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归剑录》 第一章:众妙之门 剑者,兵器也。 剑者,神物也。 剑是正气之法,决心之道。 身为剑道之人,理应不受一切拖累,若遇俗世牵挂,当机立断斩断尘缘。 今日,本座传授尔等本门的真武七截剑法,此剑法乃是真武荡魔大帝所创,为真武道一切道法之基,此剑法不精,真武道一切功法与其无缘。今日尔等应该静心恭听,努力钻研,方不负真武道受业之功。 高台之上,背负着青色宝剑的老年道人,对着台下听讲的数千个小道士说道; 真武七截剑法共有七式,第一式坐忘,此式如老树扎根于大地,立足脚下,心神融入天地,引动天地元气。 第二式浮游,天地之辽阔,非是你我可以揣摩,你我面对天地之时,当时时刻刻有浮游之念,谨记自身的渺小。 老道士正在细细讲解,突然撇到台下一个一板一眼的站在哪里,身形宛如苍松翠柏岿然不动,眼睛却闭上的小道士。 手掐剑诀,屈指一弹,一道剑气脱手而出。 睡梦之中的夏秋,突然感到颈间有一丝丝凉意,睁开双眼正好望见一道剑气向自己袭来,来不及多想,手掐剑诀,指间冒出寸许剑气,一指点灭那道剑气。 老道虽然觉得这个在他**时,睡觉的年轻道士万分的可恶,出一道剑气想给那个年轻道士一点难堪,熟料道,这个年轻道士的功力不弱,居然能一指点灭自己出的剑气。 看到那个年轻道士醒来,老道士瞪了他一眼,继续讲解。 夏秋讪讪地一笑,急忙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 真武道,坐落于青州境内的真武山上,是天下正道脊柱之一。 每日凌晨,天还未亮,就有无数少年道士在真武山上听经学道。 此时朝阳初升,两名少年刚刚听讲完毕,顺着山道,向着山下走去。 其中一名面色稚嫩,眉眼端正,普普通通得五官堆积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出来味道,似是早晨没有睡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断打着哈欠的的少年。 走到半山腰处,看着远处一片绵延的建筑群落,猛地抬起头来,盯着那里,若有所思。 他的同伴比他长得更为高大,也显得更有精神,方方的脸庞闪烁着一层乌黑的油光。一身的短褂,并未穿着道袍,露出肌肉虬起的胳膊,显得极为的健硕。察觉到身边同伴的异状,他转头顺着同伴目光看去,嘟囔道:“又在看那里,每天都要看一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懒洋洋的少年,转过头微微一笑,又恢复到懒洋洋的样子,淡淡的道:“我听说那里有一座宫殿名为神门,里面有更为高深的剑法,我只想去看看。” 健硕的少年并不理解他的想法,径直说道:“剑法,有什么好看的。” “剑,真的很好看。” 懒洋洋的少年再望了一眼那里,恋恋不舍的离开,说道; 言闭也不等那敦实少年回答,转头向着山下走去。 这两名少年是山下村里的邻居,俱都是真武道的外门弟子。懒洋洋的少年名叫夏秋,也就是今日在听讲时睡觉的少年,健硕的少年名字叫做郑翔,是与他一起的玩伴。 真武山旁边有两座小山,一座山形似盘蛇名为蛇山,一座山形似伏龟名为龟山。 夏秋和健硕少年的村庄,就在龟山脚下。 夏秋的身体天生便是羸弱,每日都是一副睡不醒了样子,刚刚下山走十多里地,便又满头大汗,连腿都打起了摆子。郑翔比起夏秋来,身体却极为的壮实,走了这么远,依然满面红光,丝毫看不出累的模样。 恰在这时,山路的另一边下来几个身穿青色道衣的年轻道士,他们的背上背着青色的宝剑,每个人肩上都扛着两个背篓 “师兄好” 二人急忙的站在边上站好,对走过去的年轻道士一一的问好。 郑翔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双肩上的背篓,那里装满了食物,让他垂涎欲滴,连口水都留了出来。 夏秋坐在地上,看着青色的道衣,青色的宝剑,目中充满了羡慕之色,他自幼喜剑,又生活在真武山下,每日都听闻真武荡魔大帝御使飞剑的传说,更是对剑仙的生活充满了向往。 “哎,看到了么,是那个学剑学了七年还没有被招入到内门的废柴。” “呵呵,我听说他现在可要听到讲课,就在台下呼呼大睡,站着都能睡着,真是厉害!” “那算什么,听说他以前可是练剑的‘天才’,但是你看看就他那娇弱的德行,连富家的大小姐都不如。走两步便气喘吁吁,呃呃呃,好累呀!” “哈哈哈……” 笑声渐远,把一切都听到耳里的夏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话也不说,拽着郑翔向山下走去。 玄青观是坐落在龟山旁,一座极为偏僻的小道观。 那座道观甚是破旧,已经好几年没有翻修。那道观只有一个年迈的老道士,独自在那里居住。 夏秋刚刚迈进道观,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透着意外之色,说道:“哦,夏秋怎么来了。” 夏秋关好门,望了一眼躺在躺椅上,气息奄奄,行将倒毙模样的老年道士,只是恭敬的行了一礼,便捡起插在墙边的一把断剑,开始演练真武七截剑法。 这套剑法,他从八岁开始修习,到今日已经修习了五年,剑法中的一招一式早已了然于胸。 坐忘,浮游,潜渊,神动,盘阵,灵藏,归一。 长剑舞动,心神沉入剑中,不知不觉的勾连天地之间的元气,他的背后隐隐浮现出一头高有三米龟蛇盘绕虚影。 这只龟蛇虚影乃是天地元气混合他的剑法意境所化,灵龟沉稳寂静,岿然不动,身上流露出一种宛如高山不倒的气质,灵蛇灵动无比,婉转游动,身上流露出一种宛如流水,不可捉摸的气质。 灵蛇趴在灵龟之上,随着剑势摆动。 夏秋只演练了一遍真武七截剑法,就不得不停下来,只是一遍,他已经满身大汗,累的他几近虚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胸腔随着剧烈的喘息上下浮动。 老道士慢吞吞的从躺椅上坐起,捏起一粒花生丢在口中,舔了舔手指吧唧吧唧嘴,嘿嘿一笑说道:“不错不错,这套真武道入门的真武七截剑法,你居然领悟了剑中真意,剑势激荡天地元气更是能显化真武之相,真是不错。” 老年道士随手一指,就有一头白鹤飞出,绕空三匝,出嘹亮鹤鸣。 “你瘫在地上的样子也太搓了,哪里像一个天才少年的样子,来坐在我的旁边。” 白鹤飞到夏秋的头顶,叼着他的衣服,把他拽起,把他放在老道士身旁的另一张躺椅之上。 老道士半眯着双眼,手掌轻抚白鹤,试探道:“夏秋呀,为什么非要学习真武道的剑法,拜入老道门下,学习老道的功法,对你来说岂不是更好?” 夏秋腾地从躺椅上坐起,撕开套在外面的衣衫,低声咆哮道:“这就是你收徒弟的方法么?” 边说边指着自己胸膛上的一道门型刺青,说道:“为了让我当你的徒弟,你就在我的身上刻上这个东西,七年来它不停的汲取我的精气,让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就是不做你徒弟的代价么?如果是,我已经承受了七年,就算在承受几年又该如何?” 那是一道深黑色的刺青,刺青的左面雕琢一根门柱,黑色的门柱与黄色肌肤形成对比,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左面的门柱上面似乎雕满了虫鸟走兽,右面的门柱上面则似乎雕满众生百态。 两根门柱的中间没有牌匾,却雕琢了四个篆字,众妙之门。 老道士呵呵一笑。说道:“既然知道如此,为何还不乖乖的拜入老道的门下,要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体,在这么被它吸取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你浑身的精气就会被他汲取一空。到时候即使老道,也是无能无力喽。” 夏秋沉默了半响,手掌在断剑上一遍又一遍摩挲,断剑似乎给了他自信,瞪着通红的眼珠子,执拗的对着老道士说道:“人生区区几十载,这一世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放弃手中的剑,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老道士突然站起,身影一晃,便已经出现在了夏秋的眼前,双手并指点向他胸口的刺青。 “呃” 两根门柱闪烁,一道道肉眼可见的亮精色丝线从他的四肢百骸汇聚到刺青门柱上,感觉到体内的精气被急汲取,一阵阵空虚感从体内传来,体内也同时传来刺痛的感觉。 冷汗从他的额头流下,浸湿了他的长,他咬着嘴唇,颤抖的抬起头望着老道士,目中透着坚毅之色的说道:“我不会当你的徒弟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老道说道:“是么?” 手指又是一点,刺青上面的玄妙之门四个篆字也开始闪烁,加抽取他体内的精气。 第二章:如仇亦如父 “啊” 夏秋忍不住大声喊出,痛痛痛,真的好痛,他捂着胸口的刺青,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的脸部已经变形,显得异常的狰狞可怕,就像地狱中的厉鬼嘶吼一般。 身体一个抽搐跌落在地上,黑色的衣衫和黑色的秀沾满了黄色的泥土,脸上也是一道道黄泥的痕迹。 老道士走到他的旁边,低头看着脚下在不断的夏秋,双眼一黯,却仍旧平静地说道:“何苦这样,当老道的徒弟,就不会受这些苦了,怎么想好了没有。” 夏秋艰难的地上站起,身体不断的打着筛子,颤抖的举起手中的断剑,剑尖指向老道,声音之中有着一股意想不到的坚定,一字一顿的说道:“此生只为剑,你阻挡我学剑,就是我的敌人。” “面对强大的对手,明知不敌,也要毅然亮剑,即使倒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这是何等的凛然,何等的决绝,何等的快意,何等的气魄!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夏秋心中想起这句话,手中的断剑依然颤抖,心中却是一片决然,这样的生活已经忍受了七年,七年是多么漫长的日子,一个稚嫩的垂髻小童,已经长成了今日的少年。 他的身躯依然单薄,可是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剑客,无论他的修为高低,只要心中依然有着一颗剑心,那便是剑客。 老道士呵呵一笑,脸上充满了嘲弄之色,说道:“怎么,想要对我出手,一个修行几年的小娃娃,就敢向老道出手了?” 夏秋凄惨的一笑,白色的眼仁里已经布满了血丝,目中充满了疯狂之色,声音却平淡的说道:“未曾想还未踏入修行之门,今日便要提剑面对强敌,请赐教。 ” “哈哈,不错,不错。” 老道士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仰起头哈哈大笑,笑了一会才止住笑容,单手一指夏秋说道:“不错不错,今日老道便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斗得过老道的这只鹤儿,老道便给你一面真武道的入门剑令,送你上山。” 一直蹲伏在椅背上的白鹤听到老道的召唤,飞到老道的身边,姿态优雅的站在夏秋的面前,不屑的望着他。 长剑一挥,夏秋已经悍然出手,只见长剑纵横,天地元气激荡,一道龟蛇盘绕的虚影出现在剑前,撞向白鹤。 “嘣” 龟蛇虚影撞在白鹤之上,白鹤却宛如梦中泡影一样,触之即散。 夏秋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的功力深厚,以自己的能力把白鹤杀死的,他不解向老道望去,只见老道已经重新躺在了躺椅上。 看到夏秋挥剑的时候,老道士心中不免的深深的叹一声气,知道七年过去,这个少年再也留不住了,与别人的约定已经到期了。 今日这场争执本来就不该有,他或许也不该去扮演一个坏人的角色,可是他看到一个天资纵横的少年,他心中依然免不了起了爱才之心。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你不要的总会送到你的手中,你想要的怎么努力,都会得不到。 正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个拥有剑心的剑客,当他手中还有剑的时候,他就不会忘却对剑的那份执着,必然会走在剑客的路上 “你身上的那道刺青名字叫做众妙之门,是我这一脉的修炼功法,取之道祖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之意。 这七年来,这座门户一直在汲取你体内的精气,今日过后,门户已成,再也不会汲取你体内的精气了。” 夏秋看着老道士,望着他脸上那丝笑意,那是一种看到自己孩子成才起来,带着满足的笑意,望着他脸上的笑意,夏秋却现自己居然对老道起不到怨恨之心。 夏秋望着他说道:“为什么?” 话问出口,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问什么,老道士却似了解他的内心,说道:“我这一脉孤孤零零,现在只有老道一个人了,老道不能让这一脉断绝在自己的身上,现在你已经学会了玄妙之门,老道也不想在挽留你了。” 极端不舍的从怀中掏出一块青色的剑令,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去,蹒跚的背影异常的落寞。 青色的剑令长四寸,宽不到一寸,上面雕刻着真武二字,是真武道入门的凭证。 夏秋曾无数次在梦中看过这块剑令,可是当他真拿到这块令牌的时候,他现他的双手都在抖,胸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的味道,想哭还想大笑。 紧紧地握住剑令,他朝着房屋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拿起断掉的长剑,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夏秋走的决绝,却没有注意到,一直有一个孤独的身影,透着窗户的缝隙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老道士看着他的背影,亦如过去的七年,每一日都是藏在这里,小心翼翼的透着窗户的缝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可是今日却不同往日,他知道这个少年不会再回来了。 夏秋的背影走步踉跄,却充满了力量,那是踏在梦想路上的力量,泪很快地流下来了,顺着他充满沟壑的脸庞滴了下来,他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 七年看似仇人,却似人父一般,谁也不知道老道士在里面投入了多少的情感。 …… 真武道天下之中闻名远扬的正道宗派。 真武荡魔大帝乃是真武道的创派祖师,真武荡魔大帝成仙之后,其形象在世间流传,其身长百尺,披散着头,金锁甲胄,脚下踏着五色灵龟,按剑而立,眼如电光,身边侍立着龟蛇二将。 剑,乃御剑,故而真武荡魔大帝又为剑仙之道的守护神灵。 真武道传承于真武荡魔大帝,宗内最出名的亦是御剑之术。 神门,坐落在真武山的山腰处。 门高九丈,全部由玄青色的石砖砌成,门的左边伫立一座灵龟蹲伏的雕像,门的右边伫立着一座灵蛇盘望的雕像。门后则是一座座宫殿,一座高过一座。 夏秋踏门而入,只觉得眼前的景色忽然一变,然后自己的面前就多了一个凉亭,一个中年书生和一个青袍老者正在下棋。 夏秋走过去问路,他只知道神门是入门弟子的所在,却不知道走到这里该如何去做,又该去往哪里。他走到凉亭里,望着两位对弈的人,默然不语。 观棋不语,夏秋现中年书生的棋势喜欢剑走偏锋走能从不可思议的地方,插入青袍老者的守势之中。青袍老者的棋势稳如泰山,不骄不躁,面对中年书生剑走偏锋的棋势,总是能稳中求胜。 大约过了一炷香,青袍老者以半子的优势,胜了那个中年书生。 “晚辈夏秋,拜见两位前辈。” 夏秋抱拳行礼,极为恭敬的道,他早已看出了两位的不凡,因为他踏入凉亭的时候,他就现自己进来的那座神门消失不见了。 青袍老者微微一笑,说道:“少年人,把你的剑令拿出来吧!” 夏秋闻言从怀中掏出青色剑令,双手捧起交到青袍老者手中。 中年书生看到青色剑令呵呵一笑:“那个老鬼,终于舍得把这个少年郎给送了过来。” 青袍闻言附和道:“老鬼求了这个少年郎七年,谁知这个少年郎丝毫不为之所动,最后,还是落到真武道中。” 夏秋听到二人的谈话一愣,竟没有想道这两位高人认识自己。听他们的意思,玄青观中的老道士与二人也相识,就是因为老道士的缘故,自己才没有拜入真武道门下。 不由得脸色一变,心中却是又想到了老道士。 中年书生看到他的脸色一变,以为这个少年郎想多了,说道:“少年郎,七年磨一剑,十年开锋寒。你这把剑坯被磨了七年,今日既然你来我真武道拜师,欲入我真武道门墙之下,我就考你们一关,若是能过得去,我就让你拜入真武道中,若是过不去,就回老鬼那里去罢!我们真武道不收资质驽钝的弟子。” 第三章:神门 夏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是众妙之门的刺青的地方,然后他就不由得想起了老道士,胸中已经没有了怨恨之情,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惆怅之意。 听着中年书生翻潮问道,夏秋不曾说话,是他的眼神已经明确的传达了他的意思。此生此世,百折不挠,只为一剑而生。 “不错的少年,希望你能过关。”青袍老者轻哼一声,说道:“既然翻潮你打算出手考验,我就不多事儿了,就此去也!” 青袍老者将身一跃,化为一道刺天青虹,须臾间就冲破天际流云,度之快,夏秋简直见都没有见过,顿时瞠目结舌,暗暗惊骇,猜测青袍老者的来历。 中年书生翻潮,一笑说道:“我这里有剑法一式,你若能够在一个时辰中用出来,三个时辰内,能领悟这式剑法的真意,五个时辰内,根据这式剑法,在衍生出一式剑法,就算是过了这一关!” 中年书生翻潮不等他回答,张口出一团云烟,在空中化为一把四尺长剑,长剑不断的变换姿态,用出了一式剑法。 夏秋盯着这个云烟所化的四尺长剑,把它施展的剑招一招一式都铭记于心。 夏秋或许真是学剑的天才,亦或是这式剑招太简单了些,他只看了一遍,就已经把这式剑招学的的七七八八。再看了一遍之后,简直熟极而流,三遍以后,就再也不看这把四尺长剑,而是闭上眼睛,在心底回想这把四尺长剑从静到动这一过程,直到确信自己都已经记住,再无半分差讹。 夏秋随手抽出别在腰间的断剑,长剑一探,开始舞动。 这一式剑法刚刚使出,手中的断剑就仿佛变成了一条游鱼一般,竟控制不住,腾地一下窜出,跌落在地上。 他站在地上,傻愣愣的望着脚下的断剑,皱起眉头,心中暗暗衬道:“我一式剑法我已了然于胸,可是为什么我竟握不住断剑,似是有一股无形的力气,拽着自己手中的断剑前进。” 正当少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站在一旁的中年书生翻潮,呵呵一笑说道:“真是好傻的少年郎,我传你的乃是一式飞剑之法,你看图中只有四尺长剑,哪有半点人影?” “飞剑之法?” 夏秋呢喃道,拾起断剑,再次使出这一式剑法,当断剑再次从手中窜出的时候,任由着断剑脱手而出。心神附于断剑上,真气运使断剑。 夏秋一声轻叱,体内真武心诀所化的真气,宛如长江大河,周流全身。那口断剑和真气交相感应,就像是他的另一个身体一样,出了微微的轻鸣,化成了数尺长的一道昏黄的光芒,竖起在虚空之中。 纵然现在他的身体疲惫,也不能挫动这口看似昏黄暗淡的剑光分毫,这口剑光笔直一线,稳如磐石。 在剑光之内,那口断剑浮浮沉沉,化为层层柔力,却是不用他半点的身体之力。 “这就是传说中剑仙所用的御剑之术么,果然还是这种剑术最为适合与我,身形不动,却能御剑飞行万里之外,一剑取人级,不费吹灰之力。” 他心中的兴奋之情可想而知,他自幼爱剑,到得今日才真正学到了剑仙之法。 随着夏秋的一声轻喝,这口昏黄的剑光骤然生出无穷变化,疾斩出三丈之外,盘旋击刺,刚柔相生,把云烟中的那是飞剑之法从出剑到收剑,一点点演变而出。 剑光极快,每一式都如行云流水,激流飞度,激荡而起的天地元气形成一个青蛇盘旋的虚影,让他忍不住振声长啸,手腕轻轻一抖,剑身就生出三寸剑气,吞吐伸缩,游移不定。 夏秋修为有限,只能把这口断剑在周身三丈之内催动盘旋,青蛇虚影在那嘶吼,他却感觉到一股未尽之意。 定了定神,收回断剑,闭目思索半响,短剑忽然出一声利啸,化为一道青色,宛如游蛇一般的剑光,在空中弯转流动。 他也是堪堪把这式飞剑之法使完,才现这套剑法还隐含一套御剑之法,练到极致可以把飞剑化为一条游走不定,宛如青蛇一般的剑光。 这道似青蛇般的剑光上面剑气吞吐,宛如青蛇吐信,虽动似静,叫人无法防备,飞剑的杀伤力倍增。 中年书生翻潮抚掌长笑,叫道:“好一个聪慧的少年郎,真不应该答应那个老鬼,让你这么晚才进入真武道。这式青蛇出剑式,算是领悟真意了,在创出一式剑法,你今日就算过关了,我就允许你拜入真武道。” 夏秋收回断剑,恭敬的说道:“我愿意努力一试!”微微犹豫,又问了一声道:“所有招数都必须自创吗?不可以借用原本学过的武功?” 中年书生翻潮笑道:“自创者优,借用者劣!借用原来所学,我亦可算你过关,只是评价要低些,可是少年郎,你曾学过飞剑之法么?” 夏秋讪讪一笑,知道自己想多了,他就会真武七截剑法,哪里又会别的剑法。盘膝坐下,继续观瞧云烟画卷那口四尺长剑,断剑在他身周飞来飞去,似是在使出一个个剑招。 闭目凝神,催动体内真武心诀,心神沉浸灵台之中,暗暗思量。 真武七截剑法从脑海中一一翻过,他却现这些剑法都必须一手握剑,以身体为支撑点,方能运使,与飞剑之法格格不入。虽能激荡天地元气,显化出龟蛇之相,但是就不能像青蛇出剑式一般,显化出一道灵光。 夏秋倒也不气馁,脑海之中依然沉浸在飞剑之法的演变之中,忽然他灵机一动。 用出青蛇出剑式,断剑化为一道如青蛇一般的剑光,这道青蛇剑光在他的身周一转,剑光忽然炸开,断剑插在地上,一道玄色的光芒升起,断剑化为一道似灵龟般的剑光蹲伏在地上,虽静似动,有一种叫人无从下手,防御倍增之感。 这一式剑法落入中年书生的眼里,他的眼睛瞬间一亮,几乎是立刻就跳了起来,大叫一声:“好剑法!” 中年书生一跃到剑光附近,赞叹良久,猛然抬头,双目绽放奇光,说道:“好一式玄龟守剑式,少年郎!你确有资格拜入真武道中。” 接着叹气道:“当日就不应该听那个老鬼诉苦,白白浪费了七年时光,可是依然不晚,少年郎你今年才一十三岁,正是入道的好时候。” 中年书生哈哈一笑,说道:”少年郎,既然你已闯过了这关,那么作为奖励,当你到达第二殿时,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说完,中年书生同样将身一跃,化为一道刺天玄虹,须臾间就冲破天际流云,就此离开。 夏秋所在的凉亭,因为二人全部离开,突然之间如镜子一般崩灭,他的面前豁然开朗,他现他又重新站在神门之下,前面远远的可以望见一座宫殿,以他的目力望去,只见宫殿的牌匾上刻着厚土殿三个黄色的大字。 一道青色剑光在天上绕了一圈,在神门远处悠然按落。剑光收敛处,一个俊秀的青衣少年现身出来,见到夏秋就叫道:“是夏秋师弟么,我是负责接引你的严东青,你唤我严师兄便是。 见到这位严师兄驾驭着剑光而来,夏秋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有仙人神人,妖魔鬼怪,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御剑飞行的剑仙,也不由得心生好奇,惊讶的望着他。 见到这位严师兄驾驭着剑光而来,夏秋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有仙人神人,妖魔鬼怪,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御剑飞行的剑仙,也不由得心生好奇,惊讶的望着他。 真武道虽是剑仙祖庭,夏秋亦在真武山下生活了一十三年,每日上山都能听到关于剑仙御剑飞仙的传说,可是真武道律法森严,从不允许在真武山百里之内,有修士飞行,故而夏秋只是听闻,却无缘得见。 而且就算是有人在天上飞行,也会用术法遮掩行迹,绝不会再普通人前显露、 今日那两位高人虽然也是化为虹光消失,在夏秋眼里却远不如这位师兄想的这般耀眼,一为遁光,一为剑遁,在剑痴的眼里怎能一样? 今日见到这位师兄御剑而来,心中料定这位师兄的修为必远远高于自己,他的态度很是恭敬的说道:“严师兄,在下就是夏秋。”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严东青不由的多望了他一眼,要知道真武道每年入门的弟子足足有数百人,可是几乎很少有人能享受到内门弟子的接待,今日听到护殿尊者的传音,他还以为是接待一些熟人,熟料却是从未见过的一个少年。 翻潮镇海两位前辈既然亲自出手考验,这个少年夏秋又通过了两位前辈的考验,就代表了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绝对天资不凡。 他也不会摆出前辈的样子,招人生厌,淡淡的说道:“夏师弟,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出吧,想必师弟也已经等不及了吧!” 第四章:真武荡魔大帝 夏秋听到他说出,不由得向着宫殿的方向望去,只见的一座宫殿坐落在极远处,以他的目力观测,足足有数十里之多。 他皱了皱眉头,问道:“敢问严师兄,我们如何去那里,是走着去么?” 严东青哈哈一笑,说道:“此去足足有数十里,如果要走,岂不是要走许久,当然是我带你御剑而飞。” 夏秋兴奋的道:“御剑而飞?” 严东青点头道:“当然” 看他满脸的兴奋之色,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严东青数道:“既然夏师弟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吧!” 后背上的青色宝剑再次出鞘,探手一抓,把他扶在长剑之上,单手抓在他的肩头,不容他做出反抗的举动,一声轻叱,脚下的长剑扶起,身子飘飘荡荡的飞了起来。 夏秋从未飞行过,第一次飞行之时还有些害怕,可是过了不大一会。看着下方的神门,树木越来越小,本来高高入云的山峰也都尽在脚底,周围层云蒸荡,罡风凛冽,那股滋味真的是很难描述。这种感觉让夏秋觉得又新鲜,又刺激,还带了三分渴望。 “等我也修炼有成,也要如严师兄这般在天上御剑飞行,出入青冥,飞遁天地之间,自由自在。”一时间,夏秋都心怀激荡,甚至连自己其实是一个刚刚入门弟子的事情都忘了,只是贪婪的看顾着下方的景致,胸中生出了层层的豪情逸致。 严东青见他这般模样,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他当年初入真武道做入门弟子,被师兄带着御剑飞行,一如他今日一般。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剑光敛去,落在一座宫殿之前。 严东青和夏秋走下飞剑,严东青一声轻吒,地下的青色宝剑化为一道青色虹光,重新插入严东青背后的剑鞘内。 严东青抱拳,对着夏秋说道:“夏师弟,为兄就送你到这里了,希望你我以后有缘再见。” 言罢,身形拔地而起,在两边的树上一跳一跃,消失在夏秋的眼前。 眼前这座宫殿极大,占方圆十里之地,他一眼望去仿佛望不见尽头,这座宫殿全部由土石砌成,上面全是土黄之色。 抬头望去,这座宫殿便给人一种厚实犹如大地,沉重宛如高山之感。 一块牌匾挂在殿门之上,黑色的匾面,黄色的字,描成三个大字,厚土殿。 夏秋盯着这三个大字,一时竟然沉迷其中,眼中仿佛看到了一座座高山,这分明是一套剑法,竟被人以笔代剑刻在牌匾之上,这个人对剑法的理解该到了什么地步,居然能把剑法真意留存在石木之上。 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道士从远处走来,对着他说道:“请问是新来的师弟么?” 夏秋一愣,急忙回头,对着中年道士行了一礼,说道:“拜见师兄,有什么事情么?” 中年道士说道:“跟我走吧,新入门的弟子都需要办些手续。” 中年道士说完,就干净利落的向前走去,竟然管都不管夏秋,夏秋急忙跟上,与中年道士并排问道:“这位师兄,我在山下的时候看到神门有许多宫殿,为什么到了这里却只见一座厚土殿,其余的宫殿又在哪里?” 中年道士回答道:“神门十三殿都隐于阵法之中,你在外面见到的不过是阵法幻化的虚影而已,真正的十三殿都隐在阵法之内,除非你有一日走出厚土殿,否则你是没有机会看到其他的神门十二殿。” 夏秋听到中年道士说起神门十三殿,不由得一愣,他从来没有到想到神门居然有十三殿之多,而且听着老道士的意思,除非闯过一殿,才能到达下一殿,那么岂不是说自己要连闯十二殿,才能见到最后一殿。 与中年道士聊了一会,夏秋才了解到,中年道士已经在厚土殿呆了几近三十年,三十年来,虽有进境,但是微乎其微,可是他向道之心浓厚,最后讨了一个在厚土殿接引新人的职位,这才避免被送出神门的命运。 二人走了一会,终于见到了一个在厚土殿旁的偏殿,走进偏殿,中年道士很快的就为他办好了手续,也就是把他的名字写到了一本小册子上,就算完成了他入门弟子的记录。 夏秋也没有想到,真武道入门弟子的手续如此的简单,中年道士给他办完登记,随手从旁边的衣柜内拿出两套青色道衣,一把代表入门弟子身份的长剑,和一本入门指南,便把他给打了出去,重新坐在偏殿之中打坐修行。 夏秋拿起这本杂记看了一会,才对修士的世界有所了解,不由的心生向往。 上古之时,妖魔,凶兽,巫横行大地,人族身为万物之灵却被打压的苦不堪言。历代先贤为了人族崛起,抗惧天地灾劫,生老病死,因此苦思脱万丈红尘之道。历经无数先贤智慧和先行,终于展出了修行之道,从万族之中崛起,一举成为大地之主。 按照修行之法的差别,又分为六大流派。 其中,玄宗道门以天地万物,太极五行,星辰日月为道理,勾通天地元气为根基,修成无穷手段,乘烟霞,御云气,消遥自在。 其二号称巫宗圣门,以上古之时的大地主宰,巫族血脉的传承为根本,挖掘自身体内的巫族血脉,祭祀大地上的自然意志,变换成上古大巫,追星逐日,呼风唤雨,在大地上纵横。 其三是释迦佛门,这一门主修肉身,认为肉身为船,肉身坚固才能渡过万丈苦海,从此才能畅游红尘苦海之上,渡起在红尘苦海中苦苦翻腾的世人。 其四为妖变之法,此一脉效仿妖族,把自身化为上古之时的神兽或凶兽,运用自身的天赋神通,纵横在天地间。 其五是魔门心魔之术,这一脉崇尚自然,不分善恶,任意所为,无拘无束。 最后乃是旁门杂家,世人把不入这五脉的修行者,尽数归入其中。旁门杂家的理论纷杂,修行法门亦是种类繁多,极尽穷思。 这六大流派,都有自己的代表人物。便是道门十帝,魔门十三柱魔神,巫族十二祖巫,佛门三世佛,妖族七圣,以及旁门九大散仙。这些六大流派中的顶尖人不几乎都不履尘世,人们难得一见。 真武道的创道祖师名为真武荡魔大帝,是为道门十帝之一。 夏秋本以为真武荡魔大帝即为剑仙一道的守护尊神,真武道的御剑之法当为大千世界第一。 可是翻过小册才知道,真武道为防宗内门人弟子骄纵,特意着重的提到了一支修剑的宗派,这一派名为太白剑宗,宗门内虽然没有如真武荡魔大帝这等的人物,但是只论剑法一道,当为天下大千世界之最。 粗略的翻了一遍入门指南,他便又顺着来路回到了厚土殿的正门,望着那块留存剑法真意的牌匾,又不知不觉的沉浸其中。 “快点下来,不要站在那里?” 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他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哦,好啊!”从宫殿前的台阶上走下来。 原来他竟看得入迷,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台阶上,再走几个台阶,就要撞到了大门之上。 身后的那人问道:“你也是新来的入门弟子么?” 夏秋扭头看到了背后的少女,不由得惊讶出声问道:“怎么,你也是新入门的弟子?” 这个少女也已穿戴完毕,长长的秀亦扎成道士髻,配合她清纯可人的面庞,反而没有道士的古板,给人一种调皮娇俏的感觉。 青衣少女岳凌霜问道:“当然啦,你是第一次来神门么?” 夏秋点了点头道:“恩” 岳凌霜扶了一下额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既然第一次来到神门,拜托你把你手中的小册读完可好,你要知道这里是神门,是真武道传承弟子的重要所在,这里布制了无数阵法,更有翻潮,镇海两位前辈镇守,不知道有多危险,像你这样乱闯乱动,殊不小心就把命给丢了。” 夏秋一愣,接着讪讪一笑,说道:“真的有那么恐怖么?” 岳凌霜看见他尴尬的样子,噗嗤一笑,拾起地上的一片落叶,抛向厚土殿的门户,说道:“自己看喽!” 落叶飞射而去,碰到殿门的时候,一道土黄色的剑光从牌匾内悠然飞出,在落叶上绕了一匝,化为靡粉散落在地上。 夏秋忍不住脸色一变,被吓出一身冷汗,低声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岳凌霜羡慕的说道:“这道剑光就是厚土殿内剑法修得的剑光,你我在厚土殿学习过后,自然也能运使一道如这般样子的剑光。” 夏秋满脸的坚信,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会在厚土殿停下脚步,想着那道剑光,忍不住兴奋的大声叫道:“我一定会闯过厚土殿,习得这样的剑法的!” 可是却吓得岳凌霜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警告道:“不要在这里大喊大叫!” 第五章:厚土御剑真诀 夏秋急忙奋力挣脱了她的小手,虽然只是一瞬间的触感,但那种感觉异常之清晰,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子的小手柔软之极,还带着一股甜香,居然十分之受用,不过他还是不习惯跟任何女性这么亲密,脸色腾的一下子就红了。 岳凌霜现夏秋脸红,噗嗤一笑,收回了小手,上下打量了许了一会儿,惊讶的叫道:“哦,没看出来,你居然有这么大的志向!” 夏秋微微一笑,自信的说道::“这不是什么志向,我只不过再说一个事实罢了。” 岳凌霜一愣,听着他夸得的口气,比刚才更惊讶的叫道:“好大的口气。”然后在他鼻子上一刮,笑道:“真是不知羞耻的少年。” 脑门上都隐约浮现了“黑线”,脸色涨红的说道:“你才不知羞耻。” 岳凌霜俏皮一笑,自顾的说道:“你想知道怎么进去么,要知道进不去,可就什么剑法都学不到了哦!” 夏秋涨红的立即变黑了起来,却不敢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用眼睛默默地望着他。 岳凌霜看他识趣的模样,不由得会心一笑,说道:“神门十三殿,每座宫殿门前都有一座石碑,只有在石碑上用特定的方法,记录了自己神识信息之后,才能进出自如,否则镇殿剑光就会将来犯者击杀。” 夏秋四处望了望,却没有望见厚土殿门前有任何石碑,不由得疑惑问道:“石碑在哪里?” 岳凌霜微微一笑,拔出宝剑,用出真武七截剑法,顿时天地元气激荡,一个龟蛇虚影轰在宫殿的右侧空档处。 剑气消散,夏秋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座形制古拙淳朴,高有数十米的枯黄色石碑,石碑不高却宛如巍峨山峰,拔天入云,气势恢宏。碑座方圆一丈米,扎根于大地之中。 岳凌霜拉着他的手,直接上走到碑前,说道:“我们烙印神识吧!” 夏秋按照岳凌霜的指点,双手按在了碑身上,默默的催动体内的真武心诀所衍生的真气,去感应这座厚土殿前镇守的石碑,很快他就感觉到小腹中微微一动,输出了一股真气进入镇守石碑中,被镇守石碑吞噬。 岳凌霜同样在镇守石碑上输入了一股真武心诀真气,厚土殿的大门才轰然打开。 夏秋本以为厚土殿一定是一座大殿,有无数门人弟子生活在这座大殿之中,可是他刚从殿门踏入,却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一座山峰之上,身后一座巨门屹立,正是他们刚刚出来的地方。 眼前的这座山峰他从未见过,从山峰往下望去,立即被山峰上绚丽多彩的景色所迷住。那座山峰高不过百多丈,但是上面绿草葱葱,树叶繁茂,巨木成林,有小溪清流在山腰蜿蜒慢慢流淌,水声咚咚。有百鸟在天空振翅而飞,交颈而鸣。 他运起轻功,一跃到一棵巨木之上,向下望去。 却现自己已经不知道深处何地,周围的任何景象,作为一个在真武山下生活十三年的人,都从未见过。 似是现他的疑惑,与他一道的岳凌霜解释,说道:“真武山高耸入云,不知高度几何,蔓延不知几千里,山峰一片连成一片,除了真武山,龟蛇二山之外,其余诸多山峰全被阵法掩盖,外人自然看不透,以为真武山只有数百里方圆而已。” 二人沿着脚下的小道一路行走,一路之上岳凌霜侃侃而谈,似是极为了解神门第一关厚土关的情况。 听过她的讲述,夏秋这才知道,厚土殿看似坐落在一处山峰之上,其实是在一处山谷之中。厚土殿是为神门第一关,在此生活的入门弟子足足有数千人之多。 二人初到厚土殿,先要去山谷最中央的厚土阁,学习厚土御剑诀。 岳凌霜显然极为了解谷内的情况,带着夏秋七拐八拐,错过几个岔口,终于找到了修习剑法的厚土阁。 一个年轻的道士,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口晒太阳,他见到了许了和白秋练,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就是新来的夏秋和岳凌霜吗?从今天起,你们就归我管了,现在先去里面学习剑诀吧!” 夏秋答应了一声,见他不起,正要开口问道去哪里学习剑诀。岳凌霜却是先开口道:“那就不打扰师兄了,我们这就进去里面修习剑诀。” 年轻的道士见到有人自告奋勇,摆了摆手,随意的道:“去吧!”便低头不再理会二人,重新闭上双眼晒太阳。 二人进入阁楼,径直上了二楼。 “这就是厚土御剑真诀。” 岳凌霜指着一幅铺满了正面墙壁的群峰高山图,数百座山峰有大有小,或高或矮,或是雄伟或是俊秀,每一座山峰都不一样,都散出不同的风采。 望着这面墙壁,夏秋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在梦中,不敢相信自己离梦想如此至今,他激动的问道:“这就是厚土御剑真诀?“ 岳凌霜点头,说道:“这幅群峰高山图**有三百六十五座山峰,每一座山峰都代表了一式剑法,把心神沉入这幅群峰高山图中,你就传承到厚土御剑真诀的三百六十五式剑法了。” “我们开始接受剑法传承吧!” 二人一起盘膝坐在地上,心神沉入群峰高山图中。 夏秋眼前微微一亮,眼前似乎有一团厚重的云光,他刚刚破入到云光之中,被高空之中的罡风一吹,心神立即飘摇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崩散。 心神随着天空中的罡风不断地向前飘去,不知道飘了多长时间,当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忽然路过一座高耸入云,直插云霄的高峰之时,心中有所领悟。 高山不倒,屹立大地,无论风吹日晒,还是雨雪风霜都不能撼动高山分毫,若能化为高山,岂不是就可抵御天上的无尽罡风,重新扎根于大地。 心神所想,心动则意动,心神之上立即浮现出一层土黄色的光华,这层光华堪堪护佑住他的心神,立即感受道心神微微一沉,变得凝实了一些。 再次经过一座高山的时候,土黄色的光华裹着心神立即的牢牢附在高山之上,望着四周高高耸立的山峰,心中暗暗衬道:“岳师妹说,这些高山每一座都是一招剑法,可是为何我却看不出这式剑法在哪里?难道是我的资质愚钝,不堪造就么?” 信心满满的少年郎第一次受到了挫折,有些丧失信心,开始不断的怀疑自己。 一道接连天地的旋风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团由罡风组成的旋风惨厉的呼啸着,犹如厉鬼嘶吼,挟杂着不可阻挡的气势,从一座高山刮过,却被竖起的山尖分成两半,在化成最寻常不过的罡风刮过。 那座山峰高高万丈,危崖耸立,刺破云霄,岂不是正如一把伫立在天地之间的利剑,刺穿苍穹,斩开罡风,破开一切阻难。 心中这样想着,他越看那座高上越感觉那座高山就是一把利剑,剑身向前倾斜,就如一个剑客使出一招剑法,虽不见璀璨的光芒,却已经达成了它的目的。 也不知有多久,或者千万年,或者顷刻,时间都似乎失去的意义,他盯着的那座高山忽然崩塌,碎石飞溅,组成高山的土石一层一层的消散,最后只余一道纯黄色的剑光,停在哪里悬悬浮浮。 心中有了明悟,那道剑光就是厚土御剑真诀三百六十五式剑法中的一式。 纯黄色的剑光悠悠飞来,融入他心神之外的土黄色光华之中,他立即感觉到心神一沉,似是有了些重量,罡风吹拂之下,也稍微有了一些抵抗的力量。 一式通百式通,接下来用了不长的时间,夏秋就又领悟了一百零七招剑法,到了这时,他心神之外的黄色剑光已经长达数百米,威风凛凛,在罡风之内可以任意飞翔。 他还想要继续领悟剑法,谁知道疲惫之感传来,原来是遁入到群峰高山图中的心神耗尽,他就被群峰高山图给踢了出来。 夏秋睁开双眼,现自己仍旧坐在地上,身旁的岳凌霜还在闭着双眼,显然还在领悟之中。他有些愣愣的,刚才的一切犹如真实,但却又那么不可捉摸,似梦似幻。 他定下神来,只觉得体内的真武心诀所化的真气越膨胀起来,在这团真气当中居然多了一团不断的跳动东西,这个小东西色泽纯黄,有一股厚实凝重之感,亦有一种即将突波束缚,直达灵台的感觉。 夏秋还在思索,不知道这团东西究竟是些什么,呆在他旁边刚刚醒来的岳凌霜却急忙的问道:“夏师兄,你领悟了多少式剑法?” 夏秋老实的答道:”我只领悟了一百零八式剑法,还有二百五十七式剑法不曾领悟。” 他有些不开心,对自己的成绩并不太满意,要知道厚土御剑真诀足足有三百六十五式呀! 第六章:剑气纵横 岳凌霜吃惊的大叫道:“什么?一百零八式?你居然领悟了一百零八剑法,你,你太变态了。 ”她有些语无伦次,被打击的无以复加。 夏秋一愣,反问道:“怎么?这很多么?” 岳凌霜没好气的望了他一眼,说道:“我才领悟了三十六式剑法,已经算是历代之中,在第一次来到厚土殿学剑当中的上游了,反正我是没听说过有人能在第一次来厚土殿学剑,就能领悟一百零八十式剑法的,你算是第一人了。” 夏秋听了,这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心中也不免有些飘飘然,异常的得意。 夏秋想到自己体内的那团纯黄色的小东西,就向岳凌霜问道; 岳凌霜听完他的描述,耐心的讲解道:“以当今修士修行的标准,修炼层次的四大境界分别是: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返虚,炼虚合道。” 夏秋一直以为修士的厉害与否,只跟修炼了多少年有所关系,今日一听,这才知道原来还分四大境界,心中暗暗衬道:“修士四大境界,那么我又是哪个境界,什么时候我才能到达炼虚合道之境呢?” 岳凌霜接着讲解道:“但凡生灵,就有贯通全身,传输真气的经脉。人类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总共二十条大经脉,又有无数小经脉穿插其中。炼精化气就是用真气贯通这些经脉,积蓄真气之境。” 夏秋点了点头,他已经打通了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而且是以真武心诀贯通,这一段修行深有体验。 按理说,在他初步炼精化气,诞生了气感的那一年就应该成为入门弟子,可是就因为老道士的阻拦,他才没有成为入门弟子。 可是七年之间,他也未曾荒废,每日都是闭目修行,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打通了周身经脉,体内更是畅通无阻,一片胡泊似的玄青色真气沉在丹田之中。 岳凌霜说道:“真气聚于丹田之中,日积月累之下,每日增多,可是一日不突破境界,就如那鱼塘中的死水,再多也翻不起巨浪,就如那些不通灵智,修炼了百年的妖怪一样,虽然道行高深,但是就是因为境界低浅,常常被没修炼几年的修士,给斩妖除魔。”说道最后,她的话语之中充满了鄙夷之色,十分的看不起那些智力低下的妖怪。 也无怪少女心中这般想,真武道的祖师名为真武荡魔大帝,荡魔二字足以说明这位大帝的一生,真武道传承于这位大帝,宗门内一直奉行斩妖除魔的理念,每年都有无数真武道弟子在宗门外游历,进行斩妖除魔的事业。 在真武道的宣传下,妖魔都是一些没有脑袋,只知道破坏杀戮的角色,遇见一只便要杀了一只,不能手下留情。真武山下无时无刻都在流传,哪一位道长把一只没有智商,修炼了几百年妖怪,用宝剑斩下头颅的故事。 岳凌霜继续说道:”你体内那股直冲灵台的的小东西,就是你炼精化气,真气所蕴养的一丝神识,当这丝神识冲上灵台,你也就踏入了炼气化神之境。” 夏秋疑惑的问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么?” 岳凌霜微微一笑道:“炼精化气之境只能粗略的操控飞剑,与其说是御剑,不如说成是驭剑,踏入炼气化神之境之后,神识藏于飞剑之内,飞剑不损,神识不伤,飞剑更能突破十丈界限之外,亦能如臂驱使,甚至比手臂更快,神识一动,飞剑就已经动了。 神识还能操控天地元气化为剑芒附在飞剑之上,令飞剑的杀伤力倍增,普通的真气护罩在剑芒面前,就如纸张一般脆弱。” 夏秋听到她的讲述,稍微理解了道行和境界的区别。道行是单纯的指修行的年数和真气积蓄的量,而境界就是指控制这些真气和天地元气的手段。 道行在高深也就是如拿起一张张纸叠在一起一样,在同等的材质下,自然谁的纸张越多越厚,谁就厉害,可是再厚的纸张面对利剑又如何抵御? 夏秋听到她的讲述,稍微理解了道行和境界的区别。道行是单纯的指修行的年数和真气积蓄的量,而境界就是指控制这些真气和天地元气的手段。 道行在高深也就是如拿起一张张纸叠在一起一样,在同等的材质下,自然谁的纸张越多越厚,谁就厉害。 可是境界却是改变了这些纸张的材质,把这些纸张变成铜质,铁质,亦或是金质,同样厚度的纸张和铜铁金相比,谁更厉害自不必说。 二人边说边向外面走去,走到外面时,门口坐着的那位师兄站起来,散漫的说道:“走吧!跟我一起去演武场学习剑法。” 在散漫少年道士的带领下,绕了七八座院落,终于到了散漫道士口中的演武场。 十多个同样身穿青衣的少年道士,正在指点上百个比他们岁数稍小的入门弟子练剑,这些人见到了散漫少年道士,急忙停下,双手抱着剑柄,行礼说道:“拜见苗凤师兄。” 苗凤带着二人从人群中穿过,走到了这群少年的最前面,与其余的十一位弟子并行。 这是有一个看起来十**岁,面目威严的道士越众而出,走到苗凤的身边,行了一礼说道:“苗师兄,这两位是?” 苗凤回头看着夏秋二人,笑着说道:“这两位是新近的入门弟子,以后就归我管辖了,罗定师弟,这二人以后就交给你了。” 罗定看着二人,点头说道:“师弟明白。” 苗凤点点头,说道:“好,不错!以后你二人就在此好好修炼吧,希望你们能早日离开此地,做一个真正的入门弟子。” 说完,他就又晃荡着步伐转身离开。 罗定说道:“我是罗定,在这里辅佐苗凤师兄管理这里的入门弟子,你们新近厚土殿,虽然已经学得了厚土御剑真诀,可是厚土御剑真诀只有剑意,却无具体的剑式,你们来到这里就需要学习厚土御剑真诀的真正用法,现在就看看,熟悉一下。” “峰” 演武场上蓦然传来一声大吼,夏秋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见到了令他心神震撼的影像,只见的上百把飞剑化为昏黄的虹光飞在天空上,每一道虹光之上都有着一座虚幻的高山。 剑气高山密布在天空上,百座高山排成一排,宛如一脉相连。 夏秋曾在群峰高山图中见过三百六十五座高山耸立在大地上,高耸入云,直插云霄的景象,却远远不如近在眼前这般的真实,他能感受得到剑气高山纵横带起来的气流,扑面而来。 “山” 又是一声大吼,剑气高山纵横,连成一片,组成了一片山脉,山脉之中昏黄色的剑光闪烁,有一股厚重,宛如高山的沉重之感,其中又有着锋锐之气沉淀。 这就是真正的剑法么,夏秋心中暗暗惊叹,看着下面的入门弟子一式一招的演练厚土御剑真诀,心神为之澎拜,恨不得自己也能深入其中,与众人一起演练。 夏秋观看了一会,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中暗暗衬道:“这套厚土御剑真诀果然厉害,可是底下的这些学剑的弟子怎么就这么笨啊?翻过来掉过去的不是山,就是峰,我只瞧了一会儿,都可以保证比他们学得更好!” 夏秋想道这里,就再也没有看下去的心情,偷偷地看向岳凌霜,却现她早已经不耐烦,在那里没精打采的。 夏秋扯了扯岳凌霜的衣袖,冲着对方眨了眨眼睛,摆出了一个手势,逗得她开心的一笑。 岳凌霜也把目光看向他,突然之间做了一个鬼脸,摆出一副沮丧的表情,显然也觉得异常的无聊。 夏秋忽然转过头,望向罗定,说道:“罗师兄,演武场只教授这几式剑法么?” 罗定回过头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怎么学会了?还是看的心里痒痒,想要下去一同练习?” 夏秋非常直爽,直截了当的说道:“演武场内众位师兄演练的剑法我已经全部掌握,如果这里只教授这些,那么我是否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不在这里呆着?” 罗定笑着说道:“哦,你已经全部学会?虽然这里教的比较基础,只适合你这种新人,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你们想去下一个地方也是可以,若是你可以胜过三人联手,我就做主算你们完成了课业,可以去下一个地方。” 夏秋顿时跃跃欲试,叫着说道:“好呀,却不知道是哪三位师兄出手考校在下?” 看着夏秋把目光瞥向上面的其余的诸人,罗定笑了一笑道:“当然我是我等,我说的是正在演练剑法的众人,随你挑三个,只要胜过便可去下一处地方。” 夏秋讪讪地一笑,突然看到几张极为熟悉的面孔,高兴地问道:“这些人,谁都可以?” 罗定肯定的道:“谁都可以。” “那我就要他们三个。” 第七章:有情冷水暖 夏秋挑的三个人,正是那日嘲笑他的三个少年道士。 “孙玉,孙彦,吴磊,过来。” 罗定顺着夏秋的手指一一点到,随着他的叫喊,站在人群中什么都不知道的三人,一脸从茫然的从人群中走出来。 “拜见诸位师兄。” 三人一起走到身前,行礼说道,眼角瞥到站在一旁的夏秋,脸色不禁一变。 罗定一指夏秋,说道:“这位师弟自以为剑法已经练的纯熟,特意叫来你三人和他比试一番,你们三人有什么意见么?” 三人一听,楞了一下,继而很高兴,孙彦越众而出说道:“夏师弟在外门之中就声名远扬,夏师弟虽然是学剑的天才,可是夏师弟今日才学的厚土御剑真诀,恐怕对剑法的理解有限,以一人对我们三人实在是太过勉强了,我在三人之中修为最低,不如就由我和夏师弟比试一番。” 夏秋一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昨日有缘得见三位师兄,可是三位师兄走得匆忙未能请教,今日更是看到三位师兄习练剑法的风采,心中早已经跃跃欲试,现在师兄说是一人,岂不是看不起师弟?” 三人一听心底腹诽道:“妈的看不起你,一个过气的天才装什么高手,还看不起你,你是看不起我们吧!”当然,他们也只能心中想想,绝不敢当着罗定师兄的面前说出来的。 夏秋看着三人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昨日的沉闷立马消失不见,心中畅快至极,就像是在烈日下有冰棍吃的那种感觉,要多美就有多美。 孙玉拉住身边的二人,勉强的一笑说道:“既然夏师弟这么要求,那么恭敬不如从命,夏师弟请。” 同时心中暗暗陈道:“我本来只想轻微的教训你一下,给你这个昔日的天才留些面子,既然你这么不识趣,那就不要怪我们下狠手,一定要把你打的连你母亲都不认识不可。” 周边的众人远远散去,为四人留下了足够大的场地。 三人对视一眼,一齐抽出剑鞘中的长剑,三把长剑分别点向夏秋的左右双肩和胸部,居然还带着配合,封锁住了他的三路。 夏秋也把刚刚领来的青色宝剑抽剑出鞘,反手一斩,真武心诀灌注到长剑上,剑上闪烁着昏黄色的剑芒扫向三把长剑。 罗定一看到夏秋剑上的剑芒,不由得眼睛一亮,顿时就生出了几分惊讶,他在厚土殿已经修炼的快十年,已经习得了二百五十三式厚土御剑真诀,对厚土剑意的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自然要比众人强上不少。 夏秋一出手,他就把夏秋掌握厚土剑意的程度了解了七八分,粗略的估算出他已经最少掌握了四十多式剑式。 还在场中的四人来来回回交手十余招,在三人的夹攻下,夏秋虽然落入下风,但是手中的长剑总能宛如神来之笔一般,恰在好处的挽救自己的劣势。 罗定冲着岳凌霜说道:“夏秋赢了。 岳凌霜一愣,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说夏师兄赢了,夏师兄明明处在劣势之中呀!” 罗定笑着解释道:“看他的剑芒,察觉到了什么变化没有。” 岳凌霜望过去,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更亮了一些,也更凝实了一些。” 罗定笑道:“不错,在与其他三位师弟的对抗中,夏秋师弟的厚土御剑真诀领悟的越透彻,这场战斗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结束了。 ” 晃眼几十招过去,久攻不下的三人不由得有些急躁,心中暗暗衬道:“打斗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让他撑了这么久,在这么下去,我们三人在这里哪里还有面子,该用上真本事了!” 三人的身形悠然而退,托起手中的长剑轻叱一声,真气游走周身,全力灌注在长剑当中,同时心神牵引,长剑脱手而出,化为一道昏黄色的剑虹,虚幻的高山缭绕在剑尖之上,赫然已经用了飞剑之法。 剑虹挟杂着高山撞来,夏秋却显得不慌不忙,手中的长剑也是一托,化为一道明黄色的长虹撞去,虚幻的高山微小,附在明黄色的剑芒之上,对比三人把长剑都遮住的高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三人本以为用上了飞剑之法,必可一举击溃夏秋,没想到飞剑之法一出,夏秋同样御使飞剑,居然比他们三人使用的还要纯熟,被夏秋御使的飞剑一饶,三把长剑上附着的真气立即被绞碎,三人也失去对飞剑的掌控,飞剑跌落在了地上。 夏秋控制着长剑挑起地上的三把长剑,把长剑插入剑鞘,随意的说道:“三位师兄,承让了。”在师兄二字上,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三人接过长剑,被他说得脸色羞红,但也没抵赖,嘴上很干脆的认输,说道:“夏秋师弟,对厚土御剑真诀的领悟高深,远远越我等,我等自愧不如。” 说话这句话,三人在也不好意思呆下去,告罪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望着狼狈离开的三人,夏秋的心情立即舒爽,他也懒得在管别的事儿。 “罗师兄,告辞了。” 夏秋告别之后,问过了下一地方该去哪里,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拉着岳凌霜的手就像外面走去。 握着岳凌霜的小手走了一阵,变得痴傻的夏秋才反应过来,心底忍不住的砰砰乱跳,手心中都浸出了汗水,依然故作镇定的扯着岳凌霜继续前行。 连头都不敢回的夏秋,自然不知道这暧昧的举动,让岳凌霜的俏脸酡红,身形走动都不自然了起来。 此时天色尚早,闯过基础教程,行动颇为自由,无处可去的二人便一起在四处乱逛了起来。 二人牵着手四处的乱逛,两人的手一直都没有分开,二人也许忘了手还握在一起,也许还知道,只是舍不得分开。 走到临近午时的时候,正好路过饭堂,鼻中闻着食物散出来的芬香,夏秋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咕咕的乱叫。 夏秋尴尬的一笑,望向岳凌霜,岳凌霜也忍不住的噗呲一笑,拉着他向饭堂走去。 也无怪夏秋会感到饥饿,他早上没吃饭,就踏着鱼肚白一样的天空,迈步上山来,一转眼现在已经临近午时,又经过了一场比斗,胃中早都没有了存食。 二人走进饭堂,这才现真武道果然入门弟子众多,光是在座吃饭的就足足有两三千人之多。 找了一个空桌坐下,便出去打饭。 真武道内的饭菜都极为简陋,咸菜,米饭,馒头,稀饭,还有几样素菜,这就是真武道入门弟子的待遇,可以说得上极为的浅陋,连山下的百姓都比他们吃的好。 夏秋微微皱眉,他自幼家境良好,也算是富庶之家,每日都是四荤四素,鸡鸭鱼肉未曾断过,看着这样简陋的菜肴,实在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想道岳凌霜还在等着自己,他急忙挑着看捡了几个看起来面相极好的白面馒头,盛了几样不同的咸菜,又觉得不够,又拿起几样素材,足足端满一个方盘,才不舍的回到座位上。 夏秋望着堆成小山一样的食物,不由讪讪地一笑,说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便每样都拿了点,一不小心拿了这么多。” 岳凌霜抓起一个馒头,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甜甜的一笑,说道:“没有呀,我很能吃的。” 这顿饭夏秋吃的异常的甜美,吃的津津有味,白面馒头在他口中变得异常的美味,宛如珍馐菜肴一般。 “你们就是新来的夏秋和岳凌霜么? 一个青衣飘飘,剑眉星目,脸挂着温和笑容的少年道士走到二人的桌前问道; “我是这一关的大师兄,我叫安良,两位师弟师妹在这一关,有什么不解的事情都可以咨询与我。” 听到这里,夏秋急忙起身,恭敬的行礼道:“安师兄。” 岳凌霜仍然坐在凳子上,吃着桌子上的食物,仿佛这就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一般,沉浸在其中,就似从未听见这位安师兄说的话一样。 安良看着不搭理他的岳凌霜,尴尬的一笑,说道:“两位师弟师妹都知道,真武道以斩妖除魔为宗旨,为了不让宗门弟子有朝一日面对妖魔鬼怪措手不及,乱了分寸。所以宗门规定,入门弟子在第一次领悟剑法之后,若想还要继续领悟剑法,就需要完成大师兄布置的一个试炼,两位师弟师妹准备好了么?” 夏秋一听,心中暗暗叫苦:“原来想要观看剑诀,还要完成大师兄布置的任务,就是不知道这个试炼是不是很难,自己能不能闯过去。” 这时,岳凌霜正好吃完午餐,不急不忙的从怀中拿起手帕,擦了一下嘴,放在桌子上,淡淡的道:“我记得,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试炼的,安大师兄莫不是滥用职权?” 说着,转头望向安良,目中尽是嘲讽之色。 第八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饭堂瞬间变得寂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夏秋诧异的望着岳凌霜,知道对方必然和安良之间有什么事情,要不然善解人意的岳凌霜必不会如此冷漠和小肚鸡肠。 到了这种地步,他必然会为岳凌霜说话,他接起话茬,目光不善的问询道:“安师兄,可有此事?” 安良没有在意的温和一笑,说道:“夏师弟,你是天才么?” 岳凌霜指着自己道:“我领悟了三十六式剑法,在这里已经算是中上之姿。”又指了指夏秋,轻蔑的对着安良笑道:“他领悟了一百零八十式,你说他是不是天才。” “多少?” 安良情不自禁的大声喊道,显然夏秋领悟了一百零八式剑法对他的冲击很大,让他惊讶失声。 安良这一喊,整个饭堂的人都听见了,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这里,显然很是奇怪,一项从容淡定的安师兄为何会这般失态。 “一百零八式剑法” 岳凌霜这句话说的很大声,显然是想要让整个饭堂的所有人都听见。 “很伤心,很惊讶么?你当时领悟了七十二式剑法,就已经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却不知道如今面对领悟了一百零八十式剑法的夏秋,你的天才又在哪里?” 她的言语十分的刻薄,连木讷不通人情的夏秋都感觉道了一股深深的怨念。 耳边听着饭堂内的窃窃私语,安良不由得苦笑一声,说道:”岳师妹,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现在的你我可以左右的?你感觉深陷苦海之中,为兄难道也不一样么?”说到后面也是满脸的苦涩,显然这件事情他也是不曾同意的,可是他又不能左右父母的决定。 安良的面色很快的恢复到平时的模样,对着岳凌霜说道:“岳师妹,你我的事情我不想多言,今日我想说的是你们试炼的事情,我是厚土殿的大师兄,我就有责任教导所有弟子,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这样我们的宗门才能长久不衰。” 安良转过头,慎重的对着夏秋说道:“夏师弟,你是一个天才,所以我一会要你参加试炼的,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夏秋扫视四周,望着所有的目光,自信的一笑,说道:“我不是他们眼中的天才,但是我是一个学剑的天才,我从不会怀疑这点。” 安良重新审视了夏秋,最终点了点头,说道:“想法不错,既然想当一个剑客,那就更需要千锤百炼,七天之后,你在这里等我,我带你去阴风峡进行试炼。” “砰” 岳凌霜怒拍桌子,刷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喊道:“安良,你这是公报私仇,阴风峡是什么地方,那里被宗门封禁了无数的厉鬼,岂是我们这种刚刚入门的弟子可以进的?” 安良一指夏秋,淡淡的说道:“你认为你自己不行,却不能认为他也不行,不是么?” 夏秋扫了一眼周围,看到了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悯之色,显然阴风峡并不是一个好地方,可是他也无法反驳,他蛮认同安良的话,既然想要成长,就必须经历坎坷。 夏秋以前不知道自己有多强,可是看到了饭堂内这些绝大部分的人,他就知道,这些入门弟子觉得成为更厉害的修士老老实实的修炼就好,去做什么危险艰难的事情,就特别的不舒服。 这些人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的剑客,他们以后或许成为剑仙,但绝不会是一个剑客。小 七年精气被吸走,忍受着抽筋拔髓之痛的夏秋要比他们强上太多,炼精化气顶峰是如今夏秋的修为,而面前这些人多是一些连经脉还没有完全贯通的人。 不过,夏秋虽然认同安良的话,但却没有做出回应,阴风峡有多么恶劣和艰苦与他的现在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拉住已经失了分寸,还想要在争吵下去的岳凌霜,懒洋洋的一笑道:“安师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让师弟领教一下,你的剑术可好?” 安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现在就有时间,正好陪师弟切磋一下剑术。” …… 夏秋傻愣愣的看着飘到自己手中的梢,心中充满了苦涩。 败了,夏秋从未想到自己会败的这般迅,只是一剑,一道黄色的剑光在眼前划过,他手中的长剑还未抬起,那道剑光已经在他的头上绕了三匝,割断了他的丝。 这一件摧毁了他的自大,刚刚以一挑三,获得胜利的一场自大,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学剑的天才,他只用了一天就把别人需要学习数月的真武七截剑法完全领悟,又用了三天,他就领悟了真武七截剑法的真意,能激荡天地元气显化龟蛇之相。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他虽然纠结于没有被真武道选为入门弟子,但是那又不是因为他的原因,他心中一直在认为自己是剑道中的天才,只是少了一个时机罢了。 他初入门就领悟了前无古人的一百零八式剑法,所以面对安良的刁难时,他有是自信的,无畏的,认为自己一定,以及肯定能在他的手中撑过一百零八招。 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他总能在你最自豪的地方,来用最简单的方法击败你。 岳凌霜走到他的身前扶住她,虽然她早已经知道了结局,但是见到他一副六神无主,失魂落魄的模样,却不知怎么了,总想上去把他的头揽进怀中,好好的安慰他,她是一个女孩子,做不出那种大胆的举动,只能扶着他,用一种憎恨的眼光看着罪魁祸安良。 安良摇了摇头,对夏秋的表现很是失望,这把剑已经断了,自已用的手段是不是太猛烈了一些,可是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呀,不知道还能与手中的长剑待到什么时候。 这是一个遇到挫折就会停下脚步的人,这样的人不值得让人同情,也不值得令他给予关注。 别人没有看到安良离开时,眼中的失望,可是站在他对面的夏秋看见了,他不止看到了他的眼神,还看到了周围人嘲讽,不屑的眼神,那些眼神就像一根刺一样,狠狠地扎入他的心间,他感觉到好痛,真的好痛,可是这种痛跟不能学剑的日子比起来,谁更痛呢? 他不自觉的捂着胸口,哪里有一道门户屹立在那里,时刻在提醒他,坚持就是胜利。 “呼” 长呼一口气,把手中的丝吹到天空,长剑重新插入剑鞘,恢复了笑脸,懒洋洋地冲着安良的背影喊道:“安师兄,七日之后,这里再次相见?” 安良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看了很长的时间,直到把夏秋看得浑身都不自在的时候,才才灿烂的一笑,露出了阳光一样和煦的容颜,答应道:“好,不过希望你那时能够坚持的更久一些。” …… 安良走后,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夏秋丝毫没有因为安良和岳凌霜的婚事对岳凌霜造成芥蒂,反而神色自然的拉起了岳凌霜的手臂,向外面走去。 周围所有看热闹的入门弟子都愣住了,就连岳凌霜自已都以为,自己身上的婚约会对刚刚互有好感的二人造成巨大的冲击,旁边的弟子没有散去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可是他们注定失望了,反而狠狠地被虐了,当了一回单身狗。 看岳凌霜没有动弹,夏秋一脸坏笑的说道:“不走,想要我抱着你走么?” 岳凌霜噙着泪水眼眸蓦然一亮,脸上的笑容如花蕊绽放,五指扣在夏秋的五指上,身形也半靠在他的身上,撒娇似得说道:“我们去哪里?” “我太弱了些,现在连安良师兄的一剑都接不下,在不磨练自己就迟了,我们找一个地方,一起磨练剑术吧!” 夏秋还是一个武痴,这个时候本应该与女孩风花雪月,促进感情,他却在心中暗暗想道:“我还是自大了些,总以为自己能在同一境界无往不利,却小瞧了别人,这种心思本就不该有,一山还有一山高,自己现在就开始膨胀,等以后修为高深了,岂不是会把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这种思想是不能有的……” 反省了自己的行为之后,夏秋还是觉得刚才挑战安良的行为万分正确,如果还能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而且还希望安良出手的更重一些。 在现自己的反省,根本没有实质的意义,夏秋也不想在庸人自扰,与岳凌霜互相挽着,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 “你想去哪里?” 走了一会,岳凌霜笑着问他。 夏秋哪里知道去哪里,他又不了解厚土殿内的情况,不知道哪里更能磨练剑术,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我不知道哪里能磨练剑术,但是我知道你一定知道。” 岳凌霜果然没叫他失望,想了一会,两眼笑得弯起来,就好像两湾月牙,说道:“你的真气已经达到了炼精化气的顶峰,但是剑技却很粗糙,对剑意的领悟也不够,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能锻炼你的武技。” 第九章:武道阁 “武道阁,这又是什么地方?” 夏秋不解的问道。 厚土殿是真武道培养入门弟子的地方,这里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配套设施,就像他俩一样,初入门的时候需要到厚土阁去学习厚土御剑真诀,完了还要去演武场内演练剑法,揣摩剑意。 演武场过了之后,自然也不会让门人弟子无事可做,武道阁就是一个让门人弟子进行初步的剑法学习,并且切磋的地方。 岳凌霜可不是夏秋这种只学了真武七截剑法,在剑法一道丝毫不懂的人,她从懂事开始就学习剑法,到今日最少也学了**年,见过各种剑法,指点夏秋是绰绰有余。 岳凌霜越想越是高兴,绕着夏秋来回转动,甚至还转了几圈,很有些兴奋的说道:“没想到你就会真武七截剑法,可是这套剑法主要是为了勾连天地元气,配合真武心诀酝酿真气,怪不得你的剑法基础如此之差。” 夏秋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哪里像这样,我倒是想要学习剑法,可是真武道只传真武七截剑法和真武心诀,从不教授其他,还严令我们不允许在其他地方学习。” 岳凌霜想着一会能收拾夏秋,越想越是高兴,就好像找到了一个新奇玩具的孩子一般,跃跃欲试的说道:“哼,我一会一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把你打哭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指着夏秋说道:“说好了,一会你只许用五成,不,三成的真气。” 夏秋一听顿时苦笑,他可不想白白的挨打呀,他又不是有受虐癖,义正言辞的决绝道:“这怎么可以,比武当然要公平一些,你这样欺负我,你好意思吗?” 岳凌霜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做了一个鬼脸,高兴地问道:“为什么会不好意思,只要想着我能打你,想想都很高兴。” 夏秋一拍额头,深深感觉到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这么作死,为什么要让他告诉自己怎么加强剑术呢。 他试探了几次,想要把真气提高一点,可是面对岳凌霜的软磨硬泡,最终不得不答应,接受不平等的协议,把真气压到二成。 厚土殿所在的山谷很大,一路走过,山谷内过道的两侧坐落了许多阁楼,还有一些道家风格浓郁的建筑,武道阁就是一座占地方圆十数里,密密麻麻坐落满小阁楼的建筑群。 夏秋跟着岳凌霜在武道阁的大门处,打听了一下里面的空余情况,登记了一个空着的练武馆,拿着执事给的令牌向着预定的位置走去。 武道阁的规划相当的合理,每一座练武管都设下了阵法,必须要用特定的令牌才能启动,一来保护了练武馆被更合理的使用,二来更保证了练武馆内人的**。 当夏秋和岳凌霜按着令牌上的编号找到了自己的练武馆后,夏秋不由得感叹一声,心中暗暗衬道:“我道真武道的伙食怎么这般差,原来伙食的钱全被用来修建练武管了。” 这座练武管并不算大,但也有长四十余米,宽二十余米,几近一千平方的样子,高更是足有十余米,就算在里面翻腾跳跃,御剑比斗也不会有太多的影响。 从外面就可以看到,练武馆的两边墙体上写满了朱红色的符咒,夏秋从未对道法有所研究,但是也能看出来,这些符咒应该起到一些固体,防御的作用。 把令牌在大门处的一个凹槽处一按,门两边的符咒闪烁,慢慢打开。 夏秋望着两边闪烁着红光,宛如鬼画符一般的符咒,眉头紧皱,不由自主的抚摸自己地胸口,总感觉胸口的玄妙之门与它有异曲同工之妙。 老道士并没有为他留下关于众妙之门的功法,也没有向他介绍众妙之门有何作用,这个汲取了他七年精气的众妙之门开始沉寂,就宛如一个真正的刺青一般。 进入屋内,屋内的地面铺满了地板,每块地板上同样用朱砂写满了符咒,夏秋用力一踏,地板上的朱红色符文闪烁,地板竟然完好无损。 岳凌霜把夏秋的衣衫放在角落里,拿起放在兵器架上的木剑,随手挽了一个剑花,走到练武管的一边,娇笑着说道:“我准备好啦,要记得只允许用两成功力呀!” 夏秋也随手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木剑,在手里挥舞了几下,却现与真的宝剑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岳凌霜没有立即动手,而是挥舞长剑,为他演示剑法,边动边说道:“真武道剑术共有四种。” “第一种,击——指用剑刃一至三寸处,短促抖腕力如敲击钟磐。” 长剑舞动,向前正击,左击,下击……,剑端向拇指一侧出击‘反击’…… “第二种,刺——剑如臂展,通过臂的屈伸,用剑尖沿剑身方向直取对方。” “第三种格,第四种洗,这四式剑法变幻多端,在真武道内这四种基础剑式又被称为‘四母剑’,是为真武道剑法之母。” 夏秋按照岳凌霜的剑式,随着他一式一式的舞动手中的长剑。 在岳凌霜不耐其烦的教导下,夏秋对剑术的掌握越的熟练。 “叮” 两柄木剑在空中交击在一起,出清脆的响声,宛如金铁相交。 “夏师兄,接招!” 岳凌霜手中的木剑一抖,在空中变换方位,直直的刺向夏秋的左肩。 “我等着。”夏秋低喝,抽剑回防,身形一转,躲过她手中的长剑,再次起了进攻。 “吒”岳凌霜劈出手中的木剑,夹杂着呼啸的风声。 夏秋手中的木剑一横,挡住了岳凌霜的攻击。 “夏师兄,好一招格挡。我要继续进攻了!”岳凌霜大声称赞道,手中的木剑再次探出。 “来吧!”夏秋摆好了架势,做好了准备。 “刺” 岳凌霜挥动着手中的木剑,在空中划过美丽而致命的弧线,宛若几点寒星,向着夏秋的周身刺去。 夏秋一个退步,一手持着木剑,另一只手贴在剑脊,将岳凌霜的攻击裆下。 岳凌霜抽回长剑,站在对面原地不动,笑着说道:“夏师兄的进步好快,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把四母剑的剑式全部掌握。” 夏秋一笑说道:“还是师妹教的好!” 岳凌霜一笑,接着说道:“一千三百年前太白剑宗成立,真武道传世的四母剑被太白剑宗祖师葫芦道人拆解划分,又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精化,四母剑被拆分成二十八式。 这二十八式剑式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进,更加适合剑法的运用学习。 这二十剑八式分别为劈、刺、点、崩、击、提、挑;斩、截、托、按、挂、削、撩;挽、穿、压、云、抹、架、扫;带、抽、拦、捧、推、搓、绞。 接下来我就为你演练这二十八式剑式。” …… 时间流转,在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沉没在天际的另一面,月亮也不知何时飘然而起,在练武馆内一教,一习的二人,浑然忘了时间的流逝。 岳凌霜收剑而立,一抹额头上的汗水,对着夏秋说道:“夏师兄,你真是剑道上面的天才,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已经把四母剑和二十八剑式运用自如。” 夏秋问道:“我既然掌握了这些基础的剑式,还需要去学别的剑法么?” 岳凌霜摇了摇头,说道:“万丈高楼平地起,四母剑和太白二十八剑式乃是剑法之根基,足以应对一切困难。剩余的几天,前几天我陪你在这里演练剑式,后几天我在带你去另一个地方,争取让你在七天之内,修为更上一层。” 刚说完,岳凌霜便扔掉了木剑,蹦蹦跳跳的跑到他的身边,拽着他的衣衫,嘟囔着嘴说道:“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么!” 夏秋捡起地上的木剑,把两把木剑放到兵器架上,拿起地上的道袍。 再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抹去她额头上的汗水,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道:“好好,走吧!我们去吃饭。” 走在去饭堂的路上,夏秋心中还在想着,心中暗暗衬道:“今日全靠岳师妹想让,否则的话自己会输的一败涂地,自己的根基还是太薄弱了些,与岳师妹尚且不能相比,那么号称天才的安良大师兄,又会强到什么样子?” 他不敢想象,正如一只蹲在水井中仰头望天的青蛙,永远不会知道天空有多么辽阔,大地又又多么宽广。 夏秋击败演武场上的三人联手,完全是靠着炼精化气顶峰的功力进行碾压,若论技术含量的话真是不值得一提。 这场教学不止让夏秋认清了自己,更让他有了敦实基础的决心。xh:.218.2o4.13 第十章:虚幻两界断法 “叮铃铃” 夏秋和岳凌霜漫步在小路上,银白色的月光洒满大地,为它铺上一层银装,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起。 二人扭头看去,一个身穿被修剪过的道衣,身材娇小玲珑,头扎成两个马尾辫,马尾的底端系着两个青色铃铛的少女,坐在一个横着的树杈上,晃动着双脚,正在笑盈盈的望着二人。 少女从树杈上跳下来,走到二人的面前,就好像跟他们很熟悉,笑嘻嘻的说道:“你就是夏秋么,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厉害呀!” 少女的声音糯糯软软,非常甜美,歪着头打量他的样子更是异常的可爱,夏秋心中却是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夏秋的瞳孔骤然一缩,他们可是站在离少女足足五十多米远的地方,可是只见的少女的身形一闪,就已经到了二人的眼前,单单是这种神出鬼没的度,就已经让他心中骇然。 “你是谁?” 少女嘻嘻一笑,说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可是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她一定知道我是谁?” 还未等夏秋问询,岳凌霜就走上前来,冷着脸说道:“安乐溪,你来干什么?” 安乐溪晃了晃脑袋,悦耳的铃声响起,说道:“今日听说你来了,还认识了一个小情郎,所以我特意过来看看,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让我的岳姐姐为此着迷。” 岳凌霜冷着脸,说道:“人看到了,你该走了吧!” 安乐溪笑着说道:“好呀!夏师兄,生荣殿再见喽!” 还没等夏秋回应,岳凌霜就轻啸一声,身子奇异地扭曲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饶是夏秋有了心理准备,眼睛都不敢眨怕是错过什么,可仍旧没能看出来少女是怎么走掉的。 许了被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少女一惊,忍不住大皱眉头,透过安乐溪,就可以看得出其余厚土殿内的入门弟子,最顶尖的那一撮的风采。 夏秋问道:“她是谁?” 岳凌霜想了想,答道:“安良的妹妹,比安良还要天才的人。” 夏秋想起少女身上并没有背负宝剑,想了想问道:“她修炼的是厚土御剑真诀么,为什么我从她身上感觉不断丝毫的厚土剑意?” 岳凌霜说道:“她是安家的人,没有修炼剑术,修炼的是安家嫡传的虚幻两界断法。” 夏秋不解的问道:“安家,虚幻两界断法,都是什么东西?” 岳凌霜白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解释道:“真武道建宗几千年,在这几千年中自然会有一些一直为宗门服务的家族,这些家族在随着宗门不断的兴起或是衰落,到了如今,真武道内有九个家族,这九个家族分别掌握了一种顶尖功法,家族内也有在真武道任职的高人,被称为真武九性。 这九性分别是安,李,王,韩,张,宋,俞,刘,岳,九大姓氏家族。 虚幻两界断法,就是安家掌握的顶尖功法,这本功法号称虚虚实实皆为幻象,人人梦梦不似两界,心断神断未曾意断,无心无幻不在两界,具有穿梭阴阳之谜,威力鬼幻十分的可怕。” 虚幻两界断法这个名字怎么听都不像是剑法呀,夏秋忍不住的问道:“真武道不是剑宗么,我记得厚土御剑真诀是剑法呀!” 岳凌霜一拍额头,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真武荡魔大帝虽为号称剑仙一道的守护仙神,剑仙一道也因真武荡魔大帝而起,可是谁告诉你,真武道师剑仙宗门呀! 要知道真武道门人弟子虽然众多,可是学习剑法的绝大多数都是从厚土殿出去了,可是依然有一部分人,他们不喜剑法,来到厚土殿之后只不过是在这里学习,为了突波到练气化神之境,做些准备而已。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要记住真武道不是剑仙宗门,是道教圣地。” “呃” 夏秋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却是无力反驳,只能怨自己眼界低浅,什么都不知道。 ……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在这三日内,夏秋终于把自己的剑法基础夯实,在只用剑法的打斗上,已经毫不逊色于岳凌霜,甚至还稍有过之。 “夏师兄,我们去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更能让你把厚土御剑真诀,运用自如。” 夏秋微微惊讶,问道:“什么地方,能让我精研厚土御剑真诀。” 岳凌霜笑着说道:“厚土殿内的门人弟子众多,如果单单靠这九十九座练武馆进行切磋,拿着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要知道连武阁多数都是一些厉害的师兄才会来这里切磋武艺,如果不是你的剑术基础太过薄弱,我们也不会来这里。” 夏秋讪讪地一笑,还真没有想到,忍不住的问道:“那我们本来应该去什么地方修习剑术。” 岳凌霜轻笑一声,说道:“御剑阁,厚土殿内专门讲解剑法的地方。” 此时正好午时,二人一起往着练武馆外面走去,走在练武馆中间的过道上,他的前面正好有两位修炼完毕的师兄有说有笑的离开。 这是这几日内他在练武管内,见到的第一对除了他和岳凌霜以外的人,这两位师兄都是背着青色宝剑,夏秋虽然看不到两位师兄的面孔,可是或许两位师兄刚刚切磋玩的缘故,夏秋总感觉他们身上有一丝若有若无剑意缭绕。 那股剑意远远地传来,给他一种异常危险的感觉,惊得他身上的汗毛都忍不住立起。 中午饭,依然是万年不变的饭堂,白面馒头,稀粥,素菜,真武道真不愧为道教,吃的真是异常的淳朴。 吃的几天的饭菜已经习惯,练剑也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囫囵吞枣般的吃了一大堆饭食,夏秋看着自己吃的那么多东西都有一些吓人。 两人吃完之后,走出了饭堂,随意的在谷内乱逛了起来,两人肩并肩的走在一起,异常的匹配。 夏秋的身高一米七几,样貌平凡,黑色的长没有扎成道髻,随意梳了一个马尾系在脑袋后面,脸上洋溢着懒懒的笑容,一双眸子却异常的闪亮,宛如两颗明星。 岳凌霜一米六几,长长的秀亦扎成道士髻,面孔清纯可人,微微一笑,便给人一种调皮娇俏的感觉。 两人走在一起没有任何亮眼的闪光点,却总能给别人一种异常和谐的感觉。 夏秋也觉得跟岳凌霜在一起很是舒心,岳凌霜的一举一动虽然有时候有一些调皮,但是那种调皮都是在不耽误夏秋修炼的事情上的,岳凌霜的善解人意足以让任何待在他身边额男人感到自由和舒心。 也许岳凌霜真的会成为我的妻子吧,夏秋心中一直觉得有这种念头,不时地浮起。 御剑阁座落在谷内的一角,足足占据了数里方圆,御剑阁没有被分成一个个更小的阁楼,而是平地而起,四周毫无遮拦,只有头顶有一面穹顶,地下只有满地的泥土。 御剑阁异常的气派,看着厚实的大地,遮住地面的穹顶,夏秋也不由的心潮澎湃。 “他们为什么都躺在地上。” 夏秋望着里面,摆着奇形怪状的人,忍不住问道,只见这一大片穹顶之下足足有几百人待在里面,可是里面人的姿势他却不敢恭维。 只见这些人,有的坐着,有的躺着,有的人还坑把自己埋上,只露出半截身子在外面,脸上的表情却异常认真,看着都有些搞笑。 岳凌霜习以为常的看了一眼,说道:“他们在领悟剑意,躺在地上更能贴近大地。” 夏秋愕然,他从没有想过要这样领悟剑意,如果都是这样领悟剑意,那么岂不是说如果是与火有关的剑意,莫不是要到火中去领悟,这么做不怕把自己给玩死么? “哈哈,骗你的。” 岳凌霜哈哈一笑,笑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好不容易憋住了笑容,这才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你就明白了。” 走进御剑阁,夏秋不自觉的抬头向上望去,这才注意道这座高数百米的穹顶是内有乾坤,穹顶之上,刻画了数百座高山。 望着这些高山,一股沉重宛如大地,厚重的剑意就扑面而来。 夏秋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群峰高山图,这里怎么还会有厚土御剑真诀?” 岳凌霜微微一笑,说道:“这是厚土御剑真诀,却不是群峰高山图,群峰高山图是承载剑式的器物,没有它,就没有任何人能获得厚土御剑真诀的修炼方法。而这面穹顶上的群峰高山图只是真武道内一位擅长书画的前辈,以笔代剑,刻画的剑意而已。 看看四周,你看到了什么?” 剑,飞剑。 数百把被明黄色剑光包裹着的飞剑的半空中肆意的纵横,或化为虚幻的高山,或化为快游动的虹光。 上一次他在演武场内曾见过上百把飞剑剑光纵横,那是何等的震撼。 可是现在这里面的剑光每一道都气象森严,岂是那些初入门的弟子可比的。xh:.218.2o4.13 第十一章:剑意合一 夏秋盘膝坐在地上,仰头望向穹顶,心神不由的沉浸穹顶的群峰高山图中。 夏秋的目中剑光闪烁,他在厚土阁领悟的一百零八十式剑式一一在眼前划过,在映照穹顶上群峰高山图中所对应的高山,心中对剑意的领悟在不知不觉中增加。 第一天下午,夏秋盘膝坐在地上在他眼中,高山还是高山,只不过高山之中散出一些厚土剑意而已。 第二天,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剑的世界中,他躺在了地上,在他眼中群峰高山图似乎变得虚幻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熬了一夜未睡的结果。 这一天的饭食全是岳凌霜带来的,怎么吃的饭他已经忘记了,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好像是岳凌霜喂的他吃的,岳凌霜似乎对他说了一些话,可是他没有听清,又或是听清了,总之全忘了。 第三天,风吹着尘土,尘土停在他的身边,他被黄色的尘土包围,青色的衣衫已经变了颜色。 他的眼睛依然呆滞的望着穹顶,可是他已经看不到群峰高山图了,在他眼中只有一百零八道明黄色的剑光在穹顶上密布,来来回回的交叉而行。 岳凌霜又来了,她依然带着饭食,喂完他喝下稀粥之后,她便坐在夏秋的身边,从怀中掏出一块白丝手帕,在夏秋的脸上擦拭,小心翼翼的避开夏秋的视线,生怕会耽误他耽误他领悟剑意。 一点一点的扒开身边的尘土,这才满意的一笑。可是他看到夏秋忘我的样子,眼中忍不住噙满了泪水,低声呢喃,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辛苦自己,看着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好心痛,你可不可以休息一下,你已经在这里三天了,这三天你都没有怎么睡过,你能听见我说的话么?” 泪水止不住的流淌,细心的少女仍然控制着自己不哭声来,把头偏向另一边,任由泪水从脸颊滑落。 夏秋当然没有听见,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剑意的世界里,那个世界是如此的绚丽多姿,让他忍不住一辈子都想沉浸在其中。 第四天,今天的清晨下了一场大雾,大雾浸湿了他的头,把他的头和黄色的大地粘结在一起,他不知道前几日,他刚笑过别人,现在他也成为了一个笑话,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乞丐。 岳凌霜没有再来,心神俱疲之下的她,已经病了,只能躺在阁楼冰冷的床板上,眼中透着不甘和担忧的望向御剑阁这边。 太阳爬上天空,照在他的身上,炙热的阳光熏干了他的头和衣衫。 “嗷” 夏秋一声长啸,从地上直立而起,此时他的眼中哪里还有了明黄色的剑光,穹顶上的群峰高山图,分明是一座座的剑气高山。 随着利啸,插在地上的宝剑突然出鞘,化为一道明黄色的长虹飞到天空之上,剑虹变换,又变为一座高山,其中剑气隐现,充满了锋锐和森然之感。 高山在空中震荡,竟然把空气都挤压出去,荡出一层层的波纹。 夏秋看着剑气高山,心中暗暗衬道:“不愧为厚土御剑真诀,我只是领悟了一百零八式的厚土真意,飞剑的威力就已经强悍若斯,若是把厚土御剑真诀全部领悟,那么我手中的剑又该强横到什么地步。 夏秋又内视丹田,只见丹田之中的那团明黄色的小东西在不断的雀跃,或许是因为把一百零八式剑意领悟完全的缘故,体内真武心诀所化的真气也起了变化,玄青色的真气被明黄色的小东西浸染,竟然有些向明黄色转变。 他催动真气,在体内试验了一下,却现这样的真气比之原来的真气厉害了不少。 “安师兄,好久不见。” 夏秋哈哈一笑,手中的长剑托在手中,滴溜溜的乱转,在一声利啸中,一道明黄色的剑气激射,向着御剑阁外的一棵巨树射去。 安良的身影在树上隐现,只见他的袖袍一抖,一道劲风射出,把那道剑气崩散,同时他的五指连续点动,五道剑气夹杂着极烈的风声在空中利啸。 安良从树上一跃而下,单手背在身后,身形飘忽,气度悠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七日未见,夏师弟的修为远胜往昔,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只不过夏师弟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有些……” 夏秋听到,急忙的拿起宝剑,用宝剑的剑刃当镜子,只见在剑刃的倒影中,一个脸上沾满了泥点,头打成麻花小辫一缕缕垂下,低头看向身上的衣服,青色的道衣上全是黄色的泥迹,远远地看起来就像一坨坨稀屎粘在了上面,异常的恶心。 夏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刚刚修炼完,没想到弄成这个样子,想必安师兄一定不会介意与这样的我切磋一下吧!” 安良灿烂的一笑,弯起手指,用指节轻轻击打剑身,出悦耳的轻鸣声,露出如阳光一样的容颜,说道:“外表皆是虚幻,唯有内心方能识人,我知道夏师弟现在内心之中剑意盎然,这时如不能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内心之中一定会郁闷得要死。” 夏秋学着安良的样子,用指节轻轻击打剑身,听着长剑的轻鸣,内心之中畅快至极,忍不住哈哈一笑,说道:“还是安良师兄知我,接我一剑。” 他也不曾谦让,抢先出手,手中的长剑一托,真气在周身流转,青色的长剑被真气浸染,化为一道明黄色虹光向着安良兜头罩下。 厚土御剑真诀是乃是剑意之法,虽然有三百六十五式之多,可是这套剑法领悟到极致就是,就是把所领悟的剑式由繁化简,最终凝为一式剑意,若是深得其中三味,剑法展开,宛如高山横空,内蕴万道剑气,又可凝高山附于剑上,化为一道虹光,宛如灵蛇般由转。 安良微微轻咦一声,也是出厚土御剑真诀,手中的长剑一划,一座虚幻的高山在在剑尖浮现,直直的撞向夏秋出的剑虹。,两人这一交手,双剑交击,晃眼就斗了数十招。 夏秋刚刚领悟的玩厚土御剑真意,此时隔空御剑与安良斗在一起,在安良有意相让之下,竟与安良斗个旗鼓相当。 夏秋只会一百零八式厚土御剑真诀,可是安良已经领悟了三百六十四式厚土御剑真诀,同样把厚土御剑真诀凝成一式。 他在跟安良交手之后,只觉得安良手中的的剑诀总是有一些他明白,却又似是而非的剑意,这部分剑意自然是夏秋不曾领悟的部分,他虽然不能顺着剑意,推演出其余的二百五十七式厚土御剑真诀。 但是再切磋的过程中,随着交手的招数越来越多,渐渐地也感悟出了一部分剑法的意境,这对他学会厚土御剑真诀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 夏秋和安良各自使出厚土御剑真诀,两口飞剑化为明黄色的虹光在空中交击,漫天都是高山缭绕,剑气纵横。 剑气呼啸的声音,早已经惊醒了其余在御剑阁修炼的入门弟子。 数百个人抬头看着天空,二人的剑斗,让底下这些还未能把学过的厚土御剑真诀,凝成一式的弟子,看得目驰神摇,乍舌不已。 数百个入门弟子看到这幅场景,内心之中都是羡慕,却无半点妒忌,安良是大师兄,强就是他的本分,夏秋在御剑阁内如疯如魔,三天三夜几乎都未合眼,一直领悟剑意,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夏秋和安良斗了一会儿,突然振声长啸,剑光流转,上百座虚幻的高山重叠,附于飞剑之上,向着安良压去。 安良微微摇头,长剑飞回手上,长剑在手中挥舞,只是出一道明黄色的剑气,就把重叠的高山破去。 破去剑势之后,明黄色的剑气尚有余力,向着夏秋射来,夏秋躲避不及,明黄色的剑气擦身而过,又割下他的一缕丝。 夏秋用手接下丝,无奈摇了摇头,心中暗暗衬道:“安师兄的剑法真是了得,恐怕安师兄认真起来,现在的自己至多也称不过几剑。” “夏师弟,你真的是天生的剑客,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半晚之时,你我在第一次比剑的地方相见,我领你去阴风峡。” 安良对着他说道,还未等夏秋回头,转身便走,步履蹒跚间异常的洒脱,似是卸下了身上的重担。 “夏师兄。” 一声娇呼,熟悉的声音传进耳边,夏秋急忙的回过头,却见到岳凌霜站在一边,正在望着他。 “你生病了。生病了就不要出来了么?” 夏秋心疼的看向岳凌霜,只见她的脸色煞白,娇躯都在抖,看见夏秋看向他,勉强的一笑说道:“我听他们说你醒了,不放心特意来看看你,你现在怎么样!” 夏秋刚想搂住岳凌霜,可是想起自己邋遢的样子,不由得放下举起的双臂,讪讪一笑说道:“我没什么,倒是你的身体,外面风寒大,我们回去吧!”xh:.218.2o4.13 第十二章:九阴之地 饭堂门口,岳凌霜站在那里望着夏秋,他急忙的冲着他摆了摆手,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眼神,口中无声的说着:“等我回来!” 岳凌霜看见他的动作,不由得噗呲一笑,看到他消失在天的尽头,自己才离去。 这是一片高耸入天的悬崖,那陡峭的山壁三面而立。抬头仰望,壁陡如刀砍斧削一般,崖上披着绿绒毯似的青苔,增添了无限的幽情雅致,但更显得阴森可怖。 夏秋的目光一点点地向上望去,在半山腰处,无穷的浓雾锁住山腰,景色一片迷茫。不知为何,他就是在这一片寂静之中感觉到了难以形容的危险。只是,这种感觉好似隔着一层纸,让他捉摸不透。 目光再度巡弋片刻,他看向旁边的安良,不解的问道:“安师兄,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接下去要修炼的地方,阴风峡。” “阴风峡?” 听到这个名字,他的眼皮子微微跳动了几下,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因为他再度现了一处诡谲的地方。 在峡谷内,荒芜一片,不见半点绿色,只有无穷漆黑的浓雾,回头望去,后面的谷内青山绿水,草木成林,形成了两个迥异的世界。 安良领着夏秋向着峡谷内走去,当他走出数十丈之时,却是看到山壁上铭刻着几个硕大的字体。 阴风峡 漆黑的三个大字写在山壁上,夏秋望去的时候,漆黑色的字体不断的蠕动,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鬼脸在字体中显现。“ “呜,呜,呜……” 陡然间,一道道诡异的声音仿佛从遥远天际传来,仿佛厉鬼的嘶吼。 双目微微眯了起来,而就在他的身周,原本十分平静的峡谷中却突兀地多出了一道道充满了阴冷气味的狂风。 这些风就像饿急了的猛兽,它们在山谷里横冲直撞,出阵阵怪嚎,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食物一般。 夏秋的身体微微一颤,这并不仅仅是被狂风侵袭吹打,而是因为在听到那声音之后,他的心神之中充满了不安,就像有无穷的厉鬼向他扑来一样。 他的脚步一顿,不由得带着疑惑的目光,回头向安良望去。 安良与他并行,说道:“阴风峡,宗门内囚禁厉鬼之地,因为这里是九阴汇聚之地,宗门未建之时,这里就已经是周边有名的鬼山,后来宗门建宗,设下阵法把这里封禁,并且每年都有人在这里度化恶鬼。 宗门弟子在山下捉住厉鬼便送往到这里,这里聚集的厉鬼越来越多,渐渐地形成了这一幅恐怖的景象,从今天开始,你我二人就要长期驻扎在这里,诛杀那些妄想逃离的厉鬼,用以磨练剑术。” 夏秋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斩妖除魔,诛杀厉鬼用以磨练剑术,心中就异常的高兴,连耳边厉鬼的惨嚎之声也变得可爱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厉鬼。 再去阴风峡内据点的路上,刚刚吃过信息不足,差点丧命的他,终于涨了记性,不断地向安良咨询关于阴风峡的一切相关信息。 经过了解他才知道,他在饭堂遇到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新近的入门弟子,大多数都功力低微,多数人都只领悟了厚土御剑真诀的几式剑法,或是十几式剑法。 进入阴风峡最基础的条件就是学习一百零八式厚土御剑真诀,只有这样才能形成一个小周天,以小周天之力内蕴神识,才能不被阴鬼侵扰心神。 越了解他越是心惊,因为每一年都有弟子被阴鬼侵蚀了心智,最后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被镇守的弟子斩杀。 阴风峡内两侧的山壁上布满了石洞,如蜂巢一般密布在整个峡谷的下面,这些石洞被阵法守护,只要不走出石洞,阴鬼就对你无可奈何。 二人很快的就走到了阴风峡内,安良把他放入了一个靠边的石洞内,就继续向着峡谷内深处走去。由外及内,越在里面的厉鬼越强。 夏秋刚刚进入石洞内,他旁边石洞内一个衣衫褴褛,面色憔悴,精神却十分盎然的少年,脸上喜不自胜,露出欢喜之意,冲着他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师弟,我叫冯浩东……” 听到夏秋看向他,这位名为冯浩东的师兄便滔滔不绝的跟他诉苦,说他在这里受了多少苦,吃了不少累,还没有人心疼他……。 总之说了一大堆,最后夏秋什么都没有听清,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就像有一个只苍蝇在耳边乱飞一样,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看起来比郑翔看起来还要壮实的大汉,为什么要像村口的刘寡妇一样,是个话唠。 夏秋瞧了一眼身旁石洞内的三位师兄,只见这三位师兄都有幸灾乐祸之色,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忍不住转移话题问道:“诸位师兄,在下夏秋,初来此地,不知道有什么注意的地方?“ 他旁边石洞内,一个样子清秀,看起来很和善的少年,呵呵一笑道:”你是新来的的师弟么,你大概不知道,驻守此地虽然能磨练剑术,但是也是一个清苦的活计,多数人都承受不住,又重新回去谷内生活,再也不愿来到这里。 师弟初来此地,想必也是为了磨练剑术,有一点一定要注意,听到任何人的声音,只要没有见到人,那就不要出了石洞,进入到峡谷之内。” 这是第二次听到别人说,不要离开石洞的劝告,他有些不解的问道:“如果是听到别人的呼救呢?” 另一个石洞内,一个面色黝黑,瘦骨嶙峋的少年,说道:“阴鬼只能迷惑五官,却不能迷惑你的神识,你只要谨遵神识的指引,又有什么能迷惑你?” 夏秋问道:“神识?神识怎么能分辨出是不是,其他师兄弟的呼喊呢?” 等了好久的冯浩东急忙的插话,说道:“谷内的人修炼的都是厚土御剑真诀,他们遇到危险就会反抗,运使飞剑之术,我们窝藏在丹田内的神识,只要用心感受,就能识别。”说完,手掐剑诀,身前的长剑化为一道土黄色剑光飞出。 夏秋心神沉浸在丹田内,用那一团神识用心感受,果然能感受到空中的那团犹如萤火一般的剑光。 恰在这时,夏秋听到一声鬼吼,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少年奔跑着向着众人跑来,同时口中不断的在呼救:“救命呀,几位道长快救救我? “哼,不自量力的小鬼。” 冯浩东一声冷哼,空中的飞剑在少年的脖颈上一绕,少年突然化为一团黑色的雾气崩散。 冯浩东刚刚把这头想要蒙骗过去的阴鬼崩散,紧接着后面又来了一个小孩模样的阴鬼。 夏秋看到那个小孩异常的可怜,满脸的泪水,眼中更是充满了惊慌之色,可是想到前面那只厉鬼,他想也不想抽剑出鞘,神识附在飞剑上,化为一道丈许的明黄色黄色剑光飞射而去。 阴鬼所化的小孩自知阴谋败漏,出一声狞笑,口中喷出一团黑雾,粘在飞剑之上,夏秋立即感觉到一阵眩晕,飞剑飘在半空之中摇摇欲坠,哪里还能斩杀那只阴鬼。 体内的心神急忙涌入飞剑之中,催动飞剑化为一道黄色长虹,这道明黄色的剑光凝实无比,剑光之上附着了无数微小的高山,每一次从孩童模样的阴鬼身边绕过,都能磨灭这只阴鬼的一片身体,就这样恶斗了一炷香过后,才把那只阴鬼斩杀。 经过这一场战斗之后,夏秋才明白,厉鬼没有形体,虽然大多数都是生前的样子,可是这些厉鬼的身体都是由鬼气组成,如不能把它们身体内的鬼气全部崩散,它们就不会消亡。 经过了解,夏秋才知道,为何这里只有五个人,只是因为这里是最为薄弱的地方,最适合新人待,待得时间长的已经去了里面。 夏秋在阴风峡呆了没多久,甚至就连一天都不到,就现其余的三位师兄,简直是刻苦到了极致,每个人都在努力的修炼,除非又有厉鬼出来,这些师兄从来不会睁开双眼,与任何人攀谈,即使是厉鬼来袭,也是按着一定的顺序,你一次,我一次的方式进行。 就只有他自己还精神奕奕,兴致勃勃的不时盯着外面,一有厉鬼出现就运使飞剑冲出去恶斗一番,有时也避免不了失手,还是靠着其余师兄的护持才没有酿成恶果,反而还积累了许多的经验。 又一次一只伪装成书生模样的厉鬼从里面走红出来,夏秋看见他立刻双眼放光,平放在身前飞剑化为一道明黄色的长虹飞出。 剑光化虹,犹如一道黄色的匹练,这就是夏秋修炼了一天的成果,把宛如巨剑一般的剑光化为四尺紧贴在长剑之上,剑气化为剑芒,凝而不散,锋锐无比。 虚幻的高山更是隐于其上,这样才能避免长剑上的真气被鬼气侵蚀,隔断心神与飞剑的联系。xh:.218.2o4.13 第十三章:红衣厉鬼 明黄色的剑芒宛如游龙般在厉鬼身上缭绕,一点一点的削去厉鬼身上的鬼气,一炷香后,那只厉鬼的身躯只剩下拳头大小,被他一剑给斩杀了。 清秀少年拍手笑道:”夏师弟,好剑法。”接着对着其他的三人道:“都醒醒吧,我们的计划要改变了。” 闻言,闭目苦修的三人都睁开了双眼,冯浩东率先问道:“徐师兄,有什么事情么?” 清秀少年哈哈一笑道:“今日当有喜事,夏师弟不过用了四个时辰便能把剑光凝练化为剑芒,能独自对敌,当该我们轻松一些,可以用更多的时间还思考剑术,回复真气和神识。” 一直沉默不言,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男子,抬起头忘了夏秋一眼,对着清秀少年问道:“他真的可以么?”话语之中对夏秋充满了怀疑。 夏秋认识这位师兄,这位师兄轮换在第三位,那次他出手抢怪,反而帮了倒忙,险些坏了这位师兄的事情,惹得这位师兄十分的不快。 自知做错事的他,哪里还敢看这位师兄,生怕这位师兄再苛责与他。 清秀少年看着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样子的夏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保证道:“杨洪庭师弟,有师兄在此保证,你还信任不过么?” 清秀少年显然有一些威望,杨洪庭略微踌躇了一会就答应说道:“好,但是我不要排在他后面,我不想为他收拾烂摊子。” 他又把头转过去,看着剩下的黝黑少年和冯浩东问道:“许师弟,冯师弟,你二人又有什么想法?” 黝黑姓许的师弟摇了摇头说道:“但凭徐师兄安排。” 冯浩东则是兴奋地说道:“徐师兄,就把我安排在夏师弟的后面吧,这几天憋死老子了,正好找一个人聊聊天。” 夏秋听到冯浩东这么说,知道这位师兄是为了帮助自己,毕竟他现在还是一个累赘,稍微强一点的厉鬼,他都有些无可奈何,还需要后面的人来擦屁股。 冯浩东自己申请排在他后面,免不了要耽误一些自己的修行时间,影响剑术的精进。 他不会说话,只能远远的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礼,来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徐师兄拍手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就杨师弟排在第一位,许师弟排在第二位,夏师弟排在第三位,冯师弟排在第四位,我排在第五位,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吧?” 众人自是再无异议,按着徐师兄的分配进行值守。 夜,阴风峡内依然浓雾一片,躲在石洞中的夏秋,远远望着峡谷外的明月,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真武道的入门弟子,一整天的时间了。 不知道呆了多久,一天,两天,或是三天。夏秋才知道阴风峡的苦并不是来自于那些厉鬼,而是来自中无时无刻不在呼啸的阴风。 他所在的石洞虽然有阵法的守护,可是这些阵法却不能防护阴风的吹拂,待在这里的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的脸已经被阴风吹的没有了血色,身旁的水也被阴风侵蚀的变成一壶黑水,别说是喝,就是闻着都有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阴风峡内无日月,自然没有黑天和白日之分。 他变得越来越苍老,脸色变得煞白,身上的衣衫已经残破,轻轻一扯就要坏掉的样子,渴了只能喝着黑水,饿了只能吃着比石头还要硬的黑馒头。 他这才知道阴风峡之苦,也对身旁的那些师兄充满了佩服之情。 雾越来越厚,风越来越大,雾中传来的鬼吼越的凄厉刺耳,萦绕在他的耳边,令他的心神开始变得不宁,丹田中的神识不断的跳跃,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心底萌。 “吼吼……” 一只浑身缭绕着鬼气的厉鬼从里面走出来,根本不遮掩身形。 值班的夏秋眉头一皱,这是一只远远强于他第一日见到的所有厉鬼,鬼气弥漫他的周身,根本让他看不出鬼气里面厉鬼的样子。 懒洋洋的笑容重新挂在脸上,目中却是寒光一片,剑被握在手心,手心微微出汗,代表他异常的认真和紧张。 飞剑出鞘,化为一道长虹浮在他的面前,他没有急躁的操控飞剑向着厉鬼斩去,他在等,等一个出剑契机。 鬼气中的厉鬼明显看到了他的飞剑,也看到了坐在洞口的他,愤怒的嘶吼,卷起鬼气向他袭来。 夏秋看到了厉鬼的身形,也看到了它身上的破绽,中门大开,这乃是千载难逢的良机,长剑轻鸣,剑光犹如一条蜿蜒的游蛇,灵巧的绕过鬼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插进鬼气中。 这一剑正是他自中年书生翻潮哪里学来的青蛇出剑式,用厚土剑意配合着这招剑式,完成的一个刁钻的剑招。 飞剑化为长虹而去,夏秋就已经从石洞内站了起来,无边的鬼气从远方滚滚而来,他望着那弥漫天际的鬼气,心中充满了郑重。 那只厉鬼嘶吼着,他已经浑然不再在意,他对于那一剑充满了信心,那只厉鬼必然不能逃脱那一剑。 鬼气还未到眼前,忽然之间崩散,化为阴气重新散布在空中。 一具鬼尸躺在远处的地面上,附着黄色剑芒的青色宝剑插在他的眉心上,挡这一剑贯穿了它的头颅,它再也没有了狰狞的模样,反而挂上不可置信,显然再次死不瞑目。 黄色的剑光从它的头颅间喷洒出来,那口附着黄色剑芒的飞剑,一寸寸的从厉鬼的头颅上拔出,厉鬼的身躯化为阴气消散。 “夏师弟,好剑法。” 徐师兄不知何时醒来,用一种极其赞赏的眼光看着他。 夏秋急忙的行礼,口中连连说道:”徐师兄,谬赞了。 徐师兄望着远处的无边鬼气,眉头一皱,接着说道:“众位师弟都起来吧,今夜百鬼夜行,你我五人有的忙喽。”话语之中,没有半分害怕,反而有着冲天的战意。 冯浩东同样站起来,说道:“真好,这场大战之后,想必咱们又可以休息几天了,这里的日子真是让老子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许师兄拍打了一下道衣上的尘土,吧唧吧唧嘴,说道:“每日风干了的咸菜,漆黑的水,硬邦邦的馒头,这种日子真是够了,今日终于熬到了头,可以休息几天。” 最后的杨洪庭出口道:“看起来不下百只厉鬼,看来要忙上一夜了。” 夏秋听完,不解的问道:“各位师兄,难道我们击杀了这波厉鬼之后,就可以撇下此地,出去休息么?” 冯浩东抢着说道:“当然,我们值守此地虽然亦是为了防止厉鬼逃窜,但是我们只是起到一个微不足道的辅助作用,更多的还是为了磨练自身的剑术,这些厉鬼再多十倍,百倍,乃至千倍,也休想逃得出去这座阴风峡。 这波厉鬼过后,往后的几日厉鬼就会稀少,几日都不一定能见到几只,起不到磨练技术的作用,还不如出去休整一番。 要知道我们在这里值守,只是尽可能的杀戮,要知道这处阴风峡被众多弟子称为受虐之地,极少有人愿来此地值守,我门四人当属徐师兄在此地的时间最长,已经有了一个多月,最短的一个也呆了七天了。 这里才是阴风峡的最外围,就已经苦难重重了,为兄都不敢想象里面是何等的场景。要知道阴风峡长达百里,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师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厉害。“ 夏秋对阴风峡的艰苦深有体会,这里的人没有人会与你无故的闲聊攀谈,没一个人都是为了磨砺剑术,在这里你会感到深深的寂寞。 那种寂寞就像是你一个人行走在沙漠中一样,你只能吃着干枯的草根,茫然的寻找水源,当你抬头的时候,还有一片海市蜃楼悬浮在头顶,将世间的繁华展现在你的面前。 可是听到他说里面还有更多师兄的时候,他在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世间的繁华与自己无关,我的目标是剑之极境,有一颗当高手的心,就必须要有一颗寂寞的心。 夏秋站起来,望着里面,目光似是透过重重的迷雾,看见了无数道挥舞的明黄色剑光。 “诸位公子,放奴儿过去可好?” 一个红衣飘飘,头戴凤饰,身穿纹凤宫裙,温婉贤淑的女子,幽幽地说道; “红衣厉鬼。” 望着这名站在无边鬼气前的红衣女子,徐师兄低声道,话语之中充满了忧色,苦笑一声说道:“诸位师弟,这场战斗不好打了,还望诸位师弟一会不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一定不要走出石洞,切记,切记。” 夏秋他一连说出两个切记,知道这个红衣女鬼一定特别的厉害,可是他又知不知道,红衣女鬼厉害在哪里,遂问道:“红衣女鬼,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么?” 徐师兄解释道:“鬼有百千种,饿死鬼、溺死鬼、吊死鬼、种种不一,却有四种鬼在鬼中最凶,其一就为红衣厉鬼。xh:.218.2o4.13 第十四章:我在等着你 红衣厉鬼是遭到极大的侮辱或陷害到了不得不自杀的地步,自杀时因悲愤血液会极运行全身皮肤血红一片,血液渗出毛孔染红身上衣物如着红衣,死时双眼圆瞪七孔扩张皆有血液。 这种鬼厉气冲天,还天生生有法术之能,擅长魅惑,欺骗之能,最是危险,死在阴风峡中的入门弟子,多数是死于红衣厉鬼手中。” 夏秋心中一寒,不由得望向那名红衣女鬼,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脑海中响起身上的衣服全是血液染红的那句话,捂住嘴巴,强忍着翻滚的胃液。 听到徐师兄的解释,和看到夏秋的表情,红衣女鬼脸上的表情越的幽怨,泫然若泣的道:“小女子刚刚结亲,还未入门便遭恶人奸(杀),亲眼望见夫家之人全部丧命恶人之手,小女子不堪羞辱愤恨而死。死后更是因为心中的悲愤化为鬼物,从未伤过一人,诸位公子为什么不可以放小女子一条生路?” 徐师兄一声冷笑道:“未曾杀害一人?依在下来看不止一人才对,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怜的虚伪模样,人鬼殊途,更何况你这种心中愤恨不减,不愿度往生的红衣厉鬼?” 夏秋把疑惑的目光望向冯浩东,果然如他所愿,冯浩东小声的说道:“阴风峡内布满了往生的阵法,这些还存活的鬼,多数都是心中还想杀人,不愿被度往生的厉鬼。” 不愿度往生,自然不值得同情,面对这样的厉鬼如果好好的呆在阴风峡内,就没有人会追究,可是她既然想逃出去,自然免不了一番搏杀。 红衣女鬼见到徐师兄寸步不让,脑后的长飘然而起,散在空中,尖之上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她的七窍之中流出鲜红色血液,显得异常的狰狞而恐怖,凄厉的鬼嚎道:“既然不让,那我就要你们死,给我上。” 身后的众鬼听到她的命令,嘶吼着向着他们扑来。 五道黄色的剑光冲入鬼群之中,左劈右砍,任意的肆虐,飞剑每一次飞动,都能斩下一只厉鬼的身躯,崩散它们身上的鬼气,可是厉鬼太多了,五把飞剑左右难支,难免被厉鬼打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明黄色的剑光已经变得昏黄,五个人已经全部跌坐在了地上,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就连皮肤黝黑的许师兄都已经满面的苍白,漂亮了不少。 场中还剩下四五十只的厉鬼,堆积在他们五个的洞口之外,任它们撕咬,抓扯,就像遇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一样,威胁不到洞里面人的安全。 夏秋收回飞剑,插在洞口的前方,忍不住一声长啸,昏黄色的剑光暴涨,一道灵龟形态的剑影出现在剑上。 “玄龟守剑式” 三米多长的玄龟虚影怒吼,身上的每一寸甲壳都是由一座高山组成,高山之内,内藏剑气,这已经是他拼尽全力的一级了,一击之后体内的真气半点不存。 “巨剑术” 夏秋听见一声利喝声,似是冯浩东的声音,紧接着就见到一道明黄色的剑芒冲天而起,化为一道丈许的剑芒砸在厉鬼群中。 “九霄云剑术” 九道剑光射出,犹如九团黄色的云朵,把几只僵尸包裹在内,里面剑芒激射,如同落雨一般,这是徐师兄的声音。 “黑蛇灵光剑” “无形归零剑” 剩下的两位师兄亦使出自己拿手的剑法,横扫那些僵尸。 “咯咯……” 用出这最后一击,五道剑光已经彻底黯然,化为青色的长剑跌落在地上。 红衣女鬼看到这一幕,红袖掩面,一声娇笑,说道:“各位哥哥,你们先玩,小妹就先走了。”身形腾飞而起,就要飞出谷外。 “大胆妖孽,哪里走。” 空中传来一声大喝,夏秋抬头,就见到一座方圆数十米的小山押下,任红衣女鬼化为一道鬼气飞遁,始终逃脱不出小山的范畴,最终被镇压在山底。 小山收回,化为一道剑光落入一个人的手中,那人从远方的黑暗处走来,露出一个面孔温和的身影,正是安良大师兄,他随手驱使飞剑铲除了剩下的厉鬼,关切的问道:“诸位师兄弟,怎么样。” 众人回答道:”没什么事情。” 安良又说道:“诸位师弟,起身我们回去吧!” 看着其他的师兄弟都与安良师兄汇合,夏秋刚要出去,忽然想起红衣厉鬼擅长迷惑人,能欺骗人们五官的话语,脚步不由得一顿,停在洞口,抱拳说道:”安师兄,可否在展示一次厚土御剑真诀?” 杨洪庭师兄呵呵一笑道:“夏师弟真是谨慎,怎么刚才没看到那座小山一样的剑光么,那就是厚土御剑真诀修炼到大成的景象,化剑光为高峰,以煌煌之势碾压敌人。”看似解释,其实是在讥讽夏秋没有见识。” 冯浩东哈哈大笑道:“夏师弟快点出来,我还要出去大吃一顿呢!” 黝黑的许师兄也附和道:“是呀是呀,快点出来一起去吃饭。” 徐师兄摇了摇头,说道:“夏师弟,出来吧!” 夏秋任他们一起劝说,就是丝毫不动,坐在洞口处,还有闲心的看着他们。 最后安良忍不住,出声道:“夏师弟,你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走了。” 夏秋心中一惊,但是又想到那句话,又懒洋洋的靠在石壁上,摆了摆手道:“走吧,走吧,我睡一觉起来再走。” 说完,就闭上眼睛,做出假寐的样子,心中却暗暗衬道:“看着几位师兄的样子,像是真的,可是昨日有师兄又叮嘱过我,千万不要被外相所迷,我该不该出去。” 少年郎心中万分纠结,悄悄地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偷偷地望向外面,只见的几人正在笑谈,不时的把手只想他这里,然后齐齐的哈哈一笑。 听到他们的笑声,夏秋心底就像猫挠着一般,十分的想出去,与他们一起闲聊。 不知不觉中,少年郎真的睡着了,呼呼大睡,劳累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心神俱疲的他,都有些轻微的打起了呼噜。 “呼……呼……” 洞外的众人更是耳聪目明,看到了他躺在那里,耳边听着呼噜声,身形突然崩散化为虚无。 变成一个红衣女鬼站在他的洞口,正是那只本应该被杀死的红衣厉鬼,如若夏秋没有睡着,他一定会吓得跳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然后拿起四尺长剑,狠狠得给这只红衣厉鬼一下子,管它有没有效果,你打我我就要打你。 睡梦中,夏秋隐隐约约的似乎看见一座大山从天而降,把那些师兄弟碾成靡粉,他蓦然惊醒,吓得一身冷汗。 然后就看到其他师兄弟都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安良坐在他的对面,笑意妍妍的望着他,说道:“怎么?夏师弟睡够了,这一觉时间可真长,足足睡了四个时辰。” 夏秋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说道:“嘿嘿,是么?”接着问道:“安良师兄,昨夜叫我的那个人是你么?” 安良一笑道:“说起来我就想笑,那个红衣女鬼给你演的那么像,那么辛苦,你怎么就不上当呢,我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只红衣女鬼蹲在你的洞口外,看着你呼呼大睡,脸都绿了。” 夏秋讪讪一笑道:“这几日一直都在领悟剑术,几乎都没有睡觉,来到阴风峡后又一直没有闲着,实在是太累了。” 安良灿烂一笑,露出了阳光一样和煦的容颜,说道:“夏师弟,真是幸运,第一次就能遇到红衣厉鬼,又经过了一番大战,想必对剑法已经有了极深的领悟,不知道师弟什么时候,再向为兄挑战?” 夏秋有心想要说立刻,但想着那恍如山岳一般的剑光,终究是摇了摇头,按捺住心中的战意说道:“现在的我休想在您的手下走过几招,你我的差距不在道行的深浅,只在于剑意的领悟,等我把学过三百六十五式领悟完全后,我自然会在找师兄你打上一架。” 安良看了一眼阴风峡外的亮光,眼中充满哀伤之色,对着他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希望能在离开的时候能与你打上一架。” 夏秋点了点头,笑着道:“自然,我还等着,让你败在我的剑下。” 安良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我等着,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 安师兄又走了,身后跟随着其余的师兄弟。 夏秋不知道安良怎么会来的这么及时,也许他就是为了那只红衣厉鬼而来,想起那只红衣厉鬼的威能,夏秋心有忌讳,可是他还想要去更深的地方闯一闯。 身后的石洞虽然能提供守护,它又何尝不是一个牢笼,蹲在牢笼里,虽然能免受伤害,可是终究还是会成为没有爪牙的老虎。xh:.218.2o4.13 第十五章:异变 阴风怒嚎,在肆意的卷动。 浓雾在峡谷中弥漫,放眼望去也只不过能看到三四十米外的东西。 灰黑色的浓雾全是阴气,这些阴气在不断侵蚀着他的衣衫,他的皮肤,看着皮肤上生出的灰白色斑点,夏秋不得不运起真气流转全身,护住自己的身体。 真气密布在肌肤上,却像是让他盖上了一个罩子一般,在这里异常的显眼。 阴风峡内充斥着蛮荒古老的气息,却又处处荒凉,看不见植物,也看不见树木,渺无人踪,仿佛就像身在黑暗的地狱一样。 一道道厉鬼的嘶吼不住的在耳边响起,这些声音令他开始变得烦躁起来,也让他变得有些哀伤,有些愤恨,这是一种很不好的状态,他正在被鬼声影响。 丹田内的小东西在不住的跳动,夏秋明白了,这些鬼声也许就是师兄们所说的幻音,真气运起,堵住耳朵,顿时觉得好了一些。 走了许久,夏秋终于在在一处岩壁上看到了一颗小小的小树,小心翼翼的向着这株小树靠近,刚刚走到离小树三四米远的地方。 这株只有一根主干,十余根枝桠的小树突然间如火树银花一样绽放,每根枝桠上都连接着鬼气,在鬼泣的笼罩下,瞬间的膨胀,像一条条马鞭一样,向着他抽来。 这是他在阴风峡内遇见的第一只鬼物,也让他知道鬼的形态也不只局限人的形态。 十余跟鬼鞭化为一个囚笼,登时就把夏秋笼罩早内、 夏秋急忙运转真武心诀,抽剑出鞘,手中的长剑挥洒,明黄色的剑芒立即斩断几根鬼鞭,一个纵身从着斩出的窟窿里脱身而出。 这株鬼数嘶嘶怪啸,崩散的鬼气长鞭又重新凝结,拼命的向天空延伸,向着他抽来。 夏秋怎么还会让它得逞,他虽然还不能御剑飞行,但是身法还算敏捷,真气灌注在脚上,身形化为一闪急后退。 只是片刻的时间,这株妖树延伸出来的鬼气长鞭急膨胀之下,就又把它笼罩在内,这回他就没有这么好运。 这些鬼气长鞭每一道都有小儿手腕粗细,任他的剑芒斩在上面,也只能崩散上面薄薄的一层,这层被崩散的鬼气又很快的被填补上,基本上算是无济于事。 夏秋轻咦一声,急忙把全身真气全部灌注在长剑上,虚幻的高山的长剑上隐现,挟杂着明黄色的剑芒。轰击而去。 厚土剑芒撞在鬼气长鞭之上,出轰轰的声音,在不断的爆响,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剑芒终究还是撞开了一个大洞。 夏秋急忙的脱身而出,身形在空中躲闪,一跑就是几十米,还好这株鬼树不能移动,鬼气长鞭追了他二十多米之后就无能为力。 夏秋逃过了一劫,仍旧有些心有余悸,暗暗衬道:“这才刚刚走进阴风峡,就有这般强大的鬼物,如果再不小心一些,只怕真是活不了多久。”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鬼物,还是一个比自己强大,不能移动的,夏秋哪里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估算好距离之后。 他盘膝坐在大约距离这株鬼树大约三十米的地方,操控着飞剑与鬼树枝条化作的长鞭斗在一起。 剑气纵横,鬼气弥漫,就这样斗了一个时辰后,鬼树的长鞭已经被他斩下了两根,鬼气长鞭更是缩回到了身前十多米的地方,夏秋也又逼近了七八米。 在与鬼树的斗争中,夏秋剑上的剑芒也越的凝练,厚土御剑真诀在剑气高山和剑芒之间的变换,也越的熟练和诡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株鬼树的枝桠全部被他斩掉,然后主干被他一剑斩掉。 剩下最后一丝鬼气时,夏秋刚要动手,却现这丝鬼气只是一闪没就消失在他的胸口。 夏秋急忙的扒开衣衫,看向自己的胸口,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胸口上的玄妙之门仿佛大了一些,摸了摸胸口,毫无异状,他也不甚在意的重新提起长剑,继续出。 阴风峡峡谷宽近十里,夏秋提剑以之字形在峡谷内搜寻,一次一次的走动,一趟趟的搜寻过后,大约在两三个小时之后,终于又遇到了一头鬼物。 这是一头像猪一样,浑身缭绕着鬼气的鬼物,这头鬼猪身高不过半米,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正在盘卧打盹。 夏秋眉头一皱,虽然他不知道这头猪是什么鬼物,但是让他大皱眉头的却是为什么走了这么远的路,所见到的都没有人形的鬼物呢。 夏秋当然不知道,在阴风峡出口不远处的厉鬼,基本上全部都被红衣厉鬼裹挟送了死,至于这些剩下的厉鬼为什么都不是人形,因为厉鬼的所作所为都是遵循着他们的内心。这些奇形异状的鬼物大多是思维极度缺失,都不能认清自己内心的鬼怪。 这只猪在地上打盹,身上的鬼气一缩一张,似乎对夏秋的到达毫不知觉,可是也不知怎么了,夏秋刚刚走到离这只猪三米多远的地方。 这只鬼猪蓦然的睁开了眼睛,周身的鬼气瞬间膨胀,然后一团颜色更加暗淡的鬼气从他的鼻孔喷出,把他包裹在内。 “吟” 夏秋一声长啸,真武真气涌动,从周身的毛孔喷薄而出,一个椭圆形的真气护罩笼罩他的周身,真气激荡,一层层黄色的波纹向着旁边散去。 这团浓黑的鬼雾极其的古怪,粘稠无比,又有着极强的腐蚀里,真气波纹刚刚散开,就被这层浓雾腐蚀掉,然后贴在真气护罩上,一层层的往里面侵蚀。 夏秋急忙催动长剑,剑光凝练成一座座虚幻的高山,高山之内剑气交叉,猛地一爆,高山炸裂,把浓雾崩散。 本来假寐的鬼猪,猛然站了起来,四蹄在地上刨动,向着夏秋撞来。 夏秋摆好架势,持剑而立,鬼猪像一阵风一下奔来,夏秋挥舞长剑,刚要出击,就现这只鬼猪居然擦着他的身子跑过,度比刚才还要快几分。 这只鬼猪一溜烟的溜走,只留下一个目瞪口呆的夏秋,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夏秋默然无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厉鬼居然还会耍弄聪明来进行逃跑。 …… 夏秋把眼前这只似狼一样的厉鬼,用手中的宝剑崩散之后,立即现本来散布在周边的无边阴气,被一丝鬼气连带着冲着他席卷而来。 夏秋有心躲避,可是他却现胸口传来一股灼热之意,接着便感觉全身的精气流失,身体瞬间一空,竟然提不起半点气力,瘫在地上。 鬼气窜进他的胸膛,立即化为一团黑光漩涡,生出无穷无尽的吞噬之力,无边的阴气不断涌进他的身体里,阴气阴凉,在阴气的缓解下他稍微好受了一些。 未等多久,他就现他错了,这些阴气越积越多,居然在他的体内造起反来,盖过胸口上的灼热之意,他的身体越来越凉。 夏秋忍不住闷哼一声,体内的真气流动,涌进胸口之内,与冰凉的阴气撞在一起。 真武心诀的真气,身体内的精气,冰凉的阴气,三种不同的能量聚在一起,如同三国混战。 真武心诀的真气并没有能缓解他体内的症状,阴气太多了,他疼得浑身直冒冷汗,可是却无半点办法,只能要紧银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全身的真气涌动,化为一团明黄色的光芒,与着灰色的阴气交挥,以夏秋为起点,笼罩了方圆数十米的地方。 “嘣” 他的衣衫崩裂,胸口的刺青蓦然浮现,玄妙之门第一次自的运转,脱离他的身体,化为一道由阴气和真气组成的门户浮现在他的眼前。 左边柱子里面的虫鸟走兽和右面柱子里面的人生百态,似是在从柱子上浮现,各种各样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鸣叫,嘶吼,他不觉得刺耳,反而觉得有些宁静,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意境。 夏秋的心神渐渐地恍惚,他现疼痛,阴冷,身体中的一切感觉都似乎离他远去,感受不到风的流动,也听不到了声音。 玄妙之门四个刺青黑字从他的胸口飞出,然后他就看到他身周的阴气瞬间一空,竟然瞬息之间被四个刺青大字吸食一空,四个大字瞬间也变得浓黑如墨。 夏秋紧盯着这道玄妙之门,蓦然现,这道门户居然是由无数道符文组成,这些符文形态并不一样,有的似虫,有的似鸟,有的似人,还有的居然像似各种植物的样子,似乎是包含了万事万物。 符文在空中急的转动,最后形成一道迥异的门户,这道门户全部由符文组成,上面又似闪烁着七彩之光,仔细一看其实是灰黑之色,门户的造型异常的古朴简单,上面雕纹着异常复杂,细细看去,有一种眩晕之感。 门户闪烁着飞到他的额头上,化为一道新的刺青此在他的眉心间。 一篇名为众妙之门的法诀浮在他的心头。xh:.218.2o4.13 第十六章:最潇洒的剑式 无边的精力四肢百骸传来,夏秋从来没有一刻感觉得到自己是如此的健康,我现在真的感觉光凭力气就能打死一头牛,虽然并不同。 可是这种从身体深处传来的感觉却令他异常的着迷。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双手握拳,噼哩拍啦的响声响起,四肢像蛇一样抖动,骨骼也传来清脆的响声。 内视灵台,灵台之中空虚一片,本应该是一片暗无,无边无界的状态,可是却有一道门户在里面沉沉浮浮。 这道门户本应该不大,可是为什么却又感觉到他仿佛就是整个灵台,无限宽广,给人一种天地奥妙尽在里面的玄妙之感。 夏秋心念一动,众妙之门的法诀化为符文纷至沓来,他瞬间就懂得其中的意境,轻而易举的把这篇法诀融汇于心,这种感觉玄之又玄,奇异无比。 这座众妙之门屹立在灵台虚空之中,门上虫鸟走兽,人生百态,都似乎活了过来,都偶尔化为一团云光从门户上走出去,但是在虚空中飘荡了一会,又很快的重新跑到门户上。 这座众妙之门无时无刻传来一阵阵的清凉之感,让夏秋的心神变得更加清明,思绪流转,竟然比以前还要迅捷,平常需要考虑一会的问题,竟然瞬间就能知道答案。 夏秋虽然没有什么修行的经验但是此刻也明白过来,自己身上的众妙之门居然如此的不凡,真是有多大的付出,就有多么大的回报。 众妙之门虽然已经领悟完全,可是夏秋却现却没有配套的法诀,这也就意味着,他空有一套功法,却只能享受着这个功法的被动效果,任何主动地法诀,他全部不知道。 夏秋微微黯然,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座众妙之门已经反哺自身,自己的身体一日比一日的好,可是这座众妙之门到底是什么什么样的功法,这座门户又有什么特别的作用么?” 众妙之门激后,体内的真武真气也瞬间补足,夏秋感觉到自己的状态从没这么没好过。 抬头向四周望去,夏秋现自己目中的世界,似乎变得有些不同,哪里的阴气薄弱一些,哪里的阴气浓郁一些。 夏秋心中暗暗衬道:“这算是望气之法么,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用呀!”他曾听闻,有一种望气之法,能根据别人头顶的三花烛火,断人吉凶,也能根据天地元气的分布,勾连阵势。 可是他往自己身上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当他运足目力,在往四周望去之时,却现那些引起的分布似乎有些不同,远处有一处阴气特别浓厚,隐隐有一团金光在里面绽放。 玄妙之门的作用,他已经不再纠结,他的神识还在体内酝酿,不知何时才能遁入灵台,现在灵台中的一切他虽然能看见,但是他却对灵台之中的一切无能无力。 这个世界上有道法和武术之分,可是殊途同归走到最后都是法武合一,区别只是在炼精化气之时有所不同。 真武心诀是武修之法,在炼精化气阶段气运丹田,只能蕴养真气习练武术。众妙之门,按他的理解应该是法修之法,直接汲取体内的精气,用来蕴养神识,虽然在未修成阶段饱受折磨,可是修成之后,突破到练气化神之境的路已经是一片坦途。 几乎所有的修士,在炼气化神的时候,都会在灵台中凝聚神识种子。 神识种子是力量的源泉,也代表了一个人所修炼的功法,样子千奇百怪,可以是任何一个样子,可是一个人的神识只能凝聚一次,基本上也代表了一个人未来的道路。 三千大道,条条通神,一个人的道路就代表了一个人的一生,在这条道路中,如果你未能坚持不懈,对自己的道路没有信心,终究不过是在世间蹉跎一场。 玄妙之门如此的不凡,也让夏秋断定这是一本很高级的炼神心法,要知道功法的等级虽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成就,但是却是一个人通往成功阶梯的巨大捷径。 功法的强大,也代表着修炼到更高的境界,势必要比那些修炼更次心法的人容易一些,而且别的不说,光是斗法一项上,就占了先天的优势。 身娇体弱的毛病被解决,又获得了一个相当顶级的功法,他的心情真是相当的不错。 夏秋舞起长剑,真武七截剑法一式一式使出,天地元气激荡,七式剑法使完之后,立即有一个高有七八米,龟蛇盘绕的虚影在虚空中隐现。 一套真武七截剑法演练完毕后,夏秋第一次感觉到舒爽的感觉,只感觉到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雀跃,那种感觉真的是倍儿爽。 一套剑法舞的并不尽兴,他想也不想,挥舞手中的长剑继续舞动长剑。越舞越是畅快,夏秋忍不住一声长啸,体内的真气快流动,那个小东西也随之雀跃,虚空中蓦然出现一个身躯为土黄色的玄龟和幽黑色的灵蛇。 玄龟低吼,灵蛇嘶鸣,突然融合到一起,显化出真正的真武之相,他的真武七截剑法竟在这时更进一步,已经把这套剑法修至大成。 长剑一抖,真武撞在地上,霎时间土石飞溅,气波冲击而来。 若非夏秋反应迅,赶紧催动真武真气运起身法多开,怕是要被打一个跟头。 真武的威力让夏秋嗔目结舌,他这才知道真武七截剑法如此厉害,真不愧是真武道的剑法根基,与四母剑并称。 夏秋虽然心中异常的兴奋,舞了几次剑法之后,终于还是压抑住兴奋之意,盘膝坐在地上,把长剑放在腿上,赶紧在修路一会。 真武心诀是真武道的心法之基,真武道所有传承的功法都是以此为基,真武心诀暗合阴阳之道,乃是道教之中最为稳妥,温和的功法。 这套功法并不另辟蹊径,修炼的只是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如同玄龟灵蛇一静一动,一阴一阳,动静变幻流转的阴阳平衡之道。 当然也有些偏门的功法,或偏向阴,或偏向阳,非但不讲究阴阳平衡,还故意追求某一极端,造成酷烈无比的真气。 真武真气从丹田而起,经过十二正经,奇经八脉。运转一周天之后,又重新回到丹田,汇聚在真气的胡泊里。 真武真气没在身体内运转一个周天,就会微微壮大一丝,经脉在真气的蕴养下也为稳固一点,虽然这些好处不大,但是聊胜于无,日复一日,总能见到明显的成效。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已经隔了一个时辰,夏秋整理了一下衣装,继续前进。 …… 越往里面走去厉鬼越多,可是在夏秋突破之后,这些厉鬼虽然给他造成了麻烦,却没有造成更大的危害。 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遇到了一个人形的厉鬼,这头厉鬼身长两米多,像一个大汉一样,浑身的肌肉虬实,一脸的凶相,一看就不是简单的货色。 他躺在远处的地上,手中握着一把鬼气凝结成的兵刃,一看见夏秋,二话不说,提着手中的菜刀变相夏秋砍来。 夏秋手中的一剑一甩,单手负在后背,长剑的剑尖斜指地面,摆出了一个最潇洒的剑式,静静等待着厉鬼的到来。 菜刀举起,一道刀气便横贯天际,挟杂着阵阵破空之声斩来。 长剑一抖,明黄色的剑芒附在长剑上,长剑舞动,数百道剑气飞出,剑气宛如雨下,向着刀气盖去。 剑气破去刀气,恰在这时提着菜刀的壮汉厉鬼已经到了眼前,夏秋双眼眯起,看着壮汉厉鬼手中的菜刀挥舞,竟然使出了一套刀法,这套刀法威势宛如狂风般凌冽,裹挟着阴气,更是浓雾涌动。 夏秋不会任何剑法,可是他的剑法根基已经被夯实,众妙之门进入灵台之后,更是心念转动迅,他的剑式虽然是最基础的剑式。 但是他却凭借着众妙之门的作用,和扎实无比的四母剑,太白二十八剑式,总能现壮汉厉鬼刀法的薄弱之处,凭借着剑芒的锋利破去他的刀势。 斗了百多招之后,夏秋终于抓住了壮汉厉鬼刀法上,一个巨大的破绽,长剑之上幻化高山,一剑斩在他的胸膛上。 剑意在壮汉厉鬼的胸膛内爆炸,鬼气飘散,剑网密布,一下子就把壮汉厉鬼的身躯磨灭大半。 又用了几十招,夏秋才把壮汉厉鬼的身躯全部磨灭,看着他化为化为一丝鬼气消失在阴风里。 离着那处绽放金色光芒的地方越来越近,就在他即将要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歌声远远地传来,歌声中透着浓浓的思念之情。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xh:.218.2o4.13 第十七章:稍胜于男 “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夏秋随声附和道,走到那人身旁,说道:“奴儿姑娘,好久不见!” 面前绽放金光的光源,就是那个本应该死去,被碾压成灰的红衣厉鬼,夏秋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以奴儿称呼。 奴儿丝毫没有诧异他的到来,转头望向他,居然没有半点扭捏,露出如阳光一般和煦的容颜,笑着说道:“奴儿还道是谁,原来是夏公子,夏公子怎么会来到这里?” 夏秋把手中的长剑插入剑鞘,把长剑插在地上,自己也找了一块石头坐好,笑着说道:“奴儿小姐的吟诵声如此的美妙动人,在下听到之后,脚步不听使唤的便走到了这里。” 奴儿微微一笑,说道:“我现在叫安若兮,夏公子还是称呼我为若兮吧!” 看见她脸上宛如阳光一般的笑容,和她的名字,夏秋眉头不由得一皱,接着又舒展开来,微笑说道:“若兮姑娘,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这里,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若兮姑娘不应该是……” 若兮摆弄一下裙摆,捂嘴娇笑着,说道:“怎么,夏公子莫不是认为奴儿死在了厚土御剑真诀之下?” 夏秋在剑鞘上一点,长剑从剑鞘中飞出,插在他的右边,单指用骨节敲击在长剑上,剑声轻吟,出悦耳的剑鸣声,听了一会,他才他起头,双眼闪烁着寒星说道:“在安师兄的厚土御剑真诀之下,我并不认为你能逃脱,说说吧,你为什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那个名字,安若兮脸上绽放出了一种迷人的光彩,就如百花绽放一般,让夏邱都微微失神,只见的她幸福的说道:“奴儿自然不会是安良的对手,在他的厚土御剑真诀之下,也无从逃脱,可是他并不想杀我,我自然会安然无恙。” 长剑的剑身上亮起明黄色的剑光,夏秋咄咄逼人的说道:“安师兄,为什么不会杀你,反而放你完好无损的离开?” 安若兮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真诚的对着他说道:“他不杀我,自然是因为我是一个好人,我再跟你说一次,我没有杀过人,你相信么?” 长剑上的剑光忽然收抿,夏秋说道:“我信。 ” 安若兮点点,说道:“你和安良都是好人。” 夏秋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投胎?” 安若兮眨了眨眼睛,歪着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去投胎?” 额,夏秋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为什么鬼都要去投胎,这个问题夏秋真的不了解,或许是因为鬼无法修成仙神,而且不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吧! 安若兮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就微微一笑说道:“现在的我很幸福,我不想错过这样的生活,我已经找到了对的人,他能和我一起逍遥在这天地间,这就足够了!” 夏秋微微苦笑,说道:“逍遥天地间,阴风峡内封印住了你,你又如何能自在逍遥?” 安若兮说道:“夏师弟,你知道,封印住阴风峡阵法么?” 夏秋摇头,说道:“不知道。” 阴风峡长百多里,宽十数里,两边是巍巍耸立的高山,山高几百丈,阴风峡就像是一把斧子劈在高山上留下的痕迹。 高山上浓雾弥漫,这些浓雾都是阴风峡这块九阴之地,没日没夜散出的阴气被阵法所阻,堆积在一起的。 封印阴风峡的阵法,暗合天地自然,隐于在天地自然之内,如果阵法不激,外人根本就看不见阵法的存在。 能笼罩这么大的地方阵法,自然不是等闲的阵法。 看出他的不解,一脸茫然的表情,安若兮顿时忍不住,噗嗤的小厨神引来,从地上站起,伸手芊芊素手轻拂额头,无奈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弟子!你居然不知道封印阴风峡的阵法,真不知道你怎么来的胆子,居然就这么独自一个就深入阴风峡,不过你的运气也是在不错,多亏在这里遇到了我,否则的话,里面的厉鬼实在是太危险了。 ” 夏秋看着她的表情,其实很想说,我专门是为了挑战更厉害的厉鬼,为了磨练剑术而来,可是一想到自己连面前这只红衣厉鬼都够呛能打过,心中的想法也就不翼而飞了。 安若兮伸出一跟纤细的手指,一缕幽黑色的鬼气浮在指尖,说道:“笼罩在阴风峡内的阵法名为九霄雷霆金光阵法,乃是真武大帝所设,传说此阵法运转时如雷霆灭世,又伴随着金光闪耀,十分的震撼和可怕,想不想看看。” 安若兮说完,手指望天空一点,一道幽黑色的光柱穿过层层的浓雾,直接答道峡谷的最上面。 然后下一刻,夏秋就听到轰隆隆的雷声响起,雷霆霹雳透过层层的浓雾,闪耀在眼前。 无尽的金光从天空上垂下,夏秋看到了一道金色的光柱顺着她指间的黑柱垂下,鬼气黑柱一遇到金光,就仿佛雪遇到热水,立时融化。 金色的闪光一闪而逝,安若兮转过头,望着他道:“这就是九霄雷霆金光阵法,夏公子看明白了么?” 二人又聊了一会,安若兮就把夏秋给撵走了,不让他在往里面探索下去。 …… 明亮的日光照在身上,身上的浊气似乎都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起来。 夏秋再一次来到饭堂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饭堂内只有二百多名入门弟子正在吃饭。随手拿了几个馒头,端了几样小菜。 正要找位置大快朵颐,祭祭自己的五脏庙,眼尖的他看到了任凌霜,任凌霜旁边坐着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的后面还跟着四个跟班。 那个女子似乎正在和岳凌霜争吵什么,夏秋端起餐盘,手中拿着一个馒头往嘴里塞去,无视站在那个女子身后的四个跟班,懒洋洋的坐在任凌霜身边,口中咀嚼着馒头,笑嘻嘻的说道:“岳师妹,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在等我么?” 正在冷着脸的岳凌霜一看到他,激动的语无伦次的道:“你不是去阴风峡修行了么,怎么这才两天多你就回来了?” 夏秋听着他说道才两天,忍不住一愣,感觉到一些恍若隔世之感,明明感觉过去了好长时间,怎么会才只有两天而已。 喝了一碗稀粥,用袖子擦了一下嘴,道:“安师兄说是休息几天。” “我看是受不了阴风峡的苦,自己跑回来的吧,还说什么安师兄说的,休息几天。” 四个跟班中的一个,阴阳怪气的说道; 夏秋懒得辩驳,头都不抬的问道:“说话的,你是哪位?” “我是……” 话还未说完,坐在岳凌霜对面的少女,回手就给了身后这个衣裳光鲜,面色倨傲的少年人一个巴掌,打断了他的话。 “多事。” 那个女子打完身后的跟班,接着转过头,若无其事的对着夏秋笑道:“小妹孙胜男,不知道这位师兄是哪位?” 夏秋放下馒头,抬头看向那名女子。 一副青色道袍,应该经过修改,显得有些威武,少了一些洒脱。黑黑的长全束在头顶,扎成一个道髻,两道浓眉,英挺的鼻子,抿起的嘴唇。 刚刚打完人,依然一副微笑的面庞,而且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这是一个不弱于,甚至强于多数男人的女人。 “夏秋。” 说完这句话,他又重新低下头吃饭。大男子主义的他,对这种女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因为这种女人都特别想要证明自己强于男人,自然要不断的挑战和羞辱男人,来证明自己的地位。 况且,这个女的明显与岳凌霜有些纠纷,理她作甚。 站在孙胜男身后的四个跟班,却看不下去了,纷纷抽出插在剑鞘里的长剑,想要给他一些教训。 夏秋的眉头一皱,拿着馒头的手放下,想也不想就是一个嘴巴抽了过去,一连四响,四个抽剑的跟班,当场就被抽的脸颊肿了起来,牙齿都给打飞了两颗。 “唰” 利剑出鞘,四把长剑化为四道剑光向着夏秋斩去。 剑光昏黄散而不凝,比之夏秋出入谷中之时还要不如,估计是还在演武场内习练的弟子,夏秋忍不住摇摇头,心中暗暗衬道:“真是弱呀,这么弱为什么还要逼我动手,这是作死。” 少年人忘了自己刚刚进入真武道的时候,却是连着几个少年都是不如,此时在看去,这些少年却如土鸡瓦狗一般,随手就可以解决。 夏秋忽然诡异的一笑,盯得四人都麻了,背上的长剑出鞘,明黄色的剑芒扶在长剑上,磕飞四把长剑,接着不断地围绕着四人盘旋。 “哈哈哈……” 饭堂内传出轰然大笑声,无数的黑随着盘旋的剑芒飘飞,不一会的功夫,夏秋收回长剑,露出里面的四个跟班,已经都变成了秃子,头上没有一根毛。 四个跟班少年摸一下脑袋,顿时暴怒,脸色涨红的喝道:“你怎么敢如此对我?” 夏秋毫不客气的喝道:“因为你们不自量力!” 听到他的这句话,四个跟班少年哪里放得下脸面,只见其中的一个威胁道:“你等着,一会我一定找人教训你。”xh:.218.2o4.13 第十八章:五行练剑术 夏秋听到他的威胁,想也不想就一脚踹过去,看着那名少年被身边的同伴接住,还要口出狂言,又是一巴掌扇过去,把他的另一边脸,也打得肿起来,看他脸颊都红肿,说不出来话了。 四个个跟班少年吃的教训,这回变得老实,恨恨的站在一旁,提着长剑却不说话。 回到座位上,对着一直不言不语,没有动作的孙胜男道:“你的跟班,你不管管么?” 孙胜男说道:“我孤身一人,哪里来的跟班,四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苍蝇而已,夏师兄动手,正好替师妹赶走这几只苍蝇,省的在耳边呱噪烦人。” 夏秋身为男人,最是瞧不起这种见到漂亮女人,就为人当驴当马,甚至当狗的男人,听到孙胜男形容四人是四只呱噪的苍蝇。更是心烦,特意摆出一副你不走,我就继续打你的表情,对着四人说道:“还不滚,再不滚就一直打,打到你们滚了为止” 四个跟班,望了一眼孙胜男,见她厌恶的表情,恨恨的盯了夏秋一眼,拂袖离开。 夏秋一直是一个聪明的少年,只不过他还是太年轻了些,有一些年轻人毛躁的毛病。 察觉到孙胜男在自己来了之后,就有些变了脸色,虽然她很快的调整过来,但是还是被他看见了,他可以肯定的知道这个女人认出了自己,缠着孙胜男也许也是因为自己,这种感觉来的没有丝毫缘由,但是他却笃定这种感觉。 看到四个跟班走了之后,他也无心在试探下去,直截了当的问道:“孙师妹等的人是我吧,不知道孙师妹在此等候在下,是有什么事情么?” 孙胜男咯咯的一笑,说道:“我与岳师妹正在聊天,夏师兄自己插进来,怎么能说是师妹在等您呢?” 既然人家不愿说,藏藏掩掩的,夏秋也不想找麻烦,对着一直不语的岳凌霜道:“岳师妹,我吃完了,一起去四处逛逛,咱们还有好多地方没逛过呢。 ” 岳凌霜起身挽起他的手臂,笑吟吟的说道:“好呀!” …… 青山绿水,巨木成林,美女在身边巧笑嫣然,夏秋的阴霾的心情立即变得豁朗,如若身后没有尾巴,他的心情想必还会更加好上几分。 “孙师妹,你陪我二人一路游山玩水,怎么不累么?” 夏秋回头,对着一直跟在身后的孙胜男说; 孙胜男一笑道:“如此美景,再多看上几回,想必也不会累。” 岳凌霜呵呵一笑道:“一人形单,二人为伴,师姐既然不嫌寂寞,那么就在跟下去吧!” 二人在前面行走,孙胜男在他们身后十丈之外的地方跟着。 夏秋想到孙胜男那几个跟班,问道:“岳师妹,这位孙师妹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还有跟班?” 岳凌霜冷冷一笑道:“真武道真传弟子的妹妹,自然有的是想要攀高枝的弟子想要巴结,真传弟子巴结不到,巴结一下真传弟子的妹妹也是好的。” “真传弟子?什么真传弟子?” 听到她嘴里又冒出一个自己不懂的词语,夏秋不解的问道。 “唉” 岳凌霜叹了一口气,一副败给你的样子,说道:“天下任何宗门都秉承着一个弟子传承制度,外门,入门,内门,真传,一级比一级厉害,据我所知,真武道现在只有十一位真传弟子,这十一位真传弟子全部是练神返虚之境。” “练神返虚?” “恩” 夏秋双眼放光,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才能成为真传弟子?” 岳凌霜看到少年眼中迸出的光彩,不由得心中泛起一丝异样,觉得这个少年或许真的会成为一名真传弟子,虽然她也不敢相信,要知道每一位真传弟子,是在数百名内门弟子,数千名入门弟子和数万名外门弟子之中遴选而出的,岂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虽然这个人是她的情郎,她亦对这个男人充满了信心,但是这件事也委实有些不可思议。 “只要在三十岁前,突破到练神返虚之境,并习得一门仙典,就可以成为真传弟子。” “这么简单?” “简单?” “对呀,好简单。” 岳凌霜有一些无语,这件事情怎么会简单?也许只是在他这种人眼里,这件事情才会很简单吧! …… 第二日,当朝阳的第一缕阳光越过地平线,照射在厚土殿内的时候。 夏秋早已从睡梦中醒来,踏上了去书楼的路上。 书楼,名为书楼,自然是藏有许许多多的书籍,这些书籍中上涉天文,下涉地理,又包含了旁门杂家,各种各样的武功剑术秘籍。 夏秋是一个剑痴,他进入书楼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先要去观看各种各样的剑术秘籍,一本本剑术秘籍略过,当他拿起了一本名为五行练剑术的剑法,细细揣摩之后,忍不住心中大喜。 这本名为五行练剑术的功法,讲求的是在体内凝结,金,木,水,火,土,五行剑篆,暗合天地五行。五把飞剑在体内凝结之后,五行剑篆在体内循环往复,相生相克,不止无时无刻的不在增强剑篆内的剑气储存量,更能无时无刻的精炼剑篆内的剑气。 遗憾的是这本五行练剑术,只有一篇,名为土之篇,内中不只有剑气的凝结之法,还有九招剑法。 这九招剑法不同与他修炼的厚土御剑真诀,厚土御剑真诀虽然分为三百六十五式,可是这三百六十五式剑法,却不应该称之为剑法,应该称为剑法真意更为妥当。 厚土御剑真诀每领悟一式,丹田中的神识便增长一分,剑气随之也增加一分,当你全部领悟之后,丹田中的神识就会冲天而起,踏入练气化神之境。 可是这些只是你境界的增长,你的斗法手段却不会增长一分。 五行练剑术确是不同,虽然现在只有土之一篇,但是单单这一篇,就已经为他的斗法手段,增加了无数的手段,和一个关键时候的后手。 五行练剑术暗合真武道的前五关,夏秋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生荣殿中一定会有五行练剑术的下一篇,木之篇。 他当然不会无故的猜测,只是他现在已经不是刚入门的他了,他早已了解到,神门十三关的前五关分别是,厚土,生荣,烈火,雨水,金戈,亦为五行神殿。 夏秋按照五行炼剑术土之篇的记载,以厚土神识真意催动体内的真武心诀,丹田内无数符文飞舞,在丹田内凝结成一道厚土剑篆,这道剑篆初一凝结,尚是虚幻之态,随着真武真气的投入,这道虚幻的符篆慢慢变得凝实。 一阵虚弱之感传来,丹田内的真气却是已经消耗一空,夏秋心中却是异常的高兴,一道明黄色剑篆悬在丹田之中,散着煌煌的光辉。 伸手一招,丹田内的明黄色剑篆飞到他的掌心,虚幻的高山在剑篆上若隐若现,远远望去明黄色的剑篆没有任何威势,宛如一把普通的木剑一样,可是若细心观察,就能看到剑篆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被剑篆的威势挤压的变形。 夏秋满意的一笑,他可不敢让这枚剑篆在书楼中炸开,这要是炸开了,恐怕他就会被人给打死,虽然书楼内的典籍都不珍贵,可是架不住多呀! 剑术秘籍,已经选定,夏秋已经不预备在选下去,剑术贵精而不贵多,一剑足以应付任何危难。 离开剑术区,他开始向着杂谈区走去。 杂谈区囊括了古今往事,也包含了真武道内的各种阵法杂谈,禁地秘传。 来到真武道,做了入门弟子之后,夏秋就已经现了自己知识的匮乏,所以离开阴风峡后,他就为自己安排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学习一套剑法,已经完成。第二件事阅遍古籍,不能让自己再犯初入厚土殿时的错误,他不想第二次因为自己的无知而丢却了生命。 他这一呆,就是四十五天,在这四十五天内,岳凌霜每天都会来看他,为他带来已经吃食,与他聊天解闷,说一说外面的趣闻。 除了岳凌霜来的时间之外,夏秋就是废寝忘食的读着书楼内的一切书籍,困了就睡一会,醒了就继续读,吃饭的时候读书,上厕所的时候读书,就连睡觉的时候也不忘在脑海中思索,才慢慢的睡着。 往事读完了,读当今宗派分门,读当今奇人异事,读古今奇功异法,总之在这四十五天之中,他以每天只休息一到两个时辰的死磕方法,终于读完了书楼中的所有书籍,也渐渐的了解了这个修士的世界。 更让他惊奇的是,他找到了九霄雷霆金光大阵的描述。xh:.218.2o4.13 第十九章:真传剑卫 九霄雷霆金光阵法,覆盖阴风峡上空。 此阵法每日汲取大日烈阳之力,雨天汲取天空雷霆之力,大日烈阳之力号为一切邪祟污秽的克星,雷霆更是天地正气凝聚,顾此阵法对于厉鬼这种生物,就是天然的克星。 九霄雷霆金光阵法,静静地悬在阴风峡,平时的时候并未激,可是只要有厉鬼想从阴风峡越狱而出,那么受到鬼气的刺激,九霄雷霆金光阵法就会降下雷霆金光,除非将妄想越狱的厉鬼泯灭,否则雷霆就会不断。 读到这里,夏秋心中渐渐升起疑问,安若兮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她用鬼气出了金光,就没有被九霄雷霆金光阵法泯灭,自己望向远远看去的那团绽放的金光又是什么,与此有关么? 他心中一时之间充满了疑惑,却没有人能为他解惑。 已经在藏书阁待了四十多天,他本来还想读完所有的剑法秘籍,可是当他看着比他读过所有书籍还多的剑法秘籍的时候,他很果断的放弃了内心的想法。 恩,贪多嚼不烂,他内心这样安慰自己。 下次,等我再出来的时候,我一定要将这些剑法秘籍全部读完,他心中暗暗誓。 出了书楼,外面艳阳一片,夏秋眯着双眼,竟然有些受不了外面刺眼的阳光,金闪闪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久久不见天日,苍白的肌肤有些刺痛。 “夏师兄。” 岳凌霜巧笑嫣然的站在门前,向他走过来,持着雨伞走到他的身边,为他撑起雨伞,遮住了天上的烈日,说道:”天上的烈日太毒,你这么多天没有见过太阳,莫要被太阳伤了身体。” 夏秋伸手夺过她的手中的雨伞,撑在两人的中间,懒洋洋的一笑,说道:“我看起来有那么弱不禁风么?” 岳凌霜嗔怪道:“你的身体本就弱不禁风,听说你以前走了十多里都能气喘吁吁的,真不知道这些天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夏秋听到她的话,忽然想到,自己这么多天在书楼过着那样的生活,居然没有感觉到过多的疲惫,过多劳累的感觉也几乎没有,众妙之门真的这么厉害么,还能不断的改变他的身体么。 夏秋展示了一下四肢,感受到每一处骨骼的错位,传出来的噼里啪啦的声响,说道:“最近刚刚修炼成了一本功法,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好了起来,更胜往昔。” 岳凌霜看了看他的脸色,又想到这四十几天他的状态,高兴的说道:“真的耶,你的身体真的变好了。” 二人共撑一伞,不知不觉中再次走到了饭堂,又在饭堂门口看到了那个令他们都讨厌的人。 “夏师兄,好久不见。” 孙胜男站在饭堂门口,身旁没有了跟班,夏秋打趣道:“孙师妹,你的跟班呢?” “不是被夏师兄给撵走了么?” “今天,孙师妹还要当我的跟班么?” 孙胜男嘻嘻一笑,浑然不在意夏秋的讥讽,走到二人的面前,说道:“如果岳师妹不在意的话,师妹还真想再当一次夏师兄的跟班。” 夏秋呵呵一笑道:“孙师妹这样的跟班,我可用不起,还请孙师妹自便吧。” 孙胜男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拿在手里晃荡道:“我这里有一封夏师兄的信,夏师兄不想看看么?” “不想。” 夏秋拉着岳凌霜往前面走去。 “是安师兄,给你的。” 二人与她擦肩的时候,孙胜男忽然的说道; 夏秋停住脚步,问道:“哪个安师兄?“ 孙胜男转过头,一笑道:”在厚土殿之中,今天只有一个人能被称作安师兄。” 夏秋伸手夺过信件,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孙胜男道:”没事了,夏师兄,岳师妹请自便吧!“ …… 雪白的信封,黑色的字,朱红色的漆印封着信口。 夏师弟亲启 夏秋没有见过安良写过字,他也不懂得笔迹鉴定,可是当他看道这五个,散着稳重的厚土剑意,迎面扑来的沉重之感,他就知道这是安良的亲笔信,字体圆润柔和,一如安良的人。 “久候一月,夏师弟未曾出关。愚兄急迫,按讷不住心中的彭拜之意,终于决定离开。 未曾再次看到师弟的剑法,愚兄甚是遗憾,看到夏师弟,为兄才知道了什么样的人才是剑者,也让师兄内心中的想法重新萌动。 还望师弟能不忘剑者本意,以手中利剑披荆斩棘,突破一切险阻,早日与愚兄相聚,再次切磋剑术,一较高下。 阴风峡内尚有隐情,师弟若有时间,当独自一人踏入阴风峡内深处,以厚土御剑真诀真意为凭肆意纵横,当有惊喜收获。 安良笔,或是不见!” 夏秋读完,珍重的把这封信件放在怀中,站在窗前,无声的感叹。 透过重重的阵法迷雾,他似乎能看到安良师兄正在神门十三关中的某一关正在挥洒着汗水,努力刻苦的修炼,有一个这样的师兄,真是无时无刻不能松懈呀! …… 夜色深沉,阴风峡外,夏秋背靠在石壁上,百无聊赖的拿着一张纸条来回的晃动。 这张纸被人贴在信件的后面,自然是一个一直纠缠他的人,邀他而来。 “孙师妹,既然来了,就快把事情说了,我还要回去睡觉。” 一阵微风浮动,树叶微微轻响,夏秋打了一哈欠,冲着树林内的一颗巨木喊道; 孙胜男从树上跃下,脸上轻抹淡妆,英武的面孔柔和了许多,透着一股惊人的媚意,笑道:“夏师兄,来得真早。” 这个女人又在卖弄着她天生的武器,这个武器是所有男人的软肋,但是却惹得夏秋更加的不高兴,夏秋冷着脸看了她一眼,说道:“有话痛快的说,你我之间还没有闲聊的交情。” 孙胜男像是没看到他的冷脸一般,凑到他身前,从容一笑的道:“我有一桩买卖要与夏师兄谈,不知道夏师兄意下如何。” 夏秋的瞳孔骤然一缩,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索性摊开手,说道:“在下身无分文,无名无权,而且在下蠢笨,这是不会做生意,还请另请高明吧。” 孙胜男神色变得端正起来,认真地看着他,沉声道:“夏师兄的未来就是最好的买卖,夏师兄这样的天才,只需坐等别人开价就好了。” 夏秋没有反驳她的话,只因为他突然有了兴致,呵呵一笑,好奇地问道:“呵呵,未来,既然拿我的未来,那么你又有什么可供我选择的事物?” 孙胜男一副了如指掌,算透你的神情说道:“我知道安良大师兄和岳凌霜师妹的婚事内幕。” 这一句话算是插在了夏秋的软肋上,虽然知道安良与岳凌霜郎无情妾无意,但是二者之间的婚事仍然被他铭记在心底,此时听到有人知道内幕,他再也忍不住,腾地从地上站起,急迫的说道:“让我做什么?” “我求一个名额。” “什么名额?” “真传剑卫的名额。” “为什么不在你哥哥那里拿,要等着我,你就相信我不会与这里的其他人一样,蹉跎一辈子。” 夏秋十分的不解,要知道他只是一个刚刚入门不到两月,还未闯过第一关的弟子,为什么会有一个人把赌注压在他的身上,就这么坚信他一定能成为真传弟子么?“ 孙盛男自嘲的一笑,说道:“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我与那位真传弟子的哥哥,既不是亲生兄妹,我亦不是传家的男儿,你认为我能获得到一个真传剑卫的名额么? 夏师兄虽然刚刚入门,但是你是一个天才,天才本来就是于常人的,最重要的是,你的面够热,你的心够冷,你手中的剑比你的心还要冰冷,你是一个天生的剑客,这样的一个人,在真武道一定会成为真传弟子的,只不过时间的长短而已。” 他的话有些毒,若是别人听到恐怕要理解为别人说他虚情假意,可是夏秋听到,他却想到一句亚圣的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自己身边的万事万物当有决断之心,挥剑斩却烦恼丝,若无一颗冰冷自己的心,又怎么能斩却烦恼。 夏秋对她的话坦然接受,因为她说的是事实,可是一个内幕消息的价格却不能打动他,要知道每一个真传弟子只能有四名真传剑卫,这些剑卫将来就是他们最信任的手下,许许多多的杂事都需要靠他们来做,而且真传剑卫还有一个巨大的好处,那就是可以选修真武道内的任何一本典籍,包括九大仙典在内。xh:.218.2o4.13 第二十章:九大仙典 真武道内传有九大仙典,这九大仙典都是直指仙神之境的无上功法。 这九大仙典之中分为四大剑经,五方典籍。 四大剑经之中有三部最为厉害,也是最难以修炼,盖因这三部剑经都必须以通过神门十三关的真气为基,才能修炼成功。 虽然这三部剑经修完之后威能无铸,同辈中人难有匹敌,越境斩杀敌人也有可能,但是神门十三关却卡死绝大多数想要修炼这三部剑经的门人弟子。 神门十三关,说是十三关,可是据夏秋所知,一关厚土殿就已经卡死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这些人多数都没有能突破到炼气化神之境,最后在厚土殿修炼了十年之后,便被送下真武山却天下各地斩妖除魔,或是操持真武道的产业。 突破到第二关之后,入门弟子变成内门弟子,这时候就会有一个选择摆在他们面前,一是改修功法,虽然与三部剑经无缘,但是仍可能有机会修炼剩下的那一部剑经,或是也可修炼那五部与剑无缘的五方典籍。 第二个选择自然是一路闯过神门十三关,直奔三部剑经而去。 真传剑卫,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们只要身家清白,就可以径直学习九大仙典之中的一本,当然没有神门十三关的真气为基,最顶尖的三部剑经,就已经不在了选择之内。 最顶尖的三部剑经修成之后都是同一境界的顶尖人物,可是三部剑经之下的其余六部仙典,虽然比三部剑经稍差,但是也是一等一的仙神之法。 经过了第一关厚土殿的险阻,多数人都已经选择了放弃,毕竟你可能是学剑的天才,我却有可能是学刀的,亦或是学拳的。 很多真武道的弟子,在厚土殿苦修不过,自然只能下山,去扶持外门的事业,一生不得自由。 可是还有一部分弟子,他们好不容易熬过了厚土殿,自衬资质愚钝,就不会去浪费时间,直接转去修炼其他六大仙典,中间少了一层曲折,功力反而在许多浪费了光阴,欲闯过神门十三关的弟子。 夏秋不知道孙胜男在第一关呆了不久,可是他知道她也放弃了那三部剑经,可是令人欣慰的是她没有放弃自己的修行之路。 但是得到就需要付出,这是这个世界上最永恒不变的真理。 孙胜男想要得到一个云梯,走捷径直达天空,那么就需要巨大的付出,可是她现在的付出明显与收获不成正比。 “你的价低了,先不说我会不会与岳师妹在最后走到一起,可就就算走到一起,我也不会认为那一纸婚约会对我造成阻碍,即使安师兄阻碍也是一样。” 夏秋这时候懒洋洋地坐在地上,脸上又是浮现着微笑,看起来和蔼可亲,可是孙胜男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冰冷,那种冰冷冷得渗人,冷的让的她心慌,她的心乱了。 孙胜男沉默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直愣愣的盯着他,带着决然的说道:“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人,我的心,这个价格你满意么?” “好” 夏秋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很快的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哈哈哈……哈哈……” 孙胜男冲着天空哈哈大笑,笑着笑着跌倒在了地上,泪水和鼻涕都笑了出来,铺满了她精致的面容上,她突然抬起头,有些神经质的桀桀笑着道:“我被逼的把自己都卖了,岳凌霜呀,岳凌霜,你却如飞蛾扑火一般,自己高兴的把自己给卖了,却不知道到了最后,是你幸福,还是我幸福。哈哈哈哈……” 人似疯了,心也似疯了,却不知最后谁疯了。 …… 一座高山拔地而起,高山纵横方圆千里,下覆大地,上顶苍穹。 这座高山参天驻地,一眼望不见尽头,虽然岿然不动,但是却不似死物,时时刻刻给人一种碾压大地,戳破苍穹,无所畏惧,无所阻挡之感。 这依然群峰高山图中,只不过当夏秋只剩下一式厚土御剑真诀没有领悟后,这翻天地突然大变,所有崩散的高山群峰都重新从大地上拔地而起,然后再次崩散,组成了眼前的这一座高山。 也不知有多久,或者千万年,或者顷刻,时间都似乎失去的意义,也不知有多久,或者千万年,或者顷刻,时间都似乎失去的意义,剩下的这一作高山再次崩塌,无数符文崩灭,组成高山的山石一层一层的消散,最后只剩下一片无垠的大地,哪里还有半点高山的身影。 夏秋蓦然从修炼中惊醒,内视丹田,急忙感悟,可是丹田中的那团神识依然沉寂,虽然隐隐有飞跃之感,但是却没有腾飞的意思。 厚土御剑真诀的最后一式在哪里,我又该怎么领悟这最后一式。 群峰高山图中,高山依然还是高山,群峰依然还是群峰,夏秋却无法再把心神沉入其中,连这幅群峰高山图都拒绝了他,那么他到底是领悟了,还是从未领悟。 摊开手掌,一座山峰在掌心浮现,山峰无棱亦无角,却给人厚重,锋利无双之感。 这座山峰就是他领悟的厚土御剑真诀的三百六十四式所化,这座山峰看似虚幻,却是由三百六十四道剑气组成,这些剑气各不想同,代表着群峰高山图中他所领悟的每一座高峰,被他揉合成一体所化。 一座山峰祭出,承受山峰之重的敌人就要承受三百六十四道微微不同的厚土剑气的碾压,每一个被山峰击杀的敌人都会被压成馅饼,碾成靡粉,简直残忍到了极点。 既然想不明白,夏秋也懒得多想,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出了门。 “苗凤大师兄好。” 第一次的那个师兄依然躺在厚土阁门前的台阶山,对着来往的门人弟子爱答不理,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个懒惰的连动都不爱动的少年,就是安良走后,厚土殿内的大师兄。 与他打了一个招呼,夏秋看了一眼天色,此时正是朝阳初生,外门早课下课的时辰,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学着大师兄的样子,躺在台阶的另一边。 那位师兄很是无语的看着他,冲了挤了挤眼睛,大致的意思就是:”嘿,小子,这是我的地盘,你不要学我好不好,你这样显得我不够突出,会没有师弟师妹看到我呀,他们不知道我懒,以后我怎么光明正大的偷懒呀!” 夏秋冲着他呲牙一笑,装作没看到听不懂的样子,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眨了眨眼睛,然后就进入到了梦乡之中。 这一觉他睡得香极了,如果这只苍蝇没有来的话,他能想象,他这一觉一定会睡到太阳西垂。睡到不想再睡为止。 “起来,这是什么地方,在这里睡觉,挡住小爷的去路了不知道么?” 伴随着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一只黑色的皮靴向着夏秋的后腰踢来。 夏秋懒病作,哪有心情去管这一个脑中缺了一根弦的傻瓜,一个翻身躲过这只踹过来的脚,挥手一只胳膊抽在这个人的膝盖上。 声音的主人被他抽了一个跟头,跌倒在地上,抱着膝盖在那里哀嚎。 听到他的哀嚎声,新任的大师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从地上捡起了一颗石子,弹手打在他的嘴上,把他的嘴巴打的红肿,直到再也不不出哀嚎的声音,这才满意的一笑,重新眯起双眼,躺在那里晒太阳。 看到两人欺负自己,还装作熟视无睹的模样,这个嚣张跋扈的少年人,哪里肯吃这种大亏。 哀嚎了一会,他突然抽出长剑,长剑飞在空中,化为一道七彩之色的剑光,乱晃了七下,顿时有七个颜色各异光圈自剑尖飞出,向夏秋套了过来。 夏秋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七个剑圏,看了一会却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个少年人的功力太弱了,这七个剑圏徒有其表,完全没有领悟真意。 随手抄起长剑,长剑在掌中一托,在空中化为一条婉转浮游的青蛇剑光,青蛇在剑圏之中穿梭,一剑就破去了嚣张跋扈少年徒有其表的七个光圈。 嚣张跋扈的少年一呆,他这七个剑圏可是有一个名堂,在真武道内威风赫赫,也就夏秋这种毫无底蕴的土鳖才不认识。 这套剑法名为七色游神剑,乃是在真武道内仅次于四大剑经的剑法秘籍。 嚣张跋扈的少年亦是天资不凡,凭借着这套剑法在以往的斗法之中无往不利,今日看到夏秋和新近大师兄,如此嚣张,一左一右躺在台阶的两侧,只留着一个不足三尺的通道,一直是随从不断,出门必有呼声的天才少年,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料定这两位少年都是看大门的小角色,这才含怒出手要给二人一个大大的教训,谁想到,这个少年如此的厉害,随手就破去了自己的拿手招式。xh:.218.2o4.13 第二十一章:我怕跟不上你了 嚣张跋扈的少年正要灰溜溜的离开,正在这时新近大师兄开口道:“想要学习剑法,就自己进去,不要打搅我们睡觉。” 听到他这么说,嚣张跋扈的少年,在原地跺了跺脚,心中暗道:“哼,等我学完剑法,定要你们二人好看。”头也不回的从二人之间走进厚土阁内。 新近大师兄说道;“夏师弟,你惹麻烦了啦。” 夏秋懒洋洋的道:“是么?什么麻烦?” “那个小子可是七色李家的人,李家恰好有一个弟子在第六关修炼,恩,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七色李家,因为那种剑法么,也太弱了吧,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七色游神,等你见到第六关那个李家弟子,你就不这么想了,真想看到你哭。” “呵呵,谁能把我打哭,我倒是想把你打哭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这个嚣张跋扈的少年又从里面出来,头颅高高扬起,浑身都散着一股我是天才,快来跪舔我的气息。 走道二人的跟前,这个少年自信的说道:“哼,小爷领悟了二十七式剑法,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听到他的话,睡觉的二人不有的睁开双眼望向对方,都从对方眼睛看到了一丝笑意,涨红的了脸,却不好意思笑出声来。 夏秋心想,老子领悟了一百零八式剑法,都没有你这般嚣张,小爷你快点走吧! 这个少年看着没有人理自己,更加嚣张的说道:“一看就是两个靠着岁数,没有练剑天份,只能守大门的角色,与你们多说作甚,小爷可是要直通神门十三关,领悟三大剑经的人。 ” 说完把袖袍一甩,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八字步走出去。 等着少年走远,夏秋才哈哈一笑,说道:“苗师兄,他的人不亏你管么,你怎么就这么放他走了?” 苗凤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刚刚入门那样土鳖么,这样剑术世家出来的,即使在败类,剑法的基础也比你好,自然无需我的教导。” 夏秋讪讪地一笑,以他今日的剑术水平,再看看昔日的自己,简直是惨不忍睹。 以前的他虽然学过真武七截剑法,可是真武七截剑法几乎都不涉猎剑式,他出来厚土关之时,任谁都能看出他是一个剑术一道上的菜鸟,不像那个嚣张少年,虽然撑不过一剑,可是从出剑的姿势上已经能看的出来了剑术基础的扎实。 这个少年按照岳凌霜的话来说,第一次领悟了二十七式厚土御剑真诀,已经算是资质上等的了,加之夏秋和苗凤都收敛了气息,有坐没坐样,站没站样的像两坨烂泥倒在地上,也怪不得会受别人鄙视。 到了中午,夏秋陪着岳凌霜一起吃完饭之后,就去了御剑阁。 御剑阁内依然坐满了门人弟子,夏秋找了一个地方,刚刚做好,便感觉到手心中的另一只手,已经浸满了汗水。 他把目光转向岳凌霜,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微微一笑,说道:“这次领悟剑意不会太久,如果你不嫌的无聊的话,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岳凌霜听到,这才安心,把手抽回,点了点头道:“我等你。” 厚土御剑真诀的其他二百五十六式,与上次领悟的同根同源,虽然稍有不同,但是一法通,百法通,这是看了几遍,他便记住了一丝剑法的真意。 夏秋刚开始还不能完全理解这些剑法真意,可是当他每一次领悟完全一式剑法真意后,他对厚土御剑真诀的理解便增多一分,顺带着的领悟其他剑式也更加的容易。 身后的飞剑虽未出鞘,可是他眼中的剑意流转,有无数剑光在飞舞,在他眼中化为一座座高山,因为有岳凌霜在身边,知道上回她为自己遭受的苦难会后,夏秋并不敢完全沉浸在剑意的世界中。 可是正当他练剑练得快活,心头都荡漾着兴奋之意的时候,忽然听得一个恼怒无比的声音喝道:“表哥,就这个家伙,就是他把我给打成这样的,你一定要替我教训这个家伙,我也要他全身肿。 夏秋睁开眼睛,回头瞧去,正是刚才的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年,此时正从远方走来,身边跟着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正向自己走来。 这个瘦削的年轻表哥,见到夏秋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认识你,知道你是夏秋,你已经领悟了一百零八十式厚土御剑真诀,并把剑意领悟完全,何苦去欺负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若是你肯认错,我变给你说和,让这件事过去……” 夏秋看着嚣张少年依然肿起的眼角,强忍着笑,被岳凌霜在暗中偷偷掐了几下,呲牙咧嘴说道:“我一时刚刚睡醒,失了分寸,这才让这位师弟造成这个样子,我愿道歉,还请师弟原谅。” 嚣张跋扈的少年,却不想让,指着夏秋破口大骂道:“长这么大,几乎还没有人打过小爷我,你打了我,就要接受代价,表哥给我揍他。” “唉,夏师弟承让了。” 瘦削少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刷的一声拔出长剑,直直的向着夏秋刺来。 夏秋也不知道这个瘦削少年既然身为表哥,为何这么听这个嚣张跋扈少年的话,但是既然别人已经抢先出手,他也并不害怕,心中暗暗道:“正好有领悟了一些剑意,就与你斗上一斗。” 夏秋在长剑的剑身上敲击一下,听着剑吟,随手抖了一个剑花,剑身上亮起明黄色的剑光,与瘦削少年手中的长剑斗在一起。 可是长剑稍一接触,夏秋就现这个瘦削少年也太弱了,看起来也只领悟了**十招剑式的样子,比之他稍前还要不如。 夏秋一剑穿过层层剑网,把长剑搁在他的脖颈上,说道:“承让了。”便收回长剑。 瘦削少年的脸色一变,嚣张跋扈的少年更是连话都不敢说,只能灰溜溜的离去。 这时的岳凌霜才反应过来,惊讶的问道:“夏师兄,你在厚土殿领悟了多少式剑法?” 夏秋摇了摇头,不满意的说道:“只领悟了三百六十四式,还有最后一式,不知为何毫无头绪。” 虽然有着上一次的铺垫,可是岳凌霜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夏秋才到厚土殿五十天呀,这让那些在厚土殿呆了几年的弟子,又有何感想。 岳凌霜心中虽然异常的高兴,可是她却现自己高兴不起来,她知道照这样的度,夏秋怕是不会在厚土殿呆多久了,那么那时二人又该如何相处?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的内心浮现,她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它,可是那道想法却如梦魇一般,一直在她的心底浮现。 一道道剑意在眼前浮现,最终化为三百六十四座高山,剑意领悟完全,夏秋偏过头望向岳凌霜,只见她魂不守舍的呆在那里。 “凌霜!”他轻轻的呼唤,忍不住探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 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岳凌霜的脸庞,岳凌霜就微微一震,睁开明眸,同样伸出手抚摸向他的脸庞,呢喃的说道:“我真的好喜欢你,夏秋!” 夏秋忍不住微微一笑,双手托住他的脸庞,眼中带着坚定的色彩说道:“我也喜欢你,岳凌霜!” 二人就这样互相默默地注视着彼此,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有泪水顺着岳凌霜的脸颊流淌了下来,粘在夏秋的手指上,岳凌霜微微一笑,撒娇似的说道:“再叫我一遍我凌霜好么,我喜欢听。” 夏秋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毫不迟疑的说道:“凌霜!” 岳凌霜展颜一笑,接着手臂向前伸去,狠狠的抱住他,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上,柔柔的说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厉害,可是没有想到你跑得这么快,我连你的背影都快看不到了。” 夏秋摩挲着她散落在旁边的秀,说道:“我会停下等你的!” 岳凌霜放开卷着他丝的手,突然之间推开他道:“我知道你不会为了我停下脚步,但是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中真的很安慰,暖暖的,我们走吧,去吃饭好不好!” 岳凌霜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说话的语气也很平静,可是那种不安全的感觉,就连夏秋这种并不算是心思敏感的男人都听得出来。 夏秋木讷,这是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紧紧的抱着她,恨不得把他融进身体中,然后说道:“我们去吃饭吧!” “好呀!” 岳凌霜挪了挪头,从地上坐起,第一次主动拉着他的手,双方十指环扣,她的另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袖,慢慢地向远方走去。xh:.218.2o4.13 第二十二章:他死了,我还活着 天色已近晚,夏秋再一次来到阴风峡。 阴风峡内依然阴风阵阵,每次狂风呼啸而过,都犹如无数厉鬼在耳边嘶吼,上一次来到阴风峡的时候,这些厉鬼嘶吼之声,给他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可是这次独自一人行走在阴风峡内,厉鬼嘶吼犹在耳边,他是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面色平静的行走在狂风间。 白日鬼少,夜晚鬼多,即使阴风峡被九霄雷霆金光大阵弥盖,却依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这一次夏秋的目标不在是阴风峡的边缘之地,而是阴风峡的中心,他很想知道安良师兄信中提到的惊喜又是什么? 他的身上穿着青衣道袍,背后背着四尺长剑,怀中还揣着一个布兜,里面装了一点水和几个馒头。路过了峡谷的边缘,看到哪里依然有明黄色的剑光闪动,不由的点了点头,内心之中有一种没来由的欣慰,或是自己走过的路,再被别人走过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欣慰之情吧! 阴风峡内,风熄了,只有微风不时的刮过。 可是在夏秋耳中,这些微风反而比那些吹的哗哗作响,生怕别人听不到的狂风更加的可怕。 微风柔柔,却荡起了犹如鬼哭狼嚎般的诡异之音。这些音节就像是魔音般,疯狂地从他的耳朵里涌入,在他的脑海中荡起浪潮。 这些声音,它们就像是直接地在脑海中响起,那是一种脱了五官限制的力量,是确确实实的魔道之音。 魔音灌脑,夏秋却不慌张,灵台内的玄妙之门,无声的转动,散着镇压一切的力量,荡起的浪潮立即停下,鬼哭狼嚎的声音也从脑海内消失。 一路走来,他只在峡谷边缘看见了几只厉鬼,和几只长的异样的鬼物,可是那几只厉鬼太弱了些,夏秋便没有动手,而是想着把这些厉鬼留给后面等待的弟子。 阴风峡有些变得不同寻常了,当夏秋再次来到上回遇到安若兮的地方,却现伊人已不在,不见了踪影。 越过那个地方,夏秋现鬼物越来越多,却再也没有见到人性的,多是一些长在崖壁上的鬼树,和一些动都懒得动的鬼物。 这有些不同寻常了,夏秋变得更加小心,抽出背上的长剑,横在胸前,虽然防备着可能到来的攻击。 越走越深,夏秋忍不住睁大了眼镜,他看到了什么? 一片树林在他前面的不远处,无数的参天巨木生长在林间,林间有野草,有鸟鸣,甚至还有兽吼。这一片景象如果是一个黑白色盲来看,就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树林。 可是夏秋不是,林间的树木是灰色的,林间的野草是焦白色的,在林间盘旋的飞鸟身上全挂满了腐肉,飞翔的时候还不时的有烂肉掉在地上,在林间穿梭的野兽全部都身躯僵硬,宛如僵尸一般,就又不是僵尸。 夏秋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刚刚踏入树林的边界,一只正在林前吃草的野猪,忽然四蹄刨动,向着他狂奔而来,不止如此,天上的飞鸟,也向着他飞来。 野猪跑动,轰隆隆的作响,就像一只霸王龙般朝着他碾压而来。 挥手一剑斩断这只野猪的脑袋,谁知道这只野猪居然没死,又站起身,用着没有脑袋的脖颈就向他拱来。 长剑亮起明黄色的剑芒,挥剑斩断野猪的四肢,和天上那些飞鸟,夏秋呢喃道:“摄青鬼。” 如果有人被人以非人手段迫害到奄奄一息将死不死的时候,再被丢到乱葬岗一类的阴气之地最后抱着怨恨求生无门,撑了好多天才断气的话就有可能变摄青鬼。 这种鬼撑的天数越长怨气越重,能尸变成妖力大无穷也能鬼魂离体杀仇人千里之外。要降这种鬼必须找到他的尸体处理掉后再打散他的魂魄不然无论打散他魂魄多少次他都能借尸重聚。 夏秋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这段话,这就是多读书的好处,先了解你的敌人,才能更快的杀死你的敌人。 果然,那些被他斩杀的飞鸟和野猪身上都冒出一缕缕黑色的鬼气,脱离尸体,向着树林深处飘去。 他并未出手拦截那些鬼气,因为这里是极阴之地,就算它能拦住再多的鬼气,树林深处的那只摄青鬼也能把丢失的鬼气汲取回来,反而是他白白的浪费了力气。 当他踏入树林中,那只摄青鬼似乎看到他不肯离去,还肆意妄为斩杀数只半死不死的尸妖之后,树林深处的那只摄青鬼似乎是愤怒了,无数野兽奔袭声,如同雷神打鼓一样,轰隆隆的声音仓丛林内传来。 他的脸色蓦然苍白的一片,眼角处已经看到了一只老虎,两只野牛,三只巨熊和无数飞鸟向他包来,在它们身后是数不尽的各种野兽的躯骸。 心中暗暗叫道:“我靠,怎么这么多野兽,凭我的身体,要是想把这些野兽都杀了,非得累死我不可,擒贼先擒王,我还是去树林深处把那只摄青鬼,给先斩了。” 心中思道,已经化为昏黄一片的真武真气流转,脚下立刻动起,身形一纵,往树林深处突去。 一路上依然可以看到无数野兽向他追来,初时的野兽还有野兽的模样,可是到了最后,追击他的野兽完完全全就是一副骨头架子。 多,太多了,每当将要被包住的时候,夏秋只能运起厚土御剑真诀,飞剑瞬间显化出一座方圆数十米的大山砸在地上,让剑气论窜,才能借此逃离包围。 可是他体内的真气有限,身后的尸仆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也不知道逃了多久,他终于跑到了树林的深处,在那里看到了一座坟墓,一个人类模样的尸妖正坐在目前,在等着他。 摄青鬼一挥手,身后追逐的那些野兽仿佛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纷纷的退去,树林深处只剩下了夏秋与那只摄青鬼。 这只尸变成妖的摄青鬼身穿青衣道袍,虽然道袍破旧,上面还染着斑驳的血迹,可是依然能看的出来原来的模样,这是真武道的制式道袍。 手中的四尺长剑上面锈迹斑斑,依然可以看出以前锋锐的模样,再看看他的脸,面目扭曲已经看不出了原来的模样,没有鼻子,一只耳朵,一只眼睛,脸上全是抓痕,他生前到底是经过了多大的痛苦,才变成了今日的模样。 夏秋心中升起一团无名的怒火,没来由的想把这只摄青鬼碾成靡粉,让它的一丝一毫都不在人间逗留。 扣指在长剑上一弹,明黄色的剑芒闪烁,化为一道虹光消失在眼前。 那人动作也不慢,手中的长剑挥洒,剑尖攒动,无数黑色的剑芒犹如万点雨滴倾泻而下,遮住了他的身躯。 这竟然也是一套剑法,这套剑法若论精妙之处,还要胜过夏秋。 夏秋微微咦了一声,虽然心中诧异,但是手中的长剑却是不慢,长剑插入雨幕之中,他立即变化剑式,明黄色的虹光猛然炸开,剑芒破碎向着周围激射而出。 摄青鬼的剑法飘忽诡异,夏秋的减法厚重沉着,就这样二人斗了百多式后,夏秋瞧出摄青鬼剑法中的一个破绽,想也不想全身真气灌注在飞剑之上。 剑光游动,一座方圆数百米的高山浮现,高山变的虚幻,无数细小的剑气在里面交错。 摄青鬼坐在坟墓前,诡异的一笑,竟然收回长剑,把手中的长剑摆放在双膝上,他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衣袍,掸下道袍上面的尘土,仰头望着天空之上的那座高山,眸中充满了寂静与欣慰,既然自己无法脱,那么就去死好了。 “唉……,恨不能再生真武道。” 一声叹息似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回荡在夏秋的脑海中,然后在慢慢的消失。 天空上的那座高山落下,交错的剑气向着四周激射,方圆数百米的一切都被碾压成粉,被风一吹,吹散到空中。 那只摄青鬼已经消失了,身后也传来噼里啪啦的到地声,回头望去,只见一堆的白骨,似是失去了生命力,重新散落在地上。 想起这个变为摄青鬼,却依然想死在剑下的师兄,他心中亦不免微微叹息。 这是它的宿命,亦或是我的宿命,剑者的路就是这样,如若死去,请让我死在比我还要高明的剑客手中。 他心中瞬间有了明悟。 他死了,我还活着,我的路还要继续下去。xh:.218.2o4.13 第二十三章:鬼婴的罪孽 …… “杀,杀,杀……” 血红色的鬼气弥漫,无数厉鬼愤怒的吼出。 一个千人方阵拦在他的面前,身披甲胄,手持兵戈,无头的兵士,冲着他大声的吼叫,身上的杀气凝结成煞,扑面而来。 夏秋的心神被冰冷的杀意一冲,忍不住一荡,他的双眼变成红色,灵台内的众妙之门微微颤动,夏秋又恢复了冷静之色。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耳中似乎传来一战歌,他们身上的甲胄就是一面面战鼓,而他们手中的兵刃就是战鼓的鼓槌,脚步一至,战歌激昂,手中的兵刃同时举起。 “杀” 一个字,却含着众志成城的决心,黑红色的鬼气弥漫,聚集到他们手中高高举起的兵刃上。 “杀” 在一个杀,黑红色的鬼气聚集在兵刃上,顺着他们举起的兵刃的轨迹,聚集到天空之上,聚成一朵黑红色的云彩。 “杀” 最后一个杀,黑红色的雾气开始变形,最后变成一把似矛似戈的兵器,随着他们手中的兵刃一起落下。 霎时间,黑红色的云彩涌动,天地似乎都开始变了色彩,夏秋哪里敢托大,手中的长剑隔空一划,明黄色的剑光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又犹如山峰密布,层层叠嶂,向着天空中似矛似戈,黑红色的鬼刃冲击过去。 夏秋跟鬼气弥漫的军阵对了一招过后,就知道这些军士生前必然都不是一些简单的角色,凭着不入眼的修为,靠着军阵,竟然能把鬼气凝聚到如此地步,杀气浸入鬼气之中,生前必然都是百战之兵。 夏秋的修为停在炼精化气的顶峰,厚土御剑真诀也已经把三百六十四式,都参悟透彻,以他现在的修为,可以说得上炼精化气的最顶峰,一身精纯的修为,在这个境界,已经达到了进无可进的地步了。 可是他正面硬抗军阵凝结的兵戈之后,才现这个千人军阵凝结的鬼刃却也凝练无比,只是稍逊于他数筹而已,但是若论道行的深浅,这千人居然凝结的鬼气,拉了他不知道几许。 千名军士不断地喊出杀字,鬼气凝结成一把把兵刃落下。 夏秋手中的剑光运转的越凝实,手中的长剑也挥舞的越的快,剑光上高山凝聚,拦在胸前化为一道高大磅礴的山脉。 山脉的每一次转动,都挟带着沉闷的轰隆声,与鬼气凝结的兵刃,每一次碰撞都是惊天动地,大地都似乎为之摇晃。 两方之间的对决越的白热化,已经到了纯粹以修为硬拼的方式, 晃眼又是几十招过去,夏秋又一次破开鬼气兵刃。 双眼蓦然变得通红,被杀意侵入心神,忍不住长啸一声,拎着长剑就冲进军阵里面。 这时被杀意浸入心神的他哪里还知道自己擅长的飞剑之法,只知道挥舞着长剑,用出了自己最为熟悉的剑法,真武七截剑法,手提着长剑,进行着劈砍。 鲜血浸透了地面,也浸透了他身上的衣衫,一股冲天的杀意从他的头顶弥漫,让他手中的长剑都变得血红。 血红的衣,血红的剑,血红色地面,血红色的眼,所有的一切都是血红的。 长剑不停地挥舞,一个,两个,三个……,当他停下来的时候,眼中的杀意慢慢地消退,放眼望去哪里还有半个鬼影,所有的厉鬼都已经被他手中的四尺长剑所斩杀。 这一关赫然是无头鬼,怪不得能结成军阵,杀意冲天。 夏秋心中暗暗想道:“红衣厉鬼,摄青鬼,无头鬼,那么下一关就该是鬼婴了。” 休息了一阵,拿出怀中的包裹,果然馒头已被杀气浸透的血红一片,看起来是吃不了了,倒是水壶没有什么问题,把壶中的冰水一饮而尽,随手扔在地上,向着前面继续走去。 鬼婴指死于胎中或一生下来就死了的婴儿,当众多死婴被弃一处时,他们之间会有互食现象,比较强壮的为了魂魄不散会去吞噬弱的婴灵,因为没有心智,在吞吃完周围婴灵后会把目标锁定在周围的家畜其他的婴儿,小孩的魂魄。 越吃越强到最后连大人的魂魄也会吃掉犹如无形无影的凶兽,因缺乏心智而凶恨心性已经养成所以很难度。 鬼婴是鬼中最悲惨的一种厉鬼,他们活着就是折磨,他们不通人情,不通礼法,最主要的是他没什么都不懂,他们每天都只知道,吃吃吃,为了活着所以吃。 鬼婴这种生物,活着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罪孽,只不过这种罪孽,不是来于它们自己,而是来于那些抛弃他们的人。 “夏秋,快给我爬起来干活!” 一个中年妇女,搂着自己的大肚子,对着正在睡觉夏秋和骂道; 牛棚里的一堆干草中,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茫然的想着:“我在哪?” 他又做了一个美梦,梦中的他一个练剑的天才,他拜入了一个以剑闻名于世的大派之中,习得了飞天入地的剑仙之法。 美梦被中年妇女惊醒,看着脏兮兮的牛棚,感受着蚊虫叮咬的瘙痒,身上传来的凉风,他完全的清醒了过来。 “夏秋,快去打水。” 中年妇女看着他还不起身,再一次的喝骂道。 对了,我是夏秋。 我从小体弱多病,拖累了一家子,父亲母亲都不待见我,他们很后悔有我这样的儿子,所以中年妇女,也就是我的母亲,他又怀孕了,他肚子中娃娃将是我的弟弟,为什么不是妹妹,因为父亲不喜欢妹妹。 好几年过去了,母亲已经怀了四胎,可是每一次生下来的都是妹妹,父亲说:家里穷,养我这一个病痨已经赔死了,再养几个赔钱的闺女,真是会把自己都赔进去。 所以我的那几个刚刚出生妹妹,就被父亲大人给扔进了牛棚外,让它们自生自灭,不出意料的是,他们都死了,我亲眼看着他们死的,我很想过去救她们。 可是我不敢,我也不能,我自己都没有吃的,只能和阿牛一起喝水,一起吃饭,我真的不敢去救她们,而且阿爹好凶,我做错事了,他就会拿抽阿牛的鞭子来抽我,抽在我的身上,好疼,真的好痛。 我要去干活了,那个水桶好大,我每次只能打很少很少的水,要跑好多次才能把水缸填满。 …… 阿娘又生孩子了,阿爹叼着旱烟袋,坐在门口。 哇哇哇……,屋内传来响亮的哭声,阿爹急忙的冲进屋内,然后一脸晦气的,抱着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娃娃走了出来,那是个女娃,阿爹又不高兴了,我急忙的跑回牛棚,把自己藏进干草堆里,我怕阿爹不高兴,又再次打我。 阿爹又把妹妹仍在牛棚旁,我急忙的从干草堆里窜出来,看着我的妹妹,她好可爱,我真想养活她,可是我自己都不能养活自己呀! 妹妹又死了,这是我的第五个妹妹,阿爹,你不要在抛弃妹妹了好么。 一年又一年,阿娘怀了一胎又一胎,我死了一个又一个的妹妹。 …… “这就是你们的一生么。” 夏秋睁开双眼,从梦境中醒来,望着面前的一个小姑娘和簇拥在她身边的九个大头女婴,以他的心智,也不免有些悲痛,她们的人生未免太惨了,遇到一对那样的父母。 夏秋忍不住劝道:“你带她们去投胎吧,这样一生生活在痛苦中,未免对她们太残忍了。” 对面的的少女哈哈大笑,指着四处狼藉的村落道:”这一个村庄的人,生命都丧于她们的口中,她们罪孽深重,连老天都不收,她们怎么去投胎,你告诉我? 她们又做错了什么,她们只知道吃,她们不知道什么该吃,什么都不该吃,她们都只是出生一天的孩子,我跟她们说不懂,她们不知道怎样去投胎。 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让她们去投胎?” 少女冲着夏秋的大声喊着,满腔的怒意都化为了咆哮。 夏秋梦境中的自己就是这个少女,只不过那对夫妻从来没有生过男孩,第一个就是女孩,也就是站在他面前,被九个大头女婴簇拥的少女。 眼前这个村庄的破落,归根结底都是源于那对夫妻的重男轻女,九个婴儿都是干刚出生就惨遭抛弃,最后惨死。 九个婴儿最后变成了鬼婴,就是因为她们系出同源,所以她们没有互相吞噬,但是他们却吞噬了整个村落,最先吞噬的就是她们的父母。 面对这样的凶鬼,任何人都不能从心底产生怨恨,盖因她们真是身不由己,就像洪水奔流,淹没的村庄,我们只会感叹洪水的无情,却不会怨恨洪水一样。 夏秋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你先去投胎吧!她们我会请师门的长辈出手,送她们去投胎了。”xh:.218.2o4.13 第二十四章:剑在风中轻吟 “哈哈……” 少女不屑的大笑,接着面露愤恨之色的盯着他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欺骗我,你们就想我走了,你们好把我的妹妹们杀了,我不会上你们的当的。 既然你欺骗我,我就要你死。” 九个大头鬼婴随着她的呼喊,口中出凄厉的呜咽之声,出无形的声波,惑人心魂。 夏秋的眉头一皱,心悠然变冷,手中的四尺长剑也充满了冷冰冰的寒意、四尺长剑托在掌心,往空中一抛,化为一道土黄色的剑盾拦在身前。 他在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既然无法清除你们的罪孽,你们也不曾想要投胎,那么就让我来终结你们的一生吧! 剑盾破去了鬼婴联手出的鬼音,复又化为一把长剑,在空中一划,宛如山峰迭起,层层叠叠的排在一起,绵延不绝的向着九个鬼婴压去。 少女一声冷笑,被九只鬼婴托举到天空之中,紧接着九只鬼婴分别奔向少女的四面八方,隐隐组成了一个玄妙的阵势,无穷无尽的鬼气弥漫天空,生出一股吞吸之力,就要把夏秋拽进阵中。 连绵的高山撞在阵上,出了不觉于耳的滋滋声,慢慢的被阵法吞没。 夏秋哪敢让飞剑进入阵中,飞剑一转,在空中不断的旋转,晃荡出一个个剑圏,剑圈中都有虚幻的高山浮现,随着剑圈不断地转动,撞向这个阵势。 “桀桀,你们受死吧!” 少女突然钻出阵外,九只鬼婴随着她的身形收缩,慢慢的钻进她的裙摆中,霎时间风云变色,一股越了炼精化气的气机浮现。 “九子鬼母阵。” 夏秋忍不住失声大叫,这赫然是他在杂记中见到的一种阵法。 传说冥界初成之时,只是天地间至秽至浊的怨念集结,毫无秩序可言,大小众鬼相互吞噬,越是凶残的怨灵,实力越为强大,最终突起了一批“先天诸鬼”,因相互间皆无法吞噬对方,反而沉静下来,重新制定了冥界的法统与秩序。 九子鬼母正是“先天诸鬼”之一,因其每日产九鬼,是以得名,九子鬼母阵就是模仿九子鬼母日产九子的特性,而成的。 少女不是九个鬼婴的母亲,可是她门亦出同源,同父同母而生,运行九子鬼母阵自然毫无阻碍。 那缕气机层层的拔高,终于突破炼精化气的限制,进入了炼气化神之境。 夏秋虽然明白少女并没有进入到炼气化神的鬼王之境,完全是一阵催生的虚假境界,可是他亦忍不住暗暗乍舌,心中暗自衡量,如何才能把她们杀死。 伪突破到鬼王之境的鬼母少女,显然没想给他思考的机会,只见少女伸手一招,鬼气凝结成兵,便有万千鬼兵密布在天空之中,挟杂着利啸之声,向着他斩来。 密密麻麻的鬼刃,宛如乌云一般,鬼兵未到,慑人的威势却已经铺面而来。 夏秋不敢留手,张嘴一吐,蕴藏在体内的黄色剑篆,喷吐在飞剑之上,黄色剑篆融入飞剑之中,飞剑立即变的明黄一片, 飞剑摇动,剑光突然炸开,化为无数更加细小的剑光对上空中的万千鬼兵。 两两相对,鬼兵和剑光互相寂灭,可是夏秋分化的剑光有限,以他的能力至多也不过分裂了上百道而已,可是少女鬼气凝结的鬼兵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他放出的那百多道剑光哪里招架的住。 四尺长剑隔空一划,剑光如涛涛长江,绵延不绝,挡在胸前。 夏秋与鬼母少女斗了几招,就知道这名鬼母少女虽然从未学习过各种鬼法,打起架了全凭着自己伪鬼王的境界,和数不尽的鬼气对敌。 可是这种打法恰恰是夏秋最为头痛的地方,看了一眼还在长剑内部游动的的黄色剑篆,他心中即使是万分的不舍,也知道自己今日在不用它,就会葬身此地了。 一声轻咤,四尺长剑横在胸前,长剑内部的黄色剑篆闪烁,手掌按在长剑上,用力一拍,黄色剑篆完全没入长剑中,长剑上闪烁着明黄色的光华,上面隐隐的有无数的高山浮现。 同时使出一招剑法——俱灭,土之篇内玉石俱焚之法,最后的一剑。 剑灭,篆灭,敌也灭。 一剑出,霎时间风云变色,一座座高山在虚空中浮现,这些高山在一座座被压在长剑之中,当天空恢复清明,飘飞在空中闪烁着明黄色光华的长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只有一把土黄色的长剑悬在身前,这把长剑外形质朴,上面看不出来任何威势,慢吞吞的向着鬼母少女飞去。 “桀桀,我要你们死。” 鬼母少女神经质的重复着这句话,身后的鬼气凝结成两根长达十丈的鞭子,向他抽来。 两根鞭子上分别有两个鬼脸,一个是一个中年男人面孔,口中出厉喝说道:“小兔崽子,我要打死你。”另一个鞭子上是一个中年妇女的面孔,破口大骂道:“小兔崽子,你还不死过来。” 土黄色长剑慢悠悠的穿过两根鬼鞭,中年夫妇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样,突然静止在原地不动。 长剑穿过,鬼鞭留在在它身后,一寸寸的崩灭,最后化为虚无。 那个亲眼看到自己妹妹死去,亲手杀害自己父母的少女已然入魔了。 不肯放弃怨恨投胎的不是那九个无知懵懂的鬼婴,而是那个化为鬼母的少女。 拘禁父母双亲的魂魄,令他们永世不得生,这是何等的残忍,又是何等的残酷,一个村落的生命就因为一对残忍的父母而葬送,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 土黄色的长剑撞在鬼母少女的身上,没有惊天的爆炸声,没有骇人的气浪,一切都仿佛那么自然,悄无声息穿过她的身体,然后化为一把青色的长剑跌落,落在她身后的牛棚里。 “啊啊啊……” 鬼母少女低下头,看着自己被长剑洞穿的腹部,那里空洞洞一片,土黄色的光芒贴在园洞的表面,继续侵蚀着她的身体。 “你该死!” 双手虚虚一抓,空中隐隐传来布匹斯裂的声音,连虚空都被她的手爪,给挠出了十个口子。 撕裂虚空,这一击完完全全就是炼气化神的一击,即使以夏秋的天才,面对境界的鸿沟之时,他也显得这般的脆弱,竟然半点办法也无。 心中也已生出绝望之意,有了必死的决心。没有长剑在手,竟显得这般空虚,我果然还是离不开剑,夏秋心中自我嘲笑道。 目光不由的向长剑望去,跌落在牛棚中长剑斜插在地上,似是在无声地抖动,在出悦耳的轻吟,它还想被他握在手中,可是他够不到它。 刺啦 鬼母少女的袭击已经攻到,夏秋只来得及向前一窜,却仍被爪影扫在身上,炼气化神的一击果然不凡,这一爪把夏秋的半边身子抓出十道血淋淋的伤口,又把他扫落在了牛棚旁。 看到夏秋没有死,鬼母少女像是疯了一样,双手成爪,不断地撕裂虚空,向着他扫去。 爪影弥漫,已经数不清了。 长剑在离他身体的三丈处,此时的他真气已经全部耗空,心神俱疲,连操控三丈之外的飞剑都做不到。 身旁的不远处是一个坑洼,上面有几具枯骨,骨骼精小,应该就是这九只鬼婴的坟墓。 想不到我死的时候也能有一个坟墓,还是与杀死我的人同穴,生于天,长于地,又埋在地底,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不甘心,俱灭。” 夏秋一声大吼,用尽所有的力气滚到长剑边上,流淌着鲜血的手,抓住长剑,真武七截剑法浮游式的真意从脑海中滑过,天地之辽阔,非是你我可以揣摩,你我面对天地之时,当时时刻刻有浮游之念,谨记自身的渺小。 人力再大,亦不如天地之力。 长剑挥洒而出,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在随着长剑的挥舞而震动,厚土御剑真诀一式一式的从眼前划过,他看到了高山,看到了罡风。 然后山塌了,土石崩散,脚下只剩下无垠的大地。 丹田内那个小东西在雀跃,紧接着从他的丹田内一跃而上,窜到他的眉心灵台中,化为一片黄色的厚土铺满他的灵台。 灵台中神识瞬时变得充盈,霎时间,无尽的天地元气涌动,补充到他的身体里面。 轻飘飘的挥出一剑,似是不带半点力量,可是夏秋却感到重若千钧,每移动一分,都需要数倍的心神维持。 这一剑是大地之剑,大地无垠广阔,你们既然葬于大地之中,那么就再次回到大地母亲的回报吧! 愿你们来生,托付到一个好人家。 这一剑挥出,夏秋已经不需要再看结果。 他拖着伤躯往回走去,身后一个破落的村庄伫立在那里,牛棚已被黄土覆盖,上面多了一个山包,山包的最上面插着一把青色的长剑,在阴风中摇曳长吟。xh:.218.2o4.13 第二十五章:隐藏的苗凤 …… “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岳凌霜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阴风峡外的青石上,看着身上沾染鲜血的他,心头一酸,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急忙的冲到了他身边扶住他,带着哭腔的问道; 夏秋拿起手正要擦时少女脸庞上的泪光,只是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血迹,急忙的在衣摆上干净的地方擦了几下,这才伸手拭去少女脸上的泪水,安慰道:“我没什么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就是受了点小伤而已。” 听到夏秋满不在意,安慰的回答,少女忍不住激动的大声的喊道:“小伤,你这是小伤么?我们现在就去医风阁,你需要治疗。” 少女说完,死死地拽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就向医风阁走去。 少女拽的太用力,不时的牵动他身上已经结痂了的伤口,伤口重新崩裂,慢慢的渗出血迹,少年郎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脸都以为疼痛抽了起来,但是脸上依然泛着笑意,心中真的很甜。 到了医风阁的时候,少女才想起身后的少年郎,看到少年郎身上的衣衫浸出的鲜血,忍不住大叫道:“夏师兄,你怎么了?你怎么留了这么多血。” 难道我要告诉你,我这是被你拽的,把伤口崩裂了么。夏秋无奈的一笑,不知道说些什么,伸手推开医风阁的大门,说道:“我们进去吧!” 医风阁,真如其名,是厚土殿内专门为门人弟子治病养伤地方。 文人好诗,武人好斗。 真武道虽然是一个道家的门派,可是门人弟子依然少不了争斗,厚土殿内与入门弟子数千人,这些入门弟子大多数修为不够,也下不了决心去阴风峡受苦,可是他们之间依然是在修行,不可避免的会互相切磋,然后就会有人受伤。 夏秋进屋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正在屋内接受治疗的人,他们有的面上淤青,有的手臂拖拉在肩上,有的骨骼变形,但是就没有一个像他伤的这么重的。 医风阁的医师是一个老道士领着两个小道士,老道士看着夏秋面无表情地道:“过来吧,老道为你处理伤口。” 夏秋闻言,被岳凌霜扶着走到老道士的面前。 “伸手。” 老道士端起他的手腕,为他号脉。 “鬼气入体,但是已经被高深的真气清除过,虽然依然有些残留,但是已经无妨了。” 说玩,有解开他身上的衣衫,黏在身上的衣衫撕扯,让他忍不住呲牙,硬憋着不叫出声来。 老道士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很是惊讶他居然没叫出声来,因为他旁边那些手臂脱臼,骨骼变形的伤者,早已经痛得哇哇大叫。 老道士望着他身体上那十道深深入骨的伤口,用手掌扒开伤口,看到伤口周围的灰色肌肉,皱着眉头说道:”伤你的厉鬼是什么鬼,什么道行?” 事关自己的身体,夏秋很是老实的答道:”九个鬼婴和他们同脉同源的姐姐结成九子鬼母阵,以阵法突破到练气化神之境的鬼母。” “练气化神之境的九子鬼母,夏秋师兄你突破了?” 一直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生来的岳凌霜,听到他的话语,终于忍不住,大声惊叫道。 夏秋解释道:“恩,在九子鬼母的重压之下,正好领悟了厚土御剑真诀的真意,恰巧突破了。” 这时的岳凌霜甚至忘了哭泣,高兴地道:“真是太好了,夏师兄你突破道练气化神之境了。真是厚土殿有史以来最天才的人物。” 少女脸色变得黯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的问道:“夏师兄,这么说来,这几天你就要去生荣殿了?” 夏秋不忍看到少女伤心的表情,把头别过去,装作平淡的说道:“恩,预备明天就去。”接着对老道士问道:“师兄,我的伤口要怎么处理?” “你的内伤不重,主要是外伤被鬼气侵蚀,导致坏死,每日敷药就好。” 老道士从柜台上拿出一瓶药,慢慢的洒在他的伤口上,为他包扎完毕,对着他叮嘱道:“最近不要与人打斗,小心伤口崩裂。” 把手中的药交到他的手里,叮嘱道:“这些药能活化你伤口已经被鬼气侵蚀的肌肤,更能加愈合伤口,这些药还够你上一次的,等你到了生荣殿,学了生荣御剑真诀,也就不需要这些外药了。” 夏秋刚要披着道袍走出去,老道士一把拽下他的道袍仍在纸篓里,指着门口的一个衣柜道:“那里有新的道袍,自己去拿一件穿。” 夏秋不好意思的一笑,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道袍,披在身上,向着饭堂走去。 想到吃,夏秋不好意思笑了笑道:“为什么我们每次见面,除了吃还是吃。” 这时的岳凌霜已经平复了心情,听到他的话,娇嗔道:“都是你呀,你除了修炼,就是修炼,我们就只能在饭堂聊天了。” 夏秋尴尬的哈哈一笑,诉苦道:“可是我真的是饿了,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水也只喝了一口。”说完,怕少女不信,还揉了揉肚子。” 岳凌霜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也饿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少女始终没有说出来,因为担心他,她已经在外面等了他一夜,一夜没有合眼,也一夜没有喝一口水,吃一点东西。 少女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少年,可是她知道,她喜欢上他了,这就足够了,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 饭堂里,异常的安静,因为不到午时,所以能吃的东西很少,有的都有些凉了。 这一次岳凌霜没有跟着夏秋一起去打饭,她只是在座位上,双手托腮,静静地望着他一个人在那里忙乎,在夏秋看不到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收敛,目中深处有些索然。 夏秋今日的动作也异常的慢,他没有回头,却依然能感觉到身后的那道目光。夏秋虽然年轻,为人对感情上的事情也有些木讷,可是女孩不知不觉中散出来的那种哀伤,依然被他捕捉到了。 夏秋站在打饭的台子前,左手托着食盘,右手拿着勺子,不知怎么的就有一股哀伤的情绪攀上心头,他随意打了几道菜,那个几样饭食,收拾了一下情绪,身子一垮,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嘴角挂着微笑,一步步的向着座位走去。 岳凌霜看到他端着食盘回来,第一次没有动弹,安静地坐在原地,嘴角滑过恬淡的笑意,目中充满满足的望着他。 等到夏秋做到她的对面,轻声呼唤道:“凌霜,吃饭了!” 岳凌霜才收回目光,把手中的筷子扔到一边,甜甜的一笑,说道:“我不想自己吃,我想要你喂我!” 夏秋有些大窘,他哪里干过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此时虽然不是饭点,但是周围依然还有几十个人在吃饭,他有心说不,可是看着岳凌霜希冀的目光,见她第一次露出小女子的姿态,心中不由得一软,拒绝的话竟说不出口,想了许久,才说出一个字:“好!” 夏秋伸手把粥碗给端了起来,拿起筷子从旁边的小碟内夹起了几样咸菜,放在了碗边,这才抓起了勺子,喂了岳凌霜一口稀粥,又拿起筷子喂了岳凌霜一块咸菜。 粥是凉的,咸菜也是随处可见的野菜阉的,这些饭食看起来就让人没有太多的食欲,可是岳凌霜吃到嘴里之后,却只觉得身子都是暖融融的。 食物的美味滑到了心尖,岳凌霜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目中透着无限的柔情。 这一顿放,吃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直到把桌子上面的东西全部吃得精光,吃的小肚子都鼓了起来,还有些不满足。 夏秋放下碗筷,笑了笑,说道:“吃了这么多,我们不要再吃了,好么!” 岳凌霜撅着嘴,不舍的说道:“好!” 夏秋看着他答应,这才又重新打了点饭食,随便吃了点,这才拉着岳凌霜向外面走去。 又在谷内乱逛了几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夏秋才和岳凌霜分开。 夜风习习,夏秋独自一人坐在树下,望着天空中的明月。 “要喝酒么?”一个像是没有睡醒的声音传来。 夏秋听到声音,转过头望去,只见的苗凤手中提着两个黑坛子,向着他这里走来,无奈的一笑,说道:“苗凤师兄,你不在厚土阁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苗凤大步走来,干脆的说道:“我想喝酒了,正好看见夏师弟在这里,正好与我共醉一番,算是师兄给你的送行酒了,如何。” 夏秋伸出手,接过苗凤扔过来的酒坛,问道:“苗凤师兄,为什么你不去生荣殿呢?”xh:.218.2o4.13 第二十六章:阴阳大悲赋 夏秋今日已经是练气化神之境的修士了,他自负已经把厚土御剑真诀剑意练成,也已经达道了厚土殿的顶峰,厚土殿的弟子在他的剑下,没有能与之媲美的。小 但是今日再次观看苗凤师兄,但仍旧无法摸透他的底细,苗凤虽然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懒惰,身上也无剑意勃,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有修为在身的人,但仍旧给予夏秋一种深不可测,宛如无底汪洋般的感觉。 甚至他都没有把握,如果自己出手,有没有十成十的胜算,要知道他现在已经凝练了神识种子,并且直接渡过了炼气化神的薄弱期。 他现在的修为就算是在练气化神之境,也不算弱者,面对比他境界高的人也会仗剑而立,与敌人斗一个胜负,而且胜负还不好说。 苗凤懒懒的靠在一棵树上,与他对着坐,伸手揭开泥潭的封口,举起酒坛喝了一口,说道:“修炼无处不在,对我来说,厚土殿和别的殿又有什么区别呢?” “咳咳咳” 夏秋也学着他的样子,揭开酒坛的封口,举起酒坛猛地灌了一口,谁知道酒劲太大,第一次喝酒的他,忍不住一口喷了出去,忍不住大声的咳嗽起来。 苗凤哈哈一笑,说道:“怎么,你很忧愁么?” 夏秋一愣,问道:“我看起来像是很忧愁的样子么?” 苗凤说道:“举杯消愁,如若不是看到你忧愁的样子,我又怎么回来找你喝酒,你我共饮一杯如何?” 夏秋苦笑一声,说道:“我曾听说举杯消愁愁更愁,却不知道我会不会愁上加愁。”说完,端起酒坛,与苗凤手中的酒坛撞在一起,说道:“小弟在此敬师兄一杯。” 手中的酒坛互相撞在一起,二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对着酒坛一饮而尽。 …… 神门,龟蛇雕像依然耸立在两侧。 “晚辈岳凌霜,求见镇海,翻潮两位前辈,还望两位前辈出来一见。” 岳凌霜站在神门前,大声喊道; 玄龟雕像上玄色光芒一闪,一个身穿玄色道袍的中年书生出现在神门前,对着岳凌霜说道:“岳家小九儿,不知道你找我和镇海有什么事情?”这个中年书生正是那日出手考验夏秋的翻潮。 任夏秋极尽思索,恐怕也不能猜到那日出手难为他的两个人,都是神门的护法神兽,就坐落在神门门前。 岳凌霜双膝跪倒在地,弯下腰曲,对着翻潮说道:“小九儿来此,特恳请老祖宗赐下一本功法。” 中年书生笑着道:“小九儿这么恳求,就是不知道你要什么功法?” 岳凌霜直起腰杆,盯着中年书生,一字一顿说道:“小九儿恳请老祖赐下阴阳大悲赋,以供晚辈修炼。” 中年书生顿了一下,沉声问道:“阴阳相思,男女大防,阴者恋阳,终生不幸,阳者弃阴,一声悲哀。小九儿你可想好了,须知阴阳大悲赋一经修炼,心劫便已种下,日后无论你修炼何种功法,都会沉浸在阳的阴影之中,一生不可脱。 岳凌霜没有任何犹豫,朗声的答道:“小九儿早已知晓此法的利弊,可是小九儿已经倾心于人,此生非君不嫁。可是小九儿资质愚钝,如若还在踌躇,恐怕连那人的背影都再也看不到。到了那时,如若不修阴阳大悲赋,又与修习了阴阳大悲赋,有什么区别呢。 她的眼睛充满了决绝之色,显然这个决定不是她一时冲动的想法,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灵蛇雕像上青光一闪,一个青袍老者落在岳凌霜的面前,寒声道:“兀那小儿,哪里有那些情情爱爱,如果你是因为家中的那一纸婚约,不想再受束缚,老夫这就去你家中为你做主帮你取消婚约,小九儿你何苦在我与翻潮面前作践自己。” 听到青袍老者似是批评,却是关切的话语,岳凌霜终究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心中一软,被感动得流下泪水,却依然坚定的说道:“多谢镇海爷爷和翻潮爷爷关心,小九儿已经思索了良久,昨日更是一夜未睡,思索了一夜,今日看到他踏出厚土殿的那一刻,望着他的背影,小九儿就知道,今日这个决定,小九儿绝不会后悔。” 岳凌霜没有提那一纸婚约的事情,她知道当她为了他,修炼了阴阳大悲赋的那一刻起,那一纸婚约就已经成为了废纸,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没有任何一个人家,会容下一个被别人修炼了阴阳大悲赋的人,当修炼了阴阳大悲赋之后,你的心是他的,你的人也只能是他的。 青袍老者俯下身子,用手摩挲她头顶黑色的秀,柔声道:“小九儿原来也不知不觉中长大了,既然小九儿决定了,那么老夫也不做这个恶人了,老夫这就去为你取来功法,为你修炼。” 岳凌霜抱住老者的双腿,泪水从眼角滑下,浸湿了老者的衣摆,哭着说道:“翻潮爷爷,小九儿真的好怕好怕,他跑得太快了,远远地把小九儿落在后面,小九儿真的好怕以后连他的背影都看不到。” 她的头埋在老者的双腿间,脸上淌满了泪水,说的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声音也越的沙哑,就这样哭了半个时辰,她的哭声还不停止,都有些变得说不出话了。 青袍老者怕她把身体哭出毛病,张口吐出一团青色的云烟,把少女笼罩,少女头一歪,青袍老者急忙把她抱在怀里,少女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中年书生叹了一口气,张口吐出一团水雾,把少女包裹在里面。 “那个少年是谁?” 青袍老者冷着脸,脸上布满了寒霜,宛如三九天的寒风吹来。 中年书生无奈的一笑,说道:“那个少年你也见过,就是老鬼求了七年,还拜入咱们真武道中的夏秋。” 青袍老者一愣,忍不住问道:“这才多长时间,那个少年就已经学完了厚土御剑真诀,突破到了练气化神之境?” 中年书生说道:“两个月吧,那个少年郎在书楼呆了四十五天。”话语之中,对夏秋充满了赞赏。 青袍老者看了一眼在云雾中睡觉的任凌霜,忍不冷笑一声,说道:“既然那个小家伙那么厉害,正好老夫亲自出手,七年没有磨够,老夫在帮他加一把火,好好的打磨一下。” 话落。青袍老者就纵身一跃,化为一到刺天的青虹,穿破云层。 中年书生无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多么可怜的人儿,何苦来哉。” …… 漫步在丛林中的夏秋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不知道已经被人盯上了。 眼前的这片一望无际的树林就是生荣殿,在这片森林中有吃的,有喝的,有敌人,却不会有朋友,在这个森林里,你是猎物,你也是猎人,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争取。 在这片天然的猎场之中,充斥的是丛林的法则,成为猎人,还是猎物,就要看你自己。 生荣殿坐落在森林的中央,夏秋如果想要学习生荣御剑真诀的话,就必须闯过这片森林。 夏秋深入山林中,他不懂得如何辨别鸟兽的踪迹,不懂得隐藏自己的行迹,也不会铺设陷阱,不知道怎么找到水源,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食物能吃,不会生火做饭,在这片森林中生活,一切都是对他的考验。 这样的人,连在森林中都生存不了,还要打猎,任何一个猎人都会笑。 夏秋倒是显得不慌不忙,他自幼体弱,虽然现在修炼到炼气化神,经过天地元气的洗礼,他的身体大大的增强,已经比寻常的人要好一些,但是在不熟悉的环境中,过分的浪费体力殊为不智。 走累了,便找一个干净的木桩子坐下,静静的休息,等休息够了,在再次上路。 白天,就在这样的平静中渡过了。 黑夜到来,森林变得不再平静。 夏秋坐在树底下,背靠着大树,正在休息,一条青色的毒蛇倒悬在他头顶的枝干上,伪装成一根青绿的藤条,在他闭目休息的时候,这条毒蛇突然张开蛇嘴,口吐着蛇信,电闪一般向他咬来。 还好他第一次在森林中过夜,心神不宁之下,没有睡着,那条青色的毒蛇刚刚晃动身躯,就被他现,被他一剑斩断。 看被斩成两截,依然在地上抽搐的青蛇,他心惊不已,这才知道书上的记载并不是废话,这片森林中真的充满了危险。 一股妖气从青蛇的体内飘出,这赫然是一只修炼出妖气的妖怪。xh:.218.2o4.13 第二十七章:太白 人妖自古有别,不只因为灵智,更是因为身体。 人类的修行者只要不成就仙神,无论他们的境界有多高,他们终究还是**凡胎,他们会生病,会老死,在没有真气法力的保护下,一个稚子手持利器都能杀死他们。 妖怪虽然修炼缓慢,可是大多数妖怪的修炼成果,都会在它们的身上体现出来,就像狮虎所化的妖怪,它们的道行越是高深,它们的爪牙就会变得更加的锋利。 现在还只是森林的最外围,就已经有了修炼出妖气的妖怪,那么森林的深处又会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睡意被一身冷汗冲走,他哪里还敢再睡下去,左手持着长剑,右手放在剑柄之上,随时准备出鞘。 惊弓之鸟,就是现在的夏秋。 被夜色笼罩的森林中,一点小小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如临大敌,不自觉的别过头去观察四周,确认了安全之后,才敢继续前进。 “吼” “哞” 两声兽吼在不远处森林中想起,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牛二,这是老子的地盘,你再不滚,老子就把你宰了。” “虎牙,放什么狗屁,老牛现在就踩死你。” 紧接着,他就听到砰砰的大战之声,很明显两个妖已经打起来了。 不远处的巨木不断的倒塌,森林中传来各种鸟鸣兽吼之声,明显这边的动物全被两只口吐人言,修炼到练气化神之境的妖王之间的争斗给惊动了。 一牛一虎两只妖王明显打出了真火,先前还是树木一颗颗的倒下,现在则是一片一片的倒下。 天空之中迸出青红二色的光芒,那是两只妖王身上的妖气激荡,与天地元气相合所产生的光芒,愤怒的兽吼声远远传来,却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一样震耳欲聋。 它们之间的战斗越大越烈,藏在一棵树上的观看的夏秋,终于是再也爱耐不住性子,从树上一跃而下,悄悄地往战场走去。 也不怪少年的好奇心太重,少年郎有从小生活在真武山旁,见到的全部都是野兽,从来就只听说过妖怪的传说,却从未见过。 现在知道有两只妖王正在不远处的树林中争斗,热烈的打斗声已经传至了耳边,进入了他的脑海中,哪里还能不去看一看,一解心中的好奇。 巨大的身姿,犹如铁塔般雄壮,漆黑的肌肤,像是黑铁铸就,四至铁蹄践踏在大地上,头顶上一对儿牛角,尖锐的像是要划破天空。 黑牛的身上的妖气冲天而起,迸出一道青色直达天际的光芒。 双眸中闪烁着红红的血光,锋芒毕露,身前的双爪犹如一对血色的镰刀,火红的毛,狂乱的披散在身上,随着血红色的妖气光芒正在狂舞。 “吼” 血色的猛虎张开虎嘴,锋锐的獠牙上闪烁着森森的寒光,虎眸中的红光闪烁不定充斥着一股嗜血的气息。 夏秋一直自诩为心志坚定,可是他看到那双如此凶历的虎眸时,也不由的感觉到胆寒,似是自己在它面前就是一只猎物,随时会被它捉来吃食。 不由得握紧手中的长剑,握在剑柄上的手指因为用力的缘故已经开始白,他心中却感觉到了安稳,长剑在手的他,才能不畏任何阻难。 “哞” 铁蹄践踏,如同战鼓雷鸣,一声声都敲在他的心头,如同铁塔办的黑牛怒吼着,鼻中喷出两道白色的水雾,牛头弯曲,仿佛顶破天际的牛角刺向猛虎。 血红色的猛虎咆哮着,额头上的黑色王字漆黑如墨,仿佛让人的灵魂都渗入其中。从一颗倒在地上的巨木上一跃而下,虎入山林,其徐亦如风。 “不好,它们的目标是我!” 夏秋的太阳穴砰砰的乱跳,心中也传来一股心悸的感觉,在看着正对面那个正在半空中的血红色猛虎,看到了它虎眸深处的一缕戏虐之色。 长剑猛然出鞘,化为一缕黄色的虹光,身形更是急闪动,就要逃走。 可是他反应的太慢了,他的身形刚刚随着飞剑所化的黄色虹光脱离地面,一道狂风从他身旁掠过,赤红色的毛甚至滑过他的脸庞。 血液的腥味冲入鼻间,感受到身边的妖气弥漫。 “横行——土之篇的一式” 他反而冷静了下来,身形停在半空之中,手中的长剑一划,一座宛若实质的高山就在剑尖隐现,挟杂着着万钧之力,向着身后划去。 “杀” 血红色猛虎扑在他的身后,一只巨爪从后抓向他的头颅,低沉沙哑,有如金属颤鸣,充满了冷酷的杀机。 高山砸开了猛虎的巨爪,更大的危机却来自他的前面,那只本应该顶着尖角,冲向另一边如铁塔一般的黑牛,在路上转了一个弯,以更快的度撞来。 黑黝黝的尖角上闪烁着青色的寒光,还未靠近,便已经感觉到一股刺破天空的气势。 身躯单薄的夏秋自然是不敢硬抗,在它鼻中喷出的白雾,润湿他脸庞的时候,身上的黄光一闪,已经出现在黑牛的侧面,剑光恍若点点寒星般,落在他的身上。 叮叮当当!无数寒光打在它黝黑的牛皮上,激起一片火花,黑牛回头看着他,后蹄高高扬起,奋力的一踹,口中喝道:“滚开!” “龙鳞——土之篇中的一式” 剑脊横在胸前,剑上面有无数细小的高山重叠,一层层的高山散开,宛如鱼身上的鱼鳞鳞次栉比的排开,反射着黄色光芒。 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牛妖最出名的就是它们头上的牛角,和它们强健有力的四蹄。 牛妖的后蹄,揣在他的剑脊上,一股无可阻挡的大力从剑上传来,剑脊上的鱼鳞凹下,高上也被崩灭,他被踹飞到空中。 落在地上,夏秋我在长剑的双手在颤抖,竟似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剑。 “无知的少年人,竟敢在森林中去埋伏森林中的王者。” 血红色的猛虎在地上俯下身,声音低沉的说道,虎眸中的红光如血,有着人类智慧的他,比任何猛虎还要更加凶残暴虐。 夏秋也不由得苦笑,嘴角流出一丝鲜红的血液,在森林中居然敢去观看两只妖王的争斗,真的可以称的上无知者无畏,才落的如今这般田地。 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抚在剑脊上,剑尖平对着他的灵台,双眼闭上,然后再次睁开。 心中所有的情绪已经被他剔除,眸中只剩下你一片平静之色,和隐藏在眸中最深处的一点寒光,宛如剑光。 “剑心——通明” 夏秋的灵台虚空中,一片土黄色的大地蔓延的无边无际,这片大地就是夏秋的神识种子,也是他将来的证道之物。 土黄色的大地上绵延着三百六十五座高山,最中间的高山直穿苍穹,仿佛连接天地的天柱,在高山之上一座巨大的门户屹立,不时的有走兽从门户左边的门柱上跳出来,在大地上行走,奔腾。 一座神识高山在灵台中倒下,窜入身前的长剑之中,青色的长剑立即化为土黄色。 这就是他突破进入练气化神之后获得能力,神识入飞剑,金铁制成的飞剑被神识改造,不再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是化为宛若实质一般的剑体。 如果说以前他凝聚剑气,或是剑芒,都必须无时无刻都消耗体内真武心诀所产生的真气,那么现在他手中的那把土黄的长剑,每一寸都是神识操控天地元气化成的剑芒,每一寸都要比他在炼精化气之境所凝练的剑芒还要锋利。 张口一吐,土之篇凝聚的剑篆从丹田内飞出,进入到土黄色的长剑之中,长剑上的剑芒更加凝实一分。 五行练剑术——土之篇剑法共有九式,夏秋曾用过,防御的剑盾,玉石俱焚的俱焚,今日又用了龙鳞和横行,一共四式剑法。 土之篇剑法的另一式:太白 剑尖上窜出一缕银白色的剑芒,闪烁着层层的寒光,剑乃是杀戮之兵,由金铁制成,天生含有太白之力,此式是用厚土之力,催动长剑上的那一缕太白之力。 用这缕无物不能穿破的太白之力,来刺穿仇敌。 长剑舞动,霎时间剑气纵横,无数银白色的剑芒密布在天空之中,犹如江河之水顺着天幕倾泻而下。 “吼” 血红色的猛虎怒吼,融合妖气的音波如重锤击下,无数银白色的剑芒被音波冲到,被冲到一边,落在旁边的树林内,无数巨木倒地,枝叶破碎。 “哞” 黑牛再次顶角,两只由妖气凝聚的牛角虚影悬浮在他的头顶上,剑芒及身,黑牛却没有那么幸运,它引以为傲的坚韧牛皮和妖气凝实的牛角,在太白之力面前如此的脆弱,剑芒洞穿他的身体,鲜血顺着剑芒留下的孔洞流出。xh:.218.2o4.13 第二十八章:真武神兵 “咳咳,好剑法。” 黑牛抬起头颅,像是没有看到身上的伤口一样,用着沉闷的声音向着夏秋说道; 就是这么一句话的功夫,黑牛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血流已经停止,甚至开始结痂,这是多么可怕的恢复能力,夏秋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思量,如何才能斩杀者这只妖王。 “哈哈,少年人想的真多,这时候还想着怎么样才能杀死你呢,牛二。” 血红色的猛虎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一眼就看透了夏秋心中的想法,歪头对着身旁的黑牛说道; 呃,一下子就被别人说出了内心的想法,而且还是一个口吐人言的妖王,他内心是何等的崩溃。占山为王,这个最先用于成了精妖怪身上的成语,今日来看,古人果然诚不欺我,句句都是真理。 “呵呵,狭路相逢勇者胜,今日既然被两位妖王堵住,在下也不用想逃跑的事情了,森林之中,你等为王,只不过二位要杀死在下,还需付出一些代价。” 说完,手中的的长剑垂下,身上的剑意更是昂然,抱着一副宁可死不会逃,死了也拉着一个做垫背的决心。 被他的目光一盯,血红色的猛虎神色一凛,接着笑着说道:“少年人,无需那么紧张,我和牛二不会再对你出手了,我们既然寄人篱下,就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尔即为真武道内门弟子,我们就不会再出手第二次。” 夏秋疑惑的望去,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害怕它们诓骗于他。 黑牛也憨厚的一笑,说道:“少年人,此去生荣殿足有千多里,一共还有三十四位妖王在路上,还望你好运,撑过此关不要丢得性命。” “虎牙,你我再去其他地方比过可好?” “好” 二人说完,就化为一青一红两道光芒,在树龄内纵跃,须臾之间就消失在夏秋的眼前。 夏秋不可置信的看着消失的两个妖王,虽然自己逃过了一劫,但是为什么自己好想哭,剑者是宁折不弯,但是你手中的锤子也太大了些吧! 不要丢得性命,他在心中牢牢记下这句话,前途险阻,还有三十四位妖王在等着自己,不知道这些妖王中,都有些什么生物,又有什么特殊的本领。 轻弹手中的长剑,长剑出悦耳的剑音,像是奏响的战歌,为他平添了无数的信心。 天幕漆黑,厚重的乌云遮住了天上星星,也盖住了天上明月。 然而在云幕之上,则是一片浮沉云海,无边无尽,在星辉月华下,静谧的有如仙境。 一个青色的身影,卓然卓然孤立云海之上,身上的青色道衣随风而荡,衣炔飘飘,无尽的运气汇聚在他的脚下,雾霭蒙蒙,衬托他宛若出尘的仙人一般。 青袍老人翻潮立于云中,青色竖起的瞳孔急剧的收缩,一股青色的光芒附在眼眶的周围,穿透层层的云幕,落在地上的夏秋身上。 同样的人,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心境,与第一次在神门与夏秋相见比起来,青袍老者未有不同,依然是一个苍老老者,出尘仙人的形象,并没有太多的改变。 眼前的这个少年依然是那么的年轻,毕竟时间才过去不到两个月,可是历经过风霜,最后却归于平静的老者,却很容易现了少年的不同。 十三岁的少年五官依然稚嫩,不拿起长剑的时候依然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嘴角上无时无刻不在挂着微笑。 可是当他拿起长剑,青袍老人却现他变了一个人似得,双眼中充满了坚毅,也充满了冷意,那股冷意代表着决绝,对敌人的决绝,也对自己的决绝。 青袍老者心中暗暗一叹:“小九儿呀,小九儿,你的道路上原来早已经布满了坎坷。” 青袍老者是为了教训夏秋而来,这时候往往就应该出手,给这个少年人一点教训。 可是看到少年人背靠在树上,一点一点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里面鲜血淋淋,被染红的白布,看他一点一点的揭开,拿起伤药一点一点的往伤口上倒去,痛得他呲牙咧嘴的样子。 青袍老者忽然觉得自己亲自出手,只会对这个少年造成少量的打击,并不能有效的教训他,反而还会激他的逆反之心,于人于己都没有任何益处。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凶历的气息,亦消失了平日的那份潇洒笑容,反而扬起淡淡的悲悯,在月华的照耀下,宛如玉雕石刻。 轻轻一挥手,一道青色的光芒脱手而出,在夏秋没有注意的时候,附在了他的脚底。 “少年郎,从现在起,你的麻烦就会不断,希望你能真正的融入这片森林,否则的话,只怕再无缘相见。 面对强大的对手,明知不敌,也要毅然亮剑,即使倒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这是何等的凛然,何等的决绝,何等的快意,何等的气魄!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期望你能成为真正的剑客,少年郎!” 青袍老者呢喃的念叨着,挥了挥衣袖,身形拔地而起,化为一到刺天的青虹,消失在云层当中。 七年磨一剑,十年开锋寒。 十年或许太久,你既然期望早日成为剑气冲牛斗,光寒耀九州的神剑,那你就不要怨我的这把火加的太多,烧的太烈。 夜,夜已过半。 夏秋却是坐在原地休息,没有离去。 他相信两大妖王刚刚肆虐过得地方,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不睁眼小妖会到这里来,毕竟趋吉避凶不止人类会做,丛林中的野兽比人类做得还要更好。 “哇……痛……痛” 夏秋终于可以痛快的喊出来,不用去避讳任何人的感受。 伤药洒在被鬼母少女造成的伤口上,没有前日的清爽,只有稍微一点点的痛感,今日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比把辣椒水洒在伤口上还要痛苦十分。 忍者痛苦把伤药散好,重新包扎好伤口,穿起衣衫,便盘膝坐好,开始养剑。 大千世界中传承的神兵都是有限了,就像真武道中,立道数千年,可是宗门传承的神兵也只有两件,一件是闻名天下的真武宝剑,一件是龟蛇灵盾。 这两件神兵初时之时,也只是锋利一些的兵器罢了,虽然出自高人之手,可是却没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只是材质高档,被人锻造更为锋利和坚韧而已。 可是就是经过神识的蕴养,普通的兵器才化为了拥有种种不可思议能力的神兵。 神兵久不蕴养就会化为凡兵,凡兵久经蕴养就会化为神兵。 养剑之法,就是蕴养神兵之法。 突破到练气化神之境,神识冲入灵台中后,他每日就多了一门功课,利用神识来蕴养飞剑。 养剑分为两部,一是内蕴,二是外蕴。 内蕴之法,在灵台中把神识煅打成一把长剑,这把长剑的外形,样式全部来自修行者自我的想象。就像现在他的灵台之中,就漂浮着一把土黄色的神识长剑,长剑直而具有两刃,是为最平和的样式。 他用内蕴之法锻打的神识长剑,悬挂在玄妙之门下面,若不注意,就会忽略下去。 这把神识锻打而成长剑,在剑者口中亦名为剑心,剑者之心,心碎而剑绝,剑碎心亦诀。 外蕴之法,又称锻兵之法,这个方法很是普通,也很简单。 那就是把神识铺开,深入到长剑之中,用神识之力剔除里面的杂质,沟通长剑之中的一丝灵性,令它变得也有灵识。 终有一天达到剑中有灵,于主人心神想通之境,长剑自然威力无铸,锋利倍增。 这种方法是一种靠水磨功法打磨的方法,就像挂在真武荡魔大帝旁悬挂的真武宝剑一样,经过了真武荡魔大帝的蕴养,又经过真武道无数代人的香火供奉,这才锻造出了一把传承万代的神兵。 可是神兵不会永远存在的,就如真武宝剑一般,如果一年不经过蕴养,威能就不知道会衰落几何。 不知过了多久,夏秋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天空中一片明亮,一轮炽热的太阳悬挂在天空之上。 深入到森林之中,草木繁密,放眼望去尽是参天古树,伸展的树冠将天空遮的严严实实,很难有一丝阳光透过树冠的遮掩,照进森林之中。 因为担心闹出的动静太大,被人现,惹得妖王追杀,所以夏秋走的并不很快,但他炼气化神以后,身子骨比以前更加的壮实,每一步踏出,都能跨出几近一张的距离,所以倒也显得不慢。 夏秋见惯了山林景色,倒也无心欣赏,只是不断的盯着四周,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xh:.218.2o4.13 第二十九章:我不喜欢拼命 夏秋没有注意到他脚底板上有青色的光芒闪过,然后有无数的蛇鼠从地洞里钻出,在他的身后汇聚成海洋。 走了一天,约莫走出了百多里地,夏秋很不满意自己的度,如果就目前的度来看,他还需要再有四天才能到达生荣殿。 随手在一边的果树上摘下几个果子,吃在嘴里很涩,咽到肚子里,更是感觉到似是连肠子都打了结,难受的很。但是为了填饱肚子,他还是强忍着继续吃着绿色的果子。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方传出,越来越密越来越近。 夏秋把果子扔到一边,长剑横胸,警惕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感受到了妖气,很多很多的妖气。 远处他走过的树林中,有无数道漆黑的身影和青绿色的身影混杂在一起、密密麻麻,还出无数咔嚓咔嚓和嘶嘶高低不平的声响,让人听了从心底里寒。 这些妖怪从他的身后追来,而且看起来还不止一只。 夏秋已经略微习惯了丛林的生活,也了解了自己的处境。 老鼠和青蛇潮水一般涌来,从巨木草丛间钻出,饶是夏秋见过了妖王大战,百兽奔袭的场景,也微微的脸色一变。然而这还只是开始,从树林间钻出的老鼠和青蛇越来越多。 这些老鼠的毛灰黑,大小都差不多,漏在外面的牙齿则是闪烁着寒光。青蛇的身躯有的粗如水桶,有的细如手指。 夏秋的四周瞬间被老鼠和青蛇的海洋所淹没,草丛间,巨木上,地下的脚洞里,挤满了老鼠和青蛇,全部瞪着眼睛望着夏秋,磨牙的声音,吐舌的声音,连成一片,在树林内回荡,让听着的人瘆的慌。 夏秋已经握住了长剑,剑心通明之下,这些声音哪里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只不过听得烦得慌而已。 数量上的劣势,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心理压力,他甚至都没有用神识之力,只是简单的挥动长剑,一道道剑气从长剑中散出,射向四面 剑气落在蛇鼠群中炸开,顿时血肉横飞,剑气落点的方圆三米内,所有的蛇鼠都碾压成靡粉。 然而蛇鼠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数百个空位瞬间被填满,依然望不到蛇鼠群的尽头。 “天降” 长剑飞到空中,凝实成一座巨大的山脉,山脉抖动,无数的土石从山脉上落下,砸在蛇鼠群中,土石在崩灭,无数微小如牙签般的剑气激射。 此时夏秋的手中已经没有了长剑,剑已经飞到空中,即使现在召回,也需要一瞬,威胁往往就来自那一瞬。 一只雌伏在他脚下不远处,比尾指还要细小的青蛇,三角眼中的黑色眼仁竖起,迸射出难以想象得凶光,身躯一摆,似是一道青色的闪电划过,露出两颗细长的獠牙,青黑色的细细光芒,在獠牙的尖端微微闪烁。 身上的汗毛似是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根根炸起,夏秋心中一惊,急忙的往旁边一躲,然后就感觉到肩膀上一痛,接着在一麻。 “妖王” 夏秋咬牙切齿的道,手中却是不停,一瞬已经过去,长剑已经被再次的握在手中,然后就是一式俱焚,大地挤压虚空,令那只青蛇妖王动弹不得,土黄色的长剑穿身而过,青蛇断成两节,掉落在地上。 青蛇妖王的蛇毒甚是歹毒,就这一瞬的功夫,他的半边身子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急忙的拿起长剑割破肩膀被毒蛇咬过的地方。 两个针孔一样的黑点,被利剑划开,青黑色的鲜血流淌在地上,一股比放在外面晒了三天的臭鱼,还要腥臭的气息充斥到他的鼻孔中。 青黑色的血液落在绿色的草坪上,绿草瞬间枯萎,化为一团黑泥流淌到其他的地方,青黑色的血液仿佛是牛皮癣一样,落在哪里,哪里的草木就会枯萎蔓延一片。 半边身子没有了知觉,既然连站都站不稳了,只能持着长剑背靠在古木上,继续与望不尽的蛇鼠,继续做着斗争。 看到他衰弱的样子,围着夏秋的所有蛇鼠都开始目露凶光,嘶鸣着,仿佛疯了一样,向着他扑来。 “咳咳。想不到还没有到达生荣殿,就会丧命,真是时也命也,拼上一场,方不负持剑一回。” 一片雪花在剑尖。 呵!用我柔情把你暖,顷刻间,随风飘远。 嘶声叫,彻群山。 雪花落身畔,剑光撒江边。 拳来破东风,脚飞惊鸿雁。 江河狂奔,气势汹涌,一去不复返。 …… 风起了,吹得枝叶哗哗的作响,吹的少年在风中摇摆,让夏秋觉得很是清爽。 双眼越来越模糊,他只能不断的挥舞着长剑,一剑一剑又是一剑,他也不知道挥舞了多少次手中的长剑。 只觉得手中的长剑越的沉重,可是既然没有死掉,那么就还要不断地挥舞手中的长剑,去斩杀更多的仇敌。 剑在风中轻吟,似是响在他的耳边,风声越大,剑鸣声越响,一声声剑鸣似是奏响一激励人心的战歌,令他的心潮澎拜,似是连握剑的手都有了些许力气。 “连你也在安慰我么?” “你是在鼓励我么?” “既然这样,我们再拼一把吧!” 夏秋不由的呢喃道:“原来剑客的命这般不值钱,这才短短的数日,我已经拼了数次的命,今日还要再拼一次。” 夏秋自嘲的一笑,似是感慨命运的多劫,又似是感叹自己面对坎坷时的无奈,除了拼命还是需要拼命,可是在修行的世界当中,又有谁不再是拼命? 人人都像屹立在山巅,可是当你真正屹立在山巅的时候,你就会现,山上没有迷人的风景,只有无尽的寂寥。 高山下可以看得到无数人爬行,又有人在不断地堕入高山之中,最后百年城累累的尸骨。 神识中的高山一座座投射而下,落入长剑之中,当神识中只剩下一座高山的时候。 漆黑的天幕变了颜色,变成了如同大地一样的土黄色,或许那真的就是大地,遮盖在天空之上,可是大地坚实,厚重又怎么会飞到天空上? 黄色的大地从天空中落下,所有在大地上的万物全被大地压在底下,包括毒蛇,老鼠,更包括里面的夏秋。 黄色的大地以夏秋为中心,覆盖了百米方圆的地面,似乎已经结束。 风再次吹过,唯一的一颗古树上的枝叶,和缠绕在它身上的藤蔓哗哗的作响。 “吱吱” 老鼠挖洞的声音从大地上响起,盖过了枝叶的摇曳。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既然是土黄色的大地,那么老鼠就会想要打洞。 可是黄色的大地并不是真正的大地,它们的门牙刚刚触碰道黄色土地,蕴藏在土地里面,如同牙签一样微小的剑气迸,从它们的口中进入,贯穿头颅。 剑气掠过大地,也推平了大地。 大地之上所有的东西,都瞬间变得虚无,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山包,和一颗参天的古树存活,在一片平地之间,是那样的显眼。 就这样结束了么? 当然不会。 一只浑身毛漆黑,却染满了血迹的老鼠从地里钻出来,黄豆大小的眼珠子,在滴溜溜的乱转,充满了狡黠之色。 “蛇王死了,那件宝物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这个老鼠,应该说是鼠王,看着山包内传来的一抹青色的光芒,感受到上面的气息,忍不住心中大喜,短小的四肢翻动,想也不想的就冲着山丘奔去。 每一只妖王都有不弱的智慧,就像这只老鼠一样,当他的子民都争相着向上挖洞的时候,他却拼了全力向下挖洞,这才躲过了剑气的洗礼,可是依然受到了重创。 “好厉害的少年,我应该当心一些。” 老鼠生性胆小,即使心中认为那个少年已经死去,当它走到山丘前面的时候,也不由的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去接近那个在他眼中闪烁着青光的宝物。 它终于靠近了那个宝物,它的身躯直立而起,伸出两只前爪,去拿那个宝物。 它没有注意道,它的旁边插着一把长剑,这把长剑正在微微的颤抖,似是要从土地里一跃而出。 “哈哈哈,我终于拿到你了。” 两只前爪触碰到那缕青光,感受到上面传来的悠远流长,仿佛来自荒古的气息,它终于忍不住哈哈的笑。 “呃……,你没死?” 一把黄色的长剑像一道闪电一样,只见眼中电光一闪,长剑就已经从他的腹下穿过,鼠王的双爪握着飞剑,低头不可置信的说道。 “我当然没死,拼了一次命就够傻了,你以为我还会在拼命么?”土丘中伸出一只手,抽回插在鼠王身体中的长剑,一个年轻的声音多对他说道;xh:.218.2o4.13 第三十章:白狐 鼠王瘦小的身躯停在土包前,双手捂着自己的伤口,鼠脸上宛如人类一样,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蛇王的毒性之烈,天下少有,你怎么可能会没事。” 土包炸开,露出藏在里面的夏秋,只见他的脸颊苍白,没有半分血色,他的右手中握着长剑,他的左手中却握着一跟筷子粗细藤蔓,那根藤蔓缠绕出他的身体,隐隐的把他包裹在内。 夏秋微微一笑,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要多谢这只黄雀,要是没有它,我可真是要死了。”说完,还扬了扬手中已经变成漆黑色的藤蔓。 “藤王,怪不得你可以排出蛇王的毒。” 鼠王闭上了双眼,躺在地上,知道自己死的不冤枉,夏秋是蝉,它和蛇王是螳螂,藤王是黄雀,前面布置的一切都很完美,虽然蛇王丧命,它也死了无数的子民,可是他应该还是胜利了。 可是那只黄雀为什么偏偏就是一只吸血藤蔓,自以为是的黄雀却被蝉给抓住,还用于疗伤,救了蝉一命,想想都是可笑,又有什么不甘。 看到鼠王躺下,感觉到他的身上在没有生命的气息,夏秋绷紧的心弦,急忙的放松下来,身子瘫在树上。 “咳咳” 夏秋止不住的咳嗽,苍白如纸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伸手从怀中一抓,手掌翻起的时候,掌中也多了一个酒壶。 他大口的喝着酒时,也大声地咳嗽起来,不停的咳嗽使得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就仿佛地狱中的火焰,正在焚烧着他的**与灵魂。 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酒,要知道他没有上真武山的时候只喝过一次酒,那次酒还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么他现在身上又为什么带着酒壶,他又是在什么时候学会的喝酒呢? 一个只喝过一次酒,甚至厌恶喝酒的人,要变成一个随身携带酒的酒鬼需要多久,夏秋会告诉你,变成一个酒鬼只需要一天。 酒瓶空了,嫣红布满了他的脸庞,也顺着他的脸庞爬到他的脖颈上,然后在蔓延到全身,然后他的全身都似燃烧起了火焰,仿若置身在地狱之中。 夏秋打了一个哈欠,烈酒过后,却是刺骨的寒冷,把长剑抱在怀中,耳中听着剑鸣声,眼中却望着在地上来回滚动的酒瓶,为什么喝了一次酒过后,就喜欢上了酒这种东西。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真是心中有愁,愁就如流水一般,不可阻挡,自然还需要不断的举杯。 也许因为他已疲惫,可是疲惫和寂寞不是酒中的双生子么,他却从未感到寂寞,因为是手中有剑么,剑在就有人陪伴,心中就有了寄托。 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了微笑,又开始摩挲手中的长剑,心中却是有了不同的感受,长剑似是有了灵魂,随着他的抚摸正在雀跃,也随着他的心情正在哀伤。 天幕依然黑暗,四周依然寂静,除了树叶哗哗的响声,大风吹过,天空中又飘起了大雨,背靠的大树上流淌着水珠成串,帘幕一般密密匝匝的雨珠落在他的身上。 没有雨伞的少年,不一会就被天上的雨水浸透了衣衫,夜里的冷风寒雨吹得更加凛冽,让衣着单薄的少年郎,忍不住瑟瑟的抖,抚摸着长剑的手掌,被雨水浸透的白。 风停了,雨却依然下。 夏秋的眼睛里射出了狼一样的目光,他从树前站起,背开始变得挺直,如剑脊一般挺直,长剑垂下,雨水顺着长剑流淌,在脚边汇聚成一条溪流。 远处的森林中,走出一只雪白色的狐狸,雨水淋在它的身上,却不能淋湿它身上的毛,它迈着优雅的步伐走来,像是一个仪态万千的大家闺秀。 夏秋就像屹立在树下的雕像,目光似是穿透了滂沱的大雨,如利剑一样一般扎在了前面白狐的身上,如寒芒刺身。 他的瞳孔变了颜色,一道门户分别从他的眼中浮现,一道道丝线浮现在他的眼前。 强,真的是太强了,比自己强了不止一筹,就算自己不受伤的时候,恐怕都不是其的对手。 一朵枯黄色的野花在风中打着滚,从平底的另一端被风吹来,吹到了白狐的脚下。 白狐停在森林和平地的边缘,伸出自己的左爪,抄起那朵被风吹雨打过的野花,花瓣已经残落,只有最后几瓣最顽强的的花瓣,还留恋在枯黄色的花更上。 它抖了抖身上雪白色的毛,似是再抖下尘埃,狐爪如人类般抬起,将这朵野花插在自己的头上。 她面前有一个小小的水洼,她对着水洼低下头,脑袋不断的摇晃,爪子不时的挪动野花的位置,忽然展颜一笑。 看她的神情,就好像个已打扮整齐准备出门的大家闺秀,最后在自己一身价值千金的凤彩霓裳上,配上一朵开的最璀璨的牡丹一样,然后他对自己的一切都已完全满意。 她抬起头,看见了树下屹立的那座冰冷的雕像,也看到了他手中的四尺长剑,和握在长剑上苍白的手,从衣衫上洗涮而下的血液。 她又笑了,映衬着头上的野花,犹如百花齐放。 “这位公子,奴家有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要用这样冰冷的目光,来盯着奴家?” 白狐口吐人言,可怜巴巴的望着夏秋,泫然若泣,双目中似是都含满了泪水,给人一种娇柔之意。 “白狐王” 夏秋的面部苍白,像是远山上的冰雪塑成的,口中出的声音也亦如从冰山上刮下来的寒风一般冷冽。 “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会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白狐歪着头,从他的剑看到他的手,又从他的手,看到他的肩膀,再从他的肩膀,看到他的身上,再从它的身上看到他的眼睛, 她的眸中又露出了笑意,伸出爪子扯下一片片硕大的树叶,一片片的铺在自己的身下,慵懒的打了一个阿欠,趴在上面,柔声道:“公子,需要这般防备奴家么?” 风还在吹,雨还在下,冰雪一样的雕塑未能融化,反而更加的冰冷,夏秋的嘴唇都在颤抖,双目望着它,语稳定的一字一顿的说道:“风雨交加,外面天寒地冻,姑娘还是请回吧,莫要冻伤了身体!” “公子既然这般可怜奴家,可是奴家看着公子处于风雨之中,于心不忍,公子不如和奴儿一起回到家中,去休息可好” 白狐邀请道,可是她却没有做出任何邀请的意思,更像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乌云渐渐的散去,雨也停了,天上的月光照在夏秋的身上,为他的**的黑上又染上了一层寒霜,雨后的冷风呼啸而过,反而让人从心底感觉到一丝寒冷。 也许他的身躯被冻得僵硬,口齿也变得僵硬,说的话虽然清楚,但是却慢极了:“男女有别,我又习惯了一人,就不方便去打搅姑娘了。” 白狐扫到地上的酒瓶,忽然从身后掏出一个葫芦,自己喝了一口之后,抛到夏秋脚下,说道:“酒能暖人心,公子喝过酒水之后,想必心就不会这样冷了。” 酒的确能暖人心,在葫芦抛过来的时候,一股炙热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在他的身边缭绕几圈之后才缓缓散去。 冰山忽然融化,夏秋握着长剑,抖动了一下身体,空着的那只手捡起地上的葫芦,单手启开瓶塞,猛地灌进去一口,赞道:“好酒,好酒。” 白狐笑着说道:“公子,不怕奴家下毒么?” 酒以下肚,宛如烈火一般在胸膛间熊熊燃烧,他冰冷僵硬的身体上,无数水汽蒸腾,身上的衣衫,头上的黑瞬间变得干燥,就像没有淋过雨水一般。 这壶酒的效用不止于此,胸膛间的烈火不止烘干了他的衣服,而且剔除掉了他体内残存的蛇毒,修复了他体内的所有暗伤。 忍不住将酒一饮而尽,望着空空如野的葫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人美,酒更美,还谢姑娘的美酒。” 白狐突然放声长笑,夸赞道:“公子好酒量!”xh:.218.2o4.13 第三十一章:这么小的身型,怎么骑? 明亮的月光照在白狐身上,雪白色的毛反射着银光,宛如月中的精灵,只见她引颈而笑,分明是女子的声音,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豪迈之意。 夏秋坐在地上,头靠着树干,说道:“酒量高,只是因为美酒而已,这样的美酒,就算再喝上十壶,恐怕也不会醉,反而越喝越是清醒!” 白狐一笑道:“恐怕不能如公子所愿了,奴家这里就只有这一壶酒,在想酿造这一壶美酒,又不知道几百年。” 夏秋看着手中的葫芦叹息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往前走去,慢慢的走到平地的边缘,走到那只白狐的面前,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似已醉得仿佛要随时跌倒,但一双眼睛张开时,却仍清醒得如同夜空中的明星。 他眯着眼,看着这只白狐,问道:“小姐,不知有什么事,是小生力所能及的?” 蒙受了人家莫大的人情,自然需要更大的情去偿还,欠人家的钱尚有一个数目,可以准确的还给别人,可是人情这个东西,最是好用,也是最不好偿还。 他从来不愿欠别人的情,但是他又总欠别人的情。 人生本就充满了矛盾,任何人都无可奈何。 他只想先把人情算的清楚一些,好让自己记得,才能去够偿还。 白狐突然仰头望向天空的明月,目中充满了希冀之色,喃喃的念叨着:“我好想出去看一眼世间的繁华,听一听那些充满意境的诗句……” 夏秋从未想到,一只白狐的愿望居然是去俗世间,既然是她的愿望,那么他就尽量帮他完成这个愿望。 白狐和书生的事情往往是那么美好,到了最后却又是那么悲情。 白狐喜欢的是书生,所以夏秋痛快问道:“怎么样才能让你从这里出去?” 白狐听到他问,回答道:“等你成为真传弟子的时候,自然能到这里来领养一只灵宠?” 夏秋不解的问道:“真传弟子,领养灵宠?” 白狐面带嘲讽的说道:”你以为真武道为什么会在这座森林中放养这么多妖兽?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门人自己着想,在这片森林中有三十六只妖王,在这些妖王之中有三只丧于你手,又有两只你见过。 在这剩下存活的三十三只妖王之中,有十一只是真传弟子的灵宠,当然不包括我。” 夏秋道:“既然是真传弟子,那么为什么还会要你们这些妖王作为灵宠?” 白狐道:“妖王一定是练气化神之境的妖怪么?” 夏秋道:“不是么?” 白狐白了他一眼,说道:“妖王是占山为王之意,所有突破到练气化神之境,未达仙神之境的妖怪都可以成为妖王。 就像这片森林中,还剩下三十三只妖王,可是在这些妖王之中,练气化神之境妖王有十九只,练神返虚之境的妖王有九只,还有三只炼虚合道的大妖王。” 夏秋思索了一阵,问道:“十一名真传弟子,九只炼神反虚之境的妖王,找比自己差的妖王有什么用?” 白狐说道:“你错了,九只炼神反虚之境的妖王只有三只有主,剩下的八人,灵宠全是练气化神之境的妖王。 至于比自己弱的妖王有什么用?呵呵,最简单的道理,就像你刚进入森林时,遇到的那一只黑牛和血虎一样,它们就是某两位真武弟子的灵宠,它们是作为坐骑存在的。中 练神返虚境界的修炼之士,驾驭起遁光,功力充足的情况下,拼尽全力一日之间,也只不过能飞跃数千里,可是妖兽不同,就像那只黑牛和血虎在保持体力充足的情况下,也能一日之间奔行两千里。 夏秋听到她的话,拿着眼睛不断的瞄着他,心中在想这么小的身型,我该怎么骑。 白狐显然看穿了他的想法,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当然像我这样身形娇小的妖王,自然是不能当你们的坐骑,但是我们还有别的用处。像我就可以为你酿酒,当然材料要你自己找。” 夏秋听到这里乐了,一个人成为了酒鬼,自然期望喝道更多的美酒,恰恰这只白狐就能满足他的想法。 想着五百里的路程,自己才走了百余里,还剩下那么多路程,面前又恰巧有一个了解情况的妖王,他自然要问个清楚。 夏秋道:“到达生荣殿的路上,我还会遇到几个妖王,那十几只练神返虚,炼虚合道的妖王,不会难为我吧?” 白狐不屑的忘了他一眼,说道:“现在的你,连我都打不过,随便来一只练神返虚之境的妖王,这场历练还有什么意义,能闯到生荣殿的弟子,都是真武道中的精英,未来的栋梁,每一个对真武道来说都培养不易,岂会都消耗在山门内。 此去四百里,你不用在担心有什么妖王了,能在里面呆着的妖王,都不是什么脑袋愚笨的货色,都不会对你出手的。” 她诧异的看了一眼,略微惊叹的说道:“你能杀死三只妖王已经是相当厉害了,真是是……” 说道最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居然能在三大妖王的夹击下存活,还能利用各种条件进行反杀。 这样的一个剑客,才值得她去投资,才有可能早日的成为真传弟子,早些的带她离开,她已经受够了笼中之兽的日子,每多呆一分钟,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折磨。 夏秋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她的痛苦,所以他郑重的对着她,说道:“相信我,那一天不会太久。” 白狐微微一笑,狐目望着他,说道:“我本来就相信你,否则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谢谢” “该我谢谢你才是。” “我走了,等我。” “恩,我等你。” 此时,天空已经微微亮,雨夜之后必是晴天,太阳已经从山的那边升起,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这正是赶路的大好时机,正好适合他赶路。 一身青衣,一把青剑,长长的黑被一根黑色的藤蔓束在脑后,那根黑色的藤蔓似是在告诉别人,也似是在告诉自己,剑不能离手,一瞬就代表着死亡。 白狐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垂下头,喃喃自语道:“狐性狡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奴家一个人占了两样,所以对不起,奴家撒谎了,前路之中虽无性命之危,但是依然坎坷,翻潮大人既然想要给你考验,那么除了那三位,所有的人都会出手。 …… 一只全身黑不溜秋,宛如穿着一件黑衣一样的乌鸦蹲在左面的参天巨木上,一只全身黑色并出蓝绿色的金属光泽的喜鹊蹲在右面的参天巨木上。 树枝在摇曳,两只飞鸟却依然静立不动,蹲在那里。 夏秋从两只飞鸟之间的空地上走过,这才现这两只飞鸟身后的一棵参天巨木上,一条绿色的线段在缓慢移动,它的背上有着色彩鲜艳的条纹,赫然是一只毛毛虫。 绿色的毛毛虫趴在参天巨木的树叶上,肆无忌惮的在啃着青绿色的树叶,出嗤嗤的响声,蹲在两边树木上的飞鸟,却是没有听见一样,对这只毛毛虫并不搭理。 这是三只妖王,夏秋心中了然,可是他不知道这三只妖王的态度,这时的他只能握紧手中的长剑,慢慢的向前走去。 他走路的时候,目光总像是在遥望着远方,眼中的瞳孔涣散游离,总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亦或是他什么都没有在想。 可是当他手中紧握着长剑的时候,身上却总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剑意,很多人看不到,可是前面的三个妖王看到了。 乌鸦报忧,喜鹊报喜。 今日同时见到乌鸦与喜鹊,乌鸦既然在左面,喜鹊在右面,以右为尊,看来今日的运气不会太差。 他慢慢地走到那颗参天巨木下,正要穿过巨木继续前进,那个本来正在啃着树叶的毛毛虫,突然声,苍老的声音说道:“少年郎,请留步。” 夏秋站住,别人叫他站在,他不一定会站住,但是这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他,他一定会站住,因为他看不透这个毛毛虫模样的妖王。 他的态度很有礼,弯下腰拱手坐礼,眼睛却一直盯在毛毛虫的身上,衣服内的肌肉也突然绷紧,显然外松内紧,里面仍然充满了警戒之意。 毛毛虫妖王说完那句话,便不再出声,依然慢慢的啃食着那一片树叶,不知了多久,毛毛虫妖王终于吃完那一片树叶,这才抬起头,问道:“少年郎,你叫什么名字?” 听着它问道,夏秋诚实的答道:“夏秋。” 毛毛虫妖王沉默了一会,问道:“夏日炎炎,热情似火的夏,秋风萧瑟,冷肃如霜的秋?”xh:.218.2o4.13 第三十二章:禅问 夏秋道:“是” 他的回答虽然只是一个字,但是他还是考虑了很久之后才说出,这个名字当然不是父母赋予他的含义,但是却符合他心中对自己的含义。 剑是冷的,由金铁铸就,是杀戮的兵器,就是秋。 手是热的,乃是血肉之躯,只有活着才能握剑,所以是夏。 剑握在人的手中,由人驱使,所以夏在前,秋在后,名为夏秋。 毛毛虫妖王盯着他的眼睛,又问道:“少年郎,你从何而来,又为何而去?” “从何而来,为何而去?” 夏秋呢喃道,一时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毛毛虫妖王自然不会简单问他的行程,而是在问他的心路历程。 过了很久,他的神情才松弛了些,懒洋洋的微笑,说道:“我从无知的梦幻中走来,正在踏在往真实的路上。” 毛毛虫妖王这时候就像是一个充满智慧的耆老,每一句话都问在他的心尖,敲响了他的心灵。 它又问道:“由虚幻走向真实,你能走的动么?” 懒洋洋的夏秋,自然要回答的慢一些,想的久一些,但是他依然坚定的说道:“路是走出来的,没有虚幻,又哪里的真实。” 其实他很想说,梦想就像雨后的彩虹,我们总是在追逐彩虹的另一端的梦想。可是只有阴雨过后彩虹才会出现,没有彩虹的时候,我们就不能再太阳光下,泼一瓢冷水,在再次前进么? 毛毛虫很满意他的回答,点头道:“不错,有了虚幻的梦,才能走出坚实的路,路在前方,希望你能坚定的走下去。 ” 说完这句话,毛毛虫妖王,又重新爬到一片树叶上,低下头开始慢慢的啃食青绿的树叶。 夏秋又重新向前走去,他的脸上重新挂起了懒洋洋的微笑,说出那些话之后,心中的包袱一泄而空,步履走动之间,也不知觉的轻快许多。 一直等在他消失,左面的乌鸦突然睁开双眼,忍不住的悄声问道:“您就这样放他走?” 毛毛虫妖王没有理他,倒是它旁边的喜鹊也抬起头,讥笑着说的道:“虫老让你蹲在左边,让我蹲在右边,你还不明白么?” 乌鸦瞪了他一眼,继续的说道:“我当然明白,可是那个少年脚底的印记……” 喜鹊笑着道:“虫老有资格不参与进去这个小小的游戏当中。” …… 过了那棵大树,走了不远,夏秋就停下步伐,心中暗暗思量道:“那只白狐的话虽不能全信,但是至少也能信个六七分,此去一路怕是无性命之忧,但是坎坷算是少不了了。” 夏秋心中明白自己身上一定有着什么东西在吸引着那些妖王,如果没有利益这些妖王怎么会来难为自己,若是一只妖王也就罢了,可是还两只妖王一起,这件事怎么想,也不似平常。 昨日一番争斗,虽然险胜,但是受益良多,虽然身上的创伤经过一壶药酒,治愈的也差不多,但是仍然感到疲倦。 恰巧看到一个石洞,夏秋想也不想的就往石洞走去,想要休息一番。 夏秋在阴风峡的时候就居于石洞之内,这时也不怎么挑剔,见到这个石洞,先用剑光在里面兜转一圈,确定无人之后,大步走了进去。 进入洞中,他却现居然有一个青衣道人端坐其中,他顿时大感惊讶,不自觉的握紧飞剑,神识遁入飞剑之内蓄势待,开口问道:“在下生荣殿新进弟子夏秋,只以为这里无人才闯了进来,晚辈冒昧打扰了,不知前辈高姓大名,在下好认错。” 他把这段话一连说了好几遍,也不见这位青衣道人回应,心中甚是奇怪,忽然嗅到了一股微微的腐臭之味,好像是什么布料烂掉了一般。 御使飞剑出一道剑光,昏黄的剑光照耀这一方石洞,他这才现这只是一副披着青衣道袍的骨架。 夏秋走到骨架的跟前,这才现他面前的石壁上插着一把长剑,长剑齐根而入,只留下一把木质剑柄露在外面,那剑柄的模样,和自己手中的长剑一模一样。 “不知道这是哪位师兄居然坐化在这里。” 夏秋心中哀叹一声,走上长剑旁,伸手抓住剑柄用力一抽,长剑被拔出来,伸手一震,附在长剑上的石灰被抖落下去,长剑却是依然寒光闪闪,只是用剑的主人已经不在。 石壁上的灰尘也落下,在石壁上用着剑尖写着数行字迹,借着剑光散出的光明,江明一字一句的读了出来。 “余自幼看剑学剑,一朝得入真武道门,历经坎坷险阻才至此关,谁料道心不稳,心中迷茫。 那日得见师弟剑心,终之学剑在心,道在自己。 心头明悟,终有一日坐化于此,脱此凡胎皮囊,一朝弃剑心神具轻,从此我非我,人非人,人生自在是逍遥。” 下方还有一行小字,真武劣徒留笔,从此前世不语今生言。”、 夏秋读完这段话心神大震,忽然明白这位师兄为何坐化在这里,从这寥寥百字就可看出,这位师兄一生学剑,可是到了这里之后他却怀疑自己手中的剑,以至于自己心生迷茫,道心不稳。 最后落得一个弃剑至此,足以说明他对自己手中之剑的怀疑,已经不再相信自己的剑。 这段话最后几句虽然说得云里雾里的,可是他从这些字迹之中分明看出来一丝熟悉之色,他已不愿意多想,生怕自己猜测的正确。 想到这里,夏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生怕自己再想下去,就会真的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夏秋手中提着长剑就要离开,就在这时,刻着字迹的墙壁突然迸出一缕幽黑的光芒出来。 此时一把飞剑正悬在半空中,他的手中正好拿着从石壁上抽出来的长剑,他的反应也是绝快,新得的长剑一挑。 那缕幽黑色的光芒猛然射出,度奇快,若果不是他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剑,手中真气涌动形成一座高山碾碎这里幽黑色的光芒,他恐怕早已丧命在这缕光芒之下。 饶是他反应极快,长剑及时架住,仍被这缕幽光打的滚了一个跟头,翻滚到一旁。 “鬼气。” 夏秋咳嗽了几声,呢喃道,这缕幽光他太熟悉不过了,与阴风峡内那些厉鬼体内的鬼气分明一样,心中忍不住暗暗衬道:“这里乃是生荣殿中,这里的一切生机之力克制鬼气,而且这里还有三十六路妖王坐镇,怎么会出现这么浓厚的鬼气?” 少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又想到墙壁上刻画的字句,按讷不住从地上站起,把长剑召回,一把长剑悬在身前,一把长剑握在手中,向着石壁走去。 “吼” 一个幽黑色的鬼脸突然从石壁中冲出,飞剑舞动化为一层剑盾竖在前面,手中的长剑也同时舞动,一式龙鳞,高山层叠横在胸前。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幽黑色鬼脸比之光芒威力胜了不止十倍,鬼脸利啸,顿时觉得甚是动荡,心神不稳,多亏了玄妙之门镇压灵台。 土黄色的剑盾和那张鬼脸一碰,就被化解了开来,崩溃成了片片细碎光点。接着鬼脸再次出一声尖啸,口中喷出无数道幽黑的光芒,鱼鳞般重叠一起的高上与他们狠狠地撞在一起。 可是那些幽黑的光芒太多了,度也太快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龙鳞崩灭,却来不及躲避,大吼一声,又再被击飞了出去。 些许是受到他的挑衅,这个鬼脸飞回到墙壁之上,却不在隐匿其中,而是冲着他在不断的利啸,似是在警告他,不要在靠近。 夏秋运起真武心诀,用真气在体内行转,平复了翻腾的气血之后,才望着这面石壁久久不语,虽然心中纵有万分的不甘,但是实力至此,也能放弃。 他走到青衣道士身旁,望着这位师兄的遗蜕,长长哀叹一声,说道:“我本以为自己十三年不能得门而入,已经是天大的惨事,可是今日看到师兄方知,道心不坚即使学得再早终究也是一场空,新人顶的旧人,只能勿忘初心。” 说完,伸手在地上一指,顿时地上凹陷出一个大坑,夏秋把他埋入坑空,驻足许久,才提着两把长剑离去。xh:.218.2o4.13 第三十三章:六丁六甲神诀 夏秋手中拿提着长剑,站在洞口,抬头看着天,天空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蓝蓝的天上多了一朵白云和一朵黑云,随风聚,也随风散,只是聚散之间,就仿佛是一幅会动的画面。 一会儿是一副万兽奔腾图,一会儿是一幅狰狞的人像,这种表演一刻也不停息,直到高天上的罡风厌倦了这种游戏,化为了无数的剑雨,随意的把那团白云撕扯成碎片。 天上的白云来来回回,不只是脑子出了问题,还是真的有这一幕,夏秋看着天,心中想道。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洞口前,望着天空,突然感觉到心神俱疲,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想动弹。 洞口之外巨木参天,虫嘶鸟鸣,一片祥和的景象,微风不时拂过,吹过他稚嫩的面庞,也许已经算不上稚嫩,虽然他很年轻,但是短短的两个月,风霜依然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虽然那张懒洋洋的脸上依然泛着一点笑意,但是那种笑意更多是一种对于生活无奈的自嘲,一种对生活,对自己安慰的笑意。 如果你盯着他的眼睛,你就会现那双眼睛已经不再天真懦弱,里面透着如剑一般的锋芒,平时宛若塞在剑鞘中不露锋芒,可是当他拿起剑的时候,就开始锋芒毕露。 静,寂静。 虫嘶鸟鸣声消失,风似乎都开始停滞,太安静了。 夏秋生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片森林中鸟兽不绝,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这般安静,这太不寻常了。 就在他觉得哪里都不对劲的时候,一个粗豪,宽犷的声音,厉声喝道:“你就是那个被翻潮大人指定要难为的小子么?” 随着这个声音,还有一道沉重稳如大地的拳风逼来。 夏秋几乎不假思索的舞动长剑一式横行使出,顿时一座高山凝聚在剑尖之上,挟杂着万钧巨力,不闪不避的反手就是一剑轰去。 土之篇中若论硬憾之力当属横行为最,可是与那个拳头撞在一起,夏秋仍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个史前巨兽狠狠的撞上一般,立即就被轰飞。 身形尚在半空之中,运转厚土御剑真诀身形向下降去,手中的另一把长剑飞出化为一道虹光,托在他的背后,借此卸下身上传来的巨力,同时手中的长剑飞出,使出土之篇的另一式剑法——不周山。 手中的长剑竖起,凝实成一道仿佛接连天地的巨柱,这根巨柱横亘于半空之中,便有一股无可抵御,强横霸道,不可匹敌之感。 不周山号称撑天支柱,当时祖巫怒触不周山就有天拄折,地维绝之说,这一式根据不周山真意而成,足以见得其威力。 饶是这名偷袭夏秋的人实力强横,甚至还要强于它,但是被他一式混合着厚土真意轰出的不周山,结结实实的打到身体上,整个人都被打了出去,远远的飞去,比夏秋还要狼狈。 夏秋控制着身后的那把长剑落在地上,伸手一招,长剑重新握在手心,再狠狠掷出,丝毫不做停息,一式俱焚已经使出。 顿时长剑变色,化为一道土黄色的宛若实体的长剑,冲着那个还未落地的人影突袭而去。 身在半空之中,那个人影避无可避,完全硬挨了他俱焚的一剑,整个人的胸膛被长剑洞穿了一个碗口粗细的洞口,除了不断的往外吐血沫子,就差半口气就死了。 夏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哪有半点笑容,眼中更是寒芒毕露,两把长剑召回,一把长剑化为长虹飞回身前,一把长剑化为长虹绕空一周之后,又狠狠地向着那个人影刺去。 出手就要毫不留情,既然有人动了手,那么就要以最快的度杀死对方,夏秋心中已经隐隐的形成了一种战法,这种战法的形成完全得于阴风峡和这森林中遇到的一切。 一把长剑插在那个人影的头部,夏秋提着另一把长剑仍然不放心,手中的长剑在半空中化为一座高山,里面无数剑气纵横,在那个人影身上一碾,那个人影顿时被碾成靡粉。 剑气碾压之下,夏秋立即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长剑收回之后,地方只留下一小撮飞灰,哪里有半点血肉的踪影。 他的剑气高山虽然不凡,可是受限于功力所致,一直未能练到极处,要知道这座剑气高山练到极处之时,高山之中的每一道剑气都要比银毫还要细小,那时才能把高山下的物品彻底碾压的不见踪迹。 可是他现在只能把剑气凝聚成牙签大小,剑气高山碾压过后,也必然会存在人影留下的血沫,可是这里哪有半点存在过的痕迹。 召回长剑,一把长剑横在胸前,一把长剑化虹在身周盘旋,冲着旁边的树林,高声喊道:“不知是哪位兄台,在戏弄在下。” “呵呵,你就是从厚土殿新来的弟子?” 夏秋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袍,披散着头,身形魁梧的少年人慵懒的坐在树干上,淡然的望着他。 夏秋感受道魁梧少年身上若隐若现的磅礴气势,压着嗓子沉声问道:“你是谁?” 魁梧少年从树上跳下,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双脚从坑中抽出,一步一步的走到夏秋面前,呵呵一笑道:“我叫孟宽,是外门新近的内门弟子,今日特来生荣殿修炼,看到师弟,特意来讨教一番。” 夏秋忍不住皱眉,盖因孟宽口中的外门却不是他以前呆过的那种外门。 要知道他以前虽然号称是外门弟子,还不如说是真武道为了照顾山下的信民特意美化成真武外门的,要知道真武道每年光是厚土殿中就有数千人下山进入外门之中,这些人中虽然资质都不是绝顶,但是也不弱于大多数人。 这些弟子下山之后开始操持外门产业,可是大多数人也未曾忘了修行,多数人下山之后便改修功法,突破到练气化神之境的比比皆是,甚至练神返虚的护法,炼虚合道的神将也不在少数。 这些护法,神将的门人弟子并不会进入到厚土殿中修习,他们回归宗内之后,便会径直进入生荣殿中,开始他们的修习。 真正从外门而来的弟子自然会看不顺眼从厚土殿一路走来的弟子,从厚土殿走来的弟子又会瞧不起外门而来的弟子,二者之间多有纷争。 这种真正的外门弟子几乎就没有弱者,值得夏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 夏秋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身上却有一股剑意直冲云霄,双眼之中更是精光闪闪,伸手一招,灵台之中神识飞出,单掌在剑脊上抚摸而过,青色的长剑立即化为土黄色的宝剑。 同时另一把青色长剑化为土黄色的剑虹悬在头顶之上,两把长剑的剑尖都遥遥指向孟宽,口中喝道:“夏秋,请赐教。” “好,痛快。” 一道道金光从他的身上炸开,接着五彩的霞光从他的脚下升腾而起,他的身形被霞光笼罩,里面却隐隐有一股令夏秋心悸的气势在孕育,似是一头凶兽在里面正在蜕变。 “吒” 一声厉喝,一个身材异常魁梧,身披金甲,身体周围缭绕着五彩霞光,脚踩着祥云,手持五彩雕龙战戟,威武异常,周身都散着磅礴气息的天兵天将从霞光中迈出。 “夏师弟,请。” 一声请赐教,一声请,却同样代表着一个含义,那就是来战,来战一个痛快,斗个旗鼓相当,如不旗鼓相当,又怎么能够战的痛快。 夏秋当先出手,悬在身前的长剑化为一道横亘天地的不周山轰出,同时手中的长剑的剑尖上窜出一缕银白色的剑芒,闪烁着层层的寒光,覆盖在长剑的剑身上。 一出手就毫不留情,已用上五行练剑术土之篇的两式剑术。 “来得好,看我破去这两式剑法。” 一个豪迈的声音响起,却又宛如金戈交击之声。 夏秋只感觉一阵金光一闪,一把五彩雕龙战戟已经扫在了剑芒所化不周山上,战戟上立即有五条五彩神龙盘旋,声声龙吟响起,五条龙尾勾连在一起向长剑所化的不周山撞去。 同时空着的一只手亦是不慢,只见他一声大喝,一拳捣出,拳头上浮现出一头白金之色的虎头,气息隐隐,出强横的咆哮之声。 “能把剑术用到如此地步,不愧为厚土殿入来的内门弟子,可是在我的六丁六甲神将诀面前,高山大地一切都是虚妄,破。” 随着破的尾音,夏秋一瞬间,只觉得一股磅礴的大力涌来,龙吟虎啸之下,那人居然没有任何闪避的意思,硬生生的撞上了不周山,同时避过他的另一式太白,一个错身竟然撞入他的怀中。 夏秋也算是身经百战,可是面对这突兀的一撞,仍然有些愣神,盖因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粗暴的方式,可是人已经到了身前,他再不提起精神应对,面对这如此粗暴的一击,恐怕是凶多吉少。xh:.218.2o4.13 第三十四章:狼狈为奸 心中思绪万千,手中却不能停。 急忙的把手中的长剑撩回,反手刺向来人,口中喷出一道土黄色的剑篆,神识中亦投射出一座高山,护住身前。 可是孟宽修炼的功法乃是六丁六甲神诀,此功法在真武道中号称仅次于九大仙典的功法,功法更是以霸道和无坚不摧的身躯闻名,兼之他的武功高明,这一撞看似寻常,可是就在他的肩膀还未触碰到夏秋的身体上时,就有一阵五彩霞光闪烁,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一股沛然大力传来,生生的把他轰飞出去。 多亏了土黄色剑篆的护身,夏秋才未受到太多的伤害,同时还有余力运使太白的那把长剑脱手而出,化为一道白金长虹,依然向着显化六甲真身孟宽刺去。 “吼” 银白色的剑芒闪烁,孟宽所化的六甲真身也不敢硬抗,蓦然一声大吼,顿时有一道金光凝成一道,宛如一道激光一般激射而出。 夏秋落在地上,两把长剑也同时被磕飞,他急忙召回长剑,重新摆好架势,这才抬头重新望向孟宽。 只见的对面孟宽所化的六甲真身又变了模样,五彩霞光抿去,化为五彩纹身附在他的身上,五色的神龙环绕在他的周身,更是彰显其无上的威仪。 他的脸上附着一层金色的面具,上面绘制着朱红色的符文,可惜的是面具只有半张,上面的符文残缺不全,叫人读不懂上面的真意。 他手中的战戟已经黯淡无光,黝黑的戟身上有着斑驳的锈迹,看起来如此残破的不堪,黑色的战戟吞噬着周围的光芒,锋锐的气息攒动,更是把周围的空间扭曲。 “哼,不知死活的妖怪,我们之间的战斗,你有观看的权利么。” 孟宽一声冷哼,手中的战戟猛地掷出,天空上的风云涌动,响起沉闷的音爆之声。 “砰” 战戟射在一颗足足有五人环抱,枝叶繁茂的参天巨木上,这颗巨木猛然炸开,无数枝叶飞舞,骇人的气浪爆开,向四外冲击而去。 “不愧为外门而来的弟子,能在练气化神之境,就把六丁六甲神诀练到金甲披身,霞光附体,也算是外门百年之中难得一遇的天才了。” 一只苍青色的巨狼从巨木后跃出,踏在巨木剩下的枝干上,狼嘴一张一道旋转着旋风从口中吐出,卷起插在地上的战戟,向孟宽甩去。 孟宽伸手接过战戟,遥遥指向苍狼,眼睛扫视着四方,口中说道:“苍狼王既然来了,那么赤狈王想必也在,为何还不出来?” 夏秋听到心里一惊,急忙向四周望去,可是四周除了被孟宽一戟砸出来的空地,前面全是参天巨木,哪里能见到半点人影,虽然他知道赤狈王就隐藏在树林之间,可是她就是找不出来。 苍狼王说道:“我独身一人在此,一人就可以把你们全部杀死,怎么还会需要其他人的跟随?” 孟宽一声冷笑,说道:“何为狼,能用半分力气就不会用上一分,渔翁没有做成,怎么还想再做吸引火力靶子么,既然赤狈王不出来,那么我就自己把他逼出来。” 说完,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纸上用朱砂描绘着符篆,伸手把黄符往空中一抛,单手并指一点,口中念咒道:“令” 黄符在半空中无火自燃,化为一缕青烟飘在空中,青烟不散宛如一面铜镜,镜中映出一只长着赤色毛,前肢短小,眼中全是狡黠之色的狼型生物,这只怪物似是躲在一个洞口中,四周全是黝黑的墙壁。 “不好。” 夏秋看到那面墙壁怎么看怎们觉得眼熟,要知道他正处于森林之中,刚刚才从一处石洞钻出来,想到这里立即吓出一身冷汗,长剑立即调头,遥遥指向身后的山洞,口中喝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赤狈王!” “咳咳” “你们打你们的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这身弱肢残的老废物出来。 ” 赤狈王从石洞旁的墙壁上隐现出来,佝偻着身子,后肢撑起整个身子,用着苍老沙哑的声音说道。 第一眼见到苍狼王的时候,从它漏在外面的犀利的獠牙,充满了侵略的眼神和几近一丈的身躯上,就可以看出来苍狼王高深的修行。 可是当夏秋第一眼看到赤狈王的时候,却是极为容易的把他忽略,它身上的气势太弱了,浑然没有一个妖王该有的气势,它就像一个风中残火的老人,仿佛微风一吹,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它的身躯只有羔羊大小,赤色的毛仿佛枯萎的野草一般杂乱的披散在身上,它走的每一步都似是用尽了身体的所有力气。 夏秋站在的地方离他不过十丈,可是它刚走了一半的路程便已经气喘吁吁,前肢伏地,蹲伏在地上,头颅垂在地上,眼神有些涣散似是在望着夏秋。 此时的赤狈王仿佛一个垂垂老矣,将要不久人世的老人,夏秋反而更不敢忽视它,狼狈为奸这个成语,他听得太多,也用得太多。 在狼群之中,狼的凶狠,团结固然是让人闻风丧耳的存在,可是一个有狈存在的狼群和一个没有狈存在的狼群,差别之大就像是一个一群散乱的山贼和一队有指挥的官兵一样,简直可以说得上天差地别。 这只赤狈王从一开始就在想要夏秋以为他已经老了,不值得一提,想让人忽略它的存在,可是在夏秋眼中它却比那只苍狼王还要危险。 这是一个仙侠的世界,人们可以呼风唤雨,引雷凝冰,充斥着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拿着一张画好的符篆诛杀一只厉鬼,那么一个狼群中最聪明的狈如果修炼到了妖王境界,它又生活在真武道这种道家宗门内,它将学会多少种道法? “玄龟守剑式” 单手并指在灵台一点,灵台中内蕴的神识长剑飞出,钻入手中的青色长剑之中,青色长剑上黄光一闪,立即变成一把土黄色的长剑。 “吟” 长剑倒立于大地上,无尽的天地元气向涌来,玄龟的虚影在他的身边嘶吼,脚下的土石崩裂,飘向身边的玄龟虚影上。 “灵蛇出剑式” 另一把长剑化为一道青色的虹光在身周盘绕,无尽的天地元气涌去,一只青色的灵蛇虚影盘卧在玄龟的背上。 “嘶” 狂风涌来,灌入到青色的灵蛇虚影中,长长的蛇信吐出,空间都在扭曲。 “真武” 正是夏秋到把真武七截剑法练到极致,领悟的真武剑意所化。 土石汇聚,狂风初停,玄龟的虚影变成了一个完全由土石构成的真实玄龟,一条青色的灵蛇趴在它的背上,张开蛇嘴嘶鸣时,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缕青色的寒芒。 “苍狼王,我们先来战吧!” 望着已经预备出手的夏秋,孟宽望着苍狼王眼中战意盎然,眼睛闭上再睁开,眸中蓦地亮起两道金色的光火,伸手入怀,掏出一沓黄符,全部抛到天空之中,单手掐诀,口中念道:“罡甲,神行,轻身……” 孟宽赫然是法武双修,每变化一次手诀,口中念出一道咒语,便有一张黄符无火自燃,紧接着就可以感受到天地元气在他的身上化为元气甲胄,化为清风缭绕在他的身上…… 苍狼王语气森寒的说道:“不愧为六丁六甲传人,一身法武合一,可是我还会给你施展更多符篆的机会么?” 狂风再起,苍狼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随着风声隐没。 “金瞳” 孟宽变换手诀,并指戳在太阳穴上,金色的光火在瞳孔中熊熊燃烧,金光从眸中射出,扫过眼前的地方。 “找到你了苍狼王。” 他看着在金光中快腾挪的一道狼型虚影呢喃道,狂笑一声,六丁六甲神诀真气在体内运起,身后的五条五彩神龙随着战戟舞动。 “惊龙天下” 五条五彩神龙在战戟上交替盘绕拧成一股,龙吟声响起,五条神龙的龙头凸出,口中吐出五彩的光芒。 “吼” 苍狼王咆哮,跃到半空中,两只狼爪不断的快划动,出一道道劲风,眨眼之间数百道劲风散布在天空之中。 苍狼王落地,劲风汇聚呼啸着向战戟冲去。 这道劲风竟然生生的击溃了五彩神龙和战戟,让孟宽心中微微凛然,眼见着人已经到了眼前,左手握拳顿时虎啸声响起,一头玄金色猛虎脱手而出。 孟宽一面出手,一面有些兴奋的说道:“没来生荣殿之前就曾听说这里密布妖王,可是我来了这么久就没见过妖王,似乎都在躲着我一般。 没想到第一个出手的妖王,就是苍狼王这么厉害的妖王,真是不虚此行呀。” 两人眨眼间,就展出高的武艺,斗在一起。 另一边,夏秋站在玄龟身上,灵蛇缠绕在在他的手臂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赤狈王仿佛就像死去一般,头颅点在地上,赤红色的毛随风飘动,就像一团即将熄灭的烛火。xh:.218.2o4.13 第三十五章:忘我 “桀桀,真是自不量力的小鬼,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出手呢,真是自寻死路。” 赤狈王出怪笑声,身躯在地上抖动,蓦地从地上站起,后腿支撑着整个身躯,同时两只前肢结印,火红色的烈焰从它的手中熊熊燃烧。 “燃烧吧,火雨!” 赤红色的毛亮了起来,毛被风吹起每一根都似摇曳着的火焰,随着印诀掐完,就化为无数赤红色的火雨,凭空散开,遮掩了数十米方圆。 夏秋凌然不惧的望着漫天的火焰,胳膊上缠绕的青蛇剑虹早已经蓄势待,他的手臂微微一抖,青蛇剑虹摇摆着身躯激射而出。 青蛇在空中盘转,越转越快,最后只见的一面青色的绿罩护住他的头顶,火红色的雨滴落在上面,荡起波纹向四周扩散。 看到青蛇挡住火雨,夏秋心中一定,脚下一踏,身形凌空而起,脚下的玄龟亦随着他而动。 真武一式为攻一式为守,如若两式毫无关联,也不会得道真武一个名字。 当他的身形刚刚脱离玄龟的身体,玄龟挟杂着土石蓦然化为一道虹光出现在灵蛇的身旁,接着灵蛇一声嘶鸣,竟然托着偌大的玄龟身躯在空中盘绕。 要知道乌龟伤敌的手段只有一种,那就是在敌人面对它坚实的防御,松懈的时候,乌龟的头部再以惊人的度从龟壳内钻出,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去攻击敌人。 真武之意就是结合玄龟和灵蛇的优点于一体,达到一加一大于而的方式。 只见的真武一体,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撞破火雨布下的网络,穿身而过,直指赤狈王。 赤狈王痴痴地一笑,目中尽是嘲讽之色,只见的他的印诀一变,火焰般的毛再次从身上飞出,无数雨滴般的毛化为火焰剑芒,向着真武兜头罩下。 夏秋心中悚然一惊,终于知道赤狈王为何目中尽是嘲讽之色。 要知道评价一个修士的标准要有两项,一是道行,二是境界。夏秋不久之前才神识入灵台,进入练气化神之境,体内的真武心诀真气虽然被厚土真意浸染,以大地为根基的真气已经不逊色于大多数这一境界的修士。 可是妖王和人不同,每一个妖王的道行都是以百年来计算的,而夏秋才修炼几年?境界相同,或者可以说是逊色于赤狈王一线,道行又差了赤狈王不知几许。 同一境界,不同的道行,就造成了赤狈王法术化为的剑芒虽然不慎犀利,但是也不是他可以正面硬憾的。 面对这凝成剑芒的一击,两把长剑所化的真武剑式只撑了一会,便开始溃散,土石散落,一块块的被赤红色的剑芒碾碎。 夏秋想也不想,就把真武剑式散去,操控着飞剑用出了五行练剑术土之篇中的另外两式剑法。 土之篇剑法有九式,分别是剑盾、龙鳞、天降、横行、不周、太白、俱焚、断情、忘我九式,夏秋曾用过前面七式剑法,后面的两式剑法一直不能得门而入。 可是昨日经过与三王之间的大战,听着声声剑吟,脑中再无所想,只想挥舞手中长剑的时候,他突然心有所感,两式剑法竟然同时领悟。当时已孱弱之躯面对白狐王时,他就已经想要那两式剑法,可是白狐王感受到了他的决绝之意,他亦感受到了白狐王的深不可测,白狐王绝对不止是一个炼神之境的妖王,或许早已经达到了练神返虚? 一把长剑飞到他的手中,反握着长剑,望向火焰剑芒组成的剑网,炽热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他浑身的肌肉突然松懈,仿佛就要瘫在地上,懒洋洋的笑意挂在脸上,眸中亦是平静之色,两道门户在眸中闪烁,眼中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道道竖线,横线,交叉在天地之间,口中却是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忘我。 ” 手中的长剑蓦然向着自己刺去,正好刺在眼中竖线和横线的交叉点上,长剑刺在身上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只见一点点星光在他的身上闪烁,当星光散去时,他已经消失在原地。 “苍狼。” 赤狈王看着夏秋消失,心中一紧,急忙呼唤与孟宽战成一团的苍狼王。 苍狼王一声怒吼,同样直立而起,青色的风刃附在它的狼爪上,竟然使出了一式人族的武学爪法,连连攻击之下,竟然迫使法武合一的孟宽不断的后退,而他也趁着孟宽后退的间隙,脱身而出奔到了赤狈王的面前。 赤狈王刚要爬到苍狼王的后背上,身后突然响起夏秋的声音。 “断情” 一道细若光丝的剑芒缠绕在赤狈王的脖颈上,这道光丝在他的脖颈上微微一绕,就又飞回到夏秋的手中。 一道血线出现在赤狈王的脖颈上,他捂着这条血线,睁大了双眼,不甘的望着站在一颗树木下的夏秋,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呃,练剑成丝……”话还未说完,头颅便于身体分离,掉落在地上,双目圆瞪的望着天空。 苍狼王的双眼瞳孔收缩,绽放出逼人的寒芒,感受到后背上流淌的热血,青色的毛被鲜血染红,低头望着地上无头的身体,全身开始颤抖,舔着赤狈王的头颅,悲从心来,目中含着热泪,哀伤地说道:“四百年来,你我一路相扶好不容易走到今日,想不到今日你既然弃我而去,那么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孟宽提着战戟走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嘿嘿,人妖自古不两立,既然想要杀人,就要有被人杀的觉悟,这样被教化多年依然野性不改的妖怪,有多少就要杀多少才是,这样才能还人间一个太平,夏师弟杀得好。” 苍狼王的身躯绷紧,骨节都出轻微的噼啪声,眼中散愤恨的血光,死死的盯着夏秋。 “咔咔” 苍狼王突然低下头,一口咬在赤狈王的头颅上,把头颅抛到半空,然后张嘴把头颅吞进到口中。只见他的上下颚开合,锋利的犬齿的露在外面,嘴唇外翻,一点点血沫从他的嘴边滑落。 他竟然把赤狈王的尸体给吃了。 夏秋忍不住皱眉,手中的长剑飞出,就要把赤狈王的尸体毁掉。 “滚开。” 苍狼王一声怒吼,尾巴如铁鞭一样扫在飞剑上,接着低头又开始啃食赤狈王的尸体。 咀嚼声传来,仿佛就响在耳边一样,夏秋的胃液开始翻滚,他已经不忍在看下去,可是他依然瞪大的眼精再看,连一个死物都不敢看,明日还能看一个活物么,他在逼着自己再看。 “呵呵,我要杀了你们。” 苍狼王语气森寒的说道,眼中已是血红一边,嘴角的血沫流下,联想到他刚才的举动,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狰狞凶历。 孟宽哈哈一笑,站到苍狼王的面前,手中的战戟指向他,毫不客气的说道:“恰好!我也想要杀掉你,像你这样的残暴的妖怪,有多少我就要杀多少。方不负真武除魔卫道的本质。” “正好,你也随着你肚中的赤狈王而去吧!” 孟宽抽回战戟,身后的五条五彩神龙突然之间全部钻入战戟之中,战戟先变成金色,继而变成蓝色,然后变成绿、红、黄三色,最后又变成金色,这时的战戟之上金光缭绕,还未靠近,刺人的锋芒已经割破虚空,隐隐有一道黑芒附在战戟的戟尖。 “风” 手中的战戟还未刺出,地上却已经失去了苍狼王的身影。 孟宽不屑的冷笑,说道:“呵呵,同一个招式还玩两次,有意义么?” “金瞳” 瞳孔中金火燃烧,在金光的照耀下,却依然未见到苍狼王的身影。 夏秋闭上双眼,侍剑而立,神识散布四方,时刻在提防。 “呵呵,不愧为苍狼王。” 孟宽淡然一笑,找不到苍狼王的行踪,竟然丝毫不显慌张。 披在身后的长微微起伏,手中的战戟向身后一扫,划出一道黑线,这条黑线触碰到苍狼王出的风刃,风刃居然被生生的击溃,一点声响都不曾出。 两人眨眼间,就各展其能,又斗到了一起,而站在一旁的夏秋也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 孟宽手中的战戟能割破空间,修炼的功法又是六丁六甲神诀这种护体神功,强横宛若金铁,等闲武功都不能破其防御,苍狼王倚仗着度出攻击,可是他若用的力气大些,必然要露出较大的破绽,被他逮住机会,手中的战戟就会扫去,若是用的力气小些,连孟宽的防御都破不了。 孟宽一面出手,一面不耐烦的说道:“苍狼王,你在想这样玩下去,那么我就让夏师弟出手了,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陪你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然用上了激将之法。 苍狼王一听,在他的不远处显现身形,喝道:“正合我意。” 刚才的一番争斗,已经让苍狼王明白,再这么耗下去,局势会变得更加不利,虽然狼性猎食喜欢尾随戏弄猎物,等猎物筋疲力尽之后在上,可是现在猎物是他,却不是对面的两人。 苍狼王直立而起,双爪的毛内弹出锋利的指甲,摆出一个架势,出手就是他在真武道内学得的一套爪法,号称风魔。xh:.218.2o4.13 第三十六章:风魔 风魔又称风魔一千二百九十六十式,号称真武道内,炼气化神之境中,最为繁复的武功之一,此功法讲求的是御风之力,勾引天地元气,每用出一式身边便会积蓄到一缕额外的天地元气在身边。 用出的招式越多,积蓄下的天地元气也越多,当风魔一千二百九十六式都用出之时,积蓄的天地元气号称能瞬间斩杀比自己修为还要高深的修士。 苍狼王一声厉喝,身形骤然收缩,越显得肌肉虬结,宛如暴起的山脉,呈现出一种比较诡异的人化。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就缩小到四尺大小的矮子,浑身的苍青色毛掉落,露出一曾细密的绒毛和肌肉此起彼伏的身体。 苍狼王一个跺脚,消失在原地,化为一道苍青色的影子冲着孟宽攻击而去,眨眼之间,他便已经使出风魔功法中的十三式,生出气爆雷霆之音,十三团青色的天地元气亦随着他的爪影抓出,声势之猛烈犹在孟宽之上。 孟宽依然战戟扫出,可是未曾想到,那道爪影也抓破了空间,抹平了他戟上的空间裂缝,竟然余势不改的向着他继续抓去。 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苍狼王紧随其后分毫不让,眨眼之间又使出风魔功法中的十五式,二人就这样缠斗在一起,苍狼王的度越来越快,使出的风魔招式越来越多。 当他使出地三百七十四式的时候,孟宽终于忍不住,狂啸一声,骤然抽身而退,紧接着一点脸上的半张金面,然后就以更快的度冲了回去。 金面上的半道符文闪烁,一缕幽光从头顶的灵台中射出,照在苍狼王的身上。 苍狼王飘动的身形蓦然停滞,恰似这时,孟宽手中的战戟又到了眼前,只见的战戟之上金光一扫,一颗头颅飞到天空之中。小 苍狼王的目光之中依然透着不甘,到死也依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那缕幽光会定住他的身形,让他动弹不得。 “定灵金光” 夏秋睁开双眼,正好看到那缕幽光,试探的问道。 孟宽收回战戟,冲着他呲牙一笑,说道:“正是,可惜只有半道,否则这条畜生早就死了。” 六丁六甲神将分别是六甲神将六人,六丁神将六人,甲将全是男子,丁将全是女子,六丁六甲神将诀的口诀夏秋曾在书楼看到过,总纲为: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在,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镇我灵,甲寅育我真。 那道金光既然能定住别人的身形,那么就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丁酉制我魄,或是甲辰镇我灵,听到他承认是定灵金光,夏秋继而问道:“令师可是甲辰护法神将大人?” “正是。”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夏秋心中已然了解为何孟宽说是半道符篆,须知真武道的六丁六甲神将全是炼虚合道的高人,在传说当中,他们皆是金银战甲披身,脸上附着金银面具,同时灵台之中有一符文,有不可思议的神通,暗合六丁六甲神诀的总纲。 孟宽显化出六甲真身之后,金色面甲上只有半道符文,盖因他只是炼气化神的修为,当他有一日突破到练神返虚之境后,他脸上的半道符文自然会显化完全。 夏秋站在一旁,呵呵一笑说道:“孟宽师兄,妖怪已除,你我的战斗还需继续下去么?” 孟宽散去六甲真身哈哈一笑,说道:“夏秋师弟已经能把剑芒凝成一股剑丝,我在与你争斗下去,岂不是自讨没趣,我可不想带着伤去生荣殿,须知生荣殿内还有许多等看我热闹的熟人。” 夏秋自然也不想在争斗下去,他知道孟宽的本事远远不止于此,就凭先前的那个黄符力士就会对他造成不小的麻烦,更何况他是法武双修,谁知道他的身上还有多少黄符,这些黄符又都会有什么作用。 二人既然无心争斗,夏秋也收回长剑,重新背负在背上,问道:“孟师兄,可了解生荣殿内的情况?” 这才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像他只知道神门十三殿,可是这十三殿分别是什么殿都不知道,只知道过了厚土殿才会到达生荣殿内,他也试图翻阅过各种典籍,可是书楼内出了秘籍以外,已经被他看了一个遍,却依然没有神门十三殿的记载。 孟宽身外纯正的外门弟子,他们有师父讲解,自然要比夏秋知道得多。 果然,孟宽想了一会说道:“神门十三殿说是十三殿,可是除了厚土殿外,其余的十二殿全部坐落在这个山谷内,当然规矩还是不变的,需闯过前一殿,才能去后面的一殿,只不过十二殿汇聚一起,所有内门弟子全部都生活在一起,自然少不了纷争,就如同你我一样,你一定会去闯其余的十二殿,可是我却不会,我的目标就是在这里战遍所有内门弟子,然后在学得甲丁神将诀。” 夏秋疑惑的问道:“甲丁神将诀,你修行的不就是六丁六甲神诀,有什么区别么?” 孟宽接着说道:“当然不同,六丁六甲神诀分为十二部法诀,每人只能修炼一部,修炼到了顶端也只不过是练神返虚之境,可是甲丁神将诀却是真武道内的五方典籍之一,号为六丁六甲神诀的总纲功法,可以并容六丁六甲神诀,每多修炼一部神诀,自身的功力便会增长一层,六部同修就可以有可能突破到炼虚合道之境,如果十二部同修,阴阳相合,炼虚合道亦不过尔尔,仙神大道,亦是有望。” 九大仙典中有四部剑经,五方典籍,可是夏秋一直只知道有这九大仙典,却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现在明显有一个更懂得,当然要刨根问底。 孟宽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继续给他普及说道:“四部剑经,三部必须以神武十三关真气为基的是真武剑经,混沌剑经,无界剑经,和一部谁都可以修炼的阴阳剑经,五方典籍为甲丁神将诀,真武荡魔真诀,霸下伏碑诀,四面镇海诀,八方翻潮诀。” 夏秋想了一想,却现这九大仙典真是从未听过,只不过对着名字带有真武的两本仙典熟悉,猜测到这是真武荡魔大帝祖师留下的功法。 孟宽笑了一笑,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九大仙典吧,毕竟这些功法在厚土殿内没有记载,倒是我们这些外门弟子熟悉得很,每日都能听到不少人的唠叨!真武剑经和真武荡魔真诀自不必多说,一为真武荡魔大帝御剑之法,修炼之后号称可以龟蛇二将侍立两侧,一出手便是相当于三人同时出手。 真武荡魔真诀倒是为纯正的术修之法,里面记载了种种符篆,阵法之术,可以称得上为真武道的一切道法之基。混沌剑经则是号称世间万物皆混沌,一剑崩灭一世界。无界剑经正好相反,倒是采纳了释迦佛门一花一世界之念,修成之后每一剑都裹挟一个世界的力量。阴阳剑经则是由物物皆有阴阳,不可割裂,阴阳必相互依存之念演化而成。 甲丁神将诀已经说过,霸下伏碑诀是力之一道,走的也是一力降十会。倒是四面镇海诀和八方翻潮诀虽为两部,分开来练就是海上的弄潮之法,可是二人同修,变成合击之术,却是天下一等一的封禁之法。” 夏秋对别的仙典都不关心,倒是对只有闯过神门十三关,才能修习的三部剑经最为上心,听得也是最为仔细,对那三部剑经不由得心生向往,心中暗暗衬道:“有朝一日我也要学会三大剑经,成为真传弟子。” 想到这里,他又问道:“真传弟子中,有几位修炼的是三大剑经?” 孟宽顿了一顿,有些兴奋的说道:“两位,分别是徐吉和魏文生两位师兄,徐吉师兄修炼的是真武剑经,魏文生师兄修炼的则是混沌剑经,可是两位师兄都不曾在山上,都游荡在九州各地斩妖除魔,恐怕无缘得见。” 夏秋一听,心中亦不免有些黯然,无缘得见两大剑经的风采,实在是一种憾事。 可是已经走到了这里,夏秋心中也不免的想道,自己闯过神门十三关之后,要去修习三部剑经中的哪部剑经。 夏秋自正式修行以来,不管修炼什么剑法都没有遇到过瓶颈,号称难住绝大部分入门弟子的厚土殿,他也只是在里面呆了不到两个月,厚土御剑真诀也只不过数十天而已。 真武道的神门十三关,虽然也只有两位师兄闯过,习得了三部剑经中的两部,他也并不是很在意,或者也可以说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会闯不过剩下的十二关。 夏秋是从没有想过选择阴阳剑经的人,一是少年气盛,自信满满,二来也是不曾尝试,说什么也不会死心的。 况且他相信,他只要按部就班的修炼,被多数人视为拦路虎的十二关,也只是水中泡影,伸指便可点破,不会对他闯过剩下的十二关,造成任何的困难。xh:.218.2o4.13 第三十七章:七色游神诀 在杀害了赤狈王和苍狼王之后,整个森林都似乎安静了下来,在和孟宽的一起往生荣殿的路上,夏秋又重新过上了一种相当惬意的生活。 饿了,有森林中的傻狍子送上门来,然后就被二人逮住,扒了皮,烤了吃了。 孟宽的烤肉的手艺相当的不错,烤的金黄的烤肉,吃的夏秋满嘴流油,可把他的五脏庙祭得油光闪闪。 吃喝不愁,还可以称得上美味十足,一路走过更是连一个妖王,或是不长眼的妖怪都没有,一路走过来可以说得上无聊至极。 还好路途不远,很快的就过去了,夏秋和孟宽已经远远地望见了生荣殿的轮廓,他又将迎来新一轮的考验,这将是他人生中的另一个关口。 俩人一起出了树林,终于见到了一座大殿,这座大殿甚是威严,上面爬满了无数藤蔓,宛如和森林合为一体,显得极为震撼人心。 在大殿前,有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道士正盘膝坐在大殿上,见到两人到来,抬起头望着唯一一个身穿道衣的少年人,问道:“夏秋?” 夏秋一愣,仍然点头应道:“恩。” 年轻英俊的少年道士从地上站起来,拿起放在膝上的宝剑,说道:“我叫李天元,是七色游神李家的人。” 七色游神李家,夏秋立即想起了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年,貌似当时看守厚土阁的师兄就说过,他有一个哥哥在第六殿修炼,会找自己的麻烦,却没有想到这么快,自己还未到生荣殿,人家已经早早的在此等待了。 李元天抽剑出鞘,说道:“我弟弟顽劣不堪我知道,可是当哥哥的,弟弟既然找我诉苦,我当然要为弟弟出头,我只出一剑,一剑过后,你我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当然你要找我报复,欢迎之至。” 此时他的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诉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无从说起,你比人家弱,别人就可以逼得你不得不战,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到李天元如此的敞亮,夏秋即使心中有一丝不快,可是他还是抽出长剑,抱拳行了一礼,说道:“李师兄,请!” 李天元点头,长剑在空中一划,一道青色的剑圏自剑尖飞出,向夏秋套了过来,剑圏在空中飘忽不定,竟然让人把握不住剑圏的方位。 夏秋想也不想,手中的长剑飞出,在空中激出白金色的剑芒,剑光挥洒而出,一百零八道太白剑光在空中密布,交织成一面剑网,横亘在他的前面。 青色的剑圏悠转不定。触碰到太白剑网,立即被剑网磨灭,化为一缕缕青烟飘散在空中。 夏秋心中一定,以为自己已经接下了李天元的这一剑,可是当他把目光瞥向重新盘膝坐在地上的李天元时,李天元依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眼中还有这一股戏谑的神色,让他心中不由得微微愕然,心道:“这道剑圏明明已经被我的太白剑气崩散,为什么他还对自己这么自信?” 夏秋再次回头看向剑网,这才现一缕缕青烟正穿过太白剑气编织的剑网,他拿起另一把长剑,随手使出厚土御剑真诀,凝聚出一座虚化的剑气高山,向着崩散的青烟碾压你而去。 他自突破到炼气化神以来,经历了几次大战,修为大有精进,就连他修炼的厚土御剑真诀也随着他修为的精进而威力大增。 昔日他在阴风峡望着安良凝聚的剑气高山时,心中羡慕不已,可是当他现在用厚土御剑真诀凝聚剑气高山时,才现不过尔尔。 这座剑气高山只不过方圆十米左右,可是里面剑气森然,如蛛网般密布,衬托的这座小山宛如实质,如若远远望去,绝不会有人怀疑这就是一座小山。 小山盖住了青烟,剑气在山内纵横,欲要磨灭青烟,可是他却现青烟被磨灭之后,一缕缕青色的嫩芽却从高山上长出。 霎时间,无数青色的剑气从高山上射出,剑气高山瞬间被崩灭,然后青色的剑气,又组成剑网向他罩来。 眼中的众妙之门再次浮现,依然是无数竖线和横线交错。 一个个交叉点,正好穿过这些青色的剑气。 “断情” 夏秋虽然不理解为何自己的剑气高山为何会无故的崩灭,可是久经坎坷的他,却依然临危不乱,也没有仰头闪避,继续运使长剑,剑光闪闪,一道细若游丝般的剑光横跨虚空。 “咦” 李天元看着这道剑光惊讶一声,终于知道夏秋为什么不惧自己,旁边的那个少年也不曾插手。 剑术的至高境界有三,一是剑光分化,二是剑气化形,三是练剑成丝,夏秋有着众妙之门的被动之法,跟随着眼中的那些丝线,运用土之篇的断情,已经把剑术推至了另一境界,练剑成丝。 李天元的青色剑网,乃是由第二关生荣殿的真意凝聚而成,树木生长在大地之上,故而夏秋的剑气高山,才会被他轻而易举破去,这已经不是境界的高低所决定的,是由于功法的克制问题造成的。 就算是现在,李天元动用的真气并不强于夏秋多少,但是面对专克他厚土真意的生荣真意,即使他功力比李天元高深,但是在同一境界,也休想凭借厚土御剑真诀抵挡李天元的这一招。 但是剑术的至高境界怎么可能是寻常之法,虽然他的练剑成丝之法是借用剑招而成,但是仅凭剑丝的锋锐,若是青色剑网仍不变化,仍会被锋锐无比的剑丝斩断。 李天元想也不想,就把青色的剑网变换,改为了家传的七色游神诀,剑网收缩重新化为剑圏,一个张牙舞爪的青色精怪从剑圏中蹦出。 青色的精怪看到那道剑丝,就仿佛看到了美食一般,大嘴张开,居然一口把剑丝吞入口中,然后还呲牙咧嘴冲着夏秋怪笑。 夏秋曾听闻七色游神诀乃是仅次于四大剑经的绝顶功法,可是看过嚣张少年的运使,他一直都不太相信,可是今日看到李天元使出七色游神诀,他立即有了不同的感受。 这只青色精怪居然能吞掉剑丝,这是一个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惊讶的他连嘴都开始微张,那可是锋锐无比的剑丝呀! 夏秋接连使出土之篇剑法,可是毫无意外,顿时全被这只青色精怪吞下,这只青色精怪居然还有余力,喷出一道青色的剑气,对他进行反击。 青色的剑气极为的不凡,无论夏秋如何阻挡,这只青色的剑气总能穿透他布制的阻碍。 夏秋被逼的毫无办法,眼看着青色精怪和剑气一只眼前,使出一式忘我,手中的长剑闪烁着星光刺向对方。 星光一闪,青色的精怪居然消失在眼前,被那一式忘我磨灭。 “空间之力?” 李天元呢喃道,七色游神诀既然被说成仅次于四大剑经的顶尖功法,自然有其特别之处,就像那个青色精怪一样,七色游神诀还有六种功能不一样的精怪。 青色的精怪身躯虽然是由剑气构成,可是在他领悟了空间之力后,身躯变得虚实相间,游离在空间夹缝之中,而夏秋的那式忘我居然带着少许的空间之力,这才能把青色精怪的身躯磨灭。 …… “哎,人都走了,你还在那看什么?” 孟宽走到他的眼前,看夏秋傻愣楞的站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长剑,拿手在他眼前晃荡,说道。 “嘿嘿。”夏秋不好意思的一笑,解释道:“我刚才现,这式忘我居然带着空间之力,一时之间有些情不自禁的沉浸其中。” 孟宽不屑的一笑,埋汰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如若不是那位师兄放水,你早就挂了?” 夏秋白了他一眼,毫不在意的向前走去,边走嘴上不客气的道:“嗯哼,哪有我们孟大官人厉害,早早的就领悟了空间之力。” 孟宽说道:“那是,我是何等的天才,我可是要修炼甲丁神将诀的男人。” 夏秋听到他这么说,看着他恬不知耻的表情,弯下腰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酸溜溜的说道:“嘚瑟什么,修炼了十四年才领悟空间之力,真是弱,弱的不行。” 在树林中时,二人就已经成为了朋友,所以说话时也不避讳,有说有笑的走进大殿中。 …… 生荣殿和厚土殿又是不同,厚土殿名为殿,外形看起来也似大殿,其实就是一座山谷。 生荣殿却有一些不同,真的想一座大殿一样,走进大殿可以看到后面也有一座门,门后可以看见宫殿阁楼屹立,竟不下百座之多。 刚刚踏入大殿,却现一个年轻的道士正在练剑,他眼神忍不住看向这位正在练剑的少年。 却现这个少年正在对着一面刻画着群峰高山图宫壁正在练剑,这幅群峰高山图夏秋很是熟悉,与他他领悟厚土御剑真诀的石壁一模一样。 练剑的那个少年穿的不是道袍,是一身黑色的武服,手中拿着的也不是真武道制式的长剑,反而是山下的一把百锻精钢剑,上面鳞光闪闪,显得异常的锋利。 黑服少年应该是第一次学习厚土御剑真诀,总感觉他的剑法有一些稚嫩,夏秋看了一会,才现这个少年居然才领悟了九式而已。xh:.218.2o4.13 第三十八章:屠景 夏秋已经学会了这套剑法,自然不会对只学了九式的少年有什么期待,他只是好奇,为什么这里居然还会有厚土殿的剑法,而且这个人看起来修为还不低,也是炼气化神之境。 他把头转向孟宽,还在想如何说,问询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宽已经当先开口,直爽地说道:“我们这些外门弟子虽然在也修习剑法,可是厚土御剑真诀只有在宗门可以领悟,可是我们回到宗门时,最差的修为都是练气化神之境,自然不能放入厚土殿中。 为了公平起见,所以宗门又在这里建了一座秘境,以供那些想要学习三大剑经的外门弟子,来打下厚土之基。 这位兄台想必就是一个刚刚到达这里,正在演练厚土御剑真诀,想要学习三大剑经,与我一样的外门弟子。” 黑服少年听到二人的对话,收起剑势,双手抱拳道:“见过两位兄台,听这位兄台的意思,这位兄台一定是从厚土殿过来的道兄,想必一定很了解这套厚土御剑真诀,可否指点在下一番。” 夏秋一笑,回了一礼,说道:“指点不敢当,倒是可以互相切磋一番。” 他刚刚打了一架,本来不想管这闲事的,可是他看到他的炽烈的眼神,不由得想到当时的自己,继而又想到安良师兄,心中暗暗衬道:“罢了,罢了,当日安良师兄,尚且有耐心教我,怎么到了我这里却闲这般麻烦,与他比试一场,祝他领悟厚土御剑真诀吧!” 夏秋随手一招,把长剑抓在手心,长剑在手中一抖,使出一式剑法,幻化出一座高山,去撞向黑服少年。 黑服少年也把长剑拿起,长剑上昏黄色的剑光闪烁,同样也使出厚土御剑真诀的一式,与夏秋斗在一起。 夏秋刚与黑服少年一交手,顿时就生出了几分惊讶,这个黑服少年的剑光虽然昏黄,可是在境界提升下,居然也不怎么弱。 而且黑服少年更是机变,虽然同样在厚土御剑真诀上比之夏秋差的太多,但是黑服少年总能出其不意,用出另一套剑法,来挽回自己的颓势。 黑服少年剑耍的可是开心,夏秋可就变得不开心了,黑服少年的厚土御剑真诀太差了,两人来来往往十余招,反而让他一直感觉到异常的别扭。 盖因黑服少年一出手,夏秋就从他身上看出厚土御剑真诀的七八个破绽,而且他领悟的剑式实在太少了。 如若是与人比斗,他哪里管的其他,一剑斩过去,直接把他碾压即可,可是他现在是与人切磋,不能用尽全力出手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长剑每每使出,总感觉浑身不自在。 晃眼又斗了十余招,夏秋慢慢的也适应了,可以自由的控制厚土御剑真诀的使用,倒是与黑服少年斗得旗鼓相当。 夏秋感觉到自己的剑势越来越圆滑,心中暗暗衬道:“以前与人对敌都必须倾尽全力,这次需要控制自己剑式威力,倒是让自己的剑术更上一层楼,掌握的更加顺畅。” 心中这样想到,暗暗地把厚土御剑真诀的威力再降一层,让自己处于下风之势,但是却把厚土真意演练的更加精炼。 黑服少年也把厚土御剑真诀习练的更加精纯,剑上的剑芒更加凝练,昏黄色的剑光变成暗黄之色,显然更上一层。 又斗了十多招,夏秋看到了旁边的孟宽已经看的不耐烦,轻吒一声,真武心诀的真气灌注在长剑之上,剑尖上伸出一缕黄色剑芒,剑芒内隐隐有高山隐现,显然对厚土御剑真诀的把握更上一层楼。 黑服少年也看出了夏秋加了力气,同样也逼出一道黄色的剑芒,与夏秋的常见撞在一起,可是夏秋对厚土御剑真诀的领悟远胜于他,剑芒内高山一触碰到他的黄色剑芒,他就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同时剑上又逼出一缕赤色的剑芒,显然已经用上了其他的本事,来挽回自己的颓势,击退夏秋剑上的剑芒。 黑服少年本以为用上了真本事,必然可以把剑芒击溃,在于夏秋缠斗在一起,可是没想到他的赤色剑芒一出,非但没有挽回劣势,反而又被剑芒内的高山击溃。 长剑收回,剑芒抿去,夏秋抱剑行礼,说道:“道兄,承让了。” 黑服少年的身形靠在墙边,才止住身形,想到自己这般弱小,忍不住脸色一红,虽然内心还想再比试下去,但是面对着收回长剑的夏秋,也只能无奈的收回长剑,郑重的行了一礼,说道:“今日还要多谢道兄指点,在下孙越,还未请教两位道兄的姓名?” 夏秋说道:“孙兄客气了,我叫夏秋。” 孟宽说道:“我叫孟宽。” 三人互相介绍完,有寒暄了几句,夏秋和孟宽正要一起去吃午饭,虽知道孙越听见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也和着二人向饭堂走去。 走路的时候,孙越一直像夏秋请教关于剑法上的问题,可是夏秋厚土御剑真诀满打满算,也学了不道两月,习得剑法的过程中,几乎也没遇到阻碍,全凭自己的天分一路趟过,哪里会指点别人。 黑服少年比他年纪还他,一路上更是喋喋不休,弄的夏秋不胜其烦,一会问他修炼剑法有什么诀窍,一会问他习练厚土御剑真诀多长时间。 他总不能说,我天资纵横,习练厚土御剑真诀只学了不到五十天,就修炼到今日的境界,像你这么笨的我就没见过,他不怕挨揍么? 还好,饭堂很快就到了。 三人打了一些饭菜,正好这时有人招呼孙越,二人自己找了一个空的桌子坐上,便开始吃饭。 因为这是十二殿合一,内中又有真武道真正的外门弟子,和他这样从厚土殿上来的弟子。 这回他见到的终于不是一抹的青衣道袍,而是五光十色,充满了各色的服饰,各种各样的奇装异服。 夏秋在厚土殿的时候,几乎没见到几个比他修为高的人,可是到了这里终于知道了真武道为何能雄霸青州,为天下正道脊柱之一了。 此时正是午时,坐满了吃饭的门人弟子,夏秋粗略看下去足足有四五百名,要知道这些门人弟子,可不是厚土殿那些炼精化气,连一套剑法都没有学完全的弟子。 他们每一位都已经炼气化神,虽然称不上高手,但是放在外面也足以坐镇一方,等闲的妖魔鬼怪,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这些内门弟子才是真武道的中坚力量,也是真武道雄霸青州的资本。 夏秋现他有饭堂特别有缘,他每次在饭堂吃饭的时候都会遇到麻烦,这次又是如此,让他不由得想到,自己是不是与食堂犯煞。 这面刚刚吃上饭,就有有个身穿黑色甲胄,脑袋剃的亮光闪闪,连一根杂毛都没有的光头大汉,如同一头黑熊般,迈着雄赳赳的步伐,露出肌肉虬结的胳膊,远远地走来,单论身材,竟然比孟宽还大一圈。 这个大汉走到了孟宽和夏秋三人的桌前,还未说话,孟宽便急忙的放下碗筷,从座位上站起来,低着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娃娃般,小声说道:“大师兄。” 这个大汉看都没有看他,望着夏秋,大声的说道:“我是屠景,也是他的大师兄,我们甲丁一脉一直有一个规矩,所有的师兄弟只有一日未曾真传,便受我的管辖,现在你要与我甲丁一脉成为朋友,那么就必须获得我们的认可!” 夏秋听到屠景的话,想不到甲丁一脉如此霸道,连门人弟子叫什么朋友都要受管束,可是我交我的朋友与你何干? 屠景的话令他很不愉快,他连站起来都懒得站了,反问道:“我交我的朋友,与你甲丁一脉有什么关联?” 屠景一笑,坐在他的对面,拍着胸膛,说道:“我甲丁一脉人丁单薄,门人弟子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余人,但是我甲丁一脉却有一个规矩,不管是谁交的朋友,就是我们甲丁一脉的朋友,现在你还说与我们无关吗? 夏秋一听,真是无法反驳,人家的话说的已经很是清楚,交朋友就是交甲丁一脉的朋友,人家的一脉团结一致,站稳一个路线,也不怪人家教的朋友必须左挑右选,简直想挑媳妇一般。 他忽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如果你有一个仇人,你想报仇,就有两种选择,一个是你想痛快点,就养一个儿子,学的上乘的武艺去让仇人家鸡犬不留。第二个选择是你想让仇家生不如死,那么就养一个刁蛮任性,无理取闹的女人,去闹的他的家里鸡犬不宁。 把东西放在一个篮子里,固然能团结一致,可是篮子掉到火坑里,碎的也就不止一个。 夏秋不知道与甲丁一脉会不会成为朋友,但是他知道,经过几日的相处,他会与孟宽成为朋友。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又不管屠景怎么想,说道:“孟宽是我的朋友,甲丁一脉是不是我的朋友我不知道。”xh:.218.2o4.13 第三十九章:神门之战 屠景嘿嘿一笑,浑然不在意他说的话,就如他说了一样,甲丁一脉交朋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交,一交就是一脉相交,就像你交朋友自然不需要家里人的同意,但是如果只能在朋友和家里人之间进行取舍,那么就只会有一个答案。 屠景自顾的坐在孟宽的位置上,粗壮的手臂搁在桌子上,双目圆瞪凶光毕露的说道:“我很不喜欢现在的你!” 夏秋一听,脸色变得非常不好,冷冷的回敬道:“我更不喜欢现在嚣张跋扈的你,你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二人对视了许久,屠景忽然哈哈一笑,说道:“我很喜欢你现在的你,冷冷的样子真是可爱。” 夏秋一愣,心头瞬间感觉到有一万只草泥马跑过,这是什么意思,你一个跟李逵似的大汉,说出这种话,你不觉得羞耻么? 屠景忽然站起来,大声的喊道:“小六儿,给我拿酒来!” 旁边的一个长得跟猴似的小个子少年,立即从座位上弹起来,跃到椅子上,说了句:“好的,大师兄。” 然后化为一阵风消失,刚刚过了盏茶的时间,夏秋还在茫然,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有一阵风吹过来,两个大酒坛子就放在了桌子上。 夏秋目瞪口呆的望着桌子上的两个大酒坛子,伸手比量了一下,足足有他半个怀抱那么大,他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什么意思?” 屠景伸手撕开酒坛上的封盖,抄起喝汤的大腕,满满的倒上两碗,把其中的一碗放在夏秋前面,说道:“我请你喝酒。” 夏秋的脸上有挂上了笑容,手指在碗边打转,过了许久,把碗推到桌子中间,才缓缓的说道:“我不喜欢喝酒。” 不喜欢喝酒,不代表不会喝酒,也代表着这种人不会谁的酒都喝,更代表了这种人很有原则。 屠景笑了,头颅低垂,望向夏秋推过来的酒碗,突然端起一饮而尽,又把自己的碗推到夏秋的面前,说道:“朋友的酒,你都不喝么?” 夏秋一愣,懒洋洋的脸上却连一丝笑容都没有了,盯了他许久,才一字字的说道:“我和你是朋友么?” 他这段话说的很慢,每一个都是经过考虑之后才说出的,因为他的朋友不多,到现在为止亦不过四人而已,而现在他将要有一大堆朋友,所以只要是从他嘴里得到认可的人,才是他的朋友。 屠景有拿过两个碗,分别倒满酒之后,招呼了小六儿和孟宽坐下,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的朋友了。” 夏秋垂下眼,把面前的酒碗高高举起,端在身前说道:“好,我敬三位一杯。” 四人一起碰杯,把杯中的就一饮而尽。 四人放下酒杯,忽然齐齐笑道,又一次郑重的自我介绍道: “屠景” “孟宽” “夏秋” “江流” 屠景又把酒碗满上,说道:“今日难得这么高兴,我们满饮此杯!” 酒一饮而尽。 “满饮此杯” 酒一饮而尽。 “满饮此杯” 就再次一饮而尽。 屠景再一次倒满酒碗,端起酒碗说道:“我们在满饮此杯。” 夏秋突然盖上自己的酒碗,说道:“屠兄,够了,我喝不下去了。” 屠景也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哈哈大笑道:“酒刚喝了半坛,还有一坛半未喝,现在你说你就不能喝了,怎么可以?” 夏秋微微一笑,眼神有些迷离,眼中却是坚定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我说我喝不下去了。” 屠景大笑,说道:“好好好,你这人果然有趣,也只有你这种人才能当我甲丁一脉的朋友,老实说现在屋内的人,除了你之外,别人就算跪下求我,我也不会让他喝我的酒。” 他的声音很大,在空旷的饭堂内轰隆隆的响起,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有人的地方就会与纷争,真武道的外门散布在九州,其中自然分成许许多多的派系,甲丁一脉在外门虽然鼎盛,但是依然会有看他们不顺眼的人。 这些人听到了屠景说到话,想不生气都很难。 饭堂里已经有几个人站起来,动作最快的,是一桌佩剑的少年。 这些人皆身穿玄色的衣衫,衣服的料子是上好的锦缎,衣服的裁体非常的讲究,左手握着长剑,剑鞘上镶着细碎,闪闪光的宝石。 这些人的个子都不是很高,脸上一如的白净,脑后的长被紫金色的箍扣紧,玄青色的剑穗垂下,剑柄上镶嵌着一颗指甲大的龙眼,熠熠生辉。 这七个少年的手中都拿着一个碗,碗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装,就这样端着空碗,走到了夏秋他们的面前。 饭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其余预备起身的人,也几经全部坐下,屠景依然望着夏秋,似是对这些人恍若未见。 饭堂里的人,目光全部看向这里,这七个少年脸上都故意作出很潇洒的微笑,显得从容而自信,看见熟悉的人,还会微微颔,以示招呼。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玄衫少年,走到屠景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屠景的肩膀,说道:“屠兄,请我们兄弟喝一杯水酒可好?” 屠景伸手抓住把在他肩上的手,低头拿起酒碗,在鼻中深嗅了一下,说道:“如此美酒,当然只能是人喝的,所以不好。” 玄衫少年轻轻一笑,抽回自己的手,说道:“屠兄,你要怎么样才肯请我喝一杯水酒,我跪下来求你好不好?” 屠景回过头,畅怀大笑道:“难得徐公子这么有雅致,跪下来让我看看好不好。” 玄衫少年大笑,身后的玄衫少年也跟着大笑。 然后所有的玄衫少年撩开衣袍,弯下腰作势就要跪下,当他们的头颅完全低下的时候,他们脸上的笑容已经冻结,手已经握住了剑柄。 “呛” 七把长剑同时出鞘,七点寒光闪现,齐齐点向一处,在一处汇合灿若寒星。 屠景的双手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一层薄弱蚕纱的手套,手套呈青黑色,套在他的手上,闪烁着一层暗红色的光芒。 “喝” 双手合十,压在七把长剑的剑尖上,那点寒星在掌间炸开,屠景的双掌也同时燃烧起暗红色的火焰。 “砰” 气爆声在传来,七把长剑与双掌同时分开。 七个玄衫少年突然站回原位,他们的手握着剑柄,但是剑身却又滑入了剑鞘当中,他们手中的剑和他们的身体就像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领头的玄衫少年突然笑了,笑着说道:“屠景不愧为屠景,今年的神门之战,真是让人期待呀!” 屠景双手一振,手上的暗红色的火焰消散,那层薄弱蚕纱的手套已经消失不见,露出来了居然是一双白嫩,与肌肤有着明显对比,像一个书生一样的双手。 屠景没有回答他的话,回头问道夏秋:“你看,别人让我请他喝酒,我都不请,现在我还请你喝酒,你还喝么?” 夏秋慢慢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喝。” 他的为人既有原则,小事糊涂,大事却绝对不含糊,酒多伤身,更是伤心,所以绝不多喝。 屠景咧嘴一笑,听到他说不喝,没有觉得丝毫不快,反而更加的开心,说道:“好,不喝了,我们吃饭。” 七个玄衫少年见到无人搭理,也不说话,自顾的走开,在他们眼里,撂狠话是一种很无能的表现,只有那些无能的人才会这么说。 屠景看着夏秋手中的长剑,问道:“你认为他们的剑怎么样?” 夏秋把剑拿到桌子上,抽剑出鞘,看着剑刃上闪烁的寒光,婉转的说道:“他们应该用买衣服的钱,镶钻的钱去努力提高自己的剑术,但是最好还是不要拿着这么漂亮的剑,剑是杀人的利器,用剑来做装饰,实在是危险得很。”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边说边想说的很慢,也说得很是诚恳。 屠景又哈哈大笑,他这一天似乎一直在笑,说道:“金石良言,说的就是这样的话。” 双方的声音落在玄衫少年们的耳朵里,被人嘲讽自己不懂剑,对于一个把剑当做武器的人,那种滋味确实不太好受的,他们背对着众人的连已经青。 夏秋问道:“屠景师兄,神门之战是什么?” 屠景说道:“今年的十一月二十三,冬至之日,真武道的所有内门弟子都会聚于神门,参加一场内门弟子的争斗,这场神门的优胜者将提前能获得九大仙典的修习资格。”xh:.218.2o4.13 第四十章:双剑 神门大战,代表真武道新一代的力量,也代表着真武道内新的变化。 现在是五月初九,离神门大战尚有半年之久,可是现在真武道的神门之内,上下气氛也变得颇为微妙。 神门大战召开之后,若是有人奇峰突起,夺得鳌头,内门弟子强弱的变化,就会影响到整个真武道。 真武道虽然是道教圣地,但是一样有人情世故,特别是在派头林立的外门当中,每一次神门大战之后,都代表着外门局势的表面化。 要知道这是世界上虽然仙神妖魔并存,但是人类的修者未修炼到仙神之境的时候,虽然能比寻常人活的更久一点,也不过能活到百十来岁。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弱,则国弱。 这句话在任何世界都是不变的真理。 神门大战,就是衡量真武道未来的力量的重要因素,毕竟真武道现存只有七位仙神级别的人物,真武道的繁荣还是必须要靠未来的力量,外门中的派系亦是同理。 …… 一片片森林生长在大地,高山之上,森林中草木林立,有高耸入云的巨木,也有静静浮在大地上的草被,这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一片景象就是夏秋在生荣殿内,万物枯荣图内所见到的景象。 生荣殿内的剑式名为生荣御剑真诀,只有两式,一式枯一式荣。 夏秋已经踏入了练气化神之境,神识已经飞入青冥,自然不会像去群峰高山图中一样只有一丝心神遁入,而且还随时可以被罡风驱散。 现在的他,神识完全遁入道万物枯荣图中,化作一个透明的光影正在站在一处最高的山峰上,低头望着山下的一片片树林。 生荣御剑真诀的奥秘全部隐藏在这片森林之中,可是他已经望了许久,依然毫无头绪。 微风轻轻从树林中拂过,摇曳着树的枝头,翠绿的树叶哗哗作响。 这么一片寻常的树林,生荣殿的奥妙,生荣御剑真诀到底在哪里。 天空中乌云密布,乌云内电闪雷鸣,不多时,一场倾盘大雨而下,漫天的风雨袭来。 夏秋的神识蓦然一变,玄妙之门的种种奥义窜入心头,一股顿悟质感传来,紧接着,一座幽黑色玄妙之门出现在山顶,而他的身形已经不见了踪影。 玄妙之门的中间悬挂着一把黄色的长剑,两根直径足有丈许的门柱伫立在高山之上。 左面幽黑色的门柱上面光芒一闪,门柱上雕刻的走兽,虫鸟,纷纷从门柱上钻出,跑到森林之中,在森林中肆意的奔跑,嘶吼。 不知过了多久,秋风袭来,树叶变得枯黄,一片片从树上落下,地上的草皮开始枯萎,一片秋风萧瑟的景象,唯有在大地上,在空中奔袭的虫鸟走兽,才显得生机勃勃。 大雪弥漫,大地上银装素裹,苍白一片。 万物枯寂,所有的生物都消失了踪迹。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他的眼中四季流转,森林经过春的勃,夏的繁荣,秋的萧瑟,冬的枯寂,唯有一座玄妙之门,伫立在高山之上,永不腐朽。 枯也有它,荣也有它,人不能左右枯,也不能左右荣,是为枯荣。 夏秋瞬间明悟,树林瞬间崩灭,绿色和灰色的光点飘散在空中,慢慢的向着玄妙之门飘来,最后化为一把灰绿二色交替的长剑,挂在玄妙之门下面。 秘境崩灭,夏秋被从万物枯荣图中踢了出来。 夏秋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心神沉浸在灵台之中,慢慢的体会刚刚领悟的生荣御剑真诀。 灵台之中,土黄色的大地横亘在虚空当中,随着心神的进入,无数的树木从大地上钻了出来。 看着虫鸟走兽在大地喝树林间奔走,夏秋满意的一笑,知道自己更近了一步。 夏秋睁开眼睛,一目变成灰色,一目变成绿色,他的身躯也随着眼中的色彩变幻。夏秋睁开眼睛,一目变成灰色,一目变成绿色,他的身躯也随着眼中的色彩变幻。 正是生荣御剑真诀修成的景象。 生荣御剑真诀只有两式,夏秋坐在原地领悟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把它领悟的透彻,达到了了然于心的地步。 看着天色尚早,夏秋就离开了生荣殿,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烈火殿。 到了烈火殿之后,夏秋才现,这座大殿之中居然有人在学习剑法,而且这里面有一个人,他还很熟悉,正是昨日玄衫少年中的一个。 这名玄衫少年快步向他走来,趁他还未踏进烈火殿,便挡在他的前面,语气不善的说道:“我知道你,你就是夏秋吧,昨日在饭堂中,你如此的侮辱我等,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夏秋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本事。” 玄衫少年伸手拔出长剑,长声喝道:“既然没有本事,还这么嚣张,想来你一定觉得我们剑卫一脉可欺了,既然如此,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样的本事,居然敢嘲笑我们剑卫一脉。” 夏秋哪里想到,对方居然上纲上线,自己昨日不过说他们剑术不精,居然被他们曲解成轻视他们剑卫一脉,天知道,剑卫一脉是哪一脉,但是听到对方要与他比试一番,他顿时没了解释的兴致,喝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多指教。” 在身后的剑鞘上一拍,两把长剑脱壳而出,一把长剑化为虹光悬在他的头顶,剑尖对着对面的玄衫少年,一把长剑落入他的手中。 手中的长剑一晃,亮起绿色的剑芒,在空中攒刺,剑尖上留下的剑芒,犹如万点雨滴,遮住了自己的身躯。 同时长剑兜转,化为灰色,在空中一顿一划,又是一道灰色的巨大剑芒落下,宛如巨木倒下。 正是他新习得的生荣剑意。 玄衫少年同时手中的长剑挥洒,随手一挥,剑尖上宛如火星炸裂,星星之火,从着天空落下。 夏秋眉头一皱,感觉到玄衫少年用出的剑意正好克制自己的生荣剑意,猜测到这名玄衫少年,已经领悟了烈火真意。 在头顶悬浮的长剑,使出一招横行,化为一座虚幻的高山,后先至,优先挡在火雨前。 夏秋变招,玄衫少年手中的长剑也撤回,长剑变成绿色,剑尖一晃,一道道剑圏飞出。 夏秋终于感觉到了神门十三关的恶意,一关克制前一关,处处受制于人,想赢真是变得困难。 还好夏秋是同时御使两把飞剑,虽然在剑意的领悟之下处在劣势,但是在两把长剑的配合下,对上玄衫少年的一把飞剑,也是不输于人。 二人出招极快,眨眼之间便已经斗得数十招。 夏秋以前虽然运使双剑,但是也是第一次同样用剑与用剑的人进行争斗,在自身剑意被克制的前提下,双剑出击越来越迅,厚土剑意和生荣剑意的配合下越来越圆滑,竟一时逼得玄衫少年手足忙乱。 玄妙之门在眼中闪烁,一条条丝线在空中交错,眼中倒映着的世界别分裂成一块一块的,这些丝线的交叉处,应该就是空间的节点。 玄妙之门在他突破到炼气化神之境,神识入青冥的那一刻生了异变,左面石柱上的走兽全部落入了大地上,他也多了这些能力,眼中的世界也变成了丝线纵横的模样。 可是那些奔腾在大地上的走兽,和在森林中飞舞的虫鸟又有什么能力? 纵横交错的丝线,让他轻易的练成了别人梦寐以求的练剑成丝,可是可他得道的不止如此,就像现在的这场争斗,他总能看破玄衫少年剑势中的薄弱之处,才能有所斩获。 夏秋手中的两剑并使,忽然心头灵光一现,忍不住振声长啸,一把长剑用出龙鳞,一把长剑用出生荣剑意,只见两把长剑贴在一起,宛如一把长剑,绿色的剑芒在龙鳞内虚幻的高山上浮现,竟把两种剑意完美的合成一式。 黄绿掺杂的龙鳞剑式一下撞上玄衫少年手中的长剑,破开他的烈火剑意,在他的的剑柄上一点,磕掉玄衫少年手中的长剑。 长剑掉落在地上,玄衫少年握住仍然颤抖的手,心中惊骇不已。 他自己领悟了烈火剑意的一式,在道行还高过夏秋的前提下,居然被只领悟了厚土,生荣剑意的夏秋所击败。 真武道内的神门十三关,虽然最后剑意都能合为一体,在期间转换,可是那不是只有在通过第六关才能做到的事情么,这个少年怎么会才通过两关就领悟了这点?xh:.218.2o4.13 第四十一章:燕楚歌 烈火殿前,玄衫少年不可置信的望着地上的长剑,对着夏秋说道:“你为什么可以两种剑意叠加,你一定是领悟了空间之力,可是空间之力不是必须闯到第六殿才可以领悟的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修炼了关于空间的功法,才能在现在就运用空间之力。 ” 夏秋对着这个人无话可说,自然也不会去回答他的问题,绕开他的位置,走进了烈火殿中。 他刚刚踏入烈火殿的门槛,就听见一声重重的脚步声,回头望去,只见那个玄衫少年离去的背影和一把还在地上的长剑。 夏秋微微叹息一声,走到长剑的跟前,捡起长剑,呢喃道:“呵呵,好一把长剑,却是未曾有灵,你的主人既然也不要你,可是他终究还是你的主人,你还是随他而去吧!” “兄台,你的剑!” 夏秋轻呼一声,手中的长剑,向着玄衫少年掷去。 听到后面传来的破风声,玄衫少年停住脚步,伸手接过长剑,一声冷哼,头也不回的离去。 夏秋微微摇头,他自然不会因为玄衫少年的冷哼而生气,可是看着一把长剑在他手中弃之如敝履,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就会微微心痛,这只是因为一种对剑的单纯喜爱而已。 自己的东西自己管,所以他不是特别在意别人的剑,抬起步伐,进入烈火殿中。 “嗨,你好呀!” 一把带着剑鞘的长剑横在夏秋的脸前,顺着剑身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身穿一身麻布破衣,脸色黝黑的少年剑客。 “有什么事情么?” 夏秋停住脚步,问道。 那人嘿嘿一笑,把长剑拿回,放在肩上,右手从腰带上解下一个葫芦,打开盖子,喝了一口之后,把脸凑到他的面前,说道:“你的剑用的不错,认识一下,我叫燕楚歌。” 浓烈的酒气冲到鼻中,夏秋不悦的看着他,说道:“我的剑自然用的很好,但是不喜欢醉鬼,抱歉了。” 说完,疾步而行,与燕楚歌错开,进入到烈火殿内。 燕楚歌先是一怔,随后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黝黑的脸蛋变得黯红,又喝一口酒,诡异的一笑,呢喃自语道:“有趣,有趣,真是有趣,老头子果然没有诓我,内门真是有趣。” 他的手心上浮现出一缕红色的光芒,透着一股燃烧万物的剑意,呢喃道:“神门十三关,也不是很难么,下一关是什么来着?对,雨水殿。”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继续道:“看来领悟了雨水殿之后,还能来得及去吃晚饭。” …… 大日焚烧图,内中蕴含了烈火剑意。 这一次夏秋只在烈火殿中呆了一个时辰就已经领悟了烈火剑意,灵台虚空中也随之一变,一****日高高悬挂在虚空中,散着无尽的光和热,同时玄妙之门下,又多出了一把火红色的神识长剑。 神门十三关极大,囊括了周围百里之遥的地方,这么大的地方只有寥寥数百口人,不消说自然是极其冷清,很多地方都没有人烟。 夏秋从烈火殿中,出来之后,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处没有人打搅的清净之地,去修练刚刚领悟玩的两种剑意。 夏秋在跟玄衫少年比剑之后,又结合到玄衫少年所说的话,已经领悟到了,十三剑关虽然有克制问题,但是金木水火土,即能相生也能相克,只不过剑意的方面,需要一个载体而已。 这个载体就是,他经过玄妙之门领悟的那一丝空间之力。 生荣剑意已经能和厚土剑意融合,融合之时更是威力倍增,不仅不会被人所克制,更是在剑意的转换上能克制别人。 夏秋就在这片树林中席地而坐,一把长剑挥舞,上一次他运用了取巧的办法,虽然两把长剑勉强融合了两种剑意,但是这种融合并不圆滑,就像用胶水把两样东西黏在一起,浇水再好,两块东西终究还不是一个整体。 长剑上黄绿之光交替闪烁,一点点的尝试完全融合两种不同的剑意。 可是无论他怎么办,在运用两把长剑的时候,一把长剑运用一种剑意,每次都能成功,可是放在一把长剑之上,却是怎么也不能成功。 钻研了几个时辰,夏秋看了一眼已经变黑的夜色,无奈叹了一口气,心中明了,自己为领悟第六关的剑意,仅凭自己领悟的那一丝空间之力,还是太勉强了。 夏秋往真武道给他安排的住处走去,反正今日已经晚了,索性住的地方还有一些饭食,正好吃完,早早睡下,明日去雨水殿。 刚刚踏出森林,他就有听到叮铃铃,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安乐溪依然是那样的装扮,坐在森林最外面的一棵树上,只不过她的脸上布满了哀伤之意。 “你见过我哥哥么?” 夏秋看着她的面孔,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丝哀伤之意,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问道:“安良师兄,不应该早都到了这里么,怎么你没有见过他?” 安乐溪摇了摇头,说道:“三十七天前,哥哥就应该来找我,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出现,新近的厚土殿弟子只有你一人,所以我特意来想你问问。” 夏秋的眉毛略皱,说道:“我来的一路上,也未曾见过安师兄。” 安乐溪哀声一叹,说道:“那好吧,我走了,如果有哥哥的消息请告诉我。” 夏秋说道:“好的”边往外面走去。 刚刚走过树林的时候,身后传来安乐溪颤抖的声音:“把你的剑,给我看看好么?” 夏秋停住脚步,回头不解的望着他,还是顺从她的话,解下背后的两把长剑,抛向安乐溪。 安乐溪接过两把长剑,拿起其中的一把,在手中摩挲,郑重的问道:“这把长剑,你在哪里得来的?” 听到郑重的语气,夏秋急忙的把自己在山洞中,所见所望的事情全部叙述了一遍。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滴落在剑身上,出咚咚的声音。 哭了一会,安乐溪从树上跃下,走到夏秋的眼前,把手中的长剑郑重的交到他的手上,那种感觉就像是,她把一个人的所有交到了他的手上一般。 夏秋接过长剑,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大的压力。 安乐溪说道:“洞里的是我的哥哥安良,这把长剑希望你能收好,我希望你能带着他,走到剑道的极巅,完成我哥哥的一个心愿。” 夏秋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接过长剑,第一次知道,两把长剑上不止呆了自己的梦想,居然还带着了别人的梦想。 “你走吧!我想静静。” 夏秋默然不语,重新把两把长剑绑在背上,第一次感觉到肩上的长剑,这般的沉重。 夜风习习,明月高悬,夏秋坐在窗沿上,望着外面的景色。 真武道给内门弟子准备的宿舍,是在厚土殿比不了的。 厚土殿的宿舍排成一排,就像一座座民居一样,而内门弟子居然的宿舍在一座山峰上,每个人都有一座小小的阁楼,站在阁楼上极目远眺,远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头上是霭霭云层,银白的月光洒下,极其富有诗意。 夏秋一直以为,生荣殿的边缘就是自己来时的那片树林,可是到了这里后才现,虚空阵法的影子无处不在。 这十二关处在一个地方,却也不是来时的地方了,如果能再回到那片森林中的话,夏秋很想再回到那个山洞中看看。 当然是不可能的了,这两个地方被阵法隔开,没有通过特定的门户,或者是经人带领,那就绝对是出不去了,当然进也是进不来的。 夏秋被分配的宿舍就在最顶上的位置,这一层只有一座阁楼,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位置,因为这个位置海拔很高,不管什么季节都是冷的。 但是这个位置很是安静,静静的坐在阁楼上,有着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这座阁楼很大,曾经只有过七个主人,他是第八个,这些主人都是厚土殿来的,久而久之,这座阁楼也就成为厚土殿的专属,外门的任何人都不会被分配到这里来。 在夏秋住进来之前,这座阁楼被空了三年,这三年中虽然没人居住,但是依然有人每日来打扫。 阁楼的地下有一间酒窖,里面藏满了美酒。 此时的夏秋就坐在窗沿上,喝着酒水,望着天空的明月,两把长剑就立在他的前面,随着风的吹拂在轻吟。 “唉” 夏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摸向安良师兄的那把剑,学着他的样子,双指并拢,轻轻得敲击在剑身上,一口水酒,一声剑吟。 就这样,他不由得醉了。 第四十二章:真正的剑客 夏秋一夜未睡,第二日凌晨,天刚刚明亮,他却不敢耽搁,粗略的收拾一番之后,边往第四关,雨水殿走去。 这座大殿的位置很是特别,背靠着一面山壁之上,旁边就是一条瀑布飞落,数百丈的瀑布从高山上滑落,打在底下的潭水中,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 一块石碑竖立在水潭旁,上面写着雨水殿,三个大字。 没有高山群峰图,没有万物生荣图,更没有大日焚烧图,就是一副这样的景象。 这一殿的人最多,足足有十多人在这座大殿修习,这些人有的临潭而坐,望着瀑布奔流而下的景象,也有的人站在潭水中,顶着瀑布的冲击,一拳一剑的轰击瀑布,似是在与自然争锋。 这座瀑布宽达数十丈,几个人站在瀑布下,丝毫不显的拥挤。 夏秋没有丝毫迟疑的走入瀑布中,冰凉的潭水浸入心扉,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夏秋。” 夏秋回头,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坐在潭边的一块巨石上,身躯正好被树干的阴影挡住,才让夏秋没有看见。 巨石上的那人回过头来,半躺在巨石上的身躯坐起,手中有些破旧的长剑插在地上,身上依然是一身麻衣,此时已经被水汽浸湿。 燕楚歌的手中拎着一把鱼竿,鱼线垂在水谭中。 夏秋蹑手蹑脚,落地无声的走到他的身前,谁料到燕楚歌却朝着他微微一笑,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眉头微微一皱,夏秋才醒悟过来,他刚才用的是真气传音,只是不知道他如此慎重其事,又在搞什么鬼。 等了一会,燕楚歌的手腕一抖,眼前一道银光划过,这才看到他已经收了鱼竿,而在鱼线的那头,一只体长三寸,体色透明,无鳞的小鱼正死死地咬着鱼钩,这条小鱼虽然落在岸上,但是依旧不肯停歇,在地上不住的翻腾。 燕楚歌放下鱼竿,把这条小鱼从鱼钩上解下,放入一旁的鱼篓里,这才回头对着夏秋轻轻一笑,说道:“呵呵,你来了,我等了你一天,没想到你才来。” 夏秋一愣,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我?”二人虽然在烈火殿中有过一面,但是却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现在听他说,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十分的不解。 燕楚歌答非所问的说道:“你吃饭了么?” 夏秋说道:“还没。” 燕楚歌提了提鱼篓,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只见十几尾同样的无鳞小鱼在里面翻腾,他满意的笑道:“正好钓了十六尾石鱼,这些石鱼生长在这片深潭之中,其肉细嫩鲜美,味道香醇,你今日算有口福了。” “石鱼”夏秋微微一笑,坐在他的旁边,说道:“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燕楚歌叹息一声,有些萧索的说道:“我很寂寞呀,这个宗门之中,我看上眼的,都比我大,唯有你值得我注意,既然不想一个人吃饭,当然要找一个平等的人,自然不能随便找些阿猫阿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头颅低垂,长随着头颅的摆动遮住眼帘,神情当中竟然透着一股孤独之意。 可是这个少年如此的年轻,看起来不过十三岁的样子,为什么看起来却如此的冷漠,在他的眼中,望向别人的目光却如随处可见的石子一般,唯有看到他的时候,才能看到眼中的那丝坚强,焕出的那种神采。 夏秋笑了,目光中也有了笑意,这个少年与他是如此的相似,他们的心都是冷的,只不过燕楚歌的鲜血也是冷的,夏秋的鲜血却是热的。 夏秋问道:“怎么吃,这条鱼。” “煎着吃”燕楚歌从鱼篓里拿出一条石鱼,放在掌心,一团红色的烈火升腾,透着夏秋极为熟悉的味道,正是烈火剑意。 原来比试已经开始了,夏秋微微一笑,自然也不会落后于人,伸手也从鱼篓里拿出一条石鱼,放在掌心,同样烈火剑意运转。 剑意煎鱼,考验的不只是剑意的领悟程度,还考验了剑意的精微控制。 要知道鱼在手掌上,烈火剑意要保证在鱼体内每一寸肉质里所蕴含的的剑意程度都要一样,多一分,少一分,都有可能造成一块先熟,一块后熟。 一炷香过后,二人吃完所有的石鱼,燕楚歌伸脚踢开鱼篓,活动了一下筋骨,弯腰从地上捡起破旧的长剑,说道:“请!” 夏秋也从背后解下一把长剑,说道:“请” 燕楚歌身形一飘,御风而行,宛如风中的精灵一般,身子再出现时,已经站在寒潭中的旁的一颗巨石上。 夏秋却不会御风而行,也没有燕楚歌这般高明的轻功,只见他双脚在地上一踏,宛如一颗窜天猴般激射而去,落在另一颗巨石上。 两个人,一个人一身黑衣如夜,脸上露出懒洋洋的笑容,目中却是寒光闪烁,另一个人一身黄色的麻衣,面若寒霜,眼中的却不是霜寒,而是慑人的杀气。 两个人互相凝视着,眼睛里都在散着光芒,他们分立两侧,离的足足有十丈多远,他们手中的剑都未曾出鞘,但是他们的身上都有一股剑意直冲云霄。 屠景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走到了一颗巨石上,望着剑拔弩张的二人,长叹一声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剑客,而不是用剑的人。” 他这么说,只是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两人,即使他们手中没有了剑,依然会剑意直冲云霄,令人心惊。 “我本以为在太白剑宗盛起之后,我们真武道中就不会再有剑客了,只会有御剑飞行的剑仙,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真武不衰,依然繁荣。” 屠景的话语中充满了唏嘘之意,确是很高兴。 江流站在他的身后,不解的问道:“大师兄,剑客和剑仙有什么区别么?” 屠景说道:“对剑仙而言,剑只是他们的武器,他们会畏惧剑,珍惜剑,却从不会尊重剑。但是对剑客而言,剑是他们的战友,是他们的朋友,更是他们的敌人,因为它们知道,剑是杀戮之兵。” 江流问道:“大师兄,你很懂剑么?” 屠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懂剑,可是我见过徐吉的真武剑经,也见过魏文生的混沌剑经,最可怕的是,我曾见过陈景的葫芦剑诀,白自在的太白剑诀,前两位修成了真武道三大剑经中的两部,后两位则修成了太白七诀中的两诀。 本宗的徐吉师兄的龟蛇随行,同时掌控自身和龟蛇二将,可以御使飞剑之术,更能运使封禁之术,魏文生师兄一剑出,则混沌生,万物归于混沌,这两本剑经都固然令人心生羡慕。 可是太白剑宗陈景师兄的葫芦剑诀和白自在的太白剑诀,为兄曾远远的见过,着实令人生畏。” 江流被他说得心生向往,问道:“他们的修为很高么?”他们自然是指太白剑宗的陈景和白自在。 屠景怅然道:“他们的修为都比两位师兄低,可是如果他们之间进行一场生死决斗,死的那方,一定就是徐吉和魏文生两位师兄。” 这番话说出之后未免太打击别人的信心,若是以前,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说自己的宗门不如别人,终究心中不太好受。 可是他又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呢?盖因为,他知道剑仙祖庭的真武道,终于出现了两名不逊色于太白剑宗那帮杀才的剑客。 两把长剑同时出鞘,整个天空都似乎黯淡了下来,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们的眼中只有两道霹雳划过。 长剑交击,一触即分。 两个人又重新站到了巨石上,只不过这时的夏秋站在左边,燕楚歌站在右边。 燕楚歌微微一笑,左脚站在前面,右脚站在后面,长剑平放剑尖直指夏秋,脚程弓步,手指在剑身划过,说道:“别玩了,我们用点力好么!” 夏秋伸手一指,背后的长剑出鞘,右手中的长剑垂在膝边,说道:“好呀!” “我来了。” 最后一个音未落,燕楚歌蓦然消失在原地,在空中留下一道火红色的亮光。 夏秋的瞳孔骤缩,眼中倒映出横竖直线交叉的世界,两把长剑挥舞,化为两道细若游丝的剑丝,一横一竖交错。 一个火红色的光点出现在剑丝的交叉口,紧接着,一轮烈日浮现,一只羽毛为纯黑色,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焰的三足金乌从大日中飞出,漆黑的鸟喙啄在横竖交叉口上,用力的向下一啄。 第四十三章:练剑化形 屠景惊呼一声,不可置信的说道:“练剑化形,练剑成丝?” 江流道:“练剑化形,练剑成丝,很厉害么?” 屠景道:“练剑一道有三个剑技,练剑成丝,把剑意凝成一股细若丝的游丝,这缕游丝蕴含空间之力,锋锐无比,练到极致后可以切割万物,是剑术一道最为锐利的用剑之法。 练剑化形,凝练剑芒,通晓剑意,用剑意控制剑芒,凝聚成一个以假乱真的具现之物,此具现之物不止身具剑芒锋利的特性,而且更兼具化形之物的种种的威能。 剑气分化,每一道分化出的剑气都宛如真正的飞剑。” 江流赞道:“哇,原来这么厉害。” “呖” 大日金乌横空,散出炙热的红光,双翅不断的扇动,烈火流浆倾泻而下,一声高亢的鸟鸣,鸟嘴张开,一道金色的火线从口出喷出。 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眼中的世界也变成火红的一片,夏秋一声长啸,两把长剑兜转飞回。 挚起长剑,长剑亦在长鸣,两把长剑悬在身前,一把长剑为绿色,一把长剑为火红色,火红色长剑上燃烧着暗红色,宛如地狱之火般的光芒,绿色的长剑上一层层虚幻的草地而起。 绿色的长剑贴在红色的长剑上,宛如火中浇油,暗红色的地狱之火熊熊燃烧,浇红半边天空,与天空中的大日金乌交相辉映。 金色的火线喷来,手中的长剑一扫,地狱之火撕裂虚空,斩断那根火线。 夏秋并未乘胜追击,而是撤回长剑,退回到巨石之上说道:“好一式剑气化形,大日金乌栩栩如生,大日真火也至阳至烈,这一道烈火剑意真是绝妙。 ” 夏秋心中微微凛然,因为他也未曾领悟剑气化形,所领悟的练剑成丝也是靠着玄妙之门的帮助,面对和练剑成丝同等手段的剑气化形,他也微微头痛。 他只能趁着说话的功夫,不断的催动生荣剑意,投入到烈火剑意当中。 燕楚歌同样退回巨石上,大日金乌在他的头顶盘旋,说道:“夏兄这手练剑成丝的本事的确厉害,但是仅凭这手半生不熟的练剑成丝,在我的大日金乌之下,恐怕力有不逮呀!” “呵呵,是么” 夏秋一声冷笑,心中却是思索道:“没有想到燕楚歌刚刚领悟了烈火剑意,就能用烈火剑意剑意化形,具现出大日金乌之象,光凭大日真火的霸道,单凭一道剑气凝结成丝,恐怕不是他的对手,恐怕还需变换些手段。” 手中的两把长剑一划,两道细若游丝的剑丝平行飞出,青红两道剑丝仿佛把整个空间割裂成三份。 大日金乌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不屑,燃烧着大日真火的双翅一扇,瞬间跨过数丈的距离飞到剑丝面前,流淌着大日真火的三只金足向前抓去。 “和” 两道剑丝突然移动,互相卷在一起,最后凝成一道青红相间的剑丝,割断虚空,进入到空间裂缝当中,化为一道虚线从大日金乌的身体中穿过,在大日金乌的体内显现,炸裂开来。 大日金乌的身形崩散,夏秋一跃突入到里面,手中的飞剑召回,两把长剑同时挥舞,无数道剑气激射而出。 夏秋已有所打算,绝对不能让燕楚歌喘过气来,重新具现出一只大日金乌来。 燕楚歌微微一笑,擒下长剑随手一挥,一道剑气斩道潭水上,激起一道浪花挡在他的前面。 “水” 浪花崩散,无数水滴从空中落下,恰好迎上剑气。 “雨水剑意。”夏秋心中了然,虽然惊讶于燕楚歌的天分,但是面对雨水剑意,依然临危不乱,两把长剑挥舞,破开水幕,与燕楚歌缠斗在一起。 两人各显其能在水中鏖战,每一次长剑挥舞,剑气激射,都翻起无数的浪潮。 二人的衣衫早已湿透,再斗了百招过后,二人不知不觉中已经飞到了瀑布下。 夏秋越是战斗,越是投入,不知过了多久,他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只见的自己好似化作一座巨门,在自己的身体当中,有无数走兽虫鸟盘卧,突然景色一变,这些走兽虫鸟似是活过来了一样,在体内四处奔走。 恰在这时,一道剑光袭来,斩向一头正在奔跑的走兽,这头走兽立即呜咽一声被剑光斩杀,化为一缕黑色的雾气融入到他的身体之中。 剑光不断的袭来,这些走兽虫鸟奋力的抵挡,饶是这些走兽虫鸟四处奔逃,有时也奋力反抗,可是面对剑光的袭来,都不能稍微阻挡片刻。 他也不知道这道剑光在他体内斩杀了多少只走兽虫鸟,但是没杀掉一只虫鸟走兽,就会有一缕黑色的武器融入到他的身体中,夏秋眼中横竖交错的丝线就会加重一分,他眼中的世界也随之清晰一分。 随着眼中世界的明晰,在水中与使用雨水剑意的燕楚歌争斗,本来没有领悟的雨水剑意渐渐有了头绪,从燕楚歌剑中的雨水剑意进行揣摩,慢慢的在根据瀑布潭水的滔滔之势,自然而然的就顺着所思所想,慢慢的推演出完整的雨水剑意。 开始夏秋只是领悟了一丝雨水剑意,还依然只能凭借着玄妙之门生的变化,在极快的时间内洞悉燕楚歌剑势中的漏洞,来进行有效的反击。 但是随着交手的次数越来越多,雨水剑意在他心中渐渐的明悟,他也能不时地使出雨水剑意进行反击。 夏秋和燕楚歌已经斗到了瀑布之下,三把长剑在水中飞舞,雨水剑意在水中施展倍添威力,二人一时之间只能运用雨水剑意进行对决。 浪花激溅,剑光舞动,满天全是水滴,在太阳的反射下,散出五彩的光芒,极为的耀眼和绚丽。 二人之间的争斗早已经惊动了还在雨水殿修炼的其他人,他们纷纷抬起头,望着这场剑术对决,目中全是惊讶之色。 屠景说道:“结束了,没有想到居然是平手!” 江流看着还在翻起的浪潮,耳中听着传来的轰隆隆声,不解的问道:“大师兄,他们不还在打么,你怎么说结束了?” 屠景转身,边走边说道:“我先走了,你慢慢看吧!” 话音刚落,谭中的水突然翻起一个过十丈高的浪潮,浪潮落下,只见的夏秋的剑放在燕楚歌的脖颈上,燕楚歌的剑则点在夏秋的左胸口上。” “我输了!” 燕楚歌伸出手抚摸着脖颈上长剑,微微一笑,神情当中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他突然把住长剑,往自己的脖颈割去。 长剑割破他的皮肤,一丝鲜血流淌在长剑上,然后把长剑拿到面前挪到面前,看着上面的血液,神经质的一笑,说道:“这就是我的鲜血么,还是第一次有同龄人能让我输了,你真的不错。” 夏秋急忙抽回长剑,心中微凉,皱着眉头说道:“为什么?” 燕楚歌遗憾的放开握着剑的手,任他抽回,淡然的说道:“输了,不就应该付出代价么?” 夏秋望着他一脸本就应该如此的表情,愕然无语,想了想之后,说道:“可是你没输。”他指着自己胸口的长剑。 燕楚歌摇了摇头,抽回长剑,插入剑鞘,说道:“可是你的是两把剑,而我只有一把。” 他把右脚一抬,脚尖一勾,把长剑踢到夏秋的手中。 夏秋接过长剑,说道:“要人命,一把长剑就够了,所以我们还是平手。” 燕楚歌说道:“身中两剑的人,总要比一剑的人死得快些,生死就在一线间,比你早死一瞬,也是输了。” 夏秋面对这句话无力反驳,就像他说的一样,生死就在一瞬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双剑当然要比一剑来得痛快。 想通之后,夏秋的眼神变了,本来如寒霜般的眼神,先是变成了平静,然后变成了欣赏,到了现在变成了厌恶。 夏秋不是一个疯子,他也不会喜欢一个疯子,燕楚歌就是一个疯子,那种疯子天生就是为了嗜血而生,剑在他们的手中就是敌人。 夏秋与他不同,同样是剑客,两个人却走在两个不同的岔道上。 别人没有感觉到夏秋眼神的变化,可是燕楚歌感觉到了,只见他笑着说道:“我喜欢你现在的表情,今日我输了,可是明日却该我赢了!” 他的眼神悠然变冷,充满了宛如秋风萧瑟的肃杀之意。 第四十四章:三脉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夏秋无视他眼中的冰冷,淡淡的说道:“希望你我之间没有下次,虽然我很喜欢你的剑,但是我不喜欢你的人!” “相信我,时间不会太久的.”话落,燕楚歌一个纵身跳到岸上,捡起地上的酒葫芦,大口的喝着,沿着小路走向远方。 他走的很慢,长剑插在破旧的剑鞘内,随意的扛在肩膀上,冰冷的潭水从他的丝下滴落,沿着他的脸流到他的脖子里,他身上黄色的麻衣已经湿透,走过的石板路上,全是**的脚印。 乌云从远处飘来,遮住了天上的烈阳,天气瞬间变得凉爽了,夏秋感觉到冷了…… 人群还未散去,偶尔有人会朝他看一眼,更多的人还是选择去继续修炼。 乌云越积越厚,狂风也从远处吹来,一场暴雨将至。 夏秋盘坐在巨石上,一滴雨珠落在他的头上,然后就有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 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黄豆大小的雨珠,如帘幕一样打在他的身上。 三个玄衫少年从远方走来,他们既没有带伞,也没有带斗笠,冰冷的雨水淋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却恍若未觉。 夏秋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却从另一双眼睛中看到了他们,玄妙之门的眼中,这个世界似乎都变了模样,玄之又玄,玄妙之门,用心观看世界万物的一切变化,洞察万事万物的本质,这就是玄妙之门么? 眼中的横竖交错的丝线已经消失,夏秋的感觉却瞬间变得不同,以前他还必须用断情配合,才能用出练剑成丝。 可是现在,虽然玄妙之门在眼中消失,但是却似乎完全融入进了他的身体,他的神识当中,只要他想用,就可以随时用出练剑成丝的一剑。 玄妙之门依然悬浮在他的灵台虚空中,左面的柱子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虫鸟走兽已经全部消失。 玄妙之门的地下依然是一片一望无垠的大地,三百六十五座大山屹立在大地之上,高山上铺满了绿色的植被,一偏偏河流在大地上交错,天空之上还有一****日高悬。 四把神识长剑悬挂在玄妙之门下面,闪烁着各色的光辉。 这本应该是夏秋选定的道路,可是现在在看去,里面充满了漏洞。 剑,本来就应该是剑,即使自己把它想得再完美,它依然还应该是剑。 这个虚幻的神识世界早就应该改变了,否则当自己闯过第六关的时候,自己的道路就没有任何改变的机会了。 四把长剑从玄妙之门下面飞出,在虚空中畅游,所过之处,大地崩塌,河流干涸,植被寂灭,连太阳的光芒都重新收敛。 不知过了多久,夏秋的灵台虚空中,只剩下一座玄妙之门,四把神识凝聚的长剑,又飞回到玄妙之门上面。 望着四把更加璀璨的神识长剑,感受到上面的剑意澎湃,夏秋不由得会心一笑,退出修炼状态。 张开双眼,三个玄衫少年正好走到潭水边,夏秋刚刚修炼完,身上自然还留有一股剑意缭绕,这种若有若无的剑意很快的就惹得了三个玄衫少年的警惕。 站在中间,方脸的玄衫少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道:“你就是夏秋,昨日六师弟败于你手,技不如人,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你和我们剑卫一脉,已经结下的仇怨,你和我们终究要有算账的时候。” 夏秋一愣,在听别人提起剑卫一脉,有些不懂,语气模棱两可的说道:“我何时与你们剑卫一脉结下了仇怨,你们剑卫一脉又是什么?” “我们剑卫一脉是什么?”方脸的玄衫少年嘿嘿冷笑,身上的剑意勃,手按住剑鞘,就要抽剑出鞘,说道:“我告诉你,我们剑卫一脉到底是什么,侮辱剑卫一脉者死。” 夏秋感受道他身上的金戈剑意,知道他已经是闯到了金戈殿的人,自己对剑意的领悟稍逊一层,可是他却凌然不惧,身上亦是一股剑意勃,自信的认为自己,可以以弱胜强。 方脸玄衫少年右面,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人,忽然走前一步,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真武山下的草根一个,所以我对你的无知并不介意,但是你要知道,剑是高雅,神秘,浪漫的,它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唯有高贵的人才可以持剑而行。” 夏秋没有说话,可是他皱起的眉头,却已经充分的回答了他的意思。 眉清目秀的少年没有理会他,继续自顾的说道:“我们剑卫一脉的祖先,曾经是真武荡魔大帝麾下的持剑童子,你可以不尊重我们,但是一定要尊重我们剑卫一脉,你明白了么?” 这几个玄衫少年都反复强调剑卫一脉,可是他们说的不错,夏秋就是一个土鳖,他那里知道真武有几脉,这几脉又是什么? 夏秋犹疑的问道:“你一直都在说剑卫一脉,可是剑卫一脉到底是什么势力?” 眉清目秀的玄衫少年,嗤笑着说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这句话你应该很熟悉,真武道虽然是道教圣地,但是经过几千年的扩张,早已雄踞青州,是青州最大的宗派,但是几千年的展,又占据了青州这片万里的土地,早已经分裂成了众多派系。 一真三脉五护九姓,这就是真武道目前的派系,我们剑卫一脉,就是三脉之一,需要我为你解释一遍么?” 夏秋真没想到真武道的派系这么错综复杂,面对眉清目秀少年的嗤笑调侃,他并不以为意,反而抱着一种白学谁不学的心思,说道:“那就多谢了!” 眉清目秀的玄衫少年呵呵一笑,说道:“一真为真传弟子,这些不用说,想必你也了解,我就不多说了。 三脉分别是我们剑卫一脉,甲丁一脉,传法一脉。 甲丁一脉虽然门人稀少,只有六丁六甲十二位护法神将和各自的弟子,现在也只不过有数十人而已,但是实力亦是不弱,在九州上留下赫赫威名。 传法一脉自不必说,这些人多在九州各地建立道观,进行传法授经,为民众解惑的大业,实行教化,阐述道理的纯正道士。 剑卫一脉就是我们这一脉,我们只会用剑,我们最出名的也是剑法,可是你说我们不懂剑,这就是对我们剑卫一脉最大的讽刺,也是在嘲笑我们剑卫一脉几千年来,留下的赫赫威名。 要知道真武七截剑法就我我们这一脉的祖师所创,而且我们剑卫一脉不止创出了真武七截剑法,更是根据这套剑法演化出了真武七截剑阵,奠定了真武七截剑阵为道门九大战阵的的赫赫威名。” 当年真武荡魔大帝铲妖除魔时,六丁六甲神将为统御道兵的护卫统领,深陷敌阵,与妖魔进行争斗。供奉真武荡魔大帝的众位弟子,则在身后运使道法,为道兵提供远程的帮助。 剑卫一脉则是由真武荡魔大帝身后两位持剑的金童玉女所创,这一脉调教出了无数个御剑飞行的剑仙,同时也创出了真武七截剑阵,为斩妖除魔的大业,立下了丰功伟业,更是有七位炼虚合道的长老,利用真武七截剑阵,围困住了当时地方的一个天魔。 所以说到这里的时候,眉清目秀的玄衫少年都很气愤,冷笑一声,跨前一步,轰然喝道:“你现在还以为我们不懂剑法么,你莫不是认为我们剑卫一脉,真是已经衰落,可以任人耻笑么?” 这句话的威胁意味极浓,三人身上的剑意更是同时勃,遥遥对准夏秋,似乎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真武七截剑阵,二人结阵便相当三个同等的高手,三人结阵便相当于五个同等的高手,四人相当于八位高手,五人相当于十六位,六人相当于三十二位,七人相当于六十四位。 此时三名玄衫少年联手,剑意凝聚已经相当于五人联手,汹涌的气势压下,可是任他身上的剑意喷涌,依然被五人的剑意压制。 双方剑拔弩张,就要动手的时候,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在我们传法一脉的地盘上,以多欺少,你们想过后果么?”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xh.13 第四十五章:九重天 三位玄衫少年都露出了一丝紧张之色,眉清目秀的玄衫少年偏过头,向着站在潭水另一边,站在一起的五名年轻的青衣道士低声喝道:“不知雨水殿何时成了你们传法一脉的地盘了,大家都是真武内门弟子,在这里来去自如,为什么要听你们的话。 ” 说完嗤嗤一笑道:“况且不听,你们有能耐我如何?” 手拿桃木剑的青衣道士,慢慢的走过来,边走边淡淡的说道:“就因为我们传法一脉的弟子,在神门之内,除了真传一脉实力最强,所以现在这里就是我们的地盘。” 接着抬起头,说道:“你们非要不听,就打到你们听!” 他的话语虽然平淡,但是却有一种来自平凡中的霸道,就似乎是这件事本应如此,他说的话就是真理一样。 看见身边的一堆人,夏秋不由得一声苦笑,他第一次现原来清心寡欲的道门中也存在着纷争,只不过这份纷争当中没有任何阴谋诡计,有的只是明晃晃的阳谋。 玄衫少年和手持桃木剑的青衣道士互相辩驳,就在不耐烦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大喝道:“啰嗦什么,我管你们是什么剑卫一脉,传法一脉,现在都给我滚,神门还是我们修行的地方,哪有你们什么事情。” 声音从高空传来,众人望去,只见瀑布之上有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玄衫少年刷的一声,宝剑出鞘,遥遥的指向那人,喝道:“什么人,竟敢如此无礼。” 手持桃木剑的青衣道士也是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桃木剑上,面色不善的望着瀑布上的那道人影,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样子。 看到两伙少年还要反抗的架势,那个声音登时暴怒道:“叫你们滚,给我滚就是了,神门之中,哪有你们说话的地方,如果不服就来找我,我倒要看看谁为你们出头。 ” 深潭中的潭水翻腾,蓦然卷起一道水柱,一个张牙舞爪,头顶着鹿角,马脸,颌下有须的龙头在水柱中若隐若现,一声响亮的龙吟,一条几十丈长的神龙从水中窜出,龙躯一扭,浪潮随着身躯而动,就把十多个少年卷起浪潮中,扔飞了出去。 夏秋坐在深潭中,眼看着翻滚的浪潮绕过自己,水龙更是从自己的头上翱翔而过,心底之震惊。就如翻滚的惊涛骇浪般。 出手这位少年,虽然未泄露任何惊天动地的修为,但是光凭这一手翻潮化龙的神通,就足矣让现在的夏秋进行仰视。 水龙又倒飞而回,落在深潭中,重新化为池水,深潭又重新变得风平浪静。 夏秋收回视线,低下头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面色坚毅的青年男子站在他的面前,双足踩在水中,却宛如直履平地一般。 这个青年男子用着一种很平静的目光打量着他,说道:“你就是夏秋,的确有一些天分,可是还是太稚嫩了些!” 夏秋心有余悸的说回望向水龙的目光,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青年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我叫东阳玄,为本门的真传弟子,找你是因为镇海前辈,交代了一些事情。” 夏秋从未想过,他第一次见到真武道闻名已久的真传弟子,是在这一个场合。 真武道共有十一名真传弟子,算起来,他已经见过一个个人,听过了两人,这算是他知道的第四个人,见过的第二个人,第一个人当然是严东青师兄。 以前他一直以为严东青是神门之中某一门的弟子,可是到了厚土殿后,才知道只有练神返虚之境的修士,才可以驾驭虹光飞遁,这么一对比,就不难猜出,看起来只有十**岁的严东青师兄是真传弟子了。 面对比自己强大得真传弟子,夏秋一直有一种尊敬的心理,所以他急忙站起来,恭敬的抱拳行礼,说道:“拜见东阳师兄,不知道镇海前辈交代了什么事情?” 东阳玄微微一笑,说道:“镇海前辈吩咐我,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我想你一定会喜欢这个东西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递给夏秋。 夏秋接过黑色的令牌,令牌雕刻成剑型,三寸长短,上面雕琢了异常复杂的符文,令牌的上面雕琢着三个青黑色的字。 “妖魔令”夏秋看到这三个字,眉头不由得一皱,不解的问道:“这块令牌,有什么用处么?” 东阳玄说道:“每年的七月十五,阴气最浓重的时候,阴阳相冲,人界的空间壁障变得薄弱,在这时不止人鬼两界想通,鬼门大开,百鬼夜行,就是妖魔也会不堪寂寞,轰开人界之间的空间壁障,对人界进行入侵。 妖魔入侵并没有固定的地方,可能出现在人界的任何一个地方,真武道雄踞青州,是青州的第一宗门,届时要担负起斩妖除魔的重任,这块妖魔令可以让你在七月十五那天走出宗门,去外面斩妖除魔。 当然它的作用不止于此,它能感应到以你为方圆,一里以内的妖魔气息,让你更加方便的找到妖魔。 好了,我要走了,以后再见。” 东阳玄深深地望了夏秋一眼,身形渐渐的融入池水中,慢慢的消失不见。 夏秋在东阳玄消失之后,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外面的暴雨已停,他用烈火剑意烘干了衣衫,把妖魔令揣进怀中,用藤王留下的藤蔓重新把头扎好,往饭堂走去。 夏秋赶得时间正好,他到饭堂的时候,正好孟宽也在那里吃饭,他走到孟宽的跟前,拿出那块妖魔令问道:“妖魔令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送我妖魔令的东阳师兄说,只有手持妖魔令才可以外出斩妖除魔,难道那一日,不是所有的师兄弟都要外出么?“ 孟宽一愣,惊讶的问道:“东阳师兄,是东阳玄么?” 夏秋说道:“恩,你认识?” 孟宽变得兴奋,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我不认识,可是我听说过这位师兄,要知道他可是真传弟子呀,你知道什么是真传弟子么,你在哪里见到的他?” 夏秋无奈的说道:“好了,快告诉我妖魔令有什么用?” 孟宽无赖的说道:“告诉你可以,你先告诉我,东阳玄师兄厉害吗?” 夏秋回忆了一下说道:“很厉害,不知道东阳师兄修炼的是哪部仙典,我只知道他随手一挥,便有一条数十丈的水龙腾空而起,把传法一脉的五人和剑卫一脉的三人,毫无抵抗的给扔了出去。” 孟宽说道:“翻起数十丈的水龙,东阳玄师兄的八方翻潮诀,又有所精进呀!” 他接着说道:“人界的空间壁障厚重,只有当每年的七月十五,阴阳两气交冲之时,人界的空间壁垒才会变薄,与鬼界会完全贯通,与妖魔界则是变得可以相通,只要轰开空间壁垒,就可以遁入人界当中。” 夏秋插嘴问道:“既然这样,那么妖魔鬼怪,不会全部跑到人界来么,到时候又该如何防范?” 孟宽轻笑一声说道:“要是那么容易,三人界也不会在了今日还这般繁华了。 你应该知道,道门十帝,巫族十二祖巫,魔门十三柱魔神,妖族七圣,佛门三佛,旁门的九大散仙?” 夏秋点头,说道:“可是这些各派中的顶尖人物,又跟妖魔鬼怪的不入侵有什么关系么?” 孟宽嗤嗤一笑,说道:“天有九重,中央曰钧天,东方曰苍天,东北曰变天。北方曰玄天,西北曰幽天,西方曰皓天,西南曰朱天,南方曰炎天,东南曰阳天。 众多仙神化为星辰,高坐于九天之上,那些与仙神同列的鬼仙,天魔,妖神怎敢放肆,在阴阳交冲之时,冲入人界当中,也只有那些没有名头的妖魔鬼怪,才会冲入人界当中,四处为虐。 当然鬼界与人界贯通,在七月十五的那一天有可能大举入侵,但是酆都坐落在人鬼两界的入口上,一切厉鬼不得入人界,欲入人界,必先平酆都,可是酆都有着数十位仙神坐镇,岂是那么好突破的?” 孟宽继续说道:“所以能到达人界的几乎都是一些不太厉害的妖魔鬼怪,但是这些妖魔鬼怪多无人性,为了铲妖除魔,又不能耽误神门大比,所以宗门规定,只有手持妖魔令的内门弟子才能离开神门一段时间,去外面斩妖除魔。” 夏秋问道:“既然如此,那么这种妖魔令,又有多少块?” 孟宽说道:“大衍之数五十,遁其一,为四十九,所以妖魔令只有四十九块。” 第四十六章:廷尉寺 说完又不自觉的白了夏秋一眼,说道:“你就知足吧,平白无故的得到了一块妖魔令,我的妖魔令还不知道去哪里拿呢!” 夏秋又问道:“妖魔令又如何能获得?” 孟宽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夏秋不自觉的大声喊道:“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总会有一个章程吧?” 孟宽叹了口气,说道:“三脉五护会各得一块,真传弟子也会各获得一块,其他的皆缘分。” 夏秋惊奇的说道:“不能吧,要不要这么不靠谱!” 孟宽点头道:“是的,就这么不靠谱,道家讲究缘分,你有可能蹲茅厕的时候捡到妖魔令,有可能走路的时候捡到妖魔令,总之妖魔令无处不在,总会出现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夏秋拍了拍孟宽的肩膀,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恭喜你,自求多福吧!” 孟宽叹息了一声,有些惆怅的说道:“甘露不润无根之草,道不渡无缘人,现在的我也只能期望有缘!” 夏秋也叹息了一声,颇觉得有些可惜,毕竟孟宽是他在这里最熟悉的人,如果他也能获得妖魔令,夏秋也会为他高兴。 孟宽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才继续说道:“你如果要出去外面斩妖除魔,有些事一定要知道,这些事能最大限度的减少你的麻烦。” 夏秋插嘴问道:“什么事?” 孟宽说道:“真武道虽然雄踞青州,是青州第一宗门,但是你要知道,青州并不只有真武道一个宗门,六大派系之中也在青州有别的门派,这些门派虽然在斩妖除魔一道上,并没有分歧,但是却不代表着没有纷争。一” 夏秋心头一震,他一直生活在龟山下,耳中只听说过真武道的存在,哪里听说过其他的宗门,也不了解其他宗门。 孟宽看出他的不解,继续说道:“青州有一道二门三派之说,这六个门派到现在为止都有仙神级的人物,门人弟子也会参与到这场斩妖除魔的行动中,所以你要多加的小心。” 夏秋问道:“道是真武道我知道,其余的二门三派又是何派,不是说真武道雄踞青州么?” 他一直以为青州地界只有真武道有仙神存在,现在一听,除了真武道的七位仙神之境的人物外,其余五宗也有五大仙神之境的人物,仙神之境的人物怎么会变得这么多? 孟宽不假思索的说道:“真武道在青州之地,门人弟子众多,信徒广泛,道观遍布各地,这难道还不算是雄踞青州么?况且其余五宗也有仙神级别的人物,真武道吃肉,总不能汤都不给人留一口吧!” 孟宽的语气忽然变得慎重,一字一句的说道:“下面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要知道这是你一次闯荡江湖,江湖不似真武道中,虽有切磋,但都不伤及性命。 但是在江湖之中,你一个疏忽就会丢掉小命,没人会因为你是真武道的弟子就不杀你,反而真武道的仇家,听到你是真武道的弟子,更加会恨不得杀死你。 我知道你闯过生荣森林,也经过了数场搏杀,更是手刃了几个妖王,但是你更要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斗争,要比人与妖魔之间的斗争还要惨烈百倍,千倍之多。” 夏秋的心神一颤,终于有些明白外出斩妖除魔不是儿戏,有可能丢掉性命,还未等夏秋缓过神来,孟宽继续添柴加薪道:“在外门之中,死在妖魔鬼怪手中的人,永远没有死在同类手中的多。” 夏秋道抽了一口冷气,心头狂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死在同类纷争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多,青州境内不是很和平么? 孟宽看到他变了颜色的面孔,终于放下新来,知道他已经听进了心理,等他反应过来,这才继续说道:“二门三派中,各有一部镇派典籍,如果你修成了九大仙典,就可不必说,但是你现在只闯过四关,就必须了解一下这五个宗门和其宗门的镇派典籍。 天河门,此门为道家玄宗,擅长御水,门内最厉害的功法为天河真法,此法号称可以统御万水,更能因势利导,凭空凝聚水流,所以与此门弟子争斗的时候,一定不要靠近有水的地方。 暗影门,此门为魔门心魔中的暗影一脉,此门最擅长隐匿在暗影之中,门内最厉害的功法为暗影真法,可以化为无形心魔,隐匿于身影当中,本人之人多丧于此门之手,所以一定要多加小心。 青衣派,顾名思义,此宗之人最喜欢身穿青衣,门人弟子皆擅长暗器之法,门中最厉害的功法名为玲珑心经,与此门弟子争斗的时候,一定要盯紧他们的手,因为你不知道他们手中的暗器什么时候出来。 观山派,乃是旁门一脉,宗门镇派典籍名为万里江山,只知道此功法与山有关,其他不详,所以要多加小心。 最后一派叫做金神派,算是佛门释家一脉,擅长拳脚,门内最厉害的功法为金身琉璃诀,单论防御强度,还要更胜本门的六丁六甲神诀。” 夏秋心头震撼,据他所知,六丁六甲神诀已经是不得了的练身之法了,可是这部金身琉璃诀却能更胜六丁六甲神诀,足以可见一斑。 孟宽也瞧出了,夏秋心底有所疑惑,解释道:“金身琉璃诀,号称身若琉璃,混元一体,单论防御能力,就算在佛门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功法,道家一脉对于炼体之事,并不擅长,所以还是要多加小心吧!” 夏秋心道:“这部金身琉璃诀,如此的变态,甚至还压过了本门的六丁六甲神诀,我下一次遇到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尽量往他们的要害招呼。” 当然这也不是夏秋不重视其余四宗的人,只不过他对其余四宗未能足够了认识,没有明显的对比,自然没有那么直观的感受。 孟宽继续说道:“这五宗内有什么厉害的内门弟子,我也不曾了解,也无从给你讲解,但是有些忌讳,还是可以跟你说清楚的。” 夏秋立马摆出一副重视的表情,听着孟宽继续说道:“第一点,无论你在捉什么妖魔鬼怪,一定不要再城镇当中与妖魔鬼怪进行斗争,我们是维护人间秩序的,不能打着冠冕堂皇的名义,去做一些有损百姓的事情。” 夏秋立马插嘴问道:“如果妖魔鬼怪在城镇中进行破坏,我们也不能在城镇中出手么? 孟宽答道:“如果你有足够的理由,当然可以在城镇中出手,但是你要是没有足够的理由,而又在城镇中出了手,进行了大规模的破坏,到时候不止朝廷不会容你,就连宗门内维持戒律的护法一脉,也必不会容你。” 夏秋忍不住心中暗暗衬道:“没想到斩妖除魔也有这么多名堂,可是既然这样束手束脚,那岂不是说妖魔鬼怪,只要隐藏在城镇中,那便可逍遥无忧了!” 孟宽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九州当中,正道,魔道,邪道林立,我们正道当然会维护普通百姓的利益,与俗世朝廷的方向基本一致,可是邪道,魔道却不会在乎普通百姓的利益,若是看到妖魔鬼怪,心情好的时候便会不理,心情不好的时候,那管你妖魔鬼怪在哪里,逮着就死磕到底。当然后果就是被朝廷通缉。” 夏秋一愣,终于了解到为什么会有正邪之分了,也终于知道道教为什么会被奉为国教,佛教也被允许在九州大地上传法。 他想了想问道:“既然这样,那如果在城镇中看到妖魔鬼怪和魔道,邪道中人进行打斗,那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孟宽嘿嘿一笑,说道:“如果妖魔鬼怪比人强,那么我们出于同是人类的身份自然要帮衬一把,如果人比妖魔鬼怪强,自然不需要管……”说道这里孟宽邪恶的一笑,说道:“如果是势均力敌就完美了,到时候,我们就等到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一举两得,把两伙人都给杀了。” 夏秋听到他的笑声,莫名的心中一抖,忍不住向后靠去,讪讪一笑,说道:“不需要这样吧!” 孟宽说道:“当然需要这样,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如果你真的遇到了这种情况,一定要小心廷尉寺的人,那些人可不管你是正邪,只要在城镇中损害了百姓的利益,非得讨个说法不可。” 第一章:蚀影公子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百里寒雨,将天空做帘幕,涂万物做百态。 雨越下越寒,风月吹越大,一辆马车踏着风雨从路的北面驶来,滚动的车轮溅起了地上的寒雨,也淋湿了树上的寒鸦。 夏秋打了一个哈欠,双腿盘在马车上,透着未掩上的车门,望着门外。 两把长剑放在膝上,套在外面的木制剑鞘已经被雨水淋湿,深一块浅一块,看起来如此的难看。 夏秋望着外面那只被淋湿的寒鸦,看着他在寒雨冷风中瑟瑟抖的身影,夏秋忍不住叹了口气。 孤独的寒鸦独自站在远处的一颗已经枯死的古树上,一人承受着天地间的寂寞,亦如现在的夏秋,他们同样都是这么寂寞,这么孤独。 夏秋本来就很厌恶孤独,但是这次却一定要与孤独为伴。 人生本就充满了矛盾,任何人都无可奈何。 夏秋叹了口气,抽出两把长剑,望向他们,目光中充满了温柔,就像望着他的情人一样,手掌轻轻的抚摸在剑身上,就似情人的手,轻柔而又充满爱意。 今日已经是七月十四了,还有一日就是七月十五,不知不觉中也经过了二个多月了,在这两个多月中,他闯过雨金戈,空界两关,把剑意凝为一体,更是把五行练剑术习练完全。 心神沉入灵台虚空,灵台虚空变成一片破碎,只有一把黑色的神识长剑,悬浮在灵台虚空中。 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在半个月前的一天,他把悬浮在灵台虚空中的玄妙之门,用神识长剑崩碎,玄妙之门崩碎成粉末融入到他的身体中。 他本以为玄妙之门崩碎之后,他已经练成的练剑成丝会就此再也用不出来,却没有想到,玄妙之门崩碎之后,他的剑术反而是更上一层楼。 可是他的身体却变得更加的破落了,就像一个筛子,不断的在往面外泄露着精气,如果他此生不能如仙神之境,恐怕寿命不过数十载吧! 变成今日的样子,他却未曾有半分后悔,灵台虚空中的神识长剑熠熠生辉,剑意却更为的精纯,剑客就应该精于剑,不是么? “咳咳” 夏秋叹了口气,从角落里掏出一个酒壶,单手启开瓶塞,拿着酒壶往嘴里倒去,他大口的喝着酒。 被冷风吹拂,寒雨浸润,变的苍白如雪的面孔上,隐隐浮现出一抹病态的嫣红,他突然大声的咳嗽起来,酒水从口中喷出,他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断地咳嗽,酒水依然从指缝里溢了出来,从他的手掌,流落在他的胳膊上。 他脸上的嫣红似燃烧了起来,就如那地狱中的火焰,以他散失的精气为燃料,正在燃烧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酒壶空了,最后一滴酒水洒在长剑上,冰冷的长剑也变得温热,出微微的轻鸣,似乎在朝他呼喊。 他不由得微微一笑,心中已然变得温暖。 他的身躯更加的单薄,黑色的衣衫套在他的身上,被绷得笔直,他的眼睛异常的明亮,搭配在平凡的五官上,尤为的突出。 坐在他前面赶着马车的人,就像一个雕塑,稳稳的坐在前面,无论夏秋做什么他都会不干预,可是该停的时候停,该走的时候走。 只不过这也不是一个普通的马夫,他穿着青色的武袍,隐隐的可以看见衣服里面隆起的肌肉。 …… 青阳城是青州偏东北方的一座小城,小城中的客栈不算大,却也不小,四层高的客栈前面停满了马车,也住满了被风雨所阻,过往的旅客。 夏秋拿起长剑,重新把长剑插入木制的剑鞘,一把长剑背在背上,一把长剑用左手握着,向着客栈走去。 此时将近黄昏,客栈前面高高竖起的旗杆上,四个斗大的灯笼已经高高挑起,昏暗的灯光从里面照亮,映射出四个黑色的大字——青阳客栈。 雨水淋溅在他的身上,耳边不时的有马嘶声响起。 夏秋第一眼看见了外面的一个乞丐,他穿着破旧的衣衫,衣衫上全是各种色彩,不知道频补了多少次的补丁。 这个乞丐坐在客栈的屋檐下,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他喝的兴奋了,还会敞开衣襟,任由枯瘦嶙峋的胸膛暴露在寒风冷雨中,就像他似乎不怕冷一般。 还未走进客栈,他就听到里面传来大喝声,说话的声音很大,正在谈论着江湖中到刀头舔血的事情,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江湖人一样。 客栈的屋门本来很大,但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只留下了旁边的一个矮门。 矮门很窄,挡住了外面的风雨,也遮住了外面昏暗的阳光。 一个酒壶在地上打着转,喝酒的乞丐已经睡着了,他的身子歪倒在门柱上,酒壶就是从他张开的手掌里,滚落在他的脚下。 夏秋捡起地上的酒壶,轻轻晃荡了一下,里面还有着酒水,把酒瓶轻轻放在乞丐的身边,刚要走开的时候,谁料乞丐睁开双眼,说道:“滚,你给我滚!” 面对乞丐疯似的行径,夏秋摇了摇头,心头不喜,却也不会和一个乞丐吵架,摇了摇头走开。 乞丐望着夏秋的背影,诡异的一笑,目中哪里还有半点疯狂,完全像是一个睿智的老者一般。 夏秋的背后没有长眼精,所以他也看不到乞丐变换的眼神,他抬起脚,脚上的布鞋踏在青砖上,脚步轻点几乎没有出任何的声音,轻轻推开矮门,也几乎没有出声音。 撩起竹篾编成的门帘,他走进了屋内。 客栈的大厅内坐满了人,最引人注意的是左面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三个人,在那里高谈阔论,桌子上摆满了酒菜,几坛美酒放在桌子上。 可是他们的声音依然很大,酒菜并不能塞住他们的嘴,喝了几杯酒之后,更是豪气如云,大声的吹嘘起,自己过去的往事。 右面靠近柜台的桌子上,坐着一个身穿黑金衣衫,衣着华丽不凡,修饰很整洁的中年人。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根毛笔,桌子上放着书本,正在那里书写。 他桌子上的饭菜却是极其的简陋,一碟花生,一壶水酒,不时的放下毛笔,拿起筷子斟上一杯酒,小酌一口,在夹起花生放入嘴中。 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极高的素养,明显就是一个有身份的人。 他极少抬起头,只是自顾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别的人来来去去,他从不在意,几乎一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夏秋再转过头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林蚀影。 林蚀影和他的剑! 剑在他的手中,漆黑的剑,苍白的手。 夏秋看向他的剑,那实在不能算是一柄剑,那只是一条三尺多长的铁片,既没有剑锋,也没有剑鄂,甚至连剑柄都没有,只用两片软木钉在上面,就算是剑柄了。 可是夏秋却不敢忽视他的剑,他明白这把剑的可怕,就如他手中的剑,四尺的剑身,木制的剑柄,是江湖中随处可见的样式。 这三把剑两把平凡,一把可笑,却同样是杀人的剑。 看着那把可笑的黑剑,夏秋的目中充满了笑意,仿佛对自己看到的一切也觉得很满意。 但是从他的剑,看到他的手,在看到他人的时候,他的目中却浮起了厌恶,他很不喜欢他的人,他的身形隐藏在黑暗的阴影里,整个人都似乎是黑暗的化身。 夏秋不紧不慢的走过去,走到林蚀影的对面坐下。 林蚀影手中的筷子却没有停,左手拿着筷子,一口菜,一口饭,吃得很慢,却没有停下来看他一眼。 夏秋坐在他的对面,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他。 林蚀影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停下来。 他慢慢地将碗里最后的两口饭吃完,才放下筷子,无奈的看着夏秋,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不要再跟着我了可以么?” 夏秋微笑着摇头了摇头,说道:“我这个人很懒,也很笨,暗影门的内门弟子蚀影公子的名头这么闪亮,我相信跟着你一定不会错过一些事情。” 林蚀影哭笑不得的说道:“我不就是前几日睡了一个姑娘么,可是我又没有强迫人家,你非要跟着我干什么?” 夏秋点了点头道:“是么,可是跟我有什么关联?” 林蚀影看着他的表情,一点寒光攸现,不由的小声嘟囔道:“呵呵,与你有什么关系,可是你要是认为和我没关系,你会追着我跑过两个城,六个镇,何至于追到这里。” 嘟囔玩,他很没节操的说道:“夏师弟,我请你喝酒好么,喝完酒你我各奔东西,从此不再相见可好?” 夏秋摇了摇头,脸上重新浮起笑意,不假思索的说道:“今日我已饮过了酒,所以我不喝酒!” 第二章:双人钎 林蚀影嘿嘿一笑道:“既然这样,今日我还没喝酒,你请我喝酒好不?” 夏秋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很不了解这个人的脸皮怎么如此之厚,别人不喝酒,还要请他喝酒,说道:“为什么,我并不想你喝酒?” 林蚀影说道:“为什么?你跟了我这么多天,对我弱小的心灵造成了太多的伤害,这个时候你不应该给我一些补偿么?” 夏秋没有说话,他已无话可说,他垂下头,左手拿起长剑放在桌子上,静静的望着自己的长剑,他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总会望着自己的剑。 林蚀影说道:“你肯不肯?” 夏秋还是望着自己的长剑,更过分的是,他还把另一只手的骨节弯曲,轻轻的敲击在剑鞘上,出蹦蹦,沉闷的响声。 林蚀影说道:“这么好的机会,能你弥补你的愧疚之心,又能补偿我受创伤的心灵,你若错过,岂非很可惜?” 夏秋敲在剑鞘的手指停下来,望着他,摇了摇头,说道:“一点也不可惜。” 林蚀影大笑,身形也从阴影里显露出来,暴露在烛光之下,大声笑道:“你这个人真是有趣,老实说,我今日本来听的嚷嚷,听得本来有些烦躁,并不想喝酒,可是听完你说句话,我是真的想喝酒了,可惜的是,我现在却无酒可喝。” 他的人既然已经站在烛光下,那么他就是最耀眼的人, 林蚀影的面孔苍白,泛着一种病态的白,他身上的黑色的衣服一抖,在烛光的照耀下,闪耀起银色的光芒,立刻就变成了众人的焦点。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他长得又很俊美,抢夺了别人的目光,自然会惹得别人的不快。 另一桌正在互相吹嘘,鼓着嗓门的三个大汉,不由得望向他。 三个大汉站起来,动作最快的,是一个腰间配着长刀的中年大汉。 他端着一碗酒,慢吞吞的越过两侧的桌子,歪歪扭扭的走来,杯中的满酒,不时的洒出,到了林蚀影面前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半杯。 这个中年大汉的脸上泛着醉酒的潮红,脸上故意做出很豪爽的微笑,不时的挥手向四周的人打招呼,来显示自己的豪爽。 他轻轻拍了拍的肩,顺势搂在他的肩膀上,说道:“这位小兄弟,今日我请你喝杯酒好不好?” 林蚀影摇了摇头,说道:“你不够资格请我喝酒。” 中年大汉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一般,笑声停不下来,笑到最后更是咳嗽了起来。 歇了一会,他才大声的笑着说道:“老二,快告诉他,哥哥是什么身份,竟然说哥哥没有资格与他喝酒。” 另一个人笑着说道:“大哥狂风刀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哥能与你这个小娃娃喝酒,是给你的面子。” 第三人也大笑着说道:“而且还是大哥请你喝酒,莫不是大哥今日高兴,你个娃娃,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殊荣,我大哥居然请你饮酒。” 被称为狂风刀的中年大汉哈哈大笑,说道:“现在你还不喝我的酒么?” 林蚀影也笑了,笑着说道:“我依然不清楚你是谁,连你是不是人我都不知道,但是你依然没有资格请我喝酒。” 中年大汉和吹捧他的两个弟弟,脸上的笑容立时冻结,把酒放在桌子上,手握住刀柄,就要抽刀出鞘。 就在这时,竹篾编成的门帘,被人粗暴的掀开,两个人影被风卷着从门外被吹了进来。 他们的身上穿着披着厚厚的蓑衣,头上戴着宽边的斗笠,遮住了他们的面孔,叫人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这身蓑衣装扮太过寻常,蓑衣人们只看过了一眼,就又把目光挪向林蚀影和夏秋那里。 这两人缓缓的摘下斗笠,露出两张黝黑的面庞,他们的脸庞瘦削而又丑陋,就像两颗已经烧完的火炭。 然后他们又开始把厚重的蓑衣脱下,向后一甩,放在了地面上,湿湿的蓑衣落在地面上出沉闷的声响。 他们的身子也同样的瘦削,宛如两根细细的竹竿拄在地上。 两个人迈着同样的步伐,就像一对重影一般,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了狂风刀的身边。 两双细长的眸子,就如毒蛇的眼睛,目中透着令人胆寒的光芒,死死的盯着要抽刀的狂风刀。 被两双蛇眸盯得麻,狂风刀急忙的回过头,干笑着说道:“两位是?” 两个瘦长的竹竿,异口同声的说道:“你就是,狂风刀田光,?” 他们的声音尖锐,急促,听起来真的像是毒蛇的嘶鸣。 田光讪讪地一笑,说道:“都是江湖中的同道赏脸,才给了田某这一称呼,不知两位阁下是?” 两个瘦长的竹竿,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们的名字,因为你马上就是一个死人了,死人知道别人的名字,又有什么用么?” 两个人的手掌同时垂下,两根黑色,宛如铁钎一样的长剑从长袖中滑下,已经握在了手掌中。 田光的脸色蓦然一变,手中的长刀,犹如一道闪电一样,从刀鞘中拔出。 长刀猛挥,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刀影,刀影重叠,卷起一阵狂风,化为一道风刃横切向两个竹竿。 “哼,这样的刀还敢称为狂风刀,真是不自量力。”两根黑色的铁钎向上一挑,穿过刀影,直直的插进田光喉咙中,铁钎从喉咙内抽出。 接着,一股鲜血从他的脖子里喷出,口中出几声无意义的嘶吼声后,他捂着喉咙的手才放下,然后鲜血才如雨水般落下,一点点的滴在狂风刀田光的身上。 夏秋忍不住皱眉,却没有说什么,江湖仇杀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倒是这两名用铁钎的人道行却是不凡,虽然依然是练气化神之境,但是面对同样是炼气化神之境的田光,能一剑秒杀同境界的人,怎么看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但是依然不能引起他和林蚀影的重视。 田光的两个兄弟,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两条腿却在不停地打折筛子。 那两个田光的兄弟,蓦然抄起桌子上的兵刃,慌张的向外逃去。 两个瘦削的竹竿人,厌恶的望了一眼地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两根黑色的长剑,正要重新缩到衣袖里,正要离开。 林蚀影却开口说道:“我让二位走了么?” 两个瘦削的竹竿人,阴测测的一笑,说道:“哦,怎么?我们要想走,你莫非还要管些闲事不成?” 他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样子的确可怕,看起来就似响尾蛇吞吐着舌头,冲着你在嘶鸣一般。 林蚀影微微一笑,拿起桌子上的那半杯酒,一饮而尽,叹道:“酒,真是美酒,可惜的是这杯酒的主人是个废物,令人高兴的是,这杯酒的主人死了,就不是他请我喝得酒了,你说是么,夏兄?” 夏秋说道:“身边有个死人,你不感觉的恶心么,那杯酒留给他做还魂酒不好么?” 林蚀影和夏秋宛若无人的态度,让两个竹竿人很不舒服,他们的瞳孔骤缩,化为一个黑点,黑色的瞳孔变成三角状,寒声道:“不知道两位阁下是何人,是否要接下这个梁子?” 林蚀影放下酒杯,不屑的一笑,说道:“双人钎莫氏兄弟,就凭你们两个无门无派的散修,什么时候也配与我等结梁子了?” 听到“双人钎莫氏兄弟”这七个字,屋内的人几乎全变了脸色,要知道在青州和冀州交界之处,一直是不太平的地带。 在这几千里的边界线上,一直活跃着许多黑道人士,双人钎莫氏兄弟,以炼气化神巅峰的修为,在边界上横行,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两根铁钎又从衣袖中滑出来,被二人握在手中,二人却没有立即出手,而是凛声说道:“不知阁下是?” “咳咳”夏秋的咳嗽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他捂着嘴巴,脸色咳的撒白,看起来就像要随时病倒的样子。 林蚀影看着他们手中的两根铁钎,皱着眉头,一字字的说道:“留下你们握剑的手,你们就离开吧!” 双人钎脸色变得更黑了,冷着脸说道:“阁下要了我们兄弟的手,不就是要了我们的命么,要知道我们兄弟的仇家遍地,没了这只手,恐怕刚出了这个门,就会被人乱刀砍死。” 双人钎手中的铁钎刚刚要出鞘,夏秋的手突然离开了自己的长剑上,已经按在了他们的手上。 没有人看到夏秋的手是何时动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手是何时按在他们手上的。 双人钎望着自己手上的手,一张脸变得更加的黝黑,黑中还泛着红色,相当的诡异。 夏秋说道:“二位,现在还在城中,二位就不怕把廷尉寺的人惹来么?” 双人钎勉强的一笑,说道:“朝廷的鹰犬而已,却不知道两位少侠,还要难为我们兄弟二人么?” 第三章:心魔万界 廷尉寺是朝廷的鹰犬,但是这群鹰犬却不会管你是黑道白道,只要你在城内争斗,就要受到鹰犬的通缉。 这句话,明着说是在蔑视朝廷,实在是警告二人,不要在城内动手,否则两伙人,不论谁输谁赢,都要受到鹰犬的追击。 林蚀影叹了口气,说道:“双人钎,朝廷悬赏花红白银三千两,虽然不多,但是聊胜于无,也能买些酒喝。”说到这里,手指着地上还没有合上眼的尸体,说道:“又在城中当街杀人,真武道的高徒恶斗两位被通缉人士,想必廷尉寺的人看见,也不会说什么吧!” 林蚀影的一言一语,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入双人钎的心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双人钎的退路给彻底的堵死,他们的面前也只剩下了两条路,一条路是斩下自己握剑的手,另一条路就是杀了林蚀影和夏秋,在躲过朝廷的鹰犬离开。 躲过朝廷的鹰犬很容易,毕竟朝廷的疆域辽阔,廷尉寺的人手有限,青阳城又是一个小城,并没有什么出名的高手。 可是想要杀了夏秋和林蚀影对二人来说却很艰难,夏秋已经是练气化神之境的修为,虽然未能臻至炼气化神的巅峰。 但是把金木水火土,空间六大剑意凝为一体的夏秋,自负面对两个炼气化神巅峰的散修,也不会逊色分毫。 至于林蚀影,夏秋已经追了他八天,却仍不能奈何他分毫,这样的修为还用说么? 夏秋本来心中还有顾忌,可是一听到悬赏三千两白银的花红,就知道这两个人,就算不是十恶不赦之徒,也不是什么好人。 听到林蚀影的话,他心中更是一定,望向二人的目光已经不善。 夏秋对着林蚀影微微一笑说道:“林兄拜托了!” “好!”林蚀影的眼睛闭上,再次睁开时,眼睛里已经漆黑一片,里面好似无尽的深渊,让人们把目光不自觉的投入其中。 “看着我的眼睛!” 林蚀影的声音好似魔鬼的呼唤,在双人钎莫氏兄弟的耳边响起,让两人人不自觉的听从他的呼唤,想要把目光移向他的眼睛。 双人钎莫氏兄弟,很想控制自己不要望向那双过眼睛,可是他们的身体却不听他们的使唤,不受他们操控,终究与那双眼睛对上。 天啊!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似乎充满了可怕的魔力,让人望去就不自觉的沉浸其中,变得无可自拔。 望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双人钎兄弟,夏秋说道:“林兄的心魔万界更加厉害了,看起来下次我还要更小心一些?” 林蚀影漆黑色的双眼望向夏秋,微微一笑说道:“夏兄过奖了,要进来么?” 夏秋理所应当的说道:“当然。” 他的心神放松,控制住灵台虚空中的神识飞剑,望向林蚀影那双漆黑色的眼睛,心神沉浸其中。 眼中全是黑色,他的双眼已经迷茫。 当一起都恢复平淡之后,夏秋已经脚踩在大地上,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戈壁。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双人钎莫氏兄弟,望着二人,问道:“两位,到底想干什么?” 林蚀影微微一笑,宛如贵公子一样,雍容的说道:“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活到现在的,作为一对积年悍匪,你们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么?” 双人钎陷入沉思之中,忽然双眼一瞪,不可置信的说道:“魔门的心魔之术?” 林蚀影轻轻点头,赞叹道:“眼光不错,居然真的认识,在我的心魔万界之中,你们还想反抗么?” 双人钎一声冷笑,说道:“呵呵,据在下所知,魔门的心魔结界,显化在心灵之中,在心魔结界中,任何人的武功全部由本身的修为具化,现在这里这么宽广,想必朝廷的鹰犬也不会到此干扰我们了,可以肆意施为了。” 话音未落,双手一翻,两把黑色的铁钎出现在他们的手中,与他们在客栈内使用的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两把铁钎一抖,便有一道黑色的剑芒抖出,在半空中合为一道,消失在空中。 夏秋的手掌同样一抖,一把长剑出现在掌中,长剑隔空一划,一道幽青色的剑芒隐现,切开无形的空间,遁入到空间裂缝当中。 黑色的剑芒出现在夏秋的脸前,刺向他的喉咙。 夏秋的眉头一皱,又一把长剑从空中具现,出现在他的喉咙面前,挡在黑色的剑芒上。 黑色的剑芒宛如钻头一般,飞的旋转,合二人之力的剑芒,竟也一时让夏秋难以阻挡,剑意瞬间涌入长剑当中,另一边那一道幽青色的剑芒也从空间出来,与这屡黑色的剑芒撞在一起。 剑芒泯灭,夏秋在望向双人钎兄弟时,却现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踪影。 “呵呵,你们的目标是我么,真当我好欺么?”林蚀影不屑的一笑,身形悬浮在空中,目中尽是嘲讽之色。 那两道身影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前,急移动的身躯带起来气流,劲风已经吹拂在他的脸上,他黑色的乱飞舞,配合他的表情,说不出的嚣张,确是让人觉得他的嚣张如此的自然,如此的应该。 他或许本来就是一个贵公子,骨子里就是这种高傲,不是嚣张。 他的语气平淡,无视已经近在眼前的双人钎,从容的说道:“你们既然知道这是心魔幻界,那么你们不知道这是我的世界么?” 话落,他的头颅一歪,黑色的剑芒贴着他的丝滑过,却没有能斩断他的一丝头。 望着这一幕,夏秋心中不由得想道:“魔门的心魔之术如此的厉害,真不愧是六大派系之一,林蚀影在心魔万界之中,道行虽然不变,但是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可谓占尽了天时和地利,本人更能挥出百分之百的实力,真的可以算是占据了半个人和,同样的修为之下,能碾压绝大多数的敌人。” “慢,太慢了。” “往左边一点,再快一点,这样我很没意思呀!” 林蚀影的身躯在空中飘动,任双人钎兄弟手中的两根铁钎攒刺,面对能先人一步的林蚀影却无可奈何。 “魔门的心魔之术,果然名不虚传。” 双人钎兄弟落地,口中夸赞,面上却是冷漠的说道:“真武道的真武剑意,魔门心魔之术,真是看的起我们兄弟二人,今日看起来,不用一些真的本事,我兄弟二人,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林蚀影惊讶的说道:“哦,你们的眼光不错么,居然还能认出他是真武道的弟子。” 双人钎兄弟说道:“我们兄弟二人游走在青冀二州的边界之处,青州最大的宗门就是真武道,我们兄弟二人若是连真武剑意都不识得,还能活到现在么?” 二人把头转向夏秋,接着说道:“以空间剑意为皮囊,融合金戈剑意,生荣剑意,雨水剑意,烈火剑意,厚土剑意为一体,变成一道真武剑意,不知道我说了可对,这位真武道的高徒?” 夏秋把两把长剑握在手中,坦然一笑说道:“二位的眼光不错,居然认得真武剑意,那么不知道二位,却又想死在谁的手中呢?” 夏秋的心神在不知不觉中也被林蚀影所浸染,胸中亦是豪气顿生,说出的话也开始嚣张起来。 一把长剑横在胸前,另一把长剑飘在他的头顶,他的指节弯曲轻轻的敲击在剑身上,剑身出清脆的响声,大声的说出心中的话语,从未在这一刻,感觉到如此的酣畅淋漓,平常从未有如此爽快的感觉。 林蚀影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从未想过,你这样沉闷的人,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样你可不像你!” 夏秋摇了摇头,说道:“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怪兽,以前的我被世俗道德所禁锢,我心中的怪兽一直被圈养在我的心中,只不过,现在的我很想着趁这个机会,把它拉出来,在外面转转。” 林蚀影哈哈大笑道:“自在自适,不假他求,不须外物,自我圆满,心魔自心间,天地亦囚笼,一朝脱得牢笼去,心魔无上大自在!” 夏秋听到林蚀影把魔门心魔之术的追求说出来,心中升腾起一股复杂的心情。 魔门的心魔之术求的是无上的自由,他们所修的可以称之为随心意,不分善恶,不管世俗,一切由心,想做就做,想要不做便不去做。 魔门心魔之术固然能得到自由,可是他门不管世俗,不顾道德的举动,也为他们惹上了无穷的麻烦,故称之为邪道,黑非黑,白飞白。 第四章:妖变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夏秋所在的真武道为玄宗道门,他们遵从世俗的礼法,也顾忌世俗中的伦理,他们注定被世俗所拖累。 就像那句话所说的一样,道门要羽化飞升,登顶仙神之境,身上必然会挂着鸡犬,号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双人钎兄弟说道:“二位小儿也太天真了些,两个练气化神之境的小儿,就要杀死两个炼气化神巅峰的人物,也太小看我们兄弟了?” 林蚀影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曾笑看你们,只是你们的剑术实在拙劣,不堪入眼。” 双人钎兄弟说道:“是么,与真武道的弟子比试剑术,我们兄弟二人还真不是对手,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兄弟,偏偏要躲在青冀二州的边界么?” 林蚀影略微有些惊讶,说道:“看来能混到你们这个地步还不死的人,一定还有一些其他的本事,快让我们看看你们别的本事是什么?” 夏秋也把目光移向双人钎兄弟,想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本事,却望见了他从没有见过的一幕。 “我们是妖呀!” “我们是妖呀!” 这句话回荡在心魔万界当中,也一直回荡在夏秋的耳边。 只见的双人钎兄弟一声怒吼,突然把铁钎塞到口中,黑色的铁钎在他们的口中炸开,一团黑色的云雾笼罩在他们的周身。 “嘶” 声声嘶鸣声响起,似是巨蛇吐息。 黑色的云雾蔓延到数十丈的方圆,一个黑色的身影隐隐约约的在云雾中隐现。 “砰” 黑色的云雾猛地炸开,一个身长近十丈,浑身鳞甲分明,长着两个脑袋的黑色巨蛇,出现在双人钎兄弟消失的地方。 “妖怪?”夏秋眉头一皱,从怀中掏出妖魔令,放在手心细细观察,妖魔令没有一丝变化,忍不住低声自语道:“不是妖怪,那又是什么?” 林蚀影说道:“妖变” 夏秋一愣,重复了一遍,喃喃自语道:“妖变?” 林蚀影微微一笑说道:“有妖身,无妖气,不是妖变之法又是什么?”又转过头对着那个巨蛇说道:“二位真是嚣张,这里还算得上是真武道的地界,居然敢显化妖身,真是不怕真武道的那些道士,把二位给斩杀了。” 这个时候化为双头巨蛇妖身的双人钎,显露在外的功力已经越了练气化神之境,一脚踏在了练神返虚之境,在加上显化妖身的防御,生命力,和习练妖变之法,所拥有的神通,给予了二人很大的压力,二人也不敢再像前面那样,随便言胜。 双头巨蛇的两颗蛇同时张开,吐出黑色的舌头冲着二人嘶鸣,口吐人声说道:“在魔门的心魔幻界中,这里生的战斗,并不会引起外面任何人的注意,真武道的那些道士怎么可能现我们用了妖变,况且心魔界中不管呆了多久,外面也只是一瞬而已,带我们在这里把你们杀了,在逃走也不算迟。” 夏秋心中凛然,感觉到有些棘手了,要知道在心魔万界,只是把人的神识投入,让人们的争斗在心魔万界中进行,从而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但是神识如果在心魔万界中崩散,外面的人也就会随之死亡,绝无侥幸的道理。 林蚀影说道:“在我的世界中,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真当我的心魔大术是江湖戏法么?” 明净的天空开始变色,黑暗从天的另一边开始蔓延,黑色的天幕携着滚滚的黑烟,慢慢的遮住半面天空。 “黑暗天幕” 林蚀影的双眼又变得漆黑,身上有同样冒出黑色的云雾,他的身形飘荡在黑色的云雾间,身后就是黑色的天幕。 黑色的人,黑色的衣,黑色的眼睛,就让他看起来宛如黑暗中走来的夜之子,高贵而又神秘。 看林蚀影显露了真正的本事,夏秋自然也不甘寂寞,神识一动,一股剑意冲霄而起。 幽青色的剑意宛若实质,竖立在天地之间,锋芒的剑势虽然还未散,但是那股锋锐的气势已经弥漫在天地之间。 “好,好,不愧为真武道的道士,魔门真正的心魔之术。” 双头巨蛇口中称赞,动作却是不慢,只见他们的巨嘴一张,蛇颈蠕动,便有两蓬黑烟喷出。 夏秋望去,不由的大皱眉头,这两蓬黑烟居然是由无数根细碎的黑色剑芒组成,细若牛毛的黑色剑芒绷得笔直,里面传来传来呲呲的声音,向着二人罩来。 夏秋曾经见过黑色剑芒的威力,自是不敢小事这些剑芒,真武剑意变化为雨水剑意,反手挥出长剑,剑光点点,无数剑芒化为雨滴,凝聚成一片雨幕,隔空向着一捧云雾罩去。 另一边林蚀影望着那一蓬黑云,不屑的一笑,五指张开,猛地一握,一把丑陋的黑剑出现在他的手心,黑剑优雅的在前面一点,一个黑洞出现在剑尖。 雨幕隔开黑云,剑芒与剑芒碰撞,互相寂灭。 林蚀影剑尖的黑洞,生出无尽的吸力,把那蓬黑云吞没。 夏秋悚然一惊,终于知道自己从林蚀影身上感觉到那缕若有若无,十分危险的剑意是哪里来的,自己从未见到他出手,为何会感觉到他非常危险。 林蚀影的剑意,夏秋并不知道名字,但是他的剑意,居然能无声无息的吞没那蓬黑云剑芒,光是剑意的威力就已经不逊色于他的真武剑意,如若在算上魔门心魔之术的诡异,夏秋如果只有真武剑意这一张底牌,必然会丧命在林蚀影的剑下。 双头巨蛇一声嘶吼,盘坐在地上的身形骤缩,身上的鳞甲萎缩,就似真正的蛇类蜕皮一般。 只是一息的功夫,他们的身形就缩到了三尺长短,只有小儿手臂粗细的双头长蛇,紧接着他们身上的蛇皮撕裂,一条浑身粘稠,鳞甲宛如墨汁一般的双头长蛇从撕裂的鳞甲中钻了出来。 这只初生的双头蛇一声嘶鸣,两只蛇绷成宛如一条直线,宛如两根铁钎,蛇尾摆动在地上一拍,猛然窜出,犹如利箭一般,生出气爆雷音,度之快犹在剑芒之上。 夏秋的目中只有一道黑影闪过,就已经失去了双头蛇的踪迹,他持剑而立,警惕的望着四周。 就在这时,一股危险的感觉自心间涌上,长剑急忙的的横在胸前,一道黑影撞在剑身上,一股无可抵御的沛然大里传来,夏秋闷哼一声,另一把长剑飞来,就要展开反击。 双头蛇所化的黑影,丝毫不停留,又消失在空中。 林蚀影的身形慢慢的遁入在身后的黑色天幕中,黑色的雾气遮住他的身形,只有一双巨大的双眸悬浮在虚空中,俯视着天空之下。 双头蛇抓不到林蚀影的身影,又一次与夏秋,狠狠地硬拼到一处。 饶是夏秋已有准备,可是剑上传来的反震之力,强悍的惊人,剑身上附着的剑芒都被崩散。 夏秋狂啸一声,骤然抽身后退,然后就以更快的度冲了回去。 真武剑意转换为厚土剑意,五行练剑术土之篇-横行,一座高山浮现在空中,高山化为跟犄角。 土之篇龙鳞,剑身上面有无数细小的高山重叠,一层层的高山散开,宛如鱼身上的鱼鳞鳞次栉比的排开,反射着黄色光芒,化为身体。 剑盾化为面庞,太白化为双目,不周化为四蹄,天降化为祥云,俱焚化为鼻息,忘我驻扎灵台,断情化为一道银线缠绕在犄角上。 一个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的怪物出现在空中,正是麒麟,它脚踏着白色的祥云,鼻中喷出炙热的鼻息。 剑气化形对抗妖变之躯,同样为仿照妖族之法,第一次正面碰撞。 夏秋在一月之前闯过神门六关,以空间剑意,融合了前五关的五行神识剑意,练就了一道真武神识剑意。 在稳固了这道真武剑意之后,望着灵台虚空中的玄妙之门,感受到那种不纯净的感觉,夏秋心下一横,用真武剑意破灭了玄妙之门,一番激斗之下,灵台虚空变的千穿百孔,但是玄妙之门也变成碎片。 却没有想到,碎成飞灰的玄妙之门融入到了神识长剑当中,把神识长剑浸染成黑色,虽然灵台虚空中破碎,他的身体也随着玄妙之门的破碎变得更加虚弱,可是他却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自在,心思更是剔透,一片新的世界展现在他的眼前。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章:无界剑经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那时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态是如此的契合着段释迦佛门的箴言。 夏秋的剑术在之后的一个月中突飞猛进,在得到了五行练剑术的全本之后,练剑成丝一蹴而就,练剑化形也是得以参悟透彻。 但是有收获就有代价,灵台虚空破碎,身子随之变得虚弱,他的寿命也随着精气的流失而减少,如果说一个练气化神之境的人能活到七十岁的话,以现在夏秋的状况,也就是能活到不足四十。 付出与收获对比,相对于夏秋来说是如此的划算。 双头蛇的妖身无坚不摧,生生的洞穿剑气化形的中央戊土麒麟,但双人钎兄弟的心底也不由就是一沉,现夏秋的中央戊土麒麟里面居然有空间重叠,里面有无数道厚土剑气纵横交错,更有高山重叠,如若不是自己的妖身坚韧,度惊人,恐怕也要葬失其中。 双头蛇心中亦是十分惊讶,若论对真武道的理解,当属于他这种坏事做尽,还修习妖变之法的黑道人士。 真武道以斩妖除魔为宗旨,门内弟子皆喜欢斩妖除魔,在这样的宗旨下,青州境内虽然平静,但是修习了妖变之法的修士,难免会受到无形的打压。 就像现在的双人钎兄弟所化的双头蛇妖身,要是在青州腹地,恐怕刚刚显化妖身,没来由的便会有一道剑光袭来,把他俩斩杀,即使事后现是人所变化,也不过是为你度一场罢了。 无论一个组织他们的纲领多么崇高,他们的组织当中也必然会夹杂着黑暗,真武道的黑暗就是他们总会对一切妖身抱着邪恶的态度,宁杀错,勿放过。 双人钎兄弟从弱走到强,期间遇到的真武道弟子已不可数,他的一生可以说是就在真武道的追杀中度过,自然比夏秋还要了解真武道。 真武道的真武剑意虽然外蕴空间,内藏五行,虽然也是威力不凡,但是其内蕴的空间绝对没有达到如此地步,达到这样的威力,足以说明五行练剑术的不凡。 双头蛇从中央戊土麒麟内一穿而过,黑色的鳞甲上布满了白色的剑痕,也是第一次没有在消失,而是站在对面,双嘶鸣望着他。 夏秋微微一笑,站在麒麟的头顶,声音低沉的喝道:“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妖变之法,不知道你的妖身如何厉害,但是我听说修习妖变之法的人,都有天生的神通,却不知道你的神通如何,能否让我尽展剑术。” 双头蛇蛇身直立而起,声音尖锐,不停地颤抖着说道:“我的神通如何自然会让你见到,但是想想一个能练剑化形,练剑成丝的真武道弟子,死在我的手里,即使我的血是冷的,想着却依然令人兴奋,仿佛又感觉到了热血沸腾。” 双头蛇的蛇尾在地上奋力的一拍,同时蛇信喷吐,尖啸的声音,响彻在心魔万界之中,震得夏秋的耳膜轰鸣,再也无法听到任何声音。 悬浮在天空之上的一双眸子,也骤然收缩,黑色天幕也开始抖动,荡起波纹一层层波纹。 这一招刺耳的音鸣,声波振荡,威力并不是很强,但对敌之时却别有巧妙,依然扰乱了夏秋的思绪。 夏秋淡然的一笑,他虽然对范围性的音功之法有些无可奈何,即使用真气封住可多,但是总有一丝音波会窜进耳中。 他拿起另一把长剑,两根手指压在剑身上,交替的敲击,出悦耳的剑鸣声,同时脚下的麒麟一声怒吼,脚踏着祥云,头顶上犄角猛然向天一刺,缠绕在犄角上的银线,猛然脱开,在空中交叉成网。 练剑成丝构成的剑网密布在整个空间,宛如传说中的天罗一般兜空罩下。 同时夏秋手中的另一把剑猛然一划,化为一道幽青色的剑光,使出了真武道的真武剑意。 灿烂恍若大日,磅礴似高山般的剑气,撕裂空间,几乎是瞬息而至,在即将靠近天罗剑网的时候,猛然炸开,化为数万道的真武剑气,封锁了一片虚空,逼得化为黑影的双头蛇不得逃窜,只能死打硬拼。 双头蛇的身形在空中显现,面对天罗地网般的追捕,显得有些焦躁,他的两只蛇卷缠在一起,凝成一根麻花,口中的蛇信喷口触碰到一起,双眼之中突然迸射出慑人的光芒。 那四道光芒赫然是他们所领悟的神通,具有吸附之力。 四道慑人的光芒,撕扯着黑暗的天幕,黑色的云雾被撕扯过来,就连空间都被撕裂。 把云雾,被撕裂的空间和蛇信,凝聚至极点,最后化为一根黑色的铁钎刺出,铁钎所过之处,空间都生出波纹,要被捅破一般,足以见其锋锐。 麒麟的犄角撞在黑色的铁钎上,震得整个心魔万界似乎都在摇晃,沉闷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剑气麒麟和另一把飞剑所化的虹光与双头蛇妖身狠狠地对轰了几十记,才短暂的分开,饶是夏秋的剑术不凡,同时用上了剑气化形和练剑成丝,两大剑术上的至高剑技,仍旧被轰的五劳七伤,脸色变的更见的苍白,嘴边更流淌出一丝血迹。 双头蛇的情况也不好,妖身上全是一道道剑痕,鳞甲更是破碎一片片的,黑色的蛇血从破碎的鳞甲上流出。 夏秋咳嗽了几声,嘿然冷笑道:“好厉害的神通,如果你的凶威只有这样,那么恐怕是你死,而不是我死了!” 双头蛇的两只蛇嘶鸣,吞吐四周的云雾,周身被黑云笼罩,当黑云全被吸进他身体中的时候,伤口上的血液已经止住。 双头蛇的蛇躯突然一缩,又一层蛇皮从身上蜕下,重新出来的双头蛇,蛇躯比刚才还要细小,浑身的鳞甲更加的黝黑光亮,看起来短小,却更加的凶悍。 双头蛇吞下蜕下的蛇皮,口吐蛇信出呲呲的响声,略微有些得意的说道:“你是否没有想到,妖身不止能蜕皮,还能通过吞食遗蜕补充自身,用来加强自身的力量?” 夏秋收剑而立,剑气麒麟已经几近崩散,随手散去,双手持剑,挽了一个剑花,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再留手,生生的把你轰死,把你碾成肉饼,看你还如何回复自身。” 夏秋一直在防备着天空中的那双眼睛,不敢进展所能,因为他总觉得天上的那双眼睛,能看透人心,更能看清他的动作。 林蚀影隐藏在黑色的天幕中,没有任何踪迹,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猎人,总会在猎物两败俱伤的时候出现。 他与林蚀影虽然还算不上敌人,但也绝对不是朋友,现在就全力出手,他仍然怕最后闹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局,但是忌惮,却不等于胆怯。 夏秋的长剑一指,身上的剑意变换,这道剑意萌生之时,便有一种气吞宇宙,囊括八荒之意。 长剑变得宛如水晶一般,色泽透明,甚至能透过长剑看到后面的事物,上面更是五行光华流转,浑圆自如,宛如一颗琉璃一般, 夏秋把这颗琉璃托在手心,这颗琉璃在手心滴溜溜的旋转,散着耀眼的光辉。 这颗琉璃的颜色艳丽,威能更是震天撼地,只是在手心旋转,空间便生出一道道裂缝,似乎不能承载其重。 “无界剑经” 双头蛇不可置信的说道,蛇脸上也很人性化的出现了愕然的表情,说道:“这怎么可能,你这么年轻,怎么修成无界剑经?” 也无怪他不敢相信,今年夏秋才十四岁,虽然正是修道的好年纪,但是以如此的年纪,就修成了真武道三大剑经中的无界剑经,就算是天才也不足以形容,非是妖孽不可。 夏秋叹息一声,说道:“我本不想用这个手段,可是你非逼我不可,虽然我的无界剑经并不纯熟,但是对付你也够了,不是么?” 双头蛇惨然的一笑,第一次右边的蛇单独出声,说道:“能死在真武道嫡传的无界剑经之下,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上一遭,能死在无界剑经之下,也算落个死了其所,你说是么,老二?” 另一只蛇一脸淡然的说道:“故土难离,人情难分,与哥哥相伴一生,历经蹉跎,依然死在故土之上,也是死得其所,更妙的是能死在无界剑经之下,岂不快哉。” 奋力的喊出最后两个字,尖锐的声音似乎也变得不在刺耳,反而充满了悲壮和赴死的坦然。 “岂不快哉,说得好,哈哈哈……” 两个蛇的声音同时回荡在空中,充满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他们的声音并不宏大,也不好听,但是或许这就是他们内心中真正的感受,所以说出来的时候,有一种渲染人心的力量。 夏秋虽然也有些被感染,但是他的目光却与着头顶上的双目,四目相对,说道:“林兄,你还不出来么?”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六章:无罪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夏兄,你一个人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让我出来?” 一个声音缥缈的响起,回荡在整个心魔万界中,叫人分不清他的方位。 夏秋冷冷的一笑,威胁道:“林兄,你在不出来,我就把无界剑意轰在你的心魔万界上,到时候就不知道,两个世界相撞,会有什么后果?” 天空上的两只眼眸缩动,半边的黑色天幕也随着晃动,汇聚成一座黑色的高台。 林蚀影高坐在高台之上,膝上放着黑色的丑剑,手中摇曳着一把黑色的折扇,风趣的一笑,说道:“心魔万界,自心中而来,因心而去,进来原你,出去也在你,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是……” 说道这里,讥讽的一笑,说道:“你虽然能解铃,也能系铃,但是铃铛在我身上,你要砸坏这个铃铛,就需要在我手上夺走,你可以么?” 夏秋嘿然冷笑,说道:“无界剑经,一剑蕴藏一界之力,足以砸碎你的铃铛了!” 林蚀影淡然的一笑,说道:“是么?” 夏秋的单手一托,无界琉璃脱手而出,在空中越来越大,最后膨胀到半边天幕,把双头蛇压在里面。 双头蛇的蛇眼睛里透着凄惨,可是面对这种宛如一界,丝毫不讲道理的攻击,除了催动妖身之外,竟然没有丝毫的办法。 夏秋对双头蛇,已经催动了九大仙典中无界剑经,自然在没有任何留手的理由,无界剑经催动,只是一瞬就破了他身周的黑云气罩,又是一瞬,就把他的肉身碾成稀泥。 双头蛇已死,夏秋却没有罢手的打算,无界琉璃继续膨胀,向着心魔万界的边缘碾压过去。 无界琉璃撞在心魔万界上,整个心魔万界就好像地动山摇一样,被挤压的好似世界崩灭,好似要崩塌一般。 林蚀影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心魔万界的崩塌,依然端坐在高台上,轻展袖袍,说道:“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我说这个我的世界无限大,这个世界就无限大!” 他的话,宛如圣旨一般,话落,心魔万界开始无限的扩张,任无界琉璃变换,却依然不能再触碰到心魔万界的边缘。 无界琉璃的扩张有限,面对扩张无限的心魔万界,已经力有不逮。 无奈之下,只能召回无界琉璃,重新把无界琉璃拖在掌心,说道:“魔门的心魔之术,果然不凡。” 林蚀影微微一笑,说道:“真武道嫡传的无界剑经果然名不虚转,威能无铸哦,莫可抵挡,可是夏秋练的依然不够炉火纯青,我说的对么?”他把头一转,说道:“莫氏兄弟?” 夏秋急忙转头望去,定睛一瞧,双头蛇被碾压成稀泥的地方,静静地漂浮起一团黑色的稀泥,这滩稀泥并没有完全的瘫在地上,而是稍微隆起。 无界剑经的一剑一世界是大范围的碾压技能,夏秋刚刚领悟一点,并不能把无界琉璃中的每一寸地方都控制入微。 双头蛇被碾压成肉泥之后,依然没死,这足以过夏秋的想象。 这摊肉泥微微蠕动,然后就以惊人的度成长起来,很快的就恢复了妖身。 可是还未等他们说出一句话,高坐在天空上的林蚀影微微一动,膝上的黑剑已经握在了手中,长剑一挥。 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出现在双头蛇上空,撕扯着双头蛇的蛇躯,往黑洞中吸去。 双头蛇在不停的嘶吼,怨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杀我们,你可知道我们兄弟二人从未做过坏事,从来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你会遭报应的,遭报应的!” 夏秋耳中听着他们的哀嚎,听闻他们口中怨毒的诅咒,心中不由的升腾起一丝寒气,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林蚀影微微一笑说道:“心魔万界中,所有的一切全部是由神识构成,所以必须把敌人杀的一点不留,才能确认敌人死去。” 林蚀影收回黑剑,拍了拍手说道:“双人钎兄弟已经死了,你我还需要打下去么?” 夏秋摇了摇头,他的剑法虽然不止于此,也还有些手段,但他真没有把握,能在心魔幻界中把林蚀影杀死。 可是如果到了现实世界中,夏秋就是更不敢出手,他们身在城镇之中,一番出手,所造成的后果,夏秋不敢想象。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们俩虽然不是神仙,但是已经算是修行有成,越了大多数的普通人,他们之间的实力,势均力敌,争斗起来,莫说一个客栈,怕是半个街道都会在争斗中毁掉。 夏秋闭上双眼,心神遁入到灵台之中,神识长剑一震,待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双人钎兄弟的尸体慢慢地倒下,却依然还有些呼吸。 他们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有着均匀的呼吸,可是夏秋知道,他们再也不会醒来了。 人有七魄散布在身体中的各个位置,命魂统领七魄,操持人的一切举动。 修行之士汲取天地元气,化为真气,滋养人的七魄,是为炼精化气。 七魄强壮,反过来回馈人的命魂,最后命魂凝为一体,化为神识,上升到灵台之中,是为炼气化神。 双人钎兄弟的命魂已经消散,虽然看似活着,其实已经死了,再过几日,就会死的不能再死。 林蚀影黑色的双眼又重新变成原来的模样,看着他说道:“他们已经死了,想必官府的人就要到了。” 夏秋慢慢的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所以我要离开了!” 林蚀影错愕的看了他一眼,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在手中把玩,说道:“你走了,就不怕追不到我么?” 夏秋说道:“我不怕,你逃脱不了他的追踪。”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外面一片黑暗,以二人的目光自然能对的状况一览无余。 窗外有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宛如雕塑般,坐在在那里不声不动,对任何事情都恍若未闻。 林蚀影站起来,转过身,望向那人,苦笑一声,说道:“真武道的护灵道兵,我曾耳闻过,却不想今日得见,面对护灵的追踪之术,我就是想要逃脱,也逃脱不了呀!” 他说的很慢,很诚恳,因为他说的就是实话。 真武道内有一真三脉五护九姓之说,五护分别是护法,护灵,护心,护宗,护道。 护法主持真武道内的戒律,护心镇守在宗门内的妖邪之地,护宗守卫山门,护道负责道法的传承。 护灵则是宗门内的探灵之人,最擅长追踪,特别精于寻妖寻魔。 而且护灵之人多数身体有缺,就像夏秋身边的这位护灵之人,虽然外表与常人无异,但是他却冷若冰山,从不多说一句话,也从来不做与追踪无关的事情,就像一个只会听话傀儡一般。 夏秋也站了起来,慢慢的往外走去,他走的很慢,因为他要不时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有些声嘶力竭,似乎连内脏都要咳出来。 客栈内又恢复了热闹,没有人在意地上的那具尸体,就连客栈的老板也是一样。 就在这时,屋子里忽然想起一个温和,听起来却有些奇怪的声音:“你不愿别人请你喝酒,现在你有钱了,愿不愿意请别人喝杯酒呢?” 没有人看见说话的人,因为声音仿佛就响在耳边,旁边偏偏却又没有人。 最后才终于有人现,那个衣着华丽,修饰整洁的中年人,不知道何时停下了笔,桌上的酒杯中已经没有了酒,碟中却还有半碟的菜肴,正转过头来,看着林蚀影正在微笑。 林蚀影也笑了,说道:“白白得了朝廷的三千两花红,自然要请屋内的人,都喝上一杯。” 中年人微笑道:“不错,如若是我得到了朝廷的三千两花红,也要请诸位喝上一杯,只不过可惜的是……” 林蚀影道:“可惜,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他虽然是在问,但是他说话的神情,仿佛已经智珠在握,表现得一切了然于胸。 中年人道:“你不知道么?” 林蚀影反问道:“我应该知道么?” 中年人微微一笑,说道:“的确,你应该不知道,那么需要我再让你知道一次么?” 林蚀影摊手一笑,说道:“当然。” 中年人诡异的一笑,说道:“在前几日之前,朝廷撤销了对双人钎莫氏兄弟的通缉,所以他们已经不是通缉犯了,公子也就没有了三千两的花红,却不知道这样,公子还能请诸位喝酒么?” 林蚀影黯然的一叹,说道:“可惜了,他们二人既然没有罪,为何不说呢,白白的浪费了大好的生命。” 话音一转,悠然说道:“幸好买酒并不一定要用朝廷的花红的,我还可以用银子,也可以用豆子。” 中年人说道:“不错,不错,但难道公子不想知道,朝廷为什么会撤销对双人钎莫氏兄弟的通缉么?” 林蚀影说道:“好呀!那么你可否为我讲讲?”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七章:一直等下去 二十三年前,青阳城外,七十里外的二柳镇的一处小村落,生了一件惨案,满村之人皆被屠戮,只有一对兄弟得以幸免,这对兄弟姓莫,因为是农家子弟,所以并没有姓名。 十五年后,这对兄弟学道归来,杀戮了仇家,可惜的是,这对兄弟并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们杀的人,就是当年屠戮全村的人。 在城中杀人,此后这对兄弟受到了朝廷的通缉,悬赏花红白银三千两。 可是就在一个月前,有一个贪官罗网,交代了这一件事情的因果,经过一番调查,于一个月之前,撤销了对双人钎兄弟的通缉。 林蚀影叹了又叹,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所以我们还是喝酒吧!” 他手里忽然多出了个钱袋,手一抖,钱袋里的豆子就溜了出来,洒在桌子上,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看着桌子上的金豆子,他满足的一笑,说道:“幸好,我还准备了一些豆子。” 中年人拍手笑道:“妙极,妙极。” 夏秋走出客栈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四个点亮的灯笼映射出了客栈的名字,也模模糊糊的照亮了前路。 夏秋摆好竹篾门帘,慢慢地走下台阶,却现有两个人提着灯笼站在台阶下。 灯笼用白纸抱着,散着苍白色的灯光,在黑暗的夜中,有些渗人,叫望过去的人,不寒而栗。 灯笼在风中飘荡,宛如在风中摇曳的鬼火,随着风,出惨厉的啸声。 持着灯笼的是两个身穿黑衣的仆人,他们站在台阶的两旁,就像两座石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苍白的灯光照射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头衣褶间已经被雨水淋透,也布满了寒霜,在深夜中静静地站着,不言不语,看起来如此的诡秘恐怖。 夏秋望了他们一眼,却没有停留,接着迈步走向前方。 妖魔令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上面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他没有望着手中的妖魔令,而是目光遥望着远方。 妖魔令是真武道中的一种侦测手段,闪烁着青光代表着有妖气,闪烁着黑色代表着有魔出现,闪烁着红光则是代表着四周生了血案。 此时天色尚早,那帮屠户应该还没有工作,远处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不敢在往下想下去。 他的眼神变得冷漠,有情感流露,也是痛心,和哀伤。 他慢慢地从二人的身边走过,宛如石像般的二人依然不动,当他路过马车的时候,却停住脚步。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站在马车前,头颅微微弯曲,静静地站在那里守候。 夏秋把一把长剑的剑鞘拿下,交到马夫的手里,说道:“替我保管好,我的剑鞘!” 雕塑似得人,突然抬起面孔,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脸上的轮廓硬朗,宛如一座冰冷的高上。 “好!” 他接过剑鞘,垂下头,过了一会,才说出一个字,这个字他说的很慢,说的时候他的胸膛更是在用力的起伏,说完之后,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谢谢!” 夏秋持着剑,慢慢的向外面走去。 就在这时,站在马车前的那个人,突然抬起头,迎上他说道:“这位公子,可否留步?” 夏秋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他很有礼貌的问道:“有什么事么?” 他的剑已经出鞘,身上的剑意更是勃,因为当他看到红色的妖魔令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这个人的态度很有礼貌,但是他弯下腰的时候,眼睛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他手中已经出鞘的长剑,自然也感受到了长剑的剑意和杀气。 身上的衣服突然绷紧,全身都已经充满了警戒之意。 过了一会儿,夏秋才看到自己剑,也才现自己的剑裸露在外面,剑身上已经幽绿,里面的真气蓄势待。 过了很久,身穿黑衣的人神情才松弛了些,微笑着,问道:“恕在下冒昧,不知道这位公子,可否是真武道的弟子。” 夏秋点头说道:“是。” 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因为他的脾气很怪,他不做正经事的时候,总是喜欢笑,也喜欢和别人聊天,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可是当他做正经事情的时候,他不喜欢笑,也不喜欢说太多的话,因为在这个时候,他所说出的每一句话,他都会为其负责,因为那是承若,不是玩笑。 身穿黑衣的人说道:“不知道公子要往何处去?” 夏秋手里握着剑,轻轻地说道:“不知道,也许是去杀人!” 说完,他垂下眼,望着手中的剑。 身穿黑衣的人说道:“不知道,公子明日是否有时间?” 夏秋想了想,问道:“明日什么时候?” 身穿黑衣的人说道::“明晚,华灯初上之时。” 夏秋摇了摇,说道:“抱歉了,明夜我没有时间。” 身穿黑衣的人说道:“明夜,你一定会有时间?” 夏秋的眉头一皱,不高兴地说道:“我说了,明夜我没有时间。” 身穿黑衣的人,不以为意,丝毫不生气,笑着说道:“我说你有空,因为明夜的事情,并不需要你去做。” 夏秋问道:“你知道我要做事情,是什么吗?” 身穿黑衣的人,自信的说道:“天底下的事情何其多,但是任何事情,都是人做的。在这青阳城内,别的事情不好说,但是你的事情在青阳城,那么我们就能做。” 夏秋笑了,他是觉得这个人太过狂妄,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天下没有金钱买不到东西,说的一样荒谬。 白衣人也笑了,说道:“这件事情的确可笑,但是我说的就是事实!” 夏秋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可以问问谁要找我?” 身穿黑衣的人说道:“羊爷,明天想要公子去府上一叙。” 夏秋说道:“杨爷?” 身穿黑衣的人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不是木易杨,而是鸡鸭牛羊的羊。” 这次他真的笑了,因为居然有人连羊爷是谁都不知道,在他看来,这的确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但是在夏秋眼中,这件事情却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也不曾想去知道。 身穿黑衣的人见夏秋没有反应,干笑了几声,说道:“明夜华灯初上之时,还请公子务必赏光,否则在下……” 夏秋问道:“否则你会怎样?” 身穿黑衣的人说道:“否则,我就会在这里等下去,等到公子答应去为止。” 夏秋问道:“一直等到我去?为什么?” 身穿黑衣的人答道:“是的,一直等到公子去,因为羊爷吩咐的事情,我不得不做。” 夏秋一愣,很想劝这个身穿黑衣的人回去,可是想到两人无缘无故,没有任何瓜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看着闪烁着红光的妖魔令,叹息一声,挪动脚步,向外面走去。 “你就这样让他走了?” 伫立在台阶两旁石像似乎是动了一下,可是当这句话的余声结束后,又没了反应,很是叫人怀疑,它们到底有没有动过。 身穿黑衣的人说道:“羊爷说过,缘起缘落,缘生缘灭,他自北方而来,因缘而来,不必强求,自会而去。” …… 夜,夜空无星,更无月。 他身上穿着黑衣,手上持着幽黑色的剑,黑色的,黑色的头箍,他整个人都似乎与夜色连接在了一起。 可是夜色总是不那么完美,带着缺憾。 地上一滩鲜红色,混着街道上的雨水,满满地流淌,流进旁边的街渠 内,留着还流动的水流,流淌到不知什么地方。 青石大街上,躺着十多具尸体,这些尸体的主人尽皆身穿黑色夜行衣,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短匕,眼睛却未曾闭上。 原来所有人死后,都不会闭上双眼,是因为不甘,还是因为不放心?也许因为都有? 一双红色的绣花鞋映入眼帘,顺着纤细的脚腕向上望去,大红色的百褶宫裙层层叠叠,一把画着牡丹怒放的油纸伞握在她的手中,遮住了她的容貌。 但是依然能从她露在外面的下巴和薄薄的嘴唇,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女子嘴上的口脂是红色的,那种红岂不就像地上流淌的鲜血,红的刺眼,又红的艳丽。 夏秋停下脚步,望着地上的鲜血,又望着她唇上的红脂,到最后竟然连他也分不清了。 “这些人是你杀的?” 第八章:牡丹霓裳 红唇女子手上的油纸伞轻轻晃动,轻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她的声音充满了慵懒之色,宛如刚睡醒一般。 夏秋手中的剑抬起来,再一次的冷声问道:“这些人是你杀的?” 红唇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副精致的面容,轻声笑道:“夜色美人,公子为何这般不解风情,还要说出这么大煞风景的话。” 夏秋说道:“我只知道月黑风高杀人夜,姑娘既然身在一堆尸体之间,我自然还是要问问,这些人是你杀的吗?” 红唇女子说道:“月黑风高,的确是杀人之夜,只不过可惜的是,被杀的人没有死,杀人的人却是死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还有什么需要问的么?” 夏秋收起长剑,说道:“对不起姑娘,刚才在下无礼了。” 红唇女子的素手捂住红唇,咯咯的一笑,说道:“你这个木头还不是很讨人厌,起码还知道承认错误。” 夏秋被他说得脸色羞红,有些无地自容,他做起事来太认真,在刚才,他一直以为是红唇女子杀害了这些人,现在听到她说,她是受害者,自然会有些不好意思。 夏秋走到黑衣人身边,伸手检查黑衣人的尸体,尸体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死者露在外面的面容却是非常的狰狞,像是死前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他心中暗暗想道:“身穿黑衣,手中皆使一把一寸短匕,黑布蒙面,脸上……”伸手掀开遮面,一张苍白的面孔,一道黑色短匕形状刺在他们左面的面孔上,他喃喃自语道:“暗影门。” 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放下,暗影门虽然为二门之一,但是他们在青州境内却无固定的居所,亦或者有,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暗影门所属魔道,他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杀人,在黑暗中刺杀敌人。 “你认识他们?” “呃!” 不知道什么时候,红唇女子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身子紧贴着他,一股沁人的幽香不由得被吸入他的鼻腔,那种味道闻着很舒服,他不自觉的用力吸了一口。 一 然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很无理,身子急忙的向旁边一移,说道:“如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都是暗影门的门人。” 红唇女子显然也曾听闻过暗影门,她微微皱了一下秀眉,鼻头一矜,说道:“原来是那个见不得人的门派,怪不得他们都黑布蒙面。” 夏秋忽然想起来,自己与这个女子说了这么久的话,居然连别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实在是有些不应该的事情,遂鼓起勇气的问道:“说了这久的话,还不知道姑娘的姓名,姑娘可否告知?” 红唇女子看着他抱拳行礼,一副极其正经的样子,不由的一笑,说道:“真是一个木头,问别人名字的时候,不应该先告诉别人,你的名字么?” 夏秋望着她的笑颜,只觉得霎时间,一朵大红色的牡丹在眼前绽放,叫人不由自主的深深迷醉。 夏秋也不由的沉醉,只是这种状态,他也只持续了一瞬,便又恢复了心境清明,回答道:“我叫夏秋。” 红唇女子微微的一笑,轻甩霓裳,在原地兜转了一圈,说道:“你的人果然如你的名字一样,看起来绿绿的,却仍然是跟木头。” 接着嘻嘻一笑,说道:“听好了,我叫林霓裳。” “林霓裳?”夏秋望向她身上的牡丹霓裳裙,看着她牡丹霓裳轻舞的样子,不由得就把这个名字,深深地记在心底。 就在这时,街巷深处突然想起了一阵奇异的歌声。 天苍苍,地茫茫,月夜黑,无处光。 心中冷,寒上霜,无影间,任逍遥。 云龙衔明珠,熠熠生光辉。 暗影地上生,风云随之动。 掩藏矮山间,众魔环饲同。 呜呼……哀哉…… 刀光剑光刃上血,望见明珠为血光。 天苍苍,地茫茫,月满圆,脚下暗。 鬼声呖,人生凄,眼间亮,心中藏。 无声无息影丛生,风摇雨摇明珠捧。 呜呜……呜呜…… 鸡不鸣犬不叫人不哭,坐夜轿走夜路进夜宅。 歌声似是从极远处而来,又似从耳边传来。 歌声婉转悲戚,缥缈回荡,像是黑夜中孤魂的恸哭,又像是某种神秘的仪式。 夏秋的脸色渐渐变了,突然抬起头望向远处,说道:“抱歉,下次再见。” 话还未说完,他已经抽出长剑,挥动长剑,剑光一闪,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夏秋的身上剑意冲天,身上全身的真武真气涌动,足尖点地,剑芒撕裂空间,整个人钻入了虚空裂缝之中,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传来歌声的地方。 空无一人的小巷,没有歌声,没有鸡声,更没有犬声,身处在城镇的街巷之中,却宛如身在荒野之中,夜色中的荒野寂寥,四周一片黑暗,哪里有半点人影,只是似乎依然有一缕缕歌声传入耳中,依然留下歌声的余韵,仿佛还飘荡在缥缈的夜风里。 从怀中掏出妖魔令,妖魔令闪烁着刺目的红光,红光红的是那么的刺眼,他黑色的双眸,在红光的照耀下,也是刺红一片。 夏秋眼中的目光渐渐冰寒,望向四周紧闭的院门,突然伸手撞开一扇木门,闯进院门内。 血,全是鲜红色的血。 鲜红的血流淌在宅院内,鲜血上有着人的尸体,鸡的尸体,犬的尸体。 人死了,鸡死了,犬也死了。 夏秋又急忙的推开另一家的院门,见到的却是同样的景象,人,鸡,犬,都躺在血水里,一个不留。 一扇有一扇们,夏秋推开这条小巷内所有的院门,这二十余家,无一例外的人死光了,鸡犬不留。 夏秋站在街巷的入口处,目中闪烁着,欲择人而噬的凶狠目光,心中亦是冰凉一片,手不由自主的敲击在剑身上,曼声低诵:“天苍苍,地茫茫,月夜黑,无处光。心中冷,寒上霜…… ” 夏秋人生的十四年中,第一回遇到如此残痕的事情,回响着歌声,望着一个个敞开的院门,向着里面一具具尸体,他只觉得身体都在抖,血液流淌过的地方似是更加冰冷了。 风还在呼啸,人伫立在原地。 万籁寂静,这夜为何如此的孤单,如此的漫长。 夏秋站在原地不由的怒吼道:“阁下既然引在下而来,为何不敢现身一见?” 他的声音中虽然充满了怒意,但是依旧被他沉沉的压在心底,声音夹杂着真武真气,一个字一个字都被传送到远方,能被懂得传音入耳之术的人听到。 话刚说完,夜空中又再次飘来了奇异的歌声。 暗影地上生,风云随之动。 掩藏矮山间,众魔环饲同。 呜呼……哀哉…… 刀光剑光刃上血…… 剑芒再次撕裂虚空,身上裹着幽青色的剑意,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到了一处民宅的屋顶。 尸体依然躺在血水里,却哪里能见到半个人影, 风从远处吹来,吹荡在血水之上,卷起一道道涟漪,看不见人,也在听不到歌声。 夏秋站在屋顶上,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那种感觉就是,你的胸膛有着怒火在熊熊燃烧,无从宣泄。你的身躯却是冰冷的,感受到的只有冰冷。 手中的长剑攥紧,握得指节白,他第一次真么想杀一个,想把那个人碎尸万段,狠狠地折磨。 他喃喃自语道:“刀光剑光刃上血,莫要让我找到你,否则我的剑上,必会流淌着你们的鲜血。” 语气低伏,飘飘渺渺,就似魔鬼的低语,又似神的审判。 “啊” 大声呼喊,宣泄着心中的痛。 手中长剑的一挥,一道幽青色的剑气从剑间钻出,横亘在整个天空之上。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起,一个身穿黄色僧袍,手上捻着念珠的释迦佛门弟子,出现再他对面的一处民宅的屋顶,望着全是鲜血的宅院,满面悲悯的说道:“世人皆苦,尔等今日得以解脱,还望来生能得以脱,不再在红尘苦海中翻腾。今日有缘,待得贫僧为尔等度,愿尔等一路走好。” 话落,便闭上双眼,捻动念珠,念起了地藏王菩萨本愿经,为这一片逝去的亡灵,进行度。 金光从这位和尚的身上升腾而起,一轮佛顶金光悬在他的脑后,把他衬托的极具威严,宛如从佛国走出来的真正佛陀。 佛音渺渺,回荡在这一片空间中,听着佛经声,夏秋的心绪也不由得沉静,感觉胸膛中的怒火似乎都熄灭了一些,不再那么闷堵。 佛光普照,照射在地上的尸体上,一缕缕肉眼不可见的青烟消散。 “阿弥陀佛。” 经文念完,和尚再一次宣称佛号。 转头望向夏秋,缓缓说道:“这位施主,为何在此?” 第九章:蚀影或是心影 旗杆上的灯笼依然亮着,台阶两旁的人影依然宛如石像般,他们手中的灯笼依然泛着苍白色的灯光。 一个人站在灯笼的下方,手中的牡丹油纸伞轻轻旋转,带起清风,清风吹得灯笼轻轻的晃动,灯笼上挂着的雨水如雪一般纷飞落下,滴落在牡丹油纸伞上,出哒哒的声音。 那种声音很沉闷,但是她就喜欢这种声音,所以她喜欢撑伞,无论是黑夜白夜,雨天还是晴天。 她脚下踏着牡丹绣花鞋,身上的牡丹霓裳裙随着清风微微的摇摆,荡起一圈圈的波纹,在配合雨滴落在牡丹油纸伞上的哒哒声,就像是在真正的浪潮上一般。 可是雨早已不下,灯笼上挂着的雨滴也不多,这个游戏也并未持续多长的时间。 林霓裳露在外面的红唇,遗憾地一笑,迈着细碎的步伐,慢慢的向前走去。 她看到了一辆马车,忽然又看到了放在马车上的剑鞘,走到马车的旁边,望着马车上的剑鞘,不由得美美的一笑,说道:“夏秋,那个木头,果然是在这里。” 她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望着站在马车旁,身穿黑衣的人,说道:“你是谁?” 身穿黑衣的人说道:“我是请别人赴宴的人。” 林霓裳问道:“请谁?” 身穿黑衣的人说道:“请一个真武道的公子?” 林霓裳晃动油纸伞,露出她的脸庞,歪着头问道:“真武道的道士,即使不叫做道长,也应该成为少侠,为什么要叫做他公子?” 身穿黑衣的人说道:“我家是官宦世家,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少侠,只知道什么是公子。” 林霓裳咯咯的一笑,说道:“那么你应该称呼他为木头,他那么笨的人,不能叫做公子。” 身穿黑衣的人没有说话,就似没有听到一般,依然头颅低垂,双手在腹中重叠,这是一副官宦世家的风范。 林霓裳接着道:“请他赴宴,也请我好不好?” 身穿黑衣的人一愣,继而说道:“请的都是公子,姑娘一人多有不便。” 他的话语中已经有了拒绝之意,因为他明白此事的干戈太大,不容他钻出一条人情的洞。 林霓裳却是不依不饶,问道:“府上可否有小姐?” 身穿黑衣的人说道:“有。” 他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依然如实的答道。 林霓裳一副本就如此的表情,微微笑道:“那么我去拜访你家的小姐可好?” 身穿黑衣的人说道:“不好。” 林霓裳不开心的嘟嘴,嘟囔道:“又怎么不好了,莫非你府上的小姐,不允许拜访。” 身穿黑衣的人,第一次抬起头,目光望向她手上的牡丹油纸伞,又望向她身上的牡丹霓裳,接着在望向她脚下的牡丹绣花鞋,说道:“小姐的身上太过艳丽,犹如血色的牡丹绽放,我家的小姐,在小姐面前实在是自感失色。” 他连拒绝的时候,也说的让人舒坦,林霓裳听完他的话,舒服的让她放弃了,在难为他的打算,轻哼一声,说道:“明日我们还会再见的。” 林霓裳迈着步伐,向着客栈走去。 身穿黑衣的人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得一声苦笑,越感觉到事情的复杂,七月十五鬼门洞开之日,不应该是闭门谢客之时么,为什么还要大摆筵席,去请一堆不认识的人。 林蚀影依然坐在那张桌子上,只是地上的尸体早已经不见了,崭新的青砖,像是被水冲洗过一般。 林蚀影站在空地上,脚步踉跄,似以醉的仿佛要腾云飞升一般,但望见那朵牡丹时,他的一双眼睛睁开,却仍清醒的如同正在狩猎的猎手一般。 他眯着双眼,手中的酒杯都在晃动,淋撒到地上,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杯按在桌子上,出铛的声音,他看着这朵牡丹,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霓裳微微一叹,坐在他的面前,说道:“你不见了,我自然是要来找你!” 林蚀影看着望向这边的众人,说道:“我们上楼去谈。” 二人上楼,林霓裳自顾的坐在桌前,拿起茶壶,为自己到了一杯茶水,接着掐了一个指诀,茶壶中的的茶水,仿佛受到什么牵引一般,腾空而起,然后洒在她的牡丹油纸伞上。 听着哒哒的声音,她再次沉迷其中,不知过了多久,茶壶中的茶水已经尽了,她才抬起头,说道:“我该叫你什么,心影还是蚀影,哥哥?” 林蚀影亦或是林心影,无奈的一笑,说道:“你不好好的在你的宗门待着,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林霓裳说道:“还是叫你蚀影吧!明天就是七月十五,宗门自然不能在困着我了,也就放我下山了,至于我为什么来这里,因为我听说,这里将要生一件好玩的事情。” 林蚀影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七月十五放你下山,就是不知道你是除魔还是除道?” 林霓裳轻卷梢,随意的说道:“看心情喽!” 一句看心情,林蚀影不由得苦笑,世人皆说心魔无常,犹自心间,魔门专修心魔之术,人也似心魔一般无常,可是他这样修习心魔之术的魔门弟子,却是明白,魔门的心魔之术讲究的是随心意,意随心动,根据性格仍然有脉络可循。 可是在他眼里,他自认为能看透大多数的女人,可是越是了解女人,他越是不懂女人。 他这一生中,最不能懂的女人,就站在他的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妹妹,林霓裳。 他说道:“当年爹妈错了,你应该去心魔宗,而我应该去天河正宗。” 林霓裳手上的牡丹油纸伞突然飞到空中,在空中打转,她咯咯地笑道:“这样很好呀,我可以做这么多好玩的事情。” 本应该洒在地上的茶水,突然间在她的手中凝结成一团水球,她把水球砸向油纸伞,水球在油纸伞上炸开,落在油纸伞上,再次出哒哒的声音。 她单手持着牡丹油纸伞,单脚而立,另一只脚向后伸去,身形在伞下舞动,牡丹霓裳裙的褶皱散开,在空中飘荡。 牡丹霓裳裙如此的绚丽,她的身形如此的婀娜,笑声更是宛如黄鹂鸣叫,这一刻她就在伞下独舞,就似天上的仙女一般。 大地抢夺了水源,所以很快的林霓裳再也不能从地上凝聚水球了,她也许累了,坐在椅子上,把茶杯中的茶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说道:“七月十四的夜,本应该也是明亮的,可是不知为何今日这般阴暗。” 林蚀影插话,说道:“因为老天爷也知道,暴风雨前的黑暗,永远是人们最期待的。” “是呀!” 林蚀影和林霓裳的目光都望向窗外,望着漆黑的夜,两人都不由得对明日的暴风雨,更加的期待了。 夏秋望不见兄妹二人的眼神,如果他望见了,即使以他的木讷,也能看出来,这对兄妹都是疯子,因为只有疯子才会喜欢暴风雨前的黑暗,而不是期待,暴风雨后的宁静。 只不过现在的夏秋想不了这么多,因为他也被人缠上了。 和尚脑后的金顶佛光照在他的身上,不止清除了他身上的寒冷,熄灭了他体内的怒火,更是禁锢了他的身形。 尽管被身上被金光束缚,这道金光他也随时可以挣脱开,但是他依然不喜,因为这是怀疑他,怀疑他的人品。 “这位施主,为何在此?” 面对和尚的质问,夏秋冷声道:“我为什么在这里,难道还要与你这个秃驴说么?” 他的语气不由得变得无理,因为自古佛道不两立,就似在九州中,道家与佛门,从没有在同一个州呈现过鼎力之势,不是你强就是他强,要不二门一起被人压在底下。 夏秋不懂度人的法术,所以它可以任由一个释迦佛门的弟子在他的身边度亡灵,可是他却不由得这个和尚侮辱他,怀疑他,因为他没有资格。 遇到这样的人,他的语言也不由的恶毒了一些。 “阿弥陀佛” 和尚依然宣称佛号,脑后的金顶佛光却是更加炽烈,宛如一****日悬在脑后,他的身体在日光的渲染中,也变得金光闪闪,犹如罗汉附身。 手中的念珠停止转动,和尚问道:“四百三十七条生命,施主不需一个解释么?” 夏秋心中的恶意更浓,只见他身上的剑意勃,刺破束缚在身上的金光,说道:“一共二十三家,一百二十七条人命,何时又多了三百一十条人命?” 和尚说道:“众生平等,鸡犬与人又有何不同?” 夏秋道哈哈大笑道:“不同,自然不同,我喝酒,我吃肉,除了人,在我眼里都是可以吃的食物,食物死的再多,又如何?” …… 第十章:缥缈的歌声 红唇女子手上的油纸伞轻轻晃动,轻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她的声音充满了慵懒之色,宛如刚睡醒一般。 夏秋手中的剑抬起来,再一次的冷声问道:“这些人是你杀的?” 红唇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副精致的面容,轻声笑道:“夜色美人,公子为何这般不解风情,还要说出这么大煞风景的话。” 夏秋说道:“我只知道月黑风高杀人夜,姑娘既然身在一堆尸体之间,我自然还是要问问,这些人是你杀的吗?” 红唇女子说道:“月黑风高,的确是杀人之夜,只不过可惜的是,被杀的人没有死,杀人的人却是死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还有什么需要问的么?” 夏秋收起长剑,说道:“对不起姑娘,刚才在下无礼了。” 红唇女子的素手捂住红唇,咯咯的一笑,说道:“你这个木头还不是很讨人厌,起码还知道承认错误。” 夏秋被他说得脸色羞红,有些无地自容,他做起事来太认真,在刚才,他一直以为是红唇女子杀害了这些人,现在听到她说,她是受害者,自然会有些不好意思。 夏秋走到黑衣人身边,伸手检查黑衣人的尸体,尸体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死者露在外面的面容却是非常的狰狞,像是死前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他心中暗暗想道:“身穿黑衣,手中皆使一把一寸短匕,黑布蒙面,脸上……”伸手掀开遮面,一张苍白的面孔,一道黑色短匕形状刺在他们左面的面孔上,他喃喃自语道:“暗影门。” 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放下,暗影门虽然为二门之一,但是他们在青州境内却无固定的居所,亦或者有,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暗影门所属魔道,他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杀人,在黑暗中刺杀敌人。 “你认识他们?” “呃!” 不知道什么时候,红唇女子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身子紧贴着他,一股沁人的幽香不由得被吸入他的鼻腔,那种味道闻着很舒服,他不自觉的用力吸了一口。 然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很无理,身子急忙的向旁边一移,说道:“如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都是暗影门的门人。” 红唇女子显然也曾听闻过暗影门,她微微皱了一下秀眉,鼻头一矜,说道:“原来是那个见不得人的门派,怪不得他们都黑布蒙面。” 夏秋忽然想起来,自己与这个女子说了这么久的话,居然连别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实在是有些不应该的事情,遂鼓起勇气的问道:“说了这久的话,还不知道姑娘的姓名,姑娘可否告知?” 红唇女子看着他抱拳行礼,一副极其正经的样子,不由的一笑,说道:“真是一个木头,问别人名字的时候,不应该先告诉别人,你的名字么?” 夏秋望着她的笑颜,只觉得霎时间,一朵大红色的牡丹在眼前绽放,叫人不由自主的深深迷醉。 夏秋也不由的沉醉,只是这种状态,他也只持续了一瞬,便又恢复了心境清明,回答道:“我叫夏秋。” 红唇女子微微的一笑,轻甩霓裳,在原地兜转了一圈,说道:“你的人果然如你的名字一样,看起来绿绿的,却仍然是跟木头。” 接着嘻嘻一笑,说道:“听好了,我叫林霓裳。” “林霓裳?”夏秋望向她身上的牡丹霓裳裙,看着她牡丹霓裳轻舞的样子,不由得就把这个名字,深深地记在心底。 就在这时,街巷深处突然想起了一阵奇异的歌声。 天苍苍,地茫茫,月夜黑,无处光。 心中冷,寒上霜,无影间,任逍遥。 云龙衔明珠,熠熠生光辉。 暗影地上生,风云随之动。 掩藏矮山间,众魔环饲同。 呜呼……哀哉…… 刀光剑光刃上血,望见明珠为血光。 天苍苍,地茫茫,月满圆,脚下暗。 鬼声呖,人生凄,眼间亮,心中藏。 无声无息影丛生,风摇雨摇明珠捧。 呜呜……呜呜…… 鸡不鸣犬不叫人不哭,坐夜轿走夜路进夜宅。 歌声似是从极远处而来,又似从耳边传来。 歌声婉转悲戚,缥缈回荡,像是黑夜中孤魂的恸哭,又像是某种神秘的仪式。 夏秋的脸色渐渐变了,突然抬起头望向远处,说道:“抱歉,下次再见。” 话还未说完,他已经抽出长剑,挥动长剑,剑光一闪,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夏秋的身上剑意冲天,身上全身的真武真气涌动,足尖点地,剑芒撕裂空间,整个人钻入了虚空裂缝之中,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传来歌声的地方。 空无一人的小巷,没有歌声,没有鸡声,更没有犬声,身处在城镇的街巷之中,却宛如身在荒野之中,夜色中的荒野寂寥,四周一片黑暗,哪里有半点人影,只是似乎依然有一缕缕歌声传入耳中,依然留下歌声的余韵,仿佛还飘荡在缥缈的夜风里。 从怀中掏出妖魔令,妖魔令闪烁着刺目的红光,红光红的是那么的刺眼,他黑色的双眸,在红光的照耀下,也是刺红一片。 夏秋眼中的目光渐渐冰寒,望向四周紧闭的院门,突然伸手撞开一扇木门,闯进院门内。 血,全是鲜红色的血。 鲜红的血流淌在宅院内,鲜血上有着人的尸体,鸡的尸体,犬的尸体。 人死了,鸡死了,犬也死了。 夏秋又急忙的推开另一家的院门,见到的却是同样的景象,人,鸡,犬,都躺在血水里,一个不留。 一扇有一扇们,夏秋推开这条小巷内所有的院门,这二十余家,无一例外的人死光了,鸡犬不留。 夏秋站在街巷的入口处,目中闪烁着,欲择人而噬的凶狠目光,心中亦是冰凉一片,手不由自主的敲击在剑身上,曼声低诵:“天苍苍,地茫茫,月夜黑,无处光。心中冷,寒上霜……” 夏秋人生的十四年中,第一回遇到如此残痕的事情,回响着歌声,望着一个个敞开的院门,向着里面一具具尸体,他只觉得身体都在抖,血液流淌过的地方似是更加冰冷了。 风还在呼啸,人伫立在原地。 万籁寂静,这夜为何如此的孤单,如此的漫长。 夏秋站在原地不由的怒吼道:“阁下既然引在下而来,为何不敢现身一见?” 他的声音中虽然充满了怒意,但是依旧被他沉沉的压在心底,声音夹杂着真武真气,一个字一个字都被传送到远方,能被懂得传音入耳之术的人听到。 话刚说完,夜空中又再次飘来了奇异的歌声。 暗影地上生,风云随之动。 掩藏矮山间,众魔环饲同。 呜呼……哀哉…… 刀光剑光刃上血…… 剑芒再次撕裂虚空,身上裹着幽青色的剑意,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到了一处民宅的屋顶。 尸体依然躺在血水里,却哪里能见到半个人影, 风从远处吹来,吹荡在血水之上,卷起一道道涟漪,看不见人,也在听不到歌声。 夏秋站在屋顶上,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那种感觉就是,你的胸膛有着怒火在熊熊燃烧,无从宣泄。你的身躯却是冰冷的,感受到的只有冰冷。 手中的长剑攥紧,握得指节白,他第一次真么想杀一个,想把那个人碎尸万段,狠狠地折磨。 他喃喃自语道:“刀光剑光刃上血,莫要让我找到你,否则我的剑上,必会流淌着你们的鲜血。” 语气低伏,飘飘渺渺,就似魔鬼的低语,又似神的审判。 “啊” 大声呼喊,宣泄着心中的痛。 手中长剑的一挥,一道幽青色的剑气从剑间钻出,横亘在整个天空之上。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起,一个身穿黄色僧袍,手上捻着念珠的释迦佛门弟子,出现再他对面的一处民宅的屋顶,望着全是鲜血的宅院,满面悲悯的说道:“世人皆苦,尔等今日得以解脱,还望来生能得以脱,不再在红尘苦海中翻腾。今日有缘,待得贫僧为尔等度,愿尔等一路走好。” 话落,便闭上双眼,捻动念珠,念起了地藏王菩萨本愿经,为这一片逝去的亡灵,进行度。 金光从这位和尚的身上升腾而起,一轮佛顶金光悬在他的脑后,把他衬托的极具威严,宛如从佛国走出来的真正佛陀。 佛音渺渺,回荡在这一片空间中,听着佛经声,夏秋的心绪也不由得沉静,感觉胸膛中的怒火似乎都熄灭了一些,不再那么闷堵。 佛光普照,照射在地上的尸体上,一缕缕肉眼不可见的青烟消散。 “阿弥陀佛。” 经文念完,和尚再一次宣称佛号。 转头望向夏秋,缓缓说道:“这位施主,为何在此?” 第十一章:金身琉璃 “阿弥陀佛” 和尚再一次宣称佛号,脑后的金顶佛光光芒更甚,手中的念珠也闪烁着金光,他用着怜悯的目光看着夏秋,低声说道:“施主,你入魔了!” 他脸上挂着悲悯的表情,似是在惋惜,又似是在感叹。 夏秋持着长剑,剑尖对准和尚,看着他稚嫩的脸上挂着悲天悯人的表情,总觉得有些讽刺,少年心性,怒火又在胸膛中熊熊燃烧,剑上吞吐幽青色的剑芒,冷声道:“秃驴,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不客气了。” 和尚脸上依然挂着怜悯,说道:“我佛慈悲,施主若能放下屠刀,皈依我佛,每日为这些亡灵诵经,想必这四百三十七条生命也会原谅施主,施主何必执迷不悟,还想妄造杀孽么?” 夏秋冷声说道:“人不是我杀的,我如何妄造杀孽,你这个秃驴是非不分么?” 和尚说道:“既然不是施主杀的,施主陪贫僧去廷尉寺求证可好?” “神经病!”夏秋念叨一句,幽青色的长剑划破空间,身上的真气涌动,运转身法离开,不想在理会这个榆木疙瘩的和尚。 就在这时,和尚脑后金光闪动,口中喝道:“哪里走?” 只见这名和尚突然之间,身上像是涂上了一层金漆,手中的念珠脱手而出,十八颗念珠在空中炸开,又如十八颗拖着尾巴的彗星,向着夏秋撞去。 听到身后的叫喊声,夏秋急忙止住身形,同时手中的长剑抽回,转换为厚土御剑真诀,层层虚幻的高山在剑上层叠,布下一层坚实的防御。 “咚……咚……” 十八颗念珠撞在长剑上,立时有一股不可抵御的沛然大力传来,夏秋急忙神识引动背后的另一把长剑,使出金戈御剑真诀,长剑上金属光芒闪烁,斩在十八颗念珠上。 “铿……” 金戈御剑真诀运使的飞剑斩在念珠上,生出金铁交戈之声,接着生出刺目火光,被长剑磕飞。 在空中,十八颗念珠被金色的真气丝线,攒成一串,重新握在手中。 “阿弥陀佛” 和尚再宣称佛号,说道:“施主,不给贫僧一个交代,如何能走?” “既然你不让我走,那么就看你能否留得下我吧!” 话落,飞在空中的长剑化形,变成中央戊土麒麟。 夏秋跃到麒麟身上,手中的长剑运使金戈御剑真诀,化为一道剑丝,在身周游走不定。 两大剑式,合二为一向着和尚攻去。 “我佛慈悲,佛光普照,金身琉璃,开。” 一声佛号在天空炸响,只见的和尚脑后的金顶佛光,凝聚成轮,缩小到明珠大小,落在和尚的额头之上。 然后,和尚的身形开始暴涨,身上的肌肉纠结,宛如老树盘根,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变化。只是一瞬的功夫,他的身体就膨胀到一丈高的巨人,浑身的肌肉金光闪闪,金光却是不再刺目,内敛在体内。 变成琉璃色的念珠握在手心,和尚猛然一拳轰出,生出气爆雷音,单论气势更在剑气化形的中央戊土麒麟之上,丝毫不示弱的硬拼到一处。 夏秋身下中央戊土麒麟的身躯崩散,手上的另一把长剑却是不慢,金戈剑丝狠狠的削向他的手掌。 和尚的手掌张开,手腕一翻,琉璃色的念珠挤成一团,闪烁着琉璃色的精华,居然生生击溃了金戈剑丝,让夏秋心中凛然,同时两剑挥舞,同时运用金戈,厚土剑意,又再次出两道剑丝。 念珠本事檀木制成,可是在和尚的功法浸染下,不止色泽宛若琉璃,就是坚硬程度也似真正的琉璃一般。 他以琉璃色的念珠,凭借着其坚硬的特性,硬憾夏秋的融合一道的金戈厚土剑丝,依然毫无压力。 他一边出手,一边依然挂着悲悯的表情,说道:“施主不愿去廷尉寺,想必是内心有魔,佛祖亦有降魔之术,今日贫僧便替你降服心魔,以解施主心中魔障之痛。” 夏秋断喝道:“兀那秃驴,哪里有这么多废话,是人是魔,岂能由你论断,还是一较高下吧!” 两人斗了两招,夏秋也试探出了和尚的底细,正是金神派的弟子,如若不出所料,所修的正是金神派的镇派经典-金身琉璃诀。 金身琉璃诀,修成之后,全是宛若琉璃,水火不侵,刀斧不伤,可是这名和尚身上只有眉心一点琉璃,虽然显化出佛家金身,但是金身琉璃诀的最高境界还差的太远。 但是金身琉璃诀的厉害,也不容小窥,无界剑经催动的无界琉璃威力太大,夏秋也不能洞察入微,容易措手。 握在手中的长剑转化为雨水剑意,催动真武真气,灌入剑中,剑气化形。 玄龟游动,灵蛇盘绕,正是真武道的真武形象,可是又有不同,真武大帝当初观玄武有感,参悟出了阴阳相生相克之道,才创立真武道,玄武也被尊为真武道护法神灵。 雨水剑意配合着真武真气所化形的玄武,虽然与真武稍有不同,但是夏秋对这道化形剑式的理解,更是胜过其他。 只见这只剑气化形的北方葵水玄武一出来,空气中变流淌着一股湿润之意。 同时另一把长剑催动,剑意化形,又重新显化为中央戊土麒麟。 麒麟,玄武尽皆咆哮。 双剑化形对抗金身琉璃。 和尚催动金身琉璃诀,身上的肌肉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额头上的金顶日轮也射出一道琉璃光华,配合着手中的琉璃色的念珠,生生的轰向两只剑气化形之物。 金身琉璃诀是释迦佛门的金身渡道之法,走的正是刚猛无铸的路子。 剑道上的三大剑术,若论操控入微的精细手段当属于剑光化形,凝练无比,以质碾压敌人的当属练剑成丝,但是若论三剑之中变化多端,硬憾最强当属于剑气化形。 麒麟乃是中央戊土麒麟,由厚土剑意所化,玄武乃北方葵水玄武,由雨水剑意所化。 夏秋只学过五行练剑术这一本剑法,而这两种剑气化形,已经算得上五行练剑术里面,最厉害的硬拼之法了。 两人在房顶决斗,招招都是硬拼,脚下的房屋都被激荡的天地元气和四射的真气轰得稀巴烂,二人也落在了地上。 夏秋微微一笑,说道:“金神派的金身琉璃诀果然名不虚传,如若你修成了金身琉璃的境界,我真的不能耐你何,可是你也是修炼到了一丈金身,眉心一点琉璃的境界,还是练气化神之境,哪里有资本降服与我?” “合剑” 夏秋神识催动,藏在麒麟和玄武体内的两把长剑显现剑型,操控着两只化形神兽撞在一起。 真气涌动,剑气激射,如雷般的剑爆之音响彻在整个院落。 当尘烟散去,两把长剑缠绕在一起,剑气化形的两只凶兽,也尾相连,如同一轮磨盘般向着和尚碾压过去。 这一招剑轮,乃是夏秋经过了空间殿,学会了空间剑意之后,以空间剑意为容器,剑气化形之物为填充,融合而成的剑式,虽然缺乏灵动之意,但是若论硬拼,除了无界琉璃外,更胜在可以完美掌控。 和尚修成了一丈金身,肉身强横,最不惧怕硬拼,但是面对夏秋三式剑意合一的剑轮却是不敢托大。 蒲扇大的手掌在中间合十,再一分,十八颗琉璃念珠分成两份,每一份都附在掌心之上。 琉璃念珠聚成一团,闪烁着琉璃色的七彩光芒,双掌猛然向前推出,化为金光灿灿的一团光芒,赫然使出了金身琉璃诀中的金身烈阳。 辉煌如大日般的光团,横亘在和尚的胸前,向着夏秋飞去。 夏秋与和尚离得不远,被和尚奋力掷出琉璃念珠,所化的的大日,几乎是瞬息而至,而且到了剑轮面前的时候,已经膨胀到了数丈方圆,在这样的情况下,飞剑的灵活,闪转腾挪都是一种笑话,只能死打硬拼。 剑轮依然不敌大日,但是依然震散了了琉璃念珠上附着的金神真气,数丈方圆的大日,最后只剩下不足丈许。 他狂啸一声,神识一动,召回一把长剑,握在手中,以更快的度冲到大日之中。 身上的剑意勃,长剑一震,真气涌动变为幽青色。 真武剑意全力迸,夏秋已经用上了除了无界剑经外,最厉害的手段。 …… 第十二章:心魔 一把长剑化为幽青色的虹光在身前闪烁腾挪,宛如灵蛇般在空中寻找机会,同时夏秋的身形欺至和尚的身边,身形闪动,已经用上了最为原始的剑术搏杀之术。 手中握着的长剑招招攻向和尚身前的破绽之处,是为正道。 化虹的长剑游走四方,攻其不备,是为邪。 一正一邪相辅相成。 和尚鼓动金身,破解了两把长剑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但心底却不由的一沉,现化繁为简,不用剑术上最出名手段的夏秋,却更加的可怕。 这名和尚叫做真意,乃是金神派的嫡传弟子,他是受人所邀请,来到了青阳城。 可是谁曾料到,刚刚到青阳城之后,便听到一阵奇异的歌声,接着顺歌声而来,便看见了眼前这一片惨绝人寰的景象。 在这片惨绝人寰的现场,还有一个少年,本来他不会怀疑于他,可是他灵觉灵敏,隐隐约约的从着个少年人身上闻到一丝似妖似魔的味道。 催动了金顶佛光之后,虽然这名少年身上的味道,似乎淡了一些,几近于无,但是他依然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萦绕在这个少年身旁。 这才出手试探,一探之下,这个少年居然是真武道的弟子,真武道的弟子常年与妖魔混居,又经常斩妖除魔,身上自然会挂着妖魔之气。 他本来要把手言和,可是谁曾料到,随着这位少年的真气催动,那股妖魔之气,也随之膨胀,越的浓郁。 心中的怀疑渐深,他就与之继续比斗下去,可是未曾料到,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不少的少年,居然这般厉害,自己居然也奈何不得。 两个人贴身缠斗,凶险之处更胜,对环境的破坏却笑了。 真意双掌逼退夏秋,灵觉中已经完全被妖魔之气覆盖,沉声喝道:“施主,你身上的妖魔之气这般厚重,又不自觉还不放下屠刀,真的想入魔么?” 夏秋阴森的一笑,目中寒光一片,声音低沉的道:“本来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讨厌秃驴,原来是因为你们太烦了,就连比斗,都不能拦住你们教化人的心思么,更何况我还算是半个道士。 ” “阿弥陀佛” 真意双手合十,掌中的琉璃念珠出七彩的光芒,照耀在夏秋身上,却是一片透明。 真意心中一愣,百思不得其解,他刚才那一声佛号可是用上了释迦佛门的识灵之法,按他的想法,夏秋身上的妖魔之气这般浓厚,一定能用佛光照出他的端倪,可是佛光却显示他就是个人,不曾入魔,也不是妖。 闭上双目,灵觉四散,却依然能感觉到夏秋身上的妖魔之气。 “施主,得罪了!” 真意一声暴喝,手中的琉璃念珠猛地炸开,镶嵌在他双手,手脚……金身上的一十八处地方,霎时间,他身上琉璃渲染,与金身照相辉映。 “吼。” 脚扎马步,气沉丹田,他的胸膛膨胀,胸中的气体吐出,如狮王咆哮,震得房屋晃动,震得夏秋的耳膜轰鸣,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体内的真气更是运转滞涩。 这一招佛门的狮子吼,以禅音对敌,更能用佛门真气掺入肉身,盘踞在周身窍穴之内,阻碍真气的运转。 夏秋从未修过肉身之法,面对佛门之中最出名的狮子吼,也不堪敌对,真气虽然封住耳朵旁的窍穴,却对趁机窜入的佛门真气没有办法。 “你找死。” 箍被气浪震得掉落,束在脑后的长飞舞,他一声冷喝,单手在丹田一按,口中张开,在体内蕴养的五把飞剑从口中飞出。 “中央戊土麒麟” 五行练剑术中土之篇的土之剑在空中炸开,化为一只麒麟。 “东方乙木青龙” 木之剑炸开,化为一条青龙。 “南方离火朱雀” 火之剑炸开,化为一只朱雀。 “西方庚金白虎” 金之剑炸开,化为一只白虎。 “北方葵水玄武” 水之剑炸开,化为一只玄武。 “剑来!” 夏秋抬起头,目中已经变得漆黑一片,面上也严肃至极。 一声剑来,还在身前飞舞的虹光突然飞回,他接过长剑,伸手一抹,剑意转换为空间剑意,剑上银白一片。 “阵” 手中的另一把长剑抬起,剑上五行剑意流转,五只化形神物亦是结成阵势,投入到长剑之中。 剑光炸裂,五行光芒流转,他手中的五行长剑宛如升腾而起的大日,散着璀璨的光芒。 “五行神剑,合。” 他手持两把长剑,猛地把两把长剑在手中一撞,流转五行光芒的长剑,贴在银白色的长剑上,没有半点光芒,没有任何声响。 这把长剑剑身呈五彩之色,长四尺,宽一指,似是一把巨剑。 长剑一划,便有一道五彩剑气脱剑而出,在空中化为一横亘天空,宛如五彩长河般的宏大剑气,只见五彩长河中浪潮翻滚,隐隐可以见得里面有无数犹如游鱼般的剑芒,在其中穿梭。 这条长河把真意围绕其中,真意收拳在肋下,怒目圆瞪,双掌在地下一拍,接着一抓。 大地震动,顺着他的双掌裂开,只见一块块青石翻动,从地上飞起,投入到长河之中。 琉璃色的青石投入五彩长河中,随着浪潮翻滚,向着河底沉去,可是游鱼般的剑芒却是阻拦在青石下面,把它们顶出河面,不断啃食上面的金神真气。 “喝” 真气身上的肌肉鼓起,奋力的一掀,整个地面都被他掀开,掷向五彩长河中。 “呵呵,天真。” 夏秋纵身一跃,脚踩着五彩长河,向着真意奔去。 手中的五彩神剑挥舞,翻起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最后更是数百道浪潮合一,重叠在一起,化为一道巨大的五彩浪潮,凶威盖世。 “金刚” 真意右手竖起,左手托起右掌,浑身的真气涌动,一道琉璃色的佛掌击出,这只手掌上面毫毛毕露,宛若真实的手掌一般,更是引动了天地元气投入其中,声势更是浩大无双,隐隐透着一种舍我其谁,唯我独尊的气概。 金刚掌火拼五彩浪潮。 崩散的气浪,沉闷的气爆声不绝于耳,就连四周的院落都被震塌,变成土尘散落在地上。 夏秋手持五彩神剑和真意的金刚掌斗了几十招过后,两条人影才短暂飞开,夏秋的右臂已经不住的颤抖,嘴角更是有一丝鲜血流出,显然受了内伤。 但是真意也不好受,饶是他修炼的功法是比六丁六甲神诀,还要强横霸道的金身琉璃诀,可是仍旧被夏秋的五彩神剑砍了三剑,身上的剑口上,更是不断的流出鲜红色的血液。 夏秋擦去嘴边的鲜血,冷笑道:“原来就这样的本事,看来今日是我降你了。” 他虽然受了伤,但是身上的剑意更炽热,也更加猛烈。 剑客,本来就是一堆越是受伤,越是可怕的怪物。 真意脸上的悲悯之色更浓,因为他看到了夏秋的眼睛,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 他的双眼有着白色的眼仁,黑色的瞳孔,可是他的瞳孔内却没有倒映出任何影像,里面漆黑一片,犹如神秘的夜空,深深地吸引着他的目光,也吸引着他的灵觉。 世人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夏秋身上已经没有了妖魔之气,可是真意却从他的黑色的瞳孔内看到妖,看到了魔。 真意猛然深吸一口气,天地元气涌动,身上的三道剑口停止流淌鲜血,身体更是拔高,隐隐约约更是涨了一尺。 真意沉腰坐马,双掌合十,说道:“施主,原来妖魔已经深入你的心中,得罪了!” 了音落下,真意身上的念珠全部落入掌心,同时额头上的那颗琉璃日轮也落在双手之间,他也随之恢复了人形。 风未起,云未动,不见丝毫真气波动,也感受不到天地元气涌动,只见双掌就是那么轻轻的一推,像是情人之间,欲拒还迎的撒娇一般,夏秋却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 五彩神剑横在胸前,一次次划动,一个个五彩剑圏从剑尖飞出,挡在胸前。 两只手掌从剑圏中穿过,印在五彩神剑的剑身上。 五把真气蕴养的长剑从剑身上挤出,跌落在地上,他的手掌也同时绕过剑身,按在了夏秋的胸膛之上。 第十三章:犺八方 夏秋眼睁睁的看到那两张手掌,印在他的胸口之上,他很想闪身躲避,可是他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他的手掌宛若琉璃,真气已经全部汇聚到了双掌之上,连一丈金身都无法维持。 琉璃色的手掌不带半点烟火气息,印在他的胸口上。 只感觉胸膛内传来一股灼热之感,接着胸口一痛。 身上也能任意的活动,低下头颅,瞳孔里倒映出真意的身影。 真意跌坐在地上,看着夏秋又恢复正常的瞳孔,欣慰的一笑,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施主心中的魔意,已经被贫僧镇压,但是魔在心中,还望施主能时常洗涤自心,不要再被魔意侵蚀。” 真意说完这句话,不再与夏秋纠缠,而是一拂僧袍,从地上站起,告罪一声,便离开了。 “咳,好厉害的金身琉璃诀。” 夏秋捂住胸口,忍不住的咳嗽起来,真意的最后一击虽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前几次的争斗,已经让他的灵台虚空震荡,体内翻腾的气血更是压制不住。 面对不知何意的真意,他并不敢流露出弱点,因为在江湖中,死人是没有道理的,只有活着才有道理。 真意走远之后,他才喷出一口鲜血,这才感觉到舒服了一些。 内视自己的体内和灵台虚空,他不由得一声苦笑,这次虽然受伤不重,但是他的身体因为玄妙之门的破碎,本来就是破落不堪,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这一点伤势,就怕是要他恢复几天了,可是明夜就是七月十五,鬼门洞开之日。 若是明夜,青阳城内恰好出现一头厉害的妖魔鬼怪,夏秋心中就无半分把握,他虽然能杀死双人钎兄弟,能击退真意,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己事。 来自鬼界的鬼魂没有任何威胁,因为厉害的厉鬼本就一直停留在人间,不曾下过鬼界。 可是来妖魔界的妖魔,却是很大的威胁,妖魔界混乱,里面的妖魔鬼怪每日互相残杀,若论杀人之法,恐怕只有太白剑宗的杀才,才可以微微与之媲美。 看着四面涌动的人群,夏秋不敢停留,急忙运起身法,逃离现场。 …… 一辆两匹黑马并驰的马车,就停在事小巷的不远处。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低头静静地肃立,等待着客人。 马车上斜插着一面黑色三角旗,上面用金,银,黄,三色掺杂,写着四个字:“明珠山庄。” 真意刚从小巷中走出来,身穿黑衣的人便看到他依然流淌着鲜血的伤口,袈裟的端口平滑,伤口的皮肉确实像被硬生生削去一块一样,流淌的鲜血,浸透了身上的袈裟。 只是真意的面色平静,似是没有受伤一般。 真意刚走到马车旁边,身穿黑衣的人双手合十,说道:“大师回来了,请上车。”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白白净净的面孔,不大的双眼眯起,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令人觉得十分的可亲,再配上他五十多岁的年纪,更是给人信任的感觉。 年纪大的人,总会能沉的住气,他的双眼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便撩开车帘。 真意看着他,同样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 真意登上马车,正要进入到车厢内,忽然转过头,说道:“施主,可曾听过一奇异的歌?” 身穿黑衣的人的人,说道:“不知道大师听得是什么歌?” 真意说道:“一我从未听过的歌。” 身穿黑衣的人一笑,说道:“明珠山庄内,有歌姬百人,想必一定有人会唱大师所说的那歌。 ” 真意说道:“这歌,明珠山庄内的人都会唱。”接着叹息一声,说道:“只可惜,明珠山庄内的人虽多,却是无一人敢唱。” 说罢,不给身穿黑衣的人说话的机会,钻进车厢内。 夜幕已然黑暗。 车厢中更是暗暗的一片,四周被黑色的木板隔开,连风都吹不进来一丝。 真意盘坐在车厢内,一只手掌掌心朝上放在膝上,另一只手掌捻动念珠,他的脸色平静,目中却挂着悲悯。 他的脸上似乎是永远都挂着这幅表情,莫非他的心中只剩下了悲悯? 不,只有他知道。 他曾听见过一奇异的歌声,心中忍不住禅唱道:“天苍苍,地茫茫,月夜黑,无处光。 心中冷,寒上霜,无影间,任逍遥。 云龙衔明珠,熠熠生光辉。 暗影地上生,风云随之动。 掩藏矮山间,众魔环饲同。 呜呼……哀哉…… 刀光剑光刃上血,望见明珠为血光……” 他目中的悲悯,正是因为他看到了那些血光。 马蹄声如奔雷,冲破了无边的寂静,却冲不破他内心的迷障。 “阿弥陀佛” 这一声佛号之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惘和忧愁。 夜,已经深夜。 客栈内一盏烛光点亮,只有身穿黑金衣衫的中年人坐在那里。 夏秋刚刚踏入客栈内,就看见了这名在昏暗烛光下,依然小酌水酒,在纸上书写的中年人。 “夜已经深了,小哥,过来陪我喝杯水酒可好?” 中年人抬起面孔,他的双鬓已经斑白,脸上的每一条皱纹中,都似乎藏着他人生中的各种过往。 他的话语很轻,言语很是随意,丝毫不像第一次邀请人,倒像是再随意招呼自己的朋友。 夏秋走进来,听到他的话,本来没有打算接受邀请,可是不知为何,看到他抬起来的那副面容,鬼使神差的便走到了桌子前。 中年人望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掌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说道:“坐。” 夏秋坐在他的对面,没有说话,就是静静地望着他。 中年人用毛笔在书本上写下了最后的几个字,神情变得舒缓,似乎已经完成了工作一般,抬起头冲着夏秋说道:“你可知道我在写什么?” 夏秋正在看他的长剑,自然看不到他在写些什么,他摇了摇头,说道:“未曾看见?” 中年人端起酒杯,浅浅的缀了一口,话题一转,郑重的自我介绍道:“我叫犺八方。” 夏秋说道:“恩,我叫夏秋。” 中年人的话题却又忽然一转,说道:“于一日之前,真武道内门弟子夏秋,在青阳城内,青阳客栈杀害两名无辜人士-莫氏兄弟,恳请朝廷给予惩罚……” 他的话还未说完,夏秋已经忍不住问道:“怎么可能,双人钎兄弟不是朝廷的通缉重犯,杀这样的人,还会受朝廷通缉么?” 中年人一笑,说道:“可惜的是,一个月前还是,你杀的时候已经不是了!” 夏秋突然诡异的一笑,说道:“还好,还好,人不是我杀的,我走的时候两人还活着,而且我的剑也并未出鞘。” 中年人诧异的望着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他居然玩起了诡辩,但是中年饱经风霜,见过太多这样的人,缓缓的说道:“我叫犺八方,你还没有明白,我这个名字的意义么?” 犺字,一只犬,亢是高,八方自然是包容,无所不在。 这世上最高贵的犬是什么?这只犬还能游走八方。 夏秋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中年人犺八方的身份,他下意识的想逃,可是看着气定神闲的中年人,顿时放下了这种不切合实际的想法,说道:“犺八方前辈,为什么说是晚辈杀了人,以前辈的眼光,难道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死在魔门的心魔幻界下么?” 犺八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说他们无罪,你杀了他们,你就有罪,你自然就会有罪?” 他的话很不讲道理,正是这种不讲道理,让夏秋没有任何办法。 他低下头,望着手中的剑,默然不语,因为他已经无话可说,连狡辩都无从狡辩。 犺八方的话锋一转,说道:“莫氏兄弟杀死了狂风刀,你现在是希望狂风刀有罪,亦或是无罪?” 他端起酒杯,浅浅的缀了一口,又拿起筷子,夹了几粒花生塞进嘴里,望着夏秋的眼睛里充满了戏虐之色。 “额” 他的话语刁钻的可怕,虽然他的内心中很是希望狂风刀有罪,但是这种话却不能说出口,只能继续望着他的剑。 犺八方微笑着问道:“你还想知道么?” 夏秋点头道:“恩。” 犺八方望着他,肃然说道:“有些事把疑惑藏在心底才能快乐,有些事说出来了反而会很痛苦。” …… 第十四章:明珠山庄 昏暗的烛光下,犺八方举杯小酌,夏秋低头望着他的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夏秋抬起头,问道:“若知道了呢?” 犺八方缓缓的说道:“这些事,如果现在的你知道了,反而是天大的灾祸。” 夏秋道:“为什么?” 犺八方突然仰面常常叹息一声,意兴更加萧索的说道:“黑非黑,白非白,罪过上有律法论断,可是道德又有谁可以论断?” 夏秋道:“天理昭昭,疏而不漏,道德的事,不是在有苍天在论断么?” 犺八方说道:“天机难测,天如和去想?所以知道了,反而会有灾祸了。” 夏秋道:“知道灾祸了,不就是有方法去铲除灾祸么?难道还要留着灾祸,祸害人间么?” 犺八方慢慢地摇了摇头,神情沉重,长叹道:“你看看桌上的酒,对和尚来说,就是天大的灾祸,可是对我来说,他们只是烦恼,总会在不该想起的时候,想起来,避不开,也躲不掉……” 夏秋看着桌上的酒壶,了半天的呆,喃喃自语道:“可是为什么,我看它是天大的快乐!” 犺八方笑道:“就因为咱们看的不一样,所以是非公道,只有后人说。” 夏秋又呆了半响,忽然抄起酒杯,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才展颜笑道:“原来如此,所以杀人的事无需我去管,我今天晚上,只管上楼睡觉便是,对不?” 犺八方也笑了,说道:“妙极,所以你该上楼睡觉了。” 话还未说完,夏秋便拿起行礼,向楼上走去。 房间的门虚掩着,夏秋走进房门,看到林蚀影正在懒洋洋的倚在座位上,正在一人独饮。 看到他进屋,锁好房门,笑道:“夏兄倒是知道自己找住处,可否想过我的感受?” 夏秋面不红心不喘,完全没有在意他的话,把行李放下,解开衣衫,抖了抖上面的尘土,说道:“夜深了,睡觉吧!” 林蚀影无奈了一笑,说道:“这里现在是我的家,你凭什么这么坦然,你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么?” 夏秋背着他,说道:“会,但是我不放心你?” 林蚀影悠然道:“不放心我,还是你没有钱。 ” 夏秋怔了怔,脸色一红,说道:“睡觉了。” 话落,不再给了林蚀影反驳的机会,吹灭蜡烛,合衣躺在床~上。 林蚀影也怔了怔,夏秋的无耻又刷新了记录,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声苦笑到:“既然要睡觉,为什么还要脱下衣衫,这样岂能睡得好。” 说完,他脱下自己的衣衫,只穿着布裤和里衣,拽过被子,躺在里面。 两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一人身上盖着被子,一人就合衣躺在那里。 二人手中的剑均为放下,都被他们攥紧在手中。 因为剑已经成为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成为了他们生命的一部分,现在的他们,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摆脱,也不曾想去摆脱,因为那是他们现在的快乐。 …… 清晨的朝阳从东方还未升起,一丝鱼肚白刚刚挂在天上。 “踏踏……” 在刚刚明亮的天色中,奔驰而来一队健马,马蹄踏在青石铺成的大街上,如密雨敲窗,战鼓雷鸣。 响亮的马蹄声,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夏秋和林蚀影睁开双眼,从床~上一跃而起,推开窗户,望向窗外。 驾驭健马的骑士,皆身穿青色的官衣,左侧肩膀上绣着赤红色的卫字。他们的身外套着黝~黑色的皮甲,脚上穿着黑色的高靴,腰间挎着长刀。 马上的人一个个都神情剽悍,一看就是身手矫健之人。 这一队健马在青阳客栈门前疾驰而过,马上的骑士同时抓起插在身后的三角旗,狠狠地掷来。 四色的旗帜卷起劲风,在空中啪啪作响,只听嗖的一声声响,青阳客栈台阶的两旁,已经多了十八面三角旗。 四色的三角旗帜在台阶两旁飘扬,三角旗彻底的展开,露出上面的四个大字“明珠山庄”。 十八匹健马,却已经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 这还未完,青石大街上又响起了一阵蹄声,仿佛比那十六匹迟来的健马来得更急更密。 九匹马尾相连,从青石大街上奔驰而来,密鼓般的马蹄声,却比十八匹健马还要响亮。 这九匹马,第一匹马为金色,第二匹马为黄色,第三匹马为银色,往后依次排列。 马上的骑士穿着也不一样,骑金色骏马的骑士穿金色的猎装,骑黄色骏马的骑士穿黄色的猎装,骑银色骏马的骑士穿银色的猎装。 马上的骑手的束着头,骑术更是精绝,奔驰到青阳客栈的时候,突然从马鞍上长身而起,斜扯开背后的三角旗,反手抽~出长刀,整个人都挂在马鞍上,向着楼上扬刀行礼。 这是骑士们最尊敬的礼节,代表着骑士崇高的敬意。 这些骑士冲着青阳客栈行礼,可是夏秋却看出来了他们正在望着他,从他们的礼节中,已经可以看出,那个正在等待夏秋的黑衣人,身份绝不低。 那么可想而知,能令黑衣人都尊崇万分的羊爷,身份可想而知。 夏秋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着仍在等候的黑衣人望去,他还站在昨夜同样的地方,与魁梧马夫一起,二人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两个人的身上都已经堆满的水雾,丝也被侵的湿~润,脸色更是苍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夏秋看着有些心疼,但是他却不会动弹,原则上的问题,他是不会轻易妥协的,怜悯是给无能为力的人的,不是给这种还有机会的人。 骏马再次疾驰而过,长枪脱手而出,笔直~插入插在客栈的门前,枪上的旗帜展开,上面依然还是“明珠山庄”四个大字。 青石大街又重新恢复寂静,街上的行人,客栈的住客,数十双眼睛都已经看得直,连被打搅睡觉,大声喝骂的人都忘了喝骂。 林蚀影从窗户口一跃而下,大声笑道:“明珠山庄,好一个明珠山庄!” 他依然穿着布裤,里衣,站在旗帜中间,仰面而笑,手中的折扇拍打着,连连作响。 所有人都用盯着白~痴一样的目光,望着他。 被众人的目光环视,他依然大声狂笑,笑得十分开心,别人的眼光,他何曾在乎过。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人骂道:“你不要像一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傻笑,丢不丢人?” 旗杆上的灯笼已经熄灭,林霓裳站在灯笼下,柳眉扬起,大声的喝骂道。 脚尖在地上一点,一颗石子被踢飞,挟杂着呼啸声,向林蚀影的额头狠狠地踢去。 林蚀影看见了她,也看见了这个石子,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静静的伫立在原地。 石子破空,突然度边缓,咚的一声,打在他的额头上,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淡淡的红印。 林蚀影似乎毫无感觉,静静地望着林霓裳说道:“你怎么回来?” 林霓裳吃吃的笑道:“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说完,足尖在旗杆上轻点,撑着油纸伞,运起身法向客栈飞去。 林蚀影的目光从林霓裳身上收回,听到她不是来找自己的时候,他忍不住站在原地呵呵傻笑,身子不由得晃动,就似喝醉了一般。 他坦然的站在原地,接受者众人的目光,感觉似乎每个人都在欣赏他,欣赏他身上的一切,他不知不觉中有些飘飘然。 可是有一道冰冷的目光传来,让他突然觉得很不舒服,他不禁的转头望向那道目光。 看到了魁梧得马夫,也看到了还在低头拱手等待的黑衣人。 他眯着眼,摇着折扇走到马车旁,看着黑衣人,说道:“昨天晚上,你好像就已经在这里了。” 他的话语虽然看似疑问,却是充满了肯定。 黑衣人道:“是。” 林蚀影说道:“你在等什么?” 黑衣人道:“等一个客人。” 林蚀影问道:“我可以知道么?” 黑衣人道:“夏秋公子。” 林蚀影笑了,说道:“为什么要等那个烦的要死的人。” 黑衣人道:“羊爷请的,所以我就要等。” 林蚀影道:“羊爷是谁,可以请我么?” 黑衣人道:“阁下是少年侠客,还是……” 林蚀影打断他的话,轻摇折扇说道:“你看不出来么,我本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黑衣人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是贵公子,那么羊爷必然要邀请阁下的。” 林蚀影笑了,说道:“为什么,难道你们的羊爷,只喜欢公子么?” 黑衣人道:“在明珠山庄眼中,世上的所有侠客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公子,更何况是阁下这种贵公子。” 林蚀影大笑,说道:“我今日才知道,贵公子原来这么吃香,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么?” 黑衣人道:“自称公子的人,总比自称豪侠的人多些风度,不是么?” 林蚀影拍手,大笑道:“好,说得真好,我喜欢这句话,一定要去明珠山庄,让你们的羊爷请我喝杯酒。” …… 第十五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牡丹霓裳裙在空中飞舞旋转,林霓裳持着牡丹油纸伞,娇笑着从窗口飞进来。 她双腿交叉盘坐在桌子上,牡丹油纸伞斜放在他的脑后,牡丹霓裳裙在桌子上铺开,却有一双牡丹绣花鞋不堪寂寞,伸了出来。 她整个人却像一朵盛开的牡丹,牡丹也有千百种,她就是那最艳的一朵。 这么艳丽的牡丹,看到了的人岂不是都要去摘下来。 可惜的是,看到这朵牡丹最艳丽时刻的人却只有一个,还是一个秋天的木头,呆的要命。 林霓裳脸上的笑容依旧,说道:“你真是一根木头。”语气中似乎充满了哀怨,目中也似乎充满了希冀,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夏秋依然在盯着他手中的剑,因为他不敢看这朵牡丹,这朵艳丽的牡丹,为他遮掩了身上的刺,他怕忍不住去摘下这朵牡丹。 不知过了多久,林霓裳常常叹息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木头,幸好的是,我不是一根木头,我是一朵牡丹,一颗木头,就能让我存活了!” 这番表白并不是**裸的,但是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说明白了。 夏秋并不是一根真正的木头,有些事他只敢去想,却不敢去做,听到林霓裳似隐似藏的表白,他选择了继续当一跟不会动,不会说话的木头。 林霓裳笑了,笑着十分地灿烂,打趣道:“需要我更加直白的说一次么?” 不想,他当然十分的不想,夏秋长叹一声,说道:“为什么江湖上的儿女,都要如此的直白。” 他与岳凌霜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岳凌霜在主动,却没有想到,刚刚初出江湖,就遇见了一个,比岳凌霜还要主动的人,步步紧逼,让人喘气不能。 林霓裳幽幽地说道:“江湖风雨多,若不抓住,岂不会错悔一生?” 夏秋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还太年轻,这个话题未免太沉重,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林霓裳直盯盯的看着他,说道:“因为与你许久未见,所以我想你了!” 夏秋尴尬的一笑,说道:“才过了几个时辰而已。”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林霓裳低头吟诵道,运起身法,霓裳飞舞落在夏秋的面前,手中的油纸伞遮住两人的身形,柔柔的说道:“三个时辰了,这么久,我岂会不再想你,你不知道牡丹一旦扎根,在离开她扎根的木头,就会活不长么?” 她目中的柔情四溢,身上更是传来一股股的幽香,肆意的冲入他的鼻孔,在进入他的身体中。 夏秋本想后退一步,就此逃走,可是不知为何,在这时他想起了岳凌霜的身影,心中叹息一声:“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心头渐冷,望着林霓裳,断言说道:“我的确是一根木头,只不过这根木头上,已经爬满了藤蔓,实在是在不能供养一朵硕大艳丽的牡丹。” 听见他的冷言冷语,林霓裳反而没有伤心,反而高兴地大笑,说道:“我越来越喜欢,你这根秋天的木头了,你会是我的,哈哈哈……” 身形一展,化为一朵朵鲜红色的牡丹,消失在屋内。 夏秋张开手掌接住从空中洒落的花瓣,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心中不由得暗暗衬道:“夏秋呀夏秋,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么多傻女人,别人偏偏不爱,却要爱上你,你有什么好,你不过是一根晚秋的木头,马上就要死去了。” 林霓裳银铃般的笑声犹在耳边,可是不知道怎么了,他又想起了另一种笑声。 他木然的站在那里,思绪如潮陷入了回忆中,许多不曾在意的事情,从没有想过的事情,此时都涌入了心间。 他依然记得与岳凌霜初见的日子是三月初五,那一****怀着激动的心情,去了真武道的神门,在哪里遇到了岳凌霜。 与岳凌霜一起的日子,并不是很长,可是他依然忘不了当初的陪伴…… 想玩了在真武道中的点滴,他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老道士,然后又想起了每次走后,他背后似乎都有目光在盯着他。 他的伤春悲秋,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当花朵全部从天空落在地上的时候,他就已经从回忆中惊醒,并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报以深深的嘲笑。 真气从体内喷,袖口一拂,铺满室内的花朵,无风而起,在他的掌间汇聚成一团,被他抛在窗外。 窗外的行人,看到了一场牡丹花雨,都在惊讶,是谁这么有雅兴,又是哪位豪客,在讨姑娘的喜欢。 夏秋站在窗前,望向窗外,可以看到明珠山庄的旗帜,被风吹的哗哗的作响,可是却看不到林蚀影的人。 林蚀影在哪里,他又在干些什么? 一座高高的楼,楼上有窗,窗内有沉睡的美人。 这座高楼从不在白天营业,它只会在晚上点亮所有的灯笼,在里面大宴宾客。 可是今天却有一个例外,这座高楼,接待了一个出手阔绰,英俊不凡的贵客。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本不想接这单生意,可是看到了金色的豆子,她就立马改了主意。 林蚀影躺在床上,酒杯就放在他的胸膛上,就没有溅出来,因为他的胸膛没有起伏,连一丝动静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死人。 他的眼睛微微闭上,嘴里哼着小曲,身旁的桌子上,还有一个美丽的青葱少女正在抚弄古琴,弹弦奏曲。 林蚀影依然穿着布裤里衣,手中握着一把黑剑,而他旁边就有一个少女,跪坐在地上,芊芊素手托起他的手,正在为他修理指甲。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就坐在对面,望着她的面孔。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的确是个非常美的女人,弯弯的眉,大大的眼睛,嘴唇玲珑而丰满,看来就像是个熟透了的水蜜桃,无论谁看见都忍不住想咬一口的。 但是她身上最动人的地方,并不是她这张脸,也不是她的身材,而是她那种成熟的风韵。 老了的人总会喜欢年轻的人,因为能让他们回忆起自己的青春,而年轻的人,却总会喜欢这种熟透了的水蜜桃,多汁而又美味。 所以林蚀影不喜欢弹琴的,也不喜欢修指甲的,偏偏对老板娘这种女人有兴趣。 老板娘也对他很感兴趣,她看着林蚀影手中的黑剑,看着它丑陋的外形,不由得吃吃的笑道:“好一把别有风味的剑。” 她不去夸别人的人,反而去夸别人的剑,岂不是在说林蚀影很特别,也别有风味。 林蚀影睁开双眼,望着她说道:“不应该说是一把很丑的剑么?” 老板娘笑得花枝朝展,说道:“再漂亮的衣衫穿在猴子的身上,都是沐猴而冠,而……” 林蚀影插嘴道:“再难看的剑,握在我的手中,也是风味独特是么。” 老板娘又笑了,说道:“公子,莫不是也是这样认为么?” “哈哈,不错,不错。”话音未落,老板娘便走到他的身前,端起放在他胸膛上的酒杯,芊芊素手轻抬,谁就化为一道小溪流,灌进了嘴“咕囔“一声就到了肚子里。 看他喝完,老板娘又把杯子放在他的胸口上,与原来的位置一丝不差。 老板娘从怀中掏出手帕,为他擦拭嘴角,看着他闭眼享受的样子,又笑了说道:“你这是在享受,可是苦了奴儿了。” 林蚀影还是闭着眼睛,只伸手来指了指胸口的空杯子。 老板娘就只好有替他倒了杯酒,然后再喂他喝下去。 林蚀影睁开眼睛,望着酒杯,叹道:”果然是有酒,有美人的日子,才是享受人生。” 老板娘娇笑,素手划过他的脸颊,似是撒娇,说道:“奴儿还可以,让你享受更加美好的人生,你想要么?” 林蚀影伸手抓住她的手掌,放在嘴巴轻轻的一吻,说道:“一颗泛红的水蜜桃放在眼前,在下真的要把持不住了。” 老板娘轻咬红唇,另一只手抚摸他的丝,媚眼汪汪的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是么?” 林蚀影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早一些的时候还可能是,现在却不是了。” 老板娘问道:“为什么?” 林蚀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因为已经近黄昏了。” 老板娘抽回双手,望向窗外,喃喃自语道:“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林蚀影说道:“是呀!” 老板娘忍不住的埋怨,说道:“你叫我来陪你喝酒,为什么又一直像死人一样躺着,错过了灿烂的春光! 林蚀影幽幽叹道:“因为我怕你勾引我!” 第十六章:非去不可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黄昏,天色渐暗。 青石大街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怪人,他穿着布裤,里衣,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扇面大开,身子随着折扇不断的摇晃。 这个人慢慢的走过长街,他所经过的地方,所有的声音都立即停止,都在望着这个行为举止怪异的酒鬼。 青石大街尽头,一根三丈高的旗杆上,挑起了四盏斗大的灯笼。 朱红的灯笼,漆黑的字“青阳客栈。” 林蚀影走到客栈门前,停下脚步,绕过灯笼,走到黑衣人的面前,眯着眼睛,说道:“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身穿黑衣的人说道:“因为我还未邀请到一个人。” 林蚀影微微一笑,说道:“夏秋么,今天是七月十五,看来你请不到了。” 身穿黑衣的人,此时唯有苦笑。 林蚀影继续说道:“可是,幸亏你遇见了我,我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他去参加明珠山庄的宴会。” 身穿黑衣的人,拱手说道:“请教。” 林蚀影话锋一转,说道:“明珠山庄内有酒么?” 身穿黑衣的人,说道:“当然有酒。” 林蚀影说道:“多么?” 身穿黑衣的人微微一笑,说道:“今夜本庄宴请宾客,特意准备了美酒三千三百三十三坛。” 林蚀影说道:“既然有美酒,那么你就可以回去了,我担保,夏秋一定会去!” 身穿黑衣的人迟疑着,问道:“他真的会去么?” 林蚀影哈哈一笑,说道:“他不去,我就没有美酒可喝,不是么?” 身穿黑衣的人展颜道:“多谢!” 林蚀影走向客栈,一只胳膊冲着后面摇摆。 林蚀影走进客房的时候,夏秋正在喝酒,一个人正在喝酒。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四五个空空如野的酒坛,可是他却没有喝醉,还在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他的脸上泛着潮红,左手拄在桌子上,似乎已经醉了。 林蚀影望着他,说道:“你不说是,永远不会喝醉么?” 夏秋左手上端着的酒杯,回头望着他,说道:“我还未喝醉,虽然我就要醉了。” 林蚀影看到了他宛若寒星般的眼睛,知道他还未醉,是他不想喝醉。 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喜欢喝醉的人,但是林蚀影喜欢把喜欢喝醉的人,分成两种。 一种是心中有愁苦,想要找人诉说,所以你不需要陪他喝酒,你只要等到他喝醉后,把心中的话说给你听就好。 第二种是心中有欢乐,这种人十分希望你能和他共享欢乐,所以你需要陪她喝酒,大口的喝酒,直到你们都一起喝的伶仃大醉。 当时,还有不喜欢喝醉的人。 最明显的就是,夏秋这种人。 他们心中有着解不开的事情,期望用酒来消灭心中的忧愁,可是这种人从来不会说出自己心中的忧愁,因为它们从不会喝醉。 林蚀影走到他的面前,不由的一笑,说道:“有酒,为何不请我喝酒?” 夏秋晃着茶杯,说道:“有酒自己倒,我不想说话。” 林蚀影哈哈一笑,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说道:“你不喜欢说话,那么喜欢喝酒么,我知道今夜有一个地方,有许多的美酒,我们一起去那里喝酒,怎么样?” 夏秋瞪了他一眼,说道:“这个主意不怎么样?” 林蚀影把脸凑到他的面前,一脸神秘的说道:“你可曾过一歌,一缥缈而又奇异的歌声?” 夏秋心中一紧,急忙的问道:“什么歌?” 林蚀影低吟浅诵,说道:“天苍苍,地茫茫,月夜黑,无处光。小 心中冷,寒上霜,无影间,任逍遥……” 他转头望着夏秋,问道:“还需要我再唱下去么?” 夏秋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林蚀影道:“我只知道有一个地方叫做明珠山庄,伫立在一片矮山间,你想去么?” 夏秋不由的想到了那些随风飘扬的旗帜,三色字体绘制成“明珠山庄”,明晃晃的四个大字。 他不由的问道:“你这么说,明珠山庄会生许多的事喽,而这些事恰恰有这歌有关?” 林蚀影答道:“正是如此。” 夏秋道:“不去。” 林蚀影扣了扣耳朵,一脸不可置信的道:“什么,你说你不去?你不想知道明珠山庄,即将要生的事情么?” 夏秋说道:“想,可是今夜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林蚀影问道:“什么事情?” 夏秋说道:“七月十五,鬼门大开,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会为了自己的事情,去放弃那些本应该是我的事情?” 林蚀影说道:“可是现在,你还能舞动你手中的剑么?” 夏秋反问道:“你认为呢?” 夏秋的右手依然握着一把长剑,他端着酒杯的左手,虽然在不断的摇晃,但是他握着长剑的手,却是没有一丝颤抖。 所以他还没有醉,因为他的剑仍然锋利,随时都能提剑杀人。 林蚀影似乎也被剑上的锋芒所摄,久久不语,过了许久,他才倘然一声,说道:“好锋利的剑,这么锋利的剑,这么冷的人,岂能舞不动手中的剑,可是如果你今日待在城里,怕是你手中的剑,将无用武之地了。” 夏秋问道:“为什么?” 林蚀影端起酒杯,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说道:“你过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夏秋也端起酒杯,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却现窗外万籁寂静,连客栈的门前的灯笼都不曾点亮,但是外面月色明亮,能看清外面的景象,与他喝酒前的一般无二。 林蚀影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解,把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把酒杯放在窗台上,屈指一弹,一道真气飞出,落在仍在飞舞的旗帜中间。 霎时间,二十七道旗帜飞舞,三色的光芒闪烁,金色的光芒在空中汇聚,在空中形成一条虚幻的真气神龙,在空中盘旋,低低龙吟。 黄色的光芒在半空中汇聚,在半空中形成一只虚幻的真气雄鸡,雄鸡的翅膀扇动,头颅高高扬起,出响亮的鸣叫。 银色的光芒在青石板上汇聚,在地上形成一只虚幻的真气绵羊,绵羊的头颅低垂,出咩咩的低吼。 望着这三只真气显化,看起来并不威武的异兽,夏秋不禁苦笑,因为他知道林蚀影说的不错。 二十七面旗帜,其实是二十七面阵旗,摆成阵势,汲取天地元气,形成了这三只威能,足足有炼神化虚境界的真气异兽。 有着这三只异兽守护青阳城,夏秋今夜在或不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蚀影回答道:“当所有阵旗摆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真以为咱们的宗门,让咱们下山游历,真的是为了斩妖除魔么?” 夏秋一怔,说道:“不是么?” 林蚀影说道:“那帮老狐狸,怎么会把这种希望寄托在弟子身上,打着斩妖除魔的名义,让弟子下山,也只不过是让弟子开开眼界罢了,能指望做什么事情?” 接着话锋一转,洋洋得意的说道:“当然,这些只是针对那些寻常的弟子,像你我这样优秀的弟子,目标也自然不同。” 夏秋问道:”有何不同?” 林蚀影说道:“你的目标自然是斩妖除魔,与真武道的道士,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的目中透着憧憬之色,说道:“我没有那些约束,我只想见见这世上的美女,喝喝这世上的美酒。” 三只异兽消散,夏秋望着天上的明月,说道:“明珠山庄有美人么,有美酒么?” 林蚀影大声的说道:“当然,明珠山庄有三千三百三十三坛美酒,更有一颗万中无一的明珠。” 夏秋一脸坏笑的说道:“有美酒,又有美人,你为什么还不去,一定要在这里缠着我?” 林蚀影哀声道:“我也不想等你,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别人,你一定要去,像我这样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答应别人的事情做不到,怎么会好意思去?” 夏秋装作很惊讶的说道:“这么说来,我一定要去了!” 林蚀影说道:“非去不可。” 夏秋也放下酒杯,说道:“看来不能再喝了。” 林蚀影说道:“为什么?” 夏秋淡淡的说道:“我虽然不喜欢与陌生人喝酒,但是去别人家做客,总要与主人喝上几杯,不是么?” 突然间,车辚马嘶,一辆幽黑色的马车停在门外。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十七章:黑色的丑剑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夏秋望着马车,说道:“看来,我真的是非去不可了!” 林蚀影微微一笑说道:“的确如此,你是非去不可。” 二人相视一笑,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一辆三马并驰的黑漆大车,就停在客栈的门前。 黑漆如镜,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人,在马车旁肃立待客,却已经不是一直等待的那个人。 车上斜插着黑面三角旗,上面用三色字体写着:“明珠山庄”四个大字。 二人刚刚走出客栈门,还未靠近马车,黑衣人已经长稽,笑道:“二位少侠想必久等了,还请上车。” 这个人说的话十分的和气,可是他的面孔却被斗笠的帽檐遮掩,叫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林蚀影略微诡异的一笑,不先登上马车,反而问道:“你认得我们?” 黑衣人的头颅依然未抬起,说道:“还未识得两位。” 林蚀影略微惊讶的说道:“既然不认得,怎么知道我们两位是明珠山庄的客人?” 黑衣人笑道:“两位少侠手中的剑太过别致,看见了两位少侠的剑,岂不应该就是看见了两位少侠。” 林蚀影哈哈一笑,说道:“不错,不错,看见了我二人的剑,就是看见了我们两位的人。” 黑衣人笑着不语。 林蚀影又问道:“车上可否有酒?” 黑衣人说道:“美酒已经在在山庄内备好,二位少侠到了地方,就可以品尝到美酒了。” 林蚀影遗憾的说道:“看来这段旅途,要十分寂寞了。” 蹄声咚咚,车轮滚动,明珠山庄的三角旗帜飘扬,渐渐的隐没在日渐黑暗的夜色中。 林蚀影坐在马车上,忽然叹了一口,说道:“我本以为这段旅途会十分寂寞,看来我错了,这段旅途,也许会很有意思的。” 夏秋睁开紧闭的双眼,说道:“你现了什么?” 林蚀影道:“我听说这次去明珠山庄做客的少年侠客不少,这些少年侠客的身后还跟着众多的高手,我说的对么,赶车朋友?” 赶车的黑衣人沉默了半响,说道:“少侠说笑了,在二位少侠面前,又有什么高手呢?” 林蚀影笑纳他的恭维,有些叹息的说道:“既然没有比我们二人跟厉害的高手,那么岂不是说,我又不能喝醉了?” 黑衣人的笑容仿佛有些僵硬,又过了半响,才说道:“明珠山庄内,还是有许多酒中的豪客的,少侠可以在山庄内畅饮一番。” 林蚀影淡淡的说道:“既然那样才好,我现在只希望,能喝的伶仃大醉,好睡了一个好觉,要知道,我已经有**天,没睡过好觉了。” 他打了一哈欠,继续说道:“明珠山庄内的房间多么?” 黑衣人微微一笑,说道:“明珠山庄内有客房百间。” 林蚀影道:“那就好!” 他喃喃自语道:“今日看来,终于不用在与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了,睡在一张床上还好,可是为什么睡觉,还不脱衣服。” 夏秋横了他一眼,说道:“两个大男人,赤身**的在一起,你觉得好么?” 林蚀影笑了笑说道:“很好呀!” 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下,车外传来了一阵奇异的歌声。 “天苍苍,地茫茫,月夜黑,无处光。 心中冷,寒上霜,无影间,任逍遥。 云龙衔明珠,熠熠生光辉……” 林蚀影微微一笑,说道:“旅途上的趣事终于来了,你去,还是我去?” 夏秋懒洋洋的斜躺在在车厢上,手指敲着剑鞘,说道:“又不是我感觉无趣,所以还是你去吧!” 林蚀影道:“哦。” 正在这时,车厢的车门打开,连赶车的黑衣人,也不见了踪影。 林蚀影单掌在车厢上一拍,提着黑剑,人已经掠出的车厢外,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他已经站在了马前。 骏马在轻轻嘶吼,整个森林中除了骏马的嘶鸣,似乎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了。 森林中央只有一条小道,马车正停在小道的中央,银白色的月光照在小道上,也照在森林中。 风儿喧嚣,从森林中刮过,树叶被风吹在哗哗作响,整个森林中,也不再沉闷。 林蚀影手中的黑剑,随意的搭在腰间,另一只手轻抚马儿的鬃毛,轻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他的声音,随着风儿慢慢的飘向远方,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数十个黑影出现在两旁的树木上,随着起伏的四肢,身躯也不断的摇晃。 林蚀影似乎没有看见这些掩藏在树木阴影里的黑影,反而继续的沉声喝道:“朋友,怎么还不肯出来一见么?” 看不见人,也听不到回应。 狂风掠过,挂的树木剧烈的摇晃,枝叶更是哗哗的作响。 突然,被林蚀影抚摸鬃毛的那个马匹打了一个响鼻,树上的黑影就消失在树上。 林蚀影低下的头,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如墨汁一样的黑色。 “幼稚” 他冷冷的一笑,手中的黑剑出鞘,霎时间,只感觉有一道漆黑的电光划过天空。 夏秋睁开眼睛,已经被这一件惊艳到,他本来看见这把剑的时候,这柄剑还握在他的左手中,黑剑还插在剑鞘呢。 可是只是那么一瞬间,比电光划过,还要短的一瞬间,这柄黑色的丑剑,已经从一个黑衣人的脖颈上穿过,而且剑尖上迸的剑气,更是把这名黑衣人身后,一个举着匕,正要落下的黑衣人的身上穿过。 夏秋没有看到鲜血流下,因为鲜血还没有来的及流下来,也不可能流下来,因为他的剑太快,他的剑意也太诡异。 黑色的丑剑上,剑尖上泛着一层血红色的氤氲。 林蚀影拔出了黑色的丑剑,鲜血并没有像箭矢一般,从黑衣人的咽喉里标出,反而化成一道血色的丝线,被吸进了丑剑里。 “咕囔,咕囔……” 夏秋似乎听到了丑剑吞咽的声音,心中不由的一阵胆寒。 可是林蚀影这样残忍的攻击,并不能吓到那些隐藏在暗影中的黑衣刺客。 他们从阴影里窜出,前仆后继的向着林蚀影杀去。 明月照在林蚀影的身上,他的影子落在地上,贴在已经躺在地上,黑衣刺客的尸体上。 九个黑衣刺客突然从林蚀影的影子里窜了出来,如蛇一样蜿蜒盘转,身影依然藏在树木的阴影里,手中的匕高高举起。 就宛如阴影的使者,正在审判着他们的敌人。 就把黑色的匕,刺向林蚀影的头颅,四肢和躯干,可是林蚀影却恍若未觉,当九把匕离他只有一毫米的时候。 他终于动了,手中黑色的丑剑抬起,在落下。 若是别人还以为他没有动,因为他的度太快了,快的让人无法想象。可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夏秋,却现他身边的九个黑衣刺客,已经死了。 “砰……” 九个黑衣刺客的尸体躺在地上,他们的喉咙上有一个孔洞,却没有鲜血从孔洞中激射,因为鲜血早已经被黑色的丑剑吞食掉了。 夏秋不在望着他的人,而是望着他的剑。 他以前就感觉到了这把剑的可怕,在心魔万界中也曾见过这把黑剑的威能,可是他从没有感觉到,这把剑是这么的可怕。 这分明是一把魔剑,一把喜欢饱饮鲜血的魔剑。 夏秋从车厢上坐起,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握着剑柄,手中的长剑已经准备好了出鞘。 林蚀影望着四周,微微一笑,笑容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魔性,有些神经质的说道:“朋友,还不打算出来一见么?” “拍拍……” 掌声响起,小道上一块阴影蠕动,一个身影突兀出现,笑道:“好快的剑,好狠的剑,好毒的剑……” 一连三个好字,快狠毒三个字,正是可形容林蚀影的剑。 林蚀影抬起手中的黑剑,又笑了,说道:“你错了,我的剑虽然快,但是快的优雅,快的美丽,这样具有独特风味的剑,又怎么能和狠毒两个字有联系。”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正在一脸迷醉的望着手中的剑,手掌在黑剑的剑身上抚摸划过,简直比抚摸情人的皮肤,还要温柔。 林蚀影问道:“你是谁?”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十七章:弥天暗影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 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风熄了,明月却被一朵黑色的云遮住。 黑夜朦胧,黑影从抬起头,露出他的面容。 这个黑影很年轻,却未身穿黑色的衣衫,反而穿着一身银色的衣衫,他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似乎与夏秋和林蚀影相仿。 但是他的脸上却有风霜的痕迹,这个人不简单。 夏秋也不由得握着长剑,走下马车,身形倚在车厢上,望着这个人。 身穿一身闪亮无比的银衣,却能不让林蚀影和夏秋察觉到,足以看的出,这个人藏匿的本领十分厉害。 银衣公子微笑着说道:“用了我的名头,用了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我是谁么?” 夏秋一愣,被他的话搞得有些糊涂。 林蚀影微微一笑说道:“我用了你的什么名头,我又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 银衣公子道:“蚀影公子,这个名头,阁下用的也是不短了吧!” 林蚀影微微一笑,略微有些嫌弃的说道:“我还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这样一个烂名头。” 真正的蚀影公子,说道:“阁下既然瞧不起这个名头,又为何要用呢?” 林蚀影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想用,可是有一个傻瓜,听到了路人的只言片语,就把这个名头往我头上放,我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否认这个名头。”说到这里,把头偏向夏秋这边,嘴角微微扬起,说道:“那样岂不是再说,那个人很傻么?” 听到这里,夏秋不禁摸了摸鼻子,总感觉自己被人鄙视了! 林蚀影道:“你叫蚀影公子,那么你就是暗影门的内门弟子了,既然你喜欢这个名头,那么我就把这个名头赐给你,作为你死后的碑铭吧,毕竟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听到这番十分嚣张的话语,蚀影公子不怒反乐,大声笑道:“真是有意思,好久没有听过这么嚣张的话了。” 接着他抬起胳膊,指着他说道:“既然这样,暗影宣布你的死亡!” 话落,蚀影公子的身影,消失在阴影里。 林蚀影的头颅高高扬起,无尽的阴影涌来,在他的身子底下,汇聚成一把阴影王座。 他的双眼闭上,头颅低垂,黑色丝垂在双肩上,他高坐于阴影王座上,手中的黑剑拄在王座的边缘,看起来就像一个闭目沉睡的王者一般。 有更多的阴影从远处蔓延而来,向着那处王座汇聚。 “天真。” 林蚀影不懈的一笑,手中的黑剑轻轻抬起,轻轻地向前面刺去。 他闭着双眼,手中的黑剑也如盲人探路一般,轻柔而又无力,而且方向还不准确,刺出的黑剑也在不断的颤抖。 可是面对这样的剑法,那些阴影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忽然向后退散,最后在小路中间,又化为蚀影公子身影。 蚀影公子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蚀影仍然高坐在阴影王座上,闭着的双眼睁开,微微一笑,说道:“暗影并不能宣布我的死亡,但是我听到了你的心声,你是否想要死亡了?” 蚀影公子的脸色一黑,低声喝道:“七情六欲十三脉,你的能力与七情并无沾边,那是六欲中的哪一脉?” 林蚀影说道:“你猜?” 这一句你猜,并不是真的让人猜,而是说我不想告诉你。 但是夏秋依然忍不住在内心之中猜测,一直被自己认为是蚀影公子的林蚀影,到底是什么身份,他真正的名字又叫做什么? 蚀影公子却不会去猜这种无聊的问题,只见他冷声沉喝道:“既然你不说,那么你就去死吧!” “弥天暗影” 狂风开始吹拂,那片不大的云朵被吹走,明月又开始显露,洁白的月光开始洒在大地之上。 树枝上浮现出无数个黑暗的人影,这些人影突然从树上跳下,化为一道道暗影,融入到蚀影公子垂落在地上的影子里。 “喝” 一声怒喝,垂落在地上的影子突然直立而起,在空中化为一道数丈高的影子,站立在地上。 “哈哈哈” 蚀影公子一声狂笑,身上的银袍抖动,身子飘然而起,融入到身后的影子中。 随着他的身体慢慢地融入,本来没有五官面目的影子,突然出现了耳鼻等五官,扁平的身体也开始膨胀,身躯开始慢慢的凸起,最后化为一个身躯漆黑,却与常人无异的巨人。 阴影巨人弯下身躯,拳头舞动,双拳如雷神击鼓,向着林蚀影砸去。 随着拳头的舞动,树木垂在地上的阴影也开始无声抖动,在阴影王座的旁边开始汇聚,编织成一座阴影的牢笼。 “呵呵” 林蚀影一声冷笑,缓缓地从阴影王座上站起,手中的黑剑负在身后,纤细的手掌抵在阴影巨人的门板大小拳头上。 手掌一震,门板大小的拳头一寸寸的崩散,无数阴影散落,他的身躯也借着这股反震力,向后飘飞。恰在这时,另一拳头砸过来,林蚀影的双腿一分,双足在这只拳头上连点。 阴影巨人的身躯扭动,拳头横扫向在半空的林蚀影,无数的阴影汇聚,被崩散的拳头重新弥合,更有无数黑色的匕从他的胳膊中刺出来,让他像一只刺猬。 “缚” 阴影巨人口吐人声,阴影的牢笼张开,在林蚀影的背后显化,把他困在里面。 林蚀影的眼睛闭上,手中的黑剑向身后一递,被黑剑触碰到的阴影开始消融,又重新化为寻常的影子散落在地上。 他从阴影牢笼里脱困而出,身形一闪,站在阴影牢笼上面,面对着那只生有无数尖刺的胳膊,手中的黑剑抖动,只见得霎时间,无数道黑色的孔洞出现在尖刺的前端。 “你真的不怎么样,真是丢尽魔门的面子!” 林蚀影长长叹息一声,有些厌恶的说道。 “你给我去死,我要杀了你。” 阴影巨人大吼,那只长满尖刺的胳膊以更快的度扫来,同时林蚀影站立的阴影牢笼,也随着他的声音开始抖动,却仍然不能从林蚀影的脚下逃脱。 “灭” 黑色的孔洞撞在了那些尖刺之上,突然一个又一个,手持黑色匕的黑衣人从阴影巨人身体中跌落,等阴影巨人胳膊到了林蚀影面前的时候,这只阴影巨人的胳膊,已经彻底的崩散,只有地上数十具黑衣刺客的尸体,来显示着这一招的战果。 蚀影公子心中大惊,身形急退,在半空中狠狠的催动体内的真气,可是无论如何努力,那只被林蚀影崩灭的胳膊,就像真正的人体一般,居然再也张不出来了。 蚀影公子惊惧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林蚀影手持着黑剑,两鬓垂下的长飘飞,在空中脚踏着阴影阶梯,一步一步的走到阴影巨人的头顶,居高临下望着阴影巨人的双眼,望着他道:“我是谁,我是魔门的传人,不正是你们的主子么?” “主子?” 蚀影公子长声大笑,不屑的说道:“我们魔道一脉从来没有主子,从来没有。”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但是他紧缩的双瞳,却依然让夏秋看出了他的害怕,他的紧张。 夏秋心里,不由得更加猜测,林蚀影到底是什么身份? 林蚀影说道:“看来,我们魔门百年间不履尘世,你们这些奴才,居然自称魔道一脉,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不知道了!” 这番话说的实在是狂妄,随便的就把人家称之为奴才,任何人听到了都不会好受,也会极端的不爽,蚀影公子就是这样,所以他不在与林蚀影说话,而是一生大喝后。 他自己附身的阴影巨人猛地炸开,化为一道似碗一样,倒扣在地上的黑色结界,把林蚀影困在里面。 夏秋看着这道黑色的结界,不由得想起了林蚀影的心魔万界,一番对比之下,现心魔万界是纯粹的心灵之术,只适合在安全,不容易施展拳脚的地方施展。 而这道黑色的结界,却是何在任何地方施展,而且对现实世界的干预更加的强大。 夏秋身上的剑意勃,幽青色的真武剑意一划,黑色的结界上出现了一个口子,他从这个口子走进结界内,眼前的景色瞬间一变。 ……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十八章:弥天暗影 黑色的大地,黑色的天空,入目所见的一切都是黑色的,这漆黑的一片,空间内任何的地方,岂不是都是影子。 Ⅻ 夏秋心中微微凛然,好诡异的魔门,好诡异的心魔之术,能把任何地方都化为自己的主场,让自己占据天时和地利,这就是魔门的可怕之处么。 夏秋闭上眼睛,在这漆黑一片的世界中,眼睛已经失去了作用,心神散开,努力的感知周围生的一切。 他感觉到了一股吞噬万物的剑意,这股剑意是如此的宏大,如此的诡异,比之夏秋的真武剑意还要更胜一筹,也就无界琉璃能与之比拼。 在哪股吞噬万物万物的剑意之下,夏秋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在扭曲,都要被那股剑意所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剑意猛然一涨,夏秋似乎听到了吞咽的声音,紧接着他身处的结界崩散,林蚀影手持黑色的丑剑,正站在他的面前,黑色的丑剑上布满了鲜血,随着夏秋的目光一点点的消失在剑身上。 等林蚀影走到夏秋面前的时候,剑上的鲜血已经全部消失,黑色的丑剑,又恢复到了初见时的模样。 夏秋望着他,问道:“我该叫你什么?” 林蚀影哈哈一笑,说道:“叫我心影吧!” 他收起黑剑,忽然对夏秋抱拳,说道:“你好,我叫林心影!” 夏秋一愣,急忙的收起长剑,同样回了一礼,说道:“你好,我叫夏秋。” 重新互相介绍完,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夏秋望着还停在原地的马车,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这来你的美酒,是喝不成了,你的没人,也是见不到了。” 林蚀影说道:“为什么?” 夏秋说道:“接咱们的人已经没了,还如何去?” 林蚀影哈哈一笑,说道:“看起来,你要是算了。” 他走到马车旁,进入到车厢内,突然掀开车板,夏秋就看见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躺在车厢内。 林蚀影说道:“我早就知道,那些人不是明珠山庄的人,只不过旅途寂寞,增加点情趣罢了,我早就现了这车厢内有夹层,而人就在这里面、” 夏秋问道:“你是怎么现的?” 林蚀影说道:“明珠山庄的人,不喜欢江湖中的豪客,他们只喜欢我这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而且,我在马车上闻到了美酒的芬香,而那个人却说车上无酒,这个马车有这么大,想必一定会有藏酒的地方不是么?” 夏秋不禁的摇了摇头,对他的自夸,实在是有些无语,但是又实在是佩服他的能力。 林蚀影的手指在身穿黑衣的人,身上连点,他从假死状态中幽幽醒来,见到二人立马稽,说道:“二位公子,你们怎么样?” 林蚀影微微一笑说道:“我二人很好,就是有些想喝酒了。” 身穿黑衣的人不由的一笑,说道:“二位公子放心,此地距离山庄不远了,再有半柱香的时间,就能赶到。” …… 三座不过百丈高峰拱在一起,中央凹出了一座山谷。 无数合抱的巨木接连,碧绿的枝叶盖住了整个山谷,也遮盖了在山谷中的山庄。 远远的望去,一面黑底的大旗正在山谷中,越过浓密的树枝,正随着狂风飘荡,旗帜展开,三色大字写成的“明珠山庄”,在山间飞卷。 明珠山庄的大旗就在眼前,明珠山庄也就在了眼前。 她的眼前却没有路,因为路都是人走出来了,可是她却没有走那条人应该走的路。 林霓裳站在一颗古树上,望着这面大旗,看着脚下这座山庄,已经不知道看了多久,就连她都有些不耐烦了,可是她身边藏在阴影里的那些人,却依然有耐心的等待着。 她望着天空的那轮明月,幽幽的一叹,说道:“为什么你们魔道一脉的人,都喜欢当阴影里的蛀虫,就不能出来陪我说会话么?” 森林里依然只有虫鸟,野兽的声音,还有树枝摆动的吱吱声,却没有半点人类的声音。 她继续的说道:“此时月下美人,你们难道都是一群不解风情的人么?” 过了许久,森林中终于出现了人声,这个声音回荡在森林中,道:“唉,姑娘请回吧!” 林霓裳撑着雨伞,歪着头,美丽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调皮之色,说道:“我为什要走,这里有这么多好玩的。” 那个声音道:“那就得罪了!” 树枝抖动,杀意已经笼罩在林霓裳的身上。 林霓裳微微的一笑,红唇轻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声音说道:“别人都叫我,蚀影公子。” 林霓裳又笑了,说道:“这个世上的事情真是奇妙,我的哥哥冒充了一个人就叫做蚀影公子,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了本人,真是有意思。” 那个声音说道:“姑娘曾听过这个名字么?” 林霓裳轻摇手中的油纸伞,说道:“听过,可是这个名字真是难听,还好的是,以后不会有人用这么难听的名字了。” 又有什么人会不用以前这个名字呢?当然是一个死人。 所以下一刻,天空中下起了大雨,雨珠如珠串一样落在树林中噼里啪啦的作响。 暴雨倾盆而下,林霓裳站在雨中,望着四周树木上,不断下落的黑衣人,微微的一笑,目中充满了迷醉的色彩。 她究竟是喜欢暴雨,还是喜欢那些下落的黑影呢。 鲜血顺着雨水不断的流淌,慢慢的在她的脚下的这棵古树旁,变成一片沟流。 她伸手冲着地上一抓,那片溪流汇聚在她的手上,奋力的向旁边的大树上一掷。 “啊” 血球砸在树上,一片黑色的影子从树上跌落下来,落在地上,话落一个银衣公子。 银衣的蚀影公子捂着胸口,在地上惨笑,说道:“呵呵,姑娘,好厉害的功夫,请!” 话音刚落,银衣的蚀影公子头颅一歪,倒在了地上,竟然已经死了。 “嘻嘻,真的好弱呀,不好玩!” 下着的暴雨骤停,林霓裳迈着步伐,向着明珠山庄走去。 第十九章:雨落 黑色的大地,黑色的天空,入目所见的一切都是黑色的,这漆黑的一片,空间内任何的地方,岂不是都是影子。 夏秋心中微微凛然,好诡异的魔门,好诡异的心魔之术,能把任何地方都化为自己的主场,让自己占据天时和地利,这就是魔门的可怕之处么。 夏秋闭上眼睛,在这漆黑一片的世界中,眼睛已经失去了作用,心神散开,努力的感知周围生的一切。 他感觉到了一股吞噬万物的剑意,这股剑意是如此的宏大,如此的诡异,比之夏秋的真武剑意还要更胜一筹,也就无界琉璃能与之比拼。 在哪股吞噬万物万物的剑意之下,夏秋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在扭曲,都要被那股剑意所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剑意猛然一涨,夏秋似乎听到了吞咽的声音,紧接着他身处的结界崩散,林蚀影手持黑色的丑剑,正站在他的面前,黑色的丑剑上布满了鲜血,随着夏秋的目光一点点的消失在剑身上。 等林蚀影走到夏秋面前的时候,剑上的鲜血已经全部消失,黑色的丑剑,又恢复到了初见时的模样。 夏秋望着他,问道:“我该叫你什么?” 林蚀影哈哈一笑,说道:“叫我心影吧!” 他收起黑剑,忽然对夏秋抱拳,说道:“你好,我叫林心影!” 夏秋一愣,急忙的收起长剑,同样回了一礼,说道:“你好,我叫夏秋。” 重新互相介绍完,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夏秋望着还停在原地的马车,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这来你的美酒,是喝不成了,你的没人,也是见不到了。” 林蚀影说道:“为什么?” 夏秋说道:“接咱们的人已经没了,还如何去?” 林蚀影哈哈一笑,说道:“看起来,你要是算了。” 他走到马车旁,进入到车厢内,突然掀开车板,夏秋就看见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躺在车厢内。 林蚀影说道:“我早就知道,那些人不是明珠山庄的人,只不过旅途寂寞,增加点情趣罢了,我早就现了这车厢内有夹层,而人就在这里面、” 夏秋问道:“你是怎么现的?” 林蚀影说道:“明珠山庄的人,不喜欢江湖中的豪客,他们只喜欢我这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而且,我在马车上闻到了美酒的芬香,而那个人却说车上无酒,这个马车有这么大,想必一定会有藏酒的地方不是么?” 夏秋不禁的摇了摇头,对他的自夸,实在是有些无语,但是又实在是佩服他的能力。 林蚀影的手指在身穿黑衣的人,身上连点,他从假死状态中幽幽醒来,见到二人立马稽,说道:“二位公子,你们怎么样?” 林蚀影微微一笑说道:“我二人很好,就是有些想喝酒了。” 身穿黑衣的人不由的一笑,说道:“二位公子放心,此地距离山庄不远了,再有半柱香的时间,就能赶到。” …… 三座不过百丈高峰拱在一起,中央凹出了一座山谷。 无数合抱的巨木接连,碧绿的枝叶盖住了整个山谷,也遮盖了在山谷中的山庄。 远远的望去,一面黑底的大旗正在山谷中,越过浓密的树枝,正随着狂风飘荡,旗帜展开,三色大字写成的“明珠山庄”,在山间飞卷。 明珠山庄的大旗就在眼前,明珠山庄也就在了眼前。 她的眼前却没有路,因为路都是人走出来了,可是她却没有走那条人应该走的路。 林霓裳站在一颗古树上,望着这面大旗,看着脚下这座山庄,已经不知道看了多久,就连她都有些不耐烦了,可是她身边藏在阴影里的那些人,却依然有耐心的等待着。 她望着天空的那轮明月,幽幽的一叹,说道:“为什么你们魔道一脉的人,都喜欢当阴影里的蛀虫,就不能出来陪我说会话么?” 森林里依然只有虫鸟,野兽的声音,还有树枝摆动的吱吱声,却没有半点人类的声音。 她继续的说道:“此时月下美人,你们难道都是一群不解风情的人么?” 过了许久,森林中终于出现了人声,这个声音回荡在森林中,道:“唉,姑娘请回吧!” 林霓裳撑着雨伞,歪着头,美丽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调皮之色,说道:“我为什要走,这里有这么多好玩的。” 那个声音道:“那就得罪了!” 树枝抖动,杀意已经笼罩在林霓裳的身上。 林霓裳微微的一笑,红唇轻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声音说道:“别人都叫我,蚀影公子。” 林霓裳又笑了,说道:“这个世上的事情真是奇妙,我的哥哥冒充了一个人就叫做蚀影公子,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了本人,真是有意思。” 那个声音说道:“姑娘曾听过这个名字么?” 林霓裳轻摇手中的油纸伞,说道:“听过,可是这个名字真是难听,还好的是,以后不会有人用这么难听的名字了。” 又有什么人会不用以前这个名字呢?当然是一个死人。 所以下一刻,天空中下起了大雨,雨珠如珠串一样落在树林中噼里啪啦的作响。 暴雨倾盆而下,林霓裳站在雨中,望着四周树木上,不断下落的黑衣人,微微的一笑,目中充满了迷醉的色彩。 她究竟是喜欢暴雨,还是喜欢那些下落的黑影呢。 鲜血顺着雨水不断的流淌,慢慢的在她的脚下的这棵古树旁,变成一片沟流。 她伸手冲着地上一抓,那片溪流汇聚在她的手上,奋力的向旁边的大树上一掷。 “啊” 血球砸在树上,一片黑色的影子从树上跌落下来,落在地上,话落一个银衣公子。 银衣的蚀影公子捂着胸口,在地上惨笑,说道:“呵呵,姑娘,好厉害的功夫,请!” 话音刚落,银衣的蚀影公子头颅一歪,倒在了地上,竟然已经死了。 “嘻嘻,真的好弱呀,不好玩!” 下着的暴雨骤停,林霓裳迈着步伐,向着明珠山庄走去。 第二十章:黑衣人的马夫 夏秋还未到明珠山庄,却已经望见了明珠山庄。 ≦ 一面黑色的大旗正在狂风中卷动,大旗还在很远的地方,一片片的屋舍也在很远的地方。 两面都是古树林立,一条漫长,比直的大6通向那面大旗。 黑色大旗下面就是明珠山庄。 狂躁的风中,隐隐有树叶沙沙的声音,混着万兽的吼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夏秋站在马车上,抬向前面望去,已经看见前面的一片灯火,更引人注意的是,四个水缸大的灯笼,被一根旗杆高高的挑起,悬挂在旗杆上面。 但是站在他这里,最引人注意的并不是那面飘扬的大旗,也不是四个亮着灯笼。而是门上的明珠,镶刻在大门上的三十六颗,足足有龙眼大小的明珠。 龙眼大小的明珠,即使是灯笼上里散出的光芒,依然不能掩盖住那种柔和的光芒。 整个大门高达三丈,一条青石铺成的石路,蔓延到路的尽头。 从这里望去,可以看见里面的一片片屋宇,连绵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少间。 马车在门前停下,大门的两侧有两排黑衣壮汉双手垂立,四个壮汉已经抢先过来走到马车下,两个大汉跪在马车的两侧,背脊与地平行,宛若一个阶梯。 另两名大汉则是趴在前面两名大汉的后面,又形成另一段阶梯。 这番姿态,已经不是任何江湖人士,可以比拟的了,因为所有的江湖人士,在年轻的时候,都会有一些热血,心中有着期望。 可是这些大汉,他们的目光并不呆滞,也没有修行,不可能是圈养的死士。 他的目光坦然,这一番动作,更是宛如行如流水,他们是真正豪门贵族中,圈养的仆人,而要有这么多这样的仆人,就绝不是一代人可以做到了,最起码也经过了几代。 夏秋并没有踩在他们的被上下车,他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落在了马车前。 林心影却很坦然,他依然穿着布裤里衣,手中摇着折扇,就像走真正的台阶一样,步履稳重的一步一步的从他们的背上,走到青石路上。 赶车的黑衣人早已下了车,这时走过来,站在青石路外,侧着身子,微笑说道:“二位阁下,感觉明珠山庄如何?” 林心影摇曳着折扇,叹道:“古木成林,苍穹宽广,万兽争相嘶吼,百鸟引颈而鸣,最妙的是,主人家还如此的有品位,真是恨不得能在此大醉,从此不再离开。” 黑衣人也唏嘘叹道:“这里的确是一个好地方,主人家也是一个好人,这里能有今日,实在不易。 林公子既然喜欢,那就多在这里住上些时日,好好的大醉一场。” 林心影点了点头,说道:“的确要大醉一场。”转头望向夏秋,问道:“夏兄,你怎么看?” 夏秋望着这连绵一片的屋舍,目光从站立在两边黑衣大汉的身上一点点扫过,说道:“我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但是我喜欢这样的山林,再这样的地方,实在不应该喝醉,否则会看不清楚的。” 他的目光挪向黑衣人,微笑着说道:“我说的对么,阁下。” 黑衣人怔了怔,不解道:“夏公子,你在说什么?” 林心影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走到还站在前面的黑衣人身边,递给他,微笑着说道:“阁下辛苦了,在车厢中呆了这么久,又为我们二人赶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真是让我二人受宠若惊。” 黑衣人接过手帕,怔了怔,尴尬的一笑,说道:“二位公子客气了,为二位公子驱车赶马,本就是在下的本分。” 夏秋走上前去,说道:“阁下真的客气了,暗影门的内门弟子,能为我和林兄驱车赶马,怎么想想都不是什么本分。” 车夫怔了半晌,突然扔掉手上的手帕,仰面大小,说道:“好,好眼力,不愧为真武道修成无界剑经的高徒和修习了魔门的心魔传人,佩服佩服。” 扔掉手帕的那一瞬间,黑衣人的脸庞开始变换,明明只变换了一点,可是却感觉就像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 本来略微成熟的面孔变得年轻,略微圆润的脸庞变得有棱角,更增添了一股硬汉的气息,白皙的皮肤变得黑了一点,充满了一股无形的魅力。 这个人风趣的一笑,说道:“二位,可否告诉在下,是怎么现在下的。” 林心影转头望向夏秋,说道:“我也很好奇,夏兄是怎么现的?” 夏秋说道:“他的手,他的意和他的心。” 黑衣人问道:“何解。” 夏秋继续说道:“他的手掌纤细,上面没有一个茧子,那不是一个赶车人的手,而且手指纤细颀长,我见过很多这样的手。” 黑衣人胳膊端起,露出手掌,果然纤细颀长,手上也没有一个茧子,手掌还有些红润,应该是被缰绳勒过得痕迹。 林心影也同样伸出手掌,同样的纤细颀长,手上也没有一个茧子。 黑衣人与林心影相视一眼,二人一起苦笑,他们自然不需要去问,夏秋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手掌,因为真武道有许许多多的这样的手掌。 夏秋继续说道:“我第一次看到那个黑衣人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戒备,有些不解,更有些不忿,但是表面上依然恭恭敬敬。” 黑衣人不解的说道:“难道我做的不是这样么?” 夏秋摇了摇头,说道:“前面的我分辨不出来,但是你的眼睛深处,望着我们的时候,却不是流露出一股战意,你应该从来没做过这样的角色吧!” 黑衣人一愣,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生活在青州之内,一直都听闻真武道的大名,同样身为一个用剑之人,遇到两个与自己年纪相仿,修为相当的人,自然有些按讷不住心中的战意。 夏秋装过头,对林心影说道:“林兄,你是如何现的?” 林心影微微一笑,说道:“我看的没有那么复杂,我从看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不会是一个奴仆,身份绝对不低。” 夏秋和黑衣人俱是一愣,黑衣人抢先问道:“为什么,你可以看出我的身份不凡?” 林心影微微一笑,折扇一指黑衣人,自恋的说道:“想你我这样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即使改装易容,也难掩身上的那股风流高贵之气。” 夏秋听到这番话,实在是感觉他的人实在是自恋,而且脸皮厚的无法想象,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当他看到林心影,依然穿着布裤里衣,白色的衣服上,还有着女子的胭脂,头散落在脑后,一副风尘浪子样子的时候。 就应该知道,这么人没有脸皮。 林心影望着黑衣人,说道:“你我都如此的风流高贵,不互相告诉一下姓名么?” 黑衣人大笑,面对着二人稽,说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墨影。” 二人没有说出姓名,因为已经没有必要说出,就像墨影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宗派一样。 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从山庄内走出来,走过去向三人长长一揖,说道:“三位贵客,能赏光而来,本山庄真是不胜荣幸,请。” 白衣人含笑揖客,当先带路,穿过长长的青石路,走到路的尽头。 第二十一章:沉睡的龙 青石路的尽头,是一座紧闭的大门。≥ 黑色的大门上雕琢着龙,鸡,羊三种颜色不一样的生物,三种生物栩栩如生,让人望去的第一眼,以为都是活的。 黑色的大门下,站着一个人,如果不是这个人穿着一身银色的衣衫,任何人都容易把这个人给忽略过去。 因为这个人太矮了,也太瘦削了。 他的身材不高,不足五尺,佝偻下的身躯更是让他的身躯更加的低矮,看起来只有四尺的样子。 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沟壑,颌下留着长长的胡须,与同样银白的头一起,显得有些仙风道骨。 他抬起面庞,冲着三人温和的一笑,说道:“三位公子,能接受老朽的邀请,赏光而来,老朽真是不胜荣幸。” 三人抱拳行礼,说道:“羊老,客气了,能接受您的邀请,不胜荣幸。” 夏秋没有来的时候,很是好奇这个羊爷,一直猜想这个羊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看到他的第一眼,看见他的面容,就感觉到这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老人。 他的双眼仿佛已经看透了世间的苍苍,也看透了世间的人情冷暖,那种无欲无求的轻灵眼神,就像一个真正的仙人一样。 羊爷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三位请进吧!” 门口的这扇黑色大门足足有两丈高,黑色的底层,让这扇大门看起来异常的沉重。 “嗡……” 随着羊爷的话语落下,这扇黑色的大门出沉闷的响声,一点点的移动,慢慢的打开。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屏风,这道屏风依然是黑色的,上面雕琢了三种生物,可是这道屏风上面,却有一点不同,在三种生物簇拥的中间,有一颗明珠熠熠生辉。 这颗明珠足足有小儿的拳头大小,被镶嵌在屏风的最中央。 金黄色的云龙在屏风上方飞舞,龙微微低垂,正好衔着明珠。 土黄色的雄鸡单脚站立在明珠的左边,双翅收拢在一起,头颅高傲的扬起,目光钉在明珠上。 银白色的绵羊跪坐在明珠的右边,羊低下,眼睛却不甘的望向天空的那颗明珠。 夏秋认真看着这道屏风,再回想起那奇异的歌声,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将会有一件非常大的事情,将在今夜的明珠山庄内生,而这件事情也与明珠有关。 夏秋他们刚刚踏进房门,便有一声轻笑传来。 回头望去,一抹鲜艳的红色映入眼帘,人未到,夏秋已经都知道是谁来了。 红色的人影越来越近,一个鲜艳如牡丹一样的女子,走到他们的面前。 夏秋和林心影望着这朵牡丹不由得一声苦笑,都在笑自己躲都躲不过。 羊老看到林霓裳的眼神也很差异,但是这种差异的眼神,只持续了一瞬,但是依然被在场的四人捕捉到。 他温和的一笑,做出欢迎的手势,说道:“欢迎,一起进去,请。” 五个人一起向着房间里走去。 夏秋,林心影和林霓裳三人一起走在后面,看着站在前面的两人,林心影小声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霓裳娇笑一声,说道:“嘻嘻,这里这么好玩,我当然要来了。” 林心影嘟囔道:“这里全是男人,你一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 林霓裳调皮的说道:“结婚呀,会有新娘子么?” 二人的对话,夏秋全听在耳中,当他还想再听下去的时候,前面的两人,已经停下了脚步,正在等待着他们。 原来几个人已经绕过的屏风,走到了前面。 转过屏风,就是一间大厅。 这个大厅很大足足有十多丈宽,数十丈长。 大厅的正中央,摆上了四张桌子,三张在台阶下,一点点顺着一条直线,摆到离门口三丈的地方。 最后一张桌子,摆在大厅的尽头,那里是属于主人的席位。 那张桌子的后面,有一张宽大的交椅,坐着一个身穿金色衣衫,头被金色箍竖起来的中年人。 他的头颅低下,似望着桌面。 谁也没有看清楚他的面庞,只能看见他两鬓的须,还有他魁梧的身形。 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那里,似是没有听到屋内已经来了别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的世界中,又是怎么样的,是否是无边无垠的苍穹,可以肆意的翱翔,要不为什么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让人感觉到苍穹般的广大无垠。 又或者是一片腥臭的烂泥当中,像一只泥鳅一样,只能在烂泥里打滚,要不他的怎么头颅低垂,似在沉思,脸上也挂着愁苦。 这么多人大步走过来,有说有笑,他怎么能听不见,也怎么会听不见? 大厅的两边的墙上,涂抹着两个硕大的喜字,那两个喜字,分明是新粉刷的而成的,但是为什么要在黑色的墙体上,粉刷苍白色的喜字,不应该是艳丽的红色么。 两边的墙上挂满了灯笼,居然是黑色的灯笼,上面也同样画着一个苍白色的喜字。 现在这些灯笼都已经被点亮,散出惨白色的灯光,有些瘆人,简直是宛若在鬼蜮之中。 这里生了什么事情,又要生什么事情? 夏秋的内心之中,充满了疑问,他现在急需一个答案。 他们从屏风的左面进去的,前面正好放着一个兵器架,上面写着“置兵”,是放置兵器的地方,可是羊爷却没却没有让他们放下兵器。 羊爷慢慢的走了过去,他的步伐很小,步履也很轻盈,但是度却是极快,瞬间跨过了数十丈的距离,走到他的身旁,抬起头轻轻地,说道:“大哥,人都来了。” 这个身穿金黄色衣衫的男人,才好像突然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眼神略带迷茫的望向前方,看到了在远处的几人,立即长身而起,抱拳行礼,说道:“各位请,请坐。” 大厅内还有三张桌子没有人坐,四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夏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心影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人就喜欢坐在中央,喜欢被众人簇拥的感觉。”说完,自己朝着中央的桌子走过去。 墨影说道:“我本来喜欢躲在幕后,但是今天一定要站在台前,所以我选第一个。” 说着,他往前走出几步,在第一张桌子,盘膝坐好。 …… 求推荐,求点评,求一切! 第二十二章:黑色的轿子 夏秋看着已经坐下的两人,无奈的一声苦笑。 林霓裳走到他的身边,一只手不由分说的挽起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中的油纸伞轻轻的往下挪动,把两个人罩住。 夏秋的手臂不能从她的手中的挣脱,眼睛望向林霓裳,目光中带着质问,似乎在说:你要干什么? 林霓裳的红唇凑到他的耳边,炙热的鼻息喷吐在他的耳边,声音忽高忽低,带些娇喘的说道:“就剩下一张桌子了,看来我要依附在你的身边了。” 夏秋无言,被林霓裳拖着走向剩下的最后一张桌子旁,坐在那里,她身子半靠在夏秋的身上。 “各位,既然已经坐好,那么就开始上菜吧!” 话落,立时有数十个婢女,端着菜肴从后面出来,把菜肴放在桌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桌子上就摆满了菜肴和美酒。 明珠山庄的庄主高举酒杯,说道:“几位能赏光来此,马某在此不胜荣幸,与诸位满饮此杯。” 仰起头颅,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底下的众人也举起酒杯,说道:“马庄主,客气了。”把酒杯中的酒水,同样一饮而尽。 马庄主端端正正,身躯笔直笔直的坐在座位上,一双手摆在桌子上,旁边就是他刚刚放下的酒杯,和从没有用过的银筷。 这时候的马庄主已经没有了那种模棱两可的气质,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皱纹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道道沟壑,让他看起来没有低下头时年轻。 他刚刚喝了一杯酒,一丝红润浮在他的脸上,高低不平的脸庞,若有若无的暗红,让那一脸皱纹,看起来都似经过风雨的摧残。 他开始说话,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但是那一双眸子里,却透露出慑人的锋芒,带着决不妥协的决断。 他说话很慢,但是每一个字,每一丝语调的变化,都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道:“诸位可知道为什么这座山庄叫做明珠山庄?” 他不等别人回答,继续说道:“十五年前,我的妻子为我诞下一麒麟儿,我为她取名为明珠,这座山庄也叫被叫做了明珠山庄。 在这座明珠山庄中,我的女儿,就是明珠山庄中,最大,也是最珍贵的一颗明珠。”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那颗明珠的宠爱,羊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也浮现了微笑,和温和的笑容,显然与他的想法一样。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说道:“这颗明珠也未让我失望,她就是一颗珍贵的明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织刺绣也不逊色于皇宫中的大家。 在这十五年间,朝廷间上门求亲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就是为了把这颗明珠带回家中。” 林霓裳的声音在夏秋的耳边响起,说道:“那颗明珠可是美若天仙,怎么你听着还一脸愁苦的眼神,很嫌弃人家么?” 她的嘴唇微动,声音却传入耳中,显然是用了传音入密的手段。 夏秋一声苦笑,心中想道:“有你在身边,我被你烦的还不够么,怎么还会想着别人。” 真气从口中拧成一条线,同样传音入密,说道:“我现在只是好奇,今晚明珠山庄会生什么事情,那奇异的歌,又与今夜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林霓裳神秘的一笑,说道:“今夜的事情,会很精彩。” 马庄主说道:“可是就在三个月前,我收到了一封婚书,一封单方面,却能让我违背不得的婚书。 婚书的一方是明珠山庄的明珠,一方是暗影门的蚀影,写这封婚书的人,落笔是暗影-周午生。” 这时他的声音又变的充满了愤慨和无奈。 在座的众人都认识这个人,也明白了为什么这封婚书不可以违背,因为写这封婚书的人,是一个已经成就仙神,登顶星辰的人。 世俗间的一切权势,在仙神面前都是笑话,除非你可以有与之比肩的力量,或者是背景。 明珠山庄的三位庄主,都是朝廷中人,他们背靠着朝廷,但是以三人的职位,只能勉力与之周旋,挣到了最后。 才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年青一代的事情,年青一代来做主,明珠山庄需要找到同样是年轻一代的人,来决定这场婚事。 而墨影,夏秋则是被邀请来,决定这场婚事走向的这个人。 夏秋能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他的不甘,可是现实就是如此,就像他人生中的那七年,岂不是与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这时的他,在望向那一片片散着惨白色灯光的灯光,两个苍白色的喜字,心中已经明了。 明珠山庄的三位庄主,此时想必已经抱有了玉石俱焚的心思,今日绝不会有喜事,最多不过一场丧事。 这些苍白色的喜字,就是代表了他们的决绝,不止让今夜前来娶亲的人看,也让自己看。 这世间上最难做的就是决定,最难下的也是决心,现在他们已经做了决定,也下了决心。 夏秋心中已然有了决定,这件事他已经忍不住了要管。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一阵奇异的歌声传来,伴随着锣鼓争鸣。 “天苍苍,地茫茫,月夜黑,无处光。 心中冷,寒上霜,无影间,任逍遥。 云龙衔明珠,熠熠生光辉。 暗影地上生,风云随之动。 掩藏矮山间,众魔环饲同。 呜呼……哀哉…… 刀光剑光刃上血,望见明珠为血光。 天苍苍,地茫茫,月满圆,脚下暗。 鬼声呖,人生凄,眼间亮,心中藏。 无声无息影丛生,风摇雨摇明珠捧。 呜呜……呜呜…… 鸡不鸣犬不叫人不哭,坐夜轿走夜路进夜宅。” …… 此时在听到这手奇异的歌声,夏秋的心中却是不同的感想,这不是一歌生,这分明是一种预告,一种对接下来行为的预告。 随着歌声的响起,横在门口的屏风突然崩散,化为黑色的烟雾,飘散在半空中,在空中迅的蔓延开来,形成一道黑色的道路。 一个无人抬着的黑色大轿,从空中飘来,沿着黑色的道路落在了大厅的门口。 …… 求推荐,求点评,求一切! 第二十三章:一刀 “阿尼陀佛。 ” 一声佛号响起,声刚到,便有一道金光从门外射来,金光炸裂,真意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黑色大轿的前面。 拳头大小的明珠被他捧在手心,他对着黑色的轿子说道:“蚀影施主,好久不见。” 黑轿内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轻笑道:“真意和尚,你怎么这么闲,不在金神寺中念经拜佛,来这里拿我的明珠做什么。” 真意和尚说道:“真意本来应该每日念经参佛,但是听闻蚀影施主在这里,贫僧心中一直有心魔缠绕,每日都有鬼魂在心间低诉,不得不来此。” 黑轿内的那个声音又说道:“原来如此,只是就凭你,又能为那些鬼魂做什么,无非就是在平增一条鬼魂罢了。换你的真言和尚,还差不多。” 真意说道:“真言师兄正在坐关修习禅法,否则的话,怎么能是贫僧来此。” 黑轿内的声音说道:“原来如此,我倒是十分想领教一下,真言的金身琉璃诀,恐怕无缘了。” 真意还要说话,这时墨影却站了起来,说道:“蚀影,就凭你现在的功力,能是真言和尚的对手么?” 黑轿内的那个声音,又轻轻笑了笑,说道:“原来墨影师弟在此,凭为兄现在的状态,的确不是真言和尚的对手,但是不出十日,为兄的暗影真法,就会突破到暗影丛生的境界。 到了那个时候,以墨影师弟对本门暗影真法的了解,一定知道,如若真言和尚的金身琉璃诀,没有突破到周身琉璃,丈三金身的境界,又怎么会是为兄的对手。” 马庄主,羊爷,林心影的瞳孔一缩,也被这个事实震惊。 至于夏秋虽然面上只有一点震惊之色,但是心中却已经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无界剑经本来他没有资格修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翻潮把他领到了九宫阁,让他观看了一次无界剑经,说是对他的补偿。 他在九宫阁,沉迷在无界剑经中的世界中,这一次参习,他足足入定了三天,终于不负所望,修成了无界剑经,但是也只限于无界剑经的第一层无界琉璃。 无界剑经的第二层为无界花莲,如若休息成了,就已经踏入了炼神化虚之境,足以列为真传弟子了。 暗影真法,金身琉璃诀和无界剑经虽然威力有所不同,就像同一族群王和平民的区别,但是每一本仙典突破到了第二层之后,都已经稳稳的站在了练神返虚之境。 现在的坐在轿内的蚀影,虽然没有突破到暗影真法的第二层,但是已经算是大半个身子,踏入了练神返虚的境界。 林霓裳则是表现的很淡然,眼神一直放在夏秋身上,对别的事情都熟若无睹。 墨影满脸不可思议的惊呼道:“什么,你要突破到了暗影丛生的境界?” 黑轿内的声音,说道:“暗影地上生,风云随之动……对于本门的习惯,为什么师弟你偏偏看不透呢? 暗影门每做一件大事情的时候,都喜欢把要做的事情编成一奇异的歌声,在事情即将要生的地点,不断的流传。 这种奇异的歌声,不止能宣示自己的目的,更能对敌人的心理,造成极大的压力。 墨影喃喃道:“刀光剑光刃上血,望见明珠为血光……”他蓦然抬起头,望着在座的几人,只有剑,哪有刀。 “剑,刀。”他抬起头,质问道:“刀,刀在哪里?” 黑轿内的蚀影,叹息道:“刀在哪里,刀正在杀人!” …… 青阳城中,明月悬在空中,洒下洁白色的月光。 数十个身穿青色官衣,肩上绣着廷尉,身后披着暗红披风,腰挎长刀的廷尉寺捕快,行走在天女镇的街巷中。 这些廷尉寺的捕快,三人一伙,五人一团的散布在整个天女镇中,他们腰间的长刀已经出鞘,上面全是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流淌,滴落在地上。 雪亮的刀光闪亮,刀光挥过的时候,便有一道银色的闪电闪现,紧接着,就有一个个黑衣人躺在地上,鲜红色的血液,从他们的脖颈间喷出,如同怒放的血花。 他们身后的的暗红色披风,从血花上空掠过,暗红色的披风却没有任何变化,那是因为他们的披风,本来就是被鲜血染红的。 整个天女镇都在悄无息声间,被廷尉寺的人肃清。 这些廷尉寺的捕快,由外及里一点点推平,直到到达青阳城的中心,那里有两个人,正在等待结果。 清风飘扬,犺八方与一个年轻人站在屋顶上。 这个年轻人同样一身廷尉寺捕快的装扮,只不过他的披风上绣着一个刀字,这个刀字占据了整个披风,非但没有觉得不和谐,反而让人觉得,这个刀字让他倍增气势,一看他就不是一个善茬。 黑披散在肩膀上,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让他看起有些狰狞。 此时圆月已经飘过小半的行程,犺八方望了一眼月色,看着已经快到了天女镇中心,众多廷尉寺的捕快,说道:“一刀,对今日午夜,即将生的事情,你怎么看?” 犺一刀的黑飘扬,沉声道:“一帮邪魔外道,杀之即可。”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迸射出到一样的目光,脸上的伤疤,更是如蚯蚓一样蠕动,显得异常的狰狞吓人。 犺八方本想斥责他,可是看到他脸上那道刀疤,心中一软,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句:“一刀,你的杀心太重了!” 犺八方欲言又止,还想再说些什么,正在这时,散布在四处的廷尉寺捕快,全聚积在了屋檐下。 底下的一个捕快,抱拳行礼,高声道:“报告犺大人,天女镇中,所有的孤魂野鬼,暗影刺客全部被肃清一空。” 犺八方冲着底下,说道:“我知道了,林捕头,你去城守府通知城守大人处理尸体,其余的人散到各处,等到天明在休息。” 当头的捕快,说道:“卑职领命。” 所有的捕快,向四外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