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刁民想害哀家[综]》 第一章 中午换班后,艾丽娅·威廉姆斯从鹦鹉花店里出来,打算去打包个培根三明治,再返回学校。 她是个可怜人,养父母很不幸地在几年前双双出了车祸。悲痛之余,她不得不仔细规划自己独立生活的账单和预算。 显然,对于一个未成年人来说,这有点超出她的能力范围。这几年来,她靠着几份微薄的工资顺利结束了高中的学业。她的成绩一直还算优异,能够获得纽约大学的奖学金。考虑到养父母生前对自己的期待,艾丽娅咬咬牙还是继续读下去。 她所处的纽约,是美国第一大都市和第一大商港,也是摩天大楼最多的城市,代表性的建筑有帝国大厦、克莱斯勒大厦等,还有众多的博物馆、美术馆、图书馆、科学研究机构和艺术中心。 另一方面,纽约是美国少数民族最为集中的地区。黑人有100万以上,主要聚居在哈莱姆街区。而它,却据说还是全美最安全的大城市,犯罪率甚至逐年下降。 这里的文化风俗,都跟艾丽娅上辈子的生活环境差异很大。初穿来的那年,这具身子才9岁,一睁开眼就看到养父母慈祥的笑,然后就迷迷糊糊地从福利院里打包行李跟他们回家。然而,身体的主人很吝啬,9岁前的记忆一丁点都没给她留下。 艾丽娅唾弃过这个坑爹的人设,但她是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事实上,她适应得还不错,除了一点—— 她咬着三明治从便利店里出来,两个单词就在她脑海里闪现——killhim。 把嘴里嚼着的拌了沙拉酱的黄瓜和培根咽下去,她尽量小心地瞄向刚擦身而过的一个西装男。黑人,男性,40岁左右,秃头,走路时惯性倾斜,右脚明显受过伤,右手一直揣在口袋里,看形状应该是把枪。 谁说纽约安全的?wtf! 得到了这些信息,艾丽娅立刻移开视线,往前面搜索着,最终定在了一个穿着夏威夷裤的白人男子身上。 be,that’……费伦教授看在这个份上,请务必给她a。 艾丽娅叹了口气,又咬了口三明治。由于她太用力了,里头的沙拉酱一下子全挤了出来。 “wtf”骂了句粗口给自己壮胆,趁着黑人的手还没抽出来,她从右边撞了上去。 “对不起先生!”沙拉酱不出所料地蹭到了对方的西装上,艾丽娅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慌乱,一急,剩下的半个三明治都献了出去。 “我帮你擦。”她后退了一步,躲到他的身后,又刚好压住他的手。 后头起了骚乱,前面不少行人回过头张望,包括那个花裤子。一看到西装黑人,他拔腿就跑。 眼见猎物要逃脱,被艾丽娅缠住的黑人一把推开她,举枪想射击,谁知那半个三明治肥腻腻地刚好糊在枪上,他朝着半空中就走火了。 “砰”地一声,街上的人作鸟兽散。艾丽娅也混在了人群中借机遁开。这样的逃命场合,她已经遇上过无数次。最惊险的一次是遇上一个叫se的人,那是一个大约40多岁的帅大叔,面部线条硬朗漂亮,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比蓝宝石更深沉的颜色,温柔稳重中又带了点不安分。他带着她从七楼爬下来,然后飙车冲进了哈德逊河里。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她似乎被人群挤到了一个不妙的地方。要知道,在她从前看得电影里,偏僻的小巷子是打响谍战的最佳地点。 艾丽娅正想贴着墙迅速遁走,一颗子弹就在她两步远的地方爆开了。 “wtf!”她这次是大声地骂出来了。特么的子弹没长眼,还是她有子弹引力,都往她身上凑干嘛? 右手传来了一股力道,刚好让她顺利躲过了一发子弹。她狼狈地滚在地上,突地被人捂着嘴拉到了一个垃圾桶背后。 “是我。”男人竖了根手指在嘴唇前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看艾丽娅冷静下来后,贴在垃圾桶壁上,趁着子弹间歇期,扫清了形势。 是reese,她刚想起他,这位帅大叔就出现在她面前,堪比□□民族历史上的曹操。但艾丽娅穿越前看过几集《疑犯追踪》,她非常清楚reese来找她绝对没什么好事。说实话,惊心动魄的谍战、枪战什么,想想就好,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艾丽娅更向往的还是安逸的生活,最好还能让她多胖两斤。她实在是太瘦了,瘦得她的罩杯都缩水了……哦不,现在该想的不是这些。 艾丽娅甩甩头,把关于对自己身材的不满,全都甩出去。在她发呆的时候,reese已经探出去放了好几枪。在收到finch的逃亡路线指示后,他迅速换了子弹,拉上艾丽娅,翻过了铁栏杆,往外跑去。 过程中,他们偷了一辆车,一路飙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艾丽娅全程听指挥,非常乖巧,毕竟她确信自己是穿到了《疑犯追踪》的世界里,既然成功跟男主会合,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williams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脱险后,reese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这个黑发黑眼珠却是白皮肤的女人。她比五官比一般的亚洲人要深邃,有着明显的混血儿特征,眼睛很灵动,注意力经常分散,显示着这个笑容甜美、温柔无害的女人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的安分。 “reese,谢谢你再次救了我。但希望这次不是来邀请我体验生命奇迹的。” 艾丽娅一条腿搭在后座上,清理自己的伤口。她并不反感reese对她的打量,同时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因为这些美剧里的人物再神通广大,也没有她这个隔着屏幕追了那么多年剧的宅女对他们了解的多。 所以,她很高兴这次的逃亡如此平淡而且友好,她真的很怕reese会拉着她跳崖。不,这一切应该是要感谢伟大的造物主,没在这里垒一座山,否则她的渣rp一定得去蹦几次极。 “很不幸,你又在名单上了。”reese隐晦地说,比大海更深邃的眼睛里似乎荡起了些笑意,“这已经是第六次了。” “六是个好数字。事实上,六就是我的幸运数字,我一直相信自己能逢凶化吉。”艾丽娅小姐大言不惭地说,“替我感谢finch,当然也谢谢你。之前那黑人走火的事,也是你插手了吧?谢谢你们救了我。” “你可以亲口告诉他。”reese握着方向盘猛地一扭,车里猛地转了个弯。没有任何防备的艾丽娅差点被甩到窗户上去。“警报还未解除,你的住处已经不安全了。正好finch也想跟你聊聊,我们现在就去见他。” “wait!”艾丽娅急了,大□□的孩子都是模范生,“我下午还有课。” “放心h已经帮你请了几天假,以一个完美的理由,绝不会影响到你的评奖。”reese显然get不到她的着急点。 “那么那篇从鸡生蛋蛋生鸡看达尔文进化论和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相关性的论文,也能帮我搞掂吗?”艾丽娅对着后视镜甜甜地笑着。 se弹了下通讯器,显然没准备代答。那头finch瞪着金鱼眼,呆滞地看了下屏幕,然后开了个窗口去搜那个什么鸡生蛋。然而还没把字打全,他就停住了。 “他说可以帮你黑进费伦教授的电脑和教务系统,改成绩。” “那还是算了。”艾丽娅显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我还是更期待费伦教授看完论文后,把我叫进办公室的表情。” “那么对话到此结束吧。”reese踩下了刹车,“下车吧h在楼上。” 第二章 这并不是艾丽娅第一次见finch,却是finch第一次主动要求见她。 穿越前,她的腐女室友是这部剧的忠实粉丝,不仅热衷于宣扬这对cp,还一直用“卧槽”来感叹剧里的神转折,甚至看最新一季时还因为太虐了,饭都吃不下。而被安利来的艾丽娅,却连《疑犯追踪》的第一季还没看完,但据她从剧中的几集了解,这两位男主离恋人未满还有一大段距离,而目前的这个时间段里h还是个非常神秘,以及极其注重*的人。他的私人领域、他的回忆、他的喜好,连reese也无法插足,艾丽娅自然也得注意分寸。 “我们又见面了h。你好像又英俊了一点。”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艾丽娅捂着良心主动跟他握手。 h显然被她的语出惊人给吓到了。他愣了一下,跛着脚拉来了块白板,上面正中间贴了一张照片,“你认得他吗?” 艾丽娅凑上前去,仔细端详。白人,40岁~50岁,光头,脖子上有蛇头纹身。嗯,如果用天|朝话来形容,就是典型“肥头猪耳”的代表。 “没见过。”她摇摇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江湖’地位一定很高。因为他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戾气,好像总有人借了他的钱不还一样。”这种用她家乡的说话就是混黑社会的。而且能养出这样肥硕的身材,底下的“马仔”一定不少。 “这个纹身很特别,是标志吧?”她再补了一句。 “,他在纽约市黑帮中的地位很高,还是大军火商和毒枭。艾丽娅,你这次惹上了很大的麻烦。”h继续维持着他特有的金鱼眼,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段能轻易吓死心脏不好的人的话。 但显然艾丽娅小姐属于心脏异常强健的那种人,而且神经粗壮。 她很是无奈地耸耸肩,“然而h,我连怎么惹上他都不知道。我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姑娘,勤工俭学,刻苦专研,年年拿奖学金,而且热爱运动,参加过青奥会……”的拉拉队…… “容我提醒你,艾丽娅。”reese打断了她的自夸,“这已经是你第六次被盯上了,我们不得不重视。” “总有刁民想杀朕,哀家也是无可奈何啊……”一时脑抽,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艾丽娅,你刚才是在讲中文?”reese会多国语言,但他中文水平不高,只能辨认的出她是在讲中文,具体意思却云里雾里的,“你修习过中文?” “有一段时间。那边的电视剧挺有趣的,可翻译过来却变味了,还是自己看懂了比较好。”她含糊地应付了过去。男神的英文名变成了“huge”,何止惊呆了歪果仁,还惊呆了天|朝百姓好吗? “这个不重要。”h只是悄悄地把这个记在档案里,“我调出了艾丽娅上名单这段时间前后的能获取的所有监控录像和消费记录。从其中筛选出了可能会跟phillip扯上关系的地方。最终,我发现了这个。” 他调出了艾丽娅晚上在餐饮店打工的监控,锁定了一个画面,再放大,“johnsmith,phillip手下的得力助手,他曾到过店里。你看是否认识他?” 艾丽娅眯着眼睛打量:“他确实来过店里,但只是来过,并不是常客。” “艾丽娅,你必须说实话,录像显示他一直在店里徘徊,直到你跟他有眼神接触后,他才离开了。很明显,他的目标是你。”h强调。 “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跟他真的没关系,也不认识什么菲利普。”艾丽娅很认真地三指朝天。除了总有些人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让她上了的名单,她总的来说真的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公民。 h斜看了她一眼,调出了另一个视频,用同样的方法给出了一个男子的肖像,“nor。” “哦,他?我认识。”艾丽娅抢答,感谢她喜人的注意力,“我们都在那里工作,只是我们的班次不同,我一般都是上晚班的。” “norman自那天后就没有再上班了。有可靠信息表明他是黑帮的人,但跟philip领导的人有过节。他消失之前有没有交过什么东西给你?”h继续问。 “让我想想。”艾丽娅摇摇头,“我们之间一共聊过的可能都没超过5句话。我不认为如果他有要紧的东西,会交给我。” “你的公寓已经被几波人翻过了,他们一无所获才会把主义打到你身上。”reese显然也是那波人之一。 艾丽娅托着下巴想了一阵子。事实证明,这个经典姿势确实利于思考。她很快醒悟过来,开始翻自己的口袋,最后拿出了一只钢笔,“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东西。但我可以确定的是,这是餐厅里那晚不在的人的所有物。因为那晚我从储物柜捡到它以后,就问遍了值班的人。” “很好,就是它了。”reese把笔接过来,研究了一下,然后把笔头两端拧松,再拔出,里头竟然是一个微型u盘。 “我觉得我很无辜。”见状,艾丽娅皱起眉来,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如果我没捡起它,或者如果捡起它后把它扔了……天啊,上帝啊,我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整个纽约黑帮追杀!”她不能那么自私地指望reese大叔单枪匹马地干掉philips,炸了他的大本营。 “艾丽娅,别腹诽上帝,你刚说过你不信教。”h对她的愁苦视而不见,转而看向了reese,“你有什么计划?” “这事其实不难解决,交给我完全可以。”reese帅气地装好了武器,把u盘放进了西装口袋,出门前交代,“艾丽娅,你先找一家宾馆呆着,或者去找r警官,告诉她家里被人翻过,她一定很愿意帮助你。” “谢谢你们,真诚的感谢。”艾丽娅选择离开。在出门前,她对秉承绅士礼仪前来送行的finch表达感谢。 “你们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能遇见你们是我的幸运,但也是我的不幸。我知道这也是你们的愿望,”艾丽娅向他挥手告别,“希望我们再也不见了。” “艾丽娅,”h喊住了她,顿了一下,再说,“你就没想过要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我跟你们说过的,我9岁之前的记忆都没了,我的养父母就等于是我的亲生父母。所以,我并不觉得这个提议有什么必要h。”艾丽娅没回过头。 h的提议从来都不是凭空而来,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她还是随着自己的意愿拒绝了。能狠心把孩子送去福利院的父母,她不认为有认回他们的必要。 “你相信什么叫‘命中注定’吗?”艾丽娅问。 但她显然没真打算听finch的回答。她不信上帝,不信佛,但是对命还是有种敬意。数万个偶然组成了必然,她来到了这里,遇到了这一切。 “所以,就顺其自然吧。” h张着金鱼眼,常年对着电脑让他表情呆滞,看在艾丽娅离开后,他跛着脚回到电脑前给出的号码会不断地刷新,六次下来,他只要看着这个社保号,不用查询就知道是艾丽娅威廉姆斯。这是一个被死神频繁光顾的女人,同时也被他们一次次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不过,她说的没错。即使finch难得生出跟她接近的心,但事情结束后,她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过期的号码。他设计了一个机器,本意只是为了反恐,但它看到了所有事。每个人都被这个无处不在的机器监控着,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对应的可能是受害人,也可能是犯罪者,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们必定跟一起犯罪有关。他找到了reese,他们要做的是拯救这些人或者阻止犯罪。 艾丽娅骑着finch送她的自行车,找了家宾馆下榻。她知道finch送走她以后,一定是坐回他的电脑前。事实上,活着的人里除了reese,她也想不到谁能让finch恋恋不舍地躲在窗帘后目送他离开。哦不,或者reese也不行。天啊,她真不是个腐女,决不。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虽然reese没有告诉她具体什么时候能回家,但也许她在这柔软的床铺上打几个滚,听到纽约的某处“砰”地一声爆炸,天花板上掉下点灰,她就能开开心心地回去撸论文,然后赶在下周三前递到她学识渊博的费伦教授桌上。 想想就觉得又是一轮生命的奇迹,看在这个份上,教授给她个a吧! 第三章 熬了几夜,艾丽娅·威廉姆斯小姐在论文上交后,通过标题高亮,成功收获了费伦教授不小心舔到他家哈士奇粪便似的表情。 对此,她感觉心情十分愉悦,比连吃了十个培根肉酱包还有成就感。换掉了鹦鹉花店的班后,她哼着歌儿回到自己的公寓里。 这是养父母留给她的房子,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了,不可避免地显得有些空荡。她不是没想过养狗,毕竟有个小花园,有草坪,搭个狗屋是不错的选择。然而在费伦夫人有孕而教授又出差的情形下,替费伦教授有偿照顾了他家的哈士奇一段时间后,艾丽娅果断地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她觉得能把自己养肥两斤已经是件很美妙的事情,若是肉都长在了狗上,请相信,在她还是一个纯种中国人的时候,她是体会过什么叫“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的。 就在艾丽娅把刚烘烤好的曲奇饼干摊在碟子上,准备看一下午肥皂剧给自己放个大假的时候,门铃响了。她很想假装没听到,毕竟她好不容易,甚至牺牲了自己的仪容,才在找到了史上最舒服的躺沙发姿势。 然而,她还是得起来,因为她竟然看到了男神拐到了她没拉上窗帘的玻璃窗前敲了敲窗户。 是的,男神。若说艾丽娅只把《疑犯追踪》看了几集,那么她一定是把《犯罪心理》一到十一季都刷了好几遍。她对里面的每一个人都非常熟悉,以至于她一眼就认出了敲她窗户的小伙子就是rreid。 妈呀,整整把自己手上的一盘曲奇啃完,迟钝的艾丽娅小姐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这命中注定的第一次见面里,reid也不明觉历地看着她像护食的小松鼠一样啃完了一盘饼干。 “你好。”她尽量矜持点地走到窗前,手上还有点沾了口水的饼干碎,眼神异常地明亮。 “我们是fbi。”被这么直白地注视着,reid有点忐忑,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在艾丽娅面前晃了一下,“我们现在有点事需要你帮忙,能开一下门吗?” “当然。”她肿么会想过要像拔萝卜一样,把人从窗户里拉进来呢?伟大的艾丽娅小姐不可能那么鱼唇,这是她家啊! 好吧,艾丽娅小姐显然没想到这是她在别人按了5分钟门铃后,依旧无动于衷地看肥皂片啃饼干的结果。她唯一在脑海里狂啸的只有一段话——原来我不只是穿进了《疑犯追踪》里!妈呀,这里有bau,有reid,有她最爱的emily!咦,不对,《疑犯追踪》首播是2011年9月,现在是2012年2月,reid为什么看起来只有24岁小鲜肉的模样?瞧这撸到耳后的小卷发,那橘白格衬衫和枣红色毛衣的搭配,还有总是歪的领带,这不科学! 艾丽娅小姐总算没被花痴蒙蔽了头脑,因为她真相了,一开门看到的不只是reid,还有away,威武霸气的elle。“啪咭”一声,粗神经的艾丽娅终于石化了。一定是她穿的方式不对,不,一定是她还没领悟躺沙发的终极姿势…… elle显然有点不耐烦,她打量着这个明明在家却不给他们开门的女人,挑高了眉毛:“aryawilliams?” “是的。”艾丽娅还是忍不住瞄向了reid,看他眨眼示意,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后退了一步,不再拦在门前,“抱歉,请进。” “你们需要喝点什么吗?我可以去准备……” “不用了。”elle打断了她,眼睛溜了一圈,边走边看,最终落在了她先前被翻乱过又被她再次整理好的柜子上,“我们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跟我合作。” “当然,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艾丽娅还是给他们每人泡了杯茶。 elle耸耸肩,还是接了过来,瞥了一眼,并没有喝。艾丽娅又亲自捧了杯给reid,却没让他接过去,而是慢慢地凑过去,最后凑到他嘴边,微笑着想喂他喝。 reid显然被她吓到了,一直往后退,把自己埋在了沙发里,只朝她摆手,却支吾不出这时候最该说的话。 艾玛,这样敞开来被人调戏什么的真是太可爱了。竟然有机会喂男神喝茶,艾丽娅小姐乐得手一直在抖,差点糊了对方一脸。终于等她玩够了,才把杯子塞到了他手里,另外准备了一碟曲奇饼。 elle见他们友爱的互动结束后,把一份资料摊开在艾丽娅面前,从里头开始掏照片。 “几天前,你报案说家里被人入侵且被人翻乱过。有人目睹到你在街头被人追杀。最后嫌疑人确认为。他的据点被人用武器轰了个洞。”elle取出的正是finch给她看过的猪头的照片。 轰了个洞什么的,reese威武霸气\(⊙○⊙)/ “噢,原来是他,这真是一次糟糕的经历。”艾丽娅有点后怕地就近拉住了reid的衣袖,用非常崇拜的眼神看着elle,“你们是来告诉我,你们已经把这个穷凶极恶的坏蛋抓捕归案了吧?” “事实上,我们隶属于fbi下的bau,这个部门的全称又叫做behaviournalysisunit,是fbi的行为分析部,过去叫bsu行为科学部。我们主要追击的是连环杀手,是根据对犯罪嫌疑人行为的调查和基于对案件的经验、研究来证实其可操作性,针对复杂的和犯罪嫌疑人心理敏感的案件,通常涉及暴力行为和暴力威胁,涉及到的领域包括危害儿童犯罪,危害成人,威胁、*、爆炸和纵火类型的案件。而不是……”(感谢百度百科) “好了,reid。”elle打断了他,又从资料里掏出了第二张照片,“一个月前,你被一个跟踪狂挟持……” “噢,我的上帝呀,我不想再看到他,太可怕了。”艾丽娅得寸进尺地拉住了reid的手臂,把小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身体一直在抖。 “艾丽娅,他已经死了。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头部中枪,没有施救的可能。”这极端自来熟的家伙,reid手忙脚乱地想把她推开,但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艾丽娅,请你告诉我们,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中枪的时候,你在哪里?”elle一点也没有打算帮忙的意思,她无视了reid求救的眼神,反而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在哪里?我跑掉了啊。”艾丽娅抬起头,用很无辜的语气回答,“我看准了机会,就从他身边逃脱,原谅我实在无法等到你们警方的到来,我太害怕了。” “你是在他中枪后跑掉的吗?”elle盯紧她的表情。 艾丽娅知道,面对两个侧写员,她说谎反而会加深嫌疑,“是的。当时他把我甩到了地上,突然,我听到了枪声。我看到他停住了,压在我身上的力量徒然减轻。意识到这是机会,我立刻逃跑。我就一直往前跑,不敢回头。” “也就是说,你没有看到射击的人。”elle依旧是那副表情,没让艾丽娅看出些什么,从资料里再掏出了一张照片,说,“两个月前……” 艾丽娅终于不耐烦了,她放开了reid,不满地看着elle,“请相信,我真的很愿意配合你们。但我不知道你们问的这次除了能唤起我痛苦的回忆,还能有什么收获?我熬了几天夜,好不容易完成了论文,正想好好休息。说真的,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很抱歉,艾丽娅。”看到艾丽娅雪白的皮肤上因为气愤而染上的晕红,reid感到抱歉。他看了眼elle,得到对方的许可后,直接从资料的最下面拿出了一张照片,“你只需要告诉我们,这个人你是否认识。” 艾丽娅低头看了一眼。她很想说不认识,但这个人是se,救了她六次命的人。她知道reese和finch所做的事是法外执法,某种程度上跟杀人可以画上等号。没想到有一天,《犯罪心理》世界会跟《疑犯追踪》世界融合在一起,而她最爱的bau要来抓捕她的救命恩人。 “嗯,有点印象。”她装作低头仔细端详,然后给出了一个含糊的答案。 说不认识,肯定是谎话,elle的资料里肯定有充足的资料证明他们接触过,但即使se只是那个人的化名之一,她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elle首先收拾好资料站起来,reid立刻跟上去。 “如果你想起了什么,请联系我。”reid递给了她一张名片。 “你的私人电话吗?”艾丽娅忍不住又犯花痴,笑出了两个甜美的梨涡。 “是的。”reid有点害羞地把掉下来的头发捞到了耳后。 “如果没想起什么,也能打给你吗?”艾丽娅发现自己中了一种叫调戏reid的毒,扒着门框不肯放手。 “艾丽娅……”小reid宝应对调戏的技能显然为……零。 艾玛,男神太可爱了!艾丽娅连忙回屋打包了自己做好的点心,跑上前去。 “给你带回去吃,艾丽娅的爱心饼干。”把东西塞到他手上时,她不忘踮起脚,极快地给了他一个告别的吻。 等她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时,艾丽娅才终于想起——顶着从沙发上蹭出鸡窝头来见男神的她,貌似已经弃疗了…… 男神,在你衣服上蹭饼干屑的凶手绝对不是她! 第四章 bau的大家庭坐在纽约警局提供的办公室里,等待着两位迟归的小伙伴。 他们这次分了几组,除了留守分析资料和一直担当留守妇女的garcia以外,其他人都去拜访了记录在案的跟reese可能有关的几个人,或者说被他救过的人。 结果很不乐观。 “他们要么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要么就不肯指认那位西装男。” 美人jj有点无奈,她一直负责小组对外沟通和联络的工作,这次的调查是秘密的,他们不用应付媒体,但是这些“受害人”的态度让她觉得比面对那群只会哗众取宠的秃鹰们更棘手。 an是跟jj一组的,对此他深有体会,把资料砸在了桌上,一手撑着头,搭在桌上的食指挑了挑:“他们显然没意识到这位义警的危害。他们受益于他的恩情。” 就在这个无奈的时刻,reid和elle回来了。 “hey,你们有什么收获?”an转向了他们,期待能听到一个好消息,但他要失望了。 “aryawilliams显然知道些什么,但她并不愿意说。”elle扔下了包,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又是这样,看来这个家伙人气很高。”an耸耸肩,向elle展现出他同样一无所获。 转过头时看到reid好像不在状态,这位巧克力帅哥忍不住问elle:“我们的yboy出什么问题了?” “他?”elle瞥了他一眼,不怀好意地爆料:“艾丽娅小姐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唯独对reid十分热情。我这里还有她送的曲奇饼,你们要吗?” bau大家庭显然对这个消息十分感兴趣,一下子振奋起来。 h是最矜持的,他只是默默地看着reid。而an和jj已经开启了调侃模式,从中汲取他们独特的乐趣。 “reid?reid?”老大开口了,连唤了两声才得到回应。 “艾丽娅的家有很明显的分区特征,她的活动具有区域性,一楼的厨房和电视前的茶桌是她的安全区域,所以这两个地方的摆设有被经常移动的痕迹。但其他地方,饭桌、储物柜,包括花园,明显缺少打理。大厅里也没有合照或纪念品。她的养父母是在3年前去世的,可见她还没从悲痛中走出……” “reid,我不是要你说这些。”说。 “抱歉。”reid有点窘迫,他试图解释自己的走神,但……“我以为……抱歉。” “说回案件吧。”眼看着差不多了h把话题抢回来,同时联通了万能的garcia,“garcia,你有查到了什么?” “hey,我正义的小伙伴们,这个西装男身手很好,而且是个武器专家,但他显然对自己很有自信,作案时从不带手套。”garcia还是习惯地以调侃开头,“他在多个重大犯案现场留下了无数指纹,却从未被捉到,真是个奇迹。我按照你们的要求去排查了退役军人当单,再结合录像给出的头像进行面部识别匹配,然而一无所获。” “可能是私人军队或者雇佣军,babygirl,这份名单,你有办法拿到吗?”an推断。 在garcia回答之前插话了:“我在这里研究了一上午他的资料。他能使用多种武器,具有空手格斗和监视技能。我能肯定他的身手是官方军队,以及执行了多次任务才锻炼出来的。根据他的年龄,他很有可能参加过海湾战争的后续行动。我倾向于他是一个优秀的前特工。” “事实上他的防身术类似于色列防身术以及美国综合自卫术,就是一种结合了诸多武术的自由格斗术。”reid忍不住发表观点。 h无疑同意他们的说法:“garcia,你再排查一下已宣告死亡的特工名单。他肆无忌惮地留下指纹,一定是不怕我们根据这个来追踪到他。” 但这位伟大的组长显然没意识到,听到这话的garcia键盘敲得十分响亮,已经是兴致勃勃地准备黑进cia的系统,顺带想将魔手,哦不,是神奇的小手伸向国家安全局系统。 “我们追查的大多数人都有一定的精神异常。即使他们前期计划得再精细,在犯罪后期都会体现出一定的紊乱,这时候他们大部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误而暴露。但是这个西装男,他一直成功,留下的破绽,都是他故意为之,不像是个精神病人。”elle说。 “不,他不是个精神病人。”发挥着定海神针的作用,说出的话总是那么有说服力。 “他的目标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关联。”资料是jj整理的,她很清楚这一点,“如果不是都采集到他的指纹,我们很难将这些案件联系在一起。” “他们有些是一起犯罪的受害者,有些甚至是犯罪者。从生活方式看,受害者层次遍布各个阶层。说真的,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我还真看不出来。”an耸耸肩。 “他有一个r。”说,“r为他提供名单,然后由他来负责行动。他们俩互补合作,参与到这些犯罪活动中。” “ok,ok,”an服了,摊摊手,“那么我们又多了一个侧写对象。” h叔说:“如果能搞得清他们是如何挑选名单的话,我们就能赶在下一起犯罪前阻止他们。” 如此,基本宣布了这次讨论的结束。 “如果这样的话,我很有兴趣想跟那位艾丽娅小姐谈一下。”在众人放松下来,不再抢台词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一句。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reid太过意外,竟然失手打翻了咖啡。其他人顿时不怀好意地看向他。 另一头的艾丽娅窝在沙发上,还在为偷吻到男神而兴奋不已,她显然没想到几分钟后就得被纽约警局请到了办公室,去见家长。噢,不对,是再次被要求“合作”。 “hey,我是说,hello。” 艾丽娅很怕。隔着屏幕时,她为他迷人的眼睛和自信的微笑所倾倒。但以这种方式相对时,在这个bau最资深的长者面前,她只感受到压力。 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像一潭月光,倾泻了睿智的湖水。如果只看眼睛,你绝对不会想象到他已经一把年纪。在他面前,你会觉得自己没有秘密,比赤|裸还可怕,简直无所遁形。 妈妈呀,她见识到一个比费伦教授还可怕的人,为什么会这样? “你好,williams小姐,我是。我可以叫你艾丽娅吗?”无视了她的拘谨,微笑着开口。 “当然,请便,呃,我是说,这很好。”用昵称来拉近关系,他是想让她放松,认为这是一场友好的谈话,并不需要害怕。当然,如果她打算把一切全盘托出,不留有秘密的话,当然不需要害怕。 “艾丽娅,你之前认识reid,或者认识我们吗?” “当然不,我是第一次见你们。先生,你相信眼缘这种东西吗?事实上,我看着你们的第一眼,就觉得亲切。” 说得多,证明心虚。答非所问,正是掩饰。艾丽娅小姐显然没意识到在回答第一句时,她就已经暴露了自己。 好在并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不出艾丽娅所料,拿出了reese的照片,“你认识他吗?” “是的,我想起来了,他救过我。”在面前,艾丽娅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在elle面前一样糊弄过去。 “艾丽娅。”他慎重地喊了她的名字,站起来,在她面前铺开了一系列照片——命案现场、尸体、挣扎与死亡…… 艾丽娅敢发誓,她从未见过这些照片,但她好像猜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觉得他是个好人。他救过你的命,也救过很多人的命。但同时,他也杀过很多无辜的人,你看看这些人。他们只是在某个时间刚好出现在某个地点,就不幸陷入了一场枪战中,或者被爆炸波及。” “你所尊敬的这个人,他技艺高超,十分自信,但也十分偏执。他只注意用自己的能力保全名单上的人,为此用尽全力,但没有顾及到自己的行为会带来更大的危害。” “你的成绩一直很好,各项优秀,是个很聪明的人。你不是没有去想,只是下意识地忽略。他这样凭借自己的价值观去评定善恶,视法律为无物,你真的觉得这是正确的吗?他的受害人,只是我们所知的,其中的某些得给他颁勋章,另外的一些可以把他送上电椅。他是视自己为上帝,去决定其他人的命运。这样的人是很危险的。” 故意没提reese的r的事,而把所有事都加注在reese身上,一方面是不知道艾丽娅的立场以及她知道多少,另一方面是想激怒艾丽娅,让她在愤怒中说漏嘴。 还好艾丽娅熟悉剧情,她知道reese并不是所说的那样,所以她表现出了愤怒,但脑袋里在飞快的转着。 “抱歉,先生,可能你要失望了。他救过我很多次,我也确实见过他,但我对他的了解并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多。因为他每次救了我以后,都会悄无声息地离开。所以,这也并不是因为我有多重要。如你所说,他也救了很多其他的人。” 艾丽娅站起来,背上包,“先生,我想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并不认为他做的事是对的,我认同法律的权威,因此守法很有必要。但我不是犯人,所以我可以随时离开的,对吧?” “艾丽娅。”叫住她,“这很明显,我们对话中,你一直在列举我的话来试图说服我,或者说,你想说服你自己。你在犹豫。” “不,我没有。”艾丽娅刻意加重语气而使得声音有些颤抖。她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问话的一种策略。 “艾丽娅,你的养父母在三年前去世……”扬起了嘴角。他的微笑中透露出一种绝佳的自信和唯我独尊的武断,且并不会因为艾丽娅的拒绝而有丝毫改变。 “先生,我不认为这跟我们之前谈的内容有关。” “他们留给了你丰厚的遗产,但很多都是固定资产和投资份额,只有极少数的存款。而你独立生活,拒绝了一切帮助,过得很不容易……” “先生……” “而且你很漂亮,很聪明,得到的关注很多,也意味着麻烦很多,但没人能为你出头。而这个人的出现,”他重新拿出了reese的照片,“填补了你父亲的位置,你尊敬他,崇敬他,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你认为不对,却不会背叛他。” 一手拍在桌子上,艾丽娅的眼睛已经红了,“先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这太过分了。我来这里,是尽市民的义务,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我想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们执意如此,我只能请我的律师跟你们谈话。” 话毕,她抹着泪水,拉开门,冲了出去。 很显然,艾丽娅vs探员,艾丽娅小姐完败_(:3ゝ∠)_ 第五章 “艾丽娅?”reid看到她不对劲,下意识叫住了她。 艾丽娅真的停下来,但她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reid之前给她的名片,扔回给他:“还给你。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们,都离我远一点!” “艾丽娅……”无端被撒气的reid宝看着那张被艾丽娅涂鸦而成了独一无二的名片,有点小伤心。但他留不住她,甚至连再问一句的时间都没有,一个迟疑,艾丽娅已经跑得没影了。 这样欺负一个女生,bau的其他人都有点看不过眼。an和elle齐齐走进办公室,却看到坐在位置上,竟然在……微笑。 “她掩饰得很不错,表现像是紊乱,实则很有条理。但她还是说漏嘴了,”的笑容更大了,一副“interesting”的表情并不同于贼贱的柴犬,“hotch,她说‘我们什么都不懂’。我们之前的侧写可能要推翻了。” “……”an想替reid出头。 但却直接对reid说:“艾丽娅有很严重的回避型人格障碍。” “这个病症的最大特点是行为退缩、心理自卑,面对挑战多采取回避态度或无能应付。但这些从艾丽娅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elle跟艾丽娅有接触过,她不认同这一点。 “不,她绝对是。只是多年社会生活,并没能让她自我痊愈,而是学会了如何很好地掩饰这一点。”还是那种笃定的语气,“她回避问题,寻找借口,而且很容易焦虑。你们可以想想跟她接触时感到异常的地方。艾丽娅很聪明,她意识到无法治愈自己的心理问题,但她选择同时打几份工,试图从中学习正常人的生活方式。她,是个模仿能力很强的聪明人,可若是长时间与人接触还是会很容易暴露。这也是她离群索居,不常参加集体活动的原因。” 显然艾丽娅小姐的曲奇饼干为她争取到了不错的印象分,所以的这段话,以下结论的方式砸下来,给每个人都带来了一定的冲击。 虽然平时一直以逗reid宝为乐,但an在这个时候还是会很照顾reid的情绪。于是,他强行转话题:“好吧,但我们为什么会谈到这个……”。 可就在这时,一直没见人的hotch敲了下门,jj跟在他身后一脸无奈:“hey,guys,现在有些情况,这个案子不由我们负责了。” “what?”办公室里的各位大概都是一种被踩到脚的表情。 一个发际线后移的黑发黑眸的大叔和一个戴眼镜的黑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进来:“很抱歉各位,我们隶属于cia。你们追查的那个人很危险。我是他曾经的朋友。我们曾经以为他死了,把他放上ngley中情局总部的英雄墙。直到几个月前r探员查到了他的指纹,他又死而复生了。我们没想到她会叫来你们。但是现在案子已经全权由我们负责。” 他勾起了嘴角,以一副傲慢的姿态,仿佛自己凌驾于他们之上一般:“bau的各位,街上还有很多变态等你们捉。” 尤其是后一句话,众人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在他们俩走后,an很不服气地走到hotch面前:“hotch,我们没理由就这么算了。” “an,”hotch拉住了他,跟交换了一下眼神,“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而且,我们现在还有一件案子,对吧,jj?” “是的。”被点名的jj,立刻拿起准备好的文件夹,发下去,并开始介绍,“这是发生在曼哈顿区的一起连环诱拐杀人案。目前已经有两个受害者……” …… 另一头,抹着眼泪的艾丽娅一出警局,立刻擦干了眼泪。 是的,这场“表演”有假哭的成分。跟的这一场对决,她输得彻底,但她完全没有办法,只能利用自己身为女性和晚辈的最后一个优势狼狈退场。这种在别人面前“一丝|不挂”的感觉,让她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处于焦躁状态。 很不安,烦躁。 回到了家,艾丽娅立刻把门反锁。这是个好习惯。自从她看了《犯罪心理》以后,就对美国这种单家独户的治安管理非常恐惧,以至于每次出门前都会把所有门窗仔细检查一遍。 但这样也并没能让她好受一些。除了总有人想杀她的受害者体质,穿越还给她带来了一项不算是金手指的金手指—一定的距离接触,有一定的概率能感知到对方的心理活动。 这个“一定的距离”自然是越近越好,但“一定的概率”却比鸽子的羽毛更飘忽。对于一个曾经的理科生来说,完全无法用公式表现出来的概率问题就是耍流氓。 她之前刻意接近reid,除了有想非礼男神的心思,其实还有想打探情报的想法。好吧,重要的还是前者。然而,这个金手指在男神面前就软了。她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但是,在出警局途中,当艾丽娅跑着经过某个人身边时,她又感应到了一些信息——“cia”、“reese”、“kill”、“snow”。 结合对剧情的了解,艾丽娅第一反应就是cia的那两个家伙要来灭口了!她后悔自己的乌鸦嘴了,说什么再也不见,她现在最想看到的人就是reese!她要告诉reese叔叔防火防盗防故人! 自我责备的艾丽娅小姐在沙发上自认为痛苦地打滚,滚来滚去。直到她听到了一声咳嗽,男人的,磁性的嗓音。 “艾丽娅,你已经折腾得要天黑了。好吧,我以为你早就发现我了。” 艾丽娅一抬头,就泪流满面。妈呀,reese真是比大天|朝的曹操还厉害,早知道这样,她那么着急干嘛? “reese,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绝没有好事,但我从未有一次那么想见到你。”她已经想抱金大腿哭一顿了。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激动,但是艾丽娅,我得告诉你,你又在名单上了。”reese看着她,“我会保护好你。所以,你冷静下来,把这几天发生的异常事情先告诉我。” “不,这不是重点。”穿越以来,总有那么多刁民想杀艾丽娅小姐,她早就习惯了。 “reese,”她把他拉到了楼梯间,压低了声音,“我早上被请去了一趟纽约警局。bau的人正在调查你。” “bau?”reese有些惊讶。显然这次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可能连finch也只能查到他们是为了追查连环凶手而来,却没想到他们接了两个案子。 “这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一件事。”艾丽娅不知道以自己跟reese多次接触的身份,cia的人会不会像跟踪r警官那样对待她,所以她只能尽可能地压低声音。 “你要知道bau的人是不能直接插手其他州的凶案,除非当地警局发出邀请,这是他们的规矩。所以,他们来到了这里,是纽约警局的要求,极大可能是r的要求。我知道你信任r警官,她是个好人,正直的人。但正因为这样,她不可能坦然接受你的做法。” 至少现在他们还是敌对状态。剧中r是不想杀reese,但她错信了snow,导致reese差点死掉。但艾丽娅看在reese救了她那么多次的份上,她不希望他受伤。 听了她的话后,reese拿出了手机,不知道是想联系finch,还是局里的线人l。艾丽娅止住了他。 “你先听我说完。第二件事,认真听。”艾丽娅看着他,“我从警局出来时遇到了两个人,一个发际线后移,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好人,我听别人叫他snow。他还有一个跟班,是个戴眼镜的黑人,他是个神枪手,擅长狙击。reese,他们的目标是你。” “艾丽娅,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reese眉头轻皱,眼神有片刻的迷惘,似是回忆起什么,但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不,你的命也很重要。”曾经有一段时间,reese大叔想把自己醉死在酒精里。艾丽娅不知道现在的他有没有改观,但她想让他明白,“那些人习惯了花言巧语,知道人性的弱点。万一r被他们蛊惑呢?reese,你很清楚,他们是为了灭口,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se突然靠近她,把艾丽娅堵在了木架间,神情有点严肃:“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别告诉我是听来的,没人会告诉你这些。” “我信任你,reese。”艾丽娅毫不畏惧的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让他能感受到她的诚意,“我可以告诉你。我有一项能力,能有一定的概率感知到对方的心理活动。我就是那时听到了snow在想什么。” se沉默了,艾丽娅的眼神坚定得不像是在说笑。 他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非常时刻,reese立刻掏出了枪,自觉地给自己找了个掩体,躲藏起来。 艾丽娅见他藏好以后,小心地走到门边,先通过猫眼观察。是的,“猫眼”。来这里的第二天,家里就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换上了这种有个洞的门。 看到了来人,她有些惊讶,马上回过头给了reese一个手势,示意他一切安全,让他藏得更好一些。 “你怎么来了?”艾丽娅故意没把门全开,只露出了脸,眼睛瞪着他。 猜猜是谁来了?嘿,在门的那边路的那边有一个小男神,他一脸小纠结,他可爱又聪明,他整天背着那个棕色的小包包,他让人看着就像欺负。欧,可爱的小男神~~好吧,stop! “艾丽娅……”只看出了对方的警惕和戒备,没想到自己真的那么不受欢迎的reid,有点淡淡的失落,“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没话想跟你说。”艾丽娅一脸不认同,但是门又稍微打开了一点。唉,口是心非的典范。 “这很重要。”reid开始长篇大论前会习惯性的皱眉。他这次即使再害羞或者说紧张,态度还是很坚决。 这样独自一个人送上门来,艾丽娅真怕自己把持不住。若不是怕在reese前秀恩爱会勾起他的痛苦回忆,她还真想把reid宝拉进来。 “jj过会儿会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曼哈顿区有个连环杀手,目前已经有两名受害者。她们的共同特征是黑发黑眸的白人女性。他的作案手法非常具有个人特征……” 难得是一段简短易懂的话,但信息量很大。艾丽娅愣住了,过会儿她又笑了,心里的郁气一下子消去,把门完全打开:“黑发黑眸的白人女性可能不多,但整个曼哈顿区肯定不止我一个。让我猜猜?” “reid,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吧?”她笑得更甜了,好像有股吸力,让她难以控制地朝他接近。 reid的耳朵红了…… 嘿,日常一调戏get! 第六章 艾丽娅很狡猾,她用于表现担心的词语不是“worry”,而是“care”。但她没想到reid给了她一个更大的惊喜。 “确切来讲,‘care’一词直接源自古英语的‘crau’,意为悲痛,焦虑。而它最初源自原始日耳曼语的‘krao’。人之所以会痛苦、焦虑,是因为感受到威胁时,自我保护意识产生的警告,这是我们天生的一项自我保护能力。有趣的是,当心理学家把有机玻璃……” reid渐渐停下来,因为他猛地一抬头时发现艾丽娅的笑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甜美,甜美得让他潜意识感受到威胁,皮肤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嘿,小博士,你给我上了一堂课,你想要我怎么交学费?”她踩着门前的石阶,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眯着眼睛欣赏他越来越红的耳根。 怎么办?越跟他接触,那种想要调戏他的*就越浓烈。她明明是一个正直而且非常有原则的人,对吧? “艾丽娅……”他的眉头无意识地皱起,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 “上次的饼干好吃吗?” “什么?”reid有点没反应过来,“哦,我分给了其他人,他们都很喜欢。” “那你喜欢吗?”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前,艾丽娅是不会放弃的。 “事实上,曲奇饼干只是由……” “reid。”意识到他充沛的知识储存又要让他在犯了尴尬症时答非所问,艾丽娅用食指搭在了他唇前,“你只用告诉我,喜欢吗?” “喜欢……” “ok,这是给你的谢礼,艾丽娅特制手指饼干。”别问她两手空空出来,是从哪里变出一袋包装好的饼干的。 吃货就是这么一群神奇的生物。即使应对袭击,他们用来砸人的都不是刀或者砖块,而是巧克力和饼干。 “谢谢。”reid乖乖地把饼干放进了包里,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事实上,bau小伙伴们在分析曼哈顿连环诱拐杀人案时,他第一个就想到了艾丽娅。义警的案子里,garcia给他们找来过艾丽娅的资料,也许是巧合,但这位小姐确实很容易惹上这种倒霉的事儿。 “这次的犯人是个精神病人,他患有妄想症。他把受害者想象成伤害过自己的人,很有可能是前女友。所以每当他遇到黑发黑眸的年轻的单身女性,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而每次犯案前,他会提前去踩点,跟踪被害人,在她们落单时进行袭击,然后进行残忍地进行*,再弃尸。” “所以,艾丽娅,这段时间内,你必须避免一个人出行。同时留意身边30~35岁,刻意跟你接触的陌生白人男性。他不一定会直接跟你搭讪,极有可能是以问路或者借东西为借口,但更可能的是他会在一边默默地观察你,记录下你的生活习惯。他会尽可能地去了解你,就像跟你谈恋爱一样,直到他觉得差不多该‘更进一步’时,才会有所行动。如果发现任何异常,立刻联系我。” “如果这样的话,他会尽可能地出现在我会在的地方,而我一定会有所察觉的吧?”艾丽娅认真地听着。她相信以自己的倒霉体质,十有八|九已经被那个变态杀手给盯上了,否则也不至于上了的名单。既然这样,她是该好好回想一下这几天遇到的人。 “是的,但他很谨慎,会避开所有有摄像头的地方。”reid边解释,边从包里掏出了名片。 艾丽娅接了过来,卡在她修长的手指间,轻轻转着,把他略显局促的小眼神收在眼底,“为什么是新的,我要你第一次给我的那张。” reid张张口又抿抿唇,即使这样的小举动,也让怪阿姨艾丽娅心动不已,“那张我放在办公室了,没带在身上。” “那好吧。”她当着他的面,把唇印在了名片上。 这样挑逗的举动,让reid难以避免地想起上一次见面时,也在这个地方,但她吻的是他的侧脸,很轻很果断,绝没有如今的缠绵。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视线跟在卡片移动,像着了魔一般无法移开。 她把名片还给他,笑得很灿烂:“你这小可爱,我早就把你的手机号存了起来,还设了快拨键。你看,‘1’就代表你。” “1”,你是特别的,唯一的,独一无二的,无论何时,想起的第一个人都是你……含义太丰富了。 直到艾丽娅dbye后关上了门后,reid还是傻傻地立在了那儿。 “回避型人格障碍?”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嗤笑。 reid立刻回过头,不自觉皱起了眉头:“an,你怎么来了?” “hey,kid。我怕你一个人搞不掂艾丽娅小姐,看来我是多虑了。”an一手风骚地搭在车子的挡风玻璃上,朝他发出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地笑,“我看不出她有人格障碍,但我能看得出她对你很有xing趣。” 这么作死的结果,自然是reid宝的学术性洗脑碾压,他一定会向对方给这种行为模式找出无法拒绝的理由。 而在门的那边,艾丽娅竖着耳朵,偷听着外头的对话。她怕自己发出声音,只能捂着嘴一直在笑,笑得蹲在了地上。 “艾丽娅,你这是坠入了爱河吗?”作为一个过来人,reese很明白这种表现。事实上,他从门后出来,已经坐在地上看着她荡漾地笑了好几分钟。若是不提醒她,她怕是早忘了他的存在。 “那是当然。”她没有否认,“从看见他的那一刻起,我就被他深深吸引了。用中国话来讲,这叫‘一见钟情’。” 即使是隔着屏幕,她也已经默默地注视了他好多年。她从未想过能在reid24岁这一年遇上他。 两辈子加起来,艾丽娅都没谈过恋爱。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她确实很喜欢很喜欢他,仅仅是能够看到他,都已经觉得自己的幸福满得要溢出来。当然,她并不能保证自己只会“看着”,而不会干些“别的”。 “他是个幸运的人。如果真的喜欢,就该勇敢追求,不要轻易放手。”reese又想起了他的前未婚妻,眸子里难免泛上了些伤感。 “我会的。即使是死,我也会拉上他。”看到reese诧异地看向她,艾丽娅满意了。 “justkidding。”她耸耸肩,无辜地说。 重新泡了杯茶,递给他,艾丽娅坐回沙发上,“话说回来,如果那个变态杀手真的盯上了我,那我会出现在名单上也就正常了。” “reese,”像是想到了什么,边啃饼干边回忆的艾丽娅突然停下,“bau和cia的人都在追查你,所以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有办法可以保护好自己。” “你猜到那个人是谁了?”reese立刻反应过来。 “百分之八十。”经历了那么多次“刺杀”,她对身边“多”出的人和视线都特别敏感。 “那么告诉我。” “不……”艾丽娅正想拒绝,但考虑了一下事情轻重,她还是说,“我是怀疑一个人。这里附近的街区有座房子,离这里就隔了一条街,在一年前就出售了,可一直没看到有人搬进来。昨天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那里灯亮了,似乎有个人躲在窗前,一直看着我。那种视线,很熟悉,这几天我都隐隐约约感觉到过。” se已经整理好行装:“finch,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那头答应了他,“房子在一年前出售,几个月前又转手给charlessmith。但他现在还在德国的骨科里躺着。” “ok,我立刻去查看。”reese准备离开,出门前他帅气地回头,嘱咐了一句,“艾丽娅,你一定很久没上过阁楼了,上面不仅积了一层灰,连锁都锈掉了。”毫无疑问,他就是从那里突破进来的。 “谢谢。”艾丽娅坐在沙发上目送着他离开,“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个世界需要你。” 她有几分抱歉。reese是个好人,但当义警不是份好工作,仅凭两个人也拯救不了世界说的没错,她是在犹豫,她帮不了他,只能尽可能地不拖累他。剩下的事h作为一个“贤内助”,一定能帮助好他的。 至于楼阁吗,谁会闲着没事爬那么高?不过,他是对的,晚点就去把阁楼的锁弄好。还没泡到男神,艾丽娅小姐可是很惜命的。 把杯子收好后,她撸起了袖子开始烹制晚餐。想到今晚的工作,她特地多烤了几块牛排。 吃饱后,洗刷好盘子,她拿着扫把哼着歌儿往阁楼走去,却没想到……有个黑影埋伏在那里,已经等了她许久了。 第七章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太久没说中文,唱歌都有点拗口了。噢,不,这叫乡愁。 但一点点小挫折,是浇灭不了艾丽娅跟打扫阁楼一样坚定的决心。一边体验着乡愁的味道,她一边扛着扫把一步一步地踩着楼梯往上爬。 养父母留给她的这栋小洋房一共三层,她的卧室在二楼,三楼也即阁楼已经成了废旧物品储存区。如果不是威胁到她自身安全,这个懒鬼可能到了自己卧室就等于到达了自己人生的最高处,不会再往上爬了。 “哎呀,好重啊。”快到拐角时,她特意停了一下,把大扫把放了下来,准备活动一下筋骨,伸个懒腰。 可就在她刚把手举起来的时候,等待了许久的黑影突然从拐角冒了出来,手上拎着个棍子朝她扑去! wtf……艾丽娅被迫往后倒时,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要拉着reid的领带使劲摇,一定要把那些小卷毛揪下来,“说好的连环诱拐案呢,怎么变成入室杀人案了!” ***********我们来看看reese叔叔在干嘛的分界线*************** se按照finch给出的路线来到一座洋房前。现在是晚上8点,里面没有亮灯,似乎是没人在家。 帅气地一个急停,他从摩托上下来,带着工具来到屋子南面,踩着水管几下爬到了二楼阳台,撬开了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finch,这里没人。”他边按着耳机跟finch对话,一边随手翻查屋里的摆设,“积了一层灰,没有人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保险起见,他检查了所有房间,上了阁楼,还去了地下室。 一趟下来,他靠在沙发上有点无奈,“finch,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艾丽娅看到的是幻觉,第二种是她在撒谎,那个跟踪的人根本不存在。” 他打算回去,但finch喊住了他:“你想你应该知道一件事。我特意去翻查了监控,你的两个‘故人’在跟踪r,而且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如果你不想在解决艾丽娅遇袭的事件上,同时遭受cia方面的骚扰,你应该解决好这个问题。” 从他给自己亲手伪装自己的死亡记录,就是相同过去的所有彻底决裂。但snow的到来提醒了他一点——过去的失误,得由现在的自己埋单。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地告别过去,就如他不可能摆脱自己的影子。 w是不会放过他的,他是来灭口的。摆在他们面前的,将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对决。为此,以他对他的了解,snow会不惜一切代价,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只要能杀了他…… r是个真正的好警察,即使她现在正在追击他。从警局出来以后,他们没有直接接触过,她不认同他的观点很正常。而snow是个怎样的人,和他共事过的reese非常清楚。对于他们会合作,reese有些惊讶,但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 艾丽娅提供给他的信息,让他有了先机,不至于陷入陷阱中被动挨打。只要能解决掉snow和他的同伙,cia那边就不再有后患…… “reese,他们应该已经盯上了艾丽娅了,迟早会找上她。毕竟除了r以外,明面上她跟我们接触得最多。”finch理智地提出警告。 “ok。”reese也有了决定,他挂了电话,点开了通讯录,找到了r的名字。 *************我是bau的分割线*********** 纽约警局,办公室。 jj刚跟媒体人员打完交道回来,bau的其他人也向纽约警员公布了疑犯侧写。此时,他们一同坐在办公室里等gracia的消息。 伟大的计算机女王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几秒后,视频对话联通了。 “hi,guys。你们知道没什么难得到我。我搜索了两位被害人的生活、工作领域和社交活动。她们基本上没什么交集,就像两条平行线。但是,但是,你们听着,我发现了一个人,davidbrown。别看他叫这个名字,其实他的头发是金色的……” “gracia。”喊住了她。 “ok,ok。”gracia立刻说下去,“这位brown,他跟第一个被害人住在一个街区,同时他的工作地点离第二个被害者开的咖啡厅很近。并且离弃尸地点也非常近。另外,他有一辆蓝色的小型车,跟目击者形容的非常相似。” 她用那只带着五彩羽毛的笔戳了下键盘,“我查了他的资料,把这个h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他有限的人生基本上就是一部犯罪史,不是在医院里躺着就是在牢里蹲着。他从小事就有暴力史,6岁的时候跟人打架,把一个孩子的脊骨打断了,还拿刀戳瞎了对方的眼睛。接着,这家伙屡教不改,还染上了毒瘾,*,暴打妓|女……不过这些控告都被撤消了,才让这个人渣逍遥法外。” “babygirl,第一起凶案是一个月前,那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看着专属称呼,就知道是an。 gracia几个按键,就得出了答案:“他的母亲过世了。michellebrown,她的生活有点放荡,吸毒酗酒也是常事。噢不……” 电脑弹出了一个报道,gracia有些惊讶,“guys,她会当着小david的面接客,还会让顾客一起挑逗、虐待他,来多赚一些黑心钱。真无法想象。不过……她是黑眼睛,但她的头发是浅棕色的。” “难道不是他吗?”elle有些难以置信,除了这点以外,其他都很符合他们的侧写。 “wait,wait……”gracia的声音突然传来了,“我想我知道了。michelle染了发,她入狱时拍的照片是黑头发的。” “是他了!”bau的人立刻拿好配枪,准备出门。 “地点已经发到你们的手机上了……wait!”gracia看着眼前的东西,又立刻喊住了他们,“宝贝们,还有一个东西,你们得知道。我查到了几张罚单,地点分别离艾丽娅住的地方和工作的餐馆都很近。你们知道她……” “reid!”an一时没注意,reid已经走在他前面了。 他掏出了手机,刚想拨号,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艾丽娅的电话。他给过她名片,但艾丽娅还没来得及打过给他,一次也没有。 “gracia……” “叮,手机号和座机号都发到你的手机上了。”gracia非常善解人意。 “thanks。”他边跑边打过去。 可是……没人接。reid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我们来看看艾丽娅死了没的分割线************* 后退时,艾丽娅及时拉住了右侧的扶手。事实上,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有意识地把步伐往外挪一点,并且放下扫把,避免她的重心受到影响。 她要做的事情不多,不过是更需要一点随机应变的能力——在那人扑过来时,敏捷地躲开,洒他一脸饼干粉,同时身为一个从小就极其善良、热衷于助人为乐的好人,她非常乐意助他一臂之力,让他顺利地滚下楼梯。 没错,这才是她在这里故意停住的原因。 她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家里多了个人的呢? 是“视线”。她没有对reese撒谎,她对陌生人的视线非常敏感,而且这人的目光让她感觉到恶心。所以,一上楼梯,她就感觉到不对劲。 走来走去,唱歌,扫除,只是为了把他阻在阁楼,让他以为那里将是一个很好的埋伏场所。等他摆好了袭击pose时,她却故意停下来。这时候,忐忑,或者应该说亢奋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事实告诉你,没有reese那么好的身手,也没有reese那么高的颜值,就别妄想翻墙跑进我家!”艾丽娅拿着她精挑细选的扫把,兴冲冲地冲下去补刀。 被她折腾了几下,可怜的brown已经昏迷了。艾丽娅连忙拿了绳子把他五花大绑,再很不厚道地打了个死结。 “嘿嘿。”上下打量了自己的杰作,她满意地拍拍手,点点头。 直到外头响起了警铃,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对象竟然还是她亲爱的reid。 “艾丽娅,是我,reid。你还好吗?”一接通,reid的声音就冲了过来。 她还没开口,下一秒她家亲爱的门就被踹门专业户an给一脚踹开了,“fbi!都别动!” “hey,”计划不及变化快,艾丽娅呆呆地举起手,只来得及说一句话来表明心迹,“帅哥,我是个良民。” 第八章 地上那只被捆绑良好的粽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艾丽娅,她的形象已经全被自己……吃了。 这种消化不良的痛苦,以至于她面对着an时一脸便秘。 好吧,艾丽娅小姐的心态一直很好,她试图安慰自己——长相小鸟依人的女性,若适度表现出自己的强悍,会是个萌点。 更何况,她没犯法吧?下手时也掌握好了分寸,攻击的都是肉多的地方,最后再非常体贴的一棍子砸晕,可没把人往死里揍。 而且,限制刀具和枪械都非常有道理,可总不能限制人随身携带饼干粉和扫把吧?没错,平凡的生活中总是充满着奥义,而她就是这么一位热爱生活、善于发现、走近科学的贤惠女性。 至此,艾丽娅小姐终于把自己从尴尬的海洋里抢救回来,她已经能够很淡定地抬头与an对视,并恰到好处地向他展示自己只是受了点惊吓,身上并未负伤。 对方抬抬眉头,以这种微表情表达完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向身后的elle招了招手。两人先后把无用武之地的枪别好,走向了楼梯角处的粽子。 “davidbrown?”elle看着这位可怜的男人身上的绳子,眼皮跳了一下。不知道艾丽娅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捆扎方法,不过确实捆得很牢,还得把绳子拆了才能戴上手铐。专长于性犯罪和诱拐案件的她,总觉得有些诡异的熟悉感,但她希望自己是错的。 可怜的david自然无法答应她,从楼梯上滚下来,就算不断胳膊折肋骨,至少也得有个脑震荡保底。 但an的温柔和体贴自然不会用在他的身上。不会挣扎的犯人某种程度上给他们省了不少事。于是,这位黑人帅哥非常乐意直接把他从地上拎起来,转手丢给了纽约警局的小伙伴。 “艾丽娅,你没事吧?”reid急冲冲地进来,非常恰巧地出现在他们三人沉默的时候。确切来说,是elle和an默默地打量着艾丽娅的时候,毕竟一个才成年没几年的小姑娘,能干倒一个连环杀手,还能有意识地把对方捆绑起来,而不是被吓得尖叫求救。如此地沉着冷静,实在不太“正常”。 “hey,你是在担心我吗?我很好,不过是饭后做了点运动,这对于维持我的身心健康很有好处。”艾丽娅立刻把头转向了reid,并悄悄松了口气。她对着reid笑了一下,只是有点勉强,可她自己并未发觉。 h也进来了。他看向了艾丽娅,然后点点头,“已经没事了,威廉姆斯小姐。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征求她的同意后,他派人上阁楼搜查取证。被hotch扫到的an和elle,也自动跟着他移步。 “hotch,我开始相信的说法。”走出屋子后,an忍不住表达自己的想法。 说实话,他一直对有点不放心,甚至对hotch这么“盲目”地相信有点不满。他的不放心不是单纯源于当年波士顿的爆炸案中误信凶手的承诺,导致局里失去了六名调查员,而是对他那种唯我独尊、不容人辩驳的侧写时的表现的不满。 是个绝对的掌控者,知识和经验稳压他们,节奏的把握让他们只能服从?不,an不愿这样,他是个有野心,或者说积极上进的人,他有自己的追求,不会一味地当一个服从者,或者跟随者。 但事实证明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对的。缜密的思维、渊博的知识,丰富的阅历,出色的侧写能力、临危不惧的心理素质和随机应变的机智的出色毋庸置疑。然而,站得多高就得承受多大的压力和期待,当不再自负,或者不再忠于自己的坚持时,他便不再是了。 h不是没感受这一点,他是个英明的组长,对小组里的所有人和事都了解都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只是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他选择的是“相信”。他相信能够逐渐走出自己的心理阴影,也相信其他组员的优秀,他相信时间的磨合之下,他们都会成长。 他不是纯粹充当“润滑油”的角色,更不是一个冰冷的任务发布器,相反,他把自己放高,从另一个角度看待问题,虽然这样会导致距离感。 “艾丽娅的‘不正常’表现,是因为她对问题的处理,采取了‘回避’态度。她不仅‘回避’了这件事,还‘回避’了自己的情绪。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hotch通过这段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种状况有点复杂,并不单纯是回避型人格障碍的症状,就算去面见医生,也不一定会建议接受治疗。 在一旁听着的elle,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会说艾丽娅“并没痊愈,只是会很好地掩饰”。某种程度上,艾丽娅现今的表现未曾不是一种“治愈“,不过是有点讨巧。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这就像食物盒里的苹果腐烂了,一般人会选择把苹果扔掉,反应大点的可能把盒子也处理了,但艾丽娅的选择却是在此基础上,直接把“家里有苹果”这件事屏蔽掉。这可能表现为她不知道家里有苹果,或者连苹果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无论如何,结果总算是好的——艾丽娅能够很好地融入社会,这种人格障碍在目前看来,也没给她带来太大的不便。 只是,他们难免又想到其他的,比如garcia发来的那份资料里,关于艾丽娅的身世……或许,现在的艾丽娅,如果能一直这样维持下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reid那边,要叫上他吗?”an的手搭在车门上,问道。一般来说,疑犯捉获后,他们也没什么理由一定要留在现场,以至于从一开始就没跟过来。 h看了他一眼,脸色很淡定,在夜色中只留下一个深邃的轮廓:“告诉他,飞机将在一小时后起飞。” elle朝an耸耸肩,坐进车里。 “ok。”an回头看了一眼,小洋房那处,纽约警局的小伙伴们还在进进出出地取证,红蓝交替着互闪的车灯,让那处看起来好不热闹。 从这个角度,他看不到大厅里的情形。an回过头来,对着车里那两个狡猾的家伙问:“我为什么要做这种讨人厌的事呢?” 不等他们回应,他拉开另一边的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上,拿出了手机…… 第九章 而小洋房的客厅里,艾丽娅抬头,勾起了嘴角,向reid询问:“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reid看了下时间,他觉得自己最好跟着hotch他们离开。但是艾丽娅的微笑,让他觉得很不放心。 他能感觉得到她正处于焦虑和烦躁的边缘,只是由于他在场,所以不得不掩饰起来。她试图不让他发现,甚至用了欺骗自己的手段,自欺欺人,这也差点把reid骗了过去。 但hotch的话,让reid意识到艾丽娅并不是“没事”,相反,回避型人格障碍的人会比寻常人更易陷入负面情绪中而不能自拔。她现在,只不过是“没时间”发作罢了。 “我刚看到你给我打的电话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但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亲爱的an先生就把我家的大门踹开了。能请问一下,你们fbi包修门服务吗?” 即使他拒绝了,艾丽娅还是给他泡了杯茶,然后把先前烤好的饼干端了一盘出来放在小茶几上,吃了两块,再喝口茶,很有规律。 reid皱起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棘手的东西一样。艾丽娅至少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正常,还有心思开玩笑。她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安慰,或是做些什么。她的“自愈能力”相当惊人,不恰当的焦虑情绪就像饼干一样被她放进嘴里,三两下嚼碎,然后伴着茶水溜走。reid难以想象她之前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养成这么可怕的处理机制。 “你要吃吗?”快把饼干啃完了,艾丽娅才似乎想起了身边还有个人。她有些为难地看着剩余的快被她掐成碎的小东西,似是有点懊恼于自己对吃的“专心”,以至于把男神抛在脑后。 唉,她又在男神面前整整啃完了一盘饼干……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不用了,谢……谢。”说到一半的时候,reid才反应过来,大概半小时前,他才说过一句类似的话。这种时候,他其实不该拒绝她的,因为任何违背艾丽娅小姐意愿的行为,都可能刺激到她敏感、脆弱的神经。于是,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或许,他留下来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reid掏出了手机,不意外地看到了an的短信——“kid,我不想打扰你,但希望你自己记得回来。飞机将于一小时后起飞”。 算上去机场的时间,他现在该出发了。 于是,他轻咳了一下,见艾丽娅望过来,便把从一开始就酝酿好的话,说出来:“我要走了。” 艾丽娅握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幸好里面的水也不多了,否则她又要出丑了。 她心里明白,reid说要走,不只是指要离开她的家,而是指离开曼哈顿,离开纽约,要回弗吉尼亚州,要回匡提科,或者别的地方。 她忘了,自己并不能再像穿越前那样,可以一直在屏幕上看到他。随时地,只要想看,连个网,点开《犯罪心理》,想什么时候,以什么姿势看,都行,随心所欲。 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或者,以他们身份的特殊性,她该期待下一次相遇吗? 艾丽娅从自己心里读出了“不舍”的情绪。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竟然会有如此热烈的情绪。她发现自己无法回避这个问题,所带来的难过,直接掩盖、吞没了她之前直面那些变态所引起的焦虑和后怕。 她不知道自己该给什么回应。她只是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有些失落。 艾丽娅本以为自己喜欢bau里面的每个人,就如她爱emily,爱hotch,爱garcia等等那样,她也是爱着reid的。但直到现在,她才有点明白,似乎这份“爱”也是有些不同的,跟reese戏称过的“一见钟情”,这个词也只能给reid。 对于elle、an他们,她会期待再次相见,就像看完了一集,开始期待下一集的那种心情。但是,对于reid,她不想分开。 看艾丽娅没说话,reid知道自己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了,便打算离开。但快到门口时,艾丽娅叫住了他。 “带点饼干吧。”她迅速装好了两袋,塞进他手里,“我总是习惯性多烤一点。” reid有点理解,他已经意识到烘烤饼干和啃饼干,似乎是艾丽娅小姐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他礼貌地接过,然后道谢。jj和elle似乎挺喜欢这种小零食,留守匡提科的garcia也曾唠叨着他们带些回去。他想,他们会喜欢这份礼物的吧。 “还有,”艾丽娅再次喊住他,眼睛看着他的脸,却不敢直接对上他的眼睛,“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她知道他通常都拒绝和别人握手,甚至认为亲吻比握手更健康,也不愿意触碰到别人。也许是离别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了,她开始展现自己的矜持,并不愿意勉强他,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但她很希望对方能答应。 reid手插在自己的口袋里,站在原地踌躇着,腰间配有的用木质枪套放置的手|枪让他的姿势有点奇怪。纽约警局的伙伴们取证已接近尾声,正在收拾着准备回去,有人看到他站在门口还没走,还特意喊了他一声。他一下子惊到了,瞄了艾丽娅一眼,然后以极其细微的动作点了点头。 但这已经够了。艾丽娅扑上去,抱住他,眼泪落了下来。她哭了。 没人知道,每次经历完这些可怕的事,她都要多长的时间来平复心情。今晚,她很不正常。但艾丽娅告诉自己,她是个坚强勇敢的女孩,所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 曼哈顿的夜空,满天繁星之下,谁也不知道这里有两个人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维持这个拥抱。之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艾丽娅都会回想起这一幕,这比她之前强行拥抱、亲吻的记忆都要动人。reid的胸膛意外地宽阔,体温并不高,但是……很温暖。不会像炙热得让她有飞蛾扑火的恐慌,也不会冷得如暴风雪中的纽约。他比她还拘谨,但……够了,这才是reid。 随着警车一辆接一辆地离开,这个在高楼林立的地方里仅有的几片独立洋房片区,终会回归它的宁静。 而在离他们不远的树丛里,reese收回了视线,默默地走到自己的摩托车旁,坐了上去,戴上了头盔,却没有立即发动引擎。他看着车灯亮起后照出的前方的路,光晕外的地方陷入晦暗不明的阴影里。他的眼睛里,闪过了片刻的迷惘。 w那边的事情解决得很顺利,恐怕他以后都不会再遭到cia那方面的威胁。但reese赶回来的路上,却看到了警车。意识到不妙,最坏的打算怕是要成真了,他立刻加快了速度,急急忙忙地过来。他怕自己下一秒会看到躺在血泊中的艾丽娅,那样,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但……现在这样也好。 “finch,我有种感觉,”车子在路上疾驰,reese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人生的第一次,他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或者说是本应被保护的人保护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 “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在名单上再看到艾丽娅的名字了。”他有这种预感,他们以后或许不会再有交集了。但reese会一直祝福她的。 h的颈子转动有些困难,他瞪着金鱼眼看着电脑屏幕,那里同时开着几个监控画面。最右边的一个窗口,画面停留在艾丽娅家附近的监控,她在不远处,挥着手送走了reid,笑容收起后哭成了狗。 他没回答reese的话,只是默默地地把那些窗口关掉,第一个,第二个……最后一个。 “aryawilliams”这个名字会成为过去的。 第十章 这几个月过得就像做梦一样,艾丽娅回归到自己最理想的安逸生活里——没有reese和finch,没有bau的各位,她好像只是一只漂泊无依的小候鸟,经过漫长的迁徙,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栖息地一样。 好吧,她还是没能把自己养肥两斤。肉都长去哪了呢?这真是一个无解之谜。 当然,要说“安逸”的话,也不太准确。纽约大学的课业还是挺繁重的,特别是在reid影响下,她选修了心理学。艾丽娅也没想过要在这方面做出多大的成绩,只想了解一下,当个爱好也好,似乎这样就能离某个人更近一些。 唉,在暗恋与失恋之间徘徊不安的少女,患得患失,总是格外地多愁善感,即使看着大自然常态的落叶也会联想到悲伤逆流成河的吧? 艾丽娅小姐把加了很多糖的咖啡喝完后,就托着腮坐在华盛顿广场小喷泉旁,发呆。伟大的纽约大学里,课与课之间总是非常体贴地给你留下喘息的时间,而对于讨厌社交的艾丽娅来说,这个地方就成了她的天堂。 她坐着的地方,正对着仿罗马凯旋门建造的大理石拱门,一个穿着粉色衬衫的中年人拉来了自家的三角钢琴,在那儿弹奏。在他的不远处,或许是他闹了脾气的好基友,带着顶黑色小礼帽挡着了自己大半的脸,抢着用萨克斯吹出跟他不一样的节奏。 那个穿着黑色t-shirt弹吉他的小年轻,看年纪,应该是她的校友吧,他旁边也有个小伙伴在表演魔术的。嘿,他们刚是含情脉脉的对视了一眼吗? 艾丽娅欣赏了一下后,移开了视线。郁金香花圃旁边,有个把棕色长发用一根橡皮筋扎起的街头艺人,在地上彩绘。他画的是什么?他熟悉的人?还是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一角? 谁知道呢,他才刚开始画呢,各色的粉笔被摊开在地上,等着这位艺术家临幸。 多么美好的生活,似乎连空气里也能呼吸到自由的气息。 这是艾丽娅最喜欢这个地方的原因。她无法进行长时间的人际交往,即使是短暂的,也需要耗费大量的能量。但毫无疑问的是,呆在人群里能让她有一种安心感,看到他人的微笑和努力能让她感受到生命的质感,这是她一个人独处时所得不到的恩赐。 她就像一个小工厂,有自己的发电机,断电的时候可以自我抢救。但这只是短暂的自给自足,如果她能安抚好自己的焦虑的话,或许能勉强维系更长一段时间。可是,这座小工厂终究是需要外界供电来维持正常运转的。 这注定她时刻想着逃离,却始终无法远离这个社会。 唉。 “艾丽娅,你果然在这里!”一个棕色短发棕色眼眸的白人小帅哥挥着手朝她走来,快到她面前时,他又兴致勃勃地补了一句,“莎拉说找不到你,可我就知道到你会在这儿。” “欧文,你真是个天才。”她不是时刻盯着手机的人,找不到她很正常。难得的个人独处时间被打破,艾丽娅不是没有遗憾,她在打算下次换个地方思考人生。然而,她目前的唯一选择,只有面带微笑地赞美这位不识时务的人。 在艾丽娅看来,她这么一个“怪人”,总是从party上半路脱逃或者找借口推掉,几年下来,估计也没什么人会在学习以外的活动专门找她。不过,这也不意味着她真的可怜到通讯录里没有一两个值得标注的人。 莎拉·海蒂(sarahheadey),这位有着寻常名字的不寻常女人算是艾丽娅“最聊得来的”,毕竟她是唯一一位在她小学插班以后就一直跟她同一所学校的女人。 不管两人经历过多长一段互看不顺眼的旅程,起码她们现在能和“朋友”这个词沾边。 而欧文·麦登,就是眼前这个小伙子。有着丰富情感实战经历的莎拉,曾断言这家伙暗恋她。 不过,艾丽娅一点也不相信她,且不提这位派对女王之前因为艾丽娅翘了她的生日party而发疯地诅咒她活该一辈子单着,纽约大学可是闻名的纽约女子大学,是传说中的“十个男人九个gay,还有一个ontheway”的胜地。她更愿意相信欧文一直深深地爱着的是费伦教授,唉,师生恋。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艾丽娅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她虽然踩着高跟鞋,但可怜的身高可能只够得着欧文的下巴,但由于这位小伙子有驼背的习惯,即使站着也不会抬头挺胸,艾丽娅还是不用太仰着脖子。 “那个……”欧文摸着后脑勺支吾着。他做事偶尔会断片,这使他的人际交往总处于一种微妙的氛围中,甚至连长得帅也无法掩盖这种缺陷。 艾丽娅知道自己是个好人,她该表现出宽容。于是她微笑着等待对方把话说全。 “费伦教授有事找你,关于上次那个研究项目人选……”然而欧文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发现艾丽娅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说好的要听他说完呢〒▽〒……如果欧文对中国网络文化有兴趣的话,他一定知道自己此时伸出的就是尔康手。 当然,如果艾丽娅回头,她也一定能发现。可是她的心思已经全被那话中的内容吸引了,恨不得自己能插上翅膀朝亲爱的费伦教授飞去! “你知道吗?教授,我从未有一刻那么爱过你!”一把把门推开,艾丽娅已经忍不住喊了出来。 办公室里有两个人,一个是金发碧眼的大美女莎拉,另一个是上了年纪有点地中海的费伦教授。他们齐齐看向她,莎拉傲娇地抬高了下巴,而费伦教授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这位专研于学术且思想较为老派的学究,一直对这位学生很是头痛。 “宝贝,我也爱你!”看到莎拉,艾丽娅立刻明白了什么,于是她用拥抱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即使没有那个类似“读心”的金手指,她也已经从他们的言行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更何况她已经“读”到了,嘿嘿! “一段时间不见,你别告诉我你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性取向。”莎拉立刻像见鬼了似的,迫不及待地把她往外推。“热情”这词用在艾丽娅身上,呸,她宁愿相信对方是个拉拉。 费伦教授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自己定在椅子上,他托起了滑下来的黑框眼镜,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刚才和莎拉讨论的内容。好在他看到了桌上的文件,才大概回忆起了一部分。 “你跟莎拉都申请了这个项目。你们都是我们人文学科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他昧着良心对艾丽娅说这句话。说真的,艾丽娅的学业一直不错,做研究也很有深度,只是她的某些举动一直在挑战费伦教授的底线,令教授的地中海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在扩大自己的领域。 “现在名额……”听说艾丽娅最近在选修心理学,并且表现优异。作为她人文学的导师,费伦教授非常满意这个结果,苦难有了同行者,虽然还是苦,但至少他不是一个人了。 “我愿意去密歇根州的利沃尼亚市。“莎拉抢白。事实上,说这话的时候,她故意瞄了艾丽娅一眼,对方那种感激的眼神让她非常受用。 “你确定?”虽然已经确认过,但为了慎重起见,当着艾丽娅的面前,费伦教授再问了一次莎拉。 “那……”见对方点头,费伦教授把桌上的另一份文件拿起,还没递出去,就被艾丽娅抢到手了。 “教授,我一定会把项目做好的!”把那几张a4纸抱在怀里,艾丽娅觉得自己快要幸福地转起圈来,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哈哈哈哈哈,匡提科,她要来了! 第十一章 莎拉并不能理解自己好友的决定。 事实上,她本来也没多想要这个名额,所以让不让、争不争只是看她的心情。然而,她真的觉得这个女人的脑子一定是让驴给踢了!噢,脑浆还必须得给踩个稀巴烂! 想想看,一个高跟鞋永远不超过10厘米,对追求者避如蛇蝎,甚至敢连她20岁生日party都不感兴趣的老处女,竟然会迫不及待地想奔向那个人口不足500,还被什么fbi基地包围的小地方? 拜托,密歇根州虽然村了那么一点,但起码是个休假的好地方,利沃尼亚市更是白人最多的地方,哪点比不上那个野蛮人培养基地了?更何况弗吉尼亚州那么大,干嘛要不长眼地选匡提科呢? 还感谢她?呸! 高傲的莎拉大小姐要气疯了,她真想剖开艾丽娅的脑袋,看看里头是不是被填满了廉价的沙文猪肉酱!喂喂,难不成这家伙是看上了某个fbi,要借着这个机会追上门? 某种程度上,在心里狂吐槽的莎拉……真相了。 艾丽娅是个执行能力很强的人,一旦真的下定了决心,她就会为此拟定好计划。而费伦教授的这个研究项目不过是把她的计划提前了。 她很高兴能争取到这么一个公费出游,噢不,是认真搞学术的机会。一想到能够名正言顺地在匡提科呆上大半年的时光,艾丽娅就觉得整个人被幸福感浸润,什么都不会是问题,比如,走之前给一只叫莎拉的猫咪顺顺毛。 唉,她该怎么跟亲爱的莎拉形容那种感觉呢?就是那种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你会觉得他就是你生命中的光。在遇到他之前,你的生命沉浸在一片黑暗里。直到他的出现,才让你的世界有了色彩。多么美好,她不过就是一朵遵循大自然的规律、长了腿的向日葵罢了。 “你疯了。”杯子重重地磕在杯垫上,莎拉双手报臂,嘴角勾起了讥笑,“你跟我说爱?真爱?天啊,艾丽娅,这真的要笑死我了!你一个男朋友都没谈过的人,你说你爱他,你跟他上过床吗?难道他那方面的功夫很好吗……” “莎拉,”艾丽娅忍不住打断她。莎拉的话很刺耳,但她能理解,这里不跟男朋友上床似乎是一件怪事。然而,即便这里的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艾丽娅从来都是有自己想法的人。“我不奢求什么,也不需要你的认同。我知道自己喜欢他,这就够了。” “这里和匡提科只隔了272.35英里,驾车的话,路况通顺至少得4.56个小时,而坐飞机先飞到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也要1个多小时。但莎拉,我跟他的距离远不止这些,远不是这几个简单的数据可以形容的。” 曾经,最远的距离是,他是一个影视角色,而她是屏幕外的观众。但命运让她跨越了千山万水,跨越了那个本不可逾越的距离,来和他邂逅。尽管,如今的他们或许比陌生人好不上多少,但,那又怎样? “亲爱的,”她不顾莎拉挣扎,握住她的手,诚恳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更相信,只要能看到他的地方,就有我要走的路。” 艾丽娅相信,总有一天,她也能用这样的姿势握着reid的手,告诉他这段话,告诉他——亲爱的小博士,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勉强自己,因为对他,她从来都没有任何要求。“光”的意义是,只要存在就好了。 “你疯了。”莎拉像被烫到一样把手抽回来,她对着艾丽娅张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别的话。她很想拿来一盆冷水对着她的头浇下去,然后大肆嘲笑她这种不切实际的的幻想,然而对着艾丽娅期盼的眼神,她发现自己心软了。 也许艾丽娅追求的东西,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吧。莎拉心想着。祝福给不出,诅咒也骂不得,莎拉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很失败。妈的,这位大小姐觉得把艾丽娅约出来是她今天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艾丽娅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由于她的性格和习惯,这个拥抱也只不过是轻轻地抱了下肩膀就放开了。 “下次回来,我会争取把他带到你面前的。相信我,莎拉,你会喜欢他的。”离开前,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承诺。 然而,这两位美丽的姑娘都不知道,这是她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相见。 多年后的艾丽娅,每当回想起这一刻,都会无比地后悔——莎拉,她最亲密的朋友,为什么连最后一个拥抱都那么轻率?为什么她不肯抱得更用力一些,她到底在犹豫着什么? 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时的艾丽娅,无论是心里,还是脑海里,都装满了种种到了匡提科后的美好设想。候机过程中,她一直看着手机通讯录里的那个名字发呆,有时会面无表情,有时却会突然笑出来,然后整个人都在颤抖,好像在努力地憋笑一样。 仅仅是一个名字就有那么大的威力,艾丽娅简直难以想象自己见到真人后会兴奋成什么样子。还好,也来不及让她在多想着什么,候机时间结束了。 艾丽娅拖着她浅橘色的从大行李箱上拆卸下来的小拉箱,按着指示牌提示,跟着人流往前走。快到舱门,她的手有点酸,正想停下来换一只手拉箱的时候,一个带着黑灰色遮阳帽的男人从舱内急急忙忙地走出来,刚好撞到她身上。 “hey!what’gwithyou?”那人的力气太大了,身材娇小的艾丽娅差点被他撞飞出去。她的手当时正拉着箱子,被反方向一带,痛得她有种手要断掉的错觉。 然而,那人根本没停下脚步,看也不看艾丽娅一眼,扭正了方向就继续往外走。 怎么会有人在登机时还往外走的?艾丽娅揉着自己的手腕,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正在努力地消化自己刚“读”取到的信息。 是的,她的“金手指”在刚才的零距离接触中又发挥了作用。但她“读”到了什么? 估计那人自己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那些乱七八糟的词仅是辨认,就让艾丽娅花费了好大的精力。但是,等她好不容易终于把这些核心词补充成一段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wtf有人在飞机里装了炸弹?! 天啊上帝啊,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吗? 艾丽娅看着舱门,那方形的门好像凶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她突然不想进去了,焦虑的情绪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让她难受得想要吐出来。 该相信吗?好不容易出个门,就遇上炸机的,她也是倒霉透顶了。如果是真的话,那她该怎么办?她能做些什么? 艾丽娅咬着唇,把酸水咽回去。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登记时间一共有30分钟,舱门将在15分钟后关闭。如果她要成功劝说机长让飞机延误的话,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关键是——她凭什么让人相信她?那些人可不是reese,会相信她有什么神奇读心术。 如果她敢拉着保安来一句“嘿,宝贝,我有读心术。我发现咱飞机上被人装了炸药巴拉巴拉”。好一点的话可能让她闭上嘴乖乖坐着,否则直接送她去局里喝杯茶也不是没有可能。 退一万步,万一真的有炸弹,她若是没头脑地在这里闹出些什么动静,会不会让那人提前引爆炸弹?这炸弹的杀伤力有多大? 而且,她自己也并不能确定飞机上是否真有炸弹,万一刚才那人只是患有妄想症的神经病,或者是个喜欢《生死时速》或《虎胆龙威》之类的正常人呢? 天啊。艾丽娅拉着行李箱站到一边去,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一点。 她身边陆续有乘客经过,有一脸疲惫显然想等上机歇一歇的高级白领,有上了年纪但身体健实的恩爱夫妇,有非主流打扮的小伙子……前一秒刚刚经过的是一个三口之家。那个灿金色短发的小男孩非常可爱。他应该是第一次坐飞机吧,整个人非常兴奋,浅蓝色的眼睛一直转溜着,对身边的事物充满了好奇,一旦遇到什么感兴趣的,就会立即拉着妈妈的手叽叽喳喳地问。而快进舱门时,他高大英俊的爸爸一把把他抱起,驼在自己的肩上…… 艾丽娅不忍心看下去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自欺欺人――她必须要做些什么。她努力地回想遇到那个男人时对方的一举一动,然后,她透过玻璃窗看向了自己本来已经该坐上去的飞机。 【还剩25分钟。】 她默念了一遍,把行李箱放到一边去,点开了手机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名字。 唉r,她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的,看来这个惊喜也得提前了。 【接电话吧,求你了。】 第十二章 田纳西州,纳什维尔警局。 bau的各位超级英雄刚刚腾云驾雾到达这里,凳子都没捂热。 纳什维尔位于风景秀丽的坎伯兰河畔,曾被提名为美国最佳居住地第一名,是美国乡村音乐大发源地。然而这个美好又与世无争的地方,不久前发生了一个悲剧——有“乡村音乐母会”之称的赖曼会堂被炸弹摧毁了一半,墙壁被热浪彻底燎黑。 当时,里面正有一个民间乡村音乐团体“乡村之喉”在举行演唱会,大批本地人和观光者前来聆听。由于炸弹被安装在几根重要的柱子和舞台正对的几排桌椅处,爆发的那一刻,引起了严重坍塌,只有靠近门口的民众顺利逃脱。 对于这起伤亡惨重的爆炸,在事件发生后,网络上已有多个组织站出来,表示“愿意为此事负责”。当然,这些了不起的背锅侠大都只是在放屁。 而受邀前来的bau的各位,更是接受了国土安全部的嘱托,希望探讨出此次投弹与恐怖主义袭击的关联。 “按常理来说,恐怖袭击通常发生在大城市人多的地方,且大多带有政治或宗教色彩。纳什维尔虽然是田纳西州的首府,但显然不符合这个特点。”an对这次案件非常疑惑,“而且纳什维尔的代表性景点也有不少,为什么偏偏选赖曼会堂?该不会犯人是个反乡村音乐的激进分子吧?或者,这是一起有针对性的仇杀?” 如果制造这起爆炸是为了解决某个人或者某些人,那么最有可能的对象就是那几位在台上被炸个正着、差点一下上天的好家伙。 “我认识他们,那些可怜的家伙都是好人,而且他们每场都是公益演出,我真想不到哪个混蛋会对他们下手。”负责接待他们的怀特警官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口音有些重,但配合着他丰富的肢体语言,似乎也并不难懂,“据幸存者描述,刚开始的第一声爆炸,是从一个身上绑着炸弹奔向舞台的人身上发出的。” 自杀式袭击……他们第一时间想到这个词。 “事实上,放眼所有投弹案,其中50%的是蓄意破坏的产物。而通常,投弹手的下场是意外地把自己炸飞了。”reid默默报了个数据。 当然,他们并不能就此得出这个投弹手是个蠢货,也无法凭着这少量的线索做出详细的侧写。但,这也是他们需要亲自前来这里的原因——理论会在实践中得到升华。 怀特警官深吸了一口气,补充了那几位为艺术献身的人的情况:“‘乡村之喉’的四位成员,一人距离爆炸点太近,当场被炸死。一人被落下的石块砸破了脑袋。另外两人被气浪灼到,全身大面积烧伤,其中一人没能坚持到医院就咽气了。剩下的那个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着。他是个坚强的人,但一直没能醒过来。” “不管怎样,elle和reid,你们分别去医院和家里去找受害人和他们的家属聊聊,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线索。jj,你去跟当地媒体沟通一下,统一口径,避免引起民众恐慌。an,你和我……”然而h还没说完,就被直至方才还一直沉默着的打断了。 “他们为什么没关门?” “?”整装待发的众人一起回过头,疑惑地看向他。 “如果是为了制造更大的伤亡,为什么不把会堂的大门关上?有那么多地方可以选择,为什么只把炸弹装在舞台附近和柱子边上?”自从进了办公室后的视线就一直聚焦在赖曼会堂的残骸和受害者的照片上。他手指交叉放置在桌上,一连提出了好几个问题。 这确实是个疑点。加上凶手把目标选在纳什维尔的赖曼会堂这个纪念意义远大于政治意义、又不带有任何宗教色彩的地方,这个案子似乎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讯息。 “他们的目的不是杀人,或者说造成伤亡只是他们的次要目的。”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小伙伴,说,“那么,为什么要选择正在举行音乐会的赖曼会堂?” 原因只有一个h替他说了出来:“这个地点,这个时间,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我留下来翻看这些证物。”主动提出来,他的视线定在一张照片上。那是被炸塌后的赖曼会堂北面一面还算完好的墙壁上,有人在那里用血红的颜料,写了一个形似英文字母“s”的符号和一个阿拉伯数字“4”。 这些,显然是有人趁着爆炸后的混乱局面,趁机用漆罐喷上的。说明,这起案件的犯人,从一开始就不该是“他”,而是“他们”。这是一个疯狂的组织,试图通过炸毁赖曼会堂来达成某个bau尚未能分析出的目的。 纳什维尔这段时间里只发生过这一起爆炸,那么这个形似“s4”的搭配又意味着什么?是指接下来还会有系列这种自杀式爆炸吗? 见再次沉浸在案件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h回头使了个眼神。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众人立刻意会。 elle和reid,还有jj,分头行动。an和hotch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前往赖曼会堂,去现场看一下那个被疯子凌虐过的曾经的音乐殿堂。 就在这时,reid的手机响了。 他把手机拿了出来,在看到来电人的姓名后,有些惊讶——竟然是艾丽娅·威廉姆斯? reid的记性一直很好,所以他记得这个人,尽管上次离开曼哈顿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也许这种事放到其他人身上会觉得奇怪,因为艾丽娅对reid的xing趣似乎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但是,别忘了艾丽娅是回避型人格障碍的重度患者。在人前,她可能还能表演出一副温和亲切合群的样子,但人后的她也许就恨不得能一直啃着饼干看肥皂剧,而且对一切社交软件都表示不感兴趣k上的状态更新也是以年换算的。 某种程度上,艾丽娅和reid都是那种喜欢呆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但相对于reid这种反高科技份子,不喜欢使用电子邮件,恐惧社交网络等高科技工具,对时下流行事物无感;艾丽娅是打心底里认为电话、短信、邮件等等是一些相对私密的存在,是能让她烦躁、下意识想回避、如非必要绝不会使用的东西。 所以,这么说来,这真的是艾丽娅第一次打给他。reid觉得自己该接听这个电话。于是,他让elle和jj先走,自己落后一步,摁下了接听键。 “r!”那头的姑娘非常激动,似乎是猛地松了口气一般,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几丝颤音,仿佛被狗追了十条街后刚刚发现一个藏匿点似的,“你听我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话一出口,艾丽娅才发现自己已经语无伦次了。但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她只能试着从下一句话开始纠正自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我正准备坐飞机前往杜勒斯国际机场,但是上机前我碰到了一个人。我偷听到他在飞机上埋了炸弹。” 她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在慌乱中还能找了个拙劣的借口而欣慰。 “是的,就是那个炸弹。但是我并不能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万一真的有炸弹呢?还有10分钟,舱门就会关闭;还有25分钟,飞机就要起飞。天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艾丽娅真的很想说清楚,但是,原谅她吧,现在的情况就好像整个航班里的生命都掌握在她的手上,如果她稍微做的一点不对,要面临的就恐怕是她忏悔无数个日夜都无法弥补的罪恶。 这不仅仅关乎她一个人的性命,她真的无法像往常一样,掩饰好自己的恐惧和不安。这些情绪本来闷在她心里头已经快要把她逼疯了,但reid把电话接了,就好像给她打开了一个宣泄的缺口,好像有人在黑暗中给她拉来了一盏灯。 r,她的小博士,她的光,给她个答复吧。艾丽娅咬住自己的拳头,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冷静下来。 第十三章 她叫他“r”。除了jj以外,她是第一个这样叫他的人。 reid有那么一瞬间的走神,但他很快地把自己拉回来。 “艾丽娅,你先冷静下来。”elle上车前朝他看了一眼,但reid只是背转过身来往回走。 “时间不多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还好没把自己的手继续当猪蹄啃。 “我知道。”reid皱起眉来,他换了个方向,把手机用肩膀夹着确保自己能听到艾丽娅的话,被暂时解放的双手探向了自己棕黄色牛皮邮差包里,掏出了笔和笔记本,把刚才听到的一些内容记下来。 “你是从哪里出发,要到哪里?”才草草写下两个单词,reid皱起眉来,跟她再确认一次。 “从纽约出发,去匡提科,但是我得先到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中转。”她老老实实地回答。 “几点的航班?”他在华盛顿的简写下画了两条线强调。 “飞机没有晚点、,预计一个半左右小时钟能到……”然而,艾丽娅还没说完就听到reid匆匆打断了她—— “你先呆在原地,呃……我待会再联系你。”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把电话挂了。腿长的优势让他急走起来时,像跑一样。 艾丽娅无措地看着自己被挂断的电话,视线忍不住移向不远处的飞机。 【还有23分钟……】 她唯一该庆幸的是,今天不是愚人节,reid也没把她说的话当笑话。太好了……不,还是太糟糕了。 而另一头,reid刚来到电梯门口。他迅速按下了往上的按钮,看着提示中的数字慢慢地往下跳,双手插在口袋里,嘴唇紧抿。 “叮”地一声,门开了,他下意识地低着头想进去,却不巧地与里头想往外走的人碰了个正着。 “hey,kid,你怎么还在这?”来人竟然是an和hotch。他们彼此惊讶地看着对方。 “艾丽娅准备坐纽约飞往华盛顿的班机,她说飞机上被人埋了炸弹。我怀疑这件事跟我们手头上的案子有关。”reid的眼神亮了一下,他用很快的语速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h皱起眉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an。后者意会地点点头,拍了下reid的肩膀后,往外走:“我去现场。” “还有多长时间?”hotch立刻把reid拉进电梯里,按好楼层。 “23分钟。艾丽娅说,她是偷听到一个人的话,知道这件事……” reid猛地停住,因为他发现hotch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有些复杂。 “你相信她?”hotch有些难以置信。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脑袋被重击了一下。 “她不像是在说谎。”虽然难以理解,但reid觉得艾丽娅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更何况他看了现场的照片后隐隐有了些猜想,“她的目的地是华盛顿,现在是4点07分,飞机将在23分钟后起飞,如无意外,预计六点能到达华盛顿h,这个时间正是赖曼会堂发生爆炸的区段。” 在reid说到一半的时候,“叮”地一声,电梯已经到了h觉得有点头疼,但已经到了这步了,他干脆和reid一起去找。 而两分钟前刚跟garcia结束通讯,他得到了一些有趣的资料。听到门响时,他抬头看到了hotch和reid前后脚回来。 微笑着看着他们,而hotch回头看向了reid。reid顿时明白他必须说点什么。 “艾丽娅说……”reid又把刚才对hotch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只是他这次很聪明地拿出手机拨号,然后摁了免提。 “你偷听到了他们说话?原话是什么?” 艾丽娅一直在等reid的电话,看到屏幕亮起来的那一刻,就立刻摁下了接听键。但她没想到reid给了她这么一个惊喜大礼包——对话的那头是。她冷汗都要下来了。 “不是‘他们’,是‘他’。”艾丽娅尽量让自己理直气壮一点。这个时候告诉他们自己有金手指“读心术”,只怕不仅会把reid好不容易帮她争取来的机会,还会把那仅有的23分钟全浪费在这些解释和试探里。但她敢发誓,她愿意敞开自己,坦诚面对他的提问,只要真的能救到那些人。 “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事实上他自己也语无伦次,但是我听到几个词,‘飞机’、‘炸弹’、‘爆炸’……所以我大胆地做出了这个猜测……” “不,艾丽娅,你仔细想一下,一定不止这些。”打断她,“你不会随便得出这个结论的。一定还有其他。” “他当时急急忙忙地从里头出来,而我要进去,我们就在过道里碰上了。在登机时间段里,没有人会像他那样往外走的。”虽然不清楚为何这么肯定,但艾丽娅还是把自己认为的疑点说出来。 她按着的建议,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只是她真的很急,根本无法静下来,以至于脑海里出现了很多画面,但她发现自己无法用语言把它们描绘出来。 “没时间了。”她满头大汗,急得快哭出来了。 “不,时间很充裕。”镇定自若地说,“炸弹不会立刻爆炸。他们的目标不是纽约,而是华盛顿。” 但不能保证犯人会不会一时脑抽,直接把炸弹引爆吧?可不管艾丽娅如何腹诽的话还是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 而艾丽娅不知道的是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所谓的“目标是华盛顿”在目前来说,不过是他让艾丽娅冷静下来的问话技巧。 h明白这一点,跟眼神对上以后,他们达成了共识。他在几秒前已经打开门,走到外面打了个电话联系某个“熟人”,一到万不得已的场面,纽约警局那边会加大人手清理现场。 而作为他们的最后一招,如果场面失控,或者纽约警局那边不愿意合作,伟大的garcia女王已经做好了入侵系统的准备,让飞机无法准时起飞……当然,如果真的要这么做,完事后,估计大家都会很倒霉。 “你当时正拖着箱子,低着头。突然有个人撞到你身上。”开始引导她回到那个场景。 “我整个人被他撞到一边去,手差点扭伤。我回头瞪着他,但他头也没回的走了。他大约30岁,白人,微胖,棕发黑眸……” “等等,回到他撞上你的那一刻,你看到了什么。”打断她。 “衣服。”她可怜的身高,让她把额头狠狠地磕在他的肩膀上,只能看到这个,“灰色的t-shirt,上面有很多皱纹,隐隐有股酸味,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换洗了。呃,还有……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像有些黑色的小粉粒,比灰尘要大一点,对了!有种淡淡的硫磺的味道。”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的笑容也更大了。 “你把头往上抬,看到了什么?”他继续问。 艾丽娅不记得自己曾经抬过头,但这么回忆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真的能看到。 “他的衣领……”那种带着衬领的t-shirt,但是他没有扣最上面的那颗纽扣。当时的碰撞,让他的如酸菜泡面一般的衣服往左侧扭成一团,领子也被拉下,露出了胸膛里的小片肌肤。 “有个纹身,像是……黑色的花……蔷薇!”这个发现,让她激动得差点咬到舌头。 “很好。”没有吝啬于自己的赞赏,“你先回到候机室,不要继续留在那里。其他的事都交给我们。” 没等艾丽娅回答直接把电话挂了。 “还有15分钟。”他抬头看向hotch他们,已经收起了笑容,说出和方才完全不同的话,“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为什么要那么大费周章地在一架飞机上安装炸药,却没立刻引爆? 通过跟艾丽娅的一对一问话已经逐步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hotch,联系纽约警局那边,让他们准备好拆弹专家。‘他们’的目标是让飞机在华盛顿上空爆炸。” 站起来,双手叉腰看着那些照片,似乎下了某个决定:“我们要在这个时间里,找出他们的同伙。” 第十四章 elle被告知目前情形之前,她已经来到了赖曼会堂爆炸案件的其中一位受害者家里。 泰勒小姐无疑是倒霉的人里头最幸运的人。她当天和朋友一起在街上闲逛时,突然想起会堂里恰巧有一场演出。然而,等她赶到的时候,好的位置基本上都被人占了。泰勒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时不时发出几声呐喊。也正因为这样,惨案发生的时候,她逃得最快。 但是,要回想起那些可怕的画面,并不是一件美妙的事。elle花费了不少力气,才让泰勒愿意开口。 “那家伙身上绑着炸弹,当然,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这些。是后来有人告诉我的。”泰勒深吸了一口气,“我当时的注意力全放在舞台,没太留意那边的动静,直到我听到了爆炸声。我傻愣了几秒,或许有一分钟?我不知道。等我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舞台炸开了,整个会堂变成了一片火海。我立刻往外跑,那些炸弹陆续爆炸,热浪把我推得摇摇晃晃。我的耳朵一片轰鸣,什么都听不见……对不起。”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停下来,抽出纸巾胡乱地擦着眼泪。 “好,闭上眼睛,我们试着回到你刚进入会堂的时候。”elle等她情绪稍微恢复了一点后,把声音放柔,“你正看着舞台,‘乡村之喉’在台上表演。但泰勒,你的余光也会朝左右看一下,朝前面的其他人看一下。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的地方?” 泰勒回想起那一幕,演唱会进行到高|潮,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舞动起来,挥着手。就在这时,她好像曾经看向过某个地方——“我靠在门口,突然被挤了一下,有人出去了……” elle把信息记录下来。如法炮制地问出了泰勒对那位身上绑炸弹的人的印象——“那家伙踉踉跄跄地往前,跑到一半摔了一交,炸弹提前引爆。下一刻,其它埋好的炸弹陆续爆发……” 合上笔记本后,elle在走去车子的路上接到了hotch的电话。 而在赖曼会堂,正试着把现场一步步还原的an也受到了召唤。 他们在电话里已经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jj比他们早到了一步,garcia的视频通讯也开了。 之前的通话里让garcia把近期全国各地发生过的大大小小的炸弹袭击事件,特别是自杀式袭击案件进行汇总和筛选。 这对于女王大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计算机是她的专长。才几分钟时间要的资料就到了。 “这些丧心病狂的人到处犯案,还把自己炸上了天。”garcia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想去了解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目前符合要求的一共有3起案子,按时间先后的话,分别发生在南卡罗来纳州的奥古斯塔、俄亥俄州的哥伦布、北卡罗来纳州的凯撒尔尼。” reid要来了美国分州行政区划图,把garcia提到的地方用图钉标出。一、二、三……第四个落点,他标在了纳什维尔,也就是他们这次所在的地方。 “four。”嘴角勾起了微笑。 “4”正是赖曼会堂北墙上的标志,没人相信这会是巧合。 “babygirl,爆炸时间都是下午六点吗?”an同样看着地图,一脸深思。 “都在这个区段。”garcia戳了一下,数据就出来了,“奥古斯塔6月6日下午六点,哥伦布7月6日下午六点,凯撒尔尼8月16日下午六点。” “不,哥伦布、凯撒尔尼,包括纳什维尔最准确的爆炸事件应该是下午6点06分。”reid突然发言,见众人把视线移向他,顿了顿后,语速更加快,“案子的发生时间都跟‘6’有关。而在《圣经启示录》里有一段话——‘它呼唤智慧,每个有理解能力的人都能计算出这个野兽的数字,因为它代表一个人数,这个数字就是666。’这个数字同时也被誉为‘撒旦之数’。” “garcia,关于‘黑色蔷薇’,你查到了什么?”见reid解释完继续询问她。 “大概一年前,网络上出现了一个组织,规模不大,每次爆炸案发生后他们都站出来说是自己的杰作,但没人把他们当一回事。他们自称是‘黑蔷薇之子’,信仰撒旦,教主称自己是撒旦在人间的代言人。”garcia陆续点开一些网页和照片,直到她看到了一朵黑蔷薇,“他们以‘黑色蔷薇’作为自己教派的图腾,纹在自己身体的各处。” 那么,真相很明显了,这就是一群对撒旦怀有狂热信仰的疯子发疯的后果。 “他们想引起轰动的效果,借爆炸来吸引注意,但没人会联想到他们。所以在第四次的时候,他们冒险在现场留下了标记。”an结合自己到赖曼会堂后的分析,试图描绘这些犯罪者的心态。然而,他还没说完—— “hotch!”reid突然喊了一声。就在前一秒,他刚拿起了一颗图钉插在了华盛顿特区的位置。 他转过身,让大家能看清他做的标记。 “garcia,你能查出这些地方彼此间的距离吗?”因为着急,他的声音一下子有些尖。 “当然可以,伟大的garcia帮你解决问题。”garcia立刻查出了他想要的东西。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哥伦布:389英里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凯撒尔尼:385英里 凯撒尔尼——奥古斯塔:388英里 哥伦布——纳什维尔:386英里 奥古斯塔——纳什维尔:388英里” “第一个点,奥古斯塔;第二个点哥伦布……华盛顿!”他按着顺序把这些点连起来,图上出现了一个倒五芒星! “这是倒五芒星的绘法。撒旦教圣经的封皮就是一个倒五角星标志。倒五角星里面常常有山羊的头象。有的时候它们会在角之间空白的地方加上666。而‘s’是撒旦的‘s’,又象征着充满光的闪电。撒旦堕落前是光明之星,很多撒旦教徒都愿意说撒旦是光。” reid抿抿唇,又松开。他看着他们,说:“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引起注意。他们是为了祭祀,为了构建法阵。” “艾丽娅没说谎,她有危险,飞机上的那些人都是祭品,我们必须救他们!” h深深地看了他一眼,“garcia立刻调查飞机上的所有乘务和乘员名单。他们使用自杀式袭击,类似献祭。由于不能确保飞机何时能来到华盛顿上空,要确保炸弹能定点定时爆发,他们一定会在飞机上安排人。jj,你去联系当地警局,加派人手去机场搜捕那个有纹身的男人。飞机还没起飞,他肯定还留在机场。” 安排完这些,他把现场的掌控权交给,自己出去打电话。他需要和strauss汇报,同时,他需要更多的帮助。飞机一定不能起飞,否则到了半空中,他们会非常被动。 但是,这个组织要求的是定点定时爆炸,可不排除飞机上的那人会不会惊慌过度,而提前摁下按钮。 elle搜集到的线索,再结合艾丽娅的话,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组织策划的每起爆炸案中,实施者一般是2个人,不会超过3个人。 出去那个隐在幕后的人,一个人是主导者,他负责出主意,随机应变。他会在做好安排后,找机会离开现场,然后在安全范围内,查看后续发展。 另一人是服从者,他被彻底洗脑,没有自己独立人格,绝对服从组织和主导者的安排,是自杀式袭击的真正执行者。 赖曼会堂的“服从者”在执行任务时意外摔倒,惊慌中摁下按钮导致炸弹提前爆发。可见这人的心理素质极差,那可怜的邪教信仰成为支撑他悬崖之上的唯一一根稻草,说断就断。 当然,这也可能与他在教会里受到的“教育”有关。当没有人给他“指路”时,他要么疯狂要么死亡。 而此时,飞机上无疑有一名“服从者”在里头呆着。为了避免赖曼会堂的悲剧发生,他们必须尽可能地稳住他,切断他跟“主导者”之间的联系,然后捉住他,解除飞机上的危机。 但距离航班正式上空只剩下10分钟。他们能拖延多长时间而不让“服从者”感到异样? 这次航程对外公布的时长是一个半小时,但这条路线最快的到达时间是一个小时左右h得出一个结论——20分钟,最多不超过30分钟,同时要在广播上跟乘客确保飞机一定会按原定时间到达华盛顿。 “黑蔷薇之子”组织在意的是时间和地点,人员伤亡是其次,这可能成为他们的一个突破点。在此期间,他们要尽可能自然地把无嫌疑的乘客请下机。 h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和garcia一起排查乘客的名单。 这个航班中,有102人乘客和6名机组人员。第一轮简单筛选已经可以去掉一半多的人。最后他们把名单缩在了10人的范围内。 jj一直电话不离手地去联系和沟通。这活一点都不轻松,但她很好地扛了下来。 “这个教派是认为弱者死亡是撒旦的教诲,他们视牺牲为献祭,然而这样找来的教众在现实生活中都是些虚伪懦弱或者狂妄自大的人,而这些人也正好分化为了两部分。”an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而作为‘服从者’的这些人,成长经历可能总被忽视或得不到重视导致性格软弱偏激,他们普遍文化水平不高,单身,从事底层职业,即使在办公室里也是受人欺负的对象,从事最苦最累的活儿。” elle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reid也准备开口,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sorry。”他立刻道歉,拿着手机到了外面才接听。 “现在怎样了?”艾丽娅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说实话,她不知道“挂电话”是不是bau小组的共性。他们把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问完后,就……没有然后了。 艾丽娅发现自己没办法乖乖地找个安全的角落呆着,一静下来,她就被烦躁的情绪淹没了,即便把包里的饼干啃了一袋也一点用处都没有。 reid没办法告诉她现在的情况,他透过玻璃窗看了眼办公室里的小伙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是,艾丽娅的下一句话很好地堵住了他的嘴—— “我现在在飞机上。” 第十五章 这简直是年度最大的surprise,比南瓜头里蹦出个小矮人还要吓人。 reid一度以为艾丽娅只是比较倒霉,总能遇上些麻烦事,但他现在是明白了——艾丽娅自己也会主动找麻烦。 他张着口,却发现自己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艾丽娅知道自己这样对reid有些过分,她不排除自己有借着他柔软的性子要挟的成分。但,天啊,她真的无法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等待别人的搭救,特别是,明明自己有能力拯救别人的人,为什么要选择放弃? “相信我,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我可以帮上忙的。”艾丽娅向他保证。 她有读心术的金手指,即使它到时候不争气,给软了,她还有了那么多次直面变态的经历,她的观察能力和机变能力肯定不亚于机上的任何人。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要躲到一边?既然自己独自逃生会让她更加烦躁,既然无论如何都无法心安,那她就上飞机好了。 reid回到了办公室,毫无选择的他只能把消息告诉其他人。本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小伙伴们立刻静了下来,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现在,离原定的起飞时间还剩6分钟。飞机广播通知,将延迟起飞20分钟。也就是说,他们还有26分钟找出这个人。 而机上一共有108人,6名机组人员已经首先被排除在外——他们都不符合“服从者”的侧写。剩下的102人里,被确认为“毫无问题”的62人已经被陆续以各种理由请下飞机,而期间,有3名警察趁机混了进去。 也就是说,现在飞机上,还有43个人。 纽约警局的第一批人手已经赶到了,其他人还在路上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赶来。garcia把机场监控拍到的几个略模糊的剪影发给了他们。 当然,他们已经能从艾丽娅的描述中知道了这个人的大致穿着和长相,加上bau小组对“主导者”的侧写,警局的好手们已经在最后可能的几个地方设下了埋伏,对其的秘密搜捕正在忙中有序地进行着。 这个任务看似简单,却是绝对地不容有失。他们必须赶在“服从者”和“主导者”联系前,把他给捉住。这样,失了“头脑”的“四肢”,必不敢轻举妄动。 最好的结果,是能掌握他们的通讯手段,趁机把服从者引诱出来,捉住。 小组里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主动把锅接过来,让reid把电话外放。 听到声音,艾丽娅立刻问:“我能帮到什么?” “下飞机是你最好的选择。”hotch皱起眉头说道。这个表情,让本来就不苟言笑的他,显得更加的严肃。 “不!”出乎他的意料,艾丽娅拒绝得非常干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可以发誓,她这辈子,不,是两辈子以来,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不是为争一个烈士名号,也不是为了逞一时之勇——她只是想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我绝对能帮得上忙。”艾丽娅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打电话的位置虽然尽可能地远离其他乘客,但她一直很注意控制自己的音量,“需要我一一点出哪几个是警局里的人吗?他们的伪装实在是太不用心了,行动也过于直接。真的,你们只能祈祷一下那个人是个蠢货,而且对视线一点都不敏锐,否则我们可以直接上天了。” “艾丽娅,”终于开口了。他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你现在很烦躁。” 事实上,她的语气早就变了。换做以前的她,是绝对不会用那么冲的语气跟hotch说话的。另一方面,这也说明艾丽娅没有再选择在他们面前装乖巧无害,她已经逐渐地把一直隐藏起来的自我显露出来。 很明白,如果这次艾丽娅能平安度过的话,她的人格障碍症状将会得到阶段性的治愈。当然,前提很重要。 “不,我很兴奋。”她不会示弱的,从决定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警告过自己。 就在他们两人这场没有硝烟却暗潮涌动的对抗的时候h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向着其他人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然后走到一边接听。 这是个带着遗憾的好消息——纽约警局的人已经把那个灰衣男人控制住了。但是,却没能在他身上发现任何通讯工具,这个狡猾的人显然已经提前把东西处理掉了。警局的人正把他带去审讯,希望能从他口中问出他的r是谁。 可是,只剩下25分钟了,能不能赶得上还是个大问题。 很快有了决定,他不是个讨厌冒险的人,相反他的每次行为都更像是在赌博——只要他承受得起失败的代价。 “艾丽娅,你现在在哪里?”他问。 “过道里,我装作在找东西。”飞机上现在有大半的空位,她选的地方非常巧妙,刚好能扫到剩下的其他人,却不会太引人注目。而她戴着耳机,看起来又十分年轻,相貌太具有欺骗性了,装作要争分夺秒地背单词那样,动着唇也不为过。 “……”an猜到了他想做什么,立刻想反对。但没让他说下去。 “我们现在有3个嫌疑人。” 这是件好事。艾丽娅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把嫌疑缩到了3人。不过,已经能调出机上乘客的名单,从中筛选也并不是难事。 “这个人,我们暂时称之为‘服从者’。”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那些人的位置,而是选择先把疑犯的侧写告诉她。 “他是一个人上飞机,30~35岁,神情疲惫,似乎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即使他身边有人,也不会主动搭话。如果别人主动跟他说话,他会表现出特别的紧张,并尽可能快地结束谈话。” 见已经把事情挪到了这个地步,an也只能开口了:“这个人是生活中的loser,他有一种入骨的自卑感,即使端坐在座位上,也会让人感觉出他与身边的人格格不入。” “他会打扮得很正式,就像要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宴会一样。但是,却像小孩子穿错了大人的衣服,非常地不协调。”elle接下去。 “他的手机。”审讯那头已经能确认炸弹是由手机引爆的,因此,“一定会摆在他触手能及的地方或者一直拿在手里,并且他的视线基本不离。”hotch也开口了。 “我明白了。”没听到再有人说话,艾丽娅知道他们已经说完了。唯独没有听到reid的声音,他是生气了吗? 不过,艾丽娅知道,她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这期间,还陆续有几个乘客自己下了飞机。机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艾丽娅,我现在告诉你那三个人的位置,你……” “我知道。”艾丽娅打断了的话,她脑海里已经记下了飞机座位的分布图,以及每个座位上大概坐着什么人,所以她不需要用“看”去确认。 她很清楚现在的“服从者”与“主导者”失联后,加上机上的人越来越少,他再迟钝也应该发现了什么,只是惯于听从命令反而令他在此刻无法做出任何决定。而他精神如此紧绷,一个不经意的视线都可能刺激到他,艾丽娅是不会让自己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抬头看了reid一眼,嘴角的笑容加深。他把那三人的位置和姓名告诉了艾丽娅。 而艾丽娅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也没立刻前往那些人面前确认。机组人员已经全部撤走了,余留下的一个乘务员是警员假扮的,她先去找对方要了杯果汁。 “嘿,请帮我加多点胡椒。这种来自印度的调味料是我的最爱。” 乘务员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了她几秒,才手脚不协调地帮她加料。这个过程中,艾丽娅的眼帘半垂,似乎沉浸在耳机里的音乐一般,对身边发生的事漠不关心。实际上,她已经在脑海里把那几个人都过了一遍。 不得不说,bau小组给的侧写实在是太形象了。只听着时已经觉得感叹,而对上人的时候,就像他们早就见过这个人一样。 她想,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除了手机,他还有别的引爆装置吗?”艾丽娅突然问道。 “没有。这种炸弹……”an顿了一下,“而且他只是牺牲者,负责引爆炸弹。炸弹的制作,甚至于安装,他都有可能不清楚。” “那他还有r吗?”即使心里头已经有了答案,稳妥起见,艾丽娅还是想向专业人员确认一下。 “没有,组织人少,他们不可能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甚至于an觉得,每个地方抽出2个人来执行任务,于这个组织而言已经是很勉强的了。 “那很好。”艾丽娅快笑出来了。 接着,她再也不管那头说什么了,直接把电话掐断。只是,她的神情没变,甚至还带着点恍惚。 快要经过第六排座位的时候,艾丽娅抿了一个口果汁,突然就着她左前方的那人的脸喷过去。 “啊——”那人的第一反应,也是本能反应是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于是,他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机掉了! 艾丽娅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忍住了嘴里的酸麻,立刻把手机接住,然后转身就跑。 飞机里的其他人大都没看到这个场景,有的则是看到了还没反应过来。 最早反应过来的还是其中一个警员,他立刻赶过去,想拉住那个捂着一只眼睛追击艾丽娅的人。 但是飞机里的通道,对于这场追逐战来说,还是过于狭小。艾丽娅并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速度,更何况她还遇到了障碍物—— 还记得她在廊上心急火燎的时候,见到过的那一家三口,那个可爱的小男孩。由于飞机上的空位变多了,第一次坐飞机的他感觉更加地新鲜,一个接一个换着地方坐,渐渐地远离了父母。而就在这时,他刚好走到了艾丽娅面前! 身后的声响越来越近了,艾丽娅本想直接跑下飞机的,但现在来不及了! 她咬咬牙,加快了步伐,上前一弯腰把男孩抱住,然后往一边滚去。至于手机,她根本不敢乱碰,只能保持最大空间让它乖乖地呆在里头。 幸好,她是冲着乘务员方向滚去的。伟大的女刑警跟她的搭档一前一后地截住了那个男人,把他彻底地制服。 “没伤到吧?”艾丽娅的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但她很开心。她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起来,仔细地查看。 小男孩淡蓝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没有说话。 艾丽娅把他放到地上,拉着他的小手,笑了:“姐姐刚抱着你打滚,好玩吗?” 小男孩点点头,也笑了,带着些独属于孩子的天真和懵懂:“姐姐,你真好看。” “你也很好看。”她低头碰了下他的侧脸,然后把小男孩交回给他急急忙忙赶来的父母,手机也交给了警方。 她做到了,也做得很好。而剩下的事……都不归她操心了。 这架装了炸弹的飞机,已经不适合继续航程了。航空公司承诺会为他们安排尽快另一个航班。 于是,机上余下的并不清楚自己曾差点见了上帝的人,也陆陆续续地下了飞机。 “这个游戏最适合在草地上玩……”拉着行李下来时,看到小男孩回过头来朝自己招手,艾丽娅灿烂地笑着,只是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了。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这话……但是,为什么她会知道这种事? 她上辈子在中国小城市里长大,没机会体验;而这辈子,9岁后就跟williams夫妇一起居住,有着成年人心态的她根本就不屑于做这种事。 不应该的啊,真奇怪…… 纠结无果后,艾丽娅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懒得再想下去了。这次的炸弹事件算是把她的行程打乱了,她要烦心的事儿还有很多。 还好,几个小时后,她终于如愿坐上了去华盛顿的飞机,离自己的梦想似乎又近了一步。 路上,她想着给reid发条短信,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删删改改许多次后,她还是作罢了。反正她要到的是匡提科,总要见面的,又不急于这一时,对吧? 怀着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拖着自己所有行李走出机场时,艾丽娅再次觉得自己幸福得要飞起来。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 (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金色的披肩长直发,棕色偏黑的眼睛,haley。 艾丽娅从未想过,当她到达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时,遇到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hotch夫人,这真的太让人意外了。 “你好,你就是威廉姆斯小姐吗?”许是注意到她的停滞,又或许是之前hotch有形容过她的长相,haley拿着写了艾丽娅名字的牌子,朝她走来。 “是的,我就是。夫人,很高兴能见到你。”看到haley真人,让艾丽娅很是感慨。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现在的时间大致能对上《犯罪心理》第一季。那么,haley和hotch的感情应该还不错吧……真好。 “hotch有跟你提到过我吗?”haley有些惊讶,但这种感情里或许还带着些甜蜜。 “是的。”说漏了嘴的艾丽娅干脆将错就错,“他说过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妻子和最伟大的母亲。” “这可真不像h会说的话。”haley笑了,这番话让她觉得和艾丽娅的关系拉近了一点,相处也没有一开始的生硬。 【他真的说了,不过时机有点不对。】艾丽娅心想。 看着活得这么鲜活的haley,她表面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头却掀起的浪涛完全超出她的预料,【不管离开是不是注定,不管悲剧是不是命运,至少现在还是幸福的,恶魔还没降临。】 h深爱着haley,他心里永远为她空出一个角落。艾丽娅不知道除了beth,以后还会不会有其他人,但,至少是现在,没有haley的hotch是不幸福的。 她能做些什么吗? 艾丽娅不知道,但她希望自己真的能做些什么。没有人活该被伤害,也没有人注定只能和工作相亲相爱,爱与被爱的权利是多么地珍贵,以至于得到时忐忑,失去时追悔莫及。 真希望那场葬礼不会再在那个不恰当的时刻残酷地来临…… “你的行李只有这些吗?”haley走在了前面,发现艾丽娅并没立刻跟上。她疑惑地回过头,看着艾丽娅拉着的行李箱,不由地有些惊讶。 “是的,夫人。”艾丽娅已经把托运的行李带上了,跟之前的小箱子可以拼接起来。不过都是些简单的必需品,她可以一个人拉着,不用haley搭把手。 而且她能感受到haley似乎有点赶时间。因此,她也没纠结多久,马上拉着行李跑过去。 “你还是直接叫我haley吧。”她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帮艾丽娅把行李放好。 “haley,你可以叫我艾丽娅。”艾丽娅从善如流地坐上了副驾驶座上。 这真是一个好的开始。不用自己打车或者转公交,而是有那么一个美丽的相遇,让她可以直达匡提科。 艾丽娅非常感谢hotch,除了他,还真没其他人会做出这么让人感激的安排。当然,最该感谢的还是haley。 自动扣好安全带后,抬头,艾丽娅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架子正中间的一张照片吸引了——刚长长了一点的浅棕色头发,带着点灿金色的光泽,棕色眼睛略圆而柔和,还带着微红色的皮肤十分红润,真是个漂亮的小天使。 “这是小jack吗?”艾丽娅心头快被萌化了。 “也跟你提到过?”一说到孩子,haley的眼神更加柔和了,她勾起了嘴角,手指在照片上滑过,才重新放回方向盘上,“他已经会爬了,最近在学说话。jessica和我都很担心他会不小心磕到,找了个周末把家里一些尖角比较多的家具都收了起来。但jack很乖,从没给我们添过太多的麻烦。” “真好。”艾丽娅打从心底里感受到haley对jack的爱,真是让人羡慕的感情。 她看着照片,再瞄了下haley,突然笑出声来。 “怎么了?”刚好遇上了红灯,haley把车停下来,疑惑地看向她。 “对不起。”艾丽娅摇着手,赶紧道歉,“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在haley鼓励的眼神下,艾丽娅把话说完整,但似乎还是有点勉强:“我是觉得jack长得像你,真好。如果是比较像hotch的话,那真是……哈哈哈哈……呃,很抱歉。” haley愣了下,也跟着笑了:“果然没说错,你是个神奇的人。”这时绿灯亮了,她也把视线重新放回路上。 “我十分好奇他对我的评价。”艾玛,这可是bau*oss做的人物剖析。虽然刚才的笑话确实有点冷,但好奇心还是战胜了自己的尴尬,艾丽娅用期待的目光看着haley。 “他打电话跟我说,你遇上了炸弹袭击的案子,飞机被延误了几个小时,要9点多才能到达杜勒斯国际机场。时间太晚了,而且有没有任何安排,他希望我能来接你,帮上点忙。”haley下意识用余光看了下jack的照片,继续说道,“案子还没解决好,他和小组里的人还要在纳什维尔待一段时间,没那么快能够回来。” 艾丽娅有些感动,这种被人默默关心的感觉,她已经太久没有感觉到了。自从养父母意外去世以后,她就把自己越发地封闭起来。 当然,她并不否认自己对reese和finch有依赖心理说的没错,他们几乎代替了她父母的位置,成为她在那段最困难时期的精神支柱。但是,她始终把“独立”和“自强”放在最高的信仰,所以才会在自己和reese都可能遭遇麻烦时,想办法把reese支开。 “……谢谢。”心里头珍藏起来的最柔软的地方被意外地触碰到,艾丽娅动动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隔了一阵子,她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不会打扰到你……我是说你们。” 现在已经快10点了,婴儿的作息与成年人的差距很大,而且很容易受到外界影响而不稳定。即使haley再怎么保证jack小天使很乖巧,也无法避免自己的劳累——一个母亲默默奉献的总会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艾丽娅其实一早就该反应过来——haley这个时间段本该在照顾着jack的。 “还好,jessica,我的姐姐,她有在帮我。”haley一直在看着前方的路,对面的车灯时不时地照在她脸上,光影交错让她的表情晦暗不明,“我真的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了jessica,我该怎么办。” 艾丽娅一下子哽住了,她想帮hotch辩解几句,但又突然想到自己没立场说这话。她不想让场面变得更尴尬。说真的,艾丽娅已经开始烦躁了,但她努力地想控制住自己。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haley也意识到了自己在一个不算熟悉的人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只能试图打破这场沉默。 “我大概会在匡提科呆上大半年的时间。我申请了一个项目作为论文材料,期间涉及到一些人物走访。所以,我想这会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艾丽娅也松了口气,顺着haley的提问把话说完。 “我在这边提前联系好了一个房子,本来想……意外嘛,”她无奈地耸耸肩,“总是这么地出乎意料。”否则她这个时候就该在她暂时的新家里收拾着。 “匡提科只是个小城市。”haley一语道破。她知道艾丽娅来自于纽约,举手投足间也不见穷囧,没理由专门赶来这个地方。 “呃……”艾丽娅眨眨眼。 果然,这个理由只能用来骗可爱又可敬的费伦教授吗? 唉…… “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喜欢的人在这里呢?” “他也为fbi工作吗?”又一个红灯,haley停下来,重新审视艾丽娅。 “嗯。”艾丽娅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他跟hotch一个部门,是bau最年轻的天才侧写员——rreid。” “他?”haley去过fbi探视的次数并不多,更何况她的注意力一般都被两个男人,或者说一个男人一个男baby分摊了,没怎么留意其他人,“是那个年轻的卷发……呃,你们的年龄挺般配的。” 艾丽娅干笑了两声,厚脸皮地承认了——嗯,即使学历和智商跟不上,他们年龄上还是挺相配的嘛〒▽〒呵呵,求不补刀。 “你们……”haley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跟fbi谈恋爱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艾丽娅。他们一忙起来,一个月,甚至半年了,都可能见不到人,还要为着他们整天担惊受怕。这样又有什么好的呢?” 她爱hotch吗?爱! 但是haley只是要想要一个安定的生活,只是想要一家三口多点时间在一起,或者过段时间再给jack添个弟弟或者妹妹。这又有什么错的?很过分吗? 她爱,只不过会累而已。而她,只不过想要在累的时候,能有个人在身边陪伴着自己。但是她的丈夫是个superman,整天飞来飞去,东奔西跑——他的事业让他忙得顾不上家。 毫无疑问,艾丽娅的坦白让haley对她感同身受之余,多了几分怜悯。她一开始被请求来接艾丽娅的时候,多多少少有点不情不愿的,但现在已经完全没了。她打从心底里开始接受这个女孩。 “haley,我爱他,我希望能跟他在一起。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他就是我的幸福。”艾丽娅知道haley的心结,“而且,我一直相信一点——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开心。” 她完全可以开开心心地呆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聊时,出去溜一圈,感受一下人类社会,烦了就回来啃饼干看肥皂剧。 ——没遇到reid前,艾丽娅一直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如果对象是他,我只会更开心。”她捂着自己的心脏,感受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嘴角泛起了笑。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艾丽娅眼底里的光,让haley有些动摇,但长久以来的寂寞和幽怨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释怀的,“总会有些不一样的,婚姻会改变一个人,特别是女人。” “女人并不是要靠男人而活的,他要去为自己的事业打拼,我也可以活得很精彩。”这或许会是个好机会,艾丽娅越发坚定地说,“他并不是我的行李,我也不会成为他的负担。我并不反感改变,但我会有自己的底线,所有的转变都不会是对生活的妥协和迁就,只不过会是‘我愿意’,是我的个人意愿,与他无关。这点放在他身上也是一样的,我不会强迫他做任何改变,因为这样后的他也不再是我最初深爱着的他了。” “你……”haley久久地打量着这个像泼水一样气也不喘地倒话的女孩,直到后头的车开始鸣笛催促,她才反应过来,立刻踩下了油门。 车立刻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跑去。 “你的公寓应该还没收拾吧,今晚要不要先到我家住上一晚?jack见到你的话,应该会很高兴。” 艾丽娅笑开了,她知道自己的话多多少少起到了一点作用。 “太棒了,谢谢你h夫人。噢,抱歉,我应该说haley才对。” 第十七章 纳什维尔爆炸案解决得还算顺利。an和elle亲自飞往纽约审问飞机炸弹的两名犯人,而其余人留在当地继续调查。 经过几天的努力,他们终于挖出了“黑蔷薇之子”教团的所在地,以及核心人物的全部信息。 可惜,在捉捕的过程中,教主,就是那位自称是撒旦在人间的代言人的浑球,在最后一刻引爆了仓库里的炸弹,试图跟他们同归于尽。 尽管bau成员和警局的小伙伴撤出得及时,并没完成太大的伤亡,但“黑蔷薇之子”的几个首脑和教团的存档备份等资料都被迫去真正实现他们的信仰——一场有去无回的参拜撒旦之旅。 h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小组本来下午三点时已经回到了匡提科,但身为组长的他还有一堆报告要写。等他又作为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或许他该再加班多几个小时,把东西都安排好。但hotch也知道,自己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赶在妻子和孩子都熟睡前回到家里。虽然现在还是赶不上晚饭,但起码能来得及把小jack抱在怀里教他喊声“爸爸”,还有,和haley道声“晚安”。 今天,厅里的灯还是亮着的,映衬着夜晚意外地柔和h关上了车门,背着行李包慢慢地朝家门口走去,步伐如他的表情一般的沉稳,但快要碰到门锁时,动作的略为迟缓和微抿着的唇瓣,还是出卖了他真正的心情。 突然,他听到了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接着还有haley的笑声,隔着门传来,依旧那么响亮和欢快h愣了一下,立刻把门打开。接着,他看到了自己意想不到的一幕—— “aryawilliams?”他的眉头习惯性地皱起,表情一下子很是严肃。如果不了解他的人,多半会以为他在生气或者有什么不满的吧。 算起来,他们也有快半年没见了h对这个人的印象还算清晰,一是因为曼哈顿义警的案子并未真正解决,作为和犯人多次接触过的知情人,艾丽娅是个重要的线索;二则是因为当时艾丽娅和reid的巧妙氛围,使得an老把这件事当做一个梗来调侃reid。 当然,他没忘记自己拜托过haley来机场接艾丽娅的事。那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这样会比较好,就像他会以的名义给garcia送花一样。 沙发那头的两人本正开着玩笑,听到了声音后愣了下,齐齐回头看向他。艾丽娅乖巧地一笑,立刻像个乖宝宝一样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看电视。而haley则是笑着迎了上去,给了他一个kiss。 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说过话的两人,互相表达着对彼此亲昵。 “我请了艾丽娅过来,你一定想不到,她的新居竟然就在我们家附近。我们可以经常走动。”haley,无论是表情,还是肢体、语言都显示着她的轻松和愉悦。 h闻言,微微侧过头看了艾丽娅一眼,见对方似乎注意力都被肥皂剧吸引住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耳朵却使劲往后竖,脚尖也默默地朝向他们这边,他暗自觉得好笑。 在一个侧写员面前装逼,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jack睡了吗?”hotch的视线在厅里溜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儿子的身影。 haley点了点头,双手维持着搂住他的脖子的姿势,回答:“他晚饭后跟艾丽娅玩了好一阵子,终于忍不住要睡了。” 一再被点名,艾丽娅意识到自己该告辞了。如果她再死赖着不走的话,也未免太不识趣了。 当然,她没忘记自己最重要的事—— “我新居入住,想搞个小聚会,你们有空参加吗?” h看着她,还是那副表情,但说出的话含义很深:“我们?” “当然,还有bau的其他人。就这个周末吧?”眼见被点破了,艾丽娅干脆理直气壮地说。 bau刚解决了一个案子,应该能有个小假吧。她最想见的那个人,也总该有了见面的机会了。 拜托,她厚着脸皮朝haley眨眨眼。这几天,她们相处得还不错,希望伟大的hotch夫人能帮说几句话。 然而,haley就笑着看着她,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太不仗义了。还好,一旁的hotch点头了。 艾丽娅终于松了口气,满怀着喜悦蹦回家里。 她先跟莎拉大小姐视频,交流交流感情。其实多半时候是莎拉在不停地吐槽利沃尼亚的生活,而她安静地听着,等对方喝茶的间隙再发表一两句评论,以表示自己是有在认真地聆听。 这样一个多小时后,莎拉终于放过了她。 “你的论文安排怎么打算?”清洁和保湿工作做好后,准备给自己敷上睡眠面膜的莎拉随口问道。 “我联系了几个人,已经约好了访谈时间,打算逐一去拜访。”艾丽娅心不在焉地回答,拿着笔勾勾画画着自己总结出来的购物清单,在周末到来之前,她需要把这些都安排好。 “艾丽娅,我不管什么狗屁的犯罪心理学,但是你如果想做好你的论文,你需要很大的数据量,你不该只待在……” “我知道!”话一出口,艾丽娅才发觉自己的语气重了。 但当她想解释的时候,莎拉“哼”了一声,直接把视频切断了。 唉,又是这么不欢而散。 艾丽娅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点头疼。 她知道莎拉是为了她好,但是交给费伦教授的那篇华美的报告里,很多想法都是很难实行的。 她的专业源于欧洲教育的传统,提供的是一种不求“专业”但求全面的教育。所以,也有的一些大学把它叫作generalstudies,就是普通教育或者通才教育的意思。这对于还没有确定职业目标的她来说,曾经是个非常好的选择。但现在,也成了一个难题。 数据量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她之前就联系过了十几个人,但很明显,不是谁都愿意回忆起那些不好的回忆。最后勉强被她软磨硬泡得答应的几个人里,也不一定能采访到她想要的东西。 “凯拉·克拉克”,艾丽娅记下了这个名字。这是她几天后要去拜访的人。 凯拉的母亲是一起连环凶杀案的被害者之一,那时候她才7岁,记忆并不算清晰。所以三十年后,已为人母的她愿意开口描述一下自己的生活。 把这些都安排好后,艾丽娅把购物清单压在了最上面,准备入睡。虽然论文一开始就进展不顺利,但她的心思又忍不住被后头的聚会吸引。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她紧锣密鼓地收集着聚会需要的物品。这是她第一次举办party,很多时候,她都倾向于询问莎拉的意见。但她昨天把这位大小姐得罪狠了,只能从haley那边寻求点建议。 而终于地,周末在热切的期待中到来了。 艾丽娅换上一条鹅黄色的淑女裙,把一大早就烘焙好的蛋糕和饼干摆放在精心准备好的餐盘里。她还准备了披萨、三明治和牛排,还有一些甜点和葡糖酒。总之,能在约定好的时间之前能备上的,她都尽量备上。 第一个到的是hotch一家,haley依照约定提前过来帮忙。艾丽娅先给了小jack一个拥抱,然后拉着haley去看她的小餐点。 an和garcia,还有elle和jj,也陆续来了。令艾丽娅诧异的是竟然也来了。他依旧是那副温和而睿智的表情,但即使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也无法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然而,即使艾丽娅再怎么盯着前门看,她也一直没等到她最想见的那个人。 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她终于说服自己放弃了,但心里头还是很难过。 “威廉姆斯小姐,似乎并不欢迎我们。”an举起酒杯朝着她的方向,一脸了然地勾起了嘴角,“来吧,让我们一起敬那个没来的人。” 艾丽娅尴尬地抿了口酒,心里头把an鞭尸了一百遍——为什么总有人会那么地讨厌呢,唉。 “reid有点事,要回拉斯维加斯。”elle朝欲言又止的garcia使了个眼色,后者只能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下艾丽娅,然后被an拉走了。 五个多月没再见过……人去了拉斯维加斯……明明就差一点…… 艾丽娅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发现自己无法冷静。要说准备聚会时有多兴奋,她现在就有多失望。 其实也怪她,正常人为了表示诚意,即使不是当面邀请,也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而她,总以为让hotch转告一声就万事大吉了——打个电话,多难的事啊? “厨房里还有些沙拉,我去拿一下。”艾丽娅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她需要静一静。 最为心善的garcia想追过去,但的位置刚好拦在她面前。她犹豫着问道:“这……会不会有点过分?” “会有人去的。”随手拿起了一块饼干放进了嘴里,勾起了嘴角,“味道不错。” 第十八章 沙拉有点少了,再多做一点。 苹果放多了,好像缺了点颜色,再切点紫甘蓝。 唉,这个盘子太丑了,还是换一个吧…… 一顿忙活后,捧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玻璃碗,艾丽娅彻底发愁了。她的视线不自觉地移向了架子上的烤箱,再看向了桌上模具。 “饼干应该也不够了吧,要不要多做一些让他们带回去呢?”完全无视了花瓶旁已经用袋子分装好的东西,艾丽娅默默地把沙拉挪到一边去。 正当她想把睁眼说瞎话这项技能付诸实际,并且发扬光大的时候—— “他们叫我来……”“帮忙”二字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艾丽娅的视线热烈到让敏感的他,感受到了威胁。 背着棕黄色邮差包的男孩有些局促地捉着背包带,视线并没有看向正前方,挂在耳朵上的头发因他头不自觉下低的姿势,调皮地掉落到脸颊旁。他不得不伸手重新把它固定在耳后,同时嘴唇抿了抿。 “spen……cer?”艾丽娅的喉头有点干,或者说,她发现自己的喉咙哽住了,竟然连一个简单的单词都说得那么艰难。 该怎么办呢? 大哭?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大笑?跟他说,幸好你来了? 不,她太怂了,这两样都做不来。 曾经,她拍着胸脯跟莎拉说,她爱他,而且是多么的无私而不求回报。 难怪莎拉笑话她,现在打脸不?不过是一惊一乍就这么难过,脸都怕能肿得跟栏里的小花猪当姐妹了吧。 她分明是怀着热切的祈求去接近他,分明只是渴望能捉住那束光。唯一和困在沙漠中寻找绿洲的旅人不同的,不过是因为她只想要那棵在风暴中央的小苹果。 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伟大。 该怎么办呢? 时间在两个人的沉默里溜走。一个是有话想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一个是自我纠结捆绑得越来越难过,以至于完全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和外面的热闹相比,这里的氛围倒是和谐得让人费解——明明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两个情商低的人凑一起却偏偏连话都不会说。 “我们出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了。”偷偷把手里粘上的面粉拍掉,艾丽娅叹了口气,重新把沙拉拿上。 她朝他看了一眼,又挪开了视线,补上了一句:“包放在沙发上吧。” 闻言,reid快速抬头看了她一眼,手紧了紧背包带,又迅速放开,把包褪下来,放到了沙发上。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再次陷入了沉默。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为什么会这么晚来?真的去了拉斯维加斯了吗?你妈妈还好吗,你每天跟她写信的时候,有提到过我吗…… 但又什么都不想说。人是不是这样,越长大越胆小,越在意越小心的呢? 真是甜蜜又苦涩的折磨。 快到门口时,艾丽娅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来。看到双手插在裤袋里的reid也随即停下,她没有靠近也没有远离,就停在自己最初站定的地方。 “虽然晚了2个小时24分钟,但是,我还是想说,欢迎你的到来。”她抬头看着他,歪歪头,笑了。 其实这样就好了。 reid看着她,眉习惯性地皱起,他能感受到艾丽娅身上有什么地方变了,但具体的,他说不出来。 “欢迎来到弗吉尼亚。”他说。刚赶过来的他,其实身上还沾着些风霜和寒气,似乎还有些从某个地方带来的抑郁。 “不给我一个拥抱吗?我们已经有5个月没见了。”看到他为难的表情,艾丽娅一下子被治愈了,笑得更开心了,有些小得意,也有些小猖狂。 他犹豫着朝她走来。但这两个家伙显然忘了艾丽娅手中还拿着盘沙拉,于是—— “hey,你们也够久的……”an目瞪口呆地看到艾丽娅一盘沙拉直接糊到reid的衣服上,耍帅要靠在门框上的手硬是卡在了半空。 苹果、圆白菜、圣女果等这些大块的材料“啪啪啪”地往下掉,切得比较细的紫甘蓝丝直接混着奶白沙拉酱黏在了针织开衫上……嗯,真是一场好戏。 后悔着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手贱地切那么多紫甘蓝——这可是6人份的量啊!艾丽娅想死的心都有了_(:3ゝ∠)_ 而听到奇怪的声音后,纷纷赶来的bau小伙伴们,外加一美妇人和一萌娃,都对卡在门口手忙脚乱拽衣服的两只无言了——智商呢,噢不,是情商呢? 好不容易把那件染上独特花纹的毛衣处理好,这场聚会也忙活过去了。她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呢,蠢成这样,艾丽娅都想给自己跪了。 把准备好的饼干一一交到众人手里,轮到了reid的时候,她死拽着不肯放手,就差两眼泪汪汪地吠两声了。 “我……”这么多人在场,她脸皮虽然厚,但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衣服,我洗干净后,再给你送过去吧。” 唉,这么挫的求见面招数,她都差点以为自己是故意的。 “沙拉酱是用超过50%的油脂、蛋黄以及水快速搅拌而成的,然后再添加白醋以及其它添加剂制作而成。最好的清洗方法是在粘上沙辣酱的地方挤上一点洗洁精,不用搓,放10分钟以后再用水龙头的水轻轻搓洗……”察觉到旁边的人看他的视线似乎并不友好,reid顿了下,“我是说,谢谢你,其实我可以……呃,谢谢你。” “不用谢。”旁边elle和an意味深长的眼神实在是太欠揍了,艾丽娅笑得脸僵,差点绷不住了。 快走快走,不送了/(tot)/~~ “kid,难怪你到现在也没个约会。”走出门后,an一手搭在reid肩上大笑。 只穿了件衬衫在10月的冷风中瑟缩的reid,默默地瞪着他,表情十分不满,甚至还有点委屈。 “你邀请过谁出去吗?”elle补刀。 “没有。”他走快了两步,似乎想甩掉什么。 “那就是你为什么没能有个约会的原因。”jj和elle十分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而屋子里,作为同样没能有个约会的【两辈子】珍稀单身狗,艾丽娅捧着男神的针织衫哭笑不得——她跟别人说了那么多次“我爱他”,当事人却一点都不知情,什么鬼?太失败了吧。 怀着这种无比复杂的心情,她好好地依照男神的吩咐去虐待洗洁精。然后才去收拾好餐桌,开始准备明天要去见凯拉?克拉克女士的事宜。 她们约了上午9点。凯拉已经把孩子和丈夫送走,留了几个小时可以跟她好好聊聊。 她今年三十八岁,棕色的头发维持着健康的色泽,是个全职主妇,平日里最钟爱的活动就是打理自己小花园里的蔷薇。听到门铃响起,凯拉放下了吸尘器,边走边动手把两边卷起的袖子放下,在靠近阳台的穿衣镜前整理好了妆容,才郑重地打开了门。 “夫人你好,我是之前跟你联系过的艾丽娅?威廉姆斯。”为了取得信任,艾丽娅出示了自己的学生证和费伦教授签下的批准函。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轻。”凯拉愣了一下,侧过身子,让她能够进来。 “你的论文,为什么会想到要做这个方面?”她给艾丽娅倒上了一杯茶,在她的对面坐下,眼睛在认真地打量着她。 “是兴趣,也是我的一个想法。”艾丽娅挺直了腰背,端正地坐着。她的相貌能让人放下戒心,但接下来要聊到的事儿,最好是能让克拉克夫人对她有个不错的印象。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艾丽娅也说不清为什么,是真的受reid影响,想通过这种方式朝他靠近? 但她隐隐又觉得不像,或者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内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这个话题迫切地吸引住,让她忍不住去探索。 要解释清楚并不容易,但她感性的为主的话,即使没有什么逻辑,还是得到了凯拉的认同。这位和蔼的女士拿来了一本相册,翻到了最后的那一页。 “这是我的母亲,索菲娅?托马斯。”她只有几张照片,都是一个少妇抱着大概5岁绑着小辫子的小女孩。照片边角都已经发黄了,但看得出来,凯拉还是把它们都保存得很好。 索菲亚是个单身妈妈,与前夫在凯拉三岁时离异,其后独自抚养着女儿。当然,在索菲亚不幸身亡后,凯拉转由她的父亲抚养。 艾丽娅询问了她部分小时候的事,在惨案上一带而过,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到了凯拉之后的生活上。她很庆幸自己看到了一个向上走的过程。 7岁前的记忆模糊了吗? 也对,凯拉今年38了,这段时间占的还不超过五分之一。她用了人生五分之二走出了阴影,剩余的五分之二来过上自己的生活。 但是凯拉也说了,即使她不再翻看照片,渐渐忘记了索菲亚的容颜,忘记了凶手的长相,但她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双眼睛——后来在电视上看到那个凶手冷漠无情的眼睛。年幼的她以为自己见到了恶魔,这让她后半生都作为一个虔诚的宗教信徒而活着,却也背负起了不属于自己的罪恶感。 “他会下地狱的。”凯拉半是祈祷地说。 艾丽娅点点头,没有认同,也没有否认,她知道凯拉想要的不过是支持。 她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划过,照片上索菲亚温暖的笑,让她记忆力的某个蛹似要破茧而出。但她想到了williams夫妇,那对老好人。 williams夫人对她很好,流产过几次而失去做母亲的机会的她,待艾丽娅像亲生孩子一样。可惜,那时候的她明白得太晚了,意外发生后,她才追悔莫及。 把录音笔和记录本收好,艾丽娅起身向克拉克夫人告辞。 有了收获的她,终于能放下心来,观察些别的。她发现这位中年女士似乎很喜欢花,连瓶子插着的都是最新鲜的绣球花。 “这花太漂亮了。”艾丽娅忍不住赞叹道。她曾在鹦鹉花店打过工,说实话,那里的花绝对没有这几支来得漂亮。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凯拉很高兴,“这家花店,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那里的花是我看到过最漂亮的,连我悉心照料的蔷薇都比不上。” 热心的女士给她抄了个地址,才把她送到门外。 “似乎离这里也不算太远。”花实在是太漂亮了,想着自己刚搬来,还没来得及布置的小屋子,心里头痒痒的艾丽娅下了决定。 “明天过去一趟吧。” 第十九章 今天是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连她这只阴暗地方滋生起的寄生虫也有了想出门的*。 艾丽娅打点好自己的家务事,特别照顾了一下小博士的针织开衫。再把自己的新居逛了一圈,统计完大概需要装饰的角落,她便打算去拜访一下那家神奇的花店。 说实话,自小就对这种短暂又震撼的美丽怀有热切向往的她,总忍不住吐槽那些伤春悲秋的人——在看到盛放的花儿时,该是有多无聊才会第一反应去感叹它们还没来得及的凋谢? 她所喜欢的,不过是那种安静到浓烈的美丽,这也是她当初会把鹦鹉花店列入自己的人生计划表里的原因。 而这家远在弗吉尼亚与天使同名的花店,并没有让艾丽娅失望。 安洁拉花店开在一条巷子里。按道理来说,这不是一个花店的好位置,但是它确实凭借自身的魅力吸引到了诸如克拉克夫人这样的顾客,也凭着良好的口碑持续扩大着自己的“朋友圈”。 且不提这家店装饰得多么优雅而有格调,艾丽娅最先看到的是摆在门口几桶玫瑰,并且视线一下子就被它们深深地吸引住了。这些娇艳的小东西们,脸上还滚着水珠,枝叶都非常地粗壮,坚|挺的花瓣充满了质感,色泽十分美好。 没有一个女人不爱玫瑰,没有一个女性会抗拒它们!算是半个行内人的艾丽娅已经忍不住开口赞叹。 “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玫瑰。”她忍不住对抱着几个花盆刚从店里出来的某个“顾客”衷心地称赞道。 “很漂亮?” 听到磁性的嗓音,艾丽娅才反应过来——被她不小心搭讪到的貌似是一位男性? 她抬头,不舍地把视线从玫瑰们的娇美中挪开,但遗憾的是,那人在她看过来的那一刻,立刻后退了一步,不自觉地把帽檐下拉——她仍然没能看清他的样子。 但这不影响艾丽娅的判断,这不经意的一扫,她得出了一个小结论——这是一个经常从事农活的人。 一方面,因为他的衣服比较宽松而且短小,料子都是耐磨型的,而且洗得有点发白了,膝盖处磨损得最严重。另一个方面,这个三十多岁的单身汉应该生活的比较得随意——看看,他的衣服和指甲上还粘着泥,连头上的帽子都不能幸免——估计是经常用粘了泥的手拉帽檐造成的。 “很漂亮?”见艾丽娅没有回答,他又问了一遍。声音有点沙哑,尾音吊得像砂布摩擦的声音。他偷偷抬头瞄了艾丽娅一眼,但又像很害羞似的,立刻挪开视线。 看得出他很紧张也很不自在,束手束脚地站着,脚尖向外,似乎随时想离开,但又强制性把自己定在原地。 这样的打扮,出现在这种地方……她好像猜到了什么,但又不十分确定。于是,出于一种尊敬和好奇,她再次小心地打量着他。 这个人的言行给她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体魄是个成年壮实的男子,内心却单纯敏感得像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这些综合在一起,又不至于让人萌生危险的错觉。 所以,艾丽娅觉得自己有必要仁慈地给他一个答案。 “很漂亮,它们每一朵都是那么独特,就像有灵魂一样。”短暂的相处中,她偶尔还是愿意展示一下自己的幽默。当然,这也只限于她心情好的时候。 那人看了她一眼,没等她再问点什么,就快步离开了,身影几秒后就消失在巷子尽头。 “奇怪的人。”一转眼看到那些可爱的花儿,艾丽娅瞬间就忘了这个小插曲。她心情很愉悦地哼着小曲往店里走去。 店主阿什莉·洛佩兹(ashleylopez)是个甜美和善的姑娘,今年二十七八岁,比艾丽娅大不上多少,棕发棕眸,微胖或者说丰满宜人,眼睛笑起来时会眯成一条缝。她很热情地把这个新客户邀请进来。 “欢迎来到安洁拉花店,你会喜欢上这里的。”阿什莉把桌上修剪到一半的花枝先放一边,让桌面看起来整洁一点。 “当然,我是闻着花香进来的。”进到里面后,艾丽娅更加兴奋了,因为她看到了其他的花种,当然,还有一些花艺品。不过,比起玻璃球里的永生花和多肉植物,艾丽娅还是更喜欢新鲜的花朵。 阿什莉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了解清楚艾丽娅的需求后,她帮顾客把几支挑好的剪枝包装好后,在把她带到后面的大概几十平米的小花房里。 虽然只居住半年的时间,但艾丽娅确实需要绿植,最好是比较容易打理的绿植。可具体需要什么,现在看得眼花缭乱,她还没决定好。 “花房里的只是一小部分。如果你需要某种具体的花卉,可以先预定,我们会帮你送来。”非常会做生意的阿什莉说。 “随时都可以吗?”艾丽娅有些疑惑。那说明阿什莉的货源地应该很近才对。可是,这个距离匡提科不远的小镇上竟然有这么美妙的花场,为什么之前一点都没听说过呢? “当然,我们会尽力满足你的需求。”说起这点,她有些骄傲,“约翰是个神奇的人,他有着一双创造妙曼生机的手。我敢担保,你在别处一定找不到这么漂亮的花儿。” “约翰是指刚才从店里出去的那个人吗?”结合之前的蛛丝马迹,艾丽娅觉得自己已经猜出了有百分之九十了。 “你遇到他了?也对,你们应该能碰的上。”阿什莉愣了下,有些紧张地看了艾丽娅一眼,“他没有冒犯你?呃,我是指他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奇怪的举动是指……?”艾丽娅微笑着看着她,眼底里都是探究,直到阿什莉不自在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摇了摇头。 阿什莉松了口气:“他没有恶意,只是不善于表达。好吧,我们还是说回花儿上吧。美丽的女士,你决定要带着哪些幸运儿跟你回家了吗?” 天才都是这样的吗?像亲爱的小博士,像这位约翰,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还会给你留一道窗? “让我想想。”艾丽娅沉吟了一下,“我打算预订。我需要比刚才看上的那盆再大一点的,其余的,我相信你。” “好的。”阿什莉记录下了她的要求,“请你留下地址,我们大概明天下午就能送到你的家里。” “等等,”付款前,艾丽娅看着门口的玫瑰,有点心动,“嗯,请给我再包一束红玫瑰吧。” 阿什莉笑得非常甜美地看着她,做了个心有灵犀的表情。 回到家里,艾丽娅立刻把花分拆开来,用早就准备好的花瓶,分别插好。轮到红玫瑰的时候,她犹豫地看了一眼端放在沙发上的针织开衫,然后盯着自己的手机,发愁了。 “要问下他现在在匡提科吗?还是晚几天,趁着放假来个约会?唉,他们会有假期吗?”她盯着被自己不小心扯下的花瓣,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继续用那个古老的方法来祸害这些小可爱们。 然而,就当这个善变的女人开始忧愁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艾丽娅透过猫眼小心地确认了一下,才小心地把门打开了一点:“你好,请问……” “我们是fbi。”门外的两名西装男皆出示了证件,并向她确认,“你是艾丽娅·威廉姆斯小姐吗?” “是的。”艾丽娅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在脑海里迅速地回顾着她到了弗吉尼亚后安分守己的生活,又实在找不到什么漏洞。然而,正是因为这样的无知,才更让她害怕。 “请跟我们去警局一趟。”两人分一左一右站着,给她让出道来,但视线一直警惕地紧锁在她身上,这让艾丽娅的神经绷得更紧。 “我能问下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轻松一点,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我刚买回来的玫瑰还没插|进瓶子里,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其中一名警员板着脸,眼神很是凌厉地盯着她,说: “抱歉,女士。但我必须告诉你,凯拉·克拉克夫人失踪了。” 第二十章 克拉克夫人失踪?! 艾丽娅没掩饰自己的惊讶,她无法想象昨天还跟她愉快地聊过天的凯拉,今天却成了失踪人口。 但是,转念间,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两人看她的眼神并不友好。他们是在怀疑她跟凯拉的失踪有关吗?把她当做了疑犯? 原谅艾丽娅实在无法苟同,但作为一名自诩遵纪守法的公民,她还是很配合地跟着他们到了警局。 负责审问她的是一名三十多岁身材有点发福的警官,他称自己为希尔警探。他的态度似乎有些随意,但又非常谨慎。问了艾丽娅一些常规问题以及跟克拉克夫人会面时的情形后,他便请她先在这里坐会儿。 作为克拉克夫人失踪前最后一名接触过的人,艾丽娅直觉不妙,但她也意识到自己过分明显的套话会为自己增加嫌疑,只能选择等待。 情报的贫乏让她开始烦躁,她想东想西地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她最先想到的还是那天上午跟凯拉的所有对话,这让本来就担心凯拉安危的她,更加地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她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进来了。 “你好,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形下再次相见。”艾丽娅勉强扯出了一个笑。 真是奇妙的缘分,但她一点都不想要。记得上次,同样的情形下,他以“聊天”为名,她以“配合”为义,最后的结果是她狼狈得不得不得祭出眼泪才成功脱身。 不过,在见到后,她突然想明白了很多问题——为什么一件失踪案的程序会如此复杂?为什么被要求来“配合”的她迟迟不能离开? ——因为,bau接手了这件案子。那r应该也来了吧? 但目前的情形下,男神的到来也无法取悦到她。艾丽娅深知这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于凯拉·克拉克而言。 挟持?诱拐?绑架?亦或是……恩怨情仇的恶果?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艾丽娅想到了一个最糟糕的答案,突然有些伤感,“你们找到了凯拉的尸体?” 虽然她并不习惯与他人建立联系,但这也并不影响她对一个人产生欣赏与好感。她对凯拉的印象很不错,所以她真的一点都不希望对方出事。 “在这之前,请你先回答我一些问题,艾丽娅。”看了她一眼,但没表露出什么,只是翻开了之前希尔做下的笔录,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你说你和凯拉·克拉克是事先预约好的,为的是你的论文?”他问道。 “是的。”不用问下去,她把一些自己认为重要的信息先说出来,“我们约了上午9点,因为那时候只有凯拉一个人在家,然后,我们大概聊了4个小时,中途简单吃过一点东西。因为有录音和记录,所以我清楚地知道时间。我是下午1点20分离开的,那时候她的丈夫和女儿还没回来。” “你有录音?” 艾丽娅点头,指了指门外:“还有笔记,我来之前都交给他们了。” “你为什么会选ptsd作为你的研究重点?”突然问道,问题之间似乎没有任何联系,“你有很大的选择空间,为什么偏偏要选一个跟你专业几乎没什么关联的课题。” 艾丽娅本以为对方会问她一些类似于“跟凯拉对话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或者她有没有跟你提到过之后的计划和安排”,她之前的回忆里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甚至组织好了一番话。 但的不按理出牌,让她不可避免地傻愣住了。 真熟悉。这个问题有那么重要吗?昨天凯拉也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当时她的回答好像是“兴趣和想法”。 但听到这个答案后,却是勾起了一种莫测地微笑,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只是这个原因吗?艾丽娅,难道不是因为她的经历,你才从这么多人的名单里,先挑中了她?” 艾丽娅的第一反应是要掀桌!她几乎要相信是garcia黑进了她的电脑里,看了她某个未命名的文件夹。 但她下一秒,又立刻意识到,且不提她的加密处理,garcia也没理由这么做。那么,只有一个答案——是她自己撞进了的陷阱里,而且已经陷进去了。 艾丽娅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样,为什么要表现得那么地不友好?但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败——她真的很难在他面前隐瞒任何事。 “我只是在为我的论文题材做筛选,人选和地域都要符合,还要考虑受访者本身的意愿,这本来就是一件小概率的事情。”她有点丧气地为自己找了个理由,却没意识到自己算是间接承认了凯拉的特殊性。 “艾丽娅,不管你有没有发现,但你必须明白——有些事即使你努力地去遗忘,也会在不经意间拾起,因为你的潜意识一直在寻找答案。”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然后站起来,打开门。 “我能走了?”她难以置信,但又暗自松了口气。不管哪一方面,已经没有任何心力来应对的她,都不希望对方再问下去了。 回过头,笑容慈祥得让艾丽娅背后一凉。 “如果你想清楚了,毕业后有兴趣加入fbi吗?”他问道。 有那么一瞬间,艾丽娅以为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但的表情让她明白对方是认真的。 “你有这个天赋,机敏而且聪慧,上次的爆炸案中虽然很冒险,但你做得很不错。” 实际上,他已经在计划着自己的退休了,看到有能力的孩子,总希望能有机会在结束之前把他们领进来。 天才如reid,16岁完成本科学位并得到他的博士学位是非常罕见的,但艾丽娅即使智商上无法与之匹敌,她也足够的优秀,遇事冷静,临危不惧,善于分析,是个不错的苗子。 艾丽娅·威廉姆斯,她的经历,她的遭遇,是她的弱点和阴影,但若是引导得当,将能成为她的优势和武器。 所以对她没有恶意,相反,更多的是前辈看待后辈的一种欣赏,和对她成长的期待。 艾丽娅贴在裙子边上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裙摆,紧张得甚至屏住了呼吸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很容易让人陷进去,特别是里面流露出一种名为“鼓励”的情绪。 况且,这个提议对于连上大学都是为了完成williams夫妇希冀的艾丽娅来说,相当于雪中送炭,把她从对未来的迷惘中拯救出来。 但她还是犹豫了—— “抱歉,我想我还是比较向往安逸的生活。”她叹了口气。要下决心拒绝,其实并不容易。 但她也想明白了另一个方面——即使如所说,她是有一定的天赋和资质,但他并没有提到成为一名fbi要付出什么努力,或者说代价。 也许未来的她会改变想法,可是,艾丽娅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不会为一份并不是狂热喜爱的工作,做到如此感人的地步的。 想清楚了这点后,她整个人轻松了很多。而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另一边准备进入办公室的reid。 他果然也来了,刚好也看了过来,看到她大大的笑脸后,愣了一下,冲她点点头,嘴角似乎有点弧度,算是跟她打了声招呼。 真难得,这算是reid的第一次主动。艾丽娅发自内心的笑了,她转过头对着准备归队的,意味深长地说: “不过,我希望能以‘另一种方式’加入fbi。” 瞧,她也算是有了个人生目标的吧? ************ 而临时办公室里,带着奇怪的笑容的一进来,就若有所思地看着reid,“interesting”的表情更加地明显。 然而,他并没有打算多说些什么,reid也在边专心听艾丽娅提供的录音,边翻看她做的笔记。 几分钟后,负责跟克拉克父女谈话的an和elle也回来了。 “他们并不知道克拉克夫人约了谁。她只告诉他们是一个重要的人,所以不跟他们一起去游乐场了。”an耸耸肩,说出了问询结果。 “凯拉·克拉克有下午去购物的习惯。他们以为她只是一时忘了时间,这也并不是没发生过。所以,他们一开始并没怎么在意。”elle也说了自己这边的情况。 克拉克父女玩得满头大汗地回到家时已经五点多,但家里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有飘着勾人食欲的香味的饭菜迎接他们。直到他们等了一个多小时,打了无数次克拉克夫人的电话都没人接听的时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了。 而据邻居描述,大概在送走艾丽娅后不久,克拉克夫人出了一趟门,至此没再回来过了。她开的车子,被发现遗弃在三个街区外的一个垃圾场旁边。 车子有被损毁过的痕迹,车内的贵重物品全被盗走,而克拉克夫人不知所踪。 “凯拉·克拉克与艾丽娅交谈的内容是关于她幼时的经历,但她似乎不想她丈夫和孩子知道。” 以他每分钟能读2万字的速度,reid一早就翻完了艾丽娅的笔记。可每个人的笔记,特别是速记,都非常有个人习惯,尤其像艾丽娅这种的还非常喜欢涂涂画画的,她还在纸上勾了几朵花。所以,他要真正看懂她记下的东西,还需要完整听一遍录音来理解。 “那她为什么会愿意告诉艾丽娅?”an有些疑惑。 事实上,他们要确认跟克拉克夫人有约的人是艾丽娅·威廉姆斯并不容易。且不提克拉克父女有多么地一无所知,就连邻居们提供的情报也只是大致的形容。 所以,直到今天下午,他们才终于找上了门,找对了人。 “经历。”简单地吐了两个字。 “艾丽娅身上有让凯拉·克拉克情感共鸣的地方。”hotch为他补充。但点到即止的话,已经能让在场的人听明白了。 而与此同时,他们跟garcia的视频聊天也接通了。 “hey,guys,凯拉·克拉克的母亲,索菲亚被杀一案的凶手,早在三十年前就去见上帝了,他也没什么亲戚朋友能再来祸害这个家庭。”garcia告诉他们自己查到的结果。 “凯拉·克拉克的失踪,应该和她幼时的经历无关。”听完录音后的reid,也报告了自己的想法。 得出这个结论,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他们失去了一个突破点。 虽然不能排除绑架勒索的可能,但克拉克一家只是普通的中产家庭,也谈不上树敌多少而引来报复。而从克拉克夫人失踪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接到过任何可疑的电话。 “这是这个月的第二起失踪案了。”jj交叉着双臂,无奈地说道,“之前按上报的数据,每个月大概会有一两个人失踪,但这个月才刚开始。” 这个案子是她执意挑的,也是因为她某个不算认识的人托关系找到她这里来——她的女儿失踪了贾斯敏·沃克。这是发生在凯拉之前的案子。 jj先跟garcia探讨过,把几年来的失踪案都统计了一遍。她们发现了一件令人惊讶的事——目前的失踪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阶层分布也十分广泛,有高危的流浪汉,也有低危的高级白领,但是受害者之间并没有明显的联系,加上失踪的也不仅仅是这个小镇上的人,所以也一直没引起太大的恐慌。唯一算得上联系的,应该就是这神奇的失踪频率。 这样大概有些冒险,但jj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值得他们探讨的。特别是这个地方距离他们的居住地太近了,她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当然,也是有了hotch他们的认同和支持,加上最近没什么大案子,他们才能来到这里。 “an和jj,你们去上一个失踪者的家里,看能不能问出些别的情况。elle,你和我去凯拉·克拉克的家里。reid,你留下来,继续听录音,看有什么异常的情况。garcia,你配合整理一份失踪者的名单,看一下他们的活动区域有没有重叠的地方。” h把安排一个个地下达好。小伙伴们按着分工陆续离开办公室。 而另一边,有些头昏脑涨的艾丽娅,终于快回到家。 她松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在警局里蹉跎了几个小时,还要谨慎应对的“聊天”,这些都让她心力憔悴,恨不得能立刻投身自己的大沙发上。 但她刚准备掏钥匙的时候,转眼一扫,发现家门口前似乎多了个东西。 是自己订的小灌木已经送来了?不是说明天下午的吗,怎么这么快? 她慢慢地朝它走去,有些疑惑。但弯下腰来端详的她,来不及多想什么,突然感受到背后一凉—— 神经紧绷了几个小时而异常疲惫的她,被迫提早闭上了眼睛。 “*!”但愿这句没说出口的话,不会成为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遗言╮(╯▽╰)╭ 第二十一章 an和jj来到了贾斯敏·沃克的家里,开门的是她的母亲玛凯拉·沃克。 之前通过各种渠道坚持不懈,最终联系上jj的就是这位女士。 她一看到两人,一扫萎靡,眼睛亮了起来,整个人如枯木逢春般瞬间多了几分生气。jj很想让她停下来,但好不容易有了些盼头的沃克夫人像一头脱缰的野马,根本不受控制。 jj无奈地给了an一个眼神,两人坐在了沙发上,面前的茶桌上刚被端上了两杯热茶。没一会儿,玛凯拉才拿着手机和笔记本匆匆赶了回来。 “杰西(的昵称)失踪前给我发过一条信息,说要跟同学出去玩几天。”玛凯拉把手机交给了他们。 jj和an事先已经在档案里看过了内容,但还是接过来传阅了一番。 “你认为这不是贾斯敏写的?”an问道。 “是的。”玛凯拉陷入了回忆中,表情有些挣扎和自责,“我本来一早就该发现的,杰西回复短信的时候从来不会称呼我为‘妈咪’,而且会在最后写上自己名字的首字母‘j’。但是那天我跟梅森大吵了一架,也顾不上了这些。” “玛凯拉,你不该把所有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我知道,你很希望贾斯敏能回来,这不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努力吗?”jj上前,半抱着她的肩膀,进行安慰。 事实上,他们都该清楚,既然短信不是贾斯敏发的,那么只可能是犯人。而落到犯人手里的杰西,只怕是…… “你们能帮我找回杰西吗?”玛凯拉抬头,溢着泪光的双眼里充满了祈求。 “我们会努力的。”jj对她笑了笑,余光扫向了an,“能带我们去贾斯敏的房间看看吗?” “当然。”玛凯拉连忙擦干了眼泪,带他们往楼上走去,“杰西失踪后,她的房间,她的东西,我都没有移动过。你们请便。” 她打开门,也就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抹着眼泪往下走。这也方便了an和jj的工作,毕竟一边找线索,一边还要分出心思来安抚人,非常不容易。 两人分开来,分别绕了房间一圈,各自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jj停在了书架上,随手抽了本书,翻了开来:“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她的品味跟现在的高中生有一定的差别。” “但贾斯敏·沃克看起来不像是一位不合群的人。”an从走入房间的那一刻就感受到这里充斥着很多流行元素,海报、吉他、挂饰……这与房间本身中规中矩的布置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说实话,贾斯敏更像是一名有点叛逆的青春期小姑娘,她给自己打了好几个耳洞,打了鼻环,却把有些黑暗的照片和闪片藏到了枕头下。 “书,应该是沃克夫人帮她买的。她希望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一名品学兼优的淑女,但她似乎不仅处理不好她的婚姻,也不懂她女儿的心。”an耸耸肩,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hey,我想我知道原因了。”jj把书翻开到了某一页,展示给an看。 漂亮的印刷花体字旁是几朵被压得扁平,但明显因干燥措施做得不够好、而发黑发黄得只能辨认出轮廓的茉莉花。 “”是茉莉花的意思。贾斯敏直接用这本不受她青睐的书,夹与她同名的花瓣。她可真够洒脱的。 “你看。”an也有发现。他手上的书籍扉页夹的是蓝色的满天星。这种本身水分不多的花朵,除了枝干变得更加脆弱和扁平以外,并无太大的变化。 “这不是一个常见的品种?”他用指头把花捏了出来,兴致勃勃地端详着。 “当然。”jj憋住笑,瞄了他一眼,耸耸肩,“染色染出来的,你想要什么颜色都可以,包括粉红色。” “走吧。”他有些无趣地把花夹回去,“我们去问问沃克夫人这些花是从哪里订的。” jj合上书之前,看了一眼枯萎的茉莉花旁的诗句—— “selvesforsake, anddothersgrow; 既然美和芳菲都把自己抛弃, 眼看着别人生长自己却枯萎;(辜正坤译)” 真是让人叹息的巧合。她把书放回了原处,关上了门,快步跟上了an。 ******** 另一边,凯拉·克拉克的家里。一直有警员陪克拉克父女等待着,看是否会有绑匪打来电话。 地球依旧按着自己的规律转动,生活还在继续着,只是,少了女主人的家里,眼睛有些红的父女俩偶尔会走神。 h和elle依旧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可以看得出克拉克夫人是个温柔勤劳的人——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很敞亮,色调也以暖色调为主,十分温馨。但凯拉似乎是有意识地避免使用大红色,取而代之的是橙黄。 他们接到了an的电话,这位黑巧克力帅哥告诉两位小伙伴——沃克夫人曾经有一段时间很喜欢从花店订花回来装饰家居,而失踪的贾斯敏小姐似乎也很喜欢花,她把花瓣夹在书里做成了标本。 “hotch,”elle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克拉克家的小花园里只种了玫瑰。” 她灵动的眼睛扫向了厅里那几枝仍在灿烂地盛放着的绣球花,意思不言而喻。 h点点头,他走向了沙发上的克拉克先生,问道:“花是从哪里买的?” “什么?”克拉克先生愣了一下,脑子没能转过来。他还沉浸在失去妻子的悲痛里,无法自拔。 “安洁拉花店。”他的女儿从楼上探出头来说道,“妈妈跟我说过,她说那里的花比其他地方的都要好看。” elle和hotch对视了一眼,不等克拉克先生追问,快步走出了门口。 “不是同一家店,沃克一家是在阳光花店购买的,而克拉克一家是在安洁拉花店。只是巧合吗?”elle皱起了眉头。 h显然也有这个疑问,但他联通了garcia,希望能得到一些数据支持。 “hey,正义的使者们,万能的garcia随时在线。”独留在匡提科的garcia小脚用力一蹬,带着转移换了个方向,继续说道,“名单已经整理出来了,能找到记录的一共22个人。” “garcia,你能查到他们的消费记录吗?他们失踪前有没有买过花?”hotch问道。 “当然,只要他们不是幽灵的话。”garcia快速地开始敲键盘,眼睛转溜着查看自己需要的信息,很快地,“叮,查到了。在他们失踪前两三个月内,除了几位身无分文的流浪汉,都买过几次花。” “都在哪些花店购买过?”hotch接着问道。 “他们每次消费基本都在同一家花店。这些人加起来,一共是3家,阳光花店、安洁拉花店和兰尼花店。地址已经发到你们的手机里了。” 说真的,尽管鲜花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但也绝不是非到节日才可以购买的特别纪念品。所以,这些人都有购买记录的话,并不稀奇。 但是,几个镇子加起来,花店也并不算少,而这些人不论远近,都对这3家的花情有独钟,就大大超出了缘分的范畴了。 “garcia查一下他们的货源地、人员,看是否有联系和重叠的地方。同时,看一下那22个人,特别是那几个流浪汉失踪的地点跟那3家花店的距离。这些资料整理好后发给reid,他知道该怎么做的。”hotch朝elle招手,边往车子边上赶。 兰尼花店距离安洁拉花店并不是很远。 “我们离安洁拉花店比较近,先去那边。”他关上了车门,打给了an,“你们去阳光花店看看,地址已经发给你们了。” “你认为是花店出了问题?”elle有点不确定。 “不要相信会有太多的巧合,当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一般都是人为设计的。”hotch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elle的手搭在车壁上,看向窗外,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你有没有觉得那些花有点……”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看着有点不舒服。太美丽的东西,往往会引人走向极端,要么珍藏,要么毁灭。 “到了,下车吧。”hotch看了她一眼,踩下了刹车。 两人把衣服整理好,枪也放在了自己随时能够得着的地方以防万一。对视了一眼h走在前面,elle稍稍落后了他一点。两人一起往花店走去。 “欢迎光临,安洁拉花店。”阿什莉端着甜美的笑容迎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捧郁金香。看到他们俩后,她愣了一下,带着点好奇和小心地打量着过去。 “fbi。”两人出示了证件照。 elle从他们身边经过,眼睛转了一圈,已经把店里大致的布置都收在了眼底。她随手拿起了阿什莉摆在桌上正准备做花篮的切枝,看了看,又放下,余光中一直有留意阿什莉的表情。 “店里只有你一个人?”她问。 “是的,平时都是我一个人在打理。”阿什莉仍然保持着微笑,“请问我能帮上忙的吗?抱歉,你们应该不是来买花的吧?” “你为什么认为我们不是来买花的?”elle问道。她跟hotch对视了一眼h默默地朝她点点头,而他自己稍稍退到了一边。 “这个……”阿什莉愣住了,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再次道歉,“抱歉,第一次见到fbi,我有些紧张。请问你们需要买什么花?喜欢玫瑰,或者郁金香?这是刚送过来的,你们可以看看。” “你是从哪里进货的?这些花看起来跟其他店的都不太一样。”elle随意地在玫瑰花里挑着,偶尔拿起来看看,但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大部分是从南方的几个州,比如佛罗里达运过来的,还有一些是从拉丁美洲进口配送来的。我能够保证,它们都是最新鲜最好的。”阿什莉意识到elle的无动于衷,但她努力地保持热情地介绍自己的产品,并且试图推销出去。 “凯拉·克拉克,你认识这个人吗?”hotch拿出了照片,此外,还有几个同样是在这里买过花的人,他都一一展示了出来。 “我有印象,来这里买过花的人,我基本上都有印象。你们知道的,做我们这行,很需要人脉的。”阿什莉点头。 “他们都失踪了。”说这话的时候h紧盯着阿什莉的表情。 “噢,天啊。”阿什莉惊讶地捂住嘴巴,而她怀里的郁金香失去了支撑,一下子全砸落到地上。 她立刻手忙脚乱地蹲下,想去抢救,但最靠近地上的几枝,花瓣裂开了,呈现出一个个淤青的伤口,这是无法逆转的伤疤。 等她站起来h给她递了张名片:“如果想起了什么,请联系我们。” elle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疾走了几步跟上hotch的步伐。 等他们都离开以后,阿什莉随手把刚辛苦捡起来的郁金香扔到一边,也不管它们是否安好地落在桌上。 听到了车子启动的引擎声,她悄悄拐到后头的花房一扇被木架子遮挡了一半的玻璃门后。从这个地方,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巷子外的一举一动——也就是说,从hotch他们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她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他们的身份了。 确认他们都离开后,阿什莉关上了花店的门,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她找到了自己小巧的轿车,坐了上去,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后视镜中映出她挣扎的面容。 “约翰,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必须阻止他。”她默念着。车子沉寂了一秒后,迅速冲了出去。 第二十二章 冷。疼。想死。 艾丽娅从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起,只觉得浑身难受,脖子处被击伤的部位一直隐隐作痛。 袭击她的那个人,明显不是请她来做客的——虽然没被固定在木桩上,但她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脚踝处也被牢牢捆住,绳子勒得她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深呼吸了几口气,浑浊的空气让她忍不住咳嗽。艾丽娅努力地睁大眼睛,活动一下身体能活动的部位。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翻个身——由于不知道这副侧躺着的姿势维持了多久,她只感受到靠在冷硬的地上的半边身子,麻痹得一点知觉都没有。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吗? 当然有。艾丽娅唯一庆幸的是,她还活着。但能活多久,她无法乐观。 “我在一个仓库里。”翻过身来的她,跟大地亲密接触着,若不是脖子努力扬起的话,很可能会磕了一口泥。 但她顾不上这些了,这个姿势无法长久,她必须蓄积一些力气后,尝试着坐起来。或者,如果她能在这里找到什么锋利的东西,让她割开绳子,就更好了。 “花泥,肥料,农药,还有……花盆。”艾丽娅像一条毛毛虫一般,慢慢地蹭到离她最近的一堆袋子边上,半靠在上面,喘息了一会儿。 快10月的天气,精神疲惫,体能几尽,她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冷了。这真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我这是在一个花场的仓库里。这里的东西摆放得很分散,东西不多,还积了不少尘,咳咳咳……”她讨厌这个满是尘埃的世界,冷酷而不近人情。 “这里应该很少有人来,咳咳,真是一个监|禁的好场所。”她有点虚弱地躺着,眼睛在努力地分辨周围的事物。 她必须要冷静下来,这种时候最不该做的就是计算自己的逃生机会。什么概率什么公式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有满脑子都想着要从这里逃出去,才是最该做的。 感谢她的人格障碍,她独自居住,又不习惯与人联系。所以,短时间内,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失踪。 虽然有点残酷,但艾丽娅知道,要活下去,她只能靠自己。 仓库里的光线很昏暗,不远处似乎挂了一个裸|露的灯泡,但并没有打开。 虽然房顶是尖的,但木板钉得很结实,没有窗户,只有依稀是门缝的地方透出的几许光亮。这种能两边推开的大门可以关得这么紧,外面肯定挂了把锁。 那么,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逃生方法只有两个: 第一个,趁着绑架犯还没来得及想起她时,最好能在这个废旧仓库里找到一把斧头,用她勉强能杀鸡的力气把门直接破坏掉。 这个需要适当的工具和她的力气配合。而暂时看来,她并没有在这里发现任何锋利的器具。 第二个,埋伏在一边,在那个混蛋打开门的那一刻,砸晕他,趁机逃跑。 这个方法看似轻松,但是风险很大。且不提那个袭击的微妙时机该如何把握,当时她浑浑噩噩的,也没看清那个人的脸,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如果是个女的,或者是个纤细的男性,她还有一拼之力。如果是个壮实的男性,她还是识时务地把自己的膝盖献上吧。 当然,她其实还有第三个选项,传说中的nc——她可以带着微笑坐下来,跟那个人好好聊聊。用人性的光芒感化“他”……呸!除非她脑子像这地面一样有坑! 艾丽娅决定好了。在这之前,她得先把腕上的绳索锯断。 最好的选择是瓦盆,而最近的一个大约距离她有4米远。敲碎瓦盆的声音会不会把那个混蛋吸引过来? 即使会,她也必须做。再耗下去,她的手脚长时间血液流通不畅,吸取地上的寒气也会越多,身体会受不了的。 咬牙,一下子磕在地上,艾丽娅往自己的目标爬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脚步声由远而近地响起,然后是开锁声,接着锁链滑动的声音,以及……“啪”一声,锁掉在地上的声音。 门……被推开了。 光射进来的那一刻,艾丽娅本能地闭上眼睛,在烦躁情绪的折磨下,内心几近崩溃。但下一秒,她觉得自己最好还是继续闭上眼睛,当个安静的睡美人。 时间过得很慢,她的鼻翼非常靠近地面,吸到了很多扬尘,又干又痒非常不舒服。而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能感受到地面在轻微地震动,却什么多余的动作都不能做。 直到她被人扯着腕上的绳索和腰上的衣服轻轻松松地提到半空时,艾丽娅突然很庆幸自己没真的拿个破盆子守在门边埋伏——这家伙强壮得不可思议。 她被扔到一个装了固体花肥的袋子上,这待遇比直接刮地上好太多了。 “是你!”艾丽娅睁开了眼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大块头,这个她曾在安洁拉花店前遇到过的人! “你醒了。要吃点东西吗?”约翰一屁股坐在地上,歪着头看向她,脏兮兮的手里似乎捏着个小面包,只是他的手劲有点大,面包完全变形了。 他还是戴着那顶帽子,但是帽檐没有压得那么下,借着门口处投来的光,能依稀看到他的眉眼,蔚蓝色的小眼睛透着股天真和好奇,说话时脸颊上的两坨肉会微微蠕动。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形下,艾丽娅真会愿意相信他是个无害的大孩子。但事实告诉我们,这种人往往更加可怕——他们没有完整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残忍得随心所欲,而且完全不会有负罪感。 “你好,我是艾丽娅,艾丽娅·威廉姆斯。我该怎么称呼你?”她的嗓子有点干,似乎有口痰之类的东西卡在那里。但她努力地把话说完整,并且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亲切一点。 唉,见鬼的nc,她真要沦落到这一步了…… “约翰……安德森。”大块头说话有点慢,他小心翼翼地端详着对方,再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 “你好,约翰,我们现在也算认识了。朋友之间是不是应该握个手?噢,抱歉,我突然发现我的手好像还被绑着。”艾丽娅也在小心地看着对方,一旦发现约翰的表情不对,她便打算立刻换一种方式。 好在他的表情并没太大改变,于是,她接着说下去:“你能帮我解开吗?” 没回答,约翰还是纹丝不动地看着她。 艾丽娅努力地维持住自己的笑,但冷汗已经浸润了她的衣服。她不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绑架她,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她。所以,她的每一步尝试都如履薄冰。 她在判断。目前看来,约翰对她应该没有太大的恶意。当然,如果对方是个精神病患,或者人格分裂患者?那她就根本不用指望能得出什么有效信息,只能期待对方的心情能不错。 【再有10秒,坚持住,不能露怯。】艾丽娅只能这么劝服自己。 十 九 八 七 …… 还好,约翰终于动了……他伸手把艾丽娅强制性转过来,动作有点粗鲁地扯住了绳结,扭了几下,终于把它解开了。 艾丽娅松了口气。她很想抬手擦去额头的冷汗,但现在还不行。约翰并不蠢,他没有同时把她脚上的绳子解开。艾丽娅只能再找机会。 她回过头,慢慢地活动一下手腕,但与此同时她发现约翰一下子又远离了。两人隔了两米左右,他握紧拳头,眼神有点警惕地盯着她。 “我不会逃跑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艾丽娅不敢再动了。 “你说花有……灵魂?”他蔚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看着她,一眨不眨,表情非常肃穆。 他不会就为了这句话把她绑架的吧?艾丽娅觉得自己要笑不出来了。 “是的,我说过。”她说出了最保险的答案。“有”或者“没有”,这两个词一个可能让她上天堂,一个可能让她下地狱,所以她都不会选。 “你……”约翰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轰隆”地一声汽车熄火的声音打断了。 艾丽娅正想呼救,但她还没来及开口,约翰气冲冲地回头瞪了她一眼,从连体工装的大口袋里掏出了块布,塞进了她的嘴里。然后,他拿起刚解下的绳子迅速捆上,重新把艾丽娅扔回肥料堆上。 那被他带来的早已失了形状的面包干,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在他经过时,被一脚踩碎。 门再次关上了,光芒被吞没,由一束渐渐变成了几丝。 “咔嚓”地一声,是落锁的声音。 艾丽娅颓废地躺在肥料袋上,她觉得自己真的倒霉透了。明明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在她快生无可恋的时候,外头响起了吵架声。 吵起来了,而这破木屋一点都不隔音。但那两人吵架的地方,距离这里似乎有点远。具体的谈话内容,她竖起了耳朵,也没能听清。 会是谁呢?女人的声音,是谁在跟约翰吵呢? 艾丽娅想到了一个最有可能的人——阿什莉·洛佩兹。 再次生起了强烈的求生*,让她不停地往瓦盆处蠕动。 还有机会的。阿什莉会来救她?或许吧。但她不能傻傻地等待救援,她不能放弃每一个求生的机会。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能放弃。 外头越吵越厉害了,好像差点动上了手? 艾丽娅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体能所剩无几了,她需要花费比先前更长的时间才能挪到花盆边上。而她的手、用来支撑的膝盖和肩膀早就磨破了,脸上了沾满了尘,灰头土脸。 还差几十厘米……外头突然“啪”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艾丽娅顿了一下,继续往前爬。 大概还有二十厘米……唉,她该怎么把盆子打破好呢? 就在这时,门上的链条再次被拉动,锁被打开了。 约翰·安德森驮着额头被敲破的阿什莉大步的走了进来。他看了艾丽娅一眼,顿了下,眼神冰冷得让她血液倒流。 但他没有多做什么。把一动不动的阿什莉扔到了布袋上后,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咔嚓”,这恶魔一般的声音,门再次被关上了。 “阿什莉?阿什莉·洛佩兹?” 破布堵得她满嘴苦涩,艾丽娅实际发出的只有“呜呜呜”的声音。她努力地想支撑起身子,看过去。 但……还差一点。 她疲惫地趴在地上。不远处有血……那是刚才约翰驼着阿什莉经过时,滴落的……鲜红而温热。 “阿什莉,你还活着吗?”她只能在心里发问了。 第二十三章 “这22个人的活动区域,我在地图上都做了标记。” 临时办公室里,reid拿着笔边写边画,向大家展示他的研究成果,“而安洁拉花店、兰尼花店和阳光花店,分别位于这两块重叠最大的区域,也是那三个流浪汉失踪的地方。” “garcia,关于货源,你查到了什么?”hotch问道。 “他们大部分的花卉还是从拉丁美洲进口,再从迈阿密运过来。但是,我还发现了一笔账单,”garcia用羽毛笔戳了下键盘,自信满满地说, “埃弗里农场。他们在上面登记了这个名字。虽然直接搜索找不到这个地名,但我把地址附近的场地都翻查了一遍,结果我发现了一个位于镇子北部郊区的一个庄园。说是庄园也是抬举它了,从卫星地图看来,那就是一片荒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阿什莉·洛佩兹在撒谎,这无疑使事情复杂化。elle看向了hotch,两人视线交汇时达成了共识。 “埃弗里·斯科特,他是这个庄子的前任主人,但他是个鳏夫,也没有孩子。所以,他立下了遗嘱,去世以后,庄园由他的远房侄女安娜·安德森继承。”garcia接着介绍情况。 “安娜·安德森现在在哪?”an听到了线索后,有点迫不及待。 “嘿,帅哥,别那么猴急地打断我,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an忍不住笑了,向有意无意朝他看过来的小伙伴耸耸肩,示意自己不会再插话了。 带着点小得意的garcia,勾起了嘴角,继续说下去:“安娜·安德森患有家族性遗传精神病,随着年龄增长,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经常会出现幻觉,自说自话,甚至会伤害自己,最后只能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余生。按记录显示,她多次试图从精神病院中逃脱,但又被捉了回来。最后一次记录是在2009年,也就是3年前。” “不是她。garcia,安娜还有没有其他亲人?”hotch问道。 “安德森一家人丁稀薄,安娜是独苗。”*oss问话,garcia自然不敢再耍花腔。她一边回答,键盘也一边敲得响亮地查询资料,“她没有结过婚。不过……” “她16岁的时候醉酒被人强||奸,其后出入过几次妇产科。噢,我查到了她的分娩记录,她把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男孩!”接下来的资料越来越精彩,garcia也越看越心惊。 “安娜辍学,打算亲自抚养这个男孩。几年后,她搬到了庄园里。但是,没过多久,她的精神病症开始发作,而且越来越严重。她被送到了弗吉尼亚的一家疗养院里,孩子也交到她精神还算正常的母亲手中。” “她的儿子叫什么?”elle问道。 “约翰,约翰·安德森,他随母姓。”garcia有点无法理解安娜是因为什么,而要把这个不受祝福的孩子生下来,“安娜的父亲也是遗传病的受害者,在一次车祸中去世。而安娜的母亲认为女儿的遗传病会那么早发作,很大程度上跟她那次被强||奸的经历有关。” “事实上,自那以后,安娜的情绪和精神确实一直很不稳定,一直靠服药维持。所以,安娜走后,老安德森夫人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在约翰身上,孩子年纪轻轻就是医院的常客。” “约翰·安德森现在在埃弗里庄园吗?”hotch在脑海里已经开始计划行动。 “他没有完整地上过学,也没有什么社交活动。看消费记录,老安德鲁夫妇去世前,他一直跟他们住在一起。但6年前,也就是那对老夫妇去世后,他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不知所踪。没有医疗记录,没有车子罚单……什么都没有。”garcia回答。 “只要他还活着,总能找到痕迹。”点点头,他充满自信的话永远能把低落的士气振奋起来,“garcia,你查一下那3家花店店主的交际圈,特别是安洁拉花店的阿什莉·洛佩兹。那3个流浪汉就是在她的花店附近失踪的” 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garcia立刻开始搜索。 与此同时h打算先派人过去埃弗里庄园查看一下。他正打算叫上an和elle,但希尔警探敲了下他们办公室的门,示意有事要报告。 “我们有巡查员看到阿什莉·洛佩兹在你们离开后不久,关了店,开车离开。她一路上都很警惕,我们没能跟上她。” h皱起眉头回到办公室,正打算跟他们说明情况时,garcia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叹—— “hey,guys,阿什莉·洛佩兹曾经是约翰安德森的小学同学!由于约翰常年缺课而不断地留级,他最终跟小他几岁的阿什莉同班过一年——即使他们基本没怎么见过面。不过,这不是重点,我查到了一个新闻。”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用很快的语速来表达自己的惊讶:“1989年时有一则报道,一个精神异常的母亲把自己的孩子埋进了泥里,并且在上面移栽了一朵玫瑰。她说,这是一个孕育的过程,埋入泥里的人不会死,他将与大地长存,因转化成其他生命而得以永恒。” “听起来就像邪教的教义一样。”elle忍不住吐槽。 “当时,因为有个跟孩子同班的同学恰巧找了过来,才能够及时把孩子挖了出来。但由于长时间缺氧,他的大脑组织受损,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garcia叹了口气,“我查了下报道的时间和相关信息,正好能跟约翰的入院记录对得上。” “让我们来猜一猜,那个及时赶来的同学就是阿什莉·洛佩兹。”an站了起来,看向hotch,语气带着点戏谑,但表情很认真。 h朝他点点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阿什莉·洛佩兹溜走了,她应该会去找约翰·安德森。我们必须立刻赶往埃弗里庄园。” “ok,地址已经发给你们了。”garcia叹了口气,她转头看向了另一台电脑,上面正是那则新闻的相关配图——只有黑和白的世界,一个黑色的浅坑,散乱的土堆,后面……好像是花田,灰色的玫瑰花田。与其说是美丽的花园,不如说是一个阴冷的墓地。 “这么说来,”一直没怎么开口的reid突然说道,“如果去考虑失踪的人数和频率跟花卉成熟时间的关联,比如说玫瑰花,每年秋后至封冻前要进行深翻扩穴,同时进行施肥。再考虑上温室种植和各种品种存在的差异,结合……” “reid,”hotch停下来,看着他,招了招手,“走吧。” ***** 而bau小组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在他们即将赶往的那个地方——埃弗里农场的某个仓库里头,艾丽娅每休息一次,就觉得自己更加地虚弱了。 隔了十几米远肥料袋上躺着阿什莉,但艾丽娅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也没这个力气爬过去确认了…… 一头靠在瓦盆上,正当她准备酝酿力气干些什么的时候,盆子卡进了一个坑里,稍一歪,直接滚开了。毫无防备的艾丽娅直接……一头磕在了地上。 这一撞,即使很轻,也足够让她头昏眼花。她无力地侧躺着,视线渐渐地失去焦点。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点光——有几丝光亮从壁缝里露了出来,只有从她这个角度才能看到。 那一瞬间,她终于有些体会到在沙漠里渴了几天的旅客突然看到海市蜃楼的心情。艾丽娅没再管那个不讲义气滚远了的盆子,而是往那光照来的方向努力地挪过去。 那是一个被老鼠钻出来的洞。这些生命里顽强的小家伙千辛万苦地挖出了这个洞时,一定没想到这里只有花肥和农药吧。 不过,现在也便宜了她了。虽然洞大部分都被堵上了,但她还能借助这么一个两指宽的缝隙看一下外面的世界,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她真的快要憋坏了。 外面的天色渐暗,但光线还是挺足的,从她现在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一个简陋但效果还不错的温室,那里头栽种着玫瑰,朵朵娇艳欲滴。 “我果然是在农场的仓库里。”艾丽娅想起自己之前曾经猜测过阿什莉的货源地就是在这小镇附近,现在她八成就是被逮到那里了。 她尽量让自己往缝隙处靠拢,想趁着休息时多获取些情报。而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约翰! 艾丽娅下意识地想躲开,但稍一动作,她才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屋内,而在外头的约翰暂时无法伤害到她。想通了这点,她咬咬牙,又往缝隙处再挪过去了一点。 只见大块头背对着她,似乎正拖拽着什么东西,每一步都踩得很深。快到温室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把手上的东西扔到一个矮木桩上后,走到一边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艾丽娅真正看清了“那个东西”是什么—— 她认得那身衣裙,那件米黄色的淑女外套,那头色泽漂亮的棕色长发,那个曾跟她对坐聊过4个小时的夫人——凯拉·克拉克。 两天前,她跟凯拉聊天的时候,绝对没想过几个小时后对方会被绑架。而几个小时前,她被请到了警局,被告知凯拉失踪了的时候,也决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重逢。 艾丽娅觉得自己要疯了,她想尖叫,但那块破布堵着了她的嘴,让她完全没法发出声音。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约翰拿着把锈迹斑斑的大斧头朝凯拉走去。 “啪”地一声,又沉又重,还带着点粘稠的感觉…… 第一刀,砍断了她的右臂,鲜血喷溅出来,但量不大。那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从木桩上孤零零地滚下。 凯拉……一动不动。 艾丽娅觉得自己的鼻子很酸,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她眼眶里涌出来,她很想放声大哭,但连那么简单的生理需求都做不到。 为什么? 凯拉用了16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从童年阴影里走了出来,本已经获得了不错的幸福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她是个虔诚的信徒,那么本该保佑她的上帝呢?那个无处不在,又哪里都不在的混蛋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再努力,还是逃不出厄运?她们这些人到底做错了什么…… 第二刀……第三刀……第七刀,内脏流了出来,场面很是血腥。 整个过程,约翰很忙碌,凯拉从一开始就一动不动,而艾丽娅……她已经麻木了。她就在那里趴着,双目无神,泪流满面,不知道维持了多久。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着约翰把凯拉的残肢一块接一块地埋入事先挖好的土坑里,剩余的碎块也被他铲起洒在了花泥边上。 温室里的玫瑰开得正艳……艾丽娅想起她上午从阿什莉店里买来的红玫瑰,粗壮的枝叶,坚|挺而色泽十分美好的花瓣,以及它所汲取的养分……她的胃翻腾得厉害。 她曾经欣赏而且追寻的美丽,真实却丑恶得让人心惊。 艾丽娅已经不敢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她一度以为约翰对她没有恶意,只是某句触动了他的话才让他一时混乱下了手,现在看来,事情要复杂得多。凯拉,阿什莉……下一个就可能是她。她会被分……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跟痛苦一起激涌而起的,还有已经成了执念的求生欲。她不想向命运低头,无论如何都不想认输。 一定要活下去…… 第二十四章 正当艾丽娅蹭着墙壁想坐起来的时候,她听到了微弱的呻|吟声。 距离她有十几米远的肥料袋上,阿什莉·洛佩兹一手捂着额头,一手缓慢地撑着袋子坐起来。大块头约翰空有一身力气,却无法掌控,且不提他是否故意下手,阿什莉头上的伤势确实不轻。 血从伤口处流出,染红了她大半的脸,即使阿什莉醒来后立刻用力地压住出血口,失血过多也使她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好半天了也无法移动,表情十分恍惚。 “唔唔唔唔唔。”艾丽娅拼命地向她发出求救信号。约翰没把阿什莉捆起来,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振奋的事,她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和阿什莉携手逃出生天的感人场面。 终于,忍受着脑震荡眩晕感的阿什莉,发现了那条在角落里用灼热的目光看着她的毛毛虫。她挣扎着从布袋上滑下来,微胖的躯体晃了几下才站稳后,艰难地朝艾丽娅的方向挪去。 昏暗的光线下,半边脸浴血的阿什莉看上去有些狰狞。而对于艾丽娅来说,她就像天使那么可爱。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厚道,但阿什莉的存在是她在这孤独无助的黑暗和寒冷里最大的慰藉。若不是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她无法想象自己在看到凯拉的悲剧后,还能心性正常地寻求生路。 她带着感激地看着阿什莉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但在距离她还有十步远的时候,阿什莉突然拐了个弯。 艾丽娅很想问为什么,但被堵住了嘴的她,只能选择接受——她实在想不出阿什莉拒绝救她的理由。她默默地看着阿什莉歪歪斜斜地走向之前因她不恰当使用而滚远了的瓦盆,然后捡了起来。 失去了按压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但好在量不多,阿什莉还能挺得住。她费力地搬起了花盆,转身继续朝艾丽娅走来。 越来越近,时间似乎也流失得越来越慢……因为背光的缘故,艾丽娅无法看清阿什莉的表情,她只能闻到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和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出于本能,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点点,有点害怕地屏住了呼吸。 而就在距离她两步远的时候,阿什莉费力地举起了花盆…… “吡——卟——”由远而近的警铃声突然响起,还有陆续的刹车声。 “啪嚓”地一声,几乎同时响起的是阿什莉把花盆砸在了地上的声音。她迅速蹲下,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捡起了一块比较锋利的碎片,尖端指向了艾丽娅。 “转身,把你的手给我。”晃了晃,阿什莉终于说出了到这儿来后的的第一句话。 艾丽娅顿了下,暗暗松了口气,按着阿什莉的吩咐,转过身来。阿什莉立刻摸到了绳结,用瓦片尖端戳刺、挑开。 她很用力,而且很着急……艾丽娅的手被扯得生疼,手臂上的皮肤也不可避免地被戳伤,但她咬着布死死地忍住了挣扎。 几十秒后,绳子断了。外头的吵杂声更大了,好像有一大波人在朝这里靠近,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狗吠的声音。 解放了双手的艾丽娅立刻跟阿什莉一起去割她脚上的绳子。两人合力之下,绳子也很快地被解开了。 “我们必须逃出去阻止约翰。”把艾丽娅从地上拽起来,阿什莉有点难过地拉着她的手,说,“不能再让他伤害别人了。” “你是对的。”艾丽娅扯掉了嘴上的破布,把嘴里的泥巴吐出来,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help!help!这里有人!”她们手拉着手冲到了木门前,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拍打着,往外大声呼救。 门外响起了狗狗的吠叫声。 “快点,这里有人!”有灯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原来不知何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我们这里有两个人!”不理会阿什莉越拉越紧的手,艾丽娅突然朝他们大声喊道。 “收到。你们后退几米,不要靠近木门。”混乱中,艾丽娅听到an的声音,一直忍着的泪差点夺眶而出。她可以发誓,她从未有一天那么爱过他。 两人依旧手拉着手后退,阿什莉加快了几步,走到了艾丽娅身后。艾丽娅咬咬牙,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啪”地一声,木门一下子被踹破了一个洞。外头的an后退了一步,再接再厉,终于把门彻底踹歪、踹倒了。 四个带枪的警员冲了进来,围住了两个女生。灯光照了进来,他们也彻底看清了彼此。 “艾丽娅·威廉姆斯?”an看向打头的那个灰头土脸的女人,有些惊讶。他觉得自己应该叫上其他人来看看,嗯,这奇妙的缘分真的有点像……奇迹? “是我,真高兴见到你。”艾丽娅朝着an走去,这样,阿什莉犹豫了一下,却只得松开她的手。 “你们的伤势都需要处理。”an先后看了她们一眼,那个被血糊了半边脸的女人应该就是阿什莉·洛佩兹,相比之下,她似乎伤得更重。 jj也走向了这边,她看到本不该在这里的艾丽娅,同样很惊讶。当她想把两人先带离这里的时候,阿什莉突然冲过来拉住了她。 “约翰呢?约翰在哪里?”她着急地问道。 “他逃走了,但你放心,我们会捉住他的。”jj被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试图安慰阿什莉。 “是的,请相信他们。”艾丽娅不知何时走到了她们身边,拉着jj的手,把阿什莉挤开。 jj不解地看向她,但艾丽娅默默地朝她使了个眼色,说:“我头晕,可以先带我去救护车那边休息一下吗?” “当然。” 可就在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先前去追击犯人的hotch等人压着约翰·安德森回来了。灯光打在了他们身上,就像迎接回归的英雄们一样。 “约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由于身为伤员和受害者而没人会提防她的阿什莉,突然冲向了被扣住双手的约翰。 而约翰也在那一瞬间突然爆发,甩开了身边的警员,朝阿什莉的脖子咬去! “不——”从仓库里出来后,艾丽娅一直有留心阿什莉的动向,她是第一个发现阿什莉意图的人,但这戏剧化的一幕,她根本来不及阻止! “砰”地一声枪响,约翰压在阿什莉身上倒在了玫瑰花从上,血从弹孔处喷溅而出,让花朵越发地娇艳。 “救我!他想杀了我!”她的头非常不巧地枕在一副肠子上,阿什莉哭着控诉道,“他是个冷酷无情的杀人凶手。” 几个警员连忙上前搬开了大块头约翰,救出了底下的阿什莉。担架抬了过来,伤上加伤的她被轻轻地搬了上去。 “答应我,他杀了那么多人,千万不要放过他。不杀了他的话,他一定会继续伤害人。”被抬离的路上,她虚弱地拉着离他最近的的手,恳求道。 笑着看了她一眼。等阿什莉被抬走后,他转向不远处有点崩溃的艾丽娅。 “他死了吗?”艾丽娅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哆嗦着问道。 枪是hotch开的,他很清楚自己打向了哪里。他走过去,蹲下来,探向了约翰的脖子,说道:“他只是昏过去了。” “太好了。”艾丽娅彻底松了口气,整个人一下子摊坐在了地上。她拉住了jj的手,语不成句地哽咽着说:“他不该就这么死去的。阿什莉她……她刚才想杀了我。” 就差一点……她敢肯定,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到,那个瓦盆百分百会砸到她的头上。 需要砸破盆子来割绳子?如果她也被绑着的话,那不是当然的吗?问题是阿什莉明明可以轻松地用手帮她解开,为什么要冒着伤口开裂的危险,专门搬个盆子到她面前砸开? 阿什莉分明想杀了她,还有约翰……为什么? 艾丽娅还是无法分得清谁对谁错,她只知道——她绝对不能死,不仅她,约翰也不行,否则这件案子背后的真相永远无法解开。 “过去。”走到reid身边,下巴抬了抬,往艾丽娅的方向示意。 reid有点纠结地转过头看着他:“我该说些什么?” 没再说什么,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reid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下他,见没表示,他只能继续同手同脚地往前走。 “hi,你没事吧?” 艾丽娅哽住了,她抬起头,看到有个人站到她面前,朝她伸出了手。 “r!”她呆愣了两秒,哭着扑进他怀里。过了这么久——虽然才几个小时,但这惊心动魄的每一秒都让她感觉像一辈子那么漫长,而现在……她终于可以放声大哭了。 reid有点狼狈地张开手,伸到她身后,不知道该不该回抱。 是的,他还不太习惯跟他人接触,不太喜欢拥抱。 但艾丽娅现在需要一个拥抱吗? 是的,她需要。 那么,他应该抱住她吗? 是的,他应该。 他慢慢地把手往回收……抱住了她。感受到她越来越厉害地颤抖,他尝试着把手收紧,把她抱得更紧一些。 他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艾丽娅,但她明显受了很多委屈。他应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安抚她的情绪? reid张张口,还是发不出一个音。他发现只是要抱紧艾丽娅就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和所有的毅力,但……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不远处,插着腰看着他们秀恩爱的an和elle,对视了一眼,百无聊赖的姿势神同步。 特别吩咐过后,分别载着约翰和阿什莉的救护车已经开走了。负责取证工作的警员们也准备离开。an看向了无论看到什么都能保持一脸正直的hotch,耸耸肩,问: “说真的,我们如果要先走的话,需要给他们留辆车吗?” 还好,没等hotch真的说些什么,那头的reid突然非常不淡定地回头,惊慌失措地喊道: “hotch!hotch!” 原来……身心疲惫的艾丽娅哭着哭着,终于撑不住,昏过去了。 这下,bau的其余小伙伴们也没办法再淡定地围观看戏了…… ****** 几天后。 艾丽娅心情不错地在海边散步,她身边有一个人,一直很好地保持着跟她并肩同行的速度。 她今天上门把洗得非常妥帖的针织开衫还给他了,当然,附送的还有几袋自认为有解忧消愁功效的神奇饼干。之后,她态度“强硬”地把这个人拉出来陪她到处逛逛。 “安德森一家有遗传性精神病,一般30岁左右开始发作。”风把她的几丝长发刮到他脸上,reid的头偏过一点,看着她的发顶说。 “我们后来在埃弗里庄园,也就是那个农场里,把所有花田下的泥土都翻了一遍,发现了……很多尸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再看了一眼艾丽娅,观察着她的表情,怕不小心伤到她。 他知道,艾丽娅几乎全程目睹了约翰把凯拉·克拉克分尸的场景,也是有了她的指认,他们才能顺利地把那位女士完整的尸骨拼接出来。 艾丽娅转过头,对他笑了笑。reid也松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一共35具,但是我们的记录中只有22人,也就是还有12个无名氏。” “还有一个人去哪里了?”艾丽娅的数学和反应力还算可以。 “安娜·安德森,约翰的生母。按年份,她是最早死亡的。2009年的时候,她从精神病院里逃出,从此再也没有记录。她应该是被约翰捉走了。不过,”reid深吸了一口气,“她的死因不是活埋,她是病死的。” “安娜死后,被埋在了玫瑰花从的最深处。也就是同一年,那批玫瑰收成后,约翰开始了杀戮。他在运送货物的路上,把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带回庄园里,埋进了土里,并在上面撒下了花种。” 见艾丽娅不解,reid开始解释,他没意识到自己在这样类似约会的场景下兴致勃勃地介绍案件有什么不对,还好艾丽娅同样听得滋滋有味。 “约翰小时候曾被他母亲埋进了土里,那时候安娜的病症已经非常严重了,缺少看护的她,也没人能够督促她吃药。她认为自己是在‘种花’,约翰会像种子一样,埋进土里后,他不会死,还会发芽、长大和开花。” “而约翰被救出后,大脑受损,心智一直保持在九岁孩童的水平上,敏感单纯。加上老安德森夫人的虐待,他的认知更加扭曲,越发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由于社交障碍,他也无法跟他人正常交流,同时极度缺乏同情心。” “那阿什莉呢?”这几天,艾丽娅一直在回想着那一天发生过的所有细节,有些事她想明白了,但有些还是很疑惑。 “她认罪了。知道约翰没死后,她意识到自己无法把事情隐瞒下去,所以她选择在有律师陪伴的情形下招供。一开始,她想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失败后,她希望能把罪名降为一个从犯。” reid看向艾丽娅,眼里有点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崇拜。把事情都弄清楚后,连都盛赞她那天的反应和应对。要知道真的很少这么夸人,看得出他很喜欢艾丽娅。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她,约翰不会向那么多人下手。埃弗里庄园已经荒芜了很久,是阿什莉提议把它改造成一片花园。这样无疑扩大了‘花肥’的需求,约翰无法只对流浪汉下手,他需要更多的猎物。” “也是她帮约翰策划行动,提供给他可以绑架的人员名单和具体方案。这些受害者遍布了社会的各个阶层,其中就包括阿什莉的舅舅。在她舅舅被确认死亡后,她分到了一笔钱,用来开了现在这家安洁拉花店。” 艾丽娅惊讶得倒吸了一口气,突然有点后怕。她敢发誓,如果她当时知道这些,当阿什莉拿着花盆走近她的时候,她绝对不可能乖乖地待在原地,后来也绝不会有勇气跟这位大魔头周旋。 “也就是说,那天阿什莉回来找约翰,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艾丽娅越想越心惊。 “为了灭口。”reid点点头,“她知道约翰绑架了克拉克夫人,所以必须通知他在警员找来之前,把人处理掉。但出了个小意外……” “她没想到约翰会把我也捉了。”艾丽娅把话接了过来,“就算我在名单上,也该是第二天下午再执行的,但约翰提前动手了。” 而她也想到了原因——正是因为她在花店门前的那番话。 约翰曾执着地问她,花是不是真的会有灵魂。结合reid的话,艾丽娅明白,其实约翰真正想知道的是——他母亲的话是不是真的?那些花上是不是真的会有他母亲的灵魂——她是不是一直在看着他? 这也是他会杀害那些人的原因——三观扭曲的约翰只是单纯地想做个小实验,所以他需要“样品”。或许,阿什莉也是用类似的理由诱骗他的——不同类型的人要对应不同的花种,没有比经营花店的她更加了解这些的了。 “阿什莉建议约翰把克拉克夫人和你都杀了,但约翰不同意,他不想杀你。”至于为什么,他们也没能从约翰嘴里问出来。但reid很感谢这一点,瞄了下艾丽娅,他继续说道:“于是,他们两人起了争执,约翰一急,用木板把阿什莉打伤。” 接着,就是她遇到的事了……细思则恐。 艾丽娅停下来,面向大海,看向了那些被风吹起的波涛,深吸了一口略带咸腥味的新鲜空气。 reid顿了顿,也走到她身边。他听到她开口—— “其实,今天上午,我去监狱探望过约翰·安德森。”见reid诧异地看向她,艾丽娅笑了笑,“r,别那么紧张,放心,我没有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我只是想去看看。心里头一直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我觉得他不是个坏人,但他偏偏犯下了极其残忍的事。如果可以,我真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杀凯拉,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但我知道他是不可能回答得了的,在他看来,一朵花都会比一个人重要。他没有杀我,但这不会是我感谢他的理由。” “所以,”她转过头看向了reid:“是的,我不会感谢他,也不会再去看望他。” reid没有评论她的做法,他只是说:“阿什莉也会受到制裁的,她利用约翰来完成自己的幻想、达成自己的目的。如果说约翰是天生的精神病患,阿什莉就是天生的连环杀手。” 他的妈妈是偏执型精神分裂患者,现在住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家疗养院。按照遗传定律,他很有可能像约翰那样从他母亲身上继承一些……到时候,他会怎样? 会认为有死人控制了他的脑子,使大脑失去自我控制而不由自主地想一些问题?会认为自己的思想行为,表情动作都是外力强加的,从而受外力控制支配,失去了自主性? 他内心一直在害怕这样…… “不,我一直相信,一个人的性格、思想和行为模式的形成,跟他先天和后天的影响都有很大的关系。有些是不能选择的,但总一些是能够自己做出选择的。” 艾丽娅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reid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看向她,内心有些触动。 “我们可以做出选择的。”她坚定地看着他说,“而且永远不会认输。” “是的。”跟艾丽娅待在一起的时间似乎并不难过。 他低头抿嘴笑了笑,跟她一同把视线放到那远航的风帆上,感觉到前所未有过的轻松。 第二十五章 鲜花杀人案落下帷幕后,艾丽娅发现自己对生肉和鲜花有了生理性厌恶。 这使得她无法到餐厅里享受一顿美食,自己在家也苦行僧似地吃了好几天素。 当然,她每天更多地是去烘焙饼干。但,事情跟往常有点不一样,她往往做到某个步骤时,就开始发呆。等意识到的时候,她又兀地发现自己其实没那么烦躁——她只是有点茫然。 这样的结果,通常是她把饼干的雏形捏好后,却不放进烤箱。最后。自己拿着一块块面团像个孩子一样地堆着玩。 haley带着jack来过一次。艾丽娅感谢这对天使一般美好的母子,即使她什么都没说,甚至没发出过邀请,但他们来了。 虽然jack把她家弄得一团糟,但鉴于她这几天都懒得收拾,所以,对的,罪魁祸首其实还是她。haley则把她摧残过的面团都放进了烤箱,做出了足够她不眠不休啃一个星期的量。 这时候,艾丽娅终于开始方了。 幸好,她终于想起了那件被她珍藏在某个角落的针织开衫。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她为自己找到了出门的理由——像个圣诞老人一样把多余的饼干送给这些可爱的人。 期间,莎拉、欧文,甚至伟大的费伦教授,都打过电话来问候她。这种感觉对艾丽娅来说有点奇怪,如果非要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受宠若惊”——这种几乎得是上辈子才体会过的情绪。 她突然发现,williams夫妇去世后,她也并不是自以为的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还是会有人关心她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终于整理好了情绪,参加凯拉·克拉克夫人的葬礼。 克拉克先生曾经很讨厌她,当时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他看向她的眼神明显的憎恶。但后来经历了那些事,克拉克先生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小错误,所以他把艾丽娅当成了凯拉重要的朋友,邀请她出席葬礼。 鉴于双方的教徒身份,追悼会在教堂举行。虔诚的牧师宣称上帝没有抛弃凯拉,因为此时此刻她已经投入了伟大的主的怀抱里。克拉克先生双眼湿润地抱着他的女儿,整个过程没有人嚎啕大哭、捶胸顿足,但够了。 艾丽娅跟他们一辆车,小克拉克上车后一直拉着她的手,但这个乖女孩儿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嘟着小嘴。 警察骑着摩托车在最前面,为运棺车开道,后面跟着长长一串的车队。路上来往的车子看到他们后,会开到一边礼让,以示他们的友好和对死者的敬意。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暴风雨在昨天就过去了,把天空洗刷得很蓝。艾丽娅把小克拉克小姐抱着了怀里,侧头看向了窗外。 这不是她第一次出席葬礼。 她参加的第一个葬礼应该就是她亲爱的养父母。可她甚至来不及见他们最后一面,只能领回骨灰盒,为他们选一处安息的地方。 也是那一次,她真正意识到自己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她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权利。从那以后,她收起了无知无畏的锋芒,龟缩回自己的世界里。 到了墓地了。凯拉的棺材已经被人们从车里抬到墓地的专用架子上。每个人的手里也被分上了一朵白玫瑰。 艾丽娅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把花接了过来——虽然一回到家的时候,她把所有花都清空了,但这朵不行。她知道,自己曾因被残害的生命而厌恶花朵,但也应该为被残害的生命尊重这些花儿,说到底,它们也是无辜的。 克拉克先生开始念悼词,他尽量让自己带上微笑——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做到了。他没有长篇大论的堆砌逝者的功名,而是更多地回忆一些和凯拉相处时的小故事,包括他怎么认识这个女人、怎么追求她,当生下他们爱情的结晶时,他有多高兴…… 艾丽娅的眼角湿润了,这些事很有趣,但一想到那个“完美”的女人不在了,还是很令人难过。 视线挪到棺木时,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系列画面。其实,凯拉被分尸的时候,她看得并不是很清晰一是角度问题,一是当时泪水模糊了眼睛,还有……她头疼,好像有什么要破壳而出。 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使她无法专注于眼前的事——或许是大脑出于自我保护的处理措施吧? 她不知道,也不愿意多想。 突然,手被晃了一下,艾丽娅低下头看先那个眼角挂着泪的小姑娘。 小克拉克看向正前方的棺木,犹豫了一下,小声地问她:“爸爸跟我说,妈妈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暂时都不会回来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艾丽娅哽住了。需要她像那个牧师那样说凯拉去了一个无病无痛的地方,或者什么她化作了一颗星星,在天上永远守护着你们? 记忆里似乎也有个那么小女孩,大约像小克拉克那么大,或许还要小上那么一点。她有着如墨般的黑色头发,黑色的眼眸,正痛苦得一脸呆傻地看着面前的棺木入土。 但艾丽娅知道这不是真的,她只是触景伤情了。 “会好起来的。”艾丽娅蹲下来抱住她,“宝贝,你还有爸爸,你是他的天使。请尝试着去守护他,好吗?” 小克拉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把小胖手搭在艾丽娅的脖子上,下巴搭上她的肩膀。 克拉克先生的悼词念完了,他退到她们身边,默默地抹去眼角快掉出来的泪。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上去献花。 艾丽娅把小克拉克还给她的父亲,拿着白玫瑰走上前去。 漆黑的棺木,雪白的花。 【再见了,凯拉。你是你,我是我,尽管我们俩有再多的相似点,但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人。】把花郑重地放上前去,她在心里默念着。 她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盲区——凯拉的成功,让她不自觉地把自己套入了凯拉的人生。然而凯拉死了,她立刻失去了方向标。 但其实不是的,凯拉的死只是意外,这不能否认她的努力,她的拼搏与抗争。无论如何,凯拉都是值得她尊敬的人。而艾丽娅自己,她会一直努力,活出自己的人生。 是的,她想明白了,终于可以走出那层迷雾,看到它之上的蓝天。 离开墓地的时候,艾丽娅就在低着头琢磨,或许回到家后可以好好做一顿吃的,给自己打打气。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她很意外地看到了在树下插着口袋等她的reid。 即使他什么都没说,但艾丽娅知道他在等她。 10月的天气已经有点冷了,他松松地戴上了一条紫色的围巾,下身搭深色西裤。注意到她的到来,他转过身来,面向她。明明看着有点单薄,却让人感觉伟岸得像山峰。 “你今天休假了?”艾丽娅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向他跑去。 “嗯,出了点事,elle受了点小伤。”reid点点头,等她跟上后,一起往外走。 “elle受伤了?”艾丽娅心里猛地一跳,她想起了渔夫王的那个案子。之前,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加上时间本来就跟cm的剧集对不上,便完全忘了这回事。 “只是一点擦伤。犯人潜到了她的住处想袭击她,但elle及时反应过来,击伤了他。而我们最终追踪到他的藏匿点,救下了他的女儿,案子也很快的结了。”reid没预料到艾丽娅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只能把准备说出口的那番话先咽回去。 “那就好。”艾丽娅松了口气。是不是因为她的到来,蝴蝶了某部分事情? 所以,cm的后续会怎样发展呢?她也猜不到了……不过,elle没事就好。对,没事就好。 当艾丽娅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的时候,她突然听reid说道—— “我杀过人。”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歧义,reid立马纠正,“我的意思是,那是在执行公务的时候。” “我明白。”艾丽娅笑了笑,走在他身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诚意。这种被人尝试着安慰的感觉,加上对象是自己喜欢的人,真的很不错。 “那是一起远距离连环杀人案,我们推测犯人是一位‘英雄式凶手’,他伤害他们,是为了再一次拯救他们。后来h和我作为人质被挟持了,我趁机取出了hotch藏在脚踝附近的枪,向犯人开枪。” “本来,我瞄准的是他的腿。实际上,我射到了他的脑袋。”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看的是前方,“我没想过要杀他,但我确实是杀了人,而且是第一次。” “事后,我有段时间,大脑处于一片空白,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我的意思是我本应该有感觉才对,因为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对方本来是活生生的人,而我让他成为了冰冷的尸体。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 这时候,他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艾丽娅:“但是对我说,明白自己感觉到什么跟什么都感觉不到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前者会让你痛苦。而当那发生的时候,你只需要记住三件事:你做了你应该做的事,另外,很多好人因为你的所为而活了下来,还有……我为你而骄傲。” “而艾丽娅,我想说……” 被点名的艾丽娅抬头看向他。 “目睹凯拉的死让你难过,但这只是你人生的一种经历,她已经死了,凶手也都伏法了。你做了你该做的事,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jj,让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是让你这么说的吗?”艾丽娅有点哭笑不得。至少这大部分的话,她觉得不是出自reid的口吻。 小博士有点尴尬地转过头,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还是微微拐回来一点,但是不敢看向她: “我想说,我也……为你而骄傲。” “r,谢谢你。”reid终于回过头来,他看到艾丽娅调皮地向他眨眨眼,“还有,对不起,我不该逗你的。” 她终于懂了为什么reid会对她说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经历。就像她看到凯拉被分尸的场景一样,她流了泪,很难过,但很快地被阿什莉的事夺去了所有的注意力。然而,等所有的事都过去后,她就开始迷惘。 也许reid并不是完全没感觉,如果真的没有,他并不会纠结这件事。所以才会对他说那番话,用意就像他现在对她说的那样——他觉察到了她平静的心湖下暗潮汹涌。 她仰着头,看着reid的侧脸。他的黑眼圈有点重,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都没好好休息过吗? 她又想起了一些事,如果cm的剧情没变的话,后来他会染上毒瘾吗?……会有女朋友吗? 希望不会。他们接了不少原剧没接过的案子,elle的事说明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至于女朋友。不管梅芙几年后会不会出现,有她在,不会给别的女人机会的。 reid估计也是被艾丽娅炙热的视线盯得有点受不了了,他转过头来看向她。而此刻的艾丽娅,正在酝酿着勇气表白。 “我……”然而,好不容易憋出了一个音符的她,被迫把话咽回去——她的手机非常不巧地在这个时候响了。 “hey,你这小婊砸,猜猜我现在在哪儿?”莎拉大小姐无比愉悦的声音差点刺破了她的耳膜。 艾丽娅顿时非常尴尬地看向了reid,后者礼貌地对她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 听筒里的杂音很大,她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莎拉一定是飙着车的时候戴着耳机在吼,她一向喜欢这种快感。 “哈哈哈哈,我已经跨越弗吉尼亚的州界线了。把家里打扫干净,等着……”对话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还有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莎拉,出了什么事了?”艾丽娅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艾丽娅,我好像……好像撞到了人。”一改先前的疯狂,莎拉害怕得连声音都在抖,“天啊,这路上车都没几辆,怎么会突然窜出一个人的……不行,我先下车看看。” “等等,莎拉,你先……”艾丽娅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那头的莎拉就急着把电话给挂了。 她转过头看向reid。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左眼皮在狂跳。这……似乎是个不详的征兆。 第二十六章 艾丽娅的心开始不安。她很想拒绝这种无凭无据的猜想,但又总敌不过那种侥幸心理——万一是真的呢? 她动了动唇,想征求reid的意见,但不巧的是,轮到他的电话响了。 小博士走到一边接完了电话,又匆匆地跑回来,神情满是抱歉:“对不起,但有紧急案子,我得先走了。” “我明白。”艾丽娅把想说出口的话又咽回去,朝他安抚地一笑,“虽然看起来像玻璃,说不定是块金刚石。我没事的,而且比你想象中的要坚强。” 是的,她需要他,但不意味着她必须要留下他。早前,从跟haley的闲聊里,她就明白了这一点。 “有需要的话,打给我。”reid走了两步,猛地顿住,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我是说,不只有需要的时候,任何时候都可以……” 见她笑着点头,他才快步离开。 面对艾丽娅,reid总有几分抱歉。每次,他总以为自己能做些什么,但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做,或者,做的没有自己原本想象中的那么多。 等他回到bau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场了,肩膀上包了一层薄纱布的elle也坐在了边上翻阅文件。reid接过了jj递来的案子资料,另一只手把肩上的邮差包卸下。 “我们接到了佛罗里达州警方的求助,他们的一个犯人在压往精神病院的路上,杀害了他的主治医生dr.malick和车上的警察,逃走了。”jj打开了投影仪,开始介绍情况,“这件事要从2008年说起。” “2008年5月10日,佛罗里达州圣巴勃罗区沃思斯湖公寓发生了一起谋杀案,6名住户被残忍杀。”投影仪上闪过了几张凶案现场的图片,接着,jj把画面定在一个体格健硕的光头男子上。 “麦肯·瑞夫(lmrivers)。几个小时后,警方在公寓里的一个卫生间发现了他。当时,他身上沾满了血迹,蜷缩在地上,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对警方的询问也完全答非所问。” “警方找到了充足的证据起诉他涉嫌谋杀,但瑞夫找来了律师,拒绝认罪,并宣称自己对被指控的事一无所知。随后,律师邀请了知名的精神科医生对瑞夫进行精神鉴定。医生在多次诊断中发现瑞夫身上隐藏着本体以外的10种分裂人格。但在审判中,法官认为证据不足以证明瑞夫精神异常,遂判处他死刑。” “hey,11种人格存在于同一个身体里,这真的有可能吗?”an把资料放回桌上,摊了摊手靠在椅背上。 “威廉·密里根。”reid突然报出了一个名字。 “what?”an一脸懵逼地看向他。 “或者说,比利·米利根,这个名字你们可能会熟悉一点。”reid语速很快地开始解释,“1978年12月,他因为强||奸了俄亥俄州立大学4名女学生而受到指控,但随后被判无罪,理由是他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米利根在年幼的时候遭受继父的*折磨,9岁的时候病症恶化,除了主人格和一个叫‘克丽丝汀’的女性人格外,身上开始分裂出其他人格。最后,他一共有24个人格。” “ok,24个,跟他相比,瑞夫只能组个足球队。”an耸耸肩。 “这个假设是不成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reid总忍不住说话的*,他再一次纠正an,“人格分裂症的学名是‘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简称did,属于解离型障碍。患者的每个亚人格都独立存在,可以有不同的性别、年龄,甚至是物种。他们也可以有完全不同的成长经历和行为模式,可能知道彼此的存在,也有可能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当亚人格控制患者躯体的时候,主人格……” “reid。”hotch叫住了他。他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了jj,“我们先听jj说完。” reid抿着唇点点头。似乎跟艾丽娅分别后,他的心情有点不好。但现在,他应该努力地把注意力转回来。 其他人都看了他一眼。jj有点疑惑,但她没忘记自己该做的事。 “但是事情出现了转机,有证据证明这家伙是个精神病患。” “医生找到了瑞夫的日记。紧急召开的午夜听证会中,瑞夫亲自出席。他的行为证明了自己,法庭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而马利克医生提出了借助药物,引导瑞夫体内的人格处于一个环境里厮杀,让代表善的人格最终能控制他的身体。而邪恶人格消亡,就相当于死刑的执行。” “这是个很有趣的尝试。一般的治疗方法都是诱导人格融合,而不是抹杀。”笑了笑,他已经翻看完了资料,“但从某种程度上看,他确实成功了。” “按着这里的记录,如果妓||女帕瑞斯·内华达的人格成为了最终赢家,为什么瑞夫还会杀掉医生和警察?”elle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同样也是看过这个案子的很多人都会有的疑惑。 “这就是我们要研究的问题。”hotch说道,同时,他也指出了另一点,“麦肯·瑞夫从佛罗里达一路往北逃逸,而且路上不断犯下凶案。” “目前一共六起,他每杀一个人,会在现场用受害人的血标上一个数字。”jj继续按动按钮,给他们放映现场拍摄的照片,“按照受害者所处的位置和被发现的时间,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一直沿着公路行进,而且快要接近,或者已经进入了弗吉尼亚州的范围内。” “他把受害者的上眼睑和下眼睑都割掉了,还把他们的嘴角割裂。”an仔细看那一张张的图片,血淋淋的场面并没有勾起他的不适,“这是他08年犯下的凶案所没有的特征。是什么导致了他的虐待升级?是因为人格诱导时出了差错,使瑞夫诞生了新的邪恶人格,还是一开始的邪恶人格就没有消失,而是相互融合了?” “鲜红开裂的嘴角,这是小丑的造型吧?”elle瞄了一眼,不屑地说,“很难想象有人在逃亡期间,会有心思弄出那么多的花样。麦肯·瑞夫好不容易逃过了死刑,居然不好好躲起来,而是继续杀戮。” “他这是在挑衅。”把照片拿起来放到了桌子中央,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指的地方,“他成功地从笼子里逃了出来,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嘲笑我们这些亲自给他开锁的人。他要我们睁大眼睛看着把一头野兽放出来的后果。” “他留下了数字,刻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又再次躲藏起来。”hotch站起来,看着他的小伙伴,“他还会继续杀人,一直到我们捉住他为止。” 正当他准备分配任务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又有一名死者。”一名探员报告,“发生在西弗吉尼亚州进入弗吉尼亚州的公路上。现场留下了一个数字‘7’。” h从他手上接过了资料,扫了两眼,转过头对其他人,说:“这次的受害人,女性,20岁,名字叫……” *********** reid离开后,艾丽娅给莎拉拨了无数次的电话,但没有一次是接通了的。 听着那千篇一律的铃声,她的心情逐渐地累加,达到了前所未有过的烦躁。 一开始的时候,她尝试说服自己只是想多了——莎拉挂电话前,说自己好像撞到了人,所以要下车确认。 也许她只是要处理眼前的状况,所以才顾不上接听她的电话。或者,她是太急了,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又或是不小心摔坏了? 理由可以有千百个,但能骗得过自己的又有几个? 艾丽娅去查了从沃利尼亚到匡提科的所有方式和路线。她目前唯一知道的是莎拉应该刚刚跨越了州界线,在一条车子不算多的公路上狂飙。但,对于她这个不常出门也很少开车的人来说,划出的范围实在有点大。 20分钟过去了,艾丽娅觉得已经很难骗得过自己了。 对于莎拉这个交际女王来说,她不会让手机离开她太久。而且她的性格向来直来直往,也不屑于跟艾丽娅开这种玩笑——看到这么多个未接来电,她一定会回的,即使是为了嘲笑。 艾丽娅一直盯着手机。每次拨打完后,她会停两分钟,看会不会有回拨。但一直都没有……哪怕只是嘲笑。 再等,等一下……跟前段时间的迷惘相比,她觉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烦躁得什么都想不出来了,也什么都不想在乎了。眼里有温热的泪,顺着眼角慢慢地划下,滴落到屏幕上。 也许一开始就不该有那个念头,她为什么要诅咒莎拉呢?是开玩笑的吧? 艾丽娅想,如果莎拉下一秒打给她,告诉她这只是个玩笑。无论有多生气,有多难过,她都一定会原谅她的。 但是……没有。 第十四个两分钟过去了,艾丽娅再一次摁下了拨号键。 而这次,电话……接通了! “莎拉?hey,你跑哪去了?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她急着把自己在脑海里唠叨了二十多分钟的话一股溜儿倒出来,但是…… “这是第7个。” “什么?你是谁?”不是莎拉……电话那头是沙哑低沉的男性嗓音,艾丽娅一下子愣住了。 心里头又蹦出了一个最坏的答案,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她试探道:“莎拉在你身边吗?能让她接听一下电话吗?” “明天记得看报纸。”没理会她的发问,那个声音自顾自地说,还有笑。 “began.” 第二十七章 电话……被挂断了。 艾丽娅看着渐渐变暗的屏幕,有些无力,好像有什么正要随着那渐灭的光离她而去。同时,还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浪潮扑面而来,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感官——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无助和绝望。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不远回首的往事,它就像一个倒刺插入你的心头,就像幽灵一般如影随形,就像在角落里警惕埋伏的猎豹,随时准备着给你致命一击。 艾丽娅也有,而且不幸的是,一点都不少。 “”这个词就像魔咒一般,从听到它的那一刻起,艾丽娅就陷入了某段试图忘却但始终无法摆脱的黑暗回忆里—— 那是8年前,她12岁的时候。 *** 初初穿越过来的时候,艾丽娅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以至于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无法正常参与到校园生活中。还好williams夫妇给了她足够的关爱,在她厌倦了没完没了地接受心理治疗后,他们对这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选择了包容。 终于,在她12岁的那年,艾丽娅·威廉姆斯把自己脑海里如乱麻般的记忆彻底理清——她确认自己能够恢复与人正常交往的生活。 而那对老好人为了鼓励她的进步,给她配置了一部性能良好的手提电脑,让她能够通过网络与新认识的朋友互动,显得更加地合群。 尽管艾丽娅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变得活泼开朗,但也聪明地开始学会微笑,并且渐渐地表现得健谈,就像一个正常、偏文静的优等生一样,因为——她为自己所有的负面和偏激的情绪找到了另一个释放的途径。 鉴于对自己过去几年精神状态的疑惑(她最终把这归于穿越后遗症)和多次进行心理治疗的经历,艾丽娅曾经对变态心理学和精神学很感兴趣,在网上披着马甲,混入了很多变态私密社交网站。 一开始只是她只是默默地浏览,想增长些知识,看是否能对自己的病症做出解释,或者找到同病相怜的人。渐渐地,她看到一些有趣的言论会忍不住利用两辈子的经验开始回复,后来逐渐积累了名气。 也就在这时候,大概是她14岁生日前后,艾丽娅收到了一封点开后10s内会自动销毁的电子邀请函,上面只有一串邀请码和一个大写加粗的名字——“”。 等她带着旺盛的好奇心找到途径登陆后,发现“”简单粗暴如其名,就是一个限额网络游戏,或者说,是一个1vs1模式的网络对抗晋级游戏。 它的参与者只能是那些通过各种方式收到邀请函的人,但每一次对抗赛的视频直播都会对某一群人开放,而这些人同样需要通过不同的渠道获得权限。 参与者都是匿名,除非自愿公开,个人信息都收到严格保护。同时,一切人肉搜索或者私下威胁对方退赛的行为都被禁止,一旦被举报,将永久取消参赛和观看资格,还有可能会危及三次元生活。 关于这个游戏何时兴起、由什么人运营、又有什么目的……没人知道。但能参与到这个游戏中的,包括游戏者和旁观者都是被通过某种方式筛选过后有特殊需求的人,他们把这个游戏当成了一个专属平台来发泄自我,自然也不会深究这些,或者想举报这个游戏来个同归于尽。 游戏里,玩家可以有两种身份选择——警察或者凶手,无论选择哪一种身份,玩家间都是彼此对立。以至于游戏进程中可能出现以下4种情况: 警察捉到凶手,警察胜出(正常追凶模式);凶手杀害警察,凶手胜出(反追凶模式);警察间找出对方卧底,剩余一人时胜出(碟中谍模式);以及凶手间彼此残杀,剩余一人时胜出(狗咬狗模式)。 虽然游戏并没有规定双方必须选择什么角色,但第2和第4种情况出现的时候,所获得的积分会比另外两种要高。 当游戏进行的时候,参赛者会根据自己选择的身份进入到系统随机匹配的场景进行游戏。系统可能会格外设定剧情背景,也可能完全得靠玩家自己开拓。而玩家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扮演的角色,只能靠之后的调查判断。 若是只有一个凶手的情况,他开局阶段必须有意识地制造命案,而且手段越残暴越猎奇,杀害的人身份越高,获得的积分越高。成功逃亡后,积分甚至会翻倍。 当然,若是另一方扮演的是凶手或者警察,成功把这一凶手解决掉后,会获得相应积分,但凶手在屠杀时获得的“技巧分”将只归他自己所有。 因此,大多数人为了积分,都会优先选择能随意杀人,自由度也较高的凶手角色。而且大部分能获得邀请码的人,都对警察这个身份没什么好感。以至于双凶手对抗赛的狗咬狗模式,是最常见的玩法。 所以,“”这个游戏其实是在——鼓励杀人,或者说虐杀。 而参与这个游戏的人,不仅可以获得积分和现金奖励,还可以扩大自己在这个圈子里的知名度——观看游戏的那些人,会选择自己支持的那方给予实质性资助,或者,某些人,在多次观摩后会向这些游戏者购买“犯罪方法”。 ——这才是“”最可怕,也是最险恶的地方——谋杀模拟与教学示范。 游戏积分,决定了玩家的曝光度,每天24点都会更新。而每年,积分榜前200名,会被特别邀请进行随机组合对抗赛。 这时候,参与者的目的已经不是为了那高额的奖金,而是“观摩者”的注意。 获得前三名的人,特别是能够在冠军争夺战中表现优异的人,他们都很可能成为接下来一年里全服的投资对象,邮箱会被狂热粉丝的信件挤爆,“生意”也会源源不断。 而艾丽娅在快17岁,即将走上了这场游戏的巅峰的时候,遇到了她唯一的对手——代号为“l”的人。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之后发生过的所有事,大起大落,大喜后的大悲。 began……游戏开始了…… “‘l’,会是你吗?” 那是她最不愿意回忆起的日子,完完全全地迷失自我,疯狂而目空一切,以至于……做错了很多事。 艾丽娅宁愿说服自己,从那人口中听到的“”一词只是巧合。 当年,她以决绝的姿势从游戏里抽身而出,把所有可能追查到她的东西全部销毁,包括论坛账号和所有存档全部注销,连唯一一个公开的加密邮箱也弃之不用。 不知道除了她以外,会有多少人能够主动脱离游戏,但这些年,她确实从未受过打扰。按照“”的游戏规则,没人能够把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和在杀戮游戏里排名第一的“a”对的上号。 但曾经有多疯狂,现在就有多绝望。没有一个人能彻底把过往抛弃,强大如reese做不到,自信如也不敢说绝对。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针对于她设下的局,莎拉在这其中出了任何事,她都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我该怎么办?”艾丽娅忍不住自言自语。 现在离明天还有不足8个小时,但离她能顺利买到一份报纸,还要至少13个小时。她得多没心没肺才能度过这段磨人的时间? 艾丽娅不死心地继续拨打莎拉的号码,可惜手机不出意料地关机了——那个人要逃避追踪的话,是不会留那么大的破绽的,说不定早就把电话卡给毁了。 那么,要打给reid,像之前一样向他求助吗? 但是……艾丽娅号码摁到一半的时候停下来了。 “began……”这是“”片头背景介绍完后提示的话…… 一旦看到这条提示语的时候,就意味着游戏已经开始了。而参与者没有回头路,只能选择玩下去。 如果真的像她所想的那样,她在搞清楚情况之前,不能做出任何可疑举动。而明天的报纸就是关键。 不同于飞机爆炸案的那回,若是reid知道的话,他不可能会允许她参与调查,这是原则。但她更需要弄清游戏规则。那么…… “不能告诉他。”艾丽娅握紧拳头,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至少看到报纸不能告诉他,她不能拿莎拉的性命赌。 急急忙忙地回到家里后,她开始翻自己从曼哈顿带过来的全部东西。最终,她从笔记本里发现了一页便利贴。 凭着记忆,艾丽娅很快地在网页输入框内输入了网址。 由于4年前,她注销了账号,这次得重新建立。但没关系的,她还留了一手——当年作为4年前那场冠军争夺赛赢家的最终奖赏,她额外被赠与了一个邀请码。 她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用得上,但巧合也好,冥冥中注定也好…… “……”艾丽娅扫过了这两个被设计得十分狰狞的单词,直接点开了页面。几年过去了,界面没太大的变化,她很快就找到了信箱。 “l,ru? a” 确认发送成功后,她整个人如被抽空了一般无力。像行尸走肉一般挪到沙发边,她抱着膝盖蜷缩在上面。外面的光线开始变暗,客厅里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来自于那停留在游戏界面发散暗红色灯光的手提电脑。 艾丽娅什么都不想想,也什么都不敢想。她只能等,还有向从来都没信过的上帝祈祷莎拉的安好。 一直想尘封的记忆,被挖开时总是那么地突然,和伤人…… 第二十八章 在黑暗中不知道度过了多长时间,艾丽娅迷迷糊糊中听到了闹钟的响声。 ——4:30 她看了下时间,把蜷曲了一整晚的肢体慢慢地伸展开,同时眼神木讷地挪向了手提电脑。 呆滞地看着无论如何操作都一片漆黑的屏幕将近一分钟了,她才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昨晚忘了插电,电脑耗尽电源后,自动关机了。 艾丽娅立刻爬起来,打开了灯。由于注意力总是分散,她花费了比自己预计要多的时间才找到了充电器——它一直在桌上,但她翻了好长时间柜子才想起来。 给自己用冷水泼了几次脸,稍微清醒过来的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地笑了笑,回到电脑前,登录了游戏。 准备点开邮箱的时候,她的手指轻微地抖了抖。4年前的那场pk赛带给她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期待有回信,还是没有。 但事实上……l没有回信。 艾丽娅盯着屏幕刷新了好几遍,才终于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4年的时间还是太过漫长了,是对方忘了她是谁,还是l同样也离开了这个游戏,抛弃了这个账号? 不,艾丽娅几乎是第一反应就拒绝了这个念头,她相信——l会记得她,就如同她如何尝试回归正常生活也会记得l一样。而且,心里有个声音非常笃定地告诉她——就是这个人,l,就是他! 但,确实没有回信。 眼见时针奔向了5点,艾丽娅坐不住了。她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勉强灌下后,带上一袋饼干,匆匆往离这里最近的报刊亭赶去。 那人,且不提他到底是不是l本人,他的原话是“明天记得看报纸”,并没有说明是哪一份报纸。 她现在居住的这个小镇上,杂货店旁的报摊上一般贩卖的是地方报。虽然不知道莎拉具体出事的地点在哪里,但至少离这里有一大段的距离,地方报上会提及的可能性很少。 鉴于现在才5点过一刻,天还没完全亮起来,艾丽娅选择走远一点,先去专营书报生意的店里看看。 这也是“”游戏攻略里被总结出的内容——初临一个新世界的时候,要了解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将要面对的情形,最好的选择是——向同事、亲友试探,电视新闻和报刊,以及实地走访。 当然,这种由对手总结出的做法,里头有多少可信度,就见仁见智了。 比起可能会撒谎的人,艾丽娅一直是认为报刊上的新闻会是一个好伙伴。 几年前的一次pk赛里,她扮演的是纽约警局的一名警探。第一天结束巡逻任务后,她就把几份报纸和其它能搜集到的资料带回了家中研究。 可以说,她在游戏里遇到扮演凶手的人,有些是为了所谓的技巧分,有些纯粹是为了嗜杀而杀,作案手法都极其残暴,而这些特征非常有助于她判断对手的身份,从而采取相应的应对措施。 对于艾丽娅来说,她从未想过要在这个游戏里把自己养成一个魔鬼,她只是单纯地想赢,而且内心里总有某种冲动让她热衷于和这些“变态”交手。 自然,那次搜捕行动进行得相当顺利,可怜的凶手尚未把魔掌伸向他的第3个受害者,就被艾丽娅轻松淘汰了。她就是通过这样的手段,在有限的游戏时间里,不断提高自己的积分,直到……她遇上了l。 曾经有一段时间里,艾丽娅以为l跟自己是同一类人,他们就像是这个肮脏、扭曲的世界里彻头彻尾的旁观者,不参与争斗、高高在上,看着底下这些能娱乐他们的人自相残杀。 她跟l的第一次交锋,是在一次随机组合赛里。那时候艾丽娅已经以“a”的昵称,在游戏里打响了名头。而l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新人。 艾丽娅认真地对待每一次比赛,并没有因为这个陌生的id而小看对方。事实证明,她的谨慎是对的。游戏里,她依旧是以警察的身份出现,l选择的则是凶手。 但艾丽娅一展开调查,很快就发现了l杀人的个人特征——他只是为了布局,手段十分利落,不会为了点技巧分而拖泥带水。他只是单纯地是在享受这个游戏的乐趣。这样的对手,让艾丽娅眼前一亮。 旗鼓相当的对抗赛接近尾声的时候,虽然艾丽娅凭着自己对游戏的了解和对信息的有效收集成功抓住了l,但这家伙也没让她好过。最后的那一刻,他引爆了早就埋好的炸弹,意图跟艾丽娅同归于尽。 千钧一发的时刻,艾丽娅当机立断,从15楼跳下。而在她落地之前,l已经被火焰吞没,所以系统判定她为胜者。 而第2次交锋,就是4年前的巅峰对决,她跟l的1vs1决战…… 艾丽娅甩甩头,想把那些困扰她的东西全甩开。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她走到了店里,从摆出来的报纸上快速扫过,然后挑中了一份《纽约日报》和一份《弗吉尼亚报》。 《弗吉尼亚报》算是这个州比较有名的报纸。艾丽娅在附近找了个歇脚的地方,就开始翻看。报纸的版面很多,来不及一一细看,她直接找到了社会板块,从中寻找关于昨天案件的可能的报道。 很快,她就看到了3张图,还有“h”的含义——人格分裂症患者麦肯·瑞夫杀害主治医生和狱警后,一路往北潜逃。昨天,他在西弗吉尼亚进入弗吉尼亚州的公路上,残忍地杀害了一名20岁的年轻女学生。据悉,不算医生和狱警,这已经是他出逃至今的第7名受害者。 3张图,一张是受害者生前的照片,一张是莎拉的照片,她被定义为失踪者,这是不幸中唯一的一个好消息。最后一张应该是凶手的照片,他是一个光头健硕的胖子,配上“麦肯·瑞夫”这个名字,艾丽娅隐约觉得自己应该要想到些什么。 雨夜会审,人格分裂,再者,杀害主治医生和狱警……这不就是电影《致命id》最后一幕的场景吗?而麦肯·瑞夫就是这部电影真正的主人公。 艾丽娅深深地觉得这几年的历练,已经把她锻炼成一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了。 所以,她只是小小地表达了下自己的惊讶,就开始认真地端详着这个被媒体称为“最危险的杀手”的人。说实话,这家伙长得一点都不讨喜,远看就像一颗被漂白得发亮的土豆,或者一个被肉酱糊起来的粗制滥造的汉堡。 这人长得这么丑,会是l吗? 游戏里,l跟她一样,都是把所以信息完全屏蔽起来的人。所以,她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在仅有的几次接触中,艾丽娅直觉l应该是一个体格修长、行动敏捷的年轻男性。 好吧,鉴于她当时的年龄,确实需要一个幻想对象,而麦肯·瑞夫的长相显然不符合她对l的所有期待。 而且,他2008年5月10日的时候已经因为所犯命案被收押,巅峰对决的时间则是12月1日。是的,他,麦肯·瑞夫,只是一个被邪恶人格支配的杀人犯,并不是游戏里那个能让她感到压力和威胁的l。 把报道内容仔细阅读过后,艾丽娅松了口气。根据自己对莎拉的了解、报纸上的内容和自己对电影剧情的熟知程度,她大概能推断出当时发生过的事—— 麦肯·瑞夫一路往北逃亡,途中不断杀人。报纸上并未详细描述瑞夫杀人的过程和特征,而是简单地一笔带过,但可以想象得到他的作案手段一定很糟糕。 在进入弗吉尼亚州的公路上,莎拉很不幸地跟他遇上。瑞夫当时应该在追逐着他的第7名受害者。那位可怜的女学生惊慌失措地冲到公路上,被只顾着聊天的莎拉撞上——是的,莎拉真的撞到了人,虽然报刊上并未提及到受害者的致死原因,但艾丽娅相信她的好友再疯也不至于会在这点上判断失误。 而为什么艾丽娅会认为莎拉撞上的不是瑞夫,而是那位倒霉的女生呢? 确实不能排除莎拉直接撞上瑞夫的可能,但艾丽娅只是选择了可能性最大的猜想。莎拉曾提到路上并没什么车子,更何况是人? 最好的解释是那个女生被挟持到这个荒郊野外,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她暂时从瑞夫的手中逃脱,又或者是瑞夫故意为之。总之,她一路往公路跑去,试图拦截车子求救。但不幸的是,莎拉因为路宽而车子少,只顾着踩油门,并未认真留意路况,从而…… 当莎拉挂掉电话,急急忙忙地冲下车子察看的时候,她被追逐而至的瑞夫袭击。 接下来,瑞夫应该是击晕了莎拉,把被撞伤的女孩处理成他的“h”。然后,他代替了莎拉接了她打过去的电话。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他把电话挂掉,用折断电话卡之类的手段把通讯工具都处理掉,逃避追踪。 紧接着,他开着莎拉的车子在警方发现之前,迅速离开现场,并在一段距离后把车子遗弃,重新开始逃亡。 那么,问题来了——现场只有一个死者,莎拉的车被发现在一个距离加油站还有几公里的一处滑坡处,现场也没有搜索到她的尸体。莎拉·海蒂,这位原本从密歇根州自驾而来探望朋友的女人,现在会跟麦肯·瑞夫这位杀人狂在一起吗? 如果是的话,瑞夫为什么不杀了她?为什么宁愿加大自己的逃亡风险,也要不惜带上莎拉?莎拉现在怎样了,还好吗? 艾丽娅发现问题又绕回了她自己身上。 昨天瑞夫接了电话,让她意识到莎拉可能处于某种不妙的境地,但至少没有性命危险——因为他让她明天去看报纸,说明这个消息明天知道也不晚。如果他真要处理了莎拉,没必要这么多此一举。 再加上今天看到的内容,瑞夫说的是“h”,这个名额目前已经有人占了。莎拉会不会成为“theeighth”?有很大可能。但他带着莎拉逃亡,说明至少在下一篇相关新闻出来之前,莎拉可能没有性命之忧。 显然,麦肯·瑞夫把这一切,甚至他自己的性命都当成了一场游戏。那么他邀请她入局,这样的举动是他一时兴起,还是直接就是针对她而来的阴谋?他会在那里遇上莎拉是巧合,还是早就守在了那里? 艾丽娅发现自己的推断只能进行到这一步。 不像“”里,她可以选择作为警察,亲自参与到案件调查中去。她如今的身份严重限制了她的信息量获取,她无法得知瑞夫逃出后犯下的所有案子的细节,即便她由于知道电影剧情而大概能了解瑞夫杀掉狱警和医生的原因,也无法推敲出这个人之后的行为模式——毕竟人是会变的,纸上谈兵,终会一败。 她该怎么办? 胃开始隐隐刺痛,艾丽娅不适地皱了皱眉眉头。这几天她的压力有点大,作息不规律,加上昨晚熬了一整晚,早上又没吃些什么,不同于游戏里的血条,现实里的血肉之躯可能熬不了太久。 现在看来,当初曾有过的单打独斗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这毕竟不是游戏,她也输不起。 艾丽娅犹豫地看着手机,脑海里回想着某个人曾经说过的话。他好像说过,有需要的话,任何时候打给他都行…… “我可以相信他吗?”如果这件事真的跟“”有关,他知道了那些事后,会怎么看她?会把她当作一个精神病患或者潜在的连环杀手看待吗?如果真要追究起来,她虽然没亲手杀过人,但她曾经做过的事性质太恶劣了…… 艾丽娅看着手上的《弗吉尼亚报》,双手无意识地收紧,把报纸的边缘捏得皱成了一团。渐渐地,她视线里只剩下莎拉一个人的影子。 怎么都好了……只要莎拉能没事,怎样都好了。 她叹了口气,转手拿起了《纽约日报》,同时也下决心播出了那个号码。 “r。”艾丽娅深吸了一口气,有点难过。 如非必要,她真的不想跟任何人分享这些事。但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敢有任何奢望了,只能从这一条路走到黑。 或者说,从她决心按照瑞夫的话去买报纸的时候,这个游戏,她已经注定逃不掉了。 第二十九章 《纽约日报》上有很多广告,在这份叠起来将近2厘米厚的报纸上,占了将近60%的版面。 艾丽娅在漫无目的地翻看着,另一边,她的电话也接通了。 “r,我的好朋友,莎拉·海蒂被绑架了。”她把自己能总结出来的情况,都跟他简单介绍了一遍,包括那通莫名其妙地电话。 那头的reid越听越惊讶,因为这正是他们昨天接到的案子。 “莎拉·海蒂是你的朋友?”reid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为了接电话,他走出了办公室,但他觉得现在自己最好能回去。 “hey,guys,昨天案发的时候,艾丽娅打过一通电话给莎拉·海蒂,而麦肯·瑞夫接了电话。” 这句话,对于bau的所有人来说就像是案情打开了神展开的大门。如果不是hotch一贯以来的画风都是如此,估计他自己也很想吐槽一句——为什么又会跟她有关系? “莎拉·海蒂是艾丽娅的朋友,她是专门从利沃尼亚过来这边看望她的。”看着其他人的脸色有点不对,reid觉得自己有必要帮艾丽娅做个解释,“她接到海蒂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她身边。” 这下众人的表情更加地精彩了。离他最近的an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不怀好意地勾起了嘴角:“我们的yboy长大了。” reid瞪了他一眼,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中央,按下了免提。这次,他可没有挂电话。 “他一共跟我说了3句话。”艾丽娅听到了好几个人的说话声,大概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着怎么一场情况。但纠结了一晚上,她也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分别是‘h’、‘rrow’、‘began’。” “艾丽娅,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在其他人都在思考着这几句话的用意时靠在椅背上问道,“事情是昨天下午发生的,但你没有报警,为什么?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朋友的安危吗?” “不是的!”艾丽娅立刻反驳。如果她一点都不在意莎拉,她就不会这么纠结,但的话戳中了她的死穴——是呢,她到底是为什么要拖到现在? ——因为心虚,还有那么一点侥幸。 她,艾丽娅·威廉姆斯,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善良和聪明。有时候她伪装得太过,甚至骗过了自己。 “你现在在哪里?”hotch问道。 根据艾丽娅报出的地名,他从外面叫了个探员来接她过来。 现在,确实需要好好谈一谈,面对面地,非常有必要。 “她好像在极力隐瞒着什么。”an耸耸肩。 “很快就不会了。”看着reid说。后者有点为难地转过身。 其实,他从未了解过艾丽娅吧。reid有点丧气地想。虽然打过几次交道,但或许,这里也没人真正了解过她——艾丽娅就像一只狡猾的变色龙,每次当他以为自己已经看出了她的本质的时候,她又快速地换了层皮色。 “她愿意过来,就是为了说清楚。”走到reid身旁,正对着是这次案件罗列线索的小白板,“我有预感,她会给我们带来新的线索。” “她来了以后,reid,你跟她去聊……” 然而h还没说完,就被reid拒绝了。因为情绪激动,他的声音显得有点尖。 “,她更信任你。”他抿抿唇,说。 “你确定吗?”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明悟的笑,“别忘了,这么多人里,你是她选择联系的唯一一个人。” 是的,别忘了艾丽娅有严重的回避型人格障碍,她几乎不会主动联系人。但好几次,她都为了某个人破了例。 reid没吭声,他低着头快步往外走。 而不久后,艾丽娅就到了。她并不知道之前因为她的缘故这里发生过什么,但她视线小心地看了一圈,并未发现某个心心念念着的身影,说不失望是假的。 在一间办公室里等着她,其他人则在会议室里继续讨论。 艾丽娅坐在了他的对面,把包放在边上。她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报纸。 “《纽约日报》?”看了她一眼,接了过来。 “第五版,分类广告区那里。”艾丽娅提示他翻到先前自己标记过的地方,“他会沿着64号公路在西弗吉尼亚境内行进。”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双手搭在桌上,姿势有点随意,但表情很认真。 “我们来谈一笔交易。”总算到了这一步了。但艾丽娅说出这句话时,还是没有多少底气。 “forwhat?”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眼里多了几分兴味。 “我向你们提供我所知道的情报,你们也需要告诉我调查的进展。当然,如果涉及到某些机密不可公开的话,我也不会逼你们违反原则。还有,”艾丽娅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去调查的时候,请带上我。” “我拒绝。”把报纸推回去。 “为什么?”艾丽娅激动得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提的条件有多少诱惑力,她自己知道。一开始把条件提高,是因为她以为对方至少会讨价还价,可他连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匀出来。 “艾丽娅,我本以为你想清楚了。可你没有。”手指交握,搭在桌上,脸上依旧是笑容,却难免有些不近人情,“你选择了这种方式,说明你并不信任我们。所以,我也只能公事公办地跟你谈判。而你提的条件,我们不可能答应。” 艾丽娅张张口,说不出反驳的话。是的,她做了个愚蠢的决定。 “抱歉,但请相信我,你们会很需要我所知道的东西。而我……”她尝试了几次,还是发现自己说不出来,“抱歉,至少现在,我无法全部说出来。” 她只能地托着脑袋,不断地道歉。 “莎拉·海蒂,你说她是你的朋友。”如他所承诺的那般公事公办,没有妥协,只有另辟蹊径地施压,“但从你的做法上……”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门被打开了,一直不见人影的rreid走了进来。他没去看从他现身的那刻起视线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的艾丽娅,而是径直地走到身边坐下。 看了他一眼,微笑着点点头,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向门口走去。等他关上了门后,现在临时审讯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俩了。 reid一直低着头,而艾丽娅在看着他。两个人都没开口。 这时,门又被打开了,an探头进来问道:“听说有报纸,能让我带走吗?” “当然,请便。”艾丽娅立刻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走过去,双手递给他,“其他的,拜托你们了。” “ok,注意时间。”离开之前,他还可以刻意指了指手表。 是呢,时间。 艾丽娅咬着唇,回头看向reid。他还是低着头,看向桌面,好像那里有什么吸引住他的目光一样。如果艾丽娅再感觉不到他是在闹别扭,那么她也未免太失败了。 “我很抱歉r。”她很过分,很失败,但她改不了。 一开始,她可能是在异世界看到“熟悉”的人,而忍不住像粉丝看到偶像一样朝他靠近。后来,一次一次的接触,让她觉得自己越发地不想离开他。 r,他的世界太干净了,而她的世界太黑暗和混乱了,简直就像两个极端。她无法控制自己被他吸引的心情,像看到救赎一样想去努力地捉住。 她是个混蛋,对,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来打扰他。 艾丽娅悄悄抹去眼角的泪,但喉头还是很酸涩。面对,她可以逼自己强硬起来,可面对reid,她真的做不到,她再也无法去欺骗他了。 【如果他问了,我就说吧,无论是什么。】艾丽娅心里下了决定。 “说回案子吧,那天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reid终于抬起头。临时改变决定,要自己来主导这场审讯,对于他来说,同样不容易。 “我不断打莎拉的电话,但一直没人接听。直到二十八分钟后,麦肯·瑞夫接了,他没理会我的提问,告诉我那三句话就挂了电话。之后,我再尝试拨打了好几次,但再也无法打通。我只能回到家,第二天依约去报刊亭买了报纸。”艾丽娅回答,“我买了两份,一份是《弗吉尼亚报》,我从上面知道了莎拉的事,另一份是《纽约日报》,就是刚才带过来的那一份。” “你刚才说的虽然都是实话,但你掩藏了更多的内容。”不用观察艾丽娅的表情,仅从她说的话,reid就能判断出来,毕竟中间缺失的那一大段时间里,她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再者,她说话时,眼睛无意识地看向左上方,说明她在回忆图像,睫毛一直在微颤,坐姿非常端正,腰背挺得很直,脚往后侧,整个人蹦得很紧,说明她很不安,而且非常警惕,而眼底下的乌青,说明她昨晚并没有休息好。 reid抿着唇,他也在纠结,看到艾丽娅后,他觉得自己可能更处理不好这件事。 虽然他跟说过艾丽娅更信任他,但实际上reid自己也明白——艾丽娅最信任的人是他自己才对。仅凭这点,他就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把事情拖到这么糟糕的程度,才愿意告诉他?她是信不过他,觉得他没能力处理好吗? 明明那天,只要她愿意多说一句话,把自己遇到的困境告诉他,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离开的…… “很抱歉。”艾丽娅捂着脸,无法直视他。reid的眼睛,映照出他的世界那么的纯粹而美好,反衬出谎话连篇的她那么的虚伪。 她错的很离谱,一开始就该报警,而不该拖到现在。如果莎拉真的出了什么事,都是她的错。 “。”艾丽娅抬起头来,试图能让逃离眼眶的眼泪倒流回去,“麦肯·瑞夫最后一句话里提到了这两个单词,勾起了我一段很不好的回忆。我有很多可以说的,相信我r,我不想再欺瞒你了。但这真的不是几句话能概括完的,我只能先选择把我认为跟这次案件有关的先说出来。” “至于其它的……”她整个人好像一下子丧失了力气一般靠在了椅背上,放弃了挣扎,“我会告诉你们的,不过,先救回莎拉好吗?” “他的最后一句话没有提及到这是一场针对谁的游戏,在你们听来,可能认为是对警方的挑衅。而在我听来,就是那个名为‘’的游戏。” “这个游戏的玩家很多都是……有特殊需求的人,他们可以选择扮演警察或者凶手,来进行1vs1的pk赛。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这个游戏是给观看赛情和游戏者提供谋杀模拟的渠道和犯罪策划的途径。”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些。”reid专注地看着艾丽娅,他们只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但他还是看不清她。 难以想象网络上会存在着这么一个危险的游戏和为它挑选选手的论坛,而他们从未听说过任何风声。 不仅他,其他听到录音的bau成员也同样地惊讶。 “我不知道它是如何选择玩家和观赛者的,但确实没人会把消息外泄。而我是在12岁的时候开始混迹论坛,14岁的时候收到了邀请函。”艾丽娅转过头,不敢看reid听到这句话后露出的表情,“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全服排名赛,而我,是2008年的冠军。但几天后,我突然得知养父母出了车祸,双双告别了人世。自那以后,我试图回归正常生活,没再上过游戏。” “所以,在听到‘’的时候,我认为这是针对我的报复,毕竟为了获得那么高的积分,我也得罪了不少人。为了弄清楚这一点,我觉得自己必须要等到第二天的报纸才能做出判断。期间,我还上过游戏,找到了那次比赛的亚军l,但他没有回复。” “你为什么会怀疑他?”艾丽娅的话,信息量很大,reid并没能那么快接受这个设定。事实上,他的疑惑很多。 “我也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艾丽娅干笑了两声,却发现这个真的一点都不好笑,“说是鬼迷心窍也好,什么都好,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反正一想到威胁,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 但是,拿到报纸后,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她只能…… “会买《纽约日报》只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想。麦肯·瑞夫让我看报,我认为不只是想让我知道莎拉发生的事。所以,我试着去回想那些事。一方面,是因为我来自纽约,另一方面是因为一个案子。这是我在‘’里一举成名的案子。” “那是2007年的排位赛的第7场,我扮演的是纽约警局的一名警探,而扮演犯人的凶手在游戏里名气很高。他为了吸引更多‘投资者’的注意,从游戏开始前,就在论坛里发帖提前挑明自己的选择,还说自己会在每次动手前留下杀人预告。” “进入游戏后,他的行为也非常嚣张,但留下的破绽很少,而所谓的杀人预告只是增加了我们的工作量,并没什么实质性的用处。与此同时,纽约各处也相继发生了多起命案,作案手法差异很大,像是两个人的手笔。有一段时间,我分不清自己要捉的是谁,直到我在《纽约日报》的分类广告处发现了几条可疑的对话。根据这个追查,最终赶在他准备杀害第3个受害者前,我捉住了他。” 这还是她穿越前多次翻看cm的收获,使得她会额外地注意细节,甚至做些在别人看来或许毫无意义的事。 “感谢他前期所做的铺垫和宣传,本来只是利用课余时间玩游戏的我一下子受到了空前的关注。”那段时间受到的追捧,连一向不以为然的艾丽娅都有点飘飘然,也尝试更多地把时间放到游戏里,“所以,我买《纽约日报》的时候,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但当我真的发现了那条信息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过去犯了多大的错误。” 艾丽娅回过头看向reid,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她,眼泪再也忍不住,如决堤般落下。她深吸了一口,勉强扯出一抹笑,想保留住自己最后的尊严:“r,不必同情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她想让自己坚强一点,却越发地脆弱。正当她想胡乱地抹去泪水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几张纸巾。 亲爱的小博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从柜子上拿来抽纸,见她接过后,又抽出几张继续递过去。 “我糟糕透了吧?”艾丽娅抬头看着他问。 那个怀抱有多宽广多温热,她曾经体会过,但现在已经丧失了靠近他的勇气。她不配啊…… reid看着她哭花了的脸,突然觉得一直闷在胸口的郁气,有点消了。这样的艾丽娅,真诚得让人心疼其实说的没错,她选择打给他,选择来这里,其实就已经做好了要把伤口像剥洋葱一般带着泪水一层层地撕开。从这点看,她其实一直都那么勇敢。 他在原地犹豫了一阵子,终于上前抱住了她。 “艾丽娅,你其实可以对我们多点信任。”他抬手,慢慢地搭在她的背上。 他很荣幸自己能站在这里,有拥抱她的机会,真的。 第三十章 莎拉在车子的后备箱里虚弱地躺着。这个经历,对于她来说已经一点都不新奇了。两天不到的时间里,她觉得自己好像穿越到了一部惊悚片里。 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的呢? 对,从她那天不小心撞到人以后。 天知道这么村的地方,光天化日之下,从哪里窜出来一个穿着十分暴露的女的,赶着往她车子前凑。 “help……”莎拉走过去的时候,那女人已经很虚弱了。那一瞬间的碰撞让她倒飞出去好几米,直到撞到了路旁的一棵大树才停下了翻滚。她努力地睁大眼睛,试图向莎拉伸出手求救。 但她还没来得及真正行动起来,就被人一棍在砸在了头上。 莎拉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人。他举着染上了鲜血的木棍,阴郁的眼神从已经没了声息的女人处,慢慢地挪到她身上,让她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 接下来,她亲眼看到这个混球用一把锋利的折叠小刀,把女人的眼睑割掉,把她的嘴唇划开。但莎拉除了昏过去,没有第二个选择。 第一次醒来时,她在车子的后备箱,被像货物一样捆绑起来。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换了一辆车,她还在后备箱里。 正当她因又惊又怕又饿而快神志不清的时候,后备箱终于被打开了。那个男人用着跟那天一样的折叠小刀对着她。 “hell.”他说。 ****bau办公室**** “我们可以出去了吗?”reid低头,小心翼翼地征求意见。 他怀里有个人,慢吞吞地抬起头,看着他,眨眨眼。 “嗯……”艾丽娅又埋进他怀里,不情愿地点点头。 “你不用感到害怕,我们……都会帮你的。”reid看出了她的不情愿,耐下心劝导。 “我不是害怕,只是有点累了。” 当一个人敢承认自己累了的时候,要么是到了绝望的尽头,要么就是找到了安乐窝。她现在算是哪一种呢?又或者说是两者兼具吧。 唉,难得有个地方能让她待着觉得惬意,温馨得能够让她抛弃烦恼,却不能久待,而且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个世界上,也许别人的怀抱只能用来取暖,只有自己的怀抱才是真正能够属于自己的。 艾丽娅不舍地蹭了蹭,还是逼自己放开了手,礼节性地后退了一步。似乎这样拉开点距离,就能暂时让自己摆脱掉什么。 “r,你会讨厌我吗?”她睁着有点红肿的眼睛抬头,好奇地看着他,等待答案。 reid一时搞不清她的意图,只能凭着本心,摇了摇头。 “你也看到了,我并没有你们认为的那么乖巧善良,我在想什么,有时候我自己都搞不清,更别说会突然决定去做什么。事实上,说我是个混蛋也不为过。而且,你应该会讨厌我吧,明知道你会感到困扰,我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你……” “我并没有觉得困扰。”他忍不住打断她。 艾丽娅被没有因为被打断而懊恼,相反,她笑了:“r,你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这样的笑容绽放有点不适时,reid愣了一下,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他的手握在门把上,正想把门打开的时候,又听到艾丽娅说:“如果有一天,我手上染上了鲜血,你还会这么认为吗?” 他猛地回过头来,看向她,而艾丽娅微笑着迎上他的目光,语气风淡云轻,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美好:“如果有一天,我成了跟你们要追捕的那些人一样的人,你会讨厌我吗?” “艾丽娅!”reid难以置信地喝住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 “开玩笑的。”她立刻接道,带着恶作剧得逞后的调皮劲儿快速凑上前去轻吻在他的侧脸上,接着又快速地跳开,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无辜,“不许生气!你说过不觉得困扰的。” 小博士目瞪口呆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艾丽娅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才越过他往门口走去。 她的手搭在门把上,边扭动,边说:“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亲爱的莎拉还等着我去救她呢。”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把门打开,就被身后的reid拽住了手臂。 “艾丽娅,你刚才没在说笑,对吧?”如果艾丽娅能有勇气回头,她一定能发现reid的眼神前所未有地认真。 可惜的是,她没有勇气。艾丽娅默默地低下头。 就在刚才,在reid怀里,大脑完全放空的那一刻,她感到了安逸,但愣了一下,然后又回来了,整个人像又落到了地狱里一样。 ——如果莎拉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她该怎么办? ——杀了麦肯·瑞夫,赌上一切,艾丽娅相信自己做得到的。为了赎罪也好,为了不恰当的逃避也好,她确实已经萌生了自暴自弃的念头了。 但是,想是一回事,去做是一回事,在reid面前承认又是另一回事。甚至于害怕他会因此而讨厌她,只敢转弯抹角地问。 【艾丽娅,你真的没救了吧?】她自嘲地勾起了嘴角,却不料被探上前察看的reid看到了。 “走吧。”他没有多说什么,冷着脸帮她打开了门。 外面的光和声音透进来的那一刻,只属于他们俩的世界终于结束了,她也没有了抵赖和狡辩的机会了。 “我没有疯。”艾丽娅突然急了,反应迟钝的她终于要为自己不负责任的话感到不安和害怕。reid走的太快了,她跑了几步才能追上他,想要解释,却又词穷,“我只是想想,真的,我只是……” “好了。”一直只顾着追着reid,艾丽娅根本没发现自己已经跟着他要到了会议室门口,还好快到门前的时候,reid拉住了她。 “一点都不好玩,对吧?”他回过头,有点赌气地看着她。 艾丽娅愣在了原地,张大嘴看着他,想要辩解的话都卡在了喉头。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决定把话都咽回去。 只要有心的话,对一个聪明人撒谎不难,但总想对一个身为侧写员的天才撒谎,却是异想天开。所以,这个时候就轮到她自己要聪明一点了。 “啊,谢天谢地,你们终于过来了。”离门口最近的garcia听到声音后,立刻赶过来开门。看到眼睛有些通红的艾丽娅,她心疼地上前搂住她:“亲爱的,听说你遇到了很糟糕的事,但是相信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小甜心。”这是个很有软很有弹性,也很热情的怀抱,虽然有点过于用劲,但艾丽娅很快地接受了来自这个怀抱的主人的善意。 不过其他对前因后果了解得比较清晰的人,可能就没那么nice了。 “areyouok?”hotch看着她,先是出于礼貌地问了一声。当然,他比较关心的,不是她的情绪恢复得如何,而是她的精神状况能否应付得了接下来的询问。 “是的。”艾丽娅想抬头去寻找reid的身影,但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就在她的手能碰得到的地方。 “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每往前一步,她都开始变得更加地从容。当然,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知道。 也许,真该尝试多一点相信。 “居伊·德·莫泊桑。”reid快速看了她一眼,接道。 an对着他们耸耸肩,jj和elle在hotch的冷脸下,勉强笑了一下。 “关于那个游戏,你还知道多少?”hotch问道。 “很多。”艾丽娅不再掩饰了,“12岁的时候在论坛上混迹,我就知道那个地方有着什么样的人,而我又会吸引到什么样的人。而从14岁开始,我用了3年的时间,走到了游戏食物链的最顶端。昨晚登陆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个游戏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至少表明上看来是这样。它甚至都没更新过,还是几年前的版本。真是怀念感满满得让人觉得讽刺。” 一登录游戏,看着熟悉的界面,多少记忆尤深的画面扑面而来让她一下子热血沸腾——这曾经是一个能让她随心所欲,又保险私密,会让人上瘾的世界。但是一想到养父母的死,她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刻冷却下来,对这个游戏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威廉姆斯小姐,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话,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hotch稍微用了一点点时间消化了她话中的内容,转过头对她说:“我们会派探员来保护你。而你想跟我们一起去调查的要求,我们是不可能答应的。” “如果这真是针对我的话,请相信,我无论在哪里都不安全。”艾丽娅抿抿唇,据理力争。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大哭一场找人做心理辅导,也不是提供完线索后顺道拐个保镖的。 “你们会需要我的,接下来的信息解读,除了我,没人会更清楚这一点。”她一点都不让步。如果不是为了获得他们的帮助,她就不会来到这里,但,“从麦肯·瑞夫宣告的那一刻起,游戏就开始了。按照‘’的规则,我必须用尽一切办法参与到调查中。凶手,或警察,我只有这两个选择。” “那只是一个游戏。”坐着转椅上,翘着脚,手指相扣闲适地搭在扶手上。 他言下之意是,他们都陷进了死胡同里,把这个游戏看得太重了。无论他本身是不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但论谈判专家,论洞察人心,在这些人里,他绝对是当之无愧的no.1。 “是的,只是一个游戏。”艾丽娅握紧了拳头,“但生活就是一场游戏。有些人就能把杀人当成一场游戏,不是吗?否则,要怎么解释我能从《纽约日报》上发现那条留言?” 是的,只要细想,根本就无法说服自己麦肯·瑞夫的那三句话只是一时兴起。他的每一句都指向了2007年她的那场成名赛。 “他已经挑衅到了这个地步了,难道只要我躲起来,他就能收敛吗?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而且,”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仅知道游戏的事,我还知道明明已经‘治愈成功’的麦肯·瑞夫为什么会杀害心理医生和狱警逃亡。” 摊摊手,示意她继续。 “麦肯·瑞夫有10个分裂人格,这是你们资料中记载的内容,也是报道上模糊提及过的。医生的强制药物治疗让这些人格都作为独立个体,临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汽车旅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人格中至少有一个过气的女明星和一个司机,一个妓||女,一对新婚夫妇,一个犯人和一个假警察,一个三口之家,一个冒充旅馆老板的小混混,这里加起来应该是11个人。” “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第11个人,也就是那个小孩身上?”an问道。 他们之前的讨论里已经把每个人格当成独立的个体来进行分析,并根据资料上的死亡顺序,一一排除。但越是研究越是发现现有的人格中不可能有能操纵麦肯·瑞夫的身体完成这么多起凶杀案的存在,那么,要么是资料出错,要么就是瑞夫身体里衍生出了新的人格。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不可思议,也会是答案。”艾丽娅点点头。她很荣幸穿越前的记忆能帮得上忙。 “那个小孩,他是麦肯瑞夫童年阴影的隐射,也是万恶之源。”因为他表现出年纪小而忽略了他的本性,这就是医生为这场治疗赔上了性命的原因。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hotch表情一如既往地严肃,此时还带上了审视。毕竟艾丽娅所知道的,的确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游戏,这只是一个游戏,不是吗?”艾丽娅淡定地把准备好的话说出来。这刚好能用来反击的话。 “不把因为逃亡而必须要杀的医生和狱警计算在内,目前有7名受害者。我有理由相信麦肯瑞夫挑选受害者时不是完全随机,他会有倾向性。所以,我猜,”她抿抿唇,看着他们,“第七个受害人,女性。麦肯·瑞夫的人格中仅有4名女性。鉴于她的年龄,她的身份不是符合假孕骗婚的女人,就是一心想着洗手不干的妓||女。我倾向于后者。” “我说出这些,只是想表明我的态度。即使你们不带上我,我也会竭尽我的努力去调查。”这是她的决定,也是坚持。 h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西弗吉尼亚州,64号公路途径白硫磺泉镇的域段里,发现了新的受害者。” 第三十一章 “叮咚”地一声,门铃响了。 艾丽娅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从半小时前就开始演的肥皂剧。一手懒懒地搭在枕头上,另一只手时不时地伸到茶几上的盘子处拿几块饼干来啃,十分自在。 “叮咚叮咚叮咚……”许是外面的人不耐烦了,门铃也跟着疯了似地狂叫。 但屋子里唯一的一个活人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依旧无动于衷地躺着。 好在一会儿后,这恼人的声音终于停了。但是…… “hey,我说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明明在家,为什么不给我开门?”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人从楼上冲了下来,跑到艾丽娅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 “莎拉?”艾丽娅有那么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反应过来。她撑着沙发边上想坐起来,但因为太急了,总又滑了回去。 “天啊,你怎么会在这而?”她终于坐起来了,不,讲道理的话,她该站起来的。 “你问我?”莎拉把因为动作过大而甩到额前的头发,优雅地撩到耳后,然后回过身,从柜子后把行李箱拉出来,一下子摞在她面前,“我专门从利沃尼亚跑过来看你,你竟然门都不愿意给我开!” “不是的,莎拉,我没想到是你来了。”艾丽娅手忙脚乱地想安抚炸毛了的大小姐,“亲爱的,你要相信,如果早知道你要来,我一定会亲自去接你的。” 莎拉用鼻子哼了两声,挤开她,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沙发中最舒服的位置,翘着二郎腿享受着艾丽娅斟茶递水的款待;“要不是听说你被个变态绑架了会有心理阴影,我会千里迢迢跑过来看你的落魄样?好不容易有那么好的理由申到了假期,你竟然连门都不给我开?” “我错了,我错了。”艾丽娅随口应和着,把泡好的咖啡端过来。 只是,把咖啡放下后,她感觉有点不对劲:“莎拉,你的行李箱呢?” “什么行李箱?”抿了口咖啡的莎拉抬头,瞄了她一眼,奇怪地问道,“我的行李箱还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有好几个呢,我还等着你帮我一起扛几个。” 艾丽娅尴尬地笑了笑。她本来还想着先帮她把行李箱搬到楼上的空房间里,看来得晚点了。 对了,她记得莎拉好像是从楼上下来的? “莎拉,你刚才是从楼上下来的?”艾丽娅有点奇怪。虽说没有开门是她的错,但莎拉为什么会从上面下来的? “对啊,我刚才还想跟你说,你一定很久没上过阁楼了,上面不仅积了一层灰,连锁都锈掉了。我很轻松就能从那里进来了。”莎拉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天啊,你身手这么好都可以去当贼了吧?”她的笑实在是太刺眼了,艾丽娅忍不住吐槽她。 “呸!我用得着当贼,即使我可劲地花钱,那个男人每个月往我卡里打的钱,加起来足够我花上一辈子。”莎拉伸手去扯她的头发,艾丽娅赶紧躲开。 “你妈妈身体还好吗?”躲避的空隙,艾丽娅问道。 “还不是这样,又能怎样?”一说起这个,莎拉就没了打闹的闲心了,“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决定就是嫁给了那个男人,最糟糕的就是嫁给了那个男人后,竟然爱上了他。” “艾丽娅,爱情真不是个好东西,我真不想看到你会被谁套牢了。”莎拉叹了口气,打算换个话题,“对了,我听欧文说你遇到了很可怕的事,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我基本上不做梦。”艾丽娅坐在了莎拉旁边,拉住了她的手,“亲爱的,我只是想你了。” “我有很多的疑惑。这世界有很多我无法理解的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一开始的时候,我总会问为什么。后来,我累了,不想问了,它们还是不断地发生着。” “所以,我不问了。”她看着莎拉说,“亲爱的,我只是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莎拉转过身,抱住她,“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性格都不是很好。嗯,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你。” “是,”艾丽娅不客气地承认了,“我们互看不顺眼了好长一段时间,就算路上碰到了也不会打招呼。可是,命运偏偏就那么爱捉弄人,我们总是同一所学校,一直当同学。” 她也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讨厌莎拉,大概是因为她整个人明丽而外向,而她自己却刚到了一个新世界,别说交友了,连跟养父母相处都成了问题。 “初二的时候,我家里出了事。那时,觉得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都变样了,本来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怎么就会一夜间撕破了脸呢?”莎拉的下巴搭在了她的肩上。 艾丽娅记得,那同时也是她跟莎拉关系好转的开始。她“读心术”的金手指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碰到莎拉后,读出了她当时的心事。 但是,倔强的小莎拉显然没打算要告诉那些常围在她身边的小伙伴,她经常冷着脸,整个人越发地好斗,特别是更爱找艾丽娅的茬。 所以,艾丽娅知道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像是完全忘了这回事似的。只是,她在一次留意到莎拉来例假,却因为难以忍受家里的氛围逃回学校导致早餐午餐颗粒未进时,悄悄在抽屉里给她放了瓶用热水温过的牛奶。 “我好长一段时间都被蒙在鼓里,我不知道那瓶牛奶是你买给我的。”莎拉眼里渐渐有了泪花,“我很抱歉,我那时候总是针对你。我只是心情不好,其实我很喜欢你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交往。” 等莎拉终于从别人口中听说了这件事的时候,她对艾丽娅的态度好了很多,再也不会主动针对她,但大小姐的架子摆在那里也注定莎拉不会主动向她示好,两人依旧没太多的交集 。但随着两人同一所学校的次数越来越多,慢慢成长起来的她们,逐渐成了点头之交。 “高中时,有一次,我被人堵在了更衣室里,是你帮了我。”艾丽娅性格孤僻,人缘不太好,一直都很容易沦为被欺负和排挤的对象。 “其实我一直不敢告诉你,那次我是看到那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你身后,有点不放心,才故意找过去的。”莎拉不好意思地说。 “我也没告诉你,其实我早就猜到了。”艾丽娅忍不住笑了,“明明几分钟前,我才看到你往校门方向走,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更衣室里的,我又不傻。” “hey,你怎么这么不地道,竟然猜到了也不说。”莎拉拍了下她的肩膀。 艾丽娅作势被推开,“我不是看你尾巴翘得挺开心的,不忍揭穿你嘛。” “全世界就你最聪明。”莎拉追着她扑过去,扯她的衣服。 打打闹闹好半天了,玩累了的两人才停下来,头对头地躺在沙发上。 “莎拉,你会在这里多久?”艾丽娅看着天花板问,眼神有点游移。 “不知道,我之前申了多长的假期来着?不记得了……唉,你希望我在这里待多久?”莎拉翻了个身,侧躺着。 “不知道,但你可以一直都留在这里。”艾丽娅慢慢地把自己蜷缩起来,就像一个蚕蛹一样,“我不会赶你走的。” “那你的男朋友呢?” “不要了,只要你还在就好了。”艾丽娅咬着唇说道。 “不要骗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谁跑过来的,之前还为了他差点跟我翻脸!”莎拉捉到了机会,毫不客气地嘲笑她。 “嗯,是我错了。”她的回答开始含糊不清了,头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很抱歉,莎拉,都是我的错。” “艾丽娅……” 肩膀被突然拍了一下,艾丽娅愣了一下,才慢吞吞地把挡着脸的手挪开。 “就算我变成了这样,你还是会把我留在这里吗?” 眼前的莎拉……眼睑没了,碧蓝色的眼睛变得灰白无神……嘴角被……割开了…… “啊!”艾丽娅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她愣了好半会儿,才伸手摸到了开关,打开了灯。 熟悉又陌生的卧室立刻完整的呈现在她的眼前。 “莎拉……”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艾丽娅抬手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顾不上穿上拖鞋,就从卧室里冲了出去了。 一楼没人。 二楼没人。 阁楼……阁楼的锁是好的。 现在是凌晨3点。 艾丽娅独自坐在厅里的沙发上发呆,她现在坐的位置就是梦里莎拉坐的地方,只是她想等的那个人很可能永远都不会来了。 昨天,麦肯·瑞夫的“theeighth”出现了,是个男性,不是莎拉。但这种消息已经不能成为安慰了。 如果以2007年的那场对抗赛代入看,麦肯·瑞夫的杀人预告就是以他被消灭的人格为依据。 虽然他看似随性杀人,没有明确的杀戮目标,但潜意识其实是有倾向性。先前为了把各个人格都聚在一起而进行的药物诱导,不可能没对他本人造成伤害,所以瑞夫对那些与他前人格有相似点的人会更容易下手——他想把那些可能威胁到他占据这个身体的“人”再一次杀掉——即使他本人可能也没意识到这一点。 目前的8名受害者,6男2女。 分别是人模人样的小偷,运气非常差的赌鬼,还算个好人的出租车司机,刚从就酒吧出来的混混,汽车修理工和他的妻子,天真的女“学生”。而第8个受害人是一名在回家路上被袭击的银行家——按照当地警方的说法,这家伙百年不回老家一趟,一下回来就很倒霉的遇上了从此第路过的杀人犯。 这些人,若要一一比较,完全可以跟麦肯·瑞夫曾经的10个人格对上。 那么,如果他真的要杀足10个人的话,现在只剩下2个“名额”——过气的女明星和假孕骗婚的新婚妻子,都是女人,而且算是比较年轻的女人。 莎拉…… 还有两个半小时,就能买到新一版的《纽约日报》,而这也意味着……剩余的“游戏时间”或许已经不多了。 第三十二章 “foryou. onlyforyou, dd” 艾丽娅在《纽约日报》第六个版面上,看到了这几行字。而在上一页,第五个版区,也就是麦肯·瑞夫之前留言的地方,发现了地址。 dd——iativedisorders,解离症。麦肯·瑞夫用这个词为自己注解,真是讽刺。 她放下了报纸,开始整理自己的行装。 要去吗?当然要去。 这是麦肯·瑞夫第一次点名的邀约,或许也是最后一次留言,不管有什么阴谋,她都必须要去。 而且bau小组已经知道了这种传递信息的方式,或许他们还会有别的发现,但艾丽娅相信他们会一早就在那个小树林里埋伏。所以,给reid发了条短信后,她选择出发。 ,礼物。什么样的东西,对于麦肯·瑞夫这个变态来说,称得上一份可以出赠的礼物呀? 一路上,艾丽娅的心都在忐忑,她不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也许是活着的莎拉,也许是……也许什么都不是,麦肯·瑞夫只是在逗她玩,看她有没有这个勇气报警。 但不管怎样,艾丽娅关上了车门,往约定中的那片林子走去。她目前的处境很被动,除了积极应战,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现在已经是西弗吉尼亚的深秋,地上积满了落叶。因为在山上,明明日头当空,风也寒得有些刺脸。 但,让人感到不安的是,周围荒凉得听不见人声,艾丽娅踩着那些偶尔会沙沙作响的东西,放在衣兜里的手握紧了拳头。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联系reid——林子实在是太静了,除了她,不像是还有别的人的样子。 她跟他们做了个约定,fbi不能派人限制她的自由,而她可以向他们提供自己知道有关这个案子的一切。 可是,如果fbi的人一早就到了的话,为什么她进来的时候没人象征性地进行阻拦?难道fbi会到得比她晚,还是reid他们没看到今天的报纸? 不,不可能的,无论是哪一点都说不通…… 突然,她好像踩到了什么。凸起的,细长的,连贯的,坚硬的,不是石头,不是树枝。 艾丽娅一个激灵,僵硬的抬起脚,慢慢地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枯叶堆——它其实并没有比同平面的其他树堆高出多少。 “麦肯·瑞夫,你在哪里?” “或者说,提姆西·约克(占据了这具躯体的人格化身),你还没躲够吗?” 警惕地后退了几步,艾丽娅靠着一棵树的树干上,一边大声地喊着,一边仔细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可是……没人回答,她的心一下子沉进了谷底。 想立即离开的意愿和继续探索的想法,在她脑海里一度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最终,艾丽娅看着那个微微凸起的树叶堆,下定了决心——她选择前进。 右手依旧揣在兜里,她捡了一根粗壮的树枝,谨慎地靠近,然后往树叶堆中间用力地一戳。 下面有东西,有点软,可以继续戳进去,转动,但没反应,是死物。 她又往附近几个点戳了好几下,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用力把落叶推开。看清那东西的同时,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是一具尸体,它不像是最近才死亡的,却在这个满是微生物的地方,腐烂得意外地很慢,反而是风干得很厉害,就像是最近才被移到了这里似的。 它身上布料已经有点霉烂,被她用树枝戳开了几个洞后勾出了丝,看衣着,应该是这个林子的守林人之类的吧。衣料下,露出了灰白干瘪的皮肤,让人感觉它好像随时会像落叶一般被风吹散,完全融进泥里。 【这就是麦肯·瑞夫送给她的礼物。】艾丽娅心想着,同时为自己不小心祸害到这具尸体而感到内疚和一点苍凉。 但她还是忍住恶心,咬着唇,继续用树枝往上拨去。随着落叶滑落,她渐渐看清了那人的脸——他看上去已经上了年纪,五六十?应该是麦肯·瑞夫的受害者里,目前年纪最大的。虽然已经有点腐烂了,但仍能辨认出的被割掉的眼睑和被划开的唇。 这是小丑吗? 不,这只是一个疯子的闹剧,荒唐而凄凉。 艾丽娅的手止不住发抖,树枝从她手中滑落。看着那双已经黯淡无光甚至有些溃烂的眼睛,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但泪水还是滑落了下来——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尸体,但永远都会那么难过。 错了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昨天的受害人,不是“theeighth”,而是“h”,麦肯·瑞夫不知什么时候就杀了这个人,把他藏在了这里。bau的人以为他只是向北随机逃亡,但其实他的目的地一开始就在这里—— 他不是来这里,而是回这里! 这个人早就死了,或者应该比“thefirst”还有早。 艾丽娅不懂验尸,但有这种预感——从佛罗里达到这片林子有一定的距离,那么麦肯·瑞夫是先跑到了这里,杀了人,再跑回去,沿途杀人,挑衅警方?但是,为什么麦肯·瑞夫要花那么大的功夫先杀掉这个人,而不是一开始就沿途杀人? 这个人是谁?是从何而来?尸体之前又被保存在什么地方,藏起来有什么意义?既然选择藏起来,又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暴露出来? 为什么?这些都根本说不通。 算上这具尸体,现在死亡人数男女比例是7:2,而不是6:3,再加上这个受害者的年龄,说明麦肯·瑞夫并不是想按着他被抹杀的人格来杀人? 越想越不对劲。巨大的危机感袭面而来,艾丽娅立刻转身想跑。 但……迟了。 身后“哗”地一声,艾丽娅猛地一顿,端在兜里的手想把一直握紧的枪抽出来。 “别动。”那恶魔般的声音响起,低沉地让人心惊,“把手举起来。” 艾丽娅权衡了一下,手离开了枪,慢慢地举起来,同时开始转过身来。刚转过90度的时候,她突然发力想往前冲。但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举动,直接……开枪。 肩膀猛地一痛,艾丽娅顿了顿,然后麻痹的触感瞬间往全身每个角落扩散……强效麻醉||枪。这是对付不乖的猎物的手段吧。 倒下的时候,艾丽娅已经有点不省人事了。 她努力地想按下手机的某个按钮,但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肥胖的身影带着死者的气息,朝她靠近。 麦肯·瑞夫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藏在了那具尸体下面,带着残忍的兴奋和期待,一直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光临。她真傻啊。 为什么fbi的人还没来……r…… 这个想法在最后一刻飘过她的脑海。 艾丽娅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但,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 滴答,滴答…… 不知道过了过久,艾丽娅听到了水声。有水滴从她头上滴下,带着刺骨的寒和悲,让她忍不住哆嗦。 是的,她还没死。 艾丽娅睁开了眼睛,慢慢地站起来。好消息是,她这次没被捆绑起来;坏消息是她似乎被困在了一个长宽大概60厘米,高2米多里玻璃柱里,身上的物品,包括通讯工具和用来防身的枪都被搜走。她尝试了一下,没能力打破这个玻璃缸,或者从上面爬出来。 她四处张望着,想在第一时间确定自己的处境,而很快地,她在这件密不透风的地下室里,看到了一个朝思暮想的人,眼泪立刻落了下来。 “莎拉……”她的嗓子有点哑。 莎拉被困在离她不远处的一个同样款式的玻璃缸里,此时正半靠在壁上,不省人事? “莎拉!莎拉·海蒂……”艾丽娅不停地拍着玻璃壁喊着,但隔了很久,莎拉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注意到她胸膛有细微的起伏,艾丽娅松了口气,忍不住一口咬在自己的手上,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 她们也有几个月没真正见过面了,不过十几天前还是视频过的。莎拉瘦了很多,本来就很骨感的她现在就像只剩下一副骨头的可怜儿。她眼底有乌青,嘴唇也暗暗发白,就像一个干瘪的娃娃,不改的美丽却十分的脆弱。可怜的莎拉……但活着就好,就有机会。 艾丽娅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继续观察。但除了几盏昏暗的吊灯,和她们身处的玻璃缸,还有玻璃缸前方的一张椅子和地上的数字计时器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地下室真的简单得随便。 突然,一滴水滴在她的额头上,艾丽娅抬手一擦,往上看去——似乎是个水桶……会往下倒吗?这个玻璃缸又能容纳多少水? 按两米五计算高度的话,不,不需要到两米五……只要超过了她的身高,这里根本游不起来,也爬不上去,只要踮起脚尖都够不着空气,她,她们……会死的。 就在艾丽娅沉思的时候,通往这个地下室的唯一一扇门被打开了。一个光头的胖子从门后挤了出来,沉着脸朝他们走来,每一步都像要踩在她们心上。 “麦肯·瑞夫。”艾丽娅盯着他,一眨不眨,指甲因为用力的缘故,快扎进了肉里。 就这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她把他的身影刻在自己的脑海里。而现在,终于到了面对面的时刻。 隔着一层玻璃壁,艾丽娅发现自己反而更加地冷静和从容。只是……莎拉。她隐晦地向那边瞄了一眼,她能够救出她吗? “欢迎来到‘’。我知道你们都认识我。”麦肯·瑞夫拉开了椅子,懒洋洋地坐在上面,眼底里有沉郁的疯狂,说,“看来我们还有一位选手没醒过来,我得帮个忙。” 话音刚落,他按了手上遥控的某个按钮。下一秒,莎拉头上的水桶被翻转,一桶冷水瞬间浇在她的身上,把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与此同时,空掉的水桶,又快速地得到补充,水通过管子哗啦哗啦地往里灌。 被水淋到的莎拉也如他所愿地迅速醒过来,她尖叫着弹起来,双手报臂地想往前冲,却一头撞在了玻璃壁上。 “莎拉!莎拉!”另一侧的艾丽娅用力地拍打着自己这边的玻璃,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但受惊过度的莎拉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闭嘴,你这bitch!”麦肯·瑞夫不耐烦地又按下了按钮。 一桶水再次毫无预兆地,照着头浇下去。鼻子、嘴里呛进了大量的水,莎拉难受地卡住了嗓子,不断地咳嗽,本就布满了血丝的眼睛越发地通红。她终于无力地靠着玻璃壁滑落到地上,整个人有点恍惚,似乎还没清醒过来。 而两桶水下来……水已经淹到了她的小腿。曾经漂亮鲜丽的裙摆带着脏兮兮的泥和灰飘在了水面上,她却丝毫不觉。 “你这混蛋!”看到莎拉的反应,艾丽娅难以想象这位骄傲的大小姐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更加用力地瞪着麦肯?瑞夫,恨不得把他凌迟个千百遍。 “终于安静下来了。”始作俑者一点压力都没有的靠在椅背上,脸上勾起了丑陋的笑。 “那么开始吧,我把这个游戏称为‘死亡问答’。” 第三十三章 :be,that''. * “我把这个游戏称为‘死亡问答’。”麦肯·瑞夫说,“那就先来说下游戏规则。听好了,只说一次,不会再重复了。” 艾丽娅悄悄往莎拉的方向瞄了一眼,同时默默地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他这话明显是针对她的——以莎拉现在的精神状态,艾丽娅根本不相信对方能听进去哪怕一句话。 “游戏分2轮,每轮持续多久看我的心情。”麦肯·瑞夫根本不打算掩饰自己的随意,“第一轮是必答题,你们两个轮流答题,超过20秒未作答,算答题错误。第二轮是抢答题,谁先说出答案就算谁的。” “嗯,还有什么来着,我想想,哦,对了,惩罚措施。”他一拍脑袋,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 “如果你答对了,”他指着艾丽娅,然后再指向莎拉,“她头上的水桶就会倒下来。相反,她答对了,你头上的水桶就‘哗啦’,嘿嘿嘿——”他大笑起来。 “当然,如果你答错了,受惩罚的人当然是你自己。嗯,还有什么来着?”麦肯·瑞夫再次托着下巴思考。 艾丽娅盯着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他又说出什么变态的规则。沉默的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 而麦肯·瑞夫似乎也知道她的感受,所以故意拖长自己的犹豫。直到艾丽娅快到临界点的时候,他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说:“嗯,没了,就这样吧,想到了再加。” “怎样才算游戏结束?”艾丽娅问道。 “怎样?”他感兴趣地看着她,不怀好意地一笑,“你猜。” 呸! 她不能猜,不能多想。 从听到规则的那一刻起,艾丽娅就知道“死亡问答”这个游戏,她们没有任何胜算——这是一个表面上二选一只能活一个,实际上却是一旦起了争执就会两败俱伤的游戏。 而且,即使她们中间的任何一个活了下来,就真的能得救吗?麦肯·瑞夫真的会放了她们吗?——怎么可能?——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考验人性的游戏,而是这个疯子用来娱乐自我的手段。 无论怎样,都是输……所以,她没问怎么赢,只是问怎样才算游戏结束。但显然,她没被挑拨成功,麦肯瑞夫也没上当…… 目前只剩一个办法了——拖,尽力地拖延时间,希望bau的各位能及时赶来……是的,只能这样了。 暗暗地握紧拳头,艾丽娅靠到玻璃壁上,盘腿坐下。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现在的她只能尽可能地节省体力。 ****我是bau的分界线**** reid在树林里跋涉着,他前头有个探员拉着警犬开路,而an在他的身边一直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突然,他停了一下,把手机拿出来,扫了眼短信,眉头立刻皱起。 “我收到了艾丽娅的短信,她说自己也要往这边来。但山里信号不好,我不确定她是什么时候发的。”他说。 “嘿,我就猜她不会那么安分。如果按照她昨天买报的时间,她可能6点前就会从小镇出发。那么,现在?”an接道。 “10点07分,她应该一早就到了。”reid眉间的折痕更深了。 他拿出对讲机,联系了hotch,“hotch,艾丽娅应该已经到了林子附近,有发现她的踪迹吗?” 那头的hotch同样皱起眉毛,这对于他们来说真不是个好消息。他迅速联系了守在各个入口的警员,但没有收获。 “你确定她真的来了?”他反问。 在hotch眼里,艾丽娅不过是个多点秘密和智慧的普通人,他不认为她能够瞒得过fbi精英们的嗅觉,在这个地方来去自如。 “她会来的。”reid很相信这点。但他试着回拨艾丽娅的电话却被告知对方已关机,而家里的座机也没人接听。 “有点不对劲。”他想。可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他一下子又说不出来。 “garcia,”他换了个途径,打给了万能的garcia,“你能帮我查一查艾丽娅的手机信号最后是出现在什么地方吗?” “噢,这是恋爱的甜蜜烦恼吗?你恨不得能拿条锁链天天把她拴在身边。她不接你电话,你会想着她是不是生气了。她一天不联系你,你会想她是不是不爱你了……” “garcia!”reid忍不住打断她,脸色被调侃得有些发红,但一想到可能会遇到的事,又红转黑了。 “是正事。”虽然有点适得其反,但他还是小心地补了一句。 “放心,我会很快地忘了这件事,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garcia可不接招,但她也没忘记所谓的正事,“查到了。你们两个真是心有灵犀,她也在一片林子里享受自然的气息,不过就是离你们有点远。等等……” garcia还没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但reid没给她问下去的机会,礼貌的孩子匆匆地说了句感谢就把电话挂了。 “出什么事了?”an看到reid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对了。 reid来不及跟他解释,他抿着唇,再次联系了hotch:“我们踏进了麦肯·瑞夫的陷阱里!” h也一早感觉到了什么,所以他也有点焦虑——他们搜了这片林子里里外外快5个小时了,却一无所获。 “艾丽娅给我发过短信,说她会来。但garcia搜到她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离这里有一定距离的林子里。”他迅速把自己了解到的事实先说了一遍。 艾丽娅不会无缘无故地从匡提科附近的小镇跑到西弗吉尼亚温泉村旁的林子里,特别是她明明说了自己会按报纸上的地点赴约,却跟他们出现在两个地方…… “她在撒谎。”hotch最先想到的是这一点。 因为艾丽娅对除了reid以外的其他人都有很强的提防心,她昨天来bau的“坦白”之前,很可能已经猜测出他们不会同意她的条件,所以所谓的“坦白”水分可能很大——她很可能会担心他们阻拦她的调查,所以在报纸的信息上提供真假参半的消息。 “我相信她。”reid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那么肯定,当无数次艾丽娅被质疑的时候,他都能站在她身边维护她。这跟个人感情无关,仅是出于心中的正义感,他就能够肯定她没撒谎——至少他自己是这么坚定地认为的。 “reid。”hotch没把话说全,但已经能够表明他的立场。 作为bau小组的领导,在他看来,reid的表现充斥着各种的不理智,仅凭他总是无条件地相信艾丽娅这点h就已经可以决定以后跟这个女人有关的案子都不会让他沾手。 “如果艾丽娅收到的信息跟我们不一样呢?”reid有点不开心,他同样无法理解为什么hotch总要对艾丽娅抱有偏见。 “这是建立在她没说谎的前提下。”hotch冷静地分析。 无论如何,都是这种可能性最大。如果两者收到的信息不一样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艾丽娅那方是特殊的。而能在报纸印刷上做手脚,又要确保这份特殊的报纸被艾丽娅买到,得费多大的功夫?——这背后隐藏的网,细思则恐。 “我不想跟你吵h,你有偏见。”reid已经有点烦躁了。艾丽娅被诱到一片陌生的林子里,随后手机关机,最大的可能是已经出事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时候hotch不去思考艾丽娅的安慰,而是在这种事上纠结。 h听到后,一口气憋在喉头,不上不下,当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大概是全世界就他一个坏人的憋屈感。 就在这时和elle组成的搜索队回来了,和两小时前一样——一无所获。jj,reid和an那组还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先交流了一下信息。 “我们上当了。”同意这句话,他转过头对hotch说,“这片林子就是个饵,用来确认艾丽娅是不是跟警方合作。先叫他们都回来,派人去那片林子里看看。同时申请搜查令,去艾丽娅家翻查一下。如果那份报纸没被拿走的话,就能确认谁对谁错。当然,最坏的结果,是那份报纸已经被取走了。” h点点头,立刻吩咐下去。他承认自己处理事情时太过客观,把自己完全抽离出去看待问题,以至于总少了点人情味,但这是身为组长的责任——他始终不认为自己有错——他们得先是一个集体,再到个人。 不过,虽是这么说,他还是格外再联系了garcia:“garcia,查一下艾丽娅今天早上是在哪个摊子买报,摊主有没有问题。还有《纽约日报》的印刷过程中会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很难查……如果reid的猜想是真的话,他无法想象是什么人要花这么大的功夫对付一个还在上大学的普通女生…… ****死亡问答现场**** “下面第一题,”麦肯·瑞夫的手指在莎拉和艾丽娅之间来回动着,最终停留在莎拉那里,“一加一等于多少?” 莎拉还是有点恍惚地坐在那里,好像没听见一样。 “莎拉!”艾丽娅用力地拍着玻璃壁,希望响声能引起她的注意。 20秒的答题时间真的太短了…… 第17秒的时候,莎拉一直溃散的视线好像终于有了焦点,她看着艾丽娅,还是有点茫然,似乎在努力地辨认着什么。 “一加一等于多少?”见她终于有了反应,艾丽娅连忙问道。 “二!”几乎是本能反应,莎拉脱口而出。 “哗啦”地一声,水倾斜而下的声音。莎拉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捂住了耳朵,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里。 然而,除了因为她的移动而溅起的水花,并没有如她想象般的噩梦再度降临。莎拉尝试着慢慢地抬头,看向之前那个发出过某个她很熟悉的声音的地方。然后,她看到了—— 被水浇透了的艾丽娅,浓密如海藻般的黑色长发黏在她瘦削的身体上,甚至还在滴着水。 艾丽娅在看着她,安抚性地微笑着,眼神也是前所未有过的温和。 一直习惯着互踩的她们,之间从未有过这么和谐的场面——她显然只是想让她明白,她没在责怪她。 “不——”仿佛明白了什么,莎拉扑在了玻璃壁上,痛苦地尖叫。 “没事的,莎拉。”水真的很冷,衣服黏在身上也让人很不舒服。艾丽娅用手把湿发拨开,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莎拉能猜到这都是在自己喊出那个“二”后发生的,她本就脆弱的神经已经快不堪重负了,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她颤抖着问道,“艾丽娅,是你吗?我没在做梦吧?我真的看到你了……” 莎拉哭了出来,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已经有点分不清了——她甚至把现在的一切当成是在做梦。 “莎拉,是我。相信我,好吗?先别哭,冷静下来……”艾丽娅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但麦肯·瑞夫显然没打算给她这个叙旧的时间。 “到你了。”他不耐烦地打断她,“还是先来个摸底题吧。‘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这句话是谁说的?” 艾丽娅一下子愣住了。“居伊·德·莫泊桑”,她知道这个答案,但……这是她昨天在bau时说过的话。 只是巧合吗? 第三十四章 “艾丽娅。”莎拉轻唤了她一声,趴在玻璃壁上,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唯独看向她的眼睛意外地明亮。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我又该怎么办呢?】艾丽娅叹了口气。 20秒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艾丽娅掐着时间,在最后一刻回答:“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 然而—— “不!”莎拉不明所以地看着艾丽娅头上的水桶再次翻转,冷水再次把她的好伙伴浇了个透心凉。 “抱歉,我不记得了。怎么你的题那么简单,而我的那么难。”艾丽娅有点无奈地说,“莎拉,如果你会的话,就回答好了。毕竟我们都会遇到一些不会的题——很可能会在最后一刻要了我们的命。” 莎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们一定会得救的,相信我。”见状,艾丽娅再补了一句,想给她多点鼓励。 但麦肯·瑞夫一声大吼,又让莎拉彻底蜷缩回壳子里:“下一题!你来回答!”他越过了莎拉,再次指向艾丽娅。 “有意见吗?”见艾丽娅懊恼地瞪着他,麦肯·瑞夫一脚踹在玻璃壁上。 tmd见鬼了!他想看的不是这种姐妹情深的场面,这跟他原本设想的一点都不一样。或许,他就不该听那人的话,他就该按自己的方式处理她们!一想到刀子割开皮肤的那种触感,那鲜红的血液喷射在皮肤上的温热,他就兴奋得颤抖。 玻璃柱像是被直接焊接在地面上一样,在那重重的一脚下,还是很好地维持了原样。 艾丽娅抿着唇衡量了一下,确定自己这时候不该惹恼他。若是麦肯·瑞夫疯起来,可能就不管这个游戏不游戏的,直接给两个缸子都加满水。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们。 “你是对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问题:你是谁?”他大步回到椅子上,把自己甩上去,肉呼呼的脸上勾出了狞笑。 艾丽娅偷偷瞄了一眼莎拉,这个问题她不可能再故意答错,否则莎拉会起疑的。 “莎拉,保护好自己。”说完这句后,她才转向麦肯·瑞夫,还是拖到最后一秒,才回答,“艾丽娅·威廉姆斯。” 莎拉立刻抱着头蹲在了角落。但是,水再次“哗啦”一声浇下时,却仍不是落到她身上! 别说是她了,就算是对面的艾丽娅本人也十分的诧异——为什么? 但麦肯·瑞夫一点都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他把目光移向了莎拉:“问题: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莎拉第一反应是看向了艾丽娅。经过这几轮,她已经有点明白了——似乎自己答错了和对方答对了,头上的水桶会倒下来。 现在她这边是2桶水,玻璃柱里水面上升了8厘米;而艾丽娅那边是3桶水,水面上升了12厘米。看起来情况差不多,但——她身高176厘米,而艾丽娅是168厘米,等于她现在比艾丽娅多了3桶水的优势。 她不想死,不想像那些人一样被割掉眼睑和嘴角,也不想在这里泡的发白也没人发现。 如果,艾丽娅和她之间真的只能活一个的话,她该怎么选择?说到底她跟艾丽娅之间也没那么熟悉吧? 兀地,莎拉想起了她的父亲——连亲人都可以背叛,更何况这谈不上多好的朋友。她也是因为一时善心大发跑过来看这个脾气古怪的人,才会被疯子捉住的…… 这样的话,艾丽娅是不是也该承担点责任,都是因为她,自己这几天才会经历那么可怕的事……而且,是她让自己能回答的尽量回答的,自己不过就是听她的罢了…… 这样想着,莎拉暗暗地挺直了腰板,但她还是忍不住朝艾丽娅那方看去。当她看到对方向她绽放出鼓励的笑容时, “12岁,我们初中的时候。”她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哗啦”地一声,冰冷的水再次浇下来。莎拉抖了抖,抱紧自己。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真像个恶魔…… ****我是bau的分界线**** 突然间,像是嗅到了什么,棕色的小警犬发足狂奔。 “hotch,有发现!”an大声地喊了一句后,立刻跟上去。 最后狗狗停在了一处落叶堆处,在边缘兴奋地蹦跶,若不是有人牵引着,恐怕它会直接扑上去。 其他人也陆续朝这边赶来了。an蹲下来,捡起一根树枝,把表面上覆盖的落叶拨开。 “是一具尸体,看样子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他说。 取证人员已经开始了拍摄。an站起来,站到了hotch身边。没多久,他们看到了尸体被翻过来后,露出的正脸。 “男性,六十多岁,眼睑被割掉,嘴角也被划开,是麦肯·瑞夫的犯案特征。”an说道,“我们之前的侧写被推翻了。” h点点头:“他的皮肤干燥得有些不自然。” 他走近去,蹲下来,仔细地看了一圈,然后再看向了an,“你闻到了什么?” “福尔马林的味道。”an回答,“他可能比‘thefirst’死得都要早。” elle也赶到了,她有些疑惑地问道:“麦肯·瑞夫是什么时候杀掉这个人的?难道他先跑来这里杀了人,用福尔马林泡上,再跑回佛罗里达杀人狂欢?” 这时候h的电话响了,他往旁边撤了几步,先接听和reid被他派到了艾丽娅的公寓里进行搜索,现在估计也找了好几轮了。 “他们没发现有报纸。”hotch挂了电话后,回来告诉他们结果,“但是reid在沙发缝里找到了艾丽娅做笔记的一张标签纸,她记下了这个地名,和一个单词‘’。” “?”an的专长是角色扮演,他此刻正试着从一个罪犯的角度去思考,重现罪犯的一举一动,研究这些举动背后的心理状态。 “艾丽娅按照地址来到了这里,她没有发现我们并不在,还是坚持走进来。”他退后了几步,然后侧躺下来,“麦克·瑞夫的个子并不小,这里的没有矮灌木,乔木林根本藏不住他。假如我是他,我不能确定艾丽娅会从哪个方向来,所以我不能躲在树后,也爬不到树上。所以,我唯一能藏的地方就是……” “地上!”elle接道,“这里的落叶层很厚,他完全可以把自己藏在叶底下,静静地等待猎物上钩。” “准确来讲,”an看了眼那具一开始被发现时是脸朝下的尸体,“他藏在尸体下面,再在上面铺了一层落叶。” 接着他站起来,随便捡了根树枝:“艾丽娅发现了这个树叶堆,在被尸体惊吓住的时候,麦肯·瑞夫趁机冒出来挟持住她。” “接着,往这个方向。”an踩着痕迹旁的路前进,但一阵大风突然吹来,几片落叶刮在了他的脸上。 “线索断了。他把她带走了,但不知道往哪个方向。”他回头,无奈地说。某种程度上,这片林子真是一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艾丽娅的手机,可能还有其它物品。麦肯·瑞夫势必会在路上把它们都处理掉。我们再找找,一定会有别的发现。而且,带着两个人质,他不可能跑太远。”hotch示意拉着警犬的小伙伴。 同样地,他也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们。手机音量外放。 “我有个疑问,”说道,“既然他们把报纸处理了,如果不想我们追查的话,为什么不把尸体也一并处理了?” garcia和jj正在追查艾丽娅那天走过的路线,特别是报摊。当然,还和《纽约日报》的主编联系了一下,但对方断然否认印刷过程中会出现纰漏。而报摊的主人宣称他曾离开过一段时间——人有三急,除此外,一直守在了那里。他报摊上的其余报纸也没发现问题。 所以,艾丽娅失踪,她买的报纸也不知所踪。如果不是尸体被发现的话,他们很大可能会认定是她在撒谎,她为了能够脱离警方视线,用了个类似金蝉脱壳的方式躲了起来。 “他希望我们知道,但又不希望我们知道全部。”hotch接道。 “他这是想我们发现艾丽娅失踪,但又不希望我们能够立刻找到她。”elle用更直白的话说了出来。 “那他到底想做什么?还有,为什么在温泉镇杀了人后,又跑回佛罗里达装作向北逃亡的样子?”an看向hotch,但发现对方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具尸体。 于是,他也转头看过去,眉间的折痕加深。 “我们必须尽快找出他。” ****死亡问答·终场**** “下面,抢答题。”麦肯·瑞夫拍板,“问题:你最讨厌的对方的一件事。” 这是一道没有所谓标准答案的问题,只要有人回答,就算回答正确。然而……玻璃柱里的两人,竟然同时选择了沉默。 计时器已经到了第15秒,艾丽娅忍不住喊了莎拉一声,语气里带着些祈求。然而,倔强的大小姐脾气发作了,把头转了过去,当作没听到。 “时间到!”麦肯·瑞夫不爽地“哼”了一声。 与此同时,先后两声“哗啦”地响声,两人头上的水桶相继往下倾斜。 “没人回答,就算全错!”他很不爽地自创规则,又自己补充规则,而且也没人能够质疑他。 “咳咳咳……”艾丽娅呛水了。 此时的液面已经淹过了她的下巴。实际上,自从淹到胸膛的时候,她就开始感受到呼吸困难。这时候,水浇下来,就像毫无预兆地把她整个人直接包在水膜里,一呼吸就是一鼻子水。 莎拉的情况也好不上多少,水也已经淹到了她的肩膀处——她必答题也出了不少错误。 可以说,现在的两人,都是濒临绝境。 “下一题……” 麦肯·瑞夫还没说完,莎拉就朝艾丽娅吼道:“这题你必须回答!你不答的话,我也不会回答,大家就一起被浇吧!” “莎拉……”艾丽娅努力地踮起脚尖,希望能够呼吸顺畅一点。泡在冷水里有点久了,她觉得自己像在云里翻滚过一般晕乎乎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只能努力地摇头——“亲爱的莎拉,你可知道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六年前玩的那个游戏。” “你都是骗我的,对不对?那些问题你都会,你只是故意答错了。”莎拉猛地拍在玻璃壁上,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眼泪从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里滑落,“为什么可以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你就不能自私一点吗……” “闭嘴!吼什么吼?我有让你们说话吗!”他话音刚落,两人头上的水桶再次翻转。 莎拉一声惊呼,水淹到了她的脖子,她也被呛到了。而艾丽娅……水已经没过了她的鼻子。 艾丽娅已经说不出安抚的话,她只能努力的往上蹦几下,让鼻子暂时能出水面换气,还有向莎拉表明自己还活着。 “我改主意了,既然你们都不好好答题,就改回必答题好了。”麦肯·瑞夫一掌拍在椅子背上,上面的木头立刻歪了,他脸上的肥肉也应景地抖了抖。 “先是你回答!”不出意料地,他指向了艾丽娅,“问题:你是谁!” 本来听着前半句,莎拉还有一丝侥幸,但听到问题后,她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才是对的?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到答案。 “我是谁?我是艾丽娅·威廉姆斯,有什么不对的?”沉在水里的艾丽娅也在质问自己。她已经有点筋疲力尽了,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渐渐忘了时间。 “我不是艾丽娅·威廉姆斯,又会是谁?”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被水波切割得支离破碎的世界,有点恍惚。 “时间到!” “不——”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接着,“哗啦”……水,彻底把她压在了水底。 头发、裙摆在水里飘散开来。水,不断地往鼻子、嘴巴、耳朵里灌…… “真漂亮!真漂亮!他果然说得没错,这样的死亡就是艺术,天啊,太美了……” 很冷很冷……她看到,有个黑影在她周围转圈,有人在哭,有人在笑,但她却越来越麻木…… 最后,什么都看不到了。 第三十五章 ——我是谁? 在异世里呆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从心底里认同了“艾丽娅·威廉姆斯”这个身份。如果不是的话,她还会是谁? 在积分榜上排名第一的a?在变态云集的论坛上混迹的无名者?还是穿越前的一名普通的中国学生? 艾丽娅处在一片白芒里,不断地质问着自己。直到有个声音飘了过来—— “艾丽娅。”有人在喊她。 但她抬头四顾,却没发现有人。下一秒,就像电影转场一般,她来到了客厅,面前坐着一个小女孩。 “坐。”小女孩给她端上了一杯咖啡,朝一边瞥了一眼,示意她坐下。 “莎拉?”面前好像是12岁时的莎拉,桀傲不驯的眼神,但配着脸上的那点婴儿肥,拽得十分可爱。 “你在磨蹭什么?”小莎拉不满地皱起眉头。 “抱歉。”艾丽娅立刻坐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认为我该亲自跟你道别,但算了,就这样吧,”小莎拉鼓着腮帮子说,“艾丽娅,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一股名为悲伤的情绪突然涌了上来,艾丽娅有点难受,“要去哪里?” “关你屁事!呃,不对,我应该礼貌点,”小莎拉有点懊恼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厌恶,“反正是个很远的地方。我们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你干嘛这副表情?”她有点惊讶,“不用再见到我了,也不会再有人拿你跟我对比了,你不该高兴才对吗?” “抱歉。”艾丽娅捂住脸,她也说不出为什么自己会那么难过。 “你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的人。”小莎拉重重地放下杯子跑开了。 周围的场景开始扭曲,艾丽娅下意识想追上去,但被喊住了。 “不要再往前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迷雾中,一只手把她往后推,艾丽娅猝不及防中错了步,整个人往下坠…… “艾丽娅,你醒了?” 耳畔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被喊到名字的人慢慢地睁开眼睛,好一阵子了,视线才有了焦点。 “r?”她觉得自己经历了一个好长的梦境,醒来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在哪里?” “中心医院。”reid把她扶了起来,体贴地在她身后垫上了枕头。 “我这是怎么了?整个人用不上力,还有点气闷和恶心?”她拉着reid的衣袖,手有点发抖,额头也在发疼。 “你溺水了,但现在已经没事了。”他把她的手从衣袖处挪开,握在了掌心,同时喂她喝了几口水。他有很多话没说,但在床边守了快两天,看到她醒来后,他又一点都不想说了。 听到“溺水”这个词后,艾丽娅的眼珠子开始微颤,那些险被遗忘的画面一副接一副地在她脑海中掠过。 “莎拉呢?莎拉在哪里?”握紧reid的手,她急切地问道,甚至忘了手上还吊着吊瓶,想直接下床。 “艾丽娅……”他的眼里蔓延出一种悲伤,让艾丽娅仿佛懂了什么,一下子失了神,跌坐回床上。 “我昏过去的时候,莎拉还是好好的,水才淹到她的喉咙……”她无法相信,为什么自己还活着,莎拉却……“r,带我去见她!” “求你了。”她脸上的泪珠已经串成了线,朦胧的世界里独留下对他的信任和祈求,让本就心软的他更加无法拒绝。 reid要来了一辆轮椅,把艾丽娅推过去。 当看到那隆起的白布时,艾丽娅觉得自己的眼泪快要流干了。 “能掀开吗?”她觉得莎拉的死或许并不是那么难接受……嗯,或许吧。人都会生老病死,只不过,该难受的还是会难受,该痛苦的还是一直会痛苦。 reid摇了摇头,他的手搭在艾丽娅的肩膀上,似乎想通过这个方式给她多点安慰:“你不会想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的。” “麦肯·瑞夫对她做了什么?”搭在腿上的手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她觉得自己一半在冰里一半在火里,“是‘h’吗?” reid无声地点点头,他能感觉到艾丽娅整个人在紧绷着颤抖,明明很坚强却意外地脆弱,好像他多用点力就会崩坏一般。 “那他在哪?你们捉到他了吗?” “他死了。” 本来头越垂越低的艾丽娅,听到这句后,难以置信地转过身看着他。 “是自杀,用的是枪。我们去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趁着这个机会,reid推着轮椅往外走,他不希望艾丽娅继续呆在这个会让她沉沦在痛苦中的地方。 “枪上有你的指纹。” 但他们是先在门口发现了死透了的麦肯·瑞夫——似乎是他曾右手拿枪,对着太阳穴开枪。然后是在大厅的沙发上发现了莎拉·海蒂,最后才在地下室的被放干水的玻璃柱里捞出了快溺亡的艾丽娅。 所以,没人会怀疑是艾丽娅杀了麦肯·瑞夫再把他伪装成自杀的。 “我带了枪去赴约,但还没来得及用,就被麦肯·瑞夫的麻醉||枪击中了。”或许麦肯·瑞夫用来自杀的枪就是她带过去的那一把,但艾丽娅还是觉得难以相信,“他为什么会自杀?难道杀完了10个人,就到了他自我毁灭的契机?” 患有人格分裂症的麦肯·瑞夫在现实中把与他曾经的人格相似的人一个个地杀死后,最后就到了他自己了。11个人格毁灭后,他终于结束了轮回,获得了自己的绝对掌控权? “不,第9个,或者说第1个,那个老人,他根本就不是麦肯·瑞夫的分裂人格,不应该算在里头的!”艾丽娅拉着reid的手激动地说道。 事实上,她更难接受麦肯·瑞夫的死!在她看到莎拉的尸体的时候,内心复仇的焰火就燃烧至最高点,满脑子都想着要怎么把他千刀万剐。 但现在……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艾丽娅,”reid手指搭在她的眼角,帮她抹去了泪,“你忘记了你自己。” 按道理来说,艾丽娅是第一个死的,溺水后的她进入了假死状态。 所以,加上她和莎拉,6男4女——正好对得上。 “那个老人,不仅是那片林子的护林员,我们通过dna对比,还发现,他是麦肯·瑞夫血缘上的父亲。”见她稍微冷静了一点,reid把她推到小花园里,“麦肯·瑞夫往北潜逃的目标就是他。他是死在最前面的,也是麦肯·瑞夫逃亡后的第一个受害者。而麦肯·瑞夫囚禁你们的屋子,本来是属于他的父亲的。” “如果加上我,构成了10个受害者。为什么他没割开我的眼睑、划开我的嘴角?”艾丽娅没有被引开注意,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应该感到庆幸他没这么做,否则你不会坐在这里。” 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艾丽娅回过头,只见大步朝他们走来。 “感觉怎样?”他问道。 艾丽娅下意识地挺直腰背:“我还好。” 接替了reid来推动轮椅,“我们聊聊。” 艾丽娅看向了reid,直到此时,她才发现了他眼底里的血丝。她感到很抱歉,她好像一直在让他难过。 “r,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会好起来的。”她对他说。 在艾丽娅和的劝说下,reid抿抿唇,还是离开了。只是临走前,他递给了她一个小礼物盒:“garcia帮忙挑的,她说女生会喜欢这种款式。我把我的号码存进去了。” “谢谢你,还有你们。”他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能够遇上他,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慰藉。艾丽娅把礼物捧在了心口,目送着他离开。 之后把她推到亭子边上。 “当悲伤无法抗拒的时候,我们要尝试接受。之后,你会发现,其实你还活着,而它已经过去了。”说道。 艾丽娅点点头。 有些话,她没对reid说,却能对说得出口:“我这些天,好几次梦到过莎拉。但奇怪的是,每一次我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却一点都不想醒来。后来,我明白自己只是不想,或者说忘记她。” “最近的一次,就是刚才,我梦到了12岁时的莎拉,她告诉我她要去一个很远,而且我不该到的地方。”回忆的时候,她的眼睛开始放空。 “12岁?”很有耐心地听着。 “是的,那时候,我跟莎拉认识了还没多久,正是关系最恶劣的时候。”艾丽娅说。 “你其实潜意识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温和地看着她,“只是需要一场告别和一个最能开口的时间。” “是的。”艾丽娅点头,“那时候什么恶毒的话都能毫无顾忌地说,也能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但我最后还是追了上去。可是,刚起步,我就被推开了。” 她接过了递来的纸巾,擦去了眼泪:“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我还活着。” “虽然这段经历很痛苦,但我们还是需要你把当时的情况都复述一遍,这是迟早的事。”直白地说,“案子还有很多的疑点,我们需要你的证词。” “我明白。”艾丽娅叹了口气,“之前的交易仍然存在,我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露出一个不可置否的笑容,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她:“我这里也有一份资料,或许你会感兴趣。” “这是什么?”艾丽娅接过来,却没有立刻打开。 “你不是说对自己被收养前的记忆一无所知吗,这里有部分答案。当然,如果你仍然不想打开的话,也无所谓。这也是你的决定。”说道,“但是,你的父母,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谁吗?” “还有,艾丽娅,你原来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如果她没出事的话,应该跟现在的你一模一样。”像是没注意到艾丽娅因为惊讶而越瞪越大的眼睛淡定自若地说道。 “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她们从同一个受精卵分裂出来的两个生命,她们本来是这个世界最亲密的人……“没出事的话”,这又是什么意思?他们出了什么事?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吗? 艾丽娅的手在发抖,手上的文件因为她太过用力的缘故,被捏出了一条条皱纹看在眼里,却没有提醒她。 “她叫什么名字?” “莱纱·菲尔利(lysafairley),她跟你一样,随母姓。”没有点破她。 “谢谢你。”艾丽娅把文件和礼物盒都抱在了怀里,却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还有另一件事。”又拿出了另一份文件,“艾丽娅,你有没有想过,至今为止,你所遭遇的危险都未免太过刻意了?这已经大大超出一个普通人会遇到的范畴。就其原因,我们尚在追查中。” 他把文件推到她面前:“虽然有点不符合程序,但我们希望你能接受这一个。” 艾丽娅低头看着上面的文字——“证人保护计划”。而它还有另一个更为切合的名字—— “蒸发密令”。 **** 离开后,reid打给过hotch报告情况,但hotch让他先回家一趟好好休息。 他确实需要休息,但回家的路上,reid满脑子都是艾丽娅含泪看着他的场景,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她相信他,她需要他,她爱他……这就是爱吗? ——“你恨不得能拿条锁链天天把她拴在身边。她不接你电话,你会想着她是不是生气了。她一天不联系你,你会想她是不是不爱你了……” 那么,他似乎也爱…… reid的脚步突然顿住了,他看到自己公寓的门前多了个包装严实的包裹。 他拔出枪,几次确认周围没人后,才把枪收起来,向包裹走近。 上面有两行字: “rreid, ” 他趴下去,耳朵轻轻地贴上去,不敢晃动。直到确认一切正常后,他才松了口气,把包裹捡起来。 reid回到家,用裁纸刀把包装沿着边缘割开,然后打开了里头的纸盒。里面有三样东西——一张他和艾丽娅在一起时被偷拍的合照、一卷录像带,和一张纸。 纸上写着——“s”。 而另一头,garcia登上了艾丽娅之前留给她的账号,抱着强烈的好奇心围观了游戏界面和部分程序后,她点开了一直在闪的邮箱。 然而,看清里面的内容后,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急着往外头冲去。 “hotch!derek!elle!jj……”她逐个喊道。 只见,被抛在身后的屏幕上发着暗红色血光。上头显示—— “:) l” 第520章 无责任番外 #休假万岁之五感丧失的一天# 这是多年后,当两人尚未造人成功的一个早上。艾丽娅从reid的怀抱中醒过来,灵光一闪的她,觉得自己应该为幸福的婚姻生活再增加点情趣。 于是,她小心地把搭在腰间的手拿开,捡起了地上的睡衣,几下披上后,悄悄溜出了门外。当reid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亲爱的小妻子在楼下的大厅里等着他,而她的面前摆了5杯水。 “r,早安。”万年如一日,她高兴地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难得的休假,我们玩个游戏吧?” “游戏?”reid有些疑惑,但他不会去浇灭艾丽娅的兴致,相反,他一直很愿意配合她,无论是什么游戏。 “看,除了早餐以外,我还准备了5杯水。从表面上看,你不会发现它们的区别。当然,自从可以打乱顺序后,就连我自己也忘了谁是谁了。” “5杯水,5种味道。如果喝到甜的,你接下来的一天内都不许说话;如果喝到酸的,抱歉啊,你必须戴上耳塞,装作什么都听不到;如果喝到咸的,你就必须戴上眼罩,12点前都不许摘下;如果喝到辣的,你将失去嗅觉;嘿,如果喝到稀释后的苦瓜汁,你将一天内都四肢无力。” 她笑着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到沙发边上一起坐下。 “嗯,不能作弊!我知道你还有别的方法能辨别出它们具体的‘身份’,但是,不行!你只能坐在这里远远地看着,然后说出一个数字,我来帮你端过来。” reid有点无奈地看着她。而艾丽娅朝他眨眨眼,突然凑上去在他侧脸香了一个:“你会喜欢这个游戏的,相信我。” “第三杯。”他愿意陪她玩,甚至都没忘玻璃杯处仔细看,就报了一个数。 “那你再帮我选一个?”她闲适地靠在他的肩上,懒洋洋地拿着三明治咬了一口,再喂了他一口。 “第二杯。”他很快就有了决定。 艾丽娅背过身来,压抑住快要翘到嘴角的得意,分别把第二杯和第三杯端了过来。 “cheers。”杯子相碰后,他们各抿了一口。 “甜的。”艾丽娅笑了。 “咸的。”reid皱起眉头,有点委屈地看着她。 “r,”她迅速拿来了眼罩,帮他戴上,“游戏开始吧。接下来的一天,你什么都看不见,而我一句话都不能说。” “好的,我不说话了。你也不许偷看。”艾丽娅立刻离开了reid,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托腮看着他。 唉,戴上眼罩的r真可爱。他前段时间才剪过头发,但还是有点长,有几根卡在了橡皮带上,在那里一弹一跳,让她差点忍不住上前解救它们。 而他的腰背挺得很直,耳朵似乎在努力地伸展,头在朝两侧微动。他是在找她吗? 艾丽娅翘起了嘴角,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艾丽娅?”他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手往前伸,似乎想捉住点什么。 他真的在找她。戴上眼罩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找她。 艾丽娅坐不住了,她记得自己不能说话,但是她可以扶住他,抱住他,“告诉”他——她一直都在呢。 他看不到了,她可以当他的眼睛,带他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她不能说话了,再也说不出情话,但她爱他,而他也知道,不需要天天再在耳边唠叨。 这种能作为彼此的依靠,相濡以沫一辈子的幸福似乎也不错。或者,不必那么极端,任何一种生活,只要能和他一辈子走下来,就是幸福。 艾丽娅牵着他的手,把他领到了餐桌边上,不用他动手,自己拿起了剩余的早餐一口一口地喂着他。 “艾丽娅?”才过去了不到二十分钟,reid就开始有些慌乱了。 他很想确认身边一直陪着他的人是艾丽娅。是的,他知道是她,只是想确认,想听到她的声音,但她却偏偏不能说话。 艾丽娅有点心疼,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玩过了。她知道r12岁时那段被欺辱的经历,是的,他跟她说过…… “很抱歉。”她在心里说着,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地贴上去,用舌头描绘着他的唇型。 reid愣了一下,很快,他抱住了她,回吻。 空气开始变得炙热,直到衣衫不整的两人理顺了呼吸,时针才能更欢快地跳动。 艾丽娅趴在reid的怀里,突然想说自己不想玩了,但才开始没多久又不想半途而废。 她站起来,牵着他的手,捏了捏,再往厨房那边牵过去,示意自己想做点甜点。她把餐盘收回来,泡在了水池里,然后把他领过去,帮他卷起了衣袖。 他应该懂的,这是两人相处多年的默契——她做饭,他负责洗碗。 确定reid掌握了水龙头的位置后,艾丽娅开始自己那部分的工作。garcia上次给她搜罗了一份食谱,还有haley,她说jack爱上了一款甜品,这些她都想尝试一下,做好了可以给他们送过去。 艾丽娅熟练地把工具一件件摆放在桌上,然后开始称取原材料。然而,就在这时,被她无意忽略了的某个角落处,突然“砰”地一声! “r!”艾丽娅吓得心头要跳出来了。她完全忘了自己不能说话的限制,着急地冲了过去。 “天啊,你没事吧。”可能地上有水,或许别的,总之reid似乎滑倒了,而他手上拿着的盘子也跌碎了。 “我很抱歉,艾丽娅,是我太笨手笨脚了……”reid伸着手往盘子摔裂的地方摸去,似乎是想着要把碎片捡起来,挽回点什么。 “不,你别动!你别再说了……是我错了。”艾丽娅从背后怀抱住他,哭了出来,“你摔疼了吗?天啊,我就不该玩这个游戏,是我害你受伤了……” “艾丽娅,我没摔着,我拉住了柜门,及时稳住了,只不过盘子摔了……”reid被她突然爆发的哭声吓到了,他还戴着眼罩,看不到她眼中的世界,但他能感觉得到她一定是吓坏了。 “盘子?!管他的什么盘子!我今天下午就去买个洗碗机,以后再也不用你洗碗了。”艾丽娅霸气地吼道,看着地上那个连全尸都没有的家伙像看待阶级敌人一般。 “来,你去那边坐着,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吃什么就告诉我。”她帮他把眼罩摘了,扶到了沙发上坐下。 “艾丽娅,我真的没事,我可以帮忙……” “闭嘴!好好享受你的休假吧,亲爱的!你最最亲爱的全能小妻子,一定会把你服侍好的。”艾丽娅回头匆匆在他脸上落下了一吻后,就拿着扫把鞭尸去了。 reid看着自己手上的眼罩,再看看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了桌上尚未收拾的那几杯水上。 趁着艾丽娅没注意到这边,他逐杯拿起来嗅了一下,抿了一小口,包括了他帮艾丽娅选的那杯。 嗯……都是咸的。 他默默地把它们放回原处。正好,那头打扫好的艾丽娅回头,冲着他甜蜜地一笑。reid的耳根立刻有些发红了。 “嗯,或许,我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从抱枕底下抽出了《夫妻相处的360个小tips》,馅儿有点发黑的某人翘起了嘴角。 *** 聪明的男人,应该要尊重妻子的选择,即使是天马行空,也要无条件支持她的决定。 那自己的想法?嘿,聪明的男人从来不需要说出来,他只需要让对方感觉到。 例如? #他真的不喜欢洗碗# ——《夫妻相处的360个小tips》(rreid备注版) 第三十六章 “我拒绝!” 看着面前被递回的文件,没有过多的惊讶,似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他还是负责任地再问了一遍:“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艾丽娅深吸了一口气,回答。 “这个问题,在之前,我就已经考虑过。”她侧过头,看向边角的树荫,像是在回忆,“我遇到过……很多很多的不寻常,一开始总能骗自己说是运气不好,但总不可能一直这么倒霉吧?”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这一点的?”问道。 “我不知道。”艾丽娅摇了摇头,神情有点恍惚,“被收养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但似乎开始玩游戏以后,生活平静了很多,我也把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投放在了那里。而之后,大概是我正式脱离游戏以后,就开始遇上各种奇奇怪怪的事。” 沉默了一下。按照她的话,极有可能是因为擅自脱离游戏才导致被人盯上的,但他又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不过,这个猜测,他不打算就现在告诉艾丽娅——现阶段,她敏感的小脑瓜可能无法再承受别的刺激。 “总有人想杀我,或者我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进入到被害人的候选名单里。” 路遇变态被盯上、不小心陷进了枪战、捡到了可疑物品而被黑道盯上……这基本是她17岁后的日常,若不是后来遇到了reese和finch,她极有可能就英年早逝了。 但,问题是——她离开纽约后,也遇上了几次险境,在没有他们帮助的情况下,最后也都活了下来。虽说侥幸的可能性较大,但真真只是她运气好吗? 艾丽娅觉得不是同样也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运气上——虽然,某种程度上,他也是个赌徒。 她干脆把这次案件的经历趁着这个机会说了出来,其中一些自以为的重点,包括“死亡问答”里头麦肯·瑞夫的那几个似是而非的问题,都详细地交代了。 完了后,她回过头看着,突然有点茫然:“,你真的认为我签署了这份文件,就能过上我梦寐以求的平静生活吗?” 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险境就像催命索一般,让她喘不过气。也许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当把所有经历都回顾了一遍后,本来十分坚定的心已经有些动摇了。 “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接着她的话,反问。 签下文件后,美国政府会尽力保证她的安全,即使她最后可能再会被人找出,但至少也是过上了一段宁静的日子,总比一直担惊受怕着好。 艾丽娅沉默了,肩膀上的两个小人在打架。 之前的拒绝,只是因为逆反心理占了上风。但说实话,这么诱人的前景,她确实有些心动。莎拉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目前还没能真正接受这个事实。如果能有一个安全的环境让她冷静冷静,或许她能更快地想通…… “你可以好好考虑,不用立即给我答复。”把文件收回了包里。然后,站起来,察看了一下吊瓶。 “快滴完了,我们去换针吧。”他推着轮椅往回走。 “谢谢你。”艾丽娅无法拒绝他的服务,作为一个病号,最该做的就是尽快的康复过来。 把她送到一个护士手上,就先走了。他很忙,一直都忙。艾丽娅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亲自前来,但希望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已经很累了,累到没心思对任何一个人说谎。而这种累,更倾向于精神上的疲倦,所以回到自己的病房后,把关于她这具身体的家人的资料先放到柜子里——她暂时没打算看,也不想睡觉,只是在那里坐着发呆,尝试让自己放空。 病房门口,有两位警员在那里值班。他们对这个似乎被吓傻了的姑娘抱有深切的同情,偶尔会进来查看一下她的情况,甚至在一次中悄悄地把病房里的尖锐物品搜走。 艾丽娅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成全了他们的好意。后来,她问他们借了纸和笔,想给自己找点事干。只是,没写几笔,她就开始头晕,坚持了没多久就趴回床上睡觉了。 而当reid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脸色苍白的姑娘即使是睡着了,依旧眉头紧皱。她的身体侧躺着,蜷缩得像只煮熟了的虾子一般,鼻尖还有点发红。 他站在原地抿着唇看了许久,久到让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自己都感到疑惑。这是一种超越他以往所有认知的情愫,或许掏空他那聪明的脑袋也无法为这一刻的表现找到合理的解释。 而更奇怪的是,他放弃了继续追寻答案的坚持,而选择欣然地接受自己的矛盾。一直捧在手上、让他陷入无比纠结的境地的包裹,在他决定再次前来以后,在他重新看到她以后,似乎也没那么烫手和重要了。 reid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试图把睡歪了的姑娘扶正到枕头上,同时给她盖上被子。但轻手轻脚地靠近时,他看到了被她压在手臂下的纸——可能因为执笔人的心情不太好,笔迹前重后轻,而且十分潦草,后面的几个字母甚至蜷缩成了一团,可他还是看清了—— “蒸发密令”,她在重复着写着这几个单词。 感谢他储备丰富的知识库,这几个单词背后的含义,迅速地在他脑子里闪过,一种名为“恐慌”的浪潮随之而来,淹没了大片的谷地。reid的手开始颤抖,鬼使神差地从艾丽娅手下取出了那张纸——他没看错,是真的……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在睡梦中依旧会不安的人,像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带着审视,和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忐忑。 脑袋好像被人用力地敲了一棒似的,顿痛一阵一阵地袭来,让他很想顺着自己的心,现在就离开,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当自己没再来过这个病房,当自己没看过这张纸,但偏偏就是做不到…… reid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撞到了柜子。上头的挂着的病例板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自个儿掉落在地上。 “啪”地一声,艾丽娅整个人猛地一抖,睁开了眼睛。 “r?”她还没反应过来,没插着针的右手下意识地横在胸前保护着自己。 同样地,那个自觉进退维谷的人也没反应过来,只是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她。 “这是过了多久了?”认出他以后,一身警戒瞬间卸下,她放下了手,有点茫然。 “什么?”他还是站着,没有靠近。 “我的意思是我睡了多久了?我怎么感觉自己没怎么睡过,但是我又看到了你……”艾丽娅停了下来,感觉自己的逻辑有点乱,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一个多小时。”他进来的时候,问过门口的两名警员,“抱歉,我不该吵醒你。” “没什么,我以为已经是第二天了。因为我又见到了你,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回去休息了吗?所以我以为你来了,至少也是第二天的事……”她的脑子已经彻底乱了,很想多说点话,但说出来的却都是语无伦次的话。 “我有点事想……”经她提醒,reid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的眼神飘向了自己带来的包裹,却又犹豫了——如果她真的要加入证人保护计划,“艾丽娅·威廉姆斯”这个人将会在不久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他还有必要跟她说自己之前想好的或是临时才决定的话吗? 是的,按目前的情形,她迟早会答应的。那以后,他们之后明明处在同一个世界里,却再也不会见面。只有永远听不到她的消息,才能证明她过得很好…… 艾丽娅等着,想听他说完,却好半天了,也听不到后半句。她抬起头来,发现他一直在看着她,却在她看过来时,立刻把视线挪开了。 但那短短几秒的视线相触,已经足够让她看清了他眼底的血丝和眼眶中的晶莹…… “r?”她想伸手拉住他,但是reid比她更快的往后退了一步。 “抱歉,你好好休息。”他重新抱起了包裹,想往门口走去。 此时,艾丽娅突然有一种感觉,如果她现在放他离开了,他们可能再也没有跨越那面围墙的可能,此后城里城外,桥归桥,路归路。 所以,她下意识就想追出去,但她忘了左手上还挂着吊针。一下子……她的力气全用在了上头,把吊架也拉倒了,人也摔在了地上。 听到了响声而回过头来的reid,要吓坏了。他立刻冲回来扶住她,比刚才更大的恐慌袭上了心头——他本以为失去并不可怕,时间会是很好的疗伤药,但没想到失去后的那段时间本身就很可怕,甚至让他想都不敢去想。 “不要走。”她顾不上自己被断针扎得血淋淋的手,拉着他说。 外面守着的两个警员听到响声后,立刻冲了进来。 “快叫护士!”他头也不回地吼道,立刻帮她把断针清理出来,压住了伤口。 “不要走。”刚才的一切行动都没过大脑,她现在才开始害怕,不知不觉中拉着他的手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我留在这儿。”等处理的人来了,他才松开了压住伤口的手,把她抱回床上,聪慧的大脑卡机了,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之后该干什么,唯一知道的是——他不该走,也不想走。 艾丽娅拉着他,不敢放手。手上换了个位置,被扎了针,她咬着牙,仍是倔强地拉着,即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着什么。 reid的腰背挺得很直,他坐在床边,背对着她,只是手牵着,却都低着头,没看向彼此。 医生和护士围了几个过来,看向他们的眼神都带着训斥,分明是觉得两小屁孩在胡闹。等他们象征性地教训了几句,想把reid请走,让他不要打扰病人休息时,艾丽娅却像石雕一样很好地维持着动作,不闻不问。 终于,好心的白衣天使无奈地退场了,里头的两人听到了关门声却还是各看各的,各想各的,维持着一种诡异的默契。 只是,还是有点变化的,比如说,体温再凉,相握的手心还是开始冒汗了。两人的呼吸再伪装,也不可能平顺,该在乎的还是会在乎的。 “你会答应吗?”他突然问道。 “什么?”她的反应慢了半拍,同时也在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反应会那么地激烈。 reid犹豫了一下,他看向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这是她的决定,讲道理的话,他不该过问的。一旦把这层纸挑开,他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但心里有些期待,更多的却是害怕——无论在外人的眼里有多优秀,他却一向地缺乏自信。 可有件事,他真的想要知道…… “证人保护计划,你会答应吗?”他听到自己真的问了出来,手下意识地想握紧拳头,但手指刚开始收紧,他才兀地发现自己另一只手牵着她。他顿了顿,想放松,手却握得更紧。 ——他知道了? 艾丽娅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开始逐渐地朦胧,悲伤总是来得那么快,泪水总是这么不合时宜地模糊她的视线,让她不能够好好说话。 ——也对,他是fbi啊,还负责这次的案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你会希望我答应吗?”她很想这么问。但是,她也知道——r会劝她答应的吧?在搞不清什么人想要针对她的情况下,为了保证性命安全,躲不起不是更好吗?就像一样,认为这是对于她来说最好的选择。 “我不!”想到这里,她突然愤怒了。 她不要什么别人认为的最好选择,也不要为了更好的生活而活。挣扎了这么久,她想清楚了——她不要再活在别人的期待里了,她要为了自己而活! “我不要顶着另一个姓名,用另一个身份在这个世界重新生活。我不要这种虚假的、随时可能破灭的宁静……” 是的,她一直都这么任性。养父母去世后,她尝试把最真实的自我隐藏起来,努力以一个温柔善良的优等生的形象活在大家眼中,但骨子里的任性还是促使她总去做一些冒险的事,例如飞机爆炸案的那次,她就跑了回去。 可几年过去了,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不想再压抑自己了。既然活着的每一天都可能会那么的艰难,那就踏踏实实地过好它,享受好那为数不多的乐趣,不要再逃避了…… “我不要再也见不到你们……”艾丽娅从背后抱住了他,整个人因为哭得太过用力,每吐出一个字都是用了十倍的力气,“我不要再也见不到你。” ——现在能拥有的一切,因为艰难,所以才越发地珍贵。即使死亡近在明天,也愿生能如夏花之绚烂。 最后,她用上自己最后的力气和所有的勇气对他说: “r,我喜欢你。” 第三十七章 ——r,我喜欢你。 他听错了吗? 没有。背后有人抱着他,告诉他她喜欢他。他能感受到那隔着几层衣料传来的温热的触感,和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这是告别了做梦的真实。 好半天了,直到那双抱着他的手渐渐地放下,reid才迟钝地意识到他或许该做些什么。但到底该做些什么?被告白以后该做些什么?——从来没人教导过他,他也没机会自学成才。 被人生的第一场热浪袭晕了的小伙子僵硬地回过头来,却发现那个勇敢的姑娘已经开始失落了——像失去了灵魂的石雕,她的眼睛失去了光彩,面容也笼罩在阴影下而变得暗淡。 这时候,他又慌了。 可怜的小博士不会明白时机对于表白的重要性。而等他有点头绪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艾丽娅?”他试图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却被躲开了。 “抱歉,我不想进行什么道德绑架,所以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听过吧。”虽然不敢抬头暴露出自己的眼泪,但艾丽娅还是勉强地扯出一个笑,“你知道的,我心情不好,难免会说些胡话。” “……”这下,某人真的是彻底方了。但可怜见的,歪管内心怎么挠墙都没用,他张大嘴就是说不出一个单词。 “我脑子很乱,事情总是发生得那么突然,远远超过了我所能消化的时间。所以,一时一个想法很正常。你们放心,证人保护计划,我会慎重考虑的。在捉到幕后的那个人之前,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女人的善变此时很好地在艾丽娅身上体现出来了——表白失败后,这个卡在回避型人格障碍门口的人旧病复发,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试图转移注意力。 “……”有那么一瞬间,脑子再次当机的reid真的以为自己刚才听到的话都只是幻觉。 还好,他没傻得彻底。相反,很有急智。 “我会去而复返,是因为这个。”他抢在艾丽娅准备赶人前说道。 于是,被两人暂时遗忘在一侧的包裹充当了锅盖的作用,重新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中。reid直接把它放到了艾丽娅手上,语速很快地说道:“我把它还原成了刚打开的样子了。” 艾丽娅愣了一下,刚才reid的表现让她有一丝被讨好的错觉。她擦去了眼角挂着的泪,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对方那类似鼓励的眼神,本来就没多平静的心又“扑通”地一跳。 她立刻低下头,想把注意力转到别处,也在此时,她发现了包裹最上方贴着的纸,上头打印着两行花体字: “送给rreid的礼物, 霍顿致上”。 “霍顿是谁?”这是一个姓氏,当然,也可以认为是一个什么房地产公司,或者密歇根州西北部一个城市的简称等等。但问题是,会用上“r”这个称呼,说明这个“霍顿”对reid有一定的了解。那么,他为什么会专门给一个fbi寄包裹? “一般会认为这是一个来自英格兰的姓氏,全美姓这个姓氏的人大概有……” reid在解说的时候,艾丽娅开始沿着切口打开包裹,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张照片。 “这是……”她有些惊讶,“大半年前,我们离别时被拍到的。” 她能够确定,百分百地。因为那实在是她记忆中无比深刻的一天之一——她从警局被完虐后回来,劝走了准备守护她的reese,然后在晚饭后上楼途中遭到了埋伏在拐角的犯人……最后,再是跟reid突如其来的分别。 照片拍到的正是她把他送出门的那一刻,她脸上还挂着泪水,身后的背景就是她的家。 这意味着什么?她的生活一直被人监控? 一想到由来,艾丽娅手脚随着心逐渐发凉。而就在这时,她的手背上一暖——reid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上面,然后紧紧地握住。 她揪起的心在这片温暖之下稍微得到安抚,积累起的那么一点勇气让她把照片挪开,看到了第二样东西——一卷录像带。 或者说,一卷尚且不知道内容的录像带。不过,它的“身份”很快地被第三样东西解开了——一张普通的白纸,纸上用同样的花体字印刷着“她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几个单词。 “她”指的是谁?毫无疑问地,根据照片的提示,就是她——艾丽娅·威廉姆斯。这是关于她的秘密,还是不可告人的那种。 “你看过录像带了吗?”捉着纸的手兀地一紧,艾丽娅不敢看向他,甚至努力地回避他的视线。 “没有。”reid把纸从她的手中解救出来,替换为自己的手握上去。唉,她的手有点冰啊……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情商到了低谷后终于有了一次反弹。reid把准备说出口的话咽回去。 他意识到自己不需要告诉她收到包裹后的心情,不需要告诉她自己曾在放映机前停留过,也不需要告诉她当时的挣扎和他一路走来的迟疑……这些让人不愉快的过程,他只需要自己知道就好,因为—— “艾丽娅,这是你的秘密,在你没决定公开之前,在没得到你的允许之前,没人有资格知道。”他说。 所以,那时候,他犹豫了,最终把录像带放回了原处。 他不知道“霍顿”把这个包裹寄给他的目的。是想要他知道所谓的“她不可告人的秘密”,从而做些什么?还是他看了这卷录像带后,会引发些什么后果? 但是,冲动过后,他脑子里浮现的是艾丽娅的笑容,他突然意识到手上的录像带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即使他什么都没做,它的存在也会导致心中的猜疑萌发,把她和他之间所有的美好慢慢地吞噬掉。 他不想亲手毁掉这些,也不能在未经她同意的前提下,转交给其他人。在手上的包裹变得越来越烫手后,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带着包裹来见她…… ——“这是你的秘密”。 艾丽娅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听到这样的话。 她把自己最丑恶的东西用上最甜美的糖衣和最迷人的鲜花伪装起来,却又谨慎小心地不敢放在最明亮的地方。没想到,它会轻易地被人盗走。而更没想到的是,有个人明知内里*的真实,却仍然愿意把包裹完好的它原封不动地送回来。 “r,你怎么能够这么的可爱。”为什么可以这么相信她?为什么可以对她这么宽容? 艾丽娅叹了一声,用手捂着眼睛,明明在哭,却是笑了出来。 “你夸过我好几次‘可爱’。”他拉着她的手,夸他聪明的人太多了,对这个陌生的形容词反而有些疑惑,“你是因为我‘可爱’才喜欢我的吗?” “不,我是因为爱你,才夸你可爱……”艾丽娅突然愣住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把不久前表白的桥段给完美的忽略掉了,没想到又一下子给自己挖了个坑,想死的心都有了。 正当她想着怎么把话题转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句意外地温柔却迟缓的话—— “我也爱你。不知地就怎么爱上的你,没原因的爱,没来由的爱。我爱你,义无反顾,纯粹而且谦逊;我这样地爱着你,因为我不知还能有别的方式……” 艾丽娅震惊地看向他,好半天了仍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然而,在她看过来以后,他的肢体突然僵硬了起来,脸红到耳朵根部,视线却执着地不肯挪开——他的眼里只有她。 “r?” “嗯。这是来自巴勃罗·聂鲁达十四行诗的第十七首。” “……”好吧,他只是在向她背诗。 “也是我想说的话。艾丽娅,我跟你在一起很舒服,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我希望以后每一天都能够看见你,像罗伯特·布朗宁说的那样,和你一起变老。” “……”哦……唉,心脏要造反了。 两人只顾着脸红,完全忘了之后应该说些什么。相握的手却很有默契地收紧。 “我在做梦吗?”艾丽娅看了他一眼,她好像懂得了什么,带着点幸福的小骄傲,笑了。 “我觉得我也是。”他回答,脸总算没那么红,稍微自然了一点,“聂鲁达的诗还有一节:让我爱你甚过此:我不在之地,你也不在;我们如此亲近,你搁我胸前的手就是我的手,当我入睡时你也合上眼帘。” “真希望一直都不要醒。不过,醒来后,我还能看见你。”仅是这样,再大的困难,她也有勇气去面对整个世界。艾丽娅依进了他的怀抱里,天啊,无论是睡梦中,还是现实,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占有这个地方了。 享受了片刻的宁静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录像带,你可以看的。说实话,我自己也很想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内容。” 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太多了,自己也很想知道“霍顿”知道而且选择寄给reid的会是哪一个。 “如果送到bau鉴定的话?”他在征求她的意见。 其实,他不敢看的另一个原因是怕这卷录像带是被设置为播放完后自动销毁的。这样,一次看下来很可能会漏掉很多信息。这也意味着艾丽娅将会面临更多的危险。 所以,他希望能送到小组,得到大家的帮助,一起分析出“霍顿”的真正目的和身份。 “可以,我相信你。”艾丽娅爽快地答应了,她也相信这会是最好的办法了,“如果你们认为需要的话,我可以在旁边看着,毕竟这是我的秘密,没有人会比我更加清楚了。” “别担心我r。”感受到他的担忧,她反而笑得更加地灿烂,握着小拳头挥了挥,“让那个霍顿滚蛋吧!我不会被他打倒的。” 他喜欢这样的艾丽娅,她的每一样,他都喜欢。 “事实上,与其叫‘霍顿’,不如称他为‘无名氏’。”见她恢复了精神气,reid也跟着笑了,有些腼腆,但一说起知识库就不再容易忘词,“我收到包裹后对比了很多资料,最后找到了一项最为贴合的——” “《霍顿与无名氏》,一部2008年上映的3d动画片。” 第三十九章 “这部动画片的主人公是一只叫霍顿的大象,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听到了一颗灰尘上传来了求救的声音,开始了为这住在灰尘上的‘无名镇’里的‘无名氏’寻找合适安居地的冒险。” reid站在bau的会议室的白板前,为“霍顿”与“无名氏”这两个词的联系做了初步的解释。 “hey,kid,没想到你会对这种动画片感兴趣。”包裹刚好传阅到an手上,他接了过来,端详的同时不忘调侃了reid一句。 “这有什么奇怪的?”坐在他旁边的elle扯了扯嘴角,“我受伤的那段时间里,他还向我推荐过肥皂剧。” reid抿抿唇,下意识地看向坐在他不远处的艾丽娅。后者朝他挤了挤眼睛,然后若无其事地撇开了头。 但在场的几位都是行为分析科的精英,他们这点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这些人精?无声的默契之下,他们也互相挤了挤眼睛,只有坐在角落的garcia一脸懵逼地在他们之间来回移动着视线。 “所以,他称自己为‘霍顿’,而不是‘无名氏’,是为了什么?”除了reid以外,在场可能真没几个看过这部动画片的h看着白板皱起了眉头。 “表面上看,‘霍顿’是英雄,‘无名氏’是被拯救者。他这是暗示自己是英雄,要去为‘无名氏’正名?” an想到了那个跟此案和艾丽娅都息息相关的游戏“”。 如果放开来看的话,里面一群人都是“无名氏”。那么,所谓的“正名”,就是对警方提出挑衅,还有对艾丽娅这个“叛逃者”的直接人身威胁。 “会用动画片中的人物来代表自己,这个‘霍顿’的年纪不会大到哪里去。”elle耸耸肩,像是对这个家伙不以为然。 “事实上,这部动画片是成人动画,它的受众不只是孩子。”reid也不知道这样的解释能不能给自己和这部动画片拉回点印象分,“虽然里面的人物塑造过于脸谱化,但其实还是一部挺有意思的电影。它的原著小说讽刺的是美国五十年代的麦卡锡主义,也就是*和排外的热潮。而在电影中,领导群体为了所谓的‘和谐’,表现出来的主要是对持有不同意见人群的迫害和对特立独行的人的反感。” 见大家都一脸严肃地看着他,reid停了下来,有点不知所措:“我只是想解释一下这部动画片。” h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点过了,他试图露出几丝鼓励:“reid,你是我们之中对这部动画最为了解的,你可以试着说出你的看法。” reid闻言,下意识瞄了瞄艾丽娅那个角落,见她仍在微笑,他突然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小举动,但相比于其他人,他会首先在意艾丽娅的想法。见她没有露出一丝不耐,他意识到自己会发自内心地觉得高兴和轻松。 “我认为他并没有完整地看过这部电影。”reid拿起了笔,把自己的想法逐一写在白板上,“霍顿的形象在片子里除了拯救者以外,更深入人心的是一只疯疯癫癫的大象,他特立独行,总有些奇思妙想。” “但,更重要的是,一方面,大象的忠诚度永远是百分之百的,他是个完全正面的形象,跟这位‘霍顿’的行为根本不搭边。而另一方面,‘无名氏’最后之所以能得救,更多地是靠他们自己的发声而让森林里的动物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他们是自救,而不是一路仅仅依靠着霍顿——‘无名氏’并不只意味着被拯救者,他们在最后团结起来,为生命呐喊。” “所以,我倾向于他只是看了开头,然后因为某些事中途离场。后来,也对这部动画片提不起兴趣。”reid说道,“以至于在包裹上留言的时候,他想故弄玄虚,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很有可能,他不是专门去看这部电影的,只是听人提到过。”an接道,他同意reid的看法,“说真的,这种人就不像是会专门去影院看动画片的人。” 哪种人才像是会专门去影院看动画片的人? an话音刚落,大伙们突然很有默契地看了reid一眼,再默默的撇开。 jj提出了一个疑问:“电影上映的是2008年,而上一个案子中麦肯·瑞夫犯下第一庄凶案也正是这时候,只是巧合吗?” 她尚未接受过侧写员培训,所以有时候观点反而很出奇和独特。 当然,她的问题,在座的几人恐怕都暂时无法回答。而受到她的启发,艾丽娅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只是她没打算在这时候说出来。 “印刷用的是普通的a4纸,字体选择的是花体字?”包裹已经传到了elle手上,她仔细地端详着那几行字。 “准确来说,这种字体属于斯宾塞体,多用于电影书信和封面装饰。”reid顺势解释道。 “ok,ok,”an喊停,手指夹着笔搭在椅背上轻轻挑了挑,“如果kid的猜想是正确的话,对方根本不知道《霍顿与无名氏》这部影片的真正含义,嘿,就跟我们处于同一水平线上。那么,他身为‘无名氏’却选择‘霍顿’作为自己的代称,是想暗示自己所处的情境很卑微,却无人为自己声讨,只能选择自己站出来发声?” 大家沉默了下来。见状h拍板:“现在我们来总结一下对这个‘霍顿’的侧写。” “他是个谨慎的人,行为看似嚣张,实则计划严密。”拿着包裹的elle首先说道,“所用纸张和墨水都鉴定过了,在随便一家商店都能集齐。” “但他竟然选用了斯宾塞体,这种装饰性比实用性更强的文字。”an拿起了其中一张纸片,“这说明了什么?他是个强调复古的老学究?或者是个文艺青年?” “我认为‘他’是个女性。”一直没开口的终于发话了h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视线相对时透着一股默契。 然后h把没说完的话补充上:“‘他’用复古的文字来印刷日常用语。如果‘他’仅仅是个复古的学究,应该会选用更加契合的文字,但是‘他’没有。所以,‘他’会选择这种文字,很大可能只是为了它的装饰性。追求外在美观,通常会有这种心理的是女性。” “事实上,这个‘霍顿’的行为透着很多矛盾。”reid开始总结,“第一点,她(因为认同hotch的话,他这里的称呼已用上了she/her)把这个包裹放到了我的家门口。如果针对艾丽娅的话,她应该像麦肯·瑞夫那个电话一样采用更直白的方式。” 众人立刻把视线都集中在了艾丽娅身上,包括一直在状况外的garcia。 “嘿,你们同居了?”garcia后知后觉地问道,“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收到包裹的时候,我还在住院。”轻咳了一声,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的艾丽娅,选了一个比较聪明的答法。 “她知道你们的关系。”an用了肯定句,“把这个关乎艾丽娅秘密的箱子寄给你更像是挑拨离间吧?说实话,kid,你有没有惹上什么烂桃花?我怎么感觉这个案子更像是情感纠纷?简直就是两女争一男的戏码。” “我觉得是因为我的生活一直被人监视。”艾丽娅主动把话头揽过来,她指着那张被偷拍的照片跟他们解释原委。 “第二点,”趁着这个机会,reid继续解说,“她并没有看完《霍顿与无名氏》却用上了这个典故。还有第三点,她并不熟悉斯宾塞体的使用,却也坚持使用这种字体。” “她试图在她所不熟悉的领域证明些什么,但别忘了,她的最终目标还是你。”看向了艾丽娅,后者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 “恭喜你,美丽的小姐,你似乎被一个执着的女人放在了心上。”an摊摊手。 难道因为成了r的女友,所以成功升级为他的调侃对象之一?听着an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话,虽然清楚是因为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了,他才会这么放肆,但艾丽娅还是抑制不住想打死他的冲动。 “虽然尚不能确定她是否就是麦肯·瑞夫一案中的指使者,但是恐怕她也脱不了干系。”hotch看了an一眼,示意他收敛一点,然后转向了艾丽娅,“你心里是否有人选了?” 艾丽娅突然想起了莎拉。这几天里,她尽量让自己不要想起这件事,结果总是差强人意。现在他们交谈中都离不开麦肯·瑞夫的案子,艾丽娅也明白自己逃避不了这一点——莎拉的死,到底是不是跟她有关? ……恐怕是的。她不清楚莎拉是一开始就被盯上,还是碰巧陷入了麦肯·瑞夫的局里,但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因为她。 “l。”如果是跟她有关,跟“”有关,艾丽娅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她一直都不知道l的背景和身份,如果对方也是个女人,虽然有点毁幻想,但还不至于太过惊讶。 听到这个词,garcia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她欲言又止地看向了hotch。但对方朝她悄悄地摇了摇头,garcia只能把话辛苦地咽回去,装作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但她的心已经静不下来了。她不懂为什么hotch不让她把l回复邮件的内容告诉艾丽娅。 包裹已经传阅了一圈,回到hotch手上了。他取出了录像带,最后一次向艾丽娅确认:“你确定能让我们看吗?” 所有人都看向了艾丽娅。“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词太重了。如果里面真的有什么触犯法律公开出来,很可能会毁了她。即便只是一些不太重要的事,但只有这里的人中有一个人在意,他们的关系也回不去了。 艾丽娅看向了reid,他没有任何表示,但是眼里饱含了对她的信任。 “我已经大概能猜到录像带里的会是什么内容了。”她站起来,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松了开来,“放吧,我不能再逃避了,这是我做过的事。” h看了她一眼,把录像带交给了jj,后者动作麻利地调好了播放机。 灯灭了后,会议室的光线暗了下来,reid悄悄挪到艾丽娅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艾丽娅愣了下,回握回去。 “这就够了。之后会不会转变,再说吧。”她心想着,对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即使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忐忑不安。 然而,最后一次迟疑的机会,她已经错过了。很快,大屏幕上在一片黑暗中突然冒出了两个血淋淋的单词——“”,随之响起了一段刺耳的弦乐声。 艾丽娅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点发颤:“那是2008年的冠军争夺战,我跟l的决战……” 第三十九章 时间回到2008年12月1日,晚上9:30。此时距离巅峰对决正式开始,还有半小时。 艾丽娅走下了一楼,把门窗都锁好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谨慎得观察了下窗外的情形——位于曼哈顿的边角的这个街区,今晚还是如往常一般地宁静。 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拳头都在发颤,嘴角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笑容。拉紧了窗帘,她给自己泡了杯茶后,回到电脑前,戴上了耳机。 williams夫妇今早出门探访好友,算上来回,估计要耗上几天的时间。他们本来是不愿意把未成年的养女独自留在家中,但经不住艾丽娅比缸里芝麻还多还细的借口,他们妥协了。 临走前,williams夫人拉着艾丽娅的手,不放心地唠叨着,甚至一度要取消探访计划。但艾丽娅都不怎么经心,敷衍地应付了几句,直到把人送走了,她才重新打起了精神。 为了这次的比赛,她私底下做了很多的准备。l是这半年以来话题度最高的选手之一,而艾丽娅比她成名要早,却一点也不敢小看她。由于不知道会被随机到哪一个背景,以及l会扮演的角色,艾丽娅在观看了对方的几次竞赛视频后,拟定了好几套战术方便她随机应变。 而这几天以来,她一直处于某种难以言喻的兴奋状态中,可到了这时候,她反而不那么紧张了。 还有半小时,艾丽娅先去邮箱整理一下邮件。自2007年一举成名后,她的邮箱被挤爆便是常态。 有些是邀请函,有些是请教问题或者“商谈事务”的,有些则纯粹是跟风捣乱的……她当然不会每一封都认真看。有价值的邮件,仅通过标题就能察觉一二。 但她不会每单都接,一来是奇货可居,一来是……说可怕点,玩了几年游戏,艾丽娅的善恶观其实已经界限不明,她明知道一个较为完善的犯罪策划卖出去后会有怎样的后果,却选择性无视,只看重眼缘和自己的兴趣来办事。 特别是知名度高了以后,她对游戏的依赖度也加深,凭此也赚到了不少存款。可以说,即使那对善良的夫妇某一天看这个养女不顺眼了,要她自力更生,艾丽娅也能凭借自己过上不错的生活。 还有10分钟就到10点了,半小时还是不足以让她把邮件都筛选完。艾丽娅抿了口茶水,直接关掉了邮箱,进入了排位赛的界面。 游戏者与观赛者登录的频道不一样,这边的通道非常顺畅。5分钟前游戏进入加载,准点后,游戏正式开始。 但除了加载的时间变长了意外,这次……似乎还有点不一样? 选择完人物身份后,没有任何背景介绍,她的游戏人物——a,一个身穿警服金发碧眼的小姑娘直接出现在一个水泥墙砌成的密室里,没有窗户,没有光照,目之所及不见门。 艾丽娅马上查看自己的人物状态——女性,年龄30岁(这是她提前设置好的)。身体素质优秀,满血,但因为不明原因处于眩晕状态,意味着她短时间内不能做剧烈运动,而且行动缓慢。其次,她除了绑着马尾的发辫有些松散意外,着装还算整齐,但配枪丢失,右手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尖刀? 没错,滴血。她处于满血状态,说明血量来源不是她。那么,只有……密室中光线昏暗,严重限制了能见度,艾丽娅只能谨慎地摸着墙走。 她没有戴手套,刀上肯定沾上了她的指纹,这时候丢弃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而留在身上还能作为防身武器。 没多久,她摸到了一具显示“尚且温热的尸体”。既然是“尸体”,已经可以简单粗暴地不用考虑施救的可能了。而她触碰到的部分似乎被特殊对待过,里头的肠子都流了出来,游戏界面提醒了她“有黏糊的触感”。 还没等她想清楚,密室的某个角落,似乎是门的地方被人一脚踹开了。 “别动!”“砰”地一声,几个警员把手电垫在枪的下方鱼贯而入。 强光一下子打在了a的脸上,艾丽娅的画面也一片白亮。 “娜塔莉,你怎么在这儿?”最后进来的那位警员惊讶地指着她,喊道。 第四十章 ——她怎么会在这儿? 几番折腾后,被强制拽起、戴上手铐的艾丽娅明白了——她这次所扮演的是娜塔莉·特纳,是警局的一名警探,甚至是一个小组长。而那名一进门就认出她的男人是迪伦·帕金森,她的下属。 但这只是曾经了,现在的娜塔莉只是个等待提审苦逼的嫌疑犯,她被指控涉嫌杀人……艾丽娅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一进游戏就被扣下的情况。 由于“”的规则,若只有一人扮演犯人,他必须要在开局杀人来拉动剧情。所以,犯人会比警察早一点进入游戏来布置杀局,这是合理的。但布局的时间一般是2到5分钟,根本不足以让他杀了人后,还顺带栽赃。以至于很多新手在扮演犯人的时候,还未开始杀人,警察就来了。 而且,重点是,l是怎么知道她这次扮演的人就是娜塔莉的? 以往的游戏中,都是通过一段时间交锋,才能渐渐从人海中明晰彼此的身份。而现在才刚开场,甚至于背景资料都没有,l是怎么确认她的身份的? 怎么都想不通,艾丽娅决定换一个思路——如果l根本不知道她扮演的是娜塔莉呢?就目前的情况,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l的身份是凶手,碰巧在街上逮到了一个符合布局的警察就顺势把她扔进了密室。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第二种可能,l的身份是凶手,会逮到她是因为隐藏任务——虽然游戏中一直扮演的都是警察,但据她所知,扮演凶手的玩家会接到一些系统颁发的隐藏任务,例如杀掉某一个人或者完成一件事会得到特别的技巧值奖励。所以,这样的开局——把陷害她列入隐藏任务,可能是系统为了弥补背景资料空白所做的剧情推动。 或者,第三种可能——人不是l杀的,这次游戏里就像她2007年的排位赛一样还有npc杀手来扰乱视线。但这并不能排除l是凶手身份的可能性,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为了开局杀迟早还要动手。 不管怎么说,艾丽娅都很倒霉。游戏一开始,就被关进了牢里,严重限制了她活动和获取信息的途径,她可能一直到结束被拖死了才知道l扮演的是谁,那她也没脸继续在这个游戏玩下去了。 现在她只能赌,赌l不知道她是娜塔莉(由于游戏设置,这种可能性是最高的),并且在短时间内迅速洗清自己的嫌疑,重新投入调查中,尽快确定l的身份。但难点在于,没有背景资料,她根本搞不清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 “咔嚓”地一声,审讯室的门开了,进来的人是她的“老熟人”迪伦·帕金森。他拉开了椅子,坐在她的对面,摊开了资料,视线聚在了上头,却没有说话。 “人不是我杀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不想浪费时间,艾丽娅直接说道。 “我相信你,娜特。但现在的情势对你很不利。” 迪伦的手搭在了娜塔莉手上。屏幕外的艾丽娅皱起了眉头,娜特是娜塔莉的昵称,这对上下属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简单。 她没有操纵娜塔莉躲开,而是随机应变——如果l扮演的恰巧是她身边的人,一旦她做出什么反常举动,就容易暴露自己。当然,这个前提成立的可能性不会太高,但她现在能不能顺利出去,关键人物是这个迪伦——她需要从他口中,尽可能地了解清楚目前的情形。 “无非是我刚巧在现场,而刀上有我的指纹。”人不可能是娜塔莉杀的,艾丽娅可以非常肯定这一点,“我被人击晕了,”她有意无意地摸着自己的颈项,暴露出淤痕,“而没多久,你们就来了。” “不只是这样。”迪伦摇了摇头,“地下室的门是从里头锁上的,除了你,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那里光线太暗了,我甚至不知道门在哪里。”被发现的时候,她距离门边有一定的距离,而底下有积尘,艾丽娅突然有了个办法,“你们可以检查一下脚印。我没靠近过门边,而一醒来就只在附近移动过一定的距离,所以你们不可能从门附近找到我往里走的脚印。”唯一能找到的应该只是她被捉离地下室时留下的脚印。 迪伦记了两笔,皱了眉头:“娜特,你要知道,我们冲进来的时候,门附近都留下了不少痕迹,很可能什么都查不出来。”他在委婉地表达这点行不通。 “你还记得什么?”他接着问道。 艾丽娅操作娜塔莉摇了摇头:“我根本不知道死者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手上会有刀子。我醒来的时候,靠着摸索,只能检查出她已经死亡了。” 见迪伦对她没有任何防备心,艾丽娅开始套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这次的游戏加载时间变长,是因为部分规则变了。管他的,只要l那边跟她难度相当就好——突发进入,背景空白,信息短缺。只有相信大家的处境平等,她才能制定计划。 “这是我们伊莎贝拉镇上发生的最恶劣的案子,死者是个孕妇,死因是失血过多。”迪伦流露出适度的悲伤。 伊莎贝拉镇是在哪里?有这个地方吗? 孕妇?艾丽娅想起那个被剖开的肚子。她看得不真切,但娜塔莉摸到了,里头的胎儿不见了,去哪了?凶手是个食人魔,把胎儿吃掉了,还是被拿去进行什么仪式了? 凶手会是l吗?看过了对方的比赛视频,艾丽娅印象中的l是个做事直截了当,但也是心狠手辣的人——她可以一枪杀掉一个人,也可以慢慢地折磨对方,只要她认为这样有价值。所以艾丽娅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我摸到她的时候,尸体还是温的。”……还有黏糊糊的。说明凶手刚离开不久。 “你害怕吗?”迪伦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什么?”艾丽娅还在想为自己辩白的理由,没有反应过来。 “抱歉,娜特,我之前不该跟你吵架,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的。”迪伦很抱歉地想抱住她,但意识到现在的情形不太适合,他收敛了一点,可还是抑制不住。 “我没怪你,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艾丽娅心里却在想——看来娜塔莉和迪伦真的是一对,今早,或者晚一点,两人吵架了,各走各的,也是这时候,娜塔莉被袭击了,拖进了那间地下室里。 “其实,”迪伦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没人怀疑你会是凶手,毕竟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大家都清楚。只是,娜特,这是要走的程序,你能理解吗?” 艾丽娅点头。能派迪伦跟她谈话,就是明显地放水。但恐怕,她真的不能立刻从这里出去。 “娜特,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捉到那个混蛋的!”迪伦拍着胸脯跟她发誓。 艾丽娅让娜塔莉笑了笑,自己却没怎么当回事,她可没打算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些npc身上。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她就被放出来了,同时还有一个消息—— 迪伦·帕金森进牢里了。 42|5.30| 游戏时间与现实流速不一样,对于艾丽娅来说,只是一会儿,她出去了,然后换他进来了。 唉,世事难料,艾丽娅看着她对面的迪伦·帕金森,突然有些感慨。 “娜特,你一定要相信我!” 艾丽娅看着娜塔莉被握住的手,示意他继续说,同时在默默地回忆“前一天”的对白。迪伦·帕金森跟她“昨天”的遭遇一样,据他说是被人击晕了,配枪丢失,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困在一间地下室里,手里同样握着尖刀,不远处有一具尸体。 连环杀人案,犯案特征明显: 首先,受害人。其一,怀孕四五个月的孕妇,除肚子外,身上的衣物完整,无性侵痕迹。看来犯人想要的只是她肚子里成型了的婴儿;其二,晕过去的警员,除配枪被夺以外,其他一切无恙。 其次,凶器。剖腹用的都是尖刀,一种在杂货铺都能随时买到的剔肉刀,其上除了在场警员的指纹外,没发现其他人的指纹,说明凶手作案时一定带着手套。 再来,现场布置,均为废弃的地下室(由于人口迁移,伊丽莎白小镇上有很多这种地方,目前已经加紧巡逻。而迪伦是在巡查途中被袭击的),门从内部上锁。但迪伦遭遇的这次,由于锁已经锈坏,只是从铁丝捆绑上,勉强构成了密室。 “娜特,你在想什么?”迪伦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堆,但对面的娜塔莉却维持着托腮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们都相信凶手不会是你,这只是例行的询问。”艾丽娅把之前听到的话,用回他的身上。 有她的先例在,迪伦·帕金森应该不久后就能出来了。而艾丽娅考虑的,只有两个问题——孕妇杀手是不是l,和,如果不是l的话,她有没有必要去抓住这个连环杀手。 对于还未满17岁的艾丽娅来说,这只是个游戏,她考虑的也只有输赢。所以,如果这次的凶手不是l的话,她宁愿放着这个孕妇杀手作恶下去,把水搅得越混越好。 想清楚了这一点,艾丽娅觉得这个问话已经可以结束了,象征性地安慰了迪伦几句后,就收拾了资料往外走。 “这次,l会选择警察,还是凶手?”艾丽娅想着,同时指挥娜塔莉拿着杯子走进了茶水间。她习惯了见招拆招,以不变应万变,但l却像是熟悉了她的套路,直到现在都没出招,反而成功地让她束手束脚。唉,真难办。 “特纳警官。”一个棕发棕眸的小伙子向她打招呼。 艾丽娅对他有点印象,似乎就是那天踹门进来的几个警员之一,还是帮她戴上手铐的那位。他叫什么来着? “范恩斯。”艾丽娅朝他点点头,并不热络,符合一个严肃带点神经质的上司对下属的态度。 “下午的巡查,你要带队吗?”范恩斯出去前问道。 “不,我还有点事要处理。”艾丽娅随口应道。她需要用今天下午的时间来收集信息。她需要了解这个伊丽莎白小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以及好好研究那个案子。 不过,其他npc眼里,娜塔莉的表现更像是弄丢了配枪而觉得尊严受损,或者是为她的地下情人的情况担忧。 很快,一下午过去了,艾丽娅从案宗记录以及报刊中了解到这个镇子人口不足500,警员编制不多。孕妇杀人案可以算是这里十年来的第一大案,不过局长急晕了头,也没想过要请求外援。 这说明,如果l选择的是警察身份的话,只会是她的同伴。同时,也说明,以她在游戏中一向选择警察阵营来看,l可能比她更快地猜出她的身份。 这么分析下来,情势对她来说还是不太乐观的,在探查的同时,她要更加注意隐藏自己。但艾丽娅目前还要烦恼的另一点在于——迪伦·帕金森被放出来了,而且他回家的路线似乎跟她一致。 两人同居了? 虽然下班这段时间可能眨眼就过了,但艾丽娅的心情还是不太好,尤其是第一次回到他们的“家”以后。 这栋两层的别墅说不清是属于娜塔莉,还是迪伦的,或者是两人合租的。艾丽娅没有过问,因为她发现她的“男友”回到公寓后就有点忙碌——他一开始就先进了杂物间收拾东西。而艾丽娅也发现了自己的小空间,开始捣鼓自己需要的东西。 晚上的时候,迪伦出门买烟。艾丽娅确定他出门以后,让娜塔莉往杂物间走去。 这是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堆了几个架子后就几乎放不进什么东西了。她走了一圈,然后停在了一个小箱子面前。 这个地方,迪伦平时都不让娜塔莉进来,而一个大男人几乎也不会怎么打扫,很多地方都积灰了,唯有这里显示“最近频繁使用过”,即没有灰尘。 很不正常。回想起审讯室时,迪伦问话的内容,他的关注点似乎也有些不同寻常——他好像更关注于她的个人体验和感受,以及她“还”记得的内容。 但艾丽娅敢来这里的原因在于——她能确定迪伦·帕金森不会是l。因为在两人的关系中他是主动的那一方,也透露了很多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得出的信息,这点跟她同一起跑线上的l是不太可能做得到的。所以,她才能放心地跟他回来。 至于其他人,艾丽娅有趁着下午的时间试探过,但由于大部分人都出去巡逻了。她只能排除掉她的上司吉伦和几个新来的小刑警。 艾丽娅蹲下来察看那个小箱子,但外头挂了一把锁,游戏提示“需要钥匙打开”。而所谓的钥匙,无疑在迪伦身上。 她再转了一圈,发现这个箱子连着电线。 “需要通电的东西,电器吗?如果我把电线拔掉了,会怎样?”但听见了开门声,她马上操纵娜塔莉往卧室走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其实,讲道理的话,“”不会那么无趣,很多“自信”的人为了炒作甚至会一早在论坛上公开自己将选择的完整人设,比如说,黑发黑眸,30岁,男性,身份警察,这些可供设置的项目。当然,进入哪个地图,哪个警局,任哪个职位,这些都是系统分配的。 而他的对手一进入游戏,就能够根据这些信息,有意识地在人群中搜索这个人,一下子进入对战模式(前提是对方没有撒谎,毕竟相信对手也是一件不靠谱的事)。 也有一部分扮演凶手的人,一进场就大肆杀人,根本没想过要隐藏自己的玩家身份。所以,一直以来,识别对手身份反而不是难事,重头戏是在于杀人场景和手法的展示——对于某些变态来说,这是最让人热血沸腾的部分。 但是这次,没有了背景提示,一切靠玩家自己摸索。而且l和艾丽娅都不是喜欢张扬的人,她们的选择竟然都是隐藏自己的玩家身份,混入npc中,以至于两人的身份直到游戏开始了将近一小时后还未明确,更别说直接对抗了。 论坛上那些兴致勃勃围观这次巅峰对决的人都快要闹翻了,帖子不停地开刷。因为同步直播时,为防止情报泄露的意外发生,可选的视角只有上帝视角,而两个玩家视角,包括剪辑都只会在游戏结束后才公开。 所以,他们看到只有类似全景地图一样的分块场景,但还是又一定自由度的——通过场地选择,有些人能注意到镇子某处发生了凶案,或者一直关注于某个角落的人突然会听到一两声枪响。 而两个毫不知情的玩家只能注意到自己视觉内的情境,尚且沉浸在一团迷雾的对抗中。 第二天,娜塔莉和迪伦在街口分手后,她先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随后迪伦才到达。 警报突然敲响,又有一起案子发生在巡逻地带里。等娜塔莉带着人赶到的时候,一脚踹开门…… “等下,都别靠近。”艾丽娅拉住了欲往前冲去的迪伦和范恩斯,自己打着电筒往里走去。 光照在了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身上,一个是被剖开肚子的孕妇,另一个是浑身是血的警员……艾丽娅在努力地回想他的名字。 “艾伦!”迪伦在她身后,难以置信的喊道。 娜塔莉蹲下来,手摁在那人颈间的脉搏,回过头朝迪伦摇了摇头。尸体还是温的,但已经是尸体了。 “通知吉伦局长,案情有变。”说这话的时候,娜塔莉皱紧了眉毛。 伊丽莎白镇警局彻底乱成了一团,这次死的人是警员,而且还死的十分不光彩,死前曾遭受严重虐待,吉伦局长指着娜塔莉气得说不出话来。 “现场出现了你的配枪,你有什么要解释的。”那位可怜的警探的致死伤是被一枪爆头,用的却是娜塔莉的配枪,而他自己的却不在现场。 “我公发的配枪前天就丢失了,报告书您还签字了。”艾丽娅直白地指了出来。 会把这件事安在她身上的都是傻瓜。 娜塔莉一出去,迪伦就凑了过来,其他人暗暗地瞥了一眼,却当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低下头。 “艾伦……”他欲言又止。 “这是个悲剧。”娜塔莉叹了口气,跟迪伦一起下班。 这已经是进入游戏的第三晚了,现实时间已经接近一点,艾丽娅觉得自己有必要加快点进度。 晚上,迪伦再次出门买东西,看得出他今天的心情不太好,烟又没了。艾丽娅没多想,立刻操纵着在小房间里的娜塔莉跟出去。 黑夜很适合跟踪,但迪伦很谨慎,艾丽娅不敢让娜塔莉跟得太近。只见迪伦在商店前停了一下,走到旁边的自动贩卖机处。他投了币,但迟迟没有选择。 这时,商店的门开了,一个棕发黑眸的女人提着袋子从里头出来。迪伦选了包烟,然后跟了上去。 从娜塔莉的角度,刚好能看着女人从店里出来的情形,她的腹部隆起,但不太明显,似乎也有四个月左右了。 艾丽娅没太吃惊,只是默默地跟上去。迪伦停在了巷口,看着孕妇回到家后,便准备返回。艾丽娅也是这么打算的,她暂时没打算拆穿他。 但,就在这时候,同处在巷子附近的他们听到了几声微弱的呻||吟声。迪伦愣了一下,却是立刻想往外跑,不想多管闲事。 可事情出乎他的的意料……从娜塔莉的角度,艾丽娅能看到迪伦往前扑了扑,然后捂着腹部的位置想继续往前跑,却被人捂住嘴拖回去。 消音枪……有人在那里……l! 谢天谢地,对方终于出手了,还被她撞上了。艾丽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立刻往迪伦所在的巷子跑去。她把自己购买的配枪调整好。 “迪伦!”她给自己找了个充足的理由冲上去。 这家伙第一次时把自己的女友当做试验品扔到地下室,以测试一个警察在尸体旁醒来,还手握凶器,会不会被怀疑。甚至还公然把婴儿的尸体放在杂物室的小冰箱里,真是个变态啊。 不过艾丽娅从来没这么喜欢过剧情给他们俩安排的情侣身份,否则她大半夜追出来肯定就直接暴露了自己是a了。 “娜塔莉,救我!”听到了声音,迪伦开始剧烈地挣扎。 挟持住他的人来不及给他补上一枪,只能抛下他,往黑暗处逃逸。 “娜塔莉!”迪伦根本没心思考虑女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要不是他刚才警觉躲得快,那一枪射到的就不是他的腰腹。但几番挣扎,他的伤口开始涌血,想伸手让女友扶住他,没想到对方直接擦身而过,往前追击。 靠在墙边要死不死的迪伦:“……” 直到脚步声渐远,他才反应过来,忍者疼痛,摸向自己放手机的口袋。屏幕发出的亮光微微照亮了他附近的黑暗。 当迪伦喘着气,刚摁下了几个按键时,他再次听到脚步声。微弱的光往前打去,他看到了来人,张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根木棍砸了下来…… 不久后,再是一声枪响,巷子里彻底没有了声息。 43|5.30| 夜幕下的枪声惊起了很多沉睡的灵魂。附近人家的灯亮了几盏后,又渐渐熄灭。 不久后,接到报案的警员赶来了。 现场有点混乱,吉伦局长在原地指挥。看到娜塔莉姗姗来迟,他第一次没有暴脾气地斥责她,反而带着点鼓励性质地拍拍她的肩。 担架陆续被抬出,但上面躺着的人都没有了声息,俨然是尸体无疑了。 一共三个担架,前两个担架上躺着的,看穿着,似乎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最后一个担架上,却是大家的老熟人,迪伦·帕金森。 娜塔莉立刻奔上去,哀伤地想牵住他的手。但被钝器伤得血肉模糊,又被一枪爆头的迪伦,已经无法再给她任何回应了。吉伦局长把沉浸在“悲痛”中的娜塔莉拉了回来,医生也在救护车上为迪伦盖上了白布。 “特纳,听说你和帕金森住在一起?”吉伦局长问道。 “是的,但是今晚我们的心情都不太好,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了,然后迪伦出去买烟。”艾丽娅顿了顿,让娜塔莉装作在回忆的样子,顺便哽咽了一两下,“我气不过来,就先睡了。没想到……噢,我的主啊,局长,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接到报案,有住户听到了巷子这边有枪声。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发现了3个被害人,包括了迪伦。”吉伦局长有些感叹,眉毛也拧了起来,“经过检查,杀害迪伦的枪,正是艾伦丢失的配枪。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咳,特纳,你需要回去休息一下吗?这个案子不需要你跟进了。” 艾丽娅沉默了一下,她看向了在巷子里来回转着的小伙伴,默默地数了数,似乎人都来齐了。 放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她转向了吉伦,问道:“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局长,这次来得最早的人是谁?我想向他了解一下情况。” “范恩斯,你过来一下。”吉伦向着人群中招手,“案发的时候,他正好在这附近帮忙。” 一个棕发棕眸的年轻人朝他们走来。做完这些后,忙碌的吉伦局长就被人叫走了。 “我们聊聊?”艾丽娅发出了邀请。 范恩斯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他们拉开了一定的距离,维持同样的速度前行,渐渐远离了后方的巷子。 “想见到你还真不容易,”现实时间已经凌晨快两点了,“好学生”艾丽娅打了个哈欠,但神经还是很亢奋,特别是当她打出了那个名字的时候,“l。” “a,很高兴见到你。”范恩斯淡定地说出这句话,也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不该这么早到达的,否则游戏还可以拖久一点。”目前看来,她略胜一筹,艾丽娅已经掩不住自己的小得意了。 事实上,在巷子里的时候,l蒙着脸,她没能认出对方的身份,后来追击的时候也不幸被甩开了,只能无奈返回。 不过,伊丽莎白镇上的警察不多,这次出外勤的,能到的都到了。她知道l听到枪声后,出于谨慎,一定会返回巷子查看情况。所以,越早到,特别是自己一个人前往的人越可疑。 两人走到了一盏路灯下方,暗黄色的灯光能让她们勉强看清彼此。拉开了大约两米的距离后,她们面对面有默契地停住,都谨慎地留意着对方的动静。 这时候,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静得让人发慌。但到了这个地步,这两人反而没有要直接动手的打算,似乎是更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聊个天。 “流浪汉是你杀的。但这次的两个不是你的首杀。”艾丽娅提出这个假设,是有一定把握的。 一方面,是因为选择凶手身份的人,开局一般都会主动杀人。游戏已经进行了快4个小时了,目前看受害者类型,已经知道了有不只一个杀手存在,而孕妇杀手是迪伦,但迪伦帕金森不是l。所以,要符合凶手身份设定的话,l肯定早就需要动手了。 另一方面,选择流浪汉作为袭击对象是一个很聪明的做法。更别提在伊丽莎白镇警局都忙于搜捕孕妇杀手的时候,没人会计较几个流浪汉的失踪。加上l杀人的时候,特意选用了消音枪,说明他并不想让人发现。只要他愿意多做些手脚的话,这次的两个流浪汉绝对不是最早栽在他手上的倒霉蛋。 范恩斯,也就是l点点头,算是认了。她从开局时,就有意识地杀人,然后把尸体带到自己巡逻的地方,暂时隐藏起来。 “孕妇是迪伦·帕金森杀的,但他和艾伦都是你杀的。”不过,接着,l同样用肯定句反击。 l杀害流浪汉时用的是装了消音装置的枪,但巷子里的那枪是有声音的,还惊起了附近的邻居。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在处理完身上的衣物和枪,重新以范恩斯的身份返回巷子里查看情况。 事实上,她曾在茶水间里与艾丽娅扮演的娜塔莉主动攀谈过,不过那时候由于双方都十分谨慎,不太能试探得出来。但在巷子里看到了被虐杀后爆头的迪伦·帕金森后,l也确认了娜塔莉的身份——人不是自己杀的,那么迪伦·帕金森的死只可能是追击她失败后的娜塔莉返回杀害的。而娜塔莉会有这么异常的举动,只能说明她是由玩家扮演的。 说到底,l会暴露,只是因为运气不好。如果不是在枪杀流浪汉时,碰到了迪伦·帕金森,根据形势发展,她很可能会比艾丽娅更早地猜出对方的身份。 现实世界里,突然“哗”地一声,一阵风吹开了窗帘,黑暗渗透了进来。艾丽娅愣了一下,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屏幕。 这时候也没必要隐瞒了,她坦荡荡地点头。 * 时间再倒回到2008年12月1日晚上9:50。艾丽娅准备进入排位赛界面的时候。 她抿了口茶,目光有点溃散。 近一年,她花在游戏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她好像逐渐适应了这种二次元的生活。而游戏中她被人提及的称号多是“臭警察a”,因为除了这一场,她都坚持选择了警察身份——在游戏里,是绝无仅有的——很多人都讨厌这个身份,也顺带讨厌她。 但这一场是不同的。 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打入了巅峰对决,艾丽娅非常想赢。可她的对手是l,一个曾逼得她跳下高楼的人。她拟定了无数计划,研究了对方的所有比赛视频,最后却发现如果坚持选择警察阵营的话,由于身份限制,自己的胜算非常渺茫。 都是套路惹的祸。 作为她的“后辈”,l一直在进步,无论是担任警察,还是作为凶手,对方都游刃有余。而她却只能作为警察却逮捕凶犯,一场又一场,似乎毫无长进,她玩这个游戏的意义在于什么? 不是为了杀人取乐,也不是为了推销谋杀策划赚取钱财,更别提她那已经越来越模糊的善恶观…… 在最后的5分钟,艾丽娅犹豫了。 今夜,巅峰对决,她想尝试心里一直蠢蠢欲动的另一种可能性。 所以,这一次她的身份选择其实是——女性,30岁,金发碧眼,单身,身体素质优秀。身份:凶手。 艾丽娅知道凶手可以比警察更早地进入游戏,但却是第一次知道选择凶手身份的话,加载时间会变长?——从平时的一到两分钟,直接跳到了五分钟。但是,也有可能是巅峰对决,游戏改版的原因。 不过,这都还好,新的身份给她带来了久违的刺激感。 然而,当没有背景资料,直接进入到游戏中,而且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身上的警服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手抖选错了身份。 而且她还没动手呢,附近就有一具尸体,凶器就是她手上握着的尖刀。也是那一瞬间,艾丽娅意识到自己被人陷害了,而她必须做点什么,为自己日后的行动铺路。 虽说穿着警服的不一定是警察,但她身上有证件,黑暗中看不太清晰,可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是她这次的角色本人的。 配枪不在身上,是被人拿走了吗?但……艾丽娅沿着墙摸索时,在不远处发现了自己的配枪。 是的,她又找回来了。不过,在迪伦·帕金森冲过来扶她的时候,艾丽娅心底里有了个计划,她趁机把枪塞给了他——角色是一名女性,她需要一样简便易操作的武器,警员丢失的枪无疑是一个好的选择。 迪伦当时很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拒绝,把枪收了起来。当然,如果他拒绝了,艾丽娅也可以跟他说是自己弄错了,再坦荡一点地接回来就是了。 后来知道了两人是情人身份,这更方便艾丽娅私底下找他把枪弄回来(所以,审讯室里,迪伦根本没有问娜塔莉丢失配枪的事,两人都有意略过这一点)。 但也是因为迪伦·帕金森一句都不问就把枪接了过去,才使得艾丽娅怀疑上了他。后来,迪伦因为跟她同样的原因被捕,加上审讯室那一段和杂物室里的发现,她意识到迪伦可能是一个连环杀手。迪伦的配枪很可能并没有丢失,只是被他提前藏了起来——为了做到跟第一起案子细节一致。 艾丽娅推测他是因为心虚,怕娜塔莉发现了什么,才会有这样一系列的举动。所以,她坚称自己“什么都没发现”来稳住迪伦,直到能够确认对方不是l以后,才放心做自己的事。 ——“自己的事”是什么事? *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接到的隐藏任务跟我的是一样的吧?”艾丽娅问l。 她是第一次扮演凶手,所以也是第一次接到所谓的隐藏任务——“虐杀警察(无上限,至少一个)”。 之所以认为l接到的任务跟她一样,是因为在巷子里的时候,迪伦·帕金森本来没打算多管闲事,却偏偏被发现了他的l袭击了。如果不是艾丽娅当时追上来,他可能会借机完成自己的隐藏任务。 而艾丽娅自己,游戏一开始的时候,由于各种突发状况,也由于l的隐藏,她无法判断对方是警察还是凶手,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节省时间,把隐藏任务和凶手任务一起做——娜塔莉是个警察,这更方便她动手。 因此,迪伦第三次作案的时候,艾丽娅悄悄尾随他。等他完成自己的那部分,心满意足地离开后。留下的昏迷的艾伦和地下室就成了她的主场。 隐藏任务的要求是“虐杀”。艾丽娅也不清楚具体地怎么做,但混了那么久论坛和游戏,要说一点都不会也不正常。 她杀人了?是的,还是虐杀。 她本以为自己做不到的,但事实上她完成得很好,就像演练过无数遍一般地熟练——没忘记先把人捆上,没忘记堵住嘴,没忘记要看着时间,一棒棒地敲下去,最后用自己据说“丢失了”的配枪一枪崩掉艾伦的头,再带走他的枪,用铁丝锁上门。 或许是游戏的拟真程度还不够高,或许她自己也清楚这只是一个游戏,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反正第一棍下去后,艾丽娅从容了很多。只是,下意识地,她没有看艾伦的情况,机械式地指挥娜塔莉行动。 之后,她把血衣处理掉,消除了自己来过的痕迹。然后再在接到举报后,带队前来案发现场。 也正是因为这样,迪伦知道杀害艾伦的凶器是娜塔莉的枪的时候,趁她出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叫住了她,欲言又止。 “这是个悲剧。”她是这么对他说的。她知道迪伦不敢举报她,因为她手上也握着他的秘密。 当晚,心情不好的迪伦又出去买烟。但艾丽娅知道买烟只是顺带的,他出去是为了跟踪下一个目标。 跟着他出去,艾丽娅没有纠结太多。然后在听到了巷子里的怪声,看到了迪伦被袭击,她立刻反应过来,追了过去。 当抛下了迪伦,又追丢了l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必须返回——杀了迪伦。一旦迪伦不死,看到曾经见死不救的娜塔莉的时候,难保他会不会脑抽了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所以,迪伦必须死。 第一次总是很难,但第二次会轻松很多。毕竟游戏玩到现在了,谁也不会嫌弃技巧分多吧? 最后,她用的是从艾伦那里顺来的枪。感谢迪伦只是顺走了他的配枪,还留了艾伦自购的枪在他的脚踝处绑着,这样艾丽娅才更有理由结束这家伙的生命。 * “我想不到你下手会这么果断。”l双手还插在口袋里,似乎对艾丽娅指着她的枪口熟视无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第一次当凶手的感觉怎样?” “糟糕透了。”艾丽娅淡淡地回答,“你打算认输了吗?”如果l一有异动,她就会立刻扣下扳机,但对方偏偏一副来逛公园的样子反而让她犹豫了。 “你以为你赢了吗,a?”l表面看来还是没什么变化。 “什么?”聪明的人总是多疑,艾丽下意识娅皱起了眉,开始努力地回想进入游戏后的所有细节——她忽略了什么吗?还是l留了什么后手?对,如果没有的话,她怎么会明知道她的身份,还乖乖地跟过来…… “我只是想看你杀人,a。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等到了,你跟我……”话还没说完,l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了。 消失了…… 失了…… 了…… …… 下一秒,艾丽娅的界面弹出一个对话框:“叮,恭喜你成为巅峰对决的冠军,60s后游戏将自动退出”。 * “她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视频也快放完了,听到这里的elle忍不住问道。 艾丽娅抿抿唇,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还是被自己憋得有点发白: “论坛上分析是说,她网络不好,掉线了。” 44 会议室里瞬间进入了迷之沉默,似乎没人愿意接话。 “这个视频应该是论坛后期加工过的剪辑版,把l和我的视角拼在在了一起。”艾丽娅意识到作为始作俑者,自己必须说些什么,“如你们所见,我最后一场比赛选择的身份是凶手。为了胜利,我主动杀人。”……还是虐杀,该做的,她一样都没少做。 顿了顿,她自嘲地一笑:“其实我跟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没有谁比谁高尚。” “这只是一个游戏。”reid握着她的手,试图安慰她。 “但也不只是一个游戏。” “”的玩家和观赛者都是潜在的连环杀手,他们对谋杀有特殊的热衷。这里的任一个手法都可能激发到某些人的灵感,被他们搬到现实中。就如麦肯·瑞夫一案中,切割眼睑和嘴角的虐待升级,报纸广告栏上的隐藏信息,以及“死亡问答”的设置,其实都能从“”里找到原型。 除此以外,艾丽娅明白即使l掉线了,游戏判定她为胜者,某种程度来说,她也是“输了”。因为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跟那些人是不同的,甚至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嘲笑过他们。但l一场游戏就让她打脸了。 之后,意识到这一点的她,试图逃避,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伪装成一个“好姑娘”来弥补自己的过失。可现实总不是那么地如意,l动点念头就能让她乖乖地滚回来。 “你有想过她最后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吗?”hotch清了清嗓子,问道。 “我觉得她肯定留了后手,只是没来得及行动就掉线了。”直到现在,艾丽娅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赢了l。 #这个冠军得来太憋屈了,我一直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嘤# #大招都没放就gameover了,对方网络不好,怪我咯# #l,你妈拔你网线,要你好好写作业# #赢了感觉比输了还难受,呸# “她利用你的好胜心设陷阱,引导你在游戏中杀人。但她为什么这么肯定你最后一场比赛会换身份?”看着自己搭在桌上的手,似乎在沉思,“艾丽娅,她很了解你。” 有个人很了解他的女友,尤胜于她自己。reid听着这句话总觉得有点别扭——#有个可怕的女友要跟我抢女盆友,肿么办,在线等,很急#,ps:我女友是直的! “突然掉线对于她来说,应该也是一件突发事件。”hotch转向了艾丽娅,“你之后有没有联系过l,问她掉线的原因。” 艾丽娅抿着唇,点点头,接着又摇头。 “当时一退出游戏界面,我就给她发邮件。”毕竟气不过,她不认为即便l留了大招,她就一定赢不了她。但是游戏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其他人都只会认为她运气好,而不是实力强。 “但是没有回应。接着,发生了一些事,我就再也没上游戏了。”之后,她想着的是,反正也不会再玩了,l决赛中掉线的原因也用不着纠结,就没再理会了。 h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就被打断了。 “我们换个地方聊一聊,怎样?”他在这时候发出了邀请。 艾丽娅下意识看向了reid,他向她抿唇笑了下。于是,她点头了。 h跟交换了下眼神领着艾丽娅到了隔壁,而他带着其他人继续讨论。没有艾丽娅在场,他们的交流会更加方便。 “reid。”看着某人的视线直到人走了还没收回来h板着脸喊道。 被点名的reid立刻回过神来,他没忘记自己fbi的身份,在桌子边上,选了个位置坐下。 围绕着录像带的内容,剩余的几人,包括了garcia和jj,也参与到讨论中。半小时后,结果还不算乐观。 “我还有点疑惑,‘s’到底指的是什么?”an问道,“仅是指艾丽娅杀‘人’这件事吗?” 论区别,虽然“”确实是与普通游戏不一样,但是在他看来,游戏里杀npc跟砍瓜砍菜也没什么不一样,往轻看,还没上升到法律的高度。 “如果重点是‘her’呢?”突然想到了什么,reid把那一页纸从箱子里拿出来,钉在了白板上。过程中,他的动作有点大,蜷曲的头发掉了下来。他极为顺手地把它们撸到了耳后。 “我的意思是我们大部分人一看到这几个单词的时候,都会把目光放在‘’上面。”这是无疑的,在他提出这个猜想之前,其他人,包括艾丽娅自己都觉得“不可告人的”才是重点。 把后面两个单词挡住,reid继续说道:“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因为跟她有关。” “l只是想让艾丽娅知道、看到,再回忆。”an把他的意思换了句话说出来,“那么,她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 “但不是还有另一种可能吗?r,这家伙如果只是想让艾丽娅回忆起那场比赛的话,直接把录像带寄给她就好,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寄到你的手上?”jj听了这么久,终于碰到了自己能够插话的机会了。 “你事先没有看过这盒带子?”同人女人的elle似乎听懂了jj的弦外之音。 见reid摇头后,她转向其他人,说道:“reid没有看过。但如果他收到录像带后忍不住看了呢?” 不同于他们这次看带子有艾丽娅在旁解说,也有大家一起出谋划策,把所有事情敞开来聊。如果reid当时真的私下看过一遍,以他细腻敏感的心思一定会想很多,甚至想太多。 而他对艾丽娅的心思也没真到了爱到难舍难分、甘愿赴汤蹈火的地步。这些纯粹而美好的好感和欣赏很可能会被这一盒录像带给毁掉。错过了这个机会,即使他们今后真的能够在一起,所要走的路和付出的坚信也会多得多。 由此,可见l环环相接的计划,用心之险恶。 “我懂了。kid,‘s’这几个单词其实只是为了勾起你的好奇心。”an一拍掌,再对着他摊摊手。 reid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中国有位心理学家(苏晓波)说过‘只要人格还没有成熟,人们就还会热衷于窥探别人的*;只要还有*被深深压抑的人,就会有人挖空心思地揭露别人*,借着别人的*,宣泄自身的*’。” 所以,“她的秘密”,在添加了“不可告人”的修饰语后,更加地诱人。 “那你为什么没有看?”elle问道。 “我相信她。”reid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是他几天下来,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当初会这么选择的最合理的理由。他内心有一朵因她而绽放的小花,娇弱易碎,哪怕碰一下都会淤伤,他不希望会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毁掉它。 “那么,那个家伙的目的只成功了一半。”hotch总结道。他微微地转开头,以至于没人注意到他嘴角的那抹笑。 “garcia,说下论坛和游戏的事。”他接着说道。 * 而一墙之隔的办公室里和艾丽娅正面对面地坐着。 “你还有什么没说的?“他问。 “有。”艾丽娅承认。看着的眼睛,她衡量了一下,“12月12日是我的生日。” “这是一个好数字。”没理会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挑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艾丽娅顿了下,想先提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为什么没再玩游戏了?” “你觉得自己不能从里面再收获到什么了,或者你发现它从始至终都不是你想要的东西。你只是一个旅客,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过,我更倾向于另一点,这跟你养父母的死有关。”,包括bau的其他人,其实都看过艾丽娅的资料,所以他清楚这一点,“他们是2008年12月5日出的意外。” “不,这不是意外!”艾丽娅一下子站了起来,但把话喊出后,她又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 “很抱歉。”她重新坐下,看着对方,放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拽紧,“r跟我说可以多点信任,所以,我觉得我可以相信你们吧?” “你可以尝试一下。”相比于艾丽娅的紧张面无表情,态度也很随意,似乎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聊天。但这样的举动,也正是因为他想减少自己给她的压力,不想影响她的决定。 “谢谢你……。”她换了个称呼,算是表明了自己的决定。 这是比自己曾经的黑历史藏得更深的秘密,倒不是因为它很难说出口,只是因为这件事的发生夺走了她在这世间为数不多的温情,让她很难再相信一个人。 “12月1日,巅峰对决的那天早上,我的养父母打算出门访友。他们本打算带上我的,但你也知道,晚上还有一场比赛,我是不可能答应他们的。”艾丽娅叹了口气,“事实上,他们会有访友的打算,也是我在他们面前暗示的结果。毕竟家里只剩我一个后,干扰会少很多,我也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比赛中去。” “佛罗里达州有很多值得去的地方,迈阿密的沙滩是我养母最向往的地方之一。所以他们有了游玩的打算,但承诺会带上礼物在我生日前赶回来。”williams夫妇真的对她很好,艾丽娅每每想起自己跟他们相处的曾经,都会感到温暖,同时还有歉意和愧疚。 “比赛结束后,我给l留了言,但她一直没回。游戏的剪辑版不久后也传开了,论坛里的讨论一波接着一波,都在说我胜之不武,说我是个臭警察,一辈子都别想翻身……我气不过来,草草领了奖励后,干脆论坛和游戏都不上了,每天窝在家看肥皂剧。” “期间,养父母除了开头两天打过几次电话以外,就再也没有音讯。我心里觉得奇怪,但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自己很差劲,明明他们对我这么好,却总跟他们亲近不起来。一直以来,他们作为付出者,而我只会默默地接受。” 艾丽娅的手越揪越紧,指甲甚至蹭破了掌心的皮:“直到12月12日,我生日的那天,接到一个电话,是佛罗里达一家殡仪馆打过来的。” 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她眼睛都红了,几乎是每个字都是在肉上扎钉子一般咬紧牙关蹦出了的: “他们问我,尸体已经完成火化那么多天了,为什么还不来领骨灰……” 45|5.30|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以为只是遇到了一个恶意的玩笑。但事实远比她想象中要残酷得多。 “他们告诉我离约定中的保存期限已经过了很多天了,希望我能尽快过来处理。”艾丽娅捂着眼睛,试图阻止泪水流下,“,你能相信这种事吗?前几天还跟你说迈阿密的阳光沙滩很不错,还承诺买到了几块漂亮的珊瑚石会带回给你做生日礼物的人,突然就成了比沙子还细的灰?” “记录上是说williams夫妇是12月5日遭遇严重车祸,当场死亡的。”听艾丽娅这么说才想起那份记录似乎过于简单。 但当时出事的地点,是个小乡镇,地广人稀。williams夫妇的车由于刹车失灵,直接冲下了山崖。车子完全变形,尸体也损毁严重。加上当地警局缺少人手,验尸报告也只是记录了伤情的寥寥几句话。 “那为什么没人通知我呢?为什么直到尸体被火化后,才有人通知我?中间那7天都干嘛去了?难道确认身份需要花上一周的时间吗?” 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艾丽娅的手摁在桌沿上,因为太用力的缘故,骨节都露了出来,“我的养父母无儿无女,也没有兄弟姐妹。而作为他们唯一的亲人,我明明一直在曼哈顿。没有我的签字和同意,是谁给他们权利私自把我父母的尸体火化的?” 想起那段经历,艾丽娅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笑:“我立刻背了个背包就飞去了佛罗里达,路上联系了律师,几经周转找到了那家殡仪馆,你猜我又听到了什么?” 看着她,似乎在思量着什么,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一口咬定是我亲自来办理手续的,还说是我自己说想把养父母带回纽约再举行葬礼,所以希望能够尽快火化。” “艾丽娅。”察觉到她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喊住了她。 “我本来联系好的律师在路上出了事故来不了了。而我再试图联系其他人的时候,无论我愿意出再高的价格,花掉自己全部的积蓄,都没人答应我。”艾丽娅愣了下,眼神有点放空,然后摇摇头,“而我手上掌握的那些所谓的证据漏洞百出,唯一最有信服力的笔迹,拿去鉴定时竟然得出是我亲笔所书的结果。” 那时候,突然失去了双亲,又孤立无援的她,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强烈的绝望和不信任感。 被毫无防备地从安逸的假象中拉拽出来,领着养父母的骨灰行走在曼哈顿繁华的大街上时,她意识到自己在游戏里再如鱼得水,再“高高在上”,甚至还拿到了2008年巅峰对决的冠军,也不过是在现实的洪流中一条再弱小不过的小鱼。 而失去了那对会宠爱她的人以后,她连任性的权利都没有了。 所以,在做出最后一丝挣扎后,她注销了游戏和论坛的账号,彻底地龟缩起来。除了逃避不了的社交活动以外,她基本上不与人接触,甚至大学也不想申请,每天像行尸走肉一般地耗日子。 后来,还是很久没见过面的莎拉冲到了她家里,把她拽了出来,冷嘲热讽了一顿。这样一边倒的训斥中,她提到williams夫妇。艾丽娅猛地回忆起来,在那对夫妇前去访友的前一晚,似乎还在兴冲冲地聊着她以后要上的大学。 回去之后,她来到那间已经积了些尘埃的卧室里,果然在梳妆台上发现了几本关于各大高校的资料,旁边还有两位老人的笔记。她抱着那些书哭了一晚上,第二天回到了学校,开始准备申请材料,最后误打误撞又跟莎拉做了同学。 为了强迫自己维持社交生活,她开始去打工,找兼职,尽量在人前维持活泼开朗的形象。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却只会静静地窝在沙发上啃饼干,活动范围也只限制在了房子的三分之一区域里。 她知道自己病了,好像一直都在生病,也明知道康复的方法,却只选择了得过且过——这才是真正地病入膏肓吧。 “我们会帮你的。”给她递了张纸巾。 艾丽娅接了过来,向他道谢,但只拽在了手心里,因为她没有流泪。 “我还做了一件事。”她重新冷静下来,甚至有些冷酷。 “殡仪馆的那个员工,就是一口咬定是我亲自签字委托的那个人,叫查理·多默尔。我至今还记得他的名字,记得他的脸,和那无耻的笃定神情。” “他本来有个甜美可爱的妻子,有一个4岁的女儿,虽然为人有点小气,虚伪做作,但生活作风还算良好,除了酗酒外没什么不良嗜好。”艾丽娅抬起头,看着,继续说道,“是我让他染上了毒瘾,诱导他去赌||博。” “我有钱。不是williams夫妇留给我的遗产,而是我通过那个游戏挣来的,有别人打赏的,也有通过犯罪策划交易的。而我通过一个中间人,每次在查理·多默尔把钱输光后,借给他。” “这样几次过后,他欠了我一笔巨款。大到什么什么地步?以他那微博的薪资,恐怕累死累活一百年也还不完。在他担心受怕了几天后,也到了该我复仇的时候。” 如果这时候是hotch在场的话,他一定会打断她。但不会,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见此,艾丽娅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该说的,她还是打算继续说下去:“我雇了几个打手,先把他教训了一顿。” 她对查理·多默尔有多恨?要不是脑子里还余有一丝清醒,她买凶||杀人也愿意。那群谋害她养父母和帮这些人打掩护的人,她即使下地狱也会拉上他们。 所以,后来遇到reese和finch,并且被他们所救后,脑子终于清醒了些的她,虽然认为义警的做法不对,却也无比庆幸这个世界会有他们的存在。 “他看到我之后,很惊讶。”艾丽娅顿了顿,“但我如何逼问,他都坚持当初看见的人就是我。至于我养父母的尸体,他说汽车冲下山崖后,不仅变形了,油罐还爆炸了,把尸体都灼黑了,所以尸检报告很随意。大家也就随便处理了一下,在他们那边这种行为很正常。” “我不信,我怎么可能相信。” 可查理·多默尔怎么都不愿意改口,一旦深问下去,他就干脆闭口不言,装死。后来,艾丽娅作势要拿他的妻儿威胁他的时候,查理终于松口了。 ——“求你了,别再问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她当时一气之下,留下两个人看着他,就往外跑。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漫无目的地逛着逛着就来到查理·多默尔的家附近。 由于多默尔经常醉酒不归,妻子还没发现他的失踪。艾丽娅看着多默尔夫人拉着小女儿的从幼儿园回来,大手拉着小手。那样的画面,突然让她回想起刚穿来的那年,williams夫妇从孤儿院带走她的场景。 ——她好像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艾丽娅立刻往回跑,但路上,她突然听见一声爆炸声,强烈的震动甚至能传达到她这里。 不远处,她关押查理·多默尔的那栋废旧建筑物冒出了火光…… 完了,一切都完了…… * bau的会议室里,终于轮到了garcia的发言时间。 “自从得到了艾丽娅提供的账号和邀请码后,我就去论坛和游戏里逛了一圈。噢,我一直以为联邦监狱里的变态是最多的,那只是因为我还没发现这里。” “我还去玩了几盘游戏,但一直没找到对手。”garcia看其他人都在一种诡异的目光注视着她,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需要快点进入正题,“好吧,我想说的是,论坛里的变态还是很多的,但游戏里少了很多。” “会有这个结论,是因为我搜索了几年来的帖子,还有黑进了游戏的程序,然后我发现了一点,”她现场给他们演示了一次,“这个游戏4年前就没再更新过了,运营团队全体神秘失踪,bug没人修正,游戏可玩性越来越差,所以玩家基本上都流失了。” “论坛还有不少活跃的人,但版主已经换了好几拨了,大部分都是近几个月才冒出来的。” “我还想办法拿到了游戏的部分源代码。”意识到他们可能看不出差别,garcia直接点出来,“优秀的程序员编程时都会有自己的个性特征,当然,黑客也是。我们都会自己专属的标志。而这份代码是由不止一个人编写出来的。我知道,这对于一个游戏来说,每人编写一部分是很正常的。但它不是拼接,更确切来说是‘糅杂’,就好像由每人写一句话一样,这很不正常。” “然后,我把一些奇怪的语句专门挑了出来,再用一些方法重组了一下。”garcia把成果展示给他们。 这些单词单独来看,只是程序语言。但如果把整体拉小,旋转一下,再加上空格和标点,就成了几个循环的字母—— “sos”。 46 她身上背着一条人命……或许还不止一条…… 查理·多默尔的,还有因为她出售的犯罪策划而间接受害的人,因为她没有及时举报那个游戏和论坛而受害的人…… “艾丽娅。” 那个再次沉浸在回忆中的人,听到喊声,终于回过神来。 “抱歉。”她心神不灵地说。 看着对方盯着自己的手,她下意识也看过去,却发现拽手里的纸巾竟然不知何时被她撕成了片……反应过来后,艾丽娅马上把它们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我之后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和从养父母那里继承来的能动用的存款分成了两半,一半捐给了多默尔一家,另一半通过一些渠道捐给了慈善机构。” 但她知道这样的事后弥补一点用处都没有。人死不能复生,钱也不是万能的,她把一个丈夫从他的妻子身边夺走,把一个父亲从他的女儿身边夺走,她做了罪无可恕的事,她就是一个坏人。 而由于上辈子的经历,她还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佛,不信上帝,连一个祈祷和赎罪的去处都没有,只能憋在心里,渐渐憋出了病。 “你有再查下去吗?”问道。 “没有。我怕了。”她摇头,“爆炸地点只发现了一具尸体,就是查理·多默尔的。但我明明留下了两个人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些不妥,她顿了顿:“抱歉,我不是希望再死两个人……我只是觉得不对劲。那两个人会去哪里了?” “当时,养父母生前有诸多联系的律师、朋友,在他们死后要么对我的请求不闻不问,要么就想着法子从我这里捞利益。我心里生厌,不想再跟他们接触。所以,我本以为用钱雇佣的关系有了明确的利益牵扯应该是最牢靠,而且涉及到这种事,我们也不会举报对方。 但是事故发生的时候,那两人却不在那里,事后也人间蒸发。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们,根本无法弄清楚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背叛——他们逃走了,或者炸弹根本就是他们安装的——他们是那些人派过来的,趁机潜伏在我的身边。” “而且明明死了人,那件爆炸案竟然也不了了之了,一点水花都没起。警方给出的交代是说那栋废旧建筑曾经是个化工厂,里面有危险物品残留,而查理·多默尔这个倒霉鬼喝醉了酒在那里不小心促发了什么,被炸得四分五裂。多默尔一家也没有追究,收到赔款一周后,就搬走了,同样没了音讯。” “抱歉,我当时应该站出来说明情况的,但是我没有,我害怕,我发现自己一个可信任、可委托的人都没有。我担心自己再查下去……” 艾丽娅拽紧了拳头。她之所以会隐藏那些事,不愿说出来,归根到底只是因为怕暴露出——懦弱、自私、虚伪、胆小……这个才是真实的她,这才是她真正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做得没错。”身体往前倾,十指交握搭在桌子上,“如果当时去报案的话,你现在就不可能坐在这里跟我谈话。” “这几年,我每天都在找理由说服自己。”艾丽娅摇摇头,“躺在沙发上啃饼干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总是一片空白。但事实上,我在想,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这样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我好像没做过一件正确的事,或者有些事我应该做得更好,但是我没有,我只会敷衍和逃避。” 比如,9岁到12岁时,她虽然精神状态不太良好,但凭着上辈子的记忆,明明能够处理好这辈子的关系。 而12岁到16岁,她不应该沉迷于论坛和游戏,使自己与现实生活脱节得越来越厉害,从而忽略了一直对她无微不至的养父母。直到他们死后,她才知道什么叫“追悔莫及”。 16岁后,再次一无所有的她,不该逃避生活,龟缩在自己的壳子里,得过且过…… “你试着这么想,那不是借口,只是一种能让自己乐观阔达的方式。而所谓的弱点和缺点一直都存在,就像人的影子。”摊开手,抬高,挡住了部分灯光,让她能看清楚底下的影子,“即使灯光在你面前照着,但影子也会在你身后,只是你看不到它。” “而你所要做的,不是转过身,让自己也处在阴影里,一直盯着它。那一点帮助都没有。”他继续说道,“你只需要知道并且承认它的存在。至于何时需要直接面对,取决于光从哪个方向照过来,也取决于你自己要不要调整方向。影子的大小,也取决于光源的位置和你的位置。” “有时候,你能够决定,但有时候你不能。” “即使你的世界,没有光了。”他站起来,走到门边,关掉了灯,房间里立刻暗了下来。 “那又怎样?”他一摁,灯又亮了。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向她伸出了手,“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外面的世界其实影响不了你,只要你能够坚持自己的方向。” 艾丽娅愣愣地看着他的手,紧紧地盯着因为他的移动,而不断变换的影子,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伤心?难过……她不知道。不过,一直压在双肩,快把她压垮了的担子好像卸了下来。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大概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吧…… “还有另一点,艾丽娅,只有善良的人才会为自己的错误而感到愧疚。没有良知的人,不会为自己对别人造成的伤害而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再次递给了她抽纸,一边说道,“而你的错误,只在于一点。” 艾丽娅抹去了眼泪,看着他的眼睛,求解答。那双充满自信和睿智的眼睛里,还蕴含着一股能让人安定的力量。 “这份愧疚并没有让你变得更加强大,反而差点摧毁了你。”他说。 “抱歉。”她懂他的意思,不由地站起来向他鞠了一个躬,“谢谢你。你的这段话将会是我一辈子的指路明灯,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还有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我很高兴这对你有用。我曾以为我不说,你也会慢慢地明白,只不过这需要时间。艾丽娅,你是我见过的年轻人里,最有潜力的的之一,你的成长速度让我也觉得惊讶。”依旧是那副样子,但这次多出了一抹笑,“不过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能说的几句话还是不要吝啬。” “没有多少时间……”她下意识地重复,猛地惊醒,“你要走了吗?为什么?” 她有些惊讶。在她看来,cm的剧情线已经有了太多的改变了。难道没有了frank,他的红颜知己没死还是要走吗? “是时候了,没有为什么。从回归后,我就一直在思考离别。这次的几个案子里,我都在一边静静地听着,看他们怎么说。然后,我发现,其实没有我,他们也能很好地解决。他们每个人的成长都很快,渐渐能挑起自己那部分的职责。”摊摊手,“而接下来,他们只需要适应,就像一开始组队时,要适应我的存在一样。” “你打算要去哪里?还会回来吗?”仅是听到了这里,她就感觉到不舍了。 “旅游,没有目的地,开到哪里算哪里。我总归要去看看这个世界,趁着这为数不多的时间,趁着我还能有这个心情和体力。”嘴角还是勾着笑。 “他们r,都知道了吗?”记得剧里不告而别,只留下了一封信时r已经很伤心了。而对他来说,不仅是一位长辈和导师,更是如父如友。 艾丽娅回想起在办公室讨论的情形,追问:“hotch知道,但其他人都不知道,对吧?” 点头:“他们总会知道的。而且我也不会立刻离开,至少也等hotch找到能接替我位置的人。” 是的,这次的告别还有充足的准备时间,但…… “为什么要先告诉我?”她问。她不是bau的一员,甚至还是个有求于他们的受害者。 “做我们这行的人,内心比谁都要柔软,也比谁都要坚强。我们要用手去触碰那些冰冷的尸体,撕开那些血淋淋的事实,与连环凶手对决时,忍受灵魂的侵蚀,这都很不容易。”说道, “艾丽娅,我很高兴能看到你和r走到了一起。他是个天才,是个优秀的学者,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但也许还不是一个合格的fbi探员。可什么才是‘合格’呢?这谁又能说得清。” “是我把他带进了fbi,但我发现自己无法看着他一路走下来。我有自己的路,他也有。到了某一个岔口的时候,总要分道扬镳。而我相信有你在,不会让他一个人在黑暗中舔舐伤口。” “我……”艾丽娅犹豫了一下,这份期待,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但,“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让他们能过得更好。 “我再问你一次吧,毕业后真的没打算加入fbi?”他问道。 这次,艾丽娅想了很久,因为她的想法也有了转变。 “我很希望能成为像你们一样的人,你是我的榜样。”她看着对方的眼睛,慎重地说道,“但我还是没考虑清楚。说实话,我真的没打算过以后要做些什么。在这之前,我甚至认为大学能顺利毕业已经是一大幸事。” “我尝试过列出了一大堆我不想做的事,但却丝毫列不出一件我想要做的事。你给我的这个提议,非常地吸引人,但我还不想这么快下决定。” 嘴角的笑容变大了:“如果你立刻答应我,我反而会不相信。但是艾丽娅,你的谨慎,说明你开始在意未来。那我能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的人格障碍症其实已经基本康复了。你的成长速度再次出乎我的意料。” 听明白以后,艾丽娅也笑了,她发现跟聊天真的能收获很多。 “我还有一个疑惑。”她突然想起自己时灵时不灵的金手指。 47|5.30|家 两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garcia还在讲解自己发现的情况。 reid是第一个听到动静抬起头的人。明明走在前面,健壮的身躯几乎把艾丽娅全部挡住,但他的视线还是很快地锁定了她。 也许恋人间真的会有些心有灵犀?艾丽娅也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现在不是时候。两人相视一笑,似乎读懂了对方眼神里的内容。reid重新低下头,继续做着笔记。 其他人也陆续反应过来。侧写员们先看了一眼,然后看向他身后的艾丽娅,见她出去一圈后好像自带光环一般,整个人一扫阴郁,显得容光焕发,又默默地把视线转回到了身上。 ——都解决了?病好了? 他们自然不会认为带走艾丽娅,只是为了聊聊天。但能看到这么明显的改变,还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没说话,但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算是回答了他们齐齐用眼神和肢体语言传达而来的问题。 见讨论得差不多了h让所有人都找个位置坐下,准备总结。但jj的手机在这时候突然响了,她向hotch请示了后,匆匆出了办公室接听。 “游戏在2008年巅峰对决后就没再更新过了。”hotch说道,“也就是说巅峰对决的那次游戏更新是最后一次。” “嗯,我之前登录游戏给l留言的时候,也发现了。”艾丽娅点头。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所以她也没想太多。 “garcia发现了这个,来自最后一次游戏补丁中的源代码。”hotch让garcia把屏幕转过来,一个大写的“sos”展示在众人面前——相信在座没人会不知道这几个字母所代表的含义。 靠在椅背上挑挑眉,而艾丽娅惊讶地捂住唇。但半晌后,她又反应过来hotch的话背后的含义。 “那是……四年前的。”她指出来的同时,越想越觉得可怕。 游戏最后一次更新是2008年12月1日,巅峰对决前夕。所以,游戏规则和界面会跟之前有些许不同。 加载时间变长;进入游戏后,没有背景资料,而改为了一切需要玩家自己探索的模式,提高了难度;选择了凶手身份却能担任警察等等这些,可能都跟那一次的更新有关。 但说实在的,这些新功能无论是哪一点都是大大降低了游戏的可玩性,把以“虐杀”为卖点的游戏推到一个四不像的方向。 可是,如果这样的结果,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呢? 可以接触到游戏代码,能够把求救信息隐藏在其中,并且瞒天过海的人,至少也是游戏的高级管理员。 但他,或者他们,为什么要求救?为什么要选择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求救?是因为他们受人所制,除此以外没有别的联系外界的途径吗? 而且,时隔四年,信息直到现在才被他们解读出来,这些人还活着吗?——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garcia还发现,论坛的管理员也几乎在四年前的同一时间失踪,现在接管的都是近几年来在论坛里活跃度比较高的人。但比起从前,流量已经流失严重。”an接着解释情况。 所以,当时失踪的不止一批人——游戏和论坛管理层和技术员都神秘失踪了。而在这之前,程序员在源代码里留下了求救信息。 这说明,这些人是提前预料到自己会遭遇不测? 如果把这些都结合起来考虑的话,很容易能够想到两个词——“杀人灭口”,或者,“清算”。 前者,可能是“己方”所为——最高管理者因为某个原因决定抛弃这个游戏后,为了封口,把知晓过多秘密的人员清理掉。 后者,可能是“敌方”所为——游戏和论坛运营所在地被敌对势力突然袭击,所有人被铲除。 但无论是以上哪一种情况,还有一个问题——在这以后,为什么不把游戏和论坛彻底销毁掉,抹掉最后一丝痕迹? 是无奈之举,还是故意为之? “我锁定了几个ip。”garcia把自己没说完话的话继续下去,“这些人都很谨慎,虽然在论坛里大放厥词,但都用了代理,跨了好几个区,还频繁变动。” “但我查了几天,还是被我捉到了这些孙子的尾巴。”garcia笑了,手指敲在键盘上的时候,她就是女王大人,“这个名字简称,加上这个出现了多次的ip和他最近在关注的事,我查到了一个人,迈克尔·杰伦。他一个月前当上了论坛版主,春风得意,兴奋得到处发自己小黄牙的照片。噢,对了,他有收集活人牙齿的习惯。” 女王大人对此表示“terrible”。 “他是最近一年才活跃起来的人,对以前的发生的事可能知道得不多。”elle在一边摇头。 “那些老账号都没再冒泡了,能找到的都是新人。”garcia听着,难免有些丧气,但还是打起精神来,“我会继续查下去的。只要他们还敢兴风作浪,就一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有关注过l吗?她还有继续在玩游戏吗?”艾丽娅忍不住问道。 “事实上,”garcia看了hotch一眼,见他点头后,才说道,“l曾给过你回复,就在我们从地下室把你救出以后。” 麦肯·瑞夫,莎拉……非要等一切都结束以后。时间上,就这么巧吗? 艾丽娅的手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她说了什么?” “i。还有一个象征笑脸的字符表情。”garcia瞄了她一眼,小心地说道,“但她用的是代理,坐标显示在国外,而且上了一次线就立刻下了,似乎只是为了回复邮件。抱歉,她太狡猾了,我捉不到她的尾巴。“ “果然是她干的。”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懂了那句话背后的含义,艾丽娅有些发愣,“她就这么恨我吗?我做了什么事,让她隔了这么多年,还一直算计着我?” 她对l的印象,就是——比她后入游戏,却水平相当高的对手。两人的唯二接触就是那两场比赛。虽然都是她侥幸赢了,但也不至于小心眼到输不起来报复她,还把矛头对准了她最好的朋友莎拉吧?这人真的是疯子吗?! “你还要考虑的是,中间那几年她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四年后才这么‘光明正大’地出来挑衅?”说道。 “我们目前认为的是,你这四年间发生的意外,甚至多次被牵扯入案件中,都可能与她有关。”hotch说出了他们讨论出的结果。 艾丽娅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度难以置信地看着hotch,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这四年来,她身边发生过太多的事了,若是每一件都与l有关……无法想象。 最初的惊讶过后,她反而越来越疑惑,脑子被一个单词填满了——“why”。l真的只是因为游戏,才这么折腾她的吗? “但她又好像没有要伤害你的打算。”之前的聊天下来可以算是最了解艾丽娅身上发生过的所有事的人。他托着下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子上,思考着。 如果l真的想杀了艾丽娅,后者绝对不会有机会活到现在。但她对艾丽娅的所作所为,又绝对说不上是出于善意。 无论从哪一方面入手,l的行为处处充满着矛盾,让人无法看透。 其他人同样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这个一直隐藏在幕后,操纵着所有事的l,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然而,他们现在手头上掌握的资料太少了——这还是l有意透露的结果,否则他们不可能会察觉出这个人的关键之处。但如今的调查,还是陷入了瓶颈。 “garcia,你继续关注那几个账号。把迈克尔·杰伦的资料发给我们。”hotch说完后,转向其他人,“我们最好还是找他聊一聊,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jj就敲门进来了:“抱歉,guys,我们有新的案子。” 艾丽娅的案子并没有正式立案,是bau的各位利用空余时间帮她做的分析。所以,有了新的案子,他们得立刻行动。 jj抱着资料,有些尴尬,但她还是得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先把文件发下去。 “你们先忙吧。谢谢你们的帮助。”既然她目前没什么危险,证人保护计划之类的,也用不着考虑了。事实上,能得出这个结果,她已经很开心了。艾丽娅诚心地鞠了个躬,准备离开。 an推了他一把,reid猝不及防地往前冲了一步,叫住了她。 “我送你。”他把掉下来的头发,捞到耳后,有点急地跟上去。 艾丽娅考虑他的工作,想委婉地拒绝,但还没来得及开口h就在后面说了句:“注意时间,最多30分钟。飞机将在半小时后起飞,我们要赶往密苏里州。” 然后,两个人被哄出了办公室。 “快去快回。”an朝他们露出了几颗大白牙,“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我们走吧。”艾丽娅有点无言。她想说的话,这短短半小时根本不够,所以她本打算等reid回来后,再慢慢说的。 而reid侧过头看着她,抿抿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艾丽娅有些不解。 他又摇摇头,牵着她的手,目不斜视地往外走。 艾丽娅突然想起自己那个所谓的“金手指”,如果真的能够读出别人的心思就好了,此时她就能知道r在想什么。 可惜不是真的。 听她描述完了整个事件经过后给出的解释是——这孩子科幻小说看多了。 艾丽娅:o(一︿一)o 其实这也算是她穿越后才有的“金手指”,不过,这不是读心术更倾向于这是一种敏锐的第六感,加上优秀的观察力和思辨能力的结果。由于过快地得出答案,使她产生一种“这是从别人那里读出来的话”的错觉。 比如说,在飞机爆炸案的那一次,她“读”到了“飞机”、“炸弹”这几个单词。“飞机”是因为她身处机场,准备登机;“炸弹”是因为她在那人身上闻到的硫磺味和注意到的黑色粉末。 再加上那人神色慌张地从反方向过来,让她产生怀疑,这些疑点,配合上场景,最后就在脑子里组出了“有人在飞机上安装了炸弹”这个信息。 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她后来在的引导下闭上眼睛回忆时,确实证明了自己是记住了这些信息。这也是会从一开始就对她相对欣赏的原因——在这方面,她的敏锐度无人能及——即使他当时也了解得不多,只是凭直觉感受到这姑娘“不错”。当然,这种事也可以解释为“合眼缘”。 而snow的那次,也是同样的原因。她以为自己不记得这个人,但是在一眼扫过,认出了对方的特征后,跟他有关的记忆便被勾了起来,导致她立刻知道这个就是想杀reese的坏人。 至于,为什么会时灵时不灵?特别是对r…… 艾丽娅瞄了下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往前走的reid,脸有点发热。 ……大概是因为害羞,她很少直视他,或者视线无法在他的身上停留太久,感觉也迟钝了很多,大脑恨不得直接当机吧? “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把那伙人捉到的。”reid把她送到了门口,斟酌了一路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分外郑重地承诺。 其实,他感觉有点对不起艾丽娅。本以为把包裹带到这里来,大家一定能很快地分析出来。却没想到,不仅没有顺利解决,事情的发展反而越来越复杂。而因为工作,他还得暂时离开这里,不能陪在她身边……他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哭)。 “我没在担心,因为我相信你们。”这样,会把她放在心上,担心她会担心的事的r,最可爱了。 左右瞄了一眼,她快速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借力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在他的侧脸上蹭了几蹭。 “r,我的病好了。”心跳的很快,但这是兴奋和喜悦。他是她第一个,也是最想告诉这个消息的人。 “往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躲起来了。”艾丽娅没有立刻离开,她的双手滑到他的腰上,轻轻地环住,下巴搁在他的胸前,笑颜如花,“我想当一个温暖的人,会更加地爱你,更真心实意地爱这个世界。” reid看着她,一直紧揪的心慢慢地放下,甚至有些发热。他没告诉她,在医院的时候,他有多担心;带她来bau时,他有多犹豫和纠结;而她跟出了办公室后,他有多不放心,差点想跟出去。 但他想,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有个傻瓜趴在他怀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依赖和信任,对他说: “我爱这个世界,因为有你。” ——他觉得自己,也好像,一下子,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所以,他也会让自己越来越好,成长为一个能为她遮挡风雨、让她安心依靠的人,一定。 48家 时间定格在10:30,艾丽娅拖着行李箱走出了机场。纽约的十一月初还不算太冷,人来人往的路上还是各式轻便的着装,甚至还有一些人保持着初秋时的衣饰。 她忍不住回头看着那个巨大的标识牌。两个多月前,她从这里满怀热情地期盼着到匡提科后的新生活。而现在,她提前回到了这里,为的是自己还没真正准备好的离别。 “艾丽娅!”一个棕色短发棕色眼眸的白人小帅哥从人群中认出了她以后,立刻举着接机牌向她挥手。 是欧文·麦登,她和莎拉的同学。此时的他,屹立在寒风中,还是稍微有点驼背,但帅气的脸上大大的笑容和朝着她本来的那股活泼劲儿,仿佛他们每天都在见面,从未分开过一般。 “好久没见!”关系还算是不错的两人,久别后互相寒暄了一番。 “谢谢你,欧文。”对方主动要把行李接过去,艾丽娅也就接受了他的好意,“我们是去教堂吗?” 突然想起了自己来得目的,欧文·麦登大大的笑容还没来得收起来就僵在了嘴边。 “那个……”他皱起了眉头,摸着后脑勺努力地回想。 “或者你有记下来吗?”针对欧文经常会断片这一点,艾丽娅曾经给过他记笔记的建议。 “有。”他一拍脑袋,从口袋里取出了手掌大小的笔记本,看着自己昨天专门抄录下来的行程,“葬礼在……12点。我们还是一个小时后,直接去墓地吧。艾丽娅,你今早要赶飞机一定没吃好,我订了餐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说实话,她确实没吃早餐,或者说她根本没心情吃。不过,看在欧文盛情下,拒绝了她在纽约大学仅剩的一个朋友的邀请,又似乎有点不近人情。 艾丽娅,想了想,勉强一笑,点了头。欧文立刻帮她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心情愉快地载着她往目的地奔去。 他订的是一个高档西餐厅,装修很罗曼蒂克。一顿饭下来,艾丽娅没吃进多少,感觉自己都快被那无处不在的姨妈红和玫瑰给晃晕了脑袋。 “为什么选择这家餐厅?”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不喜欢?”欧文略显惊慌地看着她。 “……”艾丽娅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是感觉有些头痛。 重新回到这个没有了养父母,没有了莎拉的曼哈顿,她有种无法挥散的陌生感。她可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对待自己还算熟悉的人也是如此。 而比起莎拉来,她对于欧文显然没那么熟稔,所以有些话更难说出口。特别是,在她印象里,欧文还是个敏感脆弱的人,他会选择与她们交往,更多的是因为她和莎拉从没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待他。 “挺好的。”尽量温柔一点吧……如果忽略了两人都是一身黑的打扮,这还算是一场不错的聚会。 “我一直以为自己得过段时间才能见到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轻拭了嘴角后,欧文带着点怯生生的笑容看着她。 “我也没想到。”她叹了口气,看向了窗外,有点心不在焉,“现在几点了?” “11点20。”欧文立刻看了时间。 “走吧。”她站起来,看向了外面的天空,“今天是个好天气。” 这个季节,树叶多半都枯了,但起码还没被即将到来的冷空气全部轰下来,再被脏兮兮的雪糊成一团。 墓地的草坪上很干净,或许等其他人都走了以后,她可以独自留下跟莎拉多聊会儿天。她穿了足够的衣服,不至于会瑟瑟发抖而不得不提前离开。她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得益于这个暴风雪前的好天气。 莎拉·海蒂作为拉拉队队长,在学校里的名气很高,交际圈也很广泛。墓地里来了很多年轻人,大多是艾丽娅认得出却叫不出名字的人。 海蒂先生和夫人在最前面,神色肃穆。她先去打了声招呼,但他们看了她一眼,只是把她当做了女儿的普通朋友,点点头,勉强扯出笑聊了几句。她礼貌地安慰着他们,在人群里看到了费伦教授,就朝对方走了过去。 “你还打算在匡提科待多久?”突然损失了一个得意门生,这个年近五十岁的学者脑袋上的地中海,又趁机扩大了自己的领域。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情绪来的很快,在莎拉父母那里没能说出的感受,在看到教授后,她忍了许久的泪有了落下来的*,“教授,你知道莎拉她是因为……” “那都过去了。”费伦教授没让她说下去,拍拍她的肩,“我已经没了一个学生了,不希望再失去另一个。那边的项目,你看着办吧,不要让自己毕不了业。我这边还有些项目要助手,欧文最近总是出错……唉,你尽早回来吧。” 艾丽娅咬着唇,用力地点点头。她一定会做好的,无论是报告,还是自己——即便自己的生活可能一直被人监视,即便l不想杀她却总想着办法折腾她,她也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 气氛一下子变得肃穆,人们纷纷往后退,让开了一条道。艾丽娅也和费伦教授跟着退到了一边。漆黑的棺木被运到了墓坑旁边。每个人手上都被送上了一朵白玫瑰。海蒂先生也站在了中央开始念悼词。 “我的女儿莎拉,我还记得她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皮肤还是粉红色的,充满了皱纹。当她用那没还我手掌心一半大的小手握住我的指尖,糯糯的声音喊了我一声‘爸爸’的时候,我……” 由于艾丽娅自身的原因,这么多年下来,她没见过几次莎拉的父母,所以也难怪对方对她没什么印象,甚至不知道这个就是间接害死他们女儿的人。但在她仅有的印象中,这个甚至在华尔街有一定话语权的人,不应该在这个年龄就白了一头金发,弯了腰背。 随着海蒂先生的话,她的思维慢慢地发散。她没孩子,但她曾经有过父母。她的父母,她的养父母,如果能活到这个年龄,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全副精力都在聆听时,背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艾丽娅吓了一跳。她猛地回过头去,却发现方才不知道去哪儿了的欧文背后灵一般地柱在她身后。 费伦教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念及到这个场合,还是转回头去。 “你刚去了哪里了?”艾丽娅小声问道。 “呃……”他又卡壳了,眼睛乱转着。 艾丽娅干脆不问了,往侧边一点,给欧文让了个位。海蒂先生念完词后,众人开始上前去献花。她默默地跟在了费伦教授身后,而欧文也自觉地跟在她后面。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一下。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回过头。隔着几堵人墙,以她不算理想的身高,还是看到了……只见有个戴着黑色围巾,不再是穿着雷打不变的三件套的年轻人站在后方,背着个大包,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举到了一半,张开了口,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她回过头以后,又把嘴闭上,朝她笑了笑。 一眼万年……她突然觉得世界都静了,不动了,真正地定格,只有他和她,跨越了世纪,镌刻在了彼此眼底。 “s……r?”艾丽娅同样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来,也朝着他笑了。 寒风中,两人静静地对望着。她站着没动,本来跟着她的欧文也被迫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她,又顺着她的视线回过头看去。但后面跟着的人也太多了,本来就有点社交障碍的他看得有点发懵,想把视线收回来,可是因为没找到答案又有点犹豫。 “跟上。”费伦教授回头看了他一眼,皱起了眉头。 欧文犹豫了一下,只能照做了。所以,他没能发现有个人,虽然穿得一身黑西装,却还是跟他们不一样。至少在某个人眼里,永远不会一样。 reid向着她走来,头发被风吹得很乱,脸上新长出来的胡渣还没来得及刮,而黑眼圈似乎又加重了,嘴唇也有些发白。 “案子解决了?”艾丽娅看着他,她的男孩,她的男人,牵起了她的手。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从得知葬礼时间后这一路过来都烦躁不已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把她的手掌包在自己的手心里。明明她穿得还算厚实,手却比他还冷。想到这点,他的手又紧了些。 熬了几夜把案子破了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行李也只能背在身上。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他还好赶上了,没让她一个人再独自面对。 旁边有人递给了他一枝花。reid礼貌地道谢后,接了过来,同艾丽娅一起往前去。 轮到他们的时候,棺木上已经铺满了白玫瑰。海蒂先生似乎把对爱女的思念都寄托于此,恨不得把全纽约的白玫瑰都扫空,让它们能陪着女儿安睡。 他们轻轻地把手上的花搭在角落。一阵风过来,沙子吹进了眼里,艾丽娅使劲地揉了两把,看了棺木最后一眼,然后默默地退开。 等所有人都退开以后,棺木被移入了坑中。铲子把泥土一铲一铲地往里填,盖过了棺木,盖过了玫瑰……最后跟草地平齐。也许不久后,上面也会长上嫩草,草再枯荣变化,淹没了土里的沧桑。 “那天,你没让我看莎拉最后一面是对的。” 艾丽娅把头轻轻靠在reid的胳膊上,“现在,我闭上眼睛,回忆起的还是莎拉的笑容,她很漂亮,一直都那么地漂亮。” 其实,看与不看,结果都是一样的——人死不能复生,她既不能把莎拉救活,也不能把麦肯·瑞夫再杀一遍。 但,以她的性格,如果真的看到了被折磨而死的莎拉的模样,她这辈子都怕会活在那个噩梦里,在痛苦和自责中不见天日。而不看,即使她也能猜到白布之下、棺材之中那人的模样,但如今—— “我心里有恨,但这不会成为我生活的全部。”她还是能够带着美好的愿景,带着跟莎拉最美好的回忆,而不是被仇恨洗刷得红了眼,六亲不认。 l是想逼疯她吧?逼得她一辈子只能在阴影下战战栗栗地生活吗? 但她偏不。她不会逃避,不会躲起来,她偏偏要在阳光下挺直腰杆,过好每一天。 等人都散去了大半以后,艾丽娅有了机会,如愿地拉着reid的手来到墓碑前,侧过头,看着他:“你知道吗?曾经我跟莎拉说我要来匡提科的时候,她说我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 reid讶异地看着她,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对匡提科有那么大的偏见。 “我跟她说,我之所以会去那里,是因为我喜欢的人在那里。他就像光芒,让我的世界有了色彩,让我明白有他的地方,就有我要走的路。” 除了“我爱你”以外,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艾丽娅这么漂亮的情话。reid有些感动,红晕也慢慢地在他脸上扩散——即使听到这些话的第一个人不是他,但他甚至感觉这些简简单单的用词比他背诵过的所有情诗都要打动人。 但是艾丽娅朝他调皮地一笑:“其实,那只是我当时随口编的话。” 呼吸一下子憋住了,reid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然而,下一秒,又听她说道:“那时候,我对你,与其说爱,更像是一种向往和依赖吧。因为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哪怕谁都有可能会伤害我,唯独你不会。所以,我忍不住向你靠近,在你身边,我才会感受到久违的安全。” “但越跟你接触,我发现自己越是爱你。曾经我躲着整个世界,唯独愿意靠近你。但现在,我愿意为了你,而拥抱这个世界。你是我的光,但我也希望能成为你的光,跟你一起度过日后那千千万万个日日夜夜。” 她拉着他的手,晃了晃,似乎在撒娇,声音因为可以放慢而有些幽长:“我还跟莎拉说过,下一次,我会把他带到你面前,你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现在我做到了。” ——莎拉,你看到了吗?他来了。我做到了,我遵守了约定…… 她转过头,看着墓碑,眼睛都笑弯了,泪水却顺着眼角划下。reid把她拉近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抱住,看向那冰冷的石墓。 他很庆幸自己赶来了,也赶上了。 “你好,莎拉。我是rreid,艾丽娅的男朋友。”他在心里自我介绍。他知道,上面镌刻着名字的那个女人,已经在地下沉眠了,但她会永远活着他们的心里。 十一月的风吹在这个寂静的荒地里,还是有点凉了。给她擦干了眼泪后,reid拉下了围巾,绕在了她的脖子上,再帮她拉紧了外衣。 就在这时,教授已经离开了,没了约束的欧文也在这时候找了过来。 “艾丽娅……” 他本来只看到了艾丽娅,立刻兴奋地大步过来,但看清了他身边还有一个男人,特别是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他说到了一般的话猛地卡住,惊讶得扯着脸,表情一下子有些狰狞, “他是谁?!” 49| 5.30| 卧槽,这种捉奸的语气肿么回事(ノo益o)ノ彡┻━┻ 艾丽娅吓了一跳。她今天被欧文吓到的次数真的有点多,是她总是走神、注意力没集中,还是几个月没见,这位老朋友有了大变化? “我男朋友rreid。”但她还是很快地逼自己冷静下来,帮他们介绍彼此,“r,这是我在纽约大学的同学,欧文·麦登。” 情商再低,面对情敌的时候,reid显然比这个愚蠢的姑娘要敏感的多。他看着这位欧文·麦登的时候,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自觉地对他做起了侧写。 “你好。”看出对方有社交障碍,而且也似乎没有示好的打算,reid选择主动问好。 “你有男朋友了?”欧文看也不看reid一眼,转向了艾丽娅,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悲愤。 “……对。”这样爆发出来的情绪太过浓烈了,她即使在这方面再迟钝也该有反应。但更多的还是无言。 艾丽娅突然想起莎拉喝醉时曾经说过欧文·麦登喜欢她。那时候她只以为是戏言,毕竟要喜欢也该是喜欢上大美女莎拉,而不是她这个diao丝。没想到……是真的吗? 可她实在想不出要怎样在尽可能不伤害到她这位疑似追求者的情况下,解释清楚。或者,她有什么好解释的(# ̄~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了他这种错觉了? “很高兴认识你,麦登先生。”reid在这时候向前了一步,刚好挡住了欧文探向艾丽娅的视线,朝他伸出了手。 欧文猛地收回了视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的个子本身不矮,但因为长期驼背的缘故,看上去比reid生生低了一截,这一瞪自然也没什么气势。 “艾丽娅,我送你回家。”他双拳紧握,对着reid伸出的手视而不见。 “谢谢你,但我男朋友来了,我想跟他一起回去。”场面顿时有些尴尬,阔别了几个月的曼哈顿真的处处是惊喜。艾丽娅觉得自己完全适应不过来了。 当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欧文却已经掩面跑了,活像个被厌弃的小媳妇一样。 “我……”艾丽娅真的词穷了,她转向了reid不知该哭还是笑,只能叹了口气,“幸好我当时把行李拿出来了。” 她就带了几件衣服,拉着走十分轻松。当时也是突然起了心思,把行李从后备箱取出来,寄放在墓园入口处。现在想起来,真的要感谢自己那所谓的敏锐的直觉和应变……呸!真是这样的话,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好像有点问题。”reid没理解到她故意岔开话题的心思,皱起了眉头,说道。 他是有些…… “欧文很优秀,但他容易断片和走神,所以跟身边的人都聊不到一块儿去。”艾丽娅隐晦地暗示,“莎拉和我是他在大学最好的朋友。” 毕竟在他一点都不合群的表现后,也貌似只剩这两个朋友了。但现在莎拉不在了,他们两人又好像不只朋友那么简单,真让人头疼。 “他需要帮助,他的精神状态比你想的要糟糕。”reid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人会愿意承认自己有病的。”艾丽娅叹了口气,但她同意reid的话,“我会找机会跟他说的。” 发邮件,或者短信吧,她现在有些害怕看到欧文了。况且,她这次回来,也没打算在曼哈顿待太久。欧文看不到她,应该能冷静下来,几个月后再见面一定会好多了的吧——本来也没说过几句话,即使当初三人行的时候,欧文也是一副腼腆的样子,从来不主动开口。多半是莎拉拉着她,而他跟在她们身后跑。这样的感情能深到哪里去? 当然,几个月后的艾丽娅一定会恨不得打死现在天真的自己。不过,这是后话了。 “你现在算是休假吗?”取回行李后,两人牵着手走出了公墓。 “会有一两天的休息时间。”小组其他人都回到匡提科了,他是直接从密苏里飞过来的。 “那你打算住哪里?” reid侧头看过去,就见某只小狐狸笑得眼睛都弯了,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学会了开玩笑:“有推荐的地方吗?” “当然有,不过房租有点贵,恐怕你付不起。”得逞了的家伙笑得越发地开心了,“你得肉偿!嘿,别想太多,就是帮我干点活。” 她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把家里都打扫一遍,包括这几年都没进去过的属于williams夫妇的房间。 不过,把小男友领回家后,她也没狠得下心让他做些什么。把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下,艾丽娅让他先去休息,然后自己换了家居服开始打扫。 她打算从阁楼开始,一路往下收拾。值得注意的是,她在阁楼的窗台上发现了一张卡片。崭新的它,附近的灰尘也被擦拭过,留出了一块干净的区域,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上面有两行漂亮的手写体—— “r. theckestheartstillbeats.” 卡片上没有署名,甚至于它只是从硬纸板上被人裁剪下的一块比手掌略大的长方形,但从它被雕刻上的镂空花纹,和上面的字体、用词,艾丽娅知道是谁留给她的——也只有他,或者他们,能够在她回到曼哈顿时第一时间知道,能够清楚她身边发生的事,能够保持一个互相不打扰又能知晓对方存在的安全距离。 “再黑暗的心,也会跳动。”更何况她还未完全坠入黑暗中时,就能够遇到那个使她与世界相连的人。其实,这在告诉她不要活在过去,要珍惜幸福吧? “thankyou.”艾丽娅郑重地把卡片藏好,才回到阁楼重新打扫。这次她有动力了许多,等reid睡醒的时候,她已经把阁楼收拾好了,也简单地煮好了饭菜。 “让我猜猜,是饭菜的香味把你叫醒了?”楼梯上传来了响声,艾丽娅回过头去。只见刚睡醒的reid宝眼睛像是睁不开一样,穿着她的浴袍慢悠悠地打着哈欠下楼。 某大型犬从背后抱住了她,胡子还是没刮,扎在她的皮肤上痒痒的,却毫不自知地乱蹭。 “你忘了现在是在曼哈顿,我的家吗?”虽是这么调侃着,但她回头给了他一个贴面的kiss。 “下床的时候就想起来了。”他习惯性地回吻。 热恋期的情侣缠绵了一会儿才回到餐桌上。艾丽娅给他们俩都准备了牛奶,用水浴温过,这样对胃会好一点。 “你的房间里有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他还发现她卧室里的布置似乎在四年前就一直没更新过。 艾丽娅愣了一下,抬头小心地瞄了reid一眼,发现他没有特别的表情后,又松了口气。 “那是我搬来后收集的,从9岁开始,一直到现在。”把一个侧写员放进自己屋子里的时候,真该想清楚,“一开始是想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后来开始玩游戏以后,就没再研究了。中断过一段时间后,我大半年前选修了心理学。”那时候,是因为他,又重拾了兴趣。 “我不是在对你进行侧写,”reid抿抿唇,他看出来自己的一句话让对方忐忑了,立刻解释,“我只是好奇。” 因为按照书上的积尘和出版年份,它们被安置的时间差别挺大的。现在听艾丽娅的话,她是9岁就开始读心理学入门并有意识地做抄录?——论这种成功睡进女友房间后,发现对方是个(伪)天才or学霸的微妙心情。 “别忘了吃完饭,要帮我一起收拾屋子。”艾丽娅把碗筷收好,丢在了洗手池里,然后把reid宝推了过去,“你先洗碗。让我想想有哪些地方是一定需要清理的。唉,房子太大了也是难事,我们也只回来几天,下次再回的时候,肯定又扑尘了。” reid看着水里那几个油腻腻的盘子,认命了。在弗吉尼亚的时候就是这样,艾丽娅不讨厌做饭,甚至称得上喜欢,但洗碗之类的活动却厌恶至极,但凡他在家的话,一定会留给他。 不过,他也没理由拒绝。在艾丽娅计划好后,他也把盘子放进了消毒柜里了。 “去我养父母的房间吧。窗帘被套那些可以留到明天再洗,我们先把地和桌子擦一下。” 四年没进去过了,除了紧闭门窗外,没再做另外的防尘措施。当艾丽娅用钥匙把门打开后,一下子就被呛了一脸尘。 “我真失败。”她的眼眶里还存着打喷嚏呛出来的泪花,侧着身体看向这个蒙了一层灰的房间。 如果不是遇到了他们,如果不是,她还不知道要逃避多久。 “你已经比我坚强。”reid摸摸她的头,跟她一起看着那个漆黑的房间,找到了开关。许久没通电的灯光,闪了闪,还是亮了起来——看来最为坚强的还是它,尽管比起走廊上的灯要暗淡许多。 “艾丽娅,你知道的,我的妈妈,我每天都给她写信。”在一起后,他曾经跟她提到过,但并不详细,“为了弥补我一直没去看望她的愧疚。” 前些日子,他去了一次,但只是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她,托医生给她送去礼物,但并没让她看到他。 “是我亲手把她送到精神病院里的。”他把“亲手”两个字咬得很重。 他认为自己做的没错,因为妈妈的病,爸爸才会离开他们,他才会有这样孤寂灰暗的童年,而她在那里能够得到最好的看护和治疗。但另一方面,他又无法拜托那份愧疚感——他明明知道妈妈不喜欢那里,但他还是这样做了。这份矛盾一直让他处在煎熬中,所以他是个胆小鬼,他不敢去见她。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佩服艾丽娅,佩服她能够走出来,打开这扇门,勇敢地审视自己。作为一名优秀的侧写员,他很清楚艾丽娅提出大扫除的目的——这不只是一场简单的收拾。但他显然忘了,是谁给她直面过去的勇气。 不过,艾丽娅不会忘记,而且她会提醒他的。 拉住他的手,她眯着眼睛问道:“你今天的信写好了吗?” “在飞机上写好了。”他点头,“我还在信尾提到会来曼哈顿看你。” “我一直有向妈妈提到你,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了她。”说道这里的时候,他的表情温柔了许多。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她?”见他进坑了,艾丽娅加紧填土,“为了我,不是为了你。难道你只打算让我一辈子都只能做个信上的姑娘吗?” reid愣住了,但看到艾丽娅先前的泪水还没消,脸上又硬是挤出了大大的笑容,心里的某个角落慢慢地变暖,甚至有些发烫。 “你说得对。”他的妈妈一定会喜欢艾丽娅的,他有信心,“我们先打扫。”他已经歇过一轮了,但她一天都没休息过,今晚最好早点睡。 两人去寻了口罩,戴上了才重新进来。reid先去开窗散气。在这较为昏黄的灯光下,他们把窗帘被套那些都卸了下来,放进了盆子里。然后打了水,回来擦拭桌子。 “这是你?”书架上摆了很多照片,把灰尘擦去后,是一张张笑脸。 艾丽娅凑过去看,“这是我12岁,那是我9岁的时候,好像都没怎么变脸。”她的脸型偏小,下巴尖尖的,脸上也一直没几两肉,几年下来顶多是脸被拉长了一点。 “照片不只这几张。他们热衷于拍照,几乎每年都会拍一次全家福。”她翻了一下,但还是没找到16岁那一年的,只能作罢了。 最近的那次是15岁那年拍的,她指着照片右边的那个黑发黑眸的男人,“托马斯·威廉姆斯,我的养父。他是个顾家的生意人,从前我想要什么,他都会尽可能地帮我带回来。包括那些书,还有我房间里的那些饰品。” 然后是左边的那个棕发黑眸女人,“劳伦·威廉姆斯,我的养母。她是个温柔的女人,热衷于旅游。如果不是年轻时的那场意外,她一定会有一个健康的孩子。这也是他们会收养的我原因吧。我从没问过他们,不过大概是因为我跟他们,尤其是养父发色和眸色都相近。” reid侧过头,看到艾丽娅把照片抱在怀里,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他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 “我很想他们。”他们是她穿越后第一眼看到的人,也是最亲密、相处时间最长的人。“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能说出这句话了。” 艾丽娅靠在reid的胸膛上,拿着相框一遍一遍地擦拭着,用布块把卡在缝隙里的脏东西都挑了出来,再放回原处。 “我们明天去……”扫墓吧,接着可以去拉斯维加斯的疗养院看他的妈妈……但还没来得及说出来,reid的手机就响了。 “reid,我们找到他了!”an的声音从听筒里透了出来,彻底打破了这小两口好不容易偷来的安宁。 50 见家长的计划并没能提上日程。第二天一早,艾丽娅和reid就坐着航班赶回了匡提科。 因此,不久后,上门拜访的欧文和费伦教授都相继扑了空门。 当然,这是后话了。由于他们事先和事后都没有联系过艾丽娅,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结果的她暂时是不太可能会知道。 而reid一回到bau,就去了会议室。其他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hotch去找strauss申请了。这件事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所以需要走一些流程。”jj为他解释人少了的原因,“去找受害人了解情况了。”而an和elle刚提审完疑犯,garcia就在自己的魔法屋里等待魔法咨询。 “我们找到了迈克尔·杰伦。”就是那个有收集活人牙齿嗜好的变态论坛新任版主。 an朝他眨眨眼:“但你一定想不到我们还发现了什么。” 不由地皱起了眉毛,reid有点着急地看着他。 这个问题的范围太广了,而且运气成分占了绝大多数,是不可能靠猜轻易成功的。还是jj心善,直接揭开了谜底:“我们还在那家伙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个人,皮特·劳爱德。” “或许换个说法,你会知道他是谁。”在reid在脑海里过滤人名的时候,elle也开口了,“‘’的开发者之一,游戏的核心程序极有可能是出于他的手。” “我们踹开迈克尔·杰伦家的门的时候,他神色慌张,被制服后,眼睛一直在往厨房的方向瞄。”事实上,踹门的人只有an,但有他就够了。 别看变态们作案时那么嚣张,一旦遇到了警察,这些心理或生理上存在缺陷的人,多半会自乱阵脚。迈克尔·杰伦也不例外。 特别是他最近当上了版主,自信心爆棚,自以为无所不能,但实际上他连杀只鸡都要蹦跶个几分钟,更别提为了吹捧自己的“功绩”,囚禁了不只一个人。 “我们打开了冷藏室,在里面发现了带血的牙齿。四颗中切牙,也就是门牙,两颗侧切牙,都很新鲜,而且我们认为它们来自同一个人。”这并不难判断。 接着an的话的是elle,因为她同样感触很深。当时an开的是冰箱,而她敏锐地注意到了迈克尔·杰伦不安的小眼神,转而去打开了一侧的柜子。结果就是……恶心。 “他把牙齿当做了收藏品。甚至还选了一些,自制成了假牙。是的,迈克尔·杰伦自己的牙早已经烂成了一滩腐水。他没了假牙根本活不下去。” elle想起了打开柜子时的感受,她不是没接触过更恶心的东西,但还是对这些很不习惯。因为她知道那些牙都是真的,是从活人嘴里生生掰下来的——那些带血的工具就随意地摆放在了旁边,还品种齐全。 显然,这家伙对活人的牙齿十分迷恋,似乎认为只有从活人嘴里掰下来的健康牙齿才能拯救他的烂牙。 然而,从活人嘴里掰下来的牙就失去了“生命”,迈克尔杰伦并不满足于此。他不断地找机会掰牙、收集、扔到一边,再掰牙,再收集……进入到一个并不美妙的循环中,并乐此不疲。 当上论坛版主就是一次契机,他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些“改变”,所以从某个山洞里钻出来、混成了流浪汉的倒霉催皮特·劳爱德就成了他的活人养牙所之一。心情好就去拔两颗,心情不好也去拔两颗——好吧,这跟心情没关系,只是一种典型的精神病态。 不过,有了前几只更不幸的小白鼠存在,皮特的寿命被延长了一点。每次拔完牙后,迈克尔·杰伦都会帮他止血。毕竟,只有皮特活着,迈克尔才能确保牙齿是“健康的”。 而当他们在地下室发现了不知被囚禁了多长时间的皮特·劳爱德的时候,这只可怜虫皮肤溃烂,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而且说话完全漏风——他的门牙们都被迈克尔放到了冷藏室里以保持新鲜,和方便随时把玩。 “那皮特·劳爱德现在在哪?”reid问道。 “去跟他聊。ptsd,”an对他做了一个“你懂”的表情,指了指脑子,“他已经好了很多,但情绪还是很不稳定,现在还需要留院观察。” 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游戏代码会有“sos”的隐藏信息,而论坛和“”的核心管理层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作为精英程序员,且极有可能是亲自掩藏那段信息的人,皮特·劳爱德在这四年间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会落到迈克尔·杰伦的手里的? 这一切,或许在回来后,能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而事实上,也该是如此。 * 弗吉尼亚州康诺思·斯坦福德医院。 由于他的自虐倾向,病床上的皮特·劳爱德之前一直被绑在床上到的时候,护士已经给他打过一支镇定剂,所以他看起来还挺正常,除了口部因为曾经常戴着扩张器的缘故,肌肉僵硬,嘴巴并不能完全并拢,使得唾液会吊着嘴角流下。 挑挑眉,走到他的床边坐下,简单地进行了自我介绍。 在这之前,皮特反射性地想躲起来,但按住了他的肩膀:“相信我,你已经安全了。没人在能够伤害你。” “我们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他拿出了文件,翻到了某一页,“皮特·劳爱德?” 床上的人张着口,“啊”了两声,神色还是满是戒备,全身紧绷。 但像没注意到一般,继续说道:“计算机天才。15岁就被斯坦福大学破格录取,只用了普通人一半的时间就完成了本科课程,继续深造。但你毕业后参加过几个比赛后,就销声匿迹了整整十五年。” 皮特瞳孔骤缩,看的眼神宛如怪物一般。 “四年前,有个游戏,‘’,更新了最后一次补丁。上面的源代码抽取出来后,经过筛选重组,出现了这个讯息。”把那章代码拼成的“sos”的截图放到了他和皮特中间的位置上,“是你留下的吗?” “是你破译出来的?”死死地盯着那张图,皮特用因牙齿漏风而变得极其奇怪的口音艰难地问道。 “不是我,我没这个能力,但我们小组有这方面的人才。”他指的是garcia,“她也是个天才,现在在为fbi工作。” “你们为什么没早点看出来?”皮特的手紧紧地捉在被子上,一种浓烈的悲伤和愤怒涌现在他的世界里,甚至是他忘却了自己的牙疼,“现在还有什么用?都晚了,都完了,人都死光了……” “皮特,你还活着,所以还不晚。”只是普普通通地坐在椅子上,却能给人一种稳重感,好像在这个世界上,你找不到不相信他的理由,“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去捉住他们。” 皮特沉默了。镇定剂的副作用,让他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架。他的脑袋一团乱麻——失踪的那十五年,特别是之后的那四年,把他从一个思维活跃、野心勃勃的天才熬成了一个不仰着头,唾沫就会下流的残废。 他已经不再是光环加身,甚至可以说是,失去了一切,思维能力退化到连普通人都不如。他发现自己发呆了很久,却根本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而也没有催促他,反而用信任和包容的眼神看着他。 皮特不自觉又发起呆来,陆续有画面从他脑海里划过。 “毕业后,我选择创业。”他说。 当时他骄傲了二十多年,从未想过要屈居人下。所以,干脆自己找了几个人合伙办了家公司,接项目回来做。 “刚有了点起色的第二年,有人通过邮件联络了我,说有个游戏的编程设计需要组团队。条件是为了防止泄密,必须要到他规定的地方工作,直至游戏正式推出。”皮特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唾液一下子没注意,又往下滴。 给他递了张纸巾,继续听他说道:“他开的报酬很丰厚,这对于我们这家刚起步的公司来说太需要了,我动心了。赶了几周把部分代码设计好发给他后,几天后收到了回复和订金。我带着整个团队往他发来的地址处赶。” 但他们到了后,发现是个空房子,觉得不对劲,再想走的时候就被袭击了。醒来后发现自己处在了一个没有窗子的地方,他们被威胁必须合作,否则不仅自己有性命危险,还会累计家人。 等真正加入到那个所谓的游戏设计团队后,他们发现了还有不少跟他们一样被诱骗过来的人。他们被剥夺了名字,没有人身自由,想被圈养的畜生一般,只有编号,还有一群持枪守在一边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们的的人。 “这个游戏就是‘’?”问道。 皮特愣了一阵子后,点点头:“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试过反抗,罢工,或者在游戏里埋入bug,但是都被……” 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他抖了抖,然后拼命地摇头,动作愈演愈烈,甚至想把头往墙上撞。 连忙摁住他,但皮特反抗的力气太大了,他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才勉强防止对方继续伤害自己。 “医生!医生!help!”他扭过头,对着门口,大声喊道。 白衣天使们听到了呼唤立刻冲了进来。 “探访结束了。”手忙脚乱地把人安抚住,重新打了镇定剂。医生冷着脸转过头下了逐客令,“病人不适合继续询问。” 51| 5.30| hotch回到办公室时,脸色有点难看,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显然,他跟那个顽固的女主管的谈判并不顺利,但还不至于太过糟糕。 而继他之后不久也回来了。 “有什么收获吗?”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皮特·劳爱德有很严重的ptsd,这不只是由迈克尔·杰伦的虐待造成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手肘撑在扶手上,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刚开始询问的时候,他反应很强烈。但当我以为今天就要到此为止的时候……” 他已经离开了医院了,又被一个电话叫了回去。医生说,重新清醒后的皮特·劳爱德,要求见他。 接着,或许是病人愿意主动开口的缘故,这次的进展顺利了许多,他也问出了不少情报。 “有个组织——皮特·劳爱德也不知道它的代号,会在世界各地,特别是全美范围内搜罗一些并不十分有名气、但有足够潜力的人,通过各种方式把他们聚集到一个地方后,为自己所用。” 他站起来,走到白板边上,画了个叉,潦草地写上了“黑帮”这个单词的简写,然后把皮特的照片贴在了旁边。 “很聪明的做法。”an点评道,“这些人失踪后不至于引起太大的轰动。而且,如果他们能够处理好的话,例如,在筛选过程中选择一些家庭结构简单的人,或者独自前往陌生城市发展的单身汉,甚至没人会发现。至于有家庭的人,完全可以定时通过邮件“联络”,造成他们在外地出差的假象。” “就全美范围来说,1980年每年失踪者为15万,2001年美国联邦政府披露,全国有84万人失踪,而2005年超越90万大关。这个数据还在不断地增长,也就是说美国每天失踪人数高达2500多人1。只要这个组织事前的筛选以及事后的收尾工作做得好,完全能够瞒天过海地把这些人藏起来。”reid补充道。 “皮特·劳爱德和他的团队是1997被诱骗到一件空的公寓里,再被绑架到一个没有窗户的计算机室里。他的团队,包括他自己,一共7个人,但是出现在那个地方只有5个,另外2个不知所踪。” “在他之后每个月,或者每一年,都会有新的人补充进来,也会有人被带离——其中一部分是在长期禁闭中精神失常的人,也有一些是试图组织反抗或者在程序中动手脚的人,他们的下落,劳爱德并不清楚——他们所在的地方二十四小时被监控,彼此之间连眼神都不能有太多的接触,根本无法进行交流。” “在机械式的工作和进行生理活动下,皮特·劳爱德几乎是在里头存活时间最长的人。经过长期的观察和审核,他获得了一定的‘特权’,就是有权分配部分程序设计工作。”相当于一个小领导,但只能命令同是俘虏的下属。组织里的人,他都无权干涉。 “看来我们捉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an摊摊手开了个玩笑,但没人配合,他只能自己接下来去,“所以,他就是‘’的总设计师?” “可以算是,他有参与到核心程序的设计,但也仅是参与。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算好——组织会给他们服用咖啡|因或者兴奋剂以维持他们精神的活跃,可长此以往,没多少人能坚持下去。”所以后面那几年,皮特·劳爱德真正动手的地方并不多。这也意味着,他印象中的“”更多的只是最初那几年的模样。 但某种程度上,够了,这才是“”真正的面目。 “这不只是一个游戏。”他说。 “我们都知道。”hotch的眉皱了起来,“你是指它还有另一个用途?” “通过某种方式挑选玩家和观赛者,以虐杀为看点的游戏,相当于一个具象化的交流和打赏平台,这都是艾丽娅告诉我们的。”一一在白板上写下来,然后回过头看着他们,“但之后呢?获益的都是玩家,那么,那个组织花那么大的功夫推出这款游戏的目的在哪里?” 这是他们之前一直忽略了的地方——无利不起早,冒着极大的风险,辛辛苦苦设计出了一款游戏,又不上市,又不拉赞助商打广告,只在小范围内传播。这个组织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只利人不利己的事的。 “发展。”reid突然说道。说出这个单词后,他有了更多的想法,“它需要这些人。这个游戏只是一种挑选方式。” “或者说培养渠道。”elle反应过来,“通过引导,让这些人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式发展。” “艾丽娅说他们的信息都是保密的,但这只是对玩家和观赛者彼此而言的。”reid站到了身边,把掉下来的头发撸到耳后,拿起笔,把关系网画出来,“组织手上掌握了他们在游戏过程中进行的非法勾当,以及全部个人信息。这些信息都会被收集起来,用在该用的地方。符合条件的人会被挑选出来,拉入组织中。” 而艾丽娅不知道这些,只是因为她没被选中,或者没来得及被选中。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她巅峰对决的奖品中会另有一张邀请函——领奖时间是在决赛结束后的第3天到第7天,邀请函相当于游戏id,一人有一个就足够了——除非他们猜到艾丽娅会注销账号,以防万一再另外发放了一张。 而她脱离游戏后为什么会遭遇那些事,也有了解释——信息泄露了,她的身份和背景早就不是秘密。 这个问题解决后h沉默了一下,看着:“皮特·劳爱德知道4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他们所在的地方被袭击了。基地里的所有人都被屠杀。”说道,“但这里有很多的疑点。” “劳爱德记不清时间,但大概是他到了那个地方的第9年左右,也就是6年前——他每过去一天都会在墙上做个标记,但时间长了,还是会很混乱,基地里空降了一个‘高层’。他没见过那个人,但能看得出组织里的其他人都听命于他,而游戏也因为那人的指令,有了新的改版,但又频繁变动。” “夹在代码中的求救信息是他留下的吗?”an问道。 “是一个新来的人,但代码经过皮特·劳爱德的手上后又被重新加工,才接进了补丁。他本意是想冒个险,也想保住那个年轻人。但没想到第二天凌晨,基地就被偷袭了。” “以为是自己的求救信息被破译了,新来的人带头想往外冲,但房间里持枪的守卫直接向他们扫射,外头也是枪林弹雨。”托着下巴,在会议室里走来走去,“跟他一起逃出去的还有几个人,但都受了伤,包括他自己。但真正坚持到最后的只有他一个。”至于具体的逃亡的过程就不详细说了,这不重要。 “皮特·劳爱德找到了一个醉酒的流浪汉,跟他换了身衣服。亲眼目睹这个流浪汉在不久后被解决掉后,他吓破了胆,不敢回家,也不敢报警,顶替了流浪汉的身份生活下去,一直到几个月前被迈克尔·杰伦逮住了,关进了地下室。” “poorguy.”jj感叹了一句。真要说的话,皮特·劳爱德全部的幸运都用在了他学业的跳级上了,毕业后除了倒霉,就是更加地倒霉。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手指敲着桌面,沉吟片刻:“时间上,太巧合了。” “你怀疑这不是袭击,而是内讧?”hotch眉头紧皱。这既是试图截图的话,同时也加入他自己的猜想。 没点头,也没摇头。 “皮特·劳爱德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吗?或许,我们能够找到那个地方。”an试图打破僵局。 但的表情更加地严肃:“我试着带他回忆,但他的思维十分混乱。他只记得自己是在看不见路的情况下,从山坡上被挤下来,然后一路往下滚的。而留在山上的人,他在下落的途中听到了枪声和惨叫声。” 所以,皮特·劳爱德或许是所有程序员中唯一生还下来的,但他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特别是在后续几年的流浪汉生活和迈克尔·杰伦的虐待下,他没彻底疯掉已经是好事了。 “迈克尔·杰伦是在劳德代尔堡定居。根据他作案的次数不多,他一定会有一个舒适区——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也就是捉到皮特·劳爱德的地方。而3年多的时间,劳爱德身无分文,靠乞讨为生,他无法移动太远的距离。”苦于没有佛洛里达州的地图在手,reid只能凭空比划,“我会尽量通过测写估算那个基地所在范围。” h点头,他让jj去给reid找佛罗里达的地图。至于其余人,除了外,他都想好了安排。 “an,你去找garcia。那个组织倾向于军事化管理,背后的领导者一定有军事化背景。你们筛选一下在录的黑帮资料,还有近二十年来失踪人员的名单,看有没有符合要求的。” “elle,你去隔壁跟艾丽娅聊一下,看她有没有再想起什么……” 听到了这里,却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一样,茅塞顿开:“对了,是艾丽娅。” 连未完全离开会议室的jj都好奇地拉开了们,重新走进来。 “12岁开始混迹论坛,14岁收到邀请函,16岁,正确来说,是离17岁生日还有几天的时候打进了决赛。”他说道。 reid看着眉头紧锁,似乎在害怕从对方口中听到什么可怕的事。 “17岁生日那天,也就是4年前,她接到了养父母的死讯,但资料上记载,他们是7天前出的车祸。之前,他们是去佛洛里达州看望好友,顺带去迈阿密游玩。”把艾丽娅那段时间遇到过的事,跟他们按着时间线重述了一遍。 所有人的表情都越发地严肃。 “迈阿密距离劳德代尔堡很近,相距26英里,驾车大概只需38分钟。”reid感觉喉咙和唇瓣都有点干,他忍不住咬了下唇。 “咳,”jj也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麦肯·瑞夫的第一次作案是在2008年佛罗里达州圣巴勃罗区沃思斯湖公寓,距离迈阿密也很近。”只是她不能像reid一样说出具体的数字。 事实上,jj最近在整理卷宗。按道理来说,这起已经解决了的案子应该放到一边去才对的,但自从知道《霍顿与无名氏》上映的时间也是2008年,女人的第六感让她直觉这里面有些关联,所以,她这次又鬼使神差地把它翻了出来。 那么时间线出来了,reid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下: “2001年,艾丽娅9岁,被williams夫妇收养” “2004年,艾丽娅12岁,开始混迹论坛,另一方面,也开始正常上学” “2006年,艾丽娅14岁,收到‘’邀请函 同年(具体时间不明),基地有高层空降,在事务管理上有一定的话语权(但不是绝对,从指令随时更新可以看出)” “2008年,3月14日《霍顿与无名氏》上映 5月10日麦肯·瑞夫谋杀了公寓里的6名住户,被捕 12月1日~2日巅峰对决,艾丽娅获得冠军 2日凌晨,基地遇袭(基地极大可能位于佛罗里达境内),皮特·劳爱德逃生 5日,williams夫妇在记录中出意外的时间 12日,艾丽娅被通知去佛罗里达领骨灰(殡仪馆人员坚称是她本人签字同意) 28日,查理·多默尔(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被炸死,之后多默尔一家搬离后,人间蒸发” “2009年至今,艾丽娅生活一直受监视,但暂无性命危险 2012年11月,麦肯·瑞夫杀害狱警逃亡,至西弗吉尼亚杀害生父后,又返回佛罗里达再北上,沿途杀人,最后一位受害人是莎拉·海蒂 案子完结后,他收到一个以《霍顿与无名氏》隐喻的包裹,里头装了‘’巅峰对决的录像带” 由此,一切在无形中,都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reid,”an拍拍他的肩膀,指向了2008年12月2日的那个时间段,回头对其他人说,“我好像猜到了l会掉线的原因了。” “她就是2006年空降到基地的那个人。”elle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花在游戏上的时间不多,却能够在短时间内达到能参加排位赛的积分。而那天晚上,因为被基地被偷袭,人员大量被清洗,她只能断线。” “所以,她知道艾丽娅的信息……”reid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这是他们之前所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结果,却真的是事实。 “那艾丽娅养父母那里是怎么回事?也是l做的吗?”太过触目惊心了,jj瞪圆了眼睛,“为什么会针对艾丽娅?是因为被意外袭击导致输了游戏不服气,要报复吗?” “录像带里,她在游戏最后说了什么?”问道。 “‘我只是想看你杀人,a。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等了,你跟……’”reid下意识复述了出来,结果他的眉拧得更紧了,“她是故意没说完,还是真的因为所在的地方被袭击而掉线?” “你跟我……”也跟着重复着这句话,一阵子后,他突然笑了,“你跟我没什么两样。” “什么?”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 嘴角维持着淡然的笑:“艾丽娅有个双胞胎姐姐,她们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但她不是……”an摊开手。 “死了?也对,她们当时才7岁,之后又没有任何消息,一般都会认为她已经死了。”虽是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依旧那么的自信,“但没找到尸体,人就有活着的可能。那万一她还活着呢?她们是同卵双胞胎,基因最为相似的姐妹,但后天的生活却天差地别。” “她会恨艾丽娅?”看其他人都在沉默,jj抿抿唇,试着问道。 “如果她就是l的话。”没有正面回答她。 身为双胞胎的她们,本该没什么两样…… “那艾丽娅的养父母的死……” 殡仪馆那边坚称是艾丽娅本人亲自同意,甚至催促尽早火化的,如果殡仪馆那边没说谎的话,那他们真的看到了“艾丽娅”,或者说,是跟艾丽娅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去提交申请的? 但唯一见过真人的查理多默尔已经死了,可能知情的家人也人间蒸发……就是死无对证。 jj想继续问,但朝她摆摆手:“这里的证据还是不足。”不过,可能性极大就对了。 他转向了reid:“艾丽娅看过我给她的文件了吗?” “证人保护计划?”reid脱口而出,又马上抿住了唇。他承认自己又有点方了。 挑挑眉:“我把她9岁前的档案给她了。看来她还没打开过。” “看来她的病还没好。”an都忍不住替这两人的未来担忧了。 “不,她好了,基于9岁后的她。”收起了笑容,转向了hotch,“既然她选择不知道……” h点点头只说了半句,但他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于是,他站起来,对其他人说:“我向strauss申请过,可她不支持我们在这个案子上花费太多的时间。但目前看来,短时间内,我们无法结案。所以,我们只能用案子的间隙时间和我们的个人时间来查。” 没有人反对,甚至离reid最近的an和jj都揽住了他的肩膀,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传达温暖和他们的支持。 “从现在开始,到最后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reid,” 被单独点名的reid宝,抿着唇看过去。 “不要告诉她任何调查进展。”hotch认真地看着他,强调,“绝对地保密。” 52| 5.30| “night!holynight! alliscalm,allisbright! herandchild! derandmild1” 风儿吹响了挂在门上的铃铛,烤箱里正在烘烤着蛋糕,餐桌上飘着诱人的香味。在《平安夜》的歌声下,厨房里正忙碌成了一片。 “y,甜点还要多长时间,我能借用一下烤箱吗?”garcia把她混了奶油和果料的玉米粥倒进了碗里,用搅拌器搅拌。 “还有几分钟。”艾丽娅把额前的碎发用个密封夹随手夹起加了起来,“天啊,是暖气开太高了,我怎么觉得我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是你太急了,放轻松点。我有感觉这次的平安夜会过得很热闹。”haley开始装饰餐桌。她把点好的蜡烛放在了正中央,顿了顿,“火鸡呢?我怎么没看到它?” “什么?”艾丽娅愣住了,她看向了烤箱,但里面的是蛋糕。而餐桌上?那只有盘子。 #烤火鸡去哪里了# 一下子,三个女人都不淡定了。 “你们是在说这个吗?”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只见大美人jj把刚脱下的大衣拧在手上,一只手从地上提起了一个大礼盒。 “我在壁橱边上发现了它。”顶着她们像看救世主一般的眼神,她无辜地挑挑眉。 “噢,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艾丽娅扑过去抱住了她,香了一口,“我真的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 “真该让r听到这句话。”jj把盒子放到了桌上,转回门边把衣服挂好。 “他应该早就习惯了。”过来帮忙的haley一边把火鸡拿出来,放进早已准备好的盘子,一边调侃道。 “叮”地一声,蛋糕好了。被闹得大红脸的艾丽娅戴上手套,把蛋糕取出来,开始抹奶油。 门上的风铃又响了,而且动静特别大。 “猜猜是谁来了?”女人们暂时放过了艾丽娅,往门口望去。 依旧是一身西装的hotch抱着穿得萌萌哒的jack走了进来,即使他嘴上笑容的幅度不大,但幸福的光芒掩盖不住。 “我怎么教你的?”他抱着怀里的宝贝轻轻地往上颠了一下。 “平安夜快乐,圣诞节快乐。”小jack用糯糯的声音说道。他墨黑的眼珠子溜了一圈,然后锁定在了餐桌边上微笑着看着他的haley,伸出了双手,“妈咪抱。” “他还是更粘你。”上手没多久的hotch,只能一脸纵容地把宝贝送到他妈妈身边。 “因为你老是出差。”haley好笑地看着他,然后视线转回了怀里,继续逗着小jack。 风铃再次响了。 “我没来晚吧?”elle把袋子放在一边,然后脱下了大衣,挂好。她里面是穿的是露肩的绿色晚礼服,脸上的妆容也很精致,显然精心打扮过。 “外面下雪了。”她的大衣上沾了几片雪花,进屋子后就融了。 “我们正需要你呢。”艾丽娅指了指抱着孩子的haley,眨眨眼。 elle耸耸肩,上来接替了haley之前在忙的工作。 “其他人呢?”hotch待得有点不自在了。 “an和reid去取之前订好的圣诞节装饰,现在应该在仓库那里整理。”garcia好心地回答,“还没来。” “我去找他们。”hotch马上说道。 “出门右拐。伞在门边。”挤奶油到了关键时候的艾丽娅,已经顾不上要抬头说话了。 h点头。他拿了两把伞,打开门。 外面的风不大大,细小的雪花稀疏地从天上飘下。草地上,尖尖的叶子上窜了几点白,街边的灯罩上也泛起了雾。 他回身关门,跟背后的风雪和冷白不同,暖气和橘黄色的灯光,让大厅的一切都显得暖洋洋的。这个角度,看不见厨房,只能听到从那里是不是传来的说笑声。厅里,jack脚沾到了地,就开始活蹦乱跳。haley追在了他身后,每每见他快摔了,才伸手扶一下。 她刚好回过头时,对上了他的视线。背后的风雪还在刮着,他却感受不到寒冷。haley朝他笑了一下,然后马上追上了已近溜到了好几步远的jack。 h再看了一眼,关上了门,打开了其中一把伞,朝着右后方亮着灯的仓库走去。 “hey,你来了。”整理出了两个箱子的an,一抬头就看到了hotch。 “节日快乐。”他和reid头上都戴着一顶红彤彤的圣诞帽,见hotch过来,他直接从箱子里抽出一顶,快速扣在他的头上。 帽子扣得很歪,帽顶上亮晶晶的配饰还塌下来了。reid瞄了一眼,想笑,刚弯起嘴角又立刻把头转开,免得被发现。 “圣诞节戴圣诞帽是传统。”他轻咳了一声后,说道,“据说晚上戴上睡觉除了睡得安稳和有点暖外,第二天你还会发现在帽子里多了点心爱的人送的礼物。还有一种说法是,在心爱的人面前摘下圣诞帽,如果他(她)同样对你有感觉,就会将礼物放在圣诞帽中,表示愿意接受,所以圣诞帽象征的是一种期待2。” 他的话都说成这样了h本想直接把帽子扒下来的手,只能改为把它给扶正,让那金灿灿的小星星挂到脑后。 “要帮忙吗?”他努力地端着脸,想减少那份滑稽感,但那种不协调的感觉反而更加地强烈。 “我们已经快收拾好了。”an指着面前的几个箱子,“真不知道她们要了这么多东西,是全部都能用上吗?”事实上,离开家后,他已经很久没跟这么多人一起庆祝的圣诞节了,很多东西早就忘了。 reid还在埋头收拾h也加了进来。他们也一样,最惨的时候,连圣诞夜也得出差。这时候,haley一般会带着jack回父母家中,他们的家就彻底空了。而reid,外面在下雪的时候,他会盖着毯子在沙发上看书……都是一个人。 现在一下子,人那么多,有点不习惯,有点无措,还有点温馨和甜蜜。 “到哪了?他不会留在小木屋里看雪吧?”an伸了个懒腰,朝外面看去,“在这里呆久了都有点冷了。” “他会来的,只是要准备一些东西。”hotch意有所指地说。他帮an把箱子叠放好,每人抱起了两个。 “他已经决定好了吗?要走了?”见hotch点头,an看了reid一眼,耸耸肩,“新来的会是什么人?” “davidrossi,bau的创始人之一,你们应该听说过他。”外面的雪开始下大了,但他们似乎空不出手打伞h衡量了一下,把伞挂在了箱子边上。 “我能记下他所有的书,他的小说、自传。”reid已经知道了的决定,他们还聊过,像朋友一样闲聊,又像老师给学生上的最后一课。 最后的时候跟他说——“接下来,把你的人生交给你最大的老师——你的人生自己,只有它才能告诉你你要走的路。” 但他的眼神还是暗了暗。 an却是被reid提醒了,恍然大悟:“是他!他很有名,他的书都卖了近一百万册,这意味着他有近一百万条理由不回来。所以,他为什么要回来?” 相比于,rossi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们会知道的。”hotch看了他一眼,“雪下大了,我们先回去。” 他带头往外走,帽子后的星星在灯光的折射下一闪一闪的。 an跟在他身后。 “goodjob.”走之前,他瞄着那在hotch头顶扎了根的帽子,拍拍reid的肩,意有所指地说。 reid也看了一眼,歪了歪唇角,立马打起精神,抱着箱子跟上去。 他们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院子外传来了停车声。来人正是迟迟才到来的。 他抱着一箱子酒笑着过来:“我猜你们需要这个。” 看到打头的hotch后,他嘴角的笑容更大了,甚至匀出一只手拍拍对方的肩:“我已经感受到了圣诞节的到来。” “节日快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h嘴上挂着笑,但脸似乎黑了一点。 门上的风铃响了,是听到了动静的garcia主动把门打开了。 “快进来,都在门外干嘛呢?”她帮hotch先把伞拿下,让开了位置。 所有人都进来了,garcia和haley从箱子里取出了圣诞帽和圣诞袜,还有一些小饰品都分发下去。派到hotch的时候,都忍不住憋着笑,还是haley踮着脚尖帮他把帽子戴正h也帮她把帽子戴上,然后抱起jack。haley给儿子也套上了小款的圣诞帽,刚好能把宝贝的头包住。 an跟jj一起给楼梯旁的圣诞树绕上挂饰,elle取出了礼物盒,叠放在了树脚。等插上电源后,树上的挂饰全亮了,灯光从红到蓝到紫……一直在变。 录音机还在播着欢快的调子。艾丽娅给每个位置都配好了酒杯,再把带来的酒开了盖后,放到了中央。 reid在这时候来到她的身边。 “外面冷吗?”两人轻吻后,她笑着问道,鼻尖上还挂着一两颗汗珠,脸颊上也是忙出了红晕,看起来很有活力,“听说下雪了。” reid点头,眼神柔和了许多。他转过头,看着在厅里两两成对打点着的人,在风雪中冰了好一阵子的身体,慢慢地回暖。 这个圣诞节很热闹……他在书里读过,在电视上看过……原来圣诞节真的可以这么热闹。 “如果你愿意的话,下一年圣诞我们可以在纽约过。”给两只空酒杯倒了点酒,艾丽娅给他递了一杯,“我们可以去洛克菲勒中心,那里有世界上最高的圣诞树,还可以去林肯中心看芭蕾舞剧,也可以手拉着手在街上闲逛。当然,纽约的冬天比这边要冷酷多了,到时候你说不定又会怀念在屋子里燃着壁炉看书的日子。” 说到开心的地方,她的眼睛会很亮,若不是手上还拿着酒杯,说不定会两手一起比划。 “你们以前的圣诞节都是这么过的吗?”reid问道。但问完后,他又觉得自己问的有点不妥,久违的局促又来了,“抱歉……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意思是我没庆祝过圣诞,不,我……” “我知道。”艾丽娅拉住他的手,让他安心。 她自然不会误解他,只是还是会有些黯然,但转过头时,脸上依旧是微笑,“事实上,我刚说的那些,我都没尝试过。并不是他们不好,而是我总出差错。” 不过,那仍是很美好的回忆,对于一个曾经的中国人来说,在这里度过的每一次圣诞都是新奇的。 “所以,我们可以一起去尝试,很多的风景。”她举起了酒杯,“cheers.” “cheers.”两人碰杯。 “还有我们呢!”其余的人纷纷围了过来,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了酒杯,倒上了酒,“节日快乐!” “节日快乐!” “敬这个美妙的日子!”他们碰杯,然后开始用餐。 外面的雪还在下,世界开始披上了银纱。 12点的钟声敲响了,餐桌上一片狼藉。 “圣诞快乐!”拿着红酒杯的众人再次碰杯。之后,每个人都拿出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开始互赠。 haley已经把小jack哄睡在了沙发上h来向他们告辞。an也负责把三位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载回家。 艾丽娅把自己收到的礼物都放到了一边,有点醉意的她洗了把脸,慢悠悠地收拾餐桌。她透过窗户望出去和reid还在聊。 窗户上结了一层雾,她看不清他们。眼睛已经有点睁不开了,伴着《平安夜》的歌声,艾丽娅转回来,边打着哈欠,边继续手上的活儿,直到有个微冷的怀抱从身后抱住了她。 “回来了?” “嗯。” “night!holynight! ofgod,love''spurelight. , ” 53| 5.30| 圣诞节的早上,他们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就乘坐了最早的航班前往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地处内华达州被荒凉的石漠和戈壁地带包围的山谷地区,冬季的温度基本上在零上,不会下雪。 下飞机前,艾丽娅已经把大衣脱下,塞进了行李箱里,再补了一层保湿。因为reid之前跟她提过,拉斯维加斯的气候会比较干燥,而且多风沙。 “你妈妈会喜欢我吗?”将近五小时的飞行中,她即使梦里也在忐忑。 “她会的。”拖着行李箱下机后,reid变得有些沉默。 他顺着人流慢慢地往前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下来,牵起了一直默默跟在他身边的艾丽娅的手,对着仍处在纠结中的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会高兴的。” 出了机场后,他们直接打车。reid先带她在长街上找了间酒店入住,再前往疗养院。 拉斯维加斯是个繁华的城市,连经济危机也无法消磨它的魅力。艾丽娅一直盯着车窗外的景色想分散注意力,但即便如此,脑海里还是慢慢地勾勒出了《犯罪心理》中那个在疗养院捧着书全神贯注地阅读的老太太形象。 这样一个老人真的会喜欢她吗?——她还是在心里抱有疑问。 可惜的是,连reid自己,内心里也在打仗——他的纠结并不比她少。若不是一路都牵着艾莉亚的手,若不是看到她明明紧张却又万分期待的眼神,他可能又会像这几年来的无数次一样,像个特工贴着墙偷看几眼,又像个逃兵一样快速逃离。 所以,到了门口的时候,他顿了顿,艾丽娅立刻跟着他停下来。但很快,reid抿抿唇,加快了脚步往里走。 认识的护士打完招呼后,把他们带到了dianareid所在的地方。reid在此停下了脚步,艾丽娅从他背后小心地探出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粉红色翻领外套,有着金色的头发,宽阔的额头,和reid如出一辙的眼睛,以及因习惯性皱眉而泛起了细长皱纹的女人靠坐在沙发上,她的膝上盖着一张毯子,上面放了一叠书信,她正在看着其中一份,手中拿着笔,似乎随时在做记录。 reid在原地看了一阵子,舔了舔干涸的唇瓣,然后牵着艾莉亚的手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 “r?”有阴影投了下来,diana疑惑地抬起头来,眉间的折痕很深,看清了来人后,她似乎轻松了一点,“我正看到你一周前的来信,你说你圣诞节要过来。” 接着,她看到了从reid身后走出来,努力地朝她绽放自己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笑容的艾丽娅,问道:“这就是你常在信里提到的女孩吗?” “夫人,您好。我是艾丽娅·威廉姆斯。”见到真人后,少了几分忐忑,但还是那么地紧张。极度缺少和长辈打交道的经验的艾丽娅,甚至恭敬地弯腰把reid和她挑好的礼物——一本书,送给了这位未来的婆婆。 “别紧张,坐。”diana让艾丽娅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而reid坐在另一边。她拉着艾莉亚的手,仔细端量着,沉默了一阵后,说道,“我好像见过你。” ? #这种搭讪式的开场白肿么回事# 艾丽娅愣住了,她下意识看向了reid,而对方在听到这句话后也很震惊,皱起了眉。 “妈妈,你确定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认真地问道。 “我记不清了,大概几天前,她给我换过床单。”diana伸手托着腮,往后看去,那里有几个医生和护士,“你可以问丹尼斯1,他应该有印象。” “妈妈,艾丽娅从未来过拉斯维加斯,你一定看错了。”离开座位前,reid肯定地说道。他打算去找院长问问。 “是吗?”diana眉间的折痕更深了。许是她的眼神让丹尼斯感受到了,对方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主动走了过来。 “有什么能帮到你吗?”丹尼斯问道。 reid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当场问出:“请问你之前有见过她吗?我妈妈说几天前有个跟她长得很像的人帮她收过床单。”他指向了艾丽娅。 丹尼斯也认真的看着艾丽娅,但很快就摇了摇头:“我们院里的员工都有档案记录,我可以肯定自己从未见过她。” 然后他转向了diana:“或许你看到的是莉莉,她同样有着深色的头发和虹膜,而且是三周前入职——你之前可能没见过她。” 丹尼斯叫来了那名为莉莉的护士,但她跟艾丽娅除了发色和眸色相似外,脸型和五官都有很大的差异。diana看看她又看看艾丽娅,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也许真是我看错了。”毕竟她当时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书上,只是匆匆扫了两眼。 “抱歉,我失陪一下。”在丹尼斯离开后,reid站起来,跟了过去。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diana茫然地看向艾丽娅,拳头慢慢地握紧。 “当然没有,这只是他的职业病。”艾丽娅心里也有疑问,但没在diana面前表现出来。 她试图转移话题,先把这件事抹过去:“夫人,我一直很期待能来看望您。能教导reid这样的儿子,您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不用用敬语,你叫我diana就好。”diana果然被新的话题吸引住了,“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r还是第一次带女孩过来。作为一个母亲,生育了他的人,我还是无法想象得出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直到他在信里跟我说他恋爱了。” 艾丽娅用余光扫了reid一眼,他已经跟丹尼斯聊完了,正靠在柜子边上打电话。他皱起了眉,唇角紧抿,是情况有点不妙吗?出什么事了? “从第一封信开始,我就急切地跟身边的人分享……” diana话音刚落,艾丽娅的注意力也回来了,她悄悄地往四周扫去,果然见到几个在厅里打牌、闲聊的病人,甚至医生和护士都会时不时地往他们这边瞄,眼神里是赤||裸裸的好奇。 #咳,reid夫人,说好的严肃学者呢,你其实是个八卦传播者吧_(:3ゝ∠)_# 艾丽娅放弃了猜测reid的发现,选择静静地聆听diana的话。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个老人不是让她知道要见面后又期待又忐忑的dianareid,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也许她的病让她不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爱自己的孩子,但这不能掩盖她对孩子的爱——她曾经在知道怀上了r以后就停了药,即使终日活在惶恐中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听着diana唠叨了没一阵子,reid回来了。他朝他们笑了笑,然后说已经帮diana请好了假,也订好了餐厅,他们可以一起去吃一顿饭。 趁着diana去换衣服的空隙,艾丽娅拉着他问道:“所以,你刚才打电话只是去订餐厅?” “当然。你在想什么?”reid摸摸她的头,帮她把乱了的头发整理好,“我确实去问了莉莉的事,但她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在收拾屋子的时候,他们都会戴上口罩和帽子,我妈妈也只是扫了两眼,认错是可以理解的。” “事实上,”他的表情有片刻的黯然,“她经常连我也认错,甚至我站在了他的面前,她也认不出我。” 这一定很不好过。艾丽娅抱住了他。 reid抿抿唇,眼里闪过几分抱歉。在diana朝他们这边走来之前,他轻轻地拍拍她的背,示意自己没事。 饭后,reid提出了想帮diana转院的建议,他想在弗吉尼亚,最好是离匡提科比较近的地方找一家疗养院。这样,他们以后就能经常见面。 但diana拒绝了,疗养院对于她来说都一样,只是这里有她还算熟悉的人,病友,医生,以及护士,她认为没有离开的必要。 几番交涉后,reid只能放弃了。 晚上八点,不夜城拉斯维加斯也真正露出自己诱惑世人的面貌,夜晚才刚开始,彩灯已经绚烂地点燃了长街。把diana送回去以后,艾丽娅和reid牵着手在拉斯维加斯大道上闲逛。 这条长街全长约6.5公里,街道两边分布着大批世界级的酒店,赌场,度假村和购物场所。当然,他们所在的酒店里也有赌场。不过,艾丽娅本身对此兴趣一般,而reid,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没有挑战性的项目,更有趣的是——他因为能数牌而被拉斯维加斯各赌场列入黑名单。 所以,拉斯维加斯对他们的吸引力,还不如说是因为有了彼此的存在。 因为圣诞节的缘故,路上增添了不少节日装饰,街上的小喇叭都在唱着圣诞歌。在圣诞树,圣诞老人和麋鹿拉着的雪橇旁,还会有些零售商人在兜售头饰和小玩偶——特别是针对情侣的玩意儿,在这购物的天堂和恋爱的圣地处,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街上的人很多,也很容易被繁华晃花了眼,必须得双手紧扣才不易走散。人三三两两而过,有时擦肩而过了,会说互相一句“as”,非常具有节日氛围。 艾丽娅让reid等了一下,自己去店里买了一对麋鹿钥匙扣。小家伙们拟真度很高,那对萌萌哒鹿角和乌溜溜的小眼睛特别惹人爱。她从包里拿出了钥匙,分别给自己的和他的扣了上去。 拿了成品在reid面前晃了一下,艾丽娅发现他反应有点迟钝,而他的脸看上去也心事重重。 “怎么了?你不喜欢?”她直觉有什么发生了,但她没能知道,也说不清楚。 “很可爱。”他回过神后,说道。 “你不开心?”她能感觉到他回到拉斯维加斯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并没有一种回归故土的亲切和喜悦。 “我今天很开心,这是我很少能在这里感受到的心情,只是这也容易想到更多。”他把钥匙都收进了包里,然后牵起艾莉亚的手继续往前走,“这里有我太多的回忆了,挥之不去。” 刚好有一家三口从他们面前经过,母亲拧着购物袋,父亲抱着孩子,孩子手上拿着一个麋鹿小公仔。 reid看着他们走过,互道了一声“圣诞快乐”后,他继续说道:“比如说,当我是个孩子的时候,同龄人都有很多的玩具。” “而你没有?”她知道这句话的答案多半是肯定句。 “我只有书和笔记本,妈妈在上面写满了n的诗。如果我能把诗背下来,她就会很开心。她坚信他们在看着我们,写下我们的生命之歌。” “你想要玩具?”她问。 “我不知道。但读书和背诗能让妈妈感到开心,而我也并不讨厌。后来,自己一个人时,我也会习惯这么做。”他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后来有一次,我12岁的那年,收到过女孩写给我的小纸条,我当时感到很困惑。她觉得我很可爱,但一定要我把眼睛蒙上才肯见我。我照办,然后她把我上衣脱了,接着我就听到了哄笑声,四年级的人差不多都在场。” 艾丽娅握住了他的手。人流中,不断地插肩而过,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也没人会在意他们的脚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 reid朝她摇了摇头,“后来我回到了家,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快要把我折磨疯了。我想找个人倾诉。我上了楼,来到了书房,妈妈在那里坐着,像往常一样边看书边做笔记。我一遍一遍地叫着她,但她没反应,没认出我。” 对他来说,最绝望、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母亲的“不回应”也许才是最让他难过的。更痛苦的是,他怪她,也无法怪她,最终只能归咎于她的病,所以他18岁那年狠心地把她送进了疗养院。 4岁时,他父母离异,跟父亲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之后是他的母亲。学校生活也因为他过于年幼,而缺少同伴,甚至遭受欺凌。他的情感一直得不到回应,以至于后来选择筑立围墙,让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需要太多的花俏,也不需要另一个天才,其实,他只是需要一个能让他感受到“回应”,能感受到温暖和安全感,理解和包容的人。 reid看向了怕他因为走神而被人冲撞到,一直拉着他小心的躲着人走的艾丽娅,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他知道那些折磨过他的过往都将会过去。 “我今天真的很开心。”换了个位置,他把她护在了身后,往酒店走去。 黑暗的某个角落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怎么了?”reid发现艾丽娅停了下来,她面带疑惑地往右后方看去。 “没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刻有一个特殊的感应,让她忍不住回过头去。 回忆起了reid方才说的话,艾丽娅摇了摇他的手臂,微笑:“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reid分外认真地看着她,说出这句话——他是想起了在疗养院里跟hotch打的那个电话。 而在他们离开后,刚才,艾丽娅看向的那个方向的广告牌后,走出了一个用围巾和帽子挡了大半张脸的人,几丝黑发从边缘露了出来,辉映着她同样深色的虹膜。 她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拨通了一个电话:“确定都处理好了吗?” “不会留有任何痕迹,摄像头三天前就坏了。不过,疗养院的安保刚增严了。” “人呢?” “她没机会说话了……” 54| 5.30| “万能的天主,您永远都以慈悲为怀,请原谅您迷失的仆人所有的罪恶。请赐予我永恒的信念和力量,使我能借助您神圣的力量,怀着自信,放心地对抗这残暴的凶灵……” “唔——哇——哇——” 在某座二层别墅的一层大厅里,一个身穿带黑色兜帽连体衫的男人左手拿着银色的十字架对着正前方比划着,右手一边在身上画着十字,一边用低沉的声音祷告着。 “哇——哇——哇——” 他蹲下来,用从消毒柜中取出了一只红酒杯,再从地上某处的某个用刀子划出的伤口处取了些红澄澄的液体。 空气中蔓延开了刺鼻的铁锈味,而且越来越浓烈。 “唔——哇——哇——” 接着,他一步又一步地朝那不断发出猫儿一般的哭声的地方靠近。 那里,有两张贴在一起、围栏很高的婴儿床,上面各有一个在大声啼哭着的婴儿。但从样子上看,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看不出一丝不同。此时,一个还躺在婴儿床上用力地挥舞着手臂、蹬着脚,另一个则趴在了被子上,皱着眉“啊啊”地叫着。 “我驱逐你,极其邪恶的凶灵!所有凶灵!每一个凶灵!以我主耶稣基督之名:从天主创造的这个生命身上彻底根除并驱逐出去……” 他放开了十字架,用手指粘上杯中的液体,不断地朝他们洒去。尚且带着一丝温热的液体不仅落在婴儿床上,更多地洒在了婴儿的脸上,刺鼻的味道加上刺目的颜色,让他们不适地皱着眉,更加大声地啼哭。 “走开,诱惑者!你的归宿在不毛之地。邪恶之徒才是你的栖身之处。在我主面前谦卑臣服。即便你欺骗了人,但在天主面前您无处可遁……等待你和你的守护神的将是地狱。啊——” 在胸口前画十字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一声大吼,男人猛地把玻璃杯摔在了地上,“碰”地一声,里头的液体在杯子破碎后往四周飞溅开去。 下一秒,他冲上前去,把那个一直躺着蹬脚的孩子抱起,裹在自己的黑袍中捂住了嘴,往外冲去。 “哇——” 似是有所感应一般,剩下的那个孩子挣扎着想从婴儿床上爬出来。 “ma……ma……”他伸出了小手搭在了婴儿床沿,还没站直,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而离婴儿床不远处,有一个皮肤偏黑,头发干枯蜷曲,身材矮壮,身上披着围裙的女人,表情扭曲地仰躺在地上。 婴儿哭得全身都在哆嗦了,她却毫无反应。带着刺鼻的铁腥味的血在她身旁慢慢地蔓延,绽放…… “哇——”哭声还在继续。 * bau办公室。 #大家嚎,这里是一个电话就要你加班系列# #假期没了,还是得淡定哦# “hey,你们都不想上去看看吗?”对于假期还要加班这件事,an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他还需要一个情绪发泄口。所以,那个传说中“新来的前辈”躺枪了。 “什么?”reid才犹豫了一下,elle已经动作很快地跟着an上楼了。他愣了愣,大步追上去。 他们来到那个原属于,现已易主了的办公室里。 “灰褐色的墙……冷色调,冷淡,疏离。”elle抬眼往四周扫了一圈,“从情感的角度上来讲,灰褐色代表孤独,渴望逃避世界。”她在这方面懂的不多,但在bau耳濡目染以来,还是有一定的进益。 “我还以为这人的墙上会贴满荣誉奖章。”an摊摊手,“或者签售会的照片?”天知道他到底卖了几本书。 “或许这人认为好汉不提当年勇,他回来这里,就是为了重振雄风。”#打倒阶级敌,人人人有责#,elle很配合地一起吐槽。 reid双手插在裤袋里,在门口紧张地张望着,忍不住插了一句话:“待会儿不是会有团队的内部心里侧写吗?” “拜托,‘团队’,你确定这家伙知道这个单词的含义。”an不以为然地说道。毕竟在对方的那个年代,团队?完全没有这回事。 “这里有一幅宗教风格的画。”an掀起了挡尘的帆布,把放在最顶层的画拿给另外两人看,“这是真迹?价格不菲?” 他看着reid问:“这代表什么?” “这很难说,文艺复兴时期的画?”没办法,只能选择“同流合污”的reid纠结着走进来,接过了画,皱起眉头端详着。“他喜欢古典的东西?” “还看出什么?”an追问。 “意大利,严厉的天主教教育,也许信奉拯救……” 他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打断了。 “我信奉很多的东西,是的,包括天主教。”一个有着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蓄着浓密又齐整的胡须的男人站在门框旁看着他们。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里面还搭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有趣的是,他的眼睛明显地不对称,一侧的眼尾往下塌,但对上他的眼神后,你绝不会笑得出来。 “美籍意大利人,52岁,倒没受过严厉的教育。”他自我介绍时,没说出自己的名字,正是对“不用说,这些人都一定认识自己”的强烈自信。 而他也很清楚自己挑着这个时机出现,会让里面这些趁机议论他的人有多尴尬,这也正是他的目的,和“回礼”。 “至于这幅画,来自15世纪,真迹,比我第一栋房子还贵。”他继续说道,“还有,墙壁的颜色,还是底色,油漆工明天会来。事实上,原本在假期结束后回来,你们就能看到它真正的样子。” 正式出场没几分钟,这位bau的元老级人物、传说中的国宝级存在,已经在这些小辈面前,漂亮地完成了打脸——下马威——炫富——打脸的一系列把其中任一单独使用都能造成暴击伤害的行为。 如果艾丽娅在场,她一定会感叹:“为毛elle没走,emily没来,时间线也不对,这个花式打脸的开场还是没变?rossi,活该你一出现,不提在场几个恨不得把你屏蔽掉的人,就连cm迷,你也是人家最想赶走的角色(tot)/~~~” “至于团队合作,如果你们分析完的话,”rossi故意把自己名贵的表露出来,看了下时间,“jj和hotch不是在会议室等着我们吗?” 无时无刻不在炫富的技能get√ 55| 5.30| 今天想试试防盗,看有木有效果~~八点左右会替换,到时候正文会比现在多两百多字。所以提前买了的亲们,也不用紧张。(你们也知道,除非赶榜赶得焦头烂额,我一般都是20点准时更的) 虽然收益不怎样,本人也有点懒,更新随榜,踢一脚才动一动,但最近看到不少作者都在讨论手工防盗,想以行动支持一下~~ 至于,为什么是半小时……嗯,只是个实验时间,随意定的。毕竟盗文网对我这篇文爱答不理,又时不时来骚扰一下,要防盗防多久还真不好说呢╮(╯▽╰)╭就随意点好了,看会不会有鱼上钩~ ps:宝宝掐指一算,为了完成一万五的榜单,貌似这几天都得更新。所以,如果有更新是早于20点的话,一定是你们亲爱的小妖精在做防盗实验。 反正那天有动静的话,20点一定有更新。如果没有的话,不用想了,一定是我懒癌犯了 ******************* h回到办公室时,脸色有点难看,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显然,他跟那个顽固的女主管的谈判并不顺利,但还不至于太过糟糕。 而继他之后不久也回来了。 “有什么收获吗?”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皮特·劳爱德有很严重的ptsd,这不只是由迈克尔·杰伦的虐待造成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手肘撑在扶手上,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刚开始询问的时候,他反应很强烈。但当我以为今天就要到此为止的时候……” 他已经离开了医院了,又被一个电话叫了回去。医生说,重新清醒后的皮特·劳爱德,要求见他。 接着,或许是病人愿意主动开口的缘故,这次的进展顺利了许多,他也问出了不少情报。 “有个组织——皮特·劳爱德也不知道它的代号,会在世界各地,特别是全美范围内搜罗一些并不十分有名气、但有足够潜力的人,通过各种方式把他们聚集到一个地方后,为自己所用。” 他站起来,走到白板边上,画了个叉,潦草地写上了“黑帮”这个单词的简写,然后把皮特的照片贴在了旁边。 “很聪明的做法。”an点评道,“这些人失踪后不至于引起太大的轰动。而且,如果他们能够处理好的话,例如,在筛选过程中选择一些家庭结构简单的人,或者独自前往陌生城市发展的单身汉,甚至没人会发现。至于有家庭的人,完全可以定时通过邮件“联络”,造成他们在外地出差的假象。” “就全美范围来说,1980年每年失踪者为15万,2001年美国联邦政府披露,全国有84万人失踪,而2005年超越90万大关。这个数据还在不断地增长,也就是说美国每天失踪人数高达2500多人1。只要这个组织事前的筛选以及事后的收尾工作做得好,完全能够瞒天过海地把这些人藏起来。”reid补充道。 “皮特·劳爱德和他的团队是1997被诱骗到一件空的公寓里,再被绑架到一个没有窗户的计算机室里。他的团队,包括他自己,一共7个人,但是出现在那个地方只有5个,另外2个不知所踪。” “在他之后每个月,或者每一年,都会有新的人补充进来,也会有人被带离——其中一部分是在长期禁闭中精神失常的人,也有一些是试图组织反抗或者在程序中动手脚的人,他们的下落,劳爱德并不清楚——他们所在的地方二十四小时被监控,彼此之间连眼神都不能有太多的接触,根本无法进行交流。” “在机械式的工作和进行生理活动下,皮特·劳爱德几乎是在里头存活时间最长的人。经过长期的观察和审核,他获得了一定的‘特权’,就是有权分配部分程序设计工作。”相当于一个小领导,但只能命令同是俘虏的下属。组织里的人,他都无权干涉。 “看来我们捉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an摊摊手开了个玩笑,但没人配合,他只能自己接下来去,“所以,他就是‘’的总设计师?” “可以算是,他有参与到核心程序的设计,但也仅是参与。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算好——组织会给他们服用咖啡|因或者兴奋剂以维持他们精神的活跃,可长此以往,没多少人能坚持下去。”所以后面那几年,皮特·劳爱德真正动手的地方并不多。这也意味着,他印象中的“”更多的只是最初那几年的模样。 但某种程度上,够了,这才是“”真正的面目。 “这不只是一个游戏。”他说。 “我们都知道。”hotch的眉皱了起来,“你是指它还有另一个用途?” “通过某种方式挑选玩家和观赛者,以虐杀为看点的游戏,相当于一个具象化的交流和打赏平台,这都是艾丽娅告诉我们的。”一一在白板上写下来,然后回过头看着他们,“但之后呢?获益的都是玩家,那么,那个组织花那么大的功夫推出这款游戏的目的在哪里?” 这是他们之前一直忽略了的地方——无利不起早,冒着极大的风险,辛辛苦苦设计出了一款游戏,又不上市,又不拉赞助商打广告,只在小范围内传播。这个组织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只利人不利己的事的。 “发展。”reid突然说道。说出这个单词后,他有了更多的想法,“它需要这些人。这个游戏只是一种挑选方式。” “或者说培养渠道。”elle反应过来,“通过引导,让这些人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式发展。” “艾丽娅说他们的信息都是保密的,但这只是对玩家和观赛者彼此而言的。”reid站到了身边,把掉下来的头发撸到耳后,拿起笔,把关系网画出来,“组织手上掌握了他们在游戏过程中进行的非法勾当,以及全部个人信息。这些信息都会被收集起来,用在该用的地方。符合条件的人会被挑选出来,拉入组织中。” 而艾丽娅不知道这些,只是因为她没被选中,或者没来得及被选中。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她巅峰对决的奖品中会另有一张邀请函——领奖时间是在决赛结束后的第3天到第7天,邀请函相当于游戏id,一人有一个就足够了——除非他们猜到艾丽娅会注销账号,以防万一再另外发放了一张。 而她脱离游戏后为什么会遭遇那些事,也有了解释——信息泄露了,她的身份和背景早就不是秘密。 这个问题解决后h沉默了一下,看着:“皮特·劳爱德知道4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他们所在的地方被袭击了。基地里的所有人都被屠杀。”说道,“但这里有很多的疑点。” “劳爱德记不清时间,但大概是他到了那个地方的第9年左右,也就是6年前——他每过去一天都会在墙上做个标记,但时间长了,还是会很混乱,基地里空降了一个‘高层’。他没见过那个人,但能看得出组织里的其他人都听命于他,而游戏也因为那人的指令,有了新的改版,但又频繁变动。” “夹在代码中的求救信息是他留下的吗?”an问道。 “是一个新来的人,但代码经过皮特·劳爱德的手上后又被重新加工,才接进了补丁。他本意是想冒个险,也想保住那个年轻人。但没想到第二天凌晨,基地就被偷袭了。” “以为是自己的求救信息被破译了,新来的人带头想往外冲,但房间里持枪的守卫直接向他们扫射,外头也是枪林弹雨。”托着下巴,在会议室里走来走去,“跟他一起逃出去的还有几个人,但都受了伤,包括他自己。但真正坚持到最后的只有他一个。”至于具体的逃亡的过程就不详细说了,这不重要。 “皮特·劳爱德找到了一个醉酒的流浪汉,跟他换了身衣服。亲眼目睹这个流浪汉在不久后被解决掉后,他吓破了胆,不敢回家,也不敢报警,顶替了流浪汉的身份生活下去,一直到几个月前被迈克尔·杰伦逮住了,关进了地下室。” “poorguy.”jj感叹了一句。真要说的话,皮特·劳爱德全部的幸运都用在了他学业的跳级上了,毕业后除了倒霉,就是更加地倒霉。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手指敲着桌面,沉吟片刻:“时间上,太巧合了。” “你怀疑这不是袭击,而是内讧?”hotch眉头紧皱。这既是试图截图的话,同时也加入他自己的猜想。 没点头,也没摇头。 “皮特·劳爱德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吗?或许,我们能够找到那个地方。”an试图打破僵局。 但的表情更加地严肃:“我试着带他回忆,但他的思维十分混乱。他只记得自己是在看不见路的情况下,从山坡上被挤下来,然后一路往下滚的。而留在山上的人,他在下落的途中听到了枪声和惨叫声。” 所以,皮特·劳爱德或许是所有程序员中唯一生还下来的,但他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特别是在后续几年的流浪汉生活和迈克尔·杰伦的虐待下,他没彻底疯掉已经是好事了。 “迈克尔·杰伦是在劳德代尔堡定居。根据他作案的次数不多,他一定会有一个舒适区——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也就是捉到皮特·劳爱德的地方。而3年多的时间,劳爱德身无分文,靠乞讨为生,他无法移动太远的距离。”苦于没有佛洛里达州的地图在手,reid只能凭空比划,“我会尽量通过测写估算那个基地所在范围。” h点头,他让jj去给reid找佛罗里达的地图。至于其余人,除了外,他都想好了安排。 “an,你去找garcia。那个组织倾向于军事化管理,背后的领导者一定有军事化背景。你们筛选一下在录的黑帮资料,还有近二十年来失踪人员的名单,看有没有符合要求的。” “elle,你去隔壁跟艾丽娅聊一下,看她有没有再想起什么……” 听到了这里,却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一样,茅塞顿开:“对了,是艾丽娅。” 连未完全离开会议室的jj都好奇地拉开了们,重新走进来。 “12岁开始混迹论坛,14岁收到邀请函,16岁,正确来说,是离17岁生日还有几天的时候打进了决赛。”他说道。 reid看着眉头紧锁,似乎在害怕从对方口中听到什么可怕的事。 “17岁生日那天,也就是4年前,她接到了养父母的死讯,但资料上记载,他们是7天前出的车祸。之前,他们是去佛洛里达州看望好友,顺带去迈阿密游玩。”把艾丽娅那段时间遇到过的事,跟他们按着时间线重述了一遍。 所有人的表情都越发地严肃。 “迈阿密距离劳德代尔堡很近,相距26英里,驾车大概只需38分钟。”reid感觉喉咙和唇瓣都有点干,他忍不住咬了下唇。 “咳,”jj也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麦肯·瑞夫的第一次作案是在2008年佛罗里达州圣巴勃罗区沃思斯湖公寓,距离迈阿密也很近。”只是她不能像reid一样说出具体的数字。 事实上,jj最近在整理卷宗。按道理来说,这起已经解决了的案子应该放到一边去才对的,但自从知道《霍顿与无名氏》上映的时间也是2008年,女人的第六感让她直觉这里面有些关联,所以,她这次又鬼使神差地把它翻了出来。 那么时间线出来了,reid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下: “2001年,艾丽娅9岁,被williams夫妇收养” “2004年,艾丽娅12岁,开始混迹论坛,另一方面,也开始正常上学” “2006年,艾丽娅14岁,收到‘’邀请函 同年(具体时间不明),基地有高层空降,在事务管理上有一定的话语权(但不是绝对,从指令随时更新可以看出)” “2008年,3月14日《霍顿与无名氏》上映 5月10日麦肯·瑞夫谋杀了公寓里的6名住户,被捕 12月1日~2日巅峰对决,艾丽娅获得冠军 2日凌晨,基地遇袭(基地极大可能位于佛罗里达境内),皮特·劳爱德逃生 5日,williams夫妇在记录中出意外的时间 12日,艾丽娅被通知去佛罗里达领骨灰(殡仪馆人员坚称是她本人签字同意) 28日,查理·多默尔(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被炸死,之后多默尔一家搬离后,人间蒸发” “2009年至今,艾丽娅生活一直受监视,但暂无性命危险 2012年11月,麦肯·瑞夫杀害狱警逃亡,至西弗吉尼亚杀害生父后,又返回佛罗里达再北上,沿途杀人,最后一位受害人是莎拉·海蒂 案子完结后,他收到一个以《霍顿与无名氏》隐喻的包裹,里头装了‘’巅峰对决的录像带” 由此,一切在无形中,都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reid,”an拍拍他的肩膀,指向了2008年12月2日的那个时间段,回头对其他人说,“我好像猜到了l会掉线的原因了。” “她就是2006年空降到基地的那个人。”elle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花在游戏上的时间不多,却能够在短时间内达到能参加排位赛的积分。而那天晚上,因为被基地被偷袭,人员大量被清洗,她只能断线。” “所以,她知道艾丽娅的信息……”reid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这是他们之前所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结果,却真的是事实。 “那艾丽娅养父母那里是怎么回事?也是l做的吗?”太过触目惊心了,jj瞪圆了眼睛,“为什么会针对艾丽娅?是因为被意外袭击导致输了游戏不服气,要报复吗?” “录像带里,她在游戏最后说了什么?”问道。 “‘我只是想看你杀人,a。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等了,你跟……’”reid下意识复述了出来,结果他的眉拧得更紧了,“她是故意没说完,还是真的因为所在的地方被袭击而掉线?” “录像带里,她在游戏最后说了什么?”问道。 “所以,她知道艾丽娅的信息……”reid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56| 5.30| 佛罗里达州,奥兰多警局。 “哈尔斯警探,你好,我是之前在电话里跟你联系过的jenniferjareau,你可以叫我jj。”jj跟走到门口迎接他们的黑发棕眸的白人警官打招呼,并把身后的elle引荐给他,“这是away。” “你们小组只有你们两个?”哈尔斯皱起了眉头,显然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形。 “其他人分别有自己的任务,他们已经去了现场。”jj得体地笑了笑,至少表面上并没对哈尔斯的质疑表现出不悦。 elle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开了视线,扫向了四周,不意外地停留在左前方的审讯室里。 通过百叶帘的空隙,可以看到里头有个身材健硕、皮肤焦黄的男人焦坐在座椅上,头快埋到了桌上,肢体却在不安地扭着。 “胡安·佛洛里斯?”elle大步朝那边走去,散发的气场十分强势,让人无法小看她。 jj笑了笑,暗地里给elle点了个赞。哈尔斯仍怀着质疑,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跟上她们。 “奥兰多是个旅游城市,每年都会接待大批的旅客。这里治安不算太差,但城中有些地区犯罪率较高。可是,”哈尔斯顿了顿,“入室杀人,拐走孩子,还是这些年来第一次。” 这个案子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所带来的恶劣影响以及导致的直接经济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所以,整个警局的人都急翻天了,特别是那些不嫌事大的媒体反而拉长了耳朵,睁大了眼睛等着他们的笑话。 “请相信,我们小组的人都很优秀。我们正是为了解决这件事而来的。”jj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哈尔斯,说,“我会负责和媒体沟通好的。现在,先跟我说一下目前的情况。” 而那头,elle已经跟门口的警员打完招呼,准备进审讯室。 胡安·佛洛里斯在黑区的棚屋里暂住,那里还有好几个跟他一起被运送到奥兰多的墨西哥人。他们平时辛苦挣来的钱,除了交付房租水电外,还需清还欠着蛇头的高额过境费。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会尽可能地节省下一笔小钱寄回给墨西哥的家人。 在警员冲进他们的住处时,里头的人不顾指着他们的枪口,拼命地想往外跑。胡安·佛洛里斯踩到自己随地乱丢的酒瓶子,狼狈地摔在了地上——是的,穷也阻挡不了这家伙对酒精的热爱,他是个酒鬼。 “他到现在还以为我们捉住他,是要把他遣送回墨西哥。”开门时,负责看守胡安的年轻警员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他一直想逃跑,甚至想袭击我们。我们只能将他用手铐铐起来。” 大多数被“美国梦”吸引而来的偷渡者,对英语都并不精通。墨西哥人的母语是西班牙语,他们中的许多人不会讲、也不愿学英语,语言的壁垒使得他们和美国人间的隔阂更加严重。 elle带上了文件,坐到了胡安对面。 “你们不能把我送回去,我不想回去。”双手被拷在桌子下的胡安·佛洛里斯,用口音很重的夹杂着西班牙语的英语说道。 可能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有长期的底层劳作,当然也有他的年龄摆在这里,胡安看起来很苍老,身材也走形得厉害,像一颗泡烂里的橄榄。 “我们并没有要把你送回去,至少不是现在。”回答他的是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 通过这一路来的观察,elle能够看出奥兰多警局的人把胡安逮回来后,就根本没有要和他沟通的打算,以致于他对那起悲剧一无所知。 “你是墨西哥人?西班牙人?”胡安抬头,立刻用西班牙语问道。他的眼里有些惊喜,但看清elle后,他的表情又变为了不解。 “我是美国人,但我的母亲是古巴人。”elle拿出了钥匙,朝他走去——尽管门口的警察一再向她强调没这个必要,“我可以帮你把手铐解开。你不是犯人,但你需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胡安下意识想躲开,但被拷牢了的他根本挪不动,只能配合elle,让那个冰冷的东西离开他的手。 会讲西班牙语、能沟通,这两点,让他对这个冷脸的女警察有了些亲近感。而真正为他解下手铐后,胡安的好感度大大增加,他两眼泪汪汪地巴拉巴拉用西班牙语说了一大堆,根本没管elle什么反应。 “你的妻子,萨尔玛·佛洛里斯被杀了。”回到座位后,elle把其中一张照片拿出来,放到他的面前。 “我的上帝啊……”胡安愣了一下,一脸懵逼地看向那张照片,浑身都在哆嗦。 萨尔玛·佛洛里斯自从应聘了马丁内兹家的保姆后,就一直住在那里,并不常回黑区。胡安也被马丁内兹夫妇拒之门外,并不允许上门探访。而萨尔玛领了工资后一般都是托人送去给胡安偿还债务,还有……养孩子和小老婆。嗯,对的,胡安不只一个老婆╮(╯▽╰)╭。 所以,说起来,这对墨西哥夫妇也有将近半年没见了。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接受不了打击的胡安成了个石像,脸色发白,从话唠再次变成哑巴,一问三不知。 简直是浪费时间……elle无奈地从审讯室里出来。哈尔斯一脸“老子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插着腰对jj说:“这些人脑子里出了吃、睡和生孩子外,还能装得下什么?” jj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心里很鄙视,但还是得继续微笑。 “胡安有不在场证明,他当时在家,小老婆跟几个合租者都能证明这一点。他们在这一带也没什么熟人。”elle拨通了hotch的电话,告知自己的的结果。 排除了针对萨尔玛的仇杀,排除了熟人作案。 “犯人不是针对非法移民。滞留在奥兰多的墨西哥人并不多,除了萨尔玛·佛洛里斯,没有别的先例。” 再排除了种族激进分子作案的可能。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等于是证实了rossi的侧写。 而另一边,背着他的小黄邮差包的reid也在法医莱安娜的带领下,来到了安放尸体的太平间。 “你看起来还是个大学生,但实际上已经是个fbi了。那么,你应该一早就适应了这种事。”莱安娜拉开了第二排的第三个抽屉,里面是盖着一张白布的萨尔玛。 “真想知道是哪个丧心病狂的人干的。”她回身,掀开了另一侧小床上的白布,上面是一具浑身瘀伤的婴儿尸体,“这是两个多小时前送来的。” reid抽出了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抿抿唇,先走到萨尔玛的尸体边上,“她身中了12刀。身上还有别的伤口吗?” 法医把白布往下卷,露出了伤口,还有解剖后又缝合的痕迹。 “有,在她的后脑勺上。这一小块。”她把尸体微侧,指给了reid看,“是被钝器击伤的。” “我解剖了她的胃,把里面的东西拿去化验过。”莱安娜耸耸肩,“成分很正常。她午餐吃得很简单,就几片面包。” “他先把人打晕了。”所以犯人趁其不备,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就能制服身材矮壮的萨尔玛。 reid点头,他在脑海里模拟——犯人从后面袭击。在萨尔玛昏过去后,他把人翻转过来,再从正面扎刀。 萨尔玛语言不通,很少出门与外人接触,而elle已经排除了是萨尔玛认识的人犯案的可能。那么,是什么人能让一个独自在家带着两个孩子的保姆毫无防备心地敞开大门? 等等。为什么要特意把人翻转过来? reid看向了萨尔玛的眼睛,再看向她的伤口——犯人是需要看到什么?还是需要她看到什么? “能确定凶器吗?”他皱起眉头。 法医给他递了一张纸,上面画有她根据伤口推测出的凶器形状,“一种短刀,刀尖位于正中,三寸二的长度,并不罕见。” 这12刀以脊骨为界,基本对称,大致左边有一刀的位置,在右边相应位置也会有一刀,就算有偏离,也不会太多。 “能不能确定每一刀的顺序?”他继续问道。 “本来是不能的。每一刀刺下的间隔时间都很短,很可能第12刀扎完了,这可怜的家伙还没真正断气。但是,”法医指着锁骨下那两刀,“刀痕很平整。” 如果犯人和被害人之间有明显的身高差,刀痕应该会向上或者向下倾斜。但鉴于萨尔玛被袭击后,处于平躺状态,犯人应该是压在她身上扎刀的。那么要尽可能地达到压制和减少挣扎的目的…… “第一刀应该是这里,”她指着胸上的伤痕,“短刀刚好从这里扎进去,把心脏扎穿。” 接着,一刀又一刀……在疼痛中醒过来的萨尔玛瞪大了眼睛,想要挣扎,想推开那个压在她身上的魔鬼,但力气和生机却残忍地抛弃了她。 reid抿着唇,走向了另一具尸体——那个小不点。他已经不会哭,也不会笑了。 “你能想象吗?”莱安娜给萨尔玛盖上白布后,跟了过去,目带怜悯地看着那小小的一团,“他的骨头全碎了。” “你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就穿着这件衣服?”reid拿起了最上面的证物袋。 莱安娜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有什么不对。” “很干净,上面没有血迹。”reid皱起了眉,把滑下来的头发撸到耳后,拿出了手机,打给hotch。 “我们还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在电话接通之前,莱安娜把另一个装在证物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那是一个……银色的十字架。 57| 5.30| an穿过了小树林,走到了河边。 这一段落差不大,水流相对较缓。他站定在了一处,那里有棵歪脖子树,半载身子埋在了水里,悠哉悠哉地晃悠着。 “尸体就是在这里发现的?”他回过头,问身后的警官。 见对方点头,an踩到了树上,查看地形,“尸体被装在了胶盆里,随着水流飘下。刚好到了这里的时候,水流变缓,盆子被树枝拦截了。” 发现尸体的,是结伴到这里观光的两名游客。他们看到岸边有个脸盆状的东西在飘着,一时好奇就过去查看,没想到里面会是一具婴儿的尸体。 “为什么犯人要把尸体放进盆子里?”从树上跳下来后,an低声自言自语。 盆子是在超市里就能买到的日用品。重要的是这个行为象征的意义。 正巧这时,reid打来了电话。 “萨尔玛是被短刀扎死的,而安德鲁,他身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淤伤,而且骨头全部碎裂。”reid在电话里说道。 “听起来就像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an皱起了眉,“凶器不一样。”前者是利器,后者是钝器。 两个被害人,一个是中年妇女,一个是才一岁半的婴儿,国籍和肤色都不一样。不仅使用的凶器,连受害者类型也差别很大。 “我拍了照片传过去h也向马丁内兹夫妇确认过了,安德鲁身上的衣服不是他被掳走时穿的那一件。”reid看着证物袋里的东西,“他的衣服被换过,身上还放了一个十字架。” “十字架?这个案子跟宗教有关?”an的眉皱的更紧了。 “十字架曾是古罗马刑具,用以处死叛逆者、奴隶、战俘和异教徒。但由于传说耶稣将自己作为献祭,在十字架上受难,它又成为了救赎的象征。对监狱里即将行刑的罪犯,牧师会捧着十字架为他祈祷。但也有人会认为戴上十字架就能获得主的庇佑。”reid说道。 “换上新衣服,身上放十字架,很有可能是惭愧的象征。犯人对安德鲁的死怀有歉意。”但又难以解释得通尸体身上令人发指的伤——血肉模糊,浑身的骨头没有一根完好,相当地残忍。 而且,萨尔玛身上并没有体现这一点——所以,犯人的愧疚只是针对安德鲁一个吗? “衣服不是新的,应该是在二手店里买的。”reid纠正,“会准备婴儿的衣服,说明犯人有缜密的计划,他一定事先跟踪观察过马丁内兹一家。但二手衣服又说明他可能正面临着债务危机,手头很紧。” “他没有把孩子直接抛进水里,而是放进了盆子,让它顺着水流飘下。我问过这里的护林员,这条河的流速一直都会变化,而且河道有岔口。犯人不一定预料到水流会把孩子的尸体冲到这里。” an抬起头,视线往上追溯,“甚至,很有可能,它会在水流最急的地方就翻掉。”到时候尸体和十字架都会先沉入水里,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再会被人发现,就不一定了。 “他注重的不是过程,而是这个过程的意义。”reid听懂了an的意思。 犯人只在乎把尸体放进盆里的过程,之后会发生的事,他都不在乎。而这之前,他尽可能地利用自己仅剩的资产去完成这个仪式——不能换上新衣服,但勉强也要凑个二手的。 “这是一种仪式感。”他把手机用肩膀和头夹着,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潦草地记了几笔,“这次的犯人是一个狂热的宗教信徒……” 写到一半,他看向了那具小小的尸体,眉头紧皱。 “你想到了什么?”an注意到了他的停滞。 “凶器。”reid抿抿唇,“钝器,形状不一,可以把人的骨头砸碎……” an似有所悟地看向了四周,河水从上游涌下,撞击到石头时会溅起水花。石头有大有小,溅起的水花也随之不一。 “是石头。”他说。这种更是到处都有,并不罕见的东西。 犯人用石头向安德鲁投掷,直到平地拱起了石碓,直到那里再也没有了哭声。然后,他给尸体换了衣服,放进了胶盆里,连着十字架,让它们一起顺流而下。 无论是短刀,脸盆,还是石头,这次的犯人所选择的凶器都很有讲究,平凡地让他们无法从这块下功夫。 “这让我想起穆||斯林每年都会举行的投石仪式。”reid轻咳了一声,“他们在沙特圣城麦加郊外的穆兹达利法向代表恶魔的墙壁投掷石块,以此来辟邪驱魔。” “你的意思是犯人把安德鲁当做了恶魔?”an扯了下扣子,“kid,我没记错吧?穆兰教,但十字架不是基督教的信仰标志吗?” “是的。这是我无法理解的地方,他一方面犯罪手段都十分具有仪式感,显然是个狂热的宗教信徒,另一方面,他搞不清他的上帝。” 这次的犯人,犯罪行为相对成熟,但行为背后所反映的思想却混乱不堪,像把一些与某个关键词相关的东西都糅杂在一起的成果……这显然是不该发生的——思想指导行动,一个人若是计划错漏百出,是不可能完成得了精密的犯罪。除非……除非有人指导他的行动,以某种方式给他灌输一些错误又有条理的想法。 “reid?reid?”那头的an见他又走神,提醒道。 “抱歉,我得挂了。”不等对方回答,reid就把电话挂了。 完了后,他立刻摁下了另一个号码,神色有些不安,“garcia,你能帮我查一下14年前的那桩案子……” * 另一头,鉴于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第一时间把结果汇报给他。和rossi一起到了马丁内兹家的hotch已经接了好几通电话。 最近的一次,是an的。 “,对门有邻居看到下午时有辆陌生的车子停在了马丁内兹家门口,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负责向附近人家做笔录的警员回来后,向他汇报。 “大概停了多久?”hotch问道。 “她1点时还没发现它在那里,3点半的时候,她睡醒了午觉,那时候车已经在了。然后,她是4点10分左右的时候听到了引擎的发动声。”警员按着自己的笔记读道,“她在窗户那里瞄了一眼,似乎是一个披着黑袍的男人从里头冲了出来。” “马丁内兹夫妇是12点50左右先后出的门。萨尔·玛佛洛里斯是在2点到3点之间遇害。犯人是4点10分离开。”hotch自言自语道,“行凶后,他还在屋子里停留了1个多小时。” 在这段时间里,犯人到底做了什么? h点了点头,交代了几句后,回到了屋子里。 但似乎他离开了好几分钟,里面依旧还那么地“热闹”。 “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看不到吗!我要带着孩子离开这里。”东西被弄得“乒乓”作响。 “维多利亚,你不能这么做。警方说了,取证还没结束,你不能把东西弄乱。” “取证还没结束?就因为他们这么糟糕的办事效率,安德鲁才会死的!”女人不管不顾地说道,“听着,本杰明,如果不是你坚持要把那个不祥的女人招进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是你的错!” “我……维多利亚!如果不是你大手大脚地把钱花光,我们需要去请一个墨西哥人当保姆吗?”男人也愤怒了。 “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安东尼被父母的争执声吵醒了,扯着嗓子大哭。 场面一下子更乱了。这对撕破脸、互相指责的夫妻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家丑不外扬,咱们关起起门来再吵”。 “咳咳……”楼下几个被地图炮的人都有点尴尬了。 rossi往楼梯处看了一眼,再看向了hotch。而后者一脸严肃地别开了脸,开始审视现场。两个人精,显然都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上楼讨麻烦。 “萨尔玛·佛洛里斯躺在了这里,而婴儿床是在这个位置。”hotch向前了两步。 萨尔玛的尸体已近被搬走了,现场也做了标记,拍好了照片。他们之前也核对过了一些细节。 在这之间,有碎裂的红酒杯。法医已经化验过了,上面沾着的是萨尔玛的血。 “犯人偷袭后,趁机刺死了萨尔玛。”鉴于reid已经给他们汇报了尸检结果以及自己的推测,他们不难知道这一点。 “然后他来到消毒柜前,取了一个红酒杯。”rossi模拟犯人的行为,同样来到消毒柜前,“一共6只杯子,他取的是第一排中间的那一只。”6只杯子,分2排摆放,每排3只。 “地上溅的血量有点大。”rossi看向了hotch,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杯子,往里头加了点水,不合时宜地开了个玩笑,“他往杯子里装了血。有什么用?喝一口?” 用高脚杯来做容器,加上血液的颜色,很容易让人想到品酒。所以,装血是用来喝的?犯人是个吸血鬼,或者嗜血症患者,喝了口后,发现不好喝,一怒之下把杯子碎了。接着发现自己应该养个移动血库,于是把孩子掳走了。结果发现孩子的血也不好喝,干脆宰了,最后化作蝙蝠飞走了……好任性啊,呵呵。 接着,rossi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停在了婴儿床的正前方,“这里溅了不少血。如果是杀人时,或者是把酒杯摔碎,不应该能溅到这种地方。”他的手指指着婴儿床最靠内的被套上的暗红色的圆点。 “如果是这样呢?”hotch走到他身边,把手指伸进了杯中,两指轻弹,几滴水飞溅了出去,“reid说,犯人可能是个宗教信徒,他把安德鲁当成了恶魔。” 这个神志不清的犯人极有可能认为自己是在驱魔。他把血液当成了圣水,向自己认为的被恶魔附体的人泼洒。然后发现此计不成,干脆把恶魔带走,处以极刑。 好像这个说法要靠谱一点…… rossi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把那杯水放到一边去,本来勾起的嘴角下垮了不止一点——帅不过三秒,有人不开森了。 他只能另辟蹊径,蹲下来,近距离观察地上的血迹。 “好像少了点什么。”这一观察,真让他发现了什么。 “这里h,”rossi指向了面前的沿着血迹汇出的线,某处原点那里有个缺口,“犯人曾踩到过上面。” “但是……”如果犯人鞋子上沾了血的话,为什么现场没有脚印? “有人注意到车子的停靠,犯人杀人后,在屋子里还呆了一个多小时。”hotch把刚了解到的情况跟他分享。 “那现在我们知道了,”rossi站起来,脸上重新有了笑容,“他留在这里,进行完了某个仪式后,把屋子里一些‘没必要留下’的东西都清理走了。” “还有,‘对称’。他不自觉地这么做,刺杀萨尔玛的时候,会在另一侧的同样的地方补刀,消毒柜里的杯子,他也会去最中间的那个。”rossi开始在屋子里转圈,“除了把东西都摆放对称以外,他一定还做了什么……” 偏偏这时候,维多利亚·马丁内兹夫人十分彪悍地一手扛着还在哭闹的安东尼,一手提着行李,从楼上下来。她的丈夫,本杰明,一脸无奈地跟在她身后,试图把孩子留下,但被维多利亚毫不犹豫地赏了一脚。 “夫人……”hotch还没说完,看都不看他一眼的维多利亚已经甩门离开了。 本杰明拿起了沙发上的抱枕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回过身,朝他们摊开手,气极反笑:“她要跟我离婚,要把孩子带走,她在怪我把那个墨西哥女人请回家当保姆?她这是疯了是吧?” “先生,”rossi从玻璃柜上拿起了一个闹钟,径直来到他的面前,“你们家的钟一直都是坏的吗?” 谁家的钟会一直都是坏的?! 还没发泄完的本杰明愣住了,盯着闹钟,好半天了才反应过来。 “没有。虽然我很少看它,但萨尔玛不敢把东西弄坏。”本杰明摇了摇头,“它之前还是好好的。” “hotch,”rossi把闹钟转向他,脸上勾起得意的笑。 只见……闹钟上的时间停在了6点零6分。 闹钟后的电池被抠掉了。犯人是在下午4点10左右离开的,之后也没人碰过它……显然,这个时间是犯人刻意调好的。 然而,他还没能为自己的发现得意多久h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jj。她急切地说道:“hotch,又发生了一起案子!” 58| 5.30| 先来个防盗章!新章我终于写好了(tot)/~~~,下一章就把这个案子解了! 改改后就替换,么么哒~ 买了这章也没关系,因为新章的字数一定会比这个多,不会让你们多花钱哒 纳什维尔爆炸案解决得还算顺利。an和elle亲自飞往纽约审问飞机炸弹的两名犯人,而其余人留在当地继续调查。 经过几天的努力,他们终于挖出了“黑蔷薇之子”教团的所在地,以及核心人物的全部信息。 可惜,在捉捕的过程中,教主,就是那位自称是撒旦在人间的代言人的浑球,在最后一刻引爆了仓库里的炸弹,试图跟他们同归于尽。 尽管bau成员和警局的小伙伴撤出得及时,并没完成太大的伤亡,但“黑蔷薇之子”的几个首脑和教团的存档备份等资料都被迫去真正实现他们的信仰——一场有去无回的参拜撒旦之旅。 h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小组本来下午三点时已经回到了匡提科,但身为组长的他还有一堆报告要写。等他又作为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或许他该再加班多几个小时,把东西都安排好。但hotch也知道,自己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赶在妻子和孩子都熟睡前回到家里。虽然现在还是赶不上晚饭,但起码能来得及把小jack抱在怀里教他喊声“爸爸”,还有,和haley道声“晚安”。 今天,厅里的灯还是亮着的,映衬着夜晚意外地柔和h关上了车门,背着行李包慢慢地朝家门口走去,步伐如他的表情一般的沉稳,但快要碰到门锁时,动作的略为迟缓和微抿着的唇瓣,还是出卖了他真正的心情。 突然,他听到了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接着还有haley的笑声,隔着门传来,依旧那么响亮和欢快h愣了一下,立刻把门打开。接着,他看到了自己意想不到的一幕—— “aryawilliams?”他的眉头习惯性地皱起,表情一下子很是严肃。如果不了解他的人,多半会以为他在生气或者有什么不满的吧。 算起来,他们也有快半年没见了h对这个人的印象还算清晰,一是因为曼哈顿义警的案子并未真正解决,作为和犯人多次接触过的知情人,艾丽娅是个重要的线索;二则是因为当时艾丽娅和reid的巧妙氛围,使得an老把这件事当做一个梗来调侃reid。 当然,他没忘记自己拜托过haley来机场接艾丽娅的事。那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这样会比较好,就像他会以的名义给garcia送花一样。 沙发那头的两人本正开着玩笑,听到了声音后愣了下,齐齐回头看向他。艾丽娅乖巧地一笑,立刻像个乖宝宝一样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看电视。而haley则是笑着迎了上去,给了他一个kiss。 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说过话的两人,互相表达着对彼此亲昵。 “我请了艾丽娅过来,你一定想不到,她的新居竟然就在我们家附近。我们可以经常走动。”haley,无论是表情,还是肢体、语言都显示着她的轻松和愉悦。 h闻言,微微侧过头看了艾丽娅一眼,见对方似乎注意力都被肥皂剧吸引住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耳朵却使劲往后竖,脚尖也默默地朝向他们这边,他暗自觉得好笑。 在一个侧写员面前装逼,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jack睡了吗?”hotch的视线在厅里溜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儿子的身影。 haley点了点头,双手维持着搂住他的脖子的姿势,回答:“他晚饭后跟艾丽娅玩了好一阵子,终于忍不住要睡了。” 一再被点名,艾丽娅意识到自己该告辞了。如果她再死赖着不走的话,也未免太不识趣了。 当然,她没忘记自己最重要的事—— “我新居入住,想搞个小聚会,你们有空参加吗?” h看着她,还是那副表情,但说出的话含义很深:“我们?” “当然,还有bau的其他人。就这个周末吧?”眼见被点破了,艾丽娅干脆理直气壮地说。 bau刚解决了一个案子,应该能有个小假吧。她最想见的那个人,也总该有了见面的机会了。 拜托,她厚着脸皮朝haley眨眨眼。这几天,她们相处得还不错,希望伟大的hotch夫人能帮说几句话。 然而,haley就笑着看着她,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太不仗义了。还好,一旁的hotch点头了。 艾丽娅终于松了口气,满怀着喜悦蹦回家里。 她先跟莎拉大小姐视频,交流交流感情。其实多半时候是莎拉在不停地吐槽利沃尼亚的生活,而她安静地听着,等对方喝茶的间隙再发表一两句评论,以表示自己是有在认真地聆听。 这样一个多小时后,莎拉终于放过了她。 “你的论文安排怎么打算?”清洁和保湿工作做好后,准备给自己敷上睡眠面膜的莎拉随口问道。 “我联系了几个人,已经约好了访谈时间,打算逐一去拜访。”艾丽娅心不在焉地回答,拿着笔勾勾画画着自己总结出来的购物清单,在周末到来之前,她需要把这些都安排好。 “艾丽娅,我不管什么狗屁的犯罪心理学,但是你如果想做好你的论文,你需要很大的数据量,你不该只待在……” “我知道!”话一出口,艾丽娅才发觉自己的语气重了。 但当她想解释的时候,莎拉“哼”了一声,直接把视频切断了。 唉,又是这么不欢而散。 艾丽娅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点头疼。 她知道莎拉是为了她好,但是交给费伦教授的那篇华美的报告里,很多想法都是很难实行的。 她的专业源于欧洲教育的传统,提供的是一种不求“专业”但求全面的教育。所以,也有的一些大学把它叫作generalstudies,就是普通教育或者通才教育的意思。这对于还没有确定职业目标的她来说,曾经是个非常好的选择。但现在,也成了一个难题。 数据量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她之前就联系过了十几个人,但很明显,不是谁都愿意回忆起那些不好的回忆。最后勉强被她软磨硬泡得答应的几个人里,也不一定能采访到她想要的东西。 “凯拉·克拉克”,艾丽娅记下了这个名字。这是她几天后要去拜访的人。 凯拉的母亲是一起连环凶杀案的被害者之一,那时候她才7岁,记忆并不算清晰。所以三十年后,已为人母的她愿意开口描述一下自己的生活。 把这些都安排好后,艾丽娅把购物清单压在了最上面,准备入睡。虽然论文一开始就进展不顺利,但她的心思又忍不住被后头的聚会吸引。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她紧锣密鼓地收集着聚会需要的物品。这是她第一次举办party,很多时候,她都倾向于询问莎拉的意见。但她昨天把这位大小姐得罪狠了,只能从haley那边寻求点建议。 而终于地,周末在热切的期待中到来了。 艾丽娅换上一条鹅黄色的淑女裙,把一大早就烘焙好的蛋糕和饼干摆放在精心准备好的餐盘里。她还准备了披萨、三明治和牛排,还有一些甜点和葡糖酒。总之,能在约定好的时间之前能备上的,她都尽量备上。 第一个到的是hotch一家,haley依照约定提前过来帮忙。艾丽娅先给了小jack一个拥抱,然后拉着haley去看她的小餐点。 an和garcia,还有elle和jj,也陆续来了。令艾丽娅诧异的是竟然也来了。他依旧是那副温和而睿智的表情,但即使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也无法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然而,即使艾丽娅再怎么盯着前门看,她也一直没等到她最想见的那个人。 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她终于说服自己放弃了,但心里头还是很难过。 “威廉姆斯小姐,似乎并不欢迎我们。”an举起酒杯朝着她的方向,一脸了然地勾起了嘴角,“来吧,让我们一起敬那个没来的人。” 艾丽娅尴尬地抿了口酒,心里头把an鞭尸了一百遍——为什么总有人会那么地讨厌呢,唉。 “reid有点事,要回拉斯维加斯。”elle朝欲言又止的garcia使了个眼色,后者只能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下艾丽娅,然后被an拉走了。 五个多月没再见过……人去了拉斯维加斯……明明就差一点…… 艾丽娅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发现自己无法冷静。要说准备聚会时有多兴奋,她现在就有多失望。 其实也怪她,正常人为了表示诚意,即使不是当面邀请,也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而她,总以为让hotch转告一声就万事大吉了——打个电话,多难的事啊? “厨房里还有些沙拉,我去拿一下。”艾丽娅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她需要静一静。 最为心善的garcia想追过去,但的位置刚好拦在她面前。她犹豫着问道:“这……会不会有点过分?” 59| 5.30| “妈妈?” “姐姐?” “人呢?” 偌大的房子里,一片漆黑。屏息躲在衣柜里久了、手脚都已发凉的小女孩,终于忍不住,推开了柜门。 周围都很安静,她不安地轻声呼唤着几个熟悉的名字,但皆是无人回应。 鼓起勇气,她摸黑下了楼。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连带着鬼魁般的树影,背光的位置还是黑得可怕。 “哒、哒、哒”,她的动作尽量地放轻,但踩在楼梯上难免会发出一点声响,这让她本就没了节奏的心跳更加如杂乱的鼓点。 “妈妈?lysa?”整个房子里只有她的回音,她抖了抖,一咬牙,加快速度冲下了楼梯。 ——够了,不要过去。 她一边在抵触,在抗拒,但一边,脚步不还是受控制地往厅里移去,直到门边,才堪堪停下。 门没关,在这诡异的夜里,竟然半敞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腥味,然后变得越来越阴冷,像冰窖一般森寒。 月光照了进来,门口一半惨白一半冷黑。 ——不要看。忘了吧……忘了吧。 “妈妈……”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泪水从眼眶中决堤而出。 有个女人仰躺在了那里,两只手往前伸,维持着拖拽的动作,似乎曾经想挽留什么。 浸在月光中的那一半,双目圆睁,口大张着,曾经美丽的颊上有好几块可怕的淤青。 一阵风吹来,把半张着的门彻底吹开。血淋淋的伤口……一刀,两刀,三刀……全部暴露在惨白之下。 ——妈妈…… 她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世界只剩下了黑白二色,然后糅杂在了一起,不断地扭曲。 突然,那具本已毫无生气的女尸坐了起来,已经变得阴冷无比的手一把拉住她,无法闭合的口中发出刺耳的尖叫: “艾丽娅,快躲起来!躲进衣柜里!躲起来——” ——不…… “妈妈!” 一睁开眼就是刺目的白炽,让人脑袋越发地生疼。艾丽娅愣了好长时间,才后知后觉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刚一挣扎,从床上滚下来了。 她打开了手机,看了下时间,12点20分。reid给她发的信息还安静地躺在了信箱了,她反复看了好几次,才松了口气,整个人无力地靠着墙坐下。 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她没有关灯。床头柜上的那份文件,还维持着被翻开的模样,大大咧咧地躺在灯下,昭示着她之前曾做过什么。 艾丽娅咬住了唇。她脑子里还在回放着那血腥的一夜,从俯视的视角看着,有个披着黑袍的人半边身子沐浴在月光之下,用沾满鲜血的短刀一下又一下地扎向他身下的女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该发出尖叫,但她没有。那个濒死的女人,碧色的眸子跨越了那么长的距离定在了她的身上。 那个女人明明什么都没说,明明唇瓣都冷了。她却仿佛能听到她焦急地喊道——“艾丽娅快回去,回衣柜里,不要出来……” ——疯了吧。 自从平安夜那晚在拉斯维加斯感觉到一种窥视感后,她就开始频繁地做着噩梦。而r第二天赶回弗吉尼亚后,就被通知得回去加班,她犹豫了几次,还是决定先不打扰他。 本来想好了要去看心理医生,也预约好了回纽约的机票——她9岁到12岁期间断断续续接受过心理治疗,那里有她熟悉的医生,只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她意外地翻出了一个文件夹。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麦肯·瑞夫的案件后交给她的,据说跟她7岁前的生活有关。 那时候,她心底里莫名有种排斥感,又做不到把文件还回去。干脆就故意忽略,把它收到了一边——主要还是因为,她觉得那跟自己无关。 在她看来,她是穿越到了9岁的艾丽娅身上,一睁开眼就被williams夫妇领养了,这对夫妇才是她的父母。那些过去,她的“原主”没留给她任何记忆,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因为“精神问题”被抛弃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去刻意追寻什么亲生父母。 但现在,似乎有点不对劲?她脑子里又多出了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而且是跟她7岁前的事有关的。 犹豫了一阵子,她还是忍不住打开看了…… “我的原名是aryafairley,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姐lysafairley。我还有个母亲,叫isabefairley。7岁那年,有个连环杀手,闯进了家里,劫走我的姐姐,杀了我的妈妈……我亲眼看着那人杀了妈妈。后来,被人在衣柜里发现的时候,已经认不得人了。在疗养院里呆了2年,我才进入领养系统。在9岁时,被williams夫妇领养……” 这不是她的人生,这是那个叫aryafairley的小女孩的人生,不是她。也许,是那个小女孩扛不住刺激,才会让她穿越到这具身体里的。 她是aryawilliams,或许有点叛逆,有点冷漠,有回避型人格障碍,总想回避问题……不不是说她好了吗?不会骗人的。她已经好了,她没有问题…… 是的,她的精神没有问题。 但为什么她看到这些,会那么难过?为什么心和头都会那么痛?为什么她的脑子里会把那个女人的相貌勾勒得那么地清晰——就像她真的切切实实跟在她身后喊了很多年“妈妈”一样? ——“躲起来!绝对不要出来!”她还记得被推进衣柜里的感觉,那些曾经无比可爱的公主裙压得她快要窒息了。 ——“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她还记得自己从衣服堆里探出手来,想拉住那个女人,让她不要去……可是她捉不住…… ——“lysa在楼下,我不能放着她一个。”柜门被关上了。她试图推开,又被还没走远的女人堵了回去。她在她额头轻吻了下:“艾丽娅,要记住,妈妈爱你。” ——不,妈妈,不要去,会死的…… “碰”地一声,楼下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还沉浸在回忆里的艾丽娅猛地一抖,清醒了过来。 “谁?有人吗?r?” 幻听吧?r才刚走了一天,不可能那么快能回来。况且她现在是在自己租的房子里,不在他的家中。这个点了,也不会有人来拜访才对。 下面响了一下就没动静了,但思量再三,艾丽娅还是忍不住下楼看看。她从抽屉里拿了把枪,借着手机打光,咬咬牙,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试探一下,才往外挪。 她又想起了那个夜晚,她没听isabe的话,在对方离开后就悄悄出了衣柜,也是这样踮着脚尖往外挪,然后就看到了…… 猛地摇摇头,艾丽娅强迫自己不要分心。握着手机和枪的手都出了汗,加上刚才噩梦惊起的一身冷汗,一阵风吹来,她狠狠地打了个抖,要不是死咬着唇,喷嚏都要出来了。 好几次了,她故意在不同的地方弄出了些声响,但还是没反应。 终于,艾丽娅摁下了客厅的灯,房子一下子亮了。她发现左边靠近门的那个窗户,窗帘被吹了起来,不停地抖动,而靠窗的柜子上的一个小娃娃摆饰掉在了地上。 “是我忘记关窗了吗?”虽是这么说,她还是没立刻靠近,反而趁机检查了几个能藏人的位置,但还是一无所获。 她死心了,也切切实实地松了口气——她当然是希望是自己多心了。这几年经历过那些大大小小的坑爹事,她也有些疑神疑鬼得到了自己也无所适从的地步。 而且,虽然是在身边备了把枪,但她还没实践过几次,只能拿来当个凶器吓人的。 把手机和枪都拿在一只手里,她走到窗边,先把窗关上。可当她正准备把娃娃捡起来的时候,窗子上突然倒映出了一个影子——有人!正处在她身后! 她瞪大了眼睛,来不及呼救,就被敲晕了! “ckrosevil1。”那人接住了软倒的艾丽娅,把从她手上掉下的枪和手机踢到一边去,带着些张狂和狰狞,“bitch,还不是让我捉到了吗?” 他低头看着女人的脸,脸上勾起了几分不屑地笑,“这下你死定了。”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容易的……” * 午夜。几辆警车停到了一座窄小的二层公寓门前。 bau小组和奥兰多警局的小伙伴相继从车子里出来。 an把电筒垫在了枪下,走在了最前面。等几个警员包抄到后面后,他直接抬脚,眼都不眨地踹开了门。 “威廉·埃文斯!”他冲进来。elle和reid跟在了他身后掩护。 等他去到厨房的时候h和rossi也进来了,正准备往楼上走去。 十多分钟后,房子里的各处都亮起了灯。取证组的小伙伴们开始进进出出。 an几人把枪别好,陆续在厅里集合。 “人不在。”他皱起了眉,“这个点了不在家,能去哪里?” “他应该还有另一个藏身的地方。”reid说道,“我们找遍了这里,都没发现能藏人的地方。他应该还有另一个地方用来关押尼古拉斯·摩尔。” “屋子里的陈设都很对称。”elle环视了一圈,“连冰箱里的几只鸡蛋他也没忘记摆放。他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rossi看着她。elle愣了下,转开头,没让他发现自己抽搐的嘴角——是的,她知道这是这个家伙一早就侧写出来的。但,至于么……哼。 “你们过来看看这个。”hotch喊了他们上楼。 几人堵在这个并不宽敞的卧室里,未免有点挤,但他们都被hotch的发现吸引住了,根本不在意这一点——除了某个为了“优雅”,慢了两步的人,直接被堵在了门口。 rossi瞥了他们一眼,抽了下嘴角,从边角挤入,不跟他们凑一块儿去,改到了床边细看。 h直接把一个本子给了reid——那是威廉·埃文斯的日记。 在reid用他每分钟能读两万字的速度阅读的时候,其他人看向了床头柜上的几本书,还有挂在墙上的各种道具,某些上还有些暗红色,像是干涸了的血迹一般,让人无法不怀疑它们的用处。 “他在研究驱魔。还是个狂热粉。”他们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从一年期,威廉·埃文斯的母亲过世后,他就一直怀疑自己被魔鬼附身。”reid已经把日记本翻了一半有多,“甚至他觉得自己从小就能听到双胞胎哥哥的声音,在母亲过世后,他变成了能看到两个鬼影经常出现在他的面前徘徊,他认为是恶魔试图把他拉进地狱。” “能找到他的另一个藏身点吗?”hotch问道。现在距离尼古拉斯失踪,已经过去5个多小时了。 reid皱起了眉,翻页的速度更加快了。直到翻到了空白页,再检查了下日记本,他摇了摇头。 “他没提及到。但我发现了一点。”他再往前翻了十几页,把一处痕迹指给他们看,“这里有几页被撕掉了。然后,以这几页为分界线,前面的日记虽然经常提到恶魔和幻视,但日记的篇幅和语句组织还算有条理。但后面,” 他直接翻给他们看,“每天只剩几个单词,字迹也变得十分潦草。”有几个字母简直像在天上飘着一般。 例如,“it’sreallyhere”,“yes,ido”这些没有前后语境提示,根本无法理解的句子。 “9月,三个多月前。”an沉吟了一下,“牧师曾提到威廉·埃文斯三个月前就没再去过教堂。” “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elle眼珠子转着,试图能通过这间屋子里暴露出的蛛丝马迹推断出答案。 “床上有东西。”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只见rossi回过头朝他们得意地笑了笑,然后一下子掀起了床上铺开的棉被,靠近床脚的地方露出了一本本子。 那是一个皮质包装,半个拇指厚度的本子,开页的位置挂了把有些生锈的小锁,让人无法窥探里面的内容。 “密码锁。”把本子拿在手里的rossi说道,“需要四位数的密码。” “0910。”他的话音未落,reid就报了一个数。 所有人一下子都看向了他,包括rossi。 特别是rossi手没停,真的把那个密码在密码盘上转了出来,然后,“咔擦”地一声,锁开了——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怪自己手贱,只是小幅度地挑挑眉。 “这是艾丽娅家当年出事的时间。”reid抿抿唇。 他也只是试试,没想到真的是这个数……密码是这个的话,意味着什么,大部分都心里有数。 “里面是什么?”hotch打破了沉默,问道。现在,他们都必须捉紧时间。 “两页纸,”rossi先从里面拿出了两张纸——明显是撕下来的,跟这本本子的边缘并不接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缺失的日记。” 接下来是本子里真正的内容,rossi看了几眼,就皱起了眉,把东西都递给了hotch。 “纸页都发黄了。”an在边上瞄了一眼,顺手把日记纸传给了reid。 “这是……”hotch也皱起了眉,他抬头看了reid一眼,只是后者没有察觉,仍在低头细读日记上的内容。 “威廉·埃文斯在那几天里经历了一场驱魔。”reid抬起头,语速有点快,“日记里详细记录了他被驱魔时的经历。” 他选取了几段重要的,读了出来: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被带到了一间郊区的木屋里。牧师在那里等着我。他把我绑在了椅子上,告诉我无论经受多大的痛苦都要忍耐,因为一旦松懈,恶魔就会趁机反扑。” “‘离开,渎神的东西,离开,受诅咒的东西,带着您所有的欺骗离开,因天主之名,他的子民受到他的庇护’……随着那捅在身上的短刀,鲜血溅在了我的脸上。我很痛,发出了撕喊,声音尖利不像我的嗓音。那一刻,我明白了,这就是附在我身上的恶魔,它也在经历我正在经历的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了,身上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了。我还很虚弱,但牧师告诉我,恶魔已经被消灭了,不过这世上还有更多的被恶魔附身的可怜人。仅凭教堂里那些法力低微的牧师根本无法觉察,只有像我这些,被恶魔遗弃,又被神选中的人,才有资格……” reid顿了下,看向hotch手中的本子,继续念到:“他递给我一个本子。我认得它,这是牧师为我驱魔时一直拿在手上的。他告诉我,这里将有我该怎么做的指引……” “reid,”hotch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把本子翻到了某一页,举到大家都能看到的位置,上面图文并茂,不仅有各色的笔记,还有剪报和图片。 “这是jackwright的笔记。” 60| 5.30| “这就是他行为和思想矛盾的原因。”他们终于明白了。 威廉·埃文斯的犯罪手段是复制自jackwright,只是由于直接来源是笔记的缘故,尽管细节尽知,却缺少了灵魂,使得在侧写中得出了他手法成熟,但衔接生硬的结论。 “郊区的木屋……”an重复了这个单词,猛地,灵光一闪,“hotch,如果给他笔记的犯人并不想暴露行踪的话,威廉·埃文斯的日记里不该记录到这一点。” 说明威廉·埃文斯被带走时,没被蒙上眼睛,没被限制自由——他知道自己将要被带去什么地方。否则,日记上的记录只会是“木屋”,而不是详细到“郊区的木屋”。 那么……尼古拉斯·摩尔极有可能被关押在那里,那个威廉曾经接受过驱魔的地方。 h点点头,立刻让小伙伴们一起去找线索。只是,翻遍了屋子都没别的线索,即使联通了garcia定位搜索,也无法缩小范围。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尼古拉斯还在威廉手上,难保那个神经病不会一时脑抽就把人献祭了……hotch皱紧了眉。 这时候,reid清咳了一声,“我阅读完了jackwright的笔记。他断定为恶魔的对象是尽是母亲和她的双生孩子。” 以他的阅读速度,这并不奇怪。其他人都停下来,等他说完。 “我的意思是,安德鲁身上的衣服被换过,这一定是犯人提前准备好的。”reid把本子合上,抿抿唇,“威廉·埃文斯,他一定跟踪过马丁内兹家一段时间,那么他不可能把维多利亚和萨尔玛搞错。但他要模仿jackwright的手段,不应该会杀维多利亚马丁内兹。” “这是他犯下的第一起案子,也许只是他的尝试。”an试着分析。连环杀手都有一个进化过程,威廉·埃文斯现在等于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起点较高,但实践能力跟不上,所以他也是需要一个“尝试的过程”。 “guys,”刚在hotch的授意之下,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的jj,说道,“我想我可能知道原因。” 她说:“我刚打电话问过本杰明·马丁内兹,他说维多利亚基本上不会和孩子单独相处。多数时间,即使她在,萨尔玛也一定在。” “他观察了几天,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能把对象改为了萨尔玛。”elle接住了an的话,“毕竟犯罪理念和手段都是外人灌输的,并不是源于威廉·埃文斯自身,所以很多关节他并没有参透,只是为杀而杀,为了仪式而杀。” 所以,第二起案子时,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和摩尔家庭自身的因素,威廉·埃文斯又把对象瞄准了单身母亲索菲亚·摩尔——他根本就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而不是确切的定位。 “我们可以设一个局。”rossi掀起了窗帘的一角,他不意外地发现了楼下有尾随他们而来的记者。 回头看着其他人的时候,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味深长,“维多利亚·马丁内兹还活着。” 也是为母则刚,他没忘记那天,维多利亚是如何彪悍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行李,还有心力回头踹了本杰明一脚。 h看着他,眼神很深。他隐约地猜到了rossi想干什么。 “时间不多了。难道你以为威廉·埃文斯扣着尼古拉斯,是一定会等到天亮才处刑吗?”也许其他人对着这样的hotch会有压力,但rossi不以为然。 他是个很自我的人,而且团队意识非常薄弱,如果不是他没兴趣去和维多利亚打交道,他完全可以单干解决这个案子。事实上,对于这样拖泥带水的分工合作,他早就有点不耐烦。 “看着屋子里的道具,他在进化,不会一直甘心当一个模仿者。”rossi冷眼地看着他们,特别是reid。他对这家伙完全喜欢不上来——一个只会背书的家伙,任凭有超强的记忆力又能怎样,这里是现场,不是学堂。 h不是没感觉到,他只是在想没必要这么冒险——这不是唯一的选择,一定会有别的办法刚离开不久,组内的每个人难免都会有些想法。身为部门主管,以及这支小组的leader,他身上还有更多的责任。如果rossi的计划在实施时,出了哪怕一点差错,strauss一定会借题发作。 没立刻得到回应,rossi也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只是挑眉看了hotch一眼,大步从他身边挤开。 “出了什么问题,我背。” * 镇子里的某处。 一个棕发棕眸的中年男人从架子上取了两瓶啤酒后,来到了收银台前,准备付款。 便利店里有一台电视,正在他左前方。他掏钱时,抬起头就能看到。 正好这时,电视频道上换成了一个女人的采访。 也许奥兰多的大部分人都会认得她,因为一天前维多利亚还在新闻发布会上试图寻回自己被劫走的孩子。只是一天不到,她的孩子就被杀了。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店员在找零时,抬头瞄了电视一眼,随口跟眼前的人搭话。 只是面前的人没反应,店员也习惯了,把捡好的零钱递给他。可那人又不接。这下,店员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是个身材消瘦地快要皮包骨的男人,他脸上有些病态的白,眼底下的淤青很重,一双无神的眼睛正盯着电视屏幕,一眨不眨,像被定住了一般。 “你认识她?”店员心里头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若不是现在天亮了,他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还是没回应。店员手里拿着钱,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僵持了一阵子,干脆一咬牙,拍在了桌面上,留下了一句“你自己拿”,就去收拾货架。 这时候,屏幕上到了维多利亚抱着安东尼的画面。她有些紧张和不安,但jj站在了摄影机旁边拿着画板给她提词,维多利亚咬咬牙,把准备好的那段话说了出来: “你以为自己杀掉了恶魔吗?不,你捉不到我们的,也摆脱不了我们。我们无处不在。” 话毕后,她挤出了笑,然后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逗着安东尼。而还不晓事儿的安东尼,在母亲的逗弄之下,“咔咔咔”,开怀地笑了出来。 画面就在安东尼清脆的笑声中落幕了。 一收到了录制结束的提示,维多利亚和在一旁等候的本杰明都冲上来,围住了hotch几人。 “他真的会出现吗?”她本该还有另一个健康可爱的孩子,都是那个人的错。维多利亚看着怀里还带着笑容的安东尼,泪水落了下来。本杰明抱住了她,抿着唇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几人。 h点点头。jj正在跟媒体们沟通细节h看了在一旁看着他的小本子地rossi一眼,移开了视线,吩咐奥兰多警局的警员立刻护送马丁内兹一家到安全的地方。 本杰明抱走了安东尼,维多利亚选择留下——这个屋子需要留一个诱饵。 “我爱你。”本杰明抱了下维多利亚。 “我也是。”维多利亚忙着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 这是自从安德鲁出事后,他们的第一个拥抱。会不会是一个,新的,好的,破镜重圆的开始,谁也不知道。 大部分人都随着本杰明撤走了。由于不知道威廉·埃文斯什么时候会来,剩下的人都找好了自己藏匿的位置,随时警惕着。 an走到了楼梯旁,拍了拍那个不知走神了多久的人,关心道:“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reid摇了摇头,眉头皱了起来,“总觉得有点不安。”他拿出了手机,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口袋里。 “不要想太多。”an瞥了rossi一眼,“虽然冒险一点,但确实是个好方法。” reid抿紧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有点担心,但不是为了这件事。为了让an安心,他还是扯了扯嘴角,示意自己没事。 而此时,只有便利店的那个店员知道,那个奇怪的家伙,不仅零钱没取走,连付了钱的啤酒也留在了柜台上。 “真是个怪人。”他看着那辆开远了的黑色老爷车,摇了摇头。 * 正当这头bau小组的诱捕计划顺利实施着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另有一个类似的计划在弗吉尼亚的某个镇子上开展着。 巧的是,在威廉·埃文斯装作快递员在马丁内兹家门前出现的同时,一个深色头发,穿着一身紧身皮衣的女人,在一座荒废的房子站定脚。 她摘下了墨镜,深色的眸子,冷冷地打量着眼前虚掩的门,仿佛眼里有化不去的寒冰。 “ryan,我已经到了。”她选择在柱子边上站着,下意识地放轻自己融进阴影里,无时无刻不在留意着四周的动静,收集着讯息。 “只有你一个?”屋子里头发出一个低沉的嗓音。 女人没回答,只是发出了一声嗤笑,却能让里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进来!”这一声颇有点气急败坏。 她抬脚,慢慢地往前走,却在快到门口时立刻闪到了一边,直接朝着门的位置放了几枪。 里头立刻响起了几声微弱的呻||吟。女人速度很快地用手中的墨镜往窗户掷去,把窗户砸碎,下一瞬间却从门口突破,就地一打滚,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放枪。 她身上藏了好几把枪,不停歇地换了几把后,她顺势一滚,躲到了楼梯间后。 由于失去了目标,枪战暂时停歇了。周围静了下来,只剩下几下急促的呼吸声。 “ckrosevil!”又是那个声音,此时听起来有些狰狞和恼羞成怒。 接着,“pong”地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毫不留情地摔在了地板上。但女人只专注于手上的枪,面无表情。 “或者我该称呼你为‘lysafairley’,”响起了枪开保险时的声音,“真难想象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竟然会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她还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喈喈喈,你都没看过她拿枪那个蠢样,连保险都不会开就敢拿枪指着人,哈哈哈哈——” 女人眼都不眨,冷得像个木偶一般。 “看来你一点都不在乎你的妹妹……”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声枪响和子弹入肉疼痛而起的呻||吟声。 但声音并不大,似乎受害人被堵住了嘴。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心能有多冷。我数一声就打一枪怎样?”这次是他起的嗤笑声,“当年你中了6枪都能从我手下逃跑,不知道你的妹妹有没有这个能力呢?” 一声枪响。 “你放心,我一定会注意避开要害,不会让她……” 又一声枪响,还有闷哼声。 “……死得那么快……” 再一声枪响!男人的话却戛然而止,他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人,转而又变成怨毒,“你……竟然背叛我!” 这时,女人也从藏匿点处走了出来,举枪对着他。 “你信不信我一枪杀了她。”男人受伤的枪还指着被她摔在地上的艾丽娅,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你以为如果我不想让你找到她的话,你能够找到她吗?”女人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冷冷地的说,“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ryan。” 说道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她笑了,幅度不大,只是微微勾起了嘴角,却让人感到如坠地狱一般地寒冷。 ckrosevil,是违反了自然规律的恶魔之花。而她,是以这个名字为代号的女人。 被称为ryan的男人,事实上才不过十九岁,年轻得在这个时候完全失了分寸。手一抖,他又朝艾丽娅开了一枪,眼睛却是一直盯着lysa。 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一脸菜色。狗急了都能被逼跳墙,他一咬牙,干脆拿枪直接指着女人,快速地扣下了扳机。 ……没反应。他不信邪,在扣了一次,还是没反应。 “怎么会……”他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一把枪怎么可能只有4颗子弹……” 他输了…… “废物!”女人把他踩在了脚下,“上一次如果不是义父暗中帮你,你以为可以这么顺利地把我的地盘端了吗?” 一听到“义父”这个词,ryan的眼里又迸射出疯狂的光,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她,“你不能杀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女人眼里终于有了些情绪。她默默地抬脚,退了一步。 ryan捂着受伤的胸口,挣扎了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只是他如何地狼狈,脸上却十分地得意,目光在落到女人脸上后,又变为了憎恨和狰狞。 “把枪给我。”似乎是断定了女人不敢杀他,他毫无戒备地朝她伸手。 女人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把手上的枪递过去。只是……在他手快碰到的时候,她把枪快速一转,对着他的心脏扣下了扳机。 “你……”ryan还没来得及说完,便瞪着眼睛倒下了。 如果不是因为一时的信任,她曾经如何会那么狼狈?!不过,这倒是教会了她——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信任的只有握到手上的权力。 眼里几分不屑一闪而过,女人扫过了地上那些被她射伤或者射杀的人。 “ly……sa?”刚才的几番挣扎,勒住她唇的布条稍微松了点,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艾丽娅虚弱地喊道。 女人愣了愣,但很快地恢复过来,留了“清场”二字给那个从背后帮她射伤了ryan的人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身后的屋子,又陆陆续续响起了枪声…… 61| 5.30| 防盗章防盗章防盗章,正文晚点更 “萨尔玛·佛洛里斯,墨西哥人,42岁,马丁内兹家的保姆。” 照片中的女人头发散乱地躺倒在地上,双目圆睁,暗红色的血从她的身边蔓延开去。 “报案人是马丁内兹夫妇。他们外出回来后,发现保姆佛洛里斯横死家中,而他们的双胞胎儿子,”jj把屏幕切到了一张照片上,那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大概一岁半的婴儿,“安东尼被发现一直在婴儿床上哭泣,而安德鲁不知所踪。” “萨尔玛·佛洛里斯,身中12刀,失血过多而亡。” 画面切换到了伤口上。其他人也在同时翻阅手上的尸检报告和几张特写照片。 “过度虐杀……”明明一刀就可以致死,犯人却偏偏戳刺了12刀。而且用刀戳刺,更多的是体现一种征服、控制欲,某种程度上,若犯人是个性无能者,也可看作是性行为的宣泄。 然而,an还没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就被人打断了。 “一共12刀,左边6刀,右边6刀,很对称。”rossi闲适地靠在椅子上,压根儿没看其他人一眼,拿着照片旋转着查看,“若不是他故意丈量过,就是潜意识所为。鉴于被害人没被捆绑过,” 他侧了侧头,“答案就是后者,ocd,强迫症。” rossi的意思是,被害人没被捆绑过,说明手脚至少该是自由的。但为何在可能会有反抗的前提下,这12刀又能落得如此对称? 只能证明犯人落刀时没有犹豫,每一刀的间隔时间很短——一般都是潜意识所为,才能有这种效果。如果是刻意在被害人身上做好标记后,再刺下——除非是对方是个木偶,怎么戳都不痛也不动。 所有人,包括hotch都看了他一眼,各有各的含义。 “犯人能够在体型上绝对压制住一个身材矮壮的中年妇女,他至少也应该是一个强壮的青壮年。”为了避免冷场h很快地接着rossi的话说下去。 “或者他有什么手段,让被害人无法反抗。”an的话中隐含着反对。 “人在反抗时能爆发出很大的潜力,特别是生命遭受到威胁的时候。”reid刚把这句话说完,就被an瞪了一眼。他眨眨眼,没反应过来,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拆台举动—— 他的话,其实就等于在说,an的假设是不成立的——即使萨尔玛·佛洛里斯之前受了伤,昏迷过,被扎了那么多刀,也该痛醒反抗一下,刀痕就不该那么对称齐整。更何况,看萨尔玛的表情和动作,应该就是清醒时被扎死的。 “也有可能,”elle把伤口特写的那张照片,展示给了其他人看,“第一刀是在这里。” 她指着左边斜插||进胸部的那一刀,“贯穿了心脏。后面几刀时,人已经死了。”自然就无法反抗。 “犯人把安德鲁带走了。”hotch说道。 马丁内兹家的婴儿床的床沿特意设计得很高,安东尼并没能从里头爬出来,他的双胞胎兄弟自然也不例外。警方第一时间就把屋子及附近都搜索过了,并没有发现安德鲁的踪迹,所以他最大的可能是被犯人行凶后带走的。 他把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暂时结束了这几人的交锋。 #好一场不带硝烟的打倒装逼范儿之主权争夺战 ̄o ̄)ノ# elle和an联盟氛围良好,友爱互助。garcia远程不参与,jj尴尬围观,情商不在线的reid偏向rossi惨遭嫌弃。最后。*oss的hotch实力控场。 继第一场rossi突袭完胜后,暂时平局。 “根据数据统计,被绑架的儿童若是24小时内仍未被解救,死亡的机率极高。”reid说道,“而越早,生还的机率越高。” h看了他一眼,“现在过去多久了?” “马丁内兹夫妇是在案发后3小时回到家中,而现在离报案时间过去了6个小时。”jj回答。 他们几乎是第一时间接到佛罗里达州警方的求助。也就是说,以24小时为分水岭,他们还有15个小时。但…… “hotch,安德鲁是个婴儿。”rossi冷酷地指出。 ws…… 相比于熊孩子,身娇体弱的婴儿更是个“狠角色”——你无法控制他们。而且,重点是,不是谁都会照顾一个才一岁半的婴儿,更别提一个精神有问题的杀人犯。 所以,他又是为什么一定要把一个婴儿带走?既然要带走,又为什么只带走一个? h沉默了几秒,然后把材料叠整齐,站起来,说:“大家收拾了一下,飞机将于30分钟后起飞,我们必须尽快赶往奥兰多。” rossi挑挑眉,其他人陆续出了办公室。 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了咧着嘴天真地笑着的马丁内兹家的双胞胎兄弟身上。 an走到一半,发现reid并没有跟上来。 “怎么了?”他发现对方皱着眉把视线定在了屏幕上,于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发现了什么?” reid摇了摇头,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佛罗里达……奥兰多……同卵双胞胎…… 希望只是他想多了。 给艾丽娅发短信告知自己近几天都不会回来后,reid背上行李,往他们的专机处走去。 心神不宁的他放下包后,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加了很多糖,才找了个位置坐下。 在这段时间内,garcia已经查到了大部分他们想要的资料。 “萨尔玛·佛洛里斯,”女王大人用她的五彩羽毛笔戳了下键盘,对着弹出来的资料,靠在椅背上念道,“你们一定不会有兴趣知道她的全名1,但你们一定会对她的来历感兴趣。墨西哥人,她和她的丈夫,胡安·佛洛里斯在两年前通过中间人偷渡到美国,辗转来到了佛罗里达,至今都是黑户。” 美国和墨西哥有长达3000公里的国境线。为阻挡大量的墨西哥偷渡者,美国每年要投入20亿美元在漫长的美墨边界线上修筑装备高科技感应设备的高墙,并增加警力。 这样的结果便是,越来越多的非法移民选择更为偏僻荒凉的地区穿越美墨边境,追寻所谓的“美国梦”。比如,道格拉斯镇往西321公里就有一条著名的“魔鬼之路”。“追梦者”在偷渡团伙的带领下,在恶劣的环境下挣扎,最终九死一生地跨越了边境。 “过度虐杀,非法移民……”an说出自己的看法,“用刀直刺,零距离接触,带着明显地仇恨宣泄。犯人很可能是一个白人狂热分子,对于维护美国公民正统的权利有着强烈的表现欲。” an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同作为有色人种,黄皮肤的墨西哥人在号称自由平等的美国的生活,并不比黑人好上很多,有时候更糟糕。他们干的是美国人不干的最苦最累的活儿,拿的是最低的工资,享受不到最起码的社会福利,更没有任何社会地位可言2。 不仅如此,更有人指责非法移民的墨西哥人抢占美国本土居民的社会资源,认为他们什么都不会,只会生孩子,对这些偷渡客抱有强烈的敌意。在亚利桑那州,有一个专门反对墨西哥非法移民的美国人组织,曾将一千多个非法移民的名字、地址公布出来,要求政府把他们都遣送回墨西哥。 “他不是种族狂热分子。”这句话冷不丁地冒了出来。 rossi独自坐在一边的座椅上,一边低头专注地在一个小本子上写写划划,一边用自己独特的语调和语速说道:“马丁内兹一家都是本土白人。如果犯人针对的是非法移民,他不会入室杀人,更不会把才一岁半的婴儿抱走。” ——这种针对性这么强的举动,更有可能会有阴沟里把人解决掉,而不是入室杀人——所以,这次犯人从一开始,“层次”就已经很高。 如果,用一条单向的坐标轴表明连环杀人犯的进化程度,前者还处于原点附近,而后者已经到达了中间位置。 “这个人,他胆大心细。他跟踪过这一家人一段日子,记下了他们的时间表。”赶在了讨论之前,rossi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侧写。 “他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又什么时候会回来。” “萨尔玛·佛洛里斯?一个非法移民,她会尽可能地躲起来,减少外出的机会。所以,她总会在家。” “很明显,”说到这里,rossi抬头看了下其他人一眼,“犯人知道佛洛里斯在家。他故意选择了这个时间点,避开了马丁内兹夫妇。” “他杀了保姆,抢走了孩子……”重点,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这关系到后续的侧写。 “reid?reid?”an转过头,看到reid端着杯子一动不动,他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出什么事了?怎么又走神了?” “我……”reid张了张口。an的话,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了他的身上。在这么多侧写员面前,还选择隐瞒,就是一件既伤人又愚蠢的事。 “我在想艾丽娅的案子。”他把杯子放到了桌上,抿抿唇。过多的糖分,或者焦虑,让他的喉头发痒。 几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他担忧的事,只有rossi皱了皱眉眉头:“艾丽娅是谁?” 他下意识拿起旁边的资料翻了翻——他没在这个案子上见过这个名字。 “……我的女朋友。”reid清咳了一声,但一旦开了口,他很快从尴尬里走出来,语速很快地说道: “这次的案子,被抢走的婴儿是同卵双胞胎。根据数据统计,针对双胞胎犯案的记录并不多。主要是因为,按自然规律来说,人类妊娠多胞胎的概率只有10万之—到20万分之一。双胞胎约占出生人口总量的1%左右,其中,异卵双胞胎的机率又占了75%。所以,针对同卵双胞胎的先例不多。” 离开了,没人会帮他把话的含义理顺。 reid顿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他试着自己来,这是他要走的路。 “鲜见,只是因为同卵双胞胎的几率低。所以,任何一个先例都很重要……”感觉还是没表达清楚,他的语速又开始加快了。 “reid。”hotch喊住了他。 “你把那些数据都背下来了?”rossi突然问道。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是把看过的东西都背了下来。”an翘起了嘴角,“这家伙是个天才。”——他不会说,看到rossi不高兴,他很高兴。 rossi看了reid一眼,调整了下坐姿,重新把视线粘回自己的小本子上。 第三场交锋,稳占上风、高调装逼的rossi,因reid误打情感牌实则秀智商,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表示需要静静。 h默默看了他一眼,但没多说什么。他转回reid,拾起方才被打断的话题:“so?” “我不知道。”reid抿紧了唇,“我有大量的知识储备,能背下来与此相关的数据。但这个时候,能帮到我的,只是连世界上最精密的公式都无法准备模拟的直觉——它告诉我,这之间有联系。” “佛罗里达州,这是跟艾丽娅相关的多起案子的发生地,甚至还是她出生的地方。还有同卵双胞胎,或许会有共同点的作案方式……我不知道。” 顺便一提,他们已经推测出了“”总基地可能在的地方,但通过卫星地图跟踪监测,那个地带山地居多,人烟稀少。在无法立案的前提下,他们没办法为了一个“可能”,去这么大范围地搜查。 reid摇了摇头:“我的知识告诉我,这很可能只是巧合,这件案子才刚接手,我们很多细节都不知道,这只是我想太多了……但我一闭上眼睛,很多线自动在我脑海里连接起来——我的直觉又告诉我,这不是巧合,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他无法静下来思考……甚至没办法把自己想说的话理顺。 “那就相信你的直觉。”hotch说道。 reid的想法为他们打开了新的思路,可以说,他们大多数人一开始都没把14年前的那个案子和如今的这个联系起来 ——仅凭地域?都是在佛罗里达州?——但佛罗里达州很大,艾丽娅的案子发生在奥兰多附近的城市,但不是奥兰多。 ——凭“同卵双胞胎”?——这个“signature”确实罕见,但像reid所说,主要还是因为同卵双胞胎本身出生的概率低。所以,这个概率到底有多值得重视,真的很难说。 无疑地,如果遵照reid的想法,把两个案子并案来看的话,侧写得重新进行,之前所做的推测都得推翻……风险很大,不该冒险。 但,一向理智、从大方向考虑的hotch没有直接拒绝他。 “不管怎样,我们先排除仇杀的可能。那12刀,是因为他对萨尔玛·佛洛里斯怀有强烈的仇恨,而劫走了安德鲁的原因,我们也需要探讨出来。”hotch说道,“garcia,关于马丁内兹夫妇和萨尔玛·佛洛里斯,你还查到了什么?” “噢,可怜的小家伙,你的直觉一向很准,相信自己,天才的直觉。我也是通过它,用棒球棍成功敲掉那些讨人厌的地鼠。”,默默地在电脑那端等着的garcia,终于又等到了自己说话的机会了,安慰完了reid,马上对上了hotch的扑克脸,让她没了打花腔的兴致。 “他们是有钱人,表面上的那种。”她言归正传,“本杰明·马丁内兹是一名律师,妻子维多利亚·马丁内兹在房地产公司上班。利用职务之便,他们有做房产买卖,炒股,和做一些投资。但市场不景气,他们前段时间被套进了一大笔钱,加上维多利亚产后身体出了问题,他们的财政入不敷出。但为了保持现有的生活,他们持续借贷。” “这就解释了他们为什么会聘请萨尔玛·佛洛里斯当保姆。”rossi说道。 因为装逼过度,没钱了,但家里新添了两个人口,又急需人手。 “萨尔玛·佛洛里斯,”garcia继续说,“她住在马丁内兹家。而她的丈夫胡安·佛洛里斯,比她大14岁,在黑区接些散活。他们的孩子都留在了墨西哥,没接过来。两人之前被遣送过,现在逃到了奥兰多。” 关于萨尔玛·佛洛里斯的资料不多,这已经是garcia通过方方面面挖到的极限了。 “等到了奥兰多,an,elle,reid,你们分别和马丁内兹夫妇和受害者的丈夫聊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jj,你和当地媒体沟通,动员他们帮忙一起寻找安德鲁。” h转过头,看向了rossi,后者刚好合上了手中的小本本,“rossi,你和我一起去现场……” “guys,”garcia“滴滴滴”通讯请求发了过来。 h停下来,看向了电脑。 “奥兰多警区刚传来了消息。”garcia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流畅地把话说完整, “他们刚发现了安德鲁的尸体。” 62| 5.30| 防盗章防盗章防盗章,正文晚点更,抽的太可怕了tat h回到办公室时,脸色有点难看,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显然,他跟那个顽固的女主管的谈判并不顺利,但还不至于太过糟糕。 “有什么收获吗?”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皮特·劳爱德有很严重的ptsd,这不只是由迈克尔·杰伦的虐待造成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手肘撑在扶手上,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刚开始询问的时候,他反应很强烈。但当我以为今天就要到此为止的时候……” 他已经离开了医院了,又被一个电话叫了回去。医生说,重新清醒后的皮特·劳爱德,要求见他。 接着,或许是病人愿意主动开口的缘故,这次的进展顺利了许多,他也问出了不少情报。 “有个组织——皮特·劳爱德也不知道它的代号,会在世界各地,特别是全美范围内搜罗一些并不十分有名气、但有足够潜力的人,通过各种方式把他们聚集到一个地方后,为自己所用。” 他站起来,走到白板边上,画了个叉,潦草地写上了“黑帮”这个单词的简写,然后把皮特的照片贴在了旁边。 “很聪明的做法。”an点评道,“这些人失踪后不至于引起太大的轰动。而且,如果他们能够处理好的话,例如,在筛选过程中选择一些家庭结构简单的人,或者独自前往陌生城市发展的单身汉,甚至没人会发现。至于有家庭的人,完全可以定时通过邮件“联络”,造成他们在外地出差的假象。” “就全美范围来说,1980年每年失踪者为15万,2001年美国联邦政府披露,全国有84万人失踪,而2005年超越90万大关。这个数据还在不断地增长,也就是说美国每天失踪人数高达2500多人1。只要这个组织事前的筛选以及事后的收尾工作做得好,完全能够瞒天过海地把这些人藏起来。”reid补充道。 “皮特·劳爱德和他的团队是1997被诱骗到一件空的公寓里,再被绑架到一个没有窗户的计算机室里。他的团队,包括他自己,一共7个人,但是出现在那个地方只有5个,另外2个不知所踪。” “在他之后每个月,或者每一年,都会有新的人补充进来,也会有人被带离——其中一部分是在长期禁闭中精神失常的人,也有一些是试图组织反抗或者在程序中动手脚的人,他们的下落,劳爱德并不清楚——他们所在的地方二十四小时被监控,彼此之间连眼神都不能有太多的接触,根本无法进行交流。” “在机械式的工作和进行生理活动下,皮特·劳爱德几乎是在里头存活时间最长的人。经过长期的观察和审核,他获得了一定的‘特权’,就是有权分配部分程序设计工作。”相当于一个小领导,但只能命令同是俘虏的下属。组织里的人,他都无权干涉。 “看来我们捉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an摊摊手开了个玩笑,但没人配合,他只能自己接下来去,“所以,他就是‘’的总设计师?” “可以算是,他有参与到核心程序的设计,但也仅是参与。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算好——组织会给他们服用咖啡|因或者兴奋剂以维持他们精神的活跃,可长此以往,没多少人能坚持下去。”所以后面那几年,皮特·劳爱德真正动手的地方并不多。这也意味着,他印象中的“”更多的只是最初那几年的模样。 但某种程度上,够了,这才是“”真正的面目。 “这不只是一个游戏。”他说。 “我们都知道。”hotch的眉皱了起来,“你是指它还有另一个用途?” “通过某种方式挑选玩家和观赛者,以虐杀为看点的游戏,相当于一个具象化的交流和打赏平台,这都是艾丽娅告诉我们的。”一一在白板上写下来,然后回过头看着他们,“但之后呢?获益的都是玩家,那么,那个组织花那么大的功夫推出这款游戏的目的在哪里?” 这是他们之前一直忽略了的地方——无利不起早,冒着极大的风险,辛辛苦苦设计出了一款游戏,又不上市,又不拉赞助商打广告,只在小范围内传播。这个组织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只利人不利己的事的。 “发展。”reid突然说道。说出这个单词后,他有了更多的想法,“它需要这些人。这个游戏只是一种挑选方式。” “或者说培养渠道。”elle反应过来,“通过引导,让这些人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式发展。” “艾丽娅说他们的信息都是保密的,但这只是对玩家和观赛者彼此而言的。”reid站到了身边,把掉下来的头发撸到耳后,拿起笔,把关系网画出来,“组织手上掌握了他们在游戏过程中进行的非法勾当,以及全部个人信息。这些信息都会被收集起来,用在该用的地方。符合条件的人会被挑选出来,拉入组织中。” 而艾丽娅不知道这些,只是因为她没被选中,或者没来得及被选中。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她巅峰对决的奖品中会另有一张邀请函——领奖时间是在决赛结束后的第3天到第7天,邀请函相当于游戏id,一人有一个就足够了——除非他们猜到艾丽娅会注销账号,以防万一再另外发放了一张。 而她脱离游戏后为什么会遭遇那些事,也有了解释——信息泄露了,她的身份和背景早就不是秘密。 这个问题解决后h沉默了一下,看着:“皮特·劳爱德知道4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他们所在的地方被袭击了。基地里的所有人都被屠杀。”说道,“但这里有很多的疑点。” “劳爱德记不清时间,但大概是他到了那个地方的第9年左右,也就是6年前——他每过去一天都会在墙上做个标记,但时间长了,还是会很混乱,基地里空降了一个‘高层’。他没见过那个人,只听闻有人称呼她为‘ckrosevil’,而且能看得出组织里的其他人都听命于他,而游戏也因为那人的指令,有了新的改版,但又频繁变动。” “夹在代码中的求救信息是他留下的吗?”an问道。 “是一个新来的人,但代码经过皮特·劳爱德的手上后又被重新加工,才接进了补丁。他本意是想冒个险,也想保住那个年轻人。但没想到第二天凌晨,基地就被偷袭了。” “以为是自己的求救信息被破译了,新来的人带头想往外冲,但房间里持枪的守卫直接向他们扫射,外头也是枪林弹雨。”托着下巴,在会议室里走来走去,“跟他一起逃出去的还有几个人,但都受了伤,包括他自己。但真正坚持到最后的只有他一个。”至于具体的逃亡的过程就不详细说了,这不重要。 “皮特·劳爱德找到了一个醉酒的流浪汉,跟他换了身衣服。亲眼目睹这个流浪汉在不久后被解决掉后,他吓破了胆,不敢回家,也不敢报警,顶替了流浪汉的身份生活下去,一直到几个月前被迈克尔·杰伦逮住了,关进了地下室。” “poorguy.”jj感叹了一句。真要说的话,皮特·劳爱德全部的幸运都用在了他学业的跳级上了,毕业后除了倒霉,就是更加地倒霉。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手指敲着桌面,沉吟片刻:“时间上,太巧合了。” “你怀疑这不是袭击,而是内讧?”hotch眉头紧皱。这既是试图截图的话,同时也加入他自己的猜想。 没点头,也没摇头。 “皮特·劳爱德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吗?或许,我们能够找到那个地方。”an试图打破僵局。 但的表情更加地严肃:“我试着带他回忆,但他的思维十分混乱。他只记得自己是在看不见路的情况下,从山坡上被挤下来,然后一路往下滚的。而留在山上的人,他在下落的途中听到了枪声和惨叫声。” 所以,皮特·劳爱德或许是所有程序员中唯一生还下来的,但他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特别是在后续几年的流浪汉生活和迈克尔·杰伦的虐待下,他没彻底疯掉已经是好事了。 “迈克尔·杰伦是在劳德代尔堡定居。根据他作案的次数不多,他一定会有一个舒适区——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也就是捉到皮特·劳爱德的地方。而3年多的时间,劳爱德身无分文,靠乞讨为生,他无法移动太远的距离。”苦于没有佛洛里达州的地图在手,reid只能凭空比划,“我会尽量通过测写估算那个基地所在范围。” h点头,他让jj去给reid找佛罗里达的地图。至于其余人,除了外,他都想好了安排。 “an,你去找garcia。那个组织倾向于军事化管理,背后的领导者一定有军事化背景。你们筛选一下在录的黑帮资料,还有近二十年来失踪人员的名单,看有没有符合要求的。” “elle,你去隔壁跟艾丽娅聊一下,看她有没有再想起什么……” 听到了这里,却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一样,茅塞顿开:“对了,是艾丽娅。” 连未完全离开会议室的jj都好奇地拉开了们,重新走进来。 “12岁开始混迹论坛,14岁收到邀请函,16岁,正确来说,是离17岁生日还有几天的时候打进了决赛。”他说道。 reid看着眉头紧锁,似乎在害怕从对方口中听到什么可怕的事。 “17岁生日那天,也就是4年前,她接到了养父母的死讯,但资料上记载,他们是7天前出的车祸。之前,他们是去佛洛里达州看望好友,顺带去迈阿密游玩。”把艾丽娅那段时间遇到过的事,跟他们按着时间线重述了一遍。 所有人的表情都越发地严肃。 “迈阿密距离劳德代尔堡很近,相距26英里,驾车大概只需38分钟。”reid感觉喉咙和唇瓣都有点干,他忍不住咬了下唇。 “咳,”jj也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麦肯·瑞夫的第一次作案是在2008年佛罗里达州圣巴勃罗区沃思斯湖公寓,距离迈阿密也很近。”只是她不能像reid一样说出具体的数字。 事实上,jj最近在整理卷宗。按道理来说,这起已经解决了的案子应该放到一边去才对的,但自从知道《霍顿与无名氏》上映的时间也是2008年,女人的第六感让她直觉这里面有些关联,所以,她这次又鬼使神差地把它翻了出来。 那么时间线出来了,reid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下: “2001年,艾丽娅9岁,被williams夫妇收养” “2004年,艾丽娅12岁,开始混迹论坛,另一方面,也开始正常上学” “2006年,艾丽娅14岁,收到‘’邀请函 同年(具体时间不明),基地有高层空降,在事务管理上有一定的话语权(但不是绝对,从指令随时更新可以看出)” “2008年,3月14日《霍顿与无名氏》上映 5月10日麦肯·瑞夫谋杀了公寓里的6名住户,被捕 12月1日~2日巅峰对决,艾丽娅获得冠军 2日凌晨,基地遇袭(基地极大可能位于佛罗里达境内),皮特·劳爱德逃生 5日,williams夫妇在记录中出意外的时间 12日,艾丽娅被通知去佛罗里达领骨灰(殡仪馆人员坚称是她本人签字同意) 28日,查理·多默尔(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被炸死,之后多默尔一家搬离后,人间蒸发” “2009年至今,艾丽娅生活一直受监视,但暂无性命危险 2012年11月,麦肯·瑞夫杀害狱警逃亡,至西弗吉尼亚杀害生父后,又返回佛罗里达再北上,沿途杀人,最后一位受害人是莎拉·海蒂 案子完结后,他收到一个以《霍顿与无名氏》隐喻的包裹,里头装了‘’巅峰对决的录像带” 由此,一切在无形中,都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reid,”an拍拍他的肩膀,指向了2008年12月2日的那个时间段,回头对其他人说,“我好像猜到了l会掉线的原因了。” “她就是2006年空降到基地的那个人。”elle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花在游戏上的时间不多,却能够在短时间内达到能参加排位赛的积分。而那天晚上,因为被基地被偷袭,人员大量被清洗,她只能断线。” “所以,她知道艾丽娅的信息……”reid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这是他们之前所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结果,却真的是事实。 “那艾丽娅养父母那里是怎么回事?也是l做的吗?”太过触目惊心了,jj瞪圆了眼睛,“为什么会针对艾丽娅?是因为被意外袭击导致输了游戏不服气,要报复吗?” “录像带里,她在游戏最后说了什么?”问道。 “‘我只是想看你杀人,a。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等了,你跟……’”reid下意识复述了出来,结果他的眉拧得更紧了,“她是故意没说完,还是真的因为所在的地方被袭击而掉线?” “你跟我……”也跟着重复着这句话,一阵子后,他突然笑了,“你跟我没什么两样。” “什么?”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 嘴角维持着淡然的笑:“艾丽娅有个双胞胎姐姐,她们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但她不是……”an摊开手。 “死了?也对,她们当时才7岁,之后又没有任何消息,一般都会认为她已经死了。”虽是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依旧那么的自信,“但没找到尸体,人就有活着的可能。那万一她还活着呢?她们是同卵双胞胎,基因最为相似的姐妹,但后天的生活却天差地别。” “她会恨艾丽娅?”看其他人都在沉默,jj抿抿唇,试着问道。 “如果她就是l的话。”没有正面回答她。 身为双胞胎的她们,本该没什么两样…… “那艾丽娅的养父母的死……” 殡仪馆那边坚称是艾丽娅本人亲自同意,甚至催促尽早火化的,如果殡仪馆那边没说谎的话,那他们真的看到了“艾丽娅”,或者说,是跟艾丽娅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去提交申请的? 但唯一见过真人的查理多默尔已经死了,可能知情的家人也人间蒸发……就是死无对证。 jj想继续问,但朝她摆摆手:“这里的证据还是不足。”不过,可能性极大就对了。 他转向了reid:“艾丽娅看过我给她的文件了吗?” “证人保护计划?”reid脱口而出,又马上抿住了唇。他承认自己又有点方了。 挑挑眉:“我把她9岁前的档案给她了。看来她还没打开过。” “看来她的病还没好。”an都忍不住替这两人的未来担忧了。 “不,她好了,基于9岁后的她。”收起了笑容,转向了hotch,“既然她选择不知道……” h点点头只说了半句,但他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于是,他站起来,对其他人说:“我向strauss申请过,可她不支持我们在这个案子上花费太多的时间。但目前看来,短时间内,我们无法结案。所以,我们只能用案子的间隙时间和我们的个人时间来查。” 没有人反对,甚至离reid最近的an和jj都揽住了他的肩膀,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传达温暖和他们的支持。 “从现在开始,到最后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reid,” 被单独点名的reid宝,抿着唇看过去。 “不要告诉她任何调查进展。”hotch认真地看着他,强调,“绝对地保密。” 63| 5.30| “calmdown,everybody.” 一位黑发黑眸,五官深邃的女人微微勾起嘴角,审视着那些意图靠近她的人。她白皙的面容上还带着些稚嫩和天真,但相对娇小的身材包裹在灰色的套装内又让她看起来会比实际年龄大一些——也仅是一点。 按道理来说,把这么一只小羔羊放进饿狼群中,早该被撕咬得尸骨无存。 不过……谁让房间里唯一一把枪在她手上呢? “kid,别开玩笑了,你不会开枪的。”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举着双手做投降状,但他脸上不以为然的笑和不断迫近的脚步还是暴露了他的想法。当然,这家伙也根本不屑于掩饰,“你根本就是个没断奶的瓷娃娃。” die。要是正逢早些年她脾气暴躁、又是孤家寡人没什么牵挂的时候,一定不怕就这么给他一枪。但如今有了“家室”,还是低调点。 哼了一声,艾丽娅拨开了保险,眯着眼睛像模像样地瞄准了他:“很抱歉,这东西我最近用的有点熟。”——才中过4枪,让她躺了那么久医院,能不熟吗? “嘿,亲爱的,你不会想出人命的,这不值得。”男人被她的架势吓到了,猛地顿住了脚步,称呼也变了。 “是的,这不值得。”见男人以为她懊悔而露出了微笑,艾丽娅继续说道,“比如说,本来,我只想射中你的狗腿,让你这混蛋丧失行动能力。但是,谁能保证呢?希望是一回事,但现实往往很残酷。” 怕他听不懂,她好心地补上一句:“我的枪法不准。”跟r有得一拼。要是打错了,你就认命得了。 然而……这世上往往很多不按理出牌的人。行动有多强,就看利益有多厚。说时迟那时快,男人无视了黑黝黝的枪口,朝她扑来。 几乎同时,“啪”地一声,艾丽娅手一抖,扣下了扳机! * 时间回到60分钟前。 交完论文,扫完墓,从纽约回来后“努力”找工作的艾丽娅,经过层层闯关,作为2号面试者,成功进入了终极面试。此时,她跟随着其他7位面试者,一同走进了“考场”。 灰色的墙,几近同色的桌椅,冷光源……完全的冷色调,这是这个封闭的房间给人感觉——冷淡、理智、疏离。 没有窗户,地上有类似雨水箅子的扁钢焊接而成的排水口,天花板上有通风口,中间有应急的洒水喷头。墙壁两侧各有两条打横的内陷的缝。 房间中整齐地摆放着4行2列,一共8套桌椅,每张桌子正中摆放着一张白纸和一只铅笔。每张椅子正上方和旁侧都对应着一个光源,不同的是,正上方的灯是圆形,而旁侧的大一点,梯形状,光线也更亮。 桌椅正前方的正中,是一块像黑板一般的巨型黑色玻璃。玻璃下方有一个计时器,而其两侧的角落上各安装了一个监视器。 艾丽娅是第6个进来的。她的座位就在第1排的第2列,桌子正上方的白纸的偏上位置印着黑体字“2”,表明这是2号候选人的位置。 “考的是笔试。”这几乎是所有面试者的第一反应。之后,有的人是暗松了口气,有的人则是绷得更紧。 坐下后,艾丽娅没回头看,但她通过玻璃反射的倒影暗自观察着其他人。而明显,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其他人,除了1号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都有左顾右盼着留意着自己的竞争对手。 但这些都是聪明人,没有指令前,所有人都选择不去动桌上的任何东西。 不多时,一个身材健硕的保安走了进来。在门边站好后,他目视前方,一动不动。配枪栓在了腰上,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接着,一个黑西装黑衬衫黑领带的光头黑人进来了。他带着几分傲慢的目光扫过了座位上的几个人。 “我是监考人。”他第一句明确了自己的身份。 “仔细听我讲的每句话,因为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艾丽娅下意识地挺着了腰背,竖起了耳朵。但她注意到1号还是要死不死地趴着。 “测试相对简单,却能决定谁能拿到聘书,谁要空手坐公交车回家。”监考人慢慢地走下去,“请相信,这里没有法律,只有我们的规则。” 他强调:“只有我们的规则说了算。” “对于你们来说,只有一个问题,只要求一个答案。” 确定所有人都认真听后,他回到最初的位置,把3条规则一一列出: “如果你们试图和我或者保安说话,将会被取消资格。” “如果你有意或者无意把考卷弄脏,将会被取消资格。” “如果你因为某种原因要离开这个房间,将会被取消资格。” “?”他问道。 座位上没人发出声音,监考人点点头:“祝大家好运。” 他摁下了计时器,红色的数字立刻从“80:00”变成了“79:59”。等变成“79:53”的时候,监考人已经走了出去,门也自动闭合。 后面渐渐有人按耐不住发出了声响,艾丽娅把视线从门上移回自己的桌上。 白纸,正面只有“2号候选人”这几个字母。她把纸翻了过来,猛地愣了愣——雪白的一片! “怎么回事?怎么没有考题?”艾丽娅又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没看错。这张纸比普通a4纸要硬要厚一点,但不至于能藏有夹层。 当她还在琢磨的时候,身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艾丽娅微微回过头。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金发碧眼的白人男子。按照第一列单数,第二列双数,以他所处的位置来看,他是5号候选人。 “这跟他说了什么没关系,关键是他没说什么。‘如果你试图和我或者保安说话’,他没说我们之间不能交流。”他的指节没节奏地敲打着桌面,“也没说我们不能站起来,走动。” 他顿了一下,“嗖”地一声站了起来。见保安没动作,他勾起嘴角,大步地走了出去,蹦了几下,才回到座位上,发出得意洋洋的笑声,“这种操作思维的方式太牛了。有人想出了答案了吗?” “no.”回答他的是把身体全部转过去的4号候选人。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眼睛狭长、深褐色头发的白人女性。看起来似乎不太好相处。 在他们继续探讨“问题是什么”的时候,艾丽娅默默地把其他人都认真打量了一遍,叹了口气——这些人的年纪都比她大。 “hey,那位,小妹妹,对就是叫你。你怎么看?” 被突然点名的艾丽娅一脸懵逼地看着5号。幸好坐在最后的8号候选人,一个黑人好心地提醒她:“teamwork.” “合作?”艾丽娅懂了,他们在提议合作找出监考人口中“相对简单”的问题,再各自竞争答题。 但她还没来得及点头,说“好”,就听5号发出了一声嗤笑:“像你这个年龄,不该抱着妈妈喝奶的吗。来这个地方,可没人陪你玩。” 卧槽,听着他发出嘿嘿嘿的笑,艾丽娅差点忍不住把手里的铅笔戳他脸上。深吸了一口气,她把铅笔放到一边去。 “great,为了方便称呼,我们起个昵称。”5号自顾自地high了起来,给所有人,包括那个不管身后发出什么动静都一直趴在桌上的1号。 8号是个四十多岁的黑人,5号叫他“ck(小黑)”,称呼自己为“(小白)”。 7号是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妹子,得名“blonde(金发妞)”。 6号是个五官深邃,毛发浓密的棕色皮肤的男人,得名“brown(小棕)”。 4号,也就是那个深褐色头发的女人,得名“(褐发妞)”。 3号,是一个带粗框眼镜黑色头发的方脸女人,得名“dark(黑发妞)”。 1号,一个神色疲倦、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男人,得名“deaf(聋子)” 至于艾丽娅,小白叫她“kid(小屁孩)”。这让艾丽娅想起了an,可惜他对reid是满满的爱,而这个小白,呵,他只是个不仅歧视种族、还歧视妇女的自恋狂。 “会不会问题写在纸上,只是我们看不到。”艾丽娅忍住了恶心,把视线放回问题上。 现在,他们还有不到70分钟,找出需要回答的问题——真是奇怪的面试,给了笔,给了纸,却不给问题。 “如果是隐形墨水,或者水印,我们需要一些东西,让它显形。”褐发妞说道,“例如,光线?” 头上的灯,只是普通的卤素灯,基本发光原理和白炽灯相同,都是热辐射光源,并没有让字显形这种高级功能。 “试试其他灯?”她拿着自己的纸去试了旁侧的方形灯,一样无果。 在艾丽娅看来,如果目前房间里的光线有用,字早该能显示出来。所以,她坐在座位上没动。 “如果铅笔不只是用来书写呢?”金发妞拿起了铅笔,有点犹豫,“就像描写纸那样可以用阴影显现。” 小白看了她一眼:“.” “no!”小黑马上喝止,“监考人说过‘如果你有意或者无意把考卷弄脏’,谁能确定弄脏是什么定义。” “不需要这么做。”头上的光源不够亮,艾丽娅走到旁侧的光源旁,把自己的白纸附上去,“之所以能用铅笔在纸上显像,有几种可能,一是上面有划痕,二是用白蜡笔或者其他材质写上。变薄,或者加厚,这只是让纸平面出现物理变化,而不是化学反应。以上的这些,放在光下,仔细看都能看见。” 所以,没必要冒险。墙壁上的光源足以把纸张穿透,并没能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回到座位上,她淡淡地说道,“上面有字,但非常小,白字藏在了白纸,黑字藏在了黑色的字目里。这么小,肉眼看不见,涂了后也依旧看不见。” 艾丽娅在这个时候发言,是为了能让自己占据些主动权,并不是真的认为纸上有字。毕竟她年纪和相貌摆在这里,容易被小瞧,如果她一直沉默下去,被视为跟随者或者无关重要的人,她接下来再说什么,也得不到重视。 而无疑地,这番话后,她收获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包括一直不在状况内的聋子,甚至后者在其他人重新各干各的以后,还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子。 “说到肉眼看不见,我想起一件事,”小黑说道,“光谱中有可见光,也有不可见光,比如紫外线、红外线、x光。” “如果看不到,我们怎么找?”小白急于把控制权捞回来。 “光不可见,但光源可见。”褐发妞反应很快,“对吧?” “这里。”金发妞走到墙壁的那两条凹缝处,白皙的手指伸进去,“是玻璃。” “找找灯的开关。”她建议。 众人,除了懒死在凳上的聋子,都认真去找。 “这里没有,至少不在房间里。” 但监考人的3条规则中有提到——无论任何原因,一旦走出房间,将被视为放弃候选人资格。 “总有办法让它亮的,这是应急灯。”黑发妞说道。 “那我们就来制造紧急事件。”褐发妞笑道。 “太冒险了。”有人反对。 “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好。”一直吊儿郎当地挂在椅子上的小棕说道。 “他是对的,如果失败了,这里将一片漆黑。”小黑这么说。 可实际上,投票的时候,他还是投了赞成。 艾丽娅也一样,她不喜欢坐以待毙。 于是,大家都动起手来,砸自己附近的灯。保安还是保持着自己目不斜视地姿态。 “deaf,叫你呢,快动一动。”小白见聋子低着头一动不动,有点恼火了。 离得比较近,踩着桌子,用椅子脚毁了自己头上的灯后,艾丽娅下来把聋子牵到一边去。小黑干净利落地把一号位上方的灯毁了。 等墙壁两侧的灯熄灭后,整个房间黑了不到两秒,蓝色的应急灯亮了。 “这是黑光,学名叫近紫外照明,是信用卡公司用来验证安全标志的那种。”小黑,边说着边拿纸去试,但还是没用。 “我们赌输了。”小白不开心了。 “不,这只是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小黑拿了枚硬币在手中把玩。至少他们又排除了一种可能。 接着,黑发妞发现了那发着蓝光的凹缝内管子的上半部还有一层没发光。小黑暴力地用椅子脚把里头都捅碎后,检出了一片玻璃出来查看。他认为里头那是红外线灯。 “careful。”他不是担心人,而是担心其他人像他一样简单粗暴。 金发妞脱下了自己的高跟鞋,褐发妞也一样。她两很快地把那一层敲碎了。 “红外线灯”亮了,确切来说,是红色的灯光亮了。他们再试了一次,还是纸上什么都没有“显像”出来。 “这不是红外线灯,只是普通的照明灯。”跟这样一群行动能力这么强的聪明人在一起,她压力山大啊。艾丽娅叹了口气,看向计时器。 还剩不到60分钟。 64| 5.30| “你们明白吗?” “仔细看……” “你看到的是你自己。” “关键是看清事实。” 艾丽娅默默地审视着那个对着满桌玻璃屑时不时冒出几个音节的人。 她有点怀疑,自恋狂小白也好,暴躁的基督徒小黑也好,甚至总拿着枚硬币吊儿郎当的小棕也好,能看得出他们都是在某个领域很有才干的人,但聋子……如果大家进入终极面试前所面对的挑战是同等级的话,这样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从不敢直视他人眼睛的人,是怎么通过的? “他说的是法语,他是个法国人。”戴着眼镜的黑发妞把聋子说的话翻译了一遍。 “真是够了,扮什么萨特,该死的哲学家!幸好这个世界属于行动者而不是思想者。”小白一脸厌恶地走到聋子桌前,蹲下,“原来,你不是哑巴,还会说话。那你的手也能动吧?” “拿着这支笔。”他把铅笔塞到聋子手中。 “你想干什么?”黑发妞皱起了眉。 小白没理她,扣住了聋子的手腕,“写点东西。既然不能好好说话,就写下来。” 然而,聋子的手虽然握着笔,但笔尖离纸面还是有点距离。小白见状,用力地把他的手往下压。 “‘如果你有意或者无意把考卷弄脏’,这句话是有主语的,”艾丽娅没上去阻止,论武力,她不可能打得过小白,但这不意味着她要坐视不管,“你能保证你按住他的手把纸弄脏,淘汰的人不会是你吗?” 事实上,即使他真的这么做了,小白也不会被淘汰,因为弄脏的是聋子的纸,而不是他自己的。艾丽娅只是想让他知道,聋子不会被淘汰,他在做无用功,还招人恨。 然而,小白的无耻还是出乎她的预料。这条路行不通,他马上诱导聋子去把纸撕掉,接着吃掉。而且,聋子还真的……照做了。 这真的不是智障吗……艾丽娅目送着被保安拉走的聋子,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hey,你们应该感谢我。”小白拿起那张被聋子撕了一半的纸,“你们瞧,这是什么?” “被撕了一半的纸。”在场的人看向他都没什么还脸色,甚至还被挑起了更重的警惕。 “这是实验材料。”小白还真的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利落地把剩下的纸张撕成了几片。 用笔扫,没用。 他随手塞了一张给小黑:“往上吐口水。” 自己拿了一张走到房间最后面。 “你想干什么?”褐发妞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会想知道的。”紧接着响起的是连续的水声……呵呵。 不管小白接下来再如何标榜自己的厚脸皮,艾丽娅决定先回到座位上好好静一静。脆弱的合作关系,显然不复存在,但他们还没找出这次面试的问题。 监考人宣布的那3条规则是这种面试的重点,一旦有人违反,就会被那个在门边装雕像的保安拖走。 规定时间内,不能离开房间。不能试图和保安或者监考人说话,不能把考卷弄脏。这几条中暗藏了很多陷阱,利用得好或者能做很多事。 艾丽娅把属于自己的考卷拿起来端详。刚才聋子的行为属于损坏考卷,而他被保安拖走,是因为撕了考卷,还是吃了考卷? 还有笔……如果不能在考卷上书写,那为何要分派给他们每人一支笔? 惯性思维中,考题一定在考卷上,笔一定是用来书写。但经过检查,无论是笔,还是纸,也没有暗藏乾坤。 现在,光没用,笔描没用,口水和尿液也没用……说真的,她有点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侦探小说看多了,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你们不奇怪吗?这个面试,本身就有问题。”小棕拇指一弹,把硬币往上跑,再迅速拍到手背上,手法之娴熟,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个职业赌徒,“我们,4男4女,来自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种族,各自擅长的领域,很好地结合在了一起。” 不,至今为止,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贡献,只有一个人例外——聋子。除了漏了口口齿不清的法语,他根本没做什么,或者没来得及做什么。 艾丽娅比较在意他走之前说的那番话,总觉得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明白”和“看”的对象到底是什么? 所以,小棕那番“董事会设赌局,把他们当棋子下注”的阴谋论,她并没有认真听。 因为,一听到开头,她就知道这个猜想的前提是不成立。除了小棕和小白是被猎头选中,在场的其他人都是通过自己的渠道获知招聘信息主动应聘的。而她的渠道——还得感谢garcia,要是这家公司真的有什么不法交易,肯定早完蛋了。 事实上,这家公司是目前健康行业的领头羊,拥有200亿美元的营业额,以及600亿美元的市场总值。而且它的产品对人类非常有贡献——在十几年前研究出一种病毒抑制剂,拯救了很多人——尽管并不能完全治愈。不过,这次招聘,据说是因为二代抑制剂要面世了。 “他们致力于研究如何长寿、反义药物、基因疗法,以及显微手术应用。”黑发妞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她似乎知道的比有garcia撑腰的艾丽娅还多一点,“那个首席执行官喜欢亲力亲为,他事无巨细地管理着他的公司。所有人,包括那些董事会成员,对于他来说,都只是秘书。” “你怎么知道的?”艾丽娅忍不住问道。这次招聘的是首席执行官的助手,薪资福利和工作职权都很诱人,唯独这位ceo的详细资料查也查不到。 “你们不知道?”黑发妞有些意外,她是个心理学的优秀毕业生,所以她很快地注意到了艾丽娅眼里的“不相信”,但她很冷静地选择反问,而不是回答。 “对于赌徒来说,业余心理学是很有用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座位上选择旁观的小棕走了过来,口里还嚼着口香糖,“而拿到文凭,听起来像是进入人力资源行业的垫脚石。” “啊——” 谁也没想到,包括一直都最嚣张的小白,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棕用解下来的腰带迅速把黑发妞绑了起来。 “你不只是个赌徒。”艾丽娅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小棕。 “所有的士兵都是赌徒。”他无所谓地说道,“我只是想让她好好回答问题。”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小白转过头打量着剩下的三个女生,嘴角发出不怀好意的笑。还真的……恶心透了。 “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简单又无害的纸。”小棕从1号桌上取了一张被撕碎的的纸,重新蹲到黑发妞面前,“在一个错误的人手里极有可能变成致命的武器。而我发现,大腿内侧的肉特别敏感。” “放开我,你这混蛋——”黑发妞惊恐地叫骂着。 艾丽娅刚想靠近,就被小白拦住了。 “你想干什么?”她皱起了眉头,转去向小黑求助。但一直表现还算友善的小黑竟然在这时候犹豫了。 “问题是什么?”小棕把玩着手上的纸。 “我不知道!你快放开我!”黑发妞用力地挣扎着,无果后,她转向了其他几个人,“!他想折磨我!” “产品会在什么时候上市?”褐发妞复杂地审视着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在这里工作,但人力资源部不归ceo管。我是从内部听到这个消息的。”黑发妞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选择袖手旁观。 小棕在这时候已经动手卷起了黑发妞的套裙,逐渐地往上…… “hey,”小白吹了个口哨,“瞧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黑发妞大腿内侧有好几道平行的划痕,有新有旧,触目惊心。 “可怜的小家伙,没人爱你吧?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都不喜欢你。”小棕愣了一下,笑道,“你总在想为什么?为什么就没人爱你呢?所以你去学了心理学,想弄懂……”话音未落,他手上地纸片迅速地在她的腿上贡献了一道新伤。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首席执行官自从募资后,就没再出现在人前了。”这时候黑发妞眼角渗出了泪,还有恨,“如果一早知道参加这场面试会受到虐待,我根本不会来!” “够了,她说的是真话。”艾丽娅一把推开了小白,拦在了黑发妞面前。 一直旁观的金发妞也走了过来,从脚后跟撕下了一片创可贴递给了黑发妞。 “ok,那我们换下一个。”见她们三个女人凑成了堆,小白转向了落了单的褐发妞。 “你想干什么?”褐发妞冷冷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会对产品何时上市那么感兴趣?”小白收齐了笑容,对上对方的视线,“你的哪个亲戚病了?爸爸?妈妈?哥哥……” “够了,是我的男朋友。他买不起药,但员工会有优惠价,现在你满意了吗?”一定程度上被黑发妞的遭遇吓到了,她选择说实话。 小白满意地笑了:“虽然你没违反规则,但他们也不会录取你了。”试问哪家公司会录取一个对他们有别的企图心的员工。 “你——”褐发妞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卑鄙,但她很快想到了对策,“不,因为我有求于它,只会更加地忠心。录取我是个正确的选择。” 她走向了保安。 “你不能跟他说话!”小黑脱口而出。 “我知道!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她走到保安面前,对方还是石雕状。 “你该不会是想色||诱他吧?”小白发出了嗤笑。 这人是一直在刷新遭人恨的上限。 褐发妞没理他,她从保安的口袋里搜出了一个打火机。如果玩过密室逃脱之类的游戏的小伙伴可能知道,每个房间里的物品都是精心设置的,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而这些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他们不是为了“逃脱”,而是为了留到最后。 褐发妞认为“找到了任务物品”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和其他几人一起讨论它的用途。脆弱的合作关系因为新的物品出现,又出现了变化。 1号桌上的碎纸片还剩一块,小白拿了来用打火机加热,还是没效果。 这时,小黑想到了“白纸显像”的原理,他认为这个密室其实是一间理想的暗房,只要找到了显影液……而显影液,他认为是在那个洒水喷头里。 打火机用来制造火警假象,诱导消防装置启动,使得喷头洒下水。 艾丽娅把自己的纸拿到一边,她选择靠近保安的位置。果不其然,她从对方身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 “也许身上有打火机,只是因为这家伙是个烟枪杆子……”她还没来得及多想,褐发妞为了更进一步“证明自己的价值”,用打火机点燃了小白递来的纸,伸到喷头下方。 没几秒,警报器响了,水喷了下来。小黑拿纸去接,但全被打湿了,也不见有东西显现出来。 “这是自来水。”说这话的时候,艾丽娅瞄到了保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佩服对方的定力。 但下一秒,这尊石像动了!他朝褐发妞走去! 怎么回事?!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划过,艾丽娅看向了褐发妞手中的纸。而对方也想到了,她手有些颤抖地展开那团被烧了一半的纸,上面赫然地印着——“4”! “no——”她的叫骂声比黑发妞方才的更可怕,如果不是保安按着,她一定会冲上去抓花小白的脸。 “你这狗娘养的混蛋!”小黑已经顾不上他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了,冲上去一拳揍在了小白脸上,让后者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洒水的喷头再过了几秒才停下。众人都湿透了,冷意还带进了眼里。 “我会容忍所有人,除了不容人的人。” 没人阻止小黑把小白绑起来。 这场面试好像已经变质了。 时间还剩35分钟。场上还剩6个人,分别是小白、小黑、小棕、金发妞、黑发妞和艾丽娅,他们还没找出这次面试的问题。 “你们谁帮帮我?”小黑想把绑在凳子上的小白弄出去,借此把这恶心的家伙淘汰掉。 但有人不同意,小棕没做声,但他也认为淘汰小白不急于这一时,还不如把能利用的都利用上。 当找不到同盟的小黑想自己动手的时候,小白醒了过来:“药,我要吃药。” “别耍什么花样!”小黑恨不得再揍他一拳。 “在我左边的口袋里!我必须准时吃,每小时一片!”小白不甘示弱。 “只有一种病需要这样,你也被感染了吧?”黑发妞嘲讽地说道。 “不吃药的后果是怎样?”好像除了她和小棕以外的其他人对这个病都很了解。 “抽搐、失去意识、休克、昏迷,然后,死去。”小黑已经动手去翻找小白的口袋,但怎么摸都没有。 “谁拿了他的药?”金发妞冷冷地问道。 没人承认。互不信任的众人分别一对一搜身,还是没找到。 “你在嚼香口胶?”黑发妞盯着小棕。 “已经吃完了,你想要也没有。”他不在意地耸耸肩。 黑发妞斜了他一眼,往6号位走去,从桌底下发现香口胶上沾了颗蓝色的胶囊。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骗人?”小棕想拦。 黑发妞手一抖,药丸飞了出去。艾丽娅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 小白昏迷了。小黑看着她,眼里有些复杂。艾丽娅读懂了,所以有些难以置信:“你打算等他发病?” “你呢?”她转向金发妞,她需要同盟。 金发妞看着她,犹豫着。艾丽娅试探性朝她走去,小黑往前踏了一步,像是想阻拦。 这时候,小白整个人抽搐着,撞得椅子砰砰响。 时机这么巧?见识过这家伙的混,反倒是艾丽娅犹豫了,皱起眉头,“他在演戏?” “不,这是真的。”小黑把药丸接过来塞进了小白嘴里,语气里带了些悲伤,“我的妻子就是这么死的。” “……”洒下的水基本上通过下水道流干净了。 这场面试太不对劲了,好几个面试者都是跟那场疾病有关的。 说起来,十多年前的那一场袭卷世界的疾病就爆发得很突然,这个靠着病毒抑制剂发家的公司搞出这样一场面试,真的只为了找一个助手吗?——来之前,garcia劝过她,现在艾丽娅真的有点后悔了。 金发妞替小白解下了捆住他的领带。小白暂时是自由了,但他的身体还很虚弱,走两步就脚软,不过他眼里多了些意外不明的东西。 “问题是什么?”小棕把他拽起来。 “根本没有问题,你们还不懂吗?”小白撑着桌子慢慢地恢复体力,“,andwearetheanswers.” “不,没有复数,‘只有一个问题,只需要一个答案’,所以只需我们中的一个。”小棕猛地反应过来,但这时候,小白已经冲出去了。 距离面试结束还剩20分钟。 “都别动!”一直都在保安附近活动的艾丽娅,迅速地完成了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的动作。 她深吸了一口气:“calmdown,everybody.” 65| 5.30| 嘭。 “你真的敢开枪?!”小白猛地顿住,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但……没有伤口。 艾丽娅愣了一下,看向扳机,她手指摁住的地方发着红光。摁下去了,也只有声音,没有东西射出。 “这枪需要指纹。”趁着她分神之际,小白把枪抢了过来。 需要谁的指纹?还能是谁! 下一秒,他推开了艾丽娅,冲向了保安,握住了他的手。 只要没人违反规则,保安还是如石雕一般,或者说提线木偶,任由小白控制着他的手握住枪威胁其他人。。 “都别动!” 来不及阻止,其余5人顿在了原地,警惕地看着小白。无疑,枪落到小白手中,是他们所能预料到的最坏的结果。 房间里唯一一把枪,需要保安的指纹才能射击。但如若真不想应聘者动用这把枪,为什么抢枪的时候,保安并不阻止?——“这里没有法律,只有我们的规则”。没法律,也意味着没底线吗?出了人命也没人理会吗? 最可疑的是,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场面试,为什么要配一个保安,还是一个配了枪的保安? 是那位神秘的首席执行官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混乱发生,有备无患,还是这一切都在他的期待中,正如小棕的某个推测——他们都只是棋子? 归根到底,还是那位首席行政官的信息太少了,根本无从推测他的行为模式。而现阶段也容不得艾丽娅多想,因为小白半搂着保安,控制着枪口一一从他们面前扫过。 “你想要我们怎么做?”黑发妞冷冷地看着他。 “.”他虽然傲慢自大,用黑发妞的话来说就是自恋型人格障碍的典型代表,但病发的后遗症并没过去,他的手脚用不上太多力气。这也是小白拼命也要把枪抢到自己手中的原因——在处于劣势的情形下,他需要绝对的控制权。 “现在,你们自己走出去.” “我们救了你。”金发妞显然也没见过这么无此的人。 “canmakemistake.”小白勾了勾嘴角,枪口先指向小棕,“现在,从你开始。” “等等。”艾丽娅冷静地喊道,“你只有1个人,我们有5个。我知道,你并不把我们几个女的当一回事,但也架不住我们人数多。你确定自己可以一下子把我们都射伤吗?” “不,我不需要射伤你们,我只要你们出去。”他要当留到最后的那个人,唯一的“answer”。 “你不懂我的意思。我指的是,只要我们愿意拼,要出去的人是你才对。”她摇了摇头。 枪需要保安的指纹才有用,这意味着小白得一直握住保安的手,控制他的身体来移动——有多不方便,可想而知。只要他们中有人愿意去挡一两下,小白根本保不住手中的枪。 小白发出了一声嗤笑,“你确定在这种情况下,合作能建立得起来吗?” 但很快,他笑不出来了,其他人均给了他一个不可置否的表情——本来,也许是不行的,实在是……有些人太特么地讨厌了,能把人所剩不多的血性都激起来。 “hey,为了一份工作,你们有必要这么拼吗?”他换上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握着枪的手却快渗出汗来,看向艾丽娅的眼神中带了些怨毒。 说到底,他也不是无所顾忌的——他迟早也是得出这个房间的,杀人或者伤人在这里没事,但出去可就不一定了。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乱说话,这些人早该乖乖地一个一个走出去。 “为了上帝,也不能让你这种人得逞。”小黑握住了脖子上的十字架,像宣誓一般地说道。 艾丽娅看着形势变了,心里有了底。 “brown,你是个军人吧?”她撇撇嘴,眼睛还是盯着小白。 “我退役了。”小棕手里拽着他那枚硬币。 “ok,ok,我们谈谈。”小白看了他们一眼,松开了搂住保安的手。 “把枪扔出门外。”金发妞对这个忘恩负义的人,观感已经差到了极点。 其他人也赞成这个做法。他们如果走出这个房间,就会被取消资格。所以,只要把枪扔远一点,没人能够再借这个东西威胁到自己。 “万一你们借机把我推出去呢?”小白觉得自己疯了也不可能答应。不提房间里有能一拳把他揍昏的小黑,有当过兵的小棕,现在的自己可能连3个女的都打不过。 “我不是你。”黑发妞看着他,“没人会比你更无耻。” “ok,我扔。”小白看着他们,衡量了一下,“你们先离我远一点,对,往后退,都站到那边去。” “不能太远。”艾丽娅看了小黑一眼,他们俩刚好处在靠近门两边的位置,并没立刻转向。她悄悄比了个手势,从背后的桌子上捡起了个东西捏在手心。 这说是交涉,更像是试探。随着其他人稍微远离,小白握着枪的手慢慢地下垂。但下一刻,他迅速抬手想朝小棕射击。 “啪”地一声,他的额头被艾丽娅用打火机砸中,身子歪了歪。小黑迅速冲上去制住他。艾丽娅也上前趁机绊了他一下。被围攻的小白拉拽着保安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往后倒,甚至被压在了下面。 “不——”他既是痛,也是愤怒,挣扎着想爬起来。 “把他推出去!” 现在小白只有一只脚还在门内。艾丽娅行动远比思考要快,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一脚把这货踹了出去。 门自动闭合了。保安、小白,和枪都在门外。 没了枪,未必是坏事,同样地,没了小白也不一定是好事。 共同的敌人消失后,联盟再度崩溃,剩余的5个人不约而同地散开,各自警惕着。对于艾丽娅来说,唯一的好处是因着她刚才的表现,没人敢再因外貌和年龄小瞧她了。 “我们继续谈谈。”艾丽娅清咳了一声。 “还剩8分钟。”小棕放下了硬币,拉松了内衬的衣领。 “你想干什么?”对敌意非常敏感,他旁边的金发妞和黑发妞都下意识离他远了半步,“你想对我们下手?” 她们看向了小黑。没有了枪,这里能对抗小棕的只有他了。 但因为小棕没有第一时间针对他,所以小黑还在犹豫。 说到底,大家都有私心,谁都想留到最后。 “别忘了,是他把的药藏了起来,差点害死了人。”还有,他试图虐待我。黑发妞说道。她并不认为能做出这种事的小棕,人品能好到哪去。甚至他比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的小白还可怕。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不是吗?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救。”小棕不以为然。 “不要把他跟你的问题混淆,”艾丽娅指出来,“即使他是个人渣,也不意味着你有资格决定他的生命。” 这样的小棕,手上应该背了不少命债,以此演变下去的话,他可能成为一名连环杀手,但绝不可能成为像reese和finch那样的义警,因为他所谓的“正义感”只是随心所欲,根本立不住脚。 “他的生命属于上帝。”小黑站队了。 “所以,你们现在是打算4个人合力把我丢出去,”小棕讽刺地看着他们,“然后你们再内部比拼,决定下一个要被丢出去的人?” “你也可以自己走。”黑发妞看了他一眼。 “或者我们都不走。”艾丽娅接着她的话说。 “等到最后一秒?”小棕发出了一声嗤笑,“我们都会输,全军覆没。” “hey,”他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看向了其他人,“你们不会真同意她的说法吧?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算什么?她不过就是个小屁孩……” 小黑、黑发妞和金发妞犹豫了。但一方面谁都不想离开,一方面又希望对方能主动离开。 “或者我们都会赢。”艾丽娅冷静地看着他们,“事实上,我们都很清楚,现在若是起了冲突,谁都讨不着好。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必这么把人往绝处上逼?” “这场面试,至今为止,发生了很多意外。我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那位首席执行官计划内的,但我相信在场的我们更多地只是随机应变。” 心理学的研究上有个现象叫做“破窗效应”,就是说,一个房子如果窗户破了,没有人去修补,隔不久,其它的窗户也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打破。换句话来说,就是“破罐子破摔”。 这个房间里的候选人,包括小白,也许本性都还有点良善。但一旦有人开始“破坏规则”,试图对付其他候选人,局面就被打破了。影响是相互的,正是每个人都不可能完全地无辜,后来就逐渐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能够毫无心理负担地把人弄出去。 “‘wearetheanswers’,也可以是‘wearetheanswer’。” “你是什么意思?”黑发妞看着她。 “我们合作过,现在,我们也可以是个team,这就是答案。”艾丽娅小心地用余光瞄了下计时器,眼睛却是看向了小棕,“brown,你是个赌徒。而我们,” 她转过头看向其他人,“我们需要的是一场赌博。” “你们相信她?用一个team作为答案?”小棕摊摊手走了两步,难以置信地拍了下自己的西服下摆。 “这场面试,重要吗?”艾丽娅反问。 但不等对方回答,她自己给出了答案:“是的,它很重要。这家公司很有潜力,也很有实力。这80分钟或许真的能够决定我们未来80年的生活。” “但不是没有更重要的东西,善良、尊严……我们仅剩的良心。”她的手贴在心脏的位置,眼里透着股坚定,“我们来这里面试。房间里没有法律,只有制定好的规则。我们遵守规则,是为了能得到这份工作。” “但别忘了,还有另一条至关重要的规则,就是我们的底线。我们遵守底线,是为了作为一个‘人’而活着。”末了,她补上一句,“不要让未来的80年因为这80分钟而后悔。” “她是对的。”小黑解下了脖子上的项链,把十字架握在了手心。 其余人看着他们俩,沉默。 就在这时,金发妞看向了黑玻璃下方,眼神有些复杂: “倒计时结束了。” * 00:00 一秒,两秒……时间在流逝。 没反应? “怎么会没反应?”面试结束了,但没人来接待他们,房间里还是只有他们。 “你的答案是错的。”小棕把手插||进口袋里,转过头看向了艾丽娅,然后是其他人,“事实证明,这个房间里只能留下一个人。” “已经结束了,你还想做什么?”金发妞警惕地看着他。 “nothing.”他从口袋里拿出了硬币,掷出后当着她的面拍在手背上,但没打开看,直接塞回口袋里,“走吧,我们出去喝一杯。” “等等,既然没人赶我们走,我们就再留一下。”艾丽娅叫住了他,“一定还有什么东西,我们没发现。” “你不会还坚持自己的想法吧?”虽是这么说,但小棕停下了脚步。 “我还是有点在意deaf说的话。”艾丽娅走到一号桌前。上面除了碎玻璃屑,还有聋子被拉走时,留下的眼镜。她拿起来端详,有点惊讶,“这是远视镜。” “他让我们仔细看。”黑发妞也走了过来。 “仔细看……”艾丽娅想起自己似乎说过哪句话的时候,聋子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子。然后,还有什么呢…… “这家公司还致力于研究显微操作,对吧?”她猛地转过头,问黑发妞。 黑发妞看着她,点点头,却不懂她的用意。 桌上碎裂的玻璃屑来自于头上的灯,并不是纯粹的平面。艾丽娅选了一块弧度明显的,跟黑发妞走到一边拿出自己的考卷。 自然科学课上曾经有制作显微镜的实验。而远视镜可以充当凸透镜片用。两块玻璃合起来有明显的放大作用。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艾丽娅皱起了眉,把镜片往后倒。看了两眼,她把镜片递给了黑发妞。黑发妞看完后递给了下一个人……一直到所有人都看过一遍。 “1”,细小的白色的字印在了同色的纸上。 “后面没有了?”后面不该是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的问题吗? 他们用同样的方法把自己和别人的纸都检查了一遍,翻来覆去,还是没发现。 “我们被耍了……”小棕突然对着监视器大笑,“从头到尾都是骗局!” “不能试图和保安或者监考人说话!”小黑再次把规则背了一次。监视器后应该就是监考人在看着,“试图”这一词定义太广了,难保这样不算违规。 “面试已经结束了!”小棕瞥了他一眼。 “不,还没有。” 金发妞蹲在了计时器前,上面有两个按钮。她试着摁下了其中一个。 计时器上红色的数字从“00:00”跳到了“79:59”。 一个深呼吸,它跳到了“80:00”,然后不动了。 “现在才是结束了。”她回过头看着其他人,慢慢地站起来,露出一个微笑,温和的,或许还有些释然和喜悦。 结束了…… “po”地一声,一直黑黝黝的如黑板一般的玻璃亮了,刺眼的光线从另一侧照过来,投影出了一个穿着西装、身材中等的身影。但很快地,灯又灭了。 “s.”一身黑的监考人大步地从门口进来。 而跟在他身后的,除了保安,还有……那位无法跟人的视线对视超过3秒的……聋子。 或者说,这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是他。 *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年轻的女人身上沾了不少血迹,形容有些狼狈。但她幽深的枪口对着的地方,有个比她更狼狈的人。 所谓的狼狈不是指他的着装,而是指他所处的境地——那人一身西装,甚至打着领带,但头上的棕发仿佛一下子白了不少,映着同样雪白了的络腮胡,眼里全是血丝,指关节狠狠地扣住了桌角。 “你杀了我的儿子。”他的嗓音很是沙哑,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惫和颓废。 如果他不说,没人会联想到这个苍老、枯瘦如腐枝,仿佛随时会行将就木的老人会是臭名昭著的james家族的现任家主s。 近些年来见过他的人已经很少了,因为他到了幕后。他老了,想退位了,可是接班人…… “他该死。”女人淡淡地说,像谈论天气一般,眼睛里波澜不惊,如一潭死水。 “你——”老人一口气卡在了喉头,不上不下,“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 家族一直动荡不安,他的好几个孩子都被仇敌杀害了。ryan是他的老来子,一直秘密抚养,到他长大了点,有了自保能力,才敢接回来。不是不想再晚一点,等儿子真真正正有了足够的能力去接管他所有的势力,只是他老了,身体不中用了,等不起了。 还有……他看向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的义女。当年随手捡了回来,就扔给了下属,跟其他好多孩子一样,他都没怎么理过。后来,是她太好了,能活到12岁的只有她。ryan太小了,他需要有个人替他挡着那些阴谋诡计,让他能够平安长大,所以他选了她。没想到她不只是好,还是太好了,好到他这个衰老的心都重新跳了起来…… “我不想死,我别无选择。”ryan已经长大了,她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势力一点又一点地被蚕食。她不信等她一个人都没有了,ryan或者这位养父会放过她——弱肉强食,这是她这些年学会的生存真理。况且,她怎么会甘心一直被人利用?!利用她的人都得死! “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老人瞪大眼睛看着她。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杀你。”女人收起了枪,“反正你也没几个月可以活了。听说瑞士那边的医疗条件不错,我会派人送你过去的。” “你不杀我?”老人的语气有些诡异,“我知道,你是认为把我的老巢清空了,毁了我的嫡系,我就没有反击的能力。你留着我,也不是为了那点恩情,能在这里活到这个年纪,什么人性良知的早就被蚕食干净了。你不过是把我当个饵,让那些老家伙送上门当你的踏脚石。” “你会后悔的……”这么多年来,小看过他的人都不知道烂在了哪个地方,尸骨无存了。虽然老了,但他躲在背后的那些年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有了儿子,但他最信任的还是自己……反正都要死了,都……他默默地摸向身后的一处石雕,眼里逐渐燃起疯狂的焰火。 但还没及那焰火璀璨之时,就被暗潮扑灭了。 “你……”他震惊地低下头看着胸口的黑洞,嘴角渐渐溢出了血。 “开玩笑的。”把手上的枪绕着指尖转了一圈,女人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一样地冰冷,但这时多了些快意,“你在拖时间,我也在拖时间。” 墙壁后响起了敲击声,然后一面墙动了。 等那面墙完全转过来的时候,椅子上的老人也断气了,眼睛瞪得死大,像要裂开一般。谁也没想到这个曾经称霸多年、让无数人谈之色变的人会死得这么窝囊。 “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多年了……” 女人拿出了一张照片,细细地端详着上头的三个人。他们灿烂的笑容和无意中流露出的幸福,仿佛能扫尽这世间的阴霾。只是她从未能拥有过…… “还有……” 最终,淡淡的叹息声消失在那条漆黑的地道里。 * 另一头,听到响声的艾丽娅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 只是,她见到的不是监考人,也不是ceo,而是…… 66| 5.30| 寂静的天台,月亮半掩着脸。 “几呀”地一声,门被推开了。旖旎的风光蔓延开来。 “你来了?”看到来人后,全身一直紧绷着的男人露出了笑容,双眼一下子有了神采,快步前去抱住了对方。 “我没想到真的是你。”他着迷地抚摸着怀中人的脸,唇不由自主地贴了上去,如醉酒的人一般,越陷越深。 热吻中,他的手沿着对方的背脊慢慢地往下滑,从腰间的衣缝中探入,再慢慢地往上攀爬那双美丽的山峰。这一刻,他只是一个快乐的登山者。 一边抚摸,他一边感叹,直至双方身上的衣物全部剥落。 “哦……我爱你……艾丽娅……” * “艾丽娅·威廉姆斯?” “嗯。” “所以,你通过了面试,得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黑发黑眸、五官精致如瓷娃娃一般的女人,微笑着点点头。 参加完总校的毕业典礼后,艾丽娅·威廉姆斯本想来找弗伦教授亲自告知他这个好消息的,但在办公室门前她先遇到了几个同班同学。即使平时交情不深,但在毕业季里总能浓厚一些,几个人也就现状攀谈了一下。 能进纽约大学的,大部分家里都是有一定资产的,所以这些人固然羡慕艾丽娅能找到一份各方面都非常理想的工作,但也谈不上嫉妒。 她记得,那个把“你真幸运”挂在嘴边却没几分真心的是布兰娜·布朗,她也是系里的一朵有名的交际花,但在莎拉当上了拉拉队队长后,她的人气就下滑了不少。所以,她看着艾丽娅的眼神友善不到哪里去,之前甚至还对她做过恶作剧。 跟在布兰娜旁边的高个子男生是她的男朋友约瑟夫·泰勒,前橄榄球队主力。他的眼睛一直在乱转,似乎对他们的话题不太感兴趣,想赶紧离开。 而那个见到她后两眼放光的是加文·鲁滨逊,跟约瑟夫一个队伍。他曾经在艾丽娅为数不多地被莎拉拽去舞会的时候,向她邀过舞。结果,当然是被装死的木头小姐拒绝了。 “听说你有了个在fbi工作的男友。”布兰娜嘲讽地挑眉看了加文一眼,“他怎么没来?是去除暴安良了吗?” “不,他是去拯救世界了。”艾丽娅保持微笑。 reid前天就飞去内华达州。艾丽娅面试完后,他人已经在拉斯维加斯陪着diana。 这次,据说是diana突然发病了,他临时请了假,但顾及到艾丽娅要去参加面试,只在家里留了张字条,确保她回到家能看到。而她因为终极面试情况特殊,进考场前一切通讯设备,连钥匙和纸巾都得上交,自然知道得很晚。等两人联系上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reid让她先放心回校参加毕业典礼,等分校举行典礼时,他一定会赶过来。 艾丽娅总感觉他没把话说全,却也无可奈何。事实上,自从她那次遭到枪击以后,reid就一直显得心事重重,但他口风很紧,一旦艾丽娅想试探的时候,他总会想到办法转开她的视线或者堵住她的嘴。 “我先去找教授。”再跟布兰娜他们闲聊几句,艾丽娅跟他们点点头,走进了办公室。 比较出乎意料的是,费伦教授并不在办公室。艾丽娅逛了一圈,然后在沙发上坐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本也没多大的事,想了想,她留下一张字条便先离开了。 “欧文!”出门后,她在拐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对方好像没注意到她一般,低着头往前走。 “艾丽娅?你怎么在这?”在他身后喊了好几声,欧文·麦登才有反应。他如梦初醒一般回过头看着艾丽娅。 “我来找教授,但他不在。”算起来,他们也快半年没见了。艾丽娅感觉这位在纽约大学唯一的熟人似乎瘦了不少,眼底下还有乌青,背驼得更加厉害了,整个人没精打采,“你最近怎样了?” “还……好。”他定定地看着艾丽娅,似乎有些疑惑。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还是一段时间没见,就认不得我了?”他的眼神过于专注,反而让她有些不安。 “不,你很漂亮。”欧文的头侧了侧,犹豫着抬起手,探向某个地方。 艾丽娅看着他的手朝着她的方向握了握,像捉住了什么东西一般。然后他的头,僵硬地“掰正”,对,是“掰正”,也许玩过变形金刚或者芭比娃娃的人会有印象——就像有人从身后把他的头猛地一扭——僵硬得不像活人。 “欧文?”太过诡异了。她停下了脚步,没再靠近。 “go.”他维持着这个姿势,走进了电梯。 艾丽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马上追上去,但电梯的门已经合上了。显示屏上显示电梯正在下行。 好不容易等到了另一侧的电梯门开了,她立刻钻进去,摁住了底层的按钮。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必须得马上下去,欧文在一楼。 “hurryup.”她默念着,抬手抹了抹额角根本不存在的汗,看着电梯门处的倒影,眼神却十分冷静。 每层都会有人进出,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她到了大堂的时候,人山人海,根本找不到欧文的身影。 毕业季的纽约大学,此时是紫色的海洋,紫色的海水蔓延到了每一个风景优美的角落,一片祥和喜庆,欣欣向荣。 但,这只是暂时的。突然,海水沸腾了。门口处响起了几声尖叫,那处的海水疯狂褪去,留出了一个三米宽窄的小岛。 “help!help!” “call911,quickly!” “hey,别碰我,离我远点!” …… 尽管本人的意愿是想尽量往前挤,但实际情况却是艾丽娅被人流推挤着一直往后挪。别说要去找欧文·麦登了,喘口气都困难,她瘦小的身子根本无法挣脱人群的桎梏。 “布兰娜?布兰娜!oh,god,你在哪……” 一个高个子的男生逆流而上,她一下子没站稳,被猛地一推,撞到了墙壁上。咬咬唇,她顺势贴着墙往里缩,正好藏进了一个“安全位”。 那个人还在努力地往前挤。艾丽娅垫着脚尖望过去,如果没认错的话,那人是约瑟夫·泰勒。所以,他口中的布兰娜,就是她认识的布兰娜·布朗? 好一阵子后,这里的秩序才稳定下来。艾丽娅捂着被撞伤的手臂慢慢地往门口挪。看到现场后,问了几个人后,她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十几分钟前,有“人”从楼顶跳了下来。 不过这“人”不是真的人,而是生物实验室里的人体标本,它被穿上了紫色的学士服,头顶箍着学士帽,被人从楼顶推了下来。 由于今天刚举行完总校的毕业典礼,大部分毕业生身上还穿着学士服四处拍照留恋。当假人穿着毕业同款服装,突然从楼上掉下时,砸伤了3个人,连带吓坏了不少人,差点造成了踩踏事故。 如今,几位保安准备把假人回收,负责人也开始辟谣,并且调出监控录像打算找出那个恶作剧的家伙。 是的,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个无聊的家伙搞的恶作剧。艾丽娅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总会有些聚会游戏涉及到“毕业练胆”,或者“”。 直到……第二天凌晨,穿着学士服的布兰娜·布朗在同一个地方坠楼。 * 因为突发命案,毕业典礼推迟了。校内人心惶惶。 报案人是一名打算去图书馆自习的学生。当然,估计这位学霸会很后悔自己今天起得那么早,之后也看不下书了。 曼哈顿警局迅速赶到,封锁了现场。由于案发时间是凌晨3点,警方找不到目击证人。而布兰娜·布朗的男友约瑟夫·泰勒坚称自己昨天下午这里空降假人后,就没再见过布兰娜,而且他案发时段正和加文·鲁滨逊,还有几个好哥们在酒吧喝酒。 艾丽娅经过的时候,尸体已经被运走了,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她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看几眼。 班群里有人发起了一个纪念布兰娜·布朗的活动。今晚9点,只要有空的同学都能过来,为不幸逝世的同胞点一根蜡烛。 “给予亡人温暖,以及照亮去天堂的路吗?”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件很新鲜的事。艾丽娅想了想,回复了自己要去。 之后,还有不少时间,她回家点了个外卖,再看了会儿肥皂剧,才洗了个澡,围着浴巾打开了衣柜。衣柜里的衣服都被整齐地或悬挂,或叠好,她愣了会儿,挑了件深色的连衣裙和皮格大衣,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不过,出门前,她为了安全起见,把一把小巧的枪收进了包里。 目前为止,最令艾丽娅疑惑的是,她明明在办公室留下了字条,但费伦教授一直没找过她,而且不仅打电话打不通,发邮件也没回复。 而“布兰娜布朗”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和许多人一样,都只是个单薄的代号。知道这人死了,她没有类似悲痛之类的情绪。 说到底,今晚为什么想来,她回去时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或许只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体验一下所谓的集体活动吧? 但这只是她的想法,起码有个人绝对没有那么冷静。所以,艾丽娅快走到教学楼时被人拦住了。 “约瑟夫·泰勒?你想干什么?”她认出了拦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身材健硕的男子,微微皱起眉头。 “加文·鲁滨逊在哪里?”约瑟夫·泰勒满身酒味,形容有些邋遢。很可能这家伙昨天被警方从酒吧里拖出来后,就一直没梳洗过。 “我怎么知道他会在哪里?”艾丽娅眼里流露出一丝厌恶。 “是你做的对不对?”他突然张开双手往前扑,像抢球一般想拉住她,但被一直留意着他动向的艾丽娅往左一步躲开了。 “别朝着我发酒疯,废物!” “你说什么?”约瑟夫愣了一下,睁大眼睛看过去。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某棵大树背离人群的阴影处,从树缝隙漏出的光零星地洒落在他们身上,更显深幽。 一阵风吹来,约瑟夫猛地打了个抖,不知道为什么,艾丽娅的眼神让他从骨子里都能感觉得出那股寒意。 笑话!他竟然会害怕一个身高还没到他鼻子的女生?约瑟夫感觉自己一定是喝酒喝多了,才会产生幻觉。 “我回去后想了很久。一定是你!布兰娜、加文和我,那天我们都和你说过话。然后,布兰娜失踪后坠楼了,现在加文也失踪了!一定是你,对不对?”下一个……下一个不就轮到他了吗? 约瑟夫猛地打起精神,“我早就和布兰娜说了不要搭理你,跟你混一起的人都没好下场。你看莎拉·海蒂去探望你,结果路上被绑架,死状那么凄惨,而欧文·麦登那个废物自从认识你以后,整天神神鬼鬼的,像个幽灵一样。可该死的,她偏不听!” “你快告诉我,加文被你藏去哪了,你下一个是不是打算诅咒我,你这个被恶魔附身的人,你……” 约瑟夫突然顿住了,即使他再糊涂了,眼神再不好,也不至于看不出面前正对着他的是一把枪。 “……”咕噜。 随着保险被打开的声音,他颤巍巍地举起双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67|第六十七章 “我爱你,baby。”漆黑的夜里,男人张开了自己的怀抱。 “有多爱?”质疑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还带了些冰冷和魁惑,情人的呓语,更是恶魔引人堕落的武器。 “甚于我的生命,重于我的存在。”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话音未落,他抱着怀里的人,转了个圈,“看,你看他们,我把你讨厌的人都杀了。” “真棒,亲爱的。天啊,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 肢体交缠着,暧昧晕染了夜。 空隙间,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指向了某个角落,“艾丽娅,你看,就是这家伙,他总是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你。” “是啊,他太讨厌了。凭他这个样子,也敢喜欢我?他的眼神好恶心……” “我帮你挖了他的眼睛,好不好?”男人从袋子里摸出了一把刀,慢慢地朝那个方向走近,“这双眼睛,看着就觉得讨厌。” “快去快去!杀了他!” “唔唔唔唔唔唔——” 阴暗的角落里被捆绑得像只大闸蟹一般的男人,惊恐地瞪大双眼,抵着墙疯狂地摇头。但那个噩梦般的身影还是来到了他的面前。 反抗不了,拒绝不了。薄薄的手术刀在清冷的月光下反射出银灰色的光。 “唔——” 逃避不了。 * bau小组,于曼哈顿警局,会议室。 “至今为止,4起命案。”jj拉住了警局友情赞助的白板,开始往上贴这次案子的信息,表情比以往都要沉重一些。 “第一位被害人,布兰娜·布朗,22岁,纽约大学社会学毕业生。”她贴上了第一张照片,“5月20日凌晨3点从楼上坠落。” “第二位被害人,加文鲁·滨逊,22岁,纽约大学商学院毕业生。”第二张照片依旧是高空砸落后脑浆糊了一地、惨不忍睹的照片,“5月21日凌晨2点从楼上坠落。” “第三位被害人,约瑟夫·泰勒,22岁,纽约大学商学院毕业生。5月23日中午从楼上坠落。” “第四位被害人,”an从桌子上拿起了照片,帮忙贴上,皱起了眉头,“亚历山大·费伦,48岁,纽约大学社会学教授。5月23日被发现在教学楼天台,全身多处骨折,已死亡多时。” elle坐在一旁翻开了报告,表情和动作都表现出了赤||裸裸的嫌弃,“布兰娜·布朗死前被强灌了浓硫酸,喉咙完全被烧烂了。这样看来,凶手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把她推下楼。”以布兰娜的情况,即使当时放着不管,她也绝对活不了。 “案发前一天下午,同一个地点,有一个穿着学士服的假人被人从楼上推下去。所以,这是死亡预告吗?”jj回过头,双手后撑,暂作休息。 “毕业季。”an敲了敲白板,若有所思,“都当成了恶作剧。”如果当时有人多重视一点,说不定接下来的惨剧就能避免。 他看向了桌上的电脑,里头开着视频,“garcia,监控视频上有收获吗?” “我要在一群帅哥美女里头揪出那只面目可憎的家伙,但事实上,”garcia扯了扯嘴角,表示心累,“人太多了。真的,太多人了。这些年轻人都玩疯了,他们穿着学士服,带着学士帽,上上下下。有好几次,我怀疑一个人,但他很快地混进了人群中,我再也捕捉不到他。” “凌晨时段的监控没拍到什么吗?”an对着电脑抬抬手,邀请,“hey,babygirl,用你的魔法,给我们一个好消息。” “oh,亲爱的,”garcia给了他一个遗憾的表情,摇了摇头,“我的魔力被封锁了。而那家伙,一定是穿了隐身衣,说不定还有飞天小魔毯。”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久违的气氛仿佛又回来了,jj对着elle抿嘴笑了笑。 “对了,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我还是想问。”garcia没有如往常一样立即切断视频,“我们的小宝贝还好吗?我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他。” “他会好的。”an点点头,意有所指,“他长大了,会变得坚强。你要相信他。” “我们都要。”jj拍了拍他的肩膀。 “凶手一定是学校里的学生,或者职工,这意味着他清楚地知道每个摄像头的位置。”elle余光瞥了他们一眼,翻到了下一页,“监控录像里找不到他的身影是很正常的。” “如果存在什么延时装置,他完全可以在几个小时前就布置好现场,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an猛地拍了下手,“对,这就是他要多此一举把人扔下楼的原因。” “这点等hotch他们从现场回来就知道了。”elle已经把几人的尸检报告看完了,“我比较疑惑的是,前三位受害者最后都是死后坠楼,但第四位被害人亚历山大·费伦却是直接被放弃尸在天台上。” “或许不是他不想,只是他来不及。约瑟夫·泰勒是中午坠楼,那时候所有安保人员都冲上了天台,并且把所有楼的高层和天台都彻底清查了一遍,导致凶手来不及布置,只能把亚历山大·费伦留在了天台。” 事实上,布兰娜和加文相继出事后,校方和警方合作加强了巡视,但……校园太大了也不见得好,还是出事了。 an把这几人的死因一一复述出来,“布兰娜·布朗是被强制灌了硫酸,加文·鲁滨逊是被挖了眼睛,约瑟夫·泰勒是被硫酸烧了脸。如果不是同在纽约大学发生,又同是坠楼,我们很难把这几个案子联系起来。而通常上,我们认为泼硫酸这一行为是嫉妒的表现。” “或者说剥夺。”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elle回过头,只见rossi和hotch先后走了进来。 “你们回来了。”jj走到一边,把位置让出来,“情况怎样了?” “生物实验室的窗子近期坏了,锁不上。我们怀疑凶手就是这样把假人偷出来的。”hotch说道,“而仓库里的浓硫酸清点后发现少了两瓶。” “案发地点的天台上,栏杆处都绑有一截断掉的绳子。”rossi紧接着说道。 “延时装置。”an认为这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第一次的假人是试验品。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以后,就到真人了。” 但hotch接着说道:“我们对比过被害人身上和栏杆上的绳索,切口很完整。” “现场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吗?只有绳子?”an皱起了眉。 h点点头。 这不是个好消息。 切口完整,现场有没有其它物品,说明凶手至少是亲自用利器剪断绳索的。这个结论可以反证法来证明——假设凶手不在现场,那要制造出切口玩整的绳头,就需要用利器设置机关。而前3次案子,凶手不可能都作为第一发现人赶到天台回收作案工具,否则一定会引起怀疑,所以现场一定会有其他来不及消灭的痕迹残留,这与“现场没有其他物品”的条件矛盾,所以假设不成立。 当然,这个结论是建立在“凶手是单人作案,且凶手一定是该校学生或者教职工”的侧写,以及绳子是当场断的前提上。 那么,如果凶手是在现场,那所谓的延时装置的存在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但是,还有另一个矛盾,如果凶手在现场的话,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先把人吊着,再剪断绳索,直接把人往下扔不是更省事吗? “是冰。”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只是,这一次,每个人的表情都有点复杂。 推开门的reid抿抿唇,低着头走到了离所有人都尽量远的角落,放下了邮差包,坐下。 “我不是不让你参加这次的案子的吗?”hotch皱起眉头看着他,命令道,“回去。” “不。”reid的头发前段时间修剪过,但没有好好打理,还是显得很乱,特别是他脸上的胡渣没刮,加上深重的黑眼圈,让他身上颓废的气息越发地重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hotch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我说‘不’。”reid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很冷淡。 h转过头,“an,现在立刻送他回去。” “我说了‘不’!”reid站起来,瞪着hotch。 “行了,kid,我先送你回去。”an还是第一次见到reid这个样子,怎么说呢,就像是一向温驯可爱的小绵羊突然吞了火药变成了愤怒的斗牛。 “我能帮得上忙。”reid推开了an试图拦住他的手。 “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忙。”hotch坚持自己的决定。他认为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况且,reid所展现出来的面貌更证明了他不适合留在这里,“一个合格的侧写员不能感情用事。如果你坚持,我会申请让你重新接受入职测试和心理评估。” “我知道凶手是怎么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的。”reid抢着说道,“是冰。他先把绳子剪断,再用冰把绳子缺口冻合。然后,他用这条处理过的绳子绑住了被害人,吊在了天台。等冰融化了,绳子会再次断开,这样被害人就坠楼了。” “而冰的厚度,还会影响到绳子断开的时间,融化后留下的水会自然蒸发。只要时间足够地长,现场不会留有任何痕迹。这很可能是他选在凌晨让尸体坠楼的原因。凌晨时,教学楼人少,等尸体被发现时,水已经蒸发掉,或者滴落到墙壁、地上。” “第一次假人之所以在下午毕业礼刚散场、人最多的时候掉落,一定是凶手把冰处理得太厚了——即使他事先可能做过多次实验。我没猜错的话,本来最适合的掉落时间一定是总校毕业典礼的时段。那时候所有毕业生和家长都在现场,凶手可以赶在其他人出来之前把所有东西都回收掉。” 噼里啪啦地丢了一大堆话,reid终于喘了口气,他看着hotch,带了几分愤怒,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固执,“我说了我可以帮上忙的。” h没说话,他转过头看了rossi一眼。 很明显,reid再聪明也不可能一听到他说了几下绳子就反应过来这个诡计。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在他赶来的路上把具体情况告诉了他。这还能是谁呢? rossi挑了挑眉。 h“屈服”了,但他还是要强调一点,“但你要留在曼哈顿警局,决不能单独行动。” reid勉强扯出了一个笑,点点头。 “艾丽娅有没有找过你?”趁着大家都聚在白板前讨论的时候,rossi小声地问身边的reid。 reid抬头看了他一眼,揣在裤袋里的手默默地握紧手机,摇了摇头。 “回到案子上。”hotch把大伙们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这次的被害人3男1女,3个毕业生,1个教授,地点分别在纽约大学的4个天台。位置几乎是占据了东南西北角。”jj把担忧的目光收回来,一一指出白板上信息的摆放。 “刚说到‘剥夺’,或者说‘损毁’,”rossi没放弃这个表现自我的机会,“布兰娜·布朗被灌了浓硫酸,”他指着第一张照片,“她被剥夺了声音。这是死前被剥夺了,对于凶手来说,具有特殊意义。” “加文·鲁滨逊,第二个被害人,眼睛被挖掉,手法非常不专业,但清理得很彻底。可以看得出凶手绝不是个医学生或者教师。”rossi指着第二张照片,“他被剥夺了视力。” “他这次没用浓硫酸。”elle指出。 “浓硫酸是指质量分数大于等于70%的硫酸的水溶液。因为具有强氧化性,所以只能用玻璃器皿装载。使用的时候也得非常小心。”reid迅速抬头看了hotch一眼,随即又缩回去,说道,“损毁嗓子可以直接灌进去,毁容也可以泼或者倒。但若是凶手只想损毁加文·鲁滨逊的眼睛,他必须非常小心,而且得借助别的工具。” “他只想损毁加文鲁滨逊的眼睛。”an重复了这句话,“他不想让他看到什么,还是憎恨他曾经看到过什么。” “相比之下,约瑟夫·泰勒整张脸都被毁了。他憎恨的是约瑟夫这个人,这张脸代表的东西。”elle看着约瑟夫生前的照片,皱起了眉。 jj再次联通了garcia,让她详细调查这几个人的资料。 五分钟不到,garcia就把信息整理好了:“guys,如你们所想,约瑟夫·泰勒不仅是个帅哥,还是个万人迷,喈喈,校内的风云人物。他还是校队前橄榄球队长,成绩也非常杰出,拿了不少奖学金。对了,他的现任女友,你们也见过,就是布兰娜·布朗。” “五好青年,这样的人应该树敌不少。”an给出了一个颇为中肯的评价,“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惹人嫉妒。” “加文·鲁滨逊是他的朋友。是的,这三人都互相认识,还是好友,很多时候都一起参加聚会。我在他们的k上找到不少三人行的合照。看起来布兰娜和加文的关系也不简单,还真够混乱的。”garcia继续说道,“至于布兰娜·布朗,她也是亚历山大·费伦的学生,不过在舞会王后的选举中落败给了莎拉·海蒂,两人之间经常针锋相对。” “亚历山大·费伦,”rossi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瞥了reid一眼。 这是艾丽娅的导师。他们应该见过。 “生前被殴打过,至全身骨折。”教授对于凶手而言,也应该是特别的存在,否则不会有这么特殊的对待。 憎恨,强烈的愤怒,嫉妒……这是他们在这几起案子中感受出来的。 “还有,”jj深吸了一口气,贴上最后一张照片,“亚历山大·费伦死前磨破了手指头,写下了几个残缺的血字。” 说是残缺,也不见得会错认——“a、r、y” 让人忍不住在最后面填个字母,脑补成——“arya”。 reid默默地握紧拳头。他不相信,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68| 5.30| 窝在沙发上看肥皂剧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女人关了电视,顺手把桌上的枪揣进了衣兜里,双手插着口袋,慢悠悠地晃到门前。 “艾丽娅·威廉姆斯小姐?” 淡淡地点点头,女人用深色的眼眸打量着门外的穿着制服的两个人,一点也不见惊慌,“有何贵干?” “我是亚当斯警探,”打头的人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展示了一下后,侧过身子让她能看到自己身后的人,“我们是曼哈顿警局的警探。” “威廉姆斯小姐,你涉嫌与最近发生在纽约大学的几起案子有关,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他接着说道。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她还是那副百无聊赖的表情,靠在门框上,“如果你说的是布兰娜·布朗坠楼的案子,那还是省省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场的两个警探对视了一下,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些许困惑——因为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过于异常,至少是他们从警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的嫌疑人。而在这之前,他们一度以为这位小姐作为一名在校常被欺负的人,性格应该会比较害羞懦弱。 “布兰娜·布朗、加文·鲁滨逊、约瑟夫·泰勒先后坠楼,而在这之前,有人目睹出事的这3人曾把你堵在了走廊,而且据说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还有人目睹,为布兰娜·布朗守灵当晚,你和约瑟夫·泰勒起过冲突,闹得很不愉快。约瑟夫·泰勒回去的时候扬言你是害死布兰娜·布朗的凶手,说你是个恶魔。” 亚当斯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点,“当然,这很可能是他的气话。威廉姆斯小姐,我们只是邀请你去警局协助调查。” “我不去。”她根本没被说动,默默地握住口袋里的枪,微微皱起眉,“你们如果真怀疑什么,可以找我的律师聊。我现在没空陪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威廉姆斯小姐!你有义务配合我们的工作,更何况出事的是你的同学,还有你的老师,你就是这种态度吗?”亚当斯身后的人已经有点恼怒了。 “我的老师?”她的语调终于有了变化。 “亚历山大·费伦,你的导师。”亚当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突然有种危险的预感。他从业二十多年,凭借敏锐的直觉躲过了好几次致命的危机,但这时候,他看着面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只觉得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地荒诞。 “你曾经在费伦教授失踪前,在他办公室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事后在他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你约他天台见的纸条,还在他的咖啡杯里检测出了高剂量的迷幻||药。”亚当斯的眼神锐利起来,对方越是不肯跟他们回警局接受调查,他就越是觉得她可疑,如果必要的话,他会采取武力手段,“教授是在天台被打成重伤,他还留下了指控你的信息。如果你……” 艾丽娅·威廉姆斯抬手打断了他,悠悠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 “他是谁?”亚当斯敏锐地捕捉到了信息,立刻追问。 但艾丽娅没理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真有点难办呢。”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不过这样也好。早点做个了结。” 话音未落,她的手猛地从口袋中抽出。在亚当斯二人尚未反应过来时,便是“嘭嘭嘭”地几声枪响。 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倒在地上,亚当斯手抖着想去摸腰侧的配枪,但还没碰上就被人一脚踩住。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正对着自己的枪口想说些什么,但是溢出的血堵在了喉头,反而呛得他全身都在颤抖。 “r,”她叹了一声,“真想看到你知道这一切后的表情。” “嘭”地一声,女人背着光,看着他,慢慢地勾起嘴角。 “可惜我应该看不到了。” * 曼哈顿警局,休息室内。 “她不符合侧写。我们都知道凶手是单独作案,而能够搬运得动加文·鲁滨逊和约瑟夫·泰勒的尸体,把他们吊起来,至少是成年的壮实男子……” “reid,我们知道。”an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暗暗地用上了力气,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们知道。事实上,我们从未怀疑过是艾丽娅是这几起案子的凶手。”他转到他面前,蹲下,看着他的眼睛,“但是,她把一名警员打成了重伤,还杀害了另一名警员。亚当斯现在还在昏迷中,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 “亚当斯昏迷了,没人能证明是艾丽娅开的枪。”reid抿着唇。 “枪上有她的指纹。”an皱起了眉。 “枪本来就是她的。凶手可能带着手套,这是陷害。”reid依旧低着头。 但事实却是,亚当斯陷入休克前,曾拉着急救人员的手,试图表示袭击他的人就是艾丽娅·威廉姆斯。 “reid,如果你坚持,我会同意hotch把你送回去的话。”an站起来,像是在极力地忍着自己的脾气地来回走了几步,“你现在根本无法客观地思考问题。你只会去否认它,沉静在自己营造的安逸的骗局里。”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就在an以为对方会一直沉默下去,而打算自己一个人先回会议室的时候,reid捂住了眼睛,用沙哑的夹杂着哭音的声音小声地说道: “抱歉,我只是……我只是没办法相信……”他脑子里充斥着和艾丽娅在一起的美好回忆。明明交往的时间还不到一年,经常聚少离多,但每一天都很幸福、很自在和快乐。他爱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多。 “我们也是。”an叹了口气,走过去搭住他的肩膀,“kid,想哭就哭出来吧。” reid死死地咬住唇,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肩膀一耸一耸地,怪可怜的。 他也不知道已经在孤军作战的自己,还在坚持什么…… 理智在左,情感在右。他想去左边,却一直陷在右边。 * “他怎样了?”见到an重新回到会议室h问道。 “哭了一场,看起来似乎好了不少。”an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显然也是有点头疼,“不过,他还是不愿相信。”这孩子有时候就是固执得让人难办。 “艾丽娅·威廉姆斯不会有这么好的身手。”jj也是叹了口气。 一下子击倒了两名经验丰富的警探,即使是趁其不备偷袭,也不简单。要知道,在他们的印象里,艾丽娅固然有几分小聪明,因为多次遇袭而具备一定的经验和应变能力,但也不是个多能打的人。 况且,这位小姐,不久之前都只会拿枪端个架子吓唬人,枪法喜闻乐见地不准。总不能在医院躺几个月,一出来就变神枪手了吧? “但莱莎·菲尔利(lysafairley)有。”hotch说道。 “你是说袭击警探的不是艾丽娅,而是莱莎?”rossi皱起眉头,似乎是无论哪一个结果,他都不想接受。 “不,我是认为,”hotch环顾一圈,把他们的表情都收在了眼底,“根本没有莱莎·菲尔利,她们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除了他,其他人都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就连资深忽悠党rossi也是非常震惊,好像扒着他的脑袋看看是不是被门夹过。 h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他有更有力的手段。他联通了garcia,并且开了外放。 “我之前曾要她调查过一些东西。并且要求她保密。”这是对其他人的解释,“因为不少东西只是我的猜测,那时候还没找到证据证明。还有一些涉及到机密资料。” 其实他在顾忌什么,也不难明白。 “garcia,现在告诉他们,你的调查结果的。” “是的,大人。”garcia顿了顿,“抱歉,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尤其是reid。oh,宝贝,你在场吗?我对不起你,我的良心,你要相信……” “babygirl,他不在。”an忍不住打断。 “是吗,他不在?好吧,他不在是好事。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东西,或许对于他来说,很残酷。”garcia立马严肃起来,敲着键盘,把整理好的资料,一一翻出。 “一个月多前,佛罗里达,一对登山爱好者结伴去马克斯德拉山1开拓新路线,结果迷路,误打误撞走到了山间一座小房子里。那间房子年久失修,破破烂烂的,似乎已经很久没人在里头居住过。” “他们想先借个地方休息一下,安心等待救援。没想到在房子的浴室里头发现了一具腐烂得只剩骨头的尸体。法医初步监测中推测死者至少已离世十二年,脑骨碎裂。死因极有可能是死者失足滑倒,一头撞在了坐厕上,失血过多而亡。” “jackwright?”an猜测。 他们之前也曾对15年前的双子案收集资料,并做过侧写。加上后来从威廉·埃文斯找的的日记本,更加证明了当年的案件的凶手就是异教徒jackwright。而马克斯德拉山在reid地理侧写中曾圈出的jackwright可能藏身的区域里头。 不过,这样的死法…… “是的。”garcia点点头,“当dna检测结果出来,证实了这人的身份后,警方秘密地将房子前后的土地都翻了一遍。毕竟时隔多年,本来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他们在屋后陆续挖出了好几具儿童的尸骨……有明显被折磨过的痕迹,极有可能就是当年被jackwright掳走的孩子。” “而其中一具,骨龄大约8岁……” “莱莎·菲利尔。”rossi拿着笔记本的手忍不住颤抖,第一次发现要完整说一句话也那么地艰难,“她那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骨龄与实际年龄不一定匹配,但也不会差得太远。至少能证明莱莎菲利尔没能活过10岁。 “你还好吗?”坐在他旁边的elle有些疑惑。 rossi没回答,他合上了笔记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如果莱莎·菲利尔早就死了,那s的养女,ckrosevil是谁?”jj不解地问道。 “我查到了她的名字。”garcia抿抿唇,这一系列事也让她愁眉不展,“s很少会在他人面前提到她的名字,一向都是以代号称呼。但最近james家族内乱s被杀,我们趁机捉到了家族的一名核心成员,还有几名喽啰,审问过程中,他提到过这个名字。” “arya……oh,天啊,这到底……我彻底混乱了。”jj很想出去跟reid作伴,“那aryawilliams又是谁?” “williams夫妇的资料是伪造的,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这一点,但他们确实成功骗过了很多人。”garcia回答。 “你是说?”jj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是james家族的人。”hotch点点头,“s会让家族的人定期去孤儿院领养一些孩子,或者通过交易买回一些,用来培养家族的新鲜血液。” “趁着这次内乱,我趁机黑了他们的内部数据库。虽然只有一部分,但是我在里面发现了艾丽娅养父母的记录,当然,他们也不叫williams。不过,我估计你们也不会对他们的原名感兴趣。”garcia接着hotch的话说下去。 “艾丽娅的资料上是写着,她7岁到9岁都在接受治疗……”an顿了一下,说道,“她9岁的时候接受催眠,醒来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系列测试结果出来与一个成年人无异。”这明显是有问题的。 “她被收养后,一直到12岁,都有持续接受心理治疗。”elle明显要坚定一点,“如果她真的康复了,为什么还要频繁看心理医生?” “garcia,你能找到她9岁后的病例吗?”an问道。 “不行,病人的记录都是严格保密的。我只能查到她的账单和一些大致的信息,再具体的就没办法了。”garcia摇头。 “我记得她说过自己在纽约有专门的心理医生。”elle的言外之意时,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 garcia不愿意,但还是得泼冷水:“然而,这位医生一周前出了车祸,当场死亡。他的办公室也遭遇线路短路失火,东西烧的一干二净。” “有人不想我们知道。”an气不过,一手拍在桌子上。 “但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眼中的莱莎·菲尔利只是艾丽娅的第二人格。”hotch总结陈词,“真正的莱莎·菲尔利被jackwright掳走没多久就被杀了。尔后的,无论是aryawilliams,还是s都是同一个人。” “跟麦肯·瑞夫的精神状态一样吗?”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把所有事情重新思考一遍,jj觉得有股冷意从骨子里透了出来。 “麦肯·瑞夫至少有11个人格,而艾丽娅……我们不清楚,也许两个,也许更多。当年的艾丽娅·菲尔利极有可能因为亲眼目睹母亲被残忍杀害,而姐姐被歹徒掳走,接受不了这刺激,人格分裂,衍生出次人格代替姐姐活下去。”elle试着分析。 “那‘’中的‘l’呢?williams夫妇的死是怎么回事?艾丽娅被绑架、枪击的事又是怎么回事?”jj不懂他们为什么能那么快地接受这个答案,她……做不到。 “至今为止,所有关于‘’的情况,大部分都是由艾丽娅主动告诉我们的。”而这些又与他们查到的,还有之后半疯的皮特·劳埃德透露的情况没什么矛盾的地方,加上他们对艾丽娅的信任,没人会主动去怀疑过。 h皱着眉,表情很严肃:“williams夫妇的死,记录上只是说车祸,但所谓的疑点,也是艾丽娅告诉我们的,可有关的线索和证据全都断了,无法追查。至于枪击,是因为james家族的接班人内斗,最终s死了,艾丽娅中了4枪,但除了第4枪险了点,其它3枪都避开了要害……” 简直就像苦肉计,故意为之似的。而相关的人,死的死,伤的能动的也逃了,动不了的就死了。作为唯一留在现场的活人,艾丽娅却说自己一直被逼服用迷药,根本什么都记不清,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方面,确实……没人看到艾丽娅和莱莎同时出现过。 “我们从未怀疑过她……” an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r!”突然,jj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们谈得太投入了,竟然没注意到他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地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最难接受,最难过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 但还没等他们想出什么补救办法的时候,一名警探敲了敲门。 “我想我们找到凶手了。”他边说着,边递过来一个证物袋,“就在刚不久前,纽约大学社会科学毕业生欧文·麦登抱着这个日记本从楼上跳下。” h把证物袋接过来,送走警探后,把reid拉进来,关上了门。 他看了他一眼,reid肿着眼睛低着头,僵持着,谁都没说话。 迅速重新定了人选h把日记本交给了elle。后者小幅度地挑挑眉,开始翻看,速度不慢,但肯定没有某人那么快。an犹豫了一下,站到她旁边帮忙。 半晌后,有了结论。 “他是个恶心的妄想者患者。”elle没掩饰对这些文字的厌恶,其中的某些跟性有关的字眼和描述更是勾起了她的愤怒。 “他把每一次谋杀都当成了示爱。”还是对某个人的,幸好reid没看……an把日记本拿回给hotch。然后,看向了待在原地,双拳越握越紧的reid。 艾丽娅失踪了,或者说逃跑了……但s是他们的敌人,是他们有生之年都势必要将之绳之以法的人。 一警一匪……an想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蹲在了半空中,他想他是无法再给他任何安慰了。 reid,他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孩子,人总是要长大的,即使过程可能会很惨痛。 69| 5.30| 艾丽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而且正处于某座房子的客厅里。 她依稀地记得自己终极面试结束后,被请到一个房间里等了好一阵子。当她快不耐烦的时候,门终于开了,但进来的不是监考人,不是ceo,而是……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lysa?”她一下子忘了自己的处境,没想过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那里,兴奋和期待,还有好奇心充斥着她的心。 但下一秒,她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艾丽娅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多久了,但她确信自己没看错——世界上还会有另一个和她长得这么相像的人吗?除了lysa,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眼前投下了一个黑影。艾丽娅抬起头,看着走到她面前的人,感情很复杂:“lysa……” 对方没说话,她径直绕到她身后,把绳子解开。艾丽娅活动了一下手腕,揉了揉被绳子绑疼了的地方,随着对方的邀请走到沙发上坐下:“你是lysa,我的双胞胎姐姐对吧?” “是。”对方,也就是lysa,终于淡淡地点点头,“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绑过来吗?” “想。”艾丽娅小心地看着她,试探,“你会告诉我吗?” lysa发出了一声嗤笑,坐在她对面,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我扮作你的样子回到了学校参加毕业典礼。没人怀疑我是冒牌货。” “你做了什么?”艾丽娅心底一沉。她知道lysa这么大费周章,不会只是想去参加个毕业典礼。 “布兰娜·布朗、加文·鲁滨逊、约瑟夫·泰勒,”lysa看了她一眼,“还有亚历山大·费伦都死了。” 费伦教授……死了?一直像父亲像兄长一般照顾她的费伦教授死了? 艾丽娅放在膝上的手暗暗地握紧拳头,愣愣地看着lysa,“你杀的?” “不是我,这些人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显然她痛苦的样子能让lysa愉悦,于是,她再下了一剂猛药,“不过凶手你也认识,就是欧文·麦登。” “不可能!欧文怎么会杀人?”艾丽娅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但脚一软,又摔了回去。 她眼眶中含着泪,咬着唇看着lysa,“是你吧?你做了什么?” 艾丽娅的心一点一点地变冷,最开始与双胞胎姐姐重逢的喜悦已经彻底地被蚕食干净。 “我确实做了点什么。”lysa爽快地承认,“那家伙有妄想症,我不过是让他病情加重罢了。” 她一直有监视她的生活,所有跟艾丽娅有来往的人,她都清楚地查过。所以,某种程度上,她甚至是比艾丽娅本人知道得更多。 就拿欧文·麦登的这件事举例。她知道他的家族有妄想症的遗传,所以有时候想起了就去诱导,让对方在被欺凌中变得越发地懦弱沉默,也越发地偏激,也让他对艾丽娅越发地迷恋。之后就是时机成熟后,趁着冒充艾丽娅回校的时候,刻意表现出对布兰娜几人的厌恶,并进行“帮她杀掉他们”的暗示。再接着,便是躲到一边看戏。 事实上,也不枉她布置了这么久,这场戏确实精彩。尤其是欧文·麦登真的把亚历山大·费伦杀了——好友杀了自己的导师,艾丽娅知道后会疯了吧? “我在亚历山大·费伦的房间里留了张字条,约他天台见。当然,我也把欧文·麦登约了上去。”其实,这只是为了给欧文·麦登创造机会。那家伙的手段还是有些冒失,为了确保她的计划能顺利完成,她不怕再多做一步。 “我本以为他看到字条后会找我问为什么,但没想到他这么信任你,问都不问,直接就去了。”lysa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艾丽娅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下。她无法看着这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世界一下子翻转了,变得乱七八糟。更重要的是,她无法原谅自己——如果这所有的事,lysa错十分,她也要负上八分的责任。 “你很恨我,对吧?”lysa反问。 艾丽娅睁开眼睛,却倔强地转过头,不想看她一眼,牙齿在唇上咬出了血。 lysa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枪,当着她的面拆开,放进了一颗子弹,再还原。 她把枪放到了她和她之间的桌子的中央。枪放下后,艾丽娅看了一眼,又逼自己移开了视线。 “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lysa没在意她的冷漠,心情很好地问道。 是什么地方? 艾丽娅虽然不想理她,但还是忍不住认真地把这厅里的摆设都看了一遍。 “这是我们以前的家。”lysa自己给出了回答。 见艾丽娅不信,她又笑了笑,“你认不得也正常。但这确实是isabe当年租下的房子。不过她出事后,这房子陆续换了好几个租客,直到最近被我买下,里面的东西早就更新换代了,还真的看不出一点我们小时候的痕迹。我那个最喜欢的狗屋也没了,不过也好,我现在也不喜欢养狗,这东西除了会撒娇卖萌,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蠢,不会认为lysa是想跟她套交情。 “我们玩个游戏。”lysa抬眼示意她看桌子上的枪,“枪里只有一颗子弹。我知道你有很多东西想问我,从现在开始,只要你问,我都会回答。一次一个问题,我绝对不会说谎。” 她顿了下,“但代价是,你要拿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嘭。”她抬手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你疯了。”艾丽娅冷冷地看着她。 “随你怎么想。不过先听着,我还没说完,”lysa打断她,“你还有第二个选择,就是拿枪对着我,开枪。” “你想死吗?”艾丽娅握紧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 “这算是第一个问题吗?”lysa跟她似乎不出在一个次元里,没有害怕,只有兴奋。 艾丽娅瞪着她,拿起桌上的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摁下了扳机。 啪。她闭上眼睛,再睁开,冷汗流了下来,但无疑,自己还活着。 “我还没回答问题。”lysa突然俯身,一把拽住了艾丽娅的头发,把她拖到了桌子上,“我警告你,好好玩这个游戏,否则我不保证会不会死更多的人。对了,你的小男友还活着吧?” “你别想伤害r!”艾丽娅忍着痛仰起头。 “那就给我乖乖地玩这个游戏。”lysa松开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恢复了那副懒洋洋地姿态,“你不要指望会有人来救你,他们现在都巴不得你死了。” “你做了什么?”头发被生生就揪掉一戳,艾丽娅的头皮还痛得发麻。她的手脚还软着,又不想向lysa求助,只能自己慢慢地爬回去,喘着气坐回椅子上。 “我引导他们发现了jackwright的尸体,再收买了法医伪造了自己的死亡记录。根据局里的线人回报,他们已经相信了lysafairley早就死了,一直以来只有s。”lysa如她所言,有问必答,不含谎言,“他们现在约莫是认为我只是你的衍生人格,你才是s的养女,道上的ckrosevil,已经把你列入了通缉名单里。你不见了,只会被认为是潜逃。” 还有,那个不幸被fbi逮捕的“核心成员”,还有garcia能查到的james家族的机密,都是她刻意安排的。可怜那些自诩聪明的家伙,只要她略施手段,还不是照样地被玩得团团转吗? 艾丽娅看着她,拿起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再次摁下了扳机。 啪。她还活着。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 r……他现在应该很难过吧?可她能不能活下去都说不清了。 这个游戏,她不得不玩。她还有几次机会?说不定下一次等着她的就是一发子弹。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艾丽娅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一开口就姐姐长姐姐短的,我还以为你完全感觉不到呢。”lysa抬眼看着她,“说实话,我一直都很讨厌你。” “我们明明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基因的相似度也很高。但你一直表现得比我聪明,比我懂事。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喜欢你,就连妈妈也更疼你。明明我才是姐姐,她却总让你来照顾我。” 那是因为我是胎穿的,自然和正常的婴儿不一样。艾丽娅咬着唇。她没想到lysa会对她这么不满。 “还有那一天,”lysa的眼神突然很冰冷,“那个人明明是你招惹回来的。” “那个人”?哪个人? 一段记忆突然涌进了脑海……那棵树,那棵树边,有个人突然冒了出来。 ——“你住在这附近?” ——她打量着这个穿着修士服、戴着十字架的男人,抿着唇点点头。 ——“那个是你的双胞胎姐姐吗?” ——艾丽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lysa站在那里,看了他们一眼后,却迅速跑开。 是他?是他! 月夜中的记忆再度复苏,她躲在楼梯的拐角处,咬着拳头往下看——那个举着刀不停地扎向isabe的男人,黑袍底下,十字架,修士服。 兀地,他抬起头,朝她的方向看去……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呼——”艾丽娅倒吸了一口冷气,抱着自己的手臂,全身都在发抖。 “你想起来了?”lysa冷笑,“我惦记了这么多年的事,没想到你说忘就忘了。你知道吗?jackwright当年想捉的人本来应该是你才对。要不是当晚妈妈拉着你去房间,让我一个人在楼下玩,被掳走的人是你才对!” “那个人就是jackwright,把你掳走的那个人?所以你才这么恨我,恨不得毁了我?”艾丽娅把自己的手臂捏得起了淤青了,才止住发抖。 “对,是他!”lysa漆黑的眸子染上了疯狂,“你一定想不到他是怎么虐待我的吧?见鬼的上帝!每一天,他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我都会想到这是你带来给我的。” 艾丽娅张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更用力地捏住自己。 “我被掳走后,他一定遭到了通缉,所以带着我躲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得躲多久,怕之后没事做,所以不敢立刻弄死我,但是却每天都换着花样在我身上留下伤口。” lysa低头看着自己被皮革裹得严实的躯干,语气淡淡地却透着阴森,“我一直在琢磨着改怎么弄死他。一直在尝试,有次被他发现了,把我的手生生地扭断。但我还是找到了机会。我故意在清洁的时候把浴室的地板打滑。他进去后就滑到了,摔成了骨折。” “他要我扶他起来,但我夹着他的脑袋往坐厕上撞。我当时年纪小,力气不够,又慌张,试了好几次。他操起了棍子想打我。我咬着牙也不躲,抱着他的头用力撞。就这样,我终于解脱了。” “后来我搜清了房间里所有的钱,跑下了山,没想到运气不好遇到了人贩子。我被转卖了几个地方,最后快被弄残丢到街上乞讨的时候,是s把我带走了。当然,他不是专门救我。他只是来清理门户时,顺手把这一批孩子都接受了,纳入到组织中培养。” 她看向艾丽娅,“在组织中的日子,也不必沿街乞讨好上多少。是的,我很讨厌你,甚至恨你。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为什么jackwright掳走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为什么你可以熬过来,还被一对善良的夫妇收养,过上了好日子,而我却要过上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生活?为什么你会找到那么好的男朋友?” 明明是她更早遇到他的……在《霍顿与无名氏》的首映。她原本只是为了盯着要暗杀的目标,却一眼看到了目标身边的他。但目标离开了,她也不得不半途离场。下一次相遇的时候,他成了fbi,眼中只有她的妹妹艾丽娅。 她给他寄的包裹,他读懂了她在纸上留下的讯息,却全然否定了她的见解……她就像无名镇上的居民,明明一直都存在,却没人看到,没人认同…… “艾丽娅,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凭什么你可以一直都那么幸运?” “……”艾丽娅撇开了头,拿起枪对着自己,迅速摁了两次。 ……没事。她的心更沉了。 “你看,4次了,这样都不中。你这该死的运气。”lysa大笑。因为刚才说得太过激动,双颊上染上了粉红,眼里也有些湿润。 “我养父母的死跟你有关系吗?”艾丽娅努力地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淡淡地问。 “他们是我杀的。”lysa收起了笑,手插||进口袋里,重新靠回椅背上。 她口袋里有张照片,那是她偷偷潜入艾丽娅在曼哈顿的住宅里偷拿的,是对方16岁那年的全家福。 “你再说一次。”艾丽娅把枪口转向了对面,手越捏越紧。 “他们是我杀的。”lysa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她对外,也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当年,ryan在s的暗中支援下,带了一队人偷袭她在佛罗里达的根据地。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烧了基地后,带了几个下属连夜逃亡。 但ryan一路追杀,她的手下全部牺牲了,她自己也中了6枪,几近休克。就在这时,她遇到了探访好友、顺带来旅游的威廉姆斯夫妇。他们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养女艾丽娅·威廉姆斯,急急忙忙地接近了车里,用后备箱的药品先帮她止住了血,再打算送她去医院。 她醒来后,看到这两人有些惊讶。她自从当上了s的养女,有了一点权力后,就忍不住去窥探艾丽娅的生活——因为,她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当初她没被掳走,过上这样的生活的人是她才对。 所以,她知道这对夫妇。见到他们为自己忙来忙去,她的眼睛一下子湿了,竟然无法否认自己不是艾丽娅。 但好景不长,没多久,追杀她的人赶来了。托马斯·威廉姆斯为了保护她,身中数枪,劳伦·威廉姆斯的视线在他们俩之间徘徊,觉得这个世界快崩溃了。 就在这时,她的养父s姗姗来迟,让ryan回去——她还有利用价值,这个老家伙并不想她那么早死,所以专门卡着这个机会出现,让她明白自己再能干,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s要带她回去,但他提出了一个条件,要她亲手杀了这对曾给过她帮助、对她表达过善意的夫妇。 lysa没有犹豫地动手了——至少在s看来,她没有犹豫。那时候的她太弱了,一切都是别人基于利用的目的施舍的,连自己都朝不保夕,根本没能力保护别人。 s很满意,之后的车祸和尸检都是他安排的。lysa只需要冒充艾丽娅签下委托书,送了那对夫妇最后一程。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变得这么冷,连一丝人气、一丝温度也没有,应该是那时候开始的。 “你开枪吧。”lysa看着枪口,一眨不眨,“杀了我,你就能解脱了,不会再有人处心积虑地想害你。”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艾丽娅的手指贴着扳机,忍不住发抖。她追查了这么多年的真想,竟然是这样。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问下一个问题前,不是该先开枪吗?你又破坏游戏规则了。”把一切都说出来后,lysa反而很轻松,更多的则是无所谓了。 jackwright死了s也死了。她觉得自己就算今天死了,也不错。 杀了她,就能帮养父母报仇了。这不是她这些年来一直想做的事吗? 杀吧杀吧杀吧杀吧杀吧杀吧杀吧杀吧杀吧杀吧杀吧杀吧……杀了她! 当艾丽娅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警铃。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手腕一痛,枪已经到了lysa手上。 “该死的,我被骗了。”lysa的笑容有些牵强和落寞,“他们之前竟然是在演戏,他们竟然这么相信你。” “游戏结束了。”她的眼神冷到了极点,抬手把枪口对准了艾丽娅…… …… “lysafairley!fbi!” 门被踹开了,an带头冲进来。reid跟在了他身后,一下子越过了他。 突然,楼上传来“嘭”地一声。 “reid!”hotch话音未落,reid已经大步朝楼上冲去。 时间突然变得很慢很慢……他用力地往上追赶,却始终到不了终点,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arya!”等他终于赶到时,只有一个人躺在了地上。 没有回应,她躺着一动不动。 reid慢慢地朝她走去,只见她的胸口处有子弹灼伤的痕迹,还有大量的血迹……那里是心脏啊。 “reid。”an拉住了他的手,想阻止他靠近。 “arya……”他的眼泪掉了下来。 “等等!她还有呼吸。快,叫医生过来!”jj从空隙中挤了过去,发现艾丽娅的胸口还有起伏后,立刻喊道。 “她不是被击中了心脏吗?难道她的心脏长偏了?”an因为太过惊讶,立刻僵住了。 reid慢慢地走进,手犹豫着搭在她的脸上,笑了。 “她还活着。”他回过头,哽咽着说。 “看这里。”jj把艾丽娅的领口拉低一点,只见那个本来是枪口的位置只破了点皮,“怎么会?” “艾丽娅之前去面试的那家公司,最近公布了一项新的研究成果——能让细胞迅速再生的药片,它还能消灭病毒和其它顽固的突变。1”reid把艾丽娅的衣服拉好,抱住了她,抵住了她的额头微笑,“她会没事的。”他能感觉她的呼吸、脉搏,和怀里的温热……真好。 “是的,她会没事的。”an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为他感到高兴。 “你们看这个。”jj从桌上拿起了一张照片,走过来。 那是williams一家的全家福,也是他们出事情的最后一张合照。上面的三人,笑容都很灿烂,幸福无处不在。 * 另一头,rossi和elle带着一个小分队,追击着越窗而逃的lysa。 眼见人快逃出了视线范围,elle掏出了枪,正待瞄准,却被rossi摁住了手。 “what’g?”一停顿,人已经不见了,elle收回枪,不明所以地看向rossi。 “that''d.”rossi抬头看向天空。 (全文完) 70|第一人称番外,购买请慎重 我是areid,一个被放养的女孩。 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因为怀着我的那会儿,我的妈妈aryawilliams迷上了《冰与火之歌》这部小说,所以随手在里头点了个名字。 她后来跟我说,她的名字也在里头,跟我的名字是一个家族的,还有a是个官方认证的大美女。呵呵,她是不是忘了小说里a还是arya的姑姑呢? 算了,还是不要再纠结这一点了。总之,我的爸爸rreid翻了好多书才挑选出的几个名字,就这样被我的蠢妈一票否决了。 我爸宠着我妈,我妈宠着我爸,而我呢?我坐在婴儿床上一脸冷漠地看着这对虐狗人士,哇地一声,尿了一床…… 从我开始能记事,我的爸爸就经常不在家。我的妈妈经常用“他去拯救世界”的话哄我,哼哼,真当我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吗? 忘了说,我完美地遗传了我妈妈的运气,所以在基因重组形成受精卵时没被她拉低智商,是的,我是个天才,智商180的那种。 我喜欢看书,因为跟同龄人根本玩不起来。在他们把抹完鼻涕的手放进嘴里含着的时候,我已经会跟他们普及病毒的传播途径了。 但这群小屁孩,好不容易我能耐下心来给他们讲课,结果他们直接把塞我嘴里,说:“妹妹尝尝”。 嘤嘤嘤,我再也不跟他们玩了! 别以为我没玩伴就会很寂寞,我可是有一群乱七八糟,不对,是可以组团征服世界的亲戚团。 我的爸爸妈妈就不提了,从我身上就可以看出他们的闪光点。 我的祖母是dianareid,她认得我的时候,会很喜欢我——虽然她大部分时间都认不得我。没办法啊,谁让小孩子长得快呢,一天一个样,妈妈说,这都是我的错。 我的教母是jenniferjareau,人称jj,是个大美女。她的儿子henry比我小1年,非常可爱,就算他打扰我看书,我也不会怪他。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hotch叔叔家的jack哥哥,因为他是唯一不会欺负我的人。有人敢欺负我?当然有,an叔叔最爱的就是捏我的脸,偏偏他躲得快,我每次都咬不到他。 garcia阿姨是最好的,经常会帮我编头发,还给我送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装饰品,我都非常喜欢。以后garcia阿姨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当好一个大姐姐的责任,给她扎辫子。如果是个弟弟?弟弟也能扎头发啊,我爸的头发可以编好多条辫子呢。我可以先拿我爸的头发练习练习先。 elle阿姨最近升职了,要去别的城市,我怪想她的。因为她之前看着有点凶,我都不敢接近她。 不过有一次,学校里有个癞皮糖总跟在我身后,被我不负责任的爸妈拜托来接我放学的elle阿姨瞪了一眼,他就再也不敢跟着我了。虽然elle阿姨似乎不喜欢小孩,但她肯定不讨厌我。谁让我乖巧聪明又懂事呢? 就连伯伯也很喜欢我,不过他太忙了。不对,我妈妈说这是太闲了,所以才有空到处跑。但我很喜欢他送给我的纪念品。 最厉害的还是reese叔叔和finch叔叔,听说他们曾把我几个叔叔阿姨都玩得团团转,所以他们来看我也是偷偷来的。嘿,我不会告诉妈妈,reese叔叔曾把我带到屋顶去看星星。 我还有个外祖父,叫davidrossi。虽然妈妈对他还是有点别扭,但她并不阻止我跟他来往,还私底下嘱咐我多点哄外祖父开心。 听说妈妈一开始的时候还放下豪言,说当她的这个爸爸死了,搞得我的外祖父都不敢开口。后来还是跟外祖父当同事的爸爸,感觉有人总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他,才主动去找对方聊。最后,在爸爸和hotch叔叔的调停下,两人才终于相认了。 喜大普奔,我从此多了个有钱有势,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的打小报告对象。只要我爸妈敢丢下我去玩,我就敢拉着外祖父吐槽,让他给我爸穿小鞋,让我妈心疼我爸,哼哼。 对了,我还有个秘密。我七岁生日那天,有个跟我妈妈长得很像的女人让老师把我叫了出去。 虽然她跟我妈妈长得很像,但我就知道她不是我的妈妈。不过长得这么像,她是我妈妈的姐妹吗? 但她不让我告诉别人她来过的事,倒是问我有没有什么最想要的生日礼物。 最想要的生日礼物? 让我想想……我想要爸爸妈妈多点时间陪我,想像爸爸一样早点上高中,想跟jack哥哥去滑雪,还想要个像henry一样可爱的弟弟……但生日愿望不是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她最后送了我一个音乐盒,有点落寞地离开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我追上去问她:“以后还能见你吗?” 她摇了摇头。我果真再也没有看到过她了。我把音乐盒藏进了书包里运回家,又偷偷和garcia阿姨送我的东西摆在了一起。 音乐盒的歌声很好听,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从其中听出一股孤单,继而想起她离去时的落寞表情。所以,我用防尘纸把它包了起来,放进了抽屉里。 那天晚上,几个叔叔阿姨,还有哥哥弟弟都来给我庆祝生日。聚会结束后,我敲响了主卧的门,抱着枕头跑去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她果然是和妈妈不一样呢。”我窝在妈妈怀里的时候,忍不住想。 虽然妈妈更爱爸爸,但我还是很爱妈妈的。 不过,第二天一起床,发现家里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是很不开心。 不就是周末嘛,不就是一起去约会嘛…… 我鼓着腮帮子打电话给外祖父控诉,本来想继续装高冷的,但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其实我是捡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