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圣再现之刀圣崛起》 第一章 英雄气盖世,宝刀助功成。 望盖挥鞭骑若风,将军飞入万军中。 马奔赤兔翻红雾,刀偃青龙起白云。虎豹堕牙山鸟静,凤凰坠羽树林空。历观史记英雄将,谁似云长白马功? 东汉末年,奸臣当道,遂起一段长达百年的乱世,乱世之中诸侯纷争,战乱不断,百姓民不聊生,汉室江山岌岌可危。 又曰乱世出英雄,战乱之中出现各路豪强。 “不谢东君意,丹青独立名;莫嫌孤叶淡,终久不凋零。”将军手持青龙偃月刀,胯下赤兔马,不慕名利,驰骋疆场,忠义无双,将军关羽字云长。 关羽一生战功无数,多少人能在青龙偃月刀下活过十个回合。温酒斩华雄,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单刀赴会成为美谈。关羽忠义无双,刀法天下第一,一口快刀,可望不可挡,世人都敬仰关羽武艺,给了关羽“武圣”的美称。 关公为何在交战中如此凶猛,在万军从中取敌将级如探囊取物,自然与那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是分不开的。为何此刀如此锋利,能斩金断玉,而又无坚不摧,经历百战而如同新筑,少不了神灵相助。 相传,筑此刀者,乃当时天下第一铁匠,而他在筑此刀之时,本乃月圆之夜,完工之时,忽然风起云涌,从空中滴下178o滴鲜血,滴滴落在刀身,融入其中,而此乃天上青龙之血,待鲜血浸入,风停云消,众人方敢上前取刀,怎知刀光一闪,转眼一轮明月却只剩下半月,以为这刀有偃月之能,因而取名青龙偃月刀。 有传言此刀降世就是天上青龙欲助世人建功立业,惩奸除恶。而这青龙滴下的178o滴鲜血就是赋予这神刀以青龙之力,需杀13oo人,斩48o人才能让这青龙之力散去。 需知铁匠筑刀分多种,铁刀,钢刀,纯钢刀,柔钢刀,青钢刀,宝刀。一般铁匠只会打造铁刀,钢刀。打造纯钢刀,打造十把要坏九把,打造柔钢刀要坏九十九把,宝刀更是世间罕有,而此宝刀本经神匠之手锻造,又有青龙血庇佑,故是人间独一无二的神器。 关羽当年武艺已是群,力大无穷,精通多种兵器,剑法群,刀法则是一绝,怎奈无一件称手的兵器,苦寻多时未果。寻到这铁匠处时听得宝刀传言,多次求刀,铁匠是个一个忠义爱国之人,虽然不舍,但见关羽心诚,又有一腔热血,念在他报国心切,最后将神器相赠,委托以救国救民之任,关羽备受感动,立誓匡扶汉室,救民于水火。 自此关羽如虎添翼,在神刀的影响下,关羽在武学的迷茫之处如拨云见日,刀法愈加炉火纯青,达到巅峰,创刀法‘掠影浪涛杀’。 关羽19岁那年,从下冯村来到解州城,想求见郡守,陈述自己的报国之志。可是,郡守因他是无名之辈,拒不接见。 当晚,他住在县城旅馆里,听到隔壁有人哭,一问才知这个哭的人叫韩守义,他的女儿被城里恶霸吕熊强占蹂躏。吕熊是个员外,勾结官宦,欺男霸女。当时,解州城由于靠近盐池,地下水是咸的,不能食用,只有几口甜水井散落在城里各处。吕熊叫手下人将城里的甜水井都填了,只剩下他家院里的一口甜水井。还规定了一条,凡是来挑水的人,只准年轻貌美的女人来,否则不许进。进来的年轻女人,不是被他调戏,就是被他奸污。 大家气恨,但因吕熊财大气粗,谁也奈何不得。韩守义的女儿让吕熊霸占后,气得老人叫天不应,呼地不灵,只好独自悲泣。关羽听罢,怒火中烧,提青龙偃月刀闯进吕家,杀了吕熊和他一家,解救了姓韩的姑娘和其他良家妇女。之后,他连夜逃往他乡。 杀人落难后关羽遇见刘皇叔与张飞,桃园三结义,开始漫漫英雄路。 英雄的事自然世人皆知,但最后却也是乱世容不下英雄,关公也只能是中奸计,败走麦城,身异处。赤兔绝食随关公而去,青龙偃月刀则落入吴国将领潘璋之手,而后蜀吴交战中,潘璋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被关羽之子关兴所识,关兴杀潘璋而夺回了青龙偃月刀,关兴夺刀后便将青龙偃月刀与自己父亲金身雕像雕像一起供了起来。 关羽一生受人敬仰,百姓多修雕像,画神像,以纪念关公忠义,但关公一生虽立功颇多,但斩将无数,立下不少仇人。当年魏国将领庞德被关羽水淹七军后擒获,却誓死不降,最后关羽无奈,下令用青龙偃月刀斩了庞德,而在最后蜀国灭亡之时,庞德之子庞会为了替父报仇,欲杀尽关氏,关兴的两个儿子都被处死,金身雕像被毁,青龙偃月刀不知去向。 人人哀叹英雄无后,痛恨庞会落井下石,下手狠毒,为了私愤胡乱杀人,而青龙偃月刀又不知去向,恐关公的绝世刀法也未流传于世。 天无绝人之路,上天不会让英雄陨落。 关羽有一个最小的儿子活了下来,名为关索,当时战乱,关索并未随兄关兴一起征战沙场,只任少许文官职位,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关索的存在,关索在蜀国灭亡隐姓埋名归入故里,回到了山东解城,育有一子,未防止庞氏斩草除根,自己改姓赵,随叔父赵云姓氏,给自己儿子取名为赵复。 关将军的绝世武艺也并未真正的失传,关索年幼时受关羽指导,习得了刀法一二,受益匪浅。而关羽征战多年,对自己刀法改进创新颇多,未广教他人,却花心血留有刀谱和刀法的心得,相传关羽被杀前将刀法给了一员手下送出,却不知送往何处何人。 随着岁月的推移,人们对关公的赞誉并未减退,刀法的事却未有几个人能知,而知道这个刀法的人也不敢声张,因为这本刀法不仅意味着一本关公的一身绝学,也意味着一场腥风血雨,世人定会为刀法而争夺,得刀法者得刀法武学之精髓,习得关公刀法,在江湖乃至疆场都会如鱼得水。 关索也知道自己的刀法并不是父亲的绝学,只是父亲刀法的一点映射而已,而要重振关家刀法的威名,自然要想办法找回自己父亲的武学,调查多年得知,父亲关羽尚有一本刀谱留于后世,却不知刀法在哪,而那青龙偃月刀在国破后又落入谁人之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关索苦恼不堪,关索立誓要找回青龙偃月刀,让关家刀法重现人间,让关家的威名重振江湖,但不知这条路上充满血腥,充满危机。 岁月如梭,多年一晃而过。 第二章 虎父无犬子,关公无弱孙 当年蜀国一灭,蛮王孟获便不忘诸葛亮的重托要护得刘禅安全,不让魏国灭蜀后加害于他,于是在被魏国好吃好喝的待着,乐不思蜀,而其他将领的后代便是杀的杀,逃的逃。 关家最为悲惨,险些满门丧尽,幸得关索死里逃生。关索回到故里后便放弃了救蜀的幻想,改跟叔赵云姓,名为赵索,一心传下关家血脉,让子孙扬父辈的英雄气概,不负“义绝”的美称。 “复儿啊,为父交你的刀法学的怎么样了?” “爹,这些刀法您都教了这么多年了,每天就这几招几式的,能有点新花样么?我都快烦死了...”,话还未说完,屁股上便吃上了一脚,“小兔崽子,不知深浅,你可知你学的这套刀法有多实用,你爷爷当年...”,赵索忽然听了口中的话。 “爷爷?您从来没跟我提起过爷爷的事,您今天说了却又不说,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为何总是不愿跟我提爷爷的事?”说罢赵复便一脸疑惑的望着父亲,眼里露出了一丝丝求知的**。 赵索一脸为难,欲走开,却又怕赵复多想,便道:“等你把这套看似简单的刀法倒着都能练出来且行云流水的时候我便与你说说你爷爷的事”,说完便离开去了卧室。 后院内卧室中,赵索走向墙脚,推开了隔板,里面是几幅牌位,上面有着先帝刘备,尊父关羽,令兄关平关兴等,赵索点上三炷香,插上之后眼中漫出泪水,心里百般纠结,思绪万分:想我关家本是盖世的英雄门第,却不料庞会小儿如此小人,为了替父报仇不惜重兵要灭我满门,幸得当时无人知我关索,不然我就是关家的罪人,如今我忍辱在此,躲过了庞家的屠刀,我定会好好照顾复儿,不忘教他忠义二字,定要让他为我关家重振威名。 说罢拜了三拜,拭去眼角的泪水,关上了隔板,离开了卧室。 再到前院,现赵复正在练功,赵索整了整衣冠,说道:“你去街上与我打点酒来,我今天不舒服,要喝上几杯解解馋,这钱你拿去,多了的你自己去买点吃的,看你整日被我压着勤奋练功,是该奖赏你一下了。” 赵复接过父亲丢过来的钱袋和酒壶,心里乐坏了,三步作两步的冲了出去,只剩下赵索无奈的摇头。 春风暖暖,吹得人神清气爽,赵复很快便来到了街上,街上倒是热闹,虽不是太平盛世,却也像一个安静祥和的地方。 赵复来到了煎饼摊,要上了几个煎饼吃了起来,边走边吃,朝着酒肆去了。 煎饼还没吃完便听见了不远处有人哭喊,上前问人何事,乃是一个地痞拿了一老妇人的菜却不给钱,老妇人不肯,赖着那地痞不走,反而吃了那地痞一脚,倒地哭了,却无人敢管,地痞反而大骂:“老家伙不识抬举,我吃你的菜是给你面子,何须要钱,你可知我是谁,方圆十里,谁不知道我的能耐?” 老妇人跪下求道:“我儿生病了,我要卖钱为我儿治病啊,求求大人高抬贵手,把菜还给老妇吧,老妇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那地痞看老妇还是不肯让自己离去,抬手便要打,忽然被一壮汉一把抓住了胳臂,动弹不得,扭头一看,此人浓眉凤眼,眼底生威英气逼人,却又脸上红润如女子,年纪轻轻,一副夫子扮相,便是赵复。 赵复看了老妇一眼,再看向这地痞小人,忽然眼中露出杀气,盯着这小人,把这地痞着实吓了一跳,地痞心想此人看似文弱,怎么这眼神瞪的我如此心慌,便说:“你是何人,敢管我的事,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大哥是县衙的少爷,我打残你也没人敢管,你要是多管闲事别怪我动手了。” 说罢想动手,却现自己的胳臂一直被抓着,怎么挣都挣不开,而后便想踢腿,怎知刚出腿便反被踢到在地,哀嚎起来,赵复便拿回了菜还给老妇。 老妇心生谢意,正欲感谢恩公,却现那地痞已经偷偷抓起板凳要砸向赵复,还未来得及提醒恩人,却见赵复已经对这小人把戏猜的清楚,反手就是一拳,怎知关家的人向来是力大无穷,只这一拳便直接击断了这小板凳子打在那人胸口上,那人应声倒地,这次是真的哀嚎着起不来了,左右翻滚,不知作何动作才能减缓自己的胸口的疼痛,活生生像一只丧家之犬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赵复恐伤了他性命,便没有上去大打出手,叫众人散去,不必围观。 再扶起那位老妇,帮她装起来那抢回的半筐蔬菜,说到:“老人家不要害怕,你回家去吧,我就住在河东,若是这厮日后再找你麻烦,你就来与我说,我定打得他半死不活”,忽然想起某事,又叫住老人。 “你儿病了就要治,这点钱不多,但也能帮帮你,你去给你儿抓药吧,待你儿病好了,就不用你每天劳累卖菜了”,说完便把父亲的钱袋尽数给了这老人,老人无以为谢,只能给了赵复两颗青菜,拜谢恩人,便回家去了。 “你这厮害人不浅,今天只是给你点教训,如若还敢祸害他人,我定打得你半死不活”,赵复对那地痞口头教训了一番,那地痞也只能躺在地上捂着胸口连连点头,疼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赵复没买到酒,不知如何向父亲交代,拖到了傍晚才想起回家,无奈便去了河边给酒壶装上了一壶河水,慢吞吞的回家去了。 刚进家门就看见父亲正在舞刀,父亲刀法如游龙盘于空,潜蛟舞于湖,不像舞刀胜似舞刀,但父亲刀法确实是自己的一样的刀法,却怎么看都比自己的游刃有余,赵复便称赞父亲好刀法,赵索一看儿子称赞自己刀法,倒也很是开心,对赵复的迟迟不归也没有追究。 递过赵复大刀,接过酒壶,叫赵复再学着自己练一遍刚刚的刀法,赵复没有办法,只能练了起来,心里却慌了一阵又一阵,赵索见赵复刀法凌乱,骂了两下,摇摇头,坐下来,便拧开酒壶,满上一大口,刚喝到嘴里还没准备品上一品就差点连鼻涕都一起喷了出来,大骂到:“哪买的狗屁马尿,如此的平淡无味,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 赵复想笑又不敢笑,小声说:“这是那河水,您的酒钱我都给了一个老人给他儿子治病了,人家看着实在可怜,我一心软就给了人家了...”,赵索刚听完脸色便温和了下来,说到:“如真是这样也无不可,我看你如此慌张,恐不只是捐了我的酒钱吧?” 赵复无奈父亲深深了解自己,就把自己打人的事如实说了出来,赵索听完后虽然怪罪赵复下手没轻没重,太过鲁莽,却也庆幸自己儿子没忘记自己教的那些正义之人所为之事,没太过追究。于是罚赵复去做晚饭,爆炒了那两颗大青菜。 第三章 月下大义,地痞寻仇 夜里,赵复到前院散步,见父亲正在望月呆,悄悄走近,意欲试探父亲,手才刚贴近父亲的衣襟就被赵索一手抓住,反手一拧,痛的赵复直求。≥≧ 赵索见赵复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便松开了招式,说道:“你这小子有点武艺全靠我赵家血脉,否则就你这三脚猫的武艺,哪是那街上恶霸的对手,平时不好好学,如今还敢试探你爹了?|” “父亲武艺自然高强,我也是无聊想看看父亲能不能一招治我,可您刚刚说我有着一身气力全靠我赵家血脉,难道我赵家一直就是习武之人?您能不能跟我说说咱家的事,您都跟我推脱了多年,如今孩儿已经长大,也该让我知道了。” 赵复还是一如既往的想知道自家以前的哪些往事。 赵索又抬头看向明月,叹了口气,道:“过段时日我再与你说,我怕你一时接受不了,太过兴奋太过难受我都不愿看到,你看这天上的弯弯明月,像不像我赵家的刀?” 赵复望向天空,天上繁星点点,一轮弯月格外显眼,不由得脸上露出一丝惊喜:“还真是啊,这一轮弯月还真像我整日玩弄的大刀片啊,哈哈” “胡闹,怎能称这兵器为刀片,你可知道为何我家独爱使刀?那是因为刀是兵家的一个常用的兵器,而我赵家的这种刀,却不像哪些士兵用的简单刀具,先我家的这种刀长较长,刀刃厚,刀重,虽然是以那种长刀为原型,却有自己的名号,叫做冷艳锯,不只刀快刀重,一般人舞不动他,你平时能舞的动却只因为自己身强力壮,仗着自己的天生一副好身段,也舞不快,舞不稳,日后还得好好练。” “就算我赵家的刀法再厉害,比那关公如何?当年关将军何其英勇,天下无敌,咱们的刀在他面前能入流么?”赵复脸上流露出对关公的敬仰之情,赵索见赵复对关羽刀法一往情深,也不愿灭他对关刀的喜爱,毕竟本就是一家刀法,便应道:“关将军刀法确实厉害,我也钦佩关将军武艺与为人,但只要你好好学好自己的刀,日后定能像那关公一般,” 赵复欣然,看着父亲,笑了起来,赵索又道:“但关公受人敬仰不只是因为他刀法群,你知道么,他最让人敬佩的是他的忠义,一生只侍一主,一个义字让多少人对他百般赞赏,这才是你该向他学的,春秋大义咱们也不能忘,如今天下并未太平,你更要牢记我的教导,切不可妄自菲薄或自欺欺人” “父亲教导的我记下了,父亲为何对关公如此了解,难道父亲与关公有何故事?”英雄的事总能让赵复热血澎湃。 赵索思索片刻,答道:“不要多想,关公的事我早有耳闻,看你如此喜爱关公,便于你说说罢了,咱们这冷艳锯你得好好练,不要怕累,刀重不要愁,你需知关公那青龙偃月刀重八十二斤,你现在离那关公气力还差得远呢” “是,孩儿一定好好练,日后一定将这冷艳锯的威名扬光大,给咱赵家光宗耀祖,”赵复一脸正经的说着。 “复儿啊,如今天下,你怎么看,是太平还是不太平,是有功可建还是无功可建?” 此时正是乱世,天下并未统一,司马家夺了曹家的天下,吴国还没有完全归降,晋朝还是一片混乱,却不知父亲为何如此问自己,便说,“当今天下,当然有功可建,只是这司马炎昏庸好色,不值得我们为他建功立业啊,孩儿也不愿为哪些无用之人卖命,如若天下百姓需要我,我或许会出去闯一番功业,”赵索听罢没有多说,点头默许。 “过几日就是你娘忌日,咱们一起去拜祭你娘”赵索说完就走开了,背影有凄凉,却不知眼中早已是泪水满布,有恨有思念。 赵索妻本是文武双全的女子,深得赵索疼爱,夫妻二人过的舒适幸福,却难得一子,赵索近四十岁才有了一子,而自己心爱的妻子却难产而死,这是赵索一生的痛。 几日后,赵索与赵复拜祭回来,刚到家门处见院前来了多人,都是混混模样,其中一人衣着较为华丽,却也是一副贼人模样,手上拿着棍棒,再不多时,又有二人扶着一人,缓缓踱来,赵复一看,这不是正是那日街头教训的小子么,怎么来了,难道是不服气找我来了,想罢便想拦着父亲,不让前去,赵索却推开赵复说到:“这帮小贼我早有耳闻,不料这么嚣张,敢到民宅寻事,我正好替百姓教训一番”,然后走了过去。 那带伤地痞对那带头的说了几句,然后带头的小书生便走了上来,骂道:“就是你欺负我兄弟?胆子挺大啊,你知道这地方归谁管么,不怕挨打?我们向百姓要点恩惠你们就敢把我弟兄伤成这样,给我一交代,不然打断你的腿!” 赵索听罢心里很是气愤,赵复更是气的直跺脚,骂道“尔等小人,看你们能吃的了几拳”,说罢便想动手,被赵索拦住,赵索对着地痞倒是想先礼后兵,可哪知那群人根本就是要来寻事,险些拆了这前院的门,赵索就请他们到院中相商,进到院中,混混们都愣了起来,环顾一下,不禁胆战心惊,院中全是各种兵器,一把冷光四射的大刀格外显眼,都心里想着这老头必定武艺群,该如何是好。 赵索便说:“你们是想怎样,进了我这门想出去可就得弃恶从善,如若不然就是要吃上一顿拳脚的。” 那人感觉面子下不下来,挥手就叫众人齐上,却都被赵索打倒在地,还好赵索下手知深浅,如若换了赵复恐怕这几个人已经没了叫唤的气力了,那前几日挨打的地痞更是心慌,怕再吃上一拳,扭头就想跑,却被赵复拦住,吓得他直接摊到在地,苦苦求饶。 原来那地痞头子就是县衙的少爷,平日里不敢干什么大坏事,却没少欺负百姓,偶尔偷点菜,抢顿酒,又仗着县衙老爷不管他们,就一直逍遥快活。 如今被赵索治了,心里自然不舒服,却又奈何不得赵索,便随口答应不再祸害百姓,说以后也不敢再来惹事了,只求赵索放过他们。 赵索见这些人都已经口服,却未必心服,便拿起那冷艳锯大刀,屏息,待刀气已聚,便对着墙根的桃树劈去,嘭的一声,桃树直接拦腰而断,桃花散落一地,众人见赵索神力,便再次求饶道一定不再祸害百姓。 赵索这才让众人离去,让赵复收拾院里的烂摊子,可怜这赵复~ 第四章 闹市遇仇家,地痞明大义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赵复起的颇早,在温和的阳光下练起了冷艳锯,比起前段时间确实精进不少,看来是最近受了父亲话语的影响,在自己的刀法上下了不少功夫,赵索看到赵复如此努力,心里颇为高兴。 赵索走到赵复面前,说道:“学刀法不只学招式,更得学刀法的心法,不能一味的去追求快,追求力道,更得注重自己内力的控制,你内力尚浅,空有蛮力而已,如若在练刀上太急于求成,只怕会伤了自己,事倍功半,所以你每一刀每一式都得使用得当,你不能认为自己是在练刀,而是真正的在厮杀,而真正在厮杀时又要忘掉自己在厮杀,犹如自己在手握长刀舞于庭中,就像你这样,随心所欲,无人能干扰到你的表演”。赵复摸着脑门,似有所悟。 早饭过后,赵索收拾起了弓箭,短刀,貌似准备去后山狩猎。只留得赵复在家,嘱咐道:“我去后山看看有无肥点的兽类,打点回来吃点好的,顺便给你补点身子,你现在正是要长成之时,不能委屈了你,你在家好好练功,不要偷懒。”说罢就往后山去了。后山离家有十里路,山又大,想打点兽类也不是一样快事。赵复心里有点鬼点子。 “好久没有去看王悦妹妹了,今日父亲出门,一时半会回不了家,我正好去见见”便立即动身,朝着河西去了,路过街头,捎上两个包子便去了王悦家,王悦是赵复的儿时玩伴,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且曾经也住在河东。 当年幼时的赵复随赵索逃到这里,多亏了这王家的接济,才慢慢安顿了下来,只是当时年幼,那些往事已经记不得了,王悦家前两年房子塌了,经当读术士叮嘱,不可再住河东,于是随家人搬到了河西,便与这赵复家有上了一段距离,而此时正当二人成年之际,难免交往的不自如。 赵复来看王悦也是硬着头皮,为了看看自己的王悦妹妹是否过的安好。 “王悦,王悦~“还没敲院门,这赵复便嚷嚷了起来。 不多时,便冲出了一个少女,正是王悦,这姑娘柳叶弯眉,脸色红润,朱唇大眼,看似只有二八年纪,正是闺中待嫁的妙龄女子。 ”复哥哥,你终于知道来看我了,我都想死你了“话还没说完就盯上了赵复手里的包子,蹭上去闻了闻,还没等赵复反应,便直接拿去吃了起来,逗得这赵复哈哈大笑:”就知道你爱吃这个,咱小时候没带你少吃,瞧你这吃像,跟没吃过一样。“ 气得的这王悦脸色一阵红润,一脸娇羞。 ”你知道我爱吃还不多来看我,给我带点,我娘整天都不让我出门,别说去吃这好吃的包子了。“ ”好好好,今后我会多来看你,只是咱们都这么大了,再向小时候那么勾肩搭背恐不合适,对你名声不好“赵复委屈的辩解。 ”那又何妨,我才不管些什么闲言碎语,实在不行我就嫁给你罗,难道复哥哥看不上悦儿么?”这王悦倒是心直口快,不怕这世间的俗礼。 “这些事咱们日后再说,如家父与令堂都同意,我定会来娶你,只是我如今刀法一无所成,不敢被儿女情长扰乱了心思,悦儿妹妹别太生气,气成黄脸婆,我可不要你。” 不说还好,一说这黄脸婆这王悦还真有点气,都说女的最怕老,这王悦岂能例外,此时自己正是最美的时候,自己对赵复示好,却被取笑一番,便略带怨言:“不理你了,就知道玩你的刀,一点都不知道我的心思,大笨蛋!”说完就回了房,只留得那一缕女儿香迟迟不散,那赵复呆在那里,王悦的母亲正好来了,便招呼赵复进屋,赵复知道这王悦脾气,忍忍她最好,索性没有进去,便告辞走了。 赵复正想回家,路过街上,闻得远处一声接着一声的呐喊,像是军中人士带兵路过,赵复对这行军打仗非常向往,便去了那边,想一睹将军的风采。还未挤上去就已经看到了高头大马,士兵步伐整齐,为的是个老年将军,细眉小眼,眼中透着杀气,环顾着周围百姓,像是征战了多年,杀人如麻,脸上冷酷无情,吓得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不敢直视。 赵复从那些懂的这些军士来历的百姓口中得知,这支军队屡建奇功,在灭蜀国的时立下战功,带兵的那个将军,姓庞名会。 庞会,赵复对这名字感觉颇为熟悉,感觉在那听说过,仔细思索,想起了三年前在李老夫子那听的的故事,当年蜀国一破,魏军横行霸道,不仅欺压百姓,更是屠杀了不少军民,而关羽的子孙皆死于屠刀之下,而这指使此事的将军就是庞会,莫非就是此人。 赵复越想越气,原来这坐在马上的光鲜将军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由得破口大骂:“原来这厮就是屠杀关羽后人的狗屁将军,竟然还活着,老天真是瞎了眼,为何不让此等小人遭天谴。” 庞会听见有人在辱骂自己,扭头定视,乃一年少小子,本欲叫人拿下,却想起此行目的,不愿激起过多民愤,便作罢了。 而那赵复却越兴起,指着庞会:“汝等小人之行老天定不会饶了你,今日不遭天谴,明日便死无葬身之地,关公血脉断在此奸人之手,你还有脸来此威风?将军了不起么?” 还未骂的尽兴就被别人捂住了嘴,赵复挣开一看,是县衙少爷,衙内不容赵复多言,就将他拉走,去了街外,躲开了庞会手下的视线。 “你这小人,还敢拦我,前几日没打你,是不是现在想挨揍?” 这衙内一脸的委屈,道:“我虽无赖,却也不想你丢了性命,马上的那个是庞大将军,前几日便接到书信,这将军要路过咱们县,并且在县里有点公事要办,我府上一得知消息,都惶恐不安,唯恐招待不好人家,你却对人家破口大骂,人家如若生气要杀你,谁人敢管?” 赵复平下心思,想想刚刚确实自己太过鲁莽,险些丢了性命,却是这地痞救下了自己,拍打几下被拽乱得衣袖,斜眼盯着这衙内便道:“救我是你本意?你为何不公报私仇,唆使那将军找我麻烦?” 衙内说道:“我是不想让家父为难,你若惹事,还不是我父亲来解释,我虽无赖,但家父对我甚好,你要是这样闹,庞将军找我父亲麻烦,害我父亲,我于心不忍。” 赵复点了点头,说到:”能有一片孝心的无赖也是难得,我不与你计较了,但是,休要叫那狗贼是将军,他不配做将军,如此祸害关家后人,有何脸面做将军,今后如若有机会我定要抽他几个巴掌“说罢便告辞这衙内,往家走去,这一路一直咒骂着这庞会,流露出对关羽的无限敬仰和一丝丝惋惜。 傍晚,赵索打猎归来,肩上扛着三只野兔,见赵复并未练刀而是在庭前呆,便问:“今晚有肉吃为何还不勤加练功,是不是不想吃这刚打的兔肉?” 赵复答:“父亲,你可知庞会这人,今日我见到这狗贼了。” 赵索震惊:“什么?你见到了庞会,他来到了解良?” 赵复还是一副苦恼的神情,双手托着下巴坐着,又说:”是啊,带着一队人马,现在就在县衙内“。 赵索眼神迷离,若有心思,眼中杀气十足,咬牙切齿,腮帮一紧,心中骂道:”这狗贼,难道知道我了么,还不肯放过关家一条生路,我一心想要报仇,来的正好,我便要了你的狗命。“ 赵复见父亲若有心事,便再次问父亲是否知道那庞会,赵索说对庞会略知一二,推脱着不愿多言,便去了院内,卸下弓箭。 野兔被剥皮切块,貌似今晚要大吃一顿。 第五章 夜半刀光旧仇得报 夜里,赵索将好菜端上了饭桌,一脸严肃,不像以前那样爱跟儿子嬉笑,憋的这赵复很不舒服。 赵复正想问问所为何事,但见父亲从柜子里抱出一个小坛子,赵复心想:“这不是父亲珍藏了好几年的好酒么,一直舍不得喝,难道今天为了这新鲜兔肉,舍得拿出来下菜了么?”赵复转念一想反正有吃有喝的,何须问太多,正好喝点酒解解那白天受的气。 赵索满上了好酒,跟儿子对饮起来,豪气十足,看不出这酒是他珍藏了多年的上等好酒,不多时便吃的满头大汗,说:“吃了这酒今后你就得像爹一样,是个大人,凡事不能冲动,好好练功,不要逞强,前几日与人冲突,虽是对的,却太鲁莽,今日听你说骂了那狗将军,虽是正义言辞,却太冲动,还好他们没有追究下来,以后你得牢牢记住爹说的话,须知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不要以为人人都像咱们左领右舍一样亲近,也不要以为对你好的都是像我对你一样真心实意,记住了吗?” 赵复听的茫然,不知父亲为何交代的这么多,也只是轻声答是。 另一边,庞会也是酒肉齐下,在县衙吃的舒坦,旁边坐着三个人,一个便是县衙老爷,另一个人生的淡眉小眼睛,却身材魁梧,像极了庞会,原来是庞会的二子庞业,庞会只二子,长子庞功,二子庞业,这两个儿子名字倒是自己心思。 桌上还有一人,此人虽清秀,却眼中杀气十足,看人都一副吃人神态,称庞会为老爷,原来是庞会手下的家将,名叫项忠,深得庞会信任,武功深不可测。 项忠祖上与霸王项羽同宗,乃是楚人,十岁时家人被强盗所害,只他一人在外贪玩才逃过一劫,十三岁时便在街头提枪一枪刺死了那匪,本应遭到强盗报复,但庞会见他一片孝心,英勇异常,是练武奇才,遂救下留在府中,授他武艺,如今项忠正值壮年,武功自然极高。 项忠知恩图报,对庞会一片忠心,平日里一直跟着庞会行事。 酒过三巡,庞会已经尽兴,便说:“多谢大人款待,我等还有军事要议,请大人回去休息吧,不必多陪”,县衙老爷便带下人离去,留庞会,庞业,项忠三人在屋。 庞业见外面人已经散去,便望着庞会说道:“父亲,此番前来,到底能不能抓到你说的那个漏网之鱼,咱们的情报不会错吧?” 庞会默然,站起后来回走了几步,思索片刻,说道:“当年我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可疑的,现在却还是有人查知关家尚未绝后,此前我经常梦中不安,梦里你祖父说我不孝,却不知如何不孝,得知此事我确定关羽定是有子孙活着,只是在不在这解良我也不知道,如今真好调查一番”。 果然,庞会这次前来不是为了公事,而是要杀赵索与赵复,庞会自庞德死后一直噩梦缠身,梦中庞德嘱咐庞会要为其报仇,杀掉关羽,一雪水淹七军之耻,为了自己不受父亲的梦中责骂,庞会当年誓要杀掉关羽,屠尽其后人,只是造化弄人,今日关羽的孙子在大街上辱骂他,他都没动杀心。 赵复这边也吃完了,收拾完,赵索便说:“我屋里有东西给你,明早你再去拿,我累了,先去睡下,不要来扰我”说罢去了自己卧室。赵复不知父亲为何今夜言语很奇怪,想去看看父亲是否睡下,却想起父亲叮嘱,别没去打扰。 待到当夜三更,赵索着黑衣蒙面飞墙远去,手上佩短刀,背上附弓箭,是要去取庞会性命,报仇雪恨,一解内心积压多年的仇恨。 来到衙府郊外,现周围全是庞会的随行军士,约两百多人,都是身穿铠甲,手握长枪的精兵,足见庞会的杀心,这些人多半已经睡着,但还是有少数在来回巡逻,赵索想绕过这些人杀庞会定是件难事,直接闯进去更是不可能,思索片刻,赵索打算调虎离山,引开这边的重兵,然后再寻找机会,可是如何引走那些士兵呢,赵索陷入沉思。 左思右想不得其法,无奈所剩时辰不多,待会天色越来越亮恐再无机会,便来到不远处一处民宅,见此宅破旧,一股草料味,伴有黄牛鼾声,想必是作了牛棚,定无人居住,于是弯弓搭箭,“咻~”的一声直接中在那带头巡逻士兵胸口,那士兵应声倒地,口吐鲜血,无力言语就断气了。 “有刺客,有刺客”所有的士兵随即起身,大部分都朝着射箭的方向寻来,赵索点燃了一草把丢进民宅,民宅内干燥加之草料又多,火势很快就蔓延起来,赵索一看有了效果,便绕开视线,来到府衙墙边,越墙而入。 庞会被叫声惊醒,刚想起来看看,项忠与庞业便一同推开门走了进来,神色有点紧张,说道:“父亲没事吧,外面来了刺客,兄弟们正在抓捕,那民宅起火,咱们的马被困在那牛棚,我得带人去灭火,请父亲穿好衣服,随项将军躲一躲。” 说罢便又出门去。 “请老爷随我到外面躲一躲,这里恐怕已经混进了刺客”项忠手中拿着一杆银枪,枪长且重,在夜里闪着白光。 庞会一脸傲气,说道:“老夫戎马一生,战功无数,谁敢动我?别说是刺客,就是来千万敌军老夫也不惧半分,忠儿你如此英雄,还怕护不了我的周全?”说罢便坐了下来,拿起竹简,静静地看了起来。 项忠见老爷如此淡定,也不愿伤了老爷颜面,便说:“既然老爷如此信任忠儿,忠而定护得老爷安全,我在门外候着,老爷有事便说”,说罢掩上门,来到门口,手握银枪,立在那里。 赵索这时已经进入府内,庭院虽然不大,但是守卫的兵士不少,赵索不容多想,拔出佩刀,悄悄摸了上去,捂着守卫的嘴巴,一一抹了脖子。寻不多时,便来到了庞会的住处,赵索刚想靠近,现门口立着一人,此人身材魁梧,身穿银龙甲,脸色严肃,周围如此混乱,他却气息不乱,呼吸均匀,想必是武艺高强之人,赵索不愿耽误,便弯弓全力射去一箭。 项忠这边早已听得拉弦之声,并未慌张,待到弦收箭出,便马上辨出了方向,眼寻向那箭头,脚踢银枪,抬枪顺势一招新月横扫,枪头划出一道黑气,断箭于空中,大喝一声:“谁人如此大胆?” 赵索甚是惊奇,想不到这人武功如此高强,正不知该如何应对,身旁却飞出一人,黑衣蒙面,没说半句话,便提刀与那项忠动起手来,赵索心想:“难道有人助我?机不可失,我去取庞会狗命。” 赵索绕开二人的打斗,朝着庞会屋子的窗子奔去。 屋内,庞会听得外面打斗声,便放下竹简,穿好了衣服,提起自己的紫鲨大刀,刀口锋利,刀身淡紫,乃玄铁打造。 正遇赵索破窗而入,便挥刀欲杀赵索,赵索双手紧紧握住佩刀向庞会砍去,庞会挥刀相迎,拼得一身气力,二人僵持不下。 庞会问道:”何人如此嚣张,你可知我是谁?“ 赵索盯着庞会,满布血丝的双眼弥漫着仇恨,弥漫着杀气,骂道:”正知是你这狗贼,我才要杀你,少废话,看刀!“ 赵索推开庞会大刀,踢上一脚,庞会亦踢腿相迎,紧接着又对上一掌,震的周围桌椅散乱,这内力比拼下不分胜负,二人虽都已年迈,武功却依然很高,自然拳脚内力在伯仲之间,要想一绝胜负,还得拼刀法。 赵复手上是短佩刀,庞会手持九尺紫鲨宝刀,貌似赵复吃亏,但是这近身搏斗,除了关羽刀法之外,其他刀法皆是软肋,所以赵索并没吃亏。 赵复用佩刀贵在灵活,于是手运佩刀,暗暗使力,对庞会上下齐攻,庞会舞刀拆招十分吃力,加之年迈,体力耗损的厉害,渐渐处于下风。 庞会恐战他不过,便心生一招,欲死里求生,拼死一搏,不顾赵索刀快,脱身飞起,只使出一招半月斩,这一斩出尽全力,收刀极难,即使收住,也是要伤筋断脉,求的便是那一股神挡杀神的霸道,即使赵索用尽全力接住,只怕那佩刀也吃不住这紫鲨刀的锋利,断佩刀而直劈赵索。 赵索看的明白,深知大刀的锋芒不能接,便在这刀刃还在月顶之时,抓住了桌腿,手臂用力把身子拉了过去,转眼,庞会刀身已至,劈在那青石板上,火光迸出,留下一深深刀痕。 赵索瞅准时机,在庞会难以收刀之时,一刀正捅在庞会腹部,恐庞会不死,转刀刃直穿至庞会背部。 庞会口吐鲜血,站立不稳,用尽气力问道:”你到底何人?” 赵索拔出佩刀,大声道:“你庞家刀法在我父亲面前皆是虚妄,你败给我是你死有余辜,听好了,我便是关羽第三子关索!“说罢便提紫鲨刀破门而出,庞会忽然心痛如刀绞,大喝一声倒地而死。 赵索出门见那黑衣人还在与项忠苦战,但明显不敌,项忠提银枪左戳右刺,黑衣人防不胜防,身上已经有多处伤痕,眼看就要被项忠一枪刺中胸口,被赶来的赵索一刀拦下。 赵索又提刀与项忠大战,二人皆九尺长兵,比拼的便是沙场上一般的刀枪对决,只是没战到两个回合,项忠见赵索手中乃是紫鲨刀,只怕老爷有什么不测,便没有与赵索纠缠,两步蜻蜓点水,飞向房间,现老爷倒在地上,已经死去,正欲留下这二人性命,却现二人已经杀出墙外,不知去向。 第六章 赵复知生世,立志闯江湖 赵复与那黑衣人一同杀出,未防止有人跟踪追杀,夺马向后山逃去。后山脚下,赵索脸色不佳,甚是疲倦,原来在与项忠打斗时,不小心臂膀被那枪头锐气擦伤,此时正疼的厉害,看来还是低估了那项忠武艺。 赵索勒马抱拳问道:“多谢壮士相救,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黑衣人摘下面罩,说道:“在下姓高名远。” 赵索才见此人已经白苍苍,比自己年长许多,于是下马行躬身之礼,道:“原来前辈如此年长,为了救我险些被那贼人所伤,救命之恩,我赵索无以为报,可否到寒舍一叙?”高远应允。 待到那赵索家中,天色已经渐明。赵索于是唤起赵复,赵复正睡的厉害,迷迷糊糊地出来,见父亲与一陌生人在一起,而且满身是血,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这位前辈又是谁?” 赵索说到:“这位是高远前辈,来,拜谢这位前辈对你爹的救命之恩。“ 赵复没听明白,但还是给高远行了拜谢之礼。此时时间紧急,随时都会有人追来,赵索便拉住赵复,说到:“复儿,跟爹来。” 说罢三人进了赵索屋中,赵索推开墙上隔板,露出了那些牌位,说道:“复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祖父的事么,今日我便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来,跪下。” 赵复跪下后,赵索说道:“我们本不姓赵,乃是随我叔父赵云姓氏,而你祖父便是你一直敬仰的将军关羽......”赵索一字一句说的越来越重,不犹得热泪盈眶。 “当年,你祖父水淹七军斩了那庞德,与那庞家接下仇怨,本来这是军事,斩那不降之将是实不得已,谁知庞会小儿心狠手辣,在蜀国将破之时欲将我关氏斩尽杀绝,为父报仇。幸得我当时并未上得战场,便早早带你离开了,你当时年幼,并不记得,我带着你回到这祖籍解良,后来才听说我们关氏被庞会追杀,于是改姓,给你取名为复,关家现在仅剩下你我,你听懂了么?关复!” 这一声“关复”听得心痛,眼泪不停地留下,口中难以说出话来,久久才说:“想不到我身世如此凄惨,定要取那庞会人头,一雪我心头之恨。” 赵索将紫鲨刀摆在灵牌前,说到:“复儿,刚才我已手刃了那庞会,幸得高前辈想助,我才能大功告成,安全脱困,这把刀便是那庞会兵器,我已夺来,现祭奠我关家先人,如今大仇得报,今后你我皆重改关姓!” 关复转向再次拜谢高远,高远扶起关复,脸色凝重,说道:“不愧为关羽后人,都是英雄气概,看来我没有看错。” 原来这高远早已经知道关索要杀庞会,于是相助,高远说道:“我一直被关将军气概折服,仰慕已久,谁知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庞会小人作为,险些断了关将军血脉,我早有不满,一直想为关将军讨回公道,并一直注意着庞贼动向,前段时间现他带着训练的精兵奔解良而来,我猜与关将军之事有关,便一路跟随。昨日在街上见到你在街头痛骂那庞贼,心里已经记下了你。不料夜晚你父亲就前去行刺,我正好相助,你父亲又是关将军之子,一切都是缘分啊。” 说完高远看向灵牌,叹了口气,跪下说道:“我一直为关将军惋惜,却不知关将军尚且有后人,如今关将军大仇也得报,可以安息了。” 关索对关复说道:“昨日我便决定要杀那庞会,唯恐一人前去有去无回,而不杀那贼人便再无报仇的机会,我又不愿让关复一同冒险,如有闪失只怕有愧关家列祖列宗,所以昨晚我只嘱咐你今早来我屋里取东西,拿的东西便是封书信,里面交代了你的身世,想让你在我不能归来之时有机会逃走,不至于牵连到你,现在看来无需多看了。”说罢将书信置于灯火上烧掉了。 关索烧完书信面对高远,问道:“前辈如此倾佩我父亲,难道前辈与我父亲有何旧事?敢问前辈能否相告?” 高远手捋白长须,说道:“你可曾知道大将高顺?” 高顺是当年吕布手下第一大将,战功卓越,武艺群,深受吕布信任,相比张辽,高顺更加受到重用,手底下七百兵士的陷阵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曾经一度让善于打守战的曹军大将曹仁节节败退,这些兵士乃是高顺亲手调教,凶猛无比,为吕布称霸一方立下汗马功劳。高顺更是一个不可多得军事人才,为吕布出谋划策,只是许多良策未得采用,最后功败垂成。 高顺为人耿直,严于律己,相传他从不饮酒,不好美色,但最重要的事是他衷心不二,从来没背叛过吕布。却也正是他由于太过忠诚,选错了主公,才丢了性命。当年吕布被困白门楼,吕布手下侯成等为求生起叛变,之后,高顺随吕布一起被抓,押到曹营,吕布直接被曹操下令斩,而这高顺与张辽都被劝降一番,张辽识时务,知曹操真心招降,抗拒之下却也答应了,而这高顺则誓死不降,愿与吕布一同赴死,便与吕布一同被斩。 关索听完后说:“当然知道高顺将军威名。” 高远苍老的眼中闪烁出一丝泪光,道:“我便是高顺之子,当年我尚年幼,我父亲被抓时,我也一同被抓到曹营,父亲当时不肯投降,被下令处死。当时刘皇叔暂时投靠曹操,所以我被抓时关将军也在场,关将军为我求情我才被救了下来,后来关将军又说我父亲忠义难得,向曹操求得厚葬。关将军大恩我一直记得,后来关将军那么多的英雄之举更是让我倾佩,你要杀那庞会,我自然会拼死助你杀那庞会。” 关索神色坚定,说道:“原来如此,这一切原来都是注定的,那庞贼注定要命丧于此。” “此地不宜久留,那庞贼儿子也不简单,待会肯定会追查到此,我等得收拾一下,离开。”关索说完就命令关复收拾东西,准备逃离这里。 高远说道:“我已经快八十岁的人了,一个老不死,哈哈,那些人不会怀疑到我,我不日便能出得城去,正好二马,你二人离去,哎...人老了就是不行,有武艺却无气力,不然刚才岂会被守门的小将战得如此狼狈,老夫平日四处游玩,居无定所,但家在襄阳,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到襄阳找我。”关索谢过,与关复骑马而去。 此时,项忠正在寻找杀害父亲的刺客,在整个县城四处搜查。庞业则收拾庞会尸,准备运回洛阳,洛阳距这河东郡不远,数日便能来回。庞会对项忠交代要严守解县城,不许任何人出入,等他携重兵回来定要抓住杀他父亲的刺客,哪怕是屠了这县城也在所不惜。 关索自知城门定然被封,要想出城,得绕山路,于是带着关复准备从后山,翻山而出。关索与关复手上各有用布包着的长兵刃,分别是那用精钢打造的冷艳锯与紫鲨刀。 关复问关索该作何打算,关索说道:“我已年迈,如今大仇得报,自然是找个地方善终,至于你,你不是曾谈过你的志向么,你已经长大,你自己选你的路就行。”关复见父亲不约束自己,便说:“我要闯这江湖!” 须知江湖险恶,以关复这等平平武功,以后定会吃不少苦头,但是大侠往往是磨练出来的,这关复以后的路很漫长,凶险,爱情,兄弟,成就都会到来。正如: 英雄路漫漫,心荡然,去时决,行时难,却伴红颜把酒欢。 绝境亦逢生,机缘至,宝刀还,是那般,脚踏江湖笑苍山。 第七章 百年格局变,武林一片新 解县后山比较大,树木茂密,野兽很多,一直是猎户热衷的地方,山林里有不少捕兽的陷阱。 关索在这里打猎多年,与那些猎户们都已认识,这些陷阱都做了标记,但是绕过这些陷阱走出山里还是用了不少时间,正午时分关索二人才来到了桑泉城,解县北边一座小城。 二人入住驿馆,叫上饭菜,关索说道:“此次逃出,已属不易,我们先不要急着想着回去,天下之大,到处是我们容身之处,先避一避风头。” 关复却说:“咱们杀了朝廷将军,就这样一走了之,会不会连累解良百姓?” 关索一脸忧虑,说道:“这也是我所烦恼的,此前路上我一直在想此事,但是你绝对不能回去,这样吧,先吃过饭,待会我再与你说。” 饭后,关索已经做好了打算,便说:“你去趟常山郡吧,去寻你叔父,他会接纳你的,你先去过一段时间,待风声过去,你再回来找我。” 关复问道:“难道父亲不走么,常山那么远,我去那干什么?我怎不知有个叔父。” 关索见关复有所顾虑,便解释道:“常山是你叔祖父赵云故里,他有一子名为赵统,尚在人世,他与我有兄弟之情,为人仗义,两年前我还曾去拜会过,他知我处境艰难,曾对我说危难时可去投奔,如今咱们处境危险,你又暂无打算,可先去住一段时间,他武功不错,你可向他学习一二,岂不是一举两得。” “那父亲您呢,你也一同前去吧。”赵复担心父亲安危。 “不,我不能走,庞家人不会放过我们的,为了抓我,定会为难解良的百姓与官府,为了百姓,我不能走,不要多说,你若真的替爹考虑,吃完就上路吧,爹就在附近等待解良那边消息,不必担心。“ 关复虽然担心父亲的安危,但自己留下来只会连累父亲,父亲又不愿离去,只好听父亲所言。 临走时关索递给了关复那把精钢冷艳锯,说道:“家传武艺,日后多加钻研创新,把关家刀法,这把冷艳锯是父亲请县里名匠花重金打的,你已经练了多年,你带上吧。” 关复拜别关索,拿上兵器,骑马向常山方向去了。 关索在城外寻得一处废宅,打扫一下住了下来,等待解良城那边消息。而解良那边,项忠带兵严守县城,来往商人皆被赶走,甚至已经杀了好几个因为急事硬闯的百姓了,看来这次是要下死手。 县衙的老爷和少爷也被关了起来,项忠想通过一切办法查询刺客下落,县衙老爷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却不知县内何人有此本事能杀庞会,也不知外来是否混进刺客。县衙少爷怕自己父亲支撑不住,为救父亲,便苦想刺客会是何人,忽然想起前几日关索在庭院使的一手好大刀,而他儿子又当街辱骂庞会,便猜刺客可能是他父子,于是便对项忠交代。 项忠领兵包围了关索住处,却不见任何人,搜寻之下,现了屋内的隔板,推开后,见灵牌乃是关羽后人所立,愤怒不已。一切便已经明了,关羽后人确实还有,不仅在这解良,而且还在这杀了庞会。 于是,项忠抓起了关索的左邻右舍,询问是否知道关索逃亡何处,众人都说不知,项忠大怒,为了逼出关索下落,居然抓来儿童,用儿童性命相逼,为救下这孩子,一老伯才说:“昨日早上,我听见外面有马蹄声,像是在这赵索庭院门口,而后又听见马蹄声,像是有人骑马去了后山,小人知道的只有这些,已经说了,不知是否是大人要抓的人,还望大人放了孩子。” 听罢,项忠命令手下放了众人,带兵向后山去追。 两日后,关复已经出了河东郡,他这一路出来,则像是游玩,不急于赶路。午后关复寻得一处客栈,听此处人说,这客栈颇有名气,经常有些江湖豪杰来此投宿,并在此切磋武功,这里也是打听江湖消息的好去处,引得关复一阵欢喜,便决定在次住上一晚。 关复正在客栈吃着饭菜,听着周围人的言论,好像都是些江湖人士,口中所说也都是些江湖豪杰和江湖上的事,便仔细听上一二。 众人经常提到“叶凌云”这个名字,关复不曾听说,便问小二:“这叶凌云是谁?”刚问完,客栈的人笑了起来,有人道:“这位莫非不是江湖中人,居然连叶凌云都不知道?最有名的江湖怪侠。” 在众人的口中关复才对现在的江湖格局有所了解。 自乱世以来,百姓只知道战事中的将军孰强孰弱,却不知江湖归江湖,战事归战事。那些将领武艺群,而那些江湖上的豪杰则不愿拘束,不想置身于战乱,武功却也是极高。 而说到现在的江湖,大致是百家争鸣的格局,以前江湖人都崇尚刀法,枪法,讲究刀快力足,枪迅气急,而经过近百年的革新与武林前辈的开,内功崛起,各类拳法掌法争鸣,更有武学高人将心法内息与刀剑结合,悟出一套套精妙绝伦的绝技。 目前引领武林潮流的推三人。 三清观道长风之秋,此人善用剑,按照三象中神气脉的关系,他剑法主张神与脉和,靠脉息驾驭剑法,剑法凌乱,却有章法,可逆转剑法,交叉使用,武林中少有敌手,便是一身好外功,天下三清弟子自然很多。 其次便是内功的狂热者,霹雳堂公孙二兄弟,公孙白与公孙彦,公孙二人曾是五台山大孚灵鹫寺的俗家弟子,天资聪慧,武学造诣极高,受到灵鹫寺护寺长老,明相的赏识和开导,学得了驾驭筋脉的心法,善合气从脉,一手好拳脚,学成下山,创立霹雳堂,广教弟子。相传曾经在深山中二人受猛虎突袭,公孙白一般若掌力,直接振死了那猛虎。此三人江湖名气很高,座下弟子都是过万。 而那众人口中的叶凌云实则是个怪人,此人虽男,却如女子般幽美,此人没有弟子,一生绝世武功不知师承何人,平日行踪不定,一年前以一人之力杀了虎砀山上百恶匪,虎砀山地势易守难攻,更有武功高强的领,朝廷都不愿去管这些流匪,而叶凌云一人便能杀尽,江湖上自然对叶凌云称赞有加,之后各种传言越来越盛,甚至神化此人。 习外功制人有余,自卫则不足了。内功是专练柔劲,行气入膜,以充全身,虽不足以制人,可是练到炉火纯青的时候,不但拳脚不能伤其毫,就用刀劈剑刺亦难损其分毫。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乃内外功之总括。若内外兼修,则各路武功都应对自如。 关复听得入迷,待众人热情散去方知自己是井底之蛙,不知自己那还未练熟的残缺刀法能否在江湖混得一丝席位。 第八章 行侠仗义,初遇佳人 庞业回到洛阳,与兄庞功一起上表司马炎关于父亲被杀一事,百官大为震惊,庞会乃晋之功臣,三军心中的支柱,天下初合,人心不稳,而如今大将被杀,只恐西蜀东吴残余势力伺机而动。≥ 必须追查出凶手,才能稳定人心。于是朝廷命人按照项忠得来的关索关复画像,四处张贴,意欲捉拿二人。 不日庞功便带重兵在河东,河南,弘农,洛阳等地四处搜捕,庞业则与项忠在河东重点搜查。 几日后,关复到达了乐平郡,常山郡就在隔壁,关复很快便能见到赵叔父了,不由得心头激动,打算在客栈留宿一晚,明日便去常山见赵叔父。 夜里,关复被隔壁房人的言语惊醒,有人说道:“小姐,这次我们瞒着老爷偷偷跑这么远,万一老爷找不到你,该生气了。” “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呸,女侠我出来行走江湖,是行侠仗义的,怕我爹干什么,一个古板老头,我才不理他。” “老爷虽然不讲理,可还是为了你好,咱们刚来到这就惹下了大祸,要是那些人前来报复,咱们打不过怎么办,还是早点回洛阳吧!” “说不回就不回,你怕你就自己回去,正好跟我爹说我不回去,江湖这么大,我要去看看!看够了我才回去。” 说完,外面便一阵嘈杂,十多人拿刀冲进了客栈,“就是这,给我一个一个的搜,他奶奶的,我非扒了那小子的皮”说这话的人是当地的混混头子。关复想起白天有人街头调戏良家妇女,被人给暴打了一顿,莫非就是隔壁这两个人干的。 那二人一看外面人多势众,店小二拦也拦不下,快就要搜到自己房间,不知如何应付,索性直接走了出去,举起手中长剑,说道:“白天挨打还不够?居然还来闹事。” “白天是我打不过你,呵呵,现在我弟兄们都在,还怕你不成,给我上。”说罢,众人齐上,转眼冲上了客房。那二人武功不是太差,但对手太多,被一群人硬拖着,渐渐的体力不支。那头子见此机会,便拿刀,也跟着冲了上去,一刀劈向那主人,那主人侧身躲开,却被砍中冠,头散落下来。 “哟~原来是个女的,哈哈,长的还挺漂亮的嘛,给我抓住,让大爷我好好亲近亲近。”那二人被众人围住,眼看那头子的手就要触及胸部,却无力反抗。 此时关复冲了过来,对着那混混便是一招自己瞎创的回旋小飞腿,一脚踢在了那头子腹部,踢完还不忘继续在空中翻个跟头,帅气十足,这招貌似特别高端。关复这一脚使了七分力气,效果不错,直接把那头子踢飞了出去,撞墙后落在地上,疼的死去活来。 众人见关复力大,招式奇特,不敢上前,相视之下便拖着那头子逃出了客栈。 客栈小二欲哭无泪,那女的便给那小二银两作为赔偿。然后转身面相关复,嘴角微扬,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敢问尊姓大名?” 关复这才看得这女子面容,清香之下,柳叶弯眉,身材苗条,笑魇如花,美丽不可方物。 关复迟钝了一下,答道:“姓关名复,不必谢我,你一个柔弱女子,外面危险,还是快回洛阳去吧。”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洛阳?哦~你偷听我说话?好你个伪君子。”那女子眼睛微微眯上,脸凑上去瞧着关复,一副鄙视的神态。 “是你说话太过大声,我在隔壁都能听见,何来的伪君子,你一个女的,长的倒是清秀,说话却那么大声,还蛮不讲理。”说罢转身,要回房去。 那女的又冲上去张开双臂拦下了关复,说道:“那么生气干嘛,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看你功夫不错,教教我呗!”此时伴着的事一脸猥琐的笑容。 “你这人变脸还真是快,我们素不相识,刚才还是我救了你,没我出手你现在已经被袭胸了知道么,说白了是你欠我的,我凭什么教你?”关复故意刁难。 “凭我美若天仙,凭我楚楚动人,怎么样,够了么?” “你说这么多,却都是在夸自己,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为何要教你。”关复说道。 “本姑娘名叫郭焉儿,家住洛阳,这是晴天,我的妹妹,现在可以答应教我了吧?”她指着身边的丫鬟说道。 “我武功没你想的那么好,你要想学,去找那些武功高强的江湖大侠吧,至于我,也只能打打小混混,救一下你们这样的“柔弱”女子。”这句柔弱女子缓慢有力,气的那郭焉儿小脸通红。 “郭姑娘,不早了,该休息了,明天我还得赶路”说罢关复去了自己房间。 郭焉儿还愣在那里,但想这关复仪表堂堂,却冷若冰霜,不禁更想纠缠纠缠这少年。 第二天早上,郭焉儿刚出房门就见那关复要结账离开,便打算与晴天紧跟着关复。关复骑上马朝着常山前去,而郭焉儿与晴天也骑马紧跟。路上,关复感觉后面有人跟着,猜是那客栈的两位刁蛮姑娘,便在一处弯道勒马,而那两位头脑简单的姑娘还是骑马追着,与关复正面相迎,二人马上勒马停住,马前脚高高抬起,痛苦的嘶叫着,而这郭焉儿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郭晴知道自己被现了,而且是被很嘲讽式的现了,顾不得去埋怨关复,反而有些许害臊,不知怎么解释,便胡编道:“这么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关复知她二人并无恶意,没有拆穿她是故意跟来,便说:“确实有缘,不知姑娘要去哪?” “你去哪我便去哪。”这时郭晴是真的想捂住自己的脸,自己竟然说漏了嘴,低下头,光润的带笑的脸突然敛住了笑惫,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随即,脸颊蓦地红了起来。 晴天见小姐情形如此尴尬,便道:“你还没教我们几招呢,怎能轻易放你走。” 关复无奈,便直言自己要去常山寻找叔父,说罢便调转马头继续赶路。只是不知郭晴作何打算,跟不跟着关复呢?自然是要跟的,郭晴性情较为豪爽,既然她说过要纠缠关复,就自然要跟。郭晴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这次是偷着跑出来的,本着的就是那份活泼,闲不住的性子,她虽身份高贵,却不避这男女之嫌,所以对这关复并无忌讳,不学上一两招绝不会罢手。 晴天下,阳光倾泻,温暖的穿梭着微妙的气息,令人陶醉。 关索来到了叔父赵统的府门前,求得下人通报。关复好好观察一番,这赵府虽不是特别大户,但是比起自己解良的老家要大气的多,至少这里是有下人的,下人便是门面,这赵家应该挺富裕的吧。 通报过后,是位少年男子出来相迎,这男子跟关索一般大小,这人自称是赵轩。 赵云有二子,长子赵统,次子赵广,赵广在蜀国国破同年战死,而赵统与关索相似,当年只任少些文官事务,没随军出征,故而幸免,赵统有二子,长子赵艺,次子赵轩,这个出来迎接的原来就是赵云的孙儿,赵轩。 第九章 关赵比武,相见恨晚 赵轩生得浓眉大眼,阔面重颜,平日里无拘无束,豪气放荡。知道关复定是关索伯父的儿子,没多想就直接要抱住关复,犹如抱着女子一般,惹得周围笑声不断。 简单问候之后便要将关索迎进门,忽然见到后面还跟着两个姑娘,生的都是水灵清秀,不禁笑着说到:“原来弟弟你已经成婚了啊,这两位定是弟妹与小弟妹了,哎呀!长的都是如此动人,兄弟艳福不浅啊。“ “谁是你弟妹,我才不是你弟妹”郭焉儿一听被误会为关复妻子,而且自己丫鬟也被误会,居然还是小妻子,不由得生气起来。 尴尬之余,众人都被招待了进去,关复这才知道自己叔父赵统已经过世,现在家里主要由赵艺打点。赵统当年没造到朝廷为难,回常山真定后就做起了产业,如今也算富裕,赵艺与赵轩虽然是兄弟,但性格确实相差甚远,可以说是完全相反,其实这也正好,赵艺为人比较稳重,不爱舞枪弄刀,平日里管理着家事,照顾着赵家的产业,而这赵轩则为人较为潇洒,平日里在家练习枪法,没事便与些狐朋狗友在街上闲逛。二人不争产业。兄弟二人关系很好,很少吵架,赵艺也不对赵轩做太多要求,只求他能吃好喝好,不出去闯祸添乱。 此时赵艺在庄上忙着产业,晚上才能回来,于是赵轩命下人做饭,与关复等人饱餐了一顿。饭后,赵轩本想带着关复去会会自己的那些好朋友,却怕带着郭焉儿等不方便,于是只好作罢。 闲来无事,郭焉儿便问赵轩武艺如何,赵轩得意起来,说:”当然是不错了,你想想啊,我爷爷可是赵云啊,我是他孙子,怎么可能武艺平平?“其实这赵轩武艺确实不错,想当年赵云一杆长枪为刘备立下多少汗马功劳,而这赵轩也从父亲赵统那里学得他爷爷赵云的枪法。赵艺不爱学武,赵统对赵轩自然是要求严格,只教他一人,必定竭尽全力,为了学好枪法,赵轩曾经没少挨他父亲的打。 赵云神威盖世,位列”五虎上将“第三,是武术名家童渊的关门弟子,童渊本来只收徒两人,一人是“宛城侯”张绣,另一人是西川的大都督张任,两人均学了他的“百鸟朝凰枪”,闯下了极高的名望。可这二人都不如赵云,赵云为人更加忠义,学成那百鸟朝凤枪法之后,师傅特意赠送他龙胆亮银枪,而赵云也是天资聪慧,在百鸟朝凤枪法的基础上自创了一套七探盘蛇枪法,这套枪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并且攻守兼备,这才是赵云真正能驰骋沙场的原因。 只见赵轩拿出了一杆银枪,枪长一丈三,枪头是寒铁精钢混合打造,寒气刺骨,枪身银光闪闪,拿在那赵轩的手中很是霸气。赵轩一脸得意,说道:”这就是我祖父的的龙胆亮银枪,天下难得的神枪,怎么样,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关复见此枪确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如果佩在一个枪法绝伦的人手里必然是绝配,可不知这赵轩的枪法怎样,于是关复便说:“赵轩兄,咱们切磋一下如何?” “好哇,我正想试试我最近枪法是否长进,来吧。”赵轩答应了关复请求,赵轩很久没有好好找人练习自己的枪法,手正痒痒。 关复便解开了裹着自己兵器的布,露出了自己的精钢冷艳锯,手握刀柄,单手举起,然后刀刃落地,抨击声清脆明亮。击起一阵微风,道:“赵兄,请。” 赵轩便手提银枪,上去便刺,使出一招顺水推枪击,关复见赵轩枪法急,无法直面破招,只能躲闪,连退三步,待躲过这枪法猛劲,侧身手握刀柄,倚肩,猛力压刀尾,刀式猛如虎,一招翻江倒海劈向赵轩,赵轩反转银枪,要硬接这刀劲,刀枪声如雷,赵轩差点栽倒,吓了一跳,想不到刀法如此凶猛,如不是切磋,关复手下有分寸,只怕自己现在已经死在那大刀之下了,那可就冤了。怪不得当年那些人跟关羽对战,总是过不了三个回合就被斩了,要是不压住这刀法的凶猛,躲避其锋芒,再厉害的人也只能被三刀放倒。 赵轩便想躲过这刀法的凶猛,利用自己的枪法的灵活取胜,所以必须反守为攻,想罢便提枪,外转三枪挑,关复挥刀左右拆招,化解了这三枪,之后关复一侧身回旋接一招青龙大摆尾,直攻赵轩腿部,赵轩双手持枪刺地拦下了这一刀,这刀是攻赵轩下盘,关复上盘便有余力,便找机会反打,顺势起脚踢腿,关复收回刀柄接住这一脚,弹开赵轩的攻势,而后又接着打了一阵。 只是二人虽然刀枪法是先人创的高招,刀枪法群,力量足,却缺乏内劲,气息不稳,实则是内力不足,无法聚气于刀枪,不然这打得定是飞沙走石。 郭焉儿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她想不到这刀枪诀窍如此之多,更想不到面前的两个才比自己大一点的少年竟然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心想一定得好好学上几招。 以刀法与枪法而言,刀法注重势,枪法注重式,关复的刀法是霸道的最佳诠释,而赵轩则是灵动枪法的典型,可以说是度型的枪法,只是这赵轩还没有融合自己龙胆枪的优势。 当年赵云在万军丛中冲杀,而别人却不能伤他分毫就是因为这一点,度型的战士决定了任何对他的攻击都会化为幻想,甚至会被他一招反杀。只是不知,若是当年的关羽与赵云打起来,这两个能把度与力量完美结合的两个虎将谁会更胜一筹。 关复与赵轩打得不分胜负,虽然很尽兴,但怕打久了会误伤对方,最后只好作罢了,以平局收场。 “若不是这百鸟朝凤枪法的精髓我一直无法领悟,我今天肯定能赢你,那一招暴雨梨花,我已经练了很久,却不得其法。”赵轩说道。赵轩虽然喜欢枪法,但这赵家的枪法真的是难学,他一直无法领会这枪法的奥义,致使他在枪法的修为进步缓慢。 “赵兄确实厉害,我这冷艳锯是家父花好多钱用上等精钢打造的,很重,没想到赵兄能正面接住这刀,我自叹不如。”关复知道赵轩好胜心比较强,便甘处下风。 其实就这兵器而言,赵轩是占了大优势的,关复的刀虽然比一般的兵器高上很多层次,但是在这精钢与寒铁混造的龙胆亮银枪面前还是不值一提的,这混造出来的银枪,不知比那纯刚纯铁打造的硬度与韧性要强上多少倍。 “关兄弟刀法如此高,今日咱们又打的这么痛快,你我又如此投缘,真的是相见恨晚啊!”赵轩显然已经把关复当成了自己的兄弟。这两个人都是直性子,为人正直,不爱拐弯抹角,父辈祖父辈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二人自然注定也会成为好兄弟。 第十章 兄弟情谊重, 赵轩怒杀人 晚上,一人坐着马车归来,此人眉清目秀,书生模样,原来赵艺回来了。赵艺听到下人说家里来了贵客,便去见关复,现关复是关索伯父的儿子,大喜,遂命下人务必摆好盛宴,今晚要一醉方休。 饭桌上,赵轩问赵艺:“大哥,你与那徐僮的生意谈的怎么样了,他欠咱家的钱答应还了么?” “答应倒是答应了,只是那契约上约定的还期早就过了,这样被他们一拖再拖不是个办法,而且他们还说明天又要取我们一批货,我也是无奈,要是不给的话,怕他们直接翻脸不认帐啊。”赵艺无奈的说道。 “欺人太甚!你为何不今日便翻脸?还怕他?我忍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直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欺负百姓,我早想为民除害了,如今还敢欠账不还,他要是不还,我便提枪捅他一万个透明窟窿,看他还不还!”赵轩被那徐僮气的厉害,更不愿自己的哥哥受到委屈。 “二弟不要鲁莽,明日我便催他还账,你休要前去闹事。”赵艺知道赵轩一股急性子,怕他又会惹出麻烦,所以急忙劝说。 赵艺骨子里比较文弱,他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赵艺被一群顽童欺负,赵轩为了替赵艺出气,仗着自己父亲传的武艺,把那些欺负自己哥哥的人全都揍了个便,家里为此惹了不少闲言碎语,那时赵艺便知道赵轩是个嫉恶如仇的好弟弟,所以后来不敢轻易让弟弟知道自己受了委屈。此次,依然如此,他还是不愿弟弟插手。 赵艺知道关复是因为杀了朝廷命官,被朝廷通缉,才来投奔,却没有丝毫排斥,反而大胆的接纳,并好生招待,可见赵艺也有着父辈重情重义的美德,没忘赵统说下的要好好接待关家人的交代,这让关复心里十分感动,关复便也直称赵艺为大哥。 当晚,关复等人喝的很尽兴,关复,郭焉儿与晴天被安排到客房休息。 第二天,赵轩还在与关复正在相互讨教武艺,突然,下人很慌张的冲进来,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被打了!” 赵轩立马提起手中长枪,上前一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今日,那徐僮又来到了庄上,没有还帐,反而要取布匹货物,大少爷不肯,他们居然就打了大少爷,大少爷伤的厉害,您快去看看吧” 听罢,赵轩气的脸红耳赤,大骂道:”徐僮小儿,真是欺人太甚!我定要杀你。“接着提枪上马奔布庄上而去,关复郭焉儿紧随其后。 赵家布庄是赵统创下的产业,赵家主要靠布庄的收入维持,平日里生产些优质的麻布和丝绸,卖给当地的百姓或者是估衣店,而这徐僮为人狡诈,不仅垄断了真定县的衣服产业,更仗着自己手下人多,又与江湖帮派勾结,一直欺压百姓,任何来真定做衣服产业的不是被赶走就是被打惨,百姓们怨声载道,却无人敢骂一句,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恐惹祸上身,自身难保。 转眼,赵轩便来到了布庄上,只见周围都是手拿刀剑的人在从仓库里运出布匹,送上不远的马车上,赵艺则正倒在血泊之中,旁边还倒着几个庄上的伙计,赵艺脸上淤青,遍体鳞伤,腿上更是有一道深深的刀伤。 赵轩上前查看赵艺伤势,见大哥伤的如此严重,不由得火冒三丈,提枪走向那群人,赵艺拦他不住。 赵轩枪头指向那一群人,大喝:“谁是徐僮?” 人群中走出一人,生得贼眉鼠眼,面如黑炭,手握短刀,一脸阴气,说道:“谁人如此大胆,敢直呼我名,活的不耐烦了么?” “你就是徐僮?你欠我赵家账目不换,又夺我赵家布匹,已经是欺人太甚,如今为何敢伤我哥?”说这话时赵轩已经杀气十足,一副吃人的眼神,心头那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捺不住。 “如何不敢?别人怕你赵家,我可不怕,你父亲已经死了,谁还会在乎你赵家,我就欺负你家了,又能如何?去报官啊,啊?哈哈哈....“周围的人也跟着一起嘲笑起来。 这时候关复与郭焉儿赶到,正想劝赵轩不要冲动,但见赵轩直接提枪去杀那徐僮,徐僮还在大笑,没来得及躲开这赵轩极其快的一枪,左边肩膀上被削下来一块肉,鲜血直流。徐僮没想到这赵轩天不怕地不怕,寻常百姓见了他徐僮都得躲着,他要欺负谁更是无人敢顶嘴,而这赵轩居然要杀他,不由得吓了个半死。 众人见此情形,便一起拔刀向赵轩杀来,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你不杀人,别人便会杀你。关复提刀上前助赵轩一臂之力,而郭焉儿则守着赵艺。赵轩舞手中银枪,使出百鸟朝凤枪法,枪法灵动,不一会就将几十人刺倒,其中有几人伤势严重,已经昏厥过去。 徐僮此前不知赵家枪法如此厉害,偏要惹那赵轩,如今悔之晚矣,赵轩一步步向徐僮走去,徐僮右手捂着左边臂膀,被逼的一步步后退,不知如何应对,便开始求饶,但是赵轩满脸血水,眼睛里充满杀气,看样子是不会放过这徐僮了。 徐僮武功不高,平日全靠人多,而现在自己的手下全被放倒了,无人能救自己,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毫无招架之力。赵轩怒视徐僮,大喝一声,一枪直刺徐僮胸膛,关复在一旁现赵轩起了杀心,本欲挥刀拦下,但是不及赵轩枪快,转眼,龙胆枪头直接刺穿徐僮胸膛直达后背。 徐僮背后的银枪头只沾了少许血水,可见着一枪刺的有多凶狠,待赵轩拔出枪头,只见徐僮胸膛涌出一股股的鲜血,溅在赵轩脸上,赵轩布满杀气的脸更具那份仇恨所促的迷失感,而关复第一次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死去,那鲜血喷涌的恶心,伴随着血液的腥味,让他胃中翻腾,头脑胀,险些站立不稳。 喽啰们见徐僮被刺死了,吓得纷纷逃散,什么布匹兵器,统统丢置一旁。 赵轩刺死了人,待会官府的人定会赶来,徐僮虽然是恶霸,官府早就有不满,但官府也怕徐僮手下今后会为难他们,自然不敢太过偏向赵轩,赵轩定会被抓。 想到这里,赵艺便劝赵轩赶紧走,因为如今天下本就不是什么太平盛世,盗匪反贼猖獗,杀人放火的事时有生,官府找不到赵轩,日子久了,也不会一直追究下去。 “我杀的是恶人,何须躲躲藏藏,官府来就来,我看能怎地?”赵轩不愿抛下哥哥独自逃走。 “你躲的人不只是官府,你更是躲那徐僮的余党,徐僮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今后肯定有人再来找你,凭你一人之力哪能招架,你现在就得远离这是非之地。”赵艺说道。 “那大哥你怎么办,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些人为难你的话,你不是更危险么,我不能走。”赵轩不愿抛下赵艺。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他们要找的人是你,不是我,你走吧,我不会有事的。”赵艺劝说赵轩离开。 虽放心不下大哥,但是情况紧急,赵轩也只能听赵艺的,与关复一起离开了真定县,郭焉儿与晴天虽然很害怕,但内心更多的是刺激,于是也跟着关复,一起离开了。 第十一章 林中遭追杀,苦战镇山斧 关复一行人出了真定县之后,来到一处山林小道,见周围微风徐徐,很是安静,便决定休息一下,顺便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今天的事很突然,让人觉得一时无法接受,早上还是安逸的吃着早饭,简单的讨教着武艺,才隔着几个时辰,就是如此艰难的处境,不仅赵轩要被官府捉拿,更要被徐僮手下的人追杀,只怕这关复是朝廷钦犯的身份也一并暴露了。 众人下马后寻得一处僻静的树荫,郭焉儿与晴天同坐在一块石头上,拼命的捶着腰和退,嘴里嘀咕不停,抱怨自己倒霉透顶,摊上了大麻烦,心里却不愿离开赵轩和关复,而关复与赵轩则拿出水壶喝着水,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突然关复捏紧手中的水壶,神色严肃,貌似听见动静,赵轩见关复神色紧张,便仔细听周围动静,见远处鸟雀乱飞,只觉阴风四起,周围杀气十足。 “不好,有杀气。” 一黑影划过,耳边风声乱鸣,一头佩黑带,满面胡渣,手持居斧的粗人,以高的轻功,脚踏树枝绿叶,飞身朝着关复赵轩杀来,那人飞身跳到关复面前,不远处跟来一群拿着刀枪的手下,其中有不少是上午交过手的喽啰,想必这就是为徐僮报仇来的人了,那人手握巨斧指着关复问道:“就是你们杀了我镇山斧的兄弟?” 此人自称镇山斧,是徐僮兄弟,那人用的是一把漆黑的大斧头,可以看出这人臂力惊人,因为那人手中的斧头少说也有百斤重,而那百斤重的开山斧在他手里如同木头做的一般,抬起放下不废半点力气,想必关复的劲还不足他的一半。 其实在此地,镇山斧名气很大,人们都称他是当地武功最高的。赵轩也经常听说镇山斧,一直想见见此人,不料却与那徐僮小人是结义兄弟,更想不到今天要与那镇山斧一较高下。 赵轩也不想去否认,便上前抢着说道:“人是我杀的,怎么,那厮是你兄弟?那想你镇山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镇山斧咬牙切齿,拳头握城铁坨一般,说道:“你可知我们是霹雳堂的弟子,竟敢与我们作对,我便要杀你为我兄弟报仇!” 原来这镇山斧与徐僮是霹雳堂的人,怪不得这镇山斧臂力惊人,轻功了得,想必是那霹雳堂的内功已经练得有一定火候了,能将内力聚在臂膀,用以外用,不然怎么能轻松舞动那百斤重的重兵。只是霹雳堂也是武林大派,怎么会有徐僮这种只会欺负老百姓的败类门徒。这镇山斧声称要为兄弟报仇,那赵轩自然是躲不掉的,看来得拼死一战。 此时,关复等已经被团团包围了,关复便手握冷艳锯,扎马步站在郭焉儿旁边,眼睛盯着那群人的动静,郭焉儿与晴天则拔剑而立,心头呼吸急促,很是紧张。 赵轩浑身是胆,面对平日里耳边经常出现的镇山斧,丝毫没有怕的意思,挺枪指着镇山斧,看来是要动手了。 镇山斧深吸一口气,提至丹田,再提取内力运至双臂,顿时双臂力气爆涨,提起那开山斧冲了上来,周围花草已经被这镇山斧的内力气场吹得摇摆起来,赵轩见镇山斧的内力如此深厚,与他相比,自己的内力很浅薄,便不敢怠慢,双脚站稳,提起龙胆枪,脚下用力,迎了上去。 赵轩欲先制人,便使出百鸟朝凤枪的进攻招式“百鸟来朝”,这是极其具备攻击力的招式,也是百鸟朝凤枪法的基本功,适合马战,也适合步兵使用,只要使用的招式连贯,再配合个人天赋,可源源不断的耍下去,而且招式新奇,可组合出数不清的套路。 镇山斧自然对那赵家的枪法有所耳闻,又见那赵轩手中银枪奇特,寒气逼人,便小心的与之做兵刃上的碰擦。 赵轩枪法度比那镇山斧快很多,但是那镇山斧不肯拉开架势,避开了赵轩枪法的灵动性,赵轩无法找到机会在空挡刺倒那镇山斧。镇山斧也是如此,怕赵轩枪快,自己会接不上那枪法,不愿拉开架势去大幅度挥动开山斧,虽然保住了自己,其实这也是限制了自己的斧头的优势,这斧头在交战中讲究的便是大幅度甩动挥击,这样斧头的杀伤力可大大增加。 战场上兵士们最怕的并不是那些长枪之类的,最怕反而是像这巨斧之类的重兵器,因为长枪虽快,但如果刺的不是地方的话,顶多是哪里少块肉,多个窟窿,而只要被这种大型的笨重兵器挥到,便是宣告了自己的死亡,轻则被挥击飞出落地而死,重则被当场劈成两半,而这镇山斧内力深厚,能舞起百斤重得开山斧,要是他肯拉开架势,真面硬碰下去赵轩,这杀伤力可想而知。 “死胖子,这么厉害!” 赵轩几个回合拿他不下,开始焦躁起来,又使出一招七探盘蛇枪法中的“一探蛇头斩蛇腰”,快向镇山斧冲去,这一枪本是枪头压地蓄力弹全身,空中倒踢对方上盘,待对方去破上盘的脚法时,收枪直刺敌人腹部,凭着冲击力与兵器的锋利,一击致命。 然而镇山斧偏偏不同常人想法,不看赵轩招式,直接一招旋风斩,大吼:“老子劈死你!”回旋在空中的巨斧呼呼作响,夹杂着内力形成的回旋气流,劈在了龙胆枪身,差点将赵轩在空中劈死,幸好这赵轩收回了攻势,提枪顶着一斧头,这龙胆枪韧性高,缓了不少冲击力,赵轩被一斧头砍飞了出去,倒在地上,镇山斧又是一招开天辟地,劈向赵轩。 关复见赵轩瞬间便败下阵来倒下地上,而且这一斧头就要劈上去了,于是倒使一招半月斩,青光划过,刀斧相接,擦出点点火花,关复这一招接的太过急促,自己的冷艳锯大刀振的呤呤作响,关复感觉自己掌上虎口处如同有雷打电击,振的麻,但终究是拦下了那招开天辟地,救下了赵轩。 关复骂道:“好狠的斧头,真的是毒。”随即挥刀而上,刀随人走,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往伏难陀击疾砍,带起的劲风凝而不散,有增无减,转眼便与镇山斧战得天昏地暗。 关复刀法没有赵轩枪法快,还是比镇山斧的斧头快上一些,且关复的刀也不轻,挥击的力度也很大,镇山斧刚才又被耗了一阵,此时不知关复刀法虚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凶猛刀法压制了不少了。 周围的人则都是看得目瞪口呆,全然不知自己人多势众,可以围攻。 镇山斧爆喝道:“气煞我也,居然敢如此压制我的招式,我非得劈死你这毛头小子。”喝叫含劲吐出,若平地起轰雷,听得人人心神悸动,又是翻江倒海的回旋身法。 赵轩此时爬起提枪来帮关复,二人刀枪相扣,与镇山斧的回旋斧头打得激烈,但赵轩已然受了内伤,枪法凌乱起来,无法配合关复形成犄角的攻势,又被镇山斧找到机会,吃了一斧柄,倒在地上,无力再战。 镇山斧便集全身内力,运在斧刃上,全部爆在关复的对战中,关复转眼便被这斧头的锋气压得连连后退,自己完全没有了招架的机会,再退便要撞上那棵腰粗般的松树,情急之下索性借着这树跳起翻过了镇山斧的头顶,空中反身双手握住刀柄,狠狠劈下一刀,不料镇山斧反身轻松接下这刀,此时关复在空中再无借力出刀的机会,镇山斧踢出一脚,运足内功,用尽全力,足足把关复踢出四丈之外,关复“呯”的落在地上,击起层层灰尘,关复难以动弹,口中吐出些许浓血,看样子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你这小子还有何能耐?今日我便要为徐兄弟报仇!” 郭焉儿见关复受伤,心中万般焦急,不顾危险上前扶起关复。 而镇山斧见两个人都被自己打倒,舒了一气,转身拿着斧头一步步向赵轩走去,光亮的斧刃照出着赵轩恐慌的眼神。 赵轩不知如何是好,待毙之时,忽然远处风声大作,一把剑携带极其凶猛寒冷剑气奔镇山斧杀来。 第十二章 怪侠相助,因祸得福 镇山斧还未提起开山斧便被这一剑的剑气吓得后退两步,这一剑划过树梢之间的空隙,剑身与空气摩擦产生出的鸣声极其刺耳,整个剑身都环绕着混浊的剑气,犹如无数刀片,凡是这剑身划过的地方,树枝树叶都被这剑气绞成碎片。≥ 镇山斧避不开这一剑,而这一剑又直刺自己的胸口,便用双手提起开山斧,用斧刃挡在胸前,只见那已经化作蓝色炫光的剑击在斧刃上,而后弹了回去,镇山斧手中斧刃却也猛地一弹,很实在的拍击在镇山斧的胸头,镇山斧犹如被泰山撞击,自己庞大身躯竟然轻易地飞出三丈,而后结结实实的落在地上,镇山斧的兵器落在地上,能听出开山斧中清脆的回音,自己则捂住胸口,感觉胸口如同有团烈火,烧的难受。 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人手拿剑鞘,脚踏清风,缓缓飘来,伸出手中剑鞘将那弹去的快剑轻松收入,然后优雅的穿过树梢,滑下立在地上,没有狂风般的气场,伴着的是点点柔花,淡淡轻香,这人眉清目秀,犹如女子般动人,眉宇间又不乏男人的俊逸,莲步轻移,翩翩而来,轻纱随风摇曳,似梦似幻,令人望之神魂俱销。 “这两个人我救下了,我不杀你,你带着你的人走吧。”那人对倒在地上的镇山斧说道。 “你是何人?为何...为何...要坏我的事?” “这两个人我救了便是救了,你能怎样?若是不服,你来杀便是,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镇山斧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在手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见此人相貌不凡,武功极高,心中猜此人大有来头,便抱拳问道:“可否报上姓名?” 这人一脸的不屑,说道:“叶凌云。” 原来这个宛若女子的男人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怪侠叶凌云,此时看来还真的是怪侠,不仅衣着怪异,气息不似常人,就连剑法招式都是江湖见所未见的。 “啊...叶凌云!”不止镇山斧,包括在场的关复,赵轩还有那一群喽啰都吃了一惊。 “原来是叶大侠,叶大侠武功高强自然世人皆知,只是这是我与他们的私事,还请叶大侠不要插手。”镇山斧想让叶凌云罢手,好让自己能为徐僮报仇。 “我叶凌云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住,我现在只是救人,你若再拦我做我想做的事,别怪我杀人。” 镇山斧见叶凌云执意要救自己的仇人,便说道:“还请叶大侠看在我们霹雳堂的面子上,不要插手!” 只见叶凌云身法若风,影子般冲到镇山斧的面前,单手掐住他的脖子,缓缓上升,那镇山斧犹如被掐住了死穴一般,只顾双手去挣开叶凌云的束缚,自己的脚尖都已经离开了地面。 “竟敢拿霹雳堂的名声来吓唬我?别说你是霹雳堂的人,就算是公孙白亲自来了,我也不会给丝毫面子!”说罢把镇山斧推了出去,镇山斧被自己的手下扶住。 镇山斧显然被叶凌云这身手和那坚定的口气镇住了,心想若是再纠缠,只怕叶凌云会真的下死手杀了自己,便不敢再多说,招呼着自己的手下离开,叶凌云又说道:“你给我记住,不仅今日,就是今后你也不得动这二人与他家人一丝汗毛,否则我便取你狗命。” 镇山斧自知不是叶凌云对手,便答应了,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多谢叶大侠相救,如不是叶大侠拦下那镇山斧,我现在已经死在那斧头下了。”赵轩上来感谢叶凌云。关复本也想起来谢叶凌云的救命之恩,但全无气力,想硬撑着起来都无法做到。 “你这内伤不清,我来看看。”叶凌云见关复神色苍白,于是上前查看关复伤势,忽然眼睛里映入郭焉儿的面容,郭焉儿脸上是担忧,而叶凌云脸上有诧异,有欣喜,有难过,嘴中低声说道“妹妹”,郭焉儿不知叶凌云是在叫自己,也不知道这叶凌云到底是谁,便一脸茫然,呆呆的看着叶凌云。叶凌云看着郭焉儿呆呆的表情,许久没有说话,眼中有一丝晶莹的光芒,似是泪水,叶凌云忽然意识到自己出现了错觉,便没有多说,转去继续查看关复伤势。 叶凌云见关复经脉紊乱,丹田受损,内伤不轻,不敢怠慢,深吸气息,暗运内力,左掌伏在关复的背上,用内功为关复疗伤,半柱香后关复背部时时冒充白烟,额头汗水如同明珠,滴滴流下。 叶凌云为关复疗伤之后,本欲收回真气,却又似想到什么,便打坐在关复背后,运真气,集内力,掌风呼呼,双掌击在关复背上,像是助关复打通经脉。 许久之后,众人都等的着急,这时关复与叶凌云一同站了起来,关复转身对叶凌云说道:“多谢前辈。” 叶凌云果然是不是浪得虚名,转眼间就将关复的伤疗治了大半。 “你的经脉受损,本来我只是为你解了内伤,但现你经脉未能及时恢复,恐会害你,阻碍今后的修炼,我便帮你排通了经脉,更是打通了你的其中两脉。” 众人不懂叶凌云其实是花了很多真力帮的关复。人有奇经八脉,分别是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蹻脉、阳蹻脉,这八脉因为不拘于十二经脉,无表里配属五行干支,故而称奇经八脉。叶凌云打通的便是关复的前两脉,任督二脉,习武的人习外功是根本,习内功是进阶,内外兼修是捷径,关复不曾习得任何内功心法,对运用内力也是一知半解,而叶凌云帮他打通了任督二脉,便是帮他打开了修炼内功的大门,不仅不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运功练气,慢慢提升内力,更让他今后学习任何武功都事半功倍,只要打开了这二脉,今后关复便可通过自己的修炼与摸索,自行打通其他经脉,等到能自行驾驭自己的经脉的时候,现在的关复对那时的关复来说简直是弱的可怜。 “你今后每日可花上一个时辰,运功丹田,散到全身,再收后丹田,反复练习,可助你提升自己的内力。你会觉得丹田灼热难忍,不要放弃,“丹田之气”会循经络运行全身,热气伸至会阴穴,往后而上升经过督脉的尾阎,夹脊,玉枕,百会等穴,向前往下,循任脉经络膻中穴回到丹田,这就是任督气循环,说明你内力在提升,你自己一直坚持练习,假以时日,定有所成。”叶凌云对关复说道。 “练功可助你周身经络气血畅通,精力充沛,功到深处,你甚至可以闭目靠耳朵感知周围,那时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受点内伤就动弹不得了。” 众人见关复捡了大便宜,不由得羡慕起来,只是叶凌云为了帮关复,已经花去大量的真力,无力再帮,现在也只能看着他们羡慕的眼神。 关复因祸得福,心里对叶凌云感激不尽,但不知道为什么叶凌云会这样帮自己,便问道:“前辈大恩我等无以为报,只是不知前辈为何不怕得罪霹雳堂,反而执意救下我们?” “因为缘分!” 第十三章 叶凌云的情,很深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 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缘分?”关复诧异的问道。 “没错,相逢即是缘分,而我又救了你,那说明我们缘分还非浅。” “叶前辈,你就不怕你救的是不该救的人么?” “当然我不会随意费尽这么多气力去帮助别人,我自然是有把握你们是我该救的人。我来到此地半个月里,常听到一个叫徐僮的欺压百姓的事,更得知他是霹雳堂的人,正想去会会,刚才却听说被杀了,想必就是你们干的吧?” 赵轩说道:“前辈猜的没错,徐僮太可恶,欠我家账目不还,抢我货资,更伤我大哥,实在让我忍无可忍,不得已才为民除害,杀了那狗贼。” 叶凌云微微一笑,道:“那你就是赵云孙子赵轩?而你是关羽的孙子?”叶凌云的眼神在关复和赵轩的身上徘徊。 关复与赵轩便简单介绍了自己的经历,正如叶凌云想的那样,今日救下了该救之人。 “不愧是英雄的后人,一样的勇猛过人。” “叶前辈过奖,您的救命大恩,我等无以为报。” “救你们是应该的,只是今后恐怕你们会与霹雳堂结下梁子,霹雳堂不乏武艺高强之人,今后你们可得多点心眼。” “前辈好像对霹雳堂有所忌讳,不知前辈与那霹雳堂有什么过节?”关复问道。 叶凌云沉默许久,道:“是有些过节,但是不便细说,霹雳堂的人行事古怪,我也不敢妄下定论,日后有机会的话再说吧。” 叶凌云转身看向郭焉儿,眼神中有种熟悉的疼爱,有种莫名的伤痛,不自觉的伸出手想去触摸她的脸颊,郭焉儿睁大眼睛瞪着叶凌云雪白的手接触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又看着叶凌云,叶凌云看着这双迷人的大眼睛顿了一下,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郭焉儿,你叫我焉儿就行。” “好,以后我叫你焉儿妹妹行么?” “妹妹?恩!那我叫你什么呢?是哥哥还是姐姐?”郭焉儿看着叶凌云柔美的脸颊,辨不出他是男是女。 “随你,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只要你高兴。”叶凌云伴着一脸甜蜜的笑容。今日有了一个活泼天真的妹妹,心里乐开了花。 叶凌云又对关复说道:“今日我帮了你,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前辈请讲。” “焉儿现在是我的妹妹,你得替我保护好她,如有差池,我便要找你问罪。” “前辈放心,我会的。” 叶凌云拿出一块玉佩递给郭焉儿,轻声说道:“这块玉能避凶驱邪,焉儿妹妹你收着,我还有事,不能多陪你。” 叶凌云又像风一样的消失在树林之中,留得清风舞动枝叶。 此次关复等人逃过一劫,全靠叶凌云的出现,不仅逃过了镇山斧的追杀,关复更是捡了大便宜,通了经脉,有了叶凌云体内的真力。但这真定县不是久留之地,众人商议后决定离开,告别这常山,关复想回去寻找父亲,毕竟出来许久,来自庞家的追杀却越来越凶,关复担心自己父亲的安危,为人子之心让他决定回去,赵轩怕留下了会连累大哥,决定跟着关复一起去寻关索伯父,路上好歹能与关复相互照应,晴天则劝郭焉儿回家,出来许久,怕家人会担心,郭焉儿不肯,决定也要一同跟着关复。毕竟她现在已经彻底知道了关复的身世,对关复赵轩有钦佩之感,且江湖未浪尽,哪能甘心回去。 于是众人一齐踏上了去解良的路。 镇山斧回去之后,现自己伤的不清,便决定把为徐僮报仇的事情搁置一段时间,等到自己伤势好了,再去寻堂主帮忙。镇山斧部分手下提议抓赵艺威胁赵轩,然后再寻找机会报仇,但是镇山斧想起叶凌云放出的狠话,心中还是有所顾忌,没去听从提议。赵艺在家养伤,打点着今日的生的事。官府念在赵家向来仁义的份上并未为难赵艺,一面也是对赵轩的抓捕放松力度。 几日后,关复一行人行至河东郡边界,未敢轻易进城,决定在一湖边安息。 关复自从前几日受叶凌云打通经脉后,每天都会花上一些时间去提炼丹田之气,感觉丹田有种力量在膨胀,膨胀之后经过几个时辰便适应那种膨胀感,但有时候会突然感觉体内的真力四处窜动,令自己心慌意乱。其实这是关复内力有所增长,只是这叶凌云的真气不属于关复,而关复所修炼的刀法较为刚烈,叶凌云的真气带一种柔和的寒气,这种苛刻的真气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身体里自然是很不适应,在关复体内上下窜动,只要日后这股真气能融入关复体内,再加以运和,定会完全受关复控制。 “关复,你伤好点了么?”赵轩问道。 “好多了,这叶大侠的内力真是深厚,现在我已经痊愈了,只是他教我的修炼内力之法我还不太懂,你知道怎么运和自己的内力么?” “这个,我父亲倒是知道,他习武多年,内力也很深厚,只是他掌握内力的法门不是常人能懂得,练内力不易,要随意运和自己的内力更是难上加难,我比较笨,只知道如何用内力调息气息,并未完全掌握这内功心法。” “如果能让自己的内力运营到刀法之上,定能使刀法焕然一新。” “等我们见到伯父,一定要仔细学学这内力如何驾驭。” “明日我们就去打探我父亲下落。”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悠闲?”郭焉儿悄悄摸过来,拍打着他们二人肩膀。 “别一惊一乍的,会吓死人的。”赵轩说道。 “有点情趣好不好,大老爷们的,干嘛那么小心眼,不就是吓吓你们么。”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吓死了我们,谁保护你这个大小姐。” “哼,保护不了我,就等着叶姐姐来收拾你俩吧!“郭焉儿娇气的恐吓他俩。 关复与赵轩哈哈大笑,道:“你还真以为人家是女的?那有女的武功会那么高?“ ”不许笑,哪有男的会长的那么好看,我就叫他姐姐了,能怎么的?还敢欺负我么,我可不怕,来,你我来打一架,看看本小姐是不是好欺负!“ 赵轩感觉连连摆手,说道:”姑奶奶,我赵轩不敢,不敢,只是,你跟叶凌云大侠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对你那么好?“ ”我哪知道,只是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对我疼爱,虽然我跟他见面才一次,但是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仿佛我们以前就认识一样。” “叶凌云不愧是怪侠,看不懂他的剑法就算了,居然连他的做的事我们都是看不懂。难道这就是俊男与大侠的差别么?”赵轩一边说一边摆弄着自己的秀。 众人作呕。 叶凌云是个高人,高人也有情,叶凌云对郭焉儿的情,很深....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十四章 庞业使奸计,关索救百姓 这次回到河东很不容易,路上到处都有缉拿榜,上面画了关索关复的头像,每个地方的要道都有官兵,路过的车辆行人都得检查,关复一路上迫不得已带着很大的帽子,甚至贴着一个很老气的胡子。≥ “小姐,这离洛阳那么近,你真的不回去看一下么?”一直少语的晴天说话了。 “都说了我不会回去的,出来那么久,我才知道以前的日子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浪迹江湖虽然很危险,但是我过的很开心,这才是我一直期待的生活。” “可是老爷会担心的,你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要是找不到你,他肯定急坏了,以后回去了,老爷会怪我没看好你的。”晴天一直照顾着自己的小姐,不敢让她受半点委屈,这次出来遇到那么多凶险,是谁都得感到不安。 “对了,焉儿姑娘,我还从没听你说过你家里的事,能说说么?”赵轩问道。 “这个...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还不想告诉你们...”郭焉儿搪塞过去。 “既然焉儿姑娘有难言之隐,赵璇你就别问太多了。”关复说道。 “好吧,好吧....我还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个可以说说吧?”赵轩摸着脑门。 “额,我们...我们是在去你家的路上认识的。”关复吞吞吐吐的说道。 “那就是说你认识关复不到一个月罗,而且认识他之后就一直跟着他?哦...焉儿姑娘,是不是看上关复了?”赵轩略带取笑。 “哪有?不要取笑我,我跟着他是因为看他行事仗义,是因为....因为...”此刻郭焉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理由了,自从她见到关复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关复的跟屁虫,关复到哪她就到哪,如今有人问她是什么原因让她一直跟着关复,她竟然自己都答不上来。就像这关复有什么迷惑姑娘的妖术一样,跟着他郭焉儿每天都感到都过得很开心。 “不必多说,我们都明白,哈哈。”赵轩大笑。郭焉儿脸红了,而关复则是摇摇头,无奈自己的有这么一个喜欢搞事情的兄弟,不仅喜欢打架,还喜欢欺负女孩子,这时候贴着胡子的关复看起来仿佛带着几分成熟。 这一路上行程缓慢,几日后才到桑泉城,上次关复便是在这桑泉城与父亲分别的,如今大半个月过去了,自己又回来了,还带着三个同伴,其中一个还是赵云的孙子,心中有几分自豪,但又有一丝不安。 关复决定先在客栈休息一晚,顺便探听一下,看是否能打听到父亲的下落,饭后独自去街上打听起来。 关复来到走在街上,街上人来人往,很热闹,但是关复的心头很冷,伴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扰的他心烦意乱,不知不觉又来到了上次与父亲分别的地点,犹如昨天一般,那分别时的不舍还在心头起伏。 不多时关复来到了张贴告示的地方,如他所想,告示上贴着关于他的悬赏令,通缉令,忽然关复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他寻不见父亲的通缉令,以往都是他与父亲一起出现在通缉的榜单上,从未变过,可如今只有他一个人的,难道?关复心里震了一下,接着慌张与不安都如同泰山般压到他的身上,让他无法呼吸,他嘴中轻声重复着念到:“父亲...父亲...” 关复不知如何面对,心里抱着一丝希望,说不定父亲的通缉令是被人给揭了去,也有可能是官府忘了贴父亲的通缉令。 关复心中很乱,快回到赵轩身边,告诉赵轩他不想再等,必须要马上见到父亲,赵轩虽然想好好休息一下,但是想到关复是自己的兄弟,又想到伯父的安危,便收拾已经放下的行李,与关复等一起奔着解县去了。 还未到达解县,便看到周围时有来回巡逻的官兵,关复从没见过如此强力度的搜查,就好像官兵已经知道关复要回来一样。 关复怕连累大家,又怕人多会引起注意,便叫赵轩等人在县城之外等着,自己先去城中探探消息,赵轩思索片刻后答应了,郭焉儿却要一起前去,晴天和赵轩的苦苦劝说才打消了她的念头。 郭焉儿看着关复的身影越来越小,眼神一直不愿离开关复,直到那身影最后消失在远处,她心中思迅万分,生怕关复会出什么叉子,但她丝毫没有感觉到为何自己会为了关复的安危慌张不已。 晴天与赵轩却看的明白,一眼就能看出这郭焉儿与关复小半个月的接触,就已经对关复芳心暗许。晴天没见过自家小姐对一个男的如此上心,仿佛小姐变了很多,最真实的感觉是自家小姐的脾气在跟着关复的这段时间里越来越好,她都好久没有挨过小姐的责骂了。赵轩却吃起醋来,心中嘀咕:“这关复可真是****运加桃花运,什么好事都让他摊上了,何时我也能像这样,让一个如此美丽的姑娘为我担心受怕。” 关复刚到城门前,便已经被这守门的兵士们阵势吓到,这哪是搜查钦犯呢,分明是要打仗的阵势,不仅这城门边挤满了检查来往车辆客商的官兵,不远处还能看到成群的巡逻兵,估计得有上百人。关复心中算了一下,恐这县城中驻扎着好几千的官兵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想:“只怕这县城进得出不得啊,可是这父亲的安危怎能不管不问,如果父亲真有什么不测,我却胆小怕事,不管父亲死活,我又有什么颜面说自己是关家后人。” 正为难的时候,关复背后有人拍他,后头一看,原来是王悦,王悦看着关复,眼中布满了泪水。 关复恐人多眼杂,便拉着王悦,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说道:“悦儿,你怎么到这来了?” 王悦还没说话便直接扑到关复的怀中哭了起来,关复轻扶王悦的背部,自己从来都舍不得欺负的王悦现在哭的这么伤心,关复心里更不是滋味。 关复安慰许久,王悦止住了哭声,才跟关复说清了缘由。 自从关索杀了庞会之后,关复便跟着父亲逃离了,王悦才知道关复的真实身份,虽然不敢相信,但是官府的通缉告示说证明了一切,王悦家人都为关索关复的安危担心,王悦更是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会做恶梦。关索本该一去不回,但是担心连累父老乡亲,关索一直躲在解县城外,不曾走远,前不久庞业带着重兵来到,命项忠严密排查,搜索多日,不曾寻得关索半点音讯。 最后庞业恼羞成怒,不顾违反朝廷律法,要拿着全城百姓的性命威胁关索,到处张贴告示,宣称如果关索一日不来解良自,解良便多出一具百姓尸体,王悦的母亲就是被官兵们害死的,瞬间解良城人心惶惶,百姓都欲逃亡,但是被项忠守住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城。关索不愿百姓为自己丢掉性命,果真来庞业处自,随后,关索被被关押起来,庞业虽没有为难百姓,但是依然严守城门,来往的都得严查。 显然,这是庞业更大的阴谋。 第十五章 关复救父,势在必行 王悦泪流满面,凝噎着,想来近日受了不少委屈,毕竟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痛失母亲的王悦就像失去了希望一样,爱她的人永远不能再说爱她,这种痛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你娘是怎么遇害的?她待我如子,告诉我,我一定要为她报仇!”关复想起往日里王悦母亲对他的好,心中一样是悲伤与仇恨。 “那群官兵驻扎之后,就经常祸害百姓,那个带头的将军还下令要抓你们的同党,一直放任手下胡作非为,之后不少无辜的人被抓,有的便是有去无回。那天,我与母亲在家里,忽然路过一群官兵,我本想避开,谁知他们那群淫贼,看到我后竟然冲了进来,然后...”王悦哽咽的说不下去。 “岂有此理!那你呢,有没有...?” “我心里只有你,不愿丢了清白,便誓死抵抗,当时我母亲为了救我,便被那些贼人害了,我本想一死了之,幸好当时出现了一个白须前辈,是他救下了我,然后帮我安葬了母亲,也是他叫我在此等你。” “高远前辈...”关复口中轻声说道。 “对,他就叫高远。复哥哥,你认识他?” “他是我家的恩人,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关复睁大眼睛问道。 “他救了我之后便被官兵追捕,便连夜离开了解良,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看来高远前辈也受到连累,哎,悦儿,你不要伤心,我一定会为你娘报仇,杀了这群狗官!”关复仇恨的脸扭曲成愤怒的狮子。 关复又自知报仇救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从长计议。 庞业抓了关索,完全可以处死关索,替父亲报仇,而现在却将关索关押起来,想必是在关复身上另有所图。 关复很清楚庞业是在图谋自己,孝心是为人子女最基本的一种品质,千百年来一直都崇尚百善孝为先的华夏民族对这种看法自然是根深蒂固,这也是历朝历代能一直展下来的基础,而作为以忠义为信仰的关羽后人肯定会对孝义更加看重,关复是关羽孙儿,怎能抛却人性中最基本的孝,所以只要知道父亲被关在牢里,纵使是刀山火海,关复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救出自己父亲。 显然,庞业也想到了这一点,正因为想到了这一点,他才一直不急着为父亲报仇,而是大张旗鼓声明关索被关在解良,实则是想引诱关复前来劫狱,他自己只需要部署好天罗地网,看好关索,等待关复自投罗网,这样便能抓尽关家的所有后人,再斩草除根,便再也不用担心日后有人会像关索一样,再来找庞家复仇,更可以祭奠自己父亲的在天之灵,一举两得。 然而,庞业的心机远不如此,他关押关索而不杀还有着其他原因。 其一,庞家人善使刀,庞家的的三十六路狂鲨刀法出神入化,在军队和江湖上都很有威望,但前不久紫鲨宝刀被关索夺去,而后不知被关索藏于何处,家传宝刀不能丢失,刀法配刀才能挥刀法的十成功力,所以要在杀关索之前弄清宝刀下落。 其二,庞家刀法虽然独霸一方,但几十年前关羽庞德的那一场大战告诉了天下人,庞家刀法虽然厉害,但是在关羽刀法面前丝毫没讨到好处,关羽当时年迈能与正值壮年的庞德的大战中占到一丝上风,可见这关羽刀法的精妙与威力,若能得到关羽刀法再加以研习,融入两家刀法的精髓,必能让庞家刀法成为天下第一的刀法,所以庞业不杀关索,要在他的口中得知关家刀法下落。 其三,便是为了青龙偃月刀,世人皆知青龙偃月刀是难得的快刀,庞业自然也想得到它,使刀者爱刀,人之常情,只是关索也不知道青龙偃月刀的下落,这其三,只怕要让庞业失望了。 此刻,关复父亲命悬一线,不排除庞业随时改变主意,去害了关索性命,身为儿子的关复无法忍受父亲受到伤害,救出父亲,势在必行。关复随即带着王悦要与赵轩会合,决定商议一下,想个安全的方法救出父亲。 刚与赵轩等人见到,众人凝结住的脸便松了下来,郭焉儿更是像见到了亲人一样,心中对关复充满了亲切感。 关复向众人介绍了王悦,他们才知道这王悦是关复的小,从小青梅竹马,郭焉儿看到这王悦聪明伶俐,貌美如花,丝毫不逊于自己,心中吃起醋了,虽没有明说,口语中能听到她对王悦有一丝丝的羡慕,因为王悦从小跟关复一起长大,这份两小无猜的情谊,关复一生都会记得,关复又是如此仗义,胆气过人,正是郭焉儿喜欢的类型,她越想心里越不平衡,跟自己斗气,脸上红彤彤的。 关复见天色不早了,便赶紧与众人商议。 “这次解良的军队太多了,被现的话肯定是要被抓住的,看来我们的想个稳妥的办法混进去才行。”关复简单说了一下城中的情况。 “这次太危险,我陪关复去就行了,你们在城外等着就行。”赵轩道。 “不行,城中那么危险,你们两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要一起。”郭焉儿不答应赵轩的看法,非得一同前去。 “城中很乱,你一个年轻女子进去恐招来危险,还是在外面接应我们比较好,接应我们比更跟着我们更有帮助。” “是啊,小姐,你进去太危险了,你这样会连累关公子的,还是不要去了。”晴天怕小姐会遇到危险,不肯答应小姐前去。 郭焉儿虽然任性,但想到自己的武艺平平,的确帮不上什么,去了也只会拖累关复,虽然担心关复和赵轩,但是在这种充满危机的时刻,郭焉儿放下了自己的小姐脾气,勉强答应了。 “凭我们的能力根本不能硬闯,看守的士兵那么多,晚上又不准出人,得明天跟着百姓混入城中才行。” 可是怎么才能混入城中呢,众人苦思冥想。 突然,郭焉儿灵机一动,说道:“城中那么多人的粮食得有人送啊,明天我们扮作送菜的百姓,拉一车菜进城,想必那些官兵为了自己的肚子也不会不让进吧?” 仔细想来,着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不仅可以伪装自己,而且装菜的车子更便于藏下兵器,那些兵士得知这些菜是自己的要吃,不放进去就没得吃,肯定不会多加阻拦,的确是一举多得的好点子,便认可了这个建议。 现在要做的就是休息好,明天去拦下送菜的车子,然后再装成百姓混进城中,而关复能不能安全进去再救出父亲,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十六章 下的一手好药 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而这一天却充满危机。 关复很早的醒来,他警惕的大脑时刻告诉着他,身边充满了杀机,自己只要有一丝的怠慢,不仅救不出父亲,还会连累赵轩,为了自己在意的一切,他必须竭尽全力。 等到快开城门的时候,关复与赵轩便在进城的路上躲着,正如昨天的计划,关复将要和赵轩拦下进城的送菜车辆,再伪装成送菜的混进城中。而郭焉儿则留下来看守着马匹,并保护王悦,等待关复成功救出父亲,混出城外,再一同离开这是非之地。 果然,真有运送菜的菜农拉着牛车路过这里,车子很大,菜也很多,但这却是真合关复心意。关复上前问农夫可否将牛车高价卖给他,农夫怕官兵寻他麻烦,不肯,关复便答应帮他将菜运城城中交给官兵,农夫见能捞上不少,这换来的钱够自己换几匹马的,比这牛车可强多了,于是答应了。 农夫拿着钱高兴的离开了,之后,关复便拿着精钢冷艳锯与赵轩的龙胆亮银枪躲进了菜堆之中,赵轩再从外面将菜盖在关复身上,盖得严实,不扒开这一层层的菜,丝毫看不出这里面藏着狡猾的关复。这郭焉儿的主意还真是不错,真的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而且这关复花的钱都是她的,看来她家世一定很好,身上盘缠带的比赵轩都多,全让晴天一个人背着,真难为了这个可爱的丫头,不知这大小姐郭焉儿跟关复之间到底还会生些什么其他的趣事。 很快赵轩就拉着牛车到了城门前,城门前士兵都刚来不久,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看来这些官兵晚上都是没少鬼混的。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官兵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步步走来。 “官爷,小的是给贵军送菜来的,现在时候不早,我得赶紧进城,去晚了就耽误大家吃饭了。”赵轩这装起老百姓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语气都是那么的卑微而奉承。 “昨天送菜的是个老头,今天怎么是你这个毛头小子?” “昨天送菜的是我爹,我爹今天不舒服,特地叫我来为官爷们送菜的,请官爷行个方便让我进去吧。” 傻兵围着牛车转了两下,用长毛戳了两戳,关复就躲在这菜堆之中,这两下都差点扎到他,吓得他一身冷汗,还好他够冷静,没出声音,傻兵见没什么异样,又摸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便命人放行,赵轩拉着牛车进城了。 关复与赵轩终于混入了县城之中。 进城是件难事,而要救出关索更是难上加难,先得搞清楚关索被关在何处,其次还得摸清楚周围的守卫,关复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才能救出父亲,否则便是正中庞业下怀。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关复又想起了身边的牛车,心想:“为什么不再用这牛车混进做饭的地方,在那里弄点消息呢?”于是决定不再躲着,而是带着赵轩一起赶着牛车朝着火头营去了。 “送菜来了?到后院把菜卸下来吧。”关复与赵轩马上赶着牛车去了后院。 后院人不多,院子却不小,而看守的就两个瘦小的官兵,后院摆放的基本上是粮食,蔬菜之类的。 突然赵轩脑洞大开:“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在这些吃食里面做些手脚呢?” 关复听了赵轩说的话,细细想来,确实有几分道理,只要搞坏了这些官兵们的肚子,到时就算被现,恐怕那些官兵们也没多少人有力气来追了。 关复便找借口从前门出去,然后去了附近的药铺,赵轩留下来继续搬菜,很快关复便买了不少催泻的药,从墙外丢了进来,赵轩避开那两个官兵的视野接住了药物,藏在了角落,关复再从前院进来。 关复进院的时候看到前院来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官兵头子,对着那几个忙活的伙夫们指手画脚,说了几句,然后大摇大摆的出去了,貌似有点来头。 关复好奇,便问那伙夫:“这人是谁啊?怎么那么大架势?” “他啊,就是一个看牢房的,仗着自己职位比较重要,又受庞少爷信任,经常来我们这要吃要喝的,还得叫人送去!真的是仗势欺人!” “县衙牢房很远啊,送去岂不是要走好远?” “什么县衙牢房,我听那人说啊,县衙牢房是空的,他们看守的地方才有来头!听说关的就是要抓的钦犯,不然我们怎么会那么怕他,任他欺负。” 关复听罢,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幸好知道的早,要不就得中那庞业的计了,这庞业真是奸诈,居然暗地换了关押父亲的地点,险些就白忙活了,看来必须先摸清牢房情况才行。” “好想见识一下牢房有些什么,待会送饭去的时候可不可以带上我?这个...”关复一边说着一边塞给这伙夫一锭银子,银子又是郭焉儿之前给他的,关复欠郭焉儿的越来越多了。 伙夫虽然怕会惹出麻烦,却对这钱爱的要命,心想:“只是带个人去趟牢房而已,还能赚不少钱,看这小伙子也不像什么有来头的人,不妨答应下来。” 伙夫答应之后,关复便去后院与赵轩商量。 “太好了,看来这就是难得的机会,看来不必等到天黑了。”赵轩激动不已。 “嗯,待会送饭的时候我就给那菜放多些泻药,给牢房的人一些颜色看看,你留下来找机会将剩下的泻药弄进官兵吃的饭菜里,然后再拿上兵器来接应我。” “太好了,这帮狗腿子们,爷爷这次不搞死你们也要搞废你们。”赵轩眼睛放光,对这成千人集体拉肚子的事充满期待,其实关复心中也有一丝期待,几千人同时抢茅厕应该会很壮观吧。 约定下来之后,关复拿了泻药与那伙夫一起去了,赵轩见关复已经出,自己也不能耗着,便赶紧忙活起来。 此时,伙房里正在煮饭,一个小伙夫提着水桶出来,赵轩瞅准机会,打晕了落单的小伙夫,换上伙夫的衣服,提着那一袋泻药进了伙房。 赵轩蹑手蹑脚的走到灶台边,周围人很多,洗菜的,切菜的,炒菜的,烧火的,劈材的,还有就是下泻药的赵轩。 赵轩环顾四周,一看都是人,心里很紧张,正不知道怎么下泻药的时候,赵轩现这几个大灶台边都有水桶,应该是给煮饭时加水的,便把泻药倒进了水桶中,拿着锅铲搅了起来,周围的人完全没现这赵轩这货的壮举。 赵轩见众人都忙的不可开交,都懒得看他,便大摇大摆的掀开锅盖,一看,果然是一锅好饭,虽然还没煮熟,但一股米香味扑鼻,真是可惜了。赵轩将搅和好的水平分在了几个饭锅中,继续搅了两下,盖上锅盖,心灾乐祸的离开,真是下的一手好泻药。 赵轩回到后院,将刀枪藏在牛车上,拉着牛车出去,现在只等接应关复了。 第十七章 血洗牢房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关复紧跟着伙夫,伙夫挑着担子,担子上是很大的食盒,把担子压的很沉,应该装了不少的饭菜,关复跟在后面,手里帮忙提着两坛酒,一边走一边留下树叶标记,以便赵轩能找到牢房的位置。其实这些官兵是不被允许喝酒的,可见这看守牢房的官兵是确实很嚣张,没有放足心思在看守上,但这也间接给了关复机会。 关复一边与伙夫聊着,一边掀开了酒坛,偷偷将自己带来的泻药一股脑倒了进去,再盖上酒坛,提在手上,边走边晃,下药的技术完全不逊于赵轩。 这时候关复看见66续续有官兵朝着火头营去了,应该是到了开饭的时候了,看着他们饿疯了的样子,关复心中苦笑,这一顿只怕他们消受不起。 穿过一层层守卫,关复跟着伙夫来到了所谓的牢房前,原来这牢房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密,不是什么密不透风的天牢,而是一所大点的民宅改修的,但是守卫的官兵很多,里里外外好几圈守卫,估计有上百人,人人都装备精良,并且配有弓箭手,关复越来越感觉自己要面对的是危险与死亡。 关复紧跟着伙夫进了牢房,一步一步,仿佛自己都能提到自己的脚步声,感觉周围的气氛十分紧张,犹如黑夜之中难以看到一丝光明,也许是自己没有遇到过如此危险的境地,也许是自己救父心切,但这一切都是考验,作为自己,他必须做到。 进入牢房之后不久关复便看到了刚才在前院看到的官兵,正在与其他几个看守的官兵头子玩骰子,不亦乐乎。旁边的牢房里绑着一个人,身上血迹斑斑,倒在地上,关复心里突然痛了起来,关复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就是自己的父亲,看着父亲遍体鳞伤,心想一定是受到了这些贼人的迫害,心中如同有一团烈火,在灼烧自己的胸膛,让自己呼吸加快,让自己怒气瞬间膨胀,一个坚定的信念出现在自己的的脑海:“这些人,都得死!” 关复感觉自己手中坛子都要被自己捏炸,只恨自己下的不是毒药,自己的臂膀因为怒气变得力大无穷,就像有种神奇的力量让自己充满了杀气,激了自己的所有的潜力,就算没杀过人又如何,这些狗贼根本配不上做人,今天我关复就要杀个痛快。 关复努力控制自己,等待时机,伙夫上前送去饭菜,关复也跟着将酒坛递了上去,官兵头子见饭菜到了,便撤下了骰子,摆上饭菜,吃了起来,掀开酒坛,美美的品着。 伙夫去收拾官兵昨日吃完留下的碗筷,准备带回去清洗,关复感觉这是难得的机会,便看是观察起周围的一切。 这个牢房只有一个出口,就是关复进来的那个门,那个门虽然容易冲出去,但是门口守卫众多,而且有弓箭手在外面候着,恐怕得赵轩到来,里应外合才能杀出去。 而此时的赵轩就在不远,他寻着关复留下的标记一步步跟来,现这里守卫很森严,便不敢靠的太近,选择躲在附近,手上拿着一刀一枪,只要现这些官兵有丁点异样,便杀进去,救出关复,那辆牛车也拉来了,希望待会能排上用场。 关复看着那些头子吃起饭狼吞虎咽,心想离动手不远了,便握紧双手,努力克制着自己,等待最佳时机。 两坛酒早已被分着喝光,伙夫也收拾完了,挑起担子,正想招呼关复一起离开,突然“吥”的一声,一个瘦些的官兵顺势捂住了肚子,周围弥漫开****般的恶臭。 那个带头的官兵正想大骂,突然又停住了口中要说的,接着也捂住自己的肚子,叫唤起来,很快,这些官兵都纷纷捂住肚子,周围屁声不断,整个牢房都充满了让人********的气息。 这些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吃的东西有问题,便问伙夫怎么回事,伙夫惊慌失措,推脱起来,只道自己不知,保证这吃的东西也都是自己眼皮底下做出来的。但是肚子上的问题必须的得解决,这些人也管不了太多,纷纷朝着茅房去了。 关复见牢房官兵都去了茅房,时机已到,便道:“我不想连累你,赶紧出去。”伙夫见关复是在跟自己说话,心中有丝悔恨,只怪自己的贪心惹下了麻烦,但保命要紧,便挑起担子快离去,也不管门卫问他为何只他一人出来。 关复冲向父亲,呼唤父亲,关索迷迷糊糊的醒来,现关复已经置身牢中,心中一惊,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你快离开,不要想着救我!” “今天我就是来救您的,不救出您,我是不会离开的。” 说罢掏出匕,想砍开拴住门上的锁链,但是锁链太粗,根本弄不开,很快有外面的守卫进来查看情况,见到牢房内只有关复一人,又听到牢房角落的茅房呻吟不断,很是奇怪,脸上一脸茫然,但见到关索似与眼前这少年相识,而关复又手握匕,这守卫意识到不妙,本想转身出去叫人,但是关复的反应也是极快,直接飞去自己的匕,这一刀直插守卫的后背,守卫应声倒地。 关复迅上前,拿来守卫的军刀,照着练功的心法暗运内力,照着锁链,猛砍几刀,火光四溅,终于砍开了锁链。 外面的守卫,茅房的官兵头子都听到了这巨大的砍击声,守卫闻声赶了过来,官兵头子却像是被茅房吸住了一般,自己想出去但就是没打算出去。 守卫冲进来,只见地上倒着一个士兵,士兵背上以及地上都是红彤彤的鲜血,又见关索关复各持长刀匕,如同出山的猛虎,杀气弥漫。 关复道:“父亲,孩儿定要要与父亲一起杀出去!” “杀出去!” 关复提起手中的匕便冲了过去,守卫们还没做出反应反而被关复吓了一跳,无力招架关复的匕,刀光闪闪,匕划过的地方如同耕田犁将土地分割,很快就有几个人被关复刺倒,所有的守卫开始后退,都不敢轻举妄动,怕被一刀刺死。 这时,那个官兵头子终于出来,神色恍惚,见到有人劫狱,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会闹肚子,便下令守卫抓住想逃离的关复。 关复见到这头子,想起父亲受过的折磨,怒气瞬间爆炸,不管对方人多势众,直取这头子。这头子肚子闹腾的还没够,精神不振,见到这关复身手矫健,奔他而来,正想拔刀迎击,却已经来不及了,匕已经深深刺入他的心脏,顿时失去了意识,脸上狰狞着倒在地上,关复夺过那头子的刀,操刀冲进茅房,茅房恐惧的几声叫喊声响起,关复眼中布满血色,脸上点点的血迹,提着涂成红色的长刀缓缓走了出来。 外面的赵轩见到外面的守卫有些异样,不少守卫都围在了牢房门前,心想定是关复动手了,不管这次是死是活,为了关复这个兄弟,他必须冲进去,于是点燃了牛车,痛打几鞭,将牛赶向了牢房。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八章 关索战项忠 烈火如同感受到了少年的热血,越烧越猛,一股灼热的感觉刺激着这头牛,开始疯狂的冲向牢房。 赵轩紧跟牛车,左手精钢冷艳锯,右手自己的龙胆亮银枪,两眼出冷冷寒光,嘶声呐喊,疯狂冲向牢房。 关索与关复一步步逼近牢门,却无一个守卫敢动手拦下,突然听到外面有喊杀声,众人心乱,便纷纷动手,拼死一搏。关索如同困兽初释,心中万般仇恨,手上千斤巨力,握紧短刀,与守卫厮杀起来。关复配合父亲,很快就冲到了门外。 此时,牛车势不可挡,赵轩凭着气势连杀几人,很快冲到关复面前,赵轩见关复杀出,便抛去他的精钢冷艳锯,关复心有灵犀,飞跃而出,空中接住兵器,落地一招横扫天下,刀刃划过长空,刀光所过之处,鲜血涌动,众人皆倒。 赵轩如释重负,双手提枪,若盘龙破日,枪到之处,非死即伤。众人失色,面对这杆快枪,避不及,拼不过,不是被捅出窟窿,就是划出一道道伤痕。 关索面对这明亮的太阳,眼睛刺的难以挣开,才感到自己近日受的是非人的待遇,心中杀意顿起,适才又被儿子的血性感染,有股困兽之力无法释怀,右手握短刀,手指与刀把的摩擦声,骨骼间的摩擦声刺耳,顿时刀气环绕,对着眼前的短刀守卫一招霸刀斩,守卫持刀迎击,瞬间刀断人亡,飞出数丈之远,压倒数人。 三人斩杀几十名守卫,尸横满地,弓箭手在外围不顾敌我,纷纷射来箭雨,只求能杀死三人。而此时除了弓箭手数十名,短刀守卫十几人,牢房前并无增援,想必是赵轩的泻药起效了。 果然,此时城中混乱不堪,数千官兵同时内急,茅厕爆满,屁臭熏天,屎横遍野,一些忍不住的官兵直接解裤,大街上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小巷里一排排,一堆堆,整座县城都是屎的世界。 关复心知不可恋战,必须尽快杀出去,可是面对这箭雨,不是躲闪就是格挡,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这样一直拖着只会等来敌人更多的增援,必须尽快冲出去才行。 正感焦灼,但见一威武将军持枪快马赶来,气势如虹,关索一眼就认出那就是杀庞会时在门外遇到的护卫项忠。此时本就难以逃脱,又来了个这样的高手,真的是火上浇油。关索心想不妙,这次恐怕是要连累自己儿子和儿子带来的帮手了。 项忠飞身下马,以轻功快切入到混战中,单手握紧手中的银枪,枪头直刺正在厮杀中的赵轩,赵轩性情比较暴躁,此时连杀这么多人,早就杀红了眼,根本顾及不到周围,项忠这一枪他根本没察觉到,这一枪刺到的话,赵轩肯定是穿心而死,还好关复听到马蹄声,注意到了项忠,在项忠出手的时候就开始赶来,在项忠这一枪贴近赵轩身体时一刀拦了下来。 项忠虽被拦下一招,毕竟是武艺高强,怎会被一毛头小子打的没了底气,这一枪是被横着直接挥刀拦下的,项忠便借力使力,顺着关复冷艳锯的力道,枪头环绕着身体,接着一招回马枪,这一枪没杀赵轩,却杀向了关复,枪头锐气逼人,在空气中弄擦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关复虽然眼疾,但毕竟年纪尚小,加之武艺并没有到达很高的境界,面对这项忠鬼枪的神,虽有躲闪,却不及枪快,枪头刺入肩头,让关复疼痛难忍。 项忠本可以直接取关复性命,但是侧面赵轩刺来一枪,只好收回刺到关复的枪头,翻身躲开赵轩的攻势。赵轩救下关复,扶住关复,但关复还是伤的不轻,流出不少血。 关索杀到儿子身边,见关复脸色有一丝苍白,看来项忠这一枪力道很足,其实这还算幸运,项忠跟着庞家习武,加之天赋异禀,是习武的奇才,又天性刚猛,武功早已不是庞家武艺能及,确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一枪没刺穿关复的琵琶骨已经万幸,不然关复已是废人了。 关索接过冷艳锯,叫关复小心,又扭头对赵轩说道:“你应该是赵家小子吧,几年不见,已经这般威武了,只是今日救我,恐怕是连累你了。” “伯父言重了,如果家父在天之灵知道我救伯父,也会支持我的。” “你父亲已经去世了么,唉~我欠他的已经很多了,想不到现在又连累他的儿子,这份情真的是还不清了。” “死到临头还在叙旧!庞业一直不让我杀你为老爷报仇,今日你父子到齐了,杀了你们,庞业也怪不得我!”项忠说罢命众兵士齐上,欲消耗关索三人气力,再一举击杀。 “你俩小心点,咱们杀出去。”关索提起手中大刀,刀身反出光芒,隐隐听见刀身之中的杀意的号角,每个人用兵器都有一个魂,关索一生专注练刀,刀魂早已入魄,拿着自己设计锻造的精钢冷艳锯,犹如刀魂找到了自己的归处,而这刀魂是渴望饮血的刀魂,是多年未曾释放的刀魂。 赵轩怕关复有危险,收敛了自己的杀意,手握银枪,护着关复。关复右膀受伤,便用左手按住伤口,右手拿短刀与大批兵士相拒。 幸得关索宝刀未老,被关押多日,食不饱力不足,却依然英勇异常,很快便杀倒一片,众人不敢与之交手,关索凭着这刀魂归位带来的长挥,展现了关家刀法的霸道与精髓,虽然这只是残缺的关家绝技。 项忠见关索打了那么久依然不曾疲倦,不想再多损手下弟兄,便提枪欲与关索一决高下。关索自知项忠武艺高强,当晚在府衙的一战,早已看出项忠枪法的诡异,便不敢怠慢,提起血淋淋的长刀迎击。 项忠的枪法其实不是庞会教的,项忠在庞家习武,受庞会点播与训练,却不曾用过半点刀法,唯独对长枪一往情深,自从得到庞会赏识,便每天跟着庞会,看着庞会练刀,看的多了,悟出了一套自己的枪法,这枪法诡异至极,虚虚实实,让对手防不胜防,上次关索便险些吃了亏,而项忠手中的那杆银枪似乎也是有所来历。 当初庞会欲送项忠一件称手的兵器,便在缴获的兵器中仔细查找,寻到黄昏时,昏暗的兵器库有杆兵器出暗淡的光芒,庞会欣然,取得那杆银枪送给了项忠,就是项忠手中这杆银枪,枪身乃混铁精钢打造而成,长一丈一尺三,枪头为镏金虎头形,虎口吞刃,乃白金铸就,锋锐无比,不料这是蜀国五虎之一马的虎头湛金枪。 真的是有太多巧合,名将的兵器纷纷出现,关索苦苦寻找的青龙偃月刀又在何处,关家的刀谱又在何方,关家之崛起又在何日。 此时无暇顾及太多,能杀出去才是关键,可是面对项忠的枪法,关索丝毫找不到破绽,本来自己擅长攻,现在却久攻不下,渐渐被逼成守势,项忠枪法度极快,长枪划过带起的风都能掀起一层灰土,赵轩看的都不敢相信,一直以为自己的枪法已经是快如闪电,却不料面前这人枪法快自己不止一点。 项忠枪法如幽灵,艳阳下银枪身被气息化成黑色,难怪有人称他的枪法为鬼枪,真的是如同鬼魂缠绕,关索有一丝不小心都可能被这枪法吞噬,关索冷艳锯划过也带有青色的光芒,却被这黑气压得十分暗淡,关索使出浑身武艺,欲斩杀项忠,带着关复与赵轩杀出去。 关索刀锋彷似贯注全身功力感情,充满一去无还的惨烈气势,一刀刀与项忠的银枪相击,喝到:“你武艺如此高强,为何助纣为虐?” 项忠弹开刀身一脚踢在刀柄弹开关索,骂道:“杀我恩人我便要杀你满门!” 项忠枪法或卸或黏,或虚或实,一时硬刺狂扫,一时避重就轻,有惊无险的挡过关索气势如虹的强攻,凭着度完全盖过了关索刀法的力道,关索渐渐不敌,被耗去大量内息,而项忠正值壮年,在这岁月的面前,关索输了。 第十九章 关索离世 云朵渐渐遮蔽了天空,阳光不再刺眼,风吹起,有了一丝凉意。≥ 关索在牢中受了不少折磨,身上带有多出伤痕,与项忠酣战之时虽然忘记伤痛,但伤口都已经裂开,流出些许鲜血,渐渐渗透布料,染红了衣服,关索力不从心,仿佛刀都不听使唤,犹如冷艳锯都要弃他而去,变得越来越重,乱了方寸。 赵轩混战中被伤多处,渐渐支撑不住四面八方的刀剑,气喘吁吁,无力助自己伯父一臂之力。 “我虽胜之不武,但是我今天必须杀你!”项忠对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关索说道。 项忠说完之后心中不再顾虑,几招就攻破了关索最后的防招,关索已经无气力抵挡,胸口正中项忠一枪,倒在地上。 关复见父亲倒下,犹如晴空霹雳,心中一震,不顾身上重伤,尽内力挥刀杀去,来到父亲身边,抱住父亲,此时身后满是自己砍到的兵士。 “父亲,父亲,你怎么样了,千万不要有事,我带你杀出去。” “没机会了,我伤到要害,你再带着我一起冲出去只会连累你,你又受了重伤,还是不要管我,和赵家小子一起走吧。”关索眼中湿润,微微摇着头。 “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项忠枪头指着关复说道,说罢一枪刺向关复,“叮”的一声,突然又被一人挥刀拦下,一看是个满头白的老者,原来是高远。 高远立定在地,刀指项忠,道:“记得我否?” “原来是你,来的正好,上次让你跑了,没留下你的线索,这次却来送死,正好为我老爷报仇!”项忠弃下关复不杀,转战高远。项忠对那天晚上行刺自己老爷的人早已恨之入骨,今天终于找到了当晚拖住自己的黑衣人,心中杀气顿起。 高远运刀法与项忠鬼枪相斗,高远刀气凝练,不虚项忠。高远与刚刚才打斗后项忠大战了十几回合,也未能占得一丝上风,心想杀掉此人是不可能了,于是运内力几招逼开项忠,对关复说道:“快带你父亲离开,我来拦住这人。” 关复听罢,扶起父亲,单手提起大刀与赵轩一起在乱军中冲杀,见不远有辆马车,便渐渐逼近,杀到车处,将父亲扶上马车,驾车而去,赵轩在车头将那些敢拦车的官兵戳翻在地。 高远苦战拖住项忠,见关复已经驾车远去,便放下心来,不愿与项忠多做纠缠,踢起地上一杆长枪射向项忠,项忠躲闪,高远寻得机会脱身而去。 项忠眼睁睁看着高远又一次逃走,心中气愤不已,随后庞业带人赶到,但是关索等人已经不在,庞业气急败坏,命项忠带重兵追杀。 赵轩驾着马冲到城门,但是城门紧闭,还有不少守卫,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城门渐渐打开,原来是县衙少爷在守城门,县衙少爷挥手示意赵轩出城,赵轩心领神会,赶马出城。 县衙少爷便命人关上城门,命人加紧防卫,佯装无人出过城去。 庞业带人赶到,听闻手下透露是县衙少爷放走了关索等人,直接命人杀害了县衙老爷全家。 天色渐渐昏暗,曾经安宁祥和的小城现在被鲜血浸染,甚至县衙老爷都已经被杀害,整座称都陷入恐慌与血腥之中。 赵轩驾着车来到事先与郭焉儿约定的地点,此时天色已晚,昏暗中三个少女的影子却很清晰,影子看出的不是唯美,而是焦急,是盼望。 赵轩下马,去看车中的关复,此时关复脸色哀伤,抱着自己奄奄一息的父亲,望着身边的人,眼中仿佛是在乞求,乞求谁能赐给他一颗能救父亲的神药,乞求谁能让他父亲重伤得治。 关索血都已经流干,脸色惨白,看着儿子悲伤的面孔,说道:“不必为我难过,复儿,你已经尽力了。” “是我害了父亲,是我没保护好父亲。”关复抽泣自责。 “不要自责,你是我的好儿子,是关家的好子孙,今后关家的复兴重振就交给你了,我累了,是时候休息了。” “不要,您不要离开我,这么多年,您一直陪着我,您是我最重要的人。” 关索气息微弱,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轻声说道:“人总会死的,活了这么多年,看着你长大,已经够了,以后一定要把关家的刀法完善,找回刀谱,找回青龙偃月刀,让我关家在世间再次扬名,我有些东西留给你,在桑泉城外的一处废宅中,你自己取吧。”关索说话的力气越来越弱,说完之后闭上了眼,永远的离去了。 灰暗的天空下起了细雨,风是那么的凉,吹凉了身体,吹凉了心。 关复失声痛哭,这伤痛撕心裂肺,身为人子,本想救出父亲,却不料反而害了父亲,关复感觉无法原谅自己,这种痛让他沉默,周围的人都不知如何安慰。 不久高远前辈找到了赵轩,却得知关索已经去世,心中惋惜,安葬了关索。 此时庞业大军就在不远,必须尽快离去,于是高远劝众人离去,高远称要回襄阳,赵轩则表示要陪着关复,郭焉儿王悦更是要陪着关复,于是众人便驾车一起往西边驶去。 关复安葬父亲后就一直昏睡,已经睡了三天,这三天里他都在做梦,有跟父亲一起嬉戏的,有父亲离他而去的,有父亲教他习武的,但最终关复醒了。 因为他在梦中意识到再多的梦也是梦,再多的回忆也只是回忆,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如果对离去的人念念不忘,只会辜负那个人的期望,只有将痛埋在心里,才能更好的活下去,为了父亲的交代,关复必须调整自己。 就在这阳光重新洒下的日子,关复走出了客房,望着客房外愁眉苦脸的四个人,关复心里过意不去,对四人苦笑着,但四人看到关复终于醒来,心中特别高兴,脸上破愁为笑。 赵轩匆忙的站起来,走上前两步,看着关复,百感交集,流出眼泪,冲过去与关复拥抱,自己的兄弟,终于站起来了。 第二十章 落日伴佳人 关复刚刚经历失去父亲的痛苦,感受到了亲人是多么的让人温暖,也领会到了人死不能复生的沉痛,不禁感觉自己身边的人都是那么的令人值得珍惜。≥ 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在我生活中陪伴着我们,一直给我关怀帮助,我们不曾关注,因为他一直就在那里,可是,某一天,当他们悄然离去的时候,我们才能感受到他们对我们是多么的重要,我们才懂得他们是我们生活不可失去的一部分,或许这就是人性的薄弱,一种情一些人存在的时候我们认为那是理所当然,但是失去后才去懊悔未能珍惜。 经过一个月的修养,关复与赵轩的伤基本痊愈,期间五个人一直住在客栈,关复与赵轩一房,郭焉儿王悦晴天一房,客栈很普通,兼吃饭住宿一体,楼下吃饭的人很多,但是楼上很安静,适合长期居住,这也是这群年轻人一直能习惯下来的原因。 关复每天养伤练功,练习叶凌云教授的内功心法,这一个月的沉淀,关复内力精进不少,上次肩膀被刺一枪,那一枪凶狠至极,却未能戳断筋骨,在这上面叶凌云的一股真气帮了不少忙,这股真气略带有灵性,当练功者受到伤害时,身上的内力与真气会酌情自行聚集以抵挡更多的伤害,这就是练习内力能带来的最直接的保护。 而上次叶凌云输入的真气因伤受损,在关复体内渐渐分解,与关复自身的真气相融合,又经过这一个月安静的调养,关复内力已经小有所成。 赵轩性急,虽然跟着关复习得一丝内功,但是无法安神练气,闲暇时擦擦银枪,研究一下枪法,脑中回放着项忠所使枪法,努力从中寻求枪法的精妙,有时会无聊到会在墙角偷听隔壁三个姑娘的对话。 “关复,你说隔壁这三个现在在干嘛?”赵轩笑着对正在打坐的关复说道。 “不知道,你自己可以偷听一下!” “不许取笑我,我只是好奇而已,这三个姑娘都生的花容月貌,美若天仙,是个男的都会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些,难道你就对他们没有感觉么?” “有啊,怎么会没有感觉?她们都跟着我们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危险,不仅没有怨言,反而总是关心着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我肯定也得一样在意他们啊,不是么。” “不是,不是,我是问你有没有其他的感觉,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 “男女?你是说我有没有喜欢他们?你是在说笑么,就算是喜欢我也不可能把她们三个都喜欢上吧。” “那你总到底喜欢哪个?”赵轩很是好奇,瞪着眼睛问道。 “她们三个都很好,王悦从小跟我青梅竹马,我早就答应要娶她,郭焉儿自从与我相识就一直陪着我,她一直很关心我,信任我,这些我也一直记在心里,晴天和郭焉儿一样,关心着我关心着焉儿。”关复说的很用心,这三个人都是关复值得在意的人。 “那你到底喜欢哪个?”赵轩为难的问道。 “你这么在意干嘛?难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跟你一样,都三个都有好感,哎...愿一日,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关复赵轩相视一笑,极其相似的表情。 不料隔壁房间聊得也是同样的话题。 郭焉儿摆弄着自己的长剑,随口说道:“你们觉得关复赵轩这两个人怎么样?” 王悦眼睛轱辘轱辘转,嘴巴抿着,羞涩的说道:“都不错,但是我只喜欢复哥哥。” “赵轩不也挺好的么?你对赵轩一点感觉没有么?”郭焉儿收起宝剑,急忙问道。 “有感觉,但是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愫,我心里只有复哥哥。”王悦坚定的说道。 郭焉儿如同吃了一碗醋,王悦从小与关复相识,在与关复相处上自然不如王悦,只是自从当日在客栈见到关复英俊的面容,再到后来的一点点认识关复忠厚的为人,郭焉儿心中对关复早有好感,本来还不是特别在意关复,突然冒出个王悦死心塌地的喜欢着关复,现在自己就像小孩一样,生怕有人抢了自己本来不是特别在意的东西,便莫名其妙的更在在意关复,正所谓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关复是个堂堂正正的好男儿,了解他的女子都会喜欢上他吧,只是悦儿妹妹要小心了,喜欢关复的不只你一个哦。”郭焉儿有所坦白却没明说,王悦听罢眼神迷离,默然。 郭焉儿见有些尴尬,便道:“我出去一下。”转身推开房门出去。 行至楼道拐角,关复却也恰巧出门,没注意,二人直接撞在一起,关复不知那根筋犯了毛病,一把抱住了险些摔倒的郭焉儿却不肯放手,郭焉儿没有挣扎,仿佛世界就此停止,脸上羞红,眼睛死死盯着关复。 关复忽然感觉自己冒犯,便立马放开,尴尬之余都低下了头。 “没事吧?”关复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没事。”郭焉儿说完立马闪去,脚步匆匆。 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关复看到了郭焉儿的羞涩,不是之前的刁蛮任性,原来羞红了脸的郭焉儿更美。 夜间,五人像平常一样一起吃饭,除了赵轩与晴天一直在挑着自己喜欢吃的菜,其他三人仿佛都丢了魂一般,若有所思,尤其是关复与郭焉儿,甚至不敢对上一眼。 “明日我去寻回父亲留下的东西,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吧。”饭吃了一半,关复才憋出一句话。 赵轩看着关复,担心关复危险,说道:“我们与你一同去吧。” “不可,桑泉那里定然还是有重兵捉拿我们,去多了人反而不好,而且王悦不会武功,更不能去,我一个人去就行,赵轩你留下来保护她们。” 众人细想关复说的确实有理,只是关复一人去的话路上没有一个照应,不免让人担心。 郭焉儿看看左右,若有顾虑的说:“我陪关复一起去吧。” 郭焉儿武功不弱,跟着关复确实有些帮助,赵轩留下来保护其他人也很合适,于是便答应了,只有王悦没有提出任何意见,王悦一面为关复担心,一面又想陪着关复,而接下来陪着关复的不是自己,而是郭焉儿,今日听出郭焉儿心中对自己的复哥哥也心生爱慕,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次日,关复与郭焉儿收拾好,一起出去了桑泉城。 路上,关复不敢说话,时而与她快马加鞭,时而与她牵马步行。 傍晚行至一湖边,关复欲下马给马喝水,才说出了第一句话:“给马喝口水吧。” 郭焉儿平日总是话说都说不完,不料一天就转了性子,对关复的话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二人都感觉有丝无奈,关复不懂女孩心思,以为郭焉儿是生他的气,深吸一口气,说道:“昨天的事,对不起了。” 郭焉儿茫然,不知道关复错在哪里,忽而又茅塞顿开,原来关复如此天真,竟然认为昨天错在他,甚至以为自己在生他的气,不由得噗呲一笑。 关复见郭焉儿没有生气,也笑了。 落日余晖中,两人两马,并肩漫步而行,伴有微风鸟鸣,甚是唯美。 第二十一章 奇怪山村 关复知道郭焉儿没有生气,顿时心中也放开了些,现在想起郭焉儿当时红着脸低下头,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的表情真的是楚楚动人,那么的让人感到亲切,让人不忍伤害半分,也许这就是叶凌云一见到郭焉儿就疼爱有加的原因吧。≧ 关复与郭焉儿解开这份尴尬之后反而聊得更加投机,关复开始觉得眼前的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野蛮,不是只懂得打架斗殴,也不只总爱耍小姐脾气,她身上也有种清新脱俗的唯美,仿佛她的刁钻是她值得疼爱的点缀。 此时季节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郭焉儿也穿的少了,上好的丝绸轻轻的敷在洁白的肌肤上,微风舞动着及腰长,时时飘出淡淡的幽香,衬托出郭焉儿娇柔的体态,关复第一次因为一个女孩心跳加快,眼前的女子犹如仙子让人不忍亵渎。 “你真美。”关复忘我地轻声说道,语气和缓流露出一丝爱慕,是来自内心赞美。 郭焉儿懵了一下,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落日下关复昏黄而真实的脸,原来关复在夸自己漂亮,心中悦然,露出羞涩的笑容,却不知如何回答,只默默地笑着,傻傻的揉弄着自己的衣襟。 “我是说真的,并不是因为你一直帮我而讨好你。” “我信,我信你不会骗我,那天在客栈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我才会一直跟着你,现在我们又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的磨难,我相信你不会骗我,只是世间美丽的女子数不胜数,王悦就是一个绝色的女子,我想知道,我跟王悦谁更美?”郭焉儿的语气越来越弱,怕问的问题会让关复厌倦,更怕关复会说王悦更加漂亮。 “王悦跟你都是一样,美若天仙,我真的不知道谁更加漂亮,但是看你的时候我会多出一种感觉。” 关复与郭焉儿相识就像是上天安排的一样,郭焉儿当日遇到危险,关复仗义相救,然后两个人就一直相随,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 “什么感觉?”郭焉儿急忙问道。 “我看你的时候我会感到自己的心跳,让人窒息。” 郭焉儿听罢心里犹如有一层层蜜糖,令人受用。 关复说出的是自己的真心话,但是在自己心中,他没能忘记对王悦的誓言,就是他要娶王悦为妻,眼前的郭焉儿虽然深深地打动了自己,却总是有种力量压抑着自己,让自己不敢对郭焉儿有太多遐想,自己又答应过叶凌云会照顾好郭焉儿,又怎么能让她伤心,怎能轻薄与她,关复不知如何才能平衡自己情感的那杆秤。 “你们男的都是那样,好看的女子便是好,永远都不觉得多。”郭焉儿嘟囔着。 “焉儿姑娘,我很感谢你对我那么好,但我真的不愿因为一句话让你们任何一个人伤心,现在,我的愿望就是完成父亲遗志,儿女情长,关复不敢多想。” “那你为什么会说我美,你说这话就是随便说说的么?”郭焉儿急了。 郭焉儿从小娇生惯养,想要什么他父亲总是尽力满足她,现在她想要的不过是一颗心,一颗白不分离的心。 “焉儿姑娘确实很美,关复并无其他意思。”关复搪塞道,内心对郭焉儿的喜欢,只有他自己明白,却不愿让任何人知道。 “男人的甜言蜜语,哼!我就当你什么都没说过。”郭焉儿应道,心想:“既然你觉得我很漂亮,那就说明我不比王悦差,只要我一直陪着你,你肯定会被本姑娘感动的!此时的小打击算什么!” 次日,关复与郭焉儿继续赶路。 来到一处山村,山村环山,远远望去就像消失了一般,若隐若现,山中景色秀丽,走向这座山村,一路上有花香作伴,鸟语怡人,甚感陷入隔世的古城,原来在这纷乱的朝代,还有这一块祥和之地。 前往村庄的道路虽然蜿蜒,却十分平坦,杂草丛生。郭焉儿说道:“怎么感觉有股凄凉之感。” “这条路明明是条大路,山村多有炊烟,如此安宁的地方定然是有人出入,只是这路上堆起了层层枝叶,似多时无人路过。”关复也感到一丝敏感,这个地方虽偏远,来往的货商也肯定不少,为何许久都看不到一个人。 “难道这些人都不进城的么?”郭焉儿问道。 话音未落,周围刮起一阵阴风,两侧的草丛都开始摇晃,“嗷...”一声凶猛的叫声响彻山林,惊起一群鸟雀,纷纷飞散开去,关复的马也受到惊吓,马蹄匆匆,几欲先走。 “难道这里有什么凶猛野兽?”关复神色慌张的猜测。 “多半如此,咱们还是快快赶路,免得遇到野兽。” “也好。”关复便与郭焉儿快马向着山村去了。 进入村庄,便能感受到一种古朴的气息,街道里铺满青石,这个时代能在街道铺上青石板,这个村庄的先祖们一定是辛勤能干,且团结一致,因为一块青石凿出来就得耗费大量的器械和人力,这里四面是山,这些青石一定是从远处一块一块运回来,艰难的工程只有有能力的人才能完成,正所谓人杰地灵,这地方的人想必定是吃苦耐劳,心地善良。 只是关复在与郭焉儿在街道走了很久,只感觉到这山村人烟稀少,现在才黄昏,就已经不见一人在街道走动。 这正是炎热的季节,在黄昏中树下纳凉才是一件美妙而舒服的乐事,为何人人家门紧闭,不敢开门享受难得的凉意。 关复苦恼之际,突然耳边响起一段动人的小曲:“烈日炎兮把田跪,微风荡兮闭门回,黄昏美兮无人陪,欢乐极兮唯我醉。” 歌声优雅绵长,富有怨恨惋惜之气。 关复不知何人高歌,便问道:“此曲优美动听,令人陶醉,不知是何人所唱?” 关复问罢,便听见一阵风声,呼呼划过,一黑影略过头顶,落到关复后面,一把抓住关复肩膀,手指紧紧锁住关复的肩骨,令关复疼痛难忍。 关复见此人身手了得,气息厚重,歌语深层,心想定是高人,而自己又手提冷艳锯,想必是要在试自己身手,于是便暗运内力,猛地一窜,脱离了那人的掌控,再回身一刀。 不料那人轻功了得,侧身一扭避开,而又一跃飞上了旁边的梧桐树上,顺势躺在树枝上,提壶饮酒,神色安然。 关复诧异此人轻功如此高强,问道:“前辈轻功了得,指力惊人,在下佩服。” “哈哈哈,过奖咧,轻功倒是一般,指力惊人说的不错,如若刚才我不只是用了一成功力,你这娃子受了伤的肩膀早就被我捏碎了。” 关复心想:“这人果然厉害,竟然刚才就感觉到了自己肩部受过伤。”面对如此的高人,关复怎能不问出处,便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哈哈,天下谁人知道我的姓名?你这娃子却问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燕南归。” 关复确实没有听说过燕南归这个名字,不止关复,江湖上的人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燕南归是谁。 而燕南归是唯一一个曾与叶凌云交手且未落败的人。 第二十二章 豪侠燕南归 燕南归手上拿着镀金花边酒壶,背靠着树干,眯着眼睛,安静的感受着夜色的来临。 关复说道:“燕前辈,在下不知前辈名号,请前辈原谅。” “少来那些陈词滥调,我不爱听。”说完翻身下来,无声无息,没有激起半点风沙。 关复这才看清了燕南归的容貌,燕南归缓带轻裘,乌黑的头披散轻束,眼睛炯炯有神,眉间一条火红印记,形状似火,看起来是燕南归身份的独特标志,手上拿着精致的葫芦,让人感觉落落大方。 燕南归慢慢向关复走来,眼睛瞟了一下旁边的郭焉儿,眉头一皱,眼神恍惚。 “小娃子艳福不浅,让人嫉妒,哈哈哈。” “前辈说笑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关复见到燕南归误会他与郭焉儿的关系,急忙解释,郭焉儿听完反而是心中如注入一股清泉,在这火热的天气给自己带来一丝清爽的感觉,淡然浅笑,顿时感一丝亲切。 “现在是朋友没什么,慢慢来。”燕南归故意挑逗关复,实则是觉得眼前的两个人可爱动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取乐一番。 关复无奈燕南归童心未泯,喜欢说笑。 “娃娃,你叫什么?”燕南归收起笑容问道。 “我叫关复,她叫郭焉儿。” “焉儿,很好听的名字。”燕南归点点头。突然,燕南归被郭焉儿腰上的玉佩吸引,这块玉佩是叶凌云送给郭焉儿的,郭焉儿一直戴在身上。 燕南归眼睛仔细盯着那块玉佩,表情凝重,问道:“这块玉佩是你的么?我看着眼熟。” 郭焉儿低头看着自己的腰间的玉佩,露出微笑,说道:“这是叶姐姐送给我的。”当日叶凌云救了她和关复,且待她如妹,并送给她这块玉佩,郭焉儿就一直把叶凌云当姐姐看待,而叶凌云又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怪侠,自己一直很崇尚武侠,每每想到这,她总会高兴起来,仿佛能忘掉任何烦恼。 “姐姐?你说的叶姐姐,可是叶凌云?”燕南归问道。 “对啊,叶姐姐对我可好了,这块玉佩就是她送给我的,能辟邪的。” 燕南归嘴巴里鼓出一大股气,想憋住,但是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一边喘着一边说道:“叶凌云什么时候成了女的,哈哈哈,哎呀,笑死我了!” 郭焉儿脸羞红了,说道:“不许取笑我姐姐!” 燕南归强忍着自己源源不断的笑意,毕竟不愿得罪这么漂亮可爱的姑娘,问道:“好吧,我不笑,那我问问你们,是真的认识叶凌云么?” 关复看燕南归似乎跟叶凌云认识,便答道:“叶大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算我的半个师傅,燕前辈貌似认识叶大侠?” “认识啊,当然认识,只是你们叫他叶大侠,我听着倒是有点不舒服。” “他虽为人处世比较古怪,但是干的都是行侠仗义的事情,叫大侠没什么不对。”关复看着燕南归吃醋的表情,坚定的说道。 “叶姐姐神功盖世,比你厉害多了!”郭焉儿嘟着嘴说完转身躲到关复身后。 “他的确厉害,做的事的确让人有点佩服,但你个小丫头确定我打不过他?”燕南归一脸不屑,语气有一丝傲慢。 “难道前辈与叶大侠交过手?”关复心想,燕南归说话口气好像完全不把叶凌云放在眼里,燕南归肯定叶大侠有瓜葛。 “恩,交过手!你这是想听听么我的故事?”燕南归迈着小步子,一屁股坐在了树下的石头桌子上。 “愿闻其详!”关复将冷艳锯“嘭”的一声插到地上,然后坐在了石头凳子上,郭焉儿跟着走过去,也坐了下来。 燕南归便开始诉说自己来历与叶凌云之间的经历。 原来,这山村名叫藏白村,燕南归就是这山村的人,他师傅几十年前来到这山村,从此再没离开过,一直守护这山村的安宁,不让外来的军队或流匪祸害此地,去世前嘱咐燕南归,要勤练武功,守护这片净土。燕南归牢记师傅的话,很少离开这藏白村,对外面的世界一知半解,唯独对江湖中的叶凌云有所耳闻,一直想与之过招。一年前,燕南归得偿所愿,在村中客栈遇到了一个武艺高强的清秀男子,而这个人就是叶凌云。 本来这个山村除了商人,少有外人到来,而那天来到这山村的不止叶凌云一人,还有霹雳堂的五堂主梁津南以及他带的几十名手下。 傍晚,叶凌云正在客栈吃饭,桌上放着自己的‘风霜剑’,神色淡然,燕南归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坐在了叶凌云的旁边桌上,二人身子划过的一瞬间犹如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排斥,都感到了对方身上的深厚内力,而且是格格不入的两种力量,燕南归又见叶凌云的佩剑华丽,冷若冰霜,便一直注意着叶凌云。 忽然外面一片嘈杂,梁津南带着他的手下到来,一个随从大哄大叫道:“今天客栈被我们包了,吃饭住店的都赶紧给我滚。” 客栈的人66续续离开,一些不想离开的人看到这几十人都是佩戴武器,恐非善类,便也跟着离开,到最后,只剩下叶凌云和燕南归还坐在桌子上。 “哟,还真有不怕死的,你们两个,识相的赶紧滚。”那随从用刀指着威胁道。 叶凌云不声不响,躲在柜台后的掌柜慌张的走过来说道:“客官,还是走吧,不要为难我了。” 叶凌云冷笑,对掌柜轻声道:“今晚这店我住定了,不必惊慌。”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却是不知道这就是叶凌云,于是梁津南破口大骂:“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吼声震得店掌柜一抖,连忙作揖求道:“客官不要生气,请给这两位客官一点时间,他们吃完就走。” 燕南归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说道:“掌柜,不知道这位说的话么,他住店住定了,难道你欺少怕多?” “燕大侠,我知道你厉害,但是还是不要惹事,我家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掌柜对燕南归一脸乞求的表情。 叶凌云还是安静的品着手中的美酒,燕南归两边打量,看事情到底如何展。 梁津南气的咬紧牙关,瞬步冲向叶凌云,迎面一招霹雳堂的‘般若掌’,叶凌云不慌不忙,轻拍桌面,左手抓起弹起的‘风霜剑’,翻转中剑鞘对上梁津南的掌心,内力撞击形成一股风墙,吹的店掌柜连连后退。 梁津南使出的是霹雳堂正宗的‘般若掌’,但是内力不足,不够火候,叶凌云内力之深不亚于霹雳堂公孙白,梁津南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对掌不过三秒就被叶凌云弹到大门之外。 “你是谁?为何内力如此深厚?”梁津南一直以为天下只有自己堂主公孙白与公孙彦有这等内力,不由得对叶凌云有一丝忌惮。 “叶凌云。”叶凌云冷冷的说道,神色不改,眼睛看着手中的酒杯。 外面众人连忙后退一步,面对这江湖怪侠不免有些害怕,毕竟叶凌云屠虎砀山上百流匪眼睛都不眨一下,是个人都会对他敬而远之。 梁津南似有任务,不敢多惹出事端,便道:“原来是叶大侠,是我等有眼无珠,还望叶大侠不要在意,我这就带我手下离开,叶大侠慢饮。”转身欲上马离开。 “刚才的霸道呢?不是要包下这店么,现在不敢了?”燕南归走到门口,脸色傲慢,讥笑道。 梁津南望了叶凌云一眼,叶凌云还是安静的坐着,便断定面前的燕南归与叶凌云并不相识,正无处撒气,便道:“什么时候轮的到你说话,找死?” 燕南归冷笑道:“死?你杀的了我么?” 梁津南气急败坏,不顾叶凌云意思,反身对着燕南归打出一掌,掌风呼呼,不料燕南归随手一指直击梁津南掌心,这一指打在刚才叶凌云打的相同位置,燕南归指力惊人,而且这手指击在手掌上的时候,受力面积小,破坏力极强,梁津南感觉手掌如同被烧红的铁杵戳穿,疼痛钻心,“啊”大叫一声,向后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第二十三章 冰火相争 燕南归收回攻势,平复内息,提起酒壶小饮一口,嘴角轻扬,冷笑着一步步逼近梁津南,梁津南倒在地上,忍着手掌的剧痛,一点点将身子向后挪动,想与燕南归保持距离。 “大侠,大侠,饶了我吧,刚才是我多有得罪,胡言乱语冒犯了大侠。”梁津南神色慌张,哀求燕南归放他一马。 “放你倒是可以,酒钱帮我付了我就放你走。”燕南归举起酒壶晃了两晃。 “好好,只要大侠饶了我,我付,我付。”说完对着手下一个眼神,手下立马会意,到掌柜那里去结燕南归的酒钱。 “怎么这么贵?!”手下大吃一惊。 “燕大侠在我这喝酒都是赊账,这几十两还是看在燕大侠的面子上少要了点,不然更多。”掌柜说道。 “不必少算,该收多少收多少,反正是他的钱,你一直赊账给我,我也不能少了你的酒钱。”燕南归对着掌柜说着,然后转眼怒视了一下梁津南,梁津南害怕,对他的手下说道:“还不快点,没听到大侠说话了么?” 酒钱结完,燕南归便转身进了客栈,梁津南见状立刻带着自己几十名手下离开。 “霹雳堂是江湖大派,你难道就不怕他们会再来寻你麻烦?”冷冷的叶凌云终于说话了。 “这只是帮欺软怕硬的废物,你都不怕我为什么会怕?” “凭你的武功,确实不用惧怕这些宵小之徒,你就不怕公孙白么?”叶凌云转脸面向燕南归。 “公孙白是谁?我就知道江湖有个叶凌云很厉害,刚才你自称叶凌云,就是你?”燕南归看着叶凌云,两人眼神相对,瞳孔里都是那倨傲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好似一把锋利的刀。 “哈哈哈,除了我,天下谁人敢叫叶凌云?天下何人配叫叶凌云?”叶凌云不识燕南归,但刚才燕南归的‘烈火断金指’确实厉害,而燕南归的话中有一丝佩服叶凌云的味道。 “是么?但是天下也没有第二个燕南归!”燕南归口气嚣张的说道。 “我已看出阁下武功高强,看你的样子是想切磋一下?”叶凌云听出燕南归有不服之意,便顺水推舟,成全了燕南归。 “正有此意!”燕南归放下酒壶,飞身穿过酒桌,一脚踢向叶凌云,‘疾风腿’划出一道金色的真气。 叶凌云提起风霜剑,抵在肘部,格挡下这凌空一脚,不料燕南归真气刚猛,自己太过轻敌,被迫脱离攻势,飞身落在柜台之上。 “二位大侠,小心点,别打坏了桌子!”店掌柜话音刚落,叶凌云刚才坐的凳子就散落一地,竟然被震碎了。叶凌云也吃了一惊,心想:“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不在我之下,看来不能怠慢了。” 叶凌云缓缓拔出风霜剑,“呤...”风霜剑出刺耳的鸣声,玄铁闪出银光,渐渐环绕出幽柔的寒霜内力。 燕南归兴起,气沉丹田,迫力与指间,指间瞬集千斤之力,直取叶凌云,叶凌云剑法迷幻,反复拆招,却怎么也终结不了燕南归源源不绝的刚阳指力。 二人斗的凶猛,不得已打到了客栈之外。燕南归‘烈火断金指’破坏力不可想象,叶凌云一直不敢正面接上一招,先用风霜剑气消磨‘烈火断金指’的穿透功效,再接自己的‘无痕剑意’让指力销于无形。 “你指法凶猛,还如此猛攻,不怕内力被我消耗殆尽么?”叶凌云问道。 燕南归指法刚猛,但是这凶猛的攻势是以巨大的内力消耗为代价,所以他看似出于上风,但是丝毫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燕南归之所以就攻不下,不是因为他的‘烈火断金指’不够火候,而是因为叶凌云的剑法本来就毫无破绽。叶凌云所修炼的武功名为‘幻影诀’,‘幻影诀’包含多种武学,‘幻影剑法’是其中一种,而‘无痕剑意’就是这种剑法的意诀,是化解敌人强大攻势所携带内力的神技,面对燕南归一贯猛攻的指法根本不在话下。 叶凌云欲转守为攻,脱离燕南归的束缚,便提起风霜剑,掌心拂过布满雕文的光亮剑身,聚集剑气,剑身焕出蓝色的光芒,心中闪过斩字诀,剑身环绕,剑影重重,是‘幻影剑法’的攻式‘幻影斩’。 当年叶凌云单凭‘幻影斩’顷刻杀光虎砀山上百流匪,而且这些人基本都是一剑毙命,每一处伤都命中要害,可见‘幻影斩’的杀人效率,面对燕南归这样的对手叶凌云毫不吝啬,果断祭出了自己一绝‘幻影剑法’。 昏黄的暮色中,燕南归面对成百上千的剑影,深感压力,然而叶凌云完全低估了他在指法上的造诣。 燕南归合食指中指并与眉间,内力迅聚集二指之上,燕南归浑身燥热,额头的火红印记闪闪亮,在夜色中忽明忽暗,二指之上渐渐形成一股气息,呈现出一把剑的形态,原来燕南归在指法之上还有进阶‘绝灭劫阳指’,以指为剑,以气为刃,想不到燕南归在指法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了这般登峰造极的境界,‘气脉精神,天人合一’。 叶凌云见到燕南归内力居然能形成指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想;“此人居然如此厉害,他到底是何来历?” 燕南归‘绝灭劫阳指’与叶凌云的风霜剑影在黑夜之中拼的风沙环绕,叶凌云实剑虚剑齐,每一剑都是剑影相随,三剑破一剑,形成一股浑厚的气场,黑夜中,蓝色与金色的剑光闪烁,犹如冰火交融。 二人激斗百招不分胜负,叶凌云突然三重‘无痕剑意’破了二人的所形成强大气息,风霜剑在空中回旋,稳稳落入剑鞘。 “你认输了?”燕南归一脸茫然,疑惑的问道。 叶凌云在剑法上并未技穷,但是面对燕南归这样的对手,他不愿因为切磋拼的你死我活,冷冷的说道:“我从未输过任何人。”叶凌云说罢,转身走进客栈,微风拂起飘柔的长,宛如仙子。 燕南归随即收回聚集的内力,散至丹田,转身跟着走向客栈,只留下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着的掌柜在风中凌乱。 “今日就算打个平手,你说我跟你打个平手,我在江湖能排第几?”燕南归拿起桌上的酒壶,得意的问道。 “天下第一又如何?地位越高仇人越多。”叶凌云找到一个完好的凳子坐了下来,捋着有一丝杂乱的长。 燕南归打量着叶凌云,只觉得叶凌云衣着华丽,腰间别着一个精美的玉佩,柔美宛如女子。 “你来此所谓何事?”燕南归问道。 “我只是路过,你是这山村中人么?” “我一直生活在这山村,所以才对江湖中人不甚了解。” “那我提醒你一句,提防今天来过的那群人马。”叶凌云语气略带高冷,说完转身进了客房。 燕南归心中骂道:“真的是狂妄啊,但他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那群人有什么企图?” 第二十四章 拜师 “那一夜一战真的那么精彩?”关复听着燕南归说的,入了迷。 “我燕某何时说过假话,现在想来,叶凌云真的是名不虚传,当日打完我到家中累的倒头就睡。”燕南归望着星空,微微叹息。 “前辈的指法消耗内力真有那么夸张么?” “恩,‘绝灭劫阳指’及其凶猛,但是内力流失的太快,当日不是叶凌云剑法逼的紧,我是不会用的。” 关复站立起来,慢慢徘徊,若有所思,说道:“可我从来没听说过你说的这门武功,敢问前辈何门何派?” “我的功夫自然学自师傅,我师傅是这山村人。” 燕南归师傅将毕生所学都传给了燕南归,而且在临死之前将内力过度到了燕南归身上,他师傅习武几十年,而将内力传到燕南归身上的时候,减去那些消耗和无法输入的内力,燕南归足足多出了二十年的内力,古往今来,还没有人到达过内力的上限,也就是说燕南归多出的二十年内力尽得燕南归所用,内力一旦存在,就算消耗殆尽,只要调养得当,之后还会再生。 “那么说前辈无门无派?”郭焉儿站起来问道。 “可以这么说。姑娘,这玉佩是叶凌云送与你的?你跟他到底有何关系?”燕南归语气急促,对郭焉儿与叶凌云的事很感兴趣。 郭焉儿便将当日在树林中的事如实相告。 “想不到这叶凌云如此古怪!真的是看不透他。”燕南归沉重的说道。 “燕前辈之后就没遇到过叶大侠么?”关复问道。 “我本想再去找他讨教,不想他已经离开了。之后就再没见到过,真想跟他再打一架,这次我一定能赢他。”燕南归眼中流露出期待的神情。燕南归一直生活在山村之后,百姓都敬重他武艺高强,久而久之,习惯了谁都打不过他的事实,可是上次遇到叶凌云自己没能占到上风,一直耿耿于怀。 “一定有机会再与叶大侠讨教的。”关复见到燕南归心中苦恼,安慰道。 燕南归转身面向关复,轻哼一声,道:“刚才听你们所说,上次叶凌云不仅救了你,还打通了你的经脉,给你输了真气?” “不错,上次多亏叶大侠相救...” 话未说完,燕南归仰天大笑,将酒壶放置一边,左手抓住关复肩膀,右手成掌抬起,一股真力应运而出,笑道:“既然他给你输了真气,那我就也给你输上一股,让两股真气好好斗上一斗!” 说罢,燕南归右掌狠狠拍在关复胸口,关复顿时感觉胸口贴上了一块火热的铁板,让自己燥热难忍,周围激起了一阵阵热浪,黑夜之中呈现出火红的光芒。 关复动弹不得,源源不断的真力袭入自己身体,撑得自己胸口如同要炸裂一般,呼吸不得,眼睛瞪得血丝暴涨。 “前辈,我胸口快,快要,炸了!”关复苦苦哀求。 旁边的郭焉儿不知所措,但是见到关复神色难看,不忍关复受到这般疼痛,便去抓燕南归后背,想扒开燕南归,但是手刚刚触及到燕南归就被弹了回去,郭焉儿手掌如同被电击了一般,酥麻难耐。 接着燕南归放开了关复,锁住了自己喷薄欲出的内力,燕南归神色淡然,内力真的是深不见底,怪不得能驾驭得了‘烈火断金指’和‘绝灭劫阳指’两门完全依靠内力施放的绝学。 关复则还处在失控的状态,感觉自己浑身难受,双手死死的按住自己胸口,极力按压住一起一伏的刚阳内力。 “你到底把他怎么了?”郭焉儿慌张起来,冲过去扶住关复,狠狠地问道。 “自然不会害了他。”说罢看着只顾忍受的关复,提醒道:“屏住呼吸,灼热感逼向丹田,循经络运行全身,热气伸至会阴穴再提督脉,循任脉经络膻中穴缓缓运行。” 关复听罢,忍着浑身的不适,闭气凝神,打坐调息,脸上一阵阵红润,身上忽冷忽热。 燕南归点头略带微笑,心想:“叶凌云,今日我便要将你的真气吞噬,这么好的苗子居然让你抢了先。” 但见关复神色渐渐安宁,腹部那股膨胀的真力渐渐消失,身上冒出一缕缕热气。 片刻之后,关复恢复过来,满头大汗。 燕南归直勾勾的盯着关复,表情古怪,疑惑的说道:“两股真力怎么都被你转化了,难道你骗我?不是叶凌云给你输入的真力?” “我怎么敢欺骗前辈,确实是叶大侠帮的我。” “难道他还教了你吐纳真力?想不到啊,你竟然能驾驭我的真力。” 关复似懂非懂,但自己确实有点明白的样子,说道:“上次叶大侠给我输入真力之时,告诫我每天修炼之法,本来叶大侠的那股真气我一直无法调动,我花了很久才将那股真力汇入丹田,刚才前辈输入的内力我感觉根本就没有遇到叶大侠的内力,更别说二力相争了。” “那么说你用叶凌云教你的方法将我的内力为自己所用了?”燕南归似乎已经明白了真相。 “差不多吧,但是刚才前辈提醒我循经脉缓缓运行真力才是真正帮到了我,多谢前辈指点!”关复说罢拜谢燕南归。 燕南归虽不甘心,但面前的少年知书达理,不骄不躁,实在不忍对他做点什么,便道:“也罢也罢,就算我燕南归做了会好人,给你这娃子天大的便宜。” |“多谢前辈。” “我都说了,不要来那些俗理。”燕南归抿着嘴,眼神嫌弃,然后似乎想到什么,转身背着关复说道:“好人做到底,这样吧,我看你这娃子不错,好像对我这刚阳指力所携带的内力很熟悉,你叫我声师傅,也算对的起我在你身上耗费的那么多真力。” 关复看着郭焉儿,郭焉儿微笑示意关复答应,关复心想:“既然得了人家好处,那就收下这个师傅吧,哦不,就拜了这个师傅吧。” 关复走到燕南归面前,叩拜,拿起燕南归的酒壶,递上说道:“师傅请!” “你这娃子,拿我的酒敬我,这不行,得给我弄点好酒。”燕南归笑着说道,想不到今天收了个徒弟,心中也是有点小小的欢喜。 “好,师傅,我们饿了,去吃点东西吧。”这正是燕南归求之不得的,说罢,三人去了酒馆。 酒馆内,三人一桌,好酒好菜。 “前辈,你怎么那么不看好我姐姐?”郭焉儿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哈哈,你这女娃子,我只是看不惯他太自傲,太狂妄。”燕南归指着郭焉儿笑着说道,自己武功不在叶凌云之下,如若不是自己要守护这宁静的山村,江湖上怎么会让叶凌云独霸一方,想想心里就有些不平衡。 “哎,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斜倚云端千壶掩寂寞,我在这里活的太久了,活的太累了。”燕南归一边说着,一遍摇头,神色忧伤。 “为什么要一直生活在这山村,这山村这么奇怪,对了,为什么这山村傍晚就无一人在街上闲逛?” “我之所以不愿离去是师命难违,至于你说的人们闭户不出也是有原因的,闲着没事,我便说给你听听吧。”燕南归说道。 “这里叫藏白村,我们这也有一个传说,一个白虎的传说。” 第二十五章 白虎传说 “白虎的传说?”关复惊讶的问道。 ≧ “不错,白虎的传说,藏白村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我们这个山村的人一直视白虎为神兽,前几百年来谁都没有见到过真正的白虎。” “可这跟百姓闭不出户有什么关系?” “百姓们懂什么,越神圣的东西越害怕,这里一直流传着白虎的传说,人们视白虎为神兽,自然心里深深惧怕这白虎,就像百姓敬天怕天一个道理。” “那就是说百姓是在躲白虎了?”关复似乎听出了事情的端倪。 “猜的不错,不愧是我徒弟。半年前,有个农夫突然从山里疯了一样跑回来,口口声声说自己遇到了一只白色大老虎,比牛还大,这不是一般老虎能长到的体型,起初人们以为那人是妖言惑众,因为几百年间白虎从没出现过。” “那之后呢,肯定是人们又相信了吧?” “是的,之后又有人说自己遇到了白虎,而且就在山下的农田边,越来越多的人现了白虎踪迹,百姓人人惶恐,所以之后没有人晚上还待在家门之外,白天务农也是尽量带上弓箭,结伴而行。” “那白虎伤人了么?”关复神色紧张。 “伤村中百姓倒没有,但是有不少外来猎户死在山中,应该就是那白虎所为,我们村中人认为白虎是庇护我们的神兽,伤害不得,所以不愿进山捕杀,而是尽量避开,现在想来,已经有半年没人出过山村了。” “怪不得我感觉那么奇怪,通向这里的路都是杂草。”关复终于明白了来到这的路上那么萧条的原因,原来是在躲避猛兽白虎。 郭焉儿仿佛想起什么,神色慌张,惊恐道:“啊...那么说我们来着的路上听到的恐怖的吼声很可能是白虎出来的,真的有白虎啊!”说罢郭焉儿吓得拉住关复的胳膊,想尽力靠的紧凑一些。 “怕什么?师傅他不是说白虎没有伤过百姓么,我们不去伤害它,它也不会来害我们的。”关复安慰道。 “哈哈,想不到你这女娃子胆子也并不是那么大嘛,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老虎就把你吓成这样。”燕南归看着惊慌的焉儿,笑的的合不拢嘴。 关复轻轻的拍拍焉儿的肩膀,转眼看着燕南归,说道:“为什么百姓那么敬畏白虎?是有什么故事么?” 燕南归夹起几口好菜,一口包住,一边嚼一边说道:“恩,说到这白虎为什么成为当地百姓心中的神兽,还得回到几百年前。几百年前,秦国灭六国统一天下,征战不断,百姓苦不堪言,而我们这位于秦国,魏国,韩国的交界,按理说,我们更容易受到战争带来的苦难,可是当年秦国进兵韩国之时,却无一人敢经过我们这小小的山村,因为山中出现许多身形巨大的白虎神兽挡住了前来的道路,秦军害怕是神灵不让他们进犯此地,便绕道而行,到秦统一六国,汉高祖亡秦灭楚,再到现在的三国归晋我们这都没有沾染丁点战争的灰土。” “所以说人们一直认为白虎是守护和平的神兽,是此地的守护神?”关复道。 “不错,人们之后认定白虎就是守护此地的神兽,但是传说当年白虎挡住战火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人们认为是白虎藏了起来,便将此地名为藏白村。” “这里还真是一个充满神秘的地方。”关复下意识的看着门外黑乎乎的一片,深层的说道。 “对啊...本以为白虎只是一个传说,想不到现在真的出现了白虎。”燕南归也流露出一丝惊奇,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总是闪着苦恼的目光。 “传说上古有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白虎就是其中之一。” 燕南归拿起酒碗一饮而尽,泰然的说道:“想不到你这娃子懂得还真不少,你说的不错,传说青龙为东方之神;白虎为西方之神;朱雀为南方之神;玄武为北方之神,龟蛇合体。” “那就对了,这里地处西边,真是白虎庇佑的地方啊。”关复惊喜的说道。 “好像有些道理,可这毕竟是传说。”燕南归说道。 “既然种种迹象表明这白虎并未是凶兽,为何不去调查清楚。”关复对白虎之事非常感兴趣,希望能与燕南归一起去查看白虎真相。 “村中人知道我武艺高强,一直都有人求我去调查白虎,可是既然白虎被视为神兽,怎可这样亵渎,再说了白虎并未伤人,我目的是守护山村安宁,既无灾祸,我有何必去打扰这山中安宁。”燕南归推脱不想去做亵渎神灵的事。 “我看你才是真的怕白虎吧,哈哈”郭焉儿捂着嘴取笑道。 “笑话,我怎么会害怕老虎。” “师傅,百姓现在都安不下心,如果能弄清这白虎真相,不失为是帮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啊。” 燕南归若有所思,点头说道:“有理,既然你这女丫头敢取笑,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胆子。” 说罢,燕南归抓住郭焉儿的胳膊,拉起她往外面走去,说道:“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郭焉儿吓了一跳,努力的想挣开燕南归死死抓住的手,说道:“我不去,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燕南归大笑,松开了手,说道:“看你还敢说我胆小,哈哈。” 关复看着郭焉儿吓红了脸,心中也是一片欢喜,不知从什么时候竟然爱上了看焉儿害羞的样子,总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笑容。说道:“师傅就饶了焉儿吧,今晚肯定是去不了了,明日我们一起去吧。” “也好。” 次日,燕南归三人一起向山中走去。 三人在山中走了一上午,什么都没有现,倒是感觉这山中空气新鲜,景色秀丽,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师傅,都走了半天了,是不是没有白虎这回事啊。”关复疑惑的问道。 “我相信百姓们不会骗人的,既然那么多人现了白虎的踪迹,肯定错不了。”燕南归神色坚定。 “关复,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到处是树是草,好可怕的样子,要是真的有白虎,多危险,咱们还是回去吧。”郭焉儿仿佛煎熬了很久,瑟瑟的说道。 “哈哈,女娃子暴露了吧,还说我怕,你看你现在怕的样子,哈哈哈...”燕南归笑着说道。 “哼,你来就来,为什么非得拉着你徒弟来?” “诶,你这丫头怎么不讲理,昨晚是你丈夫赖着我来的,现在反而怪我。”燕南归甚至想捡起一个树枝抽抽这淘气焉儿的屁股。 “谁是我丈夫,你个酒鬼胡说八道。”焉儿骂道,嘴角却有一丝笑意。 “口是心非,心是口非,你个丫头说话一点都不真实,不准带坏了我徒弟。还有,你敢骂我是酒鬼?” “好了好了,不闹了,还是先去找找吧。”关复见到自己被说的越来越尴尬,摇摇头。 众人又寻了片刻,还是不见任何踪迹,忽然远处一声巨吼,仿佛震动了整个山林。 第二十六章 深山遇白虎 阴风阵阵,划过三人的面颊,掀起点点枝叶。 “啊?真的有白虎兽啊!”郭焉儿死死抓紧了关复,打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看来百姓所言非虚,师傅咱们寻着吼声方向看看吧。” 说罢三人向着吼声寻去,郭焉儿虽然泼辣,却很害怕自己从没见过的怪物,便不愿招惹这凶猛野兽,但是关复要去,无奈也跟着去了。 吼声来自不远,三人越走越小心,越走越慢,仿佛空气都变得凝结,渐渐低下身子,慢慢摸着上去。 隔着一堆草丛,吼声惊天动地,夹杂着痛苦,夹杂着哀伤。 “你们小心点!”燕南归一步步上前,脚步轻盈。一层层扒开隔住的草,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吃了一惊。 两只巨大的青眼白皮大虎,身形健硕,皮毛光亮,闪着银光,身上一条条黑色的条纹清晰鲜明,透着高贵。但是其中一只却吊在树上,离地很高,应该是中了那些偷偷来此的外来猎户的陷阱,巨虎身上多处伤痕,鲜血一滴滴从它的身上流下,滴在地上,汇聚成一滩凝结成块,剩下的一只白色巨虎体型微小,应该是只雌虎,围着它慢慢徘徊,哀嚎不断,似乎是想救那受了伤的雄虎,而周围到处是已经毁坏的陷阱,一片狼藉。 “好大的老虎,像是一对。”关复从没见过如此惊险的画面,这种野兽之间的情谊不禁让人感叹。 “怎么办?”焉儿扶着关复的肩膀,慌张的问道。 还没等关复回答,那只雌虎便现了躲在草中的三人。 雌虎迅转身,极其迅捷,爪子死死扣在地上,身子微向后倾,出疯狂的咆哮,似乎要向三人起进攻。 “不好,危险!”燕南归大喝一声,一把拉住关复,而白虎同时冲来,腾空跃起,扑了上来,后脚处的泥土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 关复与焉儿被燕南归顺势推到在地,正好躲过白虎的一扑,白虎划过头顶,方才感到这巨大身躯夹带的排山倒海之势。 白虎空中忽然甩尾,转身面向三人,稳稳落在地上,激起一阵风叶,四肢狠狠地立住,稍微弯曲,眼中青光闪烁,咧起的口中露出两颗白色的巨大犬齿,狰狞态不可名状。 燕南归见白虎似要伤人,飞身拦在二人前面,严阵以待,喝道:“你们快走!” 关复拉着郭焉儿向一边飞快的跑去,说道:“焉儿你快走,我留下来帮助师傅。” 关复带焉儿脱离了白虎攻势,便转身再次回去,焉儿不愿关复冒险,但是燕南归还在白虎那边,肯定有危险,看着关复的身影,不愿多想,小心的跟在关复后面。 燕南归与白虎僵持在那,白虎似有灵性,知道燕南归不是猎户,更不像那些猎户一样好杀,只是凶狠的低声吼叫,与燕南归对峙着。转眼关复赶来,解开背上的冷艳锯,欲助师傅一臂之力。 “师傅,你没事吧。”关复手提冷刀,快赶来。 “这白虎力气很大,不要上去纠缠。”燕南归恐关复冲动,告诫道。 “师傅,这白虎这么凶狠,如何是好?” “它好像不想与我两拼杀,你且把刀放下,它看你拿刀反而会更加凶狠。” 关复听罢,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的冷艳锯,眼睛一直盯着白虎。 郭焉儿在一旁躲着,看着二人,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白虎见关复放下冷刀,似乎温和了些,但还是没有放松对面前两个人的警惕。 “师傅,你猜的果然不错,它并不想伤害我们。” “恩,好像它刚才把我们当成猎户了。” 躲在一边的郭焉儿好像看出了什么,屏起一股气,慢慢走了过来,脚步艰难却很坚定。 “你怎么回来了,快走。”关复看着焉儿,愤怒的喝道。 “你们不要伤害它,它好像很和善。”焉儿美妙的嗓音,富含对着这只白虎的同情。 “你不是很害怕白虎么?”关复一脸疑惑。 “可是它真的很可怜,它们被猎户的陷阱伤的那么厉害,我们把它救下来吧。”焉儿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那个被陷阱重伤的雄虎说着。 燕南归神色为难,不知如何决断。细细想来,白虎是村中人的信仰,自己也一直视白虎为圣物,自己开始都不愿打扰白虎的生存,现在伤害白虎更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退一步说,白虎并未伤害平民,虽然那些猎户被白虎所杀,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忽然明白了一样,燕南归化解了自己呼之欲出的刚阳内力,缓缓收起自己的招式,说道:“我们把伤虎放下来就走。” 焉儿听罢脸上挂上一丝甜美的笑容,媚眼流波,拉着关复朝中了陷阱的雄虎走去,燕南归依然对峙着雌虎。 慢慢走到陷阱边,一丝丝血腥味袭来,看来这雄虎伤的很重。雌虎不顾燕南归朝关复走去,却并未伤害之意。 燕南归心中默想:“难道这白虎真的通人性么?能听懂人说话?” 关复还没走到雄虎那,竟现雌虎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吓了一跳,但见雌虎并未有加害之意,也就没有避而远之。 “放它下来吧,它伤的好重。”焉儿声音有丝哽塞,仿佛这受伤的白虎很惹人疼惜。 燕南归也走了过来,提防着白虎的异样。 关复慢慢迈向陷阱,突然现白虎虽然吊在树上,但是旁边还是有一个深深的坑,坑旁边布满杂草,竹签。关复顺便朝着坑走去,雌虎也慢慢跟上,出轻微的哼声,似乎在警告关复。 关复虽然有一丝不安,但还是忍着白虎带来的心理压力,朝坑中看去,突然关复神色凝重,接着微笑起来,焉儿以为关复出事,便跟着去看,不料也笑了起来。 “好可爱啊。” 眼前的一幕让人不得不会心一笑,坑中站着三只胖乎乎的白虎幼儿,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焉儿,耳朵毛茸茸的,憨态可掬。 “幸亏这些小虎个子小,不然掉到这坑中肯定被竹子戳中。”关复说道。 “雄虎肯定是为救小虎受的伤,快救下它们吧。”焉儿心中不禁痛恨那些该死的猎户,村中人尚且不愿伤害白虎,那些外的贪心者真是死有余辜。 关复下到布满竹刺的深坑中抱起三只毛茸茸的小白虎,交到焉儿手中,焉儿接过小虎,如同接过婴儿一般,真的想搂在怀里,好好亲亲,真的是女人天生的母性,看到幼儿,总有种想把它照顾好的冲动。 白虎果然通人性,雌虎看到自己的幼崽被救了出来,便再也没有之前的暴戾之气,变得温柔,轻轻走来舔着焉儿怀中白虎幼儿的耳朵,焉儿也露出了一丝甜美的笑,丝毫看不出之前对白虎深深的恐惧。 关复轻轻一跃,飞出满是竹签的坑,舒了口气,但见焉儿瘦弱的怀中居然紧紧抱着三只胖乎乎的肉球,脸上一脸喜欢,朱唇轻扬,让人心生怜爱。 “关复,你快救下那只受伤的白虎啊,他还在流血呢。”焉儿看着关复愣愣的,提醒道。 关复如梦初醒,遂与燕南归合力将白虎从树上解了下来。 但见白虎身上多处伤痕,腿上还在不停的渗出鲜血,想必是被那些猎户的陷阱射伤。 “这白虎伤的好重啊,怎么办,师傅?”关复抬头看着燕南归。 燕南归见白虎站立都很艰难,心生怜悯,便道:“它伤了腿,如果我们置之不理,恐怕还是会被那些猎户抓住,我们得帮帮它才行。”毕竟白虎几百年来都被视为此地的守护神,燕南归不愿白虎受到伤害,更不愿因为自己的疏忽让白虎命丧猎户之手。 “我这有治疗外伤的药粉,给白虎敷上吧。”焉儿离开之前担心受伤,便随身带了一些治伤的药粉,想不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人用的药物,用在白虎身上可行么?”关复担心着药粉用在白虎身上对白虎有害无利。 燕南归想了想,说道:“人与白虎都是血肉之躯,既然这药粉是给人治疗伤口的,给白虎治伤口应该不会有事的。” 焉儿递给关复药粉,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绣着花纹的手绢递给关复,道:“先给它擦一下伤口吧。” 关复接过手绢,但觉手绢带着一股桂花清香,幽香细细,令人心旷神怡,神魂俱散,心想:“这么好的手绢我怎么舍得用来擦拭伤口,可是又能如何?” 伤口已擦,药粉已敷,可是这带着幽香的手绢关复却不愿丢弃,即使上面布满了白虎的血液,于是偷偷藏在了怀中。 第二十七章 骑白虎 白虎果然是通人性的,关复擦完药之后,白虎没有丝毫凶狠的举动,雌虎反而贴近关复,黏黏的舌头舔在了关复青涩的脸上,湿漉漉的,关复尴尬的笑着。≧≥≧ 焉儿怀中还是紧紧抱着三只胖胖的幼虎,虽然胳膊抱的很酸,但是就是不愿意放下,泛滥的母性让一个从未抱过小孩的大小姐沉浸其中,眼前的焉儿是那么的温和,柔情似水的笑,融化了人心。 雌虎不再出绵绵的哼声,看来是明白了三人的心意,变得异常温和,牛一般巨大的身躯绕着燕南归的身子蹭来蹭去,燕南归生性豪放,受不了白虎的淘气,竟然不怕老虎怒直接翻身骑了上去。 白虎虽然凶猛,但好像对燕南归的举动毫无排斥,更像是乐意于燕南归骑着它,略显亲切,反正背着燕南归不费半点力气。 “白虎传说果然不假,如此有灵性的兽类怎能伤害,幸好我们来了,不然这些白虎定被那些猎人所害!”燕南归被白虎的温柔深深地打动。 “这三只小白虎这么可爱,好想抱回去啊。”焉儿喃喃道。 “可以啊,你有奶水给它就好啦!”关复邪恶的笑道。 “我一个小姑娘哪来的奶水,你个关复又占我便宜!”焉儿一脸娇羞。 “又占你便宜?我何时占过你便宜了?” “上次在客栈,你还说没占我便宜?!”焉儿皓白的脸上泛出淡淡红晕,让人魂神俱销。 关复听罢,心中淡出一丝欣悦,浮现出当时二人略显尴尬的画面,只觉撞到自己怀中的焉儿有道不尽的软玉温香,娇柔旖旎,不想现在又惹的焉儿娇羞万分,但焉儿害羞的样子总是那么的柔美,怎可让美丽流逝,便道:“又不是我故意的,说不定是你故意撞到我的呢?” “你...你个大坏蛋!”焉儿不知如何才能掩饰自己心中的羞怯,媚眼低垂,乌溜溜的眼珠却不停的打转,犹如水晶葡萄般晶莹剔透,天真无邪。 “你们就不要再闹了!”燕南归笑道,终于是受不了这年轻人的打情骂俏。 “白虎以前应该一直生活在深山之中,所以没被人现。”雁南归环顾四周的山林,淡淡的说道。 “师傅的意思是白虎生活被人给打扰了,被迫出现在山村附近生存的?”关复仔细想着师傅的话语,仿佛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我本来就没怀疑过白虎的存在,自从白虎真正出现,我就一直在想白虎出现的原因,现在看来,白虎本性善良,莫不是有人毁了白虎原来生存的地方?”燕南归语气越来越坚定,心中突然想到一年前叶凌云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提防今天来过的那群人马”,莫不是跟那些霹雳堂的人有关? “那白虎原来会生活在哪里?” “山村四面都有山林,都有可能。南面树林最为茂密,地势较高,但有一个深深的山谷,名为绝人谷,没有下谷的路,岩壁太滑,没人到过谷底,村中也有不让后人下谷的祖训。” “师傅认为白虎以前藏在谷中?” “不无可能,但我也不知。不管如何,白虎来了这里,我就一定会保护好白虎,明日我就将所有的陷阱全部毁坏,赶出那些猎户。”燕南归说道。 三人漫步下山,白虎一家紧跟其后,似是送行,三只小白虎短小的四肢快的摆动着,努力跟上脚步,等到关复等人出了山林走出很远白虎一家才转身离开,消失在密林之中。 三人回到燕南归家中,燕南归家徒四壁,除了些刀剑书籍,真的是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师傅你好穷啊!” “娃子敢取笑师傅?你师傅这才叫豪气,家不过是个遮风挡雨的住处,何必太过华丽,注重自身的修养才是最重要的。” 关复慢慢走着,看着这简单的屋子,略有感想,心中飘过一个念头:“以前我的家多么温馨,不知家中到底如何,哎...就算回去了父亲也不在了,又如何像个家?”不知不觉眼中竟有一点湿润。 翻阅到书籍时,现这些书不仅有诗经等文人诗歌,更多的是武功心法。 “师傅这些都是你读过的么?” “也有不少是我自己修炼时所写的,都是些对内功的精解细读,怎么,是不是觉得师傅会的太多太多?”说罢,哈哈大笑。 “师傅武功高强,徒儿一辈子都赶不上了。”关复想着自己糟糕的刀法,无奈的叹息道。 “何须太过贬低自己,只要你日后加以修炼,定有所成!” “师傅你如何修炼的?” “你要学我这刚阳内力么,还是想学我的指法?” “都想学,我一定要实现父亲的遗愿,为父亲报仇!” “报仇,你父亲是被人害死的么?”燕南归虽然收下了关复为徒,却是因为关复资质很好,知书达理,人品不错,要把关复从叶凌云手里抢过来,对关复的生世确是一知半解。 “徒儿不敢隐瞒,徒儿本是蜀将关羽之孙...”关复含泪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和来到此处的目的,一旁的焉儿也跟着一起伤心,如同己受。 燕南归听罢,百感交集,道:“想不到啊,你竟然是大将关羽的孙子,我能收你为徒,此生无憾了,我师傅以前经常跟我说关将军的事情,似是很钦佩关将军,如今我收你为徒,我师傅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定会高兴的。” “想不到我关复凭着祖父的名声,受师傅如此抬爱,复儿无以为报。” “你这娃子,谁要你报了?我既收你为徒,教你武艺是天经地义,待你如子是人之常情,既然你身负重望,自然不能耽搁,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便教你如何修炼刚阳内力。” “谢师傅,复儿一定加倍努力!” “你体内所存内力本属纯阳内力,正是驾驭刀法最好的一种内力,之前叶凌云传你真气,乃阴柔之力,并不适合你运和,你花了那么久依然化为己用,看来你已悟出转运内力之法,但我得告诉你一个少为人知的修炼之道。”燕南归一脸古怪,吞吞吐吐的说道。 “请师傅赐教!” “人修炼功力,不只靠恒心,也不只天赋,还需要外力相助,这个,这个,好酒好肉能提升你体内的火气,对你修炼有好处的,今晚就去弄些回来吧。”燕南归说罢摸着肚子,咽下一股口水,笑了。 关复郭焉儿也是噗嗤一声,险些笑出声来。但是燕南归说的确是真的,饮食能调补阴阳,通过合理饮食的方法来调节人体阴阳的平衡是不错的一种方式,更是习武者成的一种办法。 第二天,关复按燕南归所诉心法,大清早就开始吐纳新鲜的空气,调节心神,平心静气的修炼起“气脉精神,天人合一”的归元心法。燕南归便去了深山,将那些猎户的陷阱尽数毁坏,以‘烈火断金指’神威震慑所有猎户,吓得猎户们抱头鼠窜,猎户们誓永不再来。 燕南归武功不虚与江湖上任何一人,关复在燕南归身上能学到的肯定很多,本想留下来苦练一番,只是关复有事在身,实在不能多加逗留,而且赵轩等人还在客栈等着关复回去,关复必须拿回东西,回去。所以,留给关复学习武艺的时间只有三天。 这三天关复根本不可能习得‘烈火断金指’半点皮毛,更别说‘绝灭劫阳指’,最好的选择就是修炼燕南归的内功,关复最薄弱的本来就是内功,反而正合了关复的心意。 第二十八章 再也不会让你有事 此时,关复离开赵轩所在客栈已经十来天,这一路上与焉儿欢声笑语,甚是开心,现在又在藏白村遇到燕南归,并且拜燕南归为师,更给关复的人生带来了一个升华。 关复想尽自己的最大的努力学到燕南归的刚阳内力提炼之法,再与焉儿上路,拿回东西与赵轩会和,等到时机成熟再回来好好学习燕南归的绝技。 下午,燕南归回来,关复还在打坐,屏气凝神,欲苦练内功。 只见关复额头汗珠连连,呼吸急促,脸色越来越暗。 燕南归看罢,心中一惊:“不好,似是要走火入魔!”随即上前运刚阳指力,瞬多指封住关复督脉。 只见关复眼神飘忽,之后脸上渐渐恢复血色,气息慢慢平复。 “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你就完了。”燕南归怒斥道。 “都怪我太过心急,没按师傅说的逐步练习。” “修炼内力不像学习外功,可以单练一节,内功关系到的不只是你内力,更关系到你性命,如此心急对修炼内功毫无帮助,单练内功心法一章更是危险,多半是有去无回。”燕南归一眼就看出来了关复是报仇心切,欲求成,单练了刚阳内力一节。 “师傅,我知错,但是我开始在修炼的时候就感觉督脉似有阻塞,内力一直提不上来,否则我不会冒险直接提炼刚阳内力。” “什么?你说你督脉提不出内力,叶凌云不是帮你打通经脉了么?”燕南归听到关复所说,却也不知关复经脉有何不妥。 燕南归细细一想,忽然现叶凌云所用的是寒霜内力,与关复本来就不是一脉内力,强行打通经脉,估计也是有所偏差,阴维脉的功能是‘维络诸阴’,阳维脉的功能是‘维络诸阳’,莫不是叶凌云没有打通此两脉。 关复对经脉似懂非懂,但隐约记得叶凌云打通的并非全身经脉。 燕南归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叶凌云打通的是任督二脉,关复提炼刚阳内力必须经过阳维脉。阳维脉被封,真气寻督脉相行,督脉多次与手足三阳经及阳维脉交会,能总督一身之阳经,故称为‘阳脉之海’,本并不失为修炼刚阳内力的捷径,但是恰恰是阳维脉被封,内力都是被迫强行驶入督脉,督脉行于脊里,上行入脑,是修炼时最容易走火入魔的。 “看来我得再帮你打通一次经脉了。”燕南归说罢,抓住关复臂膀,一掌击在关复背上,运掌力调和关复后背经脉,待经脉温和,出指,舒缓自然,手臂潇洒飘逸,三十招不同手法点督脉三十穴,舒缓了关复因为走火入魔而逆行的经脉,紧接着点冲脉十四穴,带脉八穴,阴维脉十四穴,阳维脉三十二穴,手臂颤动,犹如蜻蜓点水,快似闪电,无分毫偏差,每一指都极具力道,比起叶凌云靠内力打通经脉的方式,则更加精准。 半柱香之后,关复渐渐恢复了身上灼热之感,忽然觉得有无穷无尽的内力汇入丹田。 “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这指法打通的经脉果然好使。”燕南归看着关复说道。 关复现在奇经八脉全通,现在即使内力浅薄,刀法平平,但可以肯定,今后进步必然神。 “焉儿呢?”关复才想起来,自己沉迷练功,已经有一天没有看到焉儿了。 “焉儿不是跟你在一起么?”燕南归清早就出门,根本没有看到过焉儿。 关复心里突然像什么咬了一下,焦急起来:“这个丫头到底跑哪去了?” 燕南归担心焉儿出事,遂与关复一同寻找,但是屋里屋外寻了个遍,还是找不到郭焉儿。 “焉儿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关复慌张的说道,心里没有想着是叶凌云拜托关复照顾焉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好照顾好焉儿成了自己的一个心愿。 关复不敢多想,独自顺着街道一直呼唤着焉儿的名字,但是始终看不到焉儿的身影。 “到底在哪呢?该怎么办啊!” 关复一直呼唤着,不知走了多少路,渐渐的来到了山脚下,关复望着黑压压的山,心中飘过一丝担忧,担心自己再也看不到焉儿,焉儿现在就像一个梦,一个让关复不敢多想的梦,一个不愿去做的梦,但是也是一个不想失去的梦。 如果关复再也看不到焉儿,如果焉儿不再关心关复,如果焉儿不再跟着关复,种种念头在关复心头响起,关复从来没有的害怕涌上心头,现在竟感觉焉儿是前所未有的重要。 害怕的,忧虑的朝着山中喊着:“焉儿,你在哪?” 突然,密林中渐渐显出一个影子,一个令自己最期待的影子,焉儿柔美的身姿此刻是那么的美丽,从未有过的美丽。 原来焉儿不愿打扰关复练功,闲来无聊,又舍不得昨天抱过的白虎,竟然偷偷跑到了深山之中,寻找白虎。 “你怎么去哪都不告诉我?”关复怒吼,眼神中充满愤怒。 焉儿无辜的眼神呆呆的看着,关复从来都没有对她过火,为什么现在对她这么凶,焉儿的心如同千百根针扎,大大的眼睛里飘过一丝难过,鼻子酸酸的,想哭。 紧接着,关复冲上去死死抱住焉儿,不愿松开,“你去哪都告诉我一声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 焉儿如同经历了生死,从地狱来到天堂,此刻,是他在抱着我么? 焉儿哭了,幸福的哭了。 “我只是去看白虎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跑了。”焉儿偷偷抹去湿润的泪水。 关复抱着焉儿,过了半晌还是不肯放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再也不会让你有事了。” 两个人仿佛忘记了一切,直到跟来的雌虎用头顶了顶关复,二人才分开,关复看着雌虎呆头呆脑的,摸了摸白虎的肥头,雌虎记得关复,对关复十分热情。 “你怎么找到白虎的?” “我去山中,呼唤了几声就找到了。”焉儿眯着眼笑了。 关复看着焉儿,焉儿的香,焉儿的美,倾入人心。 二人骑着白虎回山村,白虎平日都是故意避开村中人,现在却驮着自己的恩人,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 “白虎!白虎!”“真的有白虎!”“白虎不吃人的?”“这老虎怎么比牛还大。”“这两个人是谁?”“怎么有人骑着白虎?”“白虎不吃人的!”“这白虎好可爱!”“我也想骑!”。 关复焉儿很快就被围了起来,被那些曾经害怕白虎的人围了起来。 还好只有雌虎跟着焉儿来了,不然肯定更加麻烦。 这正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关复便借此对村名说明了白虎的情况,“白虎是我们的守护神,现在我们更应该守护白虎!” “原来如此,白虎当真不吃人的。”“以后再也不用害怕白虎了。”“我终于能出村了。”“以后晚上真的能出来了。” 白虎将关复焉儿送到燕南归住处,迅离去,消失在密林之中。 第二十九章 出水芙蓉 三日一晃而过,关复必须启程,关复经燕南归打通全身经络,在内力上有所小成,内力已经开始慢慢净化,丹田之中刚阳内力孕育而生,只要关复日日修炼丹田功,日后内力定然刚阳劲猛,到时候再练学燕南归的指法便是事半功倍,游刃有余。 关复很喜欢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更喜欢自己的师傅,这几天的相处,关复深深的明白,燕南归是个直爽的人,豪气的人,更是一个孤独的人,他是真正的侠,一个不为江湖人知的侠,一个坚守使命的侠,一个乐于助人的侠,更是疼爱弟子的师傅。 “师傅,复儿这就要走了。”虽说燕南归收关复为弟子看似草率,但确是真心的,关复一生除了自己父亲,从来没有人给予关复如此大的关爱,此刻关复感觉燕南归是自己的亲人,现在要离开,心中自然多了不舍。 “虽说你待的时间不长,但我已经懂你,你这个徒弟我没收错,你虽没学到我的绝技,但你的内力却有了飞跃般的提升,毕竟你有事要完成,你走吧。”燕南归目送着关复焉儿骑马远去的身影,暗自叹息,这两个孩子在这几天带给燕南归的不只有快乐,也有自己从未有过的温馨,燕南归现在才知道自己在活着,活在一个有血有肉的世界,自己并不只是为了守护和平而活着。极具灵性的白虎也明白了关复要离开,一家老小在山上远远的看着自己的恩人渐行渐远。 离开藏白村后,二人朝着东北方向行进了一整天,天气炎热,已经好久没有下过雨了,现在正需要一场痛痛快快的雨还给大地一丝凉爽。 “好热啊!”焉儿骑在马上,噘起粉嘟嘟的小嘴,一股怨气,玉手扯着胸口的衣襟,想把身体内的热量散出来。 关复却不小心看到了焉儿胸口隐隐约约的****,原来焉儿太过于燥热,却不知自己心口的衣襟被扯得有丝低垂,关复不由得震了一下,意乱神迷,心中顿时又觉得自己下流无耻,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怎么可以窥视不该看的地方,便将眼神尽力避开焉儿,但心中总有惭愧之感不能散去。 “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热傻了吧?”焉儿脸上汗水湿润,原本白滑如雪的肌肤此刻多了些许暗淡。 “没有,这天气是挺热的,身上都有臭汗了,待会太阳就下山了,附近又没有人家,待会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关复答道,但是眼神还是不敢直视焉儿,即使焉儿不知道关复看到了什么。 “好,听你的。”焉儿此刻笑起来,脸上没有神仙般的艳美,更像一个平易近人的邻家女孩。 不久,便听到水声淙淙,到了一处小河旁边,小河水不深,水极其清澈,水底的石头晶莹剔透,凸起的大石头激起洁白的水花,河水哗啦啦的顺着地势缓缓流去。 两个人欢快至极,匆匆下马,来到河边,捧着甘甜的喝水喝了起来,这么热的时候喝到一口清凉甘甜的山泉,真是莫大的幸福,关复‘哗哗’的往脸上灌上几股清泉,瞬间多了一丝清凉之感,郭焉儿看着关复**的样子,早就把淑女样子忘得一干二净,‘哗哗哗’不停的给自己的晒了一天的脸来上一丝冰凉的刺激。 这里山清水秀,是难得的休憩之地,二人毫不犹豫的决定在此过夜。 二人出来的时候带了些干粮,却因天气炎热,食物容易腐坏,不敢多带,这一天下来,干粮所剩不多。 “你在这别乱走,我去看看能不能弄些吃的。” “你可真够笨的,这里河水那么清,水里一条鱼都没有么?” 关复恍然大悟,看着焉儿鄙视的眼神,憨憨的笑了。 焉儿转眼看着潺潺的泉水,舒畅感源源不绝,真想下去好好洗洗。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心里打起了鬼算盘,神神秘秘的摸向自己的小红马,解开包袱,拿出几件换洗的衣物,顺着河水往上游去了。 关复却用刀削出了一个又长又尖的树枝,拿在手中,解开靴子,挽起裤腿,踩着坚硬的卵石,往河中走去,河水只有膝盖深,冰凉感沁人心脾。 关复小时候经常跟着父亲打猎摸鱼,这插几条鱼自然难不到他,只在水中静静的站着,不一会就看到几条笨鱼游了过来,真的是水好鱼都肥,这些都是些鲫鱼,却跟自己以前抓的青鱼一般大,在水里快的游着。 “肥鱼送死!”“丑鱼别跑!”关复插个鱼还满嘴胡咧咧,但叉无虚,两下就收获了两条大鲫鱼。 “两条鱼怎么够我吃,够我吃也没焉儿的份啊,还得多插几条!” 关复在河中像个鸵鸟般跳来跳去,左插右插,不亦乐乎,河水中飘来一块白色的东西,飘到关复身边,关复一把抓起,是一块布,甚是眼熟,便撑开看看,“啊...”关复立马合上,,这是女孩的内衣,与今天在焉儿胸口上的一模一样,关复拿在手中,不知如何是好,还给焉儿免不了尴尬一场,不还难道还丢掉?更不行了,还是偷偷给她放到岸边。 反正已经插够了今晚的晚餐,关复回到岸上,望着地上一条条鲜美的鱼,心里美滋滋的,但是看着手中的衣物,关复又是愁眉苦脸。 不管怎样,这个东西最好还给焉儿,不如偷偷放回去,想罢关复顺着河流走去,上游的水更深,更平和,很适合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关复心想:“莫非是焉儿在洗澡,然后不小心冲到下游的?” 关复心里想的应该不错,只是怎么还回去而又不会被现呢,关复心里慌了。“偷偷放到他放置衣服的地方吧,我闭着眼过去,不看便是!” 关复拿着衣服,蹑手蹑脚的摸过去,眼睛眯着,只敢看脚下,眼睛不敢多挣开半分。 焉儿正在水中沐浴,银波徽瀚的水池中,除了被风吹来的花瓣片片轻落在水面上之外,那浮出水中的背影,竟犹如一朵晕染粉白的荷花一般,亭亭于烟波之间,周著散着一抹迷蒙的落日余辉,不知是水与光的反射,还是她自己的肌肤所散出的光泽。 焉儿的衣服则放在了一块大青石上,想必是风把衣服吹到水中顺着河水飘到下游。关复依稀闻得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幽幽水香,从她石头上的衣裳中散出来,这香味那么的熟悉,扰的关复意乱神迷。 焉儿抬起花茎般清顺的手臂,微侧着头,拢过一头乌黑的丝,细心地以手指梳理着,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的优美,好像慢慢绽放的荷花。 关复犹如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放回衣服,慌里慌张的逃开,焉儿听得一丝异动,停了一下,但是并未现任何人,于是继续梳洗着。 关复正打算离开,焉儿却也已经梳洗完,准备上岸,忽然焉儿大叫:“啊,我的衣服呢?” 原来又不知哪来的一股邪风,将焉儿的衣物吹开了,落到树枝上。 焉儿羞羞的,不知如何是好,赤身**出来寻找衣物怎么行,虽说这里渺无人烟,但至少有一个关复啊,还是个男子。 关复不知焉儿是何原因大叫,便扯着喉咙问道:“焉儿,你怎么了?”却不敢上前半分。 焉儿此刻真的是有说不尽得羞涩,想不到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焉儿掩着胸蹲在水中,说道:“我衣服不见了,你帮我找找!” 关复听罢,不太明白,刚才衣服不是在那么,怎么又不见了? 怀着试探的心理,关复问道:“我去哪找?” “就在这,你来看看。”焉儿说着,努力的把自己沉的深一些,躲在岸边的死角,努力不让自己春光外泄。 关复扭扭捏捏的走来,在青石旁寻找,在树枝上看到了焉儿的衣服,关复飞身一跃,摘下衣服,衣服上淡淡的幽香仿佛比那清泉更加沁人心脾。 “找到了,怎么给你!” “放到青石上,你就离开!” 关复不敢乘人之危,便将衣服放置到青石上,立马离开。 关复回到马边,将插到的鱼开膛破肚,清洗干净,插上树枝,点起篝火,开始烤鱼。 鱼的香味越来越浓,关复闻的越来越馋,却始终不见焉儿,关复便放下鱼,四下寻找,现了躲在不远处的焉儿。 “你躲在那干嘛呢?” “我我...”焉儿虽然脾气开朗,不在乎男女之嫌,但是面对关复,焉儿始终是那么在意,今天在关复面前那般出丑,竟然不敢上前见关复了。 关复知道焉儿心思,便假装忘了此事,上前拉住焉儿的手,带到火堆旁边,递给她一个香喷喷的烤鱼,焉儿早就闻到了香味,一直不敢过来,现在这烤的金黄的鱼就在嘴边,焉儿大口的吃了起来,关复看着沐浴后的焉儿,犹如出水芙蓉,亲爽迷人。 “别急,还有呢,慢慢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色中,两个人,吃着鱼,享受着夜的美。 第三十章 埋伏 野外,这样的生活格外美妙。≥ 浩瀚的星空稀疏的星光点缀,带给黑夜淡淡的光,凉风拂过,吹的人心头舒畅,一堆静静的篝火,两匹劳累的马嚼着路边鲜嫩的草,虫儿奏起清爽的乐曲,伴着河中断断续续的蛙鸣,别样的静,别样的美,焉儿倚着关复的臂膀,安然入眠。 关复扭头看着焉儿皎洁的面庞,即使是泉水洗过的素颜也没有半点的斑纹,柔美的秀在微风中偶尔浮动,伴随着只属于焉儿的清香,焉儿蜷缩着,是那从未有过的娇弱,安静的靠着关复,轻微的呼吸着。关复从未感受过如此的温香,真希望时间能够停止,把自己定格在这个梦的世界。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看来又是炎热的一天,关复焉儿继续前行。 不久就来到了一处山岭,这里树木稀少,一派萧条。 “此地真是凄凉。”焉儿想起昨晚那个美妙的地方,跟这里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这里甚是怪异,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咱们还是加快度,离开这里。”关复眉头紧锁,总感觉周围的一切很不对劲。 “驾...”两个人快马加鞭,向前奔去。 忽然道路两旁草丛有所响动,关复耳朵精明,这响动甚是奇怪,似有人躲藏与草丛之中,并且有刀剑摩擦之声。 关复迅勒马,不敢继续前行,焉儿看关复突然停下,便也停下,问道:“怎么了?” “似有人在附近埋伏,难道是山贼?”关复边说边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你不会是听错了吧,这里荒芜一片,哪来的山贼?” “小心点,我越来越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我担心前面有陷阱。” 关复迅解开背上精钢冷艳锯,提在手上,焉儿不曾怀疑关复,便拔出配剑,提防着。 果然不出关复所料,草丛中人影晃动,确实有人在埋伏关复,而且人数众多。 “活捉他们,向项将军请功!” 草丛中迅冲出数十名武者,每个都手提刀剑,气势汹汹,朝关复杀来。 “是项忠的人!”焉儿大叫道。 “保护好自己!”关复手握大刀,喝道。 关复焉儿很快被团团围住,众人围着关复,拿刀对着,缓缓移动。 关复心想:“这些人不像庞业手下,每个人佩戴的并不是官刀,为何会在此埋伏我。”思绪间已有人动手,一名武者从关复后背砍下一刀,关复眼疾,刀却更快,在那人提刀砍下的一瞬间自己的冷艳刀刃已经袭向那人胸膛,一刀了结。 众人一怔,对关复的快刀所有忌惮,便一起动手,关复施展不开,翻身跃马,躲下多重刀剑,空中紧握长刀,瞅准机会,落地以翻江倒海之势砍飞多名武者,众人失色。 “此人功夫了得,怪不得堂主说要用陷阱擒拿,看来我等失算了。” 关复冷眼一看,那人相貌一般,应该是这群人的头领。关复欲先抓住这人,便轻功快步,冲向那人,那人一惊,挥手间数十名手下齐上,关复无力冲将过去,便利用长刀优势,一刀挥去,多人被砍到,鲜血喷涌,染红了刀刃。 少许的人竟然在那一刀下躲了过去,看来这些人都会武艺,关复越来越看不出这些人是何来历,便道:“到底是何人要在次埋伏我。” 那头领冷哼一声,说道:“我奉堂主之命抓你,你还是快快束手就擒吧,不然连那女子一同杀了。” “好大的口气!”虽然敌众我寡,但是关复知道自己可以应付。 焉儿武艺不佳,被一群武者围住,招架不住,渐渐向关复靠拢。 “还敢嘴硬。”那头领便下令活捉焉儿。 关复听罢,心中顿起杀意,不管如何,谁要动焉儿一根汗毛,谁就得死,他说过,再也不会让焉儿有事。 关复心中火起,丹田灼热,内力喷涌,燕南归所授刚阳内力在愤怒中变得异常活跃,关复顺水推舟,接着内力运刀法,刀气凝练,有增无减,围着焉儿与那群武者激斗,刀随人走,每刀都犹如舞蹈般轻盈,却力道十足。 硬拼的武者都吃了亏,有的被刀锋刃气划伤,有的刀断人亡,有的手臂被震得麻。 “想不到你竟有如此高的内力,真是失策。”说罢,那人瞬步杀来,身法诡异,似是以内力驾驭身法,一刀劈来,关复手持冷艳锯刀柄,顺手一抬挡下一招,接上一脚,直踢那人腹部,那人扭身躲开,关复一脚踢空,并未收招,顺势一招横踢,踢开那人。 “果真了得,弟兄们,此人活捉不能,都给我杀。” 武者纷纷围将上来,关复看了一眼焉儿,焉儿艰难的抵挡着几名武者的夹击,关复心急,拼死也要保护好焉儿,招招只攻不守,刀法凶狠,却快如闪电,众人躲闪不及,武者被劈成两半,血肉横飞。 很快武者所剩无几,地上布满尸体,原本干裂的大地被鲜血浇灌得一片鲜红,关复脸上点点血迹,却都是别人的,刀刃更是浸染了血的味道,在烈日下照成血刃。 头领慌张的退后,看着关复,不敢一战。 忽然远处马蹄声不断,尘土飞扬,大波人马赶到。 那人一阵奸笑:“哈哈哈,堂主来到,看你往哪跑?” 关复听罢,心想:“怎会有这么多人前来杀我,就算死也要杀了你!”快步一刀穿透那人心口。 那人眼睛睁的似裂开一般,口吐鲜血,狰狞的嘴脸满是痛苦,艰难的说道:“好快的刀。”关复随即收刀,那人应声倒地。 人马赶到,为的是个满面胡渣的壮汉,关复却一眼看到一人。 “项忠!” “你这个余孽,终于找到你了。”项忠手提虎头湛金枪,指着关复喝道。 关复眼中杀气腾腾,手指间摩擦的哒哒作响,无穷无尽的愤怒涌上心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梁堂主功不可没,这次回去,我一定禀告庞将军,记下你霹雳堂的功劳。”关复对着那个满面胡渣的人说道。 原来,这人就是霹雳堂的五堂主梁津南,梁津南居然跟项忠混在一起,想必是霹雳堂跟庞家有所勾结。 “这个小杂种就交给我吧,我帮将军捉了他!”梁津南说罢,飞身踢马头,赤手空拳,在空中施展招式。 关复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关复,此时已经经历了多重磨难,刀法娴熟,又有燕南归的刚阳内力撑着,面对张牙舞爪的梁津南,关复并未落败,梁津南拳脚极其霸道,关复只得运内力以长刀相拒,却越来越吃力,刀法施展不开。 梁津南手掌边的空气波动,看来内力在关复之上。关复被压得厉害,梁津南近身攻击,关复提长刀难以迎击,后背胸口都吃了几掌,还好关复有内力护着,加之激斗中梁津南蓄力不足,关复只觉得隐隐有些疼痛,并未受到重伤,但一旁的焉儿却看得心急如焚。 梁津南虽然是霹雳堂的五堂主,却是个学艺不精的堂主,不然早就将关复拿下,梁津南久久拿不下关复,顿时感觉很没面子,恼羞成怒,提起内力,使出‘般若掌’,带着狂风击向关复。 关复看的明白,这一掌有些力道,并且是对方欲打倒自己,本来躲开便好,关复偏偏不怕,丹田紧缩,内力提出运到掌心,手掌翻转之中击出,结结实实的对上了梁津南的‘般若掌’。 要说梁津南还真是学艺不精,这一掌竟然对出了平手,二人被对方的掌力弹开。 梁津南倒退数步,表情疑惑,低声说道:“这内力好熟悉!” 第三十一章 极影鬼冥枪 梁津南忽然想到了一年前在藏白村受到燕南归羞辱,手掌心被燕南归的烈火断金指击成重伤,当时他手掌心灼热难耐,正是被刚阳内力所伤,那种内力与关复的一模一样。 梁津南心中一惊:“他到底跟藏白村那个姓燕的是什么关系?怎么内力如出一辙,四哥说这厮是从藏白村来的,应该是与那姓燕的有什么关系,真是天助我也,这次捉住他一定有利于对付那个姓燕的,上次被那个姓燕的伤成那样,这次定要报仇雪恨!” 原来霹雳堂不仅与庞家有所勾结,还对藏白村有所图谋,这正应了一年前叶凌云对燕南归的忠告。 霹雳堂一直有人调查藏白村,从一年前开始就混进许许多多的霹雳堂的人,梁津南是第一批来的人,只是刚来就被燕南归一顿狂揍,吓得狼狈离去,后来换了行事低调的霹雳堂四堂主李季风,李季风已经在藏白村潜伏了一年,这一年里四处收集藏白村百姓口中的信息,并与霹雳堂的其他人密切联系,似乎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关复此次被埋伏也是李季风提供的情报,几天前关复焉儿在藏白村街头骑着白虎,被百姓围住,人群中的李季风一眼就认出了关复,本来想捉住关复交给庞业,但是后来现关复身边有个武功高深莫测的人,李季风深知不是那人对手,所以并未动手,而那人就是燕南归,后来关复离开藏白村,李季风就将消息告诉了梁津南,梁津南便派霹雳堂弟子前来埋伏,而自己则与项忠随后而至。 关复此次被埋伏原来是霹雳堂早就预谋好的,关复屡屡与霹雳堂结下仇怨,当初就在常山郡与赵轩一起杀了霹雳堂的徐僮,打伤了镇山斧,霹雳堂早就记下了这笔账,不想关复竟然是庞家的仇人,而霹雳堂与庞家又似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相互勾结着,李季风现了关复行踪,霹雳堂自然不会放了关复。 只见梁津南缓缓站起,冷笑道:“想不到你这臭小子还挺横,能接我这掌,怪不得我徒弟都奈何不了你。” 关复一脸茫然,不知梁津南口中的徒弟是谁,便道:“谁会是你这肥头大耳的徒弟?” 梁津南听罢一怒,却又眼神一转,冷笑一声,道:“镇山斧就是我的徒弟,我便是霹雳堂的五堂主梁津南。”原来镇山斧是梁津南的徒弟,当初在常山郡关复连镇山斧都打不过,想不到现在能接上梁津南的般若掌,关复这段时间真的是进步神。 关复听罢心想:“这人果然是那个被师傅教训的梁津南,只是想不到竟然是镇山斧的师傅,镇山斧当初虽被叶大侠威胁,不敢为难我们,但想必也将当日之事告知了他,他应该知道我与霹雳堂早有过节,现在敌众我寡,该如何是好。不管如何,焉儿我是一定要保护好,今天就算我死在这,也不能让焉儿受到半点伤害。” 关复将冷艳锯插在地上,双手作揖,说道:“原来是霹雳堂的梁堂主,梁堂主的威名天下人人皆知,梁堂主要抓我邀功我自知难以逃脱,但不知梁堂主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只要你肯答应我,我便束手就擒,绝不反抗。” 梁津南一听关复肯束手就擒,便想:“这臭小子肯束手就擒,岂不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我现在确实没有把握单独拿下他,若拿不下他,岂不是在项将军面前丢了大面子?正好,不妨问一问。” 梁津南便道:“说。” 关复转向看着紧张的焉儿,指着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有庞家有仇的是我关复,与这位姑娘没有关系,只要梁堂主肯放这位姑娘离开,我关复立马束手就擒!” 梁津南神色怪异,似是默许。 焉儿听罢,眼睛一睁,心中一惊,对关复说道:“不可以,我不会走的。” 关复慢慢走向神色慌张的焉儿,他看到了,看到了焉儿眼中充满爱的眼泪,这是为他而留的眼泪,关复手抚摸着焉儿的脸颊,原来是那般的柔滑,拇指轻轻拭去一滴滴留下的泪水,说道:“不用担心,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你赶紧离开。” “不,我不要离开你,我不会离开你,要死一起死!” 关复看到焉儿坚定的眼神,心中莫名的疼痛,心中飘过:“我关复何德何能能让这么好的姑娘与我一同赴死,能如此,此生我还有何求?” 关复紧紧抱住焉儿,闭上自己双眼,享受这“最后的”拥抱,眼角流下的泪水是苦的,是甜的。关复贴着焉儿的耳朵说道:“去找我师傅,叫他来救我。” 关复不舍的放开焉儿,转身吼道:“走!” 焉儿哭了,转身上马离去,马上的焉儿转身看着关复的身影,心中是那般的难受。 关复缓缓走向冷艳锯,右手抚摸着长刀刀身,眼神中杀气腾腾,说道:“梁堂主,我愿束手就擒,但是我束手就擒之前有一件事必须得做,那就是杀了项忠!” 说罢,关复拔出长刀,飞身跃起,空中翻腾,回旋刀刃,刀刃带起道道狂风,劈向项忠。 关复提起长枪,长枪瞬间聚集黑气,稳稳接下关复的集聚力道的雷霆半月斩,关复一惊:“内力好深。” 关复空中被项忠枪法弹开,落脚在地上,项忠随即飞身下马,长枪在空中幻影重重,看来项忠已经练成了‘极影鬼冥枪’,银白的枪头直刺关复,枪头气息诡异至极。 关复拖着刀柄,一脚踢在沉重的刀背之上,冷艳锯随即飞起,回旋待,刀身拖带出刚阳之力,关复骂道:“还我父亲命来!” 项忠枪头与回旋而至的冷艳锯相迎,这一击关复利用了自己内力加上自己蓄力夹带的内劲,一刀破了项忠极其迷惑的鬼枪。 项忠当初与关索交手,深知关复刀法,却不料关复这一招居然能有如此大的威力,一刀破了自己多重鬼影。 “果然留你不得!”项忠冷笑道。 “啊...”关复愤怒的出接连不断的攻势,项忠却凭借着与关索交手的记忆,几招轻松破了关复繁重的刀法。 项忠握虎头湛金枪,泰然自若,脚步轻移,心中默想:“如此华而不实的刀法怎能伤人?” ‘极影鬼冥枪’奥义便是阴,以毁天灭地的攻势快出,夹带层层幻影,与叶凌云的‘幻影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项忠便运足内力,握紧长枪,枪头乃是白金铸就,锋利无比,永不生锈,对着关复几招‘鬼影刺’,关复刀快如风,左右拆招,却还是被刺出几处轻微的伤口。 项忠不留半点机会,身法灵异,劈天一招,枪刃划下,关复横刀防下,“叮!”关复冷艳刀身锯被白金枪刃划开,拦腰而断。 项忠一脚踢在关复胸口,接着枪头紧接着跟了上来,忽然,远处一声狂吼。 第三十二章 指剑对鬼枪 关复本以为自己已经难逃一死,项忠枪法诡异,加上虎头湛金枪枪刃锋利无比,二者结合居然将精钢打造出的冷艳锯削断,这一枪刺中定然是穿心而死,但是自己救下焉儿,也变没什么遗憾的。 关复慢慢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项忠这迅捷的一击。 突然那一声狂吼,惊天动地,犹如山崩地裂般,让人震撼,项忠顿时分神,长枪在手,却已失势如破竹之势。 “咻...”一道火红的炫光直射过来,快若闪电,“叮...”,稳稳的打在项忠枪头,项忠竟然被这道炫光破了招式,枪头被巨大的冲击力弹开。 只见一只白色的巨兽愤怒的咆哮着,犹如山洪般冲来,气势如虹。 “白虎!”关复内心一震,眼前这头巨兽就是藏白村的那头雌虎。 “休伤我徒儿!”但见白虎背上一人丝飘荡,眉间朱红,喝声如虎啸龙吟般震天动地。 “师傅!” 燕南归骑着白虎瞬间杀到,刚才就是燕南归远距离一记‘烈火断金指’弹开了项忠的极影鬼冥枪,救下了关复。 项忠扭头只见一人驾着白虎而来,气势汹汹,心想:“此人是谁?刚才那一招难道是他的指力?内力如此之厚,为何却不知有这一号人物。” 白虎龇牙咧嘴,迅捷有力,划过长空“嘭”的一声稳稳落在众人面前,击起阵阵风浪,众人瞬间心怯,纷纷后退。 燕南归身影重重,飞身下来,几步来到关复面前,救起了关复,白虎随即顶在二人前面,朝着霹雳堂众人放出雷霆般的咆哮,青色的眼睛中透着冷血,真正的虎视眈眈,霹雳堂众人失色,再次纷纷后退,唯恐被白虎的血盆大口咬死。 梁津南看清燕南归容貌,忽然后退,惊慌失措,心想:“是他!他怎么会来这,原来他就是这小子的师傅,怪不得内力都是那般的刚烈。” 项忠见梁津南神色古怪,似与燕南归见过,便问:“梁堂主见过此人?” 梁津南现在对燕南归还心有余悸,害怕再中燕南归一指,那种疼痛与灼热,自己都不敢再想,便道:“此人是藏白村的,武功极高,我曾吃过他的亏,他指力惊人,项将军小心。” 项忠听罢,也是一惊,不料刚才真的是燕南归的以指法将内力击出,拦下自己的枪法,看来这人的内力深不可测。 项忠却杀意已决,不想再放过关复,于是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这个小子我杀定了,如果你要插手,我连你一起杀!”说罢白金枪头怒指燕南归。 燕南归冷冷一笑,眉间火红印记闪动,无穷无尽的内息蓬勃而出,周身都显现出气场,这种气场充满杀气。 “谁要动我徒弟一根汗毛,我让他命丧当场!”声音振聋聩,铿锵有力。 梁津南本是无心再战,这次抓关复也是为了搞好霹雳堂与庞家的关系,却没想到现在却如此焦灼,居然碰见了燕南归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便道:“项将军,我不是这人对手,还是希望项将军自己亲手去杀那姓关的小子向庞将军交差。” 燕南归此时正是杀气腾腾,突然听到梁津南口中谈及杀掉关复,顿时火冒三丈,关复是自己唯一的徒弟,几天下来深得自己喜欢,谁要杀关复无异于是要割下燕南归的肉,燕南归必定要取那人性命,瞬间,燕南归真力聚集,二指并出,指上犹如烈火喷涌,燕南归快步冲向梁津南。 梁津南一惊,忙运掌相迎,瞬间与燕南归二指相接,这次却不像上次那般疼痛,燕南归指力直穿梁津南手中,灌入臂膀,紧接着从梁津南肩头锁骨穿出,无数滴细小的血滴跟着喷到空中,这指力犹如钻头一般,直接粉碎了梁津南的骨头,梁津南臂膀瞬间没有了知觉,“啊...”当时臂膀却犹如油炸火烤般,痛不欲生,燕南归随即用左手掐住梁津南的脖子,将梁津南托起至半空。 梁津南冷汗连连,被燕南归锁住喉咙,呼吸不通,只用自己剩下的一只手使劲挣扎,眼睛死死瞪着空中,口中艰难的冒出:“饶命...饶命...” 燕南归冷笑,手中若有千斤之力,提起身形壮硕的梁津南毫不费劲,拇指忽然力,“咔擦”一声,梁津南的脖子一声裂响,被燕南归活活拧断。 “死了,堂主死了。”霹雳堂剩余武者惊恐万分,吓得不知所措。 项忠见燕南归杀霹雳堂五堂主如此轻松,不由得吃了一惊,从未见到过一个人能有如此能耐,但是项忠并非贪生怕死的人,而且自己并未与燕南归交手,怎能就此放手。 项忠随即一枪如游龙般刺去,燕南归侧身一躲,枪头从燕南归胸间划过,项忠接着攻燕南归下盘,燕南归也是脚步轻快,如清风般灵巧的躲开。 “师傅小心,这人枪法诡异,小心被他的枪影迷惑。” 关复显然看出了项忠枪法的秘密,项忠‘极影鬼冥枪’虽是自创,却加入了许多庞家‘狂鲨刀法’的精髓,项忠多年苦苦钻研枪法,上次与关索一战,更是加入了些许关家刀法的精妙,越是混杂的武功,越是能迷惑敌人,项忠的鬼枪招式让人琢磨不透,更是阴险毒辣,燕南归刚刚交手,便被项忠压了几招。 好在上次与叶凌云一战,自己深深的明白了自己指法在兵器面前的不足,一年中燕南归苦练‘绝灭劫阳指’,现在正是在徒弟面前展示自己指法的更高境界。 燕南归躲闪之间,凌空一指,击向项忠脑门,项忠看到透明的气流急冲来,便用枪声挡住,“叮”的一声,项忠顿觉手上一阵酥麻,枪声中嗡嗡作响。 燕南归回流身法与项忠对立,用左手手掌紧紧握住右手二指,缓缓抽出,二指之上一股刚阳之力凝集,换成一把无形的剑气,燕南归的‘绝灭劫阳指’顿显。 关复看的痴迷,却从未见过师傅用此神功,“莫非就是师傅的所说的劫阳指?” 燕南归也是武学的爱好者,平时也看剑法,虽然不是精妙的剑法,但是配上自己‘绝灭劫阳指’,绝对是称霸江湖的绝技,眼前的项忠,枪法迷幻,但还是没放在眼里。 燕南归运指剑直刺,项忠提枪与燕南归剑气拼到一处,似乎击在空气之上,却也会火光四溅,犹如一把绝世的好剑砍在自己虎头湛金枪之上。 “这是什么武功?”项忠问道。 燕南归冷笑,不予理睬,继续以内力相压,项忠枪法虽妙,却总是感觉自己在这种指法面前毫无气力,每一枪总是软绵无力。 项忠渐渐感到对方强大的压制力,心想:“倘若被这指力刺伤,恐再无生还机会,看来这关小子命不该绝,现在五堂主已经是在这人手上,不如回去找霹雳堂的公孙堂主。”想罢,项忠几招幻化鬼影凸显,显然是脱身之法,燕南归指与眉间,自己的眼影都环绕了一层层红色的气息,出一指,犹如闪电一样的气流去,项忠枪身一接,自己竟然被这一击打出几丈远,连连退却,只感觉胸口如受烈火,闷热起来。 项忠转身上马,喝道:“快撤!”随即离去。 众人一听,纷纷逃离,白虎紧着着冲了出去,扑倒几人,极力撕咬,瞬间咬断多人脖子,燕南归眉间气场淡下,飘飘的头渐渐平息,转身走向关复。 第三十三章 骑上白虎跑得快 “你伤的怎么样?”燕南归看到关复身上有多处伤口,都是被项忠鬼枪锋芒所伤,项忠真的是枪法上的奇才,仅仅凭着虎头湛金枪的锋利和自己的悟性,就将‘极影鬼冥枪’使到了这般境界,要是关复不是及时躲开了枪头的正面,现在身上就不是被枪头锋芒划伤的结果了,恐怕早已千疮百孔。 “不碍事,师傅你没事吧?”关复看着师傅刚才与项忠激斗一番,看的出来,师傅占了上风,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燕南归淡淡一笑:“笑话,我怎么会有事?要不是那白脸娃子跑的快,他早死在我手里了。” 关复听罢也是一笑,师傅的话表面听起来有些逞能,却丝毫没有吹嘘,他的内力压项忠不止一点,他要是用劲全身内力出一指,项忠肯定是接不住的。 “焉儿呢?对了,我叫焉儿回藏白村找您,现在还不知回没回去,我得赶紧去追回来。” “你这小子,就只记得你的焉儿,不用担心,我赶来的路上碰见了焉儿,焉儿应该快回来了。” 果然,不远处响起马蹄声,焉儿焦急的回来了。 尘土飞扬,焉儿勒马,翻身下来直接扑到了关复身上,满面泪水,久久说不出话了。 “我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了。”焉儿哽咽着。 “傻瓜,我怎么会离你而去,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焉儿慢慢放开,但是看到关复身上几处伤口,还流出了一点点的鲜血,不由得怜惜起来,这是关复为她而留下的伤口。 焉儿终于稳定了情绪,关复突然纳闷:“我本来叫焉儿去找师傅您来救我,怎么你自己直接来了,难道师傅知道我有危险?” 燕南归道:“不错,我得知你要被什么霹雳堂的人追杀,我担心你的安危,便到山中找到白虎,让白虎连夜追来,想不到刚好救下了你。” 关复转身看着满脸血迹的白虎,顿时内心无比的感慨,对白虎心生感激,要不是白虎连夜载着师傅来到这,恐怕自己已经命丧黄泉了。而此时的白虎劳累至极,刚刚又咬杀了几名霹雳堂的喽啰,已经昏昏沉沉,趴在燕南归身边,酣然睡去。 “这白虎真的是难得的灵兽,我到山中去寻它,听到我的声音便火赶到,我骑上它不到一夜就追上了你。”燕南归显然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只通晓人性的白虎。 白虎这种珍惜的物种,平日生在深山之中,少为人知,体型壮硕,看似凶猛,实则对人和蔼温顺,而藏白村的白虎一直都是守护山村的,则更加具有灵性,燕南归只是骑上它,给它指引方向,这头白虎便火赶到,救下关复,这头白虎翻山越水,行走的度比骏马不知快上多少。 “想不到白虎对我有如此大恩,我真的无以为报,虎兄...哦不,虎妹...”关复扑倒白虎肚皮之上,感激涕零。 然而白虎只是青眼一瞄,不予理睬,继续睡。 “额?好像虎妹很累。”关复尴尬的说道。 原来焉儿在离去不久就在半路遇到了骑白虎飞奔而来的燕南归,燕南归看到满脸血滴的焉儿,询问过后,便骑着白虎前来搭救,白虎度太快,燕南归到来那么久,杀了梁津南,逼撤了项忠,焉儿才骑着马返回到这,白虎的真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坐骑,只是这雌虎刚生育不久,体力跟不上,雄虎腿受伤了,看来以后还得指望那三只小白虎了。 “师傅你怎么知道霹雳堂的人要抓我?” “几日前我就现了有人在监视着我们,我一直不敢确定这些人是谁,所以并未抓住盘问,本想等我先弄清他们来历再一网打尽,但是你走之后,我现那些人的行为古怪,有人偷偷跑出去汇报,我后来便抓住一人详细拷问,现他们是霹雳堂的手下,而且还要抓你,我便猜那些人是与你的仇家有勾结,便赶来救你。”燕南归说道。 “想不到那些人早就知道了我,只是霹雳堂怎么会跟庞家有关系?” “我也一直想不明白,好像一直有霹雳堂的人在我藏白村里,但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刚才我杀的那个人是霹雳堂的人吧?” 关复看着地上梁津南的尸体,一片惨状,关复说道:“没错,他是霹雳堂的五堂主。” “就这本事还堂主,相必霹雳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年前,我便与他交过手,当时给叶凌云面子饶他一命,想不到现在他又为难你,真的是死有余辜,早知道我一年前就该将那几十人一窝端了。” “师傅,你现在得罪了霹雳堂,还是不要回藏白村了。” “我从未怕过什么霹雳堂,这些鼠辈能把我怎么样?我必须要保护好藏白村百姓的安危,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连累藏白村的百姓们。” “可是您一回去,霹雳堂的人肯定会找你算账的。” “没事,而且霹雳堂到底对藏白村有何图谋我还弄明白,我更不能离开了。” 焉儿道:“燕大侠你能打得过那些霹雳堂的人么?” “难道你担心我会被那些霹雳堂的人给欺负了?你这女娃子,太瞧不起人了!”燕南归仰天大笑:“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兮雁南归,我燕南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这姑娘认为我比叶凌云武功差!”燕南归一听焉儿担心自己不是霹雳堂的对手,好胜之心顿起。 “师傅,我刚刚看到你指上有股真气,犹如刀剑般,难道这也是指法?” “这便是‘绝灭劫阳指’,以指为剑,以气为刃,我已经修炼多年,但是还是没有突破最高的境界。” 关复一听心中惊讶万分,想不到师傅的指法那般凶猛,居然还没有突破最高境界,要是这‘绝灭劫阳指’练到炉火纯青的时候,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关复越来越感觉自己父亲所说的关家刀法是子虚乌有,天下武功那么多,关家的刀法真的有传说的那般神武? “师傅你这就打算离开徒弟么?” “不然还能怎样,你既然有父亲留下的事要做,就必须要走,我也不可能离开藏白村...” “师傅,日后我一定再来看望师傅,学习师傅指法。” 燕南归欣然一笑,想不到自己的武功终于让关复心动了,便道:“好,我等着你,记住,只要你有事,师傅一定会帮你,记得以后见到师傅一定要请师傅喝上几坛好酒!” “一定让师傅喝上最好的酒!那徒儿跟焉儿走了。” “恩!” 关复转身牵来自己惊吓到抖的马,正欲离去,问道:“师傅,你怎么不走?” 燕南归一脸茫然:“额,等白虎睡醒了我再走,骑着它跑的快!” 关复,焉儿:“......” 第三十四章 林中废宅 七月,骄阳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更让人心情烦躁。 经历多时,关复终于到了桑泉城,却有一种莫名的心痛,家乡就在眼前,回去却只会再引出一段腥风血雨,连累父老乡亲,关复不能回去,甚至连父亲都不能去拜祭。 或许,这个地方留给关复太多的回忆,关复依然记得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跟父亲去河里摸鱼捉虾,在田沟之中与蛇鳝斗智斗勇,或满载而归,或只收获快乐,但每天都是那样的安宁,可这个地方又留给关复太多的遗憾,为了家仇,让自己的父老乡亲一同受累,甚至逼得不少亲朋远走他乡,最让关复无法忘记的就是父亲的死,父亲永远的留在了家乡,却再无往日的宁静祥和,再无往日的逸事欢乐,也许,离开这之后,关复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桑泉城留宿一夜以后,二人开始去寻找那个废弃的宅子。 出了城门往南走了很久,人烟渐渐稀少,偶尔有些草房土房,都是些穷苦百姓。再穿过一片很大树林,关复终于看到了一个没有人住的废宅。 当关复慢慢走近的时候他才现,这个废宅位置是多么的优越,不远处就有条天然的小溪,还有一片不小的桃园,此时正是桃子熟透之时,整个桃园的桃树顶上都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压弯了树枝,让人垂涎欲滴,如此的人间仙境,即使在这终老也是一种享受,关复没有去想为什么这家的主人会废弃这件木头盖的好房子,他反而为父亲的伟大而深深感动,在这里,关索本可以躲过官兵的追捕,只要自己不出山,那些官兵一辈子也找不到关索,但关索却偏偏为了百姓选择了自,即使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罪。 “如果父亲没有离开这里,我们一定能一起分享整个桃园的果子。”这个地方幽静,没有夏天的燥热,留下的只有叮咚的溪水和鸟儿争抢果肉的叽叽喳喳,关复真希望自己关心的人,关心自己的人都能在这好好感受一下这沁人心脾的清幽。 “你还在难过么?”郭焉儿望着关复憧憬的眼神问道。 “为什么人活着总有那么多的忧伤?” 关复骨子里虽然侠肝义胆,但确实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身边一些事,甚至于一些再普通不过的草木虫鱼都能让他触景生情,陷入内心深处的回忆,久久不能自拔。 “可能每个人在乎的东西不一样,每个人就有不同的忧伤,关复,你能感受到我的忧伤么?” “认识你那么久,我几乎只看到你的笑容,哪能读出你的忧伤。” “对啊,我在你面前我只会去笑,所以你一直以为我是个没有烦恼的人,所以你每次看到我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你在陪我笑。” “你总是那么快乐,我一看到你的脸就能忘记不少的烦恼。” “我真有那么好么?”焉儿又羞涩了。 “也许我不应该在你面前表现出那么多的忧伤,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要为我一个人付出,不是所有人都有责任听我一个人的怨言,我太自私了。”关复想着这段时间赵轩,燕南归,焉儿对自己的各种帮助,突然感觉自己欠别人的太多太多,其实关复也是很幸福的,失去了父亲,却多了那么的朋友,有重义气的赵轩,喜欢自己的焉儿,疼爱的自己又武艺高强的燕南归,顿时感觉自己有点像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混蛋。 “不要想太多了,眼前这么好的桃子,你就没点打算么?或者,先去找你爹留下的东西?”焉儿看到关复心情好了,也跟着高兴。 关复推开了有一丝陈旧的门,屋子里布满灰尘,有一丝凄凉,关复按照父亲的提示在床下找到了父亲留下的东西,一本残缺的刀谱,一本关家的族谱,一张画满图案却看不出是什么的图纸,最显眼的还是那把闪闪光的‘紫鲨刀’,上次关复只是见过一次,这次紧紧握在手中才真正感受到了这把刀的精妙,刀身像是寒铁紫金混合锻造,不轻不重,出淡淡的紫光,刀身布满狂鲨吐浪图案,霸气十足,不亏为‘紫鲨刀’,比起自己已经断掉的冷艳锯确实强上不少,下次再次遇到项忠就算跟他的虎头湛金枪硬碰硬也不用担心了。 ‘紫鲨刀’是庞家的宝刀,现在却落到了关复的手中,真的是说不清的造化,以后庞业要是见到这把刀在关复手中秀的飞起,定然是咬牙切齿,但是庞业也一直惦记着关家的青龙偃月刀,只是他没有找到而已。 “去吃桃子吧,你去树上摘!”焉儿笑道。 “行!”关复二话不说就翻上了树。 树上的红桃水灵灵的,仿佛轻轻一触碰就会弄破那上面的毛茸茸的表皮,关复小心翼翼的一个个拧下来,焉儿在树下一个个接着。 “啊...好痛。”关复摸着自己的脖子喊了一声,飞身下来,焉儿一看,关复的脖子上有好几块肿起来的红块,像是被树上的虫子给咬了,应该有轻微的毒性,此时关复脖子很辣很痛。 “怎么办?”焉儿看着关复为了自己被虫子这般欺负,于心不忍。 “这...要用女人的...”关复欲言又止。 其实关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小时候自己调皮跑到树丛中钻来钻去,也是被虫子咬了,在身上流下许多的红痘,那一次处理的方式却让人哭笑不得,当是关复邻居家的大妈刚刚生孩子,奶水充足,直接往关复被咬的地方挤上一些奶水,竟然就解决了,关复的肿痛很快就消失了。可是这次关复说不出口,就算说出了也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让焉儿觉得自己是个淫贼。 “没什么,去洗洗就好了。”关复慌张的走到小溪边往脖子上灌水。 夜里,关复端详着手中的‘紫鲨刀’,沉默良久,这把本来是仇人的兵器,现在握在自己的手中,却对这把刀没有丝毫的仇恨,也许兵器是无情的,人才是有心的,可所谓的刀魂到底是什么?怎样才能与兵器相知,才能让一把普通的刀具有灵性? 夜色里,紫鲨刀狂舞,一刀刀,紫光闪动,犹如照样一般划开了漆黑长夜,刺眼的刀锋照亮了关复的面庞。 而另一边也是刀光剑影,黑夜之中,燕南归与霹雳堂的人打的激烈。 霹雳堂得知梁津南死在了燕南归的手中,立即派出了大波的霹雳堂杀手前来刺杀燕南归,燕南归却视他们为泡沫,来一个杀一个,光燕南归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就杀了李季风手下的十几个监视的人,而后又接连解决了多名李季风派来的霹雳堂高手,这些人都在燕南归手上活不上三招,全部被燕南归用‘烈火断金指’一击毙命。 这天晚上来的不仅霹雳堂李季风,还有霹雳堂三堂主单虎和四个神秘的人。 第三十五章 灵鹫寺弟子 单虎是公孙白心腹,此人生性谨慎,在公孙二兄弟创霹雳堂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公孙白,可以说霹雳堂有今天的地位和威望,少不了单虎的汗马功劳。 公孙白没有亲自前来找燕南归报仇,而是派了单虎和四个神秘的人,想必这些人应该不是泛泛之辈。 燕南归自以为不虚江湖绝大多数高手,与叶凌云的较量可见一斑,所以自从得罪霹雳堂之后不曾离开藏白村半步,确有不可一世之傲气,这也是向整个江湖宣战,我燕南归就在这,要挑战我的要报仇的尽管来! 燕南归似乎也有负担这种傲气的能力,霹雳堂接二连三的刺杀被燕南归轻松化解,与燕南归交过手的人都没有了再次挑战的机会。 而今晚,燕南归遇到了极其难缠的四个人。 夜里,燕南归依然在家,今晚似乎没有太多的人,燕南归却感觉到了周围浓重的杀气,夏日里一贯的虫鸣戛然而止,万籁俱寂。 燕南归淡然的走出大门,只见风叶并起,杀气腾腾,忽然迎面走来一人,步伐悠然,却表情冷漠,身形瘦削,额头佩着玛瑙头戴。随后紧跟一人,相貌平凡,更无声息,如幽灵般冷若冰霜。 燕南归提壶冷笑,道:“霹雳堂的人还真是好笑,都是些无用之人,还来杀我,来多少死多少,现在看来,还真是没完没了啦?” 那人冰冰一笑:“你杀我五弟怎能放过你?”原来这个人就是单虎,那跟着的便是李季风了,李季风果然是个行事低调的人,就连相貌都是平常百姓般,怪不得燕南归一直没有现他。 燕南归饮酒笑道:“我杀那个人就像杀死一只蚂蚁,你们居然称他是兄弟,想必你们也没什么能耐。” 单虎在霹雳堂苦练多年,平日里在江湖出现的没有梁津南多,名声没有梁津南大,武艺与能力却胜过梁津南数倍,对于燕南归的无情的嘲讽,单虎冷笑不言。 忽然燕南归感觉周围的气场浓郁起来,犹如战争前的宁静,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危机四伏,料想背后有人,却故作淡定,笑道:“原来不止两个。” 果然,燕南归语毕,四个黑影急穿过,掀起一阵风浪,而后四个黑衣人出现在燕南归的身后。 燕南归见这四人轻功了得,心中打起了精神,不敢松懈,而且这四人来历不明,武功深浅不知。 “你们四个也是霹雳堂派来杀我的?” 四人看着燕南归背对着他们,却已经知道燕南归早有防备,丝毫没有偷袭之意,四人面带黑布,像是不愿透漏自己师出何处。 燕南归问不出答案,便痛饮一口,放开酒壶,说道:“既然想杀我,那就让我知道是谁杀我!”说罢,体内的刚阳内力喷涌而出,形成一股强劲的气流,吹向四周,周围六人都被燕南归的内力震惊。 四人之中一人答道:“阁下内功深厚,我等佩服,既然阁下想知道我们是谁,我等自当奉告,我们是大孚灵鹫寺古字辈的弟子。” 燕南归一听脸上一丝疑惑,问道:“我何曾得罪过灵鹫寺?” “公孙堂主对我等有恩,我们自当为公孙堂主效力。” 原来这四个人是灵鹫寺的僧人,而且是古字辈的弟子。当年公孙白公孙彦在灵鹫寺学艺,也是古字辈,灵鹫寺现有的佛家弟子一共四辈,明古竹常,公孙白的师傅便是明字辈,明字辈的长老每个都是德高望重,武艺高强,古字辈的弟子也都各有一技之长。只是这四个人却为何没有待在灵鹫寺,反而跟着公孙白。 “古战,古风,古清,古鹤四位大师不必与他多言,结果了他向堂主复命。”单虎两眼杀气弥漫,狠狠地说道。 “是!” 说罢,四人一同起进攻,分别从燕南归的头顶,后背,左右四个方向,出了四种不同的掌法,燕南归早已戒备,只等对方出招,一看对方从四个方向出招,便已经料到最不能去的方向便是自己的前方,只要自己向前走一步便会被单虎和李季风死死牵制,到时候便是稳稳中上这四掌,就算不死也会经脉尽断。燕南归瞬间将丹田中酝酿已久的内力迅提出,转到右手一指,脚上忽然用力,向右边侧身迎上,一指对上了古战的‘降魔掌’,‘降魔掌’是佛门武功,内力十足,与‘般若掌’‘风绵掌’‘游龙掌’‘伏虎掌’并列为灵鹫寺的五大名掌,这四个人用的四种掌法估计就是这五种之中的,古战的‘降魔掌’已久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接上燕南归的‘烈火断金指’后勉强后退,掌心却丝毫没有被这刚阳内里灼伤。 “好强的指力!”古战看着掌心留下的深深的指印,不觉对燕南归的武功有一丝敬仰。 “大师也是好掌法,何不坦诚相见!”燕南归说罢,猛地窜出,一手抓向古战面部,古战一惊,低头躲过,回身掌,燕南归斜步让开,还了一指,这一指燕南归运了八成内力,古风‘游龙掌’极力迎击,却被击出几步之外,只感到手掌酥麻,犹如电击,古风不敢再格,侧身闪避,哪知燕南归手臂忽然间就如变了一根软鞭,打出后在空中却看不出击向何方,明明见他拳头打向左方,蓦地里转弯向右,蓬的一声,打在古风的肩上,古风防不胜防,接连吃了三拳,这三下都是十分沉重,登时心下慌乱,不知如何应付。 古战,古清,古鹤也是一惊,没想到燕南归的内力如此深厚,丝毫不把他们的掌力看在眼里,更想不到燕南归武功是这般的古怪,指力刚硬,拳脚却犹如水流般,轻盈迅捷。随即四人以所学掌法交错相生,似乎是将燕南归围在了一个阵型之中,燕南归一掌一指一拳,还击着四人不同的招式,四人拼不过燕南归的内力,便死死拖着燕南归的身法,让他无处侧开。 单虎一看四人已经压制住了燕南归,便暗运掌力,昏昏之中却被燕南归看的清楚,单虎眼色一横,身如风,一掌打向混战的燕南归,燕南归瞬间运内力单手环绕,将四位僧人的招式归于一处,一击‘绝灭劫阳指’限制四人内力,只要这四人一人分开,便可将其他三人以刚猛劫阳指力瞬间击败,左手又运‘烈火断金指’迎击单虎,单虎本以为自己这一掌能打在燕南归后背,却不料迎击而来的是刚猛的一指,顿时手掌之中犹如烈火侵蚀,剧痛无比。 单虎深知燕南归指力惊人,便立刻收掌,以免造成更大的伤害,收掌一看,掌心通红,一股内力在皮肉之中窜动,一起一伏,便运内力将这股燕南归的注入的刚阳内力化解,掌心也随即减轻了一些疼痛。 单虎李季风共同出招,燕南归无力招架,便将四位僧人以内力弹开,自己翻身飞到庭院之外。 李季风手臂一甩,一个黑色的物体冲向燕南归,这是李季风的暗器‘**镖’,中者头晕乏力,无法使用任何内力,本以为生擒燕南归,却被燕南归一指击的粉碎。 “阴险!”燕南归痛斥,说罢向村外方向飞起。 燕南归被众人围攻,被迫激战到藏白村南边的古桥边。 夜黑风高,桥下河水奔流,桥上燕南归独站桥头,单虎等六人随即追到,对立与古桥之上。 第三十六章 三花聚顶 燕南归仅仅是杀了个徒有虚名的霹雳堂五堂主,按说燕南归也是替徒弟出头才杀得人,江湖自然是有说法的,可是霹雳堂便要将燕南归置于死地,即使是损失再多的弟子也不肯善罢甘休,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而且这次霹雳堂请出了灵鹫寺的高手,灵鹫寺寺规森严,弟子平日里根本不曾下山,古战等人不顾违反寺规也要下山帮助公孙白,这也可以看出霹雳堂的实力,也可以猜到公孙白的雄心,在公孙白看来,燕南归虽然厉害,但还不需要自己动手,难道公孙白功力也是深不可测? 古桥之上,风叶并起,烟雾缭绕,单虎与四个黑衣灵鹫寺弟子摆开拳法招式,李季风持剑而立。 “霹雳堂果然是天下大帮,高手如云,打个架那么多人。”燕南归哈哈大笑,讥讽着对方以多欺少。 古战道:“燕大侠,我们单打独斗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们奉了堂主命令要除掉你,也只好一起上了。” 燕南归一听是公孙白要取自己性命,顿时大笑不已,他笑公孙白狂妄自大,笑公孙白大言不惭,更笑公孙白没有本事,公孙白好歹也是江湖有名的的人,想不到现在要杀一个人却要靠灵鹫寺。燕南归冷冷一哼,道:“公孙白要杀我为什么自己不来,反而叫你们这样一群人来送死?” 单虎面色从容,道:“公孙堂主杀人何必亲自动手,但是如果你肯束手就擒,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哈哈哈,饶我一命?笑话,我燕南归难道还怕你们一群乌合之众?我只是不明白,他公孙白哪来的本事,能让灵鹫寺的人为他卖命。” 古鹤道:“公孙堂主是我们师兄,更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自然为公孙堂主效力。” 燕南归听罢,还是有一丝疑惑,难道灵鹫寺真的是徒有虚名么,所谓的弟子都是沉迷于江湖之上,而且灵鹫寺也一直纵容着灵鹫寺的弟子用灵鹫寺的绝学在江湖上行凶,燕南归苦笑:“既然你们佛门弟子都是如此,我又能如何,一起上吧!” 燕南归生性好胜,一直想讨教江湖之上的有名之人,这次面对灵鹫寺的高手自然不会退缩,如果能打败霹雳堂和灵鹫寺两大派的高手,或者是死在这些高手的手上,自己都是在江湖之上留下不可一世的一笔。 古战四人顿时杀招并起,都是正宗灵鹫寺绝学,招招式式都透着杀气,一齐朝着燕南归杀去,层层叠叠,连贯而出,燕南归全力招架,拳脚并出,用强大的内力支撑着自己快若惊风的手法,顿时之间,沧波万顷,声若惊雷,桥头听不见风声,听不见水声,只有雷霆似的打斗声。 古战四人心有灵犀,招式都是互相呼应,阴阳相生,显然是融合一套佛门阵法,燕南归再强大的攻势都会被分拨化解,消于无形。燕南归感觉四人似乎是想把他的刚阳内力尽数消耗,让他虚脱而死,形式不妙,但是四人又是杀招不断,根本没有自己回旋的余地。 燕南归战的浑身灼热,大量的刚阳内里从丹田涌出,融于指尖,显于眉间,燕南归霎时间剃头散,眼睛中出淡淡的光芒,额头火红的印记通透明亮。 “天人合一?”古战大惊。 “此人功力出神入化,大家小心。” 四人突然有了一丝忌惮,爆中的燕南归实力绝对在他们四人之上,燕南归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顿时内力爆,背水一战,破釜沉舟,欲生先死,将双手并在双眼之前,居然是三花聚顶的神力,指尖之上具有更加锋利的刚阳内力。 三花聚顶少有人能达到,必须是内丹浑厚,苦练多年,才稍有成就,“三花”的内在意义乃是“三阳”,所谓“三阳”也就是阴中之阳,阳中之阳,阴阳中之阳,如此至阳内力,恐怕天下绝无仅有,燕南归将精气神混一而聚于玄关一窍,炼金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虚,脱壳还虚,内力如若虚空,用之不竭。 转眼四人招式不敌,燕南归借着神力越来越凶,指力如疾风骤雨,狂不止。 “我来!”单虎翻转手法,以上乘轻功飞身上前,混战其中,五人掌法不同,各有春秋。 燕南归不退反而激进如浪,显然对自己的内力信心十足,根本不虚与任何一人,转眼五人归到一处,被逼合力接燕南归的指法。 看来这五个人完全没有遇到过会用指法的人,更没有遇到过指力如烈火雷劈般的人,面对燕南归层出不穷的‘烈火断金指’,只能运灵鹫寺上乘内力才能勉强接住,否则犹如烈火焚心,痛不欲生。燕南归几十年的功力尽显,一往无前的攻势激起了阵阵风浪,桥头之上,疾风呼啸,桥下河水波澜不断。燕南归三招逼退对面五人,瞬间回身收指,并于丹田。 “小心!”单虎不由得一怔。 果然,燕南归是在酝酿极其凶狠的指力,瞬间双臂并出,右手出‘绝灭劫阳指’,如闪电般迅捷凶狠,左手出‘烈火断金指’,如岩浆般滚烫霸道,合一处击向五人。 古战大喝:“快,拦住!” 古战立马出‘降魔掌’,古风出‘游龙掌’,古清出‘风绵掌’,古鹤出‘伏虎掌’,单虎出‘般若掌’,合一处迎上,灵鹫寺五大名掌齐出,掌法含五行相生相克之道,各有一套神力,犹如五道炫光,划过黑夜,带起惊涛骇浪。 ‘嘭...’犹如平地惊雷,一股巨大的风浪将打到一处的人弹开,桥头之上,一个黑乎乎的坑穿过桥身,刚才那一击活活将桥板击穿。 “怎么这么厉害。”单虎不由得大吃一惊,呼吸沉重,吓出一身冷汗。 “看来我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古战摸着胸头,看来被刚才那一击给震伤了。 燕南归却单膝跪在桥头另外一边,双手摸着胸膛,似乎也受伤了。久久不曾出手的李季风突然拔剑而出,身轻如燕,如影子般划过,直刺燕南归。燕南归眼睛一睁,已经听到了拔剑之声,右手食指中指突然力,强忍着剧痛,猛地一抬头,二指死死夹住刺来的长剑,将李季风定在高空之上。 李季风拔剑不得,忽然燕南归二指若有神助,忽然转动,将长剑折断,‘当...’剑身应声而断,李季风被弹开,落在地上,连连退步。 “卑鄙!”燕南归夹住断下的长剑剑刃,运内力一丢出,刺向李季风,李季风慌张中用剑身挡着,‘锵...’,虽然勉强当下,却被巨大的石头撞击了一般,如风暴般飞了起来,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好厉害!怎么办?”古战眼睛之中透出一丝慌乱,黑色的面巾已经被汗水湿透,死死贴在皮肉之上。 单虎哈哈大笑,看着燕南归一身狼狈,道:“他已经受伤了,如此大的内力消耗,他就算没被我们打伤,自己也是经脉受损,我们再猛攻一番,他肯定不是对手。” 四人有一丝疑虑,燕南归的实力令人佩服,而且凭人多打成平手已经很没面子了,现在却要趁燕南归内力空虚杀掉他,不免有些惋惜。 “堂主的命令,难道忘了么?”单虎喝道。 公孙白早已下命,如果燕南归不是对手就生擒,如果是个高手就果断解决,现在看来燕南归不仅仅是个高手,而是一个不亚于叶凌云的高手。 “不敢!”随即四人拖着沉重的身法攻上来,燕南归运指,欲尽力一战。 忽然,虎啸如雷,白虎从山中狂奔而出,朝着燕南归冲来,在黑影中就像一个怪兽般,只能看见晃动的影子。 四人从未见过这个白虎,不由得退后,燕南归一看,便知道白虎是来救自己的,十分感动,白虎划过的一瞬间,翻身上去,和白虎一起消失在六人的眼中。 第三十七章 霹雳堂内幕 夜色朦胧,白虎背着受了伤的燕南归来到深山之中。 燕南归疲劳至极,在白虎背上摇摇欲坠,只因刚才那灵鹫寺的合力掌法太过刚猛,而且包含阴阳相生之道,简直无懈可击,要不是刚才自己运两种指法同时力,借着三花聚顶短暂的霸体,勉强撑住,恐怕现在自己已经经脉尽断。 “谢谢你,你是听到了打斗声才来救我的对么?”趴在白虎身上的轻声说道,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双手摸着白虎软滑滑的皮毛。 雌虎只是驮着燕南归慢悠悠的的走着,此时燕南归正不宜太过剧烈的运动,他经脉震荡,需要好好调息,白虎带他去的地方也许正是他需要的幽静之处。燕南归知道自己身处险境,所以尽快恢复元气才是最好的选择,自己也不用急着应付霹雳堂的人,有白虎的保护,外人目前不敢进山,只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待内力回复**,便是自己出山雪恨之时,到时定要搅得天下大乱才对得起燕南归这个名字。 古桥之上,六人皆元气大伤。 “三堂主,没有杀掉燕南归,怎么向总堂主交代?”古战解下蒙在脸上的黑布,其他三人也相继解下面罩,都是僧人气质,却像俗家弟子,长相清秀,眉毛浓密,眼神中透着神秘。 “燕南归一直是我们计划的绊脚石,这次没除掉,今后一定后患无穷,这次他既然已经身受重伤,我们不妨先不管他,加强调查力度,尽快找到入口。”单虎说罢,众人散去。 果然,霹雳堂对藏白村有所图谋,一年来,霹雳堂细作不断,原来都是在找一批东西,这些东西不仅对他们有很大的好处,甚至关系到将来天下的格局,但是一年来似乎都没有找到线索,现在又迫于燕南归的实力,一直不敢有太大的举动。但是这些东西到底会是什么,怎么会那么重要,居然吸引了霹雳堂的注意,甚至会影响天下。 单虎很快回到霹雳堂总部,霹雳堂总部目前在洛阳城外的郊区,藏白村离洛阳并不远,霹雳堂不像是三清观与灵鹫寺,既不是道家的道观,也不是佛家的寺庙,没有一个公认的名头就自创一派,如果设立的总部在洛阳城内,势必造成不稳定的因素,而且霹雳堂手下有上万人,不免让朝廷惶恐,如此庞大的集团如果造反必将造成巨大的威胁。 在位的司马炎整日沉迷于美色之中,对朝政管理的一塌糊涂,而且司马炎借鉴汉末诸侯纷争的教训,认为诸侯相互攻伐是因为异姓,所以现在的诸侯只有司马氏,而且司马氏统统封侯,小到郡城,皆成一国,这反而是变本加厉的危害了政治的稳定,这时候正是皇室人心浮动,司马氏之间相互猜忌,更是忌讳一切外来势力,霹雳堂自然不敢在洛阳街头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但洛阳是政治的中心,也是武林的核心,所以霹雳堂选择将总部安在了洛阳郊区,这是最好的选择,既可以方便各方面的交往,也能第一时间了解到各路消息。霹雳堂有这样的胆识与见解,相信公孙白不只有自立门户的野心,这也印证了霹雳堂在藏白村的所作所为,他们寻找那些东西必然是与公孙白的野心是分不开的。 单虎回到霹雳堂,立刻面见了公孙白。 单虎一步步走进霹雳堂中,霹雳堂到处是刀枪剑戟,霹雳堂弟子都在刻苦训练,仿佛是在厮杀,霹雳堂中守卫森严,显然公孙白是有很强的能力,不仅擅长打斗,同样擅长管理,他手中的霹雳堂根本不虚任何一个江湖门派。 单虎走进大堂,一个身穿白衣的魁梧身影正在堂中。 “交代你的事完成了么?”白衣男子声音浑厚,略带杀气。 “我没能完成大哥交代的事,愿听落。”单虎面色羞愧,对于自己没能杀掉燕南归十分懊恼,而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霹雳堂堂主公孙白。 “古战,古清,古风,古鹤四位师弟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 “不是,是四位大师加上我和四弟都不是他的对手。”单虎声音开始变得微弱,仿佛自己战败的事情是天大的耻辱。 “什么?这个燕南归居然有这种本事?”公孙白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燕南归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古战等人都是灵鹫寺出来的高手,居然合力都打不过一个燕南归。 “这个姓燕的不知道使的是什么武功,居然是以指力交战,我和古清大师都吃了亏,险些被他指力所伤,而且他指力之间夹带着一种强大的内力,内力绝对是我们霹雳堂内功赶不上的,当时他二指并,我与四位大师合五大掌法才接住那一击!” 公孙白忽然转身,却是一副俊朗面目,眉粗鼻高,深邃的眼神,却面色惶恐,道:“他能接住灵鹫寺五大掌法?” “是我们用五大掌法去防他的指法。”单虎顿时无地自容。 公孙白脸色凝重,他没有想到天下除了叶凌云还有这样的高手,而且燕南归已经跟自己结下仇怨,燕南归势必会阻碍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不说别的方面,光是藏白村的东西恐怕都很难找到了,燕南归要是一日不离开藏白村,藏白村的那些霹雳堂弟子便是一日离不开死亡的危险,相应的藏白村的那个神秘的计划就会耽搁。公孙白突然有一丝后悔,心中不悦,他后悔自己一再为难燕南归,要是燕南归这样的高手能为自己所用,那他的实力会远远盖过三清观,到时候他内心所想便会更快的实现,如果能那样的话,死一个梁津南又算的了什么呢。 公孙白不禁叹起气来,自己小瞧了燕南归,还险些害了自己的心腹,还好四位古字辈师弟没有折在燕南归身上,要不然真的是元气大伤,恐怕自己的那些愿望永远都实现不了。 “唉,只要你们没事就好了,这个燕南归看来是个麻烦,你先不要管他,以后我再想个万全之策。”公孙白语气沉重。 “那堂主,藏白村那边...?”单虎似有顾虑的问道。 “四弟已经暴露了就干脆让他果断点,不能再等了,你叫他务必找到入口!” “是!”单虎作揖答道,转身离开。 霹雳堂仿佛抛弃了顾虑,不再像以前一样秘密行动,许许多多的霹雳堂弟子应号召前来,开始了大面积的搜寻,看来霹雳堂已经得到了准确消息,那些东西肯定就在藏白村,现在只需要找到入口,唯一麻烦的就是燕南归还在山中,而且还带着几只壮如牛的白虎,燕南归定然不会看着他们把藏白村弄得一片狼藉,也决不允许他们将山林毁得一塌糊涂。 而另一边关复已经带着焉儿往客栈赶,准备与赵轩会和,赵轩生性顽皮,脾气暴躁,是肯定闲不住的,不早点回去,说不定会惹出麻烦。 一路上关复都在回想着经历的一切,不由得感叹自己太过渺小,半年前还以为自己刀法出神入化,入得江湖便是扬名立威之时,现在却只觉得当时真是井底之蛙,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仅仅半年遇到的就有那么多高手,但自己竟连自己的杀父仇人都打不过,但好在自己能拜燕南归为师,学得了最适合自己的内功心法,又结识了叶凌云,而这两个人将来定然是最有名的两个江湖霸主,自己只需要努力修炼,按照父亲的提点去找到刀法与青龙偃月刀,到时候报仇定不是难事。 关复行程之中遇到不少的江湖中人,并且从那些人口中得知了自己师傅在藏白村大战霹雳堂高手的事,不难看出,燕南归已经在江湖有了很高的名望,敢与霹雳堂作对的人少之又少,能与霹雳堂作对的更是不多,燕南归在古桥之上力战灵鹫寺绝学,足以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绝灭劫阳指’必将成为武林新秀,只是江湖中人不知燕南归早在一年前就大战叶凌云不分胜负,也不知眼前的少年就是燕南归的得意徒弟,大将关羽的孙子。 第三十八章 不完美的重逢 关复得知燕南归在古桥之上大战霹雳堂高手,心中雀跃,他早就猜到师傅回去之后会与霹雳堂的人再起冲突,只是没有想到师傅竟然能以一人之力抵挡霹雳堂的多名高手的围攻,并且全身而退。 听着那些武林同道口中鲜活的段子,关复仿佛能幻想出师傅是如何在古桥之上大战一番的,关复明白,师傅已经是江湖的风云人物了,而这也是燕南归一直希望的,燕南归扬名江湖,也是理所应当,毕竟世上没有第二个会‘绝灭劫阳指’和‘烈火断金指’两门必杀绝技的人。 多日的行程,关复终于带着焉儿回到客栈,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煞是艰险,关复已经想好见到赵轩定要痛饮一番。 刚进客栈,就看到店小二慌张的逃窜,关复不解,一把抓住店小二的粗布衣裳,往后拽了回来,犹如提一个孩童一般,不费气力。 “你这小二,我又不吃了你,干嘛慌里慌张的?”关复笑呵呵的说道。 店小二眼睛闭的死死的,仿佛关复真的是吃人的野兽,根本不敢多看一眼,表情僵硬,皮肉死死挤在一起,喘着粗气,胆怯的说道:“大侠饶命,小的不知道大侠有什么罪名,我也没害过大侠,我家有老小,大侠放了我吧。” 关复一听,疑惑不解,仿佛这店小二已经知道了什么,看着这店小二如此的慌张,一定是在他离开的时候生了什么,便问:“你什么意思?我那几个朋友呢?” 店小二还是紧锁眉头,惊恐万分,吞吞吐吐的说道:“大侠走后不久就有官兵前来抓人,说什么店里藏了什么逃犯,非得上去抓人,然后你的那个朋友就杀了几名官兵,带着两个姑娘逃走了。我不知道大侠回来了,大侠饶了我吧,不是我报的官,小的也不知道官兵会来抓人,你放了我吧。” 看样子,是有人认出了赵轩的样子,为了钱财给官兵通风报信,官兵便来抓人,赵轩为了自己跟王悦晴天的安全,带着二人杀了出去,恐怕现在已经不再城中。 关复一听,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他一直拖累赵轩,又把不会武功的王悦交给他保护,赵轩一定是凶多吉少,只希望他现在已经带着两个姑娘处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关复缓缓放开小二,小二瘫软着,好像又想到什么,说道:“上次一闹客栈就少了很多客人,现在大侠你还是快走吧,不要为难我们了。” 焉儿一看关复呆呆站着,眼睛痴迷,便知道关复一定在想赵轩去了哪里,在担心赵轩等人的安全,便轻轻的扯了一下关复的衣角,关复扭头看到焉儿眨巴的眼睛,缓过神来,想到这个地方很危险,便拉着焉儿离去。 一个时辰之后,关复跟郭焉儿到了城外,二人旅途劳顿,本想与赵轩会和之后就好好休息,却没想到是新逃亡的到来,只是这前路一片迷茫,到底该何去何从,赵轩又带着王悦晴天去了哪里? “你一路上一言不,是在担心赵轩他们么?”焉儿担心关复多想,亲切的问道。 关复微微昂,轻叹一口气,这段时间他全身都是紧绷的,是在太累,缓缓答道:“他们都是我在乎的人,我怎么会不担心,只是赵轩到底去了哪里?我该去哪找他?” “赵轩知道你会回来找他,他又要保护王悦和晴天,行路不便,估计不会走远,我觉得他们应该就在城外。” 焉儿的一席话仿佛点醒了关复,赵轩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心思缜密,他也知道关复是个重义气的人,知道关复肯定会回来找他,所以赵轩肯定也在苦苦等着关复,说不定就在不远,想到这关复心里舒坦了些。 夜里,关复决定在城外的驿馆入住。 进入驿馆,稍事休息,点上了一些饭菜,吃饭间进入几个人,行色匆匆,配刀剑,这几个人衣着宽松,像是混迹江湖的,关复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那些人的举动。 “你们听说了么,前几天城外官兵在抓一个男的和两个女的,听说打起来了,那男的居然把官兵全给杀了。”其中一人语气铿锵,沉沉的说道。 “恩,真没想到真有这么爷们的人,居然杀了那么多官兵。” “切,年少气盛而已。” “哟,你倒是老气,给你那个胆有那能耐?还笑话人家年少,不要脸。” “你...”被羞辱的那个人脸色铁青,正要火,却被关复打断了话语。 关复站起来朝着这几个人行了一礼,脸色恭敬,说道:“前辈先别生气,各位前辈刚才说到一个少年带着两个姑娘,我想问问,你们听说的那个少年,可是一个手提银枪的少年?” 关复听到这几个人的对话,觉得他们口中的那个年少气盛的暴躁少年很可能就是赵轩,便马上询问起来消息。 “不错,难道你也听说了?” 关复脸色马上多出了一丝轻快,自己心中的石头也算放下了一些,虽然赵轩杀了官兵,但这至少说明赵轩没有遇到生命危险,能知道赵轩还安好便是关复的目前最大的愿望。 “恩,那我还想问问,各位前辈可知道那个少年去了哪里?” 那几个人突然察觉眼前的少年神神秘秘的,别人都是躲开那个杀官兵的罪犯,眼前的这个少年却询问他的去向,不免对关复有了兴趣。便问道:“你个小毛孩居然去问一个罪犯的去向,你有何目的?” “我很崇拜他!很佩服他!呵呵...”关复面色尴尬,不知如何解释。 “小伙子,不要以为他很威风,江湖不好混,告诉你一个最简单的原则,跟谁作对都不要跟朝廷作对。” 关复与焉儿不禁微微一笑,眼前的这几个人自以为是江湖老手,实则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要是他们知道关复得底细恐怕都得吓得尿裤子,关复不仅与朝廷作对,杀了庞业手下许多的官兵,还与霹雳堂作对,一人就杀了几十个霹雳堂的武者。 第二天,关复顺着昨晚那几个‘老江湖’的提示,开始往城外的小山中寻找。 山中偶尔有几处百姓住处,又问那些平民有没有看到两个漂亮姑娘路过,按照这些人口中问到的消息,关复带着焉儿一点一点向前走。 走到一个较偏远的地方,关复现了一个住宅,靠近一片小湖,远远望去,绿水青山,甚是迷人。渐渐走进,两个柔美的身影进入眼帘,正在湖边树下玩弄着清凉的湖水,娉婷若仙。 “晴天...”焉儿激动的喊出了声。 女子闻声扭头,同样激动万分,冲了过来,死死抱住焉儿,脸上泪水连连,这个女子真的是晴天。 “小姐,你终于来了。”两个女孩子就像多年不见得姐妹,相拥着,哭泣着。 王悦缓缓站起,看着眼前的复哥哥,久久说不出话了。 关复上前,看着王悦柔美的眼神,心中感慨,此时的王悦没有了以前那样见面就撒娇的忸怩,却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 多日不见关复,王悦仿佛跟他有说不尽的话语,有说不尽的思念,可是现在见到了自己心爱的复哥哥,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就像一个唯美的女子看到了自己中意的情郎,虽有万种风情,却也只是按捺在自己心中,无法倾诉。 好友重聚,自当高兴,可是却看不到赵轩。 关复环顾四周,始终不见赵轩的身影,问道:“赵轩呢,他去哪了?” “赵大哥他...”王悦抿着嘴唇,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关复眼睛闪出惊恐,他无法忍受赵轩的任何不好的消息。 晴天看着自己的小姐和关复担忧的样子,无奈的说道:“赵大哥受伤了。” 赵轩屡次遭到官兵的追捕,而且有增无减,前来追捕的人也是越来越强,最后因为寡不敌众,被官兵重伤,却又被一人救了下来。而那个人在救了赵轩之后就带走了赵轩,并且将王悦与晴天安排在这个住处,等待关复前来接应,眼下虽然重逢,却是不完美的重逢,应该关复看不到自己最好的兄弟。 第三十九章 赵轩也有师傅 清风袭来,吹起一湖波纹,荡起一阵微凉,炎炎的夏日,山中却是如此的清爽怡人。 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笑着面对。 在关复的心里,赵轩就如同自己的亲兄弟,自从在常山郡相识,赵轩就与关复同甘共苦,不曾有半句怨言,赵轩风流豪爽,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出生入死的情谊是那么真实,总让关复无法割舍。 关复心中愧疚,只是淡淡的听着王悦的话语,眼中湿润。 “那人救下了赵大哥,却要赵大哥跟他离开,赵大哥没办法,跟着那人离开了,那个人让我们在这等着你。”王悦终于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勉强透了口气。 “那人说他姓夏侯,祖籍沛国谯县,赵大哥会不会是被带到谯县去了?” 关复心中烦闷,晴天的这句话就如同晴天霹雳,让自己手足无措,但不管赵轩到底身在何处,关复一定要找到赵轩,这样才对得起赵轩。 “夏侯?不管此人是谁,他既然救了赵轩,相信也不会谋害赵轩的,我们得赶紧去找到他们。”关复沉稳而又很没底气的说道。 焉儿脸上看似为难,却又似纠结,不肯说话。 “焉儿,你不愿意去么?”关复看着焉儿轻声问道,语气柔和体贴,焉儿总是迁就着关复,一直伴着关复,不曾有过怨言,这次焉儿像是有心事。 一旁的王悦听到关复的话是那般的温柔,心里又想到这段时间焉儿一直跟关复独处,二人定然关系密切,突然吃起醋来。 焉儿与晴天两眼相望,两个清纯的姑娘眼中都闪烁着思念,关复突然恍悟,焉儿也有家,焉儿也有心,焉儿也有思念,仔细想来,焉儿对家人不辞而别已经半年了。这半年里大多时间是跟着关复的,跟着关复一起吃饭,一起玩,一起躲避追杀,一起骑着白虎在深山中感受美好,一起在河水中中嬉戏,二人的情谊早就不就简简单单的朋友,焉儿自然不舍得离开关复,但是焉儿又很想家,现在家和关复就像两个不同的世界,都很美,却只能选择一个,焉儿不知道如何选择。 焉儿不免流下了一滴眼泪,划过脸颊,深深的滴在关复的心中,关复疼惜的问道:“你想回家了么?” “可我又不想离开你...”焉儿泣不成声,曾经那个爱害羞,爱笑的姑娘,陷入了无尽的纠结。 关复深深的明白,焉儿是为了自己才那样伤心的,他同样舍不得看到焉儿离开,但那样只会让焉儿陷入自责,焉儿父母已经半年找不到她的音讯,再让他们等下去,便是让焉儿做了个不孝女。 “谯县离这里不是很远,我们一起走,绕一点去洛阳,送你回家!”关复嘴角上扬,说的那般动听。 焉儿仿佛被这简单的话语深深打动,眼角的泪变的那么甜蜜,激动地抱住了关复,幸福的笑了,虽然不是第一次抱关复,但是这次身边却有晴天和王悦,王悦爱关复又根本不少于自己,顿时感觉自己有些失态,缓缓放开被抱得窜不过气的关复,尴尬一笑。 四个人一同踏上了行程,这次要的去的是豫州谯县。 而此时,赵轩已经在谯县了。 救下赵轩的那个人的确是沛国谯县人,名为夏侯峰,而这个人大有来头。 当今的天下虽然是司马家的,却是从曹家的手中夺来的,当年曹操统一北方,建立了魏国,政治权利很集中,曹操生前一直不敢重用司马懿,并且嘱咐王世子曹丕将来也不可重用他,但是曹操死后,曹丕即位,因为司马懿对自己有恩,并且在自己掌权的路上帮了不少忙,便开始相信司马懿,甚至让他掌管军事大权,曹丕死后,司马懿更是一步步掌握了真正的大权,曹氏成为傀儡,最后司马炎称帝,改魏为晋。 沛国谯县是曹操与他手下大将夏侯惇,夏侯渊等人的祖籍。 夏侯峰便是夏侯族的后人。 夏侯峰是夏侯玄之子,夏侯尚之孙,而夏侯尚又是夏侯渊的侄子,可以说夏侯峰是正宗的夏侯家后人。 但夏侯峰却也是流亡之人。司马懿死后司马师掌权,魏帝曹芳将血诏偷偷授予夏侯玄、李丰、张缉三人,图谋征讨司马师,嘉平六年二月,中书令李丰与皇后父光禄大夫张辑密谋杀司马师,以夏侯玄代替他为大将军,以张缉为骠骑将军,夏侯玄是魏室的忠臣,一心恢复魏室实权,便参与此事。司马师得知消息后,立即诛杀了李丰,之后夏侯尚被抓,被判诛三族。 之前,司空赵俨去世,司马师兄弟前去会葬,座上的客人有数百人,而夏侯玄晚到,夏侯玄德高望重,所有客人都越席来迎接他,司马师因此而厌恶夏侯玄,司马昭是司马师的弟弟,司马昭欣赏夏侯玄的为人,在夏侯玄被逮捕时,司马昭流泪请司马师赦免他,没有成功,但是司马昭偷偷救下了夏侯峰。 几十年后的今天,司马昭之子司马炎统治着晋朝,但是夏侯峰感激司马昭大恩,所以没有谋反之心,即使是司马家屠杀了自己三族亲人。 谯县一处,林中竹园,恬静阴凉,一老人带着一个少年到来。 二人下马,少年四处展望,使劲呼吸着这竹林中的淡淡的竹香。 “这里很舒适是不是?师傅没有骗你吧。”老人轻声问道。 “师傅当然不会骗我,这里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轩儿,你的伤口痊愈了么,如果感觉不适,你可以多呼吸一下这山中的灵气,有助于你疗伤。” “嗯,我已经好了,上次胸口中的那毒箭差点要了我的命,还好遇到了师傅。” “你师兄应该就在屋内,去看看吧。” 赵轩已经到了神秘人的住处,而那个神秘的夏侯峰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师傅。 赵轩看看一个个竹子搭建的房子,那般的灵巧,清幽,而房子中住着自己的师兄,一直生活在这种清净环境的师兄到底会是怎样一个人呢? 夏侯峰看到赵轩脸上似笑非笑,不仅也跟着笑了起来,一直以为赵轩是个粗鲁的小子,却不料这时候忸怩起来,面对自己不曾见过的师兄却不敢说话了。 夏侯峰扯开嗓子,提气丹田,吼道:“靖儿,出来。” 屋内,呼啦啦响动起来,一个少年走了出来,束轻衣,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似柔弱无力,却又迈着磐石步伐,丝毫不乱,道:“爹,你回来了。” 夏侯峰呵呵笑道:“快来见你师弟。” “师弟?” 夏侯靖仿佛听错了一般,不敢相信,问道:“我什么时候有师弟了?”随即又绽放了笑容,看着眼前壮硕的赵轩,竟是那般的顺眼,立马冲了上来,看着赵轩。 夏侯峰便开始解释了赵轩这个徒弟的事情。 赵轩领着两个姑娘被官兵追杀,赵轩提枪刺死了所有官兵,却被其中一人放毒箭射伤,危急时刻夏侯峰赶到,看着地上成堆的尸体,不禁感叹赵轩胆识过人,枪法凌厉,便用灵药解毒,而后得知为赵统之子,便收为弟子,带回此地。 所以说,不仅关复找到了燕南归这样一个武功绝伦的师傅,赵轩也被夏侯峰看好,有了一个师傅,而这个师傅却是一个能文能武的高人。 第四十章 神秘的夏侯峰 夏侯峰家族一直追随曹家,受到曹家的器重,不仅是因为夏侯家族与曹家同乡,也有许多其他的原因。 其一,夏侯惇,夏侯渊在少年时就追随曹操,在曹操还未达之时就誓死相随,兄弟情义比金坚,曹操早年犯罪,夏侯渊甚至代替曹操入狱,换得曹操安稳的升官之路,所以,曹操才会那般善待夏侯家的人,夏侯家的名誉和威望也是那样一辈一辈积累下来的。 其二,夏侯惇,夏侯渊是曹操手下大将,不难看出,夏侯家武艺高强,通晓军事,具将帅之才。 其三,夏侯家族庞大,却都是能人,不乏能征善战的将士,更不乏有勇有谋的奇才,而且都一如既往的效力于曹,在这一点上,夏侯家的忠义可鉴。所以,夏侯玄才会为了曹家的崛起而密谋杀掉司马师,却惹来诛灭三族的大罪。虽然三国后期夏侯家也有反叛然后投身蜀国的猛将夏侯霸,但却是被姜维用反间计收服,夏侯霸被自己人怀疑,无路可走,投身蜀营,在蜀营同样是被封为大将,并忠心耿耿,最后英勇战死。 而夏侯峰作为夏侯家的后人自然没有忘却祖上的美德,更是将祖上的枪法兵法融汇贯通,夏侯峰隐居在这祖籍密林中,虽无反意,恐怕也是另有深意。 赵轩视夏侯峰为恩人,夏侯峰又的确是个侠义之人,殊不知,他的戟法枪法堪称一绝,兵法医术也是出神入化,赵轩能被夏侯峰赏识收为徒弟,其实是赵轩捡了个实实在在的大便宜。 夏侯峰的枪法不少是夏侯家祖传,也有不少是研习于魏国其他武将,其枪法集百家所长,包罗万象,如果再传授给一个已经会‘百鸟朝凤枪’和‘七探盘蛇枪’两种枪法的赵轩,估计会让赵轩的枪法突破天际,赵轩之前在枪法上的滞留问题也会迎刃而解,那招‘暴雨梨花’恐怕也不是难事。 一个学会了百家枪法的人往往是最难对付的,因为在对战之时,你一出招就被对方看出了门路,甚至是找到了破绽,那你必败无疑。但是有一人却是特例,那便是项忠,项忠的‘极影鬼冥枪’论出处是庞家的‘狂鲨刀法’,却又不是,而且多由项忠自己领悟,以刀法转为枪法,恐怕也没多少人能想到,今后赵轩如果面对项忠的话,在枪法招式上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 如果说夏侯峰的枪法能帮助赵轩在武学上有一个很大的突破,那么夏侯峰的兵法将为赵轩开启一个新的世界。 夏侯家近几代多经战乱,接触到的各种军事的决策数不胜数,大到国事,小到一场偶然的遭遇战,而面对什么情况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夏侯峰心中有千百种观点,千百种计谋,这不仅因为他聪明过人,而是因为他学识渊博,夏侯峰在家族未落败之时已经研习完父亲留下来的所有书籍,涵盖天文地理,各路兵书,其中不少是夏侯玄记录的三国战乱的各类计策,尤其是诸葛亮计策的一些心得,也许,夏侯峰的兵法比他的枪法更有价值。 但是这一切都得是建立在赵轩能学到夏侯峰真传的基础上。 此时的赵轩还只是一个会舞弄枪法的少年而已,算不得高手,就算是跟现在的关复比,都是天上地下。 赵轩很快就在这片竹林之中找到了一种家的感觉,夏日一点点流逝,天气变得异样的和蔼,夹杂一丝丝秋的味道,那般的宜人。 夏侯靖是个忧郁的闷骚男,这个称呼很适合他,因为逃亡的缘故,夏侯靖很少跟外人接触,即使是认识一些外面的人,也要带上一层面具,否认自己是夏侯玄的后人,而夏侯靖基本没有认识的女孩,明明怀着对大好青春的遐想,却被逼做一个整天对着竹林修身养性的英俊男孩,势必养出了一股子闷骚劲,夏侯靖看到赵轩跟自己年龄相仿,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又仿佛有问不完的问题,刚见面就缠上了虎头虎脑的赵轩,要他讲讲外面的趣事。 夏侯峰见到自己儿子与赵轩相处融洽,很是高兴,便忙着去收拾房子,准备给赵轩一个安静优雅的竹房,让他在这里住的安心。 夏侯峰拉着赵轩熟悉起这篇竹林中的院子,赵轩看的很入迷,因为他从没有见过一个所谓的家竟全是竹子做成的,围起院子的是竹子做成的篱笆,大门是粗壮的竹子一起撑起,房子是将竹子削的光滑一根根紧密钉起,地基是很老的那种粗壮竹子均匀的顶起来,所以屋子很防潮,而地板更是浮夸,竟是一块块磨得光滑的竹片拼接成的,最有趣的是屋子里的杯子,罐子也都是竹筒,赵轩不明白这种房子是如何建立出来的,夏侯靖却说这是他父亲一点点搭建的,赵轩不禁感叹,他现在的师傅到底是有多么的,无聊。 一天下来,赵轩深深的爱上了这个世外竹园,因为竹子有着独特的象征,竹子四季常青象征着顽强的生命、青春永驻;竹子空心代表虚怀若谷的品格;其枝弯而不折,是柔中有刚的做人原则;生而有节、竹节必露则是高风亮节的象征。竹的挺拔洒脱、正直清高、清秀俊逸也是文人们一直追求的人格。一直秉着粗鲁大意帽子的赵轩甚至有种改变一下自己的冲动。而又想到师傅常年生活在这竹林之中,师傅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晚饭间,夏侯峰一语不,神色严肃。 “师傅,是不是我刚来就惹你生气了?”赵轩一直以为自己师傅就像自己见到的那样幽默风趣,却看不懂师傅现在的心思。 “轩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押着你到这来,并且非要收你为徒的原因么?”夏侯峰温声细语,似有深意。 “不知。” “你祖父是大将赵云,功绩卓著,有勇有谋,善始善终,威名远播,而你作为一个英雄之孙,有何报复?”夏侯峰意味深长的说道。 赵轩听完,不禁羞愧万分,自己的父亲,祖父都是蜀国的有功之臣,都为社稷奉献了一丝力量,自己的哥哥也是撑起了家业,唯独自己混混度日,无所事事,现在却又背负着杀头大嘴,浪迹江湖。 叹息良久,说道:“徒儿愧对自己祖父,我一直是个没有出息的混小子,没有学好武艺,反而连累了家人,弄得有家不敢回,也不知我的兄长是否安好。” 夏侯峰心知赵轩有许多的怨言,也有许多的忧伤,只是赵轩习惯了每天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没有表现出来,现在被自己一问,却让他陷入了怨恨之中。便道:“我觉得你并没有连累谁,你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孝,相反,我觉得你比你兄长更有一份责任心,你兄长继承家业,打理着你父亲留下的一切,是很难得,但是他却忘记了最真最初的一个道理,那便是传承你祖父的绝学,继承你祖父建功立业的雄心。” “师傅,你的意思是?” “你苦练‘百鸟朝凤枪’已经证明你是个有血性的人,也证明你骨子里是你祖父的那种勇猛之人,同时你为了义气,不惜与官兵作对,也说明了你不怕死而又忠勇的一面,如此的你,真有你想的那样不堪么?” 赵轩心中似有一股热流温暖着自己寒冷的心,原来自己的眼中的缺点却恰恰是自己的优点,但是转念一想,师傅说的这些一定另有深意,便道:“师傅你的意思是?” 夏侯峰突然站起,双手靠背,神采奕奕,脸上无限的期待,笑道:“当今天下,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杀机四伏,我虽痛恨司马家夺了曹家的天下,但我却无谋反之心,但是在位的司马炎贪图享乐,好色至极,实不是一个好皇帝,而且他治国无方,我坚信,不久又是一片乱世,所以,我希望你能像你祖父一样,建功立业!” 赵轩不禁激动万分,听了师傅一番话语,仿佛才看清了自己的未来,他才明白,他想追求的正是这种征战沙场的豪迈。 第四十一章 方天画戟 赵轩脑中浮现出自己带着千万兵马驰骋疆场的样子,兴奋不已,这不仅是自己血液里流淌的战意,更是救民于水火的壮举,也是自己祖父赵云的志向。≥ 可是,现在的天下已经归在了司马家的名下,赵轩根本不可能像自己祖父赵云一样,投在刘备这样一个明君账下,更不可能跟着自己的主公去争夺天下。 赵轩刚刚萌生的壮志就像遇到了一盆冷水,没了温度,便惋惜的问道:“师傅,可我又要怎样才能走上这样的路?” 夏侯峰欣然一笑:“那么说你答应了?你肯为天下百姓效力?” 为天下百姓效力,赵轩恍然大悟,他原来可以单纯的为天下百姓的安乐而征战,只要谁能心系天下,完全可以忽略谁的身份,管他是什么司马的。 “你只需跟我学习兵法,我教你如何行军布阵,待时机成熟,你与靖儿一起出山。” 夏侯峰果然深思熟虑,他偶然遇到赵轩这样一个可造之材,便当机立断,非得收为弟子,他收赵轩为徒也是对他有所期望,现在看来,赵轩也很服他的师傅。 当晚赵轩久久不能入眠,他心潮澎湃,没想到他也即将走上和他祖父一样的道路,他已下定决心,即使前路充满艰险,他也定要杀出一条血路! 很快,夏侯峰就开始了对赵轩的严格训练。却不是教他兵法,也不是教他枪法,而是训练他的体力,提升他身体的韧性。 枪法讲究气急迅捷,出招稳准狠,夏侯峰这样正是锻炼赵轩最基础的能力,因为只有将枪法的根扎稳,才能将枪法挥到极致,之前赵轩忽略了这一点,学枪只去学招式,只是尽量的模仿,以为凭着自己龙胆亮银枪的锋利就能打败别人,所以自己枪法的每招每式没法挥到最大的作用,遇到真正的高手往往就会觉得力不从心。 还好,再累也有夏侯靖陪着。 夏侯靖本来对于赵轩的到来高兴不已,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噩梦的开始。 以前夏侯峰只教一个夏侯靖,比较宽松,对夏侯靖的要求也不是很残忍,现在因为收了赵轩,而且赵轩又答应夏侯峰将来要征战沙场,时不待人,训练必须强化而且残酷,作为师傅自然不能偏心,夏侯靖也只能陪着赵轩一起接受这残忍的训练。 竹林之中,赵轩与夏侯靖在竹桩之上练习步伐,咚咚咚的声音此起彼伏,林荫路上,赵轩与夏侯靖一起练习脚力,脚上绑起几块沉重的沙袋,不停的奔跑,稻田之中,赵轩与夏侯靖一起练习臂力,不停的挥舞镰刀,帮着夏侯峰收割稻子。 几天之后,赵轩除了累还是累,但是他却没有现,自己确实有了很明显的提升,他已经好久没有玩弄过自己的银枪,突然兴起,拔出了亮闪闪的龙胆亮银枪,走到院中,此时他才感觉到手中那沉重的银枪变得很轻,步伐变得轻盈,想不到这看似无趣而又简单的训练反而起了最大的作用。 赵轩看着手中这杆光亮的银枪,暗自叹息,以前这杆枪在祖父手中战无不胜,在万军丛中取敌将级如探囊取物,现在传到自己手中,自己却无法像祖父赵云一样驾驭它,好像这杆枪失去了魂魄一般,变得那般窝囊,难道自己真的不能将祖父的枪法融会贯通么。 惆怅之中,夏侯靖悄悄走来,看着赵轩神色古怪,又见赵轩手中长枪银光闪闪,一股寒气,颇有霸气,便道:“这杆枪果然是把神器,应该是你祖父的龙胆亮银枪吧?” 赵轩听罢,奄然一笑,却又似羞愧,低头看着手中的长枪,抚摸着枪身,道:“只是它再锋利我也用不好它。” 夏侯靖哈哈大笑,其实在夏侯靖心里,他自己才是真正的笑话,他同样有一把上好的武器,却怎么也练不好,他一听赵轩跟自己有同样的苦恼,瞬间乐开了花。 夏侯靖踱着步,看着赵轩疑惑的表情,说道:“你想不想看看我用的兵器?” 赵轩来了好几天还没有看过夏侯靖的身手,更不知道他用什么兵器,突然来了兴致,问道:“夏侯兄用的那种兵器?” 夏侯靖委婉的笑着,不语,走进自己的竹房中。 片刻,夏侯靖提着一把兵器走了出来,步伐沉重,“当”的一声,这把兵器被深深的插进了地板之中,立在赵轩面前,这把兵器比赵轩的龙胆亮银枪还要长上许多。 原来是一把长戟,由玄铁寒铁混造,戟身出古铜色的光芒,在戟杆一端装有金属枪尖,一侧有月牙形利刃通过两枚小枝与枪尖相连,坚硬无比,可刺可砍。 赵轩记得以前父亲描述过这样的兵器,并且他清晰的记得那是吕布的‘方天画戟’。 “这难道是方天画戟?” 夏侯靖诧异道:“赵师弟果然有眼光,没错,这就是方天画戟!” “方天画戟不是吕布的兵器么?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你难道忘了么,我祖上可是在曹操账下效力的,吕布被抓斩后留下了三样东西,一个是日行千里的赤兔马,一个是他身上的紫金铠甲,一个便是我手中的方天画戟。” “赤兔马送给了关复他祖父,这个我知道,其他两个却不知道。” “关复?关复是谁?”夏侯靖一听,大惊。 “他是我的好兄弟,大将关羽的孙子。” 夏侯靖目瞪口呆,久久才说:“关羽一脉不是断了么?” 赵轩一听便知夏侯靖不知道关羽有三子关索,便道:“关兴长子关统无后,次子关彝及其家人皆被庞会所杀,但是关羽叔祖父还有个儿子关索,关复是关索叔父的儿子。” 夏侯靖激动万分,道:“那关复身在何处?关索还活着么?” 赵轩一声长叹:“关索叔父已经去世了,关复,哎,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本来我不想跟着师傅来这的,正是因为我要等着与关复见面,哎,这些以后再跟你说吧。” 夏侯靖感觉自己好像戳到了赵轩的伤心之处,便没有多问,便接着说道:“赤兔马赐给了关羽,方天画戟与紫金战甲则送给了我夏侯家。” “原来如此,所以现在方天画戟就传到了你的手中,那件战甲呢?是怎么样一件战甲?” “三叉束紫金冠,西川红锦百花袍,兽面吞头连环铠,勒甲玲珑狮蛮带。” 赵轩一听心中羡慕不已,他一直想要一件自己的战甲,现在被夏侯靖一说,心中直痒痒,睁大眼睛问道:“战甲现在也在你的手上?能不能给我看看?” “战甲我也是听说而已,我问父亲他也不说,也许是传给了其他夏侯家的人吧。”夏侯靖喃喃道。 赵轩不禁失望起来,原来这战甲不在夏侯靖手上,看来赵轩目前是没法一睹这紫金宝甲的风采了。 但是夏侯靖手中的方天画戟也已经让赵轩大开眼界了,赵轩将自己的龙胆亮银枪立在方天画戟旁边,两件兵器都是寒光闪闪,不亏都是猛将留下来的神器,那么的威武霸气。 方天画戟其戟杆上加彩绘装饰,又称画杆方天戟,是顶端作“井”字形的长戟.历史上,画戟通常是一种仪设之物,较少用于实战,赵轩本以为方天画戟是个传说,现在看来,的确有人能将其用于打斗,只是方天画戟较为奇特,恐怕对使用者也是要求极高,夏侯靖说他参悟不得,看来也所言非虚。 方天画戟的意思就是可与上天相比的画戟,命名多有夸张意,旨在说明该戟有多厉害,使用者一定不凡,而现在赵轩看着夏侯靖手拿这杆方天戟,却始终看不出他有多么不凡。故而笑道:“不知夏侯师兄的戟法能有吕布几分?” 第四十二章 冥龙戟诀 夏侯靖一听赵轩话中有话,顿时不服气起来,心想:“你这小子,竟然敢怀疑我的武功,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便道:“我的戟法自然没有吕布厉害,但好歹是我父亲亲传,你难道是怀疑你师傅的戟法?” 赵轩一听夏侯靖要拿师傅来压自己,自然不能中了他的圈套,便说:“我当然不敢怀疑师傅,我是真的想见识见识你的戟法而已。” “那你呢,你爷爷枪法那么厉害,我倒也想看看你的枪法!” 两人相持不下,都想让对方露一手。 赵轩还是受不了这种拐弯抹角的套路,便索性说道:“师兄,要不,咱两切磋切磋得了,也好让我领教师兄的高招!” 夏侯靖从小学习夏侯峰的戟法,早有一定的造诣,近几年自己也是每天对着方天画戟早晚琢磨,已经能利用好画戟上的刀刃,掌握了各种劈砍招式,只是自己从来没有跟别人交过手,现在赵轩却突然说要切磋,心中莫名的兴奋,却又有一丝胆怯。心想:“百鸟朝凤枪也不是浪得虚名,要是我打不过岂不是很没面子?”。 赵轩看到夏侯靖若有疑虑,笑道:“我会手下留情的!” 一听这话,夏侯靖马上感觉自己被小看了,因为夏侯靖会的绝对是赵轩没听说过的,那便是夏侯峰真传,‘冥龙戟诀’,‘冥龙戟诀’身合八卦之术,脚踩八卦,动作符合八卦门武术特点,六趟戟法每趟尾势子相同,即为有机整体,又可独立成篇,而之所以成为冥龙戟,便是戟尖为龙头,戟尖与月牙之间为龙口,月牙为龙爪,戟柄为龙身,戟錾为龙尾,表现为技法是:龙头能扎,并多配合龙口使用;龙口能叼;龙爪能抓;龙身能摇;龙尾能摆。六趟戟法有三十六路,分外十八路和内十八路,外十八路威猛刚烈,大开大阖,用于战阵之上,在百万军中取大将级,犹如探囊取物;内十八路则讲究腾挪变化,用于近身步战,称的上武林一绝,因为江湖上本就没见过什么会使戟的,而这‘冥龙戟法’传自夏侯家,定不容小觑。 你有龙胆亮银枪,我也有方天画戟,你会百鸟朝凤枪法,我也有冥龙戟诀,凭什么你让我,我不服,便道:“谁要你手下留情,谁厉害还不一定呢,不以大欺小,你先出招!” “好,我先!” 夏侯靖怔了一下,心想:“好你个赵轩,这么滑头,敢玩我。” 赵轩好胜心强,上次跟关复过招就没能占到上风,这次跟夏侯靖一定要胜他一筹,不然就太给自己祖父丢脸了。 想罢,赵轩立马拉开阵势,连退几步,脚步迷幻,接着摆上一招金鸡独立,双手一上一下,紧握枪身,枪头斜对这夏侯靖。 夏侯靖一看赵轩已经出手,便拔出方天画戟,握住戟身,定在胸前,枪头向前,气势不虚。 赵轩右手扭转枪身,向前突刺,右脚顺着身法滑向前方,度极快,在空中划出一阵风浪,这一招迎头刺眉稍,夏侯靖虽然初次与人交手,但也算反应灵敏,知道赵轩这一招直取面门,而且不会是简单的一式,一招往往分几式,每式虽然不同,但目的相同,夏侯靖不容多想,直接挥戟拦下,戟身昏昏,夏侯靖顺势翻身,转身第一眼就看到了赵轩的回马枪已经杀来,不出夏侯靖所想,赵轩第二式依然是攻他面门,在夏侯靖挥戟转身那一刻赵轩同样接着夏侯靖挥戟的力度将枪头调转,转身又是一招迎头刺眉稍,这一次夏侯靖没有用一样的方式拦下,而是提起方天画戟,将戟刃挡在前面,赵轩枪法极快,枪头瞬间刺来,穿过了方天画戟的小支,夏侯靖突然扭转戟身,“叮叮”两兵器划出清脆的声音,方天画戟将龙胆亮银枪枪头卡住。 “赵轩,你是不是嫌我比你好看啊,老刺我脸干嘛?” 在长相上,赵轩比较壮实,脸上颇有肉感,而夏侯靖则是仪表堂堂,一股子风骚,确实是比赵轩帅上一些,赵轩连刺这几招反而招来嘲笑,心中不快,道:“连个女孩都没见过,长得好看有个屎用?” 夏侯靖瞬间无话可说,长这么大,他确实没有见过多少女的,更别说那些漂亮的女子了,他现在要是见到燕儿王悦那种娇媚不可名状的美女,估计会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搞不好还流出口水。 夏侯靖立马锁住赵轩的枪身,双手紧紧把住自己的方天画戟,两人紧紧的缠着对方的兵器,挣脱不得。赵轩便从脚上打开阵势,几招连环的腿法相继踢出,却不知夏侯靖从小练习站桩,在竹桩之上如履平地,比脚法他根本不怕,便一脚一脚踢开赵轩,甚至慢慢压住了赵轩,腿法极快,不竭如江河,营而离之,并而击之。 赵轩马上反应过来:“差点吃亏!师傅那么注重我下桩的锻炼,夏侯靖跟师傅那么久,想必夏侯靖的脚法一定在我之上。”想罢立马尽全力踢开夏侯靖,二人两脚击在一起,冲击的力度将二人都震了一下。赵轩找准机会抽出了卡住的枪头,使出一招上步四身刺,身当其锋的夏侯靖捉摸到赵轩的枪势,尽是直冲自己胸膛而来,非是行险使诈,但已迟了一线,就算能勉力挡格,在我消彼长下,吃亏自是必然,且接着来的枪招会更是难挡,这百鸟朝凤枪果真是迅捷凶猛。夏侯靖有戟诀在心,眼看自己接不上却又如有神助,一招神龙九现,九式戟法破空而出,完美的破了赵轩的攻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虽千万人,吾独往矣的气势突然爆,夏侯靖戟法招式多样而繁杂,玄奥而轻灵,死死压住赵轩。 赵轩深感不妙,方天画戟果然是把神器,其力道太过强大,赵轩自己的枪法度虽然远远过,却不敢与之交锋。纠结之中已经被夏侯靖压了十几招,赵轩没有退路,再退也只能是被压十几招打成平手,这样虽然没输,却也没有光彩。便立马提龙胆亮银枪突刺鹰击,枪头枪尾翻转上下齐攻,夏侯靖手中方天画戟枪头枪尾一重一轻,触不及防,只能连连后退,被追回十几招,退到十几步之后收回方天画戟,右手单手握住戟身,向后滑起,突然力,紧握,突刺,赵轩横立枪身,挡在月牙刃之上,“当”的一身,赵轩却如被什么冲击一般,脚虽踩在地上,却被推着划了一步,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 夏侯靖其实是尽全力迎战,只因赵轩的枪法太疾迅,而且枪影重重,自己根本破开他的枪法,只能尽力用方天画戟的凶猛压住他的灵动。此番一战,夏侯靖已经手臂酸麻,反观赵轩,看着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实则气力不损。夏侯靖深知再拖下去自己定然败下阵来,便试图一招赢下,毕竟作为师兄,不能太丢面子。 夏侯靖吼声如雷,极力将赵轩推开,顺势收起方天画戟,翻身一招威震寰宇,破空而下,此招式迅捷而凶猛、快而准确,威力巨大,颇有一戟定江山的意味。 赵轩眼睛瞪的老大,吃了一惊:“这是想活劈了我么?”便想提枪接住,突然脑中浮现了与关复切磋的画面,这一招似曾相识,那一次关复的一招翻江倒海差点活劈了自己,幸得关复手下有些分寸,这次赵轩立马改变了招式,猛地向腾起的夏侯靖下方空档一窜,留下了自己空暇的地板,夏侯靖一戟劈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猛地转身,却现赵轩已经将枪头顶在了自己的脖子前。 夏侯靖脸色通红,长叹一气,道:“看来我真的打不过你,百鸟朝凤枪果然厉害。” 赵轩自己知道,夏侯靖戟法群,与自己枪法平分秋色,只不过自己运气好,关复的翻江倒海与他的威镇寰宇极其相似,他想到了破解之法,险胜而已。便道:“夏侯师兄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赢了半招。” 赵轩,夏侯靖相视而笑。 而这两个人的交手已经被夏侯峰看的清楚,夏侯峰缓缓从院外走来,说道:“打得好!” 赵轩看到师傅来了,便恭敬的行了一礼。 夏侯峰呵呵大笑,道:“不愧是赵家的后人,你这徒弟我没收错,反应很快,以后定能驰骋沙场。” “师傅,可我跟有些人比起来,还是很弱。”赵轩心里有些黯然,想起来上次救人的时候与项忠交手,项忠的枪法完全压制自己,自己根本达不到项忠那样的高度。 夏侯峰当然知道赵轩的枪法问题在哪,而针对这些问题他会慢慢改变赵轩,把他培养成一个真正的战士,而在这条路上,有夏侯靖的相伴。 第四十三章 林中秘潭 夏侯峰一顿夸奖让赵轩心头一乐,本以为师傅是真正欣赏自己的枪法,却不料夏侯峰突然说道:“只可惜你内劲不住,看似厉害的招式也挥不出几成功力。 ” 赵轩明白师傅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关复遇到过跟他一样的经历,但是关复被叶凌云打通了经脉,并且传授了关复提炼内功之法,而自己却没有关复那般造化,至今仍未在内功上有所突破,便道:“徒儿愚钝,内功不得其法。” 夏侯峰淡然一笑,道:“这又有何难,你看靖儿的戟法确实很差,体格也不如你,但是他却能在力量上压制你,全因靖儿的内力在你之上啊。” 夏侯靖心中一乐,对着赵轩眨了一下眼睛,赵轩假装没有看到,赵轩心里知道夏侯靖打小跟着师傅,内力修为肯定不错,自己比不过他很正常,现在正好是个机会,可以学习师傅的内功心法。赵轩便道:“师傅能教教徒儿么?” 夏侯峰当然乐意交给赵轩自己的毕身所学,但是又担心赵轩激进,适得其反,便道:“修炼内功不可求快,你得记住我的话,要循序渐进,练到妙处,自是水到渠成。” 赵轩一听师傅肯教授内功心法,大喜,欣然接受各种要求。 对赵轩讲明内功精要后,夏侯峰开始传授他的内功心法,而夏侯峰这套内功心法较为独特,不像燕南归的内功心法那般能依据个人资质快提升刚阳内力,燕南归内功能无耻到以内力生内力,再将内力提炼,刚阳内力急孕育而生,赵轩性格急躁,也不适合那种要求高的内功心法,相反,夏侯峰的内功心法更像是为他量身打造。 在夏侯峰看来,内功之修炼是一切武功修炼之本。内功修炼之要素在乎调形调息与调神。所谓调形,即修炼内功时之形体动作。所谓调息,即修炼内功时的呼吸方式。所谓调神,即修炼内功时支用的意念。 夏侯峰的内功有命功与性功两部分,命功以积气、炼气、运气、行气达到气通百脉,为修绝神功打好内功基础。性功主修炼元神,待元婴凝固,神俱六通,不仅增强了气之威力,更能穷宇宙展变化之奥理,从而进入从有为到无为,无为而无不为的通玄变化之境界,以神驭气,气动神知,神动气,运到枪法之上,枪落扫千军。 以目前的情况看,赵轩需要先掌握夏侯峰的命功心法。 而夏侯峰的命功总诀,有着一套口诀,诀云: 瑞雪涤垢意逍闲,收视返听祖窍间。 眉光隐时慧光现,心光合一归下田。 有中亦无无中有,一阳生时乾坤转。 气行任督贯中脉,左右脉络气充填。 千日行功通百脉,髓骨精气化真元。 功行一千八百转,引气回返下丹田。 左转右转三十六,收功浴面缓睁眼。 六脉命功时时行,时至神知功力现。 不难看出这套心法是比较朴实的,而且需要练功者强大的耐性,一丝的走神都可能前功尽弃,又得从头开始,搞不好还会气血逆行,经脉受损,到时浑身如烈焰侵入,脾脏如刀绞,无比煎熬,跟走火入魔无二。 只要赵轩将命功练成,枪法便渐入佳境,到时再练性功,便是如鱼得水,能将枪法完美融合心中,收自如,一枪出,便是破竹之力。 夏侯峰用了三天将心诀倾囊相授,赵轩夏侯靖一同进入闭关,此番闭关不知时间,只看赵轩的悟性,如果能很轻松的抓住丹田中的气息,掌握提气的诀窍,便能很快练成,反正则耗费很多的时间。 赵轩的武艺与内功在便开始不断的提升,而其他人也在不停的变化,关复带着焉儿等人绕过藏白村和解县到了洛阳,燕南归也恢复了全部内力,并且机缘之下竟参透了‘绝灭劫阳指’的最高境界。 当日,白虎将燕南归带到了村南的密林之中,越走森林之中越有股木香袭来,白虎似经常出入此地,但是燕南归明白这里少有人至,因为这里离人们口中的绝人谷不远,但是白虎既然能平静的将燕南归带到这里,定有深意。 果然,这里是个神秘的地方,燕南归看着周围的树木,很是好奇,这些树都是异常壮大,而且都出独特的香味,更让燕南归没想到的是,如此炎热的天气,这密林却有花朵,更是奇香无比。 燕南归身负重伤,没有多看,等到白虎不再走时,燕南归现自己已经到了一片水潭之中,潭中数块平石树立,可容人走动休息。 燕南归轻点潭中之水,现清凉无比,手指留有异香,饮之潭水甘甜,似花中之蜜,又感到全身经脉顺畅,这潭水似有活血化瘀之能。 燕南归之后便在这个地方安身,每天吃白虎捕捉的肉食,饮潭水,几日内力便尽数恢复,并且功力更盛。 燕南归很纳闷白虎为何会知道此地,也许这正是之前白虎难觅的答案,白虎一直生活在此,而人们刚好畏惧这里,便不曾现白虎行踪,之后白虎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这里,到了藏白村边被人现。今天,白虎却带着燕南归过来,显然是把燕南归当成了可靠的朋友,这让燕南归深受感动。 燕南归伤好之后便开始关注这个什么的地方,多次勘察,他渐渐现了这个地方的秘密,这里位于绝人谷的边缘,是个水潭,旁边是个小山丘,山上多由巨石碎石堆积而成,而这些石头不是普通的石头,这种石头冰冷,一直吸热,将周围的空气热量吸走,使空气化为水滴,顺着石头流下,汇入潭中,但是让人奇怪的是这些石头中仿佛蕴含了一种精华,能将这种精华融入水中,使这些潭水具有活血化瘀,通气凝神的功能,能给习武者极大的帮助。 不管这里藏有多少秘密,总之对于燕南归是好的,燕南归便接着潭水功效,闭目养神,修炼自己的内功,却不知突然眼前有光彩闪动,乃眉光也,脏气反映强烈,变幻闪烁之眉光逐渐隐去,忽然间似觉通体透亮,大放光明,乃慧光现也,其时以眼观鼻端,口问心田,然后以心意与慧光相合,归于下丹田内,无意中突破了自己多年的困惑,‘绝灭劫阳指剑’的剑术奥义‘劫阳斩’,以前他一直凝气与指,让指剑凸显,以增强指剑的力道和坚韧,而这潭水让他内力若隐若现,气血或快或慢,反而让他运指剑之时抛却了指剑之形,却正是指剑的精要,无剑胜有剑,一指出,万剑。 在山中呆了一个月,燕南归早已心烦意乱,即使这里再安宁,再美,自己再优雅,也不愿装下去,现在他最想的就是将那群鼠辈永远的赶出藏白村,还有就是找到自己心爱的徒儿,甚至于大脑江湖一番,一定要让燕南归三个字比叶凌云更加响亮。 此时,雄虎已经痊愈,接替了雌虎,它更壮实,跑起来更快,并且看上去更加威武,银闪闪的毛让人畏惧,那种霸气能让燕南归更加威武,雌虎则带着三只小白虎躲了起来,这三只小白虎是希望,必须好好养着,二虎久久不忍分离,最后雄虎忍痛带着燕南归朝山外奔去。 第四十四章 复国宝藏 白虎神,片刻便冲出了密林,来到藏白村郊外。 远远望去,藏白村透着宁静,透着祥和,蔚蓝的天空下是金黄的粮食,缕缕青烟缓缓飘起,那般的轻盈,让燕南归心中舒畅。 突然,燕南归的眼神变得凝重,一群霹雳堂装扮的人在村中四处询问,四处盘查,那群人表情冷漠,像是对村民打听什么,村民们畏畏缩缩,而那些人的样子则很蛮狠霸道。 “这**贼,难道是为了找到我而威逼百姓?”燕南归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冲进村去,将那些霹雳堂的人狠狠教训一番,但转念一想,燕南归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毕竟离上次跟霹雳堂四大高手交手已经一个月了,那些人不可能每天都这么严格的搜查自己的下落,而且他现在去招惹那些霹雳堂的人,只会让霹雳堂迁怒于藏白村百姓,到时候肯定是他自己不想看到的局面。 而那群霹雳堂弟子,问的并非燕南归的行踪,而是公孙白交代下来的任务,也就是那个神秘的入口,却没有人知道入口在哪,没有人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就连公孙白也无法确定这个消息的准确性,而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庞业,庞业则是从父辈那里知道的这个秘密。 庞业得知,当年蜀国破灭,刘禅无能,主张投降,而许多誓死不降的人则密谋复国,在敌军杀到之前派遣了一批武功绝顶的忠义高手运出了一批东西,或是宝贝,或是金银,或是其他能助蜀国后人复国的东西,这些都不得而知,庞家又细查多年,推测这批东西就藏在藏白村附近,虽然现在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但可以确定,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能找到这批东西便可以独霸一方,甚至是建立一支军队。 建立一支军队所需的资金庞大,建军不仅是要购进兵器,马匹,战甲,还有军饷,粮食,所以这批东西肯定价值不菲,要是能找到定然富可敌国,到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是不知为何霹雳堂跟庞家的关系竟然如此亲密,庞业肯将消息告诉公孙白,公孙白又愿意动整个霹雳堂的力量寻找,这其中一定有其他的秘密。 因为霹雳堂一个月来的大力度搜查,藏白村开始混乱,山林更是如此,燕南归许久才现藏白村周围已经被霹雳堂挖成了蚂蚁窝,山林不少树木被砍伐,许多的野兽被擒杀,藏白村百姓早有不满,敢怒不敢言。 燕南归让白虎在不远处躲藏,自己悄悄进去藏白村内。 进去村中才现村中有更多的霹雳堂武者,而且佩戴兵器,巡逻严密。 燕南归躲过守卫的视野,找到了一个年轻的村民,缓缓跟上村民,拍了拍那村民的后背,村民转身,少年村民看到燕南归大喜道:“燕大哥,原来你没死啊,村中人得知你遭到追杀,上次在桥上跟他们打了起来又不见了,还以为你死了,这些人现在在村中肆意妄为,破坏房屋,我们真的是又恨又怕。” “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将他们赶出去的!” “太好了,我们都以为你回不来了,都不敢反抗,这下好了,你没死,我们再也不用受他们欺负了。” “不要太过心急,我还没弄清楚这些人的目的,先不要打草惊蛇。” “好,那些人好像是为了找什么东西,一直向我们打听什么入口,可我们根本不知道。” 燕南归皱了皱眉,越感觉这件事很蹊跷,却不知这群人是为了一批蜀国宝藏。燕南归猛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先告诉村民们不要慌张,我定会保护藏白村的安宁,不要将我的消息泄露给霹雳堂的人,我先去查查这群人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少年点头,说道:“燕大哥,村子就全靠你了,对了,你可以去问问族长这群人找的入口到底是什么。” 燕南归恍然大悟,族长年过九十,平日里掌管着整个藏白村的事情,知道许多村子以前的大事,如果真有什么入口,族长一定知道些什么。 燕南归告别少年,继续躲着霹雳堂的巡逻,去找族长。 来到族长家,只看到族长家人愁眉苦脸,却不见族长,询问后得知霹雳堂的人很早就带走了族长,说是有事相求,但一直不见族长回来,家人不敢声张,怕引起慌乱,只能每天等待。燕南归心想霹雳堂的人一定是想通过族长知道入口,族长应该是被他们给关押起来。现在燕南归又接到了族长家人的请求,答应他们去救族长。 族长是整个村子人的信仰,肯定不能有事,燕南归也一直尊敬这个年迈的老族长,便打算马上救出族长。 燕南归缓缓走到一个角落,看着周围巡逻的霹雳堂弟子,瞅准机会,暗运指力,快冲出,一指封住那人穴道,带到角落。问道:“你们把族长带到哪了?快说,不然杀了你。” 那人吓的不轻,却不知眼前这个身手敏捷的人是谁,有一丝犹豫,但见燕南归眼色凶狠,手上的力量惊人,掐死他完全不需要力气,不敢说谎,便道:“族长是被李堂主抓去的,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燕南归脑中浮现出当晚那个用暗器的李季风的样子,心中怒火狂涌,道:“你们李堂主在哪?” “村头的院子中。” 燕南归一掌拍晕那人,接着向村头方向摸去。 越靠近村头越感到艰难,这里巡逻的弟子密密麻麻,明摆着这里藏着重要的人,燕南归悄悄靠在一处墙边,望着这个密闭的院子,心想:“莫非族长就关在这?” 突然,燕南归看到一人从院子中走出,对着守卫说了两句,便匆匆离去。燕南归看那人眼熟,原来是李季风,一想李季风出去还对守卫多加吩咐,便更加断定族长关在这。 正欲到院子查看,突然一个巡逻的弟子突然叫道:“谁在那鬼鬼祟祟的?” 燕南归一惊,自己已经被现了,便索性直接冲到院中,脚下踩风,飞身划过,翻身入院,院中弟子看到有人闯入,纷纷上来拦住,燕南归正好试试在水潭中领悟的‘绝灭劫阳指’新进阶,气压丹田,食指犹如爆的火山,一指内力喷而成,击向前方,一道蓝色的空气接连穿过几人胸膛,几人接连倒地,胸口看不清伤口却缓缓浸出鲜红的血。 燕南归快解决阻拦的人,一掌劈开紧闭的房门,现族长正被绑在柱子上,伤痕累累。 霹雳堂抓走族长之后,苦苦询问有关于那批东西的下落,族长闭口不言,李季风恼羞成怒,时而对族长严刑拷打,却又怕他吃不消死去,断了线索,不敢动大刑,弄得现在族长已经奄奄一息。 燕南归背起族长,出院,右手运功,重重身影,一‘劫阳斩’破空而出,千百剑影凸显,划过长空,刮起一阵惊风,刺向赶来的霹雳堂众弟子,众人纷纷倒地,浑身被剑气刺出伤口。 随后一声嚎叫,白虎冲远处飞赶来,度之快,让撞击到的人直接脾脏破裂,倒地而死,燕南归抱起族长,窜上白虎,向村外奔去。 第四十五章 燕南归身世 白虎以惊人的度消失在霹雳堂弟子的视野中,只留下一阵刮起的风沙,随风飘逝。 ≥ 燕南归扶着虚弱的族长,族长花白的须随风飘荡,那般的无力,嘴角边一点血迹已经凝固,他喘着粗气,问道:“是燕南归么?” 燕南归不知自己解救族长时身法太快,只留下模糊的身影,竟然没有让族长看清是谁在救他,便轻声道:“正是南归,族长你现在没事了吧。” 族长一脸煎熬,像是被那群霹雳堂弟子折磨的不轻,一口沧桑的语气艰难的说着,要让燕南归停下来。 燕南归命令白虎停下,白虎慢慢减,最后停在了一棵树下,白虎四肢缓缓蹲下,乖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燕南归扶着族长慢慢翻下白虎,族长腿脚软,深深的呼吸,显然被吓得不轻,又似乎还没有搞清生的一切,就像梦一样刺激。族长瞄了一下趴着的白虎,却不敢多看,胆怯的说道:“传说的白虎果真是真的,原来长得这般模样,早就听说过,没想到这般的温顺,不会咬人吧?” “白虎不会咬人的。” 族长微微点头,舒了一口气,而后看着一脸担忧的燕南归,会心一笑,道:“你师傅果然没教错你这个徒弟。” 燕南归一听族长的话,感觉族长与他师傅关系很好,便道:“族长跟家师是什么关系?” 族长一捋花白的胡须,道:“我与你师傅是故交。” 关于自己师傅的往事,燕南归知之甚少,他甚至不知道师傅让他守护藏白村的原因,也不知道要守护多久,便道:“族长,你也知道,我燕南归一直是按师傅的嘱咐守护着藏白村,十几年来村中任何危险的事都是我去做的,但你知道我师傅的深意么?” 族长轻笑一声,道:“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想问的其他问题,你是不是想问这群人找到的东西什么?想知道这东西是不是跟你师傅的嘱咐有关?” 燕南归一听,貌似自己多年的困惑快要解开,激动不已,神色紧张,猛地一点头。 族长缓缓坐起,说道:“他们在找一批宝藏,而你师傅叫你守护也正是这批宝藏,这批宝藏说来话长,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你还小,并不知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一批宝藏,燕南归多年的疑惑解开,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知道这背后远远不是一批宝藏那么简单,也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的任务更加艰巨,他那些江湖梦也可能永远都实现不了。 燕南归更想知道这件事来龙去脉,便问道:“族长可否将各个事情告诉南归?” 族长点头微笑,开始向燕南归讲述二十多年前的事。 二十多年前,司马昭下令伐蜀,兵分三路,姜维在汉中与钟会纠缠,邓艾趁机走阴平小路,偷袭江油,再在绵竹战败诸葛瞻,最后奇袭成都,刘禅无能,选择投降,蜀国灭亡。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身为晋王的司马昭早晚伐蜀,人们也知道蜀国早晚在刘禅手上断送,少许衷心之士早就做好了准备,那就是留下一批复国宝藏。这批宝藏数目庞大,又很保密,少为人知,就连刘禅都不知道,刘禅昏庸,不知最好,不然肯定是将这批宝藏送给司马昭换得一时安稳。 而收集宝藏的带头人名为廖离,是蜀国右车骑将军廖化的儿子,廖离为人忠义,目光深远,行事极其谨慎,因此廖离收集宝藏过程及其保密,就连他父亲廖化都不知道,而这批宝藏则来自于各个忠心于蜀的官员,主力为关张赵后代。廖离收集宝藏之后命令一手下连夜送出,藏在一处,而这个地方竟然远离蜀国,地处魏国的境内,便是藏白村。 当时护送宝藏出来的一共二十一人,都是廖离心腹,且武功一流,为的人名为燕春,是个绝顶高手,凭着一身绝世的指法将知道宝藏下落且前来阻拦的人尽数击杀,将宝藏安全护送至自己的家乡藏白村,这个人有个同门师弟,而这个同门师弟便是燕南归的师傅,而燕南归便是这个燕春的儿子。 族长说着说着自己也流下了眼泪,燕南归则是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这般的身世,似乎在老一辈人的口中有太多的秘密被隐瞒,这其中又有太多的难言之隐。 “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娘生下你之后就死了,而你爹则是将你交给了同村人抚养,他之后出去从军,多年后带着二十人和这批宝藏回来,后来你师傅,也就是你父亲的师弟收你为徒,传给你你父亲的绝学。” “那我父亲呢?他不是回来了么?” “你父亲回来之后就张罗着埋藏这批宝藏,劳累成疾,后来来了一批武艺高强的盗贼,不知是从哪得到的消息,想要抢夺宝藏,你父亲为了保护宝藏,带着二十人苦战,虽然将盗贼尽数歼灭,你父亲却受了重伤,最后不幸去世了。” 一直冷静风趣的燕南归再也忍不住哭声,今天的一切都让他内心沉重,不管是关于宝藏,还是关于身世,都让他不断的改变对自己的看法,他到底需要做些什么,到底又要为了什么。 “你父亲到死都没有认你这个儿子就是怕连累你。” 原来,当年护送宝藏的就是燕南归的父亲燕春,燕春生在藏白村,而燕春似乎又对藏白村很自信,他相信这个神秘的地方能很好的保护这批宝藏,而他的师弟则按他的嘱咐将燕南归收为弟子,传给他‘烈火断金指’‘绝灭劫阳指’两门绝学以及二十年的内力,并要求燕南归守护藏白村的安宁。 这批宝藏除了族长和燕南归的师傅没有其他人知道,但族长身为这个村子的最具威望的人,却也不知道这批宝藏藏在了何处,他当年只知道这是批宝藏,并且是蜀国的机密,他只是给燕春提供器械粮食,不曾过问半点有关宝藏的消息,所以霹雳堂的人抓走了族长也是白费心机。 燕南归一点点知道了整个事情,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守护这批宝藏,因为这是他父亲的遗愿,也是他师傅的嘱咐,更是为了天下百姓。 燕南归慢慢平静下来,问道:“族长,你不是说当年有二十人跟着我父亲么?他们去哪了?” 族长长叹一声,道:“当年与盗匪一战,死了七人,之后十三人继续安置宝藏,一年后,有三人回到村子,然后生活在村中,其他十人不知去向,那生活在村中的三个人有一个在几年前病逝,还有二人,名为何晨,李傲,现在住在村东。” 燕南归仿佛看到了希望,说不定这两个人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而且他们知道这批宝藏的下落,必须要找到他们。 燕南归却不敢将族长再次送到村子,不然就是害了族长,便对白虎说道:“你在这保护族长,不能让任何人伤害族长,我去村子查看一下。” 白虎青色的眼睛望着燕南归,轻哼一声,示意它已经答应。 第四十六章 信仰 燕南归将族长交给白虎保护后朝村东而去,一路上他都在想着何晨,李傲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以前跟随他的父亲出生入死,一定跟自己的父亲情深义重,一定知道他父亲许多其他的事情,也一定知道这批宝藏的详细消息,这一切都等着自己去问。≧ 藏白村地域广,百姓多,燕南归虽然不认识这两个人,但他相信他以前一定碰到过着两个人,只是不认识而已。 御风神行,燕南归像一阵风划过,不多时就来到了村东。 本以为村东是跟其他地方一样,只是有些巡逻的霹雳堂弟子而已,结果却出乎意料,燕南归才刚刚踏入村东地界就感觉巡逻的霹雳堂弟子越来越多,而且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赶去,燕南归心头一震,焦虑起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定生了什么。 果然,这群人都是神色匆匆,杂乱的脚步声在这个原本祥和的地方显得格外刺耳,原本古朴的街道被一个个的脚印来回践踏,变得那般的不堪,灰尘弥漫。 燕南归为了方便自己行动,在路边逮住一个霹雳堂的弟子,一掌击晕,三两下扒下那个人的衣服,换上了一套霹雳堂弟子的服饰,混在霹雳堂弟子的人群中,向村东聚集。 慢慢,燕南归跟着这群人来到了一个院子面前,院子宽大,周围比较宽阔,里里外外围满了霹雳堂的弟子,每人都是拿着刀对着院子的大门,像是提防里面的人逃出来,远远望去,院子中有大股内力波动,燕南归一眼就看出来里面是有人在打斗,而且武功不低。 族长说何晨,李傲两人住在村东,燕南归不禁感到一丝焦虑,难道何晨,李傲两位前辈就住在这里? 不由多想,燕南归一步步往里面挤去,虽然自己武功高强,可以轻松飞过这群人的头顶,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燕南归还不想暴露自己。 燕南归挤到院门之前,探头向里面看去,院子里面正在激斗,而燕南归一眼就看出了里面的人是谁,毫无疑问,里面有刚刚在村头见到的李季风,李季风刚刚吩咐手下好好守住藏白村族长,他现在一定没想到族长已经被燕南归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并且有白虎的保护,李季风当时匆匆离去,原来是来了这里,而旁边还有几人,燕南归虽然不认识他们的脸,却清楚的记得他们的身手,这几个人内力深厚,掌法淋漓,掌力惊人,很明显,这几个人就是当晚激战的灵鹫寺的古战等人。 古战等人怎么又出现在藏白村?燕南归心中疑惑起来,难道他们又是在执行公孙白的任务?如果真是那样,能让古战等人出手,对付的人一定不简单,燕南归也开始相信,院子中一定有何晨,李傲两位前辈。 燕南归在众霹雳堂弟子的注视下缓缓走进院子,长随风飘荡,豪情万丈。 众弟子一看以为是个霹雳堂普通弟子,都开始指着燕南归的身影议论起来,“这小子不要命了!”“这是谁啊,真不怕死?”“居然还有人敢进去,能活着出来么?”“里面的对手那么厉害,这个人居然进去送死。” 燕南归大摇大摆的走进大门,但院子中的人都打成一片,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恐怖的对手走了进来,此时燕南归看到古战,古清,古风,古鹤四人合力对战两个人,四人出招迅捷刚猛,却不下杀手,燕南归便想到这又是霹雳堂的阴谋,一定是想活抓这两个人,相从他们口得到有用的消息,而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燕南归要找的何晨,李傲。 但见着两人出招文雅而刚猛,轻灵而迅捷,借力间妙到颠峰,与古战等人打得不可开交,只是古战等人掌法过于精妙,招式都是环环相扣,二人破一招对方下一招已至,出一招对方三招迎上,根本不急防备,非是燕南归,叶凌云这样的人才能压住。 又过了十几招,二人渐渐不敌,古风,古清,古鹤三人心有灵犀,招式死死压制住这两个人,气脉并处,都是破石之力,二人不得已合力并,与三人掌法拼得经脉震荡,却被古战降魔掌打中,乱了内息,开始心脉不稳,呼吸仓促。 燕南归一看不妙,再不动手就晚了,便提气丹田,以万斤刚阳内力吼道:“燕南归在此!” 众人不禁一震,李季风慌忙的回头,看着燕南归一脸杀意,英气逼人,虽然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慌乱,脚步却不听使唤,一步步后退,退到古战身旁,外面众人被燕南归这一招狮子吼震的头脑胀痛,左右摇晃,精神上更是被摧残一般,一片慌乱。 “燕南归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李季风狠狠问道,骨子里却已经忌惮万分。 “还没有跟四堂主你好好过过招我怎么会走呢?”燕南归笑道。 “你一再与我们霹雳堂作对,究竟为了什么?就不怕我们公孙堂主找你麻烦?”李季风深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燕南归的对手,只好拿公孙白长点底气。 燕南归哈哈大笑,道:“为了什么?你霹雳堂一直在藏白村鬼鬼祟祟,祸害我藏白村安宁又是为了什么?还有,你觉得我会把公孙白放在眼里?” “你...你不要太嚣张,我李季风虽然不是对手,但今天你也别想坏了我的事!”说罢,古战便出手欲拦住燕南归。 却不知燕南归在深山之中一个月,如脱胎换骨,内力不仅比之前更加强大,指法更愈炉火纯青。 古战一掌降魔掌打向燕南归,燕南归丝毫不避,右手“烈火断金指”迎上,将古战打了回去,古战上次与燕南归对掌没有丝毫损伤,这次手掌却被击的酥麻,虽然努力撑着,但是已经僵硬的手掌还是不停的抖动。 已经深受重伤的两个人看到燕南归的身手,看到燕南归的身影,眼中无尽的思念,仿佛眼前的这个人武艺群的男子是自己孩子一样,那般的亲切,因为燕南归就是二人大哥的儿子,这两个人果真是何晨,李傲。 古清正欲动手,却被李季风拦下,李季风冷笑,道:“今天你要是敢坏我的事,这些人都得死。”李季风一挥手,门外押进来许多的百姓,每人脖子上都架着一把光亮的刀。 燕南归缓缓收起了自己的内力,他看到的都是自己平日里遇到过的百姓,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就害了一群百姓,他一生也过意不去。 “卑鄙!” 李季风哈哈大笑,拔出佩剑,一剑架在李傲脖子上,道:“说!入口在哪?” 李傲神色淡然,无半分惧怕,何晨也是不动神色,根本不理会李季风的下流手段。李傲眼睛一直盯着燕南归,燕南归却很为难,一面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一面是百姓,不知道如何取舍,等看到李傲那坚定的眼神仿佛懂得了什么。 李傲经脉受损,已经无力再战,两鬓点点白,仿佛这些年他都是活着忧虑之中,而这一刻,他毫无顾虑,与何晨相视而笑,二人如千百年的兄弟,懂得对方内心最深的想法,二人右手同时提起,立在胸前,出食指,运出最后的内力,如闪电般击出,击向对方的胸膛,二人胸口后背同时涌出鲜血。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燕南归更是百感交集,因为他知道,这二人出的是‘烈火断金指’,而世上除了自己,还能使出‘烈火断金指’一定是自己父亲当年的好兄弟,那么说眼前的这两个人肯定就是自己要找的何晨,李傲两位叔叔。 何晨李傲看着对方嘴角流出一丝丝血迹,没有怨恨,像是脱,微微笑着。 燕南归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狂躁,眼睁睁看着父亲的好兄弟为了相同的守护,为了相同的信仰而献出生命,他不禁想到了父亲,想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一切,两个人,为了不让秘密泄露居然选择让秘密消失,用鲜血来封印,这一切让燕南归他现在不得不置身其中。 “啊...”燕南归雷霆大怒,他已经明白了一切,为了自己的信仰,他肯放弃一切。 燕南归狂傲的‘劫阳斩’犹如天灾,穿刺开来,周围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李季风身中多剑,口吐鲜血,他知道眼前的燕南归是个杀人的狂魔,随时可能将他杀掉,便匆忙的逃出,古战等人也是不愿与一个这样恐怖的对手打下去,便跟着翻身飞出,四人消失在房檐之上,其他霹雳堂弟子都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四下逃窜。 燕南归冲向李傲何晨,蹲下身去,看着两个人临死前却笑得那么欣慰,心头悲痛万分,李傲艰难的看着燕南归,想抬起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弱弱的说出:“静水之下,绝人谷中。” 说罢,二人缓缓闭上了双眼,头渐渐失去了力量,慢慢低下去,安然死去。 第四十七章 族长继承人 天上昏昏沉沉,原本碧蓝的天空,铺过来一层蚕丝般的云幕,仿佛老天都在伤心。 燕南归从小就以为自己是个孤儿,一直庆幸自己遇到了他师父这样的好人,也一直自豪自己为藏白村做了许许多多的好事,但此时,仿佛这个世界曾经对他的眷恋都是理所应当,仿佛他付出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今天生的一切更像是一场梦,似美梦却又似噩梦,让燕南归心绪不宁,他看着眼前两个相对坐着的人,竟是那般的亲切,就像是亲人一般,骨子里都留着相同的血液,秉着一样的豪情壮志。 不曾流泪的燕南归哭了,竟是那般的酣畅淋漓,这一天对他来说太沉重,太漫长,他眼睁睁看着两个人为了守住内心最真的信仰选择杀掉对方,而且是自己的兄弟,却只是为了让一个久远的秘密不去泄露。 燕南归再也没有畏缩的力气,他现在只能誓死守护这片净土,任何一个妄图骚扰这里的人只能让他永远消失。 燕南归草草安葬了何晨,李傲两人,然后赶往山林。 山林之中,白虎正在酣睡,年迈的老族长坐在树下,神色淡然,像是在等燕南归回来。 燕南归缓缓走来,步伐沉重,居然连族长这样的九旬老人都能感觉到他的脚步声。 “见到何晨和李傲了么?”族长问的不慌不忙。 “见到了,只是...”燕南归欲言又止,他不愿将刚才生的一切再说一遍,因为这只会让再次陷入哀痛之中,让他心如刀割。 族长有所察觉,看到燕南归一脸哀伤,便已经猜到了结果,道:“这正是他们的归宿。” 燕南归大悟,族长说的不错,这正是他们的归宿,他们当初选择追随燕春,当初选择守护这批宝藏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会将生命献在此地,现在他们只不过是履行了诺言,选择了最痛快的一种方式。 “当初李傲三位前辈为什么会回到村里?”燕南归长舒积压在内心的一口气,问道。 “回到村子中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一来他们害怕会连累村子,因为之前已经招来过一批盗贼,说明宝藏的下落肯定有其他人知道,他们害怕有人由此危害村子,便回来保护村民,二来他们需要了解外面的情况,危急之时能给其他保护宝藏的人提前防范的准备。” 燕南归是聪明之人,立马就听出了族长的话,问道:“族长,你是说那剩下的十个人并未离开,而是继续守着这批宝藏?” 老族长昂看着燕南归,微微点头。 想不到当初的二十人都是如此的忠义,为了一个承诺,为了兄弟情义,一生相随,哪怕是拼上所有的岁月。 燕南归心中更加的激动,那这十个人又会去了哪里?难道现在就待在宝藏旁边? “族长,你可知宝藏在哪个方位?”燕南归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他需要弄明白很多事情,关于宝藏的,关于自己的。 族长也是守护宝藏秘密的人中的一个,但是对于燕南归他丝毫没有猜忌,因为十几年来,燕南归的所作所为,藏白村所有人有目共睹,虽然族长自己也不清楚宝藏的下落,但他还是乐意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燕南归,便道:“在藏白村的南方,很可能在绝人谷附近。” 燕春当时埋藏宝藏,需要大量的器械,都是族长秘密收集运送,族长清楚的记得燕春施工的方位,就是藏白村的南面。 “绝人谷?”燕南归若有所思,他记得刚才李傲前辈临死前说出了八个字,其中就有“绝人谷中”。 “这只是我的猜疑。” 绝人谷就像一个人间地狱,几百年来,藏白村无人敢进,甚至没有多少人敢靠近南面的山林,因为大家都相信,绝人谷之所以成为绝人谷,不仅是因为绝人谷地势不是常人能到,更因为绝人谷有着能让人有去无回的魔力。然而燕南归根本不怕,他之前受伤,正是白虎带着他到了绝人谷边,而那里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吃人的野兽,也没有什么让人闻之丧命人的毒气,倒是景色宜人,让人享受。可是燕南归也没有去过绝人谷中,他也不知道绝人谷的真实情况。 “族长,你知不知道绝人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都几百年了,难道没有一个人去过绝人谷?”燕南归急切的问道。 族长有些迟疑,之前并不是没有人去过绝人谷,而是这些人去了之后就永远回不来,仿佛这绝人谷更像是个绝命谷,然而族长却道:“我去过。” 燕南归大惊。 “那是几十年前,我误入南面的山林,在里面找不到回家的路,迷路一天一夜,慌乱之中我到了一处悬崖,我朝悬崖往下看,深不见底,我朝悬崖下呼喊,回声不绝,我以为自己到了一片人间仙境,因为那里到处都是香味,让人**,我便相信悬崖下住的是神仙,反正已经回不去家,我当时便打算下到谷底,看个究竟,我编起了很长的绳索,慢慢摸索着下去,本来很顺利,可是我后来现,越往下风越大,而且悬崖上满是苔草,太滑,后来出现了许多我没见过的虫子,一直在咬我,剧痛无比,我在悬崖上摇摆不定,脚也踩不到落实的点,本以为要把命丢在那,好在当时身强力壮,抓着绳子勉强爬了上去,当时吓得不轻,险些死在树林中,后来在路边被一个路过的猎户带回了村,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去过那了。” “那么说,族长你也没有真正下到过谷底?” 族长长叹一声,道:“既然祖训叫我们不要去绝人谷,我们还是不要去的好,绝人谷没有任何通路,要想下去只能沿着悬崖爬下去,可是依我看,这也是不可能的,即使有人能有那般臂力,能克服那些苔草,恐怕也得被悬崖上那些怪物给咬死。” 燕南归突然感觉这绝人谷一定藏着天大的秘密,他正想问问族长有没有绝人谷的其他线索,却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李傲,何晨两位前辈平日里根本没有透露任何关于宝藏的消息,也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会被霹雳堂的人围攻? 霹雳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帮派,为何消息如此的灵通,总是能收集到一些宝藏的线索,燕南归越来越疑惑,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 “族长,藏白村现在全是霹雳堂的手下,我们该怎么办?”燕南归危机时刻还是想听听族长的意见。 “哎,想不到我藏白数百年的安宁毁在了我的手上...”族长一脸愁容,感觉自己愧对祖先,愧对藏白村的百姓。 “族长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能掌控的,我一定会守住藏白村,让藏白村重获安宁。”燕南归安慰道。 “只可惜我年迈体衰,恐时日不多,南归,我还有一事相求。” “族长请讲。” “我希望你能做藏白村下一任族长!”老族长诚恳的说道,像是乞求。 燕南归听罢很是为难,不知道如何拒绝,本来就受不了这样拘束的生活,怎么能接受族长这样的要求,燕南归若是答应了,他便又多出了一份责任,他今后就会像被什么束缚了一样,做什么都得思前想后,弄不好就是连累整个藏白村的百姓。 燕南归便推辞起来,道:“族长,这个请求我可能无法做到...” “难道你就不肯为百姓答应我这小小的请求么?” “非是南归不愿为百姓卖命,实在是我难当大任。”燕南归苦苦说道。 “你父亲生前曾对我说,他将宝藏带回家乡,其实是给家乡惹来灾祸,如今看来他说的不错,他当时心有不安,曾答应我一个要求,那就是继任我族长之位,只可惜你父亲早逝,未能实现他自己的诺言,如今你有这般出息,就算是替你父亲完成承诺行么?”老族长泪眼相望,哀求道。 燕南归心中杂乱,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父亲许下的承诺怎可失信于人,这欠下的情就让他的儿子来还吧,燕南归跪在族长面前,道:“族长,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藏白村!” “好,燕南归,现在,你便是藏白村的族长继承人!” 第四十八章 神秘黑衣人 傍晚时分,藏白村开始亮起了灯火,燕南归与族长还坐在树下聊着。 忽然,不远树起了些许火把,燕南归一惊,以为是霹雳堂的人寻了过来,正襟危坐,正想大战一番,却听见许多的呼喊声,仔细一听,这些口中都是在呼喊“族长”,原来这些都是藏白村的百姓,都是来寻找族长和燕南归的。 燕南归本来还不知道何去何从,现在反而简单了,燕南归站起大声回应着,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需要帮助,他也明白了藏白村的百姓才是他永远的依靠,现在他甚至心甘情愿的为这些百姓劳累一生。 燕南归与众人扶着族长回到了村中,原来村中的霹雳堂弟子都已经撤走了,此时,村口站满了人,都是在迎接的。 燕南归白天遇到的那个少年村民出现在他的面前,兴奋的说道:“燕大哥,你真厉害,霹雳堂的弟子知道你回来都吓得离开了。” 燕南归也没有弄清事情的真相,他只是隐约觉得这是霹雳堂的人故意躲着他,也许是此时的他太过强大,让霹雳堂有所顾忌,也可能是霹雳堂的人又在预谋着什么,但是白天的那一战燕南归确实给了霹雳堂一个警告,他一招‘劫阳斩’完美的展现了指法与剑法的完美融合,一指夹带千百剑影,恐怕是叶凌云也自愧不如,霹雳堂避其锋芒也是应该的。 燕南归勉强一笑,面对所有百姓的感恩,燕南归不知如何解释。 族长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一看眼前的百姓对燕南归已经有所推崇,便顺水推舟,想在众人面前将下一任族长的事定下来,于是迈着缓慢的步子,走上前去,说道:“各位乡亲,我有件事今天要给大家说,我现在已经九十多岁了,当族长也四十多年了,当不动了,早就该退位让贤,接着今天大家都在,我就说出我心中下一任族长的意向,听听大家的意见。” 众人一听族长要确认出下一任族长,都开始议论起来,突然有人喊出了燕南归的名字,紧接着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所有人都认为燕南归最有资格当下一任族长。 族长高兴的笑着,他现在才知道,原来燕南归早就已经成了百姓心中的避风港。 燕南归顺理成章接任了族长的职位。 洛阳郊外,霹雳堂中。 公孙白正在焦急的等待,他在等着藏白村的消息,为了这个埋在藏白村的宝藏,他每天都是寝食难安,却又要日理万机,修炼内功,根本脱身不得。 门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是霹雳堂的探子,探子快步跑进堂中,来到公孙白面前,道:“四堂主没有从何晨,李傲口中问出宝藏下路,反而逼死了此二人,燕南归武功太高,四位大师不是对手,李堂主被迫撤出藏白村,之后燕南归继任族长之位。” 公孙白背后响起了一阵奸笑:“公孙堂主,没想到你的手下还真是废物,连这点事都能办砸。居然还让这个燕南归当上了藏白村的族长。” 公孙白面部僵硬,怒视着这个探子,探子吓得哆嗦,连连求饶,公孙白挥手命令探子退下,然后转身看着背后的这个人。 这个人身披着黑衣,带着一个黑色的面具,身材魁梧,却略显阴险,说话的声音沙哑,黑洞洞的眼珠子中满是血丝,直勾勾的看着公孙白。 公孙白缓缓走过去,道:“你既然肯合作,为什么又不肯直接告诉我,反而让我去找何晨和李傲?”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你这个消息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要怪就怪你手下办事不利!” 公孙白无话可说,毕竟他手下确实没有几个能在燕南归手上活过三招的,他越来越后悔招惹了燕南归这个大麻烦,本来以为挖出宝藏的下落易如反掌,却一拖再拖,他无奈却又似威胁的说道:“哼,是你说愿意投靠这我手下,是你说愿意助我寻得宝藏,可你一直对宝藏的下落遮遮掩掩,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虽然答应你找宝藏,但是并没有说我会把宝藏的下落倾囊相告,而且不要把我说成是你霹雳堂的手下,我跟你之间只是合作,我帮你,你分宝藏给我,仅此而已。” 公孙白怒道:“既然如此,现在事情却毫无进展,该怎么办?额?” “白堂主,你得好好的教教你这些弟子,都太废物了,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就算你找到了宝藏,恐怕也无福消受吧?” “我门中之事我自有分寸,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好,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线索,但是你可不能再小气,找到的宝座,我得比你多一成。” 公孙白大怒:“什么,你居然敢跟我讨价还价?” 黑衣人仰面哈哈大笑,露出了脖子下一道深深的伤疤,道:“你若不肯,不合作便是,我便将消息告诉三清观风之秋,风之秋野心勃勃,恐怕会很乐意跟我合作。” 公孙白脸上气的惨白,杀意顿起,但是却有所顾虑,心想:“杀了此人恐怕我永远也找不到宝藏,不妨先找到宝藏,到时候再结果了他。”于是装出了妥协的样子,为难的说道:“罢了罢了,只要能尽快找到宝藏,你说吧,什么线索?” “绝人谷中!” 公孙白听罢,怔了一下,他其实早就猜过宝藏在绝人谷中,可是绝人谷地势无人能入,而且距离藏白村很远,按照庞业的指示,宝藏不应该藏在那的,他不禁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在说谎,便问道:“绝人谷一直以来就是个绝境,根本没人能进去,也没有人能从中出来,莫非你是在骗我?” 黑衣人冷笑道:“绝人谷确实是个绝境,可是你凭什么不去相信宝藏就在那?” 公孙白来回徘徊,思索片刻,道:“好,我这就命令李季风去绝人谷。” “哈哈哈,公孙堂主,你还相信李季风那个废物能帮你找到宝藏?” 公孙白听完之后若有所思,李季风虽然对他忠心耿耿,但是却太过谨慎,干什么都是办事不利,要不是之前李季风逼死了何李二人,恐怕现在也不会低声下气的去跟这个黑衣人妥协。 “来人!”一个霹雳堂弟子被公孙白呼唤进来。 公孙白长叹一气,道:“去洛阳,务必找到二堂主,叫他去藏白村助四堂主找到宝藏,就说这是我的命令,他不得违抗,另外,提醒一下他,燕南归此人武功极高,叫他小心点,不要轻敌。” 公孙白这次好像对宝藏志在必得,不仅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宝藏的具体位置,更是因为他对自己弟弟公孙彦的武功很放心,公孙彦与他一同在灵鹫寺学得一身本领,武功早就达到了深不见底的境界,而公孙彦出神入化的‘擒龙功’是他根本学不会的。 但是,公孙彦与公孙白性情相差太大,恐怕不会如公孙白想的那样顺利。 第四十九章 一见钟情 霹雳堂的人得到公孙白的命令,开始分头行事,单虎带着几百霹雳堂精英弟子和许多绳索向藏白村赶去,还有几个霹雳堂的弟子赶往洛阳,准备召回在外疯玩的公孙彦。 而此时,关复恰好到了洛阳,关复准备把郭焉儿送回家就和王悦一起去找赵轩。 一向热情奔放又喜欢朋友的焉儿突然忸怩起来,一进城就说着要回家,而且还不许关复跟着,仿佛是在刻意避开关复,关复也越的疑惑,他不知道焉儿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清楚焉儿是在回避什么,总之焉儿一直不肯透露自己的家世。 关复心疼焉儿,不肯让焉儿为难,便答应下来,他心里相信焉儿肯定有她的苦衷,或许焉儿是为了他好,又或许焉儿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关复一路劳累,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看着王悦娇柔的身躯,顿时觉得心中愧疚,奔波这么久,他自己尚且都觉得疲惫不堪,却让王悦这样一个女孩子陪着,便道:“王悦,你累了么,要不咱们找个客栈休息一晚再赶路?” 王悦笑靥如花,那么的甜蜜,在他心里关复说的每句话好像都是对她最真诚的情话,虽然这几个月来陪着关复的一直是焉儿,但她也清楚关复并没有忘记他这个青梅竹马的好姑娘,而此时关复这句简单的问候却让王悦心中荡起了无尽的爱的情愫。她笑着答道:“关复你人真好。” 关复也开心的笑了,带着王悦去找客栈。 焉儿其实不希望关复知道他父亲是谁,因为关复的生世,因为关复现在还只是个逃犯,他不想难为关复。 焉儿离开关复之后就像丢了魂一样,步履艰难,仿佛自己每走一步就是离关复远一步,每走一步就是在心中割上一刀,那么的痛,那么的深,他早已习惯了有关复陪着的日子,那样的日子即使危险也是充满乐趣,而晴天也只能看着自己小姐伤心,却不能安慰到半分,其实她也不清楚小姐在伤心什么,她没能真正理解到小姐心中那份情有多真,有多深,更不明白小姐离开关复后的那份失落。 繁闹的街上,焉儿低着头呆呆的走着,嘟囔着嘴,两只手的手指头捏来捏起,样子很不开心,晴天拿着两把剑紧跟着。 突然焉儿撞到谁,却把自己额头给撞疼了,焉儿犹豫之中生气起来,猛一抬头,一个英俊男子的样子映入眼帘,柳叶般弯弯的的眉毛,陪着一双虎虎有生气的眼睛,线条好看略为上翘的小鼻子下面,有一个含着一线讥笑的元宝嘴,这一切无不透露出一种直爽,一种柔情。 那人却呆在那里,身子酥了半边,在他眼中,眼前这个貌美女子就像仙女下凡,突然而又那么的唯美,焉儿清纯的脸就像是富有魔力一般,让他两脉秋泓,尽是慌张,一魂不附体。 两面对觑,四目相视,焉儿不觉微微而笑,心中的怒火瞬时消散,他从未见过一个男子看她看的如此痴迷。 焉儿这一笑却更让男子心中泛起涟漪,沁入心脾。 半晌,直到后面的晴天都笑出了声,那人才回过神来,连连作揖道歉。 那人道:“这位姑娘,实在抱歉,刚才我没看到姑娘,没撞疼姑娘吧?” 焉儿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有趣,因为明明是她低头不看路撞到了人,对方却道歉,而且还那么的真诚,但是焉儿确实撞得有点懵了,摸着自己洁白的额头,道:“好吧,道歉都道了,那就原谅你了。” 焉儿这一撞撞到了额头,却不知也撞到了对方的胸膛,撞进了对方的心。 那人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开心,道:“那就好,那就好,在下公孙彦,敢问姑娘芳名?” 原来眼前这个帅气而又风趣的男子竟是霹雳堂的二堂主公孙彦,想不到公孙彦跟公孙白的区别竟然那么大,公孙白神秘而又阴险,而焉儿眼前的公孙彦却是那么的和蔼诙谐。 焉儿也吃了一惊,因为她知道公孙彦是霹雳堂的人,想不到在洛阳街头遇到,虽然心中是想回避霹雳堂的人,但是眼前的公孙彦这么的温柔,她却不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便道:“我姓郭,叫焉儿,这个是我的妹妹,晴天。” “晴天姑娘。”公孙彦看了晴天一眼客气的说道,但是眼神重心却始终离不开焉儿迷人的脸。 焉儿有些饿,又急着回家看望父母,也不想跟谦逊的霹雳堂这个堂主走的太近,便匆匆告辞,去了附近的客栈,打算吃点东西就走。 公孙彦却被抽走了魂,还在原地傻傻的看着焉儿的背影,笑得眼睛眯着,流出无尽的爱慕。公孙彦又有一丝失落,没能知道焉儿的年龄,没能知道焉儿家住何处,也没能知道焉儿到底是否婚配,却突然想起焉儿匆匆离去,是不是焉儿姑娘生气了?是不是焉儿姑娘讨厌我? 公孙彦马上追着焉儿,跟她一起进了客栈中。 客栈中,人声鼎沸,不愧是皇都的客栈,那么的繁忙,到处飘着饭菜的香味。 焉儿跟晴天找到唯一的一张空桌坐了下来,叫上了一些饭菜。 公孙彦走进客栈,一眼就看到了焉儿,怀着忐忑的心情慢慢走过去,道:“焉儿姑娘,你没有生气吧?为何走的那么焦急?” 焉儿笑着,他没想到公孙彦会跟来,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公孙彦很风趣,便道:“没有,我没那么小气!” “那焉儿姑娘怎么走的那么急?” “饿了嘛!着急吃饭。” 公孙彦听罢呵呵笑了,道:“原来天上的仙女也会饿啊。” 焉儿也笑了。 “我也想吃饭,可是这里没有桌子了,我可不可以跟焉儿姑娘坐同一桌啊,我给你付饭钱,就当赔礼了。” 焉儿本来想拒绝公孙彦帮忙付账的请求,却看到晴天眼神古怪,一直在示意着什么,才忽然想起自己的所有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离开关复的时候将剩下的银子都给了关复。便一脸尴尬的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公孙彦高兴的笑着,终于有跟焉儿说话的机会了,自然不能放过,果断的坐了下来,又叫来了小二,加了许多的好菜。 公孙彦常年游玩在外,四处找有趣的事做,只因为受不了帮派的那些琐事,近几年受到公孙白的约束,只能在洛阳城附近游玩,早就闲出来一身毛病,今天看到美若天仙的焉儿,几句简单的话就让他高兴至极。 饭菜之中,公孙彦已经了解了焉儿的一些事情,可就是没问焉儿有没有嫁人,怕焉儿怪罪自己下流,怕焉儿说她已经许配人家。 焉儿也都是坦陈相待,没有遮遮掩掩,在这个天真纯洁的姑娘眼中,只要是对她好的人她都会还给对方一片真诚,这也是她一直惹人喜爱,招人疼爱的原因。 突然门外闯进了几个霹雳堂弟子,神色慌张,快步走到公孙彦面前,想说什么,可是周围人多眼杂,又没说出口。 公孙彦一看是霹雳堂的人,脸上瞬间黑了下来,甚至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因为每次公孙白的人来,不是叫他办事,就是叫他会总部,此时躲无可躲,公孙彦环顾左右,道:“焉儿姑娘不是外人,有什么直接说。” 霹雳堂弟子听罢,说道:“堂主命您去藏白村和单堂主会和,藏白村的燕南归武功高强,堂主叫你小心。” 公孙彦一听,愁上眉梢,想不到刚刚认识焉儿这么一个可人的姑娘就要离她而去,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事情紧急,堂主命您去,请二堂主不要耽搁。” 公孙彦放下手中的筷子,长叹一声,道:“焉儿姑娘,对不起了,我得先走了,以后有缘再见,我会回洛阳找你的。”说罢,公孙彦结账离去,与霹雳堂弟子消失街头。 焉儿早就吓得不轻,上次要杀关复的就是这样装扮的人,看着这些穿霹雳堂服饰的弟子,险些拔剑,但是她还是忍住了,等到公孙彦离去,焉儿便?也马上离去,他必须找到关复,把这件事告诉他,因为公孙彦要去藏白村对付燕南归,燕南归凶多吉少。 第五十章 进军绝人谷 焉儿很快回到跟关复分别的地方,却找不到关复,便四处寻找,她必须尽快告诉关复这个消息,晚一步都可能让燕南归多一分危险。 洛阳城很大,客栈又多,而且人来人往,摩肩擦踵,此时大街上更是人声鼎沸,各种买卖声此起彼伏,焉儿根本不可能靠自己的呼唤找到关复。 转念一想,关复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便是酒楼客栈驿馆等地方,便与晴天分头去找。 半柱香之后,焉儿终于在一个人比较少的客栈找到了关复。 然而焦急的焉儿却在步入客栈时放慢了脚步,因为他此时看到的是关复与王悦在有说有笑的吃饭,关复笑的很真,时不时给王悦夹菜,那么的体贴,看得焉儿心中如千百只蚂蚁在撕咬,焉儿心中骂道:“好你个关复,本小姐离开你之后尽是伤心,你却这般快活,难道真不把我的痴心放在眼里,气死我了。” 可是燕南归的性命要紧,不管焉儿现在有多气,他都要尽快将霹雳堂进军藏白村的消息告诉关复,便悄悄的走到关复的背后,咳嗽一声,关复应声回头,看到焉儿站在背后,焉儿头却看着斜上方,表情冷漠。 “焉儿,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回家了?”关复匆忙站起,激动的说道,心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难道是焉儿不离开我了?难道焉儿是带我去他家看看?难道焉儿是肚子饿了要一起吃饭? 焉儿却只瞟了一眼,很不高兴的样子,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霹雳堂派了好多人去藏白村了,好像有什么目的,你师傅可能有危险。” 关复大惊,上次还是从别人的闲谈中得知师傅大战霹雳堂四大高手的事,想不到事情展的这么快,现在霹雳堂居然出动了大批人马,难道是要置师傅于死地?关复不由得担忧起来,毕竟师傅当初是为了救他才得罪的霹雳堂,现在得知师傅有危险,自然无比着急,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额?” 焉儿说不出口,他不想让关复知道她刚才与公孙彦在一起,便搪塞道:“是我在客栈偷听到的消息,听说霹雳堂的二堂主也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关复瞬时没了胃口,没说话,直接让小二结账,然后提起用布裹好的紫鲨刀,要出去,却被焉儿拦下:“你干嘛?你要去救燕大侠?” 关复一脸焦急,道:“他是我师傅,我肯定要去帮他。” “可你不管我和王悦了么?” 关复这才想起他还要保护一个不会任何武功王悦,万分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 焉儿心中明白,她是拦不住关复的,但是自己和王悦跟着一起的话只会连累关复,便道:“我把王悦带到我家,你去救燕大侠吧,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王姑娘的。” 关复感激不尽,他很放心将王悦交给焉儿照料,于是快马向藏白村赶去,他只求能在公孙彦之前找到师傅,好让师傅有准备,不至于被围攻。 藏白村这边,燕南归新任族长之位,带人忙着修复被破坏的山林和街道,还有那个被他震穿的古桥。他更是成立了藏白村第一批乡勇,这批乡勇都是村中的青年男子,燕南归教了他们一些简单的武艺,命令他们负责村中的巡逻,以提防霹雳堂的入侵。 几天之后,单虎带着三百霹雳堂弟子先行赶到,与躲在藏白村二十里之外的李季风会和。 李季风上次被燕南归给镇住了,至今还是对燕南归那一招剑影重重的‘劫阳斩’心有余悸,只能撤出藏白村等待援军到来。 单虎到了之后,不愿耽搁,虽然武功极高的二堂主还没到,但是他似乎对宝藏志在必得,带着众弟子直奔绝人谷。 几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开进绝人谷,这是藏白村历史上没出现过的,之前人们一直对绝人谷望而却步,现在霹雳堂为了一批宝藏,不愿相信那些传说,也许绝人谷千百年来的秘密就此解开,也许这几百人都是有去无回。 燕南归正在祖堂之中安排村中的防御,他担心下一次霹雳堂的人不会轻易放过这里的百姓,所以开始做起带领百姓反抗的准备,一来他不愿百姓再受凌辱,二来他是为了保住这批宝藏,他知道凭他自己一个人不可能抵挡住霹雳堂的人。而他身边正坐着雄虎。 突然,有村民慌张的跑进来,大叫道:“不好了,霹雳堂的人又来了,有好几百人,但不是来村子,好像是要去绝人谷。” 燕南归派出去的巡逻兵果然起了效果,已经探到了霹雳堂的动向,而祖堂之中与燕南归一起商议的都是村子里比较有威望的人,他们一听霹雳堂的人要去绝人谷,都笑口颜开,道:“这群人还真是不知死活,居然去绝人谷,那我们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干了,就让那些人都死在绝人谷!我们看好戏吧。” 就在众人高兴的时候,只有燕南归愁眉苦脸,因为在场的只有他知道藏白村藏着宝藏,而且宝藏就在绝人谷,霹雳堂的开进绝人谷,一定是知道了宝藏的下落,燕南归越的焦虑,他必须阻止霹雳堂的人,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劝说才能让村民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去绝人谷。 燕南归迟疑良久,最后打断众人的笑声,说道:“大家先不要高兴,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霹雳堂去绝人谷是不安好心,你们就不想想他们之前一直在找什么?” 其中一人答道:“好像在找什么入口?” “没错,他们已经可能已经找到入口了,就在绝人谷,他们拼死拼活的找入口,不惜在我们藏白村逗留这么久,你们就不想知道这入口后面到底藏着什么?” “我们根本不知道啊。” 燕南归严肃的说道:“我却知道,这入口之后是一批宝藏,是需要我们族人守护的宝藏,我们不能让着宝藏流落他人之手!” 燕南归终究是坦白了宝藏的存在,因为他现在需要百姓的支持,需要百姓与他同心协力守住宝藏。 众人议论纷纷,都不敢相信燕南归说的话,但转念一想,霹雳堂的搅得藏白村天翻地覆,不可能什么都不求,可能燕南归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对于霹雳堂进军绝人谷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有人说燕南归是危言耸听,但拿不出证据,反而被其他人挂上了贪生怕死的名头,而且这是一批宝藏,虽不能造福藏白村的百姓,也不能便宜了霹雳堂的人。 燕南归很快就得到了几位长老的支持,燕南归便将整个村中青年叫到祖堂之前,扯开嗓子,道:“这次去绝人谷,是为了阻止霹雳堂的人,凶多吉少,可能我们困在谷中,可能我们被霹雳堂的杀害,所以这次我不会勉强,愿意去的我燕南归定然感激不尽,不愿去的就留下来好好守住藏白村,如果我们回不来了,请留下来的人好好照顾我们的家人。” 燕南归话语一出,众人都开始纠结起来,有点人因为舍不得家小,希望留下来,有的人感恩燕南归豪情仗义,希望一同守护宝藏。 很快,人群分成两片,人多的那边都害怕绝人谷这个地方,不愿送死,而人少的那边,都是热血沸腾不怕死的,约百人。 燕南归还是很欣慰,至少有一百个人是真正相信他的,他在内心也打定主意,这次去绝人谷,不管遇到什么,他都会挡在前面,尽量保护这些村民。燕南归将一百人带到了祖堂之中,给他们讲了上次与白虎去绝人谷的经验,也给他们配置了村中铁匠最近赶出来的兵器。 而后,燕南归骑着白虎,带着一百人的队伍开进绝人谷。 第五十一章 再战五人 绝人谷中,阵阵凉风,幽香弥漫。 霹雳堂的人先到一步,已经开始探查绝人谷的地形。 一进绝人谷的范围单虎就现这里的怪异,本以为这里有毒气,瘴气之类的,却总是有股异香扑鼻,让人神清气爽,周围的树木也是比其他地方的要壮大,到处都布满了嫩绿的苔草,踩上去就像踩在了地毯上一样,让人舒心,有时还会看到几朵奇异的花朵,生下树根旁。 单虎本来被这绝人谷外围的美景陶醉了,却又突然忧愁起来,因为他现绝人谷并不是简单的山谷,更像是一个深渊,根本没有下去的道路,难道真的只能从悬崖爬下去?可是单虎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看时只能看到一阵阵的云雾,听到的也是深渊之中呼呼的风声,谷有多深,根本不可能知道,胆大的他站到这悬崖之上竟然也有一丝恐惧,这里的狂风忽快忽慢,要是从身后突然刮起一阵风,自己恐怕就命丧于此。 单虎仔细端详着周围的一切,这里除了山石,树木,花草,就之剩下一个偌大的水潭,难道这水潭有古怪?再仔细看时,现水潭的中的水粘稠,有点点的淡香,尽是一点点从山石之上滑下。 单虎看不出名堂,命令懂得风水的手下前来推算,却也得不到的答案,因为这里的地形根本不符合任何风水,其实他可能永远也想不到这个地方是燕春当年改造出的。 李季风急道:“这里古怪至极,不像是久留之地,要不我们赶快寻求下谷的办法,免得待会燕南归来捣乱。” 单虎思索片刻,认为李季风说的不错,燕南归总是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打乱他们的计划,也许燕南归也知道了宝藏的下落,要是那样的话,想下谷也得提防着燕南归。单虎便命人将随身带来的绳索连接起来,准备直接沿着崖壁滑下去。 几个霹雳堂弟子慌张的跑来,道:“不好了,燕南归带着好多人过来了!” 单虎大惊,道:“带了多少人?” “约一百多人,都佩戴刀剑,好像是要阻止我们!” 李季风大怒道:“这个龟儿子,几次三番坏我好事,现在又来捣乱,还有这帮乱民,我非得杀光不可!” 李季风说的很大声,却没有带人前去,因为他心中还是很担心自己过不了燕南归三招,单虎却道:“四弟你平日最为谨慎,怎么这时候乱了方寸?燕南归武功那么高,你去岂不是送死,我带人先去看看,你在这好好守着。” 单虎随即带人前去拦下燕南归,想与燕南归商议一下,劝他不要作对。 远远望去,藏白村民脚步匆匆,燕南归的白虎更是霸气外露,威风凛凛。单虎马上带着几个人来到燕南归面前,燕南归等人停下脚步,对峙着。 燕南归一看,单虎只带着几个人前来,不禁呵呵一笑,道:“霹雳堂三堂主,好久不见?” 单虎冷笑,道:“燕大侠,好久不见,上次跟你交手,没想到你恢复的那么快,居然又回来打伤了我的手下。” “你也伤了我的村民,这不是扯平了么,不跟你废话,赶紧带人撤出我藏白村境内。” 单虎看着燕南归,冷笑,却又看到白虎龇牙咧嘴,血盆大口仿佛能将他吞下,不禁一怔,道:“燕大侠不要着急,我们或许有些误会,上次是我们无理,得罪了您,这次还请您不要阻拦我们办事,你杀我五弟的事便一笔勾销。” 燕南归冷笑,道:“杀你霹雳堂的人是我的事,你一直搅扰我藏白村又是为何?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霹雳堂的阴谋,想得到宝藏,门都没有,赶紧给我撤出藏白村!”燕南归语气愈加沉重,白虎也是狂吼不止,吓得几个霹雳堂弟子冷汗连连。 单虎眼珠一转,心想:“这燕南归果然知道宝藏下落,难怪不惧我霹雳堂实力,看来是执意阻挠我们,可现在二堂主没到,根本打不过他,该如何是好?” 忽然,不远处响起清脆的马蹄声,单虎本以为是公孙彦赶到,正欲叫人前来围攻燕南归,却现这人面容淡淡朱红,眉宇间透着英气,手持一把紫色大宝刀,气势汹汹,快马赶到。 “师傅!” 关复果然先一步赶到,来到燕南归面前,燕南归欣喜,雄虎也是摇了摇尾巴,因为当初就是这个少年救的自己,看到恩人,雄虎也很高兴。 重逢之后,二人感觉更加亲密,却来不及诉说,关复贴近燕南归耳朵,轻声道:“师傅,霹雳堂二堂主要来对付你。” 燕南归早就知道霹雳堂人多势众,没有慌乱,道:“不必惊慌,你离开多时,这里生了好多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是我今天必须要阻止霹雳堂的人,娃子你回来了更好,正好助我一臂之力。” 单虎一惊,却不认识这个少年是谁,但可以看出这个少年定不是泛泛之辈,便想拖延时间,道:“既然燕大侠不肯罢休,那我就去与我四弟商议一下,看他是否愿意撤离。”说罢便匆忙撤回绝人谷。 单虎的心思燕南归与关复自然清楚不过,便紧跟着单虎,快行进。 绝人谷悬崖边上,数条绳索已经绑在了崖上的大树之上,顺着悬崖抛了下去,李季风正在挑选身手敏捷的手下准备下崖,四位灵鹫寺僧人站在旁边。单虎匆忙赶到,道:“燕南归果真知道了宝藏的消息,还请四位大师与我合力再跟燕南归苦战一番。” 四位僧人点头,跟着单虎前去拦住燕南归,三百霹雳堂弟子随即跟上。 几百人瞬间将藏白村民团团围住。 单虎等五人再次站在了燕南归面前,燕南归没有丝毫畏惧,冷哼一声,道:“商议的结果这么快就好了?鼠辈。” 单虎怒道:“你一再得罪我霹雳堂,今天就让你命丧于此,就让这些无辜百姓做你的陪葬吧!” 古战立即出招,飞身一跃,空中一‘降魔掌’迎面击出,红光凸显,掌力雄厚,燕南归不慌不忙,从白虎身上轻轻弹出,提起丹田之力,平平一掌,对上了古战,而后二人缓缓飘下,燕南归化‘降魔掌’于无形。 ‘降魔掌’在灵鹫寺中诸多掌法中位列第一,以刚猛正气著称,是对战邪门歪道武功的一门上佳掌法,却被不擅长掌法的燕南归轻松化解,古战不禁对燕南归忌惮几分,开始心虚。其他四人紧接着出招,招式百变,却都是掌力无尽,掌影重重,掠起一阵阵狂风,叠叠扑来,破风声尖锐刺耳,燕南归飞身窜入五人阵中,正如当晚古桥一战,燕南归要当着众人之面,再破一次灵鹫寺绝学。 燕南归不让关复帮忙,关复在一旁看的心急,只觉得脸上被一股股掌风吹的微凉。 五种掌法招招逼近,进攻不止,燕南贵运指剑防守,剑法严谨,全身封的滴水不漏,五人各攻一处,每一击都是竭尽全力,燕南贵身影扑朔,剑影更是幻化多变,剑影划过之处都是空气急流动,颇有叶凌云剑法的气息,原来燕南归已经将叶凌云当日使出的‘幻影剑法’习得一二,此番正有用处,而且使得行云流水,竟然以假乱真。 单虎大惊,道:“幻影剑。” 单虎深知叶凌云‘幻影诀’的厉害,对叶凌云的剑法更是惧怕,而眼前的燕南归手虽无剑,却蕴藏一把气剑,剑刃锋利在普通剑之上,使出的‘幻影剑法’剑气狂涌,逼得五人转攻为守。 单虎等五人各出一掌,迎面打出,燕南归刚阳内力集聚右手,逼于指尖,一‘绝灭劫阳指’射出,指气漫天盖地,巨浪般的内力席卷开来,对上五人,霎时光芒四射,内力卷起的劲风两旁的草叶吹得四处飞溅。燕南归内力不虚,抵挡五人还手有余力,这一个月他的内力有很大的提升,比起上次,这次要轻松许多。 单虎五人被燕南归指力弹开,问道:“你怎么会叶凌云的剑法?” 燕南归无奈自己用了自己一直不服气的叶凌云的剑法,却把对方吓得不轻,有点惭愧,道:“我跟他切磋之时学到的,不用此剑法,我照样打你们五个!” 正要续战之时,远处一人快赶来,单虎大喜,原来是公孙彦到了。 第五十二章 擒龙功 单虎大喜,怒喝道:“燕南归你的死期到了!” 燕南归一听,料想来的人定是霹雳堂的二堂主公孙彦,心中不是惶恐而是莫名的激动,他好久没有跟一个棋逢对手的人打过,而霹雳堂中公孙白与公孙彦的武功最高,这次他终于可以领教一下这个江湖大派的武功了。≥ 燕南归冷笑:“你个鼠辈,你以为我会怕你人多,先弄死你再说!” 燕南归说罢便将全部的攻势集中到了单虎的身上,身子如鬼魅般穿梭,却被古战四人阵法困住,古战知道燕南归要杀单虎,便死死限制住燕南归的脚法,不让他有一丝前进的机会,燕南归身法虽快,却不及四个人猛攻他下盘,古战四人在灵鹫寺修炼多年,腿上的功夫也是出神入化,每一脚都如同钢筋铁骨,稳稳扎在地上,死死卡住燕南归落脚的地方,逼得燕南归改进为退。 燕南归包含劲风的铁拳一招接着一招,力度足以劈岩碎石,古清‘风绵掌’连,手掌在空中带起层层掌气,似迷似幻,掌掌迎击燕南归凶猛的拳法,古清掌法看似软弱无力,却接连化解了燕南归聚集刚阳内力的拳法,燕南归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之上,用再深的内力也是毫无用处。 燕南归几招之内都是被古清‘风绵掌’化去了强大的攻势,燕南归总感觉古清的掌法似曾相识,脑海中出现了叶凌云似梦似幻的剑法,一年前与叶凌云的切磋还是历历在目,而叶凌云当时也是接连化解了燕南归‘烈火断金指’的力道,虽然一个是‘幻影剑法’中的‘无痕剑意’,一个是灵鹫寺的‘风绵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燕南归便知不能与古清掌法纠缠,如果自己较上劲了,死拼‘风绵掌’,那么自己只会白白耗损自己的功力,便佯装继续出拳,与四人掌法拼的火热,最后凶猛的一拳再次击出,带起的风浪划出刺耳的鸣叫,古清没有看出这一拳暗藏杀机,依然是顶在前面,风绵掌力迎击,不料燕南归在对招之时忽然倒转拳法,改为爪法,大拇指,小拇指与无名指死死扣住了古清的手腕,食指与无名指运足烈火断绝指力扣入古清的手臂,就如同毒蛇的两颗毒牙一般,扎入了古清皮肉,注入刚阳内力。古清疼痛难忍,大叫一声,古战一看自己师弟被燕南归单手困住,便与其他三人共掌力,燕南归一脚踢在古清腋下,古清臂膀瞬间失去力量,瘫软下来,古清倒在地上感觉自己的手臂如同火烧,恨不得直接砍掉,燕南归转手以‘绝灭劫阳指’将三人的掌法击退,古战等人内力差燕南归太多,完全顶不住燕南归的刚阳之力。 燕南归冷笑,这次他完完全全破了四人阵法,看四人还怎么拦他杀人,便道:“找死!” 趁其他三人还未散尽自己指力之时,燕南归已经快步冲向单虎,卷起一阵狂风,一指‘烈火断金指’出,直刺单虎胸膛,单虎虽然看的清楚,但自己无论如何是挡不住燕南归指力的,本想出全身内力拼一拼,却不料燕南归快要刺中之时被人截了下来,一看,公孙彦一手死死扣住了燕南归的臂膀,手上青筋暴起,环绕着刚猛的气息,强势中断了燕南归的攻势。 公孙彦定眼看着燕南归,蔑笑,两鬓的秀被自己的气息吹得飘荡,道:“你就是燕南归?” 燕南归冷笑,出指的手握拳,将体内的内力聚到手臂之上,轰的一声,手臂如同有一层看不见的气流爆炸开来,居然震开了公孙彦的‘擒龙功’中的‘龙爪手’。 公孙彦一惊,连退三步,笑道:“好强的内力。”公孙彦确实被燕南归的刚阳内力吓了一跳,本以为灵鹫寺内功独步天下,而自己又深得灵鹫寺真传,内功早就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却依然被燕南归内力震开。 燕南归也很惊奇公孙彦的武功,公孙彦招数柔中带刚,后劲十足,论刚猛,似乎不虚他的指法。 燕南归道:“你就霹雳堂的二堂主啊,武功果然厉害。” 公孙彦本来还想早点解决燕南归,然后回洛阳,在他心里焉儿现在很实在也很重要,但是刚才他看了很久,燕南归的每招每式都没有破绽,而且内力惊人,自己要想快解决这边的混乱,似乎不太可能,便道:“上次听说你能打赢我霹雳堂的四大护法,我还不信,现在果真如此。” 原来,古战等人就是霹雳堂的四大护法,燕南归一直以为古战只是灵鹫寺的僧人,原来还另有身份,只是,霹雳堂的四大护法如今已经被自己打败了,甚至还略显狼狈,古战正在运内力逼出古清的臂膀之中的刚阳内力,但却力不从心,那股轻微的内力就像有魂魄一般,在古清的臂膀之中乱窜,完全没有章法,搅的古清臂膀酥麻,若火烧炭烤,古清手臂上没有伤痕,肌肉却在不停的抽搐。 燕南归看着古战等人,冷笑。 公孙彦也是微微一笑,转身走向古清,一手抓起古清臂膀,古清大叫一声,疼痛难忍,公孙彦左手扶住古清无法动弹的手臂,右手运出‘擒龙功’中内功心法,将内力逼向右手注入古清的后背,直达臂膀,将燕南归的刚阳内力缓缓逼出,公孙彦武功与古清本属同门,内力也是极其相似,很快就将古清的疼痛感减轻不少。 燕南归看着公孙彦硬是凭内力解了自己的‘烈火断金指’,略显惊奇,便道:“好内力。” 突然,有霹雳堂弟子跑来说道:“二堂主三堂主,四堂主已经准备下崖。” 燕南归一听,开始着急起来,他今天不能让霹雳堂的人下到绝人谷,可是眼前对方人多势众,恐怕自己难以应对,加之又来了一个公孙彦,更是难缠,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决断。 单虎忙趁着燕南归分身乏术,撤向绝人谷边。 燕南归心知不妙,对公孙彦道:“公孙堂主想得到这批宝藏,没那么容易。”公孙彦却不管什么宝藏,他只是要完成大哥给的任务,就能早点见到焉儿,便道:“我来领教一下燕大侠的高招。”说罢,公孙彦便冲向燕南归,燕南归只觉一阵狂风从身边掠过,猛的睁开眼睛,指已提到眉间,火红的印记逼得自己眼睛全是血色,立时与公孙彦打到一处,公孙彦一身佛门正派武艺,与燕南归的刚阳内力拼的飞沙走石,几十招不分胜负,然而高手过招往往胜负立见,只要这两个人谁先露出破绽谁就会输。 燕南归‘绝灭劫阳指’剑气弥天盖地,公孙彦不知燕南归实力深浅,不敢轻易迎击,而燕南归状如神化,毛随风飘荡,一股势不可挡的气息逼来,公孙彦瞳孔收缩,两手已经握的簌簌作响,公孙彦再次出手,浑厚的手掌划出无数掌影,杀向燕南归,燕南归面前劲风层层扑来,犹如冤魂哀叫,又如龙吟般,撼天动地,摄人心魂。燕南归指剑与公孙彦打的妙招横生,机变无穷,都不给对方半点机会,一时间胜负难见。 公孙彦收起掌影,并立成刀,力劈而下,两个玉指不下真刀之位,此乃灵鹫寺的独门指力‘佛刀’,却不及燕南归指力凶猛,更不如‘绝灭劫阳指’浑厚,燕南归指剑一挥,将这一刀挥散,而后紧接一掌打在了公孙彦胸口,只觉得打在铜墙铁壁,手掌都被震了一下,原来公孙彦的‘金钟罩’也是一绝,难怪丝毫不怕燕南归的掌法。 燕南归一时焦灼,出劫阳指继续打出,公孙彦却不敢再次接着,燕南归指力惊人,而且手指打出,受力小,冲击力大,公孙彦知道自己是接不住的,便以‘龙爪手’相迎,二人又是几十招过去。 关复在一边焦急万分,终于出招,飞身而出,一口紫鲨大刀腾空而下,一道紫色的旋风划出,将公孙彦逼得飞身跳出,‘轰’的一声,关复大刀劈的地上,几点火花迸射,深痕嵌入石板,公孙彦大吃一惊,这刀法太过霸道,不是跳的早就被眼前这个小子给劈成两半了。 燕南归脱开纠缠,说道:“复儿,快跟我去绝人谷。” 白虎心领神会,冲向霹雳堂弟子,开始疯狂的撕咬,顿时鲜血四溅,人群慌乱,而后燕南归蜻蜓点水,回旋身法窜到白虎身上,向绝人谷赶去,公孙彦紧随上马追去。 关复上马提刀砍杀数人,霹雳堂弟子瞬间与藏白村乡勇厮杀起来。 第五十三章 混战 周围的可以算是霹雳堂的精英弟子,但看着燕南归面容威武,气势汹汹,根本不敢动手,而他胯下的白虎更是瘆人,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颗如白玉般的剑齿,嘴角伴着刚才撕咬留下的点点血滴。≧ ≧ 燕南归却已经怒火中烧,他恨不得将这群觊觎宝藏的人统统杀光,踩着白虎背部飞身落地,冲到人群之中,接连出指,凌厉无比,每一指都暗藏杀机,指剑若狂风骤雨,席卷人群,但见扫过之处,都是残肢断臂,划到的人都是血肉模糊,哀嚎不止。 燕南归动手之时,白虎也如兽性大,出震天的咆哮,逮着惊慌中乱窜的人疯狂的撕咬,白虎巨大的身躯扑到人群之上,便如泰山倒塌一般,砸伤多人。 眼看霹雳堂弟子被杀的所剩无几,李季风惊道:“三哥,二哥还没到么?” 单虎一脸急躁,说道:“来了,可能是被燕南归给摆脱了,二哥还没跟上来。”却不知白虎的度是公孙彦白马的几倍,早已将公孙彦甩在后头。 霹雳堂剩下的弟子知道自己无处可逃,欲拼死一搏,死死拖延燕南归,将燕南归团团围住,燕南归看着一道道剑影向他挥来,却早已将自己的气剑扫过所有人的胸膛,空中的剑影停了下来,瞬时血脉喷张,数万滴鲜血喷涌而出,溅在空中,弥漫着腥味。 单虎正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却听见公孙彦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心中有多了丝活下去的希望。 燕南归缓缓转身,利剑的目光扫过二人,而脚下已经是尸横满地,血水汇聚流入水潭之中,将潭边染成淡红。 公孙彦终于到来,惊慌中差点坠马,看着地上几十具霹雳堂弟子的尸体,眼中泛出点点泪水,怒道:“燕南归,你为何要杀我这么多门子弟子!” 公孙彦一向被灵鹫寺感染,心中也有好生之德,不愿沾染世俗的血腥,现在虽然是受自己大哥命令前来帮忙找宝藏,却也不愿引起太多的伤亡,这些霹雳堂的精英弟子公孙彦认识不少,却都已死在了燕南归手上。瞬时公孙彦对燕南归的一丝崇敬化为了仇恨,他猛地站起,怒道:“燕南归,我要你血债血偿。” 燕南归却丝毫没有把公孙彦的仇恨放在心上,在他眼里藏白村这个地方是需要他用生命去守护的,杀掉那些破坏这里安宁的人是他的责任,他没有一丝的愧疚。 “你们妄想得到藏白村的东西,是你们死有余辜。”燕南归冷冷的说道,白虎也跟着出轻微的哼叫,其实白虎也希望藏白能成为一个永远安宁的山村,那样它就可以安心的在山林之中繁衍生息,可是现在却有一群人试图打破这种山林的祥和。 “纳命来!”公孙彦已经冲向了燕南归,一‘般若掌’击出,掌风呼呼,又稳如磐石,颇有一不可收的气势,燕南归镇定自若,因为他认得这是单虎和梁津南用过的掌法,配上霹雳堂人多内功,内劲虽足,却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便迎身跟上,击出一掌,带起刚阳内力,手掌被内力笼罩,与公孙彦对上,突然,燕南归神色微变,显然是轻敌了,而后被公孙彦第二掌力击退,落地之后险些没能站稳。 “好强的掌力。”燕南归喃喃道,他不知公孙彦的功力竟然将平平掌法用到极致,虽是一‘般若掌’,却不知普通人用来威力平平,而内功高强者则可以披金斩银,不虚其他掌法。 公孙彦掌握主动,攻势一不可收拾,身法掌法忽快忽慢,快则身影掌影重重,真假难辨,慢则稳如泰山,坚如磐石,每掌击出掌心都是被掌气笼罩,气势逼人。燕南归毫不示弱,上下翻飞,封住公孙彦所有攻势,反攻时皆打在公孙彦的掌力薄弱处,弄得公孙彦僵持不下,奈何不得。 几十招之后还是胜负未分,李季风与单虎担心公孙彦不是对手,便同时出手,一剑一掌,杀向燕南归,燕南归虽然拿不下公孙彦,却不惧再多来两个帮手,虽然刚才被公孙彦一掌力打得真气震荡,却无大碍,运起劫阳指力,应付着单虎跟李季风。 正在僵持之时,关复带着乡勇赶到,却也跟来上百的霹雳堂弟子,关复本来带着乡勇厮杀,众人都担心燕南归寡不敌众,纷纷赶来。 而此时的场面有些出乎意料,燕南归周围躺着几十具尸体,燕南归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却都是敌人的血,而公孙彦三人死死围攻燕南归。 关复略有担忧,问道:“师傅,你没受伤吧。” 燕南归在激战之中,急道一声:“没事!”便有陷入了三人的招式之中。 关复看的出来,师傅虽然立于不败,却被拖得厉害,不能让师傅的内力这样消耗下去,便道:“师傅,我来助你。” 说罢,紫色刀光闪烁,关复身影划过长空,一刀劈下,是谓雷霆半月斩,借着回旋带来的巨大冲击力,迅劈下,李季风大吃一惊,提起手中的长剑拦截,剑鸣不止,刀剑相撞,火花点点,关复稳稳落在地上,拖着刀身,刀刃闪闪亮,斩在地上。 “好厉害!”李季风冷汗连连,自己的手中长剑居然又断了,现在只握着短剑,开始退缩,唯恐被关复再来一刀。 古战等人接着赶到,除古清外,其他三人再次加入混战,场面混乱,形成了六打二的局面。 在场的人都看的出奇,却没有人敢加入这场战斗之中,因为几人激斗的地方已经形成一个巨大的内力场,一道道炫光刺得晃眼,稍微走近就能感觉到震慑人心的排斥力。 关复刀影重重,将近几个月的刀法的精进展现的淋漓尽致,竟然能跟古战等人接连过招,而且招式不乱,古战赤手空拳,被关复紫鲨刀压制不少,忽而,关复刀影迷幻不定,树林之中枝繁叶茂,数道阳光照下,闪到刀刃之上,刺着古战的双眼,古战几次差点被关复刀光迷惑,险些被杀,却因人多,被其他人拦了下来,关复越打越勇,刀随身走,犹如一幅画卷。 公孙彦久攻燕南归无果,便将矛头转向了这个持刀少年,趁着关复与古战纠缠,一掌力出,打在了关复后背,关复如同被巨大的力量击穿了身体,猛地飞出几丈,宝刀脱手,扑通一声,跌入水潭之中,沉入水中,没了声响。 紫鲨刀在空中稳稳扎下,刀尾扎入密林柔软的泥土之中。 燕南归大惊,道:“复儿!”翻身一指劫阳斩击退众人,跟着跳入潭水之中,沉入水底,霹雳堂几十名弓箭手朝潭中射去弓箭。 公孙彦被燕南归这一招劫阳斩震了一下,道:“什么鬼?”却不料自己臂膀之上已经被划破多处,还好自己内力深厚,不然已经没了性命。转身看到明晃晃的紫鲨刀,拔起握在手中,若有所思,道:“这刀怎么如此华丽?” 李季风道:“这是庞家的紫鲨刀。” “紫鲨刀怎么会落到这小子手中。” “他就是庞业要抓的那个人。上次五弟就是为了抓他死在了姓燕的手上。” 公孙彦看着平静的睡眠,寻思良久。 第五十四章 下崖 幽暗的密林中,弥漫着血腥,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上千支羽箭。 公孙彦见水面平静,料定水深无比,燕南归应该是与刚才那个小子一起淹死了,便提着紫鲨刀在一个树桩之上坐了下来,低下头闭目哀叹,想着今天生的一切,其实都是他不愿看到的,虽然燕南归杀了五堂主,甚至又杀害了几十名霹雳堂弟子,但是燕南归好歹也有一份豪气和绝世武功,这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只有他自己懂得,而他也想不通为什么总是要帮着自己的哥哥打打杀杀,弄得江湖鸡犬不宁,他的心里有愧疚,有罪恶感。 李季风一看藏白村两个主力已经死了,便迅带着手下将藏白村剩下的几十名乡勇团团围住,包括满身涂满血迹的白虎。 白虎对着霹雳堂的人极力咆哮,时不时看着平静的水面,似乎在等着燕南归浮出水面,却又似知道什么,丝毫没有退缩逃跑的意思。几十人死死围住白虎,上百弓箭同时举起,引弦拉弓,只待箭,便可将白虎射杀。藏白村民大声吼道:“不可伤害白虎,白虎是藏白村的神灵,千万伤害不得。”在他们心里,白虎依然是圣物,自己能跟着燕南归死也是荣幸,但不能连累白虎。 白虎弯腰屈膝,嘴中轻声咆哮,面目凶猛,似乎是想窜出人群,但是面对这上百弓箭齐,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李季风根本不理村民的求情,脸上露出诡异的笑,缓缓举起右手,准备下令,就在李季风要下令射杀白虎之时,公孙彦猛地睁开双眼,站起说道:“住手!” 李季风不解,问道:“二哥,这是为何?白虎屡次坏我好事,不是这白虎五弟不会死,不是这白虎三哥那晚就能杀了燕南归,也就不会多出这么多事,大哥交代的任务早就完成了,这白虎就是个祸害!” 李季风却不知之前的白虎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个壮实的雄虎,两只白虎目光犀利,眼神中有人性,也有人的柔情,所以才会死心塌地的效力燕南归。 公孙彦缓缓说道:“慈航普度,相由心生,事事无碍,禅茶一味,万物皆空,你觉得白虎是罪恶,别人却认为是神,佛有普渡之心,且让白虎去吧。” 李季风还是不肯放手,又问道:“那这些村民?” “你也说了他们是村民,我们又何必为难,我们到他们的生活的土地上拿东西,他们反对也没有什么不对,还是那句话,随他们去吧。”公孙彦语气沉重,却说得坚定,说罢上马,白马嘶鸣,公孙彦将紫鲨刀抛向单虎,便驾马而去。 单虎看着手中的宝刀,环顾着周围的人,心中也颇有感悟,便道:“四弟,二哥既然说了,就放了这群村民,我们赶紧完成堂主交代的任务。” 藏白村的村民带着牺牲村民的尸体,领着白虎,踏上了回村的路,这条路是伤心,是绝望。 李季风带人收拾完地上的尸体,却已经到了夜里,李季风只能安排手下休息,只能等待明日天明下崖。 夜色之中,绝人谷变得诡异,风声萦绕,四处都飞出了怪异的虫子,盘旋在高空,将树叶间隙中流下的点点月光都遮蔽起来,众人胆颤,靠着篝火,煎熬着过夜。 却不知另一处有两个人已经从水面浮出多时,而这两个人就是燕南归与关复,燕南归浮出水面之处还在绝人谷,甚至是离霹雳堂的人不出一里的地方。 周围黑乎乎一片,燕南归感觉头顶之上不是天空,却又感觉头顶之上有天空的那种精气,吸入体中,内力在跟着躁动,缓缓提升,又觉得这里空气稀薄,周围的那股异香更加浓郁。 关复此时昏迷,白天受公孙彦一掌,筋脉受损,幸好师傅就在身边,燕南归在昏暗之中,扶着关复,爬出水面,缓缓向前摸进,昏暗之中,不远处有淡淡的光。 燕南归终于摸到光的地方,原来是块晶莹平坦的石头,忽然觉得手掌冰凉,被这块石头的寒气侵袭,燕南归惊奇不已,喃喃道:“这石头怎么如同寒冰一般。” 关复神智有些迷乱,白天被打一掌,就直接失去了知觉,现在却被人扶着,那人的声音那么和蔼,那么熟悉,关复吞吞吐吐的道:“师傅么,我这是死了么?” 燕南归看着关复还有气力问话,微笑道:“没事,我把你救回来了。” 关复还想说些什么,却无半点气力,燕南归便把关复扶到寒石之上,这块石头寒气重,正好可以抑制一下关复的血液流动,减小关复内伤的加剧。 燕南归提气运功,用刚阳内力为关复疗伤,不管怎样,就算是耗费大量真力,他也要将治好关复的内伤,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徒弟。 长夜漫漫,所有人都在艰难的度过,霹雳堂的人在恐慌之中煎熬,燕南归在耗费功力为关复疗伤,关复在忍受着掌伤的疼痛,公孙彦在为白天的事愧疚,王悦与焉儿为关复的安危提心吊胆。 终于,东方的一丝光芒打破了寂静,艳阳缓缓升起,白天到了。 单虎眼睛被光刺了一下,才知自己差点彻夜未眠,急忙唤起手下,道:“大家随便吃些干粮,今天一定要下到谷底。” 李季风却一脸愁容的走过来,道:“我安排下崖的兄弟昨天都被燕南归给杀了。” 单虎长叹一气,道:“可恶。” 下崖这件事凶多吉少,本来就不是人心甘情愿的,昨天的那些弟兄都是霹雳堂中身手比较敏捷的,现在要想再找那样的人恐怕就难了。古战一看便知道了单虎的难处,便道:“三堂主,就让我下去探探吧。” 单虎一听,断然的说道:“不可,大师是我霹雳堂护法,岂能干这么危险的事,昨天晚上尚且怪虫满天飞,谁知谷下有什么东西,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担待不起。” 古战无奈,他一直感恩公孙白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恩,在他看来,能为公孙白而死也是他的归宿。 最后,单虎安排了几个武功还算不错的弟子先行下崖。 绝人谷,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几名霹雳堂弟子将绳索绑在腰间,又顺着一条绳索缓缓爬下,双手紧紧抓着绳索,艰难的将身子一点一点滑下,逐渐消失在云雾之中。 单虎等的焦急,却不见有弟子上来报告情况,便命令将绳索拉起,准备将下崖的弟子拉回崖上。 片刻之后,一个弟子匆忙的来到单虎身边,道:“不好了,下崖的所有人都死了。” 单虎大惊,急忙赶到崖边,一看自己也差点吓出声来,眼前的弟子要么肢体残缺,要么就是剩下一堆白骨,只有一人身体完好,但是脖子上一个大口,黑乎乎的血凝结在周围。 不出单虎所料,这悬崖之上果真有不祥之物,幸好没有让古战下崖,不然就后悔莫及了。 可是单虎再安排人下崖的时候,所有弟子都沉默了,都不愿去送死,单虎威逼利诱都无济于事。 最后古战缓缓上去,道:“还是让我去吧。” 单虎大惊,他不得不佩服古战,现在已经知道这悬崖下边是危机重重,古战却还是愿意尝试,单虎转念一想,若再不寻到下崖的机会,恐怕永远完成不了公孙白交代的任务,即使古战死了他也没有多大责任,况且古战身为护法,为霹雳堂献出生命也是应该,便答应了古战的请求。 古战浑身裹满了衣料,只留下一个眼睛漏在外面,抓着绳索,往山崖下滑去,不多时,就像族长跟燕南归说的那样,到处都是苔草,可是古战身轻如燕,根本不惧,将携带的刀一次次插进岩石之中,抓着刀一点点的下滑,苔草之下又见一片比较繁茂的杂草,生在岩石之上,古战打起精神,慢慢靠近杂草,忽然古战看到杂草之中有个长长的花斑躯体滑动,十分诡异,古战缓缓靠近,想一探究竟,那花斑躯体突然窜出,朝着古战咬来,古战回身一避,原来是条花斑毒蛇,古战匆忙中右手顺势一刀,将窜出的蛇身拦腰斩断,蛇身喷出黑血,落到崖下,古战看着蛇身跌入万丈深渊,心中却还未平静。 耳边又响起怪异的虫鸣,跟昨天晚上听到的颇为相似,古战紧握绳索,喘着粗气,忽然,黑压压的一片东西席卷过来,就像一片云雾,古战大惊,这是蝗虫一般的虫子,却比蝗虫更加可怕,因为它们更爱吃肉,古战看着这群黑云冲击过来,本以为在劫难逃,却好在自己全身裹着衣物,食人虫根本就没有现古战身上的肉味,反而是将拦住古战去路的杂草吃的干干净净,而那些残渣之中,古战现了许许多多的蛇骨,古战不禁冷汗连连,还好自己没有着急,不然自己定然是被这些蛇咬死,古战也瞬间明白刚才死的那些弟子的死因,那个脖子上冒着黑血的一定是死在这花斑毒蛇的口下,而那些肢体残缺的弟子应该是被食人虫活活咬死。 古战本想罢休,却又觉得半途而废很可惜,便继续滑下,只是这些绳索已经快到了尽头,剩下的距离不多了,但是古战还没有到达绳子的尽头就决定上崖,因为他懂得了绝人谷为什么称之为绝人谷,这是不可能有人能到的地方,古战身下,是一片绿色的瘴气,他不可能不呼吸,再往下只有死! 第五十五章 寒冰洞 古战看着弥漫的毒气,汗珠浸湿了衣布,屏住呼吸,抓紧绳索,脚踏清风,向山崖上爬去,头顶上云雾缥缈,绳索就像从云端飘下来的一样,由于绳索过于粗长,在风中摇摇晃晃,承受着巨大的重量。 古战接连穿过杂草区与苔草区,终于能看到山崖顶端的风景,那么的优美,内心终于有了一丝安全感,即使自己没有完成下崖的任务。 上到悬崖之上,古战赶紧脱掉已经湿透的衣布,气喘不止,这要是换做其他霹雳堂的弟子,早就筋疲力尽掉进深渊之中,众人皆来问候,古战便把自己所见如实相告。 单虎面色忧虑,被古战一席话给吓得不轻,如若崖下真的是那般的凶险,岂不是寻宝无望,叹息道:“难道宝藏真的跟我们无缘?” 李季风却不在乎,昨天燕南归的死已经让他乐了一个晚上,不知何时李季风对燕南归恨之入骨,不止嫉妒他武功群,更嫉妒他在藏白村的名声,李季风同样在藏白村生活了一年,为了寻求入口没少讨好百姓,得到的却永远是冷言冷语,现在燕南归甚至当上了族长,他早就把燕南归当成了仇人,而宝藏的消息对他似乎无足轻重,无非是少拿一些油水,便道:“这次我们至少除掉了燕南归,不如我们先回总部,再行商议?” 单虎叹道:“堂主一向信任我,才肯将重任托付与我,现在却完成不了任务,见到堂主我该如何解释?这批宝藏对我霹雳堂至关重要,三清观风之秋早就盯上了这批宝藏,我们不早点找到,只怕会便宜了三清观。” 古战道:“三堂主无须自责,见到堂主我帮你解释,崖下太过凶险,不可再让弟兄们白白丢掉性命。至于三清观,也无须忧虑,我们既然拿不到,三清观那帮鼠辈也是如此,那就让他们的人送死,我们想个万全之策再回来取得宝藏。” 单虎迟疑良久,打定主意,道:“撤回总部,四弟你去安排几个弟兄监视这里。”说罢便带领人马准备开往洛阳郊外。 李季风万万没有想到,燕南归依然活着,而且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 燕南归为关复运功疗伤一整晚,治好了关复的内伤,却因为耗费太多精力沉沉睡去,又在霹雳堂人决定离开之时刚好醒来。 燕南归缓缓睁开双眼,惊奇不已,按照他脑中记忆的时间,现在应该是白天,为何还是跟昨晚一样,周围一片漆黑。 难怪昨天晚上燕南归感觉到了怪异,看来他们浮出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水潭之上,燕南归赶紧推了推关复,关复腰酸背痛,浑身酸麻,缓缓睁开双眼,忽然大叫道:“好凉好凉!” 才知自己正躺在一块寒石之上,那种刺骨的寒意侵袭着,却不知这股寒床冰气为自己的内伤带来了巨大的帮助。 关复忍着酸麻,爬下寒床,看着周围黑乎乎的一片,道:“师傅,这到底是哪?” 燕南归抿了一下嘴唇,道:“不知道。” “这里不会是阴曹地府吧。” “放屁!我花那么大气力救你,白救的?那岂不是没救到你还搭上我的命。” 关复一脸奸笑。 燕南归便开始观察着周围,关复紧随其后,很快,燕南归就现了端倪,头顶之上偶尔会有一丝光芒照射下来,极其微弱,燕南归便知道这其实是一处洞穴,自己正在这个密闭的洞穴之中,难怪自己昨天晚上就觉得头顶之上并非天空,而且周围空气稀薄。而现在头顶上的那几道微弱的光,便是阳光穿过层层石头照射下来的,但是这到底是哪里?燕南归明明记得是从潭水跳下,然后浮出水面的。 忽然,燕南归脚下踩到了什么,圆滚滚的,像是木棍,便蹲下身去,拿在手中,触摸着,燕南归紧接着一阵狂喜,道:“火把!” 燕南归左手拿住火把,右手运起刚阳内力,烈火断金指力随即击在火把的顶端,火把被燕南归刚阳内力灼烧,缓缓亮起,火焰照亮了周围。 燕南归巡视着周围,惊叹不已,脚下有一堆火把,像是有人故意留下来的,关复便捡起也点上了一根,靠着火光看着周围的一切。 周围潮湿,香味弥漫,却很干净,没有任何虫蚁,像是一个洞天,而洞中的石头跟外面的石头很相似,燕南归也现了他摸到的寒石其实不是一个普通的石头,这块石头晶莹剔透,洁白无瑕,冒着白气。 “千年寒冰!” 燕南归惊叹,千年寒冰是他在书中看到的,描述的跟眼前的这个石床极其相似,事实证明,这寒石确实有治疗内伤的功效,所以,燕南归断定这阴寒的白玉石便是千年寒冰。 关复也是诧异:“这里怎么会有千年寒冰?” “我也不清楚,藏白村居然藏着这等宝物。” “我知道了!”燕南归所有的疑惑瞬时解开,惊喜的说道。 “师傅现了什么?” 燕南归欣喜若狂,镇定之后,便将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上次我受伤被白虎带到这里疗伤,现这里香味弥漫,潭水无源却不会干涸,我后来勘察,现是从一块石山之上滴下的水,而那山上的石头很怪异,寒冷而且蕴含着一种精华,将周围的空气聚成水滴,浸入精华,汇入水潭,而那些香味便是这种精华的香味,这里恰巧有一块千年寒冰,如果我没猜错,这里一定就是石山之下!” 关复听后也是一惊,道:“石山之下居然是空的,难道这里就是与外界隔绝的洞穴?” 燕南归越说越激动,他又想到了之前李傲留下的一句话,“静水之下,绝人谷中。” 仿佛所有的谜团都要解开,燕南归道:“这里不是一个绝境,而是通往宝藏的道路!” “宝藏,什么宝藏?” 燕南归三言两语解释了宝藏的来历,关复听的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蜀国还有复国的希望。 燕南归继续他的推测:“石山之上石头冰凉,便是被这千年寒冰的寒气感染,而这洞穴之中的水潭与外面的水潭定是相通的,我们跌入潭水,在深水之中迷了方向,误打误撞进到了洞穴的水潭中!” “世间怎么会有这等奇异的地势?” “恐怕不是天造,而是人造,二十年前我父亲花了一年多埋藏宝藏,这石山水潭恐怕是他为了埋藏宝藏精心设计的。李傲前辈临死前说‘静水之下,绝人谷中’,这静水指的一定是这潭水。” 燕南归说出了奥秘,关复却想在梦中一样,感觉一切来得那么突然。 关复问道:“师傅的意思,这里还是在绝人谷边,但是却又通往绝人谷的道路?” “没错,想不到一切皆有定数,我父亲创造的地方却让我误打误撞进了来。” “师傅,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必着急,只是我有些担心外面的百姓们,他们跟着我来阻拦霹雳堂的人,而我却连累了他们,还有那只白虎。”燕南归叹息道。 “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太危险,我功力不足,你又受了伤,不能出去硬拼,不妨继续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下到绝人谷的路。” 洞穴之中,时不时滴下甘甜的水滴,整个洞穴之中都透着寒气,而燕南归与关复在寻摸着洞穴的秘密。 第五十六章 发现通道 “霹雳堂的人怎么会知道宝藏的下落?”关复一边摸索着,一边问道。 燕南归顿了一下,迟疑道:“我也一直纳闷,霹雳堂一年前就应该了解到了宝藏的下落,甚至在我之前找到了李傲,何晨两位前辈。” 关复一脸惊慌,道:“会不会有人泄露了宝藏的秘密?” “当年护送的宝藏的除了我父亲外只有二十人,而村子中知道宝藏的也只有族长,如果真的是有人把秘密告诉给霹雳堂,恐怕也是二十年前就知道宝藏下落的人。” 关复点了点头,继续沿着洞中的墙壁摸索,这个洞穴相对于石山来说不是特别大,而且少有通风的地方,在这里长期拖下来,关复与燕南归凶多吉少,要么像燕南归说的那样,真能找到一个通道,要么就得再次进入潭水,从水底到达外面的水潭,否则就会窒息而死,而且关复与燕南归都打着火把,会消耗大量的空气,在这里呆的越久就会越危险。 “师傅我感觉越来越难呼吸了!”关复捂着胸口说道,他重伤未愈,身子本来就虚与常人。 燕南归一听,立马熄灭自己的火把,道:“习武之人屏息控气也是一门,你现在伤得很重,恐怕也没法做到,现在咱们只能留一个火把了,娃子,再找不到这通道的秘密,我们可就得按原路游出这寒冰洞了,水那么深,至少得潜上半柱香的时间,按照你现在的样子,没你师傅在水底给你过气你可是活不到岸上的!” 关复听罢,吓得像一个女子一样,矜持而羞涩,捂着自己的嘴唇,因为过气就是燕南归要与关复嘴对嘴传递空气。 “不不不...师傅聪明绝顶,说这里有通道就一定有,哪能再游出去呢!”关复一脸尴尬的笑。 “怎么,嫌弃师傅?既然如此,就赶紧找啊!”燕南归佯装生气,大声说道。其实燕南归也是一个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人,如果燕南归再年轻十岁也可以算的上一个浪子,在江湖之上能有这种胸怀和武功的人恐怕会迷死万千少女,只是燕南归嗜酒成性,身上总是有股酒的味道,总是让人有种嫌弃的感觉,但是关复却不会那么觉得,在他看来这才是最熟悉,最安全的气息,他表面上不看好师傅那种狂发的酒疯,其实他觉得这样的师傅才值得的他尊敬。 整个洞穴看起来是阴暗潮湿,但是有一个方向却很干燥,并且石头的密度很大,便是火把堆积的方向。 但是燕南归进入到洞穴之后根本就分不开东西南北,他一直在寻找辨认方向的窍门。 慢慢的,燕南归摸索着又回到了堆积火把的地方,燕南归发现了端倪,摸着墙壁,说道:“怎么这里不是那么冷,而且好像也不是很潮湿。” “师傅,发现什么了?” “整个洞穴都被千年寒冰的寒气侵袭着,但是这里却没有受到影响,而且我们已经确定是在石山之下,就说明绝人谷的悬崖就在附近,绝人谷在南面,而悬崖边的岩石坚硬,跟这种石头是一样的。” “师傅是说,面对这面墙,向前便是南面,便是绝人谷的悬崖?” “没错,如果之前的所有推测都没有错的话,通道就在附近!” 关复听罢,在墙壁周围四处寻找,而燕南归贴着墙用起一发断金指力,击在岩石之上,“啾”的一声火花四溅,发出极大的声响,回音不断,燕南归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道:“果然不出所料,这面墙是空的!” “这里就是入口?” 燕南归激动不已,连连应到,紧接着后退一步,闭上双眼,将右手食指立于眉间,眉头的印记开始发出微弱的红光,燕南归眼睛突然睁开,顺势一发‘烈火断金指’向着墙壁击去,一时间整个洞穴都开始震动,声音震得关复捂住了耳朵,燕南归本想将墙壁击穿,但是当周围恢复平静之时,燕南归却发现自己没有击穿石墙,而自己的食指紧紧陷入石壁之中,燕南归拔出食指,石壁之上留下来一个深深的指痕,而整个石墙完好无损。 “怎么这般坚硬!”这石墙的坚韧度让燕南归大吃一惊。 关复也很疑惑,认为这块石墙的强度一定在铁器之上,道:“难道这石墙就过不去么?”话音刚落,关复的手触摸到一个东西。 “额?墙壁之上怎么会有一个凸起的石块?” 燕南归听完赶紧上前查看,紧接着笑道:“原来机关在这!” 关复听完仔细端详着这块坚硬的石块,整个石块底端都有一道痕迹,确实是镶嵌上去的石块,而且可以扭转,关复立马抓住石块,想打开机关,却发现这石块就像固定的一样,根本拧不动,燕南归便接着握着石块,五指紧扣,发出摩擦声,运足指力,缓缓扭动。 轰隆隆,周围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接着石墙缓缓下降,陷入地下,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想不到居然要用这么大的指力才能扭动机关,难道这也是父亲的设计的?”燕南归迟疑,认为这机关仿佛都是为了防止他人进入而设计的。 “师傅,黑乎乎的一片,下去么?” “当然,绝不能半途而废,我一定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南归对二十年的故事耿耿于怀,一直想弄清楚关于他父亲的一切。 关复却犹豫不决,因为他知道这通道后面便是复国宝藏,而他作为蜀国大将的后代,自然有复国的重任,而且关羽与刘备情同兄弟,关家后人更有责任去兴复蜀国,但是关复想到的却是复国路上的战争与百姓饱受战乱的疾苦,这通道后面到底是福是祸,他都不敢想。 “师傅,如果得到这批复国宝藏该怎么办?”关复弱弱的问道。 “这是我父亲的心血,我当然会像我父亲一样守护这批宝藏,至于将宝藏用来干什么,我没资格决定,但是你,娃子,你却比任何人有资格安排这批宝藏。”燕南归语重心长的说着,仿佛已经明白了关复的心思。 刘禅早已死去,而这批宝藏当年是关家与其他众多将领的心血,论到宝藏的继承人,当世只有关家唯一的血脉能担任,这个人便是关复,而燕南归仅仅同他父亲一样,是宝藏的守护者之一。 “可我也担心这批宝藏未必会造福于民。”眼下的晋朝虽然不是富裕的强国,但好歹百姓能吃上饭,不用忍受战乱,不用四处逃亡,司马炎虽然好色昏庸,但好歹也心系于民,花了一些心血在朝政之上,关复实在不忍再让百姓回到三国时期那般混乱的生活之中。 “这也是我担心的一点,但是现在想得到宝藏的人那么多,你不去取,别人一样会取,霹雳堂的事就摆在眼前,难道你非得等到宝藏落入奸人之手才去想夺回宝藏?”燕南归略带愤怒的说道。 关复明白了师傅的意思,现在江湖之上,宝藏传说一定众人皆知,他必须先人一步,妥善安排好这批宝藏,便道:“师傅,我们下去吧。” 关复将火把递给师傅,接着抱起一捆火把,跟在后面,这个通道下面昏暗无比,没有一丝光亮,不带足火把的话便会困在洞中,陷入无尽的黑暗,直至死去。 第五十七章 神秘通道 燕南归左手举着火光颤动的火把,右手摸着墙壁慢慢移动,关复紧跟着,一起踏入了这个漆黑的通道中。【ㄨ】 燕南归惊奇的发现,这个通道中四面都很干燥,但是通道不是太宽敞,刚好容纳三人并肩走过,墙壁四面都是坚硬的石头,好像这个通道是在石头中凿出来的一样,墙壁之上还可以发现凿子留下的清晰划痕,而且看上去很新,应该是几十年前留下的,这跟宝藏埋藏的时间很吻合,燕南归更加坚信这是找到宝藏唯一的道路。 “师傅,我们好像一直在绕圈!”关复惊恐的说道。 关复从进入洞口就发现这个通道是个弯曲的,然后他开始根据进入通道面对正南方为基点,根据扭转的角度推测方向,几次下来之后发现自己一直在绕圈。 “我也发现了,这个通道很长,我们确实在绕圈,但好像我们不是在走回原来的路,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个通道是向下倾斜的?”燕南归皱着眉头,问道。 “我早有察觉,一直感觉自己的每一脚踩下去都会比前一脚要深。” “那就对了,我觉得我们所在的这个通道应该就是通向绝人谷谷底的,而这个通道就像藤蔓缠绕在树枝一样,蜿蜒向下。”燕南归心有成竹的说道。 关复抱着一堆火把,点了点头,道:“想不到为了保护这批宝藏,竟然设计出这么复杂的机关与地形。”说罢便递给燕南归一根新的火把,换下燕南归手头快燃尽的火把。 燕南归点燃新的火把,继续前行,边走边道:“你这句话提醒了我,这个通道未必就没有机关,也许这里会有杀人的机关,我们还得小心点。” 话音刚落,燕南归感觉自己脚底踩到的石板略有松动,便马上停下脚步,道:“真乌鸦嘴。” “师傅,怎么了?” 燕南归举着火把,缓缓蹲下,而脚则一直踩着这块松动的石板,不敢抬起,燕南归将火把慢慢靠近自己的脚部,眉头一皱,道:“果真是机关!” 关复一听,想靠近看看,却被燕南归拦住,燕南归压着嗓子,道:“我一动机关就会启动,你受了重伤,只怕避不开机关,你拿着火把,回退几步。” 关复接过燕南归手中的火把,退了几步,将火把举向前方,尽力给燕南归带去光亮。燕南归再次缓缓站起,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脚抬起,咔擦一声,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燕南归面对前方,眼睛打转,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只见墙壁之上开出了几个洞,每个洞中都发出怪异的声响,紧接着射出箭羽,燕南归身法灵动,躲过了一排排的箭羽,箭羽射在对面的墙壁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燕南归刚歇一口气,却又来一阵,燕南归猝不及防,运起刚阳内力,向周围散去,竟然凝聚成了一道气墙,将射向他的箭羽逼停在口中,而后收起内息,箭羽纷纷落在地上。 “好险,险些被射到。”燕南归转身面对关复说道,话音刚落,脚底下又传来怪异的声响,燕南归猛地一看脚底,地板上出现一排黑乎乎的口子,燕南归猛地向后一窜,想躲过射来的箭羽,却发现射出的是几根铁质的长矛,叮的一声,射入上方的石块中,将燕南归与关复隔开。 “原来是想封住我们的去路。”燕南归冷冷说道,这闪铁门顶多能拦住那些菜鸟的来路或者去路,在他燕南归的眼中,这就是如同虚设,只见燕南归握住两个长矛,暗运内力,手臂之上若有千斤力道,缓缓撑开,长矛被慢慢掰弯,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关复便从中钻了过去,与燕南归继续前行。 在漆黑的通道中,二人绕了几十圈,早已晕头转向,却始终看不到尽头,其实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过是古战到的瘴气区,往下他们还有更多的重复的路。 关复一天一夜未吃东西,又挨了公孙彦一掌,早就累蒙了,却又陷入这无尽的转圈之中,想想都是悲催。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二人继续绕行几十圈之后,看到了光芒,本以为是到了谷底,却发现是在一处墙壁上开出了一扇洞口,往下还有数不清的圈子要转,燕南归便朝着洞口走去,这个洞口朝着南面,行不多时,光芒越来越亮,甚至是刺眼,两个人在黑暗中停留了太长的时间,此时都是捂住眼睛,露出一丝缝隙,缓缓前进,终于二人来到了一处平台之上,而这个平台就是开在悬崖壁上,两人站到平台上,不禁张大嘴巴,惊叹不已。 俯身看去,下面青山绿水,树木茂密,透着云层照射下来的光芒,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底下的小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峰尖,真像一幅笔墨清淡、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燕南归久久回过神来,感叹不已:“想不到这绝人谷原来是片仙境!” 原来,藏白村千百年来的传说都是假的,真正的绝人谷,是个怡人的仙境,而所谓的恐怖传说都不过是表面现象。 燕南归转眼看着关复,只见关复手里拿着一个红彤彤的果子狼吞虎咽,吃的入迷,燕南归才发现他急着欣赏谷底的风景,却没注意平台之上都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子,这些果子饱受云层光芒的照射,又受到悬崖之上风雨的洗礼,生的油亮亮的,看着就让人吞口水,燕南归本来还担心有毒,却看到关复吃完之后又摘两个,一手一个咬来咬去,看得燕南归口水直流。 “臭娃子,给我留几个大的!”燕南归大叫道。 “这么多,你自己摘啊!”关复猛吃着,无暇顾及师傅,仿佛是几天没吃饭一样。 燕南归挑了一个硕大的红果,摘下来,擦了擦,狂咬一口,只觉得蜜汁涌入口中,甘甜而清爽,沁人心脾,燕南归神魂俱消,道:“果然好吃!” 而这些果子不仅好吃,更是大补的良药,对燕南归和关复的内力有灵性的功效,调和着他们的内力修为。 停留多时,燕南归终于想起来正事,带着关复回到通道之中,继续向下绕圈。 燕南归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害怕再踩到什么机关,拖延自己的时间,而关复带来的火把也剩下不多,燕南归不禁着急起来。 “得赶紧下到谷底才行。”燕南归道。 “按照平台之上看的高度,应该快到谷底了。”关复自信的说道,他心里一直计算着方向和高度,仿佛对记忆和计算有很强的天赋。 “恩,我们得赶在火把用完之前下去。” “下去也没用,现在已经下午,快黄昏了,绝人谷云层多,光照不强,我们到达谷底之时没有火把也是看不见的。” 燕南归看着自己的徒弟,道:“怎么以前我没发现你脑子转的这么快?” 关复微笑,道:“师傅现在才知道你收的徒弟那么聪明?” 燕南归无话可说,继续前行,想赶在天黑前到达谷底。 半柱香之后,燕南归终于有了发现,通道越来越宽,两旁都有灯盏,便点上灯盏,周围亮起火光,燕南归缓缓走出通道,眼前是一片空地,头顶上也很空旷,像是一个半开的山洞。 燕南归高兴不已,呵呵一笑,扭头一看,却发现关复不在身后。 第五十八章 故人之子 “复儿?”燕南归试探性的问了声。 燕南归忽然屏住呼吸,眉头紧锁,眼睛死死盯住周围的一切,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杀气,这种杀气很少出现,不亚于霹雳堂几大高手联手。 “到底是什么人,不要装神弄鬼,出来吧!”燕南归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在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情况下,燕南归不能暴露自己内力的担心,更不能让自己太处于被动。 只见不远的树丛中人影晃动,来回穿梭,惊起一阵微风,并伴有飞出的鸟雀,甚是诡异。 燕南归一眼看出敌方身法灵动,轻功极高,而且不止一人。 燕南归定眼看去,却又用耳朵听着身边的轻微声响,内力却已寻经脉集聚,憋起一股强大的刚阳内力在手中。忽然,燕南归察觉到身后有人袭来,却依然面对着树丛,故作紧张,一个黑影伸出一手直扣燕南归锁骨,燕南归却早已感受到了这一招,在黑影掠过的一瞬间腾空翻身,右臂瞬势划下,一把抓住黑影的手,困住黑影,黑影停在空中,黑洞洞的眼神望着燕南归,另一只手却再发一掌,带起一阵劲风,击向燕南归胸口,燕南归右手如风般扫过,挡开这一掌,然后扭转对方的手臂,食指中指死死卡住对方的手腕的韧带,黑影叫了一声,而后在空中将身形倒转,连发两脚,踢向燕南归,燕南归迫于防守,放开对方的手臂,一掌截住对方的一脚,却不料是对方的逃脱之术,对方借着踢在燕南归掌心的力道弹开,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可恶,开放了我徒儿!”燕南归厉声说道。 周围响起一阵笑声,萦绕不断,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燕南归坚信对方一定有好几个人。 燕南归紧绷着神经,他知道对方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只要他一分心便会背对方击败。 过了一阵,黑暗之中的人好像失去了耐心,哗啦啦的草丛不断晃动,燕南归冷笑,道:“一起来吧!” 果然,黑暗中冲出了五个人影,在空中划过,稳稳的立在燕南归面前。 燕南归正想询问关复的下路,不料五人直接动起手来,五人身法迷幻,出手间便是一阵身影,若有几十人一般,冲上来犹如惊涛巨浪,燕南归被迫后退,转眼身影已至,两人已经穿梭到燕南归的身旁,一人一手锁着燕南归的肩膀。 “哼哼...”燕南归虽然抵不过对方身法的迅捷,却丝毫不惧,两手早已酝酿起刚阳内力,真力狂放,便将对方陷入自己关节的手指逼了出来,而后两手一绕,便将二人的手臂甩开,再一抓,将二人的小臂抓死,随后向后一扯,浑身喷发刚阳内力,硬是用身躯击开了二人。 “果然厉害!”一人笑道。 “能闯到绝人谷,果然也不是等闲之辈。”随后那人出拳,层层拳风,阵阵风沙,狂袭不断。 “砰砰!”狠狠击在燕南归掌上,只因燕南归未来得及运上指力,勉强用自己并不擅长的掌法迎击,却被击退几步,稍显劣势。 燕南归掌心裂痛,对方拳力雄厚,而且重心专一,一拳打来,将力道集中到中指的腕掌关节上,好在燕南归内力深厚,能承受住着巨大的杀伤力。 那人冷笑,又出几拳,却被燕南归灵巧的躲过,燕南归飞身越到那人身后,正欲一指力击中,却被另一人拔剑拦住。 燕南归眼中闪过剑光,燕南归迅速收手,昏暗中明晃晃的剑刃划过自己的面庞,剑身刻着牡丹雕文,还伴有一丝红光,像是一件少有的宝剑,定然锋利,自己避开这一剑是迫不得已。 燕南归一惊,险些手臂都被砍断,顿时右手之上万千刚阳内力旋风般凝结,簌簌风声,一把青色劫阳剑若隐若现,出现在燕南归右手食指中指之间。 “绝灭劫阳指!”那个提剑的人惊道。 燕南归劫阳剑破空而出,汹涌澎湃的剑气席卷向前。 那人仿佛有话还未说完,却不得不接上燕南归的攻势,燕南归一剑出,功力尽显,劫阳剑气如同千万剑雨,那人上下防范,很快就抵挡不住,几招而已,手中牡丹花纹剑脱手,胳膊上还被燕南归剑气划伤。 而后四人,从燕南归上左右后方齐攻,燕南归周身剑气涌动,燕南归大吼一声,在自己内力耗损之下发出了‘劫阳斩’,一声巨大的声响,四人还未触及燕南归的身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内力击开,仿佛被万千细针刺过,酥麻难耐。 来不及忍受身上的痛楚,四人便再次迎上,一人一手搭住一手,另一手抓住燕南归的臂膀,困住了内力空虚的燕南归。 燕南归心急,额头的火红印记闪动,却很微弱,实则无法挣脱。 四人这时候看清了燕南归的容貌,一人面色惊喜,眼中发出泪光,道:“大哥?” 其他人也是呆了一般,缓缓放开了双手,看着燕南归,欲哭有泪。 “大哥,真的是你么?大哥!”四人皆伴有白发,却叫眼前的燕南归为大哥。 燕南归也是疑惑,却很快的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五个人一定是当初隐居的十个人中的五人。 燕南归怀着忐忑的心情,迟疑的问道:“是当年与家父一起保护的宝藏的前辈么?” 五人面面相对,仿佛明白了过来,面漏喜色,道:“你是燕春的儿子” 燕南归笑了,点头答是。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果然是大哥的儿子。”几个人饱经沧桑的声音让燕南归心里一阵刺痛。 五人抱作一团,痛哭流涕,仿佛这些年都是活在迷茫和悲痛中。 “二十年了,终于有人想起我们了!” “大哥啊,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为了这个宝藏,我等兄弟受苦了!” 五个人仿佛又千万句话要诉说,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 五个人再次面对燕南归,没有了无法控制的激动。 “你是怎么下来的?” 燕南归便自己的下崖一事简单说过,五人点头,看来是很看中燕南归的实力。 “想不到大哥的儿子武功在他之上啊!”那个提剑的人略有惭愧的说着。 欣喜之余,燕南归想起了关复,便匆忙问道:“刚才那个娃子呢,他是我的徒弟,五位前辈,是你们抓了他么?” “没事,他已经被二哥带回住处了。” “二哥?难道十个人中,所有人都在这?” “没错,我们都留下了谷底,不仅没离开,还都活着呢!” 燕南归欣喜不已,想不到当初的前辈们都还活着。 “对了,我们赶紧带你回去见二哥,走!” 几人带着燕南归穿过一片片昏暗的丛林,来到一个靠进河流的树林中,河流清澈,河水哗啦,到处都是清爽的气息,而树木则是高大粗壮,而且枝叶繁茂,树杈之间,有点点灯火,竟然是在树杈间搭建的木屋,看上去别样的精致,一个蜿蜒的楼道绕着树干伸到地上,精妙无比。 燕南归也是一惊,与众人一起走上楼去。 “二哥,你可知道这个人是谁?”提剑者高兴的招呼道。 一个略带有白胡须的人缓缓站起,看着燕南归,久久不语。而关复则站在一旁,看到燕南归,赶紧走了过来。 “前辈,这就是我师傅!”关复像是与老人已经认识,说道。 这个略带白须的人便是这五人口中的二哥,而这人看到燕南归后仿佛看到了亲人,却道:“是故人之子来了!” 第五十九章 拜见主公 燕南归看着这个老者,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不仅仅是因为老者见面对他那种充满期待的眼神,更因为燕春留给燕南归的仅仅是回忆,而这老者就像是这段回忆的守护者,能弥补燕南归心中对父亲那块记忆的缺失。 老者仔细端详着燕南归,嘟囔着:“太像了!” 燕南归的脸跟她父亲很像,难怪刚才有人会把它看错。 老者自称苏剑飞,在跟着燕春的二十人中排行第一,在场的都称他为二哥,其实也不算太老,五十来岁,在绝人谷这个幽静的地方却也愁白了须发,大家都是在青年时期认识的燕春,一直跟着这个讲义气的大哥,佩服他的胆气与豪气,所以才甘心在壮年时抛却一切杂念,追随燕春,接受重任,守护宝藏。毫无疑问,其他人都是以前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侠士,分别是吴兴,萧文,李高,夏子全,林自成,柳剑追,林思成,邱黎,何遂。 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拿剑的柳剑追乐道:“二哥,老八我可是把燕家小子抓来了,你的那套剑法口诀可以说给我了吧?” 突然周围四人大笑起来,夏子全道:“老八,你也忒不要脸了,还你抓来的,你打得过人家么?” “我老八这把红牡丹可是把利器,没看到刚才燕家小子差点被我伤着了么?”柳剑追气的脸红。 “就你那破剑法,我呸,还柳剑追,你追的上么?”夏子全嘲笑道。 气的柳剑追直咬牙,差点当场打起来。 但柳剑追却是个乐观的人,在谷中二十年,众人也是因为有他才会过的不是那么乏味。 柳剑追以前并不是叫柳剑追,只因剑法一直比苏剑飞差,所以才改名柳剑追,一直想追上苏剑飞的剑法,却反而成为众人平日取乐的把柄,因为他剑法一直不如苏剑飞,这次他与苏剑飞约定,只要他抓回闯进山谷的人,苏剑飞就将剑法心诀传给他。 而能闯进谷底的定然不是无能之辈,几人发现燕南归闯入谷底后就开始埋伏起来,等到燕南归现身,发现燕南归气息平静,内力深厚,不敢轻易动手,而身后的关复气息急促,明显带有内伤,便将关复悄悄抓走,留下五人继续抓燕南归,却不知燕南归正是燕春之子,武功高深,合五人之力才勉强困住了内力空虚的燕南归。 燕南归跟前辈们聊了很久,可聊到宝藏的时候,燕南归变得沉重,因为他能知道宝藏的下落,全是因为宝藏的消息已经泄露,而且引起了江湖大派霹雳堂和三清观的野心,也正因为霹雳堂的逼迫,他才到了这谷底。 苏剑飞听罢叹道:“好在是你先到的这里,不然这批宝藏就危险了,‘静水之下,绝人谷中’这个秘密是何晨李傲杜康告诉你的吧?” 燕南归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下来,久久才说道:“李傲何晨两位前辈为了守住宝藏的秘密已经自尽了,他们临死前告诉我的,杜康前辈很早就病死了...”燕南归说着说着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李傲与何晨死的样子又浮现在自己的面前,让他心痛不止。 所有人都一下子没了喜悦,剩下的全是悲伤,是失去亲人的伤痛,而当初是三个人自愿出去的,现在想来却是害了他们,本来他们没有必要让自己陷入危险,却只因为他们为了保护好剩下的人,这份愧疚化作真深层的撕咬留在了他们的心里。 何遂眼神迷离,仿佛没有了依靠的力量,嘴中重复说着:“弟弟...弟弟...” 苏剑飞轻抚着何遂的背部,道:“他不仅是你弟弟,也是我们的兄弟,我们跟你一样难过。” 原来,何晨是何遂的亲弟弟,知道了弟弟的死,何遂心中万般的悲痛,化为仇恨,眼神中满是杀气,狂怒道:“我要杀了霹雳堂的人...” 又过了很久,每个人才安定了自己心中的哀痛,这时候燕南归缓缓走到人群中,他虽然有许许多多的话想问苏剑飞,但是眼下的形势根本容不得他的自私,他必须回去救藏白村的村民,虽然藏白村村民已经被公孙彦放了,但是燕南归丝毫不知。 燕南归道:“各位前辈还请节哀,我现在身为藏白村族长,我得去救藏白村的村民,还请各位前辈相助!” 苏剑飞稍有疑虑,道:“现在不行,绝人谷虽是块宝地,但也深受百兽的青睐,晚上地上的毒虫更多,否则我们也不用费劲心机造成这树房,明日天明,我等兄弟便与你一起上去。” 绝人谷的魅力永远都是这样,好的地方能让人陶醉,坏的地方能取人性命,生活在这里需要勇气,需要高于常人的警觉。 苏剑飞这时看到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关复,问道:“你这孩子,刚才我抓你来还跟我有说有笑的,怎么看我们有些伤心,现在都不愿说话了?” 关复这才勉强答道:“不是,只是各位前辈说的东西我都不太了解,不好插嘴。” 苏剑飞为了解开尴尬,轻微笑道:“呵呵,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呢,居然被南归收为弟子。” “晚辈关复。”关复说完看了看燕南归,眼神中有一丝纠结。 燕南归一看,便知关复心思,便道:“各位叔叔,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早点说出来比较好。” 众人道:“但说无妨。” 燕南归便指着关复道:“关复便是大将关羽的孙子。” 柳剑追走到关复面前,道:“样貌威武,确实有大将风采,只是关羽的孙子只有两个,可没听说有叫关复的。” 燕南归便把关羽有三子关索的事情道明,还将关复逃亡与他相遇的事简单带过。 这时柳剑追一脸欣喜,道:“如若真是的话,二哥,我们岂不是要熬出头了?” 众人都看向苏剑飞,苏剑飞思索再三,最后居然跪在关复面前,道:“拜见主公!” 而其他的人也赶紧跟着跪在关复的面前,道:“拜见主公!” 燕南归虽然想到众人会拥护关复复国,却没有想到众人会这般的死心塌地,无所畏惧。在他看来,世间再乱也有安宁的时候,而这份安宁也需要人来创造,而自己的父亲为了这一切,付出了所有,自己又有什么抹不开,放不下的呢,这也是父亲留给他的使命,便也单膝跪在关复的面前。 关复顿时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他无法接受这么大的礼节,无法接受自己师傅的跪拜,也无法接受今后复国的使命,只道:“前辈们快起来,师傅你快起来,你们到底在干嘛啊?我真的不能做你们的主公。” 苏剑飞一脸严肃,道:“主公不要推辞,当初带着宝藏离开蜀国的时候我等就已立下誓言,关家后人便是我等主公,等到哪天关家后人找到我们,便是我等辅佐他重建蜀国之时!” 关复越来越感觉自己解释不清,他不愿做什么主公,不愿得到这批会引起战乱的宝藏,不愿再让百姓回到战火之中。 可是,面对众人的一意孤行,他别无选择。 便道:“你们难道真的要听命与我?”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关复缓缓扶起众人,道:“如真要这样,我希望各位前辈先守住宝藏,待时机成熟,我定不辜负这批宝藏和各位前辈的心意。” 关复说的虽然不是违心的谎言,却又不失为缓兵之计,他不知道司马炎会不会毁了晋朝,他也不确定今后会不会是一片乱世,他只需要守住宝藏,等待着。 第六十章 开启宝藏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绝人谷层层云雾洒到了谷底潮湿的泥土上。 关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缓走出树房,现在映入眼帘的阳光明媚,充满生机的绝人谷,关复也看到了昨天晚上没看到的景象,只见周围树木茂密,所有的大树都是枝叶粗壮,分叉繁多,每棵树上都搭建了精巧的树房,稳稳的夹杂在垂直笔挺的树叉中,而昨天晚上见到的前辈都分住在这些树房中。 接着,关复发现了有趣的一点,有一颗树上枝叶繁多,看不出树房的轮廓,却也有楼梯环绕而下,看似树房建的很高,不是树丛中伸出一块夸张的阳台,关复还不敢确定这树上真的建有树房。 只见阳台上有吊着一颗石头,石头下面放着木桶,而这块石头像极了寒冰洞那块千年寒冰,表层挂满了寒霜,蓝中透白,周围的空气都被这块石头液化,化成水滴,滴入木桶之中,忽然,阳台之上缓缓走来一人,五官端正,却一脸的孩子气。 “柳前辈!”关复心中高兴,小声嘟囔。 柳剑追却没有看到关复,只是拿着一个脸盆从水桶中分得清水,开始洗漱,摆弄着自己的秀发,还时不时扣扣眼屎。 这时邱黎走到关复背后,轻声说道:“主公在看什么?” 关复转身看到了长得清新的邱黎,道:“邱前辈就不要叫我主公了,叫我关复就行。” 邱黎这时走出树房,看到了浮夸的柳剑追,道:“不行,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主公,不能更改称呼,对了,你是在看柳师兄么?” “你跟他同门?” “不错,我们是同门,但都没学到什么真才实学,剑法平平,直到遇到燕大哥才学到了‘烈火断金指’这门威力巨大的武功,才能在江湖混得一席地位!哎...” 关复知道邱黎又在为燕春难过,转问道:“燕春前辈教你们‘烈火断金指’?” 邱黎语重心长的说道:“也只有燕大哥有这等胸襟,当年我们聚到一起的时候,燕大哥毫不吝啬的传授我们‘烈火断金指’,只是这门功夫需要强大的内力支柱,更需要艰苦的练习,我们兄弟中没几个能真正驾驭。” 关复不禁感叹起燕春的豪情,而之前燕南归的疑点也轻松解开,那就是李傲与何晨杀死对方时为什么用的是烈火断金指力。 关复沉默许久,问道:“为何柳前辈的树房如此怪异。” 邱黎这时哈哈笑出声来,道:“他说把房子建的高一点能显出高贵!” 关复也笑出了牙齿,道:“柳前辈还真是孩子一般的脾气。”原来柳剑追树房建到树丛之中只是为了让自己房子高出一等,好求得心理上的安慰。 正当二人聊得欢快时,吴兴萧文匆忙赶到,气喘吁吁,道:“主公,我二人在天亮前赶往崖上,发现没有可疑的人,也没有藏白村百姓的尸体。” 原来吴兴萧文已经提前出去探路,正好给关复带来了可靠的消息,关复若有所思,迟疑片刻,道:“那么说藏白村的百姓并没有被杀,而且霹雳堂的人也撤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吴兴猜疑道:“会不会霹雳堂的人放了藏白村的百姓?” 关复心想:“霹雳堂的人一直心狠手辣,以前抓我的时候用尽手段,怎会轻易放过反抗的百姓,莫不是百姓都被抓走了?” 燕南归这时来到,吴兴便把事情再说了一遍,只见燕南归神色淡然,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道:“是公孙彦放走了藏白村百姓,那****杀他几十门中弟子他都不依不饶,看得出他有慈悲之心,应该是他下令放走了百姓。” 这时燕南归又叹起气来,似有愧疚,在他看来,公孙彦值得他的一丝钦佩,不愧是出身灵鹫寺,不枉受到佛门礼教的洗礼,身在血江湖,心中佛不离。 燕南归也安下了自己恐慌的心,这几天他一直活在悲痛和愧疚中,总忘不了老族长对他说过的话,就是要好好为百姓谋福,要好好守护藏白村,而他却险些葬送了百姓的性命。 所有人都来到了苏剑飞的树屋,似要商议宝藏的事。 苏剑飞看到关复,依然大礼相待,使关复惭愧,受宠若惊,这时苏剑飞却说出了令关复激动的话:“主公记得青龙偃月刀么?” 关复目光呆滞,这个消息他等的太久,等的太急,却来的太突然,来的让他没有一丝准备,渐渐的,关复脸上流露出兴奋,欣喜,期待,忙问道:“前辈知道宝刀的下落?” 苏剑飞微笑道:“想不到主公一直在寻找宝刀的下落,老夫确实知道宝刀下落。” 关复欣喜若狂,这时候柳剑追急忙插上一嘴:“青龙偃月刀就在绝人谷!” 关复转脸看着柳剑追,说不出的兴奋,道:“前辈没有骗关复?” 柳剑追变得严肃,道:“不敢欺骗主公?” 这时苏剑飞缓缓解开了谜底:“当年,廖离筹集宝藏时,蜀国将破,所有人都尽力丰富宝藏数量,而贡献最大就是关彝,他将家产大半交给了我们,而那把青龙偃月刀也被我们带回了藏白村。” 关复百感交集,关彝在辈分上是自己的堂兄,却为蜀国做了那么大的贡献,同是关家后人的关复此时开始动摇,自己是该继承家族的希望,还是将百姓的安危看得更重? 关复久久才问道:“宝藏又在何处?” “主公想知道宝藏下落,是想用宝藏复国还只是想知道宝刀下落?” 关复纠结万分,他不愿伤了各位前辈的心,也不愿背离天下的百姓,也不愿背离自己父亲留下的遗愿:“找到宝刀,找到刀谱,发扬关家刀法。”每说出一句话他都需要巨大的勇气。 “等我能找到宝刀,找回刀谱之时我才有能力去思考复国这件事啊...” 众人听罢,虽然知道关复并没有答应一定复国,但是青龙偃月刀本就是关家的东西,迟早要回到关复的手中,而关复现在是自己的主公,无论怎样他们都不愿把宝刀的消息一直瞒下去。 苏剑飞缓缓说道:“各位兄弟,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待会我们就陪着主公去取刀。” “是!” 半柱香之后,所有人又聚集在一起,一起踏上了找宝藏的路。 众人在谷中行走了很久,关复总感觉自己走相同的路,迷迷糊糊,左转右转,自己记忆力强大,险些都迷了方向。 这时柳剑追呵呵笑道:“主公,是不是不记得路了?没事,没多久就到了,这是我们兄弟设计的地形,看似在原地绕行,实则是障眼法,就是防那些头脑简单的人,主公可不能被迷惑啊!” 关复委婉一笑,对柳剑追的淘气毫无办法,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人。 最终,众人停在一处山壁下,关复看着这片崖壁,摸索着机密。 本以为是跟之前一样,会在山壁上找到一个可以扭转的机关,寻了半晌也找不到,这时众人都看着柳剑追,笑道:“你居然敢戏弄主公?还不快点打开机关。” 关复看众人都微笑着,而且都看着柳剑追,不禁疑惑起来,问道:“柳前辈,到底怎么回事?” 柳剑追涩笑道:“还请主公恕罪,让主公白找了那么久,这里的机关不同之前,是需要钥匙的。” “钥匙?是什么钥匙?” 柳剑追举起手中长剑,看着它。 “红牡丹?” 柳剑追呵呵一笑,道:“这只有我的红牡丹配做打开宝藏的钥匙!” 看的出柳剑追对自己红牡丹剑疼爱有加,只是他的剑法似乎跟宝剑的身份有点不搭,但好在柳剑追内心极其强大。 柳剑追缓缓走向崖壁,“呤“红牡丹出鞘的声音清脆悦耳,只见柳剑追提剑一套绚丽剑法打出,宝剑带起层层红光,周围变得紧张起来,最后,柳剑追一剑刺向崖壁,本以为这一剑会刺到岩石,却不料柳剑追的这套剑法就是找到钥匙口的窍门,柳剑追一剑刺出,崖壁竟然没有半点阻扰,红牡丹深入崖壁,只剩下一个刀柄。 接着柳剑追退了回来,对着关复道:“主公,还得请您亲自开启宝藏!” 关复听罢,为了不辜负众人的好意,便走到刀柄前,缓缓扭动,崖壁颤动,灰尘飘散,隆隆声响,关复面前的石壁缓缓打开。 第六十一章 青龙偃月刀 眼前仿佛是沉寂了很久的黑暗,在石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迎来了光芒,关复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怀着激动的心情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当黑暗敌不过光明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就变得不是那么神秘,黑暗中一股灰土夹杂着潮湿空气,所有人一手挥舞着手臂,一手捂着鼻子踏入。 吴兴开启机关,黑乎乎的洞穴逐渐亮堂起来,一盏盏灯火相继点起,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两个不大不小的箱子。 苏剑飞缓缓走去,一步步迈向宝箱,手上的长剑却早已握紧,右手聚集力道,全身的内力流动,仿佛在防备着什么。 忽然听到周围机关响动,像燕南归进入通道的时候一样,四周射来许多的箭羽,犹如风暴夹杂着雨花,波浪似的射开,但见苏剑飞右手如蛟龙般缠绕在剑柄之上,瞬时一拔,昏暗中剑影闪动,苏剑飞心中闪过剑诀,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打出,八卦的幻影萦绕着苏剑飞的身上,缓缓转开,而后层层开出,散向四周,将狂风袭来般的箭势消散开来,之后箭雨萦绕着苏剑飞的身体转动,就像被苏剑飞掌控一般,运转自如,最后苏剑飞剑刃一甩,一排排的箭雨划出一道弯曲的弧形,射到墙壁之上,深入石块。 燕南归看罢却有一丝钦佩,苏剑飞剑法刚柔并济,阴阳相生,饱含八卦不伤不灭之法,竟然能运和诸多箭雨的攻势,之前谷底与五人一战持平,燕南归以为这些前辈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绝技,却不料苏剑飞的剑法如此高超,也难怪柳剑追会羡慕他的剑诀,按照柳剑追现在的剑法,恐怕五个柳剑追加起来也敌不过一个苏剑飞,也不枉众人尊称苏剑飞为二哥。 关复本来还为苏剑飞捏了一把汗,没想到是自己多虑了,待苏剑飞收起手中的长剑,关复才慢慢走上前去,问道:“苏前辈,你早就知道会射出这些箭雨,并且自己可以轻松破解?” 苏剑飞浅笑一声,道:“这些都是我们设计出的,当然知道。” “那这就是宝藏了么?”关复指着这两个宝箱说道。 苏剑飞这时笑的有些大声,道:“怎么会就这么点呢,这是迷惑外人的,里面的确是金银珠宝,只有两箱金银珠宝能干些什么?这是以防万一,如果哪一天真的有人闯入这里要夺取宝藏,这两箱金银兴许能骗上一骗,舍小保大而已。” 关复不得不佩服这些前辈的心机,他们总是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而这也是关复需要学习的,今后的江湖更加险恶,关复只有懂得察言观色,甚至是剖析别人所想才能混得风生水起。 燕南归走上前来,问道:“那么说,这里还有其他的宝藏?” “没错,这里只是一层,底下还有二层三层。” 燕南归也是一怔,本来以为接下来见到的会是真正的宝藏,却不知依然是绝人谷前辈们的算计。 众人在苏剑飞的带领下,在山洞中找到了一块墙壁,墙壁之上有一个碗口大凸起的石块,苏剑飞面对着石块,陷入沉思,久久才道:“南归,还得你来才能打开机关。” 燕南归有一丝疑惑,走来看着苏剑飞,苏剑飞略带愧色,道:“这里也只有你能拧动机关了。” 燕南归不解,问道:“前辈们不是会断金指力么?怎么会打不开?” “我们要想打开的话,得好几个人合力才行,这么大的指力我们一个人是达不到的,待会要是我们几个人去合力打开就显得太狼狈了,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自己设计出的机关自己却难以打开。” 燕南归听罢,虽然有点尴尬,却让自己多了分存在感,这让他心中萌生了一点点的自豪。 燕南归真气狂涌,逼上丹田,运起劫阳指力,“当”的一声,击在石块之上,燕南归暗运指力,缓缓扭动着机关。 石壁之上再开一门,门下是一道阶梯,众人这时亮起了火把,继续行进。 吴兴等熟悉地形的前辈,用火把把沉寂多时的灯盏点亮,当一盏盏灯火亮起的时候,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排排完整的箱子,数量之多让人折舌。 “居然这么多。”关复惊道。 苏剑飞沉痛的说道:“真是因为太多了,当年我们兄弟才废了那么大的力气,也才引来了那么多的祸端,否则大哥也不会死。” 燕南归却早已握紧了双拳,心中一股憋屈的气无处释放。 关复打开这些箱子,每个箱子中摆放着金子或者其他价值连城的宝物,现来这些前辈真的都是忠义之人,面对着这么诱人的财宝,居然甘心将之埋藏在这山洞中,还用一生去守护着。 关复这时想起来自己来这的真正目的,那就是自己祖父关羽的兵器,青龙偃月刀。 关复急道:“前辈,还是请你带我去取刀吧,难道宝刀藏在第三层?” “没错!”苏剑飞一边回道,一边走向一根巨大的柱子,这些柱子都是支撑二层的石柱,苏剑飞面对的那根柱子却略有蹊跷。 整根柱子都是黑色的灰尘,而且比其他的柱子大上一圈,苏剑飞抬起手掌,掌心波浪闪闪,是内力在凝结,而后一掌打出,击在石柱之上,只见石柱露出一个漆黑的口子,往下看是一个更是黑的可怕。 原来击碎这个石柱就露出了第三层的洞口,只是第三层的入口没有阶梯,更没有绳索,可以看出,如果闯到这里的人轻功不佳,又没有其他可以借助的东西,一定无法下到第三层。 好在在场的人都是轻功高手,要说轻功差的也只有关复了。 燕南归二话不说,右手一把接过左手抛出的火把,向前一跃,左手已经提起关复的腰部,领着关复下到黑洞之中。 “啊啊啊...”关复被燕南归突然的举动吓得不轻,大叫不止。 黑暗中,关复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在不断的下滑,黑洞洞的风拂过脸颊,略带幽暗。 终于,关复的脚落实,当脚掌触及地面的那一刻,周围亮起来灯火,关复看清了周围,却出神良久。 摆在关复面前的,是一尊金光闪闪的雕像,这是关复以前的信仰,是关复现在的怀念,这尊雕像,是关羽关云长的金身雕像。 所有人陆续到来,苏剑飞看到关复眼神迷离,知道关复陷入了沉思,因为这尊雕像的意义对关复来说实在太过沉重,就像是一座丰碑,永远的屹立在关家后人的心中,苏剑飞轻声道:“这尊雕像是关兴造的,当年关兴从吴将潘璋手中夺得宝刀,回到蜀国就命人铸了这个金身,而后将宝刀与之一起供奉起来,后来蜀国将破,他的儿子将金身与宝刀一起交给了我们。” 关复看着,听着,想着。金身雕像身长十八尺,髯长四尺;面色严肃,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关复安抚下了自己的心情,却依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苏剑飞却道:“青龙偃月刀就在金身后面。” 关复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金身后面。 当关复缓缓扭头的一瞬间,心中瘙痒难耐,一把宝刀长九尺五寸,刀身上镶有蟠龙吞月的图案,光亮的刀刃在黑夜之中宛如一条白线,多种精钢宝石寒铁混造,关复呼吸的气息划过都能击起刀身回环不断的声响,宛如青龙在高空咆哮,黑青的刀身让关复跃跃欲试。 “这真的就是自己一直追寻的宝刀么?”关复内心狂喜,不断的问自己。 终于,关复拿起宝刀,举在手中,一切都是梦境般似梦似幻。 关复看到的不知是幻觉还是神灵,一条青龙从黑暗中穿过,附在刀身之中,却不留一丝痕迹。 得到青龙偃月刀的过程太过曲折,先是精钢冷艳锯断裂,后是紫鲨刀被夺,现在却拿到了自己苦苦寻求的青龙偃月刀。 而这把刀今后会带给关复不可想象的升华。 第六十二章 新目标 偃月青龙刀刃寒,豪情天地义肝胆,出生入死佳人伴,羞得万世百花残。 青龙偃月横空出世,带给江湖的是福是祸? 所有人都在关心着关复的决定,只要关复的一句话,就会决定将来天下的发展。到底是带领十个义士挑起复国大旗,还是冷落宝藏于绝人谷底。 关复的心中如同波涛汹涌,起伏不定,像是迷失了自己,像是动摇了意志,但是在这最艰难的时刻,关复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焉儿微笑着,如清晨露珠般纯洁,那么的可人,这笑,刺穿了关复的心脏,如果自己选择了复国之路,焉儿也只能受到苦难而无半点益处,洛阳必然成为争夺的城池,必然被战火喧嚣,而洛阳是焉儿的家,如果自己放弃了一切,只关心焉儿,又置这些前辈的心血于何地,又如何对得起自己手中这把明晃晃的青龙偃月刀。 沉思良久。 关复缓缓抬起头,一口埋藏多时的愁怨化作气流从口中吐出,关复略有顾忌,道:“多谢前辈们的厚爱,也多谢前辈们能助我找回宝刀,但此时复国万万不可。” 苏剑飞神态迷离,甚是失望,道:“难道要等到蜀国被遗忘才去复国么?望主公三思!” 关复心意已决,道:“复国之事定不敢忘,请各位前辈给我时间,我现在需要找回刀谱,还要杀掉我的杀父仇人,否则,我实在没有资格做你们主公,也没有资格继承蜀国的霸业。” 说罢关复低下头去,他实在不忍看到十位前辈失望的表情。 柳剑追看到众人陷入僵局,呵呵一笑,道:“既然主公心意已决,我们也不便强求,二哥,我们不如就先助主公了了私事,再谈国事?” 苏剑飞细想之后,默许。 关复便将金身雕像与诸多宝藏继续留在洞穴之中,只拿走了青龙偃月刀,带着众人回到树房之中。 晚上,关复难以入眠,看着自己一直寻找的宝刀就立在旁边,却没有一丝的解脱感,相反他感觉自己离以前的安宁的生活越来越远,似乎永远回不去了。 忽然,树房之外吵杂一片。 却见众人到齐,柳剑追等人正在议论什么,却不愿进到关复的房中。 关复缓缓走出,看着众人一脸为难,道:“前辈们有何事情?” 柳剑追上前说道:“主公,我们希望跟着你一起出绝人谷,帮助你找回刀谱!” 关复心中大喜,道:“各位前辈真的愿意帮我,关复感激不尽...”忽而,关复停下来想说的话,转道:“只是,我不知道我家的刀谱到底在哪,就连刀谱到底有没有我都不知道。” 苏剑飞道:“主公,我有一事相告。” 关复刚刚表示自己对刀谱一无所知,苏剑飞却没有觉得一丝的黯然,相反,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只见苏剑飞一捋长须,看着关复,道:“燕大哥跟我说过一件事,我觉得这可能跟主公家传刀谱有关!” 关复喜上眉梢,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以前我经常夸赞燕大哥的指力惊人,更佩服他内力刚猛深厚,然而他却说这是得益于大将关羽,我一直没有明白大哥所说的话是何深意,不知道是不是跟主公所提刀法有关?” 燕南归听罢,略带疑惑,道:“可我父亲根本不可能见到关羽,关将军死的时候我父亲还是孩子,怎么可能受到关将军指点?” 柳剑追忙道:“难道说是跟燕大哥的师傅有关?” 众人皆陷入沉思,柳剑追的一句话道破天机,却又让众人步入更加苦恼的境地。 众说纷纭,最后苏剑飞说道:“如果真的是跟燕大哥师傅有关,那该怎么办呢?” 萧文道:“燕大哥的师傅早就去死了,岂不是无从查起?” 燕南归叹息道:“只可惜我师傅早逝,也没有跟我提起过师爷的消息。” 柳剑追笑道:“诶诶诶...怎么可能不提起你师爷,除非,除非是你师爷刻意隐瞒身份。” 柳剑追说话荒唐,为人怪异,却总是说出一些大家想不到的事,众人听到柳剑追的话后觉得不是没有道理,但始终找不到一个线索,一个能穿起所有疑虑的线索。 为什么燕南归师爷身份神秘,为什么燕春说他内力刚猛得益于关羽,这之中一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往事。 关复在这些谈话中越绕越深,感觉自己离刀谱近了一步,却又看不到一点点的进展,听着这些前辈的各种猜测,无奈的说道:“到底该从哪才能找到我师祖的消息?” 苏剑飞突然惊醒,道:“我确实知道一人可能知道你师祖的消息!” 关复急问道:“何人?” “复国宝藏的发起人,车骑将军廖化之子廖离!” 在场的人都似明白了苏剑飞深意,廖离当年能收集宝藏不仅依靠燕春等得力手下,更依靠自己对蜀国的一片忠心,所以他的手下对他也是十分敬重,这样一想,廖离可能对燕春知根知底,也就是说廖离可能知道燕春师出何处。 如果真的能从廖离那知道这些往事,燕南归这一身绝学也就有了清晰的来历,藏白村这个古村也会更加神秘。 关复大喜,问道:“廖离前辈现在何处?” 却见苏剑飞有一丝愁容,略有顾虑,道:“不知廖将军是否安在啊。” 关复心中瞬间没了底气,默默的看着苏剑飞。 苏剑飞转道:“但是廖将军家族多长寿,只要廖将军不被奸人所害就一定活在人间,二十年前我们带着宝藏来到藏白村的时候,廖将军还是壮年一般,甚至他的父亲廖化还在征战沙场,所以我们还是有希望的。”说罢苏剑飞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的主公,希望关复不要放弃任何一步。 关复又问道:“那么廖将军可能住在哪?”苏剑飞道:“廖将军祖籍襄阳,主公不如去襄阳找找。” “可我怎么认识廖前辈?” 吴兴单膝跪在关复面前,道:“我等认识廖将军,愿意陪主公出谷!”紧接着萧文,邱黎,何遂紧跟着单膝跪下,求一同前往。 柳剑追见此,立马跟着跪下,他心里早就瘙痒难耐,想出去疯玩,却一直没有机会出绝人谷,见到机会,不肯放弃。 苏剑飞道:“好,那就让吴兴,萧文,邱黎,何遂跟随主公,助主公找回刀谱,其他弟兄留下继续守护宝藏!” “我...我...我!”柳剑追急的直跺脚,却不知苏剑飞故意刁难,拿他取乐。 众人哈哈大笑,柳剑追却愣头青一般,只要自己能出谷,被嘲笑再多也是浮云。 最后,众人议定,五人守宝藏,五人出谷帮助关复,目标刀谱,也可以算是关复这个空头主公的保镖。 第六十三章 我爱不如你深 雨,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秋的世界。又在小雨的谷中安逸的享受一晚,明日便再次踏入喧嚣。 次日,七人一起顺着蜿蜒的通道上到悬崖,渡过清凉甘甜的潭水。 关复在谷中修养的不错,吃了那些神奇的浆果后内力还提升不少,可以轻松渡过潭水,而不像燕南归之前说的要在水底过气。 燕南归想着前几日的血战,历历在目,他着急回去确认村民的安全,便马上带着众人赶往藏白村。 刚到村头,不远处咆哮声狂起,白虎从村子不远的小树林中窜出,匆忙来到众人面前,活蹦乱跳,尾巴乱摇,兴奋至极。 吴兴等人见此略带暖意,却不惊奇,燕南归则摸着白虎的肥头,脸贴在上面,逼上眼睛,接着紧紧抱住虎头,呼吸着保护白虎身上特殊的气息,场面温馨,像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丝毫不舍得放开。 片刻之后,燕南归站起说道:“这白虎娃很有灵性,是这里的守护神,村子多亏有它。” 但见吴兴等并不在意,柳剑追呵呵笑道:“要论白虎我们可比你熟悉多了!” 接着白虎摇着尾巴来到柳剑追面前,差点用舌头舔上柳剑追的额头,柳剑追一脸嫌弃,推开白虎的嘴巴,道:“你这小子,出谷那么久,居然不回来看看我们。” 燕南归一脸茫然,问道:“怎么?你们认识白虎?” 萧文道:“何止认识,这白虎在绝人谷底生活十几年了,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后来因为谷底湿气泛滥,我们虽有树房,没多大影响,可是白虎生存不了,我们才放他来到地上,你说,我们认不认识白虎?” 燕南归诧异不已,原来白虎本来就是生在绝人谷底,难怪几百年都没几个人见到过,白虎能渡过潭水来到藏白村,看来白虎确实有跋山涉水,无处不往的能力,也难怪白虎当日看到燕南归跌入潭水时举动怪异,原来白虎早就知道潭水之下是去绝人谷的唯一通道。 燕南归幸福的笑了,看到百姓跟白虎没有受伤,他的心也安定下来。 接着藏白村百姓都来迎接燕南归,所有人都以为燕南归命丧水底,都以为新族长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却在现在再次看到燕南归,而且又保住了宝藏,燕南归更得民心。 下午,燕南归带着五人去了李傲何晨杜康的坟墓,李傲何晨坟墓一片新土,看着让人不舍和揪心,杜康坟墓则杂草丛生,看似有些年头。 吴兴等人默默流泪,在面前躺着的是亲兄弟般的战友,而他们的死只是为了换取吴兴等人的安宁,吴兴心中充满愧疚,慢慢跪在坟前,只恨当初没有拦下这三人上崖的决定。 燕南归在一阵默哀后问道:“杜康前辈应该是几年前病死的,只是杜康前辈内力深厚,如不散功,怎会轻易病死?” 这时候吴兴缓缓站起,道:“你有所不知,当年藏白村我们兄弟二十人苦战妄图夺宝的贼匪,年纪尚小的几个兄弟都战死了,而杜康则中了一箭,那一剑刺穿喉咙,伤口发脓溃烂,后来杜康也因此得了肺病,当初他们上崖一方面也是为了给杜康治病,杜康应该是肺病不治而死。” 燕南归听罢略带伤感,毕竟杜康是跟随他父亲才受的伤。 洛阳城中。 庞府,一人骑马匆匆赶到,在管家的指引下快速步入大堂。 这人背上一根布匹包裹的东西,神色匆忙,健步如飞,看到大堂中一人正在等候,而这人眉头细小,眼睛精明,一副壮实身材,原来是庞家的大少爷庞功,庞功则恭敬的接见这个人,微笑道:“是不是公孙堂主有何消息?” 原来这个骑马之人是公孙白的手下,看来是跟庞家走动多时,怪不得庞家人把他当熟人般接见,庞功对他更是以礼相待。 那人道:“我家堂主说燕南归跟关复并没有死,有弟兄发现他们从绝人谷出来了,而且还多出了几个人。” 庞功神色慌张,问道:“什么?怎么会没有死?上次不是被公孙彦打死了么?” “上次二堂主确实打中了那小子,然后掉到潭水中,却不知怎的,那小子居然没死,估计是被他师傅救了。” “他师傅真的有那么厉害,难道会起死回生不成?” “燕南归武功现在世人皆知,都传言不在叶凌云之下,他想救这小子恐怕也不是难事,更何况当时二堂主并未击在要害。” 庞业开始的笑脸全无,现在换成铁青,略带不满的问道:“难道你堂主就是叫你来说这个狗屁消息的?” 那人奸笑一声,道:“当然不是,我家堂主还有好消息告诉将军,那就是关于紫鲨宝刀的事。” “什么?知道宝刀的下落了?” 那人这时一把握住背上包裹的东西,解下呈在庞功面前,道:“我家堂主夺得宝刀,特叫我呈上!” 只见紫光晃晃的紫鲨刀摆在眼前,庞功一脸欣喜,抚摸着刀身,眼中流露久违的亲切。 那人又道:“我家堂主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将军,那就是关复从藏白村出来后已经朝着西南而去,但是带了几个人,都像是会武功的,将军若想斩草除根,这正是好机会!” “他师傅呢?” “燕南归留在了藏白村,现在关复身边没有高手,将军不妨前去截杀。” 庞功思虑片刻,道:“好,代我感谢公孙堂主,跟他结盟果然没错,哈哈哈!” 随后,庞功送走霹雳堂的人,又叫来家丁,道:“速将宝刀送给二少爷,命他前去截杀关复,这次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结果了祸端!” 洛阳城中有人想杀关复,同样有人关心着关复,那就是郭焉儿与王悦。 整洁的闺房之中,桂花香弥漫,女儿香飘散,三个女子正在闲聊。 “不知道复哥哥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关复一定不会有事的。” “恩!” 但见王悦华如桃李,一脸羞愧,道:“在你府上白吃白住这么久,真的不好意思。” 焉儿笑嘻嘻的,道:“怎么会,你我现在是姐妹,不分你我,况且我答应了关复好好照顾你,就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啊?原来是想把我养胖啊?”王悦笑道,却对焉儿的好意心知肚明,焉儿快人快语,却丝毫不惹人闲,王悦现在却有一丝羡慕,也不怪所有人都宠着焉儿,甚至是霹雳堂的二堂主。 焉儿却道:“还请妹妹答应我一件事就好。” 王悦笑着应了。 “那就是不要将我的身份告诉关复,也不要将你在我府上的任何事情对他说,免得他对我有隔阂。” 原来焉儿一直不肯告诉关复身份只是为了保持与他之间这种亲密的关系,就像是门当户对,不会让关复觉得焉儿名门贵族般不可高攀,更是为了让关复放下逃犯的身份。 忽然,门外有人有事要报,一人急道:“小姐,你要找的那个人听说被霹雳堂二堂主一掌打死了!” 焉儿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力量,瘫软着身子,久久不敢相信,王悦则哭着追问:“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复哥哥武功高强,不会死的,你们一定找错人了....” 园中,女孩子哭声一片,都不愿相信这个消息。 焉儿苦笑道:“你死了我却活着,你永远不知道我在这里对你的点点想念相遇在同一个空世界,你退出了,我还存在着,人生就是个很大的笑话,爱了的结局往往那么不尽人意,到最后,爱成了另一个的事,从今以后,想念,疼痛....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焉儿说罢一头撞向庭院的山石上,却被晴天死死抱住。 王悦听着焉儿的话,心中苦笑:“我们都爱关复,我却爱的不如你深。” 第六十四张 叶凌云吃醋 即使是在爽气怡人,不冷不热的太阳下,焉儿也感觉四周是寒冷的冰冻,侵入心脏的最深处,让她时刻在煎熬。 三个姑娘在房中伤心,抽泣着,焉儿几度轻生,却都被晴天死死拦下,焉儿却怎么也找不到活下去的力量,一次的离别在秋天,明明是最惬意的季节,却承载着最盛大的离别。 心死也许真的就是那么一句话,那么几个字的事,让人没有了希望,没有了面对明天的勇气,是否我们总是处在生离死别,才知道自己爱的没来及告白。 “焉儿你别傻了,复哥哥最大的心愿就是要我们好好的,你这样又有什么意义?”王悦满脸泪痕,哽咽的说道。 “至少我们死后能相见...我不要关复离开我...” 情话是最浪漫的毒药,然而这段情话却说在了今天,却没有毒到关复同样赤城的心。 许久,就像过了几年,焉儿还是悲伤中无法自拔,即使关复没有真的死去。 “小姐,小姐...”一个家丁匆忙的跑来,嘴里一直呼喊着。 “小姐,你要找的那个人没死!” “什么?”焉儿柔软的身子憋起极大的力量,支撑起来,急切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么?你是说关复没有死?” “是的,小姐,那个人被他师傅救了。” 焉儿四处张望,像在找寻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找到,然后拿起一个包裹,要走出去。 晴天一把拦住,问道:“小姐,你要去哪?” 焉儿哭花的脸颊呈现出一丝欣喜,道:“我要去找关复,我要去看看他...”、 晴天明白焉儿的心,也知道自己拉不下自己的心急的小姐,便道:“那不跟老爷说一下么?” “不,不能说,不然我爹不会让我走的,你和王悦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走!” 片刻之后,三个女孩已经踏出了府门,忽然,背后想起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站住!” 焉儿惊恐的转身,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威武的站在台阶之上,黑须修长,满面严肃。 “爹?爹,你不要拦着女儿,女儿说什么也不会留在家里的。” 原来这个是焉儿的父亲,刚才从家丁那得知焉儿要出门,担心女儿遇到危险,更担心焉儿像之前一样出去就半年不回,特来拦下自己最疼爱的独女。 “大胆,你难道又要像之前一样?不要这个家了么?” 焉儿哭出声来,道:“你们是最疼我的人,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们,可是这次女儿必须出去,你要拦女儿,不如杀了女儿!” 焉儿父亲看到女儿是真的泪花不断,在他心里是愧疚,是心疼,他何曾让女儿受过这等委屈,可是他又不舍得自己最爱的女儿离开自己,焉儿才回家几天就要再次离去,他心里多少都有些不舍。 “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回来了!”焉儿父亲想尽最后的力量留下焉儿,说完就回去了。 可是,焉儿却坚定的离去。 府中,焉儿母亲略带忧伤,道:“都怪我把女儿宠坏了。” “唉,女大不中留,随她去吧,你去叫管家拿些钱粮,追上送去。” 焉儿三人骑着马匹快速穿过洛阳街头,焉儿希望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得洛阳城,这样他就可以早一日见到关复。 就在焉儿疾驰之时,一个影子像风一般飘过,划过三人的视线,三人一惊。焉儿摆头看着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正要继续赶路时却被一人从后面抱住,一把飘出,在空中两人人影如花般轻轻落下,四周弥漫出一阵幽香,让焉儿熟悉,让焉儿舒畅。 焉儿腰间那一双柔白的纤细玉手缓缓拿开,焉儿缓缓转身,眼中透出无尽的喜悦。 “姐姐!”这个捉弄焉儿的不是别人,却是消失已久的叶凌云。 叶凌云笑颜如花,道:“妹妹好久不见!” “姐姐...”焉儿扑倒叶凌云的怀中,却发现胸前无物,没有多想,使劲抱着。 “怎么,你有些不开心?”叶凌云看到焉儿脸上的忧愁,他的焉儿一直都是笑嘻嘻的,焉儿今天脸上都没了血色,定是有什么让焉儿不开心的。 “关复差点让人杀了,我担心,我害怕...” “谁这么大的胆子?” 焉儿却不想说着是公孙彦所为,因为她上次见到的公孙彦相貌堂堂,优雅潇洒,并不像要置关复于死地的那种人,但却又不愿瞒着疼爱自己的叶凌云,便道:“上次霹雳堂的人去藏白村,才伤了关复。” 叶凌云却早已知道上次是公孙彦带人支援藏白村,便道:“我这就替妹妹杀了那个公孙彦!” 焉儿一听,原来姐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便道:“算了,姐姐,反正关复也没有死,就放过他吧...” “你是怕我惹不起霹雳堂么?” 焉儿低下头,他确实不愿心爱的姐姐遇到危险。 叶凌云微微一笑,原来自己的妹妹还那么的关心自己,道:“为了你,就算得罪天下所有的人又如何?我叶凌云才不怕。” 焉儿笑的甜蜜,完全忘了自己身处闹市,而且王悦晴天就在旁边。 焉儿又问道:“姐姐,这么久了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灵鹫寺和白马寺。” “你去那干嘛?” “查些东西,妹妹不要多问了,这是姐姐的伤心之处。” 焉儿听罢,明白自己让姐姐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情,便不愿多问,道:“白马寺就在洛阳,所以你一出来就见到我了?” 叶凌云笑道:“当然了,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你这个小可爱。” 叶凌云笑着,心里却道:在我今后的生命里,你就是全部,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如若谁欺负了你,我便让他死在的我剑下。 “姐姐,你现在见到焉儿了,是不是就不会离开焉儿?” “我也好想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可是,我上次的事依然没有做完,恐怕不能留在妹妹身边了...”叶凌云略带忧伤,仿佛自己做了对不起焉儿的事。 “没关系,姐姐武功天下第一,自然有许多事要做,可是姐姐,我这就要离开洛阳了....” 叶凌云早就预料到焉儿不会多陪,那个叫关复的男孩究竟有什么魔力,迷得自己最爱的妹妹都不愿多陪自己一会,当初见到那个男孩的时候也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一身的破刀法也没什么本事,为什么就是让自己最爱的妹妹时刻牵挂?在妹妹心里,我到底有多重,比那关复又如何? 焉儿只是以为姐姐生气自己多陪他,却不知叶凌云心中满是醋味。 第六十五章 客栈激斗 叶凌云内心纠结不已,为什么在焉儿心里自己没有一个毛头小子重要,但自己却给了焉儿最真的疼爱。 不管怎样,今后我叶凌云一定要守护好焉儿,不管她是否在意我,她都是我的亲妹妹。 焉儿与叶凌云不舍的离开,焉儿便踏上了去藏白村的路,而叶凌云则留在洛阳,他今晚还要去一趟白马寺。 叶凌云慢悠悠的走在洛阳街头,面带微笑,脑中一直重复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焉儿还是那样惹人爱,就像第一次见到那样,只要叶凌云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她一定会是一副很无辜的表情,就像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的小女孩一般,似呆似萌,却又透着伶俐,那双大眼睛总是泛着水花,滴在心上的最软处,让人觉得怜惜。 叶凌云进入一家客栈,坐定。 忽然,叶凌云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内力,刚硬生猛,却又十分安宁,很熟悉,客栈之中一定有一位武功高强的人,但又会是谁? 叶南归仔细感受着这股力量的源头,也一直想着以前到底在哪遇到这样的内力。 叶凌云脑中一亮,想到了这股内力的出处,上次他暗中调查灵鹫寺,黑夜中闯入了藏经宝殿,却被护院长老明相和明由发现,被迫与明相明由二位长老激斗,在交手过程中,明相的内力极其刚烈,如蛟龙猛虎,仿佛每一招都能撕碎划过的地方,叶凌云不是靠着一身无痕剑意防身早就被抓出了几百个窟窿,而上次自己也是拼死才冲出了二位长老的围攻,明相武功凶狠,但却真的是正宗的佛门武功,叶凌云一直没有明白这到底是一门什么武功。而今天他又感受到了这种武功夹带的巨大内力,拥有者不加以控制,这种内力就会形成一股巨大的力场,逼向四周,武功高的人很容易发现。 而这门武功,就是擒龙功。 叶凌云胆识过人,知道了这是灵鹫寺明相的武功,就已经知道这个人的历来,在当今武林,得到明相真传的不过二人,便是公孙二兄弟,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公孙白或者公孙彦。 寻着内力传来的方向,叶凌云看到一个英俊的男子,衣着整洁,风度翩翩,正在安享酒饭。 叶凌云缓缓走近,他一直不把霹雳堂看在眼里,这次不管遇到的是公孙白还是公孙彦他都有账要算。 公孙彦也感觉到了叶凌云身上的寒冰真气,瞬时提高警惕。 叶凌云冷声问道:“你是霹雳堂何人?” 公孙彦略感压抑,虽然没有害怕眼前这个武功极高的人,却不愿与这人纠缠,因为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找焉儿,他刚刚赶回洛阳,没能见到焉儿,反而遇到了麻烦,越想心里越是不快,便略带厌烦的道:“霹雳堂二堂主公孙彦。” “哦?公孙彦?”叶凌云想起了刚才焉儿说过的话,心中怒火顿起,公孙彦险些杀掉关复,险些让焉儿伤心透顶,这个账他一定要算。 叶凌云寒冰剑微微颤抖,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杀念。 “不知阁下何人,找我到底何事?”公孙彦对自己为人处世甚是自信,自己没有立下什么仇家,就算是找霹雳堂的麻烦,公孙彦也有解决的办法,便很平静的问着叶凌云。 然而叶凌云却变得更加气愤,霹雳堂的人个个都是这么傲慢?我叶凌云今天就要好好领教一番! 叶凌云苦笑一声,道:“上次你去藏白村了,然后还打伤了一个少年对吧?” “不错。” “那就好,我现在要刺上你几剑,就当替那少年还给你的。” 公孙彦不解,问道:“是在为那小子报仇?” 叶凌云剑已出鞘,不愿多解释,更不愿扯上焉儿,免得给她带来麻烦,便道:“正是!” 公孙彦苦笑,严阵以待。 只见叶凌云出鞘的寒冰剑划过,像有灵气一般,瞬时立在叶凌云面前,剑鸣重重,寒霜剑气环绕其身,叶凌云冷眼看着寒冰剑,这才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握住刀柄,剑光一闪,剑气瞬间撑开,蔓延开来,将叶凌云的整个手臂都卷在一起,然后又消失不见,人剑合一。 客栈瞬间炸开了花,所有人都是惊恐不已,纷纷逃出,胆大好事的都只是躲在门外,偷偷瞄上几次。 公孙彦内力膨胀,手中的酒杯瞬时被自己提起的内力挤压,而后碎在自己手中,公孙彦一把捏住碎掉的残渣,猛地一甩,用内力迫出,将酒杯的碎片击出,叶凌云瞬提寒冰剑气,却收回剑刃,边退边在空中划出一段剑诀,乃无痕剑意的护身剑法,碎片被一股强力排斥,却不被弹开,只是稳稳停在空中,渐渐消了气势,而后叶凌云回流身法划向公孙彦,酒杯碎渣失去漂浮的力量,掉在地上。 公孙彦眼神一晃,微微惊叹,却镇定的再次出招,擒龙功内力深厚刚猛,更带有多重心法招式,公孙彦只出掌法,金刚掌力凶猛打出,几招化开叶凌云多重剑法。 叶凌云被破一阵,便不再攻,退到招式之外,狠狠问道:“何种掌力如此凶猛,说!十年前拜剑山庄血案是否跟你有关?” 公孙彦不解,更不想被冤枉,急道:“我何曾去过拜剑山庄,拜剑山庄一百年前早就灭门,十年前哪来的拜剑山庄?” 叶凌云火气消减一分,心中道:“这个公孙彦虽然掌力浑厚,但是不像当年的那个掌法,也许是我多虑了...” 公孙彦更是被眼前这个人的怪言怪语弄得糊涂,拜剑山庄是东汉末年的大派,其派剑法卓越,剑气凝重,可却是昙花一现,创派不久就因为派内相斗而湮灭,当年拜剑山庄剑誉高,却不怎么收弟子,江湖人对其剑法也是各种谣传,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可叶凌云却说十年前的拜剑山庄血案,着实让公孙彦苦闷。 叶凌云似乎没有想清,眼神飘忽,似乎还有心事。 而叶凌云现在所想确实是他多年的心事,不仅跟他的生世有关,也跟他一生绝世剑法有关,关于叶凌云的往事,太过神秘,也太过血腥。 公孙彦知道叶凌云心不在焉,却不愿乘人之危,便道:“你到底何人?” 叶凌云这才缓过神来,险些忘了自己还在打斗,便道:“不要多问,先让我刺你几下解解气。” 而后叶凌云使出了幻影剑法,寒霜剑影叠叠扑来,公孙彦大吃一惊,连连倒退,剑法突然,公孙彦实在没看出破解之法,只好运出擒龙功内力极力迎击多重剑影,然不及剑影众多,公孙彦每出一招不是打在幻影上击空,就是被三道剑气同时夹击,实在防不胜防,一套剑法打完,叶凌云长发飘飘,成一道青色身影划过,满是幽香,而后眼神高抬,满是蔑视。 “叶凌云武功果然天下第一...” 公孙彦看出了幻影剑法,便知面前的定是叶凌云,自己也惊奇幻影剑法的迷幻和威力,自己擒龙功如此娴熟,却还是被叶凌云剑气划到,此时,他肩上正流淌着血滴,一个不深不浅的剑伤留在上面。 而叶凌云虽然一脸的轻视,内心也起了一丝钦佩感,公孙彦的擒龙功不愧是一绝,要是再多过几招,甚至再跟他打上几百回合,只怕自己会不小心被他利爪抓成重伤。还好刚才几招都压住公孙彦,没能让他尽数施放功法。 叶凌云冷若冰霜,在这世间他只想对焉儿一个人热情奔放,便冷笑道:“霹雳堂武功也还可以,没丢灵鹫寺的脸,呵呵,我已把你刺伤,就当报仇了。” 说罢叶凌云转身离去,丝毫不给公孙彦脸面,在叶凌云看来,让焉儿不快的人这都轻的,不然定要他性命。 公孙彦长叹一气,心中道:“叶凌云跟那小子相识?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现在江湖两大高手都倾向他,莫不是我霹雳堂今后惹他不得?” 第六十六章 夜闯白马寺 叶凌云步出客栈,周围的人看着这个冰冷的人,都小声议论,却不敢靠近,叶凌云每走一步,人群就扩散一分,直到叶凌云消失在街角。 人们这才惊叹起来,原来这就是叶凌云,冰冰冷冷的,武功也是出神入化,不愧是传言中的怪侠。 然而叶凌云却没有觉得自己在出什么风头,他刚才见到了公孙彦的金刚掌力,心中烦闷,十年来,四处奔走,调查多个门派,都是为了找出当年释放金刚掌力的人,却始终找不到,而那个会金刚掌的人却是叶凌云多年苦寻的仇人。 傍晚,夜色慢慢落下,凉风吹起,略显萧条。 叶凌云还是烦扰心头,总觉得有股石头压在心里,让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他太想知道十年前的真相,为此,他决定再去一趟白马寺。 黑夜中,叶凌云小心翼翼,以绝等轻功翻过院墙,来到白马寺中,毕竟自己没有经过寺院中的人同意就闯进了庙宇,动作都得悠着点,他之所以不正大光明的进入寺庙,是因为他所要查的却是他人不愿说的,如果当年的金刚掌力真的是佛门掌法,那么这样暗查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叶凌云在寺庙中四处查探,偶尔遇到几个僧人,都被叶凌云灵巧的身法躲过,这不是叶凌云第一次造访,却依然显得有些盲目,叶凌云不知道从何处才能找到白马寺的武学典籍。 一直以来,佛门武学典籍都是藏在寺庙的藏经阁中,可白马寺作为东汉时期建立的庙宇,可以算上是最早的佛家寺庙,享有天下第一寺的美誉,其寺院佛学高深莫测,其武学造诣更是登峰造极,不在大孚灵鹫寺之下,其武学典籍肯定也是寺庙的重中之重,怎可让外人轻易找到。 叶凌云以灵活的身法,矫健的身姿,排查了好几个佛殿,却一无所获,宝殿之中,非是佛像就是各种佛事用品,看不到丝毫佛学典籍的影子。 叶凌云再次来到庭院之外,又来到一处宝殿之前,宝殿内灯火闪闪,似有人在内,却又听不到任何动静,叶凌云观宝殿外形,雄伟壮阔,有种庄严气息,走近之后,才知来到了大雄殿,大雄殿在寺庙中作何用处叶凌云不知,便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沿着墙壁,叶凌云挽起长袖,左手轻扶槐木墙壁,右手提起一线寒冰真气,背上的寒冰剑冷光闪闪,略带荧光,耳朵听着大殿的动静,只要自己被人发现被一掌寒冰真气震晕那人,保证自己能顺利查到白马寺的掌法典籍。 叶凌云靠近殿门之时,缓缓闭上眼睛,静听殿内声息,发现并无半点呼吸声,料定殿内无人,便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进殿之后叶凌云发现了一个楼层,楼道狭小,有些昏暗,叶凌云缓缓踏上,脚步落实在红木之上,却听不懂半点声响。二层中,有些许书籍,多是佛经及梵语原著,包括许多当年印度僧人迦叶摩腾和竺法兰带来的一批经书,许多翻译好的佛经整齐摆列着,叶凌云寻着隔板之上的列序,能清楚的找到历年高僧收集编写留下的高深经文,可就是没有叶凌云要找的掌法典籍。 叶凌云略显匆促,在书阁中翻弄,心中更加烦闷,无法平静心中的杀气。 就在叶凌云感到绝望之时,不远处隔板上一个蜡黄的书籍引起了他的注意,叶凌云缓缓走去,发现了这个书籍隔板的不同,虽多是竹简经文,但都是记载武学的,叶凌云飞身拿下那个蜡黄的本子,一看上面写着《金刚掌经》,却是灰尘层层,貌似这本经书多年无人翻阅。 叶凌云正要翻开经书,却听到殿外一声苦笑,声音浑厚,夹带着层层劲猛内力,向宝殿内的叶凌云扑来,叶凌云一捏经书,运起真气护住心脉,将那人佛门狮吼功破解。 叶凌云知道自己已经被高人发现,正要发问,那人却先道:“侠士为何只看到武功心法,却全然看不到老衲放在旁边的四十二章经?” 叶凌云将《金刚掌经》收入怀中,破窗而出,划过夜空,缓缓飘到大殿之外,而大殿之外,一个老僧正在等着他。 “说以慈心对恶人,施主杀气太重...”老僧语气沉沉,一字一句都似劝说。 叶凌云呵呵冷笑,道:“和尚,你是个高僧,但你的话实在可笑,你不懂仇恨,只因你不经历仇恨,你没有经历我叶凌云的身世,何尝有资格劝我回头是岸?” “原来是叶大侠,方才就感觉到了阁下一身真气入骨,咄咄逼人,果然是武力惊人。” “恐怕你早知道我是叶凌云了吧?” “呵呵呵...不错,叶大侠果然聪明,今日应该是叶大侠第三次造访本寺吧?” “不错。” “一月前,叶大侠第一次来到本寺,将本寺的花名册看了一遍,半月前,叶大侠第二次来到本寺,将寺院巡查一遍,并且在暗中观察我寺长老功法,第三次,便是来寻找我寺武学典籍。” “老和尚你怎么这么清楚?” 老僧苦笑一声,道:“呵呵,阁下一身寒冰真气,老衲怎会感觉不到,我早就发现了你,没有揭穿罢了,你寻本寺武学,到底是为仇为欲?” “你既然发现我要找你们的武学典籍,为什么又不将经书藏起来?” “那些不过是一纸武学书籍,佛重要的不是武学而是佛学,我给阁下留下的四十二章经倒是最有利于阁下学习的。” “唬人的糙理,我才不看,我今日拿你金刚掌经并不是为了偷学,而是为了调查清楚金刚掌力,我今后定会将经书还上的。” 叶凌云正想强行离去,老僧却道:“阁下心中有惑,不妨说出来,或许老衲能帮你。” 叶凌云这才开始正视眼前这个僧人,问道:“敢问大师名号?” “白马寺方丈苦慈。” 叶凌云略显恭敬,道:“原来是方丈大师,多有冒犯...”, “叶大侠不必这样,我也敬佩叶大侠武艺,叶大侠人品江湖也是多好少坏,我想叶大侠寻我寺武学定有苦衷,不妨就此说出吧!” 叶凌云深吸一口气,畅快呼出,他知道白马寺的苦慈方丈是个得道的高僧,跟他谈论往事也许会是一种解脱,便打算将多年的往事说出来。 第六十七章 拜剑山庄 苦慈大师面容温和,丝毫没有责备叶凌云夜闯白马寺的意思,也没有追究叶凌云怀中揣着《金刚掌经》,反而像是在安慰自己徒儿一般,对叶凌云一脸慈祥,虽说叶凌云是江湖鼎鼎大名的怪侠,但在苦慈方丈面前还算是晚辈,看到苦慈大师也是一片好意,便不再拘束,说起了往事。 就在叶凌云打算诉说往事时,他的泪水就已经渐渐的划过脸颊,他实在无法忍受失去亲人的痛苦,而十年前的往事也是他一生的痛,叶凌云强忍心中的悲痛,道:“大师可知拜剑山庄?” 苦慈略表诧异,道:“知道,一百年前的拜剑山庄,其掌门人靠一手好剑法创立的剑派。” “那大师知道十年前的拜剑山庄么?” “十年前的拜剑山庄,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看来大师也有所耳闻,那我就把真正的经过告诉大师,还请大师指点。” 苦慈一听传说属实,脸色略带惋惜,道:“阿弥陀佛,想不到真有这么一桩血案,罪过...” 叶凌云接着说道:“一百年前拜剑山庄掌门只两名弟子,皆是奇才,但二人习剑思路相差甚远,一人主剑势,注重剑法招式及其幻剑,一人主剑气,讲究以气驭剑,靠剑法携带的剑气伤人。之后掌门人之位在二人之间定夺,却因掌门人在临死前都没立下接任弟子,因此引发了一场内斗,拜剑山庄自相残杀,一夜之间消失于江湖。传说此二弟子同归于尽,而后乱世来临,拜剑山庄更是成为狼烟之地。” 叶凌云一口气道出了一百年前的拜剑山庄,与苦慈所知差异不大,而之后叶凌云的话则让苦慈半信半疑,只见叶凌云气息紊乱,声音略带沙哑:“我师傅便是拜剑山庄剑宗后人!” 苦慈大吃一惊,道:“什么?” “一百年前,拜剑山庄血战之中,剑宗弟子更胜一筹,因为练气耗费的时间长,剑气更不是寻常弟子能练出来的,而剑招则是剑法基础,剑宗弟子剑法比气宗弟子更胜一筹,所以那场血战中剑宗弟子少许活了下来,而气宗弟子丧尽。拜剑山庄的剑谱则落到了剑宗弟子的手中,这本剑谱便是‘幻影诀’。” 苦慈听到这更是不敢相信,江湖怪侠叶凌云的一身剑法竟然是一百年前拜剑山庄的绝学,但他除了相信也没有什么选择,因为叶凌云的剑法无人知出处,幻影剑法精妙无比,完全配得上一百年前拜剑山庄的威名。苦慈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叶凌云的话。 叶凌云接着说道:“剑宗弟子在几十年后重建拜剑山庄,却不问江湖之事,大师可知?” 苦慈微微摇头。 “当年血战,剑宗弟子元气大伤,重建拜剑山庄之后为了保住安宁,避免仇家,封锁了进山道路,山庄中人自给自足,一晃十几年,之后剑法传到了我师傅手中。” 苦慈听罢,道:“果然如此,当真有拜剑山庄的后人,那么说十年前的血战就是发生在你师傅手上?” 叶凌云眼中泛起泪花,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下,道:“十年前我师傅被人暗算,受重伤而死,拜剑山庄几十人被杀,而我最爱的妹妹也被人给...杀了...”叶凌云说到这的时候想到了焉儿,这个让他决定疼爱一生的妹妹,焉儿的那水灵灵的眼睛,跟他妹妹看他的时候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焉儿是活的,而且焉儿看人的时候会有一种让人无法释怀的亲切。 叶凌云的身世原来也是十分凄惨,并且血腥,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叶凌云还有一个死去的妹妹。 “我母亲在生下妹妹的时候难产而死,后来父亲也病死了,我和妹妹相依为命,艰难的活下来,后来被师傅好心收养,带到了拜剑山庄,在拜剑山庄中我接触到了剑法,而我对剑法的悟性非常人能及,师傅对我疼爱有加,可我没想到的是美好的日子就那么几年....” 苦慈开始默念佛经,但求超度。 叶凌云悲伤不已,已经控制不住心中的仇恨,苦慈清晰的看到叶凌云浑身寒冰真气回旋上升,漫过头顶,犹如海浪袭来,将叶凌云卷起,叶凌云大吼一声,真气爆裂,散开冲击着四周,苦慈暗运内力强行定住步伐。 而后叶凌云长发四散,披散着,漂浮着,活脱脱走火入魔的样子。 苦慈知叶凌云强忍着内心的杀气,不忍看着叶凌云受苦,便示意叶凌云对他击掌,叶凌云心神不稳,右掌缓缓拧锁,掌心结起一块寒冰,而后猛地击出,朝着苦慈打去,苦慈一掌提到胸前,“吼”的一声提起佛家高深内功,一发掌力接上,却依然被叶凌云击得连退三步。 叶凌云气息渐渐平稳,口中缓缓说道:“你的金刚掌不是我要找的,这个还给你吧。”叶凌云缓缓抽出胸膛之中的《金刚掌经》,递到苦慈面前,苦慈双手接过。 叶凌云转身,看着夜空,想起来许多美好的事,可他终究忘不掉那血腥的过去,他缓缓说道:“十年前的一天,十几个黑衣人潜到拜剑山庄,带头的是两个人,一人用剑一人使掌,那些人杀害了我拜剑山庄几十名师兄弟,而我师傅则被用剑的那人牵制,背上却被使掌的那人狠狠击中,我被师傅护着逃了出来,却抛下了妹妹,我真的很后悔,自己明明可以找到妹妹,带着她一起离去...” “师傅带我逃出之后已经奄奄一息,我看师傅背上的伤红肿发热,是被极高内力的掌法打伤,师傅经脉尽损,他跟我说他中的是佛门金刚掌力。” “师傅气息越来越弱,全靠体内的寒冰真气护住心脉,才坚持了那么久,他临死前把内力过到了我的体内,然后又将‘幻影诀’传给了我...” “阿弥陀佛,所以叶大侠才会多次潜入我白马寺探求金刚掌的秘密,罪过...叶大侠,金刚掌不止一家,你何须这般折磨自己?” 叶凌云明白苦慈的意思,金刚掌力分多支流派,白马寺,灵鹫寺都有金刚掌力,按照叶凌云这样的寻法,只要当年那个凶手不自己站出来,恐怕他永远也找不出那个施放金刚掌力的人。 叶凌云得天独厚的剑法悟性,给了他快常人十倍的修炼速度,十年时间,叶凌云苦练剑法,‘幻影诀’成就了现在的他。然而十年时间,他的仇恨也是有增无减,渐渐积压在心,他仿佛能听见那些死去的师兄弟在他耳边说着报仇二字,自己既然侥幸活了下来,就一定要对得起死去的人,否则他永远也摆脱不了心中的自责。 所以叶凌云第一次见到焉儿就匆匆离去,只为了找出当年的凶手,却发现,这条路,黑暗而缺乏希望。 第六十八章 苦慈赠经 叶凌云看了苦慈方丈一眼,冷哼一声,道:“我叶凌云不找出那些凶手,我誓不罢休,杀人就得偿命,何况那些人屠的是我满门!” “阿弥陀佛,老衲知道叶大侠言出必行,我也不必多加阻扰,但是我劝叶大侠一句,既然那些人能杀死你师傅就一定不是泛泛之辈,就算叶大侠找出他们,杀不掉,又能如何?”苦慈双手合十,想给叶凌云一些忠告,苦慈身为白马寺方丈,经历的事比叶凌云多上许多,虽然武功不一定及的上叶凌云,但江湖经验还是叶凌云达不到的。 但见叶凌云哈哈一笑,道:“那又如何?我叶凌云难道会怕?怕我就不会苦寻多年,他们要不是心虚就不会一直躲着我不敢出来,我现在就恨不得让当年的几十个贼人出现在我面前,让我一次杀个痛苦!” “罪过...叶大侠仇恨熏心,千万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走上了魔道。” “我意已决,大师不要多劝,还请大师告诉我金刚掌力的一些线索。” 苦慈叹道:“当世会金刚掌力的太多了,金刚掌力是佛门高僧的必修内力,但能真正施放那么强内力金刚掌的也没几人。” “哪几人?”叶凌云急忙问道。 “灵鹫寺明字辈高僧,以及古字辈公孙二兄弟,还有我和我寺苦玄师弟。” “大师的意思,凶手就在这几人中?” “我无可奉告,灵鹫寺明字辈护院长老都是得道的高僧,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而古字辈的公孙二兄弟十几年前还没有那个实力,我苦玄师弟我最是了解,也不会做那种事,我认为应该是有人偷学了金刚掌力,或是想嫁祸给佛门中人。” 叶凌云听罢神色迷茫,苦慈方丈的话不无道理,他这样一味的寻找金刚掌力的线索,只怕永远也找不到那个凶手。便道:“大师所言有理,难道我就没法找出那个凶手了么?” 苦慈略加思索,道:“你刚才说杀人者是一个使剑一个用掌,那个使剑的又是如何?” 夜里冷风袭来,叶凌云屏气凝神,回想着当年的那些人的招式,道:“那人剑法凌厉,剑气法夹带的十足的剑气,却看不出路数。” “也就是说那人故意隐藏自己的剑法,不愿让你师傅看出剑法套路,难道那人跟你师父相识?不愿跟你师父相见,恩...那人较你师傅剑法如何?” 叶凌云道:“不及我师傅剑法,但我师傅也伤不了他。” “那就怪了,幻剑都伤不到他,难道那人也会幻剑?” 叶凌云如同喝了浓茶一样提神醒脑,苦慈方丈一言点醒叶凌云,叶凌云喃喃道:“难道那人知道我师傅招式?江湖之上除了拜剑山庄的人谁会知道幻影剑法?” 苦慈问道:“叶大侠不必心急,这些事多有蹊跷,还需慢慢弄明白,叶大侠你这些年调查过哪些地方?” 叶凌云挽起长裙,道:“三清观,霹雳堂,灵鹫寺,其他大小门派我都查了。” 苦慈没想到叶凌云是这样心细之人,却也佩服他多年来的毅力,转而问道:“有何发现?” “三清观风之秋城府极深,我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的剑法我也领教过,神脉相合,脉息御剑,招式繁多却不精练,我一百招之内能刺死他,他应该不是当年的凶手,我一年前多次调查霹雳堂,公孙白武功我不清楚,我今天跟公孙彦过了几招,确是灵鹫寺武功,十分了得,但我险胜,另外我发现了公孙白似乎有一个秘密,他似乎要在一个叫藏白村的地方找一样东西,不知何物。” “哦?”苦慈疑惑的发出声来,接着说道:“近日霹雳堂多次派人前去藏白村滋事,原来是一年前就预谋好的,这个公孙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欺师灭祖,完全没把灵鹫寺的大恩记在心里,真的是侮辱我佛门名声。” 叶凌云一年前调查霹雳堂,发现了公孙白的阴谋,却没有发现复国宝藏的秘密,所以之后在藏白村与梁津南和燕南归相遇的时候也只是提醒燕南归小心梁津南。 叶凌云接着说道:“灵鹫寺武艺我也领教过,确实值得钦佩,我上次也像今天一样,深夜闯寺,险些被护院的和尚给抓住。” 苦慈笑了起来,道:“原来那个闯寺的人真的是叶大侠,哈哈哈,上次明相大师前来拜会,跟我说有个使剑的高手夜闯灵鹫寺,还安全逃脱,问我可知道是谁,老衲猜的就是叶大侠,想不到被我猜对了。” “大师说笑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总不能让我大摇大摆的走进灵鹫寺向他们索要金刚掌秘籍吧。” “无妨,叶大侠可知道当时是谁在拦你?正是明相大师和他的师弟明由大师。” 叶凌云微微一笑,道:“难怪武功那么高,原来是灵鹫寺的护院长老,方丈你一口一个大师的称呼他们,难道你辈分比他们低?” 苦慈笑道:“这只是称呼而已,我不也是尊称叶大侠为大侠么?哈哈。” 叶凌云会心一笑,没想到自己会纠结这些小事,却也给他和老和尚的谈话多了一丝趣味。 忽而远处人声嘈杂,有几点灯火闪动,像是巡查的弟子发现了这边的异动,毕竟刚才叶凌云对上苦慈一掌,猛烈的掌声应该惊动了不少人。 苦慈见到自己弟子赶来,不愿难为叶凌云,也不想给叶凌云添加麻烦,便道:“叶大侠,让我弟子发现你深夜闯入白马寺不妥,不如就此别过吧。” “也好。” 叶凌云正想要离去,苦慈却追上一步,接着说道:“叶大侠,老衲还是那句话,回头是岸,不要再造太多罪孽,如果复仇路上叶大侠悟到了自己杀孽,有改悔之意,老衲随时在白马寺恭迎,为大侠超度,带到涅槃彼岸,洗去之前的罪孽。” 苦慈接着举起手中的《金刚掌经》,道:“这本经书也许能帮到你,既然你师傅死在了金刚掌力下,这本经书就由大侠处置吧,大侠可自行修炼,掌法内力大侠自然就明白了,悟出掌力破绽更能帮助叶大侠防备那个嫁祸金刚掌的人。” 叶凌云深受感动,道:“大师厚恩无以为报,经书日后定当奉还,大师,后会有期!” 叶凌云拜别之后一直对自己开始的态度懊悔,险些冒犯了苦慈方丈,现在看来,苦慈确实是一个得道的高僧,居然能将《金刚掌经》相赠,这种胸怀是何等宽广,叶凌云也知道这是苦慈大师对他的信任,如果叶凌云用金刚掌经图谋不轨,苦慈就是佛门的罪人了,而苦慈这么做也是为了从仇恨中挽救叶凌云,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叶凌云一心只造杀孽,便是断了自己的退路,在复仇的路上,他走的太久了。 但是这却又实实在在帮到了叶凌云,叶凌云幻影剑超群,在剑法之上恐天下再无敌手,但如果没了幻影剑法和寒冰剑,叶凌云就显得有些脆弱,但是得到《金刚掌经》之后,他在掌法上便会有所建树,不用剑法他也是高手,这会让他变得更强! 第六十九章 入魂 叶凌云以内力形成的强大冲击波瞬击干柴,燃起一堆篝火,树林之中,幽幽虫鸣,蛙声伴奏,叶凌云飞身跃上一棵古树,靠着一棵干枯的树干,此时秋风正爽,油黄的树叶时而飘下,划过叶凌云的紫色长衫,拂过他的清香秀发,画面似梦似幻,美入佳境。 叶凌云缓缓抽出《金刚掌经》,仔细端详着这个已经老得蜡黄的书册,上面的灰尘还未拂去,些许沾染在叶凌云整洁的衣袖上,叶凌云轻拍衣袖,若有所思。 为什么白马寺会这般冷落《金刚掌经》,像是多年来都无人翻阅,才使得这经书上面布满了灰尘,而且这经书记载的掌力十分刚猛,习得这门武功后不说掌法有多精妙,至少掌力能达到很高的境界,江湖中一定有人觊觎金刚掌力,白马寺僧人怎会随意放置在大雄殿之中,而且从苦慈大师的口中可以得知,金刚掌是佛门护法或方丈的必修掌力,非是任何弟子都有资格修炼,随意放置在大雄殿之中就不怕有人偷学么? 但转念一想,苦慈大师肯以宝典相赠,又说武功典籍不过是一张纸,佛法才是佛门真谛,也许这正是苦慈大师的慈悲之处。 叶凌云缓缓翻开,见书中记载的金刚掌法十分详细,看的他热血沸腾,跃跃欲试,却又心中叹道:“这金刚掌力如此刚烈,而我苦修的是寒冰真气,一刚一柔,一阳一阴,二者是不同路数的武学,怎的能让二者摆脱冲突?如若修炼不当,只怕对我有害无利。” 此时,夜深人静,已入深夜,叶凌云便不再纠结,将宝典收起,缓缓睡去。 公孙彦在洛阳寻不到焉儿,焦急万分,开始派人四处寻找焉儿下落,而焉儿就如同给她吃了迷药一般,只是见了焉儿一次就让他永远记住了焉儿的样子,然后日日思念,夜夜梦见,却又不敢有一丝非分之想,总感觉焉儿是那么的纯洁,让人不忍亵渎。 也许焉儿就是天上的嫦娥,代表着圣洁和优美,总是惹人思念。关复启程多日,也是日夜担忧着焉儿和王悦,这两个都是他不愿辜负的好姑娘,但在焉儿和王悦之间到底孰轻孰重,关复越来越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选择,因为他知道再怎么选择都会让另一个人伤心,除非是将这两个自己心爱的人都留在身边,但那他却又只有一颗心。人说,爱是条河流,淹没意志柔弱的芦苇;有人说,爱是把利刃,会任由你的灵魂淌血;有人说,爱是种饥渴,一种无尽痛苦的索求,我说,爱是绽放的花,而谁,又是那颗唯一的种子。 关复已经行走多日,却不知道危险也越来越近,庞功命人告诉庞业有关于关复的下落后,庞业立马部署下去,发誓定要抓住关复,紫鲨刀回到了他的手中,他便是如鱼得水,自己的‘狂鲨刀法’便能发挥出十成威力,狂鲨刀法雄浑凶猛,每一刀都是庞家祖先苦苦钻研,精雕细琢总结出来的,其江湖威望不低于佛门金刚掌,到时候遇到关复,刀法之上何惧他的残缺刀法,最关键的是,庞业还求助于公孙白,秘密传书霹雳堂,希望公孙白派人相助。 但是,庞业再一次低估了关复,刀法之上关复日夜苦练,早就有了很大的突破,而关复在冷艳锯断裂,紫鲨刀被夺回后迎来了青龙偃月刀,只怕庞业的紫鲨刀讨不到半点好处,这是庞业最没有想到的,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关复出藏白村之时,燕南归便将整套刚阳内力修炼功法倾囊相授,甚至将‘烈火断金指’也毫无保留的传给了关复,要不是关复功力尚欠,指法之上一片空白,燕南归恨不得将‘绝灭劫阳指’也塞给他。 所以,此时的关复没有庞业想的那么容易对付,关复刚阳内力日渐深厚,燕南归传给他的功法口诀在内层帮助关复修炼,绝人谷甘泉浆果又在外层帮助关复。关复这几日功力大增,几日内关复隐隐觉得自己丹田灼热难耐,仿佛自己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脑袋里时而胀痛,胸腔之中几股急速运转的气息让他痛不欲生,吴兴等人不知如何是好,关复又苦苦坚持,不愿改变去襄阳的打算,几天后这种感觉却又渐渐消散,众人惊叹,发现关复眼皮上略带红色,似眼影,而眉间也多出了一道火红印记,与燕南归的略有相似,却不知这是武学的一大境界,是谓入魂,便是将内力或武功完全融入身体,使身体产生某些微妙的变化,而这些变化还会带来某些新的武学境界,就像燕南归,绝境之时能有三花聚顶的神力。 关复看着自己凶神恶煞般的样子,苦笑道:“难道练了刚阳内力的人都是这般模样?到底这刚阳内力有何神奇之处?居然还跟我家刀法有关。” 这一切只有日后才能慢慢明白。 吴兴略带忧虑,道:“主公,三弟前去查探你兄弟消息,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萧文在出藏白村时就被关复施加了新任务,那就是去寻找自己的兄弟赵轩,自从几个月前在客栈分别,关复就再也没有见到赵轩了,关复此时依然担心着他。上次去寻赵轩也是因为诸多突发事情一再耽搁,想着自己当初连累赵轩,害得赵轩一同走上逃亡之旅,关复就越来越自责,他不知道自己认识赵轩是对是错,因为他总是觉得自己和灾星一样,走到哪哪就会有杀戮。 关复想了一下,道:“萧前辈胆识过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吴兴却还是不太放心,道:“唉,想当初我们几兄弟隐居,就没想过会再卷入这江湖争斗中,想不到今天我们还是迫不得已...只是我们几兄弟当年仇家颇多,不知道三弟会不会被仇家认出来啊。” 原来这才是吴兴真正担忧的地方,吴兴等人追随燕春前都是流落江湖之人,有的甚至正在躲着各路仇家的追杀,江湖中早就有了他们的名号,如今这些前辈相继重出江湖,恐怕会惹出不小风波,但就萧文来说,就指不定激起多大的骚乱,恐怕很多人都无法忘记当年一个萧文屠杀柳叶刀半个帮派的事。 关复虽然也担心着萧文的安危,但他必须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主公’应有的胆识,他不能像小孩子一样也跟着胡思乱想,便劝说道:“萧前辈武功那么好,不会有事的,等我们到了襄阳寻到廖前辈,估计萧前辈也和我们团聚了,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找廖前辈吧。” “嗯,主公英明。” 柳剑追唉声叹气,道:“哎呀,本以为出来玩的,没想到啊,竟然这般无聊。” “有你在,我们不无聊。”邱黎呵呵笑道。 “你个皮痒痒的...”柳追剑举起红牡丹剑,怒骂道。 关复看着红牡丹剑,想起来上次开启宝藏的钥匙正是这把红牡丹剑,便问道:“柳前辈,你这把剑到底是何来历?” 但见柳剑追定眼看着自己的兵器,带有忧伤之色,道:“说来话长...” 第七十章 双生剑 柳剑追从来没有这么忧愁过,虽然只是简单的皱皱眉头,叹了一声,关复都能感觉到这其中埋藏了许多的秘密,也许是柳剑追伤心的往事,因为柳剑追留给关复的印象一直是个爱笑爱闹的人,不会轻易表现出这种忧伤之情。 但见柳剑追缓缓抽出红牡丹剑,剑身通亮发红,上面的牡丹花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露一丝银白色,像是宝剑打造之后精雕细琢而成,十分耀眼。 柳剑追很爱护这把长剑,不仅因为它锋利无比,更是因为它的意义十分深重,柳剑追细声说道:“这把剑是我家祖传宝剑,名为红牡丹,其实是把双生剑。” “哦?双生剑?”关复微微皱眉,起了兴趣,在他的印象中,会使双生剑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刘备,而刘备的雌雄双股剑是他知道的唯一一把双生剑,双股剑又名鸳鸯剑,鸳剑长三尺七寸,鸯剑长三尺四寸,利可断金,刘备靠着这把剑驰骋沙场,虽不是万人敌,却也能护的自身周全,宝剑神力可见一斑。 传说双股剑上有黄龙凤凰护佑,此二神兽嗜血太多,戾气极旺,如无仗可打的时刻,须用人血祭奠,若剑主是个忠厚仁义之人,则可用充满慈悲气的眼泪代替,从而化解二神兽的戾气,否则会反噬其主,而刘备正是一个爱哭的仁君。双生剑合则生分则死,两把剑合璧则有斩金断玉,势不可挡的破坏力,可为什么柳剑追手中却只有一把红牡丹,难道还有一把剑柳剑追没带在身上? 柳剑追听到主公的疑问,知道关复想知道些什么,便道:“正是双生剑,双生剑一共两把,红牡丹只是其中一把。” “另一把呢?” 柳剑追一听主公果然问了自己这个问题,有些迟疑,说道:“另一把剑名为白水仙,却在几十年前被人夺去,哎...主公若是想知道我的往事,我就说说吧。” 柳剑追渐渐道出往事,关复这才知道,原来表面嬉笑的柳剑追其实也背负着深仇大恨。 二十多年前,柳剑追家族兴旺,是个名门贵族,祖上供奉着两把宝剑保佑着家族财运和人丁兴旺,一把名为红牡丹,一把名为白水仙,两把剑是双生神剑,却不是雌雄剑,分别装饰浴火凤凰和祥瑞黄龙一条,磨制九九八十一天,形状、神态栩栩如生,位于剑柄尾端,龙嘴凤喙位于剑柄上方,正对剑锋,浮雕的凤羽龙鳞可以增大手握剑时的摩擦力,不易脱手,柳家坚信两条神兽能大幅带来好运,故而十分珍惜,供奉不用。而柳剑追当时名为柳文生,顺着家中长者的意思,苦读经书,想要成为一代文人。 可柳剑追偏偏也喜欢剑道,闲暇之余就会找人学习剑道,久而久之,也有所小成,柳剑追知道家中供着的是两把神剑,早就想拿在手中好好观赏,终于一日偷偷拿出了一把,正是红牡丹,乐呵呵的跑到同伴面前炫耀,却不知这时候家中正遭受着血腥屠杀,时值乱世之末,一群觊觎宝剑的匪徒冲进柳家,见人就杀,夺走了白水仙,匆匆逃离。 柳剑追幸运的逃过一劫,也幸运的保住了一把红牡丹,柳剑追痛彻心扉,深恨这群趁火打劫的匪徒,发誓找回白水仙,杀尽仇人,逐渐走上复仇之路,但陷于自己剑法平平,只能拜在一个同村的小剑客门下,结识了邱黎师弟,习得了一些三流剑法,二人渐渐感到学无所成,便浪迹天涯,最后遇到燕春苏剑飞等侠义之人,深感荣幸,誓死追随,才有了后来护送宝藏,隐居绝人谷之事。 关复听完了柳剑追的往事,叹息道:“原来柳前辈才是真正背负着深仇大恨之人。”说罢关复心中更是惋惜:“柳前辈这成天嬉皮笑脸的,难道是装出来的么,他心中一定很痛苦,没能报的家仇就为了兄弟情义沉溺于谷底多年,这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克制住心中的痛苦。” 柳剑追没有什么本事,一生乐观向上的心却是最值得钦佩的,二十年来他一直是兄弟之间的开心宝,所有人都拿他开玩笑,但他丝毫没动脾气,即使是自己的师弟欺负自己,他都一笑而过,但在他内心深处,他没有忘记仇恨,只是让自己更加的稳重,家仇终可报,国恨始最真,为了百姓和兄弟情义,他将这笔仇恨记下了,甚至在出得绝人谷之时都是说着要出来戏耍,也丝毫不提复仇之事,然而苏剑飞又何尝不懂得柳剑追的心思,他肯放柳剑追出谷,便是给了他复仇的机会,毕竟这仇已经二十年了,是时候出山算一笔账了,只要柳剑追找到仇人,绝人谷十位兄弟,哪怕是倾巢而出,也要将柳剑追的仇家杀得一干二净。 柳剑追苦笑道:“多年的往事了,不说我自己都快忘了...”他缓缓转过头去,暗自流下那颗晶莹的泪珠。| 关复知道自己戳到了柳剑追的痛楚,他不知道这么顽皮的柳前辈忧愁起来会有多么令人怜惜,他看到了柳剑追额头上泛出几丝白发,自己也跟着难受,柳剑追苦等了二十年。二十年,一个小伙子等成不惑之年,这之间又经历了多少煎熬,谁知道柳剑追白天笑的晚上又要多少次才能哭回来,关复只能在心中打定主意:“当年谁动了柳家一分,我今生就要灭他一世。” 柳剑追熟练的掩藏了自己的悲伤,吹嘘道:“不是我祖传宝剑丢了一把,你们能是我的对手?” 邱黎心疼柳师兄,便道:“是啊,师兄你剑法那么好,找到白水仙一定能赢二哥的。” 一次不被取笑柳剑追就浑身难受,笑道:“额,我说你以前可没这么夸过我?是不是怕我找到白水仙之后欺负你啊?” 邱黎哭笑不得。 红牡丹白水仙分离多年,分则死,应了那句话,柳剑追的红牡丹没能带给柳剑追多大的优势,反而是他剑法上难以突破的疑惑,柳剑追甚至不能将红牡丹完全融合剑法,到底红牡丹要怎么样才能发挥出传说中的功效,这不得而知。 关复却还是没弄清红牡丹的来历,他对这些兵器极其好奇,天下之间到底有多少稀有兵器,又分别在哪些人的手中,他恨不得全都弄清楚,便道:“红牡丹白水仙,到底是什么样的剑?” 吴兴知道一些传闻,便说了出来:“此双剑乃海外寒铁精英铸就,剑刃乃白金玄铁,均锋利无比,剑身都是流线型,而这海外寒铁精英,说白了就是用陨铁制成,陨铁中含磁铁,在箭雨中可以增加避箭能力,另有一种白石,减轻了剑的重量,使宝剑灵动锋利,有吹毛断发之功效,白金玄铁说白了就是铬钢,增加了钢的强度,在兵器的碰撞中占尽优势,用来刺敌人的钢铠甲更是有点钢效果。” “想不到这宝剑铸就工艺如此繁杂,难怪能刺穿钢甲。” 柳剑追再次抽出剑身,将刀柄放置在眼前,顺着朝剑身看去,说道:“这还不止,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两把剑都有一条极细的血槽,刺入时最大程度增加对手肉体的流血量。” 关复诧异不已,想不到一把剑居然有这么多讲究,而他看着自己手中黑青的青龙偃月刀,很期待青龙偃月刀的第一次交锋,殊不知,青龙偃月刀也有着许多精妙的构造和用法。 第七十一章 客栈遇伏 关复与几位前辈聊了许多,吴兴等都称呼关复为主公,关复却总觉得别扭,只能称呼他们为前辈,毕竟他们年长,更是蜀国留下来的忠臣,关复却又总觉得自己承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他不愿辜负这些前辈,可让他真正拉起一支军队重建蜀国,他又于心不忍。 这样的日子,关复觉得是煎熬,他能感觉到自己离自家刀法越来越近,却也意味着自己兑现诺言的时候也越来越近,他答应过苏剑飞,找到刀法就考虑复国之事。 关复就这样跟着前辈们边赶路便扯淡,走了十天左右。 眼看着天气渐渐转凉,赶路也不再是一件特别辛苦的事,只要喂好马匹,顺着最近的道路前行,不日就能到达襄阳。襄阳现在就想一个神圣的地方,让关复怦然心动, 天气依然干燥而清爽,众人疾驰多时,感觉口干舌燥,想寻个地方休息。 邱黎观察周围地区的地形,发现已经到达了平原地区,这里百姓虽多,却多呈聚居状态,偶尔一个繁华的小城,然后就是没有人烟的荒野,而这些荒野之地则是盗贼匪徒钟爱的地方。邱黎便提醒道:“主公,我们一路走来没遇到一处人家,恐怕这里不太平。” 关复点头说道:“这里确实古怪,不知还要走多远才能看到村子,不然这马匹都得饿着了。” 何遂说道:“以前和弟弟行走江湖之时,都怕遇到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不是贼窝就是江湖多事之地,我们还得多加小心,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吴兴也点了点头,说道:“嗯,大家都小心点吧,不怕明斗就怕暗算,一路走来都太平静了,不是个好兆头。” 众人又行了多时,终于看到在一处山脚下有一家客栈。远远望去,客栈青烟升起,像是炊烟,门口也有过路之人,或是拉着马车,或是背负长剑的江湖之人,看来这是个正常的客栈,给来往的客人提供歇脚住宿。 “各位前辈,再走估计再无歇脚之地,不妨稍作休整?” “也好,走了一路,人不累马也累了。” 说罢,众人朝着客栈赶去。 在快到达客栈门口时,众人下马,缓缓走上前去。吴兴眉头紧锁,总感觉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渐渐靠近客栈,才发现客栈中没有客栈该有的吵闹,甚至可以说是一片死寂。 吴兴惊奇道:“怎么这客栈如此安静?” 忽然,客栈中匆匆跑出两个背负着包袱的人,像是平民百姓,难道是被什么吓着了?怎么神色如此慌张,狼狈的出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刚才还看到有许多客商,怎么现在都寻不见了。”关复说道。 “看来真的是是非之地,主公,咱们小心点。” “来都来了,不妨进去看看,我倒想瞧瞧是何方神圣。”关复警惕的说道,在他看来,不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危险就肯定不会离去。 吴兴担心关复经验不足遭到暗算,便走在前面,关复等人紧随其后,缓缓踏上台阶,步入客栈。 刚刚踏入客栈的门,就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本以为客栈之中人很少,却发现整个客栈之中都坐满了人,衣服式样透着古怪,像是江湖中人独有的衣服,方便携带兵器暗器,所有人都是带着兵器,兵器也是各式各样,还有人拿着一对大锤子,明晃晃的,深深的砸在地上。 客栈中只有一个空着的桌子,就在大堂中央,像是这些人故意留给关复等人的。 关复心中疑惑:“到底这些是什么人,怎么都凶神恶煞的,像是要为难与我。” 吴兴本以为关复会命令他一起退出去,因为这明摆着是埋伏,却没想到关复丝毫不惧,迈着豪迈的步子,走到了最前面,然后来到空桌,坐了下来。 “小二,上茶!”关复略带青涩的嗓音响彻客栈。 关复不知这些人是何目的,便想彻底弄清楚,他知道是福是祸都躲不掉,任何时候都得冷静,几次经历鬼门关都走了回来,何惧多一次? 但见,客栈角落一个瘦弱的人战战兢兢的走来,手上提着一个水壶,似是茶水,却在倒水的时候抖个不停。 关复心中想到:“小二如此胆怯,莫不是这些人不怀好意,逼着小二做了什么歹事?看来这茶水喝不得。” 吴兴等人虽然担心关复中招,但看到关复装着一副老江湖的样子,便也没说什么,跟着安静的坐下,端起了小二倒的茶水。 关复捧着茶水,拿到鼻子前闻了闻,神态销魂,道:“恩,好茶,应该很解渴吧,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要了人命,来,小二,你先来尝尝?” 一直哆嗦的小二瞬间吓坏,瘫软着身子,连连摇头。 “既然喝不得那我可就不喝了,这茶水钱也就不付了,我们走吧。”关复说罢站了起来。 客栈中人略有一丝骚动,显然关复试探的话奏效了,这群人确实是要为难关复,有的人已经紧紧握住了手中兵器,似乎要动手。 但关复还是没有搞清到底是何人派来的他们,正要发问,突然外面一阵笑声。 这笑声极其奸诈:“哈哈哈哈,来了还想走么?太不把我柳叶刀门派放在眼里了吧?” 吴兴疑惑的说道:“居然是柳叶刀门人,这些人应该都是柳叶刀门派的帮手。”而后又凑近关复耳边,道:“这可能是针对我们的,幸好萧四弟不在这,不然就麻烦了。” 关复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缓缓提起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黑亮的刀身划过,击起一阵微风,“当”猛地戳在地板之上,怒道:“既然口出狂言,何不出来?” 呼呼的声响划过头顶,而后一把玄铁宝刀从屋檐上闪过,犹如一道白色的光芒,“锵”的刺入门外的石板,刀身周围灰尘浮动,一个人缓缓飘下,单脚落在刀柄之上,停在空中,略带威武之感。 关复定眼一看,这人眉头细小,眉骨略高,两撮胡须狠狠的贴着皮肉,表情甚是嚣张。 “拜见朱门主。”客栈众人齐声说道。 那人笑的更加灿烂,好像很享受这种被推崇的感觉,而后滑下刀柄,双脚落地,又一脚踢在刀身之上,长刀飞起,那人一瞬间抓住刀柄,将宝刀握在手中,缓缓步入客栈。 吴兴听到众人称呼他为朱堂主,心中一惊,难道是二十年前的那个朱鹏?萧文二十年前杀了柳叶刀半个门派,却唯独放走了那个年纪不大的掌门之子朱鹏。 “柳叶刀门听说过没有?”那人走到关复面前,厉声问道。 “没听说过。” “什么?岂有此理,竟敢说没听到过我柳叶刀门的威名?好啊,如此狂妄小人,难怪有人要取你性命。” “是何人指使你在此埋伏我?”关复好像明白了自己被困的原因,一定跟庞家有关。 “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我就告诉你吧,是霹雳堂公孙堂主要你的命,要你命的是他,杀你的却是我,下到地府可别忘了我是柳叶刀门朱鹏!”朱鹏本想在说完之后就动手,却发现关复不为所动,好像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朱鹏不禁怔了一下,道:“你就不害怕么?” 这时候吴兴讥笑道:“朱门主你也太自以为是了,真以为你柳叶刀门有何能耐?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二十年前被杀得险些灭门,现在还敢猖狂?” 朱鹏一惊,怒视吴兴,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一人,那就是萧文!” “不,你不是萧文,想吓我?呵呵,休想!” 客栈一下子炸开了花,人们议论起来,刚才仗着人多势众的帮手一下子没了底气,不少人开始向后退缩,他们惧怕柳叶刀门,却更惧怕那个复仇狂魔萧文。 第七十二章 客栈遇伏(二) 吴兴呵呵笑道:“当年萧文不忍断了朱家子孙,留你不杀,你却不知悔改,如今又拉起这帮乌合之众!” 在场的人开始纷乱,不少人纷纷拔出刀剑,怒视着吴兴,骂道:“哪来的狂妄小人,居然口出狂言,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吴兴冷笑道:“就凭你们想杀我们?” 朱鹏面色焦躁,心想:“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历,怎么对我门派之事如此了解,难道这些人真的是跟萧文相识?看来这些人不好对付啊。”却又装作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极力掩饰自己的心虚,因为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萧文那样的高手,自己这般嚣张也不过是因为有公孙白在背后撑腰,想在这群所谓的江湖豪杰面前摆摆谱而已,但面前的这五个人好像丝毫不惧怕公孙白,这着实让他下不来台。 朱鹏手下的柳叶刀门不是什么厉害的帮派,却在这一带很吃得开,南阳襄阳等地都是柳叶刀派的势力范围,几十年前柳叶刀派更是混的风生水起,方圆几百里的大小头头都很推崇柳叶刀派,柳叶刀派历代掌门凭着三十六路‘柳叶刀法’和一把玄铁柳叶刀稳稳的统治着这里,而后柳叶刀门渐渐衰弱,传至朱元手中更是险些被萧文灭门。 如今的柳叶刀门还能统治着这里,其中有朱鹏的功劳,毕竟‘柳叶刀法’没有完全失传,而玄铁柳叶刀此时就在朱鹏的手里,朱鹏靠着祖宗留下的武艺勉强担起柳叶刀掌门,但更多的是因为柳叶刀门几十年余下的威名,无论是山贼还是豪强都多少给柳叶刀门一些面子,最重要的还是柳叶刀门受到了霹雳堂的扶持,朱鹏不知何时成了公孙白的手下,却成了此地的地头蛇。 朱鹏打量着周围,说话的吴兴正在以极其蔑视的眼光看着他,吴兴玉簪束发,昂首挺胸,气势不虚,而剩下的四人中也是霸气十足,何遂左右手臂各佩戴者一副黄铜色的护臂,上面刻着龙虎雕纹,死死绑定在粗壮的手臂之上,一看就是拳法上的高手,邱黎与柳剑追各佩着一把佩剑,侠气透骨,尤其是柳剑追手上的那把佩剑,剑鞘华丽至极,但真正让朱鹏有压力的却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便是关复,只见这少年面呈润色,身材高大,眉间朱红,眼神淳朴却透着王霸之气,手中一把大刀深深陷入地板之中,刀身发亮,刀刃寒光闪闪。 朱鹏大惊,心想:“这就是刚才叫我现身的那个人吧,不料如此年幼,应该就是公孙堂主要的人了,但好像有两下子,他手中的那把兵器怎如此吓人,看上去沉甸甸的,他能使得动么?” 朱鹏渐渐感觉自己低估了这几个人,深感压力,久久才说道:“可否道出姓名,好让我知道是谁今日与我柳叶刀门交手。” “呸,鼠辈也配知道我等名号?” “大言不惭,识相点乖乖放下兵刃,我把你们交给堂主或许还能活下来!” 关复“噌”的一声拔出青龙偃月刀,怒道:“一群走狗,叫他公孙白亲自来!” 瞬间,客栈之中拔剑声响起,纷纷剑指关复,这些人都是朱鹏纠集的帮手,虽然已经看出了关复等人不简单,却实在受不了如此的侮辱,都想动手拿下这个少年。 朱鹏正不知如何拿下这几个人,见到关复已经激起了众人怒火,便顺水推舟,打算以人多的优势拿下他们,道:“不识抬举,给你活路你不走,那就怪不得我柳叶刀门大开杀戒了!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个小子。” 立时,四周杀来刀剑,喊杀声响彻大堂。 关复冷眼一看,自己已经被团团围住,却不慌乱,几经生死,多次陷入重围,却又能死里逃生,这点威胁并不算什么,便一把提起青龙大刀,掌心滑下握着刀尾,蟠龙图案的刀刃划过长空,斩在地板之上,激起点点火光,关复暗运刚阳之力,将沉重的刀身甩了出去,一刀划过,来攻之人大惊,立住脚步,刀剑却已经被黑青光芒划断。 众人皆惊叹,朱鹏也是后退两步,避开锋芒,叹道:“好快的刀!” 吴兴等人也惊奇不已,心想:“主公刀法一般,怎么刀气如此凶猛,难道真的是借着宝刀锋利?” 关复却知道自己这一招精妙所在,刚才出招之时真气涌动,丹田气息急速上升,刚阳之力来得极其凶猛,一刀划出,刚阳之力便转到了刀身之上,出刀时得心应手,精妙绝伦,关复自打练了刚阳内力,便发现自己刀气愈加浓烈,仿佛自己刚阳内力就是驾驭宝刀的诀窍。 朱鹏本以为这少年提不动刀,却不想他出刀都是那么快,看来自己真的是遇到了麻烦,心中烦闷:这下糟了,早知道就等等庞将军了。 吴兴等人热血沸腾,摆出招架之式,柳剑追一把拔出红牡丹,举起。 朱鹏看到一把红剑,眼睛一睁,似有眼熟之意,却又不语,双杀握住自己手中的柳叶宝刀,柳叶刀刀刃如柳叶般弯出一道优美弧线,银白的刀身透着秀气,可以看出柳叶刀是近身搏斗的利器。 “诸位兄弟,不要惊慌,大家一起上就行,不要正面接这小子刀法!” 说话间,吴兴掌上展开攻势,愈打愈快,掌风之中的内力气息越来越浓厚,跟人群打到一处,砰砰声响,便看到人群散开,刚才拔剑冲击之人被打得哀嚎,躺在地上。 何遂早就按耐不住,多年不曾打斗,自己的精钢护臂都要生锈了,便运转内力,双手紧握,吧嗒的摩擦声之后双拳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恰巧一人刀剑已至,正向他面门劈来,何遂瞬时抬手,护臂拦着面前,“叮”的一声便看到一根断裂的剑刃弹到了墙壁之上,何遂大喝一声,手臂顺着断剑抓住那人臂膀,右手抬起,猛地一出拳,击在那人腹部,噗嗤一声那人鲜血从口中涌出,但见那人背部拱起,脊骨已经被打得断裂,凸在皮肉之外,何遂杀气十足,面目狰狞,吓得众人不敢与之近战,霹雳堂的人曾经逼死他弟弟何晨,而这些人都是霹雳堂的走狗,何曾便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一拳拳打出,用尽全力,恨不得将这些人都结果在铁拳之下。 邱黎柳剑追出剑,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打出,便是血肉横飞,尤其是柳剑追的红牡丹,只要划过人身,便是皮肉绽开,涌出腥浓的鲜血。 朱鹏酝酿刀法,柳叶刀如风,一阵一阵,袭向吴兴,吴兴赤手空拳,接连躲开朱鹏的柳叶刀,朱鹏刀法凝练,忽然使出一套连环刀法,身体在窄小的空间变幻出虚虚实实的位置,朱鹏在刀出之时还夹杂着手臂的攻势,力道大小不一,其虚实难测,看看也教人目眩,只要吴兴一下错失,摸不清他的虚实,所占上风将要尽付流水,拱手让人,忽然,一刀光闪过,柳叶刀正劈下来,吴兴大惊,微微转身,一脚踢在朱鹏刀刃之上,朱鹏被破了招式。 吴兴正要反攻拿下朱鹏,却被二人抓住了肩膀,吴兴无法走动,被迫运内力硬转身法,二手一把扣住那二人手腕,尽力扭转,二人一阵惨叫,手筋已然被拧断,却听见背后零零声响,朱鹏柳叶刀已经砍下。 柳叶刀锋利至极,朱鹏这一刀使出了足够的气力,刀身都化作一道白光,力劈而下,“叮”,一把黑青的刀影划过,关复已经把青龙偃月刀运到了吴兴背后,却见柳叶刀化成的白色光芒瞬间停了下来,刀身无数的影子在极小的范围内来回震荡,朱鹏眉头一锁,咬紧牙关,忍着手掌虎口的剧烈疼痛,收回刀势,怒视关复。 关复接下这一刀之后,泰然自若,青龙偃月刀却因为受到巨大力量的撞击被弹在地板上,地板被划出一个深痕,刀刃却丝毫不损。 “吴前辈,没事吧!” “多谢主公相救!”说罢吴兴右脚连发,那二人便被踢了出去,倒在座椅之上,压散了支架。 “臭小子,敢拦我,我先劈了你。”朱鹏怒火中烧,大骂道,本以为能杀掉一个,便赚到了面子,却被拦下,失望之后不由得发起怒火。 关复丝毫不惧,提手收回宝刀,正见到朱鹏出招,关复便在收刀之时顺势挥出,青色刀光带起一阵微风,朱鹏大惊,青龙偃月刀挥出的范围极大,朱鹏柳叶刀明显没占上风,却要因为对方刀长而被迫收招,改为守势,不然就算自己砍到了对方,也会被这把大刀剁成两半。 朱鹏转折柳叶刀轨道,一手虎口顶在刀背上,竖着刀刃去防关复攻势,“当”一瞬间朱鹏再次尝到了关复大刀的巨大冲击力,一个趔趄,竟然被打退了三步。 第七十三章 客栈遇伏(三) 朱鹏左手不停的颤抖,右手单握着柳叶刀,咬牙切齿,手筋好像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震伤,毕竟关复这一刀挥击的力道不小,而且他修炼的刚阳内力也达到了一定境界,这一招夹带起劲风,刀气凝练,透着刺耳刀鸣,只怪朱鹏自己小看了关复,刚才还叮嘱其他人避开关复大刀锋芒,自己却硬生生接上一刀,落得一副狼狈模样,狠狠说道:“好强的力道,小小年纪想不到如此厉害。” 关复冷笑,自己第一次将青龙偃月刀用于实战就取得这么好的效果,心中难免有一丝兴奋,道:“柳叶刀门不过如此嘛!” 朱鹏心中再次憋起一阵怒火,却强行忍住,虽然此时自己人多势众,却都是些武功平平之辈,反观对面五人,都是武功极高,而且路数不同,拳法剑法刀法掌法皆有,实在不好对付,看着自己带来的人纷纷倒下,便知拿住这五人是不可能了,如若再强行硬拼,只怕最后只剩下自己。 朱鹏心生退意,却又不甘心,自己苦练柳叶刀法多年,一手娴熟刀法出神入化,实力早就超过了父亲朱元,怎可在这丢了面子?刚才只怪自己一时大意,着了那毛头小子的道,吃了不该接的一刀,只可惜自己柳叶刀法还没使出来就失了再战的机会。 朱鹏嘴角颤动,说道:“今天没能让你尝到柳叶刀的厉害,算你小子命大!” 周围依然混战一片,到处是肉骨撞击的声响,接着便是鲜血飞溅,整个客栈一片狼藉,躺下许多的尸体。 吴兴激战中说道:“主公,不要轻敌,这人还没有露出实力。” “主公?”朱鹏疑惑不解,难道面前这小子是诸侯王族? 关复听着吴兴的话,微微点头,他也发现了朱鹏刀法的精妙,迅疾难挡,刀身轻盈,却能轻易倒转刀法,收发自如,如若单打独斗,只怕自己防不住朱鹏轻盈的刀法,毕竟青龙偃月刀有几十斤中,根本没有机会在贴身近战上取得优势。 朱鹏当年眼睁睁看着父亲被萧文一剑刺死,便知道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要想活着就得让自己变的更强,多年来,他苦练柳叶刀法,配上父亲留下的柳叶刀,也练到了一定境界,否则也没有实力重整柳叶刀门,他父亲被杀之时他才十一岁,按说萧文应该一剑杀了他,以绝后患,但萧文看到朱元只有一个独子,不忍断他后代,而且罪不及子,便慈悲放了朱鹏,朱鹏依然记得萧文杀了他柳叶门半个帮派,多年来仇恨越积越深,随着自己刀法的精进,复仇之心越甚,不管萧文是为了什么饶自己不死,杀父之仇焉能不报,这也是他习刀法的动力所在。 现在要面对却是一个少年,朱鹏问道:“你小子到底是何人?” 关复心想待会可能会有生死之战,便索性告诉朱鹏:“我乃关复,关羽之孙!” 朱鹏一惊,据他所知关羽早就断了后人,怎么会冒出一个关羽之孙,但细观这少年样貌,确实有大将风范,而且他手中那把兵器也是武将所使得长兵器,不像是行走江湖之人的兵刃,便问道:“你手中可是青龙偃月刀?” “不错。” 朱鹏一怔,心想:“看来真的是关家后人,武艺不凡,公孙堂主为何要抓他?如此硬撑着打下去恐怕不是对手,不如先撤。” 朱鹏收起刀势,说道:“既然你我生世相同,我便先放你一马。”却也是自己脱离困境的好计策。 在场的人听到朱鹏有撤退之意便慢慢停手,缓缓靠近大门,走出客栈之外。 何遂大怒,骂道:“休走!” 却又被吴兴拦下,吴兴定眼看着何遂,何遂满眼血丝,一脸血迹,说道:“不要冲动,对面人多。” 果然,此时门外集结了大批的柳叶刀门弟子,要想硬拼,朱鹏完全不虚,撤退之意已经道出,朱鹏便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客栈。 几十里之外,飞马来报。 “报...禀告将军,朱门主率先带着弟子前去截杀关复。” 一人在马上,手提紫鲨刀,满脸横肉,正是庞业,听着军报,勃然大怒:“这个蠢货,坏我大事。” “二少爷,这个朱鹏急功近利,肯定不是关复的对手。”随行的项忠说道。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截住他们。” “只怕现在他已经败在了关复手下。”项忠一脸严肃的说道。 “一个关复何足为惧?”庞业疑惑的问道。 “少爷不知,我多次与那小子交手,发现那小子刀法长进极快,我担心现在他刀法不虚少爷。” “哼,你多虑了,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接住我的狂鲨刀法!” “这次陪着关复的几个人都不简单,我们还是小心一点。” “无妨,我带的都是精兵,一定能拿下他们,只要你全力助我,一定能生擒关复,到时候定要将他扒皮抽筋!” 项忠默然,心中还是有一丝担忧,这次捉拿关复庞业只带来了几十精兵铁骑,本以为能仗着霹雳堂的面子,受到附近门派的帮助后能轻易抓到关复,不料却被朱鹏拖了后腿,如今打草惊蛇,只怕不好抓住关复。 庞业转身对着随行铁骑说道:“大家加快行军速度,一定不能放走关复!” 而后又面向项忠,说道:“项忠,你先行一步,一定要给我留下关复!” “是!”说罢,项忠恨抽骏马,驾马疾驰,朝着客栈方向赶去。 另一边,朱鹏已经撤离,关复等五人已经走出客栈。 吴兴说道:“主公,是不是我们的踪迹被霹雳堂的人发现了?” 关复点头说道:“只怕庞家的人也杀来了。” “这个庞业居然要置主公于死地,我等一定拼死护住主公。” “他不来则罢了,来了正好,主公家仇我等国恨,都一起报了!”当年庞会带兵攻入蜀国,众人已然把账记到了庞业的身上。 “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马,我们得好好商议一下。” “再往南依然是会遇到朱鹏的人,往后只怕就是官兵,主公,你有何计策?”吴兴关键时刻还是征求关复的意思。 “他们想抓的是我,不如各位前辈与我分头走?在前面的山脚下会合。” “不可,我们就是来保护主公的,如若这样,岂不是要被苏二哥骂死。”邱黎不愿意的说道。 柳剑追说道:“还是一起走吧,不然我们肯定有人会被围住,刚才朱鹏罢手正是惧怕我们五人合力。” 众人议定,便驾马继续往南而去,既然不管是进是退都肯定会遇到阻拦,那就正面即将到来的厮杀。 第七十四章 阴谋 洛阳郊外,霹雳堂总舵之中。 黑衣人再次出现,依然带着黑色面罩,看不清样貌,健步走入大堂之中,大堂之内略显昏暗,身穿白袍的公孙白正在等候。 还未等到黑衣人来到面前,公孙白已经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若诚心助我夺得宝藏,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下谷的方法?” “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是进不了绝人谷,要想进入绝人谷,必须习得烈火断金指!”黑衣人声音沙哑,略带嘲讽的答道。 “什么?必须习得烈火断金指?”公孙猛一转身,似乎并不相信,心中只道这是黑衣人的说辞,或许这黑衣人并不知道如何得到宝藏。 黑衣人冷笑道:“公孙堂主既然不信我,为何还一直跟我合作?实不相瞒,要想进入绝人谷,必须要有一个会烈火断金指的人,否则,想找到宝藏,哼,妄想!” 只见公孙白一个健步,身形化作一道影子,瞬间冲向黑衣人,一掌打出,掌风划出一道气流,险些吹起黑衣人面罩,但见黑衣人反应灵敏,扭身一躲,一把扣住公孙白手臂,道:“公孙堂主这是何意?” “你屡次耍我,我岂能再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怪只怪你手下单虎太过鲁莽,哪能这般滑下悬崖?” “古战兄弟险些掉下悬崖,如果他真的为此而死,我今天定要你命丧于此!” 黑衣人缓缓放开公孙白的手臂,道:“这个当然,但还请公孙堂主不要轻易放弃,难道公孙堂主觉得我在说谎?” 公孙白听罢,脸色苍白,遇到了难处,江湖人都知道‘烈火断金指’是燕南归的绝技,而这黑衣人说必须习得‘烈火断金指’才能打开进入绝人谷的石门,难不成进入绝人谷还得依靠燕南归?就算有办法抓到燕南归,依照以前燕南归的行事风格,恐怕也不会帮助公孙白做半点事情,更不会将‘烈火断金指’奥秘告诉他们,难不成进入绝人谷无望? 两年前,庞会突然造访霹雳堂,与公孙白密谋宝藏之事,公孙白喜出望外,但追寻宝藏下落之事却毫无进展,如今庞会也已经死在了关索刀下,一年之后,黑衣人的到来才使宝藏之事有了转机,但他却屡次遮遮掩掩,不肯将绝人谷机密和盘托出,这黑衣人到底是何用意?更重要的是这黑衣人到底何方神圣,公孙白自己都还是半知半解,多次派人查探,却依然一无所获,黑衣人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他都开始怀疑这黑衣人是不是真的知道绝人谷机密,黑衣人又是从哪得到的这些线索?而且刚才对招可以看出,这黑衣人武功不弱,竟然能轻易躲开公孙白实为偷袭的一掌。 公孙白此时已经是毫无耐心,却依然看到的是黑衣人的傲慢,略带威胁的说道:“现在又说有道石门,以前为何不说,如此耽搁寻宝之事,你到底是何居心。” 黑衣人依然不紧不慢,道:“我既然答应堂主共寻宝藏就一定会帮助堂主,还望堂主不要心急,我之所以不肯告诉堂主真相,是怕堂主知道的多了,反而坏事。” 公孙白疑惑不解,他开始觉得这黑衣人不好对付,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笑道:“公孙堂主你派人查我了吧,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但我可以告诉堂主,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分得宝藏,其他的我一概不问,所以还请堂主遵守我们的约定,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却是唯一一个能帮到堂主的人。” 公孙白虽有怒火,却不好发作,至少目前是没有人能真正帮到他的,激怒这个黑衣人只怕会生出事端,前功尽弃,便道:“寻宝之事一再拖延,难道也是你计划之中的?” 黑衣人这时才正常的笑了一声,诡异的音色,面罩一起一伏:“公孙堂主果然是聪明之人,马上就能听出我的意思,不错,这一切都在我计划之中,之前派遣单虎前去也不过是探探虚实,堂主可知二堂主前几天绝人谷打伤一个少年?” “当然知道,那个便是庞业的仇人,名叫关复,前几天庞业还派人求我助他杀掉此人。” “那堂主可知他在绝人谷差点被二堂主打死,却又在几天后跟燕南归一起出了绝人谷?” “这我也知道。” 黑衣人这时变得严肃起来,好像接下来的谈话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关复出得山林之后身边无故多了几人,堂主就不感到奇怪?” “我也感觉疑惑,而且这几人武功都不弱,我的手下在监视之时都吃了不少亏,损了几名弟子。” “我可以告诉堂主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这五人便是守护藏白村宝藏的人,二十年前一群贼匪袭击藏白村,正是这些人击退的贼匪。” 公孙白脸色凝重,生起疑惑,问道:“二十年前,二十年前一群贼匪袭击藏白村,难道当时已经有人知道藏白村藏有宝藏?他们是谁?” 黑衣人冷冷说道:“这个我不清楚,但这也无妨,现在有实力得到宝藏的只有我们,进入绝人谷后并不能得到宝藏,还得有一样东西。” 公孙白越听越不明白,问道:“何物?” “一把剑,这把剑是开启宝藏唯一的钥匙,必须得到它才能找到宝藏,而这把剑就在那五人手中。” 公孙白大喜,道:“太好了,这次我亲自出手,一定将剑夺过来。” 黑衣人道:“不可,要想得到宝剑还得智取!” “如何智取?” 黑衣人贴近公孙白的耳朵,小声说出计策,而后又补充说道:“记住,那个拿剑的人不要杀掉,要活的。” “那石门之事?”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这个堂主不必心急,世上会烈火断金指的并非只有燕南归一人!到时候我定能帮助堂主打开石门。” 公孙白大惊道:“难道你也会烈火断金指?” 黑衣人苦笑,道:“这个堂主不必知道,总之我不会欺骗堂主,刚才听闻堂主你说庞业求你相助?” “嗯,我已经安排柳叶刀派和北海三狂相助。这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无妨,他们不是这几人的对手,堂主只需要尽快安排下去即可。我倒想问问堂主,堂主跟庞家如此亲密,难道庞家也是为了宝藏之事?” 公孙白呵呵一笑,他知道黑衣人的心思,黑衣人担心庞家会分宝藏,这样他之前提的宝藏分成就会有变故,黑衣人明显不愿庞家参与此事,然而公孙白接着说道:“庞家不会分宝藏的,你大可放心。” “好,正合我意,既然如此,我先告辞,堂主你尽快安排吧。” 公孙白马上安排下去,黑衣人再次消失。 可以看出,黑衣人,公孙白,庞家已经形成了一个整体,他们各有所需,却需要相互合作才能达成目的,那就是得到复国宝藏,三人所求不同,一人为财,一人为名,一人为权。 第七十五章 三狂拦路 项忠胯下白马疾驰,在平原之上踏起层层灰土,一手紧握马缰,一手提着虎头湛金枪,拍打着马身,向着客栈奔去。 还未到达客栈,项忠就看到了一群人马,正是撤退中的马鹏。 项忠便加快速度,转眼到达众人面前。 “吁...”项忠一声大喝,勒起白马,白马因为项忠极其突然的一勒,嘶鸣着,两只前蹄高高抬起,停在众人面前,朱鹏等人被吓得连连后退。 朱鹏见项忠器宇不凡,以为是庞业到来,便走上前去,作揖问道:“可是庞业将军?” 项忠却不屑一顾,冷眼看着朱鹏和朱鹏身后的一群江湖之士,冷哼一声,道:“你就是朱鹏?” “正是在下。” 本以为项忠会立刻下马相叙,却不料眼前这个手提长枪之人更加不屑,厉声道:“你为何擅作主张,带着这一群无能之辈擅自行动?” 众人嘈杂一片,纷纷责骂项忠目中无人,朱鹏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来者不善,必然不是有求于他的庞业,而且他根本不把他柳叶刀门放在眼里,但瞧他模样却是军中将士,便道:“我不过是轻敌了而已,抓不抓得住那小子何须你来指责,你到底是何人?” 项忠冷哼一声,道:“那小子人呢?” 朱鹏已然被项忠冷冷的表情震慑,心中只觉得这人不是好惹的人,便道:“已经向南而去,将军到底何人?” 项忠立马横提长枪,大喝一声,驾马往南而去,而后想响起洪钟般的声音:“我乃项忠,庞将军就在后面,你赶快引庞将军前来助我。” 项忠消失在远处之后,朱鹏身后的人立马炸开了锅,纷纷辱骂。 “这厮好生无礼,丝毫不把我等放在眼里,我等何须帮他?不如让他死在那五人手中,正好一解心头之气。” 朱鹏也是忍气吞声,虽然自己被羞辱一般,在众人面前失了几分威信,但必须要以大局为重,便道:“小五,你速去接见那姓庞的,带他前来追我,我带诸位豪杰前去追那五人,那人想拦住五人,我等赶快追上,绝不能让那耍枪的抢了功劳!” 渐渐地,一大批人寻着关复的踪迹,快速追赶。 另一边,关复等五人也是快马往南赶去,关复只想摆脱那些人的纠缠,以免去襄阳的行程耽搁。 夕阳西下,余晖中,五人身子开始模糊,却显得一丝豪气,五人来到一处,偶有树木,前方却有一段不高的山崖,只在山崖上裂出一个大缝,刚好容纳五人并排而过。 骏马之上的关复说道:“吴前辈,我们走了那么久,是不是已经摆脱那些人了?他们应该追不上来了吧。” 吴兴忽然在断崖之前勒住了马匹,众人也跟着停下步伐,只听见马匹疯狂的喘息声,吴兴说道:“只怕他们不会轻易放走我们,前面是一处断崖,地势阴险,我担心过了那就没了退路,而且那边一片昏暗,虚实难测,恐有埋伏。” 吴兴刚刚说完,就听到一声声阴险的狂笑,声音摸不出方向,散到四面八方,仿佛周围都是埋伏的人马,但细细听来却能听出三人在笑,声音渗人骨髓,犹如幽灵鬼魅,只道是遇到了什么邪门歪道。 关复紧握宝刀,只待那人现身,却听到那些人阴笑道:“五人不自量力,居然敢跟公孙堂主作对,今日我北海三狂到此,定然让你们吃尽苦头!” 关复早就猜到会再遇麻烦,却没想到,麻烦来得如此之快,马匹都没来得及休息就再次遭遇了北海三狂,只是这北海三狂久居北海,少管中原江湖之事,怎会甘心被公孙白差遣,不远千里来到这捉拿关复。 但见吴兴破口大骂:“我呸,就凭你这三个鼠辈,也敢拦我等去路,还不快快出来,休要装神弄鬼。” 断崖之上,闪出一个黑影,在朦朦的夜色中翻上崖壁,稳稳的贴在墙上,一把光亮的白刃闪出的光芒照在那人脸上,显露出邪恶的眼神,又见两人出现在五人左右两侧,这两人皆是头发蓬乱,透着红色,犹如一坨火焰顶在头上,手上各拿着一把银色短刀和黑色短斧,面目狰狞,对关复虎视眈眈。 “你这人好大的口气,如此不把我北海三狂放在眼里,是不是着急死啊?”那站着的二人缓缓逼近,似要包围五人。 关复走上一步,道:“我与北海无半点仇怨,为何要为难我?” 崖壁上那人猛一翻身,滑下断臂,顷刻来到,轻功极高,奸笑道:“谁叫你们得罪霹雳堂,霹雳堂乃天下第一大派,我等也不过是卖公孙白一个面子。” 关复苦笑,原来那么多人畏惧着霹雳堂,甘愿被其奴役,便也明白了这北海三狂不是什么善类,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啰嗦,杀了你这三个见风使舵之人,看你们还敢不敢拦我去路!” 关复不知何时来了一股凶猛霸气,一刀挥出,青龙偃月刀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青光,砍向前方,那北海三狂却也不是徒有虚名,三人合称三狂,便是狂剑,狂刀,狂斧,只见这狂剑立马脚踏清风,向后飞出,闪出这一刀范围,而后轻点大地,再次腾空而起,手上使出一段昏花的乱剑,突了上来,狂刀狂斧相继出招,与其他四人乱战起来,关复提起真气,刚阳内力疯狂涌出,一脚踢出,击在沉重的刀身之上,但见刀刃一斜,接着猛一腾起,挑起一阵沙土,关复两手把住刀身,回旋使出一招千军扫,狂剑忙着避开沙土入眼,却被这一刀逼得没了攻势,一顿乱剑化成诡异剑气破开沙阵,接着轻迎青龙偃月刀青色刀光,被再次击起,跃至高空。 “好沉的刀!”狂剑暗自叹道,却不放开攻势,高空之中,身形一转,银白的刀刃指着关复,凶猛刺下,接着划出花白的剑气萦绕在白剑周身,锐不可当,关复却不慌乱,竟然用脖子担起沉重刀身,将刀身环绕一圈再次砍出,刀刃从下往上劈去,刀尖点在白剑锋尖上,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透刀而入,震得狂剑攻势全消,血气翻腾,剧震退开。 “好强的内力,小小年纪居然有这般功力!”狂剑几步退开,艰难的说道。 狂刀狂斧却也被四人逼得紧迫,连连退招,苦苦防守几十招后不敌,败下阵来,退到狂剑身边。 “奶奶的,想不到在这折了名声!”狂斧苦叫一声,却又是不服气,只道是对方以多打少。 关复力败狂剑,手提青龙偃月刀,缓缓走上前去,黑青色的刀身在黑影中只闪出点点弱弱的青光,微风吹来,刀锋上划出呼呼地声响,道:“北海三狂,你们已经败在我的手上,还不快快闪开!” 三狂正不知如何决断,支支吾吾。 不料关复背后一声刺耳声响,一根银白色的长枪划破黑夜,犹如弓箭般射来。 第七十六章 青刀银枪 关复一惊,感觉到了后方极大的杀气,却已经迟了一线,银白色的枪头已经携带着一股飓风刺来,关复猛地提刀转身,却看到一人的身影划来,便是何遂,何遂是离银枪袭来方向最近的,也是最早发现这杆银枪的,但见何遂脚下的留下一个土坑,人却已经借着反弹的力量飞身挡了过来,何遂右手精钢护臂顶在前面,左手死死按住右手臂膀,结结实实的用护臂对上了那个白金枪头。 “叮...”一声巨响刺痛人耳,震的何遂耳朵里嗡嗡不断,手臂却如同被雷电击到一般,久久摆脱不了酥麻的感觉,这一击在黑夜中碰出电光,何遂的精钢护臂被那枪头划出一道深痕,而那银枪却向斜上方弹了出去。 一身影划过上空,翻腾之中已经接住了那杆银枪,噌的一声,那人落在地上,与北海三狂站到一处,枪头直指着关复,但见晶莹剔透的白金枪头依然若新发于硎,透着刺骨的寒光。 “项忠!”关复怒火中烧,大声吼道。 想不到项忠的马如此之快,急行几十里地后,在这里追到了关复。 项忠表情冷淡,丝毫不在意关复的仇恨已经漫上心头,看着狼狈的北海三狂,道:“北海三狂?” “正是。” 项忠心中冷笑,想不到名声那么大的北海三狂居然打不过一个初出江湖的少年,却也惊叹关复刀法进步之快,这小子到底吃了什么药,每一次交手都能感觉到他的实力大大增强,按照这种修炼速度,他今后必然超过自己,如果今天再让关复逃脱只怕下次就奈何不了他了,想到这里,项忠杀意顿起,冷冷说道:“北海三狂,你们如果就这样收场,恐怕今后无法立足于江湖吧,我倒是愿意帮你们挽回面子,就是不知道你们三个能不能帮我拖住那四个人?”说罢项忠眼睛盯上了吴兴等人。 看项忠的意思,是想依靠北海三狂分割对面五人阵型,拖住吴兴,孤立出关复,自己再杀掉他,没有了保护的关复定然不是自己的对手,这样便能最快的解决战斗,自己达到目的的机会也会更大。 关复早已经被仇恨熏晕了意识,哪里管的了对面要用什么战术,只见他浑身真气涌动,轻微的红色气息环绕在他的腹部,进而渐渐扩散,刚阳内力化作战意冲击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我要为我父亲报仇!” “主公,莫要冲动。”还未来得及劝说,关复已经飞身跃起,青龙偃月刀在夜色中透着冷光,劈了出去,杀意随之弥漫开来。 北海三狂却也不笨,明明看到了关复大刀划过,也不加阻拦,由着关复突过他们的防线,而后举起兵器,摆起了防守之势,正对着吴兴四人,便是要拖住这四人,给项忠创造机会。 四人立马看出不妙之处,纷纷出手,刚才项忠那一枪内劲十足,不难看出他的功力深厚,如果让关复一人与之纠缠,必然凶多吉少,四人身形如风,紧随关复。 北海三狂再次发出阴深深的笑声,狂斧一脚踢起脚下的石头,“嗖”的一声,融入黑夜之中,但见邱黎拔剑在眉梢,“叮”的一声裆下那颗硬石子,整个人都翻了一筋斗,险些栽倒。其他三人转眼与三狂打得不可开交。 关复青刀狂舞,眸若冷电,刀气如虹,层层急速刀法杀将过去,项忠劲步生风,似浮扁掠影一般迎了上去,枪身瞬间笼罩一圈黑气,似乎‘极影鬼冥枪法’再入佳境。 “今天再也留你不得!”项忠冷面忽然爆发出一阵狰狞,几次交战,项忠都没能杀掉关复,反而一点点积累了仇恨,关复刀法日渐精进,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着这样一个危险的人活在世上。 项忠鬼枪直刺,在黑夜里,黑色气息浓郁,仿佛是一团雾气,包裹着白色的枪身,一阵诡异的枪法对上关复,夹杂着层层留影,叮叮作响。 关复的步子越来越大,留下来的脚印却越来越淡,显见他身体内外一切都已渐渐到达巅峰,犹如仇恨的火染着了他的全身,刚阳内力从丹田之中不断浸出,几十斤的青龙偃月刀似乎变得轻盈起来,在夜色里划出一道道青色的淡光,与黑色的气息撞击,擦出点点火花,风吹过,卷起了漫天落叶。 几十招之后,两个善使长兵器的人还是急速的打斗在一起,惊心动魄,青刀银枪,你来我往。关复只想杀人,却难以突破项忠如同鬼魅般的枪法,不由得更加愤怒,眉头红光一闪,长啸一声,冲天飞起,青刀也化做了一道飞虹,逼人的刀气,摧得秋叶都飘飘落下。 “纳命来!” 项忠眉头一紧,虎头湛金枪横下,青色刀光击在枪身,项忠双臂一振,大喝一声,才将这千斤力道的刀势破去,进而银枪黑气掠过了刀气飞虹,随着落叶飘落,项忠突刺不绝,凌空倒翻,一枪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黑影,向关复当头洒了下来,这一枪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关复暗道不妙,一心顾着杀掉对方,尽是杀招,却也无防守之态,仓促中单手拖回刀身,顺着刀身将虎口顶到青龙偃月刀刀嘴之上,用厚实的刀刃挡在前面,“当”一声响,关复连人带刀被弹出几丈之外,落地之后还未站稳,接连退步,直到用刀刃顶在地上滑出一段才消了项忠这一击的力道。 项忠虽然在一瞬间击败了关复,却愈加急躁,他没想到,短短几月,关复的刀法居然达到了这般境地,如不是自己鬼影枪法迅疾难破,自己早就被这一口大刀劈成两半,他更没想到这刀法之后还能夹杂巨大的刚烈内劲,只叫自己顾忌重重,不敢有一丝懈怠。 项忠毫不给机会,抢到稳稳上风,便是幽灵般的一阵鬼影刺,一枪出,枪头破出风声,渗人心魄。 吴兴等人一番苦战,柳剑追,邱黎,何遂各自困住一人,终于被吴兴找出机会,一个穿身突出对方的防守阵型。 关复一时失神,猛抽长刀,青色刀光一闪,刀枪再次相遇,却发现力道远不及对方银枪,青刀回弹,而对方枪头微微一转,直取胸口,关复眼睛一睁,看着对方的枪头要刺入自己胸膛。 “吱...”关复脸上溅出点点鲜红血液,却看到一个血手正死死掐着白金枪头,吴兴紧咬牙关,竟然用极大的握力捏住了项忠的虎头湛金枪,却没想到太过情急,不小心碰到了白金枪头虎口刃,掌心已然被划破,加之全身真气狂涌不止,迫的热血飞溅。 “吴前辈!”关复瞬时回过神来,趁着吴兴留住了项忠枪头,抽身一刀,刀气愈加凝练,带起一阵劲风,逼得项忠虎头湛金枪脱手,连退几步。 第七十七章 宝刀对决 项忠万万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吴兴,心中直骂北海三狂废物,但此时虎头湛金枪脱手,手上无半点兵刃,如何与手提重刀的关复打斗,顿感不妙,心生怯意。 关复看到自己一刀逼得项忠丢了兵器,便知道机会难得,立时挥出青龙偃月刀,寒冷的刀光一道接着一道,灵动的刀法向项忠杀去,霸道异常,项忠只看到淡青色的刀刃一次次从身边划过,自己则一次次极限的躲开,背脊上早已经布上一层冷汗,不知道如何才能摆脱关复疯狂的霸刀斩。 黑夜之中没有点上半点灯火,所有人都只是借着柔弱的月光辨认敌方,但关复却略有不同,自从上次修炼内功突破入魂境界,就日渐感觉自己洞悉之力更盛,自己无法看清项忠身法,却能清楚听出项忠脚下挪动之声以及项忠身上银龙甲鳞片的摩擦声,自己的每一招都是紧逼着项忠要害,一招一式,行云流水。 项忠愈加感到自己凶险境地,青色刀光几次划过自己胸膛,虽然自己灵活的躲开,刀刃之上夹带的凝练刀气却在银龙甲上碰出了点点火花。 众人只顾厮杀,却没有注意不远处朱鹏带着大批人马赶到。 忽而马蹄声起,几十根火把照亮周围,吴兴等人瞬时被围了起来。 “给我抓住他们!”朱鹏大喝一声,想要趁机拿下关复等人,关复等都是经过了一番苦战,身上所剩气力不多。 几十人再次发起群攻,纷纷拔刀剑冲将上来,对吴兴等人猛攻,北海三狂正感焦灼,却见这一群人都是在帮自己,心中大悦,招式愈加阴险,逼向绝人谷几位前辈。 关复步步紧逼,刀刀欲取项忠性命,“呼呼...”却见一人大锤砸来,速度极快,关复细看才知是今天在客栈见到的那个使锤的人丢来的一个铁锤,但见那铁锤巨大,刮起的风浪盘绕在铁锤之上,关复不敢继续使出杀招,也不敢硬接这一锤,便扭转身法,向后倒退一步,却收不住刀法,右手脱离刀身,只用左手抓住刀尾,青龙偃月刀随之斩到地上。 项忠瞅准机会,突身一拳,带起一阵劲风,打向关复胸口,关复正处在刀法的间隙,无法躲闪,只得硬接下这一招,却见他右手扭转时单单竖起食指,一股红色的内力集聚在食指之上,随着项忠铁拳到来,关复竟然施放出了‘烈火断金指’,一指对上了项忠拳法,项忠手臂一麻,接着被弹了出去,落地之后死死按住臂膀,手臂之上一阵火烧,甚是煎熬。 关复得到喘息之机,却又见到一人杀来,正是那用锤子的胖子,胖子接着抡起另一只铁锤向关复头顶砍来,关复横举宝刀,用力一推,把胖子挡了回去。而后关复手腕一转,向胖子小腹横刀砍去一个,不料胖子轻功不错,轻轻一跃,跳到关复身后,稳稳落地,就着落地时的缓冲蹲下,挥铁锤向关复的头顶砸下,关复一转身,铁锤贴着自己的身子划下,“嘭...”铁锤立时砸出深坑。 “好大的力气。”关复暗道,却不慌不忙,回旋身子,持刀由下往上一挑,挑开胖子的铁锤,刀锋忽地转而向胖子脖颈挥去,只见“吱”的一声,青龙偃月刀刀刃轻轻拂过,胖子脖子之上开出一个血口,胖子眼睛一睁,放不出声,铁锤落在地上,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却怎么也止不住狂涌的鲜血,鲜红的液体从胖子指缝之中溅出,染红了胖子衣物,胖子意识渐渐模糊,沉重的身体倒在地上。 关复青刀刀刃一闪,便又是一条人命留在宝刀之下,转眼看着项忠,却看见项忠忍着剧痛去夺吴兴手中的长枪。 吴兴右手受伤,左手提着虎头湛金枪死死顶着周身的乱剑,不料背后项忠击出一掌,打在肩头,银枪瞬间脱离,抛向空中,项忠猛地一跃,接住了兵器,吴兴还是向前趔趄,险些撞在敌人的长剑剑刃之上,幸得邱黎一把抓住。 局势越来越乱,血光四溅,原本清新的原野弥漫出一股血腥。 吴兴,柳剑追,邱黎,何遂每人身上都留下了深浅不一的伤口,全是因为乱战之中抵不过对方人多,招架不住,被乱剑划伤。 关复与其他四人战至一处,相互依靠,苦苦支撑。 “主公,局势不妙,我等护着你冲出去。”吴兴忍着疼痛苦苦说道,却像是乞求。 关复眉头紧锁,脸上伴有点点血迹,紧握宝刀,道:“我是不会抛下各位前辈独自逃生的。” “难道你想我们全都折在这里么?”吴兴眼神怒气爆发,狠狠说道,这种局势不难看出自己凶多吉少,却不料关复如此倔强,宁愿与他死在一起,也不愿背了义气独自逃脱。 “我连累了各位前辈,怎可再做不义之事!” 忽而,远处一人大笑,马蹄声响彻云霄,乃是庞业引着铁骑赶来。 “好一个关家后人,死到临头了还不忘一个义字。”庞业胯下骏马披着一层轻薄的铠甲,在夜色中透着微弱的光,庞业手中一把紫鲨大刀怒指着前方,讥笑道。 “庞业小儿,我定要杀了你!”关复大骂一声,心中想起庞家屠杀自己亲人之事,杀气十足。 庞业冷冷一笑,飞身下马,提着紫鲨刀快步冲了上来。 “早就想领教一下关家的绝技,你等不要插手,待我亲手劈了他!”庞业身形如一团黑影,快速冲上。 关复不慌不忙,单手猛一抬起,青龙偃月刀已经划过长空,冲了上去,吴兴等人一听庞业似要决斗,此时形势极其不利,决斗反而会有转机,虽然很担心关复,但是克制住了帮忙的欲望。 撕杀再次开始,黑暗中只见长刃挥动,两把长刀迸射出夺目的凶光,每一次利刃的光芒划过,都是刺耳的碰撞声,庞业紫鲨刀透出淡淡紫色光芒,青龙偃月刀透着青色炫光,两把神兵之上被其驾驭者注入凶煞般的内力,刀气翻腾,在昏暗的火光下撞击着。 庞业狂鲨刀法一招招使出,直搅的二人气场愈加浓烈,形成一扇微弱的风墙,将二人裹了起来,关复刚阳内力护身,狂鲨刀气几次入侵,无功而返,却又在庞业紫鲨刀刃下回旋。 “这怎么回事,两个人都疯了么,这般强大的杀气,只怕是二人都要丧在这气场中啊!”围观的人纷纷惊叹。 但见关复刀法之下苦苦支撑,不及庞业刀法流畅,更不及其刀法形式多样,无奈自己使出的是残缺的关家刀法,哪能跟完整的狂鲨刀法相提并论,还在自己学到了刚阳内力,庞业刀法内劲远不如关复。 庞业紫鲨刀渐渐形成一个长虹,愈加浓烈,关复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虹芒,而后青刀挥洒,刺眼的刀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与庞业鲨鱼利齿的刀光相迎,嘭一声响,风墙忽然炸裂,二人被狠狠弹了出去,各自吐出一口淤血。 第七十八章 幽鬼四圣 观战者都被这破开的风墙气浪吹得眯起眼睛,项忠紧握长枪,上前两步问道:“二将军,没事吧?” 庞业单膝跪在地上,左手成掌形按在地上撑着身子,右手握住紫鲨刀刀身,嘴角的血滴清晰可见,弱弱的说道:“我没事。”心中只道对方刀法不精,但内力似修炼了十多年,直拼得自己真气激荡,脉息混乱,如若再打自己并无绝对胜算,只怪自己低估了关复,而且刚才也看到了关复发出了‘烈火断金指’这种极其刚烈的武功,幸得没用在他的身上,再拖延下去只怕生了变故,便提起一口气,狠狠说道:“这厮已经被我打成重伤,你们尽管杀了他!” 项忠听罢便示意几十精兵铁骑拿下关复,瞬间北海三狂,朱鹏及其门人,几十身穿铠甲的精兵一同杀出,阵型宛如一个收缩的口袋,要将关复等人困在中间活活勒死。 关复嘴角也留着一条血迹,却死死撑着没有倒下,刚才一击虽然将庞业打出内伤,自己却也耗损不少内力,现在只感觉胸口发闷,内息不断起伏,连呼吸都很难控制,却又看见上百人一同杀来,只觉得是自己可悲可叹,没能杀掉眼前的仇人就要死在这些鼠辈手中,顿时一口怨恨之气堵塞了经脉,激的自己脉息紊乱,内伤加剧,一口脓血再次从嘴中吐出。 “主公!” “主公,小心!”吴兴等人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纷纷围了上来,守在关复身边。 朱鹏在白天没能完成任务,反而在关复那栽了一跟头,丢了不少面子,这时正是自己挽回面子的机会,只见他柳叶刀出鞘,白色刀光在昏暗的火光中划过,足踏九宫,左手捏了一个柳叶刀诀,越行越快,带起一阵风沙,可见其刀劲不虚。 柳剑追一看又是白天的客栈埋伏之人,心中直骂道朱鹏伪君子一枚,但见其刀法急而不乱,章法稳重,便不敢怠慢,红牡丹一提,对上了朱鹏的柳叶刀。 朱鹏使出柳叶刀法,柳叶刀刃之上集聚了一股细小的气流,在刀刃之上来回穿梭,刀身似柳条柳叶,婉转轻柔,偶尔白光闪烁,透着戾气。柳剑追剑法在叶凌云苏剑飞这样的用剑高手眼中略显拙劣,但面对此时的江湖之上道貌岸然的‘君子’已然足够,而且柳叶刀法并算不上是一流刀法,柳剑追丝毫不惧,但见他扬手一剑刺出,红牡丹直化三道红芒,道道紧随剑刃,竟然是带着利刃的剑影,径取朱鹏,转眼之间,三剑影迎上了柳叶刀的多层刀法,柳剑追这一剑化三芒竟是练到了三芒齐出的境界。 朱鹏显然被柳剑追剑法困住,只得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冲上前去,与其他四人厮杀一处,只道是立功献殷勤之事无望矣。 吴兴等人苦战不得,再添伤势,关复更是内外伤齐来,已经虚弱不堪。 百余人形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关复等人就要被这巨大的黑洞吞噬。 突然,一声巨响,四道黑影穿梭于高空之上,交错不断,急速飞来。 项忠大惊:“怎么会有这般轻功!”却见四个黑影完全不用借助力量就能在空中来回穿梭,根本不是身轻如燕所能形容的。 四个黑影瞬间划过上空,“噌噌”微微风起,没有过激的风浪,四个黑影却已经立在关复周围,各守一方。四个黑影是四个身材中等的武者,身躯凛凛,却都穿一样的黑色布衣,带着略微宽松黑色头巾面罩,露出一双双冷漠而镇定的眼神。 这分明是四个一模一样的人! 但见四人双臂狂舞,掌法呼呼作响,出招换招速度难以想象,在昏暗中看都看不清楚,北海三狂等人的所有攻势一瞬间被化解,围在关复等人身边的几十人拳脚相加,依然撼动不得,每出一招都会被这四人以极快的手法弹开,渐渐,围攻关复的人处于劣势,越打越慢,甚至是累的发晕,眼看着四个黑影人就要痛下杀手。 远处马蹄声又起,一批人马赶到,同样是精兵铁骑,却不像是帮助庞业的。 等到这群人马到达,看见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一双眼光射寒星,头上戴着束发嵌宝金冠,气宇轩昂,直直的望着众人,吐字如雷:“幽鬼四圣住手!” 众人听到这一声巨吼,都惊了一下,却又听见‘幽鬼四圣’四字更是不敢相信。 但是这四个黑衣人听到之后立马停下了攻势,依然分立在关复周围,不动不晃,连话都不说。 那人下马之后,缓缓上前,手下精兵立马追上前去,开出一条道路。 众人见这人威武霸气,又见这人所带精兵都是身穿重甲,看不出来路,连旗号都没有,便不敢多加阻挠,纷纷让开。 那人走到关复面前,看罢一笑,关复不知是何人救他,加之伤势不弱,只得弱弱道谢一声。 那人仿佛已经看出这里局势,知道这里庞业说话最为管用,便转向庞业,行了一礼,道:“庞家二将军么?” 庞业不解,道:“正是,敢问您是?” “我乃马越,我与你家父亲是好友,今日不妨行个方便,让我救下这人,今后化干戈为玉帛?”那人说道。 庞业眼神一偏,心中疑惑,我家父亲好友甚多,可偏偏没听说一个叫马越的,可看这人确实不是一般人物,这人到底是何来头。可转念一想,关复是绝对放不得的,这些时日庞业茶不思饭不想,就是想弄死关家唯一的后人,给自己父亲报仇,便一咬牙,略带不满的说道:“人我肯定不能放!” 马越一听,却不发怒,似乎已经看破庞业心思,道:“有何放不得,他祖父杀了你祖父,你父亲杀了他堂兄,他父亲杀了你父亲,你的家将又杀了他父亲,这笔血债算来算去也差不多了。” 庞业一惊,这人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不禁再次问了一声:“你到底何人?” 那人呵呵一笑:“我说了,马越,你既然不认识我,那你应该知道幽鬼四圣吧,你若不答应我的要求便是要再下杀手,但是你觉得你们有人能在幽鬼四圣手下杀人吗?” 这马越说话冲气极大,众人也是被镇住,但在场的人更忌惮的是幽鬼四圣,幽鬼四圣很是神秘,是一个人还是四个人都是个迷,其武功有多高也无人能知,因为这些年没有人打败过幽鬼四圣,幽鬼四圣习得一身魅影神功,有人说这武功是一套破功大法,能破解天下所有霸道杀招,本以为这是吹嘘出来的,刚才看到这四人能抵挡几十人的攻势,可见破功大法并非江湖谣传。 马越这一要挟并非是口出狂言,若真的是幽鬼四圣,就是再多来几百人,幽鬼四圣依然能破千招救五人。 幽鬼四圣从来没有出现在中原,这些年来幽鬼四圣根本不参与任何江湖之事,所以幽鬼四圣四个字不过是个茶余饭后的闲谈而已,为何今天突然出现? 第七十九章 庞业退兵 马越一句话说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决断,貌似这人是铁了心要救关复,如果真是这样,这局势可就乱了。 在场的不少人对幽鬼四圣有所耳闻,知道幽鬼四圣一身魅影神功无人能破,便略有退意,围绕关复的包围圈开始松散。 庞业看罢,心中也是一阵慌乱,知道此事局势于己不利,对面那边五个人尚有余力,而且又多了幽鬼四圣和一队铁骑相助,自己这边项忠手臂被烈火断金指力击伤,自己也身负很重的内伤,根本无力再战,北海三狂和柳叶刀门的人更不是幽鬼四圣的对手,要是真动起手来自己赢的希望很渺茫,可不然呢,难道今天就这样作罢?那我这日夜兼程赶来追杀又有何意义? 庞业越想越纠结,眼神不停打转,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一个人影冲了过去,直奔虚弱的关复,“咻...”一声,乃是项忠提着虎头湛金枪直刺关复,项忠手臂受伤但内力不损,此刻也只有他才有能力与幽鬼四圣拼上一拼,而项忠也是一个善于观察形势的人,他已经看出庞业没有放走关复的意思,按他自己的想法也是非杀了关复不可,以绝后患,但庞业苦于形势不利,不敢动手,项忠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那就是出其不意,偷袭关复,不给马越商量的机会,直接要了关复性命。 只要这一枪刺死关复,就算是被马越手下的幽鬼四圣杀了项忠也觉得不亏,而这也是他身为庞府家将所应该做的,既然不能完胜,那也得完成老爷要灭掉关氏的心愿,不然怎么对得起庞府的养育之恩和栽培之恩。 项忠一枪刺出,身形如风,快速杀去,众人来不及扭头项忠便已经冲出三丈,单手紧握虎头湛金宝枪,枪头直指关复,双目魔光大盛,牢盯关复,银闪闪的白金枪头宛如一只白虎张开了血盆大口,能将面前的一切吞噬一般,席卷而来,这一招阴气层层,属于‘极影鬼冥枪’的杀招‘幽冥刺’,破坏力惊人。关复刚才被人救下,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精神便略有松弛,没及时发现项忠偷袭,等到项忠身影映入眼帘已经是枪头刺来,一股劲风提前来到吹起了发丝,关复正慌忙防招,却见周身四个黑影一晃,幽鬼四圣身形一转,已经挡在了关复身前,直对着这个杀气腾腾的白金枪头。 白金枪头穿刺而来,带出一阵阵黑气,幽鬼四圣身法极快,一前三后,已经摆起破招阵法,后三人掌心相接,再击在前人之上,瞬间幽鬼四圣周围出现了一道紫色炫光,若隐若现,形似气泡,为首的那人眼神血丝突然暴涨,突然运起一阵手法,簌簌作响,在黑夜之中只听得手法激起的层层声响,极短的时间内幽鬼四圣已经搭起了一个巨大的金刚阵法,护着关复,等到白金枪头刺到那个为首的黑影人面前,只见那黑影手臂带起一阵紫光,猛一合掌,“呼”的一阵风浪,竟然看到项忠的枪头被那人夹在双掌掌心之中,动弹不得。 项忠一惊,这四人到底是什么武功,自己这般内力的杀招都撼动不了一丝一毫。 众人皆是惊叹不已,绝人谷几位侠士也是吓得冷汗直冒,这一枪要是刺中那还得了?就是再多出几条命也不够用的,但这一招居然能被四人轻松拦下,这四人果真是幽鬼四圣! 庞业本以为项忠要了了自己心愿,却没想到是这般结果,心中一阵忧虑,此时看来项忠是给自己添了麻烦,可以确定这四人确实是幽鬼四圣,本来还可以放了关复卖个人情,现在看来是要被逼着放人了。 果然,马越立马变了脸色,脸上挂上一丝杀气,怒道:“庞二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给马某这个面子?看来你是真的要我血溅当场?” 马越连连发问,逼得庞业瞬时没了底气,此时庞业处境不佳,帮他的人大都是看在霹雳堂的面子上才出手的,如果是真的要玩命干,恐怕待会没有几人愿意继续跟着他,而自己这边除了自己带的精兵和项忠能跟自己血战到底,恐怕也没有其他人了,而对面不仅有精兵还有幽鬼四圣,局势极其不利,庞业便软了心思,看来这关复还是死期未到,不如趁着马越没下杀心赶紧卖个笑脸,好歹幽鬼四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庞业立马大喝一声:“项忠,你干什么?赶紧给我退下!” 项忠难得脱身的机会,便抽回长枪,退了回来,幽鬼四圣也不加阻拦,放开了招式,由得项忠走了回去。 庞业知道马越不是普通人,便没有惺惺作态苦装强势,说道:“关复,今天一战算你命大,无奈你有幽鬼四圣相助,我杀不了你,我可以听这位马前辈的放你一马,但是今后我依然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还是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庞业口气极大,马越却没有动怒,他本来可以用武力威胁庞业,却好像碍于庞业身份没有那样做,毕竟庞业还是答应放关复一马,便道:“好,既然庞二将军答应放人,我自然不会为难,二将军,请便。” 庞业艰难的跨上马,将紫鲨刀交由一名铁骑拿着,与精兵铁骑一起消失在黑夜中,朱鹏,北海三狂见势不妙,纷纷跟着撤离。 黑夜之中,只留下关复等五人和马越带来的几十人。 凉风一吹,落叶再次飘零,关复这才感觉到一丝舒适。 马越缓缓走到关复面前,道:“这位小兄弟,你没事吧?” 关复见到恩人这般客气,立马答道:“我没事,多谢恩人相救。”吴兴等人也是跟着再行谢礼。 “小事,何足挂齿。” “马前辈,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救我?” “我是什么人你以后就会知道的,至于为什么会救你,呵呵,你是关羽将军后人,就凭这一点,我肯定要救你。” 关复心中苦笑,居然又是仗着自己祖父的面子,道:“可庞业是朝廷大将,前辈你可惹不起啊。” 但见马越淡淡一笑,似乎根本不把庞业放在眼里,冷冷说道:“有什么惹不得的,他庞家根本不是晋朝忠臣,居心叵测之人,我何须放在眼里,相反,关贤弟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才是真正的晋之忠民。” 关复心里瞬时惭愧起来,他一直被绝人谷几位前辈劝着举兵复国反晋,现在被马越这么一说,反而感觉对不起这个救了自己的马越,方才马越又亲切的称他为贤弟,简直让关复羞愧至极,道:“马前辈,你怎可这般谬赞,我何能做马前辈的兄弟。” 马越笑道:“诶,无须在意,我既然把你当了兄弟,咱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 “好,马大哥!” “哈哈,好,今日真的痛快,能结交关家后人,看来这地方我没白来!”众人紧接着陷入一阵欢乐。 关复还是有许多疑问没有弄清楚,关于马越的,关于马越与庞家的,关于幽鬼四圣的,他都想问个明白,可是天色越来越暗,便与马越一同去寻扎寨之处,打算安顿下来后再好好絮叨一番。 第八十章 魅影神功 深夜,关复等人寻到一处休憩之地,点起一堆篝火,烤上一些食物,便是要过上一夜。 “贤弟,吃,这个肉可是我手下刚刚打到的!”马越说的很痛快,说着拿上一个大大的兔腿肉,烤的火红香喷喷的,塞给关复。 关复赶紧接过,道:“多谢大哥!” 马越哈哈大笑,看到关复没有假意客气,很是开心。 关复看着手中鲜美的肉,没有下口,转眼看着周围,看到吴兴等人正在陪着马越的手下喝酒吃肉,却唯独看不到幽鬼四圣,心中更是好奇,道:“大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会有这么多精兵护着你的安全,就连幽鬼四圣都任你差遣。” 马越听罢,淡笑道:“贤弟,莫要心急,我定然不会害了贤弟,这些兵马都是我带着防身的,眼下江湖纷乱,朝廷动荡,正是需要防范那些怀有野心之人。” 关复仿佛听出一些意思,道:“朝廷?莫不是大哥是朝廷中人?” “贤弟果然聪明,我确是朝廷官员。” “难怪大哥说跟庞业父亲是故友,果真同是一朝官员,大哥既然与那庞会相识,定然也知道我的身份,我乃逃犯,大哥为何要救我?这不是违背了朝廷的旨意么?” 马越笑了起来,马越对关复身世很是清楚,从关索杀庞会之后的事马越都已经听说,所以马越没有对关复的话感到惊奇,相反他是刻意违背朝廷旨意,要救下关复,马越狠狠说道:“逃犯又如何,逃犯就不能做我的兄弟?再说了,我以后定能把贤弟摆脱了这逃犯之名!” 关复一惊,惊奇的看着马越,马越说话的语气很重,不像是说谎吹牛皮,但马越怎会有这等能耐,难道他能指使皇帝?不管怎样,就算马越是说大话也好,毕竟马越是为了帮助关复,关复不忍质疑,便道:“如真能摆脱了逃亡的命运,定要多谢大哥恩情!” 一阵欢笑,关复与马越聊得很欢。 忽而关复问道:“怎么不见幽鬼四圣?” 马越巡视周围,指着不远处,一处漆黑的地方,说道:“在那边,幽鬼四圣夜里的视力听力不虚与白天,他放哨我最为放心。” 幽鬼四圣,正如其名,幽鬼般,所以能在夜里行如白天也不稀奇,但关复又其他的疑惑,关复问道:“哦?幽鬼四圣在江湖上那么神秘,怎会成了大哥手下?” 马越微笑道:“贤弟见识不错,幽鬼四圣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多少年来,幽鬼四圣一直不问江湖之事,更没有到过中原,可我马越却能请的动他们。” 江湖上关于幽鬼四圣的传说不算太多,都称其魅影神功有不死不伤之神力,能破天下各种杀招,可幽鬼四圣没有出现在中原,更没有跟中原武林人士交手,而中原之中,江湖格局比较复杂,帮派众多,分散各地,其中霹雳堂,三清观势力最广,两派弟子众多,高手如云,可在人们心中,真正的绝顶高手却是叶凌云,如今加了一个燕南归,幽鬼四圣在中原之中实则是没有排名的。马越这一番话可以听出,幽鬼四圣传言属实,但幽鬼四圣被马越招到麾下,甘心保护着马越。关复不禁惊叹,越发觉得马越不是简单之人,又问道:“大哥威武,小弟佩服,可小弟对幽鬼四圣所知不多,幽鬼四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江湖传言甚多,却很迷离,甚至不知幽鬼四圣是四人还是一人,到底是使的什么武功? 但见马越缓缓站起,道:“幽鬼四圣是四个心有灵犀的人,四人成为一个共生体,这正是魅影神功精妙,四人依靠心灵上的感应相互依靠,共使魅影神功!” 关复很诧异,他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四个人居然能心意相通,难道是读心术?否则怎么会依靠心灵感应来相互出招,而且刚才幽鬼四圣招式奇特,能从中看出幽鬼四圣使出金刚护体阵完全不需要交流,甚至是眼神都不要,这又作何解释? 关复依然不解,马越又道:“修炼魅影神功的第一步就是四人心神合一,完全同步,幽鬼四圣修炼第一段就耗费了十年,所以魅影神功极其难练。” 关复这才明白,原来这四个黑影人不是生来就能心神相通的,乃是花了十年磨合出来的,而且这只是魅影神功修炼的基础,是练功必须达到的条件,否则便练不出魅影神功里面的破功大法。 “幽鬼四圣魅影神功到底有多厉害?”关复开始佩服这四个救了自己的黑影人,扭头看着马越问道。 “我说他能破天下各派的镇派绝技,你信吗?”马越问道。 关复略有所思,他想到了自己的师傅,想到了叶凌云,心里很没有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反问道:“幽鬼四圣如何破解那些绝技?” “这四人阵法贤弟应该见过了,贤弟不懂这阵法,这其实是四人合力形成的破功大阵,阵型之中四人内力相接,每次与人交手都是借力打力,以彼之力还之彼身,只要那人被四人困住,便是被四人挪转内力,用别人的内力与别人对拼,活活拖死来攻之人。” “原来如此,幽鬼四圣能有这般神力,难怪能护得大哥周全。” 马越笑道:“倒也不说这幽鬼四圣便能帮我做任何事,幽鬼四圣破功大法厉害,能挡住所有想杀我的人,可我要他替我杀人就难了。” 关复不解:“这是为何?” “四人魅影神功没有杀人的绝技!说实在的,幽鬼四圣杀人还没有贤弟快。” 关复这才明白幽鬼四圣真正的武功来路,四人依靠心灵相通,以阵法消磨对手,能挡万人来攻,却不善于杀人,只因四人功法皆是破招而无杀招,难怪江湖人将魅影神功直接称为破功大法。 但幽鬼四圣招法快如闪电,每次出手都只能看到影子,关复很是佩服。 “我杀人也是迫不得已。”关复听着马越夸赞他杀人招式凶猛,不禁有愧。 “大丈夫行走江湖,杀人再正常不过了,贤弟何须内疚。” “大哥说的是,行走江湖就是行侠仗义,对于那些该杀之人,我也无须手软。” 马越哈哈笑道:“这才像样,江湖险恶,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要想活着只有让自己更会杀人,这才能有能力提行侠仗义之事!” 此刻周围的兵士都渐渐睡下,马越便问道:“明日贤弟去哪?贤弟到这所为何事?” 关复已然看出马越是个值得深交的人,便道:“我要去襄阳寻一人,这人与小弟家传刀法有关,到这来也是途经而已,大哥呢?” 马越道:“我打算去洛阳。” “洛阳城便是霹雳堂总舵,大哥今天得罪的庞家跟霹雳堂有勾结的,大哥此去危险重重啊,大哥非去不可么?” “恩,你放心吧,幽鬼四圣护我,霹雳堂的人不算什么。” “那好吧,大哥早点歇息吧...”关复也去休息,却依然睡不着觉,刚才马越说要去洛阳,只扰得关复心乱,在洛阳跟焉儿王悦分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两个姑娘了,此时正是少年春心动,深夜思念重。 第八十一章 到襄阳 清晨,太阳缓缓升起,柔和的光洒了下来,照醒了众人。 关复揉了揉眼睛,略感疲惫,昨晚聊至深夜,休息不多,加之受了些内伤,此时正是疲倦,好在有刚阳内力护体,内伤已经无甚大碍,关复刚刚站起就看到马越高兴的走了过来,马越笑道:“贤弟,昨晚休息的如何?” 关复没想到马越会这般关心自己,回了一笑,道:“甚好,看来大哥休息的不错,如此精神。” 马越呵呵一笑,正要说话,却见吴兴快步走了过来,吴兴行了一礼,便是有话要与关复商量,本欲直称关复为主公,却怕马越听到惹出不必要麻烦,便对关复说道:“关兄弟,我们得尽快赶路才好,免得再遇麻烦,你我都受了伤,要是遇到埋伏,恐不好应付。” 关复也在纠结这事,刚刚结识马越就要匆匆离去,多少有些不舍,但自己处境危险,必须尽快赶去襄阳,马越又是要去相反方向的洛阳,便不等马越说话,先道:“大哥,吴兄说的对,愚弟没能跟大哥好好说上几句,实属遗憾,但是不得已,多留一****和各位前辈就会多一分阻挠,待日后相聚,一定和大哥好好痛饮!” 马越看着关复,略有不舍,抿了抿嘴唇,缓缓说道:“那好吧,贤弟这一行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真是让人不舍,贤弟一路危险重重,待会我遣几名精兵陪着贤弟。” 关复急忙说道:“多谢大哥好意,大哥还是将这些精兵留在身边吧,大哥不善武功,有这些人保护大哥我才放心,我有吴兄陪着不会有多少危险。” “那好吧,贤弟别急,我手下已经出去猎食,等吃过早饭,你我再各自上路。” 饭后,转眼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关复骑上马,提起青龙偃月刀,看着马越,略有不舍,马越站立着,用相同的目光看着关复,关复说道:“大哥厚恩小弟日后再报!大哥,保重。”不久就与绝人谷前辈消失在马越的目光中。 这时候幽鬼四圣走上上来,幽鬼四圣守了一整夜,现在却依然精力充沛,没有一丝困意,一人冰冷的目光看着马越,冰冷的说道:“主公,你为何不坦白?” 马越轻叹一声,看着天空,道:“他如此英雄气概,我怎可道出我心中私念,来日他若真愿意助我,也不枉的昨晚铁了心救他。” 马越随后也踏上了去洛阳的路。 关复一路上还是不断回想着发生的一切,他还是没有弄清马越的真正来历,只觉得是马越故意隐瞒,他便猜马越有难言之隐,而事实上,关复猜的一点不错,马越确实隐藏了他的真实身份,从他和幽鬼四圣的对话不难看出,马越救下关复不止因为关复是英雄之后,还有其他原因,似乎马越有求于关复,只是不忍告诉关复,或是怕伤了兄弟情义,又或是时机未到。 还有便是幽鬼四圣与马越的关系似乎十分密切,幽鬼四圣称呼马越为主公,莫不是马越地位能与王侯平齐? 不多日,关复等人便到了襄阳。 关复进入襄阳城后不知如何寻得廖离消息,只好先入城中,再行打探。 走在襄阳街头,关复只觉得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其繁华程度比洛阳弱不了多少,毕竟襄阳城一直是个中原地区的要塞,通着南北,来往客商很多,襄阳更是兵家必争之处。 来到一处,先寻客栈,这次依然如此,关复还是打算先找到住处,安顿下来,再秘密查探廖离是否住在襄阳,此时,他依然是个逃犯的身份,而且被霹雳堂的势力针对,他必须要隐匿自己的行踪。 关复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用麻布裹住了青龙偃月刀,如果他手中拿着华丽光亮的青龙刀四处晃悠,恐怕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不行。 终于寻到了一个比较偏僻些的客栈,却也是客满为患,关复无奈,便将马匹送与门口招待的小二看管,提着刀就进了客栈。 坐定,正说笑间,几个青年走了进来,嘴巴里叽叽歪歪,穿的绫罗绸缎,十分气派,似乎来头挺大,小二急忙招待,说着好话,引着去了二楼。 关复身在一楼,正打算吃些酒食便在此地住下,周围吵吵嚷嚷,关复全当听不见,不愿搭理,吴兴等人也是沉默少语。 忽然听得楼上一阵吵闹,乃是那几个青年喝醉了酒,撒起了酒疯,逮着一个好欺负的主,又打又骂。 关复本不愿多管闲事,却实在受不了楼上的吵闹,便问了句:“小二,楼上发生何事?” 小二一脸愁眉,道:“客官,您是不知道啊,就刚才那个人啊,就喜欢欺负人,每次来喝酒啊,都要撒酒疯,就这,还是轻的动静呢!” 关复问道:“那你招待他们作甚?” “咱店里可惹不起那几位,每次人家来我还得笑着迎接,要不然还得跟着遭罪。” “他是何人如此嚣张?” 小二恐说话得罪人,便贴近关复耳朵说道:“这几个是襄阳城有名的富家少爷,仗着有钱,跟郡守老爷套的近乎着呢,又会一身拳脚,尽欺负老百姓。” 关复听罢思绪飘荡,蓦然想起了解县的县衙少爷,当初那县衙少爷也有这般样子,但那少爷心底里却是善良的,最后也是为了救关复而丢了性命,还连累了全家,想着想着关复就怀念起来,又恨起了庞业,庞业心狠手辣杀的县衙全家,更恨起了楼上那几个实实在在的恶霸,这些人就是末流纨绔,不知好歹,放着好日子不过,尽干些祸害百姓的事,关复强忍着没有出声,默默的听着动静。 忽然,吧嗒一声响,一个人摔倒,然后活活从楼上滚了下来,顺着楼梯咕噜噜的碰的一头包,关复扭头细看,那人身形瘦弱,脸上淤青红肿,想必是在楼上吃饭时被那几个逮住,随便找个借口就给揍了。 关复心里顿时火起,正想要上楼,却被吴兴按住了胳膊,吴兴眼神一睁,便是告诉关复不要多管,眼下正是躲霹雳堂的人,最好不要暴露了自己。 本以为忍一忍便过去了,却不料那几个纨绔吃饱了要下楼,走的是磕磕碰碰,逮谁欺负谁。 渐渐,那几人路过关复桌子,恍惚之中瞧见了一个东西,乃是关复麻布包裹着的青龙偃月刀,此时正靠着桌子旁的柱子上。 只见其中一人定眼一看,发现了什么,道:“这是什么?还用布包着。”说着就伸手去抓。 第八十二章 闹襄阳 关复眼神一偏,正好看到那人伸过来的手,那人踉踉跄跄,醉意十足,伸手却不偏一丝一毫,直接奔着青龙刀身,关复顺势一抬手抓住了刀柄,将裹着的长刀立了起来,那人五指触及到了刀身,接着握住,却提不起,一看,发现一个浓眉粉皮少年的手就在下方。 “给老子放手!”那人大喝一声,想吓退关复。 关复神态自若,丝毫不理,心中却憋起一阵无穷怒火,下眼皮微微收了一下,眼神正对上那人醉醺醺的脸,那人恍惚之中看到关复冰冷的眼神,怔了一下,却不料更加猖狂,那人道:“还真有人敢跟老子作对,活的的不耐烦了?”说罢,那人双杀抓住了刀身,想要提起眼前这个神秘的东西,只道这是什么稀奇宝贝。 关复手上憋起一阵狂劲,猛一使力,加之刚阳内力狂躁不安,只听见“咔擦”一声,地板裂开,竟然是将尖锐的刀鐏插进了石板中,那夺刀之人一惊,猛一撒手,不敢相信眼前这粉面小子居然有这么大气力,本来已经被镇住,想收手,却借着酒胆,偏偏要死磕到底,再次伸手去抓。 吴兴等人同坐一桌,本来那几人应该注意到吴兴等人衣着样貌不是常人,尤其是何遂胳膊上的精钢护臂,明显是练家子,却是酒劲上来,啥也看不清,吴兴见这几个纨绔死缠烂打,恐惹出乱子,正要好言劝开,却看到那人扯到了绑定麻布的带子,那人接着一拉,“哗”一声响,麻布居然被撕破了,露出了淡黑淡青的刀刃,银白的刃口,伴着蟠龙图案,极其渗人,不知是这把刀沾了太多血腥还是这把刀承载着太多灵魂,冷光四射,透着幽幽的刀吟。 客栈之中忽然一片惊呼,吃饭的纷纷退出客栈,只被这刀光吓得不轻,夺刀那人眼睛一睁,仿佛被这把刀的锻造工艺折服,却道:“想不到是把刀...果然是好刀啊,难怪裹得这么严实,可是不巧,被爷我看见了,它就得是我的...” 原来这几个纨绔子弟颇爱拳脚,便也对兵器有所钻研,此时看到了青龙偃月刀,便看出了这把刀是把极其罕见的宝刀,却也不顾持刀者是谁,就要夺刀。 关复依然不予理睬,只待那人来夺刀,果然,站在旁边的人都走了上来,似要抢刀,那为首的人双手死死拽着刀身龙口,那人接着酒劲猛一拽,刀鐏噌的脱出,麻布滑落,整把刀都显露出来,华丽了得,关复手掌顺着刀柄滑至刀尾,那人依然死拉硬拽,此时刀刃已然夹在了腋下。 关复大怒,脸上闪过杀念,吴兴大惊,将手掌按在关复面前,告诉关复不要冲动,关复心中想到的却不是这些,只道是这几个混混如此无礼,正是祸害百姓的鼠辈,杀了又何妨?就像马越大哥说的那样,杀了这样的人便是行侠仗义,为民除害。 “叫你放手就放手,连我们也敢惹,怕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那人身后走上一人,骂骂咧咧,奔关复而来,打来一拳。 关复冷眼一观,左手一把捏住打来的一拳,捏出一把气力,只见那人面目狰狞,拳上一股痛疼感,关复右手猛一扭转,夹在另一人腋下的刀刃横了过来,一把架在了那人胸口,那人还是晕晕乎乎,不知道关复已有杀念,关复运起内力,单手急速一拉,只听见一声划破皮肉的声音,血溅四方,那人胸头一个血口,咕噜噜的往外涌血,瞬间地板一片艳红。 众皆失色,吴兴也是没有想到关复真的下了杀手,剩下的两个混混吓得连连后退,求饶不断,事已至此,也是被逼到绝境,只见吴兴等人纷纷出手,瞬间结果了剩下的两人。 “主公,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关复等五人立马冲去,驾马要冲出城去。 被杀的人是富家子弟,郡守也跟他们相识,不一会整座城池都是巡逻的官兵,便是要抓住关复,整个城池立时变得燥乱起来,街头满是来往的官兵,喧闹不止。 关复初到襄阳就惹出麻烦,只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好事不成双,坏事总来得成双成对,不是被霹雳堂追杀就是被官兵围剿,关复都已经忘了平淡日子是什么样的,难道江湖真的就是这般的险恶。 好在那客栈距离城门不远,几人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冲出了襄阳城,来到一处荒山。 “主公,我们该作何打算?”邱黎看着周围一片枯枝,担心无容身之所,便问道。 “襄阳城是去不得了,都怪我。”关复叹息道。 吴兴本来是极力劝阻关复的,却不料关复年少气盛,受不得那般纠缠,看到关复此时自责不已,便安慰道:“主公莫急,那几人确实该杀,怪不得主公,这次我们是找廖离前辈的,又不是非得进襄阳城才行,我们不妨先在襄阳的其他地方打探一番,待风声过了,再乔装进城。” “这样也好,却不知杀的那几人到底什么来路,刚杀完整个城都被封了,不是我们溜得快,恐怕就麻烦了。”何遂笑道。 忽然,众人听到一阵声响,发现有人跟踪到了这里,关复一惊,难道那些官兵追到了这里?可听这动静,偶尔的脚步声,还是轻飘飘的,料定来者武艺不低,恐怕又是霹雳堂的手下。 却听见那人笑了一阵,声音洪亮,吴兴破口大骂:“何方鼠辈,又是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语毕,一白衣人飞身来到众人面前,却不正面对着,单单用背面朝着吴兴。 吴兴手上提起内力,防着白衣人,白衣人道:“这位为何如此急躁,要咒骂老夫。” 关复一听那人声音极其熟悉,而且自称老夫,看来年岁很大,关复便道:“这位前辈先作弄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逼前辈出来,还请前辈不要生气。” 那人笑道:“你这小子,偶尔对人恭敬,偶尔又是蛮不讲理,这时候知道对我以礼相待,刚才怎么那般杀人如麻。” “前辈有所不知,那人欺人太甚,我退无可退。” 那人又笑了起来,道:“嗯,就算你有理,刚才看你刀法似乎长进不少,你从哪学得?” 关复不解,问道:“前辈怎知我刀法长进,难道前辈认识我,前辈到底何人?” 白衣人躁动起来,嗦了口气,道:“你这毛小子,还没听出我是谁?上次我跟你说有难可来襄阳找我,你却不来,如今来了难道不是看望老夫的?” 关复脑中回想,按着白衣人的提示,关复恍然大悟,却见那人也转过身来,关复惊呼:“高远前辈!” 第八十三章 追寻 关复大喜,想不到面前这个白衣服的老人就是高远前辈,上次在解县大战,多亏了高远拖住项忠,才让关复有机会逃了出来,之后一别便再也没有见到过高远前辈,如今却在这里重逢。 当初高远告诉关复他家就在襄阳,关复本也有来襄阳探望高远的打算,却因为庞家步步紧逼,没能找到机会,慢慢的也就淡忘下来,这次来襄阳本是为了寻找廖离,打探刀谱的下落,却正好圆了之前拜访高远的心愿。 关复激动不已,心中暖洋洋的,高远留给关复的印象总是那么亲切,高远不仅救过他的父亲,也救过他,看到高远,关复甚至有了一丝莫名的安全感。 高远依旧是长白须,却愈发精神,半年不见这位八十余岁的老人仿佛又活回去了,高远满脸微笑,再也抑制不了兴奋,几步来到关复面前,相互搀着,眼神中透着关怀。 “高远前辈,刚来襄阳就遇到您,真是太好了。”关复笑道。 “你这小子,想不到还记得我这个老骨头,半年不见,更结实了!”高远打量着关复,笑道。 “每天被逼着四处奔走,能不结实么。”关复说罢介绍了吴兴等人。 几人相互行礼,关复这才问道:“高远前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高远笑了起来,道:“我是一路跟着你们来的,方才你们在客栈杀人惹出不小动静,我便发现你们了,看你的身影极其眼熟,我便跟了上来,想不到真的是你。”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霹雳堂的人。”关复尴尬一笑。 “霹雳堂?你真的招惹上了霹雳堂?”高远惊道。 “是的,霹雳堂与庞家沆瀣一气,庞业要置我于死地,霹雳堂自然也会为难与我,前辈为何如此慌张?” 高远一捋长须,若有疑虑,道:“我前几日听说你在绝人谷与霹雳堂的人打了起来,而且还听说你被霹雳堂的二堂主击中一掌,刚才看到你并无大碍,以为那些都是谣传。却不料你真的跟霹雳堂有过节,霹雳堂虽是武林新派,但势力庞大,今后你还得多加小心啊。” 关复泛起一丝内疚,道:“想不到还连累高远前辈为我担心,那些并非谣传,我是真的被公孙彦打中一掌,而且伤的不轻,险些丢了性命,幸好我被我师傅救了下来。” “师傅?难道是最近才出现在江湖上的燕南归?” “不错,前辈也听说了?” “都传言那人一手指力能穿金透银,不知是真是假。” “一点不虚,师傅他老人家武功极高,我现在能有这般武功和内力也是他老人家指点的。” “站在你身边就能感觉到你身上的一股内力,极其刚烈,看来那个燕南归真的是个奇人。” “说来也怪,我自从修炼了师傅的刚阳内力,我的刀法也愈加凝练,仿佛这内力就是驾驭刀法的精要。”关复说着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青龙偃月刀。 高远顺着关复眼神一看,惊道:“青龙偃月刀!” 关复忘了告诉高远自己已经找回了青龙偃月刀,却不料高远一眼就看出了关复手中的宝刀就是青龙偃月刀,关复问道:“前辈识得此刀?” 高远叹道:“当年关将军救我之时手中握着一把神兵,就是这把青龙偃月刀。”原来高远在被关羽救下来的时候便记下了这把兵器的模样,如今再次见到,却是几十年后。 关复将宝刀提起,让高远仔细观赏,高远道:“果然是把好刀,难得的好刀,如今你找回了关将军的兵器,也是你重振关家的开始。” 关复谢过高远厚望,然后又将如何找回宝刀之事已经此行的目的一并告诉了高远。 高远惊叹不已,他不敢相信蜀国居然还真有复国宝藏,看来传言并非都是虚的,听着关复的话,高远也只能叹天下又要大乱,这批宝藏对于平民肯定是有害无利。 聊着聊着就到了傍晚,高远于是带着关复等人去了自己的住所,关复这才知道高远住在襄阳城外的树林中,树林边有一个湖泊,高远平日在湖边垂钓,闲暇时便是游山玩水,四处奔波,只因高远无儿无女,孤身一人,活得自由自在,关复甚至有些羡慕年迈的高远,这么的无忧无虑,无牵无挂。 高远准备了一些饭食,饭后,高远再次来找关复,却看到关复一人正在湖边看着天上的月亮,高远缓缓走近,已然懂得了关复心思,轻声说道:“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念上次的那个姑娘。” 关复自己也说不清,因为他想的不是那个姑娘,而是那两个姑娘,焉儿王悦,两个实实在在又似迷似幻的梦。 “自从上次洛阳一别,我便再也没有听到她们的消息了,也不知道她们是否安好,好在焉儿家家大业大,能帮我照顾好王悦妹妹...”关复说着便流出一行相思泪,划过他的脸颊,经历那么多凶险都不曾伤心的他居然流泪了。 高远白须白发,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霜洗礼,看多了人间百态,却也难断关复心中的结,也许,这是关复躲不过的劫。 夜色愈深,情愈深,这一夜,关复又是煎熬。 也许是关复的心换来了回报,焉儿王悦和晴天这三个姑娘竟然也在赶往襄阳。 几日前,藏白村中。 “族长,有三个姑娘求见。” 燕南归躺在竹椅上,一摇一晃,手中拿着那个摸得发亮的酒壶,偶尔咪上一口,十分惬意,听到这一声通报,险些呛上一口,喃喃道:“姑娘?三个?” 燕南归自从做了藏白村的族长总感觉束手束脚的,一点也不轻松,上次在绝人谷与霹雳堂大战一番更是惹出不小风波,原本安宁祥和的小村却成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卧虎藏龙地,不少江湖豪杰慕名而来,也不顾什么霹雳堂耳目,公然拜访燕南归,燕南归也不愿失了礼数,对于那些可交之人也是以礼相待,如今却来了三个姑娘,燕南归实在有些郁闷。 燕南归走出大堂,见到那三个姑娘,每个都是美若天仙,一个便是他熟悉的焉儿,才刚松了口气,眼神却又呆住了,他看到了一个安静的女孩,那么的静美。 焉儿发现燕南归呆住了,便晃了晃手,问道:“喂,看什么呢?” 燕南归看的不是别人,却是一直不引人注意的晴天,燕南归看的心动,只因为晴天那安静的微笑,光滑的脸颊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陶醉间被焉儿冷不丁一问,燕南归尴尬笑道:“原来是焉儿姑娘。” “哼,你个酒鬼,又在喝酒,我可不是来找你的,你徒弟呢?”焉儿嘟起小嘴,问道。 “原来不是看望我的,哎...”燕南归佯装失望,却已经猜到焉儿担忧着关复。 焉儿一看燕南归假不正经,以为关复在大堂里,便要往里闯,却被燕南归拦住,燕南归冷冷道:“他已经离开了。” “什么?离开了?去了哪里?” “告诉你可以,酒钱。”燕南归嘴角一撅,单手伸到焉儿面前,耍起流氓来。 焉儿的银子一直由晴天保管,这时候不说话的晴天不等吩咐便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双手端着送到燕南归面前,原本傲气的燕南归居然羞涩起来,变得手足无措,只见他两手一摆,吞吞吐吐:“不不不...女娃子的银子要不得,还是收起来吧,我告诉你们便是。” 王悦焉儿噗嗤一笑。 焉儿在燕南归那里得知关复去了襄阳,便带着王悦晴天一起踏上了去襄阳的路。 第八十四章 伴追寻 郭焉儿三人骑着快马,直奔襄阳,便是要走关复走过的那条路,而这条路要路过柳叶刀门。 焉儿等人一路上走的很久,没有发现身后多出两个人,这两人带着面纱,刻意与焉儿等人保持距离,所以无人察觉,这两个人相识却不相知,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不敢试探对方,只因二人都是武功绝顶,如若动起手来肯定会被焉儿发觉。 两个人似乎是在护送焉儿等人,又似乎是在刻意跟随着焉儿等人。 不多日,焉儿进入了柳叶刀门的视线,而发现这三位绝世美女的不是朱鹏的手下,而是北海三狂。 北海三狂正在茶馆休息,这三人未能完成公孙白交代的任务,只好托人求得公孙白原谅,现在忙着赶回北海,中原武林太过凶险,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是那般凶狠,三人只怕吃了中原武者的亏,觉得还是尽快回到北海比较踏实。 这茶馆就在官道上,正是为那些赶路的客商提供休憩之地,所以这里也可以算是少有人烟,偶尔几个路过的行人,偶尔几辆路过的马车,但不论是什么人经过,只要这人是口渴劳累,都可以在这茶馆中好好休息,这也是茶馆主人本着的精神,他只管为人们带来甘甜的茶水,不管你是善是恶,是官是匪,相应的,茶馆主人也会得到回报,茶馆虽然建在荒郊野外,甚至是强盗出没的地方,那些人再怎么欺却也不会欺负到茶馆,再怎么抢也不会打上茶馆的注意,这便是江湖规矩。 狂刀正喝着茶馆主人新沏好的茶水,茶叶是茶馆主人自家种的,自家晒的,这茶水浓郁的气息,就是江湖。忽而,耳边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茶馆前面,所谓的茶馆也不过是一个草棚,几张桌子板凳,一个灶台而已,三个女子翻身下马,却惊艳了狂刀。 “大哥...”狂刀推了推狂剑的胳膊,眼睛一睁一睁的,示意狂剑。 狂剑扭头,只道是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如此三个美人,正是便宜了我们三兄弟! 三人虽然没动神色,却已经淫心泛起。 “好渴,我要喝茶!”焉儿甜甜的声音响起。 “来罗,三个姑娘坐着,我这就给你们上好茶!” 王悦晴天笑眯眯的看着焉儿,这一路上都是焉儿带着她们,找吃的找喝的,找睡的地方,幸得焉儿是个脾气爽快的姑娘,什么都不藏着掖着,也不怕生人。 狂剑缓缓站起身子,走到焉儿身后,道:“三位姑娘哪来哪去?” 坐在对面的王悦一眼看到了狂剑的模样,满脸杀气,还有一道疤痕,泛着淫笑,王悦一惊,只跟狂剑对上一眼就缩了回去,然后紧张的看着焉儿。 焉儿只听到有人在打招呼,却没防备这人不怀好意,焉儿生性活泼,本来还想直接告诉狂剑,却看到王悦惊悚的表情,便微微一转身,焉儿也怔了一下,险些吓出声来,这狂剑嘴脸太过阴森,幸得焉儿见识不浅,也经历不少凶险,知道要保持镇定,可她又不愿说谎,便道:“洛阳来,襄阳去。” “哦?姑娘要去襄阳,去襄阳作甚?”狂剑说着便把手抚在了焉儿肩上。 焉儿身上透着清香,清纯无暇的美丽容貌,光滑的肌肤,狂剑透着衣裳都能感觉到焉儿身上的美,这一抚只觉得是触摸到了天上的仙女,让自己浑身清凉,若能更进一步,便是天堂。 焉儿眼睛眯了起来,看着肩头狂剑的手,只觉得是厌恶至极,便道:“既然你这般无礼,我何须告诉你,赶紧把你的手拿开!” 狂剑哈哈大笑,道:“姑娘这般火大,是该好好去去火了,快点来碗凉茶给这位姑娘解火!”心中却道:茶水解你的火,你便是解我火气的茶水! 茶馆主人端来凉茶,狂剑抢着一把接过,端着缓缓靠近焉儿面庞,最后停在焉儿嘴唇边,半边脸笑着,似乎要焉儿喝茶。 焉儿再也受不住这般调戏,终于发起小姐脾气,怒道:“你若再无礼,休怪本小姐...”晴天一把抓住焉儿的胳膊,示意焉儿不要动怒,晴天看着焉儿身后还站着两人,一个拿斧一个拿刀,担心惹怒了这三个恶霸。 “哟,果然泼辣,老子喜欢,大哥,这个不如让给我算了。”狂刀笑道。 焉儿听罢一惊,这三人果然不是好人,上来搭讪也是无半点好意,亏得她开始坦言相待,可焉儿从未受过这般羞辱,江湖上大侠们要么是宠着她要么疼着她,何曾被这般调戏,焉儿当即拔剑,一把架在狂刀面前,焉儿怒气腾腾,气的胸口一起一伏,却惹得狂刀更是心急。 “小姑娘哪能舞刀弄枪?”狂刀一说完便一刀拔出,刀光一闪,听见兵刃碰撞的声音,焉儿的剑竟然被狂刀快刀挥开,焉儿武艺不及北海三狂,狂刀刀法不虚,一招过后,便压着焉儿的长剑,顶着剑柄,将剑刃压到了焉儿脖子上。 狂刀淫笑一声,忽而耳边响起一阵刺耳风鸣,一道红色气流急速袭来,狂刀当即收刀,将刀刃挡在面门上,“当”一声被击得连连退步,撞到了另一张桌子。 三狂一惊,以为是谁在使暗器,立马警惕起来,拔出兵器,注视着周围。 “是谁?”狂剑走上前去,问道。 一声风声响起,不远处飞出二人,这两人都带着面纱,缓缓飘来,落在茶棚之前。 “这厮竟敢偷袭,待我劈了他。”狂斧不由分说,直接提着斧头就砍。 狂斧踏步冲了上去,看似不快,带起的劲风却不小,迎面劈了两斧,连环招式直逼其中一人,只见那人毫不退步,由着狂斧出招,待狂斧斧刃离自己五尺之时,那人单手挥起,一阵虎啸龙吟,手法带起一阵金色的气流,将狂斧一把甩开,狂斧急于进攻,没防备对方内力惊人,被这突然的一击打出数丈之远,险些栽倒。 三狂一惊,似乎发现了什么,连忙打消了要厮杀的念头,三人立马走到那人面前,行上躬身大礼,却见那人眼神左右飘忽,似乎提醒三狂莫要出声。 三狂心领神会,那人转身走出几步,三狂紧随,四人走出焉儿等人的视听范围才停下脚步,那人转身看着三狂,三狂再次作揖,这时那人缓缓抹下面纱,三狂轻声道:“拜见二堂主。” 原来这个带着面纱的人是霹雳堂的二堂主公孙彦,公孙彦得知焉儿不在洛阳,便四处打探焉儿消息,发现焉儿要去襄阳,便一路追上了焉儿,然后一直跟随着,却是为情千里相随,为爱无日销醉,这一路公孙彦很开心,而且心甘情愿。 方才一招截下狂斧杀招的正是佛门擒龙功,带起的气势磅礴,三狂竟然看出了招式来路,这才立马拜见。 可站在面前的一共两人,剩下的这人又是谁。 第八十五章 角色逆转 公孙彦脸色昏暗,略带杀气的看着北海三狂,北海三狂一看便知是自己惹怒了公孙彦,便连求赎罪,只道是不知道这个姑娘的来历,这才敢调戏与她。 公孙彦想到北海三狂对霹雳堂也算忠心耿耿,方才也没有伤害到焉儿,便饶过了北海三狂,公孙彦又想到北海三狂很少踏入中原,这次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接到了什么任务,便问道:“你们可是我大哥派来的?” “正是。” “所为何事?” 北海三狂面面相觑,原来公孙白与庞家的计划公孙彦丝毫不知,心想可能是公孙白刻意隐瞒,可又不敢欺骗公孙彦,毕竟站在面前的不是公孙白而是公孙彦,在霹雳堂中,公孙白地位虽然高于公孙彦,更是公孙彦的亲哥哥,可公孙彦的本事丝毫不虚公孙白,如果真正动起手了,公孙彦的擒龙功恐怕公孙白招架不住,便如实告诉公孙彦:“我们奉了白堂主的命令,帮助庞家二将军在此截杀一人,名为关复。” 公孙彦一惊,心中道:“关复?不就是上次在绝人谷中了我一掌的那个人么?原来那小子真的没死,上次叶凌云为了给那小子报仇居然跟我大战一场,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怎么那么多人护着他。”公孙彦又一想北海三狂是在此截杀关复的,莫不是已经成功了?便问道:“你们是否杀了那人?” 北海三狂略带愧色,轻声道:“本来那小子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可突然杀出个幽鬼四圣,把那小子给救了。” “什么?幽鬼四圣?幽鬼四圣出现在中原?他们不一直不曾参与武林纷争么?怎么会救那小子?”公孙彦不敢相信北海三狂说的话,连连发问。 北海三狂也觉得这很蹊跷,可事实摆在眼前,便道:“是一个叫马越的指使的幽鬼四圣,他带着一路精兵,非得要我们放人,当时我们都身受重伤,庞将军无奈,只好作罢。” 公孙彦更加疑惑不解,这个叫马越的又是何方神圣,幽鬼四圣都能任他差遣,关键这些人居然又是护着关复的,甚至为了救关复不惜得罪霹雳堂,公孙彦越想越窝气。 “够了,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 “二堂主赎罪,只怪幽鬼四圣太厉害了,我们上百人齐攻都拿不下啊!” 本来已经动了杀念的公孙白突然克制住了,他也知道幽鬼四圣不是简单人物,更想到了佛法中的慈悲为怀,种如是因,收如是果,只怪他当初没解决了这个怄气的主,他当初那一掌都拍不死那毛头小子,这北海三狂又能好到哪去? “罢了罢了,你们不是对手就算了吧。”心中却叹息道:“大哥,你到底在干什么?一开始咱们听长老的出来自立门户,好不容易扎下了阵脚,现在又要争夺什么复国宝藏,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公孙彦正惆怅间,那个与他一同前来的人冷笑一声,缓缓走近,仿佛也在刻意避开焉儿的视听,那人道:“你果真是公孙彦。” 公孙彦一听,便知自己的谈话被那人窃听了,但也不惊奇,毕竟都是内力高深的高手,感知的能力本来就强于常人,但听那人口语,貌似来者不善。 “二堂主,这人不是跟您一起的么?他是谁?” 那人冷笑道:“你们不是千方百计想杀我徒儿么?” 北海三狂一惊,道:“什么,你是燕南归?” 原来一路追随焉儿的另一个人是燕南归!但他追随的不是焉儿,而是焉儿的丫鬟晴天,这个静态美人宛如一场梦,让燕南归不愿醒来,他从来没有过这般心跳,很急很燥,只有靠近那块冰才能得到片刻的解脱。 其实公孙彦也看出了燕南归身份,单单从刚才一指力拦下狂刀刀法的便能知道这是烈火断金指的远程冲击。 燕南归本来是安静的追着一个人的脚步,却发现了霹雳堂为了帮助庞业不惜勾搭北海三狂,便讥笑道:“霹雳堂能跟这种败类谋事,霹雳堂可真是光明正大。” 公孙彦还未发话,北海三狂却气得不轻,他们本来还忌惮着燕南归,却被燕南归这番嘲弄,便想与之动手,狂剑宝剑出鞘一瞬间就被公孙彦拦了下来。公孙彦道:“休要打坏了茶馆的东西,今日有姑娘在此,燕南归你跟随这几个姑娘那么久都不肯现身,恐怕你也不愿透露身份吧,我等还是不要动粗,但是燕南归我告诉你,不管那姓关的是谁的徒弟,只要是我大哥的敌人,我都会杀!” 公孙彦放出了一句狠话,似乎在照顾公孙白的面子,更是自己内心的想法,越有人拦他伤害关复,他就越想杀了他,公孙彦仿佛能感觉到这个叫关复的人将会是霹雳堂的大敌,将会是他公孙彦的大敌。 燕南归陷入深思,只因公孙彦说中了他的心思,他确实不愿就此大战一场,不然肯定会被焉儿看出身份,到时候虽能找理由推托,却也难免尴尬,最后道:“那我也告诉你公孙彦一句话,谁都动不得我徒儿半分!” “喂,你们俩到底帮谁的?救了我为何又与那三个淫贼说话!”焉儿看了半天,都快蒙圈了,便大声问道。 公孙彦听到了焉儿的声音,不敢怠慢,便转身看着焉儿,道:“这位姑娘不必惊慌,刚才是个误会,北海三狂无意冒犯三位姑娘,还请三位姑娘原谅他们。” 说罢公孙彦又转过身去,面对北海三狂,道:“我得赶回霹雳堂问问清楚,这三位姑娘是我的朋友,你们本欲调戏她们便是死罪,但我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二堂主尽管吩咐。” “护送这三位姑娘到达襄阳!” 北海三狂目瞪口呆,护送三个娇滴滴的美人赶路,这是多么享受而煎熬,纵使前方千难万险,北海三狂也愿意,便道:“遵命。” 燕南归道:“如果你们对其中一人再有轻浮之举,我便会杀了你们。”燕南归也默许了公孙彦的吩咐。 “燕大侠也要离去?”公孙彦问道。 燕南归冷笑一声,他这次出来本就是心血来潮,是时候回藏白村了,他实在不放心藏白村的百姓,也不放心绝人谷的一切,“叫你手下老实点,不然我会找你一起算账!” 公孙彦冷笑一声,转身看着焉儿,焉儿看到他,竟然笑了,很甜很真。 这发生的一切甚是突然,场面也看不懂,但焉儿就是觉得有趣,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非礼,虽然害怕却也不乏刺激,却又说这是一场误会,焉儿不由得笑了。 公孙彦看着焉儿的笑脸,心中如刀割,不忍不愿,人生漫漫,情意长长,爱意悠悠,春夏秋冬的轮回,不变的是真情意,今生我公孙彦便是为你而活。 公孙彦与燕南归各自回到了霹雳堂与藏白村,而北海三狂也听了公孙彦的命令,暗中保护着这三个姑娘,坏人一瞬间担起了好人的角色,简直是大逆转。 第八十六章 英雄救美 关复在高远家中与众人商议,高远也说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经过高远的判断,襄阳确实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这里不乏各类江湖人士,廖离很可能就住在襄阳城中,但要在偌大的襄阳城找到想找的人并不是一件的容易的事,怕只怕廖离不肯现身,而且被霹雳堂的人发现的话还会遭到追杀,所以此次寻人不可大张旗鼓四处询问,必须小心暗访。 议定后,关复决定和吴兴何遂分头乔装入城,寻找廖离的线索,邱黎柳剑追在襄阳城外的寻找线索,高远则四处拜访襄阳故友,希望从那些故友处求到蜀将廖离的下落。 几天过后,依然一无所获。 襄阳城北,柳剑追与邱黎坐在马背上,慢慢荡悠着。 “柳师兄,咱们这一路寻来没发现一点线索,是不是咱们一开始就想错了,难道廖离将军不在襄阳?”邱黎看着柳剑追,问道。 柳剑追叹了口气,扭头看了邱黎一眼,说道:“你问我我哪知道,反正廖将军咱们一定要找到。” “廖将军真的知道燕大哥师傅事么?” “二哥说的话难道还会有假?廖将军一定知道些什么,就算廖将军不知道,只怕日后二哥也会要我们找到他,复国宝藏是他带领收集的,如果他还活着,他便也是守护宝藏的一员。”柳剑追略带怨气的说道,廖离收集了宝藏,本来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廖离却将宝藏交给了燕春,之后宝藏又在柳剑追等人的守护下度过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本来不应该强加在柳剑追的身上,他有家仇未报,却为了兄弟情义忍了二十多年,或多或少都有些埋怨廖离。 “师兄是在埋怨廖将军这么多年对宝藏不闻不问?” “他是个忠于蜀国的好将军,我们本不应该埋怨他,可这宝藏在我们兄弟手上守着有多艰难?二十年,我们兄弟死的死,老的老,何时是个头?”柳剑追说着眼睛红了起来。 邱黎有些诧异,这些话不像是柳剑追会说出口的,可邱黎哪能不知柳剑追家仇是有多深,邱黎越想越不是滋味,便问道:“师兄,你是不是着急报仇?” “我全家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我找谁报仇?”柳剑追苦笑。 邱黎也难过起来,他恨不得现在就找到杀死自己师兄全家的凶手,把他碎尸万段,他也明白了柳剑追的心思,出谷那么多时日,又沾染了尘世的恩怨,柳剑追怎能让血海深仇埋在心中。 “我与师兄情同兄弟,我与师兄一样煎熬,师兄不必着急,只要知道谁是凶手,我一定帮师兄报仇。” 邱黎说的话让柳剑追心头一暖,喜悦了几分,可柳剑追还未答谢耳边传来一阵求救声。 “救命啊!” “是个女子的声音,难道这里有强盗?”柳剑追问道。 “不清楚,但肯定是有人遇到危险了,我们快去看看。” 柳剑追邱黎驾马朝着呼喊声的方向奔去,很快,柳剑追寻到了那个求救之人。 一个身穿红衣的妙龄少女正在被三个黑衣人围攻,眼看被逼得栽倒,这女子带着面纱,但可以看出那隐约的俏脸,她手中有一把长剑,一边胳膊和一边小腿受了伤,正流着血,瘫软在地上,看上去是这女子被这三个人追杀,敌不过对方,迫不得已发出求救。 “住手!”柳剑追大喝一声。 那三个黑衣人正在缓缓靠近红衣女子,似有轻浮之意,可突然听到柳剑追大喝一声,惊讶之余扭头看着柳剑追。 “哪来的狗东西,休要多管闲事!”黑衣人骂道。 柳剑追顿时火气十足,憋了半天的怨气正愁无处释放,却遇到这三个出气筒,便大声骂道:“江湖败类欺负女子还振振有词,今天柳大爷我就替天行道!” “大侠救我!”那女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柳剑追,娇柔的说道。 柳剑追顺势拔出红牡丹,与三人打了起来,邱黎紧跟拔剑杀出,变成了混战。 柳剑追红牡丹划出的剑气凝而不散,借着宝剑锋利,步步紧逼,三个黑衣人使的也是长剑,却始终赶不上红牡丹的凌厉,被柳剑追略微奔放的剑法压制了一些。三人武功路数极其古怪,柳剑追看不出使的是哪路剑法,却感觉这三人都不是简单人物,有些刻意隐藏武功的意思,换句话说,这三个人没有尽全力迎战柳剑追。 邱黎长剑划过,朝着一人颈部挥去,那人眼光一闪,脚上踩上劲风,一侧身躲了过去,邱黎一惊,这人轻功不弱,而且内力很深,能依靠内力强行转换身法,那这些人到底会是什么人? 不容邱黎多想,那三人就再次攻了上来,三人剑法各异,剑气夹杂着风声,一层层铺开,柳剑追红牡丹在手,根本不惧那三人剑气,对方每出一剑,柳剑追都是竭力相迎,每次都拼得双方手臂酥麻。 “这三人剑法不是很厉害,怎么剑气却那么强?”柳剑追苦练剑法,却压不住面前的三个人,十分疑惑,便小声对邱黎说道。 “这三人内力很高?”邱黎满是猜测的语气,不练剑势却能有剑气的,也只能靠内力激发了。 柳剑追不由得更加愤怒,心想好歹我有宝剑优势,怎能让这厮灭了威风,而现在我是要救一个漂亮女子,说什么也要把你们三个鼠辈打倒在地,那样才有英雄气概。 柳剑追加快手上的剑法,即使每加快一分,手腕上就会多一份酸胀。 “狗东西,剑法还不错,难怪那么猖狂。”黑衣人冷笑。 柳剑追运转红牡丹,紧紧攻着一人,只叫那人连连后退,只要先拿下一人,剩下的两人便很好对付了,不料柳剑追太过急躁,猛攻一处的时候侧身已经刺来一剑。 “大侠小心!”红衣女子再次大叫一声。 柳剑追一扭脸看到一剑刺来,吓得翻身飞起,勉强躲过,那剑刃从他脸颊旁划过,耳边满是呼呼的风声,剑气险些蹭破脸皮。 “差点破相了!”柳剑追死里逃生,却还笑着说道。 那黑衣人一看,仿佛觉得红衣女子碍事,转身一剑刺向红衣女子,柳剑追一看,运足内力,脚上轻功运出,如一个影子快速穿梭,竟然快过那个黑衣人,赶在黑衣人之前到达了红衣女子身边,单手一把挽起红衣女子,另一手红牡丹猛戳大地,接着弹力翻身飞起,躲过黑衣人的剑刺。 柳剑追在空中飘了一阵,与红衣女子缓缓落到地上,才知自己胳膊挽着红衣女子的细腰,红衣女子微笑着,一定也不排斥,大大的眼睛盯着柳剑追,柳剑追额头几根白发,却不乏潇洒风流的韵味。 好一个俏丽的脸庞,忽而风吹起,吹开了红衣女子的面纱,柳剑追看清了这女子的容貌,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似乎只有十八年纪,却透着成熟,柳剑追心中荡起暖意。 “多谢大侠相救。”红衣女子羞涩的说道。 “哦哦,不用谢,不用谢。”柳剑追吞吞吐吐的说道。 邱黎还在死撑那两个人的围攻,却看到柳剑追搂着红衣女子,两人四目相对,情意绵绵,邱黎大叫:“嘛呢?快点帮我啊!” 柳剑追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提起红牡丹再次杀出,仿佛是这红衣女子带给柳剑追的勇力,柳剑追顿时有使不完的力气,一道道红色剑气挥洒,挥得簌簌作响,与邱黎合力稳稳压制,只等三人露出破绽,挨个解决。 柳剑追长剑剑法行云流水,顷刻十足内力的剑斩横着杀出,三人不及躲闪,竖着长剑挡住,“当当...”兵器的撞击声回声不断,三人连连后退,再一看,三把长剑全部断裂! 三人猛一看,手中剑居然全被斩断,便知打不过这个拿着红剑的人,心生退意。 “好强的剑气,算你狠,今天放你们一马,我们走!”一个黑衣人急切的说着,说完立马和其他二人飞身离去。 “鼠辈,休走!”柳剑追还欲追击,追出几步却发现对方已经走远,便没有再追,扭身看着那个红衣女子,发现那个女子一样看着他,微微一笑,一笑倾人心,眼神中满是爱意。 第八十七章 收留 “姑娘没事吧?”柳剑追问的很温柔,甚是疼惜。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红衣女子扶着自己的胳膊,硬撑着站着,小腿上已是一片腥红,有点站立不稳。 柳剑追邱黎立马上去查看,发现这女子伤的不轻,而且血没有止住,便让女子坐下,柳剑追撕下一块裤腿用作绷带给红衣女子止血,红衣女子摘下面纱,露出的是小巧而略带稚气的脸,弯眉小嘴,十分秀气,一直微笑着,对柳剑追和邱黎似有好感,尤其是对柳剑追,似乎超越了好感,萌生了一丝丝爱慕。 方才柳剑追在危急时刻救下这个女子,二人眉目传情,心意了然。 邱黎看的明白,知道自己有些多余,但总不能抛下柳剑追独自去寻廖离下落,便硬着头皮干等着。 红衣女子仿佛也察觉到了尴尬气氛,便道:“多谢侠士相救,我已经没事了...” 柳剑追还是一脸焦虑,看着红衣女子伤口,还是有些担心,这个女子肯定不能行走太远,这荒郊野岭的,这女子一个人一定无法生存,柳剑追有意照顾这位女子,可又有些说不出口,便道:“没事就好,姑娘到底是哪的人,不知我们能否送姑娘回家?这里人烟稀少,恐怕姑娘一人不安全。” 红衣女子面带忧伤,道:“我没有家...” 柳剑追听着有一丝惋惜,这么漂亮可爱的姑娘怎么会没有家,难道他一个亲人都没有么?难道她跟自己生世一样凄惨?柳剑追轻声安慰道:“想不到姑娘这么可怜...” 邱黎恨不得踹柳剑追一脚,心中骂道:“好你个姓柳的,她没有家岂不是合了你的心意,还装作一副同情的样子,我怕你这小子是乐得不行了。” 红衣女子轻轻收了一下鼻息,又微笑着,说道:“但我已经习惯了,今天幸得两位大侠相救,不然杜鹃肯定被那三个贼人所害。” “杜鹃?你叫杜鹃,是杜鹃花还是杜鹃鸟?”柳剑追笑道。 红衣女子羞涩的笑了,本来杜鹃是她的芳名,却被柳剑追拿来取笑,但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温柔的问道:“不知两位大侠叫什么?告诉杜鹃,杜鹃以后也好报答二位。” “我叫柳剑追,这位是我师弟,邱黎。” 邱黎对杜鹃笑了一下,道:“救姑娘是应该的,何须姑娘报答,不知姑娘为何被那三个黑衣人追杀?” 杜鹃泛起哀伤,道:“他们杀了我全家,怕我日后寻仇,便也不肯放过我。”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对姑娘家人痛下杀手?” 杜鹃停顿了一下,而后又说道:“我父亲得罪了他们的堂主,然后他们就派人杀了我的家人,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 “堂主,难道是霹雳堂的人?” “对,他们就是霹雳堂的人。”杜鹃急切的说道。 柳剑追立马骂道:“这个狗屁霹雳堂,什么坏事都有他的份,真不知道江湖怎能容忍这样的门派横行。” 邱黎听得有些蹊跷,却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姑娘的家事,更是人家不愿提及的过去,他没有必要去刨根问底,免得惹得姑娘伤心,便说道:“姑娘被霹雳人追杀便是跟我们一样,我们也跟霹雳堂势不两立,不如我们送姑娘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免得再次遇到霹雳堂的人。” 霹雳堂的势力日渐扩大,到处都是霹雳堂的弟子,而且愈来愈多,襄阳这个要塞更是遍布霹雳堂的手下,杜鹃一个人会很危险,如果遇到霹雳堂的人肯定难以逃脱,杜鹃便答应了邱黎,道:“还请恩公费心,给我找个养伤的住处。” “柳大哥,你打算将杜鹃姑娘安排到哪?” “襄阳霹雳堂的人很多,杜鹃姑娘一个人的话会有危险,不如先带回高老家去,这样安全一些。” 杜鹃答应了,邱黎却觉得柳剑追是有私欲! 一日后,所有人再次聚到了高远家中。 柳剑追邱黎扶着杜鹃,踏入屋内。 “八弟,你怎么扶着一个女子?”吴兴疑惑的问道。 柳剑追苦笑道:“这位姑娘跟我们一样,跟霹雳堂有仇,昨日被霹雳堂的人追杀,是我和邱黎救了下来,她伤的不轻,我担心她有危险,便带她回来,还请高前辈见谅。” 高远面带微笑,相互打了招呼,并不介意柳剑追带着杜鹃回来养伤。 杜鹃一一拜见,便算是与众人相识。 “八弟,我可跟你说啊,高远前辈家屋子就这么多,刚好容我们住下,这位姑娘要是住的话,可就得跟你挤挤了。”吴兴又在笑话柳剑追,顺带逗逗眼前这个俏丽的小姑娘。 杜鹃瞬间羞红了脸,不知如何回答,柳剑追欢快的笑了起来,道:“三哥就你爱欺负人家姑娘,不了解你的还以为你是淫贼呢!” 众人一阵狂笑。 “杜鹃,你伤恢复的怎么样了?”柳剑追转而问道。 “好多了。” “赶路那么久,我先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杜鹃一听,却不知去何处休息,不是说没有多余的住房了么,“难道真的住你那屋?”杜鹃诧异的看着柳剑追。 这两人说话小声小气的,却再次逗乐了众人,吴兴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小姑娘可别当真,不然就便宜这个小子了!” 柳剑追笑道:“你当然住我那屋了!” 众人大惊,却听见柳剑追接着说道:“我搬出去跟邱师弟一起睡...” 杜鹃听得一惊一乍,眼睛瞪的圆圆的,盯着柳剑追。 “你要跟我挤?两个大男人怎么住一屋?”邱黎问道。 “这天气又不热,挤一挤没关系的,再说了,以前咱两拜师学艺的时候,不都是同吃同住么?”柳剑追跟邱黎关系密切,邱黎也不便拒绝柳剑追,便答应下来。 柳剑追扶着杜鹃,往他的房间走去,他得腾腾房间,好给杜鹃一个舒适的养伤之所,好在柳剑追住的时间不长,房间刚打扫不久,也算干净,不然就太给自己丢脸了。 众人一看柳剑追扶着杜鹃走开,才再次聚拢,开始商量正事,关复先是叹了口气,又说道:“这几日下来,我在襄阳城没打听到一点廖离前辈的消息,你们有什么收获么?” 邱黎说道:“我们的收获也就是救下了这个姑娘而已,廖将军的事一点没查到。” 何遂与吴兴也是连连摇头:“没有探到廖将军下落。” 关复越来越失望,最后问了一声高远:“高前辈,你这几日如何?” 高远一捋白须,脸上有些为难,道:“老夫去拜访一位故友,他本是蜀国一员小将,他跟我说廖离确实回过襄阳,却不知廖离是否现在还在襄阳。” 吴兴听罢苦笑道:“想不到都没有查到廖将军下落...” 关复却笑了起来,说道:“至少说明廖离前辈可能就在襄阳,咱们还是不能放弃,高远前辈,你那位故友可曾说过廖前辈出现在什么地方?” “襄阳城中。” “太好了,吴前辈,咱们明天就去襄阳城中再找找!” 第八十八章 围杀 第二天,柳剑追留在了住处陪伴杜鹃,关复再次跟吴兴何遂邱黎三人一起分批乔装入城,约在城东会和。 关复担心青龙偃月刀太过显眼,会惹来怀疑,便将大刀放置在高远家中,只带着一把短佩刀。 城门处有重兵把守,对出城之人都是严格查看,对进城的人稍微松懈一些,看来是那被杀的几个纨绔的家人给郡守施压,于是加紧了襄阳的盘查,郡城之中这才变得如此严密,好在关复比较冷静,加上乔装打扮,轻松混入城中。 进入城中,关复感觉官兵的巡视力度更大,其实这并不奇怪,关复杀的是襄阳富豪家族的少爷,那些富豪自然会动用大量财力寻找凶手,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就能让当官的办事,那些官兵自然会拼了命的寻找凶手。晋军分中军、外军和州郡兵,中外军全部兵员都来自军户,中军直属中央,编为军、营,主要保卫京师,有事出征,兵力不下十万人,外军为中央直辖的各州都督所统率的军队,州郡兵是地方军备,西晋灭孙吴后,为避免东汉末期诸州割据再度发生,裁撤州郡兵,并改置武吏,大郡一百人、小郡五十人,用以维持治安,所以襄阳城中本来只有不到百余人巡逻,却因为那些富豪的财力支持,郡城之中搜查凶手的官兵一下子翻了几番,不少是地方军备。 除了有官兵在追查外,不少江湖门派也在秘密调查,这本来就是一个赚钱的勾当,可以算是江湖追杀令的一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要找出真正的杀人者,便可以发布大规模追杀令,甚至是暗杀令,活抓凶手或者拿着凶手首级交给那些富豪,便可得到重金酬谢,所以关复的处境十分危险,不仅有霹雳堂的人在追杀,还要提防着官兵和那些江湖杀手。 中午时分,关复这才与众人会和。 “主公,今日形势不妙啊,官兵又多了不少,而且满大街的搜查,我担心咱们会被认出来。”何遂说道,何遂的精钢护臂外套着一个长袖,用以掩藏。 “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前辈们不要担心,只要我们冷静一些,一定能逃过那些人的搜查的。”关复自己也很担心,但为了能尽快找到廖离,他变得愈加沉着。 “事不宜迟,那咱们快点找吧,主公,你安排一下吧。” 关复看了看周围的街道,格调比较一致,确实不好断定廖离住处,便道:“几位前辈见过廖将军,记得廖前辈相貌,我需要有人相陪,那我与吴前辈一起往南绕,你们两个一起往北绕,咱们城西会和!” 四人开始寻找,说起来,找人像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可做起来却很不实际,关复这么做也不过是抱着一丝希望,也可以说是等待奇迹的出现。 可偏偏,关复就是能创造奇迹! 关复与吴兴巡查了很长时间,无论萧条的街道还是闹市,都是没有找到叫廖离的,也没有吴兴熟悉的相貌,就在二人有一丝泄气的时候,二人看到了一个告示榜。 告示榜周围有许多人围观,大多是平民百姓,其实关复也猜到了这是通缉他的告示,按说他不是一次两次被通缉了,早就习惯了自己的头像贴在墙上,可他就是想看看画像上的自己,便慢慢靠近了告示处。 吴兴紧跟着走了过去,二人慢慢挤到了前面,看到了告示,果然这是通缉他们的告示,不仅关复的头像挂在上面,吴兴等人的画像也在上面,而且画得十分精细,惟妙惟肖。 周围议论纷纷,多是百姓的闲言,“这些人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在郡城里杀人,这要是被逮着,岂不是死定了。” “杀了也好,省的那几个狗崽子再欺负人,仗着有钱,平时可没少欺负咱们!” “就是就是,这就是报应。” “可难为那几个杀人的人了,都道是杀人偿命,何况杀的人还有些身份,指不定那几个人能活到几时呢。” 关复听得出这些百姓是支持他的,毕竟他杀的是不学无术,欺负百姓的末流纨绔,可那些求财的江湖杀手可不那么想,只要有钱赚,跟谁赚不是赚,只要钱多,别说是杀一个逃犯,就算是郡守的脑袋,他也敢割,但是关复也不是吃素的,他的武艺早已经到达了一定境界,那些杀手大都不是关复的对手。 就在关复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旁边的一个百姓认了出来,那百姓第一眼看到关复时还是不敢确定,便与告示上的头像反复比对,越看越像,忽然又看到了旁边的吴兴,出于本能反应,这百姓瞬间的吓得脸色苍白,猛地往后一退,这一退便一下子惊动了周围的人,于是关复与吴兴暴露了身份。 周围有很多巡逻的官兵,发现了异样,立马上来查看,正看到想要逃离的关复与吴兴。 “抓住他们!” 不多时赶来的官兵便多达百人,就连在城北的邱黎何遂都发现了异样,城北的官兵纷纷往南赶去。 关复与吴兴凭着轻功,摆脱了一波又一波的追击,最后却被一大波官兵围住,而且官兵身边还站着几个黑衣人,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些江湖杀手。 江湖杀手往往都是江湖上二流三流的武者,这些人只为求财,不论道义。这几个杀手看到了关复是个粉面少年,便错认为是好欺负的主,而且旁边的吴兴手掌手上还有包扎,一看就是受过伤,这几个杀手立马动手,想抢在官兵之前抓住二人,便能大大捞上一把。 关复手中没有青龙偃月刀,一时慌了神,用惯了长刀的他面对几个杀手的猛攻也是只守不攻,吴兴手掌还是上次被虎头湛金枪划伤的,这时候伤口还没愈合,只能单手与这几个黑衣杀手硬拼。 黑衣杀手士气甚猛,连官兵都吓得不敢先行动手。 一个黑衣杀手带着一副铁爪,几番猛爪,连连抓向关复,关复身法倒流,脚上运起了几分刚阳内力,竟然飘乎乎的左躲右闪,一次次闪开那黑衣杀手的攻势。 “好小子,轻功不错,老三你拦他后面!”黑衣杀手再次出爪,微微弯曲的铁爪自上而下,凶猛的抓下关复脸颊。 关复本来还想倒退,却发现一人挥刀拦住了退路,便直面这一铁爪,他左手握着短佩剑,但此时却已经来不及拔刀,一急之下右手使出了‘烈火断金指’,但见那右手臂膀之上一道回旋的红色气流从肘部涌出,灌入食指,指头一闪红点,直刺那黑衣杀手手腕。 “啊...”“咔擦” 那黑衣杀手铁爪瞬间瘫软下来,挣脱回去,关复的右手却纹丝不动,食指之上满是鲜红,刚才一击烈火断金指力穿入那人手筋,折断那人手腕骨骼,疼得那杀手一顿惨叫。 “二哥!”那挥刀拦截关复的人看了铁爪杀手一眼,然后怒视着关复,猛一挥刀,杀出一段凌厉刀法。 关复顺势拔刀,“咻...叮...”两刀相撞,与那杀手打了起来,这杀手刀法略带柳叶刀门模样,却像是偷来的招式,用的不伦不类,不擅于使短刀的关复也能轻松应付。 关复这边占了上风,吴兴却是被压的连连后退。 对战吴兴的那个便是老大,这人武功倒是有些厉害,直逼得吴兴用上双手才能抵挡。 忽而,那人狂发掌力,而且是双掌并用,一先一后,连续不断,吴兴一看,那人掌风不弱,根本不是单手应付的了的,便硬着头皮,用受伤的手掌对招,“砰砰...”两掌过后,吴兴便连连后退,掌心之中的绷带红色血迹漫开,看来是震开了伤口。 “吴前辈,没事吧?”关复一刀挥开那使刀的杀手。 “没事,但形势不妙,我拖住他们,你快走!” 关复定然不会离去,正要血战,却看到那个杀手老大瞬步来到吴兴身旁,一掌击去,劲风拂过,吴兴被迫用臂膀接招,却被震退,杀手老大再次出手,扣住了吴兴手臂,另一手却掐在了吴兴喉部,手指紧紧捏着吴兴气管。 “要不想他死,你就把刀给我放下!”杀手老大大喝一声。 第八十九章 绝处逢生 关复看着那杀手的手指已经死死掐住吴兴的喉咙,逼得吴兴难以喘息,吴兴死死憋出一口气,艰难的说道:“快走!不要管我!” 杀手老大一听,立马加大了手指的力度,但见吴兴变得面目通红,两眼睁开怒视,瞳孔发光,关复一急,担心吴兴会被掐死,便立马将短佩刀伸出,说道:“好,我放下刀,你别动手。” “果然识相!”那杀手冷笑。 关复又缓缓站直了身子,说道:“我放下刀可以,但你得答应我放开你手中的人。” 那杀手笑的更加狰狞,说道:“你可真是天真,我放开他,你们也不过是死的晚一些而已,我若不放就是你们现在就得死,但是你放心,活人可比死人值钱!” 关复听的出这些人是为了悬赏来围杀他的,所以这些人现在不会痛下杀手,而是要将关复吴兴拿下,交给那些富豪,换得酬劳。 可目前的形势已经是无路可逃了,关复要么看着吴兴死去,自己再拼死一战,要么就是放下武器等着被抓。 短短时间内,关复想了很多,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愿看到吴兴死去,所以他选择了后者,“叮...”短佩刀丢在了地上,关复没再抵抗,而是选择跟吴兴共患难,在他看来,只要不死就有希望,先拖一阵,然后等待邱黎等人的救援。 三个黑衣杀手绑住了关复吴兴,与官兵一起将关复吴兴送进了襄阳大牢,很快,三个杀手得到一千贯悬赏,欣然离去。 襄阳大牢中,关复与吴兴被锁在牢房内。 吴兴面色苍白,甚是自责,也很失望,在他看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做什么都得舍得,关复完全可以为了大局拼死一战,哪怕自己被活活掐死也在所不惜,现在被困在牢房之中只怕是九死一生,再无逃出的机会,关复身上的江湖义气太重,做什么都是替别人着想,这样怎么去担起复国重任?不心狠手辣,怎么去夺得大权? 就在这种危机的时刻,关复才展现出了大将后人的风范,他内心希望的火苗永远不会熄灭,他仔细的观察这牢房的地形,脑子牢记进来的路线,并开始计算,每一个拐角有几个守卫,每冲过一个过道需要多长时间都在他脑中计算着。 牢房里有官兵在巡逻,关押关复的牢房比较偏僻,像是重点看押,而牢房周围的官兵也比其他牢房的多,不远处坐着一个人,这人仪表堂堂,胸脯横阔,面目庄重,似五六十岁,穿着更整洁的监管军服,乃是这牢房的牢头。 关复一心想着逃出办法,却听见吴兴有些叹息,便问道:“吴前辈,是不是你伤口疼了?” 吴兴抬起头看着关复,眼神中流露百种情结,道:“不是伤痛,是心痛...” “前辈,你怎么了?” “主公啊,我吴兴身为蜀将,战死沙场本是归宿,却有幸辅佐主公,一路上陪伴你寻找刀法,可没想到今天连累了你...你为何要为了救我进这牢房,不舍弃我们这样的累赘,你何以成大业?如今身陷牢中,我们怎么活着出去?怎么去谈所谓的复国大业?”吴兴说着心中的痛楚,流出点点失望的泪水,却丝毫感觉不到掌心的伤痛。 吴兴说完,关复也是一怔,难道每个主公都要把自己的手下当成棋子么?那样又何能服众。 吴兴说这话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心,却不料这话被旁边一人听到,这人便是牢头。 只见着牢头缓缓站起身来,慢慢靠近关复,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姓甚名谁?” 关复正惆怅间却被一人惊到,转身一看,这人是牢头,本来无意理睬,却看到这人眼神坚毅,气质不凡,便答道:“姓关名复。” “关复...”这牢头重复了两句,而后又问道:“你是大将关羽的孙子?”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关复疑惑的看着牢头。 只见这牢头对着身边一个小卒窃窃私语,而后这小卒便命令看守的官兵撤出牢房,只留得牢头一人。 牢头慢慢靠近,眼神盯着吴兴,吴兴正是憋得难受,没有注意这牢头的举动,牢头轻声呼唤道:“吴兴。” 吴兴大惊,猛一抬头,看着这牢头,看罢便猛地窜起,走上前去,喜道:“廖将军?真的是你,廖将军!” 关复欣喜若狂,真的是绝处逢生,逆境中求得奇迹,自己苦苦追寻的廖离此刻就在眼前。 那小卒又走了进来,关复慌了一下,正不知要采取什么措施,却听见廖离说道:“不必惊慌,小胡是我的心腹,把他当自己人就是。” “小胡,你快把牢房打开。” “哦!”名为小胡的小卒立马打开牢房,放出了关复与吴兴。 “大哥,这两人可是杀人犯,放了我们可要掉脑袋的啊!”小胡虽然听了廖离的安排,却还是担心的提醒一下。 “小胡,这就是我要等的人!” “这就是当年护送宝藏的人?”小胡立马变得恭敬而兴奋。 几人相互打过招呼,像是久别重逢的兄弟,泛着浓浓的情义。 “廖前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关家小子,今日算你命大,幸好这牢房是归我管,不然你可死定了,其他的也就别多问了,逃出去我再跟你一一道明!”廖离一脸严肃。 关复这才发觉自己太过兴奋,竟然忘了自己还身陷牢房,现在便要想办法混出牢房。 “廖将军,这里你熟悉,你有什么办法?”吴兴摆脱了忧郁,问道。 小胡往外看了看,道:“外面的人太多,而且不归我们管,直接走出去肯定不可能,要出去除非假扮看守的官兵!” “恩,确实是个好办法!”廖离说道。 “这要是混出去,大哥,咱们以后可就回不来了!”小胡对自己的差事还是有些不舍。 “你怕了?” 小胡一听便明白了廖离是要一去不回,便道:“不,只要跟着大哥,我什么都不怕。” “那好,小胡,你现在就去外面带两个官兵进来,带到这里后打晕他们,给他们换上衣服。” 小胡果真带来了两个官兵,一前一后,缓缓走入这牢房的偏角,就要到达关复牢门前,小胡猛一转身一掌砍向一人脖子,那人应声倒地,却来不及打晕另外一人,另一人大惊,正要转身呼喊,却听见“咻”一声响,倒在地上,眼神上翻,晕死过去。 “什么?烈火断金指!你也会烈火断金指!而且还会隔空出招!”廖离大惊失色,他本以为烈火断金指只有燕春和他手下的弟兄会用,却不料关复也用这项神技,而且用得那般神奇,几丈之外,一指力就能将人击晕。 小胡连忙扒下那两人衣服,关复却不知如何解释,这烈火断金指之所以杀伤力巨大还得配上刚阳内力,而这刚阳内力也是他的疑惑,他寻找廖离也是为了追查刚阳内力与刀谱的关系,以方便找回刀谱。 第九十章 会和 关复与吴兴换上了官兵服饰,跟在廖离身后,慢慢踏出牢房。 牢房之外布满了士兵,里里外外围了数层,都是带着兵器。 “不要出声,紧跟我身后就行。”廖离低声说道。 关复知道越是危险越不能心虚,不然就会被识破,便与吴兴大摇大摆的跟在后面,只当做自己真是个看守牢房的官兵。 果然,没有人怀疑关复,也可以说是没有人敢拦廖离,廖离作为大牢的牢头,平日里说一不二,下什么命令别人都是照办,要做什么别人也不敢过问,就这样四人竟然轻松的混到了大牢门前。 “快出大牢了,前面还有守卫,小心点!”廖离声音低沉,告诫关复不要松懈。 没走多久,关复就隐约看到牢城外还是重兵把守,而这批重兵明显是新派的,看来那些富豪是真的下了本钱。 “李将军,你怎么到这来了?”廖离客气的招呼着守门的那个将军。 “哟,是廖兄啊,廖兄这牢头当的可顺心?看你油光满面的,看来是捞了不少油水吧?”那个李将军奸笑着看着廖离,平日里这李将军负责襄阳的治安与守卫,管理民事,守卫郡城,防御山贼。 这李将军笑话廖离捞油水实则是自欺欺人,自己贪污便以为廖离也贪污,虽说牢头这差事确实能狠捞油水,那些罪犯怕得罪牢头,怕受欺负,经常会贿赂牢中监管,求得照顾,甚至说牢头的油水是不请自来,可廖离丝毫不稀罕,当年那么庞大的复国宝藏他都没有动心,这点小财又算得什么?心中只骂这李将军腐败无能,简直祸害百姓,真恨不得一刀宰了他,其实这李将军干的也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欺压百姓,勾结山匪,故作功高。 虽说廖离很痛恨这李将军,可廖离丝毫不表现出来,反而要乐呵呵的去奉承,不然待会出这牢房城楼就难了,他也是嬉笑着看着李将军,道:“哪里哪里,我这点小官可比不上将军,将军才是油水多的财主!” 李将军大笑道:“哈哈哈,廖兄真会说笑,我们哪里算得上财主,那死了娃的富豪才是财主!为了给娃报仇,你看看,咱襄阳这动静,百年难得一见啊,都快搜的底朝天了,你知道那财主为了求郡守办事花了多少钱么?每人十万贯,足足三十万贯,三十万,那么多钱,给咱咱一辈子也花不完啊,到时候死个娃又算的了什么,真看不懂那厮富豪,有钱不享乐,非得闹,真他奶的窝心,老子刚刚领命前来守牢城!真他娘给脸!” “哦,原来将军刚刚才到,辛苦将军了。”廖离客气的说着,心中却骂道:“你个贼厮,来的真不是时候!” 李将军又是大笑,道:“无妨,反正能捞钱,咱就愿意干,听说已经抓住了两个,应该是被关进牢房了吧,廖兄应该见到了,快说说,是什么样的人?居然那么大胆子,敢在客栈公然行凶,还杀的是有头有脸的富家公子!” “也就两个会些武功的江湖人,没甚好说的。” “会武功?那我得去瞧瞧,看看到底是何门何派。”李将军说罢便要拉着廖离回到牢房,廖离忙道:“李将军,先不要着急,现在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就请李将军先等一会,喝点茶水,待会我再陪将军去试试那人武功。” 李将军眼珠一转,道:“也好,既然廖兄公务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来啊,给廖牢头放行!” 廖离正要带人离去,忽而那个李将军又道:“等等,你后面这两个人我怎么没见过,这襄阳就那几百个士兵,大都我都见过,而且守牢房的我更是熟悉,怎么这两人如此面生啊?” 廖离连忙解释:“哦...李将军难道忘了么,襄阳城中兵力不足,这次郡守大人可是招了不少地方军备,这二人是从那里调来的。” “哦,原来如此,那廖兄快走吧,不要耽误了公事。” 廖离见此立马带着关复吴兴撤离,直奔东城。 那位李将军便打算好好享受闲暇,刚要坐到带来竹床上,忽然想到什么,惊道:“不对!守牢房的人都是郡城自家的弟兄,如此机密的任务怎么会安排在外来军备的人手中,难道...?” 李将军连忙站起,吩咐道:“快去牢房查看,那抓来的人如何?” 片刻之后,一小卒跑来说道:“不好了,将军,内侧牢房的监管都被廖牢头安排到了外侧牢房,而内侧牢房里只有两个被脱了衣服的官兵!” 李将军大惊失色:“啊...这廖离居然如此大胆,敢救走逃犯,这要是追究下来,莫说我这职位,只怕我这头颅都不保啊,好你个廖离,居然敢玩我,还要连累我跟你一起掉脑袋,我一定要把你抓回来,碎尸万段!” 李将军立马集结带来的一百兵士,道:“廖牢头私自放走犯人,罪大恶极,你们赶紧分为四路,赶到四门截住这厮,记住一定不能让这厮逃出城去,必要之时不留活口!” 不多时,四路兵马各奔四门。 这李将军亲自带着一路人马,快马疾驰,也很巧合,选择了去东门截杀。 廖离小胡二人都有坐骑,就在牢城外,可关复吴兴的马匹还在城东,便打算先去城东,骑上马匹,再冲出城去。 到达城东后,关复吴兴立马去牵马匹,却看见邱黎何遂正在准备兵刃,何遂的精钢护臂上的袖子也撕了下来,貌似二人要去劫狱。 “主公,原来你没被抓!我刚打听到你两被几个黑衣人抓住,被关进大牢,我二人正准备去救你们呢。”邱黎满眼泪光,激动的说道。 “我们确实被抓了,却被廖离前辈放了出来,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逃出襄阳城再说吧。” 邱黎何遂一看关复身后的果然是二十年前的廖离,立马拜见:“廖将军!” “二位兄弟劳苦功高,廖某感激不尽,此刻不必多礼,还是先求脱身之策吧。” 关复凭着上次逃出解县的经验,说道:“依我看,不必商议,东门最近,我们几人直奔东门,出得城去便安全了,实在不行就杀出去,凭我们几人,那几个人守城的士兵是拦不住的,要是等城中的人马集结,要想出去可就难了!” 众人赞同了关复的,便骑上马,快马加鞭,直奔东大门。 第九十一章 冤家路窄 “快!一定要截住廖离!”李将军大喝一声,途中已经集结了上百人奔赴东门。 “廖牢头呢?可否看到廖牢头出城?”李将军问着守门的将士。 “看到了,廖牢头似乎有急事,刚才带着几人匆忙出城,属下不敢阻拦。” “可恶!”李将军心中骂道,“好你个廖离,居然想害死我,我一定要把你抓回来!” 李将军便带着所有兵士急速前进。 廖离不久便和关复奔出了十几里路,来到一处山村,山村地处小道,却繁华热闹。 “廖前辈,我等大半天不进水米,实在饥渴,这马也无力前行,不如在这山村休息片刻。”关复提议道,之前快马加鞭,早就脱离了官兵的视线,而且不确定是否有追兵赶来,关复便想借此休整,顺便商议一下接下来的去处。 进入山村,便能感觉到一种古朴清新的气息,街道边五颜六色的货物整齐的摆放着,像是悠悠古村最美的点缀,街道上行人颇多,方圆十里地人的都会来此采购货物,惹得周围喧喧嚷嚷,好不热闹。 行不多时,便看到一处酒楼张灯结彩,似乎刚刚开业,门口一个年轻伙计卖力的招呼食客,忙的不亦乐乎。 “前面一家新酒楼,大家进去吃点东西。”廖离道。 几人牵着马匹来到酒楼前,那年轻伙计连忙走上来,道:“几位客官来的真是时候,小店新开业,送好酒,快快里面请,马交给我。” 说着那伙计就接过马缰,要把马栓到酒楼边的马厩。 关复忙道:“给马喂些水和草!”说着就看了一眼马厩,却看到马厩里已经栓了三匹乌黑亮丽的马。 关复有些疑惑,难道这酒店里有什么特别的人? 几人相继踏入酒店之中,关复走在吴兴前面,他前脚踏入酒店,后脚就带起一股劲风,似杀气弥漫。 但见客栈之中,三人身穿黑衣,佩戴兵刃,在大吃大喝。 “大哥,多亏你,不然肯定抓不住那两人,咱们哪里弄那一千贯?” “哈哈,三弟你得敬你二哥,他才是功劳最大!来,二弟,为了捉那个小子你可是断了手筋的,估计得很长时间才能复原,受苦了,大哥敬你!”三个黑衣人正要狂饮,却看到酒店门口来了几人,瞬间欢意全无,反而略带紧张。 吴兴也接着看清了三人面目,这三人就是襄阳城中围杀他的三个江湖杀手! “正是冤家路窄!”关复心中笑道。 这三人得了一千贯赏金后就离开了襄阳城,没想到来了这里,结果又被放出了的关复遇到,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这时候关复怒上心头,又起了杀念。 三个黑衣人见关复毫发无损的出现在眼前,还以为是看到了鬼,难道是那小子被处死了形成的冤魂?却又看到关复容光焕发,精气十足,心想一定是被救了出来,又看到关复身后多了几个壮汉,不由得一阵惊慌,那小子本来就不容易对付,又多了那么多帮手,该如何是好? 不容三人说话,关复先走上前,冷笑道:“原来你们三个在这啊,我正想找你们呢,你们不是要悬赏么?小爷我又逃出来了,你们三个抓我回去吧,肯定会有更多的悬赏。” 三人一听这粉面小子言语极其挑衅,似乎是避不了一场血战了。 “你不是被关进大牢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杀手大哥激动的问道。 “是我放了他们!”廖离走上前来。 三个黑衣人看着廖离,眼神死死盯着,感觉廖离甚是眼熟,“你是大牢的牢头!”那老三突然说道,他记得刚才收押的正是这人。 “听你们刚才那话,你们收了一千贯的赏金,我看你们是无福消受了。”廖离狠狠说道,此时不止关复,连廖离都想杀了这三个杀手。 “这里可离襄阳城不远,你们要是有胆就动手吧,小心被我们拖着被官兵追上!”杀手老大阴深深的说道,也是在威胁关复,他知道关复身后一定有追兵,便想借此吓唬关复,求脱身之法,他看的出来,这少年以及他身后的那几人都不是好惹的,自己兄弟三人一定不是对手。 “杀你们三个需要很长时间么?”关复眼神中杀意十足,透出没有过的狠劲,似乎比那杀手更恶。 关复一说完,酒楼的食客纷纷往外逃出,都知道这几人要动刀动剑,有死忧伤,便不敢多呆,免得伤及到自己。 可这三人一听关复狠话,心里竟然也有跟着人群撤出去的冲动,可关复如何让得? 只道是阴沟里翻船,竟然接了个不该接的活,现在真的是自寻死路,难求一活。 三人立马掀翻桌子,想使场面混乱,借此逃出。 “嘭咙”酒店内混乱起来,那管事的伙计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想跑?”何遂早就手痒痒了,一把提起身边的酒坛,奋力抛了出去。 杀手老三身材偏瘦,正准备飞身穿出窗户,却看到凌空飞来一个大酒坛,眼睛瞪着,眼睁睁看着那酒坛飞来,“咣当”一声竟然在空中被砸了下来,摔下之后又猛一翻身,来了个鲤鱼打挺,站起一把将佩刀拔出,对着关复等人,何遂随即上前,铁拳对上了那人刀法。 关复则凭一人之力留下了那个杀手老大,之前吴兴手上有伤,这杀手侥幸赢了吴兴,甚至还拿吴兴的命威胁关复,现在关复怒火焚心,一心杀了这人。 关复单手扣住那杀手肩膀,催动全身经脉,内力泛出,丹田瞬间灼热起来,宛如岩浆从中不断涌出,一股热流聚集到指间,满手都是‘烈火断金指’的先发招式,那二指单单扣到那杀手,那人便猛一转手,被扭转了身形,只得回身一拳,击向关复,关复姿势潇洒,微微偏头,便躲开那一拳。 关复能听到那人拳风在耳边划过,而后那人变换招式,依然出在臂膀,臂膀之上带起一阵猛劲,横着挥击关复的头部,关复匆忙压低身形,从那人腋下穿过,手指顷刻运到那人手臂之上,困住那人挥动的臂膀,反手一拧,便是要借巧劲压制,又发出一脚,横踢出去,直击那人腰部,那人似乎感觉到了关复招式,另一只手也发出一招,用肘部攻击关复,“砰砰”两声,二人都中了对面一招,破开了身法。 “好小子,身手果然了得,接我一掌!”那杀手大声喝道,接着狂发掌力,转守为攻。 “小心!” 吴兴正想提醒关复,那人内力不浅,而且掌力浑厚,只怕关复不敌,那人也是同样的心思,心中想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力定然不深,我只要跟他硬拼内力,拼上一掌,那小子定然不敌。 关复却不理会,拼内力这茬他根本不怕,刚阳内力日渐雄厚,早就想尽情释放了,便一指提到眉间,眉间一点朱红泛起,火红印记竟然闪烁一分,而后眼睛猛然睁开,对着那人掌心便是一指‘烈火断金指’,瞬间周围桌椅被一股冲击的气场吹开,对招之处已是光芒点点,内力激荡。 “啊...”那杀手大吼一声,连退几步,一手死死压着另一手,那手心已经是一片红肿,显然是被烈火断金指力灼伤,心中慌乱不已,世上怎会有如此武功?竟然破了我掌力还伤我筋骨,我这手心连着臂膀都是一阵酥麻,动弹不得。 那剩下的两个杀手看到大哥一招败下阵来也是吓得不轻,大哥一掌可以拍死一头牛,但这小子根本没有受伤,反而震伤了大哥,只逼得这二人又惊又怕。 第九十二章 怒杀将军 “大哥居然不是那小子的对手!”杀手老三正与何遂都的难舍难分,几次差点死在铁拳之下,本指望杀手老大前来解救,却不料老大的处境更加难堪。 那老大瞥了一眼老三,神色紧张。 何遂步步紧逼,又打出一套拳法,每一拳都如同钢铁冲击过来,那老三只能连连耍刀,左右抵挡,只求不让何遂的铁拳擦到,每一刀撞到何遂的手臂上都是金属的碰撞声,却伤不到何遂丝毫。 吴兴担心手掌伤口再次裂开,便没有加入这场混战,只是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因为这本来就是没有悬念的战斗,那三个杀手武功平平,迟早挨个死在他的兄弟手中。 杀手老大被关复困住,杀手老三又被何遂一顿猛攻逼得败退,但最惨的却是老二,那人右手的经脉断裂,根本使不出力气,只能单手对敌,方才想逃出酒店,也被廖离飞身拦下,现在只能面对着廖离步步后退,他不想死,为了这一千贯他断了手筋不说,现在还没来得及享受一番就要失去一切,他不甘心。 “不用挣扎,今天你死定了!”廖离狠狠说道。 “不要逼人太甚...”那老二声音颤抖,像在威胁,却没有底气,手臂微微颤抖,兵器像何遂一样,也是紧紧绑在双臂之上,却是一对黑深深的勾爪。 “你自作自受,杀你也是你自找的。”说罢廖离猛然冲出,拔剑后挥出,一道剑气直刺杀手老二,那人慌张的看着袭来的利剑,却在要刺中的一瞬间侧身躲开,而后竟然向廖离射出一枚暗器,原来这就是那杀手老二威胁廖离的资本,然而廖离却在空中抽回剑身,横在空中便挡下了这一招。 “叮...”一声响那白色的暗器铁钉便弹了出去,射入木墙上,廖离冷冷的看着那枚暗器,而后又出剑跟上,紧随那杀手身形。 杀手老二就感觉有一个幽灵在身后紧追不舍,被迫发出了身上剩下的所有暗器,廖离猛然看到三个黑色的东西从那杀手手中抛出,疾如风,快如电,黑影一闪便来到面前,廖离被迫翻身而起,躲过了两发暗器,又是两声刺耳的声响,两发飞镖击入地板,在空中翻腾的廖离用剑刃正面迎击最后一发暗器,一点火花撞出,那枚暗器被廖离弹了回去,“咻”刺入了那老二的背部。 “啊...”那人痛苦不堪,一转身便能看到那人面色古怪。 “这暗器有毒,幸好没被这厮伤到,不然就麻烦了。”廖离心中惊道。 却又看到那杀手在身上翻找,难道是在找解药?廖离仔细一想定然不会错,这人暗器上的一定是剧毒,不然那人脸色变化怎么会那么快,暗器刚刚刺入就能看到那人面部有一团黑气。 廖离却丝毫不给机会,要死就让你死的干脆,便快步如飞,杀了过去,那人只得横扫铁爪,想拦下这刺来的一剑,却因为毒气侵入,使得招式缓慢,廖离一剑穿入胸腔后那人的铁爪才刚碰到剑刃,那人瞬时一声不响,软软倒在地上。 “二哥。”那老三叫了一声,而后就被何遂打中一拳,被击飞出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了出去,撞到了柱子上,顿时吐出一口浓血,没了气力。 邱黎本来还以为帮一下何遂,却看到那杀手倒地之后面目狰狞,却一动不动,他缓缓靠近,才发现何遂一拳打在了那人心头,一下子就击得对方心肺俱裂,瞬间毙命。 关复还在紧逼,那杀手老大早就看懂了形势,只怪自己惹错了对手,现在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他不禁惋惜起来,为什么不在襄阳多呆一会,为什么要在这酒店落脚,为什么要觊觎那些悬赏,为什么要惹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 他缓缓站直了身子,临死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何门何派?” 关复明白那人意思,对方一定想知道他的来历,武功,以及在襄阳闹事的原因,可他不愿多多解释,他既然已下杀心便不会改变,只冷冷说道:“我师傅是燕南归,我叫关复。” “啊...”杀手有些胆怯,却又苦笑一声,又说:“难怪,看来江湖上传言不假,燕南归的武功定然天下第一,那我也是败在烈火断金指下,死而无憾了,哈哈哈...” 那一声笑的很阴森,关复一惊,那人已经发来一掌,这便是求死的招式,那杀手老大已经放弃了抵抗,关复便以指力迎上,只听见一声穿入皮肉的声响,那人胸口已经出现一个血口,鲜血浸出,倒在地上。 三人都已经死去,虽然用时不多,闹出的动静却不小,这本就是一片热闹的地方,却因为一场厮杀引来了更多的围观,关复等人急忙走出酒店,却发现门口已经被围了起来,关复等人猜测追兵会循着这边的混乱赶到,便打算离去,也顾不得补充水食,快步走了出去,围观的人害怕,都让出道路,看着六人驾马离去。 刚刚到达村口,便看到远处尘土飞扬,大队人马瞬间来到面前。 “不好,追兵到了。” 廖离看了一眼,发现领头的是李将军,便道:“不必惊慌,这里不是城中,来的也不过百人,我们杀过去!” 众人点头,骑马面对着李将军和他带来的军士。 “廖离,你果真放走了逃犯!”李将军抢先吼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李将军,李将军难道一路追来,是抓我等回去的?”廖离没好气的说道,在他心里早就恨上了李将军,恨不得亲手杀了这欺压百姓还假装正气的贪官。 “你救走逃犯就是要害死我,我敢不追来?”李将军依然扯着嗓子说道,他憋了一肚子火气,看到廖离后居然还是一股上级官员见到下级官员的态度,想要压着廖离,却不知廖离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这狗官,死了便死了,有甚打紧的?”小胡怒道,而后又看着廖离,二人相视而笑。 “你们...你们竟敢这样无理,也好,反正你们也是逃不掉了,我便将你们就地正法!”李将军大吼一声。 百余名军士便围成了一圈,困住了关复等人。 忽而,二人从村中冲出,来到李将军面前,贴着耳朵说了些话。 “什么,你说那三个赏金猎人已经死了?”李将军惊道。 这赶来的二人是村子里的军士,知道李将军到来,立马前来报告酒楼杀人一事。 李将军越来越慌,心中道:“这几人能杀那几个杀手,想必也不是简单人物,不知我能不能拿得下。” 还未想完,便听到廖离大骂:“狗官,纳命来!” 李将军回过神来,才知道廖离要冲出包围杀他,立马喊道:“拦住他!” 瞬间,上百人混战一处,官兵有死有伤,被打得人仰马翻,关复等人却毫发无损,就连马匹都不曾有一丝擦伤。 “什么?不好!”李将军慌张起来,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几人每个都是以一敌百,自己带的这一百官兵根本不够用,而且这里面不少是临时军备,少有能征善战的兵士。 李将军便想逃走,刚一转身,便看到一个黑影划过长空,廖离已经飞身穿出包围圈,廖离噌一声落在地上,而后快步追了上去,要杀李将军。 “李将军,小心。”十几兵士立马提枪转杀廖离,廖离瞬间被数十人围住,不仅无法继续前行,还要躲闪刺来的枪头。 廖离以前也是将军,这种混战也能应付,不用多时便找到了机会,连杀几人,又突了出去,追向李将军,这李将军本以为自己脱离了危险,便没有离去,却不知廖离身手了得,又一次冲了过来,便吓得立马调转马头,想逃出去,廖离速度极快,长剑刺出,带起一阵凌厉剑气,要一剑刺中李将军后背,忽而身边刺来两个枪头,是跟来的官兵刺出的,廖离没有防备,看着这两个枪头,惊得冷汗泛出。 廖离正以为要被这两个枪头刺中,那两个枪头却又停了下来,原来关复两发远程烈火断金指力击中了那两个官兵,才救下了他,廖离便瞅准机会,毫无顾忌的刺出剑法,“吱”长剑穿入李将军后背,溅出几点鲜血,喷到了廖离脸上。 “酒囊饭袋,死有余辜。”廖离看着李将军尸体,骂道。 “李将军死了!李将军死了!”官兵没了头领,开始慌乱起来。 关复大喝道:“不必惊慌,我等不会难为你们,你们赶紧离去,休要追我们,否则我们定不留活口!” 随后,众人离去,关复等人也离去,只留下几十具尸体。 第九十三章 责问 深夜,关复领着众人回到了高远家中。 高远这才知道原来襄阳的牢头就是几十年前蜀国大将。 休整之后众人都聚到起来,似乎要将所有的谜底尽数解开。 柳剑追这时候却没有出现,他知道这些人商量的肯定是有关宝藏,有关几十年秘密的事情,而这么机密的事情廖离肯定不放心让杜鹃知道,杜鹃本来就不适合知道宝藏的秘密,而他也不是守护宝藏的后人,也就没有必要让这样一个姑娘知道太多,柳剑追便带着杜鹃去了湖边散心。 杜鹃就仿佛是上天赐给柳剑追的礼物,那么年轻,那么可人,而杜鹃也仿佛爱上了这个中年大叔,短短时间,二人就像认识了几十年一样,变得如胶似漆,就连散步的时候都是有说有笑,卿卿我我,也许是柳剑追留给了杜鹃太多的安全感,从见到柳剑追的第一眼便在心中留下来这个人。 高远家中。 “廖将军,当年一别,你去了哪里?”吴兴问道。 廖离来回走了几步,似乎有许多的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便努力想着,最后停住了脚步,说道:“当年一别,我便辞了将军职务,逃出了成都。” 邱黎不解,便问道:“将军为何要逃?不是说刘禅投降,魏国不杀降将的么?” 廖离笑道:“不杀降将?那关家如何解释?关复如今就在这,他的身世你们不是不知,你们难道还坚信那些劝降者的骗人鬼话?” 众人本来还有一丝怨言,认为廖离不声不响就消失多年,而且从不过问宝藏,现在才觉得廖离也有苦衷。 廖离看了看周围,所有人带起了愁容,尤其是关复,更具忧伤之色,廖离便接着说道:“当年宝藏一事虽然隐瞒的很深,我却认为宝藏一事早已泄露!” 所有人都仔细回想起来,都认为廖离所言不虚,当年魏军攻入成都,并不是一民不杀,一官不诛。那些诛杀的官吏不少是参与了复国宝藏一事的,这更是有力的证明。关家也参与了此事,所以庞会才会大胆诛杀所有关氏子孙,因为他们本来就危害到了魏国的统治,即使有人抗议庞会滥杀无辜,公报私仇,庞会也可以将复国宝藏一事搬出来,便可以说是诛杀“叛将”。 “原来如此,难怪当年我等护送宝藏到达藏白村就遇到了大批夺宝贼匪,原来宝藏秘密早就泄露,宝藏一事事关重大,秘密泄露也在所难免。” 既然可以肯定复国宝藏一事泄露出去,那么廖离逃离也是迫不得已,廖离接着说道:“我父亲廖化当年是车骑将军,年近八十,我若被查出组织复国宝藏,那我父亲岂不是也要被我连累!哎...只可惜,我父亲被迫降魏,忧郁成疾,发往洛阳途中病逝。” “廖前辈不必伤心,关复明白前辈苦衷,可我依然有一事不明。” 廖离看了一眼关复,关复似乎有些疑惑,廖离便道:“说吧。” 关复环视周围,尤其是看了看绝人谷中的吴兴,何遂和邱黎,而后又转身看着廖离,道:“复蜀事关重大,而且蜀国本是刘家基业,复建蜀国理应由刘家子孙担当,复国宝藏也应该交给刘家后人,可为什么绝人谷前辈见到了我便拥我为主公?”话语中关复像是埋怨,似乎他一直不愿做什么主公,他也不愿看到天下百姓因为蜀国的重建而再次陷入征战。 廖离却大笑一声,骂道:“就刘禅那样的亡国之君有什么值得我们留恋的,选择投降的是他,我们苦心经营复国宝藏岂可再次破灭在他的手里!如果当年他死战不降,我等必定死战到底,蜀国怎会灭亡?如果他不昏庸,懂得用人之道,我蜀国怎会如此衰败?” 廖离说的有些激动,原来他打心眼痛恨刘禅,此刻,他显得有些不甘心,蜀国像是他心结,一直埋在他的心里,而后又接着道:“我父亲本来是关将军手下一员小将,亏得关将军不嫌弃,追随多年,后来也是受了诸葛军师大恩,拜为大将,诸葛丞相不希望蜀国灭亡,所以我廖家才会忠肝义胆,誓死留住蜀国基业。” 关复神色暗淡,他也明白刘禅是个贪图享乐的昏君,可就这样迷失了主公未免有些强求,便问道:“那刘禅的子嗣呢?廖前辈就没有想过辅佐他们么?” 廖离依然是苦笑,却还叹了口气,似乎又一丝遗憾。 “廖将军为何叹气?” “本来是有一个值得我们追随的刘氏后人,他叫刘谌!”廖离说着便带起悲伤,仿佛这就是他叹息的那个人。 高远似乎认识刘谌,也变得惋惜起来,道:“刘谌,是刘禅五子,北地王,其人忠义刚正,曾反对降魏的提议,但被刘禅拒绝,遂于蜀汉亡国当日自杀。” 廖离道:“只可惜我们没有救下刘谌...而刘禅其他的儿子都跟刘禅一路货色,见到魏军来到纷纷投降,这些人有什么值得我们花费心思去辅佐,你可知他们此刻就在洛阳享受富贵!” 原来这才是绝人谷等前辈拜关复为主公的苦衷,相比刘备兄弟的后人,刘氏的后人实在是太靠不住了。 “所以你们才会拥我为王,可我何德何能,我根本就不能担当这个重任,闯荡江湖尚且狼狈不堪,更何况征战沙场。”关复喃喃道。 吴兴这时候看出了关复的胆怯,他知道关复心中堆积着压力,也有不愿背叛百姓的仁义,便安慰道:“主公,你不必担心,晋朝统治昏暗,迟早要亡,主公复国也是替天行道,不必纠结。” 关复低着头,努力冷静下来,然后缓缓舒了口气,看来他是躲不了复国宝藏了,也躲不开了吴兴等人的一片忠心。 “好吧,我便答应你们,等待机会,伺机复国,权当是为我关家尽兄弟仁义,人臣忠义。” 廖离热泪盈眶,扑倒在地,道:“拜见主公!” 关复心中很是慌乱,连忙扶起廖离,道:“前辈,不必这般,这次是我有事求你,你又何须拜我。” “有事求我?”廖离眼神一转,仿佛想到了什么,便道:“我以为主公寻我单单是为了宝藏,原来不是,那么主公一定是为了其他的事!莫非主公是为了消失的掠影惊涛杀?” “掠影惊涛杀?”关复大惊。 第九十四章 刀谱秘密 “掠影惊涛杀就是你祖父的刀法!” 几十年,掠影惊涛杀险些沉寂与乱世,终于在廖离的口中道出。 关复变得异常激动,原来关家的刀法有着如此响亮的名字。 “前辈,难道你知道我家刀法的下落?”关复四处奔波,无非就是为了青龙偃月刀与关家刀法两样东西,此刻,便是找到谜底的时刻。 “虽然不是肯定,但十有八九错不了!”廖离语气凝重。 “啊...太好了,我关家的刀法终于有下落了,还请前辈赐教!”关复急忙说道。 “说来话长,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但我想先问问你,你自己没有习得关家刀法么?”廖离问着关复。 关复虽然使得出关家刀法的一招半式,却是从父亲那里学得,也有一些是从他父亲留下的残缺刀法中领悟的,当日关索留在桑泉城密林中的东西,就有残缺的刀谱,但那些仿佛都不是关家刀法的精髓,关复也一直疑惑不解,便如实相告,顺带问问廖离知不知道这残缺刀法的来由。 廖离却露出难为情的神色,似乎不想把知道的所有事情倾囊相告,貌似这其中会牵扯出其他人,廖离语气迟缓,道:“你学的刀法应该是关兴关索的刀法,他们未能学得你祖父所有刀法,那残缺刀谱估计也是你祖父留下来的。” “我想也是,那些刀法可能是我祖父得到宝刀之前修炼的,所以才显得柔弱。” “你是说你祖父刀法是得到宝刀之后才练成的?”廖离没有想到这些,也有些惊叹。 沉默了片刻,廖离才慢慢说道:“那么掠影惊涛杀应该是你祖父自创的一套刀法了。” 关复听到廖离也有这样的看法,便附和道:“很有可能,我在绝人谷拿到宝刀之后刀法便精进不少,似乎青龙偃月刀一直刺激着我,总能带给我莫名的灵感,使出一些没有学过的招式,每每将宝刀握在手中,刀法都变得愈加娴熟。” “想不到这宝刀竟然具有如此神力!”邱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宝刀促成刀法这几乎是没听过的事。 “唉,关将军苦心创出掠影惊涛杀,想不到几十年都没能传到关家子孙的手中。”廖离叹息道。 “那么廖前辈也一定知道掠影惊涛杀的下落!还请廖前辈指点。”关复激动的说道。 “好吧。”廖离正要说下去,却突然停顿,问道:“主公如何得知我知道刀谱下落?” “是苏剑飞前辈说的,我修炼了我师傅的刚阳内力,这内力对我刀法有极大的功效,刀法配上这刚阳内力,有雷霆万钧之势。” “哦,原来如此,那你师傅一定是燕春?”廖离自信的说道。 吴兴却叹道:“燕大哥已经死了,二十年前...”吴兴将二十年前藏白村大战之事道出,还说出了燕南归的身世,以及来寻刀谱的原因。 二十年,物是人非,有些人悄然逝去,有的人踏入巅峰,世间的事每天都在变化,快得让我们跟不上脚步,稍不留神,身边的一切便又是一片新的天地,廖离现在面对的一切,相比二十年前,变化太大,燕春早已不在,而他的儿子燕南归却成了江湖一霸。 “原来燕春的儿子就是现在的燕南归,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两人都是豪杰,而且武功一流。”廖离感叹起来,燕南归是他的晚辈,他现在知道江湖鼎鼎大名的燕南归就是自己兄弟燕春的儿子,不免有些欣慰。 “苏前辈说燕前辈曾说过,刚阳内力得益于我祖父,所以他才让我前来寻你,他说你跟燕前辈是生死之交,亲如兄弟,燕前辈又是你的属下,燕前辈可能会将刚阳内力的事告诉你,廖前辈,是不是真的?”关复眼神充满着希望,他希望这一切都像苏剑飞推测的那样。 廖离大笑起来,道:“确实如此,燕春确实跟我谈过许多秘密,而且我还知道他师承何处,我更可以告诉你,刚阳内力本来就是掠影惊涛杀的内功心法!” 所有人大吃一惊,刚阳内力怎么会是掠影惊涛杀的内功心法,而且刀法与心法往往是结合在一处的,怎可分开修炼,不练刀法单练心法不是违背了武学之道么? 可关复又不得不信,因为刚阳内力对他刀法的帮助实在太大了,毫无疑问,刚阳内力能滋润他的刀法,更能赋予它的刀法无尽的杀伤力,那么这心法有为何成了指法的内力法门?关复不解,便问道:“晚辈听不明白,还请廖前辈道明原委。” 廖离又一次停顿,仿佛又触及到了他的难处,只见他皱眉抿嘴,缓缓说道:“这事得说到几十年前,那时候你祖父还在镇守荆州。” 廖离接下来的话便引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是关联到关家与燕家两家的武功传承。 关羽位居五虎之首,功高盖世,刘备入川之后,关羽奉命镇守荆州,之后单刀赴会,水淹七军,威震华夏,几乎逼得曹操想要迁都避其锋芒,可以说,关羽的刀法武艺已经达到了巅峰,虽然他开始年迈,可依然英勇不减,在那时他的掠影惊涛杀刀法便汇编成册,留下了刀谱 可之后吴魏两国的都开始疯狂进攻关羽,建安二十五年,也就是六十多年前,关羽以攻为守,进攻樊城,孙权命吕蒙为主帅偷袭荆州,并亲自率军为后援,荆州重镇江陵守将麋芳,公安守将傅士仁因与关羽有嫌隙而不战而降,此时关羽得知南郡失守后,立即向南回撤,回师途中,乃是节节败退,最后败走麦城,一路突围至距益州不过一二十里的临沮,遇潘璋部将马忠的埋伏,被擒,和长子关平于临沮被害。 在麦城之时,关羽便知大势已去,难逃一死,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将自己的刀法传承下去,可关平周仓宁愿一起战死也不离去,不愿抛下关羽拿走刀谱,关羽部将廖化又出去请求救兵,关公无奈,便将刀谱传给了一神秘人连夜送出。 “什么?我祖父败走麦城时送出刀谱?”关复大惊。他早已听得热泪直流,他心痛祖父,也为自己祖父惋惜,如果有人能劝劝祖父的傲气,可能之后的一切都不会那么凄惨。 廖离知道关复难受,可他必须道出真相,而且刀谱才是目前的关键所在,便道:“不错,你祖父败走麦城确实委托一人护送刀谱。” “那人是谁?” “燕春的师傅!” 第九十五章 偷学刀谱 世事难料,冥冥之中却又貌似早已注定,掠影惊涛杀的内功心法终究是被关复学得,可为什么燕春的师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又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不将刀谱与心法交给关家后人,这也是在场人都存在的疑虑,包括廖离,他也不敢确定的说出燕春师傅的所作所为。 “燕春的师傅?岂不是比我师爷还大,是我的师祖?这怎么可能!”关复睁大眼睛,盯着廖离。 “我知道你们不敢相信,但这都是燕兄亲口告诉我的。” “燕大哥亲口告诉你的,那应该不会有假,可燕大哥的师傅到底是谁?”吴兴与燕春相交多年,也不知道燕春师出何处,便惊奇的问道。 “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记得当时燕兄跟我说他师傅是关将军手下的贴身护卫,名叫魏青,我想了一下,应该跟周仓的职位差不多,关将军职位极其重要,随时都可能遇到来自魏国吴国的刺客,而关将军日理万机,有时会很疲惫,不能时刻提防,燕春的师傅便在这时候保护着关将军。” 关复点了点头,道:“那么说,我师祖只是我祖父的近身侍卫。” 廖离又说道:“对,而且能作为关将军侍卫的一定武功高强,否则也担不起保护关将军的重任,所以,我觉得燕春的师傅一定是个高手,即使是学了你祖父刚阳内力之前。” 关复也仿佛听懂了廖离的意思,魏青是关羽的侍卫,陪伴关羽多年,武功极高,靠一手指力保护着关羽,可当最后关羽认识到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侍卫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便将刀谱心法交给了魏青,命其送出,只求自己的绝世刀法不落入敌人手中,可魏青最后却没有将刀法交给关羽的后人,而是据为己有,将刚阳内力与指法融合。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燕大哥的师傅就显得有些不仁不义了。”邱黎喃喃道。 “是啊,老夫最敬重关将军忠义,为臣为将怎能背弃这些,关将军肯将刀谱相授,必然是信任他的,他私自留下刀谱的行为确实是不仁不义,更何况委托他的是最讲忠义的人。”高远厉声说道。 不听关羽命令,没将刀谱送回关家便是不忠,关羽信任他,肯将刀谱相授,他却私自留下刀谱,自行修炼其中的内功心法,便是不义。难怪廖离之前吞吞吐吐,原来真相之后竟然是这样,廖离一定是考虑到了燕春师门的面子才说得如此犹豫。 “为人者,必有所求,求之过度,则为贪,想必魏青应该是贪欲熏心,才会私自修炼刀法...”高远说道。 关复扭头看着高远,疑惑起来,问道:“贪?一个刀谱有什么可贪的?” 吴兴哈哈大笑,道:“一个刀谱还不值得去贪?更何况是关将军刀法,学会了刀法,江湖上能有几人能敌?你初入江湖,根本不懂那种称霸武林,号令天下的意义。” 每个人都有追求,当官的求官运亨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江湖中人便求武功盖世,笑傲江湖,燕春师傅私自留下刀法很可能是为了拥有无人能敌的武力。 廖离却轻声一笑,道:“吴兴,这你就冤枉燕兄他师傅了,他师傅要的并不是刀谱,仅仅是内功心法。” “内功心法?” “不错,也就是关复身上的刚阳内力,刀谱中刀法的心诀,修炼内力的法门!” 吴兴问道:“刀法与心法怎可分开修炼,难道不会走火入魔么?” 廖离走了两步,抬头看着远方,回想着,说道:“燕兄跟我说,他师傅就单单练了内功心法,却没有走火入魔。” 所有人都出奇的看着廖离,廖离接着说道:“就在燕兄护送宝藏离开的那一天,他向我坦白,他师傅当年指法平平,实则是内力不足,一门武功有所长必有所短,所以他师傅指法虽然凌厉,却无法极力施放,每每出招都会耗尽内力。” 何遂立马站了出来,他听懂了一切,便道:“所以他才会试着修炼关将军的内功心法!我明白了,招法与内力往往是呼应的,如果内力跟不上,就像是一枚尖锐的弓箭,没有强劲的弩,一样是没有杀伤力的,这和我的拳法很像,我的凤鳞拳出招总是要依靠我内力才能发挥出十成的功效,否则我根本不可能一拳打死那个杀手老三。” “也就是说,燕大哥的指法本来就是神技,只不过要依靠刚阳内力的支撑才能体现出来!”邱黎激动的说道。 廖离道:“我想也是,燕兄指法超群,他师傅指法定然也是一绝,如若不是内力不济,恐怕早就是大将军了。” 高远细想之后,指着关复的青龙偃月刀,说道:“关将军刀法极其凶猛,每招都是排山倒海的攻势,而这刀如此沉重,关将军竟然能运转自如,必定是有高深内力驾驭,你们说的那个师傅一定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想着去修炼关将军的内功。” 越想越吻合,却说越接近真相。 当年,燕春师傅护送刀谱出来之后,便得知了关将军遇害的消息,本来想给关将军报仇,无奈自己武功虽强,内力却薄弱不堪,便偷学了关将军刀谱,准备在习得刀法后给关将军报仇,却在刀法中发现了刚阳内力的修炼法门,而这内力仿佛就是他指法内力的源泉,只因掠影惊涛杀与他的指法都是极其刚烈的武功,从此,燕春的师傅陷入痴迷,整日修炼内功,终于一日,将刚阳内力完美融入指法,练成两种绝世指法,这指力便是‘烈火断金指’‘绝灭劫阳指’两门绝学。 可当魏青出山之时,他才发现,已经是三年之后了,而关羽的幕后凶手吕蒙已经死去,听说还是被关羽魂魄纠缠而死,魏青便放弃了复仇,可当他想起送回刀谱之时,他却不敢了。 大将的委托送出的刀谱被偷学,而偷学的人就是关羽信任的侍卫,偷学三年后才想起送回刀谱,这恐怕会惹出无数的闲言碎语,魏青不敢让人知道这些,他也不敢在关家子孙面前解释,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廖离叹道:“我们也不要过多的责怪魏青前辈,毕竟他是有苦衷的,他也不是关将军的叛将。” “话虽如此,可他终究是做了对不起关将军的事。”高远道。 廖离似乎想替魏青辩解,因为他从跟燕春的谈话中听得出燕春的师傅很自责,他缓缓说道:“我听燕兄说,之后他师傅来到了一个古村,这个村子景色宜人,四季如春,树林密布,这个古村便是藏白村,在村子中他收到了两个徒弟,首徒便是燕兄他,另一个叫张顺,二人听了魏青的话投身蜀营。” “原来是这样!可惜我师傅现在还没知道真相,唉,这也算是我师祖对我祖父的一种补偿吧。”关复细声细气的说道。 之后的事便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燕春张顺成了廖离的手下,多年之后,张顺回到了藏白村,养育了一个徒儿,就是燕南归。 “可然后呢?我师祖之后干了什么,那刀谱又在哪里?”关复急忙问道。 第九十六章 金箔纸 ‘掠影惊涛杀’沉寂了六十年,渐渐露出了神秘的面纱,而关复也希望亲自揭开多年的秘密,虽然他步入江湖不足一年,却承载着自己父亲多年的心愿,刀谱的秘密,是他追求的真相。 廖离眼神中没有焦点,他的思绪飘到了几十年前,他仔细回想着燕春跟他说过的话,良久,才说道:“我听燕兄说,他师傅是突然消失的,燕兄几年之后回过藏白村,却没有找到师傅。” 关复忙问道:“也就是说,我师祖是突然消失的?会去了哪里呢?” 一个身怀绝技的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也不可能是被什么人杀害,那么说魏青一定是去了什么地方,而且这个地方是他不愿让人发现的,不然他也不会一声不响的离去,可魏青消失又是为了什么? “去了哪?”廖离摸摸自己的胡须,再次陷入沉思,他想到的是一个很久以前的事。 多年之前,燕春已经成为了廖离手下得力干将,廖离跟随父亲廖化伐魏,一日龙骧将军关兴前来拜会,廖离燕春当时也在场,一向少言的燕春竟然跟关兴聊了许多,更是在离别时赠给了关兴一个画满图案的东西,声称上面记载着极其凶狠的刀法,关兴知道燕春指法了得,以为燕春给的图纸上的是神奇的刀法,便欣然离去,而这张图纸是魏青留在藏白村的,是留给燕春唯一的东西。 “什么?他将刀谱交给了我的伯父?”关复大叫。 廖离却连忙说道:“不,他给你伯父的不是刀谱,如果是刀谱的话,你关家的刀法早就回到你关家了,你也不会到这来找我追问刀谱下落。” 关复一想,确实是自己太过敏感,老是一惊一乍的。也许的是心中对刀法的期盼太高,一切有关刀谱的事情总能让关复兴奋激动,因为他知道只要找回了刀谱,想杀项忠庞业这种人是轻而易举的,他有足够的把握凭着‘掠影惊涛杀’与项忠的‘极影鬼冥枪’还有庞业的‘狂鲨刀法’一较高下,就是他二人合力关复也不惧半分,可燕春交给关兴的到底是什么,那东西到底跟刀谱有没有关联?便又问道:“那为什么他说上面记载着刀法。” 廖离说道:“当时我也很纳闷,那不是刀谱的事也是燕兄跟我说的,燕兄跟我说那上面并非刀法,而是图,是有关刀法的图。” 图?不是描绘刀法的图,却是有关刀法的图,这到底怎么解释,关复气息急促,说道:“廖前辈,那掠影惊涛杀到底在哪,你说那么多,我越来越糊涂了...” 廖离知道关复急着知道真相,便索性将自己的猜测与自己得到的消息结合在一起,说出了一个最后的答案,廖离沉沉的说道:“送出宝藏那天燕兄跟我说,他师傅可能是将刀谱藏了起来,而那个图也是他师父留下的唯一的线索,所以我与燕兄都觉得这图纸并不简单,魏青应该是将刀谱藏了起来,而那个画满图案的纸上面就是刀谱埋藏之地的地图,刀谱就是‘掠影惊涛杀’。” 邱黎说道:“既然燕大哥师傅肯将自己偷学刀法中内功心法的事告诉燕大哥,那么说他师傅也没有刻意隐瞒真相啊,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将刀谱传给燕大哥?” 何遂看着邱黎,说道:“你疯了?武功都是一门一派的,魏前辈已经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了,他怎么会将关将军刀法再传给外人?怎么说那也是关家的东西。” 吴兴接着说道:“不错,魏青是不会将刀谱传给自己徒弟的,我知道燕兄实力,燕兄跟了他师傅多年,只学到了指法和刚阳内力,他根本不会使刀。” 邱黎气愤的说道:“可为什么燕大哥肯将‘烈火断金指’传给我们?他的指法也是一门一派,可他有过一丝的吝啬么?” 邱黎想到的是燕春的善良和对兄弟们的情义,他始终忘不了燕春把他们当成亲兄弟一样对待,因为燕春肯将绝技相授。 吴兴道:“十弟休要激动,这刀谱不同于你大哥的指法,你大哥肯将指法传给我们是因为他可以站在指法所有者的角度,而且我们是他兄弟,他是为了提高我们的实力才那么做的,刀谱并不是魏青前辈的武功,所以他也不敢传给燕大哥,更何况那是关将军留给关家后人的东西。” 高远微微点头,道:“嗯,言之有理,可你跟燕春的推测也仅仅是个推测啊。” 廖离连忙整了整思绪,说道:“虽然一切只是猜测,却合情合理,首先魏青不可能会毁掉刀谱,刀谱一定藏在某个地方,第二,刀谱是跟着魏青一起消失的,那么说刀谱很可能是被带到了某个地方,第三,魏青留下那个图纸不可能没有目的,因为那是一张经过精心刻画,而且是具有金丝镶边,能防腐的金箔纸!” “什么?金箔纸?”关复大叫一声,仿佛发现了什么。 众人都是惊奇不已,以为关复又在发什么神经,他经常一惊一乍,总是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吓到别人。 就在众人准备责问关复的时候,关复在怀中摸索,突然他拿出了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方方正正的,伸到众人面前。 “这是什么?” 关复看了看众人疑惑的表情,然后缓缓拆开布,露出了面神秘的东西。 “关家族谱?”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关索留给关复的遗物,这是他从桑泉城边的林中废宅中拿回来的,“关家族谱,有什么可疑的?”廖离问道。 确实,一个族谱记载的不过是关家的血缘关系而已,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可关复接着缓缓拿开了族谱本,所有人都震惊了。 族谱下面是一张图纸,金丝镶边,十分华丽,上面画满了精妙的图案。 廖离眼睛瞪成了葡萄,他死死看着这个金箔纸,激动的嘴角都颤了一下,说道:“对,就是这个!当年燕春交给关兴的就是这个!” “难道这就是那个地图?这个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手里?” 关复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说道:“这是我父亲留下的...” 燕春交给关兴的东西,关兴交给了关索,关索在临死前传给了关复。 廖离细细想着,喃喃道:“几十年前燕春交给了关兴,告诉他这上面记载着刀法,却并不是刀法,所以关兴肯定学不到刀法,最后将图纸给了关索,关索一定也看不懂,只好将金箔纸收藏起来,最后带回了解县,传给了你!没错,一定是这样!” 事事巧合,一切的一切都缓缓归来,仿佛掠影惊涛杀就在不远,这是一个武圣的再次降临,是一个新秀的崛起,好像是上天冥冥中安排的一样,注定着属于关复的东西,最后都要回到他的手中。 许久,众人理了一遍思绪,因为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印证,所以最后确定了这块金箔纸就是找回刀谱的关键。 关复看着廖离,问道:“廖前辈,刀谱会埋藏在什么地方?” 所有人都开始想象,刀谱会在哪里?藏白村?最有可能的就是藏白村了。 吴兴便道:“会不会就藏在藏白村?” 众人细想,都认为有极大可能,可廖离却摇头,说道:“不会的。魏青是消失的,刀谱一起消失,消失就说明他是刻意不让人知道他的去向,那你们还会觉得魏青会留在藏白村么?” 刀谱是关将军留下的,魏青没有理由将刀谱强留于藏白村,不然就没有人能知道刀谱所在了,他埋藏刀谱的地方一定是一个有人能猜到的地方。 廖离缓缓说道:“多年以来,我一直在想这个地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我仔细回想了跟燕兄的点点滴滴,我记得燕兄提起过一事,那就是他师傅经常念叨一句话。” “什么话?”关复问道,毫无疑问,这句话很可能就是找到刀谱的法门,所以关复再一次聚精会神的听着,问着。 这一句话其实早已出现,那就是在关羽死后,世间留下了的一个传言。 “头枕洛阳,脚踏当阳,魂归山西,当阳,当阳!” 第九十七章 当阳陵墓 “头枕洛阳,脚踏当阳,魂归山西”这句话是关羽死后的传说。 东汉建安二十四年冬,关羽大意失荆州,退守麦城,突围之中无奈臂膀箭毒发作,寡不敌众,接连退败,在当阳西北被吴兵伏获,之后被斩首,一代武圣就此陨落。可之后孙权担心刘备复仇,将关羽首级献给了远在洛阳的曹操,曹操识破其“嫁祸于人”之计,便刻了沉香木为躯,安置关羽头颅后,以王侯之礼厚葬羽首于洛阳城,而其正身,孙权也以侯礼将其身躯葬于当阳。 “头枕洛阳,脚踏当阳,魂归山西”说得便是关羽头颅葬在洛阳,身躯葬在当阳,而其魂魄则回到了山西河东郡,也便是魂归故里。所以世间便是有两处关羽实墓,分别是洛阳,当阳。 可为什么魏青念叨的那句话中多次说到当阳,难道刀谱藏在当阳? 当阳东极江汉沃野,西接巴山蜀水,南望古城荆州,北牵襄阳故道,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若刀谱真的是在当阳,岂不是就在不远?此时关复就处在荆襄之地! 可当阳却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伤心之地。 众人沉默了一阵,原来都陷入了哀伤中,虽然关羽死去多年,可这些回忆还是会勾起一阵心痛。 关复感叹一声,道:“我师祖为何要念叨那一句话,难不成刀谱在当阳?” 廖离点头说道:“你祖父是在当阳被杀的,而你师祖跟你祖父也是在当阳分别的,你师祖很可能会选择当阳作为刀谱的藏地。” 高远接着说道:“你师祖在世时一直挂念着当阳,只怕你师祖是真的带着刀谱去了当阳。” 魏青带着刀谱重回当阳,难道是为了谢罪?那么他最可能做的就是将刀谱物归原主。 廖离苦思一番后,大惊道:“难道魏青将刀谱藏进了关将军墓中?”接着廖离笑了起来,“哈哈,几十年了,我终于明白了。” “关将军墓中?对啊,刀法本来就是属于关将军的,魏青前辈自己偷偷修炼了之后,没有交给关家后人,也没有传给徒弟,那就一定是放回了关将军身边!”吴兴道。 高远听完之后嗯了一声,接着说道:“那么应该就是藏在关陵了。” “关陵?”众人惊奇的看着高远,高远说的关陵就是关羽墓。 关羽的两个墓地分别为关林与关陵,洛阳的为关林,乃首级之冢,而当阳的则名为关陵,乃身躯之冢,“林”是圣人才能享有的称号,孔子孟子的陵墓称为“孔林”“孟林”,所以关羽在百姓心中确实是“武圣”的地位,而“陵”是帝王坟墓才能享有的称号,之所以被名为关陵也体现出关羽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之高。 高远见众人不了解关陵,便解释道:“关陵,是坐落在当阳城西五里处,陵庙坐西朝东,面临沮水,与景山遥遥相望,那里比较荒芜,庙宇极其显眼,不难发现。”关陵离高远家不是特别远,高远每年都会去关陵拜祭,那里的一切他都铭记在心,所以对关陵他再熟悉不过了。 廖离却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问道:“关将军陵墓不是一片土冢么?” 廖离的意思便是关羽的当阳墓葬之上没有帝王级别的建筑,反而是洛阳的‘关林’受到了曹操的重视,盖的格外豪华,是结合了冢、庙、林三祀合一的墓葬,曹操与关羽关系本来就难舍难分,相互有救命之恩,曹操那般疼惜关羽也十分合理。相反的是“关陵”,关羽生前曾侮辱过孙权,孙权其实是痛恨关羽的,虽说是按侯礼埋葬的关羽,可那些都是做给百姓看的而已,怎可真正的建成“陵”。 高远苦笑一声,说道:“孙权小儿定然不会关心关将军陵墓的,可百姓爱戴关将军,既得民心,百姓建出陵庙也非难事。” “原来如此,原来那孙权小儿都是假仁假义!唉,我之前一直在襄阳,可都未曾去当阳拜祭过关将军,也没听说过关将军陵庙,实在可惜。”廖离叹息道。 “既然得知关将军刀谱可能在当阳,我们不妨就去当阳,顺便拜祭关将军!”何遂提议道。 吴兴虽然也想拜祭一下,可他却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想不明白,便道:“不要急躁,先商议一下,我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廖离点头,说道:“嗯,你们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地方么,既然关将军墓地建了陵庙,那魏青会把刀谱放在哪?”廖离现在有点动摇,他不敢确定魏青是将刀谱藏在关陵什么位置。 邱黎却转身看着高远,问道:“魏青前辈消失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这陵庙建于何时,是否会是魏青前辈消失之后才建成的?” 高远想了想,说道:“陵庙大概是建于二十多年吧。” 众人一惊,道:“二十年?那么说是魏青消失之后才有的陵庙!” 如果当年廖离带着刀谱到了当阳,看到的关羽墓会是怎么样的?这便又是一个迷啊,如果当时的还是土冢,那么廖离很可能会将刀谱埋葬于墓中,如果有人看护着墓地的话,那就更加麻烦了,结果到底会是怎么样都无从定论了。 已经沉默多时的关复说道:“不管怎么样,有关刀谱的下落我一丝一毫都不会放过。” 廖离道:“依我所见,魏青很可能是将刀谱藏在了墓中,不然他提到当阳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众说纷纭,每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可关复发现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东西,那就是金箔纸,这才是找到刀谱的关键,关复道:“对啦,金箔纸!” 关复缓缓摊开金箔纸,上面的图案十分精致,而且清晰,没有半点灰尘,看得出关兴关索把金箔纸保存的很好。上面的图案并非文字,也不是简单的地图,表面看上去就是简单的构图。 几人围着金箔纸仔细观看,想从中找到线索。 关复左看右看,不经意的说道:“这些看起来怎么像一个设计图。” 众人再次顺着关复的角度观看,果然有了发现,这金箔纸上面画的很像一个机关设计图,也像是一个通道简图。 “啊,果真不出所料!” 廖离笑着,他的猜测又得到了印证,这图案原来是墓中的简图!而这金箔纸上面画的则是墓中的机关与通道,难怪几十年了关兴关索都看不出名堂,只因为他们一开始选择的角度就是错的。 众人大喜,果然魏青还是将刀谱藏在了关陵墓中,看来关复得去关陵才能找回自家的掠影惊涛杀了,可魏青既然留下了这个简单而又复杂的图纸,那么说墓中一定不简单! 第九十八章 千里相伴,万里相随 襄阳城郊外,一座小山之上。 杜鹃衣着轻便,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丽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也许是相互之间的突然出现,给了彼此一个最甜的礼物,可她却难以笑出,因为这忧虑埋的很深。 “柳哥,吴大哥他们都去了当阳,好像有很重要的事,你却为了我离开他们,鹃儿真的很内疚...”杜鹃微笑着说道。 “鹃儿,我既然爱上了你就要一直保护好你,你有仇家,他们随时会找你麻烦,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柳剑追柔情的看着杜鹃,仿佛这个梦一般的少女可以是他的全部。 杜鹃睁大了眼睛,媚眼流波,柔情似水,看着柳剑追,一股清流贯彻柳剑追的身心,杜鹃笑颜若花,道:“那柳哥愿意一直这样陪着鹃儿么?” 柳剑追微笑着说:“千里相伴,万里相随。” “那柳哥陪鹃儿去洛阳好不好?” 柳剑追疼惜着杜鹃,他很想满足杜鹃的任何条件,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让他这般心动,可他却不明白杜鹃的为什么要去洛阳,便道:“鹃儿你无亲无故,去洛阳是有事么?洛阳是一国之都,虽然豪华,却也是各路豪强争夺的地盘,里面鱼龙混杂,你得罪的是霹雳堂,霹雳堂总堂就在洛阳,你这样不是自投罗网么?” “只要有柳哥哥陪着,到哪鹃儿都不怕,可是鹃儿真的想去洛阳,鹃儿想看看那里的一切,听说洛阳,很美。”杜鹃抬起头看着北方,憧憬着,“我仿佛能感受到那里的美...”杜鹃微笑着。 柳剑追面带忧虑,心中道:“我为了鹃儿离开了吴三哥,离开了主公,我已然是背弃了自己的初衷,既然做出了选择,我又何忍伤了佳人的心。” “好,我一定陪着鹃儿,不管天涯海角。” 杜鹃笑着,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然后咧开了嘴唇,轻轻迎了上来,贴在了柳剑追的脸上,轻声说道:“柳哥哥最疼鹃儿啦。” 转眼便是黄昏,二人相依偎着,道不尽的温香。 傍晚,二人回到了高远家中,却空无一人,其他人都陪着关复去了当阳。 晚饭之后,柳剑追接着夜色在庭院中练起了剑法,一套套优美的剑法,一段段优雅的剑姿,配合着红牡丹散发出的红色剑气在空中回旋,杜鹃笑着,看着。 “柳哥,你的剑法好威武啊。”杜鹃笑道。 柳剑追听罢,略显惭愧,停下了剑法,缓缓走向杜鹃,轻轻坐在旁边,叹道:“可还是不及我二哥半分。” “柳哥不要灰心嘛,你已经很厉害了,而且你这把剑也很好看。”杜鹃道。 柳剑追苦笑一声,他看了看手中散发着微弱红光的红牡丹,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自己与这把剑的来历告诉杜鹃,毕竟这里面是自己的家仇,他做梦都想杀了那些残害他家人的凶手,本来他也可以在寻仇的路上走得越远,可当看到这个美丽动人的少女之后,他动摇了。 柳剑追淡笑道:“鹃儿,如果今生有机会,我想送你一把剑。” “是你手中的这把剑么?”杜鹃天真的看着柳剑追。 “不,那把剑叫白水仙。” 杜鹃突然怔了一下,眼睛里闪烁着一分疑惑,转而流露出的是欣喜,她微笑着问道:“那是把什么剑?” “是我家传的宝剑,与我手中的红牡丹是双生剑,我希望我二人各执一剑,浪迹天涯,我愿陪你永生永世。”柳剑追深情的看着杜鹃,二人四目相对,是爱的情愫,那眼角的光,是泪。 杜鹃似乎从未有过的感动,紧紧拥抱着柳剑追,淡淡的月光下,那美丽面颊上浮现的是满足与幸福。 “只是那把剑暂时不在我这里,但我一定会找回来的,把她送给我最爱的你。” “我愿意等。” 柳剑追微笑着。 杜鹃笑了一声。突然说道:“柳哥教鹃儿剑法好不好?” “好。” 杜鹃开心的笑了,说:“那柳哥愿意将你所有的剑法都教给我么?” “当然...”柳剑追顿了一下,他犹豫了,接着说道:“我愿意将所有的剑法都教给你,但是有一套剑法不行。” “为什么?”杜鹃委屈的看着柳剑追。 “因为那剑法不属于我,是属于誓言的,我不能背弃,但我答应你,等时机成熟,我定然会教你的。”柳剑追坚定的说道,而那时机成熟之时,就是复国宝藏安全离开绝人谷密洞的时候。 天明,早上凉气四起,二人早早驾马踏上了去洛阳的路。 到达襄阳以北一座小镇,二人便下马寻找酒店吃饭。 二人很快就找到了镇上唯一一家有门面的酒店,里面较为冷清,出入者都是衣着华丽之人,似乎这里价格颇贵,食客都是非富即贵。 可柳剑追并不缺钱,绝人谷守护宝藏之时便留下了备用钱财,这虽然只是宝藏的冰山一角,却也是普通人挥霍不完的,而柳剑追想给杜鹃的最好的一切,他毫不犹豫的牵着杜鹃踏入酒店。 步入雅间,二人便等待上好的酒菜。 忽而听到隔壁雅间较为吵闹,听到的却是女子的声音。 那声音很甜美“果然好菜啊,大家快吃!” 而隔壁的是三个男子,面如凶煞,三个女子,美若天仙,原来郭焉儿也到了这里。 郭焉儿夹着自己喜欢吃的菜,王悦,晴天也坐在旁边,静静的享用美餐,北海三狂都站在旁边,不敢上桌。北海三狂是受公孙彦的命令保护焉儿,他们便知道郭焉儿身份非同一般,而他们对公孙彦又敬又怕,便不敢在公孙彦喜欢的人面前造次,还有便是这酒店过于优雅,让这三个习惯了喝酒划拳的粗人感到不适,而且这酒店价格十分昂贵,他们也只好静静的看着郭焉儿吃饭。 焉儿吃得开心,忽然发觉到身边站着北海三狂,三人都是垂涎欲滴,口水在嘴里打转,焉儿疑惑的看着北海三狂,问道:“你们怎么了?怎么不吃啊?” 狂剑道:“姑娘身份高贵,我等不敢造次。” 焉儿却不明白,大家明明都是朋友,为什么不能一起吃饭,北海三狂还一路保护自己,这就更值得一起吃饭了,什么男女有别,什么高贵贫贱,她都不愿搭理。便说道:“叫你们吃你们就吃,又不用你们花钱。” 狂剑又道:“这要是让公孙堂主知道了,他会怪罪我们的。” 焉儿看了看北海三狂,惊道:“难道那天的救我的人是公孙彦?” 北海三狂突然发现自己说露了嘴,连忙求道:“还请姑娘不要告诉公孙堂主,不然他会怪罪我们的。” 焉儿不明白为什么公孙彦要这样,心中有的只是慌张,本来只想为了关复跟霹雳堂的人保持距离,却不料暗中受了公孙彦恩惠,焉儿只是浅笑一声,道:“嗯。”心里却乱作一团。 第九十九章 偶遇 王悦惊奇的看着郭焉儿,问道:“焉儿姐姐,你怎么会认识公孙彦?他可是差点杀了复哥哥的人,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把他当朋友?” 焉儿急切的说道:“不,我不是故意认识他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焉儿说着便皱起眉头,神似忧伤。 晴天看着焉儿很为难,便对王悦说道:“悦姐,你误会小姐了。” 王悦问道:“那为什么公孙彦要救我们?” “上次在洛阳,我与小姐只是见过公孙彦一次而已,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他就是公孙彦啊,你要问,你就问他们吧,我跟小姐也不知道。”晴天示意王悦去问北海三狂。 北海三狂连忙答道:“各位姑娘,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按堂主吩咐办事,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焉儿语气沉沉的说道:“好啦,不要说了,总之我是不会伤害关复也不会让其他人伤害到关复的,今后我不见公孙彦便是。”说罢,焉儿看了看北海三狂,说道:“既然你们是受了公孙彦命令,等会你们就离开我们吧,不用保护我们了,我不愿欠公孙彦的。” “这...”北海三狂欲言又止。 “一路上多亏你们保护我们,所以,本小姐的这顿饭,你们必须吃!”焉儿似乎忘却了烦恼,笑着说道,随即拉着北海三狂坐下。 北海三狂被热情的焉儿拉到饭桌上,备受感动,心中只道是自己有眼无珠,当初险些伤害了这么可爱,这么和蔼而略带刁蛮的小姑娘,现在人家不仅不计前嫌,还似乎把自己兄弟三弟当成了朋友,不禁羞愧难当。 “焉儿姑娘,没想到你这么看得起我兄弟三人,我兄弟三人浪迹江湖,虽然有些名气,却总是臭烘烘的,根本算不得什么,很多人对我们都是避之不及,说实话,我们投在霹雳堂也是身不由己,承蒙姑娘不嫌弃,那就让我兄弟三人继续护送姑娘到达襄阳,我们知道襄阳并不太平,所以,这也就算是我兄弟三人心意吧,不算在公孙堂主账上!”狂剑说道,眼神中带着真诚。 焉儿微笑着答应了。 而在隔壁的柳剑追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眉头紧锁,喃喃道:“刚才那人谈到关复,难道说的是主公,莫非这些人是主公的朋友?啊!这女的难道是主公说的焉儿姑娘?可怎么又说到了公孙彦?我得去问清楚。” 柳剑追便走到隔壁雅间门前,轻轻扣响门框,问道:“里面是焉儿姑娘吗?我可以进去么?” 焉儿答道:“是的,进来吧。” 柳剑追推门进入,看到了北海三狂,大吃一惊,险些拔剑而上,北海三狂也是连忙放下碗筷,打起精神。 “你们怎么了?难道你们认识?”焉儿一脸茫然,看着北海三狂惊慌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北海三狂不愿惊吓到三个姑娘,便没有动手,柳剑追便也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打量了周围一番,然后看着焉儿问道:“你就是焉儿姑娘?” 焉儿并不认识柳剑追,便问道:“是啊,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柳剑追道:“我是关复的朋友。” “你是关复的朋友!你知道关复在哪?”焉儿急忙问道,现在她只要听到关复的消息就疯狂起来,恨不得马上见到关复。 “嗯,可我不能告诉姑娘。”柳剑追说罢转眼看向北海三狂。 “为什么?” “因为这三个人要置关复于死地,我告诉你便是害了关复,姑娘你既然是关复朋友,怎么会跟这三个败类待在一起!”柳剑追厉声说道。 焉儿惊奇的看着北海三狂,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听不明白柳剑追说的话。 北海三狂立马单膝跪下,道:“焉儿姑娘不要生气,我等也是担心姑娘怪罪,才隐瞒的,那好吧,实不相瞒,几日前,我等奉了公孙白的命令,帮助庞家二将军截杀关复。” “那关复呢?他到底怎么了?”焉儿愁上眉梢。 “焉儿姑娘放心,他被幽鬼四圣救了,我们并没有伤到他。”北海三狂急忙解释道,生怕惹怒了焉儿。 “你们...你们...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要为难关复!”焉儿说着眼角流下泪水,她抱怨,为什么自己爱的人总是要受到那么多人的仇视,她担心,关复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 北海三狂看到焉儿哭泣,实在不忍,便道:“焉儿姑娘不要着急,今后不管是谁的命令,我们都不再为难关复少侠,还请姑娘宽恕。” 柳剑追听罢便也安慰道:“关复武艺高强,不是鼠辈能伤得到的,他现在很安全,姑娘安心。” 王悦走上来,问道:“这位前辈,那你知道复哥哥现在在哪里么?” 柳剑追看着王悦,想了想,问道:“姑娘莫非是关复的悦儿妹妹?” 王悦苦笑答是,心中却道:“复哥哥,难道在你心里,我永远只是你的妹妹么?” 柳剑追微微一笑,道:“唉,关复这小子,身边的每个姑娘都是国色天香,艳福不浅。那好吧,既然你们在吃饭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便转身要出门去,走到门边,扭头说道:“要想找到关复,就去当阳吧,关复会去当阳哪里,我想你应该知道,告辞。” “这人好奇怪啊,我们还没问他叫什么他就走了。”王悦道。 焉儿转眼看着北海三狂,北海三狂还是跪着,不敢起来,焉儿便笑道:“好啦,既然关复没事,我就不怪你们了。” “多谢焉儿姑娘。” 北海三狂等人继续吃饭,焉儿问道:“三狂前辈,你们知不知道霹雳堂跟庞家的关系啊?为什么霹雳堂总是帮着庞家害人?” “我等不知,只知道庞家二将军跟公孙白堂主关系非同一般。”狂剑答道。 焉儿便不再追问,她也不愿为难北海三狂。 柳剑追回到雅间之后,气喘吁吁,杜鹃疑惑不解,问道:“柳哥,你怎么了?” 柳剑追知道墙壁不能隔音,便贴着鹃儿耳边道:“鹃儿,刚才在隔壁遇到了霹雳堂的人,险些动起手来,那三个人联手的话,我根本不是对手,幸好我找准机会退了出来,不然可就麻烦了。”原来柳剑追急匆匆的离去是担心会跟北海三狂打起来,杜鹃不禁噗嗤一笑。 其实柳剑追也是明智之人,他现在只想跟杜鹃好好在一起,他不愿招来祸端。 第一百章 三清道人 北海三狂护送焉儿等人去了当阳,柳剑追则继续向北,朝洛阳前进。 柳剑追心里很不踏实,因为他所走的路与之前来襄阳的路相差无几,他离柳叶刀门越来越近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会遇到柳叶刀门的人,按照当时客栈内与朱鹏的激斗判断,朱鹏武艺不差,柳叶刀法也不容小觑,虽然柳剑追有红牡丹这把利器,可朱鹏同样有一把祖传的宝刀,柳叶刀。 “鹃儿,往前就是柳叶刀门的地盘了,柳叶刀门人多势众,我担心保护不好你...”柳剑追看着杜鹃水灵灵的眼睛,略有愧疚的说道,他恨自己的剑法比不上苏剑飞,他恨自己这么多年自己枉叫柳剑追。 杜鹃却笑眯眯的盯着柳剑追,丝毫没有忧虑神色,轻声说道:“跟柳哥在一起,走到哪都是安全的,就算会碰到了柳叶刀门的人,我们大不了避着点。” 二人继续前行,来到一处山林。 走在山林便能感觉到四处凉风袭来,簌簌作响,微风在耳边奏出不甚曼妙的乐声,树林中偶尔落叶飘零,红黄枝叶飘飘洒洒,缓缓落下,划过二人的面颊,不留痕迹,轻轻点到地上仿佛能听到声音,这周围,太静了,静的可怕。 这一切刺激着柳剑追,他感觉到的是血腥,他总感觉有人在跟着他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身后总会有几个黑影步步相随,若隐若现,每当他转身查看的时候,那黑影总会突然消失,无影无踪,甚至让柳剑追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几个黑影是真是假?这几个黑影是人是鬼?这几个黑影是敌是友?为何跟踪多时却不做任何事情? “柳哥,你怎么了?”杜鹃问道。 “没什么,也许是我的幻觉,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人跟踪我们,就在我们身后,可我没看到任何人。”柳剑追喃喃道。 杜鹃微笑道:“这一定是柳哥的幻觉,你们行走江湖的人总爱疑神疑鬼的,看来你得好好放松一下了,你陪我去洛阳玩是对的。” 柳剑追笑着点头,看着前方密林幽深,便继续赶路,杜鹃却眯起眼睛,向后瞟了一眼,嘴角微动,轻声浅笑。 行不多时,忽然又吹起一阵风,风劲颇大,吹得地上落叶纷飞,漫过头顶。 “不好!”柳剑追慌忙的大喊一声,只觉得周围阴风四起,杀气重重。 杜鹃也怔了一下,胯下的骏马吓得连连后退,前蹄猛的抬起,险些将二人弄翻在地。 只见落叶飘落之际,前方窜出一人,带起一阵劲风,层层袭来,其人衣着黑色道袍,胸前八卦图,背上一把白柄长剑,手中拿着一个黑青云扫,以极快的身法穿梭,直奔柳剑追面门。 柳剑追目光尖锐,察觉来者不善,瞬时拔剑而出,只见那人手中云扫一挥,千万根银丝刺出,划出白色的光,在幽深的林中中显得格外冷酷,“当...”一声响,大半的银丝被柳剑追胸前的红牡丹剑拦下,少许银色穿刺到柳剑追胸口,狠狠的撞击到柳剑追的身上,只见柳剑追向后一倾,整个人都被击飞出去,柳剑追在空中猛然翻身,“噌”单膝立于地,单膝跪于地,红牡丹瞬时插入深深的泥土之中,周围的狂风渐渐平息,算是在敌人的偷袭前立住了身法。 柳剑追抬起头看到一道人,其人眉目不深,香木钗束发,道气十足,却恶狠狠的盯着柳剑追,忽然又一个青衣道士带着众多小道,将柳剑追杜鹃二人团团围住,似乎有所图谋。 柳剑追担心这些人对杜鹃不利,便道:“你们到底是何人?冤有头,债有主,若是我柳剑追得罪你们,就冲我来!” 那黑袍道人冷笑道:“果然是柳剑追。” 看来这群人确实是奔着柳剑追来的,柳剑追不知道这群人的目的,他根本没有得罪过道家的门派,更不清楚这群人是为了什么要在这个密林中埋伏他。 那黑袍道人知道柳剑追不明不白,而自己也是胜券在握,便坦白道:“吾乃三清道人。” “三清道人?”柳剑追大惊失色,大声道:“你是风之秋!” 那道人大笑,显然是承认了,原来这个拦截柳剑追的人,竟然是三清观的观主,当世一大门派的掌门人,风之秋。 柳剑追眼神飘忽不定,他仔细回想着,可自己根本没有得罪过三清观,也没有说过任何危害三清观的话,怎么会遭到三清观的暗算,最后怒道:“你个道士,不好好修道,跑到这里所为何事?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埋伏我?” 杜鹃这时候翻身下马,来到柳剑追身边,缓缓扶起柳剑追,才发现柳剑追胸口如桃花般点点红印,刚才风之秋的云扫银丝居然把柳剑追打出多出伤口。 风之秋冷笑道:“我这次来不是取你性命的,我只要两样东西,你要是给我我就放了你们二人,你若不给,我便先杀了你这娇滴滴的娘子!”风之秋看出了柳剑追深深疼惜着身边的这个小姑娘,他拿这个姑娘作威胁,便是拿住了柳剑追的七寸。 柳剑追看了看杜鹃,对着风之秋说道:“你到底想这么样?” “我要你交出你的手中宝剑和你的剑法!”风之秋狠狠说道。 柳剑追冷哼一声,这宝剑与剑法承载的是兄弟之间的情义,是柳剑追几十年来不曾透漏出去的信仰,怎可背弃,便狠狠道:“不可能!” 青衣道士怒道:“那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小娘子暴毙当场了!”说罢,青衣道士带着周围的小道士纷纷围攻上来,围着柳剑追放出剑法,柳剑追奋力拔出红牡丹,“当当...”与那些小道士拼杀起来。 青衣道士名为庄龙,是风之秋的大弟子。 柳剑追凭着红牡丹戾气逼人,使出多重剑法,将多数小道砍翻在地,而剩下的小道士不是长剑断裂,便是身受重伤,柳剑追在逆境中爆发,靠着怒气尽数展现了自己剑法的精妙。 “不好,这小子不简单,摆阵!”庄龙大喝一声。 随即,数十名小道士聚集起来,围着柳剑追不停晃动,像是进攻,却更像是防守,只是围而不攻,却不知柳剑追已经陷入了三清观的八卦大阵中,凶多吉少。 这是三清观前任观主参照诸葛亮创设的八阵图设计的阵法,相传诸葛孔明御敌时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当十万精兵,可风之秋为什么会死死困住柳剑追而不直截了当杀人夺剑呢? 第一百零一章 白水仙 柳剑追深感不妙,毫无疑问,他已经陷入了沉沉的包围之中,而围住他的是三清观的八卦大阵,就算有又再大的内力也不可能突破出这套精妙的阵法,因为当年诸葛亮单单凭着八阵图摆出石阵,就困住了十万兵马,而他只是血肉之身,功力有限,如何攻破这套阵法? 柳剑追被困在阵中,可杜鹃还在外面,好在众人忙着摆阵,无人伤害杜鹃,柳剑追便镇定精神,细查阵法精妙,想找出破绽,几十人围成一圈,阵法是八卦形,八门互动,有来有往,四周是众人合力发出的内力形成的气场,呈现出金黄的颜色,围绕在阵法周围,若隐若现。 风之秋见柳剑追不做任何反抗,只是静静的看着阵法,以为柳剑追无意破阵,便脚踏清风,直奔杜鹃,一把抓住杜鹃臂膀,“哗哗”穿过长空,将杜鹃带到阵法之前,抓住胳膊的手立时移到杜鹃的脖子之上,风之秋身份灵动,杜鹃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风之秋困住,而现在风之秋强有力的手指正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 柳剑追看到风之秋要伤害杜鹃,不禁惊悸不安,大骂道:“你这臭道士,不许伤害她!” 说罢柳剑追狂舞红牡丹,剑法凌厉,杀气十足,红色的剑气一段段划出,击到金黄色的八卦阵墙上,“嘘嘘”声响,红色的剑波竟然消于无形,而八卦大阵上的内力气墙丝毫不减。 “什么?”柳剑追惊愕不已,可杜鹃就在风之秋手中,凶多吉少,自己如何能安,就算是耗尽内力,也一定要出得这阵法!柳剑追将自己的剑法不断使出,在八门之中一一不断尝试,只想破解阵法。 风之秋冷笑,却不骄不躁,死死盯着柳剑追身法,竟然忘我的微微点头。 好在杜鹃还算冷静,看出了风之秋的诡异,细想一下便知道了这些人围而不攻的原因,便大喝道:“不好!柳哥,这道士是在逼出你的剑法!” 柳剑追一听,立马收起手中的剑法,小声道:“险些中了这老道的计谋了,卑鄙!” 原来之前风之秋不动手,青衣道士却带人围攻,之后摆阵,都是为了试探柳剑追剑法,想让柳剑追的剑法在情急的情况下使出,然后风之秋再暗记招式,风之秋是想得到柳剑追的剑法! 却不料柳剑追在阵中不慌不忙,静静寻找阵法精妙,风之秋便再以杜鹃性命相激,逼得柳剑追使出剑法破阵。 柳剑追思绪重重,他深深感觉到了不妙,看来风之秋已经知道了绝人谷密洞宝藏的秘密了,不然怎么会如此费尽心机要得到柳剑追的红牡丹和剑法,柳剑追心想:“看来宝藏秘密已经外泄了,该如何是好,都怪我脱离了吴三哥,不然就不会遇到这么大的危险,也不会连累鹃儿,这宝藏要是毁在我的手上,我该怎么面对那些兄弟?不行,就算是是死,我也不会将寻找钥匙口的秘密剑法告诉别人!” 风之秋见到柳剑追收起红牡丹,才知道自己的阴谋败露,本来还想骗出柳剑追的剑法,然后就果然杀人夺剑,却不料被一个小丫头打乱了计划,不禁气急败坏,“咻...”一声拔出白柄长剑,架到了杜鹃细嫩的脖子上。 “不要!”柳剑追大叫一声,风之秋应声停下,风之秋也非粗人,知道这个小姑娘杀不得,不然柳剑追就毫无顾忌了,只怕是一死了之,然后鸳鸯共赴黄泉。 场面瞬间僵持,杜鹃吓得眼睛紧闭,咬紧牙关,柳剑追整个人却像疯了一般,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胸口起伏不定,柳剑追看到了风之秋手中的那把长剑,剑身通透,白光闪烁,剑刃上雕刻着水仙图案,乃海外寒铁精英铸就,剑刃乃白金玄铁,上面有极细的血槽,整把剑冷光四射,这分明是消失已久的白水仙! “怎么,害怕了?”风之秋冷笑。 柳剑追不理不睬,目光中透出杀气,风之秋都为之一振,柳剑追狠狠问道:“白水仙怎会在你手中?难道是你杀了我柳家的人?” 风之秋却像没听明白一样,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白水仙,问道:“你是说我手中的佩剑?” 柳剑追缓缓举起手中的红牡丹,正面对着风之秋,两剑相对,一红一白,像是感受到了对方一样,这两把双生剑似有灵气,同时发出短暂的炫光,转瞬即逝。 “你那把剑怎么跟我的如此相像?”风之秋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要杀我全家,夺我家传宝剑?”柳剑追恶狠狠的盯着风之秋,恨不得生吞风之秋,风之秋为人不佳,却也不愿吃了哑巴亏,恶人可做,可也不愿做背负替罪的恶人,便道:“你说这把剑是你家的?” “呸,你手中的白水仙跟我手中的红牡丹是我家祖传的双手剑!你杀我家人,夺我宝剑,还不敢承认么?” 在场的人都为之一动,杜鹃也惊奇不已,白水仙现在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却那么的亲切,原来这就是柳哥要送给我的白水仙! 风之秋眼神飘忽,忽然抬头看着庄龙,怒道:“庄龙,到底怎么回事?” “师傅,我也不知道啊,这把剑是我从一位好友那里重金买来的!”庄龙胆怯的说道。 原来这把剑是庄龙买来送给风之秋的,那是几年前风之秋做寿的时候,庄龙送给风之秋的寿礼。 “什么?难道我家人不是你们杀的?到底何人处买来的?”柳剑追抢着问道,他太想知道自己的仇人了。 庄龙道:“虎砀山的二头领那,他是我的朋友,可他现在已经死了。” 柳剑追急切的问道:“死了?怎么死的?” 风之秋缓缓说道:“一年多之前被叶凌云杀死的,整个虎砀山的人都惨死在了叶凌云手中,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上次他向我讨教剑法,交手时我虽故意有所保留,却险些栽在那小子手里。” 当年打劫柳家庄的就是一群山贼,没想到就是虎砀山的贼匪,柳剑追哈哈大笑,仰面而泣,不知是喜是悲,二十多年了,仇人终于死了,自己的心愿也算了啦,可仇人终究不是死在自己的手里,不禁喜中带忧,只得哈哈苦笑。 风之秋才知自己忘了正事,便再次提起白水仙,掐住杜鹃的脖子,道:“管你什么双生剑,总之白水仙现在是我的,而我现在连着你手中的红牡丹一起要了!” 庄龙怒道:“只要你将红牡丹交出来,我们便放你们离去,不然小心你娘子性命不保!” 柳剑追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是兄弟情义,君臣信仰,另一边是佳人爱情,该如何决断,突然柳剑追出现了一种感觉,这感觉从出襄阳就一直陪着他,那跟在身后的影子,又出现了! 第一百零二章 硬拼 “看来你是非逼贫道痛下杀手你才罢休!”风之秋大喝一声,手中的白水仙已经逼近杜鹃的脖子。 忽然,不远处微风吹起,地上的落叶本就因为八卦大阵的气场激的有起有落,可这微风吹到之时落叶翻飞愈加急促,猛然窜出四个黑衣人,身手矫健,形似鬼魅,来势凶猛,趁着风之秋带来的弟子陷入大阵之中,直接攻向风之秋。 “难道是幽鬼四圣?”柳剑追心中大喜,便觉得这是雪中送炭,在最艰难的时候自己居然遇到了帮手,可看到那四个黑衣人身手之后心头又是一惊,“不是幽鬼四圣!” 四个黑衣人虽然身手了得,但使出的根本不是魅影神功,四人一同出手时招式看似环环相扣,连接紧密,默契度却根本比不上幽鬼四圣。 “这到底是什么人?”柳剑追疑惑不解。 但见那四人不带兵刃,用高深内力驾驭身法,身形如风,赤手空拳攻向风之秋,拳掌相交,刮出层层掌影,似乎是要逼迫风之秋施放脱身之法,如果风之秋不抛开杜鹃躲开攻势,肯定会被击中,就算风之秋武功高强也不可能在极小的范围内躲开四个人的同时进攻。 “啊...”风之秋虽然看到了四个人的攻势,可还是没弄明白这些人的意图,当看到这四人招式逼向自己面门的时候才惊出声来,接着便迫不得已推开杜鹃,一个空翻脱离出四人的攻击范围。 杜鹃被推得向前一倾,却被一黑衣人扶住,那黑衣人人并不说话,看了杜鹃一眼,便放开杜鹃,走到前面,再次摆出招式,面对着风之秋。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管我们三清观的事?”庄龙骂道。 四人相视一笑,似乎根本不把三清观放在眼里,风之秋也看的明白,见到这四人面带黑纱,不屑的神色却透在外面,风之秋十分疑惑,江湖之士都知道三清观是武林大派,为什么这四个人无动于衷,难道这四个人大有来历,所以才不惧怕三清观。 风之秋虽然被这四人偷袭,险些被伤,却忍住了心中的怒气,他知道这四人并不简单,要是翻脸与之强攻硬拼,恐怕会两败俱伤,而自己乃大派掌门观主,也不可失了江湖礼数,便以缓和的语气说道:“不知四位到底何人,为什么要拦我风之秋做事?” 这四人中一人走上前一步,说道:“风观主仙风道骨,乃修道之高人,怎可在这荒野之地残害无辜,就不怕江湖中人耻笑?” 风之秋哈哈笑道:“阁下误会了,贫道并非无理取闹残害无辜,而是为正事而来。” “哦?杀人越货,夺人兵器,便是正事?”那黑衣人讥笑道,显然是知道了风之秋的目的。 风之秋却冷哼不语,那黑衣人接着说道:“如果我没听错,风观主手中的那把剑也是别人的吧,风观主,你三清观真是名门正派啊,可这件事恐怕见不得人吧?” 庄龙见到师傅被辱,立时骂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劝你们赶紧滚开,不要逼我等动手,否则连你们一起杀罗!” “狗仗人势,看我先教训教训你!”黑衣人应声出手,脚踏大地,接着力道飞身攻向庄龙,庄龙见黑衣人来势汹汹,立马拔出背上佩剑,“叮”,庄龙长剑拦在胸口,正好挡下那黑衣人掌法,可那黑衣人内力高深,庄龙远远不及,便被击退出去,连退三步。 “好强的内力。”庄龙惊道,庄龙江湖经验不多,除了师傅和叶凌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内力如此浑厚的人,不禁心虚起来,接着提剑对着那个黑衣人,脚上却慢慢向后挪动。 “三清观就这般能耐?”黑衣人冷笑,接着手掌之上憋出一股强劲的内力,似乎要尽全力解决庄龙。 风之秋见势不妙,立马飞身来到庄龙前面,带起清风,脚点飘起的一枚落叶,竟然再次腾空而起,翻转手中的白水仙剑,脉息入剑,白水仙周身凝结一股白色剑气,一剑刺出。 黑衣人手无兵刃,要想靠内力逼回风之秋剑法也是不可能的,便侧身躲开,白色剑气瞬时从他的身边穿过,不料风之秋立马横剑扫开,黑衣人向后一退,招式急迫,二人这般交手只在眨眼之间。 “咦...”柳剑追惊奇的小声叹道,心想:“这老道剑法居然这么厉害!这黑衣人也不简单啊,居然躲开了,只是这黑衣人身法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黑衣人按着胸口,再低头一看,胸口竟然被剑气划出一道伤口,便呼出一口热气,喃喃道:“好强的剑法,不愧是脉息驭剑,果然厉害。” 风之秋冷笑,而后站直身子,剑指黑衣人,道:“过奖,那就请四位不要多管闲事,我今天只想得到那人手中的剑,并无杀人之意。” 黑衣人还是一副冷漠的眼神,看着风之秋,接着手指轻轻摸了下胸口的伤痕,将带血的手指拿到面前一观,竟然又摆出了一套掌法架势,这个黑衣人竟然不惧怕风之秋凌厉的剑法,反而是要继续挑战一般。 “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三清观的诛邪三清剑!”风之秋大喝一声,提剑杀出。 其他三个黑衣人心领神会,其中二人迎着风之秋剑法快步踏出,与之前的那个黑衣人并到一处,三人并排而立,直面风之秋发出的凶猛剑招。 “上!”一个黑衣人率先步出,掌并丹田,提气催动内力,剩下二人倒退半步,一人一掌击在那黑衣人背上,这三人要合力硬拼风之秋的剑气! “来的好!”风之秋大笑道,他的诛邪三清剑是他三清观的镇派剑法,也是每代观主必修的剑法,这套剑法分出三个不同套路,上清中清与下清,每套三个剑诀,加之三清观逆转剑法的秘诀,共十八套凌厉剑招,每一击都有排山倒海的剑气,是实实在在的剑法外在修为,风之秋之所以自信满满,也是仗着自己剑法凶猛异常。 “啊...”那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声,以掌法对上了风之秋夹杂着飓风的剑尖,“嘭...”一股极大的内力冲击开来,落叶呼呼作响,吹散出去,对招之处已经是一片回旋上升的气流,落叶顺着气流越转越快。 “什么?”风之秋大惊,这三个人居然硬接下了风之秋的剑招,虽然这三人眼中布满血色,已然是拼出了全力,憋的血脉喷张,但这三人渐渐的稳住阵脚,那为首的黑衣人翻转一次掌法之后,改成了弯曲的掌形,继续顶着风之秋凌厉剑气发出绵柔的掌力,风之秋的剑势慢慢弱了下来,周围的气浪也变的缓和,片刻之后,风之秋剑气耗尽,被三人内力弹出。 “啊...”周围一声惨叫,八卦大阵中一门破出了一个口子,原来最后的一个黑衣人趁着风之秋激斗,用雄厚的掌力从外围击破了阵法一门,那守门的弟子背部中掌,口吐鲜血,显然是受不住黑衣人的掌力。 柳剑追见到黑衣人打出了一个破绽,便挥出红牡丹,快步来到那弟子面前,红牡丹瞬时透过金黄的阵法,直穿那个弟子胸膛,一道红色的剑气穿出,金色的内力屏障立时瓦解,阵法坍塌,柳剑追终于走出了八卦大阵。 风之秋看到自己多名弟子身受重伤,惊愕不已,却同时也看清了这几个黑衣人的来路,便一把将白水仙收入剑鞘中,作揖道:“原来是灵鹫寺的大师,多有得罪!” 第一百零三章 狡猾的风之秋 风之秋突然变了脸色,让柳剑追捉摸不透,可风之秋尊称这四位黑衣人是灵鹫寺大师的时候,柳剑追也便明白了,这四个人是大孚灵鹫寺的武僧,风之秋这才敬畏三分,换成了缓和的语气。 风之秋敢断定这四人是灵鹫寺的大师全是因为这四人武功来路,四人皆是掌力浑厚,内力惊人,天下虽大,但能使出这般掌法的人实在不多,而且刚才一掌打穿八卦大阵内力屏障的掌法正是灵鹫寺的‘游龙掌’,一掌劈出,风起龙吟,气浪翻天,而且这四人掌法与身法都有很高的境界,每招都有分合,定是出自精通各路武学的佛门。 “风观主这是何意?”一个黑衣人见到风之秋笑脸相迎,冷冷问道,略带鄙夷之意。 风之秋缓缓走上前,道:“贫道刚才不知道四位是灵鹫寺的大师,这才大打出手,还请四位见谅。” 柳剑追疑惑不解,心想着风之秋怎么如此窝囊,得知对方是灵鹫寺的僧人就吓得不敢动手了?难道灵鹫寺真有这么大的势力?就算灵鹫寺能人众多,风之秋这样也不像大派掌门所能干出的事情,却听见风之秋接着问道:“不知四位大师是受了哪位禅师法旨前来?” “风观主问这个做什么?我等只是云游到此,不曾接到任何法旨。”那黑衣人道,顺带承认了自己是灵鹫寺僧人。 风之秋眼珠微微转动,沉默片刻后说道:“难道不是明心大师派你们来的?” “不是。” “哦...”风之秋点点头,脸色变得有些怪异,竟然又变得严厉一分,道:“那四位大师到此救人为何蒙面?佛家弟子还有见不得人的事么?” “阿弥陀佛,禅茶一味,万物皆空,面与不面,不过是一副皮相,我等既然选择了蒙面,风观主又何必勉强。” “既然如此,四位大师非救这人不可?”风之秋冷声问道。 “慈航普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等非救不可。”黑衣人恳切的说道。 风之秋看了看柳剑追,嘴唇紧闭,鼻息凝重,而后看着黑衣人说道:“那好,我便卖你们灵鹫寺一个面子!” 黑衣人双手合十,道:“多谢风观主!” 风之秋招呼手下离去,狠狠说道:“仅此一次,再遇此人,必杀之夺剑!” 风之秋带着手下弟子离去后,杜鹃立马扑到柳剑追怀着,短短时间,二人像经历了生死,此刻情意绵绵,难舍难分。 柳剑追安慰杜鹃之后,向四位救命恩人行了拜谢之礼,道:“四位大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不必谢,这本来就是举手之劳。” “不知四位大师可否告诉柳某名号,柳某日后好答谢各位。” 四个黑衣人站到一处,道:“柳大侠不必答谢我们,如果真有谢意,去灵鹫寺拜佛烧香便可。” 柳剑追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不敢猜疑自己的救命恩人,便点头答应下来,黑衣人相视一笑,之后便有去意,道:“既然如此,柳大侠我们就此别过!” “等等!”柳剑追又喊住了四人,接着问道:“不知四位是否跟随柳某多时?”柳剑追越来越肯定之前的那个黑影不是幻觉。 杜鹃一听,便知道柳剑追认为这四个人就是一路跟随的黑影,杜鹃便抢着说道:“柳大哥,你看花眼了吧,哪来的黑影?四位大师才刚刚到这的啊。” 黑衣僧人摇头后依然大步离去,消失在密林中。 杜鹃看了看柳剑追,柳剑追额头挂着汗珠,红牡丹上嵌着几颗鲜红血滴,柳剑追样子有些狼狈,眼中泛着忧伤,杜鹃明白柳剑追心中的大起大落,因为柳剑追知道了几十年来的大仇人,却没有亲手杀掉仇人的机会。此刻,柳剑追对叶凌云不知是恨是敬,想谢叶凌云诛杀了自己仇人,可又难解心头的恨意,另一方面,柳剑追险些丢了红牡丹,险些对不起自己的兄弟,幸好也是有惊无险,不仅保住了红牡丹,还弄清了白水仙的下落,只是白水仙还在风之秋的手中,柳剑追根本没有实力去夺回来。 “柳哥,白水仙...”杜鹃欲言又止。 “我曾答应你,今生都不会忘,既然已经知道白水仙在那个老道的手中,日后我一定夺回来!”说罢,柳剑追挥舞红牡丹,一道红色的剑气像水波一样泛开,剑气夹杂着多重心绪,将周围的树木劈开。 密林之外。 风之秋离开之后,庄龙满是抱怨,道:“师傅,你干嘛要害怕灵鹫寺的人?刚才我们人多势众,为什么不连着那四个黑衣人一起杀了?” 风之秋叹道:“龙儿,你不懂,天下之大,武学永无止境,如果我们天下无敌,大可与天斗,与地斗,可我们三清观的武学并非天下第一啊,所以我们才要懂得识时务。” “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庄龙疑惑的问道。 风之秋道:“我们三清观的威望不如霹雳堂,武学不如灵鹫寺,而灵鹫寺与霹雳堂本来就有渊源,所以咱们不能两边都得罪,既然我们是在与霹雳堂争夺宝藏,便是对立的死敌,所以我们不能招惹灵鹫寺,不然武林难有我们立足之地。” 庄龙点头,似乎懂得了师傅的苦衷。 风之秋接着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姓柳的不简单,那么绝人谷的其他人肯定也不好对付,咱们又何必趟那浑水,就算我刚才杀人夺剑,之后一样是难以拿到宝藏,咱们大可让霹雳堂先去,之后咱们渔翁得利!” 庄龙立时变得兴奋,原来这才是师傅真正的用意,不仅给了灵鹫寺面子,还探清了绝人谷的实力,庄龙笑道:“师傅是想让霹雳堂带人攻下绝人谷,等到两败俱伤之时再趁机夺下宝藏!” “不错,绝人谷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尤其是那个燕南归,更是难缠,江湖都说燕南归不虚叶凌云,那燕南归武功想必也是在我之上,那咱们就等着霹雳堂先帮我们摆平燕南归!”风之秋说罢发出奸笑。 庄龙也跟着大笑,风之秋又接着说道:“龙儿,霹雳堂那边可有新的消息?” 庄龙道:“暂无消息。” “恩,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派了卧底,不然咱们要把住霹雳堂的脉,哼哼,就难了。” “师傅英明!” 第一百零四章 街头遇萧文 不知道从多久起,仿佛一场紧张的拼搏终于渐渐地透出了分晓,田野从它宽阔的胸膛里透过来一缕悠悠的气息,斜坡上和坝子上有如水一般的清明在散开,四下里的树木和庄稼也开始在微风里摇曳,树叶变得从容而宽余,柳剑追陪着杜鹃就在这样秋意中行进。 街道之上,车水马龙,柳剑追与杜鹃并肩漫步,享受这喧哗中的安宁,此时,二人已经来到了柳叶刀门的腹地。 “这街道上的东西都好漂亮啊。”杜鹃笑道。 “你喜欢就买给你。”柳剑追看着杜鹃,温柔的说道。 “柳哥,你对我真好,可是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气了,甚至是给你带来巨大的伤痛,你还会不会一直这样对我?”杜鹃深沉的说道,眼神中透着期待与不安,仿佛柳剑追对她的爱意是天上的流星,绚烂而转瞬即逝。 “只要杜鹃愿意陪着我,我便陪你到天荒地老。”柳剑追言语中依然透着浓浓的爱意,丝毫没有注意到杜鹃脸上的严肃。 杜鹃也开始变得漫无目的,看着满目琳琅的货物,左顾右盼,毫无兴致。 柳剑追突然眉目紧凑,死死盯着前方,好像看到了什么人。 柳剑追立时冲了过去,急切的推开人群,去寻那人。 “四哥!”柳剑追大声喊道,杜鹃不明白柳剑追为何如此急迫,只是紧紧跟在身后,听到柳剑追的喊声后更加的茫然,全然不知柳剑追呼唤的谁,更不知柳剑追看到的是他的好兄弟,萧文。 “四哥!四哥!” 萧文英气逼人,背负长剑,应声转身。 “八弟,你怎么会在这?主公呢?”萧文问道。 “主公去了当阳,我是与这位姑娘去洛阳。”柳剑追指着跑过来的杜鹃说道。 “这位是?”萧文看着杜鹃,问道。 柳剑追一把抓住杜鹃的纤手,笑而不语。 萧文立马猜出半分,喜笑颜开,只道是柳剑追满面桃花,春风得意,却也不去追求,问道:“她叫什么?” “小女子名叫杜鹃。” “恩,好名字,果然聪明伶俐,八弟,艳福不浅。”又问道:“那主公是不是找到刀谱下落了?” “不错,刀谱就在当阳!” “太好了,八弟,你带我去找主公吧!”萧文急切的说道,只要去找关复会和,助其找回刀谱,便能凭借绝世刀法重振蜀国! “我已经跟主公告别了,我答应过这位姑娘,要照顾她一生一世,我现在要陪她去洛阳,所以,当阳,我回不去了...”柳剑追面带愧色。 “那怎么行,洛阳那么危险,那你的红牡丹...”萧文欲言又止,其中利害关系,萧文柳剑追都心知肚明。 “你放心吧,剑在人在,剑失人亡,我死了,除了苏二哥便没有人知道七巧锁心剑法。”柳剑追看着萧文,眼神坚定而冷漠,似乎没有回旋的余地。 “也罢也罢,我们兄弟一向是说不过你,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萧文道。 “主公叫你找的人你找到没有?” 萧文长叹一声,道:“找是找到了,但是没有见到人...” 柳剑追疑惑不解,道:“怎么会找到了却见不到人?” 萧文便说出了自己去沛国谯县的经历,萧文离开藏白村便直奔沛国谯县,按照关复的指示,萧文很快就打探到了赵轩的下落,但他查到赵轩的时候还查到了另外一人,便是赵轩的师傅夏侯峰,萧文对夏侯峰不是特别了解,开始的时候有些忌惮,也担心夏侯峰对赵轩不利,可当知道夏侯峰是夏侯玄的儿子的时候,萧文肃然起敬,也放心了赵轩,只因为夏侯玄是出了名的一代忠臣。 夏侯玄名人风范十足,更是一个性情中人,夏侯玄有一次靠着柱子写字,当时下着大雨,雷电击坏了他靠着的柱子,衣服烧焦了,他神色不变,照样写字,而宾客和随从都跌跌撞撞,站立不稳,当时的人评论夏侯玄好像怀里揣着日月一样光彩照人。后来夏侯玄被逮捕时,钟毓任廷尉,他弟弟钟会先前和夏侯玄不相交好,这时趁机对夏侯玄表示狎昵,夏侯玄说:“我虽然是罪人,也还不敢遵命。”经受刑讯拷打,始终不出一声,临到解赴法场行刑,也依然面不改色。可见夏侯家族是铁血铮铮的汉子,也是世代忠臣,萧文便知道夏侯峰定是在相助赵轩。 之后萧文便直面拜访夏侯峰,夏侯峰以礼相待,夏侯峰却不让萧文去见赵轩,更不让萧文跟赵轩说关复的任何事情,只道是赵轩与夏侯靖正在闭关苦修,此修炼心法诀窍是夏侯峰的不传之术,能将内功要诀传给赵轩已经是给予赵轩厚望,怎可让赵轩受到一丝打扰,此时赵轩已经修炼到命功的最紧要关头,之后便是性功的提升阶段,这时候修炼一日相当于普通人修炼一年,实在是不能耽误半分,萧文无奈便告别夏侯峰,来寻关复。 “那么说,四哥你只是查到主公的那位小兄弟性命无忧?”柳剑追问道。 “并非如此,夏侯峰跟我说,再过一段时间,等赵轩大功告成,便是赵轩出山之时。”萧文道,萧文却不明白夏侯峰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他不知道赵轩出山之后是否会投靠关复,也不清楚夏侯峰的真实想法,但萧文能感觉到夏侯峰有先见之明,定是预测到了今后的局势。 “那赵轩到底是什么来路,主公如此看重他,把他当亲兄弟一般。”柳剑追不满的说道。 “他是赵云的孙子。” “什么?居然是跟主公有同样身份的蜀国大将之后!”柳剑追惊叫道。 “嘘嘘,你嚷嚷什么,休要惹来麻烦。”萧文急忙说道。 柳剑追无奈,他知道萧文是个极其谨慎的人,所以萧文这般也是情有可原,柳剑追便一把拉住杜鹃,道:“那好吧,既然四哥有事禀告主公,我便不多陪四哥了,我也要去洛阳了,四哥咱们就此别过!” “好,杜姑娘,告辞,可要好好对我八弟啊...”萧文笑道,杜鹃也是羞红了俏脸。 柳剑追看着萧文远去的身影,喊道:“四哥,你去当阳陵墓,定能找到他。” 柳剑追萧文越离越远,却不知萧文身后跟着一路人,这些人身形壮实,动作敏捷,可以看出这些人是会武功的,可为什么这些人要跟随萧文,似乎在图谋什么,而此时萧文身陷柳叶刀门腹地,想必跟几十年前萧文怒杀朱元的事脱不了干系。 第一百零五章 霸刀 行走江湖本来就是走在风口浪尖,做的都是刀尖舔血的险事,而萧文作为行走江湖几十年的老江湖对这些更是心知肚明,所以他的警觉性也是异于常人,不出多时他就感觉到了身后的跟踪的人。 萧文为了试探对方虚实,越走越快,身后的人影也是也跟越快,萧文眼角的余光看出了这几个人的行头与身法,都是身手矫健,带着佩刀,果然,这群人是在跟踪他,而这群人只是一路跟随,没有做任何其他的事,看得出来,这群人不想惊动萧文,他们似乎是在等待援军,这群人肯定有所图谋。 而萧文看到那群人手中佩刀的时候便知道了对方的来路,这几人手中的长刀弯如细柳,刀鞘都是华丽的柳枝雕文,显然不是江湖常用的宽刀,更不是铁匠铺最常见的白铁刀,而是柳叶刀门弟子统一佩戴的兵器,所以这群人是柳叶刀门的人。 至于这群柳叶刀门弟子的目的,萧文自己自然是心知肚明,因为这是他几十年前与柳叶刀门结下的恩怨。 但是萧文并不慌张,如果这点问题他都应付不了,他几十年的江湖就白混了,而且他既然敢来到柳叶刀门的地盘,就说明他自己是不害怕柳叶刀门的,所以萧文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这里人多眼杂,就算快速料理这几个柳叶刀门的弟子,恐怕也会惹出不小动静,萧文便佯装没有察觉,继续行进,直到出了城门。 血色江湖,萧文只得用鲜血去书写,这群柳叶刀门的人就是几十年前柳叶刀残存的弟子,他们一路跟踪萧文也是因为识出了萧文的相貌,这相貌在他们心中永远都不可能抹去,几十年前,他们同门鲜血溅到萧文脸上的时候,萧文的脸便永远刻在他们心头,而今天,几十年苦修柳叶刀法的他们,再次遭遇萧文,便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城外凉风起,落叶也跟着飘散,杀气渐浓。 “他好像发现我们了...”跟着萧文身后的一人小声说道。 “只怕是他早就发现我们了,故意引我们出城。” “他难道想杀了我们不成,他杀的了么?”一人不屑的说道。 “我等兄弟几十年前就险些命丧他手,虽然今日我等刀法精进许多,他又何尝不是,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萧文仰面叹息,露出纠结的神色,他实在不忍再血洗江湖,更不忍再伤害柳叶刀门的人,但总有人在逼他。 一片落叶吹到萧文冷酷的面庞,萧文止步,缓缓摘下落叶,而后右手慢慢移动了玄铁佩刀的刀柄上,这把刀是萧文最擅长的兵器,铸造之时加入了西方精金,也是一把利器。 萧文身后的柳叶刀门人立时也停下了脚步,手握刀柄,提防着萧文。 “你们是柳叶刀门的人?”萧文冷冷说道,字字渗人。 “萧文,没想到你能认出我们。”那人被萧文的镇住,想不到萧文有这般的警觉性。 “你们是我的手下败将,为什么又来送死?”萧文心底里认为这群人是来寻仇的,不由得变得冷酷异常,话语间始终透着杀意。 “哼,大言不惭,萧文,今日就要让你血债血偿!” 萧文依然背对那人,耳畔已经传来拔刀出鞘的声响,那柳叶刀门的弟子动手了,萧文不紧不慢,右手突然发力,紧握刀柄,脚上一股内力猛然震向地面,萧文瞬时腾空飘起,空中翻转过身子,只见萧文手上的刀一番狂舞,已然呈现出千百刀影,一道道亮白的刀光围绕其身,萧文这一招已经使到极致,周围的落叶都被风浪卷起,萧文猛然一挥,一道白色的刀波劈来,残叶紧随其后,直面劈向那个柳叶刀门的弟子。 那个柳叶刀门的弟子已经苦练几十年刀法,几十年前虽然能任由萧文宰割,可现在也是铁了心拼命一搏,只见萧文的白色刀波快如闪电,那人不及躲闪,“当”劈到那人刀法之上,虽然那人搏命一击,可还是没能抵挡住萧文极其凶猛的刀势,那人截住刀波之后,自己冲击的力度已经被消减得所剩无几,接着又受到刀波之后的残叶绞杀,身上的衣服被割得破烂不堪,处处流出鲜血,那人身子被风浪吹袭,在空中飘了回去,而后落在地上,奄奄一息。 “霸刀!”一柳叶刀门弟子惊道,立时上去查看同门伤势,却发现那弟子脖子之上动脉已经被残叶割断,此时血流不止,已死八分。 刀法以刚猛为主,剑招以轻灵为先,萧文善使刀也是应了萧文果决的性子,刚才那柳叶刀门人看出了萧文刀法,没想到竟是失传已久的霸刀,如此刚猛的刀法真不多见,没想到竟是萧文的刀法。 “萧文,你竟然又杀我门人!”不远处喊声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门主来了!”果然,不远处尘土飞扬,朱鹏已经带着大队人马赶到。 萧文虽然看到了敌人大队人马赶到,自己势单力薄,可依然面不改色,丝毫不惧。 朱鹏来到萧文面前,萧文冷眼看着朱鹏,朱鹏既然为之一振,道:“萧文,你居然敢杀我柳叶刀门的长老!” 萧文略为所动,心里泛出一丝愧疚,刚才看到这人武艺虽然平平,但比一般的柳叶刀门弟子还是强上许多,不料却是柳叶刀门的长老,这也难怪,普通的柳叶刀门弟子只怕会被霸刀刀波直接劈成两半。 二十多年前,萧文屠杀了柳叶刀门弟子大半,多数武艺精湛的弟子惨死在萧文手上,剩下的能人本来就不多,而这位长老就是当年的幸存弟子。 江湖之中本来就是如此,萧文也是身陷江湖,不得不血染双手。 萧文道:“你们柳叶刀门一向是仗势欺人,多杀一个长老又何妨。”萧文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觉得自己又欠下一笔血债。 “二十多年前,你杀我柳叶刀门弟子还少么?”朱鹏骂道。 “那是你父亲朱元有错在先!”萧文反驳道。 柳叶刀门众弟子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自己门派多年之前遭遇大难,却不知其中细节,听到萧文的言语,似乎这里面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往事。 “二十多年前,你父亲觊觎我的霸刀刀法,假意与我相交,那一天我与妻儿路过南阳,你父亲请我等到柳叶山庄做客,不料竟是你父亲的奸计,你父亲在我的茶水中下毒,企图逼迫我交出刀法,最后阴差阳错,我的爱妻被你父亲毒害,你父亲不仅没有丝毫愧疚之心,还拿我儿作为威胁,我幼儿挣脱出去,你父亲竟然在背后杀害我儿!”萧文言罢眼泪像断不了的线一样,随风而飞。 “什么...不可能,我父亲柳叶刀法出神入化,何须夺你霸刀!”朱鹏大声说道。 “哼,你真以为你柳叶刀门的刀法很厉害么,在我霸刀面前,不值一提!你父亲比你聪明,懂得进取,至少不会甘心于三十六路柳叶刀法。”萧文嘲讽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柳叶刀法有三十六路?”朱鹏满脸疑惑,急切问道。 “你父亲当年为了学我的霸刀,与我互学刀法,我岂能不知你柳叶刀法有三十六路。” “既然如此,你何须诬陷我父亲用奸计夺你刀法。”朱鹏愤懑不平。 “我学会了你父亲刀法,你父亲却学不会我的霸刀,只怪你父亲愚笨,学不会霸刀还以为我故意有所隐瞒!之后为了逼迫我,害死了我妻子,不仅不知悔改,又杀害我的儿子!” 周围一片哗然,原来几十年前柳叶刀门的血案原因居然出自一场误会。 一人缓缓走出人群,萧文一看,是刚才跟踪他的人,萧文满眼血丝,看着那人,那人道:“门主,萧文说的不错,我当年跟着老门主的时候,老门主一直想学到霸刀,借此挽救日渐衰败的柳叶刀门,之后也是老门主设下的局,才惹来了灾祸,确实是老门主有错在先啊。” “胡说!”朱鹏心中不安,不敢承认。 “属下不肯透露,就是担心这会危害到柳叶刀门的名声,还请门主责罚。”那弟子竟然跪在朱鹏面前。 “什么,这都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朱鹏慌乱不已,实则是良心不安,原本认为萧文是柳叶刀门的罪人,却不料真相如此哗然。 “当年老门主担心萧文复仇,下令要将萧文杀害在柳叶山庄,萧文才大开杀戒,因为萧文深知柳叶刀法精妙,不出半日,柳叶山庄的弟子便被杀得所剩无几,老门主也是不敌萧文,被萧文杀害。” 萧文本来不愿将这些说给朱鹏听,说一次只会让他的心头更痛一分,却不料被这个弟子说了出来,萧文顿时悲从中来,仿佛一切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可他险些屠我满门,这仇我不得不报,萧文,就算你霸刀天下无敌,我也要杀了你,纳命来!”朱鹏大喝一声,柳叶刀门弟子应声一同攻向萧文。 第一百零六章 赎罪 萧文眼睛缓缓闭上眼睛,二十多年前,他因为一时的愤怒,怒杀了大半个柳叶刀门的人,等到他神志清醒之时,方知自己已经是罪恶滔天,而现在,柳叶刀门的人再次逼迫着他,仿佛这一切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仿佛回到了那场血战。 可萧文知道自己的仇人只是朱元,因为朱元才是害死他妻子与儿子的罪魁祸首,朱元背信弃义,误杀自己妻子之后仍然不知悔改,错上加错,继而当着自己的面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以至于萧文自己仇恨熏心,大开杀戒,因为一时的仇恨,他让上百霹雳堂弟子做了自己妻儿的陪葬。可现在萧文知道自己欠下的太多,自己实在不愿让旧事重演,如果他再次与柳叶刀门的人大战一场,必定是血溅四方,只会是让自己罪孽更深一步。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让我陷入疯狂?萧文内心之中在咆哮。 “萧文,吃我一刀!”一壮汉大喝一声,率先杀出一招。 这壮汉的一句话犹如炸雷一般,响在萧文的耳边,将萧文从内心的自责中骂了出来,萧文苦笑:“既然你们执迷不悟,我萧文就再血洗你柳叶刀门!” 萧文瞬时抬起手中的绝命幕刃,这把刀是她与妻子花了半年锻造的,这把刀给予了他太多的回忆,当他抬起手中宝刀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妻子的模样,可是,他的妻子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柳叶刀门的手里,不就是面前的这群人么,萧文心头犹如被烈火侵袭,仇恨瞬时重生。 萧文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涌入丹田,接着汇入四肢,“啊”萧文大吼一声,绝命幕刃犹如立时化作三段白影,对着壮汉迎面劈出,只见一阵血雨泼洒开来,那壮汉居然被萧文极其霸道的刀法劈成数段,此时肢体横飞,空中还飘散着那壮汉残存的衣物。 朱鹏本来还想跟着一同杀出,可看到萧文一刀的力道如此之大,不由得心虚起来,心想:“霸刀居然如此厉害,果真凶猛无比,不知能否亲手杀了他,待会要是被他一刀伤到恐怕都得命丧,我且先看看,霸刀到底是何刀法。” 此时,柳叶刀门的弟子已经是惊愕不已,处处提防萧文,只见萧文单手将绝命幕刃刀尖垂于地面,手提宝刀,仰面大笑,眼神中满是血丝,忽而怒视四方,震慑周围。 柳叶刀门必定没有人能有这般刀势,可萧文的士气实在太傲,这是给柳叶刀门的奇耻大辱。 “萧文你休要猖狂!”三个不服气柳叶刀门的弟子从人群中掠起直冲过来,看着他们冲过来的身影,萧文如视无物,他的血眼一直盯着这三个弟子的身法,镇定自若,他早已学会了柳叶刀法,这些人一出手就已经知道这群人用的是什么招式,如果他的眼睛是剑,此时已经不必出手。 三个柳叶刀门的弟子同时出招,柳叶刀门的弟子出招的速度是毋庸置疑的,必定柳叶形状的刀本来就是细窄的刀刃,加上柳叶刀法本身的灵动迅捷。三道白光直劈萧文身上三处要害,快,稳,狠,准,这就是柳叶刀法的特点。 但可惜的是他们遇到的是霸刀萧文,萧文霸刀刀法的这些特点更是出色,萧文出刀,三个柳叶刀门的弟子只觉得眼前闪现出一道白色的光芒,刺得他们眼镜都睁不开,忽而又像遇到一股邪风,抽空了身体的力量,整个身体都瘫软下来,三人瞬时倒在地上,每人脖子上都有一道尺寸相同的血印,也许他们临死前见到的是他们见过的最快的刀。 “好快的刀!”柳叶刀门弟子同时惊出声来。 朱鹏也是明白了萧文如此镇定的原因,萧文深知柳叶刀法精妙,自己弟子一招一式,萧文都能轻松化解,刚才那三个弟子使出的柳叶刀法的进攻招式,虽然迅猛,但还达到火候,萧文轻松找出破绽,以更快的刀法在每人脖子上划出一刀,这才立毙三人。 “如此下来我柳叶刀门弟子必定尽数被杀,不行,难道要我就此罢休?不,当年我父亲就那样血淋淋的倒在我的面前,我怎能不报此仇,萧文,就算你当年好心放了我,我也要杀你!”朱鹏狠狠骂道。 朱鹏拔出柳叶刀,白色刀影划过长空,向萧文袭来,萧文自然是意识到了朱鹏刀法,瞟着朱鹏的身影,他的瞳孔在不断的收缩着,手上的绝命幕刃如有神助,猛然一挥就破解了朱鹏腾空杀出的柳叶刀法,朱鹏被一道刀波击开,弹到地上,单手按住大地,另一只手将柳叶刀插在地面才止住了后续的冲击力,此时,朱鹏掌心全是汗水,冷汗! 萧文竟然在他柳叶刀快要杀到的瞬间才猛然出招,朱鹏心惊肉跳:“这怎么可能,难道他知道我刀法的每招每式?能猜出我的杀招不成?可他口口声声说是从我父亲那学得柳叶刀,如此,那我怎能杀得了他?” 萧文转身看着狼狈的朱鹏,朱鹏刀势太急,方才被霸刀斩极大的内力冲击,此时朱鹏心律不齐,脉息受到冲击,忽然,萧文怒目圆睁,他看到了朱鹏手中的柳叶刀,没错,就是这把刀,当年就是这把刀刺死的我儿子! 萧文嘶声力竭,立时变得脉息紊乱,长期修炼霸刀导致他的体内真气狂如猛虎,难以运营,稍大些的刺激便能害得自己真气激荡,杀意熏心。 众柳叶刀门弟子见萧文周身内力层层,单膝跪地,以为他要放狠招,可有看到萧文心口起伏极大,便知道萧文气血不调,他此时的实力与走火入魔无二,必定难以收放自如,正是处在最虚弱的时候。 “好机会,杀了他!” “宰了他!” 萧文身边的人扑将上来,纷纷抬起刀,准备合力斩杀萧文。 萧文忽然看到了手中的绝命幕刃,他妻子的模样再次浮现,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萧文一句也听不清,“夫人,夫人!”萧文急切的喊道,可呼唤不到任何回应,萧文伤心欲绝,也回到了现实,他不得不接受自己妻子不在的事实,他尝试着再看绝命幕刃,可他看到的是刀刃上的反光,是身后一群人持刀腾空杀来反光! 萧文立时回神,旋转身法,手中的绝命幕刃倒转开来,一道刀波犹如水面上的波纹,由萧文的身体内扩散开来,将周围的人尽数弹开,只听见周围哀嚎不止,那些企图杀死萧文的柳叶刀门弟子纷纷倒在地上呻吟,身上都被萧文的刀气刮伤。 朱鹏趁机从萧文身后刺来一刀,萧文应声回防,又是一套凌厉刀法破开朱鹏的柳叶刀法,朱鹏屡次偷袭不成,气急败坏,顿时狂发柳叶刀法,招招是杀意十足,萧文被朱鹏步步紧逼,却不慌乱,也不发怒,都是以灵巧刀法击开朱鹏,朱鹏几番下来,耗了不少内力,可萧文依然稳稳站着,似乎在玩弄朱鹏一般。 “萧文,我要杀了你!”朱鹏大骂道。 萧文听罢,身形如风,顷刻冲到朱鹏面前,绝命幕刃举在朱鹏面前,朱鹏嘴角微颤,手上发抖,吓得不轻,立时吞吞吐吐,丧失了傲气。 “几十年前,我与你父亲有误会,你父亲确实是将柳叶刀法倾囊相授,所以我才会如此了解你的刀法,我要杀你,三招即可,可我不愿,因为我欠你柳叶刀门的也不少,我与你父亲一样,为了武学,相互学刀,我也是将霸刀尽数摆在你父亲面前,可惜你父亲参悟不得,反而又觉得是我故意隐瞒霸刀心法,这才忍下之后的血债。”萧文一字一句说的很用心,似乎是在关心朱鹏,像是长辈对晚辈的耳提面命。 “你...你...”朱鹏想埋怨,却说不出话来。 萧文缓缓放下绝命幕刃,叹道:“当年我仇恨熏心,加之学习霸刀本身的不利,我只有靠杀人才能平静自己,所以,我屠杀了你柳叶刀门大半弟子,江湖也留下我的罪证,称我为复仇狂魔,可那不是我真正想看到的,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我当年才会放了你,我不想真正毁了柳叶刀门。” “萧文,柳叶刀门现在已经算不得什么大派了,柳叶刀法更是难以出众,今天再落到你的手里,就是天意,你杀了我吧...”朱鹏无奈的说道,伴着苦笑,虽然他很怕死。 “噌”一声响,萧文绝命幕刃已经收入鞘中,萧文看着朱鹏,道:“江湖,我不愿我的江湖只有血腥,今日我不杀你,也算是我对你柳叶刀门的一个交代,当年我失去了妻子儿子,你失去了父亲,今日你损了一位长老和几位弟子,我便还你一刀!”说罢,萧文手中内力狂涌,将朱鹏的柳叶刀刃卷入自己手中,拿住柳叶刀刃,手掌连着刀刃流下细长的血迹,接着连着朱鹏的手臂,一起袭向自己胸膛。 白色的刀刃刺入萧文身体,萧文额头泛出汗水,“噌...”萧文再次拔出柳叶刀刃,胸口顿时涌出鲜血,浸染了衣物,朱鹏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柳叶刀,沉思良久,等到抬头看时,只是萧文离去的身影,他的身后是漫长的点点滴滴的血迹。 第一百零七章 关陵 当阳西北,日渐黄昏。 萧文拖着伤痛终于赶到关陵地界,好在萧文自身内力较为深厚,且剑伤并未伤及致命要害,此时胸口隐隐作痒,伤口趋于愈合之势。 顺着当地村民的指引,萧文很快就寻到了关陵,远远望去,关陵占地几十余亩,红砖筑成的庙宇较为显眼,虽然不是宫殿级别的豪华的建筑,却也是中轴对称式帝陵规制,陵冢为一圆形封土,石墙、石栏环抱,一览便有庄严气势。 萧文心知主公就在关陵,便立马赶去,来到陵前,先见一祭亭,亭子中香火甚多,看来之前有人拜祭,萧文念到:“莫非是主公留下的祭品?” 萧文继续行进,穿过小亭子,是一段青石铺成的石路,顺着石路看去,前方有一座巨大的石牌,上面刻着几个乌黑的大字:“汉寿亭侯墓!” 石牌之后是长长的台阶,之上才是庙宇大门,来到庙宇之前,不等萧文问话便出来一位僧人,萧文作揖行礼,老僧人以佛门礼节笑脸相迎,道:“敢问施主是来拜祭的么?” 萧文道:“正是,顺便寻一人,名为关复。” “原来是寻关少侠的,关少侠就在庙中,请进吧!” “等等...”远处想起一阵少女轻柔的喊声,萧文定眼看去,有三个壮汉带着三个少女匆忙赶来,而这几人就是姗姗来迟的郭焉儿等人。 “都怪我,一路上贪玩,耽搁了这么久才到这里。”焉儿自言自语的埋怨道。 “请问这几位施主是来拜祭关将军的么?”老僧人问道。 “正是!还请老师父带我们进去。”焉儿笑道。 老僧冷眼看了看焉儿身边的北海三狂,脸色有些古怪,似有嫌弃之意,更想是提防之心,北海三狂一直盯着老僧,也是神色古怪,焉儿疑惑不解,小声问道:“你们这是作甚?有何不妥之处么?” 狂剑贴着焉儿耳边道:“这里是关将军陵庙,怎么会是和尚在此看守?这和尚眉目不善,我有些担心姑娘。” 老僧人虽然没听到狂剑的话,却也巧合的解释了一番,老僧人:“老衲以前是附近寺庙的僧人,这陵庙是众乡亲合力建造,我从二十年前就在此看管庙宇了。” “原来如此,大师多年辛苦了,还请大师带我们进去。”萧文笑道。 “请。” 萧文与几人跟在老僧后面,只见庙内枯叶飘零,颇有萧瑟之感,凉风吹过,尽是香火之沉香。 老僧人道:“本庙本为汉义勇武安王祠,这汉寿亭侯的牌位是后来才建造的,这里风景幽丽,古柏参天,远山近水,四季常新,到了秋天,更是有股清幽之感,老衲甚是喜欢。” 萧文笑道:“不错,确实是块宝地,关将军能长眠于此,也不枉为一代英豪。” “眼看这太阳快要落山,几位远道而来,不知几位可有去处?”老僧人看着落日余晖,问道。 “来时匆忙,不曾寻得去处。”萧文答道。 “那这几位呢?”老僧看着焉儿问道。 焉儿正东张西望,观赏着周围的建筑,也是在寻关复是否在此,忽然听到老僧呼唤,回过神来,道:“我们也未寻得去处...”说罢面带羞涩。 “那好吧,本陵庙内还有几间空房,今晚你们留宿此处,天色已晚,拜祭之事,明天再行如何?”老僧人提议道。 众人商议之后,都答应了老僧人的提议,老僧便带着众人去了客房,途中焉儿也问起关复,老僧人和萧文都较为疑惑,老僧问道:“你是关少侠何人?怎么你和这位居士都来寻关少侠?” 焉儿萧文这才正眼相对,好好打量,立时明白了对方身份,一番交谈,果然如此,不由得惊喜起来。 焉儿担心关复,便问起关复身在何处,老僧人脸色为难,似有什么不方便答话的地方,可焉儿性如烈火,一再逼问,王悦也是一再请求,老僧人便道:“关少侠此刻就是庙内。”接着指着一道红墙,墙那边是另一处小宫殿,老僧人道:“那里是陵庙的一处拐角,关少侠及其手下都在那边。” “关复在哪干嘛?”焉儿喃喃道。 老僧人一看这几人与关复甚是相识,便不再隐瞒,道:“关少侠是汉寿亭侯之后,他来此便是为了祖上之武学,实不相瞒,关少侠是来寻求刀谱的。” “他将刀谱之事告诉你了?”萧文问道。 老僧大笑道:“老衲掌管此处,无论何人来此做何事,都等得到我等许可,关少侠是来陵墓求刀谱的,怎可不如实相告?” 老僧略带骄傲之气,又道:“关少侠来此寻刀,我本不信,可关少侠带着青龙偃月刀和关家族谱,我也不得不信,所以我才力排众议,准许关少侠进入墓穴。” 焉儿和王悦都露出喜悦之色,道:“关复终于找到了青龙偃月刀了!” 北海三狂大惊:“想不到上次差点砍死我的竟然是青龙偃月刀!还好命大,不然死的真冤...” 萧文却大惊失色,道:“什么,你说关复要下墓穴?” 老僧见到萧文惊慌的样子,有些茫然,点头答是,萧文急道:“他们何时开始下墓的?” “今日正午开始挖掘,至于下墓,应该不到一个时辰。” 萧文大声道:“不好,怎可在夜色中下墓,今日便是月中,又是晴朗无云,待会天上必定圆月当空,主公有危险!” “此话怎讲?” 萧文道:“实不相瞒,大师,我家祖上本是土夫子,其次才是江湖中人,自然懂得一些墓中古怪。” “阿弥陀佛...罪过...”这位老僧长道一声,仿佛听到了罪孽之事,萧文说的土夫子生意便是盗墓的勾当,古往今来,墓葬都是十分庄严的地方,人们都是处以保护的心态,墓葬的安妥不仅影响民心和士气,更影响各族的和谐,素为社会各阶层所重视。当年韩国先王墓葬所在地平阳距秦地仅七十里,韩国恐惧秦人的破坏,不得不俯首称臣,这也是一大证明,墓葬乃是圣地,可萧文却是盗墓贼的后人,老僧人不由得感叹。 萧文却不理会,急道:“情况紧急,还请大师快带我去寻我主公...” 老僧深知人命关天,不敢怠慢,立马领着萧文赶往关复下墓之处,焉儿等人紧随其后。 第一百零八章 下墓 萧文等人脚步匆匆,来到红墙之外,见一老者守在一处,地上满是黄土,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暴露在地面上。 “糟糕,主公真的下去了!这周围就一处洞口,看来主公没有在多处试探墓中情形,如此心急的下墓,凶多吉少啊!”萧文内心不安,在他看来,不懂墓中情形,没有盗墓经验的人,盲目下到墓中只会是白送性命,不由得担心起关复来。 萧文立马走上前,问那老者:“这位前辈,我家主公可是下去了?” 这老者便是高远,高远愈加年迈,眼膜有些泛白,视力根本不及普通人,所以看不清墓中情形,便留在墓外守候,听到萧文问起主公二字,便知道了萧文身份,便道:“是的,你是萧文么?” 萧文点头,北海三狂为之一惊,那老僧也是一怔,仿佛遇到了什么鬼魅一样。 萧文抬头看到夜幕渐渐降临,便知情况不妙,不容多解释,便招呼高远守在洞口,点起熊熊大火,转身对焉儿说道:“这三位是你什么人?” 北海三狂见萧文问及自己,竟然有些惊讶,在北海三狂看来,萧文只是一个传说,又是一个杀人的魔鬼,北海三狂一直有些敬畏萧文,便对萧文作揖行礼,焉儿道:“他们是我朋友。” 萧文有些欣喜,道:“甚好,既然是焉儿姑娘的朋友,还请三位帮我一个忙!” “萧大侠请讲!” 萧文指着陵庙四处拐角,示意道:“三位,请到我所指的三个地方打三处盗洞,洞口直下,遇水即止,萧某在此拜谢。” 萧文说罢便将绝命幕刃紧握手中,抓起一根火把,一跃而下,飞入盗洞之中。 来到洞中,萧文便感受到了地穴中极大的潮气,夹杂着土腥味,让人很不舒服,最让人头疼的是这墓穴中的温度,现在是到了夜晚,温度渐低,又是时值深秋,气候也是猛然转凉,萧文此刻只感觉寒气刺骨,加之自己之前受伤,略有贫血之相,更是耐不住寒意。 好在萧文轻车熟路,不一会就摸清了墓穴中的情况,关复等人虽是直接打出洞口,接着往下挖掘,但好在洞口位置甚是妥当,这洞就往下打了几丈深,却与墓穴中的一处甬道相接,直接进入了一个较为宽敞的通道中。 “奇怪,怎么这里会有一处甬道?”萧文自言自语道,据他所知,陵墓的甬道一般都建在陵前,可从这关陵陵庙建筑以及关复挖的洞口来看,萧文所处的位置是在陵墓之后。 “怎么陵后也有一处甬道,难道这是故意为之?”萧文疑惑不解,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主公为什么这么巧合选择在陵后挖洞,而且刚好就挖入了这处甬道,难道主公知道墓中结构不成? 萧文担心关复遇到危险,便继续前行,他举起火把,观察甬道,灯火一闪一闪,照在周围的石壁之上,光暗交接,照到远处更是看不清前方古怪,不免有些阴森,甬道两侧有门阙石人、石兽雕像,刻的较为随意,不是很精美。 “看这些雕像材质,与这墓中规格不符啊,好像是墓下葬了多年之后才建造的,难道这甬道是后人加建的?看那雕文也不甚精美,应该如此。”萧文摸着甬道墙壁,点头喃喃道。 萧文又想到外面圆月当空,心又悬了起来,月圆之夜阴气最盛,墓穴本来就是块阴宅,这墓穴虽是关将军的陵墓,可其中定然有陪葬之人,这些人多是奴隶,或是关将军战败时的俘虏,这些人本不该死,却成了陪葬品,自是死不瞑目,怨气极深,又在墓中埋葬多年,形成的尸骨未必腐败,如果经过圆月光华洗濯,恐会引出匪夷所思的变故,如果尸变化煞,萧文也束手无策。 山有形,龙无踪,墓深尸寒主大凶;棺无椁,尸红衣,黑气缠身命归西。萧文深知祖上留下的古训,这深夜下深墓,已然无任何祥瑞,又碰上那些惨死的陪葬人,自然是无棺无椁,皆是不利。 萧文立马将绝命幕刃拔出,步步前进,嘴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念咒祈祷。 忽然,萧文听到一声撞击声,就在不远,萧文便循着声响探寻,小声呼唤。 萧文问过三声之后就听到有人回应:“是萧四哥么?是萧四哥么?” 萧文一听,听出了是邱黎的声音,便应道:“是我!”萧文仔细观察周围,才发现周围都嵌入巨石,此时已是无路可走,萧文面对一块完整的石板说道:“声音是从这块石板中传来的,主公在这堵墙后。” 果然不出萧文所料,关复等人陷入了墓穴的机关之中。 墙的另一边,关复等人围坐一团,微弱的火光颤动,关复在端详着手中的金箔纸,貌似他还未参透图纸所有细节,所以这时便卡在了这石板缝中。 “我就说要等四哥一起啊,四哥才是行家。”何遂埋怨道。 吴兴不慌不忙,对萧文说道:“四弟,我们被困住了,你熟悉墓葬精妙,你可有什么办法救我们出去?” 萧文安抚了一下兄弟们的心情,便开始观察这石板,说道:“如果凭内力破开石板,必定引起洞穴坍塌,这是任何人不愿看到的,建墓的人也是一样,所以这里必有机关,可这外面尽是石块,又颇为光滑,触发机关实不可能的,那这机关便是在里面...” “三哥,主公,这石墙是墓葬多年之后才建造的,我看了一下,机关应该在里面,我没有办法从外面打开!” “什么,在里面?”萧文不解,可关复一听便拿过一个火把,贴着狭小的空间仔细查找,又继续看了看手中的图纸,顿时发现了端倪,循着墙根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处暗板,扣入之后便听见隆隆声响,机关触发,身前身后的石板也都缓缓上升,前进和回去的路都重新通畅。 萧文看到了吴兴等人,立马走了过来,兄弟几人相拥,犹如隔世相见。 吴兴缓缓放开萧文,见萧文脸上苍白,有些惊愕,有看到萧文胸口嫣红,疼惜的问道:“四弟,你这伤口怎么回事?” “没事,遇到了些仇人,受了点小伤。”萧文满不在意的说道。 “四哥你霸刀那么厉害,有谁能伤得了你?”邱黎道。 萧文摇了摇头,不愿多说,便道:“小事而已,不必在意。” 吴兴知道萧文必有难言之隐,便问了问其他的事,才知道萧文是遇到了柳剑追才寻到此处,吴兴又道:“杜鹃那姑娘极其伶俐,我怕八弟跟她会吃亏。” 邱黎笑道:“难道一个小姑娘还能吃了他不成?” 众人皆笑。 关复也不拖拉,立马问了正题:“萧前辈,听说你家祖上是发丘中郎将?” “正是!” 第一百零九章 下墓(二) 关复一听萧文祖上确实是发丘中郎将,心中大喜,于是递给萧文金箔纸,道:“萧前辈,请看!” “原来主公有此处墓葬的设计图,难怪主公如有神助,直接打入了甬道之中。”萧文乐道,之前的自己的疑问也瞬间解开了。 “既然萧前辈懂得这些,就请萧前辈好好看看,能否看出这箔纸门道。”关复道。 萧文看了看金箔纸,不知不觉的点了点头,道:“这图纸描绘的很是精妙,主公从何得来。” 关复三言两语简单说明金箔纸来历,萧文听罢,倍感巧合,大笑一声,说道:“看来是注定了只有主公才能拿回刀谱了!哈哈,这墓葬本来很是简单,从这图纸的内圈描绘便可看出,那些精妙机关都是魏青前辈之后改建的,就像这个石板,也是魏青前辈设计的!” 廖离道:“魏前辈果然也不一般,如此复杂而又极其简单的机关正是一个巨大考验,进入墓中的人肯定会触发这个机关,如果那人是个贪图珠宝或者刀谱的小人,必然贪生怕死,困在石板中不得其法,最后心灰意冷,惨死于此,可如果那人像主公这般冷静,心系大局,也定能找到这个暗板机关!” 萧文点头。同意廖离的看法,萧文又道:“可我虽为发丘之后,也不是尽知墓中精妙。” “何解?” “盗墓者虽是受人唾骂的行当,发丘却是光明正大的,当年曹孟德为扩充粮饷,特设发丘,摸金之职位,命其从古墓中盗得金银珠宝,这些人打着的是朝廷的称呼,俗称官盗。可是终有一日,发丘中郎将与摸金校尉共同盗了一个大将的墓,这也引发了之后的巨变。”萧文说的十分精细,似乎是在说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也牵连着他。 “那大将是谁?”关复急忙问道。 “西楚霸王项羽!” “那之后如何?”关复继续问道,此时他眉目紧锁,聚精会神,对萧文的话十分入迷。 萧文叹道:“发丘中郎将与摸金校尉一同进入墓中,双方在那墓中未能盗得宝藏,可却找到了一个更有价值的东西,是一本武功秘籍!这本秘籍是一种刀法,发丘中郎将与摸金校尉都想把这厉害的刀法据为己有,所以双方发生了激战,最后发丘中郎将的首领技高一筹,杀掉了所有的摸金校尉。” 众人唏嘘,原来这就是萧文说的巨变。 萧文接着说道:“发丘中郎将自知惹出大祸,不可重回曹营,便索性金盆洗手,不再倒斗,转而勤练刀法,浪迹江湖,有发丘称那刀法是项羽生前的绝技,虽然不知那刀法为何出现在墓中,但因为那本刀法秘籍出自西楚霸王项羽的墓,便称那刀法为霸刀!” 关复听得入迷,久久才说道:“萧前辈是发丘中郎将之后,难怪会使霸刀这门绝技!” 萧文叹息道:“所以我才说我不能尽知墓中精妙,我祖上虽有本事,可到我这辈也就懂些皮毛而已,我会的这些也是从祖上留下的书籍里学的,我平日里浪迹江湖,哪里有心思修习那些倒斗技艺!”萧文虽然知道许多墓葬机密,也擅长许多盗墓的本领,可还是有些心虚,唯恐吹嘘反而坏了主公大事。 “墓葬都形如一个盛满米的斗,盗墓便是盗斗,相当于将斗翻过来,称为倒斗也是为亲切,可你们看这陵墓,哪里是斗,分明是蜂窝!”何遂抱怨道。 萧文再次看了看前方漆黑的一片,道:“确实如此,前方机关重重,实在是比马蜂窝还要难缠,好在我们有这里的地形图,不然要闯过这墓中机关,难如登天。” “那萧前辈就助我破了这些机关吧!”关复对萧文说道。 萧文略有迟疑,道:“主公,今夜月圆,我怕不利于在墓中久留,好在我祖上的发丘印戴在了身上。” “发丘印是何物?” 萧文道:“发丘印是辟邪之物,盗墓分多个派系,每个派系都有各自的辟邪物件,摸金派有摸金符,而我们发丘便是发丘印,其实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吊坠,虽然不知道灵不灵验,但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宁可信其有。”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明日白天再来?”廖离担心关复,提议道。 关复却道:“不可,好不容易到此,不能放弃,就算明日再来,下到墓中一样是漆黑一片,与现在又有何区别?” 萧文知道关复不愿耽搁,便道:“那好吧,我等就继续前行,反正这也是主公祖父的墓葬,有关将军护佑,也不会出什么岔子,而且我也命人在外面打了三处盗洞接应我们,如果真遇到什么危险,我们就从那里挖出去!” 陵墓之中透着湿气,偶尔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关复等人举着火把,拿着铲子镐子等物品,萧文也打起了精神,将发丘印带着了脖子上,手中拿着金箔纸,缓缓前行。 不宽不窄的甬道中偶尔会袭来一阵刺骨的凉风,萧文却并不惊慌,因为这是墓中通风的现象,凡是墓葬,必有透风之处,只是这些结构太过精妙,萧文一时也看不出这墓是如何与外界透风的。 在甬道中转了几次之后,关复等人进入了一处更窄的石壁洞之中,这洞四周全是青石板,极其坚硬,用带来的那些工具根本无法打出盗洞。萧文道:“每座墓都有其薄弱的地方,或是墓墙,或是墓底,这些地方可能没有防盗层,这也是盗墓者可以利用的,只是这处通道如此坚固,四面都穿不过,而且这通道这么小,着实奇怪。” 萧文低着头,趴着身子在通道中缓缓前行,其他人紧跟其后。 萧文一边比对金箔纸,一边勘察墓中结构,渐渐的看懂了图纸奥秘。从这金箔纸中可以看出,陵墓分内层与外层,内层是原有的墓,分为一个主室,两个耳室,这是典型的东汉墓葬,西汉墓一般只有一个主室,这也是区分墓葬的一个技巧,外层则是魏青设计出的机关墓。 萧文所在的地方是魏青扩建的一处青石甬道,这处甬道可以限制盗墓者的数量与行进速度,而这处青石甬道的真正用途是让那些外来的盗墓贼丧失于此,青石甬道较为冗长,人在里面活动会限制火光的照射,走在前面的人由于身体遮挡无法与后面的人共用火光,所以都只能挨着身子缓缓爬行,而青石甬道的末端不是出口,而是死路,末端是一处深坑,里面插满了金属剑刺,还有一个气孔,里面灌满了水银,会释放出毒气,等到盗墓者发现无路可走时便会选择撤回,可身处狭窄的青石道中,正常体型的人根本无法转身,只得向后退步,这时就会促动机关,一道青石从甬道正中落下,拦住盗墓者的退路,接着毒气涌出,盗墓者无法穿透青石墙,也无法转身凿穿身后的青石块,之后要么被毒死,要么被扎死。 萧文知道这些机关,所以在青石甬道前半段就停止前进,按着图纸标记在青石壁上找到了一处小石板,用力推动,一块青石壁便落了下来,显出了另一处通道,这通道才是真正的活路。 第一百一十章 下墓(三) 进入这青石门后,便是走出了魏青设计的甬道,这甬道很长,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甬道数倍。 “主公,现在按照箔纸的指示,我们面前会有三个岔道,除了中间的通道,其他两个都描上了红色的线,我猜那两个通道有机关,不可进入。”萧文指着金箔纸上说道。 关复自然是相信萧文的,所以点了点头,说道:“全听萧前辈指示!” 萧文接着慢慢前进,都是趟着脚步过去,这是为了防止自己的会踩到什么机关。不多时就来到图上描述的三门,三门之前有多个烛台,关复便将烛台点亮,总算给陵墓带来了些许可靠的光亮,这时定眼看去,这三个门一模一样,乍一看,看不出任何端倪,关复高举火把,试探着朝两边的门看去,只看到黑乎乎一片。 萧文将一个快要燃尽的火把棍抛入了右边的通道中,“当当”两声,火棍重重的击在通道的地板上,果然,借着火把微弱的光看到通道中显现出几个黑乎乎的洞口,数不清的箭羽射了出来,射入对面墙壁之中。 “好险啊,这要是不小心走进去了,还不射成刺猬?”关复冷汗连连,笑道。 “主公,跟在我身后,三哥,你殿后。”萧文说罢便带着众人进入了中间的通道,至于左边的通道,他都不愿去搭理,本来也可以去试探一番的,却不想去领教那些渗人的机关。 通道的尽头又有几处蜡台,关复又将蜡台点亮,此时火把已经靠不住了,好在关复下来的时候带了油灯,待会等到火把用完便换上油灯,但只要有蜡台的地方都会尽量使用蜡台,免得用尽了光源,不然到时只能困在这无尽的黑暗中,那样的话简直是一种煎熬,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蜡台点亮之后,便清晰的看到一处石墙,石墙是由一块块小石砖码出来的,除了这个堵上了的石墙,周围也没有其他路。 “看来要拆了这堵墙才能进去,让我来一拳击碎它!”何遂走上来说道。 萧文眼神极其尖锐,发现了诡异,立马喊道:“住手!”吓得何遂立马收回了拳头。 萧文走上前,抚摸着黑乎乎的墙壁,说道:“这地方金箔纸上描绘出的是两个条纹,我猜面前的墙是两堵墙,两墙中间是夹层,按照祖上书中说的,这样的构造一般是在夹层中灌入水银或是矾酸,这石砖砌的很紧密,要是用拳力掌力去击破它,整堵墙会一起崩掉的,弄不好水银或是矾酸会直接溅到我们身上,到时候就麻烦了。” “这很危险么?”邱黎问道。 萧文道:“当然,几十年的水银会形成有毒的气体,甚至浸入石砖之中,要是随着破碎的碎灰进入我们口鼻,哪里还有救?而炼丹的矾酸更是吓人,溅到人身上直接烧的人皮肉模糊!” 何遂咽了咽口水,立马走了回来。 关复问道:“那怎么破开这堵墙?这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路了啊。” 萧文笑道:“这还得靠燕大哥的绝技!”说罢,萧文将众人带到了离石砖墙较远的地方,而后将食指伸出,运出内力,食指之上红光乍现,对着石砖墙发出烈火断金指。 一阵风声响起,一道红色的光射入石墙,石砖墙底端被萧文的指力击出一个小口,接着,淡黄色的液体顺着小口流了出来,流到地板上还冒出了许多白泡,白烟从破裂的白泡中飘了出来。 “原来是矾酸。”萧文笑道。 等到小口不再流出矾酸之后,萧文示意何遂,道:“行了!”何遂便一拳打出,强劲的拳力将两堵石墙一同击碎,形成了一个能让人通过的门洞,萧文便带头进入门洞中。 萧文进入门洞之后,拿着火把往里面探了探,确定没有危险后挥了挥手,众人这才陆续进入门洞中。 关复进入门洞后就看到了一个棺椁,周围有八盏长明灯,灯盏里面是蜡块,关复便将蜡块连着里面的柴火一同点燃,立时周围变得通亮而暖和。 众人仔细观察周围,发现这是一个石室,石室呈方形,左边与正前面有两个石门,石门前放有石雕,棺椁则处在石室正中,周围是九个一级一级的台阶,每个台阶边上都刻上了龙形雕文,围绕这石棺周围,所以这棺椁看起来很尊贵。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棺材,难道我们到了?”邱黎问道。 “当然不会,这是魏前辈的伎俩,这棺椁看起来极其高贵,其实是迷惑人的,不懂的盗墓贼一定会认为这是关将军的棺椁,然后上去查看一番,其实这棺椁里面全是机关,只要你敢走上这台阶,就没有机会下来。”萧文看着箔纸解释道。 何遂冷汗连连,埋怨道:“这果然是马蜂窝啊,迷得慌,机关那么多,能走的出去么?现在出现两个门,到底怎么走啊?” 关复走到门前,轻轻挪动石雕,石门便被打开了,关复便接着打开了另一扇石门,两扇石门后都是黑乎乎一片。 萧文因为受伤有些虚弱,刚才又催动内力发出了烈火断金指,此时额头已经泛出冷汗,又要绞尽脑汁破解陵墓奥秘,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好在这石室的长明灯火光较大,暖和了一下萧文冰冷的身体。 吴兴见萧文看着箔纸,略显苦恼,便问道:“四弟,能否看出机要,是往左门还是往前门?” “往左!”关复斩钉截铁的说。 萧文也点了点头,道:“往左。” 邱黎一脸茫然,问道:“主公你是如何知道往左的?” 关复微微一笑,道:“我们下到墓中之后就一直在走直线,而我们一共只转了两次方向,一次是在我们被困的地方,一次是在青石板甬道的地方,按照我们行进的距离算,我们现在往左走便是进入了真正的陵墓。” 萧文笑道:“主公英明,从这箔纸上看的也是如此,我们现在正处在陵前,进入左门便是进入了原墓的正门!” “那这个门后是什么?”邱黎指着前门问道。 众人一同往那个黑乎乎的门望去,里面竟然发出诡异的声响,声音很小,萧文道:“是不祥之物!”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下墓(四) “不祥之物!”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聚拢,打起精神,防备着黑乎乎的门洞。 “萧前辈,你说的月圆之夜到底会发生什么?不会跟你说的不祥之物有关吧?”关复问道。 萧文也不知如何解释,只是摇摇头,并不答话,因为这是他祖上的书籍中说的,月圆之夜就是帝王祭祀太阴,拜月祈福的重要日子,每年夕月,太阴星最为圆满的时候,天子与贵族大臣们都会举行重大的祈福助运活动,以求国泰民安,天下太平;而圆月也是万物吸取月华的最好时机,视其为妖魔鬼怪出没之时,为不祥。 这一正一邪的解释,萧文也无法判断,萧文也没有说明门后面到底是什么,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门后面到底是什么,但他有一种直觉,这门后面阴气很重,虽然这陵墓里面本来就是阴气重重,但这扇门的后面,有种不一样的气息。 忽然,门后又响起一阵细微的响动,就像是一堆柴火被点燃一般,有裂开的响动。 其实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点小小的不安,毕竟这周围的一切都太压抑了,刚才又见识了那么多的阴险的机关,每个人都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刺激每个人的神经。 “四弟,里面到底是什么?”吴兴一脸惊愕。 “不知道,看不清,但里面很臭。”萧文道。 “这里是陵墓,肯定臭啊。”邱黎道。 “除了臭,里面还很呛人,我眼睛都有点酸了。”关复揉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关复刚一说完,那裂开的响动就更大了,萧文顿时摆出招式,单手握刀,单手将胸前的发丘印捏住,惊恐的看着前面。 “呼呼...”一团绿色与蓝色的火焰在那门后燃起,极其浅淡,甚至是有光无焰。 “这是什么?”何遂急切的问道。 萧文并未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一团火焰,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四哥,你说话啊!”何遂又一次问道,他很担心这门后是什么妖魔鬼怪,虽然他并不怕死,但作为一个活人,他还是有些忌讳这些。 何遂说话之时,那两团火焰居然朝着何遂这边飘了过来,似乎被何遂的声音吸引了。 “小心!”邱黎挡在何遂前面,拔出佩剑,只见剑光一闪,还未触及那两团火焰,那一绿一蓝两团亮通通的光就消失了。 “好险,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也是机关?”吴兴问道。 萧文这时却镇定下来,没有了刚才的急迫感,缓缓说道:“这应该是鬼火。” “鬼火?” 廖离道:“神光兮熲熲,鬼火兮荧荧。刚才的光原来就是鬼火,果然是荧荧鬼火。” 萧文尴尬的笑了笑,道:“恩,就是鬼火,这门后面应该是一处比较大的墓葬,里面有很多尸骨,尸骨里面会释放出一种气,这种气能被点着,刚才我们点起长明灯,这墓穴里面温度升高,而这种气燃点极低,所以这气被点燃了。” 何遂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鬼魂飘了过来,吓死我了!” 萧文解释道:“我在祖上的书中读过关于鬼火的记载,鬼火很轻,所以飘在空中,而且看到鬼火最好不要说话,因为一说话你周围的空气就会流动,鬼火就会顺着气流飘过来。” 何遂呆呆的看着萧文,原来刚才是自己多嘴招来了鬼火,还好那鬼火飘过来的时候就燃尽了,不然肯定何遂肯定吓得不轻。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萧文依然不敢怠慢,因为鬼火的出现往往是不祥之兆,鬼火忽隐忽现,被认为是鬼魂作祟的迹象,但萧文没见过鬼,所以他也不相信世间有鬼,萧文便壮起胆子,朝着石门走去。 吴兴示意众人跟上,众人便一齐朝石门走去。 “臭味很浓啊。”关复举起油灯,朝石门中照看。 不照还好,一照看到的尽是恶心场面,众人只感觉胃中翻腾,只见乌黑的石门后满是未腐烂干净的尸骨,上面爬了许多尸虫和尸蛆。 关复也是猛然往后一退,隐隐作呕。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吴兴摸着自己的胸口,问萧文。 萧文也是淡淡的按住自己的鼻子,说道:“这恐怕是魏青前辈杀掉的,里面应该是修建这机关墓的工匠。” 众人点头,同意了萧文的猜测,这机关墓甚是精妙,靠魏青一个人肯定是修不成的,可魏青又不能让这陵墓的秘密泄露,不会泄露秘密的只有死人,所以魏青最后只有选择杀掉这些工匠。 “当年我们跟着大哥修绝人谷密洞的时候是何等的辛苦,但还是比不上陵墓精妙。”吴兴叹道,他不禁被这陵墓的机关折服。 “为了一个刀谱,让这么多无辜的人死去,我心有不安。”关复语气沉沉,向这一堆尸体拜了三拜,便扭动机关,将石门重新封上。 接着,众人进入了左门,依然是萧文走在前面。 刚刚踏入,只听见轰一声响,身后的石门居然封闭了。 “怎么回事,这门怎么自己关上了?”走在后面的吴兴问道。 萧文回头看了看,说道:“内层与外层的空气不相通,关了也好,免得这内层的墓穴被外层不合之气破坏。” “出不去怎么办?”关复轻声问了声,他看到萧文很镇定,萧文一定是想好了退路。 果然,萧文丝毫不乱,说道:“上面有人接应我们,实在在找不到打开石门的办法,我们到时候就挖出去。” 众人走的极慢,离目标越近的时候反而变得越紧张了。 “这内层的装饰明显考究了许多。”萧文欣赏着内层墓穴的构造,情不自禁的说道。 “这里面还有机关?”关复问道。 萧文看了看金箔纸,上面内层墓穴的描绘得没有之前的复杂,但他也不敢肯定之后就不会遇到机关,便只是摇了摇头。 慢慢靠近内层,关复内心越发的激动,机关,尸骨,金箔纸,所有的猜测都一一验证,掠影惊涛杀终于要回到他的手中了! 忽然,萧文的眼神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了,萧文使劲朝一个方向看去,在那个方向,是一个土墙,而土墙之上有一个口子,刚好容纳一个人钻过去。 萧文立马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关复紧随其后,手中的油灯也是晃动不停,灯火闪闪。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盗洞?”萧文看着这个洞口,自言自语道。 “什么,盗洞?难道有人在我们之前进入了这个墓穴?”吴兴大惊道。 关复一下子慌张了起来,显得有些错乱,他有些担心,他实在不敢想象刀谱被盗走的后果。 萧文摸着洞口的泥土,查看了一下泥土的湿度,说道:“这盗洞似乎有些年头了,但也是在这机关墓建成之后才打出的。” “我祖父的刀谱不会已经被...”关复看着自己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略显担忧。 萧文钻到洞口里面,朝里面查看一番,关复等人在洞口等候,不一会萧文走出洞口,有些沮丧,说道:“这盗洞是从外面打进来的,洞的路径选的极其古怪,完全是在外层与内层之间的缝隙里挖出来的,奇怪,世间竟有这种奇人,竟然能有这般盗墓本领!” 陵墓毕竟是在挖出来的,怎么也少不了土这个字眼,就算墓穴里面有各种机关把守,有各种硬石作为保护墙,但还是免不了有忽视的墙壁,这面土墙便是内层的薄弱之处,可盗墓者就像是亲手建造了这陵墓一般,打出的盗洞也是完美利用了这个土墙。 “主公,莫要心急,我们再往里看看,刀谱有没有被盗,看了才知道!”萧文说罢便带人继续朝着内层中心行进。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下墓(五) 萧文带着众人一步步迈进,但所看到的都是内层散乱的泥土,这都说明了一点,这陵墓有人来过! 不多时,萧文又打开了一扇石门,便进入了一处拱形石洞中,而石洞中扎满了箭,看得出来,有人曾经硬闯过这个石洞,萧文便仔细研究了一下这石洞中的机关,发现这机关的触发条件很多,首先是需要打开这密室的石门,隐藏在石洞中的弓箭才会上弦,其次需要有人走到拱形石洞中央踩下触发机关的石板,这些弓箭才会射出。 可这拱形石洞中的弓箭排列的较为整齐,而且都是与机关口一一对应,并没有缺失,所以,这机关并没有射中闯进来的人,这也印证了萧文之前的猜测,闯进来的人一定知道这墓穴的机关,不然以这拱形石洞中的暗器,定能杀死闯入的盗墓贼。 “难道真的还有其他人知道这陵墓的秘密?”萧文一时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当初修建这些机关的人不都死在了之前的石室中了么?这些人都是被魏青亲手杀掉的啊,怎么还会有其他人对这个墓穴知道得如此详细? “萧前辈...”关复说道,却没能继续说下去。 萧文转身看了关复一眼,脸上泛出一种说不出的表情,就像是打了败仗一样羞愧,然而这并不是萧文的错。 可萧文作为绝人谷守将的一员,作为关复的下属,他始终不愿让关复失望,更不愿让关公的绝世武学流落奸人之手。 萧文便开出一条道路,直奔安放棺椁的石室,好在内层中机关不多,萧文按着金箔纸的提示,很快就来到了通往主室的墓道中。 “主公,打开这扇石门,便是墓室了。”萧文特意对关复说道,关复点了点头,示意萧文打开石门。 萧文按照金箔纸的记载,很快就找到了打开石门的机关,轰隆隆,最后一道石门缓缓升起。 这一次,关复选择走在前面,一步步向前迈进,关复的心情越发的不安,从之前的崇拜关公开始,关复就踏上了一条坎坷的道路,最后却得知自己就是关公的子孙,现在甚至手握青龙偃月刀来到关公的陵墓寻找刀谱,关复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却也是一个真实的梦。 较为宽敞的墓道显得有些苍老,关复用油灯点亮了墓道中的蜡台,墓道也变得明亮起来,走过墓道,一个巨大的石头出现在关复面前,这石头上面记载了许多文字,描写的是关公的生平,这块石头就是墓志。 关复将火光靠近这块巨大的石头,上面的文字就像刻在关复心里一样,久久难忘,从桃园结义,破黄巾贼,到攻打襄樊,败走麦城,上面详细记载了关公走过的一生,而墓志上最显眼的四个字却刻在了最后,汉寿亭侯。 如果,前朝的官位还能在晋朝世袭的话,关复也可以算得上是汉寿亭侯了,可在关复心里,除了自己的祖父,谁又真的能真正配得上汉寿亭侯这四个字呢。 墓志两边是两个耳室,两个耳室里面摆放了许多陪葬品,也有不少值钱的珠宝,萧文粗略的清点了两边耳室的陪葬品,发现这些陪葬品数量符合墓葬规格,也就是算这墓穴的陪葬品没有被盗。 “糟糕,这墓穴里面陪葬品没少,那盗墓贼来到这墓穴一定是为了刀谱。”萧文说罢,一脸担忧的看着关复。 关复正惆怅间,听到了邱黎的呼喊:“主公,快来看。” 关复立马来到邱黎身边,看到邱黎手中拿着一把断剑,剑刃上锈迹斑斑,像是盗墓贼留下的。 “怎么会有一把断剑?”关复看着断剑,有些发愣。 萧文猜测道:“莫不是盗墓贼在墓中发生了打斗,所以才留下的断剑?” 廖离道:“这把断剑被腐蚀的厉害,恐怕断在这墓中很多年了。” 关复问道:“盗墓贼怎么会在墓中发生打斗?” 立时,多重疑虑泛上心头,能解开疑惑的办法也只有到主室一探究竟了。 关复立马带着众人朝主室走去,走上一段台阶之后,空旷的主室终于显露在众人面前,主室里已经有一盏灯亮起,灯光微弱,却不停息。 “阴沉木!”萧文认出了这不熄灭的灯火是一根点燃了的阴沉木,阴沉木极其珍贵,可以做成长明灯,点燃之后,多年都不会熄灭。 关复捧着油灯点起了周围的长明灯,立时周围变得亮堂起来,这时萧文都不禁被这石室的装饰所折服,石室周围全是上等的石料刻出来的石板,上面满是蟠龙图,就连地板都刻上了整齐划一的雕文,而石室中央,就是关羽的棺椁,八盏长明灯,加上一根阴沉木,共九盏灯火环绕在棺椁周围,棺椁外层是一层石棺,有一圈铁链环绕着,作为装饰。 关复一时间五味陈杂,跪在了石棺之前,眼中泛出光芒,吴兴,廖离等人也立马跪下行礼。 众人礼毕,萧文问道:“主公,这是主室,后面还有一个后室,旁边是一个侧室,里面好像还有一个棺椁,。” 关复立马站起身来,带着众人进入后室,后室亮了起来,终于关复想要看见的东西出现了,后室中有许多用物,锅和罐子,甚至不少的陪葬品,而后室中央坐着一个人,当然,不会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尸骨。 这具尸骨上披着一件袍子,有些脏乱,尸骨较为老化,但是很干净,明显是一个年老的人的尸骨。 “这是魏青前辈的尸骨么?”关复问道。 萧文担心有机关,便先查探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机关,反而在尸骨前发现了三本书和一封信。 《烈火断金指》《绝灭劫阳指》《掠影惊涛杀》《关嗣亲启》。 “主公,快来!”萧文兴奋的说道。 关复见到镇定的萧文变的如此兴奋,也被感染起来,迅速走到尸骨面前,看着萧文手中的书籍,内心的热流如滔滔江水般澎湃,关复哽咽的说道:“秘籍居然,还在!” 众人再一次拜在这具尸骨面前,毫无疑问,这具尸骨就是魏青,魏青一定是建好陵墓内部之后留下了金箔纸,之后回到陵墓后就没离开过内层,直至死去,留下这一堆白骨。 可这三本秘籍,旁边的侧室棺椁,还有内层的那个盗洞,断剑都是一个迷,要怎样才能弄清这些谜团呢? 关复一时间陷入迷茫,面带苦涩,似乎是无穷的压力逼得他喘不过气来,萧文便提醒道:“主公,不妨看看这封信?” 关复便接过那一封信,上面的四个字写着关嗣亲启,很明显,这是写给关家子孙的信,难道魏青已经料到了关复的到来?而这封信恐怕就是解开谜团的微一法门。 第一百一十三章 物归原主 关复带着沉重的心情缓缓拆开信封,拿出了一掌蜡黄的油纸,上面的字迹十分秀气,像是出自一个书法家之手,然而从字里行间看出确实是魏青亲手写的。 信中写到:“建安之年,末将奉汉寿虎亭侯之命,携刀法面见关兴,然末将为报将军知遇之恩,欲斩杀吕蒙,以光虎候之威,遂偷学刀谱内力心法,功成之日,已是多年之后,吕蒙已死,先帝已丧,末将无颜见关家后人,遂建此陵墓,终老于此,以守护关将军亡灵,末将有两徒,曰燕春,曰张顺,如机缘至,二徒必助关嗣来此,立时便可取秘籍,练神功,便不辱关将军威名也,主室为将军,侧室貂蝉也,乃吾迁至此,将军赐死与昔日,此将军之痛,望后人敬之,墓中另一人,盗墓者也,望后人谨慎,勿让奸人得此刀谱,末将便不愧对将军,可含笑九泉。” 关复看后大惊,所有的谜团立时解开。 原来魏青的所作所为与廖离的描述和猜测相差无几,魏青当年确实偷学刚阳内力,等到刚阳内力与他自身的两种指力完美融合之后,要杀的吕蒙已经死去,而刘皇叔也驾崩了,这时候的魏青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信仰,自己的明君,主帅已经死去,更不知该追随哪位将军,如果这时候将刀谱送回蜀国,定然遭到世人的责问,于是魏青选择了隐居,将绝世指法传授给燕春和张顺,自己则带着刀谱来到了当阳,命能工巧匠秘密改造了陵墓,最终,杀了工匠,终老于此。 魏青担心刀谱永久沉寂于此,便留下了金箔纸,日夜等待关家子嗣前来,可最后却没等到,故而在临终前留下了这封《关嗣亲启》。 幸好这封信落到了关复的手中,不然这刀谱落入奸人之手定然祸害江湖,从这信中可以知道魏青内心是充满愧疚的,他在临死之前还是在极力的补救自己的过失,甚至是将《烈火断金指》《绝灭劫阳指》的武功秘籍跟《掠影惊涛杀》留在了一起,更是在信中说道后人可自行修炼,这明显是对关家的补偿。 可是这个侧墓确实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侧墓里面躺的居然是貂蝉!有传言称曹操曾将貂蝉赐给关羽,原来是真的,那么月下斩貂蝉恐怕也并非虚言了,魏青却说貂蝉是将军的痛,难不成关公也对貂蝉有所怜惜?曹操若真将貂蝉赐给关羽,必有名分,毕竟是一代丞相的馈赠,或许就是妾室名分,可关公为人光明磊落,必然不肯,可又不能让曹操难堪,便赐死貂蝉,貂蝉赤兔原本都是追随吕布的,关公也定然不愿活在吕布的阴影里,这便是最好的解释了。 魏青告诫后人要尊敬貂蝉,关复便带着众人来到侧室,侧室里点起烛台,光亮的侧室里一样透着高贵的气息,石墙上雕刻的则是火凤图,棺椁规格虽小于主室,但其精致规格依然不虚。 关复依然是拜在墓前,邱黎萧文等也便跪下,何遂却道:“这种女子有何可敬的,跟关将军葬在一处简直是辱没了关将军清白!” 吴兴劝道:“贤弟休要胡言,貂蝉舍弃清白是为了救国,当年如不是这个女子,董卓要猖狂到几时?” 何遂依然有些顾忌,还是不肯。 关复便道:“何前辈,既然我祖父都觉得对不起她,那她定然是个值得钦佩的女子,我虽不知师祖为什么要将她尸骨迁到此处,但其中必有苦衷。” 何遂听罢,便顺从了关复,也行了一礼。 这时,萧文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信中提到的盗墓贼,信中说道,侧室棺椁里面一共两具尸骨,一个是貂蝉,一个是盗墓贼,那么墓道里的断剑也一定是这个盗墓贼留下了。 萧文便猜测道:“这个盗墓贼一定是知道墓穴秘密,直接挖入内层,闯过重重机关,来到主室,却遇到了魏前辈,魏前辈杀了这名盗墓贼,折断了盗墓贼的兵器,随后便将盗墓贼尸体放入了侧室墓中。” 关复一想,也觉得在理,可魏青将盗墓贼尸体放入貂蝉棺椁之中,略显不妥,便问道:“师祖将一个盗墓贼尸体放入侧室,是何意?” 萧文道:“从这主室的石门看,石门在之前并没有被打开过,所以魏前辈一定没有出过内层墓,杀了这个盗墓贼之后也只得草草处理,便放入了貂蝉墓中。” 何遂道:“主公,何须猜疑,打开棺椁一看不就知道了?” 邱黎看着关复脸色为难,便帮着问道:“这样不就是违背了魏前辈本意?视为不敬啊。” 何遂却道:“魏前辈肯将盗墓贼尸体放入棺中又怎么怪罪我们打开棺椁?你们刚才那么聪明,怎么这会儿糊涂了,只要我们心里敬着前辈,他们地下有灵也不会有怨的。” 关复舒了口气,道:“那好吧,萧前辈,你开棺吧。” 萧文便走到棺前,提起内力,将棺盖缓缓推开,渐渐,显出棺内的景象。 “啊...”萧文惊愕不已,呆呆的看着墓中。 关复定眼看去,棺内飘出白色的气体,立时,周围变得又冰又冷,关复便走上前查看,也惊讶不已,原来,墓中的躺着两名女子,神态娇娆,极其妩媚,就像睡着了一样,两个女子中间有一块寒冰,寒冰不断飘出白色的寒气,让整个侧室变得寒冷至极。 吴兴看罢说道:“这不是绝人谷一模一样的千年寒冰么?” 关复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想不到魏前辈早就妥善安排了貂蝉,用了千年寒冰封住了尸骨,使得百年不腐,现在看来,这墓中躺着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墓中,一女子衣着白色长裙,身姿娇美,细耳碧环,面色苍白却不乏幽美,便是貂蝉,不愧有闭月之颜,而另一个女子也是容貌极佳,嘴角间还有一点血迹,面带微笑,腹部也有一道剑伤,衣着较为素朴。 “真没想到,魏前辈所说的盗墓贼居然是个女的!长得还如此清秀,难怪魏前辈肯将其安葬于此。”吴兴喃喃道。 关复答道:“这信中还有许多地方不甚明了,可惜,我们也无从查起。” 萧文却道:“主公,既然看不出什么就赶紧封上吧,这块寒冰正在融化,恐怕保不住这两具尸体啊。” 关复看了看墓中的千年寒冰,寒冰上水珠泛出,已然有了融化之势,就算是及时封上棺椁,恐怕过不了百年,这棺椁就失去功效了,关复便与萧文合力推上了棺盖。 “可惜,我们还不知这盗墓的女子是何来历,她究竟是怎么挖入这内层的?”关复淡淡的叹息着。 萧文将三本秘籍放到关复手中,说道:“主公,这次下墓不仅拿到了关家的绝学,还多了两本指法秘籍,实属不易,我们还是早点离开陵墓吧,油灯燃不了多久,再不想办法出去恐怕会出岔子。” 关复点头同意,临行前,关复再次来到后室,跪在魏青尸骨前,道:“师祖,日后定将你老人家尸骨转到一个好去处,还请您老人家在这墓中多留些时日,您并不欠我祖父什么,也不必守我祖父一辈子。”关复心里认可这位师祖,哪怕面前的仅仅是一堆白骨。 萧文立马带着众人来到内层外的盗洞口,邱黎等也拿出了铲子镐子,准备挖盗洞出去,而要怎么挖,还得靠萧文指点,萧文此时拿出了金箔纸,参考着北海三狂挖的三个盗洞,思索着盗洞路线。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墓 萧文带着众人来到内层的那个盗洞前,停下了脚步,微皱浓眉,细细分析起来。 “这个盗洞到底会是谁打出来的,既然到了这最内层,为什么只留下一柄断剑和一具冰冻的女尸?”萧文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一个女子绝对是没有能力挖到这个地方的,可她其他的同伴又去了哪里?是被魏青吓得不敢再来了么? “萧前辈,既然没有丢失什么,我们也就不要多想了,当务之急是赶紧走出这个陵墓。”关复道。 萧文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依然深陷暮穴之中,自己也是深受重伤,不由得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上面依然是附着一层凝固的血液,紧接着便按住胸口。 “四哥你受伤了?”邱黎问道。 “一点小伤而已,不必担心,但至少解开了我与柳叶刀们几十年的误会。”萧文说罢轻声笑了起来。 何遂看到萧文伤的不轻,便骂道:“居然又是那个柳叶刀门,等我出去定然要宰了那个姓朱的。”何遂话还没说完,萧文便打断了,解释道:“这伤是我自己的刺的,与柳叶刀门无关,也是我对江湖的一个解释,我萧文并非一个欠下血债不还的狂魔,有些事情,等上去之后我再与各位兄弟详说。” “也好。”众人道。 “难道要从这个盗洞出去么?”关复问答。 ”当然,这是盗墓贼挖进来的,那我们一定能从这里挖出去!“萧文如此肯定的语气让关复很是相信,虽然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绝人谷任何一个前辈对他的情谊,但这一路上都是绝人谷的人在照顾着他,仿佛任何困难都有绝人谷的为他摆平,而他自己就想是一个活在襁褓中的婴儿,时刻需要帮助,这让他既有安全感,又有些失落。 萧文蹲下身子,摸了摸盗洞口的泥土,发现这泥土湿漉漉的,很是粘稠,萧文便用镐子挖上一挖,看到挖出来的坑渐渐浸透出水,顿时高兴起来,站起说道:”太好了!“ 关复不解,问道:”萧前辈,你难道有什么发现?“ 萧文笑道:”我让三个侠士在外面帮我挖了三个盗洞,命他们遇水即止,而我们这个位置正是能挖到水的深度,此时算来,他们也挖到了我们这个深度了!“ ”如此甚好啊,咱们可以更快离开了。“何遂道。 ”萧前辈哪里找的三个侠士?还肯出力为我们做事。“关复疑惑的问道。 萧文解释道:”是三个姑娘带来的,应该是她们的手下。“ ”姑娘?难道是焉儿和王悦晴天?“关复喃喃道。“还请萧前辈带我们速速出去,我想看看这个三位姑娘。” 萧文便拿起金箔纸,按着北海三狂打的盗洞计算距离,顺着盗墓贼留下的盗洞横向挖掘。 邱黎等人正在奋力挥动着镐子,萧文则在身后听着镐子敲击的声响,不多时便听出了北海三狂盗洞的位置。 “停!”萧文话毕,邱黎等便让出一条道路,萧文走了上来,看着面前湿漉漉的泥土,缓缓抬起右手,运气提力,发出一掌,啪的一声打在泥墙之上,泥墙立时崩塌,显现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深井,而他们正在深井的底端,而这个深井便是狂剑挖的盗洞。 而此时深井中,狂剑正在熟睡,关复一眼就看出来狂剑,疑惑的说道:”狂剑?“ 狂剑没有被立刻惊醒,显然是因为挖洞累的不轻,当他缓缓抹去嘴角的口水,睁开双眼之时,立时吓得清明无边,大叫道:”鬼啊!“说罢便一脚轻功,从这几丈深的深井中窜了出去。 萧文有些疑惑,不久前还见过面的,怎会把这人吓成这样,关复这才看到萧文脸上苍白,又贴着一块块泥凝,宛如尸体,难怪会吓走狂剑。 ”狂剑怎会到此?难道那三个女子不是焉儿等人?“关复还没想明白就听到深井口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熟悉动人,”关复,是你在下面么?“ ”是焉儿,真的是焉儿!“关复满心欢喜,带着众人一起离开了这个深井。 出了深井方知众人在暮穴中呆了整整一晚,此时正是黎明时分,太还是黑的,黑的出奇,仿佛要将众人吞没一般。 关复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跟焉儿相拥在一起,眼中是泪水,心中弥漫开的是感动,甚至忽略了身边一样满怀期待的王悦,王悦也是担心着关复,不少于任何一人,可关复在第一时间想到却不是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而是另一个女子,一个与她相识不足一年的女子。 王悦心头一阵刺痛,前段时间她还表明了要与焉儿竞争到底的决心,此时她便已经输的一败涂地。 ”王悦,我好担心你。“关复看着王悦,眼睛里是一种疼惜,就想是叶凌云看到焉儿时候的一样,很特别,像是爱慕,却更多的是关怀,关复也想将拥抱在怀,却又有种莫名的念头告诉自己,王悦不应该被他亵渎,更不应该轻薄,这种距离感在他拥抱焉儿的时候从未出现。 萧文一出来便昏了过去,然后被众人安排进了客房,萧文满脸苍白,毫无血色,看来他胸口的一刀伤他不轻,又在暮穴中忍耐着寒冷与潮湿,此时已经非常虚弱,邱黎便在他身边照看着,因为这一次是萧文救了大家,更因为萧文是当年一同出生入手的兄弟。 焉儿向关复解释了北海三狂的苦心,关复也便对北海三狂温和了几分,虽然北海三狂武功不俗,可此时的关复根本不是他们能匹敌的! 老僧人突然走上前来,问道:“关少侠,暮穴中情况如何,可有发现?是否找到了关少侠想要的东西?” 关复有些疑惑,便如实说道:“暮穴中机关甚多,但是我已经拿回了刀谱,请大师宽心。” 老僧人笑了起来,眼睛打转,急切的道:“众人一定累了吧,老衲已经命人准备了餐饭,待会就请各位好好享用,然后休息一番!” ”好吧,各位前辈助我寻回遗失的刀谱,晚辈感激不尽,如此劳累,大家吃些东西,休整一番。“说罢各自离去。 关复叫住吴兴,问道:”萧前辈怎么样了?“ 吴兴答道:”四弟他内里深厚,受了伤,但是无碍,正在休息。“ 关复听罢便放下心来,告别吴兴,连焉儿也没有去见,也没有去吃饭,便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对着几本秘籍,思索起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迷药 自此,关复已经做到了他预想道路的小半,他当时在绝人谷立下誓言,要找回青龙偃月刀,寻回祖父遗失的刀法,之后便是凭着复国宝藏复兴蜀国。 如今他已经寻回了刀法与刀谱,更是知道关家刀法另一个更为响亮的名字《掠影惊涛杀》,甚至还得到了师祖指法的秘籍,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轻松,反而是越发的心累。 今后落到关复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关复的取舍也会影响到江湖甚至国家。 关复立时对老僧人准备的餐饭没了胃口,将自己锁在客房中,并未用餐。他心想道:“我曾答应了苏前辈复国一事,所以这一路上各位前辈才会对我关怀备至,更是一路上唤我为主公,护我周全,任我差遣,我怎能辜负他们,可如果我带着绝人谷众人与藏白村的乡民走向复国之路,那不是将那些百姓往火坑里推么?” “我关复身为忠臣后人,理应为蜀国立功,可蜀国已经没了,我带兵复国又跟造反有什么区别,唉,如果赵轩在就好了,他也是蜀国后人,他一定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关复越想越烦躁,索性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呆呆的看着,而三本秘籍就放在胸口。 忽然,屋外传来脚步声,极其轻微,但关复耳朵也是精怪无比,能辨各种声响,还是听了出来。 ”谁会在外面偷偷摸摸,难道是北海三狂?“关复心中想道,他此时认为是北海三狂是故意跟着焉儿,想要盗得刀谱,而并非护送焉儿。不管怎样,这人终究是要进入屋内的,关复便索性试探一番。 一把小刀从门缝里伸了进来,刮在了门栓上,撬开了了门栓。 ”奇怪,这人怎么对这房间如此了解?“ 突然,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黑影探入屋内,身形壮硕,三狂中只有狂斧有这身形,但是关复却还是无法辨明那人身份,因为那人浑身穿着夜行衣,面部更是包裹的严严实实。 那人摸索着走了过来,看到关复眼睛闭着,胸口放着三本秘籍,便走上上来,轻声笑道:”等了这么多年,我总归是得到你了。“ 看来那人根本不知道关复没有睡着,可关复还是有些奇怪,心想,就算我睡着了,这人怎么如此松懈,难道他认为我不是睡着,而是已经昏迷? 那黑衣人踱步过来,道:“几十年了,你个老东西终于是死了,如今秘籍就要落入我的手中,我看这老东西在地下能否过得安稳?” 关复诧异不已,心想:“这黑衣人口中的老东西到底是谁?”还未等关复细想,那人又自言自语道:“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无非是在这破庙里为关家守了几十年的墓而已,哈哈。”接下来传来的竟然是一阵奸笑,甚至是带着哭泣的奸笑。 关复仿佛知道了这黑衣人是谁,正在此时黑衣人缓缓探出手来,要拿关复胸口的秘籍,手指刚刚触及到秘籍就被关复一手擒住,关复这手指一掐,食指已经扎入那人皮肉,那人哀嚎一声,立时又被关复一发烈火断金指击中胸口,弹了出去倒在地上,黑衣人死按着伤口,忍耐着巨大的疼痛。 关复顺带抓起靠在墙边的青龙偃月刀,架在那人脖子上,光亮的刀刃透着寒气,镜子般的刀刃照着那黑衣人的面纱,关复不等那人说话,刀刃一扭转,便刮下了那人面纱。 “果然是你!”关复一边说道,一边将三本秘籍收入怀中,而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依然定在那人脖子前,纹丝不动。 黑色的面纱背后不是别人,就是这庙宇的看守人,之前那个仁慈和蔼的老僧。 “你为什么要偷我秘籍?”关复骂道。 “偷?我为什么要偷?我那是在拿,我早该得到这本秘籍了......哈哈哈”老僧人大笑道。 “厚颜无耻,你之前对我们几人招待难道都是假仁假义?”关复满目怒火,仿佛自己被别人玩弄了一番。 老僧人年纪已经不小,胡须也有些苍白,像满载着故事的图腾,嵌在老僧人脸上,老僧人笑道:”我一开始就没打算照应你们,甚至这个庙宇我都没打算照应。“ 此话一出,关复立马感觉这老僧背后有什么秘密,便追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跟我们有什么恩怨?“ 老者还未答复,外面又有一阵脚步声,原来是萧文,萧文气色不佳,神色匆匆,来到关复房间,看到关复拿刀架在老僧人脖子上,这才舒了口气,萧文语气微弱的说道:”主公你没事啊,那就好,我还以为这老僧要害了你。“ ”怎么,其他前辈呢?“关复担心的问道。 ”主公不必担心,其他弟兄并无危险,只是这老僧在饭菜中下了迷药,他们都昏过去了,我出墓后昏睡,并未食用,所以没被迷倒,方才醒来,看到邱黎何遂昏在我身边,我便赶了过来。“萧文道。 ”我也没有吃,倒是刚还逮到这老僧要偷走我的秘籍。“关复看着老僧的脸,故带狠意的说道,可是却始终不忍将刀刃挂在老僧脖子上,便收回大刀,砰地一声,扎在地板上。 关复将老僧绑在了大堂,唤醒了众人,准备一起审问这个老僧。 不多时,众人便揉着昏沉的额头,聚集在大堂。 ”好你个老和尚,居心叵测,要害我们?“何遂围着老僧走来走去,指着老僧骂道。 老僧人不予理睬,任由何遂各种取笑。 廖离见老僧似有苦衷,又想起老僧之前对他们也是以礼相待,而且好歹是个佛门弟子,便拦着何遂,问道:“你到底是什么目的?说出来吧。” 老僧缓缓坐正了身子,道:”好,既然计谋已经被你们识破,我就告诉你们,我问你们,你们在暮穴中是怎么出来的?又发现了什么?“ 廖离有些听不明白,好像这个老僧对暮穴中的情形更为了解,廖离立马想到了暮穴中的那个盗洞,那柄断剑,还有那具女尸。 ”那个盗洞是你挖的?“廖离问道。 ”不错,正是。“老僧冷哼一声,坚定的说道。 老僧人不等别人追问,自己便解释了起来,像是在倾诉多年来的痛处,说出了一件往事,令人唏嘘。 第一百一十六章 高僧面具 老僧人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这个大堂的天窗,上午明亮的光照射在这幅略显苍老的面庞上,老僧人像是在感叹,接着长长的舒了口气,又低下了额头,打量着这座华丽的庙宇,甚至是整个当阳小城。 老僧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大堂门外的景色上,淡淡的说道:“这个庙宇真是华丽,我当年废了很多心血才建成这座庙宇,这座汉寿亭侯的庙宇。” 关复听罢,对着老僧作揖,谢道:“虽然你一直在打我秘籍的主意,可我还是要感激你为我祖父做的一切,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这座庙宇是出自你手,我现在便谢过你的恩情。” 老僧人冷笑一声,说道:“不止这庙宇倾注了我的心血,这座陵墓一样少不了我的功劳!” 众人有些鄙夷,认为老僧在吹嘘,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老僧见众人神色迷离,对他有所怀疑,便说道:“当年我与众多工匠一起补建的陵墓,而这座陵墓的诸多机关也是我设计的!” 众人转念一想,老僧能在内层的夹层中挖入陵墓的中心,这确实印证了老僧的话,老僧的解释十之八九属实。 “可你们知道是谁命我们改建的陵墓么?”老僧问道。 “当然知道,他是我的师祖,名叫魏青。”关复答道。 老僧人笑着点头,接着说道:”确实如此,只是想不到你们还有这层关系,想必你也不曾了解魏青,我就给你说说当年的事。“ ”当年,魏青花重金请来能工巧匠,要改建陵墓,当然,当时此地是荒无人烟的,很少有人出没,所以改建陵墓并未有太多阻碍,我与师妹一同前来,帮忙改建陵墓,甚至为陵墓建造出许多的机关。“ ”可突然有一天,我路过魏青的住处,我心想他既然能重金聘请我们,一定还有不少财物,便偷入他的房内,没发现财宝,却发现了那几本武功秘籍,还未来得及查看,老贼突然回来,我躲在门后听到他自言自语,才知道一个秘密,那就是魏青老贼他要杀掉所有的工匠,然后将秘籍与运来的冰棺还有数十名工匠一起埋葬在陵墓之中,包括我和我的师妹,也许是他于心不忍,纠结之下竟然说出了自己的阴谋,嘴里还一直嘀咕着如何让工匠永远守住秘密,我本以为他会重金酬劳,然后让我们听命于他,想不到最后却是要杀了我们。“ 廖离叹道:”只有死人才是信得住的,他也是迫不得已。“廖离为魏青做了一丝辩解。 老僧突然大笑,骂道:”真是可笑,让我们为他卖力,最后还要杀了我们,你跟我说这是迫不得已?“ 老僧冷眼环视,接着说道:”我得知秘密后吓得逃走,却被魏青发现,不料那老贼武功高强,我被他一掌打伤,要不是他怕惊动了其他工匠,没有追出来,恐怕我当时就死在他手里了,慌忙之中我带着师妹逃了出去。“ ”之后呢,你怎么又回到这个地方的?“关复带着同情的语气问道,毕竟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他的家族有着说不清的关联。 ”老贼怕陵墓秘密泄露出去,几次追杀我们,我与师妹在当阳襄阳等地东躲西藏,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年,之后老贼当初聘请我们的酬金便花完了。“老僧淡淡的说道,眼神中透出一丝丝的幸福感,在他看来那段逃亡的日子里,虽然有着生命危险,却也有自己如花似玉的师妹相伴,实则是乐多于苦。 关复听罢问道:”你们花完了酬金,然后因为这个原因就要盗墓?“ 老僧仿佛被误会一样,厉声说道:”当然不止这个原因,你以为我单单是为了财宝么?你忘了我为什么要迷倒你们了么?“ ”秘籍?你是为了武功秘籍?“ “当然,老贼的身手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那一身神功,谁不想学?而且我已经得知了他的武功就记载在秘籍之上,三本秘籍,足足三本!我学会任何一种都不用再受人欺负了!而且墓葬之中,财宝无数,我得到之后也无需为生活忙碌奔走!”老僧眼神中透着贪婪,声音也是越来越细,仿佛陷入了幻觉。 突然老僧怒目圆睁,大声说道:“当时老贼早已经是老骨头一把,活不长久,而且我也很久没有发现老贼打探我们的下落了,我与师妹便断定他已经死在墓中,这才返回此地,这个墓葬可是我亲手建造的,要想进入内层简直易如反掌,我很快就与师妹挖到了内层,可是...可是.....” 廖离冷冷的说道:“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魏青还活着。” 老僧眼睛中泛出泪水,布满血丝,嘴角微微颤抖,说道:“没错,这老贼不仅没死,还发现了我们,师妹为了救我,一剑刺向老贼,却不料老贼在黑暗中出招极其精准,单手就折断了师妹的长剑,剑刃也刺到了师妹的身上,师妹为了让我逃走,死死缠住老贼,我才逃了出来。”说完老僧便哭泣起来。 “你后悔么?”高远看着狼狈的老僧,淡淡的说道。高远比老僧年纪更大,见识也是更广,这一声问候,像是在提点。 老僧苦笑,久久才回答道:“如果我没有回来,可能现在我与师妹早已是儿孙满堂。” 关复长叹一声,很是惋惜,说道:“你师妹确实是一个绝色的女子,在冰棺之中我见到过。” 老僧有些疑惑,问道:“什么,你见到过?你是说我师妹安葬在了冰棺之中?”冰棺是当年他与其他工匠一起运来的,自然知道那是一个无价之宝,也是死者身份的象征。 众人点头,关复接着说道:“冰棺是安排给貂蝉的,你师妹被一起安葬在冰棺里。” “我一直以为师妹尸体还在内层通道中,老贼如此,也算是没有丧尽天良,我当时惊恐不已,连师妹的尸体都不敢拿回来,更不敢回到墓中,之后我便在此修建了这个庙宇,立起了汉寿亭侯的石碑,一直生活在这里。” “你为了什么?” “为了和我的师妹呆在一起,为了等老贼死去,为了夺走老贼一直守护的秘籍!让他死不瞑目,为我爱妻报仇!” 高远叹道:“你虽然看守庙宇多年,功德无量,可这二十年你都活在了仇恨之中.....到头来,你一无所有。” 老僧人精神恍惚,被高远一席话说得心痛如刀绞般难受,老僧仿佛之前一直带着一副面具,作为庙宇中的高僧被人敬仰,久而久之,竟然习惯了看守庙宇的日子,可到头来还是显得自己私欲熏心,自己终究不是一个真正的高僧。 而老僧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早已死在墓中的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