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系保卫战》 第1章 爆炸 孤儿院里，我是个特别的存在。 并非因为这张普通的脸，或者是那不出众的成绩。 我之所以特殊，是因为我的观点。 为此孤儿们嫌弃我，老师们放弃我。 每当小伙伴烦恼着是否要同其他人分享美味时，我总是第一个抢上前去，帮他做出决定。 每当我有好东西，别人要求分享时，会遭到断然的拒绝。 于是，伙伴们远离我。 老师教导我，做个好人，做个安分守己的人。他要求我，为他人着想，为社会做出贡献。 而我认为，安分守己的好人总是被欺负。为他人着想，换不来对等的回报。为自己的幸福做出贡献，也等于为社会做出贡献。 于是，老师放弃了我。 我错了吗？不知道。 大家错了吗？不清楚。 就这样，我的人生走过了2o个年头。 。。。。。。 廖凡黑着脸奔跑在江阴市的大街上。 买花用掉了整个月的津贴，他恨不得把钱掷在奸商的脸上。肉痛感伴随他一路，直到远远望见那娇小身影。 正为腾不出手来打招呼而烦恼，眼角余光瞥见晴空中，白色雾环静悄悄的展开。 太阳底下，怎么可能有雾？ 有东西炸裂开来。迎头撞上了什么，身体跌落云端般轻飘飘。耳边尽是空气撕裂的呼啸声，失重感来的太过突然，眼前一片血红。 漆黑中，烟雾把他呛醒。呻吟、哭喊传来。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得劲。他尝试移动身体，撕裂的痛苦传遍身体。艰难的站立起来，睁开眼，灰茫茫一片。 哭喊声好似从远处传来，又像是近在咫尺。他咬紧牙关，克服身体的刺痛，努力向前走了几步。 视野逐渐清晰。烟尘覆盖了一切，世界呈现单一的灰色。 难以言喻的心慌和恐惧笼罩全身，他想起了娇小的身影。 茉莉在哪儿？ 蓝白相间的灯光刺破沉重的灰色，照的他眯起了眼睛。 。。。。。。 一个年长的护士给他做了检查，说他运气很好，只受了皮外伤。 廖凡心不在焉的听着护士的感叹！心里空落落地。 “你还拿着这个做什么。。。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希望你女朋友不在场就好了。” “。。。。。。” 他神情呆滞。 轻叹一声，护士拍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他机械的低头看着右手。视线聚焦的度很慢。 握在手里的残破花束，玫瑰只剩下几片灰色的花瓣。配花的红豆成了黑豆。 这就是整月生活费的结局。他的手在颤抖着。 远远的，滚滚而来的警报，刺的耳膜深痛。他悚然惊醒过来。呆滞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身在电雷学院两年，刺耳的警报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学院召集学员兵紧急集合的信号。 下意识的站起身来，转向警报方向。 我马上毕业了，已经不用去理会紧急集合。 再次坐下，他尝试思考现状。 情况很糟糕，真的很糟糕。无数思绪涌进大脑，把脑壳撑的胀。他很焦躁，想要抡起右手给自己一记勾拳，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无意义的举动。 搞不清楚状况，失去了茉莉的线索，没有应对办法，甚至连身哪儿都搞不明白。从小到大还没有这么狼狈过。 深呼吸了两次。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是个敏锐的人。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我。 过了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胀痛减轻下来。 他决定先理清思路。 两人相约在大剧院门口见面，生了爆炸，然后就是现在。 脑仁抽动的疼，思绪又开始混乱。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落到自己头上？茉莉现在怎样了？ 千头万绪，一团乱麻。他只想怒，想着要用力打碎身边的什么东西。 他转头四顾。周围成片的残垣断壁，除了救护车已经没有什么完好的东西了。 再次深呼吸，他放弃了去砸救护车的冲动。 我必须要冷静下来，至少要弄明白当务之急是什么。 对的，要抓住了重点，找出当务之急，其它事情先不考虑。 烫的脑袋冷却下来，情绪也跟着降温。 不管生了什么事情，都不重要，我要找到她，即使她真的生了什么。。。也必须要找到她。。。 无法忍受茉莉尸体的想象，他停止了联想。 灰色的人影腾地一下跳起。留下残破的花束在半空中翻转，落地后扬起一抹灰尘。 。。。。。。 茉莉是廖凡的女朋友，两人都是电雷学院的学生兵。他主修宇宙战机驾驶，她是航行管制专业的学员。 娇小的身材，婀娜的体态，精致的五官以最完美的方式糅合在一起。这便是名叫茉莉的女生，廖凡的最爱。 “作为女生，她没有眼光。竟然看上了你个极品。” 不去理会死党的揶揄。他在学院的两年时间里，很细心的呵护着这段情感 粉尘和烟雾打断了回忆。他赶紧跑出火场范围，放慢度，行走在残破的市中心。 “这样不可能找到茉莉。” “找得到，她就在不远处。”，内心的两个声音开始争吵。 遇到的路人，不管是活着的，还是躺下不动的，都是一个个泥塑。看不清样貌、身材，分不清男女。 他决定改变策略。 先要搞清楚自己在哪儿才行。他想到了卫星定位。 低头确认腕表式终端的情况。腕表多处破损，作为显示面的光滑顶部，有一道不规则的划痕贯穿过去。 他胡乱的擦拭了下，尝试开机。 划痕处，不正常的电弧闪过，简易的运营商标志出现，并旋转了两圈。 启动成功了。 按捺住焦虑的情绪，他打开定位系统，眼巴巴的盯着变形的屏幕。 随着报错信息不停闪烁，定位失败。 恨不得摔了腕表。 他拔出终端侧边的连接线，把小电极贴在右脑部位，闭上眼睛。 屏幕上的影像出现在脑海里。定位连接的进程不断转动，随后提示无法找到卫星。 该死的，还是坏了。 他走动在残垣断壁间，找寻能够代表特定建筑的碎片。 只要现哥特风格的破片，有很大可能属于大剧院。市中心，这样的建筑不多见。 口很渴，灰色的外界环境让他想起了沙漠。嘴巴干燥的分泌不出唾液。 如果有一瓶柠檬水该多好。 他企图咽口水，却什么都没咽下去。 当务之急是找到茉莉。他这样告诉自己，顺便鄙视那个只想喝水的家伙。 成堆的垃圾前，一截廊柱是哥特式样。他站在廊柱旁，抬头望向山一样高的废墟。 我没法在这里找到她。 很奇怪，得出结论后，竟然感到放松。随即他陷入自我厌恶中。 “多好的姑娘啊！为了同你约会而陷入险境，你竟然想像是丢包袱一样，就这样撒手不管！” “算了，这都是命，你又有什么办法。非人力所能抗拒。” 两种不同的声音在脑中回荡。他适时制止了思维继续散出去，现在需要冷静。 如果她能够行动，自然不会呆在这里。如果她不能自由行动，我也暂时无法扒开这些垃圾，把她挖出来。 他点了点头，快的把视线挪开。心扑通扑通的直跳，生怕眼角的余光瞥见不希望见到的东西。 离开剧场废墟，身体轻快了些，身上的刺痛也缓解了。 “你已经很累了，现在该找地方休息一下。” “茉莉的情况还不清楚，怎么能够休息！快想办法，现在救人还来得及。” 他确实很累了，累得无力阻止脑中的两种争论。 必须要找人帮忙。街面上除了垃圾就是灰尘。到哪里去找帮手？ 灰头土脸的泥人们是不成的，他们大多掉了魂，无法沟通。 医护人员也不行，他们正忙于救治数不清的伤患。 消防队可以帮忙，可是他们又在哪里？ 廖凡在街道上奔跑起来。 现在更渴了。 路过了数不清废墟，跑过残破的街口。 警灯的红色刺破雾霾。 怀着溺水者看到救生圈的心情，他急奔过去，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 “不要过去，危险！” “我有急事，要见你们的队长！” “现在到处都是急事，请你后退。” “我真的有急事，有人被埋在大剧院下面，需要救援！” 他挺起胸膛，用身体抵住这名高大的消防员，那双充血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住对方。 消防员伸手拽下面罩，露出一张硬汉的脸庞。他苦笑了一下，转身让廖凡看清消防队正在施救的地方。 一座不算大的建筑废墟，坍塌在这里。一具黑乎乎的人体正被抬出，看不出男女，应该已经死了。路边整齐摆放着营救的成果，十数根黑漆漆的人形碳棒。 “你也看到了，这里曾经是所中学，数百名师生被埋在里面。我们必须先清理这处才行。” 虚脱感让他不禁后退了两步。 他很想告诉大个子，放弃学校，去大剧院。这里着火了，人都烧成了碳，而大剧院没有，那里很可能还有活人。 理智让他闭嘴。 常理上，即使完全没有希望，也会先清理学校，再轮到剧院。 难道她就应该为了顽固的先后顺序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厌恶的推开安慰的大手。 他转过身去，努力思考着。 疲劳、口渴折磨着他。 多么想要就地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放弃吧！没用的，你救不了她。”，讨人厌的声音再次出现，廖凡在脑海里把它拍扁扔了出去。 “黄金救援时间是72小时。如果你还能够做什么，立刻去做。” 另一个声音占据上风，他努力开动脑筋。 找寻其它消防队实施救援肯定不行。 先不确定是否能找到他们。即使侥幸找到了，绝大的可能，那支队伍正处于任务状态。 一定又是一些必须先行营救的地方。 廖凡厌恶的“哼！”了一声。 个人的力量不够。 政府的救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只剩下朋友以及电雷学院。 他启动腕表，向学院出联络。 “。。。。。。” 无法接通，设备正处于服务区之外。 第2章 起飞 只有跑一趟了。 希望学院没有生爆炸。 江阴，是地球华族聚居区内，屈指可数的大都市。 标准历3137年代，因其周围散布着包括电雷学院在内的许多重要军事设施，成为了一座现代化的要塞都市。 拥有2ooo万以上居民，这还不包括流动人口和换防的士兵。 要塞都市有着完善的立体交通体系。上至架空交通枢纽，下至地下管道式磁浮列车，市民平时在城中穿梭往来甚为便利，战时调兵遣将，运输弹药物资更是快捷高效。 地面交通已经瘫痪，廖凡选择了管道式磁悬浮列车。 这列车专门开往军事基地，以及电雷学院。车上人不多，都是些急着赶回驻地的军人。 稀稀落落的乘客中，廖凡显得尤为突出。他那脏的不成样子的外表，同仪容整洁的军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乘客们用好奇、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没有人上前安慰。 他没有在意那些异样的眼神，借着坐下休息的机会，对于下一步有了新的打算。 找到朋友、同学和教官，动多方力量，组织起救援队。他只能寄希望于学院，如果那里也成为废墟，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一直在跑动还不觉得，现在坐下来，疲劳感几乎压倒了他。喉咙火辣辣的，舌头像是黏在嘴里的异物，他需要先为自己考虑了。 举起腕表，大号邮筒状贩卖机靠近过来。 网络不通的情况下，贩卖机无法从终端扣除信用点。 不过他实在太渴了，顾不得许多。他决定，哪怕拆了这个大家伙，也要喝到水。 眼见着透明冷柜中就有那冰镇过的清甜甘露，他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去，打碎大家伙的肚子，抢出救命的水源。 多功能显示器上，提示顾客选择饮料种类。不过在这之前，根据零售行业条例，贩卖机需要宣读一段不短的顾客须知。 他强迫自己要忍耐，并在此期间，想好了十种撬开冷柜的方法。 他估计到周围的大兵们会像对待疯子那样阻止他。所以必须要在这之前，喝到水。 顾客须知宣读完毕，他疯也似的扑了上去。 “请您选择所需要的饮料。” 使用学院的身份卡片，塞入多功能读卡口，借助以前好玩内置的病毒程序，扰乱贩卖机上的系统。 卡片被吐了出来。见鬼，人熊这混蛋骗我，病毒不好使。 “请您选择所需要的饮料。” 拽出腕表上的连接线，插入检修接口。他相信凭借自己电子战专业3级的水平，搞定区区一台贩卖机还是游刃有余的。 身份认证失败，连接请求被拒绝。电子战专业3级，就像是个笑话。 “请您选择所需要的饮料。”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注意这里了，必须要快。 这是你逼我的，廖凡脸上露出狰狞。他左手抓住贩卖机右侧的凸起，右臂拦住机器，使尽全身的力气摇动起来。 随着剧烈的震动，眼见着冷柜中摆放在连锁式槽口中的饮料瓶向着出口滚动。一个槽口，两个槽口，马上就要出来了。 手臂传来酸麻的抗议，心脏剧烈的跳动，眼睛开始冒金星。不能停，马上就要成功了。这种在孤儿院里学会的古老技法，本来是不抱希望的，真想不到还能使用。 凶猛的摇晃在“嘭！”的一声中停止下来。廖凡两膀用力贩卖机纹丝不动。 机器上多出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位于中部的把手。 “。。。。。。” “你先要选择饮料才行。”，魁梧的军人用看傻子的眼神俯视廖凡。 “我必须喝到水，太渴了！” “你需要选择饮料种类才能喝到。” “你不明白，没有网络我喝不到。” “你要哪种饮料？” “柠檬水” 这人是个6军。廖凡的记忆给出警讯，6军向来以行动派见长。 他还没来得急做出反应，大手已经开始熟练的在显示屏上触摸操作。 “柠檬水选择确定，请选择付款模式。”，机械的声音依旧平稳。廖凡就是受不了这种慢腾腾的语。他都快渴死了，这个该死的机器还在这里慢悠悠的说话。 焦躁和愤怒窜了上来，廖凡决定不管魁梧军人，一定要喝到水才行。 军人拽住他的手腕，猛的一拉，人不由自主的向前冲了半步。 腕表在贩卖机的扫描口前略过，“滴”，成功读取的提示音显得十分悦耳。 “警告你！今天我心情不好，小心对你不客气。” 廖凡歪着头，向魁梧军人比划拳头。 “谢谢惠顾，请拿好您的饮料。” “不要以为身体壮就了不起，我。。。”，冰凉的饮料送在眼前。他看着那瓶渴望已久的柠檬水，突然有种想哭的感动。 “我说了，你只要选择饮料就行，列车里有网络，可以付款。”，魁梧军人转身离开。 低头确认那支带有划痕的腕表，对外连接模式刚刚开启，怪不得先前无法对外联络。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 触手的冰凉把他拉回现实。他一口气狂灌柠檬水，不顾三分之一的液体弄湿了前襟。 腕表传来密集的信息提示音。死党伊万连续来了不下3o条通讯请求。最后他送来的是视屏留言。 依依不舍的放下空了大半的水瓶，他拔出同步插口，贴在头上，伊万的丑脸立刻占满了视野。 “廖凡！大事件！你小子怎么不接电话！” 孤儿院的同伴，唯一的朋友，伊万实际就是家人。那破锣般的嗓子让他感到亲切和温暖。 向对方出视频通话请求，无法接通。改用信息报了个平安，顺便询问茉莉的消息。 暂时无事可做，两个声音再次吵闹起来。 “你对她的感情只不过如此，都不见你有伤心过。” “胡说，你对她情深义重。爆炸以来，不顾休息，奔波到现在就是情义的证明。” “切，奔波什么的，只是做做样子，是为了少点负疚感。” “别听他的，你。。。” 趁着脑干疼之前，赶紧转移注意力。 他登上网路。 联合政府总统罗摩正在表谴责帝国（比邻星人类帝国）战争行为的公告。他声泪俱下，先是为袭击中的死难者祈福，随后声色俱厉的斥责帝国人的卑鄙无耻。 罗摩的演技很差，做作的痕迹明显。廖凡最受不了这种家伙，避开路上的****般转移了视线。 爆炸其实就是轰炸，受害区域众多。地球上一半的大都市遭到攻击，伤亡数字还在统计中。光是江阴市，便有过五万人的伤亡报告，具体数据正在不断上升。 果然是个大事件。 。。。。。。 电雷学院安然无恙。 有人动员了学员兵们，把宽广的校区变成了个大兵营。各个系科的学生，不管是刚入学的，还是像他这样，即将毕业的，都在匆忙杂乱中奔走。 回到宿舍，简单清理了身体，换上干净的制服。 匆忙出门就撞上一堵肉墙。 对于刚经历过意外事件，处于虚弱状态的廖凡来说，冲击力有点大，差点就坐倒在地上。 粗壮的手臂，比起普通人的大腿差不了多少，一把抓住他的肩头。 “老大，能不能轻点，我刚经受大难，受不住你这么一抓地。” “别给老子装可怜，最腻歪你这只狐狸，平时蔫了吧唧，关键时刻把好处都抢了。” 站在面前的大汉，足有两米有余，身高体壮。廖凡的体格在他面前，三个也比不了，十足一头人熊。他就是伊万。 “没空同一头熊讲理。现在问题严重着呢！信息收到没？有茉莉的消息吗？” “。。。这个。。。”，人熊的神情变得古怪。 廖凡的脸色煞白，紧张的抿住嘴巴。他皱起眉头，摆出一副准备承受巨大打击的模样。 “。。。这个。。。嘛。。。没有消息哎！” “噗通”一声，有人摔倒在地。 熊露出猥琐的笑容。 “你个家伙！我可是认真的，茉莉对我很重要！” “我向航行管制科打听了，没她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 “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大家都这么说。” “她没有回来！一定是被埋在剧院地下了。” 人熊伸手把他提溜起来。 “你要赖在地上到什么时候，下面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噢，我想向学院申请，派出救援队。” 大脑袋摇的同拨浪鼓相仿。 “不可能的，你没看新闻吗？战争已经开始了，学院进入军管状态，所有在籍学员归入现役编制。”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那就意味着我们现在没有自由了，我们都是兵，懂吗？要准备上战场。” “茉莉怎么办？” “她的事儿就交给救援队好了。” “可是救援队忙不过来啊！等到他们去救人，一切都来不及了呀！”，心中烦躁，他忍不住来回走动。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救她。我未来的幸福有一半都寄托在她身上。” “哼，还想着你转性了呢！会为他人着想。可惜，最终还是为了自己。” 廖凡身上的每根汗毛都立起来，头在微微扰动的气流下蓬开，他就是一只怒的野兽，锐利而危险。 “为自己有什么不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什么军队、战争！这些东西在我面前不如她的一根头！没人能够阻止我去找她。” 人熊嘴角上翘，露出挑衅式的微笑。 “没人拦着你。。。走呀，去救人啊！如果你自己能行，压根就不会回来了！” 一时气窒，犀利的气场随之消失，他深深皱起眉头，无话可说。 人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学院正在召集志愿兵。你我都是战机科的应届生，是最适合上战场的人选。教官可是点了我俩的名呢！” “你很期待上战场嘛！” “老子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现在这样子正合我意。” 人熊转身走了两步，回头看见他没动地方。 丑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我说，平时挺机灵一个人，怎么就变傻了呢！” “我要去救茉莉！” “你现在没法救她！你要上战场！” “她正等着我去呢！” “教官点名我俩必须参加。” “她现在怎么样了？也许正呼吸困难，血流不止，晚一步的后果不堪设想。” “哎呦，真是败给你个多情种子！。。。记得茉莉的项链吗？那个应该有信号定位作用吧。用机载侦测设备扫描一下市区，一切不都清楚了？” 是啊！还有这一手。用机载侦测器，一样能够找到她。有确切位置，救援队也不会再推脱了。 学院在他身边活了过来。好像有人突然调高了音量旋钮，吵杂和喧闹大量涌进耳孔。世界重新恢复了色彩。 人熊伸出手去，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说，爆炸的时候，你真的没有撞到脑袋，怎么看上去呆呆傻傻的？” 甩开蒲扇般的大手，“别多事。” 学院广播在远处响起，“飞行员志愿者们注意了，请在3o分钟内前往12机库集合。飞行员志愿者们注意了，请前往第12机库。。。” 两人不再磨蹭，拦住一辆校内通勤车，挤了上去。 伊万壮硕的体型，让狭小的车内空间更显局促。 “喂喂喂，大个子，能不能后退点，我都要被挤扁了。” “美女，忍着点，非常时期。一会儿我在机库下。” “什么！你这个块头是飞行员吗？战机能载着你升空！” “怎么不行，老子用脚杵地，登一下就飞上去了。” 满车的哄笑。 。。。。。。 第12格纳库是飞行表演专用的库房。 早上廖凡在这里看到了整齐列队的大气层内战斗机。它们在晨曦中闪闪光，充满了朝气。 同样一列战机，四周整齐摆放了弹药和导弹，肃杀的气氛让现场阴沉沉。 看来是要驾驶这些飞机作战了。 他穿着抗负荷服，整个人显得臃肿。不过同身边大熊般的人类相比，他已经够苗条了。 教官正在整队训话，两人赶紧跑去站在队尾。 战机科的班长，学院的秀才毕业生，爱得莱德也在队列内。 他瘦高的个子，书生气十足，配合以高加索族人白皙的皮肤，标准的青年俊杰模样。 伊万撇开大嘴，向爱得莱德抛去唾弃的表情，廖凡也是冷眼相对。 两人有理由对这个秀才抱有敌意。 一直以来，两人身上多一半的处罚都是由他而起。如果说这还不算是针锋相对的理由，那么他企图横刀夺爱，同廖凡争夺茉莉就让人无法容忍了。 秀才目视前方，一脸严肃。 。。。。。。 法尔肯豪森，曾经是宇宙军中的王牌。高加索人，面貌冷峻。他整装后，肃然之气立显，连平时最吊儿郎当的学生兵不敢造次。 扫视身前的菜鸟们，锐利的眼神让人不自觉的低下头。 “要上战场了，你们记住，照着训练的内容去做！” “是的教官！”，回答整齐划一，菜鸟们士气高昂。 “喂。。。借过。。借过，你让让。。。” “你做什么？正列队呢！” “废话什么，你给我让开！” 有人在踉跄中差点跌倒。整齐的队列不正常的扭动着，刚刚建立起来的肃穆氛围消失不见了。 两个家伙挤歪了整个队列后，立在队尾，丝毫没有迟到的愧疚。 法尔肯豪森皱起眉头，锐利的眼神射向新来的两人。 其中高大的那个很坦然的承受了他的注视，另一个心不在焉，根本没有察觉到眼神中的杀气。 毕业届中最特殊的两人，极端自我的廖凡以及巨汉伊万。两人并称为飞行科的祸害双杰，本以为他们不会来的。 “很好！你们没有让我失望，每个人都有着保家卫国的担当！” “报告教官，每个人都有担当，除了廖凡这家伙。五分钟前还吵着闹着要去找女朋友，要不是我拽着，现在早跑啦！” 轻易的破坏了他整肃气氛的努力，伊万丑陋的大脸上，露出表功的神情，就好像在说，表扬我吧，是我保护了战机科的荣誉。 强忍着上去踹人的冲动，教官把视线转向廖凡。这家伙还是那副普普通通，人畜无害的模样。要不是熟知他的个性，真是会被那样的外表骗到。 “报告教官，茉莉被卷入市区的爆炸中，现在生死不明，我很担心她。” “现在忘掉她！” “什么？” “现在忘掉她！你即将上战场，那里容不下三心二意的家伙，要么忘掉她，要么留在地上。” “我不能忘掉她，因为她是我战斗的动力。” “很遗憾，这里需要的是冷静理智的战士，不是冲动的复仇者，你现在可以走了！” “不！我留下，就如您所见，我现在很冷静也很理智，已经忘掉女友的事情了。” 他不相信廖凡的话，这就是一只小狐狸。顺从的背后，有阴谋的味道。 来回审视着表情无辜的狐狸，蓝色的眼珠子不自主的转动着，随即他做出决定。 “现在列队！” 菜鸟们的队列再次整齐起来。划一的动作带起了翻卷的气流，队伍的声势很像那么回事儿。 “我再强调一遍，不想上战场的，现在可以立刻离开，不会受到惩罚！有人要离开吗？” “。。。。。。”，学员兵们军姿笔挺，队列内沉默如山。 。。。。。。 时近下午17时，太阳开始西斜，洒出一片金色。 机场上，地勤员让出跑道，布鲁斯特战机身披金色的夕阳，如冲锋在即的骑士，杀气凛冽。 教官全幅穿戴，把右手探出座舱外，紧握拳头，缓慢的划了个圈，随即手掌张开，有力的向前挥动。 出击的姿势是那样的自信、嚣张、洒脱，好像机队不是奔赴你死我活的战场，而是去做一次表演。 廖凡的眼睛盯住教官握住的拳头，随着拳掌的变换交替，心底里某种力量也在随之变换，并蠢蠢欲动起来。 “这有什么！你不会被区区一个手势所影响。” “得了吧！心里已经热血沸腾了。” “你现在只关心茉莉，军队、战争、国家同你没有关系。” “你还是受到影响了，教官的手势很酷吧！你也想那么酷对吗？” 两个声音惯例的在脑海中争吵。这次他没有在意，教官的手势真的很酷，他也真的热血沸腾了。 跑道上，除了风声、引擎声，没有了其它的喧嚣。全场沉浸在时间定格般的状态下。 不再有人跑动、说话。人们齐刷刷的转头盯住跑道上的战机。 身体按照训练程序，有条不紊的操控战机，测试各种重要功能。意识集中到列队起飞的机群上，心境渐渐的为肃杀的氛围所笼罩。 跑道两旁信号灯开始由红逐个转绿。领头的战机缓慢的开始滑跑、加。 耳中满是引擎的轰鸣，舱盖合紧，电磁扣“啪嗒”锁实的声音如令枪，紧握住操作杆的右手放松，澎湃的动力瞬间释放出来。 震耳的鸣动下，双翼显现出雾化的气流向两侧排开，战鹰直指金色的天空，骄傲的不可一世。 这一刻，廖凡的战争开始了。 第3章 纠结的心 升空后，两人即刻开了小差。 人熊嘴上不情不愿，廖凡上心的事情，他还是很卖力气地。 两架战机调整姿态，向市中心方向小角度俯冲。 “你们两个，为什么偏离了规定航道！” “你甭管，有事儿。” 不理睬秀才的呼叫，两架布鲁斯特先后打开加力。连续两声音爆，伴随着云环在战机先前的位置扩散开去。不一会儿，云气在空中形成大大的问号。 这小差开的，自信、嚣张、洒脱。 大功率机载雷达，对曾经是大剧院的废墟进行了重点的扫描。 剧院下埋着许多市民，不下近百人。红外光谱显示，一个个接近深蓝色的人影，一动不动的错落分布在废墟山的各个部位，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好不可怜。 “都是些倒霉家伙。” 廖凡同意人熊的判断。这些人的霉星不是爆炸，而是那固化了的营救顺序。 “他们被抛弃了，像垃圾一样，多么没有人情味啊！” “不是没有人情味，是做不到。同时十数万人受困，照顾不过来。” “所以那些人就该等死！”，反对声不依不饶。 “那该怎么办？没人能救的了他们。” “所以茉莉也该死对吧！你能接受吗？” “。。。。。。”，辩解一方不再出声。 熟练的切换侦测模式，重点搜寻特殊项链出的识别信号。 来之前，他很希望能够现识别信号，现在不这么想了。 忐忑的注视中，侦测器没有现。 扩大搜索范围到整个街区，随后是三分之一个市中心。 为什么没有现？ 她不可能跑远，明明爆炸生时就在附近。 为什么在侦查器上没有信号？ 操控动作变形，布鲁斯特战机在空中做出急的抬头，失后开始下坠。 廖凡一边咒骂自己的不理智，一边拼命控制战机。 “嘿！稳住，改出！改出啊！” 人熊的呼叫来自远方，廖凡抿住嘴巴，咬紧牙关，同引力搏斗。 布鲁斯特翻滚着坠落。天地不断在眼前颠来倒去，地平线也在旋转。他强忍着呕吐的**，不停尝试改出。 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在离地很近的高度稳定住姿态。战机重又获得升力。 “好家伙，吓死我了，人熊你。。。” “嘟嘟！！。。。嘟嘟！！。。。嘟嘟！！。。。” 告警雷达时断时续的鸣叫，目镜显示器一角，橘黄色的警告标志连闪。战机检测到火控雷达波束照射到机体表面。 反射性的做出滚转机动，战机调转机头向左飞行。 “嘟嘟！！。。。嘟嘟！！。。。嘟嘟！！。。。” 告警依旧。索敌雷达上，除了学院的战机外，没有敌机的信号。廖凡大幅度的转动头部，利用肉眼在周围寻找。除了厚厚的云层，没有现。 做出高悠悠机动，战机翻转着爬升，穿透云层。 云层上阳光刺眼，灰色的影子没入云层里。 “嘟嘟！！。。。嘟嘟！！。。。嘟嘟！！。。。” 告警音让他心烦意乱。他不敢关掉告警，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探知敌人存在的方式。 “伊万，你在哪儿？我被人锁定了！” “。。。。。。” 通讯回路里的沙沙声让他揪心。 再待在高空就是个靶子。他抛开对人熊的忧虑，战机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一头扎入下方厚实的云团里。 “嘟嘟！！。。。嘟嘟！！。。。嘟嘟！！。。。” 有东西好像有个索命鬼盯在身后，几番摆脱不掉。汗珠顺着脸颊流进脖领子，黏腻的感觉只是更添他心中的焦躁。 是否要呼叫其它人增援，他一时难以下定决心。 最稳妥的做法是把教官叫来，不管是什么鬼一定会被轻易解决。可是他又不愿意真的上战场拼命。 “还在犹豫什么，快呼叫法尔肯，那个鬼东西正在寻找机会，随时会要你命！” “不能呼叫，被教官缠住就必须上战场了。” “还在磨蹭什么，马上就要被追上了！” “你不想上战场的，世态炎凉在孤儿院还没看够吗？没必要为了这个社会去拼命。” 内心的挣扎汇合了一直在争吵的两个声音，让他难以决断。 眼前豁然开朗，战机穿透云层继续向下俯冲。不能离开云层，至少在里边还有躲藏的机会。 猛拉操控杆，回收绝大部分动力，打开襟翼。战机在强大的空气阻力下颤抖，气流的啸叫震耳聩。突然的减，造成极大的过载，廖凡视野缩小成平时的三分之一，看到的是一片血红。 巨大的压力几乎要把肺里的空气压空，抗负荷服在四肢加压，企图把血压回心脏。两股力量与体内交汇，翻江倒海的感觉只能咬牙忍受。 他极力睁大充血的双眼，分辨战机所处姿态，必须在鬼东西跟来之前，重新回到云团的保护中。 握住操控杆的手灌了铅似得，动力推杆也是沉重异常。 布鲁斯特战机艰难的翻了个筋斗，加力冲进云团。 “呼。。。”，长长的只剩下呼气，祈祷告警音不再出现。 “嘟嘟！！。。。嘟嘟！！。。。嘟嘟！！。。。” 我去，果然是见鬼了。 “廖凡机呼叫长机，我被人锁定了！我被人锁定了！” “长机收到，就是我锁定的你。” 教官回应的同时，雷达屏幕上突兀的多出8个代表友方战机的亮点，其中之一正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 驾驶布鲁斯特，靠在人字形队列右翼的中段，左前方就是人熊的战机。 “你这家伙，不够意思，出卖我！” 使用私密信道，不虞被人听到，廖凡的怒火不可遏制。 “别怪我，要是我敢回应你的呼叫，教官会立刻开火地。” “那你也不能在一边看笑话吧！好歹给个提示，比如解除隐身状态什么的，害我像个傻瓜一样同教官比特技。” “嘿嘿。。。真别说，你还挺强地。我们这里，就数我最看好你，赌你能够坚持半分钟，没想到你能同他绕这么长时间。。。嘿嘿。。。哈哈哈。” 人熊无良的笑声让他火往上涌。 “还说没看笑话，连赌局都开出来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强忍不住，伊万大笑出来。 “你说，赢了多少？” “不多，半个月的伙食费。” “也好，我们二八分账。” “我的天啊！你怎么不去抢！一九分账，我九你一。” “哼，出卖兄弟还想占便宜，二八分账，我八你二。” “算了！各退一步，我三你七。” “我六你四，这笔账就不找你算了。” “我可是被你害的，还同你一起脱离大队呢！找的可是你的女朋友！” “好吧，好吧，一头熊抠什么抠！五五分成，大家还是兄弟。” “成交！” 。。。。。。 天空从淡金色慢慢变成晚霞的粉红，红的格外鲜艳。 一架战机披着鲜艳的色彩，在极高的天空飞过，如掠过大地的雄鹰，骄傲、迅捷。 相比于广揉的大地，它是那样的渺小。地上的人们习惯性的忽略了这样渺小的存在。它如清风吹过，了无痕迹。 一队战机，排成队列，划出平行的尾迹，如列阵的战士，整齐、厚重。 地上的人们忙着手边的事情，只有孩子们抬头仰望天空，兴奋的指手画脚。隐约的轰鸣让人们皱起眉头，没有人在意战鹰们何去何从。 成群的战机，铺满了整片天空。晚霞中，天穹被尾迹割裂，一张血色的大网正在慢慢组建起来。 滚滚人造的雷声，让孩子脸上的兴奋变为恐惧，让成年人纷纷驻足抬头仰望。人们开始猜测，有大事要生。 电雷学院的布鲁斯特机群，在茫茫多的战机中，是毫不起眼的存在。 “这下麻烦了！菜鸟初上战场，又是临时成军的部队，九死一生啊！”，好像有人在同他耳语。 “茉莉怎么办？她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项链没有出信号？”，另一个声音这么说道，像是有人朝他大喊。 “这是个机会，活下来就能在社会体制中站稳脚。当初进入军校不就是盼着这么一天嘛。。。”，娓娓道来，平静的声音如此对他说道。 分不清想象的，亦或是现实的声音，混合着四周围引擎的轰鸣，他心乱如麻。 “都给我闭嘴！”，愤怒的大吼淹没在无尽的轰鸣里。耳语、大喊、娓娓道来依旧如故。 。。。。。。 “战争真的能给我们带来社会地位？” 通讯回路中，干扰音沙沙的响。廖凡的声音像是来自于远方。 人熊正为狭窄的座舱而烦恼，手脚没处搁，人要蜷缩起来，一连几个小时，实在是憋闷的可以。 “早知道要窝在闷罐子里这么久，当初就不该来。” “你就一点都不害怕？现代战争，凭你再壮，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再不开打，老子就要闷死了，你说哪个缺德玩意儿设计这么个位置，明摆着要把人憋屈死。” “我在问你话呢！” “老子正烦着呢！” 通讯回路安静下来，沙沙的声响略显焦躁。 摆弄着舱内调节装置，尽量给庞大的身体以舒展的空间。就像前面几个小时的努力一样，调整的结果还是不如意。 人熊克制住打碎舱盖的冲动，启动机载纯氧供应，情绪稍稍稳定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别在那里矫情啦！我们是孤儿，没根没底的，要想活的舒服就得拼命。。。” “我不想这么早就死。” “老子年纪比你大？现在死了也没关系？这都是些什么话！你被女人的事情弄昏头了吧！” “。。。。。。” “清醒点！你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即使茉莉这次没事儿也不会跟你。要想以后过得好，打仗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死了怎么办？” “那就死吧！我们什么都没有，谁怕谁啊！” 。。。。。。 屏住呼吸，眼睛不时在投影显示器和外部间来回转换聚焦点。双手微调操纵杆，生怕造成过大的震动。 他不得不小心。 空中充电是和平年代大气层内战机事故的最大元凶。许多优秀的飞行员，就因为不经意眨眼丢掉了性命。 战机主翼根部伸出的对接头，正颤颤巍巍的对准前方位置飘逸的柔软充电管。 气流的呼啸声中，充电软管“呼”得从座舱盖旁擦过，他手疾眼快，降低引擎出力，战机好悬没有一头撞进补给机腹部。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慢慢来，不。。。不要慌，尽量。。。放松！”，补给机上，操控员结结巴巴的安慰让他手心冒汗。 他强迫自己停下对接作业，舒展身体，把僵硬的手从操纵杆上挪开。开启纯氧供应，一直到心跳和血压恢复到正常值才重新恢复对战机的控制。 机身剧烈震荡起来，感觉上像是坐在游乐园的过山车上。一会儿失重般下落，一会儿又被压在座位上动弹不得。拼尽全力，把战机稳定在狭小的区域内。视野所及的范围，大机群就像湖面上的浮萍，随着看不见的气流上下起伏。 汗水浸透了贴身的衣服，湿漉漉的裹着让人难受。 磁力接口互锁的提示音响起，战机进入自动充电程序。 他几户是瘫坐在座位上。心里腹诽着，明明是宇宙战机驾驶员，偏偏要来驾驶大气层内的飞行器，要是因为充电事故而坠机，简直太冤枉了。 机身轻微的颤动中，只听蓄电池方向，特殊的滋滋声，先是激昂，随后低落下来。 不到几秒钟，战机完成能源补给。 长出一口气，廖凡用粗暴的动作，横推操纵杆。战机向左下方猛地横滚，脱离了充电通道。 紧接着，另一架战机谨慎的接近补给机，开始新一轮的空中接力作业。 。。。。。。 5ooo米的高空，太阳依旧挂在地平线上，晚霞映照在褐色的眼眸上，反射出凶戾的血光。 战机群下方可以看到大片模糊的人造建筑，就像成片的墓碑，沉默又阴森。 本该华灯初上，进入夜生活节奏的这座人类聚集地，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随处可见。曾经错落排列，标识出美丽天际线的高大建筑群，化作废墟铺满大地。 这是一座濒死的城市。 第4章 情敌、敌情 启用目镜式投影设备，聚焦地上的一隅，他看到了江阴市相似的景象。 一个个灰色的幽灵在废墟和墓碑间徘徊。救护车的蓝色如磷火般勉强撕开沉重的死寂。消防车的红色在火光的映照下疲于奔命。 他好像能够闻到下面，呛人的烟雾中，血腥味裹挟着垂死市民的哀嚎。 关闭聚焦画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郁结。 “行星防御圈的那帮家伙都是吃干饭的吗？为什么没有提前预警？” 伊万的大嗓门在通讯回路中回荡，他说出了大家心**同的疑惑。 “以我的层面不会比你们知道更多的东西。”，教官的回应显得心不在焉。 “你这是在说，连个基本情况都弄不清楚，就糊里糊涂的跑来了！”，人熊的语气带出寒意。 “哼！菜鸟终究是菜鸟。” “别弄什么玄虚，老子就想问你，我们是炮灰吗？” “自己不会分析！”，教官的回应很随意，给人以成竹在胸的感觉。 很有些奇怪，教官的态度越是随意反而越让人放心。。 “老子不是秀才，分析什么的，不懂！”，人熊光棍的很，没有任何作为不肖弟子而愧疚的意思。 教官的苦笑传来。 面对一头耍赖的熊，王牌也会为难。 “您还是别买关子！这里不是教室，大家可都着急着呢！” 人熊不自觉的用上了敬语。廖凡想，他一定感受到了教官的自信而放松下来。 “从指挥体系、外空力量、战场环境三个方面分析就行。” “不明白！这又说明了什么？” “哐当！”，能够听到回路里传来头盔撞到硬物的声响。 “我都听不下去了！你这头熊是怎么毕业的？”，让人讨厌的声音插入进来，廖凡听了不禁皱起眉头。 “你又明白个花儿出来了？” “哼，这不是明摆着嘛。指挥体系还在，说明问题不大。没有外空力量，代表着我方无法主动进攻。战场仅限于大气层内，所以我们的武器更有优势，不是炮灰。。。” “哦噢。。。”通讯回路传来整齐的感叹。 廖凡也是恍然大悟中的一员。他不得不佩服爱得莱德优等生的能力。虽然不喜欢这个人，可是秀才就是秀才，讲道理方面真是望尘莫及。 “切！就会拍马屁！老子早就明白了，谁让你跳出来瞎咋呼。。。” “也别高兴的太早！我们的对手应该是帝国的空天战机群。我们有机动性上的优势，他们有能量和火力的优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刚刚缓和的气氛又一次凝重起来。教官不愧是宇宙军中的王牌，要比秀才看的更深一层。面对空天战机群为对手，情况并不乐观。 “。。。。。。”，沙沙的背景干扰让人心神不宁。 “情报不足，再猜也是白费力气。注意养精蓄锐。”，教官用这句话结束了讨论，廖凡总算听出他的语气中，除了随意，还带着不满。他的不满又是针对什么人的呢？ 外空战力莫名失踪，是不是意味着，这个机群，已经是地球最后的守卫力量？联合政府的外空战力会否覆灭了呢？敌人可以利用卫星轨道上的优势，随心所欲的选择开战的时机和位置。失去了先手优势，从战术上来说，地球一方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最让人担心的是经验。廖凡不清楚其它友军是什么来路。这支庞大的机群，会不会只是菜鸟组成的乌合之众？ 不过有一点他敢肯定，至少敌人，不会只派菜鸟作战。 。。。。。。 大机群追着太阳向西飞行，几个小时下来，终于被太阳赶了过去。天地交汇线上只有微弱的光芒在苟延残喘。 透过座舱盖看到教官的座机在昏暗的光线下时隐时现。既然自己能够分析出来，教官一定也知道，这一战绝不会轻松。可是他刚才为什么不直说，而是绕了那么大的圈子，把人搅的云里雾里？ 是为了保存士气？是为了让菜鸟们心无旁骛？亦或者仅仅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说？ 处于大军中心的安全感荡然无存。 他担心的瞥了瞥正转为深黑色的天穹。头顶上好像有个吞噬一切的巨口，正快逼近过来。 打开火控保险，机头的磁轨炮处于随时击状态。 好一会儿后，他从又关闭保险。理智告诉他，朝天开火是不明智的做法。 外空战力都哪里去了，宇宙军驻扎的舰队又在哪里？如果说，宇宙军已经败亡，那么帝国人的攻击显得太过蜻蜓点水了。如果宇宙军还健在，那他们又怎么能够允许，太阳系的都地球，遭受攻击而不予制止呢？ 心里满是疑问。 现状正如教官所说，猜测再多也是无用，不如养精蓄锐更实际些。 通讯回路中一片缄默。 。。。。。。 经过了第二次充电续航，追着阳光飞跃了小半个地球，任务目标才下达。 电子合成女声的任务播报系统，以不疾不徐的度，向所有参战人员解释即将展开的战斗。 同一时间，每架战机都收到了关于战场环境、战术目标、敌人情报等等数据信息。 “。。。据情报显示，帝国（全称为“比邻星人类帝国”）参战部队，由多功能空天战机组成。型号为闪电，不排除有其它级别空天战机，甚至是宇宙战机介入战斗的可能。。。” 廖凡收起护目镜，一边听取战场情报，一边调阅闪电级空天战机的数据资料。 单座型空天战斗机，活动范围主要在行星大气层，必要时可进入宇宙空间作战。轻型战机，近、中距离格斗战优势，拥有轰炸地面目标能力。配备有3o毫米口径，二式磁轨炮1门，2o毫米口径，五型磁轨炮2门，远、中距离格斗导弹各2枚。可携带25o公斤云爆弹2枚。最大战1.1宇，最高作战高度大气层之外。 一边阅读对手的性能资料，一边对比布鲁斯特的性能指标。他不由得感到牙齿的酸痛。 “差距也太大了吧！我们这是去送死吗？我们是炮灰！”，伊万大声抱怨道。 “我们的最大战是2.5马赫，人家是1.1倍的宇宙度。我们的作战高度在3万米之内，他们能够跑到大气层外边去。我们的火力是12.7毫米口径“滋水枪”，人家是3o毫米大炮，这要怎么打！” 嚷嚷声先是大的出奇，随后反而轻了下来。战力差距过于巨大，让人绝望。 “战斗可不是数据对比，如果真的像你想象的那样绝望，我也不会带你们过来。” “哼！都来了，还能现在回去！” 廖凡可以想象出不虞的熊脸，以及充血的熊眼。 “大气层内，敌人的性能大打折扣。我们有一战之力。” “你的意思，我们能轻松摆平帝国人怎么地！” 伊万的语气中带出了不善。 “对我个人来说，击落空天战机轻而易举。对你们这帮菜鸟嘛，需要团队合作和适当的战术。” “。。。。。。” 教官语气肯定，自信满溢。更有三位数的战绩作为旁证，廖凡相信他的话。 “下面开始布置编队分组和战术原则。时间紧迫，只讲一遍，能否遵照这些原则做，关系到各位的生死，听明白了吗！” 法尔肯的语调转为严厉，没有人打岔。 。。。。。。 “嘟！接敌区域确定，预计接触时间，15o秒正负误差两秒钟。” 全身的血液开始上涌，手因为兴奋而微微抖动，疲劳感一扫而空。 “现在后悔了吧！不该为了个女人以身犯险。” “胡说！茉莉可不只是个女人那么简单。” “以菜鸟之身，面对精锐的帝国战士，装备上还处于劣势，你就是个炮灰！” “有教官在，他是值得信任地。” “值得信任！那你现在手抖个什么劲？” 意见相反的声音，如期出来捣乱。廖凡也无暇顾及他们。 四周围整齐列阵的战机纷纷开始机动。机群像是受惊的鱼群，在混乱中膨胀开来。 他扳动操纵杆，战机做出高悠悠机动，翻了个筋斗后爬高。 有个好消息，他同人熊分在同一个作战单位里。 同时有个坏消息，两人分在爱得莱德一组，且处于僚机的位置。 一想到要听从秀才号施令，他就浑身不带劲儿。 透过气泡式舱盖，撇见伊万庞大的身躯，挤在窄小的位置上，像极了一头成年熊爬在幼儿代步车上，极不协调。 人熊在座舱里向长机位置比了个中指。随后两人目光交汇，廖凡耸了耸肩，表示同感。 “接敌位置已经标识，跟我来。”，讨人厌的声音在回路里传来，廖凡瞬间露出塞牙的表情。 “早知道在他手下作战，还不如跳伞当逃兵呢！” “哎！说什么都晚了。。。” 两架布鲁斯特无奈的跟上长机，行动上明显欠缺热情。 。。。。。。 沉沉的黑色浸润了大部分的天空，只留下西方地平线上一抹微蓝，像是偷窥的眼睛，注视着紧张过头的雏鹰们。 三架战机根据预警机给出的位置，在3万米的高限盘旋待机。 感官通过战机得到延伸。战机能够观察多远，能够察觉多细，他也能一并感受到。这一刻，他同战机融为一体。他就如同影视剧中的人，有着远普通人的能力。 可是这位‘人’，并没有当救世主的心境，因为他清楚，自己正面临动辄灰飞烟灭的窘境。 数百架的大机群，分布在广阔的区域内，变得稀稀拉拉。 凭借探测装置，仅能够观察到一些小点在远处游弋，那就是他所能看到的所有友军了。人多势众带来安全感，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可笑。 小队的防御目标，是名为巴黎的，巨大都市旁的卫星小镇。 “这里是有名的浪漫之都。和平时期，璀璨的灯光足可以同天上的银河媲美。” “。。。。。。” 沉默让气氛显得尴尬。 “。。。我本想毕业后，来这里度假。享受同心上人一起，漫步幽会的乐趣。” “你做梦吧！小茉看上的是廖狐狸，可不是你这个干巴秀才。” 人熊一如既往，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充当前锋的角色。 “哼！”，廖凡也在回路里用短促的语气词表达了立场。 尴尬通过回路中的沙沙声散布开来，秀才活跃气氛的努力宣告失败。 远远的，地面上传来了防空警报的鸣响。声音凄厉刺耳，就像濒死者临终前的尖叫。 情况和想象的不同，接敌时间早已过了，没有纷飞的炮火，没有狰狞凶恶的敌人。无聊的等待，让他感觉像是温水中的青蛙，明知危险即将降临，就是提不起精神来。 这是假象，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慢慢的，亢奋的精神开始不由控制的松弛下来。他很想知道，人熊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受。迫于爱得莱德的存在，他放弃了交流的想法。 “你一定很担心茉莉，她是那么好的姑娘。” 秀才不合时宜的插话，导致廖凡保持紧张感的努力失败。 “这与你无关。”，有股冲动，想要用磁轨枪给长机来一下子。 “你不用对我怀有敌意，我们已经摊牌了，她只喜欢你。”，听得出来，秀才的心绪很低落。 “你本来就没有机会，廖狐狸同小茉的感情牢靠的很。”，人熊第一时间站在兄弟这边。 “你为什么说这些？”，他很疑惑。即使茉莉没有给他机会，也不用现在讨论。难道他是想要博取同情？显然是找错人了。 “呵呵，我们没有必要再互相敌视了。”，爱得莱德的笑声有些萧索。 廖凡心理某处，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他其实很在意秀才的横插一脚，更在意的是，小茉为什么不明确拒绝秀才。 现在一切都有了结果。反而有些同情这个单相思的家伙。 世界不再相同，星空变得更加深邃，显示屏的光芒更加柔和。战场的紧张离开他很远。他只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大笑一场。 警讯突显！！！ 他下意识的做了个滚桶防御。世界在旋转。眼角余光瞥见猩红色的火线，紧贴舱盖划了过去，就像毒蛇吐信，一闪而过。 “当心！天定方向。。。”，秀才的警告随后传来。 三架战机同时加力滚转，战斗就这样突兀的展开了。 第5章 死战 “你-他-妈-的想害死我！！” 面对近在眼前的死亡，骂人是没用的，廖凡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 胸中淤积的怒火借此机会找到了泄的地方。 机动规避敌人的第一波攻击。抓住对方的6点钟位置，倾泻火力。 滑溜的敌人闪动间逃离火力窗口，亮白色火线无奈的投向虚空。 猩红色弹道连闪，黑影从战机旁掠过。无法看清细节，只有机载系统出警告。 暗红色的两团光晕，像是死神注视的目光。敌机尾喷口在明暗闪动间远离。 “用导弹，开火啊！”，秀才急切的呼喊。 “无法锁定！”，廖凡只是无奈。 轰鸣落后于实体，堪堪经过布鲁斯特附近。强大的侧向气流，把战机摇晃的如风中的落叶。雷鸣般的尖啸让廖凡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现场剩下三架孤零零的布鲁斯特，敌人不见了。 “是掠袭战术？” 心跳过了14o，血压和激素水平急剧升高，身体简直不像自己的，血腥味到充满鼻腔。为了避免身体奔溃，廖凡只能拉平战机。 “狗-娘-养-的，跑的真快！”，伊万的语气中满是恼怒。 他很有些庆幸。脑中的警讯来的太是时候了，晚哪怕千分之一秒，他现在已经成为火球了。 “是老手，雷达照准的同时，射磁轨炮。根本不给我们反映的时间。你的运气真好。” 怎么听都觉得变扭。秀才这家伙是故意的，让自己放松警惕，随后敌人的攻击就到了。 “这是能力的体现。让我来当长机吧！”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没可能害你的，刚才只是巧合。” “如果这个巧合成真就太好了，对吧！”，廖凡又想朝着长机开火。 “我们在一条船上，死了谁，另外两人都不好过。” 好像是看穿了廖凡的企图，秀才的这句话堪堪打消了他开火的念头。 自认为没有轻敌，敌人的凶悍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是内讧的时候，一边这样说服自己，一边重新启用敌我识别系统。 通讯回路里传来松了口气的响动。廖凡想起，长机拥有僚机的情报共享权限。自己擅自撤除敌我识别系统，瞄准长机的行为一定被秀才现了。 爱得莱德调整了队形，让编队更加松散，这样有利于围堵和追击。不过廖凡总觉得，他这是在防着背后的黑枪。 。。。。。。 明明是恒温的飞行服内，燥热感让他透不过气来。不断通过纯氧和深呼吸让身体平静下来。他努力观察周围，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希望在蛛丝马迹中找寻出敌机的动向。 等待危险降临的氛围，让他想起死刑犯在执行前的心情。 机头右侧的极高空域，异常的黄芒一掠而过。雷达屏幕上，亮点突然出现又消失。 “一点钟方向，小心了！” 廖凡出口头警告，同时操控机体加力爬升，座机猛的窜了出去。 受到单方面的袭击，让他很不甘心，就像被人打了一拳，却无法还手。胸中的无名火竭力想要泄出去。 “导弹！那是导弹！！” 秀才一语点醒梦中人。记得空战常识中，有关于隐形战机突然显形又消失，是导弹射的征兆的记述。 战机腹部弹出连珠的亮红色的光球。一颗颗干扰弹在空中画出美丽的弧线。随即战机本体做出破s机动，连续的回转下坠，躲入亮红色诱饵弹的光晕里。 听上去像是水球砸到地面的响动。漫天火光，在诱饵弹群聚的空域爆出来。 空空导弹爆炸了。 又是千钧一之际逃过必杀的攻击。恐惧，死亡的预感，几乎冻僵廖凡的大脑，让他一时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格斗导弹爆炸的光芒，在他眼里显得妖艳、刺眼。 他感觉到了死神的触摸。 这次意识层面有充分的时间评估危险程度。彻骨的寒冷下，他浑身战栗。 剧烈的颠簸摇动着战机，爆炸的气浪把战机压向地面。 亮白色的4道火线一直延伸向敌机方向。黑暗的虚空把火线吸收，没有期望的火球出现。 秀才的战机在轰鸣声中向敌机方向前突，这是寻求接近战的常用手段。 视野血红一片。过载接近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两架友机看上去就是两个黑点，漂浮在血红的天空下。 只有承受了过15个g的重力加度，才会出现这种反应。 宇宙殖民时代，生电科技极其达。通过合理的座舱布局、科学的抗负荷服设计，以及不时的微电流刺激，使得飞行员能够承受过18g的惊人过载。这几乎是千年之前，喷气式战机刚出现时，人类飞行员抗过载能力的翻倍。 即使如此，廖凡还是感受到了散架般的痛苦。胃部翻江倒海，嘴里满是血腥。视野只有正常的一半。 远远地，响起秀才现敌机的报告，人熊催促他快点跟上。直到战机恢复水平飞行，脑部的胀痛减轻后，他才注意到两个同伴冲在前面，正同敌机短兵相接。 下意识的启动战机加力，这回轮到我动手了。 他不习惯于挨打，想要打回去。 猛拉操纵杆，怀着莫名的愤怒，布鲁斯特翻身加入战团。 。。。。。。 前出近4o公里，再次现目标。对方正在9o度爬升。 小队动攻击，敌人尾部的模糊红斑正在做螺旋上升运动。 12.7毫米磁轨枪盲射一轮。眼见着亮白色弹道刺入虚空，错失了目标。 胸中的怒火转为躁动，恨不得爬出座舱挥舞拳头。 “廖凡，冷静下来！你的心律和血压都不正常，冷静下来！” 秀才的提醒让他恢复了神智，赶紧把手从紧急出舱拉杆上放下。 害怕自己再次陷入癫狂状态，他摘下氧气面罩，用手拍打麻木的脸颊，疼痛感从远处传来。 “秀才，你怎么指挥的，太窝囊啦！”，人熊毫不客气的批评起爱得莱德的无能。 “我有什么办法！既追不上，也打不到，唯有等待机会。” “切！” 。。。。。。 开启夜间模式。 经过微光强化后，漆黑一片中出现了模糊的影子。加上电子补强勾勒出来的轮廓线，勉强可以达到白昼视物的效果。 淡绿色的光芒笼罩了一切。世界变得那么不真实，像是梦境。 远远的，友军防区，火线的光芒带着荧绿。落后一步的冲击波来自四面八方。 这里，出奇的平静。 极高的空中，一抹黑影急闪而过。廖凡战机在踉跄中做出滚筒防御姿态。一片诱饵弹向侧面洒出。秀才和人熊组成临时的双机编队，以攻击姿态向黑影方向追索过去。 “妈的，廖狐狸你行不行！一片垃圾把你吓成这副德行！” “。。。。。。”，浑身冷汗，他连反驳都做不到，一味的呼呼直喘。 重整队形，三架战机拉的更开了。 僚机尾喷口处的光晕时闪时现。每次闪动都让他不由得猜测，敌机是不是摸到近前了。 “嘟。。。”的告警音出。 三架战机不约而同的回转，磁轨枪处于激状态，火控雷达聚焦照射，格斗导弹激活。 告警音沉寂。他的心疯狂跳动，莫名的空虚和失落化作阵阵烦躁在体内扩散开来。 敌人在挑衅。 他能感觉到，仇恨的眼神，穿越幽暗的深空盯着这边。敌机是执着的，一定会再次动攻击，而且目标还会是他的战机。 三人不敢怠慢，即使看不到敌人，也维持着高度紧张，战机以防御姿态盘旋。 小队的问题严重。几次高过载机动，让战机消耗巨大，能源储备已处于警戒线位置。 “原来是这样！” 他在通讯回路里大叫。 “这就是敌机等待的机会！它正等待我们的能量耗尽。” 。。。。。。 3架老式的战机开始降低高度，变换阵型后向东方撤退。 极高的空域，一架模糊的机影，悄然开始俯冲。它就像盯住了猎物的猛禽，无声无息中向着猎物飞扑过去。 山田是名老手，虽然称不上王牌，却经验丰富。他负责轰炸下面的小镇，两枚云爆弹，足够让这个微型聚居区鸡飞狗跳。 从母舰起飞，俯冲到目标区域，才现有3架可笑的老飞机正在防御。 他没有采用直接轰炸的轻敌做法，而是谨慎的选择了一击脱离的战法，耐心等待对手露出破绽。 3架敌机的动作生硬，走位幼稚，一看就是菜鸟。 一连几次，势在必得的攻击莫名错失。自尊心和自信心受损的同时，他不得不感叹运气在战场上的神奇效果。 屏息凝神，他在极高的空域盘旋，等待机会。这次他要等到敌机能量耗尽的那一刻。 机会来了，对手果然坚持不住了。 体内肾上腺激素大量分泌，感觉变得比平时更加敏锐。戾气抑制不住的外泄，浑身上下燥热难当。他急需用三个菜鸟的血来冷却那灼热的战意。 轻推操控杆，战机鱼跃向下俯冲。为了顺利达成突击效果，他甚至还用上了加力。 地面在眼前急剧变大，几乎占满了整个视野，3架敌机眨眼间近在咫尺。山田选择用大口径磁轨炮射击。 一击绝杀是帝国勇士的传统。 面罩遮盖了狰狞的表情，双眼因为过分聚焦目标而变得通红，突破了7倍音，空天战机就像一束闪电，霹雳而下。 。。。。。。 他还年轻，他不想死。 心中警讯出现的刹那，他便驾驶战机，沿着敌人攻击的方向俯冲。 敌人的打击迅捷无比。这时候没有战术、没有思想，无所谓恐惧和害怕，大脑介于有意无意之间，身体全凭下意识在行动。 3o毫米、2o毫米的磁轨炮弹，打着闪擦过机身。右侧主翼尖被火线挂到，碎裂声过后，位于翼尖的航灯被削掉。系统提示气动外形受损，机动能力下降1.3%。 他无视了警告，拉起战机，改出。眼看着翼尖因为强度受损出瘆人的咯吱声。他压下拉平战机的冲动，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那随时断裂的主翼。 他就像一个依靠身上绳索保命的登上者，眼看着保险绳一根根断裂，却没有其它办法，只能赌登顶之前，保险装置还撑得住。 8枚短程格斗弹追着掠过的黑影紧咬上去。亮白色火线包围了黑影的四周，限制住它的机动路线。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廖凡完成了规避机动，庆幸战机没有空中解体。猩红色的干扰弹从敌机尾部连串射出，暗红色的喷射光斑变为鲜红。 格斗导弹努力追踪目标，成为强弩之末。它们在空中划出郁闷的弧线，不甘心的向地面落去。8道亮闪后，虚空重新归于幽暗。 敌机在3人眼前露出最宽大的战机背部，加力爬升。它那得意的飞行姿态，轻轻颤动的翼尖，挑衅着廖凡的神经。 他没有劫后余生的侥幸，只有再次被戏耍的愤怒。这是嘲笑，敌人明知这边对他没办法，偏偏露出战机的弱点，羞辱战场上的菜鸟。 密集的，亮白色的火线，出人预料的从另外一个方向介入。 看上去，像是空天战机自己撞到火线上。密集的磁轨弹丸钻进战机身体，轻易撕开一切阻挡。 平滑的气泡式舱盖爆出密密麻麻的龟裂纹路，血红顷刻间沾染了大半的舱盖。 战机依旧沿着最后时刻的角度爬升，右边的引擎在爆炸后脱离机身，翻滚着，坠落下去。不可一世的战鹰，失去了平衡，沿着歪曲的轴线做着不对称的翻转，一直冲到5万米的高空。第二具主引擎停机。它就像一块板砖，过失状态在空中维持了短短几秒时间，随后开始往地面坠落。机头歪在一边，维持着努力向上的姿态。 亮白色的火线再次出现，战机化为火球。数不清的零件碎片飞射开来。高空瞬间绽放出美丽的光之花环。 敌人被干掉了，却不是他们所为。计划中没有那些致命的亮黄色火线。 失去了目标，内心的愤怒被抽离，感到空落落的，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你们3个，还傻在那里做什么，跟我组成编队，去支援其他人！” 教官的呵斥把他惊醒。 “我们的能源快要见底了。” “别废话，跟我来。” 第6章 王牌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场景。≥ 黑色深沉的大地，突然闪亮起来，感觉星河就在下面流淌。 交错变换着的灯光信号把地面变成了大号的题字板。 “巴黎人民感谢你们！” 他觉着鼻子酸，不敢再去看地面上的大字，仰头看向星空，以免眼眶中的泪水掉落。 辛苦、疲劳、愤怒、恐惧，在这一刻都有了回报。 “喂！熊，我收回先前的话。” “哪句？” “不想参战的那一句，至少为了这一刻，参战还是有意义的。。。” “切！本来就是有意义的事情，就你这头狐狸事儿多。” 。。。。。。 没有考虑到归途的辛苦，只能说处世经验的不足。 不得不使用自动接尿器还在其次，关键是剩下的两次空中充电接力，需要在极其疲劳的状态下进行。 一架‘水牛’战机失控撞进补给机腹部。空中爆起亮白色的火球。通讯回路里荡漾着当事者死前的惨叫声，那种凄厉、怨恨、惶恐，会一直印刻在所有飞行员的脑海里。 兴奋没能维持太长时间，很快疲劳再次占据上风。 廖凡同人熊两人，只能依靠调侃秀才，勉强维持清醒。 接下来的问题在于补给本身。回航必须充电才行。 事故生后半个小时，新的补给计划下达，庞大的机群被分成小股，分别降落不同的机场进行补给。 趁着排队充电的机会，廖凡在座舱内打盹。 “喂，廖狐狸，别睡了！喂。。。醒醒，别睡了。。。” “。。。别闹。。。我就在这里睡死算了。” “啪！看你还不醒。” 大耳刮子下，廖凡瞪着通红的眼眸，凶着脸注视做出静音手势的猥琐人熊。 “给个理由，不然别怪我不认你个兄弟。” 面对作势掏枪的廖凡，人熊显得好整以暇。 “你不是想要开小差吗？现在就是个机会。怎么样，够义气吧，你的事儿我一直盯着呢！” “。。。。。。” “对于兄弟之情，感动的快要哭了？” “怎么可能！只不过，我已经不想开小差了。” “就因为被感谢了，所以连小命都不在乎啦？” “我才没那么感性呢！一路上思考。。。” “我的天！你还会思考！想出个花儿来了。” “别打岔！我们是孤儿，没有依靠没有背景，当兵打仗是最好的出路。” 熊脸露出看透世态的表情，“哼！直说离开军队，就没有谋生技能不就得了！” “你嘴巴不臭一次会死吗！” “会” “。。。呼。。。倒是你，干嘛那么积极？不想当兵了？” “当然不是！我可不像某些人，出尔反尔。只是现自己不适合待在狭窄的空间里罢了。” “忍忍吧。” “得了，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情义，我算是看透了。” 十分钟后，电雷学院的机群再次列队，踏上回程的路途。 。。。。。。 东方现出鱼肚白，一线金黄沿着地平线铺开。战机上的清晨格外梦幻，廖凡错觉自己在梦中。 阵阵暖意穿透疲劳的迷雾，他稍微清醒了些。 “无法联络空管系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秀才恪尽职守的态度让他佩服，不愧是优等生。 “我想找个干草地躺下睡觉。”，人熊满脑子睡觉的事情。 “哦，也加我一个。” “你们两个家伙！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睡觉更重要。” “仗都打完了，有必要那么认真吗？” “你们两个。。。哎，算了！” 一缕黑烟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格外醒目。 “。。。那是学院方向。。。全员准备战斗！” 战斗的警告，像一针兴奋剂，战机群从匀的静态突然动，眨眼间搅乱了清晨的宁和。 重新进入战斗状态，编队里少了3架战机的情况凸显出来。 出时是12架布鲁斯特，回航只有9架。一路上谁都没有提起消失的同伴。前一天还高高兴兴的盼望着毕业生活，转眼间人就没了，淡淡的哀伤充斥在通讯回路间。 想着自己战死后，是否也会像这样，没有人愿意提起，孤独感流便全身。他不禁开始怀疑留在军队中的做法是否正确。 重新编组，分成两个四机编队，教官独自一人在前开路。 随着机群靠近江阴市，所见情景彻底碾碎了廖凡的瞌睡虫。 层次分明的天际线景观消失了。放眼望去一片灰黑，没有哪块地方是完好的。 他又想起生死未卜的茉莉来。 很奇怪，忧虑不再像先前那么强烈了。并非他的心态有所变化，而仅仅是麻木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成熟吧！ “快看。。。那就是。。。学院吗！”，一片看不出原先轮廓的瓦砾铺就在大地上，隐约间能看到跑道状设施横贯废墟的边沿。 “学院完了！” 这片废墟，就是他同小茉相处两年的电雷学院。一个个熟悉的场景，喜欢的、讨厌的、一般的，所有这些平时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细节的地方，一并被抹去，化作下面大堆难看的瓦砾。 想要大喊，却无法出声，因为那根本无法表达他的心情。 “血债血偿！” 连自己都为这句话所吓到，他才清楚自己对学院的感情。 。。。。。。 法尔肯下令监听现存的网路和其它媒体渠道，了解学院到底生了什么。 成功的让那些惊惶无措的菜鸟们有事可干后，他才有空沉下心来，好好整理思路。 不用特别去调查，也知道江阴市遭到帝**的入侵。这并非轰炸那么简单。他无法联络位于地底深处的第二指挥部。那里可是必须由6军才能攻克的军事重地。帝国人一定是动用了登6部队。 好一招声东击西的策略。借用大范围低烈度的轰炸，敌人成功的让地球防御指挥部乱了方寸，派兵四处救火的同时，忽略了重要设施的防守。 他相信不止江阴市一处，地球上必然还有其它的要塞城市被占领。 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占领这里，目的何在。 到现在为止，帝国人的举动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导致他这样的老兵也无法揣测其真正用意。 另一个麻烦在于宇宙军。三个舰队的外空战力，数百艘星际战舰，说消失就消失了。他不相信外空战力全军覆没的说法，那不可能。宇宙军的战力再低下，也没有差到被秒杀的地步。 总参谋部那些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有什么战略目标会让他们连地球的防御都不管不顾。 “教官，你看下这个。” 传来网路上截获的视频。一名帝国安抚官要求江阴市的残余部队投降，并告诉市民，举报抵抗军有奖。 视频的内容在意料之中。现在让他烦恼的是，菜鸟们重又空闲下来。他能感受到，不安的气氛通过通讯回路扩散开来。 “长官，机群的能量支持不住了，我们需要补给。” 说话的是爱得莱德，他最好的学生。即使以这个年轻人过硬的心理素质，话音中也能听到颤音的存在。他伸手习惯性的抓头，被头盔阻隔，只能作罢。 “除了这里，还有几个小机场可以进行补给。我就不信帝国人能够全给端了。” 。。。。。。 没有预警机提供情报，也没有基地雷达系统的警戒，机群使用最原始的阵型机动。专门配置了两架战机在前后的高空预警。 尾部哨卫机失去联络的刹那，机群立刻做出反应。 教官一马当先，加力爬升中侧滚完成掉头。另外7架布鲁斯特如法炮制，没有一架露怯，做出防御机动。 他们如冲锋的骑兵，瞬间穿过十数公里的距离，气势如虹。 双机编队的闪电，明显轻敌了。它们就这样直直的冲进布鲁斯特机群的攻击范围。 教官先以最小幅度，极其惊险的躲开敌机的磁轨炮攒射。随后他利用大幅度的侧滚，甩脱对头攻击的格斗导弹。 跟随而来的廖凡等人再接再厉，磁轨枪齐射，把4枚帝国导弹打成了凌空的火球。 闪电还想用拿手好戏，加力爬升，利用动力和高度优势脱离险境。 两架敌机同时做出殷麦曼机动接，垂直爬升。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做出了滚筒防御机动。 留给布鲁斯特机群的攻击窗口极其短暂，一旦被敌机逃到远处，攻防将会转换，轮到这边难受了。 廖凡等人，因为击落导弹，磁轨枪正处于短暂的冷却状态，无法激。只有教官可以反击。 亮黄色的火线划过虚空，一架敌机失去了尾翼和左侧的引擎。它歪歪扭扭的脱离了原先的航线。教官没有去理会残破的猎物，而是继续追击另一架对手。 空天战机的推重比着实惊人，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已飞出短程导弹的射程。教官战机拉出喷泉般的弹幕。亮黄色的火网消失后，敌机依旧向上飞窜，只是姿态有些怪异。 他不再去管这个猎物，做出大回环机动。战机翻了个筋斗后，把数不清的磁轨弹丸送进重伤闪电的座舱。血迹混合着肢体残片爆出，闪电像是被割去头颅的猛禽，翻滚着坠落下去。 高空中，闪光越了初升的太阳，漂白了四周。恢复正常后的天穹空空如野，再也见不到敌机的踪影。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廖凡看呆了，他相信其它六人也是如此。 这才是王牌的实力。 第7章 隐情 废弃的临时机场，学员兵们自己动手，战机获得了能源补充。≥≧磁轨弹和导弹的补给无法实现。 教官召集两个长机驾驶员去开会，商量对策。 其他人各自找地方休息、吃干粮、打盹。 廖凡兴奋过了头，闭眼后总是看到凶神恶煞的帝国战机直冲过来。惊的大汗淋漓，他索性起身，在蓝天白云下呆，整个人融入那宁和的晴空里。 激烈的波动打破了他的宁静。同白天的太阳相媲美，明亮的光珠乘着白色的烟柱窜上天穹。 穿梭机射，在这个时刻。浓浓的异物感让他眯起眼睛。 等等，敌人没可能放过宇宙港吧。那么现在正在射穿梭机的应该是帝国人了。他们在往轨道上运什么？ 高高的天际，一颗火流星沿着大角度下坠。接近地面前，流星的度减缓，亮点带着浓浓的黑色尾迹，在空中一顿后，消失在视野里。 这是有穿梭机着6地球。 一会儿工夫，又有穿梭机飞向太空，回航的景象也再次出现。 这不可能是几架穿梭机，往来地球的景象。起码有一个机队正在执行大规模的货运业务，且这种运输模式成本极高。帝国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此频繁的往来于天地之间，他们实在策划什么阴谋吗？ 。。。。。。 “我需要一组志愿者，3个人去宇宙港附近侦察。” 教官的视线来回扫视，学员们纷纷低下头。 “我去。”，不出意外的，秀才第一个报名。 正在做低头族的廖凡觉察到四周的气氛不对，他偷偷抬起头来，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你和伊万两人也参与吧，毕竟你们同属一个小队，有配合经验。” 教官的语气有股不容置疑的强硬。 廖凡微微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后开口，“我听您说是在找志愿者。” “这种关键时刻，你难道不想帮衬一把自己的战友。” “您别这么说，我和伊万两人可不是什么先进典型，只是希望。。。” “好了，我知道你们两个一心上进，就这么定了，你们三个去宇宙港侦察。” 人熊还在牵引车里睡觉，丝毫不清楚他已经被内定为志愿者。 。。。。。。 “你是低能吗？竟然把这么个倒霉任务接下来。老子还没睡够呢！” “谁让你睡得跟猪似得，被人卖了不知道。” “5分钟后进入通讯静默模式。编队采用低空突防，注意电子地形图的未匹配部分。” 秀才依旧是长机，他的安排调理分明，布命令简明清晰。 “啧！！”，不买涨的唾弃声一连两下。 布鲁斯特战机，两边翼尖拉出白色云迹，向低空俯冲。战机前缘襟翼竖起，杂乱激荡的气流在主翼上形成薄薄的雾气。三朵云团直坠数千米后，突兀的停止下落，转而沿着地形上下起伏。它们的行踪飘忽不定却又迅捷无比，就如觅食中的猛禽，低飞急掠，暗藏杀机。 “你们听听这个，近地民用频率对外放送的。。。” 秀才使用更加安全的光通讯模式，共享了他现。 “。。。同胞们，我们不是什么外星人，我们都是来自地球的兄弟姐妹。放下那狭隘的地域观念，认清人类展的现实，接受大宇宙殖民时代的到来吧！比邻星帝国会为广大太阳系的同胞们，提供优渥的待遇、先进的技术以及挥才能的机遇，还有什么比这些更让人动心的事情。同胞们。。。” 用太阳系通用语播报的女人，长的还不错，是个典型的帝国美女。可惜她的言辞中缺乏感情和诚意，一副照本宣科的模样。 “这是骗傻子呢！把城市打成废墟，还说共同展，去他-娘-的帝国佬。” 廖凡同意人熊的看法，帝国人并没有诚意。“这份通告中，总有些地方让人觉得奇怪。” “比如这个女人的身材比例失调？” “别闹，我想正事儿呢！” “得了吧！你除了女人还会考虑毛个整儿。” “咳。。。事实上我也觉得通告中，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协调。”，秀才谨慎的插话进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他充分理解到两人的毒舌之利。说任何话前都是考虑再三，小心翼翼。 “喔，不愧是情敌，对女人的看法都是那么的一致。” “闭上你个熊嘴！我感觉到帝国人对于安民通告本身太不上心了。” “他们根本就是群土匪，民安不安怎么会上心。” “我懂廖凡的意思。敌人的安民通告，粗糙的出乎常理，看来他们不想长期占领。” “哼，还是第一次同你有共识啊！” “同感。” “呦！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有默契，我倒像是个局外人了。” 不去理会人熊带着醋味的揶揄，地面上，庞大的车队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支6o多辆规模的车队，基本为民用车辆为主，各色型号混杂。车队前后，有军用装甲车护卫，全副武装的士兵配备在装甲车上。军车的徽标显示，它们隶属于帝国6战部队。 车队里，男女老幼都有，系统自动识别为‘和族’，也就是比邻星人的主要种族。 “至少能够知道，疏散侨民是他们占领宇宙港的目的。” “是目的之一。”，爱得莱德纠正他。 “什么？你还看出帝国人另有意图吗？”，廖凡不禁对秀才感到不服气。学业上占住一头还不满足，这个家伙想要在现实判断中独占鳌头，怎么可能让你如愿。 “当然！为了迁移侨民而兴师动众，这不符合帝国人的一贯作风。” “你又知道了，哼。” 不去理会人熊的冷嘲热讽，秀才继续分析。 “帝国人崇尚牺牲，如果仅仅是因为侨民，他们大可以布玉碎令，把人抛弃了就得了。” “侨民仅是附带品，那他们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 。。。。。。 战机呼啸而过。车队在一阵慌乱中停下，人们纷纷跳出车厢，狂奔往道路两旁隐蔽。 白色的烟柱升起，细小的单兵防控导弹突破音障，一头撞来。 殷麦曼机动接滚转，再俯冲改出回到原处，廖凡甚至没有启用干扰弹，便轻易的躲开了威胁。这并非他驾驶技术群，仅仅是因为手持式导弹，其主要目标是磁浮装甲车或者直升机，它对于战机来说，本就威慑力不足。 亮白色火线在车队前后形成两根火棒子，前后夹击来回飞窜的战机。面对它们，三人要更加谨慎一些。毕竟磁轨枪可以轻易击毁无装甲的战机。 3架布鲁斯特在车队上空来回机动躲避，任装甲车上的炮手如何努力，总能轻易逃离磁轨枪的杀伤区域。 。。。。。。 冰冷的车厢让她轻轻拢了拢衣服。那股恶寒始终挥之不去，再怎么裹紧也是无济于事。 娜塔莉抬起肿胀的眼皮，勉强能够看到，坐在两名6战队员间的模糊身影，正出屈辱的低吟。两个帝国畜生正对同伴动手动脚。 身旁，重伤女子在昏迷中胡言乱语。 她的脸是被殴打成这个样子的。帝国鬼子几次想要侵犯她，每次都遭到激烈的抵抗，恼羞成怒的少尉出重手，打的她面目全非。 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只觉得装甲车走了好久。 她希望被杀死，这样就不用再遭受侮辱和折磨。那个可恶的少尉在她耳边吐着臭气，对她说，她们不会死。她们要接受洗脑程序的检查，榨干所知道的情报信息后，进入军队的慰藉所，成为军-妓。少尉强调，这是她们最后的归宿。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同这家伙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把她折磨的不成人样才行。估计他根本就是个变态、疯子才对。 为了排遣孤寂和惶恐，她只能想象，幻想着只属于自己的英雄，从天而降。他是那样的高大、英俊，那样的犀利。天杀的少尉在他面前走不过一个回合。他用有力的臂膀，把她揽入怀里，一起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肿胀变形的脸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蠢猪！不要妨碍我。。。” 重重的巴掌，抽打在娇嫩的脸颊，窈窕的身躯横着飞了出去，撞到装甲车的后门。一直在忍受着侮辱的身影，哭喊着冲了过去，抱起凄惨的同伴，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大叫，“我不是已经任你摆布了吗！为什么还要伤害她，为什么！” 。。。。。。 高磁轨弹丸，在亮白色火线的指引下贯穿装甲车顶部。小小的高能合金球，呼啸着，带着无穷的恶意，穿透炮手的身体，让血肉之躯化为膨胀的血球，爆裂开来。 沾染了血污，细胞和蛋白质在高能合金表面迅碳化，变成漆黑的碳球。它轻易冲破复合材料头盔的抵抗，破开头盖骨的阻挡，迎来了豆腐状物质。弹丸的能量趋于枯竭，最后动能全部转化为热能，煮沸了豆腐状组织，使其从耳朵、鼻孔中流出。 驾驶员的尸体重重砸在操作台上，装甲车失控翻下道路。 士兵蹬开合金门，刚迈出一只脚，门又重新闭合。他的左腿夹在门和车体之间，痛苦的哀嚎着。 少尉不得不用肩膀撞开车门，第一个跳出车去。他随时准备这找寻掩体，以免成为头上战机扫射的目标。 他惊讶的现，一个不该出现的东西，正莫名其妙的待在装甲车旁。竟然是一架敌机。地面还残留着战机垂直降落时，引擎逆喷射灼烧地面的痕迹。 他下意识的端起突击步枪，瞄准。 战机座舱下沉，看上去像是在做低头运动，座舱盖是打开的，里边空空如也。 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把他包裹起来。想要呼救，却因为空气被挤压出肺部而不出声音。 突击步枪落地。 粗壮的手臂巨蟒般拦腰抱住少尉，他听到自己的肋骨在挤压下断裂的声音。难受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随后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人熊随手甩掉软绵绵不成人形的帝**官，抓起哇哇大叫的另一名倒霉蛋，他双臂用力，咔咔作响中，又一具无骨的尸体躺在路边。 “喂！你们两个下来吧，看我们抓到了什么！” 战机降落造成的气浪以及烟尘过后，露出三个等待救援的女人。 。。。。。。 第一眼看到依靠在装甲车边的娜塔莉，廖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谁，忍心把这么个清秀姑娘打成这副惨样？ “你们两个，别在那里傻站着，快来帮忙！” 艾维娜，茉莉的同学，也是空管专业的学员。如此凄惨的状况下，依旧显露出御姐的风情。更确切的说，正是这种姿态，才更引人遐想。 两人回过头来，立刻血脉喷张，大咽口水。 女性总是对男子的眼神特别敏感，她下意识的用破烂衣衫裹住身体，艾维娜给了两人大大的白眼。 “时间这么紧张，还在想些什么！快救人啊！！” 面对大姐姐的严厉斥责，两个小弟赶忙跑过来。不敢去看她的身体，两人不约而同的查看女教官的情况，差点头碰头下，让艾维娜气的身体直抖。 女教官腹部殷红一片。一根钢管从其肋部插入，扎透身体从后背部分穿出。人事不省的她勉强依靠止血绷带和药物维持着生命体征。 这时候送她去医院，也许能够救回一条命来。可惜现在是战场。 两人脸色都不好看，憋了很久廖凡才勉强有了行动。 “给她个痛快吧！好过在这里熬着。。。” “。。。。。。” 秀才蓝色眼睛中，闪动的是不可置信的眼神。好像在说，你确定？真的要手刃全校的女神？ 苍白的脸庞、双目紧闭。性感的嘴唇因为失血而灰白。一头让全校女生都羡慕的黑色秀无精打采的黏腻在额头上。 廖凡的手在颤抖，明明很简单的扣下扳机的动作，变得分外困难。几次稳住右手都不成功下，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爱得莱德。 平时万事积极的班长，这次畏缩了。他抬头四顾，假装看天。 “好吧！让我来，真是两个没用的东西。” 艾维娜小心的把娜塔莉放在行军毯上。她大步向前，也不征求廖凡的同意，劈手夺过手枪。 瞄准女教官的额头，犹豫了数秒后改为对准她的心脏。 枪声被饱满的胸脯盖住，显得闷，苍白的脸色化作惨白，不过她的表情反而舒缓起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晶莹的泪珠滚动间，一切都归为静止。 用军毯盖住了她的上半身，包括头面部一起掩藏在遮蔽之下。艾维娜做完这些，皱着眉头看了看依旧在愣的两个男生，对爱得莱德说，“廖凡载娜塔莉，我坐你的战机，我们走！” 不像被救的弱女子，反而像是救人的英雄，艾维娜挥手间，决定了撤退事宜。 放哨的人熊在远处看到两人被艾维娜指挥的头头转，不由得撇了撇嘴。 “喂！我说你，看哪儿呢！快来帮忙。” “我要放哨。” “放什么哨，我们要走了，快来搭把手。” 于是人熊忘记了前一刻对两名同伴的鄙视，管管就范了。 单座战斗机的驾驶舱舱，两个人在里边非常拥挤，只能采用女生坐在男生腿上的姿势，两人一齐面向前方。 感受到紧贴过来的**，廖凡有了异样的感觉。这时候娜塔莉清醒过来，用肿胀的脸颊勉强挤出微笑，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无力。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微弱的声音到后来已无法听清。 廖凡很想问，以前我们认识吗？看到女生那虚弱的模样，放弃追问的打算。 他努力把注意力从腿上挪开，聚焦在战机的操控方面。 “你能不能绅士点，我可是伤患，又是女生！” “大姐，这是在单座战机，又是敌占区，能不能不要乱动，我也很苦恼的。。。”，通讯回路里，传来爱得莱德同艾维娜的抬杠。廖凡不由得心情大好，终于有人可以制住这个秀才了。 轰鸣声响，3架战机在气浪和尘埃的人造风暴中升空。 远远地，不祥的黑点在天际划过，带着恶意，猩红色的火线刺破虚空。 第8章 牺牲 娜塔莉是他同系低一级的学妹。 ≥ 高挑的运动型女生，据说成绩很不错，是既爱得莱德之后，学院宇宙战机科的优等生。 两人不熟，亦或者说，优等生和问题学生之间本就隔着鸿沟。 即使带着有色眼镜，廖凡也不可能像对待秀才那样对待她。这时候她就是廖凡要保护的目标，无法为茉莉做些什么，她更加觉得有必要保护身前的这个女生。这一刻两人的身影重合了。 她的个头高挑，不属于男性。坐在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廖凡把抗负荷服让给了她，自己只穿着普通的飞行服，稍微有些强度的机动动作，都让身体难以负荷。 “你不应该把抗负荷服给我的。。。”，女生吃力的说道。 “现在轮不到你逞强，如果没有装备保护，以你的身体状况，会死在座舱里。” “可是，现在这幅模样，战斗机动的负载会让你身体负荷。” “那也好过看你死在我怀里，不是吗？更何况你现在这幅模样，死的时候可一点都不浪漫。” 提到模样，娜塔莉惊慌的低下头，几乎把脑袋埋入廖凡怀里。 “快别看了！” 本想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反倒让廖凡不知所措起来，“呃！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的样子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事实上还是很漂亮的。。。” “你少来，我知道现在很丑，不许看！” 面对小孩子般大叫的娜塔莉，廖凡一时没有办法。 “敌机！7点钟方向，两架！” 位于更高空域，担任警戒的人熊在通讯回路里大喊。成片的诱饵弹泼洒般落下。 猩红色的火线穿透诱饵弹云，径直奔向廖凡机所在位置。滚转中抬头，布鲁斯特战机企图做出滚筒防御。廖凡在滚筒第二圈时就已经后悔选择这种机动方式了。机头增加的重量严重影响了战机的性能。视野里天地翻转的度失去了应有的节奏感。越来越偏向于时空的战机姿态让他不得不提早改出。 引擎声轰鸣，收起襟翼，战机向反方向滚转。常规的改出动作完毕，战机没有拉平的迹象，依旧沿着原有的航迹，做螺旋机动。 娜塔莉出了尖叫，廖凡被高过载的机动弄得失去了方向感，他只知道战机失控了。左手下意识的控制战机翼面，做反方向调整，右手控制引擎出力达到最大，他企图用度修正姿态上的失衡。 电传控制体系在出设计极限的扭矩下呻吟，他感到娜塔莉紧紧抱住自己，死亡的预感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过。 主引擎破了嗓子般轰鸣，旋转渐渐变得缓慢，机体的震颤加剧下，系统“嘟嘟嘟”的姿态告警戛然而止。 视野恢复正常，座舱内的两人瘫在座位上。他能够感受到女生还在抖，视野逐渐从血红变成正常的颜色。 “躲的好！差点以为你要被打爆了呢！” 他只顾着喘气，没有力气去纠正秀才的误解。 。。。。。。 云层很厚，灰色的积雨云系正在酝酿一场雷暴。从高空俯瞰，大地铺上了灰色的毯子。 人熊在心里骂了帝国鬼子无数遍。可是敌机依旧那样的嚣张、从容。双机编队不紧不慢的在空域内盘旋，稍有不慎就会有猩红色的弹道擦着机体飞过。 他愤恨，为什么自己个菜鸟会遭遇到老手的敌人。眼前的两个帝国飞行员，带着嘲弄的怠惰和嘲弄。从敌机的姿态也能看出他们的漫不经心。想他平时也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遭报应了呢。 “伊万，把它们带下来！” 哪怕是可恶的秀才，也比帝国佬要好。人熊的战机，踉跄着，扎进云层里。 。。。。。。 两架闪电毫不犹豫的跟了下去。他们不怕埋伏，有着卫星和预警机的协助，再厚的云层也不可能瞒过他们。地面上两架战机没有高度也没有度，在能量战中趋于绝对的劣势。三架敌机就是三块摆在盘子里的肥肉，问题在于由谁来下手，选择哪一架先开刀罢了。 资深的中尉是长机，僚机是名刚补充进来的菜鸟下士。两人简单的定下攻击顺序，先干掉那架俯冲的布鲁斯特，再慢慢解决另外两架没有能量的猎物。 中尉打定主意，即使有人跳伞也要用磁轨炮消灭掉，谁让他们伤害了帝国的士兵呢！所有胆敢和帝国对抗的人类，都不再是人，而是应该被消灭掉的畜生。 进入低空后，两架闪电开启襟翼，减小了引擎出力。破开云层的瞬间，中尉甚至开始环顾四周，想要确定打击目标的方位。 目标不见了，中尉有不好的预感。 “后面面，长官！后面！” 菜鸟气急败坏嘶吼下，理应仓惶逃窜的敌机出现在他们后方，狡猾的敌人竟然躲在云层里。 亮白色的火线在长机身边聚集，贴的如此之近以至于那如有实质的火线刺痛了他的眼睛。 “改出，用度甩开他们！！” 长机十分敏捷的做出防御滚筒机动，并开足加力向一边飞窜出去。 廖凡决定冒险一搏，他战机上的磁轨枪，一开始就瞄准了闪电长机改出的预判路径。 密密麻麻的磁轨枪弹丸，蜂窝般通过闪电上随处可见的破口，龟裂纹路爬满机身。驾驶舱里，中尉化为一滩尸块，殷虹黏着在残破的舱壁上。 可怜的闪电打着旋，喷出浓烈的烟雾一头撞向地面，燃起高高的火柱。 另外一架敌机，慌张的做出滚筒防御，只是他没有意识到闪电在低空的机动性能很差，机体的度又过高，流星般的帝国战机一头撞在地面，腾起橘红色的火球。爆炸的冲击波以尘埃波浪的形式外延，把地面上的废墟再次摧残了一遍。 。。。。。。 乌云密布，黑沉沉的云盖住了阳光。 艾维娜趴在爱得莱德身上昏昏欲睡。 “大姐，能不能后仰一点，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 丰满婀娜的身体轻轻挪开，就在英俊青年放送表情的档口，柔软的躯体赌气似得压迫下来。 无处躲闪。 战机不自然的抖动着，座舱内挣扎尤烈。好不容易从那对丰满中挤出一丝生存空间，学院的精英痛苦并幸福着。 “哼！知道厉害了吧，看你还敢说我胖。” “我哪敢！只是让你向后挪挪。” 躯体再次作势前扑，精英赶紧举手投降。 战机又一次激烈抖动。 “喂，秀才，你没事儿吧！癔症呢？” 高空放哨的人熊忍不住出言相询。 “你闭嘴！！”，男女的回答，如合唱般整齐。 冷不丁的，猩红色弹道撕开浓密的乌云，越慌张的布鲁斯特小队，直到地平线的尽头。 。。。。。。 不断出现的磁轨炮狙击，以及远程空空导弹的偷袭，让布鲁斯特小队疲于应付。敌人只为迟滞小队逃逸的度，如果击中，纯属蒙的。 正是这种近乎于流弹的攻击方式，才更让人心惊，5人驾驶着3架战机，每时每刻都在胆颤。 敌人用的是明谋，无法全力加的战机小队，将会遭遇到空天战机的追杀。他们一脸击落4架闪电，激怒了敌人，对手将会不惜代价的进行报复。 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袭击，极大的耗费了新人飞行员的精力，不到半个小时的撤退行动，对廖凡来说就像过了整年。 不停抬头观察乌云，有时会有亮闪刻进眼底，每次他都会以为，那是敌人攻击的前兆，内心惴惴。 。。。。。。 释放干扰弹，做出防御滚筒后，成功摆脱了远程导弹的追击。眼看着橘红色的火球爆又消散，好似自己的生命历程，短暂且没有意义。 飞散的弹片擦过机身，尖利的呼啸下，座舱盖龟裂，娜塔莉惊叫出声来。随后她羞愧的低下头，虽然知道抱着的男生不会笑话她，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烫。她自我安慰，那是肿胀造成的疼痛。 有伤在身，经受高强度的过载，她的身体更加虚弱了。她强忍着没有出呻吟，身体不可抑制的抖。 可能会死，她这样想到。凄苦和悲哀涌上心头，为什么碰上这么倒霉的事情。环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背上传来温柔的轻轻拍击，就像安慰幼儿那样。她紧皱的眉头放松。只要有他在，不怕变成一具尸体，因为在他的怀里，不会冰冷。 。。。。。。 “上方，规避！” 人熊一边操控战机下坠，一边出警告。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战斗。那种热血、疯狂、无穷无尽的火力，是他追求的目标。老是对廖狐狸说，孤儿要站住脚，当兵打仗是个捷径，其实他从没有想过什么站稳脚的事情。进入部队，就是为了泄胸中的戾气，体会重武器带来的力量感。他喜欢力量，他崇拜力量，他为自己拥有的力量自豪。所以他选择参军，为的就是那毁灭性的力量。 战场上确实充满了力量，但并非他想要的那种。他现自己在战场上很无助，很渺小。强大的力量，都是别人的。自己同狐狸一起，竟当陪衬，只是在见证别人的力量。 这不是他想要的战斗。 天旋地转中，他的视野通红一片，他在腹诽，在怨恨。腹诽敌人的狡猾阴险，怨恨自己的无能。 猩红色的火雨，烧破云层，滴落下来。布鲁斯特战机在死神的刃具间游走，向外散着无名的愤怒。 。。。。。。 “干扰弹，全向射！” 散乱的亮红色，在战场各处游弋，飘荡。 6枚空空格斗导弹，在战场上画出缭乱的尾迹，冲进密集的红光区域爆裂开来。 气浪摇动着战机，如一叶小舟在怒海中求存。怀里的婀娜、柔软不再霸气。他能够听到她那紊乱的呼吸，以及咬牙忍耐的咯咯声。他能够体会到，她不愿成为累赘，她尽量让他忽略。他胸中有种莫名的愤怒，愤怒敌人对这么好的女生下手，愤怒自己的能力不足，让她受苦。 震荡平息，数个不祥的亮点在眼角的余光中出现。他很无奈，他不想让她再承受高过载的痛苦，可是改做的还是要做，不然他们都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高悠悠机动，连急转，咬牙的声音让他心痛。 。。。。。。 廖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弃机跳伞吧！” 伊万：“敌人不会放过我们。” 爱得莱德：“没办法，艾维娜快要支持不住了！” 廖凡：“我这里也差不多，小姑娘还在强撑，不过也到极限了。” 伊万：“。。。好吧！舍命陪君子，你们先跳。老子断后。” 感动、不舍，看向人熊的战机，他正爬升，准备同敌人最后一搏。 低头看，女生还在努力坚持，她一定没有听到他们的讨论，她无法听到讨论，她咬破了嘴唇，忍住不出呻吟。 再次仰头，看了远去的兄弟一眼，在内心祈祷，他能够幸存。一咬牙，伸手去拽紧急逃生用拉杆。 第9章 巨舰 火光、爆炸接二连三。≥乌云在燃烧，黑里隐隐透出红。残破的机体、零件的碎片、尸骸从中掉落。 手停在拉杆上，犹豫着。只要轻轻用力，两人的生命将不由自己控制。 秀才那里没有动静，他一定在犹豫着。 红云之上，引擎轰鸣响成一片，又归于平静。 熊完了。他没空难过，必须要做出决定，是弃机的时候了。咽下口水，抓住拉杆的手就要用力。 “你们3个真是好命，战机是怎么回事，那么笨重？”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调出雷达画面，7个亮点友善的朝他眨眼，眼圈红了。转过头去，避开娜塔莉的目光。 。。。。。。 江阴向东15oo公里的大西洋上，洋面映照出碧蓝的天穹，海鸟懒洋洋的乘着气流盘旋飞翔。海天一色下，这里安宁祥和。 灰白色岛屿，突兀的沉浮于碧波上。仔细观察，过十公里长的狭长岛屿，流畅的线条，闪着金属光泽。， 若隐若现的半透明护罩排开海水，把岛屿同自然分隔开来。 这里竟然是艘庞大的飞船。 。。。。。。 “祖玛，祖玛！你在吗？快去确认暴风机队状况。。。唔，真是好吃。。。” 舰桥，广域监视器占去了空间的前半部分，近百名身着各色制服的人，在错落布置的操控台上忙碌着。阶梯式舰桥的中央，位置最高的部分，多功能操控台以及宽大的指挥椅显得十分气派。 长相和蔼，浑身上下圆滚滚的，好似点心店老板的中年人，身穿怎么看都不协调的宇宙军制服，边啃着鸡腿，边联络舰上的战术管制中心。 “虽然有些失礼，不过我还是要说。长官，您能吃完东西再布命令，或者您可以布完命令再吃嘛！” 尖酸刻薄带着满脸的嫌弃，高瘦军人劝阻道。 “啊呀！参谋长，我这不是。。。肚子饿嘛！作为一舰之长，饿着肚子可不行。。。吧嗒吧嗒（咀嚼声）。。。” 高瘦男子低下头，把脸埋在手掌之中，一副受不了的神情。 “暴风机队准备就绪，空优配置，随时可以出战，完毕！” 显示器另一端，黑皮肤的高大尼格罗人，向形象不佳的舰长敬礼，严肃、简洁、一丝不苟，他好似没有注意到舰长的行为有所不检。 临战警报高亢且犀利。 战舰前后，巨大的通道状出口缓缓露出。 格纳库里，一架架前掠翼战机列队。宽大的弹射口，战机以磁场斥力的方式悬浮在通道中央。随着其尾部主引擎亮起暗红色光芒，通道内的磁场也在快变换着频率和方向。不可抗拒的力量瞬间突破阈值，战机突破音障。通道出口吸附起大团白色的雾气，战鹰一飞冲天。 每次音爆，就有一架暴风腾空。不大功夫，18架空天战机组成战斗队形，威风凛凛。 张震露出满意的神色，“嗯！很好，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我看都是兵自己努力的结果。” 参谋长话中带刺。 “唉！老金，你就不用客气了，我说的强将可是你呢！” 身后扑腾声响。圆滚滚回头，不见参谋长，露出诧异的神情。 “嘟嘟嘟！！！” 急促的警报声中，金正泰参谋长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张震吓得倒退，绊倒，圆滚滚跌坐在指挥椅中。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 调阅事件简报，组织参谋分析情报，布全舰战斗准备。金正泰忙的不亦乐乎。 “老金啊！不是我说你，全舰战斗准备这种事情，应该由舰长来布。” “。。。。。。” 经过分拣的资料再次派给专业人员检索。舰桥团队收到任务分配。监视器开始显示告警内容和威胁度分级。 金正泰四周，人们忙碌着，圆滚滚身边，空荡荡。他不知从哪儿找到鸡腿，继续享用。 “情况怎么样？我不认为这是什么严重威胁。” “。。。。。。” 所有结论按照重要等级排序在广域监视器上。金正泰不停的向身边的参谋布指令，以秒为单位计算，指令数过2o个。对于告警事件的结论渐渐浮出水面。 近百人的舰桥，长长的吐气声此起彼伏，人们从忙碌的状态中解放出来。 “你看，我说的吧，没什么事儿。” 消瘦的脸庞，因为怒气更显刻薄。参谋长眯起眼睛，仔细审视自己的长官。他的神情里，看不出丝毫的尊敬。 “是否有事儿，不应该如此轻松的说出来。至少要经过详实的分析，过滤掉那些杂乱的信息，才能有结论。” “结果还不是一样。” 圆滚滚的表情放松，眉眼间满是笑意。这是挑衅。懒惰者对勤奋者的嘲笑，无能者对精英的亵渎。 金正泰低下头，紧握双拳。他嘴角下弯，面色苍白。好一会儿后，高瘦的他恢复平时刻薄冷峻的形象。 标准的军礼，如同他的形象，一丝不苟中，带着高傲和刻薄。 “长官！经确认，靠近的不明身份飞行器，为大气层内战机，布鲁斯特级。业已证实，他们是江阴市驻军所属。空袭威胁解除。” “反正没什么事儿就是了。” “咚！”，多功能控制台出巨响。舰桥人等回头，观望，随后各忙各的，见怪不怪。 。。。。。。 蔚蓝的海天之际，8个小点结成人字编队惬意飞翔。 眼前诗一般的风景，怀里画一般的人物，鼻子里嗅到的是少女的体香，驾驶的是威武的战机。他一度以为自己在梦中。 “你开小差了！想什么呢？” 软糯好听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让他再次陷入幸福。 不行，不能沉迷。我还有茉莉。他警觉起来，誓要好好对待娇小的女朋友，怎能在这时候三心二意。 真的很香、很软、很糯。 “有什么关系呢！茉莉又不在身边。” “你过誓，要对茉莉始终如一。” “是啊！你只要对茉莉始终如一就好。这不影响你同娜塔莉的关系。” “坚持住啊！你不想茉莉哭泣吧！” “她说不定死了，不要放过机会。。。” 强烈的厌恶感中断了脑中的讨论。他怒目横眉，没有目标。 白皙的小手在眼前晃荡，“真的走神了哎！廖凡，你想什么呢！消消火。” 低头看近在咫尺的人儿。她的眼神是那样清澈，满怀关切。觉得自己低俗、恶劣，无颜面对她。 别转头去，假装搜寻虚空。 “没事儿。” 俏丽的小脑袋歪着，审视着。他不敢看她。蓝色的眼睛骨溜溜转，看穿了他的谎言。平时绝不会出现的俏皮闪现，“想女朋友的事？” 想要否认，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有女朋友。终究不忍骗她，沉默。 娇俏的脸庞，表情复杂，意外竟然能猜中，更意外受到了打击。紧咬嘴唇，低下头去，隐藏那意外的表情。 气氛尴尬，两人挨得很近，感觉很远。 。。。。。。 天际，三架前掠翼式战机高傲莅临。 “布鲁斯特机群，立刻明确你们的身份！” 高高在上的语调，不可一世的机动盘旋，威风凛凛，俯视着布鲁斯特们。 “姥姥的，哪来的家雀叽叽喳喳。老子们巡视领空，你们是谁，先报上名号！” 机群不再前进，结成大小两个环，不停盘旋。 “。。。。。。”，前掠翼没有回应。 “我是宇宙军所属，电雷学院飞行教官，法尔肯豪森上校。我的机群需要补给。。。” “。。。死神之镰吗？”，停顿了十秒，前掠翼的语气改变。 “我就是法尔肯。” 学员兵们，满耳新鲜。死神之镰，听上去好酷。知道教官是王牌，没想到他那么有名。 “。。。。。。” “还请行个方便，开放进入许可。布鲁斯特战机可不像你们的暴风，有那么长的制空时间。” “当。。。当然。。。我们立刻协助。” 暴风小队，翻转机身，降低到同布鲁斯特们同样的高度，傲气荡然无存。 他们刻意降低度，以适应低的布鲁斯特们。长机引路下，另外两架主动承担起护卫职责。 。。。。。。 天海之间，灰白色的人工岛屿另类、突兀。到了近处，巨舰散出难以言喻的威压，学员兵们个个凛然。 “好大的飞船！”，娜塔莉侧过头，呆呆的凝视巨舰，脸色潮红。她不自主的抓紧廖凡的肩头。 战机着6宇宙母舰，是项高难度的作业。自从航母出现以来，着舰成为衡量飞行员素质的标志。 开放给廖凡的是战舰右侧尾部的3号口。巨大的通道，在战机上看，只是窄小的管道。 紧盯住辅助着6线，参照战机的度、高度码，操纵杆不断微调，以对抗侧风对姿态的影响。随着通道口的不断接近，本能的，感官向大脑出警报，提示度过快。 第一次着舰失败。 他盘旋后再次对准通道，额头上冷汗直冒。 “喂，那个菜鸟，加着小心！飞机撞毁了不要紧，通道的维修可是很费钱的。。。” “对面的飞控员，要是我们坠机了，可是有一半的责任算在你头上。。。”，娜塔莉反击。 “。。。这。。。布鲁斯特应该是单座战机吧！！”，飞控员惊慌、凌乱。 “喂喂喂！飞控员怎么能磕巴呢！说我们是菜鸟，你自己怎么也这幅菜样儿！” “。。。。。。” 接近通道，战机的度还在百公里以上，眨眼间布鲁斯特闯了进去。某种柔韧的力量作用于战机的每个部位。 轻微的震荡中，机体稳稳停留在通道的中心。 接下去就是系统的自动程序了。 廖凡靠在椅背上，身体呈放松姿态。座舱内，各类指示灯、显示器道着晚安，熄灭。 机械臂从通道旁伸出，稳稳的抓住战机。 心情格外的放松，怀里的女生安全了。 很奇怪的，竟然忘了为自己安心。 娜塔莉轻推，轻微的鼾声传出。 第10章 数字 办公室陈设简单，线条硬朗，十分符合主人的身份。 ≥ 第一次进入这里的人，都会以为主人是个务实、不苟言笑的当代军人。 典型军人印象能够维持到他们见到真人之前。 张震那市井小老板的形象，同威严的军人实在是格格不入，以至于大部分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有人误以为他是进错房间的伙食供应商，而把这位堂堂舰长请到后勤处。 来人进门，立定，他悠悠的转动高背靠椅，让人看清自己的面貌。 客人惊掉下巴的模样，一直是他在这里最大的乐趣。 可惜，今天乐趣无法实现。 高大、帅气又冷漠的高加索人，冷冷逼视着他的蓝色眼眸，都在提示，这是个熟人。 犀利的眼光下，他不自然的干笑了一声，挪动那圆滚滚的身体站立起来。 “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听说去做教官了，怎么有空来这儿？” 口气温和，动作随意，活脱市井中人。 没有去接那肉呼呼的手，法尔肯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长官，见到您健康依旧，十分欣慰。这次来。。。” “来来来，别客气，我们老相识了，快坐下唠唠。” 圆滚滚很客气的打断了法尔肯的汇报，拉他坐在会客沙上。 “呼。”，长吁一口气，像是刚完成什么大事，圆滚滚把自己窝在柔软的垫子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不顾形象。 “下官带着机群过来，主要是。。。” “哎，小法，听说你们学院就在江阴，那里可是盛产淡水刀鱼啊！味道怎么样？很难吃到吧？” “哦，确实如此，刀鱼近年来濒临绝迹，政府打算禁止食用。。。不过，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 “哎呀呀，太可惜了，我老张就好吃，如果无法尝鲜此种美味，真是抱憾终身哪！” 嘭的闷响，扶手垫周围粉尘一片。 犀利的眼神，配合着气势十足的一击，市井的气氛消散。 “下官是为了补给而来，过后还要继续执行任务。” “噢。。。明白，明白，任务重要，以任务为重。” 锐利的神情有所放松，脊背笔直，沙上正襟危坐。 “那么就请您。。。” “噢！忘了告诉你。我让后勤班组加急，尽快把你们的战机修好！” “战机都处于最佳状态，并不需要维修。” “唉，这个老弟你可说了不算。格纳库的威廉向我报告，说有两架存在动力输出问题，需要大修。” 眉头皱起，眼神继续犀利。 “我想一定是哪儿搞错了。” “小法啊！这你就不用管了。威廉是专家，要尊重专家的意见。” “可是。。。” “再说，你总不能让手下冒险驾驶不是！” 圆滚滚露出欠揍的微笑，法尔肯沉默、皱眉。 。。。。。。 “哇塞！好大的食堂！真的能够让千人同时用饭吗？” “劳驾，请问什么时候开饭，我饿了。” 所谓乡下人进城，大概也就这副样子吧。 宽广的场地，高耸的天花板，琳琅满目的新奇设施，以及穿着各色制服走动的官兵们。由来已久的憧憬涌上心头。不止一次在梦中，成为了宇宙母舰的一员，叱咤战场。 流浪号宇宙母舰，走在其内部，比远观要更让人震撼。宏伟凝重，每个部分都都在展示那无与伦比的力量感。 负责接待的军官不愿多搭理学员兵们，只是为他们安排了丰盛的餐食，并告诉他们不要乱跑，便自行离开。 自助餐堪称豪华。也让他们对流浪号有了新的认识。欧洲的牛排、亚洲的鲈鱼、美洲的土豆、非洲的野猪、鲜美的冰川菜蔬、大洋洲产的大个西红柿等等极品食材，以堪称完美的烹饪手法处理，最终形成珍馐美味。 掉进米缸里的熊，放弃使用餐具而是直接用爪子取食。艾维娜不顾淑女形象，猴急的大口朵颐，其他人也都是饿死鬼投胎。 起初廖凡和爱得莱德两人还想保持风度，不久便意识到所谓的风度比起实惠来说真算不上什么，于是他们也一同加入到争食的行列。 路过食堂的流浪号官兵们，见到这群土包子的吃相，都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后勤部的人们，更是在不远处坐成排，看戏。 热火朝天的你争我夺中，有个另类。就像滚油中的冰块，默默的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高挑的身材，娟秀的容貌，些微的伤痕不但没有破坏她的美丽，反而把她衬托的愈楚楚动人。 看戏的人们瞪直了眼睛，张大嘴巴，口水齐流。忍俊不禁的官兵们，投来惊艳的目光。进食中的熊也不禁疑惑，抬头。 忧郁的身影，美丽的女孩，静坐一隅，如画。 “你这是怎么了？”，艾维娜的询问把廖凡从呆望中惊醒。 目光聚焦中，静态的画活了过来。美丽的大眼睛忽闪着，左右观察，确定自己成为焦点后，不好意思的低头。脸颊红扑扑的，有着别样的可爱。 廖凡再次看呆。 “。。。。。。” “身体不舒服？没胃口？” “。。。。。。” 熊低头，继续吃。其它人加入熊的行列。艾维娜仔细端详她的好友。廖凡看着她，若有所思。 “有重要的事情？”，廖凡灵机一动。 微微的点头。 “哪方面？”，艾维娜同廖凡对视，决定接过问话的主动权。 “我知道一些事情，可能很重要。。。” 轻如呢喃。 人熊继续吃，餐桌一片狼藉。周围人等继续看戏，人越聚愈多。 廖凡思索，艾维娜疑惑。 “有不方便的地方？”，还是廖凡提问。 再次点头，红晕一片。 廖凡转身，“喂，我说你这头熊，给我剩下点啊！” “就当我牺牲的报酬行不。” “不行！你这不还活着嘛！别把爪子伸我碗里。” 餐桌大战上演，一片狼藉，哄笑满屋。艾维娜把椅子拉近娜塔莉，俯下身去，把小巧的耳朵凑到她嘴边。 “有什么事儿，同我说。” “那。。。那个中尉，他欺负我时，顺嘴说过。。。” 艾维娜脸上先是愤怒，随后疑惑。她转头盯住娜塔莉好久，神色怪异。 “这是真的！我誓，你看看这个。”，她掏出带着血迹的腕表式终端，造型奇特。 艾维娜的脸色终于转为凝重。 大姐头霍得站起身来。周围的喧闹暂停，目光聚焦过来。 “这件事很严重，必须要上报才行。”，她声音清亮，换来了更多目光的聚焦。 带血的腕表上，一串变动的数字，37:46:o7。。。o6。。。o5。。。 。。。。。。 信号和警报声交替，刺痛人的耳膜。 张震兴冲冲的来到舰桥。参谋长一脸焦虑，来回踱步。 不等他坐稳，“情况紧急，出击机群紧急回撤。侦察机传来急报，大批帝国战机正尾随着他们。” 平民老板面无表情。 “好，我知道了。全舰进入战斗状态。所有暴风战机升空，贴近母舰展开防御阵型。非战斗人员转移到舰内安全区域。另外让祖玛和我通话。” 简洁、肃杀、高效，圆滚滚依旧是圆滚滚，只是不再和蔼。 “是！”，金正泰在敬礼间恢复了平时的沉着。他没有参与过战争，也是第一次同张震在战斗状态下搭班。本来担心这个不着调的舰长无法掌控局面，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 静静漂浮在碧海上的巨舰陡然拔高，气流呼啸、浊浪滔滔。海鸟们错觉山峦正在升起，惊慌飞离，哀鸣一片。 。。。。。。 广域监视器同时显示了数不清的窗口，巨舰各个部位的状况、作业进度，包括各类数据图表。舰桥空间充斥着命令与回答。金正泰与张震站在指挥桌旁，凝视着监视器，不时把小窗放大，讨论着什么。 他们身边，电子沙盘显示以巨舰为中心，周围5ooo公里的信息模拟。大群红色光点自巨舰西南高突进。 一架架暴风化作流光从弹射口飞出，在周围布阵。流浪号已然上升到2ooo米的高度。 arboc干扰弹射器、rim-7o重导射器、密集阵近程武器系统、rim-116o战略武器射装置等等装备，纷纷浮出金属舰壳。防御炮群牧草般整齐的来回摆动。 “长官，您找我！” 浑厚低沉的声音来自于通讯回路的另一端。 监视器上，光头的黑人大汉，铁塔般占满了整个屏幕。祖玛是流浪号的战术指挥官，也是宇宙母舰上的实战指导者。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定，表情丝毫不为外部紧张的氛围所动摇。 “你有什么想法？” “现阶段，只能依托空天战机打防御战。” 张震让开身体，示意金正泰一同进入视屏对话，“我想听下一步的意见？” 金正泰：“我们有两条路可走。就在这里同敌人战斗，或者突围到卫星轨道。” 祖玛：“或者我们可以藏到海里去。大西洋足够我们藏身。” 同粗犷的外表不同，祖玛补充了最保守的方案。 圆滚滚的脸庞，露出思考的神情。 “直接在大气层内战斗太过冒险。隐藏在大洋里边太过被动。冲出大气层风险也不小。。。还是找机会突围吧！希望敌人的包围网不算严密。” “是！”，两人同时回应。 叫住正准备离开的参谋长，张震的脸色变得比先前更加凝重，“有件事需要情报部门确认。” 他拿出那块带血的帝国式腕表，上面的数字是33:12:1o。 第11章 鏖战 巨大的仓库，空旷的场地。≧这里位于巨舰的最核心处，离外壳过1公里，中间隔着十数道装甲舱壁，是全舰最安全的地方。 扫视什么都没有的舱室，他犯了愁。万一流浪号被击沉，这里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想要撤离，都跑不到出口。 学员兵们席地而坐，两个女生凑在一起，廖凡同人熊为伍。堂堂班长变成了孤家寡人，他巡视四周，视线定在二人组身上。 秀才：“我打听过了，战时舰内通讯管制，不可能了解战况。” 熊：“班长，人缘不行啊！怎么落到同我俩为伍的境地。” 秀才：“怎么样，对于倒计时有什么看法？” 熊：“没听见我讲话怎么地！这里可不是学院，你也不是班长，信不信老子抽你。” 秀才：“我认为那是总攻的信号，帝国舰队以这个时间点汇合，向地球动全面攻击。” 熊：“真行啊！当着廖狐狸的面忽略我，还这么光棍！” 熊眼凶戾之气聚集，熊躯陡然拔高，张开粗壮的臂膀就要作。 高挑纤细的身影插入，熊的动作戛然而止。聚集的气势受阻，一时间熊脸涨红。 娜塔莉：“我觉得不太可能，想要全面进攻，随时都可以，何必多此一举。” 巨大的熊躯，定格在作势攻击的姿态。极有气势的模样，这时候已成了强弩之末。 艾维娜：“该不会是表宣战通告的时间吧。”，丰满的身影也插入进来。妩媚的大眼睛先是白了尴尬的熊，随后恢复成关切。她借势把懵然不知，糊里糊涂的介入男生间冲突的娜塔莉拉开。 攻击路线重又通畅，暴虐的熊心不再。 “哼！”，熊脸意兴阑珊，同廖狐狸交换眼神，无奈的耸了耸肩。 廖凡不得不重新评估秀才的定力。面对人熊的正面威慑，能丝毫不露怯，真是小看他了。 “廖凡，别老是搞小动作，你怎么看？” 不知怎地，现场围成小圈，学员们聚拢过来。大姐头成为了话题主导。 脸上一阵火辣辣，被人识破小伎俩，他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当现娜塔莉那好奇的目光时，不自禁的红了脸。 破除尴尬的秘诀是转移话题。 “咳。。。不可能是布宣战通告，也不会是总攻时间表，前者有固定的渠道，后者是没必要。” “你的意见是？” 他脸上的神情变得郑重，“应该是一次特殊的行动，需要在地球各个位置同时展开。行动必须要让中尉那样的基层军官知晓，才能顺利实施。” “这不还是总攻信号嘛！” 人熊皮厚，很快忘记尴尬，一脸兴奋的加入讨论。 “廖凡说的对，这不是总攻击的倒计时。对此我有不好的预感。” 教官不知什么时候加入进来。氛围霎时沉重。 爆炸和地板的震动中断了讨论。各人怀着复杂的心情在沉寂中等待。舰内恒温16度，廖凡忽然觉得很冷。 。。。。。。 满身煞气的年轻军官闯入到避难所。他没有受伤，制服也很整洁，却给人以刚从战场上来的奇怪感觉。 注视下，他径直走到教官面前，立正、军礼，“长官让我通知你们，战况紧急，需要你们升空助战。” 不信任、鄙视的神态显露无疑。 廖凡不喜欢这个人，特别是他那高高在上的神态。 军官感受到众人的不善，随即转头扫视回去。每一个被他盯着的人，不自觉的低下头。 “没问题！是时候让帝国鬼子知道，并不是飞机好就能为所欲为。。。” 法尔肯语带双关，不去理睬军官的愤怒，开始整队。 “教官！我俩也想参与战斗。”，艾维娜大喊。 “我会和祖玛说的，让他给你们找合适的岗位。”，头也不回，教官如此回答少女们。 他蓝色的眼眸微微泛红。像即将出击的猛兽，迫不及待品尝鲜血的滋味。 。。。。。。 乘坐代步车，一行人辗转多个区域。 正在开火的防御炮群，轰鸣声如当头的霹雳。 受损的壁面，装甲门连同外壁一起被毁。巨大的金属碎块、散着恶臭的尸体让他想起了江阴市中心。总觉得娇小的茉莉就在尸堆里，侧头不敢直视。 填充剂徒劳的喷出，却无法填补过2oo米的巨大创口。破口处天色微红，隆隆的轰鸣不断。 “这是帝国人从水里摸过来，用突击舰撞出的洞。” 军官不情愿的解释，众人默然。 6战队往来于破损区域，硝烟还未散去，成堆的残尸看着让人憷。 廖凡注意到一名随意游荡的士兵。他的神态，同那些被炸蒙了的平民是何其的相像。从他身上，廖凡看到了自己。 流浪号第2格纳库，在重装甲的重重保护下，存放这宇宙母舰的主要战力。 成排的梭镖形状飞行器，黄蜂级宇宙战机列队其中。 “卑鄙的帝国人，想要把我们消灭在大气层内。一旦突破85公里高度的中间层，会让他们常常黄蜂级的威力。” 军官狠狠的说道。教官的眼神淡然，其他人正努力把黄蜂的影子烙印在眼底，无人共鸣。 黄蜂之后是暴风机群。战备值班和维修都在格纳库内完成。数百米距离，不下1o架暴风处于维修状态。对于全舰共8o架战力来说，这是惊人的损耗程度。廖凡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让他们这支客军参战了。 布鲁斯特们顺序排列在机库出口处。数十名整备兵前后忙碌着。 重又坐进狭窄的座舱，感觉经年。熟悉的气味中，夹杂着丝丝香气，那一定是娜塔莉残留的体味，他不禁呆然。 “完了，真的要成炮灰了。” “胡说，有流浪号支持，又有教官保驾，怕什么！” “看把你能的，才参战过几次，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现在是战场老兵，敌人不见得比你更有经验。” “看看那些暴风被打成什么样子，这可是宇宙军的精锐啊！你能说自己比他们都强吗？” 脑海里的争吵继续，廖凡只是回味拥挤的时光。 “喂！廖狐狸，我是真不想再飞了。” 神情恍惚，随即疑惑占据主导。 “你不想参战了？现在可由不得我们自己。” “不是不想，而是不愿再呆在这么个狭窄的地方，可把我憋屈死了。” “。。。。。。” 格纳库内绿色的灯组示意弹射口清理完毕。地勤军官向法尔肯敬礼并交接。 战机整装待。座舱盖接连着合上，电磁锁扣的声响好比战争的脚步，渐次逼近。 “兄弟们，该我们上了。。。出！！！” 。。。。。。 战机经过简略的改装，更加适应舰上起飞。 随着机载系统自检模式的结束，感官与战机同步，目镜式显示器上，各类参数、图表走过场式的从眼前飘过，太多的战场信息涌入脑海。 新奇的体验让他兴奋起来。 “有情报系统的支援，和以前天壤之别啊！” “然并卵，该死的时候还是死。” 熊的心绪很低落。 起飞要比着舰简单得多。牵引到位后，基本上是全自动的程序。等离子弹射器提供初始能量，不虞刚起飞便被狙击。 强烈的推背感，把人压入座椅内。18g的过载加度，让呼吸困难。视野只有正前方窄小区域，周围通红一片。 廖凡驾轻就熟的闭住气，再深呼吸。 视野的限制因加度变小而消失。耳朵里嗤嗤的鸣叫，世界在旋转，呕吐感潮水般涌上来，又飞快退去。 “。。。听到了吗？立刻就位，教官示意集体爬升！” 大约5秒钟时间，对他却像5个小时般难熬。直到秀才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轻拉操纵杆，加力全开。布鲁斯特在晨曦下拖着白色带粉的尾迹，轻巧的窜入棉絮般的云层。 。。。。。。 太阳升起，包括战舰在内一切事物都被染上粉红。空寂的大洋上，流浪号就是一位孤寂的女王，君临广阔却又萧索的领土。 诗意的美景，无人欣赏。 战机窜入云层，便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轰鸣爆炸此起彼伏，绚烂的线条把天空点缀成抽象画。 “注意闪避，干扰弹射！” 猩红色的小球，连珠似得从每架布鲁斯特尾部弹出。天空的一隅，立刻被这种活泼好动的光球占满。 厉闪，空空导弹群化作残影，在天际转了个大弯，撞进猩红色云朵里。 白色光快吞没了一切。能源暴风随后在虚空中肆虐。 轰鸣声盖过了通讯回路的指示，只能按照显示器上的标识继续作战。 机群没有反击，而是继续向上方4点钟爬升。 教官指示，所有战机做34度急转，磁轨枪向齐射。 主翼面起了稀薄的雾气，布鲁斯特裹在云雾里，亮白色的弹道把机群正面变成死亡区域。4枚中距离格斗弹来不及规避，化作火球。剩余的导弹提前进入冲线状态，眼花缭乱的飞行轨迹间，它们躲开了磁轨枪的火线，却也耗尽了能量。 导弹自爆，在云层掀开大洞，露出宁和的洋面。 “注意姿态和阵型，格斗导弹预热！” 雷达屏幕上，目标用红色三角形标识出来。根据优化分配，每架布鲁斯特的目标都已确定。飞行员要做的，是调整姿态，使得导弹射出时拥有更好的位置和态势。 他把牙咬得咯咯响。调整姿态比想象中困难许多。满头大汗间，还差一点达到最佳位置，统一射命令却已下达。 机身抖动间，两翼闪动火光。 诱导弹从敌机中队射出。大部分导弹错认目标，无意义的掀起能量风暴。剩下的导弹，冲着真正目标冲刺。红色的火线闪动，火球亮起又熄灭，最终它们没能完成突破。 无力感占据了全身，竭尽全力的攻击没有效果，懊恼、焦躁和颓丧不请自来。 “所有人散开，从外围进入缠斗！” 教官的声音中没有紧张。 7架布鲁斯特按照他的指示，脱离原有阵型，开花般向外散开。只有他本人，穿心剑似得直冲敌人中队的核心处。 教官的布鲁斯特像是穿花的蝴蝶，游弋在火线的夹击下，惊险中带着从容。 敌机群改变姿态，采取平飞后小角度拉升的态势。一击脱离的意图很明显。 亮白色火线刺出，打头的闪电破裂开来，残骸翻滚着落进云层。其它敌机，像是躲避瘟神般，纷纷做出机动规避，远离教官的布鲁斯特。他们正好撞到外围的机群。 格斗战在电光火石间开始又结束。精锐的闪电中队，也不过如此。 火光闪动间，两架敌机坠落。人熊用磁轨枪撕碎了重伤的一架。剩下的两架放弃高度优势，加力俯冲，一直降到云层之下。 廖凡的手心在出汗，精神亢奋到了极点。这是第一次，在单对单的情况下击落敌机，澎湃的成就感跃然心头。他通红着双眼，死命盯住逃跑的敌机。 “不要追击，杂鱼交给防御系统就好，准备接触下一波敌人！” 不舍的盯着漏网之鱼。咬了咬牙，他放弃追击的念头。 天际，带着杀意的黑点正成群出现。 第12章 地狱 布鲁斯特机群出击4次，消灭闪电战机23架，自身只一架受到轻伤。教官一人击落敌机7架，名副其实的王者归来。 战役后期，布鲁斯特们成为战场上无人敢靠近的一群。敌机宁可飞到防御炮阵上方，也不敢在他们面前露头。 机群在战斗空域转了一大圈，没有捞着多少机会，差不多就是巡逻了。廖凡等人虽说疲惫不堪，却也有着驰骋战场的自豪。 配合以暴风机群和防御系统，帝国基本失去了威胁流浪号的能力。敌人的影子还在警戒圈内晃动，不过他们出现的频率以及深入的程度都在降低。这些情况预示着战役接近尾声。 “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你在到处放火。，都到跟前了，怎么也不来找我。” 通讯回路另一头，高大的光头黑人十分热情。战术指挥官祖玛同教官是老熟人了。 法尔肯难得的露出和蔼的笑容。 “我可不是来玩的，被市井老板给盯上了，迫不得已打临工。” 廖凡等人很奇怪，市井老板算是个什么东东，很厉害吗？ “哈哈，这可好，他盯上的人，一时半会儿可脱不了身。回航后我找你喝酒。。。” “我记得宇宙母舰上是禁酒地。” “放心，现时不同往日，高性能的解酒药丸已配备部队了，保准一颗就让你清醒过来。” 天黑之前，太平洋上空恢复了和平。金色的夕阳铺满大洋，先前的厮杀没有留下痕迹，像是个谎言。 。。。。。。 着6区内，祖玛先一步拉着教官区喝酒。剩下学员兵们自由活动。 迎接他们的是娜塔莉和艾维娜。 再次见到熟悉的面孔，恍如隔世，有人激动的眼圈都红了。廖凡也是心生感触，提前体验了一把老兵归乡的气氛。 香风袭来，他下意识的张开双臂，接住埋入怀里的柔软躯体。两人就这样相拥了近半分钟，在旁人羡慕的目光中，才不好意思的分开。 “别。。。别会错意，见到你生还，一时激动。。。” “。。。。。。”，廖凡含笑不语。 人熊向身材火辣的艾维娜张开双臂，示意她可以效仿娜塔莉，换来了个大大的白眼。 秀才趁机接近，同艾维娜聊的开心。 伊万看看四周的小伙伴们，又看看自己，形单影只，好不凄凉。他厚起脸皮，来到虽然分开，却舍不得放开手的廖凡和娜塔莉身边。 “呦！两位正忙着啊！要不我们先吃饭去吧。。。” “。。。。。。” 廖凡、娜塔莉、人熊、秀才和艾维娜走在一起。女生在前，气氛亲热，男生在后，氛围尴尬。 秀才：“怎么愁眉苦脸？” 熊：“他是因为我们打扰了好事儿。” 娜塔莉回头，给了熊大大的卫生球，熊皮厚，免疫。 秀才：“我看不像，想什么呢！不会在考虑怎么整人吧！” 廖凡：“有人告诉过你，别说冷笑话吗？” 秀才表情僵硬，“我还以为这能活跃气氛！” 熊：“你说到了他的痛处，知道为什么叫他狐狸吗？整天想坏主意呢！” 娜塔莉眨巴着会说话的大眼睛，回头，好像在问，真的吗？ 廖凡：“别听他胡说，想正事儿呢！” 熊：“嘿呦！劳模啊！是想着拯救全人类，还是维护宇宙和平？” 秀才：“倒计时的事情？” 艾维娜：“别瞎猜！有大人物们伤脑筋，你们瞎掺和什么。” 熊：“大姐说得对，我们吃饭去。” 倒下一片，“个吃货熊，没救了！” 。。。。。。 “将军，您这可是抢劫！”，法尔肯满脸怒容，他的咆哮在办公室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张震那温和可亲的笑容在他看来，就是狡猾的老狐狸正在向自己呲牙。 “消消气，别冲动。你也看到了，这是国防部的调令。” “可是。。。命令中写明，是我主动申请，他们只是批准。” “上校，何必拘泥于过程，只要结果好，大家都好。” “我不喜欢这个结果。” “难道你不想加入我们吗？”，圆圆的脸庞上写满了恬不知耻。 “你伪造了我的申请。。。”，他几乎是咬着牙说话。 “哎。。。老弟，军事调派令不是儿戏。既然国防部已经做出决定，就要尊重这个决定。”，张震一脸的正色。 “。。。。。。” 法尔肯恨不得把那张笑嘻嘻的脸皮撕开，他的眼眸里闪烁着寒光。 圆滚滚不为所动。 “就这么办吧！流浪号是第二舰队的主力，也不算辱没了你。再说你也要为那些学员兵着想。。。不然很多人会失望的，呵呵呵！！！” 无良的笑声中，法尔肯皱紧眉头，不再说话。 。。。。。。 莫名觉得心悸，喘不过气来。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浑身冷汗。 住宿条件可算舒适。房间虽然不大，比起学院却要好的太多。个人衣柜，小厨，独立的卫生间。对于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来说，这是住过的最好地方。 感应到廖凡醒来，环控系统开启了照明功能，柔和的光芒撒在他身上，心中的阴霾依旧。转头看向时钟，舰上时间2点整。 有什么触动了他，赶紧从床头摸出腕表，同步了帝国的倒计时正在向终点迈进。o1:12:o3。。。o4。。。o5。 盯着倒计时一阵恍惚，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大喊，却不是平时争吵的两个家伙。头脑里如此安静，让他觉得害怕，真希望两个吵闹的家伙，能够出来打屁。 静坐一会儿，除了感到精神上的异寒外，什么都没生。 时间还早，除了值班人员，流浪号上也是一片寂静。 受到莫名的指引，或者说是潜意识下，他换乘了两次代步车，才来到战舰外壳，那里有一处可以浏览风景的舷窗。 漫天星斗，流转的银河，黑沉沉的洋面。一切都显得平常。可是心绪不宁。 风景经过舷窗内机关强化，增加了观测的距离，也收集了更多外界的声音，让附近的人有种孤身降临大洋上空的独特感受。 廖凡感受到的，只有恐怖、孤寂，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抬头仰望幽暗的深空，那里有种让人惊惧的恐怖存在，正不断靠近。 倒计时，不足3o分钟。 。。。。。。 警报惊醒了所有人。 张震很讨厌这种感觉，一路骂骂咧咧。 帝国孙子们哪里看出有机可乘来了，捡这种时候动，这不是恶心人嘛。 皮球般冲进舰桥，冰冷的气氛让他诧异的四处查看。明明大部人已到齐，为什么还是冷清。 金正泰，满脸的凝重，“长官，我想您该先看看这个。。。” 广域监视器的一隅，正播放视频影像，星空的背景下，一颗颗球状物体向地球坠落。因为大气摩擦的关系，球状物表面出红光。很快它们便会化作火流星在天际划过吧！ “。。。这些是什么？” “核子武器！二十分钟前现的。。。他们做的很隐蔽，要不是调查倒计时的缘故，我们现在还蒙在鼓里。” “。。。地球政府知道这件事情吗？” “知道了，已经布避难命令。。。不过。。。时间太仓促。。。” 张震点了点头。 “呼。。。能拦截吗？” “做不到，数量太多，且难以辨认。” 感到的不是惊讶，不是惶恐，基本上是果然如此的情感基调。早该想到了，倒计时可以用来动核弹，为的是让分散在地球各处的帝**提前避难。 倒计时正进入最后的冲刺，还有不到1o分钟。 张震捏起圆滚滚的拳头，又无力的打开。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详的流星划过天际。 。。。。。。 娜塔莉、伊万、爱得莱德、艾维娜几人同廖凡一起，站在舷窗旁。他们是在警报响起后被廖凡叫来的。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被刺耳的警报，以及廖凡的沉重所感染。 漆黑的夜空变成了白昼。准确的说，比白昼刺眼。 银河消失了，异常的白掩盖了一切。舷窗入光亮自动调节到最低。 白色的世界带上的墨镜。黑暗融化为橘红色。亮白的光球腾空而起。外界的一切都被淹没，只有那耀目的光球不断扩大，直至占满了大洋和天空。 “廖凡！！！”，娜塔莉的哀鸣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颤抖的小手紧紧攀附他的臂膀。他没有回过头去，他不能挪开视线。直觉告诉他，必须紧盯眼前生的一切，把这个景色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 太平洋在哀嚎，在蒸。他感觉到脚下的震颤。战舰启动了紧急离空模式，拼着耗费绝大多数能量储备，不顾对地球环境的影响，流浪号准备避难。 巨舰身下掀起了滔天的海啸。沸腾的海水来不及形成浪涌便蒸为雾气。 巨舰踏着澎湃汹涌的能源暴风，一飞冲天。 人们措手不及，惊叫声一片。 廖凡的视线没有离开地球。 随着高度的增加，燃烧且沸腾的太平洋，焦黑的大6，台风级别的放射云风暴，尽收眼底。 数不清的火线从地球各处腾空而起。这是绝望的人，企图使用飞船逃离。 准备不足下，仓促射，大气的狂暴，廖凡怀疑最后能有多少人顺利抵达卫星轨道，又有多少人重新坠入燃烧的行星。 地球渐渐变小。蓝色的美丽母星，云雾缭绕其上，太阳系中的蓝宝石，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地狱的行星，黑与红是它的主色调。 狂暴的放射云，形成了黑红的漩涡，覆盖住大半个星球。不断有行星级别的爆炸在其表面闪现，大规模的电离现象在大气内蛇行。 “怎么会这样！他们疯了吗？占领一颗死寂的行星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这没道理啊！” 秀才绝望的怒吼，无人回答。 巨大的舰体在能量怒涛中飘摇，主引擎全面动，刺目的尾焰不下于核爆的火球，白光照亮了沸腾的太平洋。 流浪号的身影消失在风云变幻的地狱上空。 第13章 为什么 重力系统恢复，失重感消失。 廖凡把简易挂钩从舱壁的扶手上取下，并帮助其它人脱去这种实用的防护措施。 紧张关头，同伴们的注意力都被舷窗外的景象所吸引，只有他和伊万意识到失重状态下的危险性。 娜塔莉、艾维娜，甚至秀才都是失神的看着地球从天堂向地狱的转变。两人拽住他们的身体，摸出制服上配备的简易钩锁，总算在重力完全消失前把所有人都挂在扶手上。 失重的刹那，响起女生们的尖叫，众人的身体风筝般摇弋在一人高的位置。钩锁另一头是类似保险带的装置，连接到制服的腰带。 三人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在廖凡和人熊眼里，两人都是无奈。并非他们冷血，实在是无法感同身受。 孤儿出身，自小在世态炎凉中挣扎求存。没有亲人，体会到的差不多就是丛林法则。眼见着地狱般的场景，他们心里只是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廖凡理解娜塔莉的心情，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 “咕噜” 张震听到参谋长咽口水的声音。 偌大的舰桥上，没有几人在这时候还保有正常的反应能力。 他深吸一口气，以舰长权限下达停船命令。 巨舰微微震颤，过十公里长的庞然巨物，在智能系统的操控下，缓缓切入卫星轨道，开始做匀飞行。 舰身的抖动，让金正泰清醒过来。 他先是有些迷茫，随后露出惭愧的表情。 瞥见市井老板那得意的神色，他脸上的愧疚很快隐去，换上刻薄的面具。 十几分钟后，舰桥的运作趋于正常。 。。。。。。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丰盛的早餐分毫未动，秀才自言自语。 “你烦不烦啊！从刚才一直念叨这个。” 一边对秀才嗤之以鼻，熊若无其事的伸出手去，扣在秀才的餐盘上。 “啪！”的清脆响声，熊讪讪的缩回爪子，一脸幽怨的看着大姐头。 “吃自己的去。” 艾维娜一脸煞气，熊明智的没有多嘴。 “他们到底为了什么？” “帝国佬都是禽兽！” 带着哭腔，娜塔莉的俏脸上满是泪痕。 “你能不能消停点！刚刚把这个小妮子劝说好了，又被你弄哭了！” 对艾维娜的斥责不闻不问，秀才继续茫然。 “帝国人就是要让地球暂时失效。” “什么意思？”，众人异口同声。 熊掌不死心的再次伸向秀才方向，“啪！” “我假设一切都以战争的需要为前提。地球对于太阳系的防御来说，是什么？” 大手偷偷摸向廖凡的餐盘。 “啪！！”，比艾维娜下手重的多，廖凡坚决捍卫自己的早餐。 “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当然不是。对战争来说，这几个称谓只有象征意义。” 廖凡把餐盘挪向远离人熊的方向，紧吃两口。 “我不明白。” “地球有完善的地下空间。即使用再多的核武器，只能烧毁其表面，对于中枢的作用影响不大。” “。。。那他们为什么要动用核武器？” 人熊失望的左右看看，无机可乘，再扫视空空如野的餐盘。长叹一声。 “地球是太阳系最大的人力资源库，是矿产、制造业、武器生产的基地。” “那又怎样？核子火焰同样无法抹去地球的这些功能”，娜塔莉也来了兴趣，加入讨论。 大姐头看了看在一边生闷气的熊，把自己的餐盘推过去。熊脸瞬间融化，急不可耐的搂过餐盘，大快朵颐。 “不需要毁灭，只要瘫痪就成。我想，一年半载，地球是无法恢复过来了。” “。。。就为了这些？” “就为了这些。” “杀害十几亿人口，仅仅为了这个？” “对于帝国人来说，这个理由足够了。” 。。。。。。 地球的高低轨道上，漂浮着数不清的民用飞船，其中大部分因为缺乏补给而需要救援。流浪号停留在轨道上的时间，因营救行动而延长。 一直无用武之地的黄蜂级宇宙战机终于得以启用。9个中队分成3个批次，轮班搜寻广阔的区域，期望能够尽可能多的救援幸存者。 同时，一支特殊的中队被派出。由流浪号的第一王牌，法尔肯豪森上校指挥，负责侦查帝国人的动向。 学员兵们也没闲着。 先是艾维娜被抓丁，充入航行管制室。 其他人则一并进入黄蜂战机驾驶培训班。 灾难生后的五个小时，所有人都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 。。。。。。 5号格纳库，空旷宽广的备件仓库外人头攒动，折叠椅、临时讲台和立体投影设备，构成了简易的会场。 “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高在上的神情，一面之缘的带路军官没有理他们。 紧追两步，熊躯墙似得挡住了军官的去路。 “你是飞行队中的精英吧，怎么也来参加适应性培训班啊？” 熊的神情戏谑，神情颇为不善。 军官同行的几人围拢过来。直面魁伟的熊躯后，也不敢多说什么，现场僵持下来。 黑下熊脸，情势开始紧张。 “怎么？想找茬，这里可是部队，是个讲纪律的地方。” “那又怎样，电雷学院两年里，老子一年半在禁闭室里呆着，不照样毕业。” 大拳头紧握，骨节出不祥的咔哒声。军官一伙变了脸色。 廖凡非常了解伊万。他就是只懒惰、贪小的熊。外表凶恶，内心却没有看上去那样强大，最多是吓唬吓唬对方。这会儿只是虚张声势。 他走上前，在秀才的肩头碰了一下。秀才也是玲珑剔透之人。赶忙挺身插入两人中间。 “好了好了，大家相识一场，都是兄弟，何必弄得那么僵呢！” “初来乍到，有些紧张，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不知怎么称呼？” 廖凡一副久经世故，江湖人士的做派。 军官脸色阴晴不定。 “杰克，隶属于流浪号第三宇宙战机中队，中尉。” 情况不妙，廖凡踢了伊万的脚后跟，示意他找机会溜走。 “为什么？”，熊回头，悄声问。 “别多问快走！”，廖凡口气不善。 “啊呀！这里的空气不行，还是走廊上舒适，你说是不是？” 众人莫名其妙。 “谁说不是呢！出去走走，也好过憋在这里。” 廖凡附和，随后两人不由分说的拉着秀才就往外走。周围人等皆愕然。 杰克嘴角带笑，闪身拦住三人去路，“不好意思，我们的谈话还没结束。” 形势颠倒，这回轮到廖凡三人戒备。 不等杰克难，廖凡决定先制人。 “中尉，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流浪号停靠在太平洋。正常情况下，这种巨舰是不用降落行星表面的吧？” 他有意提高嗓音，几乎是用喊的让周围的人注意到这里。数不清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杰克，他一时无法作。 “。。。。。。” “这样吧，先坐下再说。。。” 一行人折回，连带着杰克等人一脸莫名其妙的跟了过来。找到靠后排的位置，乌洋洋坐下一片。 “我也只比你们早到一个星期。。。”，杰克的表情好像在说，我为什么要向你们解释。越来越多人聚拢过来，他的眉毛跳了跳。 “。。。我原本服役于边境巡逻部队，刚调到这里。来时流浪号只是个空架子，除了几个主官，缺编率过了一半。” “为什么缺人？” “更确切的说是没人。出于莫名的原因，这里进行了大规模的人事调整，除了少数骨干外，几乎所有老兵都调派到其它部队了。” “大量缺员，停泊在卫星轨道上会有危险，才降落太平洋上。” 意外的眼神看了秀才一样，杰克默认了他的推论。 “你们来时，流浪号已经在这里呆了半个月左右。人员不足还在其次，训练度更让人担忧。。。” “怪不得，暴风机群那样不堪。。。”，熊恍然的大嚷。立刻，满场犀利的目光聚集，吓得他缩了缩脖子。 “蠢货，看看周围”，廖凡提醒，伊万露出牙痛的神情。 “哼，你说的好像自己很拽的样子，不也是来参加培训班的吗？”，伊万不依不饶。 廖凡懊恼的一拍脑袋，“笨熊，又说错话了！” “谁告诉你我是学员了？” “。。。。。。” 学员们一阵骚动。 整齐的步伐声响起。列队走来了身穿飞行服的一群人。 不用介绍，也能看出来，这些人就是培训班的教官了。他们神色肃穆，行动间充满了协调感，精锐之气势尽显。 “注意！！起立。。。列队。。。稍息。。。立正！！！” 全场肃立，负责口令的军官站到一边，让出讲台中间的位置。 在人熊惊诧的目光，以及廖凡和秀才大摇其头下，杰克不紧不慢的走上空出的主讲位置。 “很好，精气神不错。从现在开始，各位要经历特训。目标是成为合格的黄蜂战机飞行员。” “教官，特训要持续多天？” “哼。。。多少天？！”，杰克露出嘲笑的神情。 “特训的结业是以小时计算。你们所有人，必须在12小时内达标，随时准备上战场！” 无声骚动在学员间蔓延。 杰克嘴角微微上翘，狰狞之色在他脸上荡漾开来。 第14章 淘汰 “真空中飞行，滚筒防御有意义吗？趁早回炉重学吧！” “。 ≥≦。。。。。”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航路计算还没完成！想当靶子就把你塞进导弹战斗部去。” “。。。。。。” “吐！吐！！吐！！！你是孕妇吗？都毕业了，身体适应性还不过关。快滚！这里不需要没用的废物。。。” 身体素质，适应能力，计算、感知、局势的把控等等，对宇宙战机飞行员的要求，比大气层战机驾驶员高得多。 这是个没有退出机制的培训班。流浪号高层下达了变废为宝的强硬命令。所有参加培训的人，都必须毕业。要在半天时间内完成适应性训练，不但学员们压力巨大，教官们也是焦虑万分。 模拟训练、实机体验、航路修正计算、武器适应性训练、上机操控。几项科目下来，一项自诩身体素质强悍的廖凡，都有晕眩呕吐的冲动。 学员中，只有爱得莱德表现最为轻松。他是个天生的宇宙战机驾驶员。没有科目需要重复练习，都是一次通过。5个小时完成了所有的适应性训练，剩下的时间成为助教，帮助后进们突破障碍。 要说学员中的后进，当属伊万和娜塔莉两人。两人的整体进度远远落后于平均水平。高强度的训练下，自顾不暇的廖凡也帮不上忙。 熊天生在计算上少根筋，无法及时完成航路设定。娜塔莉则是身体素质不过关，运动少女的她，出人意料的平衡性稍差，战机弹射后，总是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恢复意识 两人让教官们伤透了脑筋。教官索性把两人指派给秀才，要求他手把手的指导。 半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廖凡精疲力尽下，完成了所有科目，算是取得了驾驶黄蜂的资格。娜塔莉在最后关头，成功克服体质的障碍，跨入正式驾驶员行列。 。。。。。。 “。。。兄弟。。。这次我真的没法陪着你一起了。。。” 廖凡深皱眉头看着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好友。 宇宙战机航行于太空，航路修正非常重要，稍有差池就会成为太空中的流民。无法完成航路计算的情况下，教官不敢给熊驾驶执照。 他成为学员中唯一被淘汰的人。 爱得莱德走到他身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熊的表情复杂。 廖凡上前擂了人熊一拳。 “别苦着脸，一点都不像你。不能成为驾驶黄蜂又怎么了，难道还不能找些别的干干？咋们始终是兄弟。” “。。。说得对，老子都快被那小座位给憋死了。”熊嘴裂开，难看的笑了。 一边笑着，他不断的点着头，既像是同意廖凡的看法，又像是在做出重大的决定。笑容过后，他的神情愈坚定。 “我要去6战队。这幅身板，不去那个地方，真是没有天理！” 熊转身离开格纳库，大步流星，没有回头。 。。。。。。 流浪号在高轨道游弋。它不断派出黄蜂战机小队，加入到搜索救援行动中去。 随着新人们完成训练，执行任务的战机数量从最初的9个中队，增加到24个。留下5个中队作为预备队，防备帝国人的偷袭。 救援部队不断现救生艇、救生荚以及残破的飞船。大批幸存者聚拢到流浪号上。 原定的驻留时间不断延长，事态的展出了预料。 升降机的轰鸣声在液体中传播，显得沉闷又怪异。廖凡身处黄蜂级战机的座舱，身体浸泡在特制的缓冲溶液里。这种可以给肺脏提供氧气的特殊溶液，其最大作用是保障人类能够在极端的加度中存活下来。 自从进入机械交通时代，加度对**的影响一直困扰着人们。除了自律型号的飞行器外，驾驶员的**成为制约飞行器性能展的最大障碍。数千年前，人类的脚步还被制约在行星大气层内，那个时候作为最顶级的武器装备，喷气式战斗机，其性能极限为12个标准重力，也就是12个g。这并不是说战机无法做出更大g力的机动动作，而是任何过这一数值的机动方式，都会引驾驶员死亡的可怕后果。 到了宇宙殖民时代，太空飞船动辄以数倍，乃至于数十倍的极限加度规避危险。为了让**适应这种需要，宇航器的深海模式出现了。这种模仿地球深海生物抗压能力的机制，其原理就是把**浸泡在液体里，其抗压能力自然增强数十倍，于是一直困扰人类飞行器的机动过载问题迎刃而解。 廖凡强忍咳嗽的**。迫使肺部接受有液体侵入的事实。即使经过了数十次的适应性训练，他还是不习惯那种肺部浸泡的感觉。 从液体里观察周围，一切显得那样不同。通讯回路中的指令声也更加低沉。 广域显示器上，让人眼花缭乱的系统自检在不到1o秒内完成。脑域神经与战机感知系统完成同步。张开眼睛，他成为了黄蜂战机，正漂浮在巨大的弹射口中心位置。 这种感觉相比起驾驶布鲁斯特完全不同。 “真是奇妙啊！” “别在那里愣，你没见其他人都在等你吗？” “好。。。好的，廖凡机，准备完毕，出。。。” 柔软的，无处不在的承托不同于以往的感受。这是一种既有压力，又舒适的感觉。 视野在旋转，耳朵在嘶鸣，一切似曾相识，又有所不同。眨眼间星空包裹住身体，意识要融化在虚空中。一丝清明让他收回释放在外的思绪，视野逐渐清晰。 “好慢！你是爬出来的吗？” 娜塔莉不客气的声音冲进耳膜。自从学习班以来，廖凡现这个姑娘是个碎嘴，一旦同你熟悉起来，话根本停不下来。 没有去理会她的咕哝，激活机载侦测系统，同步任务信息。 “怎么又是你？”，现到秀才依旧是长机，他不满的咂舌。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想着终于能够摆脱你们两个活宝，结果还剩下一只。” “一只什么意思？有种再说一遍。”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任务都布啦！”，娜塔莉软糯的声线及时灭火。 任务信息布。虚拟的标示线在视野里延伸向很远。三架黄蜂战机，尾部亮蓝色光斑闪动，纤细的淡蓝色尾迹擦过流浪号的防御磁场，汇入深沉的黑暗里。 第15章 火葬 低轨道，不时有剥离的大气物质穿过，摩擦成漂亮的光带。 正下方的大地，黑红色漩涡以吞噬一切的气势，覆盖了大洋洲部分。放射性风暴，不时酝酿出红色的闪电，把大地点缀的越狰狞。 半圆柱形状，大约1公里长度的飞船寂寥的漂浮着，其表面不时爆出小小的火球。 无声的太空、死寂的飞船、狂暴的大气、闪灭的火球，一切都在展示着挣扎、死亡的图景。 飞船处于不稳定的轨道，随时坠入大气。 三架黄蜂小心翼翼的接近飞船。 “小心了，全体天底方向，规避！” 宇宙战机化作灵巧的淡蓝色光凌，瞬间穿越虚空，它们前一秒所在的位置，已经被数以百计的宇宙垃圾所刺破，漆黑色的各种废物，携带者巨大的能量，以不下于磁轨炮的恐怖度汇入虚空。 “呼！真-他-妈-的，秀才，你敢再迟钝点吗？” “哼，以为走了头熊会清净点。原来还有一头臭嘴的狐狸。” “嘴再臭至少比你那要命的迟钝要好。” “行了行了，两个大男人能不能气量大点？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可是来救人的。。。” 娜塔莉糯糯的声线，天然拥有稳定情绪的功能。另外两人气哼哼的，没再继续呛下去。 黄蜂小队更加谨慎起来。三个小点在飞船周围分散开来。淡蓝色尾迹隐现间包围住目标。 飞船上，小型的爆炸不断，不断产生出细小的碎片飞射在虚空里。这些东西一旦进入真空，其自身所携带的能量保持完整下，会成为极其危险的存在。黄蜂小队刚才就是遭遇到了一批爆炸的碎片。战机那薄弱的磁场和外壳，根本不能提供有效的保护，一个不小心它们就化作低轨道上宇宙垃圾，永远绕着地球旋转下去。 为了安全起见，黄蜂小队花费了足足两个小时。他们不时用镭射和磁轨炮清理威胁大的目标，直到现一条安全通路，黄蜂小队才接近飞船本体。 座舱内，警报大作，廖凡调整战机姿态。他不敢动作太大，宇宙战机的极限机动力太过强大，即使以深海模式下，一个不注意也会被过载力压成血浆。 黄蜂战机以怪异的姿态突然变轨，勉强避开透明状破片的直接撞击。这个只有茶杯大小的物体，擦过防御磁场，激起一片亮白色电弧，泄露的能量在座舱里，激起了层层的涟漪。廖凡能够感受到一股灼热从侧面袭来，随即机载冷却器启动，平复液体内出正常值的温度。 整个身体在紧张中僵直。他努力吞吐带氧的原液，平复情绪。 “你还好吧！” “怎么样？有受伤吗？刚才你被擦到了。” 这次真是被吓到了，为了不让同伴听到颤抖的声音，廖凡选择了沉默。 “你看，我说过，参军就是作死的行为，这次属于幸运，那下次怎么办？还有再下次，你的运气能保住你几次？” “胡说！你不会有事的，第一次驾驶黄蜂，就能避开危险，将来技术熟练就更不会有问题了！” “拉倒吧！照这样展下去，你不会有未来。。。” 头脑中，两个声音吵了起来。最后那点紧张也被激烈的争吵所消磨，他无意识的挥动右手，像是要撇开凡人的吵闹。 “我没事，无机质的透明碎片，侦测器到很近距离才探测到。” 。。。。。。 飞船失去了防御磁场，它自身也成为了宇宙垃圾袭击的目标。同小型爆炸产生的碎片一起，让其周围的虚空成为了大股碎片的温床。 “廖凡寻找飞船的对接口，娜塔莉连接飞船的智能系统，我来搜寻幸存者的情报。” 经过两次惊险，廖凡失去了给秀才找麻烦的心情。娜塔莉自然没有意见。 “总觉得不应该接近飞船。”，娜塔莉的声音颤。 “不要想那些没用的，宇宙军被魉魍鬼魅什么的吓着，丢不丢人啊！” 虽然这么说，廖凡自身也觉得不舒服。并不是说他感到了什么危险，而是脑海里的两个声音，反应莫名。 “这件工作不好，让长机给你换个任务吧！” “连接智能系统是个好业务，让丫头让给你。” “秀才是针对你，他看你不顺眼。快去告诉他，你不能执行对接的任务。” “丫头受你照顾，现在轮到她回报你了。” 头脑里的两种声音，意见出奇的没有对立，一股阴森森的寒冷笼罩全身。26度的液体里，廖凡忍不住抖。 。。。。。。 “啊！” 短促的惊呼在通讯回路里十分惊悚。廖凡吓了一跳，赶紧让黄蜂向娜塔莉方向靠拢。秀才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通讯回路中，只能听到激烈的喘息。 廖凡打开情报数据库，翻看引她惊叫的内容。 密密麻麻漂浮着，一具具带着狰狞表情的幼小尸骸。灰暗的应急灯光下，浑浊的空气愈显得杂质满满。 同步方式体会到的情报信息，展示了一个孤寂、静默的世界。 心头闷的慌，觉得心脏正在努力对抗飞船上的死寂。他降低感官同步率，心绪才平复下来。他闭起眼睛，尽力把让人窒息的画面排出脑海，那种挥之不去的哀伤留了下来。 她在呕吐，随即传来机载自净装置工作时的嗡嗡声。 “。。。娜塔莉，你还好吧！” “。。。呕。。。 根据她的情报，这是一艘大洋洲教会所属飞船。上面载着一万两千四百十二名儿童和六百三十三名成人。飞船紧急升空，氧气、食物、水、能源等等都仅能维持不到1o个小时，而他们在这里已经呆了整整56个小时。 “飞船升空后8个小时，遭遇到帝国宇宙母舰。飞船出求救信号，并标明上万儿童需要救援。。。”，爱得莱德的声音中满是愤怒，廖凡同样如此。 “他们只要留下足够让孩子们坚持数天的给养，对于宇宙母舰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娜塔莉哽咽着。 廖凡默默的把标注为救生系统情报的程序包放入已检查的文件夹。他不打算把这些情报共享给同伴。最后时刻，这些无法射的救命设备旁，生了惨绝人寰的事情。残酷争夺后，那些幸运儿们，等待他们的是深深的绝望。 。。。。。。 半个小时后，廖凡找到了飞船还算完好的对接口。 脑海里的争论更加激烈，他选择无视。 满满的愤怒占据了主导，没有恐惧立足的地方。 身穿密闭的飞行服兼宇航服，沿着补给用软管慢慢接近对接口。 “要不我进去吧！你负责警戒。。。” “还是我去吧！” 打开最后一道气密门，浑浊的气流向外喷出，无数哭嚎的可怜灵魂同他擦肩而过。 廖凡：“把船弄回去没有太大意义，如果没有幸存者，我建议让飞船在大气层内解体，全部烧掉吧。你们怎么看？” 娜塔莉：“我没什么意见，希望上帝保佑这些可怜的孩子们。。。” 爱得莱德：“如果真的有上帝，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生。” 穿过厚重的气密门，廖凡以漂浮的形式进入飞船昏暗的空间。 情况和智能系统传出的情报一样。飞船内部，满是尸体。其中绝大部分是未成年的孩子，也有一些神职人员。不管是成人还是孩子，都保留着生命的最后关头苦闷挣扎的样子。硬邦邦的尸体，有抓住自己脖子，试图撕开气管让空气流入，有伸出双手，无意识的想要抓住流逝的生命，也有人摆出祈求的姿势，在最后关头还不忘向上帝祷告，期望奇迹出现。 成百上千的尸体，被廖凡经过时的气流扰动，做不规则的漂浮碰撞。他转过一个又一个舱室，越过一道又一道气密门，所见到的只有绝望和挣扎。 从最初的惶恐中习惯过来，淡淡的哀伤让他冷静。冰冷的尸，让他意识到，这就是地狱。 地狱不在幽冥界，而是在人间，就在他的眼前。地狱是人造出来的东西。 “你还好吧！飞船里有幸存者吗？” “没有，这里没有幸存者，这里不可能有幸存者！地狱中怎么会有活人？” “你说什么？” “不！忘记我刚才说的话。” 。。。。。。 廖凡把程序作业交给机载智能系统，自己则盯着正化作无数碎块坠入大气层的教会飞船。火光不断侵蚀着这些残片，不久后，这艘飞船，以及船上的遗骸，都会燃烧干净，化为尘埃，重新回到地球上。 随着轨道升高，燃烧的飞船显得越来越小。 他第一次觉得火葬是种好的方法。至少火焰能够让冰冷的地狱温暖一些。 第16章 宇宙港 时近饭点，流浪号的主食堂，反常的只有寥寥几人晃荡，这都要拜聚在一处的六人所赐。 大头兵们见到上官聚在一起，没有谁会愿意凑上前去，找不自在。 宇宙母舰上，军衔最高的几人围坐在一起，开碰头会。以张震的性格，食堂自然是选。 “情报显示，帝国人已离开地球。” 高大黑人正襟危坐的姿态看上去不伦不类。 “我的组在更高轨道上现了战斗的痕迹。证明地球圈内，不光我们一支宇宙战力。可惜敌人的干扰太强，无法联络友军。” 法尔肯豪森，王牌和重要幕僚的身份，决定了他的话很有分量。 张震扬起肥嘟嘟的圆脸，用眼神示意参谋长表看法。这个高瘦的军人只是板着脸，眼睛里闪动着踌躇和犹豫。 “。。。。。。” “我和老金多番努力，没能联络上军部。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地球上的联合政府依然健在。” “我还是希望再等几天。没有总参的批准，擅自行动很容易授人把柄。别忘了先前的教训。” 金正泰看似对三人说话，实际上眼睛一直注视着张震。 圆滚滚毫不在意，“这不是很好吗？流浪号的老部下，已经遍布全军了呢！” “您还真实心宽！”，参谋长语带讽刺。 “我们等不起。” 慢吞吞的讲话声，来自于另一个方向。 方虎山上校，流浪号的后勤主任参谋。面貌普通的中年军人。他那特有的讲话腔调，加上困顿的双眼，同所说的内容格格不入。 “现在流浪号收容了11万难民。舰上的地方还有富余，可是后勤补给跟不上。” “还能支持多久？”，参谋长金正泰不自觉的提高嗓音，摆出质问的态度。 方虎山依旧慢条斯理，也不见有什么惶恐，“1个星期，多一天都做不到。” “。。。。。。”，高瘦的参谋长皱起眉头，沉默下来。 比起所谓的被人抓住把柄之类抽象的言辞，断粮的情况更能得到圆滚滚舰长的重视。他难得露出焦虑的神请，四下向几个同僚寻求建议。 “我的意见是，暂时不要乱动，等待总参的指示。大不了重新回到地球上进行补给。地表虽然已被污染，地下并没有受到实质的影响。” 金正泰率先抛出自己的立场，在一旁冷眼旁观。 “怎么做我没有意见，只要能够在一周内获得补给就成。”，方虎山眨么这困顿的眼睛，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长官询问的目光下，祖玛挺起胸膛，“我堂堂第二舰队主力，不能任由帝国鬼子胡作非为而不闻不问。我建议去汇合护航舰队，在那里也能得到补给。” “别看我，现在的身份只是客军，不适合在重大问题上表意见。”，法尔肯豪森，表现出谨慎的态度。 “。。。。。。”，6战队指挥官沈天豪上校，三十岁末年纪，身材壮硕，神情神情沉稳。他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三人弃权，一人赞同汇合舰队，一人反对，决定权落到张震手里。 圆滚滚露出为难的神情。 。。。。。。 2月15日，高轨道上，巨大的宇宙母舰缓缓修正姿态。蓝色的等离子火焰瞬间盖过了太阳，地球上空像是多出颗恒星。巨舰化作光带一直延伸向月球方向。 太阳系联合政府官方，对于卫星轨道上难民的救援行动也到此为止。 流浪号共救出的幸存者12万5千4百13人。据保守估计，还有近万人需要救援。流浪号离开时，通知了地球政府，要求他们完成收尾工作。不过地球上饱受核辐射的危害，十几亿人死于核爆的同时，几倍于此的难民需要安置，更不提数亿人口遭到辐射污染，需要隔离救治。焦头烂额下，政府无力去管卫星轨道上的幸存者。 近万的核爆幸存者就这样被抛弃了。 。。。。。。 所谓的地月拉格朗日点，就是地球和月球的引力互相作用下，使得身在其中小物体稳定下来的特殊位置。 这里是天然的通讯中继点和太空坟场。任何进入该区域的小质量物体，如果没有足够动力，是很难离开的。 地月拉格朗日点总共两个，第二舰队汇合地的l1点，是距离地球31.5万公里，距离月球6.5万公里的地方。这里重力分布稳定，磁场安稳，又在月球防卫系统的护翼之下，是宇宙舰队天然的港口所在。 两个宇的巡航模式下，流浪号用了不到6个小时抵达l1宇宙港。 撇开船员间淡淡的忧伤，以及飞船上，闹哄哄的难民们，抵达新的宇宙港是件让人兴奋的事情。 艾维娜早早的回到管制中心。那里的监视屏，能够第一时间看到宇宙港。 人熊加入了流浪号上的6战队，凭借其天赋体格，轻易的进入到正式编制中。 他很是用了些手段，争取到协助后勤部搬运物资的差事，不但能够看到护卫舰群，还可以亲身跑去运输舰里转转。 廖凡、秀才、娜塔莉三人，没有特殊渠道，不能参观宇宙战舰不说，还被分配到维持难民秩序的苦差。 经历了人生悲惨的境遇，难民们的心情绝对不会好。缺少补给下，部队对于生活资源实施管制，抱怨很容易升级为暴力 “当兵就了不起！宇宙战机驾驶员很牛吗？老子家都没有了，还管你是谁，要是今天不给我把粮食配齐，看我不扒了你个-婊-子。。。” 面对凶悍的难民，表面凶狠的娜塔莉没了主意。秀才和廖凡两人，使出格斗技巧，制服了挑事儿的难民。随后配备了强化骨骼的6战队士兵赶到，连打带踹的驱散人群。 两人对视，决定把受到打击的娜塔莉排除在任务之外。 两个人接下三人份的工作量。短短6个小时的维持秩序，把他们累得狗似得。 。。。。。。 船身轻微的震动，重力系统为了调整出力方向而嗡鸣起来。 终于抵达汇合点。 地月拉格朗日l1点，又被称作l1宇宙港。 空间站形态的船坞，能够同时容纳两艘12公里长度的宇宙母舰进行补给和维修作业。 数不清的宇宙航路标识器，分布在周围近万公里区域的每个角落，把宇宙港布置成数百个不同功能的区块。 中继天线阵列，其太阳能电池板组成了数百平方公里的庞大镜面，吸收太阳能的同时，向外放射着幽兰的光芒。 磁轨炮台、要塞用大口径镭射炮等等设备，以军事卫星的形式散布在宇宙港的各个角落，给这一区域带来了肃穆的氛围。 五十公里轴线长度，连流浪号都相形见绌的综合功能空间站，足有五个之多。它们除了储备各类战略资源，以及宇宙战舰配件之外，包括基本住民，生活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l1宇宙港，实际上就是个拥有5o万人口，军民两用的宇宙都市。 流浪号入港，难民们意识到管制即将结束，母舰内部的骚动渐渐平息下来。廖凡等人得以从任务中脱身。 终于能够一堵地月间，最大宇宙港的风采。他现，要在这里寻找宇宙战舰的身影极其困难。太多庞大的设施间，不到1o公里级别的飞船多如牛毛，其中大部分都是民用商船，或各类的作业船只。宇宙巡洋舰、驱逐舰混迹其中，极难分辨。 “廖凡，有空吗？我们一会儿晚饭见。。。” 视屏留言里，娜塔莉的心情好了许多。可能是庞大宇宙港的感官冲击，盖过了难民造成的心理阴影。廖凡也为她能够走出沮丧而高兴。 “你真是个花心的家伙，以为离开地球，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出轨吗？” “娜塔莉只是红粉知己，茉莉依旧是你心中的最爱，没什么可愧疚的。” “心中的最爱，得了吧！你现在巴不得同娜塔莉生亲密接触，你正在还念拥抱而坐的那段时间，我没说错吧！” “恶毒的家伙，不要听他的，你们的关系是纯洁的友谊，你是在为她走出阴影而高兴。” 脑中的声音吵得不可开交。廖凡则是皱眉思索着，有些举棋不定。 “廖凡，艾维娜让我晚上一起吃饭，娜塔莉也会去，你也来吗？” 转过身来，秀才对上廖凡松了口气的表情，奇怪他为什么像是如释重负。 “怎么？你不来吗？” “。。。没有，我去，肯定会去。” 第17章 集结 连续几天的配给供应，不但难民们受到影响，官兵们也是怨声载道。进入宇宙港，上至舰长，下至普通列兵，第一件事就是配合后勤部门，完成补给工作。 晚餐时刻，流浪号上的伙食供应恢复到正常水准。 “我记得有人说过，暴饮暴食不利于健康。” 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连站起身来都困难，秀才这样咕哝道。 “哎！又要变胖啦，你这人真是，就不能不提这些让人讨厌的条条框框，让我也能放纵一次？”，属于丰满型的艾维娜，把有碍健康理解为变胖，表情变得苦恼起来。 “好啦！好啦！能够吃成肥猪，总比饿肚子要好！”，娜塔莉眯起双眼，一脸幸福的模样。 可惜人熊不在旁边，廖凡倒是很想看看他那无底洞似得胃口能装下多少东西。 “嘟！重要通知。鉴于近来舰上士气低落，军民关系紧张，由张震将军提议，得到了宇宙港方面大力支持，决定举行为期一天的军民狂欢活动，请各单位务必安排好手中业务，踊跃参与。” 。。。。。。 通知不断在舰内广播。 狂欢活动，让他想到了以前生活的点滴。 孤儿时期，最期待的就是过节，那段时间里，用不着担心挨骂和饿肚子。 学院生活枯燥单调，庆典活动是学员们最为期待的项目。他现在还能清晰的回忆起，两年前，作为新生进入电雷学院，就是在庆典上第一次认识茉莉，两人越走越近。 军队组织庆典的消息在人群里迅扩散开来，人们的反应非常正面。难民们大都选择接受宇宙港方面的安排，随后便是咨询如何参加庆典，要准备什么云云，让严阵以待的内部治安官们大眼瞪小眼，事先做的诸多准备归于白费。 不到半天时间，主会场的2号空间站装点一新。表演场地、观众席、自助餐空间等一应俱全。管理方甚至拿出整套的媒体直播设备，为庆典造势。 同时，其它4个空间站作为分会场，也摆开排场，迎接即将到来的狂欢泄。 眼见着周围的人们都是兴高采烈，廖凡独自闷闷不乐。 漫长难熬的幼年时期，那种孤独的滋味，悄然跃上心头。曾几何时，他竟然变得孤独了。伊万无法参加庆典，他倒霉的成为少数轮值人员之一。秀才同艾维娜两人早已约好，廖凡可不想成为大个的电灯泡。娜塔莉不在考虑之列。并不是说这个女孩有什么不好，只是每次同她接触，总觉得对不起茉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漫步在激动的人群里，他的心情郁郁。看默剧似得，人们在手舞足蹈，他独自一人置身事外。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滑稽荒诞。 忍不住抬手，挥去裹住周身的沉重的氛围。 碰到身边的人。在对方出娇呼后，他才从默剧状态中脱离。 “对不起，我不知故意的。。。原来是你！” 碰到的是娜塔莉。她一袭轻薄的连衣裙，独自一人在人群中徘徊。 “难道你也没有同伴？” 女生红了眼圈，幽怨的瞪了廖凡一眼。 “哎呀！我还以为只有我缺少朋友呢，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 “才不是呢！谁缺少朋友，正好他们都没空。。。为什么不见那头大熊，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嘛！” “我这不也是遇到朋友们都没空嘛！” “。。。。。。” 话题结束，尴尬的气氛渐浓。 “。。。既然碰上了，要不，一起去尝尝宇宙港的特产小吃？” “。。。好啊！好啊！好期待。。。”，娜塔莉用一种，怎么听都假的过分的腔调，算是赞同提议。 他撇了撇嘴，同我一起逛庆典，就那么无趣吗！ 庆典并非单一的活动，也没有绝对的主题。人们把游行、表演、互动节目、摆摊小游戏、自助餐等等项目融合在一起。尽情的大笑、大叫，泄掉心中的负面情绪。 两人结伴而行，逐渐融入了氛围。吃着奇怪方法烹制的怪异点心，不时花些小钱尝试那些怎么看都是骗人的竞技游戏。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笑意荡漾在脸上。 “你真是个有趣的家伙，为什么先前看你总是不顺眼呢。。。” “内在美才是真正的美，恭喜你小姑娘，总算学会如何看男人了。。。” 女生咯咯娇笑，一顿粉拳让两人的距离拉近。 。。。。。。 热闹的气氛霎时间冷却下来。人人都在低头查看随身终端上的信息，好似现场成百上千的人们，失去了个性和自我，大家在统一的意志下，成为巨大机器的小小零件。 警报声在会场空间回荡，庆典提前结束。 圆滚滚想要在长长的过道上快移动并非易事。他一边诅咒着自己的体型，一边誓要在舰桥前的主要通道按上移动助力装置。来到舰桥时，他已是满头大汗外加气喘吁吁 “情。。。情况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要塞炮6续遭到攻击。敌人使用了包括重型舰炮在内的武器。” 金正泰语气凝重。随着他手指的滑动，广域监视器上一小块的画面生改变。卫星式磁轨炮，突然受到粗大火线的直接击中，化为数不清的碎片向外扩散。 张震的眼角不禁跳了跳。经验老道如他，一眼看出，如此杀伤力并非一般的舰载武器能够造成，连重型对舰导弹都做不到。没错，这是46oo口径，重型磁轨炮的手笔，帝国战列舰的形象出现在脑海里。 “影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15分钟前。不断有外围的防御炮被清理掉，相信敌人推进到港区部分，不会用太长时间。” “他们有备而来。。。集合母舰战斗群，让宇宙港住民撤退。” 金正泰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想您有些太过悲观了。我们是一支标准的母舰作战群，战斗力不一定比他们差了。” 张震瞪起眼睛，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 “这其中有阴谋的味道。” “阴谋？” “帝国人选择的时机和地点，不合常规。我判断他们是预谋已久，想要一网打尽。” 。。。。。。 廖凡：“天顶7点钟方向，规避！” 爱得莱德：“注意有运输船通过，距离5oo米。” 爱得莱德：“还来！右前方，航路上有民船侵入，取消既定计划。” 3个小点在宇宙港区划出缭乱的航迹，不时避让莽撞航行的民船。偌大的宇宙港，在纷乱间，竟然给人狭窄的感觉。 廖凡：“乱来的家伙们，真想击沉了事。” 爱得莱德：“同感。” 娜塔莉：“快看，好美的飞船哪！” 纯白色，闪动着银色光芒的流线型船体，外围包裹着淡蓝色，半透明的磁场护罩。飞船的体型不大，只有不到两公里长度。它们机动时，减、姿态调整、度调整，动作一气呵成，优美无比。 爱得莱德：“一定是巡洋舰，除了它们不会再有这么漂亮的舰型了。” 4艘优雅的战舰，组成斜线阵，从容经过。 “安天、宁天、平天、静天，护卫舰群的主力。” 作为宇宙战舰的爱好者，廖凡无法挪开视线。 光点群闪动间，8艘只有巡洋舰一半大小，模样也不甚美观的飞船排成宽大的矩形阵加入到舰群中来。 这是建康级驱逐舰。大型宇宙战舰未成熟的年代，这种小型舰艇一度成为人类星际战争中的主角。它们没有个别的名字，统一以型号的名称加上数字来称呼。 廖凡可以想象出，当年驱逐舰群组成蜂群样的攻击队列，浩浩荡荡出击的场景。比起攻防兼备的巡洋舰，驱逐舰注重的是成本低廉，建造时间短，以及维护方便等战略属性。随着大型舰艇的兴起，驱逐舰的作用降低，身份转变为防御性质。直到3137年代，驱逐舰主要用来防御宇宙战机、反隐形等辅助任务。 对于驱逐舰，他生不出一点好感来。因其薄弱的防御，尴尬的航和机动能力，驱逐舰被称作为宇宙棺材，动辄成为数百名官兵的移动坟墓。他心里想着，要是未来职位提升，是打死也不去驱逐舰服役。 。。。。。。 他转头四顾。战机的索敌系统随之对四周进行聚焦和扫描。 没有异常。 可是他总觉得漏掉了什么。战机脱离编队，进入索敌模式。 秀才和娜塔莉惊讶于廖凡的擅自行动，他们很快注意到这是一项危险信号。 黄蜂战机小队拒绝继续执行任务，而是原地展开索敌阵型。 “爱得莱德小队，为什么中断任务，立刻回复！” “有异常，正在排除。” 秀才的回应让流浪号舰桥紧张起来。 3个预备中队紧急射。咆哮者电子反制机、暗影式电子侦察机以及鹰眼指挥机组成的特别分队向小队所在方向支援过来。 某种东西正在眼皮子底下溜过去。各类波段的探测都显示正常，廖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可见光范畴。 无垠的星空背景下，模糊的，类似透镜造成的光折射现象，很容易让人忽略。 “隐形轰炸舰！当心！” 第18章 紫电 像是突然现有人拿着匕蹲在自己脚边，廖凡先制人。 关闭火控保险，导弹无法锁定，但是磁轨炮可以使用。瞄准光线折射异常的方向，他向战机下达了射击指令。 正常情况下75毫米磁轨炮以及4o毫米镭射炮会在千分之三秒的间隔下，连续激，攻击同一个目标。磁轨炮负责破开敌人的防御磁场、镜面涂层，以及装甲，尽可能用剩余的能量对目标造成破坏。镭射炮随后照射目标，对敌人造成二次伤害。 猩红色的火线以及纯白色的短暂光脉冲，会从机头方向出。即使无法击沉敌舰，也能让它显行。 。。。可是。。。该死，武器系统竟然失灵了。 短短数秒钟时间，廖凡吓得魂飞魄散。战场上机会转瞬即逝，稍有迟缓，死的就是自己。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他在心中把地勤痛骂的同时，徒劳的向战机出攻击指令。 直到通讯回路里，传来了祖玛的咒骂，“你小子给我醒醒，这是我们自己的隐形舰！！！” 哄笑声传遍了战斗群的通讯回路。很久之后，廖凡还会因为这个错误，被人笑话。 。。。。。。 嘴上骂骂咧咧，祖玛却却在内心咂舌。这他-妈-的是什么样妖孽的感知能力，都要过电子侦查机了。这个菜鸟，竟然能够纯粹凭借感官，察觉到隐形轰炸舰的存在。要知道，根据战术常规，配备的两艘s6型隐形轰炸舰，除非是补给关系，一般都会像幽灵一样隐蔽跟随行动。像这样，平白被人找出来的例子可是前所未见。 。。。。。。 廖凡不清楚自己实际上是完成了件不得了的事情。他还在为失误羞愧。他能够听出秀才安慰的话语中，带出的笑意。娜塔莉这个无良的小丫头，亏得自己在庆典上安慰她，这时候毫无节操的大笑不止，很是让他下不来台。 “爱得莱德小队注意，这里是鹰眼4号机的战术指挥员，我转告隐形轰炸舰指挥官的抱怨。让你管好手下那个紧张过头的菜鸟，完毕！”。 。。。。。。 天线阵列的太阳能电池板组，化为无数晶莹的小颗粒，在宇宙港区域形成反射着阳光的光带。l1宇宙港攻防正式开始。 18o架，共3o个中队的黄蜂战机，其中6个中队被用作预备机群，其余的组成阻击机群，向帝国的攻击队列迎头撞上去。 混合在大机群中，廖凡所在的小队成为不起眼的一部分。 “敌机群接近中。” 随着指挥机的警告，武器保险解除。侦测器捕捉到先头的敌机群。 战机群的尾迹，形成流光的瀑布，就好像两股气势恢宏的激流，迎头对冲过去。 进入射程后，磁轨炮齐射的命令下达。目镜式显示器上，标识出需要集中攒射的区域，廖凡随意的选择了广大区域的一点，动攻击。 75毫米磁轨弹丸，因为高的度，高能合金的表面等离子化，猩红色的弹道因此而来。相隔千分之三秒钟时间，亮白色的镭射脉冲光束紧跟而上。随后又是猩红色弹道，镭射光束，如此往复。一共倾泻了三分之一的弹药储备。 猩红色豪雨般轰击在帝国机群中，亮白色的镭射脉冲夹杂其中，掀起狂暴的镭射风暴。 帝国紫电级宇宙战机，没有装备镭射炮，机载磁轨炮的口径也相对较小，不过其4门45毫米磁轨炮的配备，弥补了口径上的不足。 亮黄色的45毫米磁轨炮齐射。 更加密集的亮黄色火雨，侵入到黄蜂机群内部，掀起死亡的浪涛。有战机被密集的弹雨击中绞碎。有倒霉的家伙，虽然躲过了弹雨却被僚机撞个正着。 磁轨炮的豪雨过后，过十架黄蜂化为宇宙尘埃，更多的战机被击伤，6续退出战斗行列。 这个时候，已经能够分清双方机群的数量对比。紫电机群整整比黄蜂机群多出一倍有余。 第一轮齐射的战果和数量相反。也许是紫电战机过于密集，又可能是黄蜂的75毫米磁轨炮，拥有更大的威力以及更强的穿透力。亦或者太阳系一边，镭射炮的二次损害终于显现。 紫电阵中，明显被挖去数个难以弥补的大洞。 敌机数量依旧占优，阵型上却是弱点明显。 散布于战场后方的6架鹰眼式指挥机重新调整了机群的攻击布置，黄蜂战机们纷纷临时变换阵型，化作4股光龙冲向敌人阵中的空隙位置。 廖凡也接到了命令，目标区域和行进路线以明显的标识记号显示在目镜式显示器上。 到现在为止，还属于集团作战范畴。个人技巧没有太多的使用空间。他跟随大队一个劲的冲进敌机阵中，随意开火的命令下达。眼前数不清的敌机被机载系统用红色的三角框标识出来。 他迷茫了，到底要选哪一个。没有犹豫太近，瞅准一个飞行路线异于其它的敌机猛冲过去。 目标锁定，激，教科书里标准的攻击流程演练一遍。磁轨弹丸和镭射线被虚空吸收，最后关头，狡猾的敌机不规则的晃动间不见了踪影。 警兆突现，下意识的控制下，战机减的同时向天底方向回转，巨大的加度压得他几乎吐血。机动过载已接近深海模式的极限。 毫厘之差，亮黄色的磁轨弹道射向空处。 视野中，星空翻转，战场的景色凌乱的出现又消失，廖凡也不清楚战机转了多少个圈，终于追丢了对手。 真是脸黑。 “秀才，遇到扎手的了，快来帮忙！” 出求救信号后，战机开始做不规则的机动飞行。 敌人还未攻击。 对方越是安静，越让他心惊，下一击必然是杀招。 依靠感觉来躲避危险，终究有其极限，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够一直凭借看不见摸不着的战场直感，活到战争结束。 4道亮黄色光带，铡刀似得穿过廖凡前一刻所在位置。感知天线破损，他躲过了死神的镰刀。 他心里有种担忧，哪一天这种感知带来的幸运用完了，是不是就到了死期。 敌人利用花哨的机动飞行，躲避到黄蜂战机攻击范围之外。 。。。。。。 这是一位真正的帝国王牌。在母舰战斗群里，击坠王的名声十分响亮。他对于自己的技艺非常自信。 正因为如此，连续两次错失击坠机会，对他的信心有着不小的打击。他并非为了王牌的虚荣，而是深知，信心一旦失去，要再建立取来，需要花费极大的代价，很有可能要付出的就是生命。 他不能放弃，一定要把这个敢于直接向他挑战的菜鸟击落，才能让身心恢复正常。 对手的滑溜激起了他的凶性，暗暗誓一定要让这个小子付出代价。 两个光点驰援而来，看来那小子吃不住劲，呼叫增援。他可没有呼叫同伴的意思。战前他同另外几位击坠王打了赌，以各自的击坠数做个排名，一定要分出个高低来。 如果现在呼叫增援，他将会沦为笑柄。 只有在敌机的增援到来前，解决掉这个菜鸟。他打定主意，紫电战机化为残影，恶狠狠的扑向黄蜂。 。。。。。。 黄蜂战机拥有极强的火力和更好的度性能，相对于紫电战机，在缠斗能力上有所欠缺。 廖凡不敢同敌机做近身格斗，而是凭借镭射炮方向性强的特点，不断同敌人周旋。 紫电战机周身分布着液态镜面涂层，没有破损的情况下，能够完全防护4o毫米脉冲式镭射炮的攻击。 话虽如此，敌人也不敢过分依赖镜面涂层，一旦遭到持续照射的时间过长，涂层蒸的度过补充能力，战机很可能受到致命伤害。 每每被镭射炮击中，敌机都会改变飞行姿态，不让镭射炮照射同一位置时间过长，这给了廖凡周旋的机会。 两人飞行能力相差很大，战斗经验也是敌人要丰富的多。廖凡硬是凭借拖延战术，成功幸存到增援赶来。 娜塔莉战机吐出的火线被虚空吸走。敌机不甘心的回转，加脱离战团。 亮白色的镭射光束追上紫电，被其表面的镜面涂层反射并消耗掉。战机微微调整姿态继续脱离。猩红色的磁轨炮火线，适时从其旁边穿过。 敌机自己撞了上去。 “看到了吧！这就是教官那里学来的新招式，对手越是精锐，越可能中招！” 秀才新高彩烈的向两位战友介绍着建功的招式。廖凡没心思去敷衍兴奋过头的长机，疲劳感暂时压倒了这个年轻人，他只想着快点回航，去缓上口气。 。。。。。。 很长时间，让帝国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位强大到，不可能被击落的击坠王，就这样陨落在了一场普通的格斗战中。 第19章 驱逐舰 因为其心跳、激素水平、血压等等指标均偏高，廖凡独自回到流浪号上，获得了30分钟的休息时间。 面对休息室的食品，他实在是没有胃口，只是喝了一杯柠檬水便起身离开。 “小伙子，这就对了，现在吃东西，会得胃溃疡。” 路过的老兵，出于关心，发出好心的提醒。宇宙战机间的格斗，往往在瞬间决定生死，绝大部分飞行员在得胃溃疡之前，早被爆炸的高温化作等离子电浆。 廖凡自然不会去争论什么。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多靠近生一点也是好的，老兵这是出于一份对晚辈的关心。 30分钟时间，飞快流逝，眨眼间再次接到出击命令。 两名战友接近任务极限，需要回航休整。无法归队的情况下，他暂时接受了临时组队任务。 说不上是害怕，或是紧张。第二次出击对他来说不像先前那样让人振奋。无精打采下，他参与了护卫驱逐舰的任务。 任务开始便进入紧要关头。 他同另外五架黄蜂组成临时的中队。正面遭受到近一个大队紫电的攻击。火线交织成密集的火网，僚机纷纷化为火球。他在生死线上挣扎。这不是战斗，是一场狩猎。 很不幸，他处于猎物的立场。 很快，驱逐舰便帮不上什么忙了。一艘帝国战舰正面向它发起挑战。廖凡放弃了反击的念头，专心逃亡。连续多道火线擦着磁场掠过机身，他心里祈祷运气再次降临。 千辛万苦的逃离险境，面前有一堵墙横在行进路途上。 紧急规避，满头大汉的廖凡意识到插身而过的并非太阳系所属战舰。从未见过的舰型，驱逐舰级别，相比他的黄蜂来说，绝对是庞然大物。 帝国星尘级驱逐舰，拥有速射8联装25毫米磁轨炮以及12.7毫米磁轨枪阵。 极近距离，任你飞行技术高超，规避动作花哨，密集的辅炮足够把你撕成碎片。 “看！抓瞎了吧！这可是九死一生，不十死无生啊！” “听他胡说，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马上要死了，算了，放弃吧！” “别泄气，快想办法。” 没有去理会脑袋里的吵闹，必须要先解决眼下的危机才行。 他紧张的观察四周，帝国驱逐舰正同建康级交换炮火。磁轨炮猩红色的弹道擦过防御磁场，造成剧烈的扰动，防御磁场水波纹似得，泛起涟漪。450毫米磁轨穿甲弹，撕开防御磁场，在驱逐舰厚重的装甲上留下醒目的龟裂纹路。 驱逐舰中部，小型机构缓缓升起，四个亮蓝色的光点先是缓慢，随后加速向建康级发射过去。 刺目光芒中，舰用诱饵弹仿如恒星，重型对舰导弹被它吸引，丢开正面的目标，追随诱饵，爆裂成人造超新星。 廖凡躲藏在驱逐舰庞大躯体的死角部位，眼见着侧面的近防炮群极速转动着朝向自己，他紧张的不敢呼吸，好像吸气动作会让致命的磁轨炮发现他的存在。 战机同驱逐舰维持同样的行进速度，防御磁场对低速目标几乎没有阻力，黄蜂轻易的贴在驱逐舰的身侧死角，近防炮群失去了目标。 汗珠出现在额头，融入座舱液里。 激烈的能源波涛晃动着驱逐舰，让它的航迹不稳。他的心提到嗓子眼，爆炸漂白了四周围的一切。有一瞬间，廖凡发现战机上的探测装置因为强烈的辐射而趋于瘫痪。 生路就此在眼前打开。 也许驱逐舰上，自动系统的探测能力会跟着下降，赌一把。 黄蜂战机，悄无声息，又快捷无比的跃出藏身处。他几乎是闭着眼睛架机离开。一旦近防系统探测到他的存在，自动攻击下，没有生还机会。 近防炮没有反应，他赌对了。趁着爆炸的强辐射，战机猛的加速。脱离瞬间，他放下了所有4枚对舰重导，瞄准位置是星尘驱逐舰还未收回的导弹发射口。逃逸的路径上，一架紫电因爆炸关系，显得有些呆傻。 75毫米磁轨炮发射，顺便收获平生第一架宇宙战机的击坠记录。 。。。。。。 “敌星尘级驱逐舰爆散！”，流浪号舰桥，廖凡的战果引起张震的疑惑。难道是出现操作事故，驱逐舰好好的怎么会爆炸？ 。。。。。。 帝国旗舰，八重山号舰桥，司令官发出怒吼。汇报的作战参谋被骂的狗血淋头。 廖凡不知道，也不会关心，有多少人因为他的战果而受到牵连。经历又一次险死还生，他终于可以回航了。 。。。。。。 感觉上经历了漫长的战斗，其实只有短短不到10分钟时间。拖着疲惫的身躯，跳下战机。 他受到了同伴的欢迎，战友们纷纷驻足向他行注目礼。 击坠敌机不算大事。击沉驱逐舰可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秀才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力的拥抱，娜塔莉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人熊特意从陆战队赶来，勾起好友的肩膀。 “好兄弟，真是长脸，这下我可有的吹了。” 高大严肃的教官走进圈内。蓝色的眼眸中满是笑意。 “好小子，第一次出战就击落驱逐舰，已经超过我的初战了。” 廖凡显得无精打采，战斗耗尽了他大部分的精力，现在他只想着找地方倒头便睡。 。。。。。。 帝国攻击集群终于显露出全部实力。参战的八重山号和鸟羽号宇宙母舰战斗群，配备有两艘战列舰，蛟龙和天龙。护卫的巡洋舰、驱逐舰更是多出防守方一倍还多。 流浪号不得不选择退却。 黄蜂机群接到转进命令。舰队以纺锤型阵型撤离作战区域。 张震判断宇宙港无法保留，下令宇宙港内人员一同撤离。 。。。。。。 圆滚滚紧皱眉头，不断变换着坐姿，焦虑和不安的情绪显而易见。金正泰站在他身边，紧紧抿着嘴唇，一副苦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帝国人的进攻实再太过巧合，让两人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可是，精心安排的突袭行动里，就这样轻易的让流浪号逃脱，实在是说不过去。 两人差不多在战斗开始后就探讨敌人的下一步动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头绪。 撤退的船队拉的老长。先头集团大部分由民船和运输舰组成。宇宙港当局统一的指挥下，船队尽可能快的向月球方向逃去。 船队的后半部分是流浪号战斗群，以战斗军艇包裹着补给舰航行。作为宇宙舰队主力，它们阵型严整，行动快捷，很快便追上乱哄哄的前锋。 航路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参谋长，阵型受到民船干扰，整体作战效能正在下降，请指示。” “这种小事也来问我，让不相关的飞船都让开，军船的行动为第一优先。”，金正泰没好气的斥责联络官，让他满脸委屈又不敢争辩什么。 张震被这个小插曲打断了思路，。他调出舰队周围的监控画面。严整的阵列中，数艘运输舰插入进来，倒不是他们有意为之，而是双方的速度差造成了必然的后果。 “。。。要是这时候敌人突袭，我们如何做出有效防御。。。”，金正泰的训斥还未结束，张震却因为他的话腾地一声站立起来。 圆滚滚的脸庞，露出震惊之余，他亟不可待的下达命令，“快！变更阵型，近防炮提前预热，注意防御死角。黄蜂机群出动，重点针对靠近战斗群的不明身份舰船。陆战队准备，随时。。。” 命令还未传达完毕，巨震传来。自平衡系统来不及调整，所有站着的人都被迫与地板进行了亲密接触。圆滚滚跌落了两阶平台，在操控台的一角撞破了脑袋。 母舰内部警报声凄厉。位于舰首位置，一个形状奇怪的大家伙，足有三分之一驱逐舰大小，嵌入进来。 第20章 接舷战 帝国制式恶鬼级突击舰，专供陆战队接舷战使用。强大的装甲，大功率磁场综合装置，加上短时间内堪比宇宙战机的加速能力。让其成为接舷战的利器。 张震狼狈不堪的滚倒在地。他顾不得形象，用歇斯底里的喊叫提醒传令官，“近防系统紧急启动，击毁还未抵达的突击舰！” 恶鬼舰正陆续向流浪号冲撞过来。 强悍的综合器面前，流浪号的磁场比纸强不了多少。很快第二艘突击舰冒着近防炮群的轰击，扎进母舰的中段。 这次连睡在床上的廖凡都被震醒。脑袋在床沿撞出个大包。他边捂着额头，衣衫不整的冲向格纳库。 利用大型运输舰作为掩护，两艘突击舰成功突破防御网，同流浪号粘在一起。剩下的三艘也在如法炮制。 密集的猩红色火线，一枚枚连珠似得重型导弹，以及护航的宇宙战机，蚂蚁啃象般围着目标疯转。 第三艘恶鬼蹒跚的接近到流浪号不到百米的距离，舰体从中部折断开来。数不清的陆战队士兵从内部被气流喷向太空。 身着密闭作战服的陆战队员，大部分没有即刻死去，他们利用背包内的简易喷射装置，拼命向流浪号靠拢。可惜宇宙母舰上，12.7毫米磁轨枪没有给他们机会，亮白色的火网像筛子般不断在人员密集的部分来回扫动。残肢、尸骸在虚空中漂荡。鲜血在无重力下凝结成一颗颗完美的血珠，塞满了整个区域。 血之尘埃云，反射出猩红色的光芒，向外传递阴寒的气息。 第四艘和第五艘恶鬼则毫无机会。它们带着庞大数量的陆战队员一起葬身在近防炮火下。 恶鬼式突击舰，核定载员300人。至少600名敌人以及他们的装备侵入到流浪号内部。 。。。。。。 伊万骂骂咧咧的行走于舰内的通道里。他没有同其他人那样，选择厚重的机械外骨骼，而是扛起轻武器，成为轻步兵群中的一员。 他的理由很简单，平时凶神恶煞的老兵们，一个劲的往轻步兵堆里钻，反而是新兵们对于重装配置的战术铠甲和全地形战车趋之若鹜。对比了老兵和新兵们的死亡几率，选择哪一边不言自明。 人熊庞大的体型在陆战队中非常显眼，几个老兵向他投来赞赏的目光，好像在说，行，脑子够灵活。 流浪号常驻陆战队2123人，构成1个步兵旅的编制。侵入的敌人步兵在600人左右，看似防御兵力占据3倍的优势。可是考虑到防御战舰的各个紧要节点，真正可用之兵，甚至不到敌人的两倍。 攻防双方，并没有决定性的实力差距。 所有军事人员，包括飞行员们，被要求佩戴轻武器，随时准备参加陆战。 初来乍到，伊万凭借身大力不亏以及飞行员的高学历，成为了班长。他的带领下，手下五人也都不例外的加入到轻步兵行列。 只不过，几名手下很是不理解班长的胆小怕事，用严厉的眼神盯着他。 人熊对于下属的神情很是不削，熊掌一一拍向他们的脑袋，让他们跟着自己，听从命令。 “你们这帮菜鸟，不要紧张，紧跟着自己的长官，一切遵照训练那样做就行。。。”， 排长在通讯回路里提振士气。真的能有多少效果，只有天知道。 紧急出动，队伍来不及整合，编制都打乱了。勉强维持班一级的建制。部队如洪流般从各个方向涌入作战区域。 。。。。。。 临近母舰外壁的c2、a3、a4三个区域变成了流浪号官兵们的坟场。突然的破口，让这一区域的人来不及撤离下，超过百人被吸出舰外。 勉强稳住身形的人，要直接面对全幅武装帝国战士。 零星的抵抗很快被消灭，不对等的战力下，战斗其实就是一面倒的屠杀。帝国人没空抓俘虏，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不成功便成仁。宇宙空间的接舷战，除非占据了绝对优势，能够有援兵不断补充。正常情况下，一旦战场失利，撤退同死亡没有什么分别，即使做俘虏也要看敌人的心情。 他们瞪着血红的双眼进入战斗状态，一切都结束的很快。出事的三个区域，原本有着超过500人的官兵，转眼间被屠戮的一个不剩，而入侵者的损失微乎其微。 庞大的合金门及时放下，隔绝了沦陷区同母舰其它部分的联系。 。。。。。。 不同于先前的震动，这次的爆炸要小上许多，却非常深刻。这预示着帝国陆战队使用爆破装药，破除合金门的阻隔。 陆战队兵分两路，随时准备驰援敌人出现的方向。 伊万战斗班，正好处于爆炸所在区域。大批重装步兵（配备战术铠甲的步兵）同全地形战车涌向敌人出现的方向。大批战友跟随着重武器装备一齐向前。 他的班渐渐的落后于整体。 “班长！为什么不跟上去，我们要跑在战友前头才。。。” “咚！”的一声，愣头青的小列兵被大拳头打了个趔趄。 “你懂个屁，前头有重步兵，有战车，要你上去充英雄！人家身上的复合装甲不比你的避弹衣管用？都别给我打屁，只管跟着老子，听老子的命令，不然军法从事。” 10个大头兵不再言语，闷头跟在人熊的屁股后面。他们绕开正面战场，消失在流浪号曲折的内部回廊中。 。。。。。。 这一路，兵员超过700人，比起全员突击的入侵者还要多上一些。由一位营长指挥，相比于以命相搏的硬碰硬的对决。他更趋向于稳扎稳打，紧守一隅。 这种策略不能说有问题，不过在面对一心赴死的帝国入侵士兵时，缺乏狭路相逢勇者胜气势的一方实际上已经落了下成。 面对优势的对手，帝国士兵不要命的冲上来，战车对步兵、重步兵对战车、轻步兵对重步兵。敌人勇敢，悍不畏死，却也十分有条理，进攻极其讲究章法。 守军的先头重武装撑不住了。战线岌岌可危下，营长下令缓缓退却，以期重建防线。 同他的策略一样，这道命令非常不合时宜。 缓退很快演变成溃散。夺路而逃的重武装成为后续轻步兵的噩梦。穿着战术铠甲的重步兵，像是发疯的公牛，一路撞飞来不及躲避的轻步兵。全地形战车，机械腿移动间总有人被踢飞出去，或者有倒霉鬼被踩在脚下成为肉饼。 帝国军放弃歼灭那些重武装，只是赶着溃兵向前，顺便冲垮了守军新的阵列。 混乱在蔓延。人数占优的守军，以极其丑陋的姿态逃窜下去。 溃退一直持续到着，直到遇见由指挥官沈天豪亲自率领的另一队近700战士才得以遏制。这时候帝国军离开流浪号舰桥直线距离只有不到50米。 怒不可遏的沈天豪，当场枪毙了指挥失当的营长。 战斗陷入僵局，双方都处于后退即死的局面。 。。。。。。 一墙之隔，人熊战斗班成功迂回到了帝国人原本所在位置的侧面。 按照熊的想法，他不愿意成为炮灰，却想着建功立业，于是侧面迂回包抄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猥琐的躲在通道出口死角，熊操作巷战专用探头，观察敌情。 镜头里，预计中密密麻麻的敌人没有出现，除了散落一地的残骸，就是尸骸。 战斗班在熊的带领下，站在空落落的战场上，大眼瞪小眼下，呆傻成一片。 “敌人跑了可以理解，怎么自己人也不见踪影？” 人熊瞪起丑陋的巨眼，看向帮助他完成战术验算的副班，对方用无辜的眼神回望他。 “别看我，绝对不可能计算错误。” 远处，传来炮对射的轰鸣，爆炸和枪声此起彼伏。地面震颤着。战场没有消失，只是转移了。 不管是侧击还是绕后追击，反正都是突袭。熊掌一挥，战斗班兜着敌人的尾部追了下去。 班一级火力全面展开，从后面攻击毫无防备的敌人大部队，有种说不出的刺激。 随着前方一线的炮声，战斗班的火力也是断断续续。他们总是挑选离群，或者独立的小股单位动手。触不及防下足足放倒了超过20人，可谓战果丰硕。 熊心不托底。虽说战斗顺利，可他们随时有被敌人发现的危险。一旦敌人掉过头来，区区11个人的战斗班，分分秒秒就能消灭，连撤退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一边打着，一边纠结着。不断呵斥，让手下注意目标的选择，一边转头后顾，找寻安全的撤退路径。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熊掌挥动，火力停歇。他们枪口下，又倒下了5名帝国的后勤兵。弹药、配件散落一地。 “头，不打了吗？” “你个缺心眼的，这样下去咋们迟早要完，必须找到增援才行。” 。。。。。。 沈天豪正发愁。勉强稳住阵线后，战局还是没起色。陆战队被压着打。他不是战场初哥，如此憋屈的却还是第一次。难道敌人真的强悍如斯？ 随着战况的报告送达，他脾气愈发火爆起来。 指挥部发令专用通路一阵喧哗，好像有野兽在另一头咆哮。 “怎么回事？保证发令回路的畅通都没法做到吗？你们还是不是正规军，要不都滚去预备役算了！” “。。。长官，事实上。。。” 作战参谋欲言又止。沈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强压内心怒火，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有什么事，说！” 参谋面露惧色，犹豫了好一会儿，“事实上，刚才有个叫伊万的班长，使用这条回路报告，说他成功迂回到敌后，正在展开偷袭。” “你说什么！” “不，不，我本意就不赞同这种擅自行动。。。现在立刻把他们召回，立刻召回。。。” “不，你等等。” 一个班迂回到敌后，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班一级的偷袭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关键是后面一句。 那个叫伊万的班长报告说，他们正在实施偷袭。 这则情报对沈来说意义重大，其实质上就是告诉他，入侵的敌人，没有预备队。 正常情况下，大部队行动，总会在后方布置预备队，既可以在紧要关头派往最需要的地方，又可以防备敌人偷袭。可以说在预备队健全的情况下，后方突袭或可打乱敌人阵脚，却绝对不会造成太大的杀伤效果。 既然一个班都能够完成敌后突袭，只能说明一点，敌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军压上，没有留下一兵一卒在后方。 沈天豪脸色阴晴不定，随即露出微笑，配合他那满是杀气的眸子，作战参谋后脖颈一阵发凉。 。。。。。。 山崎大佐，下令突击部队撤回休整，换上在旁待命的另一支部队。 不管如何，必须要突破眼前的防线。他相信，只要突破这里，敌舰桥近在眼前，胜利也就唾手可得了。 他的陆战师，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陆战队，而是一支精锐的行星陆军。此次担任接舷战任务，是部队调拨不灵，不得已而为之。即使如此，他对部队能够一举拿下敌宇宙母舰充满了信心。 敌人的陆战队，根本不堪一击。以众击寡，占有地利优势下，还被他打成这幅模样，真可谓不堪大用。要不是陆战师入敌舰过程中损失太重，只要再有600人，不，只要再有300人加入战斗，他早已拿下敌舰的控制权了。 战斗到现在为止，快要接近极限了。伤亡实在太重，又缺乏后勤补给，敌人的数量实在是多了点。 他判断，部队至多再维持3次高强度的突击。届时无法达成突破，等待他们的只有全军覆没。大佐没有沮丧，他已经调集了预备队上前，相信这次必定能够成功。他的表情狰狞，脸上戾气如有实质。 “传我命令，突击部队不用再做休整，全员都上，给我拿下敌人阵地。如有后退者，就地正法。” 无声的骚动扩散开来。士兵们沉默着进入突击位置。很多人瘸着腿，甚至裹着印血的绷带，持枪备战。 气氛静的疯狂，每个人的眼眸都是通红一片。 这是最后一次进攻了，胜败在此一举。 重武器的轰鸣来自于阵地后部。大佐惊恐的转过头去，看到密集的火线雨洒落在后卫部队头上。 他不甘心，紧握住配枪。就差一点，马上就要成功了。真是功亏一篑。 大佐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帝国突入部队乱了起来。 。。。。。。 敌人分成两股，一股继续向正面的发动决死的攻击。另一股选择向后突围，企图回到突击舰上。 失去了指挥，徒有勇气的突击部队如果割草般倒下。后撤突围的敌人在绕后部队两侧展开的火力下，成批的走进死亡的国度。 真正回到突击舰所在位置的帝国兵寥寥无几。等待他们的恶鬼级突击舰已经不复存在了。 正如大佐最后时刻估计的那样。张震不可能容忍两艘突击舰一直挂在流浪号身上的。 母舰各处防守的陆战队被集中起来，在黄蜂战机的协助下轻易获得了两艘恶鬼级的控制权。现在它们成为了超大号的救生艇，通过磁力装置吸附在流浪号的舰尾部分。 。。。。。。 “呦呦呦。。。几位穿着陆战服也有模有样的嘛！” 人熊面前，站着轻步兵装备的廖凡等人。他们作为补充战力，刚被派到战区。 “对了！你们手上拿着的，都是些什么？这些是抢吗？是滋水枪吧！哈哈。。。哈哈。。。” 人熊无良的笑声中，志愿兵们黑着脸，开始打扫战场。遍地的碎肉和尸骸，相比于这里，廖凡宁可身在宇宙战场。 第21章 葬礼 3号格纳库，一排排的黄蜂战机列队其间。给人以骑士站立两旁的错觉。 廖凡同秀才并肩行走，身后跟着娜塔莉以及另外三个新面孔，这就是新成立的苹果中队。 出战即击沉驱逐舰的战绩太过亮眼，廖凡一跃成为王牌中的一员。他已超越杰克，成为流浪号上最年轻的中队长。爱得莱德凭借其扎实的实力和新人中出类拔萃的表现，同时被任命为副队长，可谓名至实归。 能够拥有如此惊人的晋升速度，主要托福于战争。大批老资格战士的离世，自然为他们空出上升通道。这种现象，俗称火线提拔。 走进机库，苹果中队分成两组，两位队长走向临时会议室，而下属们去往战机处，做临战前的最后准备。 两个新面孔的出现，并未在中队长级会议上引起太大的反响。因为这里有三分之一的人是新面孔。 会议由祖玛主持，他是战机群真正的指挥者。这个高大的光头黑人，很有些威严，犀利目光的扫视下，中队长们立刻安静下来。目光接触，他冲廖凡点了点头，让他感到受宠若惊。 半透明的战术指示板按放在会场中央。祖玛的操控下，指示板演示了战场态势。 l1宇宙港已陷落。代表己方船队的数个蓝色箭头正在狭窄航道内逃逸。离开船队不到6万公里，是月球守军的影响范围。 近在咫尺的安全场所却好像咫尺天涯。因为标识为红色箭头的帝国舰队在航线上游弋。 “这就是我们所面临的状况，敌人堵住了退路，地球方面也指望不上。” 全场默然。 廖凡对局势的恶劣已有所估测，没想到问题严重到如此地步。他同秀才两人对视，无言。 “下面由法尔肯上校说明我们的计划。” 法尔肯依旧是学员教官那副模样。他从容、镇定，成竹在胸的神情，让廖凡紧张的心情为之一松。 教官站在指示板前。同样的位置，有着不同于祖玛的风格。沉静严肃的他，让人想到的是长者，是领袖。他才是机群真正的领袖，当之无愧的击坠之王。 “敌人占了地利，迂回不是好的选择。我们的计划是，留下非战斗船舰，让他们远离战场。流浪号战斗群，单独展开突围战。具体突围步骤如下。。。” “为什么不呼叫月球守军增援呢？” 在中队长们不可思议的注视下，秀才就像个冒犯了天神的罪民。 “质疑死神之镰，真是不知道自己几两重啊！” 人群里，有人咕哝了一句，引起一片赞同。 秀才表情平静，全当没听见。他只是静静等待教官的回答。廖凡很是佩服爱得莱德的勇气。心想着不愧是班长，魄力就是不一样。 教官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秀才的肯定。 “我们尝试过联络月球。他们以主力舰队不在为由，拒绝了增援请求。” 人群里爆发出叫骂声。帝国舰队进攻地球时，没有派舰队出击已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现在友军近在咫尺，月球舰队还缩在要塞里不出来，这超出了许多人的底线。 祖玛严厉的咳嗽声，制止了声讨大会的继续。 “不管怎么说，指望他们是不可能了。此战，我军在兵力、训练度、地利等等因素上处于劣势。战斗群的补给也已见底。局势可谓严峻之极。希望各位明白，此战不成功便成仁，大家的性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上。。。” 骚动戛然而止。中队长们各个面色铁青。法尔肯惊讶的转头望向祖玛，高大黑人回以自信的微笑。前者用手掌拍击额头，表情无奈。 廖凡花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祖玛这是在激励士气。至于其功效，只能说差强人意。 。。。。。。 会议在阴郁中结束。人们没有立刻散开，而是结成小团体，讨论着具体的配合事宜。廖凡同秀才被晾在一边。看来正面冲撞死神之镰的影响还未散去。 “真是让人惊讶，你平时都在扮猪吃老虎吗？让我看走了眼。以后通力合作吧！” 面对着杰克伸出手，廖凡先是愣了愣，随后同他相握。 熟悉后，他了解到杰克是个表里差距很大的人。他那高高在上的表情背后，显露出来的是颗真诚的心。 廖凡准确的把握到杰克的心意，为了回应这份真诚，他加大了握手的力度。 杰克也加大了力度。为了进一步的诚意，廖凡继续加大力度。 两人的表情有些发僵，身前紧握的部位，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他们的行动很快吸引了人们的注意。莫名其妙卷入角力的两人，都不愿意先行松开。事态陷入僵局，两人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了出来。 “还有心情玩角力游戏。真是士气可用。” “我们俩不也是不打不相识嘛！他们如果能够活到战后，一定会成为朋友。” 两位上校相视大笑，不再担心士气问题。 。。。。。。 缓慢低沉的曲调回荡。1号弹射口照明暗淡。法尔肯、廖凡、爱得莱德、伊万、娜塔莉、艾维娜以及另外5名幸存的电雷学校学员，站立成列。 布鲁斯特级大气层内战斗机，拆除了机载智能系统后，披上太阳系联邦的旗帜，等待去向它们最后的归宿。 身旁传出娜塔莉低声的抽噎，艾维娜的眼圈也是红的。廖凡感叹着女生们感情丰富，自己心里并不好受。 为突围战做准备，现阶段毫无用处且布鲁斯特战机只能废弃。 根据宇宙军一直以来的传统。任何参与过实战，且幸存下来的战机，都会得到符合它们荣誉的葬礼。 这里就在举行布鲁斯特们的葬礼。 弹射口处，指示灯逐个跳为绿色，预示着葬礼进入最后阶段。悲缓的音乐变得激昂，法尔肯率先敬礼，身后的人们也都甩出标准的礼节。 远远地，流浪号的官兵们在观摩葬礼，没人来打扰他们。对于宇宙军来说，这是个神圣的时刻。战机的使用者们，需要同他们亲密的‘战友’告别。 合金门缓缓自中央分成四块，牵引车把布鲁斯特们带上升降机。失去了武装和精密零件，8架战机失去了生气，静静的躺在平台上等待最后的时刻。 合金门闭锁，嗡嗡声渐渐变大，这是磁场交变引起的特殊震动。弹射口的另一端，通道清理完毕，一条条绿色光带勾勒出通道的全貌。类似流动效果的光带在规律的蠕动着。 哀乐声戛然而止，同一时间，8架战机化作灰色光带，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礼毕！” 法尔肯的口令后，人们久久没有放下右臂。 “那个，布鲁斯特们会被送去哪里？拉格朗日坟场吗？据说那里是所有航天器最后的归宿。”，娜塔莉的情绪还未平复，红着眼睛，问起战机的去向。 “不，不会送到那里，布鲁斯特不是航天器，它们是航空器，会被送去地球。它们将在大气层内迎接最后的时刻。” 法尔肯的声音中，存在某种低落的情绪。 原来这个人也有感情，廖凡不无感慨。 伊万没有同众人打招呼就匆匆离开了。廖凡想，他是不愿有人看他动感情的一面。 陆战队在突围战中并非观众，必要时他们会前往敌舰实施接舷战。见识过一次接舷战的廖凡，觉着人熊面临的危险一点都不比自己少，说不定还要凶险上几分。 看着人熊离去的背影，有种目送家人走向战场的感觉。他在心里向知道和不知道的神明们祈祷，希望好友能够在战斗中幸存下来。 第22章 猎杀 时间进入3137年2月20日，突围战准备妥当。 大批非战斗飞船选择远离战场。他们将大部分船员冬眠起来，仅依靠少数人以及自动系统，让非武装的船队漂浮在宇宙的荒漠中，等待救援的到来。 舰队排开战斗阵型，集中了15艘宇宙战舰，132架宇宙战机，向面前的敌人发动正面进攻。 “这是对我们中队的侮辱，我要求撤销任务安排。” 光听声音就能体会到年轻人有多么的愤怒，廖凡仿佛看到他正在座舱液中挥舞双臂。 “任务不错，很轻松，不是吗？” “我加入宇宙军，是来战斗的，你应该为自己的话感到耻辱。” “为什么？就因为我的观点同你不一致，就该耻辱吗？” “你在逃避战斗，不是耻辱是什么！” “所以，将军、参谋、后勤兵、管制员在你看来都是耻辱喽？” “。。。不。。。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同样是重要的工作，同样不用参与实际战斗，为什么我就是耻辱，而其他人不是。。。” “这个。。。我说不过你，反正不一样。” 廖凡轻哼一声。语气中满是揶揄。 不再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苹果中队算是接受了成立以来第一个任务。 私信回路指示灯闪烁，廖凡毫不意外的接通回路。 廖凡：“就知道你会联络我。怎么，也像那些新兵蛋子一样热血，不喜欢护卫任务？” 爱得莱德：“别老是新兵蛋子，新兵蛋子的叫，几天前你不也是新兵。” 廖凡：“咳。。。谈正事儿。” 爱得莱德：“说真的，你为什么会接受这个任务，可别告诉我护卫任务重要，我不信。” 廖凡：“啧。。。最讨厌你们这些秀才，就不能装作不知道？” 爱得莱德：“别说我没提醒你，还有一位老兵可也愤愤不平着呢！” 系统提醒，有娜塔莉的私信申请。频繁的闪动的信号预示着她那焦急的心情。 廖凡索性把两路通号合并成一路。 娜塔莉：“你个死狐狸，大言不惭的，其实就是想偷懒吧！”，糯糯的，带着气哼哼的拖音。很奇怪，责备的话廖凡听着也顺耳。 娜塔莉：“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被我说中了是吧！羞不羞啊你！” 爱得莱德：“咳，不好意思，我想他是不会羞愧的，应该只是走神了。” “啊！”，惊慌的尖叫后，少女不再言语。廖凡猜想爱得莱德的突然加入把她吓到了。 “什么都别说了，我之所以接受这个任务，是因为。。。” 。。。。。。 苹果中队护卫下，有8架特种战机，其中有4架咆哮着式电子战机，1架鹰眼式指挥机以及3架暗影式电子侦察机。这股力量代表了流浪号上三分之一的特种战术力量。根据宇宙母舰基本战术纲要，舰载机的战斗，主要围绕这些特殊战术力量展开。 “战斗时，听从指挥，我可不会因为是朋友就网开一面哦！”，艾维娜的口气，怎么听都是大姐姐在哄年幼的弟弟妹妹们。她明白这种语气听上去不像战场指令，不过她没有打算纠正。在她看来，调配战机战斗，同指挥小朋友们游戏，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就在好友们为了取得黄蜂驾驶执照而努力时，她也没闲着。性格使然，让她更愿意亲身参与战斗，于是她参与到指挥机管制员的训练中。 经过短期教程，她已经能够胜任指挥机的战时管制任务，成为鹰眼4号机的成员。 战机群散布于舰群的最外围。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战斗力量已经全面展开。 艾维娜负责指挥舰群最外延的斥候机群，以及情报的初步分析处理。第一次参与到战斗中，她不断在心中给自己打气，表面上又要气定神闲，很是辛苦。 “放松，别太紧张了。” 鹰眼指挥机为双人驾驶。负责操控战机的田磊是个资深飞行员，技战术不算出众，胜在为人扎实，性格沉稳。 “哪。。。哪有，我可是淡定的很。” “你该找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驾驶舱里，又有头盔遮挡，没必要紧绷身体。” 艾维娜沮丧的发现，自己真如田磊说的那样，身形坚硬。她轻叹一声，选择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 舰队侧面，巨大的火球在地月间的航道上，形成了第二颗太阳。 寂静空间里，能量乱流翻动着舰群，让它们像是怒涛中的小舟。 金正泰心理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行动暴露了。各个方面都不占优的情况下，又失去了战斗的突然性，他的脸色不由得发青。 参谋们正在紧张的分析既有情报。舰桥广域监视器上，各类可能的爆炸原因按照重要程度排序。 “参谋长，别紧张。不来块鸡翅？” 面对这种时候还气定神闲的张震，他就气不顺。 “哼！您倒是有大将风度。” “开战伊始，我隐形轰炸舰便取得战果。又有什么可焦虑？” “你说什么？”，刻薄的神情被不可思议取代。金正泰愣愣的盯住长官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好奇怪的。爆炸肯定是隐形舰引起的。既然没有传来我方s6舰沉没的报告，就是帝国人倒霉了。” 不可置信，他把视线转向监视器。果然在原因判断中，隐形轰炸舰的因素被罗列在前面。 “你怎么知道。。。” 话说道一半又咽了回去。他想到了眼前圆滚滚的家伙，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是宇宙军中少有的实力派人物。随即他为自己的失态而懊恼。总是被圆滚滚的表面所迷惑，不自觉的看轻对方。每每被他好整以暇的作弄，不自禁的向拿腔作势的长官投去忌惮的眼神。 张震的神色如常，他不顾形象的啃着油纸包裹的鸡腿。舰桥上，忙碌的官兵们只要看到司令官的模样，神色间紧张便少了几分。 “蔚蓝少校报告，我舰于2月20日，13时05分许，击沉敌飞蛇级隐形舰。” 舰桥上人群的行动先是为之一顿，刻意压抑的欢呼声过后，人们的动作变得轻快起来。 张震挑衅似得向金正泰晃了晃手中还剩一半的鸡腿，好像在说，你看，没什么可紧张的。 。。。。。。 通讯回路中，问答声此起彼伏，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细心体会心态的变化，廖凡不得不承认，所谓的士气真是有振奋人心的效果。 战斗在双方机群的磁轨炮齐射中开始。 护卫特种战机的缘故，苹果中队位于战场边缘。远远的，宇宙战场上，星星点点的光球明灭不断，这是交火时产生的爆炸使然。 特种机群前移的命令下达。 廖凡把中队分成3个双机编队，由他和秀才各领着一架僚机护卫指挥机和侦察机分头执行任务。娜塔莉同另外一架留在安全的二线，护卫咆哮者电子反制机。 艾维娜所在的鹰眼指挥机，需要巡视负责区域的战况，汇集情报的同时，有效分配战力的操作也由她来完成。廖凡让办事牢靠的秀才小组负责她的安全，自己则是协助暗影侦察机完成一线的侦察工作。 护卫战机不需要一起深入敌阵。他们主要负责接应。一旦拥有隐形能力的暗影式战机被敌人追击，廖凡要做的是协助他们脱离险境。 侦察机群徘徊在战场边沿，他们利用隐身能力，很快找到缺口一头扎进敌阵。侦测器上，这些战机消失一般，无影无踪。 护卫任务比想象中更加无聊。没有敌机撞上来，他同僚机只是在战区边沿待命。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去护卫指挥机呢。 紧急联络，侦察机要求接应。 月球的巨大背景下，两个灰色的小点，狼狈的向本阵方向逃窜。3架侦察机只回来两架，估计还有一架凶多吉少。 三个亮点紧咬住暗影，系统提示，这是敌机。 廖凡同僚机躲藏在大块的宇宙垃圾后面。他们全力加速，突然插入到暗影和紫电之间。 亮黄色火线在身边擦过，廖凡的眼角余光中，僚机化为明亮的火球。 宇宙中的战斗，没有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先前顶撞他的年轻人，从生到死一瞬间，连惨叫都没能发出。 经验让廖凡继续猛冲，他微调战机的姿态，又是一轮磁轨炮的精确打击。 猩红色诱饵弹射出，连珠似得的光链缠住一枚弹道，爆炸一闪即灭。 一连串动作下来，廖凡愣是没有时间体会紧张，甚至没能感受到战友牺牲带来的愤怒。 身后，一架暗影坠入黑暗的深渊，四散的火光代表了它的结局。 心中焦躁，精神却亢奋不起来。简单说来，他没有进入状态。 通讯回路传来惨叫。最后一架暗影解体，化作宇宙垃圾。 他脑中一片空白，生不出反击的念头。他头也不回的向战场外侧飞离。 敌机没有追击，转而向战场核心飞去。 廖凡发出紧急联络，告诉同伴们小心敌人王牌的猎杀。 心里一阵的苦涩。成为中队长的第一战，折损了僚机，葬送了保护的目标。只有他一人完好。 正如那个年轻人所说，自己是个耻辱，是自己害死了他们。 内疚、愤怒、焦躁让他抓狂。 “省省心吧！你不适合这里。驾机脱离战斗吧，只有自己活下来，已经算是幸运了。” “你不是懦夫，你只是累了。深呼吸，反身给敌机背后来一下狠的。。。” “你是个逃兵，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 “刚才是不得已的转进，现在才是见真章的时候，振作起来。” 脑中的两种意见让他脑仁疼。索性开启自动驾驶，不管不顾的什么都不想。 “廖凡！我们这里要顶不住了。” 娜塔莉的求援，那糯糯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 高挑的少女的形象变成了娇小可人的女生。周围的环境从宇宙变为大剧院的废墟，她满脸哀怨，向他伸出手，像是寻求帮助，又像是在道别。 “茉莉！” 猛的清醒过来，颓废的气息消失不见了。体内的血液正在迅速回流，视野变得通红，不是因为过载太大，而是因为激动。 “她有危险！必须去营救。他-娘-的谁敢动她。。。” 戾气浓重的连自己都觉得吃惊。操控战机的动作变得粗暴。 他不顾一路上遭遇到的敌机和友军，凶猛的前冲之势，吓到了所有人。 疯子，在战场上横冲直撞！ 。。。。。。 苹果中队遇到了麻烦。三架紫电，成功摸到了指挥机所在位置，展开猎杀。 两个满编中队，加上苹果中队的4架，共16架宇宙战机，加入到围剿敌王牌的行动中。 敌人没有掉头逃跑。看似愚蠢的应对方式，事实证明是强者选择。 这是三架王牌紫电。 敌人灵动的在火网中穿梭，身后留下一连串的火球。这不能称之为战斗，是单方面的屠杀。 16架黄蜂无法阻止敌人向指挥机的靠近。 秀才拼命阻挡敌人的渗透，僚机在磁轨炮的直击中碎裂开来。他凭借过硬的身手还是没能逃过紫电阴毒的杀招。狗斗导弹在机尾部爆炸，秀才同他的黄蜂一起，沿着摇摆的轴线滑向天底方向。 娜塔莉的双机编队晚到一步。鹰眼4号机同敌机间，已经没有阻碍。艾维娜她双眼含泪，紧紧握住胸前的吊坠。那是爱得莱德送她的礼物。 田磊还在做最后的努力。非格斗用专业机种，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王牌，真的能有多大作用，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 猩红色的弹道，75毫米磁轨炮徒劳的划过虚空。紫电从容的避开了来自身后的攻击。随后而来的格斗导弹也是如此，飞过头才开始引爆。 面对亮白色的火球，紫电上的王牌开始怀疑对手脑子有问题。只有傻瓜才会一头撞进导弹的爆炸范围吧！ 他轻轻拨动操纵杆，菱形的战机沿着弧形的包线作出规避。 他眼角的余光里，黑影一闪而过。 “糟糕，大意了！” 这是他最后的思绪，随后一切便化为虚无。 一架黄蜂，梭镖型机身外延，刀片般插入到紫电的座舱，座舱液混合着殷虹的血，从紫电的颈部喷射出来。 。。。。。。 两架战机同时爆成火球。 娜塔莉忘却了恐惧，想要发出呼喊，却无法出声。她眼见着廖凡的黄蜂同敌机撞在一起，四散的碎片向各个方向飞出。眼泪不知不觉的流出，散逸到座舱液中。 剩下的两架紫电放弃攻击，转而开始机动规避四散的碎片。这给田磊带来了生机。他超载引擎，从敌机舰穿过。 一道黑影，从飞逃的指挥机身边掠过。它借助指挥机的阴影，避开了敌人的耳目。 双方错身而过。如有质感的白色光快中，王牌紫电爆散成无数碎片，另外一架掉头脱离战场。 慌不择路下，它没有注意到附近梭镖形战机摸了上来。很快天底方向，亮白色的光块再次闪现。 “果然是死神之镰，名不虚传啊！”，通讯回路里，传来杰克赞叹的声音。他的座机在天底方向，给予逃逸紫电最后一击。 “这个称呼可不吉利。又有那么多年轻人走在我前头了。”，法尔肯的声音听上去很是萧索。 第23章 抵达 身在黑暗中，周围异常寒冷。他想要裹紧衣物，发现身上不着寸缕。伸手四处抓取，什么都没有，像是漂浮在虚空中。 除了寒冷还有剧痛。每个动作都会牵动锥心的痛苦。 他口渴，嗓子在冒烟，身体又是那样的冰冷。他恨不得大叫，以发泄胸中的郁闷，可就是无法出声。 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软糯好听。他想要看看哭泣的对象，眼皮是那样沉重，连睁开一丝缝隙都做不到。 “。。。血压升高，心率不齐。脑波。。。强心剂准备。。。第一次电击。。。” 那是在对我说话吗？感觉不像。温暖流遍全身，寒冷不再，燥热没有缓解，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准备除颤，脑前叶血流异常，快注入冬眠液。。。” 呼吸逐渐平稳，他不再焦虑，周身变得舒适起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疼痛减轻了。 “医官，请问他怎么样了！不会有事吧！。。。”，软糯的声线在廖凡听来就是天籁。 “你都问了几遍了，烦不烦啊！” “你他-妈-的说些什么？问你会不会有事怎么了，你还没回答，要不让我的拳头来教会你怎么回答问题！”，粗鲁而熟悉的声音让他想笑。 他想要快些恢复，光听着别人说话，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着实让人憋屈。 昏昏沉沉中，他失去了意识。 。。。。。。 15艘战舰，4艘沉没，7艘受创，全身而退的只有4艘。战况可谓惨烈之极。最终，战斗群突围而出。 让人意外的是，宇宙战机群受损较轻，只损失了18架黄蜂，7架暗影，12架黄蜂受创。 帝国的宇宙战机，在硬碰硬的对决中，出奇的脆弱。两倍于黄蜂级的数量，反而被压着打。保守估计他们的损失超过50架次。 没有遭遇到战列舰，只能用幸运来形容。张震不敢想象正面遭遇那种怪物后，舰队是否还能存在。 边听取战斗结果的汇报，他有些心不在焉。帝国舰队没有追击，这让他在意。如果说他们惧怕月球上的第一舰队，根本就不会发动突袭，如果不是，又为什么不再追击呢？ 看向汇报战果的金正泰，他摇了摇头。这是个典型的学院派军人。军事知识丰富不假，军事之外的事情就不行了。真希望有个懂政治的助手啊！ “您有什么想法吗？我看您不住摇头。。。” 参谋长表情狐疑。他对突围战的成果非常满意。倒是一项宽和的舰长，怎么会突然不满起来？ 。。。。。。 医院里没有多少人。前两天挤满了陆战队的伤员。他们走后就变得空空荡荡。 再次经历战斗，没有多少人住院。 太空战争中，受伤的几率很小，要么平安无事，要么就是身死，医院反倒空闲下来。 整洁、空旷是医院给人最直观的感受。走在长长的回廊上，不时有医务机器人擦身而过，祥和安宁。 “熊，你能不能减减肥，医院过道的三分之一都被你占了。” 大姐头艾维娜斜眼瞥了一眼走在身后的伊万。 “你的眼睛长在脑袋后面怎么的，我碍着你了？要你管。再说了，熊这个称呼是你能用的吗？我们有这么熟吗？” “哎呦呦，看把你能的，廖凡受伤时，是谁哭着喊着让我调配降落通道？欠我这么大个人情，怎么转眼就翻脸哪。。。” “好了啦，你们两个真是的，这里是医院。还有病号要探望呢。”软糯的声线出来打圆场，好歹让口角缓和下来。 “你们还是别来探望的好。老远就听到你们在那里拌嘴，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门自动向一边划开，传来秀才的抱怨。 他在突围战中被击坠。幸好反应够快，赶在爆炸前弹射保住了性命。不过弹射时过高的负载还是让他断了两根肋骨，进了医院。 “廖凡那家伙怎么样了？听说他把战机当做刀子，直接削了一架紫电。” “。。。别提了，他只是生了副聪明脸孔。那根本就是在自杀。不过他命好，救生舱射出后，战机才爆炸。结果要比你惨的多，现在还动不了呢！” “这次真是难看啊！让人击坠不说，还把你也牵扯进去。廖凡也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错。” “原来你还是个责任心过剩的家伙，真没看出来。”，砸吧着熊嘴，伊万很有些不以为然。 。。。。。。 月球，离开人类最近的天体，也是第一个被征服的对象。地球上看，它像是轮银盘，实际上却是个布满陨石坑，灰扑扑的荒凉天体。 3137年代，月球除了是个发达的工矿、贸易天体外，借助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成为地球防御体系中最重要的一环。 德朗达尔宇宙港，月球要塞的核心，重重武装的护卫下，其司令部正处于超负荷运作中。 巨大的广域监视器前，数百人规模的指令机构全力运作。问与答、信号与警报充斥期间。 “报告司令官，捕捉到流浪号战斗群的影像。他们突围成功，已进入我防区。” 指挥椅上，坐着满脸戾气的高级军官。他眼神闪烁，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扶手，正因为某些原因而犹豫不决。 参谋对于司令官的犹疑不甚理解，他尝试着探身向前。 “我建议可以先做接纳他们的准备。”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偏要送上门。” “啊！长官，你说什么？” “这都是你们自找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司令，我们是不是应该提早做准备。” 军官猛的抬头，他那带着浓重杀意的眸子让参谋吓得直后退。 “长官！” “说的对，要提前准备才行。传我命令。。。” 。。。。。。 接近德朗达尔宇宙港1万公里时，警报大作。要塞方向，不下数百个火控雷达瞄准了战斗群。 警报声中，张震坐镇舰桥，满脑门子官司。他的身边，金正泰一脸错愕。 “这是干什么？我们是自己人啊！” 第24章 通天塔 斑驳嶙峋的环形山，松软如细沙的表面土质，没有大气层的头顶，悬挂着橘红色的地球。广阔的月面平原上，超巨大的环状陨石坑矗立其间，从这直径足有200公里的巨大陨石坑，可以想象出数十亿年前，那毁天灭地的撞击力度。 时至当代，巨大的天幕式防御场笼罩了环形山。同地球空气成分相近的气体团，充斥着其内部空间。 环月卫星经过这处特异环形山的上空，会发现重力场异常波动。闪烁的星星点点的人造光明，给孤寂冷漠的月球表面带来别样的生气。 艾肯，月球朝向地球一面，最大环形山的名字，也是月球殖民地的首府。 深入月面二十公里，一直到高出月表2公里的的范围，存在着人类工程史上的奇迹，月球殖民地政治中心的所在，艾肯通天塔。 这里还是月球自治区政府驻地，兼月球总代办的府邸。 通天塔的顶层，能够俯瞰辽阔的月面平原，是岳超最喜欢的办公场所。每每站立在落地观景窗前，宏伟的艾肯环形山以及广阔的平原尽收眼底，有种把月球纳入掌控的实感。 岳超四十岁刚出头，身材高大挺拔，五官英俊且讨人喜爱。他有着华族人中，不多见刚健轮廓，配合他那巧舌如簧，是太阳系联合政府中，少壮派政治家的代表人物。 他晃动手中精致的红酒杯，眼见着鲜红似血的液体来回在杯中荡漾。透过淡红色的晶莹，眼前的月面世界也显得异样起来。 “代办阁下，请恕我打扰了您的兴致。现在真不是个品酒的好时机。还请您尽快给个答复。” 意犹未尽的话语，出自于矮胖的中年男子。他的长相本就有些滑稽，再加上人中部位一小撮复古的胡子，更有种黑色幽默的效果。他是帝国驻太阳系外交次官，三木纯一，典型的比邻星男子，粗鲁而直接。 岳超厌恶的撇了撇嘴，当他转过身来，脸上重新武装起亲切的笑容。任你如何愤怒，见到这张脸庞，气已经消了一半。 “次官先生的意思我明白。抛开其他不说，我个人完全赞同投靠帝国的决定。” 三木纯一脸露喜色，“您的意思是，答应了？！” “很可惜，如果月球政府就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话，就能给您一个肯定的答复了！可是您也看到了，我的办公室外，数不清的达官贵人们要求面谈，而我需要一个个说服他们才能确保月球的稳定。所以还是请您宽限几日。。。” 胖脸因为愤怒而抽动着。他强忍着挥拳的冲动，强自镇定下来。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还请阁下三思。如果哪天我不再往您这里跑动了，那将会是提督们说话的时刻，希望他们能够给予您足够的时间！” 恶狠狠的瞪了岳超一眼，次官转身就走。 “次官阁下且慢，今天还安排了晚宴，请一定赏光啊！” “不必了，代办阁下还是尽早给敝人一个回复为好。” 头也不回，三木纯一离开了代办的办公室，迎头撞见待客室里，满屋子等待接见的人们。 闹哄哄的待客室安静下来，他瞥见许多谄媚的笑容，恶狠狠的哼了一声，便扬长而去。 。。。。。。 身穿标准的套装，容貌美丽，却又毫无特点的女秘书的出现，立刻把人们的目光吸引过去。 “请下一位，月球矿业集团的皮特先生随我来。”，众人羡慕的注视下，身材肥胖的高加索白人站立起来，先是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才哈着腰走在秘书身旁。 “你再等一会儿，我有急事找岳群。”，毫不客气的言语，说话人伸手拨开肥胖的白人。 “。。。你！！。。。您先请，您的事情更加重要。。。”，作势发怒的白人，看清楚来人后，瞬间蔫了。 从他身旁风风火火的走过不算高大的身影，中年人五十岁不到，一身宇宙军制服。同样是黄皮肤人种，却和华族在容貌上有很大差别。如果了解地球上，剩余人种分布，一定能够看出，这是少有的蒙古利亚人种。随着近千年前，绝大部分蒙古利亚人随着殖民飞船离开太阳系，这个种族在太阳系已经成为少数民族。 来人把女秘书推到一边，一头闯进代办办公室。 。。。。。。 “现在要见你一面真难啊！罗摩也没有你谱大。”，相对于身份，非常不客气的言辞，来人一屁股坐在会客用沙发上。 见到是他，岳超放弃了那微笑的假面具，露出没好气的神情，“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痛，我每天要应付那么多访客，而且各个都是有来头。辛苦的地方你又怎么能想象的到。对了，看到那个比邻星的矬子了吗？又来下最后通牒而了。我这里压力可是越来越大了，你到底能不能给个准信，联合政府那边怎么了，形势怎么个发展法？” 蒙古利亚人是第一舰队驻月球后勤基地司令官，名叫阿尔泰。他大叹一口气，摆出无奈的表情，“没办法，第一舰队没有消息，海王星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几乎没有人知道，再等等吧！” “时局紧迫。。。”，岳超一指高挂上空的橘红色地球，“那边都成地狱了，据说伤亡人数超过10亿，最终受害者超过30亿。帝国的那些混球们可是认真的，我们等不起啊！” “哼！别看他们咋呼的厉害，越是如此，越是告诉我们，他们的外强中干。别忘记我们还有‘女神光盾’系统。真要来硬的，说不得要让他们脱一层皮再说。” 说话间，阿尔泰本就满脸戾气的脸上露出狰狞。他的表情着实让对面的岳超吓了一条，“慢慢来，慢慢来，我这里还能顶得住，实在不行才轮到‘女神光盾’上场，不急，不急！” 大约半个小时后，阿尔泰匆匆离开，等待室内的人们站立起来，等着秘书叫下一个幸运儿。 “各位尊敬的先生、女士们，很抱歉，代办阁下今日的会客时间已结束。下面将是每日例行的‘和平牌局’时间，希望各位本着扶危济困的慈悲心肠，拿出些微的慷慨，为月球的发展出一份力。” 室内传来人们的牢骚满腹。奇怪的是，竟没有人离开。人们自愿加入到这场名为慈善牌局，实际上是敛财手段的特殊活动中去。 。。。。。。 通天塔一隅，女秘书同身穿保安制服的男子碰头。 “怎么样？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和前两天差不多，三木纯一来过，又气哼哼的走了，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另外，阿尔泰也来过，两人密谋半个小时左右，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很好，继续监视。你自己要站稳立场，内务局并非只有你一个内线，你们的情报会经过互相印证才被采纳，我可不希望出现什么偏差。。。” 随着话语结束，男子消失不见，而女秘书则装作刚整理好衣服，匆匆走向‘和平牌局’。 。。。。。。 黑色的磁悬浮车，挂着第一舰队的标志，在眼前飞驰而过。麦克斯放下军用望远镜，“你看看这群吸饱民脂民膏的家伙们，地球上的同胞正在煎熬，他们空有强大的武力，不思痛击敌人，只知道在这里逢场作戏。” 年轻人特有的不原谅态度在他的脸上表现的格外清晰，尖锐的眼神里，除了愤怒外，还有额外的狂热在闪动。 “好了，你只要监视就行，其它多余的事情不是你这个层面可以妄加评论的。你要记住，‘地球之子’的行动是为亿万人类谋福祉，你只管做好手边的事情就行。多余的事情不要去管，也不要去想！” 严厉的斥责让麦克斯刚燃起的热情熄灭下去。他拿起望远镜继续监视来来往往的磁浮车，嘴角因为憋闷而下弯的厉害。 。。。。。。 火控雷达的照射连续不断。即使表明友军的身份，宇宙港的戒备也没有丝毫松懈。舰桥上报警不断，金正泰只得下令关闭雷达照射告警。 入港许多最终得到批准，很奇怪的是，到现在为止没有第一舰队的高级军官主动联络。这边发去的联络请求也都石沉大海。 金正泰：“他们是在搞什么鬼！派系斗争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张震：“哦，你以为是派系之争？” 金正泰：“难道不是吗？” “。。。。。。” 圆滚滚诡异一笑，他把视线挪向监视器上，宇宙港的景色，若有所思。 。。。。。。 “他们以为自己是谁，那种语气又是冲着谁！” 回到管制室的艾维娜一脸不忿，就差拍桌子骂街了。 祖玛站在控制台前，一脸严肃。 中小型宇宙飞船入港，按照既定程序会被磁场稳定在特定的区域后，由机械臂固定。而超大型主力舰，因为其体积过于庞大，一般会停靠在宇宙港设施附近，通过自身的姿态调整喷口不断工作来维持相对稳定的位置。如没有特殊原因，巨舰是不会被机械臂束缚住的。 可是，流浪号受到的，是脱离常规的对待。它被要求停止一切动力，由船坞内的磁场外加无数的固定装置完成停靠作业。 “总觉得月球人怪怪的。。。”，艾维娜摆出一副臭脸，管制室内一片附和。 “情况可不止是怪怪的那么简单。”，祖玛的突然发言吓了所有人一跳。他晃动巨大的身躯，径直走向控制台。 “帮我联络舰桥，我想见司令官。” “抱歉，母舰控制权限已移交船坞，请向船坞通讯室申请。” “什么！内部通讯机能怎么能交给他们，这下麻烦了！” 祖玛变了脸色，在一干人等惴惴的注视下，急冲冲的离开。 。。。。。。 个人终端传来通知，所有人员，去往宇宙港进行身份审查。 核查身份之类的，只要同步流浪号的数据库就行，为什么要进行面对面的登记？ 娜塔莉很快把疑问丢在脑后，廖凡的伤势牵动着她的心。战场上，看到他的座机爆炸后，那种彷徨无依，了无生趣的感受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她很迷惑，两人没有确定的关系，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自己为什么对他怀有异样的情感。苦恼归苦恼，急切想要见到他的心情，促使她行动起来。 她没有选择去宇宙港排队备案，而是同战友们分开，径直前往医院。 捧着花束，手提大号的水果篮，身上携带太多的东西，以至于让人为她担心，是否能够正常行走。 前往医院的路上遇到了熟人。 “快！跟我来。。。”，杰克的催促下，娜塔莉怀着满腹狐疑，被拉向紧急疏散用通道。 “。。。等等，我要去医院。。。” “来不及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月球人做了个局，所有去往宇宙港的人都被捕了。” “可是廖凡怎么办？他还在医院里呢！” “来不及了，快走！” 急促的脚步声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疏散用通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