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蜜夫贱》 第1章 自恋是病 午后的阳光有点刺眼,封蜜眯着眼,远远地就看见咖啡厅前模糊的人影,身姿挺拔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眼熟。 一开始没在意,等她走近了,才发现伫立在咖啡厅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岳嘉树。 许是因为天气热,岳嘉树把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身上一件衬衫紧紧贴着精壮的胸膛,整个人悠闲地站在咖啡厅门口,午后的太阳给他的周身度了一层金光,此时正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侧着脸看她,眼含戏谑。 “岳律师?真巧。”封蜜笑着对岳嘉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显然不如此刻的外表来得和善和平静。 如果她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他,她一定一定不会和别人约在这个地方见面。 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封蜜,岳嘉树把她脸上不自然的笑尽收眼底,目光很快在封蜜身上撇过,短短的夏日小洋装看起来格外轻巧。 良久,岳嘉树薄唇轻启,淡淡吐出几个字:“是啊,真巧。” 室外的温度不算低,正午的太阳照得地面滚烫,整个城市就像蒸笼一般,跟岳嘉树短短交锋,封蜜的脸庞越发滚烫,触及到岳嘉树炙热的视线之后,封蜜内心就更是烦躁了。 意味不明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脸上逡巡,她不开口,岳嘉树也就这么看着她,封蜜内心恨死了岳嘉树不急不缓等你先开口的这幅尿性,把自己脸上的笑意加大,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岳律师来这里是和客户谈案子?我正好来见一个朋友,真是太巧了。” “可不是巧。”岳嘉树不疾不徐地眯了下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要是没有和客户约在这里,我怎么会知道你说的有事是来这里见……朋友的。” 刻意咬重了“朋友”两个字,岳嘉树说着,下巴朝咖啡厅透明玻璃里靠窗的一桌,几不可见地扬了扬。 桌子旁坐着一个男人,眼神毫不避讳地看着封蜜和岳嘉树的方向,见两个人把视线投向了他,还朝封蜜挥了挥手。 顺着他的视线,封蜜看到了咖啡厅里正在挥手的钱佑楠,感受到来自岳嘉树的视线压迫,封蜜舔了舔她干涩的嘴唇,道:“只是来见个老朋友。” “哦?只是个老朋友?”岳嘉树说话时尾音上扬,睨着封蜜的同时,眉梢也动了动。 虽然没做什么亏心事,封蜜再面对岳嘉树时还是带了些许的尴尬,呐呐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最后又乖乖闭上了。 “不打扰你叙旧了。”沉寂了一会儿,岳嘉树率先拉开咖啡厅的门,示意封蜜先进去,“请。” 玻璃门被岳嘉树拉开,店里扑面而来的凉气让封蜜清醒了一点,见岳嘉树已经拉着门在等她,不忸怩地迈了步子直接进去。 进了店,封蜜直接左转走向钱佑楠,岳嘉树跟在封蜜身后进店,站在原地看了她的背影片刻,随即转身,背对着封蜜的方向朝前走。 能感受到背后岳嘉树传来的视线,封蜜挺直了脊背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到了桌子旁,在单子上随便指了一个冰饮打发了服务员。 坐下之后,封蜜把目光投向对面明显面带局促的钱佑楠,先打了个招呼:“刚回国?” 钱佑楠点点头,看了封蜜一会儿,见她模样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看起来倒是比之前成熟利落了不少,一时间心里感触颇多。 惊觉自己盯着封蜜看了有一会儿,钱佑楠又收回视线看着自己面前的杯子:“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看着钱佑楠断断续续忸忸怩怩说完,封蜜心里只觉得狗血。 为什么几乎所有和前任重逢的戏码里,两个人总是有一个,避免不了地问一句:我不在的这几年里你过得怎么样。 你离开,我并没有要死要活。 像大多数女孩子看待自己前任那样,在封蜜心里,钱佑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在大学的时候,封蜜和钱佑楠确实有过那么一段甜甜蜜蜜美美好好的爱恋,不过封蜜对钱佑楠的所有好感,在得知他劈腿之后早已经清为负值,后面他出国留学,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在意是彻底不在意了,不然她也不会坦坦荡荡地答应赴约,只是今天愿意赴钱佑楠的约,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 或许是感受到青春易逝,缅怀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又或许是因为她今天早上接到钱佑楠电话时,餐桌旁岳嘉树饱含深意的眼神。 “托福,还不错。”心思不在这里,封蜜大大方方冲钱佑楠笑了一下,回答得很是洒脱。 几年没见,封蜜今天来看到钱佑楠吱吱呜呜到现在,心里也大概猜到他今天约她出来,多半是怀了想和她复合的意思。 那句“托福”封蜜来得随意,钱佑楠噎了一下,听不出封蜜是不是在讽刺他。 服务员这时候把封蜜点的冰饮端上来,一时间缓和了气氛。 等服务员走了,钱佑楠调整好心态,决定换个话题循序渐进:“蜜蜜,刚刚你在门口遇到的那位男士是?” 脑子里还没从乍见岳嘉树的惊愕中走出来,听到钱佑楠问到了,封蜜啜咖啡的动作顿住,抬眼看了一下面前略带忐忑的前男友,一扬唇,答:“哦,那是我老公。” 出乎意料的答案,钱佑楠看着封蜜光滑的脸庞错愕了一会儿,酝酿了许久,轻轻舒口气,说:“蜜蜜,当年的事情我知道是我错了……你大可不必用这样的方式来气我……” “喂喂,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封蜜越听越觉得玄乎,忍不住伸手在桌子上敲了两下,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了钱佑楠的话,“当年的事情的确是你的错,我也没有用这样的方式来气你,你还没有重要到那个地步。” 闻言钱佑楠抬头,看见封蜜的脸上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嘴唇张合之间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有力:“他确实是我的丈夫。” 在赴前男友的约时候恰好遇到了岳嘉树,这么狗血的事情,封蜜也没想过有一天会真正降临在自己头上。 她和岳嘉树不属于正常的夫妻范畴,封蜜在遇到岳嘉树时虽说是忐忑了一点,却并没有什么过分的紧张。 封蜜的坚定的语气和认真的表情都不像是在说谎,只是钱佑楠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是真的:“这……这不可能。” 他约封蜜之前,是特意问了一圈之前的大学同学的。 在钱佑楠的意识里,封蜜在他出国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换手机号,也没有交男朋友,在他打电话约她出来见一面时更是爽快地答应了,这种情况,不是还在等他回国,还能是什么? 所以听到封蜜同意出来的时候,钱佑楠是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数的,所有人都说封蜜在他离开之后连新恋情都没听说过,封蜜这时候忽然说她已经结了婚有了老公,钱佑楠自然是不信的。 女人的这套把戏他见得多了,说她有丈夫,大抵只不过为了试探他。 定了定心神,钱佑楠深呼吸几口气再次开口:“蜜蜜,我知道那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对,但是我已经知道错了。出国的这几年我经历了许多,也更加让我确定我是真的爱你,我不奢求你现在就能原谅我,但是能不能给我次机会?” “你知道么,我常常在想。”静静听完钱佑楠这段话,封蜜看着钱佑楠的眼神含蓄地笑了一下,而后颇为感性地开口,“我当时是不是眼瞎,才会答应你做你女朋友。” 前半段封蜜的深情款款和后半段的不屑反差太大,钱佑楠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张嘴愣愣看着封蜜托着腮面部表情地把话说完:“你说你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居然还玩劈腿,脚踏两只船的时候怎么就不担心你的小短腿能不能站得稳。” 一开始封蜜并没有打算这么直接地撕破钱佑楠的脸的,只是他一副深情款款地痴线男的模样,让她深深地,感受到了胃里在翻江倒海。 封蜜从心里冷笑一声,她早已经过了把情话当真的年纪。 一番话下来钱佑楠的脑子已经和成稀泥,店里冷气开得很足,钱佑楠的脑门却已经满头是汗,不断地找着封蜜话里的bug,企图说服自己封蜜没有什么丈夫只是在利用别人想让他吃醋:“你们真的已经结婚了,为什么我问所有的同学他们都不知道?” 看着钱佑楠一副受伤的样子,封蜜冷笑一声想再度开口,却倏而被人揽住了肩膀,耳畔传来岳嘉树一贯不疾不徐的声音:“先生,你这样觊觎别人的妻子,可是不对的。” 第2章 电梯壁咚 说话间的功夫,岳嘉树已经在封蜜身旁坐下, 因着这句话,封蜜看岳嘉树脸上那一如既往的欠扁的表情,破天荒第一次觉得他不是那么碍眼了。 有岳嘉树主动把话揽了过去,封蜜乐得不用自己跟钱佑楠对话,安份地任由岳嘉树搂着她肩膀,在他怀里做小鸟依人状一言不发,静静地在钱佑楠面前秀恩爱。 忽然出现了一个男人在自己前女友身旁坐下,两个人还肆无忌惮地伤害单身狗起来,钱佑楠一时间恨不得戳瞎相信自己的眼睛:“这……” 顾不上眼前的钱佑楠有多诧异,岳嘉树感受到封蜜异常的乖顺,眼角一勾,侧头,冲着此刻正老老实实在自己臂弯里呆着的封蜜一挑眉,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戏谑。 封蜜接收到了岳嘉树的眼神,无视了他眼底的调侃,朝岳嘉树扬起嘴角不露齿地温婉一笑,扭头笑着对还处在惊愕状态的钱佑楠如是介绍着岳嘉树:“这就是我老公,岳嘉树。” 听到封蜜的介绍,岳嘉树不经意间弯了嘴角,松开搂着封蜜的右手转而伸向钱佑楠:“你好。” “你……好。”迟疑了一下,钱佑楠也慢慢朝岳嘉树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只手交握的功夫,钱佑楠抬起眼,打量起眼前的岳嘉树。 见过岳嘉树的人一般都很难忘记他周身的气度和亮眼的外表,刚刚不用封蜜介绍,钱佑楠自己也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刚刚和封蜜在门□□谈过的她的那个“老公”。 钱佑楠不懂收敛,打量人的眼神直晃晃的,还明显带着敌意,岳嘉树则淡笑着不动声色,唇边微提拉的嘴角像是人畜无害,任由钱佑楠从下到上将他看了个彻底。 愣是在岳嘉树的淡笑中看出了犀利,钱佑楠心里一杵,收回手的同时也收敛了目光。 这时候钱佑楠再看柔顺地靠在岳嘉树怀里小鸟依人状的封蜜,眼神就复杂了起来:他一直心心念念放心不下的女人,此刻居然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这一看更是不得了。 封蜜因为抱了岳嘉树的手臂,有了肢体接触之后掀开了一小块衣服,暴露出了红红的一块吻痕。 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觉间钱佑楠看红了眼,脸色灰败地暗暗咬牙,说:“之前的同学们都不知道你现在已经结婚了……” 话是对封蜜说的,岳嘉树扬了扬唇角,气定神闲地率先答他:“我和蜜蜜彼此一见钟情,我怕她跑了,所以急吼吼就和她领了证,事出突然,还没来得及办婚礼。” 封蜜还在岳嘉树怀里维持着相亲相爱的姿势,心里却被岳嘉树巧舌如簧张口就来的一段瞎话雷得外焦里嫩。 一见钟情? 不知道的人一定就信了他的鬼话,可是她封蜜,和他岳嘉树,两个人根本不熟好么? 不过虽然封蜜心中对这套说辞嗤之以鼻,但它的效果还是显而易见的。 已经心神不宁的钱佑楠盯着自己眼前的杯子,勉勉强强才搭了话:“原来是这样……” 把钱佑楠的模样尽收眼底,岳嘉树继续淡笑着开口:“是啊,之前匆匆忙忙领证,是我们的不是,改日钱先生可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一句“好”到了嘴边,钱佑楠终究没有说出口,借着喝柠檬水的动作含糊了过去。 岳嘉树眸子眯了眯,淡笑一声,也不追究。 双方都没有了交谈的意愿,两相沉默之际,岳嘉树忽然感受到了腰间传来的痛感,侧过脸看去,封蜜正用口型对他说“走”。 一个前男友一个老公的会面场景实在是太过奇怪,封蜜实在是不耐烦,偏偏岳嘉树这个老神在在的一直不紧不慢地,忍不住,封蜜就悄悄捏了岳嘉树腰间的肉,并且趁机泄愤了一番。 封蜜看准了钱佑楠正在低头看着面前的杯子,看不见他们的情况,这才肆无忌惮地捏了岳嘉树腰间的肉,示意他走。 结果岳嘉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淡笑着轻叱了一句:“别闹。” 封蜜敢用她的生命担保,岳嘉树绝对知道她什么意思,他就是故意捉弄她的。 声音不算大,偏偏足够钱佑楠听到了,钱佑楠听到动静一抬眼,便看见岳嘉树束缚着封蜜的手,封蜜忙着挣脱的小打小闹的场面。 他怎么觉着,这家店的柠檬水特别酸呢。 被钱佑楠直勾勾地看着,岳嘉树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不自然,淡定得仿佛刚刚捉住封蜜手的不是他:“钱先生还有事,我们就不打扰了,下次有空的话来家里坐坐,我们就先回去了。” 封蜜跟着岳嘉树起身,朝钱佑楠示意一般地一点头,随后挽着岳嘉树的臂弯,一起离开了咖啡厅。 两个人一走进地下车库,确信这时候钱佑楠已经看不见了,封蜜便撤回了手,别过头去轻轻“哼”了一声。 看一眼自己空荡荡的臂弯,岳嘉树不紧不慢地收回自己的胳膊:“刚刚用得着我的时候就甜情蜜意,现在用过我之后立即就丢,封小姐可真是绝情得让人伤心。” 几句话让封蜜想起来之前岳嘉树对钱佑楠说的话,封蜜假意摸了摸自己胳膊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岳律师果然好口才,谎话张口就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我怎么不知道我俩什么时候一见钟情过了?” “一见钟情”四个字,封蜜一字一顿,咬得格外重。 岳嘉树脚步不停,继续朝着停车的位置走去:“情势所逼,你确定要照实说,对你前男友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电梯里勾天雷动地火?” 封蜜刚要跟上岳嘉树的步伐,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脚步一跄差点摔倒。 什么鬼的勾天雷动地火? 打架打得么? 封蜜和岳嘉树的第一次见面,对封蜜来说,确实算不上愉快。 在那之前,封蜜一直不知道自家老一辈还有个故交,现在这个故交生病了,她领了她爸妈的命去医院探望病人。 医院里本就人来人往,正好又是晚上探病的高峰期,人流比较多,电梯来来回回便没有个停歇的时候。 封蜜作为探病大军中的一员,被人挤进了医院的电梯的时候还是有点恍惚的,按理说她今天要探望的人她压根就不认识,听说是爷爷奶奶辈的故交,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交情,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听说过。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封蜜就看见面前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 关键的是,她背靠着电梯的内壁,此刻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正单手撑在她的上方,以一种壁咚的姿态站立着,两个人的距离极近,封蜜的耳畔就是他的呼吸声。 这时候的封蜜还不认识岳嘉树,在这个刷脸的时代,封蜜一时间被他无害好看的皮囊蒙蔽。 来不及细细思索,封蜜的手机这时候响起来短信提示音,封蜜连忙借着看手机的动作遮掩了自己的尴尬。 短信来自她的闺蜜花朝露——你在干嘛? 封蜜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下眼前英俊的男人,故作镇定地很快回复了花朝露:在被帅哥壁咚。 隔了没几秒,花朝露的短信也很快回了过来—— 呵呵,没图你说个j8。 再次不动声色地看了面前的岳嘉树一眼,封蜜脑子里开始思索起偷拍他一张照片的可能性。 这时候,却忽然看见面前的帅哥启了嘴皮子,说:“小姐,我以现在这个姿势站立,只不过是因为电梯里太挤了防止贴到你而已,不是什么壁咚,希望你不要误会。” 彼时岳嘉树的表情是轻佻的,语气是调侃的,明明和一分钟之前是一模一样的脸,封蜜却再也不觉得帅了,只觉得他脸上的神情和那语气非常非常地欠扁。 本来封蜜只是一贯地在和花朝露侃大山,没想到岳嘉树靠得近,封蜜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 满满一电梯的人,视线都在朝着封蜜和岳嘉树的身上聚集,封蜜余光瞥到周围人偷偷看过来的视线,脸上的温度在不自觉的升高。 然而这时候,有个人没憋住,直接“噗哧”一声笑出了声。 有了这个人的带动,其他人渐渐也收敛不住,低低地或是私语或是窃笑着。 封蜜故作淡定地锁了屏,抬起下颔冲着岳嘉树皮笑肉不笑:“误会的是你吧先生,我只是在和朋友开玩笑而已,说的并不是真话,另外,你这样偷看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岳嘉树勾唇,看着面前的封蜜笑,嘴唇保持着上扬的弧度,没有再回答。 看着电梯到了自己要到的楼层,封蜜最后看岳嘉树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挺起腰板下了电梯。 两个人没有再争吵,粱子却是就此结下了。 此刻封蜜坐在副驾驶上,偏过脸看着旁边的岳嘉树好看的侧脸,心里寻思着一个问题。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都那么看岳嘉树不顺眼了,后面她怎么就被岳嘉树几句话激得脑子一热,成了他的老婆呢。 第3章 伉俪情深 走出了电梯,封蜜带着满腔无法发泄的怒意,找到了她妈说的那个病房。 病房门是虚掩着的,封蜜站在病房门口先顿住了脚,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努力把刚刚那件事甩到脑后,以免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病人。 敲了门打开病房的门,封蜜看见她爸妈正对着门口站在病床的前面,见她来了连忙招招手。 一个单人的病房,收拾得宽敞明亮,病床上是一位七十来岁的奶奶,身上穿着病号服,慈眉善目的样子,看见封蜜走进来,眼睛亮了一下,眼神神采奕奕地随着封蜜走动,一瞬不动地打量着。 精神矍铄的样子,这看起来也不像个病人啊。 封蜜这般腹诽着,走到病床前和自己的爸妈站在一起,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奶奶好。” “好,好……”奶奶拉住封蜜的手,细细地打量着。 手上是老年人略带粗糙地手感,封蜜任由奶奶拉着,只是她那中气十足的回答再次加深了封蜜的疑惑。 “这是石奶奶,石奶奶跟她老伴儿以前和你爷爷是战友,她之前一直不在c市,这次来小儿子这边来看病,所以你之前没见过。”两人热络完,封妈妈宁桃杏这时候才有空插一嘴,给封蜜介绍了一下。 虽然封蜜的爷爷在封蜜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但这点她爷爷是当兵的封蜜还是知道的,在她关于她爷爷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就有那么一张一水儿绿色的军装的合照,一直挂在他的房间最显眼的位置。 封蜜的手还在石奶奶的手里,被她一直笑眯眯不停地夸奖着什么“长得俊”,不时地跟封爸爸封妈妈说他们生了个好女儿。 自己这个女儿到底怎么样,封正茂还是有数的,对石奶奶的夸赞感到十分羞惭,嘴上谦让了几句。 谁知道石奶奶那是真的一心一意地觉得封蜜长得乖巧,封正茂一时间招架不住,“咳”一声,埋怨了封蜜一句:“怎么现在才来?” 说到这个封蜜就一肚子火,想起电梯里那个道貌岸然的男生,内心的吐槽值瞬间max:“别提了,在电梯里遇到一个变……” 剩下的话卡在了封蜜的嗓子眼儿里。 余光瞥到病房门口有人来,封蜜边吐槽边抬头,然后就看见她刚刚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变态”径直走进来,站到她对面的病床前,对病床上的石奶奶叫了声:“奶奶。” 封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他他他……他居然叫石奶奶“奶奶”? 岳嘉树叫完自己奶奶便抬头,戏谑的眼神在封蜜身上兜了一圈之后,向她身后的封爸爸封妈妈礼貌地点头:“叔叔阿姨好。” 石奶奶仍是攥着封蜜的手不放开,对着刚刚进来的人嗔怪地“哼”了一声,扭过头来跟他们一家三口介绍着:“让你们见笑了,这是我那小孙子,老二家的。” 石奶奶后面说了啥封蜜没注意听,她整个脑海里只剩下“duang”的声音在回响。 其他人全然没注意到封蜜的不自然,石奶奶继续乐不可支地给封家一家三口介绍着:“他啊,是学法的,现在做个律师,蜜蜜啊,刚刚听你爸妈说你也是学法的,那你们平时可以多交流交流的嘛。” 封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对着石奶奶傻笑两声。 眯眼看着封蜜脸上僵硬的笑,岳嘉树的手从石奶奶的病床上递过去,申到封蜜的眼前,脸上的笑容灿烂自然得像朵花儿:“你好。” 低头看着那只修长干净的手,封蜜不得不钦佩,刚刚才在电梯里交锋过,现在转眼间就当作不认识一样,他在家长面前还挺能装。 就这么看着那只手看了好一会儿,封蜜内心抗拒了半天,琢磨着怎么才能躲过去。 然而终究是在她爹妈还有石奶奶的探究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封蜜“呵呵”笑了两声,把自己的手也递过去,刻意带了三分力气:“你好。” 只是她道行没有岳嘉树那么深,别人没发现端倪,岳嘉树却是发现了,她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勉强。 对封蜜的反应岳嘉树只是几不可见地扬唇笑一下,简短地交握之后收回了手,石奶奶看到两个人相处的情况如此融洽,笑眯眯地乐开了花。 刚刚电梯里那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居然就是石奶奶的孙子。 一番寒暄过后,封蜜沉寂下来,避开和岳嘉树直视,低头看着石奶奶床上洁白的被单,觉得空气里越发地尴尬了。 就在她几乎呆不住的时候,病房里又有客人到访。 一对中年夫妻,男的西装革履,没有她爸爸那样的一般中年人的啤酒肚,看起来很是斯文,女的一直勾着她丈夫的手臂,在一边小鸟依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伉俪情深的模样。 只是封蜜没想到,一眼就合了她眼缘的人,居然是石奶奶的小儿子和儿媳妇——就是岳嘉树的爸妈。 想到这儿封蜜把视线收回来,看一眼对面的人,心里嗤笑,一家人看起来都不错,真是就他一个长歪了的。 岳嘉树倒是察觉到了封蜜的视线,意味不明地抬头看她一眼。 封蜜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右手已经被一双柔荑牵住,甜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是你家女儿?” 左手被石奶奶握在手里,岳嘉树的妈妈握住了她的右手,这双手和石奶奶略带粗糙的质感不同,显然是经过精心保养的,异常地滑腻。 邱淑贞生于江南水乡,眉眼间细致,气质温婉,长得就是江南女子的灵动模样,说话的时候吴侬软语入耳强调软软绵绵,听得人酥到骨子里。 这模样让封蜜一时间忘了她是岳嘉树亲妈的事实,看着她乖巧地叫了声:“阿姨好。” 邱淑贞一笑,嘴角的酒窝更是让封蜜看醉了三分:“好,好。” 大人们汇聚到一起,嘴上总是要客套客套,夸一夸你家的孩子。 只是封蜜听着石奶奶还有刚来的夫妇一直对着她爸妈夸她,总觉得这语气热络得过分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那么多优点了? “听说你家女儿也是学法的?看起来就是个机灵的样儿。”邱淑贞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放下封蜜的手,对着宁桃杏夸奖。 面前那个人虽说是道貌岸然了一点,不过却是货真价实的律师,听到邱淑贞这么夸自己的时候,封蜜就心虚地觉得自己有点蛋疼了。 果然,她妈开始毫不留情地揭她的短,声音比起邱淑贞来立马高了一个八度:“机灵个什么啊,你看着她机灵,司法考试考了三次都没过,现在只能在公司里做个小法务,哪像你们家嘉树有出息,年纪轻轻就是个律师了。” 封蜜不服,她虽然在考司考的方面不如岳嘉树,但她好歹心理正常啊! 想到这,她抬头瞥了一眼“别人家的孩子”岳嘉树。 岳嘉树只是站在那边,他爸和封爸爸在一边窃窃私语着什么,而石奶奶和他妈在忙着夸她,他一个人站在病床前丝毫不见局促,听到宁桃杏说到她三次没过司法考试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戏谑。 然而这还不算完。 “这有什么,现在我们认识了,以后让两个孩子多往来往来,嘉树要是能帮着蜜蜜过了司考也算是好事一桩。” 别啊! 让岳嘉树来帮她过司考,那画面想想就醉人,封蜜一激动差点把邱淑贞的手给扔出去。 大人们说话她插不上嘴,她妈当着石奶奶和邱淑贞的面毫不给她留面子,一个劲儿地揭她的老底。 于是,对面的岳嘉树就是不是飘过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样的时间对封蜜来说极其煎熬,翻来覆去地好半天,家长们越聊越热络,封蜜愣是没明白,他们是来探病的么? 石奶奶生病不是应该静养么,怎么逮着她一个劲儿地说起来了,她怎么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啊? 大人们终于是寒暄完了,封蜜一家先行告辞,一出病房封蜜就忍不住问她爹妈:“石奶奶是什么病啊?怎么看起来很健康的样子,你们在那儿那么打扰她都没事。” “怎么说话呢?”封正茂略不自然地咳一声,“听说是心脏上的毛病,具体的我们也不太清楚,对了,我们今天来的匆忙,你明天买点营养品、水果什么的送过来,顺便陪陪老人家。” “哦。”封蜜不疑有他,想着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点点头很快答应了。 等第二天封蜜拎着满满两手的营养品和水果到了病房,看见石奶奶病床前坐着的岳嘉树,立即想着自己昨天就不该嘴贱答应了她爹妈。 真是后悔不迭,她怎么就忘了这种可能性。 第4章 亭亭玉立 见到岳嘉树在里面,封蜜一时间就在门口踟躇了,她是现在进去放下东西立马走人呢,还是等会儿等岳嘉树走了再来送给石奶奶。 然而石奶奶已经眼尖地发现了封蜜,连忙用手拍拍自己的床沿招呼着:“蜜蜜啊,快进来坐。” 岳嘉树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没有发现,听石奶奶这么一说转过头去,视线就和封蜜的对上了。 被岳嘉树看得心头一凸,封蜜立即弹簧一样挪开自己的视线,朝病房里面走。 目不斜视地拎着东西进了门,封蜜把东西放下,冲着石奶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昨天我妈说他们来得匆忙,一直叮嘱我买点营养品再来看看您,我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看着买了几样。” 石奶奶瞥一眼她拎过来的那些东西,随即冲着封蜜笑:“好孩子,拎了这么重的东西,你早跟奶奶说,奶奶就让嘉树下去接你了。” 对封蜜的好意倒是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没有推辞,只是后面半句听得封蜜背后一怵,比起来让岳嘉树接她——她选择死亡。 岳嘉树对石奶奶的话不置可否,他正削着苹果,看见自家奶奶看封蜜热切的眼神,识相地自动起身,给封蜜挪了靠石奶奶比较近的位置,自己又重新搬了个椅子,和封蜜并排放好坐下。 这么一来,封蜜只能打消自己放下东西就走的念头,默默地在岳嘉树身边坐下之后仰脸冲着病床上的石奶奶一笑。 石奶奶很是高兴,拉起封蜜的手又开始家长里短地问:“蜜蜜啊,听说你毕了业在公司里当法务啊,平时上班累吗?” “其实还好……” 封蜜话说到一半,岳嘉树忽然站起来,把石奶奶病床上的医用餐桌放下来,放上一个盘子。 被岳嘉树这么一打岔,封蜜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回答石奶奶:“还好,我们这些做闲职的,跟岳律师不能比。” 岳嘉树像没听到一般,专注地把自己手里削好的苹果片成小片,方便石奶奶这样牙口不太好的老年人吃。 岳嘉树身上只穿着白衬衫,俯身认真地片着苹果,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岳嘉树的脸上打了一层薄薄的光。 说到这里,石奶奶撅起了嘴:“他哪里好了,整天忙得不见人,都不知道去看我,还是蜜蜜你好。” “我这不是陪着您了吗?”片好果肉岳嘉树把果核扔掉,然后把水果叉递到石奶奶手里,“可以吃了。” 拿了叉子停止了抱怨,石奶奶接而使唤着岳嘉树:“你再给蜜蜜削个苹果。” “不用了……”封蜜一惊,连忙推辞。 岳律师亲手给削的苹果,她哪里敢吃。 岳嘉树侧头看封蜜一眼,随即拿了一个梨在手里削。 好吧,亲手削的梨。 拿着梨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岳嘉树垂眼专注地动作,光滑可鉴的瑞士军刀在他手里利落地转动着,果皮经了他的手接连从果肉上分离,成了一长串。 手残如封蜜,很羡慕那种能把一个梨子削完皮串成一串不掉的人,现如今岳嘉树在她面前专注地削着梨,她也是非常感动地觉得——他今天怎么那么安静,都没有毒舌。 刚刚这么想完,岳嘉树就迅速地把削好的梨递过来:“你该不会也牙口不好,需要我削成片吧。” 果然,不说话的时候还能算的上是好看的人,一说话就原形毕露。 封蜜接过他手里的梨,重重地咬了一口作为回答。 石奶奶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举动眯眼笑着,促狭地看着他们俩,眼角的皱纹深深:“对,梨要整个吃的好,不能分。” 讪笑了一下,封蜜嚼着鲜美多汁的梨子,装作没看见石奶奶眼睛里的深意。 石奶奶是不知道在之前封蜜和岳嘉树发生的事情,一味地劝着封蜜:“你们年轻人共同话题多点,你跟嘉树又都是学法的,平时可以交流交流。” 句句话不离岳嘉树,奶奶咱还能好好聊天么? 努力忽视岳嘉树的存在感,就这么在他旁边坐着,陪石奶奶唠了半天的嗑,封蜜回去的时候脑袋晕晕乎乎地,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石奶奶跟她爷爷是故交没错,但是也不至于跟她这么亲近啊,看石奶奶那样子,似乎是想把她和岳嘉树送做堆啊…… 这会儿的封蜜下意识地没敢往深处想,错觉,一定是她的错觉。 事实证明话果然不能说的太早。 隔了没几天,她妈忽然让她穿得好一点,说是去君悦酒店吃饭。 君悦啊,一听这她仰望已久的名字封蜜咋舌:“什么事儿啊,是谁出手那么土豪?” “到了你就知道了。”宁桃杏背对着封蜜没看她的眼,吱吱呜呜地糊弄过去,从衣橱里挑了半天给她挑了件裙子递给她,“快点换上,收拾收拾出门。” “哦。” 君悦算是封蜜认知里c市最好的酒店了,她这样的平头百姓也只能是听说,倒没有亲自去过,今儿这么突兀地有人在君悦请客,封蜜吐吐舌头,接过那件裙子给自己换上。 天气已经热了起来,穿裙子也不算太冷,修身的裙子带了腰带,显得她的腿长而笔直,封蜜换好衣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臭美了一会儿。 宁桃杏替封蜜拨了一下头发,看着镜子里也算是个亭亭玉立初长成的女儿,忽然叹了口气:“还记得你当时那么小,怎么一转眼你都快嫁人了……” 封蜜没有多想,只当她妈是感叹一下时间流逝:“妈,你说什么呢。” 她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结婚还早着呢。 宁桃杏反应过来,见封蜜没当回事,便也抿抿唇没有说话。 封蜜跟着封爸爸封妈妈到了酒店的时候,是揣着蹭饭的心思来的,这君悦饭店她第一次进,反正他们大人说话她也插不上嘴,她还是做个安静的吃货好了。 富丽堂皇的装潢闪得封蜜没敢多瞅,一路跟在封正茂和宁桃杏的身后,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到了包厢。 门推开,里面的人封蜜还真全都认识,一共只有三个人——岳嘉树和他爹他妈。 都认识还被她妈弄得神神叨叨的,封蜜这时候还是没多想,只在奇怪她爸妈什么时候和岳嘉树爸妈这么熟悉了,不是她爷爷跟岳嘉树爷爷奶奶熟悉一点才对么。 两家人简短的寒暄之后,封蜜也跟着她妈入座。 封正茂和岳诚坐在一起,宁桃杏紧挨着封正茂坐下,封蜜便跟着坐在了宁桃杏的左手边,而她的左手边,正是岳嘉树。 私底下两个人再不对盘,在家长面前两个人却是把戏做足了,岳嘉树主动起身给封蜜拉了椅子,眼睛含笑,痞气地跟封蜜打了个招呼:“嗨。” 岳嘉树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衫,在酒店的灯光下暗光流转,距离靠得近,封蜜可以感受到掩藏在衬衫下蕴满力量的男子气,眉眼含笑的样子看得封蜜心里一突突。 几天未见,岳嘉树看起来还是那么——道貌岸然。 人都到齐了便开始上菜,封蜜没忘了自己的初衷,她是来蹭吃蹭喝的,一开始还能做到埋头心无旁骛地吃,渐渐地她就发现,这话题就又落到了她身上了。 “蜜蜜今天怎么不说话?”邱淑贞一句话,成功把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封蜜身上。 真是亚历山大。 艰难地咽下自己嘴里的虾,封蜜眨眨眼睛做无辜状。 “哎,他们年轻人,自然有年轻人的话题。”岳诚适时地出声缓和了气氛,一说话却又是把岳嘉树和她放到了一起,“我们聊我们的,小辈就让他们自己去聊好了。” 封蜜觉得尴尬,扭头看岳嘉树一眼,他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拿在手里正细细品尝,对家长的话既没奉承也没反驳。 见封蜜看着他,岳嘉树把杯子拿在手里轻微地晃了晃,朝封蜜勾唇一笑,问得肆意:“你要来点红酒么?” 看岳嘉树一眼,封蜜侧目一打量,两对父母说的正欢,自然不会注意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既如此,封蜜也就不费那个劲儿和他虚与委蛇,夸张地冲着他假笑一声:“呵呵,不用。” 为了缓解一下这个氛围,她决定借着尿遁,企图两家父母能忘了她的存在,把话题转移到别的东西上去。 跟家长打过了招呼,封蜜起身,从岳嘉树身后走出了包厢门去了洗手间。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刚刚还在包厢里坐得好好的岳嘉树,转眼间已经站在洗手间的外面,背靠在墙壁上,悠哉地扣着自己手腕上衬衫的袖扣。 第5章 这就是命 猝不及防看见岳嘉树,封蜜惊悚了一下,随即目不斜视,装作没看见一样,甩着手上的水打算径直走过去。 岳嘉树仍旧靠在墙壁上没有动弹,等封蜜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闲闲地抛出一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封蜜回头,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岳嘉树一眼,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这句话带着岳嘉树一贯的不羁的调调,却又有了一些深意,封蜜看着他的脸,确定他问的是认真的。 她不张口问,岳嘉树也就没解释的想法,就这么盯了几秒钟,岳嘉树还是不说,封蜜失去了耐心,顿下的脚步复又向前,打算不理他径直回到包厢。 忽然的外力让她失去重心,封蜜觉得后背一凉,然后眼前蓦地罩下一团黑影。 她回过神来,面前是岳嘉树放大的脸,岳嘉树把她堵到墙边,一只手撑在她耳边,禁锢住她的自由。 封蜜想起来,上次和岳嘉树靠的这么近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在电梯里见面的时候,一样亲昵的距离,说话间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走是走不掉,封蜜皱眉,不甘示弱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面前岳嘉树的胸膛:“怎么,这次这个酒楼里又不挤,你不至于还为了防止贴到我对我做出这个动作吧?” 指尖触碰到他硬实的胸肌,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还能感受到表皮上炙热的温度。 岳嘉树的手臂还撑在墙壁上,看着封蜜报复性的动作没有阻止,听她说完之后轻声笑了一下:“呵,还真是个记仇的小女人。”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封蜜可以感受到他说话时震动的胸腔,还有耳畔他呼出的热气,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极其暧昧,封蜜不觉间就红了耳根。 认识岳嘉树这几天,这是封蜜第一次听见岳嘉树笑出声,不似他平时或是调侃或是嘲讽或是虚伪的笑,是真真切切的愉悦得笑出了声。 封蜜眸中染上一层薄怒,抬起眼对上岳嘉树的,要辩驳的时候听到岳嘉树先开了口。 他轻轻松松地承认:“这次是壁咚。” 岳嘉树的心态好的很,挑眉看封蜜,语气再轻蔑一点的话就像是在耍流氓。 如果是第一次在电梯里的情景,封蜜没准还能在他的胸膛里扮会儿娇羞,只可惜,她现在已经认清楚了岳嘉树的真实面目。 所以,壮了胆儿的封蜜复又伸出手指,一字一下戳在岳嘉树的胸膛上,一次比一次下手更重:“我们好像不是可以壁咚的那种关系。” 这次岳嘉树伸手,捉住了封蜜的手:“你难道没看出来么?” “什么?”封蜜下意识地问。 封蜜的反应实在呆愣,岳嘉树又一次的轻笑:“我看你平时也不像笨的样子,怎么就看不出来——我们俩的爸妈在撮合我们。” 本就红了耳根的封蜜听完这句话之后整张脸都变得火辣辣的,她自己之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被岳嘉树这么一戳破,她越想就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不冲别的,就冲他爸妈对她的态度。 然而言语上还是要反驳一下岳嘉树:“你瞎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 岳嘉树轻笑着松开了拿开了撑在她耳朵旁的手,身子却依旧抵在她身前不动,明明还是笑着的模样,封蜜却觉得他的眼神变得犀利了一点,一下子就看穿了她在死鸭子嘴硬。 之前封蜜不太敢相信的一个原因就是,岳嘉树虽然跟她不对盘,嘴巴毒舌了一点,但在普通人的眼里,岳嘉树无疑是优秀到让人眼红的。 皮囊长得又好,是个律师,身价不菲,怎么就找不到女朋友,到了需要他爸妈帮他张罗的地步了? 想到这儿,封蜜的视线由下到上打量了岳嘉树一圈,狐疑地问:“你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岳嘉树唇角的笑意加深,垂下自己的眼,一句话都没说地瞥了她一眼,就这一眼让封蜜感受到飕飕的凉意,觉得自己的后背有点发虚。 “这个问题你会知道的。”半晌,岳嘉树闲闲地开口,“不过,你要是想现在试试也可以。” “呵呵,不用不用了。”封蜜也知道自己说错话,背靠着墙壁不敢看岳嘉树,笑得有点心虚,“那你爸妈要凑合我们俩,你就没跟你爸妈反抗反抗?” 许久没等到回答,封蜜抬头,落入了岳嘉树格外认真深邃的眼眸里。 漆黑的眼瞳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看到封蜜觉得不好意思想挪开自己的视线时,岳嘉树却忽然松开了对封蜜的钳制,转身回往包厢。 不说就不说,封蜜在他的背后吐了吐舌头,随即也跟上他。 岳嘉树和封蜜几乎是一起回到包厢,回来的时候封蜜满面通红,酒席上的大人们看一眼互相交换了眼神,随即又开始觥筹交错开,只是脸上的笑笑得更加热烈了。 有了刚刚那番认知,觉得自己是被亲爹亲妈拉郎配之后,封蜜回来的时候看着满桌的菜就有些食不下咽,碍着岳嘉树的父母在场又不好说话,只能把满腔的抱怨往肚子里咽。 他们这样的行为和卖女儿有什么分别! 好不容易熬到晚餐结束,两家人各自回家,封蜜憋了一小时的话终于能说出来了。 一坐上车,封蜜就冲封正茂和宁桃杏抱怨着:“爸妈,你们干嘛呢?” 怒气满满的质问,这是被封蜜发现了意图,前排的封正茂和宁桃杏对视一眼,也不慌。 这种事他们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封蜜,只是一直没找到恰当的机会,现在她既然问出来了,索性就把话给说开。 宁桃杏坐在副驾驶上转过身,对后排怒气冲冲的封蜜劝道:“嘉树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又事业有成的,我看你对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你对人家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对岳嘉树有感觉? 封蜜气到好笑,如果有的话那也是讨厌的感觉。 语言表达不了自己的情绪,封蜜冲天翻了个白眼。 “其实之前我们两家是定了姻亲的。”宁桃杏絮絮叨叨解释了一堆,“那时候你年纪小不记得了,后来你爷爷和岳嘉树的爷爷相继去世,石奶奶也被她大儿子接走,我们两家这才断了联系。” “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第一句封蜜就听不下去了,在后排炸毛。 什么姻亲,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从来不知道? 封正茂在前排开着车,语气冷静地跟着劝了一句:“当时岳家开始生意做得很大,我们觉得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们家,再加上这事儿主要还是看你们自己意愿,所以就一直没跟你提,这次石奶奶回来养病,顺便就又把这事儿给提了一提,我们就打算让你们见见面先,要是能成自然是最好的。” 然而这并不能说服封蜜:“那你们也不能瞒着我啊!” “这不是没逼你嘛。”要不是封蜜坐在后排她够不到,宁桃杏恨不得拿手指在她脑门上戳个洞,“你浑身上下长得又不怎么,脾气还不好,人嘉树好歹是个律师,你连司考都没过,人家都没嫌弃你呢就在这咋咋呼呼的。” 提到司考的话题,封蜜自知理亏,抱臂坐在后面不说话了。 宁桃杏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叹口气,略带惋惜地开口:“嘉树那孩子那么优秀,你真的看不上?” 回答她的是封蜜的怒瞪。 “嘉树这样的你都看不上,你还要怎么样呦……”宁桃杏这么碎碎念着,把自己的脸转回去,不再说话了。 封蜜在后排抱臂不语,心里打定了主意,反正只要她和岳嘉树保持距离,这事儿也应该就算过去了。 然而,封蜜终归只能是想想。 之前邱淑贞提过岳嘉树供职的那间律所,那家律所在c市鼎鼎有名,封蜜作为法学的学生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巧合的是那间律所和她的公司离得很近,她之前却从来没见过岳嘉树。 结果隔天就让她撞上了。 难得悠闲的午休时间,封蜜点了一块蛋糕,就和同事小菲留在咖啡店里蹭着冷气闲聊。 八卦得兴起的时候,对面的小菲忽然眼前一亮,视线落在封蜜的身后,兴致勃勃地对封蜜说:“看到一个好有型的帅哥……” “谁啊……”封蜜边问边好奇地转头看过去,本来还漾着笑意的一张脸在看到小菲说的那个人之后立即变得面无表情,又默默地把脸转回来。 暗自撇撇嘴,亏她还那么期待,原来是岳嘉树。 小菲见她这个反应很是奇怪:“怎么?你不觉得很帅很有型么?” 她该怎么解释? 封蜜“呵呵”一笑:“是啊,是挺帅的……” “帅”那个字几乎被她一口银牙咬碎,吞进肚子里。 小菲见封蜜神色有异,刚想细问,看着封蜜的身后却神情再度变得激动起来:“啊啊啊啊啊……他走过来了……” 第6章 半蒙半唬 听到小菲的话,封蜜身体一僵,然后就觉得身旁有黑影站定。 “嗨,岳律师。”扬起脸,封蜜努力张开八颗牙齿冲着岳嘉树笑得灿烂,“好巧。” 眸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岳嘉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站在封蜜的身旁,他是和别人一起过来的,见封蜜和她同事在这便过来打个招呼。 面上淡淡地颔首,岳嘉树正紧道:“封小姐,好巧。” 在这工作好几年了,都没遇到过你,偏偏在昨天那么尴尬的情境之后现在在这里巧遇。 于是封蜜脸上的弧度又上扬,笑意又灿烂了一点:“是啊,真巧。” “既然你有朋友在,那我就不打扰了。”不动声色地把封蜜不情愿的表情尽收眼底,岳嘉树心中笑意更盛,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对着小菲微一颔首。 小菲全程目不转睛地在盯着岳嘉树的脸看,见他忽然对自己点头,连忙受宠若惊地举出手来,笑着摇摇手,“嗨”一声。 打了个招呼,岳嘉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留封蜜一个人,独自面对小菲的盘问。 “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帅哥,你居然不跟我说?我跟你说他真的好帅啊,刚刚我盯着他看了有一分钟凭我2.0的眼睛我居然没发现他脸上有毛孔,天啊他这样让我们女的怎么活啊……”小菲的眼睛追随着岳嘉树一路而去。 封蜜面无表情地听着小菲滔滔不绝的花痴,手里的叉子不觉间就将面前的黑森林叉得粉碎。 花朝露这时候给封蜜来了电话,封蜜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一挑眉,心想这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帮她逃过小菲的碎碎念。 这么想着,封蜜手下一滑接通了电话:“喂,怎么……” “救我啊蜜蜜!”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了花朝露哭天抢地十万火急的声音。 花朝露说话的时候,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一些其他人的嘈杂声,声音洪亮带着狠劲儿,似乎是在吵架。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封蜜当机立断地问:“你慢慢说,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我那天在城西商品城这边这家店买了一个吹风机,结果回去一试是漏电的,今天拿来换的时候老板就不承认了,还说我是想趁机敲诈他们,不让我走说要带我去派出所报案。”花朝露说到后面花朝露的声音带了哭腔,“怎么办啊蜜蜜……”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听了这话,封蜜恨不得直接在电话里对花朝露破口大骂。 大学的时候封蜜宿舍四个人,只有花朝露一个是学会计的,因为会计专业宿舍不够被调剂到她的宿舍里,和花朝露相处几年,封蜜对她的德行再了解不过,平时别的都是挺好的一个姑娘,但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死抠门。 明明她家里根本算不上穷,平时一起吃饭,掏钱的时候耍耍赖,买东西的时候还要挑三拣四,各种砍价,城西商品城那边小摊小贩云集,卖的都是些便宜的残次品,花朝露不嫌弃,就爱占这些小便宜。 听了这地名,不用细问封蜜也知道,她肯定是为了省钱又去买了那些劣质品。 可如果是别的也就算了,吹风机这一类的电器她都要在城西商品城那边买,得亏是她发现了漏电,要是她没发现,出了什么安全事故怎么办? 心里再恨铁不成钢,现下封蜜也只能安抚着花朝露,拿起自己的包包和小菲打了个招呼,边走边说:“我现在就去了,你先别急,先稳住。” “呜呜呜,你快点……”花朝露哭着挂断了电话。 封蜜火急火燎地往门口走,眼睛一瞥看见岳嘉树,忽然心头一亮,好像get到了什么新技能。 迈向门口的脚步一转方向,封蜜快速几步走到岳嘉树面前,这次脸上的笑意带了几分真诚:“岳律师,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封蜜搭着岳嘉树的卡宴到了店铺的时候,花朝露被一个中年男子往外面拉拽,旁边站着一个中年妇女,一只手插腰,另一只手指着花朝露的鼻子在破口大骂,花朝露哭着鼻子使劲儿不让那中年男子拖动自己,力气却怎么都抵不过他,身子被动地一点一点往外。 午休时间,周围围了一圈的人,对着这出戏指指点点地围观着,还有好事的人拿手机拍着,估计是想事后传上网趁机火一把。 见状封蜜冲上前去,一把把那男子的手推开护住花朝露,怒斥:“干什么你们?” 忽然出现了救兵,店主一对中年夫妇不约而同的先怔愣了一下,一看,花朝露眼角含泪,瑟瑟地躲在封蜜的身后。 看清楚来的也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之后,中年妇女插着腰继续嚷:“干嘛?你朋友想来敲诈我们还不允许我们带她去派出所报警了?” 封蜜一个学法的,见这位大妈这么有“维权意识”,也是被气笑了,想张口反驳的时候面前挡住了一个人影。 岳嘉树上前一步,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你们好,我是这位花小姐的律师,你们有什么事要和我的当事人讲的,现在可以直接和我谈。” 封蜜抬头,刚刚来时的路上她已经把大致的情况跟岳嘉树说了,此刻只能看见岳嘉树略显宽厚的背影,把那对中年夫妇和她们阻隔起来。 偏偏这时候,花朝露拉了拉封蜜的衣角,小声地说:“蜜蜜,我请不起律师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在想着钱的事儿。 封蜜扭过头瞪她,不耐地斥她一句:“你闭嘴!你的事儿我们等会儿再说。” 花朝露在封蜜的瞪视之下缩了缩脖子,讷讷地拉住封蜜的衣角躲在她身后不说话了,跟着封蜜一起看着前面岳嘉树那边的战况。 岳嘉树只是往那儿一站,脸上明明还是带着几分笑的,可眼神里气势太过凌厉,那店主下意识地就不敢看他,慌忙低头,回避了他的视线。 低头正好看到他递过来的名片,上面做工精致,印着的名衔确实是律师。 店主没接名片,看他一眼,很快地又低下头去。 刚刚他们是欺负来的是花朝露一个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现在对方来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律师,情况完全反转过来,他们的气焰顿时也就消了三分。 可事儿闹了这么大,周围一圈人看着,他也就嘴硬地嚷着:“律师了不起么?律师就可以罪犯为所欲为么?她来敲诈我们,有律师难道就能拦着不让报警么?” 岳嘉树觉得聒噪,轻轻瞥对方一眼:“请问你知道什么是敲诈么?” 遇上专业的了,店主悻悻地闭了嘴。 岳嘉树低头巡视一圈,视线从两个人的脸上略过:“我的当事人只要求退款,全款是50元,远远够不到构成敲诈的要求,再者,这电吹风是你们的质量问题,就算是她要求你们赔偿50万那也不算是敲诈。” 中年妇女一听急了,这怎么能依:“这话怎么说的,她不算敲诈难道还要我们当这冤大头,别以为你是律师我们就怕你了,我们报警!” 比起中年大妈那堪比喇叭的音量,岳嘉树的声音小了许多,却慢条斯理井井有条:“如果真的是敲诈,那你们报警我们无话可说,可现在的情况是,我的当事人在你们这里买到了劣质品前来索赔,你们不想赔偿,就反咬一口说我的当事人敲诈。” “你胡说什么,我们遵纪守法,开门做正经生意的,怎么会反咬你们一口?你再这样我真的报警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中年妇女顿觉脸上无光,开口大声地反驳着。 岳嘉树轻笑一声,手向后一伸,封蜜立即把手里的一众票据递过去。 花朝露眼角的泪已经干了,依旧缩在封蜜的身后,封蜜知道她平时爱贪小便宜,也怕她买东西的时候上当吃亏,所以让她买东西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收好所有的发*票。 所以事发的时候,花朝露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好发*票,不然真的死无对证,她就要蒙受损失了。 发票拿在手里,岳嘉树低头翻看着,头不抬地一句话堵住了中年妇女的嘴:“如果你们执意想报警的话我可以帮忙打电话,警察面前,到底是我的当事人敲诈还是你们赖账,自然就清楚了。” 店主夫妇没话说了,他们刚刚说报警当然也只是唬唬小姑娘,本来就没想把事情闹大。 自己翻看完了发票,岳嘉树把发票在中年夫妇面前举起来:“首先,我们的发*票都在这里,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写清楚了我的当事人花小姐是昨天来你们店里买的吹风机,现在这台吹风机漏电,根据国家的规定,这类质量问题,销售者应该依法负责修理、更换、退货并赔偿由此受到的损失。” 那发票就是他们昨天开的,中年夫妇自然没有什么好看的。 “其次,你刚刚说你们遵纪守法,开门做正紧生意的,我看并不见得。”岳嘉树指着家用电器门店上面贴着的“代售火车票”几个字,“你们的经营范围是家用电器,并没有标明火车票代售的经营项目,经营范围的增加需要到工商部门进行变更登记,至于你们登没登记,这事儿只需要查询一下工商部门就可以知道了。” 刚刚岳嘉树故意晚了封蜜几步到,将周围的环境大致地看了个清楚,营业执照就挂在他们的店门口,岳嘉树一瞥心中就有了数。 “你……你这是威胁啊!”中年妇女把话给听明白了,连忙调转头,情绪激动地向周围的人嚷着,“大家给评评理啊,我们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开始威胁我们了啊……” “别急。”岳嘉树胸有成竹地轻声笑了一下,“如果真的要说威胁,那接下来这个才算是。” 第7章 倒拿五百 中年夫妇两个人脸色俱是一变。 “刚刚你们对我的当事人一个实施了暴力性的拖拽,一个实施了语言上的攻击,对我的当事人造成了极大的精神损害,实质上已经构成了侮辱、诽谤,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人证不够的话,那边还有人进行了拍摄,可以作为物证采纳。”岳嘉树的手遥遥一指,指出了在人群中一个一直举着手机在拍摄的青年。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顺着岳嘉树的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个青年,小伙子见自己被点到了,不好意思地往旁边的人群边缩了缩,手里的手机却一直没放下。 那对中年夫妇沉默已久,此刻也没了看这个的心情,对视一眼,心里满是忐忑,岳嘉树这一番话真真假假他们自己全都不知道,但是说得有理有据,实打实地已经被唬住了。 拿捏准了他们现在的心态,岳嘉树定了定再次开口:“这事儿要解决的话有两个途径,一个是我们私下和解,对我的当事人道歉之后再进行适度的补偿,这事儿我们就算完了。” 中年妇女终于沉不住气:“什么?不仅要我们道歉,还想要钱?” 岳嘉树淡淡瞥一眼跳脚的中年妇女,不紧不慢地吓唬了一句:“当然,如果你们不满意这个解决方式的话我们还有别的,我们报警,到最后二位起码是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会不会拘役什么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这次夫妻两个人都彻底闭了嘴。 最后经过协商,连带着那只吹风机,店主一共赔给花朝露五百块,这事儿就算完了。 最后拿钱的时候那中年妇女还死死攥着那五百块不愿意放手,店主愣是从她手里夺过来,递给了花朝露,脸上赔着笑:“对不住啊姑娘……” 拿了钱,三个人离开这个商品城,跟着岳嘉树去取车。 四下没有了别的人,封蜜忍了许久,终于对花朝露骂开:“你出门不带脑子啊?电吹风那玩意儿能随便买么?贪这点小便宜,你要是万一被电到进了医院还要话医药费,到底哪个得不偿失啊?” 花朝露低头受教,可……她这不还得了五百块钱呢吗。 可这五百块钱还没在手里拿热乎,就被封蜜一把夺过去。 花朝露抬头,看见封蜜带了写恶狠狠的眼神,原来要说的话瞬间吞下去,扁扁嘴默默地跟在了后面。 封蜜夺了这五百块钱,收敛了对着花朝露的恶狠狠的眼神,双手递到岳嘉树眼前:“岳律师,今天真是感谢你帮了大忙,这五百块钱她受之有愧,还是你拿着,就当我们的一点谢意。” 岳嘉树看一眼眼前拿着几张票子的封蜜,心中好笑,这就把想他打发了? 岳嘉树没有伸手:“本来就是帮封小姐你一个忙,扯到钱就太伤感情了,如果封小姐真的有心的话,不妨下次见面的时候请我吃饭好了。” 老狐狸。 封蜜收回那五百块钱,连连点着头对岳嘉树笑:“应该的,应该的。” —— 岳嘉树刚从会议室里出来,就见到他的小律助盛瑜急急地走到他跟前,一脸为难:“岳律师,办公室有一位姓封的小姐指名要见你,我拦不住她……” 姓封的小姐? 小律助的表情有点尴尬有点无奈,岳嘉树懒懒地抬手,止住了盛瑜接下来的话,说:“没事,我知道了,你等下送两杯咖啡到我办公室就行了。” 小律助得了命令很快走开,岳嘉树看着自己紧闭的办公室门,了然地勾唇一笑,脚下的步子不觉间快了几分。 该来的终于来了。 脚步轻盈地进了办公室,岳嘉树推开门,见到封蜜正坐在真皮沙发上,身上浅色的套装。 清晨的阳光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身体有致的曲线,本算是赏心悦目的场景,只可惜,封蜜愤怒的表情破坏了和谐的美感。 封蜜听到开门的动静看向门口的方向,见到来人是岳嘉树之后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怒气。 不等岳嘉树说话,封蜜“腾”一下站起来,直接走到他面前,叉着腰抬起头气鼓鼓地问:“姓岳的,你都做了些什么?” 岳嘉树看她一眼,随即就收回了目光,不理会她的焦躁,左手拿着文件,右手松着自己的领带。 一直等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他才放下自己手里的文件,看向封蜜:“听你语气怎么那么暴躁,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候封蜜反而不屑地笑了一声。 走到办公桌前和岳嘉树对立,封蜜然后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俯下身反问坐在椅子上的他:“你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岳嘉树向后一倚,双手一摊一耸肩,显得及其无辜。 岳嘉树开完了会便恢复了闲散的模样,衬衫领口敞开,脖子上挂着领带,回答封蜜时候的语气偏偏是吊儿郎当的。 如果封蜜是第一天认识岳嘉树,见到岳嘉树这幅无辜的样子,可现在封蜜认识岳嘉树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屡屡的实践已经足够她认清楚岳嘉树的本质了。 岳嘉树一直和她兜圈子,一副无赖的样子,彻底激起了封蜜的怒火。 封蜜绕过办公桌走到他身边,双手抓住他的衣领抓狂:“你特……你到底跟我妈都说了些什么?!” 情急之下差点爆了粗口,封蜜气急败坏成这样,自然不是没有缘由的。 在现在的就业压力之下,法学学生没有通过司法考试,基本上就等同于和律师、检察官、法官这类的工作无缘,所以一直没有通过司考的封蜜毕了业之后,她妈找到一个平时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在公司里做主管的表舅舅,托了关系才进去,不温不火地做了几年的法务。 本来她在公司里做法务做得好好的,可都是岳嘉树的出现,让这一切有了变化。 她今天早上像往常一样到公司的时候,就见到她那个拐了十八个弯的表舅舅在她的办公室里等着她,然后以长辈的身份对她进行了一通谆谆教导。 封蜜按惯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通话说的她头晕脑痛之际,她最后忽然get到了她那表舅舅要表达的中心意思:你妈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现在你可以放心离职,回家去好好准备司法考试。 惊喜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封蜜一下就精神了。 震惊之余封蜜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打电话给她妈质问她,结果那话那头她妈比她还有理,明显是做了充足准备的:“我这可是为了你好,每年你边工作边复习,结果每次都考不过,今年的考试马上就快到了,你就不要上班了,好好在准备司法考试,我跟嘉树说过了,你平时就在律所跟着他学习学习,让嘉树好好辅导辅导你……” 精明如封蜜,滔滔不绝的一番话下来,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嘉树”的关键词:“这跟岳嘉树有什么关系?” 见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宁桃杏也是有点后悔不迭,急忙斩钉截铁地一锤定音:“总之就是这样,你把那份工作辞了,好好跟着嘉树学习,这次要是还不能通过司考,你就等着你那屁股墩儿被我打肿吧。” 说完,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 有些事欲盖弥彰,她妈能这么直接地说让她跟着岳嘉树好好学习,那明显岳嘉树也是知道的,这两人是串通好气的,她妈私下居然还和岳嘉树有联系? 她不是反对辞职这件事,而是她妈被岳嘉树一忽悠,根本连商量都没和她商量,就直接跟那远房舅舅说她要离职的事情,再加上之前直接被拉郎配,接连不被尊重的决定让封蜜很是愤怒。 岳嘉树所在的律所在c市大名鼎鼎,和她的公司离得还很近,她听了一次便记住了,心里存了疑虑,一冲动封蜜就直接杀到了他的办公室,一直按捺着火气才没有把罪魁祸首从会议室里揪出来直接质问。 现在终于等到他了,封蜜自然就揪着他的衣领不撒手狠狠地质问着。 衬衫的衣领被封蜜残暴地捉在手里,岳嘉树却是一点都不着急,闲闲地倚在老板椅上:“我只是跟你妈提了一提我是做律师的,你妈就让我帮帮你过司考,这一切都是遵照你妈的意见,还有什么问题么?” 这明显是推脱的说辞,封蜜怎么会轻易信了岳嘉树,只是当她揪着他的衣领凑近他的脸还要质问他时,办公室的门忽然毫无预警地开了。 刚刚接待她的小律助手里端着托盘,站在门口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们。 封蜜张着嘴下意识地要解释什么,却已经被一连串地“对不起”给打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出去,你们继续。”盛瑜一连串说完,连忙把办公室的门带上。 见到盛瑜这么夸张的反应,封蜜这才愣愣的,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头一看。 她正揪着岳嘉树的衣领,因为岳嘉树整个人背靠在椅子上,松了领带,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也被他解开,她揪着岳嘉树衣领的时候,眼睛轻微一斜,就可以看到他隐藏在衬衫下的锁骨。 她这么近距离逼问着岳嘉树,就在他上方俯视他揪着他的衣服,说话间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第8章 短暂交锋 靠的这么近,也难怪刚刚那个小律助会误会。 封蜜急忙松开手,嫌弃地离岳嘉树远一点,心里暗暗埋怨着,刚刚那个人怎么没有任何预警就进来了。 门口的方向,小律助早就落荒而逃不见踪影。 封蜜企图挽回自己的清白:“你要不要跟你的助理解释一下。” “再说吧。”岳嘉树背靠着老板椅,依旧晃得不紧不慢。 其实并不是没有动静。 小律助盛瑜按照岳律师的吩咐,端了两杯咖啡,进去之前惯例敲响他办公室的门,而封蜜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岳嘉树身上,正好他在说话,敲门声便这么盖过去了。 盛瑜等不到回应,就自己开门进去,结果却让她遇到这么一副暧昧的场面。 至于岳嘉树自己有没有听到动静,那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茶水间的盛瑜想起刚刚的场景还有点面红耳赤,刚刚两个人那么暧昧的举止显然是情侣无疑,可她没听说岳律师有女朋友什么的啊? 盛瑜完全不知道,办公室里并没有她想象的粉红色泡泡,而是另一幅硝烟弥漫的场景。 “怎么,给我当助理委屈你了?”岳嘉树整个人重心向后躺倒在椅子上,全然放松地眯起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封蜜。 再次打量着岳嘉树的办公环境,他一个人的办公室在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居然这么大,封蜜仰着头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酸,跟着语气也有点酸了:“你以为这律所是你家开的啊,想让我来我就能来?” 这个律所在c市的名头响得很,当初毕业的时候和她同班的同学都挤破了头想进来,可惜她连最基本的资格都没有。 “不巧,还真是。”岳嘉树继续在办公椅上晃啊晃,“早些年创办的合伙企业,家里投资了那么一点钱。” 看起来一切都合情合理,可封蜜瞥着岳嘉树,心里到底存了狐疑,他这么无事献殷勤到底是想干嘛?怎么都感觉他设了一个套就等着自己钻进去了? 看出了封蜜的打量,岳嘉树无所谓地一摊手:“这事儿还是取决于你,你觉得你不辞职的话复习得过来么?” 封蜜:“……” 岳嘉树:“你在家复习有人辅导你么?” 封蜜:“……” 岳嘉树:“你一个人复习的话会自觉么?” 最后一个才是重点,封蜜在岳嘉树的注视中羞愧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她确实属于不自觉的那种人,在家里看书的时候总定不下心来,看不了五分钟就会拿出手机上上网,不然也不至于迟迟都过不了司法考试。 心中已经动摇了,封蜜最后跟岳嘉树端着,抿了下自己的嘴唇:“这事儿我还要再考虑一下,过几天再说,我先走了,拜你所赐,我要回去收拾东西走人了。” 岳嘉树站起来,扣着自己衬衫上的扣子:“我送你。” 封蜜没有推辞,低着头跟着岳嘉树走出他的办公室,冷不防听见一个女声叫着:“封蜜?” 这一声尖锐异常,封蜜循声抬起头,看见着装精致陶晨站在自己面前,一丝不苟的妆容下毫不掩饰她眼底的错愕。 可不真是巧,封蜜那么多同学都想投身这个律所,还真有那么一两个成功的。 比如说封蜜面前的陶晨,顺利通过司法考试之后一路周旋,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带她的律师,成功进了这家声名斐然的律所。 巧合的是,陶晨除了是封蜜的同学外,还是封蜜大学里的室友。 更巧的是,陶晨除了是封蜜大学里的室友,还是封蜜前男友钱佑楠当初劈腿的那个小三儿。 在自己工作的地方遇到了封蜜,陶晨的脸上有瞬间的不自然,然而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见封蜜身后站着律所里最年轻有为的岳律师,还是定下了心神,笑着和封蜜打招呼:“封蜜,你怎么来了,是有官司要打来委托律师么?” 精致的黑色正装勾勒着陶晨凹凸有致的身材,陶晨在光滑的白色地板上伫立着,手里还拿着文件夹,俨然一副律政俏佳人的形象。 不作声地看着陶晨,封蜜心里抑制不住地想冷哼。 世界这么小,可还真特么的巧了。 岳嘉树站在封蜜身后,视线在两个人中间逡巡一圈,问:“怎么,认识的?” 陶晨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只以为封蜜惹上了什么麻烦,是来约谈律师的。 而她自己自恃在这间律所当律助也有一年多了,她虽然没和岳嘉树有过多少接触,但日常少不了走动,起码混个脸熟是有的。 所以,理所当然地,陶晨认为岳嘉树问的是自己,便脸上带着笑,答岳嘉树道:“是啊,我们大学的时候是同学。” 岂料岳嘉树只是淡淡瞥陶晨一眼,低下头,把视线递给一直不曾说话的封蜜。 陶晨脸上本就强行挤出来的笑容有了一滞,复又提拉起嘴角的弧度,掩饰自己的尴尬。 从嘴里“哼”了一声,封蜜一动不动地斜睨着她,对陶晨刻意的粉饰太平并不领情:“妆太浓了,笑得有点假,看不清楚,不过有点眼熟。” 顷刻间,挂在陶晨脸上的笑收不住,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有了败落迹象的神色。 和平时跟自己斗嘴不一样,岳嘉树第一次见到封蜜这么尖锐的一面,自然也看出来她对面前的这个女人的厌恶程度可谓不一般。 岳嘉树猜得不错,可也只有封蜜自己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没有直接冲上去想撕破她的脸皮。 “哦,我想起来了,是陶晨啊,真巧。”顷刻间收敛了神情,封蜜脸上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一转身走了两步,靠岳嘉树近了些,视线却落在了陶晨身上,“你是在这个律所工作吗?刚好我这几天也要过来给岳律师打下手,顺便学习学习,以后就要天天见了。” 她这么一说,就是把她过来律所给岳嘉树当律助的事儿给板上钉钉了。 岳嘉树一挑眉,视线瞥到她不自觉攥紧的掌心,识相地没有在这个时候当着陶晨的面去调侃她。 而陶晨,在听到封蜜的话之后,垂下的掌心也不自觉地收紧。 锋利的指甲刺进掌心带来刺痛感,陶晨面上对着封蜜风轻云淡地一笑:“是么?那真是太好了。” “你也这么觉得么?”封蜜跟着虚与委蛇,脸上的神情是直勾勾的讽刺。 陶晨没有再说话,封蜜看着她冷哼一声,抬起眼对岳嘉树说:“岳律师,我们走吧。” 随即两个人转身,并排离开,陶晨忘了自己要去法院递交材料的事情,站在原地没有动。 “岳律师,你说这世道是不是越来越乱了,有些小姑娘整天不干人事儿,净惦记着别人家的男朋友,真是太恶心了。” 意有所指的一番话,封蜜说完了还回头看一眼,直勾勾地看着陶晨,随即又把头转回去,继续和岳嘉树有说有笑。 虽然没人看见,陶晨面上一白,感觉自己的背后火辣辣的。 封蜜不大不小的声音落入陶晨的耳里,随着两个人的离去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不知不觉陶晨的手心被她自己掐得发白,看着互相勾着对方手臂的两个人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脚下却像生了根一般,没办法挪动半步。 她努力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周旋,那么多牺牲,才换来今天在这间c市最顶端律所当律助的机会。 而她封蜜,一个连最基本的司法考试都没通过的人,不过是仗着身边人带给她的便利,轻轻松松就进入了这间律所,甚至直接是前景最好的岳律师的助理。 恍惚间陶晨又想到了自己在大学里的那段日子,也是像现在这样,她不需要花任何力气,自有一条平坦的道路在她眼前。 锐利的指尖刺进了肉里,陶晨看着空荡荡的走道,咬牙。 她凭什么? 离开了陶晨的视线,封蜜的一身防备也卸下,收起了刚刚锋利的爪子。 岳嘉树和封蜜并排走着,瞥她一眼,问:“做好决定了?” 猝不及防地遇见陶晨之后,刚刚封蜜本能地刺了她一刺,现在想想,大学宿舍里那件事之后,现在居然又要在一个地方工作了,真是狗血。 刚刚自己略冲动地在陶晨面前放了狠话,封蜜还是有点后悔的,只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如果她不来,岂不是在陶晨面前示了弱? 封蜜点点下巴,应得干脆:“嗯。” 略沉吟一下,岳嘉树没有再说话。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律所门口,封蜜及时停住脚步,抬起脸对岳嘉树挥手告别:“送我到这儿就行了,岳律师再见。” 岳嘉树却不急着走:“封小姐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哈?”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封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岳嘉树也不觉得丢人,自若地提起了那件事来蹭饭:“那天我帮你朋友解决了麻烦,你说过下次再遇到的时候要请我吃饭的。” 第9章 手忙脚乱 坐在了岳嘉树的车上,封蜜的眼睛出神地看着窗外,想起了大学里的一些事儿。 她自己平时为人处事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儿,却架不住有别的人别有用心。 她和陶晨两个人之前也并没有到了交恶的地步,甚至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当时花朝露喜欢上了学生会里当时接待她的学长,一个宿舍四个妹子还携手进了同一个部门,当时真是和谐无比。 虽然不至于亲密无间,但是平时见面打个招呼,好歹也是能说几句笑话,聊一聊八卦的。 曾经封蜜以为大学是她最后的象牙塔,后面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发现,大学已经是一个小社会。 莫名其妙地,在一年的时间里表现出色的她在学生会晋职的时候被刷了下来,成绩堪堪捉住三等奖奖学金的名额也易了主,更甚,因为她和钱佑楠的交往,外间有了一些她的风言风语。 虽然一连串事情来得有些突兀,封蜜还是没有往多处想,和她一个宿舍的花朝露就使劲儿地拿着手指戳着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你可长点心吧。” 这时候的封蜜仍是是没当回事,直到有一次,花朝露噔噔噔从楼下跑上楼来,一言不发地拽起她的手就跑。 女生宿舍的楼前有一片小树林,封蜜记得那是一个凉风习习的傍晚,夜色还没完全黑下来,伴着树林间知了不断发出的蝉鸣,充满了夏天的味道。 十分钟前和她吃完晚饭送她回宿舍,理应回自己宿舍的男朋友钱佑楠,此刻和另一个女生在一棵大树旁相拥热吻得难舍难分。 天天需要见面,钱佑楠身影封蜜自然是不陌生,可那个女生,她偏偏也眼熟的很。 早上看到那个女生换了身上的百褶裙的时候,封蜜还随口夸了一句好看,现在在钱佑楠怀里的女生身上穿着的那件百褶裙,可不就是她早上看到的那件。 没想到是她,和她一个宿舍了那么久的陶晨。 后面再发生了一些更恶心的事儿,此刻封蜜也不愿再回忆,她都对那个曾经劈腿的前男友钱佑楠都没什么感觉了,但是对陶晨这个小三儿在那之后一系列的所作所为还是不能一笑置之。 想到这儿封蜜忽然从自己的回忆里拔*出来,自己已经坐上了卡宴的副驾驶,在岳嘉树的陪同下在去原公司的路上了。 人情债是要早点还的。 他开口提了那顿饭,封蜜也不好意思一直拖欠着,便答应了下来,正好岳嘉树可以帮她把东西直接搬到律所,然后两个人再去吃饭。 视线不觉间被岳嘉树的侧脸所吸引,他正在专注地开车,封蜜便打量得有些肆无忌惮,目光从他饱满的额头一路下滑,笔挺的鼻尖,再到光滑的下巴,无一处不完美,封蜜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只要岳嘉树不说话,光看这颜值,分分钟秒杀一票路人。 拍拍他的肩膀,封蜜叹口气,语气不无重任而道远的感慨:“岳律师,你可一定要守好你的节操啊。” 岳嘉树扭头看一眼已经在十分钟之内满血复活的封蜜,挑挑眉道:“怎么,怕我也像你那不靠谱的前男友一样跟陶晨好了?” 不愧是属狐狸的,什么话都没问就猜到了陶晨的身份。 封蜜收回了搭在岳嘉树肩膀上的手,一撩自己的刘海:“怎么可能,岳律师你这么足智多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相信你不至于眼瞎到看上那个心口不一的女人。” 这么刻意的奉承,岳嘉树勾唇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遇到了陶晨,封蜜终究还是介意的,想了想:“啊,话说当年我们学校法学院那么多学霸,怎么就偏偏让她进了你们律所,不是说你们律所很难进的么?” “我们律所再难进,不也是让你这么一个学渣进了。”还是他下了套子三催四请最后在仇人的刺激下才答应的。 “那不一样,我是抱着你的大腿,靠裙带关系的。”封蜜嘻嘻笑着说完,毫不因此觉得羞愧。 封蜜没发现不合适,岳嘉树却是因为她那“裙带关系”四个字,被取悦到了。 不过,不一样? 想起把陶晨带进来,平时负责带着陶晨的人,似乎是平时看人就色迷迷眼袋浮肿的酒色样胡律师? 岳嘉树的眼睛一眯,这事儿,还真说不好。 留岳嘉树独自一人在车里,封蜜回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 小菲在一边帮着整理,好半天,终于是压制不住自己那颗八卦之心:“蜜蜜,你要是哪天和岳律师好了,可千万记得请我吃饭。” “你瞎说什么呢?”封蜜正手忙脚乱,闻言没好气地从一堆东西中抬头白她一眼。 和岳嘉树好? 不说别的,她敢么? “什么我瞎说?”小菲不服气地嚷嚷,“那天在咖啡厅我就看出你们不对了。” 她跟岳嘉树能有什么不对? 封蜜不理会她,她不好意思让岳嘉树在楼下等太久,继续埋头收拾着:“不帮忙就别捣乱啊,一边呆着去。” 小菲气呼呼地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了:“等将来哪天我的话应验了你就知道了。” 等封蜜收拾好东西,岳嘉树也自动地从车库上来了,出色的外表吸引了一票妹子的眼球,他自己还不自知一般,径直走到了封蜜办公室的门口守着。 封蜜把自己的牛皮纸盒递给他,岳嘉树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就这些?” “嗯,走吧。”封蜜掉过头,最后和自己的同事挥挥手,“我们走啦,再见。” 小菲把自己的下巴兜在座椅的后面,挥挥手叫:“你记住啊!” 上次他帮忙解决了花朝露的麻烦,今天又帮她搬了东西,封蜜想起之前岳家请他们家在君悦饭店吃饭的登次,痛心地下了血本,请岳嘉树来一家她之前一直想来但是价格让她望而却步的店。 拿到了菜单,封蜜看到那些精美菜色身后的标价后,就在苦苦地思索着一个问题:她和岳嘉树明明不是那种可以一起单独吃饭的那种关系啊。 那天他帮了忙之后就应该直接把五百块钱塞给他,再不济也应该让花朝露那个小气鬼出钱。 然而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是她在心如刀绞。 岳嘉树熟门熟路地点好餐,看着对面封蜜不太好的脸色,心里了然地一笑。 顿了顿,他问:“看你今天对陶晨的态度,你好像还很介意你的前男友?” “没有。”下意识地否定之后,封蜜心里有点奇怪,岳嘉树一个爷们儿怎么那么八卦。 奇怪归奇怪,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岳嘉树:“没有,只是对陶晨做的事还有些芥蒂,对前男友没啥感觉了,听说他出国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样。”岳嘉树淡淡地回了一句,“对了,奶奶老是念叨着想你,她让你有空的话过去看看她。” 这么一说,封蜜想起来石奶奶慈眉善目地拉着她的手聊天的样子,不知道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随即点点头应下。 点完头,封蜜又觉得奇怪了,岳嘉树起了个话头,居然没有继续就着她前男友那个话题聊下去? 话没有问出口,这时候点的餐陆续端了上来,封蜜看着满桌子的菜,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晚饭结束,岳嘉树拿了账单,先刷了自己的卡。 封蜜看向岳嘉树:“咦?” 不是说她请客的么。 “明天开始我们俩就是同事了。”岳嘉树一手插袋望向别处,“就当是……你最后的晚餐好了。” 封蜜随即也想到,明天开始,她要面对的不仅是陶晨,还有漫无边际的司法考试十四门部门法。 这天晚上吃饭时候看起来还挺正常,岳嘉树没想到封蜜第二天就怂了。 他远远开车过来,就看见封蜜一直在门口踟躇,一直到他停好车,她还没下定决心进去。 岳嘉树下车走到她身边,嗤笑一声:“昨天自己跟别人放的狠话,今天就不算数了?” 封蜜抬起头看岳嘉树一眼,复又把头低下来,默不作声地叹口气。 她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陶晨在她面前进去。 陶晨没看见她,她却看见了陶晨自如地跟其他来上班的人打着招呼,阳光灿烂的清晨,她在晨光里和别人熟稔地打着招呼,十分自信的律政俏佳人形象。 看啊,曾经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情,现在还是生活在阳光下。 封蜜看着,忽然就有点胆怯了。 岳嘉树看着封蜜踌躇的样子,略躬下腰审视着她,问:“怕了?” “哎呀你不懂,我不是怕她,我是烦她。”封蜜想到陶晨就觉得自己烦躁透了,现下被岳嘉树的一句话一惊,立即跳脚一般,躲着他的视线回了岳嘉树一句。 “怕也没关系。”岳嘉树直起身来,“我帮你。” 第10章 女人的心 “呜呜呜呜,你不能这么对我……”封蜜被岳嘉树强拽着走向律所里面。 她真是没想到,岳嘉树说帮她,结果方式居然这么简单粗暴。 等走到了律所里面,怕她的叫声真的让陶晨发觉,封蜜也不敢再乱叫了,只能暗暗防抗着,只可惜她那点反抗的力道岳嘉树还不放在眼里,拉着封蜜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自己的办公区域。 打从毕业,盛瑜在律所给岳嘉树做律助一年多了,却是第一次见岳嘉树以这种姿势进办公区,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在岳嘉树手里那是封蜜,一时间看得眼睛发直。 盛瑜踟躇了一下,她要不要现在去跟岳律师汇报行程? 还在思考的空档,盛瑜看见封蜜被岳律师拉进来之后,强行按下坐在了她对面那张办公桌上,那张办公桌是她昨天按照岳律师的吩咐刚刚收拾好的。 “这边是我的办公区,一般情况下不会遇到你那同学,从今天起,这张桌子就归你了。”岳嘉树站在封蜜身侧,一手按住不停挣扎想从座椅上起来的封蜜,一手提起袋子,把里面的书都抖落出来,“有什么不会的可以请教律所里的任何一个人。” 厚重的司考教材忽然砸过来,封蜜忙不迭双手接过,见岳嘉树的手又从中拿出了一张纸。 一张简单的16开的纸,正反两面排列整齐地密密麻麻写满了复习计划,岳嘉树用两只手指挑着,俯身在封蜜面前展示着:“这个是我给你制定的复习计划,具体到每天哪一门哪几个小时复习什么方面的内容,按照这个来。” 封蜜忍着内心汹涌而出的吐槽,撅着嘴抱着岳嘉树丢过来的书,又不得不伸手接过那张纸。 心里刚动了心思,听到他又说:“我会不定期抽查的,你别想摸鱼。” 封蜜蚊香眼,恍惚间想起自己高中时候每天暗无天日的场面。 岳嘉树一拍封蜜的肩膀,放了必杀:“如果你这次再不过司法考试,那我就是失信于你妈了。我不好过自然也不会让你好过。如果你如果不好好复习,我会把你的复习地点,挪到你那位‘大学同学’的对面。” 最后一句话戳中死穴,封蜜瞬间安静了,默不作声地对着复习计划翻开教材。 末了岳嘉树很是满意,拍了拍封蜜窄小柔软的肩膀,语气不复刚刚的理性,又转变成了平时欠扁的调调:“加油哦。” 对面的位置上,盛瑜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已经看了半天的戏。 封蜜坐在椅子上,岳律师为了迁就她的高度边弯着腰,说话的时候两个人的脸靠得极近,明明是说到复习那么严肃呆板的事情,却怎么看怎么jq满满。 终于结束了,盛瑜见准时机,忙不迭起身,走到岳嘉树身边跟岳嘉树汇报一下今天的行程:“岳律师,你今天八点半的时候约了一位何小姐谈她的索赔案……” 看一眼乖乖低着头看书的封蜜,岳嘉树拎起自己的包朝自己的办公室里走着,盛瑜习以为常地跟在他身后继续汇报,两个人渐渐走远。 等岳嘉树彻底走近他自己的办公室,封蜜把身子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难道她真的就要在这儿复习下去了? 等盛瑜汇报完了行程从岳嘉树的办公室里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封蜜趴在桌子上半阖眼睛萎靡不振的样子。 盛瑜咬了咬嘴唇,问她:“你要不要来点咖啡提提精神?” 抱着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的心思,数分钟后,封蜜跟盛瑜站在了茶水间。 咖啡的香味让封蜜的脑子有些活跃起来,闭起眼深吸一口气,等她睁开眼,就看见盛瑜用暧昧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脖子。 见封蜜发现了自己在看她,盛瑜抿唇笑一笑,语带深意地调侃了一句:“你跟岳律师感情挺好的,哦?” 这么一说,封蜜想起昨天被她昨天看到自己揪着岳嘉树衣领的事儿。 可这确实是个误会啊。 封蜜跟盛瑜解释着:“我跟岳律师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不要多想……” 然而盛瑜以为封蜜只是害羞了,嘴上敷衍地答着“好好好”,眼神里的促狭却是掩盖不住的。 …… 封蜜无语问苍天。 “哎呦,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怕什么。”好不容易有了个能一起八卦的同事,盛瑜端着自己的咖啡杯不自觉地打开了话匣子,“而且刚刚你和岳律师的互动我都看在眼里了,岳律师对你那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呦。” 岳嘉树,对她,好? 想到在和岳嘉树独处时候无数次被他语言、智力、体力上的碾压,封蜜一时间词穷,此刻内心很是复杂。 见封蜜面色有异,盛瑜用自己的肩膀轻轻撞了下她:“你别这幅表情嘛,岳律师人气可是很高的,别说所里的单身妹子了,好多顾客都是专门挑他的,比如今天早上八点半的那个,那个何小姐,她每次有一点小事都过来找岳律师的,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封蜜再度沉默,光看岳嘉树的皮囊的话那当然不错,当初第一眼的时候,她也是被岳嘉树的外表就这么给骗了,可是她现如今却是已经把他的毒舌也领教透彻了,实在不敢恭维。 这何小姐,想当然也是被岳嘉树的皮囊骗到的人。 不出五分钟,封蜜就见识到了那位何小姐。 彼时封蜜正在埋头跟民法死磕,耳畔却由远到近听到有人踏着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一直到进了她所在的这块办公区域。 好奇之下抬起头,封蜜就见到了……一副墨镜。 巴掌大的小脸,几乎完全被大大的墨镜遮盖,披散的大波浪卷散发着别样风情,收腰的连衣裙完美地勾画出她的曲线,细高跟的上面是笔直修长的美腿。 封蜜直直看着那双美腿踏着细高跟走到盛瑜面前,礼貌却带着疏离地开口:“你好,我约了岳律师。” 按下桌子上的内线联系岳嘉树,盛瑜面无表情,对盛瑜每次的早到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岳律师,何小姐提前到了……” 对于这位基本上每个月都有纠纷要和别人解决的何小姐,盛瑜想不记得都难。 上个月因为一个停车位和别人吵起来,随后来找岳律师调解;上上个月因为在商场逛街的时候对服务员的态度心生不满,直接状告了一整家商场;再上上上个月……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再说她今天这个索赔的案子,索赔的标的额还远远不如请岳律师的基本酬劳,司马昭之心是路人皆知,可每次都用这种的方式来和岳律师套近乎。 盛瑜表示,有钱人的世界,她真的不懂。 反正何小姐自己不在乎这些钱,盛瑜也乐得每次她都把钱送上门来。 何小姐这边言笑晏晏地和盛瑜打了招呼,察觉到另一边还有人,便半摘下墨镜和封蜜打了个招呼:“嗨。” 封蜜托腮只有仰望的份儿,何小姐的一身行头她是认不出来的,然而光她手上提的包包上的香奈儿的标记就已经足够闪瞎她的狗眼。 墨镜稍稍从何小姐的脸上挪开,却还架在她的鼻梁上,很快便又被她戴了回去,不过封蜜却是真真切切地看见了何小姐的脸,大而有神的眼睛再加上白嫩的皮肤,看得封蜜的眼睛也是有些发直。 与此同时,何淑雅上下一瞥,也在迅速地打量着封蜜,觉得她浑身上下不修边幅,脸蛋也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 发现何小姐在和自己打招呼,封蜜愣愣地举起自己的肉爪子:“嗨。” 勾唇一笑,何小姐带了几分探究地问:“你是新来的助理?” 封蜜顿了许久,最后点头:“……是啊。” 她总不能说她是来蹭空调蹭咖啡复习的。 然而她答完之后,何淑雅看封蜜的眼神瞬间蹭蹭蹭亮了三分——这是一个给岳嘉树做助理,对她又没什么威胁的女人。 于是,何淑雅脸上的笑真诚了两分:“那想必岳律师一定是很赏识你,才让你给他做助理的。” “呵呵。”封蜜身子一僵,努力无视自己面前摆好的一堆复习资料,装傻讪笑,“可能吧……” 平时盛瑜太过公事公办,何淑雅想尽办法想借机和岳律师多相处一点都不得要领,今天新来的这个小律助倒是让何淑雅看到了希望,看着封蜜的眼神更加热切了。 压抑住内心的汹涌澎湃,何淑雅看着封蜜,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包包,问:“那你和岳律师的关系很好咯?” 封蜜看出了点美人的心思,斟酌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回答:“这个,一般吧……” 第11章 用完就丢 “那……” 何淑雅兴致勃勃,张着嘴还想说什么,却在这时候被盛瑜打断了。 “何小姐,岳律师请你现在就进去。”盛瑜通报完岳嘉树挂断电话,走到何淑雅身后,目不斜视地伸出右手请她过去。 “我们等下再聊好了。”何淑雅说完这句话,随即转身毫不留恋地转身,扭着纤腰,踩着细高跟却迅速地进了岳嘉树的办公室。 封蜜的眼睛跟着何淑雅进了办公室,一直到她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才不得不目光。 收回眼,就见到盛瑜怒其不争的样子:“你寺不寺傻?” 问完盛瑜转身去了茶水间,按照那位何淑雅小姐的一贯尿性,给她准备一杯低热量的柠檬水。 身后封蜜无辜地眨了眨眼,盛瑜的意思封蜜十分明白,大致就是岳律师这么优秀这女人都这么紧追着岳律师不放了你这个正牌不仅不出手还在这一旁观望的态度你这男人是不是不想要了? 可封蜜觉得,岳嘉树才傻了。 刚刚那何小姐盘儿亮,条儿正,看这样子应该还很有钱。 所以,他到底是看不上人家哪里了? 盛瑜端着一杯柠檬水进办公室的时候,何淑雅正对着岳嘉树巧笑倩兮:“既然这样,那我就拜托岳律师你了,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正端着柠檬水要往桌上放的盛瑜差点手一抖,听到何淑雅这么温柔的说话,她还真是有点接受无能。 岳嘉树双手交握,坐在办公桌前,对自己这位年轻的老主顾跟着附和一笑,随即叫住放下了水正要离开的盛瑜:“你让封蜜拿一份授权协议进来。” 三分钟后,不明就里的封蜜拿着一份授权协议,敲开了岳嘉树办公室的门。 对新进来的人不甚在意,何淑雅慵懒地靠在座椅上,交叠的双腿放下来,交换了一个姿势,然后把身体微微向前倾,凑近了岳嘉树,说:“不知道岳律师你中午有没有空,麻烦你这么多次我真是不好意思,想请你吃个午饭。” 岳嘉树不动声色地笑着推辞:“何小姐太客气了,这只是我的本份,而且我中午约了人,抽不开身,何小姐的心意我心领了。” 这套说辞近乎完美,何淑雅脸上的笑立即就绷不住了,她每次邀请岳嘉树一起吃饭,都会被他以这样一番话推拒掉。 何淑雅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语带深意地问:“岳律师这么忙,每次请吃饭都请不动人?” 往里走着的封蜜脚步一滞,这语境,这情况,似乎不太对啊? 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封蜜动动眼珠子,想着放下协议就溜之大吉。 显然封蜜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是真的只为了这张纸,岳嘉树又怎么会特地叮嘱盛瑜“让封蜜拿”。 所以,等封蜜恭恭敬敬地把那张协议递过来,岳嘉树在座椅上没有挪动,也没有接过来,伸出手指指了指协议上的代理权限,问:“一般代理和特殊代理的区别有哪些?” 被忽然抛出来的一个问题砸傻了,封蜜一头雾水,这啥情况?上午才复习不到一个小时就抽查? “我说过会不定期抽查的,你如果答上来了,中午我就带你去吃大餐。”岳嘉树向后把身体靠在椅背上,直视着封蜜的眼睛。 擦咧,你啥时候说过了? 封蜜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刚刚进门时候何小姐不是邀请他吃午饭被他拒绝了来着? 这时候封蜜才完全反应过来,她这是被岳嘉树当靶子使了啊。 不等她说话,有人就已经站了起来。 何淑雅站着,蹙眉看着岳嘉树,生气的时候也依旧漂亮,语气里还带了丝委屈:“岳律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前脚刚刚邀请完岳嘉树就被拒绝了,理由是他中午约了人,可转眼间叫了这个小律助来,当着她的面说中午带她吃大餐,她又不傻,这就是他所说的约了人?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何淑雅再次看岳嘉树那完美的脸一眼,提起自己的包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看一眼空荡荡的门口,又看一眼岳嘉树,他这时候已经面色如常地开始翻卷宗,对刚刚的情况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封蜜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说点什么。 “还愣着干嘛?你复习好了?”岳嘉树仍是低着头,阴恻恻来了一句。 什么嘛,用完人就丢。封蜜撇着嘴出去了。 再次坐下复习,没一会儿,封蜜看着眼前的书就走了神,胡思乱想起来。 现在离司法考试还有三个多月,到底还没有七、八月鏖战的那种紧张感,封蜜这样不自觉的人,也就没什么复习的心思。 岳嘉树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封蜜的眼神聚焦起来,假装在认真地看书。 岂料岳嘉树匆匆走到她身边,说:“起来跟我去医院,奶奶……” 后面的话岳嘉树没有说出口,然而不用他多说,和医院联系起来,封蜜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太妙的气息。 昨天晚上岳嘉树跟她说石奶奶想让她去医院看她,她只是嘴上答应了,却一直没有践行。 封蜜觉得有点窝心。 两个人匆匆赶到医院,却发现石奶奶还好好地在病床上待着,只不过嘟着嘴像是在生闷气的样子,家里的其他人却都在病房里聚集起来,正被石奶奶撵到病房外面。 别说已经傻眼的封蜜,就是岳嘉树,一时间也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出病房的时候,邱淑贞看一眼封蜜,不好意思地低声跟儿子解释着:“奶奶她听说蜜蜜不愿意嫁给你,所以刚刚生气了,那段时间心率异常了一点,医生已经看过了,现在没大碍了。” 邱淑贞的声音虽然小,封蜜还是听到了一点,瞬间有点手足无措。 庆幸之余,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和不愿意和岳嘉树结婚的消息能让石奶奶气成这样。 岳嘉树沉默了一会儿,率先上前去劝慰石奶奶,石奶奶却一直对他横眉冷对,生着闷气:“都怪你,不是你不好的话蜜蜜怎么会不嫁给你。” 劝了一会儿不见成效,岳嘉树踱步走回来,经过封蜜身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随即出了病房。 封蜜回头看岳嘉树一眼,然后自己上前,走到石奶奶的床边:“石奶奶……” “咦,蜜蜜你来了啊。”见到封蜜来了,石奶奶立即喜笑颜开地拉紧她的手,随即嘟起嘴来埋怨着,“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封蜜难得地觉得有些羞赧,她毕竟只是石奶奶故交的孙女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蜜蜜啊,你跟奶奶说,你是不满意嘉树哪一点啊?”石奶奶右手握起封蜜的手,左手在她的手背上婆娑着,“你放心跟奶奶说,奶奶绝对叫他改。” 封蜜尴尬得脸红:“奶奶,其实没什么,他挺好的。” “唉,你别不好意思说嘛,别客套,你说撒。” 刚刚她那句话虽然是客套居多,可现在想一想,她还真的挑不出岳嘉树什么毛病来。 各种硬件齐全不说,这几天的相处也让她认识岳嘉树多了一些,平心而论他还是个挺好的人,唯一就是平时毒舌了一点。 可如果不毒舌的话,那还是岳嘉树么? 想了半天,封蜜也只有再跟石奶奶说:“真的没有,他挺好的。” “挺好那你为什么不肯嫁给他嘛?”石奶奶又嘟起嘴来。 和石奶奶聊了半天,一直到护士过来提醒她该吃药午休了,石奶奶才放她离开。 封蜜离开病房,外面的家属已经散了,走廊的尽头只有岳嘉树一个人。 等封蜜走近,才发现岳嘉树居然在吸烟。 两指中间,暗红色的烟头燃烧着,带起寂寥的烟气袅袅升起,岳嘉树满腹心事地抽一口,然后再徐徐吐出来。 她之前从没见过岳嘉树吸烟的模样,不论是第一次见面的交恶,或是后面帮助花朝露解决纠纷的时候,印象之中的岳嘉树永远是意气风发的。 她从没见过他这么落寞的模样。 听到动静,岳嘉树回头看到封蜜,手上随即掐灭了自己的烟。 封蜜站在他身后觉得不知道怎么跟岳嘉树开口,愣了好半晌,忽然来了一句:“这里是医院,不许吸烟的。” 岳嘉树先是沉默,随即从胸腔里闷笑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轻声“嗯”了一声。 “奶奶她现在很好。”说完这句话,封蜜咬了咬唇,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嗯。”岳嘉树点点头,示意封蜜他知道了,“我们结婚吧。” 封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啥?” “我说,我们结婚吧。” 第12章 已婚人士 农历五月十六,天德合,黄道吉日,宜嫁娶。 崭新崭新的红本本,拿在手里仿佛还是烫的,封蜜拿着这红本视线渐渐模糊没有了焦点,觉得自己有点精神恍惚。 她这就嫁了? 放作之前,打死封蜜也没不会到,有一天闪婚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前几天她还是个单身汪,一眨眼这就成了已婚妇女了? 那天在医院里,乍听岳嘉树说“我们结婚吧”,封蜜只觉得不可思议,这结婚哪里是说结就结的? 有些瞠目结舌,封蜜只能下意识地回:“你,你别开玩笑了……” 岳嘉树说这话的样子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看不出一点嘻笑的痕迹,封蜜自己也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但是不管岳嘉树是不是心血来潮,这句话能化解尴尬,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然而岳嘉树却并不领情。 “我没有开玩笑。我小的时候,一直是奶奶在照顾我,后来她被大伯接走,我也一直没能孝敬她,现在她病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连让她开心都不行。”岳嘉树自嘲一笑,似乎恢复了平时对一切都游刃有余的样子,然而眼里却是满满的落寞。 封蜜低下头,怕自己一时心软不去看岳嘉树的眼神:“可……可我们俩又不是情侣,结婚这也太……” 别说不是情侣了,之前还相看两厌,难道这一会儿就要在一个屋檐下共处了? “你放心,结婚之后一切如常,到时候各自生活互不打扰,我们单独住在我市中心的公寓里,只有周末才回去,爸妈不会发现的,只要我们对外保密,先让我奶奶放下心安心养病就行,起码先让她撑过这一阶段……”看出了封蜜的犹豫,岳嘉树的语气听起来很是诚恳。 封蜜听着岳嘉树带了诚恳的劝说,一直在低着头思索纠结着,她哪里知道,岳嘉树站在她面前一直看着她的发顶,眼睛里早不见了落寞,也没有刚刚说话时的成坑,只余下精明和算计,还有那么一些势在必得。 互不打扰?未来的事儿谁说的准,岳嘉树自己也就当个笑话听听。 封蜜不知道岳嘉树内心的盘算,她心里一直在想着真的结婚之后要怎么办? 她没好意思说别的情况,但实际上石奶奶年纪也不小了,人总有生老病死的那么一天,到时候石奶奶离开了,他们两个人是因为石奶奶结的婚,难道到那时候再离婚? 想到以后的那么多不确定性,封蜜咬咬唇还是下不了决心:“那奶奶病好了之后呢?我们俩又没有感情基础就贸贸然结婚,难道以后离婚……” “离婚”这个词直接刺激得岳嘉树眸子一黑,看着封蜜的眼神更加幽深了一点:还是小看她了,说着说着就要说到了点子上。 眯眯眼,岳嘉树直接打断封蜜的话:“你就当是为了奶奶的病着想好么,如果再晚一点,我真的怕……” 想到那个可能性,封蜜的心头一缩,拒绝的话再也出不了口。 有了石奶奶的生命这一层原因,其他再多的顾虑都只能算是她的借口。 再说现在石奶奶的病情已经不稳定了,要是真的因为她,让石奶奶的病情恶化,那她岂不就成了罪人? 或许是岳嘉树的一番话有理有据,让封蜜无法反驳,又或许是石奶奶的病情,让封蜜动了恻隐之心,封蜜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然而最后还是在岳嘉树殷切的眼神下咬咬唇,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说起来,从她那天鬼使神差一般点了头,一直到今天领了证,中间也才隔了三天而已,然而这中间经历的事情何其多,一切都好像做梦一般,脑子混混沌沌的。 先是石奶奶,听说她愿意嫁给岳嘉树之后立即嚷着要人拿老黄历给她,她要亲自给挑日子,依了她之后拿过来一看,眼下除了三天之后,别的还真没什么好日子了。 三天后就三天后,两家人迅速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这么仓促婚礼是办不了了,只能让两个新人先领证,婚礼什么的等日后安定下来再作打算。 于是,这一天封蜜起了早,揣着自家的户口本,坐上了岳嘉树的卡宴到民政局,一阵忙活之后换来了手里这两个通红的小本本。 “看好了吗?你那么不靠谱,这个还是我来收着吧。”耳畔忽然响起岳嘉树的声音,下一秒,还没拿热乎的红本儿就到了岳嘉树的手里。 侧过脸,身畔的这个人明明还是那天在医院里求婚的是同一个,但是精气神儿又变成了那个毒舌欠扁的岳嘉树,仿佛医院里那个落寞的人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一直到出了民政局,感受到外面的阳光,封蜜才缓缓地回了神,亦步亦趋地跟在岳嘉树身后,到停车场取了车。 领完了证,已经正式结为夫妇的岳嘉树和封蜜驱车前往君悦,两个人虽然没办婚宴,家里人合计着起码这天两家一起来吃顿饭。 上车之后岳嘉树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妈,嗯,领到手了……” 刚刚成为已婚人士的封蜜心情很是复杂,坐在副驾驶上乖乖地一动不动,努力刷着微博减少自己的不适感。 她当时哪里知道,这时候的岳嘉树给家里报讯,还有很多深层的含义。 岳嘉树挂了电话,然后开车前往君悦,路上瞥一眼貌似在专注地刷着微博的封蜜:“对了,刚刚我妈说奶奶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医生同意她出院,她现在也在饭店里等我们。” 一句话说得封蜜有些傻眼:好得这么快? 为石奶奶高兴之余,想起自己已婚妇女的身份,封蜜的内心在吐血:这消息要是能早个一小时,她现在保不齐还是一个高贵的单身汪呢。 他们能不能转个弯回去顺便再把离婚证也给领了? 然而岳嘉树的车速飞快,一扭头,身后的民政局已经不见了踪影。 封蜜只能默默地把头扭回来,内心复杂地叹口气。 岳嘉树把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开着车,想到捂得好好的两个红本子,左边胸膛的地方一片炽热,也让他得意地舒口气:可算是把人骗到手了。 得意之余,心情甚好的岳嘉树看着封蜜垂头的样子,安抚一句:“我们平时住在市中心的公寓里,只周末回去,你不用太大压力。” 木已成舟,封蜜“哦”了一声,头没抬继续刷着微博。 恰好,那天微博上po出了某电商大亨和小了自己十几岁的,因一张照片爆红网络的某知名网红领了证的消息。 听说某大亨提前预支了自己未来十年的工资,这样巨额的财产都算作是自己的婚前财产,这样未来某天就算他们俩离婚了,这财产也都是他自己的,和那刚刚大学毕业的网红没有半毛钱关系。 评论里大多数是一些直男癌,幸灾乐祸地叫嚣着“想嫁豪门就是这下场”,封蜜边看边冷笑,你自己没本事成为豪门让别人嫁,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看到评论里一句“论律师的重要性”,联系起自己今天的遭遇,封蜜顿时对着旁边的岳嘉树“哼”了一声:“渣男!” 岳嘉树觑封蜜的手机一眼:“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德行?你们律师是不是都这德行?人女生都不嫌弃你跟你结婚了,结果你在钱上这么算计着人家。”封蜜把事情给岳嘉树说了,末了愤慨地来了一句。 被这么无端代入地指责了一通,岳嘉树觉得好笑:“嗯……你放心,我之前没有做过任何的财产转移,律所的工资和抽成会照样发的,你要是想管的话,工资卡也是你的。” 一句话堵住了封蜜的嘴,继续窝在副驾驶座上刷微博,气不过网上那些直男癌的评论,封蜜随手翻看着,还是气鼓鼓的样子,岳嘉树勾唇一笑并没在意。 有一句话他没说,这些财产,婚内婚前什么的他并不介意,因为—— 离婚? 不可能。 到了君悦的时候,其他的亲朋都已经来齐了,就等着一对新人,和两家人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加起来,凑了不到三十个人,团坐在一张桌子上。 封蜜跟在岳嘉树身后越走越慢,一直到包厢外,听到里面亲友们传来的热热闹闹的声音终于停下了脚步。 正踟躇着,猝不及防地被牵起了手。 封蜜抬起头,岳嘉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她没跟上,也停下了脚步,牵着她的手看着她:“有我,嗯?” 掌心的温度是温热的,岳嘉树的声音也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一般,封蜜点点头,跟着岳嘉树进去。 第13章 厚颜无耻 理所当然地,岳嘉树和封蜜到了包厢里,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场的大多数是长辈,一时间玩笑话都说开,拿两个新人打趣。 在场这么多人里,唯一一个比封蜜小的就是岳嘉树的妹妹岳嘉琪,刚刚上高中的青春期女孩子,别扭得很,知道自己的亲二哥结婚了并不开心,全程板着脸。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我看这小两口恩爱得不行,估计你很快就能抱上孙子了。”一个中年人视线滑过岳嘉树和封蜜交握的两手上,夸完了新人,侧过脸笑着戏谑着身边的岳诚。 说话的是岳嘉树的大伯岳忠,过来参加自己小侄子的婚宴,顺便还可以把已经养好病的石奶奶接回老宅那边继续养病。 那些话还听得她面红耳赤,封蜜红着脸想,有才的确实是岳嘉树,可有貌的……那也是岳嘉树。 一进来就被人这么盯着笑,封蜜活得糙惯了,从没有过这么别扭的时候,看见封正茂和宁桃杏,下意识地就想甩掉岳嘉树的手,好躲到自己爸妈身边。 要是放在昨天,她还是可以在爸妈身边任性撒娇的小女儿,可今天…… 岳嘉树哪能依她,拽住封蜜的手不让她走,谈笑间不咸不淡地接过长辈们打趣的话儿给应付了过去,这才牵着封蜜的手往里面走,两个人紧挨着坐着。 封蜜这才后知后觉,嫁了人的区别,在这时候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红彤彤的两个小本本这时候重见天日,邱淑贞和石奶奶一起看着结婚证上两个人的照片。 半晌,邱淑贞婆娑着结婚证上封蜜的脸,叹:“这孩子,看起来就让人欢喜,这次结婚这么仓促,婚礼、蜜月什么都没有,委屈你了。” 邱淑贞生于江南水乡,说话的时候吴侬软语入耳强调软软绵绵,此刻点着照片的芊芊十指动作灵活,垂首打量着照片的样子也十分具有美感。 封蜜心里也觉得自己很委屈啊,石奶奶的病就这么好了,她冤不冤,但是如果真的有婚礼、蜜月这些,她和岳嘉树这对假夫妻才有压力,面上还是笑着跟邱淑贞说:“没事的……阿……妈。” 封蜜本来是想脱口叫“阿姨”的。 岳嘉树这时候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封蜜被提醒了,不得不再次正视自己已婚妇女的身份,改了口。 “嘉树,你这几天婚假好好陪陪蜜蜜,唉,对了,奶奶明天就要回祖宅了,你们可以顺便回老家去晚几天的啊?”邱淑贞忽然想到这一茬提议道,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亮了起来。 石奶奶的身体已经好了,再在这呆一天,明天就由岳忠陪着回祖宅养病,岳家的祖宅在江南水乡,风景宜人,空气清新,适合老人家静养,石奶奶这次来c市缓了病情,在医院待得她闷死,病好的差不多之后就一刻坐不住。 结婚定的突然,岳嘉树短时间只能也不能全部把手头的案子结束,各种规划之后才空出三四天来,本来想说连出国度个蜜月的时间都不够,现在一想,正好可以回祖宅那边玩一玩。 对这个意见石奶奶自然是赞成的:“对呀,蜜蜜还可以多陪我几天。” 于是,毫无准备地,封蜜和岳嘉树就这么被决定要去祖宅玩两天了。 桌子是圆的,邱淑贞看完了结婚证又传给右手边的长辈,红本本在席间被长辈们传阅过了一圈之后,最后又回到了封蜜的手里。 说起来,刚刚她在民政局的时候有点不在线,还没怎么仔细看呢就被岳嘉树给收走了,现在又到了自己的手里,封蜜放下筷子,想再观摩一下。 然而,又是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在她想看看的时候,直接伸过来。 封蜜抬起头要说话,岳嘉树已经从她手里抽走了红本本,不留一点余地地收进了自己的兜里。 “你干嘛?我也要看。”封蜜顾虑着周围的长辈,动作小小地拽住了岳嘉树要收拾的手臂,咬着他的耳朵轻声说着。 耳畔说话的气流扰得岳嘉树有点心痒痒,手上还是毫不犹豫地放好了小红本本,这才回过头来答复封蜜。 岳嘉树隔着布料拍了一下那个沉甸甸的地方,看着封蜜的眼神流光易转:“你确定要看?不让你看是怕打击到你,毕竟结婚照上有我作为参照物。” 这时候还能黑她顺便抬自己一把,封蜜斜睨岳嘉树一眼,拽他衣袖的动作大了三分:“丑就丑了,丑我也要看。” 岳嘉树回首,看见封蜜带着小小焦灼,咬着红唇的样子,眸中不觉间一黯,不觉间用了诱哄的口气:“那等回家了再给你慢慢看。” 封蜜撅了撅嘴,默默不语地挪正了身子,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 他这句话虽然是在安抚她,但也让封蜜意识到——她打从今儿起,就要从自己那个温馨的房间里搬到岳嘉树家里的公寓了。 岳嘉树装作没看见她生气的样子,面前的佛跳墙正热乎,他神色自若地勺起一个海参放到封蜜碗里。 看着自己碗底的海参,封蜜是真想给岳嘉树甩一脸子,直接把它剔除出去。 可惜她妈在看着她,这又是她喜欢的海参。 封蜜筷子一夹,把海参整个放进嘴里,下了狠劲儿地嚼。 在封蜜和岳嘉树领证的时候,宁桃杏已经把她的东西打包好了,和邱淑贞一起送到了岳嘉树的公寓里之外还顺带着参观了一下。 散了席,封蜜想跟着封正茂的车回家去收拾收拾东西,被她妈拦在了车外:“你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今天上午你们领证的时候我和亲家母一起去过嘉树的公寓了,你在那儿好好和嘉树处。” 随即,汽车扬尘而去。 封蜜看着自家爸妈离开,只能悻悻地收回脚,转过身,看见围观了全程的岳嘉树正倚在自己的卡宴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睛亮晶晶地写着:你这盆泼出去的水啊。 岳嘉树现在住的房子是他自己工作之后买的,地处市中心交通方便,小区的设备齐全,价位想当然也是不便宜。 宁桃杏果然是亲妈,说到做到,封蜜到了岳嘉树的公寓时,她的东西已经全部在了,甚至还给她分门别类地收拾好了,她的鞋子在玄关处被分门别类地摆好,和岳嘉树的男式皮鞋相印,她的洗漱用品就在盥洗室的洗手台上,和岳嘉树的摆在一起,甚至她的衣服也被宁桃杏直接放在了岳嘉树的衣橱里,旁边就是岳嘉树一套套的西装。 最后封蜜站在岳嘉树房间打开的衣橱前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自己的内衣旁边,放着岳嘉树放内裤的收纳盒。 岳嘉树给她准备的房间在隔壁,床单什么的已经提前换洗过,封蜜看着自己的衣服现在在岳嘉树的衣橱里自然地就想去取下来,拿到自己的那个房间去。 打从封蜜进了他的公寓就开始各式察看,岳嘉树一直在旁边不动声色地任由她打量,见封蜜开始拿衣服了终于出声:“衣服就放我这儿吧。” “啊?为什么?”闻言封蜜拿着自己衣服的手顿了顿,侧脸看着倚在门框上的岳嘉树。 “我妈有我公寓的钥匙。”岳嘉树环臂靠着一动不动,“我怕她哪天忽然来了,发现你的衣服都在隔壁,这样我们的事会穿帮。” 这么一说岳嘉树考虑得很对,但是…… 封蜜犹豫了一下:“可这样我岂不是每天都要来你房间里拿衣服,这很不方便的啊……” 岳嘉树眯眼状似想了一下,半晌之后提议道:“那这样,你把你当季要穿的衣服收拾一点到你的房间,也放几套我的衣服,这样如果我妈问起来,可以说是主卧的衣橱里放不下了才放到次卧的。” 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封蜜也没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虽然打开衣橱看见岳嘉树的衣服会很奇怪,她眼下也只能同意岳嘉树的做法。 忙活了半天,封蜜总算是在岳嘉树的指导下大致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好,换了个房间,岳嘉树仍是靠在门框上,见封蜜在收拾最后的东西,吹了个口哨:“晚饭我来解决,你洗碗?” 封蜜一时间瞠目之余有点怀疑,就岳嘉树酱婶儿的,他会做饭? 不过看他那自信的样子,封蜜一时间还真不好断言,做饭和洗碗哪个任务比较重她还是拎得清的,既然岳嘉树提出来了,她当然无异议地点了头。 半小时之后,发现真相的封蜜呵呵一声: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钟点工阿姨买了食材,准时到了家里来做晚饭,现在厨房里热火朝天,时不时散发出香味来。 回过神来的封蜜想起,他只说解决晚饭,压根没提到是自己做。 第14章 操劳过多 钟点工阿姨做完了晚饭就走,饭桌上就只有刚刚成为夫妻的岳嘉树和封蜜两个人,相对无言。 阿姨做饭的手艺很好,封蜜在家里时被宁桃杏各式黑暗料理的烹调方式荼毒惯了,今天吃到阿姨做的鸡翅简直惊为天人,换成是她妈,直接在锅里煎一下,连盐都不带放的。 封蜜给自己又添了半碗饭,再去夹盘子里的鸡翅的时候凭空冒出一双筷子,鸡翅被岳嘉树半路拦截走。 到了岳嘉树筷子里的鸡翅很快进了他嘴里,不多久就只余下了骨头,从他的薄唇里吐出来。 岳嘉树的吃法看起来简单粗暴,但是动作悠闲,配合他那副好看的皮囊,还真是—— 封蜜咬牙切齿:“小人!” 这点攻击岳嘉树还不放在眼里,泰然自若地吃完饭,率先放下筷子:“按照之前说好的,你洗碗,慢慢吃。” “岳律师一向这么厚颜无耻么?”封蜜也放下自己的筷子,不打算这么轻易吃了闷亏,“说好的你做饭我洗碗,这饭是你做的么?” 岳嘉树不慌不忙地抽了张纸擦擦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之前说过我会解决晚饭的问题,然后你来洗碗,你事实上也是一分力气没花就吃到了晚饭不是?” 说到这里岳嘉树顿了一下,看着封蜜不虞的脸色,继续道:“既然这样你慢慢吃,我先去洗澡了。” 施施然说完,岳嘉树进了自己房间,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洗手间里响起沐浴的水声的同时,厨房里的封蜜恨恨套上塑胶手套,看着水池里待洗的碗筷,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几个盘子,两副碗筷,擦洗完浸泡清水再洗,洗得封蜜觉得自己腰酸背痛,终于洗完了要回自己的房间,岳嘉树也洗完了澡,从浴室里出来。 上当受骗洗了碗的封蜜自然没给岳嘉树好脸色,翻着白眼就要从岳嘉树的身边走过去。 “等一下。”岳嘉树在封蜜身后叫住了她。 “又怎么啦?”封蜜拖着尾音转过身,白眼翻了一半却猝不及防看见岳嘉树的样子。 已经是六月,天气开始热起来,岳嘉树身上棉质的睡衣紧贴着他平坦的小腹,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未系,隐隐露出精壮的胸膛。 封蜜咽了口口水,后面要讽刺的话顿时自动消音。 沐浴之后的岳嘉树声音还有点沙哑,一边说话的时候一边系上了最后两颗纽扣:“明天早上先去我爸妈家吃早饭,然后送奶奶回祖宅,我们俩的东西放一个行李箱里,等下你把要带的东西拿过来,别忘了。” 美景很快被最后系紧的那两颗扣子掩藏在睡衣之下,反应过来的封蜜移开眼,“哼”一声转过身往回走,背对着他留了一句:“知道了。” 眯眼打量了两秒,岳嘉树对着已经紧闭的房门笑了一下,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收拾完东西,封蜜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明明身体很是疲倦,但是思维却在高度活跃着,回忆今天这一天经历的种种事情,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 纠结的封蜜在床上滚来滚去,一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于是第二天迷迷糊糊被岳嘉树叫起来,一直到上了车,脑子还是混沌的。 两个人住的公寓在市中心,而岳家的宅子在s市的南边郊区的半山腰上,周六的早晨从市中心的拥挤穿梭到郊区的空旷,岳嘉树到了熟悉的地界,神色更加轻松。 封蜜上了车之后就神情恹恹,手臂支着自己的下巴,撑在车窗上,渐渐就睁不开眼了。 岳嘉树控制着卡宴的速度,瞥封蜜一眼,而后问她:“昨晚没睡好?” 该出发的时候,封蜜的房间门还是闭合着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岳嘉树敲了五分钟的门才让成功封蜜起床。 眼皮子已经完全阖上了,封蜜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嗯”。 见封蜜已经睁不开眼,岳嘉树也不再说话,脚下的油门却是松了松,速度放缓了下来。 就这么眯了一会儿,等封蜜再睁开眼时,青山秀水的风光映入眼帘,卡宴已经行驶在了半山腰上,最多再五分钟就要到岳家祖宅了。 郊区的住宅区风景自然是好,景色宜人、空气清新,封蜜第一次来,避免不了被这满眼的景色惊艳到。 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封蜜抬手翻开车前的镜子,发现自己脸色不太对劲之后直起身子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脸不无担忧地问:“我看起来脸色是不是很差,这样见你妈是不是不太礼貌,她会不会生气啊。” “不,完全不会。”岳嘉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嘴角却带笑地回答着封蜜,“我妈只会怪我让你操劳过多,你放心好了。” 初听这句话还没觉得什么,等封蜜反应过来岳嘉树这句话的深意,立时惊得她睡意全消,斜睨向若无其事的岳嘉树:“你的思想怎么那么黄暴,臭流氓!” “操劳过多”这四个字,实在是太有深意了。 听到后面封蜜对他吐槽出“臭流氓”三个字时,岳嘉树眼神暗了暗,只嘴角吟着笑意,没有再说话。 既然已经被她这么叫“臭流氓”了,那总有一天得把这个名头坐实了是不。 不多时已经到了岳家老宅,下了车,封蜜收回前一刻鄙视岳嘉树的表情,带着温婉的笑聘聘婷婷挽上了岳嘉树的胳膊。 家里的帮佣包婶给开了门,岳嘉树携着封蜜进去,一大家子都已经在客厅里坐着,就等着他们两个人到一起吃早饭,这会儿听到的门口的动静,一大家子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门口的新人夫妇身上。 岳嘉树笑眯眯地巡视了一圈,然后用下巴点了点面前餐桌上的一堆人,动了动胳膊示意封蜜说:“叫人。” 这一番作态还是做戏的多,岳嘉树的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足够所有人听到。 在岳家人面前,封蜜自然是小鸟依人,给足了岳嘉树面子,手中握着岳嘉树的隔壁不放,腼腆地垂着脸对着餐桌的人依次叫了人。 “来了啊。”石奶奶见着封蜜,眼睛立时就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 邱淑贞应声站起来,向前走几步迎接着她的小儿子还有她那刚进门的儿媳妇,见小两口亲昵地牵着手进来,一时间心花怒放,嘴上却朝岳嘉树嗔怪着:“怎么那么晚才来。” “听说城北新开了一家包子铺不错,我们一大早赶过去排队买了两份,带过来一起吃。”岳嘉树兜着封蜜的手,说着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把手里的外卖盒递给包婶拿去厨房装盘。 挽着岳嘉树的胳膊,封蜜听完了岳嘉树的说辞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尼玛分明就是他在小区门口买的,从车窗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连车门都没打开过。 岳嘉树把东西交给包婶,顺手在嘟着嘴的岳嘉琪头上重重地敲了一下:“你二嫂叫你呢,怎么不理人。” 岳嘉琪被岳嘉树敲了吃痛,捂住脑袋向岳嘉树控诉:“这女人有什么好,我可是和你相处了十几年的亲妹妹,二哥你这才和她结婚几天啊,就重色轻妹!” “那是。”岳嘉树笑着轻轻巧巧接受了这个罪名,“帮我洗衣服拖地做饭生孩子的又不是你,而你每天就只会惹我生气,我不重色难道我傻么。” “你……”岳嘉琪不服,抬着脸横眼看岳嘉树,还要争辩。 岳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岳嘉琪还在上高中,是最小的那个,自然是从小就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娇养着的。 大哥岳嘉轩的性子像岳诚,为人严肃,岳嘉琪轻易不敢招惹大哥,所以岳嘉琪一直和岳嘉树亲近一切,打小就喜欢依赖着岳嘉树。 现在平白无故地冒出一个女人来,成了她二哥的老婆,分走了岳嘉树的注意力和宠爱,小姑娘觉得自己不再是特殊的那个了,小姑娘气啊,她觉得封蜜是抢走她二哥的巫婆,于是看封蜜这个名义上的嫂子当然不顺眼。 毕竟年轻气盛,再加上从小生活优渥不知疾苦,岳嘉琪便养成了真性情,对一个人厌恶的时候便直接表达在了脸上,见到封蜜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更别说是不搭理她。 封蜜算不上什么圣母,但是岳嘉琪毕竟是她的小姑子,未来还来日方长,这点相处之道她还是懂的,于是扯了扯岳嘉树的袖子,劝道:“嘉琪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吧。” 封蜜贤惠明事理的形象到位,岳嘉树却依旧不为所动,嘴角依旧挂着笑,看着岳嘉琪的眸中却是闪过一丝犀利。 这一眼看得岳嘉琪心里发怵,见二哥真的生气了,岳嘉琪不敢再造次,不情不愿地瓮着声音叫了一句:“二嫂。” 看着岳嘉琪不情愿的脸色,封蜜没什么表情,轻轻巧巧地“嗯”了一声,应下了。 见儿子这么维护封蜜,岳诚和邱淑贞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满意。 帮佣陆续把热腾腾的早点端上桌,封蜜跟着岳嘉树在石奶奶下首坐下。 数分钟之后,邱淑贞看着封蜜,微微一笑率先开了口:“在家里阿姨做饭吃的都还习惯伐?” 封蜜忙不迭咽下嘴里的烧卖,连连点头道:“吃得惯的。” “你们要是吃不惯阿姨做的菜可以经常回来蹭饭的嘛。”邱淑贞边给石奶奶剥着蛋边说着。 封蜜对阿姨的厨艺没什么不满意的,但是邱淑贞这么说了,她便顺从地点点头。 从c市到老家只有三四个小时车程,只要赶在饭点之前到就可以了,所以一家人的早饭吃得不紧不慢。 邱淑贞把剥好的蛋放到石奶奶面前的碗里,扭头问:“难得休个假,这次去祖宅那边,嘉树你好好带封蜜逛一逛。” 岳嘉树瞥封蜜一眼,点点头。 顺着岳嘉树的眼神,邱淑贞看到埋首喝粥的封蜜,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蜜蜜怎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昨晚没睡好?” 这句话说完,封蜜还没什么反应,岳嘉树一口粥在嘴里差点呛到,轻咳两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封蜜眼疾手快地抽了一张纸递给他,轻和地拍着他的后背,温声道:“没事吧?” 接过纸巾捂在嘴上,岳嘉树偷偷斜睨封蜜一眼:刚刚难道不是你在桌子下面踢我? 第15章 新婚燕尔 装作没看见岳嘉树眼神里的戏谑,封蜜手上加大了力道拍打着他的背部,继续温柔地关怀着不小心呛到的岳嘉树:“怎么那么不小心?” 事关“没睡好”这个话题,邱淑贞关心自己新晋的儿媳妇问得无心,然而封蜜想起之前来时候岳嘉树在车上说的“操劳过多”难免多想,一时间又开始觉得自己的脸皮发烫了。 背对着其他人,封蜜的眼刀子却是一阵阵地射向岳嘉树,心里有个小人在狠戳岳嘉树的额头。 这是在你家,你妈在不停地问我话,你不帮我解围,还能心安理得地吃下饭? 所以,踢你怎么了? 怪我咯? 就这么对视着,岳嘉树轻声咳了一阵儿,声音渐渐放缓,平息下来。 封蜜传达完自己要传达的讯息,戏也做足了,便松开了拍着岳嘉树背部的手,拿起筷子冲着上首的石奶奶和邱淑贞等一干长辈浅浅地一笑,低下头继续安安分分地吃饭。 脚上的痛感犹在,得了封蜜的明示,岳嘉树帮忙扯开话题:“对了,嘉琪这几天是不是期末考了,考得怎么样?” 瞬间,餐桌对面小姑娘手里的动作怔愣了,漆黑的眼睛倏地瞪得滚圆看向岳嘉树,向他投来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 不可置信的双眸里明摆摆写了一句话:二哥你居然出卖我? 毫无愧疚之心的岳嘉树冲着岳嘉琪勾唇一笑:“再开学就上高二了,不能再这么懒散了。” 岳嘉琪暗暗倒吸冷气,果然男人一结婚就变坏了,这才一天,一天啊,二哥就再也不是她从前的那个二哥了! “你二哥说的对,之前我们也没多管你,可你也总不能这么不上心……”没有多想,邱淑贞接着岳嘉树的话,开始劝慰岳嘉琪几句。 暂时躲过一劫的封蜜默默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别说,踩一脚有时候还是挺顶用的。 还算悠哉地吃完了早饭,把石奶奶的东西收拾好,几个人就准备往祖宅出发。 小的时候封蜜很是向往那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景物,对古镇充满了向往,想象中雨后的小巷里传来小贩的叫卖声,斑驳的青石板路上刻蕴了沉淀千年的人文。 后来她旅行,去了两三次有名的古镇,回来之后大失所望,从此对古镇的印象就只有千篇一律的商业店铺,以及人头攒动来来往往的各地游客。 之前只听说岳家的祖宅在江南的一个古镇上,对这趟本来就不是她决定的出行没抱什么希望,没什么精神地吃完了早饭,上了车封蜜倒头就睡,正好借这个机会补眠,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小镇上。 岳家的祖宅是个不小的院落,青灰色的门板上还保留着古铜的门把,老宅给封蜜和岳嘉树准备的房间临水,打开窗子就可以看见流动的河水和摇橹而过的船夫,空气里是清新的青草的芬芳,不需要空调就有自然风穿堂而过,很凉快。 到祖宅里安置好石奶奶后放好东西,在祖宅里吃完了午饭,不用别的人带领,岳嘉树一个人就领着封蜜出门闲逛。 下车的时候封蜜就察觉到,这个小镇和之前她所去的古镇不同。 沿街的建筑整体保存得完好,整体还留存着传统的味道,没有喧扰的游客,只有拿着单反的背包客偶尔驻足,没有繁华的商铺,只有挑着担子穿街走巷的贩夫,各处都是慢节奏,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拉长。 岳嘉树脚上踏着球鞋,身上是一件灰色的t恤,身型依旧挺拔,整个人却生动了不少,封蜜跟在岳嘉树身后,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脚步悠闲地边走边看。 看惯了岳嘉树穿西装、衬衫的样子,封蜜看着他现在身上穿着休闲的款式觉得新奇,背着他拿出手机偷偷“咔嚓”了一张。 按下快门封蜜就察觉出不对,她忘了把声音关掉,再一抬头,岳嘉树果然已经发现了动静转头看过来。 封蜜连忙调转了个方向,假装在拍周围的风景:“这儿的景色真不错啊哈哈……我要拍一些放朋友圈……” 笑得太过心虚,封蜜再抬眼时,岳嘉树已经往回走了几步,正在她眼前,似笑非笑地看她,然后大掌一伸,不由分说地拿走了她的手机。 “这就是你拍的风景?”岳嘉树眯眼打量了一下,修剪整齐的手指在屏幕上的背影上点了一点。 站在高大的岳嘉树身边太有压迫感,封蜜低头指着照片上岳嘉树旁边的背景,嘴硬牵强地解释着:“对啊,你看这风景多好看。” 这理由一听就是胡诌,封蜜也没打算能蒙混过关,本以为岳嘉树会自己把照片给删了,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年轻,低估了岳嘉树的厚脸皮程度。 “嗯,这风景确实不错。”岳嘉树把手机塞回她手里,眉眼带笑,和身后的青山绿水映成一片,“你不是要发朋友圈么,发吧。” 嘁,封蜜把自己的手机收好,暗暗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理他。 她又不傻,如果真的把他照片发到朋友圈,配文“小镇的风景真好”,底下肯定会有一堆单身狗嚷着她对他们造成了10000点伤害,吐槽她秀恩爱分得快。 可虽然她已婚,她实际上也是个单身狗啊喂。 这个小镇没有那些人满为患的景点,却处处透露着历史的沧桑感,不起眼的一棵树,一口井,可能有有几百年的历史,承载了世代人的记忆。 封蜜跟着岳嘉树走走停停,在古戏台处逗留了一阵儿,出来的时候,外面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小雨。 戏台旁边就有婆婆在卖油纸伞,伞骨分明,伞面绘着花,各式花色的撑开支起来远远看去壮观而又华丽。 岳嘉树掏钱买了一把,在封蜜的头顶撑起来:“走吧。” “唉,这不是观赏用的么?真的用来挡雨么?”封蜜躲在伞下,抬头看着做工精致的伞。 岳嘉树挺拔着身子撑着伞,挡住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也减少了些凉意,闻言眉眼带笑看封蜜一眼:“这是伞,不用来挡雨难道用来吃么?” 卖伞的婆婆看着封蜜眯眼笑着:“伞是涂了桐油的,可以防水的。” “这样啊,那为什么不买两把,非要两个人挤一把伞。”封蜜小声跟岳嘉树抱怨着。 一把伞一共只有那么大,封蜜躲着雨,不自觉地就贴到了岳嘉树的胳膊。 岳嘉树“咳”一声没有回话,却是面前的婆婆带了促狭的眼光打量着岳嘉树和封蜜:“你们是新婚来度蜜月的吧?” 封蜜很不想承认这个话题,然而当着岳嘉树的面又不好睁眼说瞎话。 还在纠结的时候,岳嘉树却是已经大大方方地跟婆婆点了头,然后扭过头对封蜜说一声:“走了。” 匆匆跟脸上还带着笑的婆婆挥了挥手,封蜜跟上岳嘉树,躲在他的伞下:“你真是小气,人家婆婆做生意也不容易,你多买一把伞嘛……” 伞下封蜜的声音带了特有的清脆,感受着鼻尖属于封蜜的气息,岳嘉树对她的碎碎念不予置评。 冒雨回到祖宅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家家户户门前已经挂起了灯笼。 洗完澡之后吃了饭,封蜜在楼下陪石奶奶唠了会儿嗑,说她今天跟着岳嘉树参观到的地方。 唠了两个小时,石奶奶撑不住,有点疲乏要休息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和嘉树去泡温泉么,早点睡吧。” 古镇的生活节奏慢,睡得也早,平时这不是封蜜的睡觉时间,但她下午和岳嘉树逛了半天也挺累,随即点点头也回自己的房间打算休息。 回去的时候岳嘉树正坐在床上,靠在床头上看书,身上穿着宽松的t恤,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 这时候封蜜就要面对一个头疼的问题——祖宅里的人确确实实是把她和岳嘉树当作新婚夫妻看的,所以只给她和岳嘉树准备了一个房间。 封蜜左手抓起了床上的一个抱枕放在胸前,右手拽着一个毯子,清了清嗓子,问床上的岳嘉树:“我们今晚怎么睡啊?” 话的语气是询问,可封蜜的下巴直直地指向了床对面的沙发,连枕头和毯子都给他拿好了,暗示得很明显。 看书时候岳嘉树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平添了一份书生气,闻言抬头顺着她的眼神看对面的沙发一眼,皱皱眉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我不睡沙发。” “你不睡难道我睡?”封蜜瞪大眼睛瞅他。 岳嘉树不急不缓地放下书,把黑框眼镜从自己的鼻梁上摘下,抬脸冲着封蜜笑得纯良无害:“这张床这么大,一起睡啊?” 回答岳嘉树的是封蜜手中飞过来的抱枕,还有一系列的“滚滚滚滚滚……” 岳嘉树轻易接住封蜜扔过来的抱枕,站起身子来。 本来岳嘉树坐在床上,封蜜站在他旁边居高临下,现在岳嘉树倏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型直把封蜜逼得后退了好几步。 这没算完,岳嘉树继续向前走,一步一步一直把封蜜逼退到墙角,俯下脸看她。 岳嘉树漆黑的眼睛盯住封蜜回避着他视线的双眼,从小巧的鼻梁上滑过,最后定格在了封蜜的红唇上。 第16章 私汤温泉 上方岳嘉树的视线太有压迫感,封蜜不觉间垂着眼回避开,觉得自己的嗓子紧张到干涩,咽了口口水:“我告你啊,你色·诱是没用的,不管怎么样你最后还是要睡沙发。” 岳嘉树不理会她的话,低下头慢慢凑近封蜜,封蜜屏住呼吸后仰着头,一直到自己的脑袋也磕到了墙壁上,一声痛呼。 “瞎想什么呢。”岳嘉树一把拽过封蜜手里的毯子抽身,站直身体义正词严地教训她,“明早要起去泡温泉,早点睡。” 封蜜一只手指着岳嘉树转身洒脱走向沙发的背影,半晌无话可说,合着还是她多想了? 岳嘉树径直在沙发上躺好,可他手长脚长的,沙发容不下,只能把腿跷在沙发上,小腿都露在外面。 封蜜知道他这样睡舒服不了,不过现在也没多余的被子给他打地铺,床就更不用想了,咬咬唇,自己也上床之后把灯关掉。 黑暗中岳嘉树长舒口气,刚刚差点就把持不住,要是现在把人吓跑就不好了。 本以为按照岳嘉树的尿性他一定会出些幺蛾子,封蜜闭了眼等了一会儿,却静悄悄地一点动静都没有,渐渐地也就撑不住,睡着了。 一夜相安无事,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对面的沙发上岳嘉树还没醒,仍蜷缩着闭着眼,毯子只遮到了他的肚子。 轻手轻脚地起床,封蜜走到他身边,观察了一阵子之后猫着腰,把他的毯子提了提盖到胸前,随即站起身去洗手间洗漱。 封蜜刚一进洗手间关上门,身后岳嘉树就睁开了眼,眼神清明,哪有半点睡意。 “咦?你醒了啊?”封蜜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关上门,看到岳嘉树已经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毯子也滑落到腰间。 “嗯”了一声,岳嘉树清晨起来,嗓子还带了点沙哑。 “那你快去洗漱啊。”封蜜走到床边把自己的东西放下,顺手弯腰叠起了床上的被子,一边使唤着岳嘉树,“把毯子递给我。” 床上自己的被子都快叠完了,旁边的岳嘉树还没什么动静,既没有把毯子递过来,也没进洗手间洗漱,高大的身型一直在她的眼角边晃。 封蜜觉得奇怪,扭头看他:“你干嘛呢?把毯子递给我啊,那不能留在沙发上,不能让他们发现你睡了沙发。” 而岳嘉树眯眼打量了半晌,最后不紧不慢地揽着毯子站起来递给封蜜,语调低淳悠扬别带深意:“好吧。” 半空中,封蜜伸手接毯子的动作一顿,改为指着岳嘉树的某处地方瞪大眼睛:“你你你……” 岳嘉树随着封蜜手指的地方看去,自己宽松的四角裤上,两腿之间的某处凸起很是扎眼。 “我怎么了?”岳嘉树不以为意地一挑眉,垂下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二弟,内心对自己的尺寸很是自得,随即抬起头觑封蜜一眼,眼神里带了那么丝洋洋得意的味道。 封蜜觉得按照正常女孩子的逻辑,自己此刻应该用手遮住眼恨不得自戳双目,然而看都看了,真这么做的话未免也太矫情了。 所以她一边继续盯着岳嘉树看,一边嘴上痛斥:“你流氓!” “这只是正常的反应,哪里流氓了。”岳嘉树丝毫不在意,朝着封蜜的方向还凑近了两步把毛毯递过去,“说起这个提醒了我,还有一件事。” “什么?”封蜜把毯子放到手里,无意识地开始揪着它。 岳嘉树眯起眼盯着封蜜的脖子半晌,勾勾手指示意封蜜凑过来。 封蜜不疑有他,乖乖地凑上前去。 在封蜜凑近的瞬间,岳嘉树伸出手,迅速在封蜜白嫩的脖颈上捏了一下。 这一下手劲儿不小,封蜜疼得几乎真的掉泪,她来不及反应岳嘉树已经把手给收了回去,语气暧昧地笑着:“我们俩毕竟是‘新婚夫妻’,黏在一起时候有些事情是难免的,你懂的,哦?” 封蜜凑到房间的镜子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确实有了一块红色的印迹,学名吻痕俗称草莓的东西和白皙的皮肤形成对比,甚是显眼,头发若是放下来也只能是半遮半掩。 虽然岳嘉树的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是封蜜捂着被他捏疼的脖子心里终究咽不下这口气。 一转身,岳嘉树的模样始终闲散,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覆在自己的腿上无聊地敲打着,见她检查完了自己的脖子对着她痞痞一笑。 看着岳嘉树□□在外的脖子有了主意,封蜜收起了脸上的怒意,反而一笑,朝他的方向走着:“是啊,有些事情是难免的。” 于是,她也伸手,如法炮制地捏住了岳嘉树领口前的一小块肉。 刚触碰到岳嘉树封蜜就滞了一下,不同于自己的,岳嘉树领口前的肉并不柔软,*的十分结实,蕴含着力量,瞬间让她感受到了男女身体上的差异。 不是没察觉出封蜜的意图,岳嘉树仍是坐着没有动作,封蜜捏住了他,他也就淡淡地拿眼看她。 本来打定主意要让岳嘉树也疼一疼的,真的捏到了却发现下不去手,纠结半天,封蜜悻悻地放下了手:“今天先放过你。” 中午的时候,封蜜就发现了岳嘉树说的没错,她今天早上看的那个确实不算什么。 他们要温泉的地方离小镇不远,老板娘听说岳嘉树和封蜜是新婚夫妻,二话不说见怪不怪地就给开了私汤。 封蜜和岳嘉树都没带泳衣,好在温泉这边现成的有得卖,两个人被老板娘领进隔间挑选泳衣。 小小的隔间里泳衣还挺多,封蜜的视线琳琅满目的比基尼上一扫而过,专注地看着那些连体的泳衣,很快挑选好了一款保守的蓝色的:“我要那个。” “哎呦,刚刚一个中年大妈也挑的这个,你才多大点的小姑娘,怎么挑这么老气的款式。”老板娘把封蜜的身子调转个方向,强制她看着一排比基尼,“这才是你应该挑的,别看那边了。” “是……是么……”封蜜犹疑着。 老板娘继续热情地介绍着:“对啊,刚刚才进去一对和你们差不多的情侣,那女生也选的这些,哪有这么年轻还穿连体的。” 悄悄侧头,见岳嘉树正专注地给自己挑泳裤,封蜜也就回过头来,很快地随便指了一件比基尼:“就那个好了。” 封蜜裹着浴巾从更衣室里出来,踩着木屐循着路标走到订好的私汤边时,岳嘉树已经只穿着泳裤站在了岸边。 之前已经猜到岳嘉树的身材应该不会差,但是她确实没想到会这样匀健,大腿看起来精壮有力,倒三角地区深蓝色的泳裤紧紧地贴着皮肤,再往上,精窄的腰身上是结识的腹肌。 瞬间,封蜜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 真正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他一个坐办公室的人,怎么会身材这么好。封蜜想到自己小腹上的一点赘肉,内心忍不住抑郁。 再顺着他精壮的胸膛往上,岳嘉树正双手插在腰身上大大方方地任她打量,见她用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忍不住双手撑腰冲着她戏谑地挑眉。 封蜜裹紧了浴巾,冲着岳嘉树狠:“看什么看?” 岳嘉树笑看她一眼转过身,姿态放松地下了水:“你怕什么?比较吃亏的应该是我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岳嘉树说的确实是事实。 汤池是在地面以下的,周围铺着鹅卵石,她一个人一直站在岸上也很尴尬,封蜜找了个远离岳嘉树的地方缓缓地下水,一直到半个人泡到了水里,才最后把浴巾除去丢在岸上,双臂挡在胸前不去看岳嘉树的脸。 封蜜和岳嘉树来这里泡温泉是顺着石奶奶的意思,小镇这附近的温泉口碑还算不错,新婚小夫妻泡泡温泉既能放松又能增加感情,封蜜嘴上一口答应了,心里却在暗暗叫苦,她和岳嘉树又不是真的夫妻,两个人真的一起来泡温泉,那是得有多尴尬。 真的到了这里泡上了,封蜜开始觉得来得不亏。 周围的环境很是清幽,一面是出入口的方向,一路上铺着鹅卵石,各种花草点缀,另一面是用假山阻隔开了,环境很是私人,封蜜泡了一会儿,温泉水的温度很是怡人,也放松下来,渐渐地挪开了自己挡在胸前的手。 泡着泡着,封蜜忽然静下来细听,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声音。 假山那一边也是另一处格局完全一样的私汤,水的哗啦哗啦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其间夹杂着时而亢奋时而咬牙时而抽泣的女声:“啊……顾楠煜你给我慢点……啊……” 第17章 想入非非 断断续续的娇嚷,随着水搅动的频率混做一团。 封蜜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只听那厢本就高亢的吟哦声越来越大,还有男人粗嘎的喘息声。 没吃过猪肉到底见过猪跑,封蜜反应过来的瞬间看向岳嘉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却因为压抑发不出声音来:这……这难道是…… 看向岳嘉树的瞬间,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一只手固定住封蜜的头,另一只瞬间捂住了她的嘴,压低了声音,在封蜜的耳畔叮嘱着:“嘘,别乱叫。” 岳嘉树张口瞬间呼出的热气让封蜜一个激灵,听明白他的话之后只想对他翻个白眼,她又不是脑缠玛丽苏剧的女主角,怎么会动不动就乱叫,刚刚她是惊吓得想倒吸凉气好么。 而假山那边的战况却愈演愈烈,水花拍打得越来越频繁,女生也叫得越发激动:“你停下……啊……我受不了了……禽兽……” 眼下为了不打扰隔壁的那对鸳鸯,她和岳嘉树不仅走不得,说话都得轻声细语,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场景,封蜜一直被岳嘉树捂着嘴,听得面红耳赤。 渐渐地,封蜜听着隔壁暧昧的声响,觉得自己也燥热起来。 她身上只穿着比基尼,背后贴着岩壁,嘴巴继续被几乎一丝*不挂的岳嘉树捂着,岳嘉树强有力的胳膊扶住她,而胳膊时不时能蹭到岳嘉树裸*露的胸膛。 “你停下……停下……啊……”隔壁的声音还没有停止,女生的声音由开始的叫停、叫骂,最后渐渐地只剩下了娇喘和哭泣。 封蜜感觉到她胳膊抵住的岳嘉树的胸膛的位置,也在越来越烫,越来越硬,不经意间的摩擦带来更高的热度,她的气息和岳嘉树的缠绕,听着隔壁暧昧的声音,他们的呼吸间似乎也带了丝暧昧在其中。 因为紧张隔壁的状态,封蜜全身肌肉都是紧绷的,状似专注地听着隔壁的动静,全然没发现自己周围有什么不对劲。 岳嘉树近距离地捂着封蜜的嘴,居高临下地看着封蜜,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胸前,只穿了比基尼的胸前自有沟壑,看得岳嘉树的眼神越发幽深。 隔壁的动静终于渐渐地停息了下来,封蜜挪开岳嘉树的手,在水里转了个身,把手臂撑在岩壁上深呼吸着。 她想静静,不要问她静静是谁。 听着隔壁似乎是收拾完东西走人了,封蜜这时候终于能正常说话,咳两声对岳嘉树正色道:“下午不是还要回去么,你快点泡完就起来吧。” 反正她在汤池里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封蜜不去看岳嘉树的表情,说完就匆匆地上了岸。 迁就着封蜜,她上岸之后岳嘉树也起了身,换好衣服之后一起到柜台边结账。 跟着岳嘉树到了柜台边的时候已经有一对男女在,男的帅女的美,封蜜一时间被吸引住了眼球,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个男人看见他们从里面出来,眼眸转动一下,不动声色地叫一声:“岳律师。” 咦,认识的?封蜜看岳嘉树一眼,又看一眼那俊逸的男人。 而身前的岳嘉树神色自若地站到柜台旁,也冲着那个男人微微颔首:“顾总。” 等……等等! 没听错的话,岳嘉树刚刚叫的是……顾总? 刚刚才发生的事情,封蜜这会儿自然记得,刚刚隔壁的那对情侣情到浓时,女生一直在叫骂的不就是“顾楠煜”么,那这么说…… 封蜜不由得再看向那个女生,肤白貌美的样子,刚刚在温泉边被她男朋友折磨,此刻冷着脸在她男朋友的身旁一言不发。 快速瞥一眼两个人,封蜜接下来就迅速地低下了头,再也不看了,这时候她知道了真相,总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直视这两个人了。 没想到自己的新婚蜜月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封蜜仰天长叹,真尼玛活久见,她还真是第一次见识这么春意盎然的场面。 回c市的第二天早上,封蜜起床出房间,岳嘉树正好早上晨跑回来。 天天早上出去晨跑,怪不得身材那么好,封蜜回想起温泉边岳嘉树小腹上的六块腹肌,一时间想入非非。 岳嘉树把买回来的早餐放在桌上,自己进洗手间冲澡。 岳嘉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封蜜正忙着把他带回来的早餐摆盘,挑眉看一眼他身上的正装:“你今天要上班?” 今天是星期天耶。 “之前请婚假请得太仓促了,很多工作是硬生生挪后的。”岳嘉树说着走到餐桌前坐下,给自己系上领带,“明天要开庭,我去准备一下材料,下午还约了客户。” 封蜜点点头,把盛好的粥放在岳嘉树面前,她不像岳嘉树那么好精力,昨天刚回来,现在身体还很疲乏,她等下要再补一觉。 放在餐桌上的手机这时候响起来,封蜜看到没有来电显示的号码觉得很眼熟,皱了下眉接起来:“喂……” 电话接起来的瞬间,封蜜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这电话号码是属于自己前男友钱佑楠的。 然而此时后悔已经晚了,电话里钱佑楠的声音让封蜜的眉头下意识地皱得更紧。 对方逼逼叨叨了半天,封蜜听得不耐烦,想挂断的时候,看见了对面岳嘉树略带意味深长的表情。 瞬间,封蜜有种被岳嘉树看穿的感觉,烦躁得很,当钱佑楠在电话里提出下午见她一面的时候,封蜜不经自己脑子的细想,一口答应了下来之后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岳嘉树抿嘴吹了口自己勺子里的粥,不紧不慢地问。 封蜜把自己手机放在桌上,“哼唧”一声:“没什么,下午去见个朋友。” 说话的时候封蜜回避了岳嘉树的直视,乱扫的视线泄露了她的心情,对面岳嘉树一笑,淡定地继续吃早饭,没有戳穿她。 于是,下午封蜜去咖啡厅见钱佑楠的时候,十分巧合地,正好遇到了在咖啡厅约谈客户的岳嘉树。 岳嘉树帮封蜜解了围,两个人从咖啡厅里出来,封蜜前脚配合着岳嘉树在钱佑楠面前把夫妻相爱的戏码演得栩栩如生,到了停车场,坐上了岳嘉树的卡宴立马原形毕露。 今天和钱佑楠的见面虽然算不上愉快,但是她确实被岳嘉树点醒了一个问题。 她认识岳嘉树这才几天,她怎么就成了他的的老婆了? 这个问题确实有点烧脑,封蜜看着岳嘉树侧脸深刻的线条,不知不觉就走了神。 岳嘉树驾着车很快就使进了小区的地下车库,踩下刹车停好,发现身旁很久没了动静,一扭头,封蜜正呆愣愣地看着他。 一张脸蓦然在眼前放大,封蜜唬了一跳向后仰倒,眼前的罪魁祸首看着她受惊的动作挑了挑眉,声音依旧欠扁:“怎么,被我帅到了?” 封蜜下意识地想反驳,然而对上那张脸,反驳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纠结了半天,决定换一种方式。 “呵呵,我真是不得不承认,岳律师这外表和这内心,真是堪堪衬得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个成语。”撂完这句话封蜜下车,然后用力地甩上了车门。 底盘向来稳固的卡宴因着封蜜这用力一甩车身震了震,车内的岳嘉树看着封蜜气急败坏走到车前的身影,拉下手刹不以为意地一笑。 这好歹算是承认他长得帅了不是? 封蜜进了电梯便迅速地一直按着关闭,电梯闭合到一半接触到物体又自动打开。 到底是让岳嘉树赶上了,电梯外的岳嘉树眯着眼冲着封蜜一笑,然后不紧不慢地朝里踏了一步,站到封蜜的身侧。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封蜜的余光可以感受到岳嘉树高大的身影,这样在电梯里的场景,她很容易又想起了那并不愉快的第一次见面。 皱了下眉,封蜜嫌弃地朝旁边挪了一步,再挪一步,离他远一点。 岳嘉树一手插袋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瞥封蜜这举动一眼。 这淡淡的一瞥,封蜜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满满的“幼稚”。 咽不下这口气,封蜜关心起岳嘉树的工作:“岳律师今天下午不用准备材料了?明天不是还要开庭么?” “工作间隙偶尔放松下也是正常的。”岳嘉树看着电梯里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不紧不慢地回话,“何况我跟封小姐的工作性质不一样,在家一样可以看卷宗。” 顿时,封蜜被岳嘉树这句话噎了一下,你通过了司考成了律师你了不起行吗! 至此,被噎得无话可说的封蜜不得不承认,她跟岳嘉树结婚并不是百害而无一利。 她跟岳嘉树结婚唯一的好处就是,每次看着岳嘉树开着卡宴住着市中心的公寓,都能激起她的好学之心,再口头上被岳嘉树嘲讽嘲讽,小宇宙简直熊熊燃起:司考你个小婊砸有什么了不起,我这次就上了你。 第18章 嘴磕到门 “叮”一声,电梯到了楼层,封蜜斜眼朝着岳嘉树“哼”一声,率先出了电梯,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岳嘉树在她身后进门,换鞋的时候见封蜜已经关起了房门,挑挑眉以为她是进去复习了也不甚在意,脱下西装外套之后便拿着笔电进了书房办公。 家里请的钟点工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饭离开了,岳嘉树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看见封蜜的房间门仍然紧闭一挑眉,她什么时候能心无旁骛地复习一下午了? 走到她房间前,敲了敲她的房门:“吃饭了。” 不多时封蜜从房间里出来,表情木木的,吃饭全过程安静得诡异。 岳嘉树看在眼里不动声色,本以为她是复习雷了,结果吃完了饭,她开始主动收拾起桌子:“今晚我来洗碗吧。” 岳嘉树稍意外地看向封蜜,而她脸上的神情很是自然,淡淡地垂着眼,没显出一点情绪,垂首把碗筷都放进了水池。 察觉到岳嘉树在观察她,封蜜头也不抬,低着头麻利地给自己戴上了塑料手套:“我来收拾就好了,你去忙吧。” 看起来风轻云淡,可就是这样才有问题。 到底岳嘉树只是看了封蜜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厨房。 洗完碗筷,洗完澡,又洗完衣服,一通忙之后封蜜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放松身体直直地倒在了自己的大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久久不出来。 忽然听到了阳台上的响动,封蜜一开始头也不抬不想搭理的,可那响动一直持续着扰得她心烦,她只能拖着身体起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落地窗一打开,铺面吹来了凉爽的风,隔壁岳嘉树房间的阳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支起了白色的小桌子,上面只有一瓶红酒。 岳嘉树的手里夹着两只高脚杯,见封蜜终于出来了,示意地问:“来一点?” 封蜜的视线不觉地落在了岳嘉树的手上,两只高脚杯的杯茎同时被他穿插在左手的指缝里,稳稳地垫在杯肚之下,显得他的手格外的修长好看。 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因为手,封蜜舔了舔自己的唇觉得有点口渴,问:“你明天还要上班,这样好么?” 岳嘉树没有回答,倒了一小杯递过去。 两个人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阳台隔的间距也只有短短的一小臂的距离,封蜜把自己的手臂搭在阳台的扶栏上,很轻松地接到了岳嘉树递过来的酒杯。 摇一摇,液体在被子里晃动,朦胧的夜色下看得不甚清楚,淡淡的酒香先入了鼻。 “要不要说一说。”岳嘉树也给自己斟上一杯,拿在手里缓慢而有韵律地晃动着,视线和封蜜的平行看向对面暗色的夜空里,“回来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么悲壮了。” 封蜜举起自己手里的被子,看了一眼里面的液体,浅浅的液体只占了杯子的三分之一,一饮而尽之后,把空杯子隔着阳台递过去:“再给我满上。” 夜色中封蜜听见岳嘉树轻笑了一声,然后照做,就着她的手,不符合习惯地将高脚杯倒得满满当当,再度递过去。 “其实我不是还想着钱佑楠,今天他找我又让我想起来陶晨,膈应死我了,大学时候我还和她一个宿舍来着。”封蜜对岳嘉树的轻笑声不以为意,接过来又是一大口,“唉,这是什么酒,还挺好喝。” 岳嘉树抬手也轻轻抿了一口,涩中带甜的味道很快布满了味蕾,不紧不慢地让液体从喉结间滑过,岳嘉树这才回答她:“。” “啥?”岳嘉树这句回答封蜜自然是没听懂的,不过这不影响她想借酒消愁的情绪,又是半杯入口,酒杯已然见底,真正牛饮。 岳嘉树看着封蜜简直就是浪费红酒的行为但笑不语,不用她说伸手主动替她继续倒满。 这时候封蜜打了一个饱嗝,两杯酒下肚已经带了点醉意,可凉风又吹得她有点清醒,封蜜努力睁眼瞪着面前的漆黑,然后把红酒杯放下,大喇喇地一屁股坐在了阳台的地上。 封蜜斜倚在栏杆上,举起杯子继续牛饮一口,品到满嘴的苦涩:“其实呢,钱佑楠跟陶晨背着我偷偷好了,我虽然消沉过那么一阵儿吧,但之后也过去了,不是有那句话叫什么,谁年轻时候没遇到过几个渣啊,对,我当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岳嘉树坐在白色的桌子旁,想起今天见到的封蜜的前男友的德行,从心里冷笑一声。 “至于那对狗*男女,爱咋咋,从此以后关我屁事,祝他们天长地久好么。”封蜜把脸贴在栏杆上,透过空隙感受着外面风刮过带来的凉意,“可是呢,就这样了,陶晨还不放过我,我之前也不明白,陶晨各个方面都那么优秀,怎么就偏偏看上了钱佑楠,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真爱?” 座椅上的岳嘉树默默听着,手中无意识地继续晃动着酒杯。 “你猜怎么着?”封蜜问完,从喉间发出“咯咯”的鄙夷的笑,声音由低到高,没有等岳嘉树的答案,直接自己说,“那之后朝露替我不值,趁我不在宿舍里就直接跟她吵起来,我回来拿东西真好听到,你知道她说什么么,她说,‘我偏偏就是要抢她的东西,一个男人怎么了,她的一切,我都要抢走’。” 晚间的风让她感觉稍微好受一点,封蜜一只左手捉住栏杆,右手努力从栏杆的缝隙中伸出去,看着自己指尖的眼神已经迷离,带了醉意,感受着风从指尖滑过的感觉。 岳嘉树手执着酒杯依旧晃得不紧不慢,视线聚焦在她伸出的手臂的指尖上,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呀,一个宿舍待了两年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到她了,居然这么恨我,嘻嘻,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没被她在水里放什么,居然活到了现在。”说完她把手缩了回去,扭过脸,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液体。 透明的酒杯忽然被她高高举起,对着漆黑的夜空,风中传来她充满醉意却带着丝坚定的声音:“敬,往事一杯酒,愿再无岁月可回头。” 语罢,再次一饮而尽。 岳嘉树举起杯子,在漆黑的夜色中停留几秒,随即再抿一口。 封蜜又把脸凑到了栏杆上,身体瘫软地靠在栏杆上,看着岳嘉树的动作“呵呵”笑着:“岳律师你呢,你当时要娶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岳嘉树放下手,停顿两秒,问:“你不记得了?” 等了几秒没有等到封蜜的回答,岳嘉树侧过脸,看见封蜜已经闭起眼,靠在栏杆上睡着了。 才两杯多的红酒而已。 挪回自己的视线,岳嘉树勾起唇角轻笑一声。 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也饮尽,岳嘉树站起来,不紧不慢地从自己的房间穿梭到封蜜的房间,然后打开阳台门,拦腰把封蜜抱起来。 封蜜刚刚洗完澡,身上穿着丝质的白色睡衣,沐浴完之后带着奶香的味道传来,手心里柔软的触感一时间让岳嘉树有些心猿意马,一低头,柔软的红唇近在咫尺。 睡梦中的封蜜靠着岳嘉树的胸膛,无意识地蹭了一下。 刹那间岳嘉树的身形僵了一下,然而仍是抱着封蜜转身,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 眼神一暗,岳嘉树低下头,轻轻覆盖住了她的红唇。 属于封蜜的气息夹杂着红酒的味道,柔软的感觉让他有些上瘾,渐渐不满足于浅尝辄止,舌头滑进封蜜的嘴里,汲取着她的香甜。 嘴巴被堵住几乎喘不过气来,睡梦中的封蜜蹙眉,不满地嘤咛一声。 岳嘉树这才稍稍地抽离开,和封蜜靠得极近,交换呼吸间全部是暧昧的气息。 视线忽然落在了她白皙的脖颈间。 他昨天在老宅时下了劲儿捏的,那个印迹现在还在。 几乎没多想,岳嘉树俯下*身,对准了那个印迹直到完全重合,轻轻地亲吻、舔舐、轻咬着。 半晌罢休,岳嘉树心想,这才叫吻痕。 宿醉的封蜜第二天起来时候不仅头疼,觉得自己嘴巴也疼,脖子也疼。 她睁着惺忪的睡眼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刚要拿起牙刷牙膏忽然发现了什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捂住了嘴巴:“我的嘴怎么肿了?” 岳嘉树收回视线,站在她身边淡定地挤着牙膏:“你忘了?” “啊?”封蜜经岳嘉树这么一提醒,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昨天似乎喝了不少酒? “昨天你喝醉了,我把你抱回床上的。”岳嘉树对着镜子里的封蜜,说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抱的时候你的嘴巴不小心磕到阳台门了,不过你睡得太死了,居然这都没醒。” 第19章 疑似情敌 封蜜:“……” 磕到阳台门都没醒……她昨晚也没喝多少啊? 不过岳嘉树都这么说了,封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羞赧地跟岳嘉树说了声谢谢,对自己嘴巴上的红肿也就没有再在意。 听封蜜道谢,回想起昨晚红唇和嫩脖的美妙滋味,岳嘉树垂下眼。 这就谢我了? 以后有你谢的时候。 那厢封蜜无意间瞥到镜子里自己脖子的位置觉得不对劲,凑近了一看,前些天在岳家老宅留下的那个吻痕,本以为这几天应该好的差不多了,现在这么一看,怎么似乎反而跟严重了一些? “这什么情况啊……”封蜜对着镜子专注地看着脖子上的印迹,不觉间碎碎念出声。 脖子上本来那一小块地方居然红的更严重了,难道撞到门的时候也撞到脖子了? “别磨蹭了。”岳嘉树给自己的下巴上抹上剃须水,“早点收拾收拾准备去上班了。” 上班? 瞬间镜子里的封蜜瞪大了眼睛,婚假的安逸状态让她几乎忘了自己现在是个给岳嘉树跑腿的小律助。 封蜜小心翼翼地抬眼,觑着自己头顶的岳嘉树:“岳律师,你看,我昨晚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今天是不是……” 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岳嘉树光滑的下巴上渐渐气了泡沫,对着封蜜善解人意地一笑:“今天不想去了,想在家休息?” “对对。”封蜜忙不迭点头,她的头到现在还疼着呢。 岳嘉树自顾自地拿起剃须刀打开开关,紧接着剃须刀的声音响起来,岳嘉树对着镜子专注地动作着,从镜面里看见封蜜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等答案,便顿了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那你就想想吧。”跟着封蜜的频率轻轻地颔首,岳嘉树笑着对封蜜开口,咬重了那个“想”字。 封蜜怀着怨念地转身回卧室换衣服,没注意到身后岳嘉树不同寻常的眼神。 就这么大喇喇地跟着岳嘉树到了律所,封蜜一到办公室,就接受到盛瑜不断递过来的充满戏谑的眼神。 一直到岳嘉树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盛瑜远远瞧着封蜜脖子上明晃晃的吻痕,挤眉弄眼道:“昨晚很激情嘛……” 封蜜被盛瑜说得一囧,摸着自己的脖子无力地解释:“那不是吻痕……那是捏的……” “好好好,捏的捏的。”盛瑜满口答应,只当封蜜是害羞,凑到封蜜身边语带调侃:“你和岳律师同时请了那么多天假,别告诉我你们没关系啊……你俩偷偷摸摸干嘛去了?” 盛瑜不敢跟岳律师打听,在封蜜面前她还是没什么怕的,走到她办公桌旁一屁股倚上了办公桌,侧头等着她的答案。 封蜜自顾自地把一堆重得要死的书搬到桌子上,而后一掀刘海,答盛瑜:“我和他结婚去了。” “切,不乐意说就算了。”盛瑜撇撇嘴,觉得没趣。 封蜜:“……” 看吧,她说的都是实话,奈何盛瑜不信。 盛瑜是觉得结婚不算小事,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见,怎么可能说结就结了。 不提这茬,盛瑜来了精神,去茶水间弄两杯咖啡,打算给封蜜说说他们不在的这几天律所里发生的各类八卦。 盛瑜兴致勃勃地去了,封蜜看着眼前堆成一堆的书觉得头疼,不多久门口传来动静,封蜜以为是盛瑜去而复返,结果并不是。 为首的人三十来岁,看起来也是器宇轩昂,身边除了一个助理还有两个保镖尾随着,门也不敲直接进来,在沙发上坐下了。 岳嘉树今天十点要出庭,所以之前没有约见任何客户,岳嘉树昨天一天都在为这个案子忙,封蜜自然是知道的。 这来者不善的样子,盛瑜不在,封蜜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不明所以地看向沙发上的人:“您好,请问……” 封蜜的话说到一半,站在他旁边助理模样的人伸手一抬止住了她,递一张名片上去:“你好,我们要见岳律师。” 来人这幅趾高气昂的样子,封蜜面上恭恭敬敬地把名片接过来,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公事公办地笑着问:“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助理模样的人一皱眉:“还麻烦你快点,我们何总很忙的。” 没预约还这么横,封蜜暗暗咋舌,这架势,在别人的地盘还这么来硬的? “抱歉,我们岳律师也很忙,没有预约的话恐怕他是没空见你们的。”盛瑜不怵冲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助理笑一下,直接用着那助理的话和他打太极。 封蜜看起来一直笑眯眯地回话,看起来让来人倒是挑不出错,但是就是死守着不让他们见岳嘉树。 助理被封蜜噎得没话,脸涨成猪肝色,不虞地想呛声,被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止住。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看着封蜜,虽然脸色还是一成不变,但语气也是放柔了不少:“我今天来有点要紧的事想和岳律师谈……” 封蜜仍是恭恭敬敬地笑着听那人说,正听着,岳嘉树拿着一张纸出来,见到外面的阵仗一挑眉,看向封蜜:“怎么了?” 出来得真及时,对上真的boss她自己也兜不住了,封蜜心里缓一口气。 “这位先生没有预约想见您。”封蜜露出得体的八颗牙齿的微笑,手的方向指着沙发上坐着的人。 沙发上的男子站起来,走到岳嘉树面前:“你好,何世明。” 何世明。 岳嘉树把这个名字放在嘴边咀嚼一遍,意会过来:“我等下还有些事,何先生不介意的话十分钟可以么?” 何世明点点头,跟着岳嘉树进了办公室。 盛瑜端着两杯咖啡回来,看见杵在外面的保镖错愕,问封蜜:“这谁啊都,谁来了?” 封蜜拿起手里的名片看一眼,随即把名片递给盛瑜:“何世明。” “谁?”名字有点陌生,盛瑜把托盘在封蜜的桌子上放下,接过名片来下意识地反问一句。 封蜜顿了顿,想起进去那个男人好看的眉眼,补充:“何淑雅亲哥。” 盛瑜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抽气,嘶,这自己追不到还请亲哥来助阵了啊。 现磨的咖啡着实香,封蜜吸了吸鼻子,端起杯子来吹了吹气正要喝,被盛瑜眼疾手快地拦住。 盛瑜对封蜜真是恨铁不成钢到家了,咬牙切齿道:“你还有心思喝咖啡,人家都对你男人觊觎成这样了……” 咖啡就这么被盛瑜劈手夺下,打算借着送咖啡的名义去打听一下情况。 可还没等盛瑜进去,里面的人就已经出来了,岳嘉树永远是那副脸上带笑的样子看不出喜怒,而何世明的脸色跟他那个刚刚被封蜜噎住的助理比起来好不了多少。 从进办公室到领着人走,前后连五分钟都不到,走的时候何世明经过封蜜,还朝她看了一眼。 封蜜被看得有点莫名其妙。 把人送走,岳嘉树没急着回办公室,看着封蜜意味深长地笑:“听说你刚刚表现不错?何先生夸你漂亮能干呢。” 说话的时候仍是那个不羁的腔调,可封蜜忽然觉得自己脖子一凉,有种危险的感觉。 盛瑜已经很有眼力地端着咖啡跑远,眼下办公区只剩下她和岳嘉树两个人,封蜜在岳嘉树带着犀利的眼神下越发觉得如芒在背。 可她思前想后,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 封蜜不明就里,撑起笑脸回:“这都是跟你学的,呵呵……” 一直笑着接话,不动声色地让对方气个半死,然而说辞上一点错都没有,这不就是岳嘉树的说话方式么? 可惜,她只学了个皮毛,那点段数在岳嘉树这个鼻祖面前还真不够看。 岳嘉树笑着跟着点头,然后递给封蜜一张便签。 顺手接过来,封蜜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就已经晕了,耳畔岳嘉树的腔调依然不疾不徐:“这是你今天的复习任务,我去出庭的时候你别想偷懒,什么时候复习完什么时候回家。” 封蜜看着上面列表一阵倒吸冷气:大哥你开玩笑的吧,这会死人的啊喂。 很快,封蜜就意识到了,岳嘉树并不是在开玩笑。 中间休了庭,岳嘉树一直到下午从法院回来,又接见了几个客户,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律所里其他人陆陆续续都走光了,盛瑜帮着岳嘉树整理完要用的材料也拎着包走了,这时候岳嘉树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一只手撑在封蜜办公桌前,问:“任务完成了么?” “嘿嘿……”封蜜冲着岳嘉树一笑想蒙混过关,实在不济求求情,不会真的让她复习完吧。 没给封蜜说话的机会,岳嘉树抽出一个椅子坐在了她桌子的对面:“你继续复习,什么时候复习完告诉我。” 律所只剩下他们俩了,不会真的就这么让她在这里复习吧? 第20章 装听不懂 (20) 埋头看了几十分钟书,封蜜终于坐不住,抬起头,岳嘉树早已经在她对面坐定,手里拿着一本法学的刊物在随意地翻看着。 瞥一眼自己的手机,已经快七点了,再瞥一眼自己眼前的书,还有厚厚的一叠没看,最后蜂蜜的视线在岳嘉树身上定格,不挪开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律所里其他的办公室都没人了,里里外外十分寂静,只有这间办公室里开着亮眼的白灯。 灯光下岳嘉树一袭白衬衫,坐在办公椅上闲闲地翘着二郎腿垂首看着手里的杂志,好看的左手撑在光滑的下巴上,认真的模样,不时扶一下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你别说,还真有点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味道在里面。 前提是如果岳嘉树没有逼她复习这么多内容的话。 感受到封蜜在盯着自己,岳嘉树视线没有从书上挪开,径直翻了一页,头不抬地问:“怎么了?” “岳律师,你今天布置的这任务也太重了……”封蜜对着岳嘉树把教材掀起来,拍了拍自己面前厚厚的书,不觉间语带埋怨。 岳嘉树的身型顿一下从杂志中抬脸出来,依旧翘着二郎腿,目光飘忽地落在封蜜手上的书上,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里。 刚刚封蜜那一声“岳律师”被她不觉间咬重,尾音转了几转被她咬着格外好听,岳嘉树实在太闲,脑海里不觉就开始想起,若是她念“老公”会是什么样的腔调。 满脑子的绮念在面上不显分毫,岳嘉树抽空瞥了封蜜一眼:“现在知道任务重了,早些时候都干嘛了?” 不就是玩游戏的时候被你逮到了么,封蜜撇撇嘴暗自翻了个白眼。 岳嘉树下午从法院回来的时候,封蜜正抱着手机玩开心消消乐玩得正嗨,眼见着卡了三天的一个关卡要通过了,封蜜一抬眼看见岳嘉树站在旁边正冲着她如沐春风地笑,手一抖按错了地方,卡了三天的关卡还是卡在那个地方。 内心翻完了白眼,封蜜还是得腆着脸冲岳嘉树:“岳律师,你看这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晚饭都凉了,我们早点回家,这些内容我带回去看,成不?” 这话说得貌似挺有道理。 “让你回去复习也不是不可以。”岳嘉树开始状似认真地思索这个可能性,封蜜的眼珠子跟着岳嘉树的表情转,最后见他冲着自己问,“那今晚的碗你来洗?” 呸!合着半天居然在这儿等着她!她可是个威武不能屈的人! 没有了投机的可能性,封蜜泄了气,低头开始认真地看起书来。 被封蜜这么一闹,岳嘉树手里的杂志满眼枯燥的判例法、成文法各种条文解析,倒是翻不下去了,抬起头,看见封蜜搁置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想起他回来时候封蜜在玩的游戏。 拿了封蜜的手机,岳嘉树问她:“借你手机玩会儿游戏?” 封蜜不耐地挥挥手,示意别烦她。 于是三分钟之后,岳嘉树手里拿着封蜜的手机又坐回那张椅子上,点开了开心消消乐琢磨起来。 四周寂静无人,封蜜也就埋头学进去,等她真的复习完又是一个小时之后了,看书的时候不觉得,看完了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好饿,放在平时这个时候,她早就吃过饭了。 岳嘉树手里仍是拿着她的手机在玩,封蜜凑到他身后一瞅,切,还以为他早就打过了,结果还不是和她一样,卡在第74关过不去。 “复习完了?”岳嘉树一侧头,正好对上正在他身后打量手机游戏的封蜜的侧脸,肌肤在白色的灯光下格外白嫩。 封蜜还置着气,板着脸跟岳嘉树点点头。 岳嘉树也不玩游戏了,径直站起来把手机还给封蜜,两个人都饿了,赶紧回去吃饭才是正紧的。 路上封蜜故意不去看岳嘉树,点开开心消消乐打算解解闷,立志要把那关给过掉,然后发现所有剩下的关卡都已经解锁了——岳嘉树把游戏打通关了,刚刚打那第74关只是刷分而已。 这才一个多小时而已啊!封蜜内流满面,为何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八点多,封蜜凑到厨房,桌上的饭菜已经冷掉,阿姨又做了她爱吃的鸡翅和排骨。 饥肠辘辘的封蜜不管不顾地先伸手捏住了一个鸡翅,被岳嘉树挥开爪子:“怎么那么懒,放微波炉里热热先。” 封蜜悻悻地收回手,冲着岳嘉树端着盘子热饭菜的背影撅了撅嘴。 吃饭之前热饭的事情小,晚饭吃完之后由谁洗碗的问题才是个大问题。 从封蜜搬进来这间公寓开始的不到一周时间里,每次都能引起两个人不休的争论或是一场世纪大战。 今天也不例外,封蜜吃饱喝足率先放下碗筷,朝着对面的岳嘉树一笑:“你慢慢吃,我先回房间复习了,没事儿的话不要叫我。” 这时候已经九点了,在律所的时候又被岳嘉树压得看了一天的书,她再复习得下去才有鬼,只不过仗着这个言谈间就轻轻松松地把洗碗这事儿从自己身上撇了出去。 岳嘉树不紧不慢地把一块鱼咽下去,这才说话:“我看你已经复习了一下午了,晚上刚吃完晚饭还是先做点运动,这样再复习的时候效率才比较高。” 脸上的假笑瞬间收起,封蜜看着岳嘉树从容的动作,眉间一挑:“岳律师是不是真的不给一点活路?” “你说呢?”岳嘉树细细嚼完碗里最后一口米饭,也放下了碗筷。 既然谈不拢,封蜜开始细数这一天的经历,指责岳嘉树:“你今天布置了超多复习任务害我到晚上饿着肚子!” 岳嘉树不看她:“你玩游戏耽误时间怪我咯?” 封蜜义正词严:“你今天把我的游戏打通关了害我没有游戏解闷!” 岳嘉树“呵呵”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她:“那是你想让我帮你打过那一关,没想到我会通关而已。” 封蜜绞尽脑汁儿想不出别的,这时候听岳嘉树开始数落:“你没有认真复习,直接导致了我需要陪着你饿肚子晚回家。” 封蜜:“……” 语言上的争吵没有结果,封蜜的视线兜了一圈,最后看到客厅里时眼神一亮。 转过脸回来,封蜜指着挂在客厅中间的靶盘,朝着岳嘉树挑衅地挑了挑眉:“用那个决定怎么样?” 封蜜当然是有把握才说用投飞镖的方法来决定的。 客厅里的那个靶盘就是从她的房间里带过来的,她自恃练过一段时间,看岳嘉树文气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投飞镖的人,封蜜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出来这么一个可以完胜岳嘉树的方法。 岳嘉树看着封蜜脸上得瑟的表情没说话,片刻后直接站起来走向客厅。 在岳嘉树身后屈肘向下无声地做了个“yes”的动作,封蜜随即强行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意,越过岳嘉树冲到客厅里,从靶盘上把飞镖拿下来,递三支给岳嘉树:“呐,你拿这三支蓝色的,我拿红的,一局定胜负,不许耍赖。” 岳嘉树轻笑一声,从封蜜手里接过来之后拿在自己手里掂量了一下,随即侧过身子连投三支。 见岳嘉树如此轻率地连续投完了三支,封蜜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得意,笑着看向靶盘,在看清靶盘上显示的靶数时不觉间瞪直了眼。 努力地把自己即将吸出口的凉气收回去,封蜜转脸笑着对岳嘉树说:“看不出来真人不露相啊,刚刚就当热身了,我们重来。” 刚刚说过“不许耍赖”的人这会儿自己开始耍赖起来。 任岳嘉树戏谑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扫,封蜜面不改色不动摇。 封蜜舍得厚着脸皮,岳嘉树也就耸了个肩没有反对。 见岳嘉树没有异议,封蜜也侧过身,随着“呼”一声投了一下。 飞镖冲出去,偏偏倚倚最后正中了红色的靶心。 “那就这样吧。”封蜜扬手给岳嘉树展示着靶盘,“说好的一局定胜负,这是我的,现在轮到你了。” 说好的三支飞镖,见自己第一支飞镖中了靶心就说一只了。 如此理直气壮地耍赖,岳嘉树倒也是第一次见,冲着封蜜挑挑眉,眼含戏谑。 封蜜只当看不懂岳嘉树的调侃,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回看着他,自打她搬进来就一直是她在洗碗,她可不想成为专门给岳嘉树洗碗的! 岳嘉树仍是一句话没说,随手把手里的蓝色飞镖投出去。 蓝色的飞镖在靶心上重重一击,原本靶心的红色飞镖被震落,而蓝色的那支却依旧钉在靶心。 岳嘉树看着靶盘那边的情况,模仿封蜜扬手的动作,终于对面色不虞的封蜜开口:“结果你已经看到了,那就辛苦你,我先去洗澡了。” “等等!”封蜜在身后叫住了岳嘉树。 岳嘉树的脚步一顿,扭头看她,用下巴指了指镖盘:“怎么,你还有话?” 封蜜走到岳嘉树前面:“我要先用洗手间。” 原来是“内需”问题,岳嘉树没在意,径直进了房间去拿自己要换洗的衣服。 很快,封蜜叫唤他的声音从洗手间传过来:“岳嘉树!岳嘉树!” “怎么了?”岳嘉树闻声拿着睡衣走出了房间。 洗手间的门只开了一条缝儿,露出封蜜通红的小脸,好半晌,支支吾吾地说:“你能不能去帮我买点……姨妈垫……” (21) 封蜜说话时候一直断断续续的,声音又细弱蚊蚋,到最后“姨妈垫”三个字的时候,音量更是可以忽略不计。 岳嘉树看着门缝里封蜜通红的小脸问:“什么?” 刚刚岳嘉树人不在眼前,封蜜急起来下意识地叫他名字寻求帮助,现在岳嘉树就站在自己眼前,她反而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再难以启齿,眼下除了求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封蜜咬咬唇,半晌,大了点声音重复一遍:“你能不能到小区门口的超市去帮我买点……姨妈垫……” 前面时候都好好的,到最后的声音又骤降,岳嘉树耐着性子的样子,又问:“你再说一遍,买什么?” 这种东西对岳嘉树一个大男人开口,封蜜尴尬得要死,脸红得快要滴出血,偏偏岳嘉树对这类东西做不到心领神会,说了半天都不知道。 “我姨妈来了现在身边没有东西救急,你能不能去帮我买点姨妈垫!”深呼吸一口气,封蜜一不做二不休,闭起眼,一口气说完。 眼睛还没睁开,只听到岳嘉树一声嗤笑:“知道了。” 封蜜睁开眼,只看见岳嘉树进房间的背影,不多久岳嘉树拿了钱和钥匙出了门。 封蜜坐在马桶上,听着外面传来的关门声,这才稍微地反应过来了一点:岳嘉树是不是早就知道她说的什么了? 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只是想看她出糗? 事实上,刚刚封蜜的声音确实很小,岳嘉树听得很是不分明,不过看她脸红的样子,又是在洗手间里这么尴尬的地方出不来,他立即就知道了。 存了逗弄封蜜的心思,岳嘉树就装作没听见。 小区门口就有一家超市,步行几分钟就到了,很是方便,岳嘉树走到那排货架前面给,无视周围女生或是大妈的眼神,给封蜜打了个电话:“喂,你要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 居然还有兴致来问她用什么牌子什么型号? 封蜜没好气地在电话里就质问起来:“你是不是早就听懂了我说的什么,就等着我出丑呢啊?” 电话那头岳嘉树不置可否,只淡淡地:“嗯?” 就这一个字,依旧是岳嘉树一贯的调调,尾音绕梁,看似寻常没什么别的说法,但是封蜜清清楚楚地,从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里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瞬间封蜜就拎清了现在的形势,别的不打紧,岳嘉树可是在她的哀求下才出去帮她买东西的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岳嘉树都主动打电话来了,她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封蜜闭了闭眼,放缓了自己的语气:“七度空间的,日用夜用各两包,谢谢。” 岳嘉树笑着挂了电话,从货架上拿了封蜜要的少女系列,然后去柜台结账。 正常的男人帮自己女朋友或是老婆买这种东西总要买些别的来遮掩,然而岳嘉树并不在正常人的范围里,光拿着四包姨妈垫,完全不在意后面排队的大妈大姐们的神色。 收银员少不得多看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一眼,手下利索地扫着条形码嘴上搭着话:“帮女朋友买的?” 这东西难不成他还能自己用? 岳嘉树淡笑着冲收银员点了点头:“现在是老婆了。” 身后的大妈搭上话:“哎呦,小伙子知道疼老婆,真不错。” 岳嘉树在一干女性羡慕的眼神下离开,其实帮老婆买姨妈垫这事儿还是看脸,岳嘉树这样的来买就是疼老婆,要是来一个三五大粗的人还不是要被说是猥琐。 封蜜接了岳嘉树的东西,给自己收拾好了出来,在卧室和书房里都找不到他,一转眼岳嘉树居然在厨房里洗着盘子。 衬衫的袖子被他挽起,一双白净的手拿着抹布,慢条斯理地在擦拭着。 按照刚刚他们争论加比拼的结果,今晚应该是她来洗盘子的,不用说,岳嘉树这是体谅她来姨妈,手不能沾凉水。 再加上到底是岳嘉树帮自己买了姨妈垫,封蜜心中感动,正打算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时,岳嘉树闲闲回过头看她一眼:“这几天算是我提前帮你洗的,记在账上,到时候你不要赖账。” 一句话说得封蜜翻了个白眼,回了自己房间。 洗碗这事儿岳嘉树果然一直记着, 一周之后,封蜜吃完晚饭就把碗筷扔下,撂挑子想自己溜回房间。 “等等。”身后岳嘉树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 封蜜转过身来看着岳嘉树,因为心虚,喉咙有些干涩:“干嘛?” 岳嘉树嘴角噙着笑,眼睛一瞥餐桌对面封蜜放下的碗筷:“你姨妈还没走?” 他们俩什么时候成了那种能心平气和地一起谈论姨妈的关系了? 封蜜在心里数着,她这几天仗着来姨妈不能沾凉水,洗碗的活全数落到了岳嘉树的头上,可事实上,她的姨妈早在两天前就说再见了。 但是一连几天不用洗碗的滋味实在是太过好过了,封蜜硬着头皮,觉得自己的喉咙更紧了:“是……是啊……怎么了?” “你这姨妈都来了一个多星期了,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岳嘉树发扬着人道主义精神,关怀着封蜜,“需要到医院去看看么?” “姨妈”这两个字从岳嘉树这个大男人嘴里说出来毫无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封蜜忍住自己内心的吐槽,正色道:“没事的,老毛病了,别的都没什么,就是时间久了点。” 从盘子里夹了一块青菜到自己碗里,岳嘉树打量着盘子里青菜清亮的色泽,闻言会意地点点头,:“哦,那真可惜。” 又来了,这意味深长的语气,每次这种腔调出现,封蜜都会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眼皮子不负众望地一跳,封蜜抬眼问他:“怎么了?” “本来想说你最近复习辛苦了,明天正好有空,带你去吃冰淇淋火锅的。”岳嘉树放下自己手里的筷子,语气里不无遗憾,“既然你的姨妈还没走,那就算了。” 呸!他居然想用这招让她上钩!她封蜜可是个贫贱不能移的人! 不过,冰淇淋火锅…… 奶油味的冰淇淋,配上巧克力,外热内冷,再咬一口猕猴桃…… 想到冰淇淋火锅的滋味,封蜜咬咬牙:“其实……我姨妈快走了,吃冰激凌没关系的。” 岳嘉树伸出一只手指头左右摇了摇,随即站起来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这怎么行,来姨妈时候连凉水都不能沾,怎么能吃冰激凌。” 老狐狸。 心里唾骂了岳嘉树一百遍,封蜜还是走过去从岳嘉树手下拿过碗抢着收拾,一边把碗盘叠起来一边向岳嘉树赔着笑:“我忽然想起来,我的姨妈其实昨天已经走了……” 双方相视而笑,都知道这是在睁眼说瞎话,不过都默契地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不过岳嘉树达到了目的也没有计较,顺势撒了手面上笑着问封蜜:“是么?” “是啊是啊……”封蜜就差点头哈腰了,“碗我来洗,您歇着……” 说完岳嘉树就真的出了厨房,回自己房间歇着去了。 以洗碗为代价换来的冰淇淋火锅,是甜中带苦的。 隔天中午这顿饭,封蜜怀着对自己洗碗的怨念,狠狠敲了岳嘉树的竹杠,吃完了大餐又去吃冰淇淋火锅,吃得撑到走不动道儿。 日子太安逸了,封蜜一时间就忘了一些糟心事儿,但这并不代表那些糟心事儿不存在,甚至可能时不时地窜出来恶心你一下。 午休时间结束回到办公室,封蜜眯着眼正想打会儿盹,就听到耳畔有女生在和盛瑜交流的声音。 那声音封蜜在大学里同室听了两年,耳熟的很,后面在她心里烙下痕迹,现在暂时也是忘不了。 抬起眼,陶晨站在盛瑜的身侧,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她。 封蜜知道和陶晨碰面这件事是迟早的,之前上下班什么的都没碰到那算她运气好,但是在一个律所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想躲也躲不掉。 陶晨现在是王律师的助理,和盛瑜差不多时间进来的,都在给律所里的正牌律师做助理积累经验,今天来也只是来递交一份文件而已,算是正常的走动。 只不过陶晨明显不安份于表明上维持的和谐,转过身看到封蜜,顿了顿主动开了口:“蜜蜜,有空的话可以和你谈一下么?” (22) 一出口盛瑜就闻到了八卦的味道,能张口直接叫“蜜蜜”,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有故事的。 盛瑜之前不知道封蜜和陶晨的关系,见这个架势也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眼神滴溜溜地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在陶晨身后冲着封蜜挤眉弄眼一顿。 “这叫法,我可不敢当。”封蜜没了睡意眸光偏冷,瞥她一眼站起来,径自朝外面走。 “蜜蜜”是她的小名儿,家里的爸妈这么叫,要好的朋友这么叫,钱佑楠之前也这么叫,但从没有过一个人,叫出来能让她自己这么觉得恶心。 律所走廊的尽头有一片还算僻静的地方,尽头那只有一个杂物间,堆放着阿姨打扫的工具,平时没人来,透过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车水马龙。 听到高跟鞋的脚步声有韵律地由远到近,在她身后停下,封蜜抱臂站在玻璃前,闻声杵着一动不动。 陶晨本来就没指望封蜜能给她好什么脸色,好半晌,见她不动便主动开口:“我听说佑楠最近回国了。” 是啊,钱佑楠回国了,还第一时间找了她。 透过玻璃的折射,封蜜看到自己身后那个一袭正装,站立得笔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妥的女人,嗤笑一声:“所以呢?” 当着她的面,上来没由来的就这么提到钱佑楠,封蜜光听着都替陶晨这个三儿觉得害臊,亏她说得出口。 被封蜜这么毫不留情面地一笑,陶晨面上不见丝毫生气的迹象:“你别这样,我们俩现在好歹是同事,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一直箭弩拔张的。” 继续不屑地嗤笑一声,封蜜低头抠着自己的指甲:“敢情你还指望用钱佑楠来修补我们的裂痕啊?” 七月天气热得很,又是刚吃完饭的中午,律所里一直开着空调,但外面的太阳火辣辣地透过玻璃照进来,封蜜只觉得凉意透到了自己的骨子里。 “我承认介入你们的感情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做错了,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联系,现在他回来了你们正好可以重新开始,我是真的祝福你们。”陶晨压下自己的情绪,看着身前的封蜜努力心平气和地说。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封蜜终于转过身来审视她:“几年不见,你这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怎么地?非逼得我把午饭吐出来,穿一身白衣服就真以为自己是圣母白莲花了?” 比起之前,封蜜这几句话的措辞毫不掩饰,刺得陶晨的脸色一白。 “先不提钱佑楠那种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我倒要谢谢你当了接盘侠。”封蜜刻意拔高了自己的音调,听起来带了三分锐利,“你真以为这事儿是现在你把他推给我就能了结的?你不是号称是我的就都要抢走么,怎么?打算再从我手里抢男人一次?” 正午的阳光很是刺眼,封蜜整个人沐浴在金光下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和怒气,出口咄咄逼人,让陶晨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连续被封蜜呛声,陶晨挑到空隙呐呐张口:“你误会我了……” 两个女人正在僵持,忽然被别人的声音打断:“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封蜜循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是带着陶晨的王律师,陶晨说话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她却是一直在拔高了音调说话的,王律师觉得这架势像是封蜜在欺负陶晨,不觉地出声维护起自己的助理。 王律师已经步入中年,有了些微的啤酒肚,因为常年在酒桌上和别人谈合同、谈案子,脸色比寻常人也红一些。 而岳嘉树站在王律师的身后,黢黑的眸子看向她们的方向并没有出声。 岳嘉树在王律师的办公室在讨论一个案子,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这边的动静,王律师闻声过来一探究竟,而他因为听出了那个声音的封蜜的,也没有推辞地跟着走过来了。 封蜜收回视线看陶晨一眼,最后又挪到王律师身上笑了一声,解释说:“王律师大惊小怪了,我们只是在叙旧。” 王律师显然不怎么信,狐疑地看向陶晨,却见自己平时向来依仗的陶律助低下了下巴,回避了他的目光。 这委屈的样子,哪里像是在叙旧了? 不满封蜜,王律师看向岳嘉树,为自己的助理打抱不平:“封律助初来乍到,岳律师对自己的手下人还要多多约束才是。” 王律师算盘打得精,封蜜不是自己的手下他无权干涉,不直接和封蜜说,仗着资历和岳嘉树提起,总能让对方有所收敛,他今天才和岳嘉树要联手代理一个案子,岳嘉树总不会不给自己这点面子。 结果这点面子岳嘉树还真是不给了:“王律师是不是多虑了,虽说是我的助理,但是她正常范畴的感情交流我也没有立场去管。” 岳嘉树高了王律师不止一头,两个人站得近,说话的时候就有些居高临下。 当着自己助理的面,王律师不能丢下这个份儿,仰脸瞪大眼睛看着岳嘉树不依不饶:“岳律师这是揣着明白跟我装糊涂啊,这哪里是正常范畴的感情交流了,这分明就是在欺负我的助理。” “王律师恕我直言。”岳嘉树轻声笑一下,说得不疾不徐,“干我们律师这行的,嘴皮子上的功夫是必须的,我这助理刚来没几天,若说欺负那也是您的律助欺负她,如果真的是封律助欺负了您的助理,那我看八成您的助理也没必要再在律师这个行业待下去了。” 在律所资历较老的律师面前,岳嘉树也从没摆过多大的尊敬,现在一口一个“您的律助”,条分缕析下来简直就是在打王律师和陶晨的脸。 王律师没能在自己助理面前撑够场子,气岳嘉树的不识相,“哼”一声走人了。 岳嘉树的话无形中给自己撑了腰,封蜜看着面前陶晨依旧委屈地垂着下巴的样子又是冷笑,比起之前声音压低了不小:“看样子真是我误会了,你这是有了别的大腿,就看不上钱佑楠了啊。” 说来有趣,前几天她请假回来的时候,盛瑜一直兴致勃勃地要和她说律所里的八卦,封蜜虽然无心,但是还是听了一些。 其中最劲爆一则八卦的男女主角,分别就是王律师和他的律助,眼前的陶晨。 盛瑜说王律师手下带了不多不少三个律助,而只有陶晨,经常一进王律师的办公室一待就是半个小时一小时,这期间做了些什么,办公室的门紧闭的谁都不知道,时间长了,人们就进行揣测。 出来的时候看着没什么不同,但总觉得细节的地方不对劲儿,有时候是看着脸颊红了,有时候是看出脸颊的僵硬,次数多了就让律所里的人渐渐起了疑心,这方面的消息在律所里不胫而走,渐渐地发酵。 如果王律师是结婚前岳嘉树那样的黄金单身汉,这事儿在律所里就是一桩艳闻,可王律师是个有妻室有儿女的中年男人,这就成了丑闻。 看到陶晨瞳仁一动,慌忙之间下意识地去看王律师,还有她瞬间变得惨淡的脸,封蜜就知道这事儿并非空穴来风。 反应过来之后的陶晨维持着冷静,一字一句说得笃定:“你自己也是学法的,这是诽谤。” “我有没有诽谤你自己清楚。”封蜜侧头看岳嘉树一眼,无意在这种问题上和陶晨多做纠缠,“今天是你叫我出来的,我跟你把话说明白了,我们俩在律所以后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你要是再来给我动什么歪心思,就别怪我把你做的那些事都抖落出来。” 说完把陶晨扔在原地,封蜜扯着岳嘉树的手臂往回走。 转了个弯到了确保陶晨看不见的地方,岳嘉树看着她这幅样子笑着:“现在看起来挺凶的,怎么大学时候就被她欺负了。” 封蜜不满地白岳嘉树一眼:“那是她喜欢背后捅别人刀子好么。” 一句无心的吐槽,被岳嘉树记在了心上。 第21章 刮痧刮痧 吃完大餐又吃了一顿冰淇淋火锅,吃的时候的确是很爽,事后……也很*。 第一天封蜜杀退陶晨之后蹦蹦跳跳的还算相安无事,按部就班地复习完回家之后洗澡睡觉。 第二天清晨,岳嘉树晨练回来的时候发现封蜜的房门照旧紧闭,静悄悄地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还没起床。 岳嘉树把手里提着的早饭放在餐桌上,走到封蜜房间门前敲了敲,提高了声音催促道:“封蜜,再不起床上班迟到了。” 清晨的阳光在封蜜的门板上折射着他的身影,岳嘉树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开门,里面封蜜嘤咛一声,还是赖在床上没起床。 同居一个月,对封蜜的赖床习惯有些习以为常,岳嘉树有些无奈,心里软了下来,看了看手表又敲了敲门放宽了最后的时限,叮嘱道:“最多再睡十分钟就赶紧起床了,我洗澡出来的时候你最好已经出来洗漱了。” 等岳嘉树冲完凉从浴室里出来,却发现封蜜的房间门跟他进浴室前一样,紧紧闭着,没有丝毫的动静,安静得出乎意料。 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岳嘉树几步上前去,拧了一下房门没能打开,房间门是锁的。 这倒不是封蜜刻意地堤防着岳嘉树,她从初中开始在家里的时候就经常偷偷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方便她夜里偷摸着玩手机、看小说,从学生时代沿袭下来的习惯,一直带到了现在。 “封蜜,封蜜。”岳嘉树顾不得许多,边叫边大力地敲打着封蜜的房间门。 封蜜的门虽然锁着,但岳嘉树身边其实是是有钥匙的,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容许他再去一堆钥匙里找出封蜜房间门的那一把,门又结实得很,一时半会儿踹不开。 叫了两声仍没有动静,岳嘉树权衡了一下,回了自己房间从阳台上翻过去,再从阳台上的窗户进了封蜜的房间。 翻过去在封蜜的阳台地板上落地,岳嘉树透过阳台上的玻璃可以看见封蜜还躺在床上,等他打开落地窗进去,就看见床上的封蜜正缩在被子里。 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岳嘉树拿手一探封蜜的额头,温度果然很烫,这是发烧了。 烧得有点糊涂了,封蜜对外界的事物没有知觉,迷迷糊糊只知道岳嘉树在叫他,躺在床上仍然闭着眼,没什么力气地随便应和两声。 岳嘉树看床上不省人事的封蜜一眼,然后打开房间的门出去,不多时拿着退烧药和水回来,坐在床头边,扶起封蜜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先把药塞进她嘴里,然后拿水慢慢地喂着封蜜,让她把药咽下去。 之前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封蜜在岳嘉树给她喂药时反应了过来,睁开眼的瞬间一手推开了那水杯。 封蜜是被药苦醒的,药片放到舌头上立即化开,苦涩的滋味蔓延开,意识立即有点清醒过来,睁眼就看见一只杯子向自己递过来,皱着脸推开岳嘉树递过来的水杯。 水杯被推开,岳嘉树见封蜜醒了不肯吃药皱皱眉:“你这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似的嫌弃药苦,发烧了不吃药不行,赶紧就着水把药吃了。” 劝了一句再次把水杯递过去,仍是被封蜜推开。 推开了水杯之后,封蜜刚想把嘴里的药也吐出来,蓦地感觉自己嘴上被覆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随后一阵温热的液体进入了口腔,嘴里苦涩的药片被迫和着岳嘉树的口水吞了下去。 对于言语上不听劝的封蜜岳嘉树没有多想直接采取了行动,就着被推回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后放在床头柜上,岳嘉树嘴巴里含着水捧着封蜜的脸就嘴对嘴喂了下去。 肖想已久的红唇仍是如上次品尝那般柔软,只不过这次岳嘉树没了多余的心思,把她嘴里的药灌下去就算达成了目的。 这番喂药的动作呛得封蜜咳出眼泪来,虽然她有点昏头转向,但唇上的柔软和刚刚面前那放大的人影是什么她还不至于糊涂得认不出来,一时间又羞又气,本就潮红的脸更是红了个彻底。 岳嘉树面不改色地帮她拍着背:“吃完药就好好休息。” 休息泥煤!要是有力气封蜜恨不得抓花岳嘉树的脸。 封蜜被药苦得皱着脸,再次推开岳嘉树的手没好气:“我感冒时候吃药没用,你打电话给我妈,让她帮我来刮痧。” 封蜜说话的时候有些有气无力,岳嘉树怔愣了片刻,随即快速地拨通了宁桃杏的电话,说封蜜在发烧。 “我知道了。”宁桃杏在电话那头叮嘱着,“你先用毛巾和凉水给她冷敷着,我现在就过去。” 岳嘉树边打着电话边观察着封蜜的情况,她眼睛阖着,但是眼珠子子啊不安分地转动,在听着他和她妈的电话。 等挂了电话,岳嘉树站起来瞧封蜜一眼,封蜜缩在被子里给岳嘉树一个白眼:知道错了吧? 没有直接给封蜜冷敷,而是先用被子把封蜜卷起来,扛到了他主卧放的大床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岳嘉树看一眼因为病中没什么力气而在被卷里动弹不得的封蜜,施施然走出去准备冷敷,长辈等会儿就来了,如果还让她睡在次卧的话露馅可不好。 身后,被卷成蜂蜜卷的封蜜躺倒在岳嘉树的大床上怒瞪着岳嘉树:她都生病了还欺负她,有没有人性啊! 给封蜜做了冷敷,岳嘉树也迅速地清扫了一下家里的痕迹,把她的拖鞋拿到这边的卧室,把床上的东西都收拾好,把卧室整理成没人住的模样。 最后,封蜜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衣橱里的内衣收纳箱提过来,放进了他这边的衣橱里,然后转个身挑眉对她说:“你见过哪个老婆单独把自己的内衣放在次卧的?” 封蜜脑袋上搭着毛巾,正无言以对的时候,门铃响起来,岳嘉树瞥她一眼,去给自己的丈母娘开门。 宁桃杏自己准备了牛角梳和刮痧油,走进卧室,掀起封蜜的刘海一摸她的额头,扭过头看岳嘉树:“嘉树,你去厨房给我弄点姜汁,等下要用的。” 岳嘉树点点头进了厨房,等他回到卧室……就看到宁桃杏手下用着巧劲儿,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在给封蜜的背部层层地刮着痧,后背上渐渐出了些红色的痧。 这样的景况刺激得岳嘉树眸色一深:刮痧么……自然是裸着背部才能刮的。 刚刚他强制给封蜜喂了水,当时脑子里没什么绮念,现在回想起来,又觉得不同了。 她嘴里的药味是苦的,红唇因为发烧脱水而有点枯,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唇舌交缠的滋味不仅不苦,还甜得很。 不觉间岳嘉树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端着姜汁不露神色地站着,把眼前的景色尽收眼底。 封蜜趴在床上,睡衣和胸衣都脱在了一旁,上身没有任何衣物,香肩外露,裸着光滑白皙的后背上面红痧点点。 不同于上次温泉边的比基尼,这次封蜜的上身,是真真正正的,一丝丨不挂。 封蜜把脸转了个方向,看见岳嘉树的视线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顿时觉得自己背后被刮得更加火辣辣的,急道:“愣着干嘛,你把姜汁放下就出去啊。” 见封蜜现在这么有活力,岳嘉树笑一声把姜汁放下,反而更加凑近了两步:“你怕什么,我要跟着妈学一学,不然你每次发烧都要麻烦妈大老远地过来么?” “就是。”宁桃杏左手拍了一下封蜜的肩膀,“都是夫妻了你还害羞什么,嘉树学了之后才能在家的时候帮你弄。” 又不是真的夫妻,她能不害羞么? 还让岳嘉树帮她刮痧,那她真的可以直接去了。 封蜜神色悻悻地不说话了。 “妈,她跟我闹脾气呢,刚刚她不肯吃药,被我……”岳嘉树及时地住嘴,语焉不详地含糊着,“说到底这事儿还怪我,昨天不应该带她去吃冰淇淋火锅。” “你别往自己身上揽事儿,我心里清楚着呢,要不是她嘴馋,你能带她去吃冰淇淋火锅?” 花擦! 明明是他利用这个威逼利诱她洗碗的好不好! 封蜜鼓着腮帮子有苦说不出:是是是,岳嘉树什么都好,他是你的好女婿,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不服气地瞪岳嘉树一眼,却见那家伙似笑非笑地回看着她。 瞬间蔫了下去,封蜜把脸埋进枕头里,在岳嘉树的目光下觉得自己无所遁形,觉得自己的后背越发的僵硬和火辣,只能再调转自己头颅的方向,不去看他。 然而,这还不算完。 刮痧是个体力活,宁桃杏刮了一会儿忽然停了手,扭头招呼着岳嘉树:“嘉树,来,你来试试看。” 第22章 不好意思 封蜜眉头一皱,心里哀嚎一声:亲妈,你可别添乱了。 宁桃杏大喇喇的一句话,听得封蜜心里一紧,脸也不埋在被子里了,连忙睁大眼抬起头求助似的看向岳嘉树。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封蜜看着岳嘉树眨眨自己的眼睛,示意他赶紧拒绝。 弯唇轻笑一声,岳嘉树看封蜜一眼,从善如流地上前去,右手接过宁桃杏手里的牛角梳,虚心地向宁桃杏请教着:“怎么刮?” “你左手按住她的肩膀,右手用力……”身后宁桃杏详细地给岳嘉树讲解起穴位和力道来,边说边指挥着岳嘉树实践。 眼见着她已经阻止不了了,封蜜继续把头埋进被子里,立志做一个鸵鸟。 牛角梳渐渐地在背上开始滑动,封蜜的肩膀被岳嘉树的掌心抚上的那刻,她浑身不可控制地一颤,紧接着听到了自己的磨牙声。 掌下的香肩细腻光滑,不着寸褛的后背便是现在起了痧,在岳嘉树眼里也是无碍观瞻,岳嘉树状似在宁桃杏的指导下心无旁骛地在刮着痧,实际上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借着刮痧的动作,视线从她白皙纤细的脖颈一路向下,一直到腰部以下被被子阻隔了视线。 左手抚着封蜜的肩膀,右手却只能隔着牛角梳刮她柔软细腻的后背,岳嘉树盯着封蜜的后背,不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随着岳嘉树刮痧的动作,封蜜不自觉的抓紧了床单,埋在被子下的小脸已经通红,觉得后背被岳嘉树刮痧的地方除了疼,浑身还带了丝奇异般的痒,一直钻到了心里。 而宁桃杏见岳嘉树的手法越发熟练,夸赞着:“嘉树不错啊,看一遍就学会了,以后蜜蜜再感冒发烧就不用我来了。” 岳嘉树手下不停地用牛角梳刮着封蜜的后背,嘴上回着宁桃杏的话:“您太抬举我了,我这只是跟您学了个皮毛。” 一句话把宁桃杏哄得笑得合不拢嘴,被子里的封蜜仗着没人看得见翻了个白眼:马屁精。 宁桃杏见他越发熟练也更加放下心来,完全交付给了岳嘉树让他刮完,自己则闲着站在旁边时不时地指导一下,抽空问着闲话:“蜜蜜最近跟着你在班上没给你添麻烦吧?” 这个问题出来,岳嘉树敏锐地察觉到手心里封蜜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岳嘉树在宁桃杏的注视下轻笑一声,刮痧的动作不变:“怎么会,蜜蜜和班上的同事相处得都挺好的,最近复习也比之前认真了许多。” 手下封蜜的肌肉又松弛了下来。 “那我就放心了,之前一直担心忽然换了个环境她复习司考的时候会不适应。”宁桃杏觉得岳嘉树既会说话人又好,还是个事业有成的,对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一时间心花怒放,“幸好之前让蜜蜜辞职了,不然这次她一准又过不了。” 岳嘉树又是一声轻笑:“不会的,蜜蜜脑子随了您和爸,聪明得很,再加上最近也很刻苦地复习……最后一定会过的。” 见岳嘉树这么不遗余力地跟妈妈这么夸赞着自己,封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时间又在纠结,岳嘉树把话说得这么满,万一到时候还没过怎么办? 呸呸呸,怎么能这么想。 一句话夸了三个人,宁桃杏被岳嘉树哄得开心极了,嘴上仍是谦虚道:“哎呦,我自己女儿我自己还……” 后面宁桃杏一句话说到了一半忽然停住,她觉得奇怪,回头看了她妈妈一眼,却见她妈的视线定格在床头柜上的某一处不动了。 难道是哪里露馅了? 封蜜连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随即瞪大了眼睛抽着气:床头上散落着三四个红色的杜蕾斯,有一个还是拆了口的。 这这这……这什么时候摆出来的? 岳嘉树及时地走过去,毫不忸怩地把那几个杜蕾斯拨进了抽屉里,转过身大大方方地冲着宁桃杏一笑:“让您见笑了。” 看岳嘉树这样子就知道是他早有预谋的,封蜜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接着再度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这有什么,夫妻不就是这样么,你看她还害羞了起来。”宁桃杏看着封蜜红红的脖子,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戏谑道,“在你妈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岳嘉树走回封蜜身边,继续拿起牛角梳勤勤勉勉地刮痧着,还分心地一个人滴水不漏地跟宁桃杏交代着情况。 全程听着岳嘉树和自己亲妈谈着自己司考的事情,封蜜埋在被子里,当一个安静的病号。 看封蜜后背的痧已经出得差不多了,宁桃杏叫停岳嘉树:“这样就差不多了,你再把姜汁儿涂到她后背上,盖上保鲜膜出会儿汗就没事了。” 把姜汁涂到封蜜的后背。 刚刚岳嘉树还在想着不知道她的背摸起来是什么感觉,现下机会就来了。 装夫妻秀恩爱到了这个份儿上,封蜜余光瞥到岳嘉树端过姜汁的动作,觉得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了,双手撑开回过头来要说话。 想张口叫停另寻计策的瞬间,岳嘉树的手已经覆上了她,温热的大掌沾了姜汁,在她的后背上到处涂抹着。 封蜜浑身力气被抽开一般,瞬间偃旗息鼓身子摊下去,觉得自己要羞愤致死。 掌下的肌肤细腻柔滑,岳嘉树没能停留太久,把姜汁都涂到她背上抹匀之后收了手,用保鲜膜覆盖住她的背,然后拉上被子,让封蜜捂一会儿。 这边大功告成,宁桃杏见封蜜没什么大碍,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说要回去。 封蜜躺在被子里没吱声,岳嘉树挽留着:“妈您不多待一会儿?您来一趟一杯水都没喝成,不然等下我去把爸也接过来,我们一起吃个午饭?” 宁桃杏一挥手:“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你还要照顾蜜蜜,我们不给你添麻烦,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于是宁桃杏风风火火地过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岳嘉树把宁桃杏送出门,这时候才抽出空来给律所打了个电话,告诉盛瑜今天的所有预约都延后,他和封蜜今天都不上班。 挂了电话回到卧室的时候,就看到仍然趴在床上的封蜜。 因为她后背沾了姜汁又贴了保鲜膜,两个小时之后才能把保鲜膜揭下来,现阶段就只能趴着。 见岳嘉树回来,封蜜从被子里拔丨出来,问他:“我妈走了?” 岳嘉树气定神闲地在一边坐下,点点头“嗯”了一声。 现在的情况,封蜜其实并不想岳嘉树坐在她旁边照看着她。 她虽然烧得有点糊涂,但并不是没有知觉,早上岳嘉树嘴对嘴喂她药,刚刚又给她刮痧,最后亲手把姜汁涂到了她的后背,直到现在,她还躺在他的床上,鼻尖是属于他的清新的气息。 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岳嘉树对此没有说什么,她也就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内心深处在咆哮。 这张床上实在都是岳嘉树身上的清新气息,刚刚又发生了那么多羞耻的事情,封蜜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你把我裹回我那张床吧。” 说话的时候封蜜还在床上像虫子一样蠕动了两下,岳嘉树看得好笑,裹成被卷过来,现在继续裹成被卷回去? 他站起来走到床边,把封蜜的被角封得严严实实:“生病了你就老实一点,等烧退了再说。” 封蜜在床上徒然地继续动了两下,现在有了和岳嘉树侃大山的力气,想起什么,指着床头柜里问他:“那……那玩意儿怎么会……” 瞥一眼封蜜手指的方向,岳嘉树继续坐着:“什么玩意儿?” 在岳嘉树这种不要脸的鼻祖面前,封蜜“呵呵”一笑,一字一顿地说:“杜、蕾、斯。” 又明知故问,这样的把戏上次她来姨妈时候就见识过了好么? 岳嘉树看着封蜜脸上还未褪下去的红晕勾唇一笑:“自然是给我们俩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 封蜜斜睨了岳嘉树一眼,只当他在开玩笑。 岳嘉树似笑非笑地对此事不置可否。反正要迟早是要用到的。 第23章 无肉不欢 时间到了,封蜜捂了一身的汗,背后还都是生姜的味道,觉得难受,想下床洗澡。 可眼下这情况—— 岳嘉树请了假照看她,自己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是放松的姿态,但手里拿着资料在看,也没闲着。 她一直趴着,可这上半身确实还是全丨裸着的,刚刚脱下来的衣服就在他身边的沙发上挂着。 岳嘉树还杵在房间里,她想起来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就这么起来吧。 听见封蜜趴在被子里窸窸窣窣的动静,岳嘉树从手里的文件中抬起头来问她:“怎么了?” “难受,我想洗澡。”封蜜趴在床上侧着脸巴巴地看他,希望他能懂一下自己的言下之意,乖乖地自己出去把房间门关好让她换衣服。 结果岳嘉树确实是站起来了,他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站起来之后没有出去,而是走到了床前。 探了一下封蜜的额头,发现出了汗,温度已经不高了,于是岳嘉树冲着封蜜点点头恩准了:“洗吧。” 然后又走回原来的地方,拿起看了一半的资料坐下继续。 背对着岳嘉树,封蜜满脸“我真是哔了狗了”的表情。 眼看着岳嘉树又投入到自己的工作里了,封蜜不得不厚着脸皮出声:“那个……” 岳嘉树再抬起头,看见封蜜脸上讪讪的,从被窝里探出半只雪白的胳膊,食指指着他身边的沙发上。 顺着她指的方向,岳嘉树看到了沙发上她的睡衣,扭头冲她挑挑眉。 封蜜脸上的讪笑又深了一点,刚刚背部被岳嘉树刮痧了之后再面对他总觉得自己说话都没什么底气了,支支吾吾道:“能不能劳驾……我要换衣服……” 有那么瞬间封蜜觉得自己的脸皮变厚了,现在跟岳嘉树提出这么个要求居然都已经心平气和起来了,好歹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是一个厚不下脸皮请岳嘉树买姨妈垫的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啊。 封蜜的本意是提醒岳嘉树她要换衣服让他出去,可岳嘉树一向灵光的脑子在此刻就像出了故障一般不能领会到她的意思。 岳嘉树站起来走到沙发边,拿起睡衣递给了封蜜,而后又转过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留给封蜜一个潇洒无比的背影:我做好事从不留名,请叫我雷锋。 此刻,封蜜有了种原来自己哔的不是狗而是整个动物园的感觉。 睡衣拿在了手里,岳嘉树又拿起了资料在看,封蜜也就只能一个人窝在被子里窸窸窣窣地穿着睡衣。 转念一想,她有开始无比庆幸自己夜里不穿bra睡觉,不然现在岳嘉树还要顺带着把bra也递给她,她不尴尬死岳嘉树也得尴尬死。 穿好了睡衣封蜜也不看岳嘉树,满头汗的下了他的床,穿了拖鞋回自己的房间拿衣服。 虽然身上还不是很有力气,但是这一身的生姜味儿实在不能忍,还一身的臭汗,澡不能不洗。 出了他的房间,封蜜走了两步想起来不对劲,又折返了回来。 刚刚因为防着她妈过来,岳嘉树在她的房间里动作了一番,现在她的内衣内裤已经不在自己房间了,都放在岳嘉树的橱子里。 椅子在房间里面,旁边是窗户正对着门,岳嘉树坐着看着封蜜走出去又回来,一直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没动弹,自然也没出声提醒她。 封蜜也懒得和他分辨,看他一眼,径直走到衣橱前打开橱门,弯腰在一堆男士衬衫、男士西装、男士内裤里翻找着自己的换洗的睡衣和内衣内裤。 封蜜埋头在衣橱里找着,不觉间撅着屁丨股,宽松的睡衣露出一小截肢腰,白白嫩嫩的,带着肉感,看上去就想伸手捏一捏。 岳嘉树也不看自己的资料了,喉结上下动了动看着封蜜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说起来,岳嘉树和封蜜结婚这么久,还从没自己在家里开过火。 早餐通常是岳嘉树出去晨跑之后带回来的,工作日的时候午餐不在家吃,都是在外面解决,至于周末两天他们要去两边家长那边,一天岳家老宅一天封蜜家里,午饭吃完了到下午回来,阿姨自然会准备好晚饭,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在家里自己做过饭。 封蜜扭过头来看他:“你会做饭?” 岳嘉树颇自信地一笑,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在唇边交握:“解决你的午饭还是可以的。” 别说,封蜜早上早饭也没顾上吃,她现在还真挺饿,琢磨了一下开始报菜单:“那吃糖醋排骨吧……其实我想吃羊排……那复杂的估计你也不会做不为难你了,对了水煮肉片你会么?” 啰啰嗦嗦了一通,岳嘉树面色不变,笑着指出:“那些油腻荤腥,你刚刚发完烧都不能吃。” 刚刚出过汗的封蜜头发都贴在了脸上算得上狼狈,闻言一愣,亏她还想了半天想得肚子都饿了,问:“那我能吃什么?” 岳嘉树薄唇轻启,笑得更加温和:“白粥。” 只有这一个选择你还问?!白说那么多废话!封蜜瞥他一眼,拿着睡衣走出房间进浴室洗澡。 二十分钟之后封蜜洗完澡出来,拎着被子要回自己房间。 岳嘉树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没拦着,嘴上叮嘱一句:“下次别锁门了,不然在房间里晕了都没人知道。” 这么一说封蜜倒是想起来了:“对了,你早上怎么进来的?” 岳嘉树没说话,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边,封蜜看了眼敞亮的阳台,瞬间明白了。 “我锁门不是为了防你啦,只是在家的时候防我爸妈,锁门锁习惯了,下次不会了。”封蜜“嘿嘿”一笑颇不好意思,她和岳嘉树住一个屋檐下没什么好担心的,锁门确实只是出于习惯,但是这么一来显得她特别小人之心,解释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岳嘉树抿唇,视线没从资料上离开,淡淡“嗯”了一声。 封蜜回了自己房间,岳嘉树也起身进厨房,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多补充水分之后开始准备两个人的午饭。 岳嘉树说了,刚发完烧不能吃油腻荤腥,只能吃白粥。 于是中午的时候,封蜜就真的对上了一碗白粥,旁边配了两三个清爽的凉拌小菜,再加上早上岳嘉树跑步买回来但并没来得及吃的包子。 岳嘉树把勺子递给封蜜,对自己亲手做的这顿午饭很是自得:“快吃吧,我知道卖相很好看,但终究它们是食物,不要看呆了。” “呵呵”笑一声,对岳嘉树的自恋不予置评,封蜜一只手接过勺子,看着那三四盘凉菜皱起了鼻子:“这也太素了吧……” 她可是个无肉不欢的人,大荤没的吃总不能全素吧。 岳嘉树的筷子在一盘凉拌鸡丝的边缘上敲了敲:“这不是肉?” “说真的,岳嘉树。”封蜜吃了口皮蛋拌豆腐,用下巴指了指他面前的白粥,“你还问我想吃什么,你压根不会做菜只会做白粥吧?不然你又没生病怎么会跟我一样喝粥?” 桌上只有两碗白粥和凉菜,岳嘉树没有单独做别的,吃的和她是一样的。 岳嘉树用眼神示意封蜜餐桌上的这几盘菜:“这些难道不是菜么?” “这些都是凉拌菜好不好?”封蜜又从盘子里挑起一根海带丝放进嘴里,“根本不需要开火,切一切拌一拌就好了。” 不过虽然是凉拌菜,但是味道还不错,下粥是没问题。 封蜜现在不能吃荤腥的,岳嘉树怕他出门买菜的话封蜜单独生病在家有什么意外,所以压根就没有出门,只是用冰箱里现有的食材做了几个凉拌菜。 “我只是怕我在吃肉的时候勾起你的食欲,被你抢食。”岳嘉树的视线从餐桌上的几个凉菜上扫过。 封蜜勺了一勺子白粥放在嘴边吹了吹,斜睨着岳嘉树撇撇嘴没说话,眼里分明写着“不信”两个字。 “既然这样,那好吧。”岳嘉树轻叹一声,自己好心和她同甘苦她不领情,于是拿出自己的手机,“喂,谭家私房菜么?是的我要点餐,要一个糖醋排骨,一个羊排,还有一个水煮……” 这么多吃的都是她早上亲自点的,封蜜一听势头不对,连忙双手握住岳嘉树的胳膊打断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叫了这么多她又吃不上,不还是只能看着眼馋么。 岳嘉树看封蜜一眼轻笑一声,对电话那头说了声:“不好意思,暂时不要了。” 看着封蜜的脸,岳嘉树挂断了电话笑看她的脸:“你看,我要吃肉你又这样。” 封蜜的手还吊在岳嘉树的胳膊上,直到他放下手机才松开手,认栽。 清粥小菜简单了一点,不过现阶段她也只能吃这个了,封蜜老实了,松开自己的手,回到座位上吃饭。 “先将就将就这顿,晚上阿姨来了就可以吃肉了,让她给你做糖醋排骨。”岳嘉树给封蜜夹了个素菜包子以示安抚。 封蜜咬一口那包子,跟着点点头,凉菜很爽口,放了醋也很开胃,她还真饿了,不知不觉喝了两碗粥,吃得肚子撑撑的。 看她放下了筷子,岳嘉树站起来,开始收拾起碗筷:“你吃完了就回去休息吧,我来收拾。” 封蜜吐吐舌头,其实她现在烧已经退了,就没什么大碍了,还坐在这只是因为吃撑了不想动而已,不过他都说他来洗碗了,封蜜立即从善如流地溜之大吉。 岳嘉树把收拾好的碗筷放进水池里,看着封蜜迅速逃窜的背影意味不明地一笑。 于是当天晚上,封蜜盼了一天终于盼来了阿姨做的糖醋排骨,吃得很是畅快。 除了糖醋排骨,作为奖励,饭后,她还得到了一堆盘子碗筷。 封蜜看着要走出厨房的岳嘉树泪眼控诉:“你欺负病号,我要告诉我妈……” 岳嘉树顿住脚步,指着桌上堆成小山的骨头看她:“吃了那么多肉,告诉我你哪里像病号了?” “那凭什么今天是我洗?”封蜜不忿,继续控诉。 岳嘉树看着她气呼呼的神情微微一笑:“中午是我洗的碗,记起来了么?” “……” 五分钟之后,封蜜捧着盘子后悔不迭,直骂岳嘉树个死狐狸。 她就应该知道有诈,中午洗碗。 中午的时候只有三四个盘子,里面还装的都是凉菜,没什么油腻,很快就能洗干净了,可今晚阿姨做了她点名要吃的糖醋排骨、羊排和水煮肉片……碗的四壁上都是油,难洗得要死。 果然岳嘉树轻易主动帮你没好事。 #蜜月夫妇洗碗的那点无节操小番外# 不久之后,这个时候的封蜜已经成了岳嘉树名副其实的老婆。(你们懂的) 一个月一共就那么三十天,两个人只有晚饭在家里吃,一天一共就那么一顿饭需要洗碗,而在家里这顿饭到底谁洗碗是永恒的话题,这天,两个人再次为了今晚谁洗碗这个问题争执不休。 论嘴皮子封蜜当然是斗不过岳嘉树的,再次节节败退败落下来,然而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了亏撒,于是不忿,质问岳嘉树:“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洗碗?” “你哪里每次都洗了?”岳嘉树眼皮子都不抬。 封蜜撅了下嘴,插腰指责道:“我每次都说不过你,玩飞镖也都是你赢,所以每次都是我洗。” 岳嘉树看着她不平外加委屈的样子笑:“那是谁以自己姨妈快来了不能沾凉水、姨妈可能还没走沾了凉水可能再来为理由,连续赖了二十天的账没洗碗?” 封蜜理亏,扁了扁嘴,无言以对。 岳嘉树看着封蜜不情愿的样子,提议道:“那今晚我帮你洗?” “好啊好啊……”封蜜欢天喜地地点了头,然后扔下碗筷先拿好衣服进了浴室,趁着今天是周五明天不用上班好好泡个盆浴。 十分钟之后,岳嘉树推开浴室的门进去,在封蜜错愕的眼神下脱光了自己挤进了浴缸,又在封蜜错愕的眼神下把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身上的某处,笑着勾住她的腰:“刚刚我帮你洗了,现在应该你帮我洗了。” 封蜜手里拿着那根异常粗壮的筷子红了脸,于是那天晚上,封蜜彻头彻尾地帮岳嘉树里里外外地“洗”了一遍。 这天,封蜜再次在岳嘉树的嘴皮子下落败,再次轮到她洗碗。 岳嘉树看着封蜜垂头丧气的样子,问:“我帮你洗碗?” 瞬间想起上次他帮她洗碗之后的后果,封蜜想猛点头然而又不敢,有了上次的经历她总觉得岳嘉树主动抛出的橄榄枝有诈,于是防备了起来:“你想干嘛?我不要再帮你洗……那什么了!” 岳嘉树看着封蜜狐疑的样子:“我帮你,我们一起洗。” 于是晚饭之后,岳嘉树站在封蜜的水池边,拦腰从她的两侧伸手和她一起洗着碗。 岳嘉树呼出的热气喷在封蜜的脸上和耳朵旁,她为什么觉得这碗越洗越慢,越洗越不对劲了? 一个不慎就被岳嘉树勾住舌头吻了半天,分开之后封蜜轻咳一声,有些气息不稳地说:“剩下的我一个人洗就行了,你走吧走吧。” “这可不行呢。”岳嘉树慢条斯理地打开水龙头,抓住封蜜的手一同在水流下冲走了手上的洗洁精,“刚刚是你让我帮你洗的,怎么能半途而废。” 洗完了手,封蜜被岳嘉树拦腰一抱,坐在了水池旁边的流理台上。 接受到了岳嘉树传来的危险的讯号,封蜜坐在流理台上推着岳嘉树的肩膀:“不是洗碗么……” 岳嘉树解开封蜜的衣服开始啃咬她的脖子,手下掀开她的裙子探进去,间隙轻语道:“是啊……顺便试试家里的流理台够不够结实……” 第24章 趁机休息 请了一天的病假,插科打诨过了一天没复习的日子,晚上封蜜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第二天封蜜坐上了岳嘉树上班的车,转眼间又到了律所。 她怎么就身体那么结实,生个病一天就好了,不然多请两天假也可以稍微地逍遥一下啊,结果现在又要去在岳嘉树的眼皮子底下被他压迫了。 这个点儿正是上班的高峰期,明亮的晨光打在大理石的台阶上折射出光泽,映得走过的人也熠熠生辉。 忧郁地看着律所外的鎏金字,封蜜嘴里不知不觉就惆怅地叹了一声。 久久不见封蜜下车,岳嘉树扭头就看见她蹙着眉叹气的样子顿时了然,轻笑一声:“不想上班?” 一语中的,这话简直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封蜜握紧了手里的安全带,看着岳嘉树狠狠点头,随即作出柔弱状,捂嘴“咳”了一声:“我觉得我身体还没完全好,能不能再休息半天?” “戏还挺足。”岳嘉树看着她假咳的样子,唇角的笑意加深,“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当然可以啊。”封蜜咬重了“当然”两个字,再次狠狠点头,“你看,昨天我生病在家,岳律师不也一样趁机在家休息了一天,连岳律师你这样的业界精英都需要时不时地休息调整一下,何况是我这样的小虾米。” 封蜜自己觉得岳嘉树一定也是想休假的。 虽然他平时一副工作狂的样子,上午开完了庭下午就又约见了客户,周末都没得休息,一直在准备材料,但是这都改不了他想趁机偷懒的事实。 原因无他,昨天她发烧了在家休息了一天,岳嘉树也就这么一整天都没上班。 如果单单说是不放心她生病在家,为了留下来照顾她,那她上午就已经退烧了,下午总没什么担忧的了吧,可岳嘉树下午也依旧没去上班。 这她这么完美的一套说辞下来,却见岳嘉树脸上的神色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似乎更加危险了几分:“你觉得,我昨天下午没去上班,只是因为我想趁机休息?” “不然呢?”封蜜下意识地反问。 岳嘉树不咸不淡地瞄了封蜜这幅样子一眼,脸上似笑非笑。 要说岳嘉树脸上的笑看上去依旧那么和煦,可就这么看着她的时候,封蜜总觉得自己的脖子后冷飕飕的,有点发凉。 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不然他下午没去上班还能是因为什么,就是为了留下来照看她? 封蜜当然不敢直接回答“是”,略心虚地笑了一阵,避重就轻地拍着马屁连忙挽救:“岳律师平时里工作繁重,偶尔放松一下也只是为了以后的工作效率更高而已……” 没有搭封蜜刻意奉承的话,岳嘉树眯眼看着封蜜脸上带着三分祈求的笑,随即自己也冲着她勾唇一笑。 封蜜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下一秒,岳嘉树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起来,径自下了车,在封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车头绕了过去,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她旁边的车门。 电光火石之间,岳嘉树弯下腰,不容置喙地双手掰开她攥住安全带的手,手臂从她身前环过,修长的手指在红色锁扣上按下去,“咔嗒”一声,安全带解开了。 双手被岳嘉树就这么拽着强拉下车,封蜜亦步亦趋地跟着岳嘉树走向律所里面。 封蜜的身型本就小,岳嘉树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制住她作乱的手,不顾周围人的视线,根本不费半分力气就大步流星地把她带进了律所里。 盛瑜一大早到了律所,整理好今天的安排,前前后后收拾干净了,沏了杯咖啡刚打算坐下来慢慢喝,就看到岳律师裹挟着封蜜进来的样子。 岳嘉树把封蜜放到她的座位上坐下,面上勾勒出温和的笑:“老实在这呆着复习,别想着偷懒了,如果今年你的司考还不过,未来一年你都别想有一天的假期。” 语罢已经抽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封蜜缩着脖子看着岳嘉树“砰”一声关上了他的办公室门,心里还在纳闷:难道她真的说错话了? 思来想去没有头绪,封蜜回过神,迎接她的是盛瑜不断揶揄的眼神。 一大早的火气这么大,盛瑜只当是小情侣两个人闹了脾气没当回事,就朝着封蜜挤眉弄眼地调戏了她一番:“我就不懂了,为什么每次你和岳律师都是同时请假的?” 盛瑜这句话有点点醒了封蜜,貌似今天早上是因为请假的事儿之后岳嘉树才忽然变得心情不好的? 难道是因为她那句,他想借着这个机会趁机休息? 封蜜咬着自己的手指纠结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吱吱呜呜地问盛瑜:“之前岳律师经常请假么?” 盛瑜理了理自己面前的一叠卷宗看着封蜜:“不啊,他之前基本上不请假的,不过你来了之后倒是请了两次假,所以我才奇怪,怎么每次你们都同时请假,你们偷偷摸摸地干嘛去了?” 盛瑜后面说了什么封蜜没有听进去,继续咬着自己的手指甲,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真的得罪了岳嘉树了。 他好心留在家里照顾她,却被她当成是想趁机偷懒。 不过她只是无心间说错了一句话而已,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么……之前他也不这样啊…… 盛瑜看封蜜一句话问完了又开始走神起来了,觉得不对劲,“唉”了一句叫住封蜜,又用下巴指了指岳嘉树办公室的方向:“你们到底怎么了啊今天?感觉不对劲啊。” 封蜜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看盛瑜一眼,简单几个字概括了一下昨天的情况:“我昨天……发烧了。” “哦,这就难怪岳律师也请假没来了,他要照顾你嘛。”盛瑜先是顿悟般了然地点点头,而后又发现了不对劲,“唉,那现在你们俩不应该正是你侬我侬甜情蜜意的时候么,一大早的怎么还吵上了?” 封蜜有点心虚,眼观鼻鼻观心地没有回答盛瑜,讪讪地埋头看起了书。 然而,因为一位老熟人的到来,办公室里这一早上并没有消停过。 到了预约的时间,老熟人牵着一位老人的胳膊走了进来,封蜜偷偷抬起眼瞥了一眼,老熟人身上是依旧精致的套装加上完美的妆容,处处显出优雅和得体来。 这位老熟人,自然就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何淑雅,她牵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爹何培连。 屡屡约饭岳嘉树失败的何淑雅上次请到了她哥哥来助阵,今天终于派上了真正的王牌,她亲爹何培连。 何淑雅算是个白富美,这其中的“富”字多半是拖了亲爹何培连的福,何培连年轻的时候在c市一手创办了规模庞大的家族企业,先如今渐渐地将自己手中的权利移交给了下一辈颐养天年,但影响力还是在的。 何淑雅是何培连最小的女儿,老来得女,一家人都娇惯在手心里,好容易掌上明珠看上了个小子,那对方却是个不识相的,前面何淑雅的大哥何世明败退在他这里,于是今天,何培连就打算亲自来会会这个小子。 何培连来和岳嘉树打交道,自然不会轻易地说我是老丈人来看女婿的,正好最近手头有一个案子,没让专属的私人律师管,现下预约了岳嘉树来处理这个案子,一半是用来打交道,另一半也是试探。 之前岳嘉树可以毫不留情面地几句话把何世明拒之门外,现在对何培连这位c市的老一辈企业家,岳嘉树该有的尊重还是要做到的,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亲自迎了上去:“何老,您好。” 何培连身上是暗色的绣料唐装,见到岳嘉树出来拍了拍自己胳膊上何淑雅的手:“久闻岳律师的大名了,之前小女不懂事,给岳律师添麻烦了。” 岳嘉树跟着寒暄道:“哪儿的话,那些都只是分内之事而已。” 三个人很快进了办公室里详谈,办公室里不时传来说笑声,气氛愉悦得很。 看似在复习,然而封蜜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了。 时间越久封蜜就越纠结,想着来时何淑雅一贯的精致美丽的模样,想着里面怎么谈了这么久还没谈完。 第25章 步步为营 略带焦灼地等了好一会儿,岳嘉树办公室的门才再次打开,何培连和何淑雅在岳嘉树的陪同下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何淑雅的双手一直挂在何培连的左膀上,父女两个人缓步地走出了岳嘉树的办公室,在门外转身,何培连对岳嘉树笑言:“岳律师留步,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何淑雅站在何培连的身侧看着岳嘉树,小巧的脸上带了矜持的笑容,虽然手臂一直勾在了何培连的身上,但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却丝毫没从岳嘉树的身上挪开。 岳嘉树在何淑雅毫不避讳的爱慕目光下面色如常,好似没有看见一般,镇定地跟何培连点了点头:“何先生太客气了,忠人之事而已。” 这么直勾勾地被忽略了,何淑雅心里焦急,面上碍于矜持却不能显露出来,只能撒娇地摇了摇何培连的手臂提醒他正事。 何培连的脸上一直以来和蔼的笑容不变,伸手安抚了一下身旁不停地焦躁的何淑雅,然后冲着岳嘉树略略地点点头,用手指了他一指:“等事情办成之后,岳律师可一定要赏脸,我们一起吃顿饭,让我好好答谢岳先生。” 何培连能主动说要请岳嘉树吃饭,这意味自然不同,且邀请的时候是以“岳律师”的身份,吃饭的时候便是“岳先生”了,这期间称呼的转换也别有深意。 本来想到岳嘉树既然能在这么顶尖的律所里供职,想来水准应该不错,可这半个多小时相处下来,何培连对自己女儿中意的这个年轻的后生不仅实在挑不出错儿来,几番交谈下来更甚是满意,对女儿的这些不矜持倒也有了些理解。 他和岳嘉树聊了半个小时,聊天的同时也观察了他半个小时,发现对方不仅外表长得得体,而且讲话的时候思维缜密,逻辑清楚,分析问题切中要害,一语中的,处理起问题来也是井井有条,游刃有余的样子。 于是何培连主动对岳嘉树提出一起吃饭的邀请,不仅是允了女儿追求岳嘉树的这一行为,还是向岳嘉树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 岳嘉树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微微敛了下下巴,没有正面回答,一句“何先生、何小姐慢走”送客,生生地是把这个话题给跳了过去。 这句话没有明确的表态,说是拒绝吧,可他又没有直接借口推脱掉,说是答应吧,可他又没有跟着应和,何淑雅一听又是没个定数,又焦急地摇了摇何培连的手臂,不依地示意她亲爸再说一说。 然而何培连毕竟多比何淑雅吃了四十年的米,对岳嘉树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再冲着岳嘉树点点头,然后缓缓地转身走开。 这种邀请的事情说一遍就够了,说得多了显得你上赶着人家,何况对方也并没有直接拒绝,还有余地的不是么。 何淑雅无法,只能在何培连的陪同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偷偷抬起眼看一眼,父女俩终归是离开了,封蜜全程听了个清楚,再看着岳嘉树扭头回办公室的样子,咬咬唇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盛瑜觑了岳嘉树办公室的方向一眼,教训着封蜜:“后悔了吧?你看看人家,自己不够看亲哥亲爹都搬上阵了,你再和他闹脾气这男人就不是你……” 岳嘉树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拿了档案又折返回来,盛瑜瞥见岳嘉树又出来的身影及时地收了声。 封蜜一直低着头没作声,看似在认真地看书实则视线一直在流连。 岳嘉树匆匆从办公室里出来,视线从封蜜的头顶上撇过,把自己手里的档案递给盛瑜吩咐着:“你现在就把这个案子的资料分类整理好,搜集一下对方公司的一些信息,再帮我起好律师函……” “好,请问律师函需要直接传真给对方么?”盛瑜接过资料来,粗略地翻阅过后抬起头问岳嘉树。 岳嘉树侧着站在盛瑜的桌旁,视线若有似无地从对面埋头看书的封蜜身上略过,而后扭过脸对盛瑜说:“不用了,明天的预约帮我转给对面的孙律师,你帮我订一张明天早上去s市的机票,我亲自送过去,顺便收集一些讯息材料,和对方接洽一下,大概大后天回来。” 明早去s市,这是要出差? 封蜜越听越气,岳嘉树这是要干嘛,他要出差都不提前和她打声招呼了么? 何况他明知道何淑雅对他存了那种心思,居然还接了他们的案子,还没怎么样呢,现在就这么尽心尽力地要亲自去s市。 何况的何况,刚刚何培连说要请他吃饭,何淑雅就在旁边对何培连使小动作,那么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居然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拒绝掉。 封蜜生了一肚子闷气,他难道就没有一个身为有妇之夫的自觉么? 盛瑜点点头,详尽地一一记下。 吩咐完盛瑜要做的事,岳嘉树不紧不慢地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这气封蜜生得不声不响,却持续了很久。 两个人也不算冷战,只是岳嘉树不开口,封蜜就不主动说话,岳嘉树开了口,封蜜也只是冷脸应付一句,说不到两句就没了下文,下午下了班到回家的一路上便出奇地沉默了下来。 其实岳嘉树并没有一直记着仇,他只是有心晾着封蜜。 明明是想留下来细心地照看她,却被她说成是只是为了趁机休息一天,听到封蜜那么误解自己,岳嘉树初时的生气是有一点的,不过时间确实没有持续太长。 他本来就算是善于掩藏情绪的人,一开始在办公室里确实生了会儿闷气,但一开门去迎接何培连和何淑雅父女的时候瞥到了她埋头的样子,纤薄的刘海垂在她脸庞,视线注视着面前的书本。 就这一眼,顿时,岳嘉树偃旗息鼓下来,哪里还有什么气了。 这件事也让岳嘉树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举措都太柔和了,本想润物细无声地把她变成名副其实的岳太太,可现在他忽然变得等不及了,没那么耐心了。 正好何淑雅预约了时间,借着这个机会,他需要让封蜜好好地思索一下他们的关系。 晚饭时候,封蜜一个劲儿专注地夹着自己面前的菜,迅速地解决完了自己的晚饭,然后洗了自己的碗筷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全程愣是没有抬头看岳嘉树一眼,冷着脸小脾气使到了劲儿。 岳嘉树的目光看着封蜜离去,悠悠哉哉地吃完了晚饭,随后不慌不忙把剩下的碗筷也给洗了,之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下明天去s市要带的东西。 短途旅行用的小手提箱摊在床上,岳嘉树简单放进了三两套衣服进去,封蜜这时候走过来扫了一眼眼前的狼藉,然后一言不发地走过来,从他的衣橱里拿衣服洗澡。 昨天为了防止她妈的到来把衣服搬过来之后,保险起见,她的衣服大多数都落在了岳嘉树这里,现在还没来得及搬回去。 封蜜弯腰取衣服的时候臀部跟着翘起,岳嘉树坐在床沿上收拾着,眼神不觉间一黯。 拿好了衣服封蜜转身就要去洗澡,岳嘉树叫住她:“等等。” “干嘛?”两个字封蜜说得又快又干脆,显得极为不耐。 岳嘉树站起来走到封蜜身边垂下眼看着她:“我明天去s市出差,大概大后天回来。” 现在才说有什么用,我早就知道了。 白瓷灯光下,封蜜白天里扎起的头发被她放了下来,垂着眼打量你一眼都欠奉,脸上的神色冷清得不行。 封蜜平移开自己的视线不去看他,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哦”字还有一半被堵在了嘴里,唇上被一个柔软的东西覆盖住,属于岳嘉树的清新气味随之侵袭而来,封蜜抬眼看,面前是岳嘉树放大的脸。 封蜜怔愣的瞬间,岳嘉树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脖颈,已经迅速地将自己的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勾着她的丁香小舌狠狠纠缠着。 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况,封蜜反应过来之后就“呜呜”地要挣脱岳嘉树,可她哪里挣得脱,几番动作之后被岳嘉树压在了衣橱的壁板上。 岳嘉树不顾她的反抗,轻松地就控制住了她的手脚,把她抵在白色的衣橱上狠狠地蹂丨躏着她的红唇。 第26章 怒从中来 初时岳嘉树的吻还算轻柔,然而蜂蜜的滋味太过甜美,渐渐地他不满足于浅尝辄止,不受控制起来,岳嘉树越吻越深,搂着封蜜的脖颈勾着她的唇一次次探索。 封蜜拿着的衣服落地,双手转而无力地抓着岳嘉树胸前的衬衫布料,推拒不得只能由他去了,被动地任他攫取,等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岳嘉树终于松开她的唇,然而身子依旧被抵在衣橱上。 封蜜的手还攥着岳嘉树的衬衫领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水汪汪地,有些呆愣地看着岳嘉树喉结的位置,被轮番轰炸下来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怎么就亲上了? 封蜜垂着眼不敢去看岳嘉树的视线,然而岳嘉树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单手把她壁咚在衣橱边,看着她被他蹂丨躏过的红唇问:“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生气么?” 岳嘉树的声音带了丝沙哑,封蜜眼珠一动,被他这句话唤回了思维。 虽说封蜜在感情上有些迟钝,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她一直以来和岳嘉树的相处太过安逸和谐,所以她在这个舒适的状态下不愿做任何改变,下意识地没有对她和岳嘉树现有的关系多想。 然而今天早上她误解了他的好意,岳嘉树生了气,虽然只是一句话的问题,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岳嘉树这么生气总是有个原因的。 现在岳嘉树又问她为什么,封蜜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然而羞于回答岳嘉树的这个问题,垂着眼不敢说出口。 久久等不到封蜜回答,岳嘉树看着她有些红肿的唇实在有些想再次重温那种口感,于是勾住她的下巴,俯下丨身再度攫住了她的那片柔软。 再次松开时,封蜜眼睛里盈满了水,眼神没有焦距只小口地喘息着,显然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看着封蜜这个呆愣的样子,岳嘉树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磁性的声音中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给你两天时间思考,我明天去s市出差,回来之后给我答案。” 封蜜不去看岳嘉树的样子,匆匆拿了自己的衣服转身迅速逃开进浴室洗澡。 晚上封蜜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刚刚在岳嘉树的房间里莫名其妙、出乎意外的吻,又想起他问的那句话。 岳嘉树成功地搅和了封蜜心里的一池水,然后只身去了s市。 第二天封蜜起来的时候岳嘉树已经走了,钥匙和早饭一起放在了餐桌上。 封蜜随手端起酸奶,一边喝一边把那串钥匙提起来观望着,费解:今天是周六她又不用上班,他把车钥匙也留下来干嘛?他怎么去的机场? 岳嘉树把卡宴的钥匙留给了封蜜自然是别有深意,只不过现在的封蜜还不知道,她吃完了早饭休息了一会儿,便回房间准备看书了。 虽然今天是周六,但是眼见着距离今年的司考就剩不到一个月了,这个时间她放松不得。 从凤科大帝迷人的声线中□□已经是十一点了,封蜜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和花朝露约了12点一起吃饭,便急急忙忙地收拾好出门。 平时的周六她都是和岳嘉树去岳家老宅一起吃饭的,现如今岳嘉树不在,她一个人懒得过去,更何况岳嘉树跑路了让她独自面对他那一家子人实在是一件和尴尬的事情,所以她昨天就打电话给邱淑贞说了她今天不去吃饭,需要自己解决午饭的问题。 两个人在餐厅碰面,花朝露看见她,张口来了句:“呦,人丨妻终于在老公出差之后想到我啦。” “你可别冤枉我,我和岳嘉树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么。”封蜜在花朝露对面坐下,闻言白了她一眼给她一一数着,“我周一到周五都要上班,周末的时候他爹妈一天我爹妈一天,还要复习,根本就没时间闲逛。” 花朝露冲着封蜜也是一翻白眼:“难道今天不是周六?” 言下之意是平时周六在家的时候你没空,今儿一样是周六,但是岳嘉树没有在家,你就有空了? 封蜜憋屈了半天,无言以对,而后讪讪地解释:“我这不是在准备司考么,哪儿有功夫搭理你。” 说起来,最近封蜜先是和岳嘉树结了婚,现在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准备司法考试,确实很久没有和花朝露联系了。 “哎”一声,花朝露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跟着晃了晃脑袋摇头。 封蜜拿眼睛斜看她,见她摇头晃脑道:“我看是因为新婚燕尔,忙着过夫妻生活吧。” 这事儿放在一天之前封蜜一定会立即反驳回去,然而经过了昨晚上的那事儿…… 封蜜纠结半晌,再次无言以对。 见封蜜没有反驳,花朝露眼睛一亮:“唉?你们真的好上了?” 啥叫好上了?啃过了算么? 封蜜埋头,专注地看菜单,装鸵鸟。 “妈啊,这是真的有戏啊……”花朝露见封蜜一直不反驳不由得叹一句,“不过我也不意外,毕竟岳律师那么优质的一个男人,算你运气好,白捡着了,上次你带他来帮我解决那个卖电吹风的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们俩日后必有奸丨情。” “你别说了,快点菜吧,我饿死了。”这种事情被放到了台面上,封蜜越听越觉得害羞,连忙转移了话题。 花朝露几句话把封蜜逼死,也就放过她不再盯着追问,边翻着手中的菜单边说:“等会儿吃完了你陪我在对面的那个商场逛一逛?” “唉?”封蜜看了一眼街对面的商场,对面的商场里几部景观电梯还在不停地运作着,巨大的广告牌甚是显眼。 对面那个商场走的是中高端消费,里面各种大牌云集,价格也很对得起那商场外观的华丽装潢。 封蜜自己偶尔来这个商场买买东西,但里面的大多数衣服的价格还是让她望而却步,封蜜都这样了,何况是花朝露这样平时恨不得十块钱解决全身的抠门鬼。 封蜜扭过头对花朝露瞪大眼睛,“你确定?” 花朝露脸上带着丝怨忿,咬牙切齿地狠狠点头:“公司的boss在巡场的时候看见我,点名批评了我的穿着……” “嘶……”封蜜光听着就觉得惨,面上做出同情的悲恸表情,“你们boss?你不是说你们boss很帅么?” “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听同事说的嘛……我也看到了照片……确实是很帅啊……可光长得帅有毛线用啊……我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花朝露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模样,“他不仅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我,还让我如果不买正常一点的衣服就不用进公司了,你说我一个公司的会计,又不是前台的,要穿那么好看干嘛,你说他是不是过分!” “对啊,太过分了,我也没想到,能把你这抠门的病治好,简直就是人类的福星。”封蜜神清气爽地长抒一口气。 花朝露内伤,咬咬牙看着菜单,复又抬起头来看着封蜜:“你们家岳嘉树那么有钱,这顿是不是应该你请。” 岳嘉树有钱关她什么事,封蜜斜视了她一眼,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提岳嘉树压根只是为了赖账。 花朝露理直气壮:“我都这么惨了,下午买衣服的时候还要大出血的!” 你们boss那么厉害都没能改掉你这个毛病。 和花朝露一起吃饭,封蜜早就有了要请客的自觉,于是再度斜睨了她一眼,点点头:“好吧,这顿我请。” 花朝露“嘻嘻”一声,雀跃了起来。 正开心的时候,花朝露听到封蜜又补充:“反正上次我请岳嘉树吃饭还是他付了钱,所以你被人欺负得来的五百块钱还在这,本来打算还你的,就今天用来结账好了。” 感觉自己受到了森森的伤害的花朝露:“呜呜呜……” 等花朝露粗略地翻完菜单抬头看封蜜时,就发现她的目光一动不动地在自己身后的某个地方聚焦。 花朝露好奇地掉过头去,随即倒吸一口冷气,怒从心来:她看见了陶晨挽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的臂膀走进了她们所在的这家店里。 第27章 一锅乱炖 陶晨还没发现封蜜和花朝露,一身优雅的连衣裙勾勒出细致的腰身,一副温婉细致、巧笑倩兮的模样,径自步伐聘聘婷婷地挽着那个男人的手臂谈笑风生着走进饭店里。 花擦擦擦!这个小婊砸!还有脸出现! 花朝露怒瞪着回过头来,看见封蜜已经收回了她的目光,看着菜单上的菜色一脸平静。 对封蜜的这幅样子花朝露很是熟悉,几年前她拉着封蜜到楼下,让封蜜发现了钱佑楠背着她还偷偷和陶晨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脸上也像现在这样平静,一言不发地回了宿舍。 “蜜蜜,有我在,别怕!”花朝露做出狰狞的样子,露出两颗虎牙来,“那个碧池要是敢过来欺负你,看我不收拾她。” 花朝露自以为自己的样子很凶狠,然而她的两颗虎牙实在长得好,看起来不仅不强悍还很可爱。 和闺蜜吃饭的时候遇到死敌,封蜜原本的心情算不上太好,却被花朝露的这幅模样逗笑了,她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待的律所和陶晨的是同一个。 花朝露平时的性格不显山不露水,说话的时候也是柔柔软软,就像一只绵羊任人搓扁,算是比较弱势的,然而现在却对曾经欺负过她的陶晨伸出自己的爪子,张牙舞爪的模样。 但凡她有现在的模样,上次要退吹风机的时候也不至于被那店主夫妇欺负成那样。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抠门又胆小的花朝露,会在她生活费被偷时每天带着自己去吃饭,在知道陶晨抢走了她的男朋友之后义愤填膺地站出来,和陶晨呛声,会像现在这样站在她身前维护她。 封蜜淡定地叫来服务员点单,花朝露借着隔壁桌的掩护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身后的陶晨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嘴里碎碎念着:“她还真是厉害啊,勾搭了一个又一个,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来的,不过这么老她也不嫌弃,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 训练有素的服务员站在封蜜的身边认真地点着单,像是不知道陶晨在说些什么一样,尽职地和封蜜确认一遍菜单之后便转身离去。 打发完服务员,封蜜把面前的餐布摊开,顺着陶晨没有收回来的目光看了那边的桌子一眼,问她:“没准人家是真爱呢,话说你没有觉得那个男人很眼熟么?” “眼熟?不觉得啊?”花朝露转过自己的脸来,一片天真烂漫地双手托腮,“不过我对这种路人长相的老男人一向没什么印象,不像你家岳律师我看一眼就能记得了。” 封蜜耸了耸自己的鼻子,说:“我们大二的时候他来我们学校给我们法学院做过演讲,就是快暑假了帮我们联系实习单位的那次,我跟你说过,你还记得么?” “大二的时候……我好像有点印象了,那天演讲花了好长时间,我在礼堂外面等你吃饭一直等到天都黑了,等得要死。”有了印象深刻的事件,花朝露想起了这么回事,“你出来时候跟我说是因为一个律师太装逼,一直在那边没完没了地讲,所以才拖到那么晚的。” “我后来不是还指给你看了么,那个特别装逼的律师。”封蜜的下巴朝陶晨和王律师的那个方向扬了扬,“就是他。” 封蜜一开始也只是记得那次演讲的律师正好是来自c市最流弊的那家,进了律所之后也并不知道到底是律所里哪位律师,更甚,刚接触到王律师的时候并没有她认出他来。 一直到听到王律师说话,那相似的长篇大论的调调、抑扬顿挫的语气和不可一世的说话方式,彻底让封蜜唤醒了记忆,发现王律师就是之前给她们法学院做演讲时一个激愤讲到了天黑黑的那个。 “嘶……”花朝露倒吸一口凉气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你不是说那个人是很流弊的律所的很流弊的律师么,怎么和陶晨这样的货色一起了。” 远处的陶晨和王律师依然没有发现这个情况,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封蜜和花朝露评头论足了一番,两个人时不时交谈着,双双垂首看着菜单。 “确实是很流弊的律所的律师啊……合纵律所是c市最好的一个了,陶晨现在在给他打下手。”封蜜跟着叹了一句,“所以我现在觉得陶晨在学校那会儿就和这个王律师勾搭上了,以便她毕业之后直接进合纵律所实习。”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陶晨未免也太过……思想前卫了,她同时勾着钱佑楠和王律师,毕竟这两个男人一个是有女朋友,还有一个是有家室有孩子的。 “等等,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花朝露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几转,歪着脑袋想了想,“你不是说你抱了岳嘉树的大丨腿进了最好的合纵律所么?那陶晨和王律师他们……” 封蜜冲着花朝露微微一笑,放了杀招:“哦,我忘了和你说了,我现在和陶晨在同一个律所。” “嘶……”花朝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看着封蜜瞬间拔高了声音,“啥?你说啥?” 封蜜端起桌子的柠檬水抿一口,不看花朝露的样子。 最初的错愕过后,花朝露也只剩下啧啧惊叹的份:“怪不得你现在这么淡定,原来是撕过逼了。” “我为什么要不淡定,不淡定的应该是她吧,万一我在律所里把她做的那些事儿抖出来,她还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两个人点的餐在这时候端上来,满满当当地放了一桌。 花朝露拿起桌子上的叉子又回头看了一眼,陶晨和王律师那边也是一直在眉目传情:“话不能这么说啊,不是有王律师护着她么,万一他们是真爱呢。” 封蜜想起上次她和陶晨在谈话时,岳嘉树当着王律师的面驳回了他训斥的话,顿时心里小傲娇地一想,那她还有岳嘉树护着呢。 呸呸呸,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这会儿居然还想着岳嘉树。 不过至于王律师和陶晨到底是不是真爱…… 封蜜对花朝露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过来:“王律师是有老婆的,没离婚呢。” 花朝露的一块排骨就这么呛在了喉咙里,咳了半天之后红着眼抬头,不得不又扭过头去看陶晨再次刷新自己的三观:“她这是做小三做上瘾了?哪儿有做三儿还这么光明正大的。” 花朝露看着陶晨越来越觉得邪门,大学时候还真着了她的道儿。 “你又不能冲上去指责她做了三儿,你要是说了她肯定还反过来说你血口喷人,说她和王律师只是出来公干,根本没什……”封蜜后面的话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因为对面的陶晨和王律师两个人直起腰,就这么越过餐桌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吻起来了,考虑到对面两个人的投入程度和持续时间,很明显这并不是出于礼貌的礼节性的亲吻。 按理说放在平时,两个人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 王律师自己好歹是一个律师,最起码的警觉性还是有的,刚开始的时候在各种方面做得滴水不漏,教人完全看不出来。 可眼下三四年都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的老婆还在忙着每天在家里带孩子,只知道他工作繁忙,对他的事儿便是想过问也经不住他的糊弄。 今天是陶晨的生日,正好他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了,王律师答应陪陶晨来购物,甘愿当人肉取款机,中午这顿饭吃得有些浓情蜜丨意,一时间禁不住诱丨惑,便有些肆无忌惮地吻上了,反正她老婆现在在娘家,不可能看见,周围的人即便是看见了也不认识他们。 王律师完全想不到,越过大半个餐厅,有两个小女人的眼睛在盯着他们俩。 明明是浪漫的接吻画面,却因为对画框里面主人公的不喜而觉得恶心起来,封蜜瞥一眼就看不下去了。 封蜜收回自己的目光,不由得又想到了昨天晚上在岳嘉树房间里的那个冗长缠丨绵的吻。 疯狂的,霸道的,甜腻的。 花朝露对于两人毫不避讳的样子也是啧啧惊叹了一番,而后眼疾手快地拿自己的手机给对面的两个人拍了一张,随即把屏幕放在封蜜面前晃了晃:“你现在可以上去骂她是小三儿了,咱有证据,不怕。” “好了好了,再看就恶心得吃不下饭了。”封蜜偏过头去不看她手上那明晃晃的屏幕,催促着花朝露让她赶紧吃饭。 然而,显然这顿饭她是别想安生地吃了。 她看到对面又并排走过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恰恰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的钱佑楠。 封蜜霎时间的反应是,这真是一出好戏啊。 这一锅乱炖的,各种前男友、前女友、小三、闺蜜都集齐了。 只是如果她不是当事人,她会看戏看得很开心。 第28章 大学同学 花朝露顺着她的目光向后面看去,接着也发现了钱佑楠。 然而在花朝露看清楚钱佑楠身边的人之后,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今天这都作的什么孽哦。 仅仅瞥一眼花朝露就迅速地收回目光,转过身不断地矮下身子,恨不得把自己缩在座椅里,满脸都是卧槽。 封蜜觉得奇怪,一挑眉:“你这是在干嘛?” 来的又不是你的前男友,你躲个什么劲儿? “嘘。”花朝露现在怕得不行,生怕这边的动静打扰到了身后的那几波人,“那是我们公司的boss,就是刚刚说的那个温良。” 就是她刚刚和封蜜吐槽过的那个传说中那个光长得好看没卵用,在巡视的时候点名批评了她的穿着逼她去买衣服的那个boss温良。 得,这下把另外两个人都牵扯进来了,封蜜的内心已经无法吐槽这出大戏的狗血程度了,只能暗暗祈祷对面的几个人不会发现自己和花朝露。 花朝露缩着身子开始怨天尤人:“boss怎么会和那个渣男走一起啊,好奇怪……” 自己和花朝露这边暂时安全,封蜜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看戏的状态里。 钱佑楠上次约了她之后,封蜜就猜想过钱佑楠和陶晨这对名不正言不顺的情侣再见会是什么情况,可能是两个人尴尬得互相无视对方,也有可能是自如地打着招呼。 但是就是没想到会像眼下这样,乳齿地……狗血。 那边厢,钱佑楠经过的时候是看见了陶晨的,并且面上带了稍稍的尴尬,想到两个人之前的处境并没想打招呼,打算径直走过的。 彼时陶晨仍坐在座位上和王律师谈笑风生,眼睛的余光瞥到了人影,只不经意间地一抬首,就看见了钱佑楠。 之后脸上的笑瞬时有些挂不住了。 两个人之间,明显陶晨的处境还要尴尬一些,她这边在和“新欢”吃着饭,谁知道在饭店里就遇到了“旧爱”,而钱佑楠不过是正好在和别人吃饭时遇到了身份不怎么寻常的前女友而已。 本来两个人完全可以直接错开了,谁知道钱佑楠身边的温良在走过他们的桌子旁停下了脚步,对桌上的人打着招呼:“王律师。” 王律师没料到会在吃饭的时候遇上熟人,然而一块老姜到底是皮厚了点,自如地跟着温良打着招呼:“温总,好巧,你也和朋友来吃饭?” “是啊,这位是我的助理,我们忙过一个案子就就近在这边吃了,哈哈。”王律师笑着给了个理由,一套完美的说辞看似非常完美地掩饰了过去。 温良看一眼王律师座位内侧的几个女款宝宝的手提袋,这一副带着小蜜去消费的样子真是当然瞎呢。 王律师又指着温良身边的钱佑楠,赶紧岔开问:“这位是?” 钱佑楠无法,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和王律师握手:“王律师您好,我是温总公司里新来的法务……” 有些话他没说出口,他和封蜜还有陶晨都是一个班,自然在之前也是见过他来学校法学院演讲的,可现在这种情况不能说,说了不就知道他和陶晨是认识的了么? 陶晨也十分配合地一直保持着沉默。 两边寒暄着,而钱佑楠和陶晨始终没有对视过。 花朝露偷偷瞄着那边,转过身对着封蜜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浑身一激灵:“我都替他们觉得尴尬,这是怎样一种混乱的场面。” 封蜜想想也是,陶晨毕竟是小三上位,最后还分了手,和钱佑楠谈恋爱的期间有没有和王律师勾搭上还是一说,现在在新欢王律师面前自然是不能说钱佑楠是我前男友的。 见那边的状态紧张起来,封蜜和花朝露两个人一边说还一边欢乐地吐槽着。 “你们家boss怎么就和钱佑楠走一起了,是不是有什么jq?”封蜜剔着羊排上的骨头问,一边看戏一边吃肉,实在人生一大乐事。 花朝露觉得封蜜这话挺有道理,十分信服地点点头:“要是真的有的话那那边岂不是四角恋,真混乱。” “那他平时在公司里怎么样啊?”封蜜对花朝露做出挑眉的动作来。 “我一个小小的会计哪里见得到他,虽然他在我们公司里一群如饥似渴的女人里评价很好,人人都想嫁,但、是!”花朝露说到这里怒目圆睁,“本来好不容易他巡视一次我还挺激动的,以为能亲眼看到帅哥养养眼,结、果,他居然嫌弃我的穿着,啊,他凭什么嫌弃,凭什么淘宝风就不能穿了,他这是歧视我们穷人!” “咳咳,你别激动撒,声音小点。”果然说到关于钱的话题就相当于把握住了花朝露的命门,一说起来就激动。 封蜜真的是无力改变花朝露对钱的看法了,她真的不算是个穷人,但就真是死抠门到一个境界,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这种话她不知道跟花朝露说过多少次了,然而依旧没什么卵用,花朝露仍是死性不改,能省则省,不能省创造条件也要省。 花朝露扁扁嘴,一时间委屈得热泪盈眶:“我怎么能不激动,想到下午我的荷包要大出血我就心痛……” “我觉得,在你下午心痛之前,你现在要先蛋疼一下了。”封蜜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什么?”花朝露不明所以地瞪大眼睛。 封蜜朝着她微微一笑:“因为你的boss和钱佑楠正在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 “嘶……”花朝露的坐姿立时不自然了下来,余光不住地往自己的右侧瞥,僵硬着嘴角说,“告诉我你一定是在逗我。” 尾音未落,花朝露听到身侧属于温良的声音在叫着她:“花朝露?” 花朝露深呼吸一口气,放下自己手里的餐具,抬起头冲着温良露出八颗牙齿,附带着眨眨眼笑得纯良无害:“温总,好巧。” 不可避免地打了照面,钱佑楠之前约见过了封蜜,见到封蜜和花朝露时不如刚刚见到陶晨那样尴尬。 现在封蜜一直低着头,而花朝露恰好对着他们的方向打着招呼,钱佑楠也就顺势地和花朝露打了招呼:“朝露,好久不见了……” 花朝露只当没听到钱佑楠的话,和温良笑完之后立即收回了笑脸把脸别回去,看都不看钱佑楠一眼。 钱佑楠并不意外自己遭受了这样的对待,脸上还是讪讪地朝着封蜜笑着:“蜜蜜,好巧。” 封蜜抬起头,也冲着温良笑:“温总你好。” “你好。”温良的视线四下一逡巡,从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里已经能猜出大概来,面上还是要把戏做足,把视线投向钱佑楠问他,“怎么,你们还是认识的?” 被老板问到了,钱佑楠也只能赔着笑尴尬地掩饰着:“我们是大学同学……呵呵……对,大学同学……” 封蜜懒得抬头看他,正好这时候她手机想起来,封蜜就借故到了别处去接电话,把这乱摊子留给了花朝露。 封蜜从钱佑楠和温良的身边走过,到了别处去接电话,钱佑楠的视线尾随着封蜜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回过神来。 封蜜走了,花朝露对钱佑楠的这个“大学同学”的解释回应了一个敷衍的假笑:“原来是这样啊……” 温良的视线扫一眼已经离去的封蜜的方向,然后目光上下扫着花朝露身上的穿着:“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么?” 你居然还好意思提。 牙齿磨动得“咔咔”作响恨不得磨碎了后槽牙,然而花朝露的脸上仍然是带着笑回答着温良:“当然记得,我下午就和蜜蜜去对面的商场买衣服,温总您放心……” 提醒完花朝露,温良很快提溜着钱佑楠走了。 花朝露松了口气,可等了半天,出去接个电话的封蜜还没回来。 她一开始以为封蜜是故意的,结果人钱佑楠都已经麻利地滚了她还不回来,跟谁啊聊了那么久? 答案当然很明显,那就是远在s市出差的岳嘉树。 封蜜看见了来电显示是岳嘉树,正好趁机逃开了钱佑楠,走开的时候步伐匆匆,可真到了要接电话的时候却犹豫了下来。 第29章 甜情蜜意 她和岳嘉树最后的交流是昨天晚上在他房间里的时候,现在看到来电显示上岳嘉树的名字,封蜜下意识地是脸一红,暗搓搓觉得尴尬无比。 电话拿在手里响了半晌,封蜜终于定下神来,深呼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声音已经是听不出任何异常来:“喂。” 电话那边先是静默了几秒没有说话,封蜜用脚搓丨着地板静静等着,她知道岳嘉树就在电话那端。 “午饭吃了么?”半晌,岳嘉树终于开了口。 一如平常闲适中带着慵懒的腔调,淡淡一句话撩丨拨了封蜜的心弦。 “现在在吃,和花朝露在外面吃大餐。”封蜜撅了撅嘴,想到了餐厅里阴魂不散的陶晨和钱佑楠,想顺口和岳嘉树吐槽几句,“你绝对猜不到我在餐厅里遇到了谁。” “让我猜猜。”岳嘉树在电话那头滞了两秒,随即试探着问,“王律师和陶晨?” “……”雾草岳嘉树你根本不是人好嘛。 不过他没有联想到钱佑楠,鉴于钱佑楠身份的尴尬,又想起上次岳嘉树和钱佑楠恰好见到时候的硝烟弥漫,她也就不自讨没趣地跟他提这个了。 然而封蜜的沉默却给了岳嘉树提示一般,电话那头岳嘉树顿了一下:“还有钱佑楠?” “我了个去岳嘉树你是不是压根没去s市现在偷偷跟着我到了餐厅?”封蜜下意识地转了转脑袋巡视一圈,难道他就在旁边看着? 不然怎么猜这么准。 封蜜这么一惊一乍的,岳嘉树在电话那头悄然地勾起唇角。 封蜜能这么问他,就说明这个人他们俩都认识,都认识的除了家里人无非就是律所里的人了,而她刚刚的语气又带了丝八卦狗血的情绪在里面,再联系了律所里的实际情况,她说的是谁还不是昭然若揭。 更何况像封蜜这样心思简单的,一言一行都有迹象表明,他早就猜了个准,哪里还需要跟着。 只不过,钱佑楠嘛…… 岳嘉树在电话那头闷丨哼了一声:“你不用理会他们,要是实在不想看见他们可以直接走人,换个地方和花朝露吃一顿,我请。” 两个人就这样寒暄了半晌,说来说去也没有说到点子上。 “对了,你把车钥匙留下来干嘛,我又不要用车。”封蜜站在窗台前,手不自觉地刮着店家窗户上的玻璃。 随即,岳嘉树愉悦地笑了声,声音低沉,像是从岳嘉树的胸腔里发出来的:“留给你自然有原因的,明天下午记得来机场接我。” “喂喂,谁说我要去接你了?”封蜜睁大自己的眼睛。 提前都没问过她意见,他就知道她一定有空? 就算有空,他就知道她一定愿意去? 想到这封蜜又耸了耸自己的鼻子,扁了下嘴,手指在面前的玻璃上狠狠戳了两下。 岳嘉树却是没接过她的话茬,径自说:“我要工作去了,说起来我都没有请过你闺蜜吃饭,等我回去之后我们请花朝露吃顿饭吧。” 封蜜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脸渐渐地变红。 他这话说的…… 正常情况下不是男朋友请女朋友的闺蜜什么的吃饭么,可她和他现在关系还很尴尬,压根不是男女朋友啊…… 瞬间封蜜觉得心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说她和岳嘉树不是情侣吧,可她现在连证都已经和岳嘉树领了。 想起家里那两个大红本本,封蜜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奇怪,她怎么就嫁了岳嘉树呢? 含糊地嘟囔了句:“那你快去工作吧,我去吃饭了挂了挂了挂了……” 话说完,不等岳嘉树回话,电话被封蜜几乎是逃避地挂断,然后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平复心情,封蜜这才回去。 走到原先的走道旁时餐桌上只剩了花朝露一个人,钱佑楠那个不省心的果然已经和温良走开了,封蜜放心地走过去坐下,拿起餐具继续吃饭。 花朝露狐疑地看面前满面通红的封蜜一眼,贱兮兮地开口:“你刚刚接了谁的电话啊,怎么聊了那么久?” 封蜜白她一眼:“猜到了还问。” “嘻嘻,我看你们也不是完全不来电嘛。”花朝露没脸没皮地一笑,“这才刚出差半天就来个电话你侬我侬的。” “他只是打个电话让我明天去机场接他而已。”封蜜拼命咬重了“而已”两个字,“而且我还没答应他要不要去接他。” 花朝露才不信她这个解释,言之凿凿地说:“要是你们俩之间没点什么他怎么会人让你去机场接他,真是成心欺负我这个单身狗。” 在这个话题上还真说不过她了,封蜜常呼吸一口气:“单身狗哪有你这么多屁话。” “……”花朝露的眼睛耷丨拉下来成一条线,无言地吃饭。 再信誓旦旦地跟岳嘉树说自己不会去机场接他的,等第二天她醒来看见手机上岳嘉树的航班信息,还是认命地起床洗漱,提前准备去机场。 在停车场接到了岳嘉树,几天的行程下来看起来依旧精神奕奕,放好了行李之后便上了车。 封蜜抿抿唇没有说话,想直接开车走,却忽闻岳嘉树开了口:“想我了么?” “腾”的一下,封蜜红了脸。 这人怎么这么不知羞,直接就这么问了。 岳嘉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么问有什么不妥,托着腮看她,追问:“嗯?” 尾音被岳嘉树长长地拖起,百转千回,撩丨拨着封蜜。 “有什么想的……”封蜜这般碎碎念着,目不斜视地要开车。 岳嘉树一声轻笑,捧住了封蜜的脸吻住了她。 被岳嘉树吻住,封蜜看着他眨了下自己的眼睛,这什么人啊,还吻上瘾了怎么的。 分心的功夫却被岳嘉树轻斥着:“专心一点。” 封蜜眨眨眼,“哦”了一声。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不可控制,岳嘉树捧住封蜜的脸再度吻了下去,不似刚刚的轻柔,几天不见像是想念狠了一般,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抚住她的背,拼命地攫住封蜜的舌根不断地吸吮着。 一个吻漫长而热情,车厢内开了冷气,温度还是不可避免地升高起来,隐隐有不安的分子在躁动。 两个人唇丨舌交缠着,封蜜原本放在胸前抵挡他的手渐渐地由胸膛而上,缠着他的脖子任他索取,时不时嘤咛一声。 直到路过的车喇叭带来了“笛”的一声,车厢里的封蜜一下子被惊醒一般,回过神来。 #蜜月夫妇出差的那点无节操小番外#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封蜜通过了司法考试,这时候岳嘉树原本的助理盛瑜积攒够了经验升任了律师,于是封蜜在成为了岳嘉树名副其实的老婆之后(你们还是懂的)圆满地接下了岳嘉树律师助理一职。 之前岳嘉树的助理不是封蜜的时候,他出门基本上是不带助理,所有事都是亲力亲为的。 然而这时候封蜜成了他的助理,他再出差的时候就要带上自己的助理了,所有的公事他依旧是亲力亲为,有些私事嘛则需要这个貌美如花的助理来解决。 蜜月夫妇第一次一起出差是去的a市,跟对方公司接洽的时候初升任助理的封蜜还没有什么经验。 等两个人到了a市,在对方的带领下办了一天的正事,岳嘉树劳累了一天打算到宾馆耳鬓厮丨磨一番的时候,他发现对方帮忙接待的公司帮忙开了两间单人间。 对方公司不知道他们俩是夫妻,这种情况下帮忙开两个单人间很正常,但是接洽的时候封蜜不提醒对方就是她的错了。 岳嘉树不满地瞥一眼封蜜,问前台的人:“还有大床房么?麻烦帮我们换一下。” 封蜜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见,这要她怎么说嘛,难道直接跟对方说我们是夫妻你只需要订一间房就可以了?这样也太不矜持了。 “抱歉。”前台的接待小姐笑容可掬,“目前已经客满了。” “套房呢?” “也没有了。” “豪华套间呢?” “抱歉先生,最近是a市的旅游旺季,已经没有房间了。”接待小姐满脸歉意,脸上的笑容依旧迷人。 怎么什么都没有。 岳嘉树一皱眉,下意识地反应是换一家宾馆,却被封蜜拉着衣角:“将就一下,两间房就两间房啦,最近人家是旅游旺季,各个地方都不会有空房的。” “有退房的话就帮我们留下。”岳嘉树心里仍是有点淤塞不平,但是这么跟前台吩咐了一下。 然后一手拎起行李,一手拽住封蜜,拿了两间单人间的钥匙去入住。 封蜜内心正在雀跃今天终于不用面对岳嘉树那个禽兽的时候,晚上的经历让她终于发现岳嘉树连禽兽都不如。 到了对应的楼层,两个人站在两间房中间分配好了房间。 然而拿了各自的钥匙之后岳嘉树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尾随着封蜜进了她的房间,还轻轻巧巧地关上了房间门,然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动脚。 “啊……你别乱动……压到我了……”封蜜推着身上的岳嘉树,然而单人间的床太小了,她到处躲避都只能被岳嘉树牢牢地锁在身下。 岳嘉树不容置喙地开始脱完她的外套脱背心,啃着她的脖子一路向下:“是你没有和对方说订大房床,等下嫌弃床小可不要怪我。” 封蜜欲哭无泪,单人间的床她一个人睡足够宽了,不是用来和你挤着做这个事儿的啊,然而已经全身瘫软的她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只能搂着岳嘉树的脖子被动地承受着。 十分钟之后,封蜜总算是认识到了岳嘉树口中的哪种痛苦,在拥挤的小床丨上一边面色潮丨红地咿咿呀呀哼着,一面后背抵到了床沿仍不住皱眉。 岳嘉树含去了封蜜眼眶里盈出来的泪,低语道:“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什么……”封蜜只想推开身上这个沉重的人,你不粘着做这事儿,床小的事儿不就圆满的解决了么。 然而岳嘉树想的和封蜜完全不是一回事,他把封蜜抱起来走到床的对面,直接把她抵在了墙边,让她两条腿环住自己的腰身动作着。 压根不用床,就没有嫌弃床小的问题了。 封蜜咬唇闭着眼,无力地把脸埋进了岳嘉树的脖子里。 于是在两个人在a市出差的这几天里,岳嘉树如愿地拉着封蜜在宾馆单人间的洗手台上、阳台边、小桌上、门板后等各种地方进行了运动。 某次两个人发生了口角,封蜜气鼓鼓地把岳嘉树赶去书房睡了一晚,到了出差的时候还故意撂挑子,执意不去了。 岳嘉树无法,只能只身一人去出差。 两天之后岳嘉树回到c市,让封蜜来接机。 唯一的一辆卡宴车被封蜜占用了,封蜜理亏,埋怨着不能自己打车回来么,最后只能自己开车去机场接他。 岳嘉树在机场的停车场找到自家的那辆卡宴,把行李扔进了后备箱后上了副驾驶,封蜜正冷着脸坐在驾驶座上,看见他没有一句话,还生着气。 封蜜挂了档一言不发地要开车,却被岳嘉树伸手又挂回了0档。 “干嘛?”封蜜怒瞪着岳嘉树。 “几天不见你就不想我么?” 这一场景太过熟悉,不就是之前他们在机场情定时候的模样么。 封蜜的心中柔软了几分,脸上还是冷着看他:“不想!” “口是心非。”岳嘉树说完伸手从封蜜的腋下跨过,直接把人提溜到了自己的身上开始啃,“你不想我,我想你了好了吧……” 封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之后岳嘉树已经在拼了命一样地吻着自己,抵抗不得,封蜜很快地在岳嘉树的吻下败下阵来,软成一滩水挂在他身上。 出差几天的岳律师不急着回家,先拉着自己的小娇妻在车上慰了一番相思之苦。 一个小时之后,封蜜软在副驾驶上脸上带着红晕,岳嘉树换到了驾驶座上,载着封蜜一起回家。 第30章 虐狗单章 吻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外界的反应,被动地在岳嘉树怀里承受着,可以无视那些尴尬,现在一声喇叭,从中惊醒过来,封蜜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害羞起来。 封蜜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不矜持地把自己挂在了岳嘉树的身上,双臂就这么环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靠得极近,呼吸间就是他鼻间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唇边、脖颈上。 有了这个认知,封蜜蓦地耳根一红,急忙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最后还捎带着把岳嘉树给推开了去。 岳嘉树被封蜜推得靠在了座椅上,看着封蜜明显是害羞了的举动淡然一笑,直接倚在座椅上索性不再起身,偏偏嘴里还在喟叹着:“真是用完了就丢,好让人伤心。” 嘴里没个正形的,说谁用完就丢呢。 封蜜暗暗瞪岳嘉树一眼,闷丨哼一声,装作听不懂他说的什么,而后故作镇定地踩下离合器挂挡,驱车回家。 一路上封蜜状似在全神贯注地开车,实际上只是借以掩饰她现在的害羞状态而已,冷着脸故意面无表情地,然而内心却是被各种情绪填塞着。 有些害羞,密闭的车厢里仍是只有她和岳嘉树两个人,时不时让刚刚的那些场景在脑子里放映着。 有些懊恼,刚刚自己居然不仅没有推开他,还配合起了他的吻,更甚,她居然觉得那滋味并不讨厌。 最后又掺杂了一些不明所以,她和岳嘉树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从因为石奶奶的病情而匆忙结婚的假夫妻,到了现在几乎是情侣的状态。 岳嘉树状似是不知道封蜜此刻内心的纠结,偷丨香完一本正经地倚在座椅上休憩片刻,终于显示出一个舟车劳顿的人的疲惫,不似刚刚揽着封蜜大食甘甜时的精气神儿。 终于从郊区的机场渐渐开回了市区里,红绿灯变多起来,封蜜在红灯前停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红灯上的倒计时跟着数。 其实封蜜只是借着倒数来掩饰自己的不安和无措,不数这个她能干嘛,岳嘉树就在旁边看着,想起刚刚在机场时的情景,她总不能若无其事地和岳嘉树聊天吧。 她现在连看岳嘉树的胆量都不剩了,更别提强装镇定地和他说话。 猝不及防,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被旁边的人拉住了,温暖干燥的大掌裹住她的右手,传来些微的温度,在这个情况下更是热得烫人。 封蜜错愕地扭过脸,看见岳嘉树握着自己的手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得,反而勾了勾唇角,用一本正经的姿态和她说:“以后会习惯的。” 习惯什么? 打啵儿么? 有那么瞬间封蜜想掀桌怒吼:习惯你妹啊习惯! 然而内心所有的汹涌澎湃,最后只能在岳嘉树毫不避讳直勾勾的眼神下败下阵来。 封蜜垂下眼回避着岳嘉树的视线,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个情况,悄然地红了耳根。 “平时看起来不是胆大得很么。”岳嘉树嘴角噙着笑,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封蜜手背上的软丨肉,嘴里毫不留情地取消着她。 这模样,封蜜瞬间就知道了他嘴角的笑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笑话她怂么? “你才怂,你全家都怂。”封蜜斜睨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地把手收了回来,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岳嘉树这种人。 岳嘉树很是受用,双手背在了脖子后在座椅上躺倒:“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的户口本上现在可就你和我两个人。” 封蜜有点内伤,没有一丝丝防备地……她再次被岳嘉树调戏了。 “我说。”岳嘉树身子前倾,在封蜜的身子越发僵硬之时轻轻在她的耳畔吹了口气,“绿灯了。” 前一刻还在准备着岳嘉树还要出什么攻势,结果语气无比正常地和她说现在绿灯了。 封蜜回过神来急忙继续开车,而岳嘉树则是带了些得意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漾不下去。 封蜜咬着下唇觉得不忿,怎么每次在岳嘉树面前她总是吃亏,屡屡被他调侃,还偏偏没有一点点还击之力。 封蜜心里的不忿在两个人回到小区乘电梯回家的时候更甚。 电梯里只有她和岳嘉树两个人,封蜜的视线落在屏幕上不停跳动的数字上,余光看到身侧的岳嘉树,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岳嘉树有多嚣张啊。 外表是顶顶的光鲜亮丽,顶着一副好皮囊把双手撑在她的旁边,全程瞥见了她和花朝露的短信,还一本正经地跟她说不是壁咚。 她那时候恨死了岳嘉树,却没想到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情,就像有一张无形的网把她和岳嘉树困在了一起,她怎么挣脱都没用,倒是把两个人越捆越紧了。 把行李放在一旁,岳嘉树闲适地在封蜜身边站着,目光看似寻常,然而他正从光滑的电梯内丨壁里就可以看着封蜜,看她脸上木木的表情,忽的唇角一弯,心头来了点坏主意。 封蜜正出神地在内心批斗着岳嘉树,忽然眼前一黑。 抬起眼,就看见岳嘉树站在了她的面前,然后带了侵略性地,很快把她逼退到墙角。 封蜜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头顶上距离不足半尺的岳嘉树,一时间被他的这个阵仗弄傻眼了:“你……你干嘛?” 被封蜜这个呆愣愣的样子勾得心里一痒,想起她红唇的美好滋味,岳嘉树眯起眼回味半晌,竟然有些食髓知味起来。 像是知道封蜜在想些什么,岳嘉树缓缓低下头,在她精致的耳丨垂旁吹了口气:“你刚刚是不是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样子?” 感觉到喉咙间的紧张干涩,封蜜咽了口口水没有回答,这种害羞的事她总不能直接承认吧。 “嗯?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岳嘉树再度逼近封蜜,不给她逃窜的余地,再次追问着。 封蜜被逼急了,索性抬起眼,一边戳着他的胸膛一边反过来指责他:“毒舌成这样你居然还好意思提,你老实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不是故意的?” 岳嘉树不躲不避地受了她这分怒气,嘴上给封蜜顺着毛:“那次是我错了行不行,现在献身给你赔罪可以么?” 眉眼间的笑意盈盈,然而岳嘉树直接略了过去,没有回答封蜜的那个问题。 他就是故意的,谁叫她做了些错事。 索性封蜜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听了岳嘉树的话反而怒火中烧起来,戳着他胸膛的手更加使劲儿了,眼睛怒瞪得大大的:“这样到底是谁吃亏啊?” 岳嘉树但笑着,手抚住封蜜的头把她的脑袋偏向电梯的内丨壁的方向,两个人一同照着镜子,对比着镜子里显出的两张脸观摩着:“谁吃亏这还不明显么?” 封蜜看着电梯里岳嘉树笑得人畜无害的一张俊脸,真是恨不得一爪子挠死他。 刚这么想着,封蜜的脸又被岳嘉树掰了一下方向对准了他的脸,紧接着两个人的唇齿相贴。 岳嘉树贴上封蜜的唇的瞬间,心里也喟叹了一句。 从那一次在医院的电梯里时的箭弩拔张,到现在能让她自然而然地接受自己,这中间的过程回想起来,还是让他有些感慨。 不过没关系,现在封蜜已经是他兜里的了,未来还来日方长。 渐渐不满足于简单的唇丨间的摩擦、触碰,岳嘉树试图撬开封蜜的牙关一品香甜,却倏然从唇上传来痛感。 岳嘉树的思绪稍微清明过来了一点,睁开自己的眼睛。 面前封蜜咬完他的唇冲着他挑眉,说话的时候得意洋洋里又带了点些微的心虚:“那件事怎么赔罪当然是我说了算,现在这才算赔罪完,我们一笔勾销了,以后谁都不许提了啊。” 岳嘉树眯起眼,不疾不徐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凹凸不平带了些粗糙感,还留着被她咬出来的印子。 缓缓地勾起自己的唇角,这件事他自然是不应的。 封蜜见他这幅样子觉得危险,稍稍地倾了倾身子打算跑路,电梯这时候忽然平稳地在他们的楼层停下,“叮”一声打开了门。 看着电梯外站着的人,电梯里还黏在一起的封蜜和岳嘉树一时间都有些措手不及。 岳嘉树迅速地把红了个大脸的封蜜牵住,淡定地对着电梯门口的人叫了声:“妈。” 第31章 太后驾到 被长辈在这种情况下看见,有那么瞬间封蜜想躲开。 可惜她现在在电梯里,四处是光滑的内丨壁,别说逃开,连地缝都没有一条可以给她钻。 期期艾艾了半天,终于封蜜也跟着岳嘉树呐呐叫了声:“妈。” 封蜜说完就下意识地想朝岳嘉树的身后躲了一小步,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是封蜜的亲妈宁桃杏。 岳嘉树侧过脸看封蜜一眼,随即淡定地看向宁桃杏淡笑着。 电梯门开得太突然,封蜜也不知道她妈怎么忽然就过来了,之前还从没有过这回事,只不过放在平时她来就来了,偏偏让她撞见了她在和岳嘉树打闹的样子。 虽然她现在和岳嘉树是合法夫妻,在长辈的眼里这些都应该是正常的,但是莫名地,封蜜就是有种初中生早恋被家长抓包的感觉,封蜜简直要羞愤至死,于是下意识地向岳嘉树寻求了庇护。 宁桃杏的视线落在封蜜和岳嘉树交握的手上,一时间也是没防备地看见自己的女儿在和女婿打闹,动作亲昵,封蜜被她瞅见了,现在还害羞地朝岳嘉树身后躲。 愣了两秒之后宁桃杏反应了过来,把视线挪回封蜜的脸上,装作没看见他们刚刚在电梯里干嘛,问她:“刚刚打了你好久的电话,怎么不接?” “啊?”封蜜呆愣愣地应了一声,掏出手机一看顿时傻眼,果然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她亲妈的。 宁桃杏看着封蜜的这个样子顿时心生了然,顿了顿继续说:“我以为周末你在家的,到了这儿之后按门铃都没反应,电话也不接……” 封蜜想起来自己刚刚在车上,把电话给静音了,于是扁扁唇,呐呐地解释:“我刚刚去机场接岳嘉树了嘛,手机开了静音。” 料定了她妈不好意思直接责怪岳嘉树,封蜜下意识地就把这笔账撇给了他,妈你看他,都怪他出差还让我去机场接他,所以我才不能恭迎您圣驾的! 无端地背了黑锅,岳嘉树毫不意外地瞥封蜜一眼,听了她的话也不向宁桃杏作什么多余的解释,握了握紧封蜜的手对自己的丈母娘笑言:“妈,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哎,好。”宁桃杏听了岳嘉树的话觉得在理,总不能一直在电梯里说话,点点头然后率先转身往回走。 宁桃杏的步子迈得很大,女儿和女婿的感情好本应该是好事,可她心里这酸酸的滋味算是怎么回事。 宁桃杏身后,封蜜想岳嘉树“嘻嘻”一笑,企图把刚刚自己赖账的事情蒙混过关,岳嘉树的眼神黯了黯,手指在她的脸上捏了捏,笑得如沐春风:“这笔帐以后再算。” 在封蜜的小丨脸垮下之前,岳嘉树捏了捏她的手,牵着她出了电梯回到自家。 进了屋封蜜先进厨房倒了两杯水,端出来的时候宁桃杏和岳嘉树已经各自占据了两个沙发交谈了起来。 封蜜踟躇了一下,把水杯放下之后坐在了宁桃杏身边撒着娇:“妈你怎么忽然来了,下次给我打个电话先嘛,不然又要让你等。” 岳嘉树看着封蜜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面前表情丝毫不变,淡笑着看着宁桃杏不置一词。 放在之前,她肯定会选择坐在岳嘉树的身边,虽然他们的关系不怎么样,但是在长辈面前的戏要做足,最起码的和睦要两个人相依着坐。 可是在经历了刚刚那一幕之后,封蜜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故意在自己亲妈面前秀恩爱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暂时先远离岳嘉树那头狼。 封蜜此刻内心还在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忽然听到她妈问她:“蜜蜜啊,你什么时候考试来着?” 宁桃杏问的考试是什么封蜜自然很是清楚,上来就放了这么大的一招,她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有点忐忑。 觑一眼对面的岳嘉树,封蜜顶丨住两个人的视线呐呐地开了口:“这个月19号撒。” “咦,还有不到20天了啊。”宁桃杏翻着自己手机上的日历,现在已经是9月1号了,离司法考试可不就不到20天了。 封蜜垂下眼“嗯”了一声,刚刚去接岳嘉树来回的路上就看到好多小学生背着书包去上学的模样,小学生都已经开学了,离她的考试也越发接近了。 “是这样,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宁桃杏也不打算多拐几个弯了,直接开口,“这几天我就住这里,方便照顾你,等你考试结束我再回去。” “啥?”封蜜脑子里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拒绝,“我挺方便的啊,也没什么需要你照顾的……” 宁桃杏嗔怪地看了封蜜一眼,用手点了下她的脑子:“你平时不是还需要自己洗衣服什么的,有我在给你各方面都照料到了,需要什么水果,想吃什么菜了,你和我说一声就行,你就负责全心全意地复习。” “可……那我爸呢?他在家吃饭洗衣服什么的怎么办?”一计不成,封蜜连忙又搬出自己亲爹来,企图打消宁桃杏的念头。 宁桃杏的回答彻底断了封蜜的心思:“我已经跟你二叔家说过了,他晚上就去你二叔家吃,衣服什么的我偶尔抽空回去一趟就解决了。” 封蜜顿感亚历山大,要是真这样了,她这次还是过不了司考,不光她妈,就是她亲爹封正茂同志不也得打死她? 封蜜还要再说什么,被对面的岳嘉树握住了手打断。 封蜜要说出口的话顿了顿,求助地看向他,却见他对着自己的亲妈笑靥如花:“既然这样,那接下来这二十来天就要麻烦妈了。” 封蜜彻底傻了眼,他这是干嘛,他这就已经把事情决定下来了? “不麻烦不麻烦。”宁桃杏嘴上客气着,“那我现在先回去收拾下东西,等我晚上过来。” “好,妈您慢走。”岳嘉树客气着,然后把宁桃杏送出了门。 转身回到客厅,封蜜还沉浸在刚刚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她简直不敢相信,岳嘉树居然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她亲妈? 答应了?! 第32章 睡一张床 封蜜因错愕而呆滞了几秒,而仅仅这几秒的功夫,封蜜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岳嘉树答应了她妈,然后再堂而皇之的再把她送回去收拾东西。 封蜜从自己的神智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岳嘉树已经送完她妈,关上门施施然回来在沙发上坐下,还不急不缓地端起了她刚刚倒的水抿了两口。 陶瓷质地的杯子里是浅绿色的茶水,上面还氤氲地冒着热气,岳嘉树依旧老神在在地靠在沙发上,手下一动,杯子里的茶叶随着水涡浮浮沉沉。 从巨大的打击里的神色终于恢复过来,看着面前的岳嘉树不可置信地问:“你干嘛答应我妈?” 没有一丝丝防备地,两个人直接无视了她的意见,就这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商量、决定好了。 封蜜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让她妈过来一起住大半个月,这怎么行? 到时候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了她妈的眼皮子底下,不说别的,他们俩这对假夫妻在她妈面前二十来天怎么可能不露馅儿,再者有她妈在家里看着她,虽然效果可能显著了一点,但是这和她那段昏天黑地的高中生活有什么区别啊…… 她现在早就告别了高中,已经是个已经结了婚、领了证的独立的人了好么。 “她刚刚说话的时候你都没有注意到么?”岳嘉树放松地把自己的身体坍陷在柔软的沙发上,“她都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规划好了,不仅是你的意愿,咱爸的吃饭、洗衣服问题都不算障碍因素,所以她压根不是来找你商量的,只是来告知你一声。” 懒懒地再抿一口杯子里的茶水,岳嘉树斜睨了封蜜一眼:“既然如此,干嘛还要浪费那个时间和精力,早点答应下来不就行了么?” 前一刻封蜜还在为岳嘉树那句“咱爸”感到尴尬和踟躇,听到后面岳嘉树的反问,仔细想想还真的挺有道理,完全没办法反驳。 这么想着想着觉得不对了,封蜜好半晌反应过来,看向看起来依旧正紧无比的岳嘉树恨恨咬牙,岳嘉树不愧是靠嘴皮子吃饭的,她差点就这么被岳嘉树绕进去了。 察觉出不对来,封蜜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岳嘉树:“你可别想忽悠我,咱俩又不是……” 话说到一半,却又顿住了,封蜜悻悻地收回手,无力地在空中甩了一下。 岳嘉树却忽然起了兴致,茶杯放下仰起脸看她,抓.住她的话头揪着不放了:“怎么不说了?不是什么?嗯?” 明明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还要这么问,他们确实不是真正的夫妻啊。 于是封蜜给岳嘉树甩了个白眼:“知道你还问我?” “原来是这样,倒是我的不是了。”岳嘉树笑着接过话茬,语调一贯的不疾不徐,但字字都像是被蜜泡过一般暧昧得腻人,“夫人对这方面有不满意的地方应该早早提出来才是,现在这样是我怠慢了,不如今晚我们就……” 话音未落,封蜜撇撇嘴转身逃开了。 封蜜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门关好把岳嘉树隔绝在外面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脸还是烫的。 封蜜和岳嘉树的关系从陌生人到现在看起来像真正的夫妻,中间转变得太过顺理成章又让人无从抓起。 这些情绪到了正处在甜蜜期的封蜜那里,她用手拍了拍自己通红的脸蛋,满脑子想的则是:她怎么就和岳嘉树到了这一步了?在一起住了也就两三个月的样子,这样算是日久生情? 没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门板上已经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岳嘉树站在门外敲着光滑的门板,一贯低沉的嗓音里不复刚刚的调侃:“封蜜。” “干……干嘛?”忽然被敲门声从自己的思绪里拔起,封蜜愣了下,下意识地应了声。 “你.妈等会儿就过来了,我们赶紧收拾收拾。”岳嘉树对着依旧紧闭着的门板,心里开始倒数。 哦,对哦,还要收拾收拾。 封蜜转身对上自己的床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最大的问题所在。 如果她妈搬过来了,她岂不是要和岳嘉树睡一间房,一直到她妈搬走? 岳嘉树在门口数到“五”的时候,封蜜的房间门倏然被打开,迎面是封蜜略带惊慌的脸:“啊啊啊岳嘉树怎么办,我忽然想起来我妈要是真的搬过来那我们俩岂不是要住一个房间了?” 岳嘉树在心里轻笑了一声,终于反应过来了。 刚刚看她还算镇定,岳嘉树就料定她没有猜到这一层,等宁桃杏也搬过来,她要是和他分住两个房间就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然而在面上,他听了封蜜的话之后先是也跟着意外了一下,随即作出深思熟虑状:“没错,妈来了之后你确实不能继续住这个房间了。” “那怎么办啊?”封蜜眼珠子一转,想起一个办法来,“不然等晚上的时候我装作生你气的样子,然后跑来和我妈挤一张床?” 岳嘉树状似认真地思考起她这个提议来,随即否定掉:“你确定你要和你.妈一起睡?更何况是因为和我吵架去和她一起睡,到时候她一定会找各种理由劝你别再和我吵架的。” “对对,你说的有道理。”封蜜也跟着否定掉这个提议,又开始想别的,“那要不等下我们当着她的面吵一架,然后我把你赶去书房睡?” 岳嘉树只想扶额,只面无表情地给了三个字的评价,继续否定掉了她的这个提议:“戏真足。” 封蜜自己也挠了挠脑袋,着急起来:“那你说到底怎么办嘛?” 岳嘉树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估计妈回去收拾个东西很快就到了,我们也先尽快收拾一下吧,把你的东西搬到我的房间里来。” 于是封蜜一边埋头和岳嘉树搬起东西来,一边绞尽脑汁儿地想着别的办法。 两个人分工了一下一起动手,忙活了好久,把她的书、小摆件、生活用品都挪到了隔壁岳嘉树的房间了,渐渐地终于把封蜜房间里她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最后只剩下衣橱里的衣服还没有拿走。 眼见着岳嘉树两三下把她的衣服都拿到了他的衣橱里挂好,最后的最后只余下了她的内衣,封蜜这时候终于知道了害羞,自己来不肯再让岳嘉树动手。 岳嘉树顺了她的意思,就这么干着双手,在她身后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宽敞的房间。 刚刚还满满当当的房间现在几乎没有了一丝封蜜原来的痕迹,都搬到了他的房间里,岳嘉树想到这里视线又最终落在了封蜜的后背上,眯了眯眼,心里有了丝得意。 封蜜不知道此刻岳嘉树的举动,她正垂首专注地收拾着自己最后剩下的内衣,这时候门铃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 封蜜头皮一紧,知道这是她妈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去而复返了。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的,封蜜赶紧.小声地叫着岳嘉树:“你快点来帮我弄一下啦。” 刚刚还恨不得让他离得远远的,现在就又变了,女人啊,岳嘉树摇摇头对封蜜这种屡屡卸磨杀驴要用驴的时候又重新供着的行为颇为感慨。 岳嘉树心里再多的旁白在此刻也机智地没有说出口,一言不发地过去,也不管是bra还是胖次,一股脑地都塞好全部拿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仓促地收拾好东西,封蜜赶紧.小跑过去给宁桃杏开了门。 门打开,站在外面的却不是宁桃杏,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 这人是.....封蜜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美丽而陌生的脸庞心下有些困惑。 面前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盘子,身上是一身简装,宽松不修身的款式却隐隐显露出了极为曼妙的身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见开门的是也是呆住了,凝视着封蜜的脸,久久地愣在了门口。 等了半天不见对方说什么话,封蜜皱了下眉:“请问你……” “哦。”那女人回过神来,“请问岳律师他在么?” 第33章 白马过驹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美女轻施粉黛的脸庞,封蜜心下有些狐疑,故意顺着她的称呼,侧过脸朝里面叫着:“岳律师,有人找!” “岳律师”这三个字太过刻意,察觉出不对的岳嘉树直起腰眉头一挑。 他和封蜜不熟的时候她一直是这么叫的,可后面两个人渐渐熟悉了之后她就很少这么叫了,要么就是他故意招惹了她生气她称呼“岳律师”来讽刺昭示她气得不轻,是以每次封蜜叫他“岳律师”的时候她都是带了小性儿的,可今天这好端端的又叫起这个来是怎么了? 岳嘉树微微眯起眼,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循着她的声音走过去。 听到岳嘉树的动静,封蜜扭过脸站在玄关处扭过头看着他,嘴角僵硬地噙着笑,微微鼓着脸不说话,就杵在玄关处侧脸明晃晃地看着他走过来。 岳嘉树刚刚从机场回来就遇到了宁桃杏的突击,刚刚又一直在忙活着收拾东西没来得及换衣服,现在身上仅仅是把外套脱了,修身的衬衫贴紧了精窄的腰身,显得人格外精神。 再配上他那副禁欲的脸。 想着门口那个女人,封蜜抑制着内心推倒他的*,一边看一边心里发气,长得这么骚包,怪不得天天找人惦记。 玄关处有个拐角,岳嘉树在走到门口之前是看不到来人是谁的,所以只能看着封蜜略有些气鼓鼓的眼神心里发笑走到近前:“怎么了?” 封蜜翻了个白眼没答话,仍是鼓着腮帮子的样子气呼呼的,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意思是你自己看。 终于见到了门口站着的是谁,岳嘉树略一思索,对着门口的人笑着打招呼:“万小姐?” 岳嘉树的记性是不错的,脑子里思索了两三秒,就想起这位万小姐是自己楼上的一位邻居,之前偶尔坐电梯上下楼的时候会碰到,但也仅限于点头之交,他倒是没想到今天她会找上门来。 门口的万婉婉终于等到了岳嘉树的出现,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垂着,听到岳嘉树的声音头一抬,一双杏眼一亮,眉梢就带了些风情万种的笑:“岳律师,好久不见。” 万婉婉都这么说了,两个人又是邻居,岳嘉树也就拿出一贯的态度来跟着客气了两句:“是啊……” 这句话成功地打开了万小姐的话匣子,余光瞥着封蜜,眼神却全神贯注地扑在了岳嘉树身上,接着岳嘉树的话说了起来:“是啊,一年好不容易有个空闲的时间,我就去了英国的表姐家里……” 万婉婉越说越兴奋起来,只是心里对面前这个一直杵在门口不动的女人有点不悦,一直膈应着,但是现在还没什么端倪,再来就是她一直以来的矜持,让她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岳嘉树,只能先静观其变。 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岳嘉树微笑着耐心听着,顺带着跟着万婉婉寒暄了两句之后余光瞥到封蜜不耐的小动作,终于开口问万婉婉:“万小姐今天来找我是有事?” “差点忘了,我刚刚从英国回来,这是给你带的伴手礼。”被岳嘉树这么问着,万婉婉的脸红了一下,含羞带怯地双手把自己手里的礼物呈了上去。 伸手的时候封蜜就在旁边,万婉婉忽视了她好久,现在终于忍不住自己内心的膈应,装模作样地看着封蜜问:“这位是……” 岳嘉树伸手把那个包装得很是精美的礼盒拿回来,顺势揽住了封蜜的肩,对着万婉婉笑得温婉无害:“差点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家属,封蜜,蜜蜜,这是咱楼上的万小姐。” “家属?你结婚了?”万婉婉没忍住,打量完封蜜又把视线挪到岳嘉树身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一句话不经大脑直接问了出口。 终于有了自己说话的机会,封蜜受了岳嘉树的示意,笑意涔丨涔地朝着万婉婉一点头:“万小姐你好,之前没见过,以后有空的话常来家里坐坐啊。” 万婉婉维持许久的笑,在此刻却是再也维持不住了。 万婉婉做的是人民教师的工作,是以是有寒暑假的,暑假刚开始就去了欧洲,一直到最近又开学了才回来,所以离开了两个来月,正好错过了岳嘉树和封蜜从相识到结婚的整个过程。 看见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时,万婉婉对封蜜和岳嘉树的关系瞬间有过无数种猜测,她觉得封蜜有可能是岳嘉树的朋友或是同事,周末在岳律师家里玩一玩,也有可能是他的亲戚,什么远房表妹之类的,最坏的情况也就差不多是男女朋友这样了,毕竟她只离开了两个月,离开之前岳嘉树还是单着呢。 万婉婉是不知道两个人直接跳过了谈恋爱的步骤领了证,她之前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也万万没想到,两个人居然已经是夫妻了。 不过是去欧洲列国玩了一圈,自己心仪已久的男神,转眼就从单身贵族变成已婚人士了。 只是现在看着她脸上微妙的表情封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见万婉婉直接把不高兴带到了脸上,封蜜也当即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兀自冷下脸来转身进了客厅来个眼不见为净。 岳嘉树不动声色地看封蜜一眼,留在门口和万婉婉又说了两句之后把人送走了,关上门也回了客厅里,顺手把刚刚万婉婉送来的伴手礼放在了茶几上。 封蜜正坐在沙发上不吭声,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 冷不防茶几上的礼品进入了眼帘,封蜜看了眼那精致的包装,抬起头白了岳嘉树一眼:“祸害!” 岳嘉树眨了眨眼,很是无辜。 好半晌,见封蜜的腮帮子依旧鼓鼓的,岳嘉树在她身边坐下,也不由得失笑道:“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啊,自打结婚之后我可是一心一意地只有你了呢。” “呸!”封蜜撅了撅嘴,用手指戳着岳嘉树的胸膛,“让你整天穿得那么骚包勾搭人!” 胸膛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到了封蜜的指尖,封蜜想起刚刚那个一看就来者不善的万婉婉就心情不好,她那架势,就差把“我对岳律师有意思”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好歹她这个正妻还在的好么? “吃醋了?” 岳嘉树捉住胸前封蜜作乱的手,倒是没推开,反而把她的掌心摊开熨在了自己的胸腔前,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我倒是想什么衣服都不穿地勾搭你……” 两个人的气息越凑越近,终于还是交缠在了一起,吻得温柔缱绻。 温度实打实地从掌心晕开,封蜜没有推开岳嘉树,嘴上被吻着,手还被岳嘉树贴在他的胸前轻轻地摩挲着。 惊讶于掌下厚实的肌肉力道,想起之前偶尔两次遇到岳嘉树洗澡出来,还有上次一起泡温泉时候他的身材,封蜜的舌根被岳嘉树吸得发麻,脸不自觉地红了一片。 最后还是宁桃杏去而复返的门铃声让两个人分离开来,岳嘉树用拇指在气息不稳的封蜜的红唇上擦了一下,自己站起身去给宁桃杏开门。 封蜜没有太多的缓冲时间,在沙发上愣了两秒之后也陷入了迎接亲妈的兵荒马乱之中。 结果一直到吃完了晚饭,各项娱乐活动都已经结束,封蜜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能叫自己在亲妈面前光明正大地不和岳嘉树睡在一个房间里。 第34章 精神奕奕 其实对于宁桃杏来小住这件事,封蜜觉得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既然她亲妈是来照顾她的,那宁桃杏自然地承包了家里的洗碗的工作,不需要她再费心。 见封蜜慢吞吞吃完了最后一口饭放下了筷子,宁桃杏直接站起来拿过封蜜手里的碗:“我来收拾就好了,你吃过了就赶紧去洗洗准备睡了吧。” 封蜜望着宁桃杏无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转而看岳嘉树一样,然后又愣愣地和宁桃杏“哦”一声,这才转身回房间去拿衣服准备洗澡。 只是千般好万般好,眼下睡觉的问题还是没能得到解决。 身后的岳嘉树没有急着离开,给自己的丈母娘打着下手,视线在封蜜的后背上扫了一眼,同时声音不疾不徐地问:“妈,您今晚睡我们隔壁那个房间你看行么?” 这个岳嘉树,蔫儿坏的。 背对着两人的封蜜闻言脚步一踉跄,随即抿起了自己的唇,她这边埋怨着岳嘉树提起了这个话茬,也看不见身后岳嘉树脸上清浅的笑意。 宁桃杏听了岳嘉树的问话,不讲究地一摆手:“这有什么不行的,就那间吧。” “那我去找一套新的被单出来。”岳嘉树朝宁桃杏笑得纯良无比,言语间前后思虑周到的模样,“那间房许久没人睡了,怕是落了灰,被单还是换新的比较好。” “成,这边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去忙吧。”宁桃杏套上塑胶手套,利落地把几个碗过了水,不再去看岳嘉树。 得了丈母娘大人的话,岳嘉树缓步走回自己的房间里,视线一转,就看到封蜜正站在衣橱前,手里在翻找着她要换洗的睡衣和内丨裤。 岳嘉树的视线从她手里的衣服又落回她素净的侧脸上,脸上仍是淡淡的不动声色,不觉间眸色一沉,喉结不可抑制地上下动了动。 封蜜自己是不知道的,她现下手里拿着衣服站在敞开的衣橱间,身后是一水的岳嘉树的深色正装,背对着岳嘉树翻找着自己的衣服,纤细的肢腰一览无余,叫岳嘉树看了一眼,心中就生出了无限蹂丨躏的*。 于是,岳嘉树打算跟着感觉走,听从自己的内心,释放天性。 封蜜知道岳嘉树现在已经进了房间了,不过她没回头,心里还在着急着,嘴上便问:“今晚到底怎么办啊?”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岳嘉树的回答,封蜜察觉出不对,一回头就看见一片阴影笼罩住了自己。 岳嘉树双手勾住封蜜的纤腰,不由分说地把她抱起来坐到了衣橱的隔板上。 衣橱的隔板在水平一米多高的位置,封蜜比平时自己站着的情况高了那么一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封蜜无措地抓丨住了岳嘉树胸前的衬衫布料,相较于岳嘉树,她身处的衣橱里则更为柔软,衣橱里清新的衣物的味道也更为明显。 屁丨股下面坐着的是柔软的布料,两侧也被悬挂的西装包围住,打开的橱门适时地挡住了部分的灯光,也遮住了旁边的视线,简单地营造了一个密闭的幽间。 封蜜嗅了嗅鼻尖清新的味道,左右一打量自己现在的环境,心里就知道岳嘉树打的是什么主意。 果然,下一秒,岳嘉树双手抱住她的腿分开环在他身体两侧,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到无法再靠近,然后势不可挡地从中间凑过脸,吻上了她的唇。 带了蹂丨躏*的吻不可谓不激烈,岳嘉树上来就席卷了封蜜的所有呼吸,封蜜双手撑在身后来支撑着身体承受着岳嘉树的吻,手掌摩挲着衣橱里的衣物,张开嘴和他的舌头缠丨绵着,娇丨嫩的唇很快便染上一层绯色。 岳嘉树箍着封蜜的后背越发旁若无人起来,房间门没有关,宁桃杏就在不远处的厨房里洗碗,两个人可以清晰地听到宁桃杏洗碗的动静,还有从厨房渐渐走近,停顿,然后丨进了隔壁房间的脚步声。 灯光幽暗,越发显得其他的声音动静尤其大。 背着家长在密闭的环境里接吻,反而是有了偷偷做坏事的快意。 脖颈交缠,没有人主动停下来,听到宁桃杏离开的脚步声,封蜜渐渐地前倾了自己的身体,双手环住了岳嘉树的脖子,主动伸出自己的舌头挑逗着岳嘉树。 岳嘉树闷丨哼一声,恨不得把封蜜揉到自己的骨血里,双手箍着封蜜的背部用力,吮得她舌根发麻,唇丨舌交缠间不时发出吮丨吸的声响,痴缠的男女也被挡板隔断在小小的一方衣橱里,兀自温存着不被人察觉。 十分钟之后,封蜜红着脸手里抱着两三件衣服快速冲入洗手间,打开淋浴头开始洗澡,又十分钟后,岳嘉树面色如常地拿了一套干净的被单,到隔壁房间给宁桃杏换上。 这一个澡前后磨蹭了一个小时,最后还是在宁桃杏的催促下,把自己收拾干净了的封蜜这才忸忸怩怩地出了洗手间,拿着浴巾一步一步地挪着身子,最后站在两个房间中间踌躇。 左边的房间里,岳嘉树正坐在床边,察觉到封蜜的动静便闲闲地掀起眼皮子,故意先看一眼还敞开着的衣橱门,然后这才不紧不慢地看她一眼。 封蜜不敢去看岳嘉树的眼睛,很快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进了只有宁桃杏在的客房。 你说封蜜这个怂人,亲的时候就是投入着,现在亲都亲完了,开始害羞了。 照理说之前又不是没亲过,封蜜近来在岳嘉树的连番攻占下,对这类事应该更加得心应手才对。 只是这次相比之前,确实有了些不同。 两人一开始接吻的姿态便极具暧昧,又在一个幽闭的环境里,封蜜被岳嘉树带的吻完了才发现自己和岳嘉树以一种怎样的姿态被按在了衣橱里。 她的腿一开始被岳嘉树分开,现在还缠在岳嘉树精窄的腰间,虽然挡住了光线,看得不太清楚,但封蜜可以感觉到岳嘉树腿中间的那块鼓起并不是吓人的而已,而是实实在在地变得有如石头一般坚硬。 男人和女人身上最秘密的地方细细地摩擦了两下,一时间衣橱里的温度简直要沸腾。 没吃过猪肉的封蜜自然是见到过猪跑的。 然后她见识不好,猛地推开岳嘉树,跑了,只留岳嘉树在原地平复自己。 洗澡的时候封蜜还能回想起刚刚的激情和悸动,后知后觉地开始害羞起来,所以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好久,一直到宁桃杏觉得奇怪,在外面催了两三回,她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出去。 出去了也没有办法面对岳嘉树的视线。 封蜜选择了当一只鸵鸟,滚到了自己之前一直睡的那张床上,,飞奔向她妈的怀抱撒着娇:“妈……” “怎么了?”宁桃杏冷不防见到自己女儿在自己身前撒娇的样子,一时间心中也是柔软万分。 一眨眼闺女都已经嫁人了,她什么时候长这么大的。 封蜜不知道宁桃杏心中的绕绕弯,她现在只抱着能磨蹭一会儿是一会儿的态度,先在宁桃杏这儿唠嗑。 母女俩许久没有这样唠嗑的时间了,不知不觉居然也聊了一个多小时。 宁桃杏上了年纪熬不住,不觉间觉得疲劳了,扭头一看已经十一点多了,连忙催着封蜜去睡觉:“你赶紧回房间去睡觉吧,都快十二点了,你明天还要早期复习呢,我也睡了,撑不住了。” 封蜜本来也是强撑着精神的,一听这话连忙睁大眼睛,立即精神了起来:“妈,今晚我陪你睡吧?” “这叫什么话?”宁桃杏察觉出不对下意识地皱眉,“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不然你怎么一直黏着我不肯回房间?”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封蜜打着哈哈,最后只能悻悻地抱着抱枕,离开客房,走到主卧边。 房间里精神奕奕地坐在床边看书的,可不就是岳嘉树。 见封蜜终于磨蹭到了主卧前,岳嘉树放下手中的书好整以暇地对封蜜淡然一笑:“聊完了?打算回来睡了?” 第35章 存活时间 “打算回来睡了?”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平时就显得有些空旷的房间此刻在瓷白色的灯光下更显得空荡荡,岳嘉树说话时候带了低沉的磁性,这一句话声音穿透,几乎同时在房间里起了回音。 刚刚在亲妈的房间里聊天的时候磨蹭来磨蹭去,说到底只是为了防止出现眼下这种只有她和岳嘉树两个人共处一个房间的窘况而已。 瞧岳嘉树那寻常中带了得意的模样,封蜜摸了摸鼻子,知道他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然而盘算到最后,还是没能避免这个情况的发生,岳嘉树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她的意图,还三言两语地戳破,现在脸上的表情更是说不出地……微妙。 封蜜处在门口进退两难,避无可避之下抱着抱枕耸了耸自己的鼻尖,坦荡荡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岳嘉树抬眼,洗完澡之后的封蜜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裙,中规中矩的式样,颜色也是粉丨嫩嫩的像个孩子穿的,怀里还攥着那个抱枕略带防备地应对着他打量的眼神。 封蜜触碰到岳嘉树温和中带着锐利的眼神,下意识地喉咙一紧避开了他的视线,总觉得他那眼神里有种虎视眈眈的味道,仿佛自己是他刀板上的肉,会任由岳嘉树宰割。 岳嘉树一笑,收回看着封蜜的视线一转,没有再逼问下去,身体向后靠在了床板上,把手里的书放在床头柜上放好,然后又不紧不慢地摘下自己的眼镜。 把所有的东西都放下,余光发现封蜜还呆愣愣地站在门口,岳嘉树抬起头对着封蜜略一挑眉:“呆在门口干嘛?进来。” 偌大的房间中间只摆着一张大床,而那么大一张床丨上只有岳嘉树一个人,封蜜瞥了一眼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包裹在岳嘉树睡衣下他的身材,只觉得和床交织这样的情景太过暧昧,所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把自己的头扭了过去。 岳嘉树的语调一如往常般听不出喜乐,封蜜抱着抱枕咬咬牙,索性踏进了房门。 岳嘉树看着封蜜的反应不动声色,用下巴指了指门,继续吩咐着:“把门关上。” 一只脚立即又缩了回去,刚刚强装出来的淡定顷刻间瓦解,此刻满脑子黄暴思想的封蜜紧紧把抱枕放在胸前堤防地看向岳嘉树:“为什么要关门?” 岳嘉树听了封蜜的问话,反而是眉梢一挑,站了起来。 岳嘉树这么一站起来封蜜立时就有了压迫感,从他的动作里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脚下悄悄地挪着小碎步,企图溜之大吉。 然而确实是为时已晚,就在门口边,封蜜以为自己就差一步就能离开房间了,却在最后一刻被岳嘉树抓丨住了手臂。 岳嘉树轻而易举地抓丨住了封蜜的手臂,止住了她逃跑的脚步,进而把门关上之后把封蜜禁锢在他和门板之间:“不关门的话被咱妈发现端倪怎么办?” 岳嘉树本来确实是没多想的,他叫封蜜关门是出于安全的考量,为了防止被宁桃杏发现端倪。 封蜜向来说话心直口快,如果一个不小心在她妈面前露馅儿了,那不就是前功尽弃了? 就算她没说错话,封蜜也不动脑子想想,等下他们两个人总是要睡觉的,就算两个人同睡一张床,总不能把门敞开让宁桃杏观察小两口的睡姿吧…… “呵呵,是我错怪你了……”封蜜的脑袋现在没空去思索岳嘉树话里的道理,只能满面笑容地和他打着哈哈,“可以放开我了……” 岳嘉树自然不为所动,更是恶劣地低下头,凑在她的脖子旁深深吸了一口。 封蜜鼻尖微动,觉得岳嘉树身上的沐浴乳的味道和他的人一样迅速地逼仄了过来。 他们两个人用的是同一个沐浴乳,所以自然味道都是一样的,带着些许的奶香味,然而在这个情况下实在太过暧昧。 又一次被岳嘉树壁咚,封蜜的脸红到了脖子,就在庆幸还好手里拿了个抱枕阻绝了直接的身体接触的时候,岳嘉树已经一只手扯着那个抱枕要扔掉。 封蜜自然是不肯的,然后徒劳的一阵子抵抗之后,那个抱枕最终被岳嘉树粗暴地扔到了地板上。 封蜜看着滚了八丈远的抱枕,悄悄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岳嘉树,欲哭无泪地控诉道:“禽兽……” 今天是岳嘉树刚回来,下午在机场的时候他就把封蜜嘬了个够,中间逮着机会就抱住了她来啃,一直到刚刚他把她禁锢在衣橱里偷丨香,封蜜的嘴唇第一次经历这么多蹂丨躏,现在早已惨不忍睹,红肿到不行。 岳嘉树本来都打算放过她了,然而眼下看着封蜜这么欲哭无泪的控诉,岳嘉树喉结一动,觉得事情有些不受控制,自己忍不了了:“既然你都说我是禽兽了,那我就做点禽兽应该做的事情好了……” 岳嘉树的声音是暗哑的,越说越低越说越轻,最后一起消失在了两个人的唇边。 今天被啃到了这份上,封蜜倒也不再反抗,勾着岳嘉树的脖子,舌头被迫跟上岳嘉树随着他搅着。 被岳嘉树亲得迷迷糊糊,感觉到岳嘉树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蒸腾的热气,总觉得自己今天似乎是……跑不掉了…… 今天两个人的心意才算是确定下来,她白天已经见识到了岳嘉树的生猛,本来倒也相安无事,偏偏还遇上了她妈过来,她被迫要和岳嘉树睡在同一间房里。 这难道是天意……注定她要在这样的日子里被吃干抹净…… 一阵纠结之后,封蜜忽然就有了视死如归的觉悟,反正早晚要那啥的,来就来,谁怕谁! 有了这样充分的心理准备,所以当岳嘉树终于气喘吁吁地放开封蜜,说“今晚我睡沙发”的时候,封蜜整个人就成了大写的懵逼,眼睛还是水汪汪的,懵懂的问:“啥?” “怎么?”岳嘉树低头看着封蜜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很失望?” 谁失望了? 封蜜狠狠瞪了一眼岳嘉树,努力忽略自己心头微微冒出来的酸水的怪异感。 “吧嗒”一声给房门上了锁,岳嘉树松开对封蜜的禁锢,转身:“你放心,司考之前你暂时还是安全的,忍了二十年,不急在这二十天。” 封蜜看着岳嘉树的背影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岳嘉树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告诉她“等你司考完劳资就吃了你”么?她应该庆幸自己还有二十天的存活时间? 第36章 偷香窃玉 事关她的贞操,岳嘉树就这么心平气和地在她面前讨论什么20天不20天,封蜜的神色顿时像是吞了那什么一般。 岳嘉树闲闲地扫一眼封蜜那莫名憋屈的样子,白瓷般的灯光下,他那好看的眉梢端的是万种风情,只是眼神里的戏谑如论如何都遮掩不住。 明明调戏人的是他,这会儿却心安理得地欣赏起了她窘迫的样子,封蜜想着想着,心中又生出了些不忿。 看着封蜜瞬息万变的脸,岳嘉树眯起眼,很是嗟叹:“怎么,是不是被我的体贴感动到了?” 感动,真感动。 封蜜泪流满面,感动得想一巴掌盖上岳嘉树的脸。 封蜜看着岳嘉树那欠扁的模样,倒是真的想直接盖岳嘉树的脸,然而鉴于她能在岳嘉树那里讨到巧的几率,她理智地选择了不去硬碰硬。 于是机智的封蜜选择了曲线救国,深呼吸一口气,伸出手,猝不及防地“啪”一声——按下房间里顶灯的开关。 关了灯,房间顿时漆黑了下来——虽然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在里面,但这样确实就看不见岳嘉树脸上欠扁的表情了。 看不见岳嘉树脸上的模样,借着黑暗也成功地掩盖了自己脸上的困窘,封蜜一下子舒畅了许多,说话的语调都欢快了许多:“不是说睡觉了吗?你赶紧回沙发睡觉吧!” 黑暗中岳嘉树没有动作,灼灼的目光在黑暗中像是能视物,直直地盯着封蜜看。 你是不是嫌20天太长了? 封蜜隐隐从他的眼神里发现了这样的讯号,也发现自己得瑟得有点过了,随即沉默,低下头,然后绕过了岳嘉树,兀自走到床边,然后窜进了被子里,老实地准备睡觉。 人虽然是躲进了被子里,但是耳朵却分外地小心地听着动静,听见岳嘉树寂静了几秒之后也迈了步子,走到了沙发上躺下的声音。 周边的氛围安静了下来,封蜜霸占了属于岳嘉树的大床,盖着岳嘉树的被子,鼻尖闻着的是属于岳嘉树的味道,耳畔听着沙发上岳嘉树不断传来的轻微的呼吸声,耳尖一红,觉得甚是暧昧。 岳嘉树到底没有再闹腾封蜜,呼吸的声音渐渐地趋于平缓,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隔壁房间住着自己亲妈,岳嘉树就在她的不远处躺着,封蜜的大脑皮层一直兴奋着,到了后半夜才渐渐地耷丨拉下眼皮,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安稳却不甚太平,许是因为被子上岳嘉树的味道太过浓烈,她做了一个关于岳嘉树的梦。 梦里面的岳嘉树化身反派大丨boss,设计了无数道关卡终于把她捕捉进了笼子里,随即拿着刀叉看着笼子里的她笑着露出自己的獠牙,准备饱腹一顿。 封蜜自然是不甘的,拼了命一般捶着笼子,铁质的钢管发出“碰碰”的声响。 这时候睡得正沉的封蜜被敲门声惊扰得渐渐转醒,终于发现了这“碰碰”的声音是确凿来自现实的,她撑起身体迷迷糊糊瞪一眼,思绪绕了三绕,终于发现了当下的情况。 她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间,昨天她亲妈来了,她此刻正睡在岳嘉树的床丨上,岳嘉树则在沙发上,此刻门板传来的敲门声自然也是她亲妈敲的。 封蜜在这迷迷糊糊瞪眼的时间,岳嘉树已经反应迅速地把沙发上的东西都转移到了床丨上。 消灭了所有他睡沙发的罪证,要去给正在敲门的宁桃杏开门,回头看一眼,又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封蜜还大喇喇地躺在那张床的正中间,哪里还有他睡觉的余地。 知道清晨这会儿封蜜还犯着迷糊,岳嘉树上前,直接弯下腰,一手抱住封蜜的后脖颈,一手从她的腿弯处伸过去,把整个人挪了个位置。 末了,看着正迷迷糊糊努力瞪眼的封蜜,岳嘉树觉得心中一片柔软,伸手摸了摸封蜜的头,顺势在她的脸颊旁偷了个香。 封蜜瞪了瞪眼,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岳嘉树已经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自如地上前去给宁桃杏开了门:“妈?怎么了?” 第37章 清晨床咚 把犹自困在睡意中的封蜜撇下,岳嘉树给宁桃杏开了门。 门口的宁桃杏有点局促,显然她也不想一大早来打扰女儿和女婿睡觉。 现在正是八月里最热的时候,宁桃杏想着趁着一大早天还不那么热的时候去买菜,免得稍迟了就要在菜场里和一大群人一起挤着贴着。 提了东西想出门了,宁桃杏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家里的钥匙,她买菜回来的时候他们俩肯定已经出门了,这才不得不敲响了小两口的房门。 “是我疏忽了。”岳嘉树轻笑着安抚了还有些不安的丈母娘,亲自拿了钥匙交给宁桃杏,细细地给宁桃杏区分开,“这把是家里的大门,这个圆的是楼道门。” 宁桃杏拿了钥匙很快便出门了,她关上客厅里大门的同时,岳嘉树也关上了房间里的门。 床丨上的封蜜还呆呆坐着没有回神,岳嘉树瞥她一眼,站在原地伸展了一下丨身子。 睡了一夜沙发,感觉身上的肌肉都僵硬了起来。 这么想着,岳嘉树心安理得地摒弃了沙发,而是走向了原本属于他的、现在正躺着封蜜的大床。 封蜜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不对劲,努力睁开怎么都瞪不开的眼睛,眼前的岳嘉树依旧重影叠叠:“怎么了?” “睡了一夜沙发,身上酸了,你给我揉揉。”岳嘉树装作不知,径自躺在了封蜜的身旁,对着封蜜展示出宽阔的后背。 掀起眼皮子,封蜜勉为其难地伸出手在岳嘉树的后颈处挠了两把:“别打马虎眼了,刚刚我妈敲门是什么事儿啊?” 接触到柔软的大床,封蜜挠得虽然不走心,岳嘉树原本紧绷僵硬的肌肉在她的敲打下也渐渐松弛下来。 尝到了甜头,岳嘉树的五指无意识地在床丨上有节奏地敲打着,心里盘算着:这沙发,他总不能一直睡吧? 然而岳嘉树面上不显,依旧是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思考的同时还能空出时间来回答封蜜的话:“咱妈刚刚过来敲门说她要去买菜了,让我拿把钥匙给她。” 岳小心眼刻意地咬重了“咱妈”两个字,缠丨绵的音调听得封蜜脸上一臊。 “呸,那是我妈,什么时候成了你丨妈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哥哥。”得到了答案,封蜜立即把手收了回来,顺势在岳嘉树的后背上捶了一下借以摆脱自己的尴尬。 听到这话,岳嘉树“哼”一声不置可否:情哥哥难道就不是哥哥了? 脑海里瞬间脑补出无数黄暴画面,岳嘉树为了眼下的片刻温馨并没有说出口,仍旧眯着眼不动弹,用鼻腔哼出慵懒的腔调:“别忘了我现在这么腰酸背痛的都是为了谁啊,继续。” 封蜜狐疑地看他一眼,边认命地继续给岳嘉树捶背边嘀咕着:“年纪轻轻的,不就是睡了一晚上沙发么……怎么就腰酸背痛了……” 此时的封蜜并不会预见到,日后无数次,情到浓时,在某些特殊的时刻,岳嘉树在榻上逼着封蜜叫他“哥哥”,也预见不到,那时候的岳嘉树可以一整夜都在做运动而第二天仍然精神奕奕,丝毫不腰酸背痛。 一时静谧,柔软的大床和双手同时作用,捶着捶着,岳嘉树渐渐地阖起了眼皮。 封蜜差点就跟着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最后警醒过来,见势不妙,拍打着岳嘉树的后背:“你可别睡啊,这张床现在归我了,沙发才是你的归宿。” 岳嘉树转过身子,握住封蜜的手直接把她整个人拖到了自己怀里:“别闹,一晚上没睡好,再陪我睡会儿。” 瞬间被黑暗笼罩,在封蜜闻到属于岳嘉树身上的味道的同时,她的脑袋被岳嘉树的大掌扣在他的胸膛里。 睁眼只看到眼前硬丨梆丨梆的胸膛,封蜜眨了眨眼,被眼前史无前例的亲昵状态弄得有些懵逼。 虽说她和岳嘉树亲也亲过了,但眼下这样长时间毫无缝隙的紧贴着身体……还真是头一次。 岳嘉树的右手箍丨住她的腰,左手则从封蜜的颈下穿过,毫不费力地就控制住了封蜜的身子,封蜜整个人被岳嘉树箍在怀中动弹不得。 一开始封蜜还想动弹来着,但是看到岳嘉树已经闭上了眼睛,想来确实是累的不行,也就放弃了挣扎的念头。 不过,什么叫陪他睡会儿? 明知道岳嘉树看不见,封蜜还是自欺欺人地在他怀里气鼓鼓地朝他一瞪眼,她又不是什么□□。 瞪着瞪着,眼睛就有些发涩,良久,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渐渐眯起眼来昏昏欲睡。 昨晚因为一开始处在和岳嘉树睡在同一间房间里的忐忑中,所以封蜜到后面才睡着,一大早又被自己亲妈的拍门声叫醒,现在也困倦得很。 但是封蜜的脑子里吊了一根弦,理智告诉封蜜她不能睡,和岳嘉树一起睡一张床未免也太危险了——万一晚上他也赖上床了怎么办。 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岳嘉树已经睡着了她动不了,她这么眯会儿,只要在他醒过来之前醒,这样应该就没关系了吧? 就这么自我安慰着,封蜜忍不住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彻底睡着了。 封蜜闭上眼的瞬间,岳嘉树也睁开了眼,毫无睡意的眼睛注视着封蜜,嘴角缓缓的上扬,终于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事实证明,事后的十几天,封蜜都在为自己一时不慎抵抗不住诱丨惑睡过去了后悔不已。 封蜜睁眼的时候,入眼的就是岳嘉树线条分明的下巴。 顺着下巴看上去,是岳嘉树的薄唇。 再上面是笔挺的鼻子。 再再上面,就对上了岳嘉树那双漆黑的眼睛,眼神里神采飞扬,还带了些许笑意。 和岳嘉树四目相对,瞬间封蜜一惊,察觉到自己在岳嘉树怀中的时候更是心中大骇,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这一觉封蜜睡得很满足,努力张开眼的同时脑子也恢复运转了一下,不久就想起了岳嘉树和她睡在同一张床,她还在岳嘉树怀里睡着的原因。 想起全部经过,封蜜瞬间懊悔起来,和岳嘉树在一张床丨上,她居然就这么睡得毫无知觉,连岳嘉树醒了她都没发觉。 封蜜回过神来,完全张开眼,小小心虚地觑向了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岳嘉树。 “早。”岳嘉树看着封蜜在他怀中悠悠转醒,此刻盯着封蜜的眼睛率先开口,一贯低沉的嗓音里带了些特有的磁性。 这什么尴尬的场面,封蜜恨不得钻进被子里去不见人。 然而她并不能做到,因为她现在还在岳嘉树的怀里。 封蜜小小的挣脱了一下,岳嘉树仿佛没有察觉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封蜜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还不赶紧起床,上班快迟到了。” 岳嘉树依旧懒洋洋地躺着,嘴皮一掀身体一动不动:“我刚出差回来,有半天的调休。” “那我要起床看书了,你快让开。”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封蜜的语气越发理直气壮,“耽误了我复习要是司考不过的话你负责的了么你?” 岳嘉树不仅没放开封蜜,反而长臂一收,把她揽得更紧:“你之前要是没烧香,现在抱佛脚也来不及了,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 “喂!”封蜜瞪大眼睛怒目而视。 封蜜第三次司考下了好一番苦功夫,现在正在复习的紧张时期,事关这方面的神经紧绷的很,这种玩笑真是轻易开不得,被岳嘉树这么一说立即炸毛。 岳嘉树手轻轻地拍打着封蜜的后背,不慌不忙地顺毛:“有我坐镇你急什么,之前不是督促你复习了么?” 封蜜想起之前在岳嘉树的压迫下吃的苦,现在想想倒还真是,但是还是心有不甘,于是皱眉做出烦岳嘉树的样子,挣扎着要起身。 封蜜完全没注意到,她越是动得厉害岳嘉树的眸色就越深,然而岳嘉树并没有彻底制止封蜜这么动作,只是禁锢着不让她轻易地挣开。 于是,没防备的封蜜在突然被岳嘉树床咚的瞬间是懵逼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38章 快点快点 还在苦苦挣扎的封蜜只觉得蓦然眼前一黑。 天旋地转了一番,再抬眼的时候,岳嘉树的身体就这么叠在了自己的身上,两个人四目相对,呼吸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隔得极近。 正是八月末,酷暑难耐的时候,封蜜的身上穿着简单的睡裙,材质为了透气轻薄得很,紧贴在皮肤上,里面的皮肤若隐若现。 岳嘉树的身上就更简单了,无袖t恤和短裤,手臂和腿上紧实的肌肉都暴露在空气里, 身上,岳嘉树的热气源源不断地传来,封蜜觉得周围的空气越发稀薄起来,使人更加燥热。 不消说岳嘉树身上的温度,就这男丨上丨女丨下的姿势也足够封蜜囧半天,偏偏岳嘉树还是个无赖的,在封蜜的眼神攻击下心安理得地放开了手脚,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出乎寻常的热度也熨烫了封蜜的脸皮,撑起手臂努力想推开正在自己身上耍流氓的岳嘉树:“你还不快起来……”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自动消灭在了封蜜的喉间。 因为她发现,岳嘉树他自己没有起立,他的小兄弟却是已经起立了。 一开始封蜜没有察觉出不对,只觉得怎么她越动岳嘉树贴得越紧,呼吸越沉了,还没来得及思索,就感觉到有什么硬丨梆丨梆的东西抵住了她。 刚想出声询问岳嘉树,一抬眼就看见岳嘉树脸色绯红,脸上的表情还莫名地有些……荡漾。 没吃过猪肉的也见过猪跑,封蜜虽然没什么实战经验,但是理论上的知识还是有的,看岳嘉树这样的表情,再一联想,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只是明白归明白,察觉到那个贴自己贴得越来越近的东西越来越热,也越来越硬,岳嘉树喷在自己脖子上的气息也越来越热,封蜜一时间四肢僵硬,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岳嘉树还似寻常一般压在封蜜的身上,看不出什么不同来,只是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却显示出了他此刻的异常。 “你……要不要先起来?”等了几秒,见岳嘉树还没有起身的意思,封蜜终于提议,说话时不像之前那么理直气壮,多了些小心。 岳嘉树这时候倒是横了起来,也不说起来,还十分恶意地在封蜜的身上蹭了一下:“不起。” 刚蹭完岳嘉树就后悔了,这样虽然作弄了封蜜,可最后受罪的说到底还是他自己。 封蜜完全知道岳嘉树这举动是故意的,偏偏她这时候还不能轻易得罪他,只得小声地劝诫着:“你先起来啊……不想洗冷水澡的话,不是还可以用伍姑娘么。” 岳嘉树瞥她一眼,意味不明:“你知道的还挺多。” 岳嘉树的声音格外的低沉沙哑,看着封蜜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太明朗,连伍姑娘是什么都知道,他之前是不是太小瞧她了。 察觉出岳嘉树话语里意有所指,封蜜“嘿嘿”僵笑一声避开了他火辣辣的目光,脸上的表情仍是讪讪的:“这不是基本常识么……” 封蜜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大学四年在其他宿舍的同学的荼毒下看了许多小黄漫的事实的。 岳嘉树的脸色铁黑,闷丨哼一声,随即虎着脸看着封蜜咬牙,语气甚是酸涩:“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了老婆还需要用手的……” 听完这句话封蜜是心虚的,然而想起昨晚岳嘉树说的司考结束之前不会动她,立即有了些底气,吃准了岳嘉树不会推翻自己的话,瞬间理直气壮了起来:“你昨晚可是亲口说的,司考结束之前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封蜜说话的时候又无意识地动了动,胸前的柔软一阵起伏,软香在怀,激得岳嘉树后脑勺一阵发麻。 岳嘉树低低抽着气,眼神狠厉地看着封蜜,真想不管不顾地撕开她身上的所有阻碍拉起她来两个人共同干一番和谐大业。 可他昨晚为什么偏偏要脑抽,说了那句话。 后悔不迭的岳嘉树咬着牙,“哼”一声,不置可否,稍稍抬起了自己的上半身。 四目相对时,封蜜接触到岳嘉树看她时像要吃人的眼神,扁扁嘴不敢再乱动了。 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的岳嘉树恼怒地咬了她脖子一口,没敢下多大的力气,只咬一口,柔软馨香的感觉却让岳嘉树移不开嘴了,一路从脖子嗫噬到胸前,还渐渐有下移的趋势。 封蜜哼唧了两声,顾不得岳嘉树的状态不太对,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起来。 岳嘉树忽然起了个半身,封蜜身上的重量瞬间减轻了不少,然而封蜜就松口气的功夫,就见岳嘉树捉住了自己的右手,放到了他某个格外坚硬的地方。 隔着布料,手接触到的地方又硬又烫,封蜜急忙想抽丨出手,偏偏被岳嘉树死死地按住,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封蜜又惊又怒,尤其是感觉到那个生机勃勃的地方还在呼之欲出,张皇之下简直要哭出来:“你到底想干嘛?” 被封蜜的小手覆盖住,虽然她没什么动作,岳嘉树还是感觉到了略微的放松,俯下丨身来在封蜜的耳朵边吹了口气:“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 岳嘉树的声音粗重而充满危险,封蜜咽了口口水红着脸不敢动弹,岳嘉树的语言表达得很是委婉,然而他的语气却很是直白,就差把“想那啥你”给写在脸上了。 满意地看到封蜜在自己的震慑下不敢再乱动作,岳嘉树继续把自己的身体压在封蜜身上,手把控着封蜜的右手,在那处又按丨压了一下,感觉到重重的刺激后声音更是暗哑,轻声哄着她:“乖……手别停着……上下左右动动……” 说话的时候封蜜手已经不受控制地在岳嘉树的带领下揉了几圈,封蜜自然明白了岳嘉树的企图,欲哭无泪地还想缩回手,弱弱地做着最后的挣扎,语带祈求:“能不能不要……” “嗯?”岳嘉树尾音上扬,低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有多大的起伏,却好似隐隐地有了些期待,“如果你实在不想用手,用别的地方也可以……我不介意的。” 顺着脖颈咬下去,岳嘉树很容易就褪去了封蜜睡衣的半边吊带。 睡裙的吊带只剩下一边挂在了身上,封蜜右边肩膀之下大丨片柔丨腻的肌肤裸丨露出来,说话的时候岳嘉树注视着封蜜雪白的肩膀以及胸脯,似乎随时可能上去咬一口,然后把蜂蜜整个拆吃入腹,瞬间让封蜜瞬间毛骨悚然。 封蜜含泪憋了半天,脸都变红了都不见岳嘉树松口,良久艰难地启齿:“那不然还是……用手吧……” “哦。”岳嘉树叹口气,表情看起来很是失望。 封蜜垂首看着岳嘉树的胸膛,暗暗咬牙切齿,恼岳嘉树得了便宜还卖乖。 磨叽了半天,封蜜的手都只是在岳嘉树的控制下在裤子的外部打转,不得解渴的岳嘉树不给封蜜忸怩的机会,不由分说便拉起了封蜜的手,拨开了阻碍的布料,朝更深更热的地方探去。 纤纤玉手抚丨弄上的瞬间,岳嘉树身躯一震,居然是激动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封蜜微微抬起眼,见到岳嘉树的反应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眼神瞬间变亮了,眼珠子一转,咬着下唇试探着又摸了摸。 岳嘉树不住地倒抽气,从她的唇边亲到耳边,嘴上仍是在她耳边哄着她:“就刚刚那样,轻一点,再快点……” 提这么多要求,封蜜还不高兴了,撅着嘴继续帮他动着自己的伍姑娘,一开始除了羞耻之外,见那东西越来越大,第一次见到实物还有些新奇。 后面抓那东西抓的累了,封蜜嘴里嘟囔着“怎么还不好”,手渐渐地慢了下来,就一撅嘴想干脆撂挑子。 岳嘉树哪里会放过她,捉住她的手继续包裹住,上下又迅速地活动了一阵,终于彻底地释放出来,随即抽了床头的纸巾帮封蜜清理着。 封蜜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液体,嘴里还在埋怨着岳嘉树:“怎么那么久,累死了……” 第39章 六块腹肌 握着那么的一个物件上下动了那么久,比起那气味的又酸又涩,封蜜觉得自己的手才真是又酸又涩。 包裹住那一个东西上上下下摩擦了那许久,封蜜早就觉得自己累了,看岳嘉树的隐忍又暗爽的模样,她一时没好意思说,所以才坚持了那么久。 结果又坚持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岳嘉树彻底得了舒畅,封蜜实在受不了了,便有些懈怠,打了退堂鼓,偏偏岳嘉树还不让她撒手,半强迫地拉着她一直到结束。 这厢封蜜让岳嘉树一时间神清气爽了起来,岳嘉树也尽心尽力地把善后的工作做好,没有半分怨言,看神色倒是甚为愉悦。 自己累的半死半活,岳嘉树倒好,反而更是来了劲儿,封蜜顿时怨念得不行,即使现在岳嘉树在尽力地补救讨好也没用:“酸死了,怎么那么久……” “久?”岳嘉树正专注地给封蜜擦手,听着封蜜的抱怨轻笑一声,神情颇有些自得:“久怎么了,快你才该哭。” 语毕,似乎是想到20天之后封蜜在他身下的场景,眯起眼看封蜜,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了,封蜜抬头,嘴唇刚动了动,感觉岳嘉树看她的眼神就像一直狼在看羊羔一般,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在此之前,封蜜得了岳嘉树在司考前不会碰她的准话,算准了岳嘉树是言出必行的人,心里还是有些肆无忌惮的。 可今天早上经过那事,感觉到岳嘉树看她的眼神,现在这话的可信度,封蜜要在自己也不知道了。 帮着岳嘉树干了那回事,做的时候没什么,现在一切结束,封蜜开始觉得尴尬起来,下意识地不敢看岳嘉树的眼睛。 岳嘉树只当作不知道,垂着眼专注地给封蜜擦着手,先清理了她身上的痕迹,心里默默地盘算着,还是要让她多多适应这种魂灵合一的和谐的夫妻生活才是。 封蜜懒癌犯了,一边心安理得地任由岳嘉树给她把手一直到擦了干净一边神思恍惚,两厢静谧之下渐渐地垂下了眼,有些昏昏欲睡。 收拾完了封蜜,岳嘉树看着封蜜要睡不睡的模样长抒一口气,再看一眼自己身上,封蜜现在倒是干净了,自己身上还是一片狼藉,大夏天的做这么激烈的运动,还真是出了一身汗。 岳嘉树再看封蜜一眼,见她垂着眼不欲说话的样子,略一挑眉,便拿了自己的衣服,进浴室去洗个澡。 等岳嘉树进了浴室传来关门声,封蜜的眼睛立即就睁开来了,瞪得可圆。 这一大早上的,封蜜哪里就困了,装睡纯粹是因为——她害羞了。 好在现在岳嘉树去洗澡了,暂时不在这,封蜜得以喘口气,暂时不用那么尴尬地面对岳嘉树。 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又想起刚刚的情境,封蜜纠结地在床上翻了两个身子,滚来滚去间闻到床上属于岳嘉树的男子气概的味道,只觉得自己的脸更加烫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浴室的水声停止了,浴室的门被拉开一半,岳嘉树清朗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到卧室:“封蜜,我进来忘了拿浴巾了,你帮我拿一下。” 床上正纠结的封蜜瞪大了眼:拿你妹拿。 非要在她想躲着他的时候支使她,还是给他拿浴巾这样的事情! 想了想雾气缭绕的浴室里岳嘉树光着身子如饥似渴的模样,封蜜默默趴在床上不作声,装作睡着了没听见。 不出几秒,岳嘉树的声音再度传来:“我知道你没睡,你再不拿给我我就只好光着身子出去了,你想清楚。” 恨恨地一咬牙,封蜜挫败地捶一下软软的床垫,叹口气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找了浴巾给岳嘉树递过去。 捧着浴巾走到洗手间前,浴室的门还是紧闭着的,封蜜站在门口敲了一下不见什么动静,刚想嚷两声,浴室的门就猝不及防地打开了,然后连人带浴巾,一起拽进了洗手间里。 洗手间外,门迅速地打开又闭合,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在洗手间里,却是另外一番天地。 岳嘉树居高临下地望着封蜜,无视她企图用浴巾在遮挡两个人,阻隔一些距离出来的动作,略一挑眉,问:“你躲什么?” “谁……谁躲了?”知道岳嘉树正用几近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封蜜咽了口口水,不舍地从岳嘉树的六块腹肌上移开眼,语气磕磕巴巴地答了岳嘉树一句,尽量地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乱瞄。 然而这事儿显然需要极大的意志力和忍耐力——封蜜道行浅,当然有些控制不住。 此刻岳嘉树刚刚洗完澡,还等着封蜜手里的浴巾来擦干净身体,所以——身上自然是一丝丨不挂的,连一条遮羞布都没有,封蜜之前刚刚抚慰过的地方此刻也大喇喇地暴露在空气里,一跳一跳看起来极富生命力。 早在之前两个人在泡温泉的时候,封蜜就见过岳嘉树打赤膊只穿一条泳裤的模样,也见识过岳嘉树近乎完美的身材,现下,更是让封蜜360度无死角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稍显深色的肌肤,完美的倒三角身材,精壮的肌肉熨贴在身体上,隐隐昭示出其中蕴含的力量,小腹上的六块腹肌又恰到好处的匀健精美,一分一毫都恰到好处,如同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 一直盯着下面就太羞耻了,封蜜接触到下面那个富有生命力的地方之后很快移开了视线,把目光上移,肆无忌惮地看着岳嘉树的六块腹肌。 封蜜听到自己不断吞咽口水的声音,真想上去摸两把啊。 总这么被封蜜肆无忌惮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还是这么秘密的地方,岳嘉树哪里忍得了,在封蜜还在紧盯着六块腹肌看的时候,六块腹肌下的小树爷不自觉地在不知不觉中又悄悄地起立了起来。 等沉醉于六块腹肌的封蜜发现这个现象,再想跑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洗手间的盥洗台冰冷,封蜜拿来的浴巾被岳嘉树垫在了封蜜的屁股下面,封蜜则被岳嘉树抵在上面不管不顾地啃了一顿。 岳嘉树左手捧着封蜜的后脑勺,右手紧紧箍着封蜜的腰,两个人中间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距离,手仍在不断地施着力,像是要把封蜜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这个吻的攻势着实凶猛,岳嘉树的舌头攻城略池,势如破竹,不断地勾着封蜜的吸吮着,浴室里本就闷了一些,封蜜两只手撑在盥洗台的大理石面上,仰着头承受着岳嘉树的轰炸,被吻得喘不过气来。 猝不及防被岳嘉树压在盥洗台上拥吻的时候,封蜜的印象里还残留着最后那六块腹肌,还有其下的昂扬的画面。 健美的六块腹肌的模样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封蜜心里痒痒的,却还是被岳嘉树搂着不放,两个人的嘴唇一直胶着在一起。 两个人吻得难分难舍之时,封蜜终于壮着胆子,分神做了一件她肖想已久的事情。 她悄悄地伸出了自己罪恶的双手——探寻了两下,最后成功地摸上了岳嘉树的小腹,摸到了岳嘉树的六块腹肌。 接触到那极为紧致的六块温暖的腹肌的同时,她也感觉到岳嘉树的身体震了一下。 没来得及评价这六块腹肌的手感,封蜜脑子里的一根线突然绷紧,大脑皮层不断传来危险的讯号——他这反应,怎么和刚刚她摸到了那什么什么一样? 手还放在那六块腹肌上不曾移开,封蜜无措地抬脸看岳嘉树一眼,立即就接触到他眼神里的赤丨裸裸的*。 岳嘉树的眼神毫不收敛,但是一直按兵不动,封蜜也就故作无知地眨两下眼,慢慢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岳嘉树很快地再次俯下身,攫住封蜜的嘴。 这次的吻比刚刚的更为激烈,然而岳嘉树箍住封蜜细腰的右手渐渐下移,从她睡裙的下摆里伸了进去,滚烫的大掌一路上移,最后捏到了封蜜肚子上的软肉。 封蜜很是怕痒,被捏到了肚子上的软肉闷哼一声,睁开眼想对岳嘉树抗议,对上了岳嘉树挑衅的眼神。 封蜜默默垂泪,谁让她先摸了他的肚子,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岳嘉树看着封蜜咬着下唇隐忍的模样缓缓一笑,直视着封蜜的眼,手却在她的小肚腩上兜了两圈,然后继续上移。 第40章 小小脾气 封蜜看着岳嘉树脸上不怀好意的笑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心中警铃大作,感觉自己后背的寒毛全部都竖了起来。 下一秒,温热的大掌即刻就覆盖在了封蜜非常柔软的某处上。 封蜜的脸涨的通红,然而岳嘉树挡在身前,身后便是冰冷而又坚固的盥洗台,躲是没地方躲了。 一时间无路可退之下,封蜜只好亲自动手,企图掰开正在某处作乱的手,然而她的力气怎么是能和岳嘉树一个大男人想比较的,掰了半天,岳嘉树的手愣是丝毫没动,反而是岳嘉树,看着封蜜咬牙的模样,使坏地手一捏。 被岳嘉树这么一捏,一声低吟无法阻止地脱口而出,封蜜听见自己出乎寻常娇媚的声音脸更是红了一大截,又对上岳嘉树戏谑的眼神,真是又羞又急,又使劲了全身力气来挣脱岳嘉树,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可岳嘉树却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徒劳一场的样子,光裸着全身的岳嘉树脸上的表情依然自得,好像没有丝毫的尴尬。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奈何。 封蜜看着岳嘉树渐渐地冷静下来,清了清嗓子,斜一眼岳嘉树还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刻意加粗了自己的声音:“你干嘛?” “不对你耍两回流氓,你真当我是柳下惠了……”岳嘉树接下来的话又消失在了两个人的唇齿间。 唇齿交缠了一会儿,岳嘉树感受到封蜜越来越紧张的气息终于暂时放过了她,吻却一路向下,游移过脖颈间,继续将头埋进去。 胸前一片火热的封蜜粗喘着气,余光瞥到不断地向下吻的岳嘉树,感受到他越来越高的体温和越来越僵硬的身体,觉得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虽然岳嘉树说了等她到司考结束——可如果不等到那会儿,她似乎也不是那么排斥。 两个人都已经是夫妻了,还在乎这个。 这话封蜜当然只能心里想想,如果真的和岳嘉树说了,按照他现在这样动辄起火的情形,封蜜觉得自己可能真正地连渣都不剩。 岳嘉树沉沦在封蜜的美好气息里,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停下,但却如同上了瘾一般,根本没办法停下来。 最后打断两个人的,是客厅里传来的开门、关门声。 听到外间的声音,封蜜如同受惊的小老鼠一般,立即要睁开岳嘉树,岳嘉树这时候再不想撒手也不行了,眼睁睁看着封蜜在情急之下蹿出了浴室,还因为紧张,连着那块浴巾一起拿走了。 宁桃杏买菜回来,就看见自己女儿拿着浴巾满面通红地站在客厅里,瞥一眼先是没在意,径直进了厨房,把自己买的东西放下来。 “怎么了?”等宁桃杏放好了东西,一转头看见封蜜还傻站在客厅里,这才开始觉得奇怪。 按理说今天上午小两口不去上班,封蜜要么是在休息,要么在看书,光站在客厅这是在干嘛? 封蜜对上自己亲妈怀疑的目光,像是小时候干坏事被捉到一样,一时间更是紧张,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 这个解释显然是苍白的,宁桃杏看着自家女儿一脸的无法苟同这个回答。 封蜜猛吸两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看着宁桃杏故作镇定:“我打算等下去上班去看书了,家里有点吵,还是在律所里看书比较安静。” 看书是没错,可要说在律所那种人多口杂的地方比家里还安静,宁桃杏对此很是怀疑。 可问题的关键是:“你打算上班就上班,可一直捧着浴巾是要干嘛?” “啊?”封蜜拿着浴巾的手一愣,刚想找个借口敷衍过去就被岳嘉树的声音打断。 “封蜜,让你帮我拿的浴巾呢?”岳嘉树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好似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语调一贯的不疾不徐。 听到岳嘉树还喊着要浴巾,封蜜想起刚刚自己给他拿浴巾最后却自己差点被生吞,一时间气上心头,然而当着亲妈的面还不好发作,最后封蜜只能对着岳嘉树的方向暗暗咬牙切齿:“要什么浴巾,随便擦两下就完了。” 宁桃杏乍听到岳嘉树的声音,眼神滴溜溜地转两圈,终于,隔着洗手间磨砂材质的玻璃门隐隐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宁桃杏目光从她手里的浴巾挪开,看到自家闺女满脸通红的模样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给自己丈夫拿一条浴巾而已,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什么老古板。” 封蜜:“……” 该如何跟自己亲妈解释,她是真的不想给岳嘉树拿浴巾。 笃定了封蜜是因为自己在场有些不自在,不等封蜜再开口说话,宁桃杏已经迅速转过身,边走边说:“放心啊,我看不见看不见,我去准备午饭了。”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封蜜看着宁桃杏快速离开的背影,在其身后无力地伸出尔康手。 里面的人听到了岳母大人离开的脚步声,知道只剩封蜜了,再次敲门,拖长了声音,语气多了三分无赖,提醒着封蜜:“我的浴巾呢?” 看一眼还拿在手里的浴巾,封蜜撇着嘴,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吸取了刚刚的教训,封蜜在离洗手间的门一米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伸长了手臂敲了洗手间的玻璃门。 门应声打开,岳嘉树杵在里面的门框边,看到封蜜站得远远地只淡淡看一眼没有说话,径自拿了封蜜手里的浴巾,很快又把门给关上了。 封蜜看着面前很快阖起的门有瞬间的懵逼。 愣了两三秒,封蜜抬起鼻孔对着洗手间的门趾高气昂地“哼”了一声,就知道我妈在的时候你不敢对我怎么样。 脸上得意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洗手间的门又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岳嘉树把手里的浴巾一扔,大块的浴巾直接从封蜜的头顶上盖上,也盖住了封蜜脸上得意的表情。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封蜜义愤填膺,匆匆地回了房间关上房门,然后门锁处“咯噔”一声,封蜜给房间落了锁。 不多久,洗完澡很久的岳嘉树终于穿好衣服出了洗手间,拿了衣服回房间,试图扭转把手却没成功,这才发现门已经被人从里面锁了起来。 岳嘉树拿着衣服也不着急,只是略一挑眉,封蜜在里面作弄什么呢? 还能作弄什么,封蜜技不如人,对岳嘉树无计可施,现在落了锁在房间里换下自己身上的睡衣,打算真的在这个时候去律所看书寻清静。 岳嘉树静静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封蜜就从里面把门打开了,已经换好衣服的封蜜看见杵在门口的岳嘉树很是凶狠地瞪他一眼,然后径直从旁边走过。 “妈,我去律所看书了啊。”封蜜穿过客厅走到玄关处弯腰换鞋,不忘知会正在厨房里洗菜的宁桃杏一声。 “要不吃了午饭再去吧?”宁桃杏甩了甩手上的水,走到厨房的门口处看着封蜜换鞋的动作,“我刚刚在菜场挑了半天买了牛肉和虾,准备做番茄牛腩和油爆虾的。” 封蜜要换鞋的手迟疑下来,渐渐顿住了。 酸甜可口的番茄牛腩……还有鲜香肥嫩的油爆虾…… 想了想许久未曾吃到过的妈妈的手艺,又想了想家里的不安定因素岳嘉树,封蜜还是摇头坚决地抵制住了美食的诱惑:“不用了,你们吃吧,我中午在律所附近对付两口就成。” 宁桃杏的眉头皱起来,人到中年额头上有了一条不浅的纹路,狐疑道:“你确定?” 封蜜咽了口口水,正视着宁桃杏,一脸严肃:“要不你们吃不完的话给我留一点也行……” 说到后面封蜜自己都有些迟疑,平时晚饭就会和她抢鸡翅的岳嘉树会给她剩牛肉和油爆虾? 外面吃的哪有家里吃的安全健康啊……宁桃杏还要再劝,看见岳嘉树走过来,要说出口的话也没说出来。 封蜜背对着房间的方向,没见着岳嘉树走过来,就被他捉住了手臂。 封蜜一扭头,岳嘉树对着自己的亲妈勾起唇角笑得无懈可击:“妈,蜜蜜和我耍小脾气呢,您别信她,我们中午在家里吃。” 第41章 软软肉肉 什么? 显然封蜜之前低估了岳嘉树厚颜无耻的程度,抬脸对着岳嘉树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谁和你耍小脾气了,你对我耍流……”氓还差不多。 封蜜对岳嘉树这番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行为很是不满,然而想到身后的宁桃杏忍了又忍,只能话说到一半自动熄了火。 明明有理却苦于自家亲妈不知道实情而没办法说出口,不得已满肚子憋屈。 岳嘉树也没有给她再说话的机会,只瞥她一眼就抬起头来,颇为尊重体贴地对着自家岳母大人微微扬起唇角笑了一下。 宁桃杏看岳嘉树这模样就像是知道了他要干嘛一般,对着岳嘉树略点头示意。 岳嘉树很快卸下封蜜臂弯里的包扔到不远处,捉住封蜜的手臂拽住身子,在封蜜反应过来之前,两个人拉扯着回了房间。 宁桃杏转过身只当没看见自己亲女儿在岳嘉树怀里挣扎的模样,这小两口小打小闹的也实属正常,何况自己的女儿还是个不省心的。 封蜜反抗无效,一路挣扎着被岳嘉树半拖半拽地朝房间里走去,路过房门时封蜜伸出两只手扒住门框,费劲了力气打死也不撒手。 岳嘉树拉人进房间的动作受到了阻碍,垂下眼皮冷冷地观望了一会儿封蜜垂死挣扎的模样,然后伸出一只手,捏了一下封蜜腰间的软软肉。 随着“嗷唔”一声,封蜜立即撒开了自己的爪子,泪目看向岳嘉树。 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封蜜松了手,岳嘉树云淡风轻地收回目光,对上封蜜可怜兮兮还韵着水汽的目光不忘调笑她一句:“别说,软软肉肉的还挺舒服。” 这不就是说她肚子上肉多吗? 封蜜羞愤难挡,虽然她没有六块腹肌,但是她肚子上哪里就肉肉的了?! 岳嘉树对这些一概不知,轻而易举地就把封蜜拖拽进房间里,剩下的抵抗丝毫不被他放在眼里,不忘空出一只手“砰”一声把房间门关上,然后落了锁,封蜜的最后一丝希望随着门被锁上也被岳嘉树彻底斩断。 把门锁上,岳嘉树也撒开手松开了对封蜜的钳制。 封蜜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膀子一边以戒备的眼神看岳嘉树:“你要干嘛?” 要问岳嘉树把封蜜拉回房间干嘛? 他绝对没想什么不纯洁的事,把封蜜单独拉进房间里,纯粹是为了——顺毛。 他今天是有点着急了,早上没忍住对封蜜下了嘴,虽然最后没吃到肉,但这肉的滋味已经被他啃啊舔啊尝得差不多了,早上他一时情难自己开罪了封蜜,现在不得顺毛么,远的不说,起码今天晚上他还要和封蜜一起在房间里睡呢。 岳嘉树所有的心思在面上都化为非常和煦的一笑,大大方方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妈在外面做午饭,你就别跟着去捣乱了。” 见岳嘉树这次转开了话题,不似要动手动脚,封蜜便也放松了下来,不过还是不买他的帐,只管一瞪眼下意识地反驳:“谁捣乱了,家里这么地……不清净,难道还不准我去律所看书了?” “不清净?”随着封蜜重复一遍,想起这封蜜口中的“不清净”的缘由,岳嘉树微眯起眼背靠在沙发上,眼神直视着封蜜的,把这三个字在唇间细细品味。 扶在扶手上的左手有韵律地用手指敲击着沙发皮,岳嘉树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畅。 “哼”一声,封蜜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打定了主意就是不搭岳嘉树的话,省的自己又进了他的圈套,最后不好意思的还是她自己。 见封蜜不吱声了,岳嘉树也不以为意,侧过脸看她,笑眯眯地开口:“没关系,今天是第一次,你还不熟练,以后就习惯了。” 第一次……不熟练……还习惯…… 深呼吸几口气,封蜜还是忍不得:“早上弄得我的手酸死了,谁要习惯这个了?” 这话不是作假,说话的时候封蜜还隐隐觉得自己的手酸。 眯起眼,岳嘉树捞起封蜜的手在手里轻轻地按捏着,而后点点头似乎很是认同她的观点,语气很是怜惜:“嗯……今天辛苦你了,再等十几天,等你司考过后就不用再用手了。” 不用手,用的是什么。 依旧端坐在沙发上的封蜜瞬间知道了岳嘉树话里的内涵,顶着一张爆红的脸想,岳嘉树长得看起来禁欲系,尼玛说起这种下流的话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恨不得对自己呸一声的封蜜恨死知道开了口,就知道说不过岳嘉树,谁让你多嘴的。 准确地来说,封蜜这次并不是说不过岳嘉树,而是脸皮没有他厚,岳嘉树一句话轻轻松松地让封蜜语塞还嫌不够,手里继续揉捏着封蜜的手脸上挂起笑,继续对她放招:“今天早上是我错了还不成,是我猴急了,你对我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是你这样心里不舒坦了,复习的效率也不高,再说了,妈现在还在家里,还有什么不满的等考试结束你再埋怨我,现在暂时就别气了,嗯?” 难得岳嘉树轻易地说出“我错了”这样的话,封蜜瞬间被岳嘉树顺了毛,手又一直被岳嘉树揉得舒缓了许多,是身也舒坦了心里舒坦了起来,心思当即松动了。 只是面上仍要端着,封蜜僵着脸,面无表情地看岳嘉树一眼,“嗯”一声声音很是冷淡:“那先这样吧,我暂时就放过你,有些账等司考结束我妈走了我们再计算。” 之前的不愉快瞬间都抛到了脑后,转而听到了外间宁桃杏做饭的动静,开了门跑去厨房光明正大地偷吃几个油爆虾。 岳嘉树看着颠儿颠儿跑出去的封蜜眯起眼,坐在沙发上抚了下自己的下巴。 还想司考之后和他算账? 首先,你得,有那个力气。 这一天经过早晨那“不清净”事情的惊心动魄,到中午封蜜和岳嘉树面上一派和乐,再到晚上又开始掀起了波涛,真可谓一曲三折。 原因无他,睡了一晚上沙发之后,岳嘉树现在再也不肯了,坚持要睡床。 隔壁房间宁桃杏早早地睡下了,小两口的房间门也牢牢实实地锁上了,两个人对此问题争执不休。 岳嘉树坐在床上双手抱胸,横一眼沙发冷笑一声,然后继续正视着面前和他正对着的封蜜:“要睡沙发你自己去睡,我今晚是不可能再睡了,不止今晚,明晚,每一晚,都不可能再睡。” 有了今天早上的教训,封蜜再傻也不可能松口让岳嘉树和自己睡一张床上,早上那是他自制力还算好的她幸免于难,如果现在再让他睡床,除非她傻了。 于是仗着优势,封蜜也挺直了腰杆和岳嘉树争论不休:“在这个家里我现在可是个考生,是在备战司考的人,这个节骨眼上睡沙发要是感冒了你怎么和我妈交代?” “我还是负责赚钱养家的那个呢。”岳嘉树自打把话说了出口就没打算退让过,“你让一家之主天天睡沙发像话么,白天工作那么辛苦晚上回家还要睡沙发,工作效率下滑的话你让我怎么和客户交代。”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我可是女生。”辩不过岳嘉树,封蜜直接带了些无赖性质地抵死不从。 听到这话,岳嘉树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把封蜜上下扫了一遍,在路过胸前和屁股两个地方时刻意停顿了几秒,最后用“啧啧”两声,摇头表达了他的不屑。 封蜜拿起枕头先是抵在自己身前,岳嘉树“啧啧”两声之后直接怒了,用枕头不断地打着岳嘉树:“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有本事今天早上你自己……” “我自己什么?你怎么不说了?”岳嘉树一乐,逗着封蜜。 封蜜“哼”一声别过头,生着闷气不理他。 “其实呢,你不想睡沙发也不是没别的办法。”岳嘉树循循善诱着。 听了这话封蜜终于舍得掉头看他一眼:“什么?” 岳嘉树伸出手臂指点江山:“这么大的床,你一半我一半,各不相干,不就都不用睡沙发了么?” 乍一听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第42章 出大事了 这时候封蜜终于发觉两个人争论的焦点已经在岳嘉树的刻意带领之下跑偏了,斜岳嘉树一眼:“你当我傻么?你睡了床我还怎么睡床?” 岳嘉树直接向后一倒,侧身躺着,然后用手支起下巴:“这个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实在不想睡沙发的话你还有床可以选择。” 岳嘉树朝床上这么一侧躺,英俊的脸庞在白瓷般灯光的照耀下甚是迷人,身上的t恤被卷席,略露出衣服下的一角。 封蜜仅从那一角就可以窥视到掩藏其下的腹肌,不自在地移开眼,见岳嘉树这幅赖定不走的架势终于妥协:“好吧好吧,你想睡床就睡床好了,先说好,晚上不许打扰到我睡觉,不然要是影响到我白天复习你以后连沙发都没得睡了,你就乖乖打地铺吧。” 这个结果岳嘉树并不意外,只是听完封蜜话的岳嘉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他要是真打扰了还会让你封蜜发现? 时间也不早了,封蜜这一天和岳嘉树斗智斗勇早就困了,分配好男左女右,就打着哈欠准备睡觉。 不过再困,封蜜临睡前还是耷拉着眼皮,坚持把一条蚕丝被横放在两个人中间,试图划出一道分水岭。 岳嘉树看着她近乎幼稚的举动嗤笑一声:“你真的觉得这个能挡住我?” 封蜜的手一顿,抬头横他一眼:“我不管,你睡觉的时候不准越过这条线。” 岳嘉树的双眉朝封蜜挑了挑,对此不置可否,只支起身子伸出长臂关了灯。 黑暗中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静谧中两个人的呼吸声都格外的明显,封蜜在黑暗中双目圆睁,鼻端都是岳嘉树的气息,觉得心情更是紧张。 于是又在不停地摆弄着中间的那条薄被,嘴里不停地警告着岳嘉树:“你晚上可千万别越过这个啊,不然我和你没完。” 岳嘉树“嘁”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封蜜。 封蜜一开始还屏住呼吸,生怕岳嘉树闹出什么动静来,全神贯注地堤防着他,过了一会儿,见岳嘉树真的没什么动作,背对着她似乎是真的睡着了,精神也就渐渐地放松了一下。 经历了一整天的波澜壮阔,现在晚上松懈了下来封蜜还是挺疲倦的,岳嘉树在身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味道也出奇般地给封蜜带来一种和谐温馨的感觉,封蜜渐渐地闭上了眼,不久呼吸变得均匀,睡着了。 背对着封蜜的岳嘉树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吸声,缓缓转过身来,黑暗中犹能发亮的双眸中不带丝毫睡意。 观察了几分钟,见封蜜一直没什么动静,是真的睡着了,岳嘉树伸出手来,从封蜜的鬓角旁缕出一股头发,在她的脸上扫了扫。 睡梦中的封蜜察觉到痒,闭着眼伸出左手在脸上抓了抓,很快又把手放了回去,从始至终都睡得迷迷糊糊。 岳嘉树看着封蜜的动作嗤笑一声:“睡得还挺熟。” 这样就更方便了。 岳嘉树先把阻隔在两个人中间的碍事的蚕丝被掀开,而后也不管封蜜会不会醒,长臂一捞,直接把人朝自己的怀里带。 封蜜睡得正香,模模糊糊感受到身旁的力量,咂咂嘴,下意识地顺势翻了个身,一直到滚到了一个暖乎乎*的东西旁才受阻力停止了下来。 封蜜闭着眼在那“阻力”上捏了一把,然后小小的脑袋在上面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咂着嘴继续睡了。 岳嘉树先是被封蜜那一串掐了又蹭的行为弄出了邪火,现在看她自得其乐的模样看得心里发笑,另一只大手从封蜜的腰间穿过把整个人固定住,便也闭上了眼,借睡眠来平息自己现在的状态。 封蜜第二天醒来看见自己状态的时候有点羞惭。 她昨天晚上刻意铺在中间用来防岳嘉树的那条蚕丝被还好好的横亘在中间,岳嘉树也好好地躺在那半边属于他的地方。 越界的人却是她,封蜜知道自己睡觉时候不算老实,腿总是喜欢乱翘东西,但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把岳嘉树当成一般的毛绒玩偶一样被她就这么胡乱翘着。 小心地觑了眼岳嘉树,见他还睡着,封蜜便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的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封蜜自以为动作轻柔做的很小心,想把腿收回来的时候却被岳嘉树掌住了小腿肚动弹不得。 封蜜心里一惊,抬头看,却是岳嘉树已经睁开了双眼,眼里一片清明,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人:“怎么?利用完了我就想跑了?” 说话的时候岳嘉树的大掌扣在封蜜的小腿上,大拇指的地方还在不断地摩挲着封蜜的小腿肚,柔软的质感让岳嘉树心情舒畅地越发眯起了眼。 小腿肚在岳嘉树的手里渐渐僵硬,封蜜的试图抽了一下腿,却纹丝不动。 想起昨天早上的情景,封蜜缩了缩脖子,讪讪地朝岳嘉树笑一下:“这不是怕影响你睡觉吗?” 岳嘉树看着她笑了一声,率先直起身起床了。 身后封蜜还一脸不敢置信,他这什么情况,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了? 封蜜随后起身,和岳嘉树两个人一人一个盥洗盆站在洗手间里,她挤完牙膏轮到他,然后穿着同色系睡衣的两个人共同对着镜子刷牙,竟是出奇的和谐。 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会,封蜜有些不自在,视线下移,然后慢慢地就被岳嘉树的腹部吸引住了。 说到这个封蜜倒是想了起来,刷牙的动作渐渐放缓了下来,口齿不清地问岳嘉树:“咦你今天早上没有去锻炼啊?” 岳嘉树拿起漱口杯喝了一口水吐掉,这才看着镜子里的封蜜冷冷一笑:“有些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大腿翘着我翘得很舒服么,这样我怎么起床锻炼。” 封蜜当然不知道自己把腿跷在岳嘉树身上是他的杰作,默默地拿起漱口杯,挡住自己羞惭的脸跟着漱口。 宁桃杏在家里准备了各式早餐,封蜜吃了好久门口的包子,今天终于不用再吃了,看着桌子上的早餐神清气爽,连粥都多喝了一碗。 吃撑了的封蜜再搭着岳嘉树的车到了律所,揉着肚子进了办公室的时候,就见盛瑜一脸八卦地凑过来,用下巴朝隔壁办公室的方向扬了扬,神色里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昨天你不在你不知道,出大事儿了。” 第43章 脸特别方 封蜜这两天被岳嘉树扰得脑子思绪杂乱,一时间压根没想到盛瑜说的八卦的女主角居然是陶晨。 “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个男人来接陶晨下班,你说稀奇不稀奇。”盛瑜先窥视了门口一眼确保没别的人在,压低了声音和封蜜说着,“咱律所里明面上什么都很和谐,但谁不知道陶晨在王律师面前除了是助理还是那什么啊?” 盛瑜说“那什么”的时候朝封蜜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那什么”指的是什么,封蜜没有生活在象牙塔里,混迹社会两三年虽然不说摸了个透熟,但对这些事情心里自然有数。 律师界这种职场潜规则的风气现在并不少见,盛瑜虽然看起来不着调,却是真正的高校研究生毕业,在校期间还得过省级模拟法庭比赛的大奖,进来之后也是扎扎实实地从律助开始做起,而陶晨区区本科毕业,简历也不够精彩丰富,能够一毕业就进这个全市排名靠前的律所,自然是有她的原因的。 有妻有子的王律师就是她的原因。 学法的人普遍更加理性,封蜜眨了眨眼,从始至终对这件事不做评价,路是陶晨自己选的,能够放下身段去虚与委蛇也算一种过强的心理素质,陶晨既然选择了牺牲自己的*和青春,她也没有资格去多嘴评判她的对错与否。 而现在,陶晨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想从中抽身了。 盛瑜看封蜜皱皱鼻子没什么反应,竹筒里倒豆子一般继续扒拉扒拉地说:“但是昨天你不在的时候,中午陶晨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和一个男的出去了,就在我们对面那条街上的那家新开的法国餐厅吃的饭。” 吃个饭而已,封蜜呆愣,看不出来王律师这么大的醋性啊。 盛瑜像是知道封蜜在想什么,水都不喝一口继续给封蜜八卦着:“要是光吃个饭还真没什么,可晚上那个男的还又来接陶晨下班了,你说要是普通朋友的话,一起吃个饭就算了,结果晚上还继续来接人下班,这不就是要好的节奏么?王律师本来就是掐着点一起下班的,当时就看见陶晨上了那男的的车了,估计当时是忍着没发作,今天早上陶晨来了之后两个人关了办公室的门在里面大吵了一架,那声音大的压根都不用偷听,我们隔着墙都能听见。” 封蜜有点诧异,她前几天约了花朝露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不是还看见了王律师和陶晨在一起,两个人像是刚买完东西的样子,当时花朝露还偷偷拍了两张,王律师和陶晨坐在一起虽然不打眼,但是当时也没有任何不愉快的模样。 怎么这短短两天就出了这么多变故。 想着想着,封蜜就又想起来……那天和花朝露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除了王律师和陶晨,她们还遇到了两个熟人啊…… 封蜜看盛瑜一眼,问:“那男的来接花朝露的时候你看见了么?” 盛瑜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了,正好是下班时候,车就停在律所门口,高调得不得了。” “是不是带个金丝边框的眼镜?” 盛瑜歪头一回想,而后确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金丝边框的眼镜。” “脸是不是还特别方?” 这下盛瑜连想都没想,捂着嘴连连点头:“你怎么知道的,当时小武也在我旁边,她悄悄和我说,这陶晨看男人的眼光挺特别,先是找了王律师这样脸尤其圆的,现在又是面前这个,脸又特方,艾玛,逗死我了。” 这就是了,这个人是谁封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还真是钱佑楠啊……”封蜜摸着下巴想着。 岳律师停好车进了办公室,见到小娇妻在和同事闲聊本没有在意,听到这句“钱佑楠”,瞬间整个身体的细胞都被调动了起来,扭过脸来看着封蜜问:“什么钱佑楠?” 封蜜背对着岳嘉树在想事情,是以没有发现他,冷不防被这么一问当即整个人吓一跳,拍着胸脯回过头看岳嘉树不慎分明的神色打着哈哈:“没什么,你听错了。” 封蜜是想把这事儿揭过去,可惜岳律师听到这话眼一眯,显然不答应。 然而岳律师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地笑眯眯:“这样啊,对了,你昨天没有看书,今天记得把昨天的份也补上,司考在即了可马虎不得,下了班我随机抽题,准确率够百分之八十了才能下班。” 这赤果果的公报私仇,封蜜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当即一拍桌子要反抗:“凭什……” “嗯?”岳嘉树眯起眼,拉长了音调应了一声。 被岳嘉树这一声里的深意威胁到,封蜜悻悻地收回手,岳嘉树在她准备司考这件事上有绝对的权威,只能忍了又忍,心平气和地说:“连司法考试都是只要求百分之六十的准确率,凭什么到你这儿就成了百分之八十了。” 百分之九十的准确率,这放到司考里是绝对不可能的。 岳嘉树闲闲看封蜜一眼,转身进了办公室,语气甚是欠扁:“因为我不想让你那么轻松就下班啊……” 身后的封蜜只有握拳咬牙:禽兽! 咬完牙之后也只能默默地坐回桌子去埋头复习,难道真的就不下班了么? 当封蜜因为一句“钱佑楠”被岳嘉树听到而不能轻松下班,钱佑楠本人就又在下班时间准时出现在了律所门口。 陶晨今天再出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像昨天那么好了,气呼呼地从律所出来,坐上了钱佑楠的车两个人一道离开。 陶晨上车之后很长时间一言不发,钱佑楠瞥一眼车前镜里的陶晨,终于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问:“怎么了,律所里谁给你气受了?” 陶晨的脸上满是委屈,大眼里氤氲着水汽,本来似乎是忍着,听到钱佑楠的话终于忍不住,伏在钱佑楠的肩膀上小声地啜泣起来。 钱佑楠立即停了车,怜惜地安抚着陶晨:“哎呦,宝贝儿,这是怎么了?” 是的,仅仅经过两天的时间,陶晨和钱佑楠两个人又勾搭在一起了。 回国之初的钱佑楠还想着挽回封蜜,却见到封蜜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而且看起来比自己更为优秀。 等了一段时间,发现自己和封蜜是真没戏了,钱佑楠也就渐渐地歇了那份心思,毕竟刚回国还不稳定,打算过一段时间再看看,一直到那天在餐厅先是见到了陶晨,随后又撞见了封蜜。 当天晚上陶晨就给他打了电话,问他能不能出来聚一聚,地点在之前两个人经常一起黏腻的一家咖啡座。 那咖啡座周围都有高大的植物,钱佑楠大学劈腿陶晨时候两个人就经常在里面纠缠,情不自禁的时候在遮挡之下来一发也偶尔有之,在公共场合有限的空间里窸窸窣窣比宾馆之类的私密场所更为刺激,现在陶晨再约在这个地方,钱佑楠当即就了解了其中的深意。 回国多久钱佑楠就寡淡了多久,这次想到了前尘往事,钱佑楠身上就出了火,本来还想着要最后挽回一下封蜜,想起白天封蜜借着接电话的由头竟然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说不清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欣然答应了陶晨的赴约。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又好上了。 陶晨整个柔软的身子扑在了钱佑楠的怀里,掩面嘤嘤哭泣着,显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大学时候她硬是要插足进钱佑楠和封蜜之间,自然也是看上了钱佑楠有钱而且长得不赖,她知道钱佑楠的大伯就是现如今c市排名前三的律所的重要合伙人,要安排两个实习生进律所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等陶晨大学毕业要找工作了,钱佑楠不说一声就出国留学了,走得十分潇洒。 钱佑楠这一走,陶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会回来,当然要为自己打算,捡最好的律所面试,还真让她钻了空子,找到了王律师这样的,心甘情愿地在他身下承欢,顺利地进了律所从律助做起。 她和王律师维持着关系也在王律师手下实习了两年,眼看着三年律助就要熬出头,钱佑楠在国外读了两年研究生,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 第44章 试试这里 钱佑楠既然没有先来找她她就没有再主动贴上去的道理,听说他还想找封蜜复合,陶晨对此嗤笑一声,也就维持着和王律师的关系。 一开始是这么想,可钱佑楠既然回来了,陶晨就在心里权衡起了二者的钱权。 王律师是从业几十年的律师,能带给她的自然不少,除了一开始带她进了这间轻易进不来的律所,他工作上的人脉经验,还有日常的一些开销,陶晨照单全收。 可王律师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他的小儿子今年刚上初中,目前来看,他并不打算和他老婆离婚,她就只能是个见不得人的情人。 可钱佑楠呢,钱佑楠就不一样了。 他家世本来就不赖,c市顶端的律所,他一样能进,而且倚靠着他大伯,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他们俩之前是有感情基础的,最关键的是,如果跟了钱佑楠,她就不再是见不得人的小三,不用吃顿饭还偷偷摸摸怕被人撞见。 等了一阵一直没动静,再在餐厅里见到钱佑楠,听他旁边的人说他现在在一家公司里做法务,陶晨就等不得了。 两个人在老地方见面,先是聊天。 聊起近况,钱佑楠说做法务只是权宜之计,当年他没有参加司考就出了国,现在刚回国没有律师从业资格,所以先进一家公司里熟悉熟悉业务,准备通过司考之后再进他大伯的律所。 听着听着,陶晨就动了心思。 她如果要跟着钱佑楠,势必现在倚靠王律师才待住的律所是待不下去了,今年的司法考试马上就要到了,她早点和钱佑楠摊牌,到时候他进律所的时候她可以一起,否则单独安插起来怕是不方便。 她要摆脱王律师就算他不愿意,王律师那有妻有子的肯定不会把事情闹大,两个人私下里解决,钱佑楠就不会知道她还有这么一段。 既然动了这个心思,陶晨就坐不住了。 之前毕竟背地里交往过一段时间,陶晨对钱佑楠的品味很是熟悉,今晚为了来见钱佑楠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的裹身连衣裙,稍稍躬下丨身就可以看见胸前的沟壑。 桌子上不经意间的搔首弄姿露出胸前肌肤,陶晨茶座下面的腿也不甚老实,假意要换个翘二郎腿的方向,陶晨的高跟鞋就这么在钱佑楠的腿上滑过去。 聊着聊着,两个人就坐到一块身体贴着身体聊了。 陶晨比两年之前他离开的时候更添了两分成熟女人的味道,暧昧的灯光下钱佑楠两手揉捏着陶晨身前的波澜,想起之前在这个地方的缠绵,红着眼扒开陶晨里面的丁字裤就挤了进去,大力地进进出出。 当晚陶晨就把王律师甩在了脑后跟着钱佑楠回了家,两个人确定了关系下来,第二天在他家里缠绵了一天。 钱佑楠知道陶晨现如今工作的地方离他现在在的公司不远,就说顺道吃饭和接她上下班。 知道拒绝钱佑楠没有理由,陶晨心里也想和王律师速战速决,便应了他,果然王律师那边发现之后不依不饶。 —— 毕竟是素了一阵刚刚开了荤,陶晨整个上身都趴在钱佑楠身上哭,胸前的柔软不时蹭到他,钱佑楠抚慰了一阵陶晨,就渐渐地心猿意马起来。 陶晨只是在他怀里抽噎,问了半天才吱吱呜呜地说,是律所的上司骂了她。 说完了似乎是觉得害羞,陶晨又趴进了他的怀里,只是委屈地抽噎着不肯说话,钱佑楠看着陶晨这委屈的小模样心里大起,拍着她柔软的背哄着她,不知怎么地手就拍到了屁股上,腰上,胸前。 车正好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巷尾,陶晨半推半就地就在车上和钱佑楠嗯嗯啊啊了一回,刚刚哭过的嗓音格外尖细,在钱佑楠的作弄下在他身上因为不同的原因又哭了一回,再配上精致的脸真是楚楚可怜。 —— 这一对在旧情复燃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封蜜正水深火热。 做了几次题准确率离百分之八十都差了那么一点,封蜜终于熬不住,趴在岳嘉树的办公桌上把自己的脸捧着一朵花和岳嘉树说实话:“我真的没有再想着他,谁想那个人渣啊,这不是盛瑜和我说陶晨和他又勾搭上了我才顺带着念两句吗……我真错了我饿死了再不回家我妈该着急了……” 盛瑜下了班早就被男朋友接走去吃大餐了,这片办公区就只剩下封蜜和岳嘉树两个人,两个人在岳嘉树的办公室里已经磨叽了好一会儿了。 在封蜜来之前,如果岳嘉树没走盛瑜是万万不可能先走的,现在封蜜在了,盛瑜许多次在岳嘉树的示意下早早地下班和男朋友约会去了。 这点子情况在封蜜坦白之前岳嘉树就已经摸清楚了,他怎么可能放任封蜜还对前男友念念不忘,自然早早地就知道了,只是现下还拿捏着不让封蜜走,明明知道她无辜,还要趁机捞点福利回来。 见岳嘉树还是不说话,封蜜绕过办公桌双手捉起岳嘉树的右手晃啊晃地撒娇:“岳律师……” 见岳嘉树终于把头从办公桌上的文件中抬起,封蜜立即停止了动作,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岳嘉树勾唇一笑,被封蜜抓在手里的手反手一握,把人拉进了怀里。 现在封蜜对岳嘉树的这一套已经习以为常,双手环上他的脖子,闭起眼柔顺地任他吻着,两个人吻得激缠,渐渐地封蜜眼里氤氲出了泪意。 一吻结束,封蜜发现自己正以一种羞耻的姿态坐在岳嘉树怀里。 岳嘉树坐在办公椅上,她的双臂还环在岳嘉树的脖间,整个人趴在岳嘉树身上,岳嘉树一只手扶住封蜜的后背,另一只手刚刚拽住了封蜜的腿,所以现在封蜜双腿是分开坐在岳嘉树的腿上的。 再羞耻的也干过了,封蜜气息不稳,维持着姿势不动,问面前的岳嘉树:“现在可以回家了么?” “还不行,要再等几分钟。”岳嘉树按在封蜜背上的手微微施力,把封蜜又朝自己贴紧了一些。 封蜜察觉到了什么*的东西,垂下眼看去,小树爷又翘起了头。 封蜜脸上一热,抬起头,岳嘉树朝着封蜜启唇一笑,喷出的气息就洒在封蜜唇边:“等你考完我们可以试试在这里,嗯?” 封蜜别过头去拒绝回答这个羞耻的问题。 不过办公室y什么的,想想就好赤激啊。 两个人再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封蜜吃完了晚饭又看了一会儿书,很快就又到了睡觉的时间。 被亲妈提醒早点休息的时候封蜜这才发现时间的流逝,随后想到又要和岳嘉树睡一张床是一万个肝疼。 昨天晚上她强调了那么久让岳嘉树不准越界,最后过线的却是她自己,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封蜜是不好意思再把那条蚕丝被铺出来了。 两个人各首一边,关灯睡觉。 等封蜜睡熟,岳嘉树再次翻了个身,故技重施。 空调被岳嘉树刻意地调低了几度,封蜜闭着眼靠着岳嘉树在他温暖的身体上蹭了蹭,从始至终呼呼大睡没有醒来。 岳嘉树在封蜜的唇上啃了两下,抱着软绵绵的封蜜很快也香甜地睡过去。 封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面对的是岳嘉树结实的胸膛,自己居然整个人都缩进了岳嘉树的怀里。 封蜜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质问岳嘉树:“睡觉就睡觉,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岳嘉树收回手臂活动了两下,仅是淡淡一瞥封蜜:“你确定是我在动手动脚?” 被岳嘉树这么一问封蜜就知道事情不对了,然后封蜜就发现,确实是自己滚到了岳嘉树的地盘,还不要脸地靠在人家的怀里睡了一夜。 这次羞愧的封蜜很快起床,岳嘉树随即跟上,两个人洗漱完吃完早饭岳嘉树还要继续上班,封蜜还要继续复习。 不过吃早饭的时候,宁桃杏却是和小两口宣布,她明天就打算回去了。 话一出口,封蜜和岳嘉树两个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 封蜜看着岳嘉树的眼神心里一紧张,不知怎么的,她就是知道就算现在宁桃杏搬回去了,她也不可能从岳嘉树的房间搬回到自己的房间了,反而是岳嘉树没有了岳母的拘束,自己的节操可能面临巨大的危险。 所以封蜜哀嚎对宁桃杏着:“妈!卡机慢!” 第45章 说来也巧 宁桃杏不为所动,和她决定来的时候一样坚决地决定走了,语气压根不给封蜜反驳的机会:“我之前是担心你们小两口刚住在一起还有摩擦,现在看嘉树把你照顾得挺好的,生活上和考试上都轮不到我操心,我在这也没什么意义,你爸在家里天天嚎着没人洗衣服,我今天再收拾收拾,明天就回去了。” 岳嘉树很快地接上话:“明天中午我回来一趟送妈回去吧。” 这次宁桃杏没有推辞,点点头。 之前还和岳嘉树客气两回,现下确定岳嘉树这个女婿了,自然要当正紧女婿来使唤。 岳母大人和贤婿两个人就决定了这件事,完全没把封蜜的话放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想到晚上可能的遭遇,于是今天上班的封蜜是垂头丧气的。 带着这份颓然的心情再度上班,到了班上看见盛瑜和昨天一般的八卦脸,封蜜瞬间就精神起来了。 盛瑜则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怎么每次都掐着点上班,来早点你就能看到戏了!” 她和岳嘉树一起出门,这件事又不是她决定的,封蜜傻笑两下打算糊弄过去。 盛瑜也没管这些细节,继续说:“他们今天来的早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了,说是动了手,等上班时间快到了就停下了,陶晨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还是肿的呢。” 封蜜挑挑眉,跟着一阵唏嘘。 话说,陶晨这是铁了心要继续跟着钱佑楠了? 想到钱佑楠封蜜就想起昨天的教训,回头看一眼,岳嘉树正好从外面进来,也给了她一个眼神。 封蜜不敢多话,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看书。 司考在即,封蜜看得越发入神,期间来了几个客户都没打扰到她,不知不觉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岳嘉树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敲了敲封蜜的桌子。 封蜜这才反应过来,肚子顺势叫了一声,顿时感觉到自己饥肠辘辘,抬脸对岳嘉树皱了皱鼻子:“大餐!” 岳嘉树轻笑一声,把封蜜拉起来,两个人去吃午饭。 这间律所的所在地算是繁华的市中心,写字楼林立,对面的一条街上有许多饭店给这些白领们提供午晚餐,两个人在街上兜了一圈,封蜜手一指,很快敲定了一家店。 说来也巧,两个人坐下不久,钱佑楠也领着陶晨进来了。 这时候的陶晨已经和钱佑楠哭过了,并且神情中带了些神清气爽在里面。 中午一见面,钱佑楠就发现了她脸上的伤,问她是怎么回事。 陶晨没有刻意掩盖脸上的伤就是为了这一刻,立即扑进了钱佑楠的怀里,抽噎着终于和钱佑楠说出了“实情”:“这是被我上司打的,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昨天我哭是因为他要包养我,我说我有男朋友了,他就威胁我说要么分手,不然就让我滚蛋,今天问我我还是没松口,他,他就……” 这一切是在陶晨的计划里的,她昨天刻意没有一下子说出来,先铺垫了一下,今天才和钱佑楠说王律师要包养她的事,钱佑楠联想起昨天来怒气只会更盛。 后面的话不需要亲自说出来,陶晨只是埋进钱佑楠的胸前埋头痛哭,钱佑楠立时就明白了一切。 盛怒之下的钱佑楠自然对这件事情没有多想,立即怒道:“王八蛋,我的女人都敢碰,看我不进去打死他。” 钱佑楠说是这么说,但到底他会不会真的去找王律师算账那还是另一回事。 陶晨当然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否则她的谎言就被戳穿了,只是拉着钱佑楠的手劝道:“佑楠,不要这样,我在他手下受点委屈没关系,将来你也是要进这一行的,现在得罪他对你没什么好处……” 钱佑楠拍拍陶晨的手,说:“不怕,你今天回去之后就提出辞职好了,等过几天我司法考试通过了进我大伯的律所,我捎你一起进去。” 这段话正中陶晨的下怀,然而她还是泪眼婆娑地看着钱佑楠,嘴唇嗫嚅着:“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果然,钱佑楠顺着陶晨的话说了下去。 于是,达到目的的陶晨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对着钱佑楠笑出来:“佑楠,你真好。” 说罢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吻。 钱佑楠一时间被陶晨的几句话说得怒从中来,现在又是美色当前,根本没空思考别的问题。 比如说,资历不算优秀的陶晨,两年前是凭借什么进入了这c市前三的律所的。 又比如说为什么陶晨的上司之前两年都不打算潜规则她,偏偏这么巧,在他回国之后,和陶晨确定了关系没两天的这个时候要潜规则她。 结束了这个吻,钱佑楠搂着陶晨的腰,规划好未来的两个人开开心心地去吃饭了。 钱佑楠没防备这个时候又见到了封蜜和岳嘉树,见他们和睦的样子,几个人互相见到之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陶晨这个时候特别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破,主动和岳嘉树还有封蜜打了招呼,边拉着钱佑楠朝里面的位子走过去。 两个人走过去之后,岳嘉树冲着封蜜一挑眉:“怎么样,现在心情如何?” 她要是说出个二五六来岳嘉树那醋坛子不得淹死? 封蜜冷哼一声不上当,插起一块肉塞进自己嘴里:“好吃。” 很满意封蜜的反应,岳嘉树嘴角噙笑,给封蜜的盘子里又夹了一块肋排:“你下午还要继续看书,多吃点。” 封蜜确实是想继续看书来着,不过她捧起书没一会儿,就有人找上了门。 陶晨非常后怕,现在封蜜的手里算是有了自己的把柄,只要她在钱佑楠面前捅破,那她和钱佑楠的事情也就算告吹了,她已经得罪了王律师,这个律所里是待不得了,钱佑楠那里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第46章 冷宫怨夫 还是在走廊尽头的位置,就在不久之前,封蜜刚进律所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被陶晨约见过一次,那时候听说钱佑楠已经回国了,陶晨背靠着王律师,对封蜜说祝福她和钱佑楠重新开始,她不会再介入她们的感情。 而眼下,为了同一个男人,陶晨说的话与那时候的她完全背道而驰。 两个人早就撕破了脸皮,陶晨在封蜜面前也不屑掩饰,一只手抚了抚刚做好的头发,目光冷清,可说话的时候还是柔柔弱弱的:“你知道我的,我之前说过会祝福你们,但是你现在已经有了岳律师,我是看你一直不怎么搭理佑楠我才又重新和他好上的。” 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封蜜的心里虽然觉得讥讽,但是对此已经懒得多说一个字。 陶晨也没指望她说这几句话封蜜就能说出什么好话来,酝酿了一下继续道:“我知道现在律所里大家都在说一些风言风语,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行了,我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放心好了,你和钱佑楠还有王律师的那点破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不会到处乱说的。”封蜜转过身来,垂眸审视着掩盖在陶晨厚重妆容下的表情。 两个月之前和她箭弩拔张的人,现在为了让她守好嘴不和钱佑楠透露消息,居然主动地示弱了起来。 当初入学时那个不施粉黛略显青涩眼神却透出坚毅格外晶亮的陶晨,是什么时候开始被名利蒙蔽了双眼,变得世故至此了。 封蜜心里微凉,直起身子:“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回去复习了。” 别人的事情她没有资格去评判什么,当下她还是做好自己,先努力通过司考再说吧。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看了一下午书,封蜜抬起头时律所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岳嘉树不打扰她,在她对面闲闲地坐着,手里拿着她的手机把玩。 愤怒的小鸟又更新了,而封蜜却忙于准备考试却一直没空瞅瞅,岳嘉树连续通了十几关才见封蜜终于从书里回过神来,淡笑一声:“再不回家我就又要通关了。” 封蜜知道自己看书过了时间,连忙起来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想起上次岳嘉树拿着她的手机通关的情形,皱皱鼻子说:“你不会在自己的手机上下载一个,非要玩我的。” “这样碾压你我才有成就感。”岳嘉树唇角的笑意加深,眉眼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柔和。 封蜜“哼”一声,把桌上的书装进自己包里:“等我考完了一定要在你手机里下满游戏,再一个个通关……” 立下这等雄心壮志的时候,岳嘉树却捉住了封蜜还要往包里装书的手:“你今天看了一天了,晚上回去休息休息就别看了,东西就放这儿吧。” 封蜜知道岳嘉树这是让她别太累,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点点头,放下书跟着岳嘉树回家了。 要说岳嘉树看起来整天都是办公状态,除了见客户、准备资料就是在开庭,兢兢业业的样子,但中午陶晨约见了封蜜的事情岳嘉树知道得还挺及时。 封蜜坐在副驾驶上给自己扣好安全带,岳嘉树的车立时就滑出了车库,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不经意地问:“陶晨下午的时候找你了?” “嗯?”封蜜被防备岳嘉树问的是这个,“对啊。” 岳嘉树的眼神闪了一下,没有再问。 岳嘉树向来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人,陶晨本来就和封蜜争锋相对,却在封蜜紧张复习的这个节骨眼上约了封蜜出去谈话,如果封蜜因此有个情绪波动,之前的准备基本就白费了。本来他担心了一下午,见封蜜一直在埋头学习不便打扰,现在她这个反应,岳嘉树才真正地放下心,知道封蜜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复习了一整天,封蜜的脑子里还是糊糊的,答完岳嘉树也没发现他没继续问下去,只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开快点,我好饿了……” 岳嘉树余光扫封蜜一眼,默默地还真依言加快了速度。 可等到车滑进了小区的地下车库,封蜜解开安全带急着回去吃饭的时候,岳嘉树却是迅速地按下了中控锁。 一秒呆逼的封蜜脸对着岳嘉树,身后的手徒劳地拉了两下车门问:“干嘛?赶紧回去吃饭了。” 岳嘉树不紧不慢,慢慢地把视线挪到封蜜的脸上不作声。 密闭的车厢里,在地下停车场略显幽暗的灯光下,封蜜觉得岳嘉树的表情居然有些……哀怨。 封蜜默默地回想了今天一整天,觉得自己确实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看着岳嘉树呐呐地动了动嘴唇:“到底怎么了撒?” 岳嘉树也不指望封蜜能自己悟出来,闷了半晌,终于看着封蜜幽幽地开口:“你今天一天都在复习。” 岳嘉树话说完封蜜更呆逼了:不是她错觉,岳嘉树这口气真的是在哀怨? 没头没脑地说完那句话岳嘉树就没有再开口,封蜜观察着岳嘉树的侧脸也跟着沉默了半晌,好像终于明白了一点什么。 他该不会是在埋怨她今天一天在复习看书冷落了他吧? 想了半天不敢肯定这个答案,封蜜又犹豫了半晌,终于试探地说了一句:“对啊,这不是就剩十几天就考试了,我忙着临时抱佛脚么……” 岳嘉树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对封蜜的话没有丝毫的反应,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侧脸看得不慎分明,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施舍半个给封蜜。 心底对岳嘉树的这种状态还是不太确定,封蜜歪着头看着岳嘉树的侧脸思索半晌,终于倾身,轻轻地在岳嘉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停留片刻,很快收回了身子,笑嘻嘻地侧过脸继续打量着岳嘉树等着他的反应。 只见岳嘉树虽然依旧木着脸,但侧脸的肌肉线条明显放松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僵硬,嘴角的笑意也是盛不住地往外流。 两个人相处这么久,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不少,不过每次都是岳嘉树把封蜜拿捏在手心里圆扁任搓,鲜少有封蜜主动的时候,确实没想到这次封蜜能主动吻岳嘉树。 知道找对了方法,已经没脸没皮的封蜜笑嘻嘻地继续倾身,再次在岳嘉树的侧脸上吻了一下。 这次再想收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要离开的瞬间封蜜被岳嘉树搂住了腰,随即后脑勺被岳嘉树的另一只手捧住不让她离开,封蜜知道这次要安抚下岳嘉树,笑嘻嘻地把脸凑了过去贴上他的唇,静谧的车厢里两个人很快缠绵在了一起。 似乎是主动上了瘾,两个人的唇舌交缠间,封蜜不仅试着回应了岳嘉树的吻,还主动地把自己的舌头放进了岳嘉树的嘴里,激得岳嘉树闷哼一声,手下的动作越发的大力起来,舌头不断地绞着封蜜的,拼命地攫取她嘴里所有的香甜,想把封蜜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想一口吞掉她。 格外冗长的一个吻,封蜜的手一开始还能勾住岳嘉树的脖子,后面渐渐地无力,全靠岳嘉树有力的臂膀支撑着她的重量,稍稍松手封蜜就会滑下去。 间或封蜜被吻的急了喘不过气,岳嘉树察觉出来就给封蜜两秒喘息的时间,松开她转而亲吻她的耳垂,不等封蜜大口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很快又把自己的唇覆上去,再次攫取封蜜口里的一切,如此循环往复。 这里面的滋味叫食髓知味的两个人吻得越发不可收拾起来,最后打断两个人的动作的是封蜜肚子的叫声。 早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她本来在律所里就饿了,现在在停车场又纠缠了这许久,肚子发出抗议也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情到浓时被这种事情打断,封蜜被吻得气息不稳本就红彤彤的脸的热度更高了一层,岳嘉树却好似浑不在意,下了车搂住封蜜的腰,牵起封蜜的手半拖着双脚无力的封蜜往电梯的方向走。 封蜜的脚步虚浮,迷迷糊糊地跟着岳嘉树进了电梯,眼睛迷蒙地看着岳嘉树按了楼层。 电梯里空无一人,岳嘉树按完了电梯,不等电梯门全部阖上就拉着封蜜一个使劲,脚步不稳的封蜜跌跌撞撞地靠上了电梯内壁,岳嘉树紧接着就俯身,把自己的身体覆了上去。 第47章 生个小的 刚刚两个人在停车场痴缠过好一阵,此刻封蜜的嘴唇已经被岳嘉树□□得又红又润,岳嘉树把封蜜抵在墙角处看了一会儿,然后低头轻轻地舔舐着。 封蜜嘤咛一声,最后还是伸出双臂环在了岳嘉树的脖颈间任他予取予求。 听到电梯“叮”一声到了,岳嘉树终于松开了对封蜜的禁锢,伸出手把她从墙上拽起来,牵着的手然后就一直没有松开。 终于得了空,封蜜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迷茫地眨眨眼,浑然不觉镜子里自己嘴唇格外红亮眼神迷离的模样。 岳嘉树牵着封蜜进的电梯,等出来的时候不得不单手搂着她的腰半拖半拽地把额拉出来,走到自家门前按响了门铃。 防盗门一打开,厨房里的想起就扑鼻而来。 封蜜呆愣着还没开口,岳嘉树倒是嘴角先噙了笑淡淡一句话把晚归的事由归结到了自己身上:“妈,律所今天有点事,我们回来晚了。” “忙了一天了饿了吧,赶紧进来洗手吃饭吧。”好在宁桃杏没发现什么异常,淡淡扫一眼相谐归来的小两口对着岳嘉树应了一声,开完了门很快又回到了厨房,里面正在热着汤。 回到家看到亲妈,封蜜混沌的脑子这才清醒了一点,挣脱了岳嘉树的手自己先进了公寓里换鞋。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菜,封蜜站在旁边终于来了精神,光用手先偷吃了一小块排骨。 宁桃杏端着汤过来放在桌子上,见了封蜜偷吃的动作拍了一下她的手:“多大人了还干这事,洗手去。” 封蜜撇撇嘴,最终还是乖乖去洗手。 折腾了一天,大晚上一家人终于坐了下来一起吃顿饭,封蜜当真是饿了,宁桃杏看她吃得急,拿起桌子上的碗边给她盛汤边碎碎念着:“你看你吃这么急,哪还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 说罢抬眼看了眼岳嘉树,意思是我家闺女让你操心了啊。 岳嘉树淡笑一下,接过宁桃杏手里的碗亲自给封蜜盛汤,对封蜜的吃相好似浑不在意。 初见岳嘉树要给自己盛汤封蜜还惊悚了一把,后面想到他要在丈母娘面前展示一把也就释然了,继续好吃好喝,岳嘉树给她盛碗汤的功夫,她就迅速地就着菜吃了小半碗饭。 客厅里归置着宁桃杏收拾好的东西,稀稀拉拉收拾了一半,等封蜜再喝完岳嘉树给盛的汤,才终于感觉自己的肚子不是那么饿了,见到客厅里的东西又看了看满桌子的菜,终于嘟囔:“妈,你就不能别走啊。” 本来宁桃杏来之前封蜜还百般抗拒,但是当时是因为她和岳嘉树还住在两个房间里,怕宁桃杏突然搬进来会看出什么端倪。 而现在虽然已经和岳嘉树在一个房间睡了两三天了,但是两个人实质上还是和分开来睡没什么区别,反而每次是岳嘉树被自己欺压到了,封蜜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而想到宁桃杏走之后岳嘉树可能对自己更加为所欲为,封蜜自然不希望她走。 “这叫什么话。”宁桃杏慈爱的目光看着岳嘉树,“我来本来就是为了在考前照料一下你,既然嘉树都没嫌弃你,把你照料得这么好了,我在这继续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你爸还在家里等我照顾呢,一天三餐没人料理也不知道再回去家里被他糟蹋成什么样了。” 封蜜满肚子的怨念,什么叫岳嘉树没嫌弃她,他明明一直在欺压她,什么岳嘉树就把她照顾得很好了,明明来之前还是她在洗碗呢好么! 这话封蜜自然不会说出口,只能在肚子里埋怨两声。 宁桃杏低头拣着素菜吃了两口,顿了一会儿继续说:“我也不要求你什么别的,等你考完了呢早点和嘉树生个孩子才是正事,现在国家都开放二孩了,你们这一孩都没有的也要抓点紧了啊。” 这哪到哪儿了就。 还当着岳嘉树的面把话说出来,封蜜羞得满脸通红,她和岳嘉树连生孩子最基础的事情还没做过呢,哪里就能生出孩子了:“妈,你说什么呢!” “说这个怎么了?难道你还不打算生啊?”宁桃杏放下筷子跟着封蜜一瞪眼,“又不是外人,说你两句怎么地,你还不爱听了。” 封蜜瞥一眼岳嘉树,岳嘉树正端坐着吃饭,好似没有听到母女俩之间的口角,摆明了一副不介入的姿态。 偏偏宁桃杏见不得封蜜这说不过自己就拿女婿出来挡的姿态:“你看嘉树干嘛,你看什么?别以为嘉树这会儿能帮到你,这事儿你找谁都不好使。” 满脸通红的封蜜“哼”一声放下筷子:“我不吃了。” 说罢就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惯的你。”宁桃杏也不叫她,看着她把房门关起来,继续自己吃菜,间或吩咐着岳嘉树:“这你可别惯着她,孩子该生还得生。” 岳嘉树乐不可支地应了,心里想着,放心,这事儿上他是不会惯着的。 饭没吃多少却满肚子郁闷的封蜜回到房间里趴在床上,越想越无语,越想越气,然后拿起手机点开游戏,狠狠地戳着屏幕把那些猪打得惨叫不已也没能消掉多少火气。 连带着等岳嘉树进了房间,封蜜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岳嘉树坐到床上凑近她,看着她趴在床上狠狠戳着屏幕的模样轻笑一声:“怎么着,还生气呢?” “哼”一声,封蜜撅起屁股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岳嘉树,看着屏幕眉梢都不动一下,以实际行动明确地告诉岳嘉树:宝宝不开心了。 见封蜜的视线一直落在手机上,岳嘉树眉梢一挑,拿过封蜜手里的手机,无视她抗议的举动高高地举在手里。 封蜜本来是趴在床上的,见岳嘉树拿走了她的手机情急之下扒着岳嘉树的衣服就朝上爬,岳嘉树控制着力道,还真让她扒着衣服变成了跪坐的姿势。 手机离自己更近了,封蜜就挥着手臂去够,岳嘉树也跟着向后舒展着手臂,封蜜的手臂自然没有岳嘉树的长,够了几下没够到,封蜜就小小地弹跳着朝上企图拿回自己的手机。 岳嘉树看着封蜜蹦达的样子嗤笑一声,然后对准位置凑近了自己的脸。 封蜜再一次蹦达的时候,就猝不及防地亲到了岳嘉树的嘴。 这次的主动和刚刚在车厢里的可不一样,现在她还生着气呢就主动亲到了岳嘉树,之前生的气简直瞬间破功,这也太掉份儿了,瞬间封蜜所有的动作瞬间偃旗息鼓下来,黑着脸坐下,手机也不抢了。 把手机拿在手里在封蜜面前晃了晃,岳嘉树拉长了音调开口:“还生气,嗯?” “刚刚我妈和我说那话你都不帮我。”封蜜黑着脸,终于大声地指控着。 见封蜜终于开了口,岳嘉树执起封蜜的手把手机放回她的手机,捏了捏她的脸:“这可和你在我妈那边的时候被问孩子的事不一样,你也不想想女儿和自己的亲妈吵架,哪有做女婿的插嘴的。” 这个解释非常合情合理,封蜜“哼”一声,虽然听进去了,但脸上还是黑着。 岳嘉树看她一眼笑了笑:“饿不饿?妈现在出去散步了,偷偷吃她不会发现的。” 封蜜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翻滚,然而非常又骨气地扭过脸:“一点都不饿,气饱了。” 岳嘉树失笑,没有再说话。 封蜜的话说的坚决,只有她自己知道肚子有多饿,想到今晚桌子上都是她喜欢的菜,现在就吃了半碗饭就下桌了更是郁闷。 岳嘉树去洗澡了,封蜜在房间里看了会儿电视,不多时又被某台的综艺节目逗得咯咯笑,之前的气似乎全部都忘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等岳嘉树洗完澡回来,封蜜又故作正紧地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似乎刚刚魔性的笑声不是她发出来的一般。 岳嘉树也不戳穿她,用浴巾擦着自己的头发走进来在她身边坐下,跟着看了会儿新闻里社会主义和谐发展的景象,半晌转过脸对着封蜜说:“你还不去洗澡?” 满脸通红的封蜜拿着浴巾和睡衣进了浴室里洗澡了,说话就说话,凑着她耳朵吹气干嘛。 第48章 天这么热 等封蜜也洗完澡回来,就见岳嘉树已经坐上了床闲闲地看着电视,电视里的频道赫然就是让她刚刚捧腹不止的那个综艺节目。 节目的游戏进程到紧张的时候,几个嘉宾在游戏的编排下惨叫连连,笑点不断。 视线不自觉地在电视屏幕上打转,封蜜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一掀被子也坐上了床,浑然不觉和岳嘉树并排靠着床头的姿势像极了老夫老妻,挪了挪身后枕头的位置:“你怎么想起来看这种节目了。” 似乎是被节目里的综艺感娱乐到了,视线一直放在电视上的岳嘉树嘴角一直是提拉着的状态,状似没在意封蜜的话,口中答道:“翻到了觉得挺搞笑挺有意思的,你不想看的话就换一个?” “你想看就看看吧。”终于把枕头捏到了合适的形状,封蜜一脸高冷地躺下半靠着省力,非常勉为其难地跟着看了看这综艺节目。 最后封蜜拿着面纸笑出了眼泪,整个人笑得东倒西歪,岳嘉树看她笑得实在太夸张搂着她的肩,在她看不见的上方一脸无奈。 等综艺节目连广告带花絮再带下期预告都放完了,笑够了的封蜜咳两声,瞬间恢复面瘫了的表情,放下身后的枕头朝床上一躺:“睡觉。” 岳嘉树瞄了一眼电视下面:“现在才十点多。” 之前岳嘉树的作息十分规律,每天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都有固定的时间,可封蜜的作息就有点随性了,两个人在一起住了这么些天岳嘉树也摸出来了,封蜜就是个夜猫子的属性,偶尔他半夜起床都能看见她关着房门,门缝下面是亮着的,仔细听还能听到她看电影时发出的笑声或是抽泣声。 这两天两个人都睡在一个房间,岳嘉树不可避免地被影响到,作息也跟着推迟了一会儿,可饶是这几天复习紧张,封蜜每天看完书累了一天也总要摸会儿手机,像是不摸就睡不着一般。 封蜜干脆把被子掀起来盖到自己的头顶耍起了无赖:“我不管啦我就要睡觉。” 岳嘉树看着封蜜把整个人缩进被子里不见人的这阵动静一脸无奈,刚想开口时,封蜜肚子的一阵叫唤。 刚想开口之时就听到封蜜肚子的声音,岳嘉树的话到了嘴边立即就变换了个说法:“原来是想着睡着了就不会饿了啊,可是饿成这样你确定你睡得着么?” 被子里的封蜜没有伸出头,闷在里面“哼”了一声,只是声音经过被子再传出来失了真,没有之前的威慑力,在岳嘉树的耳里听起来更加不算是什么。 “这个时间点妈应该已经睡了,我晚饭没吃饱,你要不要起来陪我吃点宵夜?”岳嘉树换了个方式。 “不要!”封蜜的回答甚是坚决,字字铿锵有力。 然后,她的肚子再度发出了“咕咕”的叫声,比她刚刚回答岳嘉树的声音还要响亮。 仅仅一秒钟封蜜就掀开了被子,起身穿着鞋:“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陪着你吃一点好了。” 岳嘉树顿了顿,最后还是无视了封蜜羞得通红的脸。 踩着凉拖,封蜜打开房间的门悄悄地走出房间进入了客厅,封蜜对自己亲妈宁桃杏的作息十分清楚,知道这个点儿她肯定已经睡了。到房间门口一看,果不其然,已经关起来的房间门下面一片漆黑,灯已经关了,里面静悄悄的一片什么动静都没有,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放心之后就大摇大摆地走到厨房,封蜜打开冰箱看了看,把晚上剩的几样菜拿出来,又打开电饭煲盛了点饭。 离晚饭时间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电饭煲里的饭早就冷了,更遑论是冰箱里的菜,岳嘉树走过来看着她这幅架势,等了几秒之后开口:“你这是打算直接吃?” 封蜜毫不在意地继续盛饭,嘴里应着岳嘉树:“天这么热,冷的也没关系的啊。” 话音刚落,她手里的碗和饭勺就被岳嘉树接过了手。 封蜜回过头来看他,见岳嘉树拿着从她手里接过的碗和勺子,略带倨傲地一扬下巴吩咐她:“去,到桌子上坐着去。” 岳嘉树都这么说了,封蜜皱了皱鼻子,依言乖乖地做到餐桌旁,看着岳嘉树开始动火。 等岳嘉树从厨房里拿了两个鸡蛋敲开开始打蛋的时候,封蜜就开始为岳嘉树可能会做饭这个事实略微觉得惊悚了:“你不会是会要做饭吧。” 流理台前的岳嘉树闲闲地看她一眼,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封蜜。 高大的身躯在流理台前静静伫立,修长的手指拿着筷子在迅速地搅拌着,等蛋液打好,岳嘉树又开始切葱花,指节将洗好的两根葱对齐,执起菜刀,弯腰认真地将葱剁碎成葱花。 油入锅葱花爆香,蛋液先入锅炒了个半熟,然后再是把饭放了下去,最后放进一点调料入味,封蜜坐在桌子上观望了一会儿,岳嘉树就已经迅速地炒完了一碗蛋炒饭。 都说认真的男人看起来最帅,封蜜在他身后两手托腮,静静地看岳嘉树在厨房的灯光下眉目间如画的认真模样,虽然拿着和他平时形象不符的锅铲,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的魅力。 平时看惯了岳嘉树或是在谈判桌上谈笑风生,又或是在法庭上慷慨陈词,别说封蜜是第一次看见岳嘉树下厨的模样,她之前甚至从来没联想过岳嘉树会做饭——虽然只是一碗蛋炒饭。 还在看着岳嘉树发呆,一碗热气腾腾地蛋炒饭已经出炉递到封蜜跟前。 封蜜抬头,岳嘉树就在她顶上把筷子放进她手里:“我再把菜热一下,你先吃着。” 等封蜜终于反应过来,岳嘉树已经转身又到了灶台前热菜,封蜜收回视线执起筷子吃了一口,随即耸了耸鼻子,抬头朝岳嘉树抱怨了一句:“有点淡。” 亏她看岳嘉树那架势以为他能炒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结果蛋炒饭就是一般的蛋炒饭,还略有些口淡。 “是么?”岳嘉树转过身来走两步,在餐桌旁就着封蜜的筷子也尝了一口,“好久不做手有点生了,你等下就着菜一起吃好点。” 虽然嘴上和岳嘉树抱怨着蛋炒饭有点淡,但是封蜜还是一勺一大口吃得很开心,等岳嘉树再把热好的菜端上来,封蜜就埋头专注地吃起来,也不管岳嘉树坐在她对面一直注视着她吃饭的样子。 终于吃饱了,封蜜打了个饱嗝把筷子一丢:“我不洗碗。” 岳嘉树瞥一眼她空空如也的饭碗:“吃那么撑还不洗碗,当心胀气。” “我可以在客厅里溜两圈消食,不一定非要靠洗碗的。”封蜜揉着自己的肚子缓缓起身,冲着岳嘉树挑挑眉,神情很是得意。 岳嘉树闲闲地坐在位置上没动,视线在桌面上的一个碗几个盘子上顺眼看过去:“可是……这些都是你吃的,我一口没动啊。” “我不管。”封蜜干脆耍起了无赖,“现在我是考生我最大,要么你丢着留明天我妈洗好了。” 封蜜说这话是拿准了岳嘉树一定会洗碗,别的不说,她妈在这,他不是要当着她妈好好地当一回好女婿么,怎么能把吃饭的碗留着不刷。 岂料岳嘉树再瞥一眼那碗,神情松散:“要不我就留着?等明早再让妈洗了?” 封蜜脸上得意的表情瞬间消失了:真留到明早让她妈看见了不就明晃晃地告诉她你睡觉你之后我偷吃了么! 那这样她的颜面何存! 封蜜默默地回来,把碗筷都收拾起来,放进水池里开始洗碗。 岳嘉树很是满意地点头,殷切地从旁指导着:“记得要用洗洁精啊。” “你倒少了” “冲干净了没有?” …… 封蜜忍无可忍,转过身来对着岳嘉树张开笑脸:“要不你来帮着我一起洗。” 笑着双手抱臂起来,岳嘉树闲闲地冲着封蜜小幅度摇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封蜜扁扁嘴,刻意放柔了声音:“老公……” 这一声缠绵悠扬,听得岳嘉树虎躯一震。 见岳嘉树这种反应,封蜜立即顺着杆子爬,继续放柔了声音:“老公,来帮我嘛……” 第49章 小没良心 心中暗自得意,没想到撒娇这招平时不用,真用起来到岳嘉树跟前这么奏效。 “老公,老公……”封蜜索性叫得越发欢快,神情得瑟,岳嘉树几乎可以看到她身后有一条小尾巴在晃啊晃地。 虎着脸拍了一下封蜜的屁股,岳嘉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别叫了。” 语毕,只能认栽地和封蜜一起站在水池前面,帮她洗着盘子。 封蜜吃饱了饭正精神,今天白天看了一天的书又没什么精神压力,现在索性玩性大发,沾满泡沫的手就要朝岳嘉树的脸上抹,可惜岳嘉树的海拔比她高了不是一点,岳嘉树及时地仰回脖子,封蜜犹不死心,脚下蹦达了两下,终于如愿抹到了岳嘉树的脸。 被封蜜恶作剧了,岳嘉树嘴角淡淡地勾了笑十分沉得住气,气质全部都沉淀了下来。 封蜜还对岳嘉树的变化浑然不觉,正为自己两三次都偷袭成功而开心着,许是因为被岳嘉树的淫威压迫了太久,最近岳嘉树变得好说话起来,她今天晚上又翻身农奴把歌唱,看着岳嘉树的脸上还残存着自己弄上去的泡沫,她脸上的笑意怎么都遮掩不住。 等他不紧不慢地洗完了碗,把碗都归置到橱柜里,也不管还在自己脸上的泡沫,回到水池边洗着手的同时,对着封蜜缓缓地一笑。 封蜜脸上的笑意顿时一滞。 紧接着,封蜜就被岳嘉树提小鸡一般,拎到了浴室。 提着封蜜“啪啪”两声把灯打开,再转身进到浴室里把浴室门关上再锁好,全部的过程只花费了两秒钟,外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风过无痕。 浴室里的情况就不如外间这么了无痕迹了。 封蜜被岳嘉树困在浴缸里,她见势不妙当然绞尽脑汁儿要跑出去,但是总不能敌得过岳嘉树,只要她找到了空隙想突围出去,岳嘉树便会及时地勾住她的腰,把她拦在浴缸里。 这么跑了几次都失败了,封蜜赤脚站在浴缸里喘着气瞪着岳嘉树:“干嘛?” 岳嘉树冷冷一笑,不理她,径直拿了花洒要先冲干净自己脸上的泡沫。 看准了时机,封蜜不顾鞋子还在地上,光着脚就要往外冲,还真让她突围成功了,赤着脚从浴室的地板上跑过跑到门口边,开门的那瞬间却被岳嘉树逮了个正着。 封蜜无奈,再次被岳嘉树抓回去放在浴缸里。 为了惩罚封蜜还想着逃跑,岳嘉树继续拿了花洒,调了热水先在封蜜的身上冲了两下,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把自己脸上的泡沫冲洗干净,边洗边看着封蜜:“还跑吗?” 岳嘉树身上还穿着睡衣,花洒的水流极大,他又是直着腰洗的脸,水流就顺着他的脸流到了他的脖子里,再顺着喉结一路向下,沾湿了白色的t恤,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心心念念的六块腹肌又出现在眼前,封蜜看呆了,一时间顾不上回答他的话。 封蜜就这么看着岳嘉树,完全不在意自己也是半湿的状态,已经在不经意间被岳嘉树的眼神吃了许多豆腐。 岳嘉树把花洒放下来,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些沐浴露在手心,沾了水在手心里搓揉。 封蜜看见岳嘉树掌心里不断多起来的泡沫,终于知道他想干什么了,然而这时候再想跑,不能够,也来不及。 夏天的睡衣本就轻薄,岳嘉树的身上已经全湿了,封蜜和他相拥着这么挣扎,身上很快也是透湿,在炎热的夏天里只觉得凉快。 封蜜低低地尖叫一声到处躲避着岳嘉树的手,然而岳嘉树哪是那么容易就对付得了的,双手捉住了封蜜的腰,手顺势先在她的屁股上涂抹了一圈,然后陆续发展到了脸蛋上,脖子里,胳膊上。 这么被岳嘉树蹂/躏着,封蜜当然也老实不了,手抹了自己脸上的就要也往岳嘉树的身上涂,岳嘉树浑不在意,一个劲儿地用手在她的身上各处,不管隔不隔着衣服,各个地方都涂抹了一遍。 最后两个人终于觉得累了,渐渐地停下来,小打了一架,都是气喘吁吁地,身上自然也都不成样子了。 岳嘉树在厨房里沾了油烟味,本来就打算睡前再洗个澡,现在封蜜身上也到处是泡沫的模样,也不得不再洗一下。 只是封蜜这时候还想着要怎么在岳嘉树身上找回份子来,拿了花洒趁机在岳嘉树的脸上、身上乱喷一通,岳嘉树哪里饶得过她,很快抢过来彻底控制在手上,举得高高的,封蜜这次跳起来也够不到,反而被岳嘉树不停地喷到,彻底老实下来了。 这时候两个人身上也都冲干净了,事发突然也都没带换洗衣服进来,岳嘉树也就这么拎着湿漉漉的封蜜进了卧室里,侧着脸把她身上的睡裙扒了下来,看都不看她一眼,用浴巾裹上,然后把人塞进了被子里,自己则拿了睡衣又进了浴室。 封蜜看着岳嘉树拿睡衣又进了浴室的模样缩在被子里吃吃地笑,虽然她这次彻底吃到了教训,先被岳嘉树涂抹地不像样,又被岳嘉树洒水洒得不像样,但是岳嘉树最后也没捞着好啊,之前她的身上湿了,而他的那个地方从那时候开始早就坚硬如磐。 身心愉悦了,封蜜又找了套睡裙套上,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过了不知多久,岳嘉树也轻声地开门进来,封蜜一点睡意都没有,就等着他呢,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进来,果然那个地方已经平息了下去。 岳嘉树走到床边,伸手关了灯,然后也进了被子里,很快摸到了封蜜的肢腰,今天也不用等她睡着了,直接把整个人揽紧了怀里。 封蜜刚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就被训斥:“别动!” 封蜜呆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感受到身后抵着的坚硬的东西领悟到什么,瞬间捂嘴偷偷笑着,笑得像个小贼。 岳嘉树把脸伸进封蜜的脖颈间,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平复着自己,他也没想到明明之前才刚刚舒解过,现在沾到了封蜜就又来了。 岳嘉树的气息越发粗重,呼吸间的热气都喷洒到了封蜜的脖子上,引起她阵阵鸡皮疙瘩。 过了许久这症状都没有一点消减,封蜜咬着下唇顿了一下,在岳嘉树的怀里翻了个身,黑漆漆却又晶亮的眼神看着他,笑嘻嘻地问:“要不,我再帮你用手……” 被子下岳嘉树的身型顿了一下,看着封蜜的眼神知道是在故意撩拨他,大掌在她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一拍,催促道:“睡觉。” “你确定不要?”封蜜没成想岳嘉树能拒绝,看着他又问了一遍。 岳嘉树把封蜜整个人又往自己身上搂紧了一点,滚烫坚硬的某处紧紧地贴着她柔软的身子,咬牙道:“再等十几天,等你考完试,看我怎么收拾你。” 封蜜嘟囔着他不领情翻身阖上了眼,过了一会儿果然毫无心理负担地睡着了,岳嘉树听着封蜜渐渐趋于平缓的呼吸声眼里越发冒火,郁闷得没法抒发,在她的后颈间狠狠咬了一口:“小没良心的。” 封蜜不觉,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起来,早饭也摆在了桌子上,封蜜在宁桃杏面前端着最后的姿态黑着脸和岳嘉树在桌子旁坐下,一起吃了早饭。 宁桃杏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边吃还边数落:“说你两句你还不爱听,别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封蜜忍着摔筷子的*面无表情地边听边喝着粥。 她发现她妈总有不同的话题可以念她,她上学的时候就念她要好好读书,不要分心谈恋爱,等她上了大学,又念着她好好准备司法考试,在学校里要是认识了喜欢的男孩子就去追,现在她结婚了,还要念着她生孩子…… 每次封蜜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下去要爆发的时候,岳嘉树就会给她夹一筷子咸菜,夹一个包子,夹一个烧卖……及时地安抚了她暴躁的灵魂,用眼神示意她:最后一个早上了,你就受着吧。 过了半个小时,封蜜终于如愿地和岳嘉树出了家门,不用再听她妈的碎碎念。 到了律师里先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封蜜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上厚厚的书,第一次觉得上班是如此美好。 但到了中午,岳嘉树要回家去把宁桃杏送回去,她心里又生出了些舍不得。 岳嘉树出门前转头问她:“要不要一起?” “矫情什么劲儿,就在一个市里又不是多难见到。”封蜜嘟嘟嘴,把书挡在了自己眼前,遮住了眼里的雾气。 岳嘉树也不戳穿她,径自走了,封蜜却也没多少时间伤感,岳嘉树走了不久,律所里就又一拨人等着看好戏了,唱戏的不是别人,就是她的前男友和那小三。 第50章 念念不忘 一开始封蜜并没有发现外面的异常,倒是盛瑜先发现了走廊里不同寻常的动静。 律所里的同事们纷纷都站到了走廊里,看着王律师那边的办公区域议论纷纷,说是陶晨要离职,昨天下午递交的辞职信,现在就要收拾东西走人了,直接把男朋友带进了律所里帮忙搬东西,这样的做法显然于法于理都不恰当,然而陶晨有了后台腰杆直起来铁了心要走,真拦也拦不住她。 盛瑜心想,这几天律所里可真是闹腾的,昨天早上陶晨和旧爱王律师的口角的风波还没散去,陶晨现在这就又带着新欢给律所同事们送上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再转头一看,本应当情绪最为激动的封蜜正一无所觉地兀自看书复习着。 盛瑜心里叹息一声这姑娘也太不走心了,前男友和小三双双上门了都,稍微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打扰封蜜看书,自己走到走廊上,和站在外面的同事们交流情况。 钱佑楠是开着他的那辆路虎过来的,陶晨顶着一贯精致的妆容,接到电话踩着小碎步出去接了男友进来,见到钱佑楠的瞬间脸上无比容光焕发。 两个人如此招摇地进了律所,还在办公的同事们手里的动作都渐渐地放缓了下来,视线朝着中间的两个人身上投去。 陶晨满脸的甜蜜,小鸟依人地环着钱佑楠的手臂和他一起进来,假装无视两边同事们传来的目光穿过走廊,一边走一边娇嗔地问着钱佑楠:“你今天怎么开着suv来了啊。” 陶晨的话软绵绵地,带了缠绵的声音却分毫不落地落在了周围人的耳朵里,在律所里混的人不比一般,对旁人话里的意思都理解的很透彻,瞬间知道了陶晨这是和他们在显摆:我男朋友的车可不止这一辆。 钱佑楠对自己遭受到的注目礼不明所以,视线左右逡巡着从两边的同事的脸上滑过,他是第一次来这个陶晨和封蜜共同工作的律所,听着陶晨别有深意的问话,虽然有些瞧不起她这幅做派,嘴上还是“嗯”了一声:“不是说给你搬东西么?这车的空间大一些。” 钱佑楠几乎扫完了两边的人,没有发现封蜜,心里产生了些不甘的情绪,答陶晨答得也有些心不在焉,而陶晨正沉浸在甜蜜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没察觉到钱佑楠的异常,直接把人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开始趁着午休时间帮忙搬东西。 按理说如果正常的工作调动,让男朋友来帮自己搬东西也无可厚非,可陶晨这么招摇,再联想一下她之前和王律师的关系,同事们私底下都议论说陶晨这是光明正大地带着新任男友来律所打王律师的脸的,一时间同事们都叹为观止。 封蜜闻到了八卦的味道,跟着凑到走廊上看热闹的时候陶晨和钱佑楠已经朝里面的办公区走远了,余下的同事们都自动朝走廊上靠拢,看着两个人远去的方向议论纷纷。 小武看着远去的两个人嘴里啧啧叹着:“陶晨这是真的抱上大腿了啊,怪不得连王律师的脸都敢打了。” 盛瑜的心里对陶晨之前就小三插足封蜜和钱佑楠的事情门清,但是暂时没有和小武透露这个的打算,就事论事的评论着:“这个这么年轻,还没有老婆,王律师都那把年纪了,家里还有个母老虎,她只要不傻当然会选这个,你不是看不惯陶晨那作风巴不得她赶紧走么?终于如愿了吧?” 小武还想和盛瑜说什么,眼尖地看见陶晨和她的男朋友走过来了,拉着盛瑜到了茶水间来避人耳目。 钱佑楠搬着东西来回走了好几趟,终于发现了在办公区里低头看书的封蜜,脚步顿了一下环顾了四周,然后就迈进了办公区里。 封蜜的余光瞥到自己的桌子旁有人,刚开始还没在意,等了一会儿不见那个人挪动,封蜜就抬了头,一抬头就看见钱佑楠抱着牛皮箱的模样。 有那么瞬间,封蜜以为自己复习得太过入迷了导致她出现幻觉了。 钱佑楠看着封蜜半晌,才终于找了个自认为稳妥的话题做切入点:“好巧,你也在复习司考?我最近也在复习这个,再过个十几天就要考了。” 封蜜的脸色立时黑了。 钱佑楠最后一年去了国外留学,没来得及参加司考,所以今年第一年回来还是要考的,还属正常,可她是实打实地考了三年都没过啊…… 封蜜不想接这个话茬,视线在他身上一扫,问:“你怎么在这?” 钱佑楠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现下被封蜜问到这个问题又有些犹豫起来:“我来帮……陶晨搬东西……” 正说着陶晨娇滴滴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佑楠,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走进来的陶晨脸上虽然挂着笑,但脸色非常不自然,视线在面前的两个人间逡巡不断,一开始还想刺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终究咽了下去,她不能让封蜜白白地看了好戏。 和钱佑楠浓情蜜意了好多天,没想到今天把他带到了律所里还给他创造了和封蜜见面的机会了。 心里这么想着,陶晨走到钱佑楠身边亲昵地挽上了他的手臂:“都不跟人家说一声,我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把陶晨的神色看在眼里,封蜜“嗯”了一声继续低下头,视线在真题上流连不去,也没关钱佑楠还有陶晨都还杵在这里,摆明了一副不想多搭理的姿态。 钱佑楠瞥陶晨一眼,把视线收回来看着又开始埋头看书的封蜜,清了清嗓子,问:“大家都好久没见了,等司考结束了不如一起出来聚一聚?” 最近“司考结束”四个字频繁出现在封蜜和岳嘉树两个人之间,除了对封蜜本身的意义来说,这四个字还代表着小两口的一道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鸿沟。 排除掉脑子里的黄色思想,封蜜还有些犹疑,拒绝的话她说不出口,但让她继续和这两人打交道,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陶晨不知道在想什么,跟着开口道:“是啊,司考之后不如一起聚一聚,佑楠回国之后都没怎么和国内的同学联系,再叫上我们之前的同学,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小聚一下。” 陶晨开口就把性质定义到了同学聚会上,封蜜的心底还在纠结如果真的答应了司考结束就出去聚会岳嘉树会不会疯掉,就听到岳嘉树的声音。 一抬头,果然是岳嘉树拿着车钥匙已经回来了,人前又恢复了那谈笑风生的模样,懒洋洋地开口:“不知道同学聚会能不能带家属呢?” 封蜜如蒙大赦,看着面前两个人抱团秀恩爱的模样,索性也站起来走到岳嘉树身旁抱着他的胳膊,抬起头睁大双眼问他:“你要去吗?” 岳嘉树眼睛看着钱佑楠朝着他状似友好地一笑,一伸手揽住了封蜜的腰:“这要看钱先生同不同意了。” “岳律师要来自然是没问题的。”钱佑楠把岳嘉树的动作尽收眼底,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开了口。 封蜜和岳嘉树和谐地搂着腰的模样真真是刺痛了他的眼。 岳嘉树回来了,钱佑楠也就呆不下去了,寻了个由头很快地和陶晨离开了律所。 人都走光了,岳嘉树垂首看着还挂在自己臂弯上笑得没心没肺的封蜜心想,她不知道也好。 在封蜜甚至不知道钱佑楠对她有意的情况下解决他,这样也好。 那厢陶晨和钱佑楠刚刚上了车,陶晨生气的脸色就掩盖不住了,但看钱佑楠一脸无所谓地开车点了烟,她想了半天还没有把话说出口。 她是真的没想到,都到了这份上了,封蜜都已经结婚了,钱佑楠还对她念念不忘。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陶晨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现在想想,她还是太过草率了,已经把王律师给得罪了,现在再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傍紧钱佑楠这条大腿。 陶晨深呼吸两口气,伏到钱佑楠身上柔柔弱弱地开口:“佑楠……你为什么想请封蜜他们出来聚啊……你是不是对她还……” 钱佑楠紧紧一皱眉头,随口应付道:“你又多想了不是?” 听了钱佑楠的话陶晨并没能完全放下心来,却也只有按捺着性子,她还要靠着他等他司考结束一起进律所,起码现阶段她不能就这么轻易得罪钱佑楠。 第51章 极为肤浅 晚上岳嘉树和封蜜回到家里,关门的声音在宽敞的客厅里发出久久不息的余声,从客厅里看家里是空荡荡的,宁桃杏果然已经走了。 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晚饭,封蜜看一眼就分辨出来了那是属于阿姨的手艺,而不是她亲妈做的,次卧的景致也大致一般,床铺上平平整整,被子被叠得整齐,房间里干净得就像之前没住过人一般。 说起来,她妈只在她这里住了三四天而已,封蜜这个时候再看到自己之前住了许久的房间意外地感觉到十分陌生,却对隔壁的属于岳嘉树的主卧生出了熟稔的感觉。 如今宁桃杏走了,封蜜在心里默默地盘算了一下,知道岳嘉树大概不会再那么轻易地就放过自己了,但争取总是要争取一下的。 于是等吃完了晚饭,看着岳嘉树拿着衣服进浴室洗澡了,封蜜开始收拾东西,打算趁着这段时间里把自己的东西从岳嘉树的房间里抱出来归置回自己的房间里,先斩后奏,彻底杜绝岳嘉树的阻拦。 想着岳嘉树可能很快就出来了,封蜜尽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匆匆忙忙地先把东西拿回自己的房间,弯腰在床铺上收拾着。 “还挺忙。”这厢收拾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封蜜的身后忽然传来岳嘉树带了戏谑的声音。 许是因为正在做亏心事,封蜜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扭头向门口的方向看去,边扭头边把自己吓得一下子坐到了床上。 岳嘉树神色分毫不动,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站在门框旁边,身上湿漉漉得刚洗完澡,头发上的水不断地顺着喉结流到了□□的胸膛上,此刻徐步走进房间里面上还是带着笑的:“来回折腾你也不嫌累?” 随着岳嘉树一步一步地逼近,封蜜咽了口口水,察觉到了危险的信息。 岳嘉树衣服还没传就跑出来了,身上只挂了一条浴巾,浴巾下面是何种情况,她不用怎么动脑子就知道了,而她现在坐在床上,手下就是床单,再看面前几近□□的岳嘉树…… 感觉到喉间发紧,封蜜紧张得舔了舔唇,向后缩了两步。 岳嘉树对封蜜的反应不以为意,侵略性地继续前进,一直到走到床前,把封蜜逼得再无退路。 封蜜在岳嘉树压迫的视线下咽了口口水,随后企图转移话题地控诉:“你……你在家干嘛不穿好衣服,我妈刚走就这么孟浪!” 岳嘉树低头看一眼好好地围在自己腰间的浴巾,随即冲着封蜜一挑眉:“我怎么就孟浪了?” 按照岳嘉树的意思,他的浴巾这不是好样儿地在他腰间挂着呢么? 看着岳嘉树肆无忌惮地耍流氓的模样,封蜜的心里嘀嘀嘀的警报声不断响起,她妈已经走了,岳嘉树已经无所顾忌,封蜜觉得……这次岳嘉树他大概是真的不会放过自己了。 然而并没有,封蜜料想到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岳嘉树只是勒令她把东西搬回去,而后晚上继续搂着她睡觉,虽然一直搂得紧紧的不让她乱动,但再出格的事情倒还是真没有了。 剩下来的这十几天里面,岳嘉树和封蜜的相处和往常都如同寻常一般,之前封蜜担心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虽然偶尔睡觉之前封蜜翻了个身,能看见岳嘉树幽幽瞪大的双眼,以及里面带了压抑的□□。 和谐的情况一直到考试的第一天晚上。 司法考试一共分了四卷,全部考完需要两天的时间,封蜜今天一天考完了卷一卷二,明天再继续征战卷三卷四,这会儿复习索性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封蜜洗完了澡就在床上趴在电视机前面,正好是周六,电视里又在放着她爱看的综艺。 岳嘉树洗完了澡回到房间里,就在封蜜身后坐着,陪着封蜜一起看。 封蜜没什么形象地趴在床上,嘴里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其实岳嘉树是不太懂这种节目看了有什么意义,但是封蜜看这个总是能乐呵半天。 极为肤浅的笑话看得岳嘉树兴趣索然,渐渐的,岳嘉树的视线就被别的事情所吸引,不再聚集在电视上了。 他面前趴着的封蜜洗完澡身上正穿着睡裙,平日里将将及膝的睡裙此刻因为封蜜趴着的姿势而不可避免地上卷了一些,两管雪白的小腿就这么明晃晃地伸在了岳嘉树的面前。薄质的睡衣贴在封蜜身上,里面的肌肤若隐若现。 从封蜜的小腿肚开始视线一路上划,从她睡裙的下摆里,岳嘉树隐隐可以看见里面更深层次的内容。 一无所觉的封蜜被电视逗得笑到肚子疼,双腿无意识地在背后自然地交叉着翘起来,顺带着前后晃动了两下脚。 这个动作稀松平常,她做来很是自然,然而却完全忽略了她现在身上正穿着睡裙以及她身后正坐着虎视眈眈的岳嘉树的事实。 岳嘉树在封蜜不知情的情况下大饱了眼福,然而考虑到封蜜明天要最后一天考试也仅止于此,不打算再做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了,此刻还能趴在床上看综艺笑得开心的封蜜,过了今晚,怕是只能继续在床上呆上两天了。 不动声色地把风景尽收眼底,正是一片和谐的时候,房间里突兀地传来手里的响动,“叮咚”的声音是专属于微信的。 岳嘉树用脚在封蜜的大腿上蹭了蹭:“你的。” 不用瞥床头柜上齐齐摆放的两个手机岳嘉树就知道是封蜜的,他的手机在家里的时候一向开的是免打扰模式。 封蜜正看得开心,仰着脑袋大声说了句“你帮我看一下”,头也不回地继续看着节目。 此刻的封蜜犹未察觉什么异常,依旧看综艺笑得开心——直到温热的触觉从她的小腿肚处传来。 封蜜察觉到不对,扭头看见岳嘉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得靠怎么这么近了,凌厉的视线似乎要把她吃掉,一只手握着她的小腿,从他的水平高度视线往下,刚好可以看见她睡裙下的风景。 瞬间仓皇了一下,封蜜蹬着小腿要把自己的脚收回来,却在岳嘉树的手心里纹丝不动,反而是挣扎了两下之后岳嘉树顺着她的小腿继续向上滑了去。 封蜜紧张地咬了咬唇,看着岳嘉树极为危险的动作一边警惕着一边地想,不对啊,他都忍了这么多天了,怎么就在这最后一天的时候忍不了功亏一篑了。 抓住封蜜的大腿慢慢摩挲着,岳嘉树掌下的所到之处都引起了封蜜皮肤的颤栗。 封蜜头皮发麻,视线紧紧盯着岳嘉树在自己的大腿上游移的手,生怕他下一秒就化身为狼,掌控着不疾不徐的节奏慢慢往上游移,好半晌,才在封蜜胆战心惊的目光下开口:“真是没想到,事到如今了,你居然还有钱佑楠的微信。” 闹半天居然是因为这个。 封蜜心里恨死了钱佑楠,直起身子跪爬两步拿过自己的手机来看,微信确实是钱佑楠发的,然而上面简简单单地只说了明天考完试聚会的时间地点,别的什么暧昧的话都没说。 封蜜气恼:“你就为这?明明是他要加我说通知聚会的时间地点的好伐,是你自己说要去参加的,现在反而怪到我头上了。” 岳嘉树瞅气呼呼的封蜜一眼暂不理会,拿过封蜜的手机手上动作了几下很快回复了钱佑楠:“蜜蜜现在没空回复,我等下会转告她的。” 封蜜看着岳嘉树这么回复不动作,心里吐槽着岳嘉树你还真是幼稚玩这种把戏,然而嘴巴还是嘟着一句话都不说,用行动明确地告诉岳嘉树:宝宝不开心了! 回复完了钱佑楠,岳嘉树看着封蜜这幅耍小脾气的模样也不甚在意,遥控器一按把电视关掉,然后瞬间把人压在了身下。 封蜜瞬间慌了,再忘了自己之前还拿捏着态度故意不和岳嘉树说话:“不是都和你说清楚了吗你这人怎……”么还这样! 长长的一个深吻很快攫取了封蜜的所有呼吸,岳嘉树攻势凶猛地亲着封蜜,渐渐不满足于嘴唇与嘴唇的触碰,吻一路向下,囫囵地回复了封蜜两句:“这样怎么了,你要习惯才是……” “可……你不是说……”岳嘉树放过了她的嘴唇封蜜得意喘息,却因为身下岳嘉树不断宽衣解带亲吻她别处的动作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还是想提醒岳嘉树这都到最后一天了,她就不能让她安心考完试两个人再……那什么吗! 岳嘉树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浅浅地从喉咙里发出闷笑,手上把封蜜睡裙撩上去的动作一刻不停:“防止你明天业务不熟练,我们今天先演习一遍……” 说罢,就把头深深地埋进去,一刻不停地啜着封蜜胸前的雪白。 再没有多话,房间里渐渐地只余下了两个人的喘息和呻丨吟。 第52章 同学聚会 既然说是演习,那就不是真枪实战了,但是好几次封蜜都以为这次差不多真的要擦枪走火,岳嘉树不断地把拨开她的衣服朝更深的地方吻去,封蜜被吻得手脚无力,喘息着无力反抗,只隐隐无力地觉得自己的节操应该是保不住了。 衣衫尽褪,封蜜都已经满面潮红地瘫软在岳嘉树怀中,可最后岳嘉树还是停了下来。 空调里一刻不停地制着冷,这种情况下汗珠还是布满了岳嘉树的额头,岳嘉树的动作渐渐停止,把封蜜紧紧抱在怀里,身体略僵硬地抱着封蜜慢慢地平息着自己。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岳嘉树褪去丢到不知道什么角落里了,封蜜的脸枕在岳嘉树的胸膛上只剩了喘气的力气,双眼迷茫地看着岳嘉树忍耐的样子,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看见岳嘉树忍得这么辛苦,她一方面确实于心不忍,然而她明早还有最后一天的考试,再说了,岳嘉树明明知道这样还要折腾她,最后弄得这么也不好过,这么一看,岳嘉树这也是自己作的…… 被岳嘉树这么折腾了好久,封蜜体力跟不上,就这么想着想着,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很快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岳嘉树一时间没法释放多余的精力,睁着眼眼前就是封蜜熟睡的模样,闭了眼更是突出她身上的体香,想别过头去,怀中的一块软肉软绵绵手感极好,他还真舍不得丢掉。 于是,岳嘉树就这么睁眼看着封蜜呼呼大睡,睡梦中娇憨的模样看得岳嘉树蠢蠢欲动却咬牙什么都不能做,一直等到数小时之后才勉强睡了。 封蜜订的闹钟并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的时候就被岳嘉树按掉了,取而代之唤醒封蜜的是身体力行的岳嘉树——她完全是被岳嘉树作弄醒的。 睡得迷迷糊糊就一个东西滑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呼吸被拼命地攫住,须臾间就感觉喘不过气来,封蜜迫不得已睁开眼,岳嘉树放大版的脸就在自己眼前。 许是睡迷糊了,封蜜没有推开岳嘉树想着起床,反而半眯起眼,伸出双臂承受着岳嘉树的吻。 这会儿岳嘉树倒是分得清轻重缓急了,深深一吻亲够了,然后大掌在封蜜的臀上一拍:“赶紧起床了。” 封蜜呜咽一声,终于想起来眼下是什么情况,坐起身来,瞥到岳嘉树身下还支着的帐篷飞速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默默地自己换衣服起床。 岳嘉树对自己正常的生理反应毫无心理障碍,间或帮封蜜理一下她穿的衣服,压低了嗓音闲闲地抛出一句:“看什么,等你考完回来我们再慢慢看。” 说起来,岳嘉树忍了这么多天,等的就是今天她考完之后两个人就要正式洞房花烛。 想到岳嘉树隐忍了这么多天爆发起来可能的景况,封蜜正在穿衣服的手一僵,已经开始觉得腿软。 不过转瞬间,封蜜把自己的衣领翻翻好,抬眼觑岳嘉树一眼:“你忘了,考完之后我们要先去和钱佑楠他们同学聚会一小下的……” “所以呢?”岳嘉树微笑着看向封蜜。 封蜜缩了缩自己的脖子,默默地穿好衣服。 现在岳嘉树表现得好似风轻云淡,然而事实上,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岳嘉树对钱佑楠都待见不起来。 按照他的原计划,封蜜彻底地考完司考之后,他领着她吃完一顿“最后的晚餐”,晚上两个人就回家隔绝一切阻碍,张罗嘿嘿嘿解锁各种姿势的事情去了,就算亲爹亲妈问候也要排在后面。 然而,非要在这个时候张罗一场同学聚会来打乱他原来的部署。 更何况钱佑楠这个前男友本人看起来对封蜜似乎还并没有全部死心。 聚会的地点就定在了c大外面的一家餐馆里,这家店在c大外开了数十年屹立不倒,迎来又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学子,大学封蜜还和钱佑楠谈着恋爱的时候,就经常借着生日、聚会之类的由头在这家店里搓一顿。 今天挑在这里,也算是来回忆一番大学时代的生活。 可惜这个地点对封蜜来说不全部都是美好的回忆,到了c大门口,岳嘉树停好车两个人就一起朝饭店的方向走去,封蜜刚从考场中解脱,还叽叽喳喳地和岳嘉树说着司考第四卷出了什么样的题,一转头看见了钱佑楠和陶晨相携而来,瞬间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 虽然已经不把他们当回事了,但看到渣男贱女,心情总归是不太好。 “你们可算来了。”陶晨挽着钱佑楠的手臂作出女主人的迎接姿态,“他们早就到了,打了一下午的牌了,佑楠结束考试也立马就来了,现在就等着你们了。” 其他已经过了司考的同学都已经来了一下午了,陶晨说这话明面上是在欢迎封蜜和岳嘉树,实际上言辞间已然又刺了一下封蜜现在还在准备司考的事情,封蜜默默朝岳嘉树身后躲了一躲,没看钱佑楠的眼神,也没接陶晨的话。 封蜜不想搭话并不代表岳嘉树会看着她受欺负,岳嘉树揽过封蜜的腰对着陶晨微启唇笑一声:“蜜蜜劳碌命,最近又要准备考试又要上班,自然比不上陶小姐已经辞职了来得悠闲洒脱。” 想起自己现在还没什么着落的状态,陶晨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她从原来的律所里辞职,要等钱佑楠司考结束再一起进律所,所以现在还没能再进到别的律所里一直赋闲在家,陶晨在岳嘉树面前吃了闷亏也不敢多话,一时之间没有再开口。 岳嘉树没有再理会陶晨,见到钱佑楠的时候依旧是言笑晏晏的模样,温和地向着钱佑楠伸出右手:“钱先生也是,既要准备考试又要张罗这么一场同学聚会,真是辛苦了。” “哪里哪里。”钱佑楠装作不解其深意,脸上也带着笑,看一眼随即把自己的右手也伸出去。 收回手,岳嘉树就毫不留恋地带着封蜜走向包厢里,里面本来熙熙攘攘甚是吵闹。 封蜜大学时候班级里的“班对”不算多,同学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她和钱佑楠往往是被调侃的对象,现在几年过去了,留在c市的同学不算多,今天也只来了一小部分,再算上零零散散的家属,也就凑了一桌,二十来个人的样子。 毕业也就三四年的样子,这些昔日朝夕相处的同学的变化大的封蜜几乎都不认识了,站在岳嘉树旁边浅浅地打着招呼。 “这位是……”里面的同学看到封蜜旁边身姿挺拔的岳嘉树,内心已经明白了几分。 不需要封蜜说,岳嘉树主动搂着封蜜的腰笑岑岑地开口:“家属。” 几个同学里面面相觑,之前听钱佑楠说封蜜已经结婚了,没想到是真的。 饭桌上的情况就变得有些诡异。 一桌二十来个人,都是大学时期的同学,互相熟识,可那会儿他们都觉得钱佑楠和封蜜是一对,谁想到现在钱佑楠劈腿和封蜜之前的室友陶晨在一起了,而封蜜还已经结婚领着自己老公来了。 尴尬归尴尬,浮于表面上还是要互相热络地聊天,一打听,封蜜这位长得极帅的老公居然还是同行,互相聊得就更热切了。 酒过三巡,几个人的话匣子打开了,有人问:“不知道岳先生现在在哪里高就?” “不敢当。”岳嘉树把手搭在封蜜座椅的椅背上,吊儿郎当地笑一声,“和蜜蜜在同一间,树人律所。” 都是同一领域里的,这个响当当的名字一出来,在场的人心里就有了数。 一个女生“咦”了一声:“陶晨之前不是也在这间律所么?原来你们之前和陶晨还是同事啊?” 众人的眼光都聚焦在陶晨身上,见到陶晨尴尬地笑了一下,小声回应了一声:“是啊……” 陶晨当初能进到树人律所里,在同学圈里自然也流传了一番,现在再度提起,她却已经不再是树人的挂牌律师了。 “那么高端的律所,你怎么说辞职就辞职了啊?”女同学不解地问。 陶晨抿嘴笑了笑,微微向着钱佑楠的方向瞥一眼,没有再说话。 众人见她这个反应顿时也有数了,长长地“哦”一声不再追问。 从树人辞职当然可惜,不过,陶晨看了看身边的钱佑楠,觉得自己的心里也不算没底,从树人辞职就辞职了,她又不是没有退路。 可惜,陶晨以为的退路,却一心想在这样的场合里最后挽回一下封蜜。 第53章 这么猴急 简单的一顿晚饭,本来大学同学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聊一聊天,却因为陶晨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而有些变了味。 全程挽着钱佑楠的手,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黏腻地靠在钱佑楠身上,嗲声嗲起地“佑楠,我帮你剥个虾……”“佑楠,人家想吃你面前的那道菜……” 一次半次还好,但当整个桌子上都是陶晨黏腻的声音之后,本来相谈甚欢的场面,热络着热络着,众人便都有些无话可说,气氛凝固了下来。 众人都带了些尴尬地看向封蜜,谁都知道之前钱佑楠和封蜜才是一对,陶晨这样在大家面前大秀恩爱的举动,做的无非就是给封蜜看。 封蜜当然不是没有感觉,但是也只能假装不知道,埋头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只顾小口吃菜,偶尔扭过头和岳嘉树小声地窃窃私语几句。 岳嘉树在陶晨一开始发作之后便没有再动筷子了,闲闲地椅坐在座椅上,空下来的右手搭在封蜜的椅背的边缘上,形成了包揽的姿势,偶尔给封蜜夹两筷子菜投喂她,模样十分闲适自得。 封蜜不断地应付着岳嘉树夹过来的菜默默啃着,终于再岳嘉树又夹了一筷子菜过来的时候幽幽开口:“你不吃东西了么?” “我不饿。”岳嘉树看着封蜜缓缓地勾唇一笑,带笑的目光里格外意味深长,“你多吃点,晚上还有活动……” 封蜜知道等下吃完饭大伙还要一起去唱歌,以为岳嘉树说的活动是这个就没有多想,一时间没有察觉到他话里的深意,兀自点点头,然后就继续努力地啃起岳嘉树夹过来的菜。 岳嘉树对此也不在意,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封蜜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砧板上的肉,手下给封蜜夹菜的频率更加频繁。 “佑楠……人家杯子里的果汁没有了。” 岳嘉树本来在一心地投喂着封蜜,忽然被陶晨这黏腻拖曳的一声打断了,眼神里稍带了不悦,侧目看过去。 钱佑楠不是没察觉到陶晨今晚格外的黏人,大概也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当面说什么,现在被陶晨弄得格外厌烦,敷衍了两次,现在被岳嘉树这么一看,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尴尬了起来。 岳嘉树对钱佑楠脸上的尴尬好似全然没有看见,含笑的眼睛瞥一眼陶晨,面上对钱佑楠说:“钱先生真是艳福不浅。” “哪里,哪里。”钱佑楠扯着僵硬的笑应付了两句,随即站起来,“各位先失陪一下,里边太闷了,我出去抽根烟。” “等等我。”陶晨拿了自己的包也尾随着钱佑楠,“我也刚好要去补个妆。” 余光能看到钱佑楠和陶晨拉拉扯扯地出去了,岳嘉树不抬头,再给封蜜夹了菜,嘴角噙着笑没有说话。 眼见着两个人都出去了,桌子上有人“哧”了一声,表达对陶晨的不屑。 场面如此尴尬,封蜜忙不迭吃了岳嘉树夹过来的东西,觉得自己有点撑得慌,抬起头在岳嘉树的耳边悄悄说:“要不我们等下直接回去吧?这边场面太尴尬了。” 吃完这顿饭的照常惯例是还要续摊的,现在场面都这样了,封蜜也不想再去凑热闹,还不如回家窝在床上看电视剧来得爽。 两个人本来就坐得近,岳嘉树没个正形儿地倚靠着封蜜的座椅,封蜜一抬头,不费什么力就凑到了岳嘉树的耳朵边,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岳嘉树。 岳嘉树看一眼睁着黑漆漆的双眼看着自己的封蜜,微俯下身在封蜜的耳边吹了口气:“没想到你这么猴急……” 岳嘉树话里的戏谑和调侃显而易见,封蜜楞了一下,终于知道自己又被岳嘉树调戏了一把,随即脸皮有些发烫,小声地冲他嚷:“你说什么呢?” 岳嘉树没脸没皮地一笑,不多话,只又给封蜜夹了一筷子菜。 看着碗里又多出来的菜,封蜜有些怨念,还是鼓起腮帮子埋头吃了,转身就忘了自己本来打算和岳嘉树一起先回家的事情了。 岳嘉树当然知道封蜜什么意思,他何尝不想早早地回家拉着封蜜给他暖被窝,但是这不是钱佑楠还虎视眈眈地朝着这边看呢么。 总这么没完没了地,今天起码要叫人彻底死心吧。 封蜜吃得撑撑的,不多会儿就坐不住了,岳嘉树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来:“怎么了?” “我……吃太多了,想去一下洗手间。”说到这种事情,封蜜吱吱呜呜地红了脸。 “那就去啊。”岳嘉树眉梢一挑,装作不知道她为什么为难的样子。 封蜜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陶晨和钱佑楠还没从洗手间回来呢……我怕遇到他们,还是等会儿吧。” 岳嘉树好笑地看她一眼:“怕什么?你又不是理亏的人。” 岳嘉树这话轻描淡写地一针见血,但封蜜还是过不去,没理会他的话,可又坐了一会儿还不见陶晨和钱佑楠回来。 这种急事儿一向等不得,封蜜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急匆匆地出去了。 一打开包间的门,封蜜就看见了在外面抽着烟的钱佑楠,昏暗的走廊灯光下一番吞云吐雾,笼罩得连人都看不清。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封蜜真想立即不管不顾地扭头回包厢里去,可钱佑楠已经看见她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了。 钱佑楠看见封蜜出来,急忙站直了身子,把吸了一半的烟扔掉,皮鞋在地板上碾压了两下把烟头熄灭,看向封蜜:“蜜蜜。” 封蜜匆忙地点了下头,就打算从钱佑楠的旁边走过去,却不料钱佑楠忽然伸出了手抓住了她。 没想到钱佑楠会忽然有此举动,封蜜受了惊,两下急忙甩开了钱佑楠的手。 钱佑楠的手尴尬地僵硬在半空中,眼神里有说不清的受伤,语气低落地叫了声:“蜜蜜……” 封蜜察觉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脸上也是遮掩不住的尴尬,她一心想去洗手间解决人生大事,又见钱佑楠这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内心真是郁卒得要死:“有什么事你就说,不要动手动脚地,不好。” 钱佑楠见封蜜终于肯和他搭话,神情一下子振奋起来:“蜜蜜,刚刚陶晨那样……不是我本意,我刚刚已经和她说过了,她不会再这样了。” 说起这事儿封蜜就一阵恶寒,强行按压下自己胳膊上呼之欲出的鸡皮疙瘩,封蜜敷衍地点点头,真想回钱佑楠一句你们开心就好。 封蜜此刻仍然不清楚钱佑楠把她拦下来说话的真实意图,于是钱佑楠接下来的话让封蜜愣是听呆了:“蜜蜜,其实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对你都……” 这什么节奏,钱佑楠还忆苦思甜起来了啊?还这么多年追忆似水年华?那得多久啊。 憋屈得只想上洗手间的封蜜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好了。” 钱佑楠顿下来,看着封蜜深呼吸一口气,酝酿了几秒钟之后深情地开口:“蜜蜜,我不信我们三年的感情你那么轻易就把我忘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封蜜:目瞪口呆.jpq 封蜜愣住了,钱佑楠没有就此停下劝说的嘴,捧住封蜜的手深情款款道:“关于陶晨……之前道歉的话我都说过了,但是蜜蜜,最近都是她缠着我的,今晚你也看见了,我根本就不想理她,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就一次?” 封蜜抖落了一地自己的鸡皮疙瘩,看着钱佑楠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毫不客气地把手收回来,看一眼从洗手间出来正朝着她的方向过来的陶晨,意有所指地冷冷道:“我对劈腿和做第三者都没有兴趣,你找别人吧。” 话毕就直接转身去了洗手间,走过陶晨身边的时候连眼风都不扫她一下。 等她再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陶晨和钱佑楠已经吵了起来,不仅这样,话题的矛头好像还围着她转了。 想起岳嘉树那句“你又不是理亏的人”,封蜜这次没打算再退回去,直接选择性无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打算进包间里。 两个人争吵的声音随着封蜜的靠近越来越大,钱佑楠看见封蜜还是不好意思满脸的尴尬,想压低了声音,却根本控制不住陶晨歇斯底里的音量。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还想着她呢?你现在有心人家还看得起你么?”陶晨满脸嘲讽,冲着钱佑楠直接用手指着封蜜质问他。 第54章 什么姿势 封蜜原本真的只想路过,低着头打算无视了这两个人,直接就进了包厢,求一个安静。 偏偏陶晨和钱佑楠吵架的时候气上心头来,拦在封蜜跟前不让她走,看着她对钱佑楠满脸的嘲讽:“之前你说要聚会我就看出不对了,你不就是还想着她么?你想着也要看看人家还愿不愿意啊。” 这奚落的语气,和刚刚在饭桌上对钱佑楠甜情蜜意的陶晨简直判若两人。 陶晨的语调比平时更加激昂了不少,刺得封蜜耳朵疼,显然已经急红了眼,不是平常的状态了。 封蜜无端被陶晨夹在中间,不满地皱起了眉。 钱佑楠和陶晨的事情,从她大学开始就纠缠,一直到现在钱佑楠从国外回来都没有落个清静,本来以为打发了钱佑楠,他和陶晨又复合了之后,这件事就能告一段落,没想到到现在还是没完没了。 可他们俩的感情纠葛又关她什么事呢?该说的她都已经说清楚了,陶晨这样拦着她不让她走是几个意思? 钱佑楠比不上陶晨这样不管不顾一切后果,还有封蜜在场,他还想落点面子,拉扯着陶晨的手臂不想在封蜜面前闹得太难看:“我们俩的事情等我们回去私底下再说,你先让她过去。” “怎么,事到如今你还顾着自己的面子?早就连里子都没了。还顾着人家,轮得到你么?”陶晨冷笑一声,更是大力地攥住了封蜜的胳膊和钱佑楠形成了争据的状态,“人家现在已经嫁人了,你懂么?一流律所的一流精英,你到现在连证儿都没拿到手,比得上人家合伙人么?” 被陶晨攥住了手,封蜜皱眉,想挥开,却发现现在陶晨显然已经不是平时的状态,直接扯掉了两个人平时虚伪的表皮,手攥得死紧,就是不松开。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门推开。 封蜜抬头,看见岳嘉树走出来,内心松了一口气。 这里离包厢的地方有十来米的距离,不算太远,但也不近,包厢里一时听不到动静也是正常的,还好岳嘉树出来了,看见他封蜜就像吃了颗定心丸。 果然,岳嘉树看着面前拉扯着的陶晨,几步走上来,从陶晨的手里把封蜜拉到自己的身后,面上的表情平淡无奇地质问她:“怎么?这是要干嘛?” 陶晨脸上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到底还是松开了对封蜜的钳制,不再去看封蜜和岳嘉树,转而专心地对上钱佑楠:“看见了么?人家好着呢,哪里有你插足的地方?” 封蜜扯扯岳嘉树的衣角,要和他先回包厢里,岳嘉树抓住她的手牵在手里牵好,说:“再看看吧,这事儿总不能没完没了的,有什么解决的在这里一次性都解决完。” 说的也有道理,封蜜实在是受够了这两人的反复无常,反正现在岳嘉树来了她底气就足了,默默地站在岳嘉树的身后看着两个人。 不仅没把封蜜放走,反而多来了一个岳嘉树,钱佑楠自然不愿意让他们俩看见自己和陶晨争吵的样子,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这非常没有面子,耐着性子皱着眉,看着陶晨声音也冷了下来:“我都说了,我们两个的事情回去以后再说,你非要在这大庭广众的和我扒扯这些?” “是我想扒扯的么?”陶晨仰头看着钱佑楠,嘴角挂着冷笑,“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自打你回国我们两个人复合之后,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的,可你从一开始就对封蜜存了心思,我之前一直给你面子没说破,忍让到今天,可你也不能欺人太甚!” 陶晨说到这个份上了,索性他在封蜜和岳嘉树面前都落不下什么好面子,钱佑楠的脸色也已经冷了下来:“我又做什么了?” “你真当我没看见?”陶晨不齿地冷笑一声,“刚刚要不是我过来了,说不定你还要拉着封蜜诉衷肠到什么时候呢!钱佑楠,你是不是真当我死了?我为了你从原来的律所辞职,陪着你复习司考到今天,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陶晨神情激动,完全地不管不顾,声音一声比一声更高,在声讨钱佑楠这个渣男。 说到这个,钱佑楠脸上的脸色真正的变了,走廊昏暗的灯光照到他脸上,更显得他再没有什么好脸色给陶晨,看着陶晨的眼神里满是嘲弄:“别把自己说的跟什么良家妇女似的,你真以为你做了些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陶晨心中隐隐生出不好的感觉,瞥旁边的封蜜和岳嘉树一眼。 封蜜躲在岳嘉树身后,听到钱佑楠这么反过来质问陶晨,下意识地就知道钱佑楠是知道之前陶晨和王律师的那档子事了,而陶晨这一眼,更是认定了是她告诉钱佑楠的。 封蜜冤得很,可依旧杵在岳嘉树身后,什么都没说,他们俩这会儿吵架吵得正厉害,她才不搀和。 “我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知道么?”已经撕破脸,钱佑楠毫不掩饰自己眼神里的讥讽和嘲弄,“你不是想进我二叔的律所么?知道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动静么?不是因为要等我司考结束一起和我进去,是因为你之前和王律师的那些事儿早就在我二叔的律师里被人扒烂了。” 陶晨脸色蓦地一白。 见陶晨没有了话说,钱佑楠闲了下来,看了一眼封蜜和岳嘉树点了根烟,回过头来对着陶晨再次冷冷一笑,嘲讽她也是自嘲:“没想到你这么热衷给人当小三,就这样你还指望我会和你结婚?” 陶晨一下子没了话,刚刚声势浩大地朝着钱佑楠要说法,如今嗫嚅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要好久才能说出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钱佑楠缓缓地吐出烟气来,看她一眼:“从你辞职之后开始。亏我还以为你是真的被欺负了,把你的材料带给我二叔想让他把你收进律所里,没想到吧,你和王律师那些事儿,瞒得过别人,能瞒得了我二叔么?” 钱佑楠的二叔作为另一家律所的合伙人,在c市的政法界也算打拼多年,和王律师打交道的机会不算少,钱佑楠把陶晨的履历一递上来,他就看出了端倪,立即就给钱佑楠的爸妈打了电话,直截了当地他们透露钱佑楠可能在和什么不正当的女人来往,让他们小心一点。 钱佑楠根本不会忘记,电话里他妈这么跟他说:“这种女的你也看得上眼,亏你不嫌丢人,趁早给我分了!” 陶晨的眼睑闪了闪,抓住钱佑楠的衣袖:“佑楠,和王律师那段是有原因的……我是真的爱你的啊佑楠,我和他已经断干净了,没什么往来了。” 钱佑楠嫌恶地躲闪了一下,陶晨的手顺势滑落。 看到钱佑楠这个神态,陶晨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男人,最是无情。 陶晨收回手,看着笼罩在烟雾里看不清神情的钱佑楠:“那你为什么不早和我分手?” 钱佑楠闲闲地吸进一口烟再吐出来,在空中连续吐出了好几个烟圈,而后闲闲地落下几个字:“玩玩而已。” —— 最后只有封蜜和岳嘉树两个人回到了包厢里。 封蜜对两个人的这段感情也甚是唏嘘,岳嘉树闲闲在她身上自上而下地打量一圈:“你还有空管别人?” 看见岳嘉树的眼神,封蜜瞬间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默默地回避了他的眼神羞红了脸。 陶晨和钱佑楠都走了,没了那股子别扭劲儿,剩下来的人就放开多了,吃完饭又热热闹闹地张罗起去唱歌,到了这时候封蜜当然是能拖一时是一时,很勤快地就跟上了大家续摊去唱歌的队伍。 岳嘉树也没制止她,看她再逃避还能逃避到几时。 封蜜是以避免和岳嘉树独处为目的地来和大学同学一起续摊的,可她没想到的是,在社会上打磨了好几年,她曾经那帮纯洁的大学同学们,早就不是原来的大学同学了。 来的人以情侣居多,见到老同学都十分开心,兴致来了也不管不顾,一行十来个人在地上围坐一圈,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封蜜对这类的游戏并不陌生,在她看来,这一类的游戏,只要她被抽到了,挑真心话就准没错,毕竟比起大冒险那些“出去找一个异性对他说我是神经病”这样无节操的举动,真心话就显得人性化多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大学时隔壁寝室一个温婉的女生,对她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和你老公第一次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姿势?” 第55章 身体力行 顿时,封蜜的大脑当机了三秒,无措地看向岳嘉树。 到了这个年纪,这种场合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倒也无伤大雅,这个话问得露骨了一些,但朋友间也还是笑得起的。 可问题是——她和岳嘉树还没那啥过呢啊。 算起来结婚也有好几个月了,之前算是假结婚,后面也渐渐地成了真,本来是打算今晚回去洞房花烛的,可现在不是还没回家呢么。 假结婚这事儿又不能直接和他们透露,她总不能直接说还没那啥过吧……真这么回答他们估计要开始怀疑岳嘉树是不是有某方面的问题了。 一抬头对上一种好奇的目光,再看岳嘉树压根没有支援的意思,好整以暇地坐着用戏谑的眼神看她,封蜜隐隐地烧红了脸,嘴上敷衍道:“我忘了。” “唉,这可不行啊。”这个回答想当然地不能让众人满意,那个女生转而看向岳嘉树,“你忘了,我们再看看你老公忘没忘,嗯?岳律师你还记得么?” 岳嘉树不慌不忙环视一圈,伸出右手箍住了封蜜的肩膀,平淡无奇地说:“第一次当然要考虑她的感受了,最传统的那种男上女下。” 众人一阵起哄,岳嘉树坦然自如地看着大家报以微笑,表情没有丝毫被为难到的尴尬,倒是身后的封蜜已经几乎把头垂下去了,藏在岳嘉树身后的手悄悄地捏了一下岳嘉树腰身上的肉。 岳嘉树这面不改色地说谎,哪里是真心话了,她下次还是选大冒险好了。 只不过很快,刚刚问她第一次什么姿势的女生选择了大冒险,转眼间就被要求不用手从她老公的脖子里把吸管取出来,封蜜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想起大学时互相还略羞涩的玩法,大不了就是互相挠胳肢窝而已,怎么几年不见就都这么玩得开了。 封蜜无语问苍天:他们毕业的这几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 这边封蜜还在无语,一群人再次转动了酒瓶,快速转动了几圈之后慢了下来,最后悠悠地又指向了封蜜。 “你选什么?”班长脸上带着贱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封蜜,“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想起刚刚那女生用嘴从她老公的脖子里叼出吸管的美好画面,封蜜浑身一颤,毫不犹豫地:“真心话!” “嘿嘿。”班长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儿,露出了“就等着你这个”的表情,“除了最传统那种,第一次尝试的别的姿势是哪种?”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封蜜憋屈地深呼吸一口气,“我……我忘了。” “怎么又忘了?”众人不满地起哄道,知道封蜜脸皮子薄,不约而同地很迅速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岳嘉树身上,“封蜜记性这么差,岳律师应该记得吧?你要不要帮封蜜回答了这个问题?” 听着岳嘉树越扯越多,封蜜越躲越往后,脸皮烫得不行,他们玩得这么嗨,岳嘉树居然还跟着他们嗨,早知道他们会玩得这么无节操,无论如何她都不要跟着来唱歌了。 瞥一眼封蜜,岳嘉树浅笑着“嗯”一声,毫不犹豫地接了话:“后进。” 这两个字一出来,封蜜放在岳嘉树腰间的手又是一使劲儿。 岳嘉树脸上的表情保持一贯的云淡风轻,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猥琐,回过头来看着封蜜一挑眉。 封蜜的脸烫烫的,低声看着岳嘉树恨恨地咬牙:“我们要不要早点回去?” 岳嘉树对着封蜜戏谑地一挑眉:“真的要这样吗?” 岳嘉树语焉不详,神情暧昧,想到回家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封蜜还是怂了,默默地不说话。 次数多了,封蜜脸皮也厚了起来,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封蜜对岳嘉树面不改色地接招再也没什么异议了。 “第一次在除了床上的地方是哪里?” “流理台上。” “第一次车震的地点是在哪?” “小区的地下车库里。” “……” 结束了几个“夫妻一百问”,岳嘉树一扫时间,觉得是时候了,到底还是扯着封蜜的手站起来,推脱了两下,两个人先行回家了。 夏天的天虽然黑得晚,他们出去的时候天也已经黑透了。 和刚刚的热闹不同,现在车厢里又只剩他们两个人,莫名的氛围让封蜜的喉咙有些巴巴地发紧。 为了摆脱这种尴尬的处境,封蜜在副驾驶坐好扣上安全带开始没话找话:“你刚刚忽悠他们忽悠地还挺顺溜……” 岳嘉树发动了车子,看她一眼:“谁说我刚刚是忽悠他们的了?” “不是忽悠还能是……”封蜜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终于察觉到了岳嘉树话里的深意。 不可置信地看岳嘉树一眼,岳嘉树这会儿却一点都不急躁了,没有再理会她,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不紧不慢地,拿准了封蜜今晚注定跑不了。 看着岳嘉树嘴角噙着的笑,封蜜感觉到自己的后颈一凉。 二十多分钟之后,车就滑进了自家小区的地下车库,封蜜从没觉得这段路这么短过,呆在车上犹犹豫豫地不想下车,却见岳嘉树又没什么别的动静,磨蹭了半天,终于从车里出来。 一路上岳嘉树都什么特殊的动作,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也十分地安分守己,封蜜隐隐地……嗅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 封蜜战战兢兢地在岳嘉树眼皮子底下开了门,余光瞥着岳嘉树,然后迅速地进去,一进门连鞋都来不及换,企图直接跑进房间里去然后把门反锁起来。 岳嘉树一路站在封蜜身后,早就对她虎视眈眈,她有什么动静立马都看在眼里,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长臂一捞就把人轻易地拽住了。 封蜜挣扎了两下无果,岳嘉树一手箍住封蜜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头,抱起封蜜以吻封住了她所有的惊呼,边亲边往卧室里走。 封蜜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就这么被岳嘉树抱着扔在了卧室的床上,封蜜在软软的席梦思床上挣扎了一下,她直起身子的瞬间,岳嘉树“吧嗒”一声开了灯。 突然的灯光照在脸上,封蜜有瞬间的不适应下意识地闭了眼,而还没等到她再睁开眼,就察觉到身前有个黑影落下,岳嘉树整个人直接把她压在了身下,覆在了她的身上。 两个人的脸靠得极近,封蜜一抬眼,望进岳嘉树深不见底的眼神里,眸色浓重的化不开,其中是毫不掩饰的*,封蜜连忙移开眼,不敢去看岳嘉树的眼神。 故意不去看岳嘉树,感官确实越发清晰了,封蜜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岳嘉树牵着摸上了他的腹肌,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之前撩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么?现在怎么就怂了?” 岳嘉树的声音低哑,磁性的嗓音因为*隐带了性感,语气却十分挑衅,手也不老实地从封蜜的t恤中伸进去,一路从她的小肚子上滑到了某处柔软的地方。 岳嘉树捉的这一下太突然,下手不重但也绝对算不上轻,封蜜不可抑止地嘤咛一声,岳嘉树眸色更深,低头深吻下去,长驱直入,逗弄着封蜜舌头的同时,手下先悄悄地绕到了封蜜的背后,解开扣子,把碍事的阻碍一层给去掉了,柔软的地方终于没有了阻隔,岳嘉树把自己的大掌罩上去揉捏了几下,感受到那地方的触感,舒服地从鼻腔里喟叹一声。 封蜜不是没有感觉,两个人发展到今天,又让岳嘉树忍耐了这么久,她知道事到如今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不过还是微微有些害怕,感受到岳嘉树褪去她衣服的动作,双手圈在了岳嘉树的脖间,闭着眼承受着岳嘉树的吻。 两个人终于坦身相对,岳嘉树轻吻着封蜜企图让她放松下来,蓄势待发的下身却刻不容缓,封蜜被岳嘉树逗弄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岳嘉树看准了时机,在封蜜不经意间没身进入。 剩下的时间,封蜜只剩下喘息呻.吟的份儿。 封蜜终于见识到了岳嘉树他说不是忽悠人的意思。 第56章 无力阻止 封蜜再见到钱佑楠,是在三个月之后了。 一个月之前司考成绩公布,她抱着岳嘉树的大腿终于是稳稳当当地过了司考,晋升成了律所的实习律师,跟着岳嘉树跑前跑后,偶尔单独出来交涉一些劳动争议之类标的额不太大的小案子。 今天是周五,下午她单独出来和当事人交涉一下,谈完就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封蜜送走了当事人就在座位上没动,打开愤怒的小鸟,边玩着游戏边等着岳嘉树来接她,晚上到岳家大宅里吃饭。 不多久就察觉到对面的桌子上有人坐下,封蜜以为是岳嘉树到了,不疑有他,埋头在游戏的关卡里,头也不抬地把手机递过去:“快帮我看看,这关快死了……” 一抬头,才发现对面的人居然是钱佑楠。 封蜜面露尴尬,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他和陶晨撕破脸,她和岳嘉树全程在旁边看着好戏,事后也没再见过他,没想到再见面是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 钱佑楠倒是没什么不适,看起来心平气和了许多,双手在桌子上交握,状似闲聊地问封蜜:“一个人?” “啊,不是。”封蜜反应过来,应一声,用手指了指窗户外面,“刚送走一个客户,我现在在等岳嘉树来接我。” 钱佑楠看着封蜜的这个反应,笑了一下:“你不必这么紧张,就是聊聊天……刚刚你说你已经单独见客户,看来今年司考过了?” 封蜜迟疑着点了头,按着他说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他今年司考没过? 钱佑楠一笑,看向桌面,证实了封蜜的猜测:“我的确没过,差了几分。其实不奇怪,考前以为靠自己的基础就能够攻克下来,还整天和……陶晨厮混在一起,果然不复习还是不行,完全是我咎由自取。” 封蜜被钱佑楠话里这改过自新的意思震撼到了,不仅忏悔了自己没有好好复习,居然还提到了陶晨。 不过既然钱佑楠自己先提到了,封蜜也就跟着问一句:“你和陶晨……” “还能怎么样,分手了。”钱佑楠自嘲一笑,缓缓地注视着封蜜的眼睛,“家里当然不可能同意我们在一起,就算没有家里人出面我也她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她不是什么好女人,我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当时找她确实就只是单纯地寂寞了——封蜜,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错过了你。” 后面钱佑楠又提起这件事,封蜜尴尬地在脸上强扯出一个笑容,手上用吸管不停地搅动着杯子里的饮料,不慌不忙地扯着话题:“那陶晨现在去哪了,怎么我没怎么听说她的消息。” 陶晨本来是要跳槽到钱佑楠他二叔的律所里,既然这条路行不通,封蜜又没在律所里听说有关陶晨的消息,这么一细究起来,之前在她生命刻下强烈印迹的陶晨,自打那次同学聚会之后就像消失了一样。 “你别紧张,我知道我们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只是单纯地感慨两句而已。”钱佑楠收回目光,把视线挪向窗户外面,“陶晨应该是去了b市——她从我住的地方搬走之前我听到她定了飞b市的机票。” “哦……”封蜜迟疑地应着。 去b市,那就又是另一个环境,机遇更多一些,相对地来说生存就更艰难一些,对于他们这些还在成长阶段的法律工作者来说,陶晨现在换另一个城市,就相当于舍弃自己之前的全部资源,重新开始打拼。 不过也难怪,她之前已经把王律师甩了,现在因为钱佑楠家里人的排斥,他二叔的律所她也没办法进去,就算不走,她在c市的名声也已经那样,进不到什么很高端的律所里,依照陶晨的心性,她是不可能甘心在小律所里安分守己的,换个地方对她而言可能反而不知是福是祸。 之前那么痛恨陶晨,事到如今,封蜜反而早就淡定了,现在听说陶晨去了b市 “至于我——这次司考没通过,我打算再去国外进修两年,过几天就走了……蜜蜜,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么。”钱佑楠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平静,注视着封蜜。 封蜜有些错愕,没想到居然是这样,钱佑楠又要出国了,封蜜在脑子里想着该说点什么,倏而被人揽住了肩膀,耳畔传来岳嘉树一贯不疾不徐的声音: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了。” 熟悉的温度和气味令人安心,封蜜正无措,扭头看见在自己身旁坐下的岳嘉树瞬间笑眯眯地像心里安定了下来:“你来啦。” 钱佑楠没什么表情,坐在两个人对面对着岳嘉树一点头:“岳律师,好久不见。” 岳嘉树勾着封蜜的肩膀,就着封蜜的手用吸管吸了一口饮料,不动声色地宣示主权,这才正色看向钱佑楠:“好久不见。” 钱佑楠对岳嘉树这一系列的举动还有什么不明白地,匆匆站起来:“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一步。” “那就不送了,正好我们也打算走了,爸妈还在等着我们吃饭呢。”岳嘉树的话是说给钱佑楠听的,脸却一直对着封蜜,两个人的脸靠得极近,几乎就贴上去。 于是钱佑楠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天真如封蜜,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岳嘉树已经生气了。 离开的时候岳嘉树大阔步朝前走,径自地做到了车上,封蜜迈着腿在后面边追边叫岳嘉树的名字被他无视,终于反应过来,岳嘉树这是……吃醋了? 封蜜坐在副驾驶,一边给自己扣着安全带一边说:“不是吧,你真的生气了?那钱佑楠自己主动过来的,我又不能拦着他啊……” 岳嘉树不发一语,径自启动了车子,开往了岳家的大宅。 饭桌上,岳嘉树对封蜜依旧是不假辞色,不管封蜜讨好地给他夹了多少菜,岳嘉树对送上门来的菜统统都消灭光,对封蜜的话还是全部都无视过去了。 岳家的家长都看戏一般看着小两口闹口角,封蜜不停地在解释,岳嘉树呢就像没听到一样,吃完饭赶紧把小两口赶走了,放他们回去自己解决。 回家路上一如来时的路,封蜜看着岳嘉树不停地解释,眼见着都已经到了自家的小区,岳嘉树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见他一直不理自己,说着说着封蜜自己也生气了:“他本来就马上去国外了,最后和他说两句话也不算过分吧,你这人怎么这样?” 岳嘉树把车滑进地下车库,瞥封蜜一眼:“你还有理了?” “我怎么没理了,不是都和你解释那么多了,明明都和你说了是钱佑楠自己过来的,他又是最后在国内的几天,哎呦我怎么那么冤。”见岳嘉树终于吱声了,封蜜嘟嘴抱怨着,生气地捶了一下岳嘉树的肩膀。 岳嘉树把车挺稳,拉下手刹:“最后几天怎么了,那也改变不了他曾经觊觎你的事实。”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还要一直捉着不放么,你这人……”封蜜简直被气死,平时还算理智的岳嘉树,今儿怎么就成了胡搅蛮缠的人了。 岳嘉树斜她一眼,捉住她的腕子把人拎过来,不由分说地先吻了一通。 岳嘉树的这个吻是带了怒气的,之前他不说话也不理睬,现在终于还算有点反应,封蜜也就没有反抗,双臂搂着岳嘉树的肩膀,岳嘉树稍一用力张了口,两个人在车厢里唇舌交缠了一阵儿。 不多会儿,车厢里的气氛就变了味道,寂静的地下车库里显得两个人的呼吸越发的浓重,车厢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不知什么时候,封蜜的外套,内衣,混杂着岳嘉树的领带,衬衫,腰带,都散落在座椅下面。 岳嘉树调整了一下座位,双手一托,把封蜜拉坐到自己的身上来,拥挤的驾驶座上挤了两个人,封蜜只能和岳嘉树贴得紧紧地,把自己送到岳嘉树的嘴边,即使现在她已经察觉到了岳嘉树想干嘛也已经无力阻止了。 自从封蜜司考结束的那个晚上,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岳嘉树用行动力向封蜜证明了,他在同学聚会玩真心话大冒险时候说的那些话,真的不是用来忽悠他们的。 “‘除了最传统那种,第一次尝试的别的姿势是哪种?’‘后进。’” 于是第二次的时候,封蜜被岳嘉树翻了个身,以看不见岳嘉树脸的方式上了天。 “‘第一次在除了床上的地方是哪里?’‘流理台上。’” 于是之后某个周末,封蜜在厨房煎鸡蛋做早餐的时候,猝不及防被岳嘉树抱起来压在了流理台上,在冰冷的大理石板面上进行了一次晨间运动。 之前在家里换多少姿势封蜜都配合岳嘉树,可就是这在车里,封蜜拗着性子不肯配合岳嘉树,他好说歹说了多少次都不愿意,封蜜觉得就算车厢里再保密从外面再看不出来也总是有动静的,万一出去的时候正好被人撞见了,那她也不用做人了。 被封蜜拒绝了两三次,岳嘉树今天终于逮到了机会,封蜜趴在岳嘉树身上任他动作,迷迷糊糊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然而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她身下抵着岳嘉树的某处已经坚硬如铁蓄势待发,封蜜嘤咛一声贴在岳嘉树的身上,不敢再看现在自己身上凌乱的情形。 封蜜背对着挡风玻璃坐在岳嘉树身上,岳嘉树还是怕路过的人会从挡风玻璃看到,只解开了封蜜的衬衫扣子,从前面把她的内衣卸下,里面的大掌在看不见的地方为所欲为。 封蜜软成一片,岳嘉树扣着她的屁股,终于如愿地在车里顶弄着封蜜。 坐在岳嘉树腿上被动地动着,封蜜指甲扣紧岳嘉树后背上的肌肉,嘴里断断续续地怨念道:“禽……禽兽……” 封蜜的气息声太弱,被岳嘉树顶得断断续续地,而空无一人的地下车库里本就寂静,又在狭小的车厢里,岳嘉树听到封蜜的控诉,十分尽职地顶弄地更加禽兽,让封蜜只有喘气,再没有了说话的份儿。 下车的时候,封蜜的腿是软的,即便这样,她也冷着脸强撑着脚步不停地径直走到电梯跟前按下了电梯,岳嘉树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跟之前的情形完全调了个个儿。 到了家里,封蜜飞速进了房间,二话不说地扔了一个枕头给岳嘉树,然后就这么把人拦在了门外。 “老婆,你这是干嘛?你先把门开开,我们有话好好说嘛。”岳嘉树拿着枕头讨饶,这三个月每天有老婆陪他暖被窝的日子实在太美好,他可不想再一个人睡冷冰冰的床。 封蜜把门打开,人却堵在了门口怒瞪着他:“你这个禽兽,下午装得那么生气,结果居然就是为了这个……” 岳嘉树把枕头扔到沙发上,回过头来对着封蜜流氓似的一笑:“舒服的又不止是我一个人,你刚刚明明也很……” 封蜜又羞又气,伸出手堵住岳嘉树的嘴:“不许再说了!” 岳嘉树看准了时期一只脚踏进了房间,勾住封蜜的腰欺身进了房间,把人朝床上带:“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刚刚你也累了,我们今晚早点休息……” 封蜜哪里就那么好忽悠了,不上当地坚决把人抵住在了门口,不仅关上了门还直接落了锁:“谁跟你今晚早点休息,你一个人去睡吧。” 晚上,封蜜洗好澡收拾完一个人在房间里,心里还在奇怪岳嘉树怎么没趁机攻占主卧,就听到阳台上传来了动静。 岳嘉树透过次卧房间的阳台直接跳到了主卧的阳台,这就开门进来了。 大意了!封蜜想起自己之前还在睡次卧的时候有一次发烧,当时她也锁了门,岳嘉树就是从阳台上过来的。 岳嘉树已经进了房间,封蜜坐在床中间,冷着脸看他:“出去!” 岳嘉树既然已经进来怎么可能还出去,一边说着一边迅速钻进了被子里蹭到封蜜的身上:“老婆,天好冷了,你真的忍心我一个人睡么……” 封蜜拿他无奈何,只能用眼睛瞪着他。 “你要是实在不困的话,我们可以再一起运动一会儿……”岳嘉树说着翻身,覆盖在了封蜜的身上,再多缱绻的情话都融在了浓重的夜色中,化成了一道道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