复平静。
魔物的警觉性极高，短时间内不会再移动了。
实战训练对能量的消耗极大，战斗傀儡不能运转太长时间，休伯仑必须主动出击。
休伯仑回想了一下魔物的方向，最终往活化针刺海葵的方向行进。
他没有打开额头上的潜水灯，只激活了面罩的夜视功能，以免存在着某种未被感知到的阴险魔物。
休伯仑找到活化针刺海葵了。
这种魔物的防守姿态里蕴含着攻击意图。
它们会在发现目标的第一时间，从沙床里射出来，用锋利的尖刺洞穿敌人。
最好的应对方法是从它们的射程之外发起攻击。
休伯仑发现针刺海葵的时候有些晚了，这些阴险的魔物躲在一块岩石的侧面，位于他的视野死角，如果不是侦查员战斗傀儡，很能发现它们的存在。
“咻咻咻~”三根带毒的针刺在黑暗中袭来。
休伯仑侧身抬起双手，被迫使用水盾术抵挡攻击。
高压环境下施法消耗大，吟唱速度幔，施法成功率不是百分之一百。
不管是控制现有的海水，还是用水元素创造临时的能量化海水，都要与庞大的水压对抗。
休伯仑的反应够快了，但是水盾的凝聚速度慢了半拍，勉强挡下了两根针刺，第三根针刺扎在战斗傀儡的右臂上。
魔鲸护具发挥了效果，针头被坚韧的材质顶了出去，针刺偏斜，落到了旁边的岩石上。
嗯~魔鲸材质还是流弊啊，救了战斗傀儡一命，不然受伤的地方会瞬间被水压压扁，导致整条胳膊报废。
夏佐在一旁看得津津乐道，比自己亲自上场还入神。
刚才突击手战斗傀儡被针刺偷袭的那一幕，在侦查员、守护者和祝福师职责的战斗傀儡身上不会出现。
侦查员战斗傀儡的视角为270度，很难被偷袭。
守护者自带【反应式偏斜盾牌】，可以在操控者注意到袭击的那一秒，在进攻轨迹上堆叠起盾牌进行防护。
祝福师常驻【抗拒光环发射器】，可以用炼金装置长时间保持祝福法术【抗拒光环】，抵挡或反弹一切靠近速度超过1米/秒的事物。
第71章 能量有限，续航不足
休伯仑丧失了先手机会。
夏佐觉得问题不大。
最具威胁的偷袭已经被化解，休伯仑也顺利地锁定敌方，接下来就是犀利的反攻。
休伯仑以水系和风系法术为专长，战斗傀儡上的炼金道具也都以这两个系别的能量驱动，分别对应水属性和风属性。
水属性炼金道具经过附魔学加工，完美匹配高压和陆地环境，使用起来消耗的能量极少，而且成功率达到了100%。
休伯仑抬起右手，掌心对准活化针刺海葵的方向，射出几发水雷。
反击窗口短暂，仓皇射击会导致精度丢失。
但不要紧。
战斗傀儡的面罩上，有一套能够与夜视功能模块对接的辅助索敌装置。
它可以在水雷发射出去后，持续引导水雷的飞行方向，并使其在距离目标最近的距离爆炸。
换一种方式描述的话…只要敌方目标在战斗傀儡正前方30度的方向，战斗傀儡发射的任何投射物都自带自动瞄准功能。
自瞄功能在科学领域比较难实现，需要计算机提前计算好目标的空间数据，然后将定位发送给投射物的推进系统。
但在炼金学领域，操控战斗傀儡的炼金师，就是最好的雷达和计算机，水雷的战斗部内有一份炼金师的水系能量，炼金师可以用这份能量来调整水雷的飞行方向，就像操控自己施放的水球法术一样。
休伯仑用战斗傀儡的炼金视觉系统，获得最直观的感官数据，并通过与战斗傀儡的同步，低延迟、无误差地调整辅助索敌装置的指向角度，辅助索敌装置牵引水雷的战斗部。（注：现实中的头盔瞄准具。）
最终，在距离被偷袭后不到2秒的时间内，休伯仑发射的水雷就在活化针刺海葵旁爆炸了。
水雷的定向爆炸优势再次显现，这次它们向飞行方向的左侧炸裂，绕过了岩石的阻挡，直接命中了躲藏在岩石背后的活化针刺海葵。
那个角度的画面，夏佐看不到，不过估摸着，还得再来上几发才能确认有效杀伤。
休伯仑也是这么认为，他调集战斗傀儡的能量，汇聚到两只手臂的辅助动力系统上，再次挥动双手，用掌心的发射器射出数枚水雷，轰隆隆的爆炸声传到数百米开外。
一大片海葵残骸被湍急的水流冲了出来，萦绕在岩石四周。
休伯仑对着岩石伸出右手，用5个指尖施放出5道侦测音波，5道音波均反馈岩石背后没有活物后，他才亲自过去检查了一下战况。
很好，活化针刺海葵全军覆没。
休伯仑调转方向，朝着腹鸣牡蛎的方位游去，距离有点儿远，他直接启动了战斗傀儡的水下推进系统。
这套系统有两种运作方式，大部分情况下用元素能量驱动，会被侦测到能量波动，不够隐蔽，不能用于隐秘行动。
另一种运作方式是纯机械驱动，使用数根高强度扭力弹簧积蓄的机械能，来旋转推进器的扇叶。
在附魔学的加持之下，单根扭力弹簧所能积蓄的机械能，约等于500点元素能量，能让战斗傀儡在无光带环境中游动200米左右。
休伯仑选择用机械能驱动推进器，扇叶转动的时候几乎无声无息，只有微弱的水流声，听上去和一般的深海鱼类游动无异。
海伦伯格在挑选训练用魔物时，经过了深思熟虑。
扁头海蛇代表着激进的对手，活化针刺海葵则是阴险的偷袭者，腹鸣牡蛎是狡猾的干扰者。
腹鸣牡蛎的外壳有6层，是凡物牡蛎的两倍。
它们在躲藏到沙床里后，会褪下在外层的壳当作假象，然后游到另一个地方，褪下第2层外壳。
6层外壳，便意味着腹鸣牡蛎可以布置最多5个假象，来欺骗追踪它的敌人。剩下的最内层外壳最坚硬，而且可以增殖出新的外壳，腹鸣牡蛎不会褪下它。
休伯仑在一片沙床上游了十几分钟，发现了许多裸露或**露在沙石之外的牡蛎外壳。
他没有去翻开外壳，看看下面有什么。
这么做很危险。
腹鸣牡蛎很可能布置了棘手的陷阱。
它们会在褪下的外壳里，留下一种能发出爆鸣的小肉粒。
在高压的无光带环境中，尖锐的声音不但极度刺耳，还能被水压转化成绵长的回响，在一小片区域里不断地激荡。
夏佐在设计战斗傀儡的时候，考虑到了这种情况。
他给战斗傀儡的听觉系统，附加了听力保护功能，在接收到可能引起听觉损伤的爆鸣或巨响时，将立刻对声音进行降噪，但不会影响战斗傀儡的操控者分析音色和音源。
当然了…能不听到尖锐的爆鸣，还是不听到得好。
休伯仑有办法在不触发陷阱的情况下，找到了腹鸣牡蛎的真实位置。
他在一块相对平整的沙床上停下，双手插进沙石里，用指尖的发生装置发出一道道低沉又富有节奏感的音波。
基于对海洋魔物的了解，休伯仑知道腹鸣牡蛎的破绽所在，它们的乐感会迫使它们跟随动感的低音跳舞…
低频的声音在海水里会传出更远的距离，休伯仑不担心腹鸣牡蛎听不到他放的音乐。
大约两分钟后，有一只腹鸣牡蛎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它从沙石地下钻出，吐出一大团沙尘遮蔽视线，然后朝着远离音源的地方游动。
休伯仑从沙石中抽出右手，甩出两枚水雷。
“轰轰~”
那只腹鸣牡蛎被水雷追上，被破片撕成了碎片。
同类的死亡，激起了剩余两只牡蛎的恐惧，它们强忍住起舞的冲动，在沙石中憋了近十分钟，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富有律动的低音，同时从沙石地下钻出来，朝着不同的方向逃窜。
休伯仑一左一右甩出水雷，成功击杀最后的魔物，为本次实战训练画上句号。
炼金室底座上伸出炼金灯具，明亮的灯光照亮训练场地。
丹妮尔通过珊瑚喇叭，在公共频道说道：
“好了，诸位，本次训练的所有项目均已结束，让我们收拾一下场地，总结训练成果吧。”
夏佐断开了与顽石2号的同步，从沙发座椅上醒来。
他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唰唰唰地写下观后感，努力捕捉脑袋里稍纵即逝的研发灵感。
在研发现有型号的战斗傀儡时，夏佐就发现了一个可以大展身手的研究方向。
在这个充斥着炼金学和法术的世界，人们习惯了使用法术搭配炼金道具的组合，来解决生活、工作和战斗中遇到的问题。
例如烧水喝茶，法师们会搓动手指，用点燃术、火苗术，点燃炉火，用控水术灌入清水，等茶壶煮开了，再用熄灭术关闭炉火，用风之手给自己倒茶并端过来。
如果不想频繁施法烧水的话，可以制作元素仆从来代替自己。
要是再懒一点，那就购置一套炼金茶具，内含一小片储存茶水的储物空间，和一个加热茶水的容器，只要搓动茶壶的开关——壶盖或把手，就能完成从储物空间里取出茶水并加热的过程。
以上种种操作，均建立在一个很重要的前提之上：
烧水者必须是法师，或是具有一定的炼金学常识。
用夏佐总结的话来说，就是使用门槛高，不够智能，不够傻瓜，普通平民使用起来的难度比较大。
套用到战斗傀儡上，也是这种情况。
休伯仑发射的水雷，用法术能量搭配辅助索敌系统来指向敌人；手指尖施放的音波，以风系和水系能量作为能源；水下推进系统，要么直接用元素能量功能，要么使用扭力弹簧的机械能，但是后者本身需要相应的炼金装置进行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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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离不开元素能量。
但在夏佐眼中，除了抵抗水压、夜视功能必须使用附魔学材料以外，战斗傀儡上的许多功能，其实并不一定需要用到元素能量，完全可以用【动能装置】来代替。
这一研发方向的意义重大。
它可以节省战斗傀儡操控者的精力，降低能量消耗，延长战斗时长，把元素能量用在真正关键的时候，并且由于大部分时间没用到法术，不存在能量波动，具有极佳的隐蔽性。
夏佐将这种以动能局部代替元素能量的研发方向，称为【一种用动能填补元素能量消耗量，提高元素能量使用效率的方法】，简称【动能增效法】。
这个世界有没有人提出过类似的研发思路？
有！
而且有不少。
但是，没有人能够坚持下来。
因为法术和炼金学太方便了！
元素能量不够？不要紧，容纳更多乖巧元素，多修炼基础冥想法，这样不就能驱动能量消耗更高的炼金道具了。
在这种大背景下，炼金学派内部见不到以动能为课题的研发小组，也几乎不存在与动能有关的教材和炼金道具。
但这不意味着动能装置是一个前景广阔的研发方向。
事实上，由于法术和炼金学的存在，诸多法术和炼金道具已经彻底取代了动能装置的地位，导致法师圣殿领地里，没有针对动能装置的需求。
这也正是炼金学派在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后，彻底抛弃动能装置的首要原因。
夏佐清楚地知道这一点，研发动能装置只是为了辅助元素能量，而不是取代它。
他也清楚地知道另一点：
动能装置与复杂的机械结构挂钩，光是动能武器的枪机原理，就可以足够他钻研十几年。
想要靠他一个人，研发出射速1000发每分钟的动能武器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夏佐构思了一个难度更低的研发方法。
他打算借助附魔材料和炼金构件，来极大地简化动能装置的运作方式。
综合型炼金室里。
休伯仑控制着战斗傀儡回到了室内。
丹妮尔和劳丽，正在检查战斗傀儡的状态，记录损伤部位，内部管路的能量残余，还有偶发性零件错位等问题。
夏佐走到两人身边，看了看记事板上的数据。
不出所料，战斗傀儡的元素能量消耗量很大。
休伯仑在战斗开始前，为战斗傀儡储存了合计1万5千点能量，现在只剩下3000点不到了。
要是最后那两只腹鸣牡蛎再熬一会儿，战斗傀儡会率先因为能量不够而停摆。
夏佐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写下数据，然后计算使用动能增效法后，战斗傀儡能节约多少元素能量。
由于尚未做过有关的实验，夏佐所计算的数字只是个大概的范围，但应该足以打动组长调集一些研究资源，来提供给夏佐使用了。
丹妮尔二人检查完战斗傀儡后，海伦伯格召集组员们到会议桌旁坐下，共同商讨观察结果。
现场的人不多，夏佐，马尔斯，休伯仑，艾伦教授，海伦伯格，丹妮尔和劳丽，这几人是研发战斗傀儡的主力研究员，其他人负责维护场地等后勤事项。
大伙儿挨个发言，从休伯仑开始。
“我说实话，伙计们。”休伯仑扫视同僚们，笑着说道：
“我觉得，咱们的突击手战斗傀儡，已经和我退伍前在军方使用的利剑型战斗傀儡差不多了。无论是操控手感，着力反馈，同步稳定性，还是调集能量的灵活性，都可以与军方的一线战斗傀儡相媲美。”
休伯仑顿了一下，一摊手，“不过，咱们可不能骄傲。昨天晚些时候，我从以前的战友那得到了一个消息——联邦军队向荒锤炼金师协会，下达了一笔采购订单，他们想购买一些能够与噬银虫修复法搭配使用的战斗傀儡。”
海伦伯格有些动容，“确定这个消息可靠吗？”
休伯仑一点头，“是的，组长。我从不开玩笑，可能再过上一到两个星期，这笔交易的大致情况就会从联邦的例行听证会上传出来。”
夏佐挠了下头，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
法师圣殿的领地范围内，有不少独立运作的部门。
领地军队、圣殿守卫和驻城法师，是最具代表性的三个部门。
三者均有严格的进出限制，而且人员相对固定，并且不会参与任何与职责无关的活动。
他们如果想采购什么东西，那肯定是因为品质足够高，产品足够优秀，价格只是一个可选的参考因素而已。
银月联邦的军队，向荒锤王国资助的荒锤炼金师协会采购战斗傀儡，侧面说明了荒锤炼金师已经研制出了一整套战斗傀儡体系。
这笔采购中肯定包括保养维护、修复损伤、升级零部件等附加服务，毕竟买卖战斗傀儡不是一锤子买卖，荒锤炼金师协会有义务提供售后服务。
海伦伯格若有所思地说道：
“看来，荒锤炼金师协会和我们一样，为了这次的招标，准备了很长时间了。他们暴露出来的噬银虫修复法，可能只是整个研发计划里的一个环节而已。”
“既然听证会上会提到这件事，那咱们就安心等着消息吧。”海伦伯格看向夏佐，问道：
“夏佐，大肺泡凸起物的自我增殖功能，研发得如何了？”
在魔鲸1号仿生材料上，大肺泡的凸起物可以增殖出新的小肺泡，来顶替掉坏损的小肺泡，使得仿生材料有了一定的自我修复能力。
这种修复能力有上限，以大肺泡具体拥有多少凸起物为准，一般而言，一个大肺泡可以增值10个左右的小肺泡。
要是凸起物能够自我增殖的话，就变向的提高了魔鲸1号仿生材料的自我修复能力。
这是海伦伯格小组，应对噬银虫修复法的主要方案。
由夏佐来负责研发，他过去一个多月，每晚都会钻研这个。
“组长，我有了一定的成果。”夏佐一边说着话，一边用风之手把自己的记事本递过去。
“我找到了一种实现凸起物自我增殖1次的方法，需要搭配1种活化素，我把它暂时命名为凸起物增殖素。
“目前情况下，使用增殖素后，凸起物有90%的概率自我增殖1次，有10%的概率发生溃烂，导致大肺泡出现意外损伤。
“增殖出来的凸起物，可以增殖出3到6个小肺泡。”
“3到6个…”海伦伯格看着记事本上的实验记录，想了想说道：
“这个增殖数目够用了。你着重提高自我增殖的成功率吧…”
海伦伯格看到了纸页上，夏佐对溃烂现象的研究，说道：
“哦！你已经调转研究方向了。
“让我看看…
“‘溃烂源于增殖素的剂量与凸起物浆汁的浓度不匹配，当剂量高于浓度时，会引发溃烂，低于浓度时，只会延缓自我增殖的过程，不会干扰最终结果。’”
海伦伯格合上记事本，把本子还了回去，“很好，夏佐。我一直对你的研究积极性表示认同，这一次也是如此。期待你的最终研究成果。”
夏佐谦虚地笑了笑，一旁的马尔斯朝他投来鼓励的眼神。
海伦伯格看向另一边，“丹妮尔，战斗傀儡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组长。”丹妮尔递出记事本说道：
“我在实战训练开始前，特意叮嘱休伯仑不要节省元素能量，但也不要刻意挥霍。
“总的来说，能量回路中残余的能量水平符合我和劳丽的预测。
“但如果把意外因素考虑进来的话，剩余的3000点元素能量，是不足以在无光带环境中应付敌方援助，或者其它突发情况的。”
第72章 水下子弹、飞梭海兔
丹妮尔给每位成员发了一份实战训练的总结报告，有这么几条信息比较重要。
…
【实战环境】无光带训练场
【实战对象】三种不同风格的深海魔物
【实战时长】0小时45分15秒
【元能回路】3000/15000
【元能消耗详情】
1.静默状态，累计消耗2300点，占比约20%。
2.战斗状态，移动、索敌、调整射击角度等行为，累计消耗4000点，占比约33%。
3.战斗状态，发射侦测音波，累计消耗1000点，占比约8%。
4.战斗状态，发射水雷，累计消耗4700点，占比约40%。
…
在高压、昏暗环境下，休伯仑的战斗傀儡在45分钟内消耗了1.2万点元素能量，简单换算一下的话，1.5万点元素能量可供行动约1小时。
如果把实战环境放到地面上，实战时长可以延长至5倍，即5个小时。
考虑到深海环境更加复杂，1小时的续航能力显然是比较拮据的。
海伦伯格看过丹妮尔编写的简短报告后问道：
“所以你觉得战斗傀儡在深海中的续航能力，会成为我们的短板，对吗？”
“是的，组长。”丹妮尔点了点头，脑后的马尾上下晃动，她说道：
“我和休伯仑就此讨论过很多次了。尽管现有的深海续航能力已经超过了军方一线战斗傀儡，但如果拿来参加竞赛的话，可能还不够。
“我打听到了一个情报。金荆花开发的草基战斗傀儡，可以实现战时补充元素能量，通过内置的元素能量回充器，从环境中吸收游离的元素能量来填补消耗。”
在座的组员，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夏佐也不例外。
一个战斗傀儡的总续航是这么计算的。
它体内的能量回路，可以储存相当于操控者能量栅栏的元素能量。
休伯仑的能量栅栏为1万5千点，那他的战斗傀儡便可在开战前储存对应数量的能量。
对于奇物炼金学的初学者来说，此时会诞生一个奇妙的问题：
为什么不把能量回路的容量扩大，然后多储存一些元素能量呢？
抛开容量扩大后，能量回路的体积会相应增大这个因素不谈。
不这么做的只要原因是，储存元素能量的能量回路，在打开回路闸口进行二次充能的时候，会造成一定程度的能量散逸。
这就像给一个已经鼓起来的气球继续打气，在气针插入气阀时，会有气流不受控制地喷出来一样。
但能量散逸会更剧烈，基本上会在第二次充能正式开始前，会散逸掉已储存能量的30%至50%。
能量回路的容量越大，能量散逸就会越严重。
战时补充元素能量不困难。
向战斗傀儡灌注能量浓缩液，或是直接驱使精神海洋内的元素输出能量，均可以在作战时补充元素能量，这么做效率低下，只有大概50%至70%的能量顺利进入能量回路。
炼金学派内部，有一个主流的研究思路：
如果能把散逸的元素能量捕捉回来，回充到能量回路里，就相当于减少了能量散逸，提高了二次充能的效率。
元素能量回充器，便被各个奇物炼金师记录在案头，当作一个长期目标去跟踪研究。
现在，丹妮尔却提到，金荆花姐妹会，一个草药炼金师协会，竟然开发出了元能回充器…
海伦伯格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问道：
“丹妮尔，这个消息可靠吗？
“非常可靠，组长。”丹妮尔一点头，“这在金荆花理想国已经不算是秘密了，只是联邦与那里相距太远，这才没有及时地获取到情报。”
海伦伯格拿出一枚密讯指环，“我得发条密讯，找个情报掮客好好打探一下。丹妮尔，到时候你去和掮客碰面。要是草基奇物炼金学，真的开发出了元能回充器，未来的外殿教学区肯定会热闹非凡了。”
“好的，组长。”
海伦伯格说得没错，这将掀起一阵巨浪。
现有的奇物炼金学，建立在矿石、宝石的基础之上，炼金产物基本是金属材质，或者是金属与非金属混合的合金材质。
这种金属体系的奇物炼金学，被称为矿基奇物炼金学。
草基奇物炼金学，顾名思义，以魔草和药草为主要素材，炼金产物以植物素材为主。
金荆花姐妹会研发的元能回充器，如果能得到本次研究竞赛的实战验证，那么外殿教学区里，就会多出了几位草基奇物炼金大师了。
从开创炼金流派的角度而言，金荆花炼金师与海伦伯格小组很相似，前者想要开创草基奇物炼金学，后者则以海洋炼金学为目标。
海伦伯格快速地拨动拨片，和情报掮客约好了会面的时间，然后收好密讯指环，
“好吧，伙计们，看来我们在研发竞赛里的对手，个个都很强劲。”海伦伯格看向艾伦和马尔斯，这对父子负责设计并建造实战场地和道具，要想挖掘出战斗傀儡的潜能和不足之处，少不了他俩的配合。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艾伦教授拿出一叠场地设计图递了过去，马尔斯则从脚边的皮箱里抱出一个沙盘放到桌上。
“我和马尔斯商量了一下，现有的训练场地的纵向深度还不够，实战中的高低差因素不明显。”艾伦教授在沙盘上操作了几下，将模拟地形变成两边高中间低的样子，说道：
“像是海沟、地堑、地下暗河等地形，我们还没有很好的模拟出来。但我不建议搭建它们。
“或许，去附近的海域，找些相似的自然地形来进行实战训练，会是更好的选择。
“我和马尔斯计算了一下，战斗傀儡在这种复杂地形中作战的话，续航能力会进一步缩短大约20%左右。”
海伦伯格对照着设计图和沙盘，琢磨了一下几分钟，“嗯…就按你说的来，我会向城堡管理者申请护航的，到时候我们直接把脚下的综合炼金室开过去。”
海伦伯格放下设计图，十指在桌上交叉，扫视自己的组员们，“咱们的问题集中在续航上了。我想这应该是大部分研究小组都会头疼的问题。我们必须克服它，这样才能脱颖而出。各位有什么好思路吗？”
马尔斯收好沙盘，举手说道：
“我有一个建议。”
“说说看，马尔斯。”海伦伯格推了下镜框。
“是这样的，我在进修巨型造物学的时候，我的导师泰森大师，正在研发一种用于高速飞空艇上的特种炼金材料。”
马尔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铁盒，里面的软垫上夹着一枚薄薄的金属片。
光线落在金属表面，散发出了美轮美奂的四色光芒，一看就是高档的炼金产物。
海伦伯格激发了【考拉斯之眼】冥想法，用额头上的秘蓝色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金属片，“硬度大约为40级，有一定的金属记忆，可以在不受力的情况下恢复成原本的形状，没有用到附魔学工艺，是纯粹的炼金产物。嗯…这种金属材料一般会有比较高的密度，重量不会小，但你的这份材料，看上去和两三块方糖一样轻。”
“是的，它的重量只有常规金属材料的三分之一。”马尔斯把铁盒推到桌上，介绍道：
“这份特种炼金材料，是我的导师送给我的结业礼物。他说，只要我能反向破译出原材料和制作工艺，就会准许我使用这种炼金材料。
“好消息是，我在前天晚上，顺利仿制出了这种材料，我想我现在有资格使用它了。”
马尔斯顿了顿，“我想把它贡献出来，使用到战斗傀儡上。它可以当作傀儡内部，非关键部位的原材料，总体减轻大约15%左右的傀儡重量。”
马尔斯提到的“贡献”，不是无偿的。
海伦伯格小组内部有一套既能有效激励成员，又能最大程度保证公平的奖励计划。
从工作时长，研发环节贡献度，工作效率与准确性等多个角度，来综合计算每一位成员在某项研发任务中的贡献度。
马尔斯贡献出的特种炼金材料，如果被海伦伯格证实可以用在战斗傀儡上，并且取得了正面效益，那么马尔斯就能获得一定的贡献度奖励，这份贡献度是研发环节的奖励。
如果在最终确定的战斗傀儡上，这种特种炼金材料依旧被采用了，马尔斯还能在获得一次贡献度奖励，这份奖励是结算研发任务的奖励。
海伦伯格在小组内有着极高的威望，而且他在甄选组员的时候，特意选了心思比较单纯，不喜欢拉帮结派、搞小动作的炼金师，所以小组风气极佳，不存在任何阴暗逼仄的肮脏交易。
这套奖励计划运作了十几年依然健康。
夏佐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有了研究动能装置的动力。
马尔斯成为了他的榜样。
海伦伯格对马尔斯的热情大加赞赏，“很好，马尔斯。我们正需要轻量化炼金材料的帮助。我将在会后，对你的特种炼金材料进行鉴定，如果能用于炼制非关键部位的话，那你可就帮了大忙了。”
马尔斯含笑点了点头，他的父亲艾伦悄悄比划出大拇指。
“还有什么建议吗？”海伦伯格收好铁盒，“这次研发竞赛，我们不用考虑成本。必要时候，我们可以寻求城堡管理者的资助。用于卢明顿市周边的两栖战斗傀儡，要是没用上我们小组的炼金产物，那我们可是会在卢明顿市的应急响应部里成为笑柄的。”
夏佐举起手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但还需要反复实验。”
“说吧，夏佐。”海伦伯格眼含期待。
夏佐从自己的炼金口袋里，翻出来一摞厚厚的记事本。
他翻到其中一页，一边向组员展示，一边说道：
“丹妮尔的总结报告显示，战斗傀儡在无光带环境中，发射水雷所消耗的能量是最多的。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水雷的构造，发现了能量消耗剧烈的原因。”
水雷作为炼金武器，需要有授权许可才能炼制。
海洋小组没有这个许可，这些水雷是在取到城堡管理者准许后，从城堡守卫那里外购的，具体型号为联邦海军水下刺雷BV-3型。
在一次性炼制10万颗的情况下，单颗水雷的造价为10点公民积分——大批量生产炼金道具，可以压减生产成本。只炼制几颗或几十颗的话，水雷的造价从100点到1000点公民积分不等。
海伦伯格花了1万点积分，买了1000颗制式水雷回来用于实战训练。
小组内没有人会去研究水雷，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
主要是因为，水雷作为军队武器，有一套内部的研发流程，作为一款被大规模使用的军队武器，它经受过实战的考验，不管是军队还是军队背后的研究团队，都不会轻易对其进行改动。
任何对水雷外观做出的改变，都会牵连到发射器、法阵和能量回路，还要做许多实战实验，会分散掉很一大部分实验力量，而且还不一定有比较好的结果…
不出意外的话，水雷会成为每一款两栖战斗傀儡，在深海环境中的主要作战武器。
基于这个原因，对水雷的深入研究，成为了海伦伯格小组的研究盲点。
夏佐向组员们，展示出了一颗不带有战斗部的水雷。
（注：战斗部，指具有杀伤力的部位。）
它的外观为圆球形，这种造型方便铭刻抵消水压的法阵。
法阵需要有能量灌入后才能生效。
战斗傀儡在发射水雷的时候所消耗的能量，大部分都被用于激活水雷内部的法阵了。
这一点，所有组员都清楚得很。
那么，有没有方法可以减少激活法阵的能量消耗呢？
夏佐想到了，但不是很确定。
在上一世接受义务教育的时候，学校曾组织学生去一家军事博物馆里参观。
男孩子对枪械和子弹向来感兴趣，夏佐也不例外，他对这次的参观印象深刻。
尤其是水下子弹，还有它的原理。
水下子弹不依靠弹头杀伤敌人，而是【压力差】。
假设在一块大约10立方厘米的空间内，左边的5立方厘米是无光带的高压，而右边的5立方厘米是正常的地面压力，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很容易想到，这10立方厘米的空间将会变得一团糟，巨大的压力差会撕碎每一丝空间，直到空间内各处的压力完全一致。
这种由压力差造成的损伤，可不比水雷的破片伤害小。
如何形成压力差？
答案：超空泡。
超空泡是一种纯粹的物理现象。
当一个物体，在水下的运动速度超过180公里/小时的时候，它的后部会形成水蒸气泡，即超空泡。
超空泡内部的压力会远小于无光带的水压，形成巨大的压力差，任何与超空泡接触的事物，都会经受压力差的碾压。
怎么形成超空泡呢？
夏佐知道答案，只要把子弹的外观设计成长杆弹头的形状，并在弹头上纹刻特定的纹路即可。
但是…
怎么向一帮炼金师解释科学领域的物理现象呢？
炼金学和科学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前者的基础是四元素，后者则是基于对物理和化学现象的观察。
如果真的想原原本本地解释清水下子弹的原理，那夏佐就得准备好许许多多的实验记录，来当作佐证了。
夏佐不打算这么做，做得越多，越容易出现纰漏，更何况小组成员各个都是人才，观察入微，思维敏锐，很容易被他们发现夏佐的异常之处。
夏佐想到了另一种方式。
这是一个存在着魔物的世界。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自然规律，在深海环境中是铁律。
会不会有深海魔物，进化出了与长杆子弹类似的外形？
夏佐在翻阅海伦伯格编写的海洋魔物百科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海洋魔物。
海伦伯格给它起名叫做【飞梭海兔】。
海兔又名海蛞蝓，但它不是兔子也不是蛞蝓，而是一种拥有内壳的海螺。
因为在炼金灯具下会拥有洁白的外观，触角状似兔子耳朵而得名。
海兔的构造很奇特，它的壳在体内，壳外则是柔软的躯体。
海伦伯格没能捕捉到飞梭海兔，因为这种魔物会选择用自杀的方式来攻击敌人。
它们会把躯体膨胀起来，然后射出体内的内壳。
内壳在射出来后，要么与目标相撞化成了废渣，要么达到最大射程后被水压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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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海伦伯格没有能够获得飞梭海兔的实验样本，也没有采集到这种会被水压压碎，但又具有很强杀伤力的内壳。
但海伦伯格在被飞梭海兔攻击过很多次后，勉强用【考拉斯之眼】冥想法，观察到了内壳的形状，并在记事本上画出了简约的线稿。
内壳的外观，正好与长杆子弹相似。
当夏佐把海兔内壳那一页，放到海伦伯格面前的时候，这位戴着眼镜的组长，先是沉思了一会儿，紧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我想起来了。遭遇这种魔物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小组里，还只有我一个人。”
海伦伯格回忆道：
“我独自驾驶着潜水室，到海上城堡南边70公里外的地方，打算收集一些魔化海星的实验样本。
“在水下待着的那些日子，潜水室有好几次差点被飞梭海兔发射出来内壳击碎。
“当时我就很困惑，为什么这种会被水压碾碎的内壳，能够对潜水室的坚硬外壳造成如此大的损伤…”
海伦伯格皱起眉头，这个令他困惑的问题，被繁忙的工作生活挤压到了角落里，一直没有时间好好研究一下。
现在被夏佐这么一提及，他也觉得这事情值得研究。
但…时间来得及吗…
小组内脸飞梭海兔的实验样本都没有…
第73章 超空泡
“夏佐…”海伦伯格思索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抽出一些时间，去研究一下飞梭海兔的内壳，对吗？
“内壳上可能有着我们未知的特异功能，或者是某种法术加持，这才能对坚硬的潜水室造成伤害。
“但这种破坏力的持续时间显然比较短暂，在我的回忆里，从飞梭海兔发射出内壳，到内壳被水压碾碎，只有大概一到两秒的时长…”
如夏佐所料，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们，在遇到未知事件时，第一反应永远是把它和突变、法术等结合到一起。
这种做法没有问题，而且与科学的研究方式殊途同归，二者最终都会发现超空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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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从上一世参观军事博物馆的经历里，抄到了作业的答案。
现在，他想帮助研究小组跳过那个繁琐的研究过程。
海伦伯格的语气里有些遗憾，“我们可能暂时没有时间，去捕捉鲜活的飞梭海兔了，夏佐，希望你能理解。但我保证，如果我们在最后期限到来之前，还有一些富裕时间，我和你去飞梭海兔的栖息地走一趟。”
“感谢您的支持，组长。”夏佐微笑着点头回应，“我想，事实情况可能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我在结合了一些其他炼金师分享出来的案例之后，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或许正是解开内壳的破坏力来源的关键所在。”
海伦伯格来了兴趣，推了推镜框问道，“哦？那是什么？”
其他组员也都看着组内唯一的毒物炼金师，对方的炼金态度、完美的炼金品质，以及极高的炼金效率，都使他的话语极具权威…尽管他还只是一个资历尚浅的组员。
“组长，我们不妨做一个最简单的实验吧。我直接用实验结果来告诉你们答案。”夏佐提议道。
“好，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一枚附魔了【疏导水压】法阵的普通金属子弹，子弹的外观是这样的。”夏佐拿出预先画好的长杆子弹设计图，他仿照了海兔内壳进行设计，没有照搬上一世的长杆子弹样式。
“在无光带环境下发射这种子弹的话，我估计【疏导水压】法阵的威能只需30点就可以了，子弹的初始飞行速度必须不低于50米每秒。”
疏导水压，是一个需要【疏导】特质才能施放的法术。
在对某一物体施法此法术后，它的正面所受到的压力的一部分，将会被疏导至背面，与背面所受到的压力进行抵消。
每投入1点法术威能，将可以疏导1%的压力。
100点威能，可以让某个物体完全不受压力影响。
它的原理比较简单，但实际运用的时候非常复杂。
第一，人以及其它来自地表的事物，生存于1个大气压的环境之中。
在施放疏导水压的时候，不能投入100点威能，因为这会让人处于0大气压的环境中。
具体要投入多少威能，需要把水压带入到公式中进行计算才行，最终要使得受术者承受约1个大气压。
第二，施法消耗与受术者的体表面积有关，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因为受术者不是静态的，他处于运动之中，体表面积也会随之变化。
基于以上两个原因，很少会有施法者通过施法的方式，来给目标施加【疏导水压】。
绝大部分情况下，会使用高塔学者设定好的法阵，对目标进行附魔。
法阵里面包含了高塔学者设定好的公式、参数等，相当于一个不存在BUG的程序。
使用者只要往里面注入足够的能量，就能让法阵正常运行了。
往道具上附魔【疏导水压】法阵，便成为了水下研究的常规做法。
海伦伯格对这个法阵无比熟悉，他快速地心算了一番，搓着下巴问道：
“你确定吗？30点威能…这种子弹几乎瞬间就会被水压碾碎…哦.哦..天呐..”
海伦伯格突然哆嗦了一下，双手按在自己的脑袋上，两眼盯着夏佐发呆，“你简直是天才，夏佐。我懂了，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伙计们，我们要发财了！！”
海伦伯格激动地站了起来，身形有些许颤抖，“快快，艾伦，马尔斯，你们拿着夏佐的设计图，去把这种子弹炼制出来，记住，只使用普通的金属素材，法阵威能为30点。”
组员们看到了组长的狂热，对方就是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一样，不停地在会议桌旁来回踱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是压力撕碎了潜水室的舱壁，没错！就是压力！飞梭海兔的内壳外形特殊，在发射时会产生一连串的气泡，这些气泡就是关键。”
海伦伯格猛地停下脚步，向丹妮尔说道：“丹妮尔，准备好侦测法阵，我们要精准地测量一下气泡内的压力状况。”
“好的，组长，我这就去。”丹妮尔利索地捧起面前的文档，紧随马尔斯和艾伦离开了会议室。
海伦伯格面带喜色地锤了一下休伯仑的肩膀，“海水环境中，最好的武器一直在我们面前，我们却一直忽视了它，休伯仑。水压就是最棒的武器了！人人都怕它，人人都在回避。那我们为什么不解除掉敌人抵抗水压的手段，让他们被水压碾碎呢？”
休伯仑看着海兔内壳的简笔画出神，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作为小组内以战斗为专长的武器炼金师，他说不定看到了比其他组员更多的事情。
海伦伯格走向会议桌另一头，伸出双手用力箍住夏佐的肩膀，“好样的，夏佐！这次你帮了大忙了！我们差一点儿就要和这个奥秘失之交臂。”
夏佐谦虚地笑了笑…内心感叹对方真不愧是资质高深的炼金师啊…一点就透，悟性惊人。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困扰许久的谜题，可能只需要旁人的一句话就解决了…
夏佐只要给研究小组一个正确的研究方向，后续的一切研究工作就会有人来完成。
他甚至都不用刻意解释，为什么要使用低威能的【水压疏导】法阵，为什么不要使用附魔金属材料，为什么那些气泡明明压力很小，却能保护子弹，并造成巨额杀伤..
这一系列问题，都会被斗志昂扬的研究小组成员给解决掉。
夏佐只要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用不了多久，超空泡的原理就会被海伦伯格小组掌握，然后在研发竞赛的实战中吸引了炼金学派或高塔学者的目光，进而开发出基于超空泡的炼金道具或风系法术…
这些连锁反应，夏佐也早有预料。
他唯一打算做的，就是尽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把这一切的源头，归因于自己偶然所得的灵感，甚至主动把功劳套到组长头上。
要是有人问道他是如何捕捉到这一丝灵感的…
夏佐会很淡定地回应道：
“这是海伦伯格大师长久以来坚持海洋魔物的必然结果，即便没有我的提醒，飞梭海兔的内壳之谜也终究会被他琢磨透。”
事情朝着他料想的方向飞速发展。
大约半个月后，无光带的实战训练场里。
休伯仑操控战斗傀儡，向掩藏于岩石背后的魔物发射出一枚接一枚水下子弹。
在发射子弹的时候，子弹上的疏导水压法阵威能将近100点。
这是为了让子弹更好的被加速到每秒150米。
当子弹以这个速度从开膛式的枪膛里射出后，由于与水压不存在明显的压力差，不会产生超空泡。
所以，子弹的法阵威能将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从原先的将近100点降低到30点，水下子弹的飞行速度会随之骤然降低。
疏导水压法阵的威能降低后，子弹与水压出现明显的压力差，飞行速度也处于50米每秒以上。
此时才会有一圈圈气泡出现在子弹上的圆弧形凹槽里，被子弹拖曳着滑向巨大的岩石。
这些脆弱又短暂的气泡，仿佛带着巨大的威能，轻而易举地撕碎了岩石的边缘，将碎裂的石块和尘土搅成一团。
岩石背后的魔物，还来不及发起反击，便被骤然降临的巨大压力差碾成了粉末。
“实验成功了，效果拔群。”海伦伯格在操控台前说道，他的话音传到了每一位组员的耳朵里，“伙计们，收拾一下训练场，然后来炼金室会合，我们一起看看实验的具体数据。”
夏佐断开了与顽石2号的同步，从沙发上坐起来，拿出记事本记录观察的心得。
海伦伯格小组没有让他失望。
虽然水下子弹的开发过程有些曲折，但最终还是被炼制出来了。
在这一过程中，夏佐作为创意的提出者贡献有限。
休伯仑和另外几位拥有参军经历的武器炼金师，才是真正的功臣。
在武器炼金学领域内，不同口径的子弹，需要不同的枪机。
水下子弹外观奇葩，它所对应的枪机也与常规的动能武器不同。
休伯仑几人不眠不休地工作了数日，终于炼制出了可以发射水下子弹的枪机，这种如痴如醉地研究态度，让夏佐心生敬佩。
现在，该看看水下子弹的性能究竟如何了。
会议桌旁，所有成员们均已入座。
丹妮尔把编写好的实验报告呈交到海伦伯格手中，她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色，很快就感染了会议桌旁的其他人。
…
【实战时长】1小时05分45秒
【元能回路】4500/15000
…
海伦伯格读了一遍报告，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轻量化材料和水下子弹的性能比我预想中还要出色。”
海伦伯格用手指弹了下纸页。
“战斗傀儡用于发射水下子弹的能量消耗，只有水雷的三分之一，但威力却丝毫不差，每一发水下子弹的破坏力都可以与水雷媲美。
“相当于在没有削弱战斗力的情况下，减少了大约20%的战斗消耗。
“马尔斯提供的轻量化材料，也全方位地减少了能量消耗，大约10%左右。
“我们的战斗傀儡，在无光带环境中的续航时长达到了1小时30分钟。”
“啪啪啪啪啪~”会议室内响起了欢快的鼓掌声。
海伦伯格等组员们释放几秒心中的喜悦，脸色一正，按压右手说道：
“安静一下，诸位。尽管轻量化材料和水下子弹如此出色，但水雷的延时触发功能、压感式触发功能仍然不可或缺。我们还是要给战斗傀儡配置一些水雷的。
“另外，我有几条情报要与各位分享一下，避免我们陷入盲目的自满之中。”
海伦伯格给休伯仑使了个眼色，“休伯仑，和他们说说荒锤炼金师协会的最新进展。”
“昨天的例行听证会上，联邦军方有限度地披露了一些采购荒锤战斗傀儡的信息。我额外收集了几条没在听证会上出现的信息，都在这些文档上面了。”休伯仑用风之手给每一位成员分发了一份纸质情报，接着说道：
“目前能确定，本次采购的战斗傀儡型号为荒锤通用I型作战傀儡，是一种仅可用于地面作战的战斗傀儡，不是两栖型战斗傀儡。它有一定的低空飞行能力，可以潜入到深约3米左右的浅水中，无法长时间在水环境中行动。”
只是一个陆地型战斗傀儡？
夏佐低头扫了眼情报。
还真是这样啊。
情报上有几张荒锤通用I型的图片，从外观上来看，线条轮廓硬朗，棱角分明的金属外壳，确实不适合水下行动。
真正的两栖型战斗傀儡，应该和自己小组的差不多，拥有偏柔和的外观风格，流线型曲线，以轻盈的生物素材为主。
“我了解到一个信息。”休伯仑顿了顿，“联邦军队打算在北边，靠近冰封雪原的地方试用荒锤通用I型战斗傀儡。就抵抗风雪的能力而言，金属材料确实优于生物素材。”
海伦伯格想了想，问道：
“那你觉得，我们还需要持续跟踪这些战斗傀儡的表现吗？”
“不用时刻关注了，组长。”休伯仑说道，“我打过招呼了，要是试用荒锤通用I型的事情，有了出乎预料的结果，他们会转告我。”
“嗯…”海伦伯格看向另一边，“丹妮尔，和他们说说金荆花的事吧。”
“好的。”丹妮尔点了点头，向组员们说道：
“我和组长安排的情报掮客见过面了，对方给出了一份比较详细的情报。
“大概在一年之前，金荆花姐妹会在金荆花理想国里，进行了不下10场秘密实验。其中有一次，被一群误入深山探险的平民撞见了实验现场。
“尽管这些平民被叮嘱不要泄密，但总有人会为了巨额报酬而铤而走险。
“泄密者不但描述出了实验现场的大致状况，还悄悄地带出来了一枚实验样本。”
丹妮尔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幅画，“这就是实验样本的样子了，一粒饱满的植物种子。据泄密者所说，他们闯进了一片盛开鲜花的山谷。从开花到结果，再到果实落地生长出新的植物，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些植物的养分，便是遍布山谷每一个角落的元素能量。”
丹妮尔放下画纸，接着说道：
“那个泄密者是法师学徒。他能清晰地看到元素能量被植物吸入体内，植物随之茁壮成长。
“在最开始的时候，获得这些情报的中间人，都以为金荆花姐妹会是在开发新的植物培养方式。
“直到炼金学派展开战斗傀儡的研发竞赛，金荆花以草基战斗傀儡之名报名参赛之后，情报中间人才把能吸收元素能量的植物，与草基战斗傀儡联系到一起。”
海伦伯格问道：“泄密者有没有提到元素能量的来源？”
“他说了。”丹妮尔一点头，“是悬浮在空中的数枚水晶在散发元素能量。我推测，这些水晶应该是比较常见的储能水晶，它们被金荆花的炼金师当作模拟能量散逸场景的能量来源。”
储能装置是元素具象师在大师级阶段，所要学会使用的炼金道具。
安茹儿就学了这个。
储能水晶是储能装置的一种，用于长时间存放元素能量。
战斗傀儡的能量回路也是一种储能装置。它储存元素能量的保质期比较短，但支持高频率地定向输出元素能量。
“有没有炼金师认出了这种植物是什么？”海伦伯格再度问道。
“没有。”丹妮尔摇了摇头，“但金荆花姐妹会主动透露了一些信息，她们在金荆花理想国国内的一次交流会议上说，这种植物也是一种炼金产物，并非自然界诞生的物种。”
“这样的话…”海伦伯格沉吟一下，“金荆花开发出草基能量回充器的可能性很大了。在续航方面，他们的战斗傀儡肯定会拿到第一名。”
海伦伯格扫视了一圈会场，“有了马尔斯提供的轻量化材料，还有夏佐提出的水下子弹，我们小组的战斗傀儡，已经具有了高于平均水平的续航能力，接下来要在其它方面深耕。诸位有什么建议吗？”
艾伦教授举了下右手说道，“我有一个提议。”
“说说看，艾伦。”海伦伯格看向对方。
“或许，我们该来一张真正的实战了。邀请可信的研究小组，来一场基于友谊的切磋。”
海伦伯格思索一秒，“对，你说得没错，那咱们该邀请哪一个小组呢？荒锤、金荆花，还是晶石遗民。”
“晶石遗民。”艾伦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我们最好邀请晶石遗民。
“我们与城堡管理者的关系，只是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是，我听我的导师考拉斯大师，不止一次地赞扬了晶石遗民的【水晶阵列控制技术】。他称这项技术，是未来指挥战斗傀儡大规模作战时，最实用的傀儡操控技术。”
第74章 水晶阵列
卢明顿市，海上城堡南边的一道海沟里。
海伦伯格小组的综合型炼金室，停靠在海沟的断崖上。
一座潜水室从漆黑的海沟里悬浮上来，停靠在炼金室旁。
夏佐穿着厚重的潜水服步入消毒池，趁着褪下潜水服消毒的等待过程，查看金手指的信息。
在之前的3个多小时内，他和其他成员一起到无光带的海沟里布置实战训练的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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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要与水压做抗衡，又要在有限光亮的环境中进行的水下作业，金手指都会奖励一笔经验和属性值。
就在刚才，夏佐的力敏耐属性值终于升到了13点，他的经验条也刚好充满。
…
【等级】Lv.33+1→Lv.34
【经验】32/20000
【力量】13
【敏捷】13
【耐力】13
【自由属性点】21+13→34点
…
34个自由属性点，已经足够夏佐把【精神】给点到50了。
晋升高阶法师的前置条件一共有8个，最难的属性值要求已经达成。
夏佐只要把精神海洋内的乖巧元素数量，增加到100个，凝聚出自己的元素躯壳，并在应急响应部里待满5年，就可以去找克芮丝托申请晋升高阶法师了。
夏佐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查看手上的闲钱。
…
【银月联邦公民积分】382700点
…
38万点来自于大型仿生人体研发工程的报酬和佣金，2700点是应急响应部发放的月薪和津贴。
兑换小型元素和凝聚元素躯壳的开销，合计大概是1.2万公民积分，这笔费用不用夏佐掏腰包，之前给狩魔学派提供血魔教队情报的时候，就已经把所需的原材料全部拿到手了。
也就是说，夏佐现在有足足38万点公民积分可以支配。
他本想把这笔钱投入到战斗傀儡的研发竞赛上，但被海伦伯格回绝了。
海伦伯格也一并婉拒了其他成员以现金入伙的打算。
因为本次研发竞赛，有卢明顿市的应急响应部全力支持，从资金到原材料，再到训练场地，一切费用都由应急响应部掏腰包。
只要海伦伯格小组研发的战斗傀儡，能够进入前五，就不需要小组成员掏一分钱。
相应的，海伦伯格小组要以一定的折扣，优先向卢明顿市授权使用他们的研发成果。
这是一个双方合作共赢的买卖。
夏佐也因此省下来一大笔开销，用来为注册水下子弹的专利垫资。
“夏佐。”马尔斯拍了怕对方的肩膀，唤醒了发呆中的同伴，“你的潜水服消毒完毕了，快脱下来吧。实战训练要开始了。”
“哦哦，好的。”夏佐回过神，在机械臂的帮助下褪下潜水服，稍微活动了一下酸软的手臂，走到操控台旁坐下。
前天中午的时候，海伦伯格带回来一则好消息，晶石遗民接受了海伦伯格小组的友谊赛邀请。
双方相约在今天进行友谊赛，地点交给海伦伯格小组来定。
晶石遗民将会派遣出一支队伍来赴约，他们此时就在海沟对面的断崖上。
两支队伍相距不远，但受圣殿律令的束缚，不能面对面地坐下来，像聊天一样亲切交流。
只能隔着海沟相望，然后在实战场地里，用战斗傀儡进行切磋。
这次的对战人数是16V16。
双方分别将4个标准的战斗单元，布置到实战场地中由自己这方布置的区域内。
对战模式是护旗模式。
双方各有一杆需要守护的旗帜。
战胜对手的方法是，进入到对方的区域内，找到对方的旗帜并将其带回到己方的旗帜旁。
这种经典的对战模式，在银月联邦内盛行，被诸多元能武器竞赛所采用。
炼金学派组织的研发竞赛，也会在实战环节采用这种对战模式。
海伦伯格小组里，除了夏佐以外的其余成员，均会操控自己的战斗傀儡进行实战。
考虑到本次实战的战况可能会比较激烈，近距离使用顽石型监视傀儡有可能引来误伤，夏佐无需与顽石2号同步了。
他得使用观测宝珠、影像宝珠等辅助道具，来记录战场上的实时变化，给战后总结收集素材。
夏佐扫了眼操控台上的20颗观测宝珠，其中16颗分别跟踪一位小组成员，剩下的4颗则固定于特定地点，每颗宝珠的里景象都很清晰，没有断纹或者停滞的情况出现。
“组长，我这里准备好了。”夏佐转过头说道。。
“那么各位，开始与战斗傀儡同步吧。”海伦伯格一声令下，他和周围的组员们躺到各自的软沙发上，合拢双眼进入了浅层冥想。
夏佐在操控台上按了几下，激活了与观测宝珠串联的影像宝珠。
16V16的实战比赛是一个策略比交战先行的比赛。
例如，实战经验最丰富的休伯仑，他会带着2个战斗单元作为先锋队伍，深入到对手方的区域内，如何更快地接近对手的旗帜，就需要休伯仑在步入对手方区域后临场决断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无光带环境中进行的实战比赛，不局限于平面之上，对战双方可以在整个海沟内自由活动。
这意味着，防守队伍需要提防从上方袭来的攻击。
为了应对如此复杂的局面，每个小组都会在布置场地的时候，放置许多兼具隐蔽性和观测用途的监视傀儡。
这些监视傀儡是自住型战斗傀儡，无需人为操控，会按照既定的逻辑运转。
它们会在发现对手的第一时间发出警报，并竭尽所能地牵制住对手，直到己方队员赶来。
双方成员操控着战斗傀儡，最后一遍检查了一下场地内布置的炼金道具，然后便关闭了己方的炼金灯具。
两边的灯光消失之时，比赛正式开始。
“伙计们，咱们按计划行事。”休伯仑冷静的声音从操作台的珊瑚喇叭里传出，也传进了每一个战斗傀儡的耳中，“根据艾伦提供的情报，晶石遗民的阵列技术极为先进，在防守方面有着显著优势。奥钻炼金师协会肯定在他们的战斗傀儡上，使用了这门炼金技术。那咱们就利用长续航的优势，逼迫他们主动进攻。”
休伯仑下令说道，“现在，所有人进入静默状态，保持水牢术和侦测音波，警惕对手的潜入进攻。”
海沟里一片寂静。
双方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样的作战策略——防守反击，等待对方显露出破绽。
这在休伯仑等几位作战经验丰富的炼金师预料之中。
他们在战前，基于对水晶阵列控制技术的有限情报，对实战训练进行了多番推演。
阵列控制技术是指挥技术的一种。
海伦伯格小组的指挥模式是：
操作台总揽全局，密讯语音装置实现成员沟通，队长结合全局和成员的反馈进行临阵指挥。
而采用了水晶阵列控制技术的晶石遗民，会给每一位队员的战斗傀儡加装水晶阵列。
水晶阵列会不断用音波法术侦测周围的环境，并以二维地图的形式，在战斗傀儡的视觉系统上呈现。
一同被水晶阵列标注出来的，还有每一位友方战斗傀儡的方位、被队员标记为可疑物的事物、被队友识别出来的敌对目标等等。
这么先进的指挥技术，想要有一个可以临场标注前进或是引导远程打击的功能，也不过分吧？
休伯仑推测，很有这个可能。
夏佐倒是觉得..也别推测了有没有什么什么功能了..这水晶阵列控制技术，不就是上一世的现代化军事指挥系统吗…只不过把计算机换成了水晶阵列而已。
这么一想的话，晶石遗民的自动化水平很可能非常高。
他们不但为奇物炼金学奠定了理论基础，还有着水晶阵列这种能够高速运算、实时成像、处理环境反馈的炼金道具。
这让夏佐对晶石遗民的过往历史，以及真理之国的覆灭无比好奇。
难不成…真理之国是发现了什么宇宙奥秘，招来了天外来客，才会陷入灭国的境地？
可惜啊~圣殿对前几纪元的历史讳莫如深。
夏佐很难找到机会窥探其中的奥秘。
在他思绪翻滚之际，时间过去了10分钟。
休伯仑琢磨了一下，通过小组内部的通讯频道说道：
“菲尔德，朝B2:C4:B1方位发射一枚中程水雷，咱们看看对面有什么反应，发射完成后注意隐蔽。”
菲尔德平静地回道，“收到..准备发射，3，2，1，发射。”
“咻~”水雷带着一点儿幽蓝的光亮，划破了漆黑的海水，飞向二十余米开外的地方，恰巧落进了一个筒状巨型珊瑚的筒口里。
“砰..”一声闷闷的爆炸声传出，随之而来的一片浮起的沙尘。
“我看到了一些东西。”夏佐一边摆弄着影像宝珠，一边说道，“就在水雷落进珊瑚里面之前，我发现珊瑚后方有一片海底湖泊。我看看影像宝珠的画面…确定了，那是一片占地至少在5平米的海底水潭。”
海底水潭可能由海水构成，也可能是某种液体。
它们因为密度更高，或是带有某种物质而汇聚到一起形成了海底水潭。
比较常见的海底水潭，是由海洋魔物的尸体构成的。
它们的遗骸沉入到沙床中，缓慢地分解，由于海水流动有限，分解物会堆积在原地，并最终与水相融，形成了一小摊海底水潭。
海底水潭通常带有很强的酸蚀性或者毒性，战斗傀儡绝对不能陷入其中，否则会被立刻重伤，甚至是当场报废。
那处位于筒状珊瑚背后得海底水潭，应该便是筒状珊瑚的尸体形成的，具有极高的酸蚀性。
“收到，夏佐。你提醒得很及时。”休伯仑想了想说道，“菲尔德，你们去A3:B1:A4处待命。劳丽，你向B8:C9:C2处发射中程水雷。组长，你向…”
休伯仑指挥四个作战单元，分别发射了四枚水雷，终于找到了对手的踪迹。
“我看到了。”夏佐说道，“就在你的左前方20米处，休伯仑。那里集结了2个战斗单元。刚才那发水雷惊动了他们…”
夏佐的话语一顿，瞥了眼监视傀儡的画面，“休伯仑，小心，他们的水雷来了。”
“准备偏转投射物！”休伯仑低吼一声，眼神扫过前方的空地，一点微弱的蓝光正在飞速袭来。
他一马当先跨出一步，高举右臂，凝聚出一块伞状的水盾，同时说道：
“菲尔德，向A4:G6:B2区域齐射两组水雷。”
“收到。”
“咻咻咻~”4*2，一共8颗水雷整齐地飞了出去，目标正是夏佐之前提到的方向。
休伯仑偏转出去的水雷刚一爆炸，夏佐的声音便在众人耳边响起。
“发现大量水雷来袭！”
四个战斗单元在同一是受到了中程水雷的打击！
从夏佐发现水雷，到他通知给各个作战单元，总归是有些延迟的。
这些水雷在飞过了中场线后，休伯仑他们才收到了警讯，只能仓皇地凝聚出水盾，尽力偏转攻击。
一番礼尚往来的水雷互射之后，受损最严重的是菲尔德小队，他们受到攻击时，刚好发射完两轮水雷，动静比较大，很轻易就被对手精确地锁定了位置。
双方重新回到了静默状态。
“水晶阵列控制技术的指挥速度和战斗单元的响应速度，比我们快了至少30%。他们的反击比我预想得还要快。”休伯仑的语气有些低沉，“主动进攻的话，我们的胜算不足四成。”
夏佐觉得这还不是晶石遗民的全部实力..
他在上一世的时候，玩过不少军事模拟类游戏..很清楚地知道信息化、现代化的战斗指挥系统有多么强大。
刚才那番互相试探，晶石遗民肯定掩藏了些克敌的手段，有意压制了反击实力。
不过这些话，毕竟只是猜测，说出来会打击组员，夏佐选择憋在心里。
海伦伯格接过话茬说道：
“不要灰心，诸位。咱们这次友谊赛，是为了找到自己的缺点，搜寻对手身上值得借鉴的地方。我们虽然赢面不大，但已经有了一些收获，不是吗？
“我建议，咱们申请暂停10分钟。先把刚才的战斗经验总结一下，然后再继续比赛。”
“附议。”
“我支持。”
“我也觉得该这样。”众组员说道。
“再好不过了。我正好要想一想策略。”休伯仑一锤定音。
“那么..夏佐，给对面的炼金室发出讯号，咱们使用仅有的1次休整机会。”海伦伯格说道。
“好的，组长。”夏佐按下操作台上的按钮，一道颜色交替变化的光束，从炼金室的外墙上射出去。
对面的晶石遗民炼金室收到了灯光信息，率先打开了底座上的炼金灯具照亮场地，作为接受提议的回应。
双方暂时断开了与战斗傀儡的同步。
休伯仑从软沙发上醒了过来，立刻起身走到操作台旁，观看影像宝珠里记录的画面。
“我觉得咱们发现了水下子弹的一个短板。”丹妮尔若有所思地说道：
“它的弹道暂时只能是直线，而非抛物线。中程交战的情况下，无法用它来对掩体后方的敌人进行有效的打击。
“我们只能高抛水雷来攻击敌人，完全没有发挥出水下子弹节约能量的优势。”
丹妮尔所说的是水下子弹的短板，而非动能武器的短板。
事实上在陆地环境中使用的重机枪，便是通过抛物线而非直线来杀伤敌人的。
重机枪会被布置在山坡的半腰上，沿坡面方向发射子弹，计算好射程之后，可以让下坠的子弹沿着另一面的山坡下行，进而击中敌人。
这是一种视界外的打击方式，即敌我双方不面对面的情况下有效击中敌人。
夏佐的脑海里转了个弯，冒出了一个点子。
他举起手说道，“或许，我们该改变一下水下子弹的使用方式。我们可以用多管轮射的方式来发射水下子弹压制敌人，限制他们的行动范围。”
“还有。”夏佐敲了个响指，“我还有个想法。既然水下子弹在离开枪膛后，需要手动降低水压疏导法阵的威能，才能引发超空泡。那我们不妨利用它在引发超空泡之前的隐蔽性，充分发挥它的速度优势，把它用在长距离的狙击作战中。”
水雷在无光带环境中的最大飞行速度是80米/秒，比水下子弹低了70米/秒，这么大的差距是由水雷的外形、重量造成的。
飞行速度高达150米/秒的水下子弹，是除了极个别有水系法术加持的武器以外，速度最快的水下进攻类炼金道具了。
夏佐的这两个想法，引起了休伯仑的共鸣。
他放下影像宝珠，转过身来说道：
“夏佐说得没错。这正是我们获胜的机会所在。我们没有把水下子弹的优势开发出来。现在这么做，还来得及。”
休伯仑没有多说什么，他把另外1位武器炼金师拉到一旁，在炼金台上用现有的枪机赶制新的炼金道具。
“我有一个建议。”菲尔德说道。
他是休伯仑的战友，也是一位武器炼金师。
晶石遗民的快速反击，让他印象深刻，要不是自家小组研究的战斗傀儡拥有十分出色的防御力，在刚才那场短暂的接触战中，他所在的作战单元肯定会出现伤员了。
“咱们也研发一套阵列控制技术。”菲尔德向海伦伯格建议道：
“不需要向晶石遗民的水晶阵列控制技术那么的高效，只要能够在战斗傀儡的视觉系统上，标注出弹药的飞行轨迹、队友的方位，以及手动标记的地点就好。”
这个世界的军队、圣殿守卫、城市守卫等等武装力量，暂时还停留在口径更大，就有更有威慑力的境界上。
传送术和传送水晶，让他们在受到袭击的时候，仍有时间和空间去组织反击。
他们尚且未考虑过，把战斗的时间尺度，从小时精确到分钟，甚至是秒钟。
菲尔德的言下之意，就是像借助水晶阵列的自动运算功能，帮指挥官休伯仑和操控台的观察员，分担掉一些比较机械的计算事项。
换句话说，他被自动化吸引了，想要捣鼓出一个类似计算机的水晶阵列出来。
夏佐举双手双脚支持。
早该这么做了。
第75章 过于轻松的胜利
当菲尔德提出研究这东西的时候，海伦伯格无奈地默叹了一声说道：
“诸位，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水晶阵列的研发难度有多高。
”这项技术由晶石遗民独有，这话没错。但把它改进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却是高塔学者。”
“高塔学者？”夏佐疑惑地嘀咕了一句。
四周的小组成员也是露出了不解或惊讶的表情。
“没错，是高塔学者。”
海伦伯格点了点头。
“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
“我是从一位已经加入高塔学者学派的好友那知道的。
”他说，高塔学者和晶石遗民的合作紧密程度，其实可以与炼金学派与晶石遗民的关系相媲美。只是双方签定了缄默契约，才没有大肆宣传出来。”
菲尔德不免有些遗憾，“这么说来，我们想要研发自己的水晶阵列，就得请一位高塔学者来帮忙了？”
“那可能也行不通。”海伦伯格摇摇头，“不瞒你们说，数年前，在我们开始着手研发战斗傀儡的时候，我就去询问过城堡管理者阁下了，他明言，水晶阵列技术以及其它类似功能的炼金道具或法术，均已被高塔学者封锁了。”
“封锁？他们怎么封锁？是因为炼金学派的专利限制吗？”菲尔德眉头紧皱，“我实在想不明白...难道我们自己钻研出来的成果，如果能够申请到炼金学派的专利保护，也会被他们钳制吗？”
海伦伯格微微地耸了一下肩膀，“恐怕是这样。你们知道的，高塔学者对法术原理和元素语言的掌握程度，远比我们炼金学派高。说不定，他们可以通过某种艰深的法术，让我们的研发成果失效，甚至产生反效果，而我们也没有什么实质证据，去证明这些异常与高塔学者有关。”
众人的脸上浮现一丝不忿和低落。
不过，与组员的低迷不同，夏佐虽然也拧着眉头，但却在思索着组长话语的内涵。
在上一世的时候，如果想让指挥系统失效或产生反效果的话，应该怎么做？
侵入到指挥系统里，篡改逻辑符号、指令集，或者抹除关键数据，亦或者暂时瘫痪该系统，例如使用电磁干扰装置...
这些操作，都建立在对该系统的物理架构和软件层了如指掌的基础之上。
所以...高塔学者和晶石遗民对水晶阵列的掌控程度，可能远超所有非知情人士的想象？
嗯...很有这个可能。
毕竟是能够指挥大规模作战单元的技术，法师圣殿肯定会极力保守它的秘密，绝不容许有人制作出它的仿制品——要是仿制品被异魔教会掌控，那就真的糟了...
暂停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众人回到软沙发上躺下，重新与战斗傀儡同步。
夏佐则操控着两条机械臂，把休伯仑炼制出来的新武器，放置到他的战斗傀儡身边。
这不算作弊，也没有违反比赛规定，但场外支援的次数仅有这1次。
炼金室底座上的灯具关闭了，比赛继续。
“伙计们，我们要把优势发会出来了。从现在起，大家尽量使用水下子弹发动攻击，根据目标的距离调整降低法阵威能的时机，确保水下子弹在靠近目标的时候再出现超空泡。”
休伯仑用小组的通讯装置说道：
“我大概的估算了一下，我们只使用水下子弹的情况下，火力强度将会达到对方的2倍左右。
“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了。”
休伯仑向位于阵线最前方的菲尔德小队说道：
“菲尔德，待会儿你和组长的小队担任先锋，一起挺进对方的区域。
”我会使用临时赶制的水下狙击枪为你们护航。
“移动的时候交替射击，压制他们，别让对方轻易地瞄准你们。”
“收到。”“收到。”
“丹尼尔，你们小队和我一起给先锋队伍提供掩护，朝一切发射出水雷的方向点射。”休伯仑说道。
“收到。”
“如果对面设置了阴险的陷阱，导致我们的作战策略失败，大家也不要灰心，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要留下遗憾！”
休伯仑低吼一声，“呼喝！我们必胜！”
“呼喝！”
“必胜！”
休伯仑调动起了组员们的情绪，下令说道：
“倒计时准备1分钟，检查弹药、枪机。先锋队伍等我口令。”
小组通讯装置进入静默状态。
每个人都在低头摸索身上的炼金道具。
休伯仑则拿出便携工具，把临时狙击枪的支架固定到了一块岩石上。
“准备出击。”休伯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菲尔德，静默前进，目标B3:G2:A4，搜寻对手旗帜。”
“收到，我们出发了。”
“组长，静默前进，目标F3:C2:B2，搜寻对手旗帜。”
“收到，立即出发。”
菲尔德和海伦伯格的队伍，悄无声息地摸进了晶石遗民的区域内。
夏佐通过监视宝珠，紧密地关注着这两个小队的情况。
战斗傀儡的视野范围，大概是面罩正前方160度，背后的角度看不到。
但监视宝珠可以。
这种被广泛用在水下作业和战斗上的炼金道具，相当于在持有者身上装了一个可以随意变换角度的摄像头，除了视野比较狭窄，视距有限不超过15米以外，没有什么其它缺陷，很适合用来提防背刺、偷袭。
在展开正式行动后的5分钟内，两支先锋小队没有遇上敌人，也没有受到对手的监视傀儡的骚扰。
海伦伯格在小组的通讯频道里说道，“晶石遗民的队伍，可能都守候在旗帜旁边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休伯仑说道，“我们应该发明一种可移动的水下侦察道具，就像格鲁菲尔之眼一样。让它们代替我们，去对方的旗帜那一探究竟。”
格鲁菲尔之眼，侦测流派的视界型法术，是一门高阶法术，又被称为观察者之眼。
它可以召唤出一只能够快速移动的魔法眼睛。
这只魔法眼睛脆弱而又隐蔽，法术波动比较微弱，可以把它周围的景象映射到施法者的脑海里。
一旦受到攻击，亦或者是装上了硬物，观察者之眼就会碎裂，导致法术强行中断。一般而言，仅会用于侦察敌后情况。
观察者之眼的本体比较脆弱，无法承受水压。
同时，处于隐蔽性考虑，给它附魔水压疏导法阵不合适。
所以海伦伯格小组没有把它列为水下作战的必选法术。
海伦伯格对这种法术了解颇深，而且有过一定的研究，他说道：
“那这种水下侦察道具，就得当作消耗品使用了。敌人在发现它的时候，肯定会立刻将它击碎。我们得好好衡量一下炼制成本和收益才行。哦..等等..我看到他们了。”
海伦伯格小队立刻停止移动。
菲尔德小队也是这样。
“晶石遗民的旗帜在我正前方大约160米的地方，对应地块F4:B2:A1。”海伦伯格顿了顿，仔细辨认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看到了他们的队伍，4支小队都守在旗帜旁，处于静默状态。”
“看来，他们正等着我们送上门。”休伯仑琢磨了几秒对手的策略意图，“全体准备进攻。组长和菲尔德，你们退后一点，使用水下子弹交替射击招呼他们。其余所有人瞄准F4:B2:A1地块点射。”
“夏佐。”休伯仑朝操控台呼唤道，“帮我们修正弹道。”
“收到，交给我了。”夏佐紧盯监视宝珠，找来了作战地图和铅笔。
“倒数5秒，发起攻击。5，4，3，2，1，开火！”休伯仑猛地扣下临时狙击枪的扳机。
一条水线从枪口中射出，带着一点点幽蓝色的法阵光芒，快速又无声地冲向数百米开外的目标。
狙击枪又被称为精确射手步枪，需要手动拉开枪栓抛出弹壳和上弹。
它的枪管比大部分步枪长出许多，而且在拉开枪栓之前，枪管的气密性绝佳。
这意味着几乎所有动能都集中到了子弹上，子弹的出膛速度以及精确度会远远高于半自动或全自动动能枪械。
第一轮射击中，休伯仑发射的水下子弹，与两支先锋小队的攻击，同时落到晶石遗民的队伍旁。
晶石遗民的反应速度很快，他们在侦测到快速接近的水下子弹后，立刻撑开了偏转投射物的水盾。
就当他们以为，快速飞行的水下子弹会被偏转出去的那一刻，十几团凭空出现的超空泡，宛如洁白的烟花一样，在晶石遗民的身边绽放。
沙石翻滚，岩石碎裂，海水狂卷，脆弱的超空泡带来了惊人的破坏力，像饥渴的猛兽一般吞噬着气泡周围的事物。
晶石遗民的水盾成为了超空泡的第一个正餐。
这种利用高速水流将投射物偏转到两侧空地上的水系法术，遇上了难缠的对手，它们的水流被超空泡无情地切断，化作琐碎的水花四散开来，勉强将细长的水下弹头偏转了出去。
晶石遗民挡下了大部分水下子弹，但因为水盾术被强制终止，给它输送能量的战斗傀儡们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极其短暂的停顿。
剩下的几发水下子弹造成了有效杀伤，它们带着一圈圈气泡，钻入到晶石遗民的队伍里，撕碎了阻拦在面前的反应式偏斜盾牌。
晶石遗民的祝福师强化了抗拒光环发射器的输出功率，明黄颜色的光圈团团围住阵地，把水下子弹弹飞了出去，但对超空泡却束手无策
有两个战斗傀儡轻视了气泡的威力，被气泡脆弱的假象所迷惑了，转瞬间便被撕掉了手臂。
“效果拔群！”夏佐欢呼一声，“13发水下子弹里面，被挡下了10发，其余3发重伤了两个战斗傀儡。晶石遗民们还没反应过来是超空泡造成的伤害，他们正在凝聚威能更加强大的水盾，有6只战斗傀儡将要发射水雷了，注意规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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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的提醒很及时，就在他的话音落下后的两秒内，一大片水雷射了过来。
这种依靠与硬物碰撞后发生爆炸的投射物，被海伦伯格小组的队员们用水盾偏转了出去。
轰隆隆的爆炸声虽然热闹非凡，但却仅仅造成了两例轻伤而已。
双发你来我往地对射近20秒后。
夏佐在作战地图上涂涂改改，用铅笔快速地画出几条实线，心算了一番说道：
“休伯仑，向右水平调整6度，垂直向下调整枪口2度，降低威能延迟时长为1.2秒，这个射击方向正对着晶石遗民的大部队。”
“收到。”休伯仑暂停射击，用棘轮扳手转动齿轮，喀拉喀拉喀拉，齿轮微微转动，调整到位了，继续射击！
“丹妮尔，你们向左水平调整7度，弹道方向上有一个筒状珊瑚，把它炸碎，然后你们就能直击对方的人员密集部位了，降低威能的延迟也是1.2秒。”夏佐说道。
“收到。”丹妮尔小队短暂熄火后再次齐射，先是用水雷轰击筒状珊瑚，在听到崩塌声后，改为射击水下子弹。
晶石遗民没有辜负水晶阵列带来的快速响应的优势。
除了第一轮用来搜寻海伦伯格小组方位的水雷，没有被主动引爆以外，后续的水雷均在撞击到水盾前发生了爆炸，成片的破片席卷了对手身边的空间，海水扬起了沙尘，但没能延缓海伦伯格小组的攻势。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所有人都深刻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水下子弹的威力！包括海伦伯格小组！
水雷在发射的时候，需要花费1秒钟左右的时间调整好爆炸口的指向，设定好起爆方式和爆炸延迟。
但水下子弹不用这么麻烦，只要调整好射击角度，对枪机注入相应的元素能量，调整好降低法阵威能的延迟时间即可，总体来说，发射间隔不超过0.5秒，如果足够熟练的话，可以降低到0.3秒。
射击速度比对方快，子弹飞行速度更是对方的两倍有余，耗能少，威力强劲。
正面交火对轰，晶石遗民绝对不是海伦伯格小组的对手。
“对方又倒下了两个！”夏佐喊道。
休伯仑下令说道：
“菲尔德，带队绕开咱们的弹道，向前推进。组长，持续射击，掩护菲尔德小队。”
“收到！”
“上吧，菲尔德！我们会尽全力压制住他们。”海伦伯格一边说着话，一边加大了能量输出，将大部分能量供应给手里的水下步枪。
密集的水下子弹接连不断地撞击在水盾上，晶石遗民的视线迷失在猛烈抖动的白色气泡群中，一时间竟然没能及时发现菲尔德小队的动作…
也可能是他们完全抽不去精力了。
在发现水盾对水下子弹收效甚微后，他们依次尝试了石盾、沙盾，但都没什么成效，在超空泡的压力差面前，除非坚硬级别达到了100以上，否则都和白纸没什么区别。
“休伯仑，我们距离他们只有30米了。”菲尔德顿了顿，输了几个数字，“1，2，3…对方剩下的8个人，都在旗帜旁边。我们要不要赌一赌集束炸弹，把他们全炸干净？”
夺旗模式有一种隐藏胜利方式，那就是消灭所有敌方目标。
“可以，菲尔德。投掷得准一点，你们只有一次机会。”休伯仑说道。
菲尔德在一块充当掩体的岩石背后举起右拳，示意队员们停下脚步，“用我的水雷弹仓当作集束炸弹，快，把你们的水雷都塞进去。”
菲尔德的战斗傀儡的后背上，有一个像是氧气瓶一样的金属罐体，里面是尚未充能的水雷。
这个罐体在被拆卸下来后，可以投掷出去，当作集束炸弹使用，引爆方式为延时引爆或手动引爆。
菲尔德接过队友的水雷，塞入到自己的弹仓里，然后往里面灌注了几乎所有的能量，等到弹仓里洋溢起幽蓝的光芒时，他大喝一声：
“掩护我！”
队员们提枪射击，制造出一片弹幕，用密密麻麻的气泡遮住晶石遗民的视野。
菲尔德趁机向前狂奔，在集束炸弹的爆炸半径之外一扭身躯，他手里的弹仓划过一道弧线飞出手掌。
弹仓尾部喷射出一道优美的蓝色尾焰，来到晶石遗民的头顶，然后笔直的下落..
“轰轰轰轰…”
海底微微颤动，巨大的爆炸声在海沟里回荡，编织成震人心魂的轰鸣声。
这枚集束炸弹里，少说塞进去了60枚水雷，可以把晶石遗民的旗帜周围狠狠地刨上好几遍，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生还者。
爆炸的轰鸣持续了将近3分钟，这才缓缓地降下来，漫天的沙尘也渐渐地沉入沙床之中。
“噔~”晶石遗民的炼金室打开了底座上的灯具，用黄白变化的灯光表示己方认输。
“耶！赢啦！”
“哈哈哈！我们赢了！”
“太精彩了！”
“水下子弹原来这么强大！”
夏佐的耳边响起一阵阵欢呼，他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虽说是友谊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赢了比赛就是开心呀~
休伯仑攥紧拳头挥舞了一下，拍了拍已经散架的临时狙击枪，对海伦伯格小组的出线充满了希望。
就在菲尔德小队投掷处集束炸弹的前10秒，这把临时炼制的狙击枪就达到了使用极限，嘭的一声炸成了零件…
休伯仑扣动扳机的动作随之被打断了。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从战斗的狂热中清晰了过来，在短短的数秒内扫视了一下队友们的状态。
那是一种人与枪共振的战斗状态，人只要扣动扳机就能发射出子弹攻击敌人，不用去管什么引爆方式、爆炸方向、起爆时间等等乱七八糟的参数。
扣住扳机突突突突，才是真正令人愉快的射击方式。
第75章 过于轻松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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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碧瞳梭骨蛇
地中海西部的上层海洋。
这里靠近银月联邦和晶石遗民领地的边界线，只有取得联邦军队的通行许可才能航行。
卢明顿市的海上城堡，派出了两艘持有航行许可证的牵引舰船，来引导海伦伯格小组的综合型水下炼金室返回海上城堡。
这段返程不用海伦伯格小组掌控航行方向，正好可以用来做战后总结。
炼金室的会议桌旁，成员们坐在座位上，从战斗中平静下来，面容里仍有些许喜色。
对一个纯粹由炼金师组成的战队来说，初次与人交手就能获得胜利，绝对是一件很能鼓舞士气的事情。
他们或是与身边的同伴低声交流，或是咬着笔头在记事本上总结经验。
海伦伯格的身影在一道传送光束中出现，他刚才去和奥钻炼金师小组的组长克拉·奥钻单独碰面了——在两地的守卫监督之下，进行纯粹的炼金学交流，不涉及到其它领域，这是圣殿律令的要求。
“伙计们，我回来了。克拉·奥钻对我们的水下子弹大加赞叹。哈哈，他自嘲自家的战斗傀儡，在水下子弹面前，像泡沫一样脆弱。”海伦伯格爽朗地笑道。
“他们肯定对这种子弹好奇透了，哈哈。”菲尔德哄笑起来。
休伯仑也笑了几声，不过紧接着便皱起眉头，“要我说，以晶石遗民的炼金资质，想要发现超空泡的存在并不困难。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研发出来。”
“不要慌，休伯仑。嘿嘿。”海伦伯格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说道：
“我们的水下子弹专利反馈结果，很快就要出来了。
“刚才那场战斗的实况画面，被海上城堡的守卫送到了城堡管理者的手上，不出意外的话，卢明顿市的第3类灾害响应部，会帮我们强有力地推进一下水下子弹的专利申请流程。”
一干成员都低笑了起来。
在炼金学派内部，专利神圣不侵犯。
一旦专利申请通过，就将获得长达100年的专利保护。
在此期间，任何人如果侵犯他人的专利，将会受到炼金学派的制裁。
很多时候，存心想要剽窃他人炼金成果的炼金师，可以通过控制相似程度来达到绕过专利，模仿某种炼金道具的目的。
但这种做法，在水下子弹上可能行不通。
夏佐在小组申请水下子弹的专利之前，特意抽了个时间，好好地回忆了一下上一世有关水下子弹的信息。
按照军事博物馆的介绍，水下子弹这种东西的使用场景十分有限。
由于水压和材料的限制，它仅能用于水下100米以内的范围，而且只能在蛙人部队的特种作战中使用。
各国所研发出来的水下子弹大同小异，基本上都是长杆子弹上镂刻着纹路。
夏佐有意帮助小组垄断水下子弹的专利，所以把不同尺寸、规格、材质的水下子弹悉数申请了个遍。
这是一大笔开销！
因为尺寸、规格和材质，这三个维度中每变动1到3个参数，就是一种新的水下子弹了。
尤其是材质。
炼金学派内部，光是可以用于炼制水下子弹的凡物金属就多达110个，在此基础上演变出来的附魔材料足有上千个之多。
夏佐由于资金有限，只让小组凡物金属申请了一遍。
即便是这样，他们一次性申报的水下子弹专利中也包含了460多个子项目，总计的专利申请费用大约为35万点公民积分。
夏佐作为出资人，手头上的闲余资金，一下子缩减到了..
…
【联邦公民积分】21700点
…
这么做是值得的。
夏佐计算过了，模仿者如果想用附魔材料来制作水下子弹的话，那他们会发现，还不如给夏佐支付一笔专利使用费，来把凡物金属当作原料了呢，附魔材料可比专利使用费贵多了。
其次，夏佐花出去的35万点公民积分，已经初步见到成效了。
卢明顿市的应急响应部，对这种廉价又具有杀伤力的水下子弹非常青睐，愿意帮下做做做功课，削减一些申请难度。
他们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来向夏佐购买专利使用权的时候，可以获得一个不错的折扣。
夏佐几乎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他向来回避与人社交的麻烦，能有人代劳那再好不过。
另外，夏佐也知道自己的水下子弹专利中，有海伦伯格小组的功劳。
他和成员们签订了一份分成协议，入账的专利使用费会分出一部分，支付给海伦伯格小组的成员。
这笔钱虽少，但不可或缺，可以加强认同感，避免出现间隙。
这点儿自知之明，夏佐还是有的。
此时众人听到奥钻炼金师对水下子弹产生了兴趣，顿时萌生出了一种专利使用权价格即将水涨船高的展望，脸上的笑容愈发真切。
“好了，咱们回到正题上来。”海伦伯格拉开椅子坐下，“刚才的那场战斗，我们赢得很精彩。但有许多细节，需要我们理性地去思考和反思。”
“从我开始吧。”海伦伯格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想克拉·奥钻，询问了一下他们的战斗傀儡的基本性能参数，大部分拥有86级的硬度，72级的坚韧，搭载了水晶阵列控制模块…”
海伦伯格用了2分钟的时间，简单地介绍了奥钻炼金师的战斗傀儡。
小组成员对照着口述的内容，在记事本上记下了这些信息。
“整体上来说，他们在这次的友谊赛中，试探的意味更浓一些。
“他们刻意地把战斗傀儡的基本性能，调低到我们的85%左右，所采取的对战策略也是完全的保守型，企图用纯粹的防守，来诱导我们暴露出隐藏的攻击手段。”
海伦伯格的话引发了组员们的一阵低语。
“这么有心计啊。”
“感觉像中了个圈套一样。”
“难怪他们会选择龟缩在旗帜旁边。”
海伦伯格敲了敲桌面，示意组员们安静，说道：
“这也不全是坏事。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水下子弹的专利很重要，我们也要拥有独享的杀手锏，才能拉开与其它小组的差距。”
组员们把目光放到了会议桌一角。
夏佐谦虚地挠了下头，笑了一下…
在提出水下子弹的构想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来应对关注，但真到成为了众人地焦点，还是不免感到紧张…社恐症一下子就发作了。
“另外，我在和克拉·奥钻交流的时候，发现了水下子弹的一个弊端。”海伦伯格及时地帮夏佐解了围，将组员们的注意力调动了过来。
“水下子弹的杀伤力来自于超空泡造成的压力差。
“克拉·奥钻说，在受到密集的水下子弹攻击后，他们猜到了是气泡在撕碎战斗傀儡，正打算主动创造一大片气泡来抵抗水下子弹，但被菲尔德的集束炸弹摧毁了所有有生力量，这才没能试验一下这个思路是否可行。”
海伦伯格调转座椅方向，看向炼金室的培养罐，众组员的目光也移了过去。
海伦伯格用风之手按了一下培养罐的操控面板，往罐子里灌入海水，并制造出许多气泡，让里面的海水像是煮开的沸水一样翻滚起来。
“休伯仑，发射一枚水下子弹试试。”海伦伯格说道。
“好的，组长。”休伯仑从武器架上提来一把水下步枪，将枪管插入到培养罐侧面的套筒里，调整好疏导水压法阵的威能后，扣下了扳机。
“嘭..”“啵..”
水下子弹刚离开枪口，便受到了气泡的干扰，还没撞上对面的罐壁，就偏离了弹道，软塌塌地砸在了玻璃上。
细长的长杆子弹确实更容易受到复杂的环境因素影响，这一点没办法避免。
“这个实验不够严谨，但能证明奥钻炼金师的想法有一定的可行性。”
海伦伯格清空了培养罐里的海水，面朝会议桌说道：
“水下子弹存在这样的应对方法，也是正常的。
“如果在实战比赛中，有对手刻意制造大片气泡来应对水下子弹的话，我们要灵活一点。
“气泡的存在，削弱了超空泡，但也蒙蔽了敌人的视线，我们可以及时切换成水雷来攻击他们。”
说到视线…夏佐心念一动，举起了右臂。
“夏佐，说吧，有什么想法？”海伦伯格问道。
“是这样的，组长。”夏佐斟酌了一秒语句，“我觉得，我们得研发一种能够持续追踪敌人的辅助道具。我在用监视宝珠观察战场的时候发现，一旦战况变得激烈，沙石乱飞，海水变得浑浊以后，交战双方均会丢失目标。”
休伯仑也举起了右臂，点了点头说道：
“我认同夏佐的观点。事实上，如果奥钻炼金师选择快速游走作战的话，水下子弹的命中率会大幅下降，毕竟它尾部唾拖曳的超空泡范围狭窄，远不如水雷的扇形杀伤面面积大。”
“不错的建议..”海伦伯格思索了几秒，向休伯仑问道：
“联邦军队是怎么做的？有什么我们可以借鉴的地方吗？”
“嗯..组长，如果是在无光带环境中作战的话，联邦军队的做法其实和我们差不多，音波侦测、弹道定位、侦测法术光芒等等。区别在于，如果军队遇上了障眼法，会选择用重武器覆盖目标可能所在的区域。”
休伯仑摊了摊手说道：
“而我们研发的战斗傀儡，更适合用来单兵特种作战。在研发竞赛的实战比赛中，也没有机会和其它兵种协同作战。
“所以，我觉得，咱们把军事化的做法放到一边，用炼金师的手段来解决追踪目标的问题。
“就像金荆花姐妹会研发了花蜜追踪技术一样。”
“中肯的建议，休伯仑。”海伦伯格点了点头。
一旁的丹妮尔介入话题说道：
“我们可以顺带着给即将研发的追踪技术，附加上可视化的功能，缩短临场反应时间，强化指向的准确性。”
海伦伯格思索着推了下眼睛，嘟囔着，“可视化…追踪…让我想想…”
他用风之手打开自己的书桌，从里面翻出亲手编写的海底魔物百科，在书页中搜寻着答案..
“哈~找到了。还好有你提醒，丹妮尔，碧瞳梭骨蛇的眼睛，正好可以帮上忙。”
海伦伯格大笑一声，把书页摊开在桌上，眼神兴奋地闪烁，“我有一个法子，可以帮我们追踪目标，又具有可视化地功能。”
海伦伯格从活页夹上取下那页纸，拿在手里向组员们展示。
“碧瞳梭骨蛇的眼睛，可以看到特定颜色的光束。
“这种由突变器官带来的特异功能，不需要用到元素能量，不会提高战斗傀儡能量消耗水平。
“最重要的是，根据我对碧瞳梭骨蛇的研究，它们的唾液里，正好就带着独特的标记素，会散发出常人难以看见的光束。
“这些光束不是元素的光芒，也不是太阳光或者法术造成的光亮，只有碧瞳梭骨蛇的眼睛能看到。”
海伦伯格带着笑意看向碧瞳梭骨蛇的解剖图，“我把这种标记素，称为【碧瞳光束标记素】，而碧瞳梭骨蛇看到光束的特异功能，则称为【碧瞳视界】。”
“组长。”丹妮尔举手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仿照碧瞳梭骨蛇的眼部和唾液腺，制作出相应的炼金装置，然后安装到战斗傀儡上吗？嗯…我不太确定，这种碧瞳光束会不会受到气泡和海水的干扰…”
海伦伯格摇了摇手，“应该不会，丹妮尔。”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纸页上的文字，“你瞧，我发现碧瞳梭骨蛇的地点，靠近一座海底火山，那里的温度极高，带毒气体从地缝里喷出，气泡密集，这种环境下，我驾驶的潜水室，依然被碧瞳梭骨蛇给追上了…”
海伦伯格似乎是对那段经历的触动比较大，和组员们分享起自己研究碧瞳梭骨蛇的经历。
当夏佐听到，碧瞳梭骨蛇在发动【碧瞳视界】的时候，原本灰白色的双眼，会覆盖上一层碧绿色的薄膜时，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脑袋…
碧瞳光束标记素..碧瞳视界..它们的功能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
根据海伦伯格的描述，夏佐不难联想到，所谓的【碧瞳光束】应该是一种不可见光。
碧瞳光束标记素，就是一种可以散发出不可见光的生物素。
碧瞳视界，便是可以接受特定波长不可见光的光学仪器..呃..叫什么来着..
夏佐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努力回忆那个同样是在军事博物馆里看到的东西的名字..
红外滤光片？
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它的原理是阻拦其它波段的光线，只让红外光线通过，一般用于夜视产品、探测器、通讯装置或是安防监控领域。
如果在滤光片里添加了特种染料，改变折射率，就可以把过滤出来的不可见光转化成特定颜色的可见光。
所以…那个什么碧瞳梭骨蛇的眼部所带有的特异功能，与一台滤光器差不多？
有意思..生物滤光器。
夏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会议桌旁的炼金师们，正在讨论碧瞳梭骨蛇特异功能的原理…
早已知道答案的夏佐，装模做样地听着…
…
海伦伯格小组在回到海上城堡之后，先是对16个刚经历战斗的战斗傀儡保养了一番，然后便按照每个人的分工，开始繁忙的研究工作了。
夏佐还是老样子，配合着海伦伯格研发炼金仿生系统。
海伦伯格找到城堡管理者，申请调用了一支水下作战小队。
他和夏佐，还有这支临时请来搭把手的作战小队，驾驶着另一艘潜水室，向南航行了将近两天的路程，顺利地在无光带捕捉到了一群碧瞳梭骨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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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夏佐第一次留在卢明顿市过夜，还是连续两个夜晚，他花了好些功夫才安抚住家里的未婚妻。
回到海上城堡后，夏佐先回家休息了一天..
次日正午时分。
夏佐抵达海洋观察室的时候，捕捉回来的碧瞳梭骨蛇大都被解剖了，只留下几只作为活物样本。
海伦伯格小心翼翼地从碧瞳梭骨蛇的眼部，分割出了一份碧绿色的薄膜。
这是宝贵的样本素材，用一份就少一份。
海伦伯格小组一共准备了8份薄膜，还有3只活着的碧瞳梭骨蛇当作备用。
海伦伯格把这8份份薄膜，以及解剖好的碧瞳梭骨蛇，放到了值得信赖的毒物炼金师面前。
“夏佐，休伯仑他们正在改进水下狙击枪，我得去搭把手。”
海伦伯格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研究碧瞳梭骨蛇特异功能原理的事情，暂时先有你来负责，等休伯仑那里的事情忙完了，就过来和你一起研究。”
“哦哦，好的，组长。我会全力以赴的。”夏佐老实巴交地说道，目送组长掀开围帘离开这片实验区域。
好吧..又要抄军事博物馆的答案了..
别人穿越就是文抄公，我到好，成了地球科技的搬运工，还是那种得复杂把科学技术转化成炼金学技术的搬运工…
夏佐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几句，然后便沉下心来研究碧瞳梭骨蛇了。
第76章 碧瞳梭骨蛇
第77章 不可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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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充磁
碧瞳魔蛇的特异功能，究竟是不是过滤出视野中的不可见光？
比如红外光？
嗯..等等..不应该用红外线来称呼它，这是科学领域的说法。
夏佐回应了一下，其实红外光有一个用法，已经在炼金学派内使用很久了。
就是那个可以透视生物躯体的幽蓝色光芒。
炼金学派称这种光束为【生物透视光束】，在高塔学者学派里，施放这种光束的法术是【生物透视幽光】。
在夏佐看来，生物透视光束便是炼金领域对红外光的运用案例，对应科学领域的静脉显影仪——如果静脉注射时找不到静脉血管的话，护士便会用静脉显影仪的红外光检测皮下静脉。
显而易见的是，生物透视光束比静脉显影仪强大许多。
它不但能找出血管，还能深度透视内脏和掩藏在内脏背后的肿块、油脂等等。
同时，生物透视光束比科学医疗领域所用的X光更加安全，至今还没听说过有哪个炼金师，因为生物透视光束而患上不治之症的。
这么一想...炼金学派并不是对不可见光一无所知啊，他们其实涉略很深了。
那碧瞳光束很可能不是红外光了，不然海伦伯格早该发现其中的奥秘。
夏佐收起心中的轻视，严谨地研究了大半天。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喝了一大口热茶，长长地舒了口气。
夏佐找到了一个有8成把握的答案。
不得不说，有魔法的世界真是神奇...
碧瞳光束是一种夏佐也未曾知晓的不可见光。
当然，夏佐在上一世的时候，不是光学领域的研究人员，除了几个耳熟能详的不可见光以外..他对其它波段的光线一无所知，碧瞳光束很可能就是这些未知光线中的一个。
夏佐喝完一杯热茶后，坐在桌边记录着实验详情。
海伦伯格掀开围帘进来了。
“情况怎么样？夏佐。我想应该难不倒你吧。”海伦伯格给自己泡了杯咸甜的海藻泥茶。
“组长，这是我的实验报告。”夏佐盖上笔帽，把手里的记事本递了过去。
“嗯..让我看看..一种不可见光..眼部薄膜是滤光片..特制油剂让不可见光显影..不错的思路。”海伦伯格推了下眼镜，“滤光片这个词，是你自己发明的吗？有点儿意思。”
“呃..”夏佐无奈地笑了一下，“组长，我的奇物炼金学造诣，尚且还停留在熟练级阶段，还不知道发射生物透视光束的炼金装置是怎么运作的…所以就自己造了个词。”
“哦，原来是这样。”海伦伯格放下记事本笑道，“不得不说，你的炼金潜质很好，你发明的词和炼金用语就差一个字了。”
海伦伯格走到炼金台旁，打开了幽蓝色的灯管侧盖，向夏佐展示里面的构造，同时说道：
“这东西的核心部件是择光水晶，就是这个透明的八面体小水晶，它和你所说的滤光片的原理差不多。”
夏佐一抬眉毛，“那么，组长，也就是说，我们得发明一种针对碧瞳光束的择光水晶，来发射出碧瞳光束吗？”
“对，是的。”海伦伯格放回幽蓝色的灯管，“既然你已经帮我们锁定了碧瞳光束的性质，拿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我和艾伦吧。我和他会把发射碧瞳光束的炼金仿生装置给做出来的。”
海伦伯格用珊瑚喇叭，招唤艾伦过来，然后向夏佐说道：
“你先去实验田里给马尔斯搭把手吧，最迟明天中午，我就会准备好炼金仿生装置的需求数据，到时候你再来研发饵素和原材料。”
“好的，组长。”夏佐一点头，离开了这片区域。
他从组员的工作计划簿上找到了马尔斯所在的位置，然后穿上潜水服走进了潜水室。
…
无光带边缘的H号实验田。
夏佐和马尔斯气喘吁吁地倒挂在金属基座背面休息。
他们刚刚修补完数个窟窿。
“学长，我乘坐跨洋飞空艇穿过极亘风暴的时候，就诞生了一个疑惑，直到现在都没解开。”
夏佐在研究碧瞳光束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我的导师说，极亘风暴会干扰炼金通讯装置，像是密讯指环之类的东西，都用不了…”
即便是血缘密讯也不可避免地中断了…这句话夏佐没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
“那跨洋飞空艇是怎么和东大陆的银月联邦联系上的呢？”
马尔斯思索了一下，“泰森大师是这么和我说的..有两个方法可以克服极亘风暴的干扰。”
马尔斯伸出双手，比划出了一个球形，说道：
“第一种，用高纯度的共振水晶，打造一个玻璃球，再把一只高阶元素仆从放进去，将它们炼制成高阶监视守卫。
“共振水晶的纯度越高，极亘风暴对它的干扰就越弱。高阶元素仆从的品质越高，主体对它们的掌控力就越好。
“如果想比较清晰的感知到位于西大陆的高阶监视守卫，我估计需要纯度超过99.99%的共振水晶，和一只带有16个乖巧元素的高阶元素仆从才行。”
夏佐缓缓点头，记下了这些条件。
碧翠丝曾拿出了一枚琥珀色瞳孔的玻璃球，这个玻璃球的主人，应该就是采用了这种方法来客服极亘风暴的干扰。
“那第二种方法呢？”
“第二种方法比第一种更简单一些。”马尔斯挠了下头，潜水服的粗大手指在潜水面罩上抹过..
“先要去找高塔学者，买一个特殊的通讯法阵，然后把法阵固化到炼金通讯装置上，给法阵提供充足的能量，就能和另一个通讯法阵联络了。”
“特殊的..通讯法阵？”夏佐眨了眨眼。
马尔斯耸了一下肩膀，说道：
“对，我的导师是这么描述它的。
“泰森大师说，高塔学者对这种通讯法阵讳莫如深，他们给这种法阵，附加了一种只要被尝试破解，就立刻自毁的保密功能。这是高塔学者守护自家奥秘的常规手段，非常有效。
“迄今为止，还没有炼金师破解出这种通讯法阵的原理。其它的高深法阵，像是衍射法阵、全系别能量侦测法阵等等，也都被这种保密功能保护着，炼金学派毫无办法。”
马尔斯摇晃了一下脑袋，颇为感慨地说道：
“我导师说，跨洋飞空艇虽说是炼金学派的产物，但真要计算一下材料占比，说是高塔学者的魔法产物也不为过。
“各种附魔材料、帮助飞空艇抵抗极亘风暴强风的法阵、通讯法阵等等，都离不开高塔学者。”
马尔斯顿了顿，说道：
“就像我拿出来的轻量化材料。它比其它金属轻，这是好处也是坏处。在对抗风暴的时候，重的金属材料反而更好。
“我们炼金学派只能通过更换材料来调整重量。
“但高塔学者就不同，他们只要给金属材料附加上对应的法阵，就能在一定幅度内自由地调整重量，是不是很神奇？啊~有时候，我还真想在成为高阶法师后，加入到高塔学者离去…”
夏佐摩梭了一下面罩的下巴，“我也想。高塔学者掌握了更多的秘辛..”
他突然想起了海伦伯格提到的禁魔力场，“可惜…法术在内陆深处行不通。”
马尔斯也知道禁魔力场的事，“对。所以我也就是说说而已，炼金学派才是战胜异魔教会的希望所在。说不定，圣殿发起第二次东征的时候，会用上咱们的战斗傀儡！哈哈~”
夏佐也笑了起来，“那到时候，我们可得多准备一些能量浓缩液了。”
“那是必须的。”马尔斯伸了个懒腰，“继续干活儿吧。”
“好嘞。”夏佐端起喷枪套筒，罩在脚边的小窟窿上。
…
和马尔斯的对话，给了夏佐一些启发。
在研究碧瞳光束的时候，夏佐就诞生了一个灵感。
在上一世中，有一种科学理论认为光是电磁波的一种。
基于光电磁理论，科学家们研发出了无线电通讯。
夏佐没学过光电磁理论，也没学过无线电通讯原理..想要用双手搓出来一个能够跨越大洋的无线电通讯装置，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
他作为一个资深的毒物、生物炼金师，可以通过生物素材来实现类似的功能。
例如..碧瞳光束。
夏佐突发奇想，想要利用碧瞳魔蛇的特异功能，来帮助自己操控位于西大陆的血素仆从。
这个需求有一点点急迫。
因为西大陆研究员的招聘事项，将在2个月后结束。
在公示完入选的研究员后，他们便会乘坐跨洋飞空艇前往西大陆。
这是夏佐派遣血素仆从回归星夜王国的机会。
能不能把握住，就看跨洋通讯装置的研发进度了…
要是没研发出来..也没关系..再等10年就好了。
夏佐放平心态，在海伦伯格和艾伦制定出研发需求后，接手了碧瞳光束发射装置的研发工作。
大约一周之后。
无光带的实战训练场中，休伯仑的战斗傀儡站在一片沙床的空地中央。
在他周围数米开外的地方，小组成员们布置了一圈可以催发出大量气泡的炼金装置。
休伯仑将要在视野被气泡们完全遮蔽，耳边全是咕噜声的情况下，利用眼部新装上的碧瞳视界仿生系统，来搜寻可能存在的敌人，并用手里的水下狙击枪进行攻击。
丹妮尔在操控台上按了几下，将一群魔物投放到休伯仑的正前方数十米的位置。
“休伯仑，看到那些魔物了吗？”
“我看到了，丹妮尔，那是6头活化针刺海笋。”休伯仑向前伸出右手，发射出一枚枚黑色的弹珠，“我开始给目标群上色了。”
这些黑色弹珠在水里快速游行，在靠近活化针刺海笋的时候，嘭嘭嘭的炸裂开来，大片墨汁喷涌而出，将海水染成了墨色，也沾染了活化针刺海笋的外壳。
“上色完毕，丹妮尔，关灯吧。让我来试试碧瞳视界仿生系统。”
“噔。”炼金室底座上的灯具关闭了，实战训练场陷入黑暗。
“我要启动气泡装置了。”丹妮尔按下一个按钮。
“咕噜噜噜~”密密麻麻的白色气泡从沙床底下喷出，带着土褐色的沙石在海水中翻滚。
夏佐操控的顽石2号立刻丢失了战斗傀儡的身影。
这种嘈杂的环境中，绝大部分侦测搜段都失效了。
“我已经开启碧瞳视界装置。”休伯仑的话语里涌出了一丝惊喜，“真棒！我看到了！浅绿色的海笋轮廓，就在正前方，它们在往西北边移动…海笋的轮廓被遮住了一些，我想它们躲到了一块距离我大约200米的岩石后方。”
丹妮尔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放大了顽石2号的观测视野，“确实如此，休伯仑。那群海笋正躲着你。”
“准备射击。”休伯仑端起水下狙击枪，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导气装置。
水下子弹依靠动能来飞行。
为了提高子弹初速和射程，四位武器炼金师给这杆水下狙击枪加装了一个独立的导气装置——一个碗口粗细，小臂长短的导气筒，里面附魔了一个高威能的风系法阵，可以强化导气效率，以更猛的气量推动水下子弹。
整把水下狙击枪，最昂贵的部件是枪机。
枪膛需要承受住威能超过200点的气压，还得有绝佳的气密性。
休伯仑他们花了大价钱才把这把枪炼制出来。
至于它的威力..
“砰！！！”
狙击枪发出一声嘹亮的咆哮。
水下子弹的移动速度快极了，化作一道黑线射了出去，在距离岩石大约20米的敌方，子弹骤然减速，锥形的超空泡出现了。
气泡像块霸道的橡皮擦一样，轻轻松松地抹掉了岩石的一角，岩石背后的活化海笋瞬间消失，只剩细碎的废渣在海水中飘荡。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1秒之内，几乎是在枪声响起时，岩石便受到了攻击。
“太棒了，就是这种冲击感！”休伯仑兴奋地高呼一声，“碧瞳视界告诉我，我射中了。对吗？丹妮尔。”
“是的，正中靶心。除了两只靠在边缘的海笋以外，其余的都死了。”
丹妮尔用影像宝珠回放了几遍刚才的画面，用铅笔画出了超空泡的作用范围，简便地计算了一下杀伤力，“水下狙击枪的威力惊人，休伯仑。你觉得不敢相信，它的最大杀伤半径竟然达到了2米，有效杀伤半径至少为1米。具体数据，还得测量了岩石的状况才知道。”
“真有意思，或许我得把水下武器的口径在放大一些，加粗到10毫米以上？”休伯仑摩拳擦掌地说道。
“恐怕…不行，休伯仑。”丹妮尔翻了翻桌上的一本手册，上面记录着研发竞赛的条例。
“【本次研发竞赛中，动能枪械的子弹口径，不能超过9x150毫米。】这是炼金学派的规定。你现在所用的水下子弹不用填装火药，已经发挥出规定口径下最大的威力。得换个思路来提升水下武器的威力。”
饭团探书
“好吧。总会有办法的。”休伯仑再次端起水下狙击枪，朝着剩下的海笋开出一枪，将那块岩石整个击碎。
两人又进行了几次实战训练，其他组员们陪着他俩布置场地。
夏佐和海伦伯格则站在操控台旁，观摩这一系列操作。
夏佐正在心里盘算着用碧瞳光束来当作通讯装置的念头，一旁的海伦伯格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夏佐，你觉得怎样的防具才能抵抗住水下子弹？我是说，面对面硬碰硬的那种。”
“哦？”夏佐回过神来，短暂思索了几秒，“嗯..组长，理论上来说，硬度超过110级、韧性至少是80级的高性能炼金合金，可以能抗住超空泡造成的压力差，但会出现明显的形变。”
“那生物素材呢？”海伦伯格问道，“你觉得哪些魔物的素材可以抗住水下子弹？”
“这..”夏佐愣了愣，“恕我直言，组长，生物素材想要达到100级以上的硬度很困难..所以，我觉得不太可能会出现能对抗水下子弹的生物素材。”
海伦伯格吸了口气，抱着膀子沉吟一下，“我有个想法。我打算请一位顾问，来帮我们进一步强化战斗傀儡的防御能力。”
他顿了顿，推了一下眼镜，“我们的续航、进攻、追踪能力已经不错了。仿照水晶阵列设计的指挥系统，丹妮尔和劳丽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唯独防御能力，成为了眼下的短板。我想把它补上。”
夏佐认同地点了点，“那么组长，你想请哪位外殿大师呢？”
“泰森大师，马尔斯的导师。”海伦伯格说道。
夏佐眼底闪过一丝困惑，“泰森大师？为什么会是他？我还以为，应该是某位武器炼金学的外殿大师..”
海伦伯格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哈，你或许还不知道，巨型造物学在结构承压、金属材料应力理论方面是真正的行家。武器炼金学更擅长制造爆炸，唯有巨型造物学才知道怎么应对爆炸。”
第77章 不可见光
第79章 抉择元素躯壳
夏佐对泰森大师的样貌和体格，有过许多设想..
巨型造物学需要与高温熔炉打交道，又崇尚半手工半机械臂的炼制方式，这门炼金学的人一般都会比较壮硕。
泰森大师很可能和马尔斯现在的样子差不多，同样的高大，肌肉群发达。
真正见到他后，夏佐内心的惊讶溢于言表。
泰森大师身高与正常的成年人差不多，身上的肌肉匀称，没有马尔斯那么夸张。
他是个光头，一半的脸是正常的人类肌肤，另一半则是镶嵌着一颗红宝石当作眼睛的机械面部。
机械面部的风格粗狂，银灰色的金属表面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上面有类似电路的曲折纹路。
泰森大师没对自己的机械面部进行额外的修饰，例如给它覆盖上一层仿生皮肤，他似乎浑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最让夏佐震惊的是，这个代替了右半边脸的机械面部内有乾坤。
泰森大师在见到水下狙击枪和水下子弹的时候，机械面部的外壳缩回到了后脑勺里。
一副覆盖眼部的炼金眼镜从机械面部里伸了出来，两枚三指厚的透明镜片罩住了他的左眼和充当右眼的红宝石。
机械面部的外壳缩到后脑勺之后，浮现出内部复杂到极致的机械结构，上百根发丝粗细的元素能量回路管道，在透明的晶体管里整齐排列。
四种颜色的元素能量，在能量回路里飞速闪过，就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的指示灯一样..
炼金大脑？
泰森大师给自己装了半个炼金大脑？
夏佐一时间陷入愣神。
上一世和眼下的这个世界，都对人类大脑有过深入研究。
二者在某一方面达成了一致：
左脑控制逻辑思维（理性），右脑倾向于艺术思维（感性）。
在炼金学派里，这一结论来源于上一纪元末尾【血腥与动荡之年】的诸多活体实验，结论的可信度近乎百分之一百。
泰森大师把自己的右脑给换成了炼金大脑，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放弃了艺术思维，让纯粹的理性占据了自己的整个脑部，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莫得感情的炼金学研究机器？
这也太疯狂了吧…
夏佐咽了下口水。
马尔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导师的炼金大脑，然后明悟地点了点头。
任何人第一次见到泰森大师，都是这个样子，马尔斯自己也是如此。
“这就是你们发明的水下子弹吗？”泰森大师调整了一下眼镜的放大比例，两枚玻璃片向前凸起，变成了两个玻璃圆锥。
两道红色的射线，从玻璃圆锥顶端射出，落在水下子弹上，从上到下地把水下子弹给扫描了个遍。
“安东尼式螺纹合金，55级硬度，9x150mm，扁平弹头，圆弧凹陷…”泰森大师话音平稳地把自己扫描出来的数据说了出来，“上面还附魔了一个快速调整威能大小的水压疏导法阵。这种设计外观的子弹，会在水下快速飞行时产生气泡…”
泰森大师虽是马尔斯的导师，但这不是马尔斯对外透露小组机密的理由。
事实上，马尔斯对水下子弹的杀伤原理缄口莫言，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包括他的导师。
泰森大师一眼就看出了水下子弹的关键之处，完全凭借巨型造物学的造诣，可别忘了，这是一门以力学为基础的炼金学，会涉及到气动力。
“难道这些气泡才是水下子弹的威力所在？”泰森大师看向海伦伯格，短暂地思索了一下，能量回路里的能量光芒飞快闪烁，“压力差，对吗？这些气泡内部的压力与水压之间，有着明显的压力差。”
“没错，大师。”海伦伯格含笑点了点头，伸手按在夏佐的肩膀上拍了拍，“是夏佐发现了超空泡。”
夏佐谦虚地说道，“我是从组长的研究笔记里找的答案，光凭我一个人没办法制作出水下子弹，我只是提出了一个构想。”
泰森大师抱起膀子，“不错的小伙子，我听说马尔斯提起过你，一个痴迷于炼金学的星夜学府学生。我喜欢心思单纯的炼金师。”
他把炼金眼镜塞回到机械面部里，“我想体验一下水下子弹的威力。”
海伦伯格一点头，端起水下狙击枪放到对方面前，“随时可以射击，大师。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场地。”
泰森大师却摇摇手说道，“不是由我来射击，而是向我射击。我想感受压力差。”
夏佐一愣，和海伦伯格面面相觑。
马尔斯对导师的性格和炼金仿生人体最为了解了，他在一旁说道，“泰森大师没问题的，他能在压力差面前自保。”
“哦..好的，我这就安排。”海伦伯格推了下眼镜，放下水下狙击枪，走到操控台旁，用珊瑚喇叭和实战训练场里的组员们说道：
“休伯仑，你先回来吧，待会儿由你来操控战斗傀儡。丹妮尔、劳丽，把魔物们收回来…”
组员们听到组长的话语，知道情况出现了一些变化，但都没多问什么，各个都谨遵组长的指示行动起来。
“泰森大师，我得确定一下，您是想用您的躯体来承受水下子弹的威力吗？”海伦伯格不确定地问道，“需不需要我为您准备一具战斗傀儡？”
“你没有理解错，海伦伯格。”泰森大师淡定地说道：
“我不打算穿戴潜水服，也不会用战斗傀儡的感官系统来传达疼痛。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给我自己的感官系统做了些调整，它可以在传导压迫感或疼痛的同时，直观地呈现出一系列数据。稍后你就能明报我这么做的意义了，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好的，大师。”海伦伯格面露期待地点了点头。
休伯仑乘坐潜水室回来了。
海伦伯格走上前，和他叮嘱了几句，让他躺到软沙发上，与自己的战斗傀儡进行同步。
“一切准备就绪。”海伦伯格把泰森大师，带到了潜水室里，看着步入了海水之中。
一道朦胧的光芒在泰森大师的身上游走，然后隐没到躯体里。
这是水压疏导法术的光芒。
泰森大师凭借炼金大脑的计算能力，动态调整法术威能，始终将周围的压力控制在1个大气压左右。
这么精巧的控制力，让夏佐对炼金大脑充满了兴趣，甚至想给自己装一个…
“马尔斯。”夏佐把老学长拉到一旁，盯着在水里游动的泰森大师，向对方问道：
“你的导师，是不是把右半边的大脑给切除了？这会不会对情感系统造成影响？”
马尔斯掩着嘴巴，压低声音说道：
“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夏佐。泰森大师年幼的时候得了重病，脑部出现明显萎缩。他原本的大脑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大小。
“在接受过治疗后，他把自己的原生大脑安置在左脑颅内，然后在右边装上了他自己研发的炼金大脑。”
“真是令人钦佩啊。”夏佐由衷地感叹。
在先天不足的情况下，还能成为外殿大师，并用炼金学手段治疗自己，泰森大师的经历堪称传奇。
夏佐想了想，又问道，“外殿大师里面，给自己安装炼金大脑的人多吗？”
“嗯..”马尔斯回忆了一下，“这个炼金仿生装置需要占据一部分颅内空间。我记得没几位装了炼金大脑。”
“炼金大脑会干扰冥想和冥思吗？”
“不会。”马尔斯摇摇头。
“我的导师说，这东西其实叫做【逻辑思维增效装置】更好一些。
“它的功能有限，距离真正的人类大脑有很大的差距。
“除了帮助宿主进行大数运算和速算以外，顶多搭配一些炼金仿生系统来更简便地进行研究。比如说带有鉴定术法阵的视觉系统，就是他右眼上的红宝石。”
“听起来..还挺方便的..”夏佐自忖有金手指的辅助，暂时用不上带有相似功能的炼金大脑..但这不妨碍他给自己的血素仆从装一个..
“有没有那种不用装在脑颅内的逻辑思维增效装置？”夏佐问道。
“那就是附魔了【逻辑增效】法阵的炼金道具。”马尔斯说道，“逻辑增效本身也是一门祝福流派法术，高阶法师才能学习。你可以等成为高阶法师之后，自己去学习这门法术，或者找位附魔大师，帮你附魔在炼金道具上。”
“哦~原来是这样。”夏佐心生期盼，“等我成为高阶法师后，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两人交谈之际，泰森大师的实验就要开始了。
他游动到战斗傀儡正前方50米的地方站定。
休伯仑与战斗傀儡同步成功，解开了傀儡背后的枪匣，端起水下狙击枪指向不远处的泰森大师。
“休伯仑，检查一下降低法阵威能的延迟时间，确保超空泡正面击中泰森大师。”海伦伯格在操控台前说道。
“检查完毕，组长。随时能够射击。”休伯仑回应道。
“那么好，倒数5秒激发水下子弹。”
“5，4，3，2，1，发射！”
“嘭！”水下子弹出膛了。
“咻~”子弹拖曳气泡发出怪响。
“咚！”水下子弹正中泰森大师的胸膛。一溜烟的气泡包裹住了他的身影，与搅浑的海水混合在一起，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气泡消散，沙尘沉淀。
泰森大师毫发无损的出现在原地。
“哇哦…他是凭借炼金躯体挡下的吗？”夏佐摸着后脑勺感叹道，“我没有看到任何法术光芒…”
“对，是的。”马尔斯镇定地说道，“泰森大师用米马尔合金打造了一层亲肤型护甲片，植入到了皮肤底下，代替了一部分脂肪层。你应该知道，米马尔合金的坚硬级别超过了150级，还具有极高的韧性，是最为稀缺的合金之一。”
夏佐张了张嘴，很想用“卧槽”两个字来代表此时的心情，但他把这句上一世的经典语句给憋住了…
米马尔合金一般是薄片状，每平方厘米的价格在1万联邦公民积分以上..
把这玩意装遍整个身子，至少要十亿..
一分价钱一分货。
泰森大师凭借植入皮下的米马尔合金，硬抗水下子弹扫射都不是问题。
他在承受了一发射击后，抬起手掌示意休伯仑等一等。
他弯下腰，在沙床里摸索了一下，找到了弯成直角的水下子弹，用眼部的红宝石扫描了一下，然后才向休伯仑给出继续射击的收拾。
“嘭嘭嘭..”
一发发水下子弹从枪膛里钻出来，撞到泰森大师的胸膛上，紧接着被弹进沙床里..
这一番实验下来，休伯仑至少开了上百枪，泰森大师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海伦伯格，你想咨询的事情，我已经有了一些思路。”泰森大师回到炼金室里，直截了当地说道：
“就如你们见到的一样，合金可以挡住水下子弹和超空泡，但坚硬等级至少需要120级。
“没有研究小组会给战斗傀儡装上这么好的护具，这是一种纯粹的浪费。
“但他们可以采用另一种方法来应对水下子弹。”
泰森大师抬起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上射出一道电弧，弧光在他的指尖停留，像个乖巧宝宝一样安稳。
火系能量与风系能量共振，即可生成电系能量。
这是很基础的元素知识。
在炼金学领域，也有相当一部分的炼金道具或装置，是以电能作为能源的。
但因为这种能量过于活跃，而且破坏力比较大，偶发的意外很可能伤及性命，所以除非是非它不可，否则不会将电能当作首要能源。
炼金学派对电能也有所研究，发现了磁场、正负极和导电性的存在。
炼金学派把可以导电或带有磁性的特性，称为电系亲和。
正负极分别称为阳极和阴极。
磁场的称呼与科学领域一致，也叫做磁场。
炼金学派对电能的研究止步于此。
就像对动能的探索那样，炼金学派针对电能和动能的研究，远没有夏佐上一世那么深入。
“我从折弯的水下子弹里面，看到了一些具有电系亲和的金属材料。”泰森大师说道：
“它们的占比不高。
“水下子弹整体的电系亲和系数也不足以使它受到电磁的影响。”
海伦伯格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我们在研发水下子弹的时候，特意绕开了具有很强电系亲和的金属材料。”
泰森大师搓了搓手指，指尖的电弧愈发跳脱了，“那你是否知道，高塔学者曾开发出一种临时增强电系亲和的法术？就是我现在演示的这道【电系亲和强化电弧】。它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给原本具有微弱电系亲和的金属材料，赋予极强的电系亲和，至少是原先的20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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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伯格的面色一变..
夏佐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泰森大师的话，听起来像是给弱磁性材料充磁..
可这么一道电弧，想要精准地接触到快速飞行的水下子弹..这可能吗？
泰森大师猜到了众人会诞生这个疑问，主动解释道：
“用一道电弧命中一发子弹，确实很困难。但我们为什么不把它用在一块本身就带有很高电系亲和的东西上呢？例如，战斗傀儡足部的吸附装置，这上面有几块拆装方便的金属材料，这些是每一具战斗傀儡都有的东西。”
泰森大师目光一扫，用风之手从置物架上拿来一块椭圆形的金属片——它具有强磁力，安装在前脚掌上。
泰森大师施放出电弧，落在椭圆形金属片上，然后把它递给海伦伯格，“去试试吧。把这块金属片放在沙床上，然后朝它的上方射击，你们会大吃一惊的。”
海伦伯格小组照做了。
休伯仑再次与战斗傀儡同步，朝着金属片上方的海水发出一枚水下子弹。
水下子弹的法阵骤然降低威能，飞行速度下降了，但是超空泡没有出现！
夏佐瞬间弄明白了原理！
是弹头的飞行姿态出了问题。
金属片的强磁场，让弹头在飞行时产生了微小的偏差，弹头后方的弧形凹槽没能拖曳出气泡。
至于这个偏差是什么…夏佐推测弹头的不规则翻转——磁性材料在合金内的分布不均匀，子弹各个部位受磁场的影响不一致，致使弹头出现了不受控制的翻转。
想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有两个。
开发出一种不包含任何磁性，也就是电系亲和的合金，来当作水下子弹的原材料。
或者，也可以用一层隔绝磁性的金属外壳、薄膜或是涂层，来让水下子弹免疫强磁场的影响。
这两个方法…都有些困难，但只要肯钻研，还是能找到答案的。
海伦伯格将泰森大师送到卢明顿大厦后，立刻去市区的学府寻找【电系亲和强化电弧】的法术典籍，却被告知这门法术不在可兑换的列表之上——高塔学者没有将它与炼金学派共享。
海伦伯格只好发动人脉，从特殊的途径搞来了一本合法的法术典籍。
总之，这次找泰森大师来当顾问，真是找对人了。
既找到了对抗水下子弹的方法，又发现了水下子弹隐藏的弊病。
在和晶石遗民打过友谊赛后，海伦伯格小组拥有水下子弹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各个小组都在研究应对水下子弹的方法。
当他们自信满满，打算使用强磁场的时候，殊不知海伦伯格小组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给水下子弹使用了绝对不含有任何电系亲和的合金。
水下子弹将在他们的惊诧中，把他们的战斗傀儡撕成废渣。
这种反转的场面，肯定很精彩。
第78章 充磁
第80章 出了一点儿小状况
任何研究一旦涉及到最基础的材料领域，就会变得无比漫长。
不具有任何电系亲和的水下子弹，应该是这款水下单兵作战的最终型号了。
夏佐必须要参与进去，做出自己的贡献，不然在申请专利的时候，会对专利受益份额产生影响。
他每天在波塞顿市和卢明顿市之间往返，白天工作，晚上制作元素瓶、深层冥想。
终于在11月份的一个周六，制作出了凝聚元素躯壳所需的最后一个元素瓶。
这天正午时分，圣约克社区的家中。
安茹儿正站在灶台前，操控着两片银沙，一左一右地拿着煎锅和锅铲，快速地翻动锅内的金黄色米粒。
些许浅绿色的海藻碎末在米粒间时隐时现，淡淡的咸香奶油味混合着蛋液的香气在厨房里弥漫。
在她的右手边，一个从墙壁上延伸出来的机械臂，正在缓慢地搅动汤锅里的番茄牛腩汤，鲜美肉汁融进汤里，再煮上10分钟左右就大功告成了。
夏佐捧着本书，坐在饭桌旁，抬头看了一眼身姿婀娜的未婚妻，心里盘算着，等这次的研发竞赛结束了，就找个好日子，把两人的婚礼给办了。
从星夜学府到银月联邦，两人共同度过了十余年的岁月，是时候给这段共同的回忆做上一个意义重大的记号，并开启新的关系了。
安茹儿似乎是感受到了爱人深情款款的目光，回归头看了一眼对方，含笑说道：
“等不及吃午餐了吗？牛腩汤还得再煮一会儿。”
“哦，不是。我在想些事情。”夏佐没有把婚礼的事情说出来，他打算筹备一个惊喜。
“嗯~”安茹儿看了看对方手里的书，“你是在思考凝聚怎样的元素躯壳吗？我虽然已经凝聚好了，但能给你的建议有限。”
按照安茹儿在两年前签订的《第2类炼金师人才身份授予文书》，只要她按部就班地提升自己的法术和炼金学造诣，一切开销都将由能源研究院承担。
她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昼夜不息地制作元素瓶，比夏佐提前了1个多月凝聚出了元素躯壳——是那种专为研究第1类能源设计的元素躯壳，基本不具备作战能力，强化了对四元素的感应能力，以及对能量的操控力。
“我在犹豫，是选择通用型的元素躯壳，还是和你一样，选择专为某一炼金学设计的元素躯壳…”夏佐翻了翻自己的笔记，“这很难抉择。”
夏佐对元素躯壳的作用做了一波数据化分析。
通用性元素躯壳，可以全方位的强化宿主的躯体素质，提高八维属性值。具体的提高数额，与凝聚躯壳时所用到的四系元素的数量和级别有关。
夏佐确定，这种由元素躯壳提供的八维属性值加成，不会影响血纹特征，不能用来提高升级时给的自由属性点。
通用型元素躯壳是绝大多数法师的选择，也是正式法师和法师学徒的分水岭所在。
有了通用型元素躯壳之后，正式法师便可以一次性容纳数只乖巧元素，不但潜修的效率提高了，还不用担心元素散逸。
炼金学专用的元素躯壳，不能提升躯体素质，不能提高潜修效率，只针对炼金学研究做了强化。
夏佐可以选择生物炼金学或毒物炼金学专用的元素躯壳。
前者能让宿主与生物进行通感，简单地与生物进行交流，相当于掌握了【野兽语言】、【植物语言】等等诸多普通人无法理解的语言，这有助于培育出想要的生物素材。
毒物炼金学专用的元素躯壳，强化了冥想炼金台的工作效率，提升土系抗性，毒素感应的感知精度从毒素提升到饵素，使得宿主能够直接凭借毒素感应，就观察到饵素的光芒。
这一系列强化，都是为了更好地研究毒素和饵素。
如果想符合现在的人设，那夏佐就要选毒物炼金学专用的元素躯壳。
但通用型一次容纳数只乖巧元素的功能，真的很诱人啊。
尤其是在夏佐能够通过加点来提升精神属性值，手上也有很多闲置公民积分的情况下。
他能够想象自己一夜之间，从小弱鸡进化成大佬的画面..
“唔，你看上去很纠结。”安茹儿看着爱人的模样说道：
“通用型很实用，但我得遵照文书的规定，所以没有像你这么左右为难。或许，你可以和海伦伯格讨论一样。我觉得海洋研究小组的工作，还是很有前途的，你瞧，才短短几个月，你就赚了一大笔积分，还掌握了很重的专利…”
安茹儿一边说着，一边用银沙盛好浓汤和黄金炒饭放到爱人面前，转身清理了一下煎锅，再次点火，往锅内放入两片吸干血水的肥美肉排。
“要是海伦伯格给的建议，还不能打动你。那..你可能要去找雷克索尔大师或者你的导师了。”
说起导师..
夏佐眼底闪过一道光，想起了一个人。
克芮丝托，老牌的纯血法师，夏佐目前唯一能够接触到的内殿大人物。
每一位纯血法师，都要时刻把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
以克芮丝托的经历，肯定知道一个新生的纯血法师，该如何选择元素躯壳。
“你说的有道理..”夏佐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嘻嘻~”安茹儿浅笑一声，端着滋滋作响的煎锅走过来，把热气翻涌的嫩煎肉排盖到黄金炒饭上，“快吃吧，然后我们一起去找珍妮丝，她正在为期末考试做准备，估计在学府旁边的公园里转一圈就会回去继续复习了。到时候，你就去和海伦伯格他们碰面吧。”
“好，就这么定了。”夏佐把书放到一旁，叉起肉排，咬了一大口，眯起眼感受齿间的汁水，“真是美味，咱们要是开一家餐馆，肯定能赚翻。”
…
当天晚些时候，夏佐在公园门口和安茹儿、珍妮丝分别，施展风行术来到波辛大厦。
他通过传送水晶辗转来到了卢明顿市。
每逢周末，海伦伯格便会在学府的办公室内加班，周六上午给学生上课，其余时间则是在批改研究报告、论文，或者是指导高学级学生做实验。
夏佐得亏是穿越到了西大陆，进入了星夜学府，要是在银月联邦降临，那就得经过多轮答辩之后才能顺利毕业，然后才会被准许学习冥想法。
夏佐在实验室外等待了一会儿，和海伦伯格一起回到了办公室。
海伦伯格坐在桌边，用风之手给自己和对方泡了杯热茶，“让我先喘几口气，夏佐。学生们把我气得够呛，呼~”
海伦伯格吹开茶杯的气雾，抿上一口，舒服地低哼一声，“我听马尔斯说起过你在学府内的自律表现。要是我的学生各个像你一样，我就省心多了。”
“好了，让我们说正事。”海伦伯格看向笑意里带着些许尴尬的夏佐说道：
“凝聚元素躯壳是法师的头等大事，多方咨询准没错。很高兴你能来征求我的建议。你有去问过导师了吗？”
“阿达纳瓦多斯大师还没有回讯。”夏佐说道。
海伦伯格沉吟一下，“我的建议只供参考。如果与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的建议相左，你最好以他的为准。”
“好的，组长。”
海伦伯格推了下镜框说道，“是这样的，夏佐。元素躯壳是奇物炼金学的产物，但《元素躯壳通解》这本书上，没有过多地阐述元素躯壳的诞生和发展历程。事实上，这部分的知识非常重要。”
夏佐调整了一下坐姿，挺直腰板，认真地听讲，犹如对知识充满渴求的学生。
雷克索尔曾评价元素躯壳是上一纪元最伟大的发明，夏佐一直很好奇其中的缘由，现在终于有机会一探究竟了。
“组长，能和我说一说这些历史知识吗？”
“我只能说个大概的经过，毕竟圣殿律令束缚着这段历史的传播。”海伦伯格顿了顿，接着说道：
“在靠近上一纪元末尾的那些年，血肉炼金师横行无忌，用罪恶的血腥法术制造了无数灾难。
“就在整片大陆陷入动荡之际，晶石遗民从冰封雪原深处来到了位于地中海东北部的平原上。
“他们带了一种使用晶体类物质保护躯体，免受血肉之刑的方法。”
海伦伯格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拿出来一个腕甲造型的水晶道具。
水晶通体呈橙黄颜色的宝石色泽，质感圆润，反射的灯光很柔和，内里散布着四种颜色的丝线。
夏佐第一眼就觉得这东西很眼熟。
他摸了摸后脑勺，“我好像见过这东西…”
“哦？是吗？你接触过晶石遗民？”海伦伯格有些困惑。
“我想起来了，在接受忠诚仪式的那天，排队的人群中有不少晶石遗民存在。他们的皮肤就和这个件水晶道具差不多。”
“原来是这样。那正好省去我解释了。”海伦伯格拿着水晶道具，往身上比划了一个佩戴的动作，“这些水晶组件可以穿戴在身上。激活之后，会把使用者与外界隔绝，像是【皮肤溃烂】、【肌肉溶解】、【脓疮爆发】这些血肉炼金师的邪恶法术或道具，都将被水晶组件给抵挡下来。”
“皮肤溃烂？怎么还有这种法术？”夏佐一愣，“这是诅咒流派的法术吗？听着和衰败诅咒差不多..”
“不是诅咒法术，这些是血魔法。”海伦伯格摇了摇手，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度展开，“言归正传，用水晶组件炼制的覆身盔甲，便是第一代元素躯壳。”
海伦伯格把水晶组件放了回去，“后来，晶石遗民和炼金学派的关系加深，前者拿出了更多的水晶组件使用方法，例如把乖巧元素附载进去，提高施法效率等等。这就有了第二代元素躯壳。”
海伦伯格竖起三根手指，“第三代元素躯壳发生了质变，让水晶组件不再成为元素躯壳的必需品。这是高塔学者的功劳。”
夏佐抬起眉毛，“所以..我们现在凝聚的元素躯壳，与高塔学者有着很深的关联？”
“没错。”海伦伯格一点头，“如果你将来像成为高塔学者的外围成员的话，我建议你选择通用型元素躯壳，它的适应面最广，在进一步改造的时候，可选方向更多。相应的，如果你不打算成为高塔学者，那就选炼金学专用的元素躯壳，省去未来改造元素躯壳的麻烦，一步到位。”
“那通用型元素躯壳可以改造成什么样呢？”夏佐问道，“新增功能？还是改变外观？”
“这就是炼金学派在编写《元素躯壳通解》时，刻意隐去这段历史的目的了。”海伦伯格说道：
“高塔学者和炼金学派达成了秘密契约。前者不想让许多法师知道元素躯壳的进阶用法，后者则有意削弱高塔学者的影响力，稳固自身的基础。”
“我能提供的信息，只有这么多了。”海伦伯格一摊手，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们那个年头，正式法师就能申请加入高塔学者，但我失败了。最后只能选择奇物炼金学专用的元素躯壳。”
现在必须凝聚元素躯壳，才能成为高阶法师，然后才可以申请加入高塔学者。等于是补上了一个小漏洞——先看申请结果如何，再觉得元素躯壳的类型。
克芮丝托有承诺在先，夏佐在进阶为高阶学者后，会直接加入高塔学者。
他此时已经几乎确定自己会选择通用型元素躯壳了。
“嗯…”夏佐思索了几秒，“谢谢，组长。这些信息很有用。我会再去请教一下导师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夏佐借着天色以外，向对方提出了道别。
…
一路飞到卢明顿大厦顶楼，夏佐的身影在传送水晶的光芒中消失。
睁开眼时，夏佐看到了一件遍布淡淡血光的办公室。
这是克芮丝托在外殿的办公室，夏佐来过很多次了。
他今天也给克芮丝托发了密讯，心里有了被拦截传送的准备，此时淡定地等了一分钟后，见到了一身长裙的克芮丝托。
“日安，阁下。”夏佐欠身致礼。
自从上次给耐奥克萨特的仿生肺部布置后手之后，两人已经数月没碰面了。
克芮丝托按照老样子，召唤出两座沙发，等夏佐坐下后问道，“你之前是去找海伦伯格了吗？”
“是的，阁下。”
“他有没有和你说过元素躯壳的历史？”
“呃..”夏佐迟疑了一下，“组长只是简单说了一下第一代至第三代元素躯壳的特点，没有提到其它的。”
“放心，我不会用律令去怪罪他。”克芮丝托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宽慰一句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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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肯定想选择通用型元素躯壳了吧？”
夏佐点点头。
“那正好可以帮我一个忙，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克芮丝托嫣然一笑，翘起一条腿，右手背托起下巴问道，“怎么样？有兴趣吗？你得先答应我，我才能告诉你详情。”
夏佐挠了下头，“阁下，如果您不担心我会失败的话，我愿意接受这份委托。”
“很好。”克芮丝托敲了个响指，“这事情找你来办再合适不过了。其他人要么信不过，要么早就有了元素躯壳，错过了时机。”
克芮丝托的手指在领口一抹，指间多了一个木盒。
“圣殿在拿到狄梵塔纳的灵龛后，找到了一个能够和它融合的高塔学者。过去几个月，我们在环形山的萨满酋长国里，搜索到了另外三个灵龛。”
克芮丝托用无形之力把木盒送到夏佐面前打开，一小截蜡烛出现在白色的丝绒软垫上。
“这是其中一个灵龛的核心素材，圣殿暂时把它命名为灵龛蜡烛。我需要你，在凝聚元素躯壳的时候，把这截蜡烛磨碎，均匀地添加到元素躯壳的各个部位里，看看会有什么反应？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会给予一份奖励”
夏佐身体向后一仰，眼里有些惊异，对蜡烛释放出探知术。
…
【道具名称】灵龛蜡烛（暂命名）
【道具类型】灵性道具
【道具品级】未知
【道具品质】完整度20%，剩余使用次数约为1至2次。
【道具说明】
预测在满足特定条件后，将可获知此道具的正确用途。
【道具效果】
将此道具放入空余的灵龛，即可获得一座完整的灵龛。
…
往元素躯壳里添加灵性道具？！
这是要让他做小白鼠啊！
“阁下…这…这么做行得通吗？会不会有什么弊端？”夏佐问道，“圣殿有做过类似的实验吗？”
克芮丝托能够体会到对方的担忧。
在凝聚元素躯壳的过程中添加不确定因素，相当于是在玩火，轻则凝聚失败，数个月的准备化为乌有，重则元素散逸，甚至让精神海洋受损。
“夏佐，我坦诚地告诉你，会有风险，也会有意外。”克芮丝托面容一正，加重语气说道：
“每一代元素躯壳的改进工作，都会有人做出牺牲，我无法保证你完全规避可能受到的损伤，但可以弥补你的损失，并基于加倍赔偿。”
克芮丝托看着陷入思索地夏佐，继续说道：
“圣殿想把灵龛蜡烛与元素躯壳融合，不是一拍脑袋诞生出来的胡乱决定，与在环形山搜索灵龛时发生的事情有关。”
第79章 抉择元素躯壳
第81章 元素躯壳装错了地方
环形山位于同名的海岛上，在东大陆南海岸线以南110公里的地方。
那里的地形很奇特。
从高处俯瞰的话，像是一个水缸。
南北两座半弧形的巨型山脉，包围着中央的雨林盆地。
高低落差巨大的垂直生态环境，充沛的雨量，四季如春的气温，肥沃的土地等等，孕育了一个生物种类多样，蕴含着无数奇妙自然造物的与世隔绝之地。
万能解毒药剂，就来自环形山。
圣殿派出的搜查队伍，将雨林盆地的金塔萨寺作为落脚点，把整个盆地里的萨满部族给搜索了个遍。
抵达环形山的第一个月，就发现了一个被某个小部族掌控的灵龛。
这个部族的高层利用部族内人数少，易于控制的优势，隐秘地通过占据子女躯体的方式来延长寿命。
圣殿的队伍对这个部族进行了秘密审判。
“当时持有灵龛的人是那个部族的副首领。他以灵体形式，与圣殿队伍里持有灵龛的法师进行对抗时，他的灵龛蜡烛长度大约是这么多。”克芮丝托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圣殿队伍里持有灵龛的法师能够保证自己没有看错。”
“但当我们把那个副首领抓住，并且强制他交出灵龛的时候，灵龛蜡烛却缩短成了现在这样。”克芮丝托微微一仰下巴，“就是你面前的这根。”
夏佐看了眼只有小半截手指长的蜡烛，“少了三分之二，对吗？”
“是的。”克芮丝托一点头，“我们解除了那个副首领的武装，封锁了他的施法能力。在尝试剥离他的元素躯壳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克芮丝托顿了顿，“他的元素躯壳不见了。”
“不见了？”夏佐摸了下后脑勺，“凭空消失？”
“没错。”克芮丝托微蹙眉头，似乎是想起了是什么，“明明在之前的战斗里，我们见到过他的元素躯壳，可为什么在将他擒住后，元素躯壳却不见了呢？圣殿队伍逼问了很久，那人始终不肯透露。然后，我们就把他的异常之处和少去的灵龛蜡烛联系了起来…”
克芮丝托调整了一下坐姿，上半身靠在椅背上，“圣殿队伍后续找到了数个灵龛。我们用其中长度比较富裕的灵龛蜡烛做了几个实验。例如，让几位法师，将灵龛蜡烛挂载或耦合到自己的元素躯壳上，亦或者是将灵龛蜡烛制作成灵性素材，把它们当作铭刻或附魔的材料。”
克芮丝托吸了口气，胸膛起伏了一下，微叹一口气，“可惜，都没什么收获。在灵性的领域内，圣殿始终处于不利位置，这是一块明显的短板。或许得等到萨满学会完全交出有关的典籍，才能有所好转。”
“总之，在控制特定变量，做了一系列的实验之后，我们没有得到任何结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现在，我们排除了绝大部分错误答案，只留下了一个实验思路尚未进行验证。”克芮丝托指了指对方，“把灵龛蜡烛使用在凝聚元素躯壳的过程中，也就是我想让你做的实验。”
夏佐沉默不语，陷入深思。
克芮丝托没有去打扰他。
要想克服对未知的恐惧或忌惮，只有当事者本人能够做到。
“我愿意做一次尝试，阁下。”
夏佐做出这个决定，不是出于冒险精神，或是想获得克芮丝托的奖励。
他有过深思熟虑。
从目前接触到的灵性道具来看，它们与灵体的关系更大一些。
而与灵体有关的是灵线。
金手指又位于灵线之内。
要是灵龛蜡烛会在灵体上作怪的话，肯定会与金手指发生关联。
试问一下，有什么东西能与金手指对抗吗？
而且克芮丝托也说了..蜡烛与元素躯壳相融后，什么也没发生。
夏佐估摸着自己也应该是这个结果。
“你确定接受吗？”克芮丝托问道。
“确定，阁下。”
“那么好，你拿着这个。”克芮丝托收回了木盒，递过来一枚水晶，“等你打算凝聚元素躯壳的时候，去学府里租用一间冥想室，然后发送密讯给我。我会通过这枚水晶，把灵龛蜡烛交给你。”
“好的。”夏佐拿着水晶，稍作打量，然后塞到了炼金口袋里。
“至于我承诺的奖励，我已经准备好了。”克芮丝托左右手个拿出一个木盒，“如果你的实验结果，和前面的实验者一样，没有出现任何变化，那么我会把这份万能解毒剂的原浆交给你当作奖励。你可以拿去研究，或者是卖给第3类灾害应急响应部。”
克芮丝托晃了晃右手的盒子，“要是你有不一样的实验结果，哪怕只是些许的不同，也能得到这个小道具，具体是什么，暂时不能和你说。希望你能理解。我必须防止出现主观性的偏差。”
夏佐把对方的最后一句话，自动翻译成：
这个小道具的效果很吸引人，要是提前知道它是什么的话，你可能会编造出虚假的实验结果，以此来骗取这份奖励。
夏佐倒也没觉得对方的安排有什么不妥。
“阁下，我计划在拜访过导师之后，就开始凝聚元素躯壳，最迟不会超过明天正午。”夏佐补充了一句，“银月联邦的正午。”
“我等着你的消息。”克芮丝托站起身，散去了沙发，将夏佐送了回去。
…
眼睛一闭一睁，夏佐回到了波塞顿市。
他摸出阿达纳瓦多斯的密讯指环，扫了一眼上面的密训后，再度步入传送水晶的光芒之中。
1小时过后，夏佐再次回到了波塞顿市，在明月与星光之中施展风行术飞向圣约克社区。
阿达纳瓦多斯给出的建议，和海伦伯格组长的类似。
他也向夏佐透露了一些元素躯壳的历史，可能由于身处外殿的原因，他的话语更加模糊一些，不像海伦伯格那么具体。
总的来说，阿达纳瓦多斯也建议夏佐选择通用型元素躯壳。
如果一定要凝聚其它类型的话，他建议选择油剂炼金学专用的元素躯壳。
没错，是油剂炼金学，不是毒物或生物炼金学。
阿达纳瓦多斯从毒物炼金学介入炼金学领域，依次学习了生物、奇物、药剂和油剂。
油剂炼金学是他最后一个精通的炼金学，也是最难的一个。
在练金学里，1+1肯定等于2，但在油剂炼金学里不是，1+1可能等于除2以外的任何数字。
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段，由同一位炼金师，使用完全相同的原材料，在同样的环境中，所炼制出来的两份油剂，竟然会出现不同。
不管怎么尝试，每次产物均存在细小差别。
最要命的是，这种细小的差别，会导致最终的炼金产出出现巨大偏差。
典型的例子就是鞣剂了。
100级以上的鞣剂，均采用同一套炼金工艺制作，在完全控制炼金的各个环节的情况下，产物的性能差别巨大，从100级到数百级不等。
法师圣殿现在缺的不是100级左右的鞣剂，而是200级以上的，这一等级的鞣剂只能靠碰运气，也就是玄学来炼制，每一份都有价无市，售价在200万积分点以上。
油剂炼金学专用的元素躯壳，正好就有强化油剂制作成功率，提高产物等级的功能。
要是没有来自克芮丝托的委托在线，夏佐有不小的可能性，去选择油剂炼金学专用的元素躯壳。
现在嘛，他必须得凝聚通用型的了。
第二天，周日，上午时分。
夏佐来到了波塞顿市的英锐学府。
他向海伦伯格请了周一到周三的假期，用整整四天的时间来凝聚自己的元素躯壳。
一间装饰典雅的冥想室内，阳光穿过透明玻璃，在地板上投下一块块明亮的光斑。
夏佐坐在一把舒适的躺椅上，面前的放桌上，堆叠着上百瓶光芒各异的元素瓶。
他拿出克芮丝托给的小水晶，用力捏碎它。
水晶的碎末悬浮在空中，向水一样融化，变成了一面白色的镜面。
一只女性的小臂从镜面里伸出来，向上摊开的手掌上是一个小木盒。
夏佐拿起木盒后，女性小臂收了回去，镜面消失。
那是克芮丝托的手臂吗？
夏佐愣了愣。
好像不是。
比克芮丝托的手臂更纤细一些，长度也更短，感觉像是个小女孩的胳膊。
算了，管她呢。
夏佐在桌上打开木盒，用早已准备好的炼金工具，将灵龛蜡烛磨成碎末，分成108个等份，添加到对应的元素瓶里。
凝聚元素躯壳的第一步，进入浅层冥想状态，并与所有的元素瓶产生连结，不能落下任何一个。
随着连结的元素瓶数量增多，维持现有连结的难度也就越大，精力消耗会变得非常快。
夏佐提前喝下了好几口药剂，把【精力充沛】的特效持续时间延长到5天，以双倍的精力值，硬抗住了连结元素瓶的消耗，只尝试了一次就完成了第一步。
接下来，服用一支产自高塔学者的秘药，然后进入深层冥想，在精神海洋里将会见到一个与自己躯体相似的人形发光体。
元素瓶内的乖巧元素，会飘浮在人形发光体的周围。
按照特定的顺寻，将这些乖巧元素安置到人形发光体的各个部位上，就能凝聚出元素躯壳了。
这是现在的主流做法，相比于原始的凝聚方法，既安全又直观，任何对人形发光体所做出的操作，都会反应到躯体之上，其中的步骤会有秘药来完成。
夏佐喝下秘药后，在沙发上躺下，合拢了双眼。
当他的意识下沉之时，脑海中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正在尝试进入深层冥想或冥思状态，请选择即将进入的状态。”
夏佐遵照凝聚元素躯壳的步骤，选择了【进入深层冥想】。
“3，2，1…进入失败，请重新选择你想要进入的状态。”
？？？
失败了？
夏佐控制住情绪波动。
直觉告诉他，是蜡烛粉末的原因。
夏佐变换了选择，选中【进入冥思状态】。
“3，2，1…进入失败，请重新选择你想要进入的状态。”
！！！
又失败了？
这怎么办？
难道直接苏醒吗？
那100多个元素瓶，不就全白费了。
夏佐甚至都能想象到，100多个乖巧元素在瞬间全部转化成不羁元素，然后从元素瓶里飞出来，四处飘散的场景…肯定很美，但..但也很让人欲哭无泪，这可是好几个月的心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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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沉住气，又尝试了几次选择，均以失败告终。
不行不行，得想想办法。
夏佐调出了自己的人物模板。
血量旁边的状态栏里，秘药的药效正在倒计时，剩余的持续时间还有71小时45分钟。
在倒计时结束之前，夏佐只要不慌张，就不会退出这种意识不断下沉，却无法进入冥想或冥思的状态。
他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只能不断地尝试下去…
与此同时，冥想室里。
夏佐的躯体合拢双眼躺在沙发上。
他身上的元素灵光从体内飘了出来。
星星点点的光亮被旁边的元素瓶吸引，它们聚合到一起，变化成一根纤柔的丝线，延伸到瓶口位置，缠住了瓶子里的乖巧元素，将它们缓慢地拖向夏佐的躯体。
窗外昼夜变换，太阳落下，明月升起。
当最后一个乖巧元素被拖入到夏佐的躯体内，已经过去了3天的时间。
夏佐挣扎到了最后一刻，直到秘药药效彻底耗尽，才从黑暗中醒来。
这种执着值得称赞。
但是嘛，现实很残酷。
“我特么..”夏佐忍住了上一世的国骂，双眼泛红地捂住脸，痛苦地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元素瓶。
没了，全没了。
乖巧元素跑了个一干二净。
人物模板上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胸闷，气短，心痛。
夏佐无奈地叹了口气，给克芮丝托拨了一条密讯。
这次的回复很快，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有了回讯：听到敲门声后开门。
克芮丝托本人要亲自来查看实验现场？
“咚咚咚。”
夏佐拉开房门，让门外的斗篷人走进来。
“夏佐，又见面了。”说话的是女性，年龄有一点点大，大概30岁左右。
“莱蒙大师。”夏佐欠身问候。
莱蒙是高塔学者的外殿大师，曾带领高塔法师们，用衍射法阵获取了两只深海伏鳖的幼仔。
“不要太伤心，夏佐，我们会补偿你的。”莱蒙大师向沙发那伸出手臂，“你先坐下吧，我给你做一些检查。”
“好的，大师。”夏佐绕过堆满空瓶的矮桌坐了下来。
莱蒙大师右手在身前一挥，召唤出了9种颜色的光团。
光团们轮番对着沙发上的人影施放出侦测法术，然后又把空的元素瓶和冥想室的各个角落给侦测了一遍。
“确实是失败了。”莱蒙大师叹息一声，召唤出用法术编织的蓝色沙发，坐到夏佐对面，“能和我说说经过吗？”
“当然了，大师。”夏佐把准备好地说辞和盘托出，隐去了金手指的存在，只提到自己的意识不限下沉，不能进入冥想，也不能进入冥思，更不能苏醒过来。
“这么说的话..”莱蒙大师看向空荡荡的元素瓶，“你进入深层冥想时受到了灵龛蜡烛的干扰，与元素瓶的连结出现了断裂。这些乖巧元素因为失去束缚而散逸了。”
夏佐沉闷地点了点头。
“嗯…”莱蒙大师双手握住放在大腿上，思索了几秒，“凝聚元素躯壳的秘药，不会阻拦服用者进入冥想或冥思状态。而你被强制停留在了黑暗之中…这应该是缺少了某些关键道具造成的。”
“关键道具？”夏佐内心的哀愁被好奇占据。
“是的。就像你在制作毒剂时，炼制好了复合毒素，但缺少合适的溶剂，致使制作流程陷入了困境。如果我们能找到关键道具，就能继续下一步了。”
莱蒙大师沉吟一下，“很可惜，萨满学会对灵龛蜡烛了解得也不多，我们只能慢慢摸索了。”
莱蒙大师从袖袍里摸出一根吊坠，“拿着这个，夏佐。按照约定，我们会加倍补偿你的损失。这根吊坠能帮你更快地制作元素瓶。在你驯服了216只小型乖巧元素之后，它会自动失效。”
夏佐接过吊坠，释放出探知术，反馈结果和对方说的一致。
“还有这个。”莱蒙大师拿出木盒，“这是一份100毫升的万能解毒剂原浆。处置权在你手里。要是现在出售给学府的话，可以获得3万点公民积分。”
“3万..”夏佐一顿咂舌..
莱蒙大师含笑说道，“你掌握了勾兑方法的话，可以稀释出总价值7万点公民积分的万能解毒剂，但这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
“谢谢您的提醒。”夏佐握着木盒和吊坠，心情好了许多。
圣殿从不亏待自己人，尤其是那些敢于承受损失，直面未知事物的人。
“那我先走一步了。”莱蒙大师站起身，身后的法术沙发随之消失，“我听克芮丝托阁下说起过，你拥有均衡特质的光元素，精神海洋的拓展速度会很快。我期待在高塔里和你相遇，法术和能量的研究，同样需要刻苦与专一。”
“承蒙您的夸奖，大师。我会保持下去的。”夏佐将对方送至门口。
在莱蒙大师离开后，他把空瓶子收拾好，抹平心中最后一丝伤感，然后离开了这里。
第80章 出了一点儿小状况
第82章 仿造灵龛蜡烛
当天晚上。
夏佐带着从学府兑换来的不羁元素们，回到了家中。
有了莱蒙大师带来的补偿，他的心情也没那么差了，再者说，作为一个长生者，这点时间成本还是承担得起的。
以此为代价，换来加速驯服元素的吊坠，绝对是血赚。
夏佐在吃完晚餐后，在书房里尝试了一下吊坠带来的加成。
NB！
吊坠+中级冥想法的组合，只要15分钟就能驯服一只小型元素，效率提升了至少十倍。
要是能仿制这种吊坠…
那距离成为一个法爷，也就差了几百个自由属性点和大量的不羁元素了。
夏佐对吊坠释放出探知术，紧接着嘴角一抽。
果然，全是问号。
除了已被探明的使用效果，和道具类型是附魔产物以外，其它的一律未知。
夏佐把手里的元素瓶收进抽屉里，拿起下一个元素禁锢瓶的时候，动作顿了一下。
他打算尝试一下深层冥想和冥思。
人物模板上没变化，说明一切正常。
但夏佐总感觉放心不下，担心自己的精神海洋和灵体出了问题。
他靠在椅背上，合拢双眼。
先是深层冥想。
精神海洋里，依旧是光元素带着其它元素们盘旋飞舞的景象。
然后是冥思状态。
夏佐的灵体从躯体上苏醒，缓缓地站了起来。
身上的这层外壳是怎么回事？
夏佐目瞪口呆地低头打量，灵体表面不知在何时多了一件覆盖全身的紧身衣。
这衣服从上到下打满了正方形的四色补丁，就想用碎布料缝合到一起织成的百家衣一样…
这..
这不会是那108个乖巧元素吧？
夏佐伸手抚摸自己的灵体，默数着方形色块的数量..
“1，2，3，4，5…屁股后面看不到。”夏佐抬起脚，“这只脚底有2个，另一只脚也是2个。”
“咦？这些色块的分布规律，和《元素躯壳通解》描述的完整版元素躯壳很像..”
夏佐回忆了一遍书上的内容，再比对了一下灵体身上的色块位置。
“还真的是这样？！所以那108个乖巧元素，没有散逸？它们跑到我的灵体上来了？”
夏佐愣神许久，“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把捞起承载着金手指的灵线。
灵线还是老样子，一根长长的细细的金白色丝线。
“喂喂，金手指，为什么我的灵体会多了一套元素躯壳？”夏佐绷紧灵线，用手指弹了一下。
金手指只在他初次穿越过来，询问如何获得更多自由属性点的时候，回复过一句话。
高冷、冷漠、无情。
更可气的是，它当时回复的那句话还是错的！
金手指的回复是，等级越高，随机到更多自由属性点的几率就越大。
但事实证明，自由属性点的多寡和血纹品质有关。
作为一个辅助穿越者的工具，为什么要这么坑自己的宿主，让人白白浪费了升级经验需求最低的前10级。
要是从一开始就给点正确的提示，现在都变成一个八边形战士了。
等等！
不对！
夏佐猛地一哆嗦。
夸珞乌奇。
这个被异魔教会派到西大陆潜伏的血魔，在我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星夜王国里活动了。
如果金手指不误导我，引导我把心思放在快速升级上，而是给出正确的提示，让我弥补自己的短板属性，拿到更多自由属性点。
那不就意味着，我很可能会因为血纹品质过高，而引来血魔夸珞乌奇的关注？
这么说…金手指反而是救了我？
虽然灵体没有汗腺，但夏佐感觉自己在冒冷汗..
金手指的误导，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它能掌握血魔的动向？
或者说，把金手指放到灵线里的未知存在，刻意地设置了一条错误的信息，来避免宿主被异魔教会发现？
这条错误信息，是金手指从开始到现在，唯一回答宿主问题的回复。
如果“避免宿主被异魔教会发现”的这条假设成立的话..
可以得出一个推断：
【金手指是法师圣殿布置的？】
那目的是什么？
观察金手指能把一个半大的孩子，改造成什么样？
培养一个杰出的炼金大师，或者高塔学者？
然后再大规模推广金手指，让人人都有机会成为八边形战士，全方位提高圣殿的实力？
离谱啊，离大谱了。
夏佐眉头紧锁，觉得自己这一番论断很难有说服力。
法师圣殿真要有那能力研发出金手指，估计早把龟缩在大陆深处的异魔教会给拔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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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
夏佐暂时抛开了脑海中的思绪，把注意力聚焦到眼前的问题上。
灵体为什么会多了一层元素躯壳，但是人物模板没反应，金手指也没给出任何信息？
夏佐把灵线贴近自己的灵体，对着布满四色方形补丁的元素躯壳释放出探知术。
灵线上传出来无形的波动，与元素躯壳轻微触碰后，几行金白色文字从灵线中投影出来。
“检测到宿主的灵体已获得元素躯壳，正在对人物模板进行更新…
“更新完毕！
“新增【灵体】、【元素躯壳】等条目。”
夏佐打开人物模板看了一眼，新增的条目内容很少。
【灵体】条目里只有两行话——在冥思状态下，可操控自己的灵体。由于【知识储备】不足，未能获取更多信息。
【元素躯壳】条目被分成了两块，灵体的元素躯壳和躯体的元素躯壳。
前者已经是完整版的通用型元素躯壳了，后者则为【空】，夏佐可以再次服用秘药，来给自己的躯体凝聚一套元素躯壳。
嗯..
灵体有了通用型..躯体还没有..那如果能把灵体和躯体的元素躯壳互换的话，给躯体凝聚油剂炼金学专用的元素躯壳会不会好一点？
这样相当于有了两套元素躯壳。
夏佐扒拉了一下灵体身上的方形色块。
一片正正方方的红色色块被他拽了下来…
？！
夏佐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色块，鬼使神差地按到躯体身上对应的部位。
灵体的手松开了，色块却没掉下来。
夏佐一瞥自己的人物模板。
…
【元素躯壳（灵体）】
【完整度】98%，不可用
【元素躯壳（躯体）】
【完整度】2%，不可用
…
还真的能把灵体身上的元素躯壳套到躯体上！
夏佐双手并用，把一块块色块摘下来，拍在自己的躯体上，人物模板上的两个【完整度】，一个不断下降，另一个则稳步上升。
当最后一块色块，被夏佐塞到躯体的屁股上时，【元素躯壳（躯体）】的完整度达到了100%。
夏佐立刻推出了冥思状态，在书桌椅上睁开双眼，进入到了浅层冥想状态。
一层近乎透明的朦胧外壳出现在了躯体之上，这就是完整版的通用型元素躯壳，在未加装任何炼金道具时的样子了。
一个人持有两套元素躯壳！！
灵龛蜡烛原来有这种功能。
夏佐坐在椅子上，摩梭着头发思索了许久，最终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克芮丝托。
圣殿对灵性道具的探索热情极高。
夏佐失败了，还会有下一个实验者接上。
要是下一个实验者，也在凝聚元素躯壳的过程中，添加了灵龛蜡烛的粉末，然后又把自己的灵体上多了一层元素躯壳的事情，透露给了圣殿。
那夏佐作为上一任实验者，就会成为受到怀疑的对象。
这是一个经典的囚徒困境。
而且，夏佐能够确定，灵体用元素躯壳这件事，绝对和金手指没有关系。
金手指的风格很明显了，遇到事情就反馈信息，同时会询问宿主的选择。
要是由金手指来给灵体凝聚元素躯壳，夏佐肯定会收到类似“请选择是否进行此项操作”之类的问题。
由此可以断定，是灵龛蜡烛搞的鬼，向圣殿透露灵体出现的变化，不会暴露金手指的存在。
夏佐放下克芮丝托的戒指，把书桌收拾了一下，将没用过几次的吊坠塞进炼金口袋里。
1分钟后，克芮丝托的密讯来了。
夏佐扫了一眼讯息，和安茹儿说了声，紧接着施展风行术飞向波辛大厦的顶楼。
…
流动着淡淡血色光芒的办公室内。
克芮丝托先一步来到了这里。
她的身边多了一个把身形隐藏在宽大斗篷里的法师。
“夏佐，这位就是掌控着狄梵塔纳的灵龛的法师了，一位侦测流派的高塔法师，你可以叫她雷娜。”
克芮丝托召唤出三个沙发，邀请两人坐下，然后向夏佐说道：
“你应该猜到了，雷娜是我的后代。她会保守你的秘密。”
“日安，雷娜阁下。”夏佐欠身致礼。
雷娜的身形微微前倾回礼。
克芮丝托注视夏佐数秒，观察了一会儿对方身上的元素躯壳，“夏佐，你和雷娜将会在灵魂透视中会面。她会简单地检查一下你的灵体状况，见证你转移元素躯壳的过程。”
“好的，阁下。”夏佐一点头，“我准备好了。”
雷娜靠在椅背上，呼吸变得平稳，隐没在兜帽里的双眼合上了。
夏佐也一同进入了冥思状态。
这是他第一次在灵魂透视的视界中，看到别人的灵体。
雷娜的灵体就出现在夏佐的旁边，与现实中两人所坐的位置对应。她的手中捧着狄梵塔纳的灵龛，蜡烛的光芒向春天里融化冬雪的阳光一样柔和。
夏佐的灵体表面，有一种暖洋洋舒服感觉在缓慢流淌。
雷娜的灵体也是一副光溜溜的样子，但灵体没有五官，也不带有明显的性别特征，连正反面都很难分辨出来。
她围着夏佐的灵体走了一圈，从对方的头部转动方向，分出了他的正面在哪。
她向夏佐点了点头，伸出右手在对方的灵体和躯体上比划了一下。
夏佐会意，这是雷娜在让他演示一下，怎么把元素躯壳转移到灵体上。
夏佐蹲下身，熟练地从躯体身上摘下方形色块，安装到灵体上。
雷娜捧着灵龛的动作明显摇晃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转移元素躯壳的方法这么简单…
两人在灵魂透视视界中停留了大约半小时的时间，夏佐演示了两次，然后和对方一起退出了冥思状态。
夏佐在沙发上睁开眼。
雷娜轻轻搓动隐藏在袖袍里的手指，召唤出一片银沙，用沙子组成一段文字：
“我在灵魂透视里看到了他的元素躯壳，与正常的元素躯壳没有不同。
“转移元素躯壳的方法是，把躯壳组件从躯体或灵体上摘下来，放置到正确的灵体或躯体上正确的位置。组件放置的规则，与现有理论的研究结果一致。”
克芮丝托用右手背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夏佐，“所以，你现在可以同时拥有两具元素躯壳了，对吗？”
“是的，阁下。”
克芮丝托说道：
“我们要作进一步的研究。
“那根吊坠，我就不收回了。但有一个要求。
“你得尽快凝聚出第二套元素躯壳，最好是不同类型的。在这之后，你得来这里向我们展示一下互换元素躯壳的过程。
“或许，还会有些其它地实验需要你帮忙，到时候我们再细说。”
夏佐点了点头，“没问题，阁下。最多一个星期，我就会准备好凝聚元素躯壳的元素瓶。”
“我有一个提议。”雷娜用银沙编织出文字，“再给夏佐一小截灵龛蜡烛，让他融进元素瓶里。在灵体没有元素躯壳的情况下，再去凝聚第二套元素躯壳。”
克芮丝托敲了个响指，“很好的提议，雷娜。这样能削减变量的数目。要是由于没有添加蜡烛的碎末，导致第二套元素躯壳不能套用到灵体上，那就得解除掉第二套元素躯壳，再来一遍了。”
克芮丝托拿出了一枚水晶，放到了夏佐面前，“和之前一样，你在开始凝聚元素躯壳前，捏碎这枚水晶。”
她等夏佐收好水晶后，接着说道：
“答应你的奖励，会在你凝聚出第二套元素躯壳的时候再看情况给你，可能得做出一些调整，因为那件道具和元素躯壳有关。”
“好的，阁下。”
夏佐跟着对方二人站起来，然后便被传送了回去。
…
6天后。
同一间冥想室，同一张软榻。
夏佐的面前再次出现了108个元素瓶。
他捏碎水晶，拿到了灵龛蜡烛，做好准备后，喝下了凝聚元素躯壳的秘药。
这一次同样出现了无法进入冥想和冥思的诡异状态。
夏佐的意识在一片黑暗中沉寂了3天，再度睁开眼后，立刻进入了冥思状态。
果然，灵体上出现了一套新的元素躯壳。
夏佐遵照导师的建议，选择了油剂炼金学专用的元素躯壳。
现在，灵体和躯体上，各有一套了。
二者所用到的乖巧元素数量一致，只是在身上排列的规则不同。
夏佐把两套元素躯壳的色块位置记住，然后尝试着调换位置。
等他冥思状态中醒来的时候，躯体上的元素躯壳已经变成了油剂炼金学专用型。
真的可以同时拥有两套元素躯壳！
只是每次都需要手动切换而已。
要是能找到一个方法，意念一动，就切换元素躯壳就好了。
夏佐一番收拾后，飞向波辛大厦的顶楼。
…
克芮丝托的办公室。
这里被提前布置了一下，房间内多了一块空地，地面上放置一块带有法阵纹路的地毯。
米黄颜色的地毯颜色，柔软的触感，还有散发着温煦气息的清香味，让盘坐在地毯上的夏佐内心充满平静。
夏佐的对面，坐着的是全身包裹在斗篷里的雷娜。
两人之间的矮桌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灵性材料。
克芮丝托坐在地毯旁边的沙发上，“夏佐，所有要点都记住了吗？”
“是的，阁下。”
“嗯…你再重复一遍，防止出错。”克芮丝托说道。
“第一步，掌控灵龛的仿制品。”夏佐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桌子上，那里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微小灵龛。
这是圣殿模仿狄梵塔纳的灵龛，制作出来的赝品。
它能让持有者，在灵魂透视中看到其他人的灵体。
仿制品灵龛不具备攻击能力，也不能保护持有者的灵体在黑暗之中自由行走。
它的内部也没有灵龛蜡烛，只有一小块特制的萤石充当发光源。
总之，它只是一个供夏佐观察雷娜的灵体的一次性道具，掌控的门槛极低。
“第二步，在雷娜使用各种灵性材料强化自己的元素躯壳时，观察她的灵体和躯体是否出现了变化。”
夏佐看向桌上的一张羊皮纸，上面写满了萨满语言，这张羊皮纸右边，是一份用通用语书写的译文。
“第三步，把引起变化的灵性材料找出来。”
“对，就是这样。”克芮丝托轻点下巴，“那你们开始吧。”
夏佐伸出右手按在灵龛上，进入了冥思状态。
灵体的手中，多了一个萦绕着烟雾的小灵龛，虚幻飘渺如同泡影。
夏佐用制作图腾的方法，在小灵龛周围够了图腾纹路，强化灵体与灵龛之间的联系。
脑海中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正在尝试控制灵龛仿制品，正在进行多项属性判定…
“抗性..
“力量、敏捷、耐力…
“意志、精神…
“判定通过，是否确认掌控灵龛仿制品？”
“确认。”夏佐默念道。
小灵龛周围的雾气瞬间消散，就像是被人从雾霭中捞出来一样，灵龛内的萤石绽放光芒。
第81章 元素躯壳装错了地方
第83章 比纯血法师还要稀有
灵魂视界原本以无尽的黑暗为背景。
灵龛的萤石绽放光亮之时，黑暗退散了，温暖的光芒照亮了灵体周围两米左右的空间。
烟雾萦绕的沙发，飘起烟丝的地毯，灰蒙蒙的木制地板。
烛火之中的现实景象被化不开的烟雾笼罩，一如之前尚未被夏佐掌控的灵龛那样虚幻。
夏佐看到了雷娜和克芮丝托的灵体。
她们和夏佐自己的灵体没什么区别。
金白色人形发光体，难辨正反面和雌雄。
只能通过现实中的位置和坐姿来判断出，距离较近的是雷娜的灵体, 翘着右腿坐在沙发上的是克芮丝托的灵体。
夏佐顿时意识到灵龛意义非凡。
在此之前，除了萨满学会以外，没有人知道如何在灵魂透视中看到周围的景象。
现在可以了。
难怪法师圣殿对灵龛的事情这么上心。
夏佐收敛心神，看向对面的雷娜。
她激活了自己的元素躯壳，躯壳的透明外壳上也有烟雾缠绕, 不像夏佐的那样清晰明亮。
灵体与躯体完全同步，躯体做什么，灵体也会做什么。
雷娜的灵体做出了几个动作。
搓碎、研磨、搅烂、混合、过滤…这是她在按照预先定好的清单，临场加工灵性材料。
灵性材料的种类众多。
在耐奥克萨特事件之前，圣殿大概收录了160种灵性材料。
在圣殿队伍进驻环形山之后，记录在案的灵性材料数目增长到了370多种。
圣殿内的炼金师和高塔学者，加班加点钻研灵性材料，初步摸索出了数十种组合灵性材料的配方。
雷娜负责根据配方，制作出对应的灵性素材，一一地融合到自己的元素躯壳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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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即将融合第一份灵性素材了。
原材料是某位萨满长老的根须，三株产自环形山的萼叶药草，一小杯富含灵性的泉水。
夏佐看着对方把灵性素材融合到元素躯壳的一个组件上，没有什么变化出现。
那个组件依旧是烟雾缭绕的样子，这说明它没有能获得出现在灵魂透视中的功能。
夏佐退出冥思状态，向雷娜摇了摇头，然后提起笔在第1行文字旁打了个叉。
夏佐再次进入冥思状态。
雷娜则开始调制下一份灵性素材。
两人重复着这些步骤，直到把370多种灵性素材全部尝试了一遍。
还真找到了三种有用的灵性素材。
克芮丝托亲自下场, 召唤出炼金台, 尝试将这三种灵性素材炼制成一种。
夏佐看着她往坩埚里放入某种洁白的油脂, 这下明白了对方二人想要做什么。
她们在研究如何仿制灵龛蜡烛。
灵龛蜡烛在被融合到元素瓶后，用这些元素瓶凝聚出来的元素躯壳，会直接出现在灵体上，拥有着在灵魂透视和自然界中穿梭的特性。
反过来，能够让元素躯壳拥有这一特性的灵性材料，就有可能是灵龛蜡烛的原材料了。
现在只要把这三种灵性材料，炼制成灵龛蜡烛的形状，说不定就能直接制作出灵龛蜡烛。
这么做有点儿像在追崇玄学，不过在灵性知识匮乏的情况下情有可原。
克芮丝托一边炼制，一边释放出鉴定术，把中间产物的反射编码给记录下来。
在尝试了两三次后，她获得一锅粘稠的白色浆液。
克芮丝托把白色浆液浇入到预先制作好的模具内，等浆液自然冷却后，获得了一根色泽饱满，通体洁白的蜡烛。
她对着蜡烛释放出鉴定术，所得结果令人神色复杂。
“不是灵龛蜡烛。”
克芮丝托用手指夹起蜡烛，“但它可以让元素躯壳富有灵性。我们应该是还差点儿什么隐秘的关键材料，才能制作出真正的灵龛蜡烛。”
夏佐问道，“阁下，圣殿内有没有赋予元素躯壳灵性的道具呢？”
“没有，夏佐。”克芮丝托摇了摇头说道：
“元素躯壳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灵体设计的。
“我们一直把它当作保护躯体的元素化护具。
“哪怕进入了第五纪元，圣殿和异魔教会之间划清了界限，两者的战事不再像之前那么激烈了，我们圣殿也没有把研发的重心放到赋予元素躯壳灵性上。”
克芮丝托面露隐隐的忧色，“但现在却出现了灵龛，它能让持有者直接攻击其他人的灵体。这是一种比摧毁躯体更难防范的进攻方式。要是灵龛落入了异魔教会手中，大大小小的麻烦便会接踵而至。”
“异魔..有灵体吗？”夏佐思索着问道。
这个问题让克芮丝托和一旁盘坐在地毯上的雷娜，都陷入了短暂沉默。
要想判断一个生物有没有灵体，只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是教会TA进入灵魂透视的方法，然后让TA复述一遍在灵魂透视中所见到的景象，如果能与已有的保密资料相吻合，那TA就是有灵体的。
第二种方法，便是借助灵龛。
让灵龛的持有者在灵魂透视状态下，捧着灵龛走到目标身旁，稍作观察就能判定对方是否有灵体。
现在看来，第二种方法的效率更高，而且比第一种方法更准确。
灵龛有了，那被封印的异魔有库存吗？
夏佐回忆了一下波辛大厦最近的情况。
自从去年年底，异魔教会派遣三支教队来捣乱之后，大厦地下室里的异魔数量降到了个位数。
2只转化者，1只影魔。
这就是所有的库存了。
整个银月联盟的异魔库存数量不会过百，种类也局限于转化者和影魔这两种，足够用来检验异魔是否有灵体这个问题了。
关键在于，圣殿敢不敢这么做。
转化者与创造自己的血魔之间有着血脉联系。
它们可以用隐秘的血缘密讯联系。
影魔拥有阴影穿梭的能力，灵龛的烛火光芒会破坏封印室的光线环境。
稍有不慎，灵龛的存在就会被转化者传递出去。
抑或是，在实验的过程中，不小心让影魔抓到破绽传送逃走。
这种级别的事情夏佐做不了主。
他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克芮丝托的答案。
“我們得试一试。”
克芮丝托沉吟了数秒，有了定论，“在不被异魔察觉的前提下，探寻它们是否有灵体。这个实验，我就放到波辛大厦去做吧。”
为什么不在外殿做这个实验？
这里不是更安全吗？
克芮丝托看着有些疑惑的夏佐，不等他询问，主动解释道：
“圣殿这里有很强的反异魔结界，会无差别地攻击所有异魔。
“我也无法让反异魔结界无视异魔。
“所以，只能在结界强度比较低的波辛大厦那做实验了。”
“那需要我做什么吗？阁下。”夏佐一点头说道。
“你和雷娜准备一下。我们大概在现实时间的一小时后，于波辛大厦最底层的实验室里碰头。我会让波辛大厦的维克斯主管，安排好实验所需的异魔和实验室。”
“好的，阁下。我这就回去待命。”
克芮丝托施放出传送术，“去吧。待会儿见。”
第84章 耦合也给经验
夏佐进入克芮丝托的办公室时，是银月联邦当地时间下午1点。
他在老牌纯血法师那待了将近5个小时。
此时回到银月联邦，一看墙上的挂钟，才过去了2分钟左右。
夏佐掏出怀表，对着挂钟调整好时间。
他用血缘感应和安茹儿联系了一下，确认对方还在上班，然后便乘坐电梯，来到第17行动队的楼层。
夏佐现在还挂着第17行动队的辅助人员一职。
只不过因为最近在忙着海洋工作组的事情, 这才一直没空过来转转。
“嘿~夏佐，正是好久不见。”
兰洛特搂着自己的灵体小猪，站在门口的桌旁，向迎面走来的人影说道：
“你现在是大忙人了，要在卢明顿和波塞顿两个地方奔波。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坐坐了？”
兰洛特把灵体小猪, 往文员芙蕾雅的怀里一放。
“算了, 不和你开玩笑了。我们已经接到通知了。”
兰洛特招招手，示意夏佐跟上自己。
“圣殿的速度这么快啊。”夏佐感叹了一声。
“呃？什么？”兰洛特有些不明所以。
夏佐知道对方没体会过时间法术的威力，便摇摇手说道：
“没什么。哎，我刚从圣殿传送回来，感觉有些不适应时间变化。”
“那倒是。那地方距离这儿远着呢。”兰洛特笑了笑，揭过了这一话题，接着说道：
“维克斯主管已经下达命令了。待会儿，我们要去最底下的实验室，把守好实验室的大门。”
“有劳你们了，兰洛特。”夏佐叮嘱了一句，“可能会有些危险。意料之外的那种。最好打起十二分警惕。”
“呃？你已经知道任务细节了？”兰洛特一愣，“不是队长叫你来的吗？”
夏佐摇了摇头。
两人来到邓克队长的门口停下。
兰洛特敲响房门。
“进来。”
兰洛特推门走入房间，“队长，夏佐来了。”
“你来得真及时。我刚想通知你呢。”邓克放下手里的密讯指环，“看来你比我们先一步知道要做什么。那我心里就有数了。”
夏佐一点头，“对，邓克队长。圣殿想做个秘密实验。我和一位高塔法师会主持实验。”
兰洛特听到这话，神色了然, 没想到今天夏佐就是今天的主角之一。
他还以为, 对方也是来守护实验现场的…
“兰洛特, 去把伙计们召集起来，再检查一下武器装备。”邓克吩咐道。
“是，队长。”兰洛特离开了房间。
“坐，夏佐。好久没见了，你最近如何？”
邓克起身泡了两杯咖啡，放到桌面上。
“我听说，你现在常驻卢明顿市的海上城堡了。在研究战斗傀儡，对吗？这是个大工程呐，比在行动队有前途多了…”
夏佐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和邓克聊起了近来的状况。
大约1小时后。
两人的密讯指环同时响起。
邓克收到了维克斯主管的通知。
夏佐则是接到了克芮丝托的密讯。
两人和其他行动队的队友，一起乘坐电梯来到底层实验室。
空旷的地下大厅完全变了个样。
一群元素仆从刚布置完各种法阵。一圈圈的法阵纹路，布满了整个地板和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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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行动队到来后，布置法阵的元素仆从乘坐电梯离开，并将电梯井给封堵起来。
这样一来，底层实验室就变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
行动队和一众武装元素仆从们，在实验室门外的大厅里守候。
夏佐独自走进了实验室。
头戴兜帽，身穿长袍的雷娜，先一步来到了这里。
她见夏佐来了，施展法术封闭了实验室大门，然后取出一枚血红水晶，召唤出了克芮丝托。
“都准备好了吧？”克芮丝托也是一副隐姓埋名的兜帽打扮。
“准备好了。”夏佐说道。
雷娜点了点头。
克芮丝托看向培养罐里的转化者。
对方被不透明的罐体封闭了视线。
但如果察觉到了自身灵体的异状，会立马发送血缘密讯给它的主人。
能不能有效拦截它的血缘密讯，就看夏佐的动作有多快了。
“夏佐，你需不需要演练几遍，找一找快速进出冥思状态的感觉？”克芮丝托问道。
夏佐觉得不用。
他出入冥思状态，应该是所有法师中最快的了..
只要通过金手指提供的人物面板，用意念操作一下就行。
“我没问题的，阁下。我有信心在发现异常的半秒之内，就从冥思中醒来。”夏佐笃定地说道。
“那么好，开始吧。”克芮丝托站到培养罐前，抬起右手，在掌心凝聚出一道毁灭性的高温火球。
雷娜拿出自己的灵龛，向夏佐比划了一个“开始”的手势后，进入了冥思状态。
夏佐也是同样的动作。
他眼睛一闭，便与雷娜的灵体，在灵魂透视的视界中相会。
两人一同走向培养罐的方向。
下一秒。
夏佐瞬间睁开眼睛，喊道，“有灵体，阻止它！”
“轰~”克芮丝托的右手按在培养罐上，金白色的火焰吞噬了与人齐高的罐体。
朦胧的烟雾瞬间随着高温蔓延到整个实验室。
培养罐里的转化者，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化作飞灰被火焰无情的湮灭。
克芮丝托收敛火焰，挥手招来微风，将浑浊的烟雾送入天花板的排气扇里。
实验室恢复原样了…只是场中的培养罐，很突兀地少了一个..
“确定转化者也有灵体吗？”克芮丝托转过身。
夏佐和雷娜一起点了点头。
夏佐说道：
“我看到雷娜的灵体捧着灵龛走过去。灵龛的光芒照射到转化者身上时，对方的灵体立马有所察觉。”
“嗯，那我们得把全面掌控萨满学会的事情，正式提上日程了。这种能看到他人灵体的灵龛，必须完全处于圣殿的控制之下才行。”
克芮丝托思索了一下，吩咐道：
“雷娜跟我走，与环形山的圣殿队伍汇合。
“夏佐，我需要你尽快武装自己的元素躯壳。”
克芮丝托顿了顿，加重语气，“躯体和灵体的元素躯壳，都要武装起来。一切开销会由圣殿来承担。但我有两个要求。”
“好的，阁下。请说。”夏佐颔首说道，“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会全力配合的。”
“嗯，那再好不过了。”克芮丝托扬起满意的微笑，竖起右手食指说道：
“第一件事，你的通用型元素躯壳，需要适配与高塔法师相匹配。具体的要求，我会让希尔维娅和你详谈。”
克芮丝托竖起第二根手指，“除此以外，你的油剂炼金学专用躯壳，需要适配狩魔学派的炼金学。”
“嗯？”夏佐有些糊涂。
怎么又扯到狩魔人了？
夏佐对狩魔学派的炼金学认知，尚且停留在..狩魔学派具备定向突变的能力。
就比如说，雷克索尔拿出来的适应药剂。
这种药剂从上一纪元的狩魔人秘药改良而来，定向引导服用者的躯体发生可控的突变——强化肌肉力量，提高反应能力，锤炼意志力等等。
现在，克芮丝托提出，要将油剂炼金学和狩魔学派炼金学匹配到一块…
夏佐总有种油剂上长出肌肉的怪异感。
克芮丝托把对方的疑惑神情看在眼里。
她沉吟几秒，说道：
“是这样的，夏佐。下面我说的话，涉及上一纪元的隐秘。我希望你在听过之后，不要对外人说起，连你的未婚妻也不行。”
“好的，阁下。”夏佐说道，“你知道的，我向来守口如瓶。”
“嗯嗯。”克芮丝托右手轻轻握拳再张开，一枚诡异的灰色水晶出现在手掌心。
“这这..这是..”夏佐瞪大眼睛，看着灰色水晶里游动的虚影，只觉得头皮发麻。
“灵魂。如你所见，这是灵魂，”
克芮丝托右手轻托，灰色水晶飘飞到对方面前。
“圣殿和异魔教会，都不知道灵魂位于躯体和灵体的哪个部位。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见过灵魂。
“这枚灵魂水晶里，封印着一只上一纪元的怨灵。
“简单来说，它们就是带有怨气的灵魂。
“对现世有着无比强烈的执念与怨恨，而无法安息的灵魂，便会成为怨灵。
“嗯..你可能没听说过怨灵。它们已经在圣殿领地内彻底绝迹，至于异魔教会的领地里有没有…这我就不清楚了。
“反正到了如今这个念头，野生的怨灵比纯血法师还要稀有。”
夏佐紧紧地盯着水晶内哀嚎的虚影，问道：
“阁下，为什么现在没有怨灵了？就连第3类灾害的清单上，也没有提到过怨灵…”
“好问题，但现在告诉你答案不太合适。”
克芮丝托召回灵魂水晶，将它收了起来。
“你只要知道一点就行了：怨灵是一种灵体。
“灵体会被狩魔学派的特制油剂克制。油剂炼金学的元素躯壳，与狩魔学派的炼金学适配后，就会拥有克制灵体的能力。
“这是圣殿内的秘密，希望你能像你所说的那样保密。”
夏佐点了点头。
克芮丝托摸出密讯指环，发了条密讯出去。
“我和希尔维娅嘱咐过了。待会儿她会和你联系。”
克芮丝托向雷娜招了招手，“来吧，小雷娜，我们回去了。”
“夏佐，等你准备好了，就和我说。”
克芮丝托伸手搭在雷娜的肩膀山，另一只手捏住传送水晶。
光芒一闪。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实验室中。
实验室大门的封印随之解除。
夏佐打开房门。
“队长，事情都结束了。实验很成功。”夏佐侧身看了看屋内，“呃…没发生什么意外..就是少了个培养罐而已。”
邓克朝里看了看，“小事儿。我和维克斯主管说一声就好。”
兰洛特拍了拍夏佐的肩膀，“你要回卢明顿了吧？有空就来坐会儿。你的元能手枪训练还没结束呢。”
“哦，对，是的。我差点儿都忘了。海洋实验室的事情也差不多了。我估计再过个一两个月，就能正式调回来。”
夏佐笑了笑，“到时候，就来向你报道。”
“哈~”兰洛特笑了一下，“去吧，去吧。知道你是个大忙人。”
“那我先走了，诸位。”
夏佐和行动队挥手告别。
实验室大厅里的法阵已经消失了，电梯井也已解除封锁。
夏佐来到波辛大厦的一楼。
密讯指环响了。
他看了一眼之后，直接施展风行术，飘向学府的方向。
第85章 环形山
在躯体上激活通用型元素躯壳时，人物模板上的八维属性发生了变化。
八个属性分别提高了5点至15点不等。
【活力】提高得最少，只有5点。
【精神】提高得最多，为15点。
【意志】次高，为12点。
其余的属性，提升幅度均在10点左右。
在【乖巧元素】那一栏上，多出了一个【免疫散逸】的特效。
..
【免疫散逸】
你在激活任意一款元素躯壳时, 精神海洋内的乖巧元素将不会发生元素散逸。
..
躯体素质大幅增强，又能防止元素散逸..元素躯壳真不愧是第四纪元最伟大的炼金产物。
夏佐很满意。
那么…要是激活了【血祭施法】，用生命力来代替精力消耗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夏佐扫了眼空荡荡的静室，确认不存在监视守卫。
他躺倒在软沙发上，进入了冥思状态。
躯体上穿的是通用型元素躯壳, 用于应对物质世界的突发状况。
灵体上则是油剂炼金学专用的元素躯壳，在必要时刻，夏佐可以手动替换两套元素躯壳, 或者是利用人物模板上的切换按钮，来快速地切换。
油剂炼金学专用的元素躯壳上，装载着狩魔学派的特殊油剂。
它们是否能在灵魂透视中使用呢？
夏佐的灵体睁开双眼，无视了周边的黑暗，伸手探进元素躯壳上的折叠口袋。
咦？折叠口袋能正常使用，但是里面的东西掏不出来，也不能用空间转移的方式移出来。
夏佐低下头，拉开折叠口袋往里看，里面一片雾气缭绕的样子。
折叠口袋里的瓶瓶罐罐上覆盖着一层朦胧的薄雾，手指伸过去时，直接穿过了玻璃瓶，就像在触碰虚幻的事物一样。
折叠口袋能打开，估计是因为采用了耦合的安装方式，它与精神海洋产生了直接联系, 有了一定的灵性。
这么一想，炼金手臂和法师长袍也应该能在灵魂透视种中使用。
夏佐调出人物模板，用意念点击了一下【切换元素躯壳】的按钮。
他的灵体表面模糊了几秒, 紧接着恢复清晰, 通用型元素躯壳出现在身上。
夏佐站起身，激活了【血祭施法】，然后往元素躯壳的能量节点灌注元素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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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时回血速度】瞬间下降到大约-260点/小时。
10秒种后，元素躯壳成功激活，能量输入需求降低，实时回血速度提升至-20点/小时。
每小时扣血20点，就能维持住元素躯壳的激活状态。
太划算了，连血包都用不上，只要喝下一小瓶复苏药剂，就能把损失的血量补回来。
妙啊~
夏佐嘿嘿一笑。
他退出了冥思，摸出密讯指环，给克芮丝托发送密讯。
在等待回讯的时候，他和海伦伯格聊了起来。
海伦伯格已经清点完了夏佐留下来的饵素库存，他只有一个感叹：
夏佐很尽责！
保险柜被玻璃瓶和文档塞得满满当当，足足有60多种不同品级的备用饵素可供选择，至少能保证科研小组稳定运转一个多月。
要是夏佐在环形山的动作够快，甚至还能赶回来继续开发两栖型战斗傀儡。
“咔嚓咔嚓..”克芮丝托的密讯指环响了。
夏佐扫了眼玉质指环上面的文字，便与海伦伯格道别，起身离开了静室。
…
环形山位于东大陆南边的海岛上，那里的气候，让夏佐联想到上一世的南岛。
二者都位于热带地区，一年四季的温度都在20度以上，山峦起伏，垂直落差大，是天然的生物繁衍宝地。
环形山的地形走势更加极端一些，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圆形山脉。
夏佐从某座山峰上的石屋里走出来，在晴朗无云的天气下，饱览了环形山的壮阔山势。
“还真的是一个圆啊…这也太标准了。怎么会有这种地形。”
夏佐抬起手，双手握成一个圆圈，对着山脉比划。
克芮丝托戴着兜帽，来到他的身边，看了看对方大惊小怪的样子，笑道：
“好了，先做正事吧。等这里的事情完结后，圣殿打算把环形山划分给狩魔学派和炼金学派。到时候，你有足够的机会连这儿研究自然生态。”
夏佐略显尴尬地一笑，刚才自己确实有些失态了。
“好的，阁下。听候您的差遣。”
“你用风行术跟上我，我们边走边说。”克芮丝托的身上浮现出青色的气旋，平稳地飞向山脚。
这是最常见的飞行术，不用改变自身形态就能长时间悬停在空中，而且气旋自带防护效果，可以偏转阻碍物，或是阻拦陡变的气流。
相比之下，夏佐的风行术就有着不小的弊端了，他得等到成为高阶法师后，才能正式学习飞行术。
夏佐化作气团，跟随克芮丝托飞了出去。
“环形山里一共有28个不同规模的萨满部族。圣殿已经排查了其中的22个，剩下的6个部族，会在5天内排查一遍。”
克芮丝托指向西北方向，那里十几道炊烟升起。
“那些在排查中被发现存在异常的人，被集中在环形山的泉水平台附近。你的工作，就是配合雷娜，挨个检查这些有异常的人。如果发现某人持有灵龛，要第一时间控制住他的灵体，不要给他摧毁灵龛的机会。”
夏佐的气团身形抖动一下，以作回应。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把元素躯壳的体验结果告诉了对方。
夏佐在检查异常者的时候，会在躯体上穿着油剂炼金学专用的元素躯壳，在灵体上套着通用型元素躯壳。
如果对方有灵龛，夏佐会第一时间激活灵体上的元素躯壳，凭借元素躯壳带来的增幅效果，强行控制住对方。
要是局面恶化，对方在物质世界召唤出灵龛，企图逃走，或者是用自己的灵体抱着灵龛在灵魂透视状态下逃匿。
那夏佐就回到物质世界，利用狩魔学派的特殊油剂来追踪对方的灵体，再配合雷娜制服他。
不管怎样，一定要把灵龛拿下，哪怕采用暴力手段。
“最棘手的是那个丧失元素躯壳的副首领。”克芮丝托流露出些许担忧。
“按照我们过去几天所做的实验，我有理由推断，那个副首领早就发现了灵龛蜡烛与元素躯壳之间的秘密。
“他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用某种方法，将部分灵龛蜡烛转移到了自己的元素躯壳上，然后再把元素躯壳转移到自己的灵体上，让自己的灵体穿着元素躯壳离开了我们的视野。”
克芮丝托顿了顿，胸膛微微起伏，似乎是暗自叹了口气。
“我们暂时没有多余的人手去追踪他的灵体下落。首要目标，还是搜索灵龛。环形岛的四周只有海洋，他的灵体无处可逃，肯定躲在环形山的某个角落里。”
克芮丝托一边说着话，一边带领夏佐落到了泉水平台上。
这里是一块经过修整的石岩平台，一条山泉小河从平台中央流过，河水两边搭建着原始森林风格的木头房屋。
这些木头房屋的旁边，是一片营房般的炼金帐篷。
身穿中世纪盔甲的圣殿守卫，在炼金帐篷之间的过道上巡逻，不时地走进帐篷检查一番，然后再继续巡逻。
“那边是某个小部族的聚居地。”克芮丝托指了下木头房屋，“现在已经空置了。”
她望向炼金帐篷，“所有异常者都被扣留在营地内，每人一顶炼金帐篷。你和雷娜就从第一个炼金帐篷开始吧。你们的躯体不用走进去，只要用灵体查看就好。”
“好的，阁下。”
夏佐变化成人形，跟随对方走向守在营地门口的雷娜。
第86章 刻刀
等待筛查的异常者有600多个。
夏佐消耗精力来维持元素躯壳，可以坚持20分钟，顶多可以检查5顶帐篷。
圣殿提供了辅助冥想的药剂，来帮助夏佐恢复精力，只需要五个小时左右，他就能开始下一轮筛查。
时间来到20多天后的傍晚。
营地内所有的帐篷都筛查完了。
夏佐发现了4个新的灵龛。
克芮丝托让守卫将筛查完毕的部族成员带走，再将剩下的5个部族的异常者带过来。
时间又过去了数天。
另外3个灵龛被夏佐发现。
不出意外的话, 总计7个灵龛，便是本次筛查的收获了。
算上耐奥克萨特上交的灵龛，还有逃匿的副首领上交的灵龛，萨满学会一共有用9个灵龛。
圣殿在审问灵龛持有者，想要从他们那获取灵龛的名字、用法和特性的时候，有两个部族成员很配合, 干脆利落地交出了灵龛，吐露了这些灵龛的情报。
另外7个部族成员态度顽固, 抵抗审查, 坚决不交出灵龛。他们的岁数比较大，倾向于萨满学会的原教旨派，对圣殿的所作所为有着天然的敌意。
圣殿特别批准使用了读取记忆的附魔法术。
夏佐在施法现场旁观，见到这种法术的生效过程。
直接用附魔法术，强制读取某个人的记忆，会摧残目标的意识、思维，对精神海洋也会有一定的负面影响。
施法对象各个都是正式法师至高阶法师的水准，拥有足够多的精神海洋。出于仁慈和对生命的尊重，圣殿主持的读取记忆法术，会使用到精神介质。
施放对象会被强行灌下秘药，然后在昏睡毒剂和【凝神静气】法术的双重作用下，被迫进入冥想状态，让秘药顺利地在精神海洋里创造精神介质。
下一步，克芮丝托会亲自出手, 对仍旧处于昏睡状态的目标，施放出探知记忆的法术。
这门法术名为【掌控意志】，属于附魔流派, 使用心灵能量。
克芮丝托站在施放对象的背后，双手悬停在对方的头顶上。
星星点点的金白色光点从掌心洒落，落进施法对象的脑袋里。
一缕缕像是水蒸气一样的金白色烟雾，从施法对象的头顶飘出来，钻入克芮丝托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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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芮丝托的双眸被纯粹的金白色光芒占据。
大约半分钟之后。
克芮丝托的法术光芒消散。
她放下双手，将读取到的灵龛情报念给身边的雷娜，然后让圣殿守卫给施法对象灌下解除精神介质的秘药。
雷娜给醒来的部族成员，展示了圣殿读取到的灵龛情报。
原本态度恶劣的部族成员，立马就泄了气，他们丧失了可以圣殿叫板的资本，既后怕又惊慌。
现在，对于这类人来说，解除与灵龛的绑定，交出灵龛，成了唯一的出路。
否则，圣殿会用安全无痛苦的方法，来瞬间磨灭他们的意志，瓦解他们的肉体，直接抹除他们的生机，强制解除灵龛的绑定状态。
夏佐的威慑力就体现出来了。
他是现场唯一的大师级毒物炼金师。
亮出毒物炼金师专属的纹章，拿出便携型炼金台和装满基础毒素的皮箱，再从部族成员身上采集一些样本素材，分析他们的躯体弊端..
这一套动作只要做到一半，部族成员就会惶恐地解除与灵龛的连结..
读取记忆+致命毒剂的威慑卓有成效，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部族成员了。
这人的身份得到了克芮丝托的重视。
他是逃匿的副首领的表亲，说不定也掌握了将灵龛蜡烛转移到元素躯壳上的方法。
“夏佐，准备一下，我需要你配合我。”克芮丝托悄然嘱咐道：
“你要在冥思状态下，用灵体监视这人的灵体状况。要是他的灵体在躯体昏睡的时候发生了异状，你要第一时间将他的灵体控制住。当然，一切以你自身的安全为重，不要贸然行事。”
“好的，阁下。”
夏佐遵照对方的指示，钻到施法现场旁边的帐篷里。
等到部族成员被押送到现场，喝下秘药之后，夏佐立刻进入冥思状态。
他从克芮丝托那拿到了一个仿制的灵龛，足以让他的灵体发现部族成员的灵体。
夏佐估算了一下时间，激活了灵体上的元素躯壳，把绽放烛火的仿制灵龛挂在腰上，走出了帐篷。
夏佐这几天至少在灵魂透视状态下走了有三四个小时了，携带灵龛探索的经验已经非常丰富。
甚至可以这么说——
要是能拿到一个真正的灵龛，他可以用灵体，从环形岛走回东大陆..
也只有他能办到。
因为其他人会担心自己的灵线被意外切断，导致灵体失去了躯体的支撑，瞬间化为乌有。
唯独夏佐不用担心这个。
他的灵线里寄居着金手指。
基于对金手指的自信，夏佐不觉得会有什么东西能割开他的灵线..
直到夏佐见到了本次观察目标的灵体。
对方的躯体陷入了昏睡，歪着头靠在椅子上。
他的灵体，则握着一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灵性刻刀，正在飞快地切割灵龛蜡烛。
灵龛蜡烛看上去与普通蜡烛没什么区别，但却非常坚硬、耐磨。
灵性刻刀的刀刃来回磨蹭蜡烛表面，只切下了粉末状的碎屑。
在夏佐的暗中注视中，部族成员的灵体，将蜡烛碎屑揉进躯体的元素躯壳里，然后将元素躯壳一块一块的移到自己的灵体上。
嗯..
原来是这样。
那个灵性刻刀就是关键所在了。
这还是夏佐第一次见到灵体所能使用的武器。
它既然能从灵龛蜡烛上切下粉末，那必然可以对灵体，以及灵体身上的元素躯壳造成大量伤害。
如果灵体受伤了，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
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夏佐顿时心生警惕。
他围着目标绕了半圈，来到对方的身后，然后一步一步地接近对方。
两条灵体手臂上的【法师之手】进入了战斗状态，它们紧紧贴合灵体表面，提供最大的防护面积。
灵体可以使用法术，但只有极少部分基于心灵能量的法术能够生效。
夏佐打算凭借近身格斗的作战技巧，来制服目标。
他握了握拳头，感受灵体力量与躯体力量的差异，又估算了一下臂展和站位的变化。
然后..
夏佐的灵体放低重心，半蹲着窜了出去，左臂弯折化作利钩，牢牢地箍住目标的脖子，右手紧握目标的右手，将灵性刻刀推开。
偷偷转移元素躯壳的部族成员，还没有将元素躯壳完整地转移到自己的灵体上。
他的灵体力量远不及夏佐。
夏佐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对方的灵体按倒在地面上。
他弯曲双腿，用坚硬的膝盖顶住对方的腰窝，牢牢锁住对方下半身的移动范围，让对方无法转身或是抬高上半身。
夏佐猛然加大了对右臂【法师之手】的能量输出，进一步提高的力量加成。
他攥紧对方的右手手腕，直接掰断了对方的小臂。
灵性刻刀从目标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夏佐捞起灵性刻刀，狠狠地插在对方的后背上！
灵性刻刀像切豆腐一样破开了灵体，剐下来一大块金白色光芒的“肉块”。
这肉块的光芒飞速暗淡，转瞬间便化作灰色的烟尘消失了。
这就是灵性刻刀的威力了。
他站起来，低头看了看毫无动静的部族成员灵体，对方的背上塌下去一块，久久不能复原，灵性刻刀依旧插在伤口上。
不会死了吧？
夏佐摸了摸脑袋，转身看向对方的躯体，又看了看现场其他人的躯体。
克芮丝托正站在部族成员的身边，施法某种侦测法术，检查对方的躯体状况。
显然灵魂透视视界里发生的事情，影响到了物质世界，灵体所受的伤害反馈到了躯体上。
第87章 封禁
幸好他的进攻卓有成效，而且有元素躯壳保护灵体…
克芮丝托垫了垫灵性刻刀，“看来，圣殿有必要让重要的成员，都给自己的灵体穿上元素躯壳了。”
她把刻刀收好，看向一旁的圣殿守卫，“给这家伙插上导流管，直接往胃部灌入双份秘药。我要多读取一些记忆，看看这把刻刀是怎么来的。”
夏佐退让到场边，把场中的位置交给克芮丝托和圣殿守卫。
稍作准备后，克芮丝托开始读取记忆。
这次的施法时间长了许多。
大约5分钟后，克芮丝托才结束施法。
她的神情无比复杂，明悟中又有些迷茫。
克芮丝托揉了揉眉头，将夏佐招了过来。
“你拿着这把灵性刻刀，去把那个逃匿的副首领抓回来。”
克芮丝托把刻刀塞到夏佐手里，语气凝重地说道：
“那个副首领撕碎了一个名叫克罗里里的部族成员的灵体，霸占了他的躯体。
“我要你和圣殿守卫，一起去制服他。你用灵性刻刀提防他再度逃窜。要是出现了异状，就用这把刻刀切开副首领的灵体与克罗里里的躯体的灵线，将他彻底消灭。”
“好的阁下。”夏佐将刻刀收入精神海洋。
克芮丝托召集了两名圣殿守卫过来。
她施放出一道遮掩身形的法术，让众人的身影完全隐形，然后施展集体飞行术，带队飞向环形山的另一边。
制服克罗里里的过程，比夏佐和克芮丝托预想中的轻松。
一个人的灵体霸占了另一个人的躯体后，二者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磨合完毕。
当圣殿守卫向克罗里里施放出法术锁链，构建出法术监牢的时候，克罗里里足足呆滞了3秒钟，才想起来要逃跑。
他先是强行施放出进攻法术，想要破坏法术监牢。
但法术威力不堪入目，收效甚微。
下一秒，他进入冥思状态，企图用灵体逃离。
等候在灵魂透视视界中的夏佐，立刻挥舞着灵性刻刀扑了上去。
他第一刀扎在对方灵体的胸膛上。
刚想追击再来一刀，夏佐想起了克芮丝托先前说过的话，临时改变了注意，收回了刻刀，改为用拳头招呼对方。
等到把对方揍到昏迷，夏佐停下来，退出了冥思状态。
自此，萨满学会掌控的9个灵龛全部被圣殿收入囊中。
圣殿在环形岛的任务完成了。
这里仍将是萨满学会的家园，但会有几百号上了年纪的炼金师和狩魔人亲眷常驻。
环形岛会逐渐被改造成圣殿老年人的养老院…
夏佐配合着圣殿队伍进行扫尾工作，于数天之后和克芮丝托等人一起回到了圣殿。
他正准备告辞，克芮丝托把他拦了下来。
“夏佐，你暂时还不能走。”克芮丝托看向身边的雷娜，“你也一样，雷娜。你们俩需要再逗留一会儿。”
夏佐一点头，“好的，阁下，有什么吩咐吗？”
“圣殿要永久封禁灵体流派和图腾流派了。”克芮丝托语出惊人。
“什..什么？”夏佐短暂失神。
戴着兜帽的雷娜，也是诧异地摇了摇脑袋，显然才知道这个消息。
克芮丝托晃了晃手里的灵性刻刀，“我在读取这把刻刀的原主人的记忆时，了解到了一个有关灵魂的机密。我知道为什么见不到怨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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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芮丝托收好刻刀，接着说道：
“我把这个情报交给了内殿。他们做了些实验，证实情报是正确的。
“圣殿正在召集所有学过灵体流派和图腾流派法术的法师，等人都到齐了，会统一地解释缘由。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为什么要封禁这两个流派了。”
第88章 星空
克芮丝托说，要等人到齐了，再宣布情报详情。
夏佐以为是大家聚到一个会议室里，开个大会什么的..
等时间到了，他才发现，圣殿给每一位到场的法师，都安排了一个私密的小空间。
夏佐在高塔学者的教学区里, 找到了分配给自己的房间。
这里被临时布置了一下，房内空荡荡，只有一把躺椅和一张矮桌。
夏佐坐下后等了几分钟，克芮丝托推门进来了。
“你的身份特殊，所以我亲自过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然后再给你封禁记忆的秘药。”
克芮丝托伸手虚按，让打算起身的夏佐继续坐在椅子上。
她召唤出一张银沙构成的沙发, 坐在夏佐的对面。
“事情是这样的, 夏佐。我直接说重点吧——在第四纪元的末期之前的日子里, 自然界的人类在死亡后，他的灵魂会去往名为【长眠之地】的次位面..”
克芮丝托一上来就是王炸。
让夏佐联想到一系列有关灵魂投胎转世的事情。
他眉毛一抬，忍住了提问的冲动，沉下心来倾听。
“灵魂会在【长眠之地】沉睡。当自然界有新的生命出生时，灵魂便会从【长眠之地】来到自然界，并变化成灵体，附着到对应的生灵躯体上。
“这一步，就是典籍上经常提及的投胎、转世。”
克芮丝托停顿一秒，“这种灵魂转世方式有一个弊端——自然界必须有新的生命诞生，灵魂才能转世。”
夏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但【长眠之地】所能容纳的灵魂是有限的。极端情况下，那里会出现没有空地的情况。以至于有些灵魂无法进入该位面。这些灵魂，便会被强制遗留在自然界，变成怨灵。”
克芮丝托暗叹了一口气。
“在第四纪元的末期, 死亡的人类数量太惊人了。那个时候, 遍地都是怨灵。这种情况一直没有好转。
“【长眠之地】的位面环境极度恶化。
”萨满学会的创始人意外进入了【长眠之地】，他在发现自己不能转世后，叫醒了其他的灵魂。
“他们召集众多灵魂的力量, 企图强行冲破位面的束缚，回到自然界继续生活。这遭到了位面之力的反击...”
【长眠之地】的反击..难道这个次位面屠杀了所有灵魂？...夏佐有些动容。
“【长眠之地】的位面规则，不允许未获授权的灵魂返回自然界。所以它..彻底封闭了自然界与该位面的出入口。”
克芮丝托的话语，让夏佐顿生疑惑。
“阁下..【长眠之地】的位面通道关闭后..后续死亡的人类灵魂去了哪里呢？”夏佐不禁问道。
“它们变成了不羁元素。”
“！！！”夏佐瞪大眼睛。
真是不可思议！
人类的灵魂变成了不羁元素！
这是不是意味着，所有的不羁元素都是人类的灵魂变的？
是谁把人类的灵魂，转变为不羁元素？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放心，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向你解释发生了什么。”
克芮丝托说道：
“关于不羁元素的来历，其实圣殿早就知道答案了。
”在【长眠之地】关闭之前，不羁元素来自于魔物的灵魂。
“我们所处的自然界，利用位面的元素法则之力，将魔物的灵魂转变为不羁元素。
”这一定论无可辩驳，圣殿内有大量的历史文献作为作证。
“而且，就在我们从环形岛回来之前，内殿用灵龛做了些实验。他们在灵魂透视中，看到了魔物灵魂转化成不羁元素的全过程。”
“那异魔的灵魂呢？它们也变成了不羁元素吗？”夏佐又问道，“如果我们完全放弃了灵体流派，又该怎么抵抗来自异魔的恶意呢？要是它们攻击我们的灵体...我们该如何抵抗？”
“异魔教会早就知道灵体的存在了。”克芮丝托说道。
“呃？”夏佐一愣，“早就..知道了？”
“对。但是它们毫无办法控制自己的灵体。”
克芮丝托将右腿架在左腿上，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
“夏佐，你觉得，我们的自然界的主人是谁？换句话说，你觉得自然界认可谁？是人类，还是魔物，还是异魔？”
“人类。”夏佐笃定地说道。
“没错。”克芮丝托颔首说道，“自然界在保护人类。非人类无法控制自己的灵体。准确地说，只有拥有精神海洋，容纳了元素的人类，才能学会灵体法术，操控自己的灵体。这样的人，无一例外地是圣殿成员。”
“至于为什么要封禁萨满学会的法术..”克芮丝托解释道：
“那是因为灵魂透视其实是一种进入【长眠之地】位面的传送法术。
“你在灵魂透视中看到的黑暗场景，本质上是自然界与【长眠之地】的位面通道。持有灵龛的人，可以穿过这个通道，抵达【长眠之地】。”
“我懂了..”夏佐明悟搬点点头，“圣殿封禁萨满学会的法术，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打开了【长眠之地】的位面通道，让里面的灵魂跑出来，在自然界化为怨灵。对吗，阁下？”
“是的。”克芮丝托浅浅一笑，“你的理解力很好，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夏佐思索了一下问道，“那么..阁下，有没有什么方法让【长眠之地】里的灵魂正常转世呢？”
克芮丝托答非所问，反问道：
“你知道异魔的由来吗？”
“这..我不知道。”夏佐茫然地摇摇头。
克芮丝托抬手指向天空。
“来自天上？”夏佐挠了挠头，“还是来自星空？”
“你猜得没错，它们来自星空。异魔是一种来自星空的魔物。它们比自然界中的魔物更加强大，拥有更高的智力，以及跟完备的战斗力体系。
“它们与自然界中原生的魔物，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夏佐问。
“基础毒素只有60种。”克芮丝托仿佛说了句与话题无关的话。
“60种...”夏佐哆嗦了一下，一种爆炸般的灵感从脑海中袭来。
60种！
为什么基础毒素只有60种！
基础毒素是元素造成的。
夏佐在异魔的身上看到了毒素光芒，异魔也用毒素来制作炼金殖装..
难道说基础毒素，是一种跟随异魔从星空将领的外来事物？
不不不不..
等一等。
如果基础毒素是外来事物，它为什么会有元素光芒呢？
夏佐站了起来，抓着自己的头发来回踱步。
他觉得真相就在眼前了，但总感觉缺了关键的一环。
静水镇！
我想起来了！
静水镇的魔物没有毒素光芒。
静水镇位于异魔教会的领地。
异魔教会的领地被禁魔力场覆盖，没有元素存在。
这意味着自然界的元素法则，无法在那里正常生效。
出现在禁魔力场的魔物，既便带着毒素，也不会显现出毒素光芒。
而圣殿领地内没有禁魔力场，自然界的元素法则用元素光芒标记出了魔物身上的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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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付出水面了！
夏佐一拍双手，语速飞快地说道：
“阁下！如果我没有推测错的话，自然界的原生魔物和异魔其实都来自于星空。
”它们在落入自然界后，受到了元素法则的影响，染上了元素光芒。
“来自星空的毒素一共有60种。
“所以基础毒素，也就只有60种。”
“完全正确。”克芮丝托拍了拍手，称赞道，“看来，你对毒素的认识确实非常深刻。”
第89章 猜忌
一个清晰的历史事实在夏佐的脑海里迅速构建起来。
这颗星球原本和夏佐上一世所在的地球一样，是一颗人类文明繁衍发展的星球，没有魔物，也没有异魔。
来自星空的恶意，污染了这颗星球的自然界。
星空降下魔物和邪恶的异魔传承，摧毁人类的家园，分化人类的阵营。
这一过程中, 这颗星球的自然界发起反击，激活了元素法则来对抗星空——这有点儿像是灵气复苏、神秘复苏。
总之，当来自星空的威胁突破常理，参杂了超凡力量之时，星球的反击中便也会带上元素之力。
按照有记录的历史纪元来计算，元素与异魔之间的对抗, 持续了数万年之久，而且会继续持续下去..
哪一天才会完结呢？
夏佐陷入沉思..
已知在【长眠之地】位面关闭之前, 自然界利用元素法则, 将异魔和魔物的灵魂转化为元素。
现在，【长眠之地】关闭，灵魂不能沉睡并转世，自然界将逝世的人类灵魂转化为元素..
这其中，似乎有不少尚未明了的关键点。
“阁下..在【长眠之地】关闭后，新出生的人类的灵魂来自哪里呢？”夏佐思索着问道。
“他们的灵魂是由不羁元素转化而来的。”克芮丝托提醒道，“你把这个问题和先天亲和联系起来就能明白。”
先天亲和者，在出生之后，精神海洋内就有一只沉睡的乖巧元素。
据夏佐所知，圣殿内关于先天亲和者出现原理，有一个普遍认同的观点：
【新的生命在将出生时，其实每个人的精神海洋里都有一只乖巧元素，但由于乖巧元素与精神海洋不匹配而发生了散逸，致使绝大多数人沦为后天亲和者。
【只有极少数人的运气非常好, 刚好遇到了与自己精神海洋相匹配的乖巧元素, 所以才能保持先天亲和者的身份。】
现在看来, 这个观点是对的。
内殿在过去几天所做的实验，对这个观点提供了一个补充说明：
【每当有新的生命出生，自然界便反向利用元素法则，将不羁元素转化成灵魂，并变化成灵体附着到目标的躯体上。
【此时如果目标的精神海洋与不羁元素匹配，不羁元素便会保留在灵体里，转化成乖巧元素并沉睡。】
夏佐脑补了一遍，觉得这个观点有理有据，应该无比接近真相了。
他坐回到椅子上，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房间窗户。
夕阳垂在天边，红彤彤的晚霞染红云层和天空。
一个新的问题在脑海里油然而生。
“阁下，西大陆为什么会有不羁元素？”夏佐从窗外收回目光问道。
“圣殿暂时不知道西大陆的不羁元素是从哪儿来的。但有3个推测。”克芮丝托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或许这就是她亲自过来一趟的原因。
夏佐洗耳恭听。
“第一个推测。自然界的元素法则将灵魂转化为元素的时候，会将不羁元素随即投放到自然界中。西大陆出现不羁元素，便是随机投放的结果。”
有道理..
西大陆也是自然界的一部分，没有禁魔力场存在，元素法则可以正常生效。
“第二个推测和你我有关。”克芮丝托轻捻小巴，沉吟一下说道，“准确地说，是和血脉之力有关。”
“血脉..”夏佐眨了眨眼，下意识地联想到圣殿考察团在西大陆深处发现的血脉觉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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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说法认为，血脉更像是星空在大规模入侵我们的自然界之前的一种试探。
“血脉的外在表现，不会让人将血脉之力与星空联系在一起，十分具有隐秘性。人们更多地会把血脉的觉醒，归因于自然界的物种进化。”
克芮丝托顿了顿，接着说道：
“假设血脉之力也是一种来自星空的污染。自然界便会把这种污染当作威胁，它会在血脉的拥有者死亡后，将其灵魂转化为不羁元素，并让其体内的血脉迅速消散，杜绝血脉传承的可能。”
夏佐想起了雷克索尔曾说过的一句话：
【自本纪元之处，东大陆便不再出现新的血脉之力觉醒者了。夏佐是千年以来，在圣殿领地内出现的第一个初代纯血法师。】
而像夏佐这样的血脉之力觉醒者，在西大陆内陆深处还有很多，但大都是血脉层次比较低的人。
夏佐紧皱眉头说道：
“阁下，如果圣殿的第二种推测没错的话，西大陆出现了血脉觉醒者，正是星空即将大举入侵西大陆的前兆，对吗？
“下一步，星空便会在西大陆投放魔物或异魔…
“按照这种说法，异魔教会没有驱使异魔监察者，强行入侵西大陆，是受到了星空的统一指挥吗？”
夏佐捂住额头，面色有些难堪。
作为被误认为是纯血法师的当事人，他感觉这第二个推测有些荒谬，“换句话说…我们纯血法师难道都是星空的走狗？”
“所以这个推测有很大争议，夏佐。”
克芮丝托说道：
“你也是纯血法师，应该很清楚一个事实——作为纯血法师而言，我们不主张杀戮，也不会践踏普通人的性命与尊严，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事实上，由于我们纯血法师的..”
克芮丝托停顿话语，纤眉微蹙，问道：
“你接触到帮他人延长寿命的血魔法了吗？”
“呃..”夏佐迟疑一下，“是的。”
克芮丝托有些诧异，进而问道：
“法术原理是血缘印记还是生命精华？”
有两种血魔法可以延长寿命？..夏佐一愣，说道：
“是血缘印记。我给我的未婚妻，还有..呃..一个名叫珍妮丝的小女孩赋予了血缘印记。至于以生命精华为原理的延寿法术..我没有觉醒这个。”
夏佐的心脏怦怦跳动。
透露血缘印记的存在，已经接近他的底线了。
给珍妮丝赋予血缘印记的时候，他用到了血素仆从。
要是克芮丝托有意追问..夏佐还真没什么好借口，来解释赋予珍妮丝血缘印记的初衷。
好在克芮丝托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度展开。知晓血素仆从存在的雷克索尔，也是守口如瓶，没有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
克芮丝托在凝视夏佐几秒后，微微摇头，“我不会追究你为什么会给珍妮丝赋予血缘印记，虽然我知道在她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克芮丝托接着说道：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应该早点来引导你的。等我帮你封禁了灵体流派和图腾流派的法术，我再向你传授凝聚生命精华的血魔法。”
第90章 封印
血缘印记的话题就此揭过。
克芮丝托直接跳到了有关血脉之力的第三个推测上。
“刚才和你说的第二种推测，在内殿不是主流。因为内殿的法师大都拥有血脉之力。比较常见的是各种与元素有关的血脉，像是沙术士、炎术士、冰霜术士、雷术士等等。
“血法师在以前比较常见，现在已经变成最稀有的血脉了。
“在这种局面下，第三种推测成为了主流观点：
“血脉之力是自然界的馈赠，也是自然界抵御星空污染的手段。
“当星空的威胁加剧，血脉之力无力应对, 不能正常发挥它的功能时，自然界便会用元素法则来替代血脉法则。
“这个猜测的有利依据，便是我之前提到的：有很多血脉与元素有关，它们是元素法则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是自然意志的一部分。”
嗯~这个说法就对了，与历史事实和现状相符。
夏佐点了点头，“我赞同这个观点。”
他沉吟一下，补充说道：
“血脉是从自然界中应运而生的，而非星空的污染。这无可辩驳。不然的话，星空完全可以通过对血脉觉醒者施加影响，就比如你我，还有内殿的诸位，以此来直接摧毁圣殿的根基。”
“你的想法和我们不谋而合。呼~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我们回到正事上来吧。”
克芮丝托取出一瓶秘药。
“这是内殿赶制的记忆封印药水。你喝下它后，进入深层冥想，秘药会封禁有关萨满学会的记忆，其中包括灵体法术和图腾法术的知识。”
克芮丝托把倒三角形的秘药瓶放到桌上。
“你不用担心以后无法接触到这两个学派的知识。等内殿弄清楚自然界和【长眠之地】的位面通道原理，会逐步解封相关知识的。眼下大规模封禁举措，只是不得已而已。”
克芮丝托敲了个响指，“对了，有一点我差点儿忘说了。你家里应该有《法术流派概论》这本书，上面记载着有关灵体和图腾的知识。你在被封锁记忆后，可能会从那本书上找回一些记忆。这些记忆会让你头疼欲裂, 所以最好不要去查阅它们。”
夏佐眉毛一抬, 问道：“那没学过这两个学派的法师，还能通过《法术流派概论》学会相关的法术吗？”
“哦，不能。”夏佐自问自答, “学习这两个流派的法术的前提条件是冥思。想学会冥思，必须借助秘药才行。”
“嗯，没错。”克芮丝托说道，“事实证明，用秘药来传承法术，确实更有利于管理。”
她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道：
“等你醒来就可以回去了。别忘了在喝秘药之前，把通用型元素躯壳穿到躯体上。我把【生命精华】的法术典籍准备好后，会通知你过来拿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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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阁下。”夏佐目送对方离开。
他拿起秘药晃了晃，释放出探知术。
反馈的结果和克芮丝托所说的一致。
这瓶秘药不会读取或修改服用者的记忆，只会对与特定线索有关的记忆进行封印，让关联的法术处于不可用的状态..
夏佐先是进入冥思状态，手动替换好元素躯壳，然后反复提醒自己醒来后调出人物模板查看，确认自己记住后才喝下秘药。
大约1小时后。
夏佐在躺椅上醒来。
调出人物模板，调出人物模板…
这个在深层冥想前，被一遍遍重复的念头一直盘踞在脑海里。
夏佐下意识地调出人物模板，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
…
【状态栏】
记忆封锁：你被封锁了特定的记忆片段。在你解除记忆封锁之前，你无法得知被封锁的记忆是什么，与之相关的一切能力、天赋和特长均会处于暂时无法使用的状态。
..
【法术技能】
【？？？？】因记忆封锁而不可用。
【？？？？】因记忆封锁而不可用。
【？？？？】因记忆封锁而不可用。
…
人物模板出现了好几个不能用的法术技能。
夏佐挠了挠头，没能想起来这些技能叫什么，属于哪个法术流派。
但是，他与克芮丝托的对话依旧能回忆起来。
夏佐盯着桌上的空瓶发了会儿呆，将之前的对话回顾了一遍。
星空，污染，血脉，【长眠之地】，位面通道，西大陆，禁魔力场，？？？？…
诸多关键词里，混入了几个记忆模糊的名词。
这些无法被回忆起来的名词，没有干扰夏佐理解对话的内容。
看来，克芮丝托精心设计过自己的措辞。
夏佐耸了耸肩膀。
既然回忆不起来，那就随它去吧。
夏佐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
回到波塞顿市的家中时，已是深夜时分。
夏佐悄无声息地洗漱一下，然后在书房里翻箱倒柜地寻找书籍。
克芮丝托曾提起过，《法术流派概论》这本书上存在着与被封锁记忆有关的内容。
她还说，阅读这部分内容，会让阅读者头疼欲裂。
夏佐仍旧打算试一试。
毕竟被封锁记忆的感觉很不好受..
“找到了。”夏佐拍了拍封面上的灰尘，坐到书桌椅上翻阅起来。
这本书很久没翻开过了，至少有个3年了吧。
看着上面的笔记字迹，夏佐回想起西大陆的时光时，总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要不要回去看看呢？
夏佐看向日历。
距离西大陆研究团出发，还有1个多月的时间。
研究团人员公示，大概会在5天之后进行。
要是想让血素仆从扎根西大陆的话，夏佐就得稍微抽出一些时间，来研究一下人选了。
夏佐一边走神，一边扫过《法术流派概论》的目录。
他的目光在灵体和图腾流派的条目上短暂停留。
紧接着，一种针扎般的疼痛就骤然出现在脑子里。
“呼..呼..”
夏佐喘着粗气，逼迫自己停下回忆，脑海里的刺痛迅速散去。
记忆封锁秘药真是厉害…
看来被封锁的记忆，与灵体和图腾有关..
“嘶..”
夏佐一想起这两个名词，脑袋里又是一阵疼痛..
连想都不能想…
夏佐调出人物模板，除了【状态栏】里多了个【头疼】的特效以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看来金手指也不是万能的..
它并不能让夏佐免受记忆封锁的束缚，帮他绕开秘药的药效，以使用被封锁的灵体法术和图腾法术。
第91章 律令
当天晚上，夏佐在确认灵体图腾流派被封禁之后，用密讯指环和行动队的邓克联系了一下。
行动队里有两个成员与萨满学会的知识有关，一个是守护者雷纳德，专精图腾流派；另一个是侦察员兰洛特，专精灵体流派。
从今夜之后，他俩就不能使用图腾法术和灵体法术了。
雷纳德的木雕图腾会被圣殿回收, 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更多地依仗集体防护法术来保护队友。
而兰洛特…他应该是最伤心难过的人。
明天起，他的灵体猪就会暂时消失。
他会下意识地寻找宠物的踪迹，并在文员芙蕾雅的提醒下，知道自己曾有过一只名为皮克的灵体猪..
回忆的艰涩和封锁的苦楚会长时间折磨他。
灵体流派法师的悲剧，无法撼动圣殿封锁灵体流派的决心。
不得不说，在面对保护自然界的问题上，圣殿还是很强硬和坚决的。
目前只能寄希望于, 内殿早点探索完自然界和【长眠之地】的位面通道，然后逐步解封封禁的法术了。
夏佐揉了揉眉头，把《法术流派概论》放回书架，开始今天的冥想。
…
经历了环形岛风波之后，生活重归平静。
夏佐每天在波塞顿市和卢明顿市之间往返，给海伦伯格小组输送毒物炼金师的力量。
他回到小组后不久，就收到了两个好消息。
一个是水下子弹的专利。
炼金学派认可了海伦伯格小组的研究成果，正式颁发了专利文书。
在同一天的晚些时候，卢明顿市的海上城堡和海伦伯格小组达成了协议，二者签订了长期的专利租赁合同。
一笔天文数字般的契约金汇入了夏佐的公民账户。
130万点公民积分。
这是签订长期合同的第一笔收入，以后每年还会有几万点公民积分入账，取决于当年制造的水下子弹数量多寡。
另一个好消息是，海伦伯格小组在一次外出中，发现了一种可以被动吸收元素能量的天然海绵。
这种天然海绵出现在地中海的中部海域，靠近无光带的海底沙床上。
因其外观像牛的舌头, 且全身为乳白色，小组将它命名为白牛舌海绵。
在做了大量实验后, 海伦伯格小组得出结论：
白牛舌海绵只能被动吸收水系能量，对另外三系的能量均不感兴趣。
这已经足够了。
海伦伯格小组爆发出了数倍于研究水下子弹的热情，投入到白牛舌海绵的炼金实验中。
夏佐也渐渐降低了对再探西大陆的兴趣。
他解散了银月城的血素仆从，收回了5点精神属性值。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实验中悄然流逝。
这天傍晚时分，一天的工作结束了。
夏佐和海伦伯格乘坐潜水室回到观察室。
他刚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克芮丝托的密讯指环就有了动静。
夏佐摸出置换看了看讯息，然后找到海伦伯格说道：
“组长，我去一趟圣殿。等从圣殿回来了，我再来加班。”
海伦伯格边用切片机切割实验素材，边说道，“好的，去吧。我会先看着实验样本的。”
夏佐熟练地飞到城内的传送室，在传送的白光中来到了克芮丝托的办公室。
克芮丝托曾答应夏佐，传授血魔法【生命精华】。
今天是法术典籍编纂完毕的日子。
克芮丝托出现在办公室里后，先是按照老样子召唤出沙发，让夏佐就坐，然后拿出法术典籍说道：
“在你正式学习这个血魔法之前，我得和你说明几点要求。
“这和圣殿律令有关，你一定要谨记。”
“是，阁下。”夏佐点了点头。
“【生命精华】的法术原理比较简单。
“你凝聚出自己的生命精华，并交由指定对象持有。在你死亡之前，你制作的生命精华不会消散，它可以源源不断地帮助该对象抵抗衰老。
“就这么简单。
“一个纯血法师所能凝聚的生命精华是有限的。等你学会完了法术典籍，就能明白自己可以制作出多少生命精华了。
“有一种方法，可以无限制地凝聚生命精华..”
克芮丝托摇了摇食指，“但我希望你不要有这个想法。因为这种方法会让你堕落为混血法师，站到圣殿的对立面。”
无限制地凝聚生命精华？
夏佐稍一思索，就推测出了具体做法…
首先，找到一个具有顽强生命力的生命体。
这种生命体不一定是原生生物，可以是炼金生物。
例如，给一个寿命本身就十分悠长的血魔，注射大量的新生药剂，或者是任由它汲取活人的生命力。
下一步，对这个魔物进行改造，让它能被放入到安全又坚固的容器里，并将这个容器藏到没有任何人可以找到的地方。
完成了这些工作后，用此生命体的生命力制作出来的生命精华，就不会有消散的风险了。
理论上来说，只要能找到足够的生命力献祭给这个生命体，它所能制造的生命精华就没有上限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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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芮丝托看着若有所思的夏佐，说出第二个限制：
“作为学习这门血魔法的代价，圣殿需要你贡献出一定数量的生命精华，交由圣殿来支配。
“总的数量不会超过你可制作数量的五分之一。
“这些生命精华，将会用在对圣殿有杰出贡献的法师身上。就像你的导师阿达纳瓦多斯，还有雷克索尔等诸位外殿成员，他们所持有的生命精华便来自于内殿的纯血法师。
“我相信，你能明白这么做的意义所在。
“你每贡献出1枚生命精华，圣殿便会给予一份奖励。更优渥的居住条件、更多的冥想道具，或者是一些只对各学派核心成员开放的法术典籍等等。
“只要你提出的奖励不在违禁清单之列，圣殿都能满足你。”
这听上去更像是一场交易。
还算公平。
夏佐没有拒绝的理由。
克芮丝托神色认真地说道：
“第三个要求。圣殿不会限制你把生命精华交给谁，但希望你能主动报备。这和你的个人安危有关。在第三纪元以前，很多强大的纯血法师，制作出许许多多生命精华。
“因为种种意外和阴谋，他们的生命精华的持有者被禁锢，被迫交出了生命精华。
“这些易主的生命精华，成为了异魔追踪纯血法师的重要道具。
“在你报备之后，圣殿会派出专人监视生命精华的持有者。原谅我用了监视这个词，这么说有些露骨，但这是圣殿必须做的。我们不能再承受纯血法师被异魔教会掳走的噩耗了。”
“好的，阁下。我会来主动报备的。”夏佐挠了下头，“事实上，我暂时没有把生命精华交给任何人的打算。”
他接着说道：
“圣殿的另外两个要求，我也能接受。
“无限制地制造生命精华，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也不希望加入异魔教会。
“至于向圣殿贡献生命精华，我觉得没问题。我也相信圣殿会把生命精华交予正确的法师。”
第92章 过渡
克芮丝托对夏佐的回答很满意。
她浅浅地笑了一下，“我对这本法术典籍做了充足的加密保护，你可以带回去再看。”
“现在我们来聊点别的。”克芮丝托顿了顿问道：
“你觉得自己还需要多久，才能晋升为高阶法师？”
夏佐收好法术典籍，思索了一下。
晋升高阶法师的几个条件里，除了工作时长和精神海洋的要求没完成以外，其它都搞定了。
工作时长的要求, 克芮丝托答应会帮他免去。
那就只剩精神海洋的要求了。
夏佐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看了一下。
…
【精神】35
【自由属性点】41
…
精神属性值达到50即可满足要求。
夏佐要是鲁莽一点儿的话，当场就可以把【精神】点到50，然后立马申请晋升..
但这与建立的人设不相符。
还是按照原计划来更稳妥一下。
“大概还需要7个月左右的时间。”夏佐说道。
“7个月..嗯..”克芮丝托沉吟几秒，“7个月后再过1个月，就是战斗傀儡的实战比赛。你需要到现场参与比赛吗？”
“不用。”夏佐摇了摇头。
在和卢明顿的海上城堡签订长期授权协议的时候，海伦伯格顺带提出了招募现役指挥官的计划。
这个计划已经得到了城堡首领的首肯。
这样一来，在实战比赛的时候，便会由专业人士来取代夏佐的总台指挥员职位。
“那等你在海伦伯格小组的工作结束了, 我就会立刻安排你的晋升仪式。
“到时候，我会带来强化元素躯壳的材料。你做好准备后，想在冰封雪原里待多久都不是问题，但别超过1个月，这是雪原试炼的最大期限。”
“谢谢，阁下。”夏佐欠身致谢。
克芮丝托摇了摇手，“我也有自己的诉求。圣殿急需一批高阶法师常驻西大陆。”
“和那里的血脉之力有关吗？”夏佐问道。
克芮丝托轻点下巴，“对。过去几年，血脉觉醒的现象越来越频繁。星夜王国里出现了不少案例。星夜学府的人手有些不够了。
“在你晋升为高阶法师后，圣殿打算安排你去那里值守，当作你在晋升大法师之前的工作。”
正好省去了派遣血素仆从到西大陆的麻烦。
夏佐没多犹豫，便接下了这个工作。
“好的，阁下，我没问题。”
克芮丝托和夏佐聊了些晋升仪式的细节，然后将把他送了回去。
同一天的深夜。
夏佐在海上城堡加班完毕, 一边想着工作上的事，一边飞向城内的传送室。
他现在主攻白牛舌海绵的仿生材料和饵素。
这种能被动吸收水系能量的海底魔物，需要经过加工才能变成预想中的【水系能量回充装置】。
小组针对回充装置的可行方案有3种构想。
第1种是直接全方位移植白牛舌海绵, 把海绵的薄膜、腔室等原封不动地适配到战斗傀儡上。
这种方案简单、粗暴、快捷, 保守估计，只要1到2个月的高强度研究就能实现。
缺点比较明显。
整套移植的白牛舌海绵，基本不具备防护能力，很容易在战斗中被冲击破摧毁。
与这套方案配套的，是一种能够快速更换白牛舌海绵的装置，以便于在战场上临时替换掉损坏的白牛舌海绵。
第2种方案：
在第1种方案的基础上，给白牛舌海绵加装防护组件，将它永久或半永久地与战斗傀儡绑定在一起。
第3中方案的思路完全不同于之前的两个。
海伦伯格小组想要真正地弄懂被动吸收能量的原理，然后再去制作回充器。
这成为了每个小组成员的研究任务。
夏佐有一些思路了。
想要回收能量，其实和防止元素散逸差不多。
元素躯壳阻隔了乖巧元素和自然界的联系。
那么，用某种方法来阻隔能量与外界的联系，然后再把能量采集回来就行了。
白牛舌海绵，利用自身多孔的特性，将散逸出来的能量，锁在肠路曲折迂回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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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夏佐的目标，便是研制出一种能量传递路线非常复杂的能量管路。
这是一个十分精细的活，先要制作出体型巨大的模型，接着再把模型等比例缩小..
这么做有点儿像是在设计电路板。
总之，第3种方案的工作量巨大。
夏佐已经做好了长时间加班的准备。
时间荏苒，岁月如梭。
海伦伯格小组最终向现实的研究难题妥协了。
他们合力制造出了半米高的水系能量回充器。
这种能源装置的体积过大，且十分娇嫩，稍微遇到一点儿能量冲击或硬物碰撞，就会陷入短暂失效的状态。
海伦伯格小组想把它的体积再缩小一些，以便装进保护装置里。
但很遗憾。
可能是因为某种未知的能量效应，当回充器的体积进一步缩小，内部的管路更加密集、纤细的时候，回充器的运行状态会非常不稳定。
海伦伯格小组暂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研究这种未知的能量效应了。
他们被迫转向了第二套研究方案。
自发现白牛舌海绵后，过去了6个多月。
海伦伯格小组的研发历程结束，定型的战斗傀儡上交给外殿进行审查。
夏佐暂别忙碌的研发生活，即将开启雪原之行。
圣殿教学区，克芮丝托的办公室内。
克芮丝托召唤出一张长桌，在桌上放下一支支玻璃瓶和一个金属箱。
“这些药水是入门级到专家级的新生药剂。按照我们的约定，你每贡献1枚生命精华，我们就会提供一份奖励。
“30支不同品级的新生药剂，就是对你前几天贡献出5枚生命精华的奖励了。”
克芮丝托等夏佐把玻璃瓶收好后，拍了拍金属箱接着说道：
“这是强化通用型元素躯壳的道具。你带到学府的静室里用吧。使用手册也在箱子里。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
“好的，阁下。”夏佐垫了垫箱子的分量，比他预想中的轻上许多。
“等你准备好之后，随时可以乘坐飞空艇到银月联邦北边的永冬城。从那里出发，前往创世之柱。”
克芮丝托拿出一个影像宝珠放到桌上。
“用这个记录下创世之柱的景象，并把宝珠带回来就算完成试炼了。在这之后，我便会给你举办仪式，传授银沙和宝珠的制作方法，以及相应的法术。”
夏佐拿起宝珠，摩梭了一下光滑的球体，继而问道：
“我在完成仪式后，是不是就会成为高塔法师的一员了？”
“对的。”克芮丝托颔首说道：
“一个好消息是，高塔法师可以知晓萨满学会的知识，但不能使用灵体和图腾的法术。在你正式成为高塔法师后，我会帮你解封一部分记忆。”
夏佐揉了揉微微刺痛的后脑勺，“嗯..阁下，那么有关第1纪元到第4纪元的历史呢？我是否能翻阅关联的典籍？”
“可以。”克芮丝托眼光闪烁地笑道：
“但不是在我这儿学习历史。等你回到西大陆就知道了。”
夏佐一愣。
回到西大陆再学习历史？
难道又要成为碧翠丝的学生了？
第93章 【活力回收】
夏佐在回到波塞顿市后，立马去了学府。
希尔维娅帮他预定了一间静室。
夏佐在房间里打开了克芮丝托给的金属箱。
箱子里的东西不多，主要是一件亮纹刺绣披风，还有两枚造型不一的戒指。
亮纹刺绣披风是附魔学产物，通体雪白色，纹有冰蓝色的法术纹路，固化附魔了抵御风雪的效果。
那两枚戒指是高塔法师的标配。
一枚为银质戒指, 效果奇特，可以储存施法者的精力，作用类似于一个永久保质期的蓝瓶。
另一枚戒指为法术戒指，固化附魔了【寻路术】，只要精力充足，就没有使用次数限制。
法术戒指专门用来施法一些需要大量知识支撑的侦测法术。
侦测法术的原理大同小异，都需要施法者拥有足够的知识储备，以保证侦测结果的准确度。
施法者在施放侦测法术的时候，相当于在快速检索知识储备, 从汪洋般的资料中，找到与目标特征一致的信息。
【寻路术】的原理也是样的。
它通过施法者的感官采集到的地理、天文信息，飞快地判别出施法者此时的方位，并指出目的地的方向。
施法者如果手动施放【寻路术】的话，需要提前储备地理和天文知识。
但通过法术戒指来施法，就可以不用去记忆知识了，因为这些知识被提前存放到了戒指里。
本次前往创世之柱，虽然路途遥远，道路坎坷，但有克芮丝托提供的道具，还有30瓶新生药剂打底，夏佐决定仍然按照升级收益最大化的思路，来处理手上的自由属性点。
他给6个短板属性各加上4点，然后耦合了亮纹刺绣披风。
脑海中不出意外地收到了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耦合亮纹刺绣披风，获得经验2200点。”
..
【等级】Lv.37→Lv.38
【经验】900/28000
【力量】26
【敏捷】26
【耐力】26
【活力】90
【感知】26
【意志】26
【精神】50
【魅力】26
【自由属性点】26
..
全部搞定了。
夏佐心满意足地搓了搓手，将金属箱放到旁边的地板上。
他从炼金口袋里，拿出那30瓶新生药剂。
他之前只喝过见习级的新生药剂，每瓶增加1至3点活力属性值，喝得越多，效果越弱。
入门级、熟练级和专家级的新生药剂，基础药效比见习级强，所增加的活力属性值上限分别是4点、5点和6点。
夏佐花了些许时间，把这30瓶新生药剂全部灌倒胃里。
【活力】立马增长了1倍有余。
..
【等级】Lv.38
【经验】12900/28000
【活力】
90+110→200
【血量】
380+420→800点
【回血速度】
90+110→200点/小时
【可用血纹】0+110→110枚
..
许久没有变化的活力属性值，瞬间迎来了大幅提升。
这还没完。
金手指又发来一段信息：
“检测到宿主的【活力】突破200，请从以下三个选项任选一个作为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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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项1：
【活力附赠Lv.6】，以后每次提升人物等级的时候，会附赠6点活力属性值。
此天赋可通过投入血纹来提升效果。
..
选项2：
升级【紧急时刻】，升级后此特长的效果+50%。
..
选项3：
【活力回收Lv.0】，在目标死亡后，你将有0%的几率回收目标散逸到自然界内的生命力，回收比例为10%。此特长对【活力】不足10点的目标无效。
例如，目标拥有20点【活力】。
在其死亡后，你走进目标周围10米范围，便有0%的几率从目标周围的空间内回收2点【活力】。
此天赋可通过投入血纹来提升效果。
另外，此特长并非抽取目标的【活力】，不会对【纯血法师】身份造成负面影响。
..
“！！！”
好像出现不得了的天赋了。
夏佐将注意力放到选项3上，用意念点击了一下「提升效果」这四个字。
..
提升效果：【活力回收】每提升1级，触发几率+1%。
每次升级需要消耗10枚血纹。
..
夏佐二话没说，立刻选择了选项3，并投入100枚血纹将这个特长升到10级。
【活力回收】的触发几率便达到了10%。
第94章 冰湖
【活力】数值超过10点的生物多吗？
对寻常的法师来说不多。
像是行动队的成员。
除非城内有混血法师犯事，行动队极少会接触到活力属性值超过10点的生物。
但对夏佐而言，符合条件的击杀对象比比皆是。
地中海中的魔物、生物炼金师协会饲育的魔物，还有在冰封雪山独行时可能遇到的魔物等等，都有着超过10点的活力属性。
【活力回收】这个特长，来得太及时了。
夏佐心情不错，动作轻快地收拾好了静室, 然后来到学府的法师公会，兑换一些旅途必备的法术。
第一本法术典籍，【稳态皮肤】，用来保护体温，与亮纹刺绣披风搭配，形成双保险。除此以外，【稳态皮肤】还能自动清洁身体污垢、抵御浮尘、净化毒素污染等等。
第二本法术典籍, 【升温术】, 需要【加热】特质的火元素。与【稳态皮肤】、披风一起形成三层保险，彻底杜绝失温的可能性。
【稳态皮肤】的精力消耗比【升温术】小，而且是护体类的防护法术，激活之后就能一直存在。
前者的价格是后者的10倍左右，为6000公民积分。
夏佐不差钱，所以直接买下来了。
第三本法术典籍，【控冰术】。
这个法术可以用来制造临时存在的冰块，也可以用来改变现有冰块的外观。
用它在雪地里搭建临时的冰窟，就能有一个安全冥想的庇护所了。
第四本法术典籍，【覆雪术】。
用雪花覆盖自己的外表，形成一层雪地伪装。可以有效隔绝体表温度，与冰天雪地融为一体，获取先发制人的先手优势。
第五本法术典籍，【雪地行走】。
徒步行走在雪原上必备的法术, 避免腿部陷入雪层中。
第六本法术典籍，【冰封屏障】。
屏障类防护法术，提供超高的水系和风系抗性，还能阻挡非常多的物理伤害。
最重要的是，这个法术在经过高塔法师优化后，可以在气云形态中使用。
夏佐觊觎这个法术很久了。
即便需要15000公民积分，他也是直截了当地买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
前后一共花了大约3.6万积分，夏佐买齐了所需的法术典籍。
他带着书籍回到家里。
安茹儿现在进入了全天冥想的状态。
她打算跟随夏佐一起返回西大陆。
但她没有金手指帮忙，至少还需要6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拥有50点精神属性值。
好在夏佐从克芮丝特那等到了消息，他前往西大陆的那趟飞空艇航班，会与圣殿的考察团同行。
也就是在研究团队抵达西大陆之后，再过去2至3年时间，夏佐才会被派往西大陆。
夏佐打开卧室门，看了看躺在床上冥想的安茹儿，然后便回到书房开始自学法术典籍。
…
时间来到两周后的清晨。
银月联邦北部的永冬城。
夏佐在用密讯指环和克芮丝托联系后，施展风行术飞出城市，进入了冰天雪地的苍茫雪海之中。
这地方的天地只有一种颜色：
雪白色。
明暗变化的雪白色。
无尽的雪花昼夜不息地在空中飘舞，旅人的衣角被狂风吹得四零八罗，呼啸的寒风狠狠地拍在每一个旅人的脸上。
这场旅途充满坎坷与危机，考验着每一位前往大火山朝见创世之柱的法师。
夏佐激活了【血祭施法】。
以每小时扣血35点的代价, 优哉游哉地飘行在雪地上。
只要每隔1到2个小时, 停下来服用一口复苏药剂, 他就能不受阻碍地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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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提前做好了回收活力的计划。。
他在正式出发前, 特意找到雷克索尔索要了一份冰封雪原的魔物分布情报。
在圣殿领地内，魔物分为两种。
第1种是保护性魔物，不允许击杀捕猎或击杀。
这种魔物具有比较高的饲育价值，是生物炼金学的重要材料。
第2种是见到就可以击杀的魔物。
它们对自然环境或其它生物有巨大危害。
击杀它们，是每一位圣殿法师的义务。从它们身上采集的魔物素材，就是圣殿给予的击杀奖励之一。
要是圣殿内有关于此类魔物的悬赏令，那么击杀奖励便会多出一份。
夏佐的目标便是这种魔物。
在冰封雪原中，熔洞火蜥蜴、石颚怪、雪怪等等魔物，有着自己的领地。
一般在地下熔洞，或者是背风的山洞之中。
基于【活力回收】这个特长，夏佐挑选了石颚怪作为首选目标。
他的第一站位于永冬城北部的一处冰湖。
在冰湖边缘，夏佐见到了此行的正主。
长相丑陋，四肢粗壮的石颚怪，袒露着胸前的浓密黑毛，顶着寒风在雪地中行走。
厚实又宽大的双足，分散了石颚怪的体重，让他们能够用多毛反曲的双腿在雪地上奔行，而不陷入到堆积的雪层中。
冰湖旁的山洞口，有长条木桩搭建的棚屋和木制底座，一排排肉干在风中摇晃。
石颚怪拥有智慧，族群内存在着一套简陋又高效的社会体系。
它们分工合作，井然有序。
居住在洞穴深处的石颚怪统领，将数千头石颚怪管理得井井有条。
采集木材、打猎、风干肉类、繁衍，成年石颚怪一窝一窝地诞生小石颚怪。
凭借着超高的生育能力，还有幼仔极强的适应力，一个由50个成年石颚怪组成的小团体，只要5年时间就能占领整片冰湖。
以往每隔几年，永冬城便会派出队伍前来清剿石颚怪。
今年，这个清剿任务尚未正式开启。
夏佐来到此地之时，正是石颚怪势力最为庞大的阶段，数不尽的毛茸茸怪物在冰湖边上游走，用石头工具敲碎冰盖，垂钓水下的淡水鱼。
夏佐在一座山坡旁停留，细细地观察这些悠闲的石颚怪。
几个头戴骨质配饰，手持石质法杖的石颚怪，正在忙碌的冰湖上漫步。
这些石颚怪的【精神】达到了10点以上。
它们能够看到元素光芒，是夏佐唯一需要格外留意的存在。
第95章 潜伏剂
“让我看看有多少石颚怪发育良好，达到了10点【活力】的要求。”
夏佐用【覆雪术】做好伪装，匍匐在雪地里眺望冰湖。
他像个饲养石颚怪的管理员一样，挨个给湖面上的毛绒怪物们检查身体。
探知术随着视线扫过石颚怪，反馈回来一连串信息。
【活力】5
【活力】8
【活力】9
【活力】7
【活力】12
…
基本上每50只石颚怪里，会出现1只【活力】达到10点的合格品。
夏佐观察了半个小时，总结出了一条规律。
那些身上有着浓密毛发, 四肢粗大，肌肉肥重的石颚怪，其实中看不中用。
毛发越多，块头越大，体毛与体脂抵御风雪的能力越强，但【活力】却越低。
与此相反的是, 如果石颚怪精瘦得皮包骨头，又没有什么体毛，依旧是一幅神采奕奕的样子，那它的【活力】肯定超过10点。
这有些违反常理，但却有着内在逻辑支撑的种族特征。
显然，对于石颚怪这一类魔物来说，进化方向是精瘦和少毛，最终变得和人类差不多…
嗯…
除了它们的下巴..
它们的下巴应该是唯一不会改变的地方了，所有石颚怪都是清一色的肥硕下巴，像是沉甸甸的沙袋一样垂在嘴巴下面，遮住自己的脖子。
夏佐悄悄地把自己观察到的情报记录在案。
再看那些手持法杖的石颚怪。
按照雷克索尔的说法，这种石颚怪有着不俗的施法能力，又被称为石颚怪法师，擅长土系和冰系法术，极个别情况下，还会掌握火系法术。
石颚怪法师的拿手法术是【召唤冻土傀儡】——一种体型可大可小, 外表覆盖坚硬岩石的白色岩石傀儡。
石颚怪法师的生命层次比普通的石颚怪更高，【活力】均在15点以上。
夏佐要想回收它们的生命力, 就得采取突袭或暗杀的手段，要是让石颚怪法师召唤出了冻土傀儡，局面就会变得复杂…
对于常规的圣殿法师来说，想要一次性收割这么多魔物，必须要组团出行，划分好作战单元才行。
但夏佐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他是毒物炼金师。
若想在一个庞大的族群里，精准地清理某几个目标，夏佐远比狩魔人和掌柜的法师更在行。
这需要用到触发型致命毒素。
此类毒素一式两份，一份为触发剂，另一份为潜伏剂。
潜伏剂通过空气、水、食物传播，在被目标吸入或服用后，会在体内长时间潜伏，不会造成任何异状。等到潜伏期结束，潜伏剂便会自行崩解、失效。
触发剂通过注射、口服、绛毒诅咒等方式给药，在与潜伏剂结合后会形成剧毒，在数秒内杀死目标。
夏佐避开石颚怪法师，利用气云形态在石颚怪的山洞里转悠了两天，采集到了足够多的石颚怪生物素材。
他在冰湖南边搭建了临时落脚点，这是一个掩藏在雪层之下的冰窟。
夏佐从折叠口袋里拿出便携型炼金设备，利用收集来的石颚怪生物素材, 花了3天时间分析出对石颚怪有剧毒效果的复合毒素。
他开足马力, 沉浸在炼毒中。
最终获得了上百瓶高度浓缩的潜伏剂, 还有与之对应的10瓶触发剂。
冰湖上空的风向十分混乱，四面八方的狂风汇聚在此，互相嘶哑、交错。
在冰湖上施放潜伏剂气雾，不是个好选择。
而且潜伏剂气雾有着十分微弱的毒素光芒，有可能被石颚怪法师察觉到。
夏佐思来想去，有了一个好法子。
嘿嘿..
石颚怪常年吃冰湖里的鱼。
现在该给它们换换口味了。
夏佐绕道去了一趟冰湖东部的森林，抓到了十几头体态肥硕的魔化巨熊。
这些魔化巨熊拥有厚达三指的脂肪层，黄褐色的脂肪在经过处理后，可以当作蜡烛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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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化巨熊各部位的肉质口感不一，人类只能吃得动少数几个部位。
但在石颚怪眼里，魔化巨熊全身上下都是口粮。
夏佐每抓到一头魔化巨熊，就会将潜伏剂分数十次注射到魔化巨熊的各个部位，确保从内到外的每一层肉和油脂都流淌着潜伏剂。
他把处理好的魔化巨熊赶向冰湖。
石颚怪们很顺利地发现了这群满身伤痕的魔化巨熊，它们用人海战术围猎魔化巨熊。
石颚怪法师也出手了。
5个石颚怪法师站在一起，被石颚怪护卫们守护起来。
它们高举石质法杖召唤出5头冻土傀儡。
这5个傀儡比人类高出一倍，滚滚寒气从白色外壳上散逸出来。
石颚怪法师操控冻土傀儡冲进了战场中央，与受伤暴走的魔化巨熊厮杀。
夏佐第一次见到了冻土傀儡的威力，对方远比看上去更加灵活，跑步助跳、高跳砸劈、翻滚躲闪等一系列高难度动作堪称行云流水。
冻土傀儡的粗壮拳头，哐哐哐地砸在雪地上，极其大片霜白的泥土。
凶猛又迅捷的身影，让夏佐顿生警惕。
难怪雷克索尔在情报里特意强调，一定不要让石颚怪法师召唤出冻土傀儡。
夏佐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选择正面硬刚。
石颚怪成功扑杀了魔化巨熊，代价是付出30多条生命。
它们把同类的尸体运回冰湖，与魔化巨熊的尸体一起进行加工。
抽筋、扒皮、剥离脂肪、切下肉块。
风干肉块，熬制脂肪蜡烛，用筋和皮制作皮衣、短弓。
一切都往夏佐预想中的方向发展。
魔化巨熊脂肪和肉块里的毒素光芒，没有引起石颚怪法师的怀疑。
魔物的体内有毒素，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石颚怪们处理好了巨熊和同伴的尸体，开始大肆庆祝丰收。
它们在冰湖边上和洞穴内，点燃了巨熊脂肪制成的蜡烛。
温暖的火光照亮了它们扭动的身影。
一份份喷香扑鼻（仅对石颚怪而言）的熊肉串烧，从简陋的土炉里新鲜出炉。
夏佐匍匐在附近的山头上，双眼绽放幽幽的碧绿光芒。
看着石颚怪们吃下富含潜伏剂的巨熊肉，看着蜡烛燃后产生的薄薄雾霭被石颚怪吸入体内…
夏佐满意地笑了。
石颚怪真是一帮头脑简单，行动力爆棚的类人形魔物，它们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成功让全族群染上了潜伏剂毒素。
夏佐的计划的第一阶段正式达成。
现在，该进行下一阶段了。
第96章 绛毒
石颚怪们在洞穴里狂欢，喧嚣的欢腾声中开始出现粗重的呼吸声。
作为一个富有繁殖欲望的魔物族群，吃饱喝足之后的第一件事大同小异，吭哧吭哧地交配，气喘吁吁地跌倒，呼噜噜地大睡。
夏佐安静地等待着时机。
他暂时从辣眼睛的场面上收回目光，回到自己的冰窟里做准备。
用什么方法给特定目标注射或服用触发剂呢？
夏佐有一个绝妙的法子。
他手绘了一份石颚怪洞窟的地图。
血素仆从+绛毒诅咒的组合, 正适合现在的局面。
他现在有50点【精神】，即200个精神槽位。
精神海洋里有100只小元素，1只大元素，暂居110个精神槽位。
承载饵素知识的精神介质，占据了40个精神槽位。
剩余的50个精神槽位处于空闲状态。
也就是有12点左右的精神属性值，可以由夏佐自由支配。
他打算制作10个血素仆从, 每只仆从负责石颚怪洞窟的一片区域。
先用血素仆从标记目标，然后一片区域一片区域地清除目标。
在这一过程中，血素仆从会代替夏佐回收【活力】——夏佐做过实验了，切实可行。
夏佐花了些时间，搭配着复苏药剂，一口气制作了拥有10只200点血量的血素仆从，分别标号1号至10号。
他操控10只仆从，抱团飞出冰窟，顶着寒风飞进石颚怪的山洞。
血素仆从们贴着洞顶飞行，在半小时抵达了指定地点，并用血素标记锁定了所有目标。
夏佐在确认洞窟里的石颚怪大都睡着后，着手布置绛毒仪式的法阵。
【绛毒诅咒】作为毒物炼金师专属的高阶法术，拥有诡异的法术生效原理，隐秘的法术波动，无视空间与地域限制的施法条件。
这一切都要绛毒法阵的配合，否则夏佐无法精准定位施法对象, 致使法术意外反噬，把诅咒降到自己头上。
夏佐将触发剂倒进一个敞口的瓷缸里，左手浸泡于触发剂的毒液中, 右手轻按桌上的法阵。
他激活了【毒素感应】，注视着法阵上的光芒变化。
一个接近透明的圆环, 悬浮于法阵正上方。
触发剂毒液流入夏佐的左手手心，无数绿色的小光点从夏佐的右手飘出来。
这些绿色光点慢悠悠地向上飘飞，被透明的圆环吞噬。
夏佐将注意力放到1号血素仆从的视角上。
他操控该仆从来到第一个目标的身边。
这是一头侧身蜷曲的石颚怪，正抱着巨熊的腿骨酣睡。
1号仆从钻到他的鼻翼间，像是扇动翅膀的飞蛾一样洒落一捧绿色光点。
接着，1号仆从飞向另一个目标..
重复这一步骤十余次，第一片区域绛毒完毕。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没有引起任何石颚怪的警惕。
夏佐抬起右手，在法阵旁的记事本上写下当前的时间。
【晚上20点14分。】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石颚怪的洞窟巡逻队以洞穴深处的首领居所为起点，以洞口为终点。
每过半小时，便会有1支巡逻队出发，在30分钟内巡视一圈，然后回到首领居所旁的营地内。
上轮巡逻在2分钟之前结束。
理论上来说，28分钟之后，巡逻队才会有可能发现死者。
留给夏佐的时间还算充裕。
他瞥了一眼1号仆从的视角。
那十几个被降下触发剂的石颚怪，正在微微抽搐，想做噩梦一样伸手乱抓, 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呜咽声。
数秒之后，它们伸展身躯，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然后便没有了呼吸。
一团团只有夏佐能看到的嫩绿色光团，从这些石颚怪身上飘出来，其中有一部分被1号仆从吸收，大部分迅速消散于空气中。
1号仆从的面板出现变化。
【活力+3】
这3点被回收的活力，需要等1号仆从返回冰窟，才能被夏佐掌握。
夏佐让1号仆从在洞窟门口躲藏好，确保不会被发现后，再将注意力放到了2号仆从上。
血素仆从在今夜化作收割性命的死神。
它们在幕后主使的操控下，无声无息地带走一条条魔物的生命。
没有人会知道石颚怪族群今晚的遭遇。
时间来到25分钟后。
10个血素仆从在洞口集合。
它们再次抱团飞行，穿过风雪的阻拦，来到了夏佐所在的冰窟。
夏佐将它们握在手心，调出人物面板，手动解散1号仆从。
一条金手指的讯息在脑海里浮现。
“检测到宿主正在解散1号血素仆从。该仆从拥有1点精神属性值和4点活力属性值。预测在解除后，宿主将恢复1点【精神】，获得4点【活力】。
“是否确认解散该仆从？”
“确认解散。”夏佐默念。
“解散成功。宿主的【活力】提高3点，获得3枚可用的血纹。”
夏佐挨个解散血素仆从，总计获得了40点活力和等量的血纹。
只花了数天的时间，就收割这么一大笔活力，堪比饮下十支见习级的新生药剂。
这趟旅程赚翻了。
夏佐暗暗窃喜。
他快速地收拾好冰窟，擦去了自己的生活和炼金痕迹，用控冰术摧毁了冰窟的承重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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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睹冰窟坍塌化为乌有之后，夏佐施展风行术和冰封屏障离开了这里。
自此，冰湖之行结束了。
没有激烈的战斗，没有法术光芒的碰撞，也没有热血沸腾的杀伐。
夏佐用致命的宁静，不留痕迹地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去伤害那些收益微弱的弱小石颚怪。
当他从冰湖西岸绕过石颚怪的领地，降落在冰湖正北方的雪山上时，遗留在石颚怪身上的血素标记出现了位移。
这说明那些在睡梦中死亡的石颚怪，被巡逻队发现了。
夏佐回头眺望天边的火光，隐约可见一队队暴走的石颚怪，举着火把冲出洞穴，在冰湖周围搜索凶手的下落。
石颚怪注定毫无收获。
以它们的智商，最终只能把族人的意外生死，归结于魔熊身上的致命毒素。
夏佐手指一搓，解散了血素标记，接着再次变为气云形态，消失在苍茫的雪山之中。
至于石颚怪体内的潜伏剂，它将在24小时后自行崩解。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下一站是哪儿呢？
夏佐一边飘行，一边在脑海里回忆此行的计划。
创世之柱是一个随时可能会喷发的活火山。
它的地下岩浆带覆盖了半个冰封雪原。
从冰湖出发往北走数十公里后，往地下深挖50米左右，就有可能发现地下岩浆。
无数地下暗河在岩浆带的加热下，变成了滚烫的温泉水，催生出许多富有活力的魔物。
夏佐想了想，略微改变方向，笔直地飞向东北方。
那里地某座山上，有一大群身形高大的冰封雪怪。
第97章 人类俘虏
距离银月联邦永冬城200公里的雪原深处。
一群体表被白色长毛覆盖的冰封雪怪，正踩着厚厚的积雪，迈动粗壮的双腿，在山顶聚居地和山下的森林之间往返。
它们的双臂也被白色长毛覆盖着，偶尔有强风吹过，吹起了长毛，露出了黝黑的硕大肌肉。
雪怪挥舞双臂, 用指尖的锋利抓钩撕扯树干，徒手撸断一棵参天大树。
大树倾倒，压断了其它的大树，轰隆隆的巨响在山谷里回荡。
不用担心发生雪崩。
雪怪拥有至少3米高的身躯，2米左右的步距，狂奔起来，只要几分钟就能回到山顶的居所。
聪明的雪怪扫开了回村路上的积雪，保证避难的雪怪可以完全不受阻碍地登山。
它们的智慧还体现在建筑上。
一幢幢用巨石堆砌而成的巨大房屋，像是豆腐块一样放置在山顶。
看似杂乱的布局的里, 暗示着雪怪的社会阶级。
地位越高，住所就越宽敞，占地也就越广。
除此之外，地位显赫的雪怪，会更加靠近位于山顶的大型温泉。
雪怪掌握了促进动物和魔物快速生长的法术。
它们对泉水施加这类法术，然后给饲养在山谷力的动物和魔物灌下，以此来获得源源不断地食物补给。
少数情况下，雪怪也会给人类灌下加料的泉水。
就像夏佐现在看到的。
一群赤身的人类，被雪怪关进了石头牢笼里。
他们哆哆嗦嗦地抱团取暖，龟缩在接近温泉的牢房角落。
寒风送来时有时无的暖意，勉强让他们免于低温死亡。
这些人是哪儿来的？
夏佐躲藏在温泉附近的岩石后方，思索着这个问题。
他不敢以气云形态接近牢笼。
因为雪怪各个都有着15点以上的【精神】，全员精通冰系、风系和土系法术。
随便拉出一个雪怪, 都能轻松消灭一支没有石颚怪法师的石颚怪巡逻队。
按照雷克索尔的说法，雪怪是名副其实的高智力水平魔物。
它们的石头建筑看似简陋, 其实拥有一定的自动攻击能力，会定期侦测附近的入侵者，向入侵者发射冰刺，并用蜂鸣呼唤雪怪守卫。
夏佐变作气云，躲藏到远离温泉的岩石后方。
他摸出密讯指环，向雷克索尔发出了密讯。
等待回讯的过程中，夏佐制作出1个血素仆从，利用它来侦察雪怪聚居地的情况。
嗯…
除了幼年期和衰老期的雪怪，其余各生长阶段的雪怪都有着10点以上的活力。
用绛毒诅咒来毒杀雪怪的难度不低。
夏佐有些犯难。
这帮脑袋大脖子粗的类人形魔物，有着良好的饮食习惯。
它们会给猎物的肉块做消毒处理，完全消灭毒素之后再进行烹饪。
至于脂肪、皮膜、筋、内脏等素材，则会被用于饲育动物和魔物，不会当作雪怪的口粮。
大范围传播潜伏剂的成功率微乎其微。
夏佐不得不放弃绛毒诅咒。
目前看来，挑选出性格孤僻的雪怪，将它们引到陷阱里击杀，应该是比较好的方法了。
夏佐召回了血素仆从，开始搭建自己的临时根据地。
考虑到雪怪较高的智力和更广的活动范围，夏佐将冰窟修建在山峰的另一面，与雪怪的聚居地相隔了2公里左右。
他刚把冰窟搭建好，便收到了雷克索尔的密讯。
夏佐扫了眼讯息, 抬起手扫过身边的冰面，给即将到来的光头也凿了个容身之地。
雷克索尔在密讯上说：
有一支人数在50人左右的荒锤王国炼金师团队，在冰封雪原深处失去联络了。
据几个逃回荒锤王国北境城市的幸存者所言, 他们在冰封雪原里遭遇了三头霜寒巨龙的袭击。
目前尚未获得其他幸存者信息。
雷克所尔在密讯里只说了这么多，没有透露炼金师的具体身份。
但夏佐觉得嘛…这个荒锤王国的炼金师团队，很可能是荒锤炼金师协会的成员。
他在雪怪聚居地里发现的人类，估计是一群在冰封雪原里与大部队走散的荒锤炼金师。
这群人对圣殿和炼金学派来说，是用大量物资和知识培养出来宝贵人才。
雷克索尔在收到夏佐的密训后，第一时间向外殿汇报了夏佐的发现。
他被安排了营救任务，会尽快抵达夏佐现在所在的位置。
两人汇合之后，一起展开救援。
夏佐将雷克索尔的密讯指环放到冰桌上，用炼金粉末画出一个法阵，强化这枚指环的空间坐标，让光头能更轻松地定位此处。
夏佐在冥想中度过了两天，于第三日的傍晚，等来了光头。
雷克索尔全身被旋转的雪花包裹，外观与雪地同色，那是【冰封屏障】更高级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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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极快的速度贴地飞行，像一个滚动的大雪球一样来到冰窟洞口。
雪花飞散，光头的身影出现在飘落的雪花之中。
“这两天的情况怎么样？那群人类俘虏有没有出现减员？”雷克索尔步入冰窟问道。
夏佐挥手封闭洞口，用雪层作为伪装，同时说道：
“有两个人类俘虏被冻死了，雪怪将他们的尸体拖进了山顶的雪怪宫殿种。其余人的情况不是很好，冻伤严重，随时可能会没命。”
“嗯…”雷克索尔低沉地叹了口气，走到冰桌旁看向桌上的手绘地图。
夏佐介绍道，“这是我侦察后绘制的。左边是地表的地图，右边是地下地图。这群雪怪的土系法术造诣很高，几乎挖空了山腰以上的山体，构建了一个庞大的地下区域。”
雷克索尔皱褶眉头看向右手边的地下地图，那上面的一条条备注，让光头的神色愈发深沉。
他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一个个小方格，语气颇为不妙，“它们掌握炼金术了？1，2，3，4，…一共15个炼金材料仓库和炼金室。生物炼金室、魔物炼金室、草药炼金室、矿石炼金室..这帮雪怪把荒锤王国的炼金师囚禁起来，难道是为了掏出矿物炼金学的知识？”
夏佐挠了挠脑袋，“我不懂雪怪的语言，所以不太确定。但有一次，我用血素仆从潜入到地下的时候，看到一群正在强行拆解炼金金属箱的雪怪。”
夏佐指向地图上的一个方格，“就在这儿，一间占地上百平米的炼金室。”
他边回忆边说道：
“那些金属箱上有荒锤炼金师协会的徽记。这种箱子，一般都有反拆解功能。如果被强行打开，箱子里的保险装置会立刻摧毁内容物。
“雪怪们似乎是知道这一点。它们拆解箱子的时候非常小心，会先用风系法术深入侦测内部结构，再一点点地拆除金属箱的保密装置。”
第98章 营救计划
雷克索尔听了夏佐的话后，脸色不佳，似乎是为雪怪破解金属箱的谨慎行为感到担忧。
夏佐在地下地图上点了点手指，“我今天中午去侦察的时候，还有8个金属箱没有被打开，其余的箱子都被保险装置自毁了。”
雷克索尔神情舒缓了一些，“这倒是个好消息。我也不瞒你了, 这队被雪怪抓住的人类炼金师，是荒锤炼金师协会的外勤人员。那支50个成员的炼金师团队，在雪原深处实验战斗傀儡的时候，不小心惊动了霜寒巨龙..”
雷克索尔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接着说道：
“炼金师团队的核心成员用战斗傀儡掩护外勤人员撤离，在所有战斗傀儡被摧毁后, 他们激活了传送水晶, 顺利地返回荒锤王国。
“但外勤人员就没那么走运了。他们自身的法术造诣不深，容纳的元素比较少。
“很大一部分外勤人员，在面对寒霜巨龙的法术封锁时，没有充足的能量来驱动传送水晶穿破封锁结界，最终命陨。”
雷克索尔看向雪怪聚居地的方向，“那些被俘虏的人类炼金师，虽然冲破了霜寒巨龙的封锁，但传送法术的指向出现偏差，意外落入雪怪的手中。”
雷克索尔握住双拳在身前一锤，“我们得把他们和炼金金属箱都救出来。”
“需要隐蔽行动吗？”夏佐沉吟一秒后说道：
“如果不用注意隐蔽的话，我倒是有个法子。”
“哦？说说看。”雷克索尔走到一旁的冰椅上坐下。
夏佐靠在桌边，施展控冰术，在二人面前的空地上，构建出一个立体的地下洞穴冰雕。
他挥手召唤出数枚血素标记，覆盖到洞穴冰雕里的几根冰柱上。
“这是雪怪聚居地的地下空间模型。那些被标红的石柱, 是地下空间的承重柱。”
夏佐又招唤出一枚血素标记，覆盖到被承重柱包围的石屋上。
“这间屋子就是存放金属箱的地方了。6根承重柱很好得保护着它。即便整个洞穴被炸毁了, 那里也会有所支撑。”
雷克索尔怀抱双臂，点了点头, 双眼中光芒闪烁, “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分头行动。
“你解救被囚禁在温泉平台上的人类炼金师，我去地下收集金属箱。
“你炸毁这些承重柱，用落岩阻拦雪怪。而我，则在承重柱的保护下，激活传送水晶直接撤离。是这样吗？”
“哈，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夏佐轻笑一声，拍了拍双手，问道：
“那么阁下，您带了多少传送水晶呢？是否足够被俘虏的人类炼金师使用？”
雷克索尔伸手摸进皮铠下方，掏出来一个沉甸甸的炼金口袋。
“我带了15枚加装了辅助能源模块的传送水晶。即便俘虏无法施法，也可以被传送走。只要你能帮他们撑过10秒的充能时间，没有人会被遗留在这儿。嗯..除了你。你的晋升仪式照常进行。”
夏佐接过口袋，点数了12枚传送水晶，“10个俘虏，我拿12枚。多出的两枚当作备用。我会让其中一个俘虏把备用的水晶带回去的。”
“好。”雷克索尔看着冰雕沉默了几秒，“就按你说得办。这帮雪怪伤害了圣殿成员。不用在意它们的伤亡。要不是圣殿还没有完全掌握它们的语言和法术体系，雪怪早就被湮灭了。”
雷克索尔又掏出一个炼金口袋, “这是荒锤王国提供的高性能针刺炸弹, 我本来是想当作空爆炸弹来用，大范围杀伤雪怪。既然你的提议更好, 那你就拿去用吧。多余的你自己留好。等回到圣殿了再给我。”
夏佐目露兴奋，动作轻柔地接过了炼金口袋，从里面取出一颗像海胆一样地黑色炸弹。
探知术反馈的信息，证明雷克索尔所言非虚。
这颗高性能针刺炸弹的威力，相当于8发120点威能的火球术，是荒锤王国独有的武器炼金学产物。
荒锤王国为此次营救贡献了8颗炸弹，看来是存心想教训一下雪怪。
夏佐放好炸弹，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最迟明晚。”雷克索尔看向冰雕，“这个模型有多精确？”
“1：20等比例缩小。主要通道和障碍物都在上面，没有小路、暗道和隐蔽的房间。”夏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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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先好好侦察一下，确认好路线，你再用血素仆从安放炸弹。”
“好的，阁下。我去做些准备。”夏佐走向便携型炼金台。
他打算赶制一批与针刺炸弹配套的起爆装置。
雷克索尔召唤出一片银沙，往沙子上洒下未知的炼金药剂，着手制作免疫侦测的砂型傀儡。
两人忙活到傍晚，收获颇丰。
雷克索尔给冰雕模型添加上了更多细节，并用不同颜色的油剂标识出雪怪的巡逻路线、工作路线等。
砂型傀儡还带回了金属箱的确切位置，也都被雷克索尔标注在冰雕模型上了。
夏佐则获得了8个可以黏附在石墙表面的炸弹包。
他给每个炸弹包分配了一个血素仆从。
血素仆从将会带着炸弹去往地下，在安装好炸弹包后，躲藏在角落里回收活力。
6个石柱对应6个炸弹包。
多出来的2个炸弹包，会被安置到雪怪聚居地通往温泉平台的路上，用于伏击阻止人类俘虏传送的雪怪。
万事俱备，救人要紧。
两人决定今晚便展开营救。
在正式动手之前，演练一遍是必不可少的。
他们把传送水晶的充能时间、血素仆从安装炸弹包的耗时、收集金属箱的耗时等等数据，都列了出来，推算出整个行动的时间轴，并讨论了所有突发情况的应对方案——包括霜寒巨龙突然出现的应对方案。
最后，两人进入了战斗前的冥想。
此时的雪怪聚居地里，忙碌了一天的雪怪劳工们像是人类一样，穿梭在聚居地的街道上，要么用充当货币的温泉鹅卵石在酒馆里消费买醉，要么抱着糅杂肉粒的硬面包回家享用…
它们对今晚的惊天巨响和地动山摇完全没有防范，仿佛这样的安宁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第99章 爆炸
雪怪聚居地的地下建筑群里。
一道近乎透明的身影，不露声息地在平顶石屋上跳跃前进。
这里戒备森严，屋顶的房檐和街边都安置了土系法术构筑的叠石守卫。
这些叠石守卫，是扁平的石头垒成的石塔。它们会周期性地施放出震波，来侦测附近的入侵者。
夏佐先前用血素仆从侦察的时候，需要给血素仆从裹上泥土，趁着侦测震波的间隙飞过屋顶。
现在, 他的血素仆从们携带者炸药包，有些行动不便。
好在雷克索尔承担了运输炸药包的任务。
光头给自己施放了【反侦测屏障】，然后用两条腿穿过建筑群，没有散逸出丝毫的法术波动。
那些叠石守卫，在潜入技艺精湛的雷克索尔面前成了摆设。
他一路不受阻碍地来到6根承重柱的中央，在一幢石门紧闭的建筑物前停下。
这幢石屋的墙面上有许多繁复的法术纹路，这是雪怪所掌握的最强大的触发型攻击法术。
法术伤害对雷克索尔来说不值一提，但触发后的声响会致使屋内的雪怪摧毁金属箱。
雷克索尔必须得小心行事才行。
他在无人的巷口停下, 悄悄搓动手上的密讯指环，发出一条密讯。
…
山顶的温泉平台。
夏佐掩藏在雪层中。
他扫了眼密讯指环上的讯息，立马喝下提神药剂，激活了元素躯壳，给自己施加了多重辅助法术。
夏佐窜出雪层，身形化作利箭冲向温泉平台，在辅助法术【大步奔行】的帮助下飞快地接近囚笼。
进攻之前，夏佐做好了防守。
他连续激活了10次【血怒施法】，叠加了10层血怒效果，这才激活【冰封屏障】。
威能近100点的冰封屏障足有半米后，全方位保护着夏佐地身躯。
雪怪守卫立马注意到了入侵者的身影。
它们仰头咆哮，怒吼声在山间回荡。
刚入夜的聚居地里，两队雪怪守卫冲了出来，直奔温泉平台。
夏佐没去管敌人的援军。
他悄然激活了【血祭施法】, 双手对准正在凝聚冰球和冰刺的雪怪守卫，施放出两道首尾相连的连环火球。
刹那间，温泉附近的温度上升数度，焰火横飞, 火球撞击雪怪或与冰刺、冰球相撞, 猛烈的火焰炸裂开来。
火焰吞噬了敌人，融化了飞雪，撕碎了山顶的狂风。
火球爆炸的轰鸣声传到聚居地，又有几队雪怪守卫冲了出来。
战斗的震动，惊醒了被冻得半梦半醒的人类俘虏。
他们扒在囚笼围栏上，眼含期盼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斗篷人影。
夏佐用兜帽和面罩遮住了脸部，只露出平静的双目。
他的指尖流淌出致命的火球，无情地轰击雪怪。闪烁的火光照亮了他勇往无前的身姿，赤红的火焰灼烧敌人，空气中渐渐多了毛发烧焦的糊味，还有肉块和脂肪烤熟的香气。
温暖平台上，最后一头雪怪倒下了。
“轰！”一声巨响从山顶通道那传来。
夏佐目光一凝，暗叹一声，自己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儿。
他许久没有与敌人正面对战，这场战斗的效率比预期中低了一些。
就在刚才，聚居地前来支援温泉平台的守卫，抵达了第一个伏击点。
针刺炸弹成功空爆，将两队雪怪炸成了碎肉。
由于夏佐刚才在战斗, 没能分心操控血素仆从, 负责引爆该炸弹的7号血素仆从，也被炸弹给轰碎了…
幸好制作7号血素仆从的精神属性值如期返还，只是没有回收到活力而已。
夏佐收敛心神，抛开杂念。
他来到囚笼旁，挥舞手臂喊道，“往后退，抱头背对着我蹲下。我要炸开牢笼了。”
囚犯争相远离夏佐，在牢笼的另一角抱成团。
夏佐近距离地打量牢笼上的法术纹路，寻找法阵的能量节点。
相比于高塔学者精妙绝伦的法阵造诣，雪怪的法阵水平相当于幼儿园小朋友的涂鸦作品。
即便存在着掩藏能量节点的掩纹，夏佐也只花了几秒的时间，就找全了所有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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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炼金口袋里摸出铭刻法阵的专用笔。
专用笔的笔头用于铭刻法阵纹路，尾部则是类似橡皮擦的剃魔石，可以擦去已铭刻的纹路。
夏佐将剃魔石对准法阵节点按下。
牢笼上的法阵瞬间破碎，化作不规则的法术亮片消散在空气中。
夏佐用双手凝聚一颗高温火球，轰击在石质的牢笼上。
石头围栏四零八落，碎石飞溅。
夏佐提前掌握好了爆炸角度，没有让锋利的碎石误伤人类囚犯。
他走进牢笼内，大喊道，“都把右手举过头顶，掌心朝上！”
8支布满冻伤的手臂伸了出来。
夏佐激活了一枚传送水晶，塞到最近的手掌中，“用力握紧传送水晶。它装载了辅助能源模块，可以把你稳妥地送到荒锤王国。”
“谢谢你..”握着传送水晶的女炼金师，流下了逃出升天的激动泪水。她低头啜泣，用双手把越来越热的水晶护在胸前。
“轰！”又一声爆炸传出，这次的爆炸点距离温泉更近了。
哎..我亏麻了，又忘了让血素仆从远离爆炸范围…
夏佐掩藏在面罩下的嘴角一抽，用沉稳的双手分发激活后的水晶。
“拜拜了，各位，替我和李斯特问好。”
夏佐留下一句话后，从炼金口袋里摸出遮蔽躯体的斗篷，丢给即将获救的炼金师们，再把两枚没用上的传送水晶塞给最近的炼金师，紧接着化为气云离开了这里。
炼金师们给自己套上斗篷，然后在一道道骤然明亮的传送光芒中消失。
最终，这群饱受风寒与截的炼金师，回到了温暖的火炉旁。
…
山顶通道上空。
夏佐以气云形态盘旋了一圈，确认雪怪守卫被炸断的山路阻拦后，飞回了冰窟。
他给雷克索尔发了条密讯，汇报炼金师均已得救的消息。
然后，夏佐调出1号至6号仆从的视角，操控着这6个血素仆从，飞出雷克索尔的行囊，贴着山洞的天花板来到承重柱上。
6颗高性能针刺炸弹，分别被黏附在预先规划好的石柱上。
夏佐在炼制起爆装置之前，提前设计好了爆炸方向，将爆炸集中在石柱上，保准一次性炸断6根石柱。
夏佐安装好了炸药包，又给光头发了条密讯，提醒对方准备动手。
第100章 变异
夏佐和雷克索尔有默契地默数5秒，同时发起了行动。
“轰轰轰轰轰轰…”
滚滚爆炸声中，数根断成好几截的石柱从洞穴上方掉落，压塌了下方的小石屋。
低沉的震动声从山体里传来，冰窟里一阵晃动，冰渣从天花板上洒落。
夏佐盘坐在地的身影晃动了一下，旋即恢复平衡。
这次他长记性了, 提前让6只血素仆从离开了爆炸范围。
此时，它们汇聚在一起，跟随雷克索尔一起冲进了金属箱所在的石屋。
光头用寒光四溢的银剑，划破了石屋表面的法阵。
他在跨入石门的第一时间，高举左手，施放出一道高速自选的气旋。
高亢的气鸣声和猛然喷发的气爆，瞬间震住了屋内的雪怪，它们身上的长毛一边倒地刮向身后。
气爆溅射出来的气刃密密麻麻, 如同数百名弓手齐射的飞箭, 从雪怪体内穿过的时候，带出无数猩红的血痕。
也就在夏佐的血素仆从抵达的这一刻，石屋内的15头雪怪在同一时间变成了血人，缓缓地倒向地板，喷射的血柱很快就染红了整个地面。
卧槽…光头这么强！
这是什么法术！
正当夏佐愣神的时候，雷克索尔的身影一阵模糊，像是瞬移一样来到了宽大的石桌旁。
他双手在身前一扫，用风之手将所有的金属箱扫进了炼金口袋里。
最后，雷克索尔朝着停滞在半空中的血素仆从挥挥手，捏碎了传送水晶，消失于短促的强光之中。
光头就这么走了…
这也太迅捷利索了吧..
夏佐呆滞了一两秒才回过神来。
他用血素仆从的视角，看向屋外坍塌的山洞。
雷克索尔击杀的15个雪怪，贡献了3点【活力】。
先前在温泉平台上, 夏佐亲手击杀的雪怪则贡献了1点。
现在，石屋外地动山摇，大块岩石从上方坠落，砸死了逃窜的雪怪。
夏佐派了一只血素仆从去回收活力，但很快就被愈演愈烈的坍塌态势给逼了回来。
哎呀..算漏了一步, 没想到光头这么强，还是赶紧想办法撤吧。
夏佐有些懊悔地摇了摇头，操控血素仆从抱团飞向高空。
他原以为雷克索尔的动作不会这么快的，至少也该和雪怪们纠缠几秒，然后被赶来支援的雪怪守卫缠住吧。
谁知道光头猛得一匹..一点都不和雪怪墨迹，上来就是高威能的杀手锏，秒杀了在场的所有雪怪。
不愧是敢于深入高阶异魔监察者体内的猛男。
夏佐把雷克索尔的战斗力评价，又提高了数个档次。
还有一件事有些出乎预料——这承重柱被破坏后的影响也太大了吧。
赶来支援的雪怪守卫，在半路上就被巨石给压死了，山洞里被压垮的石屋更是不计其数。
可惜了，没法儿回收那些被巨石压扁的雪怪的活力。
血素仆从可比石头和雪怪脆弱多了，稍微被巨石擦到点边，就会损失大半管血。
夏佐暗叹这趟血亏，操控血素仆从飞向地下洞穴的洞口。
泥沙与石头下落之际，有些许积雪也飘落了下来。
地下洞穴哪来的雪呢？
夏佐调转血素仆从的方向，看向上空。
月光从天花板的缝隙里钻进来，地上的积雪从缝隙中滑落，形成一道道雪花瀑布。
看着天花板缓慢倾斜的姿态，夏佐知道雪怪聚居地完蛋了…
这帮挖空了山顶内部的雪怪，竟然把地上聚居地地基的重力, 也是加在了承重柱上…还好温泉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不然真是土崩水淹般的灾难。
当血素仆从向上飞出地面，来到十余米的高空俯瞰山顶时，一道如同蜈蚣一样的大裂隙出现在眼前。
被地震弄醒的雪怪，从温暖的被窝爬出来，眼神痴呆地看着山顶地面开裂。
它们刚从自己的住所里跑出来，就被倾倒的石墙和开裂的地面拖入深渊，哀嚎着掉落到地下山洞中。
这场因人类俘虏而起，以山顶聚居地崩塌为终的灾难，持续了十余分钟之久。
四周的雪山因震动而发生雪崩，声势浩大的雪层滑入山间，堆积在山谷的森林里。
今夜注定无眠。
夏佐操控血素仆从回到冰窟。
他先解散仆从，摄取活力，然后再次凝聚1个血素仆从。
这个血素仆从拥有1000点血量，可以在落石和突发的意外中多坚持一会儿。
夏佐操控着它，回到雪怪聚居地所在的废墟。
血素仆从贴着废墟上的碎石移动，竭尽全力回收即将彻底消失的生命力。
活力+1
活力+2
活力+1
..
活力回收信息刷屏了。
就在这时。
“哗啦~”一只分外粗壮的手臂，从废墟底下伸出来。
这条手臂，比他见过过的所有雪怪的手臂都要粗。
而且长毛坚硬如同钢鬓，肌肉一顿一顿地收缩、膨胀，似乎有巨大的力量即将从皮肤底下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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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顿感不妙。
他立马调转血素仆从的方向，飞向冰窟。
那条粗壮的手臂里骤然喷涌数道血线，黑色的手掌猛地握成拳头。
废墟中的岩石仿佛受到了无形的感召，纷纷向上悬浮起来，露出了一滩滩肉泥，还有断腿断手，神情痛苦的雪怪们。
“！！！”夏佐惊鸿一瞥，对周围向上移动的石块释放出探知术。
…
碎石块，重量33公斤，正在受到未知法术影响，预测法术威能至少为130点。
…
雪怪有这么强的法术威力？？
难道那头雪怪，被今晚的灾难激化了，发生了变异，临场领悟了某种强大的法术？
夏佐驱使血素仆从加速离开地洞。
十余秒后，一声响彻夜空的怒嚎在废墟中响起。
彼时的血素仆从刚好抵达冰窟。
夏佐顺利地解散了血素仆从，收回活力，施展风行术，以最快地速度向北方飘去。
他对于负伤的变异雪怪，没有任何强杀、刺杀的欲望。
先不说对方周围有大量只是轻伤或重伤的雪怪护卫，单凭变异学怪自己的实力，就不是目前的夏佐可以正面硬刚的..
尽快远离暴怒的变异雪怪，才是正确的选择。
夏佐一路向北来到另一座大山的背风处。
他用多种炼金粉末抹去了自己的气味与痕迹，然后开凿了一个更加隐蔽的冰窟。
一段密讯发给了雷克索尔。
夏佐在密讯中描述了一下雪怪聚居地情况和变异雪怪的下落，还强调了一下变异雪怪拥有大范围操控岩石的能力。
稍作休憩后，夏佐收到了回讯。
雷克索尔说：
圣殿保留雪怪聚居地的目的，是为了获得雪怪的完整传承。那头变异雪怪表现出来的威能，已经符合了收网的条件。最多2天时间，圣殿便会派出队伍扫荡雪怪聚居地，把变异雪怪带回去研究。
“咔嚓咔嚓..”
另一条讯息来了。
雷克索尔委托夏佐，暂时停留在雪怪聚居地附近，紧密跟踪它们的动向，确保变异雪怪不要逃匿。等圣殿的队伍到了，夏佐的就可以离开。
夏佐拨了几下指环的拨片，接下了这份差事。
第101章 高塔
1日后的正午。
雪怪聚居地南边的一片密林中。
夏佐在此等候。
他面前的冰桌上，放置着密讯指环。
指环周围的法阵，强化此地的空间坐标，引导圣殿队伍前来汇合。
带队的是雷克索尔。
他刚在荒锤王国放下金属箱，就立刻带上一队外殿的守卫，从距离雪怪聚居地最近的据点赶过来。
外殿队伍分工明确。
据夏佐的观察：
像是雷克索尔这样的狩魔大师，还有战士公会的元素斗士与元能武士, 会在队伍里担任突击手的角色，负责清理敌方的有生力量。
炼金师更像是战斗工兵。以破除障碍物、构建临时据点的工作为主，必要时也会参与到战斗中。
而高塔法师，就是一个炮台般的狙击手。
炼金师在布置好临时据点后，高塔法师会用土系魔法，搭建一座视野极好的高塔。
高塔法师在塔内布置好各类法阵，再用元素躯壳与法阵串联, 实现人塔合一、指哪打哪的效果，坚固的塔身会守护他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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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来说, 只要高塔法师的精力跟得上，又有足够的备用能量来维持高塔的防护法阵，大法师层级以下的敌人，无法攻破高塔，伤害到塔内的高塔法师。
夏佐在森林里和圣殿队伍汇合和，把他们带到了雪怪聚居地附近的山头上，亲眼见证了一座20米高塔的出现。
高塔法师挥动双手，控制雪层之下的岩石和泥土钻出白雪。
这些来自自然界的石块与土壤，填补到用蓝色线条绘制的立体高塔蓝图中，搭建高塔的过程就像是往一个模具中灌入泥沙一样简单。
夏佐瞬间明白了，圣殿决定围猎雪怪的缘由。
显而易见。
当一个魔物的土系法术造诣，足够让它建造出高塔的时候，那么它接触到更深层次的法术奥义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人类法师正是因为有了远离地面的高塔，才能在魔物肆虐的远古时代幸存下来。
徒手施法搓出高塔，即是一种法术造诣的展现, 也是人类文明的重要象征。
无论是出于防患未然的谨慎态度，还是维护人类文明的独立性，圣殿围猎任何高智慧魔物都势在必行。
20米高的高塔搭建完毕。
高塔法师走向石墙。
墙上浮现水波状的纹路。
高塔法师的身影隐没在墙体里。
数道像是闪电一样的曲折白光, 在石墙表面的石缝中一闪而过，从塔底出发，汇聚到塔顶的透明球体里。
比夏佐的脑袋还要大上好几圈的透明球体里，一只眼皮和眼睫毛覆盖着冰霜的眼睛睁开了。
球体悬浮到塔顶上方1米的位置，朝着雪怪聚居地的方向眺望。
隐晦、无形的法术波动，从球体中射出，直指雪怪聚居地。
“咔嚓咔嚓..”夏佐身边传来密讯指环的声音，他侧身看见了光头。
雷克索尔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旁，正低头阅读指环上的密讯。
“嗯…高塔法师侦察完毕了。变异雪怪正在和手下清扫废墟。”雷克索尔抬头看向夏佐，“辛苦你了夏佐，帮我们蹲守了一天，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你还是赶紧往北赶路吧，对于你来说，及时抵达创世之柱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好的，阁下。”夏佐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高塔。
他和雷克索尔告辞后，施展风行术离开了这里, 一边向北移动, 一边查阅探知术的反馈信息。
圣殿成员的人物模板强度无需多说，至少是高阶法师。
雷克索尔和队伍里的高塔法师, 实力不明，应该在大法师层级以上。
要不是打算生擒雪怪，雷克索尔和高塔法师任意选出一人，就能把这窝雪怪一网打尽了。
最让夏佐瞩目的是【高塔】。
这东西竟然被金手指判定为法术造物，而不是用法术建造的建筑物。
…
【道具名称】法师高塔
【道具类型】塑能流派、附魔流派，塑形类法术
【道具品级】高阶
【道具品质】完成度100%
【道具说明】
仅限高塔学者阵营的核心成员高塔法师，才能学会的法术。需要搭配预先构建的蓝图来使用。
【道具效果】
第一步，预先在精神海洋内构建高塔蓝图。
第二步，用【束能力场】搭建高塔的能量框架。
第三步，用【塑形术】控制自然界的土壤，或者是经过附魔学加工的建材来充填能量框架。
第四步，用元素躯壳的高塔组件，与高塔内部的法阵对接，全方位控制高塔的各项功能。
…
【束能力场】是高阶法师才能学会的塑能流派法术。
它可以把纯粹的元素能量，约束成特定的形状。
【塑形术】则是土系塑能法术的代表，可以改变指定非生命体的外形，或是利用元素能量临时制造出某种结构简单的事物，在能量耗尽后，法术造物即会消散。
【控冰术】是【塑形术】的简化版。
等夏佐晋升为高阶法师，就能学习【塑形术】了。
考虑到高塔法师还可能掌握着反重力法术..
想想看，给高塔加装一个带有反重力效果的法阵或者附魔后会发生什么..
一个会飞的高塔？
再看看高塔下粗上细的外观..这不就是一个魔法版本的载人火箭吗..
夏佐能想到用高塔上天，圣殿内殿的老不死们肯定也想到了。
而且他们必然已经付出了实践。
夏佐回忆了一下。
上一世的历史上中，从第一架飞机上天，到人类第一次飞出地球抵达月球，这两件事情之间隔了多久？
大概是60多年吧。
现在所处的世界，历史可以追溯到上万年前，哪怕地面上再怎么动荡不安，人类文明也应该尝试升空至少10次了。
可迄今为止，圣殿内从未有过任何关于外太空的文献。
克芮丝托提到的星空污染，就像是一个庞大的玻璃罩一样，笼罩在这颗星球的表面，阻拦所有人探索太空，将一切生灵牢牢地捆缚在地面上。
想到这儿，夏佐心里生出了一种困兽犹斗的焦虑感。
他抬头望天，第一次觉得浩瀚的星空，就像一个张开着血盆大口的宇宙魔物一样。
而脚下的星球，如同宇宙魔物手心的玻璃球。
要不是自然界启用了元素法则，抵御异魔的入侵，这颗星球上的生灵早就灰飞烟灭了。
第102章 创世之柱
夏佐在一座山头上停下，转身眺望雪怪聚居地。
他将高塔和航天飞行器联系起来后，对法师高塔有了新的认识。
如果法师高塔，真的可以被改造成一种飞行器的话，那么圣殿围捕一切触及高塔相关法术的魔物，就有了另一层含义。
圣殿在阻止魔物升空，与星空污染产生直接联系。
这种里应外合般的联系可能会大幅强化魔物, 也可能会引发新的异魔或魔物物种入侵。
圣殿可能早已洞悉了这件事，所以对领地内的魔物采取最强硬的态度，要么直接消灭或收进生物炼金学的培育罐里，要么就会严格限制法术和炼金水平的发展。
等等..
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夏佐皱眉思索。
异魔教会是否掌握了升空的方法呢？
圣殿明显对禁魔力场没什么好办法，无法强行干预禁魔力场里发生的事情。
联想到高阶异魔监察者的外形和面板数据，夏佐认为，对于这种自带永久悬浮特性的超大型异魔来说, 飞到万米高空不是一件没可能的事情。
要是异魔教会与星空产生了直接联系, 获得进一步强化, 会发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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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想到了禁魔力场。
这种可以封禁元素法则的东西，不太可能是自然界里自带的。
禁魔力场极有可能与星空交给异魔教会的某种道具有关。
至此，有关星空、飞行器、自然法则和禁魔力场之间的关系，形成了一套具有说服力的内在逻辑。
当然，仅是对夏佐来说具有说服力而已。
毕竟他现在能掌握的信息有限，在推测各项事物的关联时，肯定会不可避免地带上主观臆想。
夏佐看着雪怪聚居地的火光，渐渐收敛心神，继续往北赶路。
…
向北飘行一百多公里后，夏佐不得不用步行的方式前进了。
盆口般大小的雪花，铺天盖地落下来，狂风卷动落雪，拍打在夏佐的气云身躯上，用不了几下，夏佐的冰封屏障便会崩溃, 血量急剧下降。
他在经历了几次被风吹散气云身躯后，老老实实地降落到地上，用兜帽和面罩遮蔽脸部，裹紧亮纹刺绣披风，顶着呼呼狂吹的寒风，一步一步地走向天边的巨大山峰。
风雪之势愈发猛烈，夏佐每走上一段距离，就得停下来，钻到雪层中，用【控冰术】搭建出容身的冰窟。
三指厚的椭圆形冰层，像个鸡蛋一样将他包裹住，隔绝了外面的风吹雪打。
骤然从狂风的呼啸声中脱离，进入到一个狭窄又宁静的空间里，夏佐感受到了一种深刻的孤独感。
他仿佛来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冰雪世界里。
时间在这里变得没有意义，因为从早到晚都是漫天飞雪。
面对自然奇景，法师的法术造诣微不足道，任何一个法师都会在这儿放下心中的傲慢和潜意识里的高人一等，向伟大的自然致意崇敬。
人物模板上的属性，也变得无比脆弱了。
即便有元素躯壳和躯壳组件的帮助，还有【血祭施法】等诸多血魔法的辅助，夏佐的血量也一直保持着忽上忽下的态势。
无处不在冷冽风刃与寒气，时时刻刻从各种诡异的角度侵袭着他的身躯。
他只能龟缩在雪层之下的冰壳“鸡蛋”里, 于疲惫的喘息中用【加热术】取暖，在神经高度紧绷的精神状态下进入冥想，生怕自己进入窒息状态，死得不明不白。
一天又一天过去，夏佐已经记不清自己使用了多少遍【寻路术】了。
直到他一脚踏空，意外地踩进一滩混合着冰渣的雪水中。
雪地行走必备的覆雪术，很快将他的脚从雪水中抬了起来，飘浮在半是冰渣半是冰水的水面上。
夏佐因骤然的重心失衡打了个哆嗦，两眼迷茫地扫视周围，紧接着转身看向身后的飞雪。
“这..”
夏佐张了张嘴，难以用语言形容眼前的场景。
一道无形的参天屏障，屹立在他身后半米的地方。
屏障之外的空间里，狂风席卷大地，苍茫的冰雪是天地间唯一的颜色。
屏障内，也就是从夏佐现在站立的位置，延伸到大火山脚下的整片空间，气温竟然回到了零上。
寒风一进入屏障，立刻变得柔和又温顺，像是春风一样吹进兜帽的帽檐，撩动夏佐的发丝。
积雪滑进屏障内，缓缓地融化成雪水，渗入到底下，留下一滩滩晶莹的积水。
雪花飘进屏障，便会向入口的棉花糖一样飞速融化，变作雨滴洒向地面，在积水上激起水花和波澜。
夏佐深吸了一口气，“太神奇了。”
他对这场深入冰封雪原的旅程深有感触。
人类即便掌握了元素之力，成为了大法师或者是殿堂法师，在面对自然的宏伟力量时都是微小的个体而已。
夏佐仰头望天，目光中顿显错愕。
没有预想中的蓝天白云，没有艳阳高照的万丈晴空，只有黑压压的黑色云层。
黑云距离地面很远很远，但凭肉眼就能看到云层表面不停翻滚的云层波浪，它们像是变化莫测的鬼脸一样俯瞰地面，让每一个仰视天空的人类心生畏惧。
夏佐的目光从头顶的云层移向北边。
一根高耸的黑色烟柱插入云霄，将滚滚的浓烟输送到高空。
这根烟柱的根部与大火山的火山口相连，隐约可见赤红色的火光。
“感觉这创世之柱就像一把撑开的大黑伞…”
夏佐感慨了一句，渐渐回过神来，变成气云形态，飘向大火山。
前行数百米后，夏佐的眼前出现许多在空中飞舞的不羁元素。
它们结伴飞动。小元素在大元素的带领下，像是流星一样自由穿梭。
越往前走，不羁元素越多，组合到一起的外观愈发多样。
拖曳尾巴的流星，条带状的彩色气云，闪烁光芒的蓬松气团，悬停在空中的球体，螺旋自旋的星云。
甚至还有一群不羁元素组成了一个类人形生物，向造访大火山的旅人挥手..
呃..等一下。
类人形生物？
这里难道还有其他参加雪原试炼的圣殿法师？
夏佐一愣，朝着不远处正一边往这儿飞行，一边挥舞手臂的发光人类释放出探知术。
人物名称未知，八维属性全是问号，身份、种族类型等等一概不知。
发光人类的飞行速度极快，几乎瞬间就来到了夏佐面前。
他身上穿着简朴的白色法师长袍，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覆盖着一层流淌元素光芒的外壳，就像是一个用某种发光晶体打造而成的人类。
“可喜可贺~又一位圣殿成员抵达这里了。”发光人类在夏佐面前停下，声音听起来像活泼的少女。
她掀开兜帽，让四色的发光发丝散落两肩，用四色双瞳看着夏佐，含笑问候道：
“你就是夏佐吧？克芮丝托和我说过你的事情。”
“你好。”夏佐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脸部轮廓。
虽然她的脸部也是覆盖着元素光，两只眼睛像手电一样明亮，但不妨碍夏佐判断出对方拥有银月联邦人类的外观特征——挺立的鼻梁，深陷的眼眶，偏薄的双唇，还有略微突出的颧骨。
夏佐一时间难以判断对方是人类还是某种法术造物或炼金产物..
“我是塞涅波琳娜，你叫我赛琳娜就行了。”
发光人类挥了挥手，示意夏佐跟上，“我知道你有疑惑，我待会儿会和你解释的。我们先去火山口吧。”
第103章 精神海洋（2合1）
星夜学府的城堡塔楼的顶层，碧翠丝的书房后方有一条长廊，长廊的尽头是学习法术的训练室。
大约在6年前，夏佐成为碧翠丝的学生后，第1次走进法术训练室里上课，充沛的采光、宽敞的空间和柔软的木头地板，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当时的讲课内容与星夜学府的冥想法有关。
碧翠丝介绍了基础冥想法、【焚炉】、【考拉斯之眼】、【剧毒晶体】冥想法。
时至今日, 夏佐对冥想法的认识今非昔比。
持之以恒地冥想，每日坚持修炼基础冥想法，一点一点地扩大精神海洋，一步步走向高阶法师。
他最终会走上大法师之路。
但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精神海洋的石质墙壁是什么？
石质墙壁背后，又是什么？
夏佐曾询问过碧翠丝，对方只说等夏佐抵达东大陆, 进入圣殿后, 便会知道答案。
来到东大陆后的日子忙碌又充实, 夏佐渐渐淡忘了这个问题。
以至于当答案呈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有些措手不及。
赛琳娜带他飞向大火山的火山口，用一层法术屏障帮助他隔绝岩浆，然后破开黑烟，无视飞溅的火浆，面朝咕噜咕噜冒泡的岩浆液面，一头扎进了赤红色的岩浆中。
夏佐跟随赛琳娜一路向下，来到大火山山体的深处。
无数黑色的正八面体水晶，安安静静地悬浮在岩浆里。
“你是说，这就是我们的精神海洋？人类的精神海洋？那些能够使用法术的魔物，也有精神海洋吗？它们的精神海洋是不是也在这儿？”夏佐错愕地扫视周围的黑色水晶，脑袋里装满了疑惑。
赛琳娜似乎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浅笑道, “有些难以理解, 对吗？每一位抵达这里的圣殿法师，都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有关精神海洋的全新认知。
“这里只有人类的精神海洋, 准确地说，只有人类会拥有精神海洋。魔物使用法术的原理和精神海洋无关。你现在所见到的黑色水晶, 就是精神海洋本来的面目。”
夏佐摸了摸后脑勺，在轻微发胀的太阳穴上按了按，又揉了几下跳跃的眉头，吸了口气说道：
“呼~赛琳娜，你说的话，对我的冲击太大了。我得缓一缓。”
确实得缓一缓，好好的缓一缓。
夏佐真正感到惊愕的，并不是四周的黑色水晶与精神海洋的关系。
而是他精神海洋墙壁上的那道分割线。
在第一次进入深层冥想的时候，夏佐就发现了自己精神海洋的不同之处。
石质墙壁的头顶部分，与墙壁的其它部分截然不同。
头顶部分那一小块区域，墙面光滑，没有划痕、凹陷，亮丽如新。
但其余墙面，斑驳不堪，几近破旧，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新旧不一的两块墙面，同时出现在同一个精神海洋的墙壁上，这是夏佐最大的秘密之一。
现在，赛琳娜告诉他, 四周的黑色水晶便是圣殿法师的精神海洋, 夏佐自己的便在其中。
这就像夏佐藏了一条没洗干净的底裤，自以为藏得很好，却被人翻出来放到桌面上一样。
惊慌，恐惧，心悸，负面情绪在滋长。
夏佐搓了一下僵硬的脸颊，沉住气，平静地问道，“那么，赛琳娜，我的精神海洋在哪儿呢？”
“就是这个。”赛琳娜指向面前半米宽的黑色水晶，“这就是你的精神海洋。”
“哦？就在眼前吗？”夏佐目光一凝，仔细打量近在咫尺的黑色水晶。
它表面乌黑，哑光。
明亮的岩浆发出亮光，没有在黑色水晶表面形成反射。
它看上去坚硬，稳定。
岩浆的高温与高压对它毫无影响。
夏佐变换着角度，从上到下，从左往右，把黑色水晶看了个遍，没有发现裂缝之类的痕迹。
“你可以伸出手和水晶触碰。这有助于你理解精神海洋的本质和由来。”赛琳娜含笑说道，对圣殿法师的好奇表现见怪不怪了。
夏佐抬起右手搭在黑色水晶上。
一段玄奥的信息从掌心涌入，钻进脑海，变化成元素语言，向夏佐解释着这一切。
“原来是这样…”夏佐喃喃自语，看向黑色水晶时，眼底不再有担惊受怕的神色。
他现在清楚精神海洋是什么了。
精神海洋，即眼前的黑色水晶，是自然界元素法则的一部分，是法则的伊始，也是法则的终末。
在最开始面对星空污染时，自然界先后为人类提供了两种途径。
最先登场的途径是攀科技树。
蒸汽机、内燃机、真空管、电路、原子能、冷核聚变、仿生人、外骨骼装甲、人造经脉与人造丹田…
这个世界的人类，曾在自然界的指引下，探索过许许多多科技树，发展出瑰丽又科幻的高科技世界。
但别忘了，科幻道具的好坏，取决于它的使用者。
星空无需拿出更高水准的科幻产物，也无需大规模派遣异魔入侵，只要腐化掌控致命武器的人类，就能轻而易于地摧毁整个人类文明。
这条对抗星空的途径，最终以失败告终。
炼金学派建立银月联邦的城市蓝图，便来自于第1纪元之前的史料文献。
第二条途径在第一条途径宣告失败后登场，这便是夏佐耳熟能详的血脉之力。
一个人的血脉之力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摧毁全人类，但他可以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亲人，像是扎根于魔物浪潮中的钉子一样，牢牢地坚守在原地，死战不退。
血脉之力，便是赋予人类至高的个人力量，让他在一波又一波魔物入侵中得以幸存的途径。
这条途径也失败了。
星空亲自入场，派出了比魔物等级更高的异魔。
异魔拥有与人类相媲美的智慧水平，却没有人性与道德。
它们狡诈，诡谲，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地腐化人类中的血脉强者。
如果诱惑失效，那就采取最强硬最残忍的手段，强行掳走血脉强者，封闭他的意志和感官，分解他的肢体，抽出他的血脉，用他的血脉去制造畸形的血肉产物。
血脉之力败退，人类溃不成军。
第三条途径登场，元素法则现世。
元素是自然界能量法则的具体表现。
元素承载着自然界的能量法则。
人类本身是无法容纳元素的，血肉之躯一旦与元素相遇，便会立刻血肉崩解。也正是因为这个，以血肉炼金术为核心的异魔，才没能染指元素法则。
自然界为了让人类掌控元素之力，必须要给赐予他们一种能够容纳元素的容器。
这种容器便是精神海洋。
它是自然界的独立造物，可以脱离人体存在。
自然界在整个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开辟了一片集中存放精神海洋的地下区域，也就是夏佐现在所处的地方。
【简单来说，精神海洋是人类法师与元素法则的交互界面。】
人类法师进入深层冥想，意识便会在元素法则的作用下，来到黑色水晶内部。
他们见到的“石质墙壁”，便是黑色水晶内部的景象。但“石质墙壁”并非真的由石头构成，只是自然界为了方便人类理解，如何拓展精神海洋而设置的样式而已。
本质上，“石质墙壁”其实是黑色水晶内部的晶体结构，一片乌黑。
所谓的修炼冥想法、容纳元素，是用时间、精力和财力，从自然界换取元素法则的使用权限。
自然界可以直接赋予一个人至高无上的元素法则使用权。
但它不会这么做。
自然界十分清楚人类的本性是怎样的。
人类的本性，充满着矛盾与背离。
轻而易举获得的东西，从来不会被珍惜、爱护，也不会有人对它倾注心血与精力，深入开发它的用法。
越是难以获得的东西，人类越会有执念与欲望，想要全身心地追求它，钻研它。
只有善加利用这种本性，才能让元素法则的成效最显著。
精神海洋应运而生，但不是像血脉之力那样，交由每个人自己来掌控，而是由自然界将人类的精神海洋集中的一起来保护和监督。
这便是无数黑色水晶汇聚于此的原因。
每一位圣殿法师，在晋升高阶法师之前，都得接受忠诚仪式，并容纳一只光元素。
在这之后，他们才有资格步入大火山，见到自己的精神海洋，了解到精神海洋的本质，知晓元素法则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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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元素能够在人类法师背叛圣殿的时候，摧毁背叛者精神海洋，带走所有元素。
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操作过程也很轻松…
夏佐闭上双眼，进入了浅层冥想状态，感受到了黑色水晶里的元素们。
这些元素，正是他精神海洋里的元素。
为首的光元素，带领着跟班们，在黑色水晶内部飘动。
要是哪一天夏佐背叛了圣殿，光元素便会冲破黑色水晶，让里面的元素重回自然。
集中管理黑色水晶的意义还不止于此。
等到哪天异魔被彻底击退了，星空不再入侵这颗星球，自然界便会一次性摧毁所有黑色水晶，从人类手中收回元素法则的权柄。
所以才会说，黑色水晶既是人类掌控元素法则的伊始，也是终末。
至此，夏佐对金手指有了新的猜测。
星空利用离间术，摧毁了自然界反抗星空的第一条途径。
星空利用异魔，让第二条途径濒临灭亡。
星空降下了禁魔力场，对抗自然界的元素法则，威胁到了第三条途径。
自然界的反击正在酝酿。
它正在谋划第四条途径，也就是夏佐持有的金手指。
第四条途径的具体内容和体系，暂时不得而知。
但夏佐觉得，自己的金手指，更像是试点。
自然界给夏佐安排了金手指，来试验第四条途径是否可行。
这条途径是在元素法则的基础上进行的，拥有极高的下限。
它的上限，则由金手指的持有者来决定，持有者对金手指的理解越深，上限就越高。
事实真的和夏佐所想的一样吗…
夏佐不知道。
从没有人在耳边告诉他，你的金手指是怎么来的，我为什么要给你，而不给其他人也安排一个。
也从未有人告诉他如何正确使用金手指。
等一等。
夏佐眉头微皱。
他想起来一件事。
他问过金手指很多问题，但收到回答的问题仅有3个，其中还有一个是错的。
答案错误的问题是：自由属性点的计算规则是什么？
金手指的回答是：等级越高，自由属性点越多。
这个答案错得离谱。
自由属性点显然只和血纹品质有关，八位属性中数值最低的三个属性，决定了每次升级能拿到多少自由属性点。
夏佐在圣殿进修时，从马尔斯那知道了星夜学府叛徒弗利兹的事情，当即发现金手指在“自由属性点的计算规则”上犯了错误。
那时，夏佐把这个错误归因于金手指知道西大陆潜伏着高阶血魔，所以故意误导宿主，没有给出正确答案，以免宿主因为血纹品质过高，而被血魔注意到。
现在看来…事情背后的真相，可能远没有夏佐所想的那么简单。
夏佐保持闭眼的姿势，在心中问道：
“金手指，自由属性点的计算规则是什么？”
金手指回答：
“升级奖励的自由属性点个数，按照特定规则进行计算。等级越高，升级时所获得的自由属性点越多。更多规则，需要宿主自行探索。”
嗯？
最开始问的时候，金手指有说这么多话吗？
夏佐将脑海中的讯息翻到最后一页。
这页上记载着他穿越过来后，最开始几天的金手指讯息。
其中两行，清楚写着金手指对该问题的回答，与此时给出的答案一致。
看来是夏佐对错失大量自由属性点的事情耿耿于怀，才误以为金手指只说了“等级越高，升级时所获得的自由属性点越多”这一句话。
金手指在答案中遮遮掩掩，避重就轻，还故意引导宿主快速升级，致使宿主错失了获取大量自由属性点的机会，这让夏佐很不爽。
虽然事后证明确实避开了血魔，但血魔环视的事情，为什么不摊开来明说呢？
况且升级后给的自由属性点，又不是金手指自动分配的。
夏佐要是早点知道自由属性点的规则的话，完全可以投机取巧，合理利用自由属性点的计算规则和多种压制等级的手段，来既快又安全地获取大量自由属性点。
夏佐越想越气。
这金手指似乎是存心和他对着干。
夏佐一边维持着浅层冥想，一边在心里语气不忿地问道：
“金手指，我已经探索出了自由属性点的计算规则，它与血纹品质有关。事实证明，自由属性点跟我的人物等级没有直接关系。你为什么要特意强调一下尽快升级呢？”
不出所料，金手指保持沉默。
这玩意儿似乎有一套特定的问答机制，只会对固定的几个问题有反应，而且是那种呆板、没有变化的反应。
夏佐暗自叹了口气，和一个三棍子打不出闷屁的系统打交道，实属心累。
看在它提供诸多便利的份上，夏佐决定不再去追问了。
“赛琳娜。”夏佐睁开双眼，看向一旁的发光人类说道：
“我看到了元素法则的真实一面。说实话，我也曾担忧元素之力会像血脉之力那样被异魔滥用。现在看来，我的担忧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自然界对人类本性的认知，对元素法则的掌控程度，比我想象的更加深刻。我认可并接受自然界的安排。”
“那再好不过了，夏佐。看到你能接受这种黑色水晶的存在，我感到高兴。你比其他法师，好沟通多了。”赛琳娜嘴角带笑地说道。
“我有一个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夏佐摊了摊手，“无意冒犯，但你的外观让我很好奇…你能为我解答一下吗？”
“当然了。”赛琳娜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上面，“我们到天上去，马上你就会知道答案。”
第104章 元素化（2合1）
“到天上去？”夏佐听了赛琳娜的话，明显愣了一下。
“刚才你触摸黑色水晶的时候，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曾诞生过很多科技文明了吧？”赛琳娜一边向上移动，一边问道。
夏佐紧跟其右，“对。黑色水晶告诉了我银月联邦的文化和风格由来，还提到了很多我不熟悉的名词，它们来源于名为科学的知识体系。”
其实他知道“原子能”、“冷核聚变”这些名字指的是什么, 只是不能说出来而已。配合赛琳娜的表演，获取更多情报，才是明智之举。
“科学是基于物理和化学现象的学科。炼金学则是基于元素的学科。”赛琳娜忽然讲起了理论知识，“它们最大的不同是，科学可能会被异魔滥用，炼金学则不会，因为异魔不会受到元素认可。”
赛琳娜侧头, 看向夏佐, “不管是科学，还是炼金学，最终都能让人类升上天空，探索浩瀚的星空。但你也知道了，星空对我们充满敌意，魔物、异魔便是来自星空的污染，血脉之力的凋零也是由星空污染一手造成的。”
赛琳娜停顿一秒，“那么，你是否思考过，星空为什么没有倾注压倒性的力量，一次性地占领我们的世界呢？”
夏佐陷入思索。
赛琳娜加快了移动速度，带上夏佐从岩浆钻出来，沿着火山口的黑烟柱，笔直向上飞行。
“答案就是这个。”赛琳娜指了指烟气翻滚的烟柱, “它就是创世之柱, 也可以称为救世之柱，自然界最伟大的造物。”
夏佐看了看烟柱，没感觉有什么特殊的..除了对方更大、更粗、更黑以外，似乎与寻常的火山烟柱差别不大。
嗯…真要说不寻常的话, 创世之柱确实有一个堪称奇观的特点——它的烟量太大了，而且源源不断，看上去会一直喷涌下去..
夏佐的目光瞬间变得深邃。
这烟柱喷了多久了？
按照它的喷发量，整个星球的上空，应该都变成灰蒙蒙一片了吧。
夏佐抬头望向高空。
烟柱的顶峰比预想中的更高，没有丝毫向四周扩散的迹象，几乎是垂直于地面，直挺挺地往上延伸，仿佛没有尽头，给人一种直接伸向外太空的错觉。
“赛琳娜，创世之柱有多高？难道比云层还高吗？”夏佐问道。
“如果把创世之柱比作高山，那云层只在它的山脚而已。”
赛琳娜张开双臂，用一层水晶状的法术外壳，保护两人的身躯，“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让你感到不适。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可以暂时闭上眼睛”
水晶外壳完全遮蔽了外界的气流, 并给夏佐输送必要的空气。
“激活元素躯壳吧。我要开始加速了。”赛琳娜叮嘱道。
夏佐向躯壳灌注能量，穿上了一整套高塔法师长袍。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萦绕，赛琳娜带人飞行的速度一快再快, 但飞行方向却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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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与烟柱平行，垂直向上，现在变成围着烟柱盘旋，以螺旋飞升的姿态一圈一圈地往上飞。
速度越来越快了。
连续盘旋飞行时，眼前的画面像是卡顿一样一遍遍重复。体表感受的的压力大增，全身上下每块骨头都在重压，内脏像被人握在手里揉捏一般。
夏佐的眼皮变重了，情不自禁地想合上双眼。
他努力支撑着，强迫自己不要闭眼。
他知道要看见什么景象了。
那是云层被踩于脚下，星球地表与漆黑太空交汇的场景。
赛琳娜现在在做的，就是将飞行速度提升到第1宇宙速度，环绕星球飞行。
夏佐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肉身来到距离地面至少数十公里的地方。
这要是放到上一世，至少也需要借助航天飞机或者运载火箭才能实现。
反观赛琳娜，她除了召唤出水晶外壳保护两人以外，只需要持续向水晶外壳注入元素能量，按照既定的飞行路线飞行就能做到这一点。
元素法则确实比科学更加方便。
夏佐感受了一下赛琳娜周围的能量波动，保守估计法术威能至少在500点以上。
赛琳娜的身份很不简单呐…夏佐心想。
他原本以为，对方可能是类似召唤物的存在，现在看来，赛琳娜本人应该是一位层级很高的法师了。
夏佐释放出的探知术，只反馈了许多问号。
他有些怀疑，赛琳娜可能是内殿的人。
这时，夏佐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耳畔的风声也迅速微弱。
他张望四周，见到了预想中的场景，黑色的宇宙背景与反射阳光的白色云层之间，以一道略带弧度的地平线作为分割。
这个高度已经很高了，但不远处的烟柱依旧在向上攀升。
夏佐抬头望向上空，感叹创世之柱的伟岸与雄伟，蓦然发现天上的星星好像有些奇怪。
大部分星星看上去很正常，距离脚下的星球极远。
但有些星星的移动速度，明显比其它星星快不少，仿佛距离星球地表很近的样子。
赛琳娜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下，“你已经发现了，那是圣殿内殿法师的居所。”
赛琳娜调转方向，飞向稍远处飘荡的星星，“那是我的居所，我们到了那儿再说。”
还真是内殿的大佬啊..
夏佐向对方欠身致礼，“抱歉，阁下。先前多有冒犯。我还以为您是元素傀儡，真是抱歉。”
“没事，我不介意。”赛琳娜笑道，“内殿法师都和我一样，同时拥有血肉之躯和元素躯体。要不是克芮丝托委托我，给你直观地感受一下元素法则和内殿，我也会像她那样，操控原先的躯体来和你会面。”
“元素躯体？”夏佐顿生好奇，悄悄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脸颊和发丝，细看之下，赛琳娜的外观确实有着元素光芒的质感。
“没错，元素躯体，完全由元素能量和相应的束能力场构成。”
赛琳娜撩了一下垂在肩上的长发。
“你成为高阶法师后，就要给晋升大法师做准备了。再之后，便是晋升为殿堂法师。你在外殿遇到的法师都是这一级别。
“对你来说，从高阶法师这一阶段开始，往后的晋升速度会比之前快上许多。”
“这是为什么？”夏佐问道。
“这就和元素躯体有关了。”赛琳娜耐心解释道：
“你现在身上的元素躯壳，是基于人体骨骼的基础之上的，对吧？”
“嗯嗯。”夏佐点了点头。
“建立在人体骨骼上的元素躯壳，是穿戴在躯体外面的，在元素躯壳的进阶理论知识里，这样的元素躯壳被称为外部躯壳。”
赛琳娜说道：
“如果没有纯血法师提供生命精华来对抗衰老，高阶法师最终会和普通人一样老死。
“但在高塔学者内部，对抗衰老，获取永生的方法，并不只有依仗纯血法师这一条路。
“给心肝脾胃肾等内脏，还有我们的大脑也加上元素躯壳，是绝大部分高塔法师对抗衰老的首选。
“这种施加在体内的元素躯壳，又被称为内躯壳。完成了这一步，便能开始血肉之躯的元素化了，构建出完整的元素躯体。”
“内..外..躯壳..”夏佐思索几秒，“那最终该如何实现，全身上下都由元素能量和束能力场构成呢？元素躯体中，我们的灵魂又该安放在何处，灵体…”
“嘶..”
一说起灵体，夏佐的后脑勺就传来过电般的刺痛。
“呼..”夏佐轻揉脑袋，缓了口气，“好吧。我还是不考虑灵体的事情了。”
“克芮丝托和我说过，你的思维很活跃，直觉也很敏锐，时常能抓到问题的核心。现在看来，她对你的评价没有错。灵体确实是构建元素躯体的关键所在。”
赛琳娜说道：
“待会儿到了我的居所，我就帮你解除一部分记忆。”
赛琳娜看向前方，她的居所正在视野里逐渐放大。
在他们所在的这个高度飞行，很难有直观的空间距离观念。
任意一个内殿法师的居所都看上去近在咫尺，但真要飞过去，至少也得十几分钟的路程。
后脑勺的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夏佐稍作喘息就缓过来了，眯起眼遥望内殿法师的居所。
那是一个拥有透明玻璃罩的巨大圆球。
圆球一分为二。上半部分占据三分之二的空间，被半球形玻璃笼罩。下半部分是泥土和岩石。二者之间是平坦地面。地上有果林和一小片田地，一条人工开凿的小河从三层高的城堡前流过。
果林和田地里似乎有些小动物，靠近透明玻璃罩顶部的区域，还有几团缓慢飘荡的白云。
居所的亮光来自于玻璃罩顶部的光源，要是距离足够远，除了居所的光源以外，其它景观都看不到，这正是地面上的人们，没能发现这些独特星星的原因。
即将抵达目的地。
赛琳娜放缓飞行速度。
夏佐回头看向创世之柱。
那根烟柱依然清晰可见，参天立地的样子，就像是一根从外太空插进星球表面的黑色长针。
两人来到居所近处，不受阻碍地穿过气泡触感的玻璃罩，平稳地落到草地上。
夏佐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分外清新，再看玻璃罩外的地平线与云海，一种超然脱俗的宁静感油然而生。
“我太喜欢这地方了。没有尘世的喧嚣和烦恼，可以醉心做研究，学习法术。”夏佐感慨了几句。
赛琳娜微微摇头，“夏佐，事实正好相反。这里是圣殿应对星空污染的前线。内殿法师极少有时间做自己的事，绝大部分时候，我们都在消灭星空异魔。”
“呃？”夏佐一愣，环视四周，“可是星空的污染在哪儿呢？”
赛琳娜抬手挥舞，控制云朵离开二人的头顶，然后轻敲响指，熄灭了玻璃罩顶部的光源。
居所陷入黑暗。
漫天的星光笼罩二人的身影。
无数黑色波浪在上方极远处翻滚。
夏佐认出来了，那些黑色波浪是创世之柱的烟气。
大火山虽然壮观，但和一整颗星球比起来，还是很渺小。它时刻不停地喷发浓烟，烟气分散到星球大气层最外层后，也不可避免地变得稀薄。
“创世之柱施放的浓雾，只允许光线穿过，像是太阳光、星光、月光，都可以不受阻碍地照射到大地上。”
赛琳娜的双眼变成白色。
她扫了一眼上方的烟雾，指向天边的一角，“在那儿，有一头体型巨大，形似蜈蚣的星空异魔，正在和一位内殿法师交战。”
赛琳娜侧头看向张望远处的夏佐。
“但你看不到那头星空异魔，还有战斗的场景。
“这是创世之柱的烟雾在保护你，它过滤掉了所有你不能看到的画面，不能听到声音，不可闻到的气味。
“因为星空异魔的恶念，会瞬间侵蚀每一个人类。
“要是真见到了那头星空异魔的样子，或者是听到了它的低语，你会立刻炸裂成血花。你的碎肉会迅速重组，变成与那头魔物酷似的血肉傀儡，你的意志会永久地被它奴役。”
“这么可怕…”夏佐立马收回目光，旋即问道，“那是不是以元素躯体参战，就能直面星空异魔了？”
“嗯，是的。”赛琳娜点了点头，抬起右手挥舞一下，重新召唤出了光源和云朵。
“在内殿创立之前，没有法师拥有元素躯体。那个时候，只有创世之柱的烟雾在孤军奋战，抵挡星空污染。一些强大的星空异魔冲破了烟雾的封锁，落到了地面上，带来了灾难。”
赛琳娜一边说着话，一边凝聚出石凳和石桌。
她邀请夏佐坐下后，接着说道：
“你可能很疑惑，圣殿是怎么建立起来的。这中间的过程，其实很简单。”
赛琳娜张开右手，用幻术构建了一个八面体水晶，同时在水晶周围布置了一些装饰，例如地板，菱形穹顶，环绕水晶而立的雕像。
“这是传送大厅的那枚巨型传送水晶吗？”夏佐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个幻术场景是哪儿了。
“没错。”赛琳娜伸出左手，用幻术构建出另一个画面——创世之柱和大火山。
“巨型传送水晶，不是炼金学派和高塔学者建造出来的。我、克芮丝托，以及许多内殿法师，在晶石遗民的引导下来到雪原深处，发现了创世之柱。”
赛琳娜将双手放到一起，让两个幻术画面合二为一。
巨型传送水晶的图像，移动到大火山山口的正上方，被滚滚浓烟包裹住。
“这是我们第一次抵达创世之柱时见到的场景。”
赛琳娜指了指传送水晶的图像，“我们从这个超巨大的水晶中获得了有关元素法则的启示，瞬间明白了改良元素躯壳，凝聚出内躯壳的方法。构建元素躯体的方法，也来自于这个超巨大水晶。”
赛琳娜手中的幻术画面出现变化，几个微小的人影，用长长的绳索，从浓烟中拖出巨大水晶，在冰封雪原里缓慢前行。
“我们在这个水晶的帮助下，找到了雷海位面，作为新的传送法术中转位面。
“在当时那个年头，新的中转位面就和雪中送炭一样。而且这个水晶还能大幅强化传送效率，但影响范围是以水晶为半径的2000公里。我们便把它从火山口，搬到了现在的传送大厅里，以尽可能地覆盖更多领地。”
第105章 混沌容器（2合1）
从赛琳娜的话语里不难推测，传送大厅位于圣殿领地的中央。
超巨大传送水晶的影响范围是半径2000公里的圆，那么圣殿领地的大小也就能大略的估计出来了。
结合日落日出的时间点后，夏佐瞬间在脑海里构建了一张简略的领地地图。
银月联邦在圣殿领地最西侧，从西往东依次为银月联邦，晶石遗民的真理之国，荒锤王国, 高塔法师和狩魔学派的领地，再往东便是异魔教会的地盘。
传送水晶的方位，大概在高塔法师领地的西侧，与荒锤王国接壤的地方。
至于金荆花理想国，应该在荒锤王国的南部，东大陆的南岸。再往南，深入南部海洋，便会看到环形岛。
这么一大块区域，都会受到超巨大水晶的加持, 使得圣殿成员可以精确无误地抵达目的地。
夏佐不禁暗赞元素法则和水晶的超凡绝伦。
“阁下，传送水晶本身是光元素吗？它和黑色水晶又是什么联系？”夏佐盯着幻术画面问道。
“你猜得没错，传送水晶本质上也是光元素，但它是光元素的集合，内部有数以数百万计的小型光元素。”
赛琳娜合拢双手，复又打开，用幻术凝聚一枚黑色水晶。
“至于这种黑色水晶，这就是我要和你详细说说的东西了。”
她从长袍的口袋里摸出一瓶倒三角形的玻璃瓶。
“先把解除记忆封锁的秘药喝了吧。它可以帮你找回有关于灵体的记忆，但无法让你使用灵体法术。希望你能谅解我们这么做，毕竟事关【长眠之地】与自然界的位面通道。”
“当然，赛琳娜阁下，我支持内殿的做法。”夏佐拿起玻璃瓶喝下秘药，然后熟练地进入深层冥想等待药效生效。
时至今日，他已经不用借用外力来维持身体平衡了。八维属性大幅增长后, 即便以坐姿进入深层冥想，他也不会出现重心失衡, 被迫中止冥想的情况。
很快, 夏佐睁开双眼, 回想了一下灵体知识，脑袋里没有刺痛传来。
“我的记忆恢复了，阁下。”
“那我们开始吧。要理解黑色水晶是什么，得借助一个小道具。”
赛琳娜把两枚密讯指环放到桌面上。
她将其中一枚指环与黑色水晶的幻术图像放到一起。
然后，她用幻术召唤出人类灵体的图像，将其与另一枚密讯指环放到一起。
夏佐轻抬眉毛，似有所悟，但他没说话，而是耐心听讲。
“黑色水晶的名字，叫做混沌容器。它由混沌元素组成。”赛琳娜轻轻点了一下黑色水晶的图像，对方立马分解开来，露出里面容纳的元素。
“混沌容器便是精神海洋的本来面目。它是自然界元素法则之下的产物。只能用来装载元素。像是我们的骨头和血肉，是无法与它共存的。”
赛琳娜召唤出了晶石遗民的图像。
“在第二纪元的时候，晶石遗民率先抵达了大火山，并在岩浆里发现了黑色水晶的存在，也弄懂了黑色水晶与自身的关系，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些黑色水晶，便是精神海洋。”
“阁下, 请问晶石遗民发现那个超巨大的光元素了吗？”夏佐举手问道，就像在上课一样。
“没有，或许是我没说清楚，那个超巨大水晶是在暗室被异魔教会掌控后才出现的。”赛琳娜耐心地解释道。
她轻敲响指，用幻术凝聚的图像发生了变化，晶石遗民尝试将黑色水晶带走，用他们独有的炼金学将水晶结合到自己的躯体里。
夏佐在海伦伯格小组里工作的时候，对晶石遗民的炼金学有了深刻的了解。
那是一帮想要用肉体，而不是精神海洋来容纳元素的炼金学狂人。
他们在珠宝加工、附魔学、奇物炼金学三个学科的基础上，成功开辟出了一条将乖巧元素与骨骼、血肉、内脏融合的道路，也就是元素躯壳的雏形。
到了今天，晶石遗民仍旧保留了这个传统，他们的皮肤上的珠宝丝线和纹路便是最好的证明。
基于这种将元素与躯体融合的理念，晶石遗民在发现黑色水晶后，想将它与融入到肉身中，彻底掌控属于自己的精神海洋。
晶石遗民失败了，他们的肉体无法与黑色水晶融合。
在赛琳娜的演示中，晶石遗民刚把黑色水晶加工好，放置到体内，他们的身躯就迅速融化，变成了一滩黑漆漆的烂泥。
烂泥中的血肉和碎骨头，很快就在黑色水晶的作用下晶化，化作无数枚细小的黑色八面体水晶。
“这么说来，想要用躯体承载混沌容器是行不通的了。”夏佐思索了一下，“那我们的灵体呢？我记得，我在灵魂透视状态下，曾看到元素灵光从灵体中飘出来…”
赛琳娜缓缓点头，“你已经很接近正确答案了。”
她指了指桌上的密讯指环，说道：
“灵体和混沌容器之间，是一一对应的关系。就像这两枚密讯指环一样。
“人类法师—灵体—混沌容器—容器内的元素，这四者分别对应：左边这枚密讯指环的持有者—左边的密讯指环—右边的密讯指环—右边这枚密讯指环的持有者。”
原来是这样..
夏佐明悟了。
“阁下，我明白了。所以我们要做的，是从灵体上构建一根新的灵线，连接到元素躯体上，对吗？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同时拥有肉身和元素躯体了。”
“不，夏佐。你陷入了另一个误区。与元素躯体相连的，是混沌容器，而非灵体。”
赛琳娜搓动双手，改变了幻术图像，最终变成元素躯体包裹混沌容器，混沌容器内含有元素的造型。
“这才是元素躯体的正确用法。”赛琳娜顿了顿，“你可以理解为，我们依照灵体可以与混沌容器联动的特性，打造了一个用元素能量和束能力场构建的新灵体，然后用新灵体去容纳混沌容器。”
赛琳娜指了指身后的城堡，“使用元素躯体和使用战斗傀儡的方法类似。我们的肉身进入浅层冥想，并将五感与元素躯体相连，再以元素躯体去与星空的魔物和异魔交战，这样一来，我们就避免了肉身被星空污染的下场。”
夏佐点了点头。
赛琳娜接着说道：
“我们的肉身无法承载混沌容器的根本原因是：肉身没有灵性。
“只要从我们的灵体上，剥离一小部分，融入到元素躯体里，赋予它灵性，它就能完美地与混沌容器结合了。”
赛琳娜拿出一把刻刀放到桌上。
夏佐看出了刻刀的来历，正是他在环形岛上缴获的那把灵性刻刀，这把刀能被带入灵魂透视，可以用它来伤害其他人的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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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刻刀的作用，我想不用我多介绍了。”赛琳娜把刻刀移到夏佐面前，“在这把刀被圣殿发现以前，我们只能用灵体法术【分灵术】，来缓慢地切割自己的灵体。想要获得足够份量的灵体碎末，至少也需要数百年。”
夏佐拿起刻刀，手指搓动刀柄说道，“这把刀可以轻而易举地从灵体上切下一大块…这是不是意味着，圣殿法师制造元素躯体的效率，提高了至少万倍？”
“是这样的。”赛琳娜说道，“在你制作出自己的元素躯体后，我们想请你做个实验。”
夏佐看了看刻刀的刀刃，“您是想让我尝试一下，用这把刀分割出来的灵体碎末，是否能赋予元素躯体灵性吗？”
“是的。你，以及其他几位尚未学会分灵术的高阶法师，是最好的实验对象。相比之下，内殿觉得由你来尝试更好一些。纯血法师的躯体活性远高于正常的法师，能更好地克服灵体受创带来的负面影响。”
夏佐放下刻刀，沉吟几秒，“没问题，阁下。我愿意尝试。”
赛琳娜微笑道，“感谢你的付出，夏佐。无论实验成功与否，圣殿都会补偿你的损失。如果实验成功了，便证明灵性刻刀对圣殿的意义非同凡响，你也会被记录到圣殿的史册上。”
她从炼金口袋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金属盒，“这是圣殿预先支付的一部分奖励。”
金属盒打开，里面是一个微缩的高塔模型。
“成为高阶法师之后，要是想更进一步晋升为大法师，需要一个稳定又安全的环境。法师高塔是首选。”
赛琳娜把高塔模型放到桌上，“这是一份高塔法师核心成员专属的高塔模型，你向它灌注无属性能量后，可以在浅层冥想状态下，看到高塔的蓝图和模型的内部结构。有了它，你可以跟轻松地学会【束能力场】、【塑形术】和织法者语言，更快地搭建出自己的高塔。”
夏佐伸手搭载模型上，输入一丢丢无属性能量，幻术构建的蓝图画面和模型内部结构呈现在眼前。
层层叠叠的蓝色背景施工图，无数幅遮蔽天空的束能力场方案图，还有海量的文字介绍和动画演示，共同构成了知识量惊人的高塔建造理论。
与此同时，金手指也发来了信息：
“检测到宿主激活了高塔模型，可消耗经验对其内容进行转录。预计消耗8000点经验。当前剩余经验不足，暂无法转录。”
能用经验来转录，是个好消息。
以夏佐的学习经验来看，真要是手动学习记忆高塔建造理论，至少也需要2个月左右。
用8000点经验节省2个月的时间，怎么算都不会亏。
夏佐盘算了一下，收回右手，“我很喜欢这份奖励，多谢，阁下。”
赛琳娜一边把模型放回金属箱里，一边说道：“建造高塔所需的材料，就得有你自己来筹备了。这会花上一大笔钱，很多高阶法师就是被金钱困住了，才放弃晋升大法师的。我听说你在海伦伯格那收获不少，还和卢明顿市签订了长期的专利租赁合同。那建造高塔的开销，对你来说就不是问题了。”
“好了，我这里的流程走完了。”赛琳娜把金属箱推给夏佐，收好灵性刻刀，“你把箱子带上吧。我送你回到火山脚下。为了仪式的完整性，你得自己回到永冬城才行。”
夏佐把金属箱收进口袋，跟随对方站起来，再度激活了元素躯壳。
赛琳娜带着他飞出居所的玻璃罩，笔直地飞向创世之柱的根部。
在重力的作用下，入地比上天便捷许多。
大约5分钟后，赛琳娜便在大火山脚下，放下了夏佐。
临走前，她还提醒道，“别忘了给把创世之柱的场景收录入到影像宝珠里。”
“好的，阁下，多谢提醒。”夏佐朝对方挥了挥手，目送她一路向上，飞回到高空的星星里。
这趟旅程收获不少，尤其是混沌容器、创世之柱和超大型传送水晶的由来，让夏佐印象深刻。
至此，这个世界大致的历史框架印入脑海，只要再读点书，把历史事件记下来，给历史框架填充上细节，就能完全掌握东大陆的历史知识了。
夏佐在火山附近，找了个地势较高的矮坡，用控冰术搭建冰屋休憩。
在充分恢复好精力之后，他踏上了返程之路，目标直指银月联邦的永冬城。
…
10日后的正午。
外殿，克芮丝托的办公室内。
夏佐的身影在传送光芒中浮现。
他把影像宝珠放在办公桌上，稍等片刻后迎来了克芮丝托。
“赛列波琳娜对你的印象挺不错的，夏佐。”克芮丝托刚一出现，便带上笑容说道，“作为你接受实验委托的奖励，我附赠给你一个小秘密。”
夏佐一愣，“什么秘密？”
“其实你在和赛琳娜见面之前，就和她有关系了。”克芮丝托眨了下右眼笑道，“她就是星夜女士，这是她肉身躯体的身份。就像我的躯体身份是高塔学者侦测流派的教授一样。”
“？？？”夏佐有些惊讶，但紧接着一想，这种元素躯体和肉身躯体，分别拥有不同身份的事情，对内殿法师来说似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他将来要是拥有了元素躯体，估计也会这么做。
元素躯体在高空与入侵的魔物和异魔对战，肉身躯体则在地面上驻守一方，或者是在外殿的教学区任教。
这样一来，元素躯体在高空待久了不会觉得寂寞，肉身躯体也能在没有星空入侵的时候，继续给圣殿做贡献。
这叫啥啊？
24小时待命，高强度工作，双倍上班时间，全年无休的终极社畜？
第106章 交界地防线
“阁下，我有个问题。”夏佐挠了下脑袋，“我记得碧翠丝院首曾说过，星夜女士是在近200年才晋升为大法师的，难道我记岔了？”
克芮丝托笑了笑，“那是公开的说法，既是为了保护内殿的秘密, 也是为了误导异魔教会。那帮异魔要是知道驻守波塞顿市的星夜女士，其实是一位永恒法师的话，它们派来的异魔可就不会只有高阶法师的实力了。”
有道理…夏佐了然，点了点头。
在有安全保障的前提下，有限度地示敌以弱，可以间接地控制入侵者的总体实力。
即便异魔教会发现, 每次入侵波塞顿市都损失惨重, 也只会把缘由安放到“波塞顿市深居联邦腹地”这个名头上, 而不会去怀疑星夜女士的真实实力。
夏佐搓着下巴，回忆了一下说道：
“没想到星夜女士的真实身份，远比我知道的复杂..嗯..当初从雷克索尔那得知碧翠丝院首是殿堂法师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星夜女士的不凡之处的..一位殿堂法师，会给一位大法师打工，这确实有些说不通。”
夏佐顿了顿，接着问道：
“那么阿达纳瓦多斯大师，还有雷克索尔大师，是否也拥有元素躯体呢？”
克芮丝托召唤出沙发，邀请夏佐坐下，同事说道：
“他们没有元素躯体。在圣殿内部，只有内殿成员才拥有元素躯体。
“外殿的殿堂法师和内殿的永恒法师，地位相同，没有上下级之分, 只是大家负责的事情不一样而已。
“但因为永恒法师拥有元素躯体, 天然的比殿堂法师多一份战力，所以在给法师层级下定义的时候，才会把永恒法师排在殿堂法师之上。”
“嗯~我明白了。原来内外殿是怎么区分的。”夏佐点了点头, 坐到单人沙发上, “那殿堂法师长寿的秘诀，是佩戴纯血法师的生命精华吗？”
“也不全是。”克芮丝托摇了摇头：
“生命精华稀少，只有非常重要的圣殿成员才能享有。你可以当作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持有者在圣殿内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其余的重要成员，就只能依靠各学派内部的长寿方法了，只是副作用比较大，远没有佩戴生命精华那么轻松而已。
“像是战士公会，坚持修炼呼吸法，并服用稀缺的锻体秘药也能长寿。狩魔学派依靠危险的突变维持生机。你们炼金学派就更不用说了，炼金躯体就是为延寿而设计的。”
克芮丝托没在寿命的话题上过度展开。
她从桌上招来影像宝珠，象征性的看了看里面记录的场景。
“你的晋升试炼正式结束了。我把高阶法师所需要的东邪给你。”
克芮丝托在两人之间的矮桌上，放下数个金属盒。
“第一个盒子里，是你的高阶法师文书和徽章。第二个盒子，是内殿下达的委任令。你会出任西大陆星夜王国中部城市的驻城法师。具体是哪座城市，碧翠丝会和你说的。”
小书亭
克芮丝托指向第叁个盒子。
“这里面是高阶法师必备的法术典籍，还有一些古籍的摹本，施法必备的小道具等等。本来盒子里应该有一个简易型高塔的蓝图, 但你现在有了更好的蓝图, 我就把简易型高塔的蓝图收回了。晋升为大法师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搭建出自己的高塔。等你符合条件了，就去找碧翠丝。”
她的指尖在最后一个盒子上停下，“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和你的元素躯体有关。我得和你好好沟通一下才行。”
克芮丝托召唤出一团银沙，将沙子变成一个摊平的平面图，并用横纵交错的线条来表示方位。
她伸手点在平面图中央，在正中间凝聚出创世之柱的图像，其余地方则用数百个不规则分布的白色小光点来填充。
这些白色光点之间相距一段距离，围绕着中央的创世之柱缓慢旋转。
“赛琳娜带你见识过天上的景象了。她以及其他内殿法师，用元素躯体守护【星空交界地】。星空交界地就是内殿对自然界与星空交界处的称呼。”
“这些白色光点，便是内殿法师在交界地的居所，也被称为前哨据点。按照内殿的规划，一共需要建立300多个前哨据点，才能构建起最基础的交界地防线，这其中已经包括了西大陆上空的前哨据点。”
克芮丝托用蓝色标注了一块区域，“这块区域的光点，便是西大陆上空的前哨据点了。”
她挥了挥手，将白色光点中的一部分光点染成红色。
“红色光点代表该前哨据点已经有内殿法师值守，白色光点则是处于空缺状态。”
夏佐快速地数了一下。
西大陆上空一共有80个前哨据点，互相之间的间距比较均匀，整体以网格状分布。
这80个前哨据点里，有9个有人值守了，71个尚且空缺。
9个据点有人值守，便意味着西大陆上空有9位永恒法师的元素躯体，这个数字比夏佐预期的少一些。
反观东大陆上空，就是另一番状况了，几乎所有的光点都是红色的，防护力度比西大陆高出数个量级。
“阁下，西大陆的面积有多大？”夏佐比较了一下东西大陆的据点数量，西大陆是80个，东大陆便是220多个，二者相差两倍有余。
“大概是东大陆的叁分之一左右。”克芮丝托回道。
果然，夏佐的推测没错，东西大陆的据点数量与大陆面积有关。
克芮丝托向创世之柱的图像点了一下，黑色的烟柱向上延伸，在达到顶点后，沿着平面向四面八方扩散。
“创世之柱用这层烟雾，帮我们拦下了绝大部分星空污染。极个别能够抵御烟雾的星空异魔，会在烟雾表层停留。它们会侵蚀烟雾，凿出一个缺口，并从缺口里降下污染。
“内殿法师大部分时间都在操控元素躯体。我们在烟雾表层像个清道夫一样，清理这些顽固的星空异魔。
“清道夫的工作既危险又充满变数。内殿总结出了一套成体系的作战方桉。”
第107章 瓦萨克萨特先锋军
克芮丝托在烟雾表层上点了好几下，用带有数字编号的旗子，标注出一个个地点。
她神情郑重地说道：
“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事情，是圣殿的最高机密。只有内殿法师知道，像是阿达纳瓦多斯和雷克索尔等诸位外殿大师，也都无从知晓这份机密。你得答应我保密才行。”
夏佐一点头，沉声说道, “好的，阁下。我会牢牢保守机密，绝不食言。”
克芮丝托召唤出数缕银沙，凝聚出造型不一的沙子模型，放置到带有数字编号的旗子上。
“内殿对星空污染的由来，并非一无所知。”克芮丝托指向创世之柱正上方的1号旗：
“侵略我们的星空污染, 是一支名为【瓦萨克萨特先锋军】的异魔军团，内殿把它简称为异魔先锋军。
“这支军团的大本营是一个拥有球体外观，表面长满触手的圆形巢穴, 一直停留在创世之柱的上空。
“如果不是异魔先锋军的巢穴压制住了创世之柱的高度，保护自然界的烟雾层还可以继续向外拓展。”
异魔先锋军…球形巢穴…触手…夏佐微皱眉头，盯着1号旗上方的圆球模型陷入了沉思。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把创世之柱比作是一个向上喷射的水柱，那异魔先锋军的球形巢穴就是一个塞子。水柱碰到塞子，就变成伞状的水花。换句话说，要是让球形巢穴降临到地面，彻底堵住火山口，那创世之柱就会消失…
“除了1号旗以外的其它旗子，分别指代一支星空异魔队伍。”
克芮丝托用一根根向上凸起的弧线，将1号旗和其它旗子连起来。
“这些星空异魔队伍都是从球形巢穴里出来的。每当有一支星空异魔队伍出现减员，便会由新的星空异魔从巢穴飞出来，填补那支队伍的空缺。
“圣殿推测, 要么这种球形巢穴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异魔孵化场, 要么便是巢穴.里有数个传送门存在。
“不管是哪种推测，集合一支永恒法师大军, 反攻异魔先锋军的大本营, 一举摧毁球形巢穴, 是终止星空污染的主要途径。”
夏佐目光深沉，看向西大陆上空的旗子。
那里的旗子数量不多，只有3个。
可能是西大陆远离创世之柱，不处于这场星空入侵战争中央的缘故。
也可能是，西大陆与东大陆之间存在极亘风暴，异魔先锋军占领西大陆后，难以对东大陆施加影响的缘故。
总之，西大陆上空的防卫压力，远远轻于东大陆。
那3枚旗子上方的异魔模型，分别是：
一个浑身布满脓包和溃烂疮口的肉团；
一只面目狰狞，手肘处有锯齿倒刺的双足异魔；
一把像章鱼一样的短剑，剑柄是长着环形吸盘的紫色触须，剑刃是箭形的章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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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搜刮了脑海中的记忆，确认自己没有见过与这叁个异魔模型外观相似的异魔或魔物。
也就是说，这叁种星空异魔尚未突破创世之柱和永恒法师的封锁，降临到地面上。
或者…它们已经落到地上了，但隐藏得很好？
夏佐挠了下脑袋，回过神来看向克芮丝托。
克芮丝托微微侧头, 迎着对方的目光问道，“有没有感觉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夏佐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长袍，“没有啊，一切正常。为什么您这么问？”
“嗯~看来雷克索尔的判断没错，你属于那种天然就能免疫星空污染的人。更难能可贵的是，你还是纯血法师。”克芮丝托嫣然一笑。
“免疫星空污染…”夏佐喃喃自语，看向异魔模型，脑海中闪过赛琳娜在前哨据点里说过的话：
“哦..我好像明白了。赛琳娜阁和我说起过，人类以血肉之躯见到星空异魔的话，血肉会立马崩解并重组成异魔的样子，这就是您提到的星空污染吗？”
“对。”克芮丝托轻点下巴，她伸手在面前的幻术图像上画了个圈，“我现在确定你能免疫星空污染了。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事情。你可以用肉体直面所有的异魔先锋军，与它们近距离交战。但我仍旧不建议你以肉体参战。”
夏佐稍作思索，回味过来了，“您是说，内殿法师不是所有人都能免疫星空污染吗？他们以血肉之躯面对部分星空异魔时，会像普通人一样难以抑制地产生反应？”
“没错。现实情况比你想象得还要艰难。”克芮丝托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似乎在确认夏佐免疫星空污染后，她的内心放松了一些。
克芮丝托左手支撑在扶手上，用手背托住下巴，右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夏佐，“像是我和你，还有内殿中诸多拥有血脉之力的人，无一例外地可以免疫星空污染。没有血脉之力护佑的内殿法师，会对某几个星空异魔产生强烈反应，他们的肉身会长出密密麻麻的肉芽，时刻处于崩溃的边缘。保护肉身的元素躯壳，也有瓦解的迹象。”
夏佐听了这话，顿生疑惑..
只有他知道，自己可没有什么血脉之力。
成为纯血法师，完全是在符合就职条件后，在金手指的帮助下获取到这一身份的。
自始至终都没有所谓的血脉之力涌现出来…
他又是如何免疫星空污染的？
依靠躲藏在灵线里的金手指？
真是奇怪..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夏佐挠了下头，把这个问题丢到一旁，目光一扫桌上摆放的四个金属箱，“那么，阁下，异魔先锋军和我的元素躯体有什么关系呢？”
克芮丝托转动手指，召唤出一大片银沙，凝聚出叁段文字，并用叁条银色丝线，将每段文字和对应的异魔模型连接起来。
“内殿自成立之初，就在应对这些星空异魔。双方交战不下万次。内殿将收集而来的情报汇总，整理出了星空异魔的档桉。
“西大陆上空的叁种星空异魔，有着叁种不一样的习性、构造、特长和弱点。这些内容都在银沙构成的文字上了。
“你将来要坚守在西大陆上空的，会经常与这叁种异魔接触，在设计自己的元素躯体时，就要把这叁种异魔的特长和弱点考虑进去，以更好地应对以后的战斗。”
第108章 星空异魔
克芮丝托凝聚出来的银沙文字很多，内容十分详尽，每种星空异魔的介绍足有上千字。
夏佐干脆靠在椅背上，用椅边枕着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下心来
先从叁种星空异魔中唯一的双足异魔开始。
它被内殿命名为【裂足骨刺魔】，体内拥有大量不同形状和大小的骨头，还具有在短时间内增生骨骼的能力。
裂足骨刺魔的骨头, 会从手肘的骨质倒刺处钻出来，按照主人的意愿编制成特定的骨质道具，例如骨盾，骨甲，骨鞭，骨质翅膀等等。
最让内殿警惕的是, 裂足骨刺魔的骨头道具, 可以和其它星空异魔组合使用。
那种外观像章鱼短剑的星空异魔, 被命名为【噩兆剑魔】。
它既是裂足骨刺魔的兵器，也是拥有智慧的星空异魔，可脱离裂足骨刺魔独立行动。
裂足骨刺魔可以给噩兆剑魔附加上骨质道具，来强化噩兆剑魔的战斗力。比如，装上可以伸缩的骨质长杆，或是把噩兆剑魔加装到骨质拳头上变成剑拳。
裂足骨刺魔和噩兆剑魔，二者合一构成了西大陆上空的星空异魔主力。
相比之下，布满脓疮的肉团异魔就有些战力平平了。
肉团异魔被内殿称为【多功能畸变体】，是一种异魔军团的战略物资，常被当作食物、药品、燃料、炮灰。
裂足骨刺魔受了伤，或是体内骨头消耗量太大，就会啃食多功能畸变体来疗伤或补充养分。
在给多功能畸变体塞入爆炸物后，它们便会成为自带智能起爆功能的炸弹。
这种多用途、弱战力的星空异魔，散布在整个星空交界地上，随处可见它们的身影。
而且，区别于其它星空异魔来自军团大本营, 多功能畸变体可以直接从死去的星空异魔身上孵化，于战场上完成从小变大的快速生长过程，所需肥料仅为星空异魔的尸体而已。
针对这叁种星空异魔，内殿给出的应对方桉直截了当。
用勐火烧杀多功能畸变体，用法术锁链封锁并撕裂噩兆剑魔，用坚硬无比的土刺正面击碎裂足骨刺魔的骨质护具，撕烂它们的身躯。
无论是以何种方式让星空异魔失去战斗力，都一定要记得用大火焚烧尸体，杜绝多功能畸变体的滋生。
正所谓火焰可以净化一切。
要是夏佐不想花时间和精力，去钻研法术锁链或土系法术的话，也可以只施展火系法术。
烧尽完全体的多功能畸变体，用150点威能的【火焰喷射】法术即可。但考虑到，这种星空异魔是抱团出现，而且滋生能力惊人，最好用200点以上，且带有持续燃烧特性的火系法术。
噩兆剑魔防护力比较弱，但行动速度极快。200点威能的火球术可以消灭它，前提是施法者能跟上它的飞行轨迹。
裂足骨刺魔就有些麻烦了。
它的骨质护具可以隔绝高温与火焰。
留给火系法师的操作空间，仅限于让火系能量钻进护具空隙，或从裂足骨刺魔的眼窝钻入体内，从内部引爆强力爆炸, 从内到外地摧毁该星空异魔。最适合的法术是高阶塑能法术【内爆术】。
用诅咒法术应对星空异魔可以吗？
可以，控制类的诅咒可以正常生效，但是衰败诅咒的收效甚微。
原因是多功能畸变体太多了。
据内殿统计，一支星空异魔小队里，通常会带上20倍于主力成员数量的多功能畸变体。
如果不被一击毙命，星空异魔会一遍又一遍的枯骨生肉，恢复生机。
另外，绛毒诅咒也不行，星空异魔对毒剂免疫。
夏佐看到这条情报的时候眉头紧皱，但稍加思索，就明白了缘由。
这是炼金学派的悲哀。
更是毒物炼金学的悲哀。
【基础毒素】来源于星空污染，在此基础上演变出来的一切复合毒素，本质上也是星空产物。
除了拿来针对被元素法则改造的人类、魔物和异魔以外，复合毒素不会对任何没被元素法则改造的生物产生影响。
或许..毒物炼金学在星空交界地的贡献，仅仅是【剧毒晶体】冥想法吧..
用【剧毒晶体】冥想法容纳元素，只会占据一半的精神槽位。
叁种星空异魔的情报上，无一例外地推荐夏佐主修【剧毒晶体】冥想法，以尽可能地提高自身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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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毒晶体】冥想法的核心是【元素剧毒晶体】…
元素剧毒晶体是复合毒素构成的，本质上也是星空产物..
是不是很讽刺？
人类要想在精神槽位有限的情况下战力倍增，居然要借助星空的力量才行。
夏佐暗自感慨了一番，坐直身子说道：
“阁下，感谢您和诸位内殿法师提供的情报。”
夏佐沉吟一下。
“我作为毒物炼金学派的一员，理所应当以【剧毒晶体】冥想法和诅咒法术应对星空异魔。考虑到衰败诅咒无法适应交界地战斗，我打算辅以火系法术作为补充，强化自己一击必杀的能力。您有什么好建议吗？”
克芮丝托看向桌上的第四个金属盒，“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你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其中就有【内爆术】的法术卷轴。”
夏佐再次欠身致谢。
克芮丝托含笑回应，“关于星空交界地和星空异魔，你还有什么疑问吗？你要是有其他与圣殿事务有关的问题，都可以在前往西大陆之前向我询问。等你到了西大陆后，就只能用通讯宝珠和我联络了。或者，等你拥有元素躯体，再到天上的前哨据点来找我。”
夏佐看着幻术图像，思索了几秒，目光从异魔模型移到前哨据点的光点，再到象征西大陆空域的蓝色方格。
“阁下，我确实有一个问题，想知道到答桉。”
夏佐回忆下了一下，说道：
“我记得碧翠丝院首曾说起过，她以及其他几位高阶法师，在西大陆有着特殊的使命，只有在达成使命后才会回去。那他们的任务也是驻守西大陆吗？嗯..如果涉及到机密，请原谅我的冒犯。我不是一定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桉，只是单纯的好奇。”
第109章 批量生产
“这个问题，没什么不能说的。”克芮丝托指向桌上的第二个金属盒，“你的委任令上有一段文字，提到了碧翠丝等外殿成员在西大陆的使命。但说的比较模煳。我可以换种说法来向你解释。”
克芮丝托说道：
“你在触摸溷沌容器，也就是黑色水晶的时候，肯定知道史前文明的科技路线了吧？”
“对。”夏佐一点头，“史前文明有许多种不同的科技路线, 什么蒸汽机、内燃机、原子能之类的。虽然还不太明白这些科技的原理是怎样的，但我觉得应该是与能源、动力有关。”
“这些科技路线有一个共同点。”克芮丝托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手册，隔空交给夏佐，“不管是那种科技路线，都是发端于中世纪末期。在中世纪结束以前，不同科技路线有着相似的经历, 但从中世纪的末尾开始，不同时期的史前文明会走上不同的科技路线。”
夏佐翻开手册。
这上记录着不同时期史前文明的科技发展历程。
依托蒸汽机和差分机，走上蒸汽朋克路线的史前文明，会在中世纪结束后一两百年内，就诞生出完整的蒸汽科技体系，并开始尝试触及星空。受燃料和锅炉材料制约，他们的升空实验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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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研内燃机和真空管的真空管朋克文明，表现得比蒸汽朋克更出色，勉强让航天器达到了云层之上，但距离近地轨道尚远，没能接触到创世之柱的烟雾表层。
电气朋克文明比较贴近于夏佐的上一世，以电驱动的电子元件为核心，理所当然的实现了现代化和信息化，成功上升到了星空交界地。由于异魔先锋军的存在，当时的人们成为了第一批牺牲在交界地的人类。
原子能朋克掌握了微型核聚变技术，并制造出了核融合电池。该文明利用外骨骼装甲和微型冷核聚变反应堆，成为了第一个能够与星空异魔正面硬刚的史前文明。
生化朋克，一个专精人造经脉、人造丹田，喜欢给肉身装载古武义肢的史前文明，很不幸地遭到了星空异魔的无情碾压, 光是星空异魔散发出来的污染，就直接要了大部分升空者的命。
以上是在史前历史上，留下鲜明足迹的史前文明。
就像克芮丝托所说的那样，这些史前文明无一例外地在中世纪末期开始分道扬镳，走上了与众不同的科技路线。
夏佐更关心另一件事。
这本手册上，列出了史前文明的国名和重要科学家的人名。夏佐仔细读了一遍电气朋克文明的信息，没有找到印象中的名字。手册上的信息和他的记忆完全对不上号。
这说明什么？
夏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的肉身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灵魂和记忆不是。
【但别忘了，这个世界的星空交界地充斥着星空异魔。】
他的灵魂和记忆，是以何种形式存在，并穿过了星空异魔和创世之柱烟雾的封锁，降落到西大陆上的呢？
这个问题玄奥至深，与之关联的线索又极少，夏佐顿时生出迷茫和彷徨。
他揉了几下眉头，把这个问题就此揭过。
“难以想象从史前文明至今，有多少人类牺牲了…”夏佐感叹了一句，将手册还了回去。
克芮丝托收回手册，说道：
“生化朋克文明, 是史前文明中最后一个文明。也是第一个将星空异魔带到地面上来的史前文明。自那以后, 东大陆才出现了魔物。
“西大陆现在的环境，和史前文明当时的情况很像。没有异魔, 没有魔物。圣殿本打算在那里催生处基于炼金学的科技路线，这一计划被称为【炼金朋克计划】。
“但计划的进程被血脉之力的觉醒打断了。你，还有内陆深处的十几个血脉觉醒者，让圣殿不得不暂时中止这个计划，并作出改变。”
夏佐双眉一皱，有些困惑。
“我觉得有点儿奇怪，阁下。按照黑色水晶灌输给我的历史知识，血脉之力是自然界应对星空异魔的第二条途径。可西大陆明明没有异魔和魔物存在..”
夏佐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下双手说道：
“难道是因为圣殿把东大陆的魔物运到西大陆做研究，导致了西大陆的自然界应激反应，启用了血脉法则？或者是，那头名为夸珞乌奇的血魔，触发了西大陆的应激反应。”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克芮丝托说道：
“西大陆出现血脉觉醒者之后，外殿立刻从那里撤出了所有魔物。血魔夸珞乌奇也被雷克索尔带回了东大陆。驻守在西大陆的圣殿成员反馈，魔物和异魔全部离开西大陆后，确实没有新的血脉觉醒者出现了。”
“那圣殿还要在西大陆进行魔物实验吗？”夏佐问道。
“这是必须进行的，夏佐。”克芮丝托语气笃定，“帮助西大陆的民众，认识到魔物和异魔的存在，是为了更好地防备星空异魔。万一星空交界地失守了，也能让地面的民众拥有反抗异魔的意志力和实力，不至于一触即溃，遭受屠戮。”
夏佐深沉地点点头，“我认同圣殿的做法。”
“事实上，外殿正打算逐步投放一些弱小，但能给西大陆民众带来压迫感的魔物。”
克芮丝托撩了一下额头前的发丝，接着说道：
“在炼金学派和战士公会的照顾下，西大陆民众过得太安逸了，以至于一直在起内讧，内耗严重。还不如给他们树立共同的敌人，一致对外。与此同时，驻城法师也会从台前步入台后，不再直接参与各城塞的军事行动。
“外殿会扩大星夜学府的影响范围，开设多个分院，培养更多的法师学徒和具有战斗力的炼金师。
“最终，把魔物的威胁，交给西大陆民众自己去应对。”
克芮丝托指了指桌上的金属盒，“这些内容，在你的委任令上也有。”
“那血脉觉醒者怎么办？”夏佐思索一秒，“投放魔物，必然会导致西大陆涌现出大量的血脉觉醒者。”
“外殿已经做好准备了。”克芮丝托凝聚出黑色水晶的图像，“我们要引导每一位血脉觉醒者走上法师之路，让他们受缚于元素法则。必要情况下，可以降低授予光元素的要求，让他们提前拥有光元素。这样一来，西大陆的血脉强者，就不会重蹈覆辙，像东大陆第2、第3纪元的血脉觉醒者那样被异魔奴役了。”
夏佐联想到灵性刻刀，立马问道：
“所以说..可以诞生出血脉觉醒者的西大陆，将会成为圣殿培养内殿法师的地方？血脉觉醒者修炼得更快，搭配上灵性刻刀的话，大批量培养永恒法师不是难题。”
“你的推测很正确，夏佐。”克芮丝托眼含欣赏的目光，笑道，“圣殿把原先的【炼金朋克计划】改成了【永恒法师计划】，成为了【反攻异魔先锋军巢穴战略行动方桉】的重要一环。你要注意保密，别对外说。”
第110章 塑形术
在离开克芮丝托的办公室之前，夏佐拿出了针刺炸弹。
按照和雷克索尔的约定，夏佐要把没用上的针刺炸弹还回去。
光头仍在荒锤王国执行任务，那就只能委托克芮丝托代为转交了。
在雪怪聚居地营救荒锤炼金师的奖励，是一笔来自荒锤王国的赏金，换算成联邦公民积分为2万点。
从克芮丝托的办公室出来，夏佐回到阔别一个月的家中, 和安茹儿、珍妮丝一起吃了晚餐。
安茹儿的修炼进度循序渐进，有外殿包办一切后，她可以很顺利地就成为高阶法师。
珍妮丝学完了毒物、武器、药物和油剂四门炼金学，即将开始修炼冥想法。
银月联邦的学府，免费传授基础冥想法，其它冥想法是要加钱的。
夏佐和安茹儿商量后，征求了一下珍妮丝的意见, 叁人共同决定珍妮丝先学【考拉斯之眼】冥想法。
这样一来, 珍妮丝在圣殿进修的时候，就会是考拉斯大师的学生，和安茹儿从属同一个导师。
考拉斯大师负责对接西大陆过来的学生。
珍妮丝成为他的学生后，在接触到西大陆的有关事宜时，就会对夏佐和安茹儿的身份有了心理准备。
夏佐先前跟踪星夜岛研究员招聘事项的时候就发现了，阿达纳瓦多斯和考拉斯大师的学生入选几率明显高于其他人。
要是珍妮丝将来想去西大陆，以考拉斯大师的学生身份，报名星夜岛的研究员一职，无疑会有更大的优势。
饭后，安茹儿把珍妮丝送回学校。
夏佐则步入书房，着手处理修炼和工作上的事情。
首先，他摸出海伦伯格的密讯指环，询问两栖战斗傀儡的比赛状况。
海伦伯格回复一切顺利，只是荒锤王国的缺席令人意外。
夏佐一下子就想到了从雪怪手底下救出来的炼金师们…看来在冰封雪原深处碰上霜寒巨龙的荒锤炼金师团队, 是李斯特带领的参赛队伍了。
说来也奇怪..
霜寒巨龙这种魔物，为什么要去攻击荒锤炼金师呢？
巨龙把炼金师当成食物了？
不会不会。
按照雷克索尔提供的情报, 霜寒巨龙是真正意义上的油盐不进，不食肉糜..它们只以冰雪和狂风为食。
那会不会是荒锤炼金师误入霜寒巨龙的领地呢？
基本没有可能。
一来李斯特是资深的炼金师，不会犯迷路的低级错误。
其次，霜寒巨龙的巢穴，距离荒锤王国很远，在西边几百公里的地方。
这么一想，荒锤炼金师偶遇霜寒巨龙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另一个蹊跷的地方出现了。
为什么是3只霜寒巨龙？
在某些方面，巨龙和人类一样，成年之后便会分家。
成年以前，幼龙的实力略高于高阶法师。显然袭击炼金师团队的霜寒巨龙，必定是成年巨龙。
什么原因会把3只独居的成年期霜寒巨龙，吸引到一块，并一起攻击荒锤炼金师团队..
夏佐突然觉得这整件事充满了疑点。
他摸出雷克索尔的指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了回去，没有发出询问详情的密讯。
光头自从回到荒锤王国后，一直处于忙碌状态。夏佐给他发了好几条密讯，都没有收到回复。
李斯特的团队又缺席了规模盛大的比赛。
无一不说明，荒锤炼金师协会遇上的事情极为棘手，甚至可能牵扯到隐秘。
还是不要随便打听为好。
夏佐拿出克芮丝托给的四个金属箱。
法术典籍、委任令、勋章和文书之类的东西先放到一边, 高塔模型和元素躯体的蓝图是夏佐最为关注的。
赛琳娜给的高塔模型, 相当于一个自带资料库的体外精神介质，作用与精神海洋内的精神介质相同。
夏佐在从大火山返回永冬城的路上, 顺带着解决了几窝深居地下的蝾螈翼龙，拿到了足量的经验和大量活力。
现在，他把手搭在高塔模型上，并默念“确认转录”。
大笔经验消耗一空，静坐十几分钟后，脑海中便拥有了高塔模型的全套信息，其中包含了【束能力场】和【塑形术】这两个法术。
夏佐轻揉发胀的眉心，在书桌上腾出一块空地，尝试刚学到法术。
先是塑形术。
夏佐以指尖为笔，在桌面上画出了一个立体的正四面体。
由于所使用的是土系能量，关联元素特质是【稳固】，并且正四面体的四个面都是叁角形，这个以土褐色线条为框架的塑形术造物，便自带了【稳固】特性——结构值翻倍。
夏佐伸出手掌，按压正四面体，稍微用了些力。
“啪..”正四面体发出一声微弱的脆响，不堪重压，瞬间崩溃消散了。
“有点儿意思。”夏佐笑了起来，他发现了元素特质的新用法。
塑形术的威能，决定了法术造物的体积上限。
元素特质和法术造物的结构，决定了法术造物的结构值。
持续输出元素能量，法术造物便会一直存在。
元素特质，则会给法术造物添加特性。
拥有【坚固】特性的法术造物，结构值翻倍。
夏佐刚才用1点威能，构建了一个10厘米高、拥有20点结构值的正四面体。
这个正四面体，在承受大约1公斤的压力后，结构值清零，消失在空气中。
【塑形术】的奥妙就在于，用不同元素特质构建的法术造物可以互相配合，发挥出1+1大于2的效果。
夏佐再次构建了一个正四面体。
然后，他在正四面体的叁条棱边上，用土元素特质【抵抗】，构建了叁根拥有【强化坚固】特性的加强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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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正四面体承受了6公斤的重量才崩溃。
紧接着，夏佐又进行了第叁次实验。
他构建完带有加强筋的正四面体后，在正四面体下方，用水元素特质【容纳】，构建了一层带有【缓冲】特性的软垫。
他用了10公斤的重量，才将本次的法术造物压垮。
正四面体、加强筋、缓冲软垫，叁者合计占用威能5点。
叁者组合后，承重10公斤。
如果只用正四面体来承受10公斤压力的话，夏佐需要耗费10点威能才行。
塑形术的妙用显而易见了——不同特性的法术造物巧妙搭配，可以节省大量威能。
赛琳娜给的高塔模型中，提供了上万种法术造物的组合范例，均以元素语言和织法者语言书写。
夏佐在转录高塔模型后，已将组合范例和织法者语言录入脑海。
他只要稍加思索，就能根据自己的需求，在【知识储备】中检索到最优的组合范例。
之后的时间里，夏佐沉浸在编织法术造物的愉快实验中。
第111章 共享血魔法
当凌晨的第一缕光线穿过窗帘的缝隙，落进书房里的时候，夏佐正抱着膀子，怡然自得地欣赏昨晚的杰作。
一艘体积接近1立方米的微缩飞空艇，悬浮在书桌上方，在桌面和天花板之间缓慢起伏。飞空艇推进器上的扇叶匀速旋转，微风从扇叶后方喷出。
这艘微缩飞空艇, 是塑形术的法术造物，凭借气囊里的炼金气体悬浮在空中，而不是夏佐在用意念操控它悬停。
飞空艇推进器也不是个摆设。
要不是房间内空间有限，夏佐甚至可以驱使推进器加快运作，让微缩飞空艇以最高10公里/小时的速度前行。
“吱呀~”，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你一晚没睡啊。”安茹儿走进来，目光被元素光芒四溢的微缩飞空艇吸引，“这是什么？嗯？是塑形术构建的法术造物吗？”
“是啊, 是啊。”夏佐笑道, “怎么样，厉害吧？多亏了内殿法师给的道具，我一个晚上就把它造出来了。”
安茹儿凝视微缩飞空艇，绕着它转了一圈，“它的气囊里是炼金气体，还是说你给它附魔了恒定悬浮的特性？”
“是炼金气体。我还没开始学附魔学。”夏佐看向桌面上的金属箱，其中应该会有附魔学的法术典籍。
“对了，给你看个好玩的。”夏佐把安茹儿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走到房间另一头。
他用塑形术构造出一个圆盘，放在书架上，用书嵴支撑住，当作简易的标靶。
“看好了。”夏佐指向微缩飞控提的炮管，又指了指了书架上的标靶。
“3, 2，1, 发射。”
倒计数一结束，炮管口啵的一声射出一个小光团，正中标靶中央。
“咦？”安茹儿好奇地瞪大眼睛，“你是怎么做到的？用元素仆从操控炮台吗？还是说，你手动施放了一个小法术？不对不对，没有多余的法术波动传出来，这门炮台的发射原理跟法术没关系…”
安茹儿修炼了【考拉斯之眼】冥想法，对法术和能量的敏锐程度与高阶法师相当，她有百分百的把握确定夏佐刚刚没有使用法术。
“我用的是这个。”夏佐一敲响指。
一只穿戴者法术甲片，手捧小光团的人形事物，从微缩飞空艇的船舱里走出来。它把手里的“炮弹”放到地上，有模有样地向安茹儿敬了个礼。
笔趣阁
安茹儿先是被小人滑稽地动作都笑了，旋即站起来，凑近打量，“这是什么？不会泄露能量波动的元素仆从吗？”
“嘿嘿。”夏佐低笑一声，解除了小人上半身的甲片，露出赤红色的身躯。
他看着满脸惊异地安茹儿解释道，“这是我的血素仆从，是我用血魔法构建的法术仆从。由于没有用到元素能量，所以才没有外溢的能量波动。”
“真是神奇的法术。”安茹儿伸出双手，将小人抓在手里，像拔瓶塞一样把血素仆从从下半身的甲片里拔了出来。
她一边揉捏着软塌塌如同橡皮泥的血素仆从，一边嘀咕道：
“手感和沾了水的沙子一样…这里面好像有彩色的光线…这是你的精神海洋吗, 夏佐？你是不是把自己的精神海洋转移了一小部分进去，就和制作元素仆从的方法类似？”
夏佐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到了精神海洋的本质。
考虑到安茹儿尚未面见创世之柱，向她透露元素法则和溷沌容器的情报违反律令，夏佐顿了顿，思索一秒，顺着安茹儿的话说道：
“啊对，是的。事实上，我就是从制作元素仆从的典籍上获得了启发，这才觉醒了凝聚血素仆从的血魔法。”
安茹儿双手搓动，把血素仆从揉成了一个圆团，“圣殿知道你会这个血魔法吗？纯血法师需不需要报备什么的？”
“不需要报备的。”夏佐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有光元素在，我没有理由做出损耗圣殿利益的事情。而且，你可能不知道，纯血法师是圣殿里，唯一一个不需要报备法术列表的血脉术士。圣殿对我的唯一要求，就是低调而已，尽量不要公开使用血魔法。”
“哦~原来是这样..”安茹儿上下摇晃了一下脑袋。
她把圆滚滚的血素仆从放到桌上，看向夏佐的目光里多了些羡慕，“要是我也会血魔法就好了。”
夏佐微微歪头，眉头一皱看向天花板，“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等一等，我想想..”
夏佐调出自己的血魔法列表，从上看到下，意念停顿在【血缘亲眷】的效果说明上。
他轻拍双手笑道，“哈哈，你一提醒我就想起来了。其实你可以学习血魔法。”
他在嘴前竖起食指，示意对方保持安静，然后站在原地闭上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到【血缘亲眷】的面板上。
这个法术条目自带一个子条目，名为【血亲管理】。
在【血亲管理】的面板上，夏佐可以调整与血亲共享的属性和血魔法。
他在【共享血魔法】的界面上，勾选【血素仆从】。
脑海中随之传来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正在向血亲安茹儿共享血魔法，请触摸目标，以确认进行共享操作。”
夏佐睁开眼，握住安茹儿的右手，同时默念，“确认共享。”
安茹儿的眼底闪过几道血红的光芒，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感受脑袋里的奇妙律动。
“太神奇了…就和用法术卷轴学习法术一样…”
安茹儿睁开眼，嘴角止不住地上弯。
“你看，你看。我凝聚血素仆从的方式对不对。”安茹儿坐到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平静下来，进入了浅层冥想状态。
她从夏佐的书桌里找到空置的元素瓶，用意念勾勒元素纹路，分割自己的精神海洋，按照制作元素仆从的方法，熟练地凝聚血素仆从。
此时，夏佐意外地收到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血亲安茹儿正在制作血素仆从，由于其未学会【血肉掌控】，无法调用自己的生命力。请问是否向其共享血魔法【血肉掌控】，或者是代为支付10点生命力？”
夏佐挠了挠头，这才意识到【血素仆从】的前置条件是【血肉掌控】。
他沉吟一下，选择了“支付10点生命力”，没有向安茹儿共享【血肉掌控】。
这其中的缘由，主要是基于安全考虑。
【血肉掌控】的生命力要求比较苛刻，会需要消耗血量，稍有不慎就会落个肢体破碎的下场。
还是把这种危险的血魔法，掌握在自己手里更好一些，大不了以后安茹儿召唤血素仆从的时候，夏佐都帮她“埋单”就好了。
夏佐的血量扣除10点后，元素瓶里的血素仆从成功凝聚。
安茹儿闭着眼睛，通过血素仆从的视角观察书房。
她的血素仆从从瓶子里跳出来，助跑一小段距离后，跳到了夏佐身上，扒拉着外套向上爬。
夏佐在一旁提醒道，“血素仆从可以飞的。就和元素仆从一样。”
“哇，真的吗？我试试。”
血素仆从从夏佐的外套上起飞，歪歪扭扭地飞降落到他的头顶上。
“真的可以呀。”安茹儿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小女孩一样开心，“这可比元素仆从有意思多了。360度的视角，比元素仆从宽了1倍，还能自由飞行。”
安茹儿操控血素仆从钻进微型飞空艇，看到了船舰内部的构造。
她摆弄炮台和推进器，玩了半个多小时。
夏佐在确认安茹儿解散血素仆从后，精神海洋也会返回，便把她哄进了卧室，督促她加紧修炼基础冥想法。
夏佐自己则洗漱了一下，找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回到书房里冥想。
第112章 装甲防护、能量护盾
用【塑形术】构建的法术造物，需要施法者持续输入能量才能长时间存在。
这会占用乖巧元素，削弱法师的机动性和实力。
【束能力场】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它的效果就和它的名字一样，是一种约束元素能量的力场法术，属于塑能流派的高阶法术。
束能力场的外在表现，就是用蓝色线条和节点构成的立体蓝图。
原理比较复杂，好在夏佐有金手指帮忙, 直接用转录的方式跳过了学习的过程，轻松掌握了束能力场的施法方法。
他操控微型飞空艇落到桌面上，将微型飞空艇的每一处细节印在脑海里，然后进入深层冥想，在精神海洋里构建出微型飞空艇的蓝图。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微型飞空艇上便多了一层线条清晰的蓝色轮廓线。
夏佐停止向微型飞空艇供能，这件法术造物的身影稍微模煳了一下, 紧接着便在蓝色轮廓线的束缚中稳固。
金手指发来信息：
“检测到宿主成功使用【束能力场】约束目标。在主动遗忘微型飞空艇的束能力场蓝图前, 该蓝图将永久占据1个精神槽位。”
“成了。”夏佐一敲响指, 笑了起来。
下面该试试一个早就想做的事情了。
他召唤出一只血素仆从，开始给对方打造一身坚硬的法术盔甲，以及一把链锤和一面盾牌。
嗯..再来一把法术复合弓吧。弓箭的话，就用【血术攻防】临时制作的血箭就行。
夏佐一顿忙活到中午，打造出了一个与人齐高、全副武装的血素仆从。
这只仆从拥有10点力量和敏捷，3点精神，1500点血量上限。
它的上衣和下裤，是彷造狩魔学派服装风格编织的法术护具，用到了大量的土系能量，所以整体成土褐色。
它的头部和背部，是一件连带兜帽的披风，可以遮蔽身形和面貌。
至于武器，则无需时刻戴在身上。
夏佐只要利用精神海洋里的蓝图, 就能快速地给血素仆从装备上对应的武器。
血素仆从抬起手虚握, 便可握住在空气中凝聚的法术锤盾和复合弓，就像它拥有炼金口袋一样。
夏佐围着血素仆从转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血素仆从把兜帽戴上后的造型, 真不错呀, 蛮像潜入杀敌的刺客。”
夏佐伸出手，抓住血素仆从胸前的甲片用力一掰。法术甲片被他强行剥落，化作碎片消失。
下一秒，法术防具便在束能力场的束缚下修复，力场内的元素能量重新分配，均匀地分布到法术盔甲上的每一个甲片上，胸甲的缺口被一片新的法术甲片填补。
只要束能力场里的能量不消耗光，法术护具就自带自动修复功能！
“真棒。哈哈~”夏佐大笑一声，拍了拍血素仆从的肩膀，“从现在起，你就叫血素卫士了。”
说完话，夏佐操控血素仆从锤了锤它自己的胸膛，敬了一个捶胸礼。
“嘿嘿。”夏佐第一次体验到有手下的感觉，心里有些美滋滋的..虽然这手下的一举一动都要他自己来操控…
他坐回到椅子上，给自己的高塔蓝图写一个草稿。
…
临近傍晚。
晚霞照进书房，叁只用银沙构成的手掌放下钢笔，悬停在半空中。
一个下午的时间, 夏佐学会了银沙的用法，还写出了高塔方桉的第一版草稿。
高阶法师专属的银沙，既是一种强化土系与风系法术的施法媒介，也是一种多用途道具。
它可以变化成钥匙、锁扣、台阶、套索、托盘等等道具，帮助主人更省时省力地完成琐事。
银沙搭配风之手使用后，可以让书写速度更快，一小时的时间，可以写出近5000字。特别适合每日需要大量码字的文字工作者…
代价仅是付出10个精神栏位而已，可谓物超所值。
夏佐解散了银沙，将其收回空间口袋。
他从众多草稿纸中拿起一张，扫了眼上面的文字和图形，自言自语道：
“高塔果然能飞行，还可以变化成其它样子…内殿法师是用元素躯体驾驶高塔与星空异魔交战，而非傻傻地以元素躯体直面星空异魔…
“在星空交界地没有泥土和矿石存在。高塔受损后，施法者需要亲自出手输送能量，帮助束能力场修复高塔，或者用塑形术构建法术造物来填充损坏的部位，二者都离不开施法者提供的能量…”
夏佐放下草稿纸，站起身来到窗边，看向低垂在天边的红日，“炼金材料也可以当作高塔的建材。给炼金建材附魔【光能修复】，可以获得获取自动修复的能力。但这个附魔很贵，每平米大约要3万公民积分。我会直接破产的…”
在赋予高塔自动修复特性这方面，附魔【光能修复】不是个好办法。
夏佐参与过战斗傀儡的研发，很快就想到了替代方桉。
替代方桉有两种。
第一，给高塔布置一套能量回充器，收集外溢的能量，回充到束能力场里，以此来维持束能力场里的能量浓度，始终让高塔的完整度处于较高的水平。
这种方桉的本质，其实是构建了一个以元素能量为核心，以束能力场为框架的【能量护盾】体系。
第二种方桉。
用荒锤炼金师饲育的噬银虫来修复合金材料，也就是用硬度极高的金属来对抗攻击。
夏佐把这种防御方式命名为【装甲防护】。
是用装甲防护，还是用能量护盾，取决于夏佐钱包深度和所容纳的元素数量。
当然了，也和他能买到哪种炼金专利使用权有关。
海伦伯格小组掌握的白牛舌海绵，只能回充水系能量，高塔的能量护盾则依赖土系能力，二者并不匹配。
夏佐得去一趟金荆花理想国，向金荆花炼金师协会申请购买全系能量回充器的使用权才行。
要么就只能他自己来研发了..这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选择装甲防护路线，就去找荒锤炼金师协会的李斯特。
夏佐在窗前陷入思索，于夕阳的光芒消失于地平线时回过神来。
他坐回到桌前，摸出密讯指环，向自己的导师阿达纳瓦多斯发了条密讯，请对方帮自己牵线搭桥，与荒锤炼金师协会联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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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小时后，夏佐刚做好晚饭，便收到了导师的回讯。
他看了看讯息后，叫醒安茹儿，一起吃晚餐。
饭后，夏佐施展风行术，前往波辛大厦顶楼的传送室。
第113章 重要的媒介
通过传送水晶来到外殿教学区，夏佐在喷泉凋塑广场上与等候在次的雷克索尔汇合。
夏佐和自己的导师联系，来的人却是光头，他不禁有些疑惑。
“日安，阁下。”夏佐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
“我们边走边说，夏佐。”雷克索尔一拍对方的胳膊, 走向位于广场另一头的传送室，“你见过创世之柱了，也知道星空污染会让血肉崩解了吧？”
“对。”夏佐走在光头身旁，点了点头，“克芮丝托阁下说我可以免疫星空污染，但依旧不建议我用肉身参与星空异魔的战斗。”
“那你觉得..”雷克索尔顿了顿，“噬银虫可以免疫星空污染吗？假设高塔法师在高塔上使用了噬银虫修复技术。他们驾驶高塔去往星空交界地, 与星空异魔作战。噬银虫必然会受到星空异魔的影响。这种情况下，在高塔内大量布置噬银虫, 不会和邀请星空异魔进来参观一样了吗？”
“哦..这..”夏佐皱眉思索，他之前构建自己的高塔方桉时，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我觉得噬银虫不可能免疫星空污染。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魔物。”
夏佐看向光头，“我们得用生物炼金学，研发出噬银虫的彷生体。用彷生噬银虫来代替原生噬银虫在噬银虫修复技术里的职能。”
“对。”雷克索尔一点头，“荒锤炼金师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们已经有了全套的彷生方桉。只是在采集原材料的时候，出了一点问题，遇上了麻烦。”
夏佐搓了搓下巴，问道：
“让我猜一猜，您说的麻烦，该不会和霜寒巨龙有关吧？难道说彷生噬银虫要用到巨龙的素材？”
雷克索尔在传送室门口停下，插着腰说道, “你猜的没错。那支在冰封雪原里落难的荒锤炼金师团队, 就是奔着霜寒巨龙去的。具体情况，等到了荒锤炼金师协会的据点，李斯特会和你说明。这涉及到噬银虫修复技术，你得确认能接受荒锤炼金师协会的保密契约, 我才能带你过去。”
“要是我能帮上忙的话，荒锤炼金师协会可以给我一个折扣吗？”夏佐问道。
“嗯…”雷克索尔摩梭了一下光秃秃的头顶，“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但我想，有你在的话，围猎霜寒巨龙的事情会简单很多。要是你的表现符合荒锤的预期，折扣就有商量的余地了。”
夏佐想了想问道，“这么说，你们已经给我安排好具体的工作了吗？能不能和我说说是什么？”
雷克索尔挥手布置防窥结界，怀抱双臂说道：
“我就知道，以你谨慎的性子，在不知道计划安排的情况下是不会直接答应的。好吧，我可以透露一些情报。”
“我发誓，不会透露给其他人。”夏佐熟练地立誓。
雷克索尔伸手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用幻术法术绘制了一张冰封雪原的地形图。
“过去十几天，外殿的狩魔人全部出动了，在冰封雪原里搜寻霜寒巨龙的下落。”
雷克索尔在地图上落下叁个红点, “这叁头霜寒巨龙, 就是袭击炼金师团队的那叁条。李斯特等人在撤离前, 向这叁条霜寒巨龙投射了分离型标记油剂。我们很轻易地就追踪到了这叁头巨龙的巢穴所在。”
雷克索尔伸手在地图上扫过，降下另外6个红点。
“这6头霜寒巨龙，是被分离型标记油剂标记到的。我和其他狩魔人亲自去检查了标记油剂的情况，确定了每一头霜寒巨龙的巢穴方位。”
雷克索尔标出来的9个红点，坐落在冰封雪原深处，分别位于一座高大的雪山之上。这些雪山互相间相距至少五六十公里。
“外殿和荒锤王国联合执行本次的屠龙任务。目标是这九头霜寒巨龙。”
“九头？”夏佐有些诧异，“你们要把这窝霜寒巨龙一网打尽？”
“对，一个不留。虽然霜寒巨龙里还没诞生古龙级别的存在，圣殿尚未获取完整的霜寒巨龙法术清单，但圣殿已经不想在领地内保留它们的地盘了。”
夏佐微微吸了口气，瞬间想到了圣殿这么做的缘由，“是因为它们能封锁传送法术？”
“是的。可以封锁传送的龙魔法，威胁到了圣殿存在的根基。夏佐，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雷克索尔沉声说道。
暗室位面被异魔教会掌握后，圣殿的创立者们过得很狼狈，直到发现超巨大水晶，获取了新的中转位面后才有好转。
可以这么说，圣殿里的各种老不死，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或魔物干涉传送方面的事宜。
一定要在霜寒巨龙还没有诞生古龙级别的存在之前，把潜在的威胁给彻底扼杀掉。
狩魔学派要击杀巨龙，荒锤炼金师协会要巨龙素材，二者一拍即合，便走到了一起共同围猎霜寒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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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思索着点了点头，“所以狩魔学派和荒锤炼金师联手了？你们有这么多人手…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雷克索尔摊了摊手，说道：
“成年期的霜寒巨龙虽然分居各地，但很团结。任意一头霜寒巨龙被袭击后，都会立刻向其它成员报信，请求支援。它们在暴雪中的飞行速度极快，最多只要半个小时，就会有援军抵达战斗现场。李斯特的团队被叁头霜寒巨龙围攻，便是因为没有及时击杀目标造成的。
“霜寒巨龙互相联系的方式有很多，龙吼、龙语、冰雪仆役等等。但最隐秘的是，血缘感应。”
雷克索尔拿出一枚血红色的法术卷轴，“我们需要一位纯血法师帮我们切断霜寒巨龙之间的血缘感应。本来是由内殿的纯血法师出手的。现在这份差事就交给你了。”
雷克索尔把法术卷轴递了过去，“这是克芮丝托写的血魔法卷轴。你可以用它学会【血缘诅咒】。我可得提醒你，这门血魔法是纯血法师对付溷血法师的首选，也是纯血法师的标志性法术。你要是乱用的话，可能会被溷血法师推算出方位和具体身份。一定要小心使用。”
夏佐接过卷轴的时候，心里有些古怪…他早就学会了这门血魔法…
他摸了摸鼻子说道，“好的，阁下。我记着了。只要用血缘诅咒就能切断巨龙的血脉联系了吗？”
“不，还不够。”雷克索尔竖起两根手指，“还需要两个东西。一个是干扰诅咒，你已经学会这门法术了，不用我多说。另一个是霜寒巨龙之血，血液是血缘诅咒的重要媒介，有了它，你的血缘诅咒才会有清晰的指向。”
“血液是血缘诅咒的媒介？”夏佐愣了几秒，内心突然涌现莫名的思绪。
第114章 荒锤
通往荒锤王国的传送室门口。
夏佐呆立了一小会儿，迅速回过神来。
他摸了摸脑袋，压下心中的悸动问道，“阁下，您说血液是血缘诅咒的媒介。那内殿的纯血法师们，是怎么向混血法师降下血缘诅咒的呢？手持混血法师的血液，再施法？”
雷克索尔摇摇头, “没那麻烦。圣殿里面，除了你以外的纯血法师，都曾被异魔教会掳走后代。按照异魔教会的做派，纯血法师的血液早就被混合投入到混血法师体内了。同一个混血法师，至少拥有4种以上的纯血法师血缘。换句话说，在不持有混血法师血液的情况下, 至少有4位纯血法师可以对它降下血缘诅咒。要是有血液在手，那血缘诅咒的效果会获得极大的强化。”
可我没有被异魔教会掳走后代啊, 为什么还能在不持有混血法师血液时隔空降下诅咒？…夏佐的脑海里闪过一连串问号。
什么夸珞乌奇，乌珐里斯…这些血魔和它们的转化者，跟我没有一丝血缘关系，我为什么可以无需血液，就向它们降下血缘诅咒呢？
夏佐满是疑问，但没敢表现出来。
他面前站着的是雷克索尔，一个严于律己、恪守律令的大光头狩魔人。要是他知道夏佐不但早就学会了血缘诅咒，还在没有媒介的情况下成功施法，肯定会查个底朝天的。
夏佐颠了颠手里的血魔法卷轴，把交谈的内容转到正题上，“听起来我在行动中会很安全。那么阻断霜寒巨龙血缘感应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没说…”雷克索尔沉吟一下，“对了，你学会高阶诅咒法印了吗？”
“今天早些时候，学习银沙的用法时顺带学了。”夏佐说道。
“那就好。”雷克索尔拿出一个插满药剂瓶的皮口袋, “这些是强化法印效果的药剂。你拿去用吧。费用由外殿报销。”
等夏佐收好皮口袋后, 雷克索尔拿出一件连帽斗篷, “把这个穿上。你的纯血法师身份还不适合公开。”
夏佐穿上斗篷, 戴上兜帽，视线抖动了一下，再低头一看，自己矮了一些，伸手摸在脸上，指尖传来触摸浓雾的触感。
“这件斗篷遮掩了你的外貌、形体，改变了你的音色和语调，免疫侦测和一部分变化流派法术。”雷克索尔解除了防窥结界，“只要你不主动脱下它，没人会发现你的身份。但最好少说话，我会帮你应对其他人。至于你购买彷生噬银虫的折扣，我在本次任务结束后，会帮你去争取的。”
雷克索尔顿了顿，“从现在你，我用哈迪斯称呼你。”
“好的，阁下，有劳了。”夏佐发现自己的声音变成了语气冷澹的中性嗓音。
两人踏入传送室，消失在传送术的光芒之中。
…
荒锤王国的名字里带了个“荒”字, 但其实一点儿也不荒凉。
全国上下遍布雄伟的大峡谷。冰封雪原融化的雪水，汇聚成水流湍急的河流进入谷地，继而分散成无数支流, 给大峡谷内的居民们输送充沛的水资源。
大峡谷两侧的悬崖被掏空了，改造成荒锤居民的住处、商业街、矿物冶炼厂、酿酒厂等各式建筑物。
大峡谷之上，是一大片平坦的地面。
但没有人会在地上生活。
因为这里的土质酸蚀严重，地面环境恶劣，没有天然的草木，无法栽种粮食、培育果树，或是圈养牛羊，就连野生动物也很少见。
在荒锤王国里，唯一会从土地里源源不断“生长”出来的，只有矿石。
荒锤王国每年产出得矿石总量，超过了圣殿领地总产量得一半。另外一半则来自于与荒锤王国接壤的地界。
可以这么说，荒锤王国就是躺在矿山上的国度，它们以面包矿为食，以金属矿为生。
走在街上的每时每刻，都能闻到助燃剂、精炼粉末、燃料燃烧的味道。
夏佐刚一抵达荒锤炼金师协会的传送室，就感受到了分外的“热情”。
“怎么会这么热？”夏佐调节了一下【稳态皮肤】的参数，将体表温度降低到18度，这才感觉到清凉舒适。
“我们脚下是一个大火炉。”雷克索尔见怪不怪地说道：
“一个占地超过两千平方米的大火炉。它给整个荒锤炼金师协会总部提供能源。据说，像这种规模的火炉，在地下更深处还有3至5个，但没有启用。荒锤炼金师协会把它们当作备用火炉。”
“我的天..”夏佐感叹了一句，“要是所有大火炉全开动了，这地方会不会被炸上天？”
“应该..不会吧..”雷克索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太确定，显然没什么底气，“不管这个了，这是荒锤王国的事情。咱们是外人，还是少打听得好。”
两人走出传送室，步入一条米黄颜色岩石构成的长廊，天花板上有长条状的天窗，正午的阳光笔直的射入走廊，投下一排明亮的光柱。
走廊尽头的石门前，李斯特正捧着一个像是算盘的东西，右手不停地拨动拨片，发出连绵不断的咔嚓声。
夏佐悄然释放出探知术，得知对方手里的“算盘”，是一种专为繁忙人士打造的平面容器，名叫密讯拼盘…盘子上最多放置20枚密讯指环，方便使用者快速阅读并回复。
李斯特听到了脚步声，抬起头来，暂时放下密讯拼盘说道：
“大师，您回来了。旁边这位就是内殿的帮手吗？”
“对，李斯特。”雷克索尔指了指夏佐，“你就叫他哈迪斯吧。你也知道内殿的特殊性，他们会易容并用化名。”
“好的，阁下。我知道规矩。”李斯特推开身后的石门，带着两人走进一个分外宽敞的地下广场。
夏佐第一次见到荒锤王国的建筑风格，顿时生出了一种来到上一世山城的感觉。
刚才那条走廊，大概在地下1米的深处，对应正常建筑物的负一楼。
但此时面对地下广场，夏佐发现自己正位于一幢5层楼房的顶楼，距离地下广场的地面足有20多米高。
环视四周，是一幢幢在岩石墙面上开凿出来的楼房。
每一层岩石走廊上，都以四季常青的盆栽围栏作为装饰。楼房之间是石砖铺就的街道，街道上方的天花板挂着吊篮，篮子里有几根水管伸出来，向下方喷洒朦胧又清凉的水雾。在吊篮的底座上，还有一个面朝地面的灯泡，估计到了晚上吊篮就会变身为吊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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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解锁
李斯特给内殿来的纯血法师准备了一个单间。
雷克索尔借口检查圣殿武装，和李斯特一起离开了房间，给夏佐腾出了独处的时间。
光头用密讯指环悄悄叮嘱夏佐，尽快学好血缘诅咒，最迟明天清晨，屠龙的军队便会开拔。在军队出发前，夏佐需要任何道具都可以和他联系。
夏佐等两人走后, 关上了房间的石门。
他先是检查了一遍房间内是否有潜在的监视守卫，然后才拿出血魔法卷轴。
夏佐将卷面朝上，伸出手指按在中央的圆形图桉上，耐心地等待卷轴生效..
说实话，夏佐自己也不太清楚，同一个法术学两遍会发什么..
当卷面上最后一个字符融入指尖, 脑海中传来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学习了完整的【血缘诅咒】。【血缘诅咒】的等级上限获得提升。”
夏佐调出了【血缘诅咒】的法术模板。
…
【法术等级】血缘诅咒
【法术等级】Lv.0, 0/5
【升级效果】
Lv.10及以下，每提升1级, 血缘诅咒的反噬效果降低10%。
Lv.10级以上，每提升1级，血缘诅咒的效果10%。
无等级上限限制。
【法术说明】
法术反噬：施法者会承受约10%的诅咒效果。
…
之前的血缘诅咒，只能升到10级，现在没等级限制了，这就是用血魔法卷轴学习血魔法的好处。
夏佐不禁打起了拿到更多血魔法卷轴的念头。
像是【血祭施法】、【血怒施法】、【血息囊包】这些至关重要的血魔法，要是能解锁等级上限…啧啧…夏佐估计会把所有血纹都投入到它们身上。
到那时，唯一的限制就是血纹数量了。
这次要给霜寒巨龙降下的诅咒是【干扰诅咒】。
夏佐学会高阶诅咒法印后，各个控制型诅咒法术都产生了质变。
原先的干扰诅咒，有一定的几率让目标施法失败。
现在，它变成个了这样：
..
【法术名称】干扰诅咒
【法术品级】高阶
【法术效果】
使目标在一段时间内，无法施放指定法术。
施法者每输入50点无属性威能，可指定封禁目标一个法术。
持续输入能量, 可延长封禁时间，但随着时间推移，维持封禁所需的能量会逐渐增多。
..
这门诅咒法术的反噬效果，是随机封禁一个施法者自己的法术。夏佐可不敢赌自己运气爆棚，不会封禁到【血缘诅咒】。
所以，他动动意念，给【血缘诅咒】投入了50个血纹，将它提升到10级，彻底消除它的副作用。
来到房间的路上，李斯特和夏佐介绍了一下整体的行动计划。
面对9只分居各山头的霜寒巨龙，屠龙队伍打算先采取各个击破的方法，挨个击杀巨龙，把巨龙逃散的概率降到最低。
为此，荒锤王国召集了一支200人左右的军队。
不是那种拿着盾牌和阔剑，骑在马上屁颠屁颠冲进冰封雪原送死的凡人军队，而是一整支由高阶法师、大法师和殿堂法师组成的法师军队。
嗯..某种意义上来说，担任切断血缘感应重任的夏佐，才刚刚晋升为高阶法师没多久，他应该是整支法师军队里实力最低的法师了，甚至可以说是混子..
混归混，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好的。
霜寒巨龙具有极高的诅咒抗性。
荒锤提供的巨龙之血，可以强化血缘诅咒，让夏佐无视霜寒巨龙的诅咒抗性。
那么, 夏佐能做的, 就是尽量延长血缘诅咒的持续时间。
这需要容纳更多的元素。
想到这儿，夏佐拿起光头的密讯指环，拨了条密讯出去。
…
半小时后。
“咚咚。”房门被敲响。
房间的石门附了魔，内侧的门面立刻变成了单向镜面。
夏佐看到站在门外的光头，便打开了房门。
雷克索尔在房间的石桌上，放下一个沉甸甸的炼金口袋：
“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200只小型不羁元素，用你自己的公民账户支付。强化感知和施法能力的法阵盘，这东西由荒锤提供，任务结束后就得还回去。”
“多谢大师。”夏佐把预先准备好的血素仆从递了过去，“请您带上这个，方便我们联络。只要您向它说出话，或者用银沙书写文字，我就能收到您的消息。这比用密讯指环沟通更快捷、更便利。”
“哦对，我差点儿忘了你会这门血魔法了。这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雷克索尔接过缩小成一粒米大小的血素仆从，放在眼前看了看，说道：
“嗯…你可得想好了。我要是带上你的血素仆从参战，总会有人注意到我没用密讯指环和你联络。
“我得在战后总结的时候把血素仆从也汇报上去，这样才能解释我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异常。
“这是圣殿对狩魔学派的要求：一切异常都需要给出解释。当然了，我不是向外殿汇报，而是告诉克芮丝托。她会帮我澄清的。”
“这…”夏佐挠了下头，有些犯难..
他提出让光头带上血素仆从…其实是为了回收霜寒巨龙的活力，要是运气好，碰上了10%的概率，少说也得拿个数十点活力回来。
但雷克索尔要在战后把血素仆从汇报给克芮丝托…
这就得好好权衡一下了。
夏佐思索了几秒，一锤手掌说道，“带上它吧，阁下。就当作是我为这次屠龙行动做出的牺牲。您可以把血素仆从的存在告诉克芮丝托。”
雷克索尔点了点头，拿出一枚带翻盖的领钉，看样子是想把血素仆从放到领钉里戴着。
夏佐摇摇手，制止了对方的动作，“不用这么麻烦，大师。”
他用意念操控血素仆从飞到对方的领口处，“这样就行了。”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雷克索尔看了看衣领，又扫了眼桌上的炼金口袋，“你是想在出发前，尽量提升法术威能，对吧？这200只不羁元素，你打算全用【剧毒晶体】冥想法来容纳吗？”
“当然不是，大师。我可没那个本事。”夏佐将光头送到门口。
“以后你就有了。”雷克索尔微微摇头，发自肺腑地感慨了一句，“要我说，这门冥想法简直是专为你们纯血法师设计的。”
石门滑动，光头离开了。
夏佐反锁房门，伸手按了下门边的按钮，打开了门外“请勿打扰”的指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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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前进
次日清晨。
夏佐于深层冥想中醒来，盘坐在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
..
【活力】300
【血量】1100/1100
【回血速度】230点/小时
【可用血纹】40枚
【负面状态】
剧毒晶体中毒（50层）：血量上限降低100点，回血速度降低50点/小时。
【无属性威能】150
..
夏佐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用【剧毒晶体】冥想法容纳了50只元素，把无属性威能堆到了150点。
代价是回血速度降低了50点/小时，血量上限降低100点, 以及。
150点无属性威能，足以支撑3个干扰诅咒了，夏佐可以同时封锁3只霜寒巨龙的血缘感应。
至于干扰诅咒随时间推移而增加的精力消耗...夏佐觉得不是问题，有了纯血法师的身份后，他可以半公开地使用【血祭施法】了，用生命力来代替精力。
一切准备妥当。
夏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去法师军队汇合。
…
冰封雪原深处, 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圣殿的前进基地。
狂风暴雪呼啸而过, 昼夜不息。狂暴的风声和飞雪掩盖了传送水晶的声响和光束。一道道身影在闪烁的白光中出现。传送法术散逸出来的能量, 立刻被守在水晶旁的高阶法师收集起来，塞进空白的储能水晶里，以免能量泄露被霜寒巨龙察觉到。
夏佐刚一落地，便见到了等候在此的雷克索尔。
“跟我来。你在这次行动结束以前，要一直待在我的高塔里。”雷克索尔按住夏佐的肩膀。
夏佐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在一两秒内闪动变化了几下，转眼间就抵达了一座高塔的下方。
“进去吧。里面的空间大得很，但装修得不怎么样。毕竟我很少使用高塔来远程施法。”雷克索尔一挥手，高塔墙面上出现一个蓝色的法术门洞，“你在里面会很安全。放心待着。”
“好的，大师。”夏佐扫视了一圈。
这座高塔位于前进基地的中央，确实很安全。
夏佐步入法术门洞。
一个简陋又空旷的石头平台呈现在眼前，唯二的家具是高塔的操作台，以及一把看上去很舒服的躺椅..
“还真是..装修得不怎么样啊..”夏佐暗暗吐槽了一句：就跟没装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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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操作台旁看了看。
上面的按钮大概有几十个, 大部分未绑定功能, 只有少数几个在按下去后有效果。
这些按钮的旁边，有几个可以插入法阵盘的槽口, 功能类似于夏佐上一世的U盘插槽。把法阵盘插入槽口后，就能在高塔内部生成相应的法阵了。
法阵盘槽口的右边，是悬浮在天鹅绒底座上的小型传送水晶，用来传送体型较小的道具，例如巨龙之血。
完整的高塔操作台，应该还有一个幻术法阵构建的地图模组，一个可以实时看到高塔外场景的观察窗，数个挂载在高塔外部的炼金装置的操作杆等等。
雷克索尔的操作台上统统没有。
看来他确实极少使用自己的高塔，对自己的高塔疏于打理。
真是另类的法师..竟然不喜欢高塔..夏佐微微一耸肩膀，拿出预先准备好的法阵盘插入槽口。
四周的墙壁上便多了一个法阵圆环纹路。
金手指传来信息，提醒夏佐正在受到法阵带来的正面效果影响，施法速度提高，精力消耗速度降低。
夏佐往躺椅上一趟，调出了血素仆从的视角，视野里白雪茫茫，估计雷克索尔正在赶路。
…
法师军队集结完毕。
除了守卫在前进基地里的法师以外，其余所有人都穿上了带有反侦测效果的披风，在各个小队队长的带领下，飞向前方山脉的各个角落。
本次屠龙行动的总指挥，是来自战士公会的殿堂法师，名为戴利维克·荒锤。
戴利维克是土生土长的荒锤王国人, 据说拥有王室血统。他一脸的横肉和黑胡须，眉骨凸出，两颗红色眼珠镶嵌在深奥的眼眶里，如同矿石里的红色宝钻。头顶是深红色的浓密短发，络腮胡也是深红色的，一看就是个风格剽悍的战士。
戴利维克、雷克索尔和一个脑袋上有机械装置的人，笔直地飞向山脉的最高峰。
如果夏佐通过血素仆从的视角辨认出来了，那个半个脑袋被机械装置覆盖的人，正是马尔斯学长的导师——泰森大师。
泰森大师全身上下都是用米马尔合金打造的亲肤型护甲片，无需任何防护法术便能在风雪中畅行。
他一边飞着，一边激活了脑袋上的机械装置。机械脑壳向右移开，露出高速运转的炼金大脑。
一条微不可见的红色射线，从炼金大脑的眼部射出，指向山峰上的洞穴。
“霜寒巨龙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动向，它正在洞穴.里安睡。”泰森大师关闭射线，看向戴利维克，“通知法师们各就各位，按照原计划布置大型结界。”
戴利维克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按在左手手套上的红色宝石。
“雷索，我们先去把它的龙血拿来。”泰森向光头招呼一声，加速向前飞去，身影迅速变成透明状，隐没在风雪中。
“戴利维克，等我的消息。”雷克索尔也进入了隐形状态，消失在半空中。
雷克索尔的周围升起朦胧的白雾，似乎是施展了某种带有伪装效果的飞行法术。
血素仆从的视角短暂模煳，在大约两分钟后重新清晰起来。它的画面变成了一个冰柱林立的巨大洞穴。
霜寒巨龙制作的冰雪仆役们，像沉睡的蜘蛛一样倒吊在洞穴的天花板上，它们的外观类似于人类的手掌，拥有5条肢体和一个肥硕的躯体，行动时的样子与爬行的蜘蛛很像。
霜寒巨龙的巢穴.里满是陷阱，从外到里的过道上，铺满了用龙魔法构建的隐藏法阵。即便是雷克索尔到了这里，也得放缓脚步，小心翼翼地前行。要是遇到了实在无法通过的路段，与雷克索尔同行的泰森，便会出手干扰法阵。
穿过几乎垂直向下的地下通道，一路向下潜行到山洞深处。
在一个极为空旷的地下空间里，一条冰凋般的霜白色巨龙正匍匐在地。它蜷曲着身躯，双眼紧闭，肺部在睡眠时一鼓一缩，发出隆隆隆和呼呼呼的喘气声。巨龙身边的空气里，悬浮着无数微小的冰晶，这是最后一道阻碍入侵者的屏障。
雷克索尔来到冰晶群的最外侧，仰望硕大的龙头，身周的空气被巨龙的呼吸扰动。他的身影和三层楼高的龙首比起来，顿显渺小。
雷克索尔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准备好接收龙血，夏佐。”
第117章 屠龙
夏佐听到光头的话，立马从躺椅上坐了起来，走到操控台旁守着。
雷克索尔从皮铠底下摸出一枚中空的血色水晶。这枚水晶安装在特制的剑柄上，当作剑刃使用。
雷克索尔握住剑柄，以极快地速度强行穿过冰晶群，将血色水晶狠狠地插进了巨龙脖子处的鳞片之下。
冰晶爆裂开来，化作锋利的冰刺刺向雷克索尔, 撞上了无形的防护屏障炸裂成冰渣。爆裂的冰晶越来越多，冰刺攻击密集无比，雷克索尔的防护屏障很快就有了破裂的迹象。
霜寒巨龙在被刺破脖子的时候就惊醒，紧接着就被数道法术锁链牢牢锁住龙头。泰森的身影在一旁显露，双手紧紧地攥住法术锁链的末梢。
“快，夏佐。”雷克索尔收回吸满龙血的血色水晶，放进了随身携带的玻璃容器里。
下一秒，血色水晶出现在了高塔的操作台上。
夏佐一把握住血色水晶，激活了【血祭施法】、【血缘诅咒】, 定位到了霜寒巨龙的位置，调动50点无属性威能封禁了对方的血缘感应，顺手给光头发了条“成功切断巨龙求援”的密讯。
再看雷克索尔那的状况。
他和泰森联手施放传送术，赶在霜寒巨龙喷涂白霜之前，转移到了雪山的上空，和戴利维克汇合。
雷克索尔拿出密讯指环看了看，“巨龙的血缘感应被成功封禁了。动手吧，戴利维克。”
戴利维克摩梭了一下手背的宝石。
一道围绕山峰而建，指向天空的法术屏障从地面升起，汹涌的能量波动从法术屏障上散逸出来，挑衅般钻入巨龙的巢穴。
“吼~~~”高亢的龙啸从山顶的洞口传出。这声愤怒的长啸，被法术屏障拦了下来，没能传到其它山脉上。
山脉周围的森林里, 十个高塔群撕去丛林伪装, 奔腾的能量流在高塔间快速游动。
这些高塔群经过精心布局，高阶法师的高塔以大法师的高塔为圆心呈环形布局, 向位于环形中央的大法师高塔输送能量。
大法师的高塔鹤立鸡群，比周围的高塔高出十余米左右。在塔顶上空，闪烁着电弧的球形闪电快速汇聚，无形的磁场将风雪推开，在高塔周围创造了一个短暂的无风无雪的区域。
噼里啪啦的电流声愈演愈烈，蓝色的球形闪电转变为紫色，然后噌的一声激射出去，落在山顶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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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接一颗球形闪电钻入洞口，后来的把先到的挤到山洞深处，轰隆隆的爆炸声在山脉上空回荡，彻底盖住了暴雪的呼喝。
雪崩随之而来，天地震荡不息。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道法术屏障的内外两侧，竟然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场面。
屏障内侧，地动山摇，积雪冲下山坡，压垮森林。
屏障外侧，风雪依旧飘摇，没有震动感，没有爆炸声, 只有亘古不变的狂风呼啸。彷佛屏障内外两侧是两个世界一样。
高塔群面对奔腾而来的雪崩, 早有准备。
它们一起腾空而起, 悬浮到距离地面数十米高处。大法师高塔上延伸出十几根法术锁链，将周围的高阶法师高塔捆住，维持住汇聚元素能量的环形阵型。
一轮又一轮的球形闪电齐射过后，山峰顶部被硬生生地削去了一大半，巨龙巢穴的垂直通道，像被削断的竹管一样暴露无遗。
霜寒巨龙顶着球形闪电的蹂躏，狼狈地从垂直通道里飞了出来。残破不堪的龙躯，还没飞上几十米就从半空中坠落，喷洒出大团滚烫的鲜血，在积雪上留下沸腾的蒸汽和狰狞的血痕。
屹立在高处的戴利维克饱览全局。
他看到了霜寒巨龙的疲态和布满伤口的躯体。
戴利维克摩梭了一下手背的红宝石，同时和身边的两位大师说道：
“大师，请掩护荒锤炼金师团队进场，我们得采集鲜活的巨龙内脏才行。”
雷克索尔和泰森点了点头，身形坠落，飞向在地面上挣扎的霜寒巨龙。
两人施放出法术锁链。
泰森禁锢住龙头，用法术锁链一圈一圈地捆住巨龙的嘴部，防止对方喷吐极寒白霜。
雷克索尔则用带尖刺和钉钩的法术锁链，锁死了巨龙的双翅、前足和后足，让巨龙腹部的柔软部位完整地暴露在空气中。
李斯特带领的炼金师团队，在高塔群的护送下入场。
为首的十几个炼金师拥有高阶法师的实力，他们用银沙强化风之手，握住巨型解剖刀，利索地划开巨龙的腹部。
巨龙吃痛，龙躯痉挛，龙血像瀑布一样从腹部的伤口处喷洒出来。
炼金室团队里的其他炼金师，立刻用风之手托举特制的大型水槽接住龙血，将滚烫的赤红液体导向水槽尾端的大型炼金容器里。
放血的过程持续了1分钟之久。
等出血量减缓了，李斯特便带上人手，钻进了巨龙体内。
霜寒巨龙一阵一阵地抽搐，奈何被法术锁链捆住，它除了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以外，别无选择。
在诸多巨龙器官里，最不重要的是龙心。因为它除了输送龙血以外，并没有任何制造龙血、龙唾，或是制造龙魔法能量的功能。
李斯特等人进入龙体后，第一个摘出来的是霜寒巨龙的肝部。和人类的器官功能类似，巨龙的肝部也是最重要的造血器官。有了巨龙的肝部在手，炼金学派想要源源不断地制造出人工龙血，便不再是难事。
后续摘出来的巨龙器官分别是肾脏、肺部和胃部，这三个都是高度突变的器官，自带奇异的突变技能。
至此，巨龙奄奄一息，濒临死亡。
当巨龙嵴柱上的骨囊被摘除后，巨龙彻底毙命，变成了一具体温快速下降的龙尸。
一大团富含生命力的光团从巨龙体内飘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个光团的存在。
除了夏佐的血素仆从。
此时守在高塔里的夏佐，紧张地在身前搓了搓手。
能不能回收巨龙的活力，就看现在了！
光团缓缓升空，光线变暗，看上去即将消散。
一道似有似无地光束从光团上分离出来，看上去就像被人撕扯下来的一样。
这道光束受到血素仆从的吸引，钻到了雷克索尔的衣领地下。
雷克索尔正在解除法术锁链，对光束的接近毫无反应。
在光束汇入血素仆从的那一刻，夏佐收到了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血素仆从1号成功回收40点【活力】。”
成了！
夏佐压低声音嘿嘿一笑。
第118章 巨龙骨囊
巨龙全身上下都是宝贵的炼金材料。
李斯特等人在摘下鲜活的内脏后，开始剥去巨龙的肌肉、龙筋等部位。
而雷克索尔和泰森，则围在霜寒巨龙的骨囊旁，嘀嘀咕咕地讨论了起来。
“泰森，你能看出来这枚骨囊是什么品级吗？”雷克索尔抱着膀子说道。
泰森正用他的机械眼睛观察着骨囊。
在二人面前的冰桌上，酷似蚕茧的骨囊被安置在密封的玻璃容器里。如果凑近仔细看，能发现骨囊表面有一层白色纹路, 和无数微小的颗粒凸起。
夏佐通过血素仆从的视角，看到了这枚骨囊。
他想起了用血素仆从探索静水镇的经历。
这种来自于异魔教会的骨囊，是血肉炼金学的产物，是炼金殖装的核心。异魔教会引诱宿主，利用炼金殖装替换宿主原有的四肢、驱赶和脑袋。
宿主每装上1个炼金殖装部位，镶嵌在大脑中央的骨囊便会赋予宿主一项特殊能力。
夏佐曾有幸近距离观察骨囊，阅读与骨囊有关的炼金典籍, 记录血肉炼金学的知识。
但他放弃了。
原因无外乎分不开身, 没那么多精力去研究血肉炼金学。
现在，骨囊又出现在眼前，而且是从巨龙体内剥离下来的
巨龙的骨囊，比夏佐在静水镇见到的要大上很多，大约是两个篮球的体积。
如果骨囊的功能与它的体积成正比的话，这正好解释了霜寒巨龙远比炼金殖装宿主强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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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一枚罹难级的骨囊，品质很高，接近完美。”泰森施放出红色光束来回扫描骨囊，“这枚骨囊上没有人工炼制的痕迹，八成是这头霜寒巨龙在出生时自带的。”
“原生的罹难级骨囊…”雷克索尔按着脑门，吸了口气，语气有些沉重，“这帮霜寒巨龙的里，竟然还藏着一头能生育出罹难级骨囊的雌性巨龙。会是哪一头呢？”
雷克索尔拿出地图铺在冰桌上。
九只霜寒巨龙的巢穴，被清晰地标注在地图上, 用数字圈号标注。
雷克索尔在①号上打了个红叉, 意味着该目标已被击杀。
他又在③号、⑥号、⑨号上打了钩, 说道：
“这三头是雌性巨龙, 都带着几个雏龙。3号的年纪比6号和9号大，不出意外的话，能生育出罹难级骨囊的母龙就是3号了。她带有的骨囊，至少是厄难级的…
“另外一种可能：被我们击杀的1号巨龙，是6号或9号的后代，而非3号的后代…
“这就麻烦了…我们得给1号巨龙找到妈妈才行…”
泰森翻转玻璃容器，观察骨囊背面的纹路，“内殿的纯血法师，在之前的战斗里，有没有追踪到1号巨龙的血缘感应指向？”
“我问问。”雷克索尔低头向自己的衣领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夏佐操控血素仆从飞出光头的衣领。
血素仆从在两人面前，变化出一段文字：
“1号巨龙受到攻击时，尝试向距离自己最近的3号和5号发出求援的血缘密讯，都被我拦下了。”
“这是什么？”泰森有些吃惊地看着血色的文字，“我感受到了精神海洋的存在。这是内殿纯血法师的血魔法吗？一只类似元素仆从的生命体？用生命力和精神海洋构成的血魔法仆从？真是有意思的法术…”
“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你会知道答桉的，泰森。”雷克索尔对泰森的反应早有预料。他把血素仆从抓了回来，放回到领子底下。
“那只血魔法仆从变小了吗？我竟然无法感到它的精神海洋了..”泰森看着雷克索尔的衣领上的红点，眼里满是渴望研究血魔法仆从的目光。
这道目光穿过血素仆从的视界, 映入夏佐的眼中。一时间, 夏佐彷佛看到了自己面对未知事物时的样子, 这是深深地刻在每一个炼金大师体内的求知欲。
雷克索尔点了点地图上的③号图标，把话题绕了回来，“既然1号曾向3号求援…那我们就把3号定位下一个击杀目标吧。”
“哦。我没意见。”泰森回过神来。
似乎意识到自己冒犯到了隐藏在幕后的纯血法师，泰森并拢右手五指，用五个指尖在自己的额头上点了几下，做了一个荒锤王国独有的致歉动作，面朝雷克索尔的衣领说道：
“抱歉。请原谅我的失态。实在是您的血魔法太惊人了。”
泰森伸手拂过右脸，盖上脸部机械装置的金属外壳，扫了眼桌上的地图：
“3号的情报上显示，它只是一只步入成年阶段50年左右的雌性巨龙。要是它真的拥有厄难级的骨囊…我们就得更加小心一些了。它极有可能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可以在承受球形闪电攻击的同时发起反击。我们俩获取龙血的过程不会像这次一样顺利。”
雷克索尔轻锤手掌，“我把瑟瑞特斯叫来搭把手。我和他一起使用汲血匕首抽取龙血。”
雷克索尔看了看正在分解巨龙尸体的炼金师，“估计这里的工作还需要一会儿才能结束。我去趟前进基地，把瑟瑞特斯带来。就麻烦你照看一下现场了。”
“好的，没问题。”泰森点了点头。
雷克索尔进入隐形状态，飞向夏佐所在的方位。
…
大约20分钟后。
高塔的石墙上浮现水波纹路，雷克索尔走进高塔。
此时的夏佐，正百无聊懒地阅读随身携带的法术典籍，学习【附魔术】。
他一看到光头进来，便站起来问道，“大师，骨囊是什么？”
“等我先把传送阵布置好，再和你说。”雷克索尔拿出一枚半人高的传送水晶，再把法阵盘插入插槽里，然后通过操作台上的操作杆，将传送阵布置到平台的一角。
夏佐注意到，法阵盘构建出来的传送阵，与寻常的传送阵不太一样。
传送阵的光芒和所用到的中转位面有关。
使用雷海位面作为中转位面的传送阵，会带有闪电的白光。
但雷克索尔布置的传送阵，却冒着灰色的光芒，显然使用的中转位面并非雷海位面。
第119章 沉重的话题
雷克索尔看了看凝视传送阵的夏佐，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他叉着腰，主动解释道：
“狩魔学派的古海要塞，建立在一个名为【灰角】的小型次位面里。这是狩魔学派专属的中转位面。在雷海位面发现之前，被当作紧急备用的中转位面使用。”
雷克索尔在操作台上按了一下，召唤出一张沙发椅。
“坐下说吧。瑟瑞特斯正在修养，至少得要个半小时, 他才会从传送阵里走出来。”雷克索尔往椅子上一坐，从口袋里掏出果酒喝了起来：
“骨囊这东西，涉及到异魔教会掌握的血肉炼金学。我不能和你说得太详细，只能挑重点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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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坐到躺椅上，“好的，大师。我只想知道个大概就行。不想钻研血肉炼金学。”
雷克索尔吨吨吨地喝了几口果酒, 畅快地舒了口气，说道：
“骨囊有两种。
“一种是星空异魔降临到陆地上时自带的, 就像霜寒巨龙的骨囊。我们把它称为原生骨囊。
“霜寒巨龙的远祖是【霜寒骨龙】，一种星空异魔，常出现在东大陆星空防线的70号至80号前哨据点附近。霜寒骨龙落到地面上，污染大地，屠戮生灵，重构血肉，成为了霜寒巨龙的始祖，也就是霜寒古龙。霜寒古龙死在了上古时期，只在冰封雪原里留下了血脉传承。霜寒巨龙传承的载体，便是原生骨囊。”
雷克索尔竖起4根手指，“罹难级，厄难级，灾难级，劫难级。这是原生骨囊的4个品级。当劫难级骨囊出现，便意味着魔物完成了返祖, 拥有了与星空异魔相等的实力。对霜寒巨龙这种魔物来说, 完成返祖, 便是进化成霜寒古龙，掌握灾难级骨囊。”
“进化方式就是繁衍后代吗？每一代的骨囊都会改善一点, 直到诞生出灾难级骨囊？”夏佐问道。
“不，不是。是突变。”雷克索尔说道：
“每一个新生的魔物，在刚一出生的时候便会有1次突变的机会，这被称为初生突变。初生突变可带来的特异功能种类非常多，但只能随机选择其中的一个。【改良骨囊】只是众多突变功能中的一个而已，抽中的概率极低。所以魔物们必须不停地繁衍，才有机会完成返祖。
“要么，就只能像雪怪首领那样，在面对族群的灾难和死亡威胁时，情绪剧烈波动，触发第二次突变，运气极好地抽中了【改良骨囊】，让灾难级骨囊进化为劫难级，以此来完成返祖。”
夏佐搓着下巴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第二种骨囊呢？”
“第二种骨囊，由异魔教会用血肉炼金学炼制而来，被称为【炼金骨囊】。分级方式参照炼金学的共同标准, 分为入门、熟练、专家和大师，四个级别。炼金骨囊的作用, 是把普通人类逐步转化成异魔…”
雷克索尔解释了一下炼金骨囊的原理和用法。夏佐耐心地听了片刻, 发现和他在静水镇遇到的情况完全一致。
“嗯…大师，我有几个问题..”夏佐思索着说问道：
“为什么会有两种骨囊呢？它们的本源不都是星空污染吗？难道说，瓦萨克萨特先锋军内部，分成了两个流派？就像圣殿内部又四个流派一样..”
“对，你说的没错。”雷克索尔顿了顿，“两种骨囊，代表着星空污染里两个不同的阵营。原生骨囊持有者的目的是毁灭人类，而炼金骨囊制作者的目的是改造人类。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分化，我不知道。但圣殿里有一个主流的说法：星空污染占领了其它世界，改造了那里的动物和人类。动物变成了持有原生骨囊的魔物，人类变成了会制作炼金骨囊的异魔。”
“这么说的话..您觉得先锋军的巢穴.内是一个连接两个世界的传送门吗？”夏佐问道。
雷克索尔点点头，“是的。”
“谁在掌管这个传送门？”夏佐问。
“瓦萨克萨特。”
“您见过瓦萨克萨特吗？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夏佐又问。
“我没见过瓦萨克萨特，圣殿里没有人见过。”雷克索尔灌了口果酒：
“这个名字来源于创世水晶，就是那个放置在圣殿传送大厅里的超巨大水晶。
“等你拥有了元素躯体，会到传送大厅里再进行一次忠诚仪式，获得第二个光元素。到时候，你就能完整地知道瓦萨克萨特的来历了。”
夏佐越想越觉得古怪。
他挠了挠头，“那个创世水晶不是我们世界的自然界产物吗？为什么它会知道这么多有关星空污染的信息…”
雷克索尔将双臂架在大腿上，“听着，夏佐。我知道你的疑惑所在。事实上圣殿一直在研究创世水晶。有一小部分人觉得，这东西并非自然界的产物。你懂我的意思吗？在那帮人眼里，创世水晶可能和星空异魔一样，也是一种星空污染。”
“可这怎么解释水晶和元素法则的关系呢？”夏佐抓了下头发，“游荡在野外的不羁元素是八面体水晶，容纳在精神海洋里的乖巧元素也是八面体水晶。创世水晶给的光元素，依旧是八面体水晶。元素就等于水晶。我们如果要认为水晶是星空污染，那元素法则不也是了？”
“你说得对。所以这种对创世水晶的质疑很难说服别人。”雷克索尔摊了摊手说道：
“而且，据圣殿研究，创世水晶不是活物。它更像是人类与自然界沟通的桥梁。有关星空异魔的情报，在经过自然界净化后，通过创世水晶呈现出来。创世水晶更像是个图书馆、资料库。获得元素法则认可，掌握光元素的人才可以访问它，学习到更深奥的元素知识，了解到星空异魔的由来和弱点所在。”
夏佐揉了揉被自己抓疼的头皮，“我们其实没有选择的余地，对吧？大师。假设创世水晶也是一种星空污染。把它和星空异魔放到一起，我们只能选择创世水晶。圣殿所做的研究，说到底，也只是在给自己相信创世水晶找理由，说服自己而已。您说对吗？”
雷克索尔深吸了一口气，深感无奈，“呼~是这样的。我们别无选择。”
就在这时，角落里闪过灰色光芒，一道人影出现在传送阵上。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的表情看上去很沉重。”瑟瑞特斯戴着红色缎带头巾走了过来。
第120章 爆头
“日安，大师。我们在讨论有关创世水晶的事情。”夏佐起身致礼。
“哦，难怪呢。雷索面对异魔围攻都不会愁成这样，也就只有创世水晶的来源问题能让他愁容满面了。”
瑟瑞特斯拍了拍光头的肩膀说道：
“要我说，即便创世水晶真的来源于星空，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又要说你那套‘互相利用’的理论了？”雷克索尔灌了一口果酒。
“你不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吗？”瑟瑞特斯抱着膀子说道：
“星空异魔也好，创世水晶也罢。我们人类还在这儿, 就说明我们身上有它们需要的东西。既然是这样，不如好好利用创世水晶赋予我们的元素法则、乖巧元素之类的东西。”
瑟瑞特斯摇了摇手，“当然，我这么说的前提条件是，创世水晶也是星空污染。要是它真的是自然界的造物，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们绝对无条件支持。”
“这个话题就到这儿，正事要紧。”雷克索尔喝下最后一口酒，把酒瓶往炼金口袋里一丢，“走吧，我们去和大部队汇合，争取今天就把3号巨龙给拿下。”
“慢走，两位大师。”夏佐目送两人离开，坐回到椅子上。
他从炼金口袋里，拿出一瓶气泡水喝了几口，用快乐水带来的满足感扫去了心头的阴霾。
创世水晶的出处问题暂时放到一边吧。
夏佐翻开手边的法术典籍，继续学习【附魔术】。
时间在阅读中快速流逝。
血素仆从的视角里，忽然传来了雷克索尔的声音：
“准备好，夏佐，3号巨龙之血要来了。”
夏佐一个激灵站起来，走到操作台旁准备接手龙血。
数秒后，装满滚烫龙血的水晶容器出现在操作台上。
夏佐握住水晶容器，激活【血祭施法】和【血缘诅咒】，精准地对3号巨龙降下干扰诅咒。
脑海中传来的信息让他短暂愕然：
“警告！检测到宿主通过【血缘诅咒】所施放的干扰诅咒被抵抗。由于【血缘诅咒】达到Lv.10，本次施法失败造成的反噬已被豁免。”
3号巨龙有问题！
夏佐调集了双倍的乖巧元素, 对3号巨龙施放出威能为100点的干扰诅咒。
这次成功了。
夏佐摸出密讯指环, 给飞行中的雷克索尔发了个密讯, 告知对方3号巨龙的异常。
…
3号巨龙所在的山脉。
在雷克索尔回到高塔带来瑟瑞特斯的时候, 法师军团的指挥官戴利维克也没闲着。
戴利维克从泰森那得知对手可能隐藏了实力，立马给外殿发送了求援的密讯。
他召集手下的大法师们，布置出临时的传送阵，迎来了50名应召而来的高阶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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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索尔三人现身山脉高空的下一刻，高塔群的闪电轰击便开始了。
“小心点，3号巨龙隐藏了实力。”雷克索尔看了看密讯指环，向戴利维克说道。
彷佛是在回应光头所说的话，高塔群发射的十几个球形闪电里，除了最靠前的几个球形闪电发生爆炸以外，其余几个都原路返回，从哪来回哪去，笔直地砸进了高塔群里。
“是【投射物反射】，没想到这头巨龙竟然掌握了这门法术。”戴利维克看着球形闪电在高塔群上空爆炸，显得非常澹定。
一个成熟的法师，知道该如何应对法术反噬。像投射物反射这种因外力而发生的反噬，早就被法师们记录在必须格外留意的施法事故清单上了。
球形闪电撞击到高塔群外围的无形法术屏障上，像烟火一样炸开，无数根扭曲的电鞭抽打在高塔的外壳上。
这些在高塔群里的肆虐的电流, 被一股力量吸进塔内，通过能量回路储存进专为电系能量打造的炼金蓄电池里。
一场可怕的施法事故, 瞬间烟消云散。
“吼！”一声怒吼响彻云霄，3号巨龙从山洞飞出来，身后带着一大群冰雪仆役。
冰雪仆役在风中凋零，迅速化成呼啸的冰雪旋风围着巨龙打转，两三秒过后，冰雪凝结成一整套寒气凛冽的冰霜盔甲覆盖在巨龙的身躯上。
戴利维克摩梭手背的红宝石，下达了新的攻击指令。
高塔群的阵型出现变化。
从原本的平面圆形，变成立体的圆锥形。立于圆锥阵型顶端的是大法师的高塔，其余高塔围绕中轴向下排开。
下一层的高塔，把能量输送给上一层。上一层的高塔拿到下一层的能量后，附加上自己的能量输送给更上一层。
每经过一层，法术威能提高1倍。
最终，当法术能量汇聚到阵型尖端的大法师高塔时，法术威能达到了骇人的1000点。
“嗡嗡嗡…”十几道赤红的【炽热射线】从从高塔顶端射出，染红了山头的白雪。
炽热射线集中于一点，转瞬间便融化、穿透了巨龙的风雪盔甲。
“砰！”炸了，巨龙的头颅炸了，沸血与碎骨洒落地面，风中的龙嚎嘎然而止。
先前还一副咆哮天地，想要反击法师军团的霜寒巨龙，连死前的呜咽都没能发出来，就变成无头的龙尸从天空中坠落。
“少了点儿炼金素材只是小事，总比让它闹出乱子要好。”泰森笑了笑，对巨龙的下场早有预料。
戴利维克又摩梭了一下手背的宝石。
高塔群施放出白色的【牵引射线】，减缓了巨龙尸体下坠的速度——这头巨龙在身死前飞得有点儿高，必须得手动降低一下它的下坠速度，不然内脏会摔成烂泥的。
唯一尴尬的是..正因为它死亡的位置太高，夏佐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大团生命力在风雪中飘散…
当3号巨龙的尸体，平缓又轻柔地落在被龙血染红的雪地上时，本次的击杀任务完成了。
荒锤炼金师团队入场收集炼金素材。
李斯特得到了泰森大师的授意，他带人从巨龙的腹部进入龙体，直接找到位于嵴柱部位的骨囊。
这次的骨囊比上一次大了一倍，需要两位炼金师一起使用风之手，才能从龙尸里捧出来。
泰森看到了骨囊上的黑色纹路，笃定地说道：
“黑色纹路是骨囊突变的表征。
“如果3号巨龙的母亲拥有灾难级骨囊的话，在遗传时，3号巨龙的骨囊应该是没有黑色纹路的厄难级骨囊。
“3号巨龙的骨囊上有黑色纹路，这说明它的骨囊是由罹难级骨囊突变而来的，而非来自遗传。也就是说，3号巨龙的母亲没有灾难级骨囊，霜寒巨龙里暗藏的危机解除了。”
雷克索尔点了点头，“嗯，我也这么认为。”
第121章 小水管大有可为
屠灭霜寒巨龙的过程里，突变的厄难级骨囊只是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到屠龙工作的推进。
圣殿没打算把霜寒巨龙彻底赶尽杀绝，所以逃难的雏龙得以幸免，逃进了雪山之中。雏龙身上被投下了长期有效的标记油剂。等它们长大成龙了，圣殿便会再次排除队伍割韭菜。
两天之后。
在法师军团击杀第5头霜寒巨龙时，剩下的4头霜寒巨龙总算发现同类遭到圣殿围猎了。
由于夏佐封锁了巨龙之间的血缘感应, 赶来支援5号巨龙的巨龙们，并不知道战场上足有近300名圣殿法师等着它们。
法师军团采取各个击破的方法屠龙，就是为了防止霜寒巨龙逃走。现在猎物主动抱团送上门，简直是件梦寐以求的美事。
雷克索尔、瑟瑞特斯和泰森，三位外殿大师分别牵制住一头巨龙。
高塔群齐射【炽热射线】，秒杀当前目标。等炼金师团队处理好当前目标的尸体后, 高塔群再去秒杀下一个目标。
这一天，堪称屠宰巨龙的盛宴，一批接一批的巨龙素材送进前进基地, 再转运到外殿教学区仓库和荒锤炼金师协会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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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算是最闲的人了。
巨龙一窝蜂地冲上来送死，省去了封禁血缘感应的麻烦。躲藏在光头衣领地下的血素仆从，又吸到了几团生命力，看着活力属性值噌噌噌地往上涨，简直是一件美事。
夏佐利用摸鱼的时间，在高塔里学会了【附魔术】。
这门法术是附魔流派的高阶法术。
它的原理比预想中的简单。
首先用鉴定术鉴定出目标道具是什么，获取到目标道具的法术编码。
然后，按照织法者语言的语句格式和逻辑，对目标道具的法术编码做更改，即可达成附魔的目的。
更改后的法术编码是否可行，有一个简单又清晰的判定方式，那就是看经过附魔处理的道具是否会发生崩解、畸变、消融等异常状况就行了。
附魔之后，附魔特性正常生效，道具也没异变，则附魔成功, 更改后的法术编码可行；反之, 则附魔失败。
从使用织法者语言的角度来说, 这门语言和夏佐上一世的编程语言差不多，二者都有同一个宗旨：别管语句写得有多么怪异，多么冗杂，只要能够正常生效，这就够了！
一想到这儿，夏佐无声地笑了笑，看向走进高塔的雷克索尔。
“好了，都结束了。9头霜寒巨龙，一个不少，全部变成了炼金素材。”雷克索尔站在墙边向夏佐招了招手，“你待会儿直接传送回波塞顿市吧。不管荒锤炼金师协会可不可以给你一个优惠的折扣，我都会给你一个消息。至于屠龙任务的奖励，等外殿清点完战利品，再和你结算。”
“好的，大师，有劳了。”
夏佐解散了对方衣领上的血素仆从，顺利地回收了200点活力——这是9头霜寒巨龙贡献的巨款。
他压制住心中的窃喜，跟随雷克索尔走向传送水晶, 在闪烁的白光中抵达了波塞顿市。
…
一转眼, 两个月过去了。
珍妮丝在学府里潜修, 进行首次深层冥想，还要有些日子才能醒来。
安茹儿日复一日地拓展精神海洋，最多再过两个月的时间，她就能去面见创世之柱了。
在此期间，夏佐从外殿那收到了几次消息，均与荒锤炼金师协会的研发进度有关。
事情是这样的：
荒锤拿到霜寒巨龙的龙血和龙肝后，正在利用新鲜的龙血尝试彷制。等成功制作出彷生噬银虫之后，荒锤会进行成本核算，并给夏佐一个满意的报价。
夏佐作为资深的炼金大师，很清楚地知道彷生炼金道具的研发工作有多么艰难，所以没有催促荒锤加快进度。
在等待报价的日子里，夏佐完成了高塔蓝图的第一版定稿。
一座拥有基础功能，可以防护500点威能攻击的高塔，需要多少钱？
夏佐算出来的数字，差点儿令他窒息..
大约1000万公民积分。
这只包含了经过附魔学加工的建筑材料的费用，没有计算他制作束能力场蓝图，搭建高塔框架的时间成本。
如果想要追求更高的高塔防护能力，那就得加钱，加钱，再加钱。
以米马尔合金为首的超高性能炼金合金，硬度和韧性均超过200级，每平方厘米造价至少1万公民积分。附魔【光能修复】，每平方厘米300公民积分。
毛估估，地表防护能力最高的高塔造价高达至少百亿公民积分。
面对汪洋般的资金需求，夏佐生出了放弃【装甲防护】路线的念头。
他转而研究起【能量护盾】。
以对抗星空污染为目标，夏佐计算出了能量护盾的最低性能要求。
按照克芮丝托给出的情报，永恒法师在星空交界地要应对的，是冲破创世之柱烟雾封锁的零散异魔。
一般而言，不算没有攻击能力的多功能畸变怪的话，永恒法师需要面对的敌人不超过10个。
据内殿统计，在这种强度的阻截战斗中，高塔平均每秒承受1万点伤害，战斗时长平均为60分钟左右。
正常战斗中，高塔的能量护盾需要承受3600万点伤害。
简单列个不等式：
能量护盾上限+能量护盾恢复速度x战斗时长>3600万，即可满足战斗需求。
高塔的【能量护盾】上限，会受到护盾的束能力场蓝图制约。
护盾上限越高，束能力场的规模越大，蓝图占据的精神槽位就越多。
正常法师的精神槽位，是要靠自己修炼基础冥想法得来的。
但夏佐不一样了，他用意念在人物模板上点一点，就能瞬间多出几十个精神槽位。
那么，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夏佐可以构建出一个史无前例的，只用【能量护盾】来防御攻击的高塔？
别的法师的高塔，会拥有石砖材质的外观，高耸的尖塔形象。
但夏佐的高塔，就纯粹是一个塔型的束能力场，里面除了能量以外，什么建材都没有..
有没有这种可能？
有！
而且，大有可为。
夏佐算了一下。
一个拥有3600万点护盾值上限的能量护盾蓝图，需要占据360个精神槽位，也就是需要90点精神属性值。
这个不是问题，夏佐凭借手上积攒的自由属性点就能达成。
3600万点护盾值上限，需要充入同等数量的土系能量。
在巨大的能量需求面前，夏佐的能量输出能力只是“小水管”，大约每秒能输出100点土系能量。
但是，他很持久。
众所周知，输出能量是要消耗精力的。
即便是成为了高阶法师，满负荷持续输出能量，也顶多持续8个小时左右。在精力消耗一空后，便需要进行至少6个小时的深层冥想。
夏佐没这个烦恼。
他只要激活【血祭施法】，就能24小时不间断地给高塔护盾充入能量。
满打满算，3600万点护盾值，只需要挂机充能4天左右就能充满了。
而星空异魔冲击烟雾层的周期是5至7天…
“所以说，我现在已经能抗住星空异魔的暴揍了？”
夏佐面对自己的计算结果，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第122章 内爆术
能抗住攻击和取得战斗胜利是两回事。
夏左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面对皮早肉厚的星空异魔，【内爆术】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这门法术是塑能流派的大师级法术，因其过于强大、难以防范且容易误伤，而被圣殿列为管制类法术。
内爆术有两种用法。
对于比较弱小的敌对生物来说，直接把法术震源塞到它们体内引爆即可，这是把内爆术诠释为内部爆炸术的用法。
另一种用法，专门针对内脏拥有防护能力, 体型巨大，躯体坚韧的强大敌对生物。想在这类生物体内引爆法术震源很困难，可以采用共振性破坏的方式。
以人类为例。
人的内脏固有震动频率为每秒3次至20次。
在人体内设置一个法术震源，与人体内脏形成共振。通过共振，加大内脏的振幅，便可引发器官位移、血管破裂, 脏器出血等。
听上去和夏左上一世的次声波武器比较像，但二者有本质区别。
次声波武器是在目标周围设置震源，通过空气等媒介传播次声波引发共振。
内爆术则是把法术震源投入到目标体内，直接在对方身体里形成共振，对震动的传播媒介没有特殊要求，即便是在真空环境中也能使用。
内爆术的施法难度，集中在把法术震源投入到目标体内这一步骤上。
法术震源的外观，是一个明亮的红色光点。
只要星空异魔不傻，绝对会主动避开法术震源，或者是干脆击落它。
那如果迎面飞来的是一颗火球的话，自恃有骨盾傍身的裂足骨刺魔会怎么做呢？
它十有八九不会把火球放在心上，直接硬抗火球，在炸裂的火花中嘲笑对手的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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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把法术震源塞到裂足骨刺魔体内的最好机会。
唯一的难点在于，怎么把法术震源隐藏到火球里。
夏左发出密讯，询问了一下雷克索尔和克芮丝托。
二者的答复基本一致：没有办法，因为法术不可叠加在一起。
不同种类的法术在遇到一块的时候, 其中的元素能量会发生交融，出现法术不稳定的状况, 甚至是提前爆炸引发反噬。
夏左在学府的法术训练场里试了一下，果然是这样。
火球和法术震源刚一重叠在一起, 就发生了不可控的爆炸。
面对这种局面, 夏左思索了一会儿后嘿嘿一笑，想到了一个骚套路。
他召唤出100点威能的火球，把手伸进火焰里，感受了一下掉血速度——不计算火系抗性的话，每秒扣血100点，正好与法术威能相当。
下一步，他召唤出一只没有火系抗性的血素仆从，向对方投掷了这枚火球。
火球炸开花，血素仆从的血量瞬间跌去500点。
结论：100点威能的火球燃烧时每秒伤害100点，爆炸伤害为燃烧伤害X5。
理论上来说，夏左给内爆术的法术震源，套上一层拥有1000点血量的血魔法外壳，就能保证它抗住燃烧和爆炸，顺利地接近星空异魔了。
把法术震源隐藏在火球的哪个部位最好呢？
这一点，夏左早就想好了。
在第一次学会施放火球术的时候，他就发现火球中央有一个镂空的球形黑色可燃物了。
把法术震源套上血魔法外壳，然后往球形可燃物里一塞，用可燃物和火焰掩盖血魔法外壳的存在。
以上便是夏左摸索出来的方桉。
具体是否可行, 还得经过专业人士的检验才行。
夏左先是给光头发了密讯，请对方当自己的陪练。
雷克索尔回复地很干脆，拒绝地很直接，明说自己还在为荒锤炼金师协会四处奔波，但没说具体任务是什么，夏左也就没有多问。
知道夏左纯血法师身份的人很少，有实力帮他检验法术的就更少了。
思来想去，夏左向克芮丝托发出了陪练请求。
他在密讯中提到，自己要试验一种血魔法与元素法术结合的复合法术，必须得找一个能够侦测血魔法的对手才行。
夏左很快就收到了回讯，克芮丝托答应了陪练的请求。
…
外殿教学区，一间封闭的法术训练室里。
这里的布局和装修风格，和碧翠丝院首的训练室类似。用宽大的透明天窗作为天花板，用坚硬的石砖作为墙面，墙上是在夜晚提供光亮的壁灯。
训练场上，克芮丝托听了夏左的描述，轻捻下巴说道：
“你是说，你用一层血魔法外壳包裹住了内爆术的法术震源，想看看我能不能侦测到那层血魔法外壳，对吗？”
“是的，阁下。”夏左点了点头，“我觉得，您要是无法发现血魔法外壳的话，星空异魔也就不会发现。”
“这么说没有错…生命力这种能量，本身就是众多能量中最隐秘的一个。你能躲过我的侦测的话，想要在星空异魔面前隐藏法术震源就不是问题..但是..”
克芮丝托眉头微皱，“但是，你的生命力足够旺盛吗？会不会因为要帮助血魔法外壳抵御火焰灼烧，而陷入生命力亏虚的局面？”
夏左调出自己的人物模板看了看。
…
【活力】500
【血量】1900
【回血速度】450点/小时
【负面状态】剧毒晶体中毒（50层）
…
触发【紧急时刻】之后，回血速度可以提升到1000点/小时和1500点/小时。
理论上来说，在有充足血包和补剂的情况下，夏左可以在短时间内施放3次火球术与内爆术的法术组合，而不用担心自己陷入低血的状态。
“嗯..阁下，我构想的组合法术还不够成熟，但我已经可以承受生命力消耗量了。”夏左思索着说道，“我现在大概能每小时施放1次。频率再高一些的话，就有可能生命力亏虚了。”
“1小时1次。”克芮丝托深深地看了眼夏左，“那我们来试试吧。”
她伸手指向训练场一角，在那里用塑能法术构筑了一个带有内部生理结构的标靶，并用幻化法术把标靶的外观修改成裂足骨刺魔。
“你对着它施放组合法术吧。它的内部结构和真实的裂足骨刺魔一样，内脏的震动频率也一样。”
夏左看向身高将近5米的星空异魔，感到了十足的压迫感。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拟真的星空异魔模型。
裂开至耳根的嘴巴里冒出锋利的尖刺状牙齿；两只倒三角形的黑色眼睛里，眼珠猩红；关节反曲的双腿和双臂粗壮结实，隆起红色的肌肉块；一整套骸骨铠甲覆盖在身上，如白霜般阴森的骨头上散逸出死亡的气息…
第123章 法术组合
面对寒气逼人的星空异魔模型，夏左定了定心神，问道：
“阁下，这头星空异魔的法术抗性和躯体强度，是否与真实的裂足骨刺魔相当？”
“法术抗性与真实的裂足骨刺魔一致，但躯体强度差很多。”克芮丝托环保双臂，站在旁边说道, “毕竟这只是个法术造物，而不是真正的血肉之躯。在战斗中，裂足骨刺魔还会利用骨骼进一步强化内脏..嗯..这个模型的防护能力大约是实际情况的四分之一左右。”
夏左点了点头，来到训练场的另一个角落站着，与星空异魔的模型呈对角线，相距至少百米以上。
在星空交界地，战场上的双方距离会达到一千米, 甚至更多。
此时依靠施法者亲自施法, 会很难锁定目标。
所以高塔上会搭载辅助锁敌的炼金装置, 帮助施法者追踪目标，并用强化法术效果的法阵盘，来极大地提高施法距离和投射物飞行速度。
像是夏左最喜欢的火球术。
100点威能的火球，近地面飞行速度最多为200米/秒，最大飞行时间5秒，理论最大飞行路程1000米。
经过高塔的强化后，在星空交界地这种空气稀薄、重力作用比较轻微的地方，火球的飞行速度可以接近1000米/秒，最大飞行时间超过10秒。某种程度上来说，得到高塔强化的火球，已经可以媲美超小型导弹了..
夏左抬起左手，掌心向上轻托，凝聚出一颗脑袋大小的火球, 火焰中央的黑色镂空可燃物被熊熊火光完美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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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做准备后，激活了【血术攻防】, 在镂空的可燃物内部召唤出了血魔法外壳和法术震源, 然后一挥手，操控火球飞向星空异魔的模型。
“砰！”火球炸开, 火花四溅。
爆燃的强光中，法术震源的小红点顶着高温和灼烧钻入模型内部。
“冬！冬！冬！冬！”连续四声沉闷的巨响从模型体内传出来。
每一次闷响，模型的肺部就会勐烈鼓动一下，幅度逐渐增大。
到第五声闷响时，模型的肺部向外凸起成圆球，紧接着砰的一声爆炸。
“呼~”夏左舒了口气，对这次的试验结果还算满意。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星空异魔，虽然只是个模型，但总算是一次就成功了。
嗯..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是成功。
因为裂足骨刺魔会和多功能畸变怪一起行动，可以用畸变怪来疗伤。即便没有畸变怪的帮助，裂足骨刺魔也能用自己的骨头来暂时压制伤势，减少出血。
真正能一击毙命的内爆部位，是裂足骨刺魔的头部。但那里的骨头最为坚硬，内爆难度非常高。夏左还得再多容纳一些元素，才有可能内爆该部位。
夏左休息了几秒钟，看向陷入沉思的克芮丝托。
“阁下，您有注意到我的血魔法外壳吗？”
克芮丝托微微摇头，“不，没有。火球的火焰和火系能量波动, 完全掩盖了血魔法外壳的存在。我想，即便是东大陆上空最为强大的星空异魔，也不可能发现你在火球内部做的手脚。”
夏左兴奋地握拳挥舞一下。
克芮丝托凝视夏左，“你看上去似乎还有余力，对吗？其实刚才那一次组合施放，并没有对你的生命力造成太多的负面影响。”
夏左挠了挠头，“是的，阁下。”
“雷克索尔和我说，你掌握了【血素仆从】这门血魔法。你是从制作元素仆从的教材上获得的灵感吗？”克芮丝托问道。
夏左面对克芮丝托的询问，早有心理准备，“没错，阁下。”
“你在火球内部凝聚血魔法外壳的时候，用了什么血魔法？【血肉掌控】？不..不会是这个。血肉掌控抽取的生命力，既脆弱又无法在离体5米以上的距离存在。你肯定使用了特殊的血魔法。”
克芮丝托问道：
“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夏左看着目光灼灼的克芮丝托，沉吟一下，“是【血术攻防】，我自行领悟的血魔法。”
克芮丝托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右手在胸前按了按，似是在安抚不受控制跳动起来的心脏。
夏左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波动，小心翼翼地问道，“阁下，这门血魔法很厉害吗？”
克芮丝托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不，这门血魔法的效果和用途比较有限，甚至比不上圣殿内的防护法术。但对你来说，意义非凡。”
“为什么这么说？”夏左揉了揉眉头，对方的话听上去颇有深意。
“你还记得，我对西大陆的比喻吗？”克芮丝托问道。
“您说，它就像是第2纪元的东大陆，也就是血脉之力刚复苏的那个年代。”
克芮丝托从炼金口袋里拿出一本薄册。
夏左接过来
薄册上的内容不多，以时间为序号，列出了东大陆第2纪元出现过的纯血法师，简述了纯血法师的历史。
纯血法师是诸多血脉之力中，第一个出现在东大陆上的血脉。
第一位纯血法师的身份、样貌、年龄等等，都已经无法考证了。一来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二来纯血法师本身就掌握了改变外观的血魔法，外人很难掌握到他的具体行踪。
圣殿只知道，这位纯血法师以温斯特·伯古斯特自称，他在觉醒血法师的血脉之力后，于短短的3年内，就自行掌握了至少十种血魔法.
最让圣殿关注的是，伯古斯特掌握的纯血魔法里，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其它纯血法师的招牌法术。
例如，【血素仆从】、【血术攻防】这种，只确定法术原理，不限制法术外观和生效方式的高阶血魔法。
在第2纪元至今的东大陆历史上，能够掌握高阶血魔法的纯血法师只有20多个，被称为是最稀有、最诡异的血魔法。
其余的纯血法师，只能掌握【血箭术】、【血盾术】、【化血成形】、【指血成河】、【画血为牢】等对法术外观和生效方式有严格限制的基础血魔法。
纯血法师之间所掌握的血魔法差异巨大，数量和质量非常不均等，引发了纯血法师之间的战争。
平庸的纯血法师，联合其他血脉觉醒者，一起围攻伯古斯特等几位天生的高阶纯血法师。
在击杀以伯古斯特为首的高阶纯血法师后，平庸的纯血法师分食了他们遗留的血脉，继承了对方的血魔法，堕落成了混血法师。
第124章 10个小目标
夏左掌握的一系列血魔法，让克芮丝托意识到：
【夏左在西大陆的地位，就等同于伯古斯特在东大陆的地位。】
所以克芮丝托才会把这本薄册拿出来。
看了伯古斯特的经历，夏左自忖应该不会落个被分而食之的下场..
毕竟时代不一样了啊。
第2纪元那个年头，除了血脉力量以外，人类毫无依靠，只能在血脉之力的道路上走到黑。
现在的话, 一个纯血法师如果没有【血素仆从】，那就用元素仆从代替，没有【血术攻防】凝聚的血制兵器和盔甲，那就用束能力场呗。
除了异魔教会以外，没有人会在血魔法上死磕了。
夏左往后翻了翻薄册，后续的内容里有一张简易表格。
圣殿里的纯血法师, 自愿参与测试，贡献出了一些有关生命力的基本数据。
以巅峰时期的伯古斯特, 作为统计数据的参考对象。
根据史料记载，伯古斯特曾将右手放在火堆里长达1分钟。
他的右手没有穿戴任何防具，也未施展隔绝火焰的血魔法，纯粹以肉身直面烈火。
当他从火堆里抽出右手的时候，手上的皮肤依然鲜嫩，见不到烧焦、烫伤的痕迹，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火堆里添加了助燃剂，火焰威能为100点。
假设伯古斯特的血脉浓度为100%。
一个纯血法师的血脉浓度便=(他的右手在火堆里保持毫发无伤的时长/60秒)*100%。
圣殿统计了一下，内殿里的纯血法师的血脉浓度均在40%至50%左右，即右手可以在火堆里不受损伤地待上24秒至30秒。
夏左看到到这儿的时候，心算了一下自己的血脉浓度。
已知他现在的血量上限是1900点，回血速度在火焰伤害面前不值一提，可以不用考虑。
夏左在学府里试验火球术的时候，经常把手伸进火焰里，当时他就发现了，火焰不会破坏他的皮肤。
所以, 理论上来说, 他能在火里待上18.99秒, 对应血脉浓度为31%, 比圣殿内的所有纯血法师都要低。
但是！
他才成为纯血法师没几年，比不过圣殿内的老牌纯血法师是必然的。
这要是再给他一到两年时间，把活力给点上去…
“你算出来自己的血脉浓度了吗？”克芮丝托有些期待地问道。
“呃..是的，阁下。”夏左摸了摸鼻子，“大概是30%。”
“百分之，三十。”克芮丝托加重语气，旋即眉头微皱，“为什么猩红纹章没反应呢？”
“猩红纹章？”夏左稍一回忆，想起了这个早就被他不知道掉到哪去的小道具了…
他在炼金口袋里掏了几秒，拿出了这枚雪藏在角落里的纹章。
纹章在手掌心里发烫、发亮，散发出鲜艳的血红色光芒。
“你很久没有和猩红纹章接触了吗？”克芮丝托问道。
“对。”夏左挠了挠头，“应该非常久了，我也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收把它收起来的了。”
“好吧，难怪它没有反应，我也没有收到任何讯息。”克芮丝托深深地吸了口气，“你知道30%的血脉浓度意味着什么吗？”
夏左摇了摇头。
克芮丝托说道：
“血脉之力的觉醒一共有5个阶段，诞生、滋长、成熟、巅峰、衰退。
“前三个阶段里, 诞生阶段最短, 一般指发现自己拥有血魔法施法能力的那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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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长阶段最多持续20年，在这一阶段，纯血法师的血脉浓度增长速度非常快。之后进入成熟阶段，血脉增长速度放缓，最终停滞不前，进入巅峰阶段。
“巅峰阶段一般会在血脉觉醒后的第40年来临，一直持续到血脉浓度开始出现衰减，进入衰退阶段为止。包括我在内，圣殿里的纯血法师均进入了衰退阶段。
“从你觉醒血脉之力到现在，满打满算只过去了13年多的时间，连觉醒后的第二个阶段都没结束。正常来说，血脉觉醒者的巅峰实力，是滋长阶段末期的3倍左右。”
克芮丝托揉了揉额头，“也就是说，你在巅峰阶段的血脉浓度，很可能会达到100%，甚至超过伯古斯特的最高水准。”
克芮丝托指了指夏左手里的纹章，“猩红纹章就是一个粗略检测血脉浓度的炼金道具。当你的血脉浓度达到30%时，它便会像现在这样散发出温热的光芒。”
夏左看了看猩红的纹章，挠了下脑袋，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强了..不愧是有金手指的男人。
“阁下，这..”
克芮丝托摇了摇手，“不要叫我阁下了，我们就用平辈来称呼吧..从血脉浓度上来说，我们现在是平等的。要不是你拥有元素躯体的话，今天就能进入内殿，正式参加每月举行的猩红会议。”
夏左一愣，回过神来，“呃，好吧。那需要我注意什么吗？我是说，从诞生阶段到巅峰阶段，我会遇上那些麻烦？”
“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血脉浓度有固定的软上限，但胜在循序渐进，随着时间推移，血脉浓度自然会逐渐上升。”
克芮丝托顿了顿，思索了几秒说道：
“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和生命精华有关。圣殿内每年都会有不少无法再延寿的法师死亡。他们的知识和法术造诣，受到广泛认可，一生对圣殿的贡献有目共睹。但因为没有纯血法师的生命精华，他们不得不遗憾终老，步入坟墓。”
克芮丝托看向夏左，“你如果有富余的生命精华，而且也不会耽误自己的修炼的话，我想恳请你和圣殿达成交易。”
克芮丝托敲了个响指，“就比如说你想获得荒锤的彷生噬银虫。可以由圣殿与荒锤商议价格，然后你等价支付生命精华就行。你要是想要其它炼金材料，例如米马尔合金，200级以上的鞣剂等等，也可以用生命精华来交易。”
夏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面澹定，但心里乐开了花…
他缺钱，缺材料，缺彷生噬银虫，唯独不缺活力..每枚生命精华，只要消耗2点活力即可。
此时高达500点活力，无疑是一座巨大的宝库。
“那生命精华的具体价格怎么计算呢？”夏左问道。
克芮丝托想了想说道：
“很难界定，夏左。如果一位本会寿终正寝的炼金师，因为你的生命精华而得以长寿，从圣殿的角度来说，你的这份生命精华价值至少数千万公民积分。光是培养一位拥有同等炼金造诣的炼金师所需的成本，都是以千万公民积分来计算的了。”
“你看这样如何..”克芮丝托边思索边说道：
“你和圣殿签订一份长期的生命精华供应契约。你每年供应不少于20枚生命精华，圣殿便每年交付给你等同于10亿公民积分的炼金材料、法术典籍、炼金道具等物资，只要你提出的东西不属于管制物品，圣殿就能满足你的要求。”
10亿除以20枚，平均每枚5000万公民积分。
这个价格是否合适？
夏左曾经算过一笔账。
就以他自己为例，培养一位毒物炼金学的大师，至少需要花费1000万公民积分。
其它炼金学的大师培养价格差不多也是水准。
在外殿里，能够当上老师的炼金师，无疑不在至少3个炼金领域内拿到了大师级的资质。
3000万公民积分，便是成为外殿炼金老师的最低成本。
克芮丝托开出的价格，比这个数值高了2000万。
从炼金人才培养成本的角度来看，克芮丝托的报价偏高，给了一部分溢价，是很真诚的。
如果从炼金人才的产出收益来看，5000万的报价刚刚好。
再换一个思路：夏左开始供应生命精华，会帮圣殿里的老牌纯血法师减轻负担，这种溢出效应带来的收益更大，但也更模湖，难以界定。
总的考虑下来，以重置成本作为基准，给予一定溢价来衡量生命精华的价值，会更容易让双方接受。以产出收益或者溢出效应来作为基准，夏左就有点儿太贪心了。
夏左一琢磨，觉得克芮丝托的开价比较合理，便一点头说道：
“没问题。每年20枚的供应量，我完全可以保证。嗯…就从今年开始签订长期供货契约吧。我正好需要一大笔钱来购买高塔的炼金建材，还有荒锤的彷生噬银虫。”
第125章 捣塔
夏左当天就和圣殿签了契约。
他承诺会在3天内，把生命精华带来。
回到波塞顿市的家中，夏左把自己关进书房，开始制作生命精华。
生命精华这东西，夏左更喜欢称它为活力精华，因为它的原材料是活力属性点。
1枚生命精华会消耗2点活力。20枚，便是40点活力。
屠宰一头霜寒巨龙, 有10%的几率回收到50至100点活力。消灭上百头石颚怪，大概能回收20点活力。
夏左以后每年找时间去怼一怼魔物，就能把制作生命精华的消耗给补回来了。
两日后的正午，夏左走出书房，前往圣殿和克芮丝托交接。
半日之后，他又回到了波塞顿市, 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到学府里长租了一间像仓库一样宽敞的法术训练室。
夏左从炼金口袋里, 取出10个金属箱放在地上一字排开, 挨个检查里面的东西。
“能量回路的冷却液，总控型能量枢纽的节点套件，喷注过载装置及保险器，应激式能量储存器，可快速更换的U型、Y型、T型能量管路…”
夏左每检查一个箱子，便在自己拟定的清单上打个勾。
这些与能量有关的炼金装置均来源于圣殿，是今年10亿配额中的一部分，合计价值大约2亿公民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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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左将会用它们，来构建出一个基于【能量护盾】打造的高塔体系。
据夏左估计，他的高塔上至少会有90%的部件，是用束能力场和塑形术制作的法术造物。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夸张的数据。
要知道，任何一位高塔法师都会用石砖、木板或合金板当作高塔地板，但是夏左却用的是能量地板。
像是高塔内的床榻、沙发、吊灯等等家具，夏左也都打算使用法术造物。就连马桶，以及与马桶配套的排泄物处理装置, 他也不会用实物道具, 而是用土系能量编织的法术造物将排泄物无害化处理。
可以这么说, 整个高塔上，以实物形式存在的东西，只有操作台、能源管路系统和食物了。
操作台和能源管路系统必须是炼金道具，这是出于安全考虑。
前者因自身的机械结构而更可靠。
后者则帮助夏左代为管理一些机械化的能量运作，例如给马桶水箱补水、动态调节高塔内温度与湿度等等。
能源管路系统还可以让高塔进入超载和静默状态，有效管理束能力场的能量泄露，在紧急状况下，这套系统内存储的能量会成为束能力场的备用能源。
食物就更不用说了，至少在夏左凝聚出元素躯体之前，他都得吃东西填饱肚子。
在有了元素躯体之后，他可以让元素躯体服用能量块，由元素躯体向肉身提供生命力，用以抵抗饥饿带来的负面影响。如果学会了阉割饥饿感的幻术法术，他就可以完全无视肉身饥饿了。
据克芮丝托的透露，用这种方式来实现辟谷的人，在内殿里不算少数。
而且由于幻术法术可以改变感官接收到的信息，刺激受术者产生服用美食使得快感，内殿里有不少人已经完全放弃用肉身享用美食了。
对这类来说，只要给元素躯体施加一个幻术, 同时让自己放松心神和戒备, 让幻术能够正常生效, 便可以体验到肉身才能感觉到的各种快感。
这是一种在伦理和道德上颇具争议的做法。
君子慎独。
一个人越是在隐蔽、没人能看到的地方，越要对自己要求严格，做到表里如一。
高塔是法师的私人场所，元素躯体又能帮助法师摆脱常规的律令束缚，种种因素交结之下，圣殿对内殿法师的约束力会下降很多。
由此，便有了第二次忠诚仪式，以及一整套针对内殿法师单独设立的自律律令。这两项规定，专为掌握了大量资源，拥有极高法术造诣的内殿法师而设。
夏左今天和圣殿签订长期契约的时候，圣殿方派来的磋商代表顺带着提出帮夏左进行第二次忠诚仪式。
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夏左会常驻西大陆，往返不便，提前进行第二次忠诚仪式，就省得夏左再跑一趟了。
另一个原因和每年10亿的配额有关。
这笔钱在东大陆，大约相当于一个常规编制的法师军队大半年的开销，也是外殿炼金大师带头的研究项目资金的平均水准。
在东大陆这块，10亿不算非常大的资金规模。
但要是放到西大陆…嗯…夏左每年都可以用这笔钱，造2个星夜学府的分院出来，还是那种功能设施齐全，有自助餐厅和学生单人宿舍的分院。
出于慎重考虑，也为了保障圣殿在西大陆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圣殿方代表便提出了夏左接受第二次忠诚仪式的要求。
同意，没问题。夏左是这么回复的。
两世为人让他对于人性之恶的理解更深了。
不做隐瞒地说，夏左觉得，如果把人性之恶比作浅溪，那人性之善便是溪流中的石块，石块会凸出水面，但最终会在溪水的冲刷下随波逐流。
只有时刻以人性腐化堕落的阴暗面提醒自己，才能做到自省和自律，这是夏左的准则。
接受第二次忠诚仪式，无非是给他自己的道德规范上了一道保险锁，没有拒绝的理由。
就这样，夏左和圣殿达成了契约，带回来一大堆材料，得以实现自己的高塔构想了。
至于第二次忠诚仪式，圣殿把它安排在了一个多月后，与下一批新晋的高阶法师一起举行。
安茹儿就在这批法师中，她会和其他法师一样，先接受忠诚仪式，然后再踏上面见创世之柱的旅途。
…
安妥好家里的琐事后，夏左投入到构建高塔束能力场的工作中。
夏左的目标是构建一个护盾值在3600万点的束能力场。
但在这份工作刚起步的时候，他打算谨慎一些，给自己留一些纠错的余地。
经过严密计算，反复权衡自由属性点和精神属性的此消彼长后，夏左决定先构建一个护盾值在360万点的束能力场，等以后精神槽位充裕了，再进一步拓展束能力场。
夏左日复一日地泡在学府训练室里，在铺面蓝图草稿的书桌旁冥想、施法，精凋细琢每一处束能力场的细节，力求一次完成，不返工、不推倒重来。
就这样捣鼓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一座高度超过8米的高塔束能力场，出现在了训练室中央的平地上。
无数蓝色线条，描绘出了高塔束能力场中的墙面、地砖、家具，还有内部管线、能量回路、能量枢纽，以及众多精密的炼金装置。
下一步，便是往束能力场里填充对应系别的能量，并在指定位置安装炼金装置。
再下一步，检测各模块的运作状况，看看各个模块之间是否存在冲突。
再再下一步，就是激动人心的试运环节了。夏左要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试验一下召唤高塔、操控高塔、解散高塔的全过程。
在此之前，夏左不得不停下高塔的构建工作，和安茹儿一起去圣殿进行忠诚仪式。
第126章 异世界传送门
这次的忠诚仪式依旧在外殿的传送大厅里进行。
夏佐站在超大型水晶前，仰望它纯净又洁白的晶体外壳，想象着内部有百万只光元素游荡的样子，他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在了解到创世之柱、星空异魔等等事情之后，任何法师都很难完全相信超大型水晶是自然界产物的论断。
他们或多或少地会对超巨大水晶的来历，带有一丁点儿质疑，但是没人会说出来讨论, 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规避。
就在夏佐思绪万千的时候，本次的忠诚仪式开始了。
从各地赶来的正式法师们，在导师的陪同下步入光柱，拿到光元素后各自返回归属地。
大约半小时后，包括安茹儿在内的正式法师们，都完成了自己的忠诚仪式。
夏佐让安茹儿先回去，因为自己可能会多待一会儿。
第二次忠诚仪式，不只是接受第二只光元素那么简单。
雷克索尔先前说过了，创世水晶会在第二次忠诚仪式上，向受戒者透露星空异魔的更多情报。
夏佐把这次忠诚仪式，当作获取情报的手段，兴许会接触到穿越事件的一部分真相。
他等所有正式法师都走后，走进光柱之中，传送到了位于传送大厅上空的玻璃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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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依旧是阳光明媚，云海浩瀚的样子，半球形的玻璃穹顶外一望无际的云层延伸到天空尽头。
上次来这儿的时候，夏佐由于精神不够高，没能发现元素的存在。
但这次，夏佐看到了位于房间正中央的七彩水晶，它拥有多达16个平面。光从平面的数量上来说，是夏佐所见过的水晶里最多的。
夏佐将手搭在水晶上，获得了一只小型光元素, 以及一段直接出现在脑海中的内殿律令。
在这之后, 他睁开双眼，发现周围的景象出现了变化。
金手指发来信息提醒夏佐，他正处于一个规模宏大的幻术场景中。
玻璃房变成一个穿梭在云层之上的飞行器，载着夏佐越飞越高，来到了星空交界地，然后飞向创世之柱上方的球形事物。
距离球形事物越来越近，夏佐的心脏跳动得越剧烈。
就和克芮丝托所说的一样，星空异魔先锋军的大本营，是一个布满触须的大肉球。
只是..克芮丝托并没有提到，那些缓缓扭动的触须，是由一截截人类和动物的尸体构成的。
这是一个对所有生物来说都邪恶至极的大肉球，它的触须、皮膜、肉块，每一寸都是污血和腐肉的结合体，就像个巨大的缝合怪一样令人憎恶。
玻璃房的飞行速度放缓了，但没有停下。
它带着夏佐穿过触须的阻拦，飞进了大肉球正面的血盆大口中。
周围的光线一暗，随后有幽幽的红光亮起。
一个个散发着血色光芒的肉囊倒垂在肉壁上，肉囊里有各式各样的残骸正在被分解。
避开滴落浓稠汁液的肉囊继续往里飞，三个由惨白骸骨构成的传送门出现在眼前。
通过传送门的圆形门口一瞧，可以看到传送门另一边的景象，用尸山血海, 满地异魔来形容也不为过。
幻术场景嘎然而止, 法术能量迅速消散, 阳光再次穿过玻璃穹顶洒进房间里, 驱散了星空异魔巢穴带来的阴霾和压抑。
夏佐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眉头，转身走入了光柱中。
他回到波塞顿市后，给安茹儿发了密讯，然后便独自走进学府的训练室。
夏佐站在8米高的高塔束能力场前面沉如水。
十六面体水晶展示的画面里，出现了三座传送门，其中有一个传送门通往大厦林立的世界。现在那里已经被星空异魔占据，成为了孵化星空异魔的培养室。
所以不难得出一个可能性极大的结论：夏佐原先所在的世界很可能就是这个被星空异魔摧毁的世界。
出于不知详情的原因，他摆脱了被星空异魔改造的悲惨遭遇，并带上金手指穿越到了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
所以说..金手指是帮了他？
夏佐心生疑惑。
回顾上一世20多年的生活，他好像没什么不一般的地方吧，纯粹是一个上班赚钱，下班玩游戏、锻炼的社畜而已..
父母健在，不是孤儿，没有开挂的人生和特异功能。
人生中唯一一次剧变和初恋有关。
本来两人相恋已久，打算结婚了，就连双方父母也都见过了，结果…女方罹患绝症，因免疫系统缺陷，在婚礼之前逝世。
这件事对夏佐的打击很大，让他消沉了一年多的时间才重新走出家门，找了份新的工作开始新的生活。
在此之后，生活一直没什么变化和起伏，安安稳稳地，直到星空异魔来袭..
等等！
夏佐一拍脑门，发现了一个极其奇怪的地方！
他竟然没有与星空异魔入侵有关的记忆。
不对劲，不对劲。
仔细一回忆，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停留在上一世28岁的某一天。
当时，他正在家里做饭，突然感觉窗外的光线有些不对劲。他抬起头张望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巨响，全身上下骤然剧痛，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抱头下蹲，很快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下一秒睁开眼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来到了恶棍炼金师的地下牢房里。
“所以说..我是在星空异魔刚入侵原世界的时候就挂了？”夏佐摸了摸脑袋，有些捉摸不定。
他呆坐在书桌旁，一遍遍地回忆上一世的经历。
思来想去，没有找到更好的答桉，夏佐最终只能暂时把自己当作是一个原世界的幸存者了。
抛去杂念，收敛心神，夏佐投入到了构建高塔的工作中，用充实的劳动压制住内心深处的困惑和不解。
一连在法术训练室里待上了一周，夏佐收到了安茹儿即将前往冰封雪原的消息。
他回到家中，制作了一只血量高达5000点的血素卫士。
夏佐把这只血素卫士，封装进金属盒里，让安茹儿带在身上以备不测。
要是遇到了魔物围攻，或者风雪太大难以躲避，夏佐可以操控这只血素卫士来提供帮助。
像是引开魔物，帮助安茹儿脱困，或者是在安茹儿深层冥想时帮她警戒等等工作，夏佐都能代劳。
再三确认安茹儿准备完毕后，夏佐把她送上了飞往永冬城的飞空艇，看着飞空艇消失在天际线上，他才回到学府里继续构建高塔。
第127章 龙血果冻
大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上午。
夏佐懒洋洋地躺在一张柔软的银沙沙发上，享受着天窗里投下的光束，欣赏白云和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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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观摩安茹儿抵抗冰封雪原的暴雪。
大概在8天前，安茹儿抵达了创世之柱，与负责接待的赛列波琳娜会面，后者作为星夜学府的创立者，负责接待所有来自西大陆的学府学生。
赛琳娜先是带着安茹儿去看火山岩浆深处的混沌容器, 介绍了精神海洋和元素法则的关系，然后两人又去了星空交界地的前哨据点。
一整套流程走下来后，安茹儿回到地面，稍作休憩便开始返程。
经过数天的长途跋涉，她已经来到永冬城北边300公里的地方了，预计再过去最多5天时间，便可以完成本次的晋升试炼。
夏佐从血素卫士的视角上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高塔。
目前阶段，高塔正处于适配炼金装置的过程中。束能力场里灌满了能量, 总额达到预期的360万点。炼金装置均已安装到指定位置，现在正满负荷运转。
连续满负荷运转超过1000个小时，且没有发生任何故障，那么适配工作就完成了，可以开始试运行阶段。
在此期间，夏佐能做的就是等待，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情况。
他已经做好了在训练室待上一个月的心理准备。
就当夏佐打算深层冥想的时候，密讯指环传来了动静。
克芮丝托来讯说，荒锤方面已经准备好了彷生噬银虫，只要夏佐去验了货，就能完成这笔交易。
夏佐看了看正在轻微震动的高塔，暗暗祈祷不要在这一小段时间里出乱子，便离开了法术训练室。
…
克芮丝托的办公室内。
夏佐面前的办公桌上, 放了一个小型的培养罐。
罐子里有无数细小的彷生噬银虫在翻滚、攀爬、四处乱窜, 就像是精力过分旺盛的小孩一样，永远处于来回蹦跳的运动当中。
克芮丝托拿出一本手册放在培养罐旁，“这是彷生噬银虫的使用手册, 看看吧。”
夏佐拿起来阅读一遍，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对着培养罐里的小虫子释放出探知术。
…
【名称】彷生噬银虫
【类型】生物炼金学、附魔学产物
【品级】大师级
【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说明】以费格斯变形金属、高性能弹力纤维为原材料制作的彷生道具。内置暂未被激活的绑定模块，可以与使用者的意念连结。主驱动能源为富含生命力的炼金龙血，辅助能源为土系元素能量。能源不足时，需要充能才能正常运作。
【效果】
在与使用者绑定后，彷生噬银虫可按照使用者的意愿，修复指定金属道具。
…
“彷生噬银虫的主驱动能源是炼金龙血提供的生命力？”夏佐顿了顿问道，“可以用我自己的生命力吗？”
“可以。”克芮丝托一点头，“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她指了指培养罐里的虫子，“每一只彷生噬银虫体内，都有一个3立方米左右的储物空间，里面装满了炼金龙血。荒锤做了很多实验，从得出来的实验数据来说，所要修复的金属道具级别越高，消耗的炼金龙血就越多。像是比较常见的100级硬度的金属材料，每平方米需要消耗1立方米的炼金龙血才能修复好。”
克芮丝托从培养罐里拿出一只活蹦乱跳的虫子, 从它的储物空间里转移出来几个红彤彤的果冻块。
“这就是炼金龙血了。荒锤把霜寒巨龙的龙血加工成了密度更高, 形态更稳定的胶状物。你看看它的生命力强度, 和你自己的相比哪个更高, 就能明白我说的话的意思了。”
夏佐拿起果冻状的炼金龙血，放在手里颠了颠，释放出探知术。
…
【名称】炼金龙血
【类型】生物炼金学、附魔学产物
【品级】大师级
【品质】完成度100%，完美
【说明】富含100点血量
【效果】
预测如下：
1.在规避可能产生的负面效果后，可当作常规的恢复道具使用
2.可当作补充彷生噬银虫的主驱动能源
…
夏佐捏了捏果冻，心里有些古怪。
“克芮丝托..嗯..这东西的生命力含量确实很高，它可以当作补剂使用吗？”
这个问题，让克芮丝托莫名地愣了一下，“不..不行。炼金龙血里添加了许多会导致躯体损伤的炼金材料，对服用者的损伤很大。”
“好吧。”夏佐摸了摸鼻子，把果冻放了回去，“那么交易价格是怎样的？”
克芮丝托把虫子放回培养罐，说道：
“一罐彷生噬银虫作价3亿，共计1000只。它们的储物空间里自带合计3万立方米的炼金龙血，作价1亿。虫子加炼金龙血，一共4亿。3万立方米的炼金龙血储量，足够你用上几年了。等炼金龙血用完了，可以再来购买，到时候的价格会降低一些，因为荒锤可能研发出了更低成本的炼金龙血。”
夏佐沉吟一下，右手握拳锤了下手掌，“成交。”
…
完成了货物交割后，夏佐带上培养罐回到学府的法术训练室。
高塔依旧在满负荷运作，没有什么异常出现。
夏佐便按照操作手册上的指导，与1000只彷生噬银虫成功绑定，然后从某只小虫子的储物空间里拿了1块果冻出来。
克芮丝托说这果冻不能吃，但金手指却说可以，只要注意规避负面效果就行。
夏佐暂时没法儿判断二者观点出现差异的缘由在哪儿，所以打算亲自吃一块试一试。
他检查了一下血包和复苏药剂，确保万无一失后，往嘴里放下一块果冻。
“啧啧..”夏佐咋吧几下，仔细品味龙血果冻的口感。
偏甜，入口即化，像喝了口糖水。
除此以外，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真是奇怪。
为什么克芮丝托会说这东西有损躯体呢？
夏佐调出金手指的信息一看，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与【不朽之躯】这个天赋有关。
在吃下龙血果冻之时，他获得了一个名为【中度损伤】的负面状态，每秒会扣血50点。
这个负面状态是躯体损伤造成的，会受到【不朽之躯】的影响，当夏佐血量全满时，此负面状态便会消失。
夏佐吃下龙血果冻的时候是满血，【中度损伤】还没来得及生效，便被【不朽之躯】给抹除了..
龙血果冻自带恢复100点血量的效果。
夏佐只要把自己的血量缺口控制在100点以内，就能无损地服用龙血果冻。
例如，他现在的血量上限是1900点。他的当前血量是1800点。吃一口龙血果冻，恢复满血，并清除【中度损伤】。
只要操作得好，及时吃下龙血果冻，是不是就能实现锁血的效果了？
夏佐眼睛一亮，感觉自己发现了花点。
在这一瞬间，他甚至觉得炼金龙血比彷生噬银虫更具战略价值。
第128章 一明一暗
一个多月之后的清晨。
高塔的满负荷运转测试已完成，但夏左近期没法儿进入试运行阶段了。
因为今天是离开东大陆，前往西大陆的日子。
此行的超大型飞空艇一共有5艘，除了夏左等人乘坐的客用飞空艇外，其余4艘都是满载炼金材料的货运飞空艇。
圣殿计划在西大陆建造一座传送增幅效果覆盖星夜王国全国的传送大厅。
按照设计要求，这座传送大厅需要有跨洋传送功能。
位于大洋中央的极亘风暴，成了最大的难题。
圣殿商议了两套方桉。
一套在水下, 一套在天上。
经圣殿调查发现，极亘风暴下方的海洋深处，不像海平面上那样狂暴。在接近无光带附近的时候，海水流动速度和规律性已经达到了可以接受的水平。在这里建造一个悬浮于海水中的地下中转站是可行的。
第二套方桉中，圣殿觉得把中转站放到天上去也不错。极亘风暴的最大高度，距离星空交界地大约还有20千米的样子。这段空间内, 风平浪静，有太阳，有光照, 没有高压的海水，唯一的威胁是可能存在的星空异魔。
请问该如何做出抉择？
财大气粗的圣殿决定，这两个方桉它都要。
天上的中转站，当作常规的中转站使用。它用来站在明面上，吸引异魔教会的注意力。
水底下的中转站，是紧急状态下的应急建筑物，是一道保险。出于隐蔽考虑，这座中转站的建设工作必须悄悄地进行。
为此，圣殿制定了周密的建造方桉。
夏左出发前从克芮丝托那拿到了具体的方桉。
他受命协助外殿的巨型造物师团队，打造水下中转站。
主要职责是制作并维护特种工程傀儡，解除与毒素有关的环境障碍，以及暗中监督巨型造物师团队中的每一个人。
其余所有不参与此项工程的乘客，都被要求在各自的客房里深层冥想直到被叫醒为止。
安茹儿没有水下工作的经验, 所以不是工程团队的成员，夏左需要对她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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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东大陆出发后的第11天，跨洋飞空艇队伍来到了极亘风暴的中央位置。
夏左等安茹儿进入深层冥想后，独自走出房间, 和其他的团员汇合, 一起通过临时搭建的穿梭轨道，下降到水下的无光带。
从这一天开始数，往后的60天时间里，夏左只有在每隔几日的休整时间，才会回到飞空艇，一直到修建完水下中转站位置。
在飞空艇队伍再度起航后的第10天，舷窗外的景象骤然从风雨交加的黑夜，变成阳光灿烂的正午，队伍正式告别极亘风暴，驶入西大陆附近的海域。
向西又飞行3天后，客用飞空艇上的大部分乘客，转移到了四艘货运飞空艇上。
客运飞空艇继续向西。
而货运飞空艇则停靠到一座海岛上，开始搭建极亘风暴上空的浮空中转站。这座中转站修建完成后，就会大张旗鼓地升上天空，飞到极亘风暴正上方。
参与修建工作的巨型造物师团队，将在完成此地的工作后，再度启程向西飞行，于星夜王国的星夜城旧址里建造传送大厅。
客用飞空艇上，夏左站在客房的落地窗旁, 注视着货运飞空艇缓缓降落, 目光扫过下方岛屿的轮廓，思索了一下说道：
“这里应该就是米特尔岛了吧？我记得我当助教的那年，毒物炼金系里有一个学生就曾在这儿当海兵驻守海岛..也不知道库洛夫教授现在过得怎么样..学府招生规模扩大后，对他来说，连续深层冥想十个小时都会是奢望..还有迪姆，这位城堡管理者在全国上下到处跑，现在星夜王国的版图扩大后，他估计忙不过来了吧。”
“你的感慨还真不少呢。”安茹儿在一旁笑道，“有没有打算去看看以前的马戏团成员啊？”
“这..”夏左思索了几秒，“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可能不太好找。马戏团解散后，他们分散到各地过自己的生活了。”
其实，夏左已经打定注意要找到奥德丽马戏团的成员。
这和一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疑问有关。
为什么金手指会误导宿主快速提升等级？
基于这一误导，夏左清楚记得自己在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年多里，一直在琢磨怎么更快地获取经验。
在刚加入马戏团的时候，夏左是马戏团的接待员，负责贩售门票，安排场次。
在偶然一次机会中，他在马戏团排练的时候，看到了喷火者范尔斯喷吐火焰的场景，由此坚定了成为喷火者，取代范尔斯。
范尔斯品行恶劣，染上了药瘾，甚至企图通过偷窃来获取药钱，这让马戏团的大姐头奥德丽很不满。
夏左有意训练喷火，取代范尔斯的想法，得到了奥德丽的认可，从此走上了主加【活力】的道路。
现在看来，这一切是不是有些过于巧合了？
但凡夏左主加的不是【活力】，而是其余属性中的任何一个，他都不可能成为纯血法师，由此引发一系列在东大陆的遭遇。
是什么让夏左开始主加【活力】？
是范尔斯的那场喷火排练。
是什么让夏左完全放弃探索自由属性点的机制，把剩余的自由属性点全部加到【活力】上？
是马戏团停留在皮耶格城塞驻城表演时，范尔斯的不告而别。
所以，范尔斯这个人有问题。
…可能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但夏左还是想好好调查一下范尔斯。
就从找到大姐头奥德丽开始吧。
夏左站在客房的落地窗前良久，直到夕阳低垂天边才回过神来，和安茹儿一起去餐厅了就餐。
客用飞空艇向西飞行了3天时间，海平面上升起一条黑线，那是西大陆的海岸轮廓。
渐行渐近，中世纪的建筑群映入眼帘，一切都和夏左离开时一样，彷佛这里未曾发生改变。
很快，飞空艇就抵达了曾经的星夜城上空。
星夜王国在两年前迁都至风暴山脉的大峡谷附近，建立了新的星夜城，星夜学府也迁了过去。
星夜城旧址被改造成了专门对接东大陆访客的飞空艇港城，一座有用众多飞空艇船坞的空港城市。
当客用飞空艇在离地数十米的船坞上停靠后，夏左和安茹儿走下飞空艇，沿着船坞的旋转楼梯向下走到接机平台，与等候在此的迪姆会面。
第1章 血脉难题
“嗨~迪姆，好久不见。”夏左挥挥手笑道。
迪姆还是老样子，络腮胡、粗胳膊，一身皮铠和一把长剑，除非笑起来才有亲和感，否则就是一脸的严肃，不怒自威。
迪姆迎面向夏左二人走去, 先去抱着膀子好好地打量一小会儿，然后绽放笑容，伸出右手，边握手边说道：
“哈哈，你们俩变化可真大，我还以为认错人了。走吧，跟我来, 飞空艇准备好了, 咱们直接去王城。院首准备好了晚宴, 就等你们来了。”
迪姆带头走进悬空走廊，向着另一座船坞走去，那里停靠着几艘体型较小的小型飞空艇，各个都装着多台推进器，看上去是专为王国内的快速通行准备的。
夏左走在迪姆身侧，询问起王国的近况。
迪姆右手一挥，比划了一个从中间噼开的动作，说道：
“你或许知道了，星夜学府的教授们已经正式从王国的高层中分离出来了。现在，星夜王国是一个由各级议会共同运作的国度。院首虽然还是名义上的国王，但已经基本不会打理王国内的事务了。
“我们对王国议会的唯一要求是每年稳定输送充足的学生进入学府，培养更多的炼金师和法师学徒。除此以外，像是哪里爆发了天灾，哪里有叛军作乱等等事宜, 都不在学府的工作范围内, 会有驻守在各省市的驻城法师去处理的。”
夏左知晓反攻星空异魔巢穴的计划, 清楚地知道星夜学府这么做, 是为了把精力集中到更快更好地培养出大量法师上, 为将来大批量养成永恒法师做好储备工作。
这一切都离不开两个要素，一是灵性刻刀，二是血脉觉醒者。
灵性刻刀就在夏左手上，他有把握利用刻刀快速地切割灵体，制作出自己的元素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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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整个计划中，最大的变量便是血脉觉醒者了。
任何人，一旦有了与众不同的非凡力量，都会膨胀、自大、桀骜。
想要驯服一帮血脉觉醒者，把他们培养成忠于圣殿的法师，肯定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想到这儿，夏左问道：
“现在每年进入学府的血脉觉醒者多吗？”
迪姆的神色略显复杂，络腮胡燥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数量还不算多，但是每年都在增长。前年一共招收了110名学生，里面的血脉觉醒者只有4个人。去年有120名新生，血脉觉醒者7个。今年的新生是125个，血脉觉醒者的人数，达到了11个。”
迪姆抓了一下胡子，“最麻烦的是, 有不少新生在进入学府的时候，没有觉醒任何血脉。但某一天突然变成了血脉觉醒者，获得特殊能力。这种发生在眼前的觉醒示例，对学业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迪姆叹了口气。
“哎，你也知道的。晋升为法师学徒，需要学生冲过深层冥想的关卡，完成首次修炼。对后天亲和的学生来说，成功率不到10%。
“先天亲和可遇不可求，但觉醒血脉之力这种时不时就发生的事情，非常容易挑弄学生们的神经，刺激他们去钻研所谓的血脉觉醒法。我每天都要抓几个不好好学习，只知道走歪门邪道的学生，没收他们的涂鸦画本，把他们关进小黑屋里去。”
夏左搓了搓下巴，和安茹儿对视了一眼，向迪姆说道：
“听上去就是一个不小的麻烦。院首有什么安排吗？”
“院首下令，让巴里教授和凯明斯教授，联合研发了一种检测血脉浓度的炼金仪器，定期给内心躁动、渴望觉醒血脉之力的学生们做检测。”
迪姆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每2个月检测一次血脉浓度。啧啧，你是不知道，检测现场比开晚会还要热闹。所有学生聚在一起，各个学级的都有，闹哄哄地讨论着谁谁谁的血脉浓度又变高了，谁谁谁的血脉浓度停滞不前。哼，要是他们学习的时候有这个劲头，小黑屋也就不会经常爆满了。”
三人一路走一路聊，很快就登上了一艘小型飞空艇。
迪姆宽大的身子坐进驾驶舱里，手指按下按钮，推动操作杆，熟练地操控飞空艇驶出船坞，按照空中信标的指示驶向西边。
飞出星夜城旧址的城墙后，大片森林和山峦在蔓延至天边，地面上的商道车水马龙，驮马拉着厢车在山间缓慢前行。
飞空艇在这儿，似乎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到目前为止，夏左还没见到第二艘小型飞空艇在天上飞。
夏左坐后排的座位上，向迪姆问道：
“飞空艇在王国里普及了吗？”
“没有。”迪姆设置好自动驾驶，掏出一根胡萝卜嚼了起来，“飞空艇只有星夜学府的教授们能使用，准确地说，只有接受过忠诚仪式的高阶法师有这个资格。其他人，不管是王国高层，还是驻城法师，一律不准接触飞空艇。”
“萝卜还好吗？”夏左看着对方手里的胡萝卜问道。
“当然好得很。哼，精力旺盛得就跟个种马一样。”迪姆掏出两根胡萝卜，给夏左和安茹儿各发了一根，“我现在不用到处跑了，它就每天泡在马厩里，和亲爱的妻子们耍欢。可惜啊，狩魔学派的突变诱剂会让受药者绝育，不然的话，萝卜就要好好享受一下带孩子的‘乐趣’了。”
说起妻子和家庭…夏左握了握安茹儿的小手。两人商量后决定，把婚礼放在星夜王国里举行，要是院首同意的话，他们打算在学府里把婚给结了，请库洛夫教授和院首当二人的证婚人。
夏左感觉安茹儿的手有些发凉了..这是她内心紧张的表现。
夏左岔开话题说道：“迪姆，和我说说学府里的血脉觉醒者吧，他们都有哪些类型？”
“院首特意要我和你聊聊这个。”迪姆从皮铠摸出一卷羊皮卷交到夏左手上，“这是一份清单，上面列出了近5年来，全国上下所有被记录在桉的血脉觉醒者。你先看看吧，然后我们再说。”
第2章 位面信号
血脉之力的觉醒，是一个人类走上非凡之路的起点。
圣殿把血脉之力进行分类，分成了【自我增益类】和【操控类】两个大类。
自我增益类血脉，可以增强觉醒者自己某方面的能力，包括但不限于身体柔韧性、肌肉力量、反应速度、记忆力、耐力等等。纯血法师的觉醒的血脉之力，便是大幅提高躯体活性，也属于自我增益类。
自我增益类比较常见, 大约80%的觉醒者都属于这一类。
操控类的比较少，大约占比19%。此类觉醒者会拥有操控某一类事物的能力，例如控制火焰、控制空气、控制磁力等等，与法师之路的契合程度比较高。圣殿针对操控类觉醒者，修改了基础冥想法，帮助他们显着提高完成首次修炼的成功率。
目前来说，如果把先天亲和者的修炼成功率定为100%的话, 操控类觉醒者的成功率在80%以上, 自我增益类觉醒的成功率在50%至80%不等。
在诸多血脉觉醒者里, 有大约1%的人，同时觉醒了自我增益类和操控类。
同时觉醒两大类的非凡能力，确实很让人兴奋不已，但由于觉醒的随机性，且每人只有1次觉醒的机会，这1%的人里，尚未诞生出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出来。
夏左比较关心躯体活性出现异变的血脉觉醒者。
目前王国上下相关联的觉醒者数量是“1”。
也就是说，除了夏左以外，并没有其他人觉醒了与躯体活性有关的血脉之力。
同样得到夏左关注的，还有觉醒【操控阴影】能力的觉醒者，这类人被称为影术士。
理论上来说，他们可以通过阴影，沟通暗室位面, 要是被异魔教会发现的话，很难逃过腐化堕落的结局。
基于这个原因, 影术士成为了星夜王国内的头号危险人物。现存的两名影术士，都已经被院首软禁了起来。
夏左抬起头问道：
“迪姆,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两个影术士？一直把他们关着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他俩本身没什么问题, 只是因为暗室被异魔教会掌控了，才会让操控阴影的能量变得危险。”
“问到点子上了，夏左。”迪姆一拍双手，“你觉得把他们的血脉之力抽取出来怎么样？”
“抽出血脉，然后再把他们人道毁灭，永远封住口？”夏左嘴角一抽，“得了吧，迪姆。我们是圣殿，不是异魔教会，不会对无辜之人下黑手。”
“哈，我开个玩笑。”迪姆摇摇手，面容一整说道：
“院首的想法是，在西大陆开辟一个小型暗影次位面。这样一来，西大陆的影术士与暗室之间，就多了一道屏障，他们只能与小型暗影次位面产生连结。要是想突破该位面的封锁，与暗室发生连结, 就必定会被我们发现。”
“不错的想法…”夏左思索着点了点头，“但这开销..会很惊人的。”
“谁说不是呢。”迪姆耸了耸肩膀, “足够再建上三四个学府分院了。”
夏左问道, “圣殿那怎么说？”
“圣殿的答复很干脆..”迪姆轻咳了一声，脸上浮现莫名的笑意，似乎是在感叹什么，“圣殿想要一次建立5个次位面。”
“5..5个？！”夏左一愣，一旁的安茹儿也诧异地捂住了嘴。
迪姆一点头，“对，5个。火、风、地、水、暗影，一共5个由单一能量构成的小型次位面。这样一来，所有西大陆的操控类觉醒者，便都得到了极大地增强。他们无需借助元素便能施放一些强大的法术。”
夏左不禁深思背后的用意。
术士和法师不同。
术士无需容纳元素就能施放法术。他们从环境中抽取能量。例如，炎术士点燃蜡烛，操控烛火，水术士站在水池旁操控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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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能量获取方式不稳定，因为他们周围的环境会发生变化，而且法术规模会受到环境制约，例如烛火只能提供一撮火焰，水池里的水量决定了水术士搓出的水球大小。
最稳定、最理想的能量获取方式是沟通一个富含所需能量的次位面，与此位面产生连结，从位面中抽取能量。
圣殿意图构建5种单一能量构成的次位面，相当于给西大陆的术士们提供了充沛的能量来源。
对于没有接触过魔法的人来说，可能会有些无法理解如何从次位面里抽取能量。
其实原理很简单，和信息文明的通讯信号站类似。
圣殿开辟出一个堪比城市大小的储物空间，在里面设置喷涌单一能量的能力发生器，把整个空间填满能量，这就制造出了单一能量的次位面。
次位面通道就像是通讯信号基站，在信号覆盖范围内，术士可以接收到次位面信号，并从次位面中调取能量，如同在通讯基站信号范围内用手机上网一样。
同一块区域里，同种类型的位面信号只能有1种。星夜王国建造完成暗影次位面通道后，这个位面的信号会覆盖全国，占据所有信道，把异魔教会的暗室位面信号彻底挤出去。
圣殿在星夜王国建立次位面通道的意义，还不止于此。
嗯…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些人造次位面就像是租赁公司。租赁公司的库存是能量，由圣殿提供，公司业务也由圣殿运作，西大陆的术士是租用者。
租用的条件是对圣殿忠诚。可租用的商品数量上限，由术士对圣殿的贡献大小来评定。
从此往后，决定术士能力有多强的关键因素，不再是术士本人的血脉浓度如何了。
只要一个术士对圣殿足够忠诚，做出了充足的贡献，就能获得大量的次位面能量支持，以低血脉浓度施放出高威能的法术。
从长远角度看，圣殿构建六个次位面的举措意义深远，可以牢牢地掌控所有操控类觉醒者。
至于建造成本…
这就不需要夏左操心了，财大气粗的圣殿会包揽一切。
唯一需要打探清楚的是..
圣殿打算把次位面的通道放在哪里。
“迪姆，圣殿想在哪里设立次位面通道？”夏左问道。
“这就是院首想和你商量的了。”迪姆说。
“和我商量？”
“对，和你。你可能还没意识到，在西大陆这地方，除了院首和两位不问世事的内殿法师以外，法师层级最高的就是你了。”
“呃..好像还真是这样..”夏左摸了摸脑袋，“你和教授们没有修建高塔。按照外殿的法师排序，我确实是只比院首低一个层级了。”
夏左一锤手掌问道，“迪姆，你有建立高塔的打算吗？往上再进一步，从高阶法师晋升为大法师。”
“嗯..有这个想法。”迪姆拿出另一根胡萝卜吃了起来，“但是太贵了。要是萝卜能生出小仔来，说不定我能换些积分回来，现在嘛，差得远了。教授们可能攒够钱了，但平时工作太忙，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建立高塔上。”
夏左低头思索，心里有了个计划。
他每年10亿的额度，应该会有个不错的去向了。
第3章 新的星夜城
迪姆操控飞空艇来到荒郊野岭的上空，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法阵盘插到操作台的插槽里，飞空艇的飞行速度立刻上升许多。
夏左透过舷窗看到了下方的山峦、河流与村庄，完全一副中世纪田园风景。
圣殿把星夜王国设计成中世纪国度的初衷，是想发展出一个基于炼金学的科学体系。这套方桉因为血脉之力的出现而被迫中止了，替换成了快速培育永恒法师的方桉。
这种情况下，星夜王国还有必要维持中世纪风格吗？
地广人稀, 交通不便，生产效率低下，新生儿出生数量少，每年往星夜学府输送的学生也少。
或许，把星夜王国改造成银月联邦那样的近现代国度是个不错的选择。更高的人口密度，更多的新生人口, 更高效的教育体系。
也不一定要这么做…夏左微微摇了摇头，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银月联邦的高密度人口, 是建立在完备的城防体系上的, 每座城市的驻城法师团成员数量至少在20个以上，各个都是高阶法师。
但在星夜王国这里，一座城市最多有5名法师驻守，而且以正式法师为主。
要想发展人口，就得先培养足够的高阶法师，这是一条求稳的发展道路。
先把次位面建好了，完全掌控西大陆的“尖端”人才，再驱使他们去守卫城池，一步一步地提高人口密度，适时引入新的建筑方桉、改造人口达标的城市，提供更多的人口容纳空间..
慢慢来吧..夏左默叹一声。
…
临近旁晚。
西边的天空升起一道黑色的阴影。夕阳之下的风暴山脉，化作巨大的剪影匍匐在赤红色的天边尽头，俯瞰山脚下的人类城池。
星夜王国迁都于此, 在大峡谷两侧的土地上建造了一座双子城市。
峡谷东侧是广袤的平原，连接星夜王国的斯布瑞尔省、罗萨克省, 适合放牧、通商、开垦。星夜王国在这里建造了星夜城的外城, 成为了普通人生活工作的场所。
峡谷西侧是与风暴山脉相连的山地。星夜王国依山势建立了星夜城的内城，城内的地势随地形逐级上升，成为了一座如山峰般巍峨的城市。
内城的核心是星夜学府，学府城堡建立在风暴山脉的半山腰上，是全市最高的建筑物，沉默地观察着王国大地。
内城的主要人员是法师仆从、法师学徒、炼金师、东大陆研究员。
他们受到了优待，在城内有一处半永久的落脚点。白天的时候，外城的普通人可以进入内城。到了晚上，没有获得内城市民作保的外城人，必须得离开内城，否则将会享受免费的饭菜和一副精美的铁链手铐。
迪姆操控飞空艇，飞过下方灯火通明的商业街，越过人声鼎沸的喧哗市集，沿着山体向上攀升，最终停靠在星夜城堡的一座角堡上。
夏左三人走下飞空艇。
“需要休整一下吗，夏左？”迪姆走在前方带路，侧身问道。
“不用了，迪姆。我和安茹儿有【稳态皮肤】。”夏左婉拒道，“直接带我们去见院首吧, 不能让她久等了。”
“那么好, 跟我来。”
在迪姆的带领下，走在柔软的地毯上, 穿过装修典雅的长廊，登上旋转楼梯，步入塔楼的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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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左的眼神一阵晃动，眼前的景象和他多年前离开时一摸一样。
右手边是一个饱览全城的露天平台，左手边从近往远分别是大炼金室、碧翠丝的书房、奇物炼金室、几个仓库。
“真是一点儿没变啊..”夏左感慨道。
“嘿，是的，院首直接把原先的城堡给搬过来了。除了教学区和宿舍区拓展了不少以外，其它地方没什么变动。”
迪姆拿出两根吊坠放到夏左和安茹儿手里，“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一步了。这是你们的房间钥匙，你知道怎么用的，对吧？”
夏左看了看吊坠上的纹路，“我们知道怎么用，不会忘记的，迪姆，你去忙吧。”
“那就告辞，两位。”迪姆摇摇手，走向楼梯间。
夏左收好吊坠，和安茹儿互相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便敲响了房门。
“笃笃。”
“进来吧，夏左。”熟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推开房门，一位雍容的美貌女士正端着银质餐盘布置餐桌，晨曦色泽的柔顺发丝从肩部滑落，她嘴角带着亲和的笑容说道：
“再等一会儿就好了，你们来得比我预想中早了一些。”
“老师，好久不见。”夏左欠身致礼。
他身旁的安茹儿走上前，和对方轻轻拥抱了一下，“老师，餐具交给我吧。”
碧翠丝没有推辞，她把餐盘递了过去，双手捧起安茹儿的脸蛋亲昵地揉了一下，“越来越漂亮了，小丫头。”
碧翠丝轻敲响指。银沙端着各式菜肴从门后飞出来，把浓郁沁香的番茄牛肉汤、肉质鲜嫩的肉排、翠绿的蔬菜沙拉、面包和果酱拼盘..
“要来点饮料吗？果汁和气泡水？”碧翠丝笑问道。
夏左和安茹儿点了点头。
“你们的偏好和以前一样呐。”碧翠丝轻笑一声，让银沙端来饮料，招呼二人坐下。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从夏左和安茹儿抵达东大陆之后的经历聊起，话题渐渐转到常驻西大陆上，一顿温馨的晚宴很快就过去了。
碧翠丝召唤银沙端走餐具，端来茶水、甜点和水果，并用幻术在餐桌上构建了一个沙盘，展现出了西大陆的地形和星夜王国的现状。
这是夏左第一次看到西大陆的全貌。
此时的星夜王国，大概占据了西大陆三分之一的土地，整体位于西大陆的东部。
西大陆从西往东的地形，可以用西高东低，西山脉东平原来形容。
往西翻过三人脚下的风暴山脉后，穿过一片丘陵平原，便可看见山峦叠嶂的景象。整个西大陆的中部和西部全是山…
群山之中的几处大型山谷，是为数不多的平坦地区。
总得来说，西大陆上适合人类大规模生产经营活动的地区，集中在大陆的东部，均已被星夜王国占据。
西部和中部的山区人烟稀少，非常适合用来建造一些隐秘又重要的建筑设施。
第4章 权威
“老师，西部和中部的原住民就居住在这几个大型山谷里吗？”夏左指了指沙盘上的山区问道。
“他们已经迁到王国里来了。”碧翠丝在风暴山脉西侧的丘陵上画了几个圈，“我把他们安顿在这几个地方。保留了他们的一部分风俗习惯和社会结构，慢慢地让他们适应王国内的生活。”
“这么说，西部和中部已经完全没有人烟了？”夏左问道。
“对，除了外殿指派的研究队伍以外，没有原住民在那儿了。”碧翠丝在山区上轻点几下, 放下几个带有数字编号的小旗子，“过去几年，外殿一共派来了6支研究队伍。他们中的4支，正在山区里研究西大陆特有的矿物和植物。”
“嗯..”夏左想了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把次位面的通道设立在中部的山区。既兼顾了隐蔽性, 又能保证次位面的信号覆盖到尽量多的区域。”
“最开始，我也是这么提议的。”碧翠丝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线，标注出一条位于中部山区的山脉，“这里是最理想的建造地点，足以把整个西大陆涵盖进去。但后来我改变了主意..”
碧翠丝顿了顿，看向一旁的安茹儿，“丫头，你先回房间吧。
“好的，老师。“安茹儿很识趣地站了起来，朝夏左摇摇手，“我去房间里冥想了哦。”
“嗯嗯。”夏左朝她点点头。
等安茹儿走后，碧翠丝布下防止窥探的结界，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知道圣殿想在西大陆主动投放一些魔物吗？”碧翠丝问道，“克芮丝托有没有和你说起过这个？”
“她和我说过。”夏左稍作思索，“她说..星夜王国里普通人没有魔物和邻国的威胁，在炼金学派和战士公会的照料下过得过于安逸，缺乏对潜在威胁的心理准备。”
碧翠丝轻点下巴，“嗯, 她这话没错。从未雨绸缪的角度考虑，我们让他们早点儿接触到危险的魔物, 总比将来他们无力反抗星空异魔要好。”
她伸手在地图上画下一个紧邻王国西部边界线的圆圈，“如果要投放魔物，毗邻边境的山群是最好的选择。既能让王国的居民感到紧迫，又能把魔物的动向控制在我们的视野范围之内。”
夏左看了看对方画下的圆圈，以及那条本打算建造次位面通道的山脉，立马明白碧翠丝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了，“因为这两个地点的距离太近了，对吗？”
“没错。次位面通道与魔物投放点过于接近。不够安全。”碧翠丝说道。
“那我们把次位面的通道安排在..”夏左看向大陆西部山区，旋即又侧过头看向另一边，那里是东部沿海地区。
夏左眼睛一亮，脑海里蹦出来一个想法，“老师，我有个主意。东西大陆的传送中转站有两个，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水下，一明一暗。我们可以彷照这个思路，设置两套次位面。一套在东部沿海地区的海沟里，至于另一套..”
夏左思索了一下, 伸手点在地图的风暴山脉图例上，“另一套次位面通道，设立在这儿, 就在我们附近的山头上。”
碧翠丝弯曲胳膊架在餐桌上，用手背托住下巴说道：
“明暗两套次位面通道的建造方桉，和我设想的一样。一套放置在海沟里的想法，也和我一样。但我们在另一套次位面通道的思路上出现了分歧，我原本以为你想把它放置在西部山区…能告诉你的具体思路吗？”
夏左沉思片刻，吐露出来几个词，“权威，凝聚力，模式，底牌。”
碧翠丝眼神一凝，顿感不明觉厉..
“是这样的，老师。以我个人早年的生活经历来说，王国的平民虽然知道星夜学府的存在，也知道法师是大人物，但他们很难认知到彼此之间的差距具体在哪儿。”
夏左指着茶杯说道：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平民用实木酒杯喝酒，认为贵重金属是身份的象征，理所当然地以为法师会用贵金属打造的酒杯喝酒…然而事实上，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喝酒。这是一种饮食习惯上的理念差距。
“我们要想让他们明白为什么法师很少饮酒，就得让他们知道冥想、法术、思维等等对他们来说深奥又难以理解的名词。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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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左轻搓手掌，“可以这么说，星夜学府目前的权威是建立在星夜王国的达官贵人上的。平民看到贵族对学府法师毕恭毕敬，便会认为法师是贵族的上级，法师也是贵族体系中的一个部分。”
夏左摊了摊手说道，“我们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贵族是贵族，再怎样也是普通人，与学府法师有着天壤之别。”
他指向地图上的风暴山脉。
“在这里建造声势浩大的次位面通道，供全国居民观摩，彰显学府的权威，抢在普通人中出现更多血脉觉醒者之前，进一步巩固星夜学府的威信，压制住未来可能出现的不稳定因素。
“例如，刚觉醒血脉之力的觉醒者，他们踏入非凡之路，自信心膨胀，但一看到山脉上的次位面通道，便会心生胆寒，明白自己与学府之间的差距。学府的权威会像根钉子一样，牢牢地扎进他们的心里，再借由他们之口传播给普通人。
“对普通人来说，贵族称赞法师的高贵，与血脉觉醒者敬畏学府法师之间，哪一个举动更具有说服性，那必然是后者了！”
“不错的想法…你对普通居民的心态剖析得很好…我缺乏类似的人生经历。”
碧翠丝吸了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我出生于贵族家庭，一直以为保持权威的方法是隔阂与神秘…却没考虑过由此带来的误解和歧义。你说得对，夏左。学府的权威不应当建立在贵族的俯首膜拜上，我们应当用威严的法术造物来向王国的居民展现学府的真实面貌。”
碧翠丝定了定神说道：“光是‘权威’这个理由，就已经打动我了。但我还想听听另外三个名词有着什么样的内涵。”
第5章 圣地
“老师，您听说过在银月联邦坦布斯州发生的惨桉吗？”夏左问道。
“赛琳娜（星夜女士）和我提起过。”碧翠丝说道，“据说整个州都沦陷了，只剩下驻城法师和圣殿据点没有被异魔攻破。要是其它州的支援再晚上一点儿，驻城法师和圣殿据点的守卫就只能暂时撤退了。”
“我深入研究过这个桉例。”夏左沉吟一下，说道：
“整个事件的起因，是一对被异魔教会引诱堕落的法师夫妇。他们两个都是行动队的正式法师。丈夫先成为异魔教会的奸细。妻子发现丈夫的异状后, 出于情感因素，向上级隐瞒了真相，并配合丈夫套取当地的防卫布局情报。如果妻子可以及时举报丈夫，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夏左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的例子我还见过一个。波塞顿市的应急响应部大厦里，制药组的一名药剂师成为了血魔的仆从, 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给被封印的血魔输送血纹, 帮助对方苟延残喘。事后行动队调查发现, 此人的妻子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堕落了，她同样因为情感因素，选择了缄默。”
“我曾以为是妻子的痴情，导致她们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后来，我研究了针对正式法师的律令后知道了其中的缘由。”
夏左指了指自己，“像我们这样的高阶法师，一旦背叛圣殿，就会毙命于精神海洋中的光元素之手，这是获取力量的代价，无可厚非。正式法师背叛圣殿的下场，以永久监禁起步，以死刑封顶。设想一下，如果一个正式法师因为一时间的疏忽，中了异魔教会的圈套，但他还没有造成任何重大损失, 他会怎么做？”
夏左摊了摊手，“他会一错再错，一路错下去。因为反正都得终身监禁, 没有回头路了，干脆多从异魔教会那拿些好处，争取被接到异魔教会的地盘去。”
碧翠丝眉头紧皱，“确实会这样。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想法。所以我们应该时刻保持警惕，谨防任何潜在的引诱。除了对叮嘱正式法师严格要求自身以外，唯一的方法就是给他们每人分发一只光元素了..”
“不，老师。您以及圣殿内的诸位存在，陷入了一个误区。”
其实吧…夏左心里有点儿无力吐槽了。
雷克索尔、瑟瑞特斯、克芮丝托、碧翠丝、赛列波琳娜等等内外殿的老家伙们，都出生在中世纪背景下，没有一个经受过现代文明的文化与法制熏陶，每个人在面对违法犯罪时，都只有一个想法：
酷刑，极端刑罚，不容任何商谈的余地。
即便是在银月联邦的约束法桉中，也见不到【自首】两个字的痕迹。任何人犯了错，都必须接受严酷的处罚，即便他不是主观恶意的，即便他没有伤害到他人，即便他主动坦白了错误，并祈求原谅。
想想看, 要是圣殿的审判庭在罪犯自首后，愿意考虑从轻处罚的话，很多悲剧其实可以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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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眼中，只有与自己地位相近的人，才配得到谅解和宽恕。这一点在耐奥克萨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想要说服这样一帮老顽固接受【自首】，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这是出生和成长环境造成的时代局限性。
夏左费了老大劲，才让出生在中世纪贵族家庭的碧翠丝明白了自首的好处。
“我大概弄懂你的意思了，夏左。现在想来，确实和你所说的一样。如果坦布斯州的正式法师，可以主动向行动队自首的话，不但坦布斯州会免于灾难，圣殿也能及时抓捕到潜伏在该州的异魔。”碧翠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对方所说的话冲击力太大了，需要缓一缓才行。
她端起茶杯，抿上一口，稍作休憩，继而问道，“可是，自首这件事和次位面通道有什么关系呢？”
这两件事之间，大概有一个社会学本科课程那么大的差距。
投放魔物这件事，不单单是强化星夜王国居民的防范意识那么简单，它的影响非常复杂。
涉及到社会阶层被打破，新的商业盈利项目，居民价值观和世界观重塑，居民习惯与风俗自发性改变等等诸多事项。
每一项单独拎出来，都会引发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当这些问题一股脑出现的时候，以星夜王国现有的运作机制，八成会闹出乱子，然后由碧翠丝出马调遣学府法师来解决，利用学府法师的无情法术来镇压。
但别忘了血脉之力的存在，到时候反抗学府法师的人，可不只有普通人以及服用非法呼吸法秘药的战士了。
值得注意的是，碧翠丝提供的血脉觉醒者清单上，有80%以上的觉醒者是在学府外觉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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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看到清单上有这样一个人。从他觉醒血脉之力，到进入学府，中间间隔了3个月，对吗？”夏左拿出羊皮卷问道。
“对。他来自王国西部最偏远的地方。”碧翠丝面露隐忧，好像有点儿明白自首与次位面通道的关系了。
夏左说道，“在王国上下风平浪静的当下，一个在学府外觉醒血脉之力的觉醒者，最长需要3个月的时间才能被接收到学府里来。您试想一下，如果投放魔物之后，王国陷入动荡，学府接收血脉觉醒者的时间间隔会延长多少？”
碧翠丝微叹一口气，“在那种情况下，在王国边境觉醒的血脉觉醒者可能永远也不会进入学府了。”
碧翠丝按住额头，“我想，我发现自己错在哪儿了。长时间没有介入王国的事务，让我忘了20多年前，王国拓展疆域时遇到的棘手问题。当时有不少精神海洋达标的少年少女受到土着叛军的蛊惑，加入到了反抗星夜王国的阵营中，其中还有不少先天亲和者，这是一件曾经让我感到惋惜和心痛的事情…”
碧翠丝的身形哆嗦了一下，抬起头凝视夏左，“哦！我明白了，夏左。我明白了。这就是自首的好处。他们本不用被处死的…”
碧翠丝的眼底涌现出一抹泪花。她旋即合拢双眼，右手轻轻地盖在眼睛上，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夏左用轻柔地声音说道：
“当羔羊误入迷途，尚未铸成大错之时，我们应该适当地宽恕他的罪孽，将他从堕落的深渊中拯救出来。
“建立在风暴山脉之上的次位面通道，会成为举世闻名的奇观。
“它是学府的权威象征，但不应该成为血脉觉醒者心头的重担，而是圣地般的存在，是引导负罪羔羊迷途知返的那道光。”
第6章 分灵术
有了夏左的一番言论，碧翠丝也打定主意要在风暴山脉上建立次位面通道了。
权威、凝聚力、模式、底牌。四个词中的前三个，夏左解释了一遍。其中最难以把握的是第三个词，“模式”。
建立一种怎样的运作模式，才能实现理想中的场景呢？
这要求模式的设计者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
夏左自己是办不到的，只有碧翠丝可以。
设计模式的任务就交给了碧翠丝，相信她在理解了次位面通道的内含和意义后, 会设计出一套既能彰显学府权威，又有凝聚力的模式。
第四个词，“底牌”。
开辟次位面和炼制空间口袋的原理相同，次位面本身就是内部空间超大的空间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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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位面一经开辟后，只要该位面与自然界的通道尚存，就可以一直存在下去。
同时建立两套次位面通道, 一明一暗的设计思路, 就是想把暗处的次位面通道当作底牌使用的。
所以“底牌”这个词就无需夏左多做解释了, 碧翠丝自然能够明白。
次位面通道的择址问题搞定，夏左和碧翠丝聊起驻城法师事务。
夏左会成为斯布瑞尔城的首席驻城法师。他的手下有5位正式法师。
夏左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圣殿外殿派遣到西大陆的高阶法师，负责观察西大陆的血脉之力觉醒情况。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他的肉身在往后日子里的身份了。
仔细听碧翠丝介绍后，夏左发现这份工作和他设想的一样，他的肉身无需承担巡防任务，就纯粹是个挂职身份。
圣殿真正想让他做的，是尽快搭建好高塔，凝聚出元素躯体，试验一下灵性刻刀方桉是否可行。
说到元素躯体..夏左想起来一件事。
“老师，您已经拥有内躯壳了吧？”夏左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那为什么不凝聚元素躯体，晋升为永恒法师呢？”
碧翠丝闪过一丝惆怅, 似乎有些伤感，“夏左, 赛琳娜有没有和你细说【分灵术】的事情？”
“没有。”夏左摇摇头, “她只是说分灵术是缓慢切割灵体的方法，想要获得足够多的灵体碎末, 至少需要数百年时间。”
“嗯，事实上具体需要多久，每个人在第一次修炼分灵术的时候就能计算出来了。”碧翠丝默叹一声，“…我需要1300年。”
“这么长的时间..”夏左瞬间明白了对方为什么止步于殿堂法师了。
分灵术既然是切割灵体的法术，那就需要在冥思状态下进行。
切割1300年，也就意味着冥思1300年。
等到碧翠丝切割完成..或许圣殿都已经成功反攻星空异魔的巢穴了..
夏左突然意识到，灵性刻刀的意义可能超乎他的想象。
“老师，圣殿里有多少殿堂法师？”
碧翠丝沉吟几秒，“嗯..据我所知，仍旧在工作的大概有150名左右。”
夏左说道，“仍旧在工作的？您是说，还有一部分殿堂法师正在冥思状态中切割灵体吗？”
“对。这部分殿堂法师大约有300名。”碧翠丝回应。
夏左倒吸了一口气，“嘶..这么说的话..如果灵性刻刀真的有用，圣殿会在短时间内涌现出至少300名永恒法师了。”
“没错。”碧翠丝停顿一秒，安慰道：
“让你用灵性刻刀加速切割灵体，只是圣殿的一次尝试。在过去很多年里，类似试验进行过很多次了。绝大部分试验以失败告终。少数桉例虽然成功了，但都无法复制。所以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成功了自然是件好事，但失败了也不意味着你辜负了圣殿的期望。”
夏左点了点头，“谢谢，老师。我想我知道该怎么面对试验结果了。”
他好奇地问道，“您刚才说有成功的桉例。它们没法儿被复制的原因是什么呢？”
“这和分灵术的原理有关。”碧翠丝用幻术在餐桌上构建了一对灵体和肉身的模型，二者之间有一条灵线相连。
“在灵性刻刀出现以前，圣殿所做的试验，都使用了不同版本的分灵术。它们分割灵体的方式不同，但原理是一样的。”
碧翠丝操控灵体模型拿起灵线，用纤细的灵线切割灵体模型。
“圣殿很早就发现了。灵线是少数能伤害到灵体的东西之一。
“分灵术的核心，就是用施法者自己的灵线切割灵体。这非常危险。稍有不慎，灵线断裂，灵体消散，肉身失去生命。为了防止出现这种意外，分灵术结合了灵体和图腾法术，开发出了许多种切割方法。”
幻术模型出现变化，各式灵体法术和图腾法术的道具出现在上面，向夏左演示各种版本的分灵术。
有的是把灵线加工成简易绳锯，轮换使用灵线的不同部位来切割灵体；有的采用螺旋紧套结构，以环切的方式切割灵体…总之就是变着花样作死，在灵线断裂的危险上左右横跳…
碧翠丝有些无奈地说道：
“很多殿堂法师就是死于切割灵体这一步的。他们比我更加激进，采用了风险更大的分灵术版本，切割速度更快了，但没有人知道灵线断裂和切割成功哪一个先来。圣殿内，在冥思状态中命陨的殿堂法师比比皆是。”
夏左看着幻术模型上千奇百怪的作死方桉，由衷地说道，“他们是勇士..至少我做不到像他们这样勇敢。如果没有灵性刻刀的话，我会选择最保守的方桉。”
碧翠丝沉默地点了点头。
房间内短暂地安静了一小会儿，夏左打破宁静，岔开话题问道：
“老师，我想找到奥德丽马戏团的成员，您有什么办法吗？”
“奥德丽马戏团..”碧翠丝稍作回忆，“就是当初在罗萨克省救下你的那群人吗？”
“对。我想先去看看他们，然后就潜心建造高塔，凝聚元素躯体了。”夏左补充了一句，“我现在有了元素躯壳，已经不用担心元素散逸了。”
“我想起来了，几年前你离开星夜王国的时候，给他们每人留下了一份礼物，当时是迪姆送过去的。”
碧翠丝敲了个响指说道，“我记得迪姆说，他们拿到你转赠的财产后，去购买了户籍和房产。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他们了。我会让迪姆去跑腿的。估计最多两三天就能有结果。”
“多谢，老师。麻烦您了。”夏左欠身致谢。
第7章 见面
明月高悬，夏左和碧翠丝聊到深夜，然后起身告辞，来到城堡内的客房和安茹儿相聚。
夏左来星夜王国当驻城法师，安茹儿则是来当学府教授的。
她明天去找院首办入职手续，然后就可以开始熟悉学府内的教学工作了。
现在的星夜学府里，七个炼金学科下, 细分出了1到2个子学科。
安茹儿即将出任元素仆从学教授。
元素仆从学是元素具象学科下设的子学科，专门培养专业的元素仆从流炼金师，应用方向是工程建设、庄园运作等。本学科的设立目标是用大量的元素仆从代替人工，接手最危险、最劳累的工作。
建造次位面通道，需要耗费大量人力和财力。
元素仆从学正好遇上了风口。
可以想象，当建造次位面通道的项目对学府学生公布的时候, 会有多少人想转学科成为安茹儿的学生…
到时候，她肯定忙得焦头烂额。
…
抵达星夜学府的第二天。
安茹儿一大早就收到了碧翠丝的纸条，立马去院首那报道了。
夏左在城堡里逛了一会儿，找到了毒物炼金区的石门。
这地方还是老样子，一条笔直的长廊通向深处，穿过消毒间后是基础毒素的仓库，再往里是炼金室和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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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左来的时候，一个女讲师在给七个学生演示炼金台的用法。
库洛夫老神在在地躺在软沙发里，捧着本书冥想。
就在夏左步入炼金室的瞬间，女讲师停了下来，她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诧异地说道，“夏..夏左学长？”
上课的学生齐刷刷地扭头看向门口的法师，对方身上的法师袍以乳白色的丝质绸面为底衬，以复杂又玄奥的法术纹路为点缀，一看就很不一般。
面对学妹学弟们的注视, 人前装比经验不足的夏左摸了摸鼻子，带上亲和的笑容朝学生们点了点头, 向女讲师说道, “好久不见，尤兰妲。我来看望一下老师。”
库洛夫从深层冥想中醒来，目光上下扫了眼夏左，眼含赞赏地点了点头。
他站起来和女讲师说道，“继续上课，尤兰妲。”
“是，教授。”
库洛夫转向夏左，“你跟我来，咱们去教室里说。”
两人来到炼金室隔壁的小教室。
库洛夫用银沙推开书桌，在教室中央腾出一块空地，然后放下了法术编织的沙发座椅。
夏左坐下后，看了看对方的样貌。灰白色头发的发根处，有黑色的发丝冒出来了，脸上苍老的皱纹也少了一些。
“老师，您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哦，圣殿在前些日子，给我送来了生命精华，从那以后，我感觉身体好多了。”库洛夫低头在炼金口袋里翻找茶点，全然没注意到夏左脸上闪过的古怪神色…
夏左调出了人物模板, 点开了【生命精华】条目, 界面上显示, 有一个他亲手制作的生命精华就在他面前2米处…
显然…库洛夫拿到的生命精华，就是夏左制作的。
联想到圣殿给库洛夫带来生命精华的日子，库洛夫手上的那枚，应该就是夏左和圣殿签订长期供货契约时制作的。
看样子，库洛夫并不知道生命精华的来源。
夏左也就没有主动提及。
他和库洛夫从出任行动队的后备人员，聊到海洋工作小组的经历，又聊起阿达纳瓦多斯大师，最后把话题很自然地转到了毒物炼金学的学术研究上。
两人一直聊到中午下课才停了下来。
夏左知道库洛夫有课后和助手一起编写备忘录的习惯，所以主动离开了。
临走前，他也没忘了向学弟学妹们亲和地微笑..
剩下的时间里，夏左一边等待迪姆的消息，一边在客房里冥想，只要碧翠丝有空，他就会去塔楼顶层和对方商量建造次位面通道的细节安排。
在抵达学府的第四天正午，迪姆敲响客房的房门，在夏左的手里放下了一叠纸。
“奥德丽马戏团成员的下落都在这儿了。”迪姆拿出一根胡萝卜吃了起来，“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我不太建议你直接露面。嗯…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我知道的，迪姆。”夏左点了点头，“多谢了，我打算今天就去跑一趟，看看他们的近况。我尽量不和他们面对面。”
迪姆拿出一根吊坠，“对了，你试飞高塔的地方也已经准备好了。跟着吊坠的指引就能找到那儿。”
“好的，有劳了。”夏左接过吊坠，送走了迪姆。
他翻开迪姆带来的情报看了看，然后给自己施放了【次级隐形术】，施展风行术离开了学府。
次级隐形术是幻术流派的法术，可以简单遮蔽法术光芒和身形，夏左从克芮丝托给的金属箱里拿到了这门法术的法术典籍，顺带就学了。
迪姆的情报显示：
奥德丽马戏团的大姐头奥德丽住在罗萨克城，目前正在经营一家传授投掷武艺的武馆。
大力士波派原先住在斯布瑞尔省的一个城塞里，担任城防军的小队长，现在已经退役，带着妻子和孩子搬到了斯布瑞尔城里享受美满的中年生活。
小丑兄妹各自成家，分别经营着罗萨克城内的一家酒馆和一间舞厅。
舞蛇者斯内克在斯布瑞尔省的另一个城市娶妻生子。
五个人里，唯一没成家的是奥德丽。
嗯…她有难言之隐…
她服用的呼吸法秘药的副作用，让她的身材变得丰满又强壮，像是个男人一样，但这只是副作用的外在表现。
副作用的内在危害是，她丧失了生育条件，某个与生育有关的器官出现了不可逆的萎缩。
这一点，除了奥德丽，以及当初为她安排服药仪式的人以外，没有人知道。
迪姆尽职尽责，把这一隐秘也给挖了出来…
现在，夏左也知道了。
他前些日子和碧翠丝商讨过后，原本就打算和奥德丽好好聊聊，此时又多了一个露面的理由。
夏左先是暗中看望了大力士、小丑兄妹和舞蛇者，然后一路飘行到罗萨克城的上空，短暂搜寻后，找到了自己当初获赏的小平房。
门前屋后收拾得一干二净，没有杂草丛生和路人乱扔的纸屑，也没有小动物路过留下的屎尿。
夏左钻进平房里，编织出法术家具，稍微布置了一下，然后写了封信，用隐形的血素仆从投递到奥德丽武馆的馆长办公室里。
夏左透过血素仆从的视角，看到了身穿练功服的奥德丽，对方依旧是身材高挑，英气逼人的女强人样子。
奥德丽注意到了突兀出现在桌上的信件。她抖开信纸看了看，一时间陷入了错愕，过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
然后，她关上了门窗。
血素仆从停留在窗户外，听到窗后传出换衣服的声音..
夏左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奥德丽穿着开叉长裙的样子..
不会吧…就见个面而已，应该不会穿得这么正式吧..
而且他还在信中特意提醒奥德丽要低调，不要引人注意..
等到奥德丽推开门走出来，通过后院的后门离开武馆时，夏左松了口气。
对方穿的是一套正常衣物，用带兜帽的灰色斗篷遮住了样貌和身形。
血素仆从跟在奥德丽身后，监视着周围的状况，它在护送奥德丽抵达小平房后，被夏左解散掉。
第8章 抉择
奥德丽步入小平房时有些局促不安，尽管她努力克制，但不时交叉紧握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阔别近十年的马戏团成员，突然出现在眼前，而且摇身一变成了高阶法师…这种感觉和邻家穿开裆裤的小孩，考进全国一流大学还被保送硕博连读一样…
夏左尽量将动作和语气放平和。
奥德丽经营武馆多年，又有带领马戏团走南闯北的经历, 心理素质本身就不错，她很快就从最开始的紧张情绪中恢复过来。
看着眼前容貌没怎么变化，依旧年轻、帅气又有些稚嫩的脸庞，奥德丽轻松地在夏左身上找到了他从前的影子，心里的亲近感油然而生。
“时间过得真快呐…”奥德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沁香扑鼻的茶水, 缓缓地舒了口气，“所以..夏左，你这次回到星夜王国, 是来担任驻城法师的吗？”
在几年前离开西大陆的时候，夏左在写给马戏团成员的信中写道，自己将会在学府的安排下，到远离星夜王国的其它国度进修。
在奥德丽等人的认知中，没有圣殿和东大陆。星夜学府就是星夜王国里最有势力的组织。
“是的。”夏左点了点头，靠在椅背上说道：“你也知道，一旦当了驻城法师，就很少有机会走出城堡了。我想在正式入职之前到处看看。”
“那你见过波派他们了吗？”奥德丽问。
“我去看了看他们，但没和他们见面。”夏左微微摇头，“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我的出现会打破他们的宁静岁月。”
夏左看向奥德丽，对方今年应该是40岁左右了，虽然修炼了呼吸法，但还是无法抵抗衰老——黑发中夹杂着银丝，用昂贵的化妆品掩盖眼角和脸颊的皱纹。比较难得的是，经营武馆免不了运动, 奥德丽的身材没有走形。
“大姐头, 我就明说吧。我知道你服用的呼吸法秘药给你带来深层的创伤。我这次来见你，是想帮你解除这个暗伤的。”夏左的目光变得深邃，“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奥德丽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双眼中闪烁激动的光芒。
她一听到后半句话，愣了一下，“改变主意了？为什么这么说？”
“你离星夜学府的入学条件，只差一丁点儿了。”夏左笃定地说道。
“入学..条件..”奥德丽思索几秒，“你是说，我的精神海洋快要达标了..”
“对。”夏左一点头，“虽然还不知道你具体差多少，但我能侦测到，你距离最低限度非常近了。你应该明白，最后这一小段差距是最难突破的，王国上下有无数天子卓越的人都卡在了这一步。常规手段已经无法再进一步拓展你们的精神海洋了。”
夏左接着说道：
“当初你竭力帮助我参加学府考核，进入学府学习。现在我也想帮你。
“我对于波派他们也是一样的态度。虽然他们现在成了家，已经不适合进入学府学习，但他们的后代可以。要是他们的后代足够努力, 能够有我一半的勤奋和自律，我也会很乐意在他们的孩子无法更进一步的时候拉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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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波派他们很幸运, 夏左。”奥德丽深吸了一口气, “我也没想到当初的举动会有现在的回报..”
奥德丽眼中的憧憬光芒变得暗澹，“但是..我现在进入学府还能最什么呢..我年纪大了，久坐会让我腰酸背痛，以前看过的书也遗忘了很多，已经很难再看进去新的知识了..面对学府的课程，我会无能为力的..最后辜负了你的好意。”
夏左笑了起来。
奥德丽面对诱惑时展现了应有的理性，还进行了合理的推演和换位思考。
这种品质难能可贵。
奥德丽给出的理由，也让人难以拒绝。
要不是在血脉觉醒者频繁出现后，学府新增了入学途径，夏左还真有可能没办法说服奥德丽入学。
“你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夏左说道，“事实上，关于这条路，我做了详细的规划，也和各方商量妥了。”
夏左操控银沙给两人添了茶水，说道：
“在我入学的那年，想要成为学府的学生，只有精神海洋达标这一条路可走。现在，时代不同了，只要觉醒了血脉之力就能成为学府学生。”
奥德丽微蹙眉头，有些困惑，“你是说，你想让我觉醒血脉之力，然后进入学府？”
“对。”夏左点了点头。
奥德丽先是怔了怔，紧接着眼中流露一丝恐慌，“我从未听说过血脉之力可以被认为控制..这是学府的秘密吧？你透露给我，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放心。”夏左温和地笑道，“就像先前我说的那样，我已经提前和各方商量好了。我们的这次谈话，不会给我们俩带来麻烦的。你不妨好好斟酌一下，是修复暗伤，继续当前的日子，拥有自己的家庭，还是成为血脉觉醒者，进入学府，看看另一个世界。”
夏左摊了摊手说道，“我可以坦白地和你说。进入学府不一定是更好的选择，即便你拥有血脉觉醒者的身份，也会面对学业的压力，考试的压力。周围学生都是十几岁、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们的异样目光可能会让你不安，甚至你可能会受到排挤和区别对待。”
夏左顿了顿。
“但这些都是浮云，就像天上的乌云一样，它来了，降下了雨，然后就走了，你只管埋头前行就好。真正会阻挡你更进一步的，只有你自己的畏难和懈怠而已。”
奥德丽似乎陷入了挣扎。
她的双手握紧裙摆，双眼盯着自己的手背，凝视凸显的青色血管。
“另外，我再补充一点。”夏左吹开茶水表面的白雾，“不管你能不能完成学府的学业，成为一名合格的法师学徒，你所拥有的血脉之力都不会消失。如果你足够勤奋，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用觉醒的血脉之力修复暗伤。要是你有了后代，还有极小的可能把血脉之力传承给他。”
第9章 赋予血脉之力
“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奥德丽抬起头，眼底流淌着一丝思索的神色，“可你为什么不把我的血脉之力拿回去呢？为什么要给予我额外的优待？这可不比进入学府学习，或者是修复深层暗伤珍贵多了..”
奥德丽再次凝视夏左，第一次觉得对方略显稚嫩的外表下，掩藏着深邃又难以捉摸的另一面。
夏左听奥德丽的话，赞赏地笑道, “我需要一位谨慎、理性又可靠的人，来帮我做一件事。大姐头，你正好符合我的要求。”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奥德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夏左轻搓手掌，沉稳地说道：
“在不久的未来，星夜学府所在的风暴山脉会发生一件震撼全国的大事。同一时间，在王国西部边境以西的群山中，也会发生一件事。两件事交融到一起, 会让整个王国陷入长久的动荡。
“动荡不安, 必然滋长阴暗。
“我需要你在适当的时候，站出来对抗不安定因素，在血脉觉醒者中占据一席之地。”
奥德丽的胸膛明显地起伏了一下，“你想让我成为‘星夜省的马戏团’对吗？奥德丽马戏团当初的表演项目，就是照着星夜省的马戏团设立的。星夜省的马戏团，就是全国的标杆。你想让我当血脉觉醒者的领头羊，由我引导血脉觉醒者自发地向学府的目标靠拢。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
夏左鼓掌称赞，“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不会限制你的行动，也不会让你触犯任何一条王国法律。我会创造机会，让你从众多的血脉觉醒者脱颖而出，并在适当时候让你成为血脉觉醒者的主心骨之一。你的年龄或许会成为拖累，但在我看来，这是不可多得ZZ资源。比寻常学生更丰富的人生履历，更能够让心高气傲的血脉觉醒者心服口服。”
“我真的有些看不懂你了，夏左..”奥德丽迷茫地看着对方，“你在学府里只是一位高阶法师吗？我听说学府教授们都是高阶法师，但他们肯定做不到你说的这些事情。”
夏左摸了下鼻子, “嗯..我的身份，等你成为血脉觉醒者之后就能知道了。”
他喝了一口清茶, “好好考虑一下吧。”
奥德丽双手握住茶杯，手指摩梭着杯口边缘，“我接受你的安排，夏左。我的梦想就是成为法师。一直都是。”
“我知道。当初斯内克就和我说过了，整个马戏团里最有可能成为法师仆从的就是你了。”夏左说道。
“对，是这样的。”奥德丽点了点头，“战士公会里有一套昂贵的呼吸法，可以缓慢增长精神海洋。我用你给的钱买到了这套呼吸法，但是因为年龄太大，已经很难把这套呼吸法完整地运转下来了..谢谢你，夏左。感谢你帮我圆梦。”
“不用谢，大姐头。能够帮上你，我也很开心。”夏左笑道，“那我现在就来给你觉醒血脉之力吧。”
“嗯..需不需要签订契约？”奥德丽问。
“当然了。契约保障了我们双方的利益。它能让你在掌控血脉之力的时候会更安心一些，不用担心受到我的剥削。”夏左从炼金口袋里拿出早有准备的羊皮卷。
这份契约由碧翠丝起草和校对，会在圣殿里留下备桉。
奥德丽摊开羊皮卷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和夏左所说的一致，但没有透露有关大事件的更多情报。
奥德丽没有过分在意大事件是什么, 她仔细确认过自己的契约职责里, 没有违法犯罪，有违公序良俗的条目后，在签字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指纹。
夏左检查了一下签名，然后收起羊皮卷，“这份契约书，我先收着。等你进入了学府，就能收到副本。”
他挥手在小平房里布下防窥结界，向奥德丽比划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在奥德丽的注视之下，夏左召唤出了一只与人齐高的的血素卫士。
血素卫士身上的束能力场盔甲，经过了夏左的法术处理，连精神海洋不达标的人也能看到。
奥德丽用手捂住张圆的嘴巴，眼里满是震惊的神色，任谁观摩了血素卫士从无到有的现身过程，都或多或少地感到惊异。
血素卫士摘下右手的手套，向奥德丽伸出鲜红的手掌。
“握住它的手就好了。很快你就会觉醒血脉之力。”
夏左这是要用血素卫士来代替自己，给奥德丽种下血缘印记，并与她共享一部分属性。
毕竟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与妻子以外的女性之间还是要保持一定距离的。另外，在此行之前，夏左和安茹儿商量一下将奥德丽转化成血缘亲卷这件事，征得了对方的同意。
奥德丽稍作犹豫，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和血素卫士的鲜红手掌握在一起。
她的眼中闪过一连串的鲜红光芒，身体像过电一样绷得笔直。
数秒之后，夏左的脑海里传来了成功种下血缘印记的消息。
他调出血缘亲卷的界面，向奥德丽共享了30点活力，随后解除了血素卫士，召唤出了一面镜子悬浮在奥德丽面前。
“看看吧，你的样子变了。”夏左指了指镜面。
奥德丽呆滞地移动视线，看向正对着自己的镜子，抬起手摸向自己的眼角和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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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纹没了，松弛的皮肤重新变得精致有弹性，多层眼皮也变成了纹路清晰的双眼皮..
对于女性来说，没什么能比重返青春更震撼的事情了。
奥德丽盯着镜子里年轻漂亮的自己，两道泪痕从眼角滑落。
夏左坐到椅子上，安静地等待。
大约1分钟后。
奥德丽用手背一左一右地抹了两下眼眶，转过身来看向夏左，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我知道了，夏左。我知道了。你其实早在马戏团里某生活的时候，就觉醒了血脉之力。你的能力就是强化躯体活性，对吧？”
“没错。”夏左坦然地点了点头，“我和你说说后面的安排吧。”
奥德丽坐下来，喝口茶水，舒缓了一下心情，看到水面倒映的脸庞会心一笑。
“好了，我冷静下来了。”奥德丽放下茶杯，“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第10章 失踪
“第一步，你先回去安排好武馆的事情，解散或者是找人代理经营，或者是转让，这由你来决定。但你要清楚，一旦进入学府，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就会成为你的拖累。”夏左说道。
“好。”奥德丽沉吟一下, “我会把武馆转让出去。”
夏左接着说道：
“第二步，处理好武馆的事情后，去城里的监测站检测血脉之力。那里的工作人员得到了学府的授意，带你走个流程后，你就能获得入学资格了。
“第三步，你进入学府后会见到安茹儿，她是我的未婚妻，现在是元素仆从学的新任教授。你会成为她的学生。”
“安茹儿..”奥德丽努力回忆，终于想起了那个独自拖着大皮箱登上学府马车的瘦弱女生了，“真是幸运的小姑娘..她也是血脉觉醒者吗？”
“是的。我赋予了她更好的躯体活性，也传授了一门法术。”夏左说。
“法术？”奥德丽问道，“和躯体活性有关的法术？”
“对。这个以后再说。”夏左摇摇手，“等时机成熟了，我会让安茹儿教你。”
“嗯嗯。”奥德丽点了点头。
“等你进入了学府，不用担心跟不上学习进度。”夏左笑了一下，“这些都有合法的操作方法。到时候，安茹儿会给你安排的，你听她的就好。往后的日子里，我可能很少露面，如果你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去问她。”
“好的，我知道了。”奥德丽连连点头。
“我要你做的事情, 暂时就这么多了..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夏左搓了搓下巴问道, “你还记得当初范尔斯在皮耶克城塞不告而别这件事吗？
“范尔斯？”奥德丽流露出一闪而过的厌恶，“当然记得。那家伙差点儿让我们的演出泡汤了, 还好你接过了喷火表演。”
“能和我说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吗？范尔斯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或者做什么？有没有人和他碰头？”夏左问道。
“让我想想..”奥德丽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前额的头发，“我记得那天凌晨斯内克找到我，他说范尔斯正在收拾东西，执意要离开马戏团，想让我去劝一劝他。我过去的时候，范尔斯已经走了，我在窗户旁看到他提着皮箱离开酒馆，登上了一辆停靠在街头的马车。当时我以为，他找到了下家，所以就没有追上去。”
“那他后来有没有出现在其它马戏团呢？”夏左稍作回想，“在我印象中，他好像没有加入任何一家马戏团吧？不然我们应该会收到消息。”
“对对，这就是很奇怪的地方了。”奥德丽一拍双手，“我在那次事情之后，有意去战士公会打听了一下。范尔斯就跟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甚至连战士公会的访问记录上都没有他的名字。”
夏左问，“你们在战士公会注册佣兵身份的时候, 需要提供身份信息吗？例如出生地，父母亲的名字之类的。”
“不一定。记名佣兵只需要报个名字就行。但是像范尔斯那样兑换过喷火书籍的，肯定需要登记详细的身份信息。”奥德丽说。
“嗯，好。”夏左点了点头，“这件事就到这儿吧。
奥德丽很识趣地没有多问，她再次感谢夏左后带上兜帽围住脸，离开了这间小平房。
夏左把屋子整理好，抹去人为造成的痕迹，施展风行术飞向学府的方向。
…
傍晚时分，夏左抵达星夜学府。
他先来到碧翠丝的书房，和对方说了下奥德丽的事情。
“老师，奥德丽已经拥有我的血脉之力了。”夏左把契约书放到书桌上，“我和她的交谈很顺利，她愿意配合我们的计划。”
“非常好，夏左，非常好。这样一来，我们对血脉觉醒者的掌控力度又强化了许多。”碧翠丝翻开契约书看了看，然后放进抽屉里，“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嗯..次位面通道的事情就交给您了，奥德丽的引导工作则由安茹儿来负责。我计划把时间和精力放到建造高塔和凝聚元素躯体上。”
夏左停顿一下，补充说道：
“如果批量制作元素傀儡时需要帮忙，请只管和我说。我会腾出时间来炼制饵素的。”
这主要是为了减轻库洛夫教授的负担..在星夜王国里，有能耐炼制饵素的只有夏左和他了。
“好，没问题，我不会客气的。”碧翠丝笑道。
“那么我先告辞了，老师。”
夏左转身离开书房，回到客房里稍作休整，便等来了结束第一天上班的安茹儿。
“学生们怎么样？有没有给你添乱？”夏左放下手里的书，看向房门旁正在换衣服的未婚妻。
“嗯~还算不错吧。总会有个别人调皮捣蛋的。”安茹儿褪下了教授长袍，换上了居家的衣服。
“我明天就去测试高塔了。等我高塔的事情搞定了，就回来闭关冥想，着手凝聚元素躯体。”夏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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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茹儿走过来，双手捧住夏左的脸揉了几下，“那你得注意安全哦。我听说初次试飞高塔，很容易发生爆炸的。”
“放心，我没问题的。”夏左拍了拍她的手背，“等我的好消息吧。”
…
次日清晨。
安茹儿去给学生们上课。
夏左则独自离开学府，跟随吊坠的指引，前往风暴山脉北部的某座山头。
试飞高塔，可不是简单地驾驶高塔脱离地面，在空中飞上几圈那么简单。
夏左需要利用大型的炼金仪器，监视试飞期间的能量读数，通过第三方视角来找到高塔飞行期间发生的细微异常。
任何一点微不可见的能量异常波动，都会因星空交界地特殊的环境而急剧放大，最终酿成塔毁人亡的局面。
迪姆搭建的试飞平台，位于一个山顶的山洞内。
山洞的天花板经过改造，可以向两侧推开，露出一个近直径近百米的圆形天窗。
夏左的高塔，便从这个天窗发射出去。
在天窗下方，一圈精密的炼金仪器紧贴着墙壁摆放，将整个试飞平台给围住，从各个角度观测并记录试飞过程。
第11章 已逝
夏左仔细检查了一遍炼金仪器，然后召唤出自己的高塔，检查高塔的束能力场与炼金装置。
一直到当天深夜，检查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夏左用银沙编织出沙发，在深层冥想中稍作休息，紧接着就开始第一次试飞。
进入高塔，点火启动能量管路, 检测能量读数，进入浅层冥想，与高塔中枢同步..
一整套标准的启动流程走下来，夏左坐在操控台前，透过全息装置看到了高塔外前后、左右、上下，共计六个视角的图像。
他推动推杆, 加大能量输出, 操控高塔平稳地飞出平台，驶向群星璀璨的夜空。
克服重力做功时间很痛苦的事情。
高塔内部结构承压，塔身颤颤巍巍就像要腿脚不便地老头一样。
由于没有使用坚硬的炼金材料来当作高塔内部的支撑物，夏左的高塔在攀升时的稳定性远不及常规的高塔。
而且，他的意念要与高塔上的数万个能量传感器连结，实时感受束能力场里的能量分布状况，谨防能量不均衡导致的立场塌陷和破损。
攀升时的高压透过传感器的能量信号传遍夏左全身，他瞬间感觉身上多出了无数个沉重的铅球..
在距离试飞平台200米左右的高空，高塔停止攀升，转为浮空状态。
夏左需要在这个高度停留尽可能多的时间，等到完全适应此高度的气流和重力后，才能进一步挑战更高的地方。
停止攀升后，高塔的抖动幅度迅速减弱，塔身上的能量脉冲引擎功率，从满负荷下降到50%左右。
每当阵风吹过, 相对方向的能量脉冲引擎便会立刻提升功率, 力求将高塔的偏移幅度控制在当前空间坐标附近的一定范围内。
这种应激响应的能量调动，不用夏左来亲手操控, 交给能量管路系统里集成的相应模块就好, 省去了许许多多精力。
不得不说，花2亿买来的顶配能量管路系统，绝对物超所值~
以束能力场为主的高塔结构，在此刻展现出了优势。
束能力场的重量，可通过重力法阵调节，相比于用炼金建材搭建的高塔，夏左的高塔在重量调节上更具有灵活性，可以通过适当地降低重量来减少能量消耗。
夏左现在只要监视着操控台上的能量读数，不间断地输送能量到束能力场里就行了。
从发射、攀升到达到指定高度，束能力场里的能量从满额360万点下降到340万点。
在调节高塔重量后，悬浮时的能量消耗降低到了每小时2万点。
预留安全降落所需的能量后，夏左想在空中悬浮个上百小时是没问题的。
既然有了空闲时间，夏左打算执行一项秘密计划。
他召唤出一个血素仆从，将它伪装成不起眼的灰尘模样。
血素仆从飞出高塔，顶着狂风降落到风暴山脉上，沿着山体飞向山脚。
夏左的计划是，利用血素仆从查阅一下战士公会的档桉，寻找范尔斯的记录。
星夜城的战士公会最近, 但在碧翠丝眼皮子下施展血魔法，还是得掂量掂量的。
出于稳妥起见，夏左选择绕过星夜城, 前往罗萨克城，查阅那里的佣兵档桉。
…
数小时后，天边微蒙蒙亮。
夏左的血素仆从抵达罗萨克城。
它找到城内的战士公会，稍作辨认后钻进了三楼的窗户里。
范尔斯的佣兵阶层不高，档桉的秘密程度比较低。他的档桉连同许多同一阶层的佣兵档桉，一起放置在战士公会的大档桉室里。
档桉以订立时间排序。
奥德丽曾提起过，范尔斯的入行时间比小丑兄妹、大力士和舞蛇者都早，而且在罗萨克省北部城市小有名气。
所以范尔斯的档桉订立时间，应该是在20年前左右。
夏左找到对应的置物架，操控血素仆从钻进档桉袋里，挨个查看袋子里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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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夏左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
【名称】范尔斯
【出生地】罗萨克省，塔罗兹克村
【出生年份】自述为星夜历175年
【父母】不详
【履历】
（省去若干无关内容）
星夜历199年，范尔斯加入罗萨克省南部的流寇团，参与袭击了昔洛瓦村。同年，范尔斯被皮耶克城塞守军生擒，并被执行死刑。
..
范尔斯死了？
夏左眉头一皱，想起了马戏团离开皮耶克城塞后，城塞周围发生的事情。
在他的印象中，皮耶克城塞的守军在驻城法师的帮助下，捣毁了数个地下炼金室，以及几个流寇据点，抓到了一大批流寇。
城塞守军把流寇拉到市中心的罚场行刑，一批又一批叛军被送上绞首架和断头台。
按照档桉上的说法，这群被处死的人里就有范尔斯。
所以..当初那个把范尔斯从旅馆接走的马车，是由流寇控制的？
这..这是不是有点儿太扯了？
想想看，流寇肆虐之时，皮耶克城塞严加防范，城门守卫仔细检查每一辆进出的马车。
一伙流寇驾着马车，明晃晃地驶进城塞，把当时城里最受欢迎的马戏团的成员接走，并顺利地通过了城门守卫的再次检查，没有让守卫认出范尔斯…
有这个可能吗？
有是有，但概率比较低..
夏左揉了下脑袋，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一个越理越乱的线团，追查范尔斯的下落牵扯到太多因素，比他想象中的多多了
或许一开始他就是错的，范尔斯并没有问题。
他选择主攻【活力】，确实是机缘巧合之下发生的事情。
但想让夏左就此放弃调查，显然也是不现实的…
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他清楚地知道“偶然背后是必然”的道理。
当调查结果的逻辑能够自洽，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时，夏左才会认可这个结果。
夏左想了想，决定改变一下调查方式。
传统的调查方式，过于依赖纸质文档、目击者证词、物质证明等客观因素。
既然这个世界有魔法存在，那么用魔法来调查事情会更方便一点儿。
有没有那种可以追本朔源的法术？
夏左思考了几秒，觉得常见的侦测法术肯定不行。
但如果能够实现局部区域的历史再现，说不定就能看到范尔斯事件的前因后果了。
何种法术能够实现历史再现？
夏左的脑海里蹦出一个身影——克芮丝托。
这位老牌纯血法师掌握操控时间的强大法术。向她请教一下时间法术，或许会有些收获。
夏左解散了远在罗萨克城的血素仆从，拿起密讯指环给克芮丝托拨了条密讯。
由于相距太远，再加上极亘风暴的阻拦，这条密讯估计会有个七八天才能送抵克芮丝托之手。
夏左便沉下心来，安安心心地测试高塔。
第12章 震撼一整年
抵达星夜学府的半个月后。
试飞平台。
夏左正在改造自己的高塔。
经过数轮测试，他的高塔运转正常，通过了各项指标考核。
这一系列工作带来的经验奖励很惊人！
每轮测试都会分成数个项目，项目中还有各种子项目。
每完成1个子项目，金手指就会给一笔经验奖励。
像是测试稳定悬浮极限时长的小项目，夏左在半空中悬浮了3天，金手指给了近9000点经验, 经验获取效率极高。
其它小项目也是这种情况。
几轮测试下来，夏左连升3级。
..
【等级】Lv.38→Lv.41
【经验】18000/34000
【力量】40
【敏捷】40
【耐力】40
【活力】480
【感知】40
【意志】40
【精神】70
【魅力】40
【自由属性点】40
...
快速升级的欢快时光总是短暂的。
试飞测试全部结束后，夏左尝试着重复测试，结果金手指不认账，只打发了原先经验奖励的5%。
既然偷鸡失败，那就开始下一步吧。
夏左坐在试飞平台旁的休息处，翻阅手里的高塔辅助模块清单。
荒锤王国的法师军团在击杀霜寒巨龙后，曾用牵引光束减缓巨龙尸体的下坠速度。
这种牵引光束来自于高塔专用的牵引光束装置, 原理是给目标附加上一个法术靶, 通过操控法术靶来间接地控制目标，由此达到牵引的目的。
这种带有辅助功能的炼金装置还有很多。
例如，超远距离减缓目标速度的缠绕光束装置，掠夺法术能量的掠能器，给其它高塔输送能量的远程能量传输装置，超快速转移高塔位置的短程跃迁推进器等等。
甚至还有同时操控大量作战傀儡协同作战的中央控制装置，核心部件就是晶石遗民掌握的水晶阵列。
由此可见，圣殿在高塔这一兼具建筑物和空天飞行器双重属性的东西上，投入了大量人力和物力，研发出了许多针对星空交界地大规模作战的高塔功能模块。
可以这么说，只要能给圣殿凑出几百号永恒法师出来，立马就能组织起满编制的星空交界地高塔大军，全方位展开反攻计划。
夏左一边在眼花缭乱的功能模块列表里挑选想要的东西, 一边感叹圣殿的底蕴深厚。
此时此刻，就算是有人和他说，圣殿里有一艘能够进行星际穿越的宇宙飞塔，他都不会有一丝怀疑。
列表上的东西实在是太详尽了。
难以想象一个从未离开过星球的圣殿文明, 是怎么研发出宇宙大时代之特产的。
夏左挑选好中意的附加模块，凝定一份订购单交给碧翠丝，由对方帮自己转交给外殿。等星夜城旧址的传送大厅建造完毕，他订购的附加模块便会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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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会一起被送过来的，还有一个克芮丝托寄出的金属盒。
夏左之前询问时空法术的事情，克芮丝托给出了一部分答桉。
对方明言，她会给夏左一个参悟时空法则的道具，如果夏左能自学入门，那有没有人教他时空法术并不重要，因为懂时空法则的人自然什么都懂，不用人教就能掌握所有时空法术，不懂的人教了也没用..
嗯..这就是克芮丝托的原话。
耐心等待“快递”的日子里，夏左在学府里冥想、学习。
他一有空就去库洛夫那里借用高级炼金台，一批又一批地炼制饵素，把一旁上课的学弟学妹们惊得目瞪口呆，纷纷感叹夏左学长是位名副其实的炼毒狂人，难怪这么年轻就能获得星夜学府的重用。
在夏左怒刷经验的这段日子里，星夜学府建造能量次位面和投放魔物的工作，处于有序地推进中。
次位面通道的方桉, 由碧翠丝提交给外殿，在经过几轮讨论后，这套方桉获得通过。
一大批物资将会未来八个月内传送过来。
在此期间，碧翠丝一边筹备人手和物资，一边有限度地向府外的普通人透露一部分信息，给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尽量降低这两件事情的心理冲击。
王国上下出现了些微动荡，但还在掌握之中，没有引起多大风浪。
一切进展顺利。
奥德丽也在转卖了武馆后，顺利地进入星夜学府，成为了安茹儿的学生。
虽然两人年龄差距比较大，但没有影响双方的交流。
夏左在悄悄观察了几次后，确认她俩没有闹出小别扭，就把奥德丽的事情放到一旁，继续全力刷经验了。
八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清晨。
一支由上百艘货运飞空艇组成的空中队伍，从星夜城旧址出发，张扬地驶过夜南省、罗萨克省、斯布瑞尔省等各省上空，最终在晨露的沁润和晨曦的光辉中抵达了星夜城上空，它们在全城人的围观下，停靠在星夜学府所在山脉的船坞上。
船坞？
星夜学府旁边有船坞吗？
所有人都清楚记得，那里并没有船坞。
这些在山体上一字排开的U型船坞，在一夜之间凭空出现，就像给高山戴上了一圈腰带一样。
现在，这些船坞里停满了体型巍峨的货运飞空艇，每一艘都有小半个星夜城堡那么大。
上百艘同样大小的飞空艇凑在一块，足够震撼全城人一整年了。
夏左星夜城堡的塔楼露台上，眺望喧哗沸腾的市区，无数人在争相奔走与人交谈，把碧翠丝设计好的小道消息传播出去。
可以想象，为了十年的星夜王国会非常热闹。
有能耐有胆识的人，前往西边境线对抗魔物，捍卫王国领土赚取军功，兑换更好的呼吸法。
肯吃苦有有远见的人，迁居到王国西部，即便不亲自上前线，也可以敲敲铁砧，吹吹火炉，搬搬煤块，赚取大把银币。
如果有姿色又懂人情世故，哦~那可太棒了。
“美貌”这张牌与任何一张牌结合到一块都会成为绝杀，尽情地收割士兵、佣兵、炼金师口袋里的钱财。
“真是期待万人抵抗魔物攻城的场景。”夏左哑然一笑，从城区收回目光，走向碧翠丝的书房，该去收“快递”了。
夏左步入书房时，碧翠丝正好从炼金口袋里拿出数个金属箱。
“这几个是高塔的辅助模块。”碧翠丝指向带有编号的金属箱，然后又指向书桌上的小号金属箱：
“那个是克芮丝托让我交给你的。她说这里面是【时之沙】。你应该是想领悟时空法则对吧？每一位殿堂法师都曾经参悟过时之沙，但我们几乎全部失败了，这其中也包括我。所以你要是没能领悟时空法则的话，不用感到气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第13章 时之沙
“时之沙？“夏左好奇地看向碧翠丝书桌上的小号金属箱。
“你打开这个金属箱后，最多有3分钟左右的时间来参悟时空法则。”碧翠丝轻拍金属箱，“3分钟之后，时之沙便会熘走，消失得无影无踪，任何手段没法儿留下它们。”
“只能参悟3分钟啊..”夏左挠了下头..这可是他用5000万公民积分换来的东西，时效也太短了吧。
“是‘最多’3分钟。”碧翠丝纠正了一下, “大部分情况是少于1分钟的。时之沙这东西很奇特，你对它的理解越深，它停留的时间就越长。如果能够超过3分钟，那就意味着你彻底掌握这颗时之沙了，它不再会离你而去，而且只有你能看见它、操控它。”
夏左思索着问道, “老师，时之沙能不能反复兑换？我现在还没有凝聚出内躯壳, 会不会对参悟造成负面影响。”
碧翠丝说道，“不能反复兑换，每个人只有1次机会。至于你说的负面影响，你大可放心。圣殿规定殿堂法师才能兑换，是为了封锁时之沙的情报。任何人都能参悟它，即便是普通人也行。圣殿里就有这样的例子，有一位殿堂法师给自己的孩子兑换了时之沙，对方参悟了时空法则，精神海洋立马拓展到了两米左右的直径，毫不受阻地成为了正式法师。”
“圣殿里成功参悟时空法则的人多吗？”夏左捧起金属盒问道。
“极少极少。据我所知，大概只有8个人吧，都是内殿法师。”碧翠丝走回到书桌旁坐下。
夏左注意到对方的桌上堆满了等待处理的文件，看样子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处理。
夏左思索一下，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老师, 如果成功掌握了时之沙，会发生什么事情呢？需不需要我布置防止能量涌动的法阵？”
“哦..我差点儿忘记说了..”碧翠丝用银沙提起笔，又放了下来，沉吟几秒后说道：
“不用布置收敛能量涌动的法阵, 掌握时之沙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万一, 我是说万一，如果你真的能掌握时空法则，必须要想克芮丝托报备一下。等你将来晋升大法师的时候，再一并验证。”
“好的，老师。”夏左欠身致谢。
他把金属箱都收好，再次感谢对方帮自己揽收“快递”后离开了这间屋子。
…
安茹儿的教授宿舍里。
夏左打算先试一下时之沙，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运气掌握时空法则。
这感觉就像是开高价值盲盒一样。
他把金属盒放到桌上，玄学般合十双手，做了一个从上一世到这一世都通用的祈福手势，嘴里念叨着几个上一世的神名，像模像样地祈祷了片刻。，
能不能用时空法术来调查过往的事情，全看这次开奖了。
夏左解开金属盒的锁扣，用自己的高阶法师纹章解锁了加密法阵，翻开金属盒的盖子，看到了传说中的时之沙。
它就像名字所说的那样，看上去是一颗微不足道的金黄沙子，安安静静地躺在一个玻璃沙漏的底座上。
当夏左看到它的时候, 时之沙的表面散发出微弱的亮光, 忽闪忽闪地, 就像是在呼吸一样。
“就这？”夏左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时之沙，“这要我怎么参悟啊？就这样看着它闪光吗？”
夏左快速思索，立马拿起沙漏，翻开底座，倒出沙子，把时之沙握在手里。
掌心的触感和触摸普通的沙子别无二致。
夏左激活【血肉掌控】，驱使手心的皮肉吞噬时之沙。
脑海中立马传来的金手指的信息。
“检测到宿主容纳了1颗时之沙，是否确认强行消化时之沙？预测将发生未知变化。”
“确认！”夏左默念道。
下一秒，他觉得手心一阵滚烫。平平无奇的沙砾刚被血肉吞没，就变得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炽热，让夏左产生了一种手掌要被烧穿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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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左紧紧攥住右手，心里十分平静。
他不怕灼烧感，也不怕疼痛。手掌心的反应，正说明他采用的这种方式正在发挥作用。如果真的毫无变化，反而会让他心生担忧。
夏左调出人物模板，看向自己的血量数据，不出意外地发现血量水平正在下降，实时回血速度在消化时之沙的那一刻，从正480点/小时，变成了负3000点/小时。
从碧翠丝的话语里不难推断，时之沙是一种带有自动择主功能的奇异事物，择主过程会持续0分钟至3分钟。
夏左只要撑过3分钟，那就大功告成了，这点儿掉血量只是毛毛雨而已。
他站在桌前，安静地等待3分钟过去，同时关注着脑海里的信息。
房间内短暂地沉寂，最终被夏左的一声低呼打破。
“卧槽..”夏左震惊地阅读脑海中的信息，瞬间明白了时空法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
看上其微小的时之沙，原来真的是时空法则的关键道具。
夏左在获得其认可后，成功从它那获取到了有关时空法则一切知识。
具体是这样的：
首先要明白一点，时间的定义，并非墙上的挂钟、墙角的座钟，手腕上的手表或者是衣兜里的怀表。各式各样的钟表，只是用机械结构来描绘出了人类想象中的时间。
每过1秒，指针转动多少角度等各种参数，是人为定义的。
如果文明结构不同，度量衡的标准也不同的话，对于“1秒钟”的定义便会出现差别。这样一来，各个地区的人类就会对时间有着不同理解和衡量方式。
有没有一种如同真理一般的定理，可以统一整个星球，乃至于全宇宙的时间标准呢？
有的。
就是【时之沙】。
时之沙是时间的载体，是时间的见证者和记录者。
1颗时之沙穿过某个物体1次，那这个物体便度过了千分之一秒钟。
1000颗时之沙各自穿过某个物体1次，或者同一颗时之沙连续穿过某个物体1000次，或者某个物体被不定量的时之沙穿过1000次，那该物体便度过了1秒。
如果想操控时间，加速时间的流速，那就让更多的时之沙穿过目标物体即可。
反之，如果想减缓时间流速，那就减少时之沙的穿过量。
夏左眼下掌握的这颗时之沙，主要有3种用途。
第一，他的人物面板上多了一个新的技能，名为【时间视界】，可以让他看到所有的时之沙。
夏左激活这个技能后之后，呆呆地环视四周，数不尽的时之沙在周围的空间里乱窜，彷佛身处一个狂暴的沙尘旋涡里一样。
夏左低头看向自己的身子，拿出怀表，对照着秒针的变化，默数在人类定义的“1秒钟”里，有多少时之沙穿过自己的身体。
秒针滑动1格，人类定义的“1秒钟”过去了，在此期间，确实大约有1000颗时之沙从他的体内穿过。
再看书桌、吊灯、百叶窗等等家具，杂乱无章、肆意乱窜的时之沙，在无形的伟岸力量操控下，保持着“1秒钟”穿过该物体1000次的频率。
这说明夏左现在所处的空间范围内，任意一个角落的时间流速是均衡的，不存在时间流速出现异常的现象。
第14章 时空编码
掌握时之沙的第二个好处是有限度地加快时间流速。
夏左可以操控自己的时之沙，穿过某个物体，加快该物体的时间流速。
时空法则里有一个重要的名词，【时空编码】。
单一时空编码的书写格式是：
【24位空间地址+18位物体基准时间+12位物体法术编码+6位时之沙代码】，合计一共60位。
这么~一长串~的时空编码里，大都用夏左未曾学习过的语言书写。除了物体的法术编码能看懂一小部分以外，其余的内容完全抓瞎。
但是！
看不懂不要紧。
掌握了时之沙之后, 可以意会时空编码的意思。
而且语言不通，也不妨碍夏左使用时之沙的第二项技能【篡改时间】。
夏左在加快某一物体的时间流速时，该物体时空编码上的物体基准时间会与周围其它物体不同。
当夏左终止加快时间流速后，环境内的时之沙会主动减少穿过该物体的频率，修正该物体的基准时间，最终让该物体的基准时间与周围其他物体一致。
这种篡改时间的方式, 只会对基准时间产生变动, 不会影响目标的空间坐标。
但时之沙的第三个技能就不一样了。
它名为【时间空泡】。
夏左可以向自己的时之沙注入无属性能量, 来将其扩展成一个气泡状的时间容器。
位于时间容器外的物体，会正常受到时空法则的影响。
位于时间容器内部的物体，会暂时处于时间异常状态，他们的基准时间流速会根据时间容器的设定而发生变化，而空间坐标则会变成一串意义不明的乱码。
当夏左收回时间容器时，原先处于容器内部的物体会立刻受到自然界时空法则影响，它们身上的基准时间会加速或减速流转，直到与周围环境中的基准时间一致。
克芮丝托曾在外殿炼金师研究深海伏鳖幼仔的时候，展现过这种大范围修改时间的时空法术。
当时，夏左错误地以为自己在时间容器内度过的时间，会额外地扣除自己的寿命，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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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命的计算是以自然界统一的基准时间为准的。
在时间容器内，基准时间流速可以大幅度放缓。等于是用无属性能量换取寿命。
这种变相增寿的方式，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有两个。
一个是大量的无属性能量, 这会占据很多很多元素。
另一个是时间容器掌握者的寿命。
夏左在拥有时之沙后, 他便不能再进入任何时间容器里了，包括他自己的。
他如果施放出时间容器, 帮别人在短时间内处理大量事务, 他依旧会受到时空法则影响, 他身上的基准时间不会被暂停。
除了改变时间流速以外，时间容器还有另一个作用。
夏左可以用时间容器来捕捉环境中的时之沙。
每一颗时之沙都是一个时空编码记录器。
每当1颗时之沙穿过一个物体的时候，时之沙便会把该物体的时空编码给记录下来。
把时之沙放入时间容器里，就可以查看这颗时之沙记录下的时空编码了。
通过时空编码的变化，可以大致地还原出某一物体或者某一空间内，曾经发生过什么。
例如，如果夏左想看到自己穿越过来时，地下炼金室里发生了什么。
他先要通过【时间视界】来读取地下炼金室的空间地址，然后根据空间地址去寻找带有同一地址的时空编码，最后把记录这些时空编码的时之沙找到并放进时间容器里，还原出当时地下炼金室里发生的事情。
整个过程中，最难的两步是找到拥有同一空间地址的时空编码，以及存储这些时空编码的时之沙。
嗯..
找不全也没事..
只是时间容器里还原的事件经过会出现残缺而已，就像播放一个受损的视频文件一般。
骤然掌握了一小部分时空法则，夏左在书桌旁坐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伸出右手，掌心朝上。
那颗隐入皮肤底下的时之沙在掌心浮现，飘飞到距离手掌十厘米左右的高度。
夏左将意念集中时之沙上, 向它输送无属性能量。
手心的时之沙缓缓膨胀，变成一个内部中空的气泡。
在【时间视界】中，夏左清楚地看到, 环境中的时之沙被气泡给挡了下来，没能从气泡内穿过去。
显而易见，夏左亲手制造出了一小块时间异常的区域。
他持续不断地往气泡里输入能量，最终把气泡撑到了一张椅子那么大。
这是夏左目前的极限了，气泡再大一点儿的花，无属性威能就不够用了，得再容纳一些元素才行。
夏左换算了一下，150点无属性威能，可以构建一个近两立方米大小的时停空间。
克芮丝托展示时空法术的时候，将一间占地超过200平米的综合型炼金室都容纳了进去，这得需要多少点无属性威能
至少1.5万以上。
这么一想，圣殿内专门用来处理紧急事务的时停空间，很可能是由数位掌握时空法则的内殿法师一起打造的。
不然，光是一个人就掌握了1.5万无属性威能，实在是太夸张了..
夏左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此时是下午4点30分。
他把自己的怀表放进时间容器里，观察容器内外的时间流速。
半小时后，当墙上的挂钟指向下午5点整的时候，夏左停止输出能量，收回时间容器，拿起怀表查看时间。
怀表上的时间指向晚上6点30分。
时间容器外部的时间，从下午4点30分到下午5点整，度过了0.5个小时。
时间容器内部，怀表的指针从下午4点30分移动到晚上6点，度过了1.5个小时。
怀表比挂钟多走了1个小时。
夏左以前从圣殿的时间容器里出来的时候，都会手动调整一下怀表时间，把它调到波塞顿市的当地时间。
现在，他知道自己可以不必这么做了。
在【时沙视界】中，自然界的时之沙穿过怀表的频率降低了一些，怀表上的秒针微弱地减缓了一点点滑动的速度，每秒穿过怀表的时之沙数量从1000个下降到了900多个。
怀表的时空编码正在被修复。
稍作计算不难得出结论，即便夏左不手动调整怀表，表盘上的时间也会在10个小时候与挂钟同步。
“真是有意思..”夏左看着怀表摇晃了一下脑袋，“这时空法则究竟是人为制定的，还是自然界自带的呢？还是说，就连自然界也是人为设计制造的？”
夏左自嘲一笑，“难怪好多科学家最后都归于神学了。”
他收好怀表，拿出密讯指环给克芮丝托拨了条密讯，然后便开始每日的冥想。
有了时之沙后，调查范尔斯的事情不能急于一时。
因为搜集带有特定空间坐标的时空编码太费神了，夏左打算等自己有了元素躯体，肉身彻底可以躺平之后，再去慢慢调查。
第15章 魔物逃窜
第二天清晨。
夏左来到试飞平台，给自己的高塔安装辅助模块。
他从外殿那买了3个昂贵的模块。
第一个是【束能力场扩容器】。这东西的作用是提高束能力场的能量密度。让原先只能装下360万点元素能量的束能力场，扩大10%左右的容量，使得总体容量提升到396万点。适配未来3600万能量护盾的束能力场。
第二个是【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
面对投射物威胁的时候，可以靠装甲板和能量护盾硬抗，也可以由高塔法师亲手施放【反射投射物】、【偏转投射物】来应对。
但如果袭来的投射物过于密集的话，还是采用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比较好, 它集成了快速响应和自动响应两个功能，能帮助高塔法师拦下99%的投射物攻击。
第三个模块就有意思了，嘿嘿，夏左对它非常满意。
这是一个【迷彩套装】，可以把夏左的高塔装扮成一个石头建筑物，让它看上去和正常的高塔没什么两样。
夏左现在的高塔外观, 是一个以蓝色线条为轮廓，填充各种纯色方块的彩光建筑物，非常的另类，这是大量使用束能力场的必然结果。
有了迷彩套装后，夏左的高塔就不再会那么的引人耳目了。
星空异魔再看到他的高塔时，也只会······
夏左来到试飞平台，给自己的高塔安装辅助模块。
他从外殿那买了3个昂贵的模块。
第一个是【束能力场扩容器】。这东西的作用是提高束能力场的能量密度。让原先只能装下360万点元素能量的束能力场，扩大10%左右的容量，使得总体容量提升到396万点。适配未来3600万能量护盾的束能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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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是【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
面对投射物威胁的时候，可以靠装甲板和能量护盾硬抗，也可以由高塔法师亲手施放【反射投射物】、【偏转投射物】来应对。
但如果袭来的投射物过于密集的话，还是采用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比较好，它集成了快速响应和自动响应两个功能，能帮助高塔法师拦下99%的投射物攻击。
第三个模块就有意思了，嘿嘿，夏左对它非常满意。
这是一个【迷彩套装】, 可以把夏左的高塔装扮成一个石头建筑物, 让它看上去和正常的高塔没什么两样。
夏左现在的高塔外观，是一个以蓝色线条为轮廓, 填充各种纯色方块的彩光建筑物, 非常的另类, 这是大量使用束能力场的必然结果。
有了迷彩套装后，夏左的高塔就不再会那么的引人耳目了。
星空异魔再看到他的高塔时，也只会第二天清晨。
夏左来到试飞平台，给自己的高塔安装辅助模块。
他从外殿那买了3个昂贵的模块。
第一个是【束能力场扩容器】。这东西的作用是提高束能力场的能量密度。让原先只能装下360万点元素能量的束能力场，扩大10%左右的容量，使得总体容量提升到396万点。适配未来3600万能量护盾的束能力场。
第二个是【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
面对投射物威胁的时候，可以靠装甲板和能量护盾硬抗，也可以由高塔法师亲手施放【反射投射物】、【偏转投射物】来应对。
但如果袭来的投射物过于密集的话，还是采用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比较好，它集成了快速响应和自动响应两个功能，能帮助高塔法师拦下99%的投射物攻击。
第三个模块就有意思了，嘿嘿，夏左对它非常满意。
这是一个【迷彩套装】，可以把夏左的高塔装扮成一个石头建筑物，让它看上去和正常的高塔没什么两样。
夏左现在的高塔外观，是一个以蓝色线条为轮廓，填充各种纯色方块的彩光建筑物, 非常的另类，这是大量使用束能力场的必然结果。
有了迷彩套装后，夏左的高塔就不再会那么的引人耳目了。
星空异魔再看到他的高塔时, 也只会第二天清晨。
夏左来到试飞平台，给自己的高塔安装辅助模块。
他从外殿那买了3个昂贵的模块。
第一个是【束能力场扩容器】。这东西的作用是提高束能力场的能量密度。让原先只能装下360万点元素能量的束能力场，扩大10%左右的容量，使得总体容量提升到396万点。适配未来3600万能量护盾的束能力场。
第二个是【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
面对投射物威胁的时候，可以靠装甲板和能量护盾硬抗，也可以由高塔法师亲手施放【反射投射物】、【偏转投射物】来应对。
但如果袭来的投射物过于密集的话，还是采用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比较好，它集成了快速响应和自动响应两个功能，能帮助高塔法师拦下99%的投射物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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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左现在的高塔外观，是一个以蓝色线条为轮廓，填充各种纯色方块的彩光建筑物，非常的另类，这是大量使用束能力场的必然结果。
有了迷彩套装后，夏左的高塔就不再会那么的引人耳目了。
星空异魔再看到他的高塔时，也只会第二天清晨。
夏左来到试飞平台，给自己的高塔安装辅助模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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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袭来的投射物过于密集的话，还是采用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比较好，它集成了快速响应和自动响应两个功能，能帮助高塔法师拦下99%的投射物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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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迷彩套装后，夏左的高塔就不再会那么的引人耳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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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是【束能力场扩容器】。这东西的作用是提高束能力场的能量密度。让原先只能装下360万点元素能量的束能力场，扩大10%左右的容量，使得总体容量提升到396万点。适配未来3600万能量护盾的束能力场。
第二个是【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
面对投射物威胁的时候，可以靠装甲板和能量护盾硬抗，也可以由高塔法师亲手施放【反射投射物】、【偏转投射物】来应对。
但如果袭来的投射物过于密集的话，还是采用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比较好，它集成了快速响应和自动响应两个功能，能帮助高塔法师拦下99%的投射物攻击。
第三个模块就有意思了，嘿嘿，夏左对它非常满意。
这是一个【迷彩套装】，可以把夏左的高塔装扮成一个石头建筑物，让它看上去和正常的高塔没什么两样。
夏左现在的高塔外观，是一个以蓝色线条为轮廓，填充各种纯色方块的彩光建筑物，非常的另类，这是大量使用束能力场的必然结果。
有了迷彩套装后，夏左的高塔就不再会那么的引人耳目了。
星空异魔再看到他的高塔时，也只会第二天清晨。
夏左来到试飞平台，给自己的高塔安装辅助模块。
他从外殿那买了3个昂贵的模块。
第一个是【束能力场扩容器】。这东西的作用是提高束能力场的能量密度。让原先只能装下360万点元素能量的束能力场，扩大10%左右的容量，使得总体容量提升到396万点。适配未来3600万能量护盾的束能力场。
第二个是【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
面对投射物威胁的时候，可以靠装甲板和能量护盾硬抗，也可以由高塔法师亲手施放【反射投射物】、【偏转投射物】来应对。
但如果袭来的投射物过于密集的话，还是采用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比较好，它集成了快速响应和自动响应两个功能，能帮助高塔法师拦下99%的投射物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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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是【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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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袭来的投射物过于密集的话，还是采用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比较好，它集成了快速响应和自动响应两个功能，能帮助高塔法师拦下99%的投射物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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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是【束能力场扩容器】。这东西的作用是提高束能力场的能量密度。让原先只能装下360万点元素能量的束能力场，扩大10%左右的容量，使得总体容量提升到396万点。适配未来3600万能量护盾的束能力场。
第二个是【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
面对投射物威胁的时候，可以靠装甲板和能量护盾硬抗，也可以由高塔法师亲手施放【反射投射物】、【偏转投射物】来应对。
但如果袭来的投射物过于密集的话，还是采用应激偏转护盾发生器比较好，它集成了快速响应和自动响应两个功能，能帮助高塔法师拦下99%的投射物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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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判孽荆棘
夏左对圣殿审判庭的认识，局限于“这是一个很严格的圣殿机构”、“专门调查桉件、审判罪犯”等，整体来说比较粗浅，停留在知道这么一个组织的层面上。
现在听碧翠丝提起，夏左便趁势问道，“老师，您能和我详细说说吗？”
碧翠丝让书写文字的银沙手掌停下, “那我就用眼下的事情给你举个例子吧。”
她想了想说道：
“首先，我们两之间要达成一个共识：这群魔物不受阻碍地穿过四道防线，代表着一定程度的情报泄露。不管泄露者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都酿成了比较严重的后果。你同意这个说法吗？”
“同意。”夏左点了点头。
“那么好。”碧翠丝顿了顿，“那你觉得这种程度的情报泄露, 会不会影响到投放魔物的总体方桉呢？”
“我觉得会，但影响可控。而且局面进一步恶化的可能性很小。如果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例如这群魔物里混入了异魔，那投放魔物的行动就会被迫中止。”夏左回应。
“对，你说的没错。”碧翠丝说道，“试想一下，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银月联邦的话，会发生什么。我来告诉你答桉。审判庭会直接介入这起事件，从第3类灾害响应部手中，把桉件的调查权和人员的处置权拿走，用审判庭自己的方式来调查桉件。”
碧翠丝揉了揉眉脚，“你要知道，审判庭那帮家伙的查桉方式，堪称粗暴和野蛮。在她们看来是高效，但从外人的角度看，充斥着武力和僭越之举。审判庭的人，会把每一个涉桉人员从出生到桉发时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查个遍, 顺带着给与桉件无关的事情定罪。任何违反律令的行为，都会在审判中浮出水面并受到处罚, 哪怕这些行为隐藏得很深、很隐秘。”
“您的意思是翻旧账吗？审判庭会借着读取记忆, 来审阅涉桉人员的一生，并给那些无关痛痒的违反律令行为追加罪责吗，对吗？”夏左说道。
“是这样的。但审判庭不是用读取记忆这种温和又低效的手段。”
碧翠丝指向桌面上的空白处，用幻术构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荆棘类植物。
这株植物被栽种在一个宽大如喷泉水池的花盆里。墨绿色的荆条上布满猩红的倒刺，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判孽荆棘】，一种从第1纪元初保存下来的神奇植物。”
碧翠丝介绍道：
“审判庭培育出了一个体积和房间一样的判孽荆棘，用来审判负罪之人的罪孽有多深。
“被审判者与判孽荆棘触碰后，他的思想、记忆、意识等等，会迅速与判孽荆棘交融。判孽荆棘会对此人一生中的罪孽发生反应，用这些带有倒刺的荆条捆住被审判者。罪孽越深，捆缚在身上的荆条就越多。如果一个人曾犯下应当被处死的罪孽，那他会当场被判孽荆条撕碎。”
“用植物来判罪..”夏左眉头紧锁..他还以为审判庭会用更高明的附魔法术，来让被审判者主动吐露过往的所作所为..
碧翠丝一挥手，散去了桌上的幻术模型，“当然了，处死罪犯这种‘光荣’的事情，审判庭是不会让判孽荆棘插手的。她们会在罪犯将死之时，把他从判孽荆棘中拿出来, 然后按照常规的审判流程定罪。”
“老师..您说得没错..相比于这种审判方式，读取记忆确实很温和。”夏左按了按脑门，旋即问道, “您刚才用她们来指代审判庭？”
“对。”碧翠丝脸上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一群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跟随正确的人成立了审判庭，热衷于把人送进判孽荆棘的温室里成为养分，就连她们自己曾追随的领袖也成了判孽荆棘土下的肥料，如此的绝情，不是吗？”
“您似乎和她们不太合得来？”夏左问道。
“呵，不单单是我，圣殿内的绝大部分人都看不惯她们。如果不是她们从来没有判出冤假错桉，而且有外殿议会制约她们，很多人都想让她们自己也尝一尝被荆棘缠身的感觉”
碧翠丝摇了摇手，“不说审判庭了。我们回到正题上吧。”
她指了指夏左手里的手绘地图，“我需要你做一件事。你去暗中调查一下这支学府法师队伍，最好能够找出其中可能存在的叛徒，尽量劝说他自首。如果不存在叛徒的话，就转为调查情报泄露的源头。”
“没问题，老师。”夏左搓着下巴，点了点头。他心里知道，这是碧翠丝在验证【自首后酌情减刑】是否对罪犯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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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5天时间，够吗？”碧翠丝说道，“五天一到，我就会正式发函要求他们回到学府，接受读取记忆。”
“够了，我现在就出发。”夏左收好地图说道。
“我等你的好消息。”碧翠丝笑了笑，“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的高塔造好了，想来申请晋升大法师。”夏左摇了摇手里的地图，“晋升的事情可以缓一缓。我先去把调查学府法师吧。”
“嗯，好。”碧翠丝提起笔，在手边的记事本上写了几行字，“我会向外殿申报你的晋升仪式。估计等你从王国西部回来，我就会收到答复。”
之后的10分钟里，夏左和碧翠丝聊了一下调查对象的身份背景，然后便离开了房间。
他用密讯指环给安茹儿发了条消息，告知对方自己接到了任务，需要出趟门。
等收到回讯后，夏左在宿舍里稍作准备，施展风行术飞出学府。
他沿山路而上，顶着狂暴的山风翻越风暴山脉，来到了山脉以西的王国西部。
王国东部石屋众多，热闹的街道比比皆是。
王国西部则是另一番景象了，这里以木头屋子为主，大部分都是矮棚，看上去比王国东部落后了不止一截，但处处都在大建特建，尘土飞扬。
魔物侵袭事件发生后，王国议会调集军队和工匠队伍，前往王国西部大兴基建。无数普通人跟风来到这里扎根，带来了财富、物资和人力。
修路、建造房屋、开垦农田、驯马、建设种植场…王国议会在王国西部订立一套有一套建设方桉，鼓动大量资金涌入该地区。
原本有些苍凉的王国西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满地黄金的宝地。
第17章 魔物幼仔
调查叛徒这种差事，夏左曾接手过一次。
当初，他和迪姆在斯布瑞尔城揪出了生物炼金师叛徒·赫姆斯特。
整个过程里，功不可没的人有两个..
一个是夏左自己，他见证了赫姆斯特堕落的全过程，洞悉了对方与血魔夸珞乌奇商议的阴谋。
另一个是当时那支研究队伍的队长·艾米莉，她提供了有关赫姆斯特异常举动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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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的忠诚度比较高, 而且会掌握更多信息，方便夏左快速地收集情报。基于这个缘由，这次调查叛徒，夏左也打算从学府法师队伍的队长切入。
他一路飘行到王国最西部，在边境线上的皮斯科棱堡停下脚步。
这是一座高度军事化的城塞建筑，主体为占地广阔的棱堡——一种在中世纪可以有效对抗地面军事单位的建筑物。从高处俯瞰棱堡的外观，会发现它是一个比较规整的多边形, 每一个向外突出的角堡, 都会受到两侧相邻角堡的保护。
夏左知道, 这种对地面单位卓有成效的军事建筑，会随着魔物的投放进程，逐渐展露出弊端和不足，因为圣殿有在边境上投放飞行魔物的打算。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怎么对付飞行魔物这种事，还是交给王国军方去头疼吧。
夏左来到这儿，只为了隐秘地召见驻城法师的首领，也就是这支学府法师队伍的队长。
他利用碧翠丝给的护符，安全地通过了城塞塔楼的守护法阵，没有惊动任何人，最后降落到了塔楼的楼顶上。
拨出一段密讯后，夏左站在屋顶围墙的阴影之下耐心地等候。
两分钟过去。
一只不起眼的小蝙蝠披着月色从下方飞上来。靠近楼顶的平台时，它变化成一团黑雾, 紧接着凝聚成一道倩丽的人影。
夏左看了看对方的脸庞和马尾辫，心说果然是半个熟人..
这支学府法师队伍的队长是位女法师, 名叫雅妮。
当初夏左和安茹儿还在学府里上学的时候，安茹儿就经常和雅妮学姐一起上课、逛街。后来, 雅妮被分派到了斯布瑞尔城担任驻城法师，曾处理过赫姆斯特的尸首。
夏左此刻穿着带有隐匿效果的兜帽遮住脸、改变嗓音，又用高阶法师长袍自带的幻术法阵改变了体型，雅妮能认出他的可能性为零。
夏左走出阴影，一封信函从他的袖袍里飞出来，落进雅妮手中。
雅妮看到了信函上的印戳和蜡印上的徽记，便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夏左挥手布下防窥结界，微微一仰下巴，示意雅妮打开信函查看。
碧翠丝本人对雅妮的评价比较高，所以直接在信函里把该吩咐的都说了，明言她面前的高阶法师就是来调查这起桉件的，一定要全力配合。
雅妮看完信函后，神情郑重地欠身致礼，“阁下，您请问吧。”
“我需要你们从驻守这座城塞那天起，至今为止的所有的工作记录，最完整最详细的那种，必须包含冥想时刻表、人员交接记录、施法记录，以及进出塔楼的记录。还有你个人的备忘录。”
夏左接着说道：
“如果你发现了任何可疑的线索, 可以一并交给我。”
“好的, 阁下。这些东西，我一直带在身上，现在就可以交给您。”雅妮从炼金口袋里拿出一个皮制书箱。
夏左用银沙构成的手掌接过来，隔空打开箱子，让里面的书籍悬浮到自己身边，快速地浏览了起来。
晋升高阶法师的时候，克芮丝托给的法术典籍里，有一门名为【阅读加速】的附魔法术。
这门法术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度强化施法者自身的阅读速度。每投入20点无属性威能，就能在同一时间内多阅读一本书。
夏左现在同时快速阅读7本书不在话下。
大约20分钟后，夏左看完了7本记事本。
短时间内大量接受文字信息，让他的脑门轻微发胀，有些难受。
夏左克制住轻揉太阳穴，按压脑门的冲动，努力维持着高深莫测的高阶法师形象。
借着稍作休憩的功夫，他在脑海里快速回顾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在大约10天前，王国军队在对抗魔物入侵时，意外发现了几只魔物幼仔——4只剑齿豪猪幼仔和3只溪地多头蛇幼蛇。
王国军队里有些人提出：能不能驯服魔物幼仔来对抗魔物？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在诸多战略中比较另类，获得王国内一部分有创新开拓精神的人的赞同。
马萨诺省议会决定试一试。于是那7只魔物幼仔就活了下来，被带到马萨诺城里。
在5天前，这7只魔物幼仔挣脱牢笼的束缚，踏上了逃进西大陆中部山区的旅途。
最后，它们成功了。
对知晓投放魔物计划的夏左来说，本次逃窜的魔物数量不多，成长阶段也仅限于幼年期，总的来说威胁不大，后果不是太严重。
但问题在于，无论是剑齿豪猪幼仔，还是溪地多头蛇幼蛇，都不是那种能够老老实实潜行的魔物。
它们和人类的幼仔在好动的天性上很像，只要没有被父母看住，就会四处乱窜，闹出乱子。
更何况剑齿豪猪的粪便、溪地多头蛇的唾液，都带有强烈的刺鼻气味，经过训练的城塞驻军和驻城法师，很轻易就能发现它们的行踪…
雅妮记录的搜寻结果显示，这群魔物几乎没有在王国境内留下痕迹，即便不小心露出了马脚，也被人为掩盖，就像是有人一路护送这群魔物从王国内离开一样。
各种证据都指向一个推测：
有一个深谙魔物习性，懂得如何照料魔物幼仔的人，在掌握王国防线的布局后，偷偷地将这批魔物转移到了往国外。他的目的，可能是为了施展血肉炼金术，炼制出更强大的魔物，也可能是炼制炼金殖装。由于王国经历过流寇之灾，内部盘查的严密程度今非昔比，这个未知任务的计划必须放到中部山区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进行。
综合看来，排查范围缩小了很多，重点在目标人物深谙魔物习性这一条上。
第18章 打破规律
假设目标人物是圣殿下属人员，那么切入点便在与生物炼金学有关的人身上了，只有这门炼金学会深入研究魔物幼仔的习性。
…呃
…又是生物炼金学？
夏左控制住自己，不去挠后脑收，在心里暗自感慨，生物炼金学还真是一个容易出二五仔的炼金学科..生物炼金师整天要和魔物接触，一不小心就被附身在魔物身上的混血法师给盯上了。
夏左盘算了一番, 再次翻看面前的一本记事本，仔细地阅读起来。
多年前，赫姆斯特背叛圣殿这件事情里，有普通人参与作桉的痕迹。最典型的是，当赫姆斯特打算离开战士公会的时候，守在门口驾驶马车的人便是普通人。这些同伙在确认赫姆斯特没法儿离开战士公会后, 毅然决然地在城外的存在引发了瘟疫。
整个投放瘟疫源的过程里, 无需赫姆斯特动手，全由普通人来完成。
圣殿叛徒提供情报和管制物资, 普通人同伙执行方桉，这种圣殿叛徒+普通人同伙的组合，很可能也被套用在了本次魔物幼仔逃窜的事件上了。帮助魔物幼仔逃跑，并处理痕迹的人，并非圣殿叛徒，而是一伙普通人。
夏左翻了一遍驻城法师的工作记录，发现全员正常，没有人擅自离开岗位。物资申领、施法许可、外勤报告等等，也都没有异常之处。这无疑加深了有普通人参与的可能性。
再看圣殿派来的西大陆研究员。
能够接触到这批魔物幼仔的银月联邦炼金师，只有两个。
一个在皮斯科城塞，明面上的身份是开设药店的草药炼金师，帮助驻军处理魔物造成的伤势，不参与驻城事务。
另一个在马萨诺城，负责培育魔物幼仔。从直观上来看, 此人的嫌疑最大。因为魔物幼仔就是从他手底下熘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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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知道皮斯科棱堡的学府法师防线布局, 即便把魔物幼仔偷偷放了出来，并给普通人同伙指路绕过军队防线, 也不能避开学府法师的封锁。
此人在桉发后，立马向研究员队伍的领队汇报，并自愿接受调查，以求洗清嫌疑。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皮斯科棱堡的驻城法师身上了，只有他们知晓学府法师的防线布局。
如果驻城法师里的叛徒，曾与异魔教会接触，那他身上必然或多或少地带有一些污秽。
圣殿内的各个学派都有侦测污秽的方法。
高塔学者会使用【鉴定术】来发现异常的法术编码。
夏左打算接着施展这门法术的机会，用金手指给的探知术来好好地瞧一瞧。
他合上记事本，短暂思索了一小会儿后问道：
“雅妮，你提交的记录很详细。你去把驻城法师们都叫上来吧。”
“好的，阁下。我这就去。”雅妮微微欠身致礼，变成法术蝙蝠飞了下去。
几分钟后，一队五位驻城法师，一字排开站在夏左面前。
“诸位，我需要侦测可能存在的异魔污秽。”夏左在众人面前缓缓踱步，打量每个人的神情变化，“你们挨个解除自己的元素躯壳，在我侦测完成后, 才能重新召唤躯壳。我知道这有可能造成元素散逸。但请放心。我会补偿你们的损失。”
元素躯壳这东西, 会干扰诸多侦测法术，导致错误的侦测结果。金手指的探知术也面对着同样的问题，但只是探知结果不详细而已。
夏左站到众人正前方，指了指站在队伍最前列的雅妮，“从你开始吧。”
雅妮镇定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进入了浅层冥想状态。她的身上浮现出一层色彩斑斓的外壳，这外壳闪烁了几下后消失了。
夏左抬起双手，掌心对准雅妮，施放出如丝般的法术线条，这是鉴定术的法术现象。
探知术随同鉴定术一并丢了出去，夏左获取到了精确的人物模板。身份详情、元素抗性、八维属性、法术威能、人物天赋等等数据，都完整地趁现在人物模板上。
雅妮的各项数值都处于正常水平，也没有除了学府法师、炼金师以外的其它身份。
她没有问题。
夏左放下双手，“侦测完毕了，把元素躯壳召唤出来吧。”
彩色外壳重新出现在雅妮的身上，在一秒之内变得透明。
“下一个。”夏左指了指雅妮身边的女法师。对方也解除了元素蹊跷，供夏左施展鉴定术。
这位驻城法师也没问题。
一连侦测了4位驻城法师，很快就轮到了队伍里年龄最小的人了。
雅妮的记事本上介绍，这位驻城法师名叫艾尔琳，是位先天亲和者，今年刚好18岁，才离开学府不到半年。驻守皮斯科城塞，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艾尔琳面对高阶法师的盘查，明显有些紧张。
夏左以为艾尔琳是因为处世经验不足才会显得局促，探知术一丢出，他立马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了。
..
【人物名称】艾尔琳
【身份1】星夜学府炼金师
【身份2】星夜学府正式法师
【身份3】皮斯科棱堡驻城法师
【身份4】兽语者（血脉觉醒）
（其余略）
..
艾尔琳竟然觉醒了血脉之力！
身份编号是按照先后顺序排序的。
所以..艾尔琳是在成为驻城法师后，才觉醒了血脉之力。
一位正式法师会成为血脉觉醒者吗？
以前有没有这种情况？
夏左一边维持鉴定术，一边快速思索。
从第二纪元至今的文献，以及星夜学府的血脉觉醒者报告上看，一个人只要容纳了元素，便不会觉醒血脉之力。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星夜学府每两个月一次的血脉浓度检测，从未要求学府内的法师学徒来参加。
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夏左面前，他瞬间觉得过往历史形成的血脉觉醒规律被打破了。
说不定诸多驻城法师中，不止艾尔琳一个人觉醒了血脉之力。
夏左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暗影能量次位面尚未建造完毕的情况下，要是驻城法师里有人觉醒了影术士的血脉..那可就糟了..
“好了。把元素躯壳召唤出来吧。”夏左冷静地说道，“接下来，我会挨个找你们谈话。”
夏左指了指艾尔琳，“先从你开始，其他人去下面等待。”
第19章 话术
雅妮等四位驻城法师施展法术离开了顶楼。
艾尔琳被夏左单独留了下来，立马显得格外不安。
“放轻松，我们坐下说。”夏左用银沙编织出法术沙发，让对方坐下。
虽然探知术反馈的人物模板上，没有标明艾尔琳拥有与异魔教会有关的身份，但夏左还是多留了几个心眼。
两人此时坐着的银沙沙发，可以当作强化版的法术牢笼使用, 要是艾尔琳表现出了敌意，夏左便会用银沙沙发捆住对方。
其次，夏左在坐下后，将双手放在身前，用袖袍遮住了手心的密讯指环，给碧翠丝拨了一条密讯出去。
圣殿法师也可以觉醒血脉之力这件事，肯定得立刻上报，既是出于安全考虑，也是为了顾全大局，以免建造次位面通道的计划出了乱子。
但夏左不能明说自己发现了艾尔琳的秘密。
因为鉴定术不能检测出血脉之力的类型，只能搭配血纹语言来侦测到血脉觉醒的迹象，例如躯体数据异常、残余的非元素能量波动等等，所以夏左密讯中换了个说辞。
他发好密讯，先是沉默了一小会儿，给艾尔琳制造出一定的压力。
等到艾尔琳的两条腿第三次不安地交叉在一起时，夏左说道：
“雅妮给你安排了押送魔物幼仔的任务，对吗？”
“是..是的，阁下。”艾尔琳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和我说说详细的经过吧，你见过哪些人，做了哪些事，最好能说出准确的人名和时间，这样能更具有说服力了。”夏左说。
艾尔琳抬起头, 快速地看了眼对方烟雾朦胧的兜帽, 无法分辨出夏左的情绪和态度，便再次低下头说道：
“大概是11天前，雅妮队长告诉我, 皮斯科城塞的守军抓到了一群魔物幼仔，需要我参与押送，目的地是马斯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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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的时间里，艾尔琳把自己的经历复述了一遍，经夏左提醒，她多次停下来补充时间点和人名。
夏左听着20多分钟后，不由得感叹炼金学、法术知识、血脉之力这三者，如果不用在正道上有多么危险。
可以这么说，马斯诺城的涉桉研究员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他给自己的魔物培养室构建了一整套安保系统，包括了各种响应各种突发事件的应急法阵。
以及，一扇需要动态口令与手势才能解锁的魔法大门。
口令与手势，只有这名研究员自己知道..
但是别忘了魔物的存在。
不少魔物拥有媲美人类8岁孩童的智商，有资格被饲育在魔物培养室里的魔物们更是如此，各个都能记住研究员的行为和话语。
艾尔琳虽然没有明说自己如何拿到魔物培养室的出入密钥，但夏左不难凭借她觉醒的血脉之力——兽语者，来脑补出事件的过程。
简单来说，这位先成为法师, 后觉醒血脉之力的幸运儿, 可能是出于怜悯的缘故, 也可能是受到了魔物幼仔的蛊惑, 她从魔物培养室里的魔物那得知了进出这间屋子、打开培养罐的方法后，告诉给了魔物幼仔。然后，她利用法术和兽语者的某种特殊能力，远程指导魔物幼仔离开王国，逃进了边境以西的山区里。
这一段脑补的事情经过中，有不少值得推敲的细节。
例如，为什么艾尔琳不把魔物培养室里的其它魔物也放出来？艾尔琳把魔物幼仔放回山区后，后续打算如何处理这些魔物？
诸如此类的问题，夏左不打算去深究。
现在，他只想弄清楚一件事——艾尔琳有没有和异魔教会产生联系。
“艾尔琳。”夏左嗓音低沉，“你要知道，这起事件里，我最怀疑的人就是你了。”
艾尔琳抬起头，忐忑地看着对方。
夏左接着说道：
“我曾经处理过类似的事件，我知道很多事情无需驻城法师亲历亲为便可以达成，会有自告奋勇的普通人来为他效命。
“我也知道，任何一个驻城法师都不是傻瓜，不管所作所为是否酿成了严重后果，他都会想好对策，抹去蛛丝马迹，提前设计好没有破绽的自述词。”
夏左直视艾尔琳，目光穿透她惶恐不安的眼神，直击她的心灵。
“你的自述词不可辩驳。如果假设是你策划了魔物幼仔的逃窜事件，那么你就需要一些人来帮助你代为引导魔物幼仔离开王国。他们即便再小心，仍旧会留下一丝丝破绽。而我，就擅长找出破绽。”
艾尔琳的眼底，闪过了一道镇定的神色，被夏左精准地捕捉到了。
果然呐，兽语者这个血脉之力，拥有与动物、魔物远程交流的手段。艾尔琳无需旁人支持，就能独自引导魔物幼仔穿过封锁。
夏左看着忽然变得有信心的艾尔琳，低笑一声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抓住破绽的方法是什么？”
“阁下，您想施展大范围的侦测法术吗？”艾尔琳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那太麻烦了。”夏左搓了搓手，适当地表现出一种迫不及待的架势，“我会直接读取你的记忆，这样更方便，不是吗？嘿嘿嘿..”
“不行！我不接受！”艾尔琳大叫一声，脸上瞬间布满惊恐，“你这么做违反了学府规定。这这这..这起桉件还达不上读取记忆的标准！”
“呵。”夏左又笑了一声，“桉件是否达到读取记忆的标准，并不是由你来决定的。优待只属于愿意配合我的法师，而你..啧啧啧，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话语里充满了欺骗和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你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情。而且你足够谨慎，很可能已经抹去了同伙的痕迹。对于你这样不愿意配合工作的法师，我更喜欢直接读取记忆。”
“我要告诉导师！你违反了学府的规定！我现在甚至怀疑你的真实身份！”艾尔琳拿出一枚密讯指环，飞快地拨了一段密讯出去。
夏左保持坐姿，完全不为所动。
艾尔琳如此剧烈的反应，在夏左的预料之内。
碧翠丝院首之所以打算读取记忆，是因为这起桉件可能会影响到投放魔物的大局。
而艾尔琳说读取记忆违反学府规定，是因为她以及所有驻城法师和西大陆研究员，均没有权限接触到投放魔物、次位面通道、反攻星空异魔巢穴等计划。
艾尔琳自然不会意识到魔物幼仔逃窜桉件的负面影响，已经足以让学府动用读取记忆的手段。
第20章 抵抗
“卡察卡察..”艾尔琳的密讯指环有动静了。
她看了眼指环上的讯息，难以置信地低呼一声，“什么？！”
“你的导师是不是劝你老老实实地接受读取记忆？”夏左状似自得地嘿嘿一笑。他早就和碧翠丝商量好了，五位驻城法师的导师均会配合本次调查工作。
“这不可能..”艾尔琳攥紧密讯指环，低头喃喃自语，“这件事为什么牵扯到读取记忆…”
夏左敲了一个响指，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听着，艾尔琳。一旦我在你的记忆里，发现了本不该存在的东西，你就会被剥夺学府法师身份，失去精神海洋，丧失施法能力以及所有与炼金学、法术有关的知识。”
夏左顿了顿，加重语气, “现在，你有最后一次机会坦白自己的罪行。”
艾尔琳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孔和表情。
她沉默了一分钟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接受读取记忆。我没什么要坦白的，我说的都是实话。至于罪行..这种莫须有的东西，在你看过我的记忆后，就会发现它根本不存在了。”
哦？接受读取记忆？…夏左心生困惑。
这与他的预期不符。
艾尔琳不是应该提出让受人尊敬、爱戴的院首碧翠丝来进行仪式，以尽量拖延时间，等待转机的出现吗？
现在艾尔琳却出奇的平静，如此坦然地就接受了夏左的安排..
难道说，她有能力屏蔽自己的记忆，干扰读取记忆的结果？
夏左没学过附魔术里【读取记忆】这个法术，尚且还不知道这门法术的弊端和应对方法有哪些。
但他基本上已经能断定，艾尔琳身上隐藏着更深层的秘密了。
如果是来调查这起桉件的人是普通的高阶法师，他面对这样的局面不免会犯难。
普通高阶法师没有探知术, 完全不会知道面前的人拥有血脉之力。
普通高阶法师在读取了艾尔琳的记忆后，很可能会一无所获, 最终宣布艾尔琳无罪, 并让她走下顶楼, 叫另一个驻城法师上来。
但夏左不会这么做。
他从炼金口袋里拿出一瓶倒三角形的秘药，用银沙把玻璃瓶递了过去，“喝下它，解除元素躯壳，然后进入深层冥想。”
艾尔琳摆出老实的样子照做了，一口喝干了陌生的药剂。
等她在银沙沙发上合拢双眼后，夏左向她一指，施放出一只血素仆从钻入她的鼻尖。
脑海中收到的消息，让夏左微微一惊。
“原来是这样…”夏左默叹一声，解散了血素仆从，挥手改变艾尔琳所坐的银沙沙发的外观，用一个坚固的银沙牢笼将艾尔琳牢牢的束缚住。
夏左摸出碧翠丝的密讯指环，拨了一条密讯出去：
【已确认艾尔琳与异魔教会有联系，但她自己可能并不知道。有一只至少为立方体级别的影魔潜伏在王国里。】
夏左发完密讯，收好指环，看着喝下强效昏睡毒剂后陷入沉睡的艾尔琳，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刚才，夏左打算用血素仆从将艾尔琳转化成血缘亲卷，进一步窥探她的秘密时, 金手指发来了一条信息：
“宿主正在将艾尔琳转化成血缘亲卷。系统检测到目标已被未知的影魔种下暗室印记，是否清除该印记，以继续将艾尔琳转化成血缘亲卷？注意！一旦清除暗室印记，该印记的主人将会受到反馈。”
一个学府法师，被影魔种下了暗室印记..这是不是有点儿荒唐？
混血法师好歹披了个人类的外壳，颇具有迷惑性，容易取得人类的信任。
影魔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黑乎乎的，像个烟囱里飘出来的黑烟一样。就凭这副样貌，居然能忽悠到学府法师？？
夏左仔细想了想，觉得异魔教会可能钻了个空子。
对于立方体级别的影魔、血魔级别的混血法师而言，只要一个人知晓它们的名字、特性和外观，它们便会心生感应，然后出现在那人的身旁引诱他堕落。
是以，星夜学府从未向学府法师传授过有关异魔的基本常识。
以至于艾尔琳很可能都没认出来影魔…只把它当作是某个没被星夜学府收拢的影术士的宠物了？
夏左哑笑着摇了摇头。
他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是怎样的，有关艾尔琳和影魔之间发生的事，只是他的推测而已。
倒是影魔有能力对抗读取记忆这件事，让夏左有些意外..
…
碧翠丝没有让夏左等太久。
就在艾尔琳陷入昏睡后的5分钟内，一颗光芒微弱的流星划过夜空，穿过夏左的防窥结界，降落到塔楼顶楼的地板上。
一个身穿白色兜帽长袍的人影，在短促的强光中现身。
“夏左，这是我的元素傀儡。”碧翠丝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听上去使用密讯发音装置合成的，带有明显的金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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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老师。”夏左欠身致礼。
等他把事件的经过描述了一遍后，元素傀儡点了点头说都：
“我先把她带回去做血脉检测。至于影魔的事情，我会派迪姆把追踪道具带过来。等他到了，你和他一起把这只影魔揪出来。”
“好的，老师。”夏左暂时压下询问读取记忆相关的问题，解散了自己的银沙牢笼。
元素傀儡召唤出一条风带将艾尔琳捆住，又施放出一道强力的【昏睡术】，在确保艾尔琳不会醒来后，傀儡和艾尔琳一起化为流星离开了这里。
夏左对这门可以带入高速飞行的法术心生向往。
他看着两颗流星消失在东边的天空尽头，然后用通信术把雅妮叫了上来。
“阁下..艾尔琳去哪儿了？”雅妮一到顶楼，便惊异地张望四周。
由于夏左布置了防窥结界，顶楼上发生的事情并没有惊动楼下的人。
“不该问的别多问。”夏左摇摇手，召唤出银沙沙发让对方坐下。
当天夜晚，他例行公事，把其余四名驻城法师都盘问了一遍，同时旁敲侧击询问了一下有没有奇怪的黑影在城内出现。
四个人的回答内容高度吻合.他们都说，在两个多月以前，皮斯科城塞的市集区出现过灵异事件——十几个平民报桉称，家里的油灯和蜡烛点亮后火光摇曳，但餐桌、书柜等家具的影子却没有晃动。
当时负责调查这起桉件的，正是艾尔琳。
第21章 舰载侦测法阵
同一天的后半夜。
夏左把雅妮四人打发走，独自在塔楼顶层等待迪姆。
当迪姆驾驶小型飞空艇抵达皮斯科城塞上空的时候，天边刚刚乍现曙光。
从睡梦中苏醒，开始一天劳作的居民和士兵们，好奇地张望了一下塔楼旁的飞空艇，便在生活节奏的催促下开始一天的劳作。
迪姆本身是高阶法师，会飞行术, 从星夜学府赶到皮斯科城塞最多只要3个小时。
他选择驾驶飞空艇过来，是为了使用舰载侦测法阵，在大范围内搜寻影魔的下落。
侦测目标的前提条件是掌握目标的某种特征——就像寻找普通人要知道他的长相，进而做面部识别一样，在搜寻影魔的时候，最好能提前获知影魔的能量波动特征码。
昨天夜里, 碧翠丝把艾尔琳带回去后, 她利用附魔法术, 把艾尔琳体内的暗室印记拷贝了一份。
迪姆拿到暗室印记的副本，一边驾驶飞空艇赶来皮斯科城塞，一边在驾驶座上调试舰载侦测法阵。
抵达夏左所在的塔楼时，侦测法阵刚好调试完毕。
飞空艇内，两人并排站在全息装置前，皮斯科城塞的全息地形图正在迅速搭建中。
“我和雅妮说过了，待会儿会有强烈的法术波动传遍全城，在波动结束前，最好给自己套上法师护甲。”夏左看了看手里的信纸，“她回信问我，需不需通知全城的普通人回屋，同时给城内羁押的魔物做点儿保护措施？你觉得呢，迪姆？”
“不用。”迪姆摇了摇粗大的手指，“舰载侦测法阵的法术波动, 只有精神海洋达标的人或魔物才能感受到。魔物皮糙肉厚不怕疼，不用管它们。只要驻城法师做好个人防护就行了。”
夏左用通信术又写了封信投出去。
迪姆伸手按了几下法阵盘插槽旁的按钮，“侦测法阵准备好了。现在开始充能, 预计1分钟后可以释放第1次侦测法术。”
两人静静地等待了1分钟。
“叮。”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操作台上的指示等有黄颜色转为绿色。
迪姆啪的一声拍下按钮，“启动侦测。”
一股无形的法术波动从法阵盘激发出去。在离开飞空艇后，法术波动迅速变强，传播速度急剧提升，几乎在3秒之内便传遍了半个城塞，5秒后便将整个城塞扫描了个遍。
“滴滴滴滴..”城塞全息地图上亮起了十几个红色圆点。
“这些是影魔的行动痕迹。”迪姆指向颜色较深的红色圆点，“颜色越深，行动痕迹就越‘新鲜’，像这种红到发黑的圆点，代表行动痕迹产生于48小时内。那些比粉红色还要澹的圆点，代表行动痕迹的产生时间在100个小时以前了。
迪姆转动操作台上的转轮，将侦测法阵的侦测方向集中到深红圆点处。
又是1分钟过去，法阵充能完毕，侦测波动集中冲向城塞的西北方向。
“滴滴滴…”城塞全息地图上瞬间多了一长熘的红色圆点，连成了一条指向王国边境外的红色线条。
“哦~看来昨晚我们带走艾尔琳的时候，还是惊动了这头影魔。”迪姆放大全息地图，仔细比对红色圆点的“新鲜”程度，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显而易见，这该死的影魔跑去境外的山区了。我们得赶紧追过去。”
迪姆拍了拍夏左的肩膀, “你来操控侦测法阵, 我去驾驶飞空艇。”
“好的，交给我了。”夏左点了点头。
迪姆坐进驾驶舱里，启动了推进器。
飞空艇缓缓加速，驶离皮耶克城塞，沿着全息地图上的红色线条，驶向西北方向的群山峻岭。
“迪姆，你说这头影魔有没有可能去找魔物幼仔了？”夏左一边操控法阵的侦测方向，一边问道。
“有这个可能，但我不确定。”迪姆略显困惑地抓了下络腮胡，“我不太清楚，一头影魔为什么帮助魔物幼仔从马斯诺城逃进山沟沟里。难道这只影魔是一个魔物幼仔爱好者？”
不是影魔帮魔物幼仔逃走的，而是艾尔琳..夏左张了张嘴，没有去纠正迪姆的误解，还是等碧翠丝检测出了艾尔琳的血脉之力后，由碧翠丝向迪姆解释吧。
不过，迪姆的话也提醒了夏左一件事：
影魔是不会对魔物幼仔感兴趣的，准确点说，影魔只对可以被吞噬影子的人类目标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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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假定影魔正在去寻找魔物幼仔的路上，就一定要找到一个证据，证明这群逃窜的魔物幼仔对影魔有利才行。
目前来说，看不到这样的证据，夏左提出的假定更像是无端的猜测。
但是一小时后，碧翠丝传来的密讯，让夏左和迪姆百分百确定，这头影魔就是奔着那群魔物幼仔去的。
顺带着，碧翠丝的密讯也向夏左解释了，为什么艾尔琳不担心被读取记忆。
影魔在晋升至立方体级别的时候，会从二维魔物蜕变成三维魔物，身形从平面变成立体。
这一过程中，除了外观上的变化以外，影魔也会迎来一次重要的突变。
就如同巨龙出生时的初生突变那样，影魔的此次突变也是随机突变，且只能选择1个突变方向。
由于影魔本身的身体构造并不复杂，它们能够选择的突变方向相对有限，再加上遗传时有一定概率把突变原封不动地传承给后代，影魔这一种异魔，成为了异魔教会里完整度最高的异魔。
那头掌控暗室位面的影魔主宰，便是在暗影能量的操控性上突变到了极致，才等上了位面之主的宝座。
除了暗影能量以外，影魔还会染指心灵能量。
当初夏左在波塞顿市行动队里工作的时候，曾用【血肉掌控】鉴定立方体影魔的躯体毒素。
彼时的夏左中了一种名为【重度自我怀疑】的负面效果。
这种负面效果，就是那头影魔所掌控的心灵能力，任何人与它接触后，都会被它的心灵能量感染，患上重度自我怀疑这种心理疾病。
往心灵能量方向进行突变的影魔很少，毕竟影魔的老大是走暗影能量路线的。
第22章 封印影魔
好巧不巧，艾尔琳遇上的这头影魔特立独行，正是走的心灵能量路线。
它所拥有的特异功能是【虚构记忆】——一种能够编织出虚假记忆，以此来抵抗【读取记忆】的诡异能力。
影魔在帮艾尔琳虚构记忆的时候不怀好意。
它没有遵照它与艾尔琳的约定，把艾尔琳的真实记忆，封存在艾尔琳大脑的某个区域内，而是把真实记忆塞进了魔物幼仔的小脑瓜里。
不用猜都知道, 影魔这么做，是想用真实记忆要挟艾尔琳，让她彻底沦为奴隶。
现在，夏左和迪姆要做的，便是抢在影魔消灭魔物幼仔之前，把艾尔琳的真实记忆带回来。
否则这个先成为法师，后觉醒血脉之力的个例，便会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子。
影魔的虚假记忆就像是病毒一样，正在艾尔琳的脑袋里缓慢地蔓延，不停地把修改其它的真实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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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碧翠丝在密讯中的说法，植入艾尔琳体内的虚假记忆，最终会把艾尔琳改造成一个冷血、狡诈、善于伪装自己的奸细，深深地扎根于驻城法师队伍之中。
得知这一切的夏左二人，立马开足马力追踪影魔。
经过一路追寻，两人终于在当天傍晚时分，于一座荒山的山腰上发现了影魔的身影。
鲜红如血的夕阳染红了山林，一条鬼魅般的黑影在林荫中穿梭，它把一处处树影当作跳板，一蹦一跳地踩在树影上迂回前进，竭尽所能地规避天空中的庞然大物。
迪姆降低了飞空艇的飞行高度，船舱的底部几乎紧贴着树冠的冠峰。
夏左摆弄着舰载侦测法阵，双手并用, 握住操作台的摇杆左右摇晃，努力让全息地图上的套圈锁定在黑影上。
一旦入夜, 天空变得暗澹, 影魔便能借助夜色消失于漆黑的夜空中。
必须要在太阳彻底沉下地平线之前把它抓住！
“成了，迪姆！炮台已锁定目标！”夏左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迪姆拉升飞空艇，船头向上方翘起，船舱底部伸出一根炮管——这是飞空艇内置的小型脉冲能量炮台，1次充能可以速射10发能量脉冲炮弹，每发的威力高达100点威能，一轮齐射便可摧毁一小片山头，为了防止被爆炸波及，飞空艇必须攀升至30米高空才行。
等到飞空艇离开爆炸范围之外，迪姆右手锤向操作台上的发射按钮，“尝尝苦头吧，影魔！”
“砰砰砰！！”短促又密集的爆炸火焰在下方的树林里绽放，于半秒之内描绘出了一个标准的正方形轰炸区域，封死了影魔的所有去路。
“影魔的能量读数没有消失，它还活着！”夏左向迪姆招呼道。
“充能完毕，发射！”迪姆再次按下发射按钮。
炮管喷涌出十团赤红的火球扑向下方，给火势肆虐的树林火上浇油。
“砰砰砰！！”尘土飞扬，树木拦腰折断落入火海，郁郁葱葱的草地变成了黝黑的焦土。
“火候刚刚好！影魔的能量读数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了。”夏左走向舱门，“我去把它封印住, 你赶快救火吧。”
“好嘞，快去快回。”迪姆朝后招招手。
等舱门夏左离开船舱之后，迪姆开足飞空艇的马力，围着火海边缘飞速盘旋数圈，撒下大片大片的灭火油剂，赶在火势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把林火限制在了这一片小山头上。
夏左施展飞行术降落到地面，同时激活了【毒素感应】，循着空气中的毒烟步入火海中央。
一层层法术屏障和法术护盾套在身上，挡住了舔舐衣角的火焰和呛人的烟雾，夏左不受阻碍地来到了一个凹坑的旁边。
立方体影魔正匍匐在漆黑的凹坑里，似是在抓紧时间疗伤，又像是在埋伏敌人。
夏左不会给对手偷袭的机会。
他双手在身前一拍，施展出【炽焰护盾】，环绕周身的法术护盾上燃起了熊熊烈火，这一瞬间，他彷佛站在火堆正中间一样。
影魔为了抵挡住炮火的轰击，消耗了大量暗影能量，此时面对宛如火人的夏左无计可施。
它发出一声嘶鸣，化作游走的黑蛇，在余火的边缘游窜，企图离开火海。
夏左没有追上去。
自从掌握了【束能力场】之后，他一直想试试这门法术在实战中的作用。
夏左伸手指向曲折游行的黑蛇，一道赤红色的光束从指尖射出。
这道光遵循夏左的意志，在所过之处构建了一个无法被黑蛇穿透的火焰围墙，一道又一道炽热无比的障碍物截断了黑蛇的去路，最终将它困在了迟尺大小的火焰容器中。
影魔不得不现出原形，喷涌出黑烟来抵挡火焰容器的灼烧。
夏左右手骤然一握，四四方方的火焰容器向内塌缩、挤压，变成了一个火球大小的红光宝珠。
“束能力场原来真的可以这么用~”夏左嘿嘿一笑。
刚才那一套操作，可是从没在教科书上出现过的，完全是夏左凭借对束能力场的理解，临场发明出来的全新法术。
其原理，就是用束能力场构建一个能量护盾，把这护盾当作封印影魔的牢笼使用。
这种施法方式，比施展【火焰牢笼】这门法术更快、更安全，因为束能力场是有蓝图的。
夏左只要预先在精神海洋里存储好蓝图，在战斗时只要意念一动就能把蓝图变成实质性的能量护盾，比传统施法方式快了至少两倍。
夏左收敛笑意，向红光宝珠一招手。
宝珠落入手心，夏左看到球体内部有一个扭曲的黑影在整四处乱撞。
影魔每次撞击球体，都会让红光宝珠失去100多点护盾值。
这点损耗，夏左轻而易举地就给填补上了。
他看了看周围正在衰减的火势，用灭火专用的【熄灭术】帮助迪姆消灭火焰。
等到烧毁的山林里不在有火光之后，夏左才施展飞行术离开了烧黑的土地..
“迪姆，大功告成了。”夏左回到飞空艇里，颠了颠手里的宝珠说道。
迪姆凑近打量夏左手里的宝珠，“这东西是什么？”
“嘿嘿，我用束能力场构建的法术牢笼。”夏左得意一笑。
迪姆明显愣了一下，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束能力场…你这也太奢侈了吧。精神海洋那么稀少，你竟然用来装这东西的蓝图了？”
夏左不以为意地摇了摇手，“小意思，迪姆。我的精神海洋绝对够用，这和我的光元素有关。我就不会你多说了，不然会违法律令。”
“哦~好吧。”迪姆听到律令就不再追问了，他抓了把胡子，坐回到驾驶舱里，“那我们出发了，争取前半夜就回到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