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次离婚未遂》 离婚路上 当钱一桑开着浙axxxxx车载着周非叶来家里取结婚证的时候,周非叶在手机百度上查了一下这东西的用途。 ≥≦ 异地落户,贷款买房,出境旅游,移民留学,房产过户,继承遗产,生二胎上户口,财产分割,拆迁,住酒店,低保补助,办理生育服务证……都要用到。 简直是一证在手,应有尽有……用不到时是张纸,用得到时是个宝。 而维系着钱一桑和周非叶婚姻关系的这个宝,马上就要光荣的完成它的历史史命了。 这一年,北上广的离婚率高达39%。周非叶心想自己干嘛要去赶这趟时髦。 等会儿就对钱一桑那混蛋说自己结婚证找不到了,没办法离。这事就这么对付过去了,顺便提醒他死了那条心,只要她周非叶还有一口气,这婚就甭想离。 她想想就来气,本就有些偏瘦的身板顶着一张带着几分憔悴神色的脸使周非叶形神看起来颇有点像怨妇的气质。 周非叶自己都为自己感到难过。 周非叶觉得嫁给钱一桑这渣男真是作孽,孩子都有俩了,还闹离婚。 像钱一桑这种男人只想着自己快活,从来没有为两个孩子考虑过。先别说周非叶以后还有没有人要,她的孩子以后要苦哈哈的跟着后妈过日子她想都不愿想。 哼,反正这次她同样不会让他得逞的。以前钱一桑又不是没跟她闹过。 彼此斗斗狠,过过嘴瘾,还是照样柴米油盐。 离婚两个字在某段时间曾频繁的出现在两人的嘴巴里,两人要么不吵一吵这两个字就会像某种惯性一样忍不住从他们嘴里嘣哒出来。 钱一桑看着周非叶那副临危不惧,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周非夜,这次你别再找什么借口了,这婚我是离定了。你不跟我离,我家就不回了。你不跟我离,你就是个泼皮无赖,你就是不要脸。” “离就离,你以为跟着你过我占了你多少便宜了?”周非叶扭着一张脸,鼻翼一抽一抽的,钱一桑说话一向难听,她因为极度的愤恨和委屈眼里涌上来一层水雾。够了,她撇撇嘴,已经被他伤了这么多年,身体早有抵抗力了,现在更是哭都懒得哭。 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他的女人,那个女人哭闹是没有用的。 周非叶表情有些麻木,两眼无神的把视线移向右侧道路。钱一桑开车开得飞快,这样的度让周非夜充分感受到他要甩单的迫切心理。 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经历,但这次周非叶觉得钱一桑的态度不一样,非常的绝决。 前面的几次他对她说要离婚仿佛都是他打的腹稿,只是彩排,而这次是步入正轨准备实施。 他甚至说了你不离我就不回家这样的话。 钱一桑这段时间根本没有钱,还有一大把的民间借贷高额利息要还,如果没有强大的精神信仰支撑着他他是不会做这个决定的,不回家是要付出经济代价的,除非他有了别的女人,然后那女的收留他。他才有这个条件可以做到和周非叶长时间的分居。 分居两年,可以作为夫妻感情破裂的依据,法院在判决的时候,会考虑这个因素。 到时候,不管周非叶愿不愿意,他都可以起诉离婚。最迟两年。 两年时间对一个男人来说也许并不漫长,但对一个女人来说失去的不只是青春还有无数的寂寞和无望。 周非夜叹了一口气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一景一物神思有些恍惚,这条路是她跟钱一桑回家的必经之路。闭上眼睛她都能感知哪一家店铺是卖包子的哪一家是卖手机的哪一家是烧鸡公哪一家是重庆酸菜鱼。 钱一桑虽然家里环境不好,但是赚钱的**比哪个男人都要强。在他的信念里,赚钱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可能因为小的时候家里穷,他对金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膜拜。 赚到钱了,他心情就会很好,也不吝啬,该买买,该吃吃。 这样的好日子,周非叶跟他差不多过了两年。吃遍了山珍海味,逛遍了五湖四海,那段日子他们过得幸福无比。 可是好景不长,o8年的金融危机,对钱一桑的生意影响颇大,第二个孩子的出世更是让他俩措手不及,钱一桑虽有经商头脑,但因不会理财,消费支,根本没有多少积蓄,贫贱夫妻百事哀,那以后他和周非叶便开始不断的争争吵吵。 钱一桑赚到的钱都用在了什么地方,这是他跟周非叶产生矛盾的源头。 周非叶一路这样想着,身体的每处细胞都能感到自己的家马上就要到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和钱一桑做夫妻的日子很快就要进入倒计时。 她看到汽车后视镜里自己的那张脸。那个女人的脸她觉得有些陌生。消瘦,苍白如纸,疲惫。这场不快乐的婚姻给她带来的后果全都报应在她的脸上,她甚至觉得这个好无生气的女人根本就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为什么他们俩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而现在不光是钱一桑看她如敝屣,她看钱一桑也是处处不顺眼。 “那就好。我已经受够你了,你有好男人就去找好男人,反正我是高攀不上你周大小姐。” “这话你留着跟你家那位姚大小姐说好了,多亏她会做人,我们这次真要离成了。我还要谢谢她,她不就想看着我俩离婚么?姓钱的,咱俩要是离了,要让我看到飞飞受什么委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周非叶虽然没有哭出来,但一张脸已经因为极度生气而憋得通红。她本来就是个喜形于色的人,生气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情绪都呈现在脸上。 周非叶说完这些想起这么多年自己所受的苦恨不得一脚踹向正在开车的钱一桑。 钱一桑这个男人从来说一不二,也不会哄女人。周非叶犟,他比她更犟,他们俩吵架,不管谁对谁错,钱一桑从来没有对周非叶服过软。 “这事跟我妈没关系,是你自己的问题……”钱一桑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脸色也很不好看,看着周非叶真像鬼一样的瞪着自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他更是下定决心要和周非叶离了。周非叶的火爆脾气他实在受不了。他觉得当初自己是被她的清纯的长相欺骗了,她无理取闹的时候真像个泼妇。两人都还年轻,早散伙早解脱。 这婚姻维系的实在是有点累。如果不是为了两个无辜的孩子******谁愿意遭这份罪。 钱一桑把所有的问题都总结在周非叶的性格问题上,他觉得只要周非叶性格温婉大度,识大体顾大局,他母亲根本不是两人离婚的导火索。 理是这么个理,但周非叶就是无法接受。 温婉大度个屁,就钱一桑那妈她忍能忍出个金子来,分明就是他钱一桑是非不分,分明就是他钱一桑愚孝。 周非叶在心里诅咒钱一桑,她诅咒他就算他俩这回真离了,彻底离了。十个女人嫁进他们钱家只要中间有他妈杵着那十个女人也照样要跟他钱一桑离。 就是会离,离他十次。 在周非叶眼里钱一桑他妈就是个奇葩。干啥啥不会,还喜欢多管嫌事。简直是婆婆中的极品。 为了她,婚后七年,钱一桑和周非夜没少吵过架,吵得一次比一次猛,从最初的动口到后来的动手再到后来的冷战。 他俩的婚姻已经拉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就像钱一桑说的,一只碎了的碗,怎么粘都粘不上了,只能重新换一个了。 两人内忧外患,金融危机,奇葩婆婆,残疾公公,嗷嗷待哺的两个孩子。 离婚避无可避。 一声刺耳的刹车,周非叶抬头。她和钱一桑的家,她生活了七年的家已经到了。 第二章 初识一桑 十年前。 纺城以东。三佳村。周家。晚上有相亲。 时间是傍晚六点。 纺城之所以叫纺城是因为这座城市的轻纺特别达。三佳村的周仁福就是在纺城工作的。 周仁福是周非叶的爸爸。 周仁福的工作有个很特别的称谓叫“小船户”其实就是房产中介的意思。这是纺城人的方言。反正大家都这么叫。 周仁福做小船户也有五六个年头了。虽说时间不长,但周仁福做得还算用心,这几年也有了一点积蓄。 周仁福不爱炫富。村里人却知道周仁福在纺城赚到钱了。隔壁民福村也有人在纺城做小船户。他们都知道周仁福的底。 这两个村的菜场是同一个。 谁家里离了婚,谁家里死了人,谁家里生了娃,谁家里了财。一趟菜市场下来,七姑跟八婆一交流便能知道个大概。 周仁福是为数不多的在那个年代先富起来的人。所以说起他这个人,不少人还是挺艳羡的。因为这个人之前也在菜市场卖过菜,一天最多赚上五十元,还要起早贪黑的干才能到这个数。而遇到生意不好的时候是要蚀本的。 现在听说周仁福都买下两间纺城的营业房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两间纺城的营业房最起码也要两百万才能拿下。 而这意味着周仁福从此就成了“包租公”,过上了有钱又有闲的日子。 过上这种高大上的日子自然很多人都知道了他的事。 周仁福营业房是买了,但自家房子还是两层半的民房。而且连个代步车都没有。所以就有人不断猜测周家姑娘相亲失败的原因。特别是女人,唯恐天下不乱。 “你说,周仁福的女儿相了两回亲都无疾而终会不会是男方嫌他家条件不好,他周仁福的钱都存在银行里要不就是买了营业房,谁知道他家有没有钱啊。有钱人不都是有别墅有车子的吗?” 甲村妇挎着菜篮子站着和乙村妇聊了起来。 “是啊,不过听我家里那位说纺城的房子过几年都要翻几翻,他周仁福现在花钱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用,只想着多攒点再多买几套营业房,哪顾得上为女儿撑台面,反正女儿嘛嫁出去等于泼出去的水,找差不多得了,还是赚钱要紧。” 两人正聊着,又插进来一位丙村妇:“你们说得是周仁福吧,我说啊这个人呀就是太想不通。赚钱什么时候是个头,有了百万想千万。女儿要是嫁砸了,以后有的是他哭的时候,唉,现在的小年青别看表面什么都不再乎,其实呀心里的算盘很会打的。你要是女方家里房子车子比男方差吧,那小年青肯定另攀高枝去了,谁不想找个有钱的岳父,关键时候总能帮自己一把的。你说对不对。”她说完朝甲乙两位村妇呶呶嘴,意思是先别说话。周仁福他老婆往这边过来了。 大概也是来买菜的。 “朱大姐来买菜啊。”三人都先后同她打了招呼,朱玉枝一一向她们点了点头,然后也礼貌的问了句:“你们也来买菜吧,都买了些什么呀,这个季节吧菜也吃不好。吃什么都没胃口。” 甲村妇听她这么说便打趣道:“朱大姐。你家仁福会赚钱,你又这么会过日子,你们两口子以后钱要用不光的。我说呀,你要是真觉着吃什么都没胃口让你家仁福带你去下个馆子,上次我就让我家死鬼带着我去吃酸菜鱼。还别说,这大厨烧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我吃了整整四大碗米饭。你说,我们这种村妇能烧出那种味道来?要想菜烧得好,靠的就是去饭店长见识。这就叫见多识广。像你这么能干,吃几次,保证学会了,你说你天天脑子里那几个菜,吃了大半辈子了,能不腻?” 朱玉枝下意识的点点头。只说了句:“你说得对,自己吃还凑合,以后要是有了女婿,娶了媳妇我这厨艺是要被嫌弃的。” “是呀,这不光是为了儿子女儿,自己呀也要会享受,儿孙自有儿孙福。身体健康,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也是一种福气。”乙村妇也表了自己的观点。 丙道:“朱大姐,你们家现在可是有钱的人家了,这衣食住行都要跟上。你呀,不是我说你,也替男人太省了些,这身上衣服穿的比我还实惠,你呀,以后地摊里卖的衣服就别买了,下次我带着你去逛商场,保证让你年轻十岁,让你家老头子认不出来你。” 说完,三个女人脸上都有了意味不明的笑意。朱玉枝能听明白,她的节俭成了她们眼中的吝啬。 “好的,那我下次跟仁福说说吧。”朱玉枝心领神会,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在这几个女人面前思想观念有些落后了,说了两句,她便借口说要过去买点水果点心同她们告辞了。 甲:“喂,看样子今天周仁福家里又要搞相亲。你说周仁福会带着朱大姐去吃山珍海味吗?”甲问乙丙二人。 乙:“你真信呀,也就那么一说,你说这周仁福也不傻,他咱就不懂好马配好鞍这个道理呢。他要是拨点钱下来造造房子,再给他女儿配个车子,这周小姐还用得着相亲? 上来娶她的怕是要挤破门坎了。” 丙:“说真的,我也想不明白,这周仁福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乙:“还想什么?财迷心窍呗。” 傍晚,周家。 “仁福,瓜子放上了吗?” “放了。” “糖果呢?” “也放了。” “那茶叶呢,放杯里了吗?没放上,赶紧放一放,别等下弄得手忙脚乱的。” “哎呀,多大点事,你怎么这么啰嗦。不过是叶叶相个亲,你至于吗?前两次不是一次也没成吗?”周仁福身体略微福,又擦了一遍桌子后,他终于口干舌燥偷偷从桌上拿了颗金桔吃,金桔个小,一口咽下去就没了。他怕朱玉枝突然从厨房内出来然后看到他偷吃一准又要骂他“老不正经”,所以才对金桔下手。 “事不过三,今天这个要是再做不成我女婿,今年就不给叶叶找男朋友了。”朱玉枝嘴上搭着话,手上麻利的准备着点心。 “可惜了这红枣桂圆,前两回都侍候错了人。”朱玉枝摇摇头,一副惋惜的表情。她往锅里加了些糖等糖溶解得差不多的样子后关了火。 这边一完,她又去看茶叶蛋煮熟了没有。 朱玉枝是操持家务的一把手,不但烧的一手好菜,在家庭开支上也是收放自如,该省的地方省,不该省的地方她绝对不会小气。 要说之前那两个男孩子跟周非叶相亲失败,有一部份原因也是朱一枝自己的心结。 她还是有些难以释怀蔡思明和周非叶分手的事。 毕竟那孩子都亲热的叫上自己“妈”了,而且一叫就是半年,这蔡思明说分手就分手,她有些难以接受。 在朱玉枝眼里,蔡思明是个懂事孝顺好强知事达礼的男孩子,关键是那小伙子人还长得挺精神,两只眼睛大大的很有神。 朱玉枝看蔡思明真就应了纺城那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要不是那个原因,蔡思明也不会和周非叶分手。提出分手的是蔡思明,这多少对周非叶今后的恋爱观产生了一些影响。 女孩子在经历过初恋的失败后多少会有些自卑感。 怕女儿消沉,周仁福,朱玉枝便给周非叶安排了两次相亲但均以失败告终。周非叶呢,本来就抱着一种走马观花的消极态度去应付了两次,这一次也是抱着和朱玉枝一样事不过三的态度再来站台一次,反正这事不伤老鼠不伤猫,既能看看帅哥,又能吃吃点心。她何乐而不为。 三次完后,周非叶打算彻底淡出相亲的舞台。 周仁福这段时间为了女儿相亲的事没少操心。 他白天在纺城做了几个生意没顾上喝口水,傍晚一回来又被朱玉枝指挥来指挥去,此时喉咙早渴得像上甘岭战役中的战士。 周仁福本想吃个苹果解解渴,可朱玉枝今天挑的苹果都是又鲜又脆的“红富士”,他没舍得吃。平时周仁福吃五块钱三斤的苹果吃习惯了,吃红富士他觉得有点浪费。 水还没烧开。半个小时后,男方和煤人就要到了。 朱玉梅做事精益求精。她把水烧开的时间掐得这么准是因为她有次听邻居宋三姑说过刚烧开的水是不能马上泡茶的。要先凉一会儿,不然泡出来的查有毒的。 朱玉枝大字不识,不能上百度或是书上求证,但她总觉得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呀,老头子你在干什么。要是他们来了,这这这多难看。”朱一枝赶紧上去拉住周仁福的胳膊。一脸嫌弃责怪的样子。恨不得把他刚吃下去的金桔从嘴里挖出来。 “哪那么巧。”周仁福觉的是朱玉枝太大惊小怪了。这不人还没来吗? 第三章 一桑受伤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 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五天后的一个早晨,朱玉枝叫住了正要去上班的睡眼惺忪的周非叶:“叶叶,那个姓钱的小伙子这几天有没有和你联系呀?” “没有。”周非叶回头,被朱玉枝这么一叫,好像三魂归了原位,她像是忘记了什么东西,转身飞快的跑上楼。 朱玉枝摇头,都二十多岁的姑娘了,做事情还是那么毛毛燥燥丢上落四。她一定是忘记带手机了。 周非叶“噔噔噔”下楼的时候,朱玉枝拉住了她:“叶叶,我想和你谈谈。” “哎呀,妈,我快迟到了。我这事吧,不急,啊,你看看。”周非叶指着墙上那只老钟:“晚上再说吧,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它不给我面子。迟到又要扣钱了。” “好……晚上我再跟你说。”朱玉枝欲言又止,本想说你老板扣你多少钱妈补给你,想起周仁福那句慈母多败儿,便生生的把这话咽了下去。不管怎样,这谈恋爱的事也要认认真真的。这两天,她这边一松,女儿那边就泡汤了。她正后悔着,一个不留神,周非叶已两脚跨上电动车准备出了。 “叶叶,你早饭又忘记吃啊,你等会儿,昨晚上我煮了茶叶蛋,你吃两个再走啊……” “妈,来不及了,我们公司就是迟到要扣钱,到了后吃个早饭还是没人来说我的。妈,我走了,给我。” “给什么?”朱玉枝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想早日落实一下女婿想得头痛,都忘了刚才跟周非叶说了什么。 “蛋,快,蛋给我,我带走。”周非叶表情已经相当的不耐烦了。从家到公司,就她胯下那只小毛驴的度能在半个小时后到达已经很给力了。这给还是不给啊,不给路上买点或是让路近的同事带一点就可以了,反正朱玉枝的茶叶蛋好吃是好吃,但吃多了再好吃的东西也是会腻的。要不是她一个月才三千的薪水,周非叶也懒得省。 朱玉枝把四枚茶叶蛋和一瓶牛奶塞进了小毛驴的屁股,然后用手在上面拍了拍:“好了,叶叶,你上班去吧,路上慢点。” 这意思是可以走了。周非叶道:“好,妈,那我去上班了。晚上见。” “晚上见,慢点。”朱玉枝挥了挥手。 等周非叶车开走,朱玉枝才想起什么,便往周非叶的方向追了两步喊道:“叶叶,你把头盔带上去,叶叶,头盔带上去安全些……” 周非叶,早没影了。 “这孩子,每次都这样……” 送走了周非叶,朱玉枝才叹了口气,看来那个姓钱的小伙子是看不上叶叶了,这次相亲又黄了。好在周非叶还年轻,她们母女俩也经得起打击。不过,这个姓钱的男孩子,朱玉枝多少还算看得上眼的,所以她还是要证实一下,这样她才好安心的给女儿安排下一个。 朱玉枝打了个电话给钱家那边的媒人:“喂,老唐啊,我是叶叶她妈。” 老唐:“噢,你好你好,嫂子找我什么事?” 朱玉枝:“老唐啊,那个姓钱的小伙子最近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他对叶叶的那个……感觉。” 老唐似乎在电话那头嘿嘿傻笑了几声,调侃道:“叶叶妈这种有没有感觉的事,一桑怎好来跟我讲,要讲也要跟你家叶叶讲。” 朱玉枝解释:“老唐,你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叶叶没接到过他的电话,大概是他对叶叶没什么意思吧。这种事,我们不好出面的,你去探探他口风,不行的话我们就换人,这事还得麻烦你。” 老唐听朱玉枝这么一说有些吃惊:“是这样啊,噢,那嫂子对不住啊,这事我真不知道。那我帮你问问。然后这事怎么回事,我给你个说法。” “好的,老唐,那麻烦你了。” “嫂子别这么说,应该的,这事怪我,我工作不到位。” “好,麻烦了,再见,老唐。” “再见。” 老唐挂了朱玉枝的电话好长时间觉得对不住女方那边,钱一桑这小子也真是的,当初他可是跟他说得清清楚楚,要是自己给他介绍的姑娘他不满意他就要告诉他的,这样他可以回了周家那边的媒人。 老唐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直接给钱一桑打了手机,钱一桑手机是关机,大概是没电了。老唐还留了一手,老唐还有钱一桑单位的手机。派出所的电话不可能没人接。 “喂……”接电话的是个懒洋洋的很年轻的声音。老唐听出来不是钱一桑的。 “同志你好,我找钱一桑。” “钱哥啊,噢,钱哥这几天不在所里。”老唐听出声音的背后好像有很多人在讲笑话,闹哄哄的。老唐心想这派出所还真够闲的。不过,小伙子的语气还算比较严肃的。 钱一桑是办案民警,通常负责案件的侦查与嫌疑人的抓捕。这个工作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需要全天待命进行维稳工作,那天和周非叶相亲本来他是没任务的,后来他手机任务就来了,钱一桑在这之前吩咐过和自己搭任务的协警小蒋,要是所里有事他短信,他不希望在相亲的过程中频繁的接电话,这样很不礼貌。 这个小蒋就是现在接听老唐电话的小伙子。 “那怎么办,他手机关机,我有事找他。”老唐怕对方听不到,声音大了几分。 “那他肯定是没电了,他在医院,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出院。你等下……老张。”小蒋心思比较单纯,从头到尾都没问老唐是什么人,找钱一桑什么事,但态度很好。他回了一下头,声音很鸿亮,老唐这边听着都震了一震:“老张,有人找钱哥,他今天能不能出院啊?听说你跟那边有个护士很熟,你帮我问问。” “他是你头儿,你自己不问他。”老张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听口气像是有点资历的样子。老唐耐心等着,也很担心钱一桑是不是出事了。 “钱哥手机关了。”小蒋无奈对老张道:“但这人有急事。” 老唐听着有些感动,这小伙子在尽量给他争取和钱一桑联系上的机会。 “你就这么跟他说吧。我们这儿虽是为人民服务的,但民警也是人,受伤了就得好好养着,有什么事等人出了院再说,联系不上,等电话通了再打,你就这么跟他说。” 小蒋声音又回到电话这边:“同志,要不你再等会儿给他电话吧,我这里反正他人也不在,手机他就一只,你打着关,我打也是关,所以恕我无能为力。”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四章 一桑往事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老唐:“小伙子,我姓唐,你先别挂,我有一事相求。” 小蒋:“唐先生,您说。” 老唐:“我是给钱一桑作媒的媒人,前几天吧有个姑娘和他相过亲,这不他这几天吧没什么消息,我就是来问一问,他是怎样个意思,其他我也没什么事。对了,他怎住了医院?哪里受了伤?” 小蒋:“同志,我哥执行任务时受了伤。腿伤。您放心,他已经没事了,其实我刚才是没睡醒,这样吧,我把他医院地址告诉你,你要是急的话,直接去找他。” 老唐心想真有你的,你怎么不早说,不过他嘴里是这么说的:“同志,你是他弟?” / 小蒋:“不是,我是他搭档,我平时就这么叫他。你记着,钱哥在花城人民医院,住院部5楼42床。” 老唐:“好的,谢谢你。小伙子多大了?”老唐激动的时候容易职业病犯,有时候他自己也没想到的问题就会这样轻易的脱口而出。 小蒋此时已不再犯困,回答的很理智:“同志,我比钱哥小三岁,不过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老唐有些尴尬:“好的,不管怎样今天的事要谢谢你,我这就去看看他。” 小蒋:“好的,您还有什么事?” 老唐:“没事了,同志,那就这样,谢谢。” 小蒋:“别客气。现在是工作时间,那我挂了。” 老唐:“好,再见。” 小蒋:“再见。” 挂了电话,老唐就出了。老唐平时舍不得打出租,但这次他果断的打车去了花城人民医院。老唐是花城自然村人,离人民路不到二十里路,所以说是打出租,也花不了多少钱。 老唐想好了,要在傍晚的时候给朱玉枝一个答复。本来这事他没必要这么上心,老唐家境殷实,三个儿子都是不大不小的老板,作媒只是他的业余爱好,那点“介绍费”对他来说无所谓的。 他是怕错过了周家姑娘钱一桑吃亏。钱一桑当了三年的兵退伍回来在花城派出所谋得民警的差事实属不易。钱一桑这孩子他看着人品不错,也挺争气,更重要的是他是钱忠全的儿子。 钱忠全和老唐虽然不是至交也不是一个村的,但老唐很同情钱忠全。而且说起来,他们唐家和钱家也是有些渊源的。 钱忠全的老婆姚桂花的娘家就在自然村。 姚桂花是姚家第九个孩子,人称“姚家九千金”。2o世纪5o年代姚家在自然村算是大户,姚家当时喜得九子,五男四女。除了姚桂花从小就被哥嫂惯着一无所长其他几个姚家孩子如今都有一番作为。 姚家的孩子开五金厂的开五金厂,办绣花厂的办绣花厂,做园林的做园林。 就只有姚桂花家日子过得紧巴巴。 当初姚桂花和钱忠全的这门婚事还是老唐父亲作的媒。 姚桂花当年死活不愿“下嫁”给钱忠全,钱忠全虽是长子但有一个弟,还有两个姐姐,而家里只有一间平房,一间草房,别说婚后能不能享福,就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从小娇生惯养的姚桂花自然是不情愿的,她除了不愿“学事”脑子并不笨,而且世袭了她母亲优良的传统非常节俭。 姚桂花觉得只要找个家底还不错又有些手艺的男人,结了婚就算她什么都不帮衬,凭她会守钱的本事,她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得让人看笑话。 但如果男方家境不好,那过日子就有些难度了。最后苦的还是自己。姚桂花当时已是待嫁的年纪,再去学事已是力不从心,再加上她习惯很多事都靠着兄嫂替她解决了,所以一直以为,家里条件好,就算自己不会做事,找个好人家还是不成问题的。 虽然她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没得罪什么人,但是村里人多少还是知道她的底细的。对于一般人家来说,找个会做事的媳妇比找个千金要务实的多,婚后要是有个不是还可以说两句,但姚桂花从小没吃过苦,哪有那个气度去容纳夫家人的指指点点。所以,姚桂花在当时村里那批被四处介绍相亲的姑娘中并不抢手。 好不容易来了几个媒婆作媒,男方不是路太远,就是模样太差。媒婆每次看着姚桂花那张不可一世的脸打心眼里就有些看不起她。 其实姚桂花,生就那张不爱笑的脸,平日里知她的便也不说什么,不知道的会觉得她这个人不够好相处,她不只对一个媒婆如此,每个媒婆都这样。渐渐的,媒婆们觉得她不够乖巧,长得也不够讨喜。一个不小心,两边得罪,就很少为她张罗婚事了。 而且媒婆们觉得姚桂花那姿态是真拿自己当个小姐,可惜家里条件好些有什么用,这么多兄弟姐妹也不够分的,一个女儿家什么都没学好,眼光还那么高,这模样吧,虽然身高过了一米六,但皮肤黑,面相太老,没有一般妙龄女子的青春活泼。 钱一桑的祖父到底是清楚自家孩子的底细,老爷子不顾姚桂花的不满硬是促成了她和钱忠全的婚事。 理由是,你这孩子什么事都不会干,嫁个厉害人家,遇上个厉害老公和婆婆唾沫星子都要被淹死了。 钱忠全虽然家里穷点,但生得高高瘦瘦,也算一表人才,而且还有“开拖拉机”的“手艺。”嫁过去不至于让姚桂花跟着他吃苦。 而且来说这门亲的媒人,也就是当时老唐的父亲一再保证,钱忠全性格温和,就算姚桂花再怎么翻天覆地,他也不会欺负人。这样的男人上哪找去。 所以,钱一桑的祖父指着当时哭哭啼啼的姚桂花说了最后一句:“你嫁不嫁钱忠全,不嫁的话你的婚事我可是不管了。” 姚桂花觉得父亲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加上当时姐姐一个个嫁人,兄长一个个娶了老婆,她在家里也不能像小时候那么懒散和随意了。 姚桂花嫁给钱忠全不到七年钱忠全的腿就坏了。 村里人都说是钱忠全干农活累坏的。他是给人“犁地”完后回去空腹喝了点酒导致中风没有及时救治落下了腿疾。 姚桂花婚后也是不怎么做饭的,平时一个人她那“生变熟”的厨艺还能将就将就,反正也没人嫌弃,但男人干完活回来总要准备些菜。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她也不知道钱忠全会在这个点回家的,钱忠全当时脸色有些不大好,大概是干活干得有些过头,只喊着饿,姚桂花便手忙脚乱的去买菜。姚桂花怕钱忠全嫌弃她会花钱,平时中午吃的菜都是隔天晚上的剩菜。 不会赚钱就只能省钱。这是她母亲常挂在嘴巴里的一句话。婚后,姚桂花倒是恪守了。 头两年,姚桂花娘家有些嫁妆带过来,她不出去做事还有些心安理得,后来钱一桑出世了,家里的开销就大起来了,加上她没有下奶,给钱一桑喂的是当时比较精贵的上海产的“福牌”麦乳精。开销就更大了,她节衣缩食一分钱掰成两分花,日子还是过得紧。 姚桂花平时嘴巴厉害,但是真遇到大事是没有主意的。她从菜市场回来的时候,钱忠全已经两眼翻白,四肢抽搐中风了。钱忠全是脑血管意外,这种病具有极高的死亡率和致残率。 要不是邻居帮着送的早。按当时的医疗条件和交通条件钱忠全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钱忠全的腿出院后一直没有恢复周全。此事众人也是说法不一。有人说姚桂花连做个饭都牵强,钱忠全没好吃好喝的当然腿就落下了隐疾。 也有人叹气,这当初那媒人是怎么长得眼,让钱忠全这个老实人掉进了姚桂花这个“霉坑”。这女主内男主外本是常情,偏偏她姚桂花结了婚还不开窍。连个热呼饭都不让钱忠全吃上,也怪不得他会中风。 那年,钱一桑才五岁,父亲残了,母亲又不会做事,日子过得就苦了。钱一桑的奶奶本性是善良的,但看着儿子每天拖着条残腿还要去给人“梨地”养家糊口,姚桂花连个家务活都做不仔细,她自然心里是有几分怨意的。 有时,见天黑了,儿子还没回来。又见姚桂花只准备了她自己和孙子的菜。老太太会有意无意的暗示几句:“忠全什么时候回来啊,也不知道在东家有没有饭吃。” 姚桂花自然是知道老太太心里的意思,便没好气的把气撒在老太太身上:“亏你还这么关心你儿子,你现在倒是知道心疼他了,年轻的时候咱不多攒点钱留给儿子,搞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要同人去做事,他一个人吃苦倒也算了,嫁到你们家来,连累着我和儿子也跟着他受苦。” 老太太性格好,不喜欢和媳妇顶嘴,只是心凉了,儿子娶了这么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女人怕是要吃一辈子的苦了。 钱忠全婚后。老太太自己留了个草房子住。钱一桑的爷爷走得早,两个媳妇都嫌她们家穷,平时都不给这个婆婆好脸色看。渐渐的老太太也不理会他们了,自己过自己的。图个耳根清静。后来,可能是心里抑郁还不知道是老天见怜,老太太居然聋了。两个媳妇背后怎么说她,她都听不见了,有时候姚桂花当着面骂她,老太太也是宽慰地朝她笑笑。 老公残了。婆婆又单过还耳背。姚桂花自是日子过得不顺畅,生活的怨气也没处撒。 后来和钱忠全吵完架不解气她便又跟“邻舍”吵,人缘混得很差。有时,她觉得心里委屈还三天两头的跑回娘家告钱忠全的状,告左邻右舍的状。 娘家人自然是安慰她几句,劝她几句,气多当心坏了身子,留过她吃了饭自然又要回去过自己的日子。 这么几次,自然村的人自然都知道了姚桂花在东沙村过得不好。 老唐对于钱一桑家里那点底自然是清楚的。加上他的父亲说起钱一桑父母这门婚事多少有点唉声叹气,走得时候一口气都不顺总觉得这辈子媒没作好害了姚桂花更害了钱忠全。 所以,老唐一直想对钱家作点什么。能补偿的也就钱一桑的婚事了,他誓一定给钱一桑这小子找个好姑娘,最好还是有钱人家的好姑娘。 这是后话。 后来钱一桑上了小学,姚桂花终于放下了身段,去村里的纺织厂做了“清洁工”,加上她省吃俭用。日子还算过得凑合。 虽然家里没什么积蓄。但在钱一桑退伍回来的那年,姚桂花还是作了一个重大决定。为了给自己挣个面子给儿子找个好姑娘她决定建房子。 姚家兄弟姐妹八个,就算一家出一万,她也能借到八万。姚桂花人穷志不短,儿子到了婚龄,钱忠全又残了大半辈子,她不信亲戚们不借。她不是向兄弟姐妹们要钱,而是去借钱,借了要还,自己的婚姻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 儿子还年轻,八万不怕还不上。不造房子,姚桂花知道,儿子要找个好姑娘比登天还难。 老唐曾多次上钱家表过态,姚桂花态度有些冷,她说她不相信媒人的嘴,只相信眼见为实。她家要是没房子,好姑娘肯定不会进他家的门,来的也都是被老唐说出来的以后要后悔的。后来,她自己人缘不好,加上确实自己和钱忠全比一般人要木讷。凭他儿子怎么懂事,就是没人来说媒。 姚桂花就成全了老唐的好意。 姚桂花给自己的婚姻作过总结。也有意无意的给钱一桑灌输“有本事攀高枝就去攀高枝”的找对像方向。 她对钱一桑说:“你姥爷傻。把我嫁给了这样的人家,妈妈吃了大半辈子的苦,你都是知道的。儿子啊,你人聪明,长得也不差,有好姑娘就去追,别怕人家看不上。给妈争口气。” 小的时候,钱一桑因家庭原因,性格有些缺陷,家里穷,父亲腿不好,母亲不会过日子,还隔三差五的跟父亲吵跟邻里吵,他走在路上都怕被人指指点点,所以性格内向加自卑。 好在小学成绩他一直冒尖,也没人敢给他难堪。到了初中,钱一桑交友不慎,结识了一帮富家子弟又喜欢调侃他,说他妈姚桂花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别上了你妈的当,你书读的再好也是给你妈长脸。和你伟大的人生半毛钱没有关系。钱帅哥,别傻了,你出了社会就知道什么最好了。 那以后,钱一桑的学习兴趣就不大了,成绩一直保持中等。他考得太好,被那帮富家子弟取笑,考得太差会被姚桂花训。为了自保,就一直这么心态平和的学着。 起初,姚桂花对他不再拔尖的成绩很失望,问他是不是早恋了,早恋成绩要往下掉,姚桂花也是听同事另一个清洁工樊姐说的。她儿子上了初中后就是迷恋上了一个女孩子成绩掉的一塌糊涂。 钱一桑眼神清澈的对姚桂花说他没有早恋。看着他读不好书,姚桂花天都要塌下来的表情,钱一桑坚信那帮富家子弟没有说谎。 儿子还是她的儿子,成绩不再是当初的成绩。姚桂花活着就像是没了人生乐趣,你说他读书是给谁长脸。 钱一桑觉得真没意思。钱一桑那时候也算是青春叛逆期。虽然后来他一直为当初没好好学习,没考上大学后悔,但当时的他反而觉得自己是被利用了。 姚桂花倒底没文化也没那个经济实力给钱一桑补课,说了他几句,抱怨了几句,又叹了几句命苦便也放任不管了。 上了初中,要住校,姚桂花管得松了,钱一桑连精神负担都没有了。 钱一桑渐渐的开始沉迷于游戏。他不喜欢打打杀杀,他就喜欢玩锻练人赚钱的游戏。他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赚到了第一个一百万也培养了些莫名其妙的自信。 那天晚上,钱一桑梦到自己买了车,买了房,和一个漂亮可人的姑娘牵了手,但梦里就是没有钱忠全和姚桂花。 钱一桑17岁那年顺利初中毕业,便再也不想上学了。姚桂花犟不过他,钱一桑当时已是个半大小伙了也不能打了,但她怕钱一桑被村里的小混混带坏,便马上托人在自己的纺织厂为他找了一份机修工的工作。 钱一桑也不嫌弃,他当时挺羡慕村里和他同年的小青年能大模大样的抽着利群或是三五一副赚大的样子趾高气扬的从自己身边走过。 钱一桑想既然书不念了,那就老老实实的赚点钱。然后买些像样的衣服,买块像样的手表,有点余富还可以买些烟尝尝。 少年不知愁滋味。钱一桑老老实实干了一年的机修工,被大妈们调戏过,被小姑娘暗恋过,他倒好,觉得自己还不到2o,还没资格去想女人,生活节奏慢得不能再慢。 钱一桑虽然书读得不高,但思想觉悟还是有的,有时候机器不需要修的时候,他就躺在车间看书。各种各样的都看。就是因为那样,那些在纺织厂的女工才开始对他产生兴趣。 当然也有说他装的,不过装归装,装难在坚持,几个月下来,女工们都知道他是真爱看书。其中有个姑娘还建议他继续考大学。 钱一桑撇撇嘴,说了句:“无聊”便不理那姑娘了,害得那姑娘请了三天假才缓过来。 就那样按部就班的攒了点钱,钱一桑终于等到了他人生的第一次转折,村里拉起了橫幅,拉人去参军。 姚桂花当然是迫不急待的就让钱一桑去报了名。 村里太小,不够钱一桑施展抱负,当兵自是磨人和长见识的,反正钱一桑对家里也并不留恋,就依了姚桂花去了。 钱一桑各项指标通过,胸前戴着大红花坐上去武汉的火车的时候。姚桂花破天荒的往他身上塞了2ooo元钱。 这钱后来被部队退了回来。三年后,钱一桑退伍回来。个长高了,人瘦了。从当初的机修工,变成了一名中国**员。 虽然中国**员没有退伍工资,但毕竟还是比小混混要有身价多了。村长鉴于他在部队的优良表现,在村里给他安插了一个民警的职位。钱一桑也不负众望。在多次执行任务中有突出表现。 这次表现的太突出,光荣负了伤。便忘了和周家姑娘相亲那回事。 故事再回到老唐这儿。 此时的季节是春未夏初,万物生长野蛮。老唐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快接近中午,日头竟有些毒了,他眯着眼看了看人民医院的大楼,想起经常时不时给自己家送点小菜的钱忠全。突然觉得这么两手空空的去看钱一桑有些不到礼数。 老唐没去医院门口的水果店买东西,太贵了。拐了两条街他找到一个市,买了些水果和一箱牛奶。算是给钱一桑补补身体。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五章 一桑出院 老唐到了5楼42床的时候没见着人。≧≥≧ 他便去问41床病人的家属钱一桑在不在这里。 那位病人的家属正在吃中饭,嘴里嚼着菜手指着病房内其他两张床的床尾用眼神示意他自己看。 老唐朝他点点头表示感谢,又仔细的看了名字,没有钱一桑。 老唐出了病房,在过道上站了会儿,看着空无一人的护士站台有些茫然,自己选的点不对,医院的人都在吃饭。 看到不远处有个年轻小伙在打电话他急中生智掏出手机。电话这次通了,传过来有些磁性的声音但气息微弱:“喂?” “喂,是一桑吗?” “我是。”老唐听出钱一桑可能在医院门口,他进来的时候就听到门口有人叫卖红薯,那小贩是用扩音器叫的,让人想忘记都难。 “我是你唐叔。” “唐叔?嗯。”钱一桑那边好像恍然大悟,没等他开口,钱一桑问他:“那姑娘找你了?” “没。”老唐对着眼前的空气挥了挥手,心想你小子哪那么大魅力,但钱一桑也没猜错,是朱玉枝开口问了。 老唐接着说:“我是想跟你说,你对周家姑娘有没有意思,没意思的话你趁早跟我说,我好同周家回话,别耽误了人家,人可是好姑娘,到他们家相亲的小伙子可是一大把。” 老唐的意思是让钱一桑上点心,就算执行任务的时候腿伤了,电话总可以打给周姑娘的。这姑娘总不可能那么主动的,男方不主动,等于说这事黄了。 “唐叔,我受了点伤,我是怕她担心,要是她知道我受了伤,又要来看我,我就……欠人情了不是?”钱一桑心里是这么想的。 “那你没踪没影的,人姑娘就不担心了?”老唐觉得钱一桑毕竟年轻,考虑问题欠周全。 “嗯。那周非叶她同你问起我了?” 钱一桑微微一笑,这老唐说个谎还前言不搭后语。他有些开心周非叶能在他不联系她的情况下来问问他的意思。这是不是意味着第一次见面,周非叶对他的印像还不错。可是这两天,任雪也……给他短信了。可能是知道他退伍回来了想跟他叙叙旧,可当初她是怎么伤他的,以至于他很长时间对谈恋爱这种事提不起兴趣。对女人更是能躲就躲。 “没有。周姑娘来问你作甚?倒是我想关心一下你们的进展,我这个作媒的总要尽些责任,你又没跟我说怎么回事,人时间长了肯定觉得你没意思。你又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受伤了不想麻烦人家是不是,你说你是不是凭白错过了一个好姑娘。” “她又相亲了?”钱一桑只问重点,他今天出院,出租车司机已经把他的东西都搬到了后备箱了,正用眼神示意他走不走。 “没有。”老唐怕再说下去,朱玉枝就要出场了,毕竟他平生虽然会说点大话,但谎话真的是不会说。他问钱一桑:“你是不是在医院门口?” “嗯,我今天出院,唐叔你也在医院?” “是的,你了你同事才知道你受了伤,然后我就想来看看你。对了,你是不是打出租车?这样吧,你让司机等两分钟,我这就下来,我们一起回。” 钱一桑把手机放进裤袋里,手还拄着根拐杖。他有些歉意的看着司机:“师傅,您再等我两分钟,我还有个叔在上面,就两分钟。” “你先上来,我打开双跳。”这出租车司机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个好人,看着烈日当头,这小伙子又是个拄拐杖的,仅管身体强壮,但面色有些苍白,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不由的同情心就上来了。 “不了,我叔年纪大了,怕等下没看到我就走散了,他马上就下来了,我就站这儿等他,谢谢啊。” 老唐下来一眼就看到高高大大的钱一桑。不过看到钱一桑这副样子他有些忧心,视线跟过去看到他左脚边的那根拐不由得眉头就皱紧了:“一桑,你这是怎么了,你腿没坏吧?” 这要是腿坏了,人家周姑娘肯定不要了。 “没,我是追捕的时候跳下来磕着块大石头,伤到了筋。”钱一桑努力跳了两步为老唐拉开了车门让他先进去。 老唐忙阻止他:“别,别,你先进去,你这腿我看着还不方便,这段时间先养着。你少动,少动。”说完老唐还扶着钱一桑进了车里,自己又退出来对司机说:“我有点东西放进后备箱里,你先别动车。” 司机回头看着老唐说:“没事。多也等了,我也不差这会儿功夫。”钱一桑又跟他说了声谢。 上车后,老唐问钱一桑:“你爸最近怎样?” “老样子,身体不错,偶尔还出出活。” “你妈呢,今天你出院她不来?” “我不想麻烦她老人家。”钱一桑冲老唐笑笑:“她在上班,出来就要扣钱,再说她来也没什么用,只会添乱。” 老唐也嘿嘿冲他笑笑:“一桑,要不怎么说还是媳妇好呢。”他捅了捅钱一桑的胳膊:“叔问你,你给句实话,这周姑娘你看着好还是不好?” “还不错。”钱一桑低头用手指轻轻按摩着受伤部位:“我回去给她打个电话。” 老唐心里那颗石头落了地。钱一桑表过这个态,他跟朱玉枝那儿就可以交待了。 不是钱一桑对周非叶没感觉,而是钱一桑工作时光荣负伤,好事多磨。 两人又拉了一些家常。老唐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就响起来了。 “叔,你还没吃过饭吧,刚才都没问你。下了车,我请你,我也没吃。” “还是我请你吧。” 老唐知道钱一桑才工作不久,家里条件也不好,他负担很重。要是和周姑娘看对眼了,这谈恋爱的开销更是没完没了了。他不一样,有退休工资拿,又有儿子媳妇的孝顺钱,还能赚赚外快,平时又用不多,进账比出账多。 “哪有你请的道理。”钱一桑腼腆朝老唐笑笑:“今天难得,我平时想请你吃一顿都没那个机会。” 老唐拍拍钱一桑的手背语重心长道:“一桑,这一顿就别跟叔客气了。你呀,有空多做做功课,看怎么把周家姑娘拿下那才是最重要的。叔给你打听仔细了,这周家,看着房子挺朴素的,其实呀周仁福在纺城好几套店面呢,你要是日后成了他女婿。多的不说,给你一套就够吃好几年了,你小子不急叔都替你急,你一个小伙子,上赶着些人家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姑娘怕害臊。” 司机听着他们的谈话会心一笑,钱一桑面上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替自己辩解道:“主要还是周姑娘和我合不合得来。放心,叔,我心里有数。” 老唐心想,你有数个屁,你比当年你爸还老实。幸亏,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朱玉枝这一通电话打到他那里,要是打到老沈那里就完了。 老沈是周家那边的媒人。一般若女方看不上男方,女方的家长会通知自己那边的媒人说事情黄了,然后女方的媒人再通知男方的媒人。反之亦然。 很快就到了东沙村公交站。 两人下了车,从车里拿出了东西。车钱是老唐付的。 老唐先让司机下去帮着拿东西,然后自己也下去拿东西,顺便就问了司机多少钱就把钱付了。 等钱一桑现已经来不及了,钱一桑很不好意思拉住司机要给钱,又让他还钱给老唐。老唐一直朝司机挤眼,司机拍拍钱一桑的肩膀道:“小伙子,你这叔是好叔,别跟年纪大的人计较。我还有活先走了,下次见了啊。”说完就跨进了车内动了车子还伸出头来朝他们挥了挥手。 那意思也不知道是让钱一桑保重还是让他俩保重。钱一桑腿不好,不方便追,由着他去了。 钱一桑转过头对两手都提着东西的老唐说他的摩托就停在村口,他去把车开过来,叫他不用跟着过去,站在原地等一等。 老唐担心道:“你这样,开车行吗?” 钱一桑回眸一笑:“叔,你放心,我这是轻伤,只是输了几天液,没动过手术,不影响开车。” “好,你慢点。”老唐目送着钱一桑一瘸一瘸的走过人行道,然后看他把拐杖架在摩拖车上,然后动车子朝自己这边开过来。 动作很自然,只是比平常缓慢些罢了,知道他的腿伤得并不严重,也许在家休息几天,很快就能好了。 阳光下,钱一桑脸上汗涔涔的,五官很立体,宽肩膀,窄腰,长腿。再加上这三年在部队的训练他的身体线条非常好,老唐揉揉眼,竟有些不敢相信他就是三年前那个在纺织厂当机修工的傻小子了。 老唐甚至觉得周家那个黑黑瘦瘦的黄毛丫头竟有些配不上钱一桑了。 第六章 新欢旧爱 周非叶收到钱一桑的信息是在洗完澡以后。 洗完澡女孩子心情通常都是很愉悦的,因为不臭了。周非叶自是也不例外。 手机屏幕上寥寥三个字:“在干嘛?” 周非叶看了好几遍也未能领悟钱一桑要向她传递过来的意思。要不是那天她存了钱一桑的号又备注了钱一桑她还以为这条短信是蔡思明来的。 蔡思明如今应该有女朋友了吧,他们俩分手都快一年了。 周非叶盘腿坐在床上吐吐舌,骂自己是个神经病,要不是那次她突然神经病犯了,她和蔡思明好好的怎么会分手。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蔡思明,大都是朱玉枝的鼓动两人才维持了半年的恋爱期。但蔡思明提出的分手,周非叶总归是心情不爽的。 不过,任凭是谁,遇到像上次那种情况,男的大都会提出分手的。怪只怪周非叶玩笑开太大了。 以至于分手后,明明是周非叶受了内伤,她还是觉得对不起蔡思明,蔡思明到现在都觉得她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女孩子吧。 周非叶虽然起初是不喜欢蔡思明的,但在分手后却突然喜欢上了蔡思明,所以用自作自受来形容当时的周非叶是再适合不过了。 唉,往事不堪回啊。 周非叶也不急着回钱一桑的短信,而是睡到床中央再把两条腿举过头顶,脚尖搁在墙上练腿。 她从一本美容书上看来,这样坚持一个月腿能长一公分。 美不美,看大腿。周非叶对自己的下半身一直不满意,每每看到路上那些长腿美眉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留哈喇子。 那眼神,比男同志还色。有时,周非叶也会怀疑,她上辈子是不是就是个色儿狼。 周非叶是那种很奇特的审美。她不爱看男同志的大长腿,喜欢欣赏女同胞的。这其实说明周非叶是内心羞涩的女子,不敢乱来,可她偏认为自己是变态。 就在周非叶在练腿的这当儿。朱玉枝敲门进来了,门是敲了,但进也是她自己进来的,所以她一个不留神看到女儿像只青蛙似的不由眉就皱起来了。 朱玉枝大惊小怪的叫着:“叶叶啊,你看看你,你看看你。”脚已经快步走到床前“啪啪”打了周非叶两下屁股:“你下来,我有事跟你讲。” “妈,人正锻练着呢,你打我干什么?”周非叶朝倒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朱玉枝白了一记眼。 她最烦清修的时候朱玉枝未经她同意私闯她禁地了。 朱玉枝见周非叶懒懒散散一副不愁嫁的轻松模样,恨铁不成钢的又在女儿手臂上拧了一记。 “你这孩子,锻炼也没个正经,跑步不行?练舞不行?跳绳不行?打球不行?你看看你这成什么样子。”说着便伸出胳膊把周非叶的两条腿从墙上扯下来。 周非叶不满朱玉枝这么粗鲁的对她嘟着嘴反抗道:“妈,我没这么多才多艺吧?你女儿一无所长,只剩学壁虎爬爬墙了,您还来搞破坏,我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落单的鸟是没什么乐趣。朱玉枝想起后院邻居刚处上男朋友的瑶瑶,这几天脸上那个滋润样。瑶瑶本来人就美,有了男朋友后越水灵了,所以说恋爱就是最好的化妆品。瑶瑶不过比周非叶才大了一岁。人家好事将近,她们家叶叶的男朋友还在天上飞,她能不急? 她是看不惯瑶瑶妈在她面前那副神气活现的样子。 “瑶瑶都快要订婚了,你知不知道?”朱玉枝表情有点严肃。 “唉呀。”周非叶一听瑶瑶头就大了,她觉得朱玉枝这个妈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还有就是不知道自己女儿几斤几量:“妈,你怎么拿我跟她比,她是我们村的村花,是个男人都喜欢。” “什么村花,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你哪点不如她,瑶瑶会化妆,你不会化妆,瑶瑶会穿衣服,你不会穿衣服,瑶瑶会撒娇,你不会撒娇……” 又来了。 周非叶有些不耐烦的打断朱玉枝的两相比较:“妈,你就直说我是个假小子得了。” “叶叶呀。”朱玉枝看着周非叶这副自暴自弃又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得也有些同情起女儿来,她拿周非叶同瑶瑶比倒也不是想打击她,她是想让周非叶激起斗志,毕竟周非叶还算是比较孝顺的。 上次,瑶瑶妈不咸不淡的在她母女俩面前提起瑶瑶找了个布商男朋友的事,周非叶也是在场的。瑶瑶她妈太得瑟了,得瑟得让人恨不得抽她两嘴巴子。 那次周非叶还安慰朱玉枝,她说妈,你别急,你女儿也很快就有了。妈你别急啊,你跟爸也不用给我操心男朋友的事,我自己找。 可朱玉枝这一等就等了半年,她再不出手,她怀疑周非叶三十岁都不会去找男朋友。 本来,蔡思明人挺好。她很满意。却被她女儿作跑了。 女儿突然和蔡思明分手,朱玉枝当然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周非叶死活不告诉她,只说俩人性格不合就分手了。朱玉枝不相信,先问她有没有做对不起蔡思明的事,蔡思明差点就叫朱玉枝亲妈了,朱玉枝不会相信蔡思明会开这种玩笑。直到朱玉枝没办法问周非叶是不是被蔡思明得逞了,然后蔡思明就那个什么了,周非叶才招了,周非叶对朱玉枝说,妈我说我说,你就别去找蔡思明了,你就别去丢人现眼了,这事是你女儿不对,不关蔡思明的事。 从来不哭的周非叶那天哭了,后来朱玉枝也哭了,母女俩抱成一团。 平静下来后,周非叶告诉朱玉枝真相,朱玉枝气得三天没吃下饭。对着周非叶除了说你呀你呀,教训都懒得教训她。 朱玉枝一大把年纪,事后还打电话劝蔡思明同周非叶和好,蔡思明只说要去部队训练阿姨这事回来再说。 这蔡思明一去就一年杳无音讯。如果真的再乎她们家叶叶,他就不怕叶叶找了别人? 所以每每回想起这事来,朱玉枝都觉得像是在打自己的脸。这也更坚定了她想让周非叶早日找到男朋友的决心。 无形中,朱玉枝总觉得,和他们只有一村之隔的蔡思明或许就在偷偷看着她们家叶叶离开他以后能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呢。 所以,虽是安排了几次相亲,朱玉枝眼光还是很犀利的。男方所有的条件至少外形条件不能比蔡思明差。 钱一桑,朱玉枝看着还算满意。只是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意思。媒人说钱一桑家新房子已造好了,还缺个装修,要等女方去规划。还有钱一桑的父母很老实,周非叶嫁过去人能把她天天供着。 所以,朱玉枝一现钱一桑那边没动静就有些急了。 第七章 一通电话 “叶叶呀……” 朱玉枝把周非叶耷拉在额前的几缕丝捋到耳后,其实女儿这一年过得好不好,当妈的自然是知道的她眉眼温和的对女儿说道:“你长大了,跟妈的心也越来越远了,但叶叶有一点妈妈对你是永远不会变的,就是妈妈对你的关心永远不会变。那个钱一桑还是没有联系你?” 周非叶若有所思,低头看了看那只银白色的波导手机,脸上有点小得意:“联系上了。” 听周非叶这么说,朱玉枝眼中有了些雀跃的光亮,真是难以想像,事情戏剧般的逆转,她正想告诉周非叶今天中午老沈又来电话了,西沙头村有一家小伙子条件不错,看了周非叶的相片后想过来跟她相相亲,看周非叶什么时候时间合适。 “他怎么说?”朱玉枝打算先把西沙头村的小伙子放一放,毕竟人不能这么贪心的。那个小伙子在花城最大的上主市公司做项目经理,前途自然是比钱一桑要远大的多。可毕竟人钱一桑和周非叶相亲在先,钱一桑没有回绝,周非叶也没有表态。朱玉枝不好这么快下决定。 她心里盘算着西沙头村那小伙子过几天再安排给周非叶认识认识。毕竟,女儿的感情空窗期有点久远,突然让她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会让她产生错误的自信和轻率的感情观。 感情的核心是忠贞。这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事,她朱玉枝不会让女儿去干。但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最好的。所以朱玉枝认为钱一桑对周非叶具体是个什么态度最重要。钱一桑对周非叶的重视态度决定了周家对他的重视程度。 “他问我在干嘛,就这三个字。”周非叶眉眼弯弯,心情想必还算愉快,她倒也不隐瞒,对朱玉枝和盘托出,一吐为快。 “那你跟他说了什么?”朱玉枝探究的眼神在周非叶脸上一扫而过。希望女儿不要太失态。 “我没回。”周非叶淡淡一句:“这么晚了,还能做什么,当然就是睡觉。这个问题太傻瓜了。” “干得好。”朱玉枝对着周非叶赞许一笑:“看来这个钱一桑还没什么恋爱经验。如果妈没有猜错,他等下还会打电话给你。没谈过恋爱的小伙子就是那样,不会说话而且没有耐心。” “那你是不是可以回避了母亲大人。”周非叶对朱玉枝下了逐客令。脸上倒是笑眯眯的。 “好,妈出去,妈也不想偷听你们小年青的谈话,对了,如果钱一桑等下打电话给你,你说话小心些。你知道的?” “知道。”周非叶向朱玉枝抛过去一个媚眼:“扮文静,少说话,装腼腆是不是?” 不就是口事心非嘛。 朱玉枝弯了弯胳膊肘,再往下一拉,对着周非叶作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全身而退了。 朱玉枝出去后,周非叶给自己冲了杯当时比较小资的雀巢溶咖啡,悠哉悠哉的搅动着长柄匙,然后端起杯子饮了一小口。 手机屏幕一直在闪动,波导手机,手机中的战斗机,仿佛今天它的始命也格外重大。 很可惜啊,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周非叶喝完咖啡,看了一个肥皂剧,又翻了几页玛丽苏小说,终于困得脑袋昏昏沉沉,不一会儿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正当她在梦中考上某知名大学被一群人抬着扔上天的时候。波导优雅的响了起来。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吵死了,周非叶翻了个身,砸吧了两下嘴,翻开了手机盖,睡意未尽。 钱一桑来电。钱一桑来电。 周非叶定睛一看,脑子顿时清醒大半,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男性朋友来电,周非叶都会有些小紧张的,这样的自已她其实是很讨厌的,她总觉得自己气场不够强大,很多年后,周非叶老脾气不改,接到钱一桑的电话还是会紧张,不过那时候的心境和现在自然是很不同了。周非叶感觉在自己的犹豫中手机铃声越来越弱,对方似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她才下意识的按了接听键:“喂?” 刚清醒的人,音自然是不稳定的,这个喂字中有去也去不掉的鼻音。 “你好。我是不是吵醒你了。”钱一桑的嗓音几乎完美,就是电视剧里经常配兵哥哥的那种声音。干净的不含一丝杂质,他在部队呆了三年,洞察力自然敏锐,顿时有些后悔这么晚还打给周非叶。 周非叶沉静下来,也柔声道:“你好。我还没睡,就是看书看得快睡着了。” 钱一桑噢了一声,接着道:“你收到我的短信了没有?” 周非叶觉得说没有那肯定会让人觉得是慌言,便说:“我没留意,你给我了什么?” 这么说对方应该不会不高兴的,毕竟她的意思是对他对自己说了什么还是很感兴趣的。 钱一桑腼腆一笑:“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他似乎在想一些措词来形容比如我就是想关心你一下,或是我对你有点好感想让你知道等等诸如此类。 周非叶听到钱一桑就是了半天,一股莫名其妙的同情心就上来了,便自作聪明道:“好了,我等下去看,看看你想跟我说什么。” 钱一桑道:“我以后怎么称呼你,是叫你小周,还是叫你非叶,还是周非叶?” 周非叶强忍着笑觉得钱一桑这个人有点意思,不过为了不失形像,她还是一本正经道:“随你怎么叫吧,我也不是那种很会没事找事的人。” 钱一桑倒是喜欢她的不拘小节语气也放开了些:“好吧,我叫你非叶吧。你呢?你叫我什么?” 这本是一句礼尚往来的问法,可是你呢,你叫我什么这几个字从钱一桑的嗓子里出来的声音到了周非叶的耳朵里却是特别的苏。不知怎的,听着竟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觉。 第八章 一次约定 周非叶微一沉吟,回道:“那我叫你一桑吧。” 可不就是这么叫吗。连名带姓的叫显得不是太熟就是太生,一般想叫的亲昵些都是去掉姓再保留名字叫。 至于,取名字中一个字,再连着叫,那叫小名或者昵称。 钱一桑和周非叶两人之间的关系显然还没到那层火候。 两人都比较务实,没有说些虚头八脑有的没的比如人生观价值观,而是各自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和兴趣爱好。 钱一桑退伍后性格很开朗,言语间也比少年时期多了些自信和从容。周非叶有点文艺女孩子的气质,要么不开口,她一说话便是显得很有文化很有教养。比如钱一桑问她喜欢看什么书什么电视。周非叶斟酌了一下说自己喜欢看传统文学和古言或者金融类的,电视一般都是正剧。 周非叶的意思是小情小爱的东西她不怎么感兴趣,钱一桑当然是听明白了。钱一桑有些欣喜,周非叶和任雪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姑娘。尽管任雪漂亮的指,随便往外一带都能让男同志艳羡不已,但周非叶却更具人格魅力。 “后天我们见个面吧。”最后钱一桑说。 周非叶想了想说:“好,是你过来接我还是?” 十年前不管是花城还是纺城都不像现在这样大家小巷都是车,如今的这两座城市不是豪车就是豪宅,早已没有十年前的质朴。当然这种质朴也包括人的三观。 现在哪个小姑娘挑男朋友不先打听清楚对方是干什么的,开什么车的,房子是小别墅还是小公寓。 十年前,只要小伙子上进,心肠好,住员工宿舍,开摩托车也无所谓。 钱一桑也没细想,他这个人本身情商是非常低的,这后面的故事也会常写起他情商低的一些表现,所以当时钱一桑就冲口而出:“你坐公交车到东沙村公交站下,然后我来接你好吗?” 不得不说,有时候声音好听也是一种优势,钱一桑最后两个字好吗不管他前面说什么总归是带着祈使口气,周非叶就算心里有些黯然,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说:“好的,我到了打电话给你。” 这次见面算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见面。但钱一桑却让周非叶自己过来见他足以说明周非叶在钱一桑心目中的地位。另一点,钱一桑当时腿还没好全,虽然能开车,但也不能保证是不是会一路安全。再加上一去一回一送,很耽误时间,他觉得没有必要搞那么麻烦。所以就让周非叶自己坐公交车过去见他。 当然方不方便是一回事,重不重视是另一回事,好在周非叶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姑娘也不娇气,虽然她心里有过那么一点点失落,但也很快被钱一桑邀请自己的愉悦盖过。 周非叶当时犯困犯得厉害,只想早些睡觉。 “晚安。”钱一桑看了眼手表,很有分寸的结束了两人之间的第一次通话,言简意赅却是精典。 钱一桑如果说再见。他就是一个凡人,但他说了晚安周非叶就心里跳了一下,这是一种不着痕迹的体贴,钱一桑这声晚安让周非叶觉得像是身边有一样什么小东西类似小猫小狗之类的趴在自己脚边,让周非叶突然感到了不再寂寞甚至温暖。 蔡思明和周非叶交往的时候从来都是他主动去接周非叶,可不知道为什么周非叶对着蔡思明的时候很少会有心跳不稳的感觉。 蔡思明也当过三年兵,家里条件很一般,但他很君子。在和周非叶将近一年的交住中,他显得小心翼翼也很隐忍从来没有什么情绪也从来没有跟周非叶说过晚安。他只会很有礼貌的对周非叶说再见或者明天见,我来看你。他表现得很喜欢周非叶,很尊重她很珍惜她。 尊重和珍惜到何种程度,就是他爱屋及乌,连着朱玉枝也一块儿尊重。每次来周家,蔡思明不是帮忙着收拾碗筷就是帮着朱玉枝打下手,有时甚至直接就让朱玉枝坐着再奉上一杯茶温和的对着朱玉枝笑笑说一句妈,您歇着,我来做饭。 和蔡思明分手后,在朱玉枝周仁福为周非叶按排的一次又一次的相亲中也不是没有男的看上周非叶,而是没有一个男孩子能入得了朱玉枝的眼。 那段时间,朱玉枝被蔡思明宠坏了,相对于朱玉枝后来经常三更半夜起来暗自为周非叶和蔡思明这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垂泪时,周非叶要平静的多了。 蔡思明从没敢牵周非叶的手,更不可能有别的大胆表现。以至于周非叶有时候经常会怀疑她和蔡思明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算不算是初恋。周非叶后来喜欢上了蔡思明是因为蔡思明在现周非叶那个“秘密”后对她提出了分手。 那天蔡思明双眼红肿的抱住她,像是要把周非叶整个小小的身子揉碎,良久他才在周非叶耳边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叶,我们分手吧,我已经尽力了。” 这几个字,后来一直在周非叶的梦里千回百转,阴魂不散,搞得她一度神经衰弱。 “晚安。”周非叶也对着电话那头的钱一桑道了一声:“那我们后天见了,我挂了。” 周非叶已呵欠连连。 钱一桑听到了,微微一笑:“睡吧,我还要去值班,希望你做个好梦。” 周非叶:“谢谢。” 钱一桑:“不客气,晚安。” 周非叶:“晚安。” 朱玉枝那天对周非叶说钱一桑身上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就是面相有些老。 老不老,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天在自己家里,周非叶可是连头都很少抬。再加上也有一个礼拜过去了,她根本不记得钱一桑长什么样了。 只知道他的声音比蔡思明要令自己心动的多。这么想了一会儿,周非叶便睡着了。 周非叶,一夜无梦。 第九章 兄弟帮你看女孩 隔天上午,阳光灿烂,桃红柳绿。 时至夏至,到上午9点半的时候天气已经很热,一出外面就是呼呼的热风。 但家门前的岸边绿树成荫,树上燕语莺啼也别有一番风景。 周非叶穿了身浅蓝色的棉布连衣裙。又带了只包和一把伞就出了。 这个点刚好到花城可以吃中饭。两个不熟的人没到饭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或是没话可说那是很尴尬的。而以吃饭为借口就有很多事可以做了。 周非叶见有短信提示音进来,便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打开看:“你出了吗?”是钱一桑来的。 周非叶觉得钱一桑脑子蛮厉害的。他不问:“你到了吗?”而是问:“你出了吗?” 两者是有区别的。 “你到了吗?”表达出钱一桑的内心诉求是我一直在等你,你到了吗?而“你出了吗?”是提醒周非叶不要忘了她和钱一桑有约。这里面没有等她的意思。 走了两步,周非叶又回了趟家,从家里拿了一瓶38om1的农夫山泉。本来她也不用这么麻烦,在小店里买一瓶喝就行了,无奈钱包里没坐公交的硬币了,她又不想同朱玉枝要。 这天,真是热。一热就会渴,渴了面容看起来就会干燥。周非叶的皮肤底子差了点,肤色也不白。如果一个不注意,就会脱皮。 所以,出个门水是一定要带着的,她也不指望钱一桑会贴心到这种程度,凡事靠自己。像这种小瓶装的矿泉水她平时一箱一箱的往家里买,看得周仁福肉痛的要死。 女儿真是个败家娘们,喝个水都这么讲究。周非叶却不以为然,自己赚自己花,要你老头子来管。 和钱一桑见面,周非叶也没让朱玉枝知道,一来,怕朱玉枝问东问西。二来,她这次单枪匹马的去见钱一桑是做好心理准备的。 两人如果话不投机或者钱一桑的形像不符合她心里对男朋友的审美定位,那就不打算往下展了。毕竟,周非叶才22,没到非嫁不可的年纪,而且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挑挑选选。 是农村的女孩子婚嫁太早,把她逼到了这种境地。城市的女孩子像她这个年纪,还在可劲儿玩可劲儿疯呢。 花城离纺城不远,两地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公交来回的班次也多。周非叶等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一趟开往东沙村的公车过来了。 她收了伞,上了车,向售票员报了站给了钱。 车上人很少,周非叶便挑了个爱心专座坐下。车子一路停停靠靠开得并不快,但是周非叶觉得它还是开得太快了。 望着车窗外渐渐往后退的人和店面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的慢慢紧张起来。 周非叶一手握着伞柄,一手放在膝上,心里很不平静。她在想等会儿和钱一桑见面该说什么好,什么不该说,什么可以说,钱一桑可能会问什么,自己又要怎样回答。这样想了一路,直到售票员的大嗓门把她从思绪中唤醒:“东沙村站有人下吗?东沙村站有人下吗?” “有。”周非叶站起来,扶着车门边的杆子站着准备下车。 “姑娘这伞和水是你的吧?”那个见她下车马上抢占了她位置的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急着坐下去,没注意看,结果屁股被磕了一下。老太太嘟着嘴,脸子拉下来一半,正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周非叶。 “噢,是我的,对不起,对不起,没坐疼您吧?”周非叶看老太太皱着眉倒底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你拿走吧。”老太太手一挥,爱理不理。 “嗯。”周非叶赶紧拿走,一车人都有意无意的朝她这边看了看。 “唉,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丢三落四,也不知道这脑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唉,你看她,年纪轻轻,也不知道礼让,害老太太在她边上站这么久……” 周非叶下了车,那些不满的声音才从她身后传来。 周非叶吐吐舌,刚才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了,也不知那老太太什么时候上来的。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把伞撑开。然后掏出手机给钱一桑打电话:“喂,你好,我到了。” 钱一桑:“噢,非叶,你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到。” 钱一桑那边有点乱。 先是林穆白从小玩到大的哥们来家里看望他。然后是任雪打他电话说要同他见个面。钱一桑客气的回绝了任雪。说:“改天吧,今天我有事。” 任雪不依不挠问他:“什么事?不是受伤了吗,又不用抓坏人,呵呵,你别不好意思了,我早听林穆白说你这几天在家休养,哪也去不了。” 钱一桑捂住手机,回头不满的看了林穆白一眼:“你告诉她这个干嘛。” 林穆白耸耸肩,表情很无辜:“一桑,你不是喜欢任雪喜欢的死去活来吗,现在人跟那个顾少吵了几句嘴,正闹分手呢,我呢,顺便就把你的英雄事迹告诉她了,说你这几天光荣负伤,整个人娇弱的跟宝玉似的。其实吧,任雪不是对你一点没感情,你说你当初为了那么点小事跟任雪分手你至于吗,女人生气了哄一哄不就完了,你那么不会哄,条件也没人顾少好,任雪不甩了你才怪。” “我能跟贾宝玉比。”钱一桑白了林穆白一眼:“你可真有才,把我和他想一块儿去。” “你不是长得帅吗?”看钱一桑黑了脸,林穆白赶紧拍马屁。 “喂,我下午来看你好不好,我亲自煲了你爱吃的鸡汤。”任雪见钱一桑迟迟不接话。嗓音也大了几分。 “不必了,我真要出去。” “你……钱一桑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可没有要来讨好你的意思,我是看你可怜……” “谁稀罕。”钱一桑还没等任雪说完就摁掉了,拿了车钥匙匆匆往外赶。 “喂,你去哪儿,你腿伤还没好全呢,能不出去就别出去了,喂,哥们,你把我一个人扔你家里算怎么回事?”林穆白没想到今天好心来看钱一桑居然遭到这样的待遇,真是邪门了,以前他可从来不这样。 “怕什么,你我从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我家就是你家,想吃什么想干什么你自便。”钱一桑带好头盔准备动车子出。 林穆白站在周家院子里,吊儿郞当的把手插在裤兜里,眯着眼流里流气道:“好呀,可是你说的,趁你不在,我带我女人过来上你床上开房。开一下午,看你敢不敢指挥派出所的兄弟来抓我。我可是提前报案了。” “神精病。”钱一桑不想跟他废话,动车子要走。 “你可别后悔。”林穆白看不惯钱一桑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其实他从小就喜欢漂亮的像公主的任雪。只是家境一般胆子又小不敢表白,就一直远远的爱慕着。 初中时候,林穆白和任雪是一个班,而钱一桑在三班。要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是他林穆白。 林穆白和钱一桑自小在同一个村,又是好兄弟。在任雪还不是钱一桑女朋友的时候。任雪是正眼没瞧他们一下的,她有的是富家子弟的追随和宠爱。林穆白自是没有他想。 后来知道任雪居然和钱一桑在交往,林穆白肠子都悔青了。当时,他已有了女朋友,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贼心不死。 后来,钱一桑和任雪为了一副“太阳镜”的事彻底掰了,那以后他就开始和任雪联系上了。 只是任雪一直拿他是钱一桑的哥们才偶尔同他聊几句,但有些人就是这样,和自己喜欢的人聊几句也会很满足的,玩世不恭的林穆白就是这种人。 之后,任雪又交了男朋友,当然仍是公子哥,他也不好插手阻拦,只能祝她幸福。 但任雪会告诉林穆白她和男朋友相处的点滴,任雪完全把他当听众,这样也好,总比远远把他推开好。 直到前段时间,任雪和那个顾少分手,林慕白想到仍是形单影只又受伤在家无人照看的钱一桑才想到要撮合这一对。 任雪以前和他通话的时候,经常会有意无意的问起钱一桑的近况。林慕白也不傻,当然知道那是任雪对钱一桑的关心。 换句话说任雪在公子哥里兜兜转转一圈后心里还有钱一桑。 林慕白也想通了,让自己喜欢的女人躺在别人的怀里,还不如躺在自己兄弟的怀里。 于是他添油加醋的形容了一下钱一桑伤势以及他是如何行动不变,如何虚弱,如何孤苦伶仃…… 所以才会有任雪想来看望钱一桑这回事,任雪知道钱一桑退伍后偶尔也会个短信给他。 但钱一桑死犟。任雪给钱一桑的短信基本上是石沉大海。 但钱一桑继她以后从没有交过女朋友,所以这次任雪除了要来看一看许久未见的的钱一桑,更想过来和好。 听说他变了样,人壮了,也高了,而且还帅了。 任雪想知道钱一桑到底心里还有没有她。 “你上来吧。我请你吃饭。还有谢谢你来看我,还有你的那些水果。” 钱一桑语气柔和了下来,他知道林慕白是什么样的人。好说起来他是个人,好兄弟,子弹来了他都能替你接着,难说起来,简直就不指望他还能是个人。所以钱一桑也不想得罪林慕白,便手一挥让林慕白上车。 再说,林慕白今天来看他,确实也是兄弟的情谊,他不能让人太伤心。 林慕白这人,倒真会干出那种事,反正他爸死得早,没人收拾他,更不用再乎什么孝道,一人独大的人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得罪不起的。 “这才像话。”林慕白利索熟练的跳上了钱一桑的雅玛哈,抱住了他的腰,两脚踩稳后对着钱一桑道。 “驾……” 钱一桑默默开车,也懒得跟他打嘴仗。 “一桑,你今天怎么这个态度跟任雪说话。她好歹跟你好过。好歹是个女人。” “我不这样对她,她又来跟我好,那我怎么办?”钱一桑心想着周非叶打电话给他到现在早过了五分钟了,太阳又这么毒,人姑娘肯定受不了的。 他又加了加油门。 林慕白抱得更紧了:“怪不得任雪喜欢你,你小子确实性感。” 钱一桑后背窜起一股凉意直灌脑门,连跟着车龙头也歪了歪:“手拿开……你少吃我豆腐。” “哟,还跟我正经上了,小时候我们下河游泳可是相互脱光了欣赏,你身上哪个部位我没看过,哈哈……” 钱一桑:“慕白,我跟你说正经的,前几天,我妈给我安排了一次相亲,今天那姑娘来了,现在就在我们村公交站等我。你要是我兄弟,就不要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你就帮我看看她好不好。” “去,你妈拉来的人能有什么好,有任雪漂亮么?”林慕白很不屑,这年头也只有他钱一桑忙到要去相亲。姑娘多的是,夜场舞厅一大把,慢慢涮选再细细品味其中也不乏有好姑娘,他钱一桑居然沦落到要去相亲。而且还是他妈给按排的。 钱一桑最近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 “任雪全世界最漂亮好么?你怎么不去追?”钱一桑赌气说道。他好好的在跟他商量,这个林慕白又把任雪扯进来。 “好,好,我不提她,我全程不讲一句话,我就帮你去看姑娘行了吧。”林慕白叹气,替任雪难过,也为自己不值。 “嗯。”钱一桑终于满意了,回头朝林慕白笑了笑。林慕白怔了怔,钱一桑这一笑倒是倾城。 第十章 前任要来1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钱一桑还是没有出现。 其实就算哪怕钱一桑真出现在周非叶面前,周非叶也认不出他来。 钱一桑却已经看到周非叶了,时近中午公交站根本没什么人。还好,这会儿周非叶已经立在背光处,不细看还看不出有人在等车。钱一桑没急着去叫周非叶的名字。而是把车停好再过去。 “非叶?”钱一桑朝那个背光处的娇小影子喊了一声。 周非叶依稀可以辨认这是钱一桑的声音。虽然电话里的声音和现实中的声音有出入,但喊出来的名字是她的名字不是钱一桑还有谁。 “你好。”周非叶回头也看到钱一桑了便同他挥了挥手,之后周身的紧张突然就排山倒海的来了,平时有些伶伢利齿的周非叶竟有些小小的窘迫。 这就是那天规规距距坐在自己家里相亲的钱一桑么? 衣着:干净简洁的白色t,和她衣服极搭的浅蓝色牛仔裤,小白鞋。 五官:立体的脸,明亮的眼睛,挺拔的鼻梁,微勾的唇以及线条干净的下颚。 视线再往下,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我靠。这叫什么。这叫面容老相?这叫成熟好吧。。 钱一桑感觉到周非叶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从“看”质变为“欣赏”作为一名恋爱经验并不丰富的男人他当然是暗自得意的。 钱一桑便在周非叶不动声色的注视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周非叶。更显得英俊动人。 周非叶盯了会儿他的脸,心头有电流样的奇异感觉闪过,不过她的语气却很淡然:“你来了。” 跟在钱一桑身后的林慕白不合时宜的咳嗽了一下,周非叶这才现了他。 “噢,非叶,给你介绍下,这是我朋友,林慕白。”钱一桑介绍完林慕白,又转向周非叶:“慕白,这是非叶。” 周非叶点点头。林慕白也只是点点头。周非叶一时半会儿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迎接这位林幕白。这位林同志的出现,让她既有点高兴,又有点失落和紧张。 高兴的是钱一桑似乎挺单纯的,和女孩子见面要有人陪着以便壮胆。失落的是这样平白多出一个灯泡,她和钱一桑说话就会显得受拘束。 同时,周非叶也想到,钱一桑也许不是很重视今天这次见面。他们今天这次见面不纯粹是两个人的约会而是还有第三个人旁观带点参考性质的。如果之前钱一桑有过恋爱经验的话,那么他身边的这位想必也是知道的。于是这位林慕白就可以给她们作比较……然后再给钱一桑一些反馈。 虽然周非叶可能觉得自己想多了,但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林慕白果然上上下下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周非叶。让周非叶无端的羞愧起来。 没有什么比一个男人用眼神去强奸一个女人的身体更让女人感到反抗是豪无意义的事。 不管怎样,周非叶认为,第一次见面钱一桑实在不该让第三个人插进来,这是她和他两人之间的事。所以钱一桑低头问她:“非叶,不好意思,害你多等了我几分钟。” 周非叶只淡淡说了“没关系。” 钱一桑在看出租车有没有过来,所以没有留意周非叶脸上的表情。一会儿钱一桑就拦到一辆。 林慕白似乎很怕太阳,弯腰先钻进了车里,钱一桑当然是女士优先,周非叶不依让他先。 钱一桑是出于礼貌,周非叶想到自己要坐在钱一桑和林慕白之间一定很别扭。而且就算不别扭,她也要让钱一桑明白这两男一女的处境是尴尬的。 钱一桑不一会儿也意会了,林慕白这小子不坐到前面副驾上摆明了是不给周非叶面子。周非叶语气疏淡道:“我坐前面吧。” 钱一桑神色有些尴尬,他自己先坐进去后,伸出右手看着周非叶分外温柔道:“来,你上来,坐我边上。” 钱一桑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带了个麻烦出来,他歉意的看着周非叶。 周非叶也没去牵他的手,径自坐了进去。 关上车门,钱一桑对司机说去开原美食城。 “我们先去吃饭,你不介意吧?”钱一桑叫林慕白坐过去点然后又转过头问周非叶。 “没关系。”后座狭小的车箱坐三个成年人确实有些挤。尤其是钱一桑和林慕白两人都是要身高有身高,要肌肉有肌肉。 司机看着这三位面上生出些异样,猜不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无可避免的周非叶和钱一桑不得不紧挨着坐在一起。钱一桑也感觉到了这样的距离很尴尬,便只能和林慕白时不时的说些话缓解气氛。两人似乎也有好长时间没见面了,话题不断。 这一路,周非叶都没有出声,安静的坐着,偶尔看一下窗外。 钱一桑偶尔拿眼梢瞟她,似乎想知道周非叶在想什么,但只要周非叶稍偏头他又很快的转过去了,这种不易察觉到的注视让周非叶本不该激荡的心又扑扑跳起来,再加车子偶尔的晃动两人时不时的身体上还有些小摩擦。 周非叶连大气都不敢出。 车很快到了开原美食城门口。时间刚好是十一点。整个美食城内布满了吃客,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空桌上面也是杯盘狼籍要等服务生清理完才能坐。 “去后面包间。”林慕白往后一指大胆提议。反正今天是钱一桑埋单,不吃顿好的太亏了。 周非叶借故去了趟洗手间,把找位置的光荣使命留给了他们。钱一桑关心的问她:“这里的洗手间你认识吗?” 林慕白语气调侃:“人家周姑娘第一次来这儿,哪认识,你带她去。”他努力憋着笑,不过那眉眼戏弄的神态还是掩不住。 钱一桑递给他一个你不说话会死啊我忍你很久了的表情,脸就烧起来了。 周非叶神色平静对着钱一桑笑笑:“我可以问。” 周非叶回来的时候,两位男士已进了西厢6号包间,刚才钱一桑已短信给她了。见周非叶进来,林慕白便动了筷子,嘴里还说着:“我饿死了,先吃点填一下我娇气的胃。” 林慕白平时当然不是这样的,他是这里的常客,用他的话说,这里的菜他看看就饱了。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钱一桑带着相亲的女人来,看得出来,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他觉得他的使命就是将两人对彼此的好感扼杀在摇篮里。 林慕白清楚任雪还惦记着钱一桑,钱一桑要是跟这个周非叶好上了,任雪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任雪伤心,他也不好受。所以,这事,只能是周非叶倒楣。 林慕白今天吃相也是刻意调到不雅状态,他东戳一筷,西戳一筷的调戏着几个凉菜。吃两口,还停下来招呼着周非叶:“非叶,你也吃呀,我一个人吃,你们看着我,多不好意思。” 钱一桑不屑的白他一眼:“我们没像你那么饿,你这跟饿死鬼投胎有什么区别。” 他真的后悔了,不知道接下来林慕白还会怎么给他打脸,人周非叶肯定会觉得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林慕白这副德性。他钱一桑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是饿了。”林慕白不理钱一桑,转头跟周非叶说话:“非叶,你不介意我先吃吧,我是真饿了。”说完他还打了个饱嗝。 这饱嗝打得好,周非叶掩嘴一笑,大度的说:“没关系,你这么饿就先吃吧。” 钱一桑觉得林慕白简直无药可救,他已笑得直不起腰来。 还好,气氛非但没有坏,反而愉快了起来。 钱一桑趁热打铁,给周非叶沏了杯龙井:“非叶,我这个朋友他就这样,你别介意。” 林慕白不满,直起脖子,停了筷子:“钱帅,我哪样?” 这是钱一桑最讨厌的称谓,他妈太娘了,他现在是民警,虽然不能精忠报国,但起码也能为民除害。 钱一桑一瞪林慕白又低头继续吃菜。周非叶倒是看不明白,这两人倒底是谁怕谁多一点。 没几分钟,主菜6续上桌,周非叶也有些饿意,便吃了。种类挺齐全。面食,牛排,海鲜,蔬菜,一共七八个菜。还有两瓶大可乐,椰汁和旺仔牛奶。 椰汁和旺仔牛奶显然是为她点的。但周非叶从不喝旺仔。 耶汁倒是将就。 钱一桑还不了解周非叶的口味,所以也没给她殷勤的夹菜,只是低头问她:“不知道这些东西合不合你胃口,你想吃什么可以看着菜谱点,也可以去外面大厅自已选,这里什么都有,总之千万别客气。” 说完,他很顺手的就拿起一灌旺仔,拉开灌口,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原来如此。这和他的外表太不匹配了。钱一桑应该也有二十四岁了吧,怎么还喜欢喝小孩子的东西。 “怎么会?我不挑食,这些足够了。”周非叶其实蛮喜欢吃蟹的,不过吃蟹挺麻烦,搞不好还弄一手蟹黄,要在家里吃满嘴蟹黄都没事,但对着两个男孩子她怎么着也得斯文些。 “那就好,来一只?”钱一桑抄起一只看起来最好的蟹在半空摇了摇然后才递给周非叶。这个动作很像有些大人给自己孩子买玩具时逗孩子玩的神情。 “谢谢,不用了,我吃不下了。”周非叶抿唇一笑,又把蟹放回了盘子里。他突然觉得钱一桑挺好玩的。 成熟的外表下拥有一颗童心,这也太神奇了。 钱一桑难得见她笑了,便关切道:“真吃饱了?我看你吃得不多。”他看周非叶只不过是夹了几口菜。荤腥基本上没怎么碰,难怪她这么瘦。脸色也不是那种很水灵的样子。 “真吃饱了。”周非叶放下了筷子。扯了几张纸巾擦嘴。 林慕白那边突然安静了,周非叶朝他那边瞄了瞄,大概是刚才吃得有些猛。现在玩手机了。 钱一桑自己拿了一只,套上手袋,剥了蟹壳,去了蟹腮。他吃相很斯文,加上指长肤白,画面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的,周非叶这回倒是托腮看他吃。一副陷进去的样子。 她是故意做给林慕白看的。 周非叶不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钱一桑,她的眼神是带着点飘忽的,周非叶其实是在看挂在钱一桑身后墙上的那幅山水画,那幅画意境深远引人无限遐想。 钱一桑是红着脸把饭吃完的。 林慕白玩了会儿手机,胃放空了些便开始第二轮吃菜。他吃了好几只蟹,而且吃法高明,动作娴熟,一看就是对蟹充满真爱的。不一会儿,林慕白手机响了。周非叶看他突然往自己这边看了看,神色挑衅。周非叶收回目光,倒也没在意。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一章 前任要来2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林慕白打手机的时候有些神神秘秘,他声音放得很低:“任雪啊,噢,我中饭已经吃过了,那个什么,这样啊,不用了啊,这……好吧,那你慢点。 ” 他收了线后,钱一桑脸都白了。 钱一桑放下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对周非叶说:“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林慕白不等周非叶开口,边剔着牙边说:“好吧,你去吧,快去快回。” 钱一桑的眼睛和林慕白的眼睛对峙了片刻,忽的笑了:“好,你帮我照顾非叶。” 林慕白后背浸满寒意,他不怕钱一桑生气,就怕钱一桑笑。钱一桑一笑,他就焉了。 美食城洗手间门口。 “喂?”钱一桑好不容易拨通了任雪的电话,以前这11个数字他倒背如流,没想到五年后,这11个数就记不全了。 一般情侣分手后都是先忘记一个人的号码,再忘记这个人的声音,然后忘记对方的长相。 钱一桑没想到五年过去了,这个号码还是阴魂不散,居然还能在记忆的长河中被唤醒。 “一桑。”任雪声音平静:“找我什么事?” “我不找你,我希望你也不要来找我。”钱一桑语气有些冲,没办法,今天任雪也确实不适合过来。林慕白已够胡闹了,她不用再来凑热闹。 “钱一桑,你就这么讨厌我,我哪里让你这么讨厌了?”刚才林慕白短信给她说钱一桑和相亲的女孩在一起吃饭,要不要过来和他演戏。她听到这个消息后醋意很浓,才知道钱一桑在自己心里的份量。这事她本就心里委屈,加上钱一桑刚才的态度,她也拧巴起来。 “我现在跟你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有空我再跟你解释。”钱一桑不能出来太久,所以讲完重点他就想挂电话。 任雪:“等等……” 钱一桑:“什么?” 任雪:“如果我是以来看我男朋友的名义过来呢?算不算打扰你。” 钱一桑皱眉:“我们已经分手了。” 任雪苦涩一笑:“呵呵,我知道。但我是去看林慕白,不是去看你。” 钱一桑情商不是一般的低:“你看他干什么?” 任雪挑眉:“他是我现任男朋友啊,怎么,不可以啊?” 钱一桑一时语塞,不过还是镇定下来:“不可能是他,他有女朋友的。” 任雪赌气:“是女朋友,又不是老婆。谁规定女朋友一定只能是一个。” 钱一桑说不过她,也没有法律依据去挑她这句话的漏洞,但胸口憋着股气:“任雪,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他想说贱,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任雪替他接着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贱,去抢别人的男朋友,但你怎么知道林慕白不喜欢我。” 钱一桑豪不心软:“你少骗我,林慕白喜欢谁都不可能喜欢你,我以前跟你好过,他抽风了,找你?” 任雪也懒的计较,只扔了一句:“信不信由你。”便不再说话。 钱一桑连再见都没跟她说就挂了电话,反正等下还是会“再见”的。 在回包间的路上他想。得赶在任雪来之前,自己和周非叶先行离开。 钱一桑离开后,林慕白突然坐到钱一桑的位置,手上还掬着把瓜子。林慕白坐姿闲适,言谈风趣,竟时不时的把周非叶逗笑。 手上一把瓜了吃完见钱一桑还没回来,林慕白道:“别看他挺男人,身体底子没我好,他吧,一吃蟹,就拉肚子。现在还没回来,估计是吃坏肚子了。” 周非叶听他这么说竟有些心疼。 林慕白又道:“他这蟹吧,可能还是为你点的,我认识他这么久,这种东西他从来没请我吃过,反正老子被他荒废惯了,也无所谓,你刚才不吃吧,他又肉痛,所以这肚子就吃坏了。” 周非叶听他这么说竟有些感动。想出去看看钱一桑怎么样了的心都有。 林慕白像是周非叶肚里的蛔虫。手一挥道:“没事,我们就在这等他。他命大,死不了。” 周非叶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皱了皱眉,别不是吃坏了肚子而是食物中毒了吧。 林慕白又坐得离周非叶近了些,像是替她壮胆。他突然看着周非叶的嘴唇,眼睛停住了。 周非叶警觉。要是钱一桑这个时候进来,两人坐这么近,钱一桑会怎么看她,她很快悟道。 林慕白这是要害她。 谁知林幕白开口:“非叶,我猜你一定是个很喜欢吃瓜子的人,你信不信?” 周非叶听林慕白这么说很想笑出来,想想自己对瓜子的喜爱只是一般,为什么是很喜欢,便强忍着笑问他:“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林慕白一本正经道:“因为你的牙齿与牙齿之间有细细的缝。我知道那一定是嗑瓜子嗑坏的,和我一模一样。”说完他张开自己的嘴给周非叶看。 周非叶不好意思去细瞧林慕白的牙。只大方向望了望。心里想着钱一桑怎么还没回来。 林慕白这个活宝,她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钱一桑及时出现。 “你没事吧?”周非叶站起来关切的问他,钱一桑的脸色果然比刚才要难看些。 “我没事。” 看到林慕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离周非叶这么近。钱一桑像老子训儿子道:“你坐我这儿干嘛,你就不怕非叶嫌弃,自重些懂不懂。” 连着刚才林慕白把任雪招来的气也撒了,所以看起来样子有点凶。 周非叶知道他这是吃醋,心里莫名的一丝悸动。这钱一桑看着温润如玉,没想到还挺霸道。 “你说你出去后,就我和她两个人,又这么大张圆桌。说个话跟领导开会似的,那我坐过去又不是怎么着她了,你自己问我有没有怎么着她,你真是的,你吃醋就直说嘛,你兄弟我心地单纯,没想那么多,还不是你思想太脏……” 钱一桑也不跟他多辩解,丢下一句:“账我刚才结了。”便拉起周非叶的手就往外走。 周非叶这之前还从没和男同志拉过手,这突然和钱一桑的手缠在一起虽然不是十指相扣,但也是电力很足,浑身带过酥麻的感觉。 “他讲了些笑话给我听,仅此而已。”周非叶虽然觉得这样解释很没必要,但是眼看着钱一桑和林慕白为了她要生误会,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澄清一下。 “我不是怪他。”钱一桑急中生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我带你去看电影。场次快到了。” “噢……”钱一桑的手还是握着她的,好像没有松开的意思。 很明显,钱一桑不打算让林慕白陪着一起去了。他怕等下林慕白又同任雪通风报信。 钱一桑也不想弃林慕白于不顾,毕竟带都带出来了,但是要把林慕白带自己身边的话,那林慕白可是活生生的导航仪。 周非叶看了一眼被冷落的林慕白有些内疚,毕竟事情因她而起。 钱一桑却不以为然,知道周非叶在想什么便说道:“没事,他本来就是来蹭饭的,我已经招待过他了,他该知足的。” 林慕白知道钱一桑是肯定要走了,任雪可能要白来一趟了。他猜可能钱一桑还给任雪打了电话。叫她不要过来。 而不知情的周非叶心想,钱一桑好是好,就是心胸有些狭隘。这么一点不起眼的小事,就让他跟人翻脸了,做男朋友恐怕不合适的吧。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二章 前任要来3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钱一桑拉着周非叶的手出了开原美食城。 本来钱一桑是左手握右手的那种姿势牵着周非叶。 出了大门,便是真正的十指相扣了。 因为握着太热了,两人的掌心都是汗,再加上外面热浪阵阵,钱一桑的手不自觉得就切换成这种相对舒适又能保持亲密感的状态了。 钱一桑本来出了外面想和周非叶分开的,他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他就想拉着周非叶和他一起跑,快的离开这个地方,要是慢一点,和任雪碰上,他是十张嘴也说不清。 周非叶总有一种错觉,钱一桑的智商无所不在。这种自带智商,情商又不是很开窍的男人在以后的婚姻生活中会活成很燃的一种风格。 有了孩子,这种男人就会有责任感,智商肯定会水平挥。至于,情商,哪怕婚后再培养,也还来得及。 这么想着,她的心又偏向了和钱一桑继续交往下去的那头。 周非叶心想,人啊,特别是她们女人啊,真是太软弱了,在理智和情感的天平中,总是会偏向情感这边。 而且,女人啊,有时候也真犯贱,钱一桑的手拉着她,像是给她全身输送真气一样,周非叶的所有理智在钱一桑对她不经意的温柔中轰然倒塌。 她的手柔软无骨,钱一桑呢骨节分明。周非叶突然有种赚到的感觉。但是,她觉得这种感觉或许是她和蔡思明分手后长期缺乏异性关爱所致。 不是那种所谓的幸福感。也不能说明她就动心了。 毕竟,人品还是很重要的。男朋友就是未来的老公。不以婚姻为目的的交往都是瞎****乱搞。 两人的身高。周非叶仰头看着高大英俊的钱一桑有一种很罪恶的感觉。 在很多韩剧中,女主的身高都在男主的胸膛处,这样是不是可以很方便的听到对方的心跳。 这么一想,周非叶很自然的就笑了,罪恶感也减轻了几分。 钱一桑侧头看到周非叶脸上的笑,微微愣了愣,旋即也无声笑了。 亭东影院。 离电影开场还有一个小时。片名叫《x战警3:背水一战》 这一个小时该干嘛呢?钱一桑想。 而周非叶想,钱一桑这是干嘛呢,他刚才不是说电影快开始了吗,不是来赶场的吗? 刚才还跑得那么快,逗她玩呢。 钱一桑提议:“非叶,还早着呢,我们去边上的游戏厅先消磨下时间,走。”说完他就迈开长腿走了。 他以为周非叶理然当然会跟上他,哪知,周非叶站在原地,没动。 “非叶,跟上来。”钱一桑回头见周非叶站着没动,以为她没听清楚。 周非叶想了想,淡淡说道:“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等他。所以钱一桑的第一反应是周非叶不喜欢他这个提议。 钱一桑往回走,高大身驱俯下,视线与周非叶平视:“怎么了?你不喜欢。” 周非叶摇头。 “那是为什么?”钱一桑离周非叶很近,明亮的眼睛想从周非叶眼睛里找他想要的答案。 周非叶淡然自若检讨:“我觉得我今天对不起你朋友。我们不应该丢下他。除非你一开始就不把他带出来,这样,我觉得都是我的原因。他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就不想让他第一次见面就对我产生误会。” 原来她是在怪他见色忘友。 钱一桑陷入沉思,这事他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周非叶心里好受些还不至于怪他太小气呢。 钱一桑双手抱臂,像分析案件一样最终对刚才自己的行为作了分析:“非叶,我不让他过来不是你的原因,也不是刚才我看见他跟你坐那么近我不痛快。你放心,我这个人很少会吃这种醋,就算真吃醋,我也不会吃得这么明显,这么厉害。” 钱一桑停了停,继续说道:“还有个原因,林慕白的女朋友下午要来看他,他女朋友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没你这么安静,我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对了,林慕白的女朋友就住在这附近,所以我是顺路和他一起来的。你觉得吃完饭,我们还有必要和他们搅在一起吗?” 周非叶点头,脸上眉目舒展开来。这倒确实是不用带他来的。其实,她这个人吧,见到比她漂亮的女孩子心里会有自卑感的。 钱一桑倒像知道她有这个毛病似的居然提前阻止了这样的事生。 “走吧。”这回是周非叶先迈开了步子。 钱一桑跟上来,和她并肩走着:“你会玩什么?你怎么知道走这边?” 周非叶老实交待:“我什么都不会玩。”她奇怪:“你刚才不是走这边?” “噢,那你会很无聊。”钱一桑笑,走了几步又问:“那你小的时候一定读书很好。” 周非叶不解:“女孩子不会玩游戏很正常。” 钱一桑反对:“那可不一定。花城这边的女孩子就挺爱玩。” 他和任雪就是在“花花世界”认识的。 “哦?”周非叶下巴抬高,一副沉思状,心想着这哥们其实不用大老远的跑来跟她相亲,在花花世界找一个就完事了。 凭他的身体条件,完全可以。 花花世界内。 周非叶从小到现在一次都没有进过游戏厅,所以在进入这样的环境后她自然是新鲜和好奇的。 各种游戏画面出现在她面前,种类多的让人眼花缭乱,周非叶只觉得眼前群魔乱舞,玩的人大都全神贯注的在完成任务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游戏屏幕。这些人根本不注意进来什么人,出去什么人,但是钱一桑进去后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他,而且站起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把他整个人团团围住。 “钱老师,我这种情况怎么玩?”——小白。 “钱老师,上次你跟我讲解的那套我始终无法突破,能再指点我一下么?”———学生党。 “钱老师……我一直在暴走,现在我在团战中能非常完美的配合佣兵团了,不再唯我独尊了,我团已经能躲过boss的攻击了。”————有钱人家的孩子。 “钱老师,我……我现在刷挑战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请你喝饮料。”——-——美女。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钱一桑。 周非叶感觉自己像是电影里被镜头机位拉的很远的配角,钱一桑离她越来越远……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三章,前任要来4 钱一桑扎在人堆里还是显得鹤立鸡群。 那个育良好的有钱人家的小伙子都没能把他比下去。 不过,钱一桑到了这个环境不知为什么看上去比刚才在阳光下要冷艳许多。 周非叶看出来了,他在这的价值,比他的身高要高。 他跟玩家们交流,但周非叶听不懂。这个男人聪明如此,第一天见面就逼自己面对他的光芒万丈。 钱一桑隔着这些人对着她歉意笑笑,周非叶心想钱一桑假如日后成了她的老公不知道会怎么样,想到这里她也朝他笑笑,她看不到自己笑成啥样,但周非叶想过如果他们这样错过也挺好的。 因为对一个人了解越多,就越庸俗。还不如第一次见面来得绚烂,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如若初见。就这样远远看看然后告别。告别也不用,就直接离开。 后来,在两人苦逼又虐心的婚后生活中,周非叶经常会回忆和钱一桑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很抱歉,今天我想多陪一会儿我的朋友,我们改天再聊吧。”钱一桑拍了两下手,玩家们6续散场。 “走,我们进里面去。”钱一桑走在前面,周非叶随后也跟上去。周非叶有个重大现,她现钱一桑走路有点瘸。刚才她怎么一直没注意呢。 难怪,他会来相亲。 “会开车吗?”钱一桑突然回过头问周非叶,低头走在钱一桑身后的周非叶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 钱一桑把周非叶的头从自己的胸膛移开:“没事吧?” “没事。”周非叶本想揉揉头,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会开吗?” “不会。” 钱一桑在尽头处停下来,挑开帘子弯腰进去。室内黑黢黢的,很像某些武林高山闭关的地方。 “这是我的私人空间。我是这里的包月客人和vip。” 他用眼神示意周非叶往其中一台街机上坐:“这是开车游戏,你可以试试。” 噢,这种游戏倒比较现实,周非叶心想试试就试试。 钱一桑替她挂好包,放好伞,简单教了下怎么操作,然后在机器上塞了几枚硬币。 “第一次,刚才那些远远不够。所以,我去加硬币。顺便抽根烟……” “嗯。”周非叶摸了把方向盘,又低头看看刹车和油门并没抬头。她正在找感觉。 周非叶其实很想买辆车的,尤其是雨天,好几次到了公司她都形像全无。无奈她才三千块的月薪这事只能望洋兴叹。 除非周仁福肯资助。 但那是不可能的。周仁福是房奴。营业房的房奴。他的钱比周非叶还缺。 很多次,周非叶都把车开到旁边的防护栏上并且在车子失控的时候差点扭转整个方向盘,最终驾驭不当翻车。 之后几次她还是不得要领坚持不懈的横冲直撞,一个塞程两分钟不到完事。 周非叶吁了口气,还好,车撞坏不用赔,人倒了不用送医院。唯一的经济损失只是些铜板。就当是学车之前的热身了。 过了十多分钟。钱一桑还没进来,而游戏币已经被她用完了。 周非叶从座位上站起来,挑开帘子看外面钱一桑在不在。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现了他。 他在给刚才那个看着他两眼光的女孩作技术指导,整个人斜靠在储物柜上。 两条修长的腿显得越的笔直,右手还捏着一根烟,说几句话,烟灰抖一下,竟有些说不出的迷人。 简单几句,他像是要走,女孩子对着他撒起了娇,女孩的手很自然的落在钱一桑的臂上,还摇着它。他指指门口,眼神不经意的掠过周非叶。 周非叶慌乱放了帘子,一颗心像做了什么错事,扑扑直跳。他以为钱一桑神情专注没现她,谁知,他早已看到她。 周非叶坐回座位,对着失效的游戏界面了会儿呆。 不一会儿,钱一桑就进来了,手上很多硬币,他递给周非叶:“这些,你这技术应该可以玩半个小时。”然后抬腕看了看表:“然后我们去看电影。” “不玩了。”周非叶静默片刻,冲他笑笑:“我放弃了,我不是这块料。” 她正要起身,被钱一桑一双大手按了下去。钱一桑定定看了周非叶一会儿低沉的嗓音在周非叶耳边想起:“这么快就放弃,怎么对得起前面为你牺牲的硬币。” “他们是光荣退役。”周非叶纠正。 “伶伢俐齿。”也不管周非叶是否同意,钱一桑放完硬币,另一只手已经爬上了方向盘:“我教你。” 周非叶顽抗:“我不想学,游戏会让人上瘾的。” 她的整个身体已被钱一桑圈住,突然失去自由让她很不适应。 钱一桑松手让她出去:“那你看着我玩。” “嗯。” “我不玩这个,我玩三国。” “嗯。” “算了,我也不玩了。”钱一桑也站起来:“陪我去图书馆吧,上次还有一本书只看了一半,现在突然心痒难耐,今天把它去看完。就在边上,看完刚好电影也开始了。” “嗯。”反正今天听凭钱一桑安排。 伶伢俐齿。心痒难耐。钱一桑说话好像比较文绉绉。如果是蔡思明的话,他肯定说你口才很好或者忍不住。 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周非叶有些走神。 不过蔡思明也有惊世之言,以至于很长时间,周非叶想起蔡思明,只记得这句话。 他说:“叶儿,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不要难过。因为你会现,始终有比我更好的男孩会出现在你面前,他也许和我一样,当过兵,家境一般,收入不高,但他肯定很好看,好看才会吸引你,你说对不对,然后渐渐的你还会现他别的优点,然后你慢慢的就会忘记我了。” 周非叶当时心里想,丫的,在你蔡思明眼里原来我是这么肤浅。我凭什么就看中人家美色,不看中人家内在。你凭什么会不在我身边。你要是以后不在我身边,那你现在在我身边干嘛。 但当时周非叶只对蔡思明说了两个字:“矫情。” 那时候,蔡思明叫朱玉枝叫妈已叫了一个月了,蔡思明还说要把家里的老房子修一修,弄像样了才能和周非叶订婚。 钱一桑去图书馆的路上问周非叶:“你是不是在想以前的人或者以前的事?” 周非叶有些惊讶于钱一桑的读心术,叹口气说:“未来不是我所能控制。” 钱一桑看周非叶一眼,红着脸说道:“把我想成你的未来,看看你能不能将我控制。” 周非叶叹气:“再说吧。对于未来的事我从不妄加揣测。” 钱一桑停步:“本公子不入周小姐的眼?” 周非叶:“公子还好,就是你那个腿是怎么回事?”她终于忍不住,虽然钱一桑给她的各方面印像都还不错,但要是他有隐疾瞒着她她也是不会接受的。 钱一桑:“我的腿在工作时受了伤,但你看我现在都能跑了,小跑了,所以马上能好的。前几天,我不联系你,就是在医院输液,我怕麻烦你,听唐叔说,我差点错过你。” 错过?错过什么?周非叶怎么不知道。她有这么抢手吗? “哎哟??”钱一桑出沉痛的闷哼。原来他只顾着说话,没看路,结果就撞到电线杆了。 而在电线杆后,不足一百米就到图书馆门口了。你说他倒楣不倒楣! 第十四章 前任驾到 周非叶一看钱一桑这副样子便上前虚扶了他一把。﹤ 钱一桑不跟她客气,直接就把手搭在周非叶的手臂上,皱着眉道:“谢谢!” 于是,两人算是第二次有了“亲密”接触。只不过时间持续的很短,一分钟不到就分了,因为很快到图书馆门口了。 两人约好时间集合,并不干扰对方的阅读兴趣。 周非叶对正规的读书馆里的藏书兴趣不大,她的阅读范围是很混乱的也比较不入大流。 女孩子嘛,过了那个求知欲阶断,就比较容易对自己未知的一些新领域感兴趣。 像《人之初》啊,《知音》啊,《婚姻,家庭,爱情》啊,稍微正规点就是《小说月报》和《收获》之类的,所以,图书馆里整整齐齐的那些厚得让周非叶一看就头痛的名著和长篇她是没什么兴趣的。 她到这个地方纯粹是为体验一把文艺气氛。周非叶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那些书,眼睛却不自觉的瞟向不远处的钱一桑。 高大的钱一桑此刻已盘腿坐在地板上像个僧侣一样虔诚地捧着一本像板砖那么大小的书在看。 神态安静,专注,一丝不苟。其实认真看书的男人也是蛮性感的。 以前,周非叶只崇尚于穿军装的和穿白大卦的男人,对酸溜溜的文艺男是一点兴趣也无。 周非叶也拿了本书装装样子,视线却一直跟着钱一桑。 大约是累了,他坐了一会儿,又换了个姿势把腿伸直了,那修长的腿给女孩子的感觉是即使坏了,也是很有魔性的…… 周非叶竟看得失神,就差流口水了。还好,钱一桑那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姑娘,你的书页朝上了。”身边有位教授模样的老头儿好心提醒她。 “噢……”周非叶赶紧调到正常状态,下意识的又去看了看钱一桑,钱一桑仍像刚才那样神情专注,并没有现她的失态。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教授”果然不一般。说完,他就离开了,还背着手不住的摇头。 “教授”走后,周非叶终究把那本描述有些莺莺燕燕的书给扔了,转身去了儿童书柜。 小时候周非叶特别喜欢看那些带插画的故事书,可惜周仁福嫌那种书太贵,一本也没给她买过,那时候物质匮乏,别的小朋友都没有,她也就不那么缠着要买了,但心里是很痒的,直到她上小学了还一直惦记着买插画书的事。 小学有了“借阅室”后她的这种“欲求不满”才慢慢得到了满足。周非叶想着过往,身边一个打扮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小朋友就过来了,边走边奶声奶气的对她说“姐姐,让一让!” 周非叶注意到这小家伙篮子里装了不下二十本插画小人书,身后有一个“大款”模样的爸爸跟着,大概是给小家伙去买单的。 有钱,就是任性啊。周非叶在父女俩身后感叹。 一眨眼二十多分钟就这么过去了,周非叶这才迈开步子走到钱一桑身边。 钱一桑见边上多了处暗影,便抬头看上来。看到周非叶正微笑的看着他便问周非叶:“时间到了?” 周非叶点头:“嗯。” “那我们走吧。”钱一桑起身,把手上的书放进书柜。周非叶这才看清钱一桑看的是《易经》。 这家伙还蛮有内涵的嘛。 电影院门口此时已是人头攒动,周非叶平时很少往这种人多的地方赶。 尤其是夏天。香汗淋漓和臭汗淋漓混一块儿简直惨不忍睹。 照例的进去之前还是要带点零食的。矿泉水,瓜子必不可少,爆米花更是人手一份的必备单品。 两人分工而行,钱一桑去买吃的,周非叶排队。 “我们位置不错,很靠前。”人很多,所以钱一桑不得不牵着周非叶的手往黑鸦鸦的人群的人缝里挤进去。嘴也不闲着:“麻烦,让一让。”或是“麻烦借过。”要是遇到年纪大的,他也照样勇往直前,只是说词换了换:“对不起,让一让,军人优先。” 切,这也能行,周非叶心想钱一桑的脸皮可真够厚的,他这种不达目的的狠劲,比起蔡思明的君子谦和,俨然“土匪”。 终于找到了属于他们的排座号。 钱一桑的脸却忽的白了。 周非叶看到了林慕白还看到了他身旁如花似玉的任雪。 好漂亮。 “你们怎么也在这?”钱一桑情绪有些激动。 “这是电影院。”林慕白对着钱一桑讨好的笑笑,意思是这是公共场合,谁都可以来。除非你牛逼去包场,林慕白还不自觉的看了看周非叶,周非叶朝他点点头,神色自若。 钱一桑有往回走的意思,不过已经没有退路了,后面的人鱼贯而入,他好不容易挤进来又挤出去,要被人骂扰乱公共秩序的。而且,钱一桑刚才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军人”。 这样搞搞还有没有“军人”的素质。 “钱公子,你怎么这么念旧啊,就不会换个电影院?”任雪抛了个媚眼给钱一桑,脸上有些得意的神色:“从小到大,你就只会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们家小林。” 她赶到开原美食城的时候,林慕白告诉她,钱一桑那小子害怕面对现实,先跑了,对了,还带走了那个女人。 任雪便问林慕白钱一桑有没有告诉他去哪儿。 林慕白想了想便说,他走之前好像说电影快要开场了。 任雪眼睛一亮,对林慕白说,走,去亭东影院找他。 林慕白不解。说:“找谁?” 任雪说:“还能找谁,当然是钱一桑。” 林慕白当时有个错觉,这两人,也许谁都没有忘记谁。钱一桑只是不敢面对任雪罢了,或者是他这个兄弟为人很倔强。钱一桑自认是匹好马,吃回头草在兄弟面前是抬不起头的。 林慕白听任雪说“我们家小林”再看看钱一桑苍白的脸,想笑,但是强忍住。 任雪对钱一桑的喜好是了解的。 花城有好几家电影院,但钱一桑却只喜欢亭东,不仅是因为钱一桑在亭东办了卡,更重要的是因为亭东的环境和硬件最好,而且还管得严,观影期间不准大声喧哗,情侣之间不准有不雅动作有碍他人观瞻和身心健康。 这都是对比出来的,钱一桑也不是“一根筋”。 有次,他就想去亭东隔壁的“星辰”影院体验一下,结果因为座位比较偏,他电影倒没看进去多少,却免费看了一集现场直播的a~片。 不知什么原因,坐他前面的那对狗男女一下子就春心荡漾了,一时没控制住,以为笼罩在黑暗里没人现,动作放得很开。 本来钱一桑也没当回事,情侣嘛,在电影院这种地方拉个手,亲个嘴也没什么稀奇。 可是人家偏不这样,特别是那女的,被男的撩拨的****一阵一阵。听得钱一桑身上也跟着一阵一阵的热。 直到那女的隔着椅背把两条小腿伸到钱一桑眼前的时候,钱一桑终于忍无可忍站了起来。 钱一桑当时觉得就这么走了太便宜了那对狗男女,自己被他们搞得欲火焚身不说,还没地方解决生理上的困扰,于是灵机一动掏出工作证在这对狗男女面前晃了晃:“走,穿上衣服,跟我去一趟派出所,你们严重影响了我观影情绪,不要做无谓的反抗,我有录音。” 钱一桑也就想吓吓他们,一来,花城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他除了举报和投诉根本不可能把人带走,二来,他也不会那么无聊的去录音。 结果,那男的却焉了。提了裤子就带上女的准备走,嘴里说着:“大哥,不好意思,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你继续。” 那以后,钱一桑看电影就只去亭东了。 任雪刚才故意说的亲昵,不过钱一桑不吃她这一套,这女人真会颠倒黑白,每次都是林慕白跟着他,走哪儿跟哪儿,何来的他是林慕白的跟屁虫之说。 至于念旧,确实以前,他不止一次带着任雪来亭东看片,但两人如今已经分手,任雪这么说就显得有些自作多情了。 第十五章 哇,不在一个市耶。 周非叶轻声提醒钱一桑:“要不我们坐下吧,后排的都在看我们了。≥≧” 钱一桑便坐了下来。 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四周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灯光也打暗了。 钱一桑把爆米花,瓜子交给周非叶保管。矿泉水较沉,他就直接放脚边。 片名:《x战警3:背水一战》 已经在打字幕了。 周非叶对美剧并不感冒但也不恭维,美剧的台词跳跃性很大,比较科幻,比较混乱,但毕竟制作是强大的,而且能抓人眼球。所以对看惯国产片又是文艺片较多的周非叶来说,还是安安静静的坐住了。 “把爆米花给他们一些吧。”看到一半,周非叶觉得无聊便抓了两粒放进嘴里,然后把装爆米花的盒子递给了钱一桑。 “我不吃,你吃吧。”钱一桑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看。 “不是给你吃,是给他们。”周非叶仍是小声的说,生怕吵到别人,周非叶提醒钱一桑他身边还有一个男朋友。 “不用,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你只需要照顾我就行,我也是。”说完钱一桑低头拿起了脚边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起来。喝完,他又重复刚才的动作把另一瓶给了周非叶。 周非叶确实也渴了,便接过喝了。照顾他?周非叶想,难道是暗示她要给他喂爆米花吗?可是万一他不爱吃像刚才那样被拒绝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 “慕白,我也渴。”任雪朝他们这边看了看。美女就是美女,随便说一句,那听着都有点撒娇的意思。 “嗯,那我出去给你买。要不要冰淇淋?或是别的什么?薯片?”林慕白语调也很宠溺。 哼哼。钱一桑鼻子轻哼,似乎很不屑林慕白嘴里说出来的垃圾东西。但垃圾食品就是让女孩子欲罢不能,她手上的爆米花不就是。 “好吧,就来四个冰淇淋吧,你也给他们带一份。还有他们那个牌子的矿泉水和瓜子我也要。”任雪看着钱一桑的脸又瞥了周非叶一眼,看不出她脸上什么情绪。 “好。”林慕白爽快答应。周非叶从小就是冰淇淋的死忠粉,又是人家好心请客,当然欣然接受了。只是她脸上红了红,想着自己失礼了,要不是钱一桑杵在边上,她早就过去跟任雪打招呼了。 “我就不必了,你给非叶带一个,谢谢。”钱一桑还是目不转睛盯着电影,不过别人说什么,他也照样听得很仔细。 难得钱一桑会跟自己说谢谢,林慕白开心的出去了。 林慕白出去后,任雪坐到林的位置,然后她把手伸过来和周非叶握手:“你好,我是任雪。” 虽然隔着钱一桑,但周非叶还是能闻到任雪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清淡中透着热烈的气息,很好闻,应该是一款高档香水。周非叶还注意到,任雪脸上化着淡妆,使她原本漂亮的五官更加的精致立体。任雪的衣着也比自己小女人多了。特别是她丰腴的胸和纤细的腿……总之性感。 “你好,我叫周非叶。”周非叶也伸手与任雪握了手,两人相视一笑。 “你很好看,比钱公子以前的那位强多了。”任雪第一句话就很劲爆,难怪钱一桑不喜欢她,她在揭钱一桑的老底。也挑明钱一桑和周非叶不是初恋。 周非叶想其实也没关系,到了钱一桑这个年纪要是和她这次是初恋,那她的心理负担得有多重啊,初恋的神圣就是在人家没有抛弃你之前你是不能抛弃他的,不然多残忍啊,对对方的打击多大啊。 钱一桑皱眉,任雪挨他很近,但他又不想和周非叶换位置。换了位置,任雪说话就更肆无忌惮了。他当然无法控制任雪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周非叶笑笑,没有说什么。她在美女面前会自卑已是不争的事实,这“好看”和“性感”差别太多,尤其是这个“性感”的任雪在赞美她“好看”竟让周非叶无言以对,她是真正的词穷了。 钱一桑对周非叶的沉默很满意,侧头看了她一眼。 “非叶,你是哪里人?”任雪打破僵局,另切入话题。 “我是纺城三佳村的。”周非叶朝任雪微微一笑,这个问题是可以回答的。 “这么说,我们不是同一个市的?”任雪有些吃惊。钱一桑怎么会找个d市的人,这以后来往中间还隔着一个收费站,多麻烦。 周非叶了然,纺城属d市,d市属全国三线城市。而东沙村现属a市,a市属二线达城市。a市还有望跻进全国一线城市。可以想像全国有多少女孩子渴望成为a市户口和让自己的孩子成为a市户口。 花城是a市的一个区。户口自然是a市。东沙村就算是身在农村也还是比一般的农村要吃香些,而且东沙村离花城又很近。近到不到足十五里路更是占尽了地理优势。 虽然三佳村和东沙村坐城际公交车只要一个多小时,但两地民风却是相差甚大,不但方言不同,产业链,生活习惯也大不相同。 纺城算是d市的骄傲了。但纺城虽然达,经济结构却很单一。除了纺织厂染厂一系列相关的赚大钱的渠道都依赖于轻纺产业。所以,如果不像周仁福那样去纺城拼个几年,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条件还是很普通的。除了做些小生意就是给工厂打工,几年下来也攒不到多少钱。 而花城就明显不同了,生活节奏和生活理念都要强很多,像家庭作坊式的工厂更是开得比比皆是。谁叫它属a市呢,属了a市家家户户便认为赚不到钱是一种耻辱,侮辱了a市的户口。于是便人人竞争,人人攀比。这么一来,赚钱潮蔚然成风,倒也更促成了花城的展。 花城人的魄力在无数次的竞争中被历练的很大,据说当时花城和a市的的另一个经济达的区争机场,结果机场被花城拿下了,原因在于花城政府不让国家出拆迁费和征地费用,自己买单,那以后,花城又有了一个霸气的称号,叫“花城大帝国”。 所以,靠花城城区很近的东沙村已有不少不是老板的农民盖起了三层洋楼,为的是跟上“花城大帝国”的步伐。 也可以想像,像姚桂花,钱忠全这样的家庭,身在花城是活着有多么心累。 所以,姚桂花借钱造房子,不单单是为了儿子的婚姻大事,还有一点是她自己的面子。 而周仁福在纺城这样的城市收入算是不错的,按存折来算更是进入了小康水平。 “是的,我们不在一个市。”周非叶心想年龄都不是问题了距离还是问题吗?要有问题也是户口的问题。难道这美女的意思是她配不上钱一桑吗?切,这美女可真有意思。 第十六章 前情往事 然后任雪便是问周非叶你家里有几口人啊,你纸妹几个啊,你芳龄几许啊,在哪上班啊这些跟她的美貌成反比的问题。 其实,这也不能怪任雪。因为任雪是把周非叶当情敌看的,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而周非叶呢,压根儿不清楚对方底细。只知道对方很“健问”出于礼貌一一作答便是了。 钱一桑正要作的时候,林慕白回来了。两只手腕上各挂了两只塑料袋,手上握着四只尖尖的甜筒。 “我本来想给你们买冰淇淋的,后来想想还是肯德基里的甜筒好吃,反正就在边上,来。”林慕白把一支甜筒先递给了任雪,然后把另一支给了周非叶。 “谢谢。”周非叶笑眯眯的接过了,难得林慕白这么用心,原来一个男人的贴心潜能要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才能挥出来啊,中午吃饭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有会照顾女孩子的倾向呢。 林慕白见任雪坐在自己的位置又见她没有换的意思也不计较,在刚才任雪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 四人继续观影。 周非叶每次吃冰淇淋总是吃得很香,香到周边的人很容易被她感染,她会用舌头舔一下再舔一下而且神情很陶醉。 一会儿功夫,她邻座的一个女孩子也跑出去买了一支。 “有那么好吃吗?”钱一桑抿了抿唇,把舌伸向周非叶的甜筒:“来,让我也舔一口。”钱一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愣住了,他刚才看周非叶吃得津津有味,是一种情不自禁的心生向往。 一是,钱一桑从小到大没吃过多少冰淇淋,又甜又腻的东西他不喜欢。二是,他突然很想尝尝,周非叶舔的这款冰淇淋有什么独特之处,能让她这么表情生动。 周非叶脸倏地红了。舌头也小心翼翼的卷进了嘴里。见周非叶犹豫不决,钱一桑整张脸又凑近了些,周非叶的心跳顿时加到呼吸不匀的状态,手上的冰淇淋也差点在慌乱中扔了。 周非叶稳了稳心神,终于开口道:“要不剩下的给你吃吧,我也吃得差不多了。” 其实哪有,周非叶曾有一口气吃下三个甜筒的记录。那时候朱玉枝有了周小树后便不去工厂上班了,而是在村里开起了小吃部,夏天当然冰箱里会有很多冰棍出售,于是甜筒便手到擒来。 见周非叶同意,钱一桑便伸手过来拿了,修长的手指捏住甜筒尖尖的尾部,然后犹豫了一下阿呜一口。 “这东西不是这样吃的,这样吃很快就完了。”周非叶好生可惜,看钱一桑这样子之前一定是没吃过的。 “是这样吗?”钱一桑学着周非叶刚才的样子也用舌头去舔了一口。 这一对无意识的在甜腻,任雪的脸却越来越白。她气得情绪不稳甜筒都掉在地上了。 “怎么了,任雪。”林慕白关切的问。这钱一桑也真是的,秀恩爱回去再秀,干嘛要当着任雪的面,换谁看到前男友和他的现任女朋友这样旁若无人的打情俏骂都会心里不舒服的。 “没事,我忘了等下可能那个要来了,不能吃太多。”任雪根本没有看林慕白,而是一直盯着钱一桑。 钱一桑只觉得脑后一阵怨气,搞得他浑身不自在。钱一桑把甜筒塞回了周非叶手里:“非叶,我出去抽根烟,一会儿就进来。” “嗯。” 钱一桑出去后,任雪说肚子痛。林慕白心知肚明,叹口气说道:“你去吧,那个东西小店里有。” 林慕白说的是姨妈巾。 而这姨妈巾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林慕白在任雪的事情上总是心细如。任雪和钱一桑一前一后出去,他怕周非叶会看出端倪。任雪不可能那么巧偏偏今天来例假。而且这两个人今天的表现多少都有点反常。 “这电影怎么样,还行吧?”钱一桑和任雪出去后,林慕白没话找话的找周非叶聊天。 “还行吧。”周非叶偏头看了林慕白一眼,把爆米花递过去:“来一个?” 林慕白抓了两粒扔进嘴里,对着屏幕的眼神有些空洞。他不知道是周非叶太单纯还是自己太深沉。 总觉得任雪和钱一桑肯定是出去叙旧去了,这两人分开那么久了,今天重逢,一定有说不完的话。 影院门口一侧,钱一桑长身玉立,站着抽烟,任雪看着他。 钱一桑喷了一口烟在任雪脸上:“怎么,后悔了?” “没,是吃醋了。”任雪仰头看钱一桑的眼睛:“你真的喜欢她?” “喜欢。”钱一桑答的很快。 “你说谎。”任雪见他这么说突然抱住了钱一桑,力道很重,钱一桑人高马大都有些重心不稳:“你才不会忘记我呢。” “你别这样。”钱一桑怕烧了任雪的衣服赶紧扔了烟,倒也没有温香软玉迷人眼的沉醉。 “我就这样,你还能打我不成。”任雪耍赖。 “你先放开,我腿伤还没好,吃不消两个人的体重。”钱一桑耐着性子替自己解围,他个子高,任雪和周非叶又差不多高,所以任雪整个人的重量都在钱一桑身上。 “好,”任雪放开钱一桑,不过还是对其动手动脚,任雪又伸向钱一桑的脸:“你怎么脸像磨了腮剔了骨似的,这么瘦。” 钱一桑不理她,拉掉任雪爬在自己脸上的两只手:“你跟那个姓顾的还没断,又来招惹我,你当我是什么?” 任雪认真道:“我一直心里是有你的,可你自从那次和我大吵一架后就再也没有理过我。你有面子,难道我就没有面子。” 钱一桑面容冷肃无比:“不要再说这些了,分都分了,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我家穷,与其以后你我大吵大闹,还不如现在分开。况且,我也想明白了,没钱什么都是屁。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改变自己。” 任雪觉得钱一桑变了,不但人变了,心也变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憨憨的钱一桑了。他刚才那番话,话里有话。 任雪的家境也只有一般,但她却拥有很多女孩子望尘莫及的资本——美丽。所以,没有顾少, 她还可以有赵少,孙少,李少,她的前途并不晦暗。但是钱一桑和别人好,她却受不了。 任雪现在还在花城的市区做售楼小姐,业绩尚可。做房产销售的过程中不但能认识一些有钱人,还能捡死鸭子。 顾少就是任雪捡到的其中一只。 那天,顾少的父母带着顾少和他的女朋友过来看房,看一套三室一厅的精装修。任雪带着一行四人去看样房,事后给顾少留了名片。 那以后,顾少就天天给她打电话,房子的事一句没提,只说欣赏她的工作能力。任雪为了业绩,跟他打着哈哈。顾少倒是请她吃了很多次饭,也暗示她几次睡一睡就啥事都好办了。 任雪为这事好几天不理他,后来有天顾少打电话给任雪说我来付钱了,上次那套房子全额付款,业绩算你的,你也不要生我的气了,以后我再也不提这种事了。 那天顾少请任雪吃饭,任雪选了个人多的地方,一高兴就喝高了,人也给了顾少,事后,她后悔的要命,也懒得去追究是不是顾少给自己下了药,反正自己不是处了。第二天早上她拼命的打钱一桑手机想和他和好。钱一桑一直没接。 因为,顾少是在任雪和钱一桑交往的时候插进来的。任雪和钱一桑那顿吵和顾少多少也有点关系。 顾少请任雪吃饭的次数多了,自然会被钱一桑撞上。钱一桑每次看到任雪和顾少在一起都是生闷气,或者干脆关机让任雪找不着他。任雪解释了多次,钱一桑看她态度诚恳便也不去计较顾少的一厢情愿,只说让她小心。 那时,钱一桑还是机修工。 某天,任雪约他,钱一桑答应了。钱一桑好不容易请了假,换了身干净衣服去见任雪,结果顾少突然打电话给任雪说他有个朋友要看个房子,于是任雪就去了半路打电话给钱一桑说客人临时要看个房,看完房子马上来见他,让他等等。 那天还下雨,钱一桑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他还算聪明,等在房产公司附近的远东大厦。 远东大厦是买奢侈品的地方。环境自是一流。钱一桑一边欣赏贵得要死的商品一边等着任雪出来。 半个小时后,任雪打电话给钱一桑说客人房子看好了,你在哪? 钱一桑说在远东大厦“太阳镜”专柜叫什么,他看不明白,妈的全是英文。 任雪说没事,你跟我说几楼。 钱一桑说二楼,就在电梯口。 顾少见天下着雨,就送了任雪一程。不过,到了远东门口,他鬼斧神差的跟着任雪进了大厦。 然后就是任雪看中了一副眼镜,钱一桑很直接的说太贵。 任雪就想试试他,也没说真让钱一桑买。 任雪又选了别款,钱一桑还是说太贵,只是款式不一样,价钱都差不多,还口无遮拦的说着,上这来买东西的人都是吃饱了撑的。 看着专柜小姐异样的眼神,任雪突然就来劲了。她说,钱一桑,你今天就要给我买一副,买 说明你爱我,不买说明你根本不爱我。 钱一桑听后愣了几秒,再看看那几个卖眼镜的娘们轻蔑的神色,觉得任雪压根儿就是在侮辱他。 一副眼镜两千多,刚好是当时他一个月的工资,钱一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任雪在后面喊他:“钱一桑,你回来。” 与此同时,顾少的声音也在任雪耳边响起:“雪儿,别叫了,要什么,要多少,我给你买了。” 钱一桑回头看到了顾少,任雪电话里没跟他说清楚是给顾少去看房,他觉得两人自认识以来一直以看房为借口,这破房子看来看去都看了半年了还没成,害他和任雪隔三差五的为了这个斯文败类吵。 尤其,他今天还特意请了假,就是来这里让他们羞辱的。 任雪,他顾少喜欢,他顾少拿走,他钱一桑不陪着他们玩了。 钱一桑指着任雪,也不屑于走上去,只站在原地说:“任雪,你跟他吧,又有生意做,又有实力,我钱一桑配不上你。” 说完,钱一桑就走了。 那天,雨特别的大,钱一桑等出租车等了半个小时才上的车,上去的时候,司机还嫌他脏。好心提醒钱一桑后备箱有一叠报纸叫他拿出来垫垫屁股,不然下一位顾客就没法拉了。 钱一桑被雨摧残得眼睛都睁不开,只是踹了司机的座位一脚:“你******少跟我废话,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再烦,信不信我弄死你……” 第十七章 难以取舍 钱一桑之后就参军去了,他化悲痛为力量,在部队表现优异。 虽然当了两年空兵,教官有点变态,一个不顺眼大冬天还会把他被子扔下楼去,但至少战友们是惺惺相惜的。 入伍一年后,很多之前有女朋友的兄弟都遭了“兵变”,所以比起因当兵而失恋的兄弟,钱一桑这个当兵前就失恋的人要幸福多了。 因为心态好,钱一桑三下五除二混到了班长的位置。第二年,就开始老带新了。 钱一桑在部队性格得到很大的磨练,还结识了一帮五湖四海的兄弟。 其中就有毛羽。 毛羽是当时部队的炊事班班长,可以这么说,钱一桑退伍回来除了脸瘦了,体格能这么强壮,都是败毛羽所赐。毛羽给别的兵一个馒头,给钱一桑就是三个。 不为别的,就为钱一桑是他老乡。而毛羽曾向钱一桑透露过他以后不打算在部队继续深造。来这儿,只是为躲避前女友的追杀,他把那女的肚子搞大了,女方逼婚。他羞愤不已便把身体奉献给了国家。 两年后,那女的要是没打掉,那他回去当爸爸。打掉了,他从头再来。但两年后,他一定要回去看看那女的过得怎么样,主要是孩子有没有生下来,给自己一个交待。 钱一桑听后指责毛羽太狠也表示无法理解他这种行为。毛羽解释说他相信只要两个人深爱,那女的会理解他的,他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却已给了对方一个事实婚姻的机会。 把不把握的住就全看她了。毕竟,部队是不能接触女孩子的,他这理论上也不叫抛弃。 至于钱一桑后来为什么也没有考军校,提干或转为志愿兵是因为一方面多赏他一口饭吃的兄弟毛羽要走了,还有就是他当时所在的部队风气不好,凡事要花钱。 另外部队演习有死亡指标,身为独子的他当然是保命要紧。不善言辞的钱一桑刚进部队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熬到退伍当然是走为上。 钱一桑离开家乡两年,也急着回家。而且他的理想不是保家卫国。 只是养家糊口。 这两年姚桂花眼巴巴的盼望着钱一桑退伍回来能找个体面的工作,早日成家立业好为他顺理成章带小孩。钱忠全身体越来越弱,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 比起别的省市,钱一桑觉得花城就是天堂,因为外省的条件还要苦。 而且,当时去参军,因为刚失恋,机修工又干得有些烦,所以实际上钱一桑是去逃避现实的成份多点。 鉴于以上种种原因,钱一桑放弃了再继续留队的机会,和毛羽一起回了老家。 “这么说,那个周非叶家里条件很好?”任雪听钱一桑说要改变自己就悟出他话中的深意来了。一个女人可以靠着男人上位,一个男人也可以靠女人改变命运。 “一桑,你听我说,你这样并不是真的爱她,你以后会后悔的。”任雪虽然说得一本正经但心里是惊喜的。她就知道钱一桑不会喜欢那个看起来各方面条件都不如她的周非叶。或许只是对方家境好,钱一桑一时鬼迷心窍。 “你什么意思?”钱一桑确实不知道任雪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他当时一直觉得做人要靠自己,外在环境虽然在影响人的一生中也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并不是最关键的。 当然,如果他有这个福气,被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孩子看中,他也不会清高到拒绝命运对他的厚爱。 钱一桑相信认识周非叶是一种缘份,这里面没有要故意去接近她的成份。而且周非叶也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女孩”只是家境殷实罢了。 钱家这种情况经不起女方的拖累,除了找条件过得去的,钱一桑当然不能找比自己家更差的。 任雪虽然独立好强长得也漂亮,但她母亲只是厂里的普通工人,父亲是临时工,偶尔还参与赌博,这样的家庭条件至多就和钱一桑家里这种情况打个平手,未来不可能有什么帮衬。 钱一桑和任雪在“花花世界”游戏厅认识后钱一桑有把任雪郑重的带去过家里。 姚桂花起初眼睛一亮心想儿子真争气这姑娘的容貌怕是村里没几个。但当她打听清楚任雪的家庭背景后,就开始反对钱一桑和任雪来往了。 姚桂花觉得儿子很好,任雪也不错,只是两人都应该朝更好的方向展,他们俩要在一起,对谁来说都吃亏。 “你心里清楚我在说什么。如果你不想当民警,我可以托人给你找个更安全更有前途的工作,我现在的收入虽然不是很多,但比起别的女孩子的收入我自认也不低。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我们不会比别人过得差的。” 任雪深情的看着钱一桑已经把钱一桑当作未来丈夫的人选。 钱一桑虽然对女人少一根筋,但人很好强,好强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他有很强的事业心。 钱一桑进入派出所后受伤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他为的是什么,当然是升上去。 换句话说,钱一桑这个男人虽然没有百万存款,但他未来的身价却值这个数。甚至可能会更多。 任雪不傻,这两年他阅男无数,富二代有,官二代有,拆二代也有,但有什么用呢,想来想去还是钱一桑最有上进心,让她感到踏实也最有希望。 “那你为了我又要去和哪个少搞关系,我钱一桑何德何能?”钱一桑突然逼近任雪,五官几乎和任雪贴在一起,两人的呼吸更是清晰可闻:“任小姐,恕我直言,你的想法和我南辕北辙,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是要靠她?”钱一桑说得几乎咬牙切齿。 任小姐和钱公子是任雪和钱一桑热恋期间两人私下里胡叫,非标准爱称。但其实远有深意。 任雪一见钱一桑这样叫她骨头就软了,她干脆又抱住了钱一桑嘴里喃喃道:“那钱公子可是真遇了新欢,铁了心要抛弃我了。” 钱一桑这回没有拉掉任雪的手,说真的在部队两年,他真是寂寞够了,他认识的女孩子本来就少,难缠的又不敢招惹,所以难免会身不由己的梦到她。如今,两人靠这么近,又是女方投怀送抱,他何乐不为。 “好了,我要回去了。我先进去,你随后到。”几分钟后,钱一桑松开了任雪,他感觉得到任雪潜藏在体内的**,一个不小心他也会跟着头昏脑涨。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钱一桑面对这种情况能很好的控制住情绪并且收放自如,因为任雪在他心里虽然还保有一定的地位,但比起面对未来的新鲜感他可以瞬间阻止灵魂的骚动不安。 任雪再怎么美好,都是他的过去式。 “你真的会和她交往吗?你要是喜欢周非叶,那我也不花心思在你身上了。”任雪这句话说得欲擒故纵,她自认为高明。一般漂亮的女孩子都是心高气傲的,即使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也不会用祈使句。钱一桑不是个由着她性子胡来的男人,她不说点违心的,怕引不起他的重视。 “我好好考虑一下。”钱一桑双手插在裤兜里,姿态潇洒,清隽的眉目里,慢慢浮现纨绔笑意: “你等不住也别闲着,毕竟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回头我达了再找你做情人。” 任雪爱恨交加,拖了脚上的高跟朝钱一桑扔过去:“姓钱的,你滚。” 钱一桑弯腰捡起落在脚边的皮鞋知晓任雪只是气他的轻浮并不是真的想砸他,钱一桑走向任雪,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也不想浅薄的去安慰她。 钱一桑一向说什么便是什么,好听点叫说一不二,难听点是孩子气不顾后果。这种“毒舌” 的毛病一直持续到他和周非叶婚后都未曾改变。 钱一桑老老实实的替任雪穿好了鞋,任雪的一滴泪刚好滴到了他的手上。 第十八章 坦诚相告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 任雪对钱一桑说:“一桑,那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不进去了,林慕白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大姨妈来得凶,回去换裤子了。 钱一桑没有答腔,给任雪穿好鞋子,目送任雪离开亭东影院。 第二天晚上,周非叶接到钱一桑电话。 电话里,钱一桑问周非叶那天去花城市中心开心吗? 周非叶说:“开心,我还是第一次去游戏厅,也很少去电影院,还有图书馆我也喜欢,当然美食城的东西也好吃,总之谢谢你的款待!” 钱一桑问:“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周非叶老实回答:“很不错,长得又帅!” 静了一会儿,钱一桑问:“非叶,你父母怎么看我?” 周非叶说:“还好,他们都没说什么。”周非叶笑:“他们应该不会反对的。” 钱一桑又是短暂的沉默。 周非叶觉着是不是钱一桑在酝酿怎么表白,于是她没话找话:“那你觉得我怎样?老实说,不许谬赞。” 钱一桑又是那种低沉的迷死人不偿命的声音:“你很好。” 周非叶信心大增,循循善诱道:“那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钱一桑没有吭声。 周非叶说:“要是没什么和我说的,那我挂了,我们是长途通话,收费挺贵的。” 钱一桑说:“好……你先别挂。”电话那端缓缓传来钱一桑的声音:“我有句话想和你说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对你说……也许还是不说好。” 周非叶心跳也开始不稳,也许钱一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这样的内容了吧。 周非叶开口:“没事,你说吧。” 钱一桑说:“不说了,也没什么事,晚安!” 周非叶这个急性子被钱一桑吊起了胃口,哪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就逃避:“你说吧,你就当我是朋友,你不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别人不跟我说,我不会问东问西,但是别人要是对我说半句,下半句藏着不告诉我,我就会特别难受,你这样,还让不让我好好睡觉了?” 钱一桑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考虑清楚了:“非叶,你能给我点时间吗?我想告诉你,上次在电影院遇上的那女孩不是林慕白的女朋友,是我的。她是我之前的女朋友。我想……我还是没有彻底的忘记她,我想……我想等自已彻底忘掉那段,然后我们开始……这样对你会公平点……我,我不是拒绝你,绝对没有那种意思,我是……我需要点时间……忘掉她的时间,我只是说了我内心想对你说的话,我本来不想说,但是我觉得这样瞒着你不好……我想我们只是认识的时间不够长,等我们认识久了,可能之前的那些人根本就不算什么。时间会改变一切。” 周非叶很认真的在听,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钱一桑这些诚挚又痛苦的话后心里面竟是酸溜溜的。钱一桑对她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记下了。 时隔多年,她也会奇怪,怎么那天突然她的记忆会变得那么好。 周非叶在认真思考钱一桑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究竟要向自己表达什么意思。 如果钱一桑像她表达的那层意思她不能够理解或是明明钱一桑已经在拒绝她,她还浑然未知那她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她觉得钱一桑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就是让她明白,钱一桑和任雪没有彻底分手,就算不太联系,但心灵上那层关系还是在的。 周非叶知道那层关系是越其它任何一层关系的,周非叶也明白钱一桑的意思,他没有拒绝她,但也没有忘记任雪,这样钱一桑对两个女孩都是一种伤害,而现在周非叶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躲避这种伤害,因为钱一桑之前的生活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她和钱一桑到此为止,不再交往下去的话。 相反,如果,周非叶给钱一桑时间,难掉钱一桑就能忘掉任雪吗?显然,在和她相亲之前,钱一桑和任雪是分手了,但任雪或者说是钱一桑现在又回心转意了,那么她周非叶又算什么? 周非叶相信在钱情上有同情心的只能是女人,男人不会。 男人在面对感情这种事上只有两种明确的选择,喜欢或者不喜欢,放弃或者拥有。男人的头脑天生就是理性的。 周非叶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她知道自己渴望一个男孩子的爱,但她需要的爱是真诚而又彻底的,不能拖泥带水。 周非叶始终没有开口,也没有挂掉电话,长时间的沉默让钱一桑这边有点不安。钱一桑几乎是关切柔弱的唤她:“你在听吗?你说话。不要不说话呀。”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们……可以交往,但至少我有这么段过去,而且……你可以给我点时间吗?” 周非叶这才从刚才恍惚的状态中醒过来:“你要是还没有忘掉她,应该再和她交往下去。毕竟要和一个人培养出一段感情也不容易。而且应该你主动一点,我相信女孩子都是容易被人感动的。我答应你,以后不会随便给你打电话或者短信,我们之音没有任何关系。” 顿了顿,周非叶又说:“我很快就会忘掉你,我们只不过认识了一下而已,你也不要太内疚……” 钱一桑在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以为你会懂我的意思,可是你不懂。” 周非叶叹口气说:“等你想好了,再决定吧。我……最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后如果你和任雪还像现在这样,那就不用再联系我了,我反正也不急,没有什么人可以喜欢,也想不到有谁喜欢自己,我就给你一个月时间吧。” 周非叶说完这几句话,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不知道是不是昏头了,会说出这样的话。 钱一桑停了一会儿,声音柔和:“非叶,谢谢你,我会忘记她的,我知道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 周非叶打断钱一桑:“先别这么说,我也要感谢你对我的坦率,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如果没事的话就晚安吧,你也早点睡。” 钱一桑说:“非叶,再见……” 夜已经很深,周非叶躺在床上,睁着眼,睡不着。 她听到凌晨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又响了几次,周非叶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是钱一桑打来的。可能钱一桑挂掉电话后怕她多想又给她打了电话或是不小心拨过来的。 周非叶想反正说来说去还是那个意思,不管怎样,忘记一个之前深爱的人肯定是要时间的。再说钱一桑也没短信过来,也许只是怕她多想吧。 这之后整整一个月,周非叶没有接到过钱一桑的电话。 而朱玉枝又开始给周非叶安排了第六次相亲。 就是那位在花城最大的上市公司做项目经理的小伙子。 小伙子是西沙头村人。 和钱一桑所在的东沙村只有一村之隔。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十九章 不期而遇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七月的傍晚,没有一点风,白天火辣辣的太阳即使躲进了云层,空气中的余热依然未散。 仅仅是这波余热,就把东沙派出所的民警们热得汗珠直往衣领里灌。 就在昨天,东沙派出所突然接到上级指示,说东沙村一家叫“春晖”的百货品店涉嫌毒品交易。背后牵扯一大型犯罪团伙。毒品移赃物品是巧克力。明天傍晚七点半,瘾君子a某会准时过来交易。东沙派出所的民警要协助花城公安局实行蹲点守候。 接到这个消息,东沙村派出所就立马炸了雷。特别是一位叫“陈东”的协警当天就请了假去做毒品尿检。 “陈东”平时特别爱吃巧克力,各种牌子来者不拒。上个月,他去“春晖”光顾了两次,吃了他们家的“涉毒”巧克力,知道这个消息后,“陈东”死的心都有。 好在,钱一桑并没有染指这种百年难得一闻的奇事,因为他从不吃“又甜又腻”的东西。 时近傍晚七时,一辆普桑车内车窗被全部摇下。封闭又安静。 钱一桑双手举着一台望远镜此刻正瞄着离自己百米开外的“春晖”马路附近的街面情况。 “春晖”店面设在东沙村和西沙头村的交界处路岔口。 文具,小吃,日用品店主全搞,生意还算不错。在钱一桑的视线所及处,附近的居民,小孩子,外来人口都在此进进出出。 “钱哥,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坐在副驾的小蒋盯着钱一桑的侧脸,这天热得够呛,钱一桑整张脸仿佛罩在蒸笼里。此刻钱一桑的汗水正滔滔不绝的往下流,制服的领口,后背的衣衫处全被汗水浸湿了。 “像什么?”钱一桑继续盯着“春晖”路口。 “像吃了****。”小蒋继续开他玩笑:“你看,脸是红的,神情是急不可耐的,还出汗……” 钱一桑继续盯着目标出现范围:“你小子********看多了吧,现在工作时间,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小蒋看着钱一桑清俊漠然的侧脸哑然失笑:“我是看你神经太紧张了,想让你缓一缓。不过,钱哥,你女朋友还别说,真漂亮。” 钱一桑这回没接上小蒋的话。任雪来过他们所里几次,个个以为这姑娘是上次那个叫“老唐”的人给他介绍的相亲对像。 钱一桑倒不是紧张,而是这次执行任务如果表现突出的话,领导跟他私下透露可能会被提拔。提拔的单位就是花城派出所,那边还有一个民警指标,这是难得的机会。 花城派出所虽然待遇和东沙村派出所差不多,但和上级分局联系较为紧密。钱一桑这次要是能调过去有可能再调到再上级机关也说不定。 花城虽然也是基层,但毕竟是市区,灯红柳绿多了自然交往的圈子也大了。这里面是有很多门道的。门道以内还有很多油水,钱一桑本意不想这么理解,但人嘛,没事就喜欢幻想。 这个很好理解,在大地方混总比在小地方混好。 所以,这次钱一桑格外认真。 “几点钟了?”钱一桑终于放下望远镜,转了转已经酸的脖子。他刚才一直在观察“春晖”附近有没有可疑车辆。一旦有可疑车辆他将马上通知对面老张他们盯紧些。 这次任务,钱一桑带a队,老张带b队。钱一桑看来看去,附近也就一辆黑色的d市奥迪车他看着有些不顺眼。 这车停了差不多有十五分钟没走,还占道。但因为是有钱人,也没人上去招惹。 这就是有钱的魅力和气场所在。 “还有十分钟目标就要出现。”小蒋此刻开始有点儿紧张了,他的性格一向很温吞,就算是执行一些重要任务,他也是慢热型的。他有些不安的看了看钱一桑:“钱哥,听领导说,店主跟黑社会有染有可能备有枪支,你说,等下要是我们上去抓人,会不会被吃子弹,我可是个连婚都还没结过的人。” 钱一桑心想你还婚没结过,我可还是个处的。不过派出所的这帮兄弟平时没事都爱听老张讲黄段子,所以钱一桑也不敢把他的纯洁公布于众。他不是不想,他是惹不起。 别的男同志上了不要可以给点分手费什么的,他没这个资本,上了就得娶进门,所以在这种事上他不能冲动,只能慎重。 而任雪之所以一直对钱一桑念念不忘,有一部份也是这个原因。她觉得钱一桑太君子了,值得托付终身。就算家庭情况不允许他胡来,但至少钱一桑是理智型男人,不是下半身动物。 在中国,民警只有在执行堵卡或抓捕任务时才会配备枪支警具,即使在执行任务时,很多时候枪支也交由领导保管,不会随便下。民警手中就算有枪,也基本没有子弹或是子弹极少。因此,在大部份情况下,民警只能以血肉之躯与突然开枪的嫌犯对抗。 钱一桑不由得想起一个月前自己的那次腿伤,也是执行任务时嫌犯突然朝他开枪。他刚从高处围墙跳下追捕嫌犯不想对方会拔枪攻击他,他当时吓得腿都软了,出于本能就朝后一仰,结果左脚被一颗大石头崴到就伤到了筋。 所以,小蒋才会有所顾忌。小蒋家境良好,只想在基层混口饭吃,没有什么远大抱负。钱一桑不一样,就像后来钱一桑经常跟周非叶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穷人只能拿命去换你想要的。” 五分钟后,奥迪车上果然下来一名年轻男子,钱一桑立马振作精神同时拿起对讲机:“老张,注意你左侧黑色可疑奥迪车辆,车牌号浙dvr112。 对讲机内传来老张一声短促应答:“b队收到。” “b队收到。” 不一会儿,老张的声音从对讲机里再度传来:“呼叫a队,刚接到便衣消息,店内暂无异样,请继续潜伏,原地待命,等着人赃俱获,一举拿下。” 钱一桑淡淡道:“a队收到。” 老张说话很少这么激情,一定有阴谋。 钱一桑再次举起了望远镜,虽然老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老张也算所里跟他比较有竞争性的一位。他不能着了老张的道。万一犯罪份子人都出来了他还在原地待命怎么办,毕竟老张离“春晖”近,有地理优势。 钱一桑现就在年轻男子下来不到五分钟又有一辆白色宝马缓缓驶来,而且不偏不倚就在距奥迪车一米后处停下。 钱一桑的心一下子绷紧了。他认为这车很可能是刚才那辆奥迪的同伙或是那小子换装后的接应车便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当钱一桑想再度拿起手中的呼叫机提醒老张注意时,钱一桑现白色宝马车上下来一个人。 望远镜内,周非叶的五官清晰可辨。也不知道是衣服的原因还是这段时间人瘦了的原因,周非叶似乎比一个月前漂亮多了,而且重要的是她身边还多了一位男子相伴。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二十章 用相亲来惩罚你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怎么是她?”钱一桑轻声低喃,随即放下望远镜:“小蒋,你在这里候着,我出去看看。” 小蒋低声道:“钱哥,老张说让我们原地待命,你这么去会有危险……” 钱一桑道:“我自有分寸。” 普桑车后座还坐着两名警员,钱一桑用眼神示意其中一人上来替他的位置,另一人警戒。 钱一桑独自一人朝“春晖”方向走去,路上他脑子里开始回忆周非叶那天和他说过的话。 “我最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到了吗?时间过得好快! 钱一桑看到了那宝马男拉着周非叶的手正向“春晖”店门口走去。 “等等……”钱一桑拦住他们,无视周非叶脸上惊呆的表情。 钱一桑今天穿的是便衣,并不是所里英姿飒爽的制服。加上他刚才闷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出了一身汗,精气神自然是略逊于一旁西装革履的宝马男。 不过,钱一桑算是帅哥,帅哥就是那张俊脸散出来的光茫掩都掩不住。 钱一桑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周非叶的心跳已经开始加了。时隔一个月再见他居然心头多了一丝莫名的涟漪和企盼。 这一个月的等待让周非叶对钱一桑由爱“生恨”,她觉得是钱一桑耍了她,明明他和任雪还没断却偏偏跑来和她相亲。 他这不是存心捣乱吗? 周非叶剐了钱一桑一眼,那神情颇有眉目传情的意味。怎么会这么巧,她第六次相亲竟然会被钱一桑逮个正着。 今天可是她第一次来西沙头村看人。 以前,都是男方到女方家里来的,这次不一样,这次男方很直接的说女方的条件他们是不再乎的,只要女方看得上他家里就成。 于是,周仁福放低了姿态,同时把周家的骄傲——周非叶的唐哥周建国也叫上了。 周建国是三佳村唯一一个拥有宝马车的大款。由他一同出面去考察男方不但排场大,也给周非叶长脸,周仁福那套“民房”自是可以被忽略。 最重要一点,周仁福不用去叫车了,反正也是自家亲戚的车,不用白不用。 当初周建国还是一名普通纺织厂机修工的时候是周仁福让周建国去纺城展的,要是没有周仁福的力荐,周建国不一定能混得这么好。 至少,周仁福的大哥周仁元也就是周建国的父亲周非叶的大伯当时是非常不赞同周建国“下海”经商的。 那年,周仁元手上只有十多万存款,是他大半辈子的积蓄。 这十多万块是打算给周建国建房娶媳妇用的,结果周建国死活要去纺城卖布。 之前,周建国谈了个女朋友,因为嫌他工作不体面分了手。之后,周建国铁了心不想再打工要自己创业。周建国对周仁元说他二叔(周仁福)就在纺城混得挺好,他也想去试试。结果一试就大了。 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周仁福在周建国要不要去纺城卖布这件事上只是替周建国在周仁元面前说了几句好话,充其量只是个助攻,关键还是周建国头脑灵活,是块做生意的料。 钱一桑此时遇上的这宝马男却不是周建国,而是周非叶的相亲对像——张武。 至于为什么张武开着周建国的车。是周建国主动把车钥匙给他的。 张武当时一看周建国的车就知道家里来了贵客。 贵客自然不敢怠慢。张武父亲死得早和母亲相依为命,所以从小就很懂事。 张武想自己准备待客的“利群”拿出来怕是太寒酸了,于是就想偷偷出去买几包“软中华”。他对大家说了句:“不好意思,我有事出去一下,十分钟就回来,你们先坐会儿。”又对着张母“耳语”了一番便想出去了。 张母怕张武“悔亲”就让周非叶跟着去。张武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周非叶没料到张母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提这种要求,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周建国开口:“有事你就去吧,开我的车去。”说完就把车钥匙扔给了张武,俨然张武和周家已是一家人。 这大度,这气度,看得张母十分感动,赶紧好茶好水的招待。周仁福落得轻闲自在,全凭周建国一人挥。 。 周建国是什么人什么脑子,一般人想什么事他一看就心知肚明。 “什么事?”张武对眼前这位突然伸手拦路的男子有些不满。 “没什么事,我是这一片的民警,正在执行公务,麻烦你们要买东西的话去别的地方。”钱一桑说得非常的官方,声音也不大。 “那男的就是瘾君子a?我靠,这钱一桑今天有点反常啊,他这是在盘问对方还是在搅局?” 老张看着站在“春晖”门口不远处的钱一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别说他一个人这样过来很危险,这“里面”的命令还没下,他就从车里出来是什么意思?不是让他原地待命吗? 钱一桑这样无组织无纪律是想证明他很厉害还是想提拔想昏了头。万一,对方一个不留神掏出“武器”拿钱一桑做“人质”那他们今天的行动就全毁了,钱一桑的智商不像是这么拎不清的呀。 老张迅拿起对讲机:“a队小蒋,钱一桑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老张,我们劝过他了。他说自有分寸。”小蒋两边都不敢得罪。 “哼,自有分寸。我看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坐在老张后座的几位同志都心照不宣的暗笑了几声。这钱一桑和老张虽然表面上是一团和气,但谁都知道两人私下里是在暗暗较劲。今天的事显然钱一桑风头盖过老张了。 不管钱一桑是出于什么目的,在里面的潜伏人员还没有下令实施抓捕嫌犯之前,钱一桑这么旁若无人的过去是团队协作的大忌。 这让东沙村派出所的同志太想不明白了。钱一桑是哪根神经跳跃了? 贩毒的大都是亡命之徒,钱一桑这胆子也太大了些。 “我只不过是去买几包香烟。”张武这人当项目经理平时颐指气使惯了,突然碰到这么个跟他对着干的人有点不爽。尤其是身边还跟着个女孩子,这女孩子又是跟他来相亲的,他怎能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失了气焰。 张武刚想说我们买完就走,不妨碍你执行公务,周非叶已先他一步说了:“对啊,你管得是不是有点多,出了事我们自己负责,就买包烟两分钟的事你至于吗?” 周非叶觉得钱一桑害她平白多失了一次恋,今天不给他面子算是让他补偿自己一点精神损失费吧,其实她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钱一桑正用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她尤其是那满是内容的眼神让她内心闪过莫名的悸动……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二十一章 斗智斗勇 “钱多人傻。” 周非叶和张武要进去,钱一桑也拦不住。只能对着张武的后背骂一句娘。 于此同时,钱一桑的耳咪对讲机处传来小蒋急促的声音:“钱哥,接到通知,嫌犯已经露面,请立刻实施抓捕。” 钱一桑望了一眼不远处b队的普桑,果然老张和b组成员正迅的拉开车门下来。 钱一桑暗叫不好,周非叶刚才进去会很危险,他立马就冲进了店内。 可只一眨眼的功夫,局势便不由他控制了。 百货店内已乱成一团,跑得跑,躲得躲。钱一桑一眼就看到了被嫌犯箝制在怀的周非叶。 周非叶本就娇小,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她似乎弄清了现状,竟不作徒劳的挣扎和反抗,而是乖乖顺从的做了一名听天由命的人质。 周非叶遇到这样的事能如此安静出乎钱一桑的意料,嫌犯手里持枪,不管是真枪还是假枪,一般人都会吓晕过去,而周非叶居然气定神闲。 张武也躲在人堆里不敢吱声。更不敢看代替他受罪的周非叶。 嫌犯的反观查能力很强,当他意识到身边有片警的时候本能的想揪住离自己最近的张武,哪曾想被他一用力滑脱了,落后张武几步的周非叶自是成了他的下个目标。 钱一桑观察到离收银台不远处放着一大盒未拆封的巧克力,毒品兴许藏匿其中。 店主却在拼命的扮演无辜的受害者,和群众一样蹲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和不明所以状。 果然,如钱一桑所料,嫌犯劫着周非叶移至收银处,对着店主虚张声势道:“你,起来,给我带路。” 钱一桑吐了口气,嫌犯等会儿肯定会“换人”,因为店主和他是同伙,他不可能离开之前还带上周非叶。 但钱一桑不敢打这个赌,万一他们把周非叶带走呢。要知道“上面”即已查出店内有黑色交易,那么店主肯定难逃干系。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又很有可能会带上周非叶离开这里,并以此为要挟邢警的资本…… 那周非叶的人身安危就不只一天两天了,要看对方的心情了,钱一桑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事生在自己认识的人身上。 这么一分析,钱一桑头上冒出阵阵冷汗,虽然他和周非叶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但好歹也算认识一场。他不希望对方有任何的危险,而从自己身体的感官反应来看,似乎对于周非叶的情感还远远不止这些。那是一种微妙的钱一桑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害怕。 钱一桑在害怕什么,当然是害怕周非叶受伤害,从刚才看到她的那刻起,他就害怕她卷入其中。可是一切都已生,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趁着嫌犯还未离开,赶紧把周非叶从嫌犯手中弄走。 钱一桑只沉寂数秒便豪不犹豫的走向嫌犯。嫌犯马上十分警惕的把枪对向他并快上下打量他。 上身强壮,两腿修长,眉眼含笑,目光清亮,嗯哼像帅哥,不像警察,初步判断无脑路人甲。大该是活腻歪了撞枪口玩重生。 周非叶屏住呼吸,心跳加重。钱一桑要干嘛?徒手救自己?周非叶心下呐喊,钱一桑你走啊,快离我远点,你是威漫看多了吗,以为自己有能力可以双手接住子弹?钱一桑你别傻了,是祸躲不过,你刚才已经提醒过我们了,是我太任性,我死有余辜。 可是周非叶这些想和钱一桑说的话她只是过了一遍脑,根本就没说出口。 此时老张他们也冲进来了,老张一看里面这情况暗中用眼神示意几个兄弟往后门包抄,不要浪费警力。毕竟,不是来看热闹的。 “不许动,不然我就朝这妞开枪了,谁都不许动。”嫌犯也不傻,一看老张眼神就知道老张在算计他。他也没办法开枪,因为老张手里也举着枪,谁子弹快不一定。 老张和钱一桑在执行任务前都分到一管枪,这事也没敢透露给下面兄弟,因为领导给的枪里面的子弹几乎是装装样子,一般是用来放空枪起威慑对方的作用,目的并不是射击。 对方是涉嫌贩毒,没摸清这个团伙怎么个规模和底细还没到可以当场击毙那一步。 还有一个原因是领导怕下面的人一激动误开了枪伤了人那可是要丢乌纱滴。 所以,钱一桑不屑拿枪出来。他认为用枪指着对方反而会误导对方的判断力,甚至会激怒对方伤害无辜群众。 所以,老张一进来就拔枪给钱一桑的感觉就是帮倒忙。 钱一桑蹙眉深思,灵光一动,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朝着嫌犯真情流露:“大哥,你行行好,你可不可以放了我女朋友,我女朋友……” 钱一桑淡淡看了周非叶一眼,周非叶脸上的表情从惊恐变成了惊愕,脸也不自觉得红了。 钱一桑是不是今天脑子抽风了,在这种环境下还敢开这样无中生有的玩笑。 钱一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女朋友刚怀上我的孩子,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也不想活了,那你就是害死三条人命。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过来,我过来换她,或者不换也行,你别怕,你手里有枪而我手无寸铁,你就拿我跟我女朋友两人做人质,这样你手上反而又多了一个筹码。” 钱一桑说这段话说得有些慢,所以显得动情。 听他这么说,周非叶死得心都有,脸早已羞红的像煮熟的虾米。 钱一桑又瞥了那店主一眼道:“至于那个店主,你看他也不容易,年纪也大了,没我们年轻人值钱,也算我求你,你把他放了。我,对了,我还有辆车停在外面,只要你不介意,我马上为你效劳,送你到机场都没问题。远的不说,只要你今天能顺利离开这里,那就是天高皇帝远,海阔任鱼跃。兄弟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抽什么抽什么,再也不用理这帮拿枪对着你的孙子。” “听到“孙子”二字,老张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所里就他和钱一桑今天带了枪出来,这钱一桑是拐了个弯在骂他孙子。 就在钱一桑对着嫌犯滔滔不绝之时,东沙村派出所的同志无一不目瞪口呆。钱一桑这是一箭三雕啊。 人质有他暗中保护等于安全了。同伙也留下了。他也可以正面和嫌犯交锋立功了。 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分析想必嫌犯会做让步。不过,钱一桑一人把这些事全干全了,那他们干什么。 钱一桑朝小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忘了那巧克力盒子里还有不少东西可以挖掘。趁着他在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赶紧下手。 小蒋会意,一个不留神就移步到了收银台那边,待店主知道来意,小蒋已经一个电击把店主伸手欲抢的手给击麻了,同时给他双手上了拷。 这也算是帮了钱一桑一把省得等下和嫌犯一块儿欺负他。这位的手失去战斗力,钱一桑只对付嫌犯一个自然是轻松多了。 嫌犯寡不敌众,又见他们把赃物也抢走了正想找个台阶下。他一边用枪指着钱一桑一边让他快点过去,然后他又示意店主:“你,也跟上。” 第二十二章 好事多磨 这之后的情节跟所有港片里的警察逮嫌犯的情节是差不多的。≧ 正义总是战胜着邪恶。无非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在家无聊没事上网交友不慎误食毒品,在抓获此人后挖出幕后团伙的故事,这种事也不是本书的重点,所以就不一一赘述了。 重点是事后钱一桑顺利的当上了花城派出所的民警,和老唐当初在周仁福面前吹嘘钱一桑在花城派出所任职保持了一致。 老唐当初是这么想的,只要能把钱一桑弄到周非叶面前,凭钱一桑那模样和脑子就不怕周非叶看不上他。而周仁福当时给出的最低条件是人小伙子必需是在市区派出所工作的,而且得是正规的,临时在岗的就不要往他家里带了。 派出所民警虽然听着是公务员,其实工资不高还事儿多,有时候还得晚上出警。但对于当时走不出蔡思明“阴影”的周非叶母女俩来说,钱一桑就是最佳女婿候选人。 老唐当时对着周家那边的媒人也就是老沈撒了个谎,所以,一向处事慎重的周仁福竟然也没去打听对方的底,甚至对方的家庭情况周仁福也少了以前的较真。 因为钱一桑是用来代替“蔡思明”的。 蔡思明当过两年兵,钱一桑也当过两年兵。蔡思明退伍后被分配到派出所当协警,而钱一桑好歹已是民警起步了。蔡思明帅气,钱一桑有过之而不及。 重点,蔡思明比较客套,钱一桑却比较大男子主义。这点区别周仁福从周非叶和钱一桑相亲当晚就看钱一桑的性格看出了个大概。因为同样一碗点心从朱玉枝手上接过。蔡思明说了句:”谢谢伯母。”钱一桑只说了谢谢二字。相比前者,后面那位有点不拘小节的钱一桑更像年轻时候的他。 所以,周仁福觉得管他钱一桑在市区还是在城乡派出所工作只是他嘴上那么一说,女儿的工作并不是很出类拔萃,甚至只是勉强能自己糊口的那种。身为周非叶的父亲他对周非叶这个“待嫁女”的态度是:我不花你一分钱,上班工资归你管,我的钱你也别想再来拿一分。 至于能为女儿物色到更好的对像当然最好,但也要他周仁福的女儿配得上那位才能以后结了婚不出乱子。至少,对方不会歧视她。 所以,这一点,对于动不动就喜欢高攀人男方或是占男方便宜的准丈人来说,周仁福在给周非叶把关男朋友这关上做得还算比较开明的。周仁福认为人重在自食其力,爹妈靠不住,另一半也靠不住,别人更靠不住,命好攀高枝还得看以后会不会做人。 所以,钱一桑,在当时周仁福的眼里和女儿周非叶正合适。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周仁福满打满算会成的好事周非叶却似乎不上心,周仁福以为是女儿看到钱一桑想到了蔡思明才会对对方提不起兴趣,于是在周非叶和钱一桑不了了之后才又安排了张武。 老唐没料到钱一桑会升得那么快。更不知钱一桑和周非叶中间还有任雪这么段插曲,只觉得周非叶也许入不了钱一桑的眼便也不上赶着这事了。 这件钱一桑英雄救美外加辑毒立功的事之后,虽然周非叶对钱一桑还是爱搭不理的,但她也不急着去相亲了,那位张武自是又黄了。那会儿,周非叶对钱一桑有那么点“恨”同时又有那么点期待。她还不明白原来那就是她对钱一桑最初期的爱。 朱玉枝当然问过周非叶很多次关于她和钱一桑两人之间进展如何等等,周非叶都只说进展平稳,一个礼拜基本上两三次通话。 但钱一桑就是没约过周非叶,也难怪朱玉枝看不懂了。这两人是朋友,还是男女朋友。这样的关系,让朱玉枝感到恐谎。女儿的心一旦不寂寞,那男朋友这事就压根儿被她抛在脑后了。 于是朱玉枝又和老唐联系上了。,问题简单粗暴:钱一桑对我们家叶叶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唐很惭愧:”这现在的年轻人我也是看不懂了,不过嫂子,处着总还算有希望,我呢改天给你去那小子那边探探口风,你呢也不要太着急,尤其是你的着急千万不能让那小子知道,不然人容易嚣张。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我想钱一桑他妈跟你是同一条心,所以他们俩这事只要没断,最后肯定会朝着我们想看到的方向展。“ 事实确实是钱一桑和周非叶在上次任雪事件后断联了一个月后但双方还各自保留着对方的号码,又因为钱一桑救了周非叶那件事两人便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联系上了。当然聊得大多是各自的工作和没话找话的东西。根本不算在谈恋爱的。 钱一桑偶尔会问周非叶:“你和张武处得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周非叶总是说:“还早呢,还早呢,你呢,你跟任雪呢?” 钱一桑也违心道:“还没攒够钱呢。” 七月的一天,照旧的艳阳高照。周非叶却收到了蔡思明的短信。蔡思明在短信里说:“叶儿,我想你,我们见个面吧。” 第二十三章 和前男友共进西餐 两人分开后的第一次见面约在了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约会时间定在三天后。 其实西餐厅除了环境优雅,和中餐的最大区别就是难吃死贵。像周非叶这种算不上“富二代”的乖乖女平时是不会上那种地方消费的。 当初,蔡思明和周非叶分手的时候,蔡思明也约她吃饭来着,可能因为是“分手饭”周非叶就没去赴约。那种饭吃到最后不管是多有档次的地方最后的结果都只是四个字:“难以下咽。”因为心情不好,饭菜就会跟着变味。他知道蔡思明就是那么个人,就算对周非叶有诸多不满该到的礼数还是会给。 要是在古代,这种男人就是你出轨也不会和你离婚的那种。他不给你他的心但他依然会顾及你的脸。或者说是他自己的脸。 让别人破费又让自己受罪的事周非叶觉得还是算了吧。反正,是自己的“作”才导致了蔡思明对她下了分手的心,怨不得人家。 这次,周非叶想不管怎么说和蔡思明也交往过一段时间,就算是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也该去吃这顿饭。 至于那三个字“我想你”周非叶现在的心境也少了些激动。一个故人对你说很想你那是再寻常不过的感情。人非草木,偶尔那么几天荷尔蒙爆也实属正常。 约会前两天,蔡思明和周非叶也有电话联系,和当初两人刚开始恋爱时一样瞎掰。一年不见,反而说话放开了不少。打完电话,蔡思明还给周非叶短信,一天不少于十个。 相比较蔡思明,钱一桑的电话和短信就有点“见缝插针”了。周非叶只收到他一条短信,内容如下:“非叶同志,是不是又去相亲了,跟谁煲电话粥呢?电话也打不进。” 周非叶却莫名其妙的有点感动。钱一桑这语气有点小忧伤有点小关心这么说这两天钱一桑是有给她打过电话的。只不过她没留意看而已。 可感动归感动。反正周非叶也不是钱一桑的菜。只是偶尔想着消遣她一下而已。 但是既然钱一桑在关心她的生活动态,那么周非叶也就实话实说了,于是她抓起手机懒洋洋的回了一句:“相亲倒是没有,不过倒是和前男友有个约会。” 钱一桑倒是回得快:“在哪约会,我来给你把把关,看还有没有继续展下去的必要。” 周非叶噗嗤一笑,回过去:“你来了不成灯泡了么,本姑娘倒是不介意你来,不就是添副碗筷的事,反正又不是我买单。” 周非叶说得轻松,这钱一桑哪能来呢,是以朋友的身份?现任男朋友的身份?她作了一次不够,现在好不容易蔡思明想吃回头草,她又作? 钱一桑回:“这不公平,你看了我的前女友,我为什么不能看你的前男友?” 周非叶回:“能不提这事吗?” 钱一桑沉默了一会儿回过来:“本来想这几天空一点约你吃个饭啥的,现在想来……” 这条周非叶就没回了。这不就是“事后诸葛亮”么,当初周非叶空等了他一个月,他钱一桑咱没反应呢。 说点好话安慰安慰她的吧。 所以正事要紧,毕竟蔡思明是真心爱过她的。 蔡思明变了,穿起了正儿八经的西装,手上还提了只公文包。 周非叶呢,那天,也比平时的打扮稍微光鲜了点,毕竟是冲着死灰复燃去的。 席间,蔡思明要周非叶点菜,周非叶说你点吧,你知道我这个人对吃不讲究。蔡思明朝她微微一笑修长十指轻轻翻着菜单,他点了法式烧三文鱼,普罗旺斯烩鸡,黑椒牛柳和鳗鱼饭。 周非叶拿着手机假装看游戏然后抬头说:“主菜够了,再来些汤和蔬菜吧。” 蔡思明说:“好吧,还有鹅肝和红酒也不能少。来,汤和蔬菜就交给你了。”说完,蔡思明便把菜单递给了周非叶。 周非叶也没跟他客气,又加了蛤蜊豆腐汤。其实这个算是中菜系的啦,只不过周非叶只喝过这个,别的口味不好把握,她想蔡思明赚钱也不易,总要实在些,至少要吃得下去。 翻过甜品页,周非叶扫了眼黑森林蛋糕,咽了咽口水,算了毕竟两人不是夫妻今天吃饭也不是什么结婚记念日差不多就行。 周非叶又随便点了两个,就交差了,对她来说,两个人吃这么多菜已经够奢侈了。 不过不知道是谁说的,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花钱那说明这个男人是爱她的,所以周非叶大该是心里不太确定到底蔡思明现在还爱不爱她了。 蔡思明观察到了周非叶脸上那点小纠结,他伸手拿过菜单倒着翻过去一页然后挑眉询问:“刚才看中哪样了?” 周非叶摇头说:“没有。我刚才想事呢,了会呆。” 蔡思明问:“想什么呢,噢,差点忘了,你肯定是想他了。对了,刚才一直没问你,你现在和你学长怎么样了?” 一听这话,周非叶浑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服务生见两人有叙旧的意思,便垂手立在一侧。周非叶觉得不好意思把菜单递给他:“就这些吧。” 服务生双手接过菜单非常绅士的朝蔡思明和周非叶弯了弯腰:“先生女士稍等,一会儿将为二位先上三个头盘菜,都是本店免费赠送,然后再6续为二位送上刚才点的菜,祝二位用餐愉快。” 蔡思明平时也很少来这种地方,生硬的朝服务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不想说我不会逼你说的。”蔡思明唇角微微勾起,抬眸看着周非叶:“我今天来其实想告诉你,我把派出所的工作辞了打算下海了。离开你这一年我想明白了,没有钱,对一个男人来说将是一生的耻辱,这种耻辱不比一个当兵的当了逃兵要份量轻。不管怎么说,我要为我将来的另一半负责。” 周非叶虽然吃惊于蔡思明人生观的的变化,因为蔡思明以前只立志于做一个真正的公务员成为一名民警。现在却要“下海”了。但男人想赚大钱绝对是正确的也是正常的。谁甘愿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消耗掉一生。 蔡思明虽然对军装有股狂热的热爱劲,但他早退伍了。脱下军装进派出所没有钱连爱个家都困难,爱国就更不必说了。而且,派出所协警是用来干嘛的,调解纠纷,看门搬凳,跑腿打杂,打死不能算烈士,干得再好一辈子不能转正,月工资不如一个女人总之就是喝汤没份,有事嫩顶,黑锅第一的临时工。 蔡思明是长得帅,可是帅不能当饭吃。那一年,周非叶为什么迟迟喜欢不上蔡思明就因为他身上总是有种若有若无的“奴性”,其实蔡思明是有远大抱负的也有自己的主见的。 可惜家庭条件一般性,父母不能为他的前途添砖加瓦,他只能靠自己了。他和周非叶交往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了,也暗示过周非叶是否能去他唐哥那工作一段时间“学学经验”。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周非叶才想到用个无中生有的“第三者”来试试他。 周非叶当时自己跟自己拧巴上了,她觉得蔡思明对她太客气了,也许一开始就是步步为营。 说实话,周非叶不讨厌男人有点“腹黑”,因为“腹黑”说白了就是把他肚子里的阴谋阳谋放在心里不让别人知道。但是蔡思明的“腹黑”太直白,她一眼就能看穿。所以她不喜欢。 她后来一直在朱玉枝面前告蔡思明的黑状。 周非叶不只一次对朱玉枝说:“妈,蔡思明对我太客气了,他连手都不敢拉我,下他摩拖车的时候他还用手扶着我,你说他咱那么奇怪,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用得着这样小心翼翼咋咋呼呼么?蔡思明和我谈恋爱肯定有什么目的。妈,你不要被他的虚溜拍马的表像给迷惑了,像他这种没有背景长得又有点资色的男人就是要靠女孩子上位,他吧,女强不敢惹,就来招惹我这个伪富二代。” 朱玉枝当时在厨房洗碗,她压根儿就没听进去周非叶后面那几句,因为朱玉枝认为百事孝为先。他蔡思明能尊重自己能亲热的叫她一声“妈”就是自肺腑的诚意。她的女儿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周非叶是以小人之心在度君子之腹。 “哎呀,妈,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这我跟他谈恋爱倒是无所谓,但我这一辈子你可要对我负责的呀,你说话呀,你觉得我的分析对不对?” 朱玉枝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拿了颗苹果塞住了周非叶的嘴:“你住口吧,你还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呀,你说说我们家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你爸全部家当给了他也就那么点钱。我倒愿意他有那本事,这小伙子啊,比你爸慷慨多了。以后他要是做了我女婿我就让他天天带着我下馆子,什么中餐西餐的都去尝尝鲜。丫头,你信不信,妈跟你打个赌,他是没钱,有钱她肯定天天把你供着,别说下馆子了,老外的东西他都舍得让你吃。” 可不是,今天周非叶就吃上了。吃得有点惭愧。 俗话说吃人嘴短。朱玉枝这么维护着蔡思明除了蔡思明叫她妈叫得亲热,还有一点是蔡思明几乎每隔一月都要给周家送一只自家养的母鸡或是鸭子。蔡思明的母亲周非叶见过,是个地道的农村主妇。地道到她都不敢抬头仔细看你的脸,也不敢大声的和儿子说话。总之,这样的母亲以后在婆媳关系上绝对不会为难自己的儿子的。看得周非叶同情心都上来了,觉得自己一定要嫁给蔡思明,不然太对不起他含辛茹苦的妈了。 第二十四章 那年初夏 不过,周非叶这个小女子就是太精神洁癖了。 在想着要不要“试一试”蔡思明这件事上她天人交战了好几个晚上才最后决定“试”。 试什么,试蔡思明对她是不是真心的。蔡思明是因为喜欢她而喜欢她,还是因为事业的“契机”而喜欢她。 这点很重要。这个真相关系到周非叶以后要不要嫁给蔡思明。 周非叶当时确实想得有点过。但她认为再过的事只要是为自己的一生负责,值得。 就算试一试的代价是失去蔡思明她也认为值。这一点上,周非叶是慎重的也是自私的。 因为当时吧,周非叶还没有喜欢上蔡思明,最坏的打算就是蔡思明对她提分手。 那时候分手对周非叶来说也不至于太痛苦,但当时蔡思明是真爱着周非叶。 怎么“试”? 试蔡思明对周非叶的容忍度又叫包容值。 比如,蔡思明要是知道周非叶在和他交往的同时,同时又跟另一位男子在交往蔡思明会是什么反应? 反应越激烈说明蔡思明心里越有周非叶。反之,就是蔡思明根本不拿周非叶当回事,周非叶在蔡思明心里是没份量的只是一个女朋友身份。 这样的话周非叶就要果断甩了蔡思明。蔡思明这种行为有成为伪君子的迹像,就是一旦以后飞黄腾达就不鸟糙糠妻的那种。 周非叶想与其年老色衰之日被蔡思明甩还不如自己先甩了人家。 终于,周非叶等到了一个机会。 那年五一长假,蔡思明约周非叶去北京玩。 对于北上广这些国际大都市周非叶早就心生向往,只因周仁福的节俭让她没有合适的理由大手大脚的花钱毕竟旅行的开销要大于旅行的意义,再加上农村女孩子不能四处乱“野”,所以周非叶决定这些个游山玩水的事还是等她结婚后再付诸行动。 去之前周非叶还是假惺惺的咨询了下朱玉枝的意见。朱玉枝没意见,还高兴得合不拢嘴,好像去了周非叶和蔡思明就好事将近了这在周非叶的预料之中。但周仁福反对,严重反对。 周仁福认为周非叶和蔡思明还没订过婚就不能和对方呆在一起过二十四个小时,这一点周仁福对谁都一视同仁。后来就算是钱一桑,周仁福的这个规距还是没有坏,只不过钱一桑破例了而已。 因为这是条硬线所以周非叶晚上和蔡思明很少出去的,出去也不会过晚上十点不回家。现在女儿却要跟着蔡思明去北京而且一去就七天这显然不成体统。 但这事最后还是成了,条件是周仁福要蔡思明当着他的面保证在去北京的几天内不能做出任何“荒唐”的事,蔡思明当时脸还红了说:“爸,您多虑了,您老担心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对叶儿做的。” 朱玉枝心疼蔡思明便对着周仁福嗔怒道:“思明的人品我信得过,老头子你就不要棒打鸳鸯了让孩子们去吧,祝他们玩得开心才是对的。思明和叶叶交往都快一年了还没出去旅游过呢,这好不容易到了五一单位放假是要出去耍耍的,去吧。” 周仁福也就不再说什么,他是心疼蔡思明不会攒钱。蔡思明家里条件一般,可以说真的很一般,这以后和叶叶结了婚啥事不用花钱。年轻的时候不吃点苦不忍着点**老了就吃苦头喽。不过这一串大道理周仁福最终也只是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他想等蔡思明成了自己的女婿再好好跟他教导一番。 蔡思明回去后周仁福还是不放心,他又举了村里几个女方**遭男方劈腿的“实例”恫吓了一番周非叶这才罢休。 当晚,朱玉枝给周非叶整理了几件衣服又去市给她买了些吃的用的一并放进了行礼箱,周非叶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悠闲的坐在那台老式电脑面前嗑着她爱吃的恰恰香瓜子看着她爱看的文艺片。 朱玉枝收拾完了让周非叶过去看缺什么东西没有,周非叶一看大叫妈呀你当我和姓蔡的是去同居呀,七七八八这么多。 朱玉枝斜了周非叶一眼:“好好说话。妈给弄得老腰都酸了。你这孩子真是懒,什么东西都不上心。” 周非叶在箱子里随便扒拉了几下还是嫌东西太啰嗦于是便伸手捡不重要的扔却被朱玉枝的手打掉,朱玉枝道:“思明光是两张机票就花了毛4ooo,抵他两个月的工资呢。这回来又要花钱,妈在想呀这趟你们去北京他这些钱兴许前后攒了半年了呢,你哪能再好意思让他给你买这买那,所以他问你想买什么你就说什么都不要知道吗?妈想好了,以后思明要真成了我女婿,我给他包个大红包,算是谢谢他对我家闺女的厚爱吧。” “妈,你倒是现在比他亲妈还亲呢。所以说呀,投资在比自己实力强的地方总是会有回报的。”周非叶还是那种阴阳怪气的态度。不过,手已把朱玉枝拉到了自己的床边给朱玉枝捏肩膀:“来,坐,妈你今天辛苦了。” 朱玉枝有多年不经治的肩周炎,每次喊累周非叶都给她捏几把。 “收起你的偏见,好好的谈你的恋爱。你看看你,人不大主意倒不少,你看不准,妈活了大半辈子还能不明白?你呀,别以为人家蔡思明老实就欺侮他,你爸这么小气的一个人,我不是照样好生侍候着。” “行行行,妈说得都有道理。”周非叶没有把心里的计划说给朱玉枝听,朱玉枝肯定会反对的。可能还会阻止她这次北京之行。周非叶于是话锋一转:“妈,女儿长这么大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现在钱包里还库存两千块,说吧,去北京给你带点什么东西?” 朱玉枝扭头看着周非叶心疼道:“怎么多出来的钱,早饭又没吃?妈现在吃穿不愁,你不用惦记着我。我跟你爸也不用你上交工资就是希望你自食其力但你也不用节衣缩食。不够,妈可以救济点你,但你没必要攒钱,姑娘家家的多买些衣服,吃胖点,将来嫁人了可没这么随心所欲了知道吗,你爸他不是小气,他是不想把你搞得太娇气,人嘛,总要靠自己。” 其实,朱玉枝对周非叶和周小树姐弟俩真的好得没话说,尤其是对周非叶,她从不重男轻女,朱玉枝始终认为女儿是自己的贴心小棉妖一定不能让她受委屈,要说什么是慈母大概也就朱玉枝这样的了。 要说什么是完美的家庭,大概也就朱玉枝周仁福这样的家庭了,四口之家,其乐融融,男主外,女主内,还儿女双全。 那晚,周非叶就是听朱玉枝讲当年她跟周仁福是怎么认识的恋爱的怎么省吃俭用把她跟小树养大的才睡着的,快睡着之前周非叶觉得自己真得是太幸福了。以后她要文艺一把把朱玉枝的故事和周仁福的故事写下来。书名都想好了,叫《那个年代的爱情啊》。 第二十五 那年初夏 飞机快着落的时候,蔡思明拍了拍周非叶的脸并自嘲道:“叶儿,我们两个乡巴佬进城了。 ≥≦” “谁是乡巴佬,你才是。”周非叶还在梦呓,昨晚上太兴奋没睡好,今天她一上机,眼皮子就直打架。 “叶儿,快醒醒。我们到北京了,快醒醒。”蔡思明继续冲她叫唤,听得出来声音里很是兴奋。 “到了?这么快,两个小时都不到。”周非叶终于醒来,眯着眼看了眼手机。 蔡思明摸了摸周非叶的头:“嗯,到了,我们准备下机吧。” “嗯。” 周非叶其实就一个行礼箱,蔡思明更少只带了一只黑色的拎包,蔡思明一直都很会照顾她,所以一转眼周非叶手上就没东西了。 蔡思明把自己的包搁到周非叶的拉杆行礼箱上显得两人的行头一下子就简洁神清气爽。周非叶偷偷瞄一眼蔡思明那包,那款式还挺符合乡巴佬气质的,也许也是蔡思明他老妈为他准备的吧。 蔡思明来北京之前已经对北京作了详细的攻略。所以对于北京好玩的景点自然是了然于胸。 周非叶来之前也在电脑上查了一下,反正也就那么几个好玩的地方。周非叶觉得民以食为天,还是吃要紧于是还作了吃的全攻略。 所以去北京的头一天两人玩得很开心也吃得很尽兴,周非叶活了二十三年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其实就算不是景点,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人不一样,语种不一样,建筑特色不一样,吃不一样就够让人兴奋和难忘了。 开心的时间总是流淌的很快,夜幕很快就降临,周非叶拖着两条软得像泥巴的腿跟着蔡思明去订酒店。 好几次,周非叶望着蔡思明的后脑勺呆她都想劝蔡思明不就是找个地方睡觉酒店太贵不如旅馆吧。但另一个声音却在提醒她别弄得自己跟这个人的小媳妇似的,处处为他省这钱那钱,不但自己受委屈,还认人误会自己很低贱。女人嘛,不在恋爱的时候狠狠的风光一把,难道等着柴米油盐的时候再去风花雪月。 于是看着蔡思明五张百圆大钞五张百圆大钞的付房钱,周非叶不但不劝阻了还有点小得意的。 蔡思明开得都是单人间双人房,白天疯玩,晚上俩人就各自躺自己的床上叽叽呱呱的给白天的所见所闻作总结。 很快,六天就过去了。周非叶居然开始想家了。 此行,周非叶没忘了她的目的。趁着环境和气氛都还不错,她决定当晚实施。 躺在那床的蔡思明那晚睡得不是很安稳,他也许根本没有睡着,因为已经是北京的最后一个夜晚了,明天中午的飞机。关于北京的话题,他们俩在前几个夜晚已经聊得很透了,今晚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这六个晚上蔡思明都是和周非叶共处一室,彼此的呼吸和气味交融,这是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周非叶每次从浴室出来,头上的水迹未干脸红扑扑的时候蔡思明的身体就很燥动。 五月是个撩人的季节,周非叶虽然不是很漂亮的那种姑娘,但毕竟年轻纯洁,她那套夏天的睡衣虽然保守但手臂和小腿还是露在外面的。关键是那衣服是粉色的,这颜色让蔡思明想起了桃花,想到周非叶里面是不是也穿着同色系的内衣,年轻纯洁加上隐而不露的粉色睡衣这两点就足以让一个单身男人想入非非了。 周非叶很瘦,天生就像是需要男人保护,尤其是周非叶的腰不盈一握。蔡思明多想走过去爬进周非叶的床然后和周非叶来一次狂欢把她揉碎。他大胆想只要周非叶愿意他有办法不让对方“出意外”。他甚至觉得也许周非叶也很想,因为蔡思明听到周非叶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 房间静的落针可闻周非叶在黑暗中问蔡思明:“思明,明天几点的飞机?”周非叶本想问:“蔡思明,你睡着了吗?”可这么一问,好像有另一层意思在里面,所以周非叶想了想就问出了这个问题。她当然知道蔡思明是醒着的。 蔡思明脑子里正在意~淫着周非叶,对于周非叶这个拉家常式的提问他决定先不回答,他在想也许周非叶如果真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周非叶会自己过来叫醒他也说不定,到时候他可以玩点手段假装自己在做梦然后一把拉周非叶入怀做他想做但不好意思做的事,让周非叶快乐也让自己空虚的身体满足。 但是这么做真的可以吗,或者交往这么久,至少两人可以玩一下亲亲,可是这么做真的能控制住吗?很多事有了开头就一不可收拾了。 蔡思明忍得很辛苦,因为他的身体一直在持继的燥热燥热,仿佛全身的细胞都被点燃,那个地方撑得他自己都要害怕,蔡思明庆幸房间开着空调,他身上盖着薄被,让周非叶无迹可循他不争气的肉身的失控。 可周非叶接下来做的事却像一盆冷水,浇得蔡思明不但没有了激情连心都死了大半。 蔡思明听到周非叶在床上出了细微的手机拨号声,他以为是周非叶可能想家了给她母亲打电话。他想也许周非叶也和自己一样身体里窜着一股小火苗,需要借助母亲大人的声音让自己保持清醒。 刚才周非叶唤了他他没应声,周非叶一定以为自己睡着了,于是…… 蔡思明竖耳倾听。 “喂……”周非叶声音压得很低。 以后,就一直是周非叶的声音,但周非叶每说一句都是顿一顿,对方是谁?为什么周非叶的语气如此深情。 蔡思明越听越听不下去,他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在不住的颤抖。这是他跟周非叶交往以来第一次知道真相,是对方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情况下爆露出来的真相。 很明显从周非叶和对方的交谈内容来看,周非叶在和蔡思明交往的同时还有跟那位来往,而且从周非叶的态度来看她感情的天平更倾向于那位,好像因为两人家庭背景悬殊不能在一起云云。 蔡思明胸口沉闷的紧想起来质问周非叶的心都有,可是他没那么做。蔡思明觉得周非叶在感情上已经深深的侮辱了他。周非叶根本不把他蔡思明当回事,蔡思明觉得自己虽然出身卑微,但他的感情也容不得这样践踏,他觉得周非叶太不靠谱了,两人都快谈婚论嫁,为什么周非叶还跟别的男人联系。 这样的女人不是心机太重就是诚府太深。蔡思明阴恻恻的想他要是以后和周非叶这样的女人结了婚,周非叶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给他带上一顶“绿帽子”。 对方的身份好像是周非叶的学长,两人兴趣相投,彼此有好感,但因为对方是市区户口又是公务员所以有些瞧不上小门小户出身的周非叶,但男的似乎很喜欢周非叶。 蔡思明听到周非叶一直不停的在劝慰对方:“宋宁你别这样,我不想你为了我跟你父母闹翻,他们这样反对,以后我就算嫁给你我们也不会幸福的……” 周非叶:“我都懂,我会一直放在心里。嗯,我在北京,和男朋友在一起。” 蔡思明鼻子里出轻哼,她还知道有个男朋友,周非叶居然恬不知耻到和他这个“男朋友”同处一室还和人家煲电话粥的地步。 蔡思明想起他带着周非叶来北京之前,周仁福煞有介事的警告过他不许对周非叶做荒唐的事。 可谁知道她周非叶现在还有没有像他父亲说的那么纯洁。 想到这层,尽管蔡思明在努力的保持镇定,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在五月这样的天气突然手脚冰冷,他真想跑过去掀了周非叶的被子然后证明一下他刚才下的结论。 第二十六 那年初夏 蔡思明想到这一年,他对周非叶付出的不只是他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还有物质,这一年只要是节日他就抓住机会往周家跑,别说周非叶的生日,情人节,中秋节,春节,母亲节,连三八妇女节他都想着讨朱玉枝和周非叶欢心。≧ 加上七七八八隔三差五的送周非叶一些小礼物,她母亲还把正在下蛋的鸡都孝敬周家去吃了,还有这次来北京前后也花了他将近半年的工资,为的是想让周非叶开心点,因为再过几天他想对周非叶提一下订婚的事。 可就在这晚,蔡思明知道了这个残酷的真相,就算他什么都不计较周非叶日后跟他结了婚周非叶的心也还在那个什么宋宁的身上,这让蔡思明情何以堪。 蔡思明自认自己长得就算不是很帅但至少眉清目秀,虽然家里没什么钱,但说亲的也不少,凭什么他蔡思明的一颗真心要给一个对他三心二意的女人呢? 蔡思明不甘心,也无法说服自己再跟周非叶好下去。 周非叶听到蔡思明躺在那床上很“不安份”,知道该听的都已被对方听到就看对方对她的态度了便满意的收了线。 其实电话那头根本没什么学长,是周非叶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的是让蔡思明重视她,珍惜她并且“包容”她。总之,周非叶矫情的想,蔡思明要是真再乎自己一定会很难过也许还会为了这件事茶饭不思或者马上和她订婚。 周非叶好像一点不觉得蔡思明会“放弃”自己,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想问题是很愚蠢的,尤其是像周非叶这样带点文艺气质的女人。她把一切想的过于单纯或是美好,却不知道男人最再意的不是这个女人有多抢手,而是这个女人对自己有多忠诚。 在经历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后,蔡思明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神情非常的憔悴,甚至站都站不住。 他就像做了一笔亏本生意一样垂头丧气。垂头丧气得周非叶都有些心疼了。 周非叶没想到蔡思明会变成这样,就差一夜白头了。周非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是不是玩笑开大了。 之后将近有半个月的时间蔡思明变得很忙,手机偶尔还会关机,甚至欠费这种情况都会出来。 在偷偷帮蔡思明充了几次话费又偷偷在蔡思明下班时间看他有没有回家看到他确实回家没有失踪后周非叶才松了口气。 在感情上还不太把握的好节奏的周非叶终于鼓气勇气给蔡思明了一条很没骨气的短信。 “思明,我想你,我想见你。” 跟这次蔡思明请她吃西餐内容几乎一致。 检讨了几天,周非叶打算跟蔡思明道出实情再道个歉,然后安然接爱蔡思明爱她,娶她。 可是,那天蔡思明却对周非叶说:“叶,我们分手吧,我已经尽力了。” 也许蔡思明对这段纯洁的初恋还有那么一丝留恋吧,他是抱着周非叶说这些话的。 周非叶听到这几个字整个人就木了,其实从小到大周非叶的内心就是一个假小子,在十多年后假小子变成了女汉子这么一说。管它是什么,就是周非叶这种女孩子面对失去感情这样的东西有颗大气的心。她是不会哭的。分手后的前几天她可能是全世界最难过的人,但是不出一年她肯定是忘得够可以了。 但那天周非叶却哭了,哭得像是蔡思明突然的抛弃了她。蔡思明心知肚明,只是象征性的拍了拍周非叶的肩膀然后安慰她:“叶,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 其实,周非叶有一点原则性很强的,就是她不会刻意去交男朋友除非这个男的是她认为可以做男朋友的人。她是那种对异性非常不再乎的人又是非常再乎的人。所以她特别能理解为什么蔡思明要和她分手。 感情的世界里容不下沙子,吹多了都是泪。 分手就意味着蔡思明要淡出自己的生命里,所以周非叶哭得很伤心。 周非叶那天拉着蔡思明的袖子哭了好长时间,他~娘的在那种情绪下周非叶是满脑子的浆糊还解释个屁。哭得蔡思明很想骂她,他是“被分手”又不是陈世美。 周非叶就那样悔恨的拉着蔡思明的袖子,直到蔡思明用力摆脱落荒而逃为止…… 周非叶没想到和蔡思明吃完西餐后会在自家门前的河边的一棵小树旁边遇到钱一桑。 钱一桑当时长腿跨地,整个人倚在摩拖车上,头上还带着头盔,脚边吧还有五六个烟屁股这样子,就是一副等人又怕人看见的样子。 周非叶朝这个身材不错的家伙看了一眼现是个异性后便没什么兴趣了所以就没认出他来,因为周非叶当晚喝醉了,一个边回忆过去边吃饭的人不醉就怪了,所以从蔡思明的摩拖车下来的时候都要蔡思明扶着。 看着这么一幅与子偕手的画面钱一桑当然知道这男的自然是周非叶的“前男友”了。 钱一桑隐入黑暗里看着蔡思明把周非叶扶进了周家,可能是时间有点晚了,蔡思明也没久留,出来后就动车子走了。 钱一桑当然是个不会让自己白来的主,他看到周家二楼的灯亮起又灭了,趁着周非叶还没睡熟就非常果断的拨了周非叶的号。 周非叶的手机响了几声后总算通了:“喂?”声音自然是那种喝醉的人找不着东南西北的声音。 “还能说话么?”钱一桑的声音当然是好听得没活说。 周非叶迷糊道:“能。有事吗?”周非叶也就一般的脑子,刚才和自己分开的人是谁现在给自己打电话的人肯定也是谁,所以她不用看号码都觉得应该是蔡思明打来的。虽然这声音吧听着有点耳熟又很舒服比蔡思明本人要使她舒服多了。不过,今后蔡思明想做生意了不久的将来要变老板了,行头变了,穿的衣服变了,自然声音也要变一变。 “晚安!”钱一桑这两个字说得深情款款,像周非叶爱吃的芝麻甜糯团一样软绵绵的。 “嗯,晚安!”周非叶脑袋沉得厉害,说完就迫不急待的睡过去了。 钱一桑回去的路上突然大雨倾盆而至。斜风细雨就那样细腻威武任性豪无征兆的扫在他的那张俊脸上。 “乖乖,能不能别这样对我,我又不失恋。”钱一桑骂了几句老天太煽情,轰了几把油门,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如果是条短信,或许周非叶还能知道钱一桑有给她打过电话。 可惜是个电话啊。所以说钱一桑的情商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捉急。至少,看望女孩子得留下个蛛丝马迹啊。不然淋了那么场大雨又感冒了谁知道啊。 电话的意义除了未接电话比较招摇外,已接电话真的很容易被覆盖的,所以周非叶不可能知道钱一桑来看过她。 第二十七章 不表白也是爱 要是没有后来蔡思明让周非叶写入党申请书这事。≧ 周非叶还真不知道原来钱一桑对她有意思。 周非叶在一家外贸公司做统计,这个公司其实组成部份只有两个老板三个员工。 周非叶每月拿公司三千左右的工资,中饭的钱还要算自己的,但是她也不敢抱怨因为至少这个工作空间有世上最美妙的歪飞陪伴空下来可以上上网和同学聊聊天,而且周六和星期天可以轮着休息。 两个女老板呢又常年在外,除非是外国客户在提货的时候出了问题或者工资的时间到了。 一般情况下女老板是不到办公室来的。 所以那里就成了周非叶还有其他两个女孩子的天地。她们开着空调,没活了看网上电影甚至看两个女老板存在电脑里的男朋友资料以及研究她们从国外带来的外妆品,总之很坏的。 某天午后,蔡思明打电话给周非叶说有件事要请她帮忙,周非叶问他什么事。 蔡思明在电话里嘿嘿笑笑说:“非叶,我听妈……我听伯母说你写东西挺好的,我想,我想让你给我写个入党申请书。” “入党申请书?”周非叶差点给跪了,这种正儿八经的东西她可是看都没看过,而且写东西好?只怪自己一无所长,大概也是没东西献宝了朱玉枝才会这么说的吧。 “嗯,入党申请书。”蔡思明问她:“你在哪儿,我现在过来找你写。” 周非叶道:“我在上班啊,我现在没灵感啊。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只求你不要怪我写得不好。” 蔡思明爽朗一笑好像很开心:“那,我就当你答应我了,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吃晚饭吧。” 周非叶道:“好吧,那你答应我这次不要请我吃西餐了。” 蔡思明问:“怎么西餐不好吃吗?” 周非叶解释:“太贵了,你老板做大了再请我吃吧。”这话吧,说得太实在了。 周非叶说话心直口快,以后和钱一桑结婚后钱一桑经常说她说话不过脑子,很多话其实这样说跟那样说是很有学问的。比如其实她当时可以说:“思明,西餐浪漫,中餐菜品多,不如这次我们吃中餐吧。” 也许这样说,对方就比较容易接受,蔡思明就不会觉得是周非叶是嫌他当时收入不高吃不起西餐不如吃便宜的中餐这种意思了。 蔡思明沉默了片刻道“好吧,晚上见!” 周非叶:“再见!” 周非叶其中一个同事叫小林,比周非叶大一岁。 小林和她男朋友当时正在热恋所以小林男朋友给小林打电话的频率仿佛肾功能坏掉的人上厕所一样一天十多个。 真的是很有诚意的一个男人得空就给她打。文艺一点的人会觉得哇,好浪漫。现实一点的人会觉得哇,好啰嗦。 刚好小林的工作也比较闲她是文员平时就和外国客户聊聊天,审审单,居然有一搭没一搭的也不嫌他烦。 而且,像每个内心虚荣表面又要淡定的女人一样,小林每当他男朋友一个小时后又来电时总是会秀眉轻皱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遇到在尴尬的时候她还会要求周非叶帮忙:“这死鬼真是讨厌,人家想上个厕所都不安生。”然后把自己的手机甩给周非叶:“非叶,你帮我接一下吧,我真的要被他烦死了。” 周非叶其实很怕给小林接电话,因为那男的吧她估计是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的那种。 一般小林和他男朋友通话小林都是跟他聊半个小时左右。 基本上半个小时谈话内容中有十分钟在周非叶看来是很废话的,然后小林说我这边要忙了先挂掉吧然后一个小时后对方再打过来。 奇妙的是这两人一小时后话题居然还能重逢到上一个小时说的内容。 是谁说恋爱中的人智商等于零的除非记忆力这东西不叫智商。 但周非叶显然跟对方聊天连复述一下都困难,所以小林上完厕所问她刚才我男朋友说什么了周非叶都要努力回想很长时间才能说出个大概。主要是她跟那男的没什么共同话题以致跳跃性很大。没有主题的交流当然记不住。 周非叶还是蛮贪的一个女子,她喜欢话少钱多的男人这里面不包括钱多话多的男人。所以就怕接小林男朋友的电话。 但周非叶没理由爱莫能助。因为公司三个女孩子中,她入职最晚算是新人,多少得顺着点前辈的意思,不然别人会觉得她不好相处。 其实周非叶这个人你只要不歧视她她还是蛮好相处的一个人。歧视内容包括你怎么没我白啊,你怎么近视199度啊,你怎么在这个如花似玉的年纪还没有男朋友啊这些。 怕归怕,周非叶却不敢再把这个差事转手给小朱,因为小朱在这家公司工作的最早资历最老,平时在工作上的表现以及赏罚都是她直接汇报给两个女老板的。 所以小林经常会拍她的马屁,工作之余说几句小朱你今天的衣服好漂亮啊哪买的或者下班后问小朱,你明天早上吃什么早餐啊,我帮你带之类的。 周非叶想要是自己遇到像小林她男朋友这么痴心的男朋友该多好,把自己宠得一个小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仿佛快要死一样真是太幸福了。 不过再一想周非叶觉得自己要是遇到那样的也许她早就甩了,这不就是那种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瞎浪费电话费闲得蛋疼的男人么? 蔡思明只是下摩拖车的时候顺便扶了她一把她都怀疑对方有点娘泡关心过度。真碰上小林男朋友那样死缠活粘没有一点空间感的她肯定烦死了。 周非叶清楚知道像自己这种文艺女青年喜欢的类型就算不是百分之一百的高冷至少也不是热得要死的那种,她肯定要对方全心全意爱她,但最后相处起来要像水一样而且水温要刚刚好。 蔡思明现在隔几天会给周非叶来个电话,他也没对周非叶表达两人要和好的意思,就像和周非叶是老朋友的关系,周非叶也没跟他提相亲的事,因为蔡思明一直以为周非叶和那个叫宋宁的好着。 周非叶这么想的,以后要是自己的男朋友落实了偶遇蔡思明就告诉他那男的叫“宋宁”好了。 现在周非叶也是暂没有男的“收”她,她才跟蔡思明有一搭没一搭的混着友谊。真要有了人,周非叶也是识相的,她会渐渐疏远蔡思明的。 周非叶觉得说男人可以和女人做朋友那种话的人都是暗地里想着要出轨的人,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去找几个闺蜜。 男人和女人之间是没有纯友谊的,异性之间相互关心肯定各有各的原因但肯定有欣赏对方的因素在里面。 欣赏那就不纯了,欣赏着欣赏着下一步就会自然而然乱来了。 周非叶要是有了男朋友,蔡思明和周非叶见面次数就会少下去,所以周非叶不担心男朋友“宋宁”的身份会拆穿。或许蔡思明和“她男朋友”根本就见不着又或许将来还是同一个。 对于蔡思明这次主动请周非叶吃饭是不是有卷土重来的意思周非叶并没有去暗示和鼓励对方。 大多数仍是像以前那样都是蔡思明主动打电话给周非叶。 周非叶很少基本不给蔡思明去电话,尽管周非叶是期待对方会说还喜欢她这样的话的,但她就是主动不起来。 第二十八章 不表白也是爱 有一次,周非叶听到小林和她男朋友又在高调秀恩爱她也想给蔡思明拨过去一个电话,但是拨了十个数后她冷静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打了。≥≦ 当时蔡思明突然提出和她分手,她伤心伤的有些突然以致伤心用尽,毕竟伤心也是有激情段的,等过了那个激情段,伤心就变成了平静。 所以,周非叶现在心态还是挺平静的,她虽然爱上过蔡思明,但现在爱不爱了她还真有点不确定。 因为是休息时间,小朱和小林正无聊着。小朱便问周非叶:“谁啊?让你写入党申请书这种奇葩的东西。” 周非叶回话:“噢,一个朋友。” 小林追着问:“男的女的?” 周非叶回道:“男的。” 小朱觉得有料:“男朋友?” 周非叶笑笑:“前男友。” 小林嘴巴张成噢字型,吃惊的看着周非叶:“非叶,看不出来你挺低调的嘛,从没听你提过,还以为你还没恋爱过呢?” 小朱斜了小林一眼,那意思是前男友是过去式没事人瞎提起干嘛真不会说话。 小林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白痴但又放不下好奇心继续对着周非叶深挖道:“前男友还经常来找你,看来是你甩的人家。非叶我就说你长得也还可以,怎么会没男的喜欢,原来是要求太高,我猜你前男友肯定长得不错,而且还有上进心,他还想成党员,我那位死鬼连做个平头百姓都不安份,天天没事想做金融。” 周非叶心想好你个小林真会拍马屁,自己男朋友长得好不好看她居然能“想”到,但她只是巧妙的回避:“什么叫做金融?” 小朱也托着下巴睁着大眼表示好奇。 小林嫌弃的手一挥道:“金融就是不出去上班坐着在家赚钱,不,金融就是让钱生钱。其实,也不对,我说简单点就是放高利贷啊,炒股票啊,期货原油,投资金条啊反正都是些虚的东西,能有几个人赚到钱?还不是和异想天开差不多,要不是我看他开着奥迪用着5,我才懒得理他呢。” “5”我这里解释一下,十多年前有一款诺基亚手机形状像“5”还蛮贵的。周非叶当时就挺想入一个这样的手机。可就是因为买它要花掉她将近两个月的工资所以就一直没舍得买。 所以对周非叶来说“5”尚且这么奢侈,更别说奥迪了。 小林刚才这么一说,小朱和周非叶都非常羡慕。看在小林的男朋友是有钱人的份上小朱也难得放下了身段:“哇,小林,原来你男朋友这么有钱啊,这么有钱还对你这么好,你说你……真是羡慕死我了。” 小林摆手道:”别啊,他有钱不代表我有钱啊,不要羡慕我啊,我就是一个穷打工的。” 小朱道:“你就别跟我矫情了,他的以后不就是你的吗?” 小林甜蜜一笑:“这不是还没结婚呢。再说,这钱可能是他老头子的呢。他要是没本事,以后金山也要吃光的。” 其实,这话有两层意思,小林男朋友要没本事买不起奥迪他老爸买得起说明他未来的公公有钱。 小林男朋友要是有本事再加上他老爸也买得起那对方家庭实力就更强了两代都有钱。 像小朱这样聪明的女孩子自然觉得小林是在暗着炫男朋友的富。 而周非叶脑子里在想些事,想等会怎么给蔡思明写入党申请书的事,加上她心思也笨,所以只随便表了一下观点:“迟早的事。” 周非叶这么一开口,小林话题又绕到她身上:“非叶,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你说是不是你把人家甩了然后那小子还贼心不死动不动让你给他做点事找点存在感?” 周非叶静了一会儿叹口气实话道:“是人家不要的我。”她没说甩,毕竟蔡思明也是有“苦衷”的。 听她这么说小林赶紧道:“不好意思,没勾起你的伤心事吧?” 周非叶摇摇头,表情淡然。 小朱迂回道:“那什么党书,你写得出来么?” 周非叶冲小朱傻笑:“听都没听过。” 小朱点拨道:“宝宝别愁,婚姻大事找红娘,其他鸟事找度娘,你可以上网查一下,我今天心情好,不上老板那打你的小报告你自由挥。” 小朱也有男朋友了,但她男朋友的爱心电话就像广告一样偶尔来插播一下是那种理智型男人。 而且听刚才小朱的口气她男朋友至少没小林男朋友有钱。但尽管如此,小林目前还是归她“管辖”的,所以她气焰不能下去,所以就这么提点一下。 果然这打小报告的事小林还是挺敏感的,这关系到她的切身利益,于是林姑娘便对着小朱卖弄起风骚来。她如蛇般的妖娆身体勾住小朱的脖子:“朱,你说嘛,你就说怎么能让你天天心情好嘛,要不要本姑娘舍身陪你嘛。” 不得不说小林的的确确是个大美女,瓜子脸,大大的眼,三围也是好到流鼻血,周非叶有时候都会多看她两眼解解馋。 小林这种放大招的动作和豁出去的眼神周非叶差点要节操掉一地,她也终于理解什么叫死在你的什么下做鬼也风流之类的佳句。 小朱到底是个女的,没啥身体没应,只说:“快,松手,我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无趣。”小林对着小朱抛了一个媚眼:“工作时间到了,我接客去了,既然你对我没感觉,我又何必缠着你。” 周非叶没忍住,笑了。 小朱也噗嗤了一下:“喂,那个谁,虽然我没什么**,但也被你挑逗的口干舌燥的,去给我冲杯咖啡吧。” “这才好嘛。”小林扭臀回来,乐滋滋的给小朱泡咖啡去了。 周非叶挺羡慕她的,长得好看,男朋友疼爱,人缘也好,没心没肺。 下午还算清闲,其她两位忙完手上的事在电脑上聊天的聊天,看电影的看电影。周非叶做完最后一张表格也心安理得的查起百度来。 看了几篇样文她大致知道怎么写了,但是似乎只有格式和写法并不是什么成功案例。而自己身边的朋友没事也不会去弄个党员啊。 突然的,就这么灵光乍现,周非叶就想到了钱一桑,他当过兵听说在部队表现还不错,那应该写过吧,不如找他问问吧。 第二十九章 不表白也是爱 于是,周非叶便翻看通迅录找钱一桑的手机号。 本来只要已接电话里回打一下,不过自从蔡思明跟她保持通话后钱一桑的电话很有默契的变少了,所以找不到。 找到后,她吸了口气,大致想好要怎么问他便拨了过去。响了几声,电话通了:“喂?” “是,是我。”周非叶有点不好意思,为了前男友的事找一个和自己相过亲又不是男朋友的人帮忙自己也真够可以的。 “我知道是你。怎么,想我了?”钱一桑的语气不冷不热,还有那么一点沙哑,好像还有点哀怨。 周非叶的心莫名跳空了一拍。我知道是你,他备注啦? “我想你干什么?”周非叶先替自己澄清,这接下去才可以健康话题。她不知道,小林和小李的心也莫名的跳空了一拍,这周非叶想谁啊。 “嗯?我以为你想我才给我打电话。”钱一桑还是那腔调,不过我以为那句听起来像是自内心的。 周非叶不理会他的调侃。她很明确钱一桑是不喜她的,自己等了他一个月他还是选择任雪就是最好的证明,于是便正经道:“钱一桑,我找你问个事。” 钱一桑好像在休息,因为他的声音是慵懒的,这反而比以前正常通话时的声音更具魅惑:“说吧,找我问什么事?你也难得给我打一次电话。” 本来,周非叶想正常话题的,可钱一桑这最后一句搞得他像个不受待见的小媳妇一样,周非叶便也赌气道:“怎么,你很想我给你打电话吗?我去,你不嫌我烦。” 钱一桑言简意赅:“求之不得。” 周非叶将他:“小心被你女朋友听见。” 钱一桑本想说我还单着呢,哪来的女朋友,但他也不急于解释:“说吧,什么事?” 周非叶也不跟他贫了,直截了当:“找你咨询一下写入党申请书的事,你写过吗?” 钱一桑道:“写过,怎么,你想加入中国**?” 周非叶表情不屑,不是她看不起党员,而是她当时思想觉悟不高:“我不想,我也没那资格我朋友找我写我不会写。” 钱一桑淡道:“不会写就不要写,推了吧。” 周非叶拿钱一桑没办法:“我答应人家了。” 钱一桑往下摸线索:“看来关系不简单啊,男的女的?”本来想分开问,索性一并问了,这通话按时收费,他不想浪费周非叶的钱。 周非叶由他去了,老实巴交道:“男的。”说得有点咬牙切齿。 钱一桑道:“知道了,你邮箱给我,我把我当年写的那些东西原封不动给你过去,希望能帮到你朋友。” 周非叶听出对方可能要结束话题便识相道:“那,我谢谢你,我一会儿给你个短信,再见!” 钱一桑喝了一口床边的矿泉水,他没说再见,周非叶也没敢挂,毕竟有求于人家,不能这么没礼貌,虽然她对钱一桑总有一股怪怪的怨气。 钱一桑喝完水,慢条斯理道:“还有话要跟我说?” 周非叶莫名其妙:“没有呀。” 钱一桑:“那你还没挂呀。” 周非叶真是服了他了:“你又没跟我说再见。”话一出口就后悔,什么呀,好像巴巴的等着人家跟他依依惜别,舍不得挂似的。 钱一桑替她说了:“再见,多令人向往的两个字,换我也舍不得挂。” 周非叶被他这么一调戏,脸都红了,匆忙说了句:“我挂了。”就收了线。 结束了通话,周非叶一颗心还在那扑扑乱跳。那频率一点也不亚于钱一桑对她表白让她这么慌乱,她真是有点奥恼这种感觉,好像自己是被钱一桑手下逗弄着的小蟋蟀,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不敢乱蹦跶。就好像什么东西被他控制住了一样。 至少,在蔡思明那儿,她是从来不会这样的。 而办公室两位也没给她省心,她们正用非常暧昧外加崇拜的眼神看着周非叶。而且两人记忆力棒,竟一人一句重复刚才周非叶说的。 小林:“我想你干什么?” 小朱:“小心被你女朋友听见。” 最后两人异口同声:“什么情况?” 尽管解释了好几遍才解释清楚了,不过周非叶觉得好累啊。因为这两人一路都是问题不断。 唉,谁叫她是新人呢,新人不该尊重一下前辈么? 、 第三十章 母亲大人来要人 钱一桑的邮件是在周非叶快下班的时候到的,除了正儿八经的入党申请书还多出了一个附件。≥ 附件中写道:“周非叶,对方并不是有求于你,这种范文网上一抓一大把,他是不是还夸你写得比他好让你帮帮他来着,呵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会借着这件事感谢你。不过,我关心的是,这位同志入党成功后,你要怎么感谢我,你也有求于我了。” 周非叶看完后吃了一片口香糖,边嚼边想着该写点什么东西给钱一桑回过去。 嚼完一片又一片,周非叶回道:“真有那一天,要不把你家任雪叫来吧,顺便也让你见见我的前男友,一起吃个饭。” 回完下班,倒也清爽。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朱玉枝把周非叶叫到了自己的跟前问了话,朱玉枝表情很严肃,她这个表情是想让周非叶自己先开口问她:“妈你找我什么事啊?”但今天周非叶好奇心一点都没有,她下班后急着做马云的女人。 昨天中午周非叶在公司的电脑上选了好几件新衣服然后放进购物篮里。今天晚上她还要做最后刷选然后败回家的。 选衣服干什么?当然是去参加比赛。 周非叶,在网上一个叫“好声音”的节目那里报了名,人嘛总是要有点追求的。当然这个好声音可不是现在如火如荼的“中国好声音”。 周非叶是一个没有实力出名就已经怕出名的人,高中时候那个爱才的语文老师老是把她写的周记公布于众然后还让学生相互传阅,她都已经惭愧的头也直不起来了,总觉得走到哪个角落都不自在。 这次,她的目的也只是冲着那个奖金去的,二等奖都有2ooo元呢,不就唱歌嘛。上小学的时候周非叶拿下过一个校级的“十佳校园歌手”。距今虽然年代有些久远,但底子总归是在的吧。所以,她想试试。 说不定上天垂怜好运就来了呢,这2ooo元都能买下一只“5”了。周非叶现在用的这只手机吧实在太落伍了,她早就想换了。听歌音质不行,打字不能手写,烂到全世界就只有周非叶与它为伍了。 还手机中的战斗机。炮灰吧。 见周非叶不开口,朱玉枝语重心长道:“叶叶啊,你现在和钱一桑和蔡思明分别是怎么回事啊。” 周非叶听了有点惊讶,自己哪又那么大的魅力搞左拥右抱吃碗看锅啊。朱玉枝这些天都没怎么惦记她的事,还以为老娘能放自己一马这男朋友的事要明年再说了,原来是厚积薄啊。 老妈这几天在调查自己?不,不,不,朱玉枝显然没这个必要为她这个破小孩付出这么大手笔的经济代价而且朱玉枝手段也没那么摩登毕竟她小学文化。那是暗中观察?自己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啊。 “都没事啊。”周非叶声音走得是清纯路线。这钱一桑有点扯啊,他总共没给过自己几个电话,特别这个月一共两个电话吧。周非叶再度惊讶,关于钱一桑的电话记得还挺周全。朱玉枝总不可能搞窃听吧。想想还是不可能的,这也是摩登路线。所以周非叶的表情是实力懵逼。 “那你这算什么,谈恋爱?叶叶啊,你知不知道啊瑶瑶下个月都要结婚了,人家是这个度,你是什么度?不是我说你,这三个小伙子都挺好,你倒是选一个让我这个心定一下啊,哎呀,我的心脏啊。” 朱玉枝突然就胸口闷。朱玉枝这心脏不正常来得真够及时,不过母亲大人这个样子不来点表示那显得周非叶太不孝顺了。于是周非叶赶紧上前两步,在朱玉枝胸口位置上下其手给她顺顺气。 朱玉枝叹口气捂着心口继续说道:“真是要被你这个小糊涂气死了。蔡思明被你作了,钱一桑和张武你又不感兴趣,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给我正儿八经的谈场恋爱啊,你现在可是大好年华啊。女孩子年纪越大男孩子就越挑,你说你……” 周非叶倒是挺委屈的。以上几位除了张武是她主动疏远的,其它两个都在观察中啊,蔡思明算是自己时间认识最长的一个了,磨合期也过了。钱一桑其实就用来凑数的。所以细想一下,其实也就蔡思明一个。而且人家也没有跟他后重归于好的意思。你说不让周非叶这么跟自己的青春干耗着还能咱整。 第三十一章 吃饭还是不吃饭 “好啦,妈,我自己的事心里有数。 这找男朋友的事不能急,万事都是急中出错,而慢工出细活。”周非叶继续抚着朱玉枝的后背慢声细语的安慰她。 “你少拿这些文绉绉的来忽悠我了,我跟你说实话吧,钱一桑他妈妈给我来电话了。” “钱一桑的妈妈?”周非叶深呼吸一口,差点一口凉气噎着:“她找你什么事?” “当然是聊你和他儿子的事?”朱玉枝不以为然。 周非叶就更奇怪了:“我跟他儿子咱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朱玉枝看着周非叶的表情差点被她逗得心脏都舒服了:“你别紧张,人家妈妈没说什么,就问你什么时候去她家吃饭。” 这下,周非叶彻底懵掉:“钱一桑妈妈为什么要叫我去他家吃饭。” 周非叶想到或许是钱一桑和任雪分手又和好后没把这事告诉他妈还把她扯进去了又或许是钱一桑的妈妈反对钱一桑和任雪交往但他们又两情相悦以致于拿她当挡箭牌,把“女朋友”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可是时间一长,总要露出马脚。 姚桂花确实是因儿子长期不带女孩子回家或是没什么恋爱的“迹像”才给周非叶的母亲打了电话。 姚桂花当然也没那么冒失到马上就去联系女方的母亲,一开始她是先去问老唐关于他儿子和周非叶现在交往的怎么样了,这个问题在朱玉枝那里老唐也碰到过。 老唐怎么说这事呢,还是那句话吧,两人只要没有彻底断了联络,总有一天会点糖的。 可是这两个年轻人又和别的他做过介绍的年轻人有所不同,两边都慢热,以致于双方家长都出动了当事人还蒙在鼓里。 那么问题来了,老唐想到一个主意,既然小的慢热,那让老的培养培养感情也好。毕竟父母在婚姻大事上还是有一定的权威的。于是在姚桂花问老唐前面这个问题的时候老唐就非常淡定的回答了姚桂花:“老嫂子,我只负责让俩孩子认识一下,以后的事还是要靠他们自己,你看,我也帮不进什么忙。” 其实老唐主观上觉得可能是钱一桑看不上人周姑娘,所以他希望姚桂花能给朱玉枝去个电话以示诚意和补偿一下钱一桑过份的傲娇,对于钱一桑的傲娇一开始老唐还是能容忍的。老唐以为那是年轻男子非常珍贵的羞赧,但羞赧到了一定的时间段就要进化成暖男。很多恋情都死在不冷不热和谁先表白或者谁原谅对方上。 男方的家长本来就要稍微上赶着些。因为婚姻对于男方家庭来说就是抢人,把女孩子抢到自已家里成为自己家的劳动力,这是一桩早抢早便宜的买卖,所以不上赶难道跟女方耗?但姚桂花这人也有点好面子,在实在拿儿子没办法的情况下她才终于拨了周家的电话、 钱一桑在派出所工作,晚上有时候很晚回来白天又在睡懒觉还把房间锁得死死的。姚桂花就一直无法做到和儿子做一回心灵上的沟通。所以唯有打电话给朱玉枝了。 朱玉枝觉得这事很好处理,她看了眼周非叶说道:“你要是和钱一桑在谈恋爱,人家妈妈让你过去吃饭你就去吃,你要是和他是普通朋友就别去吃。” 周非叶想都没想便开口:“我不去。” 朱玉枝道:“那以后你也别跟钱一桑联络了,电话也不要打。你不跟他谈恋爱,你还跟他做朋友吗?” 周非叶有些别扭:“总归认识一场,我跟他又没什么。” 朱玉枝正色道:“你还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你的相亲对像,相亲对像过了那个相亲期是可以随便用来交朋友的?你跟妈说,你是不是心里只有蔡思明,要是只有蔡思明你就听妈的好好对他,别像上次那样把人再给我作跑了,当然蔡思明那里我也不会去表态,我让他自己跟我来说他跟我女儿现在的关系。” 朱玉枝想起上次因蔡思明和周非叶分手的事她想不通事后给蔡思明打了个电话结果是那样一个结果,她就觉得自己那张老脸又硬生生的疼了。 以前,朱玉枝叫蔡思明都叫“思明”的,现在朱玉枝大概还在生蔡思明和他女儿突然分手的气吧,突然分手按周非叶的胡闹程度倒也怨不得蔡思明,只是这差不多一年里蔡思明也没给他们家叶叶一个电话让朱玉枝对这个人有点“寒心”心里便有了隔阂。 但不管怎么说,蔡思明总比别的男孩子让朱玉枝心里踏实些,更有感情些。所以,这次要是蔡思明真和女儿和好,她也不会反对。 但钱一桑就不能来添乱了。 见周非叶还没表态,朱玉枝便说:“叶叶,你倒是说句话,我得给人妈妈回个电话得跟她说你是去还是不去。” 周非叶想了想,说:“你先不要回她吧,这事我还得问一问钱一桑。” 朱玉枝知道周非叶肯定又是跟她打太极,便道:“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答复。” 周非叶用那种算计外加孝顺的复杂眼神看了眼朱玉枝然后直接越权:“这事,妈你不用管了,我会跟钱一桑说我是去还是不去然后他会跟她妈说的。” 朱玉枝还是觉得这样不太靠谱,虽然理论上是对的:“那万一你们俩都忘了这事,那我跟他妈那儿怎么交待?” 周非叶淡然道:“妈,你交待也没用,这事去不去在我。你放心,这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第三十二章 吃饭可以,化妆先 第二天傍晚在周非叶快要下班并纠结着要不要给钱一桑打个电话的时候,钱一桑电话进来了。≧ ≧ 钱一桑的话像美女身上的腰,精细得没有一丝赘肉。他的声音无比温柔:“周非叶,我在接你的路上,你在哪里?” 周非叶心想这母子俩行事风格还真像,居然总是给人不断的制造惊吓:“那个……我今晚我有点,有点事。”她哪张嘴答应钱一桑今天去他家吃饭了。 钱一桑可真是自信啊。 人不能这么容易就妥协吧。 钱一桑抢白:“就是因为知道你有事,我才赶在你下班之前把你接走,为的是不让你为难。” 周非叶差点把手机扔了,这人真够可以的。 见周非叶没吱声,钱一桑知道自己已成功了一半。 钱一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他的母亲居然打电话给周非叶的妈妈让周非叶过来他家吃饭。 别说他自己的房间这几天凌乱的像猪窝一样,就他娘那吓人的厨艺要是在周非叶面前敢露一手的话肯定周非叶以后跟他连朋友都没得做。 在钱一桑的心里,姚桂花是女人中的奇葩。要不是是这个女人生养了他,钱一桑根本连理都不可能理她,她的三观跟钱一桑不是一路的,而且真的什么事都做不到让人满意。 他这个妈吧,非常的节省,非常的死板,非常的固执,非常的不可理喻。钱一桑是姚桂花的儿子,但母子俩平时见面除了问一句:“你饭吃了没?”就再也没有第二个话题。 所以,钱一桑的少年时期是孤独的,但并不是忧郁的,他的所有青春除了要应付学业和正常男孩子的乐趣一样,那就是玩。玩到感动了自己伤心了姚桂花。 钱一桑想虽然这个亲妈实在不怎么样,但这回倒是帮到了自己。 钱一桑和任雪后来还是没有旧情复燃,但跟周非叶也没有很好的展。 一半原因是钱一桑的工作在调到新单位后确实比较忙,还有一半原因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钱一桑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周非叶或是因为有点喜欢周非叶这样的女孩才会疏远任雪。 周非叶是平凡的循规蹈距的有些小固执着的,但比起任雪她让钱一桑多出了一些安全感。 任雪是光鲜亮丽不甘平凡的但比起周非叶总好像少了些什么。所以,钱一桑似乎更喜欢周非叶这样的女子做他的女朋友。虽然很可能跟任雪这样的要更激情些更浪漫些。 周非叶答应等他一个月,这让钱一桑有点洋洋自得。 在追这个女孩上也有点小松懈。 一个女孩只见了自己两次就对他许了了这样的诺言无论如何都是让他感动的,也许是因为这一点,钱一桑才彻底冷落了任雪。 “你在哪里,我已经在你的国界了。” 来之前钱一桑从人到家都收拾了一番,一口气开了半个多小时,他在收费站那里停了下来,两腿支地,在摩托车镜子里满意的看了自己一眼。 钱一桑怕周非叶以各种理由打电话过来拒绝他妈妈的邀请。他还是有点好面子的。所以,今天才会急着过来见她。然后现东忙忙西忙忙居然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到快四点钟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害怕,他想也许周非叶的电话马上就要过来了,那丫头还算有些素养,拒绝一件事或是拒绝一个人都是有缓冲时间的。也许周非叶在考虑吧。要不要上他家吃饭。 于是,钱一桑干脆关了机,这样周非叶就不能拒绝他了。然后,他推出了摩拖,直奔d市。 毕竟周非叶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上他家来吃饭,他得主动点。 今天钱一桑已经跟同事调了班,时间很充裕,他连澡都早早的洗过了。 “我在永辉外贸。” 周非叶听到钱一桑快要到了有点小紧张,心不自觉的跳快了,虽然之前去蔡思明家里也吃过饭,但她还是紧张。钱一桑这度真特么快。 “永辉外贸,是不是过了收费站第四个红绿灯那里?”钱一桑问。 “嗯。那你到了给我电话吧。不,你先在附近等我一下,我这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好。” 半个小时,化个淡妆足够了。 周非叶可不想第一次见面就让对方父母觉得她“不如人任雪”。 周非叶已经知道任雪以前是钱一桑的女朋友,这次去钱一桑家吃饭,虽然她还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身份,但也要敬业一点。周非叶有自知之明,自己的“颜值”和任雪是不在同一个档次的。但可以用化妆的手段去掩盖一下。 事后,如果能帮钱一桑度过难关的话,她是不是可以敲他一笔。 出场费总要一点吧。虽然上次她在钱一桑面前说了很“掉价”的话,但是这次绝对不能让钱一桑看轻了。 不但饭要吃,钱也照收。谁让钱一桑找上她的。 于是周非叶就给同事小林和小朱陪笑脸。 为什么要陪笑脸,这两小妞可不是一般女子。 小林化妆技术受过专业培训,小朱呢掌握着两个“老板娘”那间办公室的钥匙。 两个女老板的办公室里藏着的宝贝对女老板而言是“不足挂齿”,但对三个初入社会的小丫头来说可件件都是罕物。 什么化妆品啊,巧克力啊,燕窝啊,衣服啊,每次两位“皇母娘娘”一到办公室,东西多得章鱼都不够手拿。 周非叶偶尔听小朱说起过这两位老板之所以能开上这么个外贸公司业务还能源源不断,其实是有“背景”的。这年头女人只要姿色好,又有靠山,点小财不稀奇。 但老板就是老板,她们钱再多也不会施舍员工,她们只会让你远远的“看”。绝对不会大善心说:“你拿去吧,反正我们很多。” 所以这些个好东西被她们藏到了办公室,除了马来西亚的“燕窝”被放在了冰箱里冷冻,漂亮衣服挂在衣柜里打入冷宫外。其它那些进口食品一旦坏掉就只能扔。 有次,三个女孩子工作之余实在是无聊透顶,在小朱的“授权”下就分别试穿了两位“女老板”衣柜里的衣服。 两个女老板身材丰满,********,所以衣服都偏性感向。 事实上她们一个月就回办公室一次,大部份时间都陪着她们的“男朋友”天涯海角的疯。所以小朱在掌握这两位女老板的行程规律后就动用了手上的那点“权力”。 小林,小朱包括周非叶那天穿上这些外国某知名品牌的衣服后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跟t台上的女模特也没什么区别了。 三个女孩子都偏瘦,各有各的气质,于是她们仨抢着照镜子,最后都感动的哭了。 那真是个令人愉快的下午。 原来这个世界果然没有丑女,只有不会穿衣服的女人和不化妆的女人。 尤其是周非叶,三个女孩子中平时就她脂粉不施,衣服还穿得很胡乱。结果,她居然还脱颖而出,实在让小朱小林刮目相看。 “怎么,今晚有约会?要我给你调调色?”小林刚忙完手上的事,便抬头看到周非叶那张讨好谦卑的脸。 周非叶此时两颊绯红,五官清新,只皮肤不够义气稍微有点黑,小林倒真有把周非叶搞得更白一点的冲动。 “算是吧,上朋友家吃个饭。”干脆承认好了,这事以后再说。前后总共半个小时,她没功夫磨叽。 “东西带了吗?整成小清新还是妖艳型的?”小林悠哉悠哉的喝着咖啡,上上下下看了眼周非叶然后摇了摇头。她是明知故问,说句不害臊的,勾魂妆她都能画的得心应手但周非叶这种“良家女子”肯定是难以适应的。周非叶平时不太求人,这回可能真的陷进去了才会这么注重自己的外貌,理应帮帮她。 而且这会儿小林有点想念周家的土特产“朱氏茶叶蛋”。她想周非叶不是那种平白受人恩惠的人,反正举手之劳。 “我,我没那个化妆品……化妆工具也没有。”周非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假装低头看着文件的小朱。这老板娘办公室里什么家伙没有,只要她开个门就啥也不缺了。但她真不好意思说。只能换了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小林,让她开口。 因为小林平时和小朱走得较近,她怕自己的面子还不够大。 第三十三章 初次登门 小朱倒是非常的爽快呢,小林还没开口她就开口了:“非叶,你明天多拿几颗茶叶蛋来吧,当早饭。 ” “哎,好的。”周非叶对着她甜甜一笑,可以说是感激涕零。 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周非叶就焕然一新了,而且气质也变了,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周非叶都有点用钱一桑的眼光在看自己了。不错,小清新,小性感都有了。 可以交差了。 钱一桑这次看到周非叶的时候表情明显是不一样的,但这哥们是个民警,表情包里是没有畏琐这个词。 所以钱一桑只是多出了一个动作,就是伸手把周非叶抱上了自己的豪爵摩托车,顺便在周非叶的腰部掐了一把。其实这个动作钱一桑做的很自然,就是很普通的扶人上马。 但周非叶坐上去之后才回过神来自己是被钱一桑吃豆腐了,而且吃得一脸蒙。 周非叶的心跳加。 这不怪钱一桑,周非叶嫌女老板的衣服都太过性感,所以最后下边穿了一条黑色的一步裙再加上为了配合妆容搭了一双七公分的高跟鞋。 这一步裙好看是好看,包臀,就是迈不开步。难道钱一桑是要周非叶开口求他把自己抱上去吗?那显得多不善解人意。 所以钱一桑只是扫了周非叶一眼就豪不犹豫的抱,不,是帮着让周非叶上了车。 两人一路上也没有开口说话,周非叶的双手也只是扶着后面的杠杠上没有环上钱一桑的腰。钱一桑也没让她环。 这更加说明钱一桑刚才的举动纯粹是为了让周非叶不那么尴尬。 钱一桑把周非叶带到家里后就忙着张罗饭菜,所以后来端上来的菜差不多都是钱一桑做的,姚桂花只是憨憨的朝周非叶笑笑给她泡了杯糖水然后指着一桌子的瓜果让她先吃,她要去帮儿子打下手。 周非叶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句:“阿姨,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然后姚桂花上上下下将周非叶看了一眼就喜滋滋的忙活去了。 周非叶一个人在客厅倒也轻松自在。边看着电视边悄悄的打量起钱家的新房子来。 钱一桑家里真如媒人老沈说的还没有装修好,说是要征求女方的意见。现在这幢别墅还只是一个毛坯,样式倒是非常大气,像是用图纸特别规划出来的。 周非叶边剥着瓜子边想老唐周建国家的房子也没弄得这么气派,再想想刚才衣着朴素的姚桂花也许是大半辈子省吃俭用的心血吧,不由得对钱一桑的父母有些肃然起敬。 钱忠全不在家下地去了,在他也老实巴交的说不上话 六菜一汤全端上来后,钱忠全才回来。可能是因为怕生,他连招呼也没敢跟周非叶打,只是朝周非叶点点头,微微笑了下。 周非叶觉得钱忠全太老实了。跟钱一桑不太像,不太像钱一桑的爸。 不过这些对初来乍到的周非叶来说反而是好事,至少轻松自在,不用受对方家长火辣辣的审视。 这个家庭除了沉寂些,还算让她轻松。也没什么让她别扭。 钱一桑的菜色香俱全,味不佳。 一 第三十四章 饭后有甜点 姚桂花几次想给周非叶夹菜都被钱一桑犀利的眼神弄得手退了回去。 钱一桑那眼神周非叶反正是看懂了就是娘筷子上有您老的口水,你就好意思往人家姑娘嘴里送您老人家的口水。 周非叶夹着菜对钱一桑意味深长的笑,意思是看着都挺好的,吃起来怎么会是那种味道。 所幸,菜不油腻,荤素比例也协调,倒也不觉得难以下咽。 周非叶笑得钱一桑很不好意思,只能低着头不停地往自己嘴里送饭。 钱忠全和姚桂花不敢多话,只是低头吃饭。钱一桑偶尔给周非叶夹个菜或者对着她笑一下。 周非叶觉得同是吃饭,钱家和自己家吃饭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钱家吃饭就像下围棋,不动声色。而周非叶在自家吃饭就像跟一大帮人围着打牌似的叽叽喳喳。 朱玉枝和周仁福一天积攒下来的话都要在晚饭的饭桌上说完,并且一抬上杠双方都摆出一副掀桌子的表情,但两人饭后马上和好如初,一个洗碗一个擦桌子。两人做完饭后清洁工作再坐下来一起磕瓜子,从不会因为言语不投机而展到吵架。 周仁福和朱玉枝哪怕吵架也只是预赛而没有决赛。 有时周非叶也会对菜挑剔一下,要是朱玉枝只做菜没做汤的话,周非叶会抱怨几句,而且都是朱玉枝听不懂的从营养学的角度分析。朱玉枝被周非叶分析得仿佛千古罪人。 周非叶的意思是她个子没长到一米六(非常憋屈的差了两公分)是因为朱玉枝的菜荤素搭配不当所致。 这种情况一般是周非叶当天心情不好或者是工作不顺心的时候,大都时候周非叶是不挑吃食的,毕竟下了班就能吃上饭,她已很满足了。 重要一点,朱玉枝做饭动作相当利索,又心疼周非叶和周小树姐弟俩,所以基本上周非叶没有干家务活的机会。再怎么说,周非叶还是孝顺的,再怎么着,朱玉枝做的菜几十年如一日没什么新意,周非叶也吃了二十来年吃习惯了。而且朱玉枝是她妈,周非叶也就一破小孩不能太过份。 破小孩在钱家吃了一大碗姚桂花给她端来的饭又礼节性的坐了会儿就撑着肚子用眼神示意钱一桑可以送她回家了。 钱一桑对周非叶温和笑笑说:“没事,等下我一定送你回去,总之不会把你丢在这里,你再坐一会儿,陪我爸妈说说话。“ 姚桂花见孩子们都吃完了赶紧收拾碗筷,然后把家里能吃的都搬到了饭桌上,又给周非叶泡了杯糖水。 周非叶吃饭的时候还算平静,吃完饭陪着钱一桑父母这么干坐着倒有些不自在了。 周非叶撑着又吃了几粒瓜子再坐了会儿就真想走了,她几乎用无助的眼神看着钱一桑。 钱一桑这回倒是也干脆,转身去后院把摩拖车推了出来。 周非叶穿着一步裙又不能自己坐到摩拖车上去只好和钱一桑并排站着和两位老人告别。钱一桑对着他父母说了句:“我送她回去,今天吃得太饱,散散步……你们不用送了,回吧。” 身后姚桂花在叮嘱钱一桑让他开车慢点,然后又对周非叶说:“非叶,下次还来啊……” “嗯。谢谢伯父伯母的招待。”周非叶和两老挥了挥手心想也许不会再有下次了,事实上这顿饭周非叶也是吃得莫名其妙。中间人家人也没问什么,好像周非叶一直是钱一桑的女朋友似的。 走出几米路,钱一桑看着周非叶那走姿也蛮累的就不由分说的再次把周非叶抱上了后座…… 周非叶的小心脏自是又震了几震。 钱一桑没有直接送周非叶回家,而是把摩托车停在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在黑暗中周非叶看到眼前的建筑物门口前有几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周非叶估计这是一个乡村政治办公场所类似于派出所之类的地方。 周非叶看着钱一桑把车停好然后问他:“这是你工作的地方?” 钱一桑笑,说:“不是,这是名林镇镇政府,你感受一下,这里的环境是不是很安静。” “嗯,可是我们来这儿干什么?我要回家。”周非叶觉得不论是环境还是钱一桑都让她莫名的感到不安。 “上次,我就在这个地方受的伤。”钱一桑也不管周非叶喜不喜欢这里,走到周非叶前面又转身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那家伙朝我开枪,我就在你身后那块大石头上栽了个跟头,然后脚崴了。噢,对了,就在和你相亲后不久。” “嗯,那你现在恢复了吗?”周非叶听钱一桑这么说便也只能安慰他几句,这小子该不会从此有心里阴影吧,不过他的工作还真是有点危险的,上次钱一桑救她那回她还心有余悸。 回想那天,周非叶对钱一桑的抓捕方式真的服了。 那次瘾君子a挟着周非叶和“春晖”店主一起进了钱一桑的公车。 开到半路,钱一桑也没用老套路说我尿意袭来想下去方便一下。一般再好说话的歹徒也不会相信而是让你直接解决在车上。所以钱一桑只是一路痴情的和“女友”周非叶“聊天”。周非叶本来就知道钱一桑在瘾君子面前是演戏便只是嗯嗯这样的配合着和他说话。 然后钱一桑说着说着就有点哭腔了说:“非叶,今天是你生日,我还给你买了瓶香水。可是,我还没来得及送你就……” 瘾君子a有点听不下去,当时安慰钱一桑这个痴情种:“你也别这样,我答应你,只要你平安把我送到我想去的地方,我不会动你们一根指头。” 钱一桑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大哥,我能把香水送给我女朋友么……我怕。” a君有点不耐烦,挥手道:“嗨,你别这样,稳定情绪,好好开车,注意前方道路,我最烦男人这样……你小子刚才浑身是胆现在怎么这么怂,你女朋友又不是长得像天仙,你怕什么,怕我奸了她?兄弟我什么货没见过,还是一句话,你给我好好开车,回头我油钱都给你,你女朋友我也完壁归赵。” 像周非叶这种还有点文学女青年气质的女孩子怎会听不出完壁归赵是啥意思。她气得脸都白了,而且钱一桑明显强忍着笑,忍得很辛苦。 钱一桑很温顺的说道:“好的,大哥,我好好开车,我好好开车,你把香水给她我就心安了。” a君一听话风有点不对,便慌道:“兄弟,你想干什么。你别做傻事,你怕自己坐牢,我跟你讲你懂不懂法?你是自卫不是包庇……你女人也在这里,她也不会误会你。你就算全世界误会你,至少你女人亲眼见证你的清白。算了,你香水扔过来,我帮你给她。” 钱一桑便停车掏香水。 a君警觉,用枪指着周非叶的头道:“你停什么停,不许停车,不然我打死她。” 钱一桑挂好档,举起手:“大哥,香水滚到我脚下了,我怕出意外就停一下,很快的,你不要紧张。” a君气急败坏:“真特么麻烦,你快点。” 钱一桑回头就把手里的一瓶“香水”拿上来喷了a君和那“春晖”店主一脸。度之快,难以形容。 紧接着a君和“春晖”店主立马就被钱一桑放倒。再紧接着钱一桑就把两位的手拷了,然后掏出手机请求支援,也是度之快,难以形容。 周非叶就这样晕晕的被钱一桑给救了,脱离了危险。 “你想什么?”钱一桑看着周非叶游魂一样的眼睛问道。 “没想什么啊,我们回去吧。” “急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多呆一会儿啊。呵呵,说好了,我会送你回去的。”钱一桑的嗓音有点暗哑,但依旧是好听的。 “可是我们呆在一起有什么话好说的?” “你没话和我说啊?”钱一桑走到周非叶身边。 “是……我觉得我没有。”周非叶刚才一直低着头,猛然抬头钱一桑已和她近在咫尺。 第三十五章 冷就靠上来 并没有和钱一桑对视,周非叶巧妙的转身,避开了两人之间距离上的尴尬。 周非叶蹲下来,手无意的玩弄着地上的杂草,她能感觉到钱一桑今天怪怪的。 这个地方前面都是绿化区域,白天人就稀少,在夜晚更是没有什么人。 空气倒是相当的清新,要是在白天,周非叶差不多就要喜欢这里了。 现在很少能找到这种地方,能够如此安静,空气如此美妙而且还能不受人打扰。 如果人心情不好或者想问题的时候在这里呆一会儿不管多烦燥的心都会平静下来。 所以,在镇府部门工作的人是多么的幸福美好,因为他们有权力选择自己的办公环境。 不像普通老百姓为了赚钱,天天吸着毒气在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环境里赚着可怜的钱。 钱一桑在周非叶身后抽着烟,吐出的烟圈被风很快吹散。 “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如果没有,就送我回去吧,我明天还要早起。”周非叶看着那些烟雾问他。 钱一桑不开口,专心抽着烟。 “你在想她?”周非叶心想这钱一桑的性格有点闷啊,不像是很爽快的人,跟她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他工作上遇到了问题或者是感情上遇到了问题所以有心事?周非叶便八卦的问一下他和任雪这段时间怎么样。 周非叶还是想弄清楚钱一桑请她吃饭的原因所在。 “没有。”钱一桑很快的回答。 “那为什么抽烟呢,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哈……抽烟就是心情不好吗?周非叶你好可爱。” 钱一桑居然用“可爱”形容她。真是卡卡卡。 “那我们回去吧,你不冷吗?”周非叶今天穿着“老板娘”的衣服,虽然这件款式算是比较保守的,但质地还是很轻薄啊,很透,所以在夜里还是有些冷的。 “好的,我送你回去。”钱一桑扔掉小半根还未抽完的烟,再度把周非叶“抱”上了车的后座,然后开始脱自己的格子衬衫…… “你,你,你要干什么?”两人面对面,四周又黑乎乎的,钱一桑又对着她脱衣服,周非叶还是有点想像力的。 “你不是说冷吗?我脱下来给你披着。你的衣服是雪纺吧,穿跟没穿也差不多,不要跟我客气,我里面还有贞洁小背心,不会走光。” 钱一桑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估计是说得最多的一次。尤其是说到“贞洁小背心”周非叶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和任雪这样的美女在一起,估计早就那个了吧,还贞洁呢也不害臊。 钱一桑给周非叶披上衬衫后就长腿一跨上了车,然后车。 周非叶坐在钱一桑的身后钱一桑车也不慢渐渐的就夜凉如水了,她好歹穿了两件都还是觉得冷,那钱一桑就一件小背心会不会更冷…… 当时周非叶真有种想靠上去的冲动,但是钱一桑喜欢的人不是她,她这么做让人家会有负疚感的。 周非叶曾经在大街上看到过很多女孩子坐在喜欢她们的男孩子的摩托车后坐上幸福的依偎着对方的背就像找到了人生的大后方,她不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反正她是从来没有体会过。 也许跟钱一桑这么说钱一桑还不会相信,因为现在钱一桑已经知道周非叶有前男友了,有过男朋友一定坐过他的车吧,那么也许就“靠”过吧,这在两个人相爱的时候是很正常的。 但周非叶就是没有在蔡思明背后靠过。 蔡思明和周非叶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周非叶只把他当做是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只是让周非叶原本平淡的生活多出了一丝温暖,仅此而已。 所以,不知为何,周非叶竟然有一股冲动。反正这男的不是自己的男朋友为何不提前享受一下他这宽厚的背。于是鬼斧神差的周非叶的头就渐渐的渐渐的…… 可是头顶却有一个非常奇异的声音飘过:“冷吗?冷就靠上来。”像是一道命令。那语气,似乎不靠还不行。 于是钱一桑的声音和周非叶的动作心照不宣异常默契,两个人都僵了一下。 周非叶豁出去了,干脆手环上了钱一桑的腰,钱一桑开着摩托车的身子稍微倾斜了下,但马上恢复了镇定。看得出来钱一桑在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或者说跟周非叶没什么经验。 不知是感动还是什么,钱一桑的“贞洁小背心”竟湿湿的。是汗水霸气侧漏…… 第三十六章 旧爱终遇新欢 按照中国人礼尚往来的原则,钱一桑也被周非叶父母叫去吃了顿饭,而且是连着吃了好几顿。≥ 那以后,钱一桑晚上没事的时候会开着摩托车接周非叶下班顺便拜访朱玉枝和周仁福。那意思已是妥妥的想和周非叶交往看看了。 周非叶不知道钱一桑是不是因为自己那晚主动的一靠让他春心萌动了对自己有感觉了还是怎么着,总之在钱一桑没有对她明确的坦露心迹之前每次钱一桑来接她周非叶都表情很惊讶的说:“钱一桑你这次又是执行任务跟我顺路?” 钱一桑第一次打周非叶电话说要来接她下班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蔡思明告诉周非叶“上面”找他谈过话了他可以顺利成为一名**员了并也因此为由来周家几次。 周家一下子忙碌起来。 蔡思明家的土鸡蛋和一些土特产又自然而然出现在周家,堆得像一座小山。 朱玉枝有些不好意思,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原则上现在女儿没有和蔡思明在谈恋爱。 这万一以后两人要做不成男女朋友关系,那吃人家的东西断断续续也有两年怎好意思? 好在朱玉枝是“家务活”一把手。蛋先“腌”着,鸡先养着,万一情况不对还了蔡思明便是。现在要她主动去问他蔡思明跟自己女儿有没有继续交往的意思朱玉枝是不会再去问了。 不得不说对蔡思明上次跟女儿的突然分手朱玉枝还是心有余悸的。 但对钱一桑,朱玉枝也不好把握。不过好在女儿和钱一桑也不是“来路不明”的谈恋爱,是周家的媒人和钱家的媒人“操办”过的,对方的情况她也知根知底。至于两人中间“断”了那么一阵子老唐在电话里也早已跟她解释过了。 老唐当时在电话里回复朱玉枝说:“叶叶妈,钱一桑工作的时候太拼了他腿伤了又不好意思打扰您女儿所以就没有联系你们家叶叶,他呀没恋爱经验,考虑问题不周全,本打算好了再来看您,这不反而还让您担心他。” 朱玉枝当时想钱一桑没有看不上周非叶就好,这钱一桑她看着还算顺眼,毕竟现在找个合适的女婿也不容易。 所以说,现在朱玉枝的心也不偏,她觉得只要女儿喜欢,不管是蔡思明还是钱一桑她都不会反对。 两个男孩子好像对周非叶都有意思,但关键还是要看周非叶自己的意思。所以,那天蔡思明走后,朱玉枝边收拾碗筷边就跟女儿聊上了:“叶叶啊,妈问你这俩男孩子你倒底喜欢谁多一些,总不能欺骗人家感情,我总觉得这样下去不好两人说不定就撞上了,你不尴尬我都尴尬,你还是给个态度出来,你要是没勇气说,妈替你去说。” 周非叶倒没觉得事态这么严重,毕竟钱一桑这段时间是“工作地点”特殊,才会“偶尔”接她下班,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钱一桑来接她下班有点太劳师动众了些,钱一桑来接她那周非叶的电动车就只能锁进公司的仓库那第二天钱一桑还要一早来接她。 但钱一桑却说自己一点也不麻烦,因为周非叶的外贸公司要八点半才上班,但钱一桑七点半就要到工作地点。 钱一桑还对周非叶讲他现在到d市来主要是协助当地派出所办一个黄案和两个赌案,所以一切都只是“顺路”。而且钱一桑确实不是天天来接周非叶,他的工作时间表调整到白班一天晚班一天,钱一桑说这样他要连着干两个月。 周非叶当时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好奇的问他:“那你晚上睡哪儿?” 钱一桑对周非叶笑笑说:“你还关心我这个。” 周非叶也笑笑纠正道:“不是关心,我是好奇。” 钱一桑平静说道:“我当兵时候有个兄弟就在这上班,我晚上和他挤一挤就好。”钱一桑说得兄弟便是毛羽。 周非叶诧异道:“怎么待遇这么差,没有床么?” 钱一桑还是很平静:“当然有,不过他喜欢和我睡一起,我也没办法。” 周非叶突然脑子里就闪现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的影像,看钱一桑的时候眼神就有些怪怪的。不过还好,钱一桑从头到脚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好那一口的。 周非叶现在也没问他和任雪怎么样了,一来他俩好不好跟她也没关系,二来在钱一桑面前老提任雪对她也没好处,她倒是愿意这样糊里糊涂的霸占着钱一桑。 如果钱一桑爱任雪爱得争分夺秒难舍难分钱一桑也不会来接自己下班了。想到这里,她突然对钱一桑就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隔一天钱一桑不来接她,她竟然还有些小失落。 当然失落的时间并不长,因为第二天晚上钱一桑就会准时出现在周非叶面前了。 有时候钱一桑把周非叶送到三佳村路口就告别了,有时候是跟着她去周家和朱玉枝打个照面。 周仁福是偶遇。因为他生意好的时候回家会晚一点。 两人关系的真正确立是在蔡思明打周非叶电话说自己做成了第一笔生意要请周非叶吃饭然后周非叶一看今天不是钱一桑来接自己的日子便答应了对方。 那天傍晚五点的时候周非叶从公司里出来听到两个男的同时叫她。 当时傻掉的是五个人。这五个人包括周非叶自己还有就是小朱和小林,当然还包括钱一桑和蔡思明。 小朱和小林笑得挺有意境,她们多少见过几次钱一桑接周非叶下班所以有点先入为主的以为钱一桑是周非叶的“前男友”,而同样深情款款看着周非叶的蔡思明便是“现任男友”吧。 小朱和小林对着周非叶挤挤眼睛。这小妞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眼前两位都是帅哥,尤其是右边这个还搞“制服诱惑”,钱一桑那天穿的是工作服,英气勃勃。 当然左边这个也不赖,西装挺括,神彩奕奕,像是个做生意的。周非叶哪搞来的俩帅哥。 闷声不响的,藏的够深啊。 周非叶知道她们脑子想到哪去了,只红着脸扔下一句:“其实都只是朋友”就落荒而逃了。 然后,周非叶艰难又非常尴尬的扭着手走向钱一桑和蔡思明道:“这么巧。” 钱一桑今天不是白班么? 钱一桑如果是晚班都是七点半上班所以会早些来接周非叶下班,然后去周家吃饭或是和周非叶单独吃饭。然后第二天早上他下了班再来接周非叶上班。 但今天他明明是白班啊,为什么下了班要再来接她? 钱一桑有些呆萌的看着周非叶,周非叶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着蔡思明道:“要不,带上他一起吃饭吧。” 蔡思明从头到脚看了眼钱一桑搞不懂一个“公子哥”为什么要穿这一身来和周非叶见面。不过他表情倒略显从容:“当然可以。不过,非叶你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帅哥是谁?” 钱一桑听到“帅哥”二字眉头蹙了一下。 “噢,他叫蔡思明。”周非叶先把蔡思明介绍给钱一桑,然后她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钱一桑介绍成那个“宋宁”。但又觉得这样介绍的话太自私了,毕竟钱一桑是无辜的。 当初蔡思明就是因为“宋宁”才和自己分得手,如果再听到一个陌生名字,蔡思明会不会更受刺激。 凭良心说,蔡思明虽然和自己“冷战”了一年,但是继她以后并没有交女朋友,情感上对她是“忠诚”的,反倒是她,和相亲的男同志现在不清不楚的。 钱一桑显然比较傲娇也比较配合,在周非叶没有正式介绍他的时候他并不开口。 “宋宁吧?久仰!”蔡思明上次听周非叶“手机里”讲过宋宁出生书香门第,虽然不是大富之家,但毕竟是“市区”的家境还很不错,蔡思明再细看了几眼这个“宋宁”确实长得比自己要好看些。 蔡思明有些失落,上次朱玉枝打电话给他那回他听得很清楚。 朱玉枝跟他讲她是不会同意女儿跟“宋宁”在一块儿的,因为“宋宁”从小出生在市区所以“宋宁”的父母一定有市区人的通病对来自乡镇的周非叶会轻视。 她不希望以后女儿嫁过去受气,相比之下蔡思明家虽然家境一般但蔡母朴实客气动不动就“带”东西到周家。所以,朱玉枝更喜欢蔡思明和女儿在一起。 当时蔡思明想对朱玉枝说:“伯母,您对我满意有什么用,非叶她不喜欢我,她可能是因为你偏向我才和我交往。伯母这样岂不是我和非叶都很痛苦,我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了,我就不会再强人所难。” 可是,蔡思明觉得说再多也没有用,反而会让周家觉得对不起他,所以他心狠了狠就干脆不冷不热的说了句“阿姨,我要去部队训练了。”便挂了朱玉枝的电话,这样起码他还留有一丝尊严。 朱玉枝为什么也要瞒着蔡思明没跟他讲明白其实根本没有“宋宁”这个人都是周非叶“作”或者“糊闹”但她觉得这两相一比较反而她更像说谎,还不如说自己反对宋和自己女儿交往更能让蔡思明回头。 但显然蔡思明当时已没了自信。 所以,这段时间朱玉枝见蔡思明来看周非叶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主动的和他聊天,蔡思明知道他是伤了老人家的心了,毕竟他和周非叶的事和朱玉枝没有关系,朱玉枝在知道他跟周非叶已经分手的情况下还打电话给他已经是拿准女婿的规格在待他了。 蔡思明今天来接周非叶开的是合伙人的“普桑”。 蔡思明今早看了天气预报,预报说晚上会下雨,他打算跟周非叶吃完饭再看场电影,所以就借了合伙人的车,这样就不用时刻提防着天会不会下雨了。如果不出意外,他今天还想对周非叶表白。 隔了这么久,他觉得自己心里还是有周非叶的。而周非叶对他的态度也是还没有忘记他。 蔡思明看钱一桑开得是一辆“豪爵”便大度邀请他道:“你们都坐我的车去吧。” 钱一桑也没说不可以,只让他和周非叶等一会儿。 钱一桑走了两步又回来,对周非叶说道:“非叶,你钥匙给我。” 周非叶总觉得今天在钱一桑面前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她也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蔡思明和钱一桑脸上暗潮汹涌的表情,她的思想甚至还有些不集中老想着两位见到对方后心里分别在怎么想她,于是便没怎么听清楚钱一桑在说什么只抬头呐呐的问钱一桑:“什么?” “你电动车的钥匙给我,我的车和你的锁一块儿吧。”钱一桑看着周非叶的眼睛。 这句话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但听到周非叶的耳朵里不知怎的竟让她有些感动。她突然觉得自己和蔡思明去吃饭好像有点对不起钱一桑,甚至有点心疼钱一桑了。 第三十七章 要逼我表白么 三人在一家土菜馆吃了晚饭。 四个菜两个汤。 蔡思明倒还记得周非叶爱吃什么菜。一盘蟹,周非叶吃了两只,蔡思明吃了两只,钱一桑一只也没动。他就碰了石锅鱼和酒酿丸子。 所以,钱一桑确实是不爱吃蟹的,不过他那天请周非叶和林慕白吃饭的时候倒是吃蟹吃得津津有味。 所以,周非叶就有些看不懂了。 周非叶看钱一桑一只没动以为他不认识蔡思明所以一起用餐有些隔阂便关心地问他:“你也吃呀,不要见外。” 钱一桑对周非叶笑:“我今天胃不太舒服,还是少碰它,你们吃吧,我既然厚着脸皮来了,不会见外的。” 这时蔡思明给周非叶夹了个窝窝头,并且贴心的为她装了馅回头也关心道:“宋宁,你胃不好?” 钱一桑道:“嗯。”他是心情不爽。 周非叶不由得看向钱一桑,她觉得自己欠钱一桑很多个解释,比如为什么蔡思明会把他叫成“宋宁”,蔡思明和自己又是什么关系。 所以,周非叶吃饭吃得有些心事重重。不过她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心事重重。 蔡思明倒有话题。 蔡思明跟周非叶聊这几天在纺城做生意的事,然后跟她聊一些以前的事,周非叶被他的话题调动起来后也活跃了不少,后来甚至有说有笑了。 最后蔡思明约周非叶:“非叶,那今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上次在北京的时候你不是怪我很少陪你看电影吗?” 这话显然是说给“宋宁”听的,连周非叶都觉得有点过份了。蔡思明的醋意周非叶倒是能品尝得出来。 但钱一桑显然还未入“角色”没把自己当成“宋宁”。尽管他很配合他们两个演着戏,但他钱一桑还是钱一桑。 钱一桑对周非叶是没什么感觉的,周非叶想。 蔡思明只是想在“宋宁”面前保持一点尊严,尽管可能在周非叶心中,他的地位没有“宋宁”高,但只要周非叶一天不结婚,他和“宋宁”仍是“竞争”的局面。 其实蔡思明并不是想夺回周非叶,他这么做是因为他很了解周非叶,但他并不了解和他一样喜欢着周非叶的“宋宁。”于是他故意让“宋宁”知道他依然喜欢周非叶,希望他能多一些危机感以后对周非叶好一点,就在刚才遇到“宋宁”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对周非叶表白的冲动。 也许他离开的这一年,周非叶的父母早就接受了“宋宁”而且从时间上来看他也落后了一年。 这一年能生多少事,他们俩的感情一定是越来越好,说不定快结婚了吧。 所以尽管眼神是挑衅的,但蔡思明叫“宋宁”一起吃饭的时候其实心如死灰。他的淡定从容以及略高于钱一桑身上的自信就像一个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一样。 但“宋宁”的表现让蔡思明多少有些不安,因为他太平静了。一个男人如果深爱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谈前情往事的时候多少会不开心的。 但这个“宋宁”在听到他邀周非叶一起看电影那会儿脸上都没有多出一个表情简直不合常理。 这种男人要么腹黑要么就是心肠硬,总之,如果是蔡思明面对自己的女朋友和他的前男友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平静。 “下次吧,思明,谢谢你请我吃饭,也希望你生意越做越好。”根据以往对蔡思明的了解,周非叶觉得蔡思明其实是不适合做生意的,蔡思明他不会伪装不会说谎有些时候魄力和胆力也不够。但看到蔡思明初下海试水成功,周非叶也为他感到高兴。 “好吧,你也是,一定要快乐幸福。” 其实钱一桑从两人的聊天内容里也听出来蔡思明就是周非叶的前男友。而且他也能领悟这“宋宁”可能之前还是蔡思明的情敌。而这两位仁兄估计还没见过面,所以自己误打误撞被蔡思明误认为是“宋宁”。然而,钱一桑并不关心自己是不是被误认。 重点是周非叶有两个男人在追,显然今天请吃饭这位之前处于劣势,那周非叶为什么还要和自己相亲。她的“宋宁”现在去哪了? 这倒让钱一桑也有些想不明白了。但这也算是周非叶的**,他如果想问清楚事情的真相那他和周非叶的关系显然还要升级。 钱一桑必需是周非叶的男朋友这一身份才好问一问周非叶那个“宋宁”是谁,你们还在交往吗这些问题。否则,钱一桑想自己有什么资格去问周非叶这样的问题。他又不是周非叶的谁。 由于周非叶没答应陪蔡思明去看电影,所以吃完饭蔡思明就送周非叶和钱一桑回她的公司了。 车才开到一半就下雨了,伴随着轰隆隆的巨雷和闪电雨势磅礡。 雨声嘀嘀答答敲打着汽车玻璃显得四周异常寂静,车内的三人各怀心事。 “非叶,等下我开车送你回去吧。”蔡思明终于开口。 刚才他一直在想现在周非叶和“宋宁”的关系,或许他们已没有当初自已存在于他们中间的时候那般激情了。所以两人才会在他面前这么平静,平静的不像默契像生疏或者是彼此厌倦。 他甚至觉得“宋宁”也许根本不会再乎他是否介入或者正想以此为理由和周非叶分手。 所以,蔡思明作了最后一试。试一试“宋宁”的忍耐可以到什么程度。 “不用了,我摩托车后座有雨衣。”钱一桑幽幽开口终于借着自己是“宋宁”嚣张了一回。他明白周非叶和蔡思明两人可能是因为”宋宁“才缘尽。那么现在怎能让他们死灰复燃。 虽然这个身份是假的,但钱一桑的内心却也是这么想的。 第三十八章 爱已成粥 蔡思明一路再无话,车子很快把周非叶和钱一桑送回了周非叶的公司。 蔡思明还是有些不甘心他看着大雨没有停的意思似乎这雨也挺支持他内心的执着便看着周非叶道:“非叶,这么大的雨坐摩托的话怕是要淋坏。要不这样,你们俩都别下了,我明天再把你们送回这里。” 蔡思明知道“宋宁”是住市区的,但为了周非叶他也顾不上明天会不会耽误宋宁工作。 他甚至觉得宋宁有点跟自己较劲,根本没把周非叶的健康考虑在内。 这样,他又有点不放心把周非叶交给宋宁来爱了。一年前,他认怂了一次,这次他不想退出,蔡思明始终认为只要周非叶和宋宁没结婚,他就不能这么轻易的放弃周非叶。 如果他放弃反而是对周非叶的不负责任。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多爱她,只要自己爱她,周非叶这辈子就不会受苦,但宋宁爱周非叶到何种程度他就不清楚了。 “也好,让非叶自己决定吧。我你就不用送了,我还不至于这么不讲道理。”钱一桑觉得蔡思明说得合情合理,他又不是真正的“宋宁”才不会不管不顾周非叶的身体去满足自己的“占有欲”。 钱一桑说完跟蔡思明和周非叶分别说了再见还没等两人跟他说再见就已经下车欢快的跑进雨中了,周非叶坐在车里看着蔡思明有些为难。毕竟,蔡思明是真关心她。还有就是雨确实有点大,她想问一问蔡思明车内有没有雨伞有的话先借着。 人在面对大雨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躲避像钱一桑这样直接冲进雨里的人并不多。他不是不怕淋雨,他是爱面子,你说同“情敌”借个伞怎么了,但他就是不想借。 不一会儿,钱一桑又跑回来把锁钥匙还给了周非叶。蔡思明心疼车和周非叶只开了一道小缝,钱一桑隔着小缝问周非叶:“你怎么样,是跟他走还是跟我走?跟他走的话,我车已经给你锁好了钥匙还你。” 还没等钱一桑把钥匙塞进来周非叶已咬牙下车了:“我跟你走吧,回头再让思明送太麻烦了。” 钱一桑在雨中刮了一下周非叶的鼻子:“你叫他叫得这么亲切啊你,果然是老相好呀。” 当然钱一桑确信这句话对车窗紧闭的蔡思明来说是根本听不清楚的,蔡思明能看到的只是钱一桑刮了一下周非叶的鼻子而已。既然周非叶跟着自己走了,那干脆就落井下石好了。让蔡思明受双重打击,省得他再来纠缠周非叶。 钱一桑和周非叶同时站在雨中目送蔡思明的普桑远去。 钱一桑拿出雨衣给周非叶套上又拿出头盔给她戴上然后就出了。 他自己当然是淋着的,周非叶试着几次把雨衣让给他,可敌不过钱一桑一句话:“让你淋着,我自己穿着,那我还是个男人吗?” 周非叶差点被他说笑了。这次她没敢搂着钱一桑,尽管钱一桑被雨浇灌得直打哆嗦。一是周非叶没心情,因为她知道经过刚才那一拒绝她和蔡思明再也回不去了。她回想蔡思明那失落的表情突然也心痛了,这个男人陪了她一年,感情没有对错却有耽误。 她觉得是自己整整耽误了蔡思明一年,蔡思明没有哪里不好,可她周非叶就是不能用力的把蔡思明爱起来。她和蔡思明这段感情青涩的只能归结为“耽误”。 行至一段路,钱一桑似乎能感觉到周非叶在想什么。钱一桑把车停下来示意周非叶坐到他前面去。 周非叶马上想到如果她就这样坐上去的话,那钱一桑开车的时候将会整个“圈”住她的身体。她不要,这也太别扭了。 所以周非叶说:“不要,这样挺好的。” 钱一桑当场就打了个喷嚏给周非叶听表示他不好。 “你冷吗?”周非叶看到钱一桑全身都湿透了,身体的肌肉线条完美地呈现在自己面前。周非叶咽了咽了口水安慰他:“前面有个加油站,要不我们上那去躲一躲吧。” 已不容她啰嗦钱一桑一把把周非叶抱到了前座,他自己也很快上车然后再次车。 “都全身湿透了已经没必要躲了,倒是你这个现成的热水袋不用我真是太傻。” 封闭式的头盔把周非叶闷得喘不过气来,她往上一推滑盖露出了半张脸让自己吸气。 周非叶平时开电动车可是连头盔都不愿戴的人呢。要不是这场大雨,周非叶才不要戴这个劳什子。 钱一桑以为周非叶戴着厚厚的头盔听不见便轻声问她:“非叶,我和蔡思明你是不是更喜欢我?” 周非叶哼了一声没理他。 钱一桑当然以为周非叶没听见所以不吭声。以周非叶的性格,估计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吧。她应该属于那种比较“闷”的女子。 钱一桑的身子前倾和周非叶的身体贴在了一起,这不失为一个表达爱意的方式。这场雨带给钱一桑什么损失他就要在这场雨中赚回来。 周非叶有些窘迫耳根和两颊都烧得通红,但也只是默不作声,也许钱一桑是开始喜欢她了吧。 不然为何要对她这样呢,就由着他胡作非为吧,反正自己也有点“喜欢”他。 很奇怪,钱一桑这样算是抱着她,周非叶的内心竟然是甜蜜的并且很快从对蔡思明的愧疚中解脱出来。 要不怎么叫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呢。 但周非叶当时却不知钱一桑就是从那晚开始下了决心要赚更多的钱,他不能一辈子开这破车让自己的女人日晒雨淋。 连输给自己的蔡思明都做生意去了,他为什么不能。 第三十九章 奉上初吻 这以后,蔡思明找周非叶的次数果然少了,周非叶也没有主动去联系他。 只是偶尔会个短信问候他一下。 某个夜晚,天睛。 钱一桑照例来看望周非叶并在周家吃了晚饭。吃完饭,周非叶对钱一桑说我们去散步吧。 钱一桑说好啊。 两人手拉着手来到周家前面的一条小路上。 周家左边有一条河,由于一直有船只通行所以水质尚好。 好的水能带来好的空气,钱一桑和周非叶就沿着河沿走,两人心情都不错。 周非叶问钱一桑:“最近工作累不累?” 钱一桑:“还好,你呢?” 周非叶:“我也不累。” 两人走了一会儿,停下来。周非叶两手反靠在河旁边的扶栏上。钱一桑半个身子靠在扶栏上,半个身子侧对着周非叶。 月光下,周非叶和钱一桑都很安静。 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人就容易变得安静。人其实一直想着和大自然融为一体,只是没有时间,没有机会,没有心情,除此之外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可以陪着自己一起安静。 周非叶在月色下对钱一桑说:“你,忘记她了吗?” “谁?”钱一桑看着周非叶的侧脸,一脸迷惑。 “你以前的女朋友,任雪。”周非叶低头看自己的鞋。在这件事上,她是不是太执拗了。 “呵呵,忘了。干嘛提这个……咱俩好好的。”钱一桑身子已离开了栏杆,和周非叶正面相对。 “不是,我只是问你一下。”这算不算一种强迫症。 钱一桑:“你怎么了?” 周非叶:“没怎么。” 钱一桑把手轻轻的放到周非叶肩上拍了拍,像是安慰她:“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听明白了,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 周非叶不说话。 钱一桑把周非叶揽进怀里。周非叶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怎么?”钱一桑笑:“你还不让我抱抱?我问你,我现在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是吧。”周非叶轻轻地说。 “你现在也想他吗?”钱一桑搬出了蔡思明。 “不。” “那你……”钱一桑伸手去抬周非叶的下颚:“来,你看着我,然后回答我的问题。喂,你怎么不看人的,和人说话老不看人。” 周非叶已挣脱钱一桑,向前边走去。她不是不想让钱一桑抱。一个女人被一个喜欢她的男子抱着绝对是件甜蜜的事,有些女人一辈子的苦甚至可以被一个男人的拥抱所覆盖。 所以周非叶也是渴望钱一桑的拥抱的。她和钱一桑现在完全是水到渠成,像一歌唱的。 什么爱,不说就已经存在,什么爱,望着就全部明白。 不过,周非叶是个既自卑又莫名其妙有很强自尊心的女孩。她是怕太顺从会被钱一桑看不起。 在周非叶很小的时候,朱玉枝就对她讲:“一个女孩子不能随随便便答应男的无理要求,要有主见,不然女孩子就会吃亏。” 朱玉枝防患未然工作做得比较早,但那时候的周非叶恐怕还是不能参透的。比如说她不知道什么样的要求是合理的什么样的要求是不合理的,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 但母亲毕竟不会骗她。所以,周非叶觉得她和钱一桑还是安静的走走或者说说话比较好。但是在钱一桑前面走的她还是脸红了,毕竟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如此亲近。 “喂,非叶,你去哪?”钱一桑跟上来。 “走路啊,散步啊,还能去哪儿。我呀,就是想吃完饭走走,消化消化。” “好,那我陪你走。不,陪你去消化。” 两人走在附近的一条公路上,很安静的一条公路。每隔五分钟能出现一辆车已是奇迹。偶尔也会出现一些自行车和行人,周非叶和钱一桑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 周非叶走的那几步很快被钱一桑赶上,钱一桑跑上前,拉住周非叶的手:“你走那么快。” “是啊,可还是被你追上了。” 一辆车从他们身边开过…… “走这边。”钱一桑把靠左走着的周非叶拉过来,拉到他的右边,然后像大人训导一个小孩:“以后走路要走右边,你刚才这样很容易被车刮到……记住。” 周非叶看着一本正经的钱一桑有一种周仁福的即视感。 走着走着,出现了一座桥。d市是全国有名的桥乡水乡,有着浓厚的古风气息。 两人停下来。 周非叶看着桥下面的水道:“现在的水真的没法看,我小时候水还挺好的,等我长大了怎么就变样了?” 钱一桑也感叹:“是啊,时代在变,这个水当然也跟着变了。你们这边还好,我们那边就更不行了。” “嗯,你们a市的桥确实比我们这边少。” “嗯,少是不少,我们家左边也有一座桥,不过丑得没法看,还是老桥好看。在我们那儿,桥不算回事,你们这儿是桥乡多少有点保护它们。呵呵。” “是吗?”周非叶看了眼钱一桑。这家伙上身一件纯白的衬衫,下面一条牛仔裤,腿型修长笔直,在月色的渲染下越的动人。 “你觉得不是吗?干嘛这么看着我?”钱一桑说话的时候,周非叶已经脸朝前面不再花痴他了,不过钱一桑还是笑了。 “你看有一只飞机,真难得。”周非叶指着夜空。飞机的尾翼一亮一亮的,像小星星。 “以后你嫁到我们那儿,天天有飞机看,我们那边有机场,飞机飞得很低很低,就像小鸟那么大,有时候看着比小鸟还大。”钱一桑说完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求婚的感觉。虽然他是无意的。他留意着周非叶的表情变化。 周非叶不知是故意装听不懂还是不知晓钱一桑话里的玄机,只是淡淡说道:“嗯,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不然爸爸妈妈会想我们去哪里了,而且他们大概也要等我们回去才能睡觉。” 钱一桑心想你爸妈管得还真多,我的父母可是从来都不管我这些。 钱一桑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回去也好,不过时间还早,我们走慢点。” 两人按着来时的路线返回,还是像来时那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两人并肩而行,周非叶有时候能碰触到钱一桑的手,或者肩膀,甚至能呼吸到钱一桑身上飘浮不定的男性气息,淡淡的,温暖的,有点接近晚风的味道。 那个时候其实已接近晚上九点,本来就是条僻静的小路,所以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和车了。 整条公路仿佛就剩下钱一桑和周非叶了,钱一桑在一个转弯的地方停了下来。 周非叶也停了下来,两人的目光相遇。 钱一桑大胆的注视着周非叶,周非叶也已经捕捉到了钱一桑对她的注视,但周非叶吓得没有勇气抬头看他,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钱一桑伸出手指把周非叶的下巴抬起来,逼着她看自己的脸。钱一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是在调戏周非叶,真是太******自然而然,周非叶肯定是不好意思的所以只拉着他的衣角边边说:“你干什么,我们走吧。” 在推搡之间,钱一桑没有任何言语就把自己的唇轻轻的覆在了周非叶的唇上。双手捧着周非叶的小脑袋,周非叶浑身无力轻微的反抗了一下便踮起了脚沉浸在钱一桑给她的吻中。 这是周非叶的初吻,是钱一桑带给她的。钱一桑的吻温柔又缠绵然后周非叶听到钱一桑声音暗哑:“非叶,把你的舌头给我好吗?”周非叶听着钱一桑磁性的声音更加的身轻无力,脑中还不争气的浮现出钱一桑那张俊脸,所以周非叶当时真的是色令智昏把朱玉枝的一番话当成了耳边风。 也许周非叶并不是钱一桑第一个吻过的女孩,她相信钱一桑以前一定也这样吻过任雪,也是这样要人家的舌头,所以周非叶就这样顺从又心情复杂的倒在钱一桑的怀里。 一会儿,钱一桑轻轻的放开她,对着周非叶坏坏一笑,周非叶迷茫的看着他。 没想到钱一桑还有第二次。第二次,钱一桑不像第一次那样要周非叶的舌头而是一个柔情的续吻点到为止,甚至在快结束的时候周非叶还有些意犹未尽。 周非叶这之前是没有接吻经验的,所谓的接吻在她想来也只是两唇相粘,牙齿碰撞。可正是因为钱一桑不是第一次才让周非叶品出了味道,舍不得放手。 钱一桑看着周非叶脸上欲求不满的表情仍是坏坏的笑:“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我们换个环境再……” 周非叶打断他:“我们回去吧,没有下次了。” 两人走在黑暗里不说话。钱一桑也没有问周非叶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他不是个不自信的人。 快到周家门口的时候钱一桑笑吟吟的问周非叶:“刚才感觉好吗?你别怪我,我是喜欢你才……”声音已经温柔的不能再温柔。 周非叶说:“你回去的时候小心。” 钱一桑说:“嗯。” 第四十章 确立关系 关系真正确立下来后,钱一桑来周家来得更勤了。≥ 钱一桑要尽男朋友的义务并也为此付出了行动。 钱一桑空下来就会陪周非叶去逛街。虽然婚后钱一桑基本上没陪周非叶逛过,但那时候是真的天天陪着她去逛。 两人通常都是晚上约会,因为白天都忙着各自的工作。周非叶通常坐钱一桑的摩托,就他和她两人,没有目标的在街上走走停停。 d市有很多名胜古迹两人都已逛遍。逛完了周非叶所在的d市就逛钱一桑所在的a市,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飞逝。 林慕白有次约钱一桑吃饭,那天林慕白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告诉钱一桑说:“任雪好像又有男朋友了。” 钱一桑笑笑说:“人姑娘长那么漂亮不谈恋爱不正常。” 林慕白说:“你也不正常,这么好的姑娘你都不要。任雪是受了你和周非叶的刺激才去交男朋友,你不知道这姑娘的苦衷。” 钱一桑说:“噢?你这么了解她?” 林慕白说:“我了解个屁,我现在谁都不了解了我只了解我自己。” 钱一桑拍了拍林慕白的肩膀说:“慕白你也早点跟你女朋友订婚吧,我现在有周非叶,我觉得我挺幸福的。” 林慕白看着钱一桑脸上幸福的表情说:“那兄弟我祝你幸福。可是你和周非叶两个加起来还不到5o岁就把婚事办了也太早了点不行我还要再玩两年。” 那天,钱一桑被林慕白吐了一身。林慕白边吐边对钱一桑说祝你幸福祝你幸福。 钱一桑和周非叶订婚的日子已被双方夫母敲定,日子选在十月初一。 确定这个日子后,周非叶在网上做了一个倒计时表。 周非叶做这个表其实也没多大意思只希望能感觉时间一点点的走,自己和钱一桑正慢慢的靠近。 晚上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会无比认真的怀念自己的童年,学生时代,第一次参加工作,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失恋,最近的这次就是自己和钱一桑的初吻。 之前的生活很多已经没有印像,有印像的也已被时间磨损得差不多了。有时候周非叶觉得自己应当是个大人了,有时候又觉得一切都没有变。这么想着周非叶觉得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也许到了明年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是钱一桑的老婆了。也许她和钱一桑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甜甜蜜蜜早上一个早安,晚上一个晚安了。 一个女人周非叶想一辈子印像深刻的事无非就是以下几样:初潮,初吻,初夜,初恋,结婚,生子,断经。这是正常的女人。 坎坷的还要额外的加被抛弃啊离婚啊流产啊什么的。 订婚前的一个月,周非叶和钱一桑一直断断续续的联络着。两人算是真正的要走到一起,所以都很想知道对方的感受。 钱一桑和周非叶一个月前已在qq上互加了好友。 钱一桑现在上线后直接由原来的小非叶你好改成老婆你好,看得周非叶心里甜丝丝的。 虽然钱一桑没有像小林的男朋友那样爱打电话,但钱一桑只要有空就会从qq上冒出来。 内容无非是:老婆,今天忙吗?老婆,吃饭了没有?或者是让周非叶脸红心跳的,老婆我想你。 钱一桑的网名叫梦中的河。周非叶觉得他取得挺有诗意的,似乎还有些淡淡的忧伤。周非叶挺喜欢看到梦中的河的头像亮着。一个漫画小男孩,帅得无法无天。 钱一桑没有像周非叶那样工作的时候可以整天挂着qq。他出任务的时候就只好“离开”了。但钱一桑在“离开”后也没有下线。也许是怕周非叶孤单吧。 所以,有时候周非叶觉得两人就算不见面光是在网上聊聊天也蛮好的,因为心里有对方的存在,距离就不是距离了。 小朱和小林表示祝福的同时都觉得周非叶和钱一桑蛮神的,这么快就要订婚了,很快就要进坟墓了? 周非叶有点不好意思胡乱应付道:“哎呀,反正迟早的事,不如早点结了,也了了一笔心事,结了也可以安心工作,省得老是羡慕你们。” 小朱小林听完都笑得挺豪放,说周非叶后来者居上,而且钱一桑这个帅哥就归你享用了你有福了。 周非叶收下了两人的盛赞,道貌岸然道:“便宜他了。”这四个字估计是秀恩爱的最高境界了吧。 订婚前一周,钱一桑过来接周非叶吃饭。 “我们吃完去哪?”钱一桑问周非叶。 “随便逛逛吧,听你的。” “小媳妇这么听话。”钱一桑刮了刮周非叶的鼻子,又摸了摸她的头:“和我订婚你紧张吗?” 周非叶嗔他:“又不是洞房,我紧张什么?” 钱一桑故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噢,原来你是害怕那个……” 周非叶干脆就不理他了。 钱一桑看周非叶一眼嘻皮笑脸道:“老婆,你穿裙子好看,我觉得很性感,主要是你腿短,裤子撑不起来。你以后就穿裙子吧,你要买的时候带上我,我带上钱。” 周非叶淡淡笑道:“可能是露的多了一点你才觉得性感吧。”周非叶心里想,钱一桑你还真色。 路上,钱一桑问周非叶去哪里玩,饭也吃了,电影又不想看,书也看不进去,别的又不能做。 周非叶当时依偎在钱一桑的怀里,自从上次大雨后,周非叶再坐钱一桑的摩托钱一桑都要周非叶坐到他的前面然后整个将她圈住。 周非叶觉得钱一桑今天将她围得特别紧,他的下巴还抵在自己的头上。 周非叶对着浓重的夜色道:“实在没地方去就这样带着我开到我家吧,我们主要是出来散心,其实不一定要模仿别人的生活方式,在大自然中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 钱一桑歪头亲了一下周非叶的右脸:“有道理,才女。” 周非叶如今的身份也只能由他去了。 钱一桑的车在路上兜着圈子,他像是要找一个光线较暗的地方。周非叶似乎也明白了一二,不过她也不能肯定钱一桑心里在想什么。 钱一桑绕了一会儿,指着一片四周都是草坪的公园停下来,然后对周非叶说:“你看这地方怎样,我们去那边说说话吧。” 周非叶道:“都这么晚了,那儿又黑咕隆咚的我不去。” 钱一桑道:“怕什么?有我在。” 周非叶还是怕坚持说不想去那边太黑了去亮一点的地方吧。 钱一桑安抚道:“去亮一点的地方干嘛,被别人看到多不好,你放心,我身强力壮,一人能撩倒三个,你怕什么。而且我身上还带着……”他想说军刀,不过听着太渗人,干脆就不说了。 周非叶自己yy了一下,钱一桑不会是要带她去那地方那个什么吧,而且居然随身连套套都带着,真的是太小看他了。 第四十一章 原来他带的是婚戒 周非叶还是说“我们回去吧。 ” 钱一桑说:“别急着回去啊,那里很好玩。”钱一桑对着周非叶不怀好意的笑笑说:“那里很安静,我们可以说说话。” 周非叶听说说话三个字听得心惊胆战的。 钱一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上周非叶的手就走。周非叶凉鞋露出的脚趾穿过草坪里柔嫩的小草一路走到了岸边的河堤。 “呵呵呵……回去吧,我觉得……“钱一桑低下头轻轻给了她一个吻。 “这个地方很好,你别这个那个了,你看……”钱一桑指了指对岸的万家灯火:“多浪漫,可以看看一盏盏的灯。” 周非叶背对着他,她其实这些天都怕和钱一桑对视。钱一桑的眼睛里这段时间看她的时候总是内容饱满。虽然她也喜欢他,但是如果不应该做的事还是…… “你想什么,一声不响的。”钱一桑突然在身后问她,那声音分明已靠近周非叶的耳朵像是在吹气。 “我没想什么啊,我看一盏盏的灯,猜这灯光下的生活,想像着里面的人与人之间的家里长短。”周非叶感慨。 钱一桑的一双手已开始对周非叶左右包抄,奇怪的是周非叶并没有感到丝豪的不舒服,她觉得应该反抗一下脑子里却想着钱一桑这样的男子接下来会做什么。他和蔡思明是完全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蔡思明彬彬有礼,比如刚才周非叶想回去了他就会回去,钱一桑他没有,他说那边很好,我们去看看。 钱一桑的手大张旗鼓的在周非叶的身体上温存,隔着周非叶薄薄的衣服,他自然体会了一把“手感”,每一寸地方他都会先犹豫一下然后感觉周非叶没怎么反抗再接着探索。 周非叶屏住呼吸。她真的希望自己能稍稍反抗一下或是打掉钱一桑的手,可是她觉得自己在钱一桑的热情攻势下什么劲都使不上甚至没有必要使。 周非叶能感觉到两人的身体都在热。周非叶终于使了点力气握住钱一桑的手:“不许动,举起手来。” 钱一桑真的举起了手。 但他的嘴却不老实了。所以周非叶的反抗相比之下只是徒劳。 “感觉好吗?”钱一桑喘着气,在周非叶耳边低语。 “嗯……”周非叶的嘴被钱一桑牢牢霸占着,身体也被他箝的死死的,所以除了透不过气实在很难评价什么感觉。所以周非叶只傻傻的说了个嗯字。 她不知道这个字可能会让钱一桑更兴奋。 钱一桑果然变得更兴奋,他觉得只有得到周非叶的认可他才可以更努力的使坏。于是钱一桑的手开始伸向周非叶的长统丝袜。 周非叶吓一跳,身体也跟着往下滑。钱一桑果然是“循序渐进”。钱一桑以为她受了惊吓赶紧抱住她。 所以,自然而然钱一桑的手又蹭到了周非叶的“软软部位”,这让他更不想轻易的松开周非叶。 周非叶果断踩了钱一桑一脚然后开口道:“钱一桑,你够啦!”当然这一脚只够钱一桑痛不够让她后悔,因为力道是不轻不重的。但是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刚才两人配合的还挺默契,所以她便转过头。 钱一桑云的脸烧的比她还厉害。 “你把头转过来,你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而且我做什么都会得到你的允许,如果你不喜欢,我不强迫。” 喔。原来还是她“愿意”的错。 钱一桑把周非叶揽过来,自己的身体倚在树杆上,让周非叶的头舒服的靠在胸前。 “现在换你来。”钱一桑拨了拨周非叶额前的几根青丝。 不得不说,钱一桑撩妹技能还是杠杠滴。 “我就吻一下意思一下吧,其它的……”周非叶又把头低下去了。 得到她的允许,钱一桑便很放松大胆的和周非叶吻上了。 “我爱你。”钱一桑边吻周非叶说。然后他说你也照着来一句。 周非叶静了一会儿加了一个字:“我喜欢你。” 钱一桑表情有些严肃:“为什么你对我只是喜欢而不是爱,你有爱的人吗,是不是蔡思明?” 蔡思明三个字钱一桑的音是手下败将的调调,听起来也轻飘飘的没什么份量。 周非叶白他一眼:“留着以后结婚再说吧。” 钱一桑拉过周非叶的手把一个锦盒交到她手里:“给你的。” 周非叶打开看了。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枚钻戒,虽然不像电影里放的那么大克拉但在夜色下也是熠熠生辉:“好漂亮。” 台词还是要跟电视里的女主一样的,周非叶想。 钱一桑小心拿出来,因为底下是草地,不小心掉下就找不到了,多少也花了他两个月工资。 “谢谢!”周非叶想把它收起来。 钱一桑拉过周非叶的手然后把戒指替她戴上去,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先戴着,等结婚再给你换个大的。” 周非叶心下欢喜,但嘴里不说,她看天色又暗了一层便说:“我们回去吧。” “好。” 周非叶坐钱一桑车上的时候想今晚这个男人又给她上了新的一课,一切都生的很自然,钱一桑的举止没有让她感到丝豪的排斥和讨厌。 虽然还不敢说自己有多爱他,但至少订婚对周非叶来说已经有点期待了。 第四十二章 订婚的意义 马不停啼的任何一个日子你都无法抓住也无法躲闪。 订婚的日子如约而至。 虽然不像结婚那么大排场,但诸事加起来也够周非叶对付的。 周非叶去大商场买了两套新衣。因为时已秋天,所以除了裙子,她还准备了小外套,颜色是粉色,既有喜气又不是很浓重。 买衣服她也没让钱一桑陪着,免的到时见面没有新鲜感。 钱一桑不知是和她同样的心态还是什么,在订婚前两天都没有来打扰她,连电话也没有一个。 不过,在订婚的前一天晚上周非叶还是接到了钱一桑的电话,内容很简单:“非叶,今晚好好睡,不要太紧张,明天我会照顾你的。” 如此,周非叶便安心了。 周非叶刚要挂电话的时候钱一桑萌萌的来了那么一句,他突然问:“非叶,你身高多少?” 周非叶其实对自己不到一米六的身高蛮遗憾的,这是她的“硬伤”。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所以她俏皮一答:“离一米六差两公分,等于二等残废,你后悔还来得及的。” 钱一桑认真道:“我这辈子都认定你了,我后什么悔,是我妈问的,” 周非叶心想你妈这个也管,不过她嘴上却说:“你就跟你妈说我长一米六,女性标准身高,我就不信我穿上高跟鞋后她老人家还能瞧得出来。” 钱一桑那边宠溺的一笑,那笑声像是在抚摸周非叶的长:“你还没过门就耍她老人家,以后共处一室还得了。” 周非叶也没想那么多,只中肯说道:“她对我好,我自然对她好。你放心,我是不会欺负她老人家的。” 大概是上次周非叶去钱一桑家吃过一顿饭姚桂花没仔细看周非叶的身高所以才来问儿子。 姚桂花和钱忠全个子都还算高所以才会生出钱一桑这样高大的儿子。而据姚桂花所知,要是女方的身高太矮那是会拖累他们祖上遗传的高个基因的,所以这个是姚桂花关注女孩子的重点。 最后钱一桑在电话里跟周非叶道了声晚安就结束了通话。因为周非叶在钱一桑的手机里听到了姚桂花的声音:“一桑,快过来帮忙,我跟你爸都忙死了。” 其实订婚就是通知双方的亲戚吃个饭,到时候钱家的亲戚会给周非叶“红包”,也就是所谓的“见面礼”,然后周非叶叫一下他们辈份算是回了礼数。 主要是女方去男方家里过过场。 不过,订婚那天钱家的亲戚真是太多,周非叶在姚桂花的带领下一一向他们敬饮料的敬饮料,敬果汁的敬果汁然后一一的收下了他们给的红包。叫过什么周非叶叫的时候还记得,换个桌子敬周非叶又忘了。 姚桂花的兄妹一共八个加上他们的儿女,钱忠全这边也有四兄妹加上他们的儿女。钱一桑还有个奶奶,所以还有奶奶的兄弟,兄弟的媳妇很多很多人,大概有二十来桌这样子。 姚桂花笑眯眯的牵着周非叶的手一副国民好婆婆的样子,周非叶倒有些不好意思被她牵得满手心都是汗。 其实周非叶跟朱玉枝也不是经常的牵手的,最多就是挽着朱玉枝的胳膊。这多半还是周非叶的妈妈朱玉枝的原因,朱玉枝的爱是自内心的那种爱,很少对女儿有什么肢体上的表达。 比如经常的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一下啦,刮女儿的鼻子啊,搂一下啊。在周非叶从小到大的印像中朱玉枝几乎未曾做过这些动作。 但朱玉枝是个好妈妈,你若缺什么她就会给,只要她有。而且就算你什么都不缺,她也一样给你考虑的很周全。 周非叶的性格倒是遗传了朱玉枝,她也不习惯用肢体语言去表达孝心。她会用有限的经济能力给朱玉枝买一双鞋或是一件衣服。 所以周非叶的手被姚桂花牵着的时候无意中她还是瞟了一眼不远处自己的妈妈朱玉枝,母女连心朱玉枝也抬头看了看她,她自是满面笑容,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而且看起来姚桂花对她女儿还不错。 周非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今天的她要应付的人很多自然也就要“冷落”母亲了。母亲被奉为上宾被钱家的亲戚好生侍候着,自然也不会受什么委屈。如此一想,周非叶就忙自己的应酬了。 姚桂花对前来自己家里吃饭的亲戚“人丁兴旺”的场面感到很满意,办大事总要人多才显得体面和隆重,她穿梭在人群中好像生平第一次活得这么有意义。她的儿子钱一桑有媳妇了, 她觉得家里的屋檐都高了三寸。自己一向矮亲戚们一头的那张脸上也有了光。 这个媳妇家里条件还不错,对方父母不但做生意还通情达理,对方的亲戚家家都有轿车经济最宽的那位周非叶的唐哥还是个“百万富翁”。以至于姚桂花看到亲戚们向她微微示笑的脸似乎都带着点讨好她的意思。 姚桂花越想越觉得儿子娶了周非叶是赚到了。以他家的条件找一个周非叶这样家底的姑娘真的算不错了。 她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但姚桂花心底的这份喜悦还是很好的藏纳了起来。 就像一个小市民突然了点横财总想藏着掖着不让旁人知道,免得人也跟她一样走了好运。 姚桂花死死的拽着周非叶的手好像怕这个媳妇突然跑了。她对周非叶说:“非叶啊你跟一桑结婚那天人还要多,估计两天都办不完。” 周非叶心想那不是要累死了,不过她面上还算平静,姚桂花对她说什么她都只是时不时的朝姚桂花笑一笑。 姚桂花穿的衣服样式有些老,真的不能用“新”来形容,只能说还算得体和干净,她的一把头也扎得松松散散的,整一个感觉很乡气,但她的高大的个子还是很好的掩饰了她形像上的懒散。如果她个头很矮再加上不注重修饰的话看起来就真有点糟糕了。 周非叶那天就这么一路跟着姚桂花和钱一桑围着一堆亲戚收红包收到手软。她的左边是姚桂花右边是钱一桑。她只需跟着钱一桑叫就行了。有些人钱一桑也叫不清,所以那天的主角其实是姚桂花。姚桂花打头阵,然后对钱一桑说这是你xxx,然后周非叶也叫一声那个xxx 人就直接递上来一个红包,是那么的机械化和高效率。 那天,主角是姚桂花,她借着两个孩子的喜事给自己办了件喜事。 钱一桑和周非叶只是两个打扮的很好看的洋娃娃被姚桂花在众亲戚面前拿出来献了回宝而已。 第四十三章 有老板的潜质 订婚之后仿佛是尘埃落定,钱一桑开始认真的投入工作,不过很不幸,他在工作中因为太拼又光荣负伤了一次。 这次是躺了半个月,他在辑毒追捕的时候被对方引到了一条死胡同然后因寡不敌众受了点皮肉之苦。 领导关心钱一桑的身体放了他半个月的假,让他养好身体再上班。 整整十五天周非叶都没有见到他,周非叶说要去看望他,钱一桑说自己是轻伤没什么大碍只是在家休息此次休假纯属上级对他的人文关怀。周非叶有些生气道:“你现在是我半个老公了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来看你。换我成这样了,你来看不看?” 钱一桑有点急道:“非叶,说什么呢,你呸,别说这样的话,你怎么会这样?” 周非叶一声不吭。钱一桑搞什么鬼,爱伤了连她也不能看。 钱一桑知道周非叶可能是生气了便云淡风轻道:“非叶,我真的没事,你来来回回的我也不放心。我答应你半个月后就来看你。” 其实这次钱一桑脸上受了点伤,左侧眉骨被挨了一拳,左脸颊处也被那个团伙份子的老大划了一刀有点破相,他怕周非叶心疼所以就这么安慰她拖着她。 另外钱一桑的手也受了伤,根本握不住车把,如果只是身体有点疼痛或是脸上有伤的话他还是可以开车去看看未婚妻的。 那天如果小蒋没及时赶到的话钱一桑真的可能脸就这么毁了,上回辑毒一案钱一桑立了大功他一举抓获了a某和a某的同犯“春晖”的老板,这也单方面引起了毒案团伙头目对他的注目。 这个团伙毒品交易移到d市后还是被当地警局摸出了线索,同样的伪装手段同样的交易方式。当时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很快将毒案a案和b案两案合并,并很快和花城以及东沙派出所取得联系然后上面让比较熟悉该案流程的钱一桑参与d市毒案协助。 这伙人知道又是钱一桑后,就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那天小蒋赶到之前,钱一桑正被五六个壮一点的男子团团围住。在那个头目划他脸之前钱一桑正在殊死抵抗架在他脸上那把明晃晃的刀。 当时钱一桑满心满脑都是周非叶。他想自己要是完了对只和自己订过婚的周非叶来说会不会有影响,他们俩虽然说拉过手亲过嘴但实质性的事情是没做过的。 订婚的意义不言而喻,就是承认男女双方已经由男女朋友关系升华成未婚夫妻,所以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可能以后也是一种被人言说的把柄,于是钱一桑就一直不肯松手,那刀锋已经切入了他手心他仍是拼尽全力与五六个男人抗衡着。 小蒋出现的时候,头目的眼睛可以喷出火来,钱一桑已经手劲全无,昏死过去之前只觉得自己左侧的脸部皮肤有一种尖锐的剌痛感。 生死关头他急中生智冲着小蒋喊了一句:“别开枪!”事实上小蒋根本没有枪。 然后几乎声音刚落地钱一桑身上就空了。多亏了“别开枪”三个字把那位头目给吓得开拔,钱一桑才有惊无险,但血丝已顺着他的脸颊蜿蜒而下了。 小蒋看着还“完好无损”的钱一桑又惊又喜。将他从地上扶着坐起后小蒋摇着钱一桑的身体道:“钱哥,我是小蒋,你醒醒,钱哥……” 因为是死胡同,据说后来毒瘤还是被抓住了,但钱一桑却是在当晚午夜十分才醒过来…… 钱一桑安慰周非叶说:“可能是乐极生悲了吧,和你在一起太好,老天妒忌。不过我真的没事。你也真的真的给我放心,我过几天就来看你。” 周非叶被他说得好像巴巴的想见他似的便说:“那我等你,你好好照顾自己。” 知他是轻松话,周非叶还是为钱一桑的工作深深的担忧,据她对钱一桑的了解, 钱一桑其实还算睿智,也许他不做民警做别的工作也照样有出息。 好不容易捱过了半个月,钱一桑才终于又见到了周非叶。 这半个月,周非叶对朱玉枝的解释是:“钱一桑工作表现突出,好像被领导叫去进修去了。要过段时间来看我了。” 因为时间比较长,所以周非叶先同自己的父母打了支预防针,省得他们猜来猜去。 朱玉枝笑笑说:“看来女婿是个有前途的,这下我倒放心了。” 那天傍晚,钱一桑提着很多东西到周家来,两手都是吃的。朱玉枝微笑着接过钱一桑手上的东西道:“一桑,你都是我女婿了,以后钱省着点花,妈这边什么都不缺。” 钱一桑也没说话,只是笑笑。这是他和蔡思明的区别,蔡思明要是朱玉枝这么说的话他就会说:“妈,我是你女婿,是要孝顺您的,您这么说就见外了。” 他不说话,朱玉枝更觉得吃钱一桑的东西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朱玉枝也拿出家里所有的好东西招待他,毕竟也有好些天没见他了,而且这小子还瘦了。 此时钱一桑的脸已恢复周全了,加上周家在用度上比较节省灯光较暗竟也没现钱一桑的脸曾受过伤。 钱一桑看了眼周非叶毕竟这么多天没见她了。周非叶和他一样,也瘦了。 周非叶有点小羞涩,钱一桑在自己面前了她反而舍不得看了,再说当着朱玉枝的面她也不想和钱一桑眉目传情听着母亲叫钱一桑女婿她又有点小尴尬,小声嘀咕道:“我和他还没结婚呢,妈。” 朱玉枝和周仁福去厨房忙的时候钱一桑拉了周非叶一把差点把周非叶拉到他的怀里:“怎么了,才几天不见,你就嫌弃我了。” 周非叶饶开他说:“我哪有。”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甩下一句:“我去看看我妈做什么好吃的。”便跑开了。 本以为两人十多天没见了有说不完的话,没想到这么快女儿就进来帮忙了。于是就换周仁福出去陪钱一桑唠唠嗑。总不能让人小伙子大老远跑来这么在外边干坐着。 本来钱一桑还有个小舅子周小树,但周小树上初中已经住校了,所以陪聊的任务就落到了周仁福身上。 周仁福亲自给钱一桑泡了杯茶,当然以周仁福一贯节俭的作风茶叶肯定没有钱一桑单位里的那种好。但钱一桑还是郑重的双手接过。 钱一桑不但双手接过还陪了笑容,钱一桑看着周仁福想起来当初老唐和他说的那番话。老唐说周仁福虽然节俭但是在纺城的“小船户”中也颇有名气,周仁福名下有好几处房产,光是每年收的房租就够你们家吃好几年的。 钱一桑心想这个“丈人”虽然和他接触的时间不多,交流次数也少,但看得出来对他还是“尚且满意”的。 果然两个男人坐下来聊聊还很说得上话。周仁福觉得钱一桑和自己年轻时候的性格有些相像。言谈间可以看出这小子要是好好打磨没准以后还能当老板。 周仁福看人的眼光一向是极准的,当初周建国就是被他举荐到纺城去做生意才了财,虽然周非叶的大伯没有当面说什么但私底下对他比别的兄弟要客气。 第四十四章 决意下海 “这段时间听说你工作挺忙。 ”周仁福喝了口茶仔细瞧了眼钱一桑,钱一桑的身形比半个月前轻减了不少,这使得他的五官更加的棱角分明。钱一桑对着周仁福的目光有些拘束的低下了头。 钱一桑双手捧着还有些微烫的茶杯回话道:“嗯,有时候忙,有时候空些,总体来说还是忙的。” “以后,有什么打算?”周仁福突然问他。 “打算……”钱一桑其实挺震撼周仁福这么问他,好像钱一桑心里最隐密的想法已被周仁福窥见。 这段时间钱一桑在家里静了半个月好好回想了一下自己退伍回来后在派出所工作的那段时光。 不得不说除了刺激和惊险对他的人生阅历并没有多大的磨练,重要的是他牺牲很多换来的东西远远小于他心里的期望值。 工作危险不说,工资也并不高。以后有什么打算,这周仁福问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打算下海。”钱一桑鼓起勇气。这个决心其实在那天他和蔡思明一起吃饭的时候就下了,只是那时候似乎一切都难以把握。 而现在自己和周非叶好歹订婚了,钱一桑觉得对于他的理想以及他的“未来”周仁福多少会给点意见或者……会帮他。 现在他和周仁福是同一战线,他弱,周仁福多少会受牵连。他强,周仁福脸上也跟着有光。 所以,周仁福大概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婿一辈子都囿于给人卖命和打工吧。 公务员和生意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角色也将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打算做什么?”周仁福对于钱一桑打算下海的态度并不是很意外,他察言观色,钱一桑是个有野心的人。 民警也是目前为止他能做到的最极限,这跟钱一桑的家庭背景和父母都有关系。虽然周仁福知道钱一桑的父母都只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钱一桑的人生轨迹是不会沿着他父母的老路走的。 成败在于决断,富贵在于骨法。 在相学当中,精气神和骨骼是观人第一要决,周仁福观察了钱一桑的骨相。 面佳不如头佳,钱一桑是帅哥没错,主要还是钱一桑天庭骨丰隆有贵相,鼻子坚挺有力道亦有贵气,更稀奇的是钱一桑体形清瘦却项骨有肉且平伏不突,是大贵之相。 所以周仁福才试探的问了钱一桑以后有什么打算。 “爸,我想纺城和花城这两个地方都适合展,具体还是要看天时地理人合。” 钱一桑其实已经说的非常直白了,他本意只想说还没想好,但这个答案多少给人不踏实之感,反正他心里有去纺城开店的打算,所以说出来无妨。 “噢?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但确实需要天时地理人合啊。”周仁福看了眼钱一桑拍了拍他的肩膀。周仁福自己已有了主意,嘴角也挂着点笑意。但他不知道钱一桑是怎么想的,只慢慢的把话题引到周建国身上:“非叶老唐以前是个机修工,你再看看人家现在,一桑啊,你还年轻慢慢来,有这个想法是好的。” 钱一桑觉得丈人的这个笑有点高深莫测似乎意义深远。但周仁福显然也没周到到为钱一桑指明出路,只让他自己意会。 “强将手下无弱兵。爸,我如果有幸去唐哥那干个一年半载的话倒是再好不过。”钱一桑说得很诚恳也很有心。 周仁福眼里有了点光亮,见钱一桑一点都不浪费多年以前自己在周建国那边建立起的资源倒有点对他刮目相看。本来,这点资源他想留着给自己的儿子周小树用的。 也罢,女婿半个儿钱一桑要是有一番成就,还怕周小树没出路?“ “在建国那干倒是没什么问题,你爸这点脸还是有的,只是……”周仁福眉头微皱。周建国不是一般人,不管是亲戚还是外人都是一视同仁,绝对不会因为钱一桑是他女婿而特别对待,而且据他对周建国的了解。钱一桑如果去周建国公司只会被他安排到仓库里打杂,绝不可能让钱一桑去公司门店,更不可能让他有机会接触到客户。 这是周建国的底限也是他的原则。 自家亲戚只要肯开口让他安排个工作完全不在话下,毕竟周建国现在公司越开越大,越开越多,分公司无数需要更多的人手。自已的亲戚做事总比外人认真仔细些,周建国倒是愿意让他们到自己公司来干。 只可惜周建国一人独大,节俭精明,又不肯“拉一把”亲戚,拉的也是一些相对低下学不到什么东西的下等活。所以,众亲戚们也并不眼红进周建国的公司。 干得好拉了个直,干不好骂得比外人还凶,何苦呢。但碍于周建国是周家唯一的一个“百万富翁”,所以虽然亲戚们背地里对他不服气,人前都是挺尊重他的。家族里面有什么大事遇上也都要他“拎大头。”特别是去年,周建国出资一百万,修葺了三佳村的旧庙,顿时周家族谱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沾了他的光。 周家的人不管是走路还是上村子里头买个菜身后都会被指指点点:“你们看,修庙的老板就是他侄子。” “修庙的是他孙子。” “修庙的老板是他老唐。”等等,总之周家的人挨个的因周建国的“乐善好施”而露了回脸。 周仁福对周建国也是给予了极高评价,说像周建国这样的子孙,周家一百年才出这么一个。 只有老三的老婆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话,说周建国也真是的为图个好名声那一百万就全扔在了泥塑木雕上,要是给亲戚每户包个五万块的红包不知道会怎么谢他。 “只是你吃不吃得起那个苦,去你唐哥家做事要低调听话勤快。”虽然这事还八字没一撇,但周仁福还是先给钱一桑打起了预防针。至于怎么去“学到”精髓那就全靠钱一桑自己本事。 周家上下也只有周非叶大姨家的儿子周建国公司开车,其他亲戚基本上没上他那干过。 周仁福听大外甥说过周建国的公司里活多钱少员工待遇较差,尤其是周建国那位牙尖嘴利的小姨子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开了多少人。 周建国的老婆倒是常面带笑容识大体的。所以周建国夫妇就算是做恶人也不是亲自出面的,都让周建国的小姨去办。 所以,周仁福认为如果钱一桑真的想去周建国的公司,大致的情况还是要跟他讲一下的,免得他一团乱麻挨周建国小姨的训。 不过韩信尚且忍受胯下之辱,他钱一桑要想出人投地改头换面不吃点苦怎么行。 钱一桑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便对周仁福说道:“爸,我没事,那这事就麻烦你跟唐哥去说一声了。” 周仁福喝了口茶,对他笑笑,钱一桑赶紧给他续上热的。 钱一桑没有办法,他当时也不是志向远大,有两个原因让他在经历深思熟虑后决定下海。 一,他不能落后蔡思明。 二,他要买房买车还家里的债务。 就这么简单。 至于周仁福脑子里那套骨法,那套富贵之相他压根儿是不信的。 第四十五章 丈人来开路 隔几日,周仁福便把钱一桑想去周建国公司做事的事跟周建国说了。 周仁福说的很自然,周仁福说:“建国,一桑说想去给你打工,你看这事成不成?” 周建国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钱一桑有到纺城展的意思,估计是想让他“带”一把。当然这样的情况周建国也不是第一次遇上。 亲戚们上他这找工作多半是眼红他这几年在纺城了财想让自己的儿子啊女儿啊或是亲人上他那长长见识,学学本事。 在周建国的“大鹏”公司“实习”自相当于是进了一个免费又能拿到工资的培训机构,对日后想到纺城去做老板的他们来说无疑是半只脚踏进了纺城的布商圈。 不过亲戚们有亲戚们的打算,周建国有周建国的想法。 周建国一个大老板对亲戚们这种“朴实”的要求自然是不能拒之千里,那样做刚好被亲戚们落入口舌。周建国是个事事力求完美的人,所以他当然是有求必应。 至于,这些亲戚进他公司后做不做得好做不做得长久那自然是各凭本事。遇到特别机灵的当然会被他小姨子各种刁难然后自己都呆不下去为止。 毕竟太机灵的人以后下去免不了变成自己的“竞争”对手,这种搬自家的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周建国是不允许生的。 于是周建国的小姨子在“大鹏”就有了无可撼动的地位和存在的意义。就像古代主子们拉不下脸子下手的事全让奴才们去干一个道理。 周建国此时嘴里大大方方喝着周仁福送来的新茶脸上也是笑眯眯的。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周仁福道:“二叔,这点小事你手机里跟我说一下就成,何必亲自来一趟。” 现在周建国在纺城不但有无数的店面房,在纺城也有了自己的大别墅已经很少出现在三佳村了。能见上他一面已经非常不容易。 不过,周建国也不是完全不出现在村里了,他在村里的存在感还是非常强的。村里有什么大事都要请上他,就算别人不请他,周建国的亲戚都在三佳村,一年到头总有些事的,就算什么事都没有,老家也还是要回的。 毕竟,老家还是不错的,老家只要他人在,晚上吃过饭铁定有村民来串门,串门不说还时不时的提点有机菜送到他家里。 周建国也是农民的儿子,但也许只有农民的儿子的才能理解种点菜有多么不容易。 周建国的车库就在村口,他不回家的时候车库是开着不拉卷门的,回家的时候车库门是拉下的。 所以就有有心的村民知道他今天在不在家。 周建国在纺城赚到钱以后,家里也装修和扩建了一下,老家的总面积已不知不觉达到5oo多个平方。 过年过节或是遇上大事要办几桌老家的地方还是用得着的。周建国在纺城的新别墅太干净了,被家佣们收拾的一尘不染。周家的亲戚到了那里根本无从下脚,搞得双方都不自在,所以周建国还是经常回老家的。 今天周仁福就是看到了周建国车库的门是拉上的才过来的。 “见你一面也不容易,而且这事毕竟也是二叔有求于你,怎么可以只给你打个电话。”周仁福对着他谦卑的笑笑,这让周建国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成就感。 “叔,这是小事,一桑要来明天就可以让他过来。”周建国说这句话的时候打量了一下周仁福的脸色又补充道:“仓库里这几天人手很不够,一桑能来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等仓库那边的活缓一缓我再让他到新公司报到。二叔你放心,一桑在我那干吃亏不了他。” 正好,周建国欠着周仁福一个人情,还干净他就没什么遗憾了。 周仁福不像别的亲戚事事开口找他帮忙不帮忙也找他商量,周仁福这人有傲骨,轻易不开口求人。所以这几年周建国在周仁福面前并没有什么优越感,反而因为早前周建国还是机修工的时候周仁福在父亲周仁元面前开口替他说好话的事还欠着他一点人情。毕竟没有周仁福那次给他在父亲面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他周建国未必就去得了纺城。去不了纺城也就没有现在的“百万富翁”周建国了。 老话说的好,人在富贵的候要懂得报恩。他毕竟还是欠着周仁福一个人情。 以周仁福的道行周建国知道他也不可能忘了这个人情,只是让他报恩的时机未到。 其实,周建国存款何止“百万”只是不到千万而已,不过对他来说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他在周家的子孙中是最有出息的就成。周建国本人是比较低调的,这似乎也是大老板的共性。 周建国家致富后不张扬不铺张不浪费,和村里别的在纺城做老板的人也有些区别。他没有很高的文化也没有什么强大的背景白手起家事业搞到现在这样他比那些有路子的人更懂得商道和其中的艰难。也更珍惜自己这份来之不易的事业。 这几年周建国在纺城的辛酸从来不对外人讲,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财富,是别人看不到的财富。 周建国靠自己的头脑和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但引路人毕竟是周仁福,所以周仁福也是周建国这些年唯一想要感恩的人,但周仁福这人虽然年纪大了头脑却不比年轻人迟钝,这些年虽然不像他那么财富剧增,但也展平稳。 每逢过年周家的亲戚聚餐时忆苦思甜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说起以前“苦”的那段日子。 周建国下面只有老四现在也成了纺城的布商而且生意做得不错,去年刚买上奥迪。 老四不是周建国带出来的,但老四刚去纺城创业的时候工厂里都不敢欠钱给他,是周建国出面对厂里的人说这是我四叔厂长才放了款。后来老四就越做越顺风顺水,老四的老婆又能干,所以现在在村里也算有头有脸。 但不管老板做多大,老四在心里都敬着周建国三分,虽然辈份上一个是叔一个是侄。但在场面上,老四绝对是听周建国安排的。周建国说什么他从来不反对,周建国反对的他更加要反对一下。 老四不知道今天老二也在,简单跟周仁福打过招呼后便也一同坐下来陪他们喝茶。 老四也是看到周建国的车库关着才过来的。其实在周建国和周仁福聊天的时候已经有好多村民来过周仁元家了,只不过看到周建国身边有他二叔在又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才识趣的回去了。 周仁福听刚才周建国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意外,难不成周建国现在真的钱多到已经不需要斤斤计较和防人的地步了,居然已经可以放手让自己人去“新公司”了。 老四这人虽然喜欢管闲事操闲心,但周建国什么人他还是清楚的,他闲闲的品着周仁福带给周建国的新茶,像是不经意的说道:“老二,你女婿不是在派出所当民警么,怎么想到要到建国的公司去干。建国的公司事情多,不比派出所清闲,他一个年轻人受得了?” 第四十六章 前途未知 “是啊,一桑虽然算不上养尊处优但必竟是独子,我也怕他隔行如隔山无法适应纺城的节奏,不过在建国那里总还能放心的。 ” 周仁福看了眼四弟周仁厚又看了眼侄子周建国想像着未来钱一桑也许也如他们这般意气风的样子便也不理会老四的醉翁之意只慢悠悠品茶不疾不徐的说着。 其实周仁福也不知道钱一桑为什么突然就放弃了原来的工作。 总有很多理由的。 比如嫌工资太低,前途渺茫,眼红别人了财,工作危险或者只单纯的想换个环境。 但至少钱一桑迈出的这一步他是看好的也是支持的。至于那些个为什么,他是不会问钱一桑的。钱一桑毕竟还是准女婿甚至严格意义上还不算他的女婿。 但钱一桑既然开始依赖他叫了他爸爸,那周仁福觉得自己也不能去轻看他的梦想。梦想能不能实现是以后的事,现在他要做的事就是不负钱一桑所托跟周建国打个招呼,他好给钱一桑一个交待。 周仁福和钱一桑在这件事上是心照不宣的。两人打的都不是周建国公司的主意而是周建国身后人脉的主意。 周仁福知道老四虽然不是周建国带出来的但老四打算做生意之前也是早有“预谋”的。 老四的生意是怎么做起来的周仁福是清楚的。 老四事业刚起步那会儿雇人去周建国的公司剪了米样,每个颜色每个品种各一米。“大鹏”在这个细节上出问题是没办法的,因为“大鹏”公司的人不可能个个都火眼金睛能分辨出剪样之人是真客户还是来“偷样”的。 就算知道也不能不剪,毕竟米样比大货要贵好几倍。举个例子,大货(一般以一百二十多米一卷面料计算)一米是1o元,那么剪样一米就要3o元,人家真金白银掏钱来买东西哪有把客人轰出门外的道理。当然这是前期的“大鹏”,后期的“大鹏”在样布管理上非常严格。 你要剪可以地址给我,我给你快递,快递费“大鹏”出,这个办法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同行来“偷样”的频率,因为同行都在纺城不可能在别的城市所以这一招还蛮管用。 周仁厚一开始就计划着要卖侄子周建国一模一样的布,等自己公司的客户积累到一定程度,下单又有一定数量的时候周仁厚才考虑最难过的那关便是供应商的卡货问题了。 卡货有两种,一种是老板拿不出现钱去厂子进货想先欠着等出了货再补款。 还有一种是冲货的时候被同行打压,就是俗话说的“大鱼吃小鱼”。 大鱼在跑量的时候小鱼来拿货小鱼的量就只能限量供应,毕竟每个工厂的生产能力有限。 至于大鱼为什么这么嚣张是因为大鱼是工厂赖以生存的基础,小鱼只是佐料。而且大鱼有数量可观的欠款。厂子一个不留神得罪了大鱼要收款的时候就会受大鱼各种刁难。当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工厂也要想尽办法扶持小鱼们,因为小鱼全死光了大鱼一家独大生意就变畸形了。 大鱼固然好,但一不小心也会要了工厂的命。 周仁厚出道那会儿还只有寥寥几个在卖像周建国那样的面料,再加上周仁厚量也不大并没有引起周建国的关注,所以那天厂里一个电话打到周建国那儿周建国还有点懵。 坯布厂老板姓赵,周建国是赵厂的财神爷,周仁厚跟他说周建国是他侄子老赵自然要打个电话通报周建国一声。 老赵的意思挺简单,这人能不能欠。如果问周建国周仁厚的生意能不能做那就显得脑子有问题了,老赵要是这么问那老赵也不用开厂了直接可以下地干农活去了。生意大小都要做。 所以老赵那天打电话给周建国的时候就只问了周建国一句:“周老板,你四叔周仁厚的货款我欠还是不欠?” 周建国淡淡说道:“看来叔的生意还不错,不过这事你不能问我,厂是你的。” 老赵陪笑脸说:“这不矛盾吧。” 周建国直接回答:“不矛盾,你该怎样怎样,他哪里你留意一下,他也是欠出去的。” 老赵心里咯噔一下,以前他也打听过周建国的客户来源目的是想抽掉周建国这块跳板,想来周建国是早知道了, 不过生意这事奇就奇在做的双方是讲交情不是打价格战,所以老赵对周建国的客户只能远远观望再加上周建国的客户要的都是加工过的东西直接要坯布的不多,所以老赵自认为聪明的去打听周建国的客户反倒是给周建国抓到了把柄。周建国这么说也算是委婉的提醒了他以前对周建国做的小动作。所以老赵回得格外忠心道:“周老板,你放心,我会侧面打听。” 不是给自己打听,是给周建国打听,周仁厚的客户群在哪儿。周建国百密总有一疏,大鹏公司也总有几个漏网之鱼。 再回过来说周仁厚这人。 欠款这事不管周建国答不答应周仁厚都已经对厂里的人把他和周建国的这层关系给说了。所以如果周建国不答应的话或是爱莫能助的话那理由就显得牵强了。显得周建国的心胸也不像是个做大生意的人了。 所以周建国肯定会替周仁厚说话。 周仁厚就是因为算准了两步才当上了老板。 至于周仁厚为什么要阴阳怪气的问周仁福钱一桑为什么不做民警反而要来周建国的公司干了周仁福也是能理解的。现在各行各业都竞争激烈,尤其是近几年纺城几个掌控世界服装走向的面料的商户如雨后春笋般多了起来。 这就意味着大家都要在有限的客户资源里分一杯羹。所以,周仁厚自然是担心钱一桑来抢他和周建国的饭碗。 毕竟钱是钱,亲戚是亲戚。 “二叔放心,一桑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在派出所干过,虽然和生意完全不沾边,但人情世故总比一般人懂些,相信会和我那些员工搞好关系,关系搞好了工作起来自然就不累了。” 相对于周仁厚的直言不讳和紧张兮兮周建国显得平静多了。看得出来,这件事周建国根本不当回事。 在坐的三位都心知肚明,搞关系其实就只要跟周建国的小姨子搞好就行了。因为大鹏的每个员工基本上都是看周建国小姨子的脸色行事的。 第四十七章 心存芥蒂 那以后,周非叶的外贸公司生意也开始进入旺季,马来西亚的客户三天两头的装集装箱。 周非叶所在的外贸公司其实是纺城和马来西亚两地轻纺贸易的“红娘”。 马来西亚客户要什么面料在纺城不同的公司下完单后由周非叶的公司负责集中安排出柜时间。 周非叶跟着小朱一起去了外贸仓库。主要任务是清点纺城每个公司送往马来西亚的货物然后算好立方把货安排上集装箱。 基本上每隔三天都要装一个柜,基本上周非叶没有多少空余的时间,晚上回家也是吃完饭早早就睡。 有时候连钱一桑的手机都没有回。 自从钱一桑有想去周建国那儿工作的打算后,周非叶的老毛病又犯了。她总觉得钱一桑也许并不爱她,只是因为周建国是她老唐所以钱一桑才接近她。 又或者是因为周仁福在纺城总还有些人脉钱一桑才打算做她男朋友。 周非叶偶尔也会傻傻的把任雪和自己作比较,她现无论从哪一方面她都比不过任雪,所以钱一桑为什么要选择她而不是任雪。 如果钱一桑真的忘了任雪,为什么在和自己相亲后还要告诉她自己还忘不了任雪。 周非叶又想起了钱一桑在自己和任雪之间“选择”的那段日子,那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钱一桑和任雪生了什么,钱一桑自己又生了什么。 也许那些日子钱一桑在考虑爱情和事业孰轻孰重吧。 所以这个疑问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幸好,周非叶所在的公司开始变得忙碌,周非叶也得以在充实劳累的工作中暂时忘了这些杂念带给她的痛苦。 但是工作忙只是一个借口,周非叶开始刻意避着钱一桑。 具体的表现在以下几点。 钱一桑约她吃饭看电影什么的,周非叶都推说自己没时间工作忙。 钱一桑打电话给她,周非叶都是听多说少。 对钱一桑有些漠不关心,钱一桑初进周建国的公司周非叶的态度是不支持不反对不管不问。 周非叶没有问过钱一桑在“大鹏”工作得顺不顺利。钱一桑也没有跟周非叶说起自己在“大鹏”的工作经历。 周非叶都是从她大伯周仁元的口里得知今天一桑在干什么,什么地方干得不错,什么地方还欠加强。 周仁元自从周建国老板做大后也在”大鹏“仓库为儿子“打工。”平时就给仓库打扫打扫卫生和做做饭这两项要务,当然人手缺的时候他也是要顶上去的。除此,周仁元便是充当“监督”的角色,毕竟他是周建国的父亲,仓库里的工作人员见他如见周建国,轻易不敢偷懒。 所以如果周非叶想知道钱一桑在“大鹏”的具体工作情况只要问一问她大伯周仁元便清楚了。 周仁元和再仁福两兄弟的家隔得不远,周仁元晚上没事也经常到周仁福家串门,所以关于钱一桑的事,就算周非叶不问周仁元自己也会说几句。 对于周非叶对自己突然少了些关心钱一桑态度倒也恬淡或许是因为他跟周非叶一样忙竟也不跟她斤斤计较。钱一桑只是单纯的认为周非叶只是忙而已。 毕竟,他跟周非叶已经订过婚了,他想他和周非叶确实也该已事业为重。 只是周非叶不免又多想,她对钱一桑如此冷淡钱一桑居然也没什么反应看来正是如她所料。 钱一桑并不再乎她, 钱一桑是有备而来,他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只是在钱一桑的规划中必需带上她而已。 甚至有天晚上,周非叶前前后后想多了以后竟心中莫名的酸涩。 她看着空白了三天的短信突然就想哭,钱一桑离她很近又仿佛离她很远。周非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的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非叶也并不想百分之百的去了解钱一桑,这并不现实,人与人之间亲密如夫妻也是有私人空间的。周非叶只是气钱一桑为什么要在订婚之后昭告天下他的梦想是做一个商人, 之前都未曾提及。 周非叶知道钱一桑的工作还算稳定也深受领导器重,他绝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和意气用事选择去经商,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人生方向的大转折,这么重要的事钱一桑不跟她商量就自己决定了。而且决定的结果居然是跟着她唐哥“干”。 这就不得不让周非叶怀疑钱一桑和她订婚的初衷。 所以周非叶在这件事上就和钱一桑心存芥蒂了。但她又不能说透。 因为不细想两者根本没什么关联。只是钱一桑想换工作了。想换工作不行吗?行。 但周非叶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仿佛是心有灵犀般钱一桑的短信在十分钟后不约而至。 周非叶正哭的凄婉压抑的时候床头的短信声就响了。周非叶用手背抹了把眼泪,翻过手机看了。 熟悉的号码亲切又恍如隔世。是钱一桑的号。 “非叶,此刻的你一定睡下了吧,而我却无法安眠。我想,我们之间已无需太多语言。不管……你在哪里,我都在你身边就好。” 周非叶读懂了钱一桑的意思。他的意思无非就是他在想她以及她永远在他心里。 周非叶叹口气合上了手机。就让他以为自己正睡着吧。 第二天,周非叶照例的忙,她本想着上午回个短信给钱一桑,虽然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但总不能忙到连他短信都不回。 然而忙起来是真忙,周非叶和小朱两个整一个上午忙着分货登记和计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嫌浪费别说是给钱一桑回信息了。 周非叶没想到就在当晚她在自己家里见到了钱一桑。 钱一桑当时风尘仆仆的拖着行李箱叫了声朱玉枝妈和周仁福爸又对周非叶意味深长的一笑便大大方方上楼去了。 他去楼上只有一件事,就是把周非叶的闺房“一分为二”。从今天起他钱一桑要住在周家了。 而且没错,就是和周非叶共处一室的意思。 也就是说在周非叶没嫁到钱家以前,钱一桑先要到周家来生活一段时间了。 这个事情钱一桑已跟周仁福和朱玉枝商量过了。朱玉枝满口答应只说不必介怀,你来了也是添副碗筷的事。至于床,现成的有。周仁福不反对,算是允许。 钱一桑看到两老的态度一阵幸福感油然而生。 第四十八章 住进未婚妻的家 这事很显然钱一桑也是没有找周非叶商量过的。 也罢,死活两人已经订过婚了还能怎么样。 周非叶下了班回来满屋子的找水喝说是渴,朱玉枝倒是没看出来周非叶脸上有什么异样,只摇头道:“这孩子家里的东西从来不知道放哪儿,水壶在厨房,你在堂屋转来转去的这水又不会自己长腿跑过来。” 朱玉枝见女儿这副模样会心一笑,也许是因为是自己的孩子的缘故周非叶身上的懒散朱玉枝都能看出点可爱来。 朱玉枝知道周非叶回家后懒病就犯了,其实这孩子在外面做事是很老实的,估计是老板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的那种。这点从周非叶从不愿意上班迟到就可以看出来。 、 她记得女儿小的时候上学也是从来都不愿意迟到的,甭管她书念好念差,这份心是值得表扬的。 周非叶的这种懒在外人看来是懒,在朱玉枝眼里是女儿对她的依懒。但今天钱一桑在,朱玉枝就不能让她这么无法无天了,所以朱玉枝今天不像往常那样把水壶拎到周非叶面前而是让周非叶自己去拿水喝,她要是懒的拿就让她这样干巴巴的叫着。 朱玉枝想这孩子的“未婚夫”都在,她总不至于脸皮这么厚的。 周非叶家的老房子终究只有那么点地方,仔细找一找总是在的,但周非叶显然是无心之举,她只觉得心里烦,又烦又不知道烦什么所以就说渴。她其实还想吃点甜食败败火可是时已入秋,她爱吃的冰淋淇在市已经下架了。 周非叶这个人有点轻微的强迫症,想到什么她就会想去做。所以她挖空心思的在想怎么能弄到冰淇淋。 此刻朱玉枝见“新女婿”打算在家里住下了有种莫名的责任感。相较于老油条自己的女儿周非叶她觉得可以暂时放一放。 何况,朱玉枝也觉得周非叶是在捣乱。朱玉枝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会撒娇,但她会隔三差五的“作一作”。 比如周非叶会对朱玉枝说:“妈我今天想吃小时候你给我做的什么什么糕啦,你去给我做。” 一般周非叶提出的要求季节都有些乱套,比如不是清明的时候她说要吃清明糕,不是端午的时候她说要吃棕子,不是大过年的她又说要吃年糕。 但朱玉枝虽然没什么文化却的的确确是家务一把手,所以每回周非叶“作”的时候朱玉枝都是尽量满足女儿的要求。 朱玉枝是这么想的,女儿迟早要嫁人的,在她还住在家里的这段日子一定要对女儿好,这种好是竭尽所能的好,以后母女俩谁得不用后悔,尤其是当母亲的。 毕竟只要不是招入赘女婿,母亲和女儿的缘份顶多就那么点长。在农村,姑娘一般不过二十五都嫁了。所以顶多也就二十五年可以宠着女儿。 不过,既然钱一桑来了,那么朱玉枝觉得对周非叶的这种宠溺就要收敛点了。一来她怕被钱一桑笑话,二来朱玉枝觉得周非叶也该适应“儿媳”的角色了。 而自然而然的,这次钱一桑来自己家里住,朱玉枝是把自己摆在了“婆婆”姚桂花的位置上的。她想像着自己侍候一双儿女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劳动强度,俩孩子生活习惯上有哪些差异,她又该如何对症下药让女儿改掉不足。 对于钱一桑她也可以更多的了解。以后,万一夫妻俩婚后闹矛盾,至少她也有些清楚倒底是谁的原因多一点。 本来以周仁福做事牢靠的程度是无论如何不会在两个孩子没结婚前就让钱一桑入住的。 因为钱一桑一旦和周非叶同住一个屋檐下那就是承认两人是在“同居”了。在城市,这种情况也许司空见惯,但在农村这种小地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住在一起的。 但是朱玉枝却跟周仁福分析了这件事的可行性。 也是这么多年朱玉枝头一次在大事上压了周仁福一头。 朱玉枝知道周仁福最担心的情况是什么,她除了对周仁福说了上面所说的想更了解两个孩子住在一起后会生什么矛盾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她知道钱一桑不会悔婚。 这个问题显然朱玉枝和周仁福都想到一块去了,订婚毕竟是订婚,周非叶和钱一桑能不能最终成为夫妻还不能说百分百的确定。 朱玉枝知道姚桂花之所以这么急切的把俩孩子的婚事订下来也是想让钱一桑和周非叶的关系定下来。这样相处着男方也放心女方女也放心。 为什么钱一桑不会悔婚,朱玉枝给周仁福说了三点原因。 一,按正常的结婚计划,最多钱一桑和周非叶一年以后结婚,在时间上“婚变”的可能性很小。 二,钱家的家庭条件比周家要弱,钱一桑如今又在周建国那儿学本事,钱一桑没必要和女儿闹掰。 三,钱一桑是个党员,他的修养和觉悟不可能作出悔婚这种伤害女儿的事情,他既然来到周家肯定心里早把周非叶当“老婆”了因此才会无所顾忌。 四,也是钱一桑自己提出要住在周家的原因。 那天钱一桑给朱玉枝打了电话。电话的内容是说纺城和东沙村相隔二十公里路,每天来来回回上下班他有些不便。 还有就是周建国以后很可能会让钱一桑去新公司报到,无可避免周建国可能还会让他去厂里“跟单”。跟单有时候是白天又出候货多就要跟到晚上,所以工作时间的不固定也不允许他两头跑。 说来说去反正就是工作有些不方便的意思。 最后钱一桑对朱玉枝说:“妈,我跟非叶刚订婚不久,本不想来麻烦您,但我考虑来考虑去没有什么人能帮我了,我想到的人也就只有爸和妈了。” 朱玉枝想了想安慰他说:“一桑,你这么说就见外了,这样吧,我和你爸商量商量,尽快回复你。” 钱一桑对朱玉枝说了句:“谢谢妈!” 不知道为什么朱玉枝放下电话后倒是有点心疼钱一桑这小子了,这个要求从现实的角度出确实有点不合常理。 毕竟多少是周家要作出的牺牲大些。如果这事放在钱一桑和周非叶未定婚以前既使他和女儿已确立男女朋友关系,朱玉枝也断然是不会答应钱一桑这个请求的。 那天,朱玉枝把钱一桑打给她电话的事跟周仁福说了。周仁福当时正坐在条凳上慢条斯理的看报纸。周仁福也不马上表态,两眼继续看着报纸。朱玉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等了他一会儿倒是有些急了。 朱玉枝戳了戳周仁福的后背:“老头子,这事怎么答复一桑,你倒是说句话。” 周仁福没啥反应,表情并无波澜,只说:“这事你怎么看。” 于是朱玉枝就作了以上几点分析。 被朱玉枝这么一说,周仁福倒也释怀了。 只一点朱玉枝和周仁福是心照不宣的,就是钱一桑住在自己家可以,但是和女儿绝对是要“保持距离”的。 “你不反对,那就是答应了。”朱玉枝见周仁福只是沉默并没有什么意见就知道周仁福已经默许了。 “让他来住吧。”周仁福淡淡答道。 朱玉枝松了一口气,第二天中午便电话告知了钱一桑她和周仁福同意让他住过来这个消息还让钱一桑不要介怀,他来只是添了一副碗筷的事。 于是,钱一桑今晚就过来了。 那天,事情定下来后,周仁福视线才移开手上的报纸,目光深远的跟朱玉枝说了句话:“玉枝,钱一桑这小子不简单啊,当初蔡思明要是有他一半厚脸皮也许早把非叶娶进门了。” 朱玉枝听完有些尴尬的笑笑,确实周仁福说的也是个理。很多人不就是因为面子薄不肯开口求人才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又或者只是因为不够自信? 所以,对钱一桑,想必周仁福是欣赏的吧。 这会儿朱玉枝只大致给周非叶指了个方向就撂下周非叶上楼去了。“女婿”初来乍到,她总要上去帮帮忙。 第四十九章 初来乍到 见家里没人搭理她,周非叶便坐在那把摇着可以晃倒的竹椅上支着头想着怎么才能吃上冰淇淋。 这一段,她跟钱一桑互相关心有点少,但是周非叶又自我安慰道这天下没有谁能最终陪着自己,钱一桑也不例外。何况钱一桑忙,她也忙,谁也没有资格怨谁。 她不想去帮钱一桑的忙。钱一桑进来的时候两人是对了对眼的,她也看出钱一桑带什么来了,他拎着一个手提包主要就是几件衣服,随便在衣柜里一挂就完事了,无需劳她大驾。 周非叶还觉得老妈朱玉枝也真是的,小树回来也没有这么鞍前马后过。 其实这几天周非叶跟钱一桑赌气的原因有点多啊,先是钱一桑去周建国那儿做事周非叶猝不及防然后是钱一桑突然住进她家周非叶也是始料未及。 你大男人主义可以,但在婚前就露出大男人主义周非叶觉得钱一桑有点过。 所以,周非叶觉得就算钱一桑后知后觉不知道自己在跟他赌气,只要自己坚持这么冷着他,他迟早也会感觉出来的。 周非叶这么想了一会儿心情好多了她呼了一口气腾得从椅子上站起心想这几天本来公司里事就多,就别跟着在这里跟钱一桑添堵了。于是,周非叶计上心来,趁着还是单身玩儿去。不但去玩儿,还把好男人蔡思明约出来一块玩儿。 周非叶记得蔡思明在她订婚那天晚上给她过一条短信,内容是:“祝你幸福。” 其实周非叶知道蔡思明的意思要是真让自己幸福就不会在这个日子给她这四个字了,所以周非叶觉得蔡思明其实就是不甘心,和她幸不幸福是没什么关系的。又或许是他在最后一搏,提醒周非叶他看着呢。 周非叶觉得蔡思明这性格她其实蛮看不明白的,不敢爱也不敢恨。她本以为蔡思明会和她复合,周非叶也等着他跟自己复合,但蔡思明就是没跟她表达这层意思。 当初虽然自己有错,但毕竟是蔡思明亲口对她说的分手,她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自己跟蔡思明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就算钱一桑真是那个人蔡思明也是可以争取的,也许比起钱一桑他还更有优势,毕竟他俩认识的时间要比自己和钱一桑的时间长。 破天荒的那条短信周非叶没删,周非叶觉得就留着吧反正这以后也不太容易见着蔡思明了,这四个字就当“言犹在耳”吧。 幸福这两个字是求也求不来的,既然有人祝福她,删了晦气。 今天周非叶的心情不太好但又好像非常好,她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虽然周非叶有点别扭着钱一桑,但钱一桑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夫,人又长得帅,想像着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周非叶的心情就成这样了。 周非叶也懒得再找蔡思明的号了,可能事实上她也找不到了,就在那条没删的短信下面重新编辑了一条给他。 周非叶这个人一旦有了灵感编辑短信就非常的顺畅。周非叶给蔡思明的短信如下。 “思明同志,为了感谢你祝我幸福请你吃个饭吧。” 这条短信其实周非叶想已经很久了。第一次是吃“酱鸭”的时候。当时,只有周非叶在饭桌上吃得欢其他几位都没动筷子。 周非叶便也放下筷子,疑惑道:“怎么了,这鸭你们怎么都不吃。” 朱玉枝叹了口气,周仁福表情也有点凝重,因为周小树那天从学校回来所以菜挺多的,但那只酱鸭的口味真的是一流,香味也是一绝,闻着就能下饭。以前,周非叶知道周小树也是挺喜欢吃酱鸭的,可那天居然矜持得一筷也没动,这就不得不让周非叶感到诡异了。 “怎么回事,小树?”见爸妈不开口,小树表情又强忍着笑,周非叶急了。 “你说不说,不说下次姐给你生活费扣掉两百。”自从周非叶参加工作后,她还给小树点零花钱的,小树咬着唇道:“那我省着点花,姐你别逼我我不想说,说出来罪过。” 朱玉枝白一眼儿子道:“叶叶没事,你别听他的,继续吃,这鸭子能有什么来历。” 小树刚要夹一块肉被周非叶眼疾手快的用筷子给夹住了。 周小树虽然长得清瘦,但也是个无肉不欢的主,酱鸭的来历他知道了开始端着不吃,但是红烧肉是光明正大的红烧肉是可以吃的,被姐姐周非叶这么一挡他没菜吃了,便求饶道:“好,姐,我说我说。” 周小树看了眼朱玉枝和周仁福的脸,两人均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能周氏夫妇只是觉得儿子这个老实孩子不会说出真相,顶多忽悠一下周非叶而已。 周小树却大着胆子道:“这鸭子是以前蔡思明家里送过来的,后来吧不是你和蔡大哥没好上吗然后妈就觉得不能吃人家的东西啊,可还回去也不对啊伤人自尊不是。所以后来就被老妈给酱了,至于它的一生最后也是断送在你的嘴里了。” 朱玉枝给了周小树一记板栗:“小树,怎么说话的你。你这孩子静调皮。” 周仁福倒是笑眯眯的只觉得自己的儿子挺有幽默感的。他也夹了一块对周非叶道:“吃吧,这有什么,刚才啊我们是觉得你爱吃才给你留着,我跟你妈反正什么都吃得下。” 然后周非叶不知道怎么突然一块鸭肉就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看她脸憋得通红又咳得历害,朱玉枝忙过去给她拍背顺气:“你这孩子也真是,吃块肉都能噎着……” 打那以后事情还没完,还有咸鸭蛋也是蔡思明家的鸭子生下的蛋被朱玉枝腌着放在厨房,早上除了茶叶蛋配牛奶其实稀饭和咸鸭蛋这个组合也是周非叶经常吃的一种早餐。 而每回周非叶吃那些蛋的时候便会无端的想起朴实的蔡母,当然顺便蔡思明也在她脑海中过了一遍。 相对蔡母的大方,周家就显得有些“小气”了。好像自周非叶认识钱一桑以来,姚桂花连个菜叶子都没让钱一桑带来过。 当然东西嘛是不值一提的,只能说这姚桂花马屁工作不到位。 照理说带点自家的土特产给“亲家”也花不了钱但多少是个心意。农民其实是最好侍候的,周仁福虽然现在有了点小钱,但人毕竟是农民的底子,他是绝不会嫌男方带到自己家里的东西太乡土或是太寒酸的。 周仁福自己也是农民,然后是这多少是人家一点心意。 本来这事不是事,但因为有了蔡家的对比,倒是硬比出了钱家的一丝小气来。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可能钱家不拘小节也说不定,说不定他们家就是不愿意送人东西呢,这事朱玉枝也这么认为,只要钱家做事情讲道理就行了。 凡事讲道理周非叶嫁过去也不至于吃苦而且手紧点就手紧点吧,总比大手大脚花钱的要好。 第五十章 你跑我追 周非叶对着正认真看报纸的周仁福打了声招呼:“爸,我有事出去下。 ≥ ”便跨上了她的小毛驴出了。 蔡思明回了周非叶刚才给他的短信:“好,我在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对于老相好来说都是暗号的意思。周非叶只当是蔡思明在拉近跟自己的距离也没上心,反正就是“大食吧”嘛。 周非叶心想好你个蔡思明我一订婚你就现实多了带我去吃这种“洋快餐”。而且这洋快餐还没肯德基做出来的东西地道可以说是不土不洋。 不过周非叶转念一想刚才过去的短信是自己请客也许蔡思明只是给她省钱吧。更何况那个“大食吧”确实是周非叶和蔡思明“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天跟所有的小说桥断一样,周非叶去镇上玩然后玩着玩着肚子饿了就进了“大食吧”用餐,当然在某个角落蔡思明也在。 然后本来万里无云的老天突然就下雨了,有看天气预报习惯的蔡思明带了伞周非叶没带。 然后几乎同时就完餐的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门口。走在前面的周非叶看到外面倾盆大雨当然望而却步了只能等雨小了再走…… 蔡思明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周非叶正在自言自语:“这下好了要迟到了。” 蔡思明离去前把伞交到周非叶的手中像认识她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对周非叶说道:“既然要迟到了,就带着伞赶紧走吧。” 周非叶被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又莫名其妙关心她的人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以为对方是搭讪来着便对着蔡思明说了声谢直接把伞还了回去。 蔡思明见周非叶不领自己的情表情有些错愕不过随即释然一笑似乎知道周非叶在顾虑什么他二话不说直接把伞搁在门边然后对周非叶说道:“我有事先走,伞放在这里,用不用是姑娘的事了。” 没等周非叶反应过来蔡思明已跑进了雨中。周非叶看他迅的从摩托车后备箱里拿出了雨衣快的套在身上然后动车子消失在雨中。 周非叶还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但对方的摩托车很好记是当时有点小贵的“大绵羊”又名“船王”。因为那种车屁股很大,视觉上很有冲击力。 看到“好心人”并没淋着周非叶也就心安理得的撑开伞走了出去,周非叶想等下次遇见“船王”再还他吧。 周非叶那天休息,不过和朱玉枝约好下午一点要去医院看奶奶,周非叶奶奶早年患了老年痴呆脑子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拎不清,这次是因不下心摔断了腿住了院需要人侍候着。 周非叶的奶奶身子又比较沉,朱玉枝一个人侍候不了她便让休息着的周非叶一块过去。 周非叶奶奶刚动完手术比平时更难侍候些。朱玉枝是怕婆婆麻药一过可能会大喊大叫还会唱大戏给大家听。而朱玉枝对“听戏”又不感兴趣甚至还有点头痛,所以便让周非叶过去“顶”她一会儿。 周非叶会讲故事“唬”住她奶奶,朱玉枝没文化不会讲。 所以那天朱玉枝把女儿请去并不是单纯的帮着侍候老人家还有想落个耳根清静的意思。 身为儿媳之一的朱玉枝对这个婆婆也是无可奈何,年轻的时候老太太并没有在带孩子这件事上“帮衬”着她,老了病倒了吃喝拉撒一样少不了。 侍候吧,朱玉枝想起过往心里有些不平衡。 不侍候吧,狠不下那个心,而且也没这个道理,要不人家就会闲闲的说:“老人不知道孝顺,孩子生来干嘛。” 朱玉枝想着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偏心”那段日子,有时候侍候着侍候着心里一股怨气就出来了,朱玉枝的德行在村里一直有良好的口碑。她头脑比较灵活,做事也让人看得上眼,在一批村妇中人缘算不错的。 朱玉枝看着老年痴呆的婆婆想着她年轻时候耀武扬威的在自己面前说过:“我过我的,你过你们的,你两口子的事以后不要来找我,我老了该怎么死怎么死,你们也用不着管我这把老骨头。” 周仁福是四个儿子中最不受老太太待见的,因为他脾气倔也不会说好话给老太太听,周非叶的奶奶反正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自然的择优宠爱。 周非叶小的时候老太太还有做奶奶的样子,追着满院子跑的三岁小儿周非叶喂饭。 但就算是周家唯一的宝贝孙女因为是老太太最不看好的儿子周仁福所生她便连带着对周非叶也不待见。 周非叶的奶奶有“绣花”的手艺,绣好的东西能换工钱,所以年轻的时候她“事业心”挺强的,常常穿针引线到深夜不罢休,媳妇求她带个孩子也要看她脸色。 所以,老人家常常是一边喂着周非叶吃饭,一边又放不下手里的“针线”活。绣几针喂孙女几口。 周非叶常常是饥饱不定,朱玉枝又没办法,那个年代就算拼命的干工厂里的钱就那么点,为了能有个像样的房子,她只能把年幼的周非叶交给婆婆“打理”,所以每回看到“黄豆芽”似的周非叶朱玉枝就心疼的眼泪大颗的往下掉。 这么几次,朱玉枝开始把怨气撒到自己的老公周仁福身上,那种在婆婆身上撒不了气转嫁到老公身上的历史又在朱玉枝身上重演。 周仁福虽然性格死犟但他毕竟脑子不傻,他觉得朱玉枝差不多得了,见好就收就行。 老太太儿女这么多,别说儿孙满堂的她顾不过来,用老太太自己的话说他觉得都挺有道理。 “你们呀,一个个的逼着我这把老骨头,早知道这样何苦当初把你们生下来,个个都塞进马桶溺死算了,我自己带孩子都带得折了大半的寿,你们就不能让我安享个晚年。你们呀都甭打我这老骨头的主意,有钱请人带,没钱自己带。我过我的,你们过你们的,谁家的孩子我都不带,能帮衬着我帮一把,不想帮你们也别怨我。你们说我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你们能威胁我还是咱的,大不了我这把老骨头明天两腿一蹬,倒也都干净了。” 见老太太这么说,先当然是最懂人情世故的老大周仁元站出来给大家圆场。 周仁元搬出了椅子叫老太太先坐下缓缓气,然后神色威严的批评了“各房”弟媳,讲了很多“孝道”给这些女人们听,最后才和下面三个兄弟商量道:“老二,老三,老四,妈刚才说得也没错我们不要把带孩子的任务都放在她身上。所以以后再也不要让我听到弟媳也包括你们嫂子在背后说妈的不是,孩子是我们自己的理应我们自己抚养。以后,谁都不要再让妈帮着带孩子了,当然真要有个着急忙慌耳痛脑热的时候让妈带一把也是可以的,但也要妈自己愿意,大哥我第一个做到这点。对于我说的,你们有什么意见没有?” 周仁元见三个弟弟都没有异议脸上还有愧疚之色便放心了。倒是几个弟媳神情依旧猜不透看不分明。 周仁元见思想工作做得还不是很到位看兄弟们的脸色是默认了,不过关键还是女人们的意见,毕竟带孩子和女人的关系比较直接他便又补充道:“说句惭愧的妈又不闲着,棺材本都在自己作打算,我们做孩子的怎么能这么不孝顺这么去逼她,我们不但不能这样做,家里有好吃的好穿的还要多想着点她老人家,毕竟咱爸走得早……你们呀都知道带孩子怎么苦了,怎么就不能适身处地的为妈想想……想想我们给了她什么,妈毕竟没欠我们什么……” 老大周仁元那时已经说得情到深处,眼眶里的泪水泫然欲滴,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性子犟心又软的老三已经在偷偷抹眼泪了,老三媳妇见自己男人这么窝囊便没好气的在老三脚背上踩了一脚然后说出了心里的不痛快:“不争气的东西,你大哥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他是帮老太太演苦情戏给我们看呢,他儿子多大我儿子多大。行行行,不就是不让带孩子吗,没她老人家咱儿子还没姥姥带不成,我就当我是个没婆婆的。”说完她眼珠子朝着老大周仁元一瞪又对着软骨头老三眼白向上一翻也不管众人怎么看她,一向敢说敢做的老三媳妇就这么扭着屁股走了。 周仁元跺了跺脚,脸也成了猪肝色:“老三,你瞧瞧,你瞧瞧你这个能说会道的好媳妇,我是跟你们在讲道理懂不懂,我是不想让别人看我们周家的笑话明不明白,我今天话就撂这儿了,谁的媳妇要是不讲道理敢为难咱妈,不怕我说难听的趁早给我离,这样的女人不配做我们周钱的媳妇,老婆可以再娶儿子女儿可以再生。”说到这里周仁元庄重的指了指老太太:“可是我们的妈就只有这么一个,我今天就讲到这里,讲多了你们也不爱听,来,妈,你先去休息。” 周仁元最后几句老太太神色动了动,一向心气沉稳又身体健康的她倒是第一次觉得做人有些累,倒是也不跟儿子们见外了起身摆摆手说要躺里屋去歇一歇。 谁都不知道当时默不作声的朱玉枝心里其实无味杂陈。老太太四个媳妇就她头胎生了个“不带把的”便是周非叶。按照当时“传宗接代”的思想朱玉枝是铁定要生第二胎的,她又没有老三的媳妇有条件,婆婆不带还有个妈撑着。她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周非叶姥姥又早早过了世所以三个儿媳中她是最需要老太太“帮衬”一把的。 朱玉枝也知道周仁元什么心思。周仁元的儿子周建国那年已8岁了,农村的孩子到了他这个年纪自理能力自然是足够了,再加上周建国聪明懂事还能帮着周仁元夫妇烧饭添柴火了所以周仁元自然可以给他们讲这番“道理”。 以前,周仁元怎么从来不讲这个理呢。 就因为周仁元做事“讲道理”便成了老太太最欢喜的儿子,因此他家里日子也过得最像样。 朱玉枝有几次下班回来偶尔也会看到老太太偷偷塞钱给虎头虎脑比他爸还精的“周建国”。 周建国则是机灵的把钱塞进衣服兜里然后对老太太附耳道:“奶奶放心,建国不会对别人说的您给的钱我连爸爸妈妈都不说,您看成吗?还有奶奶我长大了要赚好多好多的钱,将来我也给您。”说完吧叽一口对着老太太那个额头亲下去。 老太太高兴的一把把周建国搂进自己怀里:“我的好孙子乖孙子,奶奶没有白疼你。” 每次下班前来老太太处“领回”周非叶的朱玉枝看到这样的画面都假装没看见,心里的无名火会莫名其妙的在当时还只有三岁拖着鼻涕在玩蚂蚁的周非叶身上。 朱玉枝先是对着婆婆说句:“谢谢妈。”然后就粗暴的拖着周非叶的小手回自己家了,周非叶细胳膊细腿的常常被生拉猛拽的朱玉枝扯得哇哇大哭。 周非叶边哭边还像个小狗似的对周非叶摇尾乞怜道:“妈妈,妈妈,我要吃小花猫鱼条。” “你个死孩子,就知道跟我要,奶奶那儿你怎么不要,你怎么不要,你看你老唐。”朱玉枝倒不是真怪周非叶,周非叶毕竟那时才三岁,三岁的孩子谁跟她亲她就赖着谁,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老太太根本就不喜欢她孩子。你说朱玉枝有什么办法,只能忍着呀,难不成还上去指责老太太。说那个什么,您老人家怎么这么偏心,老大的孩子是您孙子,我的孩子就不是您孙女,您给人家钱揣兜里让我家孩子饿着。 这便好了,下次老太太直接不带了,到时候朱玉枝只能哭去。 朱玉枝回到家气也消了,也许只有听听女儿的哭声她才会记住自己那段辛苦上班又要牵挂孩子的日子。 不过朱玉枝后来想通了,生气没什么用,生出来的气都在自己的五脏六腑里,婆婆照样过得好好的。 老太太过不好的时候是周非叶十六岁的时候,老太太查出来是老年痴呆,老太太痴呆的有点稀奇见着周非叶就直接叫上去你来了我的大孙子,于是小时候在老太太那儿得不到的宠爱在她十六岁那年圆满了。 周建国虽然表面上没怎么嫌弃但私底下觉得老太太对自己倒是真好,在她需要侍候的时候把自己给忘了。刚好年纪和周非叶相差一只手的周建国当时已经工作了,也没空呆在老太太身边,所以干脆就推说忙难得来看一回她老人家。 自老太太差痴呆后四个儿子就一年轮着侍候一回她,老太太过得是被踢皮球的日子。 按周仁福的心思是无论如何不会请保姆的。保姆太贵,当时的价格是一个小时5o元。周仁福最“落迫”的时候是卖菜那会儿。5o元钱要卖一天半的菜他舍不得,而且他经常在报纸上看到保姆并不是什么好人。 周仁福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所以他们家照顾奶奶的任务就落到了朱玉枝身上。那天刚好轮到朱玉枝又刚好是老太太刚动完手术,周非叶想着自己迟到的话没准会被朱玉枝骂一顿。 周非叶那天在镇上一个人逛街逛得挺开心,奶奶那茬事她早忘得一干二净。奶奶小时候挺怄的,对她也不是特别厚爱,加上朱玉枝偶尔还会数落她这位奶奶年轻时如何的“以自我为中心”对她和周小树的“不管不顾”所以周非叶对老人家并不是特别的有感情。 那天雨下得大,周非叶赶到医院的时候恰巧奶奶在“疯”,朱玉枝和护士按都按不住。 周非叶给老人家讲了个“老虎奶奶”的故事老太太就静下来了,也省得打镇定剂了。原故事是“老虎外婆”因为周非叶的外婆早没了,所以故事的主角变成了奶奶。 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睡得香甜的老太太周非叶感慨道:“要是没有这伞,您老屁股上又得挨一针了。” 朱玉枝便问了前因后果。朱玉枝最后说:“下回去镇上要是还遇见他你问问他有女朋友了没有?” 周非叶不知朱玉枝话中深意道:“问他这个作什么。” 朱玉枝看她一眼道:“你也不小了,该谈一场恋爱了。” 后来周非叶去大食吧找了几次“船王”终于把伞顺利的还上了,也因为那次周非叶请蔡思明吃了一份薯条和可乐作为感谢两人才开始真正交往。 楼上钱一桑找到衣柜后把自己手提包里的衣服一件件的挂进去。 裤子他自己带了裤夹。 钱一桑的“家当”不多,但就算不是富贵公子哥他也有自己的穿衣风格。 尤其今天带到周家这里的衣服都是银泰那边打折下来的,标价原价都是好几千的。有几套还是和任雪好的时候任雪花钱买给他的。 朱玉枝上来的时候蔡思明已经挂完了。 “妈,都弄好了,那我下去了。” “好。” “妈,我这几天暂不住,我先去弄隔板,弄好了我再住。”钱一桑抓抓头憨笑道。 “好。”唉,朱玉枝心想都怪老头子,这房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修一修。她没记错的话,周仁福可是说过等孩子订婚后要修房子的。 下楼的时候见没见着周非叶钱一桑便问周仁福:“爸,非叶呢?” 周仁福这才放下报纸不是很确定道:“可能去外面了。” 自己就在她家,她能去哪儿?周仁福这个可能二字让钱一桑走了两步又回来:“爸,她真去了外面不在家里?” 周仁福笑道:“真去了外面。”说完周仁福才似乎想起来:“丫头好像开了小毛驴去的。” “她没跟您说去哪了?” “没有,反正我给她的时间是不能过十点。”周仁福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小得意。 “噢,那我去看看她。”钱一桑觉得周非叶有点怪怪的,周非叶扔下他会去干什么呢? “去吧。”周仁福倒也爽快。 第五十一章 我不介意 钱一桑一会儿就跟上了周非叶。 他就看到周非叶在他前面的一个后背。 那晚的周非叶坐在她自己的电动车上,长在晚风中飘散,她出现在钱一桑面前的时候头基本上都是束起来的,钱一桑猜想周非叶大概是刚洗了头,还未干。 从钱一桑的角度望过去,周非叶的背影纤瘦单薄显得有些楚楚动人,至少那晚在钱一桑的眼里周非叶是楚楚动人的。 然后她大概是开到4o码的样子。 钱一桑在现周非叶还是个人点的时候就轰了油门在她的码上加了3o码,很快便赶上她了。 但钱一桑并没有追上去。 既然周非叶没有叫上他一起出去,那钱一桑觉得周非叶是不希望见到他的。至少,周非叶今天出来不想与他同行。 于是钱一桑便识趣的跟在周非叶的后面。 周非叶的车拐进了去镇上的小路,然后在一家叫“大食吧”的食店门口停了下来。 “贪吃鬼!”钱一桑心想:“过来吃东西,也不知道叫上我,难道不知道好东西要一起分享的吗?” 然后,钱一桑看到蔡思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等在那。 钱一桑的第一个念头闪出来是:“妈的,这小子跟自己的未婚妻偶遇,未婚妻或许会跟他打招呼,便宜他了。” 但周非叶停车的时候,蔡思明走了过去,还拿过了周非叶手上的钥匙,然后弯下腰替周非叶上了车锁,最后拍了拍手把钥匙还给了周非叶。 两人相视一笑。 钱一桑看到周非叶对着蔡思明笑了笑。然后,看着他们俩消失在门口出现在二楼的靠窗位置。 钱一桑终于知道他俩不是偶遇是约着来的。 周非叶对他有多久没笑了,钱一桑仔细一想,有半个多月了吧,也许还不止。 钱一桑把车停到“大食吧”对面,刚好他也肚子饿了。 钱一桑也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这样他就能更好的观察对面那对的“动静”了。 食果然是食,他们的吃食好像上得挺快,已经吃上了。 钱一桑看到蔡思明一直托着腮看着周非叶。他也就只能看看动作,周非叶和蔡思明说什么钱一桑是猜不到的。 猜?钱一桑摇摇头,自嘲地笑笑。她的未婚妻和她的前男友聊天,他猜个屁。 周非叶大概在问蔡思明:“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蔡思明说:“没有啊,就是觉得你订婚之后突然变漂亮了些。” 周非叶先是愣了愣然后面上一红:“是吗?那就奇了。”低头喝了口可乐。蔡思明说话永远都是怪怪的,但是怪的程度还是能听得懂的。也许只有周非叶听不懂,所以两人才会像铁石和木头一样最终吸不到一块去。 不过,周非叶想自己好歹还有钱一桑,蔡思明现在还没有女朋友。自己耽误了他那么久今天又是请他吃饭蔡思明说什么都顺着他的意思来就行了。 蔡思明站起来,拿了块薯条喂周非叶,周非叶大概是不习惯手一推说了几句什么。 蔡思明然后笑,周非叶也不再别扭,两人继续聊天。 钱一桑也看不出来他们什么。他想,就算自己跟任雪相见,也许也会这样吧。 这样想着,他的菜已经端上来了。钱一桑边吃边看了下时间,已经傍晚八点了。 也就是说周非叶和蔡思明最多相处不会过两个小时的时间,因为就算他不管周非叶还有老丈人管着呢。 这么一想,钱一桑心情愉快了不少。 中间林慕白和毛羽都给他打了问候电话,他也大致跟他们讲了自己的境况。 不出所料,两人都语带调侃:“行啊,一桑。这么快就可以和周小姐住在一起了,而且看样子马上要做老板了呢。” 钱一桑也不再回了,低头认真吃饭,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虽然过了正常饭点,但还是有人66续续的上来吃饭。 基本上来的也都是一对一双,很少像他这样一个人的。话说这里的酸菜鱼味道还不错。 不过好吃的东西不能跟心爱的人分享也是无趣的。 钱一桑觉得周非叶不跟着他来跟着蔡思明在那地方吃垃圾食品太亏了。 他觉得以前的自己遇上好吃的只会想到兄弟,现在居然能想到周非叶了。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么一想,他又转头去看那一对。 蔡思明手刚好伸过去给周非叶拔头,周非叶表情,不,动作有些吃惊好像说了句:“我怎么这么早就有白头了。” 动作很自然,但是在钱一桑看来总归是不舒服的。 再吃下去似乎也没什么味口了,钱一桑有过去拉着周非叶走的冲动。他觉得就算这么做自己也是不过份的。 毕竟,他现在跟周非叶是未婚夫妻了,你一个前男友有事没事最好不要出现在周非叶面前。 不过,就在钱一桑下楼的时候他想起了第一次和周非叶见面时说过的话。那天,钱一桑甩下林慕白拉上周非叶走了,周非叶误会他在吃林慕白和她的醋。 钱一桑记得他对周非叶说过:“你放心,我这个人很少会吃醋,就算真吃醋,我也不会吃得这么明显,这么历害。” 第五十二章 还是会关心的 钱一桑回家后直接躺到床上,在“大鹏”工作了一天的他又累又饿,下班后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家拿了衣服往周家跑,无非就是心里真有点想周非叶了才找了堆衣服来掩饰一下。 “大鹏”的节奏在整个纺城的布匹市场中都是略显快的,哪怕是此刻的钱一桑也是累到饭已经吃了肚子却仍在饿,躺在床上却依然睡不着的程度。 钱一桑有些后悔明明付了钱的东西为什么就没有把它吃完。 至于为什么睡不着是因为他想了很多事情,却唯独避开去想周非叶。 经济基础决定一切。 蔡思明现在已然是个小老板,也许在周非叶眼中自己还不如蔡思明吧。不过,钱一桑觉得急什么呢,想成大事心态平和是最关键的。 这种心态平和包括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太情绪化,否则事情在还没有朝你想要的方向展的时候就已经全毁了。 钱一桑是第一次对周非叶在情绪上有些反感,也是第一次觉得和周非叶有距离。 钱一桑想着自从自己不再是民警去给周建国打工后,周非叶对他冷淡了不少,他都不知道如果今晚不主动来看周非叶的话周非叶会何时开口和他说话。 这段时间,周非叶没有给钱一桑电话也没有短信给他,更别提关心他在她唐哥那儿工作得顺不顺心。 钱一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周非叶就突然不理自己了呢,是怪自己没和她商量去周建国那儿工作的事还是她瞧不起他的选择? 如果钱一桑能承诺给周非叶什么他倒原意给她些承诺,可是在什么结果都不能保证的情况下他能跟她夸下什么样的海口? 所以钱一桑觉得自己所能做的就只能是脚踏实地的在周建国那里干着而已。别说是蔡思明的出现,就算周非叶对他继续冷淡着钱一桑都觉得没什么了。 毕竟,钱一桑认为现在在周建国那里干的工资一个月才4ooo,如果在附近找个房子住的话,除去开销,他一个月最多就只能多出1ooo,而除了吃住是大头外,钱一桑算了一下其他的开销都是小事。 反正,三个人是住,四个人也是住。同样,三个人是吃,四个人也是这样吃。 所以,目前对钱一桑来说住到周家是最好的选择。 还有一个原因当然是这么一来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见到周非叶。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彼此靠近和预防着他俩之前感情的降温。 钱一桑心想你周非叶不理我没关系你还不是天天要回家。只要我也住在你家,我们迟早都会碰面。 如果真的感情深,就算不说话,光是看一眼心里也是甜的。钱一桑不知道自已在周非叶心里的位置,但至少,他是喜欢她的。目前而言,对钱一桑来说,他在周非叶心里有没有位置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和周非叶都定婚了。 很快,钱一桑想到这儿的时候马上抛开了这几天仅有的几分钟儿女情长的时间,他身子一跃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想起今天还没有排过“单”。 钱一桑从裤袋里摸出了几块白天从“大鹏”仓库里剪下的面料,这些都是他小心的绕过周建国安排在仓库里的监控搞过来的。 钱一桑将它们一一用订书机订在a4纸大小的白纸上,之后仔细的在旁边记下了它的成份,克重,坯布供应商,染厂地址以及加工单位,包括每一个环节增加的成本和生产过程中的损耗。 做完这些,钱一桑才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他摘下表准备洗澡的时候下意识的去看了看时间。 十点。 十点周非叶已经到家了吧,也就是说和蔡思明已经分开了。 钱一桑偏头一笑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什么,便将身上的衣服脱干净了开始洗澡。从浴室出来后,钱一桑的身体终于开始真正的进入睡眠状态。 钱一桑抱着枕头,连周非叶给他的短信都没看就睡着了。 周非叶那晚回家后蹑手蹑脚的上楼已是十点半正巧被下来小解的周仁福给撞上了。 周家的家规还是挺严的,所以周非叶知道自己肯定又要挨骂了。谁知周仁福看到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只是宽容的笑笑说:“刚才是不是一桑送你回来的,这小子为了见你一面竟一天同一条路开了四趟也算对你有心了。” 周非叶挠挠头,听着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四趟?” “他不是你前脚走后脚就跟来了?”周仁福还是笑笑指着周非叶一本正经道:“以后,爸爸允许你们十点半回家,但再晚就影响工作了。” 周非叶不置可否尴尬的朝周仁福笑笑,迷糊着上了楼。躺在床上的她翻来覆去的回想了周仁福刚才的话终究有些放不下钱一桑便给他了短信。 “你睡了吗?” 那时候钱一桑是真睡了,自然是没回了。周非叶倒是忐忑了一晚上,难道自己和蔡思明吃洋快餐的事被钱一桑现了而且还误会了。不然钱一桑肯定给她回复过来的。 所以,周非叶几乎到凌晨才睡去。以前的钱一桑会跟她开玩笑:“和谁煲电话粥呢,打你电话都打不进。” 而现在的他怕是亲眼看见她和蔡思明在一起也无动于衷了吧。 周非叶为什么那么肯定钱一桑一定看到了他们。因为周非叶和蔡思明吃东西的时候她望了几眼玻璃窗外面,便无意中看见对面的二层餐厅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在成双成对的食客中显得形单影只让她印像深刻。 人就是这样,只要是自己心里想着的人,目力所及恍恍然都是他,当时周非叶还不经意的把头低了低担心对面那男人真是钱一桑就坏了,刚好在她低头的一瞬间被蔡思明看到了她耳侧处的一根白头,然后蔡思明就替她拔了,周非叶还感叹自己老了。 所以,周非叶越想越细就失眠了。 仅仅只一周,钱一桑就摸清了“大鹏”仓库的整个流程,也知道了周建国主要在卖什么面料。 每天钱一桑除了完成周仁元给他安排的活,他还关注着每一块面料的动向。 钱一桑这之前根本没接触过轻纺业,所以初来乍到的他“基本功”比仓库的其他人员要弱。 周建国请的又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外地人,本地的除了挂码是个大妈和会计是个自命不凡的小姑娘他也实在同这两位无话可聊外钱一桑差不多要被孤立了。 直到后来见着周非叶的另一个老唐也就是周非叶大姨的儿子周强时,钱一桑才觉得找到了一个可以和自己说话的人。加上两人排起来也算是“亲戚”,关系上总要热络些。 第五十三章 杀出重围1 周建国的囤货仓库分上下两层,将近2ooo多个平方。≥ 周强每天早上8点半左右从各厂拉货进“大鹏”仓库。 每次周强来,钱一桑除了帮着仓库人员跟着一起卸货还要清点布匹的数量和送货单有没有出入。 当然像周建国这样的大老板,像“大鹏”这样的大仓库,一般厂家都不敢出什么漏子,都是老老实实的依着周建国的吩咐对每匹布米数空加一米,老老实实的“大鹏”包装。 工作的时候钱一桑显得有些一丝不苟,很快周强就提醒他差不多就得了。钱一桑心里也笑了笑,他自己也觉得差不多得了。 看来周强是早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从小到大钱一桑都觉得自己不会伪装,但是人有的时候装一装毕竟在别人看来是舒服的。 钱一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拥有了这项技能。别人舒服他心里才能放下来。 钱一桑来“大鹏”之前已有了一套非常完整的方案和计划,除了完成他自己的本职工作他还要执行自己的计划。所以相对来说潜在的工作量是很大的。 从“大鹏”仓库里的每个工作人员中他能看到整个外面世界的人的活法。 人的工作无非就是两种,动脑的和动手的。想做哪种人就要看自己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钱一桑从周强的嘴中了解了很多他之前不知道的东西,周强让他明白了在“大鹏”能呆下去的人都是全能的人,不然就全被辞了。 因为都是周建国的“亲戚”。所以同是打工,下面的人还是很给这两位面子的。 周强一进来就被底下的人唤做“周哥”,钱一桑也被唤作“表妹夫”。 所以,周哥和表妹夫经常在别人卸货的时候见缝插针的聊上几句。因为本身在周建国眼皮子底下工作是很忙碌的,你就算没事干了你也得装出一副还有很多事要干的样子。 周强来得时候是司机,现在已是挂码,打卷,做色卡,打包,裁样,样样精通了。一星期下来,钱一桑也基本学会了。 周强心下佩服钱一桑的工作能力。卸完货,两人就坐在“包”上聊一会儿。 当然,这是在周仁元没来仓库之前。 周强问钱一桑:“在这里工作还能适应不?” 钱一桑给周强点上烟回:“还行。” 本来,仓库是禁止吸烟的,但周强是个例外。周强不怕周建国的“小姨子”去向周建国告状。因为周强是周建国的“唐哥”。“小姨子”是周建国老婆那边的人。小姨子一旦和周强扛上而且如果占上风的话那么就说明周建国怕老婆。 周强和小姨子都是聪明人,所以在外人眼里两人各自安好,毕竟,小姨子在公司的时间比较多,只偶尔来仓库拼包的时候露几回脸。 小姨子第一次在仓库看见钱一桑的时候钱一桑正在挂码,小姨子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钱一桑刚好手拎着布的两边正一脚猛踩下去把一捆码完米数的布放下来。 小姨子问钱一桑:“新来的?” 钱一桑看她一眼点头。 小姨子指点道:“注意力道,数一二三就完事,不用紧张,我看你腿都软了。” 钱一桑憨笑敬小姨子道:“嗯,我下次注意。” 小姨子道:“没事,我不是老板,我是周建国的老婆的妹妹。以后还要你们关照我。” 钱一桑想了想慎重道:“我刚来,你也多多关照。” 小姨子呵呵一笑道:“当然,大家说起来还是亲戚。” 之后,周强问钱一桑:“那女人好说话不?” 钱一桑说:“还好啊。她怎么知道我是?” 周强坦率道:“以后你就知道这人怎么样了,这人看着是个小姑娘,比老板娘都要历害,我们这里她哪个人不知道。她不知道成得了周建国眼里的红人?我今常挨她批,你说我都一把年纪了她还……” 钱一桑笑得直不起腰。 周强接着说:“我是老板唐哥,她不应该在我面前这么牛逼,她可以牛逼的人多了去了,不差我这一个,我除了开车,啥屁事都干,还能咱的?” 钱一桑安慰道:“哥的敬业有目共睹,但你不能失业。” 周强道:“谁说我不想干了。” 钱一桑认真道:“她牛逼她的,你还是大家的唐哥就行了。” 那几天,周建国的生意特别的好,每天都是两大车的内销生意加上偶尔几个外国佬的订单。钱一桑由仓库的打杂人员变成了跟单,常常给周建国看布到深夜。和周非叶几乎都没怎么见面。 每次,钱一桑回到周家,周非叶都已睡下了。 第五十四章 杀出重围2 每次,周非叶虽然是睡下了,但自从钱一桑来周家住后她也有了个习惯,只要钱一桑没回来,她显然都是没睡熟的。 如此,钱一桑一进门周非叶每每都听见,但她没下去迎接,而是侧身凝神听着楼下的动静。 钱一桑总是欢快的跑上楼,虽然跑得欢快,但那脚步声居然沉稳到没有吵醒任何人。仿佛那声是专为周非叶设计的,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似的。 不一会儿,周非叶就听到楼下的蓬头里冒出来的水声,那是钱一桑洗澡的时候。 那一刻,周非叶便会莫名其妙的想入非非和脸红。 毕竟,钱一桑是她的未婚夫。两人即便不是真正的同处一室,周非叶也觉得洗澡这种居家的事情也算蛮**的。 钱一桑上楼后会轻轻的关上房门,然后轻轻的躺下,而很显然钱一桑整整一天见不到周非叶是不会这么安然入睡的。 钱一桑会用手指轻叩着把他俩房间一分为二的木板然后魅惑的叫唤她:“非叶,你睡着了吗?” 有几次,周非叶是理他的,有几次周非叶并未回应钱一桑看他接一来会怎样。 但不管理还是不理,钱一桑都会跟她说声“晚安”后才睡过去。 周非叶理他的时候,钱一桑会跟周非叶讲讲白天在“大鹏”仓库他做了些什么事。哪些是糗事,哪些事他做着越来越顺手。他一天下来都学到了什么。说完工作,钱一桑才会说出心底里的话:“非叶,空下来的时候,我会想想你,想想你,这一天所有的累就全没有了。你呢,你忙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当然,最后几句通常都是钱一桑对着周非叶讲了很多话后周非叶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才开得口。所以,其实周非叶也是难得能听到钱一桑对她这么深情款款的思念。 清晨,钱一桑醒得早,他似乎有跑步的习惯,跑完步他会顺便带些吃的回来。所以,周非叶的早餐已经不局限于朱玉枝的茶叶蛋稀饭或是腐乳稀饭了,而是花样百出。 不仅仅是周非叶,在摸清周仁福的喜好后,钱一桑也会给“准岳父”带些大饼油条之类的改善一下。有几次,周仁福也早早的起来了。然后是等在那里,看到钱一桑回来便会孩子样的说:“女婿,今天又是什么?” 倒是朱玉枝,每回钱一桑汗涔涔的跑着回来,手上还拎着一大袋吃食的时候都会慈爱的看着他:“一桑啊,你实在不必……” 钱一桑知道朱玉枝是心疼他的钱便对着岳母甜笑道:“妈,您知道,我现在赚得少,也就只能这样表表心意了。而且我也心疼您一大早起来给我们几个做早餐,外面的东西当然没有您做的清淡可口。”钱一桑虽然笑得甜,但嘴巴显然没这项功能所以最后就憨笑道:“妈,总之,您别太放在心上,我看非叶和岳父还算喜欢吃就……。” 朱玉枝见他害羞便道:“一桑,早上起来做饭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千万别觉得是你给我添了麻烦,只是他们父女俩呀,都是馋鬼。” 说完,便笑了。朱玉枝一笑,钱一桑便又放松了。 钱一桑想起姚桂花从来没有给自己做过早饭,便不由得对朱玉枝这个“妈”又生出几分敬意。觉得人家的妈那才叫正儿八经的妈,这么一对比,姚桂花这个亲妈在他的人生中倒像一个打酱油的。主要是姚桂花除了会煮点稀饭啥也不会弄,钱一桑干脆就不让她尽“母亲清晨起来给儿子做饭”这份义务了。 这样日子倒也算过得安稳。钱一桑起得最早,朱玉枝第二名。这样在周仁福和周非叶还没起来的时候,钱一桑还能陪着朱玉枝拉拉家常。 都是朱玉枝说的多。比起周非叶,朱玉枝这个准岳母关心他的工作比较多点。钱一桑便会如实的把白天自己在“大鹏”工作的事说给朱玉枝听。有些事,朱玉枝听着还行,有些事朱玉枝听着听着便皱眉:“一桑,这种事你大伯也让你干啊。” 通常钱一桑说到涉及体力活的时候朱玉枝会这样。 “妈,纺城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新鲜的,是我想多学着点,您不要担心,我年轻力壮没什么干不来的。”钱一桑轻描淡写。其实,一天下来他确实腰酸背疼,仓库干得大多是杂活,容不得工人空下来,那些外地的打工的如此,他也是一样。起初几天,钱一桑的身体很不适应,派出所的工作除了偶尔出活比较卖命,毕竟还是脑力活动多些。在周建国这儿,纯粹是体力活我。 周仁元替儿子周建国管着仓库相当于也是监工的角色,尽管有时候也是瞎指挥但毕竟那份老板他爸的威严还是在的,钱一桑又是刚进公司的新人,虽然是“表妹夫”但绝不是去装装样子。 周建国生意好,琐事自然多。周建国的仓库中午连午休时间也是没有的。当然这些七七八八的事钱一桑是不跟朱玉枝提的,也是朱玉枝自己猜出来的大概。 朱玉枝轻叹道:“孩子,你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你要是在我这瘦下去一大截,我同你妈那边没法儿交待。建国虽然是你老板但毕竟也是你的老唐,有什么不适应的,你跟你大伯提一下也是没事的,或者你不要放在肚里告诉妈也行。他们要是用人太苛刻了,一桑你也不用受他们气的,妈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也知道你的抱负,想学本事,纺城的老板多的是,不一定要被人家指唤着做体力活的。”朱玉枝是了解周仁元和周建国父子的。亲戚在周建国公司上班,不奢望被照顾和加工资,只要不太吃亏就行了。她也担心,这样下去钱一桑真能学到他想学到的东西吗? 朱玉枝想周非叶从小到大没心没肺,是个没有什么理想和抱负的孩子。两人婚后得要孩子日常开销会加大,钱一桑是在提前做打算,他有当老板的梦想,是好事。 只是朱玉枝深知女婿在侄子那儿很难学到本事,钱一桑最多就学学打下手的事。亲戚在周建国那儿是受不到重用的,除非你真的很能干,但周建国的心思谁也没法看明白,一旦很能干也是被开掉的命。 真正学到“本事”的除了周建国小姨子至今没有第二个人。也许是因为周建国看在他老婆的面子上才会对那姑娘格外的宽容些,整个公司都由着她掌舵,但听说那女孩又是个挺能干的人,周建国居然重用她到连客户都让她联系着。 这样朱玉枝又有些想不通了,总觉得或许钱一桑也许也会有那份“运气”的。之前的那几位去周建国那儿“跟过”的亲戚也许真的是做事不尽如人意罢了。 在仓库一年到头见不到“客户”,没有“客户”的出现,做生意就是纸上谈兵。朱玉枝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因为周仁福在纺城做“小船户”布生意怎么做她听得多了便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钱一桑对朱玉枝对自己真心流露出来的关心很是感动诚心道:“妈,我在老唐那儿工作的很好,你真的不用担心。反倒是以前在派出所那老出意外,现在至少我每天都平平安安的不是吗,而且老唐现在事业做的那么好,有他的道理。” 细节是一个企业成功的关键,仓库虽然是公司的后方阵地但一角一落也能反应出一个公司的运营状况。小到布匹的摆放和卫生,大到员工的管理。钱一桑觉得不是自己所呆的环境在哪而是自己的心用在了哪。 钱一桑所关注的是这些,而不是自己的工资和自己的付出是不是达到了真正的平衡,对他来说,那份微薄的工资自然是不稀罕的。 听钱一桑这么说,朱玉枝便也释怀了:“那就好。”她这个女婿没有女儿那样娇气,换作是周非叶无论如何也呆不长的。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时间就该到了上班的点。 朱玉枝道:“非叶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住我们家后你看看她都要睡到什么时候了?” 钱一桑欣然领命:“妈,我去叫醒她。” 叫醒的方式有很多种,钱一桑何尝不想偷偷的吃一番未婚妻的豆腐。而且,现在周非叶也不骑她的小毛驴了,都是钱一桑送着她上班的,毕竟,俩人的上班的路线还是一致的。而且除了上班路上这点小“互动”,钱一桑和周非叶真的都忙到没时间在一起。 因为,布生意已经进入旺季了。 第五十五章 杀出重围3 迎来旺季后,周建国也迎来了首个国外大单,仓库的活变得更繁杂了。百度搜索 钱一桑在进入“大鹏”公司一个月后除了之前对纺织业一无所知一切从零开始已顺利过渡到跟单的角色,因此在周建国生意忙得时候他也跟着忙。 有天快凌晨两点钱一桑还没回来睡,周非叶便打了个电话给他。 “一桑,今天你回家了吗?” 两人之前有过一次小冷战。钱一桑在大鹏仓库干了“体力”活整整两个月,人瘦下去不说,连着皮肤也嗮黑了。周非叶是出于心疼让钱一桑换个公司干而且她觉得在仓库干活学不到什么东西,就算想学点东西凭钱一桑的智商一个月足足够了。 而现状是已经两个月过去了周建国之前对周仁福说的“新公司”还迟迟未成立,使得钱一桑撑死只能是个“跟单”的料。跟单这份工作时间长,责任重,周建国开出的工资也比其他公司要低。连周仁福都觉得再这么下去,钱一桑就不值了。 而好歹钱一桑是周非叶的未婚夫,也许转眼就是老公。周非叶不会亲自跑去和她唐哥周建国理论钱一桑工作这么辛苦是不是该酌情的加一资,她仅仅只是不想钱一桑到结婚那时候还只是个周建国的“帮工”。 另外也是出于私心,周非叶不想让钱一桑在周建国那儿干。小的时候,周非叶就一直活在周建国的“光环”下,奶奶偏心不说,周建国还是周氏唯一的骄傲。村里的人和本家的亲戚都说着周建国如何如何的优秀,搞得她和其他几个唐哥唐弟都没什么存在感。 年岁渐长后,周建国书读不好,周非叶倒成绩还过得去,周非叶正悄然自得从此她和唐哥似乎是谁笑到最后的那个结局要来了,哪曾想周建国在自己父亲的“唆使”下竟然当上了大老板。 周非叶一直不想和周建国有什么牵扯,就算周建国开的分司比她现在的老板要大多了周非叶也不想着去老唐的公司谋份闲职。她始终觉得周建国你有钱是你的事,你再有钱和我周非叶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周非叶那时候显然是想的过于简单了,很多时候有钱的确实和没钱的没什么关系,但没钱的必然会和有钱的沾上关系,这是后话。 当然,周建国对从小心气挺高的周非叶也不是特别的欣赏,觉得她为人不够圆滑也不会变通,远不及手下小姨子的“十分之一”,再说老婆的妹妹和自己的唐妹搅在一个公司里头混,要混出个敌我关系来,他说谁好。所以,幸亏周非叶当初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也没来麻烦他,不然还真不知道是收她还是不收她。 所以,这回,钱一桑要来周建国公司干,周建国没怎么想就答应了。 唐妹虽然心气挺高,但兜兜转转唐妹夫还是来了。 周非叶却劝说让钱一桑去别的公司试试。本来,钱一桑的事她不想插手,但“风言风语”听多了,周非叶便也没了自信。这是,她和钱一桑这次小冷战的根源所在,其他倒都是次要的。 听说,小姨子什么人都骂却唯独不敢骂钱一桑,而且还听说小姨子是私下给钱一桑喂了很多招,钱一桑才顺利做了“跟单。” 众所周知,以前小姨子是周建国的一把手,从接单排单再到跟单出货都是小姨子亲手安排的。现在居然放手让钱一桑去做显然不只是周建国一个人的意思。 这不外乎小姨子在周建国跟前说了很多钱一桑的好话,否则“新人”起码要在仓库工作个一年半载才能安排别的比较“上档次”点的活。 周非叶听到传言后几天刚好自己休息,便去“探班”了一下钱一桑。 那段时间“大鹏”仓库的工作量挺大,周建国把能用得上的工人都用上了还是不够,他自己又要出差去考察客户的店面。相对公司的事倒是并不忙,加上仓库重地除了父亲周仁元也没有个像样的“头”,周仁元虽然头脑清楚但年纪大了加上没多少文化做事也不能面面俱到了。周建国便委派小姨子去仓库发包和监工。 小姨子是直接跟客户接触的人,什么客户发什么货需要带什么新样她心里一清二楚。 最重要的是生意多了,小姨子排单没排错,下面的人因为花形太繁琐也会弄错。仓库已经有好几回“张冠李戴”发错了货,这样不但延误了客人的交期,对“大鹏”公司的声誉也多少造成了影响。有小姨子“看”着,自然可以避免这样的差错。 于是,下午两点左右这段时间成了仓库最忙的时候,因为周强的车三点半要准时拉货前往托运部的。 周非叶进去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钱一桑。小姨子拿着码单在开单,钱一桑配合着她用手扒拉着布匹嘴里报着米数。周非叶正要叫钱一桑名字,钱一桑突然眉头一皱然后就蹲了下去。 小姨子也蹲下关切问钱一桑道:“你怎么啦?” 钱一桑没回头说:“没事,这匹布没米数?” 小姨子忽然声音响亮的叫起来:“谁把剪刀放这里的?不是跟你们说过所有锐器都不准乱放,放在固定的位置上么?你们看唐妹夫都流血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老板交待?这儿已经够忙了,不想开除的话我说的话你们都上点心,阿三,快去把创口贴拿来,钱一桑你痛不痛?” 工人们生怕饭碗保不住,当然就没有谁站出来承认。以前,就阿三是剪样的,剪刀归他管着,现在剪样的人多了,谁都要用着,所以这事确实也不太好查。 “没事。”钱一桑差点要笑出来,以前在派出所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流过血,擦破点皮是常有的事,而且这点皮外伤比起以前的那真是太小题大作了。不过,女孩子嘛,大都时候都怕血,也许这小姨子只是怕血吧。他刚想到这儿,阿三拿着创口贴像献宝似的举着跑来:“找到了,找到了。” “瞧你,毛毛燥燥的,我看就是你乱放的。”也不管受了惊吓比钱一桑更多的可怜阿三,小姨子扯过钱一桑的手指就给他包上了,包之前还像模像样的用嘴吹了吹气,她自己觉不出什么来,动作也大方,但工人们都神色贼贼的看着。 周非叶看着他俩头都要抵在一起,热血直往脑门上涌,但是在那个地方又不好发作,便悻悻然的绕过他们假装参观模样了。她手里还拎着几个水果,此时恨不得扔了。亏自己还关心着钱一桑,钱一桑倒是**到仓库来了。 “哟,非叶来了,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玩了?”大伯周仁元先看到了她,周非叶勉强冲他笑笑,又用手指嘘了一下意思是这里的人都忙着,自己就是过来随便看看,不要分他们的心,她指的是钱一桑。 “进去办公室坐吧,外面有点乱,来看一桑的?”周仁元眉一挑领着路笑着问周非叶。周仁元知道周非叶的来意。这些天,钱一桑工作量大,身心都“”给了大鹏,想必都没好好陪她。两人又是热恋期,也真是为难他这个侄囡了。 周非叶虽然叫她声大伯,但不知是怕生还是什么原因这几年从来没有来过周建国在纺城的公司,更别提什么仓库了。 周仁元见周非叶眼含羡意的看着大鹏的大仓库以及丝豪不马虎的办公桌虚荣心也得到了应有的满足怎么说也是亲侄女便客气的招呼着她坐下:“来来来,非叶,别站着了,坐下。我让人给你倒杯茶,你放心,这几天你哥不在,我做主了,一桑我今天五点准时给他下班,不加班了。这段,一桑的工作是有点超负荷了,这一忙起来,我都忘了一桑是你未婚夫了。” 周非叶脸上一红,心想着确是另一回事。她心里头对他大伯说着:“你忘了他是我未婚夫不要紧啊,重点是不要忘了加他工资啊。” 这周仁元和周建国父子俩在周非叶看来有个共同点就是嘴巴说话好听,拿钱出来不肯,天生就是老板的命。她这样想着,眼不经意的看向大玻璃窗外的钱一桑和小姨子忙碌的身影口气平淡道:“大伯,你不要客气,我就是来看看,他现在也不归我管着。哥的公司真大,比我老板大多了。” 最后一句,周仁元听着很受用,便也坦言道:“你哥还行,他能有今天也不容易,托你爸的福啊,来,喝水。对了,你们年轻人爱喝咖啡,我这儿也有,在大伯这儿你自便啊。” 周非叶忙说不用了,然后又东拉西扯的跟他聊了一堆家里长短。周仁元坐在“老板”椅上看着她的时候有点居高临下,一个亲戚在自己面前这么趾高气扬的周非叶显然是不习惯的。周非叶喝完了水便干脆站起来东看看西瞧瞧起来,这样时间也容易打发了。周仁元只当她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由她好奇,嘴角时不是的露着点笑意。 周仁元想小时候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周非叶到底不如书包都不知道丢在哪儿的儿子周建国啊。 周非叶到的时候刚好下午两点离钱一桑下班五点还有两个多小时,她有的等。 开始,周仁元陪了她一会儿,后来外面工人叫他,他也有事忙去了,便只剩周非叶一人了。 周非叶时不时的看着外面正忙碌的钱一桑,只见他一会儿低头干这个,一会儿抬头干那个,腰身和身板虽然看着瘦了,但膀臂处较之以前却更宽了,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个倒三角,如此的钱一桑身姿魅惑的很,和一众胖得不成形或是瘦得不成样的工人比,他自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更何况还那么年轻。 最后钱一桑还上了周强的车去送货,简直是无所不用。周非叶知道钱一桑还不知道自己就在仓库,刚才也交待过周仁元不要跟他讲。他一走,小姨子刚好进来,冷不丁的看到办公室里坐着个周非叶有些吃惊道:“非叶,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了也不叫声我们?” 周非叶刚好对着办公室正中央的“大鹏展翅”图发呆,小姨子什么时候进来她都浑然未觉。 小姨子其实比周非叶还小那么两岁,但人长得很漂亮很会穿衣服,再加上年轻有为,脸上更是有周非叶所没有的自信和强势,周非叶回头看着神彩奕奕的小姨子不由得脑中浮现任雪靓丽的身形。 还没等她开口,小姨子便揶揄道:“噢?我知道了,你是来看帅哥的。” 这句帅哥叫得周非叶心里不是很舒服。本来,周非叶还以为她会说:“噢,你是来看你老公的。” 这么说,还有点像话,但小姨子这么说,周非叶就有点不高兴了,便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小姨子事业心比较重,喝了口水和周非叶随便聊了几句便忙自己的事去了,周非叶也不想和她多说话,两人的身份无形中让人想到了竞争的画面,一个名义上是“靠”着姐姐,其实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一个名义上是老板的“妹妹”其实也就一个给别人打工的。 小姨子打了个外线,不一会儿便有人泡了两杯“咖啡”给她俩送来。周非叶接过咖啡对来者说了声谢谢,小姨子倒落落大方喝着什么也没说,那样子很像是老板娘的架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个和现实无关痛痒的明星话题便又无话到只能回到钱一桑身上了。 “非叶,你和钱一桑怎么认识的?”小姨子突然问她。 “噢。”周非叶捧着热呼呼咖啡道:“介绍的。” “噢。”小姨子手上忙碌着偶尔抬头看周非叶一眼:“我也相过亲,可是没一个看得上的。” “是吗?你太优秀了,能配得上你的不多。”周非叶由衷道。 “是吗?不过也被人拒绝过,说我脾气不好。对了,这事我还问过钱一桑。他说。”小姨子了个关子,下面突然不说了,她正好手上也在剪一块刚从厂里弄来的新样,说是等一下要寄快递。 周非叶见她一个人搞有些费力便上前帮她拉住了布头,小姨子摇摇头:“你这个样子不对,等下我剪过来会不小心伤到你的手,应该这样拿。”她比着布做了个相对安全的姿势让周非叶拿着。 周非叶点点头,心想小姨子在她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来周建国公司帮忙了,在轻纺这行也算是“老人”了,钱一桑就算跟着她也能学到不少东西,便心里放开了些。也许两人并没有什么,只是正常的工作上的“接触”而已。 “他说什么?”帮小姨子剪完布,周非叶装作不经意的问。 小姨子边写快递单边说:“他呀,他说我还好,就是太不温柔了。”说完便笑了。 周非叶也傻笑,两人又无话了。 见小姨子无时无刻不在忙的样子周非叶只能懒懒的看起手机来。手机里钱一桑的“梦中的河”还亮着,周非叶想给他发个信息问一问:“忙吗?”想想明知故问岂不是很无聊,便忍住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小姨子伸伸懒腰,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钱一桑也该回来了,非叶,你再坐会儿,我先走了。” “你回家吗?”周非叶送了送她。刚送了她两步,小姨子又回过身来:“非叶,麻烦你件事,等下快递来了,帮我寄寄掉,钱是,你不用给他,我赶时间。” 周非叶认真道:“好的,你是回家还是?” “我去公司,我姐那边还有点事。那,我先走了。”小姨子叫她别送,风仆仆的上了车,出去时工人们恭敬的神色里就差点头哈腰了。倒是证实了她“二当家”的身份。 小姨子的现代跑车还是周建国送她的员工奖励,周非叶回来后思绪万千,想着人比人真的不能比,尤其是她根本不想和人比,但有时候把你拉回到现实你就不能不往别人的心里边想。周非叶瞥了眼停在工厂门口的自己的座驾“小毛驴”回来闷闷的坐在沙发上等着钱一桑回来。 从工人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别人根本不知道她什么身份。 这样的她和小姨子比,有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感觉。 也是在那晚,周非叶向钱一桑提出了让他不去周建国那儿干的要求,她隐隐感到小姨子对她充满了威胁,毕竟小姨子现在还没男朋友,整个“大鹏”公司又属钱一桑长得最“养眼”也最像个“会干事的”便总觉得钱一桑长期对着小姨子会不会对她心生爱慕,毕竟那是位和钱一桑的“前女友”任雪神似的女孩。 潜意识里周非叶觉得如果她担心的事发生,那她真丢不起这个脸,和小姨子虽然不是亲戚,但至少也沾了点亲。她和钱一桑万一有个什么,那以后碰面真是太尴尬了。 她甚至感觉得出来,钱一桑就算心里并不喜欢小姨子这样的强势的女孩子,但至少心里是欣赏她的。所以,周非叶像当初的林慕白阻止周非叶和钱一桑一样,也要把小姨子对钱一桑的好感或是钱一桑对小姨子的好感扼杀在萌芽状态。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钱一桑离开大鹏。 钱一桑当然不知道周非叶心里的顾忌只说再等等,到这个月的月底再说。周非叶也没多想心直口快便说了:“你傻呀,你以为这样下去周建国就会让你去公司干活,他就是白白的耗着你。” 钱一桑有些不解,便安慰周非叶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活太多身体受累,但我得坚持下去,唐哥才可能重用我。”但我得熬到周建国让我去新公司的那天,我才有可能接触到大客户,才有可能有出头之日,等时机差不多,我便自立门户,到时候我当老板,你当老板娘。 钱一桑并没有向周非叶表露心迹,因为他不想轻易开口给周非叶什么承诺,在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 而周非叶只觉得钱一桑和她心越来越远了,再加上她一直怀疑钱一桑跟她好的“初衷”便只觉得失望,再也不想插手钱一桑的事了。 甚至,有好几天,周非叶推出了自己的小毛驴,连人都不让钱一桑“带”了。钱一桑开头几天还忍着,后来就假装自己的车坏了和周非叶蹭同一辆车上班。 但即便如此,周非叶对他并未笑脸相迎,在未婚妻的冷脸和仓库的繁重的工作下,钱一桑渐渐的等来了他人生当中的第二次“转机。” 周建国从非洲尤其是印度考察回来后预感到自己的面料在非洲有可能有巨大的商机便请“大鹏”公司的全体员工吃了个饭,然后向大家郑重介绍了公司的两位新成员:宁叔和凯瑟林。 有这两位技术人员入股,周建国心里一直酝酿的外贸公司便也开始初见雏形了。 宁叔之所以叫宁叔,是周建国母亲的姐夫。所以,周建国便尊他为“叔”。 此人,从业纺织工作二十余年,有很强的工作经验和轻纺底蕴,基本上什么面料到他手里,他都能分析出个大概。不仅如此,他只要有样布在手随时都可以给你找到这块布而且研发出来。 而凯瑟林是如今周建国身边那个老外客户的翻译。算是半个中国通和半个印度通,而且了解整个非洲市场的喜好,所以她如果愿意加盟“大鹏”自然也是如虎添翼。 钱一桑一听“新公司”终于要成立,眼睛便亮了。尤其是,周建国把他安排在“宁叔”身边跟班,他自然是求之不得。那天晚上,钱一桑第一次开怀畅饮,然后心里对周非叶说道:“非叶,你一定要等我。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