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燕归巢》
销声匿迹
峰林遍布的西南喀斯特地貌处,白昼游人如织,穿梭在溶洞和暗河中,感慨千百年的光阴造就怎样风景壮美的地貌群。(.好看的小说)
由几个考古学家和地理学家组成的小队相携来到此处。地理学家勘探喀斯特流水溶蚀的石灰岩,考古学家就侦测历史遗留下来的古物。
他们已经天天来这儿近一个月了,虽然勘探的过程中风险不断,但是每一个人有都很享受和大自然接触的美感。
再一次从溶洞深处走出,每一个人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大家站在溶洞的出口处,眺望着壮美的喀斯特。
小队里的一个年纪较大女子突然开口说话了“忙完这些,终于能回去陪陪我儿子了。”语气中是难掩的欣喜,那是来自一个母亲的殷切期盼。
另一名长相柔美且年轻的女子也浅浅的笑开了,想到自己还在襁褓的女儿,她真是迫不及待想触碰她娇嫩的肌肤,看看她那粉雕玉琢的小脸,听她细微的猫叫声。
女子旁边高大而英俊的男子搂过那陷入浓浓畅想的女子“想安安了?”
她轻轻点头,难掩那份厚重的母爱。
男子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
旁边的人都忍不住乐了,这对年轻的夫妻,男的也才而立,却已是c大――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历史系教授了。女人方才二五年华――曾经是他的一名学生。
“我说辰之,小词。你俩可真是羡煞旁人。”
冉辰之看了看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不急不慢的说“哪里,沈教授和妻子才叫相濡以沫,只羡鸳鸯不羡仙呢。”
沈教授哈哈大笑“都老夫老妻了,还叫什么鸳鸯啊。”
队里人都笑的愈发开心了。
黄昏即将来临,映照这一片峰林秀色可餐,然而一旦夜幕降临,再美的风景都会变成杀人的刽子手。沈教授看看表“不早了,咱们走吧。今天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回家。”
一行人静静的在日暮中消失。
第二天一大早颜词就醒来了,看着比自己醒的还早的丈夫,她小女人姿态的走上前从后面搂住他精瘦的腰,脸蛋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老公,这次回家我想陪陪安安。”自从生下女儿,她才陪了安安不超过四个月,就毅然决然的尾随丈夫去考古了。
她以为有丈夫在自己就会觉得充实,可是她却忽略了她所哺育的小生命在她生活里占据了多大的空间,离开女儿三天后,颜词就经常在夜里失眠,她回想安安的小胖手如果抓不到妈妈会不会嗷嗷大叫,她饿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渴盼母乳的喂养……
时间越长,思念越深。
冉辰之嘴角浮起笑意“你这么疼爱安安,不怕我吃醋吗?”
颜词也不跟他贫嘴。双目有些小小的涣散“我现在终于明白我妈为什么要抱养少琛了,原来,这就是母爱。”
冉辰之看着现在有母亲温婉气息的颜词,再想想没生孩子之前她那调皮的模样,果然,一个新生命的诞生真的会让女人改变太多,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她,他都用一颗心来疼爱着并宠溺着。
车子缓慢的行驶在山间蜿蜒的高速公路上。
颜词有些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的妈妈打了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颜词对她寒暄了几句,就问安安在哪里。小小的人儿还只是呜呜的叫,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就是把自己带到这世界的妈妈。她挥舞着胖乎乎的手掌不停的抓着空气。
颜词笑意浓浓的继续和自己母亲说话,场面温馨。
就在颜词和自己母亲亲切交流的时候,她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冲撞力撞击而来,脑袋顺势撞向前面的椅子,尚未回神便觉得天旋地转,外面的世界混沌一片。车子的挡风玻璃轰然砸落在地,碎片飞向狭窄的车内,一时间惊叫声四起。
惊恐还未平复,更大的恐惧就紧接着席卷而来。车子所承受的巨大撞击力让它在原地滑了几圈,然后飞一样撞向一边的护栏,而护栏外则是百米深的沟壑……
当车子以飞一样的速度自由落体的时候,颜词只能听到手机那边妈妈焦急的声音和女儿似乎感应到她陷入死境而发出的莫大哭喊。
“安安……”
轰隆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喀斯特的地貌在晨曦中显得那么温顺祥和,然而高速公路上那纷飞的碎片,那凝固的血渍却记录了这个地方曾有过生与死的分别。山谷之下,那辆承载了世间三情的车已经摔得不见轮廓,那里面温婉的人也在巨大的痛苦中与世长辞。
初次相遇
冉辰之的父母早亡,所以一切后事也都由颜词的父母打理。(.无弹窗广告)然而忙完一切,母亲似乎苍老了不少。她看着自己怀里才四个月大的婴儿,想到自己那个初为人母的女儿,泣不成声。
悲剧,怎么就发生在自己女儿和女婿身上了。
小小的安安,本来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她一定会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可是现在,她还那么小,倘若有一天她询问起自己的爸爸妈妈,她这个外婆又该作何回答?
就在她泪水肆意的时候,面前落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她抬起头,就看见逆着光的小小少年。她轻柔的揉了揉他有些凌乱的黑发。
“妈妈,我想抱抱她”这个眉目清秀,镇定自若的小少年就是颜词妈妈宋秀兰收养的小孩颜少琛
宋秀兰看了一眼正睡着觉做着美梦的小孙女,慢慢的把她交到才六岁的颜少琛手上。(.无弹窗广告)少年怀里抱着带有奶香味的婴儿,伸出自己的手去钩钩她的小指。她可真是娇嫩啊,他不过是碰碰她的皮肤却已然出现一小处的红斑。
“妈妈,你会养她吗?”
宋秀兰叹口气“当然,会把她养大成一个漂亮的姑娘”她轻轻的亲吻了安安的脸颊。
那之后,安安就在外婆家住下来了。宋秀兰也没有刻意的去隐瞒她父母的事,她依然跟冉辰之的姓叫冉岁安。家里的橱窗里也都摆满了她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平乐安详。
宋秀兰给她喂奶的时候,或者摇晃着哄她睡觉的时候总是会说“岁安、岁安,岁岁平安。小安安呐,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成长。”
每当这时,小少年颜少琛总是会在一边看着,细心的观察她的小嘴吸奶的可爱模样。
白驹过隙,安安已经三岁了,宋秀兰给她报了幼儿园。说来也奇怪,小安安倒不像别的孩子哭喊着不愿意离开家,她反而一大清早吃晚饭就欣喜的背着自己的小书包拽着颜少琛的手说“小舅小舅,肿么还不肘?”
吐字还不清晰的毛丫头真是异常可爱。
宋秀兰点点她的小鼻尖“安安那么想去幼儿园,是不是想认识更多小朋友啊。”
安安也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她牵着颜少琛的手笑靥如花“不系,应为幼儿园泥小舅学校境{近}”她的这个回答着实让一家人笑开了。宋秀兰抱起安安“安安是不是只喜欢小舅,不喜欢外公外婆?”
安安歪着脑门想了一下,然后摆动小手“不系不系,都喜欢”
一家人被她这甜甜的话逗乐了。早饭后整理好一切,宋秀兰打算去送安安,可是颜少琛却自告奋勇说妈妈要忙工作,送安安的事就交由他去办了,少琛毕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学校离家有一段路,宋秀兰和丈夫还是不太放心,然而少琛据理力争,宋秀兰也只得无奈妥协。
不过宋秀兰却派自己的丈夫在后面紧紧尾随。
当看见安安平安进了幼儿园,家人才放心少琛日后的接送工作。
有了少琛长途的陪伴,又因为幼儿园可以结交很多好朋友。安安的入学生涯就在一片欢歌中开始了。但小小的脑袋显然没有意识到年龄的增长,知识的提高让学校会发生变化。少琛虽然才九岁,可是学习极好,已经连跳两级,如今已经五年级了。
所以安安快到五岁的时候去上幼儿园,却发现不是小舅送自己了。她很沮丧,外婆却告诉她小舅换了学校不能送她了,安安也非要跟着换幼儿园,后来眼见幼儿园换不成竟然不愿意去上学了。
宋秀兰只得给少琛买了一辆山地自行车,每天带着安安去上学。于是你能看到安安重新焕发活力每天兴高采烈,而少琛确实一下课就奔出教室不做丝毫逗留,就算偶尔有老师找他也快速处理完然后飞奔到安安的幼儿园。
由此,估计便是日后少琛处理问题极快的发展根源。
相依相偎
某天,少琛正在上网查资料,五岁的安安正在桌子上写作业。写完作业便看到了少琛放在一旁的自己的作业本。她好奇的拿过来,看着作业本上颜少琛的名字,又看看自己的名字,突然发觉不太一样,她跳跃的跑到少琛身边。
“小舅,为啥我俩名字不一样?”她还不知道去表达姓的区别,然而少琛看着她晶亮的眸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有任何掩饰,他直接的说因为孩子要跟父亲的姓,安安的爸爸叫冉辰之,所以安安姓冉,而且安安的名字非常美丽,因为那寄寓了她的父母对她深沉的爱。
岁安,岁安——岁岁平安。
“一定要跟爸爸的姓吗?那我以后还是当我孩子的爸爸吧。”安安一本正经的说。
少琛笑开了,他捏捏安安圆鼓鼓的脸蛋,触觉像是手在牛乳中触过一般。“女孩子怎么能当爸爸!”
安安嘟着嘴巴,拖着自己的下巴“怎么不能,肖子恩一定会允许我当爸爸的”
少琛微微蹙眉“肖子恩是谁?”
谈到肖子恩,安安刚才的不快一扫而过,“他是我孩子的妈妈”
“女孩子?”
“男孩子啊,他站着嘘嘘”
少琛囧了“安安你偷看小男生”什么时候这么不学好了?
“我没有偷看,是肖子恩告诉我的。”
少琛想,他明天带安安上学的时候,一定要见识见识这个把安安带坏的小家伙。
说做就做,第二天一大早少琛就带着安安上学去了,骑到幼儿园门口,说来也巧就碰到了那个肖子恩。原本以为是个小汉子,可是真见到这个小孩子,少琛不得不承认的确粉雕玉琢的很,他很不想承认肖子恩和安安站在一起真是该死的绝配。[.超多好看小说]
额……还是不要以一个11岁孩子的眼光来看待这些孩子们的友情了吧。
“安安,你今天来那么早啊。”
“肖子恩!”安安难掩脸上的欢欣。
“我妈妈今天给我带好吃的了,我分你一半啊”
于是乎,在两个小孩子的欢笑中,少琛被忽视了。
时光过得很快,安安已经幼儿园毕业了。
少琛上初二了,放假还需要一段时间。宋秀兰带着安安出去玩的时候,回来路上正巧经过少琛的学校,安安边说要等他。
很快便看到那个愈发清朗的少年了,12、3岁的年龄尚显稚嫩,但那坚毅的轮廓的俊美的脸庞已经开始慢慢展现出现。而且他聪颖非凡,虽然比同级的学生年龄低了两岁,但是成绩却始终名列前茅。只是毕竟男生长得晚,在身高方面有些被淹没。
安安兴奋的奔过去,但是却发现他身边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从安安的审美观看来虽然很漂亮但是过分的瘦了。不过安安还是很礼貌的喊了声姐姐。
“真可爱的小女孩,颜少琛,你妹妹吗?”
少琛牵着她的手“我侄女。我妈来了,再见”他礼貌而疏离的告别。
夏彤嘴角僵了僵,原本还想借问他题目的机会索要电话号码呢,可是计划被打破了。不过看颜少琛的样子也是奇怪,在学校里是冷面的美少年,对每一个人看起来是友好的但是却绝对不好靠近,尤其是对女生。而对他这个小侄女倒是毫不吝啬他的笑容。
“小舅她是谁啊”安安的两手分别被宋秀兰和少琛牵着。
宋秀兰也投去疑问的目光,她自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有多优秀,当初把他抱来的时候他才两岁,也是小小的年纪,可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的小心脏里一定懂得所有的苦所有的痛。
少琛抬头看了一眼宋秀兰“一个普通同学。”
宋秀兰也不再问,只是看着跳跃个不停的安安,突然说“再过几天就是小词和辰之的忌日了,我想这一次带安安去看看”
以前他们都会告诉安安她的爸爸妈妈是多优秀,多么爱她。但是绝对不带她去墓地,也是出于她还小的考虑,可是现在她已经快上小学了,也有了基本的判断能力,也该带她去看看了,想必小词和辰之也是极其思念女儿吧。
想到女儿和女婿,宋秀兰又忍不住热泪盈眶。
思念成疾
宋秀兰亲生的有一男一女,儿子叫颜臻,女儿便是安安的妈妈颜词。颜臻早早的便去当了兵,一直在外几年也不曾回来过。颜词喜欢历史学,成绩也十分优异便在c大认识了冉辰之,时而回来看看也不至于让宋秀兰和丈夫孤单。
十三年前,宋秀兰四十多岁,儿子颜臻二十岁便已经当兵了。颜词才18岁,正是大好年华。就在那时,宋秀兰收养了如今的小儿子颜少琛。当时的一家人都极力反对,但是她还是坚持那么做了。
颜臻几年都不曾回来过,和颜少琛的关系也是非常浅薄,颜词高考后虽然去外地上大学但是经常回来,姐弟俩关系虽说不亲密但也不至于疏离。
少琛抿唇握紧了安安的手。
可安安却拉了拉宋秀兰的手“外婆,不要哭,妈妈一定不希望你哭”
宋秀兰抱紧了安安,她想她何以那么幸福。虽然女子走了,可是她留下的孩子是那么乖巧那么懂事,就像当初收养少琛,她不曾后悔,她一直以他为傲。
“安安想跟外婆去看看你的爸爸妈妈吗?”
“想!”
那天晚上,宋秀兰和丈夫已经睡觉了,少琛还在屋里看各种书籍,就听到外面传来窸窣的响声。他探出头去看,就看到安安的小小身影正趴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电话。
他静静的听着。
“肖子恩,我就快见到我爸爸妈妈了”
“当然,我好想她们。可是我不想外婆难过……外婆今天哭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安安唱起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少琛想那边的小少年是不是也在陪伴安安唱这首歌?
什么时候她心里有小秘密再也不告诉他,而是跟那个肖子恩说。少琛觉得自己的心底竟然涌起叫做嫉妒的情愫,缘何而来呢?
她哭够了,兴许是累了,就在沙发上睡了。少琛走出去把她抱在怀里走回她自己的屋。第一次,他看见她的书桌上有一张纸,那张纸上写满了爸爸妈妈两个字。
心里一震,他把那张纸拿起来。
什么时候,记忆里有一个小小的人儿也是这样的,拿着铅笔在纸上用力的写这四个字。好不容易学会的少年多想拿给自己的父母看看,可是却看到那样惊恐的一幕——他的妈妈倒在血泊里,衣衫不整。家里像遭了小偷一样,凌乱不堪。
而爸爸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他手里的刀还在黑夜里一滴一滴的滴着殷红的血液。
没有尖叫,没有动作。他静静的站着……
一直站到警察来,站到一个陌生的女人把她轻柔的抱进怀里说“孩子,别怕。”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少琛望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被苦痛席卷的记忆又汹涌而来。同样是失去了父母,安安甚至从来没尝过母爱——这也是为何从第一眼见到她就涌起一种保护的**,其实,他们太像了,都太悲苦了。
但还好,这个家给予安安的是幸福,让她虽然没有了父母也能享受到家的温馨,他也一直以为这个小丫头是快乐无忧的,可是却忘了失去双亲是生命中无法缝补的缺失。
难得的,这次的忌日,远在部队执行任务的颜臻也回来了。
这是安安第三次见到这个所谓的大舅,他皮肤很黑但有阳光的色泽,身体健硕而硬朗。走动之间都能看到一个军人的威武身姿。
坐上颜臻的路虎车,一家人到了墓地。颜词和冉辰之的墓碑彼此靠近着,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和煦的笑容,像三月明媚的春风。
各自献了菊花,都静默的站着。
三个男人无比沉默,宋秀兰却偷偷的抹眼泪,年龄越大就越想念这个总是太依恋自己的女儿,思念不但不减反而愈加深沉。
“爸爸、妈妈”安安微微的启动朱唇。
这一声呼唤夹杂了太多无奈和痛楚。宋秀兰抽抽鼻涕蹲下身子抱住安安“安安想爸爸妈妈了吗?”
她用力的点头。
“你的爸爸妈妈在天堂也一定在想念我们的安安呢”
大舅颜臻
他们在秋风的苍劲中站了一天。日暮时分才缓缓地回家。
安安伸出小手摸了摸颜词和冉辰之的照片,她的妈妈真是漂亮,比班里任何同学的妈妈都要美丽,还有他的爸爸,他笑的可真温柔啊。
“爸爸妈妈,安安会常来看你们的”
晚上是在家吃的,颜臻很久才回来这一次,所以宋秀兰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不过气氛显然不怎么活跃,少琛始终一言不发,安安对颜臻也是畏惧的,所以一声不吭的吃饭。
父亲问颜臻道“这次回来又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就走”他的声音并没有经常在部队喊口令时的沙哑,反而带着磁声,非常蛊惑人。事实上颜臻三十多一点的年龄,正是绝好的时机,再加上绝对英凛的外表,是个非常迷人的男子。
颜爸爸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宋秀兰叹口气“小臻,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你的终生大事了?”他妹妹二十四岁就嫁人了,可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如今都三十多了还单身一人。
“妈,这事顺其自然,我现在只想忙着部队的事。”
“男人以事业为重这固然很好,可是你也不能忽略自己的家庭生活啊”
颜臻非常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刚想放下碗筷回屋休息,突然看到对面正瞪着圆鼓鼓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安安,小丫头被发现后赶紧低头继续吃饭。
颜臻抿唇微笑,又注意到几年不见的少琛变化越来越大了,而自己的父母……在自己当兵数十年的生涯中两鬓也斑白了不少。近六十的人了,本也该享受清福了,但却一直为着这个家而操劳着。
“恩,我会好好考虑的”
第二天吃完早餐,少琛打算骑单车去上学,而颜臻就准备离开。在看到少琛推车子打算走的时候,颜臻犹豫些许还是唤住了少琛。
少琛冷漠的看着路虎车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上来,我送你去上学”
“不用了”他淡漠的说着就骑车子离开了。
颜臻望着蹬车子快速离开的少年,微微一笑,真是够倔强呢。(.无弹窗广告)
少琛好不容易放暑假了,这个假期,一家人打算出去爬山放松放松心情。安安还小,刚开始的时候还兴高采烈可是很快就体力不支了,她闹脾气的坐在石梯上,非要少琛抱着她上去。
无奈,少琛只好应允。
“你啊,就知道宠着她”宋秀兰笑着说。
安安咯咯的笑,当听到安安得意的笑声,少琛心底也涌起一丝快乐。
似乎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暑假转瞬即逝,安安开学已经上小学了,少琛也到了初三准备中考。宋秀兰原本是想让少琛专心学习,接送安安的事就由她负责,可是少琛说什么也不同意。
一切似乎和幼儿园时期没什么变化。
但是于安安来说,还是变了一点的。那就是她和肖子恩不同班了。每天去上学都能看到肖子恩身边围着几个扎着双马尾辫的小姑娘。
安安突然之间很不舒服。
有一段时间,肖子恩还是坚持每天都给安安带好吃的,可是安安对他爱理不理的,有时在班里坐着宁愿睡觉也不愿意理他。这事的改善还是少琛在其中起了一点小作用。
那天星期六,少琛带着安安去公园玩,两个人玩得很快乐。突然少琛听到有人喊他。安安也见到了喊少琛的女孩,万幸,她还记得这女生就是上次的那个瘦高女孩。
“好巧哦,颜少琛,你又带你侄女来玩啦?”夏彤穿着一身运动衫,显得很活泼。
少琛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夏彤沮丧的走到安安身边“小美女,你小舅是不是只对你这么好呀?”
“小舅对姐姐也好”
夏彤撇撇嘴,看着面前已经和自己一般高的俊朗少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全班同学都知道她夏彤喜欢他,她也是个骄傲的女孩,从初一到现在也已经追了两年了,可是这男生就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永远对她若即若离的。
“才怪。”倏尔又转向少琛“既然巧遇了,一起吃午饭吧。我听说……”
“嗨,安安!”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夏彤的邀请。顺着声音望过去,是一个如玉般的小男孩正欣喜的跑向安安。安安一见是肖子恩,本来是开心的,可是想到他这几天总被其他女生围着就不高兴了。
少琛对这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的出现大为不快,直接绕过夏彤打算把安安带回家。夏彤眼见这次偶遇事件又将破灭,赶紧将目光聚集到小不点安安身上“小美女,你忍心把姐姐一个人丢在这儿吗?”
安安心里小小的纠结了一下,她很不喜欢面前的姐姐想和她一起分享小舅的想法,但是她实在难以读懂小舅脸上的表情。犹豫间,肖子恩已经走上前把一个漂亮的芭比放在她眼前,双目一亮,哪里还去想她根本想不通的事,兴高采烈的跑去和肖子恩玩起了办家家。
而这事最后的结果是,夏彤依然没能成功怏怏离去,少琛臭着脸坐在石凳上看两个孩子旁若无人的玩游戏。
残阳似血
时间就在平淡中慢慢的走过。
少琛虽然考到了全省第二的优异成绩,也被省重点单方面录取,但是他却毅然放弃了那所学校,在本市找了一所也非常优秀的高中。当初很多人不理解,甚至有学校方面的老师也来找他给他做思想工作,但是一如颜臻的评价,颜少琛是个倔强的人。
宋秀兰和丈夫也不予勉强。
伴随着少琛的初中生涯落下帷幕,高中也在不紧不慢中走了一年。安安也已经八岁了,身体不再像以前那样胖乎乎的,但说到底还是带着一点小肉。
安安倒也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越长越漂亮,成绩也非常优秀。自然的,和肖子恩的关系也愈加铁了起来,不过还是很黏少琛。
少琛以为平淡的生活就将这样进行下去,然而生活总是布满了荆棘。
一次放学回家,门前停了一辆昂贵的宝马车。安安倒不觉得什么,可是少琛却敏锐的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父母都是普通人,哪里会结识这样富贵的人物。
刚走进客厅,迎面四人的目光就刷刷而来。两人是他的父母,另外两个一个坐在沙发上肃穆威严,一个在他身后恭敬的站着。
那个肃穆威严的男人,他的锐利的目光,他的被时光雕琢的样貌,他手臂处赫然在目的伤疤……很久以前的血的记忆汹涌而来,要将少琛吞噬掉。
安安感觉少琛的手在微微颤抖,她轻轻的喊了声小舅。
少琛却似恍然未觉。片刻后,待回过神来,他面无表情的对着也是一脸庄重的宋秀兰和丈夫喊了一句爸妈,然后就径直的绕过那男人回屋了。
“他已经长这么大了”男人声音嘶哑而深沉。
宋秀兰淡淡的看了看面前略有些颓废的男人,脸上浮起的全是嘲笑。年轻时的他真是英姿飒爽不知迷惑了多少女人的心,可是现在他和她一样,五十好几的人了,时光虽然厚待他的容颜,但是却把他的心脏全然腐蚀掉了。
“从我带走少琛的第一天起,他就和你无关了。穆先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
穆成伟惨淡一笑,他本也无意和她抢少琛的抚养权,她显然误会自己了。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想来看看我的儿子”
宋秀兰嘲讽的笑意更深,她怒不可遏的站起来“你的儿子?穆成伟我告诉你,少琛他现在姓颜,他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最好赶快给我滚!”
穆成伟双手覆盖在苍白的脸上“秀兰,他到底是我的骨血”
“你的骨血?你有什么脸面那么说,当初你怎么没有想过他是你的儿子,云芬是他的妈妈!”蒋云芬,那样一个时而端庄时而俏皮的女人,当初和英俊的穆成伟结合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可是,谁能预测到仅仅几年后,他就手刃了他的结发妻子!
提到蒋云芬,穆成伟压抑的手上青筋爆出。
宋秀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压抑十几年的愤怒,若不是丈夫拉着自己,她真的会发疯的拿刀杀了这个可恨的男人“穆成伟你不是个东西,你怎么可以杀了云芬!你怎么忍心让才两岁的少琛从此失去了母亲!”怒吼之后她指着穆成伟“法律为什么不判你死刑,为什么要把你这惨绝人寰的家伙放出来!”
穆成伟全身颤抖的听着。是啊,为什么不杀人偿命呢,为什么法律要放过他这个丧失人性的家伙
――一年前他出狱,自然不是因为刑满释放,外面有人疏通关系因而减少了刑期。
出狱后他在家里呆了三个月,从未出屋一步,他面前摊开着一家三口的照片,云芬美丽大方,他卓尔不凡,少琛粉雕玉琢……他轻轻的摸着手腕上的伤疤,缓缓地抚触。直到发疯发狂把手腕紧紧的勒住。一个男人的泪水滚滚流淌。
也曾想过去找自己的儿子,可是却也犹豫许久,当初他才两岁,如今已经十五了,这丢失的十三年漫漫光阴。让他无比害怕看到儿子的眼睛。
可是被无边的思念席卷,一年后,穆成伟终于这样卑微的来了。
他的儿子果然被宋秀兰照顾的很好,他的身上带着云芬和他旧日的影子,可是他的瞳孔那么寂寥,他甚至不愿给他一记施舍的目光。
“你滚!滚!!”宋秀兰把桌子上的花瓶甩出去,狠狠的砸向穆成伟的胸膛,他一震向后倒去,他身后的助理刚想指责宋秀兰就被穆成伟阻止了。
他站起身,对宋秀兰鞠了一个漫长的九十度的躬。“我知道,你恨我,但是那不能改变少琛是我儿子的事实,很抱歉,我还会回来看他的”
穆成伟走后,宋秀兰在自己丈夫的怀里肆无忌惮的哭了。
少琛的房门流出了一点门缝,待那个男人离开,他将全身的重力都依靠在墙上,头自然低垂,双目英凛似盈满利刃,一双修长的五指也似乎要掐入手心血肉里。
远走高飞
穆成伟此后再没来过。一家人对此事也是绝口不提,只是宋秀兰看向少琛的眼眸却闪闪呼呼的,欲言又止的样子。
很快,少琛高三了。十六岁的他已经长成了一个青涩的少年。身高猛窜到一米八,英冽而俊美的轮廓已经开始彰显,他酷爱篮球,每次在赛场上跳跃都随着那黑褐色的秀发舞动,身体虽精瘦但绝不是弱不禁风的样子,汗水从锁骨一路向下,他拒绝所有女生递水的好意,自己拿过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的喝尽。
穆成伟真的没有再来过吗?
当然不!
可能宋秀兰不知道,但是少琛是多睿智聪颖的人,每次骑单车上学他都能看到角落里停着一辆车,车很普通,他不紧不慢的尾随着他――这样的局面已经维持好几个月了。
他是优秀,可是还没有强大到和他照面。
也是从那之后,心底浮起一个想法,离开这个城市,走的越远越好,他既然无法再把他送进监狱,那就彻底的远离,从此天涯海角,忘记世上还有那么一个男人。
高考前的一天。宋秀兰带着安安给他送考。在快进考场的时候,安安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小舅,你要加油哦”
他突然觉得充满了力量。两天,四次考试,每一次入考场之前都有安安的打气。
可是高考完,看着安安的睡颜,少琛却矛盾了。他势必要离开这个城市,可是也就意味着离开安安――那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可是他不能带她走,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
漫长的时间思考,他终于下定决心。在外拼搏,直到自己足够强大再把安安带走,是的,亲爱的安安,等我足够强大,强大到能给你支起一片天。
之后,直到上火车前开始冗长的旅途,少琛都一直陪伴着安安,每天给她照一张相,借此抚慰自己以后可能很长时间都见不到她的失落的心。[.超多好看小说]
可是真的快上火车了,安安得知小舅要离开,嚎啕大哭,她抱着少琛的腰说什么都不放他走。宋秀兰过来强劲的抱着她。安安用力的挣扎着。
眼见小舅还是不为所动说什么都要走。安安哭喊了“小舅,你骗我,你这个大骗子!你说过永远陪安安的,可是你说谎了!”
看见她的泪水,少琛心如刀割。他陪伴了她十年,风雨无阻的相伴,这份感情于他而言也是极其厚重的,可是不能再回头,他怕自己心软。他安慰自己,现在的离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见,是的,更好的相见。
“小舅!!!”安安声嘶力竭“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十年来,她第一次说讨厌他。少琛嘴角浮起苦笑。罢了,讨厌吧,安安,尽管讨厌我吧。但你要相信,我从来没有抛弃过你,你是我阴暗的成长岁月里的暖阳,我必然会回来把你带走。
火车轰隆隆前进,少琛坚信有一天他会骄傲的站在安安面前。可是他是否知道,安安不需要他的强大,她要的只是他履行诺言的陪伴。他又怎能预知,他的这一离去会将两个人至于怎样的天涯海角。
人生总是充满了变数。
安安不可能一辈子在原地等待。
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后发生的事了。
安安哭累了就在宋秀兰怀里睡着了。
之后去上学,她也提不起精神。往日里活泼可爱的小女孩顿时蔫了。很多次肖子恩给她讲笑话,她也是淡淡的抛却脑后。
一天一起约出去玩,安安看到一个小女孩的哥哥对妹妹是万般宠爱,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小舅。她突然没有预兆的放声大哭,肖子恩在一边默默的陪伴着。
“我小舅不要我了,肖子恩,是不是我让他厌烦了?”
那一天安安断断续续的讲出了少琛离去的事。
肖子恩沉默许久,然后擦拭安安脸上的泪水“没事,反正我永远不离开安安”小小的人儿哪里知道这就是许下了诺言。
安安转向肖子恩,声音糯糯“小舅也那么说过,可是他还是骗了我”
“我保证,如果我以后离开安安,我就变成安安身边的一只小狗”
“真的?那我们拉钩”安安伸出小拇指。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样童稚的许诺便再心底生根发芽了,之后很长很长的时间,少琛没有来过一通电话,安安还会在一个人的时候难过到掉眼泪,可是时光愈长,那种情感就压抑在心底不让它爆发了,久而久之,心中的牵挂说不清是为了那份身后的思念还是单为了不想面对的执念。
突生变故
安安十二岁时,颜爸爸突然心肌梗塞被送到医院去了,虽然经过多方抢救依然是不治身亡。颜臻也忙赶回来忙葬礼的事,宋秀兰一夜之间苍老到好似七十岁的老太太,事实上她才五十多一点。
安安翘首以待小舅的归来,可是他真狠心呐。外公的去世都没能把他带回家。
而事实上,远在千里之外的少琛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当初坐上火车一坐就是两天。哪知会碰上小偷,偷走了他所有值钱的东西,甚至是那张录取通知书,与钱放在一起也顺势被拐走了。
火车到站,依然没有寻到自己的东西,少琛懊悔不已,在这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络绎不绝的人群让这个16岁的少年迷茫了,没有钱,没有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存在。他又将何去何从呢?
他通过打听找到了那所高等学府,他本来可以骄傲的走进去的,然而天不遂人愿,他此刻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
恰此时,一边传来哭泣声。
少琛随声音望去,看到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女孩正坐在路上,白皙的小腿肚流出殷红的血液。少琛心中一颤,竟认为那是安安。可是随即苦笑,安安怎么会在这里呢。他小跑过去把小女孩抱起来要带她去医院。
女孩脸上泪痕未干,摆手说“哥哥,你能送我回家吗?”
他犹豫了,可是看到血流不止的小腿又只能点头。后来根据和安安差不多年龄的小丫头所报的地址,他带她上了出租车,钱都是小女孩自己付的。
车子停在一幢豪华的别墅前。
少琛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个祥和的老太太,老太太见到陌生的少琛很是诧异,可是撇到身后的小丫头还有她腿上的血液赶快惊呼“哎呀,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快进来快进来”
少琛只得把她抱进屋。
老太太去请私人医生给小丫头看病,楼上就下来了一位略有些啤酒肚的威严男人。小丫头见到那男人很畏惧的喊了声爸爸。
男人轻声呵斥“胡闹!”随即落座看着对面清朗如玉的少年“是你帮助了晴天?”
晴天?那想必就是这丫头的名字了。少琛微微答话“举手之劳而已,既然她平安回来了,那我就走了”
“你不是本地人?”男人扫视了一眼站起来的少琛,见他虽然有些狼狈但是竟不减少年的风采。
“不是,我是c市的”
“c市?千里的路,你来这儿干什么”
少琛犹豫了下还是回答了“上学”
“高中生?”
“大学”
男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少琛,倒没有想到看起来稚嫩的很竟然已经是一个大学生了。不禁好奇的发问“哪所大学?”
少琛非常不喜欢这男人质问的口气,可是而今也找不到借口离去,他又遇到困难,只能希冀这个男人有能力帮助自己,否则在这样繁华的大都市他恐怕也活不下去。于是就报了自己的学校,不过后面刻意说出录取通知书丢了,钱和银行卡也都丢光了。
男人思索片刻“还有多长时间到期?”
“……一个星期吧”他来的比较早,就是想尽早适应这边的生活。
“既然你帮助了我女儿,我也不能怠慢了你。这几天就且安心在我这儿住吧,你上学的事我会给你安排好”
少琛真的没有想到他遇见贵人了“谢谢叔叔”
之后就真的住在这儿了,也知道晴天还有一个姐姐叫隋明媚,和他一般大,如今在上高二。不过显然敏锐的少琛发现姐妹俩关系并不好。尤其是房子的女主人和隋明媚之间似乎怪怪的,不像是母女俩的感情。
不过少琛想,他只是暂时寄宿,也就不去过问这一家子的事。
晴天和安安一般大,也是很爱缠着少琛。每一次从晴天的身上,少琛都能找到安安的影子,想到她是不是也睡的香甜,是不是遇到难题不知道怎么解答,是不是会偷偷的找甜食吃。
相反,隋明媚并不待见他,她长得非常漂亮,家境殷实自然也就生出了大小姐的娇贵。不过一切的变化还得从隋明媚偶然问了少琛一题说起。
那天隋明媚和同学打赌说她一定能解出最难的一道数学题。可是天煞的,她对这圆锥曲线的题真是非常不感冒,上网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当她愁眉不展时猛然撇到少琛,想起这个和她同龄就已经考上了全国第一高等学府的天才美少年。
她第一次低下头去问问题了。
他果然极其聪明,超难的题不过十分钟已经头头是道的解出来了,他说变化思维不用固有的二次函数中的定理,他给她介绍一种全新的解题方法。阳光照射到他俊美的侧脸,金色的光芒遍洒,他像个摄人心魄的天使,那一眼映入隋明媚的心底就是万年。
炎凉世态
很快,男人就把少琛入学的事办好了,少琛也得离开了隋家。晴天很不舍,然而更不舍的还是已经突然喜欢上这美少年的隋明媚,她心直口快直接告诉了他并说明自己一定会穷追猛打直到他答应的。
少琛原本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想久而久之她这个大小姐就会知难而退,可他显然低估了隋明媚的韧劲。她经常午饭时就端着丰盛的晚餐跑到g大来了,也会偶尔给少琛买早饭,更甚至到他班级去找他。
时间长了,同学们大多都知道学校里的美少年有一个狂热的美少女追求者,而且这个美少女家境殷实,性格虽泼辣却不娇蛮,所以同学们在开玩笑之余也都会劝少琛接受她。
少琛是个爱安静的人,他选择这所高等学府就是为了好好学习。而今隋明媚的出现让他的生活一片混乱。
又是大清早,隋明媚给他买了早餐。这次少琛早早的下去了。隋明媚一看乐坏了,心想终于让这个男生感动一下了,可是少琛接下来的话就让她炽热的心骤然冰冻!
“你已经高中了,好好学习,以后不要再来了”
“追求你是我的事,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你没有权利阻止我”隋明媚把手里的盒饭放到少琛手中,在转身跑走得刹那,又突然转过头来大喊了一句“颜少琛,是你毫无预警的闯进我隋明媚的生活里,那我就没理由再放过你,你是我的!”
少琛眉头微蹙。
之后,隋明媚的这句霸气的话就在f大传开了。这虽然短暂时间内成了饭后茶趣,但也在客观上为少琛抵制了大部分的追求者。
隋明媚高考在即时对颜少琛说“我一定会进f大。”
后来,当真的在大一入学会上看到隋明媚的时候,少琛也不禁莞尔,他不喜欢她是真,但是敬佩她的韧性和勤恳却也不假。隋明媚进了f大之后于是少琛身边总是能看到她无时不在的影子。
自然是想拒绝的,可是……这就是弱肉强食的社会。隋明媚的父亲曾经帮助过他,他又怎么去明着拒绝恩人的女儿呢?
但是好在,他心中澄明,学业依然傲人。
时光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游走,少琛自从到这所城市就没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一方面是家里没有座机,手机丢了,他也确实不记得父母的号码,另一方面也是害怕、不敢去寻找。
可是,若不是一个偶然的想法浮起,少琛想,他这辈子可能都在痛楚与自责中度过了。
那一天已经入秋,早晨的天有些微凉。少琛勤工俭学大清早起来去给别人送奶,就听见一声非常熟悉的哭泣声,那个穿着一身休闲装的女孩果然就是隋明媚的妹妹隋晴天,可是这次她的哭泣不同于上一次的伤痛,而是发自肺腑,痛彻心扉的泪水。
他原本想上前的,可是却看见晴天的面前站着她的妈妈,女人已经没了上次见面的高贵典雅,而今穿着廉价的衣衫,面容憔悴。
晴天就一直抱着她的妈妈哭泣,女人也在微微颤抖。
“好女儿,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该开心,终于离开了那个地方,终于离开了……”
“以后,妈妈会拼命保护我的女儿的”
所有的话都来自那个身形纤弱的女人。
少琛思虑稍许,还是转身离开了。他若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给予的必定不是帮助,而是于他们看来的嘲讽。既如此,也不必过问了。这世间没有一个人是永远快乐的,有时候途经的过路人身上就背负着难忍的折磨,他根本管不了。
可是那之后很长时间,隋明媚也没来上学过。
几天后新闻跟踪报道,说本市华茂国际公司的董事长隋连海家发生家庭变故。再任妻子夏明茹与其结婚十年来盗取公司无数机密,竟是其对手安插来的间谍。而发现这件事的竟是隋连海与前妻之女隋明媚。媒体更是采访了华茂国际的对手亨达公司,公司发言人却矢口否认这一现象。不过这并不能阻止隋连海将妻子和小女儿追杀的净身出户的现状。
少琛垂下眼帘,难怪他之前觉得隋明媚和隋夫人之间感情怪怪的,原来并非亲生母女。
也正是见证了和岁安一般大的晴天突发的变故,少琛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情感想知道这两年来岁安过得怎么样,小丫头还讨厌他吗?
白衣少年
他通过多方途经去查找父母的电话,终于找到了拨通电话却是停机状态。(.好看的小说)少琛很诧异,如此三四天依然是停机。
他心底涌起不好的想法,想着放寒假了就回去看看。
一直到大二的课程全部结束,隋明媚都没来过学校。因为早几天就订好了车票,所以少琛一放假就乘火车走了。
火车缓慢的行驶着,他的心却因为快要见到岁安也狂热的跳动着。
她已经十二了吧,不知道也没有长高些?或者婴儿肥稍微褪去了些?她可能愈发漂亮了,是不是有很多追求者?还有那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肖子恩……他们还在一起吗?
一切的问号终于在迷茫中快寻到了答案。
然而,心情遭到了冰与火的双重打击。
往日住的地方已大门紧闭,人去楼空。窗台上已经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像很久都没打理过了,少琛只觉得一颗心在向下坠,他不知道爸妈和岁安去了哪里,他不在的这两年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通过询问邻居,终于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丈夫去世之后,宋秀兰迅速苍老了。她开始像个六十岁的老太太终日卧床,有时抱着丈夫和女儿还有一个妙龄女子的照片静默着发呆。时不时的看着看着就流下滚烫的眼泪。
岁安经常听她说“云芬,老颜,小词……我好累啊。”
“我要去找你们了……”
“你们都太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世上……”
每当这时,岁安都会握着她的手说“外婆,安安一直都在,安安不会丢下外婆的。”
“安安,安安,我的安安……”她猛地抱住岁安,蓦地哭泣又会突然念叨少琛去哪里了,她做了丰盛的晚餐怎么少琛不回来吃云云之类的话,她显然已经快疯了。
颜臻也请了漫长的假回来陪母亲,可是宋秀兰的生命像风中翻飞的羽毛,坚持了一年半,终于在那一年的冬天轰然坠地化为泥土了。
而这些,少琛不知道。
处理完宋秀兰的丧事,颜臻看着坐在门口面对白雪茫茫的世界一语不发的岁安,叹口气“跟我走吧”
“这儿没有人能照顾你了”十一岁的孩子,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了任何亲人,他这个不称职的大舅是必须要把她带走的。
“我要等小舅”她一天都没有忘记去等小舅回来。可是,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外公去世了,外婆离开了,等到这个曾经欢歌笑语的家变得死寂无声,他都没有回来。小舅,去哪儿了呢。
颜臻最终还是开着路虎带岁安离开了。那一天下了鹅毛般的大雪,岁安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洋娃娃,那还是很久以前宋秀兰和少琛一起送给他的。
可是,当时的快乐历历在目,如今只剩皑皑白雪,遮住了那些年的快乐光阴。
转身的刹那,岁安听到了来自雪地的呼唤,她双眸骤然收缩,以为是小舅回来了。可是来人不是他,那是正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肖子恩。
他递给她一样东西“安安,你拿着。”
“这是什么?”
“手机,这里面存了我的号码,你要随时给我打电话,你不准人间蒸发叫我以后找不到你”
“肖子恩,我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冉岁安!你给我拿好了!我告诉你,我是把它借给你用的,日后我是要收回来的。你听明白了没有!”大吼大叫之后少年的眼眶已经通红。
“肖子恩……”
肖子恩转过头去,伸手抹眼泪,可是雪地上还是有泪水滴落的痕迹。“你这个家伙,你一定不能忘了我,有事就给我打电话,等我长大了,我就去找你。”
“好!”
“还有,你不准和别的男生走的太近,不然我会不开心。”
“好!”
“你要多吃点东西,你现在越来越瘦了”
“好!”
“你……你一路平安”肖子恩吼完后便跑着离开了,雪地上留下他奔跑的脚印。
颜臻看着跑远的肖子恩,又望了一眼平静的不像话的岁安“走吧。”
路虎车逐渐消失在视线里,肖子恩才能大树后面走出来,他用力地挥手,用力的大喊“冉岁安!你要等我!”
你们都让我等待,可是最终我没有等来一个人。
五年之约
得知父母去世的消失,少琛只觉得胸口万蚁噬心。(.好看的小说)他坐在门前的石凳上,双目呆滞。
他不过离开两年,为什么,那么健硕的父母就会离开了?明明好像刚才妈妈还亲切的招呼他说少琛,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爸爸还背着他在练习滑冰……
一切,物是人非。
时光啊,到底有怎样斗转星移的能力。
大雪漫天飞舞之时,少琛去了父母的墓地。看着宋秀兰和煦的笑容,他仿佛又回到了亘古以前,那个面带温柔的女子搂他入怀用慈母般的声音说“孩子别怕,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
妈妈……
“妈!”他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他陪了父母三天,终于决定去找颜臻。
找寻颜臻的路程并不轻松。他身在部队,因为经常要完成任务所以难免有些居无定所。可是有志者事竟成,五天后,他终于在高原地带找到了正打算军事演习的颜臻。
看到少琛,颜臻眼里一晃而过讶异,随即变化成平常神色。
少琛也不废话直接追本溯源“安安呢”
“呵,这就是你和你哥哥说话的口气?”
“安安在哪里,我要见她。”
“想她了?可是她不在我这里”
少琛自然不信,接着问安安到底到底在哪里。
颜臻在一处石头上坐下“你以为我在骗你?我是一个军人,我所说话的话必须对得起我肩上的军徽。何况部队经常行进,你觉得安安会跟着我漂泊吗?”
看了一眼越发显出男儿色的少琛,继续道“我暂时把她寄养在我朋友家里”话音未落,少琛的一个拳头就打了上来,颜臻一个没注意挨一下,很快少琛的第二拳又打过来,不过这次颜臻轻松接过,并将少琛推到在地。
少琛虽也一米八的个子,喜欢打篮球让他身体很健康,可是和一个当初十几年的成熟男人对抗显然是鸡蛋撞石头。不过哪怕挨揍了,少琛都不曾放弃过。
颜臻冷嘲热讽的把少琛制服在地上。
“真是火爆脾气,看来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好好听我说话。”
少琛拼死反抗,终是无用。
“你再开学就大三了吧,虽然上的是全国第一的高等学府,可是不知你有没有听过,百无一用是书生。你现在连养活自己都是问题,更何谈我把安安交给你,让她跟你风餐露宿?”
见少琛双眸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但是显然把他话听进去了,颜臻继续说“男人光有一腔热血远远不够,想要保护你要保护的人,就必须有足够的能力,那不仅是身体上的强大,还得是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强大。否则,一切勇敢都是匹夫之力”
“凭你现在,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你凭什么要保护安安?凭你身体现在被我控制住?还是凭借你所谓的一纸文凭?我告诉你,颜少琛,当你没有足够强大的时候,所有的一切无法成为你骄傲的资本!”
颜臻言辞犀利,丝毫不给少琛留面子。
“你也不用用这么仇恨的眼光看着我。不如我和你来个约定:我给你五年时间,五年后如果你有了强大的资本,我会立刻把安安送到你身边。这五年内我可以向你保证,安安不会受到委屈。如何?”
话音刚落,少琛的拳头就挣脱出啦挥舞到颜臻刚毅的脸颊上,颜臻捂着自己的下巴,不得不说,这小子看起来瘦弱的身躯里真是蕴藏了巨大的能量。
“那些人她根本不熟悉,你有没有想过,她一个人会不会害怕?!”脑袋里似乎就瞬间浮现了岁安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少言寡语,目光冷凝。她眼眶里岑着泪水,说小舅,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五年!五年!!太漫长了!!他不能等待,岁安更不能等待!
“她才十三岁,颜臻,你怎么忍心!”说着一拳又挥了过去,不过这次,颜臻早作准备,哪里还会白白的哎一拳。
颜臻微笑着站起身,整理自己的军装,看着平坦的高原表面,他的部下忍受着缺氧的痛苦在不停做着非人的训练,双目浓重,似染上了厚重的雾霭。
“你看那些列兵,哪一个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哪一个刚出生就钢筋铁骨?又有哪一个不渴望平和的生活?可是,他们进了部队,离开父母,接受魔鬼训练,变得愈发坚毅!他们现在怀揣着保家卫国的理想,并且从始至终!而我也坚信,祖国也会因为他们而国泰民安!”颜臻这些话说的铿锵激昂,眉宇愈加凛冽。
舒尔,转过身,看着怒气未消的少琛“可是穿越炮火,血战沙场,就算妄想马革裹尸又岂是那么容易!”
“少琛,就算你保护得了她一时,你保护不了她一辈子。她必将成长,遇到一个男人然后步入婚姻,结婚生子慢慢老去,这些,你能陪伴吗?你不能!所以,她需要**!她也必须**!”
少琛全身紧绷的肌肉似乎瞬间松弛下去,他望着高原上碧蓝如洗的天空,心里却在痛苦的挣扎着。
他说得对,她必将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而他,不是陪她走那条路的人。
明明明晰,却偏偏不舍。
明明不舍,却必须放手。
刻骨铭心1
离开部队,少琛并没有立刻返校,而是又回到了曾经居住的房子,他在里面住了三天,一个桌子一个板凳似乎都承载了满满的回忆。(.)
爸、妈、安安……
三天后,他终于决定离开,然而却碰上了他一辈子都不想碰到的人。
离上一次见面已经两年了。这两年他变得愈发苍老,两鬓也开始染了白丝。
穆成伟缓缓的走到少琛面前,刚想张嘴说话,少琛就冷漠的从他面前过去了,穆成伟猛然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臂。
四目相对。
穆成伟眼里迸射的是无边的苦楚。
少琛眼里流露的是冲天的恨意。
“能给我点时间让我说说我的故事吗?”长辈如他,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卑微,生怕他甩手而走。
少琛双目炯炯的看着这个摇尾乞怜的男人,他着实是可恨的,然而父子亲情血脉相连却让他心里的某处浮出一丝柔软。
………………
已经是太漫长的往事了,丢在时空的某个角落里,似乎依然覆盖了厚重的灰尘,然而每次回忆那如血的片段都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今晚有一场重要的晚宴,蒋云芬替他系好领带,并且铺展西服。
“老婆,你真不和我一起去?”
“我答应了今天要陪少琛,我不能对儿子失信”
穆成伟轻柔的拥抱住蒋云芬,在她脸上落下羽毛般的吻。嘴角岑笑“你就不怕宴会上我会被哪个女人勾了去?”
蒋云芬瞥他一眼,自己心爱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器宇轩昂,大学里就几乎是全校女生的梦想,如今入了社会这么多年依然卓尔不凡,他英俊的脸庞,傲人的家世自然吸引了众多女人。
“穆成伟,我告诉你,你挪墙一尺,我挪墙一寸,你胆敢和哪个女人暧昧,那你就等着戴绿帽子吧”她有些顽皮的说。
“哇,那么狠!”
临走时,他拥抱了自己的女人,也拥抱了自己的儿子。蒋云芬稍稍提醒的说“回来时可别忘了清理你身上的香水味”
“哪里会有香水味,有也是我老婆的味道。”
穆成伟开车走的那一刻,天空湛蓝,白云悠悠,晓风习习,暖阳普照,树木的枝叶在风的吹拂下发出簌簌的声音,一切构成了大自然赋予的祥和的美景图,尤其是风景里还有娇妻爱子翘首以盼的身影,穆成伟觉得自己真的非常幸福。
晚宴在相互寒暄中开始,也在相互寒暄中进行,出席此次宴会的无非是一些公司的老总和高级管理人才,因而宴会自然就是变了样的交易谈判场。
几杯红酒下肚,加上人生喧哗,穆成伟有些烦躁,他避开人群到窗户边吹吹夜的凉风,好让自己清醒些。
一记脚步声传来,穆成伟闻声回头,那人是公司才上市不久,但迅速在百货业占领一席之地的华贸公司总经理――隋连海。
相互碰杯,隋连海开口问道“我听闻穆总裁和妻子关系如胶似漆,怎的今日不见尊夫人的身影?”
杯子里血红的葡萄酒在摇曳,灯光照射下,竟有种妖艳的美。“男人之间的商业场所不适合她。”
“看来穆总裁对妻子真的是宠爱有加啊”不知为何,隋连海的声音里总掺杂着怪异的感觉。
想到自己的娇妻,穆成伟嘴角不禁浮起温柔的笑,似乎蒋云芬的娇媚身影就在眼前。而他没有注意到一边的隋连海嘴角却绽放着阴狠的笑意,但那阴狠转瞬即逝,穆成伟所看到的还是一个商业同伴的嘴脸。
闲谈间,一个服务生端着托盘而至。“请问,您是穆成伟穆总裁吗?”
穆成伟疑惑的点头,那服务生便把一个文件交给他“这个一个人托我给您的”
“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只是说让我给您,并且让你好好看看文件的内容。”
穆成伟还是一副诧异的样子,反倒是隋连海带着一丝玩味“穆总裁,与其诧异,倒不如看看文件的内容来的实在”随后,他便扭过脸去,将那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迅速的打开文件,里面仅有的便是几张照片。而看轻了照片上的图片,穆成伟双目变得猩红,握着高脚杯的手也在微微颤抖,青筋爆出似乎流淌的血液就要冲破皮肤。
“穆总裁,您没事吧?脸色怎么突然那么差。”隋连海关怀道。
穆成伟艰难的把照片塞到文件里,紧紧地攥着,文件袋都有些变型。
隋连海好似不经意般话题又落到穆成伟的妻子身上“不知隋某有没有幸他日请穆总裁和尊夫人一起吃顿饭?”
穆成伟双目爆红,像一头发怒的雄狮。然而那滚滚而来的怒气却硬是被他压抑下去。葡萄酒一饮而尽来到嗓子,甜美的酒水此刻却像是致命的毒药,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颤动着。
“隋总,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他日必带爱人去拜访您”
看着穆成伟疾步快走的焦躁样子,隋连海嘴角冷意更深,夜已经越来越深了,凉风习习,这火一样激情燃烧的夏天就要过去了,那么接下来的秋,秋高气爽的秋,虽有果实累累,但也必定秋风苍劲。
刻骨铭心2
大城市的夜灯光阑珊,霓虹灯肆意闪烁。虽然入夜,但是马路上的车流依然络绎不绝。穆成伟是飙车回家的,那疾驰的速度不可避免让他发生了一点小车祸,膝盖处流出殷红的血液,一阵阵的疼痛,可是他却浑然不觉,只一心回家,去问问他心爱的娇j妻。
问问她,照片,到底怎么回事?
她赤身luo体的在一个男人的身下承chng欢,眼神迷离,娇嫩的手臂被一个男人按压在头顶,照片上都能清晰的看到他们jiao欢的私s密部位。
他的女人,他心爱的女人!
而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飞一般的回到家,几乎是把爱车的门猛烈甩上的,他打开房门,入目便是一双男人的鞋――从未见过的一双鞋。黑眸骤然收缩,胸腔剧烈的颤动,双拳紧握,指甲几乎都要撕裂皮肤。
看到那些照片,他无疑是惊惧的,可是潜意识里他又那么强烈的相信自己的妻子。可是不曾想,在他出席宴会的这段时间里,那个男人、竟然明目张胆的到自己家来偷huan欢!
不过……也许是自己误会了呢?可能只是蒋云芬的同事,或者家里来亲戚了……
他在这样矛盾中大跨步的上了楼,四周很静,静的他的脚步声仿佛是空旷原野上的惊天旱雷。在走近自己卧室的那短暂路途中,他又突然放慢了脚步。
离卧室越近,他的眉便皱的越深。
他颤抖着将手放在门把上,然而犹疑再三,他竟没有勇气去打开那扇门,这样时间静止了三秒钟,穆成伟的手无力的垂下来,他双目如猎豹般犀利的看着房门,唇边绽放一抹嘲意。
他这是干什么呢,他竟然怀疑自己的妻子?哈,那些照片或许只是有心之人ps的也说不定,毕竟现在ps技术那么高超。
他不停的对自己说,不可能的,妻子和他关系那么好,她怎么可能背着他出c轨。
然而再多的自劝都不过是想隐匿自己那颗逃避的心。
转身想走的刹那,紧闭的房门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狂躁呻s吟的声音,夹杂着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听到那个清脆的魅惑人的女声――穆成伟只感觉全身血液上涌到大脑,叫他惊惧到四肢百骸,动弹不得。
大宅房子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然而屋内二人滚床单发出的激烈声音远远的便可听到。(.好看的小说)时间仿佛静止了般,穆成伟在似植物人的这几秒钟内更是听到了自己的娇i妻乞怜的楚楚声音。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开那扇没上锁的房门的了,只知道开门的刹那便看到妻子赤身luo体,唇红齿白,脸上带着激情中妩媚的妖红,她长腿盘在男人的身上,洁白的双臂被男人压在头顶……
听到开门声,蒋云芬恍若未闻,只是不停的祈求身上的男人再快一点不要停下来。而那低头占领他人妻子的男人却凛然一笑,舒尔从女人的胸i脯间抬头。
若是撞见自己的妻子在家中和别人畅然jiao欢对穆成伟而言是巨大的恼怒,那么在看清这个男人的相貌后,穆成伟只觉不可置信和冲天的恨意。
“哥……”痞气的笑容还未全然透露,穆成伟已经一脚踢过去。那脚力度非常大,将穆成泽踹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穆成伟红透双眼,他怎么也想不到和妻子偷huan欢出轨的竟是自己的同胞亲弟弟!在他因怒火而燃烧的时候,妻子蒋云芬却媚眼如丝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如毒蛇般缠上来,妖娆的为他宽衣解带“成伟……我还要……”
嘴角渗出血渍的穆成泽邪魅一笑,看着自家嫂子的雪白dong体有些干咳的舔舔嘴唇,又看向自家哥哥怒火冲天到呆滞的面容“哥……嫂子可真骚啊,这是要我们哥俩一起上她啊。”
穆成伟双瞳冲血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的女人甩出去,力道太大,以至于蒋云芬的头撞到了墙上,闷哼一声,靠着墙缓缓倒下去。
“哥真狠心呢,竟然伤害自己的老婆。”
穆成伟上前,掐着穆成泽的脖子把他拽到地上,双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胸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穆成泽揉揉自己的头发,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做错的样子“嫂子好风i骚yin荡哦,趁哥不在的时候勾i引我呢。而我……”他顿了顿,本来玩世不恭的眼神骤然变得残忍而阴狠“因为哥,已经很久没有碰女人了!”
他隐晦的意思,穆成伟非常清楚。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在几年前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就与自己感情不复往日,他也一直在弥补自己的弟弟。然而他未曾料想他竟对自己恨到这种地步,竟然给云芬下了媚药
穆成伟张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倒地的蒋云芬突然揉着脑袋清醒了,她在看轻局势后突然明晰了发生的一切,惊恐的拿被褥遮盖自己的身体,并颤抖的对丈夫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瞥见自己丈夫不为所动,蒋云芬泪眼凝聚,控诉着残忍的穆成泽。受到了这样的侵犯,她也没了往日的高贵,那些以前从未触碰的脏话滚滚的蹦出来。眼泪早已经流淌满了美丽的脸颊。
“嗤”穆成泽轻笑,推开穆成伟踩在自己身上的脚,不急不慢的穿好衣服,片刻后又是一副道貌岸然玉树临风的君子样。他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又对蒋云芬抛去一个媚眼“嫂子,我一定会再找机会干你的。”
蒋云芬羞愧不已,但她也震惊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轻易的放过了那样一个杀千刀的罪人,他安静的站着,透过月色,能看到他平静到可怕的脸庞。
“穆成伟!你就这么任凭你的妻子被人凌辱吗!!”
他能容忍,可她无法忍受!穆成伟出神的当儿,蒋云芬已经夺门而去。
刻骨铭心3
楼下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如缕,打斗持续了很长时间。(.无弹窗广告)而寂静是在一声女子的悲痛呜咽中到来的。
穆成伟像是突然灵魂附体,他快速的跑下楼,然后却看到了他这一生都再也无法忘却的画面。他的妻子腹部被人捅了一刀,倒在血泊里。那殷红的血液像地狱中怒放的曼陀罗,只一眼让他铭记千年。
而始作俑者在不远处诡异的笑着,他的脚下是一把利刃。
穆成伟缓缓的走下楼,脚步灌铅一般地走近蒋云芬。他的妻子,在死的时候都没闭上双眼,她的脸上还带着不甘的颜色。
他把手遮在妻子再也无法流光溢彩的美眸上。
抬眸,面无表情的看向穆成泽“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
“哥,是她自己不乖,非要拦我的路。你说我干了她,哥都不当回事,她却急眼了。这不,酿成悲剧了”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桀骜不驯。
穆成伟想起很小的时候,父母总是批评穆成泽,说这个性子以后到社会上铁定没有好结果。可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次次帮他,说男孩子性情桀骜点也是正常的事。
以前、兄弟俩亲密的像连体婴儿。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如同仇人了?
当初的事,他知道狠狠的伤了自己的弟弟,他也在补偿。他把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投到他的名下,哪怕他穷奢极侈,做了无数的错事,他都在后面为他善后。他以为弟弟有一天会原谅他,可是,他竟天真了,从未想过弟弟的恨已经成长成了心底的毒瘤。
只等待一天爆发出来。
而这一天,毫无预警的到了。
“成泽,我原以为我可以弥补我做的错事,所以我容忍你的肆无忌惮,惹是生非。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错了。”舒尔,眸光收缩“云芬被你杀了,如果这就是你要报复的结果,那么,我最后再原谅你一次,从此,你我形同陌路!再无恩仇!”
穆成伟转身,再不去看穆成泽。
他将妻子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她的脸蛋。那样轻柔的触碰,换做以往,云芬一定会娇羞的反过来挠他的痒痒,然后对儿子说:你看爸爸又欺负妈妈。
人总是陷入过去的美好中无法自拔。(.好看的小说)
再也不会有那一天了,再也没一个女人守着灯光在家里等着自己。
云芬,如果你知道事情的缘由,你会不会原谅我以你的死亡作为和弟弟一刀两断的凭据?
而远处的穆成泽,褪去那诡谲的笑,看着这个温馨的大宅子瞬间变得死寂。他该欣喜的,该狂欢的。因为这是对自己妻子的祭奠!可是没有那种得手后欢愉的感觉,他觉得胸腔内压抑的难受……
转身,离这栋别墅越来越远,离自己的亲哥哥越来越远……他很清楚,这份亲情也在烟消云散。
不去理会穆成泽的离开,穆成伟在抚触妻子脸颊时,终于留下滚烫的泪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次坚毅的男人眼泪如泄闸的洪水,汹涌而来。
“云芬,我会向你赔罪”
他确实赔罪了。精英如他,一夜之间就将穆成泽杀死蒋云芬的现场营造成自己杀人的场景。天蒙蒙亮,他放下妻子,捡起那把刀,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捅了自己的手臂一下,而后静静地看着不远处保持一个姿势再也不能动的妻子。
然后,是才两岁的儿子从屋内走出来,便看到自己的爸爸拿着刀,那刀刃上还滴着血液,而妈妈已经睡卧在血泊中。
然后,警察赶来,查询现场。
然后,宋秀兰急匆匆奔到,把两岁的不哭不闹的少琛抱在怀里,轻柔的说“孩子,别怕。”
然后,十多年光阴匆匆而逝。
过去已经离现在三千多个日日夜夜。
………………
说完这一切,穆成伟已经泣不成声。他双拳紧握,陷入了难以自拔的回忆里。
少琛静静的坐着,听完这漫长的故事,他唇边咧开讽刺的笑容。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那么大公无私的人,竟能包庇杀死自己妻子的弟弟!
他现在说出这些是做什么?求他的原谅?告诉他,她的母亲其实不是被他杀死的,凶手另有其人,还是展示一个哥哥的博爱?
那真是莫大的讽刺,在其位谋其政!他确实是一个太“宽容大度”的哥哥。可他同时也是个没有责任心,没有人性,丧失了感情沦为畜生的父亲和丈夫!
“如果我当初早点下楼,云芬是不是就不会死……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少琛冷眼相看穆成伟迟了十几年的悔恨,如果,也只是如果。一切已经是既定的现实。他为了包庇自己的弟弟,能将侵犯妻子的凶手纵容,能替他承受这个罪名蹲监狱那么多年。
少琛能想到,十几年前的那些天,他这个称职的哥哥,疏通了多少关系才勉强把穆成泽排除在案件之外,才把自己送进监狱。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好笑的往事。
少琛起身就想走,穆成伟的声音又忽然想起“儿子,爸不求你的原谅,爸今天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想你能别逃离我的视线,哪怕让我远远地看着。”
少琛去了远在千里外的学校,他怎能不知?他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再找到他。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儿子的故意逃离就是插在他胸口的利刃,他很清楚少琛对他宛若陌生人。
而这,也刺激了他想把这事告诉儿子。
“穆先生,我现在姓颜,以后也只会姓颜。而我的父亲只有颜培”说完这句话,少琛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穆成伟的视线里。
他双手抱头,一个男人的面颊上早已泪痕遍布
少年寻迹
因为遇到穆成伟并不在预料之中,漫长的谈话固然让少琛误了回程的火车。无奈,他只好又转下一班的车,这也就意味着他还有几个小时的登机时间。
少琛在候车大厅静静地坐着,因为并非是乘车高峰期,所以人流量很小,候车厅里只偶尔有几个人的身影晃过。
他锤了锤自己的额头,将身子的重心靠在椅子上,俊朗的面容难掩倦色。
似小憩片刻之后,少琛蹙眉睁开鹰眸,掏出手机个千里外的室友打了一个电话。冷漠如少琛,在繁华而忙碌的大学生涯里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个好友了吧。
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才九点多。那边迟迟才接了电话。不等少琛说什么,里面就传来慵懒的声音“大清早抽什么风,打扰爷睡觉。”
少琛薄唇微抿“帮我个忙”
“还有你丫办不成的事?”少琛在学校里那可真是神一样的存在。学业好的没话说,是万千女生心中的男神,更是各大教授分外器重的人才,当然,那也是男性嫉恨的对象啊。所以他沈楠听见他竟然找他帮忙,那困意顿时跑了一大半。
少琛也不跟他废话,直奔主题“帮我查一个人”
“哈?”
“穆成泽,越详细越好。谢谢”
不等那边的沈楠回话,电话已经挂上了,沈楠对着电话不断咒骂,这该死的颜少琛真是傲慢的家伙,现在是他求他!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谁才是被求的人?
不过虽然咬牙碎碎念叨着少琛的不是,沈楠还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起身洗漱,借自己显赫的家世去帮少琛查这个人去了。
而那边的少琛,目色复杂,对待穆成泽这个人,他已经没有很多记忆了。毕竟那时候才两岁,很多事情都是生命里的走马观花。而冥冥的记忆中,似乎穆成泽也极少到他们家来。
现在令少琛不解的,便是穆成伟和穆成泽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矛盾,能让穆成泽如此憎恨穆成伟,而穆成伟又甘愿以这样的结局来还债。
少琛看了看时间,离下一班车开车还有近四个小时,他打算到外面去走一走。
北方的冬天异常严寒,但是今天却阳光明媚,这到底驱散了一些寒意,让路人都慢下脚步享受一下不期而遇的温暖。
少琛行走在人群中,好似又回到几年前。那时候岁安才七八岁的样子,两个羊角辫随着奔跑的步伐甩动着,像风中武动的精灵。而他总是在后面紧紧相随,会因为她突然的摔倒就紧张到不行。
往日的记忆历历在目,如今却只剩惨白的记忆。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忘记身边的人,忘记时间,忘掉那些或沉痛或欢快的往事。
若不是一个有些熟系的声音突然欣喜的叫了声他的名字,少琛感觉自己就已经灵魂出窍了。
源声而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娇俏的身影,少女穿着白色羽绒服,带着绒绒的帽子,小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非常活泼可爱。只是少琛对她略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了。
少女仰着白嫩的脸蛋,不住的在少琛面前挥手。在看到少琛依旧显得陌生的脸庞后突然很是失望,她看着这个已经高一头的越来越英朗的少年,果不其然还是冷漠的家伙啊。
“我是夏彤啊,不记得我了?初中时我可没少追你哦”
他迅速的在脑袋里搜索着夏彤的名字,良好的记忆搜索系统让他迅速辨识了眼前的女子。
“哎?你那位被你宠着的公主侄女呢?”要知道以前全班女生最爱做的就是嫉妒那个小丫头啊。因为颜少琛这个冷傲的家伙只对她才能笑的那么温暖。为此,还有女生说:要想追上颜少琛,首先得把那小丫头搞定。
谈到岁安,少琛面容浮出一丝暗色。“夏小姐还有事吗?”
听到夏小姐这三个字,夏彤撇了撇嘴。直视少琛的双眸“喂,颜少琛,我不是小姐”
少琛一怔,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哪个意思啊?”夏彤穷追不舍。在看到少琛面容上渐渐浮起难耐之色后适时收住。“那么巧偶遇到,颜少琛,我们一起吃午饭吧。我今天刚从我妈那儿拿到工资,我请客哦”
少琛本想拒绝,可是在看到夏彤一副欢快的期待样,脑袋里突然蹦出了隋明媚的身影,她也是对他这样穷追猛打的,不过无论如何他着实不喜欢她,想到她也只是大脑线路连接太广。
“你要拒绝我,我就跟着你走了哦!”她有些小顽皮的威胁他。
“夏小姐,我还有事”
“我看你在街上这么闲逛,哪里像有事的样子”夏彤很清楚他就是找借口拒绝自己的邀餐,她也不是咄咄逼人的姑娘,但是好歹几年的闲交情,她就是很不爽他对她就像陌生人一样。
少琛这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无奈,只好到最近一家小餐馆共进午餐。
这顿午饭,夏彤在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些年分别的事,并不断询问少琛,少琛也只是偶尔回答,更多的时候留给夏彤的是一副疏离的俊美脸庞。
好不容易这顿饭快结束,说是夏彤请客,可还是少琛抢先埋单。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方才十三四岁的男孩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去。
少琛微微蹙眉,只略微转身看了一眼这个冒失的少年,便和夏彤相携离开了。
而那间简单但很干净的餐馆里,老板娘佯装生气的拍了拍那少年的脑袋“你妈又没做午饭?”
“唔,舅妈做的饭好香”
老板娘看着少年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免温柔的笑出声“慢点吃,看你那馋猫样”
解决完午餐,少年就要离去。老板娘却突然把他叫住“子恩,回去告诉你爸妈,过两天我们两家一起去c城旅游去”
少年脚步顿住,g城,他默念着这个城市的名字,瞳孔里突然晶亮。c城,那是岁安在的城市啊。
夙世冤家
岁安是在下午七点多接到肖子恩的电话的。
冬天入夜早,和已经相处的算和洽的一家人吃完晚饭,岁安要刷碗,阿姨却为了他儿子顾睿在外闹事惩罚他做家务,因而晚上刷碗的时间就算空下来了。
回到自己的屋,关上门,电话就响了。
“岁安,你知道吗?过两天我就要去c城了,我可以去看你了!好棒啊,啊,我这几天估计会兴奋的失眠。嘿,到时候你当我导游怎么样?”小小的少年心直口快,一上来就说出了内心的兴奋事。
“你自己一个人来吗?”漫漫长路,他的家长又怎么放心。
“不是,我爸妈要和舅舅一家到c城渡冬游玩,我可以趁机去找你啊。”
“好,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挂上电话,岁安想到终于可以真实的见到两年未曾谋面的肖子恩,心中还是充满愉悦的,就连写作业都比平常快多了。
她伸伸懒腰,正打算关灯睡觉,谁知有人敲门。岁安只得起身,刚打开门,顾睿便兀自的走了进来,他惯常的把手中的作业本甩到书桌上,然后拽过一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
“我遇到难题了,快来帮帮我”
岁安揉揉眼睛,虽然有些疲惫困倦,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拽过另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在顾睿看似随意的指了一道题的时间里,岁安疑惑的问“怎么今天这么晚?”
顾睿与岁安年纪一般大小,又在其父母安排下成为同班同学。岁安的成绩不知是遗传了爹妈的优秀基因还是从小的训练,总之非常优秀,反观顾睿的成绩就有些不尽如人意了。因而岁安帮他补习作业倒也是常事,不过像今天这么晚了,他还认真求学倒是第一次。
顾睿剜了她一眼“我乐意!总之你快点给我解答”
顾睿指的题目确实是个有难度的题目,岁安一时半会儿也解答不出来,只得又掏出草稿纸认认真真的演算。
一旁的顾睿趁机则偷偷摸摸的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十三四岁的年纪已经情窦初开,班里的男孩们也开始讨论起两性话题,其中围绕最多的就是班里的女生谁最漂亮啊,谁最温柔啊之类的话题,顾睿自然也乐意参与其中。
岁安身上带着少女独有的馨香,不比玫瑰妖娆,不比茶花温润,也不比蔷薇清逸。独一无二的,她就是有着某种吸引力,吸引着班上大多数男孩对她“情深意重”
在顾睿玻钻般的黑眸中,他看见的是岁安吹弹可破的肌肤,白嫩柔美的双颊,细长优雅的脖颈,还有那随着计算数学题时而咕叽的粉嫩朱唇……班里有女孩子比她漂亮的多,可是,她就是那么的吸引人。(.无弹窗广告)
算出答案后,岁安开始认真给顾睿讲解,可是等讲完了却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她在他游离的眼前挥舞着手“喂,你出什么神呢,我说的你听清楚没有?”
顾睿脸有些烧,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敢直视岁安的亮瞳,只好站起来缓解尴尬,在看到床头上一个有些落伍的手机后,他心里竟然堵堵的很难受“那个手机很旧了哎,明天我叫妈给你买个新的吧。”
那手机便是肖子恩送给她的。两年多已经过去,往日漂亮的手机颜色也开始脱落,在现在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如此之快的社会里,这部手机确实是落伍的了。
“不用了,手机对我而言能打电话就行”
“是么……我看是因为某个人送你的吧”顾睿的眼神夹杂邪气。
岁安不想理他了,看了看时间,开始委婉的下逐客令“你要是没问题的话,我要睡觉了。”
眼见岁安要关灯入眠,顾睿哪里肯,干脆把心里的不爽倾倒出来。
“喂,送你手机的那个男生要来这里?”
岁安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偷听我说话!”
顾睿撒气了“冉岁安,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偷!是你自己兴奋的忘乎所以,讲话声音都可以媲美地震了。”
完全不明白他为何暴跳如雷,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恐怕也非常难以捉摸吧。
“嗤,他竟然会让你当导游,你这个路痴你能当吗?到时候不会把人弄丢了吧。”
“你就是偷听!”不然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都说了不是偷听!谁叫你免提开的那么响!破手机,功能落后,声音倒是很强大。”
“不准侮辱我的手机。”
“我才懒得去侮辱”
“……快点出去,我要睡觉了”
顾睿欲言又止,看着黑下去的屋子,恨恨的甩门离开了。
黑暗中,岁安的眸子并没有闭上,透过拉开的窗帘看着外面因窗户的雾气阻挡而朦胧的不真实的月色,那份思念的心更深更重。
还是偶尔想起小舅,想他什么时候能来,把她带走。这个念头未曾消亡,只是随着时间白驹过隙,期待也渐渐变成了无望,最终只能在空寂的月色下派遣这份落寞。
小舅,如果你也在看月亮,你会不会想起还有一个被你遗忘的小侄女?
很远之外的地方,被思念的人在火车上浅眠,因为邻座人的触碰,他突然清醒过来,便再也无法入睡,便用纸擦干窗户上的水汽,头闲适的靠在后背,双眸望着不断移动的月亮。
月亮里似乎恍然出现一个人影,那是七八岁时的岁安调皮的模样。
轻啜一口茶水,少琛神吸一口气,这次再回去,恐怕短期内是不会回来了。想到和颜臻五年之期的约定,他觉得疲惫但同时又充满了激励他奋进的斗志。
五年后,那个时候的岁安应该已经十七八岁了。
他热烈的渴盼着他能守护她看着她成年。
可是聪明的人也会在处理情感问题上变得迟钝,他只想着五年后的见面,何曾想过丢失的这些年的记忆该如何找寻?就像璀璨的星光,你想着等它足够耀眼绚烂再去摄取,可那时候,星光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有空气穿过手心。
神采奕奕
三天后,c城的冬日暖阳普照的好天气,岁安正在刷碗,手机便响了。她刚想去接电话,哪只顾睿手疾迅速跑进去拿着电话又赶快跑到岁安身边,按了免提键替她放在耳边。
“我自己来”哪里敢劳顾大少大驾呢。
顾睿指指手机,意味着电话已经接通了,她确定不要他帮他拿?
岁安无奈,只得一边刷碗一边在顾睿的帮助下去接电话。当听到那人是肖子恩的时候,岁安脸上浮起真挚的笑容“已经到了吗?你不用先陪你的爸妈玩玩?好,你就在那儿等我,我马上去哦。“
挂上电弧,岁安快速的把碗刷好,就冲进屋换身衣服打算出门。
顾爸爸笑着问“岁安的朋友要来?”
不等岁安回答,一旁的顾睿开始冷嘲热讽“是啊,这个路痴竟然还说当她同学的导游,爸,你说她会不会把人弄丢了?”
岁安在心底碎碎的念叨着顾睿的不是。可是碍着顾爸爸的面又不好发泄,只能忍着“没事的,叔叔,我有带地图。”
“呦呵,你还准备的蛮齐全。(.无弹窗广告)不过情商超低的冉女神,你确定你能看懂这些?”
顾爸爸陈思片刻“确实,g城的地标建筑还是很复杂的。不如,让小睿陪你一起欢迎你的同学吧。他从小就在g城长大,对g城也很熟悉”
岁安想摆手说不。可是顾睿却不乐意了“爸,我还得去会我的朋友呢。”
“岁安朋友好不容易来一趟,小睿,你就陪他去吧。”
“叔叔,真的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岁安也在拒绝。
哪知那一只奇葩见岁安巴不得摆脱他,心里恨的痒痒。干脆脸一横“大路痴,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就当一回好好先生吧。也免得你那位朋友说我们c城人没有尽到地主之谊。”随即傲慢的向门口走去。
顾爸爸喜笑颜开“好了,岁安你也去吧,好好玩”
她再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只能无奈跟着出门。刚走到小区楼下,岁安手拽着自己的斜挎包对狂傲不羁的顾睿道“现在叔叔看不到了,你去找你的朋友吧。(.好看的小说)”
“那怎么行,谁知道你会不会向老爸密报。”
“我保证我不会”
“女人心海底针,谁能猜得透啊。得了,快去会你的那位朋友吧”
两个人只得并排向前走,顾睿把玩着从常青树上摘下的树叶玩的不亦说乎,偶尔偷瞄几眼一脸温润笑意的岁安,这丫头自从来自己家情绪就总是波澜不惊的,有时候他都怀疑她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可是这下只是老同学要来,怎么即刻变了模样呢。
该不会是她的小情i人吧?大脑炸开这个想法,顾睿更是一脸惊惧的看着越来越漂亮的岁安。不行,她才多大啊,就早恋。他一定要把这段萌芽的恋情给扼杀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脸上有什么吗?”
“冉岁安,你才十四岁”
答非所问,岁安皱皱眉,他想表达什么?“然后呢?”
“谈恋爱这种事怎么也得等到成年吧”
岁安囧了囧,他语无伦次的话凭她的大脑是怎么都无法理解的。所以干脆不交流就不费自己的脑细胞了。而这厮见岁安不回答等于是默认自己恋爱了,那脸上的表情纠结的异常精彩。
一路上,岁安左瞧右瞧,偶尔玩会儿手机你古老的贪吃蛇,而顾睿却一直喋喋不休的诉说着早恋的危害,说什么别看岁安这么好的成绩,只要早恋那成绩铁定下降。而且还玩异地恋!更加不可取了。
这可真是不安生的一路啊。
终于到了目的地。远远的就看到肖子恩穿着灰白色的棉绒衫坐在长椅上,岁安欣喜的跑过去,肖子恩更是兴奋的站起身抱住了岁安。
两年多时间不见,肖子恩长高了不少,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多脑袋了,而且眉清目秀的甚是俊朗。同样,岁安的婴儿肥也已经彻底褪去,十三岁便已经160的身高使得她的身形非常纤细。
顾睿眯起眼眸,锐利的打量着岁安日思夜想的小情i人,果然是个俊朗的小少年啊。他非常不想承认这两人站在一起简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更不想承认的是自己心里隐隐生气叫做嫉妒的情愫。
“喂,冉岁安,大庭广众朗朗乾坤,要拥抱也得有个时间限度吧。”
肖子恩看着身边和自己差不多高,也是眉目清秀但眼神带着戾气的少年,笑着对岁安道“不介绍一下?”
一一介绍之后,岁安又开始对顾睿下了逐客令。她本来的想法就是怕顾睿觉得烦心,让他去找之前约定好的朋友,哪只这位脾气怪异的少年就是不愿意走了。
顾睿想,他一定得时时看着这个家伙,绝对不能让他吃岁安的豆腐。恩,这该死的冉岁安,平常对他就连一个笑容都无比吝啬,怎么这时候喜笑颜开就那么大方了?
他恨恨的看着前面两个并排而行,有说有笑的人。而自己则孤单的落在后边,想着冉岁安你等着吧,我以后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我叫你忘恩负义!
肖子恩在c城呆了三天,期间顾睿全程陪伴,简直就是个大大的电灯泡,而他自己浑然不觉还美名其曰保护岁安,同时虽然对这个家伙无可奈何,但岁安不能否认,他真的帮她很多忙,如果没有顾睿,岁安真不知道会把肖子恩带到什么地方去。
穷追猛打
千里之外,回到f城。因为大学还没开门。少琛就在外面租了一栋小公寓。这两年来,没有家庭财政的支持,他一直自己动手养活自己,学费有奖学金可以补贴,而其他的花销就靠着自己在外面兼职。凭借着优良的头脑,他也着实小赚了一笔。
在f城浑浑噩噩的度过一夜,第二天就接到了沈楠的电话。两个人约好在一家咖啡屋见面。
沈楠把资料袋递给少琛,那资料只是薄薄的一张。快速的浏览完,少琛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怎么只有十七年前的事?”
沈楠耸耸肩“不知道,我当时看了这份资料也是很诧异的,你说他该不会死了吧?”
死了?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在十七年前发生那件事后就离奇的死掉?更甚者如果他死了,资料里也会点名。可现实不是那样的,他的资料就是在十七年前戛然而止,仿佛人间蒸发,再没有这个人的影踪。
少琛又看了一遍穆成泽的资料,这次他看到了一处细微的内容。资料上说:穆成泽之妻陶琬于新婚三个月之后离奇去世。
仅仅新婚三个月,他的妻子为何去世?这与穆成泽和穆成伟后来的兄弟感情变化之间是不是又有着细密的关联?
沈楠优雅的浅啜一口咖啡,邪气的看向少琛“你回家的这几天,隋美人来找过你哦”
隋明媚?她似乎已经消失在他视线里两个多月了。
“要说这隋美人对你可真是倾心相待啊,你真不考虑接受看看?”
“你若对她有兴趣,你可以去追”
“真是,没听到朋友妻不可欺吗?我沈楠可不是那么不讲义气的兄弟”
少琛斜睨他一眼“她不是我的妻”
沈楠噗嗤笑出声来,恐怕嘴里若是含着一口咖啡,对面的少琛免不了要遭殃。“我还真好奇未来你的妻子是哪一号人物?小鸟依人型?霸气御姐型?……喂,你去哪里啊?”眼见少琛要起身走人,沈楠立马追上去。
“打工,赚钱。”简单的四个字让沈楠瘪嘴的站在原地。
“这家伙……”
大二以来,凭着优异的成绩和远见的卓识,他有幸和一家大型国企进行学术与资金上的联合。并在大三的业余时间进入这家公司当了一名职位不错的管理人员。因为年轻,他的上任自然是让手底下的三无名员工非常不服气,可是凭借超然的胆识和意志力,他终是在一年时间内就让一切谣言落定。
然而现在方才寒假,公司还没开门。他便找了一份y工作。偶尔遇到班里的同学,也都诧异高材生颜少琛竟然在这里当小弟打工。(.无弹窗广告)少琛却不觉得尴尬,白天在酒店里上班,晚上就自学商贸和法律书籍。
又是一天下班,少琛走出酒店门,就看到面前停着一辆超炫的红色跑车,跑车的车头前坐着一个妙龄女郎。寒冷的冬日,她只穿着一身紫色毛呢大衣,风中栗色长发飞舞,香车美女,说不出的诱人美丽。
“颜少琛,好久不见哦”
少琛淡淡的恩了一声,隋明媚撇撇嘴,原想着那么长时间不见,现在她突然出现,而且楚楚动人风姿绰约的样子起码要让他露出来讶色,可是这男人真是出奇啊,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好歹她也是个女神级别的大美女哎。
“那么长时间不见,你想我了没?”
“天冷,别在外面多呆,快回家吧”
虽然没有回答想不想,但是起码这也是关怀吧。隋明媚想,不亏她今天抽红了鼻子穿这身衣服在这种鬼天气下去等他。哪只少琛的下一句话就让暖暖的心灵顿时坠入寒冰“我先走了”
“确实啊,今天天很冷,你看我穿的衣服那么少,破车子又没有盖。。。”她的语气懦懦的。
少琛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女人虽然强打起风度,但毕竟寒风凛冽,当下不疑有他,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罩在了她的肩膀上,目色淡淡“快回去吧”
隋明媚怔怔的看着少琛的动作,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寒风中,拽紧了身上温暖的羽绒服,她抽抽发红的鼻涕,兀自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有冰凉的泪珠滑落脸颊。
嗅着那还带着少琛味道的羽绒服,隋明媚静静的想,你看你这么好,叫我怎么不去死皮赖脸的追求你?颜少琛,不管你心里寒冰多少,我都要把坚冰融化掉。
很快寒假就过去了,春天快到的时候大四也已经开学了。繁忙的生活中隋明媚倒是很少找来,这让沈楠忍不住打趣说隋明媚怕是知难而退了。少琛也不去管这等闲事,一心扑在学业和工作上,二十一岁的年纪,处理事情老练的却倒像五十多岁的智者。
大四毕业之际,少琛整理东西准备离校,便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隋明媚。她越发张扬美丽了。身边还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两个人手挽手看起来很甜蜜的样子。
隋明媚也看到了少琛,和男朋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向少琛走过来。“我男朋友,怎么样?不比你差吧”
“我比不上他”眼见隋明媚能从追他的生活中走出来,少琛内心是欢愉和轻松的。他也会祝福隋明媚有相爱的人陪伴并宠她一生。
“嗤”隋明媚笑了笑,最后拍拍少琛的肩膀“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除你之外的男人谈恋爱吗?”
“自然是遇到对的人了”
隋明媚笑着摆摆手“因为,我要在你大四忙碌的时候学着谈场恋爱,学着怎样去爱人,这样未来我才能更好的爱你”
少琛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了,隋明媚心情大好。“那么,颜少琛,我又要开始追你了,准备接招吧”
他静默的站着,便看到隋明媚不知又对那男生说了什么,男生大惊失色,拽着她的手臂一副求乞的样子,可是隋明媚却不为所动直接甩了他的手臂,并且指向一边肃穆的少琛,大声的呼喊“因为我隋明媚这一生都要追着颜少琛的脚步!”
他清楚的看到隋明媚对他挑衅的目光。
正蹙眉间。沈楠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我说这种女人你就收了吧”
少琛深深的看了一眼隋明媚,没说什么便头也不回的向前去了。
她很优秀,心直口快又带着点可爱,她敢于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并且勇往直前永不退缩。她又能利用他人只为追求心中所想,是的,她很棒!可是,你不觉得这样的女人又很可怕吗?
隋明媚的眸一直注视着少琛消失在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的弧度。
以月寄思
事后,沈楠和少琛在一家咖啡厅歇憩。<
“你未来就打算在那家公司呆着了?”沈楠问。
少琛沉默少许,继而答非所问“你呢?进入你爸的公司,继承他的家业?”
沈楠冷哼一声“老爷子是那么想的,我可不行浑浑噩噩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人生总得有点闯头”
少琛抬眸“我们合作,如何?”
“合作?”
…………
晚上回去,躺在自己公寓的床上,少琛双手垫着脑袋,鹰眸望着漆黑的月夜。
上午和沈楠洽谈好了两个人联合创业的事后,他就到那家国企辞职了。如今倒暂时成了无业游民,放弃那惹人嫉妒的岗位和优渥的薪酬之前确实让他犹豫再三。可是若想成功,就必须有拼搏的精神,他要有强大的资本也就必须为自己打下一片天地。
昼夜更替,寒来暑往。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当年两人联合创办的亚凡公司已经在高楼林立的f市站稳了脚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并且公司规模不断扩大,效益日益提高。
旁人艳羡不已,两个才毕业三年的大学生竟能取得如此成就。但却不知道三年的光阴里亚凡经历了怎样的磨练,那其中的艰辛自然不言而喻,然而凭着二人过人的胆识和超然的毅力,在经历了各种洗礼之后终于上市,成了市场上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
这天,少琛正在处理文件。沈楠端着一杯咖啡进来了,闲适的一屁股坐在少琛的办公桌上“颜工作狂,隋美人又来了哦”
三年光阴,隋明媚没少出现。之于她,他都是带着对客人的礼貌感,从未逾越过半步,他也数次点明自己不会喜欢她,可她确实非常固执。
“你帮我去接待吧,就说我不在”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隋明媚娇媚的身影赫然在目,她双手抱拳“怎么?现在连见我都不想见了?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
沈楠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并不打算出去。
少琛起身,看着衣着光鲜亮丽的隋明媚“隋小姐,请问有什么公事吗?”他言外之意就是若是私事那就请便吧。
面对少琛一味的冷漠,隋明媚倒也习惯了般,随意笑笑,便兀自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熟络的倒一杯清茶浅啜,而后媚眼如丝的望向少琛“这次确实是公事哦,颜总”
……
夜幕降临,公司的员工几乎都走完了,少琛才拿起自己的西服离开办公楼,刚到楼下,便有一束灯光从侧面打过来,少琛皱皱眉头,看向灯光来源。
从路虎车走下来的是几天未见,愈发英凛的颜臻。
军人锐利的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已褪去稚气的少琛,莞尔一笑“去喝一杯,怎么样?”
安静的阑珊咖啡屋内,两个人对面而坐。相对于颜臻的无谓笑意,少琛总是带着反抗的疏离感。作为一名军人,颜臻说话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开门见山“这次回来,是休婚嫁”
这句话着实让稳若泰山般镇定的少琛诧异不小,近四十的人了,竟突然说要结婚。想起以前,不管宋秀兰和丈夫如何劝说,他都不为所动,如今父母双亡,他竟主动要求结婚了。
似乎对少琛迷惑的表情意料之中,颜臻又给他扔下了一个惊天旱雷“安安也会出席”
不去管少琛,颜臻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看着面前迅速成年的俊朗青年“这四年,你做的比我想象中要精彩,如若你取得成就,我又何必不提早实现我的诺言呢”
少琛望着颜臻笔直离去的背影,空气中还残存着他的言语“明日,随我去接安安吧”
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公寓,少琛解开自己的领带,半躺在沙发上,面前打开的电脑桌面上安然便是小时候岁安的模样,可爱的要命。
时隔多年之后,他终于要见到她。心里是说不出的狂喜,可是一向泰然自若的他,竟也会紧张的不行,他只是去见他的小侄女啊,可是……火车站的那一幕,她说过恨他的。
原谅我那么多年,没有去看过你。
……………………
吃完晚上,顾爸爸和顾妈妈去公园散散步,家里便只有岁安和顾睿。
在岁安咬着笔头攻克数学的时候,顾睿在一边转笔看似无意的问道“喂,马上高考了,你要去哪里啊?”
岁安眼神飘忽了一下,她的大脑率先蹦出来的便是f市,因为她的小舅在那个城市啊。可是,他是不是早忘了自己呢?“f大”
顾睿呛了一下,尼玛f大!!这丫的真敢想。可是,顾睿难免失落,她的成绩本来就很好,如果发挥正常是有可能进去的,但是自己呢?这吊车尾的成绩,估计二流大学都考不上。
失落了好一阵子,顾睿脑袋里也冒出一个想法,f大考不上,他可以去f大附属学院啊。
这个想法一旦形成,就成了顾睿后期努力的一个前进的标杆。
朦胧月色下,岁安难得一次的失眠了。f大,她能考上吗?就算考上了,也怎么可能碰到小舅呢?他应该已经毕业三年了吧,这三年,杳无音信,在她的世界里好像人间蒸发了般,时间真的那么可怕吗?能让以前形影不离的人变得如同路人。
但无所谓,他不来,她就去找他。
他忘了,她就让他记起来。
去f大,不一定能找到小舅,但那是唯一留下他痕迹的地方。
……………………
千呼万唤始出来。尼玛慢热的剧情终于到了两人要见面啦。我都想仰天长啸!!
少年怒火
“小睿,帮妈妈去超市买包盐”顾妈妈在厨房里对着顾睿的房间喊道。
许久不见有人应答,岁安一马当先“阿姨,我去买吧,他有可能在忙”
“这小睿,越来越不听话了,不能惯着他,你去看你的书,我去找他!”顾妈妈擦擦手,围着围裙出了厨房径直走向顾睿的房间,门没锁,刚打开门,便看见顾睿像雕塑一样站在窗户前。
“小睿,妈妈说的话你没听见吗?你干什么呢?”
顾睿讷讷的转过身,却不去看顾妈妈,眼神落在她身后的岁安身上,若有所思。
他总是吊儿郎当不误正事的样子,岁安从来没有见过他眼神这样冷凝认真。
“知道了”从顾妈妈手里拿过钱,顾睿下一秒就拽着岁安的手腕也把她带出家门了。
“你拉我去干嘛?”
顾睿不说话,一直往前走。
他今天确实有过怪的。
“你怎么了?”岁安小心翼翼的问,生怕又创伤了顾少爷的小心脏。
“冉岁安,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言语表情都极其认真,让人无法认为他是在故意调侃岁安。
“什么预感?”这话一问出来,顾睿更是紧紧地盯着岁安,好像生怕下一秒她的身体就虚空而逝了。两个人离的那么近,岁安也能清楚从他褐色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脸蛋,这样近距离的眼神交流让她很不习惯,所以下意识就像逃离。
可18岁的顾睿,不管是身高还是体力都比岁安超出太多,所以轻而易举就让岁安保持了原始动作。
“我总觉得,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岁安满头的问号。
顾睿表情肃穆,这种感觉已经在他心里持续很久了,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强烈。他一拍自己的脑袋,又谈了一下岁安的脑瓜“算了,笨蛋,我们去买盐”
“……”
一路互相调侃的回来,刚到小区楼下,便看到一辆熟悉的军用路虎车,所谓熟悉并非是经常见到,而是那辆车是隐藏在最深处的记忆,是它把她带离了自己的家乡,带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已经多少年了呢,或许路虎车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一辆,可是拥有它的、停在自家门前的,除了他,又会是谁?
岁安深呼一口气,终于打算上楼时,顾睿却拽住了她的胳膊。眼神炯炯如同有一把燃烧的火炬,而他拽着她手的力道从来没有用的那么坚定“别进去!”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呢?顾睿看着自己面前的漂亮女孩,她陪他走过风风雨雨六年时光,虽然有争吵有怨恨,但是他无法忽视自己内心对她那狂热的占有欲,他也无法掩饰早已被她迷惑的情感,喜欢她,想永远和她在一起,所以……才会害怕。
如果,那个当初送她来的男人,而今,是把她带走……
他不允许!决不允许!
“因为……我还有别的东西忘了买”话应刚落,岁安就被人带着奔跑了起来。他们一直跑一直跑,有柔风的温暖吻过脸颊,有少年的馨香充斥味觉。
又一次回到超市,在岁安跟着顾睿闲绕了两三遍超市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发话了“我说你到底要买什么?找不到就问导购员呐”她一直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不用!我比较享受找东西的过程”
“噗……平常不知道谁一旦找不到东西就急的上蹿下跳”
“我那是在考验你!”
岁安白他一眼“我是不是还要对你的考验说声谢谢啊,顾少爷?”
顾睿装模作样的摆摆手“那倒不必了,本少爷一直善心来着”
岁安知趣,和他贫嘴自己就从来没有赢过。实在不是因为自己学艺不精,而是这丫太不要face。
“已经半个小时了,你再找不到我回去了”不知道等着做饭的顾妈妈是不是因为这包盐而焦躁呢。
“不准回去!”顾睿特蛮横的大吼。
“你今天真的没事吗?不要去看医生?”
“……冉岁安,你看见那辆车了吧”六年前,他站在窗口,亲眼看着那辆车停在楼下,从车里走出来已经九岁却还抱着洋娃娃的漂亮小姑娘,他烦过抗拒过却抵抗不了因她到来而带来的快乐。
“……恩”
“那辆车……如果是要把你带走呢”垂下眉头,难掩伤心又突然看向岁安“像你这么没良心的丫头,是不是会兴奋地一屁股坐上去啊?该死的,亏得我老妈到处夸你把你养得亭亭玉立,我老爸对你宠爱有加,而我……”
“你怎样?”岁安挑眉。
“丫的你那什么表情,我可是随时随地罩着你啊,不然你怎么可能有平静的高中!”他确实是心急了,吼出来的话不像是打趣,相处那么多年,岁安第一次看见顾睿红眼的样子。
他说的对,他确实会欺负她,可是都是言语上的小挑衅,碰到学校里有人找事,他一定是第一个走过去帮助自己的,不管是女生的嫉恨还是不会处理的男生的告白,她的中学生涯,真的是因为他而变得平静不少。
“你不是一直很盼望我走吗?”
闻言,顾睿恨恨的瞪着她“你个智商高情商超低的怪咖,我那话能当真吗?好歹你当了我六年的小宠物,你走了我欺负谁去?”
嗤……明明是迫切的想挽留他,却偏偏说出这样欠揍的话。
“恩,知道了,我们回去吧。阿姨等了很久了”
顾睿软绵绵的跟在岁安后面,心想这丫头的心真是铁铸成的,他都说出那样的话了她都无动于衷。他也是个奇葩,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姑娘,像那种温柔似水柔波满溢的多好啊。
而此时,岁安却在想,那个叫颜臻的所谓的舅舅,八年了,他只来过这一次,想必就是做任务途径这里而发一下善心来看看她这个小侄女,带她走?哼,如果真有这种想法,他又怎么忍心在八年前年前将才九岁的小女孩放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万念的思考,步履已经临近小区的门,她垂头提步向前走,面前却突然遮下一片阴凉。
这初夏的暖阳下,柔风送来阵阵的馨香。面前的人,他所带来的光芒早已盖住了身后少年的味道。
心中凛然,她强忍住内心狂热的跳动,缓缓抬头……
――――――
呐呐呐,是要见面了吧?o(n_n)o
深瞳相逢
四目的相接,似乎隔了光年的距离。(.好看的小说)
她瞳孔里的他,一身剪裁完美的休闲衬衫,高大挺拔的身形。眼睛里还是闪着只对她才有的无线柔光,她看见了经年而过的温柔记忆,那些被可以压抑的片段,不断地交替,不断的重叠,不断的拼凑,以决然的姿势再一次走进她的世界。
微微勾起的薄唇带了多少年隐藏的真实笑意。
她惊呆住的瞳孔反射他完美的脸部轮廓,而他也在细致旁若无人的看着她。果真是女大十八变。之前的那一次见面已经是八年前了,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个爱哭的小鼻涕虫,一晃眼八年时光匆匆而过,而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扎着简单的单马尾,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随风轻柔的摆动,一身素雅简介的及膝连衣裙,露出嫩白的小腿肚,那张愈发柔美的脸蛋……少琛无法将她和记忆力的岁安重合,却通过那悄然而落泪水的眸清晰窥探了她强忍的落寞。
他刚想伸出手拭去她眼角的泪。
她就毫不顾忌的扑上来环住了他的腰。
他能感受到她轻微的颤动,能感受到泪水渍湿衬衫的触觉,能感受两颗心接触的释然。
再久远的记忆,再压抑的情感,都比不过时隔多年的再次相见。
他伸出手,紧紧地搂住岁安。
而在身后被直接忽视的顾睿,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感人的一幕,从她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她不快乐,他在等一个人,他一直以为那人就是肖子恩,可是似乎他一直都错了呢,从未提及的某个人,突然的出现,才是对她内心最强大的震撼。
这个英凛绝伦的男人,他才是岁安内心最狂热寂静的等待。
他以为她的等待已经成为死水,可是他没有看到死水表面的平静下,是汹涌的漩涡,它们叫嚣着寻找宣泄的突破口,他的到来,无疑是打开了这情感漩涡的闸门。
嘴角浮起嘲讽的笑意,他身形萧瑟的离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呵”
而少琛身后的颜臻,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又静静地的离去。
似乎很久以后,他们才重回顾家。在顾家的客厅内,顾爸爸顾妈妈面色威严,颜臻目色柔静。少琛和岁安就并排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而顾睿把自己反锁在屋内。
“这么说,岁安快要高考了”
“是啊,也就一个多星期后的事了。”顾爸爸回答,而后看向颜臻“你也是,怎么就挑这个时机。”
“是我考虑不周”颜臻主动承认错误。
“大舅的婚礼是在哪里举行?”一直沉默不发言的岁安问道。
“g城”回答出的这个地点,着实让所有人都震惊,他又继续说“爸妈在世的时候我没能当个孝顺的好儿子,如今我终于要结婚,也想让爸妈看到”
想到g城,想到外公外婆,岁安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他们去世的时候,小舅都没有回来,她心里难免是怨着的,究竟什么事都比这件事还重要呢?而且他竟然不打一个电话回来。
从刚才的狂喜中回过神,岁安对少琛又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想问。
“既然这样,婚期延迟,等安安高考后再做打算”
“这样也好。”顾爸爸喃喃自语。
“可是这样对婶婶不公平”这临时推迟婚约的决定,那个素昧谋面的婶婶还不知道吧。颜臻确实太霸道了。
“没事,高考最重要”在颜臻看来,他的婚约不过就是年龄到了自然要完成的任务,当并无感情投入时自然看的也就不重。这种内心的想法自然而然的就演变成了对方的想法。
“那安安高考前的这几天就暂时还住在这儿吧,毕竟方便学习”顾妈妈目色柔和。
颜臻看向少琛,显然是用眼神寻求少琛的意见。
而少琛却看向岁安,让她自己决断。
岁安缓缓点头答应。
一切尘埃落定,顾妈妈继续忙活自己的饭菜,顾爸爸就和颜臻在客厅聊些往事,岁安把少琛带回自己的房间,这期间,顾睿始终没有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过。
刚回到自己房屋,关上房门,岁安酝酿好的那些话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了,她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英朗男人,从刚才初见的狂喜中走出来,她却悲伤的发现,八年的光阴到底让两个人中间出现了隔阂,她不再是会撒娇的小女孩,他也不再是始终围着自己的小少年颜少琛。
该以何种方式来对待彼此呢?
“怪我吗?”
岁安犹疑了些许,还是缓缓的点头。“为什么,那么久不来找我。为什么,外公外婆去世你都没有回来。我很想你,可是又害怕你都把我忘掉了”想想这些辛酸的往事,她又不禁掉了眼泪。从来不是柔弱的人儿,可是一见到少琛就好像褪去了坚强的伪装。
轻轻的把她抱进怀里。少琛叹口气“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想知道原因。小舅这些年到底为什么都不曾回来过?外婆去世的时候还念着小舅的名字啊,我也总是站在家门口希望看到小舅的身影,可是……”
“我理解,没有回来过,没有去找你,是我的错”
“小舅……”
我怪过你,我恨过你。我甚至想如果有一天你再出现,我一定把你当成陌生人,可是真到了这一天,我发现我办不到。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掩盖不了我很思念你的事实。从我在襁褓到十多岁,一直是你陪着我,怎么能忘记!怎么可能!
岁安用力拽着少琛的衬衫。
“我真的……很讨厌你”
筑梦高考
向岁安解释完一切,顾妈妈的午饭也已经做好了。[.超多好看小说]
每个人就座后,顾睿却迟迟不来。顾妈妈去敲门却只换来顾睿闷闷的应答:我不饿,不想吃了。
“家里有客人来,你怎么都得出来吧”顾睿虽然不羁,但是也从来没有这么不讲礼貌过。
“我说了我不想吃!”顾睿的脾气上来了,声音都提高了一倍。
“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
“是,我不听话,可冉岁安听话,你那么喜欢她,她不是还要离开?!”一声怒吼之后,四周静悄悄的。这反映的何止是顾睿的内心,自然也有八年朝夕相伴的顾爸爸和顾妈妈的心。
闻言,顾妈妈脸上浮起一丝愁云。
她抚养他,绝非是因为受到好友的嘱托,而是她真心喜欢她,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对待,八年!看到她一步步成长,从还在上小学,到现在都要高考上大学了……
似乎在漫长的时间里,都已经忘却,她总有一天还是要离开的。
颜臻不动声响的喝了一杯酒。
少琛优雅的起身对着顾爸爸和顾妈妈敬了一杯“非常感谢这些年你们对安安的照顾,我保证,不管以后安安去哪里,你们永远都是她最亲的人!先干为敬”
顾妈妈抹了下眼角,继而露出微笑“是啊,安安又不是不回来了”
午饭便开始在祥和的气氛中度过,虽然自始至终,顾睿始终没出来过。
颜臻一直是个忙碌的人,既然婚期延迟,他也要速度回部队所在的省。顾爸爸顾妈妈下午又有工作,所以午休必不可少。相反,一向忙碌的岁安却偶遇礼拜天,除去晚上的晚自习,还是有下午几个小时的空闲时间。
“小舅,你现在要走吗?”离高考还有一个星期,她已经无法想象若再分别一个星期是什么模样。
“不走,我就在这陪你,一直等你高考结束”
岁安展颜,那柔美的颊映照在少琛的瞳孔里,就像夏日怒放的娇花。
“那我带你逛逛f市吧……唔,其实你来的不是时候,f市最美的季节是冬天,当北方已经很冷的时候,f市还很暖和呢……”
一路上,他听她喋喋不休。少琛想,他欠她的真的太多了。
虽然看上去很开心,可是谁知道她内心里是不是隐藏着不可诉说的疼痛。他根本无法想象初来乍到的女孩是怎样的难过。而在他和颜臻打赌以来,他一直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五年后他没能达到颜臻的要求,或者说安安早已不在原地……
但一切的想法都该终结了,时隔冗长的光阴,他们能够团聚,便是上苍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六月骄阳天,f市却没有以往的炎热,凉风习习,让那相携的身影在风中依偎。彼此相牵的手不免加重了些力度。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非常快,岁安临近晚自习的时候,少琛把她送回家。自己在门口等她收拾好就送她去学校,岁安回屋整理好学习的用品,想问顾睿要不要和她一起去,但却发现这个晚自习前一向宅在家里的少年破天荒的没了身影,就连书包都没了。
五点多的天还是亮堂堂的,两个人像散步一样闲适的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岁安偷偷抬眸看着身边英气逼人俊朗如玉的少琛,这一幕曾经不止一次在她梦境里出现过,而今真的实现了,倒有些不可置信。
“小舅,你说我能考进f大吗?”那个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
“你只要尽力就好,不管考到哪里,我这次都不会丢下你了”
岁安笑笑“你怎么那么自恋,我去f大就是去找你的?”
少琛难得露出一副欠抽的挑眉自恋样“难道不是吗?”
岁安瘪嘴嗤笑,眼见快到校门了。便止住他的步伐“到这里就可以了。小舅,你回酒店要好好休息”
岁安刚进班,就看到顾睿正拿着笔认真的演算数学题,她把书包放到位子上,眼见顾睿的同桌还没来,果然走上前坐下。
顾睿微微抬眼扫视了她一下并未说话。
“你晚饭吃了没?”午饭就没有吃,晚自习上到十点半,如果晚饭再不吃,他能受得了吗?
“……”
“喂,顾大少,我问你话呢”
“你不是马上要滚蛋了吗?还管我那么多,烦不烦!”顾睿没好气的大吼,瞅到班里同学投来的异样目光,他更是气的把笔往桌子上一摔,对着那个同学吼道“看什么看,长鸡眼了吗?”
而后兀自的趴在桌子上假寐。
岁安叹气,只能郁闷的回到自己位子上。
一个晚自习下来,放学时分,岁安特意收拾快些书包,想着顾睿可能不会等自己一起回家。诧异的是,这家伙早就收拾好书包坐在自己位子上恨恨的盯着她了。看他这副傻样子,岁安心里涌现更多的是感动。
她一直怕黑,不敢走夜路。晚自习上到这么晚,外面的路人都很少了,加之学校里住宿的较多,一个人走夜路更加害怕了,所以从上高中有晚自习开始,顾睿就一直和她一起走,当然免不了对她的嘲讽,可是嘲讽里夹杂的都是关心。
她又不是傻瓜,怎么能不懂。
好不容易收拾完书包,她转头去看他却发现他已经出班级的门了,赶紧小跑的跟上,
温文尔雅
看着三步外不羁的少年,岁安觉得心里闷闷的,她很想和他再向以往那样嬉皮笑脸,可是他现在却总是把她推得远远的。(.好看的小说)
斑驳的光影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路灯将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三步,谁也不去打破这份表面上的祥和。
可是到校门口的时候,顾睿却突然停下来了,岁安疑惑抬眸,却望见一抹清朗如玉的身影,他闲适的推着一辆单车,深邃的眸望向她眼底都掩饰不住的温柔,灼灼升华。就是这样一个人啊,他足够骄傲足够让人为之倾倒。
“小舅!”岁安兴奋的跑过去。
“上车”
一辆山地自行车,她就坐在他的前面,夏夜里的柔风温和的吹拂着脸颊,岁安感受着他沁人的气息,面色微红。她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安宁,忍不住笑语挂满嘴角,这一幕,多么像很多年前小舅接送她上下学啊。
原来,时光深巷中,一切都还没有变。
岁安歪头看着少琛的手,不似少年班光滑纤细,成长的艰辛已经把它磨练的长满了厚茧,它足够宽厚足够温暖,足够让岁安情不能自已的想握住这样一双手,直到地老天荒。[]
和煦柔风拂面,自有人欢喜有人忧愁。顾睿依然呆立在校门口,看着那辆已经远去的自行车。
在高考到来前的一个星期,少琛坚持接送她上学,而岁安和顾睿除了偶尔吃饭时能碰到,其他时间也都不说话了,这种状况持续到了高考第一天的清晨。
在校门口等待开门入考场,岁安望着身边雅人深致、温文尔雅的男子,不禁想起很久之前的事。似乎小舅高考时,她也这样陪着外婆在门口等他呢,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二人现在的角色竟反转了。
当校门终于打开,学生们蜂拥而入的时候,岁安对少琛道“你要在门口等我哦”
“好”他没有对她说认真考试之类的话,但那倾心雅意的笑颜已经足够驱散她内心的紧张。
入校门,她却突然看到了几米外的顾睿,他似乎也注意到她在看他,就连忙转过身子大踏步向前走。岁安蹙眉小跑跟上“顾睿,要加油啊”
他却冷哼一声径自离开了。
岁安以为这场考试会是生与死的战争,可四次入考场下来,听着英语考试结束的吹哨声,她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难道是因为他在外面等待吗?
收拾好一切,当半个小时候后校门打开,岁安就迫不及待的到他在的那个地点。她以为见到他她会兴奋的抱住他说高考结束了,然而真的看到他,她却觉得胸腔发闷。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高挑的女子,那女子当真是个美人儿,她成熟而温婉,妖娆中却总带着一丝娇俏,那份浑然天成的气质也是她从未感受到的。
到底是谁,那样亲昵的挽着小舅的胳膊,笑语盈盈。
岁安平复好情绪走上前“小舅”
少琛那冷峻的嘴角在见到岁安时瞬间变得柔情满溢。他揉揉她的头发“我带你去吃大餐”
少琛牵着岁安离开的时候根本是无视了千里找来的隋明媚,岁安眼神里流露着小舅你真是不礼貌的态度,可是内心却乐开了花,想必是小舅的狂热追求者吧,哈,小舅可是扫都不扫她一眼呢。
伸手的隋明媚却似习以为常,她单手捏着下巴,望着跟在少琛身边兔子一样的少女,想着调查的资料,想必这丫头就是少琛念念不忘的小侄女了吧。从少琛对这丫头的关心程度来看,她必定是攻克少琛内心防线的一个必杀器。
与少琛并肩行走的岁安,一直在等待着小舅跟她说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却发现薄唇紧抿的少琛根本没有说话的迹象。可耐不住内心的疑问她还是小声的询问了“小舅,刚才的姐姐是谁啊”
“公司的合作伙伴而已”
“哦……”
“想吃些什么?”伸手揉揉她的秀发,满是宠溺。
那是一顿充满欢欣的晚饭,不是因为满桌的美食,而是因为面前的人。暖黄的灯光打下一束光晕,柔柔的浮在少琛俊美的轮廓上,他吃相优雅像从童话中走出的美少年,不知不觉间便让路人都入了迷。
“小舅,既然我考完了,就告诉大舅让他快些筹备婚礼吧,不然婶婶等急了不嫁了怎么办”
“你不休息几天?”
“没事,我身强体壮用不着休息。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婶婶呢。能和那样严肃的大舅在一起的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呢”她抬头看着霓虹灯绚烂的天际,其实想的并非是大舅,却是身边的小舅以及未来能和他牵手步入礼堂的那个女人。
不想让他属于别人,一点儿都不想,只想永远像小时候那样,小舅只属于她一个人,甚至对着别的女生微微一笑她潜意识里都是排斥的――这可怕的占有欲。
“小舅谈过女朋友吗?”抬头,望向少琛。
根本无法直视她充满求知的眼神,少琛把她的脸扳正,闲适回答“没有”
“没有?大学里不都是谈恋爱的吗?”她再一次把脸抬起对着少琛。
他无奈一笑,又把她的脸转过去“你想谈恋爱了?”
“不想”
“为什么?”
她俏皮一笑“那小舅为什么不谈?”
为什么?忙碌着为未来拼搏算不算原因?内心始终牵挂着一个哭鼻涕的小女孩算不算原因?那片空洞的心始终未曾因别的女人而填满过又算不算一个原因?想看着以前的婴儿在自己面前逐渐长大,这些统统算不算不想恋爱的原因?
“因为一直在等”等一个人长大。
简单婚宴
顾睿已经两天不着家了,自从高考过后。<岁安询问顾妈妈才知道顾睿和一些朋友出去游玩了。
两天以后,颜臻发来消息称婚礼即日便举行。顾家连带着少琛就共同乘坐私家车驶往c城。
汽车上,少琛的手机突然响了,看着来电显示,他微微蹙眉稍后就按了拒接。可是那电话一直响个不停,丝毫没有因为少琛多次拒接而气馁。岁安瞅了瞅“小舅,或许是急事,你快接啊”
刚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隋明媚不快的声音“颜少琛,你行啊,现在连我电话都不接了,你干脆把我拉黑算了”
“有事?”
“生死大事!”隋小姐语气非常不好。
“恩”
“恩你个头啊,你现在在哪儿?宾馆说你退房走了”
她竟调查他的住址?少琛想他对隋明媚的追逐或许真的太过放纵了。
“我查了,你没买回程的机票,你去哪儿了?”
“这是我的私事,隋小姐,没事的话就先挂了”话音未落,少琛干脆把手机关机了。
一路上闲话家常,几个小时后也就到达了c城。八年的分别让重新回到这个城市的岁安有些陌生有些无所适从但胸腔里涌起一股暖流,家,这才是她的家,终于回家了。
颜家不似少琛初来的那般布满灰尘,如今已经张灯结彩焕然一新。颜臻的婚礼也不像电视上演绎的西式露天婚礼那般豪华,简简单单的流水宴席,很少的亲戚便是他全部的婚礼场所了。
少琛和一些亲戚父辈寒暄之后,扭头就发现岁安不见了。不断寻找才在新娘子的婚房门口找到探头想一窥芳容的岁安。她处在一堆小孩子后面,用力的看室内风光。
“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少琛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
“什么啊,你看到新娘子没有?好漂亮啊”
“我们家岁安比她漂亮”少琛嘴角浮起温暖的笑容。
岁安脸色微红“别胡说了,新娘子才是最漂亮的。”那可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一天啊。
小屋内人声鼎沸,岁安的旧手机却突然响了,不过忙碌于看新娘子的岁安显然没有注意到。少琛耳尖的听到铃声就从她的斜挎包里掏出那款老式手机。
看到上面的显示人,刚才的温润已经变得略略生气。不过手机拿出来,铃声响彻四边,岁安自然也注意到了“小舅,你拿我手机干嘛?”
少琛本来是想直接挂上的,可是被她看到了这小想法也只能打消。手机递给她,脸色不快“手机被偷了我看你都不知道”
岁安傻笑,看轻来电显示后,环顾嘈杂的人群,这里显然不是接电话的好地方“小舅,我先出去接个电话哦”
那电话是肖子恩打来的。不等那边说什么,岁安就兴奋地喊道“肖子恩,我回来啦,我现在在我家”
“你大舅结婚吧?我猜你也会回来,我就在外面哦”
“外面?”
“你家外面”
“真的啊。那我马上出来”
能在家中见到童年好友那自然是极为快乐。拨开拥堵的人群,岁安灵活的窜了出去,才到大门口就看见那着着白色短袖衫的干净少年。岁安大步向前打量着越来越帅气的肖子恩“才多久不见,感觉你又蹿高了不少。吃激素了吗?”
“是你太矮了好不好?”
“哪有,我都166了。走,我带你去见我小舅”
“我这是丑媳妇要见公婆了?”肖子恩打趣道。
“啊。是啊,见公婆之后你就要嫁给我了,准备好了没有?”
肖子恩明显感觉到现在岁安开朗了不少,以前见他虽然也是开心的但心里总藏着心事,可这次,她这能说能笑的样子已经和很久以前的小丫头的身影完美重合了。
少琛正和一些人交谈,听到岁安的声音随即回头,就看到一副美丽的画面。那娇俏的少女,那朗逸的少年,两个人紧紧相牵的手,嘴角都掩不住的笑容……哪怕是在这嘈杂的人群中都自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美,美得让他嫉妒。
“小舅,这就是肖子恩哦,我和他从幼儿园就认识了,你还记得不?”
肖子恩……他可以笑得那样脱俗,他身上洋溢着春光,那是如他一般年纪大小时的少琛所没有的,而这,足以让少琛心存危机。
“过来,我带你去见见亲戚”
“……好吧,那肖子恩你先找地方坐,我等会儿来找你啊”
离开肖子恩站到少琛身边,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惯常的动作岁安也没有觉得不妥,反倒是身后的肖子恩隐约皱起了眉头。
“你和他很熟?”
“非常好的朋友哦,那个手机就是他送给我的,陪我很多年了”
相握的手突然攥紧了,少琛褐瞳深邃“明天我给你换个手机”
“哎?可是这手机还能用”
“上大学也需要换新的”他语气不善,听在岁安耳朵里自然也是怪怪的。不过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小舅的心情就变差了呢?
同住酒店
几乎是一一问候了来的亲戚朋友。午饭入座,新娘和新郎才携手出来。一直在部队里和枪支为伴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愈加显得英挺,眉眼里都是军人的飒爽英姿。而挽着颜臻手腕的新娘穿着素白的婚纱,画着淡雅的素装,一颦一笑尽显女人的娇媚。
“外公外婆要是知道大舅结婚了,一定会很开心的”被这温馨的气氛感染,岁安情不自禁的说道。
“他们会看到的”少琛轻啜一杯葡萄酒。
望着舞台上那登对的新婚夫妇,清楚的看到一向严肃的颜臻在面对新娘时微露的温柔,岁安心里不免动容。像大舅那样的男人,要么避免结婚,要么就会在婚姻的世界里独守妻子一辈子。浅浅淡淡的幸福,平平安安的生活,就够了。
一一敬酒之后,在大家把酒之欢之际,新郎新娘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岁安发现这个讯息也是在宴会临近结束的时候。婚宴主角离场真的是少见。
“奇怪,大舅和婶婶呢?”
“他们去看爸妈了”
这个消息让岁安觉得可以理解的同事又带着些震惊。得是多么大度的女人,才能容忍自己的婚礼被男方单方面推迟,且简简单单的举行,并且婚礼进行时就随着丈夫去坟地看望公婆。
婚宴过后,各路的亲戚都开始回家了。顾爸顾妈在g城也有自己的工作所以也开车回去了。新郎新娘就在装饰一新的旧房子里度过新婚之夜,而少琛和岁安为了不当剧亮的电灯泡就去酒店住了。
走在去预定好的宾馆路上,途经一家手机专卖店,少琛就霸道的拽着岁安的手腕走了进去。
“看看喜欢那一款”
“我以为你中午是开玩笑的呢……”
“现在买不过是提前置办了上大学的必需品。过来看看,挑一款自己喜欢的”
拗不过少琛,岁安最终在他的帮助下买了一款性价比非常高的智能机。刚走出专卖店,少琛就略显不自然的说“那款旧手机以后不要再用了”
“恩,那我明天去把手机还给肖子恩”
似乎是很满意岁安的回答,少琛那温润朗逸的笑容又重新挂满了嘴角。
来到酒店前台,少琛不假思索的就说开一间房。前台小姐偷偷瞄了一眼面前的一男一女,旁边的人甚至交头接耳说这女孩貌似还未成年吧,看着男人挺帅的没想到也那么多坏心眼。
少琛的沉默如同汪洋大海,表面上异常平静,实则大海深处已经波涛汹涌。凌厉的眼神折射出让人畏惧的光芒。
身后的岁安尴尬的笑了几声,拽着少琛的衣袖“小舅,还是我自己独住一间房吧”
“你很在乎别人的看法”
岁安觉得现在的少琛真是异常让人胆寒啊。明明没有说出什么可怖的话,可怎么就是让她畏畏缩缩的跟着他想要的答案回话呢?“不、不是”
住酒店的最终结果以少琛旁若无人的胜利告终。去酒店房间的一路上岁安都在纠结她要怎么度过这个夜晚啊,一想到自己可能就在少琛旁边洗澡,而且还有可能同床共枕,岁安就忍不住脸蛋烧了起来。
少琛一边用卡打开酒店门,一边伸手贴在岁安脸上,在感受到她脸蛋发烫的触觉后面露忧色“怎么脸那么烫?发烧了?”
岁安连忙躲开,三步变作两步的小跑到屋里,待看清偌大的房间里是放置着两个床以后烧红的脸蛋才慢慢降温“没啦,是酒店里太热。那个,我先去洗澡”
少琛虽然不解酒店里明明冷气打的很足哪里会太热,但瞥见岁安兔子一样窜进卫生间,也不禁哑然失笑,想到多日未曾处理的公司事务,他打开手提电脑,开始和远方的沈楠视频通话。
通话里免不了是沈楠的一番责骂,怪罪少琛一走了之,留下公司那么多的事务等着他去处理。少琛也明白公司事务多么繁重所以趁着岁安洗澡的功夫通过电脑处理起了各种文件,偶尔再和沈楠交流一下。
当一个男人真的一头钻进工作里的时候,似乎真的是忘了时间忘了地点。所以当岁安洗好澡出来对着少琛喊了一句“我洗好了小舅,你要不要去洗”的时候。那边的沈楠啊啊的吼叫了起来“天呐,少琛!那个女人是谁?!喂喂……”
为了不听这聒噪的声音。少琛立马把电脑关了。捏着脑袋回头看向坐在床沿摆弄着新手机的岁安。她长发披肩,发丝上还带着少许的水珠,挡住了大半娇嫩的脸颊。沐浴后的身体白里透红泛着粉色的诱人的光泽,从她身边经过甚至能闻到盈盈的少女馨香。
少琛看的有些心猿意马,拿过一边的水杯猛地喝了起来。为了避免这种奇怪的感觉再次四溢。他也快速的进了卫生间洗漱。可是水的浸润未曾让那个理智的少琛重归本体,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似乎更容易想的多。
那种被岁安打扰的烦躁情绪从进卫生间到出来始终未曾散失掉。少琛一边擦拭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去看岁安,却发现这丫头已经躺在被窝里睡着了。
甜美的脸蛋,让少琛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总是窝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时期。
轻轻的落下一个吻,挑开滑落脸颊的头发,空气中柔柔的浮动着一丝魅人的话语。
“晚安,好梦”
文玉颜臻
第二天岁安醒来的时候,少琛依然在进行视频会议。在这之前面对着沈楠多次的炮轰,少琛只得说现在工作重要,至于其他的事等他回到f市自然会说清楚。
关上电脑,看着岁安懵懂的样子,心田就忍不住一阵暖流流经“醒了?饿了吗?用不用我叫早餐上来?”
“不用了,小舅,我们出去吃吧,我很想去吃学校门口那家包子”
一切梳洗好,来到那家时隔八年的包子铺,让人欣慰的是,那家店依然还在,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让岁安吃的忍不住热泪盈眶。
一件最简单的东西,就能勾起对一个城市最美的记忆。
早餐吃完,少琛带岁安回家去拜见颜臻和他的妻子。
不像年少时两个人见面的那般冷淡,成长的少琛和颜臻已经能足够友好的交流。两个男人就在一边聊着自己的事。而岁安就和贤淑气质不凡的婶婶在另一边聊家常。
一番闲谈下来,岁安知道婶婶名叫文玉,是一家报社的记者,和颜臻的认识就是始于她对他的采访。那个时候的颜臻对自己的工作也是一丝不苟的。哪怕是媒体的采访正在当头儿,只要一个任务下来,他就马上把媒体甩在一边去忙工作。
位次,文玉当初真是恨的咬牙切齿。但她也是不服输的女人,他越不能让她采访到完美的程度,她就越要采访她。一来二去两个人也算熟络起来。文玉虽然敬佩颜臻作为一个军人的铮铮铁骨但也从未想过她会和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呢?是镜头里他在面对泥石流灾害时稳若泰山的指挥抢救、还是不顾自身危险在余震还在继续时搬砖挪瓦?亦或者当初这个高傲的男人突然约她出来说要和她结婚?那个时候,傻傻的自己,虽然惊诧,但是竟也同意了。
岁安一直想问问文玉,究竟什么样的爱能让她大度到这种地步。可是听了她和他的并不浪漫的故事,她却突然全都明白了,爱,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形成。因为这份爱,包容了他的一切,因为这份爱,是两个人共度一辈子的见证。
“你别看我比他小十岁,在部队里他英明神武的,可是家庭琐事上,还不都是我照顾他”虽说照顾,但文玉脸上写满了幸福。
从颜家出来已经是下午了。两个人又去了墓地看望宋秀兰和颜培。
“我订了明天的机票,和我一起去f市吧”
“一起?”
“恩”
“你、你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
“不愿意跟我一起?”
“不是……只是,我不想那么快就离开这儿。”还想再陪陪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再去看看c城的各个街区各个店面是不是有了巨大的变化。
少琛略微踌躇,看着宋秀兰和颜培的墓碑“那好,我陪你”
“可是,小舅好像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没事,不急”无非就是再推给沈楠,让他继续忙碌着。想着沈楠知道这个消息估计会狗急跳墙,少琛不禁微微笑起来。
夏日微风浮动,花草发出沙沙的声响,树木折射一地的阴凉,再无人说话只是静静的呆着。可她与他却都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
夜幕快要降临时,两个人才离开。在饭店吃饭的时候,岁安依然随身携带的老式手机突然响了,岁安瞥了少琛一眼,发现他清雅悠然的咀嚼着食物。
短暂的电话交谈后,岁安一边朝嘴巴里添加食物,一边支吾不清的说是肖子恩打来的,他说他订了两张喜剧电影票邀请她去。
“答应了?”
“唔,我正好去把手机还给他”
闻言,少琛视线淡淡的掠过岁安,逆光的位置让人看不透那颗琥珀色的眸,舒尔,他拿过餐巾纸擦拭嘴唇然后站起身“早点回酒店”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吃完晚饭在饭店门口没有等多长时间,骑单车的少年就翩翩而来了。素雅的白色短袖衫,水洗的发白的及膝牛仔,夏日夜里微风吹拂的凌乱的发,干净清透的脸庞,这是那个年纪的少年特有的迷人风范。
“等急了没?”
岁安坐上单车,“没有,你来的很快啊”
少年少女的欢歌在夜里渐渐远去。一道深邃的眸却始终追随,他颀长修竹般的身影立在昏暗的灯光下让人看不清面容,却堪堪一身冷酷叫人也能辨析他此刻内心的不快。
自己曾宠入骨子里的女孩,似乎将不再属于他。
禁忌之恋
走出电影院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肖子恩推着车子,岁安就在他边上走着。两个人还在交谈着星爷喜剧电影的剧情。四下灯火阑珊映染着笑颜愈加璀璨,而手机铃声就突兀的响彻耳膜。
那电话是少琛打来的。不疑有三的接通电话,那边就响起清朗温润的声音,像潺潺的清泉流淌进干涸的心田。“现在在哪儿?”
“刚从电影院出来,马上就回去了”
“他呢?”
“你说肖子恩?他就在我旁边呢”
那边沉默了几秒“在电影院对面的站牌等我,我去接你”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挂掉了。根本不给岁安一点说话的机会。明明过于霸道是她讨厌的脾性,可因为对方是小舅却无论如何都觉得稀松平常。
“怎么了?”肖子恩询问道。
“我小舅,可能是看时间晚了要来接我”
“那我陪你一起等他”
“不用麻烦,已经十点了,你也快点回家吧,小舅很快就来”
肖子恩佯装自嘲模样“夜深人静,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看着女孩子一个人在街上?别人知道了该怎么看我啊,喂,你不会是想让别人取笑我吧”
岁安嗤笑“我是夜深人静的和一个男孩在外面才会让别人闲言碎语吧”
过于熟络的人,玩笑开过之后岁安还是拗不过肖子恩的坚持。站牌下,少年牵着单车和面前扎着简单单马尾身着及膝短裙的少女浅语笑谈偶尔却也都笑颜绽开。
在一个路人拿着手机从面前经过的时候,岁安一拍脑门终于想起今天来见他还有一件事的。刚才和小舅打过电话就想给他了,可是无奈眨眼之间就忘掉了。
肖子恩看着她递过来的那款老旧的手机,并没有去接的打算。
“你这是干嘛”
“很久以前,谁说这是要还的啊?”冰天雪地里,女孩抱着巨大的玩具熊,男孩也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他把那个时候还昂贵的手机送给他,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言语,时至今日都记忆深刻。
肖子恩扶额“那时候是怕你不要才那么说,没想到你还记着了。[]得了,这款手机你给我也没有用,你就收着吧,权当回忆了”
在站牌下没等多久,那惊艳绝华的人就自黑暗中款款而来。
“小舅”岁安兴奋的迎过去。
肖子恩抬眸望着潋滟绝华的男人,这一刻,哪怕是昏暗灯光下看不清人脸,他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透出的尊贵和那份云端高阳般的气质,他的出现,足以让少年想到淋墨江山的王。如此雅致如此雍容。
“谢谢你请安安看电影。不早了,你也快回家吧”
“那、岁安,明天联系哦”
少年早已骑单车在黑夜中化为一个黑点,身形颀长的男人也和娇俏的女孩相携走在人行道上。
“手机还了?”
“没有,只是给他他也不收。我就留着了”
那之后,到回到酒店都是相约无语。岁安觉得和小舅在一起的安静这个时刻是那个的可怕。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找点什么话题说,哪怕是在卫生间洗澡都在想出来应该怎么和小舅说话啊,他看起来心情不佳,可是自己又不知道原因是什么,若是公司的事她也不能帮她排解啊。
洗完澡出来刚喊小舅,少琛就转身走进了卫生间。岁安木讷的看着他的背影,疑惑的抓抓自己的头发,本来想上床看会儿电视就睡觉的,哪只却发现少琛急着去洗漱忘记关掉视频通话了。
她本也无心去干扰他的公事,可是电脑视频里那张几乎都想从电脑里出来的人头配上他吱呀的话让岁安不明所以的走过去了。
沈楠想着,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一定得抓住不可。当下一边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一边和她套近乎“小姑娘,你和颜**oss什么关系啊,怎么会共处一室啊?”而且还先后去洗澡了,不知道关上视频后会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呢。
不等岁安作答,沈楠就开始话唠的自己猜测了“颜**oss不顾各路美女和隋大美人儿的追逐,我起先还以为他对我有意思呢,害我都不敢和他独处一室怕他兽性大发对我辣手催花……哎呀呀,可叹我也是江湖一大美男子啊,一票美人儿等着我去一吻芳泽呢……”
他的喋喋不休实在是让岁安觉得聒噪。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哪个男人能这么爱说。她可没闲心听他这儿自恋,刚想转身离开,沈楠的哎哎挽留声就来了“小美女,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几岁了?高中生?天呐,颜**oss该不会好搞萝莉养成计划吧?完了。隋大美人没谱了……”
岁安扶额,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真不知道小舅那种喜好安静的人怎么受得了这个同事对他耳膜的狂轰滥炸的。“我是他侄女”
“哦,侄女,侄女好啊,侄女有爱啊……啊!!什么?侄女?”
猛然反应过来的沈楠都开始敲击电脑屏幕了“亲、亲、亲侄女?”
“恩。所以你可以关闭的你的想象力闸门了”
“原来是禁忌恋啊,哥喜欢……”对于沈楠的回答,岁安真是无言以对了。
“在做什么?”身后突然想起充满磁性的声音,岁安应声回头,便看见让她吞口水的一幕。
柔情似水
谁说女人的身子才最让男人着迷?那是他们根本没见过太有杀伤力的男人的身体。[.超多好看小说]刚沐浴过的少琛身上还带着未擦拭干净的水珠,滚滚滑落到健美的锁骨,在那儿留下一片水痕。凤眸映染水晶吊灯好似玻钻闪耀着徐徐的光华。
虽说昨天少琛也是洗了澡的,可是到底没有今天这么有诱惑力啊。岁安脸烧红的转头,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花痴了,而且对方还是自己尊敬的小舅。
但她只想着回避少琛,不让她看到自己脸蛋发红,却忘了转过去的电脑屏幕里还有一张爱看好戏的脸,在瞅到当前一幕的时候几乎大笑着暴走了。
“哎呀,小侄女的脸好烧,啧啧……颜大boss你也太露啦。”
岁安根本就是被言语刺激的立刻把电脑卡上了,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小舅可能还要忙工作,她这么做会不会对他工作造成不便?当即转过身道歉。
“没什么,关的好。十一点了,快睡觉吧,晚安”
“哦……小舅晚安”
她确实是有些困了,爬上床进了温暖的被窝更觉得困意加深。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少琛坐在床沿打量着唇红齿白的少女,袖长的五指拂过她娇嫩的脸蛋。想着她和那个少年如此和谐的相处,想着她对他天真的笑容,想着八年来他不在而那个少年与她手机不曾间断的联系……一切堵塞在胸口,闷的喘不上气。
其实她和沈楠的视频通话他听到了后面很长一部分,本就只是简单的冲凉,想着今日对她无缘无故的冷淡着实不对。想着出来道歉,但没想到听到沈楠那样一番话。叔侄、禁忌之恋,少琛凤眸微眯,他不知何为恋,只知对她,他放不下离不开更不能容忍她和别人在一起。
“就这样,一直陪着我吧”
深深的在脸上烙下一个吻,关了灯光,室内落入昏暗,只有月光透过窗帘还洒下一点疏离的光斑。
在c城的很多天里,少琛白天陪着岁安逛着大街小巷,偶尔阴郁岁安和肖子恩的见面,晚上就远程处理公事。时光在指缝中游走,一晃眼小半月都过去了。
而颜臻的婚嫁也已到了时限必须返回部队。文玉也申请战地记者的名额算是陪着他进入部队了。离别的那场家宴上,岁安问文玉有朝一日会不会怪大舅只顾工作不顾家庭。
文玉的回答却让岁安着实感叹,金刚铁骨的军队汉子,怎么会碰到这样好的女人。
她说“我不知道未来怎么样,但我感谢上苍让我遇到他,叫我知道什么是爱。而我也坚信,一个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的军人,也会忠于他的家庭!”
再过些天,c城几乎已经处处走遍。岁安想着不能再让小舅把工作闲置了。就商量要回g城把自己的东西都带到f市,少琛对此自然是赞同的。
坐火车要走的时候,肖子恩来送行。少年还是那多向阳的花儿,干净透彻的白色衬衫就足以不与世俗有染了。
“冉岁安,大学见!”
她蓦地一怔,意识过来他的话,当即笑着并且肯定的说“大学见!”
他早已知道岁安心驰神往的大学是f大,而她的成绩也有极大的可能让她圆了这一理想。而为了和她考取同一个学校,c城的肖子恩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啊。他始终怀揣着能在f大见到她的美好心愿。
三个小时的火车旅途结束,再次回到顾家,因为是上午午上班时间,顾爸顾妈都不在家。岁安先打了电话告知自己回来后就开始收拾行李了。她整理到一半突然有种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的感觉,这让她有些难过。
而少琛似是读懂了她的想法,朗朗如玉的声音安抚着她的心“以后想回来的话,我和你一起”
大致是把能穿的能用的都收拾好了,本来还想等顾爸顾妈回来最后聚一聚,但是因为要赶飞机,没办法只能电话告知了。岁安又突然询问了顾睿的下落。顾妈说几个孩子登山后就跑到别处去了,总之那个年纪的少年着实让父母不省心。
岁安也不再多问,她本还想着解开她和顾睿之间的隔阂,但现在恐怕暂时没机会了。
候机、登机、嗜睡、下机、乘车……一系列的路途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少琛的公寓。而把岁安的一些物品归位以后也已经深夜了。一夜好梦,第二天少琛就带着岁安在硕大的f市逛了起来。他带她去看f大,去熟悉附近的街巷。
“小舅,如果,我考不进怎么办”
他们现在,俨然就是坚信岁安一定会上这所大学了。可是世事变化无常,高考分数谁又能确定呢?
“这不过是一所学校,抬高而论不过就是知名而已。决定未来的可不是这一纸文凭。f市还有很多大学,其中不乏优秀的学校。”
说到这儿,少琛想起四年前自己去找颜臻的时候,他对自己说的话。那个时候真是年少不更事。如今回想他隔绝了他与岁安八年光阴是真,但教会他审时度势却也不假。
“走吧,带你去我公司看看”
岁安也很兴奋,她对小舅的公司真的是充满了好奇。
会见网友
步入大厦,上了电梯,来到自己公司所属的三层楼,看着各个员工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岁安想小舅到底吃了多少苦经过多少打拼才能在这个繁华的城市有了立足之地?离开的这八年,他不比她过得好受吧,她却那样怪他。
公司的员工在看到一向形单影只,对女人敬而远之的大boss此刻身边紧随以为娇俏的人儿,且二人有说有笑的时候都炸开了锅。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公司都知道了。
这个爆炸性的新闻自然逃不过沈楠的顺风耳。
少琛和岁安刚走进办公室,沈楠就风尘仆仆的来了。在瞥见岁安真容后啊啊啊了半天“你不就是那天视频里的那个小侄女?”
“叔叔好”岁安还是很懂礼貌的。
沈楠黑脸,继而笑着走到岁安身边“叔叔?我不过就比你年长几岁,叫哥哥,哥哥啊”
岁安看了一眼少琛,乖巧的喊了声“哥哥好”
而那边的少琛却浅浅的笑出了声,沈楠瞅她一眼却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该死,还是叫我叔叔吧,叫我哥哥的话,颜大boss岂不是占我便宜了”按照辈分来看,少琛是岁安小舅,沈楠是少琛好友,岁安喊沈楠哥哥,那沈楠也得喊少琛舅了。
“叔叔是你让我这么喊的”
“伶牙俐齿!不过,我喜欢!哎……话说你真是少琛侄女吗?我怎么觉得你俩儿一点儿不像呢?”
少琛一边整理书桌上的文件,一边对沈楠道“我看你很清闲,不如把去谈谈沈董事长的业务吧”听到沈董事长四个大字,沈楠立马狂叫着跑出去了。
“沈董事长是谁啊?那么厉害?”岁安充满求知欲的问。
“也没什么,只是好男色”
闻言,岁安噗嗤笑开了。原来是有龙阳之好,怪不得沈楠逃的那么快。
“安安,你现在这边上会儿网,我去开个短暂的会议,回来带你吃午饭”
“好”
百无聊赖,岁安干脆上了f大的论坛,想着会不会遇到一个和她一样一心上f大,且早早来留名混脸熟的朋友吧,没想到翻找着帖子还真碰到一个。
岁安就和她闲聊了起来,知道她叫辛岫,并且是f市本地人。两个同龄的少女又有很多类似的爱好,所以聊着聊着也就熟络了起来甚至。听到岁安初到f市,就热心的说要见面带她去把f市绕个遍。
面对虚拟世界的不可知性,岁安起初是拒绝的。但是两人互要了手机号,并且通话后,听她独属于这个年龄的甜美声音后她最终答应了,不过为了避免不可知的危险,两个人约定见面的地点是繁华的商业区,时间就是下午三点。
午饭时,岁安把这事少琛说了,却不想少琛即可就反对了“你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如果碰到危险怎么办?”
“不会的,我们是在商业区见面”
“那也不行,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险恶”
“可是小舅,我总要学会着自己去面对……”
“这两者没有关系。”少琛的语气还是冷硬的很。
“小舅,我已经18岁了,我有忧患意识。”不等少琛开头拒绝。岁安继续说“小舅在这儿要忙工作,不可能总是陪我,那我提早找一个同学有什么不好呢,小舅……我始终相信还是好人多的。”
她第一次固执的忤逆他对她的关怀,看不透他凤眸下隐藏的深邃,她心有些不安,但却格外的希望小舅这一次能够应允他。
“我找个人暗中跟着你”
岁安的情绪瞬间从失落变成开怀“谢谢小舅!”
见她喜笑颜开,少琛无奈的叹口气,他倒真的想陪着她一起去的,可是下午的会议实在太重要,他已经推迟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了。
下午两点多,少琛去上班了。岁安在公寓里又觉得闲来无事,所以干脆下楼打车去商业区。刚到楼下她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男人表情柔和叫人看的很舒服,岁安想这便是小舅找来暗中保护自己的吧。
“小姐,待会儿您只管和网友见面,我就在您不远处”
“谢谢你啊”
“保护您是我的职责”
两点半多岁安就已经到约定好的地点了,辛岫果真还没来,岁安就叫了杯饮料在快餐店门口等着。半杯饮料下肚时面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凉,她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一张清丽的女生面容。称不上美,只能说简单俏皮叫人看着舒服。
“冉岁安?”
“恩。你是辛岫?”
“对啦。抱歉哦,我这个东道主竟然叫客人等待。实在是因为来的时候路上堵车!”
“没事没事,我也才刚到一会儿。”
“恩……那我们去逛街吧……”一个人逛街总是走两步就觉得腰酸背痛了,可是两个姐妹在一起淘东西的乐趣那可真不是盖的。
从大大小小的商场里出来,都没买多少东西,但是显然姐妹俩关系紧凑了一些。本来说好黄昏时一起去吃圣代的,可是辛岫的家人突然打电话,计划就临时变更了。
“真是抱歉,岁安,下次我再陪你去吃啊”
“好!你家里人那么急着找你肯定有事,快回去吧”
“恩,那你也早点回去哦”寒暄之后,岁安一个人也没了闲逛的乐趣。想起现在六点多了,小舅貌似快下班了,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而这个想法一旦形成就在脑袋里扎根了。
居家购物
拦了一辆车回到公寓楼下,岁安忙跑到一边的便捷超市认真的购物起来,当提着大包小包的肉蛋奶蔬菜上楼的时候,岁安心里还在谋划着要给小舅做一顿怎样丰盛的晚餐。
在清晰蔬菜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岁安插上耳机一边通话一边继续手上的工作“李助理说你回家了?”
“恩,小舅,你什么时候下班啊”
“已经下班了,正在回去的路上”
“啊?那么快!”她焦急的语气想表达的无非就是她想给他个惊喜来着。可是他很快回来,自己的饭菜怎么可能完成。然而不明就里的少琛听来却凤眸危险的眯起来,怎么感觉这丫头怪怪的?
“不说了,小舅你慢点开车,注意安全啊”那还有时间废话,岁安快速的忙活起来了。
可是短暂的十分钟显然是无法完成一顿大餐给他个惊喜了,为了赶在他回来之前把饭菜解决。岁安只能抛却之前丰盛晚宴的想法,简单的做了些家常菜。在她把一切布置好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眼睛一亮登时跑过去把门开了。
“哎?小舅,你不是有钥匙吗?”
少琛换鞋的动作停了停,然后优雅开口“忘在公司了”想着在自己口袋里的钥匙,少琛不禁莞尔一笑。刚才到门口的时候,真是下意识的想掏出钥匙开门的,可是想到屋里还有一个丫头,突然就变了心思,想看到她给他开门的模样。
这间屋子,长久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太寂寞了。如今想着家里有个等待自己的人,心情分外愉悦。而看到桌子上摆好的晚餐,少琛震颤之余内心又忍不住温柔四溢。
“不是外卖?”少琛打趣道。
“才不是,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少琛坐下来,尝了一口。味道着实不错“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在g城的时候,顾爸顾妈经常不在家,我就……”看到少琛阴郁自责的表情,岁安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来刺激他的“算了,小舅你还没说味道怎么样呢”
柔波满溢的凤眸望向她好似三月微风吹拂,他薄唇微启“还不错,坐下,一起吃”
岁安乐滋滋的听话的坐下来,偶尔大眼睛带着笑语的看向少琛,而少琛注视着对面娇俏的人儿,可真是带着雅致卓绝、气质斐然的雍容华贵。却偏偏这份雍容在面对岁安时如此具有亲和力。
接下来的时间,岁安偶尔和辛岫见面吃去玩,晚饭就在家里掌厨。她有时也和少琛打趣自己这么早就显出做家庭主妇的才华来了。
几天后,g城高考成绩出来,岁安的成绩若是和上年f大给g城的招生名次相比高了两千多名,如此说来,若是填了志愿服从的话,岁安几乎确定能上f大了。得知这个消息的少琛也是真心为岁安开心。于是宣布“为了庆祝安安取得优异成绩,我决定……”他特意停顿了下。
岁安想。哇,大餐我来了。
可是少琛接下来的话却让岁安的脸拧成了麻花。
“我决定……由安安你在家里做顿大餐!”
“……不应该是去外面海吃的么?比如西餐啊什么的……”
“你喜欢吃那东西?”
“额……其实、不太喜欢……”只是哪有自己做饭表达对方对自己的祝福的?
“那不就得了,走吧,去超市购物,回来你做饭,我打下手”
从超市像办年货一样的买了很多东西回来,把一切放在厨房,岁安开始系上围裙,她一面娴熟的做着各色菜,一面只会少琛洗洗菜叶子,剁剁蒜苗子。
一直在公司里是大boss的少琛哪里被人这么命令过,可是现在听着岁安对他有条不紊的指挥,看着她系着围裙的知性样子,少琛也忙得不亦说乎。
大鱼大肉上桌!两个主角也已经就坐。
两个人互相恭维着。
“不错,有进步”少琛毫不吝啬的夸赞。
“小舅也不赖嘛,做饭很在行,我未来的婶婶一定会很幸福的”
少琛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暗黑,秀眉微蹙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什么时候回g城填志愿?我带你回去”
“三天以后”
愉悦的吃完这顿饭,又把餐后工作整理了一下,岁安就迫不及待的给肖子恩打了一个电话,那边也很快就接了,直奔主旨的说了自己的分数有希望上f大,而在听了肖子恩的名次后,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肖子恩!咱们f大见”那个约定竟成真了。
之后又打电话给辛岫,她的成绩虽说以本市分数来算比不过岁安,但毕竟f大对f市的学生有招生分数优惠,所以她也实现了上f大的心愿,这也就意味着彼此几乎是校友了。
而顾睿……他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岁安想,三天后去填报志愿,她一定要见见他。
解开心结
三天后,回g城的日子如约而至。
下了飞机他们就乘车直往顾家,因为有提前告知,所以顾爸顾妈今天也就暂时休假一天等待他们。只是这次给他们开门的却是一个多月未见的顾睿。
少年一身休闲装,面色不羁。也只是为他们打开门就转身到客厅的沙发上打起来游戏。
“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少琛你别介意啊”
“没关系,小孩子而已”他唇齿露着包容的笑意,和煦明媚。
顾睿冷哼一声,对着少琛的方向不屑的冷嗤“我成年了”
“小睿!对待客人你这什么态度!”顾爸对他大声呵斥。
顾睿再不说话而是拿起游戏机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对岁安从始至终都未看一眼,这让岁安难免露出尴尬的神色,少琛似是看懂,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孩子是被惯坏了……”顾妈妈端出一盘水果。
快到去填报志愿的时间,顾妈妈对着顾睿的房间喊道“小睿,快出来,和安安一起去学校吧”难得的,这次少年没有叛逆的不应允,而是背着自己的斜挎包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便出来了,看了一眼岁安后道“走吧”
少琛对岁安微笑“去吧”
出了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岁安望着前面不羁的少年,想着以往去上学的瞬间,他总是像个活宝一样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有时候她烦了嘟囔几句也免不了挨到少年给她一记爆栗子。
“你是蜗牛吗?速度那么慢!”顾睿顿住,转身对身后的岁安吼道。
岁安笑着迎上去和他并排“顾睿,你要报什么学校啊”
“关你什么事,你去好你的f大就成了”依然是冷嘲热讽的口气。
“怎么不关我的事,好歹我们同学八年哎”而且……咳咳,同t居八年。
顾睿又是一阵冷哼“我还以为找到小舅的某个人都不记得她在g城还住过八年呢”
岁安沉默稍许“我没有忘记,只是就像在g城的八年里我没有忘记过小舅一样,哪怕有一天我离开这儿,我也会想阿姨和叔叔,还有你,还有我的同学。”
顾睿脸上冷峻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一些。
“小舅是我的亲人,你们也是我的亲人。顾睿,我不想和你因为小舅的关系而弄得很僵硬”既然大家都是亲人,何不能安安静静的坐下来聊聊呢?
“亲人……”顾睿轻轻吐露这句话,转眸看着她清丽的脸“那我问你,我和你小舅谁重要”
“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把眸光转过去,径直向前走“这真是个愚蠢的问题,答案不是昭然若揭吗?”随即苦笑。不过又快速的转变为爽朗的大笑,对身边的岁安道“冉岁安,既然是亲人哪有离开的道理呢。我告诉你,你还欠我很多呢,休想上大学就跑掉!”
她去了f大,那又怎样呢,她实现了她的梦想他该为她高兴才是。而自己……顾睿想着斜挎包里的志愿预填表,那上面的第一志愿就是f大一所三流学校……
一切搞定,晚饭是在顾家里吃的,顾妈妈掌厨,岁安就在一边帮助。顾爸爸作为一名律师暂时进书房忙了一会儿工作,顾睿就和少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顾睿是么?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安安的照顾”
“是该谢谢,但说这话还轮不到你。”消失了八年,让那个时候才那么小的岁安一个人到陌生的城市。待她长大说回来就回来了,可是该死的,她还一点儿不怪他,满心欢喜的跟着他离开了。
少琛薄唇微启,自有一种雅韵风范“你责怪的是,这些年我确实失职了,所以现在我想弥补她”玻钻凤眸望着日渐成熟的少年“我想你和我一样,都想看到她快乐。可是现在,似乎是你一直让她不开心。”
顾睿身子僵了一下。
恰此时,岁安已经把饭菜端出来了,对着他们喊可以开饭了。
一顿饭下来,顾睿异常的安静。快速的吃完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当夜幕降临万物寂寥无声的时候,顾睿在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第二日天空露出鱼肚白,少琛和岁安就打算乘飞机离开了。在岁安还在喟叹顾睿依然不肯原谅自己的时候,少年已经梳洗干净拎着行李包出来了。
顾妈妈看他这副样子不禁诧异问道他这又是去哪儿。
顾睿爽朗的回答“我也要去f市,和她一起!”
这个消息一爆出来,四周瞬间安静了。顾爸爸轻声呵斥“胡闹,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顾睿来到岁安身边“爸,我没胡闹,我昨天想了一夜。反正我报的也是f市的学校,现在先去熟悉熟悉有什么不好?反正我在家也闲的无聊”
“这……”顾爸爸知道顾睿是个闲不住的人,他不喜欢在家里闲呆着,而是喜欢出去看看各地的人文风情,又擅于拍照和人际交往,所以高考的专业也就填了新闻学,对此,顾爸爸也是尊重他的意见的。
“叔叔,你就让顾睿和我一起去吧,小舅在那边也要忙工作,顾睿和我一起我们俩也能多出去走走”
“可……少琛,顾睿去会不会太麻烦你?”
少琛气质雅韵,微笑答话“不会,让他去也好”他是真的蛮想让顾睿去的,一方面是因为他不能总陪着岁安,顾睿去了会让她的生活丰富多彩一些,但另一方面又想着这不是给这个明显喜欢岁安的少年一个绝佳的机会么。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女孩身边会有那么多人追逐,不知是喜是悲。
顾家也不再说什么,算是应允了。
飞机带着心思各有不同的三个人开始飞向f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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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c城和g城两个被我弄得有些混乱了。o(╯□╰)o,已经改正啦。非常抱歉撒
烈焰红唇
来到f市,岁安是很想顾睿也住进少琛的公寓的,可是毕竟公寓不是三室的,所以无奈之下顾睿只能在公寓旁边的旅馆住下了。[.超多好看小说]
少琛去工作,岁安就带着顾睿去找辛岫。三个同龄的少年少女很快就打的火热。顾睿偶尔会掏出数码相机给她们照相,总之每天的日子过得真是丰富多彩。
辛岫也会时不时的打趣“我说你俩是不是一对啊,郎才女貌的,羡煞旁人”
岁安会立刻回绝“才不是,我们是顶好的朋友,反倒是你,既然觉得顾睿那么优秀,干脆我当红娘撮合你们吧”每到这时辛岫总会脸红的追打岁安,这倒让岁安真觉得可以让两个人凑一起。
而对辛岫的这个回答,顾睿总是不回绝也不肯定。
又是一天,辛岫没有和他们一起。顾睿和岁安从公园出来。他突然提议要去少琛的公司门口看看,闲来无事岁安也就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却看到一幕让岁安胸口发闷的画面。
清雅如玉,云端高阳的男人身边依偎着一位百媚娇声的美人。马路上阵阵聒噪声似乎都挡不住这二人的清徐,果真这才是佳偶天成的一对。任谁看了都会感叹造物主赋予这两人的光辉。
那个女子……岁安蹙眉,如若看的不错,该是当初高考门口碰到的那个女人吧。
她依稀记得,小舅对她是爱理不理的。可是明知道小舅的态度,但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的死缠烂打,两个城市来回跑只为了一个男人,这份毅力,是不是终有一天会打动他呢?
“你未来婶婶?”顾睿问道。
“……可能吧”
“你婶子那么漂亮,你不为你舅开心,干嘛看起来那么沮丧?该不会你也想恋爱了吧”
“切,是你见到岫子后突然想恋爱了吧”
“冉岁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不喜欢辛岫!要不是因为你,我根本就不会认识他”
“得了吧,红鸾星动,你心里肯定有鬼”
顾睿恨恨的想,是红鸾星动了,但那是因为谁啊。
岁安再遥望公司门口,却发现两个人已经相协进了公司大门。[.超多好看小说]她顿时也没了想到处玩玩的乐趣,两个人也便回家了。只是少琛今天回来很晚,岁安和顾睿一起吃晚饭都没等到他回来。
临近十一点依然不见少琛的身影,拗不过岁安,顾睿就先回旅馆休息了。但后来少琛的电话也打不通,岁安只想着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刚想打车去他公司看看,却不想公寓的门就被打开了。
“小舅!”岁安立刻站起身跑过去,来的人却是少琛,只是他浑身沾满了酒气早已醉的不省人事,俊朗岩溶上还印染着女人鲜艳的口红。而他的身边是搀扶他的隋明媚。
岁安有一瞬间的呆滞。而隋明媚在见到岁安后也是僵了一下,眼里有微光暗淡,但转瞬即逝。
“你是少琛的侄女?快去睡吧,女孩子年纪轻轻的熬夜可不好”她刚想一个人搀扶少琛进卧室的时候发现岁安还是一动不动的“不用担心你小舅,他只是喝多了,我会照顾她的”
当那个清朗的男人如今被酒精麻醉瘫软在隋明媚的身上,当女人烈焰红唇在他脸上烙下痕迹,当亲密接触的肌肤碰触出撩人的火热,岁安是真的想躲回自己卧室的。
可,心已经不受控制的走上前,把少琛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肩膀上“小舅既然已经回家了就不牢姐姐费心了,姐姐刚才说女孩子熬夜不好,所以姐姐快点回家休息吧”话音刚落连自己都震惊,她何时这么不懂礼貌了?她可能只是善心的送小舅回家啊。
隋明媚倒是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你还怕我对你舅做什么?哈,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她没有离去的迹象立刻又说道“以后我要是和你舅成婚了,有你这么个侄女生活倒也蛮有趣”
岁安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她面对少琛的这一面正式那红红的唇印。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情愫在胸口炸开,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明明不是那么轻易会被掌控的人,为什么要允许不喜欢的女神吻自己呢?还是其实是对她有好感的,那日在高考门口的表现只是想以一个舅舅的身份多陪一下自己,所以暂时对她不好?
那么现在她又难过个什么劲?小舅有一个那么爱的自己的女人,作为侄女她高兴都来不及。
紧握的拳头突然松开了,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也自然的下垂。岁安为他们让道“那麻烦姐姐了”
隋明媚微笑着扶着少琛进了房间,关了门……
她再原地静默的站着,单手拍打自己的脑门:冉岁安,你在难过什么,这怎么能让你黯然神伤呢。当初大舅和文玉的爱情你不是充满祝福的吗?那么如今面对小舅也该这样,也只能这样!
颤颤悠悠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那一天晚上她破天荒的失眠了。而上一次失眠是什么时候呢?八年前第一次来到顾家吧,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所以如今碰到了小舅却贪恋他给的宠溺和温柔,不想把这份温柔分给别的女人。
又可能,会全部给了别的女人。
是不是这样,胸口才会发疼?
那一夜,隋明媚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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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每天两更啦。。。因为大学生活真的也不是那么清闲哇。so……o(╯□╰)o不过周日回多更哒。而且,我一章的文字也真的不少哇。
知她知心
第二天刚破晓,岁安就起床了,说是起床不如说一夜没睡。(.)她在厨房门忙活着给少琛熬些粥喝。
将粥熬完,少琛的卧室也没有开门的迹象,犹豫很长时间,岁安才敲响了那屋的门,片刻后门便开了,但开门的确实睡眼惺忪的隋明媚。
“嘘,你小舅还在休息,别打扰他!”将头测过岁安瞥见桌子上放着盛好的几碗粥,她笑颜挂上嘴角“小侄女真能干,真是上的厨房下的厅堂。我得跟你学习学习才成。那个,我先去洗漱一下,等会儿吃饭啊”
眼见隋明媚走向卫生间,岁安深吸一口气走进屋子。
他双眸紧闭,睡颜雅致,呼吸均匀,第一缕阳光照耀到他的身上,真像从天上来的天使,如此魅惑众生,怪不得从小到大有那么多女人喜欢。
但来不及喟叹造物主的不公,岁安的眸便被那双裸露在外的臂膀深深刺痛了。他的衣服明显是被隋明媚脱下了,那么迷糊中的他昨天有做什么事吗?
阳光直射他的眼,少琛凤眸微蹙,惺忪的睁开一双深邃的瞳孔,酒精似乎还残存着麻痹人神经的物质,所以少琛用力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身边一动不动站着的岁安。
“安安,你在这做什么?”他坐起来,精瘦的胸膛就暴露在空气中。
“少琛,你醒了啊,快来喝粥,你侄女的手艺真不错”厨房传来的那身脆语让少琛瞳孔骤然变得深如汪洋大海,脑袋里炸开昨晚自己临时参加宴会被人敬酒的画面。似乎真是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倒也记得有人送自己回来……
一大清早隋明媚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他又缘何几近躶体?
似乎预料到醉酒后的自己做了什么糊涂的事,他也顾不上岁安在这看着,就当着他的面快速穿上了衣服,蹬着拖鞋来到厨房,入目便是一个娇艳的女子在乐悠悠的吃着早餐。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声音清冷到了极点。
隋明媚对她媚笑“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晚上可是我送你回来的。要不是我,你早就成了那些名媛的盘中餐了”
他眉色又深沉了几许,眉宇凛冽,眸中有骇人的戾气“你昨天住在这儿了?”
“送你回来都十一点了,你还能让我一个女孩子再回去?”隋明媚兀自的吃饭,对少琛的怒发冲冠丝毫不在乎也不畏惧。(.无弹窗广告)只是觉得能让他生气也是自己一大功德了。
“隋明媚!谁给你这样的自由”一字一句像是咬着牙根说的,没有动作,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依然是清雅如许的雪莲气质,此刻周身却蒙上了让人生寒的骇气。
隋明媚含笑站起身,望了望少琛身后站着的岁安。优雅的抽出纸巾擦擦嘴,走过少琛身边的时候在他耳边吐露温热的细语“你生什么气呢,少琛,我喜欢你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而昨天,是你放松警惕给了我可乘之机。哼,不过别担心,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在你脸上吻了几个红唇印”
之后她拿过自己的包打算离开,只是经过岁安的时候又言语道“小侄女,我喜欢你的早餐,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吃到”接着就是门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公寓里静悄悄的,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岁安深吸一口气,想打破这份瘆人的岑寂“小舅,快喝粥吧,很快就凉了”
少琛深深的看了一眼岁安,朱唇微启似是有太多话想说但到底是沉默的坐在了桌子前。又是漫长的寂静无声,两个人相对坐着径自喝粥。
“一点也不在乎吗?”
“恩?”岁安怔怔的抬头,发语人确只是埋头并不看她。
“算了,喝粥吧”千言万语都酝酿在心底却怎么也说不出。似乎只能等到有一天这些话在心里腐烂。
又是片刻沉默,眼见彼此的粥都要喝完,岁安终于轻声慢语的问道“小舅,她会是我未来的婶婶吗?”
她清晰的看见对面高傲凌天的男人身子僵了一下。
“你喜欢她?”少琛不答反问道。
岁安抿唇,稍许后才深吸一口气的看着男人犹如黑洞般的眸“小舅想听实话吗?”
“当然!”
“不喜欢!但如果小舅喜欢……”那我也会尝试着接受她并且去喜欢她。
只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不会!”
“什么?”
“我不会喜欢她,她也不可能是你的婶婶。别多想了,今天的事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他确实太纵容隋明媚了,已经让她为了追逐自己而变得无法无天了。以往她烦扰自己他都不去介意,而今天,竟然愈发过分的来到家里了,她惹谁对他而言都无所谓,却偏偏惹上了岁安。
在打开房门打算去上班的时候,少琛似有若无的留下了一句话“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
离开屋,开车去公司的少琛也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要对她说这句话呢?他当时心里想的只是不想她误会而已。可又为什么不想她误会呢?这个问号却是男主了一向聪颖的少琛。
而公寓里的岁安,想到少琛说的一些话忍不住笑了。既然小舅说她不可能成为她的婶婶那就定然是不可能了,反正她也不喜欢她,那日后就凭着少琛的这句话,对待隋明媚的狂追滥打,她可不会再坐以待毙了。
晴天阴天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走过。一直到岁安和顾睿的通知书都下来,隋明媚都再没有在少琛面前出现过。哪怕是两家公司的合作也都是其他人负责。
对此,少琛倒是觉得自在。
转眼之间,已经是大一报道的日子。少琛本意是想让岁安走读的,但是想着大学同学都是住宿,她也为了适应校园还是选择了校内住宿。
本来岁安还想着,小舅会不会要陪自己一起去,但是少琛竟连这事提都没提,就叮嘱了句一个人要仔细便上班去了。
不过仔细是肯定要有的,但却不是一个人。岁安和辛岫早约定好一起去学校了。来到校门口辛岫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找学长学姐了,可岁安却说要等一个人,无奈,辛岫只好陪她。
很快,那人就来了。
少年依然是一身白色短衬衫加水洗牛仔裤,背着帅气的军用包,手提行李箱,逆光而来像骑着白马的王子。辛岫吞咽口水,对岁安惊诧羡慕道“你丫认识的都是花美男,说!你还藏着几个帅哥”
岁安白她一眼,对肖子恩打招呼。
辛岫学的是会计,而肖子恩、岁安学的是经济。忙些报道的事后就由学姐带去寝室。男女生宿舍楼自然是分开的,而辛岫和岁安学的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却是一个楼层的宿舍,彼此隔的也不远。
本来想着自己来的比较早,未来的寝室室友可能一个都没先到,但是果真抵达四人寝室房间,却发现已经有一个短发高瘦的女孩儿在整理行李了。
“学妹,先把行李收拾下,有什么事再给学姐打电话哦”
“好的,谢谢学姐!”岁安选定靠近那女孩的床位,在忙着摆放行李的时候发现那女孩异常沉默甚至都不抬头去看她,想着以后四年可能都是室友决不能这么冷淡,所以岁安先友好的打招呼了“同学,你好,我叫冉岁安,以后就是室友了。”
那女孩方才抬头。一头齐耳利落的短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干净大气,不过明明是漂亮的脸蛋却总是不苟言笑的“你好,我叫隋晴天“
“你是f市本地人吗?”她一边收拾一边问话。
“恩!”
真是冷淡的性子。每每都是她问一句话她简单的回答。这让岁安不免担忧自己其他的室友是不是也都各有千秋?
一切忙完之后,午饭是大家约在一起去外面吃的。相约的主角是岁安、肖子恩、辛岫,还有晚几天开学的顾睿。本来顾睿听到岁安主动请他吃饭还是乐不思蜀的,但是看见她身边跟着一个熟悉的人时一张脸顿时就臭了。
“顾睿,好久不见!”
“肖子恩!”顾睿咬牙切齿。没想到他竟然跟岁安到f大了。甚至比自己更近一步!想到这儿顾睿就恨的牙痒痒了。
“岁安,我怎么觉得这俩人之间气氛不对”总觉得有战争的微小火花在摩擦呢。
岁安分别撇撇俩人,耸耸肩“兴许彼此看对眼了”
“啊!那可不行!两个美少年啊,这等好果子还是留给咱女性同胞吧”
“你们在说什么?”肖子恩问道。
辛岫嬉皮笑脸的回答“再说肖帅哥以后要想找女朋友就先考虑考虑我吧”真是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美少年啊。以往看小说总觉得这样的男人不真实,可是到今天看到肖子恩才感到自己以前真是太浅陋了。中国十四亿人口,青少年好几亿,还能没有这样翩翩如玉的少年?只是自己以往没那个好运气遇到罢了。
岁安揶揄道“你那么快就调整战略了,你不是喜欢顾睿的么”
听到这话,三个人反应不一。肖子恩是饶有兴趣的表情,而顾睿气爆炸的想拍桌子,辛岫呢,更是摆手解释“你可别当着我男神的面胡扯,顾大帅哥摆明是对你有意思,我还是趁早知难而退了吧”
“岫子,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杀人灭口”岁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又扭头对肖子恩说“肖子恩,我奉劝你这样的女生还是千万别收了!”
“肖帅哥,你别听岁安胡说。总之我永远在你身后力挺你就等你回眸对我一笑了”
“花痴!”顾睿的表情是要多鄙夷有多鄙夷。
只是温文尔雅气质不凡的少年却悠悠然的说话了“不过很抱歉了,我有喜欢的人”
辛岫被憋得说不出话,心痛的一直往嘴巴里塞东西。而顾睿听到这话亦是神色古怪的打量着肖子恩。岁安更是瞪大眼睛“谁啊,你在c城的同学?”
“恩。”他肯定的点头。
“你太不够意思了,有喜欢的女生也不告诉我”岁安佯装生气。
顾睿嘴角露出张扬的笑意,对着岁安,但更像是在对肖子恩说“你那么生气干嘛,反正那个人肯定不是你,你在大学这四年老老实实地就行了。别忘了你进f大的初衷,我相信肖子恩也是明事理的,对吧?”后半句话又转向肖子恩了。
他不置可否。
顾睿扬眉,他刚才的话一面是告诉岁安肖子恩说的的喜欢对象不是你,所以不要妄自揣测,一面又潜意识里告诫肖子恩岁安上大学是为了追寻她小舅,所以不要随便表白。这话说的可谓一石二鸟,所以就连吃饭都大快朵颐起来。
少年暗战
两天报道时间结束,接着就是让人叫苦不迭的军训。女生们早已经擦上了厚厚的防晒霜但仍抵不过太阳的暴晒,两天下来,接触阳光的部分已经明显暗下一个色调。
晚上躺在床上休息,同室友的两个女生又在讨论换种方式防晒,兴许是两个人说话闲来无趣,所以话题又转向岁安和隋晴天。“你们俩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另一个室友唉声叹气一脸的羡慕“冉岁安这两天不见得黑多少啊,隋晴天更别说了,那是晒不黑的好吧,真羡慕。哎,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保养秘方啊”两个女生探着脑袋求解。
隋晴天闻言直接摇头,还是拿着一本外国书籍看的忘我心安。
“那你呢,冉岁安?”
“额……我也没有”
“啊!天生的好皮肤更是让人嫉妒死了有木有?我这张破脸,给花了大价钱还是糟透了。”
又是一天的军训结束,学生们疯了一样的冲向学生食堂,肖子恩发挥绅士风度帮岁安抢饭,她倒闲的看争抢饭菜的学生浪潮了,可是双目乱转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静静的站着,和拥挤的人群形成突兀的对比。
岁安走到她跟前,隋晴天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不去打饭吗?”
“哦,等人散了”
真是够冷漠孤僻的,只是想着等人散了去打饭恐怕也只剩下剩菜剩饭了吧。看着人山人海的抢饭浪潮,岁安抽过隋晴天手里的饭卡,对她露齿一笑就窜到人群里去了,
那惊诧的表情始终挂在脸上,从岁安端着满满一盘饭菜出来都没有消失过。眼见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饭,隋晴天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身后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了。
“岁安,你怎么在这儿啊?”肖子恩打好了饭菜却找不到她了。
岁安把自己手里的饭菜放到隋晴天手上,又笑嘻嘻的接过肖子恩递来的饭菜。而后对隋晴天翩然笑语“一起坐下来吃饭吧,都饿的不行了”
隋晴天本意是想拒绝的,可是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双嫩白的手,加之琅琅的笑语,却无论如何说不出疏离的拒绝话了。
自那天之后,岁安和隋晴天的关系就有了变化,两个人会一起回寝室,一起去打水,一起挤入拥挤的学生群里去打饭,虽然隋晴天的话语依然很少,但为人处世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终于军训结束,同专业的学生们便相约出去聚一聚,毕竟明天是十一小长假,大部分的人会归家一趟。虽然对这种聚会什么的不感兴趣,但这是同学之间联络感情的必由之路,岁安倒也爽快的答应了,而隋晴天倒也稀奇的参与其中。
那一天晚宴,有很多人喝高,但却因此让很多几乎没说过一句话的人迅速熟络起来。包括隋晴天,她平常总是一副闲人靠边站的样子,今天却破天荒的和她人友好交流了。
晚上回去躺在床上,同室友的两个女生已经睡死了。岁安也迷迷糊糊的将要睡去,就听见旁边的床铺上传来微小的声音“岁安,谢谢你”
她在黑暗里慢慢的扬起嘴角。
没有谁喜欢孤单,她们都渴望触碰别人火热的内心。不是那些人在自己身边筑起高高的城墙,而是想接近的人总是心生畏惧,望而却步。
终于,让新生们期盼已久的十一到来了,大家都拎着自己的行李箱有说有笑的走出校门,肖子恩自然也不例外。毕竟家乡c城距离f市很远,他这次必须回去带够保暖防寒的衣服。
岁安因为小舅在这儿,上次回顾家也已经把衣服全带来了,所以十一小长假就不打算回去了,但一个人也闲来无事所以就想着送肖子恩去火车站,隋晴天也陪着她一起。可是刚走出寝室楼,辛岫就欢呼雀跃的跑来了。
这一下子就演变成了三个美少女去送一个美少年,活脱脱可以演一部苦情送别偶像剧了。
四个人来到校门口,本想着打车的,但是放眼却入目一个不羁的少年,他有着和肖子恩一样俊朗的外形,不过不同的是他属于雅痞的邪气少年,而肖子恩却翩翩如玉如诗如画。
顾睿单手拎着自己的背包,闲适的甩在自己肩膀上,饶有兴趣的盯着面前的人。
“呦,这大部队是要干嘛去啊”
肖子恩神色泰然“岁安要送我上车”虽说出的是大实话,但总觉得在两个少年之间有一股奇怪的硝烟在蔓延。
顾睿不去看他,而是紧紧地盯着岁安“正巧,我也要回g城,冉岁安,你要不要先送送我?”
岁安嘴角抽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本来只想百无聊赖做出的决定,现在怎么感觉把自己送上风口浪尖了?尤其是其他四个人都静默不语直勾勾的等着她回话的时候……
辛岫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来,跟我说说,你想选哪一个?”
岁安瞅她一眼,而后在众人的惊诧中转身就跑,夏末明媚的暖阳中还留存着她的话语“我一个都不选!我回家了!”
留下四个人面面相觑,辛岫耸耸肩,看着面前两个面色古怪的少年“这下好了,人跑了!”
暗流涌动
离开是非之地的岁安一直在外面闲逛着,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去了少琛的公司,不过刚进公司,就迎来了员工新一轮的评议热潮,有些人低头窃窃私语,甚至有些人大胆的走上前来和她攀谈套取少琛的喜好。
岁安蹙眉,想着下次一定不要再来小舅的公司了,众人的口水真会淹死人呐。
“嘿,小侄女,来找你小舅?”面前突然落下一个阴影,随即响起沈楠调侃的声音。
岁安直直的点头。
“找你小舅那个面瘫多无聊,不如陪叔叔一起吃饭呐”面对着只比自己小六岁的女神,叫一声叔叔真是有够奇怪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找小舅就好”
沈楠还想继续戏弄她,却不想大boss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了。那岑寂的气场当时就让很多看好戏的员工各归各位了,当然,这其中并不包含不怕死的沈楠。
“看来真得让你去陪陪陈董事长了”
沈楠握拳,对着阴险的少琛低沉咒骂“见色忘义,不够兄弟!”但他也只能耍耍嘴皮子上的功夫,少琛是极有可能让他去接洽陈董事长这个变态狂的,为了不惹祸上身,还是先走为妙。
一顿丰盛的午饭过后,下午少琛照常上班。明天公司内部也要开始放十一小长假了,少琛打算熬夜忙完所有工作然后带岁安去外地旅游。
公司的灯光逐渐从灯火通明到仅留下窸窣的光斑,静而有序的员工也已经一个接一个的回家,公司里慢慢的变得冷寂,最后唯有那一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衬衫依然伏案处理各种繁杂的工作。
十点钟闹铃响起,想着岁安还一个人在公寓,当下也停下手边所有的工作拿起西装朝外走去。他一心想着去停车场开车回去,却没有注意到公司拐角处一直站着一个男人。
眼见着少琛从他面前悄无声息的走过,穆成伟双拳紧握,从干涸的喉管发出啥呀粗噶的声音。
他叫了少琛的名字,好像凝聚了所有的苦楚和思念。而少琛却只剩身子僵硬了一秒随即继续自己去地下车库的路途,原来并非没有看见,其实只是视而不见。这对穆成伟而言恐怕是更深的讽刺吧。
“少琛,我的儿子,你就那么恨我么”眼见少琛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男人眼角流下滚滚的泪水,儿子的冷漠离去让他强打起的坚毅瞬间土崩瓦解,她虚弱的跪坐在地面上不断的咳嗽,最终冷硬的地面上绽放一朵又一朵妖艳的玫瑰花。
他的助理见样连忙上来搀扶“老板,华茂国际的人对鼎盛还虎视眈眈,您可不能倒下啊”
想到华茂国际公司,想到在这个公司里当了近二十年的董事长隋连海,穆成伟痛心疾首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的锐利,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的嵌入血肉。
隋连海!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二十年前我家庭的所有巨变都是因你而起!二十年后你却又找上门来,为了赎回我所有的罪孽,这一次,哪怕是死,我都要把你击垮狠狠的踩在脚下。
“扶我回车里……”穆成伟最终深沉的看了一眼少琛离去的暮色,终于喟叹一声离开了。
而开车行驶的少琛,想着那枯树般沙哑的声音,眸色深沉的若宇宙黑洞,又是四年不见,他早已忘记了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如今他却又突然出现扰乱他的生活。
冲天刺骨的恨意,让少琛双眸布满锋芒利刃,似要把穆成伟和他放纵的弟弟穆成泽万仞穿心。心神的邪恶一面让少琛不自觉的踩下了车子的油门,霓虹灯闪烁的宽广马路上,那辆炫目的macan在狂妄的飙车。
其实,这四年来,从听到二十年前的那个故事起,他对穆成泽这个人的调查就没停止过。
回到公寓,岁安恬淡的声音就响起了,像叮咚泉水流淌进干涸的心田,不管什么时候,她的出现就是少琛是一剂安神药,如此轻易的就把压抑的快要爆炸的恨意给洗刷掉了。
“小舅,我有给你留宵夜”岁安从微波炉里端出自己给他热的饭菜。
一记懒洋洋的笑容挂上嘴角,其实是全无饿意的,但是因为这是她做的且专给他准备的,所以少琛也大快朵颐了起来。他想,外面世界再多风雨他来经受就好,她是他捧在手心的宝,绝不允许她去面对那些如血的记忆,她只要这样每天开开心心的,就是上帝对他生命最好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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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连海威严的坐在真皮沙发上,整个人似乎都要陷下去了。
隋明媚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这些资料,面容冷峻。
“如今的鼎盛就是风中朽木,爸,你又何必那么担心呢”鼎盛虽说在二十年前名声大噪,跻身中国百强企业排名,甚至在世界范围内都有着极佳的口碑,但是如今鼎盛早已经被时代所淘汰。“而且我听说鼎盛的董事长穆成伟做过十三年的牢,哼,这真是个活招牌啊”
所以在隋明媚看来,华茂国际击败鼎盛根本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隋连海紧皱的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开,他始终觉得鼎盛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兼并的,毕竟穆成伟也是个身经百战浮沉商海的商人,他有着绝对聪颖的头脑!
“不过是正常的弱肉强食罢了,这社会不就是弱者死强者生的么”
“弱肉强食?这话确实没错,不过明媚,你又为何三番四次的阻止我去吃亚凡”隋连海打趣道。
“……”她要去粘着少琛,两个公司的合作是最好的会面契机。
“我的女儿这么有胆魄如此优秀,那个颜少琛反倒不领情了,是不是要我出马才行了?”
隋明媚腾的站起身,目色严厉“爸!我和少琛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兼并鼎盛的计划我一定会完美的实行,但是我奉劝爸一句,以后不要再打亚凡的主意。”她爱他,所以愿意和自己的父亲为敌去保护他,哪怕那个男人现在还不领情。
眼见女儿上楼,隋连海却静在了原地。当初和穆成泽一起搞垮穆成伟的时候,华茂国际获得了绝对的商业利润,当穆成伟蹲监狱的时候,他以为穆成泽会就任鼎盛董事长一职,却不想……
念及前尘往事,隋连海眸色愈加深沉了
用点心计
第二天一大早,隋明媚就打扮的多姿妖娆打算出门了,走到客厅却发现隋连海已经坐在沙发上看一份资料了,她想着父亲对兼并鼎盛可真是日夜忧思啊。
但从车库里开出自己的车,想着给沈楠打个电话,却发现电话被遗漏在房里了,这才忙回去拿。但进了客厅,隋连海却已不在那儿坐着了,她朝着他的房间看了一眼,犹疑的拿起桌子上的那份文件,令她不解的是,那并非兼并鼎盛的计划,而是对一个人的资料调查表。
一寸照片上是一个胡子拉碴衣服肮脏的中年男子,名叫万家和。她想自己有记忆以来着实未曾见过父亲有一个这样的友人,当即怀着好奇心想看下去的时候,却感觉有人走路的声音,想着父亲一向不喜别人擅自看他的东西,隋明媚就立刻放下回屋拿手机出门了。
她一路开车来到少琛的公寓,按了门铃却迟迟没有人开门,最后倒是邻居说这一家人早就开车出去了,她又打电话给沈楠,他竟也不知道少琛去了哪里。
但早就计划好的十一游玩怎么能被这小小的变故给破坏,她马上又给少琛打了电话,虽然失落于这个冷血的男人拒接自己电话,但是这一通电话也就足够定位少琛的方位了。
而实际上,当隋明媚打电话来的时候,休假的少琛正自驾游带着岁安去了f市临近的一处旅游景点。
虽说是秋天却也凉爽中夹杂着一丝夏的明媚,所以来此游玩的人非常多。
一整天的游玩浏览,当夜晚,树林中想起虫鸣,昏暗的几缕灯光在头顶盘旋,他们也并没有去附近的酒店休息,而是吃完美食后走走看看顺便消消食。
一路上,他听她喋喋不休的讲述大学刚开始的一个月,真是各色各样的奇葩都有,但是也结识了隋晴天这样的友人。
而讲到隋晴天,少琛突然觉得这名字很熟悉,而一个隋姓让他自然的把这个女孩同隋家联系到了一起,良好的大脑记忆能力让他顿时意识到这个女孩就是自己初入大学时遇到的小丫头,隋明媚的妹妹!只是没想到那时候开朗的小姑娘如今竟待人如此疏离。
但生活总有自己的不如意,少琛并不打算过问。(.)
走走逛逛又回到了酒店,少琛旁若无人的向前走,却没有注意到岁安早已在身后驻足。
待他回神转身去喊岁安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少琛身边的沙发上卧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隋明媚!他竟然追到这里来了,还在大厅就睡着了!
“小舅,她好像是在等你……”虽然不喜欢隋明媚对少琛的狂追滥打,但是她不排斥她对爱情充满了热血的那颗心,也很想狠心一点干脆装作视而不见,但又怕熟睡的她会遇到什么危险。
少琛眉眼深邃,转身走向酒店前台,一问方知隋明媚已经在这里呆了快一天了,除了中午出去吃了一顿饭,其他时间为了等一个人甚至都没离开过。就一个多小时前可能太困了熬不住就睡着了。
“……再开一间房”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睿智过人的女子,在情场上却偏偏愚笨的可以。他已经不下数次严词拒绝了她,她却不仅没被打击反而愈加百折不挠。
随后,他走近熟睡的隋明媚,面对着叫醒她让她自己回房间和自己抱她进去的双重选择,少琛还没动作,岁安就已经嘻嘻哈哈的跑到了少琛前面,背对着他看似是叫醒隋明媚实则是在她耳边小声耳语。
“姐姐实在困了就自己回房间吧,小舅今天也累了,恐怕抱不住你了,要是摔着可就不好喽”但隋明媚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岁安低声叹口气“那姐姐就先在这歇着吧”
随即对少琛俏皮一笑,拽着她的手臂走到前台“麻烦你们,如果她醒了,就把她带到刚才的房间好吗?”
“这……”前台为难的看向俊逸儒雅的少琛,心却想着人家一个女人在这等你这么久,你也不绅士的把人家抱到房间去,却和一个小姑娘浓情蜜意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岁安却好似没有看到前台的为难,对着她们朗然笑语道“谢谢你们啦”
而读懂了前台表情内涵的少琛却对此不以为然,他对隋明媚已经绅士够久了,这反倒养成了她对感情纨绔不化的态度。
在两个彼此临近的房间门口,岁安有些自责的对少琛说“小舅,我是不是很坏?”
少琛一脸玩味,颇有种对她调侃的感觉“是挺坏的”
岁安闻言僵了一下,有些生气“我那都是为了小舅好,其实刚才在你背对着她的时候,我有发现她其实没有睡着,她根本就是想让你抱她回房!她是故意的!”甩出这句话,她开了自己的房门迅速窜了进去。
徒留少琛在房门口凌乱,小丫头现在脾气倒是有些大了,不过这倒让少琛觉得有进步。比起光阴带来的隔阂让她对他只有崇敬,这种偶尔带着点女生的娇蛮性子他还是很乐于见到的。可真让她生气就不好了,少琛想着明天得负荆请罪了。
与此同时,酒店大厅沙发上的隋明媚,睁开晶亮的凤眸,揉揉自己酸痛的胳膊,想着那个小侄女倒是观察的细致,竟能知道她是假寐,更敢于对她小声嘀咕那句话!
隋明媚美眸流转,潋滟生华,看来要攻克少琛这个难关,就势必要拿下岁安这把钥匙了!
相依相随
因为昨天晚上少琛的那句话搞的心情很糟的岁安,想着小舅起码会发短信来说点什么,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来却偏偏还幻想着,如此便错过了睡眠的生物钟,入夜很晚才颇有委屈的睡去。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当听到门铃声持续不断的响起,她蒙在枕头下的脑袋终于不情不愿的露出来见见太阳了,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时间发现才早上七点,面对着门外毅力非凡的按铃师,岁安倍觉无奈的游离了过去。
透过猫眼,却只能看到一个男人健美的锁骨,虽然看不到脸,但岁安也知道那就是小舅了。
开门之后,岁安揉着一头蓬乱的黑发躺在床上继续睡,她背对着他。原以为他会来叫自己,却不想身边根本没人走动的动静!
如果是来道歉的,他现在又是在干嘛?
如果不想打扰自己睡觉,又为什么那么恒心的按门铃?
她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懂他,这让她油然而生一种挫败感。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岁安蒙在被子里的耳朵始终竖起来都没有听到外面一点儿动静,她着实受不住了,想着小舅可能离开了方才把被子掀起来。(.无弹窗广告)
但眼眸却突然撞进了一双琥珀色琉璃瞳孔中,那清雅翩然的男子悠然坐在床沿,手中是酒店房内的一本杂志,朗目微侧,含笑的注视着窘迫的岁安。
这摆明儿是他昨天错了,为什么现在被注视着却有种发虚的心理?
“小舅,这么早找我干嘛啊”为了避免撞入那深邃的眸,岁安起身到卫生间梳洗。
少琛放下手中的杂志,起身跟去,侧身斜靠在洗手间的门口,饶有兴趣的盯着镜子里动作不太顺畅的岁安。
本想着直接忽视他的,可是牙膏泡沫充斥嘴唇,身后的男人也没有转身的迹象,他这是何种怪癖,她刷牙洗脸都要旁观?最终岁安忍不住了,带着泡沫就说话了。
“小舅今天那么闲,跑来看我刷牙?”
“昨天晚上,生气了?”他收起玩味的笑颜,正色道。
岁安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少琛,他身形颀长,如修竹般清雅,斜倚的身影勾勒出侧脸坚毅的轮廓,唇眼皆有魅惑众生的吸引力,当真是陌上人如玉是上天对一个人极大的恩宠。
这样的小舅,怎么会缺乏人喜欢呢?
她在心里落寞的叹气,转过头垂下眼帘声音轻细“没有”
真是心口不一的姑娘,看来教会她情绪诚实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啊。
“以后,偶尔这样也无妨”见岁安怔了一下,他继续道“昨天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抱她的,我没有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拥抱的爱好。而且……我说了,她永远不会是你的婶婶”
少琛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本来我早就叫了饭菜,想着能早点出去,估计现在饭菜也凉了,你快点换衣服,待会儿我带你去外面吃。”
听着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岁安看着镜子里脸能烧起来的自己,他这算是、道歉了?可是怎么又突然觉得他没错,闹别扭的是自己呢?
十分钟后,起先那个凌乱的姑娘才变得娇俏玲珑的出门。
少琛早已在门口等着,见她出来,两个人方才并肩离开。
正讨论着待会儿去玩漂流的时候,眸光却浅淡的掠过酒店大厅沙发上那一抹艳丽的身影。隋明媚竟然一夜都没离开过!
少琛显然也是看到了,眉眼微蹙,朗然如玉的颀长身形只是微微一顿便继续卓然不凡的向前走,哪怕是经过她,都再不愿舍于一丝疼惜的目光。
将要走出酒店的时候,沉睡的娇艳身形才稍稍打了个懒腰,微启朱唇,面容微微憔悴的看向少琛“少琛,我等你好久了”娇媚的容颜上没有丝毫怒色,有的只是一点点妩媚、一点点撒娇似的俏皮。
少琛充耳不闻,只身向前走。
面对着一个男人狠狠把女人求爱的尊严踩在脚下的一幕,义愤填膺的前台早已按耐不住怒火,小跑上前对着少琛指责“我说你这个男人有没有心啊,这位小姐昨晚说什么都要在这儿等你。一个女人啊,为了你奔波成这样,哪怕你不喜欢也不至于这样冷漠吧”
少琛顿住脚步,寒风烈雨般漠然的声音吐露“看来隋小姐昨晚还是清醒的,那应该知道我已经仁至义尽的为你预定一间房了吧。”
“你这人……”前台几乎都要怒发冲冠了。
隋明媚扶额低笑,略显疲惫的站起身,那如玫瑰花娇艳的笑颜下却隐忍的如地狱的曼陀罗。
“麻烦这位小姐为我说话了,不过责怪我的男人,我可不会开心哦”嘴角绽放的笑容让前台都为之感染只觉得暖阳在头顶明媚春光,如此美好的女人,真不知道是面前这男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前台小姐叹口气,还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淡淡撇过少琛俊朗的侧脸,暖眸却折向一边低沉不语的岁安“看来,我的苦肉计又失效了呢”
岁安也不甘示弱的回望隋明媚的眸,不知为何,那样一双勾魂摄魄的美人凤眸,明明眼中都是璀璨的星光,去偏叫人生出一种冷意。
“不早了,我们走吧”完全忽略隋明媚的话,面向岁安,他又回到了那个柔雅和煦的少琛!
“好!”他既无心去提隋明媚,她又作何徒增烦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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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的爱
那一天一直到下午回到f市,隋明媚都没有出现过。
下午岁安回校,少琛本想送她的,但拗不过岁安的拒绝只能作罢。而岁安乘着计程车到f大校门口的时候,一辆绚丽的女性跑车突然停在人行道边。
车门打开,一席火红秋季长裙的绝美女子蹬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像个女王一般走来,径直的停在岁安身边。
“有空么?我们谈谈?”
“抱歉,我还要忙着去学校”
隋明媚摘下墨镜,抬头看了一眼镀金的f大校门标志,笑意下难掩对过去的回忆“f大,说起来几年前我也是这里的学生呢,那个时候,我和少琛真的是众所周知的一对”大学的时光如今回忆起来真的太美丽,和现在这落魄的处境对比,那时候待他风度翩翩的少年如今早已走远,只留给她再也望不到的背影。
岁安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在这所高等学府里,他与她早已是同学……
“话说回来,你还是我的小学妹呢,恩?”
岁安沉默。
隋明媚却似打开了话匣子,岁安既然以上学为由拒绝她,她也不在乎在这里有感而发了“当初上高中的时候我的成绩虽说也算是优秀,但绝非考上f大的人,不过世事难料,我后来竟碰到了少琛,哈,因为狂热的喜欢他,所以我竟然尾随他来了。你说他是不是一个特别富有感染力的人?”
“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若是来展示他和小舅的种种过往,那倒不必,毕竟当事人有着不同的情感体验,于她,一生难忘,于他,不过弹指一挥。
“我若感觉不错,你似乎对我有着某种莫名的敌意?”
“没有,你感觉错了”
“嗤……真是实诚的叫人觉得可爱的小姑娘,怪不得少琛对你宠爱有加。不过这是少琛的优点却也是致命的缺点。”
这最后一句话却着实让岁安不懂了。
“他那样优秀的人,一旦对一个人好过,那个人、就很容易沉沦吧……”她似是感叹自己,又似带着诸多言语上的试探,眸色锐利的打量着岁安颜容上的变化。
闻言,岁安只觉得自己隐藏的心被人打开了一个口子,肆意窥视。
隋明媚戴上墨镜,嘴角绽开妖娆的笑容“如你所见,我便甘愿沉沦了。小学妹,他既宠着你,我便也想让你知道,未来还有很多变数……一纸契约可以作废,更何况一句话呢?。哈,好了,我打扰你上学了,这就离开”
岁安看着她多姿曼妙的身形进了汽车,而后驶离,只觉得她那句话藏着太多太多的提醒。
一纸契约可以作废,更何况一句话呢?
不知为何,她这话说出口,她就突然想到了小舅一直对她说的:她一定不会是你的婶婶。
呆滞的身影从隋晴天的呼喊声中才回过神来,瞧着三天不见的隋晴天,岁安连忙打了招呼。
晴天眸色淡淡的向着那辆大红跑车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有若无的问道“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啊”
“一个怪人罢了”
“哦……”晴天面色波澜不惊,内心的汪洋大海却早已因为刚才看见的女人而起了滔天大浪,藏在最深处的毒瘤开始随着这次意外的碰面而腐烂膨胀。
“啊!岁安,晴天,好久不见啦,我好想你们!”听这气势磅礴的声音,便定然是辛岫了。果不其然,这妮子一路飞奔而来,直接把岁安和晴天搂进自己怀抱里去了。
“果然,你这女汉子是好女色的”这莫名的声音让三个人源声而望。
辛岫听到这声音更是脸色大变,看到树下站着那个耍酷的少年,她三下五除二的跑过去拎着他的衣领恐吓道“商轩!你妹的你才是搞基高手!”
名叫商轩的男子耸耸肩,“我可是纯爷们好不好?”
“呸!我看你就是个虐受!”
晴天和岁安闻言忍不住满脸黑线,这丫说这话也就罢了,可用不着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暴吼出这局惊天霹雳的话吧。果然,百分之百的注视率。
“辛岫同学,不如你来试试我是受是攻啊”商轩旁若无人的回话更是惹来了超高回头率。
哪怕是女汉子辛岫,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有些脸红,她冷嗤一声放开商轩“你的内在姐早已看清。”
“哦?不知辛岫同学是如何看的呢?”
听着这俩人越聊越敏感了,岁安牵着晴天赶紧跑人,却偶然遇到了温文尔雅的肖子恩。
十一回来,天已经转凉,他穿一件浅咖色长袖衫,下身是男性剪裁合体的长裤,整个人在阳光下煜煜生辉,乘着晕黄的光斑,真像是天降的神!
想着很多年前还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跟班越变越帅,吸引女人的能力也越来越强,岁安只觉得很是欣慰啊。
不等三个人寒暄一下,身后辛岫的聒噪声音就传来了“死商轩,你看人家肖子恩像个白马王子似的,你再看看你,狗尾巴草!”
“嗤,我是狗尾巴草,你也逃不出是狗尾巴花的命运”
“你别把我跟你扯一块儿!”
这两人打情骂俏,生生一对欢喜冤家。岁安本还想着之前辛岫对肖子恩表现出好感,或同顾睿打打闹闹。她能去撮合成一对,如今看来,这二人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佳偶天成啊。
凉夜如水
平平凡凡却也忙碌的大学生活正式拉开序幕,高中时总说上大学就解放了,可是人似乎总有这样一种心里: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所以当面对着各种各样的琐事时,都难免回忆起高三的晚自习,仲夏夜,电扇呼哧呼哧的转,学生却在安安静静的埋头。
又是一天琐碎下来,梳洗好,躺在寝室的床上。
“真羡慕你有一个小舅啊”晴天突然道。
她虽未指名道姓,岁安却也知道她说的就是自己。
“你妈妈没有兄妹吗?”
在小夜灯照射下的黑夜,晴天眸色暗沉。“没有。”从出生到现在,她所拥有的只是童年才见到过的所谓父亲那一方的亲朋,但对她无不是冷嘲热讽,而母亲这边……似乎没有一个亲人。
“能说说你的小舅么?”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优秀到有些不真实……”有时候,她都希望他能不要那么好,如果再差一点,就不会有那么女生,那么多更优秀的女生喜欢他,那么,她还可以幻想,他总是她的,是记忆里骑车带自己迎风的小舅。
“我也曾经碰到过一个很优秀的人,他16岁就考上了f大……”那个时候的那个大哥哥,他给她的一个星期的关怀足够她记在心里一辈子无法忘怀。(.好看的小说)
“哎?真的么?我小舅也是16岁就上了f大”
“那么巧……”晴天隐匿在黑暗中的眸隐隐蹙起,嘴唇紧紧地抿住。
会是他吗?曾见过一个星期的大哥哥,曾让隋明媚倾心赤城去爱的那个男人。
又是波澜不惊的度过一个星期,辛岫提议大家一起出去聚餐吃饭,所有人倒也开心的接受这个建议。一场活跃的饭局下来,经过辛岫的介绍,商轩算是正式融入了这个温馨的小团体。
吃完饭,一伙人又去了ktv嗨歌。
在麦霸辛岫高歌好几曲之后,商轩终于揉着耳朵把她话筒夺了过来塞进晴天的手里,迎着辛岫利刃般的眸,他有些痞气的邪笑着说“哥还想多活几年,你就饶了哥吧”
晴天平常冷冷淡淡的,这次所选的歌曲依然绵柔依旧,一曲怀旧老歌烛光里的妈妈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曲近,她安静的坐回角落,美眸中有隐忍的泪水,她微微昂头终是没让眼泪脆弱的掉下来。
而在场这六人中,最让人震惊的当属顾睿,他平常狂放不羁,而此刻却唱着一首安静的歌。声音清朗中带着男性独特的沙哑声音,所吟唱的歌曲竟美妙的让人欲罢不能。
从ktv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临近十一月的夜晚已经黑的透彻,一行人却还没有回宿舍或者回家一晚的打算,并排着向公园走去。
但岁安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接通电话,里面那磁性魅人的声音萦绕耳膜,少琛并不知道她在外面,打来这个电话无非是关心。而岁安不想让小舅担心所以让其他人消音也便把这事隐瞒了。
挂上电话,少琛并没有立刻收起手机,而是盯了手机有四五秒钟,最终把手中的高脚杯放在桌子上,拿着自己的外套便想离开。
却不想沈楠突然冒出来挡出了他的去路,他脸上带着忧伤,手则装模作样的抚平少琛的衣领“你要走?不行!要走你也得把我带走!我宁愿去公司加班我也不要在这儿呆了”
“这可是你爸给你举行的宴会”
沈楠耷拉着一张俊脸“兄弟,你别刺激我了。总之今天,是朋友,就同进退!不然!权当我沈楠不认识你!”
沈楠以为自己这威胁的话都说了,少琛起码给他个面子就不走了,没想到这句话对他而言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看着他要走的架势,沈楠在心里咒骂少琛真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肯定又是为了那个小侄女。
不过,如果这就把沈楠击败了,那就太轻视他了。沈楠轻咳几声,对着一米外少琛的背影不急不慢的吐露着话语“你就不想知道关于穆成泽的事?”
闻言,果不其然,少琛身形顿住。
沈楠似是奸计得逞,脸上洋溢着嚣张的笑意。“哈,原来你颜少琛也能被我拿捏住啊”
饶过各色美女的敬酒,二人来到书房,沈楠将抽屉里的一沓资料放在桌子上“呐,我的人今天才查到,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眼见少琛打开,双眸愈向后看愈加严肃,沈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腿豪迈的放在办公桌上“这个人究竟什么来历?我的人查的时候告诉我,好像有人在暗中帮他躲藏一样”抬眸看一眼少琛,又继续说“哎,对啦,之前不是说这个穆成泽已经销声匿迹了么……喂,你去哪里!”话音未落,少琛已经抬腿出了书房。
沈楠喃喃咒骂的跟上去,不巧却被自家老爸发现了,言辞上语重心长的教育后,沈楠被迫被监视着和一些企业的千金大小姐饮酒畅谈,顺便再聊聊自己的兴趣爱好……
在苦海里挣扎的沈楠,心里再一次咒骂起不顾兄弟的少琛。不过少琛已经走远,独留他在花丛中搞些交际。
另一面,那件没来得急关上的书房外,一抹纤细妖娆的身影突然出现,隋明媚摇曳着高脚杯中殷红的酒水,踩着高跟鞋无比优雅的进去,双眸盯着桌面上的那张纸,水葱钩指将它拿放在眼前。
穆成泽……隋明媚轻声念着这三个陌生的字眼。
她方才途经这间书房,便听到了少琛和沈楠的对话。趁着他们离开的功夫进来看看也只是想满足下好奇心,而她着实也不认识一个叫穆成泽的人……
但那张照片,雅致中带着邪魅的俊逸青年,却似乎在何处看到过。
隋明媚的眸不禁轻轻眯了起来。
悲喜人生
八点半的公园人声却依然鼎沸,有时下流行的广场舞大妈在热舞,有拖家带口出来散步的一家人,也有浓情蜜意约会的小情侣。
商轩眸光不经意撇到一对热吻的情侣,眼里玻钻闪烁“我说,我们这几个单身的也两两凑对得了。”
辛岫笑颜点头“好哇,那我要和肖大帅哥成一对”
商轩对她免不了冷嘲热讽“嗤,你这妖孽只有我能降得了你,就别去祸害别人了”
“嘿,我说你一天不损我,你骨子里头痒是不是?”
“确实哎,像蚂蚁爬一样”
相比于两个活宝欢喜冤家打打闹闹的追逐,其他四人就要安静多了,尤其是晴天,听着顾睿讲述自己在另一所大学碰到的奇葩室友奇葩事,唇边虽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意,但心绪早就不知道随风到哪儿去了。
几个少年男女谈谈笑笑,时间已经不早了,寝室也都快要到熄灯时间,这才打算回去。
一行人在路边陪顾睿打车,谈笑风生中,路边突然亮起了车灯,刺眼的灯光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眯起眼睛,当车灯关上,身边早已站着修竹般朗逸的少琛。
见到小舅,岁安无疑是震颤的。[]她并没有说自己在外面啊,小舅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安安的照顾,我本不想打扰你们的,但是我有急事要带安安回家一趟”对众人礼貌问候后,少琛对岁安伸手“走吧,跟我回家”
看着他伸出的修长的手,岁安鬼使神差的就把自己的手递上去了,在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小舅拉着走的时候,这才回神对其他人告别“那个,我们明天见啊”
直到那辆车渐渐驶离视线,剩下人的身形都没动丝毫。辛岫勉强让自己惊讶的嘴巴回到本初状态,吱吱呀呀吐字不清的说“这,这男的太帅太有型了!妈呀,我们岁安不是童养媳吧!萝莉养成计划神马的真是太有爱啦!”
不等商轩打击她,顾睿和肖子恩已经同时发话把她的想象力给扼杀了“那是她小舅”
“小、小舅?啊!那么说我还有机会?”辛岫已经陷入自己的意yin中无法自拔了。
“花痴,你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商轩嘴角抽搐。
“美男多养眼啊,哪像你,歪瓜裂枣,让人看了都想吐!”她还真对着商轩清朗的脸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好看的小说)
少年面露寒色,有种想掐死辛岫的冲动。
人群之后,晴天的眸色深邃暗沉,眸中暗流涌动!
而另一边,车上,感受着莫明的低气压,岁安偷瞄了几眼少琛,发现他始终旁若无人的开车,没有想理她的意思。
“小舅,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啊”她电话里明明说的是在寝室,而室友们都出去了。为了圆自己的谎言,他还特意让其他人禁声来着,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你忘了让外面的车不要鸣笛”平缓而淡雅的话语吐露唇角,少琛含笑笑意看了一眼岁安。
岁安囧了囧“那你怎么知道我的详细地址的?”
“还有种东西叫gps定位”
岁安又忍不住抽抽,自己的手机就是小舅买的,他连通两部手机定位一下那还真是再简单不过了。自己这脑袋不知怎的上了大学反而不好使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得知她在外面却骗自己是在寝室后,他的心情着实压抑而愤懑,她何时学会对自己撒谎了?若是真的在外面对他说了也无妨那又作何隐瞒呢?
岁安注视着小舅一秒钟风云突变的俊脸,犹疑着回答”本来那个时候就蛮晚的了,我要是对你说实话,小舅你肯定会担心。”他工作本就繁忙,她是真的不想因为她的一点小事就打扰了他的休息。
轻微侧目看了看皎洁月光下少女清丽的颜容,发丝稍稍遮住了她的侧脸,看的很模糊但又很美好。少琛在心里隐隐的叹气“你不告诉我,才是让我担心”
“……对不起”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对她的关心和照顾都是无与伦比的,岁安想再没有人能比小舅更宠爱自己了吧,那么今天自己的撒谎就确实做错了。
朗然的笑意挂满嘴角让少琛显得气质出尘。他薄唇微启,嗓音魅人“回去给我做饭吃,我还没吃饭呢”
“好!”
酒宴这场所,只能灌着酒水和商业来往的人世交流,决不能把自己的肚子给装满。他之前一心想着岁安的事,如今这事告一段落,肚子倒是真的闹起来了。
车在温馨中驶向公寓,月色下,似乎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了。
而同一片天空下,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晴天也没有随着辛岫她们回学校寝室,而是回自己家去了。
一幢破旧的老式楼房,似乎风刮雨啸都能让这房子顷刻间变成尘埃。晴天想着要见到一星期没见到的母亲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快步上了楼,开锁,进屋,一溜烟跑到母亲的房内。
她本是怀着无比喜悦的心情的……若非看见母亲焦灼的把东**到枕头底下。
她顿住脚步,双拳紧握,强忍住眼里的泪水。
“晴天啊,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这么晚了吃饭了没?要不妈给你下一碗面?”说着,夏明茹就拖着疲软的身子想下床。
晴天摇头,慢慢的把她放到床上,在夏明茹的注视下,把她藏在枕头底下的药给拿了出来。双目湿润的看向年龄方才四十多一点但已经苍老的不行的母亲。“妈,你骗我!”一句话就再也止不住那汹涌的泪水。
电话里,妈妈总是说自己身子好得很,已经很久没吃救心丸了。可实际呢?看这一瓶子的药量已经下去一大半,晴天都能想象出母亲这段时间是忍着怎样的痛苦吃下了这救命药丸。
夏明茹抱紧了女儿“妈没事,妈这段时间真的觉得身体好多了,你好好学习不要担心”
凉夜之下,泪水沾湿了衣角。
合约代价
华茂国际公司的23楼之上,衣着办公装,知性而性感的女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如蝼蚁般的车水马龙,涂抹着亮彩指甲油的纤细五指将粉红色唇彩一丝一丝萦绕在唇瓣上。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是助理来汇报工作。
握着那份写有准备参加本市一处地盘拍卖的公司名单,鼎盛和亨达的名字赫然在目。隋明媚唇角讥笑,看来这两个公司真是想要对付华贸而联合了啊。不过,谁输谁赢还尚未可知呢。
美眸流转,又望向亚凡公司的名字,性感薄唇露出妖娆笑意。
她给少琛拨了电话,但第一次并没人接通,第二次第三次依旧如此。隋明媚苦笑一下,看来少琛对自己是够绝情的,但自己是遇强则强,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
当下让助理以公司名义给亚凡发出了邮件。
想着以商业关系去联络,倘若少琛够聪明,必是会赴约的。
此时,亚凡见到了华贸发来的邮件,沈楠目色炯炯的盯着埋头于文件的少琛“虽然明知道这是隋大美人想见你的招数,但是面对这诱人的条件,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哎,你会去吧”
“不去!”生硬的回答,似乎没有一点儿转折的余地。
沈楠张牙舞爪的趴上来,双手压着少琛面前的文件“我说大boss,你不会这么公私不分吧。现在鼎盛和亨达两大公司联合之意昭然若揭,又有华贸这个巨佬,亚凡想夺得拍卖会那块地真是难如登天。现在隋大美人送来橄榄枝,我们可以用百分之二十的付出收货百分之五十的所得,何乐不为?”
少琛见沈楠是用了力不打算让他办公了,也不去推他的手,而是转过椅子看向外面的高楼大厦“那又如何?”
“如何?少琛!我们是商人,商人无利不图!”
“……”
“你很明白华贸发来的这份文件对我们公司的意义,我想你慎重一些。你和隋大美人做不了情人也不必成敌人吧!”
少琛眸色深邃如大海,如此俯瞰络绎不绝的车辆,有种唯我独尊的至尊霸气!
一小时后,收到亚凡回信的隋明媚,看到了自己意料中的结果喜上眉梢。当下给少琛发信息约在外面某个高档酒店见面。只是正准备出办公室,隋连海就气势汹汹的推门而进了。
“明媚!这份文件是怎么回事!”隋连海把那份文件气冲冲的摔在了隋明媚面前。
淡淡的瞅了一眼,隋明媚耸耸肩“如你所看”
“简直是胡闹!你什么时候这么公私不分了!”
“爸,我没有胡闹,也没有公私不分。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我们几乎出全部资产,让亚凡渔翁得利,这不是胡闹是什么!”且不说那块地华贸究竟能否战胜鼎盛和亨达胜利拿下,就算拿下来了,凭这份不平等的商业企划,华贸根本无利可图。
隋明媚冷笑“爸不是说过,这件事交给我全权处理么,怎么这才一开始就要质疑女儿的决定了?”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坐在自己的大红色跑车上,隋明媚掏出手机给一个陌生的号码发了短信,而后冷哼一声驶离了华贸办公大厦。
与此同时在大酒店内,少琛已经和沈楠赶到。隋明媚的本意是只让少琛来的,可是沈楠心怕少琛一旦被感情作梗办不成事,所以自己也跟来了,少琛也乐意让他来,他本就不想和隋明媚有单独的碰面。
看着时间一分一分过去,直到约定时间,隋明媚都没来,屋内负责倒酒水的员工始终静默的站着。沈楠着急了“你说这隋大美人不会是骗我们的吧。难道后悔了?”
“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华贸如此做,想必是要从亚凡这里索取什么东西吧。而除了他根本不可能给以的感情,她又不需要什么呢?
正踌躇间,房间的门已经被打开,隋明媚蹁跹而至。
“隋大美人,你可真是让我们一阵好等”
“哈,抱歉,来的时候遇到点事耽搁了。哎,对了,沈楠,叔叔给你介绍的那些名门闺秀感觉如何?有没有心宜的?”
“嗤,一个个要不浓妆艳抹,要不就是人造美女,哪个也不比隋大美人天然雕琢出水芙蓉啊”
隋明媚开怀“你还真会说话,不过出水芙蓉又如何,照样入不了某人的眼”
少琛完全忽视隋明媚送来的可怜眼眸,云淡风轻的喝茶。沈楠对少琛使眼色见他也不理会,自己赶紧搭话“怎么会呢,隋大美人一发话,我看整个f市的男人都得前呼后拥了”
隋明媚扬起唇角,魅惑一般的看向少琛“那么,少琛觉得呢?”
“隋小姐名门闺秀,少琛自然不得望其项背”
她浅笑嫣然“少琛这话真是客气,你若不得望其项背,又有几人得呢?”她早已不似先前还能和他闲扯,如今已经咄咄逼人了,言辞中竟是锐利刀锋。
“隋小姐今日找我们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果然,他今日赴约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呵,也是也不是”除此之外,她再不予更多的话。双目昭然的紧盯少琛俊逸的脸庞。
少琛难得蹙眉,刚想说话就被沈楠打断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凭隋大美人得天独厚的资本,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呢。少琛就是不上道,这样的男人要了也无用”
她却淡淡的说“可我却偏偏想要!”她终于以直接的话语代替起先的含蓄“想要签下这份合约不难,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她虽说的你们,但眼眸始终看向少琛。
“隋大美人不妨说说看,只要亚凡给的起,我们一定答应!”沈楠道。
“我要的不多,我只要少琛能当我一个月的男朋友”
这话一出,沈楠也怔住了,少琛已经面露不悦“隋小姐的条件恕我不能……”
“少琛不必急着拒绝,你可以想想再说。既然如此,我先走了,希望少琛最迟明天给我结果”语毕,她若有所思的忘了一眼屋内的几个酒店员工“你们也不必在这儿呆着了,都出去吧”
随着隋明媚的离开,员工们也都各自推门而出。
“少琛……”沈楠犹疑着看向他。
“我不会答应!”几乎是没有考虑,他就脱口而出!他颜少琛,何曾需要出卖自己的感情来换取一个商业合约?
一石二鸟
“你不再想想?只是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沈楠还妄想着他能答应。
“我说过我不会答应,我先回公司了”头也不回的离开,酒店房间内只剩下沈楠,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心塞的想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男强御女何不在一起得了,省的别人看的都心烦!
走到外面的少琛呼吸着清新的口气,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正想走,却不想面前出现了一张自己极度憎恨的脸孔。
他整个人顿时变得野性起来,瞳孔迸射杀气的看向面前的穆成伟。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为什么会认识隋家的人?”穆成泽一上来便是急切的问道。
“这与你有关吗?”
穆成伟被堵的震颤了好一会儿,方才正色回答“你不能和隋家的人有任何关系!”那几乎是命令一样的口气让少琛眸色又冷了几许。
“穆成伟,我的事何曾需要你来过问!”想着沈楠新调查的资料。那上面虽然显示着穆成泽这个人没有死,但是无论如何都查不出其他的信息了,沈楠也说好像暗中有人替他躲藏一样,穆成伟真的以为他不知道那个帮助凶手的人是谁么?
好一个伟大的兄长!
面对少琛的极度冷漠,穆成伟心痛的上前“有些事情你不懂!总之,远离隋家,更不要和她的女儿有过多的交涉!”
“你在命令我?”
“我不是命令你,我是从一个父亲的角度叮嘱你!”
父亲?多么讽刺的两个字。他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都不觉得狼狈不堪吗?少琛唇边讥笑更重“穆成伟,你还是好好保护你的弟弟吧,不要让他落在我的手上”
面对少琛嗜血阴狠的面庞,穆成伟身心再一次震颤了。可是面对自己的儿子如此近距离的和隋家接触,而从刚才酒店员工那里反应过来的信息来看,隋连海的女儿对少琛更是情深意重,甚至不惜胁迫他。想着之前有人发给自己的短信,穆成伟不禁暗自揣测这个隋明媚绝不是个简单的人。
“少琛,你若要九南那块地,我可以帮你!但你真的不要再联系隋家了。(.无弹窗广告)”
“穆先生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吗?”面对穆成伟,少琛真的是没有一点儿耐心了。
“少琛!儿子……”
“闭嘴!”听到儿子这两个字,少琛像一头发怒的雄狮,怒吼出来。那迸射的怒火真像是从胸腔里面点燃的熊熊烈火,似乎万丈草原顷刻间化为虚无。
“穆先生,我会让你看到我和隋家到底有多亲近!”留下这句话,少琛再不留恋的离去。
穆成伟整个人几乎都虚脱了,他到底该怎么样才能避免儿子和隋家的往来?隋连海那个人,如果知道了少琛是自己的儿子,又会露出怎样的狼子野心?
可少琛不听自己的,他只会和自己对着干。他如今的这番话更是促成了少琛的隋家的往来。
隋连海!若你胆敢伤害我的儿子,我不介意和你同归于尽!
而在一个不易被察觉的公交车上,隋明媚看着手机短信上少琛发来的同意交往一个月的短信,笑意浓浓!起先她是真的确定少琛不会答应自己的。但是想着某日恰巧看到少琛竟然和穆成伟之间有关系,而穆成伟的神情又如此痛苦,她猜测二人不一般。
后来去彻查,却意外的没有查到什么。二十年前甚至十几年前的往事似乎都被抹杀掉了。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隋明媚,穆成伟对隋家恨之入骨,但对少琛又爱入骨髓绝非有简单的缘由。
今天……她先约在了华贸旗下的酒店见面,又给给穆成伟发了个短信。她甚至特意来晚想着穆成伟会迫不及待的去警告少琛远离隋家,没有想到他竟没有来。不过进了房间,看到一边的服务生,她也瞬间明白,原来这些人竟是他消息的耳目。
在让那些员工听到自己对少琛的交涉后又让她们跟自己离开,故意不让他们听到少琛的回答。这也便让得知消息的穆成伟愈加急躁。
果然,他等不及了。而一向云淡风轻的少琛竟真的会和穆成伟背着干,答应她了。
甚至,她听到了更晴天霹雳的消息。
穆成伟唤少琛儿子。
隋明媚凤眸微眯。想着少琛并不随他的姓氏,而穆成伟的妻子蒋云芬也不姓颜。到底是怎么了?又是什么让穆成伟对隋家有那么大的仇恨?甚至父子相见为敌?
这一切的谜等着隋明媚去挖掘。
问号很多,但起码今天一石二鸟,少琛会是她一个月专属的男朋友,她又突如其来的得知原来鼎盛老总穆成伟是少琛的父亲。
看来,日后,好戏多多了。
她盈盈笑意的给少琛回了一个信息“男朋友,未来一个月,你就是我的了,请多多指教”等了很久也不见少琛的回信,隋明媚嘟着嘴巴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看来男朋友养成计划还任重道远啊。
而另一面的少琛看到短信,却心乱如麻。
究竟为什么答应隋明媚呢?若不是穆成伟的突然出现他根本就是果断拒绝的,可是似乎只要那个男人一在眼前,过去血腥屠戮的场面就会出现,它让少琛无法平静,而凌乱了思绪的心只会随着口舌之快做出后来让人带着悔意的决断。
嫉妒情愫
带着欣喜而愉悦的心情回到华贸的办公室,隋明媚立刻就给亚凡发去了合约。而不过五分钟之后,隋连海的内线电话就已经打进来了。
“这个案子你不要再管了,我已经交给别人负责了”隋连海语气淡淡。
隋明媚的眸中泛着嘲讽的冷意“很抱歉,董事长,这个案子的合约我已经签了”
“你!谁让你这么擅自胡来的!”虽然隔着电话线,但隋明媚已经能感觉到24楼的那个男人已经因愤怒而暴走了,她有些无奈,在父亲的眼中,女儿就是因爱情而痴傻的人么?他说相信她,可是实质上并没有给过她确切的信任。
比如公司的内部机密,比如他储藏在保险柜里的那些资料,比如他和穆成伟何以接下那么深的仇。
“爸你身体不太好,少生点气”说着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把得知少琛是穆成伟儿子的事告诉父亲,而今看来还是不告诉为上上策。保不准隋连海会拿少琛开刀以挟持鼎盛,这虽对公司有利,但伤害少琛的事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与此同时,接到这封邮件的沈楠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之前在酒店,听着少琛对隋明媚明明白白的拒绝,他愁眉苦脸这么大的便宜没法捡了,没有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合约竟然到手了!不过欣然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隋明媚开的条件,少琛给不起,那么最终能让她同意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他本想去问少琛的,但是自从从酒店离开后,他就没回来。打电话却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作为多年好友,他也明白少琛此时是需要安静的!
少琛此时确实是一个人安静独处的,只不过不是在某个恬淡雅致的咖啡厅,也不是在深秋黄叶飘香的公园,而是在f大的校门前。
那镶着金边的大学提名,那让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
曾经他在这里成长,如今自己离开,竟是自己的侄女在这儿学习。
说不清为什么胸闷后会来这儿,仅仅是因为岁安是他最亲的亲人吗?少琛摇下车窗,静默的看着外面的景色,他此刻为什么有种背叛的感觉?是了,他曾亲口许诺过的话而今变成了谎言,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难堪呢?
他无比迫切的想看到那个有着娇俏笑颜的女孩,可又无比畏惧见到她。
这种矛盾的情愫,和不久之前时隔八年后他第一次去见她如出一辙。
正怔然间,f大校门口已经见到熟悉的人影,她正侧耳倾听身边如诗如画的那个男子说话,偶尔掀起阳光的嘴角,美眸似迎了夕阳泼洒的金色光芒,让少琛心神一颤。
肖子恩……他记他的名字记得如此准确。
“天天这样出来吃饭,真会把我们吃穷的”虽然小舅给的钱真的是多的没话说,但她是个节约的好孩子啊,钱哪能这样大手大脚的花。
辛岫噗嗤笑出声“学校食堂的饭根本不是人能下咽的,再说了,不是还有肖大帅哥在吗?他可不忍心我们岁安被吃穷。对吧?”以调侃的眼神看向肖子恩。
“你胡说什么呢!”岁安佯装打了一下辛岫。
哪只肖子恩却邪邪的笑了“是啊,我可不忍心”
岁安眉头一串黑线,以一种别样的眼神望向清朗翩然的少年“你也闹?”
商轩在一边双手撑着后脑勺,看起来痞里脾气的笑说“我看肥水不流外人田,岁安啊,为了小心身边的魔爪,你还是趁早收了老肖吧”
辛岫白他一眼,继续当红娘“虽然我很中意肖大帅哥,但是我是不会跟我们家岁安抢的!”
面对如此炮轰,岁安一个人真是爪机无力,偏偏另外一个当事人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根本不打算出言掐断这些臆想,真是交友不慎啊。“你俩一唱一和的,我看才郎才女貌呢。”
辛岫和商轩互视一眼,然后同时转身呕吐“让我和这么臭屁的家伙在一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商轩也不落下风“我出售女汉子,谁来买免费送!”
“女汉子怎么了?我是女汉子我骄傲!”作为一名女汉子,宿舍的饮水桶她能扛,灯泡坏了她能换,板凳不结实了她也能用工具修好,一不耍嗲二不卖萌,自力更生!有何不好?
听到两个人又闹起来了,岁安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果然,想要避开锐利的八卦,就得把话题引向别处,而辛岫和商轩是最好的话题切入点,这两人一旦吵起来了,那可真是不分昼夜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也有八卦的潜力?”这时候该数落肖子恩了。
他露出无辜的表情,非常我见犹怜,让岁安都在心里大叫老天真是不公,一个男的长那么妖孽干嘛。
“因为我真的心疼你啊,我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
岁安嘴角抽搐,好吧,十几年的死党蓝颜,关心她不假,但是……“暧昧死了”他说心疼?尤其是不掺杂污秽的眸子看向自己,让岁安脸蛋有些烧。
肖子恩朗声笑起来。
想着顾睿和自己说的公平竞争,他又忍不住扯起嘴角。看来是没法公平了,谁让他很久都见不到岁安一面呢?而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怎么笑的那么奸诈”
“恩?在想顾睿”
“想他?”
“对啊,在想他这时候在干嘛”
看着肖子恩陷入念想中不可自拔,岁安在被宿舍腐女室友轮番轰炸之后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搞基吧!暧昧情深啊!
四人相伴走进了校门口一家餐馆,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那辆车,更没有人看到车前头微微摇下的车窗内一双深邃褐瞳。
摇上车窗,那辆劳斯莱斯飞速消失在日暮黄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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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亲们会不会觉得我描述岁安和这些好友们的交流太多。只是我个人觉得这个年纪的友情和交流都非常重要。【因为俺就是大学生哇~~~~(>_<)~~~~】不过亲们有意见可以留言提出来哦。感情重头戏神马的相信我后面会大大的出现的。俺们的岁安小侄女和少琛舅舅可有爱了o(n_n)o哈哈~
执迷不悟
一晃眼两个星期过去了,岁安此间回过公寓一次,但是没有碰见少琛。(.无弹窗广告)也可以说他们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见面了,偶尔打电话也是匆匆挂断。
而隋明媚呢,虽说和少琛约定当一个月的男女朋友,但是两个星期内竟奇怪的没有找少琛,而是给他发一条短信说是亲密关系从拍卖会成功拿取九南那块地开始。
因为两个人关系并不公开,所以沈楠到现在都不知道少琛给隋明媚的筹码是什么,但他也懒得去管了,只和少琛一心扑在两天后的拍卖会上。
期间,穆成伟也给少琛打过多次电话,无人接通后甚至到公司门口来堵,但是都没有见到少琛。除了深深的焦灼外也别无他法。
距离拍卖会还有一天的时候,隋明媚半夜起来觉得口渴就去一楼倒茶,却突然发觉书房有动静!鬼使神差的她小心翼翼的上前。
透过门缝,能看到隋连海庄坐在椅子上威严的模样,他一边翻动着书桌上一本东西,一面念念有词,声音虽模糊却也隐约能听得是在呼唤一个人,是对某个人倾诉相思。
而他眉目冷峻翻动的东西显然不是公司的资料。(.)
踌躇思考间,隋连海已经快速把手上的东西合上,并对着门口怒喝。
隋明媚撅撅嘴,推开书房门。“爸,这么晚还不睡啊”
瞧见是自家女儿,隋连海脸上虽闪过一丝不悦,但那表情稍纵即逝,变得色淡如水“哦,还有点事要忙!你先去睡吧”
“好,爸你也早点睡”说着便恭敬的把书房的门给带上了。
解了渴的隋明媚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席梦思柔软的床铺上,凤眸中却飞速闪过自己推开书房门的刹那所记忆的影像。
父亲虽急速的合上了那物件,但她依然能准确的辨认出那是画册。
而一旁的保险箱半打开着,画册明显是从那里拿出来的。
被父亲明令禁止触碰的而又视若珍宝般的保险箱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呢?
此时,再次密闭在一个人的房间,隋连海再度轻轻翻开那本画册,每一页都用相片记录着同一个少女的美丽瞬间,或是漫步花丛,或是伏案自习,或是纤细五指轻轻挽起耳边一缕凌乱的发……
这醉人的景,这美丽的人,原本是属于他的!可是那个人的出现,把一切都毁了!如果支撑他未来的那个梦注定从此消亡,那他不介意玉石俱焚。
是的,不介意,所以哪怕如诗如画的人而今已成为旧日掠影。
缱绻不舍的合上画册,他视若珍宝般的把它郑重放回保险箱。
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书房又重归寥寥的黑暗。
——————
又是周五,几个人的课也早早的上完了,辛岫已谋划着去哪儿玩的宏伟蓝图,晴天又一如往常的拒绝了邀请,跑到图书馆看书。
“岁安,你说我们去哪儿玩呢?”
“……你们去玩吧,我想回家一趟”实在不是她扫兴,而是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见到小舅了,那份思念来的真的很折磨人,她无比迫切的想要看到他。
“怎么了?家里有事?”肖子恩关怀道。
岁安忙摇头,都这么大的人了,她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想小舅了吧。所以囧囧的编了个谎话就打的走了。
回到公寓,失落的发现少琛并不在家。岁安看了看时间,也才六点左右,虽然十一月份的天此刻已阴暗下来了,但是对于公司来说想必还没下班吧。
想着在家里等也闲来无趣,倒不如去小舅的公司。
站在大厦的门口,岁安抬头望着楼层窸窣的灯光,小舅他、想必就处在这其中的一个灯光里吧,他会认真的处理桌子上的文件,有条不紊。长眉毛、高鼻梁、褐瞳隐匿在氤氲的灯光里,偶尔随着习惯转一下钢笔,清雅卓绝,气质华贵!
如此想着,便露出温暖的笑容。
只是当刚走入大厦的时候,前面的电梯突然打开,寂静的大厅只听得女人高跟鞋敲击地板发出的清脆声音,寥寥的人群也只能看见身形挺拔的男人身边站着以为婀娜多姿的俏佳人。
那郎才女貌的一对,不是少琛和隋明媚还有谁?
来不及怔忪,少琛已经瞥见她。转换对隋明媚淡漠的嘴角,手插裤兜好不率性的一步步走近岁安,在她琥珀色瞳仁里似瞅到自己的影像,少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
“怎么突然来公司,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是想给你个惊喜啊。
可话还没脱口而出,隋明媚已经千娇百媚的上前来,对着岁安极其柔雅的微笑,之后就把整个视野放在少琛身上了。“你这些天想必都忙着工作上的事,疏忽了小侄女吧……哎呀,安安,我替你小舅给你道歉哦”她后一句话又突然对岁安道。
岁安感觉莫名其妙,她这是以什么身份来替小舅道歉?
闻言,少琛眉头微蹙,眼神锋芒锐利,显然非常不快“你我今天的工作到此结束,隋小姐,慢走不送”
“嗤,真是过河拆桥”被少琛冷漠对待的次数多了,隋明媚可真是练就了一身的铜墙铁壁,管他是冷嘲热讽还是低眉冷对,她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对爱情执迷不悟的隋明媚也是个知进退的人,牛乳般嫩白的手把头发妩媚的撩到肩后,薄唇涂着恬淡的果唇,唇齿生香。“明日就是土地招标了,少琛,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她根本一点儿都不担心少琛会食言而肥。如此说只是为了……淡淡的看一眼岁安,随后储藏在眸中意味深长的画面,曼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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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里文学社的三行情书大赛开始啦。俺作为编辑部的一员,话说也投稿了。亲们也可以尝试写写哦。~~~~(>_<)~~~~
拍卖会晤
坐在副驾驶座上,岁安手心托着脸蛋,姣好的岩溶隐匿在夜晚的霓虹灯里。[]<
“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这话倒不是调侃,细细品来,倒带着颇酸的口气。
“我很久没见小舅了”当着他的面,根本无须用谎言来回复。她就是想他了,思念变成心底想见他的执念,所以就毫无顾忌的来了。
睿智如少琛,自是觉察到了小丫头内心的不快,也略微知晓可能是因为隋明媚。换做是以往,他不介意再一次的重申自己和她仅限于工作往来,她所有的爱恋在他这里都不过一厢情愿。但是今天,夜幕浓重,除却无法发泄的压抑愤懑,只能喟然轻叹再无他言。
“吃饭了吗?”
她轻轻摇头。
“想去哪儿吃?”
璀璨的灯光迅速的闪过眼前,成双成对的情侣们或漫步街头,或拥吻缠绵,这繁华却也寂寥的夜,本就该属于这样一群人吧。如此想着心里不免浮起莫名的苦涩。而察觉到自己突如其来的感伤后,岁安拍拍脸,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矫情起来了。
脸蛋离开手心,默默转向少琛的方向,如此优雅而率性的男人――她的小舅。一直是陪着她的啊。而能够追寻到这样一个人,是她每一天幸福的始端。本来今天心情就该是愉快的,怎么能因为一个被小舅pass出未来的人就怏怏不乐呢?
想通了之后觉得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欢愉起来,恰此时,少琛微微移目。四目相接,她展演一笑“小舅,我们去逛超市吧,我回去做饭”
这一刻,于他而言,偌大的世界,再什么比得过她流光溢彩的眸。他在那黑褐色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和煦的容颜,以及那波光璀璨的另一个世界。而在那个世界里,只有他和她,山川万物皆化为虚无。
车在温馨的氛围中抵达小区公寓前,二人先去把车停了,方才并排走向小区门口的超市。
在无比轻松的环境下购买了足够的食材,两个人又相携回去。比少琛慢了一步的岁安,看着西装革履华贵出彩的男人手里却提着两个粉红大袋子,尤其蔬菜的菜叶还露在外面,虽不至于诡异,但也算得上混搭风了。
喜笑颜开回到公寓,这一次,岁安在厨房忙碌着,少琛却并没有帮忙打下手,而是坐在沙发上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视频通话的那端是穿着皮夹克率性而为的沈楠。
所涉及的交谈内容,无非是围绕着明日的九南拍卖。正题聊完,一向爱八卦的沈楠这次又不可避免的的问出了少琛一直避而不谈的交易话题。少琛一如往常不答一词,奇怪的是沈楠也没有再追问,而是视线瞥向了后面、顺目而视,才看到岁安正在离自己不远的两米外。
几乎是下意识的直接卡上笔记本,他从容的站起身,展露那温润的笑颜。
“闻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他嗅了嗅,凑近餐桌。
岁安重重的望了一眼餐桌上的笔记本,微微垂下眼帘,也走近餐桌坐下来。
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洗漱工作完成,少琛早早的就进了卧室,岁安熟悉干净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是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
今天晚餐前,她看小舅专注于视频工作,没有听到她叫他吃饭,就想走过去喊他,可不想隐隐约约听到沈楠问他到底和隋明媚做了什么交易,才能拿到这份协议。
他不答。
那一刻,似乎真的时间静止,她也异常渴求的想知道何为交易?内容为何?
迷迷糊糊一晚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些饿就跑到厨房,才看到冰箱上留下一张便利贴,苍劲的字体内容是告诉她早餐已经在微波炉里了,而他,已经早早的去上班。
九点钟的时间,天空已经暖阳普照。
络绎不绝的豪车出现在礼堂外,服务员一个一个的帮忙停好,便是衣冠楚楚的商业精英们活动的身影,每个身材臃肿的商业大佬身边似也总围绕着风姿绰约的名媛贵妇们。而少琛和沈楠便处在这些人中,隋明媚和他们相携而行。
虽然商业上是对手,但是大家见面难免都要客气客气。偶尔还有几个长辈对少琛和隋明媚这一对才子佳人赞不绝口。可是没能避免的,要在这场重要的拍卖会上碰到二十年来仇恨的对象。
在两个男人的战火之间,隋明媚如此锐利的剖析出彼此内心的无法融合,但她佯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般,拉着少琛和沈楠的手臂大跨步的走到穆成伟面前,娇俏生烟百媚层生的说“早闻隋伯伯在监狱待了十几年,本以为出狱后已经老态龙钟,没有想到,今日一见,风采真是不减当年旧照啊。”
面对隋明媚犀利言辞,围在一起的老一辈们有的是面容肃穆,有的则看好戏般冷嘲热讽。而作为当局者的穆成伟却似全然不在意,目光淡淡的掠过隋明媚,把视线焦点聚集在身边英华卓绝的男人身上。
他到底是来了,和隋连海的女儿一起来了。
微微叹气,重把目光锁定在隋明媚身上,眼色漠然“有劳隋小姐挂心了,替我向令父问好”
“谢谢隋伯伯,家父一切安好。”柔雅一笑,当真是美艳极致。
余光再次撇过疏离的少琛,穆成伟再无他话转身离开。
沈楠单手撑着下巴,目色查询,总觉得这二人之间气氛怪怪的。穆成伟当年杀妻坐牢这条讯息,凡是当年有记忆的人都该记得,何况,他出狱那天,虽然力压媒体,但此类新闻还是在社会上小荷才露露尖尖角。杀妻,纵然罪大恶极,但离奇的是政界商业人士诸多选择包容,才让他有机会重返鼎盛高位。
他当初对此也是非常诧异,所以特意搜索各方资料,终于能从海一样的资料中窥探出一点原因。在尚未杀妻之前,他确实是个非常有人格魅力的男人,在商场上有杀伐果断的凌厉,在朋友中亦有舍己为人的品行,而面对家庭,他更是呵护有加。
如此的男人,当初为什么残忍的杀了自己的妻子?
再调查,真相如同石沉大海,窥不到一丝事实的蛛丝马迹。
而那天,少琛叫他查一个叫穆成泽的男人――穆成伟的弟弟,也是充满离奇的讯息,但却隐隐的觉得现实的表象之后一定有震撼人心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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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只发表一章,傍晚忙着社团活动忘更啦。亲们抱歉,今天三更奉上。下午还有两更。o(n_n)o【今天光棍节,是俺的华丽丽的节日啊。要不要祝乃们节日快乐?~~~~(>_<)~~~~】
战火硝烟
随着穆成伟离开视线,先行进入拍卖房。
隋明媚、少琛、沈楠才缓步而进。其他人等眼见笑话的主角离去了,也不再驻足,接连进了房间。
相比于少琛的漠然,沈楠却从始至终都在打量着穆成伟和亨达公司的高官。这两大公司强强联手,作为后起之秀的华茂,又究竟有多少能力能和他们对抗呢?
而隋明媚,好似看风景一般的云淡风轻,全然不把房内的庄肃放在心上,反而笑意盈盈,撑着脑袋认真的看着少琛的侧脸。不知不觉就已经眼冒心形泡泡了。真是好赏心悦目的一张脸,真是好卓尔不凡的一个人。颜少琛,我为你等待的漫长的年月,我为你做的力所能及的事,哪怕换不来你此刻真心相待,但只要想着未来的一个月,整个人就好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样。这种幸福而甜蜜的感觉是从我有记忆以来都未曾感受到的。
那样充满爱慕的眼神,让沈楠这个局外人都忍不住有些脸红心动,偏偏少琛沉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很快,拍卖开始。
八千多平米的面积,起价便是六千万。
初始,众多人举牌争夺,很快价钱便已经上亿,但是公司想要夺得这块地的热情并没有随着价钱的不断上涨而止息。依旧有人络绎不绝的举牌,报出比上一家更大的字眼。
价钱抵达一亿五千万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家公司的手沉沉的放下再不举起。只有几个少数f市龙头公司还在比拼自己财团的底气。
但从始至终,隋明媚手上的牌子都未曾举起过一次。
沈楠面色肃静,细致入微的观察着每个仍在抗争的集团代表人。
无疑,鼎盛和亨达是最具有争夺野心的那位。
拍卖价格达到两亿的时候,终于和两个合作公司抗争的集团已无力承担,败北而亡。随着拍卖师一次两次的叫着两亿的价格,还有没有人跟,两次定锤之后,第三次便成定局的千钧一发之际,隋明媚的手在人群中突兀的举起来。
“三亿!”骤然增加的一亿,让全体参加拍卖的人员不禁哗然,议论纷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角落里美艳的女子、
少琛听到三亿数字蹦出来,一向处变不惊的神经也不禁隐隐跳动,眉头微蹙。
“三亿,那边那位小姐叫出了三亿,还有没有人要跟?”
除却人们的交头接耳,是没有牌子再举起来了。
“三亿第一次!”
穆成伟神色庄重,面容冷峻。
“三亿第二次!”
那双日渐苍老的手正力拔千斤的想要举起来时,亨达公司高官却及时的按住了他的手,脑袋微摇,示意他不要意气用事。指针似乎停止了三秒,他的手沉重的放下,而拍卖师也已经一锤定音“三亿成交!”
随着拍卖落下帷幕,一行人等陆续离场,只是每一个离开的人都要暗暗的看一下无时无刻都充满笑容的隋明媚。想着这小丫头是不是太不把钱当回事儿了,远超市场价去购得这样一块地!
人群渐渐消失,拍卖场里就只剩下对立的几个人。
眼见穆成伟也将要离去,隋明媚站起身挡住了穆成伟的去路。伸出友好的手,笑容明朗“谢谢隋伯伯成全”
“隋某甘拜下风!”作为礼貌,他当然还是握住了那润白的手。侧身而去的时候,眼眸却似有若无的撇过一旁静默的少琛,终于迈步离开。
偌大的拍卖行此刻只有他们几个了,空荡荡的倒显得有些寂寥。
隋明媚得意的看向少琛,勾勾眉毛,那模样显然就是告诉少琛:你看,我成功了。咱们的约定也要如期了。
这次,少琛没有徒留下潇洒的背影给她,微蹙的眉宇始终未曾舒展开。“为什么要这么做?”问出来这句话却又觉得隋明媚能给的答案是他预料到的,所以又加说一句“你根本是在胡闹”
虽说最终拍的这块地是让人心悦,但是付出的巨大代价也着实让人心疼,这下就连沈楠也忍不住发问了“三亿啊,远远超过这块地该值的市场价了”日后所赚取的很可能投入了浩大的工程但却收效甚微。
隋明媚却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是新手嘛,第一次参与拍卖”
她这样的回答让沈楠嘴角抽搐,她虽说入世时间很短暂,但是睿智的商业头脑谁都不容忽视,面对如此简单的计算题,她又怎么可能是因为第一次不懂行呢?但是人家都这么说,他再发问也已经没意思了。
少琛静默些许,终于在隋明媚的展颜里驱车离开。
而独坐在拍卖场的隋明媚,止住自己的笑颜。
他问为什么这么做,答案真是显而易见啊。远超市场价去购得这样一块地于别人看来是笑话,但却是她早已做好的打算。如今的结果也不过是预料之中。
她想要赢的仗,还没有失败过的。
掏出手机,给少琛发了一个短信,想着未来一个月,他会是她身边最亲密的人,四周的一切似乎都瞬间变甜蜜了。
只是……在享受甜蜜之前,还有一件事要等着解决啊。果不其然,迅速的,手机就已经想起了铃声,来电显示无疑是自己的父亲。
拍卖行最终讯息迅速的出来,一直守在公司的隋连海就已经知道结果了。虽然早知道女儿会拼尽全力争夺这块地,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么没有理性的去做事情!三亿啊,这可不是一两万那样的小数字徒留她浪费!
面对父亲严厉的斥责,隋明媚只淡淡的听。许是他也怒骂的久了烦了,声音也就弱了下来“明媚,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一个父亲对女儿失望确实够让人难过的。
电话挂上之前,隋连海只听得手机那边传来清润的嗓音“你放心,公司只会出账两亿”
他诧异震惊,想要寻根问底,手机却已传来滴滴的挂断声。
莫逆之交
行车至一片寂静的地方,少琛把车停了,放下座椅,整个人呈完全放松的姿态躺下来,手捏着眉心,脑袋里还都是隋明媚传给他的信息:从明天开始,我的男朋友,我们约会吧。
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当初丧失本心的允诺了她这样的代价,后来虽悔,但也怀着一个想法,倘若拍卖未成功,他便有足够的理由收回自己的允诺。何况鼎盛和亨达强强联手必定对这块地势在必得,因此,他的这个念头存在脑中许久。
只是人永远猜出开头却猜不出结尾。
隋明媚,她以那样一种毫无预警的姿态就闯入了自己的未来。
可他却无心接纳。
她的天真,她的执着,她的无畏,她的果决,让他明白她是个很优秀的女人,曾经也深深的感染过他,甚至也萌发过在一起度过漫长岁月的念头,可这个念头仅仅只是萌发却未曾萌芽,它在尚打算破土的时候就被一棵参天大树给压死了。而那棵参天大树是他心里不可磨灭的永恒。
从此,牵挂也好,羁绊也罢,是真的忘不掉,忘不掉了。
但如今,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期望一个月快快过去。否则让岁安――这个被岁月雕琢成敏感姑娘的孩子该如何认为?他这个做小舅的,十多年之后来见她,却连最基本的一个诺言都变成了可笑的谎言!
连他自己都会鄙弃自己。
而此时,正在公寓内上着小网的岁安,却意外接到了隋晴天的电话。
想着电话里晴天焦急的声音,岁安当下拿着自己的包就甩门而出。一路驱车赶到医院门口,晴天已经在那儿等待着。岁安小跑上前,两个女孩儿手牵手向医院内部走去。
刷卡结了手术和未来两天的住院费用,晴天颓废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岁安静静地陪着她。
“谢谢你,岁安,真的谢谢你”母亲在工作地点突然晕倒,她正在兼职打工就接到母亲同事打来的电话,当下放下手头的工作去找母亲并把她带到医院。可是颅内突然出血的手术需要的费用她却暂时无法提供。她求乞着说先手术,她回家拿钱,但院方、冷漠的院方,却怎么都不同意。
倘若没有岁安及时的赶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好看的小说)
“没什么好谢的,我们是朋友嘛!恩……阿姨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宽心”她轻轻拍打晴天的后背。
晴天突然一把抱住岁安的腰,把脸埋进她的怀里。痛苦的呜咽着。
在岁安心里,晴天一直是个孤僻而冷漠的人,她不善于与人相处,更不喜参加各种活动,她总是埋首于书海,似乎看破所有的人士,让她觉得她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可是今天,突如其来的泪水让她努力伪装的形象土崩瓦解,原来在冷漠的外象之下是一颗无比脆弱的心。
发泄完自己无助的泪水,晴天从岁安怀里抬头,眼里布满血丝,眼圈已经泛肿。
“好人有好报,阿姨是个好人,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晴天重重的点头。
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关闭。主治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晴天就冲上去迫不及待的发问自己母亲到底怎么样了。医生微微一笑道是抢救及时,已经脱离危险,但是需要住院观察,并且避免高强度的劳累。
守在母亲的病房前,晴天紧紧握着妈妈的手,那么用力那么用力,生怕自己一放手母亲就会离自己远去。
岁安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晴天,估计等会儿阿姨也会醒了,我去买点饭和水果来”
“岁安,谢谢你”
“行了,再说谢谢我可不高兴了”
走在外面宽广的马路上,岁安正愁着买些什么午饭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她一边去买饭,一边接电话。
“出什么事了?”电话一接通,少琛语气就有些急迫。她如今所使用的是他的副卡,今天突如其来花去的上万元以短信形式通知他之后,他大惊!究竟是发生什么了,才让她一下子支出那么大一笔钱?
“哎?没什么事啊”
“卡里的钱是怎么回事”
他这一问,让岁安登时明白过来了。于是解释道“我同学的妈妈生重病住院了,她暂时没钱支付,所以我就先代她垫付了……对不起啊小舅,没提前告诉你”
闻言,少琛松一口气“恩,我们岁安是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岁安脸一红,这样的对话是小时候才有的,谁知道这么大的小舅怎么突然这样调侃自己“不和你说了,我在给我同学的妈妈买午饭呢”
“哦,正巧我也没吃午饭,你在哪儿?”
她报了所在的地址。买好午饭和水果以后就在医院门口等着。十分钟以后,就看到那辆炫目的劳斯莱斯的身影了。西装革履的俊朗男人信步朝他走来。
“我有买你的饭”看到少琛,岁安把手里的饭袋提起来。
“要在医院里吃?”少琛蹙眉。
“恩。我同学在病房里”
“把饭送上去,等会儿我带你出去吃”吐露毋庸置疑的话语,随机话题一转,便问道岁安进来在学校如何。不多时,已经抵达了所在病房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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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三更毕。明天是少琛和晴天初次正面相遇。^_^中午室友们临时决定光棍节去火锅店聚餐。哇哈哈,虽然有的室友还是有男盆友的,但是异地恋神马的也很无奈!俺大吃去啦。亲们看在今天过节的份上推荐收藏吧。~~~~(>_<)~~~~
洪流记忆
寂寥无声的病房,随着房门的突兀打开伴随而来的脚步声,病床前的少女应声抬头。
被血丝染红的瞳仁里,那突然撞入视线中的朗逸男子好像把她拽到了很久的从前。
扎着双马尾的幼稚少女,尚显青涩的天才美少年,那条街,是他们相遇的地点,那个时间的那个家,是她还处在快乐童年里最幸福的记忆。
他来,毫无预兆。
他走,无法预料。
在时光的可怕漩涡中,光阴带着她卷入了自卑的黑暗,面对着年纪轻轻就有所成就的大哥哥,她只能越行越远,最终那段记忆就真的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她以为永远都没机会再让它暴露在阳光下。
却偏偏,在这时候遇见。
亦是以一种可笑的方式。
晴天唇边是一抹又一抹惨淡的苦笑。
而少琛,本意是来慰问一下岁安的同学的,但是却不想刚进病房就被一个灼灼的目光盯住,那滚烫灼人的眼神让少琛蓦地一颤。相比于所有爱慕他的女性投来的倾心,这种目光,来的更加沉重而痛楚。似是从时光深处射来,而所有的东西一旦和时光惹上关系那便无法轻易读懂。[.超多好看小说]
但哪怕女生投来的目光再难以理解,令他心声疑窦,他都无心再往深处探寻。
所以隐隐的在眸光里露出一丝不悦。
这样疏离可怖的眼神,让晴天如遭雷劈,她面色惨白,当即苦笑更深。
当初在车站第一次偶然碰上来接岁安回家的他,她欣喜若狂,可他甚至一记施舍的目光都不曾投来,她还能欺骗自己说是因为夜色深了,他或许没有看见她。那么这次呢?病房亮的发白的灯光下,陌生的眼神,亘古的距离,她又如何自欺欺人?
十年了,她的容貌早已有很大变化,他早已不记得她。更何况,她两个眼睛哭得红肿,整个人狼狈不堪,他更无法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熟悉感。
陷入自己无望挣扎中的晴天,若非岁安轻声呼喊,当真不知出神到多远的地方了。
“晴天,这是我的小舅。小舅,这是我的好朋友隋晴天”岁安为两人相互介绍。
这次,晴天没有震惊,她只是淡淡的从模糊的视线里去探寻听到自己名字的少琛该作何反响。她以为于他而言她不过是生命的过客,连名字都没记得的必要。
但少琛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却让晴天千疮百孔的内心得到了一丝安慰。
起码,还是记得的吧。
之于少琛,在听到女孩名字后着实是不可避免被惊到了,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瞬。
记忆深处突然跑出来的女孩,让他得到了隋连海的帮助顺利求学,但也让他遇到了穷追猛打的隋明媚。倒也是过去生活里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他本以为在那次目睹她和她妈妈走投无路,而自己冷眼相待后再无交集,却没想到,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这小丫头竟然是岁安的好朋友,看起来也相处不久了,可今天自己才知道。
“阿姨还没有醒吗?”岁安询问。
晴天讷讷的点头。
“这是我给阿姨买的水果,还有你的饭。哦,阿姨的饭在保温杯里,等阿姨醒来就可以吃了。”她接过少琛手上提着的塑料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谢谢”
“都说不用说谢谢了。不过……待会儿我要和小舅出去下”
“你已经帮我够多的了,快去忙吧”
“那……你也要快点把饭吃了哦”
面对岁安的再三叮嘱,晴天逼迫自己露出笑意点头应允。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少琛却突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在晴天面前“既然是岁安的同学,以后有事,可以打电话找我”
晴天几乎是颤抖的接过那张名片,看着ceo的打印字体,想着过去的年华,眼眶里又忍不住浮出热泪,待她抬头,却发现清雅如许的男子已漠然消失。
滚烫的泪水滑落脸颊。
为什么哭呢,从来就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啊。
这张明信片,赠与的不是他对她的关怀,而是仅仅因为岁安而施予的微薄之力,仅此而已,却已让这个隐忍痛楚十多年的女孩泪如雨下。
走出病房,岁安疑惑的说“怎么感觉晴天今天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怎么说?”看来,小丫头也发现了啊。但为了表现自己的不知情,他还是刻意来了个疑问。
“小舅,你跟晴天之前见过吗?”从小舅进来开始,晴天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小舅。虽说小舅的容貌确实让很多女生为之迷恋,但近乎古板而冷冷的晴天,却是连面对肖子恩和顾睿都不曾眯一下眼的。
“见过!”
“啊?”怎么从来没有听这两个人说过呢。
少琛微微一笑“可能是某个街头擦肩而过也说不定。”
岁安呛住,小舅什么时候这么会说冷笑话了。
“你同学的妈妈病的不轻啊”想着大约十年前见到的雅致华贵的美艳少妇,再看今天形容枯槁,面瘦饥黄的中年妇女,如果不是晴天在那里喊她妈妈,他是如何都无法相信的。
“是啊。而且我都没听晴天提起过她的爸爸”她也终于知道,晴天为什么平常表现的如此冷漠。
爸爸么……
隋连海……
少琛嘴角笑意收起,眸色深沉,恰似宇宙洪流狂变,叫人无论如何都读不懂看不透。
霸道温宠
离开医院,两人径直穿过马路到对面的一家餐厅简单的吃些东西。
愉快的午餐正进行中,顾睿的电话就突然打进来了。
简单交谈后,不知是聊到了什么话题,岁安的眼眸突然晶晶发亮,整个人不觉向前微靠一下。
对话只进行了三分钟,岁安就挂断了,看一眼慢条斯理优雅着餐的少琛,几次三番逼迫自己要说的话却始终都说不出口,最终暗自喟叹,给顾睿发去个信息,说可能要晚点到。
而观察入微的少琛,又怎能察觉不到面前女孩的犹疑再三。只是听到电话是那个别扭的男生打来的,而且岁安有离开的预兆,他还是选择静默,且看岁安如何对待。
令他稍微满意的是,他疼爱的小侄女还是心属于他啊。至于那个男生,想等就等着吧。
如此想着,吃饭的速度放的更慢了。
岁安看着自己面前已经吃干净的饭菜,再看看小舅面前的饭还剩大半,心想小舅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在吃饭上浪费宝贵的时间吗?
在离顾睿打电话来过去半个小时后,少琛依然细嚼慢咽,丝毫不打算离开。岁安无奈了,只得打破这份难得安静。朱唇微启“小舅,你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吃完呐?这饭估计都凉了吧”
“恩,确实是凉了”说着,还妖孽的又填了一口饭到自己嘴里。
“吃凉的对胃不好啊小舅,咱还是走吧”
“不行!”煞是果决的拒绝。
“为什么?”
他淡淡的抬眸看一眼她“光盘行动”随机又垂下眼帘。视线里都是蛋炒饭的光洁身子。
此时此刻,岁安嘴里若是含着一口水估计会立刻喷出来。
她承认她说不过他,她也不打算这样九曲回肠十八弯的离开了。和小舅交流,还是直来直往吧。
“小舅,那你先继续贯彻光盘方针,我先走啦”她作势去拿自己的包,打算离开。
“不行!”又是一口回绝,这次甚至都不抬头看她了,干脆恰似一粒米一粒米的朝嘴巴里填充。
“怎么不行?”
“我是特意来找你吃午饭的,可我还没吃饭,你就走了,你不觉得很对不起我?”璞玉碰撞般琅琅的声音,带着点小委屈小抱怨,从这样冷峻的男人嘴里吐露出来,恐怕是会让任何人都会冒出我错了!我对不起你的想法吧。
因此,岁安这条小白兔也不例外。
她想,小舅好心来找她,甚至愿意去帮助晴天,她甚至连吃饭的功夫都不愿意去等他,这样还说什么总是牵挂他依恋他呢?果真是自己错了。
低眉专注于面前蛋炒饭的男人,眼神的的主焦距却始终定格在岁安身上,在看到她把包放在一边,整个人又重重的坐回椅子上,双手托着脸蛋甚是无奈的模样,性感的薄唇边绽放抹不去的恬淡笑意,当然,这一切,岁安看不见。
终于,一个小时过后,少琛站起身打算付账离开了。
岁安看着少琛面前的蛋炒饭,这哪里是光盘行动啊,这根本和半小时前吃的程度没多大区别啊,充其量也只是少了几粒米!小舅根本就是在耍她嘛!
少琛哑然失笑,伸手像抚摸小宠物一样的揉揉岁安的头发,本来扎的柔顺的单马尾顿时就凌乱了。加上恼怒的表情,整个人像一头小野狮,却偏偏没有狮子的ko力!
“小舅你都不用上班吗?”既然头发都乱了,干脆就垂下一头乌黑浓密的长直发。
“……我是老板”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顿了顿,才玩味的蹦出这几个字。
岁安几乎抓狂到暴走了,
“小舅,我下午有事。”而且是很重要很有意义的事啊。
“所以呢?”
“所以我要先走了……”
“哦”他离奇的没有说些别的,但这反而让岁安觉得不习惯了。所以转身的时候又微微回首“那我真的走了。”
他眸色温情,笑容恬淡,双手闲适的插在裤子口袋里,气质斐然的看着她。就在岁安终于决定大踏步离开的时候,少琛突然唤祝她“没情意的丫头,连个分别的拥抱都没有?”
她回头,眼神震颤。
等她许久,她都没动静,少琛叹口气,向前走到岁安身边,温柔的把岁安拥在怀里。她168的身高,在女生里也可以说鹤立鸡群,但面对他,却只及他的肩膀。所以外人看来,就是他给她冲起了一片天。
突如其来的温暖的拥抱,让岁安整个人都僵硬了。
在她还出神的当儿,少琛双手穿插进她的发丝之间,萦绕的满满的洗发水的香味,头顶的男人吐出柔软的话语“未来的一个月,不管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相信,你只要记得,我从来不会对你失信就好“
大脑断线尚未连上,宽厚的胸膛已经离开,眼眸回馈到大脑的只有少琛对她挥舞手臂的背影。
他背光而走,暖阳洒下一地光辉,身形颀长的男人恍若不小心坠落反间的天使。而她,何其有幸,遇到了他,并被天使无私的宠你着。
小舅……
医院对面的某个普通私家车内,女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刚才发生的所有。涂着兰蔻的修长五指随意玩弄着褐色的太阳镜,突然之间,啪嗒一声响,眼镜腿已断掉一边。
冷哼一声,摇上车床,看着坏掉的太阳镜“都说萧邦(chopard)旗下的太阳镜好,可是我看只是涂有品牌吧。就像人呵,虽然有伟大的牌子庇佑,可还是劣质品!“语毕,被损坏的太阳镜被毫不怜惜的扔在了后座上。
秋末约定
秋末,即便是白天艳阳高照,空气中也已透露丝丝凉意。
但是岁安见到顾睿的时候却是半蹲着身子气喘吁吁的,光洁的脸蛋上甚至带着几滴汗珠。
“你是在和蜗牛比赛还很客气的输给了蜗牛吧”整整一个小时,她到底是怎么办到这种龟速的!
“呼……我刚才有事,走不掉”是被小舅忽悠了啊。
“切,算了算了,你来了就好了。走吧,帮忙把老人们推出来晒晒太阳”
向着养老院的各个房间走去,岁安问道“我刚才在电话里忘了问,你怎么突然想起做这事了?”曾经纨绔嚣张的少年,倒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开始乐善好施了。‘
“我可是学新闻的,总要贴近生活吧。”略略低转头颅,视线放在岁安身上“怎么?难道在你们这些名校大学生眼里,我们就是毫无作为、浪费时光的?”
听出他话语里的调侃,岁安笑道“我可没这么说啊”
“嗤,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
“我要是这么想的,还会马不停蹄的过来找你?”
“马不停蹄?……”听闻此语,顾睿用无比怀疑和审视的目光紧盯着她。
“可不是吗,马不停蹄,要多急有多急”
关于这话题虽还在继续,但是他们已经到了老人们居住的房间里,搀扶着暮年的老人坐到轮椅上,为他们找寻被单遮盖在双腿上,然后推着轮椅缓慢的到柔和的阳光下。
来尔反复,加之养老院护理人员的帮助,很快,几乎所有渴求阳光的老人都已沐浴在暖阳下。
顾睿和岁安稍事休息,坐在一旁的凉亭内。两个同龄的少男少女,总是有太多共同的话题可以畅谈。她问他在学校感觉如何,所学的新闻学专业是不是心之所属?而他问的最多的则是关乎肖子恩的消息。
被室友的腐思想荼毒日久的岁安难免开始猜测,这两位是不是真的彼此看对眼了。
当然,岁安的小猫腻思想,身为绝对直男并且暗恋她许久的顾睿是绝对不可能猜到的。因此,当自己数次提起肖子恩,她眼里有晶亮的星空时,少年充满占有欲的心脏在胸腔里愤怒的激荡。
终于忍受不住岁安对肖子恩的侃侃而谈。顾睿突地站起身向着老人们的方向走过去。
岁安虽然不解,但顾睿的无缘无故的爆脾气也不少一天两天了,所以当下不曾多想,只是快步跟上去。
“好孩子,来!”还没走近,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已经对他们招手。
行至面前,刚才还阴郁冷面的少年就瞬间转变为面容朗逸非常阳光的模样,他绕道奶奶后面,为她轻轻的揉捏肩膀“奶奶,舒服吗?”
“恩、恩,很舒服,你们都是好孩子”
和煦的阳光下,披洒金光的少年,虽仍是不羁的面部轮廓,但这一刻,在岁安眼里,他突然就从一个不可理喻的小恶魔变成了为人间播撒希望之光的天使。
唇角恬淡笑意挂着,岁安也开始和顾睿一起为另一个老爷爷揉捏肩膀。
似乎是看着这两位爷爷奶奶在孩子们的服侍下非常舒服,其他老人们都开始吃起小醋对他们招手也想享受阳光下的按摩。顾睿和岁安相视一笑,开始了每隔几分钟就换个老人给捶肩膀的工作。
后来,几乎都享受这一特权后,老人们开始握着他们的手唠起了家长。
而他们,也真的像他们的孙子孙女一样静静的聆听着。深秋时光,此刻静好。
虽然老人们对这两个热心的少年很是欢喜,但是毕竟精力有限,又快到日暮,气温转凉,所以必须又重回孤单的屋内。一一推着老人回去的小径上,老人们总会说出:以后多多来啊这样的话语。而每到此刻,岁安还没回答,顾睿就已经抢先给了承诺:我们一定会常来的,哪怕这丫头日后不愿意,我扛都把她扛来。
岁安怒着解释“我怎么会不愿意!奶奶你别听他瞎说”
“是瞎说?那你能保证我来的时候你一定和我一起来?”
“为什么不能保证!”
“好!这可是你说的,奶奶你要作证哦”好像自己的小计谋得逞了一样,顾睿连上的笑意像学龄前儿童得了糖果一样。连声音都变得欢快起来。
“好,以后你们一起来!”老人们不舍而又五次慈爱的握着他们的手。
当最后不得已离开,是真的暖阳躲到云层后、日暮快到了。两个人并肩走在宽广的柏油马路上,不知是天空的霞光让人变得静默还是两个人都不行打扰这恬淡时光,总之归去的路途在前一部分是安静无声的。
之后在一家小餐馆里吃些简单的晚饭,看着旁边的小孩在奶奶面前撒娇,岁安有些鼻酸。若是自己的外婆还活着,她现在是不是也会陪着她呢?
可偏偏现实已物是人非。
在送岁安回校,快到f大校门的时候,顾睿突然低声说“冉岁安,你别忘了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去养老院的”
“恩,我知道。你要去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听到确切的回答,顾睿俊朗的脸庞上写满欢欣。
“那,下次见”
“哦,对了,下次我们把肖子恩、辛岫他们也带上吧,人多力量大”
这话一出,气氛一瞬间风云突变,少年脸上哪里还能看到一丝一毫的柔和,那冷酷的表情似乎都要把岁安给大卸八块“不用了,我们两个人就够了,养老院需要安静!”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总之不准告诉他们,尤其是肖子恩!好了,你快回学校吧,我走了”
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少年已扬长而去。看着顾睿的身影逐渐消失,岁安茫然一笑,他真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她该说他率性而真诚,还是霸道而执拗呢?
善恶美丑
深秋的天渐渐暗了下来,她刚进校门,小舅的电话就打来了,无非是问她回寝室了吗?当她说已经在学校里的时候,小舅又有些婆婆妈妈的叮嘱她这么晚了就不要再出去了。[]
她嗯嗯嗯嗯的应承着。突然发现不远处的肖子恩在向她打招呼,当即笑着,一边挂断了少琛的电话,一边向他走去。
“你在这儿干嘛呢?”
“都是学生会的杂事……”当初面试的时候千挑万挑,好不容易进来了,才发现大一新生真的就是干苦力的,这时候还让他们出来清扫被风凌厉吹落到地的梧桐枯叶。“反倒是你,又回家啦?怎么没看到你小舅送你”
“额,不是,我和……”突然想到顾睿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准说出去,岁安适时的停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转了语言“总之,小舅工作那么忙,又不能时时兼顾到我。”倏尔,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人的身形“哎,对啦,晴天回来了没?”自从离开医院,她都有些忘记晴天了。
“晴天?不知道……怎么了么?”他关怀道。
而本是想着告诉肖子恩此刻晴天的际遇的,但是脑袋里百转千回,晴天之前那么孤僻那么倔强都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家庭现状,那么如今,真的要由她一个外人在不经过本人同意下把一切暴露出来吗?
踌躇再三。却想还是算了,她也有她孤傲的自尊心。
感受着岁安此刻的欲言又止,肖子恩有些怏怏。这才见面的一小会儿,她已经两次在打算说话时戛然而止了,她今天干什么去了?又有什么值得连他都隐瞒呢?
“啊,被人不信任的感觉真是糟透了……”闷闷的语气配合着故意让她发现瞅她的眼神,肖子恩此刻也开始表现自己的不满了“尤其还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嗤,什么青梅竹马啊。还有,我哪里不信任你了”可别随便冤枉她。
“难道不是?那为什么现在有事都对我藏着掖着了?”
岁安瘪嘴,她倒真不想就晴天的事瞒着他,毕竟有一个人帮助,她的未来就会好过一点。可是,在让他知道事实情况的这一选择上,她并没有决定权。
“反正没什么事啦,你不瞎想,咱俩还是好朋友。哈哈,你的枯叶还没扫完吧,快去忙吧,不然学生会长肯定率先把你踢出学生会。(.好看的小说)就这样了,我先回寝室了”转身和他说再见,自己就小跑回了寝室。
而寝室里,其他两个腐女室友都在,独独没有晴天的身影。而室友们也都说,晴天自始至终都没回来过。
她又急着给晴天打电话,可是连续播几个,却都是关机。
她本又打算去找他,可是那家医院离她学校坐车都得四十多分钟,而且天又黑了,她一个人出校着实不安全。思前想后,还是给少琛打去了电话。
他也很快就接了,果不其然有几句少琛的调侃,无非是说小丫头这么快就想她了,岁安不否认却也不顺承。这反倒让少琛觉得无趣了,只得严肃着问她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便如实去说,想让他驱车去晴天妈妈所在的医院看看,顺便再把晴天送回来。
少琛那边稍微沉默几秒,便传来低沉的嗯声。岁安满怀歉意“小舅,这样是不是打扰你办公了?”
“你忘了?我是boss!还有,我们家岁安的要求,我哪敢不从。”他其实自从和岁安在饭店分开后就没再去公司,反倒是在公寓里窝了一天,偶尔看看报纸看看央视的财经新闻,正百无聊赖间,她就打来了电话。心想着这姑娘也不会没事找自己啊,果然,这个善良的丫头是让她帮忙照看晴天去了。
少琛挂断电话,拿起自己的外套就出去了。
想着晴天看自己的意蕴深沉的眸,又转而想到岁安这个傻丫头对朋友一心一意的付出。他嘴角浮上一层冰霜。在隋家那样的家庭里成长的女孩,而后又遭到天雷般的家庭剧变,晴天、她真的还是当初单纯无知的少女么?
可不管她现在是保持本心还是心脏被仇恨吞噬,都与他无关。他唯一在乎的,是岁安决不能被卷进这样腥风血雨的家庭战火中来。
如果岁安还太单纯,那么由他来全权保护她。
思及至此,少琛踩下了油门,劳斯莱斯飞速冲向被霓虹灯渲染的黑夜里。
…………
晴天是被一阵轻柔的抚摸声给弄醒的。
煞白的医院病房里,柔和的晕黄灯光下,夏明茹苍老的容颜上,一颗浑浊的眸里布满宠爱的光辉。如枯枝一般粗糙的双手像抚触稀世珍宝一样在晴天也略有些分叉的头上一遍遍爱抚。
晴天欣喜异常,想笑,但偏偏豆大的泪珠滚落脸颊。
“傻女儿,怎么哭了”夏明茹轻轻的擦拭着那血与爱混溶的产物。
“妈!”晴天轻呼,突地把脸埋进母亲瘦弱的怀里。不似和岁安在一起时的小声呜咽,此时此刻,面对全世界最亲最爱的人,她的眼泪如泄闸的洪水,喷薄而出。
“哎……真是,怎么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呢”
似乎等到眼泪都抽干了身体的水分,晴天才抬起头。原本消肿的凤眸此刻倒又成圆鼓鼓的熊猫眼了。夏明茹忍不住笑出来“我的女儿怎么变得那么丑了?”
晴天也停止了抽泣“妈,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些饭吃”之前岁安留下的食物此刻也已经凉透了。
“没事,妈不饿……”她从死门关里逃出来,多想永远的把女儿的面容烙进脑海里啊,哪里愿意让女儿离开的视线呢。
“不行!妈,你必须得吃点东西!”晴天若是倔强起来,那是夏明茹也管不了的。所以最后在叮嘱她随便买些不要跑远之后就应允她离开了。
而在晴天终于能勉强的给嘴角一点上扬的弧度时,病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魔鬼心肠
那一瞬间,是光与影的结合。门推开,走进的不是华胄昂然的俊美男子,那是藏在记忆里的微光,某个不知名的少年突然撞入心扉。从此,一天、一月、一年,所有苦与痛的等待,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和他相遇在人海。
颜少琛――大哥哥。
他又一次,毫无预警的出现了。
夏明茹注意到自己女儿震颤不前的身影觉得奇怪,想去看此刻进来的人是谁,偏偏门口是她的视线盲区……在连着喊晴天三次都没收到答复的时候,穿着西装,器宇轩昂的男人便突兀的出现在视线里。
“你是……”夏明茹眯着眼睛,想把眼前人的长相看清楚,但偏偏隔得有些远,徒留白茫茫的雾影。
少琛从晴天的眼前闲云野鹤般走过,来到夏明茹病床前,把水果篮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又在邻座坐下来“夏阿姨,身体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没?”
夏明茹盯着面前一张逐渐清晰的脸,脑袋里好像闪过什么记忆,但是极光飞羽的片段,她想抓却怎么都抓不住。残留的记忆里只是觉得他很熟悉,但是混沌的脑袋却怎么想都想不起这人是谁了。
可是看自己女儿的反应,这个人又绝非是简单的人物。
“你是……”
“我是少琛啊,大约十年前曾受助于隋家的帮助”他故意甩开隋连海,只提了一个隋家。[.超多好看小说]但他相信,仅仅这一个字,就足以让她想起他是谁了。
夏明茹眼眸倏然瞪大“你、你是,那个天才少年?”
少琛谦虚一笑“哪里称得上天才少年,只是比同龄人早两岁上大学而已”
在夏明茹的记忆里,多久远之前,还住在隋家。就是这个少年救了自己的女儿,而后在那个负心人的帮助下重返学业,而寄宿在隋家的一个星期时间里,自己的女儿也是非常粘着他,甚至都超过了她这个妈妈。后来,少年不声不响的离开,晴天也闷闷不乐了好久,而作为明媚的继母,她也极尽自己所能的去照顾她,自然也知道明媚对这个少年一心向往。
但终究只是过客……那之前,乃至后来的夏明茹都这么认为。
可不曾想,今天竟然会在这样的境况下遇到。
“晴天,你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过来。”对着晴天招手,随即又对少琛道“你不知道,当初你走了以后,这孩子一段时间内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总是在问我大哥哥会不会回来”
“哦?当初还小丫头的样子,十年不见,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女生了”少琛微笑着把目光转向晴天。
四目交汇,听着少琛的话,晴天的脸突然爆红,说是如火一般灼热全然不为过。
“哎……只是没想到,十年都过去了啊……”夏明茹忍不住慨叹,但是感受到女儿身上传来的抗拒回忆感,夏明茹又适时打住,扭头问少琛“你怎么会突然来了?是晴天找你的?”
“不是,我的侄女和晴天是一个学校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
“哦?那真是巧。那女孩,晴天你认识吗?”
晴天点头“她是我的室友,叫岁安,今天送你来医院手术的钱,都是岁安帮我交的”提起岁安,晴天就充满了感激。而少琛却淹没的把晴天所有的面部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哦!晴天你要帮我谢谢那个好女孩……”
之后,寒暄也没多久,毕竟夏明茹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急需要睡眠来补充体力,所以在简单的吃些少琛带来的清粥后就深深的睡去了。
而少琛则载着晴天向f大驶去。
一路上的宁静,相安无语。沉默让人心脏压抑。
晴天偷偷的看几眼少琛,却发现英凛的男人薄唇紧闭,侧脸线条坚硬,专注的开车,大有种旁人勿扰的感觉。
她多少次想说话,却都被他身上散发的凛冽的气息给冷硬的回绝了。
眼看着距离f大越来越近,晴天想,如果她再不说些什么,日后恐怕很难有这样独处的机会了吧。所以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轻轻吐露了谢谢两个字。异常轻柔的话语,像蒲公英扫过脸颊。
“你不应该谢我,要谢应该谢岁安”他的视线依然放在前行的道路上,语调不变,没有一丝情感,冷的怕人。
晴天微微点头,又低垂下眼帘“十年前,大哥哥曾经和我说过,在自己的家里,有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小女孩,那个人、就是岁安吧”
联想到岁安,少琛坚毅的轮廓似乎都瞬间变得柔和了。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大哥哥在我心里永远像天使一样。所以那一个星期里,我总会在夜晚对着天空许愿,我希望大哥哥能够再见到那个和我一样大的女孩……事实上,岁安和我记忆里永远的大哥哥一样,是个天使。”
他这次终于有所回应“当然,她是天使,所以我不准任何黑暗的东西污秽她”
闻言,晴天的身子忍不住战栗。好不容易止息自己狂跳的脉搏,她似隐忍着万千悲苦的说“是啊,天使就该是完美的,她不该靠近任何污秽的东西”
一时间,车内又陷入了森森然的冷寂。
而后,很快的,车子在f大门口停下。
晴天颤抖着打开车门,刚打算出去的时候,身后便想起低沉的摄人心魄的声音“我一直在努力,让天使远离任何的污秽。”这句话一出口,晴天几乎就要夺门而逃。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却她紧绷的身体突然缓缓松弛开来。
他说――可我也在尝试,让天使净化所有的污秽。
猛然间抬头,她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到视线里,一个穿着毛绒衫的漂亮少女小跑着过来了。
“晴天,你终于回来了!”岁安打开晴天那边的车门,晴天下来,她就紧紧牵着她的手。而此刻,驾驶座上的少琛也已绕过车头来到她们身边,满脸的宠溺却是用责怪的语气对岁安说“天这么凉,穿这么少,一直在这等?”
她嘿嘿笑“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
“笨蛋!好了,快回寝室吧,别感冒了”他如是说。
“恩,那小舅,你回去开车慢点,晚上早点睡觉”
他微笑,大有种唇齿生香之感“好!”
而转身上车的刹那,锐利的鹰眸掠过晴天的脸庞,虽是转瞬即逝,但在晴天看来,却像一把把利刃插入她的胸口。让她痛的死去活来,可是痛入骨髓反而已经释怀。
毕竟,她身边站着的是天使。而他也说过――天使也能净化所有的污秽。
十年倾心
深秋、夜凉如水。
所有发生在今天的事,所有在今天遇到的人,都将成为未来不可磨灭的光影!
夜、终是快要远去,远方的天,已渐露鱼肚白。
简简单单的吃了些早餐,少琛大清早就来到了公司。处理了一些昨日遗下的业务,公司里的人也已经慢慢来齐了。公司的主管人员针对昨日的拍卖开了个不长不短的会议,之后一上午就在有条不紊中度过。
秋色如水的天际,少琛转过椅子,从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了高楼之下如蚂蚁般微小的人类。
正午,和煦的暖阳普照,为他播撒满室的金光。
他正捏着眉间享受片刻小憩后,手机突然响了,像是美梦被人吵醒般,少琛有些烦躁的接听手机。那边是一个朗然如玉般清脆的女声。
“少琛,一起吃午饭吧”隋明媚如是说。
“我吃过了”他声色淡淡。
隋明媚早已经是经过千锤万打的女生了,虽然两个人从今天开始就是为期一个月的恋爱关系,但她也知道,于少琛而言只是挂着男女朋友的虚名罢了,他该冷酷的还是冷酷。可哪怕深知这样,她都不曾有一刻钟的退缩。
“是么?可我怎么听于助理说你一直在办公室里呆着呢?”带着调侃和略略嘲讽的语气。
少琛自然是及其反感她事无巨细的去调查他生活的,隐忍的怒火没有宣泄出来,他的声音还是如凉水一样“哦,那就还不饿”
隋明媚的声音顿了些许时光,接着,他就在电话里听到高跟鞋踩着地板发出的厚实撞击声,那声音像擂鼓一样,一步步的靠近、似乎已经近在咫尺。
少琛的眸子突然紧眯,鹰眸锐利的盯着自己的办公室大门。
果不其然,没有敲门声,门就被人打开了。褐色的瞳仁里倒影着的是一抹纤细靓丽的身影。
今天的她,里面着着紫色瘦身长裙,勾勒出自己曼妙的身姿,外面则套着一件浅咖色毛呢外套,脚上则是高跟的牛皮长靴,一双美腿若隐若现。而往常的长发飘飘却不知何时烫成了海藻般微卷的发,许是怕发丝滑落,还夹了琥珀一样颜色的咖啡型发卡,双颊微红,出水芙蓉,薄唇性感微笑,而涂着艳红色蔻丹的嫩白五指更是时而不时的穿插于秀发间。
这样知性温婉而又不失俏皮装束的她,无疑,是美的。
可少琛也只是浮光掠影一样淡淡扫了一眼,面色的不悦已经彰显“隋小姐难道忘记进来要敲门的礼貌了吗?”还有前台和助理,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他们竟然对一个外人进来总裁办公室不理不问,看来,他得考虑更换员工了。
隋明媚微笑,百媚生颜。“少琛教育的是,以后我再来一定会敲门的”
“隋小姐天天业务繁忙,还是不要来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呵,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呢,我关心我男朋友的寝食起居,看他一日三餐是否健康,这样难道有错?”不等少琛回话,她已经走近,绕过办公桌来到少琛坐着的椅子前,身体身体降到办公桌上“哦,既然我们已经恋爱了,我觉得隋小姐这样的称呼真是生疏,少琛叫我明媚吧,恩……媚儿也行”
她兀自的说,却不知是故事忽视少琛的反应还是根本不看到。
少琛冷着一张脸,看着隋明媚陷入自己美好的臆想中无法自拔,他不可察觉的叹口气,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强一样的女子“好,明媚“
“哎?”闻言,那总是危险而妩媚笑着的女子突然身子僵了一下。她总以为她懂他,虽然刚才让他叫她明媚,可那到底是自己美好的想象,倔强而冷硬的男人,哪里这么容易被暖化?可是……刚才一声明媚,她分明又没有幻听。
“恩!少琛叫的很好听”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名字好听,甚至明媚这两个字多少带着点俗气,可是不知怎的,从少琛唇齿里吐露这句话,却像远方的天籁一样,当即就在脑袋里做了个决定:我要一辈子,听他这么喊我的名字。
少琛却转过身,站起来,面对着高楼下的车水马龙。
“十年了,你累吗?”
隋明媚也随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依然是微笑着的,不过不似先前笑的那样妖娆,总觉得带着小计谋一样的可怕。此时此刻,温暖的阳光照射到脸颊上,这微笑发自肺腑!
“恩,十年了,不过追逐少琛的路上,我却从来没觉得累,反而充满了斗志,这很奇怪吧”她总是想,如果当年少琛没有出现,自己是不是就那样纨绔一辈子了?或许吧,这一生浑浑噩噩的就过去了……可是,他偏偏出现了。
“可我不爱你,以前不爱,以后也不会爱”
这话一出,少琛身后的隋明媚,连上浮起一丝几不可查的黯淡和苦涩,但随即,所有阴郁的阴霾消失,她还是那个打不死的小强“那又怎样,我还有几十年的光阴可以等你。”
闻言,少琛骤然回头,冷硬的眸彰显他像一头草原上的猎豹。“几十年?哼,这十年来我都未曾对你动心过,你又怎么担保未来的几十年我会突然爱上你?别闹了,去找一个懂你爱你的男人,这样以后,我还能把你当妹妹”
他说的话还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啊。
“不会爱上又怎样?所有的爱情都会在时间中变成亲情!”而后,她又微微一言“我等十年,换来这三十天,少琛,哪怕这样的施舍你都不肯给我吗?”
空有愁绪
那一天中午,敞开心灵的对话结束于隋明媚的那一句。
如果他连那样果断回绝的话都毫不留情的说了出来,她还是不死心,活在自己假想的未来里,那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十年倾心相许,他本想给她一个妹妹的答语,可她似乎太固执,对妹妹一词置若罔闻呢。
那么,仅待一个月之后,再不往来。
午饭到底是在外解决的了,她环着他的手臂,真正的像个小鸟依人的女孩儿一样娇媚可人的行走在人群里――当然,这种姿势是远离公司后,他才默许的。而一旦在人前,或者说当着岁安的面,他们保持基本的礼仪。如此实行一个月,算是他还她十年倾心。
吃饭时,她也顾不得餐桌礼仪,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最后午饭快要结束,两个人都要返回公司,在临分别前,隋明媚突然对着少琛的脸吻了下去,如夏花一般娇美的脸蛋上浮现诱人的红晕“再见,少琛!”
隋明媚走后,少琛在原地又站了许久,才迈开步子返回公司。
可是回到办公室,还没把椅子捂热,顾睿就火急火燎的出现了。一上来就趴在桌子上,双眸泛着点点星光“你、你、你和隋大美人修成正果了?”
少琛蹙眉,他何来的这句话?
“没有!”果真是绝对的少琛口吻。
“你别给我撒谎!今天我在外面,分明是看见隋大美人小丫头一样的亲了你一口”
这次,少琛的微表情没能逃过顾睿细致入微的观察“天啊,你俩前天关系还在地狱,怎么今天就升上天堂了?啊!该不会是拍卖会上的约定吧,你果然答应她了!不对,难不成这是交易?”说是质问少琛,这些话反而都是顾睿的自我猜想。
“我能回答的只有:我和她以前不会在一起,以后更不会在一起”
“哎?这是什么回话?那你今天怎么默许她亲你了?”
“闭嘴!趁早把这个画面从脑袋里删除!”
“那怎么成,这么劲爆的新闻,如果卖给狗仔队,不知要赚多少钱呢”
迎面投来少琛杀人一样的眼神,顾睿立刻噤声了。
“不准把这件事告诉岁安”
“切,你那美女小侄女要是知道自己油盐不进的小舅交了个女朋友,估计还会高兴呢”倏尔,思维又开始跳脱了“哎,我说,你当初拒绝所有的女人,说是要找到小侄女,现在小侄女来了,你还是孤家寡人,该不会真的有恋侄癖吧”
再次接收到少琛杀人的神色,顾睿干咳两声,赶忙逃走了。[.超多好看小说]
可是被顾睿打扰的少琛,是怎么都无法再集中注意力了。恋侄癖吗?恋上自己的侄女?他对她,确实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很多次都在某个午夜梦回时告诉自己,她是他生命里的光,关心她呵护她,是已逝的父母留给自己的责任,也是他必须墨守的愿望。
可是……她长大了,她变得愈发漂亮,她不再一心偎在她身边,她有了自己的小圈子,她的羽翼渐丰开始展翅高飞……这一切,于他而言,伴随而来的不是欢喜,而是忧愁!多想她永远是那个离开自己半步都会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多想,在未来的年月里,她始终陪伴着他。
有时,想到某一天她可能牵着一个男生的手,出现在他面前;想着和另一个男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他的心脏就如同被虫蚁啃噬,由表及里,痛的让他无法呼吸。
这种狂热的占有欲,是爱吗?
少琛询问自己。
他还没有答案,但是,若真的是爱,那又怎样呢?他们毫无血缘关系,仅仅是挂着舅侄的名义,他可以带着她一起向前走。可……这种情愫一旦滋生就会无边的蔓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想法,那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呢?倘若知道这些,他会不会惊恐的远离自己?
少琛的头又痛了,他把身子的重心全部降到椅子上,头自然向后垂着,单手掐着眉间。
他从来没觉得,处理一件事是那么棘手。
………………………………
而从少琛所在的公司前离开后,隋明媚并未回公司,而是直接回家。事实上从拍卖结束以来,她就没有回过公司,甚至也没在家呆,反而去宾馆住了一夜。父亲打来的若干电话,也只是任期响着,不去接听。
她熟练的把车停在车库里,哼着音调欢快的小曲儿推开自家大门。
而本以为偌大的家没有一个人,但却意外的见到了坐在客厅里不知翻着什么的父亲。闻到开门声响,隋连海迅速合上手中像书一样厚实的物品,见是隋明媚,眼神中似乎带着点惊吓。
隋明媚眉心微蹙,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和父亲打招呼,但余光早已经瞥见了桌上的物品,若是先前没有再书房门口的那次窥视,她可能以为那是本书,但此刻,她却真实的知道,这东西其实是本画册!
“昨天一天干什么去了?这时候才回来!你也越来越胡闹了!你让你妈在天之灵怎么能安心”隋连海轻声呵斥,但敏锐的隋明媚还是清楚的观察出他是借机也掩饰自己闪躲的情感。
她把包甩在真皮沙发上,从容的坐下,目光灼灼的盯着隋连海“爸,你现在还想妈吗?”
隋连海一颤,整个人闪躲的意识更强。“你这是什么话,你妈是我的结发妻子,我怎么可能不想她”
隋明媚端起桌上的一盏清茶,茶香在嘴唇里蔓延,真是苦与香的交错啊。沉默着浅辍一口,复又把茶盏放在托盘上,看向父亲的瞳仁里印染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
“爸应该知道吧,拍卖九南土地的三亿元,公司只承担了两亿”
隋连海是公司董事长,他又岂能不知道这事?而这也正是自拍卖会以来,他最想问她的问题。
“而剩下的一亿,是从我个人账户扣除的”
“!!什么?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他虽对这个女儿极尽包容和宠爱,但她也绝不可能达到一亿元!
隋明媚悠悠然的拎着包上楼了,而在上楼之前,空气里残存着她留下的话语。
“这是妈妈走前,留给我的遗产”
少女心事
大一的生活,度过刚入校那一段时间的繁忙,之后的每一天就陷入了无聊的循环中。
一下午都没课,晴天抱着几本书拒绝了岁安的陪伴,就乘车跑去了医院陪伴夏明茹,而岁安只能在宿舍百无聊赖的上网。
手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来的,没有看来电显示,迷迷糊糊的接听,却是少琛的声音。
他问她下午有没有事,在她说没事后,他有些神神秘秘的让她回公寓。
而驱车来到公寓楼下,不经意间撇到一辆军用路虎车,她不免惊诧,莫非是大舅来了?如此想着,岁安惊觉自从大舅在暑假里结婚,她真的好久都没有联系他了,还有那个坚强温婉的文玉婶婶。
想到文玉,岁安有种迫不及待想见她的心。
打开公寓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坐在沙发上的两个英朗男人。只不过一个面容素净清透、一个皮肤显露阳光浸润的黝黑。那果然就是很久未见的大舅了。
“婶婶也来了吧,婶婶呢?”
“是岁安吧,我在这里!”听到问话,最先回复的不是靠的最近的两个男人,而是从卧房里传来倦倦女声。
她欣喜若狂的跑到自己卧室,就见文玉正安然的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长发调皮的从耳朵上滑落,丝丝缕缕落在书卷上,这一幕,如此安详而又甜美,让岁安都不忍打扰。[.超多好看小说]
听到细微的声音,文玉回头,对她招招手“在那傻站着干嘛,还不过来”
她这才回神,走到文玉身边,但见到文玉的身子,整个人都震惊的立在原地,动弹不了了。
往日纤细的身影,如今变得丰腴了很多――这都归功于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婶婶,你、你有宝宝了?”刚才的震惊变成了现在的不可置信,然后又迅速化为狂喜。她突地蹲下来,手抚摸在那隆起的腹部,感受着她体内正在孕育的生命的奇观。“什么时候的事了?”
文玉面容温婉恬淡“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四个月?婶婶你怀孕都不告诉我和小舅!”岁安有些小生气。
文玉嗤笑“还不是你舅,说什么女人家怀孕正常,不用大惊小怪的”
想到大舅威严肃穆的人物形象,岁安丝毫不怀疑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可是性格是性格,文玉婶婶怀孕的事,他怎么也不能当做小事情啊,居然连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也不告诉!
“不过,婶婶怀有身孕,怎么能长途颠簸?大舅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等文玉答话,刚才还在客厅聊天的两兄弟此刻已经前后进入了卧室内,颜臻身形挺拔,迈着矫健的军姿来到文玉身边,单手看似随意的搭在文玉的肩上“我想让文玉在这里住下,直到生产!”绝不拖泥带水,直奔主题!关于这一点,两兄弟倒是很像。
文玉接着解释“因为你大舅未来几个月又有重要任务,非他不可,不放心我只有护理员陪着,所以说什么都要把我带来。”口吻夹杂着无奈,但与之相伴的却是不可忽视的甜蜜感和幸福感。
“我已经买下了楼下的公寓”颜臻继续补充。
“哎?为什么不在这里住?”小舅公寓的面积虽说不能和外婆家相比,但是也足够三个人住啦。
“因为还有24小时的护理员”
少琛微笑着上前,把岁安因为跑得急还没来的急弄整齐的头发轻撩了几下“他的意思是,有你在课余时间陪伴,他更能放心些”
岁安自然是乐意的,所以当天下午,就乘少琛的车来到宿舍,收拾了一些必需品,打算直到婶婶生产都在公寓住。而在返途的路上,两个人并排进了一家大型连锁超市,买些菜品,又按照网上搜来的资料为文玉购买些东西。
当岁安围上围裙像个小主妇一样在厨房忙碌,而少琛在一边帮衬时。颜臻也搂着文玉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哇,我们家岁安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这以后你的另一半可幸福了。”
她娇嗔一句“婶婶,你说什么呢。”她也才18虽啊,距离结婚嫁人还有好几年呢。
文玉掩唇一笑“还不好意思了,你现在不也上大学了么,婶婶当年,可就是在大学里情窦初开的”都快要生孩子当妈妈的女人了,可陷入很多年前的求学回忆里,满脸洋溢着的幸福笑容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不过,笑容虽美,但看在一边的颜臻眼里那是相当刺人啊。
少琛暗自撇了一眼神色阴郁的颜臻,不免觉得好笑。但想着也没有几件家庭上的事能让颜臻脸色这么差,所以当即也有了玩味的心。他一本正经的对岁安说“你可不准学你婶子,一上大学就春心萌动。不然哪一天被人拐走了我都不知道”
岁安满手的油腻,都想在小舅的脸上胡乱抓一把了。
颜臻却不似少琛怀想中那样对文玉质问,反倒嘴角岑着一抹危险的笑“是么,她上大学春心萌不萌动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她是我的女人”说着又把文玉的肩膀紧紧地拥向自己厚实的胸膛。忽视怀里的小女人投来的恼羞,他又对着岁安继续言语“所以,岁安,我倒是建议你在大学里轰轰烈烈的谈场恋爱。否则……”意味深长的眸似有若无的掠过停住的少琛。“否则――最后被人卖了都还帮人家数钱”
岁安额头大串黑线。“大舅,我没那么笨吧”
“恩……本来是聪明的姑娘”留下这句话,颜臻就又挽着文玉到客厅去了。
岁安恨恨的想:什么叫本来!她一直都天生丽质难自弃来着!
但这到底都是调侃,一家人在一起说些知心话聊聊天那是再愉快不过的事。所以面对大舅的善意讥讽,她也就被蚂蚁咬了一口,反正不痛不痒的,立刻抛却脑后了。而后把洗干净的辣椒放在砧板上,对还洗着青菜的少琛道“小舅,帮我把辣椒切了吧”
在厨房里,他一直以她为上,所以倒也听话的干起了活。
在将鱼放入油锅煎炸的时候,刺刺的油花却似掩盖了小舅刚才低沉的话语。她复又转头问他,他却只是摇摇头,表示她幻听了。
但他确实是说话了的。他说――哪怕日后你被人卖了,现在都不准谈恋爱。
互惠互利
隋明媚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四个人正愉悦的吃着晚餐。(.无弹窗广告)
少琛视线只在来电显示了微秒的停顿了下,就挂断了。可是打电话的人却似百折不挠,他一次次挂断,她一次次拨打。似乎在两边僵持着,看谁的的耐心能坚持到最后。
第五轮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岁安忍不住问道“小舅,你干嘛不接电话?说不定那人找你有急事”
少琛拿过手机,却不是接通,而是直接关机,再把它放在一边。
于是这顿晚餐,就真的是在一家人浓郁的亲情中度过的了。吃过晚饭,岁安把一切收拾干净,颜臻和少琛在聊着男人之间的事。他们已经逐渐从少年时的针锋相对到如今兄弟相亲、无话不谈了,而文玉就在一边温柔的读者儿歌做胎教。
等岁安把一切繁杂的事情处理完,也加入了文玉的胎教活动当中。
可温馨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了。对于孕妇来说,这时候也必须也休息了。因而放下一切闲话家常,颜臻就带着文玉回到楼下的公寓去了。
而这边,岁安梳洗干净,也已经有深深的困意,和少琛说过晚安,就栽倒在自己温暖的床铺上不省人事了。
浓重的夜里,少琛就处在一墙之隔的隔壁,也慢慢的陷入了梦境。
……………………
f市地域面积虽不大,但是经济繁华,政治强盛。夜的到来不会让一切沉寂下来,反而很多在白天隐藏的腥风血雨开始伴随着暗夜隐隐浮动在空气里。因此,黑夜的天有绚烂霓虹灯的光污染,也掺杂着某种让人作呕的味道。
在城区公寓里一家人欢乐相聚的时候,屡次拨电话都打不通,最后反遭关机对待的隋明媚却开始换了一个号码,决然的拨了出去。
一家高档的咖啡厅内,隋明媚已经坐了半个小时后,那面容冷峻的男人才寻坐走来。隋明媚闻声礼貌的站起身。
“隋小姐,久等了”
“穆伯伯客气了,我也是闲来无事,才提早来了片刻。请坐!”隋明媚起身,伸手恭敬的请穆成伟就做
伴随着作为长者的穆成伟率先坐下,隋明媚这才落了坐。
“你找我什么事?”
隋明媚却不急着答话,而是优雅天成的用汤匙搅弄着加奶的咖啡。“少琛是穆伯伯的儿子吧”
闻言,穆成伟整个人都惊住了!像是被人定在了木桩上,动弹不得。十几年前,从那件闹得满城风雨的杀妻事件之后,少琛是他儿子的这一讯息就被历史永远的抹去了,那么当初还没出生的这个女孩,从何得知这个消息?而如果她知道了,那么是不是代表隋连海这个老贼人也得知了这件事?
观察着他眼神的所有变化,隋明媚对这件事的真实度真是一点儿也不怀疑了。
不过……他何必那么惊恐呢。“别担心,我还没有告诉我父亲!”
这话一出,穆成伟更是惊上加惊!强迫着蠕动嘴唇,他听见自己沙哑的不成样的声音“为什么?”
“呵,我想我跟你说过,我很爱少琛。”
穆成伟强硬的让自己的散乱的灵魂回到这幅躯壳中,再面对这个妖娆绝美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女孩太可怕,甚至隋连海那个老狐狸要可怕一百倍――是不是真的,越美丽的越危险?
“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隋明媚嫣然一笑,“当然不!我还没有把我爱一个人说给别人听的癖好!”轻喝一口咖啡,她这才目色陈郁、收起纨绔的笑意“穆伯伯知道冉岁安这个人吗?――少琛的――名义上的侄女”
“冉岁安?”穆成伟在大脑里拼命的去想这个名字,最后终于好似在寻觅的黑暗中找到了一束亮光“秀兰的孙女!她?怎么了?”
“看来穆伯伯是认识了。”
“她是个好孩子,你要对她做什么?”事实上,他除了知道宋秀兰早亡的女儿给她留了一个孙女外,他对这个叫岁安的小姑娘根本就一无所知,说她是个好孩子,无非就是对宋秀兰的愧疚让他想去保护她而已。
看着穆成伟担忧的神色,隋明媚只觉得好笑。他这像是当年驰骋商场、并罪大恶极杀妻、甚至被父亲惊惧的男人吗?怎么面对她一个弱女子,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害怕这么多次?莫不是她长的很吓人?
“唔,我能对她做什么,又敢对她做什么,她可是你儿子的宝贝”语气是说不出的酸。“不过,我倒是需要穆伯伯帮我做一件事”
“……”
“我要你去见那个冉岁安,对她确定她和少琛之间是亲舅侄关系。并且告诉她,少琛对她有超过舅侄关系的爱!”
“你说什么?”倘若刚才隋明媚道出少琛是他儿子的真相,他是震惊!那么此刻他就是觉得隋明媚的话匪夷所思,因而有些目瞪口呆了。“你这样做、目的是什么……”
“目的?”隋明媚笑意冷魄,深不可测“与其说是目的,不如说我们合作,互惠互利!我想你该清楚,倘若有一天,少琛真的为那个女孩爆出自己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事实,凭我父亲的手段,一定不会放过少琛吧。而且,少琛如此倔强,恐怕穆伯伯越是奉劝,少琛就陷得越深!”
穆成伟整个人,四肢像被人抽取了魂魄一般,呆怔的坐在位上。
看他这种表情,隋明媚知道,自己这话是奏效了。所以不等他说出答应的话,隋明媚就已经擅自将自己的咖啡杯碰了碰他的杯子“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
浅啜一下,她又似想起什么一样。
“不知今日,我可否知道一件事,穆伯伯和家父多年前到底有什么恩怨?而我的母亲,究竟死于什么原因”
穆成伟双眸骤然变得冰魄如锋芒利刃。那是在他眼中,隋明媚从未见过的蚀骨恨意。
“恩怨?哼……我恨不得杀了他,把他抽丝剥茧!”
――――――
55章名字有些错乱。已经更正,请原谅啦。下午待俺听过讲座之后再奉上一更
。【话说,我的存稿已经写到了少琛和岁安的浓情蜜意了。写的我都暖暖哒,但是在那之前,貌似还有很多小阴谋……】
青梅竹马
又是新的一天,大学的头两节课落下帷幕。当抱着书向下一个教室走去的路上,晴天问“你怎么突然不住寝室了”
而和她们走在一起的肖子恩,听到这话更是诧异“不住寝室了?怎么回事?你都没有告诉过我”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婶婶怀孕了,我大舅又有军事要忙,所以我在家呆着好照顾婶婶。因为大舅和婶婶来的也急,所以就没来得及通知你们。”
“那你就打算一直不回寝室了?”
“差不多吧……总要等到婶婶生产啊”
“恩,不过辛岫昨天有来找过你,看你不在,给你打电话也不接。你等会儿放学有空给她回个电话吧”
“哦!好!”昨天上午上课之后,手机一直是静音也忘了开铃声。后来一下午忙忙碌碌的把手机甩在一边更是没注意,再来到了晚上,倒头就睡。第二天又固执的不让小舅送,偏乘公交车火急火燎的赶来……所有因素聚合在一起,就让她巧合的忽视了辛岫的电话。
而三四节课一下课,岁安就歉意的拨通了辛岫的电话。那姑娘大大咧咧的,说她两句没良心后也就问她在哪里,吵着要过来和她们一起去食堂吃午饭。
再见到辛岫和商轩,听两个人欢喜冤家一样的吵吵闹闹,难得的,晴天的脸上也集聚起笑意。
吃饭的时候,岁安和晴天坐在一起,她也便小心的去询问阿姨的情况如何。
晴天笑答:在她小舅的帮助下,主治医师都在全力治疗妈妈的病,所以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转,甚至再休息一个礼拜左右就可以回家了。
“你们俩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辛岫一脸不悦。
“我们说,你和商轩真是一对欢喜冤家”这样调侃的一句话却是从一向冷淡的晴天嘴里说出来的。所以忘记了去还嘴,辛岫甚至的讶然的探过岁安,伸手去摸晴天的头“你今天没发烧吧?我今天没幻听吧”
“你还真是笨的可以,和你呆在一起,都毁我一世英名”商轩再一次出言对她冷嘲热讽。
“你丫不乐意就滚!和那个江珊在一起不毁你一世英名,你去找她啊”
突然的爆发,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两个人,这次怎么感觉不是玩笑了呢?辛岫缘何发那么大的火?
而同样面对突然发火的辛岫,商轩也是被吼的一愣一愣的。他不过就是例行旧事笑她两句,这要是搁以往,她早邻牙利齿的还回来了,今天是怎么了?
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用求知的眼神看向自己,尤其是商轩!傻呆傻呆的模样。辛岫叹口气,“我大姨妈来了,心情不爽!”说着对自己面前的饭菜大快朵颐。
“哦。原来每个月这个时候是你亲戚来访日啊。那我可得小心,避免这时候惹到你。”‘
辛岫却是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吃饭。
可她虽是说来了例假,心情不佳,让两个男生顿悟。但同为女孩儿的岁安和晴天,对此却是不置一词。如果刚才没听错,辛岫是说了一个江珊的人名没错吧?那么那个江珊又到底是何许人也?
午饭过后,七八节课没课。三个女孩就一起漫步在学校的林荫道上。
同龄的女孩总是有太多关乎感情的话题要说。
岁安问辛岫,那个江珊是谁。辛岫冷嗤了一声“一个花枝招展,且得到某人欣赏的美人”她这话说的酸溜溜的,让晴天和岁安都闻到了浓浓的醋味,但聪明的两个女孩,却都没有点破。
“哎,对啦。这段时间,顾睿哪去了?好像都没见到他”聊到商轩会伤神,辛岫可不想再提他了。
“他每天都充实着呢。”处处用相机拍摄f市的风光,初尝和相关新闻事件的人交流,甚至暖心的去养老院照看老人。
“哦……我还以为顾少爷因为肖大帅哥近水楼台而闷闷不乐呢。是吧,晴天。”辛岫贼贼的笑,对晴天使了个古怪的眼神,却不想往日严肃的晴天此刻表情也是很让人玩味。
“你们话里有话啊。到底想说什么?”她们今天三人行,不是来了解辛岫心情的么?怎么又变成调侃自己了?
“笨蛋,我说你真是傻人有傻福啊!”两个都那么清俊的才子,温润也好、霸道也好,都优秀的不像话。原本若是只其中一个人出现在岁安生命里,那估计也会谱写一段青春神话。可偏偏二人与她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隐藏起来的腥风血雨就怎么也止不住了……
从辛岫的调侃话语里,岁安隐隐的觉得不对劲。她心中怀揣着一个想法,却觉得不敢置信,便用求解的眼神看向沉默微笑的晴天,而晴天反馈给她的眼神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黑线浮上额头,岁安只能喟叹,这丫也不要太八卦了。“你们别胡乱猜测好不好?我和他们两个都是好朋友,现在是,以后也是!要是你们中意谁了,我肯定率先举手祝福!”
“恐怕只有你个二货这么想吧”傻姑娘,两个少年之间的战争已经拉开序幕,而只有你处在硝烟弥漫的层层薄雾外。
“如果……”在微微沉默的氛围过后,一向沉默的晴天突然出声了。岁安和辛岫应声盯着她的眸。却发现那双琥珀色琉璃瞳仁里透露出存疑的审视目光“日后必须要抉择呢?你会选择谁?”
原以为晴天说的话一定是高雅的话题呢,没有想到一向智慧的晴天竟也被辛岫带到八卦的异次元世界去了。
“怎么会有那种如果”岁安说着,已经先两人一步向前走了。
“既然不怕有这种如果,何必躲闪呢?”晴天继续追问。
两步之外的岁安,步伐突然停住。
“我哪有躲闪!我只是在想,你们两个今天一定都疯了!”又继续向前走,却发现后面的两个人都没有跟上来,倏地转头,有些佯怒“你们还站在那儿干嘛,我饿了,咱们先去食堂吃饭吧”
看着岁安的背影,辛岫和晴天相视一笑,便快步跟上去了。
那天晚上,回到公寓,颜臻还在享受为数不多的几天休假,所以一直孩子气的腻着文玉,偏还一本正经的解释说那是关心怀孕的妻子。因而哪怕想和婶婶呆在一起的岁安,也不得不又独自呆在小舅尚未回来的公寓。
她双腿蜷曲,蹲坐在沙发上,身上盖着绒被褥,电视机上放着逗人乐的综艺节目,岁安的双眸明是盯着电视的,可碰到笑点,嘴角却一点儿都没有扯起的痕迹。
她脑袋里百转千回的,都是今天下午和辛岫、晴天交流的画面。
说什么肖子恩近水楼台,顾睿闷闷不乐。他们是从小到大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啊。根本就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和其中的一个成为超越朋友的关系!她一直是这么想的。可今天,心绪为什么总也无法平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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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的摄影作品真的是美赞了啊!我们这些凡人只能远远的观望呀
明暗缱绻
后来的几天,对岁安而言,每天似乎都带着一些小期待了。
因为颜臻又要奔赴他的战场去保家卫国,所以帮助护工照顾文玉的重任自然就落到她身上了。本来岁安打算到楼下和文玉一起睡的,文玉当然也敞开大门热烈欢迎,可被少琛绝对冷硬的拒绝了,美名其曰岁安夜里睡觉不老实,会打扰孕妇休息。
岁安想,她哪里不老实了,只是偶尔会乱动而已……更何况也不和文玉婶婶住一间房啊。
可想反驳,却被少琛犀利的眼神给生生阻塞回嗓子里了。
因此,每到晚上回公寓,岁安就会偶尔帮护工阿姨做饭,偶尔和文玉婶婶聊天去超市买些东西,然后一起吃愉快的晚餐。而若是这之前少琛在家,饭后她就会乖乖的跟着少琛上楼;而若是少琛回来的晚,她又会被小绵羊一样毫不客气的拎到楼上去!
又是周五,上完了一天的课程,已经是近五点了。辛岫她们说要每周例行一次去聚餐吃饭,却被岁安拒绝了。她忙着回去陪文玉到公园逛逛,并且在出租车上给小舅发短信,让他早点回来,她今天会做大餐。
少琛回复也言简意赅:好!
回到公寓,搀扶着文玉缓步乘电梯到楼下公园,五点半的天已经放下了夜的幕布。
岁安搀着文玉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给她身上披了件厚外衣,防止着凉。(.)
然后,两个人就像姐妹俩一样聊起了成长的故事。她对文玉说自己的外婆多么多么和蔼可亲,说自己童年虽然丧父丧母,但是有着舅舅和外公外婆的陪伴从来不孤单,她说被遗失的那八年起初每天都很痛苦,可是却也有顾爸爸顾妈妈还有顾睿的照顾,甚至还有百里外肖子恩和牵挂……
所有的苦与痛,虽其中一小部分和他人交涉过,但是毕竟都浅尝辄止!从来没有那么一个人,像姐姐、更像妈妈一般听她诉诸心中万千苦痛的记忆。
她像是找到了情感宣泄的闸门,隐匿的落寞似乎也在慢慢的化为虚有。
文玉搂着岁安,让这个清瘦的小姑娘贴近自己的身体去取暖“傻孩子,以后婶婶就是你的暖心人!你大舅当初对不起你的,婶婶替这个冷家伙还!”
“婶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怪大舅”听文玉这话,岁安急了。她所倾诉的,哪里是怨怪大舅呢!虽然起初有那么点怨恨,可后来早已在时光中消散了。当初小舅对大舅有那么深的敌意,如今都兄弟情深,她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婶婶懂!只是,婶婶总是想,我们岁安太坚强了,如果放我一个人八年流离,我很可能都找不回自己了”
那之后,又是短暂的交流时间。中间顾睿曾插进来一个电话,自然是叫她明天随他一起去养老院,岁安想也没想就同意了,挂上电话不久,少琛又打来电话,说今天有可能晚一点回去。
随着天色愈发深沉了,深秋初冬的天越来越寒。岁安又搀着文玉回到了公寓。
……………………
而在少琛给岁安打电话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离开办公楼,甚至都座上自己的劳斯莱斯打算回家了……
如果……不是看见喝的酩酊大醉的隋明媚的话。
他刚把车子从地下车库开出来,打来飞驰而去。便看见穿着大红色雪纺衫的曼妙女子单手撑着扶手,呕吐不停!他蹙眉,本想视而不见的,可车子没过她半个身体,出于男人的责任感还是让他走下了车。
但他并没有走上去帮助她,而是远远的在一旁冷眼相看。
她虽固执,但也不是如此放纵的人,今日,何以被酒精麻醉成这样?问题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并没有留下多深的念想。而今他等待的,只是她被冷风灌进脑海后可以稍微清醒一些。否则,漫漫黑夜,她一个女子,他是着实不放心的。
迷醉中的隋明媚似乎呕吐到虚脱了,在楼梯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瑟缩着身体,紧紧拥抱着蜷曲的膝盖,娇美的脸蛋深深埋进去,身子有微微的颤抖――她显然是哭了。
漠视这一切的少琛,在见到她哭的时候,鹰眸也骤然收缩。
十年!她倔强的让他都觉得可怕!她是商场上突然奋发的一匹黑马,美丽、华贵、是多少商场或官场二代心仪的对象,可曼陀罗一样相比拟的性格也让人对她“趋之若鹜”。
她、从来没哭过。
少琛想到几乎一个星期前,隋明媚对他说“我等十年,换来这三十天,少琛,哪怕这样的施舍你都不肯给我吗?”。脑袋里突然就像埋了滴滴乱想的手雷突然爆裂开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近的,只知道自己搀她起来的时候,她早已泪痕遍布,凝脂润颜被眼泪浸润的愈发红透。
“我带你回家”
“不!不!我不要回家!刽子手!统统都是刽子手!”听到回家的字眼,隋明媚像是被禁锢的野马突然挣脱缰绳,肆意狂妄的吼叫着。她似乎想借此宣泄无处安放的悲凉。
可她终于是太累了,挣扎了一小会儿就没劲了,整个人又开始虚弱不堪。抬眸,波光潋滟。“少琛,你是少琛是不是?唔,不要带我回家!我不要回家!”
他无从得知发生了什么,让她对家这个词语有那么深的排斥感。只是到最后,他给她在公司附近的宾馆开了一间房,安置好她后,看她睡的晕晕沉沉的,他方才开车回家。
霓虹灯闪烁归途的路,此时,距离打算回家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他想,他错过了和岁安的约定。
终于驱车回了所在的小区,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先来了楼下的文玉的房间。他本意是喊岁安回去的,可是开门的护工却说她早已经上楼了。
而打开公寓的们,岁安正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桌面上有一个窗口――是在和别人聊天。听到开门声,回头就看到了小舅。她快速的把电脑放在一边,赶紧迎上去。
“小舅,你终于回来了”他整整迟到了三个小时。
“一直在等我?”少琛歉意的揉揉她已经披散下来的长发。
“唔、也不是,之前都在楼下陪婶婶。我也才刚刚上楼……”她也不能睁眼瞎不是?虽然很介怀小舅迟到,也有等他的意味,但更的多,是陪文玉婶婶解闷。
“看来自从嫂子来了,我在你心里的地位直线下降啊”居然说不是等他的,还真让他这个心心牵挂她的小舅伤心啊。
“哪里有啊……哦,对啦,我不知道小舅你吃过饭没有,我有在微波炉里给你热饭”她说着已经雀跃的跑到厨房,把微波炉的饭端到餐桌上了。
长发披肩、肤如凝脂的清秀女孩儿,在乳黄色灯光下,温热的指尖触在微凉的玻璃盘上,侧颜始终带着温婉的笑意……
他想,他是看的痴了。
冷眸对峙
第二天一大早,岁安还未起床,少琛已上班去了。(.无弹窗广告)她醒后,和文玉一起吃了一顿祥和的早餐,又简单的聊聊天,便在约定时间奔赴和顾睿约好的地点。
少年已早早等待,双手还提了许多老人们可以吃的松软水果。
因为天愈加寒凉,来的时间也并非日上三竿,因此不能将老人们推出来,只能在屋里给她们捶捶腿。看着青春洋溢充满爱心的两个孩子,老人们反给予的是更多的慈祥。
在岁安搀着一位行动不便的老人到卫生间,又带她出来后,已经是大中午了。养老院的阿姨们为表感谢要请她们留下来吃饭。但他们便决定先喂老人,再简单的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两个人相邻坐着,手里端一碗松软的白米粥,汤匙一点一点送入头发苍白的老人腔内。看着布满皱纹的脸颊上充满的祥和笑意,顾睿脑袋里突然炸开一个画面:有一天他们也白发苍苍,儿女成群……
而陪着他度过人生漫漫时光,一起共看云卷云舒的――是她。
余光撇到一旁的少女,她是如此的干净纯洁,迷恋她的梦早在很多年前她出现的那一刻就入了,并且再也出不来。
忙碌而充沛的养老院时光过后,两个人也简单的填饱了肚子。顾睿提议一起走走聊聊消消食,她也没有异议。
“不知道你老了是什么样呢,白发苍苍、一脸的皱纹,肯定丑死了吧”
她睨他一眼“你老了难道没皱纹啊?那可是时光的印记,珍贵的很!”
“本少爷学新闻的,文学院的都懒得和你拽文字!反正本少爷哪怕老了也是英姿飒爽啊!”
“切,你老了不要老年痴呆、四肢麻痹就好了”现在还率性而为的少年,若干年后,拄着拐杖、步履蹒跚、银丝满鬓、风中残烛。这强烈的对比冲击大脑,让她想起来都忍俊不禁。
“别惩口舌之强,你且看着吧,那时候可不要哭喊着求本少爷离开你”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求你!”话音刚落,又似觉得他话说的有问题“求不求你是你未来老婆的事吧,与我何干?”
他步伐缓下来,低着头,视线和她平齐,琉璃瞳仁传递出韧性的光芒“我一直以为。是与你有关的!”说完,他又潇洒的头也不回的朝前走,根本不管怔在原地,因被他盯着、脸蛋有些泛红的岁安。
她小跑跟上去“你最好防着我,不要让我把这话告诉你未来老婆”
“哦,没关系,我已经告诉她了”他又对她露出那种无公害的笑!这笑明明那么阳光帅气,偏看在岁安眼里却带着痞气的绔意。
“喂,你少胡扯!”她也不是傻子,怎么能听不出他话里的引申义。
18、9岁的少年,总是有无穷的精气神,他们在张扬着青春,也在隐忍着快要宣泄而出的情感!
顾睿听她在身后炸毛的叫喊声,不免觉得玩味,唇边不知不觉便绽开似有若无的笑意。这种感觉――他在前面张扬而高傲的走,她在后面小碎步的跟,让他恍然间回到了初高中的时候――她还只是他一个人的独属物的时候。
后来,不知怎的,他倒突然停下来了。
她突然追赶上,看少年挺拔的身体停住,反倒有些愕然。
然而顺着少年的目光望去,两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让她顿时了然。
灰黑色毛呢外套、海藻卷发披肩的优雅女人;咖啡色商务西装、黑色发丝飘逸的男人。他们站在一起,不管岁安看到多少次,不爽之外,更多的是不可否认的完美契合感。
隋明媚在见到岁安之后,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猛然装作自己被少琛甩开的样子,还一脸沮丧的对着少琛怨怪道“真够绝情的。我不过是偶遇你想挽你一下,你至于反应如此强烈吗?”语毕,又转向岁安“你说,你舅舅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隋明媚的语音落下,场子顿时就冷了,因为没有人接话。
她神色黯然,摆摆手“得了,我还有事,就先走啦!哦,岁安,有空帮我教育教育你小舅,别让他整天冷若冰霜的,冬天快到了,脸冻僵了可不好”
这真真调侃的话,只换来顾睿噗嗤一笑,其他两人,却是面色宁静。
僵着的气氛持续了一分钟,顾睿原本还等着旁边的的姑娘先说话,毕竟这姑娘是舅亲啊。可是奇特的,她反倒哑巴了!而面前的那位,身形颀长,面色泰然,双手闲适的插在裤兜里,也没有一点儿说话的迹象。
古怪啊……
不过反正,他对颜少琛也是讨厌至极,不说话了就赶快走吧。所以稍稍扭转脑袋对岁安道“喂,哑巴姑娘,咱不说话就走了啊!”
岁安犹疑的看了一眼小舅,却发现他也在灼灼的看着自己。不知怎的,她总是畏惧他那样审视的目光,那感觉不好受,就好像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样,可自己只是出来做善举,并没干什么亏心事啊。
人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看是男人心,海底针吧。
“那,小舅,我们先走了”
眼见她即将从自己的视线区域里消失,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发声了“你一大早不管你婶婶就出去,是跑这约会来了?”
岁安的脚步顿时僵了,她侧头,去看修竹一样伟岸的男人。而他的目,也不知何时侧转来直盯着她,让她心里毛毛的。从那双深邃的眸中,她读出他的不悦,可不悦在哪里呢?他何必给自己冠上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我没有,我只是和顾睿一起去……”
“恩,我们就是约会去了!”一旁的顾睿适时打住她即将破口而出的话。对着岁安投射来的疑问的目光,他反馈的眼神好似告诉她:去养老院是我们的秘密,谁都不能说!
少琛却根本不将顾睿放在眼里,执拗的问她“一起去干什么?”
他紧盯她的眼神像猎豹,而她就好像是被盯上的猎物。这感觉非常不舒服,她甚至厌恶极了。小舅这是做什么?她已经成年了,难道连不报备出去一下都是错误吗?更何况同行的还是有绝对可信度的顾睿!
“没什么!”她不去看他,转过头去。
“把刚才要说的话说下去!”他却是狠劲上来了,强硬的逼迫着她。
一旁的顾睿冷哼着把岁安拽到自己身边,面对比自己成熟许多的高贵男人,却是丝毫不怯“你这是干什么?像审问犯人一样,她只是和我出去一下,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闭嘴!这里有你什么事!”猩红的眸,阴厉的腔,他的怒气显然易见!
顾睿冷笑着刚想回嘴的时候,却被岁安的发声堵住了“小舅,我不知道你在气什么,但是我和顾睿只是单纯的出来而已,没有什么约会。我本来是想昨天告诉你的,可是你昨天回来的晚,早上又走的早,我根本来不及!”
“喂……这些你还跟他说什么?”对着他就是剑拔弩张、丝毫不退让的。可是面对现在无理取闹的小舅,她怎么就软绵绵的任由他欺负了呢?还说什么降低自己气性的话!
“没事啦,我们先走吧”再不去看少琛,岁安扯着顾睿的手腕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她长发飞舞,玉立的身子在初冬的暖阳中渐行渐远……而那并排而行的朗朗少年,牵扯起的手腕……逐步在视线里模糊,并最终在那一刻画上句号。
原地的少琛,心猛地一痛!
那一刻,他甚至惊惧到极点:她要离开自己了,跟着那个少年,永远、永远的走了!
――――――
是不是感情戏描写的有些少了呀?~~~~(>_<)~~~~没办法,重头的还在后面哇……
点破乾坤1
那之后的几天,日子平静的过!
岁安没有刻意的逃避少琛,反而像没有经过那件事一样一如往常的和少琛相处!而少琛,自然也是刻意的遗忘了那一天。(.无弹窗广告)所以在这栋公寓里,布满的还是朗朗笑意。亲情的血浓于水或者其他莫名的情愫还是那样稳稳的存在着。
而这几天里,岁安自觉是没有见过隋明媚了。
但是对于隋明媚来说,她见到岁安的次数却是不下了了。
不知多少次和少琛在人后像情侣一样吃饭,他们会偶遇她!而不管岁安是否看见他们,隋明媚对待此事绝对是警觉的:她一定会放开少琛并且和他保持距离,甚至刻意的营造一种少琛对自己冷淡的感觉。
而少琛呢?他虽不解隋明媚何以这样,但她既然如此知情达理,他又何必去违背一个月的默契呢?
时光在静悄悄的游走,画面的像从少琛转到岁安。
又是周五,岁安和晴天一起打算出校门,因为晴天的妈妈今天要出院了,所以岁安便想着回家之前去稍稍给予些帮助!
可是刚走到校门,就被一个人给叫住了。
那人头发虽是黑丝满布,但一张脸上却满是岁月烙印的痕迹,看起来饱经风霜的样子。但那一双锐利的似洞察一切的眸,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然而伴随着的还有莫名的熟悉感。
这个人,是在哪里见过呢?可是搜索在脑海的记忆,却是怎么也检索不到这个人,但他又a那么清晰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请问,你是……?”
穆成伟缓步上前“我想、我们十几年前曾见过一面!”
十几年前?闻言,岁安大惊!那时候她还是几岁的小娃娃,尚住在外婆家吧,虽然每天来人很多,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何以记得人海中的一个呢?所以他的体型与他而言根本不奏效。(.好看的小说)
“不记得也没关系,毕竟那时候你还小”
“额……你找我有事?”现在重要的是,他来找她干嘛?
“我想和你聊聊。好吗?”
面对一个人陌生人,从小到大的教育告诉她要拒绝,可是人家是长辈啊,礼貌却让她在犹疑不决间点了点头。刚把头点下,晴天就拽了拽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耳语“你都不知道这人是谁,就答应了?”
“没关系的,他看起来不像坏人,而且这边人那么多,我也不会有事的。只是,今天可能没法陪你去了”
“不行,我不放心,我还是陪着你吧”
“那怎么行,阿姨今天下午要出院呢。你必须得赶过去!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啦!”
晴天还是有些担心,最后灵光一蹦说“那不如打个电话给肖子恩,让他陪你一起去吧“
“哪用这么麻烦,而且我突然找个人过来,人家肯定也觉得不舒服”她推着晴天的后背,让她快点去公交车站“行了,我都那么大个人了,会保护自己!你快点去医院吧,别让阿姨久等”
“那你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
送走晴天,岁安就跟着穆成伟在离学校一个街口的咖啡屋里坐下了。
“不知道伯伯找我是什么事?”
穆成伟面色威严,正襟危坐。“少琛他,是你的小舅吧”
“哎?伯伯认识我小舅”
穆成伟嘴角岑着似有若无的苦笑,只是那份哀痛被他隐藏的太好,所以聪颖如岁安,也没有觉察到半分异样。
“我不仅认识你小舅,我还认识你的外公外婆”他继续说道“而且,那次见面,似乎还是不友好的一段交流,我和你外婆、还引发了冲突”想到当年,历历在目。可如今,又是十几年过去!岁月啊,真是可怕的存在!它能让一切幸福铸成永恒、也能让腥风血雨来的更加急骤!
冲突么……岁安回想。外公外婆都是非常好脾气的人,她难得的见到她发火,也是少有的几次吧……那么……突然像是在沉睡的记忆里打开一道窗,光影照进,于是隐秘了十几年的片段霎时浮现。
――――――
这一章好短呐。谅解谅解。o(n_n)0
点破乾坤2
她与他,竟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好看的小说)
“我其实、是你外婆的――哥哥,也就是――你的舅公”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谎言的,只知道一一字一句蹦出来怀揣着的是恨!是对隋连海的恨!更是对自己的恨!可是恨又怎么样呢?他却必须要欺骗她,因为只有这样,他也能获取更多的时间在不伤害少琛和她的情况下彻底击败隋连海!
“舅公?”这样的关系,岁安自然是惊诧的“可是,我都没听外婆提过”
“恩,因为我和你外婆因为一件事闹了矛盾……那一次,也是因为那件事起了争执!但从头到尾,其实都是我的错!可是当我发现自己错的离谱的时候,一些能让我忏悔的人,已经一个个永远的离我远去了”他想忏悔的人,何止是宋秀兰呢?还有他的结发妻子、他的如今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儿子!
岁安静默的听着,并不打扰。
穆成伟哀叹一声,知道自己不能再沉入血一样的回忆里。浑浊的眼眸倏然从记忆深处醒来变得些许清透“岁安,我和你外婆一样,都希望你和小舅、还有你大舅能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当然……”她现在的日子就是平淡中带着点小幸福,她已经很满足了。
穆成伟双眸轻眯,看似祥和的瞳仁里却夹杂了疾风骤雨的汪洋漩涡“也是,自从十数年前家里发生变故,你小舅,少琛,真的很关心你啊”眼皮微微上翻,悄无声息的打量了一眼面容柔美的女孩。
“恩!小舅对我很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相依为命的!所以那种情感,非寻常舅侄可以比拟。
“这样啊……”无比优雅又看似随意的啜了一口咖啡,虽刚入唇时带着少许苦涩,但是很快,软香的咖啡滑入唇腔,丝丝浓郁让人不免为之缱绻着迷。“我还听说,这些年,少琛拒绝所有的女孩儿,都是为了找你?”
这个问话让岁安惊怔,她是知道小舅这段时间从未谈过恋爱,也设想过是因为自己,但是从来不曾确定过!而今透过一个自称舅公的男人的嘴里说出来,震惊之余却不免也有些莫名的心颤。
“甚至,还拒绝过追求他十年的女孩儿――隋明媚”他看似随意的说着,但是听在岁安耳中,却觉得他的话像是带有神奇的魔力,无形中就牵引着她的思绪!让她大脑充血,想更深的听到他接下来的话语。
“你知道,媒体怎么评论这件事吗?”低沉的嗓音似乎是从暗狱传来的声调,穿过亘古的时空、破过阴郁的古堡密林,勾运摄魄的撕裂对面女孩儿完美的肌肤。
岁安感觉自己像是独处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森森然的冷风无情的浸入自己的身体,阴寒、刺骨的冷意。一双隐匿在黑暗处的眸,闪亮的好像暗夜里的猫头鹰,而她被这眼神盯的极其不舒服――似乎全身的皮肤都被人用眼神给撕裂般。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穆成伟面色沉寂,看着面前不觉已紧张的女孩儿,他面前似乎突然浮现了宋秀兰的脸,她狂怒且狰狞的伸着森森白骨的指尖对着自己,面容枯槁,声音沙哑的说:穆成伟,不准你伤害我的岁安!我不准!
他微不可见的摇摇头,让这暂时突现的可怕臆想快快散开。
他想,不能再铺叙了,他不能再和这女孩说再多的话了,否则,那颗好不容易冷硬的心会变得柔软起来。“媒体说,亚凡ceo钟情于不伦之恋!”说完这句话,他便低下头搅弄着咖啡了。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因为他无法面对女孩儿的表情,无法面对一句句谎言的自己!
而低下头的穆成伟,自然是见不到岁安的面容了。
最后四个字的不伦之恋,让她整个身子似触电一般痉挛。她呢喃一样的轻呼“这根本就是媒体的捕风捉影!”
“可是有多少媒体捕风捉影后,那人却遭受世人的唾弃,永世不得翻身?”就像十几年监狱刑满释放后的自己,世人只看到他重出江湖的威严,却不知道他为了重回鼎盛付出多大的心血!
“这根本、就是假的”她轻轻道,像是告诉穆成伟,也像是抚慰自己的心灵。小舅那么睿智,那么泰然,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即将陷入两难的境地?更何况,血浓于水,他对她的爱――亲情――理所当然啊!
“岁安,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你应该知道,如果媒体真的这样发布新闻了,少琛和你,会陷入怎样的境地”蓦地叹口气,又继续言语“我能压得住暂时的报道,压不住现存的真相!”
“真相?突如其来说是我舅公的你,难道也相信这是真相吗?”若是这样,亲情的代表含义也太可笑了。
“……你想我怎么说?我说我不信,难道能堵住悠悠大众的嘴?能让少琛的对手不对此大肆渲染?”穆成伟倏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愤怒而又无助的少女“如果那是假象!你和少琛、也应该向世人表现,何为真相!”语落,他动身想走。然而转身时,却又留下一句话。
“别告诉少琛你和我见过,毕竟那孩子血性刚烈,怕又闹出什么大事”
西边的落日已缓缓坠入地平线,那男人身形已在日暮中消失。
――――
猜猜我们的岁安会以何种面目再对待少琛呢?【鉴于手机党可能看不到作者有话说,所以借此说一下:改,周一到周五每天一更,周六周日早中晚三更】
儿时伙伴
岁安是浑浑噩噩的回公寓的,没有像以往那样,先回楼上的公寓看看小舅在不在,而是直奔向文玉所在的楼层,一进来就木讷的呆坐在沙发上。
听到声响的文玉,单手撑着自己的腰际,另一只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慢慢的向她走来。
“怎么了?心情不好?能和婶婶说说吗?”文玉爱怜的抚摸她的秀发。
被暖流笼罩的岁安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很想就那样放声大哭。可是压抑的故事让她连文玉都无法倾诉,所以只能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摇摇头,然后把脸贴到文玉的肚子上。
“婶婶,你说人,一定要结婚生孩子吗?”
她摸不着头脑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让文玉不免觉得好笑。“傻丫头,人当然要结婚啦,像我们女人,一辈子事业做的再好,也不如找个爱的男人,生个孩子,延续我们的生命!”
……
那天晚上,没有等到小舅来楼下拎自己,她早早的就到楼上洗漱干净,躺在自己的卧室里了。
可虽然休息的很早,但是月色了了的苍穹下,美眸却是始终睁着的。极其罕见的,她失眠了。这是自从见到小舅开始的第二次失眠吧,她记得如此清楚——第一次是因为隋明媚搀扶着醉酒的小舅,那一刻她的心绪,此时此刻还能体会到刀剜一般的疼痛。
后来直到听见门打开的窸窣声响,小舅在大半夜晚归,她都在极度的压抑情绪中,即使强迫也无法入睡。
在碾转反侧的状态下,没有锁上的卧室门却好像被人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岁安双拳紧紧地的握着,呼吸都变得急促。
属于他的淡淡茶香的味道、一点点靠近自己的床沿。
她感到身边的床铺软了下去,心弦微动,接着就是温暖的指尖勾着发丝滑过脸颊,在她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脸上突然传来湿热的触觉。他轻轻吻了下去,久久眷恋于她的肌肤,目光浓情。
“晚安、好梦”他轻轻的退了出去。
伴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室内又变得一片平静,然而表象的祥和之下却是波澜起伏的巨大漩涡,岁安颤抖着将手指贴附在他刚才吻过的地方,刚才的轻柔触觉此刻依然触动她的心弦,狂妄的跳动着。
他侧转了身体,眸子看向愈发清冷的月华,皎洁入水的月色下,她脸上早已是道道泪痕遍布。
她劝诫过自己多少次呢?小舅对自己好,只是因为血肉相连;而他拒绝追求他的女人,只是还没碰到合适的罢了;他们之间拥有的情,真的是再纯粹不过的亲情。
可是,那个湿热的好似视若珍宝的吻,却如纹身一样在心口上纹了下来,让她惊惧的同时,也冒出一瞬间不该有的幸福。
心绪大乱!岁安猛地坐起来,打来床头乳黄色的灯,拿出手机给顾睿发了个短信。本以为凌晨时分,他早睡了的,可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复。
她说我们明天早点去养老院吧。他不问为什么,只是回答:好,那我明天去找你吧。
她快速的回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那边顾睿的速度也是极快的:你就不能有一次听话一点?非得跟我对着干?反正去养老院也得经过你家。
她几乎能想到,电话那端的少年该是怎样不爽的脾性了。“好,我在楼下等你!”她回复。
接着,又是漫长的寂寥黑夜,岁安在这片浓重的夜色里呆了许久。后来不知是累了还是真的困了,她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东方渐露鱼肚白,她还在深度的睡眠中就被昨夜定好的闹钟吵醒了,虽然千般想和温暖的床再缠绵一段时间,但是想到如果迟到,顾睿肯定会讥讽她。况且、她暂时无法面对小舅。
非常利索的穿好了衣服,简单的扎了个单马尾,拿起自己的双肩包,她便迅速的打开房门乘电梯走了。
虽然她已经很迅速了,但是穿着牛仔夹克的少年依然远远的就立在那儿了。看到他,岁安有些赧然。现在也才七点多一点,他从f大到这儿大约需要二十多分钟,那他得多早起床呢?
她小跑过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久等了啊,顾大少。”
顾睿双手插在裤兜里,颇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才顶到自己肩膀处的少女,露出招牌的痞里痞气的笑意“我还以为昨天你梦游了才给我发短信,今天我得等成望女石呢。没想到你昨天倒是清醒的”
她灿然一笑,借以伪装那份隐忍的痛。“怎么会嘞,哎,你吃早饭了没,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早餐店的包子很好吃哦”
一起解决早餐问题,时间也才七点半左右,两个人就步行去养老院,沿途逛一逛、看一看。只是没想到,在去养老院的路上,碰到了商轩,没有了和她们在一起时的率性而为。此时的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他对她展露笑颜,雅致脱俗!
迎面而来的少年自然也是看到了他们俩。商轩笑着迎上来,看着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笑的意味深长。“你俩这么早就出来玩啊”
岁安倒是没有注意商轩眸中透露的打量神色以及口吻里的调侃,她一心都在他旁边的那个漂亮女孩儿身上。“她是?”
商轩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后还有人,刚想给她们介绍,那女孩就兀自的上前来,语笑嫣然。吐着软糯而甜美的声色“我叫江珊,是和商轩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江珊这个名字一出来,岁安的大脑就开始快速运转了。如若她没记错,那次辛岫的突然暴走,便是因为提及这个素昧谋面的江珊吧。如此想着,岁安不免又打量了一眼她。
女孩儿面容姣好,身材曼妙,有着江南女孩儿独有的温润秀气,但是一颦一笑却又带着北方女孩儿的爽朗,无疑,这样的女生是迷人的!
“江珊刚转学到f大,我是带她出来绕绕的。反倒是你们,大清早的,很有闲情逸致啊”看他们俩的样子,该不会是修成正果了吧。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这话也不完全是真,那肖子恩岂不是痛失红颜了?
顾睿睨了一眼商轩“哦,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了”说着就拉着岁安的手腕,打算离开。
商轩却在身后哎哎的叫了起来“要说你们才是小俩口吧,我和江珊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是吧”他前一句话是对着顾睿说的,后一句问好却是对着扭头看向身边的江珊。
女生神色蓦地暗了一下,随机又转为朗然笑颜“恩!所以你们千万别误会啊”
满意于江珊的回答,商轩立马展颜看向对面的两人。而那带着点小乞求的眼神撞入岁安的眸中,让她不禁想笑,她如果没猜错的话,他那眼神是对她说:姑奶奶,可千万别对着辛岫胡说啊。
“我们最好都别误会,我和顾睿……”
“你废话那么多?还走不走了?”向前走了几步的顾睿,突然回头,颇有些怨怒的看向岁安。
和商轩还有江珊告别后,岁安对他小声嘟囔“我的清白都被你毁了”
她本意是说,他跟她之间的关系清清白白的,谁知只要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被人误会,他甚至也不加以解释。而这话听在长身玉立的少年耳中,却变了一番意味。他笑的邪魅,稍稍低下头,直勾勾的看着岁安“恩,那倒是,咱俩还脱光光坦诚相见过呢”
岁安脑袋轰然炸开了,她一脸羞红的推开顾睿“你个变态!那时明明是你闯进来的”
顾睿忙不迭点头,唇角依然挂着曼陀罗一样危险的笑容“不知道谁洗澡不关门呢”
“谁知道你那时在外面混着,突然就回来了!”
“喂喂……”他斜睨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儿时的记忆似乎并没有随着时光向前走而消散,伤痛的、美好的,似乎永远存在那里,等待着某个人去寻觅。
灯火阑珊
在养老院几乎又度过一上午的时间,午饭在对面的一家快餐店解决时,岁安的手机铃声响了,打电话的人便是肖子恩。
她本以为他也就是无聊和自己闲谈一会儿,没有想到肖子恩开篇点题,直接说明了他找她的确切目的。她听完大惊,不知觉的就反问了一遍:“你让我当短片里的女主?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顾睿看似随性的在嘴里放了一根薯条,眼神却已经对着岁安打电话的手机射杀过去了。
“帮帮我啊,我这是要参加竞赛的”
“我从来没有演过啊,我都不知道要干嘛”保不准她一对着镜头就羞得讲不好话了。
在肖子恩继续劝诱她的时候,顾睿却探着身体把岁安的手机抢了过来。在岁安惊呼起身去回抢的时候,他身子向后歪,一只手死死的挡住岁安暴走的身子,语气不佳的对着电话说:“你少让她出镜,有事去找辛岫!”蹦出这句话,他兀自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对着岁安伸出手。
她一把抢过来,满腔怒火“你干嘛抢我手机!”他这自傲自大又自以为是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下?
他蛮不在乎的一屁股坐下来,非常豪爽的喝了一大口可乐,对她笑的无比邪气“不然你是真想去拍短片?”
“额……那倒不是!但是你也不能随便抢我电话呀!”
他挑挑眉“不让我抢,那你下次直接给我不就好了”
果然是少爷一样狂妄不羁的口吻。“我的电话我干嘛要给你!”她也坐下,一边有些闹脾气的回应他,一边给肖子恩回短信替顾睿说抱歉,当然,至于短片女主的事,她也就借顾睿的口直接婉拒了。
给他发好短信,面前的餐点也快要吃完了,她起身想走,却发现顾睿把自己的手机摆放在自己面前,她看他,目光似在询问他这又是要闹哪出?
“现在不是讲求等价交换么,呶,我的给你,那下次你的就直接给我!”他说的一本正经。
“我懒得要你手机!你要是没吃饱就继续吃,我先走了”说罢,留给黯然的少年一个潇洒的背影。
然而未走两步远,少年已经长腿跟过来,单手闲适的搭在她身上,她不耐烦的打掉,他却执拗的再一次搭上。如此循环往复,她终是比不上他的固执,只得忍受着这种身高差带来的微小感。
“你别想自己一个人找好玩的地方开溜,我得跟着你!不然你要是出事了,我可不好向你那位脾气暴躁的小舅交代”
想到小舅,似乎和顾睿呆在一起时,那种充满战斗力的情绪也瞬间变得低迷。
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让自己现在不要表现出沮丧的感觉。于是侧脸问他“我上为什么,你去不去?”
“去!干嘛不去!难得你带我去见识下女厕风光”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臊,好像在说去哪儿吃饭一样随意。
岁安却是冷汗突突的冒,卫生间那种地方,真的能用风光来形容吗?顾大少的内心果然是变态到常人无法理解啊。
总之和顾睿吵吵闹闹,他偶尔蹦出几乎气死人的话,她就跟他犟到底,心里的小宇宙无穷爆发着,让她无暇再去顾忌烦乱的事,心里的阴霾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一下午的时光,在图书馆细嗅了些许书卷香;又跑了f市各大小吃街,吃着烤串喝着水果啤;夜幕来临时,在繁华的市中心广场看大妈们跳广场舞、小孩们扭着纤细腰肢舞动着拉丁;甚至享受了套圈的乐趣。
许是疲惫了,他们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看着面前络绎不绝的人群,顾睿在说些什么她已记不得了,只知道自己一直想着包包里的手机,已经九点了,往日这个时候小舅也早已回家了,而他若是回家一定会发现自己不在,那么、为什么不给自己打个电话呢?她陷入这样自恼的境地。
…………
而在f市的市中心繁华依旧的时候,少琛那边也依旧灯火阑珊。
施华洛装饰的豪华家居,水晶灯闪烁璀璨的光芒,私家游泳池的水面波光粼粼,而穿着华贵礼服的女人们的眸里也是水波潋滟。这一场商业家门的宴会,觥筹交错。
好不容易从众多名媛淑女中挤出来的沈楠,边和过往的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人打招呼,边寻觅似乎永远融不进这样的世界里的男人。好一会儿,他才在窗户边的柱子前,找到了形单影只的少琛。
优雅的举杯和他碰了一下,沈楠说道“我说颜大boss,您这是在暗处观察哪个美人呢?”
少琛不和他哈哈,看着他,翩然浅笑“我是有在想,伯父为你挑选的是哪一位千金”
沈楠脸色沉了沉,果然不能和少琛开这样的玩笑,他总是能一句话就把你打击的说不出话来。噎了噎,他又问“对了,怎么今天隋大美人没来?这没道理啊,以往她知道你要来,肯定第一个凑过来了”
“那是她的事”事实上,在收到宴会请帖之前,他想着隋明媚可能也要去,而之前宴会醉酒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因此有些犹豫。但是没有想到,很快她电话打来,说今晚有事,没法参加宴会了。当然,也不忘小女人一样的提醒他,千万不要在外拈花惹草。
“好吧,你俩之间的事,我也懒得管了!”
恰此时,宴会主办的商业大佬,走到他们面前,喜笑颜开的举杯。
沈楠在少琛耳边小声耳语“别闲站着了,宴会可是绝佳的招商机会啊。”
少琛蓦然,随机起身和那位大佬碰杯,然后和沈楠一起投入到了男人们的饮酒对话中!
纵是先前多次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在一次次寒暄碰杯一饮而尽之后,虽说不至于醉生梦死,但头部也有些晕眩了。宴会结束之后,他给助理打电话让他来接他――他自己自然是不能酒后驾驶了。
坐在车的后座上,车窗开着,深秋的冷风肆虐,让混沌的脑袋也开始慢慢有些清醒的意识,但是到公寓楼下时,脑袋还是涨涨的有些发晕。拒绝了助理送他上楼的好心,进入电梯后,处在密闭的空间,加之电梯上升产生的缺氧现象,让他不免有些烦躁。
因为之前岁安总是在他没有回来时呆在文玉所在的公寓里,因此醉酒后的少琛自然按的楼层便是那一层了。只是长时间按响门铃,终于有人开门后,他问岁安是不是在这里。
开门的护理人却表示讶异:“她今天根本没来啊,文小姐甚至还特地问我好几次她来了没呢”
抵不住酒精的侵袭,少琛蹙眉拍拍自己的脑袋。轻轻哦一声之后,来到电梯旁,盯着那旋转的数字看了许久,才发现数字显示离自己的要去的上一楼还差的远呢,干脆也不久等,爬楼梯去了。
终于略有些跌跌撞撞的来到自己公寓门前,他本想按门铃让岁安开门的,可是想着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她可能早睡了,便不想打扰他,自己掏钥匙把门开了。
本来还带着一点意识的少琛,想去卫生间用凉水冲把脸,但是却不想感受到屋内温热的气氛,脑袋里瞬间充血一样的,两个眼皮再也忍受不住困倦的侵袭,靠着门便倒了下去,不省人事了。
而此时,同在屋内的岁安,因为始终担心小舅未归,卧室门因此没有完全契合,在听到开门声后,她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可之后……当她再想细细听那声音的时候,却不想室内已陷入沉寂。
――――――
明天就周六啦,说过三更的话绝不会食言而肥,另外,我有在考虑把接下来的阴谋以一章上万字pass掉啊。【大家推收给力点嘛!】因为乃们估计也不会喜欢……
舅侄畸恋
她起身,穿了棉拖鞋,打开房门,像小偷一样蹑手蹑脚的来到客厅。(.好看的小说)<
客厅灯光大亮,当走出视线盲区,往日优雅的男人此刻酒醉倒地的身影就撞入眼帘。顾不得一颗心的狂跳,她快速跑过去,搀扶着小舅,轻轻的叫唤,想让他清醒一些。可是被酒精麻醉的男人,只是慵懒的嗯了一声,继续沉入自己的梦乡。
岁安无奈,只得用自己柔软的身子支撑起一个男人伟岸的身体。
可是身高体重的巨大差距,让她做的只能是无用功。还没走两步,高大的男人又是栽倒在地了,这下子甚至把一半的体重都压在岁安身上了。
她嗅着他身上浓重的酒精味,心想到底又怎么了,喝那么多酒。他之前也曾经和她保证不会再喝的酩酊大醉啊!然而虽是内心小小的责怪,她还是抑制不了无法比拟的关心。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身子从他的重力压制下解脱出来,她随即跑到卫生间,把干毛巾湿了水,然后又跑过来给他擦拭脸颊。
可是一切忙完,她徒劳的发现,她确实是移动不了他啊!总不能让他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呆着吧。
陪着他在地上呆坐许久,岁安喟然。强打起十二分精神,重把他搀扶起来。小小的身子承载着巨大的力量,让她此刻看起来就是佝偻的形态。吭哧吭哧的把少琛转移到就近的沙发上,看着他身形不雅的睡姿,岁安坐在沙发垫上大口的呼吸着。
她想,等他醒来,她必须要跟他约法三章――他决不能再喝的这样醉了。
待歇息差不多,体力也有轻微的恢复,她又忙不迭的跑向少琛的房间,把他的被褥拿出来给他盖上。
一切就绪,他睡的安详。
晕黄色灯光下,岁安停在少琛俊颜上的眸却再也无法游离开了。刀削一样刚毅的轮廓、紧抿的被酒精烧的红润的薄唇,偶尔微蹙的眉目,还有那隐隐暴露在衣服外的健美的锁骨……他是那样的清雅,又是那样的华贵。上帝赋予他鬼斧神工的相貌和出众的才智,他本就是上帝从宠儿。
如此优秀,如此的让人欲罢不能。
他从小,就是被万人簇拥的天子骄子啊。
而她,平平凡凡的女孩。何德何能能成为他掌心的宝呢?血脉相亲吗?岁安苦笑,她情不能自己的伸出手抚平他微蹙的眉。而后,沉沦于暧昧的氛围,却是再也离不开他的肌肤了。
然而随着冷风穿过窗户掠进来,让岁安陡然间清醒!她迅速的抽回自己的手,颤抖的向后退,一点点的向后移动。然后急躁的站起身,跑回自己的卧室,将门反锁。
处在一个人的黑暗空间,终于一切的脆弱展露无疑,她顺着门滑下去,美眸望着漆黑的夜。
刚才、刚才她是在做什么?以那样道不明的情愫去抚平他的眉――她是那样不想看到他蹙眉的样子。因为那代表着他一定有着不快的心事。
岁安逐渐将身体收缩,最终成为抱膝的姿势。
她是无法否认的,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的。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过:如果他不是我的小舅该有多好!她那时疯狂的想法就是:我想就这样陪着你,哪怕你醉酒,我都想我在家里守着就好!
疯狂的想法!
岁安抱着头,脸上丝丝自嘲的讥笑“冉岁安,你在想什么呢。你难道真的爱上你的小舅,在心里埋下一段畸形的不乱之恋吗?那根本就是社会所不允许的!况且,倘若他与你没有血缘关系,你又哪里有资本去认识她呢?”
许久之后,似是平复好了错乱的情愫。她重开开门走出去,看到客厅里小舅安然的睡眼,她无声的苦笑一下。他对她那样好,她哪里能给睿智的他埋下这样危险的地雷呢?所以,哪怕真的爱了,死死的藏起来,就好!
她轻轻走到门边,将灯关了!霎时间,一片寥寥的黑暗!
第二日,少琛睁开睡眼惺忪的眸,感觉身子异常疲惫,眼睛的上下眼皮也像灌铅一样的沉重。脑袋里回想着昨日宴会的画面,本来是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再醉了,没有想到谈着九南那块地的招商计划,加之沈楠的雀跃,最终还是躲不过大批酒水的猛灌!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没想到竟已是上午十点了,看来之前订的闹钟也没能把他喊醒啊。
想到床头的闹钟,他这才发现,自己竟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而他想拼命回想昨天晚上回来之后的事,却发现除了让头更痛之外根本想不起来一丝一毫。
无奈,唇干舌燥,他起身去卫生间稍微洗漱下,便去厨房想倒杯水喝。然而刚走进,就发现了厨房醒目的位置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娟秀的字体,无疑便是岁安手写的。
他拿起,看那上面书写的字:小舅,微波炉里有醒酒汤,你热一下再喝。
舒心的笑意挂在嘴角,他拿着便利贴走进微波炉,打开之后果然在其中有很一大碗汤……
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入唇腔,像丝绸滑过肌肤,柔润芹泽。
片刻后,他到楼下,敲响公寓的门!他想着等会儿见到岁安定要给她道歉下。然而文玉被护理员搀扶着来开门,面对少琛的问题也是讶异不止“我没见岁安啊,她这两天都没来。我还想着问问你呢”
星期天的上午,她一般都是陪文玉的,怎么今天反而一大早就出门了?
他便给她打电话。
岁安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晴天一起在f大校门口四周绕。听到电话响,看到来电显示,她犹豫了下,还是接听了。他的问话无疑是她去哪儿了,她也不欺骗,直接说和晴天在一起。他后来叮嘱早点回来,说文玉已经念着她了。
她回应说好。便相安无事的挂了电话。
晴天只淡淡的看她一眼,把满心的疑虑强压下去,涌起璀璨的笑颜:“再陪我去前面那家问问吧”
自妈妈夏明茹出院以来,晴天是再也不愿她出去工作了,只让她在家歇着,偶尔和邻居聊聊天散散步也算是宜家养生了!至于自己生活费的花销,她是打算自己赚了,而今天出来就是想在校门口附近找兼职做。
来来回回问了好几个,最终是有所抉择。一个月的工资不高,每月八百元,每天负责午饭、晚饭的端盘工作,但是较好的是饭店管这两顿餐,如此一来,每月净花销也只是微薄的早餐费用了。
临近中午时,两个女孩想去吃饭,却不想偶遇了和朋友一起出来的肖子恩。
逃避的心
少年看到他似乎也很开心,朗身如玉的走过来和她们打招呼。
“你们也打算去吃饭?不如我们一起吧”肖子恩的提议自然是受到了全体人员的赞成。
七八个人围坐在餐桌旁,晴天看着肖子恩身边的男男女女,都不是自己班里的同学。“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上午刚忙完一个地点的拍摄……”说到这里,肖子恩瞅向岁安。而瞬间明白了他意思的岁安干咳两声,赶快将脸转向别处,表示你别那么哀怨的看着我啊,拒绝你的事可是顾睿说的……
肖子恩旁边的一个男的,突然站起身,对着晴天和岁安伸出手“两位美女好,我是物电专业的秦勉。我真诚的邀请两位加入我们短剧的拍摄哦,相信我们,加入这里好处多多,最重要的是帅哥多哦。!”自称秦勉的少年对她们逗乐的挤眉弄眼。
晴天和岁安相识一笑,不等她们说话。旁边的一个女生开始佯装埋怨了“我说秦勉,你这搭讪的方式是不是太老土了?”
秦勉白她一眼,很是不悦自己的真实想法被人戳破了。
“行了行了,都还不饿呢?还有心情打口仗!”肖子恩突然发声,之后大家仿佛才后知后觉自己独自空空如也,纷纷要吃大鱼大肉,并由第一男主肖子恩付账!
在肖子恩非常大方的应答之后,大家狂舞着拿起菜单就点起了平日里只能看着流水口的菜品。
岁安轻轻用手触碰了下肖子恩的手腕。低声说“你倒是大款啊,怎么之前和我们一起吃饭不见你抢着付?”
肖子恩挑眉“好啊,下次吃饭我帮你付”
岁安哑了哑。她可不是让他日后都给自己付钱的啊,那成什么了?所以她赶快摆手“不用啦不用啦,还是我自己来吧”
肖子恩的音蓦地停了片刻,之后才幽幽的说“那你和顾睿在一起,怎么都是他付啊?”
“哈?”她喝的一口饮料呛在嗓子里,差点就要喷出来了。
一旁忍俊不禁的晴天赶忙伸出手为她抚抚后背,然后再次看似静心的投入自己的美食中。但其实把肖子恩的醋意,和岁安的吃瘪全然听在耳中,看在眼里。
“那是他太霸道了!”和他在一起,绝对不能比谁犟,因为你永远跟不上他变态的步调。
肖子恩美眸微眯。想着昨日商轩和江珊回来后笑着对他说,岁安和顾睿一大早就约会去了,他本还不信。(.好看的小说)但是中午本就是借着拍短剧的借口去打听,没有想到,最后竟是顾睿接的……而今天,岁安看起来也是承认了。
不过,他却无论如何不相信他们是真的约会去了。
“哦……”肖子恩阴阳怪气的回应着。
岁安直觉他这句百转千回的哦有着不一样的意义,连忙叮嘱“喂,你可不要跟他学啊”
“恩,既然不喜欢那样的,我干嘛要跟他学”他无比闲适的喝起了啤酒。
这下子岁安更是震惊的不能自已。他说的看起来是那样随意,但是怎么这几天,似乎不管是顾睿的、还是肖子恩的话听在耳朵里都有着不一样的意味呢?在她迷迷糊糊喝饮料的时候,晴天把一块肉夹在她面前的盘子里,笑语嫣然“姑娘,好好吃好好想,来日方长呢”
不对,晴天的话也让人捉摸不透了。
她脑袋里时而炸开辛岫和晴天曾经跟她说的话:在顾睿和肖子恩中选择一个,她该怎么选。她那时觉得她们就是在恶搞!这两个男生于她而言,只是再好不过的蓝颜,根本没有想到感情上来过。但是自那次敲钟之后,面对顾睿和肖子恩,她却是怎么也自然不起来了。
就像——面对小舅。
昨天之后,她一直想,其实不是小舅爱上自己给社会营造了一种假象。是她啊!是她沉沦于他的宠溺之中无法自拔,最终深陷其中。而小舅,他是不是只是为了奉守外公外婆的遗训,是不是为了弥补她八年的孤单?所以才如此宽纵自己,而因了这份宽纵,才不想谈恋爱吧,他是不是怕她会敏感的多想呢?
不能再这样了,趁她现在还能压制住那匹叫做**的感情野马,他需要找个女人陪伴,而她、也需要成长了!
虽然那会让她痛彻心扉。
哄闹的午餐结束后,肖子恩那一群人便邀请两人去观看他们拍摄短剧。所拍摄的地点就是距离f大两条街的一条林荫道上。梧桐落叶铺满大地,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人与景仿佛融为一体。
当肖子恩等一群人去换身行头又出现的时候,岁安和晴天都有些惊怔!温润如玉的美好少年此刻却穿着破破烂烂的小棉袄,脚也拖着肮脏的烂拖鞋,栗色的发丝杂乱不堪,一张俊颜上布满污秽。
岁安和晴天目目相觑,终是猜不出在这样唯美的景里,他穿一身奇装异服是想拍摄怎样的短剧。
稀稀落落的人群里肖子恩就着着这样一身乞丐服装,他虽然又脏又乱有损市容,但是一双瞳孔却并不涣散,而是如鹰扫视猎物一般锋芒锐利的盯着过往的每一个人。由同学们装扮的路人偶尔甩给他几个钢镚,却也不时说出无穷的鄙夷话语,更有甚者对着他嫌弃的吐吐沫,而这一切,乞丐肖子恩都不放在眼里。
直到……穿着光鲜亮丽、长相娇美可人的女孩儿出现后……
她像所有美丽又善良的女主一样,微笑着递给他一袋面包。乞丐肖子恩颤颤巍巍的去接,所有人都在他眼里看到了感动和无法言喻的震颤,他们都以为他是被这女孩儿熏陶了,然而,故事陡然发出逆转,他却突然把女孩儿推到在地,抢劫了她所有的金钱,然后逃之夭夭……
晴天和岁安目目相觑,两个聪明的女孩儿都不知道,这样一出大逆转的戏是想表达些什么。但却也因为故事中有出乎意料的转折,才更吸引着她们想继续看下去。
然而因为是拍摄短剧,街道选景也会随着剧情的变化而变化。所以在这条梧桐道上拍摄了几个相对精致的画面后,他们便要转场了。岁安和晴天自然也是乐的跟去观看的,然而中途晴天却接到了夏明茹的电话,不得不先行离开。
徒留岁安却也不想一个人跟去了,和肖子恩道别后,她在外面走走逛逛,最终了无目的还是回了公寓。
文玉见到岁安自然是惊喜又诧异的,她笑着对她挥手,待岁安走到跟前不免问道:“这两天怎么都没来这儿坐回啊”
她心存愧疚,这两天原是想逃避小舅的,没有想到却也简介避开了婶婶!她看着文玉五个月大的肚子,突然间便萌发了一个想法:“婶婶,我搬到你这儿住吧”
“恩?怎么又突然提议这个?你小舅那么固执的人,怎么可能同意啊”当初她刚搬到这里时,少琛对她的这个提议可是无比冷硬的回绝了啊。
“因为我想跟婶婶还有我的小表妹生活在一起呀!”当然,叫唤小表妹完全是因为她喜欢女孩儿。
“只怕你小舅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没关系!我先斩后奏不就好了!”她欣喜的蹦起来,二话不说就跑到了楼上,来来回回的搬运着自己的行李。
当抱着最后一件被褥,站在突然空荡荡的房间里,她突然觉得很感伤。这种感觉的萌发由内到外,而转身相对的刹那,她突然有种感觉,那感觉让她痛入骨髓:她似乎,再也回不到这间房了。
忤逆本心
吃完晚饭,陪了文玉一会儿,她梳洗了下跑到床上打算早早睡觉之前给少琛发了个短信:小舅,以后我就在婶婶这儿住了,我的行李都已经搬过来了。然后不等回信,她锁了门,关了机,直接进入梦乡。
可是哪里那么容易睡着呢?她这段时间的睡眠似乎愈发不好了。
因此九点多,少琛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只是他们交谈的声音太小,加之房屋的隔音效果,她是完全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只知道最后,自己的房门有人试图打开,可最后徒劳,那人终离去了。
她深深的感受到,小舅靠近自己房门的时候,她狂跳的心悸。
第二天开学,她也是早早的便想离开。谁知房门刚打开,就看到了少琛疲倦的容颜!听到声响,他也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的岁安很是畏缩。
坐在那辆劳斯莱斯车里,少琛专注的开车,岁安把脸扭向窗外,无人说话,气氛有些僵硬。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跟他在一起会那样不舒服,她只想让这段旅途快点结束,学校快些到达,这样,她就可以避免和他面对面了。
然而不知为何,少琛在中途突然把车停了,不去理会她的诧异,径直的走到卖灌汤包的摊位前买了早点和热粥,把这一切放在她怀里,继而旁若无人的开车。
她微不可见的叹了叹气,安安静静的吃包子。
他却突然发话了,低沉磁性的声音贯穿她的耳膜:“我是不是每天忙着工作回来的太晚了?”
他突兀的一句话让她又片刻的脑神经停止供血。[]聪明而又敏感的女孩儿,总是能在面对爱而不敢爱的人时变得无比迟钝。
“这样也好,等文玉生产以后,我这边工作也暂时告一段落,那时候你再搬回来吧”
她突然明白了!他说的话无非是针对昨日自己先斩后奏的搬到婶婶那去的事。这一切其实是她太懦弱,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就让无处遁形的心想要远远的躲藏,绝非是他做的不够好啊!对她,他何必要这样宠溺?
“我不打算搬回来”虽是她细若蚊蝇的声音,但却毋庸置喙。
平缓行驶的车猛然间停到零速。朗逸的男人目色浓重,侧转刀削一般的轮廓。
岁安在心里不知道已经叹了多少气。她多想旁若无人的享受他这样的厚爱,她多想放下所有的顾忌大胆的陪着他,她又有多想大声的告诉他:颜少琛,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可是一切的想法只能深埋心底。她这样畸形的恋情是不被社会所容许的,而小舅你,如果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还会待我一如往常吗?
她不知道这个问号的答案是什么,也不敢去猜测,更不能去求证!所以原谅她,是个可悲的逃兵。
所有脆弱的内心她是着实不敢外化的,所以强压下去所有的不堪,她扬起笑容,语气调侃“哎,小舅,如果我再和你住一起的话,以后我的小婶婶知道了,可是会误会的哦”
听到这话,少琛的面容更加冷峻,整张脸似乎都成寒冰了,阴沉的肃杀一切。(.无弹窗广告)
“不会有你小婶婶!”
她心怔,想到那个舅公的话,不免还心有余悸“怎么不会啊,大舅都要有孩子了,小舅还能不快有女朋友?”
他沉下眼眸,炯炯的看着她,似要透视她伪装的灵魂。
她连忙笑的更欢借以隐藏缭乱不堪的心绪“小舅你以为那些女的都是隋明媚啊,对我的存在毫不在乎?我告诉你哦,其实她们内心里早嫉妒的发狂了……”
他看着她笑,她竟然能把这些话说的那样随便!不知怎的,少琛就觉得心里一把火在燃烧,他很想狠狠的掐着她的双肩,怒吼着告诉她:不会有你心心念念的小婶婶,能在我身边陪着我的,只有你!
可是,贵胄一样的少琛,也有只敢想,不敢做的事啊。
就像少琛不明白女孩儿敏感的心,岁安自然也不能读懂他阴沉的面容。继续看似无意实则别有用心的说道:“说起隋明媚,我觉得她真的很不错哎,和小舅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以后生的小宝宝肯定漂亮又可爱”她表象是美好的幻想,可是内心已经在滴血。
而此时,少琛觉得自己会发疯到直接把她掐死。
但除此之外,他更想,曾经对自己直言不喜欢隋明媚的她,如今为何突然改了口,说隋明媚还不错。难道是这为期一个月的恋爱契约被发现了?这小姑娘在闹别扭?
可是很快,他发现自己真的不应该为她开脱!她根本就是闲头在脖子上放的时间太长了,想拿下来牵着溜溜。
“这么说的话,小舅与其浪费时间找别的女人,不如找我熟悉的隋明媚吧。否则我怕其他女人会虐待我哎”她笑的有些没心没肺。
可少琛却突然森森然的问道:“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没有受刺激啊,就是真的开窍了,觉得隋明媚真的是个好女人”起码她是真的爱他。和她在一起,小舅也会家庭事业双丰收吧。
少琛重新发动车子,半响都没有回话。他想,这个丫头,是不是在大学里谈恋爱了?觉得他管她太多?所以急着像推销商品一样把自己让给别的女人?
这一切的推断让他胸口发闷,连最自然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眼见学校大门已在眼前,少琛微微看了一眼保持着大好笑颜的岁安。“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隋明媚啊”
良久后,他以为她会没心没肺的猛点头,可她却总是出乎他的意料,微微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她,但也不讨厌她。小舅,我只是想,有一天我能像陪伴文玉婶婶一样,陪着我的小婶婶!”
说完,她便下车了。
而他的车却在原处迟迟没有发动,他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融入f大学生的浪潮中,觉得疲惫不堪!如果当初对她的情感还陷在迷茫的泥沼中,那么此刻,听她说笑话一样随意的让自己找别的女人,甚至满心期待等待她幻想中的小婶婶怀上自己的孩子,他是真的瞬间清醒了――在巨浪漩涡中头脑清灵。
他从来没有过那么强烈的想法――世上万千女人,我想要的只是你而已!
旧日里,离家千里到f市求学,拒绝所有苦心追逐自己的女人,他将这一切归于是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小侄女始终让他牵挂,因此一颗心是再也腾不出地方给别的女人了;后来他苦苦寻到她,却也对隋明媚十年倾心视而不见,心比石头还冷硬,他又自欺欺人说是因为怕她知道自己有了别的女人会怨恨他。
可是,他忽视了,她一直是太善心太宽容的女孩儿了。
他对隋晴天说,她善良的像个天使,而天使会净化所有的污秽。
然而,此时此刻,他竟黑心的期待她不要那么善良,偶尔也堕落为无可救药的魔鬼!当个童年时一样的跟屁虫,始终粘着他,甩都甩不掉!让她对自己的感情像自己对她一般,在时光中膨胀发酵!
清晨曙光不知承载着谁的两不相知心,变成了日暮时分的晚霞。
岁安没有想到,早上还假仁假义的奉劝小舅和隋明媚早点在一起,傍晚放学,就会真的见到她!但这绝非偶然,她早已在校门口等她多时。
――
乱没说谎,三更奉上,明日继续。【今天几乎一整天都没沾宿舍,上了一上午的课,中午参加微情书大赛的展览,下午去做新闻展板,累得四肢疲软呐】
喋血伦理
放学时分,晴天和岁安一起走出校门,两个女孩儿正说说笑笑间,面前突然停住一个美艳的女子!她们都缘目望去。<若说是岁安是带着泰然与平静,在晴天隐忍的眸底则是冲天刺骨的凛凛恨意。
隋明媚总是带着暖融融的笑意,眼神淡淡的掠过晴天,没有多放心绪便把眼神的聚焦点放在岁安身上了。
“有空吗?我们一起吃顿饭?”
岁安微微点头算是答应。
晴天表象一片风轻云淡的和她告别,然后未走几步,就已停住!侧转身子,眸光是深深烙在了载着岁安离去的车子上,往日里虽是冷魄但也善意的眸,此刻更像是有熊熊的燎原之火。
隋明媚!她许是忘了自己吧。可是她,却怎么都没法忘记那张脸和那颗歹毒的心肠啊。
停怔片刻,步履放缓,晴天继续向工作的地点走去,面容上也逐步浮现恼恨的苦笑。她早该知道的,凭着隋明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绝对不会轻言放弃颜少琛,既然如此,她又怎么能忽视掉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岁安呢?
只是不知,这次她又会使出什么样的计谋。而颜少琛,他会读懂这个狠毒的女人吗?
初冬,五点多的天已暮色暗沉,晴天裹紧了身上的棉衣,逐渐消失在拥挤的学生浪潮中。
………………
一家宁静温馨的单间小酒店。[.超多好看小说]
隋明媚脱去身上的呢绒衫,曼妙的身姿展露无疑!
“猜猜看,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她双手交叉,手肘立在桌子上,撑着自己娇艳的脸蛋。
岁安面对她这样妖娆魅惑的笑,却也不觉怯弱,反而心中嘲讽意味更深。“无非是因为小舅”
“不愧是少琛的侄女,果然够聪明!”
她的心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又何必给自己带着种无畏的高帽子呢?“请你有话直说,我还要早点回家”
隋明媚也不废话,从自己的血红lv包中拿出一份资料包,放在桌子上,然后通过桌面的转盘把资料转到岁安的面前,对着她努努嘴,示意她打开看看。
岁安虽是不知隋明媚又打算做些什么,但还是在片刻犹豫后打开了那个文件夹。
隋明媚细致的盯着她面容的变化。从一开始佯装的平静,到后来死水微澜,再到看到文件后如遭雷击!她一切的反应和她的设想兼职一模一样,当然,也必须一模一样,否则,她接下来的话还有要做的事要如何进行呢?
待到发现女孩的面容彻底如暴风雨前浓雾弥漫的天际后,她慢吞吞的说“只是不知,这些东西流传到社会上会怎样呢”
岁安紧紧地攥着文件夹,似乎指甲都要透过文件袋掐到血肉深处,而只有见血的疼,才能让她不至于发疯成魔!
这个普通的文件袋里,仅仅只装着几张模糊的照片,但仅此,就已经让岁安大惊失色!那日小舅醉酒回家,她拖着小舅来到沙发上,又情不自禁的抚触他微蹙的眉……这些暧i昧的画面,竟不知何时被人偷拍了!
“隋明媚!你想表达什么!”她到底还是不成熟的,面对老练的隋明媚,她纵是压制满腔怒火,又怎么能抵挡住火山爆发前的汹涌澎湃?仅仅是说出话和带着的语气就已经让人轻易的识别出她此刻的无助。
对面的女人低低的笑出声“你以为这些是我做的?呵,我可是不忍心伤害少琛呐”她爱他都来不及呢。
“……”
“这些可都是我高价从狗仔手上买到的。不过也幸亏被我买了,不然,我可能都忽视了青春期里不该有的荷尔蒙分泌”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相片上所表现出来的意思啊,难道不是吗?”
那照片显示在大众视线中的,无非就是她对自己的舅舅心怀不轨,而原本纯净的亲情之下竟是不堪入目的**暗流!
**!这样被人唾弃的字眼只要想起就会对自己充满鄙夷,连她都觉得自己无比肮脏。
在面对着隋明媚的步步紧逼时,她真的很想果断的站起来对她怒吼:不是的!当然不是这样的!可是,她没有信心,因为隐忍的不能见光的爱是真的在心里生根发芽了。
见到女孩儿像被东西重创一样的表现,总是温和笑着的隋明媚突然瞬间蒙上了阴厉!她原以为,只是少琛对她的小侄女怀有不该有的情愫,没有想到她们竟都是对对方情深意重啊!该死的,她更要在彼此的感情都没昭然的情况下把情丝斩断!本来就不该有的伦理恋又何必要给它发展的空间?!
“不知道,少琛若是知道此事,会怎么样呢”
她这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却让一直隐忍的岁安暴走了!她猛地站起来,对着隋明媚大吼:“不!你不能告诉他!”发自心灵深处的惧怕声音,无不在告诉着隋明媚:这个女孩儿,真像瓷娃娃一样脆弱不堪呐。
她当然不会告诉少琛,她巴不得少琛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小侄女对她感情深厚呢。
隋明媚装作很头痛的样子“我自然是不想给少琛涂添烦恼,只是,你们如今同住一个屋檐下,难保你有一天又会像今天一样情难自已吧”
岁安虚弱无力的坐下来,手指依然死命的握着文件夹。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不,我没有再和小舅住在一起”
“哦?”这个讯息着实让隋明媚吃惊。
岁安重又抬头“你给我看的这些图片,说的这些话,无非是想威胁我吧”
隋明媚僵了一下,想说话的时候却已被岁安的话锋挡住了“你该高兴,你的威胁对我奏效了!我会逐渐远离小舅,但是,你如何能得到小舅的心,那是你的事!”
对于看破她想法的岁安,隋明媚还是带着一点吃惊的。毕竟她突然发现,这个看起来被少琛保护的太好的女孩儿原来也没有那么娇弱嘛。这样的性子保不准几年以后就是巾帼英雄了!可是,她是绝不会让他们彼此等到岁安无畏面对天下谣言的那一天的!
“这是自然,不过你不妨先试着叫我一声小婶婶”
这是隋明媚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温润的嗓音,听在岁安的耳中却无比刺耳!这一声小婶婶,她希望一辈子都不叫出口!而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到来,她希望自己远在天涯。
这一边,岁安在一片暗色中被压抑的情感折磨的苦不堪言。那一边,在感情上暂时得了胜仗的隋明媚,回到空荡荡的大别墅里,却也瞬间褪去了外人面前霸气御姐的形象,颓败的坐在卧室床沿上,双手捂着脸。
在她的面前,是电脑里记录的拍摄画面。
约定终结
时间像是指尖游走的沙,只能眼睁睁看着流年不复的芳华。(.)
自那之后,岁安便似无时无刻都在躲着少琛了。晚上她早早的吃完饭就上床睡觉了,早上更是东方刚露鱼肚白就急躁的离开家。少琛自是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但始终都没寻到时间去逮她。
肖子恩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短剧拍摄及后期剪辑的事;晴天也是学校、餐馆两头跑;辛岫和商轩虽一见面就是拌嘴,但更多的时候见到商轩,身边就会有一个温婉清灵的女孩儿;而顾睿呢?在f大附属学院钟情于自己的新闻摄影,也会如约在周六和岁安一起去养老院。
岁安想,这便是她应该有的生活吧,平平淡淡、安安静静。
然而指针慢慢游走,对少琛而言,今天却是带着不一样的意义。
一个月前,恋爱契约生效。而今天,是终止的日子。
岁安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一幢幢高楼大厦,琼楼玉宇。冬季的苍穹总是带着朦胧的雨雾,让人看不真切眼前的事物,因此心情也会徒增烦扰。但是今天,雨雾更浓,少琛却只觉得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豁然。
这一个月来,他是真的太累了。其一自然离不开九南那块地的招商和后期策划,其二也是明智如他,因和隋明媚的约定总让他带着担忧。(.)因此哪怕发现近期岁安的不对劲,他都再无心力去过问。
可以后就不一样了吧……
在他思绪纷飞之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这突兀的声音拽着少琛的灵魂回到了本体之中,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不知为何,此刻看到隋明媚这三个字,也不再觉得是对他的困扰了。
因此在接听电话的时候,语气都带着不同往日的随性。
隋明媚自是发觉他的变化,更是笑靥如花“怎么样,最后一天,陪我出来喝一杯?”
少琛是答应了的。
冬日下午的暖阳早已隐没在卷绕的云朵里,天气阴凉,过往的路人都着着厚重的衣服,而隋明媚,依旧是知性的毛呢大衣,下身是紧身加绒的红棕色打底裤,一双黑色的高跟长靴。风吹过,发如海藻,在朦胧而暧昧的雨雾中百媚生娇!
坐上少琛的车,隋明媚像十四五岁陷入初恋的小女生一样调皮的娇笑“少琛,你陪我去逛街吧。好像你都没陪我逛街买过衣服哎”
“好!”
车子停在大型专卖店商场的地下车库后,隋明媚挽着少琛的手臂,一路欢欣雀跃,叽叽喳喳个不停。
少琛不去阻止,算是默认了这最后的相依。只是走进商场,出乎少琛的意料,她竟不是直奔女性服装店,而是带着他来到了男性专柜。
他扯了扯嘴“如果你是给我买的,那就不用了”既然此后只是普通的友人,那买来的衣服他自然是不会穿的。
隋明媚招呼店员拿了一件毛衣,一边在少琛的身前比试,一边说“女朋友给男朋友买衣服,天经地义,你怎么能不要!”而后似是觉得刚才的毛衣不合意,又随手拿了一件咖啡色的绒衣,继续比试。
少琛听到她细若蚊蝇的声音“以后,我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许是觉得这件衣服不错,隋明媚把衣服塞到少琛手中,把他推到试衣间前“快去试试”
淡漠的扫视了一眼服装店里议论纷纷的店员和购物者,少琛略显烦躁的走进了试衣间。
而他出来的时候,隋明媚正背对着他,和服装店里的人员聊得欢。听到试衣间的门被打开,隋明媚对她们摆摆手,唇齿吐露着少琛尚还能听见的声音:“我男朋友出来啦,我不和你们说了”
她帮他把衣服的褶皱抚平,看着他挺拔颀长的身材因为这件毛衣被衬托的气质全出,不禁满意的伸手捏着下巴:“很帅啊,我眼光不错吧。就拿这件吧”
从服装店出来,少琛是几乎依着隋明媚的全部想法,去看了一部幼稚的动漫电影,甚至到游乐园玩起了旋转木马――当然,隋明媚在木马上转的欢愉,少琛就在下面静候。
暮色深沉之时,这一天也就快要结束了,少琛看看手机,打算结束这一天的荒诞。然而隋明媚却突然扬声“最后再陪我去个地方吧。”
他答应,却没有想到她带他去的地方是一家冬日里还开的冷饮店。
他看她点了很大一盘的“蚂蚁上树”,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还是稍提醒了一句“少吃点。”
隋明媚捂着自己被冰冻得发紫的唇,噗嗤笑出声来“这时候你难道不该说不要吃了吗?竟然劝的是让我少吃点”
“……”
冬日冷风森然,她虽是极爱风度的女子,但女性阴寒的身体固然还是怕寒的,可是别离的最后一餐没有选充满浪漫情调的五星级餐厅,而是来了一家冷饮店,她想的,无非尝试冰冻自己的心。但她多清楚,万里的雪山都无法让浇灭自己爱他的炽热的心。严寒与冷峻带给她的反而是更深的执念。
少琛最后载着隋明媚到别墅门前的时候,隋明媚望了一眼黑压压的大别墅,嘴角不经意浮起惨淡的笑。
“少琛,你会想我吗?“她复转头面对他。
少琛双目望着辽远的天际,并不作答。
隋明媚自我嘲笑了下“果然到这一刻你还是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有时候我也在想,我隋明媚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追求我的男人也不在少数,我怎么偏偏小丑一样的贴在你这个冷墙壁上十年呢。这一个月,我也不停在幻想,或许到最后你会尝试接受我,可是我错了!错的离谱,我的一厢情愿换不来你的情有独钟。所以,我打算向前看了!”倏尔,她抬高声调“少琛,我隋明媚以后决不再强迫你,你我之后的交流仅限于商业!”
少琛沉默许久,在隋明媚以为他又对此已漠然的态度面对时,他却转向他,洒脱的说“好!商业伙伴!”
“商业伙伴――这名字真够讽刺的啊”这个冷的像冰一样的男人,她用十年都没能把这寒冰融化,真是可悲啊。“那我走了,不过在我走之前,不知少琛能否施舍我一个goodbyekiss”
侧脸隐匿在月色中,妖娆魅惑的男人未曾作答。脸部已落下湿热的吻。然后,劳斯莱斯的车门被打开,曼妙身姿的女郎已消失在影影绰绰的薄雾中。
车在黑夜中急速向前,少琛以为这下便是这段感情的终结,然而躲在别墅铁门处的女人却笑得无比诡谲。
――――
有时候自己写都觉得少琛对隋明媚太善心了。但这无法略去,因为总有撕破脸成为敌对的那一天。亲们耐心等待……我也闪电码字……
最是青春
隋明媚谨守诺言,和少琛的交流仅限于九南那块地的建设,甚至多数面对面的交流工作也都交给了自己的助理,因此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对此,八卦哥沈楠没少在少琛耳边聒噪,不过无一例外,换来的讯息只是空白。
至于岁安,回家后让自己尽量避免和少琛直接碰面,哪怕是少琛对此有些敏感的发现,也被她如上次一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糊弄过去了。而在学校,和一行人天天呆在一起忙这忙那的,也无心去陷入自己阴沉的小世界里。
在肖子恩拍摄的短剧获得校级二等奖证书之后,几个好友找了个都空闲的时间聚在一起去观看。相较于其他人只是随大众,晴天和岁安因为之前亲睹过拍摄剧情,所以急切的想知道后来故事进展如何。
短短二十分钟的剧情、剪辑的尚不完美、灯光和舞美搭配的也并不十分协调。然而,那一次次出乎意料的剧情和贯穿始终的主线却始终牵引着观众的心,叫人在故事落幕后还如临其境,深陷其中。
辛岫抽抽鼻涕,不知道是故事让人感动的潸然泪下,还是冬天受了风寒感冒了。
商轩非常体贴的递给她一张卫生纸,然而毒蛇的嘴唇依旧不饶人“你不是吧,被这家伙拍摄的粗糙剧情给弄哭了?我还以为心如铁石,刀枪不入呢。”
辛岫狠狠的擤了一下鼻涕,然后把用过的纸甩到商轩身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在商轩嫌弃的把卫生纸扔到垃圾桶里时,辛岫转向肖子恩“你没事弄那么多错过干嘛”
“这不是我的错,是他们没有说清楚”肖子恩把责任都推给了故事的男女主角――起先的乞丐和漂亮的少女。
他到底为什么推倒并抢劫善心的女孩呢?
少年一路狂奔,后来在女孩的惊呼中,被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挟制住手脚,男人几乎是折断少年的手臂,怒气冲冲的问女孩儿怎么回事。出乎意料,少年说他们认识,这只是在拍戏。虽然少年和军人都用求证一样的眼神看向女孩,女孩儿却捂着流血的后脑勺说:“不是,我们不认识!”
之后在少年的惊诧中,女孩慢慢松开捂着后脑勺的手,缓缓的晕倒在地。
画面跳转,男孩被带到公安局,女孩儿被送到医院抢救――那一次用力的推到,使她的后脑勺果真出现重创。
这是整个剧集的第一幕。之后第一幕的剧情被从头到尾快速重播。便告知了这样一个事实:他们真的只是在拍戏,他推到她,她该流血,只是那血却是提前备好的血浆。然而最真实的情况是少年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怒气之下真的把女孩儿猛地推倒了,殷红的血液肆意流淌,她却还是急速跟上了少年奔跑的步伐……
当军人逮到少年并问女孩情况的时候,女孩面前几乎是天旋地转,然而看到钟爱的少年似乎还不知道他对自己做的事,她第一次怨恨了,所以,她说了谎:不是,我们不认识。
后来因为多少次彼此没有倾诉的心肠,从青春年少到白发苍苍,他们孤独终老。
二十分钟的短剧虽在一帧桢剪辑中落下帷幕,然而真实的人生才只是拉开了序幕。
晴天目光玩转在四个人身上,不禁莞尔“所以说啊,什么感情都不要憋在心里,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四个人,听着这句话,心中都是百转千回。
朔方的冬是凛冽的,风肆虐掠过,无情的抽打着万物,稀稀落落的小雪花逐渐变成鹅毛大雪,让外部的精彩纷呈皆呈现了素渺的银白,纯净的雪,最是青春的大学。这一刻,五个人促膝。
……………………
少琛晚上回来的异常早,直接去了文玉的公寓。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让突然从冰天雪地中走进温暖熔炉的少琛有些昏昏然。
扶着大肚子的文玉见少琛这么早回来,就吩咐护理员张婶简单的做些晚饭。
六点钟的天,外面已经漆黑一片,想着岁安该是回来了,然而在客厅里却只寻见文玉细品一本书。
“岁安在房间里,她说有份文档要写”大学里,加入社团,学长学姐们总会布置许多高含量的任务。
岁安的房门没有锁,少琛推门进去,就看见长发披肩的女孩端正的坐在电脑桌前,脑袋时而望着屏幕、时而低下头来看看键盘。耳朵上也带着耳机,指尖与键盘发出哒哒的声响。
他没有叫她,而是默然走过去,立在她身后。
她确实是在文档里打一些东西的,只是并不专一,电脑屏幕上开着两个窗口,另一个则是视频聊天对话框。倘若少琛双眼还能聚焦的话,视频里该是顾睿吧。
又是这个少年,少琛冷了脸。
他在她身后站了许久,她始终未曾注意。后来可能是因为身子进入了视频区域,反被里面的顾睿发现了,他不知道是对着岁安说了什么,女生才略显迟钝的转过头,眸中撞进阴沉英俊的脸庞,她身子微微一颤。
摘下耳机,她抬头看他“小舅,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少琛目色不佳,语气也有些寒意“我打扰了你了?”他不答,反而问她。
“没有啦。只是,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和之前相比,是提前三四个小时啊。
“恩,很久没见你了”他好似惯看清风明月一般如是说。这样随意的一句话,他并未多想,女生隐匿在光晕里的脸庞却有些潮红。少琛自是没有注意,双眸凛然盯着视屏里带着纨绔笑意的少年,心里窝着一肚子火。
“把视频关了,吃饭!”少琛没好气的说。
像是想到之前两人见面所有的冲突,岁安只好对顾睿说下次再聊,视频对话里少年不羁的俊脸就被黑暗取代了。少琛望着这一幕,竟带着孩子气的笑出了声。
两个人并肩走到客厅,文玉依然在享受书卷香。岁安朝厨房里瞅了几眼,只发现张婶忙碌的身影却不见饭菜,便知道小舅又在骗自己了,现在离吃饭还有大约半个小时呢。
“过几天和你们辅导员请几天假吧”少琛突兀的说。
“哎?为什么?”不只是岁安这么问。一旁看书的文玉也放下了书本,带着讶色看向少琛。
“妈的忌日就在这几天了。你跟我回c城一趟”
一瞬间,宁静非常。岁安是自责的,她口口声声的说爱外公外婆,却不想离家的这些年,已经把他们的忌日望到九霄云外去了。
“恩!”她坚定的点头。
――――――
我发誓,这一章以后的很多章,剧情流大大的减少,奉上十多章暖心记事。^_^
旧宅温情1
临出发回c城的前一天的晚上,三个人难得的在餐桌前吃饭。
文玉有些犹豫不决的说“不然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我嫁给颜臻这么久,也都没好好去看过爸妈”
“不行的,婶婶,你现在还怀着孕呢。”岁安连忙出声阻止。
看着文玉欲言又止的神色,少琛也出声阻挠“你能平平安安生下大哥的孩子,就是对爸妈最好的敬礼了”
“那……你们帮我替爸妈磕几个头”
大雪又是茫茫下了一夜,第二天的世界就已银装素裹。寒冬腊月,整理好要带的东西,一大清早他们便乘车赶到机场了。因为起的早,冷风又让人带着惰性,因而飞机没飞多久,岁安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少琛把她左摇右晃的脑袋放在自己厚实的肩膀上。
将近三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时,岁安才睡眼惺忪的起来。
走出机场大厅的时候,原以为相对于f市来说偏南的c城,天气要暖和一点点。然而晨间的太阳躲在云层深处并没有散发足够的热量,加之c城前几日也似乎飘飞了鹅毛大雪,因而天不仅不暖,反而让人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岁安紧了紧自己的围巾,几乎要把整张脸都藏在米白色围巾里去了。
好不容易在人流拥挤的机场外打了一辆出租车,才能享受车内片刻的温热。
车停止的地方是他们曾经居住的家。站在这栋承载了他们十多年记忆的房子前,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片刻后,少琛迈步,岁安才跟上去。
打开房门,看着并无变化的室内,他们原以为空置了小半年的房子应该灰尘遍布,然而出乎意料,房子里到处都是干净整洁的,甚至还开着让人如沐浴在三月春风下的暖气。
是谁在这个房子里呢?
两两诧异间,里屋的门已经打开,随之走进他们视线的是一个五十岁的老妇人。不只是他们看到老妇人面露惊讶,老妇人看到屋子里平白无故站了两个人,也是惊颤的立在原地。
岁安望了一眼身边的小舅,随机面向老妇人“额……请问你是”
岁安的礼貌并没换来老妇人和蔼应答,她以为是家里进了贼――而且贼还光明正大的进来了。所以大吼着回应“你们是什么人,信不信我告你们私闯民宅!”她一面强装作无畏的样子,一面又连忙把从刚才出来的那间房的房门给关上了,好像很害怕里面的什么东西被发现一样。
岁安对她这样激烈的颜色有些无奈又觉得好笑。貌似这是她家吧,她一个外人突如其来的住进来了,现在居然还恶人先告状的说他们私闯民宅。
一边的少琛则面色冷峻,不急不慢的说“我是这家房主的儿子,回到自己的家是天经地义吧。不知道你又是谁,怎么会住在这儿?”
老妇人颤了一下,似是想到什么,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们,你们是颜臻颜恩人的什么人?”
他们也都没想到,这老妇人竟然认识颜臻,竟然还一口一个恩人的叫。
“他是我大哥!”
闻言,老妇人似乎强支撑起的反抗精神一下子松懈了。她抹着脑门上的汗,终于和颜悦色的走过来,亲切的握着一边岁安的手,满面欣喜“原来是这样啊,害的我吓了一跳。对不起啊,刚才还以为你们是坏人”
这老妇人前后态度反差太强烈了。前一刻还对他们怒目而视,后一秒就已经握着她的手谈笑风生了,岁安冷汗涔涔。
少琛淡淡的看一眼老妇人,之后泰然自若的把岁安的手从她的长满厚茧子的手里抽出来,而后看似不经意间的把岁安推到自己身后,他像一堵厚实的强,想要为她挡住所有的风霜。
“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住在我家”
从刚才这个和颜臻一样给人压迫感和无法直视的英凛感的男人把女生的手从自己手中抽回去,老妇人已面露尴尬,她知道是自己唐突了。面对少琛的问题,老妇人先是给他们倒了一杯热水暖暖唇腔,然而才徐徐说出事情的本末。
她丈夫早亡,陪伴她的只有一个女儿,母女俩相依为命,但好在女儿也是个乖巧的孩子。两年前女儿从大学毕业以后凭自己的努力也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甚至工作后不久就谈了一份恋爱。她没能见到那个男孩子,只是听女儿说男人对她很好。她这个做母亲只能祝福女儿找到幸福……然而,天不随人意,那男人不知是赌博还是怎的,欠了一屁股外债,每天都被借高利贷的人追杀。无奈,女儿那时候已经怀孕,她曾劝过女儿离开那个男人,可女儿太倔强,偏偏说要和他同甘共苦。
同甘共苦――最终可能会否极泰来吧。然而,天大的不幸,女儿碰到的男人是个人渣!欺骗女儿拿到房子的房产证,最后竟然把母女俩相依为命的房子给卖掉了!
然而如果这是事情的终结,她也只能祈求上苍让以前的苦痛就这么过去吧。可谁知女儿自那以后像疯了一样,她在日益瘦削中生下了孩子,把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丢给了她就和那男人开始了亡命生涯……
她是再也没有联系上自己的女儿了。
抚养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加上已经没有任何钱财,她已经走投无路。就在孩子饿的哭喊的时候,颜臻,他穿着威严的军装,肃穆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给她钱让她养育这个孩子,他甚至把这个家放心的给她居住,只要她能答应他好好地护理这个家。
关乎女儿、她、和小外孙的辛酸往事,只是了了几句话就已经讲完,然而当初惨淡的天际下,那颗痛的窒息的心却是永生无法忘怀的。
老妇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倏尔,抬头看向少琛和岁安“对不起,打扰了!我会带着我的外孙离开这里的”
岁安连忙拦住老妇人的去路“别。既然大舅让你住这儿,你就安心的在这住。再说了,我和小舅现在回来只是因为外公外婆的忌日到了,过几天我们还是要走的。那时候还要麻烦你帮忙看家啊”
“这……会不会太打扰了”
“不会不会!你看,要不是因为你在,这间房子哪能这么干净又舒适呢。所以啊,千万别说打扰这样的话”然而把眼神转向小舅,想让他也说几句挽留的话。
看着岁安对她“饱含深情”的眼神,少琛脸上挂着舒朗的笑意“岁安说的对,您就安心在这住吧”
“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老妇人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继续说道“现在已经十点半了,我出去买点儿菜,等会儿我做饭给你们吃”
“额……不用麻烦”外面天寒地冻的。
“不麻烦不麻烦,超市离的也不远。只是,麻烦你们帮我看一下我的外孙了,它在房子里面玩呢”
老妇人穿着厚衣服出门之后,他们也似乎听到了从里屋传来的东西倒塌的声音……。
……………………
难道老妇人和小孩是乱入?捂嘴偷笑。掩面遁走。
旧宅温情2
听到声响后,少琛只觉得身边有一阵风吹过。而后就见到岁安的身影直奔向声音来源的房间。他略有些无奈的笑笑,也紧随其后的跟上前去。
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入目便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他嘴里含着小奶嘴,在不停的吮吸。趴在厚厚的毛毯子上,白白嫩嫩的小手抓着倒下的积木块。
满屋子小孩身上的奶香,让岁安有些陶醉。
她缓缓的走进去,直接坐在了又大又暖和的棉绒地毯上,目光莲华的看着小男孩的一切动作。而那还不到一岁的小宝宝,见到生人这样瞅着自己,非但没有害怕的哭闹,反而伸出手试图去抓岁安衣服上的小毛球。
看他奋力的样子,岁安向前探了探身体,把小毛球凑到他手边,小宝贝儿呜呜乱叫的玩着小毛球并且不亦说乎。岁安看着他这样奶声奶气的样子,心里柔波四溢,最后干脆把小婴儿报到了自己怀里。
少琛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柔和温情的画卷。
穿着淡粉色羽绒服、长发披肩的曼妙女子,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小孩子圆鼓鼓的手在试图一次次抓她的脸蛋。可岁安许是和他玩上了,偏不让他得逞。
“小舅,你看它多可爱啊”胖乎乎白嫩嫩的小脸蛋,真是光滑如上等的翡翠啊。凝脂一样的肌肤让她忍不住去一亲芳泽,可又害怕自己稍微大一点力气就会弄伤他吹弹可破的肌肤。
“我以为你只对嫂子的孩子感兴趣,没想到你是这么喜欢小孩儿”
她嘿嘿的笑“你不觉得小孩子超级可爱吗?看到这么小的一条生命,感觉整个人都被他带的柔软了。”说着,她用自己的鼻翼去蹭小婴儿的鼻头,出乎意料,小宝贝咯咯的笑出了声。
“啊!太萌啦”他的笑是催化剂,让岁安的母性情怀迸发的更加强烈。
这边岁安和小婴儿玩的不亦乐乎,那边一步远的少琛却深深的迷乱进了眼前的一幕。她不知她娇俏的容颜有多醉人,以前只以为她是长不大的孩子,如今看她钟爱于婴儿的模样,那份女性由内而发散发的知性感着实美得倾城!
那一刻,少琛脑袋里炸开了粉色流光的幻象画面:她抱着的不是别人的孩子,而是她自己的孩子。而那孩子不是别的的,恰恰是他的!
多么叫人惊惧的想法,但是、又是多美丽的梦想。
少琛唇角不着痕迹的勾起,似是被她感染了,也坐下来,和小宝贝一起开心的玩了起来。
“这么喜欢孩子的话,以后自己就多生几个”他打趣道。
沉迷于和小婴儿在一起的欢乐,岁安不疑有他,脸蛋有些潮红的回应“我又不是猪。”
“呵……”他爽朗的开怀大笑。
殊不知,在他畅谈而笑的时候,岁安的嘴角轻轻的扯动,他褪下了商场上的雷厉风行,揭掉了面对他人的虚假外衣。面对她时,他笑的是那样洒脱清逸。叫她如何能不沉入这种毁天灭地的执恋里面呢。
可是……
“不过我倒是很期待小舅的老婆可以多生几个宝宝哦”说出这话,她刻意装作无所谓的模样,继续和宝贝儿玩耍。
少琛的嘴角却是瞬间冷凝了。她总是能在自己最欣喜的时候,浇下一盆冷水,叫自己寒的个透心凉!他在这边对她的没心没肺气到胸腔要爆炸,始作俑者却还似关心他一般说的这样理所当然。
“冉岁安,看来你很想我娶妻生子啊”阴测测的表情。他估计她要是真的说一声:恩!他真会克制不住掐上她的细嫩脖颈。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不是我想,是每个人都要娶妻生子啊。小舅难道还想出家为僧?”她笑,百媚生娇。
少琛突然站起来,走到窗户前,看着被大学覆盖的雪白世界。背对着她的颀长身影在漫长的沉默中都不曾转过来。
岁安依然在逗弄婴儿,只是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了。她总是偷偷的瞅向一边突然一语不发的少琛。
似乎很久之后,老妇人已经买菜回来。少琛才徐徐转身。
背着光的他,瞳仁是她看不清的颜色。只是这一刻隔得那么近,偏生又觉得隔了光年的距离。
“冉岁安,你少给我在大学里恋爱。”
“唔?”等了这么久,就等来这么一句无头无尾的话?
“别这样呆的看着我。总之你得乖乖听我的话。还有,哪怕我真的出家为僧,你也得跟着出家为尼”
“为什么!我已经上大学了啊!”
“上大学你就不是我侄女了?”
“……是……”但我宁愿我不是!
“那不就成了”
“……”
关于听话与否的话题,岁安还想继续抗争的时候,老妇人已经悄然走进了屋。看到外孙在岁安的怀里玩的欢乐,不禁有些愧疚的上前把外孙抱起来“对不起啊,小博延太调皮了”
岁安也跟着站起来,握住婴儿的手“他是叫博延?恩,是我觉得他好可爱,所以才情不自禁的抱他的。”拨弄了下小博延的脸蛋,岁安又道“阿姨,把孩子交给小舅,我帮你一起做饭吧“
“我自己来就好”怎么还敢劳烦她呢。何况……她对男人照顾孩子还真是不自信啊。
“没事的,我可以帮你打下手哦”
拗不过岁安的执着,最终老妇人还是把孩子交给了少琛。只是走出房门的时候,岁安还回头特意看了一眼!
谁能想到商场上器宇轩昂、卓然非凡的亚凡总裁颜少琛,有一天会抱着一个奶娃娃呢。不过看向来处事不惊的小舅在面对小孩时的古怪嘴脸,岁安真的觉得心情大好哦。
“小舅你要好好照顾博延哦,对啦,说不定宝宝过会儿会撒尿呢”给他留下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岁安潇洒的出去了。
留下少琛和奶娃娃目目相觑,俊脸阴沉如寒霜,冷眸深邃如湛蓝深海。
“你要是敢不吭一声就撒尿,信不信我让你以后都尿不出来?”可怕的少琛啊。不知道若干年后的小博延是否会知道,多年前有一个怪蜀黍为了阻止他正常的新陈代谢,竟然以剥夺他男性命m根为要挟呢。
旧宅温情3
虽然少琛之前有过严肃的威胁,但是小博延天不怕地不怕还是开尿了。<不过好在他光滑的屁股上带着尿不湿,所以只是闻到了尿液味。少琛一脸的嫌弃的抱着吱吱呜呜的孩子走到厨房,对着老妇人无奈道“他撒尿了”
妇人立马停下手中的活,打算给宝贝儿换个尿不湿。
岁安却适时制止住她“赵妈,你告诉我尿不湿在哪儿,我去替他换吧”
看着赵妈面露难色,显然是对自己照顾宝宝的能力不够确信。岁安忙拍着胸脯义正言辞的解释“赵妈我可以的!到时候如果换不好,我再喊你嘛。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小博延”
耐不过岁安软磨硬泡,她最终还是跟他们说了放置尿不湿的地点。将手洗干净后,岁安在前走进屋子去拿尿不湿,少琛则抱着咯咯笑个不停的小博延阴郁的在后面跟着。
难得见到小舅这样为难的脸色,岁安真的希望自己找尿不湿的步伐慢一些啊。可是想到小宝贝湿着屁股很难受,她还是麻利的掏了一个出来。她让少琛扯住包着屁股的棉衣服,自己把那浸着尿液的尿不湿缓缓抽出来,然后果真像个小母亲一般,温柔的把新的尿不湿徐徐塞入他的大腿上策。
宝贝儿很调皮,总是活跃的蹬着两条小腿,这让岁安很难把两面粘到一起。
少琛看她沮丧的样子,自己动起了手。原本岁安以为他对待照顾孩子这件事应该是粗手粗脚的,可是没想到,他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把自己的为难给解决了。
迎上岁安吃惊兼佩服的神色,少琛有些洋洋得意。
她以为这些就能难倒自己?少琛邪笑“你可别忘了,我可是看着你光屁股长大的”
他六岁,已经有了较好的记忆里,她却尚在襁褓,靠奶粉度日。宋秀兰每日给她换尿不湿,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加上天生的好记性,这些事于他而言就是手到擒来了。
少琛挑眉,想着你少年时的所有糗事,我可是全有目睹过。
“小舅!我现在都十八岁了!”他真的觉得现在提小时候光屁股的事好吗?关键是她已经面红耳臊,他却依然气定神闲!这不该啊,她本来是想借着照顾小孩儿的事笑话他的,怎么现在又被反嘲讽了。
“哦,那又怎样?”多无辜的口吻啊。
岁安忍住自己要暴走的趋势,把毯子上叽叽呀呀的小博延抱在怀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临行前,还刻意留下一句话:咱们不跟小舅玩了,他太坏了。
少琛唇边勾起玩味的笑,随即也双手插裤兜,颇感懒散的走了出去。
之后,少琛就在客厅沙发上看财经新闻,饶有兴趣的盯着屏幕下方不停变动的红绿线条。岁安则坐在一边,用茶几上各种东西逗弄着小宝贝,丝毫没有劳累的样子。[]
厨房中的赵妈探出头来看了看这一幕,扬着温暖的笑意继续去做自己丰盛的晚餐。
片刻后,厨房中还在响起油花炸裂的炒菜声音,少琛依然深陷在商人灵活的头脑中,以精准的计算和睿智的头颅推测着股市变更,并且偶尔还会旁若无人的对几个新闻事件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小舅,咱们换个台看吧”她着实不想打扰小舅哇,可是长时间对着这种新闻报道,尤其是几个评论家在愤世嫉俗,她一个女生真的超级不感兴趣,恐怕对小博延而言也像是听咒语一样吧。
少琛双目有神的盯着电视,并不转眸看她“我以为学经济的,应该多看些财经新闻”
岁安囧了囧,她是主修经济学没错,可毕竟初入行,道行不深,无法去深入探究这些财经消息啊。不过虽然心里那么想,但是为了成功劝阻小舅换台,她却换了个原因。
她把小博延抱起来,让他如星辰一般璀璨的琉璃瞳仁看向少琛。“是因为他不喜欢啊”
“你跟他交流了?”少琛这才勉强的把眼光离开屏幕,施舍了一记目光,不过哪怕是施舍,赠与的都不是她,而是对此一无所知的小婴儿。
“……”果然是毒舌品行,一句话都能噎死人。以往看辛岫和商轩拌嘴,会惊诧于商轩是怎样的毒舌,可是如今把他和小舅对比一下,那简直是没有可比性嘛!商轩就是一条普通的小蛇,而小舅,他是最毒的眼镜王蛇!
“你脑袋在想些什么!”像是她心里的蛔虫,少琛以危险性的话语提醒她最好赶快停止对他不好的臆想。
“……我在想赵妈怎么还没做好饭,我都饿的咕咕叫了”
这借口,偏生被厨房里的赵妈听到了。声音便从厨房里传来“快了快了,还有十分钟就好”
事实证明,等待是有理由的。赵妈最后摆上餐桌的果真是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色泽艳丽,香浓四溢,让岁安捂着肚子都忍不住要大快朵颐了。心里怎么想,嘴上怎么做。她确实是满嘴赞叹的品尝起了珍馐美味。
“赵妈你做的饭好香,以后你教我吧”和赵妈比起来,她的厨艺根本就上不了厅堂了。
“好啊……只是,现在像你这样还想着做饭的女孩可不多了……像我们家的彤彤……”不经意间想到自己的女儿,赵妈的笑容顿时变化成孤寂,也忙停住接下来的话。
“嘿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只是赵妈可不要嫌弃我太笨了”她想以自己欢愉的口吻掩盖住刚才的寂寥。
“怎么会呢,你想学,赵妈自然是乐意教的”
在赵妈给小博延喂奶粉期间,少琛低沉的声音传来“做好了给我吃”并且心里隐隐加上了一句:而且只能做给我一个人吃!要是被我发现你博爱的给其他人做饭,冉岁安,小心我把你软禁起来。
一顿非常温馨的晚餐结束,小博延在赵妈的怀中陷入了甜美的梦中,而他们在各自的卧室中小憩了一个小时后,下午时光便打算出去买些明天上坟用的东西。临出屋前,岁安又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一样,整个高挑的身子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在外面张望着。
冰天雪地的世界,岁安被围巾遮起来的嘴发出嘟囔的声音“小舅,你都不冷的吗?”他最多只是一件加厚绒衣,外套一件羽绒服。只是她看着都觉得凉,可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根本感觉不到朔方的冬的凛冽。
少琛目色深沉的看着她,这黑褐色的摄魄眼神让岁安觉得心里的小鹿乱撞。而他最终只是伸手搂过她的身子,并且微微吐露“冷!”
哪里会冷呢,隔着那么多厚重的衣服,她却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源源不断的热量,那份温热,似乎于她而言是在寒冬里罩起了密不透风的瓶子,而她在这瓶子里,肆意享受冽冬中的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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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亲有没有注意到赵妈说的“我们家彤彤”这句话呢?彤彤?有木有亲知道彤彤是谁?o(n_n)o哈哈。【没人回我,我自己一个人也要乐^_^】
暖心记事
走在萧瑟的大马路上,看疏落的了了几个人迎面而过。刺骨的冷风肆虐,少琛清晰感受了怀中女孩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并且把围巾更朝脸上拉了拉,这下夸张到只有黑眼珠露在外面了。
当下不疑有他,想着快点到丧葬一条街买些祭品,就赶快回去。可是岁安的想法却好像和他南辕北辙,直接忽视了去那条街的支路。面对着少琛的疑问,她也并不回答,只是径直的快步向前走。
而她最后停下来的地方,是一家专卖围巾的店铺。
“你干嘛呢?”他拽住她。
岁安扬了扬当初他给她的银行卡。笑的格外娇艳――只可惜倾城出尘的笑被毛巾遮盖住了,因而映在少琛眸里的只是一双闪烁着的晶亮亮的大眼睛。
“用你的钱,给你买围巾”
在少琛怔崧的刹那,岁安已经走进了店铺。导购员小姐看是女孩子便热情给她推荐今冬最新款的女式围巾,可是岁安却摆手,指着还在外面呆站着的少琛,意思自然是无比明朗了。
导购员看着外面英俊潇洒的男人,充满艳羡的说“原来是给男朋友买的啊。你男朋友长得真帅”
岁安有些尴尬的笑笑“不是啦,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小舅!”
“啊……真是抱歉。那我能不能有幸知道你小舅的电话号码呢?”从当初的羡慕到后来的索要电话,导购员的心似乎已经从推销商品的正题上跑开了。[.超多好看小说]
岁安干咳两声“对不起,这你得问我小舅的意见,不过麻烦您,我现在只想买一条男士围巾”
“哦!对不起。您到这边看”导购员小姐也是羞红了脸,赶紧指引着她来到男士围巾专柜前。
挑选了几个简洁素雅却也不失庄重的围巾,岁安都很满意。然而正因为都很满意所以无法抉择到底是买哪一个。她想让小舅试试,可少琛现在还在外面像一尊雕塑一样站着呢。
她暂时把围巾放在导购员手里,小跑出去把少琛拽进来“小舅,你站在人家店面前给人家招揽生意,可要收代言费的哦”
少琛嘴角抽抽,他竟不知她是这样的古灵精怪。
冷眼相待店里所有导购员小姐的红心眼,少琛像个孩子似得,很听话的任凭岁安为他一一试戴毛巾。看着她认认真真而又唇红齿白的样子,少琛只觉得她微凉的指尖触到指尖脖颈的肌肤好像电流席卷全身一般。他从来不是没有定力的人,可是面对她,哪怕只是指尖微触,都能让他情难自已。
“这条不错哎,小舅你觉得呢”
她若是满意,他自然也是没有异议的。(.无弹窗广告)当下就敲定了购买这条毛巾!而他们离开的时候,店里的导购员们还唏嘘惆怅的模样。听着她们唉声叹气的声音,岁安忍不住打趣他“小舅,你看你的魅力有多高啊。你都不知道,刚才还有一个人问我要你的号码呢”
“那你给了吗?”
“当然没有啦,我说我得寻求你的意见”
“哦?那怎么不见你来问我?”他说的一本正经,好像真的就在责怪她一样。
她信以为真“唉?小舅你真的想在这开始一场艳遇?”
“反正你也急着把我推出去,那么到处有个艳遇也不错”各色美人儿环绕左右,真是人间幸事啊。
“不是的!”她快速的否认!片刻后又有些嘲讽般的说道“……我是希望小舅能找到像文玉婶婶这样的女人”而不是纵情欢愉,享受环肥燕瘦。
少琛眸色深沉,鹰眸锐利的盯着岁安。褐色瞳仁如一泓碧波,点点滴滴涟漪缀满其间。
须臾,他摸了摸她给他挑选并带上的围巾。柔软的棉毛织物并不能在严冬里真的增加多少温暖,但是因为是她精心挑选的,就好像是在胸口上放了一个暖炉。这个懵懂的根本不懂他情愫的丫头,她怎么会知道,她所做的一点小小的事情,足够在他心潮中翻起腾空巨浪。
少琛抿抿唇“围巾很暖和”
“唔……”
“好了,买些祭品就快回去吧,外面天太冷了,不能久待”
大约一个时辰后,他们就已经提着购买的成果乘计程车回到了温暖的房子里。短短的一个半时辰内,小博延都在自己美好的梦中无人叨扰。而赵妈则是忙忙碌碌的每天把房间内的各个角落都清扫干净。
冽冬,外面的世界一片萧条肃杀,室内的暖气却打的很高,这不免让人产生倦意。在电视机前又看了一会儿央视的科技频道,少琛揉揉眉心回到屋内浅眠去了。
而岁安在自己房间里翻看着小时候留下来的“宝贝”时,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上赫然是不常见的颜臻!
长年累月的操练士兵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掷地有声,威严肃穆。
他说话一直从简,三两句的工夫就把要说的事说清楚了。无非就是从文玉那里得知他们回去了,想着一旦回家住会遇到当初自己帮助的老妇人,为避免不必要的误解,特意来说明一下,而少琛的电话又一直打不通,他方才给岁安来了个电话。
末了,颜臻放缓语调“帮我给爸妈问好”
挂断电话之后,岁安继续重温小时候的画册,看着照片上外公外婆和煦的笑颜,以及了了几张父母的相片。眼眶微微湿润。想着明天去给外公外婆祭祀的时候,还是去看看许久未见的爸妈吧。
思绪翻飞在过往的记忆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门被打开,睡眼惺忪的少琛闲庭信步的走进来。
“你在干嘛?”突如其来的发声,让全身心沉入相片里的岁安惊了一跳。
“你不是在睡觉吗?”若是小眠未免也太短了,才半小时不到啊。
少琛双手穿插在稍有些凌乱的发丝间,神色有些疲惫“睡不着”
低头,便看见相片本翻到了岁安父母的那一张。少琛若有所思道“明天也去看看你爸妈吧”
“……好啊”她本意也是这么想的。倏尔,抬头看他“小舅和我讲讲我爸妈的故事吧”
少琛坐在床沿,思绪一旦穿越回很久以前,炯炯如炬的瞳仁也变得涣散,没有焦距。
“姐夫么……是个很优秀的男人……”
冉辰之,一个照亮了颜词一生的男人,也是给了岁安生命的男人。少琛第一次见到他时才三四岁――刚被宋秀兰抱养没多久,所以一直是有着孤僻的性格。因而在颜词把冉辰之带回家见父母的时候,少琛是下意识躲闪的。可是那个男人,他是光、是能点燃所有枯柴焚心的火花,他陪着他闹、陪着他笑、是他的好朋友更是一个小父亲。
冰天忌日
第二天,他们八点多吃完早饭的时候,打算再稍待一会儿就去给父母上坟。而在等待的这小段时间里,一直昏昏睡着的小博延却突然放声大哭了。
忙着叠衣服的赵妈立刻停下手里的活,跑到卧室。而被少琛硬拉着在沙发前看财经新闻的岁安也像见新大陆一般欢愉的跳起来。说着我要去看看小博延,便风一样的消失了。
少琛抿抿唇,勾起一抹展演的弧度。
岁安跑到卧室的时候,赵妈已经把小博延给抱在怀里轻柔晃动的哄着他了。可是小婴儿笑的容易,哭似乎也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短时间内根本停不下来。
“小孩子都有起床气的么“岁安靠近赵妈坐下来。饶有求知欲的问。
赵妈一边给依然哭闹个不停的小博延穿衣服,一边笑着和岁安闲谈“是啊。起床的时候可闹腾了”
半响之后,赵妈娴熟的把衣服给婴儿穿好了,又开始给他搅拌奶粉,因而岁安如愿以偿的抱到了粉雕玉琢的娃娃。感受着他身上最纯净的奶香味,她真有种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啊――虽然这种形容很不靠谱。
此时,少琛的修长身形立在门口“该出发了”
“等会儿吧,等他喝完奶粉”
赵妈笑嘻嘻的打趣道“岁安姑娘可真是喜欢小孩子啊”
少琛看了一眼母爱情怀泛滥成灾的岁安,轻扯嘴角“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子”
岁安瘪瘪嘴,把小博延交给已经拌好奶粉的赵妈“我已经成年了!”
少琛双手抱拳横在胸前,玩味的扫视着岁安“这么说叛逆期已经过去了?”眼见岁安大脑跟不上自己的言语,他不等她痴痴傻傻的问是何原因,干脆自己来了个后续解释“可是似乎还总是和我对着干啊”
“我哪里总是和你对着干啦?”自觉因为她大脑跟不上他思考的节拍,所以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她还是个听话的侄女吧。
少琛眯着一双鹰眸,犀利的瞳孔透着狡黠的眸光,一字一句的蹦着要说的话“不!准!早!恋!”
岁安暴走“我没有早恋!”
少琛只是轻轻浅浅的哦了一声。留下一句话:快点,马上出去。就只给暴跳如雷的岁安留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赵妈笑着说道“你们俩感情真好啊”
“……呵呵”她也只能呵呵两句了。
………………
提着昨天买的祭祀用品,他们先是驱车来到了一家花店,买了许多束康乃馨和四季菊,然后才到了最终目的地。
墓地总是带着一点阴气的,尤其又逢隆冬,朔风凛凛,让原本就清沉的墓地多了几份冷寂和森然。[.超多好看小说]
他们轻车熟路的先是来到宋秀兰夫妇的墓前,在那儿放置了刚买的鲜花。冷硬的没有感情的墓碑上放着的两张笑颜照,深深烙印进两个人的心里,少琛不自觉的便已哽咽,站着的傲岸身姿最终也慢慢的跪倒在冰冷的石板上。
岁安也跟着跪下来。
默然无言。
然而内心想要倾诉的话已如洪水一般泛滥成灾。
时隔二十多年之后,人在变、城市在变、国家在变,而不变的却是当初宋秀兰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影像。殷红的血泊中,她颤巍而来,把他搂在怀里,轻声说:孩子,别怕!
这之后他总是在想,如果她当初没有来,他一个两岁的孩子看到那么血腥暴力的一幕,日后会不会像行尸走肉一样?亦或者变成个愤世嫉俗的青年,做着和社会相悖的恶事,甚至而今又会不会身处牢狱之中?……
越是想下去就越是感恩!宋秀兰,她把他拉出了那一片黑暗的泥淖,让他能这样健康的活着。
“妈,对不起!”少琛喃喃道。
他想在他的一生中,最后悔的两件事,一若是抛弃了岁安八年,二就是当初养父母的葬礼,自己竟没能参加!多少个午夜梦回都在咒骂着自己忘恩负义,一旦他想到母亲临死前,他都没能去看她一眼,心口中就真的像是拿着一把刀生生割下一块块浸着血液的肉,他在黑暗里,看那块肉腐烂生蛆,看着魔鬼在咬噬自己忘恩的灵魂。
少琛深深的低下头,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岁安似是读懂了他那句对不起的含义,微微叹气将手贴上他的背――他在颤抖。
“小舅,外婆不会怪你的”
少琛缓缓抬头,伸手抚摸着宋秀兰的画像――她是多坚强、多善良的女人啊,可是老天有多不公,却让好人逝世的如此之早;而有着铁毒辣心肠的刽子手至今却还逍遥法外!
他如何能不对他的亲生妈妈和养母宋秀兰深怀愧疚?!
他如何能不恨带着父亲头衔却做了惨绝人寰的事的穆成伟?!
这对不起的爱和想要挫骨扬灰的恨的情愫交织在一起,无时无刻不像是一把利刃悬在头顶着:他还没找到穆成泽,还没把他押到母亲的墓前来!
许久许久之后,少琛才在极度的隐忍中站起来。长时间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地湿冷的潮气让双膝颤抖而麻木。
“走吧,去看看你爸爸妈妈”
“好!”
冉辰之和颜词的墓碑就在宋秀兰夫妇墓碑的不远处,因此不稍三分钟就已经寻到了目的地。
依旧是放下鲜花,虽然刚才长时间的跪拜让膝盖受寒刺痛,但是面对着亲生父母的墓碑她又如何能抑制住那颗狂热跳动的心?这一跪,是感恩,更是隔着生死光年距离的对话。
“爸、妈,对不起,女儿隔了那么久才来看你们”
紧接着,是死一样的沉默。
很久之后,少琛都想打破这份沉寂时,岁安却抬起灿若星辰的眸看了一眼少琛,而后带着温润的笑意又看向父母的遗照“爸妈,这是我小舅啊,有他一直在照顾我,我过得可好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接下来岁安说的话,更像是真的和父母的对话,她把自己的大学,自己的朋友,全部倾囊说出。
到最后,结束这短暂而漫长的祭拜,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少琛带着岁安去附近的饭店吃了些回去。回家后,不知道是困了,还是还没从刚才的悲伤情绪中走出来,她一头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在床上开始躺尸。
大约十分钟后,少琛走进来,轻声的唤着她。
“我在卫生间给你放了热水,去泡泡膝盖”
“唔……好……”
厚重母爱
在c成处理完最重要的祭祀工作,因为岁安还有学业,所以在第二天就打算走了。<
临离开的时候,赵妈抱着小博延在门边给他们送别。
岁安看着还裹着奶嘴的婴儿,他太纯净太美好,在俗世凡尘中,她但愿他日后也不会知道关于自己父母的腥风血雨的往事。同时,若他健康的长大,也该感恩,他的外婆曾经给他多少平淡却真挚的爱。
她唇绽笑意,对着小博延的脸轻轻吻了上去。柔嫩的触觉让岁安有些欲罢不能。
“再见啦,小博延”
她不知道下次再看到他会是什么时候了呢?
许久之后,坐上返回f市的飞机,岁安似乎还没能从刚才的离别中走出来,所以单手撑着脑袋,目光看向前方却没有丝毫焦距。
一旁的少琛漠然言道“逆境中出英雄也说不定“
闻言,岁安瞥向少琛,却见少琛正优雅的翻看着杂志,轻松闲适,好像刚才读懂她心的那句话根本不是出自他口。
然而和少琛相识相知那么多年,岁安是多么了解他啊!他明知道自己的担忧,却不以明确的方式安慰,在她难过的时候,看似不关心的少琛其实已为她抚平眉心做了太多的事。
可是……
唇角边不经意扯起一抹苦笑。
若是我因为爱上你难过,你又会遵循着你的处事方针如何对待我呢?
……………………
隆冬腊月的午后,忙完在快餐店的兼职工作,下午又没有课,晴天就乘公交车回家想看看妈妈。在下公交车以后,她又去家门口的小超市想买些水果。然而挑挑拣拣在打算付钱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了母亲的身影。
她本是想喊妈妈的,可是看着母亲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缜密的心思让她觉得母亲是有事情瞒着自己的。
眼见着妈妈越走越远,晴天也顾不得还没付钱的水果,直接跑步跟上去了。
寒风凛冽中,夏明茹不断的哈热气暖手,羸弱的身子在硕冬中更显萧瑟,有种大风起她就要被吹刮而走的脆弱感。
晴天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看着母亲瘦弱的身影,她多想跑上前紧紧地抱着妈妈,把她身体上的所有温暖都投递给她!她又多想生气的对她说:大冬天的,你干嘛要徒步这么远到外面来?!
在对母亲的关怀和愤懑中,十分钟之后,夏明茹的步伐终于停了。
羸弱的母亲的身影蹒跚走进一家三星级的酒店。
晴天随即跟上前去,然而进了大厅,却再未发现母亲的身影。她便小跑到前台去打听信息。通过急促而焦躁的描绘母亲的外貌动作特征,前台小姐友好的说出了一个让晴天觉得天地混沌的话。
――那是我们酒店清洁工。
“酒店清洁工”!听到这个词,晴天的身子都在颤抖,眼眶猩红。面对着前台服务人员的热情关怀,晴天几乎狂奔一样的把她们的话语甩在而后,夺命的顺着楼梯一层层的攀爬,一层层的搜寻着母亲的身影。
奔跑的处处搜寻的瘦弱身子,脑袋里充斥的是极度的怒火。这团火焰在胸口肆意妄为的燃烧,从点点的星火到燎原的烈焰,让她的身、她的心在这狂傲燃烧的火焰中备受煎熬!
一间一间屋、一层一层楼,晴天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又不知道被多少自诩为有文化的人咒骂,也不知道因为太过焦急跌倒多少次,总之在身心俱疲中,她在三楼卫生间的门口发现了身着员工衣服在清洁厕所的夏明茹。
她将满卫生间的污垢装入自己手里的大袋子里,忙忙碌碌甚至不管身上臭味熏天,她又开始用“84”为厕所消毒!刺鼻的味道让门口的晴天都忍不住作呕,然而夏明茹,她在那萦绕的难闻气体中无畏而立,旁若无人。
晴天多想冲进去把她手里所有的工具都摔在地上,然后怒吼的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曾经答应过我会在家里好好地养病!你也说过不会再让我担心!可是在我自以为你很好的这段时间里,你究竟又做了多久这样辛苦的活!
可是……
眼见妈妈就要出来了,晴天却突然狂奔到拐角,瑟缩起来,看着母亲瘦弱的身子在走廊中缓缓消失。
她终于忍不住顺着墙壁滑落下来,泪如雨下,双手死命的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哭号的声音。因此在稀稀落落的几个路人眼里,她无非就是小小的呜咽。
然而谁人能知在那佯装坚强的躯壳里,隐忍的是怎样的脆弱!她本来以为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她和母亲可以共看夕阳,享受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四季更迭的时光变幻,可是怎奈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她和母亲被分隔**的两地,她在这边阳光普照,母亲那边却是电闪雷鸣,甚至,她亲眼目睹了母亲被雷电残忍的击中!
那是生她养她的妈妈啊!她亲眼所见她所遭遇的苦痛和折磨,她多想跑的像光速一样跑到妈妈的身边,抱着她、拥着她,甚至把她推到阳光的那一边,让一切灵魂与**的摧残都落到自己身上,然而、她动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妈妈在痛苦中还在对自己微笑。
那种感觉,是你的心脏好似被人挖出来了,但是你没有知觉,你不觉得痛,你只是感觉空荡荡的,可是那颗心脏却在你面前日益腐烂生蛆,最终鲜红的来自你身体的心脏变为令人作呕的腐肉。
一如她现在,看着妈妈饱受病痛折磨的同时,还在欺瞒她出来做这种辛苦活。她刚才是真的差点压不住自己的愤怒上前去质问了,可是却突然终止了预定的打算,她的妈妈、自从离开那个外表满带光环实则肮脏不堪的家之后变得有多坚强呢,为了她、为了她这个不成材的女儿又忍受了光阴怎样无情的摧残!
她怎么能,怎么还能在这种场合下出现!
“妈!”这柔声细语唤出来的一句妈妈,却在心底已经成为狂风骤雨。
那一天下午,晴天就一直在酒店呆着,在母亲的身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陪伴着。至于晚上还有的其他课程,她也是托肖子恩向老师请假了。而在夏明茹即将下班的时候,晴天更是率先跑回了家,去小超市买了许多补品回来。
忙碌完一下午的工作,夏明茹实则已经很累了,她都打算回家之后也不洗漱了直接躺在床上睡觉。然而意外发现家里灯火通明,知道是女儿回来了。当下整理好自己疲倦的容颜,让自己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
晴天给母亲打开房门的时候,便看到妈妈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她心里的某处莫名一痛,以往,她回来也会撞见母亲这样面带笑意的回家,母亲总说是在公园跳舞呢,她也不疑有他。然而今天知道了母亲做的所有事情,她却细微的发现原来在这幅强打起的笑容里,眉眼中是浓重的倦意。
她真的是个不称职的女儿啊,为什么以前就没发现!为什么!!
然而她也学着母亲,强打起十二分精神。“很开心”的挽着夏明茹的手臂进了房屋。
夏明茹再看见桌子上摆着的各种营养品后不禁诧异又生气“晴天,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妈,这东西不是我买的,是我的好朋友岁安买的”她无心去骗妈妈,可是她太知道母亲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破费去买这些,母亲一定会拒绝食用这些补品。
“岁安?就是你说的帮助过我们的小姑娘?”
“恩!她也是大哥哥的侄女”
夏明茹坐在沙发上,浅啜了一口晴天端过来的热茶“哦,这还真是缘分啊!他们都是好人,如果以后他们遇到困难,我们也一定要倾尽全力去帮助才行”
晴天绕道沙发后来,为母亲温柔的捶背。看着方才四十多一点的妈妈头发上出现的众多银丝,她几乎是又一次红了眼眶。可她不能哭,不能让妈妈发现,因此酸涩的泪水又重回了双眸。“妈,你还记得隋明媚吗?”
说道许多年未曾提及的隋明媚。夏明茹突然沉默下来了。
晴天继续说道“不只是我们和大哥哥有缘分,连她也是呢!”
听着晴天突然阴厉的言语,夏明茹突然伸手按住了自己女儿放置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声音轻柔“晴天,我们和隋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妈现在只想你好好的”
“是啊,妈希望我好好的。可妈知道吗?我也希望妈好好的”她突然从后面顺着夏明茹的脖子楼了上去,脸蛋贴在她的后背上,终于抑制不住的泪水悄然滑落湿了她的衣襟。
“晴天……”夏明茹的心不住的颤动着。
“妈,答应我,你要永远陪着我。永远永远……”我还没享受够你给的爱,我还贪恋母亲二字带来的温柔,我甚至还没能报答你,没能让你过上舒适的生活,所以请你一定不要中途就离开我的生活。
“……好,妈答应你!”夏明茹伸手触了触她的脸蛋,却发现她的脸上满是水痕。
――
小博延虽然暂时离开啦,但是一定会在未来以某种强劲的姿态重新闯进来的。另外,本章几乎全部都是描绘晴天和夏明茹的母女情深的。她深爱她的母亲,我也深爱我的妈妈,而我知道,你们也一样!
泼墨黑夜
重新回到f市的少琛和岁安,一个投入到工作中,一个埋首于校园内,生活似乎又重归平静。
身处公司的少琛,偶尔也会应隋明媚的邀请去视察九南那块地构建繁华商业区的进程,很多时候,隋明媚对他会侃侃而谈这块地未来的用处,而大多数看法竟和少琛不谋而合。两个人就像是最好的朋友一般,避开所有关乎爱情的羁绊,能够淡然的坐下来只聊公事。
虽然隋明媚偶尔也还会打趣他的私生活,少琛会心生反感,但也不似以往那般厌倦。
外人看来,他们是真的重归友情之列了。
起码,沈楠是这么认为的。
几乎已经成为成规,沈楠每次来找少琛的时候总要打趣着隋明媚和岁安,妄想打听到一点恋爱的蛛丝马迹,但都会被少琛犀利的眼神给毫不留情的射杀回去。但是沈楠耸耸肩,这次先收了话语,下次依然提及。
看遍了沈楠给他的资料,少琛的褐色瞳仁里已经烈焰燃烧。灼灼紧盯着照片上胡子拉碴的人物图片,他此刻逆光而坐,像非洲大草原上的猎豹,正以危险而嗜血的利刃眸光凝视着自己的猎物。他看到猎物在广袤的草原上毫无危险感的觅食,终于,露出魅惑苍生的妖艳笑意,这次,他的猎物,在劫难逃!
“怎么样,这次的消息够劲爆吧”沈楠反坐在少琛的办公桌上,玩弄着桌子上的工艺品,笑容不羁。“怪不得之前查不到穆成泽这个人,原来是改名换姓,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苟活啊……哎,你说他哥哥穆成伟知道不?……”
这边沈楠肆意揣测着,那边少琛已拿起自己的衣服打算出门。
“喂,你去哪里?”
“去这个小渔村!”
“你那么猴急干嘛!你工作怎么办!”
“都交给你了!”
“我kao!……”他后面的咒骂,少琛是再也听不见了。(.)因为他早已乘坐着电梯下楼去了。而沈楠则在办公室里捶胸顿足。他好不容易为他搜查到这些讯息,他不说谢谢就罢了,现在反而再一次把繁重的工作都甩给他了!他自从跟着少琛创建这个公司以来,真的都是受苦的命啊,哪里还有先前沈楠的狂放不羁了?
“等你回来,老子要罢工一年去泡妞!”他必须悲催的承认,他是没有少琛那么好命,明明脾气冷的可以冻死人,可还是众多美女投怀送抱。而自己呢、那热情的劲儿一旦用到公司上了,可是连美人儿的脸蛋都看不着了,更何况温香软玉的身体了?
些许时光之后,这厮还在暗自神伤,少琛已开车疾驰到机场。
寒冬之时,白昼的时间缩短,人们还来不及享受中午和煦的阳光,黑夜已和光明迅速的握手换班。
岁安回到公寓,托文玉的福,吃了一顿相当丰盛的晚餐后,因为日益逼近的期末考就在卧室埋首苦读。似乎是因为挂科多门来年还要重考的压力在,所以学习的动力非常大,因此在她觉得身心疲倦伸伸懒腰想洗洗睡了的时候,才猛然间发现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小舅似乎还没回来。
她简单的洗漱之后,半握在床上,就开始给少琛打电话,然而不似往日他快速的接听,这次,她连续打了三四次,始终都是盲声。
担忧让她又给沈楠打了一个电话,那边也是打了好几次才被接起。不等沈楠说完“姑奶奶,大半夜的你干嘛呢”,岁安已经焦急的吐露唇声“沈楠哥哥,你知道小舅现在在哪儿吗?”
“他啊,找女人去了。(.无弹窗广告)小侄女你没事我就挂了啊”在他迅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沉默下来的岁安无比清晰的听见了电话里女人娇媚的喘息声。旋即便是滴滴的声音,她缓慢的把手机放下来,脑袋里轰然炸开小舅去找女人了这句话,一颗心,倏地疼痛起来。
她将整个身子全都埋入被褥里,漆黑的夜中,凤眸却无光的睁开,单手放在心田,去感受那一份悲漠的怆然。她总想,她是不是对小舅的生活过问太多了呢?他已经26了,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午夜梦回,他也需要去派遣一份寂寞,而她,本不该去干涉!
可是为什么很清晰的心里想法,却无法掩盖那份死了一样的心痛?
光影交错,她在这边的黑夜里伤神,而被沈楠随意描绘的沉沦在温柔乡的男人此刻却寂寞无声的站在无垠的大海边。他长身玉立,身形似修竹,在黑夜愈发凛冽的海风里执拗而傲然的站着,鹰眸像一颗稀世琉璃,锐利而布满锋芒的打量着墨染的海――可以湮没万物的海。
自从从沈楠那儿得知穆成泽改名换姓以万家和的名字在这个小渔村定局多年后,他几乎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坐在飞机上,就已按耐不住那颗狂躁跳动的心,终于到了机场,又辗转许多车具,距离越近,他就越想着自己终于要找到杀害母亲的凶手,而迫切的心理终于让他在日暮时分抵达了目的地。
一家一户的询问,搜寻着关乎穆成泽存在的蛛丝马迹,他那时候,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找到他,把他带到母亲的坟前,让他向母亲忏悔!不!仅仅是下跪忏悔还不够!他该被利刃狠狠的割下胸口的肉,一刀一刀在莞下那片片血肉的同时,他更要在其上撒盐,他要让穆成泽体会到究竟什么是生不如死!
可是**的痛苦还是远远不够!他还要把残破不堪的穆成泽带到穆成伟面前,让他这个伟大的哥哥看看自己保护到以妻子死亡为代价的弟弟,此刻是怎样的污秽!他要竭尽全力让当年屠戮了记忆的凶手直面血流干涸,肌肤变成枯树的绝望!
一切的冲天刺骨的恨意,让少琛在小渔村里跌跌撞撞。
百户的疏落的人家,他原以为找到刽子手不过是轻而易举,然而,一遍搜寻下来,无果!他得到的只是这个人确实在这里生活十几年,为人性格孤僻,鲜少与人交往,然而似乎几个月前,他就离奇失踪了。甚至于他虚弱的存在感若非是少琛的提及到现在还不会有人注意到。
后来,他又去了穆成伟曾经居住过的幽暗小屋。
里面已布满灰尘,让人初入都觉得像是猛烈跑过八百米,嗓子里发干发呕!但一切的肮脏污秽与少琛来说都不算什么。他像是失去了理智,在这间小屋里东翻东找,妄想找到他突然失踪的迹象。可是最终望着凌乱的屋子,站在门口的少琛握着他唯一发现的一张照片,笑的极其诡异。
而如今,依然面对着茫茫大海。烈风像刀一样狠狠的刮打着肌肤。可少琛却不觉得痛,他而今已被所谓的亲情弄得麻木,甚至原本还细微存在着的一丝奢望也被抽离出身体。
他缓缓拿起那张被时光烙印的老旧的照片,墨泼的夜里,那照片上的人物看不真切,皎洁如水的月光,映照着稀疏的树木,落下影影绰绰的黑斑,这一切,无不陡然生出惊悚的森然。
而同在这个小渔村,距离少琛不远处的一桩大树后,躲藏着一个人影,不多时,那黑影脸前突然出现手机的亮灯――极暗极暗的灯光。伴随着狂风怒号,黑影正在已经接通的电话中小声的叙说着什么。
与此同时,远离海边的阴风阵阵,在大别墅的温暖室内,月华透过艳红的的窗帘照射在女人柔美的脸蛋上。
合上电话,隋明媚笑意深不可测。
度过了这个可怕而冷寂的夜晚,第二天天蒙蒙亮,少琛已乘车返途。而阳光有清醒迹象的时候,隋明媚在这段时间内出乎意料的和隋连海重新坐在了早餐餐桌上。
隋连海看着女儿莫名的笑容“怎么?遇到什么开心事了?九南那块地进展如何?”
隋明媚放下温热的豆浆,双手撑着脸蛋,娇俏斐然的望着威严的父亲“九南那块地进展正常,爸不用担心。不过女儿开心却不是因为这事”
“哦?”隋连海的眸从报纸上抬起。
隋明媚却并不解释,反而问道“我记得,爸曾经教过我,敌人不是永远的敌人,朋友也不可能是永远的朋友”
“恩!我是说过这话!”并且他现在也始终信奉这话。
“呵……”隋明媚浅笑倩兮,柔和的灯光照在她美艳的脸上,唇瓣一点点性感,眼眸一点点勾魂,五指一点点弯曲,声音一点点魅惑。所有的一点点以独具风格完美结合,因此此刻的隋明媚就是美得妖娆危险的让人欲罢不能。“爸交给我的话,果然是真理啊”
什么是敌人,什么又是朋友?这两者之间的牵绊不过是有共同的利益而已。就像四五十年代的苏联和美国,政治形态虽是不同不也是为要针对法西斯恶势力而同盟吗?而在战后,关系恶化,迅速冷战!国与国之间可以把这两者的关系运用自如,更何谈单一的人呢?
默然抬眸看了一眼父亲依然注视报纸的身形,隋明媚唇边勾起的笑意更深。
【第三更三点半左右】
酒店侮辱
自从得知母亲夏明茹在酒店做杂务工后,晴天始终未曾点破过,只是为了减轻母亲的工作,她背着夏明茹到酒店说明了自己愿意暗中妈妈,只希望酒店给夏明茹安排的工作少些。不知是她真情表露感动了经理还是一些过往客人的推波助澜,总之晴天的小想法算是达成了。
因此每天忙完自己在饭店门口的兼职,碰到没课的下午,晴天就马不停蹄的奔向酒店,率先帮妈妈做些又苦又累的活儿。而这一切,夏明茹自然不知道,只是有时候母女俩在家,她也会发现晴天进来瘦削了不少。她以为女儿是因为学习辛苦着了,所以又掏出几百块钱让她要吃些肉补补身体。
晴天却总是生气的拒绝,说她身上的钱已经足够自己花的了。
又是一天,夏明茹稍微清闲的在酒店做工作,却碰到了她这一辈子都不再想看见的人。
她拿着拖把在原地呆滞的站着,而他,正款款向她走来,怀里还拥抱着一个穿着暴露而性感的妩媚女人。
那一刻,夏明茹握着拖把的手几乎都要在竹竿上留下因用力过猛而出现的抓痕!这些年所经历的辛酸苦楚,和女儿的相依为命,她一个弱女子,硬是没有喊哭喊痛的把女儿拉扯成年,从没怨过、从没恨过,一颗心淡然的惯看世间风月。可是碰到他,远远超出自己的理智承受范围。
她原以为,这一辈子,再无交集。却不想,他们此刻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可她还认得这个薄情的男人,而那男人又是否还认得她呢?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当初温婉知性而又美丽大方的少妇如今已经成为长满皱纹,苍老不堪的老太婆。
她这样木讷的站着,直直的盯着拥着妖娆女人入怀的隋连海。直到他走进,那名女人嫌恶的把她推到一边,隋连海才给予她一记施舍的目光,而后,再无留念的带着女人进了包房!
夏明茹颤颤巍巍的站着,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在发抖。
他果然不记得自己了!
但这、也好!
可是在她力压下快速跳动的心田的时候,却突然有一个酒店的员工走过来,对她说“你去清理一下3302号房的房间,刚才房客投诉”
夏明茹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可我只是个杂务工”
员工有些不耐烦了“对,没错,就是你!快去!让客户不满意的话,小心扣你工资”
说道扣工资,夏明茹立马放下拖把,洗干净手就赶快奔着3302号房门而去。走在刚才和隋连海对面走过的走廊上,站在那间房前,夏明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让她无比恐慌,当下就想逃跑。可是想逃的时候,房门已经打开,直视着开门的男人的脸,夏明茹下意识就要逃跑,可是隋连海却狞笑着把夏明茹用力的拽到了屋内。
听闻客厅有声音的女人,只是简单的裹着浴巾,就千娇百媚的走出来,身子像毒蛇一样攀附在隋连海肥胖的身体上,舌尖舔舐着他苍老的肌肤。露出的乳晕蹭着他的胸膛“隋先生,你干嘛要叫这个老女人进来啊。”
隋连海媚笑着直接解开女人的浴巾。这下子,女人的身体已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丝毫不容许女人想去拾起浴巾,他就淫yin邪的在女人柔软的身体上抚摸,然而却眼神冰冷的看向对面发抖站着的夏明茹。
她以为他刚才是眼瞎没看见她?哼,十几年同床共枕,他又怎么能认不出这张脸?只是出乎意料啊,当初娇嫩的脸蛋如今已枯黄,像是死树的皮。而原本曼妙的身子现在也变得臃肿不堪。看来,被他扫地出门的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啊!只是好与不好都与他无关,只要她别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然而,上帝多幽默,今天竟然会让自己碰上了她!
“你要干什么!”夏明茹怒斥。
隋连海一边肆无忌惮的抚摸着女人的身体,一边眼神阴厉的瞅向夏明茹“干什么?干她啊!你以为你还有资本让我对你上瘾?恩?叛徒!”他这一生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叛徒!偏偏当初背叛自己的还是自己再婚的结发妻子!
“我现在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冤枉她是叛徒的这件事,几年前隋连海没有给她机会解释,那么经年而过,她也不想再在这件事上说些无妄的托词。
“啧,你一个酒店打杂的,跟我说措辞?!夏明茹,你还真有够不要脸的,你是不是早就开始搜寻我的生活轨迹?就等着我今天到这儿来呢?说!你是想让我重新注意你,还是再妄想再让我狠狠的栽一次?”
夏明茹讥笑不止。他还以为自己是十几年前微微有些翩然的少年?现在的他,除了空有傲然的家世,不过也被时光蹂躏的只剩下肥硕的肚腩和苍老的皮肤。只是可惜,人老了,思维还是那么幼稚,夏明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自己怎么会愿意跟着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宁愿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遇到你!”夏明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
“还真有够心口不一啊,几年前你背叛我,现在又想着怎样的阴谋呢?想问我要钱?哈哈,我告诉你!你现在就算在我面前跪下,我隋连海都不会甩给你一毛钱!”他说话的难听让夏明茹隐忍的快要窒息。
而此时,一旁luo体的女人丝毫不知羞的依偎在隋连海的身上“隋先生,你跟着这个老女人说这些干嘛呢。快让她走吧,我可都等不及了呢”
隋连海面对女人时又是笑容满面,他捏了捏女人的脸蛋。满是宠溺“你说得对,我们之间的快乐事可不能让一个老女人给打扰了!”旋即转向夏明茹“你以为我会动用权利让你在f市活的生不如死?哈哈,你不用担心,我不只不会让你离开这家酒店,我还要让他们给你加工资呢!”
夏明茹神色不惧的看向他“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女儿,我不介意玉石俱焚!”
“哦,你这么说,我还记得我好像确实还有一个女儿啊”他这话说的无比轻佻“不过跟着这样是叛徒的妈,以后也一定是一个贱人!”
隋连海之前说的太多侮辱自己的肮脏话语,夏明茹都可以容忍,可是她绝不能容忍他说自己的女儿!当即拿起一边的花瓶就对着隋连海甩过去“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我女儿!!”
可当隋连海轻松躲过的时候,夏明茹的脸上却遭了一个重重的巴掌。
“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滚!”旋即像是推着牲畜一样把夏明茹推赶到门口。
这门内门外的人,门内门外的世界,冷的像是有一股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流,夏明茹颤抖的站起来,没有眼泪,没有脆弱,无畏的望着这扇门,双拳紧握――她不会倒下,也不能倒下,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女儿!
今日的指针在肆意游走,一个时辰之后,隋连海带着那名千娇百媚的女人出了房门,来到大厅处,还不忘对夏明茹的服务态度大加赞赏,更是直接找到了酒店负责人说要给夏明茹成倍的加工资。他后来甚至说,若是夏明茹执意要辞职,就跟她说:可要注意女儿的生活。
他用晴天来威胁夏明茹,是再不用担心她当个叛徒了!
然而生活似乎总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边隋连海拥着妩媚的俏女郎刚坐上宝马车,那边在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内,车窗摇下,主驾驶上的绝美女子摘下自己的墨镜,在手中轻轻摇曳着镜腿,对着那远去的车露出唾弃而又如曼陀罗花般致命危险的笑意。
她的父亲,可真是耐不住寂寞啊。
不多时,隋明媚下车,潋滟升华的走进刚才那家酒店,径直走到前台……
当最终拿到刚才那个女人登记的身份证件后,隋明媚重足底生辉的回到自己那辆不起眼的小车内。看着身份证上照得妩媚风sao的女人,阴狠在眼底一闪而过,而后打通电话:“给我查查一个叫唐媚儿的女人。等会儿我会把她的身份证发给你”
合上电话,拍照将身份证件的照片手机发送过去后,隋明媚有些无力的身子重量全放在座椅上,而后,似是经过漫长的犹豫,她终于又掏出手机给一个人打去了电话……
――――
明天继续三更,不见不散^_^
真凶筹码
度过了期末考试前突击复习的一个月,终于迎来了为期两天的考试。大一的孩子因为对大学考试还懵懂半知,所以紧张度自然不言而喻。而和晴天同处一间考场的岁安,看着晴天憔悴困倦的容颜忍不住担忧询问是不是没睡好。晴天对她展演说没关系,她好的完全可以应付考试。
而在接连考试的这几天内,往日人声鼎沸的校园此刻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两天之后,当最后一场结束,经济学专业的全体同学没有一个人去关心会不会考试挂科过年回来要重考,大家都沉浸在考试纠结度过的接下来漫长的假期中。不知是谁在比较熟识的人群中说大家去吃火锅的话,其他人都三五成群的应和。岁安原本还想着晴天会不会忙不开,可他她却率先开口“拜托,这种会餐的事,请假我都得去啊”
大家在去火锅店的路上,岁安突然道“不知道辛岫和商轩他们什么时候考完”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考前冲刺,相信他们也是,所以分属于不同的专业,在一起交流的时间就少了起来,甚至进来根本就没再见过面,更何谈说过一句话呢。
“今天财管专业才正式考试呢,明天这时候才能考完”肖子恩道。
“哦,不知道顾睿是什么时候呢”其实相比于和并不熟悉的同班同学去聚餐,她更想在末考结束以后,他们几个能聚在一起海吃一顿,虽然漫长的寒假到来,大家都很开心,可是接下来也就是归家的时期了。而他们若是回家,又得经过一个半月的时间才能再见。
肖子恩兀自沉了沉眸,并不作答。(.好看的小说)
晴天却捂嘴浅笑“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他啊”当着肖子恩的面,颇有种贴油加醋的感觉。
岁安点点头“其实我更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家,我想和他一起回去一趟!”
“你跟他一起回去干吗!”肖子恩阴郁不止。她询问顾睿就已经让他心里有梗了,现在竟然还想着和那个不怀好意的家伙一起回家,他可真的郁闷成疾了。
“我想回去看看顾叔叔和顾阿姨”八年养育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的!以前的春节大家都是在一起过,可是今年有小舅、还有快要分娩的文玉婶婶,她终是不能和他们一起过年了,所以想着在年前回去看看他们。
“……”肖子恩无奈。她回家的理由是因为亲情,他还能说些什么呢?以前总觉得自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现在不知怎的,危机意识越来越重,他甚至感觉在岁安和顾睿的心里藏着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秘密,这秘密让他抓疯抓狂,偏偏还无能为力。
看着岁安和寝室的另一个女生聊了起来,晴天和肖子恩并齐“喜欢她,就别总是这么藏着掖着啊。你也知道,岁安面对自己的感情总是很迟钝!”
“……”少年一语不发。
晴天暗自叹气“总有一天她被人抢了去,你才后悔莫及!”
微光中,他见她螓首蛾眉,艳如桃李!往日里时而野蛮时而俏皮的小女孩儿不知何时已经出落的桃花含露,而青丝如绢,随微风浮动,撩起的何止是空气,还有他那颗愈发爱慕的心。(.)
………………
穆成伟忙完一天的工作,从大厦中走出来,正和身边助理交流的时候,助理突然顿下脚步,对着几米开外的某处倏然瞪大眸子,穆成伟惊奇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看见一抹长身玉日、华贵卓绝的身影。他自影影绰绰的黑暗中缓步而来,带着清俊儒雅,带着霸道野性,在穆成伟面前停下!
“少琛……”穆成伟不可置信的小声轻唤。
生活的镜头迅速切换,在暮色中他看不清少琛冷峻的面庞,然而在一家清幽的咖啡店内,两个人极少相对而坐,他被自少琛身上带来的冷冽气息包裹着。明明室内温度很高,却偏生觉得切皮之凉。
而看着穆成伟假仁假义、道貌岸然的容颜,少琛只觉得恶心,让他想要呕吐!
一双寒眸浓重如宇宙的黑洞,深邃幽然,薄唇微启,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穆成泽在哪里?”开门见山,绝不拖泥带水,这是少琛在商场上行事的雷厉风行,和若干年前还意气风发的他多像啊。然而此时却是以这种冷酷的言语面对自己,穆成伟暗自垂眸,心的某一处愈发腐蚀溃烂。
“他早已和我没有关系,他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他多明晰,少琛从来没有放弃寻找穆成泽。
少琛唇边冷意更深,让人看着都觉得心生怵意。冷眸是一把把尖利的刃,狠狠的刺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是么,莫非你这个哥哥竟然不知道自己溺爱的弟弟一直在一个小渔村里度日?”森森然的凉意,这言辞加表情的锐利度让他们之间哪还存着一丝父子间的血缘亲情?怕是连路人都不算是了吧,来自儿子对父亲的恨,足以将一切的血缘囚禁,亲情在牢笼里,岑着眼泪想要引吭宣泄,却无奈,声音竟都被堵在了口腔。
穆成伟暗自紧握双拳,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云淡风轻一些,然后微微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从来都没再关注过穆成泽。
“呵,好一个仁兄!看来我今天果然是来错了”面对穆成伟一而再再而三的谎言,少琛是再也没有耐心,倘说之前还残存着大洋中一滴水珠的等待,那么此刻,烈阳高照,那一滴水也已被蒸发枯竭。
眼见少琛想要离开,穆成伟突然起身,惊恐的拽住了少琛的手臂。
少琛淡淡的看了一眼放在自己臂上的苍老的手,多少年前,这双手还给予他呵护,给他遮风挡住,可如今,迈入风烛残年的他,给予的爱的呵护却再也不是自己和母亲了。
这该死的了了的希冀,这该死的无妄的伤感,早该抛在云烟里了,自此以后,水火不容!
“我再提醒你一遍,看好穆成泽,否则落入我的手上,我让他生不如死!!”决绝的打掉他的手臂,少琛绝情的离去。
而此时,身后穆成伟沙哑也苍白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要成泽,我给你!”
这突兀的一句话,让朗身如玉的卓绝少琛微微颤了颤,他立在原处,不解为何才前后的功夫,誓死保护弟弟的兄长竟会说出把穆成泽交给他的话!但与其相信他真的有了一丝对母亲的愧疚感,他不如以为这个男人又有什么狡猾的诡计!
穆成伟转过身,对着少琛宽厚却也愈发萧瑟的背影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果然!出卖了灵魂与**的魔鬼,怎么会突然之间蜕变为善良的天使?!
“哦?能让你舍得以出卖弟弟为代价,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的条件是什么,我还真有好奇心去听一听”二十年前,以自己为代价去救赎杀人凶手,二十年后,以凶手为代价问自己的儿子索要东西!魔鬼一词,似乎都无法形容穆成伟的穷凶极恶。
面对少琛的极言讥讽,穆成伟的心早已经痛的快要麻痹,本来就是一个行尸走肉的身体,在熊熊的烈焰中燃烧,又还怕自己的儿子在大火中多加些薪柴吗?
“我要你和隋明媚结婚!
……………………
豪华的五星级宾馆酒店内,腰如束素、身姿绰约的隋明媚手端着一杯殷红的葡萄酒,极其闲适恬淡的坐在真皮沙发上,背对着屋内各种奢侈的装饰品,俯瞰众生如蝼蚁。
听罢身后人的报告,隋明媚朱唇微抿,血红的葡萄酒水浸润在丰盈果唇上,妖娆绝代!
“唐媚儿,原名――夏彤!”
亲们还记得夏彤吗?不记得的话可以返回最初的几章看看,我一直埋着的夏彤,终于要出山了!
酒后乱情1
夜总hui会内红灯酒绿,炫彩的灯光肆意闪烁,舞池中的人身体都紧贴在一起,随着劲jin爆的音乐dj,忘情的摆动着身体!狂躁!癫狂!释放!像入了迷,着了魔。(.好看的小说)<而旁边的酒红色沙发上,形形色色的男女们聚集在一起,或是喝着高酒精度数的酒水,或是忙着和看上的“猎物”搭讪,或是早已袒t露着身体做起了剧烈运动。
空气中弥漫的是腐朽的味道,一切的肮脏和不堪都在夜的世界里醉情的上演。
而在吧台的里端,让人不容易注视的地方,两个惊华绝伦的男人尽情的碰杯饮酒,大有一醉方休之感。一杯杯瓶尽,一瓶瓶酒空,酒的醇香的味道和人身上醉酒的堕落味道混合,让人有种昏然欲睡的感觉。然而对于常年处于这样环境中的人来说,这偏还是暧ai昧的催cui情剂。
少琛醉醺醺的望着自己面前再次空了的酒杯,不耐烦的再次招呼服务生来倒酒。(.好看的小说)
相对于酩酊大醉的少琛,沈楠起码还带着丝丝残存的意识,他打了一个嗝,摇晃着脑袋,想赶走少琛突然出现的两个脑袋,伸着自己颤巍巍的手,放在少琛的酒杯上。
“你干什么……”少琛暴虐的把他的手给甩开,可沈楠却再一次的贴了上来。
“不能再喝了……”今天他们俩都差不多把这夜总会的酒都给喝一半了。
“滚!你不喝我喝!”一醉方休,一醉解千愁!只有酒才能麻痹痛的窒息的心,只有酒精才能让自己醉入臆想中的梦,只有放纵和堕落才能让他觉得这具躯壳还是存在着的!
“少琛……”
沈楠起先还是极力劝说,然而多次无果之后,看着他因为酒精而迷醉,能暂且忘却积压在心里的苦楚,他无奈叹口气,也便放开了胃想着和少琛不醉不归。
就在他俩杯杯盏盏喝的好不快活的时候,有几个浓妆艳抹、穿着暴b露的的美艳女子款款而来,涂着血红蔻丹的手轻轻拂过少琛和沈楠的后背,而后压低胸xx脯,单手撑在吧台上,媚眼如丝的对着他们的脸庞吐露热气“嗨,两位帅哥,怎么独自在这儿窝着呢,不如和妹妹喝杯酒”
少琛几乎把她们直接忽略,也不去过问嫩白钩指在脊背上缓缓滑动到滚烫的胸xiong膛。一杯一杯疯了一样的只顾狂喝。往日儒雅清逸的形象,此刻变得狂放不羁,野性和霸气便是此刻傲然的气场,让一众女人为之尖叫疯狂。
而沈楠本是下意识的搂着来到自己身前的爆ru女人的腰肢,风f流如他,此刻只想着在女人的柔软内驰骋。然而刚想进犯时,旁边少琛疾言厉色的怒吼却让这份激ji情的火焰瞬间扑灭。
原声而望,原来是那女人眼见菁华绝代的美男对自己的gou引视而不见,动作更加大胆,甚至开始在男人的双x胸前画着圈圈,而男人的漠视和放纵更是让她的五指加紧逼近着某个重要部分。
专注于饮酒麻痹身心的少琛,终于冷魄的蹙眉,看着自己身体上突然出现的一双嫩白的手,大脑立刻做出反响,下意识的就像捏紧棍子一样的狠狠拽着女人的手腕,五十多度的弯曲,让女人痛的嗷嗷乱叫,一张涂满了脂粉的人造脸早已扭曲的不成样子。
“你干什么!”见到自己的好姐妹被欺负,刚才还专注于和沈楠调lua情的女人突然像骂街的泼妇一样对着少琛破口大骂。而后窜出沈楠的怀,把姐妹的手从男人强硬的指中抽出。
“死牛郎,别tm给脸不要脸”其他的女人组群骂了起来。
少琛对这话只是充耳不闻,毕竟他此刻早已被酒精勾去了魂儿,哪还顾得上几个烟柳女人的吠叫。
然而沈楠却还是稍微清醒的,原本对于少琛对女人的野蛮稍感生气,可是看着本来落落大方、袅袅婷婷的美人儿突然河东狮吼的形象剧变,加上竟然说他们俩是牛郎,一向对女人温柔的沈楠这次也不可避免的雷霆震怒了!
看似优雅柔和的放下酒杯,他洒脱的站起来,看着面前几个虚伪的女人,尤其是想着刚才自己竟然还和这里面的女人有过亲密接触更是觉得自己应该消消毒了。
“md,你今天不跟老娘道歉,信不信我tm打断你的腿!”一个妖艳的女人叉腰伸手指着沈楠。
沈楠兀自浅笑,掏出手机轻声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对面前几个女人道“好啊,我沈楠还没被女人指着说要打断我的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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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了,系统默认这一张敏感词汇太多发布出来。我都这样改了还是不行!实在没办法分两章发。囧
酒后乱情2
平日里看着精瘦的男人,可真的是搀扶着他进入电梯,来到公寓门口,费得可不是一小点儿的功夫,吭哧吭哧终于拖着不省人事的少琛抵达目的地,想在他口袋里掏钥匙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喝酒的时候太狂野,把外套脱到夜总会去了。来的时候竟也忘了拿!
他一面先吩咐楼下等待的男子快速回夜总会找到少琛遗落的东西,一面在门口捶胸顿足!从夜总会到这儿,最快也得来回半个小时,那他和这个酒鬼在这半个时辰内岂不是要冻死了?
身心俱疲之时,沈楠突然灵光乍现,先把少琛放在地上摆正,然后大口呼气的给岁安打电话。许是已经深夜了,岁安早已熟睡,所以三四个电话接连不断的狂轰滥炸,那边才传来小丫头吐字不清的声音。
简单的说了一下这里的状况,不消五分钟,岁安已经裹着冬天的大厚睡衣赶到这儿了。看着少琛再一次麻痹于酒精,岁安来不及询问,便急着打开房门和沈楠一起把少琛给搀扶进去。
在格调简单而雅致的卧室内,少琛在床上呈躺尸状态,沈楠坐在床沿边不断的喘着粗气,而岁安则再一次忙里忙外的用热毛巾给少琛擦脸,且在厨房煮了醒酒暖胃的姜汤。
沈楠在一边锐利的打量着岁安为少琛所作的一切,不禁嫉妒的眼红“这家伙怎么就那么好命,外面桃花不断,家里还有个乖巧美丽的小侄女!哎……”看着岁安耳畔垂下一缕黑长秀发,丝丝心动“你看你小舅这天天醉生梦死的,恐怕不好伺候吧,不如你来我家,给我当小侄女怎么样?我保证比少琛更疼你宠你哦!”
他的花言巧语,巧舌如簧,岁安只是笑过而已。她依然不停为少琛脱下鞋子的动作“谢谢沈楠哥哥的厚爱了,不过……”她微微抬眸,看一眼率性洒脱的沈楠“不知小舅知道了,会不会继续让你会晤陈董事长呢……”那个有龙阳之好的秃顶大佬!
沈楠嘴角微抽,他一直以为看起来纯良的岁安是无害的小绵羊。却不知,跟着少琛这个大灰狼久了,小绵羊也被带坏了啊!
“对了,小舅为什么又喝醉?”他在事业上究竟又遇到了怎样的愁绪?距离上一次大醉也不过短暂时间,何以让一向惯看世间风月的他借酒消愁?而那紧蹙的眉头,彰显着那颗聪慧的头颅里藏着怎样的悲怆,她多想帮帮他,不只是外在的抚平眉头,也想要和他一起去面对所有的伤痛,而不是他在前面披荆斩棘,她在后面拾他牙慧
沈楠捏捏自己也有些疼痛的眉心“谁知道呢,问这家伙也是三缄其口!他啊,看起来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其实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脆弱的不行!笨蛋!”多年好友,他对他真是太了解不过了。
岁安紧了紧眸,而后对沈楠关怀道“沈楠哥哥,你也喝酒了吧。不如你也到旁边卧室休息下”
沈楠起身伸了伸懒腰,对着非常乖巧惹人怜爱的岁安展颜“我倒是真想今天就在这住下了,可是我家老爷子进来管的紧。万般无奈啊!等会儿我的人把少琛的衣服拿来后,我就先走了。至于你……”他望一眼沉沉入睡的少琛“他也睡着了,你也赶紧去睡吧”
“等姜汤烧好了我就去睡!”
而在那男人回来之前,岁安的姜汤已经熟了,沈楠在离开之前,喝了一大杯暖心的汤,之后在些贪恋和岁安相处的小时光中,他也缱绻眷恋的离开。
自沈楠离开,岁安掌心拿着少琛遗落在夜总会的绒袄,掏出其中的手机和钥匙,她便拿到卫生间开始清洗。半晌之后,一切似乎都归于宁静,望着睡眼像个婴儿般的小舅,岁安心里暖暖的但也怅怅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底蔓延,让她嘴角是微笑的,然而内心是疼痛的。
从厨房端来还有余热的姜汤,岁安小心翼翼的来到少琛床前。轻声唤着他起来喝完了汤再睡!不然明天早起肯定会四肢瘫软,头疼脑热的。可是轻柔的呼唤声并未能让迷醉的少琛醒来,反而让他翻了个身,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和周公下棋去了。
看着他这幅略显憨态可掬的模样,岁安哑然失笑!只有这个时候,一向把自己伪装的太过坚强的小舅才会露出自己本真的一面。也只是这个时候,她才能无比清晰的面对自己愈发沉沦的心。
然而这时候不是观察他睡姿多让人着迷的,他是无论如何都得先把姜汤喝了再睡。
“小舅!快起来了。”她用力去拽他。然而男人沉重的身体只是被拉离了床铺一厘米,又继续醉生梦死了。
果真是固执的男人啊!
“小舅!”她亮了几声分贝,把脸也贴到他的耳膜上。然而如此的出其不意,他的眼眸突然睁开,一双原本应该迷离涣散的眸此刻却愈发澄净深邃,那感觉,竟比他清醒时还要妖冶魅惑。
四目相对,她早已惊得想要跳起来。
然而男人的手臂已经绕住她的腰肢,把她紧紧地禁锢在视线所及的地方!瞳仁的相互碰撞,呼吸的相互喷洒,温热的相互依存,距离这么近,近的可以看清彼此脸上的绒毛,她都不用触摸,都能感知到自己的脸腾腾的烧起来了!
“小舅……”她轻声呢喃。
“恩……”他依旧是睁着墨染如浓夜般的眸,看起来清醒无疑。然而发出的声音却像猫叫一般慵懒而性感。
“起、起来喝汤”她继续小声嘟囔,一边又不忘把少琛的手慢慢拿离自己的腰际。只可惜看似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男人手劲此刻却大的惊奇,她使出了吃奶的劲,他的手竟也是纹丝不动!
他吱吱呜呜了两句,没有起来,反倒是距离岁安更近。此刻,他们的脑门互相触碰着。嘴唇离彼此最多也只是三厘米,他哈出的热气让她的毛发都陡然间树立。
那样漆黑如墨的眸,那样鬼斧神工的轮廓,那样性感的薄唇,那样裸露在外的健康的肌肤,那样一个让她在不伦的爱恋里陈伦理的男人……近在咫尺!心,怎能不剧烈的跳动;呼吸,怎能不好像停滞了一般!
“安安……”他唤她,那样轻柔,那样温润。让她心颤,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在”且一直都在!
“别离开我……永远都别离开我!”话音刚落,不等岁安去感触这话,他的吻、他的湿热的吻、便毫无预警的袭来,晴天霹雳!让她双眸倏然瞪大,比看见外星人还要惊颤!
等她稍微回神,眼眸木讷的看向少琛,却发现他已经闭上了双眸,只是那双唇,却贪恋在她的唇瓣上。温润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深睡了,可是只有岁安知道,他的吻还贴在她唇上,他的长舌已经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腔里像婴儿搜寻母乳一样的探索者、寻觅着……搅弄的她的口腔酥麻,心灵更是触电一般。
他太温柔,温柔的让她欲罢不能,让她都忍不住想着:堕落下去吧!就这样!让这个夜晚永远也不消逝!
然而有时候却必须怪自己太清醒,她还没有被情感彻底吞噬了理智,这样卓绝华贵的男人,她深爱的并且永远无法表现想法的男人,此刻,缱绻的吻着她。多迷醉的梦啊!她也要被酒精麻痹了去灵魂和**!然而到底是没有的,这只是梦,过了这个夜晚,她的小舅,还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男人。
“不……”她几乎是用尽全力推开了他。还来不及失落于温热的唇瓣脱离了触觉,离开他唇瓣禁锢的她抬眸望向少琛,却发现男人目光灼灼如炬,瞳仁玻钻闪着漆黑而浓亮的光。
他正看着她。
她怔在那儿,再一次和他的目光相交!
时间静止了般,她不知他到底是醉后了无印象的胡来,还是早已彻底清醒。
然而再次,容不得她多想,男人的粗壮的手臂已经缓缓向她伸来……
酒后乱情3
刚才稍微获得自由的双唇和身体,此刻再次被他以狂傲的姿势禁锢着。(.)且他翻过自己的身子,压在她柔软的身体上,如炬的目光犀利的紧盯着她躲闪而惊恐的眸。
“别离开我……”默默的念着这一句话,再次侵袭而来的温热的唇,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温柔缱绻,取而代之的粗暴、去狂野,是心底的占有欲和害怕失去的欲念作祟形成的霸道!他的舌尖在她唇腔里依然肆意搜寻者,侵占着,然而牙齿已经紧紧咬住了她的下嘴唇,甚至有血腥的味道在彼此的唇中蔓延开来。
半响,他伸手撩着她海藻一般的秀发。修长的指尖触碰她的头皮,让皮肤都战栗起来!
柔情满溢却也唯我独尊的霸道的眸,看着身下被禁锢的我见犹怜的岁安,指尖又轻擦她被咬破的嘴唇,一点一点、一丝一丝,像是爱抚稀世珍宝,指尖微凉的触碰,撩起的何止是心弦的颤动。
“不要走……安安……”
而后是那颗朗逸的脸庞终于撑不住疲倦,重重的栽在自己的身上,头抵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方。
承受着他的重量,岁安却并不觉得**上痛,反而是他在清醒和迷醉中徘徊,让她读不懂,这份无法帮他排解忧愁的无能为力让她自责又自恨!
她颤抖着手,终是慢慢环上他精瘦的腰……
一直以来,我都藏在你身后,被你太完美的保护着,你不想我为社会的炎凉世态的伤神,你也不愿我被人情冷暖乱心,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就是个躲在你背后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可事实不是这样的!我已经长大了!我早已不想只被你藏在你营造的温暖灯光下,你不知道我多渴望,有朝一日我能和你并肩而立!我的肩膀虽然不够宽厚,可我愿为你造一个温暖港湾!
可是小舅,你究竟有怎样的愁绪呢?
漫长的时间过去,少琛在她的身体上趴着熟睡,也不动弹一下身体,岁安也觉得手脚已经开始发麻,而一旁的温热的姜汤也早已泛冷,岁安暗自叹了口气。他们总不能总保持这样的姿势吧,今日,他的一切脆弱,她的一切默许,他们之间的超乎伦理的吻,已经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落幕了!
她板正他的头,对着那朗逸的面容露出不舍的表情,然后在他额头落下湿热的吻。
那一天晚上,月华清冷,云雾缭绕,隆冬的天际氤氲着朦胧的云朵,伴着霓虹灯的缭乱的光辉,这繁华的城市,有些人已经在暮色中沉睡,比如少琛;而有些人则只能在夜晚敞开隐匿的心扉,比如岁安!
她守了他一夜。
那一夜,少琛睡的极香。
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岁安也有些混沌的趴在少琛的手边迷迷糊糊睡去了。然而睡眠不深就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了。她看着来电显示,怕铃声惊醒了少琛,便开门到外面去接电话。
那是文玉婶婶打来的。
虽说孕妇嗜睡,可是每天文玉都起得很早。今天一大早起来,却发现岁安房间里没人了,出于担心才急着给她打电话。而听了岁安的简单报告,文玉对少琛更是担忧不已,说自己也要上来看看,她便回答说小舅还没醒,这边有自己照顾,而文玉不宜爬楼之类的劝阻的话,才让婶婶打消了念头。
然而当岁安回到少琛的床边,不多时,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她过去开门,才知道是文玉婶婶不放心,特意让护理员熬了一碗粥送上来。
她将粥和姜汤都放入微波炉中,想着等少琛醒来便可以喝了。然而渴睡的人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岁安又着实不想扰他清梦,便打开电脑玩起了幼稚的网页游戏,片刻后,辛岫这妮子便在线和她聊了起来。天南海北乱侃之后,辛岫突然提议说过几天大家做个小小背包客出去短途旅游几天。
这自然是正和岁安的心,当下也便应下了。只是两个女孩子率先应承了这事,到底还是没有告诉顾睿他们。因此商量着两个人分半去通知!正当岁安踌躇间,辛岫却发送来了带着许多感叹号的加黑字体:你负责联系商轩!
她微愣,打字过去询问为什么,她难不成又和商轩闹矛盾了?
辛岫却开始含糊的打马虎眼,一个劲儿的表达自己对肖子恩的钦慕之情,让岁安实在是无法和她“抢夺”联系肖子恩的任务。
一拍即合之后,辛岫下线忙活去了,而岁安对着让人头晕目眩的电脑屏幕也实在没有了玩游戏的心情,她看看时间,已经上午九点了,而窗帘遮挡住所有光亮的卧室内,雅韵天成的男人依然在深眠。
她最后深深的看他一眼,想着少琛中午之前可能都起不来了,便打算去楼下和文玉婶婶聊聊天,解解闷!然而前脚还没迈出屋子,少琛的手机铃声就已肆无忌惮的响彻耳膜,让她只好小跑着又返回屋内。可是才刚到卧室门口,就见男人已经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很不耐烦的拿起手机。
瞥都不愿意瞥一眼,丢在床脚,单手撑着的身体又有一头倒下的趋势,可是逆光而战的岁安突然撞入墨染的褐眸,刺目的光芒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他很像精力充沛的对她笑笑,然而脑袋发胀,眼前像是一片水雾朦胧,根本看不透彻。
他蹙眉去捏自己的眉心。
再睁开些许迷离的眸,岁安已经不在视线内了。少琛重重的拍打自己的脑袋,想着自己昨天真是喝太多酒了,竟然大清晨的就开始出现幻象……他再次拍打自己的脸部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半晌,眼前水雾散去,他忘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十点多了!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长的时间。
当下也不管自己依然头疼脑热,脑袋发胀的快要爆裂开来。他兀自到衣橱里拿出了两件衣服,旁若无人的脱去一身带着酒精味的旧衣……可他显然没有真切的意识到,房门没关,而岁安就在屋子里。
裸露健美的身材,你才会恍然发现,在这个精瘦的男人身上原来不只是徒有排骨、弱不禁风,锁骨性感的暴露在空气中,胸前的红豆像是玫瑰绽开的花蕊,腹部清晰可见撩人的腹肌,再往下……
少琛的裤子正穿到一半,门边已经响起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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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射啊喂。获取及时更新状态,奉请收藏呗各位看官
情丝暧昧1
少琛的裤子正穿到一半,门边已经响起脚步声。<
少琛应声回头,便看到原本是幻影中的少女再一次奇特而突兀的出现了!他万般无奈的暴打着自己发蒙的脑袋,无奈于自己现在还被酒精控制着,不然怎么总是想起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呢。
然而相对于少琛的云淡风轻,门口真实存在的岁安看见这一幕,真是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硬而羞涩的站着。她的手里,则端着自己刚热好的姜汤和粥。托盘没有微微颤抖,可那双莹白凝脂的手,却早已死死的掐着托盘,仿佛一放松托盘就会砸落在地。
看着面前香艳的一幕,岁安感觉自己脑袋充血,鼻子里似乎有一股暖流,她大惊不好,赶忙转过身,轻声唤道“小……小舅……”
幻象又幻听?
把裤子提到腰际,正打算扣扣子的少琛再次源生而望。发现少女已经羞涩的背转了身体……大脑像是一台精密的核算电脑。有重物在激烈的敲击键盘,最终呈现出血红的大字:这不是幻象!
少琛对自己有些气急败坏!再次对着脑瓜就是一击!连忙把裤子弄好,然后迅速穿上上衣。简单的撩了几下凌乱的发,这才喊了岁安。
不等少琛出言,岁安抑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佯装平静的把托盘举到少琛面前“呶,把这两被先喝了吧”
少琛淡淡的扫视了两碗汤,端起来大口的就朝嘴里灌,哪还有平时斯文儒雅的气质,简直像个恶汉!
解决完这些之后,少琛干咳两声,看着眼前虽努力保持镇定,但其实双颊已羞红的少女,原先自己还紧张的心就暂且放下了,因为小丫头脸烧红的模样实在是太诱人,明眸皓齿,美目盼兮,甚至说她桃花含露、艳冠群芳也丝毫不为过。(.无弹窗广告)目含少女羞涩的秋波,岑着小心翼翼,绛唇微微的嘟起,气若幽兰!
这一刻,少琛突然想到了自己昨夜里梦到的美丽的梦:他吻了她,温柔的亦或霸道的……太缠绵悱恻,太暧昧情深,哪怕是在梦中,那触感都真实的不像话……
柔弱的她,让他此刻实在是好像欺负一下。可是**的蹂躏只能被强压在想象中,因此也只能过过毒蛇的嘴瘾,让小丫头更加羞涩。
“我的身材不比肖子恩的差吧……”邪气的眸,饶有兴趣的盯着她。
岁安脸上烧的越来越旺了,似乎放一个鸡蛋都能给煮熟了“你、你、你说什么呢……”他为老不尊!岁安在心里默念着。只是不知还未到而立之年的少琛若是知道岁安说他老了不知道暴跳如雷呢。
少琛轻扯嘴角“哦,我似乎记得谁在幼儿园的时候偷看小男生”岑笑的眸,凝视着岁安的一颦一动。
他这一句话,似是带来了远古的记忆。落入过往美好的洪流中,哪里还顾得上此刻的害臊“都说了我没看!是肖子恩告诉我的!”
少琛特意拉长了自己“哦”的声音,意味深长的继续岑笑注视着羞恼的岁安。
“那是我们家岁安对我情深意重啊,竟然来偷看我”
岁安嘴角又想踌躇了,额前落下一大串的黑线,鸭子在面前嘎嘎的叫过。
贼喊捉贼!他自己明明看见她就在屋里,还那么洒脱的换衣服,竟然还说她有偷窥的癖好!
“又没什么好看的!你少臭屁了!”
少琛挑眉,低头特意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尤其是某个特殊部位。继而抬眸,嘴角笑意更浓“你确定没什么好看的?恩?”最后一句“恩?”当真是发语的百转千回。这样妖艳的男人,这种暧昧的气氛,这些**的话语,让岁安全身都热的快要膨胀炸裂了。偏偏此刻脑袋里又浮现了他昨晚对她的吻,对她不经意间露出的脆弱。那颗心扑通扑通乱跳,简直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不行,这间屋子不能再待了!不然她会被活活热死!
“小舅你变态!”留下这一句,少女步履轻盈的夺步而出。把托盘放在茶几上,打开房门逃也似的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少琛,嘴角勾起的微笑的弧度还来不及收回。手机再一次破坏气氛的响了起来,而若不是打电话的人屡次三番都是沈楠,少琛几乎会暴怒的把手机从二十多层楼上给摔下去了。
电话刚一接通,沈楠的话就立刻蹦了出来“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可算起床了!”
“有事?”
该死,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口气,每次听少琛这样什么都不在乎的口吻,沈楠都很像把他一张英俊的脸给打爆!明明心里藏着很多窝心的事,可就是不愿意说出来。他以为自己是不给朋友和亲人增添烦恼,其实这只会让别人更加担忧!
“我说颜大boss,您这上班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可让我们这些小虾仔们树立了好榜样”
“我刚醒……”所以刚才才出现那么大的乌龙。
沈楠气的都想扼腕自杀了!他刚醒?这样的话他都能脸皮厚的说出口啊!沈楠大声咒骂“没个酒量你还学人家杜甫李白借酒消愁?昨天要不是我你就成夜总会的牛郎了!”
“哦,谢啦”
又是云淡风轻的话……最是这样,就让沈楠怒的想拿刀捅人!因为不管他说什么,言辞多咄咄逼人,可招招出手都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所有的力度都被瞬间吸收了去。你说能不大怒吗!然而沈楠太了解少琛,他纵使怒的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少琛都能特淡定的说一句看医生,再不管他生死。
既然硬碰软必输无疑,那他们就软软交战吧。
“喂,谢谢可别只是口头上说,来点实际的”沈楠言语欢快。
“给你放假一个月!”少琛脱口而出。
沈楠咬牙切齿,这马上春节就要到了。他哪怕不给他放假一个月,按照公司章程,他也该带薪休假!然而绝对不能生气,气坏了身子谁如意啊。于是平复好心态,一字一句恨恨的说道“谢你好意了,不过我要的可不是这个”
“哦,那我没什么好给你的了”少琛也不问他要什么,直接拒绝了去。
听到这样的回复,沈楠是真的隐忍不住了!昨天就该让他当牛郎,被那些人造美女给一一强了的。省的他天天为他烦心!
“昨天我送你回来,可真是托了你小侄女的福。哎呀,你不知道,小侄女为你忙前忙后,擦脸拖鞋的……看着我可真是羡慕嫉妒恨呐。所以……”所以把你小侄女送给我呗?
然而前面言语铺垫的最重要的论点还未到来,少琛就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喂喂,你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呢”
“关于岁安的,你想都不要想”
沈楠恨恨“这小侄女也可怜啊,有个这么霸道的小舅!你说小侄女跟着我多好,我绝对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着。可是昨天问了小美女,她竟然还拿你来威胁我”
闻言,少琛不禁绽开唇角“那当然,她是我的”不跟着他还能跟谁?
电话那端的沈楠听着这话都差点吐血了。人家小岁安只是说了一句话,他至于表现的那么骄傲吗?可是不得不说,他这幅口吻真的好欠揍啊!
“呦呦呦,那是小侄女还没碰到未来夫君!你这个前浪注定得被拍死在沙滩上”谁能娶到岁安也真是个幸福的少年啊。家里有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温婉知性又俏皮灵巧的美娇娘,只是这样想想,都感觉每天充满了幸福感呐。
少琛默然许久,在沈楠以为他把手机甩在一边,直接跑开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发声了“她是我的,永远都是!”
“啧……女大不中留,你不知道啊”沈楠只是以为少琛说这话是因为两个人亲情太浓烈,而岁安又是那样吸引人的姑娘,所以少琛不舍得把她托付给别人,怎么都不会朝他对她狂热的占有欲那方面去想。
这边少琛又是沉默许久,倏尔出声“这两天我请假!”说罢就把手机毫不客气的挂断了。
彼端的沈楠,听着突如其来的盲音。怒火中烧的把手机甩到办公室的沙发上。跳起来咒骂着:你妹!老子不干了!
然而生活总是各有各的伤悲。挂上电话之后的少琛,洗漱干净,又是一个朗逸绝伦的青年。想着和沈楠的对话,不禁露出邪气的笑意。他从小看着她长大,从尚在襁褓到如今亭亭玉立。他为错过她八年芳华自责的想要凌虐自己,又怎能忍得住错过她余下光阴的漫长寂寥。
她是他的!以前是!未来也必定是!
带着这份狂傲的执念,少琛已经来到楼下,敲响了文玉公寓的房门。
情丝暧昧2
开门的是护理员阿姨,见到少琛就立刻把他迎到屋子里去了。刚进屋,就看见文玉挺着愈发臃肿的肚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静的看书。
见是少琛来了,文玉忙放下手中的书,对少琛嘘寒问暖“我叫阿姨给你熬的粥喝了吗?”
面对文玉的关心,少琛只是淡淡应答,他听这句话的重点则是放在了:阿姨给你熬的粥上。于是微微蹙眉“早上的粥是阿姨给熬的?”
文玉诧异“对啊,听岁安说你醉酒了,我不放心,就让阿姨给你熬了一碗粥,怎么了?”
“……没什么……岁安呢?”少琛脸上有些沉静
“这丫头一回来就跑到自己屋里去了”话音刚落,少琛已迈步向岁安的卧室走去。
她房间关着门,他拧开门把走进去的时候,原以为屋里的姑娘会发觉,但恍然间却发现她正背对着门坐在电脑桌前,戴着耳麦,旁若无人的敲击着键盘,正聊得欢。
少琛不再像上次那样在后面不发一语的窥视,而是面色肃穆的走近,大手猛地伸出来遮盖在屏幕的聊天框上。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双手,岁安却也不似以往被吓了一跳。因为和小舅相处,受到惊吓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此循环往复,岁安真的发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强大了!
她摘下耳麦,似乎刚才的欢快聊天已经淡化了之前在楼上被少琛语言挑起的娇羞,言语灵翠道“我刚想跟你说呢,明天我要和他们几个出去旅游”
闻言,少琛一张脸更是冷若冰霜,寒的都可以冰冻春季潺潺的流水。他还没来得及排遣自己内心起源于那碗粥的阴郁,这丫头就又拿起一块石头砸向了自己的胸腔,把宣泄的闸口紧紧的封死。
“不准去”凛演凛雨的吐出这句话,大有种毋庸置喙之感。
听到这样的作答,岁安本来扬起笑颜的面颊变得震颤不已。她不明白小舅何以刚看到自己就面露不悦,而听到自己那么欣喜的去打算做一件事还用那么冰冷的语言来反对,他是受什么刺激了?明明先前在楼上还好好的。
岁安站起身,挺直了身子,让自己晶亮的眸对着他玻钻般的瞳仁。
“干嘛不准去?我就要去!”刚来就是和顾睿他们聊天来着,而他们也都兴高采烈的应答了此事。甚至怕夜长梦多,一拍即合的说明天就开始为期五天的冬日旅程。她是带着多大的欣喜和他说分享她的快乐,而他又作何对她面若寒蝉?
岁安的忤逆让似乎一直隐忍情感的少琛爆发了,他步步紧逼岁安,终是把她逼到角落里,身子向前探,双手按压在墙上,以绝对控制的形式把她囚禁在自己的围成的牢笼中,锐利的鹰眸直勾勾的俯瞰着她有些傲岸的小脸。
而此刻的岁安,脑海中忽然炸开昨天小舅对自己的吻,脸上一片潮红,再加上此刻两个人离的如此之近,他身上还有未完全退去的酒精的醇香胃,空气中浮动着暧昧缠绵的气息,让她心醉的同时也让她不安。(.无弹窗广告)
但此刻绝对不是羞涩的时候,为了实现和朋友的约定,她是必须强硬的去面对他的霸道的。
“小舅你疯了吗?”还是没完全酒精?
少琛眸色冷寂而危险,其中充满了草原雄狮的强劲和野性“冉岁安!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她昂着脸蛋,带着绝不像恶势力屈服之姿“是你先不让我和朋友出去玩的”
“你还敢犟嘴?”以前的岁安,绝不是这样的。他记忆里的小姑娘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带着崇拜,对他的话哪怕不是言听计从,也是好言相劝。面对着萌动无辜的她,他总是轻易的让她的小计谋得逞。然而今天,他不过是因为没有忍住的抑郁说出拒绝的话,她竟也蛮强和他对着干了!
“总之我就是要去!”他是霸道不讲理的大灰狼!
“我说不准!”少琛语气更是寒气逼人。
“你蛮不讲理!我和朋友出去玩,你干嘛不准!”
此时此刻,她固执,她倔强,她昂着骄傲的头颅,她眼神中弥漫着他从未见到的坚定。那一瞬,少琛心弦微动,然而绝非是深陷这份情丝暧昧中,纵然是被亲情伤的五体投地,纵然面对商场上诸多尔虞我诈,少琛都不曾惧怕过。可是现在,面对着总是服从于自己的岁安执拗的反抗着他的抉择,他竟怕了!怕羽翼渐丰的她真的在时光不远处消失于夜幕。
他多怕,心中的光辉渐渐远去。
而原本和少琛牛对着的岁安,犀利的发现了少琛眸中一闪而过的落寞,那份落寞和昨天他醉酒后的情形一模一样,如此孤寂,如此清冷,他像一个人处在荒芜的大陆,四处没有人烟,只是丛生杂草。
突然,一切的争吵和喧嚣都停了下来。
少琛重重的看了一眼岁安,终是垂下自己的手“注意安全,早点回来”骤然的转变,落寞的背影,让缩在小角落的岁安心倏地一痛。
几乎是没有意识的,她快步跑上前从后面拽住少琛的衣袖。
他没有转头,而他,在背后昂头看着他。
“小舅,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让自己说出这句话。可真的说出来岁安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后悔。刚才小舅转身离去的瞬间,她心痛的刹那,脑海里就已经蹦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们的态度都在瞬间转变。少琛先前的应允何以不让岁安莫须有的心殇;而岁安后来的应承又何以不让少琛心颤。
他以为她变了,她确实变得有自己的想法,足够自立了,可是没变的仍旧是那颗和他心心相印,永不分离的心。少琛心里是欢喜的,然而多漫长的流年可以改变人的生老病死,多短暂的时光也足以更改人的想法。
他依旧没有回头,言语涩涩“我总是以为你还是那个爱跟在我后面的鼻涕虫,可我却忘了,我们家岁安已经长大了。你说得对,我蛮不讲理,我确实该收回我对你的控制权了。明天出去也好,只是天冷,外面冰天雪地的,注意保暖防寒,还有要注意安全,回来的时候我不希望看到你身体上受了伤”他作势又要往外面走。
这次,岁安拉他的衣袖拉的更紧了。
少琛这才转身,就看到岁安的眼眶里已经蓄积起剔透的泪水,他无奈一笑,轻轻擦拭快要滑落的泪,不免言语欢快的取笑“我刚才还说你长大了呢,怎么这时候又哭鼻子”
她不动,任他轻柔的擦拭他的眼角。倏尔,紧紧地拥住他的怀,双手在背后紧卧,小小的脸蛋撞入她的胸膛。
少琛像抚摸小猫毛发一样去抚触她如绢秀发,脸上都是宠溺“怎么了?你小心鼻涕别把我衣服弄脏,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不当着你的面再换一次衣服”
在这么缱绻温婉的气氛中,也难得少琛还要开个小小的玩笑去打趣岁安。
而窝在他温暖的胸怀,隔着衣襟,女孩糯糯的声音传来。
情丝暧昧3
而窝在他温暖的胸怀,隔着衣襟,女孩糯糯的声音传来“小舅,我不离开你。那你,也不要离开我”昨天他梦呓的话,她都记着!他说让岁安不要离开,她当然不会走!但那同时也是她的心绪啊!小舅不要走,永远不要离开她!
“恩,我们都不离开”就这样,拥抱在一起,不去管世人的冷言冷语,不去管生活上诸多磨难,也不再管前尘往事的血雨记忆,只是拥抱,让心与心接触的近一些,再近一些。
听到回话,岁安搂的更紧了。她想,再让我沉c沦一次吧,再让我狠狠的拥抱一次吧,再让我把这份不被世人允许的感情以眼泪的形式宣泄一次吧。我爱小舅,我爱少琛,我爱我此刻拥抱的这个男人!深爱!深爱!
彼此都强压着无法吐露的真情,无法明知的心意,都想着不去打破这份温暖,都想着让这一刻伴随着天地永存!
然而,宁静终是被打破了。
“先生、小姐……文小姐让我……”护理员阿姨打开门,便看到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她虽看不到怀里小姑娘的面容,然而那男人脸上春风三月般的柔和和倾城宠溺却是撞入心扉,却是无法忘却的。
那一瞬间,她止住了话语,定住了身体。有震颤,也有不想破坏这份唯美画面的心境。
只是像停住的钟表被人装了电池,指针终将缓慢的绕行。
岁安赶紧离开少琛的怀抱,忙着擦拭眼泪。相对于岁安的不安着急,少琛就云淡风轻多了,他一边帮她整理如瀑发丝,一边面色祥和的看着护理员“怎么了?”
护理员顿了顿,继续道“文小姐让我来问问你们午饭想吃什么,等会儿我做午饭”
“不必了,等会儿我带岁安到外面吃”
“哦,好!”
护理员带门离开后,岁安对少琛也有些躲躲闪闪的了。
她抬头,不小心撞进少琛打探的眸光中,脸红心颤“我、我、我刚才脑子抽了”
他笑笑,并不戳破“恩,我们一起抽了”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们就在家里吃吧,干嘛要出去吃?”
他眼眸一挑,魅惑而危险“纪念我们一起脑抽的时光”
“……”
出了卧室,来到文玉面前,不等他们说要先离开,文玉就皱着眉头道“你们两个人没良心啊,天天出去大鱼大肉的,欺负我这行动不便的孕妇”
少琛道“孕妇禁油腻!”
仅仅五个字,让文玉立马蔫了。少琛看起来朗朗如玉,气质盖华的,可是说出的话永远能打住你所有的抱怨,如此毒蛇偏偏还让你无从还嘴。
“算了,快走吧,少在这里烦我了,我还想休息一下”孕妇后期总是极其嗜睡,脾气又有点怪的。
少琛便不再回话,拉着岁安的胳膊就一路走到电梯前,而后到地下室,驱车到一家很普通的小饭店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饭店虽然没有大酒店的奢华,但是伴随着缓和的天籁旋律,洋溢着暖心的气氛,让在其中吃饭的人都不免放慢了节奏,想再享受久一点难得的午日闲暇。
两个人面对坐着,少琛静候岁安的点餐。两个人笑闹着要吃的东西,便是安静的等候服务员把饭菜送来。恰此时,岁安突然看见左前方一幅让人含笑的画面――两个似乎中年的男女,像是一对夫妻,他们面前没有放着午餐所点的饭菜,而是只在桌边摆放着彼此的手机,两个人静默无言的对视着。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女孩双手撑着下巴,眼里似岑着泪水,但是嘴角却是明显笑着的。
岁安不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但是只是看着两个人忽略万物的对视,就会觉得心里暖暖的。
少琛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再看一眼目不转睛的岁安,玩味道“人家两人对视,你就别第三者插足了,想看的话,和我的对视呀!”他总是无时无刻的调侃她!明明先前还是让她潸然泪下的如玉公子,此刻就是率性而为让她再次羞恼的大灰狼了!
“人家可是夫妻俩”言外之意就是我和你又不是。
少琛浅浅啜了一口桌子上的白开水,唇边勾起一抹魅惑众生的野性笑意“你暂且把我当做丈夫,又何妨?”
只是温温润润的话语加上一旁的服务生已经把饭菜端上来了,岁安只是隐隐的听到少琛说话了,但却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再问一遍,少琛却只是把她最爱吃的菜叨在她面前的盘子里,无比温柔的说“没什么,快吃吧”
“可你明明有说什么!”她不喜欢他把话说到一半就止住!
少琛启齿,刚想说话,面前就落下一抹靓丽,顺着卡其色羽绒服向上抬眸,一双面若桃花的红润脸蛋映入眼帘,那份娇媚和知性,那份华贵和嘴角长挂的微笑,不是隋明媚还能是谁?
“少琛,好久不见”隋明媚兀自的打了声招呼,便旁若无人的拉开了少琛旁边的板凳,优雅的坐下来,对着紧盯着她的岁安露出八颗牙齿的纯美笑意“好久不见,岁安!”而后对着她伸出双手。
岁安看着面前深处的莹白玉手,犹疑着还是打算去握住。可是指尖微碰的刹那,少琛却突然站起身紧握住岁安的手,面色冷峻,居高临下的看着隋明媚,像是睥睨苍生、唯我独尊的王“隋小姐若是钟爱这个位子,少琛乐意相让”说罢,便想绕过她就此离去。
隋明媚沉了沉眸,伸手拦住少琛的去路,看着他,瞳仁里似一潭春水“少琛,我是鬼吗?哪怕仅只是商业伙伴你也不用对我如此冷淡吧,更何况我们……”还做过一个月的亲密情侣。
只是这样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少琛的冷语堵了回去“隋小姐,我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于商业伙伴!”过去发生的所有都是一场错误,而他们也早已约定好,一个月的时光是过眼云烟,之后谁都不再提及。
可是一场美梦,镜花雪月,隋明媚怎么能轻易忘却。
“少琛,我忘不了……”忘不了曾经我挽着你的衣袖穿梭在街角,忘不了我们相携在电影院看电影,忘不了我怀揣着少女情怀给你买衣服,忘不了我对你的日日牵挂,忘不了我惊悚于一个月的时光怎么那么快,忘不了在约定快结束时我痛的快要窒息的感觉……和你有关的记忆,我统统忘不了!你能如此轻易的抛却脑后,却无法理解我烙在心口上的疼痛。
“那是你的事!”好言好语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君子的风度他也不知道对她应用了多少次。是她执迷不悟,一次,两次,多次……终于也超过了自己的忍耐限度!
倏尔,隋明媚带着压迫一般的眼神转向一直静默着两人之间微秒对话的岁安。语气温柔痴缠却又隐隐搀着敲钟般的警醒“岁安,帮帮我,我爱他!”
爱的心殇
倏尔,隋明媚带着压迫一般的眼神转向一直静默着两人之间微秒对话的岁安。语气温柔痴缠却也带着敲钟般的警醒“岁安,帮帮我,我爱他!”
她这话,柔声细语,却也疾风骤雨!不知情的人会因为美人儿眸种岑着的剔透泪珠而心弦动容,可是岁安却透过那双褐色的瞳仁看到了许久以前两个人对话的画面――她强势的逼迫着她,她让她在**的不安中无地自容,她让她每时每刻都坐立难安!
她让她帮她,可明明是在提醒自己别忘了舅侄间的血缘关系!
岁安颤了颤,眼神些许游离,她想微启朱唇对少琛说些什么,可少琛却突然不耐烦的握紧了岁安的手,让她一阵吃痛,而后再想说话的时候,少琛的面容已经肃穆的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一片黑沉“让开!我无暇再和你谈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从头到尾,少琛虽是一直拒绝隋明媚,但是用这样极度冷漠和厌恶的话语说出来却是头一次。因此哪怕是对少琛的冷漠司空见惯的隋明媚,这次都不免惊怔!
隋明媚苦笑着站起身,深深的望着少琛深邃的眸,在那样带着致命吸引力的眸中,她终是窥探不到一丝情义,甚至是怜悯也都荡然无存了!冷心的没有感情的人呵!虽然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而后,她慢慢侧转自己的身子,给少琛留下离开的空间。而在少琛刀削一般冷峻的侧脸在眼前晃过的时候,隋明媚脸上刚才的失落和怆然突然变成危险的讥笑“少琛,穆成泽在我手上!”
似乎一切都是预料之中,刚才还走得潇洒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隋明媚冷冷的笑着,不去看少琛,而是转向面无表情的岁安“小侄女,你也要好自为之哦”然后就是高跟鞋的踢踏声从耳膜中渐渐远去,直到她出了饭店,眸子再也撇不到她的身影。
――只能有我给别人留背影的份儿,岂能容忍他人给自己留背影。
――少琛,我的所有和声细语的爱到此结束!接下来、我要你求我嫁你!
娇艳的人儿在冬日的阳光下渐行渐远,可她留下来的两句话却让剩下的两个人都变得沉默了。
好自为之……隋明媚留给自己的话,岁安微不可见的叹口气,面对着隋明媚这样强劲的口吻,她真的很想狠狠的反击她,可是不容于世的畸恋被她窥探着,让她像个懦夫一样任人蹂r躏、任人主宰,甚至无能为力的看着小舅也被她威胁――虽然她并不知道隋明媚何以抓住了小舅心中那根脆弱的弦。[]
岁安拽拽少琛的胳膊“小舅,穆成泽是谁?”她总觉得在少琛身上带着太多的秘密,那些秘密让他抗的疲惫至极!她眼睁睁的看着却无法给与帮助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她更厌恶洒脱的小舅也因为隋明媚的一句话就震颤的感觉!
少琛收回自己翻飞的思绪“一个普通人而已”说罢,他就想牵着她离开。
可女孩也是非常固执的,以前她知道他对她瞒着事,她不去过问。但现在她觉得那件事已经压得小舅喘不上气来,她是无论如何都想要替她分担的了。哪怕无法解决,她也能尽一点微薄一点为他排解呀。
“我想知道!”他不告诉她!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少琛揉揉她的头,笑颜温和“难道我们岁安还对五十多的男人感兴趣?好了!不过是商业上碰到的一个伙伴!”
岁安紧紧盯着他,目色沉寂而坚定“小舅,你不要骗我了!”
他微愣,还是继续浅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他总是抗拒着回答自己,这种莫名的不被信任的感觉真是差劲!终于,一向温顺的小绵羊也有些爆发了“你如果没有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明明很清楚的听到隋明媚提到了这个人!小舅!我不想看你被一件事压得那么累,我不想只躲在你的背后什么都不做!我……我想帮你啊!”
可我没用!我什么用都没有!我不仅帮不到你什么!我还只会惹你生气!然而这样无用的我,却被你当做至宝一般疼着宠着,甚至还不知羞耻的爱上了你!
少琛闻言,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肃穆。然而这面若寒蝉并没有持续多久,少琛又恢复了刚才的玩味模样,他再一次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真是个爱哭鬼,怎么又掉眼泪了!”
可是没有之前在公寓里的暧a昧气氛,岁安怒的甩开他的手,向后退了好几部步。用袖子拼命的擦拭自己脸上的泪痕“你根本就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吼完这两句话,完全忽视了饭店里其他人的注目,岁安夺命一样的奔跑出去。
当眼泪肆虐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难受的像是经过了一千五百米的长途跑,胃里吸进了大量的粉尘,让她呼吸都发痛。他总以为那是对她的好,总把她当做娇弱的瓷娃娃。可是他根本看不到自己在他身后被保护的时间越长,越想冲破他给她布下的安全网,他自以为那是他对她的无边恩宠,可是他不知道她根本不需要!
她穷其所有,想要的无非是能和他并驾而驱的机会!
可他不给她这个机会!甚至从来就不曾施予过!
可悲的是,她还在这份情感中堕落了!
另一边,被丢在饭店的少琛,久久都未能从刚才岁安含泪落跑的身形中回过神来。她问他穆成泽是谁,她说她想帮他分解,她说他什么都不懂!这一切的话语像是用百斤的锤狠狠的敲击在自己的心口。
穆成泽是谁?那是个惨绝人寰的杀人凶手啊!他的亲叔叔!可是这样泯灭人性的话语叫他如何对她说出口?他最不愿意看到就是她身处二十多年前的屠戮血案中!
她说他不懂!那她又能懂他吗?他给她的保护难道仅仅是出于舅侄关系?当然不!在时光深巷中,他原先的无法辨析的情愫如今已透彻的告知自己那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是拼了命的呵护!可这些又能告诉她吗?倘若真是说了出来,她会用何种鄙弃的目光看着他?
痛、何止是一人。
想爹妈啦,周末两天要回家一趟,存稿无几,又莫有时间更文,所以周末一天一更。下个星期我给补回来哈
各有心事
第二天待两个女生都收拾好一切,她们就率先去了约定好的火车站!乘车到那儿的时候,顾睿和肖子恩已经来了,再稍等片刻,晴天才出现。<然而等待许久之后,先前总会早到的商轩却依然看不到身影,直到离火车发车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商轩才姗姗来迟,可他并不是单身一人来的,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可人的娇俏少女。
“江珊过段时间要回美国过春节,所以我才擅自把她也带上了”商轩微笑的解释说。
江珊对众人笑笑,尤其是瞥见辛岫嘴上挂着的寒意时,笑意更深“希望不会打扰你们!”
“怎么会打扰,你来的话,某人高兴都来不及”辛岫冷笑着瞅了一眼商轩,而后转身就向火车站验票口走去。
岁安和晴天不约而同的看了彼此一眼,她想她们都应该知道辛岫缘何而来的酸味了。
在大家排队验票等车的时候,江珊糯糯道“辛岫好像对我不太友好啊”
商轩目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前方正和岁安打闹的辛岫,倏尔又唇挂微笑“你多想了,只要你和她多相处相处,你会知道她其实非常和善的。”他为辛岫辩解的这句话让顾睿和肖子恩都忍不住逗乐,然而话语中的主人公闻言却是面若寒蝉,冷若冰霜的回眸注视着商轩“你什么时候学会昧着良心说话了,我可记得在某人心里,我一直自傲自大又讨人厌”
她这幅咄咄逼人的样子让商轩微微蹙眉,他尚且还无法理解辛岫突然的怒火。(.好看的小说)他一心为她诠释美好的形象,她不说一句感谢就罢了,现在还摆出这幅臭脸,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面对辛岫的横眉冷对,商轩哪怕是当着辛岫的面都有人忍无可忍的想反击了!可是身边粉面桃花的漂亮女生却适时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动怒。自己则充满歉意的对辛岫说“很抱歉,是不是我的到来让你不开心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走的”
她便真的做出要走的姿势。
只是却被身边的商轩大力的拽住了衣袖。眉眼轻柔“你这是干嘛,她发疯了是她该走,也不是你该离开!”
闻言,惊诧的何止是内疚愧欠的江珊和怒不可遏的辛岫,一旁的若干好友听到他说出这种话也不免心惊。
辛岫冷冷的哼了一声,眸光冷寂的盯着一心袒护青梅竹马的商轩。语气清冷“对,是我发疯了!我走!”说罢,就头也不回的阔步走离等车的人群,而尚在拽着江珊衣袖的商轩突然紧了紧手,刚才还绝情的眼神突然变得焦躁不安。
在岁安和晴天忙着追赶并安慰辛岫的时候,顾睿拍拍商轩的肩膀“你这话说的未免太狠了”
哪怕是心中也在后悔自己一心急就说出那样混账伤人的话,可是说出的话是泼出的水根本收不回来,况且少年身上总是带着这个年纪的偏执,他不肯低头不肯示弱,哪怕知错都要强硬的继续心口不一的话“是她脾气太坏了,我好心带着江珊来玩,她不欢迎就罢了,还摆着那一幅臭架子”
肖子恩也上前,在商轩耳边小声耳语“若是辛岫也带着一个男生来,你会作何感想?”
这样一句轻柔的问话却像一记闪电骤然击打在**上,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肖子恩何以突兀的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已经快速的给这个问号做了回答:他会不爽!会很不爽!
心的快速回答让他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肖子恩,可那儒雅清华的少年却是对他意味深长的笑笑,然后也拍拍他的肩“反正我知道,如果岁安带着别的男生来,我会觉得心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语毕,看了一眼顾睿。
落拓不羁的顾睿对肖子恩翻了一个白眼,毫不客气的回击:那真是抱歉了,恐怕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抬不起那块石头了。
这边顾睿和肖子恩为了岁安而争吵不休,那边商轩在沉溺在自己翻飞的思绪中时,江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当出窍的灵魂重新回归本体,一双死水一样的眸中就只能看到面色肃穆萧索的辛岫。
她是被劝回来了,可是从坐上火车开始,她就一直不曾看过他一眼。
七个人坐的如此的近,可是这一刻,有些人的心中却像是被上了枷锁一样。他们有着属于这个年纪青春而爽朗的爱情观,有着内心不能明说的深爱情愫,而那份小情愫在像一粒种子,在血肉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可是少年少女的执拗却让这朵爱情的花儿迟迟进不到心田。
可是有些彷徨又怎样,七个人的旅途到底是开始了。大家欢聚在一起,享受接下来几天的狂欢。然而这偌大的世界,团圆总是和孤独相辅相成,抬眸遥望着f市冬日的蓝天白云,琼楼玉宇、高楼林立,为生活而奔波忙碌的人在喟叹公司高层人员吃着珍馐佳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不知这世上各有各的伤悲,巨大落地窗前坐着的清傲男人可能也在羡慕他们的平凡生活。
就在少琛出神的当儿,沈楠已敲门信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你,失魂落魄的?”他用文件敲了敲少琛面前的桌子。
少琛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沈楠“没什么,怎么,有事么?”
沈楠把文件放在少琛面前,一脸的神秘“我的人在继续追查穆成泽行踪的时候碰巧发现了一件事”
少琛顺手将文件袋打开,等着沈楠说出接下来的话。
沈楠看了一眼少琛的眉目在看见文件内容时充满的深邃,压低语气“如你所见,隋连海最近的小情人似乎是隋大美人的心腹哦,哎,我就不明白了,你说她这个做女儿的怎么还善心的替父亲找情人啊”
沈楠那边的臆想少琛只听到一半就选择性的忽略了,他的墨染漆黑的眸只紧盯着隋连海情人的名字。
――唐媚儿,原名:夏彤!
尘世噩梦
在岁安落跑后没多久,少琛也便回到了公寓。只是没去楼下文玉那里去找岁安,而是呆在自己的卧室里,没有酒精、没有安眠药、拉上窗帘,关上门,像个尸体一样静静地、了无生息的躺着。
可若他去寻了岁安,也是寻不到的,因为她根本没有回公寓。在外面百无聊赖的绕了许久,天寒地冻的,她便给辛岫打了一个电话。那姑娘正沉浸在明天要去旅游的兴奋中呢,突然接到岁安的电话,更是开心的冒泡。
两个女孩在外面走走逛逛,岁安听她欣喜若狂的幻想着接下来几天的打算,偶尔发声应和一声。不多时,大大咧咧的辛岫也发现了岁安今天的不对劲。然而询问之下,岁安却只是摆摆手说自己并没事。
那天晚上,岁安也没有回公寓,因为身上背着自己的包,所以就在辛岫家住了一个晚上。
可与此同时,看着外面夜色浓重,岁安还没有归家,文玉有些担心,便给少琛打了一个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如此接二连三的打过去始终是无人回应。文玉只好让护理员到楼上看看两个人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然而护理员到楼上敲门,却也是无人响应。最后她碰碰门把手,却发现门并没有锁。带着惊诧,护理员缓缓走进去,轻声唤着两人的名字,可依旧无人作答。
她本是想就这么离去的,然而转身要走的刹那,突然听到卧室里有动静。护理员以为是小偷,握着门边的扫把就蹑手蹑脚的走近!可是打开房门,里面黑压压的一篇,她又打开灯,这下屋内的一切都看的清透了!
少琛正躺在床上,嘴里念念有词,额头上还冒出许多汗。
护理员连忙上前,轻声呼唤着少琛,反复几次,少琛猛然惊醒,身子倏然坐起来,惊恐的打量着房间,待看清护理员的面孔后,他重重的呼吸了几口,徐徐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少爷,您没事吧?”
少琛冲她笑笑“我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梦。哦,你怎么在这儿?”
“文小姐让我来看看”
少琛拿过一边的手机,却发现原来是手机静音了。“嫂子找我有事?”
“文小姐说岁安一直没回来,所以想问问是不是在您这儿”
少琛蹙眉,面色凝重“她没回来?”
“是啊!难道岁安也不在你这儿?”
少琛用力的按压着太阳穴,想让自己从刚才惊悚的梦中清醒过来。“恩!不过你别告诉嫂子,就说她在我这儿,等会儿我打电话问问”
“哦,好!那我先下楼了”
在护理员阿姨离开后,少琛迅速的给岁安打去了电话,可是如同文玉的回应一样,依旧是无人理会。极度的担忧让他翻找着手机里的号码又给顾睿打去了一个电话。那边的少年也去过了很久才接,声音明显像是被人从深睡眠中惊醒的,语气非常不快“大半夜的,谁啊!”
“我是岁安的小舅,你知道岁安在哪儿吗?”
提到岁安,睡眼惺忪的少年似突然之间清醒“什么意思?岁安不是一直和你待在一起的吗?”
“……她还没回来”
“天这么晚了,她没回去?我说你这个小舅怎么当得!你……”一个女孩在在外面是多么不安全啊。平日里表现的那么霸道冷酷,可是从一些小事上根本就看得出来他对岁安根本就是不用心!
“打电话问问你那些朋友,看岁安在不在”现在不是收听顾睿责骂的时候。
“我知道了……”顾睿也还是聪明的,毕竟什么都不如岁安的安全重要。当即挂上电话开始一一打给其他的人。当辛岫终于接通电话并传来好消息后,刚才的焦虑一扫而过。在和岁安沟通的时候,顾睿还是免不了愤怒的责怪“虽然我也很受不了你那个自大的小舅,但是拜托你下次离家出走的时候跟我们说说一下,不然半夜闹鬼很吓人的!”
“……对不起……”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顾睿刚才的大嗓门一下子就收住了“哎,行了,好好睡觉吧,明天还要赶火车。另外别忘了给你小舅打个电话”
之后,岁安看着彻底没电的手机,充了两分钟之后也没给少琛打过去,只是给他发了个非常简短的信息:我在辛岫家,不用担心!
而那边,少琛看着收到的短信,双眸始终没有离开过了了的字体。
半响之后,望着墨染的黑夜,想到先前做的噩梦。多久了,又重回那些血雨腥风的惨淡记忆里。这次,他身体是虚化的,亲眼目睹穆成泽杀死了脆弱的母亲,她含恨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而挂着父亲头衔的男人放纵了刽子手,把现场伪装成自己行凶的现场……而后,二十五岁的他就看到两岁的自己像呆了一样傻傻的站在二楼楼梯口。
他怒嚎着不要杀我妈妈!不要!他跑上前想把母亲护在怀里,可是那把利刃却透过他的身体狠狠刺入蒋云芬的血肉之躯;他亲眼目睹血花四溅,他看着母亲无助的手缓缓落下;他极度憎恶的想把穆成泽杀死,可是穆成伟却给穆成伟开了生存之门!他看到母亲在浮光中对自己哭泣着求救,他看到穆成泽恐怖的对自己狞笑,他看到两岁的自己在风雨中飘摇……
噩梦……再一次席卷而来。
念及此,少琛不禁再一次看了看岁安给自己发的短信――在惊魂的噩梦中,这个如光一样的女孩也出现了啊。在他惊恐咆哮发疯发癫的时候,她身披霞光出现。他向她伸出手……可是天使却微笑着离自己越来越远……
岁安,你是不是也要离我越来越远了?
岁安,其实我也害怕黑夜、害怕一个人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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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离兮
沈楠注视着他越来越阴暗的眉宇,不禁噤声。(.无弹窗广告)
今日他对少琛说的这些事,对自己而言,无非就是当八卦看看,怎知少琛的脸色那么差,真实描述来,不是差,是万年寒冰的凛冽,刀削般鬼斧神工、妖孽一样俊美卓绝的轮廓,寒沉清冽的像是处在极北无人之境。似乎周边的气压都因为他越来越暗沉的眉色变低了不少。
而打破这死一样沉寂的,是少琛突然响起的手机。
来电显示赫然是许久未曾联系的颜臻。
刚一接通,颜臻磁性的声音就穿云透日“赵妈和博延突然被人带走了,你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他们之间的交流一直是简短而精辟,说话言简意赅绝不拖泥带水!颜臻说出这不容置疑的话语后立刻就挂断了电话,也不多加解释,与其说他是太过忙碌,不如说是给了少琛完全的信任。
望着黑掉的屏幕,少琛脑袋里盘旋着不久前赵妈说的话:我的女儿,生了孩子之后就跟着那个男人走了,此后就无影无踪找不到了。
与此同时,面前的文件却又像飞速而来的光束猛地飞射进精细核算的大脑:隋连海的小情q人夏彤是隋明媚的心腹。[]
与那些讯息交织而来的还有隋明媚昨天留给他的意味深长的笑……
赵妈和博延突然被人带走!夏彤是隋明媚的人!一切怎么会这么巧!
骤然间,少琛抬眸,深邃的眸光紧盯着沈楠“再帮我彻底查查夏彤这些年的生活”
沈楠愁眉苦脸“隋连海的情q妇而已,别说你对这女人感兴趣啊”他拿这文件来的本意就是和少琛笑笑闹闹,怎知又让少琛委托他去办事情了。
然而沈楠的调侃一如往常的没有收到少琛任何回复,他拿起正装就打算走。沈楠跨步跟着他出了办公们“你火急火燎的又是去哪里?”
此时的少琛早已进了电梯,如水般冷澈的眸微微抬起看了一眼沈楠“回一趟c城”
伴随着电梯门关上,沈楠更多打听探寻的话是终也听不到了!像是上次去海南岛搜寻穆成泽足迹一样,他说走就走,本打算乘坐出租车,然而等了两分钟却始终坐不上,焦躁的心理让他烦闷的给于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送他去机场。
坐在飞机上的几个时辰里,少琛的大脑迅速闪过所拥有的讯息,那些讯息似乎都被分类悬挂在与眼眸平齐的空中,他在自己的思绪里凌空而站,如炬般炯炯坚毅的扫过一份份资讯,而后精细的大脑迅速把重要的信息筛选出来。
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少琛黑曜石般的眸愈发深邃幽深了,挺拔颀长的身形优雅而贵胄的坐着,修长的五指缓缓地握成了拳头。
他想,倘若这一切又都是隋明媚的阴谋……
少琛烦闷的微微解开自己的衣领,他还真的未曾想过隋明媚的计谋打的这么深!
飞机停机之后,少琛步履如风乘车返回家中,果不其然,这栋因为赵妈和博延居住而重新焕发生机的房子此刻空空如也,冰冻死寂的可怕!甚至于已经微微蒙上了些灰尘――这里显然有些日子没人居住了!
看来赵妈和博延被带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啊。
少琛迅速的环顾一下屋子,而后步姿矫健走向赵妈居住的房间,这间屋子里到处还留有赵妈住过的痕迹,衣服等生活用品还都在原处整齐的摆放着。而后他又打开供小博延玩闹的婴儿房,这里的地面上还都是小博延的玩具,甚至再一旁的桌子上还摆放着充好的奶粉……
会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赵妈走得这样急?难道真的如他所推测那样,赵妈是被人强制性带走的?然而再深入的观察洞悉,少琛却都没再屋内找到任何反抗的痕迹。
带着疑问,少琛已经在房内开始了搜寻行动,他必须要尽快的查出赵妈的女儿是否是夏彤!而想要知道弄明白这个问题,他就必须要找到夏彤在赵妈生活里存在的痕迹,至于这点痕迹,少琛想,一个深爱女儿的母亲恐怕最少也会保留一张女儿的照片吧。
果不其然,不出半个小时,少琛就在赵妈住的房间柜子找到了一本画册,画册被装在精致的盒子上,虽然被刻上了时光的印记,然而表面并没有蒙灰。
少琛缓缓打开。
第一页,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孩儿百日照,她被父母温柔的抱在怀中。第二页,是这个女孩儿的周岁她抱着父亲的脖子笑的天真无邪……之后的许多张,都是这个女孩儿生命中重要的岁月记录。而到后面某一页,一家三口的画面骤然变成只有母女俩的合照。
愈往后,少琛的眉蹙的越深,而当十二三岁的少女穿着和他穿着初中时一样的校服笑的烂漫的时候,少琛一双幽深的眸终如深不可见的千尺海洋,他虽对夏彤的面貌记不清了,然而这身校服、他少年时载着岁安去上学经常穿的衣服,又怎能忘却?
倏地合上画册,少琛坐在床榻上。
十几年前热情洋溢的纯真少女,怎么会在时光中堕落成这副样子!少琛想着赵妈回想女儿时的心痛面容,想着婴儿从小便缺失的母爱,想着原本就破碎的家庭此时更如霜虐过的秋天,心中百感交集!而在痛心之余,他已经辨不清他到底是为夏彤的堕落悲痛还是嘲讽这命运的无情。
就在他出神的当儿,空荡荡的甚至有些森冷的屋子里突然发出了一阵声响。
那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声一声,像惊天旱雷,沉重的敲击着少琛冷寂的心房,一步步、一步步、那步子愈来愈近,最终已突兀撞入浓黑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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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疏忽大意,88章和89章的章节内容弄混了,我已经改过来了。为表歉意,我两更吧今个^_^下一更晚七点半
风尘女人1
得知夏彤就是赵妈的女儿,加上和等他多时的隋明媚进行了一场唇枪舌战彻底成为对敌之后,少琛去墓地看了看宋秀兰夫妻以及颜词夫妇的墓碑,便不做耽搁,迅速启程回了f市。(.无弹窗广告)
飞机抵达f市之后,少琛来不及休息一时半会,又嘱咐沈楠快马加鞭调查夏彤事无巨细的生活状况,他像个超人一样细致而迅速的处理公司文件,然后终于能从繁忙中抽出点时间可以喝杯咖啡,手机却突然响了,来电显示却是本市陌生号码。
他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声音粗噶的浑厚男声“是颜总裁吧,我叫郭清池……”
一个小时后,大厦楼下的咖啡屋内,少琛正襟危坐,而面前的男人虽然看起来可以打扮了一番,但依然不掩盖一身让人作呕的烟酒臭味,牙齿发黄,皮肤粗糙,发丝油腻,身子弱不禁风,骨瘦如柴。
“原来您就是颜大总裁啊,久仰大名!”名唤郭清池的男人谄媚一样的伸出自己的手,癞皮狗一样的向前探着。而少琛打量着这双黄腻黝黑而又肮脏的手,蹙蹙眉,并没有去接,而是淡眸看他,语气寒凉如冻水“说正话”
郭清池尴尬笑笑,收回自己的手,也不再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双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眸中带着某种渴切的**之光。
“我刚才在电话里也说过了――我是夏彤、也就是唐媚儿的男人。我知道颜大总裁今天似乎一直在搜查我女人的讯息啊。不过调查是调查,总会漏掉很多细节,不过我郭清池对这个婊biao子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哦,不过大总裁要知道这些信息嘛……”他攀援的伸手做了个数钞票的手势,而后对少琛谄笑。
少琛自是顿悟,他浅啜一口咖啡。“钱自然不是问题,不过不知道郭先生愿不愿意做颜某的忠诚伙伴了”
听到西装革履的俊朗男人说出愿意给钱的话,郭清池脸上奉承讨好的神色更深,此时此刻,面前的英朗总裁在他眼中似乎化为了一座金山,而他手握这座金山纵情享乐,女人、毒品、权利……所有现在他想红眼欲及的东西似乎都已触手可及。
“总裁有话吩咐,我郭清池拼了命都会帮您办到!”
能用金钱收买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忠诚的伙伴!少琛是极明白这个道理的,然而此刻他却乐于这个男人的势力金钱,因为那可以让他轻而易举的得到一些讯息。但与此同时却也无比诧异,当初清灵的夏彤缘何会爱上他!而若说先前是少不更事,那么后来呢?抛弃母亲和孩子,毅然绝缘的追随他又是为了什么?
这太多的疑问,少琛无法回答。因为人的思想不一样,注定了处事方针的不同!
“我要见夏彤……”
……………………………………………………
少琛此时要见的女人,正在隋连海肥胖的身体下承ch欢,一番**之后,隋连海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而夏彤芳华正茂自是还乐不过瘾,然而隋连海是她的金主,她对他只有阿谀奉承的份儿,加之前几天他的女儿突然找上门来,威胁她如果不听她的话那就会让郭清池生不如死……
夏彤偷偷看了一眼隋连海,她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垂垂老矣的男人夜夜迷醉,并且最终发现隋明媚让她调查的别墅内保险箱里的物品。
又仅限于抚摸上的表面缠c绵后,隋连海起身,夏彤千娇百媚的为他更衣穿戴,把他服侍的像是古代帝王。而隋连海看似也非常享受这样周到的服务,最后甚至大手揽过夏彤的纤细腰肢,让她们身体紧贴“真是我的好宝贝儿”
夏彤娇嗔“说人家是你的好宝贝儿,都不愿意带人回你家做”嘟起的小嘴,像受气的小媳妇,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真是让隋连海的心都醉了。
“好好好,下次趁我女儿不在家,我就带你回家疯狂一次”
听到这话,夏彤唇边绽放奸计得逞的笑意――她终是快能完成而后抽身而退了!
一如往常的,隋连海和夏彤欢h好之后,特意喊了在酒店工作的夏明茹来清扫,自然每次都难免奚落和侮辱,可是从一开始还会被刺激的心脏发痛,然而越往后,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也已经练就了铜墙铁壁之身,任隋连海百般侮辱,她自风轻云淡,专注的做自己的活儿。
然而这一次,穆成伟的谩骂像是打在棉花上又被反弹了回来之后,他没来由的勃然大怒。而一旁的夏彤也懒得参与进这样的斗争里,她还要赶着去向在外面等待的隋明媚报告今天的成果呢。所以柔声细语的说自己先走之后,隋连海也不疑有他就让她先行离去。
走到门口的夏彤,有些警惕的瞅了瞅四周,在发现没人跟踪的时候快步跑到一辆不起眼的轿车内。车里典雅端庄、曼妙美丽的女人优雅的摘下太阳镜,讥笑的看向身边涂抹着厚重胭脂的风尘女子。
“隋小姐,他已经答应下次把我带回家”
隋明媚微微一笑“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你!”当初真的差点就狠心把这个妄想勾引她父亲的女人给打断了腿并且毁容的。可是手下的人办事麻利,竟然让她窥探到了这个女人存在的极佳意义,而她果然也没让她失望,不消几次已经迷得隋连海神魂颠倒!
但是……她的父亲似乎一直是这样纵情声乐的男人吧。
一如当年在母亲死后没几年就被娶进家里的夏明茹。
隋明媚冷笑着,重又戴上眼镜,但瞥见一旁的夏彤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又问道“有话就说!”
夏彤吞吐道“其实这几次我跟他到这里,总是能看到他奚落一个妇人,而且我甚至猜测,他每次都带我到这里就是故意为了侮辱那个女人的。”
隋明媚听着这话,当下也不当回事儿,只是看似随意的问了句“谁?”
“我记得以前听他叫过她的名字,好像叫――夏明茹”
夏明茹!这三个字隔了近十年重新从别人唇中蹦出来真像个隔了亿万光年的距离!她脑袋里似乎轰然炸开当初还少女模样的自己绝情的对跪地的夏明茹说:永远离开这里!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要你的命!
而那时的夏明茹是怎么回答的呢?她眼里血丝遍布,神态疲惫不堪,身子更像风中残烛,三十岁的女人已经精神上苍老的像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我会离开这儿!但是请你放过我的女儿!”
十年了啊,她以为这个女人早已成为记忆里的尘埃,没有想到,竟然又出现了!
隋明媚冷着睨了一眼夏彤“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而在夏彤离开之后,隋明媚打开车门,径直走向酒店。她在酒店大厅一处不易被人察觉的位置呆了许久,直到隋连海的身影出现而又消失在门口,她这才款款来到前台“我想见一个叫夏明茹的工作人员!”
大约是十六年前,还是孩子的隋明媚第一次见到夏明茹――一个长相柔美大气的温婉女人,她是被父亲牵着手走进来的,而在父亲的另一个手中,是方才两岁的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他们三人和乐的坐在一张大沙发上,隋连海笑着对她说“明媚,这是我的妻子,以后就是你的妈妈”
妈妈?她虽然从未见过亲生妈妈,但是也绝不想喊一个之前素昧谋面的女人叫妈妈。
然而尽管那时心里诸多抗拒,可是才几岁的孩子哪里能反抗的了霸道的父亲?因而对待后母夏明茹,她不冷眼相向却也不热情欢迎。在这个重新组合的家里,虽然妹妹隋晴天突然出现,但并未减少父亲对自己的宠爱,甚至后来夏明茹在喜新厌旧的父亲眼里已经成明日黄花,他们的女儿晴天也备受冷落,这都没能让隋明媚对夏明茹母女俩产生任何好感。
因此已记不得是哪一天,她趁隋连海不在家,半胁迫半诱哄的让晴天去打开那个被父亲视若珍宝的保险箱――在那之前,她已经成功复制了保险箱的第一层钥匙,至于密码,隋连海显然是忽视了他所设置的摄像头,她也可以从中窥视到他的密码……
而夏明茹发现女儿犯了隋连海的大忌后,惊恐不已,只想着快些把那些文件重新塞回去……当然,她也是看到了其中的大部分内容的。然而再多的隐藏终究是逃不过隋连海的眼睛,他生平最恨别人进入书房,因此、他们被父亲无穷的扫荡出门。
而那个时候还小孩子气的晴天哪里愿意妈妈背黑锅呢,她想跳出来对隋连海说是隋明媚让她做的。可是却被母亲无情的阻止了。
想到很多年前的往事,隋明媚眸色深沉,叫人辨识不得其中颜色。
只是在某个抬头的瞬间,那个穿着酒店工作服的苍老女人已经入了眼眸的视线。。
风尘女人2
面前的夏明茹,皮肤松弛如枯木,眼神黯淡无光,眼角还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外加许多细长的鱼尾纹,身子的皮肤也皱巴巴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吸食了大部分水分,如此落魄丑陋的模样,隋明媚实在是无法将她和当初光鲜亮丽的美艳少妇相比较。
而见了隋明媚的夏明茹,却比当初见到隋连海还要惊恐。
她双眸骤然瞪大,双腿无意识的就想后退。
可是隋明媚突然站起身,徐徐向她压迫性的走来。
“好久不见,夏明茹!”
“不要……不要伤害我女儿……”她颤颤巍巍的,第一句话蹦出的就是这样的话语。
隋明媚挑挑眉“若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我是警告你不准再出现在我和我父亲的面前吧”那言语,要多危险有多危险。娇美的妙龄少女此刻就像是草原猎豹,锐利的窥视着自己的猎物。
夏明茹心尖似乎都在颤动,她也不知是为何,害怕隋明媚竟然都超过了隋连海。“是!是!我马上带我女儿走,以后再也不出现了!”
隋明媚笑笑“别担心,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不去伤害你的宝贝女儿”
“你要我做什么?”
隋明媚眸中波光璀璨,一颦一笑之间潋滟升华,那样美丽绝伦的菁华笑意似让你溺入了蓝色的海洋。可是曾经在这份致命笑意里受过伤的夏明茹怎么能不清楚这份笑容背后隐藏着的刀锋剑影。
“我要知道当初你在保险柜里看到的文件内容……”虽然之后夏彤很可能给自己带来满意的情报,但是对于近在咫尺并且唾手可得的消息,她又怎能看着它从眼前溜走呢。而且如果这个夏明茹和夏彤一样,可以为自己所用呢?更甚者,她有没有可能会助自己一臂之力?
而谈到当初惊鸿看到的文件,夏明茹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一样,她四肢无力的坐下来,眼神空洞没有焦距,似乎陷入了往日的浓重回忆里,再也抽不出身。
……………………
在f市一家供人惬意休闲的饭店内,少琛乌黑的眉眼就像两道浓墨勾勒,面露线条刀削沉毅,泼墨般的深眸如深不见底的深渊,他优雅卓绝的坐着,似一幅美哉的风流画卷。
而他面前的人,双目涣散的呆坐着,女人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涂着厚重脂粉的脸僵硬的好似那些粉末都要凝结后砸落在地,一头被烫染多次的发干枯分叉、了无生气,她双手麻木一样放在双膝上,只那微弱而急促的呼吸声还彰显着她的**并未亡去。
少琛凛冽的眉宇望着她,发出醇厚低沉的嗓音“好久不见,夏彤!”
好久不见!当真是好久不见了!
她浑浊无光的眸中映着他坚毅的英俊面庞,似乎透过那张清雅的面容回到了亘古以前,一个眉目清秀但也淡漠的天才美少年,他是所有的老师的宠儿,亦是万千少女心中的迷梦,她曾经也为之深深着迷过……
她记得、大约是五年前,她还曾和他在c城的街角偶遇。
而那时,她的心扉中藏着的干净少年还是他啊!可是绝情的男人,根本就不给她一点点希望。自此以后,漫长的时光里,她再也没见过他……
而今却不想,他竟通过郭清池率先提出要和自己见面。
夏彤下意识的握紧了拳,长指甲似乎都要嵌入血肉中,她僵硬的对少琛微笑,可却一张面无血色的脸像是被胶水固定了一般“好久不见!”
“你是隋明媚的人?”他自是看到了涂着烟熏妆女人眼中流露的悲怆,他也为她堕落成而今模样有过心痛,可是少琛不是天使,不会对任何一个人都展露自己上帝一样的博爱。
之前少琛会找到自己就让她意外了,所以现在提到隋明媚她也不会惊奇。
只是那疏离的冷淡眸光到底是让她如同坠入了万丈寒冰中。
“她让你做什么?”
“……我、我不能说!”她眼神躲闪。
少琛身子微微前倾,脸部线条棱角分明,墨染的褐色深眸透着扫视和灼烫的微光“如果说你母亲和你儿子现在在隋明媚手上,你还能不能说?”
听到这话,本来就精神不稳定的夏彤猛然间站起来,瞪大了黝黑的眸,一身都在惊惧的颤抖,就连说出的话都带着不可置信和震怒的颤意“怎么可能!”
少琛之前还犹疑她是不是已经沦丧到不顾血缘了,然而看她这幅反应,他那个想法自然就烟消云散了!他看着狂怒和疯狂的夏彤,明显震怒的像头狮子,可却残弱的没有丝毫战斗力!
他的不言,让夏彤绝望到四肢无力的垂下来,臀下虽是柔软的棉沙发,可却觉得有刀锋立在上头,丝丝残忍的扯着她的肉!
半晌的岑寂,仿佛天地万物都泯然消逝,少琛鹰眸犀利的探寻着夏彤愈发万念俱灰的惨白面容。
骤然间,像是空旷山谷里传来了一声响,雷动了这苍茫荒芜的心迹“她让我、让我帮她去偷隋连海保险柜里的东西……”话音刚落她又突然抬起那双黯淡黝黑的眸“她说过的,只要我成功帮了她,她就会给我一大笔钱,她会放了清池!”而隋明媚答应给予的金钱足够让她彻底远离现在的肮脏,她甚至还幻想着拿到这笔钱后她会和清池远走海外,再不回国!
可是怎么能想到,她竟然暗中囚禁了多年未见的母亲和儿子。
“你还知道什么?”他海般深邃的瞳仁里,看见的是夏彤万念俱灰、百爪挠心的容颜,这一刻,饶是观察人犀利非凡的少琛都无法确切,她此刻的心力交瘁是为了杳无音信的母亲和孩子,还是那个带她奔向堕落深渊的男人!
夏彤抬起一双无望的眸,面前的男人还是那样的天之骄子,他薄唇紧抿、坐的儒雅高贵却有种让人不可忽视的霸者之气!这样一幅被时光雕琢的俊美到妖孽的面部轮廓,他倚梅携鹤,超凡脱俗,无疑是那抹不可侵犯的光!
而若是光,可否给施舍给自己一缕暖阳?
她突然跪倒地上,黑色打底裤包裹的膝盖没能减缓撞击地面产生的疼痛感,可她却似浑然不觉,跪着向前移动到少琛面前,泪如雨下、花了一脸精致的妆容,梨花带雨、倾盆砸落“帮帮我!帮我把我妈还有我儿子救出来!我不要她们出事!少琛!少琛我求求你!”说着已经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
少琛冷眼相看,唇瓣吐出分不清讥诮还是关怀的话语“与其跪我,不如去跪你的母亲和孩子!”
夏彤心颤,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不孝的,她对不起刚生下的小婴儿,更对不起生她养她的母亲,可她如今已经肮脏成这幅鬼样,又该如何回去赎罪?所以逃避吧,永远不出现,让母亲以为她早已死了!
少琛漠然的微抬了一下夏彤的手臂,示意她站起来。而后眉眼淡淡的说“想救她们,就必须要听我的!”
无言为爱
夜幕降临,寒星点点挂满天际,月华笼罩大地,皎洁清冷。(.无弹窗广告)寒冬天里,外面冷风刺骨,屋内却因为开高的暖气致使窗户上出现了薄薄的氤氲的雾气,少琛朗身站在窗前,透过这层水雾,外面的世界朦胧一片,看不真切。倏尔,他轻轻擦拭了眼前的一方玻璃窗,透过潮湿的水痕,入目便是灯火依旧璀璨的繁华夜市。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
影影绰绰看不真切的霓虹灯肆意闪烁着,带着晃动的是那颗再也无法宁静的心。
不知这样空茫着站了多久,少琛转过身来,外面的繁华和喧嚣终是没能让这清冷的屋子也柔和起来,反而是两相对比,冷寂的气氛更浓更重。而没有灯光的室内,除了月华照进微弱的光晕,大抵都是黑压压一片了。
然而凝重的黑夜中,少琛却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骤然而亮的手机灯光惨白的映在少琛俊美的脸上,在黑暗和光亮的强烈冲突中,那双让人迷醉的摄魄轮廓愈发看不真切了。
……………………
游玩第一天,大家都是尽情的high。因此到了晚上,几乎都疲惫不堪的在温软的床铺上躺尸了。然而岁安在错过先前困意袭来的那段渴睡时间后,暮色愈发深沉,她却愈发睡不着了。
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辛岫,她早已溺在了梦境中。
脑袋偏转过去,在黑暗中睁着晶亮的眸,脑子里百转千回,一团乱麻。而在她快刀斩乱麻把缭乱的阻挡物祛除之后,似在眼前看到了一抹如诗如画的雅致风景——是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款款走来。她再想看的清楚一些,床边的手机却突兀的响了,这猛然间的暗夜响铃让岁安立刻回神,感到辛岫动了动身子,连忙捂着手机出声的地方小跑到卫生间。
打电话来的人,是不是她在半梦半醒间思念的人?
电话接通的刹那,谁都没有出声,隔着天南海北,只是手中的电话将彼此联通,他们能清晰的闻见彼此细弱的呼吸声,那呼吸的气息喷洒着,在寂寥的暮色中又是那么深重!
“我打扰你了?”最终还是少琛率先打破了安静,他发音柔声细语的,像是小狗柔软的毛发蹭在自己心口上。让她不自觉扬起了娇美的笑容,心中丝丝甜甜的。
“没有,我一直都没睡呢”他们似乎不谋而合,同时的刻意着绝口不提之前的冷战。
听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就像是漆黑的室内打开了一盏柔和的灯,让他坚毅的面部轮廓都开始柔和起来“今天玩的好吗?”
“恩!”
之后又是蛮长时间的沉默,岁安处在狭窄的卫生间里,仿佛看到了在荒芜草地上孤寂的少琛,他形单影只看起来那样失落。[]其实之前在公寓里和少琛小闹之后,她是打定主意不去游玩的了,可是在碰见隋明媚后,面对他对她的问题执意绝口不提,彷徨让她终是选择了逃离。
她在这边有众多好友陪伴,玩的不亦说乎。他是不是又是一个人在冰冷的公寓里呆着?甚至连晚饭都草草了事?想到这里,岁安自责的无法呼吸,她总是想多陪陪他,可在他需要有人陪的时候,她却远远不在!
“小舅,对不起……”暖暖的音色里有着一点泪的味道。
那边少琛似乎看到了小丫头红了鼻子,一脸愧疚的憨态可掬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隔了很远的距离,可是他轻易就隔空画出了她的模样,一颦一笑,一动一静,刻画的那样完美,那样活灵活现。
“恩,是对不起我”他这样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既然都觉得对不起我了,那可得给我买个纪念品回来,而且务必每天晚上给我打电话报个平安”
“好!”她不假思索、爽朗的回答。
在这样宁静的夜里,月色皎洁淡白,远山雾影绰绰,他身边没有商业上的尔虞我诈,她亦不顾忌情感闸门的再次汹涌,只是隔着信号,彼此静默相伴,纵然外面森森冷风,也有种岁月静好的美妙。
“晚安”他声音舒朗。
晚安,我的小侄女;晚安,我的岁安;晚安,我爱的姑娘。
…………………………
平乐安好与世无争是一天,凌厉处事锋芒利刃是一天,迷梦温柔水乳jiao融亦是一天——各有各的一天,谁都会在24小时的时光里或祥和或料峭或沉v沦
而隋连海便是那最后一种人。
司机在前方目不斜视的开车,隋连海就热烈的拥着怀里娇俏的女人,调t情不止,暧a昧不息。
夏彤依然在秀丽的脸上涂着浓厚的脂粉,那廉价的脂粉味除了当初第一次涂抹让她作呕厌恶,之后也便慢慢习惯了,甚至后来不抹着这样一层“面粉”,她都无法出门——她很清楚,她早已沦为风尘,成了夜总会所谓的公主。
从之前还带着点倔强的反抗,到后来麻木一样的默默顺从——这一生,就这样肮脏丑陋的度过了。
然而,那一抹光亮,赫然冲破坚硬厚重的铁门巨石,以不可撼动的力量照在她脸上一丝明媚,她心悸,多温暖、多舒服的阳光啊,她真想就一直这样沐浴在阳光下,不动丝毫直至老死。可是又多害怕这抹亮光,它让那颗心毫无阻碍的暴露在世人面前,腐烂的**,卑微的灵魂、那是想要触及却远远企及不到的极致绝望。
少琛、颜少琛、我少女时的梦!
陷入这样空茫境界中的夏彤,最终是因为胸x部的柔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下才跌跌撞撞的回到现世。她微微低眸,隋连海那双已经出现老人斑的皱纹大手就已深入宽松的领子里,肆意的揉捏着。
罢了,她早已坠入万丈深渊,无人能够救赎她!这样一直堕落吧,任凭欲y望把她火燎,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她缓缓伸出自己的柔侇。
隋连海暗眸一颤,微低头,女人洁嫩光华的水葱钩指就放在男人的粗大上——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那里早已是力有余而心不足。
他苍老的脸上挂着情se的笑意,在夏彤的小草莓上用力的按压,直到女人四肢瘫软化为软水一样溺在他肥胖的身体里。眼眸和神色都难掩那份调t情的戏弄“我就喜欢你这幅骚sao样”
夏彤闻言,粉唇轻抿,明媚皓齿,美目盼兮。
今天是他终于答应带她来家里做的日子,她必须要使出浑身解数让他彻底放松对她的警惕。夏彤任凭隋连海在自己身上放肆,手指触了触腰间一袋白色粉末——那是隋明媚给她让她在jiao欢时给隋连海下的迷药。
她美眸微眯,眼神寒光乍现。
她还要救出母亲和儿子,还要从隋明媚手中得到那笔钱,自此带着郭清池远走高飞!无论如何,不能失败!
糜烂风华
初进入隋连海的居住别墅,富丽堂皇奢侈华美自不在话下,只是各种昂贵的装饰品、镂空的水木花纹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是处在室内的温暖,反而从皮肤深处冒出一丝寒凉,偌大而空挡的别墅,只有他们二人,交织凌乱的脚步和此起彼伏的呻s吟,像在幽幽空谷回档,让夏彤只觉得阴森魄人。(.好看的小说)
在隋连海一步一步抚摸着她带她进入卧室的时候,夏彤果不其然看到了隋明媚提前给自己看照片的那个紧闭的书房。莫名的,这书房像是一张恐怖的网,紧紧地缠着她让她呼吸不畅,神经衰弱!
玉骨香肌,肤若凝脂,丝丝触碰是温良的感觉,二十多岁女人的dong体犹如一朵含苞的花儿,等待着他去呵护去品尝,尤其是艳如桃李的精致脸蛋,萦绕着微微羞涩的晕红,她佯装羞怯的去遮挡光g裸的身体,这样气若幽兰,目含秋波的青春女人,哪里是垂垂老矣的隋连海可以忍受的呢。
难耐的浴火让他抚触着女人洁白的身体,甚至深出舌尖从细长的脖颈到浑圆的胸x脯,最后来到平滑的腹部,接着、去幽幽峡谷,隋连海细嗅着,那气味让他浴火更胜!禁不住一颗心的躁动,温润的舌已经舔舐了女人的私密处。
夏彤迷离的双眸骤然收缩,嗓子也吐露一声咿呀。
“宝贝,你真美……”
放纵吧!激战吧!我就是个让人不堪的女人!我恨这不公的世界!我恨这群装腔作势人摸狗样的衣冠楚楚的大佬!我恨我处在社会的底层受着痛苦的剥削和折磨!可我无法反抗我身体的需要,既然抗拒不了,何不双修作美?
**之后,隋连海慵懒的拥着怀里的美人儿。指尖还留恋在身体上。
夏彤对他吐着温热发麻的气息“亲爱的,我去给你倒杯茶喝”
“好!”她光guang裸着走下床铺的时候,隋连海淫yin秽的重重拍打了一下她充满弹性的臀tun部。
而在隋连海看不到的地方,夏彤面无表情的把那包迷药放入在温水中――一点点、小部分、一大半、全部!
她想起隋明媚对自己的千叮咛万嘱咐“只要放一点就行了,这药量很猛足够他睡一天,而你完成我的任务,我会给你一大笔钱然后把你和那位送到国外!”
但一点点怎么够!她控制不了自己狂躁的心,全部放完!你最好睡死过去,永远都不要醒!
然而疯狂而执拗的恨意冲昏了她的头脑,眸子黯淡的望着这杯足以让隋连海永生睡死的温水,她面部留下一滴剔透晶莹的泪珠――不是怜悯隋连海,只是突然想到少琛对她说:记住,把握好药量。
她压抑着胸中冲天刺骨的恨意,将那碗死亡之水稍稍稀释了下。
她端着茶来的时候,步履生烟。丹唇轻启便有着让他迷醉的气息缠绕而来。他捏着她杨柳细腰,作势让她喂她。她娇嗔,还是听话的把茶水送到他嘴边。
喝吧,使劲的喝吧,一滴都不要剩下!
…………………………
那间阴暗的压抑的书房,古书厚重,似乎每一本都藏着远古的往事,那些书里的人,仿佛居高临下、目色凛冽的俯瞰着突然出现在书房内的瘦弱女人。
就是那个保险箱了,让那么多人都牵挂的保险箱。
她看着手里的钥匙,当初隋明媚给她的时候,她自然惊诧:她既然有钥匙,又有诸多此隋连海不在己的机会,为什么不找准时机自己一探究竟?她最终也是心直口快的问了,可隋明媚笑容高深莫测“我在等啊!”
等、等什么?夏彤不知道。
无比顺利的按照隋明媚给的讯息打开保险柜,她将里面的所有资料全部拿出来。文件袋的内容也好,古朴的画册也罢,她不去细看内容,只一张张的翻过、一张张的拍摄。然后汇总全部传了出去。一切忙完之后,她连忙退出书房,又按照隋明媚给的讯息来到可以查看书房录像的房间。
一步步的按照隋明媚的指示,把录像内容彻底删除――甚至将超薄笔记本都给砸烂了!
然后是亡命一样的逃脱――隋明媚已经在约定地点等着她了。
然而她急速奔跑的方向却离隋明媚的车子南辕北辙……
……………………………
与此同时,少琛的电脑邮箱里接连不断的出现一张张照片。那些隋明媚渴望要的讯息,以这样一种备份的方法同样到了他的手里。隋明媚自傲的以为夏彤是她的人,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少琛的容颜在璀璨的灯光下沉默而夺目,他一身西装纯黑笔挺,精致的仿佛刀裁,略显精瘦的身躯在这间空寂的办公室像一弯明月穿云而出,光魄动人。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眉眼隐在暗中,发丝遮下余荫。
隋明媚,我虽还不知你为何突然这么迫切的调查隋连海,但是我想父女之间一定是产生隔阂了吧,不过看起来这个行事狠辣而缜密的女人对父亲残存着一丝执念――因为她万千叮咛夏彤千万不要用量过度!而他、不过是激化父女俩的矛盾,让一切提前发生而已。
此时,全部邮件发送完毕,四周岑寂无声,灯影淡白,空气中只传来他轻击鼠标的声音。
他宽肩窄腰,处在空茫中,是一幅行云流水的流畅画卷,然而看的邮件内容越多,他的身形愈发清冷料峭,姿态也愈发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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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压压,继续压点儿感情戏!!o(n_n)o哈哈~
锥心情殇1
临近暮色天际,远山被薄雾笼罩,影影绰绰,似真似幻。
当终于抵达少琛提前给自己安排好的安全场所,一颗心还是剧烈的跳动着,沈楠那张纨绔不羁的俊脸赫然闯入眼帘。他精瘦的身体上只简单的穿着丝绸睡衣,诱人的胸膛处半开微露,凤眸总是岑着审视的锐利光芒――他无疑是英俊的男子。
然而她早已过了对美男一见钟情、怦然心动的年纪。而今的她,沦为风尘,想求的无非是一方净土。而那方渴求的净土,是不是真的只有少琛才能给予?
夏彤直接绕过妖孽的沈楠,慌忙找出手机给少琛打去电话。
电话响的时候,少琛面前的电脑已经待机黑屏了――许是很久没有触碰。
他长身玉立于巨大的落地窗前,姿态英挺,似一棵青松浑身赤寒孤傲而立。
那些被隋连海藏匿起来的图册文件,那些让隋明媚不惜以父女反目为代价的讯息……他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取了。当然,其中自然有重要的商业机密,只是比起那些讯息,他的视线却重重放在了三十年前、父辈那一代人的桃色故事。
闻见手机响,少琛微微蹙眉,方才拿起。
刚一接通,夏彤急迫的声音就穿云透日“少琛,东西都给你了!快救出我妈妈和我儿子!”
在少琛刚想说话之时,夏彤却犹疑着颤抖着吱呀“隋明媚、隋明媚的电话打进来了……”那个劫持自己母亲和孩子,却还隐瞒着她的阴险狡诈的女人以惊雷般的气势插播进了电话,让她一颗本就不宁静的心顿时像燎烧一般煎熬。
少琛顿了顿,冷寂道“接!”
……………………
从得知隋连海今日会带夏彤回家,隋明媚就一直在约好的地点等候。她始终注视着时间,从计算好的时间点,看着最前方的数字又增加了一个――夏彤若真是此刻还在屋内被父亲掌控着,那这个女人真是办事不利啊!
约莫又过了半个小时,隋明媚心中隐隐有些急色。他自知隋连海极其喜欢玩弄女人,也会经常吃补药甚至食用国外进口的春c药,但他毕竟已年近六十,是个快要“耳顺”的老人了,再勇猛也绝对不会用这么长的时间。
除非……
除非夏彤早已获得机密文件,但是却没有按照约定来。
她打去的电话,夏彤过了许久才接。想到这个女人很可能是背叛了自己,她脸上不自觉蒙起一层寒意,因此玲珑的嗓子里发出的声调也充满了厉色“夏彤,你在哪儿?”在不确定到底发生什么的情况下,她也是绝不会和对方撕破脸的。
“我妈妈、和我儿子,是不是在你手里?”说道后面,她已经几乎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如此的喑哑、干涩、像是有无数的颗粒粉尘堵在嗓子里,难受,很难受。
隋明媚听着这话不免一颤,自从比少琛前一天找到夏彤的亲人,并且诱骗说要带她去见女儿,赵妈根本不加怀疑的随她而去后,她着实没有像别的主宰者一样拿猎物的至宝当做控制她的绝佳武器,事实上,她抓来她们本意只是为了逼迫少琛……可这个心如铁石的男人,他阴狠的拒绝了她!
不是没有想过把这口恶气发泄到夏彤的母亲和孩子身上。然而看着老态龙钟的妇人,她一眼殷切的询问女儿的状况,从小就失去母亲的隋明媚仿佛透过这个妇人看到了自己美丽婉约的妈妈。
她给她们提供舒适的居所,让她们安心居住;她好言安慰说夏彤很快就会和她们团圆――稍稍滋生的一点威胁气息也在还未萌芽时就被伟大的母爱给温柔扼杀了。她想:等夏彤完成她的任务,她真的让她们母女团聚吧。
却不想……
隋明媚冷眸微眯,夏彤是绝对不会知晓她母亲在她手上的,那么她这条信息的来源便是少琛了吧……呵,果然是他隋明媚看上的男人,出手又狠又辣又冷酷又迅捷。
“是啊!所以……我要的东西在哪里?”
“为什么……我都答应你会帮你办事……为什么还要劫持我妈妈!”从颤抖,到最后的怒吼,她无视一直打量她的沈楠,血红的眸中掺杂着厚重的阴霾,在那层浓雾之下,涌现出滚滚的不甘。
“夏彤,你以为少琛真能许给你一个美好明天吗?”她不答反而如此问道。音色低低的,但是却是凭空旱雷猛地击中夏彤的心脏。
半响,隋明媚又说“这个男人和我相比又好到哪儿去呢。他也是在利用你吧,只是背着虚假的高尚情操!他要的不过就是你手里的资料!夏彤,我本就无心为难你母亲,否则从你母亲在我手里那天开始,我就会拿这个来威胁你,而不是无条件的信任!”语毕,四周静悄悄的。
夏彤震颤的没有回话,而隋明媚唇边却浮起似有若无的苦笑。他是万年寒冰,他是冰冷僵石,他是没有人情味的怪物!他残忍!他霸道!他嚣张!他不可一世!他决绝的狠心的伤她一次又一次,他在她伤口张狂的撒盐在她苦苦煎熬的时候却对另一个女人宠溺有加,他的宽厚的怀,他的温柔的指,他的魅人的笑,他的风华的雅,尽数给予了别人!如何不恨!如何不想将他挫骨扬灰!然而……这世上最可悲莫过于独守恨意死寂的空房,却抵不过一丝丝无法隐忍的爱!
“夏彤,把资料给我,我立刻放了你母亲和孩子,而且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远走高飞!”
她这样承诺,已然让失了心智的夏彤进退两难。一面是少琛对她隐藏太多的心机,一面是隋明媚的放出口的诺言。然而在她出神的当儿,沈楠扬着纨绔放d荡的笑意在夏彤身边坐下。流光溢彩的褐眸似乎全然望不见夏彤的苦痛“就这么简单就被隋大美人说中了?哎,我虽然不知道少琛为嘛把你这女人放在我这里,不过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沈楠揉着自己凌乱的栗发,迈着张扬的步伐缓步向楼上走去,在拐角处,他却突然回头对着夏彤蹦出一句嘱托的话“哦,我的门已经锁上了,钥匙在我身上”言外之意便是你别想擅自离开这间屋,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少琛那个泼男既然把这个烂摊子又甩给他,那他为了自己的以后着想,还是谨遵帅命吧。
而被她遗落在后的夏彤,幽深的眸望着他、哪怕他消失于拐角都未曾离开。
半响后,沈楠正在房内坐在地毯上打游戏,夏彤就端着一杯茶水唯唯诺诺的走过来,她将温茶杯放在他面前,声音柔雅如棉“谢谢你的帮忙。”
沈楠对她耸耸肩,看着茶水上浸润的点点茶叶,清香四溢……没有想到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竟然有一手泡茶好功夫。
他端起那碗茶,慢慢放在唇边,醇香四溢的茶水顿时滑入口腔。
很好喝……又好想睡……
沈楠意识快要涣散的时候,夏彤模糊的身影已经从他口袋里掏出开门的钥匙,她站定,对着他道“我必须要去见她,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她的身影渐渐远去,而趴在地上的沈楠喃喃咒骂着,用自己最后的意识拨通了少琛的电话。
――她、去找……
终于,倦意像水库泄闸的洪水,将他强充着的身体带向漫无边际的远方……
锥心情殇2
偏北江南水榭楼阁,小桥流水。(.无弹窗广告)虽然没有纯江南的温婉清透,但是清澄的水波摇曳在古朴的徽州民居上,步伐踩在石版地发出灵动的声响,古老的旧宅、祥和的居民,这小城也是极其灵秀水润的。
岁安他们已经在此游玩了好几天,或是泛舟湖上,或是攀爬矮山,或是穿梭于狭窄的弄堂。在山清水秀、俊采星驰的徽州地域上,享受着少年们的极乐生活。
只是欣怡之下,也总隐藏着尚未解开的矛盾――商轩和辛岫从火车站交锋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很多次,少年刚想张嘴说些什么或是看到美味的小吃想送到她面前,倔强固执而又敏感的少女总是对他视若冰霜,爱理不理。如此几次下来,少年血气方刚,哪里还忍得了如此低声下气却不讨好的面貌,干脆自此也不献殷勤了,而是碰到好吃的好玩的率先想到江珊。如此下来,两人关系更是急转直下。
天气尚好的暮色时分,三个少年们在一处空旷的地域打三人篮球,江珊自然是陪着商轩给他送水擦汗,而岁安和晴天又不想见到辛岫和商轩之间越弄越僵,所以硬拉着她在一旁观看。
只是比赛还没有进行五分钟,岁安的电话突然响起――这个点,总是她和小舅约好的通话时间。
小跑着来到距离他们稍远的地方,岁安的语气难掩欣喜。“小舅,我们今天到了徽州,徽州民居真的很好看,而且这里的人也非常善良^……”
他听她喋喋不休,好看的眉眼里是止不住的柔波。他想,她此刻一定就在那灵秀典雅的小城,或是漫步,或是嬉闹,或是对着小吃大快朵颐,或是和路人熟络攀谈……这样一个明媚皓齿、唇红齿白的少女形象就在心中立即刻画出来,让他想要拥着她,紧紧地拥着她!
“看来你是玩的乐不思蜀了……”她已经出门在外五天了。这五天,真的发生了太多事。
岁安嘿嘿的娇笑“等我把这些地方真的认熟了,小舅,下次我们再来,我当你导游”
她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少琛心里暖暖的。傻姑娘啊,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在无意间许下了什么样的承诺?或许你只是没心没肺即兴奉承我,但我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下一次,待我真的把一切扰人杂事处理好了,我们还去你牵挂喜爱的徽州,我们去游离神州大地,我们放眼地球的壮美河山!
只要你愿意陪着我,陪着这样孤独、又这样渴望团圆的我。
“好!”婉约的小城在暮色里氤氲着水汽,更为这灵婉的城市增添了朦胧的弥漫的美。她听着他舒朗低沉的魅惑嗓音,处在这让人迷醉的偏北江南夜里,四周冷风虽寒,然而却如一双手温柔的抚触在肌肤上,她想,那是他的带着厚茧的手,那么缱绻、那么极致呵护。
心、怦然心动,沉沦落醉!
“小舅,再过两天,我就回去……”哪怕还有许多的地方还没去过,哪怕还有诸多风景尚未入帘,但那又怎样!她想他了!切肤一样的想念!她而今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他!想和他一起居家购物,想和他漫步公园,想听见他取笑她调侃她的话,想念――那张在暗夜里不经意迷醉的温软的唇。
小舅,你等我回来。
“好!”这样一个上帝的宠儿,他是世间最巧夺天工的锦绣风景,他是璀璨让人景仰的天穹!有人在悲漠他的冷酷,有人终其一生想求得他施予一记眼神,亦有嫉恨的想让他坠入万丈深渊!可他和她,穿山越海,对面而来。他给她惊华绝宠,她亦给他舒逸心港。
合上电话,少琛的身形隐匿于暗影中,然而那双薄凉的唇却微微扬起――月色淡白,岁安静好。
而那边,岁安拿着手机,安安静静的站着。若非是辛岫突然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是真不知要出神到什么时候了。收回自己桃色的幻想,岁安瞅了瞅那边正打的激烈的三人篮球。
江珊依然目不转睛的跟随着商轩英朗的身形,而晴天却不知何时不见了影踪……
“晴天妈妈刚才来电话,她回宾馆接电话去了……”似是看到岁安疑惑的眼神,她这样说道。半刻后她对她展颜“岁安,陪我走走吧。”
激烈正酣的三人,没有注意到两抹靓丽缓步离开了这儿。而江珊却微不可见的望着那两抹俏影逐渐消失……魅香的唇瓣露出诡谲的笑意,之后便更是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为商轩加油!
……………………
和岁安简单的沟通之后,少琛的心中虽依然为邮件内容堵塞的压抑,但是听着心爱姑娘的声音,沉闷的胸腔终是窥见了一丝暖阳。
挂上电脑不多时,沈楠的电话就已打了过来。那边声音本应爽朗的男人此刻却发出混沌的模糊的声响,他几乎是使出了巨大的控制力才对少琛吐出细若蚊蝇的沙哑话语――她、去找……
去找什么?……
他清晰听见尚未挂断的手机随着男人垂下的手臂砸落到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这突然的宁寂让少琛面色慕寒,之后再去呼唤沈楠,那边已经了无动静!
她、去找……
少琛的鹰眸岑着凌厉和凶狠,在那氤氲的眸色里,似乎萦绕着暴风雨来临前、乌云积卷的狂暴风波。
该死!夏彤一定是去找隋明媚了!
可是坐上劳斯莱斯,看着凌天的苍穹,如此大的f市,他又突然因不知该去何方而神色阴寒。想着原本计划之中的事因为夏彤的临时变卦而有可能被破坏,甚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男人坚毅轮廓愈发凛冽清寒。
他正蹙眉思虑间,却不想车窗被人重重敲击了下。隔着钢化玻璃向外看去,那张近在咫尺的放大的脸,挂着糜斐的谄媚嘴脸,如此肮脏如此令人唾弃的男人却是郭清池。
少琛摇下车窗,冷眸睨着他,并未下车。
郭清池倒不以为然,只是那因为吸毒而日益瘦骨嶙峋的身体、那日日沉迷于赌博中早已耗费大量精气神的邪欲男人,唯利是图、趋炎附势的瘾君子,此刻。狰狞的嘴角却扬着精彩的笑,浓重黑眼圈上的浑眸似也染了一层星光。
“我知道夏彤要去哪里……”迎着少琛英朗的轮廓,他继续阴沉得意的说“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去!”
当劳斯莱斯终于有了奔驰的目的地,冷峻的不像话的男人在前方沉默不语的开车,而那道貌岸然、奴颜献媚的瘾君子却于脸上扬着炫彩笑意。
他一个只沉醉于赌博和吸毒的下层人士,怎么可能会关心隋明媚的事,或者说隋明媚做事向来缜密,别人很难发现。而他今天一如往常在棋牌室里输的哭爹喊娘的时候,却有一个男人突然出现,他将十万元钱甩在桌子上。逆光的模糊的颜容上,那隐匿的唇瓣吐着粗噶的声响:想要拿到更多的钱吗?
当然!他想要钱!越多越好!
思绪回到现世,急速的车让路两边的绿化带都在疾驰后退。
快到了,就快到了……
锥心情殇3
隆冬凛冽,此刻,暮色晚霞全部被黑暗笼罩,夜幕降临,树木干枯的枝叶在夜风的拥抱下舞动着死寂的身体,透过稀疏的路灯和惨白阴冷的月色,打在地上的暗影也是斑驳陆离的!
在重叠错落的枯树之后,是一排排凌乱的民居。<
f市虽然商业繁华,亦是国家的政治重地,但是却也免不了在市区有尚未开发一代,对于这样的一片地域,好言人道是保存下老祖宗的遗迹,激进者却说是矮旧的房屋完全玷污了琼楼玉宇的华美高贵!
淡淡的瞥了一眼眼前荒败的景致,他沉声问道“在哪里?”
郭清池谄笑“大总裁别急啊,跟着我来就成了!”
在这片地域尚算广阔的城中村中,虽然隔着十多米就有路灯矗立,但是光影淡薄,疏凉洒落,处处还是影影绰绰看不真切的,再加上冬日寒凉,冷风肆虐,因此路上鲜有人在,而少数的几个人也是行色匆匆的往家奔去。
灯光射下的黄色像是被水浸泡了许些时光,褪了色、并不明朗。然而却足以将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就是那里了!”身旁郭清池的声音突兀响起,源着他手指的方向,少琛看到不远的前方房屋前停着一辆被淘汰的旧车,而那间屋灯火通明,乳黄色的光影淡淡的掠过少琛的双眸。
迈步、走去。
而他迈的每一步仿佛都在重重的敲击着地面,一颗心扉平静而沉稳,一双鹰眸凌厉而无情,那茂林修竹一般的玉立身形于黑压压的夜色中毫不迟疑、坚定的走去。
然而许是太过凝神,少琛并未注意到身旁的郭清池慢慢落后于他的步伐,来到他的后方,最终,悄然无息的消失。
而那终究是很短的一段距离,因而即使缓步,也已行至那扇门前。
在城中村建筑的房屋,大都是上世纪的老房子了,虽说不至于破败,但是人们在外谋了生路总留恋于城市的繁花似锦,所以哪怕是赚了钱也不想翻修这些旧房了,因此房屋的隔音效果也就非常差了。
他并未耳听八方,但是屋内的各种哭泣声还是明朗的传入耳廓。
少琛冷眸微眯,隐在冬风中的英俊脸庞溺染了深深的厉色,那抹狠厉让他赤寒而冷傲的站着。
半响后,迈步向前,推开那扇并未锁上的门!
…………………………
他在站在门外的这小会儿功夫,脑袋里画像了数个画面,而其中最深的莫过于隋明媚借机禁锢了夏彤的人身自由,她手中便又多了可以威胁对付他的手段。然而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外面已经微有些破壁的简陋房屋,室内灯火通明,暖气打的很足,处在其间仿佛跨越了这个难捱的隆冬直接拥吻了阳春三月。
他可见的,是夏彤跪在赵妈面前泪如雨下,即使是防水的化妆品,那脂粉也早已被泪水染花,曼弥整张脸。而她正跪着的苍老妇人,身子转向一边,看似冷漠,实则声泪俱下、如泣如诉!
她在向她的母亲下跪!不为原谅不为饶恕!只是这样跪着,撕心裂肺的为自己这些年的泯灭人性,罔顾母恩而下跪!
而她!终于在时隔一年后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儿,她想着等见到她或是疯狂的打她一顿,责骂她当年怎么能没有感情的离家远走高飞并且常年杳无音信;或是冷漠的把她当做陌生人。可是真的见到了胎生胎养的闺女,看她如今面色憔悴,妆容花了一张苍白的脸,身子愈发羸弱,她、竟是激愤的不能自语。
她们已经这样僵持了漫长的时光,若非是少琛突然出现,这僵局怕是还要持续些时间。
然而他来了,还是追根溯源、毫无迟疑的来了。
一旁的隋明媚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迎光傲然的璀璨男人,一颗心说不通是惊讶过后的心悦,还是无限涌出的悲酸。
他这样冷峻的在暮色里突兀的出现,为的是什么?怕她隋明媚蛇蝎心肠的囚禁夏彤?还是精神变态的虐待母女三人?不管是哪种假设,都足以让隋明媚心中翻起悲凉的千层巨浪!
倏尔,隋明媚再不看她,而是低低凝视着结心的母女二人。言语清朗“好了,航班起飞的时间快到了,有什么话上了飞机再说“
听到这话,夏彤身形料峭的转向隋明媚,对着她深深的跪地鞠躬“谢谢你!隋小姐!”她果然没有伤害她的母亲。虽然居住的是这样的破陋房屋,但是室内装潢温馨而明媚,这是家的居所!
隋明媚却只目光寒凛的紧盯少琛“谢我?呵,是该谢谢我,谢我没有虐你、囚你、杀你!”这话虚着来是回应夏彤的,然而有心人都能明细她是怀着怎样的悲凉看向对她处处忌惮提防的少琛。
许久,收回眸光,淡淡又言“快走吧!”
夏彤抱起在一边熟睡的小博延,搀着母亲缓步向少琛的方向走去。而途径少琛的时候,她声音无比沙哑,可许是获得了生命的解放,又有那么一丝清莲“少琛,对不起,但也、谢谢你!”
她和赵妈从少琛眸前轻轻走过……这个在过去几年中堕落的、走向混沌之渊的可怜女人,她搀着逃离了几年想见又不敢见的母亲,虽是走向漫无边际的阴凉黑夜,但少琛却觉得,这个女人,是真的解放了!
而屋内的那个女人呢?
她依然是紧盯着她,眸光是那样的清澄而明净,不似先前在c城老家中针锋相对的阴厉嗜血,不似对他狂追烂打、爱的轰轰烈烈的狂热燎原,此刻,万物丧失了原有的光彩,静默对着,她心中悲凉酸楚痛彻心扉,可她却在一次次创伤中真正长大了,学会如此深沉的隐藏自己的内心。
怎么能、不深爱。
怎么能、轻言放弃!
然而就在他们彼此怀着不同的心思对望的时候,门外却突然响起女人似划破夜空的尖利叫声!
“不!!!!”
那声音来自于夏彤。
涅槃重生
漆黑暮色,月华愈发清冷皎洁,疏离婆娑的淡白光影没精打采的映衬着被寒风吹得作响的枯树枝,透过那寂寥的几抹晕黄,清晰可见狂风怒卷着砂石飞土。<
这个夜,当真冷的叫人刺骨。
然再狂暴的风都比不上五米开外,那把横在妇人脖子上正散发着幽冷气息的锋利匕首。
是郭清池、不知何时从少琛身后离开的郭清池,他在夏彤将母亲搀扶出来的刹那,趁着屋内少琛和隋明媚都出神的当儿,如风般迅疾的钳制住了夏彤的手腕,那阴狠的力道让夏彤虽是着着厚羽绒服可还是赶到丝丝痛意!可在挣扎不开,眼见就要被几乎疯魔的郭清池拖拽过去,身边的赵妈却不知何处涌现的勇气把小博延塞到夏彤的另一只手上,而后猛地扑向郭清池。
夏彤手腕痛意消散,可那时,郭清池已经扼住母亲脆弱的脖颈缓缓后退……之后,拿出那阴森清寒的匕首。
“不!不要伤害我妈!”她声音颤抖,全身战栗!
才刚刚想要报恩的母亲,才幻想好的美好未来,怎么会就在瞬间变成了而今模样!
“郭清池!你胆敢伤害我妈!”她伸出手,气急败坏的指向他!幽深的瞳仁里几乎要迸射出嗜血的火龙!
而不远处,被清冽光斑投射的瘦弱男人脸上却扬着极致的讥讽和得意神色,看着暴跳如雷、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的女人,还有身后闻讯出来的少琛和隋明媚,他只觉得这种快要杀死人的**之血在胸腔里肆虐的燃烧滚灼!那种热血的欲念、那骨子里的渴望让他觉得十分快慰。
这是自从染上毒品和赌博以后从未有过的心脏快感了!
他甚至都开始变b态的想象,倘若手中的利刃真的刺入这女人的颈动脉,鲜血如注喷涌四溅,那盛开的花朵该是多么妖艳多么倾城璀璨!还有女人那乞怜绝望的眉眼,他们都在求他!所有嘲讽他把他当成狗一样踩在脚下的道貌岸然的人,如今终于风水轮流转,他们的命运被自己主宰,这多么大快人心!多么心思舒畅!
如此想着,匕首便更近一步的贴近赵妈的肌肤。[.超多好看小说]温热的血液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冷凉的刀刃。
“你要什么,不妨说出来”少琛缓步上前,单手撑着快要虚脱倒下的夏彤。而原本在身后复杂看待一切的隋明媚亦是跟着少琛迈步上前。
“我要什么?哈哈,我要什么?是啊,我要什么呢……”郭清池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或是迷茫的低声自问,或是抬眸遥望着苍穹,或是眼神木讷像个活死人。而在片刻平静后,男人似转换了言语,声音依旧清淡麻木“我要回到五年前,我要听我女人的话,我要平平安安的一生……”然而,语气陡然生变,他瘦弱的身体突然爆发出猎豹一样狂放的怒吼“不对!我要钱!我要自由!我要所有耻笑过我的人都生不如死!
这样语无伦次的他,显然已经是严重的精神变态患者了。
郭清池单手掐住赵妈的咽喉,另一只手举起寒光逼仄的利刃,而那刀锋直指心之将死的夏彤“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说过会拿钱给我的,可是你竟然想独自一人远走高飞!你个臭biao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的烂鞋!你tmd居然背叛我!”他这话阴厉吓人,凌冽的肃杀着本就萧条的心绪。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隋明媚突然用清冽的声音冷言道“郭清池,你好记得五年前你和夏彤的初遇吗?”
初遇?
——迷醉于酒精的商场男人,受不了胃里的翻江倒海,因而便到外面透透气,可是高浓度的酒精让他根本支撑不了沉重的身子,噗通栽倒地面上。在思绪混沌之时,一个穿着浅蓝色格子裙、长发飘飘的女孩子把自己扶起来……
这是双目已然涣散的郭清池脑中残存的不可遗忘的记忆片段。
他似是轻声呢喃“彤彤……”
这一声彤彤,真像隔了光年的距离,虽然他们如今不隔五步,然而那样发自肺腑、痛入骨髓的呢喃呼唤,却让四肢虚疲的女人顷刻间泪如雨下。
——清池,你可知你多久没这样叫过我了?
持械劫人的男人似坠入了无法解封的困苦流毒中,呆滞麻木的的浊仁没有一丝焦距!一瞬间,万籁俱静!和死神擦肩而过的血腥场面也继续这样冷凝的僵持着。
“清池,我从没想过要离开你!你放了我妈妈,好不好?我跟你走!我这辈子都不离开你!”夏彤紧了紧对怀中婴儿的拥抱,含着酸楚心绞的泪水轻声劝说者精神反常的郭清池。在见到失心的男人以一种透过暮霭穿越时光的眷恋深眸望向自己的时候,夏彤轻微扬起嘴角,把怀中小博延的萌态睡颜转向他。
“清池,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他长得和你多像,你放了我妈妈,日后我们永远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我再给你生个漂亮的女儿,这样我们就儿女成全了!等以后女儿长大成人了,还要你这个爸爸给她鉴赏男朋友呢!”她语气非常舒缓,嗓音虽是涩哑,但是每一字每一句因为发自肺腑而倍感真挚。让人动容的同时又不免潸然泪下。
当然,郭清池也不例外。
在那因常年吸毒而创伤严重的嶙峋黑掩的轮廓上,男人的泪水滚烫滑落。五步之远曼妙而萧索的靓颜,是他曾经爱到骨子里、说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女人啊。而她怀中抱着的,是她十月怀胎、历尽艰辛为他生下的孩子!
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他的原本温馨的家!
白天,他在公司上班,努力赚钱;晚上,回到那个灯火通明的安乐小窝,有美丽的妻子入怀,有可爱的宝贝相伴,这样美好的人生画面,是他记忆里最殷切盼望的光!
可是……
他染上了毒瘾,迷上了赌博,在常年吸食大麻海luo因之后终于造成了心理和身体上不可挽救的隐疾——他早已失去了可以让她幸福、让她再做母亲的功能!
女儿……我的公主……没了……什么都没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想好了!这一刀下去,会是什么后果——得到大把的金钱但却被警方各处通缉,你的妻子会永远憎恨你,你的孩子会被鄙弃父亲是个杀人凶手!郭清池,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夏彤身后,少琛冰冷寒烈的声音赫然响起,他一双被灯光氤氲的凉眸如雄狮紧锁猎物一般犀利的看向郭清池。
在少琛似振聋发聩的说出这样一句话后,夏彤盐水般酸涩清润的声音接着响起“放下刀吧,清池,我和儿子、都在这儿等你”
一声等待,我在五步之外遥望,跨越千山万水,我向你而来。
我曾许我今生不负,但我到底伤你最深。
彤彤……
不知是少琛的冷语警醒了麻痹的郭清池,还是夏彤一声等待敲响了他愚拙的脑袋。总之紧逼赵妈颈动脉的阴冷利刃缓缓地、以某种渴盼的姿势渐渐拿下……
就要安全了……
然而在刀锋彻底远离赵妈的千钧一发之际,浓浓暮色之中迅疾的窜出一个男人!那男人走动之间发出巨大的声响!
所有人暗叫不好,本来岑寂的氛围会让失心疯魔的郭清池渐渐平静下来,可是这惊天的一声巨响却让精神变b态的男人再次在心中筑起厚重的坚不可摧的城墙。
他被惊吓到了!
那双原本柔下去的骨骼分明的手,顺着那阴狠的眸光以残忍暴虐的方式狠狠剜向赵妈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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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进我的主页看我的话。那我就借个小地方说一下下啦。因为大学第一次末考就要来啦,我也要开始备战,所以会争取在1月5号就把它更完。所以不会再这样周一到周五每天一更的来了,我知道这样子你们看的故事情节不连贯,同样的,我也更得没有激j情。所以与其这样蜗牛速的继续憋下去,不如咱升级成乌龟【o(╯□╰)o】。我会每天加更,多得话三四更,少的话也会每天一更,没个定数啦。当然如果没有收藏的话看不到更新状态而你也确实对收藏不感冒的话也莫有关系哒,如若我奋发加更一定会在每一章后面来点废话的。。。咳咳,占用好大篇幅,就这样啦。从明天开始,加更!不要存稿随码随发!
倾心一诺
刚到f市,晴天就马不停蹄的奔向夏明茹所在的医院,岁安自然也紧随其后。
待到奔跑着来到夏明茹的病房前,晴天几乎是冲撞的打开房门,进入医院,无视他人对她突然弄出噪音的责怪,晴天几乎是迅速在满房的病床上寻到了昏睡的母亲,她直奔向前,等到握住母亲没有知觉的手,似乎之前强撑着的体力也已彻底透支,双膝噗通一声跪倒在病床前。
这是母亲第几次入院了呢?
她说过会为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可到底只是应承对不对?
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要我怎么生活?!
晴天轻柔的用微凉的手指抚触母亲苍老的肌肤,虽然皮肤褶皱松弛,但是摸在女儿的手心,却远超那价值连城的上古宝玉亦或任何的丝绸帛布。就连两鬓日益斑白的银丝也都比流苏还要璀璨几分!
她用她的青春和美丽,唤来女儿的成长。
母亲,似乎只是这两个字,就足够激起心中情感的千层巨浪,叫人怆然泪下。
倏尔,晴天才恋恋不舍的从夏明茹脸上收回视线,充满感激的望向一旁给予帮助的邻居。
“谢谢你,阿姨,不过、我妈妈为什么会晕倒?”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今天看到一个男人来到你家,好像和你妈发生了什么冲突……”
那接下来的话,头脑迅速爆炸的大脑让晴天已经听不清了,她只闻得见:一个男人来到你家,和你妈发生了冲突……这样一句话像恼人的蚊蝇在耳边不断作响,让她烦闷、精创又带着狠厉的颜色。
“那个人、长什么人?”她轻声的缓慢的问出这句话,似是带着犹疑。
“五六十岁吧,挺胖的……”
哪里还需要怀疑,哪里还用得上对亲情再残存着一丝幻想,哪里要再谨遵母亲的教诲抱着独乐乐、云淡风轻的心态?他的父亲,隋连海!当初那么残忍的把他们娘俩驱逐出门,可怜温善的母亲却还对她敦敦教诲:别记恨别想着报仇。可是她们想要远离仇恨,彻底和隋家决裂,然而那个男人,却次次把她们逼向死路!
母亲,你总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我仁了,却叫你被欺辱,却抵不过这恃强凌弱的阴暗!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保护你,我再不能看着你被那个畜生伤害!妈妈,我要变得强大啊!
在众人望不见褐色瞳仁里,那双本来还楚楚可怜、清润的眸光突然迸射着寒沉刺骨的凛冽。
…………………………
长时间的奔波加之对母亲极度的担忧让晴天终于体力不支在夏明茹身边沉沉睡去,因为一旁的邻居阿姨还在好心照料着,岁安这才放下心来回家去。
进入回到公寓的电梯,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她想着小舅这时候应该在公司,自己又不愿去叨扰她,便在文玉公寓的楼层前停了下来,按响了门铃,很快护理员阿姨就过来开门了。
久违的温暖的房间,熟悉的装饰,最为亲近的人,虽然才离开了六七天,可却觉得这段时间无比的漫长。虽然旅游在外,见到祖国大好合川,有友人相伴为乐,但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亲情却是任何情愫都无法彼此的。那份执着的思念被压抑在胸腔只等着某一天无穷爆发。
因而看到在沙发上祥和坐着的文玉,岁安几乎是狂扑上去想拥住她的。(.好看的小说)可是眼见自己的双手快要搂到文玉愈发臃肿肥硕的身子,自己的后衣领就突然被人提了起来,那人大力的把她拎到一边,而后无比闲适、优雅华贵的坐在文玉边上。
岁安愠怒的想要责怪,却见那雄姿凛凛、英姿勃发的俊美男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大舅。
许是因为见到大舅而开心又或是颜臻一直是她所畏惧的存在,所以岁安立马小绵羊一样的想要开口说话,但却见颜臻微微蹙眉对着她轻微摇了摇头,而后以一种关切宠溺的姿态让文玉睡在自己宽厚的胸膛上。
岁安这才发现,原来文玉婶婶竟是睡着了,而刚才大舅的动作,无疑是让她不要出声,恐惊醒了文玉。想到这里,岁安不禁抿嘴微笑,她这个总是不苟言笑、正襟危坐的大舅,表面上看起来对除军事之外的事毫不在意,其实对娇妻可算是火热的深爱了!
虽然她很想拥一拥恬淡静好的文玉,但是这样一幅祥乐安然的画卷却是让她无论如何都不想打扰,更不能打扰的。
因而深深注视了两眼这夺神的美景,又掏出手机拍了两张,岁安也觉得有些倦意,便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脑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何时竟然深睡过去了。
这一睡,做了一个甜美的叫人痴醉的梦。
他站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明媚的暖阳普照着大地,光芒四射,透过翠绿的葳蕤的枝叶落下稀疏斑驳的光影,那婆娑的枝影温柔的萦绕在他颀长的身形,好看的眉目溺在影影绰绰的光斑里。
而她站在远处,处在一片怒放的娇艳的花海中,她闻到美酒一样醉人的花香,她看到一幅几乎要掠人之美的无双图景。那个身形好似修竹的俊美男人缓缓深处双手――他望着她,似是等她投怀送抱。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隐约感觉他是笑着的。
那张开的双臂,那宽厚结实的胸膛,那棵要陪漫长时光同生共死的古老神树。
牵引着她、诱惑着她、缓缓移动脚步……
近了,模糊的水雾才慢慢散去,那人,竟是她心心牵挂,想爱却不敢爱的小舅!
她唇边挂着动人的微笑,脚尖不知何时已从缓步变为狂奔。
我想要拥抱你!
我想靠在胸膛上!
那双遒劲有力的手臂以强势的不可撼动的姿态紧紧箍着她,她被拥的那么紧,似乎都要和他喷薄跳动的心脏融为一体。情难自已,反手相拥。这样的回应无疑是让卓绝奋彩的男人心仪愉悦,他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望着那双微动的粉红的柔软的唇,霸道的强逼上来。
潋滟升华,水波荡漾,她闭上眼。
接触吧,亲吻吧,不管你是我的谁,不管世人如何鄙弃我唾弃我,我要面对我的心,我不能再压抑我对你无限膨胀的爱,我想要你!我只要你!
然而温润的甜蜜的触觉似乎还没有企及到,耳边就响起清朗的魅人的嗓音。
她微微蹙眉,有些不甘自己竟然没能真的和小舅亲吻。因为睡眼惺忪的睁开美眸,里面充满着在外人看来莫名的火气。
可是……
少琛嘴角挂着微风一般的笑意“怎么?还没睡醒?”
竟然是小舅!她春c梦中的男主角!
当下脸蛋火烧一样的羞红,尤其是看着那双含笑的有些痞气的唇瓣,再联想梦境中的痴迷,整张脸燃烧的温度都要爆表了!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脸蛋,眼神游离的回应“小舅,你怎么突然来了”
他不答反问“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想给你个惊喜啊……可惜让你喜反倒没有,我自己却是被惊到了。
“该吃晚饭了,快起来吧”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揉揉她一头凌乱的黑发。
被他轻微压下去的姣好面容上,一双璀璨的剔透的美眸微抬,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双唇!他们之间依旧离的这样近,像极了梦境中的那一幕。他对她是这样的好,可他也会如同幻想中一样伸手拥抱她吗?不因为她是他侄女,而把她当成一个女人看待!
小舅,我这样小心翼翼的爱着你,你知道吗?
少女粉红情愫无线涌起,不过……“小舅,现在是几点?!”什么叫该吃晚饭了!
少琛言语玩味而打趣“六点了”
糟糕!她本来只是想小憩一下,没有想到一觉四个小时下去了!那晚上可别想再睡了。
“赶快起来吧,我先出去等你”少琛双手插在裤兜中,看起来心情无比愉悦的迈步走出了卧室。他想着刚才靠近岁安的床边,被她羞红的迷人的脸蛋所吸引,所以几乎是欲罢不能的凑了上去,他愈靠近她莹白的小脸,就愈能感受到她随着均匀的呼吸喷洒出的温热,撩拨他的心弦,心动不已。
在蜻蜓点水触碰的刹那,她的手却意外的扬起并回抱住她。他能感受到她的回应……
然而想要更深的索吻之时,门口却突然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响……
惯看风月
四个人再一次坐在一张桌子前吃饭,饭桌上并非海参鲍鱼等美珍馐美味,但是每一道源自护理员阿姨之手的菜品却都清香可口、色泽诱人。(.好看的小说)并且因为是带着浓重的亲情氛围,所以味道更甚!
吃饭之时,少琛和颜臻难得的没有聊两个男人之间的话题,而是始终围绕着身边坐着的女人。颜臻非常细心的叨起一块肥美的鱼肉,专心致志的调减着鱼刺,继而再把滑嫩的肉品放在文玉面前的盘子里。
一向给人以冷气逼人气息的颜臻旁若无人的坐着这一幕,在他心里,给自己的妻子挑刺完全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然而看在其他三个人眼中,却都不免带着讶异和含笑。
虽然文玉和颜臻已经坐拥夫妻之实将近一年,然而他这样体贴入微的表现却还是让文玉心中惊奇。她将那鲜美的鱼肉放入唇腔,感受着那份香浓,不只是可口刺激了味蕾,也刺激了那颗温柔的心。
岁安这时忍不住说道“婶婶,大舅对你可真好”
她看着他们这幅幸福的模样,不禁想起很久之前当她怀揣着疑问对文玉提出缘何答应大舅求婚的时候,文玉所说的那句话:一个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的人,也一定会忠于他的家庭。
她那时半知半解,而此刻,却才全然解析。
他为了保卫国家,充满了战斗的热血,为了祖国的山川,他抛头颅洒热血,古有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那么如今,一个魁梧雄姿的军人,他又岂止是三过家门而见不到娇妻呢?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聚少离多。
若是换成了别人,一定会觉得他是对家庭不负责任的男人!可大舅多幸福,碰到了善良温婉的文玉,她为他暂时放弃蒸蒸日上的事业,她为他传宗接代,哪怕怀胎十月连见面都屈指可数,却始终充满浓情蜜意的爱。
这份爱看似平平淡淡,但在有心人的世界里又是多么的轰轰烈烈!
试问,有几人,能受得了漫长寂寞?
文玉抬眸,看向岁安的时候双眸带着大量和审视的韵味,似乎想要从对面女孩儿的脸上搜寻些蛛丝马迹。
“少琛对岁安也是真的好啊……”岂非是好,从岁安从房间里出来坐到餐桌前,少琛的视线就一直未曾离开过岁安,他给她叨她最喜欢吃的菜,他看似不经意却又做的那么习以为常的为她搅弄滚烫的粥,小丫头饶有兴趣打量颜臻一切呵护动作的时候,他的瞳仁里流转的都是她娇美的影响。
除了岁安,少琛眼里再看不见别人。
以往,文玉倒也发现了这一状况,但她却没有一点儿超乎伦理的想象,可今天,却意外见到少琛半坐在岁安的床前,俯身去吻她,而睡梦中的小姑娘竟也好似有知觉版微微挺起身子去迎接他。
入目这样激荡灵魂的一幕,文玉几乎要失声尖叫,可是颜臻神出鬼没一般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把她拉到一边去了。
晚饭之后,鉴于文玉近期经常嗜睡,白天晚上的睡眠无法完全按照昼夜更替的生物钟来,颜臻又回来要度过长时间的年假。而岁安下午又进行了绵长的补觉。所以精明如少琛打起了小主意。
“收拾东西,以后到楼上睡”他闲适的坐在沙发上,双腿单翘,修长的五指似有若无的敲击着膝盖。
“为什么?”岁安下意识的发问。
此时,牵着文玉的手坐在一边的颜臻发出低沉的充满磁性的英朗嗓音“因为你在这里会打扰我陪我老婆睡觉”他这话说的理所当然,不知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言语里的暧昧**,还是脸皮厚到一定程度自然云淡风轻了。
少琛含笑看了一眼颜臻,却发现颜臻也在意味深长的直视着他。
两个男人的眼神碰撞,火光炸线。
在少琛打算去岁安房里抱东西的时候,一边沉默的看似非常担忧的文玉缓缓但却掷地有声的言语响彻四周“不打扰的,再说我都习惯岁安和我住一起了,她要是突然离开,我还可能失眠呢”
骤然间,剩余三个人的目光转向文玉。
颜臻伸手搂了搂她的腰。虽然七八个月的肚子让原本纤细的身子走形严重,但是爱妻的腰肢还是吸引着他让他惩罚一样的在其上狠狠的捏了捏。待到文玉愠怒的瞪着他,他才邪笑着哈着热气贴在她耳边“老婆,你要担心,也该担心好久没见你的老公吧”他这腔调油嘴滑舌的、充满了**和**的色彩,让文玉的脸登时热气十足。
她娇嗔的睨了一眼颜臻,想要再多说些什么阻止的话,也在被颜臻强势拖入屋中后不得不吞咽下去。
最终徒留两个人的空间,少琛嘴角挂着阴险的、奸计得逞的媚笑。尤其是看着小丫头彷徨的不知所措的模样,更是让他有种飘飘欲仙、林墨江山的舒畅。
“听话,收拾东西”
他在前面率先步入了她的房子,利索的收拾着一切大件物品,而她在身后,满不情愿的被迫跟上,慢吞吞的夜跟着收拾。可是看到小舅大有种把这里所有东西都一卷而空的模样,岁安连忙出声阻止“别收那些啊,反正我过段时间还回来住的”
少琛顿了顿,停下手中的活。淋墨深邃的眸带着深思望向瘪气的心有不甘的女孩儿。
“不会回来!”铿锵有力的吐出这句话,少琛继续收拾!大包小包!有的没的!全部打包带走!
“什……什么意思?”只是因为大舅暂时回来了,她才被迫回到原来的小窝,可大舅过了年就得重回岗位,那时候她势必要回来的!他又是何出不容置喙的这句话?
“意思就是,大哥是男人!”
一个刚强果敢、雄姿威武、体魄强健的正常男人,他离开妻子漫长的月份,午夜梦回身体真的不期待娇妻的柔软吗?每一次想念都剜肉一般的疼!因而现在回来了,虽然文玉有孕在身不能和他做,但是美人在怀,这漫漫长夜又岂会孤单?
岁安不是多么纯粹的对男女关系什么都不懂的啥子,所以少琛意有所指并且别具深意的说出这句话,岁安在脑袋里过滤了下,几乎是立刻浮想让人羞恼的联翩
少琛望着她素白纯净的小脸,许是悟道了他言语的深意,双颊微红。墨黑大眼氤氲着粉色的薄羞,就像一朵极娇美的花。
末了,他又吞吐道“当然,我也是男人!”
腾腾腾!脸蛋气温急剧超过一百摄氏度,天灵盖似乎都要被燃烧的冒烟了。
戏弄她,看她时不时露出小女人的娇羞,当真是少琛生活中最让人着迷的生活调剂品吧。
岁安,你让我如此欲罢不能,我怕我过于强占的**会烧伤你,所以我总是望而却步、适可而止!可今天,你竟回应了我,虽然是在半梦半醒间,然而也足可见你在潜意识里是接纳我的吧。
既然如此,我又如何能放过你!
…………………………
文玉被颜臻拉上房间后,颜臻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大床上,顺势拉着大腹便便的文玉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伸手去摸她圆鼓鼓的肚子,慢慢的,双手有些不安分的往上滑动……
在快要触及两团柔软的时候,文玉娇嗔着打掉他的手。
“你今天也看到了对不对?”看到了少琛和岁安做的大逆不道的亲吻的事!
“恩!”颜臻含糊的回答着。可这次双手已经解开她身上的毛呢大衣,粗糙的大手把腹部的绒毛线衣向上挑,指尖轻轻点击在肌肤上,让久未遭人触碰的文玉身子开始战栗。当颜臻的大手以强硬的姿态终于抵达丰满圆润之时,文玉发出一声压抑的舒服的呜咽。
“老婆,这里变大了”颜臻的口吻也带着浓重的**。
文玉小声吭叽了一声,她自知自己力量不足是无法阻挡颜臻的霸道的。可是这个处事一向快准狠的男人怎么今天面对超乎伦理的一幕却表现得如此反常呢!文玉轻叹一声,双手抱着颜臻的头。
“颜臻,你别闹。你就不觉得少琛对岁安很奇怪吗?”
“唔,哪里奇怪……”颜臻又反过来握住文玉的手,细细的舔舐着她的指尖。而在文玉沉浸在自己的所思所想中时,颜臻眸色暗沉而幽深,像是压抑了极度的**。
“少琛不会是喜欢岁安吧,可他们是亲舅侄啊,这怎么能……啊……颜臻!”她后来语言突如其来的变化是因为那个妖艳的男人竟然拿着她的手放在了他昂扬的大腿根部。
她双脸爆红,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哪里敌得过遒劲有力的军人颜臻呢。他眸色愈加黝黑,姿态英挺,处在橘黄且柔和的灯光下,冷冽的轮廓似乎也被灯光温柔成一帘幽梦,如此光魄动人而又绝对强势的他,让文玉心尖都在微颤。
“他们的事,你少管!现在,帮我……”
怀孕最后的两个月自然是不能同房了。可是被压抑的许久的**无法释放着实太过难受。所以,我的女人,这时候赶快把一些不相干的事都抛到九霄云外,用你的手、用你的身体、满足我。
――――――还有一更啊今天
关系生疑
颜臻在部队就是个铁骨铮铮的热血汉子,在部队的专属办公室里一分钟也清闲不下来,他总是严厉到甚于苛刻的去操练每一个士兵。(.)<泥淖,高寒,焚炉,越是艰辛的环境,他反而愈发神经清明,虽然作为一个长官给士兵营造了刚强坚毅的神明形象,然而难免留下“鬼见愁”的名声。
不过虽然在保家卫国方面是气壮山河,但是在家中,陪着快要临盆的小妻子却堪称宅男了。
眼见春节临近,少琛和岁安本打算拉着颜臻出去购置些年货的。可是细致观看军事频道、怀中拥着娇妻的刚毅男人却掷地有声的吐出两个字:不去!
少琛淡淡看一眼温软沙发上如画般浓墨重彩的依偎剪影,眼神冷静却也迅速聚焦的撇见颜臻挽着文玉的手指在女人的胳膊上轻轻敲击着,那模样看起来很是闲情逸致!
“好了,我们去随便买一点吧”少琛道。
行至门口,少琛反手关门的刹那特意看了一眼那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情深画卷,一个果敢的可以林墨江山的军人,处在温馨舒适的环境内,双眸看似随意的倾听播报员报道当今中国的军事实力,而炯炯如炬的目光早已全然放在了枕在臂弯中的红润女子。如此情深不悔的美好,若是他,又怎愿被外物干扰?
大门关上的瞬间,不知是少琛的错觉还是着实在顷刻间出现了眼神汇聚,少琛看见颜臻目色沉如黑洞般看了他一眼。
少琛微微蹙眉,转头看了一眼正等待他的娇俏女生,那扬起的粉润脸蛋让他心弦微动。
“走吧”他长腿迈上,和她并齐。
“我们要买些什么呢?以前在顾叔叔家,过春节都要些准备鸡鸭鱼肉的,恩,不过我们要少买一点,毕竟文玉婶婶不宜多吃肉类……”从进电梯到电梯在一楼停止,岁安一直陷入言语自论中。
“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少琛一直和她保持着十厘米并肩前行的姿势。不过相对于岁安的叽叽喳喳,少琛倒显得有些闲庭信步、心不在焉,他的思考重点显然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女孩的侧脸因为兴奋闪烁着魅人的红润光泽,一双凤眸剔透如澄澈清水,微微扬起的嘴角像是晕染了红牡丹的娇媚。她的一颦一动牵引着他向来淡然的心绪,一潭死水之上,她踏着轻巧的步伐,如此轻易就产生微澜。
他不禁轻扯嘴角,听她小鸟一样叽喳不休。
“那怎么行,我们得为婶婶考虑考虑”岁安菇凉非常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少琛的好意。
“别让颜臻太享受”
“唔?什么意思?”
少琛挑眉“他老婆的事,理应他多挂心,你就别像个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样担心了”颜臻这个男人,关门刹那的眼神交汇若是真实存在,那他眼神里的享受和炫耀神色可真是太显而易见了。
岁安瞅见少琛脸上浮起的邪气笑意,扶额冷汗“我是十八,不是八十”
岁安原以为少琛要么说表达歉意的话,要么再深一层的挖苦,却不想这个男人的回应总是出乎意料,少琛单手捏着下巴对着远方某个不知名的物体牢牢看了三四秒方才徐徐出声“才十八啊”
“……十九,恩……虚岁20……”岁安吱呀的说出这些话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少琛收回无焦的视线,眸光汇聚如灼“还太小”
“哎?”她在想问个明白的时候,少琛长腿已经向前迈了好几步。(.无弹窗广告)回首的硬朗轮廓上哪里还有刚才的踌躇模样,他俨然又蜕变为率性而洒脱的男人。
“笨蛋,快跟上来”
抛却了豪华汽车作为交通工具,两个人穿着保暖的服饰行走在树木枯败的大街上,虽然天气寒凉,但是新春佳节临近,街市上的人流量却也络绎不绝。经常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笑逐颜开的从身边走过,更甚至碰到几个熟人热络而欣然的打招呼说着恭喜发财的祝福词。
朔冬凛冽,北风肆虐,然而欢欣佳节,心尚暖矣。
大超市虽然平时人流量就很多,然而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各色对联摆在最醒目的位置,春节让满目琳琅的商品似乎都披上了中国红的艳丽嫁衣,这份热闹和喜悦的升腾气氛使超市内的人群更是加倍激增。
穿梭在货架通道上,被两三个人给挤开之后,少琛强势而霸道的握住了岁安的手,颇有些嫌恶的睨着几乎要身贴身的陌生人。虽说在f市生活了将近十年,然而求学和工作的孤独让他被迫在合家团圆之时或忙于奔波、或孤寂的守着孤灯,哪里会主动凑这份热火的喧嚣,而今年才是第一次真正了解了春节在中国百姓心中的重要性。
少琛单手推着手推车,另一只手紧握住岁安的手,以防她和他被人群冲散。
然而消费者人山人海的汇聚,这样牵手着实能有效防止冲散,但是推车前行的路却是颇多曲折。因为单手不好掌握,所以不是撞到了货架就是蹭到前面人的腿。
岁安喟然“小舅你认真推车吧,我就在旁边跟着,不会丢的”
少琛低眉只思虑了两秒钟,在岁安以为他会松开自己手的时候,少琛却把手推车丢了,然而带着她一路过关斩将的来到肉制品柜台。
岁安又好气又好笑的说“推车里还有刚才买的东西呢”
“等会儿重新买”
自然是可以重新去买的,但是――买的东西放哪儿啊。
在称量了诸多高脂肪高热量却也高蛋白的肉制品后,捧着一大堆的东西站在旁边却不知如何搬挪,岁安轻声的带着打探神色的看向少琛,那言语之意无疑是询问刚才潇洒的丢了手推车,现在怎么搬货了?
少琛凤眸轻眯,抬手捂住了岁安晶莹的求知的美眸。
“你干嘛!”岁安伸手和少琛的手抗争着,想求着他释放自己的眼睛。
“在这儿等我,我去找个篮子”少琛也没和她做太多武力斗争,叮嘱了这两句话后便松手隐匿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了。
在原地等待的岁安,百无聊赖的观察着每一个过往的路人,突然双目一亮,看到三米外有一个本来提着篮子的人把篮子里的东西转移到手推车去了,并且边转移便叽咕着提篮子太累诸如此类的话语。
在见到那人走了之后,岁安快步上前把篮子拎了过来,迅速的把手边的东西都叠摞进篮子里,她单手勾着篮子觉得着实很重,心想平时睿智的小舅怎么会做这种无法等量代换的工作,可转念一想,他许是担心和她走散了……
可她都是十**岁的人了,小舅还总是把她当做孩子。
思及此,岁安轻声叹气的同时,嘴角也不自觉的浮起甜蜜的幸福的笑容。
再抬首,却见那抹如青松毅然而立的英俊男人在众人中鹤立鸡群,他轮廓清寒如霜,高处的灯光打下,却在透过发丝的时候遮住了如猎豹一样锐利精魂的眸。
大脑来不及运转为什么小舅在原地不动,岁安已经拎着一篮子的重物信步走了上去。
分开一个个阻挡的人,她看起来很骄傲的想把自己的篮子展示给少琛看,却突觉他身上散发的气压不对,阴寒、冷魄、无情、冷厉,她感觉肌体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被冰冻的耸立起来。
她下意识的顺着少琛的视线望去,却赫然瞥见一抹身影,在络绎不绝的人群中,他站在不远处纹丝不动,可四肢麻痹一样无法动弹,并不代表心潮不会汹涌澎湃,激浪汪洋。
――那个自称是她舅公的男人。
――那个首先点破了她不堪心理的男人。
是他和她狭路相逢,还是他和少琛狭路相逢?
来不及深究,少琛已经收回视线,途径她的身边,言语寒凉彻骨毫无感情“我们走!”
她怔崧的看他古松一样坚韧的背影,身形硬朗颀长,如一尊浮雕,他疾步向前的时候,她似乎产生了一种来往过客皆为之让路的错觉。霸道、强势,不容忤逆,云端高阳!当也有女人暗中称颂他的绝代无双之时,岁安却隐隐觉得他身上散发的孤寂凄清之意。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情绪大变,但是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岁安刚想迈步跟上去的时候,身后那个男人痛彻心扉的掺杂着无尽情愫的沙哑声音却穿云透日一般直射向自己耳膜。那一瞬间,岁安觉得所有人的头颅都在旋转,大地是一片混沌,火红的福字都变得虚无缥缈、朦朦胧胧,她面前氤氲着浓浓的雾霭,拼了命的挥手想让雾散开,可雾却是越积越多,最终让她迷失在了似真似幻的梦境中。
她听到身后的男人以绝望的嗓音说――少琛,我的儿子!
漫漫寻爱
从那家比较临近市中心的超市不快的出来后,两个人要购置的年货却还远远不够。因此就在公寓附近的一家超市打算再置备剩余的东西。
挑选年画和对联的时候,岁安暗自看了一眼少琛,他人虽距离极近,但目光却极远。
岁安几次三番都想问些什么,可是看到他俊美如工笔勾勒的侧脸,那墨黑的眸像是凝了冰霜,快到嘴边的话却又被生生吞咽了回去。
当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电梯,少琛始终一语不发,目光沉静冷凝,棱角分明的轮廓上布满阴厉的刃芒。
岁安在他身后屡次偷偷打量他,看他姿态明明英挺闲阔却总给她一种寂寞孤舟之感,她觉得自己有满腔愁绪,那愁绪不会矫情的感伤,而是她眼睁睁的看他在冥漠大化万里的江山之上,被荆棘创伤的体无完肤。
他总是在进行最完美的伪装。
很多时候,她都想声嘶力竭的问问他,到底在他身上隐藏了什么。
而今天,当自诩为她舅公的男人以绝望的痛入骨髓的声音呐喊出那句话,岁安更想破釜沉舟的质问他:他是谁,小舅,你不是外婆的儿子、大舅的弟弟吗?
如果那个男人异想天开、换了严重的妄想症,那么他何以痛苦悲酸成那副决绝的彷徨的模样。
而若他说的是实话,那么小舅,你到底是谁!我又是你的什么人!
当沉默如草原狂风席卷肆虐而过带来一片惨淡景色时,一直沉默的一语不发的男人却突然以迥然的眸光直视她,轻音清雅如许,朗然翠玉“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
再不畏惧他的鹰眸,她强撑起了百分百的意志力和他的眸光无声对视着。
她多想听听他对不起之后的话,那千言万语可以让她明晰的话。可是又一次,痛心的失望了!
他声音低沉黯哑“到了!”伴随着话音落地,电梯门已经缓缓打开。
她看着他的宽厚壮实的背影,有种潸然泪下的**。
当拎着购买的东西先到了文玉的公寓,颜臻和文玉的身影还是如他们走时一样:霸道而刚毅的男人搂着唇红齿白的女人,而那温婉知性的俏丽佳人安稳的枕在男人的钢筋铁骨之上。
“这么快”颜臻并不回头看他们,而只是发出浑厚的声音。
“你倒是悠闲”在护理员将菜品接过去后,少琛步伐坚定有力的来到沙发前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就从军事频道换到了经济频道。
颜臻微微挑眉,看起来很舒爽很享受的样子“抱着我女人,自然悠闲”
少琛把身子的重量全部放到沙发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闲适轻松的看红绿线条的变更,并不回话。
“什么时候你也抱一个”难得的,颜臻的言语非常玩味,而他的眼神不时的在岁安和少琛之间徘徊,调侃意味十足。
少琛淡淡看了一眼正在厨房里帮助着护理员的岁安,语气舒缓沉静“我的事你少管”
颜臻嗤笑一声“你以为我爱管这事?”我只要让我的女人在我怀里安心舒适就够了!只是倏尔促狭的眸光变换的无比严肃“看准了猎物就立刻捕抓,一味的等待只会与你的猎物失之交臂。少琛,你在等什么?或者说,你在怕什么?”最后的两个问话言语极缓极雅却猛如利刃。
半响无声,片刻后,少琛才道“她不是猎物”
“呵……你知道重点不是这儿”刻意的避重就轻又是为了什么?
是害怕?怕一旦情感暴露会让她觉得他恶心从而想逃离?是担忧?忧接下来的事还不在掌握之中?颜臻目色端凝,悄无声息的打量着旁边已经成熟的男人,他还清楚的记得,五年前,当少琛听到岁安被他寄养在友人家时的暴怒,那时候的他虽年少荒唐却无所畏惧。
他对他说“你不能陪她一辈子”
可时光后来验证,他错了!少琛为什么不能陪伴岁安一辈子呢?他们之间因为某种莫须有的血缘关系让两个原本毫不相知的人心中牵引了未来的纽带,只要有爱,只要想彼此占有,一辈子又未免太短了些!
他本想着这样一个果敢的男人早该表露心迹,却不想碰到感情上的事他反而太过瞻前顾后扭扭捏捏了!因为就连常年不见岁安的他都能从细小中窥视到小姑娘对他也是爱而不敢的。
“别太压抑自己”这是颜臻在饭前对少琛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顿简单而温馨的午饭过后,颜臻搂着文玉回卧室午休。岁安就帮少琛把对联和福字给贴上去,贴罢了这一层,他们又爬楼梯到楼上去贴。
简单的小活儿,她负责粘胶,他负责张贴。
岁安打量着他细致工作时沉默而夺目的容颜,心中温暖。
“我记得以前外公外婆在世的时候,他们总是自制浆糊”用特别的粘稠的糯米熬制成一小碗胶水,那时候还小的她甚至调皮的端起来想喝一口。
看着原本有些冷清的家因为这些火红的对联变得喜庆起来,而这么多年的孤独终于熬到头,有她陪伴他度过阖家团圆的春节。窗外璀璨的星光映衬的她双颊微红,她抬起素白的小脸,粉唇轻抿,清美却不失撩人的妖娆。
此时此刻,他的心也渐渐柔软起来。
“那时候你很调皮”哪里有小女孩的样子啊,让那个时候的他都不免担心以后她要是长成了粗犷的女汉子没男生要可怎么办。而如今胖乎乎的小丫头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身边环绕着众多优秀的追求者,却让少琛邪恶的想她还不如做个流鼻涕的跟屁虫。
岁安抿唇笑了笑“小舅那时候也很调皮啊,你和大舅的关系一直都不好”语毕,岁安看了一眼面色无二致的少琛才缓缓地说出接下来的话“不过我很好奇啊,为什么小舅你小时候对大舅有那么强的敌视感?”
如果说是因为大舅常年不回家,兄弟关系浅淡了这条理由那是完全站不住脚的,毕竟血缘关系在那儿,不管大舅走得多远,兄弟俩都不至于冷眸相对。
除非……
她想验证一下!哪怕是最细微的线索!她都要顺此追查下去!
“小时候不懂事”少琛顿了顿,才缓声出口。
多么含蓄的看似完美无缺的回答。可是他顿住的那短暂时间,那不经意蹙起的眉头却无不让岁安生疑。
当最后的福字贴好的时候,灯光柔和通明下,她清润的声音如泉水潺潺在他心田,可是言语表述的越多,少琛就觉得在心田叮咚的清泉突然化为万丈寒冰,冰封了他的四肢百骸。
“上午在超市碰到的那个人,他曾经来找过我”
他一身休闲家居装纯黑笔挺,精致如刀裁,高大的身躯在晕黄的灯光下略显清瘦。
被隐匿起来的眸让他整个人愈发显得古朴隽永,朗朗如玉、鬼斧神工的俊美轮廓,始终不变那份隐隐的清冷的自信,他如朔冬白雪里一颗青松赤寒孤傲而立,又如被尘封在记忆画卷里的水墨,她看不清他的深眸,更读不透他的心绪。
似乎光年已过,大地山河剧变,那绵延不绝的远山带从亘古之外徜徉而来,裹挟着震古烁今、声如洪钟的音调。顷刻间,让那朗然玉立的端凝身形几度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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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忙啦。老师布置的1500字作文、参赛稿件、各种社团活动忙的焦头烂额,所以只能码上这么多啦。~~~~(>_<)~~~~【计划后面很多章都是特别暖的文】
桃花潭水1
“什么时候”极致压低的暗沉语调,道出他心中万千疑窦。(.好看的小说)当迎着少女素白纯净的脸蛋,他冷眸幽邃似岑着斑点辰星“他跟你说了什么”
岁安无所畏惧的迎着他打探的眸“他说、他是我舅公”可是今天在超市,他却轻声呢喃你是他的儿子。
本以为穆成伟会对岁安说出实话,道出他们并无血缘关系的真相,但却出乎意料穆成伟隐瞒了事实。而这一刻,少琛的心绪异常复杂,当闻见那个男人和岁安见面的消息后,他第一感觉是不安,唯恐穆成伟会伤害她,可在那份焦灼而关切的情感之下,他却无法欺骗自己,他竟是怀揣着她知道真相的不明幻想。
思绪不断的滚动翻飞,大脑中交织着颜臻之前和他说的话以及那些荣乱的片段,让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可我觉得,他不是”岁安缓缓吐出这句话,褐色的瞳仁以别样的深邃凝望着少琛深不见底的乌黑眉目。
男人被她以这样探寻的目光望着,第一次感觉到了心慌。
他转过身,宽厚的脊背似溺入了湛蓝深海,明明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感觉那之间勾勒无论如何都跨不过。
他的沉默让她不安,
“小舅,你认识他吧。今天在超市,我都看到了……”女孩眸底缀满星光,璀璨生辉。她现在心底的想法缭乱一片,所有的假设像一团乱麻彻底绕晕了思想,可是她却又固执的想要找到线头、扯开那团线一探究竟!不管那被隐匿起来的真相会让现实红颜改还是空悲切,她都无比渴望的想要寻知!
目望着少琛厚实的背影,长身玉立隐在浮光中恰似一幅风流画卷,他的长时间不答让岁安有些落寞的继续低声言语“别再说什么只是商业上的伙伴之类的话……”我早已不再是会被你一两句谎言就能随便敷衍欺瞒的孩子了。
大地的空茫冷寂让屋内的人哈出的热气在窗户上朦胧了一层水雾,少琛微微转眸望去,那萧瑟荒败而的世界就这样被雾光遮掩了去,他所视的,仅是室内一片迷离相思的温热,所有一切兵荒马乱的血雨腥风终是敌不过长年累月的等待和执着。这一刻,她在他身后衣袂蹁跹,他又是否能策马扬鞭?
像是碾转了红尘,他尔雅却又坚定的转过身,褐色瞳仁内波光流转,有一池幽水在肆意泛滥。
“他是我……”
在那一瞬间,门外却突如其来的响起了敲门声。外来的声响如此轻易就打破了尘世美梦。
少琛深深的看了一眼岁安,似是犹豫再三,终是把想要说出口的话生生又吞咽了回去。他绝情的斩断岁安看他眸时多透露的期待丝线,逍遥转身开了房门。
门口端阳而站的是护理员阿姨,她说颜臻有事找少琛相商。
在打算下楼的时候,少琛回身,眉清目朗、无双惊华“要下楼吗?”
岁安摇头“不去,我想睡会儿觉”
少琛默然点头,在岁安的隐忍视线中慢慢出了房门,离了视线。
在男人颀长的身形彻底消失于眼帘的时候,岁安深深的叹了口气。她现在是怎么了呢,好像越来越不能压抑那份喷薄而出的情感了,她多想再做回之前那没心没肺替小舅寻觅女友的小侄女,而不是现在无法自控的想明白他情感的爱慕者。
身份的变化,想爱却不敢爱的压抑让她似背负了从峦叠嶂,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算了,睡觉吧,一样的苦恼和情绪都到梦中释放吧!
…………………………
少琛来到楼下,那英姿勃勃的轩昂男人依然闲适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细致的收看军事节目,而他怀中的女子却不知何时已离了他宽厚的胸膛。
少琛翩翩风度、温文尔雅的走过去,也看似闲阔风发的坐在沙发上。
“你找我?”
“怎么?打扰你了?”颜臻淡淡的瞥一眼面色沉静的少琛。
“看来你并没有事!”非常不耐烦的吐出这句话,少琛起身想走。
颜臻却在他起身的刹那道出言简意赅、不容置喙的言语“赵妈呢?”
听着这话,少琛方才又坐回温软的沙发,身子随意的倒在沙发厚垫上,拇指与食指微触揉捏着微微发痛的眉头“从女人香中走出来了?”
这一句调侃换来颜臻唇角轻扯起硬朗的弧度“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平日里冷言冷语,面无表情几近面瘫的铮铮汉子,说着这样的情话却是不羞不臊仿佛天经地义似的。
少琛自是不再和他贫,正色道“我在f市给她安排了一间住所”
颜臻蹙眉“怎么回事?”
少琛便把先前发生的事大致和他说了遍。自从夏彤和郭清池亡去后,一向坚韧的赵妈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月的印痕无情的搜刮着她的**和精神,银丝慢鬓,脱发严重。而若不是还有小博延需要她的呵护,赵妈似乎都要陪女儿去了。
她如今精神非常低迷,少琛自然是不放心再让她单独带着小博延居住在老房子,所以就在公寓临近的小区找了一间房子让两个人住。他也是偶尔去看望她,虽然她在照顾小博延一事上细致入微,但大多数时候她是浑浑噩噩,萎靡不振的。
“岁安不知道?”颜臻问。
“我暂时没告诉她”他想着春节过后再把将赵妈和博延接到f市来这一事找一个街口搪塞过去,因为到底是存着私心的:岁安这么喜欢小博延,若是知道这孩子现在就距离她不远,她还不得贴身陪着那个小婴儿啊,若真的是这样,那这一个春节过得可真的颇为不畅啊。
颜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不知是窥探了少琛所想,还是将少琛的回话引到别的想法上去了。
“我去看看赵妈”
少琛告诉了他详细地址。当颜臻乘电梯下去的时候,少琛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依旧是温热的气氛,只是好像因为心爱的姑娘住在这片温热里,所以再清冷简洁的家居瞬间都变得温馨起来。
他放轻了脚步来到她的卧室,小丫头果然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做着美梦。
一如往常,他在她额上烙下湿热的吻。
只是他走后,床上那原本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琉璃瞳仁似浸染了水墨莲香,恰如红烛,在漆黑的幽暗中明明灭灭。
――面对你的逃避和隐瞒,我不敢表露我的心迹。当情感的洪水无法被闸门阻挡,我惊恐担忧心神俱疲,我用我仅存的理智和力量让大地倾斜,洪水逆流,我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对你明媚皓齿,我总是在尝试远离你!然而当我真的和你保持了一点点的距离,你却强势霸道的攻占了我的疆土,你把江山大地重又更了地势,于是,我的奔涌的情感洪流狂妄的叫嚣着想要飞流直下!
小舅,我已经无法控制我对你的爱了!
那么你呢?对我有些微超脱亲情之外的情感吗?
比如――爱情。
日暮黄昏,岁安从“梦中”醒来,透过已布满暮霭的天际,她遥望着烟花在天空绚烂的绽放,突然也很想给夜晚的等待换来满足的结果。当她行至少琛房前时,却透过虚掩的门发现小舅正在浅眠。
她替他把门关了,兀自下了楼。
当在楼下的小摊前买了廉价的烟花,看着烟火璀璨热烈的绽放只为和夜晚享受几秒钟的温存,而身边的小孩子们欢欣雀跃的嬉闹着,她处在这样温馨的景中,突然倍觉矫情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而孤寂的身形在冷风中彷徨的时候,身前突然遮下路灯的光华阴影。
她抬眸,便看见一张线条冷硬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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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还有
桃花潭水2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气势凌人。――小说{}
岁安想不到竟然会在这儿遇见颜臻。“大舅,你怎么在这儿?”
颜臻微微环顾了四周“少琛不在?”
“小舅在睡觉”
颜臻了然点头,看一眼她手里形形色色的小烟花“你倒是一个人玩的很欢”
岁安挠挠头,迎着一旁孩子们手里绽放的璀璨烟火,美眸顾盼生妍,唇红齿白灼灼其华。
“就是突然很想玩……”
“呵,下次让少琛陪你一起,他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玩味的却透着关怀的语气。
岁安微颤,眸光放在手心的烟花上,并不言语。
当颜臻的长腿已经向前迈了好几步的时候才突然回头对岁安道“走吧,该回去了!”
寒冷冬季,北风凛然,然而春节迫近,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小孩子们也在这段时间冲破了不准玩炮火的禁锢,放纵了性子的三五成群玩起了烟花,如此张扬的不为世事牵绊的纯真笑颜,让她几度眩晕,似乎自己也变回了小孩子,有外公外婆陪伴的无邪年华,那时候,青春懵懂,天真烂漫……
而现在……有着该死的青春期的敏感的爱情……
突然间,岁安喊住了正欲往前走的颜臻。
适逢颜臻回头,他看到女孩袅袅婷婷的绰约身形在北风中孤傲的站着,像盛世耀眼的雪莲,她身上曼弥着素雅恬淡,内敛而矜持的气质。白璧无瑕,西子捧物!
少女默然望着他,长时间不说话,而颜臻只嘴角挂着清俊的笑并不催促。[.超多好看小说]
又是一阵孩童点燃烟火的爽朗笑声。颜臻清晰的听见女孩自绛唇檀口中慢慢吐出清润羞怯的言语。
“小舅,是外婆的孩子吗?”
光阴这么长,年华这么短,自从缘让我们相遇,你陪伴我度过幼年无知,豆蔻懵懂,而在我花季敏感中亦是你一路追寻而来,踏遍万千荆棘再次遇见,而这阻挡在你我之中的千山万水,你若不来,那我向你走去!
颜臻眸光紧锁住岁安,身形虽高挑但也非常纤弱的女孩,她如此勇敢的寻心问出这句话,让颜臻透过她似乎看到了她的母亲,他的妹妹――颜词。
当师生恋还是一个不为人情伦理所包容的名词时,颜臻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颜词――他的如秋水一样温婉脱俗的妹妹竟然会触及这条红线。当真相一经暴露,四下评头论足剧起,父母警醒她放弃的时候,颜词却坚韧的像钢筋铁骨一样立在大地之上“只要他不放弃我,我就不会放弃他!”
事实证明,那个叫冉辰之的男人,和他的妹妹一样脾气执拗而倔强,他始终未曾放弃她!
最终,倒也是一桩美事――若非没有那场令人悲恸的车祸的话。
而今十几年光阴匆匆而逝,妹妹的尸骸或许被风化成大漠尘埃,而她若是还存在这世间,又是否会看到她的女儿在步她后尘?只是岁安而今却深处迷雾之中,她被囚困于自己编织的巨大乱网中。
颜臻抬头望了一眼漫漫星空,他想,他是不是要帮她驱散迷雾,斩破乱网?
视线重新汇聚,他迎着她双瞳剪水的美眸,浅笑挂上嘴角“少琛自然是妈的儿子”
他这话一出口明显感觉到女生身形微颤,在凛冽的朔风中有种要随风而走的羸弱感。颜臻无声喟叹,随即又道“妈对少琛有二十四年的养育之恩,你说,他是不是妈的孩子?”
他这样含糊的模棱两可的回话让处在空茫中的岁安呆呆道“小舅二十六岁……”
那么什么叫做宋秀兰对少琛有二十四年的养育之恩?剩下的两年哪儿去了?那显然不是因为宋秀兰去世后无人再养育少琛一说。
颜臻隐在黑暗中的眉目叫她看不真切“你的外公外婆可以有两个孩子,但同时也可以拥有第三个孩子。”
如此隐晦的话似乎是颜臻想要打趣岁安的恶趣味。然而若是细细品来,又可察觉他所说的话层层递进,一点点的抽丝剥茧,想把表象剥离从而把本质暴露在岁安面前。
“这世上本毫不相干的人却会因为各种阴差阳错聚合在一起,岁安,你说,这叫什么?”
原本天南海北,海角天涯,却因为某种生活线的变更而让既定的轨道产生错乱交叠。
时光在缓缓游走,孩子们的欢歌笑语一浪接着一浪,那笑声仿佛都要盖住她快要喷涌而出的不敢置信的喜悦和惊奇。
“小舅他,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颜臻唇角微扬“两岁的小屁孩,鬼马精灵”他不直着回答,反而如此百转千回,只想是在取笑当年两岁的少琛带着那样深重的目光来到他家。
片刻后,颜臻对岁安道“好了,傻姑娘,我们该回去了”
她木讷的颇有些“亦步亦趋”的跟在颜臻的身后慢慢远离那一片烟花流觞之地,当孩童们的笑语声穿云透日震碎了她的心弦,当西方暖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当黑幕降临,火热的拥抱着烟火,她一双褐眸盈盈秋水,明眸善睐,亮若辰星。无法抑制的去抚触自己狂跳的心脏,像一头雄狮难耐的想要冲破囚牢。
她一直苦苦压抑不敢表露的情感洪流啊,这一次,她要全身心将其释放!
在她的小片江山里,大地因为缺少水分而杂草丛生,土地荒芜。如今有了水的浸润,她能感觉到荒败的心田之上土壤肥沃,枝叶葳蕤,树木青茏,郁郁葱葱。
我很感谢时光,把你送到我身边,陪伴了我漫长岁月。
虽然我依然不解为什么你一早就知道我们并无血缘关系却不告诉我,但我从今以后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喜欢你了,我可以再也不去顾忌他人的冷言冷语,社会的喧嚣甚上。
你也曾无比隐忍的在我假寐时吻我脸颊。
你也曾酒醉后暧a昧情深的让我不要远离。
你也曾为我宠尽一世繁华。
如果你知道我不是你侄女,呵,你从始至终都知道我不是你侄女。
那么,我可不可以不害臊的说:你也对我存在着哪怕一丝一毫的眷念?
当电梯缓缓上升,来到文玉公寓的楼层时,颜臻率先出了电梯,而看着电梯内还兀自站着的女孩不免好笑道“怎么?不打算出来?”
“我去楼上喊小舅下来吃饭”她语气是说不出的欢快。
颜臻挑眉,眸子岑着狡黠的微光“可以打电话给他”
岁安星眸顿时眯了眯,一张淡白精致的脸蛋瞬间晕染了红光,盛宴以姿、螓首蛾眉,娇艳极了。
“小舅在睡觉……他可能听不见……”
“哦,那让护理员去找”颜臻继续调侃,他突然发现偶尔戏弄下岁安,看她脸部炸红的模样确实很享受啊,而且果然是颜词和冉辰之的女儿,本就生的眉清目秀,再加上天然腮红的修饰更是艳冠群芳。果不其然少琛那个冷小子会把心陷得那么深。然而这个不敢直面感情的家伙,岁安都开始行动了,他还迟钝的不行!这着实让颜臻即好气又好笑。
“干嘛还要麻烦护理员阿姨”岁安嗔言,然后赶快按下了按钮。终于避开颜臻扫视的灼眸,不到一秒的功夫就来到了楼上,岁安步履如风般来到门前,快速打开了房门。
而她开门进入他屋的刹那,屋内如玉般清俊雅韵的男人却顿时震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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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颜臻也挺坏的,你这样戏弄岁安,少琛造吗?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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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萌动
本只是想躺在床上浅眠,却不想耐不住瞌睡虫的蛊惑还是坠入了梦乡。(.好看的小说)
而原本稀松平常的入睡这次却在短暂的时间中做了个春c梦。
细嗅香肩,凝脂肌肤,唇似朱砂,她的洁白盈玉的身子放松的躺在月牙白软蹋上,红润剔透的肌肤映衬着晕黄的灯光曼弥着朦胧的情q欲。丹唇微笑,纤细的胳膊勾上他精瘦的腰,在刚强与柔软的强烈冲突中,他失心疯一样的紧贴上去。
醒来,震颤的发现自己的裤子上布满了乳白色的粘稠液体。
少琛懊恼的捏捏自己的眉心,在喟叹自己越长越回去,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竟然梦m遗的同时,却又因为那梦境中的温软身体是他一心呵护守望的姑娘而倍觉满足。
他自嘲的笑笑,用纸巾擦拭干净自己的身体,而后到柜子里拿换洗的衣服。
然而和上次的突发事故如出一辙,他在刚准备褪去自己内裤的时候,原本紧闭的房门的突然被打开,伴随而来的还有那清脆潺潺的呼唤声。
似乎游走的光阴在这一刻骤然停歇,两个人目目相觑只是呆怔却都没有其它的反应。
最终还是岁安先回了神,干咳几声立刻转过身顺势把门给带上。
当门与墙壁的缝隙被完美的契合,澄净的灯光被挡回去后,少琛听到门口传来闷闷的声音“小舅,大舅让我喊你下去吃饭”
他轻轻应了一声,就听见外面已了然无息,那女孩明显已经羞恼的先下楼了。
快速的换好衣服,又把换下的泡在加水的洗衣机里,少琛这才不急不慢的走楼梯下了楼。
进入到公寓内,颜臻难得的没有军事频道,电视屏幕上赫然放着的是幼儿节目,播音器中放出欢快的脆耳的童曲。而那个驰骋沙场的刚硬汉子此刻一边拨着核桃,一边读着安徒生童话。而一边的文玉挺着个大肚子还不快活的品味颜臻给她拨好的坚果。然而坚果的壳到底很硬,非常难拨,所以大部分时候颜臻是拨不上文玉吃的,只能默默碍着文玉的嗔怒。
少琛看文玉对颜臻的训斥,而向来峥嵘于战场的铁骨硬汉只低头聆听,偶尔还会对闹脾气的女人讨好一样的笑笑,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颜臻扭头看他,眼神顿时冰冷。
许是只顾着用眼神和少琛交锋,所以忘却了还在读中的童话故事,所以免不了得到文玉柔侇敲脑的警告。
少琛对他挑眉,抱着玩味的和看好戏的心态从他们后面走过。
再往前几步,厨房里是岁安帮助护理员忙碌的身影,少琛闲适舒逸的倚靠在厨房门口,双手交握在胸前,目光灼灼其华的看着岁安的一切动作。
他想,现在的女人哪还有几个喜欢厨房油烟味的,可她偏生是个奇葩,不爱化妆不爱香水,却对厨艺非常感冒到处求师拜佛。而他呢,托她的福,也跟着便奇葩了,竟觉得鲍鱼海参太腻口,还是香菇青菜为佳肴美味。
他清俊展颜,而后走进厨房“需要帮忙吗?”
岁安只扭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他预料中见到他的娇羞,她的反应一如往常,这不免让少琛心中萌发出不爽的感觉。
“不用啦,你去坐吧。马上就把菜端上去了”
他也不再多说,闲庭信步的坐在了餐桌前。
而随着家庭小菜慢慢呈上,客厅里的颜臻和文玉还在重复着幼稚的动作,少琛咳了咳嗓子对那边喊道“两位,吃饱饭再秀恩爱吧”
颜臻便搀着文玉起身。而享受到帝王待遇的文玉看起来很不满足于小幸福如此短暂,所以颇有些野蛮的对颜臻命令道“吃完饭我还要吃坚果!”
颜臻言笑晏晏“再吃真成肥婆了”
想当初的文玉那真是身形纤细苗条啊,腰肢盈盈可握。可现在呢,颜臻不免低头打量了她一身,说好听是全身肉呼呼的摸起来有质感,但说难听就是膀大腰圆、大腹便便啊。不过他的女人此刻肥胖臃肿又如何呢,她为了他十月怀胎、从一人潇洒到永生羁绊,她为他放弃所有:青春,美丽,工作,只为哺乳腹中胎儿——他们的爱的结晶。
文玉听到这话,明眸微敛,嘴唇邪扬。“颜臻!你敢嫌弃我!”
我的女人,我的爱人,我踏过三十多年的山水长河终寻觅到了你,在我最霸道最蛮不讲理的时候,你用你的美好温柔了我的岁月,这样温婉善良的你,如何能不轻易俘获我的心,如何能不叫我甘之如饴。
只是心中所想的浓情蜜语他是断然不会表述出来的,热血的疆场男儿只是收紧了手放在她腰部的力量。
而怀中的女人亦是感觉到这一变化,她抬头,入目是他一张刀削斧刻般的坚毅轮廓,下巴处已经长出了细硬的胡须,而嘴角无疑是舒雅浅笑的。文玉只觉得心中暖暖的,她这一生,何其有幸能碰到他、能给他生儿育女能陪他直至老弱。
心中想法纵秀雅绮丽,表露出来的还是刁蛮不讲理。
文玉指了指稍远处的一盘菜对颜臻朗声道“我要吃那个!”
颜臻自是不顾一旁人的笑颜,他悉听夫人命令,媳妇儿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一旁的岁安瞥见这般醉了人的风景,一张素白雅致的小脸上也挂着虽浅淡却直达心扉的笑颜。在感叹颜臻宠妻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时,她有些贼眉鼠眼的偷瞥了一眼雅致卓绝的少琛,小脑袋里粉泡泡乱飞:如果小舅也这样对她的话……
嗷嗷,她一定像被泡在蜜糖罐里一般,会甜醉了的。
她溺在自己制造的幻想中,眸子流光溢彩,朱唇微扬,不自觉就轻笑出声,而且笑出来的声音非常之怪异诡谲。
一瞬间,其他三人的目光骤然落在她身上,岁安笑笑刚想缓解下尴尬,谁知嘴巴里还盛放着食物的文玉就嘟囔出声笑话她了“岁安你面露红光,本婶婶吃饭一算,你春心萌动!”
想必若是岁安嘴里有东西的话,此刻必定是如激光枪发射子弹一样biubiu喷射出去了。
岁安偷瞄了一眼颜臻,却发现颜臻嘴角挂笑的又把一勺子菜放到文玉跟前,温声说道“老婆正解”
在她反攻无力的时候,偏偏少琛还火上浇油,饶有兴趣的问“你萌动什么?”
萌动什么?我萌动你啊!
可是这样的大实话她却是不敢说出来啊,所以干笑着用眼神剜一眼颜臻的同时想出言把话题挑到别的地方去,可颜臻真是抓准时机启齿生生让岁安把话给咽下去了。
“萌动男人!而且芳心暗许”他话语非常温和而且语速极慢。
岁安可真想在心里问候颜臻一家子啊。可是突然发觉他一家子里也包括她,所以万分纠结不知道怎么怨怪他。
此时,一旁眉目如画、英气逼人的男人登时严肃了起来,周遭都散发着他阴沉审视的气息。
“暗许?”少琛轻声呢喃,指尖轻轻敲击着餐桌,看起来安静和沉稳。可是旁边的岁安却觉得好像有一张光怪陆离的光束紧紧收着她的身体,让她没来由的寒颤。
“我没有!大舅你别胡说!”
虽然从大舅那儿得知了她和小舅并非有学院关系的惊天大秘密,但是好像也暴露了自己的心迹!岁安喟叹,果然是当兵的,侦查能力强的可怕。可是小舅呢,他似乎永远都以为自己在乎的是别人……
颜臻闻言义正言辞的回答“我是军人,我得对得起我的军辉!”
可岁安又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狡黠的眸光。
之后,颜臻继续发言,只是语气不再玩味,而是带着驱逐的意思“我老婆困了,你们俩要是差不多了就快走吧”
一旁专注于吃东西的文玉有些憨态可掬的瞪着晶亮的眸“我不困呐”
颜臻伸手覆盖在她眼上,言笑自若“我说困了就困了!”
面对着颜臻无可抑制的大男子主义,文玉怒了,她想伸手去掰开颜臻的手,可男人的手虽说不固若磐石,但也绝非她能轻易拿开的,眼见自己做着徒劳功,文玉嘟唇责怪他“颜臻,你欺负我!”
颜臻挑眉看向面前的两位“怎么?还不走?”
“……我还没吃饱……”岁安小声咕唧。
“女孩子不用吃的太多”颜臻淡淡道。
少琛放下筷子,非常习惯的牵着岁安的手,闲阔的起身。
在岁安以为他就要直接带他离开的时候,少琛却颇为雅痞的对着文玉的方向留下一句话“嫂子也要少吃点哦”而后,他们两人潇洒离去。
然而屋子内,少琛说完那一句话浅浅淡淡的话后,颜臻放下自己的手,文玉却气冲冲的开始闹腾了“颜臻,你好样的,你果然还是嫌弃我吃的多!”
“多吃点好”他又往她盘子里夹了大把菜。
文玉冷冷的瞅他一眼“可你刚才明明对岁安说不要吃太多”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是女孩子,我就是大男人了?”
“你是我老婆……”他颜臻铁骨铮铮一真男人,这辈子都没打算搞^基
“我是你老婆你还嫌弃我!”
颜臻扶额,女人果然是一种奇葩的动物,她们的逻辑思维真是像神一样强大,而你千万不要妄想去更正她们的思想,因为女人的逻辑不仅坚不可摧而且很可能会产生强烈的反噬效果。。
此时此刻,颜臻只想咒骂一句:颜少琛,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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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五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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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心事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辛岫给岁安打来了一个电话。
接听玩电话之后,岁安就想出门。不过在从客厅前走过去的时候,看到少琛因为她背包准备出去而微微蹙眉,岁安心里隐隐觉得好笑,接着又忍不住戏谑道“小舅,我和辛岫要去找一个男生,下午可能要回来晚一点”
果不其然,在听到她要去找男生这话的时候,舒雅的俊逸面容顿时就变得暗沉无比。
“要是她找,与你何干。要是你找、那更不用去了!”他语气很不好。
岁安这时已经来到门边,手握着门把,听到这话扭头给他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我们一起找!”然后就再见不到少琛的表情,因为此刻她已经欢欣鼓舞的跑到电梯里去了。
在驱车驶向和辛岫的约定地点时,岁安嘴角还是挂着温润甜蜜的笑意,她觉得偶尔戏弄一下小舅也很有趣,谁让他一直瞒着她,让她压抑着所谓畸形的情感那么久!
不过……岁安略略垂眉,她无比明晰自己对小舅的感情,那是女人对男人的倾慕和爱意。可是,那个对她总会包容宠溺到无法无天的男人,他是爱自己的吗?如果只是单纯的亲情,为什么他也会无意中展露隐忍的情愫?比如多少个午夜梦回的浅吻……
在见到辛岫在街口对她伸手打招呼的时候,岁安立刻把这些缭乱的理不清的思绪赞压心底。
“他呢?”岁安所问的这个他,就是当初在徽州时和辛岫交谈尚好的那个干净男生。
“现在离约定时间还早着呢,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来”
岁安囧了囧“那你这么早找我来干嘛?”电话里辛岫借着上次岁安和晴天也不通告一声就离开怨愤不止。而岁安自然也觉得愧疚,所以在这妮子说找她出来的时候,她也没有拒绝。
辛岫拉着岁安进了旁边的一家快餐店,要了两倍温热的奶茶,这才稍有些羞涩的启齿“他、向我告白了”
“噗……“刚入唇的润滑奶茶还来不及滚动到嗓根,就被辛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刺激的喷涌了出来。不过还好没有垂直飞溅,只是顺着嘴部飞流直下。
辛岫扯了一些纸巾给岁安,脸部又红又恼的发问“至于这么激动吗?”
岁安一边擦拭嘴角一边呆着惊诧的目光答“你们认识没几天吧”在她的小世界里,她从来不相信短暂时光萌发的爱情,因为一见的不是情,只是片刻的安宁。
辛岫轻啜了一口奶茶“六七天……”
“那他说喜欢你你也信?”
“……”辛岫默了默,之后回答“所以他今天约我,我才拽你陪我一起啊”
片刻的静默后,岁安又问“那你喜欢他吗?”
不同于上次短暂静谧后的回话,岁安等了许久,辛岫只是淡淡的饮着奶茶,眼睛透过钢化玻璃窗毫无焦距的看着外面。
岁安沉了沉声“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她其实更想说的是,别因为被商轩刺激了就随便找个避风的地点,毕竟谁都不知道那个避风的地方是温暖的港湾还是可怖的漩涡。
片刻后,有些伤感的女孩又恢复了一向爽朗的性格,笑的没心没肺的“喂,冉岁安,虽然我没你那么好命有两个大帅哥喜欢,但是好歹我也有一个清俊的少年对我告白啊,哈哈,我辛岫的春天是不是到啦?”
喂喂……她happy就happy吧,但是前一句话是怎么回事?
岁安干咳几声“你再胡扯,信不信我现在转身就走?”
辛岫的脸上还是带着戏虐的玩味的神态“你丫这么没心没肺,不知道两个帅哥干嘛这么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当初不吭一声就离开,他们俩登时就没了游玩的兴趣,两个人的脸色差的像霜打的茄子”
岁安沉眸“他们,没对我说过……”虽然自知当初自己和晴天的离开是急促的无奈的,也深知很扰大家的兴致,但她后来一一道歉,两个人也都短信回复说没事,她也就没有多想了。可是现在听辛岫又提及这事,她猛然间警醒,自从游完之后,肖子恩和顾睿确实没一个给自己打电话,而且,她似乎也沉浸在了家的温馨中,根本忘了还有这两个人……
辛岫叹口气“都是笨蛋!喂!冉岁安!你到底喜欢谁啊!”两个同样优秀的少年,岁安到底如何抉择?
然而辛岫不知道,纵然他们优异如斯,可在岁安心中最多只是蓝颜知己,他们之间能调侃能玩笑能说早已在漫长的时光中染上了厚重的亲**,但却远远无法触碰到爱情这条红线。
因为——她喜欢的从来就是小舅。
“我都喜欢,像对待亲人一样的喜欢!”她无比真挚的说。
“靠!”辛岫忍不住爆了粗口“可他们对你是男生喜欢女生的那种喜欢啊!”
岁安微颤,接着有点无声的笑起来,只觉得辛岫的话很好笑“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啊!岫子,你果然是被商轩刺激了”
提到商轩,辛岫有些厌恶的摆摆手“你少跟我提那个贱j人”
想到辛岫对自己的调侃,岁安也不顾忌了,直接戳破那层薄薄的感情膜“岫子,你喜欢商轩吧”
辛岫握着奶茶的手突然用力,那杯子上清晰可见几道收缩的痕迹。
岁安心下已然有了定数“你是在吃江珊的醋,对不对?其实你对跟你告白的那个人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你只是想逃避自己的心……”
辛岫默然无语,片刻后微微笑出声,笑声中掺杂着落寞和无奈“原来你才是最喜欢异想天开的啊。不过看起来你对感情看得那么懂,为嘛愚蠢的不知道肖子恩和顾睿喜欢你?”辛岫三两句话又想把话题往岁安身上转。
然而辛岫如此躲闪,却只会让岁安心中的定数更加固若磐石“我能很坦诚的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但绝对不是肖子恩和顾睿。那你能否也对我坦诚,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商轩?”
时间愈靠近午时,快餐店里的人愈发多了起来。原先颇感安宁的室内也变得有些嘈杂,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从面前走过,然而你知道那些人终究只是一面之缘的过客,你不会费心的把视线凝聚在那人身上,可是却也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在你的生活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比如——那个进到温暖的室内脱去了厚重羽绒服,只着着咖啡色毛线衣的朗逸少年。
看到辛岫先到了,那少年明显是又错愕又欢欣。
“对不起啊,我迟到了”少年有些歉疚。毕竟是他率先约了她,最后还让女生一阵好等。
“没啦,只是我提前到了。哦,对,这是我好朋友岁安。岁安,这个就是上次我们出去玩碰到的那个人,刘希卓”辛岫先道明了事情,而后为两人一一介绍。
握手之后,岁安明显注意到那个叫刘希卓的少年因为顾忌到旁边有个人,所以说话都有些客套和含糊。岁安扶额看了一眼辛岫,她叫自己来到底是干嘛啊,当个巨亮的电灯泡吗?
岁安起身有些歉意的对刘希卓说“对不起啊,我去下洗手间”当率先落跑的时候,岁安想到自己的借口觉得很好笑,这句话貌似在偶像剧中听到好多次啊,真是没想到今天竟然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了。
当来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时,岁安又偷偷的观察起两个人。当五六分钟后收到来自辛岫的短信,看到她有些暴怒的话:赶快给我滚出来!!!岁安脑袋滴溜溜的转,突然灵光一现,给商轩打去了电话。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对不起那个叫做刘希卓的少年,但是作为辛岫和商轩的共同好友,她更不能看到两个人因为彼此误会而抱憾暂时或者一生,所以,不管这样做对错与否,她都想人为的给辛岫和商轩创造一个机会。
电话刚打过去,很快就有人接通。
只是却不是料想中的少年朗声,而是温糯的少女润言。
“喂,岁安,你找商轩吗?”明显,她看了来电显示。
她微微顿一顿,在想挂上电话的时候,唇腔却忍不住发出了声音“恩”
江珊声音似乎带着莫名的欣愉“好,那你等一下,商轩现在正在楼上换衣服”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混乱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是疑问为什么江珊在商轩家,还是商轩的电话被江珊轻而易举的接起,亦或者她在这边暗自担忧,而那边的少年却妄自悠闲。
很久的等待时间里,岁安能通过电话非常清晰的听到江珊和商轩的对话,非常亲昵非常暧a昧,而她始终没有听见江珊把她打电话的事告诉商轩。这样没有结果的等待,让岁安忍不住想挂了电话。
可在刹那间,商轩的清朗声音却突然响起“喂?岁安?”
岁安真的很想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可是时间急迫,她也只能暂时压着怒火“他对岫子告白了,现在在蓝山快餐店”
她听见那边传来很长时间的静默。
“为什么告诉我?”
岁安只觉得好笑,她也似喃喃自问“是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说罢,合上手机,整理好气息的走出去。
再看到像阳光一样的刘希卓,岁安突然觉得,没有谁甘愿等谁到地老天荒,待你消磨殆尽我的期盼,再回首,落花流水,我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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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岁安就会和少琛的关系彻底挑明了,但真相大白可不代表本文临近终结了啊,尼玛穆成泽、隋明媚、顾睿、肖子恩、晴天、沈楠……好多好多人还要我来设定个归宿啊。还有,男主一直那么宠女主,感觉得要虐一下才成啊!哼哼,看你俩谁哭去吧……还在启动大脑中,因为这次我是真的零存稿了!!!零存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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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月明
下午时分,刘希卓要带辛岫去看电影去游乐园去做像约会的一切事宜时,岁安看着辛岫也是满面红光,而少年如斯耀阳,心中亦是暖暖的。<但她很明确,自己绝对不要再跟着做电灯泡啦,多惹人烦呐,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在步行回去的这段时间里,岁安看到很多对牵手的情侣漫步在隆冬肃杀中。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啦,佳节的喜悦和爱人的陪伴,这一切多么圆满多么惬意。
在她用脚尖踢着地上的枯叶时,面前突然落下一道阴影。伴随着的是无比熟悉的味道,她抬眸,看着男人坚毅的轮廓在逆阳的阴暗中闲阔优雅,而他的眸,荡涤了萧条万物,琥珀一样的瞳仁里,她望见如水秋波的自己。
嘴角不自觉挂满笑意。
“小舅”她轻呼。
“回家!”少琛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由分说的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岁安看着他的大手把她的小手紧紧握住,心中甜甜的像是是泡在了蜜糖罐里。
“小舅,你没开车啊?”她更想问的是,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莫不是他一直都跟着她?难道就是为了早上说的她出来是去见一个男生?当脑袋里炸开这些想法的时候,岁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小舅可不是那么鲁莽的没有理性的人。
“你想坐车?”他反问。好看的眉眼里煜煜生辉。
她立马摇头,一手被他牵着,一手玩弄着围巾上的小圆球“不想,走路回家多有雅致啊”我们能这样并肩前行,你的手可以紧握我的手更长时间,如果世人都不知,他们会羡慕我们是多恩爱的情侣。
“我今天做了一件事,不知道对不对”
“恩?”
岁安便把关乎辛岫、商轩和刘希卓的事都说了出来,包括自己想当和事老但是被商轩的一句话堵的难受的心情统统表露。
在等了很长时间后,身旁长身玉立的男人微微发笑“没事做什么媒婆”
她非常赞同的点头“恩,媒婆不好做”她哪里还有闲心去过问别人的感情啊,连自己的感情都没处理好呢。
在相伴一路向前走的时候,当诸多情侣再次以浓情蜜意的姿态闯入眼帘,岁安突然觉得心中憋得慌,她微微抬眸,少琛那张刀削一样精致的面孔还是如此的舒朗英俊,他不同于顾睿的张扬,亦不同于肖子恩的朗逸,在时光的每一个缝隙中他安稳处事,泰然自若,纵然山雨欲来风满楼,他依然能倚梅携鹤,云端高阳!
岁安的眸子望向不远处许是说着小情话的一对情人,唇中微微吐词“小舅,我觉得太早结婚不好”
听到她突然蹦出一句这么没头没脑的话,少琛挑眉含笑“早些日子不是还催我娶妻生子?”他可忘不了那段时间岁安看似惯常的道出那些话,眉眼里忍不住的雀跃,而他透过那璀璨的眸,赫然瞥见自己一张难看的脸。
岁安对他嘿嘿笑两声,傻傻的非常可爱“我突然改变心思了,不行吗?”
她扬着张狂的微有些蛮不讲理的傲娇脸蛋,少琛突然又涌起无限调侃的意味,他做了片刻沉思状,然后故作深沉的叹气道“恐怕不行。”
闻言,岁安微颤,步子也停了下来。在感觉到少琛的手臂对自己的手部传来一阵拉力的时候,她重小步跟了上去。
“你、你有喜欢的人了?”
在她发现她能去爱他的时候,在她鼓起勇气想要对他表露心迹的时候……她深爱的他,心中又住进了别的女生吗?
少琛微微低头,就看到她素白的脸蛋因为没有戴口罩,被冷风肆意的侵袭着变得有些干红,鼻翼像是涂抹了腮红一般粉的可爱,而那双原本缀满星河的黑眸此时又掺杂了复杂的情愫,求知、疑惑、伤痛……
这双眸子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能够魅惑众生的能力?
这次,少琛没有像之前一般去遮住她的星眸,而是很期盼看到那双瞳仁里还能迸射出怎样耐人寻味的光芒。(.好看的小说)
很长时间的静默无声,岁安微不可见的蹙蹙眉头,旋即又舒展开,对他展露笑颜“我知道小舅是喜欢我!”她这话说的爽朗而自信。
少琛扬眉,对此不置可否。
她有些俏皮的追问“难道不是吗?”可是看似活泼的表象下却隐藏着一颗酸痛的心。她是如此迫切的想知道在小舅心中久住的那个女人是谁,可是在等待回答的短暂时间中她却又怯弱的退缩了。
原来……她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的坚强,那样自信。
然而在岁安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小情绪时,如墨竹一般修长雅韵的男人却笑的美如冠玉“恩,喜欢你”
听起来如此随便的回答却像一颗陨石撞击地球一般在她的心脏上也撞出巨大的痕迹,他的声音轻柔中掺着舒朗,低沉魅人非常好听,尤其是一句“喜欢你”更是让她有些飘飘然。
“我也喜欢小舅”她在心底无数次重复呐喊: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少琛闻言笑的如阳春白雪一般清雅,他明知道身边的女生对他的这种喜欢很可能是随意的,可是因为那样一句话却依然忍不住怦然心动。他在心底喟然,都快到而立之年的自己了,以为一颗心足够沉稳,却因为这丫头随便的一句话就激荡起汹涌波浪。
这一路上,耳边的风没有停歇过,它一直在急速奔跑。而眼前的情侣亦没有止步过,他们一直在张扬着爱情。
岁安看到一个年轻的少年把身边女孩儿的手紧握在手中,并且不时的哈着热气替她暖手,而那女生也是甜蜜蜜的享受着。在岁安从他们面前走过的时候,她清楚的听见那男生言语中带着关怀的薄斥“你手本来就凉,出来还总忘戴手套,真是笨蛋”
而那女生虽是被轻斥却好像是听了情话一样,笑容很是明媚“因为有你给我捂手嘛”
在走过他们之后,岁安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和她差不多年纪的情侣,他们在纵情享受着彼此身上带来的温暖,并且能在这份享受中乐此不疲。
而她渴求的,无非也就是这样的爱。
想的越多,爱的潮水涌的就愈发强烈,到最后已经变成了自己根本无法控制的兽状。
她再一次抬眸看了看修竹一样只专注前进的男人,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但是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他能摒弃掉所有,如此闲适的牵着她的手。而她,悲叹于商轩和辛岫因为无法明知的情愫最终可能导致分别的结果,再想到此刻陪他走在这条归家的道路上,加之一旁恩爱你侬我侬,她突然就不想再这样等着了。
我已经耗费了很长时间,我早已亟不可待。
我明知对你倾了我的心倾了我的城,却还要带上厚重的伪装盔甲和你抗衡。
若你孤单,我愿陪你守得云开。
我这样爱着你,那你呢?你爱我吗?
眼见着离家越来越近,岁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揪住了。她双眸如炬一般灼灼的盯着他们相牵的手,她能感受到少琛手掌心的温度,以及那微微用上的力道。
我不想等了,哪怕最终结果非我所愿,我都要破釜沉舟一试!
倏然,少琛发现一直紧跟着自己向前走的岁安突然停住了。他疑惑转身,却觉得面前一道靓影一晃而过,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的身子已经贴到他的胸膛,她的朱唇快准狠的贴附在他的薄唇之上。
在他错愕的尚未回神的时候,他感到那温热的唇瓣中,小巧而玲珑的舌尖探路一般的触到他的牙齿,而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深深汲取着什么,她这样焦躁这样渴望,在迫切的吮吸中她看到少琛的眸黝黑深邃。
她想要透过他的牙齿用自己的小舌和他的舌头纠缠,可是少琛却似偏不让她得逞,咬紧了牙关,看她失落的苦闷而彷徨。
眼见自己的努力徒劳无功,岁安有些惺惺的离开他的唇瓣,她不知道当自己想要冲破牢笼和他毫无顾忌的舌吻,而他一味躲避不让她攻城略地的时候,她的心绪缭乱成怎般模样,她只知道当失败的结果昭然若揭,她窘迫而难过。
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他是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她吗?这样的话,日后她还要以何面目去对待小舅?
当思绪百转千回,已成一团乱麻的时候,岁安觉得自己的腰部突然被人用手紧紧地箍住,她的身子随那力道向上微微抬起,和他的英朗面容近在咫尺。
少琛目色灼灼,如一头在在苍穹翱翔的猎鹰,以锐利的眸光肆意窥探着大路上慌不择路的猎物。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刻意压低的声音浑厚清晰,低沉而富有磁性。
当面色潮红的她被他这样像剥光衣物一般审视着,岁安想要了躲闪,想要冲破囚牢离开这样窘迫的境地。可是她的肌体隔着厚厚的衣物都能感受到那双手上传来的巨大力度,她又很明晰是自己跑不掉的。
那么当她不受控制的去亲吻他的时候,她早该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冉岁安,你还要逃避自己的心到什么时候?
她握紧了拳头,身子都用力的绷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面对他的凛冽眉宇。
“我知道!”一字一句的吐露,字正腔圆。
少琛放在她腰部的手再次用力,这样两个人的身子算是彻底的贴在了一起。
“为什么吻我?”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居高临下的俯瞰,像是林墨江山的王者。
当胸腔中叫嚣着狂放的热血,当他一人矗立山巅如千军万马踏过心房,她原本紧握的双拳倏然睁开,轻轻的却也肯定的拽着少琛的衣角,迎上那双水墨一般浓黑的眸,她沉声“因为我喜欢你,是、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终于,这句话不用悲酸的自言自语;终于,她让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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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一小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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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猪肉
他没说话。
当低气压扫荡过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岁安无从躲藏,哪怕对他和盘托出自己的情感最终只能换来一句对不起,她都没有后悔终于勇敢的面对了自己的心。
她像是一朵娇艳的花儿,在他怀中骄傲的怒放。腮凝新荔,巧笑嫣然。
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让少琛单手压着她的脑袋,以绝对强势的姿态狠狠的吻了上去。这个吻粗暴而狠厉,充满了霸道的掠夺性和隐忍多年无法释放的激j情,狂虐的如旋转的齿轮蹭过娇嫩的肌肤。他是如此轻易的攻城拔寨,卷弄着她的舌尖,汲取着她的甜美,想要获得更多源于她的芬芳润泽。
岁安忍着他粗暴的掠夺,这个毫无温柔可言的吻让她突然觉得唇腔里有一股血液的味道在曼弥,紧随而来的就是唇瓣的肿胀感!她很痛很难受,可是当感受到他的侵略和占有欲,岁安却只能无奈的任他欺负,双手也不自觉的搂上他的后背。
恍若天地无光的一吻终结,因为他的摄取,她的嘴角处已挂着一缕莹白的液体——不知是谁的唾液。
岁安羞窘的想要擦拭掉,可是身边的男人比他更快一步的低头而来——他用自己的薄唇覆盖上去,轻轻的吮吸着。
这一幕,让岁安全身战栗。如若是看到旁人这么做,她一定会觉得非常恶心,可是现在事件的主角是他们,她就感觉内心像是被火燎一般炽热。
倏尔,他用五指抚触她白璧无瑕的肌肤,眼神中柔波四溢。
感受过冰与火的双重对待,岁安抬头看他摄人心魄的眸,伪装的无畏的反问“那你呢,为什么吻我?”
贝齿一如月牙白,只那粉嫩的小唇因为自己的强势掠夺变得殷红微肿。(.无弹窗广告)而原是肃静的小脸,又因为他的霸道羞红一片。明明是紧张到羞怯的小丫头,却昂起骄傲的头颅,甚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攻讦他,这着实让少琛觉得好笑。
他不免眸中狡黠,又是忍不住的调侃“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你不经我的同意擅自吻了我,那我若是不吻回去岂不是吃了大亏?
相对于此刻少琛的玩味心态,岁安的内心却是焦躁不安的。~~小~说~~20她也许迫切的想要得到他的答案,所以朗声发言“我说了,我喜欢你!那你呢?在我们没有血缘的情况下,小舅你喜欢我吗?”她已经做了太多扭扭捏捏婆婆妈妈的事了,所以现在既然已经云开月明,她就必然想要个最终结果。
听到这话,雅人深致的俊逸男子突然收了笑容。
她竟是知道了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时候知道的?”沉声发问,没有审视,只是平平静静的求解。
“在超市,我听到那个男人叫你儿子……”在就此引起她的怀疑后,她的太多次试探,和最终颜臻给的答案,这中间的所有事情岁安全部道出。
听罢,少琛嘴角扬笑,原来他竟是一点儿也不介意她得知真相,甚至在带着宽慰的同时还有些小后悔!如果早知道这丫头也喜欢她,那他又作何欺瞒?想要这儿,少琛突然对作茧自缚这个成语大彻大悟了。
不过……“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之前一心让我结婚”这件事儿可是让他压着难受了很久。
岁安羞羞脸本想闭口不谈,但转念想反正最丢人的告白都说出来了,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啊,我喜欢你这件事本来就很丢人……”
“丢人?”少琛敛了倾城眸光,脸色很不好看。
岁安囧“喜欢自己的小舅,当然很丢人!”
“那现在不丢人了?”他笑的格外欢欣。
她脸上又涌起潮红,不过为了隐藏自己的心绪她对他大大咧咧的吼道“你喜欢我,我就不丢人!你要是不喜欢我,我还是觉得丢人!咳,那你到底喜欢喜欢我?”这个时候的岁安觉得自己有点霸王硬上弓了。
少琛挑眉,一身雅致浑然天成。
面对岁安的追问和求知,他重又牵住她的手,两个人缓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很久之后,岁安小声嘟囔“你还没告诉我答案!”这算什么?在她告白的情况下,男方对她打趣不止,甚至在强吻她之后还不愿给明确的答案。恩……虽然是她强吻在先。
少琛自是听到她的嘀咕,只是觉得好笑。
我的答案吗?
岁安,我从不会妄自去亲吻别的女人。我也从不会萌发牵她人的手走到白头的感触。
我深爱的姑娘,我一直以为你是被我完美保护着的纤弱,可而今你让我对你换了看法。在感情一事上,我压抑多年的情愫又何止比你轻比你短,多少次午夜梦回被爱而不得的痛苦麻痹,可我却还是选择隐忍。而你,冲破了我不敢面对的关系,以强硬的耀阳姿态照射了雾霾浓厚的心灵。
颜臻说得对,其实我才是怯弱的退缩的人!
当进入公寓的电梯,少琛依然没有放下旁边女孩的手,只是看她一脸不爽的模样心下异常舒逸。
“嘴还痛吗?”他关怀的问。
想到先前毫无温柔感的肆意掠夺,记忆后来久不给答案的模棱两可,岁安恨恨然道“被猪啃了一口,你说痛不痛?”
呵,她竟把他比喻成猪,看来真是气的不轻啊。
“哦,那你先前竟是强吻了猪”他可不会忘记这丫头是先强吻了她。她的吻技如此生涩,明明很迫切的想要摄取更多,却偏偏总也得不到,那时候的她一定苦恼死了。
岁安深囧,不过输人不能输阵,还是无坚不摧的强势回话“你看错了,我只是比较爱吃猪肉”
“那你吃到了没?”
“我突然觉得猪肉不好吃,又不想吃了”她愤恨的说。
恰此时,电梯停下来。岁安刚想走出门,少琛就突然把她堵在了电梯里,双臂支撑着墙面,把她围困在一小方世界里。这个场景……不知在偶像剧中上演过多少次,她看到了总会觉得俗气。可是幻境实演,因为对象是他,她却觉得这真是该死的暧a昧,而他发丝落下余荫遮住了墨染漆黑的瞳仁,像精美的浮雕一般闲阔英朗又是该死的迷人。
“不好吃?”他阴测测的逼问。
岁安咽了口吐沫,不过在她打算服软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软绵绵的任人欺负了,她得雄起她得强大!
“一点都不好……”吃这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男人的身子就重重压了上来,这短暂时间内的第三次吻又开始上演了,这次一如上次,算不得温柔,估计是对她说出昧心话的惩罚,所以甚至用牙齿去轻咬她的粉唇。
岁安发出一声嘶痛,少琛才停下咬噬,用舌头轻柔的舔舐着她的唇瓣。
如此强势的男人,她本该是讨厌的,可却芳心暗许,沉c沦的那么深
片刻后,他颇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好吃吗?”
虽然是疑问的话语,可是那阴测测的表情加上威胁的笑意,明显就是若她说不好吃,他就打算继续这样实行下去了!而岁安碍着这里是公共场合,自己的力气又防抗不了他,所以只能不甘心的说“还不错……”
他顿时笑逐颜开。
“既然不错,那就多吃几口”说着,他又贴身上来。
岁安这次彻底囧了,他是不是总是以取闹她为乐?为了不让自己占下风太长时间,岁安这次伸手撑在她胸膛上“再好吃的猪肉也不能常吃,咱得经常换换口味……”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刚才自己说猪肉不好吃,他立刻不开心了。现在自己说换口味不是和说不好吃别无二致吗?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少琛却饶有兴趣的捏着下巴,咀嚼着这句话“换口味啊,是得常换换口味……”
比如来点更切实际、更深入的……
不过纯真的岁安可是无法理解少琛这话的真切理解的,她只庆幸于小舅没有生气,就乐呼呼的从他双臂下窜了出去。在逃离包围区之后,回头对她充满挑战性的邪笑“猪肉其实特别难吃,我再也不要吃了!”
他看着她落跑的身影,也不着急去追,只闲步向前,嘴角岑着温笑。
她既然已经开吃了,哪里还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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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甜苦辣
吃晚饭的时候,四个人一如往常端坐在餐桌前。――小说{}
颜臻对文玉还是把她奉为女皇一般宠的无法无天,这两人浓情蜜意的鲜少注意到他们。而在颜臻某个抬头的瞬间,眸光锐利的发现了面前两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同了。
隐隐看了眼含笑的岁安,他也了然的抿了抿唇。
一顿颇为温馨的晚宴结束后,这次没有颜臻的驱逐,少琛主动就牵扯着岁安离开了。
文玉慵懒的躺在颜臻的怀中,非常诧异的看着两个人离开,对他小声咕唧“颜臻,我还是觉得他们怪怪的哎”
颜臻卷弄着她的秀发,不时细嗅,嘴角岑着朗然笑意“这时候才算正常呢“估计是挑明了关系,之前的那种模糊朦胧的相处方式他看着才是不舒服呢,不过……等有空了,他得问一下到底是谁先道出了口。
“什么意思啊?”
“你先管好自己的肚子,其它的眼不见心不烦”颜臻的大手在文玉的肚子上轻轻摸了起来。
文玉听这话却是燥了,她甩开他放在肚子上的手,言语颇为责怪“岁安的事我才不会觉得心烦呢,倒是你!当初狠心的把她一个小姑娘丢到朋友家,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
颜臻叹叹气,隐隐觉得不妙。当少琛和岁安都不在的时候,文玉那叫一个乖巧娴静啊,可是一旦见到这两个人,文玉怀孕后的坏脾气就立刻爆发了,偏生他还得给予全盘的包容,谁让他也甘之如饴呢。
不过,颜臻立刻在心底下定决心,日后只要只要自己在,还是少让那两个家伙来烦他们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知什么见什么啊,你少给我含糊其辞,我告诉你,你得多多的关心岁安!”
颜臻心中隐笑,岁安还轮得到他去关心吗?相信曾失去过她的少琛一定比谁都懂得珍惜!想到这儿,颜臻不禁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而在楼上,刚进到室内,岁安想回卧室睡觉了,谁知转身想和少琛说晚安的刹那,男人已经迅疾的把她搂住,然后眉眼清朗俊如的带着她的纤腰绕到客厅,随即以掌控的姿势把她压倒在沙发上。――小说{}
看他水墨浸染的幽邃褐眸,感受着宽厚肌体带来的压迫感,岁安羞窘的想要推开他,可是推阻换来的结果却是让男人更霸道的箍紧了她的腰肢。
“小舅……”岁安怯怯的喊。她现在哪里还有在电梯时和他对峙的勇敢劲儿。
少琛眉清目秀的轮廓上,褐眸缀染了陆离的星辰,璀璨生辉。
他几乎是不能自已的找准了那双温柔喊他小舅的唇,想念那温热湿润的触觉,想要深深的汲取她的甜美。
可在快要触及的时候,岁安的手却突然横在两个人中间。她的莹白的手虽然挡住了她大部分的脸蛋,可是少琛还是清晰的看到她一脸的羞涩,眸子还是那般清澈澄净,其中水波潋滟。
岁安很不满的控诉他“你不能老是这样”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也不将她的手拿下来。唇腔吐出炽热的气息“恩?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好脾气如岁安,这下子也是暴怒了,她真的超级想把他给推起来然后怒气冲冲的指责他,可是无奈体力差距太差,让想象只能和现实脱轨,最终愤恨的说“因为你还没说喜欢我”
他一怔,看着她羞恼的可爱模样,才知道这丫头竟然是这样介意他没有给出明朗的回答。
倏尔,少琛展颜,慢慢贴近她的脸蛋,在岁安的心脏快要惊跳出来,以为他又要强吻的时候,他却只是把性感的薄唇贴附在她的耳朵旁,温热的气息喷洒出来叫她好像被一股电流击中,全身酥软麻痹。
“就这样陪着我吧,岁安!”
我再不用为终有一天你可能会离开而忧心忡忡!当你以羞窘的胆怯的姿态向我表露心迹的时候,你可知我的整个暗沉的世界因为你那一句话顿时亮如白昼!
听到少琛的言语,岁安轻微的颤了颤,两秒钟之后却觉得即可气又可笑,她是问他喜不喜欢她,他却好,给她这样朦胧的答话。可是哪怕答案是不明确的,但岁安都觉得这话比他说出惊天动地的情话还要颤动她的心弦。
不过……岁安眸中岑着狡黠“唔,以侄女的身份陪伴吗?”
他双唇皆呈现一抹优雅绝伦的弧度,那抹笑颜让人如沐春风。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岁安被她迷惑的出神的当儿,已经迅速的把她双手拿下来,紧接着岁安就看到少琛的俊脸在眼前无限放大。
当彼此最终对方温热的时候,岁安耳膜躁动。
她听见他说――以我的爱人的方式。
她的世界,终于因为他这句话而光芒四耀!大地一片云销雨霁,春华秋实。
纵然这世界万般疮痍,纵然在时光长河中有太多被屠戮的鲜血记忆,这一刻,只那么缱绻的吻着,相拥、缠c绵,彼此为伴!
天色青黛,一抹烟雨,朝朝暮暮,天涯歌去,遇见的美好,在你,把一种颜色开到极致。哪怕千帆过尽,沧浪浮生,我与你尽可葬在这清淡时光里。
…………………………
入夜,灯光交错,f市的马路两边路灯透过掺杂着浮尘的空气萧索而落寞的照射在地面上。沿着那斑驳的不明朗的疏影一路向前,是豪华的贵族小区。小区入口处是水榭楼阁,狮子口作为泉眼的吐水处还在骄傲的喷涌着,当暖黄和淡白的灯光交错,投射到水面上时,那水仿佛是被赋予了无线生机,花开舒展,惟妙惟肖。
再沿着一排常青树走去,其他户的人家都已熄灯入了深眠,可却有一家屋子窗口的灯光还在执拗的执勤。
此时此刻,那栋房子二楼的窗户没关,凛冽的朔风吹拂着罗沙窗帘,棕色流苏舞动的像是舞女旋转时腰间挂着的佩带。室内大灯没开,只在阳台上开了一盏鹅黄色的小灯。
隋明媚就坐在风舞动的阳台边,她看着窗帘被吹得呼呼作响,唇边只一抹曼陀罗般妖娆的媚笑。
风如一双残暴的手,以别样主宰的姿态扯着她海藻一般的发丝,红紫色的头发不经意间迷了眼梢,隋明媚的纤纤五指也只是淡淡的将那不听话的头发挽到耳后。
这一切,看似一幅娴静的写意画卷,可若是画也只能看的到表面,无人会深入她的内心窥探其中情感卷起的万千巨浪。
她想起两个小时前,当天色还没那么黑沉的时候,隋连海给她打的电话。
他的声音虽然染上了沧桑,可还是那么自信那么掷地有声,这让隋明媚只觉得可笑。他说“明媚,回家吧”
回家?回哪个家?当她对一切事情还不知情的时候,她一厢情愿的以为父亲在的地方就是她最温暖的港湾,可当二十多年前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当得知亲生母亲就被父亲设定的阴谋利用而死于非命,她还能以何种面目再面对杀人凶手?
见到隋明媚不回答,隋连海隐隐的叹了口气。“明媚,你还没把那些资料交送公安局,你还是爱爸爸的……”
是啊,从得到那些资料到现在为止都两个星期了吧,可她还没有把决定他生死的这些证据交送给公安人员,所以隋连海是欣喜了吗?他以为女儿对他还有一份残存的血缘感情?
真是、太可笑了。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这话是爸交给我的。那不知道爸是否还知道另一句话?这世上,没有永远的亲情,只有永远的利益。从你杀了我妈的第一天起,你就不应该对她留下的孩子心慈手软”否则,我现在也不会成为你的劲敌!
“明媚!”
“隋连海,时间、还没到”
这些暴露你为杀人凶手的资料公诸于世的时间,还没到。
思绪拉回现实,隋明媚手边的一沓纸张也在狂风中发出如野兽一般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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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喜欢看《秦时明月》啊。不知道你们看过没有,近期秦时明月有个特别篇叫《空山鸟语》,少年时的白凤真是太帅了有木有?而且里面一袭黑衣的墨鸦简直就是个妖孽啊!这一对同人cp支持率超高的,那图片美的让人尖叫!于是在他俩的世界中,我一那么正直的姑娘就跟着变腐了。~~~~(>_<)~~~~女主神马的靠边站吧。。。【还有一更啊,但我不确定啥时候能码上来……】
亲亲吻成瘾
城市虽明令禁止私人燃放炮竹,可第二天一大清晨,孩子们还是早早的起床,用储存的零钱购买了小烟花和三五个朋友一起到空地上开心的玩了起来。(.)
岁安睡的迷迷糊糊的,眼神朦胧的想要睁开,可是无奈倦意太深又忍不住和温暖的被褥亲热了一阵。半个小时后她晕乎乎的伸手去够床边的闹钟,这才看到时针已经指向八点了。
利索的穿好衣服,她把窗帘拉开。
当明亮的光驱散室内的昏暗,岁安伸了个懒腰,非常慵懒的发出一声猫叫声,而后懒散的斜靠在墙上,俯瞰着视线所能企及的琼楼玉宇。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啊。
岁安拍拍自己的脸蛋,想迅速的赶走恼人的瞌睡虫。最后做着扩胸运动打开了卧室门,当她还蹬着拖鞋在地上刷刷想行走到卫生间梳洗一下的时候,途经客厅就发现少琛已经身姿端凝的坐在沙发上了。
她揉揉自己一头凌乱的发,声音软软的对他说“小舅,早上好”
他闻言微微侧转头颅,她还穿着一身幼稚的睡衣,头发蓬松缭乱像是被什么东西搓揉过一样,苹果一样红润的脸蛋上挂着止不住的迷离神色。
“早上好”他朗声回话。
不到十分钟,岁安已经把自己收拾成干净利落的美少女了,当下想坐在沙发上休憩一会儿的时候,才恍然间发觉自己需要一些食物来填充饥肠辘辘的肚子了。可待她兴冲冲的跑到厨房时,才发现房内哪有一点热饭的痕迹。
她从厨房中探出小小的脑袋,对着少琛的方向发问“小舅,你没吃饭吗?”
“唔,等你做呢”他这话说的非常随意,好像她做饭给他吃是天经地义似的。
岁安抽抽眉眼,倘若她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了,他是不是打算早午餐混合解决了?况且,她怎么在他心里就成家庭主妇了?岁安突然觉得自己告白之后,在小舅面前的身份和地位顿时降了好几个等级。
为毛啊!!岁安仰面泪奔!!
不过愤懑归愤懑,早餐还是要解决的,所以在心底暗暗的责怪了几句少琛的不是。颇爱料理的岁安还是在厨房快速的忙活了起来,简单的煎几个鸡蛋饼,烘焙了面包,再热好牛奶,她把一切都准备就绪才又探出头告诉正看新闻的少琛吃早餐的时间到了。
“起的倒是很早“少琛漫不经心道。
“因为今天除夕嘛”脑袋里总想着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所以好像总是牵挂着什么事让她根本睡不安稳。
吃完安静也祥和的早餐后,岁安又发挥了居家小媳妇的特异功能非常迅捷的把厨房清理干净!刚腾出手想回自己卧室上个小网和同学们聊会儿天拜拜年,却不想一直守在厨房门口好整以暇看着她忙碌的少琛却是以迅雷之势箍住了她的腰肢,霸道的带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他只让她坐在他身边,脑袋枕着他厚实的肩膀,而除却他的手时而不时的卷弄着她的长发外,倒也没有出格的举动了。
岁安挣扎着想起身,可是少琛却不言不语的加重了双手的力道,让她被迫臣服。
她暗自感慨,他还只是她小舅的时候对她可是无限宠溺啊,然而此刻关系变了,她算的是他的女朋友了吧,作为他的伴侣,怎么反而觉得低人一等了呢?
“新闻不好看!”她小声嘟囔着“不如我们看动漫吧”
他依然非常闲适的把玩着她的秀发,并且有种乐此不疲之感。
“幼稚!”声音虽清雅如许,淡色薄凉,可是指尖还是按动了遥控器换到了动漫频道。
此刻,电视里正播放着中国本土出品的大型3d动漫《秦时明月》,当看到蓉姑娘和盖聂彼此心仪却又不擅表达只能落得个情非得已的下场,岁安无意识的伸出手搂住他精瘦的腰。
“小舅,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闷闷的声音从胸膛传来,少琛微低头,就看到女孩瘦小的脸蛋倚靠在他身上,而穿着浅色线衣的手横搭在他的腹部,手腕处裸露出一段洁白凝脂的肌肤。(.好看的小说)
他唇边绽起一抹浅笑,低声道“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你了”
晴天霹雳!岁安几乎是下意识的想抬起头怒视他了,可是脑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就被他一双大手强制性的压住,又重新倚靠在他的胸膛。身体上的羸弱让她只能用唇部的发声来表示自己对他的控诉。“你敢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你几次三番的戏弄我亲吻我?你不喜欢我你让我们现在保持这样暧a昧的姿态?你不喜欢我你任凭我这样深陷其中?
颜少琛,我从来没觉得你是这么坏!
听着怀中可人儿的声音,他深知她是想用雷霆万钧的浑厚力量表现她的强势,可是偏偏女生的声音就是清润又温和的,加上嘴部出声的一半都被他的衣衫挡住了,闷闷的好像那声音堵在了岩缝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少琛低声浅笑“你跟其他人告白也是采取这种威逼利诱的方式?”
岁安暴走,当然一切暴走的状态都被温润如玉的少琛给轻轻浅浅的拖拽住了。
“我只跟你一个人告白过!”干嘛说的好像她感情史多丰富多彩似的,她小时候的全部记忆,瑰丽多彩的亦或痛不欲生的都将他囊括其中,在成长的时光中更是靠对他的等待度日,而终于等来了他,她一颗心就此沉c沦,哪里还看得到别人。
“这样啊……”少琛好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岁安脸色臭臭的,他这是不相信她吗?
然而少琛怎能不信,是他亲手掐断所有在她身边想怒放的桃花,她又这样投怀送抱的,而今佳人在怀,温香软玉,他哪里对她还有丝毫怀疑。只是在说出那意味深长的三个字后,岁安没有看见少琛干净俊朗的脸上也浮起一丝潮红。
如此宁静依偎着片刻,岁安在少琛温厚的胸膛中兴致勃勃的看着钟爱的秦时明月,偶尔还会随着故事中男猪脚天明的搞怪而发出几声爽朗的笑,伴随着短暂时间里人物数量的高倍出场,岁安甚至饶有兴趣的主动给他解释起来。
“这个女人是赤练,身材很棒吧!哈哈,你别看她妖娆多姿、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实最喜欢的是卫庄,可是和剑为舞的男人,注定不会爱上她”这个绝美倾城,艳绝天下,娥眉婉转,媚态横生的妖冶女子,她蛊惑了江湖多少男儿的心,可妩媚又妖艳的她却紧系于拥抱地狱的卫庄。
在这部庞大的3d动漫中,岁安虽不狂热的爱好赤练,但却悲悯她这一角色深深压抑的情感。
许是少琛察觉到了岁安的感伤,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换了频道,而沉浸在剧情中不能自拔的岁安骤然发觉频道更换,非常不爽的想要夺回遥控器,可依然因为体力过于悬殊,岁安愤然败北。
“情情爱爱,有什么好看的”少琛单手把遥控器伸向远方,另一只手就固定在岁安的腰肢上。
“那也比那些索然无味的新闻好看啊”
“你可是学经济的”
“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少琛低笑挑眉“经济新闻”。说着换到了关乎国家经济波动的新闻频道。
岁安大囧,可是满腔怨愤似乎被那花花绿绿不断波动的线条给囚困住了,她星眸有些倦意的盯着屏幕,在忍受了五分钟终于坐不下来的时候,岁安又想乱动着起来了。一如往常,少琛固定住了她调皮的不断扭动的身子,清润的声音像嫩绿的枝叶柔雅的抚触在肌肤上。
他在给她解说那些拗口的经济催眠曲。
不知道是少琛的解说浅显易懂,还是他的低沉嗓音太具有魅惑力,总之之前还躁动不安的岁安现在是安安静静的坐下来了。
在少琛含笑满意于她的安宁时,低眸,却正发现怀中的女孩儿双眼根本就是以一种钦佩爱慕的眼神看向他。
像是做了亏心事被人逮住了一样,岁安立刻收回视线,装模作样的指着电视,并且出声“恩,央行现在利率持续下调,其实也挺不错的……”
他不点破,只岑着邪魅的笑顺着她的话继续问“怎么不错了?”
“咳,这很大程度上是货币政策宽松加码的一个标志……那啥,引导社会资本……恩……资本……”她先前只是模糊的听着少琛在说些什么,全部的观察力都放在了少琛身上,她只想着他好帅啊,好迷人啊,并且不断的洋洋自得:这样一个优秀的青年,他是我的男人啊!
在不断的自我告知和涌起的无限粉红泡泡中,岁安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出神了!
“实质下行!”他唇角依然挂笑。
听到提醒的话语,岁安立刻跟着点头“对对!引导社会资本实质下行!”
少琛修长的五指穿插进她柔顺的黑发中,褐眸亮如玻钻“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要考虑事情的双重性吗?”
他如此倾城无双的俊脸上,薄唇轻启又微微合上,黑亮的眼眸中点缀着璀璨光斑。岁安迎上这张沉默却夺目的容颜,终于发现自己是不能再说谎了,可当心头涌上羞窘,她却突然觉得,我看我的男人出了神,这有什么错啊?
“好吧……我没听……”
话音刚落,少琛的俊脸已经低头凑了上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硬朗面容,哪怕刚才暗自给自己打了很多劲的岁安还是忍不住紧张的小鹿乱撞,岁安深深的认知到自己要在小舅面前练就一副厚脸皮还是任重道远啊。
他亮眸氤氲薄雾,唇角微倾“好看吗?”
岁安也不否认,实诚的点头。
“哦?”非常邪佞的一句话。
在岁安来不及反应的刹那,他已经捏住她的下巴,温柔并且强势的让两个人的唇瓣再次紧紧地触碰。这次,没有凶狠的掠夺和狂野心情的释放,他对她视若珍宝,即使是纠缠着彼此的舌尖,也是小心翼翼轻轻柔柔的,他这样细致的柔和的呵护她,让岁安禁不住身子的战栗也开始使出浑身解数去回应他。
额……虽然吻技真的有待提高……
除夕欢欢情
两人在室内缱绻了好一阵子,等到岁安觉得自己的嘴巴都被吮吸的像染了妖艳口红似的,少琛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他好整以暇的等待她平复自己的呼吸,而后某种水波无限潋滟的对她道“十一点了,下楼!”
“唔,你先去”她捂着自己的嘴巴,这钟香肠嘴的样子,她怎么好意思下楼让婶婶和大舅看见。而念及让她这样的罪魁祸首是一旁笑的正欢的少琛,岁安给他投射去一记很怨怪的眼神。
少琛牵着她的手。“我们一起去”
岁安忙不迭的摇头“你先去,我等会让再去”
看她还是这样躲躲闪闪非常害羞的模样,少琛觉得她这幅样子真是如一朵极娇美的花儿,让他忍不住想要欺负蹂躏。可是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楼下的护理员阿姨已经在包饺子了,他们还要去帮帮忙才行啊。
所以得压抑住自己狂热的心绪,毕竟同处一室,来日方长。
“你怕什么”
一向睿智的少琛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真的怕什么!他是不是就总以打趣她为乐啊。
岁安指着自己的血红嘴巴“你干的好事”
他玩味道“唇彩抹的不错”
岁安脸红的赛过猴子臀部了,一张娇艳的脸蛋像是放在炭火上烧的滚灼了一般,她睨了她一眼,斥责的言语里止不住暖暖的甜意“这样下去,小舅和婶婶要是问我,该怎么办”
“他们没那个闲心”向来嗜睡的文玉不是在颜臻的怀里熟睡,就是祥乐安宁的给胎儿念故事怎么会注意到她唇部的小小变化。而眼神犀利的颜臻若是发现了此事,想必也是除了投一记审视的目光再无他事,毕竟一旦警醒了文玉,受到魔音聒噪和荼毒的还是他啊!
言辞上的诱骗加上动作上的强势终于把岁安成功诱拐到了楼下。
进入室内,全职护理员果不其然已经在餐桌上忙开了包饺子的一切事宜。而以往习惯如定住的画卷一般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此刻却也鬼使神差的和护理员相对而坐。
“不去帮忙?”若是平时,碰到做饭之类的事,她早就热心肠的奔上去了。可是现在只忸怩的不愿过去。
少琛自是明白她的担忧,可坏心眼的他就是不和她把话说白了。
“我们别去打扰大舅了……”否则他又会撵他们滚蛋。
“呵,不会”
厨房中以娴熟动作包饺子的文玉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微微回头正巧看到少琛和岁安的身影,所以兴奋的冲他们喊着让他们过来。
岁安很难为的看了一眼少琛,本还期望少琛能给自己解下围,不想始作俑者非常淡然的耸耸肩,闲情逸致的先走了过去,在颜臻的旁边坐定。
太不负责任了!岁安在心底腹诽。
然而怨愤归怨愤,脚上的的动作还是不能停的。
一落座,岁安就觉得有一道灼人的视线停在了她身上,顺着这道视线望去,颜臻正半眯着眼睛懒散带笑的盯着她的嘴巴。岁安连忙下意识的就抿住了双唇。
少琛淡淡的看一眼颜臻和岁安之间的小情况,含着危险而自信的笑意面对颜臻“既然好看,不如让嫂子也看一下”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做了不同的反应:岁安大惊失色颇为震惊的看着少琛,文玉则有些呆呆笨笨的目光在颜臻身上停一会儿、又在少琛身上停一会儿,而颜臻唇边虽还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可是看到一旁女人迷茫的样子还是掩饰不住的担心。而一直忙活的护理员应声看了看这四个人最后慈祥笑笑的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
在一行人面色皆不同的短暂时间中,文玉反应很慢的傻傻的发问“让我看什么好看的?”
少琛左手拿着饺子皮儿,右手则舀了一勺子饺子馅,他非常平静的把馅放在皮中,只是坏坏的抬眸看一眼颜臻。
“饺子包的好看”
“唉?”文玉怔了怔,她只是怀孕了反应会比平常慢半拍,但那不代表她大脑停止了运转啊。刚才的气氛明显就很古怪,而这两个男人的对话更是平静中不乏对峙的火药味。
在文玉想更深的获解时,岁安突然发声“我去洗硬币!”
大年三十晚上吃饺子,怎么能不在里面包硬币呢!一块的、五角的、一角的清洗干净随便包入饺子中,饺子煮熟之后大家分食,谁先吃到硬币就寓意着新的一年里谁足够幸福,谁是这个家的主人。五千年中华的古老传统一直沿用至今,在这个时刻,不管男女老少都对这小小的硬币充满了期待。
再说餐桌上的几人,看着岁安转过身去认真的清洗硬币,刚才的硝烟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经过五个人的共同努力,半个小时后,一大叠的饺子终于完工了!而把现场遗留的杂乱清理之后,护理员把那些饺子放在厨房最醒目的位置上,而后开始忙碌着丰富的午餐。
虽然各种鸡鸭鱼肉需要忙活很长时间,可是因为有了美厨娘岁安的帮助和少琛来打下手所以半小时后终于完成了一顿美味佳肴!
各种色香味俱全的美事摆放在餐桌上,光是看着色泽艳丽的的菜品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了,更何况气味浓郁,幽香四溢,简直是让人的味觉蓓蕾迫不及待的想要亲吻美食。
当颜臻和少琛的玻璃杯中倾倒了红酒,而岁安、文玉和护理员的杯中倒了果汁之后,五个人站起身碰杯,各自欢笑,这才开始了大快朵颐的美食之旅。
丰盛的午宴结束后,赵妈又开始在厨房忙活了起来。各地域因为某些历史文化的不同因而也各自继承了特定的文化习俗,而大部分的北方人又喜好在过年时炸一些面食。
当赵妈把和好的面摆放在餐桌上时,岁安为了避免和少琛回楼上又被迫啃猪肉,所以主动挽起了袖子加入了赵妈的制作阵营。而酒足饭饱后颇显慵懒的少琛神态闲散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倒也不催促岁安。
只是颜臻看这两人总是赖在自己家打扰他们夫妻俩倒是老大不乐意了,所以再次开始驱逐。冷言放声“别总赖在我这儿,地方小,磨不开脚”
少琛淡然看他“说话倒是雅韵,你一人上演家庭喜剧呢?”
“演只演给我老婆看,所以赶快拎着岁安回楼上去”
少琛探身向厨房瞥两眼,而后有些无奈的耸耸肩“她不愿去,与我何干”
“哦?与你何干?“颜臻眼神危险狡黠的转了转,而后在少琛的不奈中对岁安方向道“岁安,少琛说你和她毫无关系,我看这样的男人你还是趁早离了的好。”
他愿意是想让岁安和文玉一样唠叨个不完,让少琛也好好品尝一下女人生气的味道。哪只他只是料想的好,却不知岁安非但是个好脾气的姑娘,而且和少琛同处一线,同仇敌忾!
厨房中的岁安一边帮护理员打下手,一边唇腔中发着波澜不惊的声音。
“我看是大舅才想和我们撇清关系吧”
这小妮子!颜臻心中恨恨然,这才关系明朗没一天,就开始胳膊肘向外拐了!尤其是他再看到少琛得意的欠揍的表情后更是深深后悔自己当初不该把真相告诉这丫头,他就该让她们再受点虐!
而在少琛和岁安联合一起攻讦颜臻的时候,一直呆呆傻傻的文玉也加入了诘难他的大军之中。
美眸一敛,压低润声“颜臻,你要是闲闹腾,就收拾收拾东西到外面睡去!”
闻见妻子也叛变了,颜臻脸色大变,颇显尴尬的对妻子道“老婆,我这可是为了你能获得清净”
文玉睨他一眼,说话毫无不留情“我看你就最闹,人家少琛和岁安本来都好好的,你非得撵人家走。颜臻!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有心帮少琛和岁安创造独处的机会,趁势也让他和文玉好好腻歪一会儿,谁知现在反两面不是人了。
在部队中说一不二,从来没人敢忤逆他的颜大军人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统领地位不保了!
他更发觉,等老婆成功分娩之后赶快把她带离这儿。否则再在这儿带下去,他颜臻在文玉心中就没有一点儿男人气概了!
积压了满腔的怒火,不能对怀孕八月的文玉发,更不能对那天真的小丫头发,所以只能把火焰的苗头对准少琛。在颜臻把文玉骗进房间休息后自己孑然出来,又是一铁骨铮铮的骄傲汉子,两个身形颀长的男人端凝的坐在沙发上,彼此毒蛇开始了一轮接一轮的唇枪舌战。
下午三点多,一切都忙活完,炸好的面食包装在塑料袋中后,岁安非常欢欣的品尝着亲手炸制的脆果,而温软沙发上两个同样卓尔不凡的男人似乎早已停止了关乎家庭琐事的争闹,而转投于男人之间的国家话题上。
岁安发现自己根本插不进去嘴,而且她都站在这两人身后有些时间了,可是聚精会神闲谈着的二人似乎还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岁安很心殇的感觉自己在这片空间里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所以干脆跑到楼上玩起了电脑。
当闯关小游戏被她乐此不疲的挑战时,qq突然蹦出一个对话框。湛蓝色框中一大串加粗加黑的感叹号。
【岫子】:!!!!!!!!
岁安扪心自问自己没啥能让她如此愤怒啊。打了一个问号过去之后,辛岫迅速的发来了一大串信息。
【岫子】:发短信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丫加入啥地下党了呢,原来是跑到网上来了!你丫找死吗!
岁安立马去翻自己的手机,却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动关机了,她还想着呢为嘛今天大好日子没有一个人给她发来祝贺词,却不想症结竟是出在这儿。又转念看到辛岫对自己的疾言谴责,她冷汗涔涔。
【岫子】:是你把那事告诉商轩那贱j人的吧!!!!
这事……辛岫怎么会知道……
“没啊,我怎么可能会对他说!”而如果早知道打电话过去的结果是这样,她才懒得过问呢。
【岫子】:你说!那个贱j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辛岫明摆着是不相信她的。
――――――
今天还有还有。
十三十亡灵
手机充了一会儿电开机之后,很快就有许多庆贺的短信发来,岁安也来不及一一查看,赶忙给暴走的辛岫打了一个电话。刚接通,辛岫的狮吼功炸弹就一点儿也不隐藏的向她投射过来。
“这事跟那个贱人有什么关系,你脑残了啊给他打电话,你难道不知道他陪着青梅竹马玩的正欢吗?冉岁安!还是说你见不得我桃花盛开啊,你就非得掐断我的桃花枝?……”
岁安弱弱的声音插进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知不知道我和刘希卓玩的正欢的时候,那贱人突然出来把人家打伤了!”
“啊?怎么回事?”在听到商轩那句问话之后,岁安一直以为他是不在意的,更甚至开始为辛岫能够和刘希卓在一起而祝福了。却不想在自己关机的这段时间中发生了这种超乎想象的事。
“……冉岁安!你无敌了!”辛岫气急败坏的吼出这句话,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面对着辛岫的离奇暴走,岁安突然发觉事情不会闹大条了吧。可当她再想给辛岫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那边却始终显示正在通话中,处在焦急中的岁安又开始给商轩打了电话,然而还未接通,电脑上的对话框又蹦出一行大字。
【岫子】:也亏了你,我都不知道那贱j人竟然这么没有理智!
【岁安】:到底发生什么了?
【岫子】:……商轩他、他就是个贱人!
【岁安】:??????????
【岫子】:先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先去看下刘希卓。
之后是真的暂时销声匿迹了,qq的头像立刻按下去,手机拨打无人接听,而商轩的电话亦如此。岁安一个人木讷的坐在电脑椅上,半响惊怔的回不过神来。
她只是好心的提醒一下商轩,怎么会引发后续这么多事情?
不过,到底引发什么事了?
一边还在为自己是否是千古罪人而畅想,另一边已经打开手机一一回复了祝福短信。[]而在顾睿和肖子恩的短信后她又各自加了对不起三个大字。
他们能看懂就看懂,不能看懂的话就当自己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发疯了吧。
之后又给许久不曾联系的晴天发去了信息,只是等待了很久,晴天都没有回短信。想到晴天动荡如飘萍的生活,岁安只能漠然悲酸,她后来又给她发了一个:晴天,加油,一切都会好的。
这次,依然没回。
岁安望了一眼时间,才三点半多一点,时间还早呢,她现在在家也没事可做,所以就打算在天黑前去医院看看晴天和她妈妈。
哪知刚穿好羽绒服把自己包的像个熊猫一样,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少琛看她整理好行装打算出门的样子,精瘦的身子挡在门口,微微蹙眉“去哪儿?”
“我想去看看晴天。哦,就是那次在医院的那个女生……”
话未说完,少琛眉宇清寒已经发问“她怎么了?”
“她妈妈又住院了,好像是被人故意伤害的”
少琛看她一眼,虽是含情但依然霜目淡淡。“我带你去!”
“啊?”没有想到小舅的回答竟然是这样,岁安自然是吃了不小的惊。
“怕你这个笨蛋被人劫了去”很是笑嘲的说出这句话,少琛闲步到屋中拿了车钥匙,自如的搂着岁安的腰肢把她带到房门外。
处在电梯狭窄的空间中,岁安依然是用倾慕的桃花眼神偷偷盯着少琛看,真是越看越迷人啊!尤其是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茶香,岁安几乎都要被迷醉了。最终有些小鸟依人又带着些霸道的搂着他精瘦的腰肢,扬着被围脖罩住了一半的粉嫩脸颊,笑的像只偷鱼成功的小猫。
她很洋洋自得的问“小舅,其实你是担心我,对吧?”
少琛低眸看她,瞳仁虽流转着敛不住的宠溺光华,可是说出的话还是那么毒蛇。“谁教的你脸皮这么厚?”
被创伤太多次了,渐渐地,岁安的抵抗力就大大增加了!
她挑眉看他“你教的啊!”
近在咫尺的娇艳的脸蛋,她螓首蛾眉,是多少那个年纪少年们心中追逐的美丽女孩儿,可她灿若星辰的眸中只映着他的身影,沉沉的腻着,说着这样刁蛮自恋的话,少琛竟似看到漫山遍野牡丹怒放!
根本不需要压抑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少琛已经勾住她的下巴想要深深索吻。(.好看的小说)
怀中的女孩儿颤了颤,连忙推开他,跑到他的对角线位置,满脸羞红的盯着她!
前一秒还是眉飞色舞的嘚瑟着,后一秒就像个蜗牛一样稍加触碰就退缩了,她啊……少琛目色温柔的含笑。
“过来!”他轻声说。
“我不去!”去了又得被吸成香肠嘴,这样子待会儿可还怎么见人啊。
少琛敛了敛眉,刚才还昂扬的声音现在开始变得低沉具有魅惑力。“听话,过来!”
犹疑间,电梯已经在某一层停下,随之进来一些人。岁安机警的发觉二人共处一室的不妙时机已经度过!她不免再次得意的对他扬眉。可没有看到他表情的冷凝,反而是岑着更深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每次他这样笑,岁安都觉得全身汗毛耸立,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在掌控中的事情一样。
这次……果不其然,她没得意多久,就因为一层层人挤入电梯,自己被迫撤离了绝佳逃亡位置,被人群推到了他的身边。
少琛长臂一伸,她已经完全落入他的怀中。
岁安心悸,少琛的凉言却温柔的带着危险的撞入耳膜。
“这是投怀送抱吗?”
岁安抬眸看他,却见他着着一身休闲的男士羽绒,脖子上挂着当初在c城她给他买的围巾,他刀削斧刻一样沉稳而精致的轮廓上书写尽水墨画卷,明净幽邃的眸中荡涤了所有外物的纷扰,只在那褐色瞳仁中窥见自己愈发潮红的脸蛋。而他一只手安然的放在自己腰间,一只手在前方虽呈环着她腰肢的姿态,但细细看来,却是为她阻挡了别人身体的挤碰。
我有多有幸,万水千山中,能碰到这样爱我的你。
小舅!
不想再故意悖逆自己的心,岁安已经把身子彻底瑟缩在少琛为她圈起的一片宁静中。
驱车到达夏明茹住院所在的医院后,岁安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那间病房。然而推门而入,几个人共同居住的病房中却不见晴天和她妈妈的身影,那个床位俨然已经入住了别的患者。
是出院了吗?
“问问医生”少琛带着岁安找到了护士。而翻查记录后,护士却给出了一个惊天旱雷般的消息——那个床铺的患者已经于三天前去世。
没有父亲、只和母亲相依为伴、向来独来独往孤僻寂寞的晴天,母亲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牵挂和寄托,岁安见证了当听见母亲生病时,向来沉稳的晴天惊怔不知所措的模样,而当一路飞奔回来,她跪在母亲床前泪如雨下,脆弱无助!和晴天相比,她虽然自小父母双亡,可是却始终有亲人的陪伴,然而她呢?
当母亲终于撒手人寰,那样一个伪装的坚不可摧的女孩,她该何去何从?
似乎是能够想象得到那时晴天那时撕心裂肺,锥心刺骨的疼痛,不、四肢百骸像是被人剥离了**,早已经痛到麻痹、没有知觉。
可她那么难过那么痛苦,为什么要独自背负巨大的哀恸?没有亲人的支撑和安慰,她还有他们这些交心的朋友啊。
然而,她什么都没说,这三天,当别人为庆贺春节,合家团圆而喜气洋洋时,她守着死寂的心在黑暗中孤独的守望。
她身上的痛,似乎只是想一想都忍不住惊惧的要落泪,岁安一直沉默的望着那张夏明茹曾躺过的床,很长时间,未曾动身。
一旁的少琛握住她的手,觉察到她身子微颤发抖的时候,那力道不免又大了一些。
岁安扬起沉重的头颅,眼中曼弥着悲酸的水雾,她声音微哑的启齿“为什么,都要死去?”
她还没见过她的父母啊,他们就已经永远的在时光中销声匿迹。而一直陪伴着她教会她乐观面对生活的外公外婆,也已成为一抔黄土。多少昨日还清晰的面容,今日已模糊的只成剪影。
为什么、人不可以永恒?偏偏在世上走一遭,搅乱了我的生活,扮演了我成长中举足轻重的角色,最终,在我还在美梦中徜徉的时候,拒绝的毫无恋念的扯碎我的梦!
看着岁安含泪的眸,少琛心中的某一处也在椎血。
是的,为什么要死去呢,为什么人的命运总是如此多舛。
而更可悲的,是你亲眼见证他们的死亡。比如他的父亲放纵凶手血刃了母亲,比如就在几日前杀了夏彤后又自杀的郭清池。他们的血虽然终究会被时光湮没,但当初那片曼陀罗一样妖艳的殷红却是撞入了心灵,任大雨滂沱,任风雪侵袭,此生,终是不会忘、不能忘。
下午的阳光并不热烈,但足够穿过窗外斑驳的枝桠将一丝温暖投射到刷白的病房中。少琛望着那一丝光亮,他在经历和目睹了屠戮一幕之后,总是不想让岁安看到这样暴力可憎的情景,他想,他守护的女孩儿就该一辈子活在阳光下。当初养父母的死亡给她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创伤,他时至今日都在为她治疗伤口。
他想总有一天他会手捧阳光洒到她的身上。
却不想,他失败了!他这个医生没有完成自己的职责!
她再一次见到了什么是濒临血肉的死亡——就在最好的朋友身边,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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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感情戏没几章了,我得加紧上剧情,这样老恩爱腻着不是办法哇。【我一方面心疼晴天,钦佩晴天,但另一方面真的比后妈还歹毒啊,总是把悲恸的事加到晴天身上。坚强的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地,因为未来一定有一个人待你如宝。】
指间温存
从医院处获得当时送夏明茹来医院的那个邻居的号码后,少琛毫不犹疑的拨通,只是座机号码连拨了许多次,却迟迟不见人接听。[]如此循环往复,到第五次依然是滴滴的盲音,少琛不再坚持,而是决绝且刚毅的牵着岁安离开了医院。
驱车驶回家的路上,岁安的身体像是抽空灵魂一般虚弱的倚靠在座椅上,脑袋转向窗户,一双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刻黑压压的阴沉一片。
少琛无声的望了她一眼,她怅然,他自然也跟着极不舒服。
双手看似随意却非常毅然的握住她洁嫩的柔侇,微微用力!无须多言,岁安稍稍低头看到他们的手毫无阻隔的温暖相牵,怦然心动的同时又难免衍生几分酸楚。
“生老病死,不是人所能掌控的”他在尽力的安慰她。
“……晴天,很可怜”细弱的几乎要全然隐藏在嗓子底的声音,刺激的少琛心脏微疼。
是啊,她是可怜的,然而这世上又有几人,一辈子都是可喜的?悲与喜之间不过仅隔着狭窄的沟壑,有人无畏沧浪急湍一跃而过,那方便是喜剧天堂;但也有人被那湍急的水流僵硬了脚步,举步维艰或是停滞不前,永逃不过那片悲剧汪洋。
晴天,是哪一种呢?
……………………
回到家已经接近五点,护理员已经把饺子下锅。
翻滚的开水灼烫着月牙形的饺子,其中某些夹着硬币的“喜气饺”掺杂在内,它们在叫嚣的在开水中热烈的绽放着自己娇美的身姿。
饺子煮熟之后,一一入了碗。
不同于岁安和文玉对那“喜气饺”的期盼,颜臻和少琛言笑晏晏中虽也带着一丝希冀,但却都希望自己的女人率先夺冠!毕竟两个同样的骄傲的男人,谁都不愿意服输,更不愿意自己的女人输于她人——虽然这是亲情的小游戏。
文玉在咀嚼了三四个饺子之后,终于有些瘪气的喟叹“怎么办,吃不下去了”
少琛抬眸淡掠一眼颜臻,那男人却是全部看他,视线和心思的重点全都放在了旁边女人的身上。虽然他很想挫挫少琛的锐气,但是一切也都得基于文玉的身子啊。
他把文玉面前的一碗饺子端到自己面前,轻声道“我来帮你吃”两碗饺子,是不是吃得包着硬币的饺子的概率更大一些?
文玉无奈点头“那我做裁判,看你们谁先吃到钱”
五个人包括护理员在内,大家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着暖心的饺子,三个女人随意的侃着家长里短,颜臻和少琛只是偶尔插几句话,然而在文玉非常随意的问及到岁安的大学生涯后,少琛叨饺子的筷子明显顿了顿。
文玉说“我们家岁安就是个漂亮的大姑娘啊,在学校里肯定不乏追求者吧”
颜臻才不去管自己老婆的八卦呢,他倒是饶有兴趣的倾听着,甚至眼眸不时戏谑的看向黑脸的少琛。
岁安嘴巴里正填充着饺子呢,突然听到文玉的话不免呛了几声。她正准备端水喝,一双修长的带着点厚茧的手就先她一步把水端送到她面前了。岁安接过水,好笑的打量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少琛。
在她玩心四起也想让少琛生点闷气的时候,一旁一直做闷葫芦的颜臻却看似漫不经心的出语了。
“这丫头性子那么不讨好,谁喜欢她也就太没眼光了”
为了在彼此的战斗中获胜,颜臻倒不惜用损岁安的方法了。
然而想法很好,可实施的结果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自己的娇j妻转变了态势。少琛和岁安还来不及联和攻讦他,身边肥硕的文玉立马横眉冷对了。
“颜臻,你是不是非得跟我说反话?还有,我们家岁安怎么碍着你了?”
看着帮助两个贼笑的家伙谴责自己的老婆,颜臻真的彻底无奈了!其实在对战少琛的局数中,他应该是明显的优胜者,可是就因为他最亲爱的老婆,自己反而次次败北。面对着娇j妻的诘难,颜臻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的老婆是不是被人策反了!
在成功让颜臻吃瘪后,文玉义正言辞的对岁安道“别听你大舅胡说,我们家岁安可优秀着呢!如果在学校里碰不到满意的,婶婶给你介绍个英俊的小伙儿”
听到这话,刚还吃瘪的颜臻顿时又似打了鸡血一样的恢复了战斗力!果然是自己的老婆啊,一两句话就能让少琛眉清目秀的脸一时间变了个各种颜色。
此时,清雅的男人凤眸微眯,危险的对文玉道“岁安的事不需要你着急,你若是打算改行做媒婆,以后孩子出生了就给ta订个娃娃亲”
在少琛绝对的断绝了文玉的绮丽想象后,岁安也暗自扶额称“我对英俊的小伙儿不感冒……”话音刚落,接收到少琛漆黑投射来的不爽目光,岁安吞咽了口汤汁,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所以结结巴巴的更改“感冒这病不易多犯,一次就好……”
“噗……”听闻这话,颜臻差点把唇里的枝叶给喷涌出来了,不过还好嘴部的闭合力量也够强,才让那快要如注喷射的液体受阻于双唇。
而雅致温润的男人虽然初听这话也忍不住嘴角半抽,但是见她很快认清错误,并且深刻意识到情动只能为一人,倒也忍不住微扬唇部清淡的弧度——虽然这比喻着实很糟糕。
在这四个人纠缠着彼此的小心思时,瓷石桌面上却突然传出一声脆响。源生而望,却是护理员含笑听这四人唇枪舌战时不经意将饺子放入嘴角,突然感觉到牙齿咀嚼到了很硬的东西,下意识的吐出,竟是那洗刷干净的一元钱硬币。
谁都没想到,这次的幸运小比赛,竟然是一直默不出声的护理员获胜。
在之后的进餐进程中,除却中途吃饱了的文玉,其他三人也是接连不断的吃到了“喜庆饺”
一顿颇有风味的晚宴结束,指针已经指向了六点半。
文玉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电视机屏幕上显示tv1的频道。她托着身体转身对少琛和岁安问道“等会儿留下来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吧”
“我们去楼上看”少琛沉声道。这大好的良宵,怎么能和颜臻和文玉呆在一起浪费时间。
文玉听这话,很不开心的又对岁安说了一句。
岁安暗暗的看了一眼少琛,却见端坐在餐桌前好不闲适的男人虽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是不经意瞥向她的眼神却带着明显的告知意味,那意思摆明了是叫她拒绝文玉,乖乖的和他一起上楼。
虽然很享受和小舅在一起的时间,可是……
联想到小舅可能又会霸道的让自己吃猪肉,岁安突然存了坏心眼的忤逆了少琛的想法,很欢欣的跑到文玉身边坐下,半搂着她的手臂,笑的喜气洋洋“我要和婶婶一起”
哪只环抱着文玉的手臂还没捂热,她就像小鸡一样被老鹰给拎了起来,毫不怜惜的甩在离文玉半尺远的沙发上。
“我的老婆,绝不外借”
这下子就连双手插在裤兜中,款款而来的少琛也对被颜臻欺负的岁安冷眼相待了,谁让这姑娘之前悖逆他来着。
“还不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有几丝调侃,几丝笑靥。
“哦……”非常不情愿的站起身,耷拉着脑袋跟着先行的少琛出了屋。
房门关上,岁安偷偷抬头看了几眼身形挺拔的少琛,原以为他是动怒,却不想依然优雅翩然的,好像没有怒火的样子!然而在岁安放松了警惕心里,来到公寓门前,她刚进入室内,自己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被人拖拽了过去。
强势的压在柔软的沙发上,擎制住她的手臂,亮若辰星的凤眸沉默且魅惑的低头凝望着她。
“不想跟我上来?”他发生极缓,像是透过浸水的海绵难耐的吐出这句话,当轻柔却也风刃锋芒的言语触及到耳膜让岁安的心弦剧烈狂跳,尤其是他以这样暧a昧的姿势压迫着她的身体……
最终还是逃不过唇瓣的温柔相碰。他吻的痴缠眷恋,她亦不再扭捏躲闪,揽上他精瘦的腰,启开贝齿,接受着他的所有,温柔的风暴或者沉稳的澎湃。
不知这吻持续了多久,当岁安睁开明眸,映着他深不见底的幽邃的瞳孔。心,就像地震时强烈撞击的地壳深处,岩浆喷涌,灼烫全身。而他微凉的指尖情不能自已的勾开她的毛衣触及腹部的温热柔润,岁安更觉是微电流贯穿了全身,叫她四肢百骸麻痹的不可动弹。
指尖淡凉,勾触着她肌肤的温热,一路绵延向上,抚触到她的内衣。
并不急于解开,只在那浑圆之处流连忘返,视若珍宝的触摸了一圈又一圈。如玲珑璞玉美得纯洁无暇,他的单手好想被润滑的丝绸包裹,这样的欲罢不能——原本清澄的眸底此刻早已布满情q欲的色彩,瞳孔那么深,仿若溺入了万丈深蓝。
她微微抬起自己的身子,轻声的如水润泽的轻唤他。
“恩,我在!”施予一记英朗的魅惑的笑,他的手已经彻底探入那遮挡的布条中,少女的玲珑胸脯虽然不够大,但是非常的圆润饱满,刚好盈盈可握,像棉花糖一样柔软。
而被触摸了的女孩发出一声细长的嗯声,再不让她多说些什么,他的唇再次霸道的贴上来。
缱绻了缠绵了不知多久,少琛的大手在她的双峰之上依然不舍得离去,甚至更过分的想要窥探下面的风景,当之间触及平坦光洁的小腹,岁安终于推阻了他一下。
染着浓重情q欲色彩的黑眸深深的窥进她羞红的如水蜜桃一样诱人的脸蛋,感到自己的下身已经不可避免的情动后,他把脸埋入她的脖颈闷闷的笑出声。
她只觉得大腿根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挤压着,不好的想象让她大脑充血,脸蛋爆红,一动也不敢动。
少琛隐忍着**,最终抬头在她的朱丹唇上轻轻的小啄一口,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身子。而好像又呼吸到正常空气的岁安忍不住向少琛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他正向卫生间走去。
脑袋里突然蹦出些什么,小脸再次火烧爆红!
——————
物价上涨,哪这么容易就能吃到肉啊……【今个还有】
燃情酒吧
片刻后,少琛一身清爽的从卫生间出来。(.)
闲阔的坐在沙发上,他再次拥住她。只是双手偶尔卷弄她如绢黑发,也会耐不住的轻啄她的粉唇,却到底不敢再做太深的尝试了,否则少琛不敢保证自己是否会再一次在大冬天接受凉水的冲洗。
八点整,万人期待的晚会开始。
岁安双腿摆在沙发上,脑袋就很舒服的枕在少琛的胸膛。她单手环着他的腰,和他就处在这样寂静也温馨的环境中和万家一样收看着春晚。
在他们的心中,都不曾想、也不敢想过今天。
大年三十夜晚,两个人静默的陪伴着,外面万家灯火阑珊,室内明黄灯光温馨的打下,伴随着歌舞升平,主持人的清润朗言,不去想别的,一心安然,两人独守,这样的景,都执念的想要守望一辈子。
而阖家团圆,聚在一起收看春晚的喜庆日子里,偌大的城中,却总有一些地方、总有一些人靠着酒精麻痹快要窒息的疼痛,在入夜的夜总会中,虽也是人声鼎沸,但却是躁动的、不安的、孤独的、危险的。
晴天呆呆的在吧台的角落里坐着,手里一杯血腥玛丽,整个人僵硬的如凋敝的枯树。
此刻,无光涣散的瞳仁瞥向嘈杂的舞池,不知是看那正在台上大跳钢管舞的身材火爆的妖艳女郎,还是几个染着五彩头发轻狂释放的不羁青年,亦或是人们毫不在乎的肌肤微触带来的神经快感。
被酒精麻痹的**和灵魂,在这份躁动中,沉寂的看着万物的喧嚣,没有痛、没有疼、没有思想、没有万物。
母亲亡去的第一天,她抱着母亲的尸首哭得声嘶力竭,最终哭到嗓子发干,身上的每一个神经都已萎缩,精疲力竭。终于被邻居搀扶起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活死人。(.好看的小说)
母亲下葬,是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进行的。晴天没有狂疯的抱着母亲不让其他人把她带走,而是在邻居的身边安安静静的站着,那份静谧都忍不住让邻居哀叹着劝她“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她依然没有哭。
邻居们都说她太倔强,说她们娘俩太苦命。
母亲的下葬工作在一众人的帮助快速完成,什么是快速完成呢?就是母亲的**、在**中滚滚流淌的血液被熊熊燃烧的烈火焚烧的在顷刻间化为虚无。从此、天涯海角,再没有一个夏明茹的女人为她守住深夜的最后一盏明灯,再没有人在她耳畔轻声叮咛“晴天,妈妈爱你”
没了,什么都没了。
现在,晴天收回自己无焦的视线,紧紧地锁定着手心中的血腥玛丽。在那血红的酒水中,她好像看见了笑的如三月暖风一样的母亲,她不是四十多岁垂垂老矣的苍老模样,画面中的她才十七八岁,和她一般年龄,穿着淡紫色碎花长裙,她踩在一地的野雏菊上笑的天真纯洁,当长发在身后曼妙的舞动,她的唇瓣似晕染了倾城微光。
她轻声呼喊“晴天……”
那样年轻的夏明茹,还没有遇见隋连海――这个荼毒了她一生的男人,还没有生下晴天――这个让她牵挂了一生的女儿。
妈妈!
她忍着干呕把酒水一饮而尽,当下拖着摇曳的身子想要离开,可是刚走到门口,服务员就把她唤住了。
“对不起,小姐,您没付钱”
晴天摇头晃脑的看着面前的服务生,感觉他的脑袋都是三四个模糊的重影,她呢喃的说“我不是小姐,我是我妈的女儿”
“额……请您先付钱好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着,她又想走。
而那服务员坚持着的索要金钱,终于把晴天弄的发怒了想要推开他的时候,手臂被一个人轻轻拉住,然后在一片迷雾中,她看到一个男人的脸,而不清晰的视线里,雾霭中一张嘴张开又闭合,像是食人花在咀嚼着人类的肌肤。
那男人帮她付了钱之后,非常友好的带着她离开了夜总会。
突然接触到清冷的空气,晴天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而胸腔里翻滚的恶心感又袭上口腔,让她最终推开那男人靠着墙壁汹涌的吐了起来。
半响,呕吐完,那男人又上前来,担忧的掺着她的身子“姑娘,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晴天抬头,想要看清这个男人的长相,可无奈头疼欲裂让她眼神根本无法聚焦。她只能模糊的看到这个男人不太高,有些瘦瘦的。可他声音很好听,轻轻柔柔的好像有抚触心灵的特异功能。
可是她不认识他,她不能随便跟人走。所以不耐烦的摆摆手,推开他的手臂“不、不用……”
还没走两步,那男人又跟了上来,执拗的握着她的胳膊“你这样怎么能一个人回家呢。”
晴天顿住了身子,在原地静静的站着,她明明是喝了那么多酒,可这一刻在那个男人眼里,她却好似非常清醒。沉默了半晌,晴天无声的讥笑“你是好人吗?呵,你想要什么?我的身子?”不等那男人满脸错愕的回话,她继续百般酸涩的嘲讽“你们这些男人除了玩弄女人还能干什么?凭着上帝赋予的那个该死的器官,你们就能为所欲为了吗?哈,一ye情,去你妈的!”
强忍着坚强的说出这句话,身子再也坚持不住的倾倒下来。这下子面前的男人微微吐了口气,他蹲下身子轻声的唤着她,再感觉到她虚弱的不能应答的时候,男人的嘴角突然挂上邪笑。
多青涩的女孩啊,看起来还是大学生吧,这样的女孩玩起来才爽呢。
猎艳成功的男人嘴上一脸令人作呕的笑,他搀着晴天拖着她逐渐离开那地方,此刻满脑都是绮丽的情q色幻想。
然而在把她拖上出租车的千钧一发之际,晴天骤然间清醒,对着毫无不准备的男人裆部就是凶狠的一脚,在那男人倒地痛苦哀嚎的时候,她撒腿就跑!可等到跑到自认为安全的地点,还来不及获得暂时的休息,就又涌出两个染着红毛的男人奸笑着控制住她的身子。
“md,敢踹我朋友,你他娘的找死么”他们粗暴的扯着晴天的头发,让她此刻狼狈不堪。
当身子被放倒,男人的腿踢在她瘦弱的身上,晴天迷茫的视线中好像看见了不远处的模糊身影,那个人静静的站着,不靠前不退后,那一瞬间晴天笑了,她感知不到身上的痛,只是对着那个隐约的身影露出自己骄傲的绝不屈服的倾城笑容。
而那个静默站立的男人,在看到地上被欺辱的女孩露出的撞击心灵的笑容后,突然觉得心底的某一处被深深的震撼了。
无声浅笑一声,摒弃了看好戏的状态,迈着率性的步伐上前。
“两位兄弟,欺负女人呢”他抱胸,饶有兴趣的说。
“kao,关你p事!快给老子滚,不然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
沈楠看看自己的腿,恩……虽然不比少琛的修长,但好歹也是一双有力的腿吧,他暂时还不打算把它弄断啊,所以非常歉意的对那二人看似无奈的耸肩“我有三条腿,中间那个很重要不能断,恩……其他两个为了能让中间那个腿更好的派上用场,所以貌似也不能轻易断啊。哎,不好选择,好惆怅”
“日r你大爷!”两个怒气冲冲的男人哪里再想听这个身材挺拔的俊朗男人多言,双腿已经强力蹬了过来。
“嗤、断别人的腿,我倒是很有兴趣”话音刚落,沈楠已经一脚蹬在那其中一人的胸膛上,在那人受力退后几步后,沈楠趁机抱起地上被踹好几脚凌乱不堪的晴天,而后非常云淡风轻的缓步离去,至于身后的两人,自有剽悍的汉子给他解决,毕竟这个夜总会可是他沈家产业。
他把肮脏不堪的晴天放入自己跑车的后驾驶座上,疾驰而去。
大年三十的晚上,本来是该和家人聚在一起的,可他沈楠生性洒脱,不爱受拘束,所以在沈家老爷子说出又给他找了个某大家闺秀见面后,无处可去的沈楠本想找少琛出去喝一杯,却不想那家伙冷冷的直接拒绝,无奈之下只好来到这家夜总会。却不想刚停下车想进去,就看到这纷乱的一幕。
虽说觉得这两个男人太没风度,而这女人挺可怜,但他沈楠虽然怜香惜玉,可也也不是救世主,所以只是冷眼旁观,却不想因为这女孩那样深重的一记眼神让他突然觉得如果自己不施救的话就妄为人类,所以才摊上了这么个包袱。
他微微转头看了眼身后凌乱的不断的痛苦呼吸的女孩,唇边一抹无奈的笑。
“喂,你可别死在我车里啊”
他原本只是玩笑的说说,并不以为她会回答,可不知道那女孩是清醒了,还是没意识的回答,总之他听到细若蚊蝇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羽毛一样。
“……我不会死”
我不能让那些想让我死的人奸计得逞,我还没有让母亲瞑目,我还没有实施我的复仇计划!所以哪怕我经受了再多肮脏,哪怕偷生苟活,我都要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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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vor8081,如果你看到这儿的话,我就和你击掌哈哈啦。我终于让晴天酱和沈楠boss见面了,虽然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和风细雨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十几分钟,停下的地方是市里医院。沈楠横抱着晴天出来的时候,怀中本来安稳的女孩突然用恐惧的祈求的声音怆然的说“我不去医院”
沈楠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满身的淤青,甚至有些地方都出血了,想必也疼的厉害吧,他好心在万家团圆的时刻离开了温柔乡送她到这药水味十足的医院,她却不领好心的说不要去。
姑娘,你真当我是救世主啊。
“你这又说不会死,又不愿意去医院的,你是想靠神力自愈呢”
“……”晴天不说话。
沈楠又道“你不去医院能去哪儿?人家看你这幅样子,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说着他强制性的抱着她向医院走近。可还没走几步,怀里一身污垢的女孩突然用那双布满灰尘的手哀婉又痛楚的拽着他的衣角,他听到源自她苍白嘴唇中发出悲鸣的呐喊“把我、丢下”
什么样古怪的女孩,才能宁愿被丢弃,也不愿去医院?
或者说,在她的心底,究竟藏着什么事让她对医院充满畏惧的阴影?
在真的听话把她丢下一身轻和继续这样抱着她之间踌躇再三,沈楠终于喟叹的又把她抱回自己的车上,当车驶离医院向他家的方向驶去的时候,沈楠只能无奈的感慨,在套上救世主的外衫前,他宁愿理解成自己是不愿听女人的话把她丢下才带她离开的。
不过女人的话确实不能听、不能信。
比如上次受少琛的嘱托暂时收容着夏彤,结果那女人泡了一杯清茶,他以为她良心发现,结果才知道人家在里面下了迷药!想到这儿沈楠就气不打一出来,想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聪明才智无人可敌,那日竟然败在了那个可恶的女人手里!
所以说啊,女人只能在床上玩玩,千万不要相信她们的任何言语。
可是沈楠,你都这样警告过自己了,怎么今天又摊上这事了?沈楠自问之后幽幽的叹了口气。
在把晴天带回他家之后,将她放在次卧的床铺上,沈楠立刻就想离开了。可是还没到门口突然就非常烦闷的转过身来,盯着这个肮脏的女人看了很久,终于败下阵来――他根本做不到视而不见啊。
他先把她表面的污垢用湿毛巾擦拭干净,在快到碰到她胸脯的时候,一向留恋花丛的沈楠突然顿了顿,望着脸部被擦拭干净后眉目秀丽的女生,他第一次做不到任性妄为了。
“小姑娘,我这可都是为了帮你”脱下她的衣衫,偶尔在隐秘处看见淤青,沈楠快速的在上面抹了碘酒粘了创可贴,而后给她盖上被子,关门出去。
行至自己的房间,还来不及休息,手机就传来了夺命连环call。看着来电显示,沈楠很烦躁的接通。那边沈老爷子愠怒的嗓门赫然响起,无非是责怪他竟然大年三十还在外面鬼混,再明令发布让他明天滚回来和安排好的名媛闺秀见面,若是可以的话就先把婚给订了。
含糊其辞的挂了电话,沈楠清洗了身体后也倍觉疲惫,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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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锣鼓喧腾,张灯结彩,乐活喜庆。
岁安是在手机的吵闹声中被惊醒的,她伸手去触摸手机,可还没找到呢,突然觉得手机铃声自己关上了。当下也不多想,转了个身,搂抱着一个温暖的物体继续深睡。
与此同时,少琛拿着岁安的手机,看那上面顾睿两个大字闪烁的如此欢快,脸色阴沉的挂断,后来甚至直接关机。安宁之后,少琛目色宠溺的看着像树袋熊一样攀在他身上的柔软身体。
突然逮住她的唇,轻轻的品尝了起来。
岁安在觉得自己的唇部酥酥痒痒的之后,很不舒服的睁开眸子,在迷离的瞳仁中,她看到少琛朗逸的轮廓带笑凝望着自己。而木讷的看着两个人身子交缠的睡在一个床上,双眼瞪大,满脑子里回想的都是昨天的画面――她躺在他怀里和他一起看春晚,后来不知看了多久,自己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之后再无知觉……
为什么一大早起来他们会睡在一个床上?而且……这样亲密……
“早安”他刻意的忽视她惊讶的神色,在她额头上烙下清晨的吻。
“为、为、为什么”因为还没回神,说话都开始哑巴了。
“什么为什么?”继续装作不知道。
“我们、睡、睡一快儿”
少琛“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岑笑道“是你昨天非缠着要跟我睡一起的”
腾腾腾,岁安这盆温水在顷刻时间燃烧的滚烫。
“嗷!”她显然是相信了少琛的鬼话,哀叫一声立刻把脸钻进了被窝里,并且哀嚎的卷着被褥。
少琛看到自己身上的被子慢慢变少,而旁边那女孩已经被自己包成了春卷,低笑一声,把她剖出来,搂着她的纤腰,无不魅惑的说“你都强吻我了,这还羞什么”
强吻和同床,那是一个意思吗?
“我不是故意的!”岁安对少琛的谎言是全然相信了,她一点儿都不记得昨天她昏昏沉沉的睡去之后,少琛毫不犹豫的抱着她放在自己的床上,把她外套脱掉,然后自己窜进被窝,搂着她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
不过她若是真的不记得了,少琛倒也不打算实话实说了,毕竟让她这样以为,也很有趣不是吗?
“唔,我不介意”最好故意多来几次。
“我们,没怎么样吧”她小心翼翼的问,小脸烧的红透了,但是白里透红,明眸善睐,非常诱人。
少琛眉毛微挑,遒劲有力的手臂把她朝自己的臂弯中揽近了些。
“你想怎么样?”
岁安窘迫被他灼灼注视,连忙摆手“不想怎样,什么都不想!”
他终于嗤笑出声,把她一直呢喃的唇瓣含入嘴唇,轻轻撕咬着舔舐着,而那吻后来到脖颈,慢慢的向下到达圆润的胸脯,她虽是穿着衬衣而睡,但衬衣领口较大,根本不需多大用力,手轻轻一扯,就看到了那片浑圆嫩白之地。
她轻声吟哦,有些羞的想要推开她。
少琛却只在她的脖颈深处落下湿热的吻,而后也不过分的戏弄她,只是把她轻轻抱入怀中,感受那份被填充的温暖――他的夜晚第一次美梦香甜,那些残阳如血的记忆似乎都被刻意的丢在暖阳中。
昨天晚上,她深眠,他却注视她很久。
多少次压抑不住想要她的冲动,但却被强大的理智所阻挡。不只是因为她还太小,尚不成熟,还因为在他的想法中,他们的第一次应该是瑰丽的美好的让人永生难忘的水乳jiao融,而绝不是他因克制不住**之火强要了她的随意。
然而这份浴火,燃烧的如此轻易,想要扑灭又是多难。
我爱的姑娘,我在等你长大啊!
许是害怕再这样同床共枕下去,他又得去冲凉水澡了,所以他拍拍她的屁股示意她该起床了。
她嗔怒他一眼,倒也听话的起床穿衣。只是虽本来就穿着一身衬衣看不到洁白的身体,可那柔软的女人娇弱映入眼眸还是让少琛的清眸顷刻间印染了浓重的水墨黝黑,因而嗤笑自己越来越像个毛头小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抱着她纤细的身子又是好一阵耳鬓厮磨。
这样来来回回的磨蹭,穿好衣服已经是说要起床的一个小时后了。洗漱干净的岁安一边吃早餐,一边想要打开不知何时关机的手机,却不想少琛迅捷的把他手机夺了过去,而后霸道的塞到自己口袋里,迎着岁安的疑问,少琛泰然自若的应答“吃饭时不准玩手机。”
好吧……可是为什么吃完饭也不让她碰?
此时,大脑急速旋转的少琛又给了她一个原因“手机比我重要?”
唔……自然是你重要。
可是这和我碰手机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总之这两天都别想碰手机”解释不通,霸道实行!
岁安无奈了。
非常晚吃的早餐后,少琛在书房里认真看书,而岁安也被拉过来当个小陪的时候,犹疑不决的她还是出声打破了这份岑寂。
“小舅……”
“……”他不答,专心致志在书上。
又过了一会,她又喊“小舅……我有话说……”
“……”依然不理,心无旁骛。
末了,岁安叹口气。她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上,而后双手撑着桌子对他道“我想过两天去一趟g城”
这下子,少琛骤然抬眸,姿态英挺的看着她。被他这样看着岁安也开始学他了去遮他的眸子,只可惜体力悬殊让她的手很快就被少琛握在掌心。他言语清朗润透,极自然的回复:“好,我陪你去”
“哎?”原以为他要么会直接拒绝她,要么也会问问她为什么,却不想他应允自己如此干脆。
他用笔敲敲她脑袋“你确实该去拜谒顾家人”虽然很不爽岁安去g城会和顾睿那个小男生见面,但是顾家对岁安而言是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的,在过去的那八年里,他们之间显然已衍生了亲子情深。
见到这样善解人意的少琛,岁安兴奋的在他唇瓣上蜻蜓点水的落下一个吻,可还来不及逃离呢,那个霸道的家伙开始强势的索吻了。这下好了,书是真的不用看了,她们之间又开始啃猪肉大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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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少琛和岁安恩爱缱绻的难分难舍的时候,隆冬肃杀的另一个地方,沈楠正在被窝中泰然的睡着,他抱着丝绸棉被,姿态仿佛是拥入妙丽的少女。
虽然已经九点了,可是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若非是手机突兀的响起,他恐怕是能睡到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的伸手去够手机,带着晕眩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本下意识就想挂断,却不想打电话来的那个人是一心关心着他终生大事的父亲,沈楠捶捶脑袋想稍微赶走些瞌睡虫,带着精气神去和沈老爷交谈,否则他又会训斥他整天无所事事。
原以为像昨天一样含糊几句就挂了的,却不想那边的男人吐出浑厚的声音“我在门口,快滚过来开门”
听着这话,沈楠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原本一头栗色的飘逸短发此刻像个鸟窝一样。而为了证实自己不是幻听,他非常用力的拧了自己一下,待察觉到疼痛唏嘘出声,那边的男人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见没有!”
他微微叹气,不耐烦的回话“我不在家”
“你小子别跟我胡扯,我可是看了监控!明明看到你昨天回来了,还带着个女人”
女人!
如惊天旱雷!这两个字突然把纨绔洒脱的沈楠拉回烦闷不堪的现实,他是自己一个人处在空旷的房内太久了啊,竟然忘了自己昨天还带着个拖油瓶!
不过……沈楠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那个女人会不会自己醒来跑走了?
他揉揉自己的头,连忙起身,一面和他家沈老爷含糊其辞,一面蹬着棉拖来到辅卧,房门打开,屋内一片漆黑,他看不清床上是否有人在,只是影影绰绰中看到床上非常整齐,而联系到自己:若是还睡着,床上铁定非常凌乱了。所以还睡眼惺忪的沈楠在没有真正验证的情况下果决的下了那个女人已走的结论。
此刻,手机里沈家老爷子的嗓音分贝又提了几分。
他这才懒散的走到门边,手碰上门把缓缓拧开的同时,沈楠在看到门后一双女士鞋后顿时彻底清醒!
那个女人还没走!
当这个想法以响雷般的态势击在心房的时候,沈楠的表情好像被雷击中了一般!再想到室内她睡的安宁,半夜几乎没有任何动作时不禁无奈的咒骂:这世上竟然还有人睡觉可以一动不动的,奇葩啊奇葩!
打开门,在看到父亲威严肃穆的表情后,沈楠反倒是泰然自若了,他直接忽视他,转过身子去卫生间刷牙洗漱。而被晾在后面的沈家老爷子见到儿子这样玩世不恭,只愤恨的摇头。
他梳洗干净,一身干净的家居装穿在身上,衬托着愈发年轻英俊,这才信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收看着某时尚节目,偶尔对电视里某个身材高挑的美丽女生吹几下口哨。
沈老爷子暗了暗眸,沉声道“那个女人呢?她是谁!”
沈楠玩转着手里的遥控器,纨绔的回答“我说路上捡的你信不信?”
见到儿子这样放荡不羁,沈老爷子终于愠怒了。“你昨天去夜总会鬼混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哦,爸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他则淡淡的发声,完全不把父亲的暴走放在眼里。
“你!”沈老爷子颤抖着双手指着他,可他这个儿子向来吃软不吃硬,他若是急了性子和他争吵,反倒会成一场闹剧。所以强制性的压下胸腔中的怒火,他语气放缓“你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恰此时,沈楠又对电视里一个穿着暴露,皮肤白皙的靓女吹了声口哨。
沈老爷子叹口气“程家那闺女有什么不好,不比这些女人强百倍,而且……”
而且之后的话还没说出来,沈楠立马颇带讽刺意味的抢先出声“而且她还有个身家上亿的父亲”倏尔,眼神冷淡的转向父亲,嘴角浮上一层凉薄的讥笑“商业联姻,互惠互利,确实好啊”
可惜他沈楠生性放f荡,无拘无束惯了,所以对商场上毫无感情的联姻深恶痛绝,他更讨厌把自己过早的囚困于婚姻的牢笼中,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所以如果有可能,一辈子放纵z情场,茕茕孑立倒是更好。
这时候,沈老爷子脸色差的更加厉害,就像暴风雨来临前暗沉沉的天际。
“壮大沈家的企业,这是你的责任!”
沈楠冷冷的嗤笑“从我毕业后没接管你的企业,你就该知道,我从不打算履行什么狗屁的责任”
“你简直胡闹!”这下子,沈老爷子是彻底压制不住了。那生气的火焰熊熊燃烧,怒火似乎都要将头发烧烤的直立起来。
“我胡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旋即又道“你要是还有别的事呢就快点说,要是没了就快点回去吧。否则怎么壮大你的企业。”
面对儿子的逐客令,勃然变色的沈老爷突然有些怅然。望着儿子冷冽的讥讽满布的侧脸,他心中的某个角落浮出微秒的疼痛感,他和儿子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了呢?沈楠小时候总是把他当做天地,长大后亦是对他尊敬有加,似乎从他大学毕业之际,他让他接管公司,为他安排一次次的相亲晚宴开始,父子俩的关系就开始逐渐浅淡,到后甚至是硝烟弥漫。
他只是想给儿子找个贤淑的门当户对的妻子,在此基础上,发展壮大沈家企业……
可是他这个曾经对自己惟命是从的儿子似乎开始走上一条忤逆他和他敌对的道路……
儿子毫无感情的言语和目光让日益苍老的沈家老爷子心中微痛。半响,已经走到门边的他突然以极缓极低的声音说“你不想继承家业,就让我看到你的努力;你不满足于我给你安排相亲,就尽快带个正经的女孩子回家”
不待沈楠回话,沈老爷子已经快步离开了房间。
在客厅咀嚼着这话的沈楠不禁哑然失笑,他父亲这是怎么了?脾气大变更啊。不过回想着他说的话,沈楠自觉现在他和少琛的公司已经在f市赫赫有名,这一点倒是完成了。不过尽快找个女人回家啊……难难难,难如上青天。
在这边喟叹找正经女朋友难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拖鞋摩擦地面的窸窣声响。
源声回头,是穿着棉毛衣的女生正一步步的走向他。沈楠视线中的少女面容逐渐放大,那眉清目朗的姣好颜容变得清晰无比。虽说昨天像个家庭妇男一样给她洗刷干净脸蛋就觉察到她是个漂亮的姑娘,只是那时毕竟沉睡着,一身虚弱,不若现在睁着琥珀色的眸子,活色生香的站在他面前。
“都听见了?”瞧这巧合的劲儿,怕是他和父亲的争锋都被她窥视了去吧。
晴天敛敛眸子并不作答这话,而是转言道“谢谢你”
沈楠端坐着,眸子流光溢彩,像狐狸的眼睛一样布满狡黠“要谢也来点实质性的啊”
晴天闻言,深处细嫩的五指触了触胸口上方的绷带,声音不带一点生气的说“我们是扯平的”
沈楠兀自怔了下,之后才意识到这个冷淡到奇怪的女孩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把自己昨天好心帮她但无奈触碰肌肤这一件事和他助她虎口脱险这事等量平衡了。沈楠爽朗大笑,他打量着面前眉眼淡淡,面容清秀的女生,不知道该说她机智聪颖还是笨得可爱。
他可是记得,昨天他救了她,她就已经欠他了,而之后为她擦拭伤口涂抹碘酒也完全是乐心之举,她应该亏欠她更多,怎么到这个女孩这里,反而两两抵消了呢?
不过,大度的沈楠也不想再这事上斤斤计较,他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对她道“小小的丫头竟然酒店买醉,不是小太妹就是被刺激了吧。来,说给哥听听,被哪个男人伤了心?哥帮你报仇“
晴天蹙眉,她生性冷淡,对初次见面的人一般是无法热络起来的。而今天早上被外面的争吵声闹醒,突然发现身处异地,她在陌生的房间里,羽绒服被丢弃在床边,而身上淤青的地方甚至胸口也都贴满了绷带。原本带着不好的念想四下惊惧,却不想把外面人的谈话尽收耳畔,她也据此判断或者说宁愿相信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云淡风轻的男人是个好人。
但说出感谢的话并不代表她就能和他热络的打趣了。
她极度厌恶这种纨绔的人,尤其还是浪迹花丛玩世不恭的富二代!
再无其他言语,转身回房间拿了羽绒服就想离开。可是途经他身后的时候,沈楠突然严肃道“大年初一,介意陪我喝一杯吗?”
晴天向前走的步伐并未停止。
一如她未曾止歇的步伐,男人的声音也并未就此止住。
他说“别人都成群结队的好不欢畅,我们却孤家寡人,难道两个落魄的青年不该把酒共桑麻吗?”
她的步子缓缓停下。
沈楠低声浅笑,快速的到厨房拿了一杯葡萄酒和两个高脚杯。在倾倒了液体把杯子递到晴天面前时,见到少女犹疑的模样不禁出言喂她吃了一剂言语的定心丸“昨天你昏成那样我都没趁人之危,你觉得今天我会把你迷醉再下手?况且……”沈楠玩味的打量了晴天的一身“况且、我对飞机场可不感兴趣”
晴天脸色微红,接过酒杯,锐利的言词立刻回击“谁都不知道人性会不会突变成兽性”语毕,潇洒的一饮而尽。
沈楠吃惊的看着少女豪迈的样子,而那疾言讽刺的言语更是让他诧异中带着一丝兴趣,真是个奇怪的又很好玩的姑娘啊。想着,沈楠也举了举杯,如她一般全然灌入唇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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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乐,merrychristmas感觉在过春节的少琛他们比我们的步伐要快啊哈哈【今天还有更新,五点放上来】
苟活之境
两个人不发一言,只专心致志的饮酒。[]到最后,酒精熏染的彼此脸色都微红,而原本清醒的意志也开始慢慢涣散。玻璃杯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喉舌舔舐着醇美的酒水,末了,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水瓶,已经有些迷离的晴天伸出手对沈楠轻柔道“我还要!”
沈楠摇曳着一滴也不曾剩下的酒水,摇头晃脑的对她调侃“酒鬼,你喝了我珍藏多年的酒,可要付钱呐!”
晴天看似非常认真的点头应允。
沈楠嗤笑着又去厨房拿了一杯酒水。
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因为某种机缘巧合就这样开怀畅饮了起来。他们之间不交谈各自的心灵孤独,亦不询问彼此的名字,只是一味的碰杯饮酒,等到酒过三巡终于大脑麻痹的肢体不整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沈楠用力拍打自己肿胀的好像充了气一样的大脑,环顾了一眼四周。没有畅饮过后缭乱的酒瓶、没有被胡乱丢到一边的卫生地、没有满屋子的酒水味,亦没有她。
想起身时才发现他身上盖了一件被褥。沈楠略显惊怔,但到底是混迹情场的浪子所以只是淡淡笑笑也便起了身。他五指随意的揉着凌乱的发,双脚依然蹬着棉拖去她曾睡过的房间。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开,室内黑压压一片,而那床铺亦是整洁干净的。沈楠挑挑嘴角笑着走过去想喊那女人起床,却不想这次真的摸了个空,床上并没有人。
他诧异的开了灯,顿时室内一片明亮。而随着灯光洒下光晕,沈楠清楚的看到床上的被褥被铺的整整齐齐,枕头被被子压在下面制作了人脑似乎被蒙在被中的错觉……旋即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地面――那女孩的脏羽绒也已经不见踪影。
说不清是带着怎样怅然若失的失意,沈楠懒散的行至门前,果不其然,就连她的鞋都已消失无踪。
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他突然有种错觉,那个昨日还和他痛饮的女孩,也许从来没有存在过!
而当意识到自己产生这样失意的情感,沈楠无奈的笑了笑,一个黄毛丫头而已,说什么怅然若失。他想他估计是很久没找女人了吧……
…………………………
时间被拨回十个小时前。
和沈楠痛饮之后被酒精麻痹的晴天很快就醉的不省人事了。只是她多脆弱就有多佯装的坚强,入夜,霓虹灯虽炫彩的闪烁,可是这无光的室内却黝黑一片,在寥寥的岑寂黑暗中,晴天睁开一双死水般的清眸。
没有犹豫,没有彷徨,醒来的她忍着大脑剧烈的爆炸感,开了客房的灯,把缭乱的室内清扫的一尘不染,最终回到卧室拿回被扯烂的羽绒服想就此离开的时候,走过睡姿极差的沈楠,她顿住了脚步,而后面无表情的回房拿了一件被褥盖在他身上。
再之后,穿鞋离开,毫无留恋。
他们之间,对彼此而言都终究只是过客。她其实从没来过,所以更无从说离去,因此,无须道别。
离开沈楠家后,晴天望着灯火阑珊不眠不休的璀璨灯光,大年初一,张灯结彩,合家团圆,可是所有的快乐与她无关!这种孤独就像是你看到人家三五成群游玩畅快,而你茕茕孑立、孤身一人,从最初你还处在那份温暖中,到最后终于被众人遗忘到天涯海角。(.)
她这时就突然想到了安徒生的一个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
她跟那个可怜的姑娘多像啊。
喁喁地继续向前走,她不自觉的面带微澜的凄凉笑颜,微启朱唇“谁来买我的火柴啊”
骤然间低头看自己不知何时捧起的双手,当只有冷风掠过,她极冷极淡的面容上突然滑下滚灼的泪水――她根本没有火柴卖,一双已经冻紫了的手上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
浑浑噩噩的回到曾和母亲居住的老宅。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布局,却偏生没有了熟悉的人。
晴天把所有的灯都关了,躺在床上,双手环抱着母亲枕过的枕头,脸蛋贴在母亲睡过的被单上,冰凉的脚趾亦放在母亲曾处过的地方,一动不动像具死尸。
在这个岑寂静谧的夜晚,万家灯火通明之时,晴天却无声落泪了一夜。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晴天就离开了那依然冰冷的床铺。她到卫生间把身子清洗了一遍,至于沈楠帮她贴的创可贴亦被毫无留恋的丢到垃圾篓里,重换了一身清爽干净的衣服,把那头很久没洗过已经油滋滋的头发洗了一遍又用吹风机上的冷风吹干,再在苍白无血色的肌肤上涂抹一些保湿霜。之后静静的坐在床铺上,亦是不动分毫。
七点整,冬天的天空终于扯开明亮的序幕,如此僵直坐了三个小时的晴天也突然站了起来,无声无息的走出了房门。
通过老宅的楼道走到外面去的时候,起的很早的邻居见到消失四天的晴天诧异不止。出于关心,她立马上前来嘘寒问暖,晴天也顿住身子听她言语,可大抵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只是在注意到她一直蠕动的嘴部停止了颤动,才后退一步对她深深的鞠了个躬。“谢谢你帮助我和妈妈”
那邻居想再多说些什么,晴天却已经蹭着她的身体离开了。
渐行渐远的晴天听见身后邻居的急迫呼喊“你去哪里啊?”
去哪里?去肮脏的、阴暗的、让她继续苟活着的地狱……
………………………………
大年初二,天气依然凉寒。团圆欢聚的青年们此刻都微缩在暖意盎然的室内,少有的在外面活动的人也是聚集在一起打太极的老年人。
太极拳在中国已经存在了几千多年,其根本就讲究一个慢字。从之前招数繁多到如今的简化二十四式,速度始终不曾提升。此刻,一幢小区内的高层窗户内,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正隔着厚厚的钢化隔音玻璃俯瞰着空地上缓慢舒展开的太极拳招式。
从最初对太极拳一窍不通,到现在每日看老人出手出脚,他却已经将每个动作都熟记于心。
今天,又是早早的起床了,一如往常在这狭小的空间呆坐着,他的浑浊的眸紧紧地看着老人们从“起势”、“野马分鬃”做到临近结束时的“双峰贯耳”、“海底针”。当“转身搬拦捶”的动作就要开始的时候,久不见声响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他微微蹙眉,并不转身去看是谁进来了,双目依然炯炯的看着那些老人们。
高跟鞋敲击地板发出的浑厚声音慢慢靠近,紧接着,一道阴影落在脸颊上。
来人顺着他的目光向下望去,并不说话。而他亦不先开口。
两分钟后,随着“十字手”的舒展,太极拳二十四式彻底结束!然而那男人还是纹丝不动。
隋明媚扬笑看着如同植物人一般的男人,唇边尽是冷冽的讥讽。
“你倒是闲情逸致啊”
男人闻言并不作声,依然岿然不动。
隋明媚也不在意,只是坐在离他比较近的椅子上,闲适的从随身的包中抽出一沓资料,缓声道“这份资料跟着我半个多月了,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让你看一下比较好”她起身把资料递过去,可那男人似浑然不觉,根本不理会她。
隋明媚轻扯嘴角“关于你嫂子和隋连海的往事,你也没有兴趣吗?”
这话一出,泰然自若的男人突然收紧了全身的肌肉,他暗沉的眉宇扫视过隋明媚白皙的手上递出的文件袋。
看到他这幅反应,完全是意料之中,隋明媚只挑挑眉把文件袋放在窗户上。而后转身离开。
在窗口静默无声但却压抑着山雨欲来愁困的男人赫然听到身后一声清灵柔软却危险妖冶的声音。
“穆成泽,我等你的好消息”
从那压抑之中走出来的隋明媚纤腰束素、妩媚生姿,虽寒冬里外面穿着一件宽松的毛呢大衣,可还是能清晰的看出她曼妙袅娜的身姿,而暴露在空气中的美丽脸蛋并没有被冷风无情的创伤,反倒是明眸皓齿、檀口朱唇。
她刻意的走到那些老人身边,而后无声的抬头对那窗口微微一笑。
魅惑、自信。
之后开着豪车离开的路上,竟接收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她刚一接通,那边就赫然传出声音:“姐姐,我是,隋晴天”
他城之行1
少琛终于带着岁安踏上了去g城的旅途。
一路安然抵达g城。在超市购买了些礼品之后,少琛和岁安便相携去往顾家。
十一点的时间,到的时候,顾爸正巧在友人家没有回来,而开门的顾妈一见到笑的暖意洋洋的岁安,惊怔不小!她欢欣的牵着岁安的手把她领进来,并不时的和身后的少琛交流。
虽然半年未见的岁安突然回来让顾妈很是开心,可是无奈厨房里正做着饭,所以把二人安排在沙发上坐下,就对着屋内的某间屋子喊道“小睿,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少年不耐烦的声音顿时响起“忙着呢,没兴趣!”
顾妈对少琛不好意思一笑“这孩子就是被宠惯了,你别见惯啊”在收到少琛善意的笑容后重走过去敲击着顾睿的房门。少年在室内愤愤的回应道“哎呀,妈,我真忙着呢”
“你除了忙着打游戏还能干什么,赶快给我出来!”顾妈口气中夹着薄怒。
隔着一扇门的阻隔,少年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能有什么大人物来啊”
“是岁安!你这两天不是一直在念叨着她吗?”
顾妈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立刻被打开。望着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少年急躁的模样,顾妈忍不住嗤笑。
顾睿黑了黑脸“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什么时候念叨着了!”很昧心的说出虚假的话,顾妈还来不及揭穿,视线中就突然撞入一袭浅蓝色羽绒,黑色打底裤,流苏短靴的熟悉靓颖。长发披肩,明眸善睐,般般入画、款款而来。
刻意压下心中突然涌起的欣喜,少年脸色凉薄,斜睨着她“你来干嘛!”
“我来陪顾叔叔顾阿姨过年啊”她才不把他的冷言冷语放在眼里,因为八年的相处,她早已清晰的了解顾睿心口不一的性子。
少年冷哼“年都过了,还陪什么!”
恰此时,一直在沙发上闲坐着的少琛亦缓步而来,身姿挺拔颀长,他看似随意的将手放在岁安的肩膀上,浅笑雅人深致的面对面若寒蝉的锐气少年。
“年不过阖家团圆的总称而已,何必太过看重呢!”只要大家团团圆圆的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在过年。
顾睿眯了眯眼看着少琛闲适放在岁安肩上的手,旋即以极其不友好的眼神睨着他“你既然把年看的如此的开,下一年不如让岁安在这儿过吧。”
此时,在厨房做饭的顾妈以教训的口气对顾睿千里传音“小睿,你怎么说话呢!少琛怎么着也算是你的长辈,你这样子太没礼貌了”
“长辈么”顾睿兀自咀嚼着这两个字,之后邪笑着从少琛和岁安的中间走过去。伴随着他从中间插过,原本搭在岁安肩上的手此刻也被他看似随意实则故意的打了下来。
岁安微微蹙眉,面对着顾睿的无理取闹和冷眸相对她是好气又好笑。当下打算尾随顾睿离开的时候,微微抬眸却见身边玉树临风的傲然男人以别样端凝的目光盯着顾睿离开的方向。岁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随着少琛回神把她给控制住,岁安小声询问“小舅你别生顾睿的气啊,他就是那么别扭的一个人”
少琛将她脖子上围着的米白围巾取下来,眸子略带促狭的问“你帮他说话,就不怕我吃醋?”
岁安微囧低笑“你吃他什么醋啊”
少琛做沉思状,继而一抹自信爽朗的笑意挂上性感的薄唇“那倒是……”不过是个性格别扭、不成熟的、性情张扬的少年罢了,他虽对岁安芳心暗许,可惜这丫头已经是他的掌中物。不过,在他占有岁安的时候还有那么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对他的宝贝觊觎,还是有些不爽ing。
快到午饭的时候,上午出去会见同事的顾爸终于姗姗来迟。虽然顾妈之前已经发短信通知她岁安和少琛来了,可是真的一路赶回来见到半场未见的岁安还是忍不住喜上眉梢。
饭桌上,顾妈热情的为岁安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并且不断的给她夹菜。而这一切,岁安略显局促的感谢,顾睿则在一边不停的用筷子去插米饭,最终忍不住愤愤道“果然只有岁安才是妈的孩子啊”从放假回到至今,顾妈可从来没有做过给他夹菜的举动,何止没有过,还经常对他事事看不顺眼,玩个游戏都得被批判半天,让他感觉自己不是上了大学,而是还在高三为高考做着冲刺!
一顿饭,顾睿总是在含沙射影的讽刺着他人,当然,因为这些讽刺,他没少被顾爸批评!而温文儒雅的少琛只偶尔淡淡的帮顾睿说几句话,大多数时候还是闲看风月的,毕竟,总该有人去管管他。
吃完饭后,顾爸和少琛坐在沙发上闲侃,从国家大事到家庭琐碎,最终把话题定格在颜臻身上,而听闻文玉怀孕,休假回家的颜臻变成“妻管严后“,顾爸笑的合不拢嘴。而岁安被顾妈拉着在房间里谈笑风生,她用来自母亲的温暖情怀去关心这半年来在岁安身上发生的事。
中途顾睿突然进来了,顾妈话题突转“哦,岁安,你有空也帮我盯着他,如果他在那边胡来,你马上跟我说,看我不教训他!”
顾睿气愤的自我维护“什么叫我在那边胡来啊,我可个很有思想深度的少年!反倒是岁安,这妮子看起来一脸无公害的样子,其实可没心没肺了。”
“……我哪里没心没肺啦?”
顾睿立刻声控她“在徽州时一声不吭的离开不是没心没肺?过年时连个祝贺短信也不发不是没心没肺?还有啊,大年初一我给你打电话你竟然给我挂断了还关机,你说你是不是没心没肺!”要说她的忘恩负义,估计是说一天都说不完。
听到顾睿的谴责,对待游玩时一声不吭的离开着实是她有错在先,所以岁安也只能默默的认了。可是他什么时候给她打电话了?带着犹疑傻傻的看了顾睿两眼,大年初一那天的记忆片段顿时飞射入脑海——她那时迷迷糊糊的被电话铃吵醒,刚想接的时候铃声却没了,后来想要开机,小舅却不一直不让她碰手机……
她那天是和小舅睡在一起啊!而挂断他电话的肯定也是小舅了!然而这样的事实怎么能说出口呢……
罢了罢了,就这样背黑锅吧。
他城之行2
下午时分,在房间里打游戏玩的正high的顾睿被顾爸敕令关了电脑出去走走,面对着一边是打算去看篮球赛的顾爸和少琛,一边是打算去逛街的顾妈和岁安,顾睿苦思冥想了很久,最终在下决定跟着两个男人走的时候被顾妈一声令下顿住了身形。(.无弹窗广告)
“小睿跟我们去吧,我也得给你买件新衣服,正巧也帮忙拎包”
看着自家老妈的笑容,顾睿抽抽嘴角,其实给他买衣服是顺势要做的,而帮忙拎包才是他存在的主要价值吧。
在他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顾爸已经替他做主了。
“那也行,跟你妈出去逛逛吧”
虽然有心仪的姑娘作伴,可是已经十**岁的少年哪里还有跟老妈出去逛街的习惯啊!人家中年妇女身边跟着的都是暖心的小棉袄,唯独她老妈身后跟着的青年帅小伙儿,而且还手提着大包小包的女式衣服!想到这种怪怪的场景,顾睿都想引吭悲泣了!
在楼下,五个人分手的时候,岁安特意看了一眼少琛,而那雅致岑笑的男人非常惯常的伸手帮她捋好围巾,之后再让如瀑秀发自然垂在腰后。相比于岁安的羞窘,少琛大方多了,他根本就全然忽视了旁边的人,只一心惦念着面前娇艳的少女。
背对而行,顾爸笑着对少琛道“你这个小舅可比颜臻对岁安称职多了”
双手插在棉衣口袋里,脖颈上围着她给她买的围巾,长腿闲阔的迈步,一张刀削般完美的脸部轮廓上,幽邃的黑眸岑着潋滟的水波,柔情满溢。
行至步行街,顾妈带岁安去女式专卖店挑选衣服的时候,少琛就在门口给人家当“守门员”,而两个女人闲庭信步在繁华的购物街道,顾睿就在身后怏怏的跟着。偶尔顾妈回头会问一句他有没有看到喜欢的衣服,顾睿也只是咂咂嘴说她们两个人别理他,当他不存在。
后来途经一家品牌专卖店,好似透过展销口看到了室内的什么东西,顾睿一反常态的唤住了前方的顾妈和岁安。
“妈,我看到中意的衣服了”顾睿用手指指店面。
走进那家店,顾睿径直奔向一件大款的灰黑色羽绒服。顾妈尾随而去,打量半晌这件衣服最后不确定的问“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样的衣服吗?”而且自家儿子太瘦了,这间xl码的服装又未免太胖了些。
顾睿倒是一脸欢欣,似乎对这衣服非常满意“人的喜好总会变得嘛”
“……你买来要是不穿,这钱你以后可得还给我”专卖店的一件羽绒服便宜的也得一千多块钱,更何况眼尖的顾睿还挑了一个非常昂贵的衣服。当然这价钱对于不缺钱的顾家而言实数小额,但是顾妈这样叮嘱就是劝诫儿子要货比三家,不要买了日后不用的东西。
而听到顾妈这句话的岁安却是哑然失笑,顾睿邪笑着看了一眼岁安,最后手指向这衣服旁边一件蓝黄色同款羽绒服“妈正巧也给岁安买下这个女款吧”
顾妈这才看到旁边还有一件和那衣服几乎别无二致的女款羽绒服。
“妈不是一直想给我和岁安买件差不多的衣服吗?”从九年前岁安到她家一直到岁安离开,顾妈的这个想法从未变过。然而这个想法也从未完美事实过,其原因自然不在不发表意见的岁安身上,症结始终是顾睿不愿意和女孩子穿同款服装。
然而此刻,儿子的突然转变让顾妈大为吃惊,可是吃惊之后还是满脸期待的转向岁安“怎么样?岁安,我看女款的这件衣服倒是很修身”
顾妈的一片好意,岁安怎能拒绝呢。只是……“太贵了吧,还是不要了”若是真的买来了,小舅不强制她不许穿,恐怕她日后自己也会极少穿吧。毕竟明眼人一看这两套衣服就会萌生出情侣衫的念头。当然,它确实就是冬季情侣衫。
“这怕什么,以后你也还给妈“顾睿立刻把她借口气球戳破。
“……你以前不说不要跟我买一样的吗?”
顾睿率性的扬眉,看起来一副欠揍的嚣张样子“以前你还**自主呢,现在却恋舅狂了”
被堵的说不出话的岁安只能用双眼瞪着他。
最终顾妈拍案决定:就购买这两件了!
可服务人员在打算将衣服包起来的时候,顾睿却突然止住她们的动作,张扬的说“我们现在就穿!”
“我不要!”岁安立马拒绝。
顾睿危险的逼迫“怎么?你嫌弃我的眼神,还是不想完成我妈的心愿呐?”
他竟然阴险的用顾妈来威胁她!
可跟在少琛身边许久的岁安哪里还是会对他人逆来顺受呢,所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立刻攻讦回去“新买的衣服肯定要洗一洗才能穿的”
这次不等顾睿继续和她辩,柜台上的美丽工作小姐立马从维护本产品的立场出发微笑放声“我们的产品绝对是真空包装的,这一款更是今天早上才拿出来,所以您放心,不清洗也是可以穿的”
这话一出,顾睿眉飞色舞,岁安捶胸顿足。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一战完败于顾睿竟然是因为店员的帮助。岁安在心中暗暗发誓,她以后绝不要购买这家品牌的衣服了。
可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店员善意的一句话帮助了顾睿之后,顾妈也开始无立场的做了顾睿计划的助推器。
“要不然,你们俩就穿上吧”
换上衣服,走到外面。少年一改之前的垂头丧气,现在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而精神略显得低迷的岁安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若是小舅看到她和顾睿穿了这么一身绝对情侣衫的衣服会愠怒成什么样!
风云突变
冬天白昼稍短,天黑的较快。所以在外面逛了不到两个小时,三个人就已经打算返家了。在返家途中,岁安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如果她比少琛早到家,脱下这身衣服,是不是少琛就不会注意到?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当她满心期许的以为小舅还没回来的时候,脚还没迈进家门,正在客厅收看娱乐节目的少琛就已经侧转英朗的轮廓,如炬鹰眸在不远处含笑凝望着他。
岁安想,他这笑很快就被冷冽所代替。
可是他的所有行为似乎都不被岁安掌控,虽初次看到岁安和顾睿穿着款识一样的服装凤眸微眯,但那不自然的表情稍纵即逝,当着顾家爸妈的面,他依然笑若阳春白雪,在宁静的温暖中云端高阳。
岁安瘪瘪嘴,不知为什么,相比于担忧小舅会薄怒她和顾睿的穿着,现在他面容俊朗,毫不在乎的样子更是让她心中愤懑!这或许就是这个年纪特有的敏感情绪,如此矛盾。
脱下羽绒衣之后,穿着毛衣的岁安缓步坐到少琛的旁边。
他把她因静电而弄得炸起的几缕发丝抚顺,五指非常闲适的罩住她的柔侇,柔声道“穿着新衣服,手倒是暖和”
这句话一出来,岁安就觉得气压不对。这个看起来是关心她冷暖与否的男人根本没有表面上的云淡风轻,他其实已经透过言语来向她表达他的不满。
觉察到这份不满的岁安,竟在心中偷偷笑了起来,那笑最后漫过心田,扯动嘴角也是微微扬起。
“不打算解释一下?”男人沉声发问。
岁安略显俏皮的回答“我手暖和不好吗?有什么好解释的呀!”谁让他总是把心思隐藏的深,叫她猜来猜去猜不透还弄得一颗心时常失落彷徨。
“你确定没什么要解释的?”这语调已经完全阴气沉沉了,短短的一句话无不透露着深深的警告意味。似乎岁安若还是这样躲躲闪闪含糊其辞,他就会毫不顾忌的扑上来当众把她吞咽入肚了。
岁安俏丽的笑了笑,她看了看正在厨房中忙碌的顾妈,以及正在桌子前下象棋的顾爸和顾睿,在看到他们的注意力不放在这边的时候,娇柔的身子向下缩了缩,纤细的手臂挽着他的手腕,看起来是一幅痴恋依附的样子。
“小舅你吃醋的样子也特别帅!”她脸皮厚的神功练就之路似乎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他视线中,她扬起傲娇的素白脸蛋,亮眸岑着愉悦和狡黠,粉嫩的朱唇似有若无的扯起,而从那诱人的檀口中刚刚还吐露调戏他的话。这样诱惑他的可爱样子,少琛已经捏着她的下巴想狠狠地一亲芳泽了。
不过这时候的岁安却显然比少琛清醒多了,她立马伸手挡在两个人的唇中。小声的提醒道“不行,会被看到的”
少琛拽回她的手,也不再想摄取她的甜美,只是揉捏着她莹白的手腕,低声道“今天晚上陪我住宾馆”
岁安登时双颊爆红,连忙嗔道“顾阿姨肯定不会让我们出去住的”
他挑起嘴角,邪魅的问“是她不让,还是你不想?”
岁安想了想,正经的回答“小舅,你不能老是这样”
“恩?老是怎样”是明知故问还是着实不知,这就有待岁安自己判断了。
女孩又偷偷瞄了几眼正各自忙着的三人,才又极力压低声音回复他“都说了猪肉不能多吃的!”
他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笑声让顾睿立刻扭头朝这边看了过来,岁安察觉到之后立马收回自己的手,做摆弄头发的样子。一旁的少琛看她局促不安的样子觉得着实好笑,她这幅模样真让他有种偷t情的感觉。(.好看的小说)可暗中进行的情感让他体会到快感和**的同时更让他萌发了一种想把事实和盘托出的想法。毕竟,他不忍心她在这份感情中被雪藏,更不愿永远只做两个人中的情侣。
丰盛的晚饭之后,少琛果不其然主动提出要去小区外的酒店住,在顾爸顾妈挽留之际,少琛暗中看了一眼岁安,只这一眼却足以让岁安满脑子里爆出一些绮丽旖旎的幻想,虽然觉得她和小舅不能这样,但是更深的想法却让她拒绝不了他的同时更带着一丝小渴盼。
“我和小舅一起”少女的声音虽不浑厚,但却字正腔圆。
“家里又不是没房间,你们出去住什么呀”顾妈立刻阻止“岁安你的房间现在还空着呢,晚上你就在那儿住。至于少琛完全可以和小睿住一屋,反正小睿的床也够大”
顾爸自然支持顾妈的英明决定:“是啊,回家了居然还住酒店,那我们这哪还有点家的感觉”
然而顾睿呢?她一方面非常反对岁安和他小舅出去住,一方面又非常讨厌和少琛住在一起,两相矛盾下,他以讽刺的言语表明自己的态度“岁安你还是安稳的睡自己的房间吧,至于你小舅嘛,睡我房间也没关系,不过我睡沙发!”堂堂一个男人,他可不愿意和另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尤其那男人还是他极度反感之人。
此时,岁安却在心中撺掇着什么,最后迎着少琛打探的眸朗声道“我想和顾阿姨睡一起”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
顾妈对此高度赞同,顾爸则被迫转移睡觉阵地,而他这个怪癖的儿子又极力反对和少琛同床,所以到最后睡觉安排如下:顾妈和岁安睡在以前岁安的房间,顾睿既然安土重迁则陪同顾爸驻扎大本营,少琛单处一间房。
这亦是之后几天的睡觉安排。
在g城呆了三四天之后,岁安还没有要走的迹象,少琛自然是舍命陪君子。虽然在家里几乎没有缠c绵的私人空间,但是机警英明的少琛总会找到绝佳时机抱住少女柔软的身子狠狠的索吻。
这种躲躲藏藏的生活让少琛有些不爽,可岁安却看似很享受的样子——毕竟这也是千载难逢能看到小舅吃瘪的样子啊。
只是这样宁静的生活最终被从f市打来的一通电话打破。
那天晌午,少琛正和顾爸专心致志的下象棋,难得的,顾睿也认真的观战着,而岁安帮助顾妈把大部分的被褥抱到窗台上晒!阳光遍洒一地的柔光,微风摇曳着她的发丝,就在这祥乐而安宁的小世界中,少琛的手机突兀响起,扰乱了这一片宁静。
看到电话是沈楠打来的,少琛只以为是他闲来无事闹腾他的,却不想沈楠三言两语的几句话已经让他原本秀朗的眉宇顿时染上了风霜,褐眸冷厉清寒,端坐着的身形似乎也笼罩了一层愠怒的薄雾。
挂上电话之后,少琛停止象棋游戏,只快步到岁安面前,如浮雕一般精美的轮廓上,薄唇启齿“我要先回f市一趟,你这些天就先在这边住着,过几天我来接你。”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顾爸和顾妈异口同声。
少琛立刻回应“只是公司的一点小事情等着我去处理而已,不过要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下岁安了”
“好,那你先去忙,至于岁安,你不用担心的”顾爸回答。
“谢谢!”对着顾家人说出这句话后,少琛重又深深地重重的看了一眼岁安,在那万丈空茫的幽邃黑眸中,岁安虽窥视到了自己的影像,可是不知怎的,一种不好的感觉慢慢浮上心头。而那最后的一记眼神,他留下的目光又未免太过深重。
是的,眼神是深重的。
“我和你一起回去”糯糯的却掷地有声,带着绝对的肯定!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她不死心继续倔强而固执的说“我要和你一起走!”他所说的小事是真的只是小事情吗?他若是想让她信服,刚才就不该用那样沉重的目光看她,既然演技失败,那么他凭什么还以为她会听话?
他微不可见的叹口气,她执拗的喜欢他的时候,他是欣然畅快的,可她若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方针,少琛又希望她是易于动摇的。
最后,他说:“相信我,你再在这儿玩一星期,好好陪着顾爸顾妈,一星期后我来接你”
她咬着下嘴唇沉默不语。
他转身欲走的时候揉了揉她的头。
末了,刚才还在房间里雅致卓绝的男人此刻的身影已荡然无存。就连他曾留下的清淡气息也被风彻底稀释了去。岁安暗自握紧了拳头,在顾妈过来想挽着她肩膀的时候,她t突然转身就跑,那迅捷的速度让在场的其他三人目瞪口呆,他们只听见空气中回荡着她留下的声音“我去找小舅!”
你总是这个样子,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单枪匹马的上场,你把我带到腥风血雨到不了的天堂,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呵护我。可你知不知道在你不想我受伤的同时,我也不想让你受伤啊!
我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我也可以尽我所能的去帮助你,不管到何时,我想要和你并肩前行!
坐在驶往机场的车上,岁安只在心底焦急的念着:快点、再快点。
而此时,亦乘车赶往飞机场的少琛,重又和沈楠通了电话。从沈楠口中得知了更为详尽的消息后,少琛俊脸变得愈发冷凝阴沉。
波谲云诡
购买机票后的候机时间,少琛一直在用手机上网浏览着最新资讯。而在几乎每家新闻的最醒目位置处无不刊登着同样的新闻:华茂公司总经理隋明媚擅自撤资,九南土地构造计划陷入危机。
在各家媒体中,亦不乏有记者猜测华茂总经理隋明媚已经辞职,疑和父亲决裂。
更有记者报道:隋明媚擅自撤资一亿元,不仅使得出资拍得九南土地所有权的华茂受损严重,而且参与其全部策划构造的亚凡公司也会遭到重创!而赔款事小,信誉度断然会急速降低,两大公司亦会面对极大的商业危机
少琛看遍,神色冷峻,他不得不佩服这些记者们采访和刊发新闻的速度之快,不过是一小时之前发生的事,媒体的报道就是已经铺天盖地了。
合上手机,少琛虽面色阴寒,但是脑袋里的思路却非常清晰。此刻,不完全是考虑如何最大化的减小公司损失,还在诧异隋明媚何以以私人身份擅自抽走一亿元?那显然不是挪用公司款项,那么这一亿元当初是隋明媚以私人身份入股?此刻,少琛突然想起几个月前拍卖时的场面。
他那时薄怒问她何以如此胡来,以超过市场值多数的高价购置九南。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她说“初来乍到,还不太懂啊”
不懂?不懂隋连海何以将这么大的事交由隋明媚负责?而哪怕她真的不懂,纵横商场几十年的隋连海又岂会任由她胡来?可最后这件事竟然是平静的实施了下去。
到这个时候,少琛才意识到隋明媚的可怕。
当初她施加一亿元配上华茂的两亿,成功抢夺拍卖,成功的话她不仅能实现和少琛的一月情侣约定,更能在这块地上收回足额的本金和利息,甚至因为这块地,她已经冥冥之中牵制住了他,只待有朝一日她破釜沉舟!擅自收回巨款虽然会让金钱大幅度缩水,可她根本不会在乎,相反,资金的巨大缺口却会让华茂和亚凡遭受巨大灾祸!
她设想中的一石二鸟,未来连续的时间太长了些。
这边他正冷峻的踌躇间,嘈杂的候机厅内突然响起急剧的奔跑声。当然,因为是机场,少琛只是略显烦躁的蹙蹙眉也并不抬头去看,不过直到那急切却异常坚定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终至了无生息,他才按捺着莫名的情绪微微抬眸。
入目,一张极为俏丽的少女脸蛋,她因跑的急,还在不住的喘着粗气,小巧的鼻翼上挂着针尖大的汗珠,那双比水波还要潋滟几分的亮眸恳切而坚决的看着他。
那一瞬间,所有穿梭不息的人流只成了蓝色的幕布,在光与影交错的舞台上,他只能看见她越来越欢快的嘴角。
几乎是用了雷霆万钧的力量强迫自己不去拥抱她,少琛深眸黯淡,英俊的脸上写满阴骇。
“你怎么来了?”
岁安这样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三四秒,终于因不习惯这样的姿态转而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
“小舅,你别想丢下我”
轻柔的带着点小求饶小讨好的糯声,几乎瞬间就柔化了少琛强硬筑起的万丈寒冰。
微不可见的叹口气,他道“没有要丢下你,我说过最多一个星期就会来接你”
岁安默了默,微微握紧了拳头,强压下不知缘何涌起的酸涩,微笑着挽上了少琛的手臂,语笑嫣然“我想婶婶和大舅了!”
他为她逝去鼻头的汗水,爱怜又宠溺的捏了捏她光滑的脸蛋,沉声道“听话,留在这儿”
可岁安这次是着实不愿听话,不能听话的。她只更加用力的挽着他的手臂,身子也不知不觉的靠近了他。她毫不顾忌周边的人来人往,把她的小脑袋顺势倚靠在他宽厚温暖的肩膀上,这样依赖的姿势让少琛的心的有些蠢蠢欲动。
她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
她说“你总让我听话,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你知不知道,你不仅仅是我的小舅,你还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人。不管是遇到美的事还是丑的事,我都想陪着你,想和你一起面对。所以,小舅,别让我留在这儿”如一泓清泉自荒芜的戈壁滩上流经,留下汩汩的水痕润泽了寂寞的大地,少琛只觉得这世界娇艳再多,不及她一人倾城倾国。
想要掰过她脸蛋轻啄一口粉唇的时候,谁知刚才还在他臂弯里小鸟依人的温婉姑娘顿时变身成爽朗的北方女汉子了。她就在他情动的当下,豪爽的站在他面前,双手撑着他的两个肩膀,晶亮剔透的眸子和他幽邃黑暗的瞳仁静静的对视着。
他听见她狡黠而坦率的说“况且,就算你今天不带我一起离开,明天我也会自己一个人回去!”她早已不是当年孤苦无依的弱小女孩,如今已经成年的她,只要不是被人控制住了,那么乘车去往某一个地方应该不是困难的事情吧。
这一点……小舅那么睿智的人怎么就没想到呢?
倏尔,她在他有些愕然的目光下蛮横霸道的对着他温柔的唇部蜻蜓点水,旋即快速离开,不去看他错愕的面容,只扬着手心里的身份证边跑边回头对他大声道“我去买票啊”
后来时光走过很远很远,少琛再回想起今天,她对他温顺的说出陪伴的话后又洋洋自得的傲娇起来,他总是觉得原本空荡荡的心被娇弱的她填充的满满的,而心扉中那片暗无天日的阴霾也因为她被驱散无踪。
他极目远望她跳如脱兔般奔去的身影,再摸摸还尚存她余热的唇部。他想:带她回去,或许没有那么糟糕……
………………………………
隋明媚再走入那几乎如铁笼般的房屋,以往一向呆坐在窗口的男人这次却破天荒的正襟危坐在灰褐色的沙发上,他面前的电视上尚在播报九南土地危机的相关新闻,记者围堵在华茂大厦的楼下,偶尔能从镜头中瞥见几处隋连海沉入汪洋般的脸庞。而他前方的茶几上,文件袋散开着,纸张缭乱的胡乱摆放。
隋明媚看到这一幕微微挑眉,她迈着优雅的步伐缓步坐到穆成泽身边的沙发上。
这一次,她依然不急。
两分钟后,穆成泽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从嗓子底发出的沙哑声音粗噶的仿佛被沉重的东西堵塞住了。
“为什么?”
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他不愿再开口多言。可也只因为这三个字,一直云淡风轻静候他的隋明媚脸上却扬起妖冶的媚态横生的笑。
“我要你相信我!”说着,她蹲下身子,把茶几上散乱放着的纸张整理好,而后重做回沙发,十秒钟后从那一叠纸中选抽出一张放在他眼前。“相信我和你可以成为朋友”
四天前,她来找他,说等他消息,她那时以为他会震惊于二十多年前的往事,精神低迷的把事情原委告诉她,却不想四天时间匆匆而逝,他却依然三缄其口不愿多言。本来隋明媚也并不急于催促他,只是她的好父亲隋连海却愈发自以为是,竟开始坚信获得部分证据的女儿其实是袒护他的。
你瞧,这就是她的父亲,多么可恨又多么幼稚的男人!
隋明媚将目光投放在心理极度压抑的穆成泽身上,唇角那危险从容的笑意也消退无踪,只剩冷漠和残忍。
“二十多年前,你是不是和隋连海联手杀了你哥哥的妻子?”刻意压低的语气,配上小空间里本就沉重的气氛,让静悄悄的四周笼罩着阴森可怖的气息,可外界的有感都源于内心,隋明媚很清楚这个男人的心理防线正在慢慢地被她瓦解。
顿了顿,她把那张选出来的纸张拿起,逼近他浑浊无光的眸,迫性发问“这份协议中所隐瞒的事是不是就是你和隋连海狼狈为奸的真相?!”
一字一句的逼迫,让这个常年苟活于海南岛小渔村的男人身子剧烈的颤抖,他好像透过那被他刻意隐瞒了几十年光阴的薄雾中看见了他的利刃刺入嫂子蒋云芬的心房,那殷红的血液如注般喷溅到他彼时还秀朗白净的脸上,他狰狞的看着嫂子缓缓的砸落在地,之后他的兄长心神剧烈的抱住亡去的妻子,而他手握着杀人凶器在离他们不过两米外的地方死一样静默的站着,他听见他的哥哥用悲凉的痛彻心扉的声音说“此后你我再无瓜葛”
他凌辱了他的嫂子并杀了她啊!
他残忍、他无情、他惨绝人寰、他灭绝人性,可谁能知道那时的他心里又是多么的痛苦!当他心爱的快要娶为妻子的女人死在人为设置的车祸中,巨大的火光点燃了天空,伴随离去的还有她尚在腹中的胎儿,他的苦、他的恨又该找谁来算?
如今,将近三十年的光阴快要过去了,这三十年中,他在荒败阴冷的小渔村苟活偷生,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海南岛夏秋时台风卷起的滔天巨浪,还有那夜夜撕扯他血肉折磨他精神的鲜血记忆。
而若是忘不了他杀人的那一幕,那他更忘不了当得知心爱的女人死于车祸后的肝胆俱裂,那个不知何时主动和他攀谈的成为好友的男人对他说“是穆成伟,是他策划了这场惨案”
那个男人,是隋连海。
――――――
我对商业几乎是一窍不通……所以九南土地危机的情节,大家得过且过吧……
是敌是友
记忆是汹涌澎湃的海浪,旋转为吃人的漩涡,让汪洋之上的所有生命最终成为光阴中的亡灵。(.无弹窗广告)
这二十多年的时光中,他从杀了蒋云芬之后就一路南逃,不是没想过直接出国,可最终那一颗依赖乡土的心还是让他隐姓埋名苟活偷生于海南岛一处贫困的渔村中。
初来,他也才二十多岁,离开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生活,他每天过的生不如死。白天就呆坐在海岸边死寂的遥望着大海,遥望着大海那端的世界――虽然他很清楚自己永远也看不到彼端,至于晚上,就在点着一盏昏黄小灯的狭窄屋内茕茕孑立。他想到自己的妻子,那个叫陶婉的美丽姑娘,她握着他的手放在她彼时还平坦的小肚上,她笑着说“成泽,这是我们的宝宝”
这世上最美好的事不过就是拥着心爱的女人,培育他们爱的结晶。
他也在午夜梦回惊醒时想到他的嫂子,当利刃出鞘刺入血肉之躯,那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至死都没能瞑目。她仇恨的憎恶的目光狠狠地瞪着他,让他蜷缩在小床上,惊悚的全身战栗。
还想过他的亲生哥哥,他用决绝的毫无感情的目光对他说“此后你我再无瓜葛”。
他总以为,在哥哥制造了那桩惨案后,他对他恨之入骨,可是真的报复了,让他心爱的女人也死于非命,听到他这样的一句话后,他竟然一点儿也不痛快!甚至心的某处在狠狠的滴血。
后来在这儿呆的时间长了,他也就慢慢地刻意选择遗忘了这件事,只是偶尔在强劲的台风侵袭下,他半生不死,痛不欲生之时才会让记忆又涣散回那如血的恐怖记忆中。
再后来,三十年过去,当原本小村子里的孩子长成青年人各奔前程,留下许多老弱病残,而他也从一个俊朗斯文的青年变成五十多岁苍老不堪的中老年,但还固执的处在那落后的小渔村,他以为这一辈子就在苦和痛的折磨中消磨尽这一生的光阴,却不想某一天沉重的宁静被打破,一个美艳绰约的女人带着几个壮实的男人寻到了他。
是重见天日了么?
不!当然不!
从那落后的小渔村到这个绝对与世隔绝的小区高层,他不过就是换了个居住的地方,若说不同的那就是离当年的血案现场更近了一些,离他的哥哥更近了一些,离那个不断告诉他是穆成伟杀死妻儿的隋连海更近了一些。
近了,和三十年前的光阴近了。
此时,隋明媚的声音响如钟鼓!赫然敲击在穆成泽心神俱疲劳累不堪的脆弱心灵上。
“你就那么相信隋连海的话,是你哥哥制造了车祸惨案?”
穆成泽攥紧了拳头,那死命的力道让双手青筋爆出,似乎血液都要兽变的冲破血管和肌肤!
隐忍了几千个日日夜夜的痛苦和折磨,他发语依然粗噶浑厚。
“隋连海的妻子,也死于那场车祸”若是隋连海信口开河说是穆成伟谋划了这一桩凶杀案他定然是不相信的,可或许正因为隋连海的结发妻子也在那出事的车中并且也就此与世长辞,他才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吧。
可当泰然自若的隋明媚听到这话后,却惊惧的四肢百骸动弹不得!血液回流回大脑让她被惊的全身僵硬。
她清楚的记得,父亲告诉她,母亲是死于一场疾病。
隐忍着叫嚣的奔腾的滚烫鲜血,她用指甲嵌入血肉,才能让自己不疯狂魔障。
半晌后,穆成泽微微抬头,发现隋明媚的瞳孔猩红,像是可怖的僵尸一般,而向来镇定的绝对自信的美丽女人,此刻脸色白如墙壁毫无血色。
他深深的皱眉问“你不知道?”
………………………………
与此同时,华茂大楼。
隋连海威严肃穆的坐在总裁办公椅上,面前站着一个身形羸弱的的女孩。
这是他们时隔十多年后第一次见面。
隋连海目色灼灼的盯着面前的女孩,他眉头微蹙着,依然不能想象当年被她抛弃的小女儿竟会寻巢而来。
而在这僵持的对视前,隋连海亦不能忘却晴天掷地有声的对他说“我帮你!”
现在,双方以这样的姿态对视了五分钟,谁都没有率先讲话。想着他自己混迹商场三十多年,眼神足以让竞争对手都产生畏惧心理,可面前他的小女儿却毫不示弱的和他对视,这一点让隋连海惊惧的同时又涌现层出不穷的怀疑。
一个当年被他残忍抛弃的女儿此刻竟然回来说帮他?恐怕不只是商场狐狸隋连海会不相信,哪怕有点思想力的人都会对她产生怀疑吧。
可怀疑是怀疑,隋连海依然不能忽视晴天身上透出的霸气和决绝的凛冽的气息。
这一刻,隋连海甚至将晴天的身影模糊重塑化了,他好像透过晴天看到了旧日里被他培养成冷酷的隋明媚,他亦是这样教育隋明媚:你不强大,没人替你坚强。
后来时光验证他的教育是正确的,他精心培养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可到最后,骄傲还来不及,她就成了他最大的对手!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更可悲的呢?他亲手培养的人才最后反倒反戈了自己。
因为这个前车之鉴,此刻,隋连海对晴天的提防更深。
他冷冷的质问“就凭你?”这三个字是挡不住的冷嘲热讽。
她却好似不在意的决然点头,并说“第一:我知道当年是隋明媚陷害了我妈妈,所以我恨她,同样的,你现在也遭受了隋明媚的背叛,你也仇视她!第二:你应该知道我好朋友岁安的小舅就是隋明媚喜欢的男人颜少琛,我能通过岁安得知很多关于隋明媚的消息。第三,在她心里,我必然也是仇视你的。所以我足够有资格和你合作。而这一切,事成之后我只要一样东西。”
隋连海浓眸深眯“你要什么?”
“我要隋明媚血债血偿!”
静默许久,隋连海突然讥讽的笑了。
“你说的这三点表面上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不过……你也说了,因为你妈妈,你必然也是仇视我的,这样……你叫我如何相信你!”隋连海毕竟是个老狐狸,他断然不会在这样重要的时局下随意的相信一个人。
晴天默了几秒后终于唇边也扬起一抹冷笑“你若不相信,我大可以离开“说罢,潇洒的转身欲走。
只是在快到门边的时候,隋连海的声音赫然在身后响起。
“要我相信你也很简单,只要你跟我签署一个合同”
晴天不回头,只立在原地冰冷的回答“好!”
隋连海冷笑“你妈那么扭捏的人倒是生了个爽快的好女儿”
晴天立刻冰魄利刃般的回击“我妈那么善良的人倒也嫁给了个奸诈卑劣的小人”
隋连海大怒“混账东西,我可是你老子!”
晴天回头,毫不退缩的讥讽“隋连海!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宁愿我没有出现在这世上,而那时我妈妈就不会遇到你!”停下片刻后阴厉清冷道“现在,你我只是合作关系,请收回你那天王老子的作风!”
隋连海怒发冲冠,但偏偏现在面前才十**岁的青涩姑娘确实能是他的一把利刃,所以压下胸腔的怒火,他快速的起草好一份文书,打印两份,而后叫晴天过来签字。
她倒也听话的走过来,每一个小点倒也看的自信。
隋连海又是忍不住的嘲讽“在市井长大的野丫头,你以为你还真有几两重了?”
当看完一切条例觉得没有霸王条款后,晴天在后面签字按了手印,后在走之前留下一句话“小人当道,野狗乱吠,像我们这种市井小民不得不防!”
偷偷的躲过记者从一旁离开后,重呼吸道新鲜空气的晴天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身子,重重的坐在地上。春节过后暖意愈发融融的明媚光景中,她却反而觉得冷风飕飕,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发都被那阴骇的冬风残忍的撕扯着。
五分钟之后,她掏出手机给隋明媚发了个短信“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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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的名字是“是敌是友”。晴天和隋连海合作了,但是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120章的最后,晴天也给隋明媚打了个电话……【ps:昨天不是故意停更的,我昨天写好两章想要上传来自,可是一点击立即发表,就跳出了个框:您的发表章节今天已达上限,请明日继续。我试了好多次都是这样啊,所以……很无奈哒】
各处危机
伴随着收到短信发出的提示音,再看到那赫然入目的四个黑体字,隋明媚嘴角无声的扬起,那几乎运筹帷幄的邪佞笑意从唇瓣慢慢舒展开来,最后直达深不可见的眸底。
冬日阳光晴好之时,隋明媚正准备发车离开,手机有响起了铃声,挑眉望着来电显示好几秒,她才从容淡定的接通。
“穆伯伯,明媚也正想找你呢”言语道出礼貌的话,嘴角却挂着乖张的笑。
穆成伟坐在办公室里,办公桌前的电脑上正播放着这段时间最火热的新闻,原本看到华茂受到重创,他作为隋连海的对手应该幸灾乐祸才对,可因为祸端牵扯到少琛,他此刻心中却无法涌现一丝舒坦。而相对于这条新闻带来的心情方寸大乱,隋明媚以绝对阴险的手法决然背叛亲夫更是让他无形中加深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可怕。
好半晌,他才沉声道“你这样做,无疑会伤害少琛”
隋明媚食指从容的敲击着跑车窗户沿,另一只手风韵绰约的卷玩着海藻般的长发,看起来云淡风轻、漫不经心的样子。
“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我再帮他又有何义?”不等穆成伟回话,她继续以百转千回的危险强调说:“哦,穆伯伯最好也打消帮他的心,一则你应该相信少琛能够完美的化解危机,二来么……”她顿了顿,含笑道“二来,这是我给隋连海致命一击的前兆。所以,穆伯伯不如守株待兔、静观其变”
彼端的穆成伟心绪难定,他自问自己有多于隋明媚三十年的人生阅历,纵横商场几十载,见识遍数不尽的尔虞我诈、人情冷暖,可当下,竟被一个方才二五芳华的妙龄女子牵了鼻子走。
他言语冽冽的缓声发问,带着试探带着压迫。他说“你、放弃少琛了?”
豪华跑车中的美丽女子闻言一抹讥笑无声挂起,只是那讥笑并非面对隋连海时的冷厉讽刺,也并非面对穆成泽时的唾弃不屑,那种讥笑,是一种极苦涩酸胀的自嘲的笑,这笑,被隆冬中不知何时突破云层的暖阳给硬生生挤压进了千疮百孔的心房,只叫她悲从中来,无法断绝。
若是能真的放弃,她就可以毫不顾忌、步步为营的去利用去报复去伤害了,而不是在这里守着无望的期盼在爱和恨之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在世人眼中,她出卖生父、背信弃义、卖主求荣,对此,不予解释,全然漠视。可对少琛呢?他次次将她伤的体无完肤、把她的尊严狠狠践踏,她当然怪过恨过,可在那层伤害后,她不能否认自己还是犯贱的深爱着他——这个眼里从来没有过自己的男人。
放弃,何谈容易!
沉默的间隙,阳光偷偷匿入了云朵。隋明媚悄无声息的叹口气,可自嘲的酸悲后,她不能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出一点失落怅然,因为她不允许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穆伯伯,人生,还很长呢”
佛说三千繁华弹指刹那,千百年后不过一抔黄沙。然而人生短暂,匆匆数十载,她做不成佛、亦无法参悟那其中玄妙,她只知道正因为光阴匆匆,时不我待,所以才要更加珍惜、珍惜曾出现在生命里的人、珍惜想要占有的人!
又是短暂的静谧,隋明媚抬眸看了看变化无穷的天空,刚才太阳还和云朵痴缠,如今就已分道扬镳了。自然景观亦能如此无情,更何况人呢?
倏尔收回无光的淡眸,她又恢复到先前那个洒脱的形象,言语纨绔不羁“穆伯伯想见见令弟吗?”
穆成伟永远记得,当第一次这个女人告诉他,穆成泽在他手里时,他的心情是怎办复杂,有担忧、有质疑、有惶恐、有麻痹、还有有被时光掩埋下破土而出的锥心之痛。[.超多好看小说]这么多年,从当初案发现场一别经年,他不是谨守约定和穆成泽再无瓜葛,他调查过他——虽然这其中诸多磨难。当最终查到穆成泽隐居于小渔村,生活困苦,他用多大的精神力量才压制下那颗躁动的心?而缘何躁动呢?是悔不当初后让想带他自首?还是忘记那段旧事让他认祖归宗?不,都不是!那颗躁动是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他不认识他是谁,他查这个小渔村只是因为脑子进水了。
是怀有私心的吗?
心疼并包容他的弟弟,让他永远逍遥在外?这定然是占着一些因素的,可兄弟的血缘关系早已被经久的光阴淡化,他对他、仅存当年衍生的弟弟称呼。而更多的,是他要帮他隐藏身份,不能让隋连海发现、更不能让还太年少轻狂的少琛发现。
他那时执拗的想,一切关于穆成泽的记忆都已消逝,可不想岁月总是爱和人开玩笑,他不想暴露于人前的家弟还是被人发现了,可他却不想见他,哪怕最后他和隋明媚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他都不曾向她提出要见穆成泽的要求。
然而今天,隋明媚主动提出来了。
这个聪明的过分的女孩,她这么说是笃定他会给予肯定的答案?可是再睿智的人,都有无法运乎于掌的事,尤其是关乎人类复杂的情感。所以脑袋里百转千回了这些想法,他言语淡淡的说“我和他,没有关系!”
不知这话是隋明媚意料之中还是预想之外,她琥珀色瞳仁里蹦出一丝幽光,缓声道“哦?那穆成泽手中掌握着的鼎盛20%的股份也和你没有关系?”
闻言,穆成伟身子蓦地一颤,他感觉自己随着这句话坠入了宇宙洪荒中,跑不得、动不得,只身心俱疲、劳累不堪!
………………………………
回到f市之后,少琛不作耽搁就马不停蹄的奔向公司,岁安虽想始终伴在少琛身边,可无奈她很有自知之明:这时候执拗跟着去的话,不仅做不到和他并肩齐行,还会让他分心。可认清形势并不代表她心甘情愿啊,于是坐上为少琛为她拦的出租车,她无奈的叹口气。
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强大起来当他的左膀右臂?她不想只把常伴的话挂在嘴边最终只是“空口白话”。
与此同时,迅疾抵达公司内部的少琛,俊脸寒沉给人以压迫性的气息,他长腿阔步向前,身后则跟着立刻向他汇报工作的助理。进入到私人办公室,少琛有些暴戾的把外衫丢在会客椅上,而后拨通私人内线电话。
沈楠进来的时候也一改往日的率性洒脱,他一身西装穿的极不整齐——领带被撕扯的歪倒一边,西服的前几颗纽扣也无力的分离着……
他大步向前,双手重重的按压在少琛面前的办公桌上,敛眸深沉的说“现在各投资公司纷纷要求撤资,我们之前投入的人力财力和物力也大大流损,还有这几个小时内,亚凡的股票急剧下降!”
少琛一边迅捷的翻看刚才助理送上来的相关文件,一边言辞极冷的问“华茂现在情况如何?”
沈楠发出一声怅然的感叹“比我们好不了多少,毕竟他才是九南的真正东家!”若说亚凡在股市的份额是急剧下降,那么原本可谓是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华茂现在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少琛眉头蹙起,但依然不改面容上的镇定自若,他抬起一双黝黑冷厉的眸,唇瓣发语不无优雅“公关危机如何处理的?”
“暂时停止了对九南的资金投入,并且给施工人员播发了两倍工资,现在正派人和华茂高层紧急洽商,并且正打算开一场记者见面会……哦,见面会就等你了”
“你去!”吐出不容置喙的的话语,他继续如同精美的浮雕一般端凝审视文件。
被无端派遣了任务的沈楠突然哀嚎“你才是我们的**oss好吧,这种场合肯定是你出现更能安抚那些投资人的心。况且……”况且让他老爹知道亚凡遇到严重公关危机,而一直忤逆他的自诩傲慢的儿子竟对记者和商业伙伴低声下气,那他以后还要不要在沈老爷子面前抬头了?当然这后面的私人原因,还未出口就被快速堵了回去。
可况且之后久久没发声的言语却让少琛重抬眸疑问道“况且什么?”
“况且我哪有颜**oss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貌比潘安锦衣玉华卓尔不凡器宇轩昂……”他所有的赞美词连冠说出中间竟然一点都不带停顿。说完后,沈楠拍拍快要窒息的胸口大喘粗气,少琛却抽抽嘴角后漫不经心道“言语倒是很好,如何不能去?”
沈楠立刻鬼哭狼嚎,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在他悲哀自己的凄惨命运时,少琛突然站起来,阔步绕过方形办公桌,途经待客椅时随手把方才扔的外套拾取在手上,他边向外走边对屋内已成一尊雕像般凝怔的沈楠道“我去一趟华茂”
嗟来之食
不去理会一旁记者们的拥堵,少琛在众人的簇拥下阔步进入了华茂公司,他只在前台道明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管前台的两个貌美姑娘一个正打电话寻求隋连海助理的确认,一个跑过来拦他。[]少琛入了电梯,身姿立在那狭小的空间,此时虽然身受危机如芒在背,可他面容如皎月淡淡,风清云朗,只叫看他的人也跟着一起放松了紧绷的心弦。
到达高层后,由钢化玻璃围成的总裁办公室内,隋连海正在和一些人进行视频会晤。
见到少琛进来,隋连海和视频中的人又说了几句后便把笔记本电脑合上,清冷的眸微抬以傲慢的姿态看着俊朗如玉的少琛。
“原来是少琛啊,请坐”言语虽是礼貌的,可那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想要平等对话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他高高在上想要主宰少琛的认知。
少琛并没有顺着隋连海伸手的方向坐到一边松软的真皮沙发上,他像一棵在赤寒中孤傲站立的松柏,坚毅、不可撼动!
不说废话,直奔主题,这似乎永远是少琛和一些人的相处模式。
“隋连海,父女为敌么?”浅淡的问话,温润的笑颜,这个像玲珑美玉、琼脂帛布一样的青年,不知为何,当用极缓极低的言语道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隋连海感觉心中隐生恐慌。
可他毕竟纵横商场数十载,早已是个狡猾的老狐狸,所以埋下所有心绪,他声音平静的道“这孽障不懂事,当初也幸亏少琛没有被这个畜生诱惑,可我啊、哎,怎么都没想到亲生女儿竟然会反戈于我。”他三言两语的一句话不仅表达了对少琛的同情,还展示出对隋明媚的憎恨,当然更展现了他被骗后的伤害和无辜。
少琛轮廓之上那薄凉的笑意直达眼底,冷魄慑人。
“应该是怎么都没想到保险箱里的东西有一天会落入他人之手吧”淡淡的言语说的那般云淡风轻,仿佛那话只在漫空苍穹中无目的的绕了绕,漂浮在极远极辽阔的蓝天。可正是因为这话盘旋在天际,所以也会被太阳直射的时候笼罩下一片氤氲的冷影吧。因为往往越是出其不意,越是震撼人心。
隋连海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又变,那模样竟像变色龙似的格外诡谲。此刻,五十多岁的他哪里还有先前端坐在办公椅上自成威严的样子,他根本掩饰不了那利剑立在眉心的恐惧。
在夏彤盗取信息终于死亡之后,他以为普天之下除了那个销声匿迹、踪影全无的穆成泽,也就只有隋明媚得知这些讯息了,却不想今天,在公司遇到重大危机的时刻,他又惊天的发现原来少琛竟也获得了那些秘密资料。
是他的好女儿告诉他的吗?
他握紧了双拳,两眸似浸染了血液一般猩红,一张道貌岸然的脸终于褪去虚伪的伪装,成了他失心的兽性状态。他想要说出的话竟也不知何时笼上了一层阴寒,而阴寒之中,声调发抖。他问“你知道什么?”
少琛冷笑,他鹰眸直逼他惊惧的内心,寒烈的反问道“隋连海,你怕什么?”而后不等隋连海惊颤的回话,少琛继续言语凉薄冷凝道“是画册中记录的那个女人画像、还是那一纸合同、或者是……”少琛似故意一般,他稍作停顿,迎着隋连海嗜血的眸缓声道“三十年前,你的所作所为”
三十年前,三十年前!
这么多年,他刻意忽视的那些颓圮的年月,而今在少琛一句话给自己带来惊天旱雷的时候,这个雅人深致、云端高阳的男人又在他身边投放了一枚炸弹,那枚炸弹只炸的他肝胆寸断、血肉模糊!
可害怕是自然,但是这个年纪轻轻的青年为何会知道那些?保险箱内留存的东西最多只能让他知晓前两条却断然不会知晓他最后留下的一句疑问,而三十年前的种种,除了他自己,无人可知!那冲天燃烧的熊熊烈焰早已被时光带来的岁月沧桑覆盖。所以他不得不怀疑,那只是这个聪颖的青年凭借那文件而推断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他就必须装作不懂,也因此他佯装不解的问“三十年前的什么?”
少琛眼色更淡,在这白昼中似乎都要匿入千丈光芒中。末了,他光华不改,一身尊贵自成道“穆成泽是穆成伟的亲弟弟,你觉得,他凭什么和你签署那样一份协议?”
他竟然问他!这多么可笑!他凭什么质问他!
隋连海狂暴的站起身,怒不可遏的对少琛满目狰狞的吼道“你一个晚辈有什么资格这么和我说话!!”
少琛不以为然嘲笑他的时候,又给他爆出了一个炸弹消息“穆成泽现在就在隋明媚手上”
!!!!!
隋连海突然四肢无力的虚软跌坐进座椅内,如果说先前的两个炸弹把他刻意隐瞒的前尘往事给翻了出来,这让他暴虐让他失心仇恨,那么此刻当得知消失了三十年的穆成泽突然出现,并且就在自己女儿手上,他却好似被人抽空了灵魂,徒留下没有生气的植物**,他已经没有感觉,或者更可以说这种不可置信已经麻痹的他没有知觉。
很久很久之后,隋连海蠕动双唇,满面死寂的说“你想要什么?”他绝不相信他把这三则消息爆出来是无所求,那么这个心思缜密的男人到底想要什么?
默了片刻,少琛嘴角不自觉涌起一丝邪佞野性的笑,他声音充满磁性,非常摄人心魄
“我要九南那块地!”
这个要求着实让隋连海大为吃惊,他带着半分提醒道“你明知道,经过这件事,九南市值会大幅缩水”
少琛笑意不改,可那朗然如玉的笑颜看在隋连海眼里却让他惊惧。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少琛轻轻浅浅、眉色淡然的说“白送的土地,缩水又如何”反正那块地先前也并非是他所出资购买,所以哪怕缩水,也只是缩对方的水,于他,只会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这个要求一经完全说完,隋连海再也不能淡定了。这个小他两旬的青年竟然威胁他!这让一向强势的唯我独尊的隋连海哪里能受得了,所以他非常阴骇的站起身,怒斥着“简直是异想天开!颜少琛!你未免太看低我了”
少琛保持官方的客套微笑,转身走到那真皮沙发前坐下,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带着从容逍遥的心情品茗,一边不忘温润的发言“隋伯伯这话错了,少琛并非看低你,少琛是――威胁你!”他狂妄嚣张的说出这句话,明明是在做一件逼迫他人的坏事,可不知怎的就是被他乖张的笑容所迷惑,竟觉得他所做的事是极大快人心的。
而此刻,隋连海被他气的血压都在暴增,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怒气冲冲的指着少琛“你以为我会心甘的被你威胁!我告诉你,想要威胁老子的人还没出生呢!”
少琛舌尖舔舐着茶水残存的馨香,看起来很享受的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是么,这些资料曝光也没问题?哦,正巧楼下还有许多围堵的记着呢”
“你!”隋连海怒指他,可虽心有万千咒骂的话,却都被堵在了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来。
喝完那第二杯茶,少琛也闲阔的站起身,不再去看面色极差恍若死人的隋连海,他似闲庭信步的走到门边,在离去的刹那又顿住留下一句话“少琛还是提醒隋伯伯一句:他人的妻子你觊觎不得!”
这一番话,于少琛而言,是他压抑了胸口的怒火给隋连海的警告,但是于隋连海而言,这句话却重重撞在了胸口,他觊觎了别人的妻子吗?穆成伟的妻子?不!穆成伟和蒋云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错乱的缘起,那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婚姻!
“你、到底是谁”他沙哑着声音问,他现在竟然觉得少琛是个鬼魅,他不知道这个少年到底还知道些什么,他几次三番说出的话看似那般随意却都字斟句酌,这种仿佛被人窥视了畸形心理的感觉让他害怕、惊恐。
在少琛的身影慢慢消失于视线的时候,隋连海重重的坐下来,他似从嗓子深处发出粗噶无望的声音“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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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了一天的课,所以就只写了这点呐。ps:明天一天没课,我会全部放上三十年前的桃色往事,毕竟贯穿事情发展始终的暗线也该揭露了不是……
玫红映血1
隋连海是认识蒋云芬的,甚至他们的相识时间远久于蒋云芬和穆成伟的相识。[]
彼时,蒋云芬大二,是大学中数一数二的美女,而若是美丽俏佳人自然不乏成群的追求者,而他就是那众多追求者之一,第一次看到她倾城回眸的某个瞬间,少年青涩的心顿时沦陷。
在暗恋甜蜜又酸涩的时光中,他这个绝对的好好学生竟学会逃课只为透过偶尔不关闭的房门去看一眼她的侧影;他也会细心观察她打饭时最爱去的窗口,日后就早早的在那窗口等待,为她撑起一片宁静的天;他会装作闲来无事跟在她的身后去听她说话时的细语糯言,他甚至把她有些不清晰的话录起来,午夜梦回时就用耳机播放一遍又一遍;他得知她喜欢在图书馆看书,就暗自抱一本跟自己专业毫不相关的哲学简史看个大半天……
他爱她,爱的那样小心翼翼,爱的那样卑微入骨。
很多次,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想跟她告白,可是一想到自己出身贫寒,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他现在又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无名无利,所以又生生的退缩了。而她虽说不是大家闺秀,但是大城市中小康人家的女儿却也是他高攀不得的,更何况,他很清楚她跟着他只会受苦受累,而他这样爱着的女孩,怎么舍得她受一点儿苦呢。
就在这种自卑而怯弱的暗恋生涯中,隋连海对她的情感不但没有削减反而日益加深!苦苦压抑自己的情感,可是看到喜爱的姑娘也对其他男人爱理不理,他也就觉得平衡了。只是在偷偷倾慕她的时候,他也越来越意识到金钱和名利的重要性――有了钱,有了权,他就可以大胆的去拥有他爱的女人。
当这个想法在思想中根深蒂固,隋连海开始出门做兼职,他经常顾不上学业就要就去打工,而因为闲暇时光都被占尽,第一次,大学末考,他挂科了!隋连海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当登陆教学系统查询到一个科目亮了红灯,他自诩为傲人学业的资本顷刻间土崩瓦解,他似乎透过刺眼的电脑屏幕看到了来自老师和同学们的冷嘲热讽。(.好看的小说)
从大一到大二,前两次期末考,他都勇夺桂冠,获得了学校奖学金!本等着大二开始就能申请国家励志奖学金,却不想,上帝跟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春节临近,考完试的莘莘学子们也开始归家。偶尔有几个人过来询问和恭维隋连海的成绩,并且打趣说得了国家奖学金就请客吃饭。隋连海压抑着一颗恼恨而怯弱的心,给予他们僵硬一笑。
后来,那一科目的老师给他打电话,询问了相关事宜,并且如亲人一般给他最大的安慰和全身心的信任。那个时候,隋连海窝在空荡荡的寝室内,他想:不能再这样了,我不能再放弃我的学习!可是不去兼职就没有多余的钱,那我爱的姑娘怎么办?
他在这受着心理矛盾荼毒里,并未想到也就在这一天――在他赖以自信的信仰土崩瓦解的这一天,他第一次和蒋云芬说话了。
晚上,天阴沉沉的,隋连海此时已经在寝室内窝了一天,不吃饭不喝水就那么死寂的坐着,他感觉自己的世界一片黯淡。晚六点,冬天的天际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可他恍若与尘世隔离,不去顾忌所有外在的喧嚣。而若非窗外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水愈来愈大,最终被风卷带着漫进了室内,湿了刚洗刷的鞋子,发出簌簌的声响,他恐怕就要这样一夜出神了。
浑浑噩噩的去关了窗户,重坐回床上。[.超多好看小说]可也许因为迷茫的灵魂回到了本体,此刻,他竟感觉到饥肠辘辘了。
撑了一把雨伞,想到校食堂随便买些饭吃,可还没走到食堂门口,隋连海就被雨帘下那一抹日思夜念的身影紧紧勾住了魂儿。也因此他竟在她困难时忘了上前去帮助。
食堂旁边的超市前,蒋云芬打着一把蓝色素雅的小伞,她脚边还放着两大包包裹。伞扇的大部分面积偏向两个箱子,因而她的衣衫已被雨水沾湿,可她却似浑然不觉,只愁困的蹙着眉头。
她等了两三分钟,也不见得不远处似定住的男人上前帮忙,蒋云芬有些怨怪,可是法律也没有规定说必须要在别人困难时给予帮助,而她也是个执拗的倔强的人,所以也不去开口求他。
只是最后雨越下越大,地面上的积水一遍遍的浸透那纸箱子,蒋云芬才幽幽然的叹口气,对着十米开外的男子喊道“你都在那儿站了五分钟了,能过来帮帮我吗?”
隋连海惊怔的一动不动,他压根就已经在注视她的时候魂跑天涯去了。
蒋云芬见他不理会自己,只得又重申一遍“能麻烦你帮帮我吗?”
这次,隋连海才突然回神,望着十米外美丽的心心牵挂的女子。她竟主动和他攀谈,而在冬日阴凉的雨帘中,因为大部分人都已收拾行李归家去了,所以行人寥寥,因此十米之遥的距离,他们彼此相望,让隋连海的心怦然心动。
而见到那性格莫名的男子对自己依然保持着漠视的态度,蒋云芬也不再去祈求,只好半蹲下身子把两箱包裹慢慢地向前挪动。因为半弯着腰,斜打来的雨水更加肆无忌惮的侵袭她的衣衫,飘逸的秀发尾部也似有若无亲触着大地。
就在她辛劳的自我行动时,眼帘中突然撞入一双男士棉靴。
她抬眸,就看见一张长相清朗的面孔,可因为天色黯淡,她没有看见看似冷淡的男人脸上染着一层红晕。
后来,隋连海抬着这两个重箱子,而蒋云芬就在她旁边给他撑伞。两个人如此近的接触着,隋连海甚至透过雨落砸地的嘈杂声,清晰的听到她鼻翼中喷洒出的均匀气体,在孤男寡女的暧a昧中让他心跳加速,心绪不定。
当抱着两个箱子到女生宿舍门口的时候,他方才放下。而转身想走的刹那,蒋云芬突然唤住他,在隋连海明暗交错的轮廓中,美丽的少女打开其中一个包裹――里面竟全是红润诱人的大苹果。似乎没有注意到隋连海的紧张和呼吸急促,她扬着温和的笑把五个大苹果放到他怀里。
“呐,送你的!”
很久很久以后,时光年轮无情的圈圈碾压而过,隋连海都忘不了这一刻,她精致的面容在乳黄色的灯光下闪着宁静却夺目的光彩,她怀捧着五个饱满的苹果,把它们一一放入他的怀中,他嗅到她的发萦绕着蔷薇花香,她看到她洁白的脸蛋漫着极致风韵,她就那么毫不自知的、懵懂天真的再一次撞入他的心扉。
后来的隋连海总是想,如果那一天没有如此机缘巧合的遇见她。如果雨水没有落下惊扰了他的麻醉心绪,如果他再稍待一会儿不是那个时辰去,如果彼时还有其他的男生从面前走过……那么他后来会不会不那么痛、不那么恨?可生活没有如果,所有的偶然组合成了必然,就在这那一刻、命运让他们以这种姿态相见!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隋连海再也没有涌现过诸如放弃她、为了似锦前程的可笑想法。他依然在兼职、在为生活努力,与此同时付出加倍的心血在学习上,因为自从那次相遇,蒋云芬每每看到他都会投以温润的笑颜。
而那五颗苹果,被他摆在入目可及的地方,不舍得品尝。虽然后来苹果失去了水分,变得萎缩丑陋,他依然执拗的将它们保存,也因此没少让室友们调侃。
就这样,在与日加深的爱恋中又快要度过了一年。
平安夜前夕,隋连海查阅着自己这一年来存的私人款项,突然有个想法在心底涌现,而那个想法一旦爆出就让他日日为之思虑、陷入幸福和畏惧的冰火中,叫他每天都过得魂不守舍。
而最终使他下定决心告白的,还是因为寝室中的某个室友也打算实施追妻计划。那个室友的一句话惊醒了他这个梦中人。他说“我忍不住了,我怕我少告白一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少一天”
是啊,时光不等人,而他已经喜欢她一年多了,那么还要继续无果的暗恋下去吗?
不!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他要把他的想法告诉她!他要让她知道他是多么的爱她!他更想让她相信,不管未来如何多变,我都会保护着你宠溺着你,纵然岁月已老,我依然对你情深不瘦!
平安夜那一天,隋连海花了几张百元大钞买了13朵玫瑰花,并且购置了许多零食,当然必不可少的有包装精美的苹果。
他梳洗干净,整个人看起来飒爽英姿的站在女寝楼下。任人来人往投以或嘲弄或羡慕的目光,他给她发去了短信:我现在在你楼下,你能下来一趟吗?
――――――
啊哈哈,上午睡到十二点才起,看了会节目,我就乖乖码字来啦。按照我这回忆的速度,目测需要四章才能讲的有始有终,也就说――我今天要码四章啊。大约今天一天更一万三千字啊我!!在室友出去逛街学习的这段时间,我很苦逼的敲击键盘,我容易么!!!~~~~(>_<)~~~~
玫红映雪2
黑暗下,冷风中,寝室楼门前集聚了数对的情侣,或是恩爱缠c绵、你侬我侬,或是旁若无人的亲吻。当然,情侣们成双成对相濡以沫中,也不乏有那么几对奇葩,争吵着乃至提出了分手。
在等待时,隋连海想,以后他会和她牵手永远走下去,他绝不让她吃亏绝不让她受苦,他哪怕在外面受尽磨难,回到家,也会紧紧地拥她入怀。
隋连海的设想那么好,那么美,可他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些瑰丽绚烂的美好图貌需要一个前提:蒋云芬也喜欢他。
若是期望是当初蒋云芬送给他的五个饱满晶亮的红苹果,那么失望就是任你千般保存,那苹果终于失了原来的模样,在时光的摧残下变得丑陋又布满污垢。
隋连海怎么凑没想到,他满心痴恋的女孩会从身后走上前来,她穿着乳白色短款羽绒衫,黑色打底裤包裹着修长的美腿,红褐色马丁鞋衬托的他双脚也小巧而纤细。而她的手呢?一只插在口袋里,一只则被另外一个人紧紧地握住——她旁边站着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两个人相依相偎,明显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情侣。
她几时有了男朋友?
蒋云芬恰巧也看到了他,在见到他手上捧着玫瑰花的时候,不禁雀跃的说“哎,隋连海,你给哪个姑娘送花呢”
在那一天,隋连海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已夭折。
之后,他以为他会放弃她、忘了她,可那个尚且不知他想法的姑娘每次看到他还是热情的打招呼,她洋溢的欢快笑颜迷乱了隋连海愈发沉c沦的心,多少个午夜梦回他念到她美丽的身影,甚至触摸到少女洁白凝脂的肌肤,那么滑腻、那么润泽,自然,醒来后床已粘稠了大片痕迹。(.好看的小说)
他很明确,他忘不掉她!他迫切的想占有她!
所以一方面他背着朋友的名义和她友好相处,一方面四下打听关于她男朋友的消息。终于得知,原来那男人已经研三,她和蒋云芬在一起的日子其实也不过半年而已,一般人的恋情开端都是情丝难解想要连理比翼,可他们之间,许是因为研三的穆成伟正忙着毕业论文的事,所以两个人见面约会的机会都很少。
由此,隋连海想要介入,想要从穆成伟的手上夺回蒋云芬。
然而他没有料到,他的想法就在无法控制的**中昭然天下了。
那次,高她一年级如今已大四的他和同窗好友在儿童节这天请客,而所请的对象就是他们的直系学妹——蒋云芬所在的化工班。午饭之后大家一起浩浩荡荡的去ktv嗨歌,后来酒喝的多了,男生们负责送女生回家,隋连海当然主动承担送蒋云芬回去的职责,坐在出租车上,隋连海看她红润的诱人脸蛋,突然邪xie欲涌起,他从她包中掏出手机给穆成伟打了电话,然后把电话交送到蒋云芬手上。
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她半梦半醒迷醉间说出的话全然暴露了她此刻的醉酒状态。而他在一旁,手搂上她只穿着米色长裙的纤细腰肢,力道加深惹得蒋云芬吃痛轻呼,他就在这时轻声且语调宠溺的说“云芬,我们快到家了”
那一天,隋连海没有趁人之危,只是吻wen遍她身体的每一处地方,依恋非常的嗅着她盈香的身子。蒋云芬起来时,就看到隋连海眸子猩红的看着她,而她全身chi裸。
他邪笑着说:“云芬,跟着我吧,我会好好爱你的”
她悲愤交加,屈辱异常的狠狠扇了他一个巴掌。往日的清润声音此刻阴骇的无以复加:“隋连海,你禽兽!”
他微笑回复“云芬,我是真心爱你的,我对你的爱不比穆成伟少!”
她的一个巴掌又要扇过去,可这次却被隋连海轻易的接住,他妖冶的舔舐着她的柔侇,语调阴柔的说:“你是我的女人,云芬,你跑不掉的!我要你,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
蒋云芬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拽过被子遮住自己的娇jiao躯,虽心中羞愧的无地自容,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可她还是咬紧了牙关不让眼泪脆弱的留下,她昂起骄傲的高贵的头颅绝不屈服的正色道:“隋连海,你记住!今天你这样待我,他日我定全数奉还!”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反而笑的更深“好啊,这样你就可以把我深深的记在心里”
那一天之后,蒋云芬一向美丽的世界中出现了可怕的污秽,那肮脏的令人作呕的污秽就是她自己!后来穆成伟问起那一天的事,蒋云芬沉默了,她的沉默最终没让温润如玉的穆成伟施加压力去迫问,他还是那样温柔的待她,可他对她越好,她就越觉得失去了贞zhen操的自己是配不上他的。
随着这种配不上的思想纠jiu缠着痛苦的头颅,蒋云芬终于下定决心要和穆成伟分手。
而分手之前,蒋云芬要把她自己献给穆成伟一次!在豪华宾馆的软卧上,两个人极致风feng流,水ru交融,在麝she香曼弥的室内,两具身体忘我的纠jiu缠着。
他进入她的时候,她突然流下了眼泪。
穆成伟以为是让她痛了,所以爱怜的吻去她的泪水,出声好言安慰“宝贝,是我的错,弄疼你了”
她哭泣着拥住他精瘦的腰,承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撞击!翻雨覆雨之时,蒋云芬悲痛欲绝,她想,她的爱情就要结束了,是隋连海害了她!是他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之后,蒋云芬犹疑再三,终是撑起十二分的精神非常不甘的说“成伟,我……”可视线内突然撞入床铺上的几滴鲜血——那无疑是处chu子之血。可是已经被那个禽兽玷污的自己,为什么还会流出血液来?
难道……
她难压绝处逢生的喜悦,动情的拥着她,欢快的呼喊“成伟!成伟!”
他亦是微笑的反拥住她,紧紧地箍着,两具身体、两颗心灵从未有过的贴近。
隋连海是亲眼看到两个人拥抱着从宾馆中走出来的。彼时的隋连海已经忘记了当时那两个人是怎样极致的欣喜和相爱,他只知道自己再也隐忍不了了,他身体的每一处血液都在狂怒着奔腾,滚烫而热血,他不曾想过自己善心放了她,竟会让两个人真的紧密结合了。
我爱的女人,她竟在别的男人怀里承c欢!
自那之后,隋连海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不去兼职,亦不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他只天天如孤魂野鬼一般跟在蒋云芬身后,当然这让蒋云芬反感又恐惧,因此警告他若是还要继续纠缠就将那件事告诉教导处,可隋连海却不以为然,依然我行我素!蒋云芬自觉也无须放纵他,所以真的就在爆出自己不忍回想的过去时把他做的污秽的事报告给了校方。
查处,扣学分,停学……
隋连海之后果然就很少再跟着她了,可在蒋云芬松口气的时候,隋连海突然在某个黑夜中挡住自己的去路,他给她看他储存在手机里的相片:她心心守望的男人正拥抱着另外一名娇可的女子。
她蹙眉,虽然心中烦闷,但却不愿让他知道,所以不耐烦的薄斥“隋连海,你千方百计到底想做什么!”
他阴冷的说“他根本就不配爱你,云芬,他背叛了你!”
她暴怒的斥责他“你别这里挑拨离间了好吗?我告诉你,别说我不相信这张图是真的,就算成伟对我不忠,我都认定他了!所以,隋连海,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在一起!永远!”
女人凉薄的话不只是决然的拒绝了他,更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狠狠的踩在了脚下并且肆意践踏!这就是他用了全部心力去呵护去深爱的女人,她宁愿和背叛她的男人在一起,也不愿回头看他一眼!
很久之后的隋连海总是想,如果她最后没有说那句话,没有践踏他仅存的尊严,他日后是否不会那么狠心的伤害她?可是一切都木已成舟,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隋连海在那双鄙弃的美眸中看见自己一张沉寂的空茫的脸,而后那女人转身潇洒离开,只留给他逍遥的背影在无尽时光中幻念。
若是这样的一场对话是点燃最终事件的引线,那么大学投毒案就是血雨腥风爆发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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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在有些文字后加了很多拼音,我知道这样看起来很不舒服,可很多词语不这样间断的话根本发表不出来,这一章其实没啥子肉啊,可是就这些词语来来回回我都改了十分钟了。气急气急,怒火攻心啊!
玫红映雪3
蒋云芬从没跟穆成伟提起过隋连海这个人。
一是因为她不想让那个令人作呕的男人横亘在她和穆成伟之间,二则是觉得隋连海已经成为黄昏中的剪影,无需再提!
今天穆成伟难得的没有去公司上班亦没窝在家中写几万字的论文,而是开着一辆价值千万的阿斯顿马丁来到了校园门口,车停下,穆成伟长身玉立的倚靠在车头,他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衬托的身形愈发颀长精瘦,高傲的脖颈之上,刀削般的下颌曲线优雅闲阔――香车俊男,本就极为惹眼,尤其这一幕还出现在大学校园门口,回头率高的自不必多说。
穆成伟也不去在意旁人的眼光,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而后掏出手机给蒋云芬打电话。
唇瓣挂笑和那边的女人通话了几分钟,他便合上了手机,英姿勃发的沐浴着暖阳。不过五分钟,瞌眼假寐的男人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睁开颇感慵懒的眸,他看到面前的姑娘穿着再普通不过的长衬衫、牛仔裤、帆布鞋,可这三样物品因为穿在她的身上,偏生搭配的极为炫目。
穆成伟淡笑着伸出双手,他在闲散的等待爱人投怀送抱。却不想女人给了他一记粉拳,娇嗔道:“这里是学校门口啊,你搞什么呢!”再看一眼他倚靠着的豪车,虽然她对男人们钟爱的车辆不感兴趣,可通过车身流畅的线性及镶嵌的经镀镍涂层处理的镀金徽标,她也能认知到这车子的价格断然不菲。蒋云芬睨了他一眼,打趣道:“真是个奢侈的败家子,以后谁嫁你谁倒霉”
穆成伟浅笑拥着她,挑弄她灵巧的鼻翼,言笑晏晏“谁说的,你以后嫁给我一定特享福”
蒋云芬嗤笑“谁要嫁给你了!”
穆成伟挑眉,一边捏着她柔嫩的小手,一边挽着她细弱的肩。(.无弹窗广告)揶揄道“你要是不嫁给我,以后我们的孩子肯定会怪死你的。所以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吧”
蒋云芬媚笑涟涟,也不跟他继续闹了,正经的问:“你今天不用忙吗?怎么有空来?”
他带着她来到车前,边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边笑言“再忙也比不过我老婆的生日重要啊”
蒋云芬脸一红,夏末的午后阳光虽不甚灼烈,可那明媚的暖阳却好像烫染了她白嫩的脸颊。按下心中因为他一两句话就汹涌的情感波浪,她顿住脚步并没有进入豪车。有些无奈和歉疚的说:“现在我还不能出去,因为导师刚才布置了一个实验任务”
穆成伟一向知道他的女人是个谨遵师命的好好学生,所以也不强迫,关了门,锁了车,然后牵着她的手由她带路一直走到做实验的科技楼前。蒋云芬转身想上去的时候,穆成伟却温柔与霸道并存的掰过她的脸蛋,在那双粉嫩的唇上烙下湿热的痕迹,看她呆愣的可爱模样,穆成伟爱怜的捏捏她的鼻子,笑着提醒:“快点忙完,我在这里等你”
蒋云芬重重的点头回应。
而在这两个人陷入如沐春风、缠c绵悱恻的爱情氛围中时,科技楼旁边的拐角处,一双黝黑冷凝的眸子却死死的盯着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们彼此留恋,他拥抱她的脑袋,他的唇附上她的,而她――一笑倾城。
他的感情,从一开始就躲藏于黑暗中,因为他的怯弱和自卑,让另一个男人捷足先登!他以为在她绝情的让他受到学业惩处而休学的时候,他会在恨中慢慢释怀她给的伤害。可是今天,来办休学的手续,他却看到这刺眼的一幕。那个语笑嫣然、倾国倾城的女孩,她对他有多冷冽?而她对那个男人又有多深爱?
他嫉妒,他怨恨,他不服!一个从农村中走出来的孩子,他的心有多坚强就有多重视自己的尊严!隋连海抬眸看了一眼被云朵遮住的骄阳,他的宁寂到阴森的嘴角突然扬起僵硬的笑,而那双骨骼分明的手缓缓地紧握成拳。
从那角落中再把视线收回,此刻,穆成伟又看了看时间,离她进去也才不过一小时的功夫,可怎么就觉得像过了半天似的?心知化工专业尤其是今年大三的她们所做的实验并不简单,所以穆成伟活动活动自己的身子,离开理科实验楼,开始漫无目的在校内闲逛。
这学校和他当时上大学的模样几乎别无二致,因此百无聊赖走了半个小时的穆成伟终觉无趣,最终觉得嗓子干渴,才来到视线所及的校内冷饮店。初入店内,奇特的是店员竟然不在!穆成伟环顾着四周,在蹙眉静候店员出现。一分钟后,室内终于走出了一名青年,在他刚想道出自己所要的时候,那青年对他歉意笑笑,扭头对屋内喊了一声:赶快出来帮忙啊。接着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穆成伟这边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边室内又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只是他大夏天的头上还带着一款帽子,这叫穆成伟看不清他的长相。
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大学校园更是奇葩汇聚。所以只敛眸沉思了下,便道“麻烦一杯解渴的果饮”
那戴帽子的青年闻言便转身回屋去了,他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的言语解释些什么!这下子作为顾客的穆成伟也是不耐烦了。都说顾客是上帝,可这家校内的小店主人看起来有点不欢迎来坐的客人呐。
穆成伟无声笑笑,转身想走的时候,刚才拿着塑料杯进屋的男人已经制作好了一杯奶昔,他压低帽檐,把奶昔放在柜台上,并不说话!穆成伟好笑的看了看这个男人无声的动作,若是以往大学时张狂的他恐怕已经雷霆震怒了吧,可是如今都快研究生毕业了,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成熟了很多,所以也只是颇感不爽的付了钱。
前脚刚迈出那家冷饮店,为她特设的手机铃声就赫然响起。
她说她实验完成了,问他在哪里。穆成伟实话说了自己所在的方位,说着要去找她的时候,女生突然爽朗道:“你别过来啦,正巧我也渴了,我现在马上去你那儿”
穆成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宠溺的笑笑,重回到那家小店,坐在柜台前。
很快,穿着一身普通装束的美丽女孩已经跳跃而来,她肘关节撑在柜台上,有些不悦的谴责他“喂,你怎么只知道自己享受啊,都不替我也叫一杯。”
他低笑“我怕你来的时候,制作好的冷饮已经凉了。”
蒋云芬只是嘟嘟嘴,让那服务生给自己再做一杯。可等待的片刻功夫嗓子都干得冒烟了,所以就开始觊觎起穆成伟那杯还没开动的奶昔。她得意的抢过去的时候,穆成伟无奈又宠溺,仁她洋洋自得,可柜台内一直慢腾腾动作着的帽子男人手却忽的一震,手中倾倒的果浆杯轰的咋砸落在地。
那凭空的巨大声响让刚想喝奶昔的蒋云芬也蓦地颤了颤,她惊愕的盯着面前男人有些不正常的举动,蓦然间,在那男人突现的某个侧脸撞入眼帘,蒋云芬的眼睛突然不安的突突跳起――恰此刻,鼻翼中嗅着那杯抢夺来的奶昔,这有些熟悉的味道随着嗅觉直达五感,骤然间,眸子瞪大,她惊怔的看了看手中的奶昔,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奇怪男人。
似乎时间过去了很久,蒋云芬才在穆成伟的呼唤中回神。看着穆成伟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和他止不住的关怀柔情,蒋云芬情不能自已的扑上去搂住了她。在男人的错愕中,她叹气一般道:“成伟,我们走吧”
她走的时候,手中还端着那杯没动过的奶昔……
眼见两个人走远,冷饮店中蹲下整理杂物的帽子男人突然颤抖着双手摘下了帽子。他顺势将帽子丢在一边,一头被汗水浸湿的短发粘腻的贴敷着头皮,透过低垂下去的脸部轮廓,一双黑眸明明暗暗看不真切,他缓慢的举起自己的双手――那上面已经岑满了汗水。
在出神的当儿,刚才第一个出来的青年已经闲适的回来了。待看清室内情况,那少年哀嚎着怨怪“这是怎么回事呀!我就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你就把这弄成这样了?我说隋连海,你先前可是保证会帮我看好店的!现在这就是你保证后的成果?喂……你发什么呆呢,我问你话呢?”
再多的言语,再多的喧嚣,这个正细细打量双手汗珠的男人全部充耳不闻,他此刻的心中依然翻卷着那名叫蒋云芬的女生。而他那时并不知道,这样看似宁静的一场闹剧后,那天晚上她就约见了他,也就是自那之后,一切的仇恨毒瘤生根发芽,那多叫曼陀罗的妖冶花朵在心扉中悄无声息的滋长。
玫红映血4
晚七点,离大学校园有一巷之隔的酒店包间中,蒋云芬和隋连海面对而坐,而蒋云芬的面前还放着下午时购买的尚未动嘴的那杯奶昔。
隋连海漠然的看了一眼那已经化为红橙色液体的杯子,面色肃穆。
蒋云芬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柔白的手握住那杯子的边缘,把它推到中间。迎着隋连海看起来平静的眼眸,她有些疲惫也有些憎恨的说“下午的那个人,是你吧!”
隋连海放在双膝的手蓦地抓紧,虽然心理上重重压力,可吐出的话还是那样自信。“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蒋云芬隐忍着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冷饮店,戴帽子,给成为制作这杯奶昔的人,就是你。是么……隋连海!”她不知道自己这宁静如水的性子还能坚持多久,她只知道面对着这张花言巧语、表里为奸的脸,她心中翻滚着粘稠的液体,只想痛快的呕吐一一顿!
对面的男人深深的看着女人审视的眼眸,柔声道“你知道,我已经休学了,我不可能再去那所学校”当初学校给的惩罚确实是停学处分,可他这样自傲的男人怎么能容忍有朝一日重回学堂,那些曾经想看他好戏的人对他疾言讽刺?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直接退学了!
蒋云芬感觉自己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口腔,她无法想象以前自己眼中明朗清秀的少年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这杯奶昔中被放了:n-亚硝基二甲胺,是一种半挥发性有机化学品,气味与味道很弱,易溶于水、醇、醚等,是一种有毒物品,具有强肝脏毒性,对人类很可能有致癌性。这种在医院极少见的化学品,却是学校、课题组的实验常用物。
穆成伟这个学金融的男人不懂,可不代表同与他属于化工专业的她不知道啊!
她姑且不想过问这样危险性的化学品他是如何获得的,现在,她只想求证自己的答案,她想问问他,到底他与她怎般的深仇大恨,才能让他不惜触犯法律都要毁掉她的男人、她的幸福!蒋云芬现在已经不敢想,倘若当时自己没来得及赶去,倘若她不娇蛮的去抢夺穆成伟的果饮,倘若当时隋连海没有惊颤的发出声响引起她的注意,倘若……那么当成伟喝下这杯有毒的奶昔……
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眼泪漫下来,她呜咽道“对不起你的是我!你要是恨的话,大可以报复我。但是你怎么能伤害成伟,他是我最爱的男人,我不允许他受一点儿伤害!隋连海,你这个怪物,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禽兽!”
她娇弱的哭,他痛。可让他更痛的,是她说出的那一番话。
沉默稍许,他眼神浓烈炽热的吼道:“穆成伟!穆成伟!你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你可曾注意到我?我明明比他早一年遇到你,我爱你的这么卑微这么小心翼翼,我观察你所有的喜好!我在你做实验的时候在门口像小偷一样窥探!我怕你走夜路一个人不安全,我就时刻尾随的去保护你!我为了能让自己有爱你的资本,我连学业都顾不上!我视若珍宝的收藏你送给我的苹果,哪怕最后它变得丑陋不堪!我在平安夜那天买了鲜花和苹果就等着向你告白,可你却牵着那个男人的手那么欢快的问我看中哪个女生!蒋云芬!你所做的一切有为我考虑过吗?你说我是怪物,说我是没心没肺的禽兽,哈哈,难道你就比我好到哪里去吗!”眉清目朗的少年,癫狂的吼叫起来,那超高分贝聒噪进耳膜,擂动的是他千疮百孔的心,亦是她心力交瘁的精神!
蒋云芬冷冷的笑了,那言语极其寒凉,像是从冰窖中突兀迸射的一般。
“……是的,我不好,我太差劲……所以放手吧……我、很累了”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女生,她渴望着有一个男人宠她爱她,在她孤单彷徨的时候,他能久伴不离!虽然爱上那样一个繁忙的研三男人,让他们之间不能花开葳蕤,可爱情不就是这样吗?爱就爱了,毫无理由!正因为你爱一个人,所以先前的择偶标准都会成为一纸空文。
她想要的爱情,不需要轰轰烈烈,不需要肝肠寸断后苦尽甘来,她只想在他忙碌的时候守着他、陪着他,这所有的要求明明如此简单,为何对她而言就是遥不可及的奢侈?
在听到蒋云芬冷静到绝情的一席话后,隋连海癫狂到极致反而宁静了下来。他面前的女人还是那样温婉知性,清新脱俗。她的笑容如阳春三月,迎春花开,可那笑,却从不为他绽放!
“如果,如果在他遇到你之前,我向你告白了的话,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他不知喃喃自语还是低声询问,虽然所有假设的话到这木已成舟的地步已毫无意义,可他却还想自欺欺人一下,这多么可悲啊!
蒋云芬冷言回复“不会!哪怕后来没有遇到成伟,我都不会!爱上你!”她对待穆成伟有多柔情,对待他就有多绝情!哪怕到最后,她都不愿意欺骗他一句,她那么狠心,可偏偏这么狠心的女人却让他爱如骨髓!
爱情啊,真是让人犯贱都犯的甘之如饴的东西!
他无声的笑了,酸涩漫入永无止境的痛苦心渊。
蒋云芬继续道“今天发生的事,我没有跟任何人说。隋连海,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再也不要伤害成伟,我就会让这件事彻底消失!”
那一天晚上,漫长的对话终结于蒋云芬的上述言语。蒋云芬先行离开,隋连海就在那包间中坐了许久许久。
时光游走了不知多远,隋连海笑意莫测,微微启齿:“云芬,我们之间,还没结束……”
――――――――――
自那次会面,四年光阴匆匆而逝。
四年中,很多人很多事都产生了巨大变化――比如,蒋云芬大四毕业就嫁给了穆成伟,并且在婚后第三年生了一个小男孩,取名“少琛”;比如,当初休学的隋连海凭着闯劲和计谋进入了华茂公司,并且娶了华茂董事长的女儿“华夏”,婚后育子名曰“明媚”;比如在四年后的某一天,穆成伟的亲弟弟穆成泽终于要娶华夏的好友:陶婉。
所有的变故,始于那场还未开始便已终结的婚礼。
豪华浪漫的露天场景,白色帷幔装饰,地面上青草茵茵,新人需走过的地面上早已铺就火红的红毯。阳光明媚,万里云朵柔软似糖,宾客环坐,喜庆洋洋。清雅的新郎官着着黑色简约晚礼服在入口处对着陆续而来的客人友好含笑――他已经等很久了,等自己的哥哥去接她心爱的女人。
春风和煦,水波四溢,远处,碧波如戏的蓝天和如茵绿色交相辉映,在太阳的柔波下闪耀着动人的光泽。这美好的图景让穆成泽心醉,他想等他的爱人来了,他要牵着她、他要拥抱她、他要亲吻她,他设想过很多关于未来的美好规划,可却没有想到,那一通电话打来,他嘴角挂着的暖意融融的笑骤然变得阴厉俱寒,他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都看不到了、他只知道电话中那个人说――新娘乘坐的车子因为车祸突然起火了!
那个给他打电话的人并非恶作剧,在长长的迎亲豪车队伍中,穿着纯白圣洁婚纱的新娘乘坐的那辆车,就在众人的美好祝福声中,以惊天动地的气焰,车身突然发声翻转,紧接着撞到旁边的钢铁护栏,高强度的热量摩擦让车身和钢铁接触的地方火花四起,熊熊燃烧的大火就那么狂妄的燃烧了起来!
车中坐着的,不只是新娘陶婉,还有陶婉的闺蜜、隋连海的妻子――华夏,以及负责开车的穆成伟。
那场惨祸发生后,虽然消防费迅速赶到扑灭了大火,可是依然无法挽回在两条鲜活的生命――是的,最终在烈焰中窒息焚烧直至死亡的是两个人:陶婉和华夏。而司机穆成伟却在众人的惊愕中离奇生还,他除了胳膊和脸处有烧伤,其余地方竟几乎都完好无损――甚至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都没有任何毁坏的迹象。
穆成伟一辈子都忘不掉,穆成泽到医院看他时,露出的那种绝望到恨意浓浓的眼神。他声音沙哑的问:“为什么?”是问为什么车祸会发生,还是问为什么独独是他安然无恙?可不管是两者中的哪一个,他都无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而为什么自己并无大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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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计划四章讲完,结果我长篇大论的竟然没写完呐。不过没关系,第五章继续,恩……第五章应该是最最最最重要的,所有的惨案都在第五章明确论述!啊哈,正巧今天是2014年的最后一天。而我第五章就等着凌晨发上来吧……算是给大家拜这个年啦,另外凌晨发是不是代表我明天有更、所以能停下一天来认真想想以后的剧情?我今天真的是超级爆发的【一万五千字啊,mygod!我也是不要命了!】!我从两点坐在电脑前,到现在八点!我发誓,我没听过啊!辛苦辛酸呐。
错乱章 ,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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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大家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凌晨时候我会真的发上来今天第五更的】我发的错乱了。
又没法删了这一篇,所以只能暂时借着这儿,下次再这里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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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红映血5
得不到他的回答,穆成泽无声讥笑,那笑声听在穆成伟耳中竟格外惊悚。
他突然涌出不好的想法,莫非正因为自己离奇生还了,所以他这个弟弟认为是他在车子上动了手脚,谋划了这场车祸惨案?在他想解释些什么的时候,穆成泽却突然冰冷的问:“嫂子呢?为什么嫂子不和你一起!”
这话一问出来,穆成伟那不好的想法立刻得到证实。他果然是怀疑自己的,他认为云芬没陪着他、没和他一起坐在那辆车中就是因为他要实施这项计划,断然不会伤害自己的妻子!穆成伟脑中巨乱,他比成泽更想要知道谋划这起车祸的人到底是谁!又是谁能准确的掌握婚礼出席人物的事宜!并且能把这嫌疑看似天衣无缝的转移到自己身上。
云芬为什么没来?那是因为今年才一岁不到的小少琛突然生病!她一个深爱孩子的母亲就想着先带小少琛去看病,而为了不耽误之前他去接新娘的计划,所以她又那么善良的让他先来!
而这一切,是不是成了别人利用他的条件之一?
此刻,穆成伟一方面憎恶着在暗中谋划了一切事情的那个人,一方面为穆成泽的怀疑反应不安,而还有一点是他不得不正视的:他此刻宁愿被弟弟怀疑,也庆幸云芬因为小少琛生病暂时错过这辆车……
一场如血记忆,就这样,在每个人的生活中重重积淀了下来。而其中创伤最深的是莫过于失去了爱人的穆成泽——他怀疑自己的哥哥,可怀疑又能怎样?他没有证据,他什么都没有!除了日日缅怀他的亡妻,他竟然无能为力!他无法找出杀她妻儿的凶手!他如此无能,无能到不能为她报仇!
我的婉儿,我的孩子。你的丈夫,你的爸爸是个无能的人啊!
也是自那以后,穆成伟、穆成泽兄弟俩关系急转直下,甚至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当然,这全都是穆成泽一手造成的,他既然无从追查凶手,而穆成伟又是唯一一个嫌疑犯,所以他所有的不满和痛苦都对他发泄,他的哥哥俨然成了他的出气筒,可每次不管他怎么闹,穆成伟都用最大的心怀去包容他!穆成伟以为这种爱最终能感化穆成泽,能让穆成泽从那段血雨记忆中走出来,却不想他对弟弟的包容越深,穆成泽反而愈发怀疑他是为当年所做的事心怀愧疚。
穆成泽疯了一样的在公司闹腾还是小事,可他后来愈发荒唐,他开始像个纨绔子弟一般出入烟尘场所,玩弄女人,甚至把所玩过的女人伤的体无完肤,他还学会了聚众斗殴、会把人打成二级残废,他甚至享受一掷千金的快感,斥巨资购买一块根本无用的土地——他所做的一切荒唐事,穆成伟全部无条件的包容。(.无弹窗广告)
作为过于纵容弟弟的哥哥,穆成伟甚至把鼎盛旗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到穆成泽名下。
可是哥哥所有的爱和呵护,看在穆成泽眼里只会觉得可笑。他总会恨恨的想,他当时为什么不在那场车祸中死去?为什么不去陪葬自己的妻儿!为什么那么肮脏的一个人却还如此完好幸福的生活着?
你看,他有美丽的娇j妻,他有可爱的孩子,他有簇拥的手下,他有幸福的家庭和完美的事业!凭什么他过得那么好!凭什么他穆成泽就要妻离子散,在最快乐的时候被投入到无边炼狱,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
不公平!不公平!
这想法逐步充斥大脑,让他对哥哥穆成伟渐渐地消失了亲情血缘。而最后促使他和穆成伟结成不共戴天之仇的,还是由于华夏的丈夫——隋连海。
自从华茂董事长华腾的掌上明珠华夏死后,华腾不知是悲痛欲绝伤了身心还是被外在的某些事情弄得不安,总之华夏死后的这两年,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到最后终于支撑不住,陪女儿华夏去了。自此,隋连海继任华茂国际公司董事长——人人钦佩他年轻有为,卓尔不凡。
穆成泽和隋连海的结识完全是意料之外,但是对于隋连海而言,遇见穆成泽却是他计划之中。
他对他决绝而自信的说“是你哥哥穆成伟,制造了车祸惨案!”
穆成泽冷颜睨他,这么多年,他从一个温润清雅的有为青年变为世人眼中冥顽不灵、纨绔不化的放荡人士,就是为了刻意遗忘两年前的痛苦,可是今天,时隔两年后的今天,这个陌生男人竟然残忍的解剖开他还未愈合的伤口。他忍着伤口被撕裂的剧痛,言语阴寒冷厉“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隋连海淡笑,一幅云淡风轻、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叫隋连海,是陪你妻子一起葬身大火的那个女人的丈夫”
就是这一句话,无须再多言语!穆成泽就对他深信不疑,试问,谁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死于一场他人策划的死亡凶杀案?他对他的妻子纪念如此之深,经年不瘦!而这个男人,恐怕不比他轻松多少吧?毕竟,他的妻子华夏才是在葬身于这场事故中的最意外的人……
可穆成泽不知道,他深爱他的妻子并不代表别的男人和结发妻子也连枝共冢,比翼双飞!他更不知道,华夏的死并非是一场巧合,而是隋连海精心策划的一场局——如果华夏不死,他怎么能刺激华腾那个老东西病入膏肓;如果华夏不死,那么穆成泽如何相信自己的话?
六年了!这六年来蒋云芬你过得是不是很幸福?你以为我真的能得过且过吗?从你撞入我心扉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不会轻易放过你!我给了你六年时间让你享受!现在,够了!我要收回我的仁念,我要一片一片的拾起我的尊严,我要你、也体会到我当年的痛苦!
从当初毫无权势毫无背景的他踏入社会的第一步起,他就注定要比别人承受更多的苦和难,可是被世人嘲笑冷漠无所谓、被多家公司拒绝也无所谓、甚至因付不起房租被赶出家门亦无所谓!因为他知道,他未来一定会成功!为了把曾经漠视自己的人狠狠踩在脚下,为了向那个女人证明:我隋连海,并不比他穆成伟差!
到后来终有一日碰到华夏——一个被呵护备至的富家少女,她没有普遍富贵子女的矫情病,她甚至天真懵懂、一幅不懂世事的样子。那时的隋连海对她没有心疼、没有情动,他只是很清楚:这个女人会是他一步登天的天梯!拥有她、就等于拥有了整个华茂帝国!后来,完全没有丝毫困难,他让她心系于他。虽然两个人最终走在一起受到了华腾的诸多阻碍,可是一方面是爱女的讨好、一方面是隋连海的能力确实惊人。因而这桩婚事也就在众人的不看好中成了。
婚后,两个人与其说是相濡以沫,不如说是相敬如宾。华夏对他很好,好到有时候隋连海都会想,就这样吧,我有妻子,有事业,我还要什么?可是每每再看到自己偷拍的蒋云芬的照片,他就压抑不住自己的心,他不知道那种感情到底还算不算爱,他只是很清楚,他放不下,而所谓放不下就是他想要的、还未得到。
婚后两年多,华夏给他生了个女儿。隋连海很爱这个孩子,他甚至花大价钱请专门的公司去给她起名,比如博学多才、知识渊博的“悟”、“勤”;比如身体健康、姿容美丽的“姿”、“婵”、亦或者自立自强、功成名就的“意”、“囥”……可是所有选择都被华夏否定了,她温婉幸福的说“我只希望我女儿这一生平平安安、她的生活中可以出现阴霾,但最终一定会有雨后彩虹、阳光明媚!所以,就叫她明媚吧”
明媚。常而不俗、暖而不寒。
后来,隋连海惊讶的得知,他的妻子竟然和穆成泽的爱人是顶号的闺蜜,穆成泽是谁呢?他是穆成伟的亲生弟弟,而穆成伟的妻子就是蒋云芬!你瞧,生命兜兜转转,有些人、有些事,还是遇见了。云芬,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知道这千丝万缕的联系后,隋连海就一直谋划着一些事。他彼时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可他一直在等待并且坚信总会遇到机会!果然,很快的,穆成泽要娶妻了!穆成伟负责接新娘,而他的妻子华夏是唯一的伴娘!他那时虽然明晰这是次机会,但车祸惨案这四个字在脑中一经形成又被迅速否决了,因为他怕、怕云芬也会坐上那辆车……
可是上帝真的是偏向他的,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蒋云芬、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她竟然临时有事不能来了!
华夏去当伴娘的前一天,她和隋连海在床上燃烧的**。完事后,华夏微不可见的叹口气,她带着一点怅然一点希望的说“连海,你都不愿意陪我去,要不,我也不去了!”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淡淡的说:“那怎么能行,这可是你好朋友的婚礼!虽然我不去,但是我给你们准备好了礼物。”说着,他下床,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两件衣服:一件男士西服,一件雪白流苏短裙。在华夏的诧异中,隋连海面色不无寻常的说:“这两件,一件是我送你给你的衣服,一件……是给你们司机的……”所谓司机,正是穆成伟。
华夏问道:“你送这做什么,我们都准备好衣服了”
隋连海抱着华夏,在她额头重重一吻,沉声道:“亲爱的,这是我的一片好意,你要是爱我的话,就和他一起穿上它,因为这会让我觉得我还陪在你身边,我永远都没离开你!”
甜言蜜语,毫无疑问的,奏效了!
那辆事先被他做好手脚的车辆,为什么发出大火后陶婉和华夏死于非命,而穆成伟离奇生还?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给他送去的那件衣服——学化工专业出来的,对于化学材料的研制永远不会那么困难,他知道什么样的材料最防火。
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在意料之中。
他又暗中筹谋,给了穆成泽两年的时间去恨穆成伟!而在这之间,隋连海竟然意外的发现了一件好事:穆成伟竟然主动把鼎盛公司20%的股权转投到了穆成泽手上。因而两年后的某一天,隋连海觉得时机成熟了,便找到了穆成泽。他给他出谋划策了所有的事情,他帮他处理一切外在的事,而这一切都基于两个人的签订的协约:倘若有朝一日穆成泽爆出是隋连海和他合作的,那么他手下的鼎盛股权会自动转到隋连海名下。
那一天的晚宴,如计划中一样进行,穆成伟只身前来赴宴,而他、给他看了那照好的艳照……然后,穆成伟果然火急火燎的赶回家了。
他设想的一切施行的那么完美,可想到心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中迷情承cheng欢,他又狠、冲天刺骨的恨!这种恨都是穆家两个兄弟给的!可隋连海当时又想,没关系,云芬,不管你被谁糟蹋了,我都是爱你的!只要你愿意回头,我就在原地等你!
可唯一让他没料想到的,是蒋云芬竟然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眼睛再没了焦距,他的一颗在时光中荒芜的心日渐萧索颓圮,向来自信的英爽的轮廓上霎时染了悲痛的风霜,所有的执念终于在这一刻化为虚无!他的女人,他要毁了全天下人的性命只为得到的那个女人,永远的、离开了他!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再后来发生的事完全不是预料中的了。穆成伟为穆成泽背负血案关押入狱、穆成泽从此失踪杳无音信……他是恨着抢走他女人的穆成伟,可是最终让他爱人与世隔绝的却是穆成泽!穆家兄弟俩,就那么完美的破坏了他所有的瑰丽想象!他之后不是没找过穆成泽,可是终究无果……
三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而今鲜血被揭露,所有旧事还历历在目。
只是如今,他、穆成伟、穆成泽已经两鬓斑白、垂垂老矣。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彻彻底底的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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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撒花到啦!祝大家生活圆满吉祥如意天天开心心想事成!】【我凌晨没发上来啊,昨天蒙蒙的,我写好了竟然忘记预定发了,所以一大早我就爬起来更上了】【4000字啊,好肥的一章】今天连更一万五千,小乱子我这次彻底凌乱了,因而为了犒劳我自己,我打算明天停更一天啦,吼吼。后天我再来,看我还能不能喷发了。
缘来是你
在奔赴和晴天约定好的地点前,岁安就已经想好了自己要问晴天的问题以及和她说的话。(.好看的小说)只是没想到从出租车上下来,面前站着的不只是憔悴了许多的晴天,还有辛岫和商轩。
这两个人竟然友好的站在一起——好诡异!
辛岫大大咧咧的对着岁安的胳膊就是一拳,直打的岁安痛的嗷嗷直叫。她揉着自己被创伤的胳膊,恼怒的诘问辛岫:“这是春节后会晤给的见面礼吗?那我最好还是还你一个比较好!”说着也抡起拳头想让辛岫吃吃痛,可是没有想到,拳头在抵达辛岫身体的千钧一发之际,商轩突然护住了辛岫,用后背准确的接住了岁安的拳头。
岁安错愕惊怔的看着这一幕——闹鬼了么?这两人不是冷战来着?怎么商轩竟然如此绅士的对待岫子?
晴天淡笑着拽过岁安,温润的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这两个人终于修成正果了!”
噼噼啪啪,晴天霹雳!
岁安吃惊的嘴巴挣的很大,那一幅像是被陨石砸到的笨蛋模样果然引起了辛岫的鄙夷。
“怎、怎么会……”这些天她到底错过了什么?面前的两个人竟然从敌对变成了恩恩爱爱的小情侣。商轩竟然为了护辛岫接下她的拳头——虽然她根本没怎么用力。
这次依然是晴天给予她答案。
“这还要托你的福呢”
之后,在辛岫和商轩难得的脸红状态下,晴天给了她一个完整的过程:当初刘希卓和辛岫正玩的开心着呢,谁知商轩气冲冲的出现了且二话不说就把刘希卓暴打了一顿,辛岫这时还陷在和商轩的冷战中呢,所以在歉疚的把刘希卓送往医院后对商轩那叫一个金刚怒目,而对刘希卓呢?她可真是一改以往娇蛮的性子,竟然对他笑的如花一样。因此在某一天黄昏,商轩气急的找到了辛岫,两个人从事情的原本开始非常不平静的长谈起来,中途甚至涌现过大打出手的局面,最后恼恨的辛岫甩手而走,也就是这时候气急败坏的商轩表白了!
再往后,他不等辛岫去问关于江珊的事,自个儿主动坦白了。他说江珊的爸爸和他爸爸是朋友关系,而这次江珊本该出国留学的,可是因为中途突然发现一些状况,因而暂时在f大入学一段时间,下学期就会出国……
还好,因为两个人彼此都心念着对方,所以在开诚布公的交谈之后,两人别别扭扭的成了情侣。至于无辜成为炮灰的刘希卓,辛岫因为愧疚所以暂时没有对他说。不过就在前两日,刘希卓痊愈,辛岫也就把自己名花有主这事儿和盘托出了。
于是、今天就有了商轩为辛岫挡拳的这一出戏……
“你们两个人竟然狼狈为奸了!”岁安虽然还在愤愤难平,但是心中也对他们充满祝福。
只可惜喟叹的一席话说出口后,辛岫立马反击讽刺道:“呀!你也可以找个人狼狈为奸啊,什么顾睿啊,肖子恩啊,还有一大群贪恋你美色的无知少年……”
岁安又囧又恼,她不知道跟这丫说过多少次她和顾睿、肖子恩是纯的不能再纯的好哥们儿,可她却还总以此为乐来打趣她!不过这次岁安也学精了,既然知道反驳不了辛岫的奇葩逻辑,那不如对战商轩吧。
所以岁安哀叹一声,装作很无奈的对商轩道:“我看辛岫半句话不离顾睿和肖子恩,是对这两个人有心呐。商轩,你可得提防着她别红杏出墙了”
商轩洒脱的大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你挪墙一尺,我挪强一寸,怎么着都不会给她机会的。”
这边四个人正开怀大笑时,商轩突然不无感慨的说:“要是肖子恩在就好了”
辛岫白他一眼“你怎么不说顾睿在就好了?”
晴天抢着回答:“因为商轩和肖子恩是好基友呗”好基友,一辈子,一起走。
商轩立刻摆手,正色道:“女人这种生物果然不懂男性之间的友情啊!”说着,还做了个仰天长叹的姿势。
辛岫黑脸吼道:“你看不起女性是不是?”
商轩大呼冤枉“怎么可能啊,老婆大人你明察秋毫!”
两个活宝又开始了争论之战,以前两个人是冤家的时候,其他人都插不进去话,现在何况两个人连枝共冢了,那其他人自然也知趣的不愿插画了。(.)所以那边商轩和辛岫拌嘴拌的不亦说乎,这边远离他们的两个女人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水眼山眉,宁静脱俗,如出尘娇美的盛世蔷薇。
在注视到岁安欲言又止的模样后,晴天反倒笑了笑,握住岁安的手,非常温暖的说“如果你都知道了,那么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不好?”迎着对她真诚关怀的面容,晴天看似洒脱,又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不过岁安你放心,我很好的!虽然妈妈已经不在了,可我还要继续活下去啊,时光那么长,我怎么忍心让自己的生命半途而废呢。”
清清凉凉的声音,像是夏季一盏温茶被风吹成了凉寒
她越是笑,越是表现自己已经释怀,岁安就越担心她!虽然她本身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可是相比于晴天,她又太过幸运!而父母亲丧命的那些年月她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婴儿,痛、也只是怀念父母的温柔,然而晴天呢?十**岁情感那么敏感的年纪,上帝那么绝情的夺走了她生命的依托!
轻叹口气,岁安抱住了晴天。
在彼此相拥的温暖的怀中,晴天没有哽咽,她脸上还挂着笑容——浅浅淡淡的。可若你细看,便能看出那笑有多僵硬,有多虚伪。
四个人热火朝天的玩了一整天,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刻,商轩骑士主动送辛岫回家。而晴天和岁安在走了一条常常的步行街道后也终于打算各回各家。不过在路口等车的时候,岁安突然涌起一个想法,踌躇些许,最终下定决心的对晴天说:“今天我去你家睡吧!”
晴天自然热情欢迎,不过……“你小舅能愿意吗?”那么一个强势的男人,能允许他呵护的天使和她这个丑陋的恶魔睡在一起吗?
岁安对她笑“我跟他说一下就好”之后就给少琛打去一个电话。这个时候了,岁安原以为小舅已经在家了,却不想他还在公司忙碌着,心疼的情愫立刻涌起,岁安也就没说出自己要借宿在晴天家,不过合上电话,岁安又俏皮道:“你先跟我去找我小舅吧,我给他稍份晚餐,他可能一开心就答应我了”
沉默稍许,在岁安绽放的柔美笑容中甘心沉c沦,晴天缓缓地点了点头。
买好晚饭,出现在亚凡公司。少琛果然就在办公桌前忙碌着,岁安欣喜的小跑过去,轻唤一声,少琛应声抬头,在看到一张魂牵梦萦的脸突然出现在视线里时,少琛有些惊怔,他以为这是劳累过度产生的幻觉,却不想她真真切切是存在——因为她对他展颜说“小舅,我给你送晚餐!”
“晚餐?哇,小侄女,有没有我的晚餐啊!”这纨绔的爽朗的声音不是沈楠是谁!也不知是狗鼻子太灵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还是正巧见到,总之沈楠兴奋异常的来了。
少琛淡看他一眼,把饭菜护在自己怀里,绝情的说“没有!”
“喂……小侄女都没说话呢,你凭什么直接决定啊……哎,小侄女,你说……咦?”最后的突然转折,是因为视线里撞入一张娇俏的熟悉的脸,那两天的所发生的事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这张脸……沈楠不能否认,自她出现,他梦到过她很多次,可是几乎每一次都雾影重重,看不真切。
却不想……
伴随着沈楠的诧异声,少琛也注意到了一直在岁安身后站着的晴天,他凤眸意味深长的轻眯,似有若无的扫视了她一眼。
岁安在见到沈楠以一副审视的样子始终看着晴天的时候,出于维护晴天,有些霸道的对沈楠道:“你干嘛这么看我朋友啊!”
沈楠摸摸下巴,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小侄女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未免太伤人心了吧……我看这姑娘,是因为……”因为我们曾经遇见过这句话最终没有说出口,因为越过岁安,沈楠看到晴天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她波剪秋水的眸中荡漾着祈求的柔波……
cao,臣妾办不到啊……额,不对,是朕办不到啊……
随着各自小九九在心中涌起,岁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果然话一出口立刻被少琛的冷眼射杀了过去,岁安顿时觉得四周的气压急转骤降,那阴寒冷魄的气息当真很吓人啊……不过硬着头皮,岁安还是祈求道“你放心吧,小舅,我不会有事的,我保证明天一大早我就回来……”
沈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开始矫情货的插话了“少琛你若是担心的话,不如让本帅哥也跟着去睡吧……”左拥右抱的,还都是清纯的美少女,似乎只是想想就足以让他飘飘欲仙了。
少琛狠狠的睨他一眼,在长时间的冷凝无声后,少琛终于微微的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的岁安兴奋的牵着晴天的手就想离开,却不想沈楠突然挡住她们的去路,一脸张扬不羁的邪笑着“要想从此路过,留下姓名来。”
晴天看他一眼,微微蹙眉。
沈楠半分威胁道“确定不愿告知姑娘芳名?“那危险的语气无疑是要挟她,如果不愿意奉上尊姓大名,那么曾经发生的事……
“晴天,隋晴天!”少女吐出的声音字正腔圆,如此的清脆好听,沈楠怔崧的功夫,两个女生的身影已经远去。他不自觉的追随着晴天的身影,玩味的咀嚼着他的名字“晴天……隋晴天……”
“不好意思,现在是黑天!”少琛从那美味的饭菜中抬头,非常冷的说出这句话。
沈楠一口老血都要喷出去来了,谁说颜**oss冷峻逼人呐,其实是个冷笑话高手吧。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啊,因为……“kao,你倒是给我留两口啊,老子也是到现在都没吃饭呢!”任他鬼哭狼嚎,少琛都不会好心的赏他一口饭吃,谁让这饭是他家岁安送的呢。
所以,沈楠啊,你就眼巴巴看着吧!
————————
可怜的沈楠呐。~~~~(>_<)~~~~感觉写他们之间的故事特别好玩啊,而且不需要绞尽脑汁的去想措辞。
暂时这样
【小乱子:关于更新计划,我今天想了很久。本来并不打算停下来的,可是后天我就真的开始期末考试了!
为了更新,我浪费了大部分的时间。
当室友和同学去学校占座位或者在寝室看书的时候,我守着电脑在码字,我以为我可以这样浑浑噩噩的继续下去。
可是考试逼近,虽然我六点半就爬起来看书也看了一点,但是六大本厚书的内容真的不可小觑!
而大学若是考试挂科是非常非常危险的。
所以,我要停更了!
停更十天!
这确实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很清楚,因为停更,会让这部本来看的人就很少的小说更缺乏瞩目,甚至让一些潜水的始终跟着这本书的也毫不回头的离开。
但是,一方面备战一月五号的考试,一方面是我确实也失去了信心、失去了更新的动力。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样一种感觉,自己兴冲冲的想完成一件事,可到底关注你的人还是寥寥无几。
当然我也说过,只要有一个人还在看,我就会继续下去!
所以十天之后,我彻底考完,那时也放寒假回家了,我会马不停蹄的奔赴这里,立刻更新!
届时都泡在网上多更完成这本书,一月十四号这一天,我重新更新,你若想来继续看,我热烈欢迎,你若早已忘记它的存在,没关系,不挽留,你走好!
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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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雪乱
欲穷千里
黑夜,旧城区居民楼中万籁俱静。
岁安和晴天安稳的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房内并未开灯,四周黑压压的。旧式的居民楼内自然没有市中心那般繁华,所以当黑暗笼罩,空气中掺杂着沉闷和寂寥的气氛。
漫漫暮色中,晴天的目光望着上方,面无表情。在她微微叹气想侧转身子的刹那,自己的手却被人紧紧握住了。同床共枕的另一个女孩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泼墨中轻而易举的摸索到她冰凉的手,晴天身子蓦地一颤,也反过手和她交织相握。
那一刻,晴天终于微微扬起嘴角,她感受着这张冰冻死寂的大床因为岁安的到来重新变得温暖,而她凉糙的手正源源不断的汲取着岁安润透的温度。晴天似乎透过这夜色,看到了她的妈妈,那个双鬓银丝缀满的女人也是在隆冬时紧握她的手。突然,毫无预兆的,脆弱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北方的冬天,为什么这么冷。”似喃喃呓语,晴天的声音酸涩苦楚。
岁安蹙着眉头贴近她的身体,最终伸出手臂搂住她纤弱无骨的腰肢。
“春天很快就要到了”岁安怎能不知她那句话的引申义,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只能给予她触觉上的温暖以及言语上没有任何作用力的安慰。
晴天就顺势缩在了岁安的臂弯中,在她的怀里,她终于不用披上厚厚的伪装盔甲,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大哭一顿!
她一边颤抖着呜咽,一边鼻音浓重的说:“岁安,我真的好想我妈妈,我好想她!”
岁安还能做什么呢?晴天的痛,她都懂,可她到底不是晴天,她不能为她背负丧亲之痛,她只能抱紧她,再抱紧她,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缓缓地温柔安慰“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真的都会好吗?
那一天午夜,岁安终于忍受不了嗜睡因子的侵袭沉沉的陷入了梦乡,可哭得眼睛红肿的女孩精神却依然常在。她打开床头的暖色调台灯,透过那柔和的灯光目色沉寂的看向岁安宁静的睡颜,她睡的那么沉,那么香,晴天想,她一定在做一个很美的梦吧。[.超多好看小说]
你这样美好,我祈祷上苍永远赠与你沁人的梦境。
可是岁安――“如果我有一天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请你一定不要原谅我!”语毕,一滴浑浊的泪水再次滚落脸颊,那泪水滑进唇腔中,眼泪的味道果然咸咸的、涩涩的、一点儿都不美味。
第二天难得的大好天气,惠风和畅,暖阳普照。两个女生刷牙洗漱以后就到外面的早餐店吃包子喝汤,只待两人吃的肚子暖暖的才漫步徜徉在老人晨练的街头。
望着这些古稀耄耋的老年人有说有笑的模样,岁安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她和顾睿经常去的那家养老院。本来说好的一两个星期去看望她们一次,可是这段时间,这件事似乎都被两个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念及此,岁安不免有些羞愧。
晴天看她不自然的模样,便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岁安回神“没什么,就是想以后我们老了,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啊”
晴天非常认真的看了眼四周白发苍苍的暮年老者,眼底突然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不过语气依然给人以欢乐的感觉“我现在可才十八岁的大好年华啊,才不像你一样去感伤那八十岁的日子”表面上吐露的言语之下,那颗心却压抑着真实的想法:岁安,我还能陪你一起渐渐老去吗?
闲侃之间,晴天突然收到一个短信,看完之后,她凤眸微眯,然后对岁安道:“我听说九南那一带似乎新开了一家餐馆,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岁安表情很惊诧“离我们吃早饭才刚过半个小时呢,就准备吃午饭了?”
“反正我们走过去,全当散步了”
拗不过晴天的坚持,岁安最终还是答应了。两个人并行徒步去往九南开发区的路上,晴天始终紧紧地握着那部手机。
……………………………………
早上八点钟,少琛已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就在他刚下车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窥见来电显示上是隋明媚的名字,少琛颇有些厌恶的直接挂断,可是隋明媚依然发挥其执拗的性子特点,接二连三的狂轰滥炸!终于在少琛打算直接关机的时候,一则短信滴滴的闯进视线。
那自然是隋明媚发来的――“八点半,我在九南旁边的中餐店等你,希望你准时到达,于公、也于私。”
她这话倒是笃定了少琛会去,而少琛瞥见短信内容之后眉头轻蹙,向前走了两步,之后便重回车内驱车离开。
八点二十,少琛提前到达约定地点,却不想那时隋明媚已经在靠窗边的位置坐下了。见到少琛的身影,隋明媚对他招招手。
二人坐定,隋明媚见到这张依然英气逼人的俊脸,言笑晏晏的说“我就知道你会来”
少琛脸色很冷,言语淡淡道“抱歉,隋小姐,我九点还有个会要开”他自然不想和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浪费口舌和时间!
隋明媚不在意的展颜,她将视线放在不远处工人们正在施工的地点,握着茶盏的手指有规律的轻敲杯面,发出清脆的琅琅的声音。“真是想不到啊,这块地竟然会那么速度的就被你给鲸吞了。”从她决定和隋连海彻底撕破脸,抽出缩水的一亿元开始,她就料到少琛一定会完美的pass掉这次危机,毕竟当初夏彤也给他送去了掣肘隋连海的法宝性文件。可是她没想到的是,他的动作那么快,更可以说,他的父亲竟馈赠的如此大方。
隋连海,那个从小就教育她:对待他人之资,要如探囊取物;对于自身所储,定要一毛不拔的男人,这次竟然这么干净利索的放弃亿元人民币。她原以为他还会捂着口袋里这笔钱再抗争几天,却不想,他竟脆弱的不堪一击!
从喟叹中回神,隋明媚轻言道:“隋连海视若珍宝的那份画册,里面的女人不施粉黛,也当真清雅如莲啊,如此美艳的女子,怪不得我父亲和穆伯伯都倾心于她,不过结果倒真可悲,这美人竟被穆伯伯捷足先登了去。”话说到这儿,她故意停顿了下去看看少琛的反应,却发现他除了面色凉薄之外倒没什么其他的表情,隋明媚无声讥笑,少琛啊,你的内心当真如你表面看上去这样云淡风轻吗?
倏尔,继续危险道:“可世事皆有因果,若非穆伯伯夺得美人心,那我岂非不存人世?而……少琛你,会不会也……与我一样?”与我一样无法降临人世间!
她的话不管再委婉再含蓄,少琛都能清晰的得知她透露给他的意思,那无非就是向他表明:我已经知道你是穆成伟和画册中女人所生的孩子!
她今日来找他就是为了对他说这事?她想要什么?是以此表明她在暗中进行的多方算计,还是只想从他震惊的面容下得到胜利的快感?不过不管她的想法是什么,少琛都注定让她失望了,毕竟,是隐瞒就一定有暴露的一天,一个人都可以从天涯海角搜寻到,更何况一个本就有血缘的亲生关系呢?
少琛并不关心她知道与否。所以下一秒,他就已起身打算离开。然而他身后的女人亦是永远都不能小觑!过了刚才刹那间的意料之外,她很轻松的就恢复到那明明闲散实则攻于心计的陆离面貌。虽是对着少琛精瘦挺拔的背影,可她言语依然清淡。“你就不想知道文件中,穆成泽答应给隋连海鼎盛股权的20%原因何在?更甚者,三十年前,蒋云芬的真正死因?”
精美如浮雕的俊逸男人,英挺的轮廓上一笔一划都写满凌厉,夺目的颜容之中,一颗琥珀色瞳仁黝黑深邃,那漆黑的浓眸似被北冰洋冰封的寒水隐忍却极致刻骨的层层浸过。
身后的女人继续说:“哦,我前几天还想着让穆伯伯和穆成泽见一面呢。可是穆伯伯还真倔强啊,说什么兄弟之间只剩下名义,没有任何情分了……拒绝的可真是利索啊……唔,不过这点跟你蛮像的。”
“隋明媚,你到底知道什么?或者说,你想要什么?”寒凉的语气,那样清透飘渺,似乎是从亘古的远方传来,让她听得明明灭灭的,很不真切。
隋明媚轻轻嗤了一声,旋即站起身,走到少琛面前,微微抬头看着这张英俊的面容。朱唇微启“我知道的,恰恰是少琛你不知道而又想知道的,至于我想要什么……”那幽深的心灵窗户,似乎不需要再用言语就可表明她的情感态度,可她偏偏危险如罂粟,重申道“我想要你!我更想要隋连海死!”最后一句话是阴狠凄厉的声调,恨,不过如此。
少琛不愿深究缘何隋明媚和隋连海之间苦大仇深,面对着几欲疯魔的隋明媚,少琛面色冷淡疏离“隋小姐,恐怕一件过去的事,还不值得去换一个现在的人!”
隋明媚端凝着眉目“是么,还是说在少琛心中,一个已经亡去多年的母亲,比不得现在一个久伴的靓影?”她的话咄咄逼人,有如褪去剑鞘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在少琛的胸口,让他也不得不惊惧的问自己:果真如此吗?他溺入了岁安给予的温柔乡,沉在其中无法自拔,因而慢慢忘却了母亲的死不瞑目?
在男人怔崧间,隋明媚随身携带的手机突兀的震动了!她趁机看了看短信的内容,嘴角又挂上那抹熟悉的危险的笑意,瞥见外面两抹靓丽的逐渐靠近,她不禁莞尔道:“少琛,我们在一起,如何不好?”
雷霆万钧之间,她已踮起脚尖,双臂挽住他的后脖颈,唇媚笑着攀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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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sui,这章竟然写了两个多小时。按照这速度,我一个寒假都得泡在网上了么……~~~~(>_<)~~~~【今天三更】
眼泪成塔
浓眸翻卷着狂暴的风浪,少琛在感知到自己的唇部被人无端触碰了后,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拽着女人的双臂狠狠地把她推了出去!而他来不及斥怒隋明媚,眸中便赫然撞入一抹熟悉的身影。[]
岁安和晴天来到九南之后,本来是直奔着前面的一家小吃店而去的,却不想途经这里的时候发现小舅竟然在这儿,而他面前坐着的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隋明媚,说不清是什么样复杂的情愫促使她逐渐靠近这家店,她只知道自己推门而进的时候,隋明媚的话音刚落,她的面前就闪过一道身影,接着是两个人的唇部相触。
少琛不去看被他推得踉跄了好几步的隋明媚,而是半分惊诧半分担忧的走近岁安,低头柔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岁安看了看整理好行装、又是一副美艳模样的隋明媚,旋即又望了望在她身后沉默不语的晴天,才微微道“我和晴天打算本来到前面的餐馆吃饭的,正好路过这里。”
少琛闻言,立刻敛眉发问:“这个时间了,早饭还没吃?”
察觉到他言语里的关心,岁安连忙解释道:“不是啦,早饭已经吃过了,是晴天说这里有家饭店味道不错,我们才来看看的”
言语落尽,少琛的鹰眸已越到晴天身上,那双星光斑驳的褐眸肆无忌惮的打探着晴天,就连吐露的言语都是危险十足的腔调:“哦?味道不错?我竟不知这里还有这么一家饭店,不如顺便也带我去看看如何?”
晴天握紧了拳头,死命的咬着下嘴唇,脑袋则是深深的埋了下去。
在局面如此僵硬的时刻,隋明媚却饶有兴趣的绕过岁安来到晴天面前,眸子里搀着期许,语气玩味“晴天?十多年前,我倒是有个妹妹叫晴天,不过嘛……那丫头跟着她妈被扫地出门了。现在想来,我和这个妹妹怕是有十多年没见了呢!唉?难道你就是我那可怜的妹妹?”讥讽揶揄的言语让晴天的全身都在高强度的紧绷,可她始终低垂的脑袋却无法让隋明媚窥见真容!因而到最后隋明媚竟然想用手强硬的扳起她的头颅。
晴天虽然一直在用僵直的身体去反抗,但却不及突然大力拍上隋明媚的那双手来的猛烈震撼!
隋明媚瞧见自己一双嫩白凝脂的手背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扇的红如火燎,愠怒之意彰显,美眸中似藏着硕大的喷火龙,只窥一面便要被焚烧殆尽。她疾言冷厉的说:“怎么,是看刚才我吻你小舅,动了肝火?”
少琛刚想出面反诘,却不想岁安突然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这件事暂时不要他插手,少琛虽然担心,但到底还是沉默了下来,和晴天一起静观其变。
岁安毫无畏惧的迎上隋明媚犀利的瞳仁,唇瓣浅笑“我为什么要为你被小舅推倒这件事动肝火!”
“你!”隋明媚根本没有想到往常丝毫没有战斗力的冉岁安今天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不过待看清她身后长身玉立的少琛后,又不免加以鄙夷,这姑娘到底只是因为少琛在后面给她撑腰!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给她点阳光,倒真的以为可以灿烂了!
隋明媚深知在这样的语言战斗场合,谁先生气谁就输了,所以微微闭上眼睛,调整下呼吸,重睁开美眸的一瞬,她一如往常,嘴角挂笑,闲看风月。五指一边卷玩着如藻发丝,一边慵懒迷离的说“推倒啊,唔,未来不排除会有被你小舅推倒在床上的那一天。到时候,还要劳烦你这个小侄女给腾个地方出来!”
岁安不得不承认,她明知道隋明媚强吻少琛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可她还是吃味了。后来压抑着薄怒,又因为她几次三番的玩弄晴天,那副嚣张的样子真的是让她非常不舒服!而阻止小舅的出场一方面是她硬着头皮上战场,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机会告诉隋明媚:我不再是当初和你碰面时那个畏畏缩缩的女孩了!
可是隋明媚到底比她经验丰富,只是一个回合下来,岁安就觉得被她激的心底异常酸胀,再看她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岁安无形中就有一种挫败感!在她握拳给自己打气的时候,少琛温热的手不知何时探了过来,把她的拳头包裹在手心,岁安抬眸,便是少琛热烈信任的好看眉宇。
这世间所有的芳华皆不如你三分,而你却独独只爱我一人。你为了我披荆斩棘,我又怎能不为你所向披靡!
岁安回他一记爽朗的笑,再回头看隋明媚时,她显然从容不迫多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你可以在臆想中幻想很多次那种画面,当然,在你的想象中,我完全可以让开或者就此消失。但是若是在现实,很抱歉,我只看到了你被小舅推倒在地的那一幕,所以……”岁安脸色烧红,继续道“所以,只要小舅还需要我,我就永远不会腾出一丝一毫的地方!”
当着晴天的面还说出这样模棱两可、暧a昧不清的话,岁安觉得脸上热热的。可她羞窘的道出这话的时候,少琛倒是低声浅笑了起来,岁安闻声立刻回头羞赧的瞪了他一眼。
而隋明媚却再也隐忍不了自己的酸涩,她不是个瞎子,不会看不到少琛和岁安两个人之间的小互动。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两个人的关系还没公开,却不想……她早该料到的不是么?彼此心仪,倾心相许,关系公开,恋爱自然水到渠成!可两个人会心一笑的那一幕,当真是极为刺眼啊!
“小侄女!今天,我不是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少琛!可你要记着,像少琛这样的男人可要好好看着,毕竟他不偷腥,不代表外面没有女人对他觊觎。还有一点……我隋明媚,从不打无把握的仗!”说罢,潇洒转身欲走,而瞥见依然低头沉默的晴天,仍然少不了一番讽刺挖苦“好妹妹啊,你之前是背叛了隋连海,现在,是打算背叛我吗?”
隋明媚走后,岁安也顾不得少琛,只是握着晴天的手不断道歉:“对不起,晴天,我不知道你们……”竟然是姐妹!
晴天终于乏累的抬头,对岁安微微一笑“这不关你的事,是我,非要拉着你到这边吃饭!”随即,她看到少琛眸色锐利的窥视着她,仿佛她是放在砧板上的猎物,而他手持刀斧正欲对她进行解剖。
“岁安,你去旁边那家餐馆先去订餐!”突兀的,少琛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她惊诧的以为自己听错话了,可是再看少琛,他俨然没有和她打趣的意味。虽是不解,可岁安还是不情愿的离开了。
伴随着岁安的离去,这一小片空间中也仅存少琛和晴天。少琛原以为这样对峙的场面会让晴天大惊失色、局促不安,可他显然是大错特错了!因为在两个人的空间中,晴天反而收起了那份委屈和难过,转而变得落落大方。
不等少琛先问话,晴天先自然的道:“你想的没错,我就是故意带岁安来这儿的!因为我之前早已和隋明媚约好了!”吃完早餐后漫步的时间点,她收到隋明媚发来的短信――“八点半到九南这片的咖啡厅”
少琛从敛眉看着她,他这次倒真是不解了!若是晴天和隋明媚相互勾结,那么何以她现在主动坦诚?而他不可能忘记,就在刚才,隋明媚还假装和晴天是第一次见面!
因为岁安去订餐不会花费很长的时间,所以晴天开门见山的说:“如你所见,我先前确实和隋明媚做好了约定,也就是我要帮她做事,击垮隋连海!但同时,我也和隋连海做了个书面约定,击垮隋明媚!只是我和隋连海相互约定这件事,隋明媚是知道的;可我和隋明媚联手,隋连海却不知道!”她说的清清楚楚,条理非常明晰。
少琛审视着她:“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晴天深吸一口气,声音抑扬顿挫,掷地有声。“因为我最想要的是你的帮助!”
“哦?”
“你应该知道,我的妈妈就是被隋连海和隋明媚害死的。我恨不得杀了他们!所以我不可能去帮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据我所知,你也非常恨他们父女!很显然,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因为不管是隋连海还是隋明媚,他们都自信的以为我和她们才是一条船上的。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一定也会怀疑我。但我可以对我母亲的亡灵发誓,我隋晴天,势必会全然帮助你!”
少琛却眉色淡淡。“我不需要。”
晴天蓦地一颤,她没有想到少琛竟然没有一丝犹豫便予以拒绝。在她想要多言之时,少琛的鹰眸再次冷厉寒凉的肆虐到她的肌体上“我想岁安,也不需要!”
他这样的一句话,几乎要将晴天给彻底击垮了!聪明如她,怎么能没领悟到少琛这话的深意:岁安的身边不需要有一位诡计多端的朋友。
可是这个世界多么不公平,我也想要两袖清风,奈何世上到处都是藏污纳垢。我也想要平平淡淡、与世无争的过这一生,可是我母亲这一辈子受的苦受的难谁来偿还?她用她的生命教会我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可这个社会一夕之间便让我明白:你不勇敢,没人替你坚强!我没有那么好命,像岁安一样遇到一个宠她爱她的颜少琛,所以我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哪怕努力的代价是让我变得肮脏不堪!
眼眶中氤氲的薄雾肆意蔓延至千疮百孔的心脏,晴天微微抬头,借此让眼中的雾气散去,压制住心扉中无限翻卷的酸悲,语意温润道:“大哥哥,昨天岁安对我说,春天就快要到了。可是……”她望了一眼外面依旧萧条的树木和疏落的行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滚落,晴天轻扬嘴角淡雅微笑“可是……妈妈却再也看不到了!”
她转身背对他,离去的那一刹那,眼泪、终于成塔!
人前温存
岁安订完餐回来以后,却发现晴天早已不在了。她惊讶的询问少琛缘由,少琛也只言语淡薄的说晴天有事先走了。
她无奈的坐在少琛对面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支撑着小脑袋,缓声道:“小舅,你刚才是故意把我支走的吧……”
少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颇显纠结的小脸,笑意挂上嘴角,揶揄问道:“怎么说?”
岁安微微叹口气,非常认真的说:“小舅,我不是笨蛋!”很多事,她觉得无关紧要的也不想深究探寻,毕竟人的脑容量就是那么大,总装着太多戎乱的事是非常烦心的,可是那不代表她没有心思、没有想法、没有观察时局现状的敏锐的感官!
少琛却觉得她小别扭的模样真是非常可爱,所以不禁继续打趣道:“你要是笨蛋,我也不会被你追上”
岁安囧了,虽说当时是她先告白没错,可是后来的故事发展,她完全是被动的啊!而且总感觉她先告白是吃亏了啊,现在小舅竟然还拿这个来取笑她!
少琛含笑起身,走到她旁边,牵着她的手,将她从座位上带起来,而后闲适的走出这家咖啡厅。
感觉他们的目的地不是她刚才去订餐的那家饭店,而且似乎有反方向走,越来越远的趋势。岁安连忙提醒道:“哎,小舅,我们走错方向了。”
“没走错,去公司!”
她被他推着塞进车里的时候,还在愕然的发问:“那你刚才干嘛叫我去订餐?”
问话一出,系好安全带的少琛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他难掩一身芳华的侧身揶揄道:“我收回刚才你不是笨蛋的话!”
脑袋有些短路的岁安完全没搞明白小舅的意思何在!看他笑的如此开心,心情大好,反观自己似乎深处迷雾,岁安略显不爽的把脑袋转向窗户,认真思索起自己刚才的问话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思索良久,突然之间,脑瓜开窍!
岁安挫败的捶胸顿足,她终于知道缘由何在了!先前在咖啡厅,她还一语道破小舅让她订餐是想把她支走的,而刚才上车之时,她竟然愚蠢的问他让她订餐是要干嘛!这样前后矛盾,自我残杀的局面,也难怪小舅会突然笑起来。
看她一幅顿悟的模样,少琛觉得心情大好“就凭你刚才在众人面前对我表白,所以就算你是笨蛋,我也不会介意的”
岁安额上黑线一串一串的,她感觉头顶上头一群乌鸦在缓慢的飞过。
“刚才是迫不得已的好不好?”为了能战胜隋明媚,她当时也是口不择言了!现在想起来,刚才的自己是怎么说出那样暧a昧的话的?似乎随着前面的话一出来,后面的那番话自然而然的就跟着跑出来了!
少琛挑眉“那最好多来几次迫不得已……”
言语中的危险腔调,让岁安突然觉得不太正常,她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而我们的岁安姑娘现在已然学会了:一旦觉察到有所不对,那就要快速抽身而退!
所以岁安立刻佯装平静的说:“啊,小舅,你前面那个路口停下车吧,我和岫子约好了。”
少琛美若浮雕的俊脸扬起一丝邪魅的笑,他并不立刻戳破岁安太过稚嫩的谎言,而是当车子来到岁安所指的路口时并不停下,反而加足马力向前冲了过去!岁安不免不安的谴责道:“你刚才怎么不停车啊。”
他不看她,专注于开车“我说了,去公司!”
面对这般霸道、蛮不讲理的少琛,岁安的固执小性子也出现了,她义正言辞的说:“我也说了,我要去找岫子!”
“……”他不理会她,岁安也只能在一旁气的吹胡子瞪眼,毕竟不能打开车门跳出去不是?和小舅闹别扭事小,自己伤成了二级残废才是事大!
不过岁安也打定了主意,她今天一天都不要再跟他说话了!所以当车停在地下车库,少琛刚走下车门想从车前头绕过去绅士的给她开门的时候,岁安自个儿率先下了车,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妄想迅速逃离这是非之地。
不过既然是瓮中之鳖,她又怎能逃得过少琛给她布下的天罗地网?因而在岁安吭哧吭哧的跑到车库门口,回头发现少琛没跟来笑的阳光灿烂的时候,双臂就突然被人给逮住了!她惊怔的扭头,却见到看管停车库的工作人员竟不知何时挟制住了她!岁安大力的想要挣脱,奈何不多时,自个儿精疲力竭了,少琛也已步伐优雅、款款而来。
谢过那人之后,少琛搂着她的腰肢,邪魅道“怎么不跑了?”
岁安那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她虽然很早就知道她小舅是个危险分子,可是从来没有这一刻,这想法迸射的那么真实、那么激烈。就像你自以为在人家里偷了许多金银财宝,想一卷而空,却不想家主人早已在你身后把你的行为看了个清清楚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被抓了的岁安只能在信守自己定下的诺言的基础下,以沉默作为无声的对抗武器!
少琛倒也不急着去哄她,他反而觉得有这些小脾气的岁安活灵活气的,霎是生动!况且,他坚信,岁安很快就会先说话了……
果然,眼见着快要到达公司所在的楼层,而小舅放在她腰上的手还没有要收回去的倾向,岁安心急的去掰他的胳膊,可是无奈力量的过于悬殊只能让岁安次次败北。而秉着信守承诺的思想,岁安只能一次次的用眼神警告他:赶快和我保持点距离,这样子被公司里的人看到不好!
不过,岁安云淡风轻的看着电梯的数字快速的增加,感受到怀中女孩的反抗,他倒一幅不解的模样,关怀的问:“身上很痒吗?怎么老是动来动去的!”
岁安对此当真是气急败坏了!他明明就知道的,可他还故意这么做!在那一刻,岁安是真的忍不住要对他吼了,可是转念一想,小舅摆明了是在和她打赌,赌到底谁会输!想着自己貌似和小舅对抗还从来没有赢一次,而这里又是小舅的公司……岁安决定,沉住气,不去管他!反正这事儿要是闹出去了,头疼的是他才对!
可岁安到底还估计错误!因为直到电梯门打开,少琛的手依然顽强的搂着她的腰,甚至还加大了力度!
这时候哪里还有那些睿智的明确的想法,岁安小声道:“小舅,这里是公司!”
“哦,我知道啊!”少琛依然装作懵懂无知的天真模样。
“那你还不……”把手放下这四个字还没蹦出来,就已经有员工因为见到了少琛而恭敬友好道:“总裁好!”
“大家好!”少琛的回话本应是“你好!”可他却说成了“大家好!”而且那声音非常浑厚响亮,在有条不紊的办公室里立刻回荡开来,引得大家纷纷向这边望来!
岁安错愕的看着少琛的行为,而当大家的眼神都投来的时候,岁安的脑袋里突然炸开两个字:完了!
不过少琛对众员工的震惊却不以为然,他步调闲适的拦着岁安的腰向办公室走去。那一条走廊上,偶尔碰到几个呆滞住的员工,他甚至一反常态的言笑晏晏的对她们打招呼!
终于穿过层层眼眸来到办公室,岁安立马嗷嗷的诘问“小舅,你干嘛啊!现在怎么办,你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她捂着脸,趴在沙发上,声音透过真皮沙发传来闷闷的声音“完了,完了,嗷!!”
他玩味的把她给拎起来,眉眼含笑道:“怎么就完了?”
她在这边焦躁不安,他却漫不经心,从容不迫!岁安的肺都快要气炸了。“她们都看到了,怎么办!”
他卷玩着她如绢秀发,温声道:“知道了又怎样?”
岁安几欲暴走“我可是你侄女啊!她们知道了会怎么想呐!舆论的口舌一定会……”接下来的话尚未说出口,她喋喋不休的嘴唇就已经被封住了。少琛单手压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撑住她的身体,把她按在沙发上粗暴与温柔并举的索吻,他撬开她的牙齿,深入的舔舐摄取,她的芳香、她的甜美、她的一切。
短暂却也迷离深情的一吻终结,少琛伏在她身上,与她耳边低声浅笑“岁安,你是我的,天下人都该知道!”去他什么狗屁的舅侄关系,他只知道他爱她,他要她,他再也不想两个人只能在暗处温存,他们的爱情,本不该这样小心翼翼!
如清泉潺潺流经心田,他的一言一语撞击在她的心灵深处,那么甘甜,那么美好!
可是这缠绵的气氛却终究久存不了,因为办公室的门被人突兀的打开了!
沈楠惊得双目瞪大,他向前提起的腿都僵的久久未能放下!看到沙发上男上女下的暧a昧姿势,而少琛竟还把头垂在岁安的脖颈处,岁安甚至脸颊羞红,美目盼兮。许久之后,沈楠终于找回自己丢失的声音,不可置信的说:“你们……在干吗……”
非我所愿
少琛蹙着眉头不着痕迹的将羞赧的岁安藏至身后,寒着一张俊脸对沈楠冷凝道:“你不知道进来要先敲门吗?”
沈楠耸耸肩,双手闲适的插在裤兜里,风度翩翩的迈步走入室内:“敲门进来的话多没意思啊”做事就是要趁人不备,才能发现隐藏的玄机啊。(.)
沈楠探着脑袋想看一眼被少琛护在身后的岁安,无奈小妮子也会躲,脸蛋紧紧地贴在少琛的背上,因而除了窥见她的脑袋瓜子倒看不清她神态如何。
“刚听到同事们的谣言,我还以为是以讹传讹呢,没想到……”沈楠嘴角岑着邪气的笑意“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啊!”待见到少琛投来的锐利眸光后,沈楠不仅不觉得可怕,反倒格外有趣,他对少琛挤眉弄眼道:“这是想闹哪出啊?舅侄畸恋?我说颜**oss,你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一鸣惊人啊!啧啧,重口味……”沈楠还有想要揶揄的倾向,不过少琛的寒眸真的可以迸射冰刃了,他这才扯着嘴角暂时把打趣告一段落。
少琛淡看一眼沈楠,才将注意力重新落到岁安身上,这次他不再给她提供躲藏的巢穴,反而是微微侧身,让岁安的脑袋暴露在沈楠面前。
挡光的宽厚脊背消失了,亮光投射到羞红的脸蛋上,岁安忙用手捂住了脸。
沈楠低低的笑了起来。
低气压急剧笼罩,少琛刻意压低声音,出言道:“很有趣?”
才不理会少琛的警告和威胁,难得发现这么个惊天大秘密,他沈楠还能不深入探究?所以顺着少琛的问话,沈楠异常自然的点头“那可不,比看好莱坞大片还有趣!”旋即又探着脑袋瞅向局促的岁安“小侄女,你还太小,你可不能被你小舅这头老狐狸给坑骗了啊,不如你到我怀里来吧,哥最爱你这种萌妹子了。”
少琛立刻语意温凉的说:“昨天沈伯伯还让我劝你回去相亲呢,依我之见,沈伯伯确实高瞻远瞩!”
沈楠面色抽抽的停止了调侃,转而换上了一副难得的严肃神态:“好吧,虽然你这小侄女确实讨喜,可是你俩这是想怎么着?循序渐进?关系突变?我可没忘记你俩是舅侄关系啊!”
“我们不是!”随着沈楠的话音刚落,继而便紧随这急迫又惊惶的一声回应。那声音不是来日少琛,而是来自一直耷拉着脑袋的岁安。
少琛优雅闲阔的倚靠在沙发上,清雅如许的等待她的回话。
沈楠则满面不解,褐色的瞳仁里岑着疑问的微光。
岁安虽是在心底抱怨小舅捅出了这么一个烂摊子,可是她却无从得知心中丝丝涌起那份激动缘何而来。轻轻地吸一口气,她道:“我们……很正常的……”
沈楠疑惑的问:“正常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少琛见岁安窘迫到了极点,确实应付不来了,才朗然含笑的给了沈楠答案:“正常就是,我们的关系,符合道德!未来……也会受法律保护!”
………………………………
镂金错彩,灯光绚烂的五星级大酒店内。
密闭的广阔空间中,穆成伟和隋明媚相对而坐。
艳丽多姿的女人望一眼穆成伟面前拜访的灰黑色物品,正色道:“这就是当年的那件衣服?”
穆成伟目光久久停在服装上,似乎透过这件早已斑驳破旧的衣衫,他看到二十多年前,一个穿着雪白流苏短裙的女人娇可的站在她面前,她面带笑颜的对他说:“你好!”
当那个女人把手中的衣服给他,穆成伟煞是诧异,因为在他身上早已穿了一件剪裁得体的西装,那时候那个女人是怎么回答的呢?她面若桃花,语笑嫣然的问:“先生,你相信这世上有因果轮回吗?”他敛眉,久未说话,旋即那女子清扬嘴角,檀口微启:“佛教《三世因果经》中率先提出这句话,此后这四字便远播海外,许多人秉持着所谓科学的今生论,只求现世安稳。可我,、却宁愿相信这世上定有来生!”
那时的穆成伟只单纯的认为,这女人无非就是信佛之人,而和他说这些意味不明的话也只是借此宣传佛教知识而已,可是现在,数十年电光火石,岁月荏苒,他想,他是明白了她言语中的真实意蕴。
穆成伟永远都忘不了,那名美丽的伴娘最后转身之时,她的裙摆被微风轻柔的挑起;长发如瀑,在暖风中轻舞;姣好的颜容上,唇瓣清扬,如一朵高贵圣洁的天山雪莲!
撞开记忆的牢门,穆成伟双拳紧握,老眼轻瞌,鼻翼喷洒的气息彰显了他内心刀剜般的悲痛。
听罢这一小段回忆的插曲,隋明媚面色冷若寒蝉,她的五指狠狠地攥着桌面上的文件袋,雪白的肌肤之下,一条条青紫色的血管暴露无遗。
“隋连海!果然是他!”没有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穆成伟这话的语气非常平缓,与其说他是心理上觉得疲惫非常,不如说是为当年无辜牺牲的人叹下的悲鸣。
伴娘,华夏,隋连海!
衣服,轮回说,车祸!
从那场惨案发生以来,他原本平和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妻离子散,兄弟反目!他自然对那场事故的起因追踪调查过,可每次的线索都不明朗,但许是因为持之以恒,终让上帝眷顾。倒也让他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可是到底只是嫌疑,他的手上一直没有证据!也正因为如此,他当初才警告少琛离隋连海远一点儿。
后来又得知陪同陶婉一起葬身大火的那名伴娘是隋连海的妻子,这自然引起了穆成伟对那件衣服的怀疑。只可惜当他意识到这衣服有问题的时候,它已不知何时被人盗窃了去。这么些年,如果说除了寻找穆成泽之外他还认真找寻过别的东西,那么就应该是这件突然消失的衣服了!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某一天,一个不知名的男子将这衣服交予了他,虽然经过岁月的碾压,衣服已残破不堪,可其中的化学品却是如何都消逝不掉的……
然而,往日时光已经走远,这件衣服的存在,除了一次次的提醒他那血一般沉痛的往事,到底是没什么作用了呢。
隋明媚目色愈发冷厉,这衣服上的斑点污秽就好像人肌体上的血窟窿,时光无情向前走,血口被撕扯的越来越大,而沾染了灰尘的伤口是无论如何都愈合不了的了。
她重重的闭上了眼睛,把手中被攥的扭曲的文件袋滑至穆成伟面前,声音沉寂空洞“他也该为他所做的、赎罪了!”
当初拍卖九南的那块土地,她以私人名义出资了一亿元,而那比庞大的金钱无疑就是她早已亡去多年的母亲留给她的。第一次知道这些遗产,是十八岁成人礼之后的那一天,她在某个温凉的午后徜徉在步行街头,就被一个高高的男人给拦住了去路。
那男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沉稳又睿智。他严肃的对她说:“按照你母亲当年的遗嘱规划,现在,你已经完全具备了民事能力,因而可以继承你母亲为你留下的财产。”
财产――巨额钱款,数张地契,还有被封锁在银行的一个保险柜……
她那时很迷惘,她不懂为什么几乎素昧谋面的母亲会把这些留给自己……虽然她带着诸多疑问,但到底没有把这一情况告诉父亲。
如今,越来越多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三十年前的种种血案、条条人命都毫无例外的指向隋连海,她想,她是彻底的清醒了!清醒的知道为什么母亲给自己留下这笔隐瞒的钱款,为什么当年那个律师说“不到迫不得已,不要打开银行的那个保险柜……”
所有的片段信息汇聚,无不告知隋明媚一个锥心刺骨的事实:母亲,当年就知道隋连海要弃她!
可是到底是怎样的爱,才能让你宁愿死去,也不道破隋连海的谎言?才能让你对一岁都不到的亲生孩子置若罔闻?这么多年,你让我看似幸福的活在隋连海的羽翼下,你让我对一个杀了我母亲的凶手喊爸爸,你让我在知道事实的真相后痛的心肝俱裂!
华夏,你的爱,伟大,却也残忍!
杯弓蛇影1
和穆成伟会晤之后的隋明媚又去见了穆成泽。只几天的功夫,他显得愈发苍老了!有时在窗口一呆就是几个小时,像极了活死人!
多次见到他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隋明媚也见怪不怪了。
她英爽的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热茶解解渴,方才对着穆成泽的背影徐徐道:“我今天去见了你哥哥!”
那男人岿然不动!
隋明媚无声的勾勾嘴角“而且得知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视线中,前方的男人死寂又麻木,可她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穆成泽其实都有认真在听,因而她继续道:“隋连海,那个被你信任的男人,他才是整个连环血案的主谋!”
一望无垠、碧波无穷的汪洋大海之上,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在海心中央,漩涡早已狂暴的卷起!
隋明媚想起就在不久前,她问他为什么会对隋连海的话深信不疑,穆成泽当时信誓旦旦的说:隋连海的妻子也在出车祸的那辆车上。
他自信的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如他一般重视结发妻子,却不曾想,现实给了他一记狠狠的耳光。在这个世风日下,鱼龙混杂的社会,为了金钱和地位,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久长时间的沉默后,隋明媚倦容满面的叹了口气,起身便想离开。
但在离门仅一步之遥的时候,那几乎安静成一副凝重画卷的男人却突然声音粗噶的说道“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当年的自己因为妻儿的离世加上隋连海的挑拨才会丧志理智的做出侮辱蒋云芬的事,这么多年,他的良心虽然一直在遭受谴责!多少次,他对自己一遍遍的重复:这是穆成伟咎由自取!我只是为我的妻儿报仇罢了!可是时光一年一年的无情掠过,他已道不明那些话到底是执拗信任的真相,还是借此让内心好受点的自我欺骗。
如今,一切柳暗花明,他想,他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终于到了落幕的时候。
此后,漫长的年月里,他都将活在深深的愧疚和悔恨中。
隋明媚顿住脚步,扭头看一眼背影凄清萧索的男人,眸中的光彩明明灭灭“对不起?哼,你这话应该说给你嫂子听吧。只可惜,她再也听不到了!”
生生撕烂的伤口,血肉乍现,穆成泽疲乏的瞌上了双眸。
再瞧见他这副霜打了一样萎靡不振的样子,隋明媚不禁气从中来!五厘米高跟鞋哒哒的有规律的撞击地面,那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地靠近穆成泽的身体,最终像犀牛的胶似乎要戳入他凋敝的肌体里。
隋明媚居高临下的冷哼“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就能让那些死去的人死而复生?就能让已经破坏的关系重修于好?我告诉你!所有的过错都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你的悔恨、你的愧疚、你曾经做过的天理难容的事,这一辈子,都会像厉鬼一样缠着你!你永远都逃不掉!”
男儿的泪终于悲酸至极的滑落。
隋明媚扬起脸庞,她想让那怯弱无能的泪水重回眼帘,可是酸涩的水珠却执拗的吻上了脸颊。她立刻用手狠狠地将之擦拭干净,旋即寒凉无情道:“你甘心这些事实永远被灰尘覆盖吗?穆成泽,你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里!这样子,不仅是对不起你伤害的人,更对不起你的妻儿,还有……我的母亲!”
“……”
“这一次,我没有时间去等你想利弊!穆成泽,这是你唯一一次、能赎罪的机会!”语毕,她转身离开。
空荡荡的阴暗室内,男人的手颤颤巍巍的扶上窗台,他望着手心中托起的一捧阳光,突然笑的极为灿烂,随着手的方向变化,阳光投射的色彩似乎也在变幻着颜色,笑容带动嘴角咧起的弧度越大,眼眸中积聚的水分也就越多,终于、他看到阳光七彩斑斓,如梦如幻……
穹顶挂着的耀阳照射了这一方蜃楼华美,也给她人嘴角送去了自信的光芒。
离开小区,坐到自己的车上,隋明媚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边甫一接通,隋明媚立刻沉声道:“这一次,我要让隋连海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并且、永世不得翻身!”
电话那边的女孩默了默,并未说话。
隋明媚嘲讽道:“怎么?你似乎并不开心?”
“……”
她这边不无鄙弃的说道:“让你和少琛合作这件事,进展的怎么样了?”那天,除了得知少琛和岁安已经在一起这件事是出乎意料,其它的所有事情都在她掌控之中:让晴天带岁安来九南,凑巧碰到她强吻少琛,之后又假装不认识晴天……再之后呢?她离开,不出意外的话,少琛会支开岁安当即点破晴天的阴谋……
像少琛那样头脑聪明的人,如何会不知先前的小事故都是她和晴天联和主导的。所以她不如将计就计,就让晴天明确的告诉少琛,说她们两个人打算和舟共济!之后再让晴天说她想和少琛合作。
与其欺瞒着让少琛怀疑,不如和盘托出,兵行险招,让少琛相信晴天是真心想和他合作。
她打着这样的小算盘,晴天可千万别毁了她的计划啊!那边沉默许久之后,隋明媚有些焦急加愠怒!
片刻后,晴天不急不慢、温凉如水的声音就响彻耳膜“姐姐,你不相信我。”
隋明媚稍稍怔了怔,嘲讽道“我的好妹妹,你说,连父亲都不能去信任,我又怎能随便去相信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更何况……我这个妹妹与我还有点恩怨。”
“……他,没有答应!”晴天忘不了那天他对他冷硬回绝时的犀利眸光,那瞳仁里似乎有焰火、又似乎有冰刃,水与火的极致对立将她焚烧又冰冻的苦不堪言。
隋明媚薄怒斥责“晴天,不要想着欺骗我!”
晴天冷笑道:“姐姐,如果我真的想欺骗你,我现在应该是说颜少琛已经答应了,这样的话我才能更好的当个双重间谍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说出不答应的话,反弄得你对我草木皆兵!”
隋明媚沉思片刻,正色道:“好,我暂且信你一次!”
“……你今天给我打电话,主要不是想说这件事吧”
隋明媚低声浅笑,她不得不承认,她的这个妹妹年龄不大,脑袋倒是转的挺快!如果她不是隋连海和夏明茹的女儿,她想她应该会非常重视她。当然,现在也极为重视,但是在这之间还存在着很强的堤防心!
“想扳倒隋连海,证据还不够!”
虽然现在有母亲留下的录音证明,还有穆成伟的那件破旧西装,以及不可磨灭的旧日关系,可是毕竟时间隔得太遥远,而隋连海又是个老奸巨猾的人,凭着他现在在商场和官场上的人脉,她们所掌握的证据还达不到百分之百的胜利目标。
法律上说,人证物证,最好齐全。
现在物证是有了,差的、便是人证。当然,还有一件让穆成泽担心的文件……
“……你要我做什么?”
“我会给你一样东西,你把它带到隋连海面前,直接说是从我这儿偷来的……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找那个人……”那个当初盗窃走这件衣服,不久前又将之送还到穆成伟手上的那个人。
如若隋明媚所料不错,那个人,应该是隋连海的帮凶!
只要那个人浮出水面,隋连海所犯下的一切罪行终将昭然天下!
…………………………
挂上电话后,晴天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头。
而后向着隋明媚给她发来的地址行进!浑浑噩噩前行的宽广马路上,不知是谁突然撞了她一下,一个重心不稳便跌倒在地,而撞击她的男人,手中的各种文件亦是满地散落。那男人一边对她抱歉,一边收拾着文件袋。
晴天在帮他捡拾的时候,男人却突然低声道:“这是隋小姐,托我转交给你的!”
语毕,那男人怀揣着其它的文件早已步伐淡然的走远。而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乳白色的塑料密封袋,袋中仅有一小片灰黑色的服装布料。
她旁若无人的站起身,将那塑料袋揣入兜中,继续看似懒散的向前走,可是那方向显然不是朝之前去的地方了。
从华茂的另一个出口进入,晴天不费吹灰之力的便直达隋连海所在的楼层。
几天不见,他愈发老态龙钟了。
隋连海看着晴天突兀的身影,将手中的钢笔放至桌子上,双手交握、冷眼静看。“你怎么来了?”
晴天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她不徐不疾的走近,把兜里的塑料袋放在隋连海面前。
那个小小的、破旧的残片倏的撞入视线,极光飞羽的记忆就开始刚硬的运转!女人的笑脸、温柔的缱绻、冲天的火焰、漫长的等待……所有血的屠戮和尸骸像是孤魂野鬼一般在他耳边嘶鸣呜咽。
隋连海抿紧双唇,虽刻意想压制住心中的不安,但那言语依然颤颤巍巍,暴露了他此刻的惊恐。
“这个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
晴天装作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剧变,平静的回答:“从你女儿那偷来的!”
隋连海横眉怒视她“胡说八道!明媚怎么可以有这个东西!”
晴天淡问“为什么不可以?隋连海……你好像很害怕么”她不知道这个小小的物件何以让隋连海面如土色、风兵草甲,可是看他好像见鬼了的惊悚样子,她打心里涌出一丝张扬的得意。
隋连海用那长出了老人斑的手紧紧地握住袋中的布料,寒声问:“你还拿到了什么?”
晴天耸耸肩“从你全心培养的女儿那儿得到这个,都够丧胆惊魂了!你还想让我拿什么?隋连海,我之前说过,我帮助你,是想让你击垮隋明媚,可是现在……我怎么感觉你反倒成为惊弓之鸟了?”
她竟然如此贬斥他!这让一向自傲的隋连海怒从中来,他怒发冲冠的伸手指着晴天“出去!”
“不用你赶我,我也会出去!不过在我出去之前,我想提醒下你: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了,却永无翻身之日!”
晴天走出华茂的时候,外面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她转头望了一眼身后雕梁画栋的百米高的大厦,嘴角轻轻的扬起讽刺的笑意。钟鸣鼎食之家真的如外表那般富丽堂皇吗?拥有这个商业的帝国的掌控者、真的平乐安稳吗?
极欲的人终其一生都在追逐着雍容华贵,却忘了,站得高、望的远的同时,也会摔得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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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晴天的真实想法了。可能晴天就该这样吧,让人捉摸不透……【这几章写的真费神啊】
千里来缘
百无聊赖的闲走间,不知怎的,晴天便来到了f大校门口。
看着在寒假中荒凉的校门口此刻又重焕发了生机——很多离校远的学生已经返校了。她这才意识到,大学的第一个寒假就快要过去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即将到来!中国人自古便重视阖家团圆,可这十五闹元宵的喜庆日子却让莘莘学子们无奈背井离乡。
因为元宵节之前,便要入校报道了!
在别人为返校忙碌的热火朝天之际,晴天却在街角的拐角处孤独而又宁静的遥望着,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干系!
卞之琳在《断章》中说:“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而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当学生返校的浪潮成为晴天眼中的景,她却不知,她的寂寞和彷徨也装饰了另一个人的心扉。
沈楠正从f大对面的街道上款款走着,他的身边则跟着一位袅娜多姿的艳丽女子。
不经意的转眸,少女那萧索瘦弱的身子便突如其来的撞入眼帘。他说不清为什么在拥挤的人潮中,偏偏她一个穿着不起眼的姑娘会让他眸光聚焦,他只知道,他光是这样看着她,就已转不开视线。
沈楠勾勾嘴角对旁边的芬芳女人道“我还有点事,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女人有些不满的抱怨道“沈阿姨让你和我一起吃晚饭的”
沈楠原本还以为这女人温婉大方,觉得她还不错,抱着以后可以处一处的想法,却没想到,她这么没眼力劲,竟然拿他的母亲来压他!生性纨绔、不受拘束的沈楠也不再想和她好言周旋,直截了当的说“姑娘,很抱歉,我对你真的不来电!你要是饿了的话,可以找我妈陪你去吃!但我,没空!”
再不去管那女人眼中流露出的愤恨,沈楠双手插在裤兜里,洒脱不羁的穿过马路,直朝晴天而去。(.好看的小说)
另一边,呆站了许久的晴天深深的吸一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面前就突然落下一道黑影。
沈楠笑的十分张扬“好巧哦,小姑娘!”
他每次这么邪佞的叫她小姑娘都让晴天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她被言语调戏了般!晴天非常反感这种不安的感觉,所以冷冷的看他一眼,便想绕过他径直离开。
哪里想到沈楠会不放弃的跟上来,再次挡住她的去路,有些无奈的说“你说你跟少琛家的岁安好歹也是个闺蜜吧,怎么那妮子温婉可人的,你这丫头脾气就那么糟呢!哎,哥哥可得提醒你一句啊,气生的多了皮肤很容易老化的!”
晴天脸色很不好,说出的话有些冲“老就老了,与你何干!”
沈楠蓦地一颤,好笑道“唔,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晴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说这位先生,您是自我感觉太好呢,还是没个眼力劲?我刚才一个人的时候心情倒是非常好,可是您的出现,让我顿时火冒三丈,脾气都不要变得太差!”
刚才自己还说那女人没眼力劲,这时候自己反倒被一个小丫头给斥责了!沈楠扯起一丝笑意,视线中,面前的女孩儿明眸善睐、眉目如画,他想着先前她在这边孤单的站着,明明是悲凉的,可是却固执的对他表示自己方才多快乐!面对这样一个用心口不一来维护自己傲骨的女孩,沈楠有些心猿意马。
在他想说话的时候,晴天的眼睛却突然转换了视线,她的眸子紧盯着马路上一辆行驶的越来越缓的出租车、直到那辆车在f大校门口停下来!车后座的人走出的刹那,晴天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亮光,她立马扔下了不明所以的沈楠,转过身子快步向那人而去。
纯黑色的利落短发、干净秀朗的脸庞、卡其色羽绒服、碧蓝色牛仔裤、好看的手中还提着灰褐色拉杆箱……一个寒假未见的少年,眉目愈发英挺沉稳了!
肖子恩刚把车门给关上,转身,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晴天。
他笑着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啦,晴天。怎么,这是来接我的么?”
晴天对他笑问道“怎么来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啊”
肖子恩把拉杆箱抱上阶梯,才站定,对晴天解释道“本来打算把东西都收拾好再跟你们说的,现在也好,先碰到了你。商讨一下,晚上大家聚餐怎么样?”
“这还用商讨吗,我们当然一万个同意了。哦,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商轩可是天天念叨着你呢。那势头都让辛岫吃了好多醋哦。”
肖子恩笑意盎然的刚想说话,晴天背后徐徐靠近的男人却让他疑惑的对晴天问道“恩……这位是?”
晴天扭头,看着沈楠乖张的笑意,莫名的有些头痛!这个男人何止没有眼力劲,简直就是个二百五!
“路人甲!”
“她哥哥!”
沈楠和晴天异口同声的蹦出这两句话,肖子恩更加迷惑了,晴天则垂着眼帘有些囧,而沈楠,率性妄为、笑的那叫一个舒畅。
“晴天你什么时候有个哥哥了?”肖子恩疑惑不解的问。
晴天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楠,对肖子恩解释道“他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脑袋有些问题,智商等于学龄前儿童!”
沈楠紧跟着就说“作为心理学研究的教授,我想从事我们这一行业的,都要和病患有心与心的接触,所以有时候不免要从孩童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啊……我这个妹妹啊,一直都不支持我的事业,还到处败坏我的名声,这真是伤透了做哥哥的心呐!”说着,他还用手捂着胸口,一副被创伤的心痛的模样。
晴天嘴角抽搐,她斜睨着演技大爆发的沈楠“您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沈楠挑眉,笑的仿佛山花怒放“妹妹教我啊!”
晴天彻底放弃对沈楠的治疗了!像他这种无耻的人,跟他交谈简直就是对智商的侮辱!
因此晴天不再理会他,而是拉着肖子恩就向校内走去。
可沈楠今天却甘心沦为跟屁虫了,晴天走到哪儿,他就要跟到哪儿!虽然晴天对他的存在压根就是视而不见!
然而到了男寝楼下,晴天是真的不能再跟上去了。此时,肖子恩重把拉杆箱放好,有些呆萌的看着晴天身边紧随的西装革履的男人。
晴天道“你先去把东西收拾好,我待会儿给他们打电话,一起出去吃饭!”
肖子恩还没来得及回应呢,沈楠就满面欢喜的插进了话“吃饭呐,有我们家岁安不?”
闻言,肖子恩立刻蹙起了眉头。这个自称为晴天哥哥的男人,他竟然说岁安是他们家的?据他所知,岁安除了在g城认识顾睿一家外,在f市也就只有她小舅和大舅一家了。那么这个男人从何而来?莫非他就是岁安的大舅?可若是这样,那他又怎会是晴天的哥哥?
见着面前小男生的错愕,沈楠笑着说“少琛家的,可不就是我家的。你说对吧,好妹妹!”
晴天立马感到全身恶寒!她忙对肖子恩道“你赶快去收拾吧,等会儿电话联系。”
肖子恩在怔崧间终于上了楼,晴天刚想给岁安她们打电话,沈楠的脑袋就低着头凑了过来。
“你脑子没问题吧!”晴天吼道。
沈楠挑眉,低声问道“刚才那位帅哥,你的小男友?”不等晴天回话,又妄自揣测“啊,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刚才那帅哥怎么会对我说‘岁安是我家的’这句话耿耿于怀?难道这帅哥想脚踏两条船?!哇靠,有出息啊!跟哥有的一拼!”沈楠讲话,不到一句,就从正题上跑偏了,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怎么都拉不回来。
晴天压抑着怒火,打断他的无端臆想“我和他是什么关系都和你没关系!这位先生,我想你可以走了!”
“你和他的关系怎么能和我没关系,毕竟他与你都和我家岁安有关系,那你说,你和我有没有关系!”他非常快的蹦出这句话,之后就饶有兴趣的盯着晴天。
晴天的面部则真的扭曲了,她没闲心和他讨论谁和谁有没有关系,也没兴趣和他展开绕口令竞赛!她只是很清楚:他和她之间除了那一次一面之缘外,其他的,都毫不相干!
晴天严肃的说“我不知道你今天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但不管你想怎样,我都要告诉你:我们以前不认识,以后,也不会认识!“她的性子就是那么冷、那么绝情!不!她根本就没有情,又何来绝情一说?
沈楠依旧面带笑意,语气危险而邪魅“我和你想的可不一样,我反倒觉得、有缘千里来相会!”
“很抱歉,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缘!”
“可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特别有缘哎。”
“你想多了!”
“我还觉得我自己想少了呢……”
“你有病吧!”
沈楠摸摸自己的心脏,俊脸染上无辜的神态“唔,刚才被你创伤的病,算不算?”
晴天:“……”
无关爱情
晴天发短信给岁安的时候,岁安正在少琛的办公室里兴冲冲的玩着小游戏。<
短信铃声的突然响起,让一直埋首工作的少琛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岁安对他展颜一笑,随即收看短信!看罢,她纠结着眉头对少琛的方向露出犹疑不定的目光。
少琛被她这样盯着看了许久,也无暇全心顾及工作,只得把钢笔冒盖上,言笑晏晏的回望着她:“怎么了?”
岁安拿着手机来到他面前,小脸上有些不解“小舅,晴天让我拜托你,把沈楠哥哥给召唤回来。”
“沈楠?”
岁安点头,继续道“哦,今天肖子恩回来了,我们几个还要去聚餐。”
少琛这时早把沈楠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听着肖子恩的名字,脸色就有些暗沉,大手一伸,岁安就已经坐在他双腿上。
“不去,今天陪我!”他语气强硬。
岁安看着小舅摆明了吃味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虽说头脑精明的少琛如此吃醋表明了对她的在乎,可是这无缘无故的回绝也让岁安有些不满。“我们都约好了的,我不去不好!”
他漆黑如墨的浓眸紧盯着她澄净的瞳仁,薄唇轻吐“我不喜欢那个家伙!”
岁安哑然失笑“你说肖子恩?小舅,我和他只是朋友。”再好一点,也只是蓝颜而已。
少琛眸子更暗了“恐怕这只是你的想法。”
同身为男人,他怎么能看不出那个少年对岁安的情愫,别说现在两个人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就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岁月渊源都足以让少琛对肖子恩产生顾忌。
岁安叹了口气,她不想因为这一点小事情就和少琛闹得不愉快,而且她深知小舅的性子,她越是强硬,他就越是不允。因为不免调侃道“你以为我就那么好,别人都喜欢我呀!”
他则挑眉,双手揽上她的杨柳细腰,笑意张扬“我颜少琛看上的女人,怎么都不会太差!”
小舅的情话真是说的越来越溜了啊,岁安脸微红的娇嗔道“那可不一定,或许你这次就看走眼了呢……”为了挫挫小舅的锐气,她都不禁自损了,岁安在心中悲泣。
少琛听见这话,心情倒是大好“那也没办法,谁让你那么勇猛的对我告白了呢!我要是不答应你,岂不是伤害祖国的花朵?”
岁安噗嗤一声笑出来“小舅,我怎么一直没发现,你脸皮那么厚呢。”
他邪魅一笑“你多啃一啃就薄了”说罢,温热的唇就强势的凑了上来,吮吸着她的柔软,在甜美的唇腔中一路上攻城拔地,最终交织着她的舌头,极尽温柔的法式热吻。
虽说少琛刻意给她制造了迷梦的幻境,可我们的岁安姑娘此刻却还是非常清醒的。所以一吻终结,少琛故意对岁安的话避而不谈,他以为她也会愚钝的把那事抛之脑后,却不想恢复了正常呼吸后,岁安看似平淡的离开他的怀,步伐欢快的来到沙发上,拿过自己的背包立刻逃之夭夭了。
空气中仅残留着岁安留下的声音“小舅,我先走啦,撒有那拉!”
少琛看她兔子一样跳跃逃跑的身影,唇边绽放宠溺的绝色笑容,他掏出手机给她编辑了一个短信。
岁安收到短信的时候,已经飞一般的逃离了员工们注目的视线,挤进了电梯中。点开那短信,她看见上面写着“不准喝酒,晚上我去接你!”透过这几个字眼,她似乎看到了雅致卓绝的少琛正对她温文尔雅的笑着。
她满心甜蜜的立刻回复了过去“好!”片刻后又瞥见晴天给自己发的短信,她才一个机灵连忙又给少琛编辑了一条短信“小舅,别忘了把沈楠哥哥给召唤回来!”
……………………
沈楠在f大门口还在打趣晴天之际,手机突然响了。他蹙着眉头去接通电话,也没把晴天有些得意的笑容给忽略过去。
从先前的淡然飘逸到后来的暴跳如雷,这其中的时间差非常短暂,可是沈楠却把两者完美的演绎贯穿了起来。他目色如炬般盯着看好戏的晴天,对着电话蹦出的口气也是差到了极点。“我靠!颜少琛,你又威胁我!”
挂上电话,沈楠本着一张俊脸对装作于己毫不相关的晴天危险道“是你吧!”
晴天一脸茫然“我什么?”
沈楠沉眸,一边的嘴角无端勾起“妹妹,你简直是伤透了哥哥的心!”他想起来,方才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晴天对他调侃的话置若罔闻,反而是眸子狡黠的看着他,之后就玩起了手机!他看着她被冻的有些发肿的手指飞快的戳着屏幕,凭着身高他倒也窥见她正在给岁安发短信。那时候他还大惑不解,而现在……一切明了!
晴天找岁安,岁安又在少琛旁边吹枕边风。于是他沈楠,无辜躺枪了!
末了,沈楠哀叹一声“小姑娘,下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他转身离去的时候,还对自己方才留下的话颇为不解。为什么只对她充满兴趣呢?明明就是一个脾气坏到爆、性子极冷淡的小丫头。若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些女人是这幅样子,沈大少爷早就把那些女人踹到一边去了。可是这次……
是因为那个黑夜、她满身疮痍却依然能露出那铮铮傲骨却依然干净的眸光?
还是因为大年初一那晚,她和他一醉方休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亦或者,她的故事,让他第一次想费尽思量的去考究?
无论哪一种,都不能否认,这个外强内弱的女孩已在沈楠的心中生根发芽。
尽管这时候,还无关爱情。
沈楠离开后,晴天也无端的浅笑了出来,她想着,虽然这个男人满口的谎言和满心的狡黠,可他有趣极了,不是吗?
然而这想法也只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即刻间就消失无踪。因为这时候,商轩和辛岫已经笑逐颜开的出现了!不多时,肖子恩也已收拾完毕,从楼上跑了下来!又过十多分钟,岁安才姗姗来迟。
五个人便共同去了附近的一家自助火锅店,因为学生的返校浪潮,火锅店里的客流量可谓是爆满!五个人好不容易在店的角落里找到了座位。随后两个男人负责去拿菜,而三个女孩就在座位上有说有笑。
闲侃间,岁安的手机铃声响了。对着电话说了四五分钟,其间两个少年也往返多次,她才关上手机。
甫一挂断,辛岫立刻八卦的调侃道:“怎么,顾睿也要返校了?”
岁安把肖子恩送来的肉片放在鸳鸯火锅中,非常自然的点了点头。
辛岫探着脑袋瞅了瞅在菜品区取菜的干净少年,玩味的说“那家伙让你去接他?哎,你可不能去啊,毕竟我们肖大帅哥当初可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来校的。”
晴天也插进了话“岫子你就这么维护肖子恩?”
辛岫非常大气的回答“得赶快把肖大帅哥给推销出去啊,不然商轩老是惦念着他,出柜了怎么办!”
这话一出,岁安和晴天双双喷血了。
火锅本就吃个热火朝天和热闹,因而五个人有说有笑的,谈天的同时毫无知觉的就把肉菜放到嘴巴里去咀嚼,只吃的肥肠脑满、不住打嗝。
辛岫捂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悲哀的感叹“完蛋了,这肥肉积聚的容易,消除的话可是大工程啊!”
商轩包容道“没关系,我不介意你长胖一点!”
辛岫唉声叹气外加小小的责怪“哪个男的能受得了自己的女朋友大腹便便的啊,商轩,你这到底是关心我,还是不是真心的喜欢我啊!”
商轩举手明志“我发誓,辛女士,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辛岫乐呵呵的说“唔,这可是你说的哦,那……我还要吃虾仁!”
商轩连忙动手给他剥虾壳。那模样,真是宠“妻”无下限!
其他三人见状,唏嘘的唏嘘,无视的无视,岁安则干脆思绪纷飞了。她满脑子都是和少琛相处的画面,虽然小舅是真的关心她,可是貌似他从没这样对过她哎……虽然这样子外人看起来有些瘆的慌,可是,岁安不得不承认,她也好想吃到小舅给她剥的虾仁啊!
想到少琛,岁安打量了一眼乱七八糟的桌子,想必也是时候离开了,她这才给少琛发去了短信。
暮色虽十分深沉了,可少琛此刻却还在公司忙碌着!收到短信后,他捏捏眉心,拿过椅子上的羽绒衫便打算离去。而这时,陪同他在公司奋战的沈楠也迅捷的出现在少琛面前。
“颜大boss,您这是哪儿去呀。”
少琛含笑回应“你可以下班了!”而后绕过他,径自离开。
沈楠冷嗤一声,又跟了上去“让我猜猜,去接你那正和朋友们聚餐的小媳妇?”
少琛挑眉“你怎么知道?”
沈楠骄傲的说“本大少神通广大呗”
“……”
“喂,我和你一起去!”
少琛不解“你去做什么?”
去做什么呀?去会会那个聪明又冷淡的小姑娘呗。可是这心里话沈楠却不会把它诉诸于口,他大脑迅速的转动着,想出了一个好借口“我今天放了老妈给我介绍的那女人的鸽子,这不,老妈一直问责来着!我怕一回家就被我娘亲给堵了,所以……闲来无事,我去走个场……”
少琛目色深沉的看着他“哦?那怎么不去夜总会”
沈楠神色有些躲闪,干咳两声回应道“本大少虽然‘精’明强干,可去的太频繁,也怕精尽人亡不是。”
少琛目似剑光,仿佛窥视了沈楠小心翼翼隐藏着的心思“你怎么不说要‘精’打细算”
“噗……咳咳……这么说……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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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更新时间很不稳定啊……好吧,我下午出去逛街去了……买了很多很多很多的零食……然后,吃东西、看电视!可我还是大晚上的码上了三千字啊。。。。。。
君心似我1
虽夜幕降临,可火锅店里的热闹却不减丝毫,客人们走走来来,店中依然一派欢腾的景象。
因为五个人之前的大快朵颐,临走前只留下桌面上狼藉遍布。
到店门口,冷风无情的搜刮着肌肤,刚才因吃火锅而褪下的衣衫这时候却是紧紧的贴附着身体。商轩非常贴心的把辛岫毛茸茸的帽子给她戴上,之后非常自然的牵着她的手,说道“我先送她回去了,肖子恩,这两位可就麻烦你了!”
肖子恩咧嘴笑开了“你俩可别忘了,秀恩爱,死得快!”
辛岫撇撇嘴“只要你肖子恩赶快嫁出去,我也不用整天提防着商轩出柜了!”
两个少年目目相觑,脸部有些扭曲。
“商轩,苦了你了!”肖子恩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商轩的肩膀,而商轩亦是一幅佯装的唉声叹气的模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收了辛女士啊”
话音刚落,辛岫的一个大巴掌立刻以雷霆万钧之势落到了商轩的后背上“你跟我说清楚,咱俩到底谁收谁啊。”
迎着其他三人看好戏的眸光,商轩也不介意当众成为妻管严了,他立马好言好语的对辛岫说“你收我!当然是你收我了!日后也希望你辛女士继续收留我!”
两个人就这样开开心心的闹腾回去了。想着以前这二人一见面就是互掐,对彼此也真是不客气的冷嘲热讽,商轩甚至还带着年少锐气,不肯低头也不肯认输!而现在,他倒褪去了那份张扬,变得对耍脾气的辛岫马首是瞻。或者更可以说,商轩只仅仅对辛岫一个人那么宠溺那么纵容!
余下的三人含笑望着耍宝的两人走远,肖子恩方才徐徐道“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岁安自然是婉拒了“不用啦,我小舅待会儿会来接我。”
少年脸上浮起一丝失落的神色,不过稍纵即逝,他又温润如玉的看向晴天。而晴天也是笑着摆了摆手“我家离得比较近,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岁安敛眉,抿着薄唇担忧的看向晴天。
容貌秀丽干净的女孩立刻对她投以一记和煦的笑颜。
“不如肖子恩你先走吧,等小舅来了,我先让他送晴天回去。”
少年沉思片刻,回复道“好,不过我先在这儿陪你们,等你小舅来了,我再走!”
岁安倒是默许了,可晴天却突然说“我困死了,等不了了,我就先回去睡觉了啊!”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之后便转身离开!但不管表现给外人眼前的是怎样的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她羸弱的身体里藏着的始终都是疼痛与自卑。
她怎么能忘记,当初大哥哥回以自己的眼神――冷漠、疏离、希望从此以后再也不相见的绝情。
被别人讨厌的她,确实有着太过敏锐的自知之明。
缓缓而行的步调在她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后,变得阔步向前。她是真的有些困倦了,想早点回去歇息,更何况……她这么晚还不回家,妈妈肯定会担心的。
晴天眸中岑着泪水,抬起头,看着暗沉沉的天空,嘴角轻轻的扯起一抹微扬的弧度。
她在长长的人行道上安静行走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她的身旁。
一扭头,就看到捂着肚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的岁安,她有些愕然“你怎么跟来了?肖子恩呢?”
岁安对她有些傻傻的笑“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呀,所以就让肖子恩先走了。”
隐忍着因感动又快要溢出来的泪珠,晴天抽抽鼻涕“那你小舅怎么办?”
岁安还来不及告知晴天她的想法,身后就有一大束灯光打来,随之人行道旁停下两辆线条流畅的汽车。
两个女生错愕间,白色汽车的车门已被打开,从那里面缓缓走出长身玉立、卓然天成的少琛。他嘴角岑笑,优雅的向岁安走来。紧跟着,银灰色跑车中也迈出一双修长的腿,看到这有些熟悉的裤子,晴天脑袋有些蒙,在出神的当儿,沈楠已经洒脱不羁的来到了她的面前。
似乎很满意晴天这幅惊讶的神态,沈楠半弯下腰,让自己的眼睛与晴天惊愕的眸相互对视,忍俊不禁道“真是巧啊,好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晴天直视他促狭的凤眸,那里面波光潋滟,有海市蜃楼一样的瑰丽绚烂,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一双眉眼,可偏偏嘴里却没有一句正经的话,开口闭口就是对她的揶揄。收回之前觉得他有趣的想法,晴天冷言回复“确实有够巧的啊,精神病院的心理学教授!”
沈楠哑然失笑,这姑娘,说话真是每一句都带刺啊。
这时候,作为不明所以的旁观者,岁安满腹疑团的问道“你们,认识?”看起来不像她认为的仅在少琛办公室内的那一次会面啊,好像是蛮熟悉的人,但是听这对话又觉得怪怪的!而且,岁安明显察觉到晴天对沈楠讲话的口吻很不好。秉持着闺蜜至上的一向作风,岁安把斗争的矛头直接指向了沈楠“沈楠哥哥,你是不是欺负晴天了?”
沈楠无辜道“是这姑娘欺负我了,好吧!”
“不可能!”岁安立马袒护起晴天。
“嘿,怎么不可能,你问问这小姑娘啊!”沈楠对着晴天努努嘴。
哪知晴天只极为冷淡的说“我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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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是紧连着的,我只是把原本的一章给分隔成两章了……
君心似我2
这下好了,人家不仅一句话阐明了欺负问题,还彻底撇清了两个人的关系。【网】
沈楠笑言道“哦?不认识吗?那你刚才怎么说我是心理学教授!”窥见晴天脸上因为谎言被戳破而显露的不自然的表情,沈楠觉得心情非常愉悦“好妹妹,骗人可不是好孩子哦。”
“你能不能别到处认亲,谁是你妹妹啊!”
沈楠把手轻轻的贴在晴天的额头上,在遭到晴天反抗的时候又立刻把手拿下来,面容惋惜的说“唉,妹妹你是发烧把脑袋烧坏了吧,我的好妹妹可不就是你!”
和这么厚脸皮的人争执,晴天觉得心里憋闷的慌!她狠狠的睨了他一眼,无言的就转身向前走。
沈楠立马跟上去“天这么黑,女孩子家一个人回去多不安全啊,妹妹,我送你吧!”
她步伐不停,继续向前走“我看和你在一起才最不安全。”
“妹妹,我那么善良可亲、玉树临风的一美男子,你竟然又说这种话伤我的心……”
“先生,你还有节操吗?”
“妹妹给我普及下吧,啥叫节操?”
无耻之徒!晴天在心里碎碎的念叨着!最后终于是忍受不了沈楠在耳边节操无下限的聒噪,她突然顿住脚步,对着他万分头疼的说“你到底想干嘛!”
沈楠非常纯情加无辜的小声回答“我只是想送妹妹回家……”
瞧见他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突然嘟着嘴巴说出这种萌态可掬的话语,晴天突然无奈的笑了出来!
沈楠倒是第一次瞧见晴天笑逐颜开的样子,他记忆里的她,要不就是满身污垢,颜色凉薄,要不就是口不对心,笑容僵硬,而绝非是这种笑入心坎的爽朗。(.)
不知为何,看到她笑,沈楠就突然想起,那夜他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她明明是被打的昏迷了过去,却还能扯着他的衣角,声音清雅却坚定的说“我不要去医院!”
他们之间,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每一次碰面似乎都有种不欢而散的感觉,可每次看到她,往日种种便都会如极光飞羽一般在脑中闪过。[]那些画面无不提醒着沈楠:你对这个小姑娘,充满了兴趣。
不知是路上行人了了,心静的有些可怕;还是正月十五快要来临,她的内心深处无比渴望着陪伴和温暖。晴天突然不再那么排斥了,她对他放缓声音道“我虽然还是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但是我仍要谢谢你。不过我真的不需要任何人送我回家,你也不用担心我不安全,因为……”因为我隋晴天,那么的为人所不齿!可这话怎么说的出口呢,晴天微叹一声才又说道“因为、我妈就在前面路口那儿等我呢!”
我的妈妈,一直都在天上遥望着我,不管我去往何处,妈妈总是会陪在我身边的!
这一次,晴天萧瑟的身影渐行渐远,沈楠到底是没有再跟上去了!可这样看着她消失于暮色,沈楠的心底没来由的便涌起一阵恐慌。他在黑暗中站立,想着晴天说的话,不免喃喃自语道“出于什么目的么?小姑娘,这恰巧也是我最想问你的。”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撞入了我的视线,来到我荒凉而贫瘠的心房?
沈楠坐上车返回之际,少琛和岁安早已经离开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岁安还对刚才小舅硬拉着她离开这事耿耿于怀。她总觉得沈楠和晴天之间有些怪异,而她想介入了解事情本末的时候,小舅却意味深长的将她带离了现场。
将车停在地下车库,岁安还皱着眉头,一副困惑的样子。
少琛眸子含笑,清雅无双的望着她“怎么,还纠结呢。”
“小舅,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
“就……就是奇怪啊”
少琛低低的笑了出来,牵着她的手走入电梯,随着楼层上升,电梯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少琛便把岁安揽在怀中,给她充开一片广阔的天地。“别人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他才发现,他家岁安真是个爱操心的姑娘,之前为颜臻和文玉操心,现在又为沈楠和晴天操心!她就不能空出点时间,为他操操心?
进入室内,房门一关,强势的男人又开始无休止的索吻了。岁安被索取的不住的喘粗气,她娇嗔道“这种事,不能常来的”
少琛免不了打趣道“你身体素质太差了,这样的话……以后怎么办……”
若我哪一天真的按耐不住,想要把你生吞活剥了!冉岁安,你说,你连我几个吻都承受不住,还能承受住其它的么?在岁安不解的美眸间,他故态重发去遮住她星光璀璨的亮眸,语意深沉道“所以现在,是为未来打基础……”
可是一方天地,却是两种境界。
少琛和岁安你侬我侬,甜蜜的如胶似漆的时候,泼墨黑夜中,隋连海却在华茂的办公室内接听着那冗长的电话。
黑暗笼罩,华茂大厦几乎都已黑灯瞎火,仅那最高的楼层才亮着惨白的灯光,看起来孤单又沉寂!
来生烟云
挂上那从黑暗深处打来的电话,隋连海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他用那骨节分明的手用力的捂着胸膛,可是那种烦闷却更加让他无法呼吸了!他脸部扭曲的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四周,明明灯光那么亮,可怎么就像掉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暗狱深渊,他感受到很多人的手正拼命的拽着他的衣服。【网】
他惊恐的想躲闪,却无奈,只见身上说穿的衣服骤然间离开了身体,他在被冻得四肢僵硬之际,灯光乍亮,他看见所有死去的人突然之间活了过来,他们对他笑的极为妖艳,而他的衣服正褴褛的被他们的蹂-躏撕扯!更可怖的是,他们含笑的眸中淬然留下猩红的血水。
隋连海惊恐万状,他抱着自己的头颅痛苦的哀鸣了一声。再抬眸,那双浑浊无光的瞳孔里昏沉、空洞、麻木、惊魂未定。
静悄悄的空气中好像一直在回荡着那人问他的话“隋连海,午夜梦回之时,你不害怕吗?”
“你逃了那么多年,害了那么多人,你可曾想过,终有一日,会血债血偿?”
他说:“隋连海,我受不了了!”
这寂寥惨淡的夜色下,似有无数亡魂在他的周围飘渺飞过。不经意间将钢笔碰到在地,他却被惊吓的面如土色,一张暗沉的老脸仿佛刚从坟墓中攀爬出来。
他战栗的去捡那支掉落的钢笔,但却因为触碰到笔身上的润滑,骤然间脑袋里闪过鲜血满地的血腥场面。这种触觉,像极了从人身上流淌的汩汩鲜血啊,他亲眼看着那些原本在身体中循环往复的血液顷刻间被剥离出本体。(.好看的小说)
血花四溅……
坠入了恐怖深渊的隋连海猛烈的摇晃自己的脑袋,他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是我隋连海的天下,而我的商业帝国,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他这时候还执拗的认为,哪怕隐藏多年的穆成泽和那个人又重现于世,哪怕那件防火的布料还被人恶意的保存,一切都不会对他有太大的影响,毕竟时隔多年,人物蹉跎,很多事,早就换了面貌。而他隋连海如今在f市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了!想扳倒他,绝不可能!
可是千算万算的隋连海怎么都没想到,当初被他至于死地的枕边人“华夏”却在死前给隋明媚留下了重要的录音讯息。
二十多年前一直筹谋于计划的隋连海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的妻子其实早已注意到他那段时间的怪状,可是华夏很清楚自己丈夫的性子,她没有直截了当的去问他,而是从暗处自己调查。
有时候,她也会旁征博引的问问他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可隋连海总会闪烁其词,简单的几句话就又把话题绕到别的地方去了!
华夏明确得知隋连海的计划还是一件巧合,那一天隋连海说要邀请一个同事到书房里谈一谈商业上的事,而又适逢华夏的父亲华腾生病住院,所以虽然察觉到丈夫的行为颇为古怪,华夏还是没固执的强留在家,只是之前去书房给隋连海倒咖啡的时候,她手疾的在桌面下放了一个袖珍录音机。(.好看的小说)
晚上回来后,华夏瞧见丈夫不在家中,她这才去书房、将那录音器小心翼翼的取了下来。
刚开始播放的时候,前面一段噪音。可是很快的,声音明朗了起来,隋连海和一个男人交谈的对话也逐渐铺陈开来。那一天,听的越多,华夏的美眸瞪的越大,到后来,泪水早已潸然而下湿了衣衫。
她去给陶婉当伴娘的前一天,和隋连海在床上极尽风-流韵事。她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这个男人,她热烈而渴盼的亲吻着他,那时候,华夏还执拗的幻想:或许,他会放弃!
之后,她强忍着酸胀的心扉,最后一次、希望的问道“你都不去,那我也不要去了……”她那时多希望她的丈夫可以点头应允啊,哪怕只是犹豫也好,可是她缩在他的胸膛,她听见他声音浑厚而决然的说“那怎么行,你可是当伴娘啊,我虽然不去,但我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然后,如她最不想看到的那样,隋连海拿出了那件衣服。
第二天一大早,华夏离开之际,她穿着他给她准备好的死亡之衣,最后一次、紧紧地拥抱了他!她面带微笑的说“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明媚啊。”
隋连海对她投以的微笑真的是温柔而怜爱啊,如果华夏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个男人如此狠心如此绝情,她可能会甘愿溺死在他的呵护中。心里悲凉带动眼睛酸涩之前,他为她整理好头发和服装,笑着说“好,我和女儿等你回来!”
她转身的刹那,泪如雨下。
隋连海,如果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那么为什么不能一直骗下去!为什么要半途而废?你知不知道,我多爱你,我多爱我们的女儿,我多爱我们的家庭!
她去陪陶婉之际,如约把这件衣服交给了穆成伟,没有强制、没有奉劝,她只是微笑的对他说“先生,你相信人会有来生吗?”她想,她是信的!她紧紧地拥抱着美丽的陶婉之时,眼泪哭花了精致的妆容,陶婉还笑她太感性了。可深知这个即将嫁为人妇的幸福女人就快要和她一起葬身火海,华夏的心剧烈绞痛。
陶婉,我信来生,因为只有来生,我才能好好地跟你说声对不起,只有来生,我才能祈祷上苍再不要让我遇见我深爱的丈夫!
陶婉,若是来生你先认出了我,你一定要狠狠地骂我、狠狠地打我,不要宽恕、不要轻饶,否则,我怎么有勇气去见你呢!
后来,喜气昂然的婚车上,大火突然曼弥之时,她耳边响起陶婉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以及四周传来的铺天盖地的尖叫。可她在跳动的焰火中看见了去往来世的无极之门,守门的判官正对她伸着手热烈的欢迎。华夏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量伸出了她的手,她看到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意识涣散之际,她微笑着说“我的明媚……你要好好的……”
如她最后所愿,她死后,隋连海把隋明媚当成掌上明珠,视若珍宝!虽然后来娶了夏明茹,又同她生了一个女儿,可是隋明媚在隋连海心中的地位却固若磐石。隋明媚刁蛮,隋连海包容;而隋晴天别扭,隋连海必定怒斥!
而这,可能就是华夏死后能留给隋明媚,唯一还尚值得纪念的东西。
此时,隋明媚一次又一次的听罢录音机里的内容,脸上一片阴寒,她将录音机锁在抽屉里,站起身,从二十多层的高处俯瞰着小如一个黑点的人群。她这时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人、当真如蝼蚁一般渺小!可人再脆弱,都该由时光为其推陈出新,而绝非是同为蝼蚁的人类!
隋连海,这二十多年前,你雍容华贵、锦衣玉食,你享受着从我母亲家族那里夺取来的商业资本,你口蜜腹剑、道貌岸然,你应该享受够了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吧!
那么……如今,我要代替我的母亲一一向你讨回!
阴寒冷厉,冷酷绝情的面部表情伴随着憎恨的心里想法逐渐表露出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隋连海万念俱灰的卑微样子!在陷入张扬的自得中时,被她搁置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上,并非是她认识的人。
甫一接通,那人浑厚如钟的声音便穿云透日,直达心扉深处。
他说“我就是给穆成伟送去衣服的那个人……”
悲歌曲调
十五佳节之前的一天,岁安和一众好友相约去学校报到。而少琛就在办公室内忙碌着,就在午休时间即将到来之际,他的手机上响起了隋明媚打来的电话。
这次,她没有一如既往的调侃几句,而是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带着邪魅的语调说“少琛,有一场好戏要上映,你要不要看?”
“……”
听罢隋明媚简单几句就概括出的事情脉络,少琛的眉眼似浸入了万丈寒渊。驱车驶往预定地点的途中,那种不受掌控的烦躁情绪让他的心扉彻底的乱成一团。
抵达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包间内,入目,便是隋明媚和穆成伟双双岑寂的神情。
穆成伟瞧见日思夜念的儿子突然出现,他一双宁静无波的眼睛里似被石子敲出了涟漪。几次蠕动双唇想要跟少琛说些什么,可是瞥见儿子极度冷漠的刚毅轮廓,他突然畏缩了。少琛的疏离好似一把锋芒利刃,生生的剥开他的肌肤!
隋明媚看了眼手表,嘴角岑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时间快到了呢!”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便被推开了!旋即迈出一双微微伛偻的双腿,昂贵奢华的定制服装之上,隋连海肃穆却也苍老的容颜就在下一秒撞入室内三人的视线。
这是时隔近三十多年后,穆成伟和隋连海的第一次会面!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那还是在商业晚宴上吧,彼时的他们也才刚到而立之年,眉宇间还英姿飒爽!而今三十年如白驹过隙,时光在他们的脸部和身上都烙下了无情的痕迹。(.无弹窗广告)那时候,穆成伟还以为他们可以成为商业伙伴,可现在,他无比清楚,就是这个男人,让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隋连海倏一进门,见到面前三个正襟危坐的人,不自觉地便颤了一下身子,不知为何,他觉得他们就像审判官一样居高临下,而他,步履稍显蹒跚的走来,活生生的沦为待宰的羔羊。
隋明媚眸中那直逼心脏的嗜血神态转瞬即逝,她嫣然一笑的站起身走至隋连海身边,同往常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她谦恭温顺的掺着隋连海,带着他坐在椅子上,方才回了自己的位子。
她端起桌上早已倒好的一杯白酒,对着隋连海笑道“父亲,好久不见!”
隋连海想到以前他教育过女儿:笑容是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那时候隋明媚还不懂,可现在,她已将它运用的炉火纯青,甚至在他都忘记了该如何去笑的时候,隋明媚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没有拿起酒杯和她相碰,隋明媚依然咧开嘴角兀自喝下了那高浓度的白酒。
倏尔,落座,她玩转着玻璃酒杯,看里面乳白色的液体攀附着杯沿,随着她的摇曳,液体也在缓慢的游走,笑容不改,温言道“酒,果然是越沉越香啊。”她抬眸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隋连海“父亲,你说人,是不是也有酒的这种品性?”迎着隋连海突生惊骇的浑眸,她又继续道“依我之见,应该也有吧……酒被酿造后要于地窖中储存数十年才能称得上好酒,而人死亡后也要在棺材中深埋百年方可零落成泥。这样说的话,死了许久的人,似乎比美酒还要有价值呢……你说是不是?父亲!”
死了许久的人!
隋连海混沌的大脑中脑浆似乎在顷刻间被炸开了一般!他面前语笑嫣然、巧笑倩兮的女子好像不是他的女儿,而是被他送往死亡之境的结发妻子!这种秋风画悲凉的眼神,他此生还在华夏身上见到过!
他的妻子最后跟他说的话是什么?
他紧紧地掐着自己的眉心,想让自己想起来,可是大脑一片空白!除了不断闪过华夏临走时悲漠的神态,他竟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了!妻子温婉却决然的笑意在他面前无限放大,骤然间,他觉得全身一阵寒气遍布!那不好的想法让他惊魂恐慌!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悲漠的眼神?
她只是去给闺蜜当伴娘,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何以流露出酸楚到哀怨的神色?
在他惶惶不安之际,岑寂的空气中回荡着的余音更加让他毛骨悚然了!
这种对话……三十年前的自己和那人在书房中的对话……虽然时隔多年,又怎能忘记!
他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的抬眸,桌面上,那小小的方形的东西,自己的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录音机!怎么会有录音机!
他心乔意怯的用战栗的双手想去拿那袖珍录音机的时候,里面突然流淌出他无比冷酷的声音。
“只有华夏死了,穆成泽才能相信我,华腾那个老家伙也才会病情加重,早点归西!这样的话,云芬是我的,整个华茂商业帝国也会是我的!”
“如果你老婆幸运的逃脱了怎么办?”
他语意残酷到极点“她如果不死,死的就会是我们的女儿!所以,她必须死!”
这一刻,后面的再多言语都如同盲音,隋连海突然疲乏到虚脱了!他脸上的褶子似乎在这一瞬间又增多了许些,就连头发,都染上了雪白的风霜!
他没想到,三十年前的对话竟然在三十年后又重新出现。可笑的是,竟然是那对话的主人又重听了自己的话。
他更没想到,他的妻子其实早就得知了他的计划!
他就那么突然的想起了很多事,华夏当伴娘之前,她很热烈的和他交jiao换;她枕在他胸膛带着微茫的希望对他说“你都不去,那我也不要去了!”;她临走前瞳仁中溢着晶莹的泪;她拥抱他,说“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明媚!”
华夏,他的妻子,她竟然什么都知道!那么那一段时间,她到底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和他相处?她临走前究竟又有多悲哀?隋连海突然觉得很可怕!他自以为一切遮天蔽日,却不想黑暗的心灵早就被枕边人窥探,他当时甚至还言笑晏晏的对她说“我和女儿等你回来。”
他被自己的心魔摄取了灵魂之际,隋明媚的声音振聋发聩“隋连海,午夜梦回之时,你不害怕吗?”
这句话!那个人昨天方才跟他说过!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重被打开,两个鬼魅一样的人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隋连海面前。他缓缓地惊惶的抬眸,入目,是两张极为熟悉的面容,一个人穿黑,一个人穿白,是阎王爷派黑白无常来索他的命来了?
“为什么……婉儿,她是无辜的!”三十多年,一万多个日日夜夜,穆成泽对陶婉的思念深入骨髓!当得知当年真相,他怎么能不恨隋连海,可是现在,看到杀人凶手就在自己面前,他突然觉得很累,累到不愿意揪着他的衣领勃然震怒!
隋连海却突然站了起来,退到房间的角落里,望着面前五个审视他的人,放声大笑“无辜?哈,你们都无辜!那我呢,我就不无辜了?明明是我先遇到云芬,可是你,穆成伟!你凭什么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她?得到了之后你又那么不珍惜!你任凭你亲弟弟侮辱她,你甚至替他背负杀妻之名,穆成伟!到底是我残忍!还是你残忍!!”
他点破的种种过往不只让他自己痛若刀割,也让穆成伟和穆成泽兄弟俩面如土色。而少琛呢,他自从进入这室内始终一言不发,可是不讲话不代表他的心潮是平静的。母亲的死不瞑目是他一辈子的痛,而今真正的凶手就在眼前,他却突然发觉,原来他恨穆成伟比恨隋连海还要深!
如他所说!一个丈夫竟能纵容亲弟弟去侮辱自己的妻子,这该是何种的心胸广博啊!他在对弟弟负责的同时,可曾想过,他的妻子,在恨中,亡魂不散!
情事薄凉
隋连海癫笑着继续吼道“你们这些背叛我的人,以为我就会这样失败吗?我告诉你们!不可能!我隋连海不会这样坐以待毙!今日你们如何待我,他日我定将你们挫骨扬灰!”
时至今日,他还是这样的目空一切,盲目自大!
隋明媚收起了桌面的录音机,眉眼含着冰冷的笑意望向隋连海“父亲,你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他的眸中卷起冲天的狂涛,恼恨的指着隋明媚“你这条卖主求荣的丧犬,当初我就该把你掐死!”他花了大半生的精力去培养她,教会她如何待人处世。[]他也向来以拥有这么一个聪颖的女儿为傲,却不想,活在他庇佑下的女儿竟是反戈他的最大力量。
隋明媚毫无畏惧的直视他滔天怒火的浑眸,讥笑着回答“隋连海,你真让我觉得可笑,你以为当年掐死了我,你所做的事情就会永久的隐没下去?哈,你可能还没意识到,你和我继母偷生的野种,她也和我一样、把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呢!父亲啊,您不是自诩为坚不可摧么?怎么轻而易举的就被一个黄毛丫头给骗了呢。”
若是三十年前,年少气盛的隋连海一定会轻易的看穿这些诡计,可是三十年后,风云剧变,是他这么多年来活的太安逸,以至于忽略了烽火狼烟的危机,还是他真的老了?
老到连思考问题都开始变得迟钝了?
久长时间的静谧无声,空气好像被凝固了一般!
穆成伟在这时率先打破了岑寂,他双压着桌面撑着乏虚的身子站起来,对着隋连海说“你说得对,我很残忍!我对不起云芬!对不起我的儿子!可是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过来,为了你的私欲,你对得起华夏,对得起陶婉,对得起夏明茹,对得起你的两个女儿,还有……对得起云芬吗?隋连海,这一万多个日日夜夜中,你真能活的心安理得吗?”
“你看看现在,我们几个人都老了,老到走几步路都开始气喘吁吁,而我们的孩子,也慢慢地长成了大人,他们知道了爱,知道了恨。这么多年来,我总是在想,如果我们的妻子还活着,如果我们的家庭还圆满,如果时至今日,步履蹒跚,身边还能有个久伴的爱人,还能有个孝顺的孩子,生活,该是多么惬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父子为敌,孤苦无依……”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不是在怒斥隋连海,而像是与多年未见的友人进行一次心与心的交流。所有的言语,一旦发自肺腑,便都字字珠玑、珍贵无比!
隋连海浓重的眸中终于流下两行滚烫的泪。
人总是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而珍惜之时就再也回不去曾经。很多幸福,过去不屑一顾,终有一日蓦然回首,才发现,终于望尘莫及!
这被蹉跎的冗长岁月里,隋连海每每想到过去的种种,便会浮现出蒋云芬的笑颜:温婉,清透,秀雅,皎洁……他想这世上所有美好的词都触不到蒋云芬丝毫,她是他少年时最美的梦!可是随着这美梦因为穆成伟的介入而打破,他原本草长莺飞的世界顿时一片荒芜,只要一想到他心心渴盼的女人正对别的男人笑的灿若桃花,他就压制不住那份将要暴走的狂怒。(.无弹窗广告)
以至于后来遇到的所有女人,他都对她们不屑一顾!
这其中,包括爱她极深的华夏,包括一朝沉c沦的夏明茹!
可是过去终究是过去了!一切的悔恨和泪水只能下咽独自品味。他已经不愿回头、不能回头了!事到如今,若是停下来便是死亡,那么他只能拼命的向前跑!哪怕荆棘遍布,也要再不放弃的闯一闯。
收回那份悲哀,隋连海狞笑着“哪怕今日我隋连海失败了!我都要拉几个人下来陪葬!穆成泽,你可别忘了,你也杀了人,并且逃亡了那么多年!还有穆成伟,你包庇亲弟弟的罪行如果被检查机关知道了,恐怕也要再入狱个几年吧。哦,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你的弟弟自愿让出鼎盛20%的股份!至于我的女儿嘛,你苦心孤诣的筹谋了那么久,终于把我给扳倒了,不过、从我这儿,你什么都得不到!除了能给你死去的母亲报仇外,明媚啊,我的财产,你得不到一丁点儿!”
“父亲,你还是这样让人耻笑啊,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唯金钱至上?不过……”她转折了一下,眸子里岑着狡黠的微光“父亲大人,您认为九南危机之后,您还有多少的财产?”
隋连海闻言,脸色乍变!
隋明媚继续语意凉薄道“况且您应该也很清楚吧,华茂其他董事手里的股权正在抛洒……不巧,母亲留给我的钱,还足够收回华茂不少的股份。所以父亲啊,您不用为女儿的下半辈子担心了!”
越是玩笑的口吻,就越是危险!望着女儿脸上浮起的嘲弄笑意,隋连海的心突突直跳。
是啊,他一手培养出的女儿,怎么能不在事情发生之前就未雨绸缪呢!可怜他还刚才说出那番自以为是的言论,隋连海啊,你真的老到脑子不灵光了!
然而他很清楚,输人不能输阵!尽管他内心此刻已十分空虚惊骇,但表现出来的还是淡然的模样,他目色如炬般盯着始终一言不发的少琛,冷嗤道“你倒是隐藏的好,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你就是穆成伟的儿子!”
少琛敛眉回望着他,并不答话。
隋连海突然把视线转向穆成伟,哈哈大笑“怨不得你刚才说出那番话。穆成伟,虽然到最后你还是得到了云芬,可我比你幸运啊!毕竟,我的女儿还陪了我二十多年,而你的儿子,恐怕对你恨海难填吧。”
“别这么一副失落的样子,你知道你看起来有多虚伪吗?穆成伟,如果这就是我最终的下场,那么你,也注定一辈子都无法安生!想来每一天,云芬的魂魄都会缠绕在你身边吧。穆成伟!你怕吗?我问你,你怕见云芬吗!”说到最后,已经癫狂的吼叫了起来,伴随着嘴边扯开的笑容,两相纠结,看起来诡异极了。
隋连海继续快慰的对少琛道“现在看来,你果然有几分云芬的影子,哼,不过可悲的是,你竟然是穆成伟这贱人的孩子!现在这种情况下,你想必也已得知,是我指使穆成泽去凌辱云芬的,你肯定非常恨我,对不对?哈哈,你当然该恨我入骨!连带着,也恨我的好女儿吧!”
他眼里岑笑看向冷漠的隋明媚“我这个女儿啊,从小就张扬跋扈,对其他的男人根本看不上眼,可就是对你上了心。我原本以为凭着我女儿的魅力,拿下你也就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却不想这一等就是十多年!我心想你这个少年真是个不识趣的家伙,原本还想着教训教训你,可是我的女儿,她对你可真是纵容啊!不止不让我插手亚凡的事,还全心全意的帮助你的公司……”如果现在不是两相对峙的局面,隋连海的这一番言语真像极了一个父亲在娓娓道来女儿的甘心付出。
可事情,远非那么美好。他笑言道“哦,与其说是帮助,不如说是掣肘与操控!少琛啊,你不觉得我这个女儿真的很聪明吗?聪明到把他的父亲给轻易的反戈了;聪明到以十年倾心换一个月的相伴;聪明到――形同鬼魅,若即若离!”
“不过,聪明的近义词却也可以说成――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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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出去玩,更新的就特别少……而且貌似这几天还要陆续跟一波又一波人出去。所以只能上午码一点,晚上回来的晚吧,我又懒得要死要死的……看作者群里大神们凌晨三四点还在聊天的记录,我只能潜水加敬佩的说“果然人家是赚钱来的,俺只是消遣来着……”不过,我也一直没有对剧情放松啊。~~~~(>_<)~~~~
岁月不老1
隋连海最终还是未能力挽狂澜,检察机关来人将他带走之际,他正无声的癫笑着,看起来一副疯了的模样。(.)<可他在临走之前还在叫嚣着“你们这些人,终有一天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我在那边等着你们!我等着你们!”
一切血案的缘起者就这样消失于众人的视线,随着他的离去,所有鲜血淋淋的往事看似已翻了一页,可在座的五个人却都不觉得轻松,心上反倒像是挂着千斤重的石头,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隋明媚将紧握的拳头舒展开来,迈步向外走去“我先去警局了”
而当初和隋连海同盟的那男人亦眉头紧锁着随隋明媚出去了。
一时间,室内只剩下三人――三个血缘至亲的人。
少琛依然淡漠微坐着,并不说话。他面前的穆成伟一次又一次卑微的抬眸看他,多少次快要压抑不住父子亲情、血浓于水的热情,可是儿子脸上的冷酷却将那份热火生生的冻成了冰块。
他哀叹一声,旋即望向面色枯黄的穆成泽。在视线相撞之际,穆成泽却突然对着他重重的跪了下去!
风霜染白的银丝遮盖着憔悴的面庞,一声对不起似从亘古的枪林弹雨中跋涉而来。
穆成伟扬着疲惫不堪的头颅,看着镂金错彩的天花板,心中的伤痛蔓延至眼角,让他眼眶里氤氲着薄雾。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用情至深的云芬,对不起我那才两岁的儿子,对不起一脉同气的兄弟,更对不起这荒废了三十年的人生!
然而他的心如刀绞却并未换来少琛一丝丝的怜悯,线条刚硬的男人嘲讽的冷哼一声,言语道“到现在,你还打算为你的好弟弟开脱罪名?穆成伟,这场骨肉同胞的互助画面,当真是叫人艳羡啊”
跪在地上形如枯槁的穆成泽默然抬眸望了一眼穆成伟,对着少琛低声道“不,这和你父亲无关,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这种罄竹难书的恶行。[]是我,一切都是我!这三十年来,我一路躲逃、隐姓埋名,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每每闭眼,都是妻子浑身曼弥着烈焰,声音嘶哑的向他求救;是嫂子倒在殷红的血泊中,双目瞪大;是一衣带水的哥哥绝情的对他说“此后你我,再无瓜葛!”他一个人坠入了凄清阴冷的无底洞,他的身子在失重情况下永无止境的坠z落!
少琛站起身,眸子犀利的望着他“你是受够了,可我觉得、还不够!”
他走至窗户边,阳光播撒的光芒照射了他一身的金光,可明明是沐浴在温暖下,他精瘦的身子却显得萧索又寂寥。
“我母亲所受的侮辱,你们兄弟俩,这一生都偿还不了!”
又在窗口默然而立了许久,少琛才转过身子,面色冷酷的甩门而去。
对着他离去的背影,穆成伟伸出战栗的手,声音粗噶,低声呼喊“儿子……”他很努力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可到最后,连空气都弃他而去!
穆成泽隐忍着悲痛,也微微喊了一声“哥……”
三十多年后,这一声哥哥再次破口而出,道破的是亲情,道不破的、也是亲情!
穆成伟双手撑着桌面才勉强让虚弱的身子站起来,他看都不看一眼穆成泽,喁喁蹒跚着来到门边。最终在死寂的氛围中,他用累到极点的语气说“你走吧……”
穆成泽确实走了,可却不是如穆成伟所愿的那般走至别人寻不到的天涯海角。在这一方空洞的室内,一切的罪行被剥露,所有的伤痛再一次历经,所谓亲情,终于落幕!
他走到酒店外,感受着阳光无私赠与的温度,微微扬起了嘴角,他伸出手去捧住那份金光,突然觉得是解脱了。海南岛的阳光虽然强烈,可他却无暇去感受,而这里的阳光虽然微弱,但却天气晴好,岁月不老!
他想,他是该去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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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晚上我应该还能码上一更。。。。。。
岁月不老2
再次见到穆成伟,岁安不是没有吃惊。<
在她和一众好友逛街购物打算去接顾睿的时候,这个曾经自诩为她舅公的男人突然出现!她视线里的他,似乎比以前老了许多,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眼帘中还萦绕着死寂的悲漠。
和其他人稍微解释了下,岁安便随着穆成伟到了一处宁静的地方。
他刚开始是沉默不语的,岁安也不急着去催促,她静静地等待着,等着这个男人对她说出一些重要的话来。
许久之后,太阳都在头顶上画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她才隐隐听到他声音低沉的说“以前的事,是我骗了你!”
他不用点明究竟是何事,岁安也已明了。她微微一笑“没关系的。”
少女天真纯粹的笑声让穆成伟颤了颤,他艰难的扯起嘴角,问道“你不恨我吗?”
“如果你是为了小舅好,那我为什么要恨你?”
穆成伟扭头望了望岁安,却发现这个小姑娘正明眸善睐的看着一棵常青树。不知道是人老了就总爱回忆往事,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就那么突然的想起了蒋云芬,明明是一个理工化学系学生,却有着文科女生的文艺范儿,两个人漫步于校园主干道时,云芬经常对着蓝天白云就开始吟诗作赋了。
他那时经常打趣她“是不是你日后写实验论文,也要加点文绉绉的东西?”
她细眉一挑,嘴角微扬“唉?好提议,这样的话不只是学术作品,还可以是文艺作品了!”
从过往中回神,他脸上挂了更多的黯然,微叹一起,他说“少琛……是我的儿子!”
“……我知道”
穆成伟心中有一闪而过的错愕,但很快又平复了下来。
“可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名存实亡。”
岁安安静的等着他给出缘由,可是过了许久,穆成伟好似又陷入了回忆的泥淖中,她这才轻声发问“为什么?”这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她想弄明白到底小舅独自一人背负了多大的伤悲?
冗长的时间过去,头顶的太阳都已绕到西边,在岁安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发声了。“是我、让他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他……”
当光阴在寂静中流失,太阳已彻底到了西方。漫天的云霞遍布,穹顶挂着一幅鬼斧神工的自然画卷。
许许多多,岁安以前从来不知道的事情在这一刻彻底明晰。她以为自己会愤怒、会惊愕、会觉得荒谬,可是心底却异常的平静,像一潭秋水,潺潺的流淌。她只是觉得心疼,心疼那个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内心千疮百孔的小舅;心疼她深爱的男人――颜少琛。
岁安站起身,想要离开。
身后的男人突然低声道“我知道少琛很喜欢你,你也是个好姑娘,我希望你能永远陪着他……永远……”
岁安顿了顿脚步,没有回话,迈步,径直离去了。
她想,她的诺言无需用言语来告诉别人。不知道小舅悲酸往事的时候,她爱他,爱的卑微又小心翼翼;如今知道了,知道小舅的人生远比她还要孤苦无依,她又怎能不更炽热的爱着他?
至于爱的期限是永远,她却觉得、尚且不够!
步伐坚定的向着某一个地点前进的路上,辛岫打来了电话。无非是问她此刻在哪里,顾睿都到机场了,却还不见她的人影。
她回复道“抱歉,我不去了,我回家还有急事。”
是啊,回家!
五点多的时候回到公寓,她先去了楼下,大舅一家已经开吃晚饭了。文玉还开心的招呼她也过来吃饭,可岁安只对他们说了些话就迫不及待的爬楼梯跑到楼上去了。
这个时候,小舅还不在家里!
失落的同时又难免涌出一丝甜蜜,她想,她要在小舅回来之前给他做一桌大餐,让他惊喜一下!不过在这之前,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刚上来的岁安只得再下楼去超市里买点菜品。
来来回回,吭哧吭哧的,身子很累,可心却很愉悦。
她哼着小曲儿在厨房里快活的忙碌了起来,偶尔因为几个不懂的步骤,小跑到电脑前用两个食指戳着键盘去搜索,嘴里叽哩呱啦的念叨着,又迅速的跑回来,好几次刚到厨房里就把记下的东西给忘了,岁安懊恼的拍了拍脑瓜,再继续来回的跑动!
五点四十分,将要制作的满汉全席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三,余下的也快要完工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少琛已款款而来。
褪去了在外面的冰冷骇然,一进家门,少琛的嘴角自然就挂起了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他换了鞋之后,才聆听到厨房里劈里啪啦的声响以及不成调的曲子,他愕然的走近,就看见身子高挑又纤细的岁安正在快活的忙碌着,他觉得这一幕很美好,也不想去打扰,便倚在门边,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可岁安很快就发现了他,在她打算重去电脑前查看的时候。
瞥见嘴角岑笑的小舅,岁安有些惊讶,但很快,那份诧异就变成了欣愉,她查到步骤之后重回厨房,手里动作不停的对少琛道“不出十分钟,我的满汉全席就要大功告成啦,小舅,你先坐一会儿吧。”
少琛笑着走进来,顿住,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身影,他突然觉得很满足。所有的腥风血雨、所有的伤痛,都不及她一人在家中守着灯光陪着她!多少年,这个房间里唯他一人孤单又寂寞,他已经怕了那黑灯瞎火的世界。如今,她在,他只要一想着家里有人在等着他,心底便会涌起甜蜜。
在这样温馨的场合里,有她娇俏的身影,有美食沁人心脾的香味,他有些心猿意马,便情不自禁的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肢,脸庞依偎在她脖颈间,细嗅着她的甜美,唇边绽放了无双的笑颜。
春光无限
“小舅……”岁安娇嗔的喊了一声。
少琛从她嫩白的脖颈间微微抬眸,声音低沉的嗯了一声。
“我在做饭……”她有些羞臊的说。
少琛轻轻嗅了嗅,含笑道“很香。”
这暧a昧不明的话顿时让岁安的脸火烧一般的红。
望着怀中女子千娇百媚的温婉样子,少琛不免忍俊不禁。他轻轻的啄了一下她娇红的耳垂,喷洒着麻醉呼吸的鼻翼离开那温暖的肌肤,单手搂着她的细腰,打量起料理台上的各色菜品。
“需要我帮忙吗?”
岁安忙着手里的动作,对他笑着回答“把粥端到餐桌上去吧,我很快就完工了”
在厨房里,岁安对他的所有使唤,少琛都是言听计从!这次也一样,他乖宝宝般的去盛了两碗玉米薏仁粥。岁安看到他娴熟的动作不免语笑嫣然,她的最终目的是想把少琛给支开,否则他老是窝在她旁边,她根本就羞窘的什么都干不了!
果然,没有了少琛的叨扰,很快的,满汉全席就已彻底完工。
看着餐桌上花花绿绿、色泽鲜艳的饭菜,岁安觉得非常有成就感。虽然她还没有能力去帮助小舅处理事业上的麻烦,但起码,对料理的热爱可以让她许他一顿美味的晚餐。(.好看的小说)
迎着少琛眉间的柔情,岁安略显羞赧的只顾埋头吃饭。很多次撞入那双琥珀色瞳仁中,岁安有刹那间的出神,但很快,她又像个乌龟一样闷着头缩回自己的壳里去了。
少琛但笑不语,叨起一块可乐鸡翅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她吃的大快朵颐,可是突然间抬头,却见到少琛好像丝毫没有动过筷子的迹象。她蹙着眉头问道“不好吃吗?”说话间,已然又把一片温软的粘糕放入嘴中咀嚼,边品尝边说“我觉得味道还可以啊。”
少琛把筷子放下,笑着回答“很好吃。”
她不解的说“可是你都没吃过”筷子前端带着的一点油花也是刚才给她夹菜时沾上的,他面前的空盘子里还是干干净净的甚至可以反射出人脸来,这明显的谎言让岁安有些不满“我可是做了很久诶。”好歹她也是忙活了一个小时才完成了这顿大餐,可是她想献给的那人却好像对她的成果蛮不在乎。
岁安来气了,她夹着几片叉烧肉放到他盘子里,带着点命令的口吻道“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
少琛淡笑着,唇边扬着魅惑又英朗的弧度“恩,我也这么认为……”
长时间的相处似乎真能加强人的感知能力,岁安突然有种背后冒冷气的不安感,她还来不及细想是不是自己敏感多疑了,那油光蹭亮的嘴唇就被人强势吮吸了去。紧接着,屁股也离开了冷硬的板凳,被拉扯到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少琛一只手撑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压着她的后脑勺,霸道与温柔并存的摄取她的芬芳。在她的唇腔里,他品味到各色佳肴汇聚的美味,更感受到少女身上源源不断散发的馨香。
被他箍在怀里,一味索吻的女生,从突如其来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又被少琛炉火纯青的吻技给迷醉了过去。她眼神迷离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心下柔软一片,双手渐渐攀上他精瘦有力的后背,用自己还太青涩的吻去动情的回应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两个人已经站起身,边吻边走动的进了房间。
素色窗帘紧闭着,室内只有从客厅的灯源处散射而来的微光。
少琛伸出舌头在她的唇腔里肆无忌惮的舔舐着,那种酥麻的感觉如电流一般贯穿了她柔软下来的身子。因而少琛只是微微一动,岁安就已经被他给压在了温软的大床上。
突如其来的重力让岁安有些错愕,而看清了这现状后她脑子更是有些懵。
少琛双手穿插在她如绢黑发上,眉眼幽邃的望着她,性x感的薄唇只微微张合了几下,她就觉得脸上的绒毛都被这气息给挑逗了起来。
“安安……”柔声细语的呼喊一下子就撞击了岁安最深处的灵魂。她眼前的他似在不断的变化。从当初青涩的小少年到现在卓尔不凡的青年,他拥有让人艳羡的资产和容貌,可只有她知道,这么多年来,他的心灵是多么的空虚,他有多害怕孤独!
而从穆成伟那里听来的事情本末亦让她觉得:小舅是寂寞的。
此时此刻,她被他压在身下,她甚至能感受到他下身那灼热的物体正抵着她,变得膨胀坚硬。瞳仁里反射的他,正用一双隐忍黝黑的眸如炬般望着自己,在一闪而过的害怕之后,她突然意识到,他这么一个强势的男人,如果真的想那么做的话,何尝办不到呢?可他到底还是在苦苦的压抑,不愿只用力量上的优势来强迫她,他一直在等着她的回答啊。
她想,哪怕此时他已箭在弦上,如若她微微摇头,他还是会收回这份火热吧。
岁安突然淡笑了,既然我已决定陪你到老,那么早点给你又有何妨?
她勾上的背,迎上他惊愕的眸,笑的洒脱又从容。
少琛声音沙哑的说“你知道你这样意味着什么吗?”
岁安没有正面回话,可却在搂着他脖子时,借助他的力量撑起自己的身子,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唇。
霎时间,他褪去那份似水的柔情,有些粗暴的半抱起她的身子到了床铺的前方。浓重深邃的眸里全是她唇红齿白、娇艳欲滴的清丽模样,而她的手还执拗的攀在他的后背,正无声的诉说着她给的默许。
黑眸一沉,他对着她粉嘟嘟的唇部就侵袭而去。双手也开始不安分的挑起她的衣衫,手指像是舞蹈一般微触着跳动在嫩白的肌肤上,来到那浑圆的密地。指尖在草莓上轻轻地画着圆圈,惹得怀中的女孩儿一阵暧a昧的呻s吟。
他终是没解开那包裹着的布料,而是向后退回了平坦的小腹。在此地游玩了一会儿之后,那双修长的带着点细茧的手开始调皮的撑开她黑色的打底d裤。
守望城池
远方暗影绰绰,景物朦胧。【网】先前室外寒风的怒号似乎都因为这室内的春光变得温和了不少!
色调简约的大床上,麝香曼弥是最自然的催c情剂,两具身体动情的拥吻着,被压在身下的女孩偶尔发出一声绵长的声响,悠远又迷m情。
他的手带着某种魔力触及到她内n裤的时候,双眸浓重的紧锁着身下闭眼的女孩儿。她眉宇间皱的非常厉害,看起来就像是要英勇就义的模样。少琛突然低低的笑了出来,手下的动作也骤然停住。
岁安突然觉得在身上游离的那双手脱离了身子,睁开不明所以的美眸,看着含笑的少琛。
他却无端的叹了口气,在岁安的错愕下为她整理好衣服,而后打算爬下床去。
可岁安却突然揪住了他的衣角,满面羞红的看着他。她在诧异为什么他突然停下来,明明他也是动了情的……可是这样的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所以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狐疑。
少琛望着正小心翼翼的揪着他衣角的凝白柔侇,对着她宠溺又无奈的笑出了声。
“笨蛋,你还太小。”
我是很想把你狠狠的揉进我的身体里去,可是你才十八岁,虽然从法律上来说已经成年了,可以做成年人的事情。(.无弹窗广告)但是对他而言,她还是被他呵护在手心里的小女孩。虽然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在火热的叫嚣着,可到最后关头,他还是生生忍住了,他想着,再等一等吧,等她再长大一些,等到她能足够去接纳他。
他回身在她额头上烙下湿热的吻,转身离去。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头发湿漉漉的,身上已经换了一件衣裳。
躺倒床上,他把她搂紧怀里,而突然触碰到他肌肤的岁安蓦地一颤。
他低笑“我身上那么冷,你嫌弃我么?”
意识到小舅是去做了什么之后的岁安,听闻他这打趣的话,微微睨了他一眼。而后更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少琛也是紧紧地搂着她,笑着打趣“你就不怕我再兽性大发?”
在少琛怀里寻找到一个舒适位子的岁安,声音软软糯糯的回答“不怕!”
他倒是有些吃惊,嗅着鼻翼边她清香的味道,少琛哑然失笑: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女孩,明明刚才那一幅纠结的好像要奔赴战场的害怕模样,现在竟然还说这种不怕的大话!
可也就是因为她有这些小性子,他才会那么的爱她吧。
爱着这样一个,明明惊惧却甘愿献给她的岁安。
这外面的烟沙再多,风浪再大,怎及有那么一个人,为你建造安心的避风港。
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女孩,少琛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在这祥和安宁的氛围中,许是谁都在享受、都不想打破这份宁静,所以时间就就像静止了般,岑寂无声!
漫长的时间过后,久到少琛都以为岁安已经熟睡了,他才听到怀里的女孩发出闷闷的细若蚊蝇的声音“小舅……”
“恩?”
“我很喜欢你。”
“……”
“小时候,很多女生都来找过我,她们给我带零食说我很讨人喜欢,可是我知道,那是因为你是我小舅,她们都想讨好我罢了。”
“呵,我们家岁安倒是很聪明”
“她们会叮嘱我把情书和礼物交给你,我虽然答应的很开心,可其实我一次都没让你知道过……我是不是很坏?”
少琛玩着她的头发,随性道“不会,你反倒给我解决了很多麻烦,我还要谢谢你呢。”她不知道的是,他年少气盛时给她掐断的桃花枝又何尝比她做的少呢。
“我那时就想着,我一辈子都要和小舅在一起,真的是一辈子……”很小的时候虽然还不懂一辈子到底有多长,可是看动漫里面,如果两个人之间友情很要好,就会说:“好朋友、一辈子”。久而久之,她也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岁安接着道“可小舅高考后,还是离开了。”
从此历经了八年不再谋面的漫长时光。
听到这儿,愧疚让少琛蹙起了眉头,他更紧的搂着他,轻声说道“对不起。”
岁安在他怀里蹭了蹭“那八年里,我真的很难过……可是我却也庆幸自己经历了那八年,因为它让我遇到顾爸顾妈还有善良的顾睿,让我……知道分别是那么的不好受。”
她搂着他,再言语,声音里已带了点鼻音“我一点儿都不想离开小舅,一点儿都不想!”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温言道“好,以后都不离开!”
“恩!”
那一天晚上,岁安在少琛的怀中睡的安逸又香甜,可少琛却失眠了。
在岁安睡去后,他对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后来又觉得不够,那吻自然深入到了嘴唇,可为了不打扰她的美梦,也只是微微小啄了一下就立刻离去。
夜深了,少琛也打算就这样拥着她沉沉睡去的时候,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却嘟嘟的响了两声。
愕然的打开短信,看罢内容,少琛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握着手机,把岁安搭在他身上的手轻轻地拿下来,一个人在落地窗前傲岸又萧索的站着。
手机因为长时间的不触碰,亮起的屏幕已经黑了下去。
可那短信内容一经浏览,便彻底挥之不去。
他想,他忘不了穆成伟在深夜中给他编辑的消息。
——儿子,爸爸对不起你。这么些年,我都没能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你母亲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怨怪我吧。明天就是中秋节了,你母亲最爱吃月饼……三十年了,我都没有勇气去见她!儿子,爸爸其实很想你妈妈!很想,很想……“
往事如烟
凌晨三四点好不容易强迫自己进入了梦乡,六点多天空还阴沉沉的,少琛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沈楠的一个电话骤然聒噪了起来。【网】
睡眠很浅的少琛立刻被惊醒,望了眼怀中微微蹙眉的女孩,他捂着手机发音部位,起身走出了卧室。
关上房门的刹那,手机也已经接通。
还没来得及询问是什么样的急事就要大清早的叨扰他,沈楠立刻急迫的吼道:“你看新闻了没!”
少琛倒一杯热茶,兀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窗外的灯火阑珊,缓声道:“现在天还没亮。”他并不喜欢一大清早的起床就去看电视,更何况现在方才黎明时分。
沈楠在那边暴跳着催促道:“你快点去看看!有大事情发生!”
少琛虽也是狐疑,但到底还是坐到沙发前,打开了电视。在黑暗的室内,电视屏幕的亮光晃得人眼有些发胀,少琛看着正在播放的,某娱乐节目,敛眉道:“你喜欢这种亲子节目?”
沈楠捶胸顿足:“什么亲子节目啊,我说的不是娱乐,是新闻!”
少琛又不紧不慢的去换台,浅啜着温热的茶水,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甫一窥见播报员所报道的图片和声音内容,他的一颗心就再也无法宁静下来,在这温暖的室内,他好像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冰窟,血液流淌的肌体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
一切外在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他俨然已经出尘于世了。
再多的言语,都不及那一句话来的震惊――昨夜凌晨,鼎盛公司董事长穆成伟吞服安眠药自杀身亡。
从记者的摄像内反馈到瞳仁里的图片,是那个曾叱咤商场的伟岸男子正白发苍苍的趴在格调简约的大床上。在外人看来,他就像是在深眠一样,可是记者的话却轻易的点破了一些人的自欺欺人――他已经死亡。
床头柜上还放着安眠药的瓶子,可是瓶子里已经空空如也;他长着老人斑的手上还紧握着一家三口、笑逐颜开的相片;据前方记者报道,他死去时,是面带笑意的。
虽是在万籁俱静时才报道出的消息,可是综合华茂董事长隋连海竟被判入狱等一系列的爆炸性新闻,许多民众甚至是新闻评论员都开始做出各自的臆想,有人认为是隋连海离奇出事,穆成伟怕殃及到自己,因而选择杀人成仁!有人说穆成伟其实早已病入膏肓,今天不过选择了这么个时机自我了断罢了,亦有人猜测他或许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舆论的口舌将他的死亡和隋连海的入狱推到了风口浪尖,铺天盖地的无端揣测此起彼伏!
却始终无人知道,他是因愧疚于自己的儿子,因想念于自己的妻子,因――三十年的爱恨纠葛一夕之间化为虚无,他觉得自己也该成为一场烟云,彻底散去了。
少琛平静的看着光怪陆离闪烁着的屏幕,多少猜测都只能看得到口型却已听不见声音。他的心中只一遍遍回荡着那句话――穆成伟吞服安眠药自杀身亡!
彼时,空气中有播报员细致分析的朗朗声音,有电话里沈楠的焦躁问疑,可少琛却全都忽略了,他将电视关上,挂上电话,这室内又重回了死一般的宁寂,他把茶盏放在茶几上,捏着作痛的眉心走到窗前,呆立了几秒,突然拉开了一扇窗户。顿时,冷风无情的翻卷着温暖,搜刮着敏感的肌肤。
大风可以吹乱发丝,为什么吹不走满腔愁绪?
他最恨的人终于落此下场,他本该快慰的,可是为什么心脏却如同被钝物击中一般的发疼,闷得如此空虚?
正彷徨间,他遒劲的腰部突然盘上一双手,紧接着,冰冷的后背贴附上一张温润的脸蛋。
侧脸看她穿着单薄的衣裳,少琛立刻将窗户给关了,想要掰开她的手转过身来,无奈她却固执的不愿松手,少琛微微薄怒道:“怎么出来也不穿厚点,笨蛋,感冒了怎么办。”
“小舅不也是。”他起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所以从他打开电视收看那档节目,她就一直在他身后寂寥的站着,他所看到的一切,她无不全然目睹。
穆成伟,那个昨天还来跟她说话的男人,今日,就已与世长辞。
这社会,竟变化得如此之快,快的那么可怕可怕、那么惊骇!
少琛默然叹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好了,再去睡会儿吧。”
她在背后晃了晃脑袋“我就在这儿陪你。”
他有些无奈“我都不知道我们家岁安那么会粘人。”
她紧紧地搂着他,听着他一如以往调侃的话语,岁安不觉得轻松,反而感觉到心情很沉重。
那个叫穆成伟的男人何以选择了以死亡作为终结?岁安想到了昨日他同她说的那一番话,凡所涉及到少琛的,他无不充满了卑微和愧疚,那么、真是为了赎罪才这样做的吗?
她感觉到他身形的萧瑟,有些难过的想,小舅是真的恨他父亲吗?还是只是活在那场可怕的梦魇里,想借着对穆成伟的憎恶来一遍遍的警告自己:要记住母亲所受的侮辱。来麻痹身心呢?
毕竟,父子亲情、血浓于水!
少琛握着她的手,终于将其打开,把她搂入自己的怀里,鼻翼嗅着她的芬芳,沉声道:“安安,今天陪我去看看我妈妈吧。”
她在他怀里轻轻地点头。
因为两个人起的早,又不打算睡个回笼觉,所以梳洗干净,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餐,少琛便载着岁安向墓地而去!
这是岁安第二次见到少琛母亲的墓碑,石碑上的相片,蒋云芬笑的那样温婉飘然,她黑发垂在脑后,眼里都是甜意。真是个很美好的女人,岁安心里这样想着。
当年,小舅的一家一定生活的很幸福吧。
岁安看着少琛跪倒在地的身形,她好几次都想跟他说“其实我都知道了。”可是话到嘴边又次次被咽了回去。到现在,她已经打定主意不要告诉他了,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要知道。只要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她会一直陪着他就好。
十一点的时候,两个人将要离开,少琛最后摸了摸蒋云芬的图片,情深不瘦的低声问道:“妈,你恨吗?”
恨当初穆成伟对弟弟的包容以至于做出伤害你的事,还是恨现在,他竟走得如此逍遥?
他走了,从此这世上,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去面对伤悲了。
坐车返回的路上,少琛突然对岁安神秘道:“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车停下的地方距离他们居住的公寓并不远,岁安很是诧异的询问少琛到底是带她去找谁,可是少琛却和她打起了哑谜,任凭岁安不气馁的发问,他自云淡风轻、从容不迫。
刚进了一幢居民楼,少琛便在一间房门口停了下来。
叩叩的敲了两声,里面已响起门被开启的声音。
...
温暖港湾
见到那张从记忆深处里浮现出的苍老容颜,岁安不是没有吃惊的。【网】
和赵妈拥抱了下,岁安连忙进入室内探着脑袋问道:“赵妈,小博延呢?”
赵妈笑着给她指了指房间“在那儿玩着的。”
岁安自然迫不及待的跑去找小博延了,少琛从门口看了看她母性泛滥的娇俏样子,不免微笑。他没有上前是打扰她,而是坐在客厅中喝着赵妈给他泡的花茶。
半晌后,少琛说出了今天的来意:“赵妈,今天是中秋节,您和小博延都到我那儿去过吧。”
赵妈边收拾着房间,边平和的回答:“那怎么行呢,我们现在都是您在照顾着,哪里还好意思去打扰呢。”
少琛劝道:“赵妈,您多想了。您要是去的话,岁安一定很开心。”
赵妈笑了笑“你们要是不嫌麻烦,就把小博延抱去吧。至于我,我还是在这儿守着吧。”除了空荡荡的房子,还守着什么呢?赵妈默默地叹了口气。
“岁安对待孩子也只是三分钟热度,您还真放心把孩子交给她一晚上呐。”
“这……”
“好了,您就和我们一起过吧,正巧还有我大哥他们一家。”
赵妈最终还是被少琛给劝到了公寓内,文玉在得知了关乎赵妈的事情本末后也非常友好的接纳了她,甚至和她在一边聊起了抚养宝宝的事情,谈的非常热络,颜臻几次想插嘴,都被文玉给瞪了回去。无奈,颜臻只能离开,而瞥见沙发上坐着看报纸的少琛,他眉目深邃的走了过去。(.)
他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你还好吗?”新闻上铺天盖地报道的新闻,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少琛对他笑的很斯文“我很好,倒是你,被妻子抛在一边,还好吗?”
颜臻嗤笑道“我这只是暂时的事儿,倒是你……”他看着陪着小博延玩的不亦说乎的岁安,对着少琛调侃道:“这么个傻姑娘,你还任重道远啊。”
少琛很宠溺的看了眼岁安“你确定你是她亲舅舅?”
颜臻哈哈大笑了“是亲的不也被你给坑走了,胳膊肘向外拐,不要也罢!”
玩笑之后,颜臻还是严肃的用拳头捶了两下少琛的胸膛,并未言语,可两个人都已明白!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张灯结彩,阖家团圆。在这幢公寓内,所有人都关了手机,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与祥和!就连自女儿夏彤死后久不露真挚笑意的赵妈都难得的乐呵了起来,这个节日,过得当真是团圆又美满。
可是佳节终会过去,每一个人,都要向前看。
十五之后,一切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可在旧轨的基础上,多出了许多新的轨道。
比如鼎盛公司原穆成伟的股份被转投到其子颜少琛旗下,换言之,少琛不仅是亚凡的合伙人、现在更是鼎盛绝对的ceo。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当初隋连海名下因九南危机所创位数不多的股权竟然无条件让渡给了隋晴天。
这接下来的漫长时间中,少琛一方面得应付追根溯源的沈楠,一方面得着力处理接手鼎盛的事宜,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很少有时间去陪岁安。但也好,岁安也不会恼怒,她经常去找小博延玩。不到一个月,文玉的孩子也诞生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岁安更是无暇去声讨少琛了!
而隋明媚虽然没有从隋连海那儿获得华茂的股份,可是好歹有母亲留下的巨额财产,她也能全心去回收股东们抛洒的股权,加之先前自己在华茂的占股,也堪堪以微超半数的股权夺得了首席执行董事的地位。
至于当初穆成泽所占的鼎盛20%的股份,本该归于隋连海名下,可因为隋连海出事,隋明媚从中作梗,这笔钱就到了她手里,也就是说,隋明媚也是鼎盛的执行董事之一,更是少琛的合作伙伴!
从寒假到暑假,四五个月的时间,每一个人都在忙碌着这些繁琐却重要的事情。一如少琛无暇唔顾及岁安,隋明媚也在繁忙的工作中极少再来找少琛了。
而晴天呢,突如其来的得到了隋连海手中的股权,除了刚开始还会震惊,到后来已经把这事抛之脑后了。反正她也不打算插手华茂的事,更何况公司里还有个精明能干的隋明媚!只是因为这份股权,她的卡里每个月都有一笔庞大的资金汇入,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的泰然处之,晴天适应的很快。她后来反而想,既然他给,她为什么不要呢?虽然金钱无法偿还她犯下的罪行,但这笔钱起码可以让她不用过得那么拮据。
沈楠偶尔也会来找晴天,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来的次数多了,班里的很多同学都开始调侃起这二人的关系。心思单纯善良的会在调侃中送上祝福,可是也不乏有好事之人竟讽刺她被富二代bao养,极尽败坏之气。
到最后告诉了沈楠事情缘由的少琛都不免问他,对晴天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沈楠总是率性妄为的回答:“我的好妹妹呗。”
少琛正色道:“如果你只是抱着玩一玩的态度,我奉劝你,别再找她。”
沈楠狐疑的凑上来“怎么着?你以为她会像她姐姐一样,日后甩都甩不掉?”他自然已经知道了隋晴天和隋明媚的关系。
少琛蹙着眉头非常严肃的对他说:“沈楠,你玩别的女人我管不着,但是隋晴天,别去伤害她。”
沈楠愣住了,他张张嘴想说话但到底是闭上了,转身离去的时候,他似看见了晴天那张冷淡的脸蛋。
沈楠无奈一笑:颜oss,你真的以为我沈楠会这么禽兽不如吗?
他知道,她不过是个很脆弱的小女孩。而刚好,被他碰到,那么,他想要许她一个温暖的港湾,可不可以?尽管这时候,他依然不知道这份承诺能够维持多久……
光阴荏苒,白云苍狗。
转眼间,已是暑假前夕。
这天,岁安抱着小博延来到公寓,看着正给才四个月的宝宝喂奶的文玉,她饶有兴趣的问道:“婶婶,你想大舅不?”颜臻到底是个军人,妻子分娩的那段时间,他已休假太长时间了!所以孩子刚生出来不久,他就重回岗位保家卫国去了。
文玉看着睡的香甜的宝贝儿,温婉的问道:“小铮,你想爸爸吗?”
对于孩子的名字,当时起的时候还有些小故事呢!文玉说希望这孩子能像他爸爸一样铮铮铁骨,所以就叫颜铮。岁安打趣道:“颜臻,颜铮。这俩名字读起来太像了,以后你叫谁,都傻傻分不清楚。”
文玉倒是很满意:“这样多好呀,以后我叫一个人的名字,两个都理我!省的我多费口舌。”
岁安囧了,可颜臻对自己老婆的决断表示:“老婆大人英明神武,老婆大人说的就是对的!”
于是这孩子,就被她母亲如此草率的决定了名字这种终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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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臻(zhen)颜铮(zheng)【文离完结估计还有一段小长路要走。剧情流结束了,我写的最顺的地方也要结束了……o(╯□╰)o接下来就都是感情戏,乃们说,我会在最后开虐不?另外:对于昨天没有更新,我很抱歉。因为昨天凌晨我上吐下泻的,难受的要死,早晨起来都虚脱了……所以……我就懒了,对于真心在看这本书的读者,我非常非常非常的愧疚!另外还有:阿里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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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1
暑假到来的第一天,六个好基友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商讨起长假出游计划。岁安原本还打算和少琛商讨一下再决定,不过想着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于工作也许无暇去过问她的这些小事,也便当场同意了。
盛夏时节,骄阳似火,这样热re辣辣的天气着实不适合在外游荡,于是一行人就去ktv包了一下午的场尽情嗨歌了起来。在凉爽的室内,商轩和辛岫这两个麦霸情侣完全占领了麦克风,狭小的房间中到处回荡着情歌对唱的鬼哭狼嚎声!但也好,其他四人忙着吃零食、玩扑克,也不去干涉这两人的疯狂举动。
直到商轩和辛岫嚎的嗓子都沙哑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麦克风。
顾睿趁机连忙甩下手中的牌,跑到点歌机前迅速的点了一首歌,而后拽着两个话筒,把其中的一个塞到了岁安的手中!
“不玩了,陪我唱歌!”他霸道的把岁安手中的牌给抽出来,想拉着她的手臂把她给拽起来,然而这想法到底事与愿违,因为肖子恩也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在一上一下的力度僵持之下,两个人颇具挑战性的对视着,一个狂放不羁、一个儒雅斯文,谁都没有想要先放手的打算。
瞥见这一幕的辛岫,清了清嗓子,笑着打趣道:“世纪对垒又开始了!”她转头看一眼对此不置可否的商轩“怎么样,你支持谁啊?”
想着自己媳妇儿的剽悍想象力,此时的商轩非常清楚祸从口出这句话的深刻内涵,所以他耸耸肩干脆不回答她了。
可是他显然没有意识到,三缄其口更会加剧辛岫的幻想。
她目色危险的靠近他帅气的脸庞,邪肆道:“你在想什么?恩?怕岁安抢走你心心念念的肖大帅哥?”
商轩义正言辞的回答:“辛女士!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辛岫不信任的斜睨着他:“是么~~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更喜男色呢~~”
商轩扶额,冷汗涔涔:“你这话的意思是说自己从女汉子晋升到真爷们了?”
辛岫冷嗤一声:“反正不排斥你男女通吃!”
话音刚落,她就突然被人箍住了肩膀,震惊间,已被商轩翻转了身子,强势的压倒在酒红色沙发上。第一次被他这么认真的盯着,辛岫脸蛋有些烧红,她想推开他,可是嘴皮子功夫厉害,并不代表力量上也能取胜!
商轩似是一头猎豹,危险着逼近心脏扑扑乱跳的辛岫:“好哇,那我就先吃了你!”
这边,这二人毫不顾场合的大秀恩爱,那边,晴天依然面带笑颜的看着两军对垒、火花四溅的场面。
岁安看着放在自己胳膊上的两只手,有些无奈:“那个、我想……”
顾睿立刻插话:“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冉岁安,你想想你欠我多少了,这次,你敢逃!”
肖子恩看一眼有些窘迫的岁安,眼睛锐利的看向顾睿:“顾同学,请你不要那么强势的对岁安说话!”
顾睿收回放在岁安身上的视线,冷言睨着他:“肖同学,我想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如何同她说话!毕竟,你只是个外人!”
肖子恩斯文一笑:“那也请顾同学不要忘了,你也不过是个外人!”
顾睿寒着一张俊脸:“外人么?我可记得岁安曾经在我家住了八年!哦,这八年的生活,肖同学都没有参与过,不知道也不为过!”
肖子恩身子僵了一下,想和顾睿再进行言语战争的时候,还一直被箍着手臂的岁安开始不耐了。
“拜托……我只是想去趟卫生间……”
两个少年登时扭头看着她,那不约而同的悲愤模样都让淡笑着的晴天噗嗤一声爆笑出来。
好不容易逃离了两人魔爪的岁安终于能在卫生间享受片刻的安宁。五分钟后,当她还带着惊恐迟迟不愿进包厢门的片刻,晴天突然背着包出来了。
看见返回的岁安,晴天解释道:“你们先玩着,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等会儿我给你们打电话啊。”
对于好友的突然离去,岁安有些怅然失意,可她重进包厢内,这份失意顿时被惆怅取代了!因为那两个干干净净的美少年又立刻围了上来,一个硬拉着她去唱歌,一个则温润的把扑克牌放在她手心……
岁安在这边脑袋发胀的时候,商轩和辛岫还是在旁若无人的玩着kiss游戏。
最终,那二人嗓子稍微恢复些,才又重新从顾睿手中抢回了麦克风。
感受着三人终于能平静的坐下来玩扑克斗地主的平和氛围,岁安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可平静的背后却是不可料想的滔天风浪!不多时,两个少年又开始了关于抢地主的厮杀战。
而我们的岁安姑娘,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聆听着聒噪……
………………………………
从ktv包厢内出来,站到热烈燃烧的太阳下,风好像火焰在烧烤着肌肤,大地更是突突的冒着热气,晴天觉得心里非常闷,闷的让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她深深的吸一口气,驱车前往一个既定的地点。
十分钟后,抵达目的地。
晴天昂头看着二十多层、高耸入云的华茂大厦,心里涌起说不上来的复杂情愫。第一次到这儿,是虚伪的说要帮助隋连海;第二次,是把他置于死地;而这第三次,四个多月不联系之后,隋明媚突然把她唤来,又是为何?
带着疑问,晴天已经从容的步入了电梯。
二十七层楼。从钢化玻璃外就能看见简约的办公室中央,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正在认真的处理文件。这是晴天第一次看见隋明媚工作的模样,虽然她不喜欢她,但是她不能否认,认真工作的隋明媚确实是非常迷人的。
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晴天迈步走入室内。
见到晴天的到来,隋明媚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笑着站起身来到会客的沙发前坐下。
晴天依然站着,居高临下,面若寒霜的问道:“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隋明媚拍了拍身边的位子,笑着回答:“别一见我就冷着张脸啊,好歹我也是你姐姐。先过来坐吧!”
晴天盯着她看了许久,到底走过去坐了下来,不过显然不是坐在隋明媚的身边,而是隔了很远的距离,冰冷着说:“请你有话直话,我想我们之间都不需要这样虚与委蛇!”
隋明媚微微挑眉,倚靠在沙发厚垫上,玩味的打量着晴天。才四个多月不见,她这个妹妹就愈发漂亮了。或许大学就是有某种魔力,可以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快速的蜕变为成熟又自立的女子!无疑,晴天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晴天看她长时间不说话,而是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有些不满:“华茂董事长的职位应该不是一个让你以玩趣别人为乐的闲职吧。”
听着晴天的讽刺,隋明媚不在意的笑了笑:“当然!不然当初隋连海也不至于被工作压得如此愚钝,以至于轻信了你的谎言!”
晴天默了默,直视她勾魂摄魄的美眸:“……你是想要隋连海当初给我的股权?”
紧盯着她,优雅浑然天成的隋明媚却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望着晴天狐疑的瞳仁,她嘴角挂笑。
...
骄阳似火2
听罢隋明媚道出的很精简的一番话,晴天沉着脸,眸中匿着叫人读不透的幽深黑洞。(.)
宁寂片刻,她冷哼着回复:“隋明媚,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再次帮助你!”
听到这话,隋明媚非常畅快的笑了,她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到晴天手中,便站起身绕过沙发,站在那整面都是钢化玻璃的巨大落地窗前,遥望着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的琼楼玉宇,嘴角那抹常挂的妖媚弧度始终不减。
许久之后,晴天听到从身后传来一声短促却足够震撼的声音。
“对你而言,单单扳倒一个隋连海,是不是还不够?”
仿佛是自己小心翼翼隐藏着的心思被窥探了一般,往日里她那些刻骨的记忆纷纷汹涌着挤入脑海,所有黑暗的心思都被暴露于烈日下。晴天握紧了瓷杯,一只嫩白的柔侇登时骨节分明。
隋明媚自然也从身后注意到了她这一瞬而逝的微秒变化,不禁满意于自己的推理正确。
“你不过是做一件小事情,就可以让你母亲最大限度的入土为安。妹妹,你不觉得这于你而言,是绝对的利益最大化么?”她的话像是毒药一般,从唇腔滑入,慢慢地就侵占了那颗澄澈干净的心脏。
隋明媚似觉不够,又继续迷惑道:“否则,你认为日后,你凭什么还能成功?”
晴天低垂着眼帘,平静道:“可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她的视线环绕过这拥有着华茂帝国领导权的办公室,不无讽刺的说:“权利,地位,得到这些是难如登天;而若放弃,又谈何容易!”
隋连海用泯灭人性为代价,亲手扼杀了三个女人的性命才获得这样的地位,可是你看,哪怕他的恶行昭然天下,成为人人喊打的耗子,他依然不肯放手!
金钱、权利、地位,拥有亲子血缘关系的父女尚且为此大打出手,更何况她们还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这样的事实,叫晴天如何去信任她?
面对这样的质疑,隋明媚走到晴天身边,把茶盏放在桌子上,望着十步之遥的办公桌以及那身后的各色文书,脸上很难得的露出一丝失意:“是啊,你说得对,权利、地位,得到它们太难了!多少人终其一生都在渴盼着,为了这些虚无的东西,道德沦丧、六亲不认……可又有几人能真的抵达权利的巅峰呢?人,都是极富他妈的动物,永远不知满足……”
听着这一席话,晴天蹙眉,诧异的看着她。
隋明媚扭头对她笑了笑:“怎么?感觉这话不像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笑过之后,她终于严肃着说:“你知道么,当你真的坐在这个位置上,看着一些人对你马首是瞻,惟命是从。[]那种感觉、确实让人快慰!像是可以操纵人的生死,轻易的就能让一个高管从云端坠入地狱!”
顿了顿,她继续道:“如果权力与地位是一种毒药,我……也会摄取的大快朵颐!”
晴天面色宁寂:“我想这与你要我帮你这件事并无干系!”她说了那么大的一串话,无不是强调她也是凡夫俗子、也会热衷于权力的抢夺与捍卫,可这一切,和说服她的初衷却是南辕北辙。
晴天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就只能让自己尽可能的泰然。
隋明媚扬了扬嘴角,笑着说:“我是很在乎这些,但我想,这还比不得我荒废的十年青春!”
“……”
她微笑着重坐回沙发,望向晴天的是眸中一泓碧波,深不见底的幽邃。
晴天不甘示弱的回看着她,薄唇微微启齿,便是一番讽刺:“你凭什么笃定我就没有彻底放下!”
隋明媚浅笑倩兮,犹如一朵盛世的火红玫瑰,正开得娇艳!
“晴天,你也会嫉妒吧。”
不紧不慢吐出的这一句话看似绵软无力,却似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晴天的心口,叫她捂着汩汩流血的心房,明明痛的撕心裂肺,想要哭嚎,声音却像被堵在了嗓子眼,怎么都发不出来。所以在那片幽暗的不见天日的地狱中,她掐着自己的嗓子、伸出那惨白的骨骼分明的手,看起来像个可悲又可怖的女鬼,狼狈不堪!
晴天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将其重重的放回桌面上,站起身,便迈步向外走。
但还没走几步,身后就响起了清雅润透的声音。
隋明媚说:“妹妹,我等你的好消息!”
用意念强撑着的坚强在行至华茂大厦外面后终于在顷刻间消散!面对着隋明媚三言两句就轻易窥视的黑暗心房,在她面前,晴天其实是自卑的。可她又太要强,总不愿意把这份懦弱暴露于人前!
然而一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丢盔卸甲又是那么的简单!
看着碧蓝天际悬挂着的一轮红日,晴天觉得很累很累。不知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来自精神深处的虚乏。每次到这个时候,她总是非常想念自己的母亲,想着如果妈妈还在,她是不是不用活的那么阴暗?
不去过问大厦门口前络绎不绝的人群,晴天就在华茂大门的旁边蹲了下来。直到觉得可以再背上那沉重的伪装铠甲,她才站起身,离开身后这方令人压抑的建筑。
后来,在骄阳烈日之下,晴天去了墓地。
尽管此刻已是午后四时多分,但盛夏时节的阳光曝晒能力显然是非常强大的。但哪怕太阳晒得肌肤都开始发红,晴天却还是半坐在母亲的墓碑前,一遍遍的抚摸着石碑上的照片。
她的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
她很多次问夏明茹:“妈,我该就此放弃吗?”
已经死去的人当然不会给她答案,不过晴天想,如果妈妈此刻还活着,她一定会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孩子,宽恕别人就是宽恕自己!”
可是妈妈,我已经收不了手了。
隋明媚说的对,其实我,也会嫉妒!嫉妒的发疯、发狂!
五点多的时候,骄阳的火爆脾气终于散去些许,晴天才萎靡的离开墓地,不过她并没有打车离去,而是继续行走在微茫的阳光下,并且给岁安打去了电话。
下午时分,ktv一般包场的时间到六点,所以这时候晴天是知道她们应该还在ktv里鬼哭狼嚎的,并且顾睿和肖子恩还在为了岁安争执不休,但凭她现在的心情显然已经无法融入那方喜悦的天地,所以干脆找了个借口,说晚饭也不去吃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来到繁华的市内。当坐在郁郁葱葱的大树遮挡住骄阳的石椅上时,晴天才隐隐觉得皮肤被烧的发疼,她看着因为暴露在阳光下而被灼烧的发红的手臂,无奈的扯起一丝苦笑。
她想,她得去买点药敷一敷了。
可是在去药店的路上,却叫她碰到了一个怎么都不想遇见的人。
...
渐入佳境
晴天望着十米开外,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则撑着一把防晒伞的沈楠。<当然,那把防晒伞自然不是他一个大男人矫情的携带品,而是绅士的为旁边靓丽的女人所撑起的。
她有片刻的呆滞,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装作没有看见他,直接往前走。
然而沈楠却霎时愉悦的喊住了她,带着一贯的张扬口吻:“好妹妹,那么巧啊!”
人家都在大马路上给你打招呼了,她怎么都不能没礼貌的视而不见吧。所以顿住了脚步,她面无表情的说:“你好!”
这时,沈楠旁边穿着一袭淡绿色及膝短裙的曼妙女人却狐疑的问道:“沈楠,她是谁啊。”
沈楠本来因为偶遇晴天,心情是非常愉悦的,当他想好言好语的回答旁边女人的时候,晴天却已经迈步离开了!因而这份喜悦也顷刻间烟消云散,先前还强忍着陪这女人逛街的耐性现在也已荡然无存!
他没好气的把女士花伞交还给那女人,不说一句话,就对着晴天离去的方向直奔而去!
毕竟是大长腿,还没跑个几步,就跟上了大步流星的晴天。原本他还想对着她调侃一下的,可是待看见她烧红的手臂后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很不愉快的问道:“你的胳膊是怎么了?”
晴天不回答。
说来也怪,熟知晴天性子的沈楠,若是以往碰到她这幅冷淡的样子,他也只会率性而为的加以揶揄,直气的晴天不得不和他闹嘴。但是这次,他一改往日的纨绔形象,满脸的恼怒,拽着她的手臂,寒声问道:“我问你话呢!你胳膊是怎么回事!”
本来就被灼烫的发疼,现在沈楠这一用力的紧握更是让晴天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沈楠立刻意识到这一情况,连忙松手!想再怒斥的话在瞥见晴天皱的紧巴巴的小脸后不禁有些懊恼。
“晴天,你知不知道去保护自己啊?你看看这大热天的,哪个女人出门不打着一把防晒伞、抹着厚厚的防晒霜啊!你倒好,享受太阳浴,想学蛇脱一层皮了是吧!”
晴天望着他,平静的说:“我是不知道像先生你一样撑着防晒伞去保护自己和那个女人,但我的一切和你有什么关系!”
面对自己一番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沈楠当真是愠怒了。但是转念一想,这丫头莫非是在介怀刚才他给那个女人撑伞?一旦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那份生气顿时变成了欣愉。
他半分玩笑的解释道:“刚才那个女人啊,我妈强逼着我相亲的对象而已。至于给她打伞,纯属绅士行为!不然我现在也去买一把小花伞给你撑着?”
三分钟严肃后立刻恢复痞里痞气的样子,这绝对就是沈楠了!
可他面带笑意的说出这番话是怎么回事?
晴天因为胳膊还疼,不想和他站在林荫道上讨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留下一句“神经病”就快步的离去了。
沈楠笑着跟上来,和她并排走着。
虽然晴天不理他,可他还是一个自说自话、讲的不亦说乎。
“虽然你现在还没有男朋友,但你好歹也得为你未来的夫君着想吧,保护好自己的皮肤,不然以后人家摸起来不舒服咋办!你这种坏脾气,好不容易有个男人要了吧,这皮肤上手的粗糙度还不把人都给吓跑了?你说是吧?”
“恩……如果你实在没人要的话,我作为一个哥哥还是很可以友好的接纳你滴!不过我沈楠可是有原则的男人,不会像少琛那样重口味,所以你一定不要想着爬上我的床……”
越说越离谱了,晴天深吸一口气,斜睨着他:“你有没有考虑要去当一名编剧?”
沈楠笑的很邪肆:“唔,好想法,不过你可别打算当我剧中的女主角!我心里的女一号啊,一定要是美若天仙,身材一级棒!那胸部,汹涌澎湃;那大腿,那叫一个白啊……”
晴天万分鄙弃:“我看刚才那女人完全符合,你还是快滚回去找她吧。”
说出这句话,晴天继续大步流星向前走,沈楠却在原处僵住了!
他心向往之的女人一直都该是妖娆美丽又聪明的,如他刚才所说的那般!可是也一如晴天所说,刚才被她甩下的女人确实是个中极品,那本应极适合他的口味,可还是为什么二话不说的就把人家给丢下了,直奔着这性子冷淡、发育不健全的小姑娘而来?
看着晴天头也不回的背影,沈楠嘴角扯起一丝苦笑。
为什么,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眼见着晴天离自己越来越远,他这才又重新跟了上去。
抛却那副纨绔不羁的口吻,转而换上难得的严肃面容。
“走吧,去医院,你的胳膊需要让医生看一看。”
“不用,去药店拿点药就好。”
沈楠叹口气:“隋晴天,你能不能听一次话?”
晴天蓦地一颤,又冷冷的说:“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干嘛要听你的话。”
“我是你……!”一向口齿清晰,反应极快的沈楠这时也突然哑口无言了。是啊,他是她什么人呢,除了以玩笑口吻说出是他哥哥外,他们之间也只是稍微熟悉点的陌生人而已。
沈楠的心中有些怅然,可到底是纵zz情沙场的真汉子,哪能被晴天的一句话就给激的溃不成军了呢!
她若是一直这样不冷不热的讽刺他,沈楠也不介意学着少琛霸道一点了。二话不说,就把瘦弱的晴天打横抱了起来。晴天自然是不住的反抗,可是到底还是被沈楠给控制住了。
他紧紧地箍住她乱晃的手臂,目色锐利的说:“隋晴天,你给我老实点,我送你去医院!”
晴天眼见自己也不能从力量上获胜,所以不自觉的声音就软了下来。
她对他小声的说:“我不要去!”
她的这种反抗,在沈楠看来却有种小女生撒娇的感觉。这种体验让沈楠觉得很享受,他想着以后对待晴天果然还是这种以暴制暴的手段比较中用!不过现在,沈楠可不会由着她,他对她清楚的表示:“你必须得去!”
晴天怒极:“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这么命令我!”
“今天不管我是谁,你都得去医院!”
“沈楠,你是不是闲的发疯没事干了!”
“……恩,你怎么知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都让暴走的晴天瞬间有种喝凉水都塞牙的挫败感!和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交谈,晴天真的超级愤恨!
“你闲的话去陪那个女人去啊,我用不着你管!”
“女孩子说话一般都喜欢反着说,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祈求我不要离开!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晴天差点被噎的一命呼呜。
“我说了,我不要去医院!”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眼见着医院越来越近,她所有强硬的反抗都被他不着痕迹的给回挡了过去。晴天终于示弱一般的轻声道:“拜托,别带我去医院,我讨厌这里……很讨厌……”
怀抱着的女人突然柔情似水,沈楠顿时也僵住了脚步。不因为这种征服她的快感,而是她这幅面貌叫他突然想起了半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她揪着他的衣袖,那般渴求的说:“我不要去医院!”
先前,他总是诧异,医院与她,究竟有怎样难以忘却的记忆。现在,从少琛那儿得知了事情本末,知道她的母亲就是在医院里离她而去,撒手人寰!而她,就这么成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
沈楠最终还是没有强迫性的带着晴天进入医院,而是抱着她去药店买了些药品就离开了。可是离开后去往的目的地显然不是晴天熟悉的地方。
她有些狐疑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挑眉含笑:“怎么?怕我卖了你不成?”
她蹙眉:“你把在这儿放下就行了,我只是胳膊烧伤了,腿又没有残!”
“那怎么成,大丈夫做事得善始善终”说着,他把她向上微微甩了一下,因为惯性,晴天自然害怕的攀上他的脖颈!
“你哪里来那么多的偷换概念!”
“没办法,谁让你这么难搞定!”
“谁稀罕你搞定啊!”
“我稀罕你搞定!”
“……什么意思?”聪明的晴天这次也难得的愚钝了起来。
不过她更没有意识到,沈楠抱她前往的目的地正是他的独居小窝,而在那里,还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即将发生。
――――――――
幸福还能走多久?
...
无端痛感
终于到达沈楠独居的小屋,相对于面容朗逸的男人脸上写满的得意,晴天却显得有些黯然。【】
沈楠笑着打趣道:“你是第一个到我家来的女人,而且还来了两次!”
看着他笑的张扬的脸庞,晴天郁闷又无奈。“先生,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他闻言,初开始有些惊愕,但很快,嘴角挂上一抹舒心的笑。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多少女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沈楠好歹也是f市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那些女人更是挤破了脑袋想和他搞些暧a昧。可是怀里还尚显青涩的女孩,她却对他唯恐不及……
有时候沈楠也会产生那样一种错觉――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是不是正因为她对他太过冷漠,以至于挑起了他想要征服她的?
无人看见时,他也会带着有色眼镜去评析晴天,比如:她现在不过是在欲擒故纵,和其他明目张胆的女人相比,她的手段更高深了一点而已!他也会阴暗的想:隋明媚的妹妹真的是一个心灵那么纯净的少女吗?还是说她是受了谁的指使故意来接近他……
可不管是哪种不好的猜测,沈楠都不可抑制的想着:没关系,我等着你来诱惑我。
可是多少次,她对他冷漠的像个陌生人;多少次,是他故意想去偶遇她;又是多少次,他对着她的背影狂追不舍……
他也会唾弃自己,曾经狂放不羁的沈大少爷竟然会为了一个黄毛丫头卑微成这副模样。
但不管怎么想,他还是无法抑制自己想去见她的冲动!
今天下午,他再一次偶遇她。无疑,他是兴奋的。可是看见她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以至于烧伤了皮肤,他心底深处涌起的心疼更是不可言喻,而当看到性子一贯冷淡的她在他的调侃下次次炸毛,沈楠又觉得无比愉悦。(.无弹窗广告)
既然有她在,就会快乐。那么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现在只要享受了就行了,不是吗?
毕竟人生苦短,世事无常!
晴天自然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沈楠的心中闪过那么多的想法,她只感觉沈楠盯着她看的眸光明明灭灭的,好像有眸中夺目的喜悦光彩。
他打开门的瞬间,她还在反抗着:“快放我下来!”
沈楠勾唇邪笑:“好,等会儿把你放到床上去!”
这个无耻混蛋大色s狼!晴天在心底咒骂着。
然而他抱着她、原本欢快矫健的步伐突然之间顿住了!晴天不解的看向他的眸,却发现他正脸色阴沉的望着远处!源目而寻,灰褐色沙发上正投射来两双惊怔的瞳孔。
紧接着,晴天就听见沈楠煞是不悦的喊了一声:“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晴天登时僵住了!
这光天化日之下的小屋里,他抱着她,她的手臂还似有若无的揪着他胸前的衣衫……这样暧a昧的一幕,任谁看到都会脑洞大开吧……苦逼的是坐在沙发上的还是这大害虫的爹娘!
晴天急躁的对他嘟囔:“快放我下来!”
沈楠是听话的把晴天给放了下来,不过是来到沈爸沈妈面前才把她给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
晴天想拿药就闪人,可沈楠却似看穿了她的小想法,兀自把要涂抹的膏药给打开,强势的握着她的手,压着她将要逃离的双脚,非常怜爱的给她轻轻擦拭了起来。
晴天脸蛋瞬间爆红,她瞪着他:“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他头也不抬,认认真真的抹药:“你那么笨,说不准又会弄出一些小麻烦来!”
有些责怪又有些宠溺的话语不仅让晴天听着尴尬,就连在一旁被忽视了的沈爸沈妈显然也更惊愕了。
晴天见挣脱不开沈楠,只能有些赧然的对那二位道:“叔叔阿姨,你们好!”
沈夫人对她友好的笑了笑,忍不住问道:“你、你是……”
沈楠不耐烦的反问道:“爸妈不请自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沈老爷子一个没忍住,勃然大怒:“混账东西,你可是我儿子!竟然说什么不请自来!”
沈夫人立刻充当和事老一般,对沈老爷子摇摇头,又温婉的对沈楠说道:“儿子啊,你今天又二话不说的把人家姑娘给丢在大马路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种做法都太不尊重女方了。而且她妈妈还是我的好友……”
沈楠沉声道:“妈不也是二话不说的就给我找了个女人。”
沈老爷子的暴脾气又上来了,雷霆震怒的斥责着不听话的儿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妈不也是关心你!你都二十七了,天天只知道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今天还把人给带回家了!”
在一旁局促不安的晴天听见这句话不禁有些恼怒,她没想到看起来很和善的叔叔说出来的话竟然那么难听!就算他孩子平常喜欢寻花问柳,那他也不能不调查清楚就来随便的侮辱她吧。
自尊被人无缘无故踩在脚下的晴天也顾不得什么辈分礼仪了,不去管手臂依然隐隐作痛,她猛地甩开沈楠,站起身,冷哼着说:“这位大叔,我麻烦你在教训你儿子前搞清楚一件事,我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也不想和你儿子来一场成人间的一ye情游戏!更对你们家的铜臭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是你儿子,硬拉着我来的!你以为我稀罕呐!”
这些自诩为有知识有文化的大商人,仗着家里有点钱财,就能那么肆无忌惮的去侮辱别人了么?别说她隋晴天不是一个出来卖的女人,就算是,他也没权利那么说她!若是一个明智的人,也该追本溯源的去问问自己的儿子,他为什么要去买!
这一家人,老的无理取闹,少的风流在外,还真让人觉得可笑啊!
晴天又疾言讽刺的对寒着一张俊脸的沈楠道:“沈先生,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进行这种让人耻笑的游戏!我隋晴天没兴趣陪你玩下去!”
她将要甩手离去的时候,他愤怒的握着她的手腕,尽管他们都知道她的手臂此刻该是疼的厉害,可他不放手,她亦不示弱的祈求。
晴天言语冰冷的说道:“沈先生,请你放手!”
她第一次看见沈楠的眸中岑着熊熊燃烧的烈焰,她也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这个男人也会发火、也会生气。
沈楠目光如炬般紧锁她嘲讽遍布的美眸,心中各种情愫翻滚,心痛、荒唐、愤怒、焦躁,五味杂陈。
“你就是这么认为我的?”
晴天的心猛地露跳了一拍,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怕和他对视了!可是为什么要害怕呢?明明是他一家这样的侮辱她,她刚才那番话也不过是维护自己罢了。可晴天发现,她越来越读不懂沈楠了,她认为他怎样和彼此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隐藏好复杂的心绪,晴天冷冷的说:“是啊!难道沈先生到现在还自我以为良好么?”
他重重的看着她,好像是不敢置信那话竟然是从晴天嘴里说出来的。可是末了,又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她对他不一直是提防又绝情的么,那么如今的这句话也只是将原先的隐晦清楚的挑明了而已。
在那颗心不明所以钝痛的瞬间,手微微无力的松开,晴天已经冷情的、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沈楠的手就那么空荡荡的悬在半空中,可空的不只是他的手心,还有那顿觉空虚的心田。
这种心疼的感觉……怎么会来的那么凶猛、那么强悍!
沈楠无力的坐在沙发前,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袋药品以及那还没擦拭完的药膏,他双手捂着脑袋,对沈爸沈妈闷闷的说:“爸、妈,如果这就是你们要问的罪,那么恭喜,你们胜利了!我有点累,先去睡了,还麻烦你们等会儿离开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话音刚落,他已起身、慵懒的向室内走去。
沈老爷子还不忘大声斥责,可沈夫人却唉声叹气的说:“这孩子……我们也都是为了你好啊!”
沈楠不知道他父母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去关心那件事。他毫无形象可言的躺在沙发上,眼神没有焦距的盯着天花板,感受着心脏里的空虚愈发扩散,他下意识的就去找手机想给晴天打个电话,可是真的打开了通讯录,却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她的号码。
他们之间,就真的只是稍微熟悉点的陌生人而已。
而已。
可既然是陌生人,为什么还能这样经久不息的影响他的心情?
他沈楠,本不是这样矫情的一个人。
再说疾驰而去的晴天,离开那方让人生气的天地后,她脑袋里始终闪过沈楠最后问她的话――“你就是这么认为我的?”
问题的根本不是她怎么认为,而是他确实就那样一个人啊。
可是为什么说出事实,再联想起他悲漠的面容,她竟有些于心不忍……?而且、心的某处有种被撕扯的痛感!
...
曲径通幽1
在暑假几乎每一天都是骄阳似火的暴热天气中,人在烦闷时,时间也已悄无声息的流逝。<
六个人本打算暑假中去海边城市看海吃海鲜的计划被无奈永久搁置了。因为人越大、一些不可预见的无端事情发生的频率就越高。
顾睿是学新闻学、这个专业对摄影有一定的要求,而他本身又对摄像非常感兴趣,早前各处去采风也拍到了不少好照片,所以在全国青少年摄影大赛开始时,他也曾权当玩着投去了稿件,却不想这看似随意的一投竟然让他过了初赛。接着、就是真枪实战的pk了。
也因为要现场pk,所以要去该比赛的主办地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比赛。
当然,顾睿一个人的离开并不能完全让旅游计划暂停。而是暑假开始一个星期后,商轩突然对他们说:“我要去美国一趟!”
虽然现在的新闻媒体将世界迅捷的联系在一起,但是如此简单的说着要去外国,这对一群大学生而言还是相当令人吃惊的。可商轩说出这话却好像很从容,似乎只是去往另一个城市一般。他对他们说明――“我外婆在美国生病了,我得去看看她!”
其他人当然是谅解加包容。
可商轩离开的时候,两个女生还是发觉了辛岫的不舍和难过。
她黯然神伤的说:“江珊,也在美国。”
那个同样喜欢着商轩的优秀女生,她们都以为她早已离开她们的生活,却不想,她只是远离了辛岫、却不曾远离过商轩!
没有第三者的异地恋都能轻易的破坏一段感情,更何况还有第三者虎视眈眈遥望着的异国恋?虽然他向她承诺只是去一个月,可辛岫却隐隐的觉得:他不会回来了……
她把这想法告诉晴天和岁安的时候,两个女生都颇显无奈的对她说:“你不信江珊,你还能不信商轩呐!”
她们以为她会自信的说相信他,可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孩却苦笑着说:“是啊,我不信他!”
与其说不信任他,不如说不信任自己:她没有江珊漂亮、没有江珊优雅、没有江珊会体贴人会照顾人、也没有江珊那样有傲人的家世……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不温柔、不可爱、也不漂亮、更不会向男朋友撒娇,不懂得示弱,还只会使唤人,和他闹嘴……这样的自己,凭什么相信商轩会从流光溢彩的美国回来?
有时候,她会悲观的想:成长、是不是势必要经历某些刻骨铭心的伤痛?
而时间,就在这有人彷徨有人等待中快速走过。
这天,惠风和畅,岁安在公寓里闲来无事,就去陪着小铮玩了一会儿,等到小铮熟睡了,她又觉得没够般去了赵妈那儿!很可悲的是,小博延也正在婴儿车里睡的香甜呢。
在烈日下百无聊赖的想返回公寓的时候,岁安想起了长时间没见的少琛!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去公司找他!可是又想到上次去他公司,被全体员工当成猴子一样围观,岁安又有些纠结。
踌躇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去找少琛,因为一个人在家也无聊,还不如去小舅的办公室、抱着一台笔记本玩闯关游戏的好。
说去就去!打车来到亚凡的楼下,看着电梯一层层上升,虽然也有担忧、但更多的却是将要见到小舅时的急迫和期待。当电梯终于在既定楼层停下,岁安原以为会有很多人注视她,却不想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忙着自己的事,偶尔几个人从她面前走过,也都不过是笑着跟她打声招呼。
人呐,果然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总裁办公室,却惊讶的发现室内并无一人,而他的助理也不在!岁安正怔崧间呢,沈楠就步履优雅的迈步而来。
她自然询问少琛去哪里了。
沈楠笑着说:“他现在可不只是亚凡的大boss,也是鼎盛的ceo啊!你还以为他会天天在这小地方呆着?”鼎盛彻底易手的时候,他的工作重心也就随即转移了,大部分的时间是在鼎盛坐镇,也只偶尔来亚凡指导下工作!毕竟,鼎盛所掌控的商业范围远大于亚凡,更何况、这里还有他沈楠苦逼的死守着!
得知缘由的岁安对他谢过之后也就想离开了,可沈楠唤住了她,看起来吞吞吐吐的样子。
末了,沈楠哀叹一声,把她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
沈楠又吱吱呀呀了半晌,才闪烁其词的问:“你、为什么来找少琛呐?”
他莫名其妙的一句问话让岁安错愕的蹙眉。
沈楠干咳一声,掩饰着自己不自然的神色:“我的意思是,你不和你那帮朋友玩,怎么有时间来找少琛。”
虽是不解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可岁安还是很乖宝宝的回答了他:“她们现在都忙着呢!再说了,我也不能天天去找她们呀!”
“恩……都忙?”
岁安更是狐疑了,她好笑的问他:“你到底想问什么呀!”
沈楠装模作样的玩转起了手中的钢笔,那支笔在他手中旋转的花里胡哨的。他沉默了稍许,才看似不经意的问道:“那个……隋晴天也很忙?”
...
两方天地
不待岁安回答,沈楠连忙给自己找说辞:“哦,她欠我一笔钱一直拖着不还,我想着该催催她了……可我又没她的电话……”
岁安含笑看着局促不安的沈楠,她何曾有机会看到沈楠这幅紧张的面容,哪怕是当着少琛的面,他更多的都是纨绔不羁。没有想到,今天竟然竟然有幸见到沈楠的第二神态。
并且,伴随这第二神态的,还有那破绽百出的谎言。
晴天会去借他的钱?还会不道德的拖欠款项?抛却这两点不说,哪怕晴天真的脑袋发热去借他的钱了,可是凭着晴天的性子,怎么会能连个借款和电话都不留?
沈楠什么时候说话不靠谱成这个样子了?
岁安想,反正她现在也没事干,不如趁此机会也来调侃调侃他吧,毕竟他曾经也没少揶揄她!
她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天真的说:“那还不简单呐,我帮你去催!”
沈楠连忙阻止:“别!这种事,第三个人插足不好!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肯定不想让朋友知道她做这种不道德的事!”
岁安在心里念叨着:你在这里诋毁晴天,并且还不害臊的说晴天不道德,难道你就是道德的人了?
但这些促狭的话说出来就会让故事索然无味了,所以岁安还是佯装啥都不知道的回复他:“可你都告诉我这件事了,我怎么能骗人呢!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们要诚实守信!”
沈楠扶额:“你知道什么是善意的谎言不?就跟当初少琛骗你是一个意思!”
岁安正色道:“就因为他骗我,我知道了真相后,还怪了他很久呢。”
办公桌前的朗逸男子懊恼的按压太阳穴,他就不明白了,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那么没眼力劲呢!单单一个隋晴天都够让他费心的了,可这平常看起来乖巧伶俐的岁安现在也让他头疼不已。沈楠还在诧异,少琛是怎么忍受的了岁安的?他想等哪一天有空了,他非得向少琛拜师学艺不成!
沈楠捏着眉心,决定不打算再这样曲径通幽的去问话了,否则再这样进行下去,聊到天黑也达不到自己的目的。
他声色清朗的说:“那个自大的家伙,确实该怪,你也不要轻饶了他!不过现在,把隋晴天的电话给我吧。”
岁安在心底窃笑:“可是晴天跟我说了,不能随便把她的电话给别人。”
沈楠脸色很差,寒声说:“我是别人?我可是她的债主!”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金钱欠款,可是好歹买药的那些钱是他花的吧?况且她对他说出的话严重伤害了他纯真的心灵,这种精神损失费难道不需要高额赔款吗?
难得见到沈楠急的炸毛的样子,岁安觉得很搞笑,可是笑过之后,又不免试探性的问道:“……沈楠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晴天呀?”
突然的问话叫沈楠顿时僵住了,他是很渴望偶遇她、很喜欢揶揄她、也会时不时的惦念着她,可他从没把这种情愫往男女之间上想过,更别谈喜欢了。
瞧见他沉默不语,岁安收回了笑颜,微微叹了口气:“晴天很可怜,请你、别去伤害她!”
她最终也没给沈楠留下他想要的号码,背对着他离去的时候,岁安心底莫名的愁肠满绪。出于好朋友的身份,她是真心的希望有一个男生可以来呵护晴天,让她从孤单中走出来。可是她私念的认为,那个人决计不可能是沈楠,因为晴天需要的是一份安宁,而那份安宁,沈楠给不起!
因为她们都不知道,沈楠此举究竟是诚心正意还是心血来潮。
他可以用时间来证明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晴天,耗不了这残忍的光阴!
那么既然悲喜与否,未来尚不可知,何不让一切在萌芽状态时就已凋敝!
…………………………
晚上十点多,少琛终于回了公寓。他本以为岁安早已沉入了梦乡,却不想客厅的电视机正播放着花花绿绿的股票线条,而沙发上长发披肩的女孩正一丝不苟的看着。
他含笑走过去,把她抱在怀中,低声问道:“能看懂么?”
她很诚实的摇头,不只是看不懂,还弄得的自己两眼发晕、脑袋发蒙!尽管她很努力的去听播报员的讲解,可依然摆脱不了脑袋中一直在搅弄着的浆糊!
少琛半带笑意,不去问她为什么傻傻的死守着经济台,而是兀自把频道换回了综艺节目。
她在他怀里半躺着,享受着这好久未能感受到的温存!虽然电视节目一直在说着爆笑的故事,可她却是充耳不闻,一颗心全放在了旁边男人的身上。
少琛声音中夹杂着许些疲惫,歉意的说:“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太忙了!”
是真的太忙了,以至于都抽不出时间早点回家,更别谈尝一尝她日益增进的厨艺!很多次,他都想着她能打个电话来谴责他,或者朝他宣泄她的愤懑,可他的女孩多么善良啊,善良到始终默默的陪着他,不争不求、不吵不闹。
岁安换了个方向,不再去看聒噪的电视,而是把脸蛋贴向少琛灼烫的胸膛。
“小舅,我困了!”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点小撒娇的口吻。
“恩,睡吧!”尽管他也疲惫不堪,可为了她,他还是甘愿当人肉靠枕!
十多分钟后,岁安身体的重量还是全部压在少琛身上,他们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但哪怕此刻少琛胳膊都有些麻痹了,他还是没忍心动动手臂去叨扰她的美梦。他就那样淡淡的守望着她,感受着怀中那份恬静的存在。似乎只要她在、无须面朝大海,便能春暖花开。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听见怀中本应该熟睡的女孩发出一丝慵懒的声音:“小舅为什么不睡?”
他以为她是在梦呓呢,所以就没理她。可旋即,她又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明明也很累……”哪怕是再能干的人,也挡不住这几个月高强度的工作啊。他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眼角已挂上厚重的黑眼圈,眼里血丝遍布!
少琛轻声道:“还没睡呢?”
她轻轻的唔了一声。
“快去床上睡吧,在这儿睡着不舒服。”他的身体可不比枕头柔软呀。他能心甘情愿的给她的小脑袋充当一夜的枕头,却不愿她一大早起来就腰酸背痛的。
可在他怀里的岁安却开始犯懒了,她小固执的说:“你抱我去!”
少琛哑然失笑。他想他家的岁安可真的是越来越懒了,这样下去几个月以后体重还不得暴增啊!不过虽然心底是那么想的,可行动上,他却还是纵容的抱着她进了房间。
这一夜,两个人温暖相拥,和衣而眠。
他们,都睡得很好。
可也是这一夜,隋明媚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孤傲的站着,她遥望着稀疏的月影、朦胧的云雾。妖冶十足的笑意悬在嘴角,像是一朵最妩媚也最易索命的罂粟花。
朱丹檀口微启,她喃喃道:“妹妹,你还要等多久呢。”
...
人为刀俎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岁安就已经起床了,可是醒来后却发现床边已空空如也,少琛不知何时又上班去了。(.)<她很失落的梳洗干净,简单的吃了一顿早餐,就跑到楼下去了。
这个时辰,文玉正在给肉呼呼的小铮穿衣服。望着奶娃娃憨态可掬的萌样子,刚才的失意似乎在瞬间就一扫而空。她雀跃的走过去,用食指轻轻的戳着小铮白嫩嫩的脸蛋。
文玉笑道:“怎么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少琛呢?”
岁安瘪瘪嘴:“他是个大忙人!”
文玉笑着把穿好了衣衫的小铮放在岁安的怀里,又连忙去给他冲奶粉,边忙碌着,还不忘调侃她:“我们家岁安今天早上喝了好多醋吧,怎么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
无疑,一向被他人隐瞒真相的文玉也知道了少琛和岁安的真实关系。虽说一开始是震惊的,可是很快也就看开了,并且在得知真相后,她反而觉得这真是造物主对他们的厚待!
冲好奶粉回来,文玉重把小铮抱在怀里,一边轻轻摇曳着奶娃娃,一边轻声说:“等会儿陪我出去逛逛街吧。”
“那小铮怎么办?”
外面的阳光太炽热了,很轻易的就会把小孩子娇嫩的肌肤给灼伤。也正因如此,生过孩子后的文玉因为要坐月子,月子之后就是大夏天,所以她极少出门去!加上先前怀孕的几个月时间,文玉在家呆的都有些发霉了。
“让护理员照看着就成了。”她柔声细语的说,生怕惊扰了孩子。
喂食之后,两个人就提着包包出门了!文玉撑着一把防晒伞,将阳光阻挡在白皙的肌肤之外!尽管岁月赠与她三十岁的年龄,可生过孩子后的她身姿依然曼妙、面庞唇红齿白,倒像是岁安的姐姐。
闲侃间,途经一幢熟悉的建筑楼——赵妈所居住的地方。
脑袋里不知道闪过怎般瑰丽的画面,文玉突然脑洞大开、促狭的说:“我现在老是想着,以后你和少琛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岁安登时脸蛋爆红!她嗔怒道:“婶婶你想太多了吧。”
文玉捂着嘴偷乐,依然忍不住打趣:“恩……我希望是个女孩,这样的话以后那小公主就由我们小铮来保护。哦,对了,还有那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小博延。[]啧啧,我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应该叫什么呢……”
她俨然已经陷入了自己的粉色幻想中了。
岁安听着却是满脸的囧色,她现在才大一啊,还不到十九岁,婶婶就跟她聊这种生子计划是不是还太早了点?而且未来……时光还有那么长,她和小舅真的能平平稳稳的走下去吗?
在她心里即将涌现一些不好的想法时,旁边突然跑出来一位中年女士。岁安虽然与她不熟,可因为经常来这儿找小博延,无疑跟这儿的人也就碰了个眼熟,而这位,似乎正是赵妈的邻居。
那女人边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边断断续续的对她道:“你、你们去看看、看看赵妈吧。”
岁安很惊诧:“赵妈怎么了?”
女人拍着狂乱跳动的胸x脯,急躁的说:“她昏倒了!”
话音刚落,原本闲庭信步的两个女人立刻快步跑入小区内,熟门熟路的来到赵妈的门前,门并没有关,刚进入室内便可看到那白发苍苍的老人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地面上还胡乱的撒着一些蔬菜叶……甚至于似乎感应到了外婆的突然昏迷,婴儿房内原本玩的畅快的小博延也开始嚎啕大哭。
岁安跑过去把倒地的赵妈给扶起来,文玉就立刻拨打了120。
后来在那名邻居的帮助下,依然昏沉的赵妈被安全的送上救护车,岁安则抱着不断哽咽的小博延和文玉一起驱车赶往医院!在赵妈被推进手术室的当儿,岁安才想着给少琛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可是连续拨打了好几遍,那边只回以让人失落的电话盲音。
而那始终无人接听的手机的主人,此刻正面容肃穆的端坐在椅子上。硕大的会议室内并没有众人围坐在一起热烈讨论的氛围,相反,室内只有两个人相对而坐,冷冷清清的,煞是孤寂。
血红丝绸长裙穿着的妩媚女人对少琛嫣然一笑:“我们真的好久不见了。”
少琛不为所动,面色凉薄,毫无感情的回话:“隋总如果是想来叙旧的话,我想今天的会面也该到此结束了!”
隋明媚微微失落的说:“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明明知道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可她还是在自讨苦吃,次次奢望!很多次,她会奢求,哪怕一次也好,他对她不要那么绝情……可是这个男人,他的心却是冰做的,毫无感情!
很久之后,得不到回话的隋明媚淡然的笑了:“可是……你今天还是主动来找我了!”虽然来找她的出发点不是她所希望的,可如她所料一般,他还是迫不及待的行动了!
忽略掉隋明媚的胡言乱语,端凝而坐的男人直奔主题的说:“三亿。”用三亿元人民币,买下隋明媚所持有的鼎盛20%的股权。
听着他简洁干练的吐出这两个字的隋明媚无端笑了起来,明明是他求她跟他交易,可说话的语气一点儿都不委婉,雷厉风行,异常强势!隋明媚双手交叉握拳撑着下巴,微笑着说:“少琛可真是大气啊。”他愿意支付给她的金额已经远远超出她手中股权的市场值!
为了把她彻底驱逐出鼎盛,他倒是不计较利益得失了!
三亿元人民币,确实是一个很诱人的数字。可是不知一向睿智的少琛有没有想过,这些钱似乎还不足以和她掣肘鼎盛相媲美!更可以说,这20%的股权已不再是现实中的货币,而是她和他之间剪不断的纠葛纷乱。
如此说来,三亿元,又未免太少了。
...
时光发酵
冗长时间的沉默后,隋明媚娇美的笑了:“倘若我等了很久才钓到一条极品的鱼,那条鱼甚至比整个鱼塘还要有价值。(.好看的小说)而这时,鱼塘的拥有者想要用少数鱼塘的钱来买下我的鱼。少琛,若你是我,你卖不卖?”
她想要求解的那个人瞬时沉默了。
隋明媚这才自问自答般的说道:“少琛,我们都知道该如何取舍!所以你说,我怎么舍得!”
少琛平静的回复道:“或许这只是你个人的想法而已。隋总,之于我而言,那条鱼可有可无!得到它,不过是聊以慰藉;而得不到,才为定数!”
“得不到是定数?可是少琛啊,那条鱼我已经得到了!而且依我之见,那条鱼的价值似乎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少琛望着成熟自信的隋明媚,冷言道:“是么,既然隋总对那条鱼情有独钟,我也不便再去抢夺,只能在这祝愿你紧握着的这条鱼未来不会反噬你一口。”
隋明媚稍稍愣了愣,从容不迫的回答:“少琛这话真是说笑了,不过是一条鱼而已,任它有滔天的本领,还能逃脱得了鱼线?”
少琛邪魅一笑,声音抑扬顿挫的说:“不知隋总有没有想过,那条鱼,也有可能是食人鱼!”
………………………………
经过一番含蓄的言语争锋,少琛最终还是没能达成收购股权的目的!不过这也和他的初始预料所差无几。他本就猜测到隋明媚不会轻易收手。今天那么突然的和她谈判,也不过是表明自己的立场而已。
虽然收回那些散落的股权会让他实力更甚,可是没有那20%,他依然能完美的纵横鼎盛!至于隋明媚把她所持有的股权当成制胜法宝,少琛只觉得可笑。
她想利用商场上的交锋来操纵他的感情,这未免太过天方夜谭!因为在他颜少琛这里,心的归属和商业无关!
重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正忙着签署文件的他,不经意的瞥见手机顶部亮起了小绿灯。打开手机就看到很多个未接来电,而那些电话统统都是岁安打来的。她有什么急事要打这么多次的电话?少琛心下有些惊愕,他连忙给她回拨了过去,她接的稍微晚点,他都担惊受怕的不行!
而现在还在手术室外等候的岁安突然感到手机震动了!一见是少琛打来的,她连忙就接听了!
他再不能平静的说话,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望了一眼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无法掩饰担忧的说:“我现在在医院……”
后面想要说出的话还没来得及蹦出口呢,电话彼端的男人立刻蹙起了眉头,惊怔的迫问:“你怎么会在医院?算了,这事等会再说,你现在在哪里?”
感受到他言语中的关怀,先前郁积的对他的不满似乎在顷刻就间烟消云散,岁安对她柔声的解释道:“不是我,是赵妈,她突然昏倒了,现在正在医院做手术呢。”
听她说自己无恙,少琛紧绷着的心弦一下子就放松了!可再一听是赵妈突然晕倒,他又立马紧张了起来。毕竟已是一位不再年轻的老人,加之曾亲眼目睹女儿的死亡,赵妈的身体早就败絮其中了!
而若非是小博延的存在成为赵妈的精神支柱,她或许早就随夏彤去了。
那么这次,她会为了小博延继续坚强的走下去吗?
少琛绕过办公桌,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对岁安道“告诉我你们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她便对他道出了地点,而后挂上电话,边安慰一直哭闹着的小博延,边焦急的等待着。
文玉看着在岁安怀里才一岁半的小男孩,叹了口气:“这赵妈要真是哪一天撒手人寰了,这个小孩可怎么办呐。”就算这次她能成功渡过危机,可是下次呢?下下次呢?和小博延相依为命的赵妈如果再一次晕倒,还会那么好运的被邻居碰上吗?
被文玉一句话刺激的心里情愫翻滚的岁安沉默下来,她温柔的注视着她手心上那双小小的肉肉的手掌。记忆就那么突然的载着她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那时候、她也不过是个只会咿咿呀呀的小婴儿。
当她只能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的时候,外婆是不是也曾这样托住她的小手?
曾经以为多少爱会天长地久,但都不过一朝拥有。
轻轻地,轻到她都听不见的声音,岁安喃喃自语:“我来养他!”
文玉一怔,无奈的说:“别胡说八道了,你才多大一点啊就想着给别人养孩子?况且你现在正在上学,也根本没有时间去照顾他!”
她只以为岁安是心血来潮的一说,可她不知道这是岁安的真实想法!因为曾经经历过被迫离开至亲的过往,所以才会推己及人的去替小博延着想。虽然人人都说婴儿还太小,什么不懂!可是离开亲人的那份痛苦,他现在不知道,长大了呢?
时光会把一切的记忆发酵,任你是酸甜,还是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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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在写重磅戏之前还要再描绘一下支线,一方面这确实是为未来的情节做铺垫,另一方,尼玛一到感情戏我就卡壳!卡的我抓耳挠腮!晚上睡觉前我还在想,我要怎么把故事串联起来呢,一个个的想法浮现,一个个又pass掉!而我现在确实是零存稿,是随码随发的苦逼状态!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很耐心很耐心的等着我把所有的剧情脉络都梳理好。~~~~(>_<)~~~~不过我保证,要不了几章,我们的晴天姑娘就要行动了!行什么动呢?啊……学着维尼熊:发动脑筋,想想想!
...
始作俑者
少琛急匆匆赶来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红灯依然亮着,可久久哭泣的小博延,却似哭累了一般在岁安怀中甜美的入睡了。
少琛抱过小博延,轻声问道:“赵妈进去多久了?”
“一个小时了……”
感受到岁安糯糯回语的受怕心理,少琛在她旁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温和的解释道:“对不起,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开会。”
在这样的场合下,他还不忘对她阐释自己的歉疚。这样的小舅,让她怎么能怪罪起来呢!
文玉朝手术室的方向深深的望了一眼,再面向少琛的面容上尽是严肃的神色。:“真的没办法找到这孩子的亲生父母吗?他这样总是跟着赵妈也不行啊!”毕竟是生过孩子的女人,文玉总放不下对年事已高的赵妈还有那懵懂无知的婴儿的关怀。
少琛微不可见的敛了敛眉。虽然身边的两个女人已经得知太多的旧日秘密,可夏彤和郭清池的死亡真相她们却依然尚未得知!往日里,少琛只觉得这事与她们毫无干系,也就刻意的隐瞒了下来,甚至连知道真相的颜臻都帮忙掩盖事实。可是现在,难道要说出那件事吗?
微微踌躇后,少琛低声说:“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文玉和岁安双双惊诧!虽说岁安一早就知道小博延的父母不在身边,可却不曾想过他们居然早早亡故了!
看着婴儿恬静的睡颜,岁安心底某种苦涩酸胀的情愫无限翻涌。[]
一个小时后,赵妈终于被推出手术室并送到重症监护室中!医生说她有严重的高血压,心脏也不好,加上年事已高,很容易就会发生一些突发事故,甚至说不准哪一天就会撒手人寰。
而那一天,谁都无法预料。
给赵妈请了个专门护理员之后,三个人也就开车回家了。这一路,文玉都在和少琛讨论小博延的未来归属问题,甚至也对他说出了岁安的想法,少琛默然无声的看了一眼岁安,并未发表自己的意见。
进入电梯的时候,文玉盯着小博延嗜睡的娇嫩面庞,突然说道:“这孩子那么可爱,我也真的不忍心把他送到孤儿院去,不然就我来养吧。”
岁安焦急的说:“可是你还有小铮要照顾呢,根本忙不过来。”
文玉佯装斜睨了她一眼,柔声道:“不然还真能让你抚养他啊?别说你现在还太小,没那个能力,就是少琛和你一起,一个孩子也足以让你们忙的焦头烂额的。你们俩啊,还是先过个几年二人世界吧。”
岁安脸蛋烧红的偷看了一眼少琛,却发现他也正眉目含笑的望着自己。
到达公寓内,正被护理员带着的小铮看到了妈妈立刻咿呀的大叫起来,文玉连忙抱过孩子。并示意护理员把熟睡的小博延放在婴儿车内。一切安定好之后,文玉督促道:“你们两个下去再买辆婴儿车吧,以后小博延就在我这儿住了。”
听从文玉的指示,两个人就立刻下楼去了。
在大商场内搜寻婴儿车的时刻,岁安突然说道:“小舅,你有没有觉得沈楠哥哥很喜欢晴天啊?”
“恩?怎么说?”这事他发现的比她要早得多。可他却还想听一听这迟钝的小丫头的想法。
岁安沉思片刻,边回想边不紧不慢的说:“昨天他还一个劲儿的问我要晴天的电话呢。”
“你给了?”
岁安摇头,又踌躇了许久,才半分犹豫的说道:“我不想让沈楠哥哥和晴天在一起……”
正从容淡定的选择婴儿车的男人顿时停下了脚步,目色如炬般看着身边面容端凝的女孩。
被他这样注视了许久,岁安有些赧然的嘟囔着:“我这样想,是不是很坏?”她并无心去介入别人的感情,只是每次一想到沈楠和晴天,她总会忍不住担忧,就怕哪一天生性放荡的沈楠把晴天给伤害了。
少琛宠溺的揉揉她的秀发,温言道:“不会,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去想问题,你的担心是合理的。”就像他,也曾明明白白的提醒过沈楠:别去伤害晴天。
他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却不想他是披荆斩棘、逆流而上。
终于选好了一个天蓝色大型婴儿床,在即将付款的等待过程中。岁安突然听见身边的男人用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口吻说:“或许,结果是美好的,也不一定。”
她错愕的抬眸看他,而他,回以她温润雅致的笑颜。
……………………………………
在文玉家中把一切都整顿好后,少琛和岁安又去医院看了看尚在昏睡中的赵妈。不过少琛未在医院呆很久就又赶回公司了,独在医院的岁安去给赵妈买了些补品,而后就给晴天打去了电话。
两个人见面的地点是f大校门口的一家冷饮店。
岁安赶到的时候,晴天已经点了一杯奶昔在那儿兀自品尝了。
“怎么突然就打电话要找我出来了?”晴天笑着说。
岁安嘿嘿的傻笑:“我就是想你了呗,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晴天撇撇嘴,切了一声:“想我?你能从你小舅那儿空出一点儿时间来念着我一秒钟,我都要拜神求佛了!”
吃瘪的岁安有些脸红的瞪了她一眼。
这时,晴天微微抬眸,看着她黑长的秀发遮挡住的明眸善睐,踌躇了许久,才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隋明媚她、这段时间没来找过你小舅吧?”
一瞬间惊愕之后,岁安平和的回答:“不知道,不过我是很久没见到她了。倒是你,她有没有来找你麻烦?”就像晴天知道了少琛和岁安的真实关系一样,岁安俨然也已得知隋明媚就是隋晴天的姐姐。
晴天颇显不自然的僵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伪装的说:“你知道的,我和她的姐妹关系名存实亡,我又没什么能碍到她的,她怎么会来找我呢!”
岁安放下心来:“那就好!”之后又带着些许玩笑的语气说:“哎,晴天,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借过别人的钱呐?”
晴天很惊诧:“没有啊!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果然,沈楠的话是骗人的。虽然一早就知道那是谎言,可在事件女主角这里得到证实,她还是忍不住的想笑。:“就是昨天某人说你欠钱不还,还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想来催债呢。”
脑筋一个没转过来的晴天更加迷糊了。:“我欠钱不还?怎么可能!我根本就没借过别人的钱!这是谁啊,胡说八道的败坏我的名声!”
岁安促狭道:“真的没借?”
晴天无语问苍天,举手发誓以证实自己所言不虚:“真的没借!”
觉得调侃够了的岁安正想着爆出说谎那人名字的时候,冷饮店中又走进了一个人,而那名不被她们注意到的人、却正嘴角岑笑,步履蹁跹的向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
枝叶沃若
164:
来人着一身墨绿束身短裙,纤腰束素、美腿尽显,海藻般的栗色长发被看似随意的挽在耳后,可是几缕调皮的发丝微垂着却带着一丝俏皮的意味。
在看清那人是谁之后,晴天面色突然变得极为冷淡。
隋明媚淡淡一笑,恬然的坐在晴天身边,并兀自唤来服务生要了一杯橙味奶昔。
晴天语意寒凉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别说是偶遇这样让人耻笑的借口!”
隋明媚凤眸微挑,言笑晏晏:“当然不是了,我可是故意来找你们的呢!这大热天的,我寻妹妹而来,原以为妹妹会念着情义对我客气三分,没想到,妹妹的性子还是那么冷淡啊。”语毕,她又朝对面的岁安轻盈展颜:“不过,小侄女,我这妹妹对你可真是热心的狠呐。”
听见这话,晴天眸光乍冷,她颇显忐忑的望了一眼岁安,在瞧见岁安对这话并未多虑后,她才将目光重转向妩媚又自信的隋明媚。
“黄雀知衔环,犬马知报恩,谁对我好,我自然就对谁好!”
隋明媚清扬嘴角,单手托着脸蛋转向晴天:“妹妹这是怪我旧日里对你不太好喽?”
“你不用对我好,我也不需要!”
那双涂着嫣红蔻丹的美手阴柔的撩过发丝,凤眸里岑着斑斑点点的星光,看起来心情非常愉悦:“可是我,却很需要妹妹啊。”
晴天登时惊怔,她眸子冰魄的望着妖冶的隋明媚,瞳孔中似要迸射滔天的烟火。
她们的对话,在岁安看来不过是姐妹俩之间的情感纠纷,可是只有当事人才能明晰,彼此的言语中尽是交锋,这话中的真实意蕴,二人皆心知肚明。(.好看的小说)
似乎很满意于晴天给的局促反应,隋明媚邪佞一笑,方才把目光投向静默无言的岁安。四五个月不见,她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啊,或许是一直活在少琛的庇佑下,她才能那么快乐无忧吧。
她的娇唇附上吸管,吮吸着透心凉的冰饮,仿佛顷刻间心中郁积的闷火就被清泉灌溉,凉凉的、甜甜的。
“小侄女,你跟少琛这段时间还好吧?”她问的非常自然。
可是岁安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异常不舒服,她一直都知道隋明媚觊觎着小舅,而且好像还没有放弃的意思,所以回复的话也就是那么些不耐烦:“没有你在,自然很好。”
隋明媚只是略略有些愕然,旋即又哑然失笑:“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你可没这么伶牙俐齿啊。”而且还傻傻的有些木讷呢。
岁安毫不示弱的回话:“你倒是一点儿没变,一直那么厚脸皮。”这话说出口着实难听,可是因为对面是隋明媚,她反而对自己出口成脏有些释怀了。
隋明媚浅啜了一口奶昔,随即不紧不慢的说:“小侄女这是在变相夸我非常有韧性么?”
她倒真是不害臊!岁安语意温良的嘲讽道:“你的这种阿q精神,我倒是蛮敬佩的。”总能把对方的讥诮变成安慰自己的良言。
“既然敬佩,不如拜我为师吧,我可以全部相绶哦。当然,如果你不想我教你,你也可以向我这个妹妹拜师求学。哦,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妹妹也非常有阿q精神呢!那自我欺骗的功夫连我这个姐姐见了都自愧不如!”她眸子狡黠的望向晴天,单纯向上危险的挑起,便吐露警示性十足的话语:“你说是吧,晴天。”
明明心扉里藏着的都是阴霾,嫉妒的情愫积压的那么沉重,可还能笑靥如花、道貌岸然!
晴天低垂下头颅,桌面下,一双莹白的小手用力的握着衣角,血管像是一匹匹猛兽叫嚣着冲破肌肤的阻碍。
岁安虽不太明白隋明媚这话的真实意思,可看晴天的反应却也能猜得到她这话并非什么好话,她也本无意介入这姐妹俩的纷争,可看晴天被创的头破血流,她实在不能坐视不理。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岁安言语薄凉,愠怒之意显而易见。
隋明媚无谓笑笑,眸子的焦距既然紧锁着逃避的晴天,说出的话还是那样振聋发聩:“晴天,你都明白的吧。”
晴天虽是不理会,可岁安却是火大了:“你要她明白什么?明白你这个姐姐突然出现,扰人清梦;还是让她知道,生在你们家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隋明媚冷哼一声:“是啊,生在隋家是可悲的;做了隋连海的女儿是可悲的;我们的母亲死于非命也是可悲的。可是这所有的可悲,你一个外人真的能读透能读懂吗?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好命,父母亡故之后,还有一个人能守护你,爱着你!所以……冉岁安,我嫉妒你、我真的很嫉妒你!”
凭什么你就那么好命,上苍许你一个颜少琛。凭什么我就要活得那么压抑那么痛苦,上帝为惩罚我让我经受骨肉相残的折磨!
明明,你我皆有血肉、皆为凡人。
所以你的幸福,叫我如何不嫉妒!
一番发自肺腑的话终了,岁安灵魂出窍般呆怔着,低头沉默的晴天身子突然战栗起来,仿佛正隐忍着巨大的痛苦!而那身姿曼妙的娇俏女子也悲漠的叹了口气。
片刻后,如她来时那般悄无声息,隋明媚走的时候,亦是静步而行。
凉爽的室内,岁安看着一尺之外低头的晴天,她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表述。
隋明媚说得对,比起晴天,她是幸福的,她也一直很珍惜上帝对她的馈赠。然而如果这些幸福可以用比例瓜分,她甘愿和晴天一起分享。而不是现在看着她这么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
漫长时间的静默中,晴天不说话,岁安也就不出口去打破岑寂!可也就在片刻间的时候,她听见对面的女生轻轻的说:“哎,我还不知道是谁诽谤我的声誉呢。”
岁安愕然的望着她,有些不可置信。
晴天似乎又是那个活蹦乱跳的晴天了,仿佛隋明媚的到来只是一场伤心的梦,梦醒了,又回到温馨的现实。
可看到她语笑嫣然的样子,岁安的内心却隐隐作痛。比起她的微笑,她倒宁愿晴天能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可她确实是笑了,岁安也只能陪笑:“你真的想知道吗?”
晴天的头点的像拨浪鼓。
岁安却开始插科打诨了:”可我突然不想告诉你拉。”
晴天老大不乐意:“喂,是朋友的话就不能包庇嫌犯呐。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我非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不成。”
岁安咂咂嘴:“画面好血腥。”
晴天哼哼两声,危险的说:“你应该庆幸,血腥的画面只是你看到的。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不能保证你将成为血腥暴力的受虐主角哦!”
岁安愕然:“晴天你的内心好阴暗!”
“你才知道哦,所以赶快告诉我那杀千刀的罪人到底是谁!”
于岁安而言,阴暗的内心不过是玩笑而已;可与她自己而言,那确是真实存在的,它就藏在最深处的心扉中,像生命力极强的沙漠胡杨,生根发芽、盘根错节、最终枝叶沃若,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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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写的停更原因,电脑今天送修了,表示重做系统,所有的文档都格式化了!也就是说我的小说内容全部荡然无存了!虽然写好的两章也消失了,可我现在无比庆幸:我没有存稿!哇哈哈!不过貌似还有点小问题,明天还得拿去看看。说是周二恢复更新,为了履行诺言,我还是在凌晨时分给发上来了,虽然就一章!以后我会加快剧情了,更新的章数估计也会增多。对不起大家,也谢谢大家!
...
道貌岸然
闹过之后,已是下午五点多,二人又出去走走绕绕了一段时间,六时许去小吃街吃了些东西后,才相约离开。(.好看的小说)
可晴天离去的方向却不是朝家而行的,她在原地目视岁安的背影渐行渐远之后,才独步踽踽的朝着既定的方向而去。
站在那幢奢华瑰丽的大厦前,晴天不免自嘲,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迈入这里,却不想仅仅两日后,她又主动返回了。
隋明媚见到晴天不是没有吃惊的,可是那种不受掌控的情绪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了,她娴熟的玩转着手中的钢笔,眉语目笑的望着她。
“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
晴天面色似是雪盖,冰凝一片:“这不就是你计划之中的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她和岁安面前,用那些心照不宣的言语去刺激她、督促她,让她一遍遍的自我敬告:隋晴天,别再掩饰了,你其实嫉妒岁安嫉妒的发狂!
这种阴暗的思绪一直在脑海中纠缠,让她如芒在背。可先前到底只是被藏匿起来了,或许因为隐藏的太好,她总是能劝慰自己:放下了,什么都放下了。可是隋明媚的出现却似地狱修罗、手执利刃,将她小心翼翼藏着的可怖撕烂于人世。
隋明媚起身,走至晴天身边,看似舒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很小的力度便拽着晴天落座于温软的真皮沙发上。
她看着她,眸中笑意渐变为微凉“确实,让你主动来找我是我计划之中。可是妹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那么的嫉恨冉岁安,你怎么会轻易的被我刺激。”
被人三言两语就看破的卑劣心思,让晴天仿佛卑微进了潮湿的角落。
隋明媚淡笑道:“晴天,人人都会有这种想法,都会嫉妒比你幸福的人,所以你用不着对她心怀愧疚。怪就怪,上帝太过偏袒她。”
“况且这次你只是一个引子而已,具体的事情由我来做,你大可不必觉得有负担。而且……”隋明媚话题一转,笑意更深:“这件事之后,你的母亲就会彻底的入土为安……”
母亲二字轻易就能让晴天丢盔卸甲,更何况还加上了入土为安的强调词!
晴天深深的呼一口气,再抬起的褐眸上俨然已没了那丝踌躇,取而代之的无与伦比的阴狠和清冽。
“我该怎么做?”她吐露的话语冰寒又绝情。
见是晴天彻底被说动,隋明媚的笑意直达眼底,可很快就转为厉色:“明天,我会以答应卖出鼎盛股权为理由把少琛约出来,而你只要……”
……………………………………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之时,少琛方才回来。他到家之时,岁安已经在自己的房中斜抱着丝绒软被睡得香甜,可因为睡死不太雅观,整个后背和大腿都露在外面,少琛摇头浅笑,将她怀中的被子扯过来给她遮住全身。
在卫浴中泡了个舒服的温水澡后,少琛也倍觉倦意,他躺在大床上就想入睡了。可这时,床头柜上正充电的手机突然响起。
带着几分烦躁,少琛拿过手机便想挂断,可待看清来电显示,困倦的神经顿时清明。踌躇了几秒,他起身走至落地窗前,接通了那来自暗夜中的电话。
十多分钟后,通话结束,少琛却握着手机在窗前久久站立。
又是十分钟过去,他才转过身子迈步向前,可是款款而行的方向却不是嗜睡虫贪恋的软榻,而是岁安的房间。
他在她床沿边坐下,看着她粉色的唇瓣上微扬起弧度。如玉的五指轻触上她嫩滑的脸颊,如绸缎一样叫人爱不释手。
少琛原本只是想来看看她就去睡了的,毕竟他真的十分疲惫了,可看起来情况突变啊。少琛叹口气,竟兀自爬上她的床,进了丝绒被,把她揽入怀中。
鼻翼中突然吸入熟悉的味道,岁安虽然身处睡梦中,可还是迷迷糊糊地知道小舅回来了,她像猫一样慵懒的攀上他精瘦的身子,睡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可这一夜,纵然美人在怀,少琛却是失眠了。
他爱怜的抚着岁安娇嫩的肌肤,并不时在她额头上小啄一口。待到明月疏朗变为被薄雾笼罩,他在她耳边似有若无的说:“岁安,你要相信,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
风平浪静
清晨时分,骄阳被云朵遮挡,柔风温柔的抚触人的脸颊。
在这闲暇而宁静的悠然时刻,躺在懒人椅上,喝一盏清茶,听着鸟鸣,沐浴微光,恐怕是人之向往的快活乐事。
可若是还被嗜睡因子操控着沉在梦乡,突然一道阳光射来,那着实是非常让人郁闷的。而此时的岁安就舒适的迷睡着,谁知眼前的黑幕突变为玫红,光芒刺得人眼骤然收缩。
岁安睁开慵懒的眸子,透过那尚还迷离的瞳仁,待望见窗前长身玉立的男人后,她哀嚎一声快速的钻进被窝里。透过少琛浅淡的笑意,静谧的空气中回荡着她不尚明朗的话语。
她有些抱怨的嘟囔着:“干嘛拉开窗户,好刺眼的。”
少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唇瓣挂笑,面色宠溺:“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快点起来。”
“唔……我还困着呢。”天知道在床上躺尸有多幸福,她可不愿意起来后百无聊赖的没事干呢。
少琛走过去,将她缠绕在身上的被子扯开,纵然少女也用了大力气和他对峙,但到底以他取胜为终。望着她稻草一样凌乱的黑发,他不免笑出声:“别懒了,快起来吃饭。”
岁安揉揉头顶的乱发,虽然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但到底还是听话的起身了,在看到床边的时钟显示的时间后,她愕然的问道:“小舅你怎么现在还不去上班?”已经近八点了啊,往日的这个时候,家里哪还有他的影踪。
“不急”他不愠不火的吐出这两个字,旋即就去厨房把买来的早点给整理好。
岁安梳洗干净后,少琛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吃了。咀嚼着美味灌汤包的间隙,岁安偷偷抬眸看一眼雅致卓绝的少琛。明明只是在普通的画面,可是因为对面是他,偏生的美若佳酿、如此醉人。
发现被偷窥了的少琛用筷子顶部不客气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俊脸严肃的警告着:“好好吃饭。”
因为许久未曾和小舅同桌而食,所以这一顿祥和的早餐岁安吃的异常的慢。好几次她因为注视他忘了咀嚼食物,一旦被少琛发现,无疑会遭受痛击!可岁安还是愈战愈勇、坚持当个偷窥小贼。
被她这么如炬般注视,少琛也有些吃不下饭了。既然小惩小戒起不到作用,不如加深点惩罚吧。在他盯准她粉嫩的小唇,想索吻的时候,放在客厅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被叨扰的少琛颇有些不耐烦的走过去,而看着小舅山雨欲来的面容,岁安却是懵懂无知,她压根儿就不知道那一通电话将她从狂吃猪肉中解放出来了。
少琛去接的那通电话并未持续很长时间,大约也就两三分钟,他便回来了。可回来之后也再无心去取笑岁安。
他的面颊上虽仍挂着微风般和煦的笑容,可那笑却只在表象,乌墨的瞳仁里岑着忽明忽暗的幽邃,好似汹涌风浪澎湃的前兆。
早饭过后,少琛便上班去了。徒留岁安一个人在家里摇头晃脑的硬是不知道该干嘛。二十分钟后,她正打算重睡个回笼觉时,晴天突然给她打来了一通电话。
懒散的趴在床上的岁安一边接电话,一边揪扯着如瀑黑丝。
“诡异啊,竟然一大早的就给我打电话。”
晴天淡笑:“想你了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对话好像是重温了昨日的交谈。
岁安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倒没想到,晴天不经意间竟会说出些笑话来,不过笑话归笑话,岁安很清楚,晴天没事的话根本不会来找她:“怎么啦?有什么事呀。”
“暑假那么长,我在家觉得没事干,就出去找了一份兼职做。”
“恩?”岁安不明所以。
晴天默了默,方才发声:“是在一家酒店里……不过因为之前没去过,所以想让你陪我去看看。”
岁安拍着胸x脯,非常义气的喊道:“没问题!”
挂上电话之后,岁安背着包就出门了。可这时已在大街上的晴天却死死的握住手机,仿佛都要把机身给握的扭曲了一般。而暴露于骄阳下的那张脸蛋,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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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不是让岁安看见狗血的一幕:隋明媚和少琛xxoo。我们的男主可是守身如玉的,怎么能被人随便拐了去,哪怕脱光衣服我都不乐意!所以,亲们放心看吧。
...
香薰蔷薇
汽车奔驰的大道上,一辆通体漆黑的劳斯莱斯在极速驰骋着。[.超多好看小说]车内端凝而坐的男人眉目如画、身形挺拔。
少琛淡望了一眼时间,随后用蓝牙耳机给沈楠打去了一通电话。
铃声响起的时候,沈楠正在家中吃迟到的早点。突兀喧闹的手机让他不得不暂停嘴巴里的咀嚼活动。
他吐词不清的揶揄道:“呀,颜大boss终于想起我来了。”这小半年以来,他一直在亚凡坐镇!因为没有了少琛的废寝忘食,他就只能抽出闲暇的时刻全泡在公司里,以至于连泡妞的功夫都给耽搁了。
算一算,他已经多久没碰女人了?
不见到少琛还想不起来这事,可是一听这害他忙的焦头烂额的声音,沈楠不免抱怨道:“你知道你欠老子多少漂亮妹子么。”
纵然沈楠在那边哀怨不断,少琛这里自云淡风轻,他娴熟的操控着手中的方向盘,直接忽略沈楠的控诉,不紧不慢的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沈楠哼哼几声,自嘲道:“老子在家里喝西北风呢!哪像你,天天山珍海味、珍馐佳肴……”
不去理会他的喋喋不休,少琛把他的话匣子打断,试探性的问道:”你还在家?”
沈楠以为少琛在责怪他这时候还在家里懒着,因而说出的话不免怏怏:“怎么着,没时间泡妞,还不能在家泡面?”
他宣泄的所有不满,到了少琛这里都好像打在棉花上一样。被控诉的人漫不经心,而控诉的人反倒积压了一肚子火。
沈楠唉声叹气:“行了,我不想和你说话,再见!”
他想挂断的间隙,少琛的声音突然响彻耳畔。[.超多好看小说]
“既然你在家,就帮我去鼎盛拿一份文件,九点的时候‘赛江南’见”“赛江南”――f市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隋明媚约他见面洽谈的地点。
他本是想自己回去拿文件的,可因为居住地离公司太远,而这个时辰和约好的时间已相差无几,他便突然想到了沈楠,毕竟他居住的地方和鼎盛仅有两条马路的距离。
可这话一说出口,不出意料的,沈楠先是隐忍的吸一口气,旋即暴跳如雷:“尼玛我好歹也是沈家大少爷,怎么到你这儿就成跑腿的了!”他发誓自己这次绝对不要再向恶势力低头了:“我告诉你啊,老子今天泡完面后就去夜y总会泡妞!你小子少来打扰我!”
听着这话,少琛不仅不恼,唇边更是挂着极浅的笑意。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像是古庙敲钟,一声声撞击在沈楠的**和灵魂上。
“你真的不来?哪怕我要见的是隋明媚和隋晴天?”
沈楠怔了怔,他本想着把那个养不熟的丫头给抛在脑后的,可谁知少琛的三言两语就让他缴械投降了,他很是自然的狐疑着:“隋晴天?她去酒店做什么?”
少琛不答,反而重复道:“九点,‘赛江南’见。”
沈楠还想问清楚呢,谁知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他又难免对挂他电话的少琛一顿咒骂,不过很快,他还是收拾好行头直接奔赴了鼎盛。
驱车驶往的路上,沈楠还在对自己的行为大惑不解。他眉头微蹙着,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少琛只是提出隋晴天三个字,他就马不停蹄的杀过去了?
而在沈楠还去鼎盛取文件的过程中,少琛已经抵达了“赛江南”。按照隋明媚提前告知的房间号码,少琛不疑有他直接上了电梯。
款款来至那房间前,他在门口站着,正准备按门铃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位服务员,她将双手摊开于胸前,手中托着某样物品:“先生,这是隋小姐叫我交给您的房卡。”
少琛的眉头微不可见的敛了敛,他不知道隋明媚又在玩什么把戏,可在还身处迷雾中的时候一定不能先自乱了阵脚。这样想着,少琛已接过那房卡,他边打开房门,边听着那服务生温和的说:“隋小姐还托我告诉您,她会在九点准时到达。”
语毕,那服务生便转身离去,而少琛也已入了房内。
少琛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室内的装潢,既然为五星级酒店,富丽堂皇自不必多说!可这室内的别有洞天却叫少琛有些许讶色,甫一入室,竟不是千篇一律的客厅,而是一张清透的巨型瓷盘桌,桌面上摆放着淡雅的蔷薇,细嗅一下,还能闻到缕缕清香。
在这近四十平米的饭堂后部,是隐匿于咖啡色壁纸中的房门,推开那扇门,方才是供人休息的豪华总统套房,满目的视线是温馨的主色调,叫人有种回了家的感觉。
将室内之景纳入眼帘之后,少琛将那扇门关上的刹那,却突然瞥见门边的架子上正燃着快要烧尽的香炉。在现代化的宾馆内,竟还会燃烧具有古香色彩的熏香,少琛微扬嘴角,嗅着那浸入血液的清香,又静静地看了几秒方才关上了房门。
到八点五十分的时候,沈楠竟神速的抵达目的地并给少琛打来了电话。少琛告诉他房间所在,沈楠就蹭蹭的爬上了楼。
甫一进入,沈楠就皱着眉头道:“什么味儿啊,怪怪的。”
少琛侧眸看一眼被墙壁遮挡着的香薰,淡笑着回答:“用来净化空气的香料而已。”
沈楠又使劲嗅了嗅:“好吧……我孤陋寡闻了。”说着,他把手里的一沓文件甩到少琛面前,愤愤然的说:“文件我可是给你带来了,隋家姐妹呢?”关键是隋晴天呢!
少琛绕开那文件封口的线团,见里面的内容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他半带笑意,狡黠的说:“怎么?不急着去你的夜y总会了?”
沈楠狠狠的睨了他一眼:“颜少琛,你玩我呢!”
少琛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此时已经八点五十五分了。再过五分钟,想必隋明媚就会来了吧,可是那隋晴天……
“我何曾骗过你。”少琛淡淡的说。
沈楠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话一般,脸部扭曲成了麻花:“你是没骗过我,你不过是玩过我几次!”
“……”
五分钟后,准时到达九点!这时,门果然开了,可是进来的却不是隋明媚,反而是穿着工作衫的服务人员。
还来不及狐疑间,那服务生便友好的说:“您好,先生,隋小姐请您到隔壁去。”
少琛眉上染了一层愠怒的风霜,眸子里也再见不得半丝的温润:“麻烦你告诉隋小姐,我在这里等她!”
那服务生又很是自然的说:“隋小姐说了,如果您不愿过去,就让我告诉您:钓到连城之鱼的主人,已对鱼塘没有半丝念想。”
少琛敛眉间,沈楠捅了捅他的胳膊:“虽然我不懂什么鱼和鱼塘的,但貌似我们隋大美人好像要彻底放弃你了!喂,你还不赶紧去看看。”
骤然间,乌黑深眸以别样的幽邃望着他。
沈楠扯扯嘴,笑的幸灾乐祸:“原来桃花旺盛也不是一件好事啊。想我风流沈大少,从来于花丛中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才摆脱了那些女人的纠缠呐。虽然你现在有个小侄女在怀,可那烂桃花却是相当烦心吧。哈哈,原来你颜少琛也有憋屈的一天呀!”
末了,沈楠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少琛的肩膀,悲悯道:“既然我佛慈悲,在你奔赴战场的时候,本圣僧就勉为其难的在此为你祈祷吧。”沈楠手心相互贴着,做出祷告的样子,并开心的嘟囔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少琛的眉间更清冽了一层。
沈楠却哈哈大笑着把他推出了房间,并且为防他重新返回,把门给锁上了。这下子室内才是真的清净了!不去想隔壁房间可能发生的事,沈楠来到内室,大跨步跳到沙发上,躺成一个极不优雅的大字形。
沈楠想,他今天就要在这里睡个七荤八素、昏天暗地!任他天皇老子来了,都甭想扰他清修!
可十多分钟后,门铃却突兀的响了。尽管他长时间不去搭理,可那按门铃的人却非常有恒心,经久不息的倒从不放弃!沈楠无奈了,才不情愿的起身来到房门前。
他事先在心里已经想好,如果是少琛和隋大美人来了,他绝对直接转身就回沙发上躺死!
但是来人,却偏偏不是那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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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拙
透过猫眼,沈楠可以看到在外面笔直站立的两个少女:黝黑的秀发皆扎为简单的单马尾,上身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衬衫。面部虽不施粉黛,却依旧明眸善睐、灿若桃花。
常言道,少年一身白衣最是干净迷人。可少女一袭白衬衫也当真极为惹眼。
沈楠乐活的笑起来,连忙把紧锁的门给开了。
相较于沈楠一脸的玩世不恭,岁安和晴天却因为开门的是他而大吃一惊。岁安满面愕然的问道:“沈楠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和晴天其实老早就到了,只是在前台说明来意后,和善的服务人员给她们介绍了今后的工作内容,并提醒了一些注意事项,也因此,到现在才正式工作。
迎着两位少女惊诧的美眸,沈楠的心思却全然放在了岁安和晴天的手上,先前从猫眼中只能看到上半身,现在才发现这二人手中竟握着拖把与抹布。
沈楠将岁安手中的抹布扯过来,拧着眉头问道:“你们干嘛呢?怎么带这些东西?”
一旁隐晦不明的晴天语意皎淡的蹦出两个字:“兼职!”
沈楠目瞪口呆,语无伦次的说:“兼职?我kao!少琛没告诉我你是来这里是做兼职的啊!”旋即又转向岁安,揶揄道:“你那霸道的小舅知道你这么任性不?”
听完沈楠那怨愤十足的前一番话,岁安就彻底忽视掉了他的调侃。此刻,她的脑子像是乱麻一样,可却似又在烦乱中看到了乱绳的解口。带着三分狐疑,岁安轻声问道:“小舅?他怎么会知道晴天会来这儿。”
沈楠刚想出声,晴天突然就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在两双眸子的错愕间,晴天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鲁莽了,她不太自然的拿掉自己的手,也不敢去看沈楠和岁安,只躲闪的支吾着:“可能……巧合吧……”
不待岁安问话,沈楠就挑着眉深问道:“巧合?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巧合法。”究竟是什么样的巧合,才能让少琛知道隋明媚和隋晴天都会到这儿,而又是什么样的巧合,岁安竟然还跟着。
来自一个人心底最深处的联想,沈楠突然觉得事情的发展进程似乎正在被什么人操控着。首先想到的那个人自然就是隋明媚,可是为什么隋晴天的眼神要那么躲闪?她刚才明明是捂住了他的嘴,何以她不让他说出接下来的话?
出于不可明辨的私心,沈楠不愿意那么阴暗的去想晴天。所以紧盯着她的犀利的瞳仁与其说是打探,不如说是希望晴天给他一个骄横却自信的眼神。可到底事与愿违,往日里那英姿飒爽的女孩现在仿佛沉默进了广袤银河。
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沈楠的心竟然隐隐的刺痛。
而对这事还只是有些疑惑的岁安,在见到沈楠对晴天咄咄逼人的阴狠面容时不禁怒从中来,她横亘在二人中间,将沈楠的锐眸给阻隔开。
沈楠深深的望了一眼懵懂的岁安,最终眉目寂静的端坐于椅子上,他倒一杯清茶,颇有些讥诮的说:“小侄女,恐怕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透过亘在二人之间的岁安,他眸子清远的望向沉默的晴天,嘴边勾起的不知是嘲讽还是苦意:“你说呢……晴天?”
晴天羸弱的身子蓦地一震,此时若有一阵强风吹来,她恐怕也就随风而去了。可偏偏这里是室内,她躲不得、跑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鄙弃。
在她呆滞间,岁安已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到桌前坐下,纠结着说:“沈楠哥哥,你干嘛总是对晴天充满敌意。”
沈楠摇曳着杯中的温水,看那茶叶漂浮于清亮的水面上,微微漾起的水波映衬着他难以言喻的酸涩,恍若自言自语般,他喃喃道:“人性不是自出生开始就向恶的,同样,敌意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就产生的。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社会让一些人泯灭了人性。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迫于无奈。”
他低沉如水的话语似雪山坚冰,那如刃的冰锋刀刀剜在疮痍遍布的心扉上。她以为被伤的足够多就不会再感受到痛了,但原来,她千疮百孔的心脏还能感知到外在世界的唾弃。
究竟到什么时候,她的心才能铸成铜墙铁壁,任外界喧嚣风雨,她皆旁若无人?
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又或者等到那一天的时候,自己是不是早已茕茕孑立、形单影只?
久久得不到晴天的反驳,沈楠闭上眼睛,苦闷难平的叹了口气。
再睁开眸的时候,他又是那洒脱率性的沈楠,不为外界纷扰所牵绊,不被人情世故所创伤,仿佛晴天刚才惹得他心绪大乱只是一场浮生噩梦。
沈楠望了一眼时间:“现在离九点才刚过去二十分钟,一切应该还来得及。”舒尔,面向还糊涂的岁安,浅笑道:“小侄女,如果你小舅清白被毁了,你还要不要他?”
脑子乱成一片的岁安精神有些恍惚。
沈楠噗嗤笑出声:“真是够笨的,也不知道少琛怎么看得上你的!”然后不知神经哪个地方突然衰微了,他感慨道:“果然女孩子啊,还是笨一点比较好。”
岁安虽然对总体局势不甚明白,但是饶是一个有思想的人都该知道了,沈楠的话里摆明了是对她的揶揄。
岁安满面愤慨:“我哪里笨了!”
沈楠笑道:“哪里都笨!”
岁安正想反驳,沈楠眉宇岑笑的提醒道:“九点二十五了,你还是快点去隔壁看看吧,要是去晚了啊,你家美少年恐怕就被人给活剥入肚了!”
“小舅在隔壁?”岁安这才明白过来,可还是迷迷糊糊的。
“恩,快去找他吧。”沈楠虽是回答岁安的,但含笑的眼神却紧锁晴天。
眼见着岁安真的想向外走去,晴天突然神色大变,对着岁安的背影就想呼喊。
沈楠言语极轻极浅的嘲讽道:“如果你还有一点儿人性,就在这儿坐着喝杯茶吧。”
晴天的一切动作瞬时僵硬。
在岁安已经迈出屋后,沈楠起身给晴天也倒了一盏茶:“香薰配清茶,蔷薇配美人,这可真是极为快活的一件事啊。晴天你说……隔壁是不是也这样快活?”
沈楠不知道,他以为他劝阻住了晴天,让岁安能够顺利的斩断他人所设的谋局,从而断绝不该有的纷乱。但其实,这场好戏,经过沈楠之手才真正的拉开序幕,所谓弄巧成拙,也不过如此。
而晴天先前亦不知道,沈楠会突然介入这场局中局。她更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会彻底的错乱彼此的人生轨迹,恐怕这一生都羁旅牵绊,扯不断、理还乱!
...
茉莉索引
站在隔壁的房门前,岁安脑中浮现出很多画面:里面或者是小舅独自一人悠然自得,或者真应了沈楠太过绮丽的想象,里面二人正身体纠缠、翻云覆雨。
岁安觉得脑袋里愈发混乱了,不知道哪根弦拨错了频率,她竟有些害怕,不敢打开这扇门去看看里面的风景。
这种惶惶不安的情愫在心中积压许久,后又足足默然了五分钟,她才将手放在门把上。双手不受控制的想打开房门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门定然是被锁上了,可她怎么还想着从外面开门呢。
然而思绪未定,手心中的门把却确确实实的被拧开了。
来不及惊诧,她的视线里就撞入了那抹如诗如画的绝色颜容,他于瓷盘桌前端坐,斯文儒雅,而他的对面正是妩媚娇俏的隋明媚。
避开少琛愕然的鹰眸,岁安的视线不自然的落在桌面上。圆桌的中央放着一束清馨淡雅的茉莉,而在花的芳香幽雅中,摊放着数张文件。
这场景,摆明了就是两人之间的商业会晤,只不过所选择的地点不是端容肃穆的办公大楼罢了!
联想起自己之前设想的旖旎春宫,岁安顿觉尴尬。尤其是自己二话不说的就冲了进来,活像个来抓奸的怨妇,却不想到底只是自己的思想太过肮脏,人家两个白水鉴心、清清白白的。[]
气氛古怪了一段时间后,岁安为缓解困窘,结结巴巴的小声道:“那个、我来打扫卫生……你们、你们继续。”
隋明媚的眼神稍稍略过眉目幽邃的少琛,旋即将视线锁住岁安,忍俊不禁道:“打扫卫生?呵,不知是我眼花了,还是现在的科技着实强大,以至于能让清理卫生的用品隐身了?”
她的这番揶揄,让岁安更觉窘迫,只怕现在墙边要是有个老鼠洞,她也能激发潜能速成缩骨功赶快进洞和老鼠一家亲了!可悲催的,现在的建筑都是钢筋铁骨混凝土,老鼠的安家工作太困难了!
红晕染上凝脂般的肌肤,带着知错的神色,岁安偷偷抬头看一眼依旧温文而坐的少琛,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让她血液顿时回流回大脑,一瞬间就完成了充血状态。
他的眼神,再没有往日的潋滟光华,紧锁着她的眸,像是正觅食的草原猎豹,正散发着幽森而又炽热的寒光。
岁安心里一咯噔,虽然小舅在外人面前总是不苟言笑的,可是他这副凌厉寂然的幽眸,她却是第一次看到!
是不是因为她的冒失闯入,在他看来是种不信任和不尊重的行为,所以他生气了?
岁安惆怅的吸一口气,以一副绝对知错的小媳妇神色对少琛道:“我、我是真的来打扫卫生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扫到这儿来了……那个、我的工具在隔壁!”说着,她便想落荒而逃。
然而没跑两步,身子就被人从身后给拖住了。她在心底哀嚎,想着自己是不是命不久矣了?可转头一看,妨碍她逃跑的那人却并非是少琛,而是一直浅笑着的隋明媚。
岁安立刻以一种排斥的眼神看着她。
隋明媚不以为然的笑笑:“既然你来了,不如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岁安偷偷的瞄了一眼少琛,却见他眉宇更加幽寂,面色森然,好像呼吸都在变的急促。
小舅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舒服,因而面对隋明媚,态度也更加不友好:“我不想听!”
隋明媚薄唇勾起,配上那如火般妖娆的红裙,恰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熟玫,一颦一簇尽显雍容妩媚,她含笑道:“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听,但是同样的,我也可以选择把话说出来。”视线回望过桌面上那一簇淡雅的茉莉,嘴角挂笑更深:“从今天开始,我要放弃颜少琛了!”
岁安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句话!不过微妙之内的愕然后,她又对此话啼笑皆非,她对小舅一直都是居心不良,这就好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似的,所谓情感的**怎么可能一句放弃就真的从此相视为路人?
隋明媚似乎也感觉岁安对这话的怀疑,她轻轻浅浅的笑了出来,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只拍了拍她的肩膀:“少琛这段时间太忙了,难得有这么点时间空下来,多陪陪他吧,我就不打扰了!”语毕,她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虽对隋明媚这骤变的情感大惑不解,可此时此刻,不太宽敞的室内就只有两个人相处了!刚才还背负着的歉疚让她依然脸部羞红,岁安本也想直接夺门而逃的,可是看着一直沉默的小舅,她又突然意识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反正总得有他训斥的时候!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岁安硬着头皮走过去,然而越是靠近,她越觉得小舅的表情十分古怪!不知是杞人忧天,还是心里恐惧作祟,她竟觉得桌面上那原本清馨的茉莉好像正咧开嘴朝她讥笑。
这诡异的错觉让她心慌,可是下一秒,她的身子已经不受掌控,被一双遒劲有力的手臂给粗暴的拽了过去。
――――――――――
走至门口,将门关上后,隋明媚邪魅的笑了起来。她转过身,对着这扇阻隔室内风光的门默然站立了许久,才迈着绰约的步伐悠然离去。
可她离去的方向却不是通往外面世界的电梯,而是这间房的对面――她早已提前订购三间房:一间为少琛和她之间的洽谈预定、一间为岁安和晴天预定、还有一间――是为她自己。
虽然现在是上午,但是远离了繁忙的工作能在这里躺一躺还真是舒心的一件事啊。
隋明媚微笑着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她想,她今天要在这里好好睡一觉,以补回这十多年来所欠下的青春好梦。
――――――――
小乱子:晴天一直都是哪个晴天,从来没有变过。沈楠这个纨绔的家伙未来一定会为他所说的话后悔莫及的。
...
香水有毒
“赛江南”依然矗立于f市市中心,在琼楼玉宇中丝毫不减其奢华风采。太阳光照耀在光洁的玻璃表面,映射出璀璨的光斑。
然而与这自然美景极不相符的,却是房间里凌乱的铺设。
巨瓷盘桌面上原本清新淡雅的茉莉此刻横尸于地面,杯盏与茶壶也早已破碎成泥,水渍肆意的喷溅到咖啡色墙壁上,开出一朵朵妖艳的盛世玫瑰。而那整齐摆放的板凳也已横七竖八的凌乱着。
此番荣乱的场景,好像是进了窃贼一般。
可事实却恰恰与此相反,穿过那扇隐匿于墙纸上的隔间门,进入室内,顿时麝香弥漫,空气中游离着暧a昧悱恻的气息。
而这气息产生的源头来自于那深褐色的舒软沙发,此时,两具身体炽热的交织着,男人上身光g裸,露出精瘦却遒劲的后背,他的身下则压着唇红齿白的曼妙少女。
一个刚强、一个脆弱,在这力与柔的无尽结合中尽显野性的原始美。
少琛如一匹饿狼,眸子猩红的看着身下惊恐的少女,任她是百般呼喊,他自充耳不闻,只粗暴的撕扯开她的短袖衫,在那凝脂白玉一样的肌肤上忘情的享受着!好像只有这种惹火的触觉才能让他稍稍舒缓下来。
岁安哪里见过这样的小舅呢,他再不复往日的尔雅斯文,眸中浸染着粗犷和无法按压的欲^望,他不顾她的祈求、不顾她泪如雨下、甚至不去理会他将她的肌肤弄得青一块紫一块!只是搜索、掠夺、摄取,永远不知疲倦!
虽然很久以前,岁安就知道,或早或晚,她的这具身子一定是小舅的,可是却不曾想也怎么都无法忍受,最爱的人以这种粗暴的方式对待她!没有温柔、没有宠溺,横冲直撞,肆意驰骋,让她痛不欲生!
眼泪像是连绵的喜马拉雅山脉,从眼角悲戚的流下,湿了黑发、乱了心房。
在极致的痛苦中,她强迫自己撑开哭的发肿的眼睛,在那氤氲的薄雾中,她看到小舅熟悉的面容,依然那般俊逸。他此前的怀抱总让她贪恋、让她痴迷,因为那怀抱太过温柔,可现在呢?他还是抱着她,可她却觉得很冷、很冷,冷到无法触摸的心坎里。
身体不知被撕烂了多少次,那种无法隐忍的痛苦叫她肝肠寸断!当一直爱她宠她的男人还在她身上肆意阀挞,她透过眼前朦胧的雨雾望着香汗淋漓的他,低声的呜咽似是控诉、又像是呢喃。
“为什么……?”她轻声呼唤。
为什么他像是变成了一头猛兽,如此可怖!为什么丧失了理智如此残忍的对待她!为什么不顾她的祈求,稍稍怜悯她一下。
她并非不愿意把自己的身体给他!可她设想的第一次不该是这样的!绝对不该是这样的!衣衫被无情的扯^烂,身体遭受着蹂r躏,曾口口声声说她还太小的男人此刻正在她发抖的身体上肆意宣泄着浴^火。
她的脑海里突然产生叫她惊悚的字眼。
――强^奸!!
不!这可是她从小就依赖的小舅啊!他要她!她给就是!或许他的行为和她的设想相悖!但那仍然是她最亲最爱的小舅呀!
只是为什么――眼泪止都止不住。
只是为什么――她想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在这缠c绵的空间中,岁安的眼泪如绝提的大坝,洪水如脱困的野兽,正享受着可以狂奔的自由!而在这方天地中,晴天的泪水也早已滑落眼角,湿了眼帘。
墙门后古韵十足的香薰还在散发着它的幽香,在这迷离的室内,仿佛麻痹了人的灵魂,带着两具失魂的空壳忘我的jiao欢,
一开始,晴天还会抵死的反抗,可身上强压着的男人却似泰山一般,不动丝毫!直到身下猛然撞入一个物体,她才心如刀绞的意识到:晚了,什么都晚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仅存的最后的清白,也被他人给彻彻底底的毁了!
事情,是怎么衍变成这个情形的?
她只记得,当岁安离开后,沈楠和她说了很多话,她原以为他会疯狂的嘲讽她,可却不想大多数时候,他是在自言自语!他说他的生活有多放^荡,他说他旧日里身边美女如云,他说他现在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桎梏住了,他说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他想把这莫须有的包袱给甩掉!
冗长的说明后,他突然沉默了,晴天也以为他已经说完了。可是他的眸光却乍然间变得猩红,他突然强势的冲过来将她囚困于桌角,而他的眼眸骤然收缩,呈现一种不正常的嗜血状态!
然后呢?
然后就是反抗和制伏的战争!然后就是她惨败!然后就是――她的清白被人无端掠夺了去,就在她19岁这年,在她母亲亡故之后,在她、彻底沦为行尸走肉之前。
晴天自问,她恨沈楠吗?
答案是肯定的!当然是恨的!怎么能不恨!
可哪怕若干年之后,晴天再想起今时今日的画面,她都不能忘却,自己其实是有机会逃走的。
只是那时,沈楠把脸贴在她脖颈处,低声苦笑道:“晴天,你为什么,要跑进我的心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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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乱:阿弥陀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善哉善哉!
...
以彼之道
这份永不止歇的纠缠从日挂东天到艳阳高照!温馨而旖旎的室内,掺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痛苦的呻s吟声。[.超多好看小说]【】羸弱的身子一遍遍承受着外物的碾压,肌体和魂灵仿佛都已僵死了般。
一间房中古韵的熏香已燃烧殆尽,可室内还萦绕着那浓郁的催^情芬芳!而令一间房内,淡雅茉莉的娇嫩枝叶渐变枯黄,满地的水渍也不知何时蒸发成了云雾。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过太漫长的路。
久到,痛苦变成了颓败,颓败历练为麻木,麻木的最终端是如临深渊的绝望!
仿佛如一场太过巧合的戏剧,两间房中,同时拉开暧^昧的序幕,又同时结束了终场表演。
从昏死中醒来,墙面上的巨大时针已显示下午两点!睁开那酸胀的眼眸,透过微小的瞳仁缝隙,岁安看到**之后正在熟睡的少琛,虽容颜染上了一层疲惫,可依旧面冠如玉、如斯俊逸!
眼帘又无光的向下转去,她看见他的胸前有一道道血红的痕迹――那是她留下的抗争杰作。(.)情不自禁的,她颤颤巍巍的抚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每一道都记录了他施与的暴行!
尽管现在身体还是钻心般的痛,可为什么……看到指甲中还残留着他的血液,她会觉得心疼?为他心疼!
柔嫩无骨的手指为他轻轻的抚触那些伤口,眼泪悄无声息的蔓延下来!虽然他这么残忍的对待她了,可她却是恨不起来,不!应该说是不愿意去恨!她潜意识里就在信任他!相信他这么做是情非得已,相信他一定是被人算计了,或者――他有难言的苦衷!
然而尽管她原因给予他百分百的信任,可此时此刻,她却无法让自己去面对他!这么怯弱的自己,只能在他熟睡时偷偷的抹泪,也只有在这个时刻,她才能真的表露出来,她其实有多难受!
强忍着身体被撕烂的痛楚,岁安小心翼翼的推开昏睡的少琛,她甚至没有去卫生间清洗下身子,只颤抖着穿上被撕烂的白衬衫,外面裹一件酒店里的浴巾,如一头受惊的小羊,夺门而逃!
她离开的时候,也就是前后微小时差的功夫,晴天也已双目涣散的从隔壁房间出来,发丝凌乱的少女用一双悲戚的眼神看着岁安逃亡一样急促的背影,在房中多少次隐忍住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砸落在地!
霎时间,她觉得身体内部的骨头脱离了本体,只留下皱巴巴的皮肤,晴天单手死命的按压着墙壁,才防止自己彻底的瘫软下去!她扶着墙,一寸一寸的向前移动,嘴唇蠕动着,好像正在说话的样子,可是任凭四周岑寂,空气中都未曾响起她的话语。
当经过漫长的时间,她终于进入电梯!在这方祭奠死亡的狭长的走廊上,似乎只能全神贯注的回想,才能倾听出刚才她正一遍遍的重复着一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
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她用极缓极无望的步伐走至酒店大厅!在她僵硬着好像只重复迈步动作的时候,一旁友好的服务人员上前来对她一阵关怀!晴天什么都没听到,可她那双死水一般的眸子中突然泛起微微的波澜。
不去理会身体正遭受着巨石的碾压,她诡异的笑着朝前台奔跑而去!
她用那沙哑的声音宁寂的问道:“隋明媚、隋明媚什么时候离开的!”
前台一阵惊愕,并未回答,反而关心道:“小姐,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晴天从没有这么焦躁过,她拍着桌面,眸子猩红的发问:“我问你话呢!隋明媚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前台哽了哽,见面前的女孩脸色极差,脾气暴走,怕自己再问下去只怕她闹出什么不好收拾的事,只好给她查了起来,找到那人的信息后,她微笑着对晴天道:“隋小姐并没有退房离开!”
晴天的眼眸骤然睁开,她身子向前前倾着,逼迫性的发问:“告诉我!她在哪个房间!”
前台皱皱眉:“请问,您和隋小姐是什么关系?”作为一家五星级酒店,顾客的住宿信息自然不能随便的就告诉别人!
晴天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蹦出了让她不齿的关系说明:“姐妹,她是我姐姐,我是她妹妹。可我们同父异母,她和他父亲害死了我妈妈……”好像疯狂了一般,随着这话说出来,眼泪绝提、漫过那本就是黯淡的脸庞。
前台惊诧,但未防出事,还是对她告知了事实:“隋小姐一共预定了三间房,分别是3301、3302和3303房。”
3301是她和沈楠所在的房间,而隔壁的3303是岁安和大哥哥,那么隋明媚一定就是在3302了!
这一刻,晴天的大脑登时清明过来!她原以为这是场局中局,却不想局中是局竟然还有局!是不是当她照她的指示把岁安带过来的时候,隋明媚那隐藏更深的未曾告知她的谋局已经拉开序幕?
是不是――在她做着一系列小动作的时候,隋明媚正看得一清二白!而她竟像个小丑一样,在无形中真正的成了隋明媚的帮凶!以至于到头来,反害了自己、也害了岁安!
可是隋明媚,在你悠然自得的操控着一切的时候,可曾意识到盛极必衰的道理?我不甘心就这样被你操纵、做你利益之下的亡灵!隋明媚,你让我承受了什么,我势必全都还给你!
――――――――――
至于什么是局中有局又是局,我后面会慢慢讲述的。这几章偏虐心,我写都写的好心酸!
...
还施彼身
蹒跚的走到酒店外面,午后二时许的太阳光芒正盛!可这似火的骄阳虽有强大的力量,但却迟迟照不进潮湿的心扉。【网】
晴天面容皎寂的站在马路边,她的手一直向前伸着想要拦下一辆出租车,但或许正值上班时间,虽眼前驶过络绎不绝的车辆,可却始终没有一辆车能载着她逃离。
又静默而立了十多分钟,骄阳已将白皙的肌肤晒成粉红,这才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在她身边停下。
坐定后,她面若死灰的对开车的师傅说出了要去的地点。
驾驶车辆的司机闻言颇有些惊怔,他怕是自己耳朵背听错了,所以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去、hot吗?”
那双黯淡的眸空洞的望着窗外,对师傅的问话浑然未觉。(.)
司机也便不再多言,疾驰而去!只是在行驶的过程中,不时的透过前档车镜偷瞄几眼晴天,并非是刻意观察,只是淡淡的瞄一眼就能看到她脖颈处的粉嫩痕迹,加之她衣衫褴褛、颜容沉寂,从酒店里出来,又要去往hot。司机不得不往最低劣的方向去想她!
一路静默,终于抵达她要去的地点。
付款之后,走出车内,她便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可这时,载着她来的司机在身后柔声细语道:“小姑娘,你还小,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要伤害自己,也不要让你的父母为你担心。”
来自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的好言劝慰,听在晴天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她当然知道,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是那段路:泥泞蜿蜒也好,平坦大道也罢,终究只是一个人于凄风冷雨中彷徨而行了!那么既然如此,又何谈不要伤害自己?更何况,她没有生父、母亲已亡,偌大的天底下,谁还知道这世上仍有一个隋晴天?
因为一直孤单惯了,所以就永远不奢求团圆。[]
她于原地默然站立了几秒后,任心思百转千回,终是没有回头对那个好心人说一声谢谢,她忍着身心的剧痛、一步步、迈向那光怪陆离、灯红酒绿的夜总会。
hot――中文名“火”――一家以出卖男色为主的淫^秽场所。
或许因为现在是午后,而hot真正火起来的时间点是在黑夜,所以晴天进去的时候,除了那呛鼻的烟酒味,倒没有什么不堪入目的限^制级画面,顶多只是在薄纱笼罩的隔间中,两个男人正吻得激/情四射。
甫一进入,室内的几个妖冶男人便把视线投向了晴天。见她年纪轻轻、身材极好、又长得花容月貌的,牛郎门吹着口哨三五成群的围了过来!若是以往碰到这样的场景,晴天只觉得的恶心,可现在,因为带着某个势达的目的,她只能强忍着胃里翻滚的汁液暂时默许那些男人的调^情动作。
在这众多形态各异的男色中,一名身材魁梧健壮的男人将手搭在晴天的腰际,淫^邪的对她吐着刺鼻的眼圈。
晴天敛眉看着这放^荡不羁的男子,再深恶痛绝,都必须让自己忍受下来!她讥笑着对那人道:“看起来倒蛮强壮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外实内虚!”说着,美眸看似漫不经心的略过男人的下^体。
但凡是男人,不管是中规中矩者、还是沦为牛郎者,恐怕谁都不喜欢听女人对他们的雄风进行质疑。而这位显然更甚!为表自己的不悦,他甚至故意在晴天的腰部狠狠的掐了一下,身子愈发靠近,狞笑着提醒道:“是不是外实内虚,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只怕到时候,你会在我身^下哭着求饶!”
晴天冷哼一声,眼底尽是嘲讽,她拿掉男人垂在她腰上的手,环顾了眼四周,最后言语凉薄道:“一直听说hot的情^色物品应有尽有,不知这话是不是以讹传讹。”
其他的男人立刻骄傲的回答:“呵,你可以质疑彪子的雄风,但你可一定不要质疑hot的情^趣用品!”
话音刚落,方才那魁梧的男子立刻对他横眉冷对!
而此时,晴天也再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所以直接对着那魁梧男人指了指,像个金买主一样的命令道:“你!收拾东西跟我走!”
名唤彪子的男人稍稍惊愕,最后反倒是笑了:“好霸气的小^妞儿!爷喜欢!只是这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让爷跟你到外面做可以,只是钱么……”说着,他伸手做了个数钞票的姿势。
晴天满面讥诮,平静的说:“五十万,我买你一天!”
彪子惊讶更甚,他完全想不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衣衫还残破的小姑娘竟然开口就是五十万!而且他竟然不觉得她说出的话是玩笑话……而哪怕是玩笑,她付不起报酬,彪子都觉得能玩了这个少女实属不亏。所以当下也就答应了。
只是在他想搂过晴天的肩膀离去的时候,晴天突然避开他,言语极冷的说:“麻烦你,带上迷药。”
彪子和一干人等皆是震惊了!
晴天立即讥诮道:“怎么?刚才不还口口声声的说hot的情^色物品应有尽有么?难道只是拿来骗人的幌子?”
“……扯犊子!我们当然有!只是……”为了维护hot的颜面,众人皆是愤慨的模样。
聪颖如晴天,她当然知道这些人在犹豫什么,但同时,她也很清楚,怎么去打消这些人的顾虑。
“你怕什么!只是让你带着迷药而已,又不是叫你随我去奸杀无辜的人!恰恰相反,我不只给你五十万,还会让你享受一场即来的艳^遇!”
彪子最终还是没能逃过金钱的诱^惑,紧随晴天离开了。刚坐上出租车,彪子的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晴天厌恶的排斥掉,并对他说明了她重金聘他一天的缘由。
“你抵达‘赛江南’后,直接上到3302室,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进入室内,到时候,用这迷药把里面的女人给迷hunts。接下来……你可以尽情的做你的本职工作了。”
男人犹疑不决:“这……会不会犯法啊。”
“犯法么?呵,如果害怕的话,你大可以名正言顺的告诉她,让你来的是她的同胞妹妹。或者――你对她说‘这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声泪俱下
将彪子送至“赛江南”又叮嘱了些事情后,晴天便拦车回家了!刚进家门,她便直冲到卫生间,把身体全部浸泡在冷水里,尽管此时正值盛夏,但那冷水还是刺激的肌肤一阵阵战栗。<
不知道泡了多久,直等到白嫩的肌肤起了层层的褶皱,晴天才脸色泛白的起身,可她并没有给自己歇息的机会,而是拿过洗漱台上的澡巾用力的擦拭着肌体。
仿佛这具身体并非是自己的般,她的动作残忍又无情!而每一处地方,似乎直到看见斑斑点点的血渍浸染在鹅黄色的澡巾上,她才稍显宽容的放过那处肌肤。
在冷清的浴室中,这种无情的自^虐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当她走出来的时候,除了死寂的脸蛋和双手,身体的其他部分像是吸血虫在上面吮吸过一般,皱纹遍布、红丝连串。
而她自己对这一切却都置若罔闻,晴天步调极缓的走至衣柜前,打开那扇红漆已经掉落许多的柜门,直接忽视了悬挂在衣架上的短袖衫,转而向着被积压在柜底的长衫长裤。
随便拽出一身穿在身上后,她又立刻出了家门。
这一次,她去的地点是——墓地!
同一时刻,在晴天面容枯槁的去那亡魂积聚的地点时,先前从酒店落荒而逃的少女正在公园的一处角落沉默的坐着,凌乱的头顶垂着枝枝嫩绿的杨柳,暖阳透过微茫的缝隙落下稀疏斑驳的光影。
随着微风拂过,柳枝柔媚翩翩,光影也随之变换了形态。
午后三点多的时间,光芒还没有被云朵削弱多少,因而公园中人影稀落,但也正因为如此,人身处在这片静谧的天地,才能更深的感觉到心脏深处杂乱成怎般模样!
从那方天地中逃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她无数次的去问自己,日后该以何种面目去见小舅?可是任思绪翻飞,她都给不出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尽管她愿意选择去相信他,可到底、伤害是木已成舟,她又怎么可能彻底的释怀呢?
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又怎么能轻易的忘却。
似乎越是往这方面去想,心思越乱,到最后泪水又萦绕在眼眶!岁安扬起脸蛋,自嘲的笑了笑,好像这一天的功夫,她都在眼泪中度过呢!真是……好像以后一辈子都不如这几个小时哭的多。
当强咽回眼泪,重睁开发肿的眼眸,岁安看见那枝叶的影影绰绰中,光影婆娑!就那么突然的,岁安想到了和这曦阳天气一般的晴天。
当时她落荒而逃,以至于忘记了晴天,那么现在突然想起来,她还在隔壁呆着吗?如果是,那会不会……
岁安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她想给晴天打个电话,可却哀然的发现,她的包还遗落在酒店里。但上帝眷顾,好在她身上还有仅存的几个钢镚儿,所以当下不曾犹豫,便拖着已然僵硬的肢体向售货亭跑去。
岁安给她晴天打去电话的时候,晴天已经在夏明茹的墓碑前静坐了十多分钟,在这方亡魂安息的空旷墓地,手机铃声的突兀响起仿佛空谷来声,骤然间激颤了萎靡的魂灵。
晴天身子僵硬的望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迟迟的、没有去接。
虽然多次只愿听铃声,不愿去对话,可那边的岁安却依然持之以恒的拨打着,大有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气魄!
晴天微叹了口气,一只手握着一直作响的手机,另一只手则抚上冰冷的碑面。虽然盛夏天里穿着长衣长裤被憋得热汗涔涔,可是火热的手指触上母亲的照片,却有种刺骨的寒凉自心底散发。
就在这重复循环的铃声中,就在母亲的石碑前,就在漫山遍野野草横生的沉睡之境,晴天对着手机留下两行清泪,一遍遍的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岁安,对不起……”
在无法止歇的泪水中,她终于将那震颤心扉的手机给彻底的关了机!双瞳曼弥中,她把羸弱的身子贴向冰冷的石碑界面,一声声呜咽、一次次抽泣:“妈妈,我伤害了我最好的朋友,我让她……可这不是我的本意啊,我不想这么做的……真的,妈妈,我很爱岁安,很爱很爱。可我……如果她知道了……知道是我,我该怎么办……我好怕所有人都会离开我!我……真的不喜欢总是自己一个人。妈妈!你活过来,活过来陪陪我好不好……”
语无伦次的话语刺激了泪腺,让眼泪流的更加肆无忌惮!彻彻底底的湿了面庞,就连那干燥的石碑界面上也流淌下行行苦楚难言的水痕!
她当初的设想真的不是这样的……
尽管她当时听从了隋明媚的派遣,把岁安带到酒店……
可……
那燃烧的香薰本不该是催^情药物……
时至今日!在憎恨着隋明媚的同时,晴天更加的厌恶自己了!她厌恶自己为什么要想借着帮助隋明媚的机会来彻底的反戈她!她厌恶自己为什么还能得到大哥哥的信赖和帮助!她更厌恶自己当沈楠被药物操控的时候,她竟然诡异的犹豫了……
“为什么……要成为我的大哥哥。为什么不能真的排斥我,为什么……要相信我!”
晴天永远都无法忘记,在隋明媚想按照计划而行向少琛约好去洽谈之前。那天晚上,她却提前给他打去了一通电话,尽管之前有过犹豫、有过徘徊,可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出乎意料,少琛竟然接了她的电话!深呼吸之后,她便把隋明媚要做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她的本意其实只是想让他知道、以便防患于未然,或者直接拒绝隋明媚的邀请。可却不想,沉默片刻后,他声音疲惫却异常坚定的说:“我会完全按照她的计划而行!”
他的嗓音在夜色的笼罩下极其温柔,和之前面对她时的冷酷几乎是天壤之别,这让晴天受宠若惊的同时又难免惊惧!
可那时,他挂上之前留下的话语彻底打消了她不好的顾虑,在暗夜中,让她难掩激动的认识到,原来,大哥哥从来都是关心她的。
虽然那时,少琛冷言道:“我所做的前提是,决不能伤害岁安!”
但是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因为他曾不小心的说出:“与其他日,你对她避之不及;不如今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而此时,告诉她这句话的人,已在凌乱的酒店内有了清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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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章的最后有个小小的伏笔:少琛在晚上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那个电话就是晴天打来的拉!【题外话:favor1018,您猜对啦!】
...
追悔何及
这雍容华美的室内依然如初来时一般镂金错彩,可午后的光影透过钢化玻璃照耀进来,室内的景,却又和之前明显的有些不一样了。【】
在沙发上赤^裸着的男子身形微动,伸手去挡住那太阳光的时候,疲乏的双眸便颇显慵懒的睁开!许是察觉到身体的异样,浓眉瞬间被染上了漆黑的色彩。
少琛敛眉打量着四周,待看清室内像是经过了一场战争般的杂乱后,他的心跳猛然停滞了微秒,仿佛是回忆起某些模糊的旖旎画面,他把视线的焦点放在身下米白色的沙发上。
尽管刚刚才在此处历经一场硝烟,可真皮沙发上却不露丝毫的褶皱,也正因如此,白净的表面上那一抹殷红才更显得触目惊心!
少琛深深的敛着眉目,在如钝物击中心扉的沉痛中,强迫自己去回忆几个小时前的片段——应了隋明媚的邀请到隔壁后,她并未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甚至言语间也不曾玩笑,两个人非常迅速的就合约内容达成了一致。
然后呢?
岁安突然闯进来——完全出乎意料的撞入他的视线。
再然后?
他隐约中听到隋明媚和岁安不尚明朗的交谈。
后来……
后来隋明媚言笑晏晏的转身离开,岁安一步步的靠近他……他像一头丧失理智的食肉雄狮,用男人天生的力气控制住娇小的她,掠夺、阀挞、驰骋、毫不怜惜……她一次次痛苦的悲鸣、眼泪洗漱了黑发。可他,沉^沦在释放的快感下,不去理会她的悲戚,就那么狠狠地、绝情地,强迫了她!
清醒之后的大脑载着杂陈的情愫袭击了心脏!让少琛如遭雷击!他不敢去想,方才的他到底对岁安做了怎样惨绝人寰的事!当他借助神经的刺激兴奋的阀挞时,她是不是在他身^下已哭成了泪人?
她是不是还在疑惑,为什么一直宠她爱她的小舅会成了伤她最深的强^奸犯?!
少琛双手捂着剧痛的脑袋,俊脸因痛苦和自责而拧巴在一起,薄唇紧紧地抿着,蜷缩的身体也正微微的战栗。
在非常短暂的时间中,少琛想到为什么自己会兽性大发,理智全无。而这个疑惑的指向点绝对是隋明媚没错!可此刻不是该凛冽报仇的时候!少琛看着地面上刺目的衬衫碎片,双瞳似被霜染。他清楚的知道,比起问责,时下最该做的却是找到不知何时离开的岁安!
压抑着胸腔中的焦躁,少琛快速的穿上衣服,离开了这堂皇富丽却也阴暗肮脏的“赛江南”。[.超多好看小说]
坐在车上到处寻找的间隙,少琛也没忘给文玉打去一个电话,他想着受惊的她可能会缩在家里的某个角落,然而文玉的回答却让他失望了!
f市面积虽然不大,但是想在繁华的城市中找到一个藏起来的人那显然如同大海捞针!就如同此刻的少琛,在漫无目的的搜寻中,从阳光尚且晴好到日暮逐渐西沉,他都没能找到他要寻的那个人儿。
看街上人来人往,车辆络绎不绝,一种茫然无措、惊慌恐惧的情绪在心底慢慢的萦绕,最终盘旋在身体的每处地方,让他沉重的喘不上气来!已经三个小时了,任他搜遍所到的每一个角落,给她打去成百上千的电话,她就是没有回话,不曾出现!
如果怪他、恨他,那就把一切的怒火都朝他发泄呀!他不怕被她怨,只怕她藏起来、不愿和他照面!在这一刻,少琛心底涌起无限的恐慌,他突然很怕,怕曾说过要一直陪他的女孩儿就这么永远的消失了!
从此天涯海角,叫他一辈子苦苦寻找。
少琛坐在街道边的椅子上,望着拨打过去的电话一次次石沉大海,说不出是尚在坚持、还是只是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次次失望之后又是满怀希望:她会接他的电话,她会跟他回家!
可到底,孜孜以求终为惘然若失!
再想着拨过去的时候,少琛突然变了心弦,给沈楠打去了一个电话!但他等了很长时间,始终无人接听!少琛并未放弃,终是第四次拨打时,沈楠才杉杉来迟的回了他的话。
酒店内一直昏睡到云霞满天的沈楠,原本还可以继续沉睡的,只是一旁的手机聒噪个不停,叫他心生烦闷。非常自然的,他想从裤子上的口袋里掏手机,可却摸到自己光溜溜的大腿!当下一个惊怔,睁开了懒散的褐眸!
甫一动弹,他就觉得骨头散架一般的钝痛!他还没想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呢,就见到身^下的沙发上点点缀染的玫红,曾于女人中穿梭数次的沈楠当下就明白了那是何物!骤然间,那双疏懒的清眸浸上了清寒!
大脑也在微妙之中处理出一个名字。
隋晴天!
沈楠浓眸紧锁,从地上的裤子中掏出手机,见是少琛打来的,便立刻接通了。
还没等少琛说话,他立马咄咄清冽的吼了过去:“颜少琛!你tmd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琛敛了敛眉,虽然沈楠并未说明是什么情况,但就从他无端的怒火中,他也猜出了几分不好的真相!
久等不到少琛的回答,沈楠自我讥讽的苦笑着,喃喃道:“我tmd就是一混蛋!我还是人么我!!!”
他玩过那么多女人,可从来没有产生过愧疚的情绪!他和那些女人都是你情我愿,用金钱交换身体的等价代换而已,可是这一次……他却有种想杀死自己的冲动!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更不能忽视,心扉深处所翻涌的情愫:荒唐、自责、悔恨……
因为沙发上那刺眼的猩红。
因为那个人——是隋晴天!
而在两个男人为情所纠缠的时候,身处于“赛江南”3302室的隋明媚也从昏睡中缓慢的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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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补偿我昨天就一更,o(╯□╰)o我看看我今天能不能上传三章……不过关键还是看我懒不懒、愿不愿动……
...
刻不容缓
甫一睁开沉重的美眸,隋明媚就觉得身体仿佛被巨石碾压过一般,酸痛无比!
近七点的时间,夏季的白昼已渐渐被黑夜取代!让这麝香曼弥的室内尽显危险的漆黑!她精密的大脑尚且来不及快速的处理所发生的事情,浓黑的四周瞬间被一抹鹅黄照耀。<
源光而望,一张淫^邪魅笑着的陌生脸庞赫然撞入凤眸,登时,她一张面色苍白的脸深变为如丧考妣!
彪子斜趴着,单手撑着脑袋,以一种极其销^魂的姿势含笑望着身边袅袅婷婷的绝色尤物。
“美人儿,小爷我刚才是不是让你欲仙^欲死啊”那个请他来此的小姑娘果然没有说错,这真是场妙不可言的艳遇!休说这女人还是个紧密的处儿,就是那惊为天人的姿色就足以令他在鱼水之欢中做的酣畅淋漓!
纵然先前曾破纪录的要了她许多次,可那时她毕竟是昏迷着的,无法回应他甚至无法去享受这场**!彪子望着瞪大了美眸,恍若惊魂一般的娇俏丽人,突然**大发!他极其渴望着再一次拥有这个极品!
可他显然不知道,曾被他迷^情过的枕边人绝非是个逆来顺受的怯懦女子!虽说方才在那一瞬间,隋明媚仿佛木雕泥塑,心死了一般的绝望!可很快的,她又重回那精明又阴狠的倾城角色。
隋明媚将大床上的蚕丝锦被卷在身上,不去理会身体的酸痛,站起身,目色凛冽的盯着床榻上无比风^骚的男子。
“谁让你来的!”尽管她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没事人似的,可瞳仁底端的茫然与焦虑却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纵然她是商场上的巾帼英雄,可到底只是一个女人!既身为女人,又怎么能忍受身体被一个陌生男人无情的摧残?
彪子玩味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当全部窥探了她眼底的惊慌,他对她的兴奋反而更加浓厚了!挑眉望着她,便是戏谑:“欲^望!是男人对女人的欲^望引^诱我来的!”这话像是借用了《雷雨》中鲁四凤对周朴园说的那句话:是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
他沉浸在yi淫中洋洋得意之时,隋明媚显然没有他这般惬意!强忍着要杀了这个男人的怒火!隋明媚再一次面色阴沉的问道:“是谁,究竟是谁让你来的!”
彪子好整以暇的浅笑道:“哦,这个问题呀!我想想……好像她说什么是你的亲生妹妹,而且貌似还让我告诉你一句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太懂!唉,美人儿,你去哪儿呀!”
听到“亲生妹妹”这四个字,她再也无法平息自己压抑的冲天恨意!她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是螳螂捕蝉!却不想她的好妹妹,竟给她来了一招黄雀在后!
再无暇去过问揶揄不停的男人,隋明媚立刻穿上长裙甩门而去!
步履稍显蹒跚的来到前台,先让服务生去看看预定的其他两间房内是否还有人,在得到准确的消息后,她急迫的就把房给退了!而后捂着小腹,伛偻着向外走去。
前台还在纳闷着:“今天是怎么了?有好几个人火急火燎的就跑走了……”
彼时,小跑着来到停车场,坐上驾驶座后,隋明媚从包中抽出手机,没有丝毫犹豫的,对着一个号码准确无误的拨打了过去!
在等电话的间隙中,隋明媚脸上挂笑,但那笑意说不出是苦楚还是邪魅,亦或者众多难解的思绪纠缠在一起,形如乱麻!
三十秒后,电话接通!
隋明媚听着从电话里传来的呼吸声,尽管那人并没有说话,但不知为何,她就是很清楚:这个人不是她想找的人!
片刻的沉默后,那边传来冷的逼仄摄魄的言语:“隋明媚,我是不是该恭喜你!”
这番言语……是少琛!想必是冉岁安那个小姑娘逃的太急,以至于把通讯物品遗落在酒店内,后又被清醒过来的少琛给带在身上了吧。
听着少琛的话,她突然觉得鼻子发酸,泪水将要蔓延而出!是啊,在他们看来,她完美的实施了自己的计划,可是谁会知道,她的清白也被人掠夺了去!和冉岁安相比!她不过是换了时间把身体交给对的人,可她呢?被无端闯入房内的人给迷晕,然后……
可眼泪有什么用?在他的眼中,除了那个小侄女从来就不曾怜悯过她!隋明媚知道,现在她的泪水于少琛而言,只会让他觉得她是恶有恶报而已!所以……决不能掉泪!决不能让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快慰!
她虚情假意的冷哼一声,含笑道:“少琛,是我该恭喜你吧!毕竟现在你的小侄女彻彻底底的成了你的人。这么说来……你应该谢谢我才是。”
彼时,在车内寂寥而坐的人眉目寒霜,眼泪凌厉:“是啊,是该谢谢,好好地谢谢。”
说是谢谢,可是言语中的寒凉任谁都能能感到毛骨悚然!
可事到如今,无缘无故失了贞洁的隋明媚也顾不得什么惊惧了!她现在只识得,什么是破罐子破摔!
望着地下车库昏沉沉的四周,隋明媚危险道:“少琛,不如我们来场比赛吧,看谁先找到岁安。如何?”
不待少琛回话,隋明媚已将电话挂断关机!
而在隋明媚已经于寥寥夜色中开始行动之际,少琛却握着岁安的手机登然寡言了下来!其实就在不久前,他因找岁安无果又重新来到了酒店!就在他曾凶狠的这个地方,他看到遗落于茶几下的手机……
他可不可以朝好的方面去想,这百十个未接来电,其实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把手机带在身上!
可这究竟是不是自欺欺人,也只有自己方才明了!
又端坐了稍许,少琛联想到隋明媚最后和他说的话!不管是有心去找,还是无心来赌,他都要继续的寻找下去!
偌大的f市,两辆奢华的汽车在马路上穿梭,一个小小的人儿于公园中静坐。
盛夏晚风徐徐,谁都不知道,哪两个人终将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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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前几章有一个常识性的错误,说一下:同父同母是同胞,而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是亲生!之前有写隋明媚和隋晴天是同胞姐妹,其实是错误的!这一章改过来了!【稍后今天第三更】
...
城墙高筑
在苍茫的夜色下,晚风吹拂着杨柳,错乱了皎洁清冷的月华!
不知不觉中,岁安已经在这儿呆了五个小时了!她好像成了石头雕琢成的逼真雕塑,不吃不喝,静默而立,坐看漫天的星辰取代耀阳、看偶尔有几条调皮的鱼儿跃到湖面之上。
在这两个半的时辰里,心灵办不到像佛一样四大皆空反而越发杂乱了!头脑隐隐的痛,眼前也像是在旋转一般,她仿佛被卷进了巨大的漩涡!
或许正因为身处于迷雾中彷徨无措,她没有听见身边响起了愈发靠近的脚步声!
那声音一步步、以极稳的步伐迈在青石板砖上。
等到那脚步终于近在咫尺,声音也已被夜色吸收,岁安的双眸还是呆滞无光的望着平静的湖面。
而那人,于她身边静坐,并不叨扰。
约莫二十分钟后,岁安依然不动作,那人亦不焦躁丝毫!仿佛只是影子一样!形同虚设!
就在这谁都没有打破岑寂的无我境界,呆呆而坐的女孩儿终于轻轻的发出了声音:“为什么、来找我。”那语调极轻,轻得仿佛只要柳枝簌簌作响,声音便被淹没了!
可好在,此刻的天地间宁然无一丝嘈杂,那一声便无比清晰的落在耳朵里!
隋明媚双眸平视前方,音色浅浅:“因为我在和一个人比赛!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我赢了。”
岁安平静的眼波中泛起微澜。
隋明媚微微勾了勾唇:“今晚的月色确实不错,就连水面上都能清晰的倒映出月亮的影像来,怪不得猴子会想要捞月呢!可水底的月亮再美,那些猴子就算费劲思量都捞不起来啊,因为是虚无,所以注定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岁安顺着她的视线,望着因水波涟漪而摇晃着的月影。
淡淡的略过岁安姣好的颜容,隋明媚低低的自嘲道:“猴子因为事先不知道所以才想着去捞,可人,怎么偏偏还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呢!”猴子是她,月影是少琛,她因看着水面上的月影太美,便起了占有的心!殊不知那月影在头顶天悬,她绞尽脑汁也触不到丝毫!
而思量费劲后,她终因筋疲力竭、落入了无垠汪洋!
可她十多年的青春里一直渴望着的梦,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尤其现在自己在大浪中垂死挣扎,她就更要拽个人来陪葬!
阴狠的笑盘旋在嘴角,她微微启齿:“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事情的发展会如此巧合么?”她及时抓住了岁安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怔,继续道:“比如堂堂一个五星级酒店为什么会请兼职生!就算这个酒店真的脑袋抽了想省钱,而家世普通的晴天,又从何处获得这个消息源;又比如你们为什么那么巧的就到了我和少琛会晤的隔壁房间;还有……”
她想继续说下去的话,突然间被一脸焦躁的岁安给打断,少女用一双恐慌的眼神望着她,愠怒的斥责道:“我不相信!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不相信!”
晴天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们之间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她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岁安觉得现在怀疑自己的好朋友就是一种极不尊重的行为,而她不愿意去侮辱晴天,更不能允许别人去侮辱她!
可隋明媚却是咧嘴笑开了!没有了少琛的庇佑,任凭这个女孩儿满身是刺,她也能把她的刺都给拔的干干净净!她很清楚,尽管岁安用力的反驳她了,可她还是被一语惊醒了!与其说这是阻断她的怂恿,不如说是怕她曝光她心里最不敢涉及的那方天地!
然而利刃已出鞘,怎么能不见血就收回!
“还有……少琛明知道我对他情深意重,怎么会默许我请他到酒店这件事,而且……还跟我同处一间房?”
岁安颤抖着回击:“那是因为、因为……”
她还没找到好的借口去帮小舅脱困,隋明媚已经掷地有声的说出来了:“因为这一切,都是颜少琛和隋晴天合计好的!”
岁安双手紧握,全身剧烈惊颤!她还在强撑着为两个人辩驳:“不!不是的!小舅和晴天,他们不会这样,绝对不会!隋明媚!你胡说!你根本就是在胡说!”
隋明媚狂笑:“我胡说?哈,冉岁安!究竟到什么时候你才能认清现实!不要再自欺欺人?”
岁安对此恍若未闻,一直抱着脑袋在摇头,嘴里不住的喃喃着:“不,这不是真的,小舅和晴天不会这样对我,不可能……”
岁安的惊慌看在隋明媚眼里当真是舒心,她再次刺激道:“小侄女,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的开始,是她和隋晴天的会面。
在她的刺激下,晴天终于答应帮助自己!她还记得那一天她对主动找来的晴天说:“我会以洽谈合约的名义把少琛约到酒店,之后我会让他喝下放入迷药的茶水,而你只要把岁安带到那个房间,让他看见我和少琛正纠缠在一起……”而让晴天帮助她的代价则是――事成之后,她自动撤去华茂董事长的位置,永久的离开f市――就将这作为让晴天的母亲彻底安息的祭奠!
晴天在半推半就之间答应了!可她离开华茂之后,隋明媚却扬起了邪魅的嘴角,晴天以为她这个做姐姐的会完全相信她!可她不知道,从她答应的那一刻起,隋明媚的真正计划才拉开序幕!
尽管让她抽身离去是对母亲的祭奠这一诱^惑太大,晴天确实有可能真心实意的帮助她!但那时的隋明媚却无比坚信,晴天不会背弃少琛,更不会背弃冉岁安!果然,晴天不止没有背弃,反而揭发了她!就在她给少琛打电话的前一天,她的妹妹率先对少琛说明了此事!
接下来的一切,完全按照她和晴天的最先阴谋而来。
直到――少琛和岁安先进入3301,后又到达3303室!――这才是她一个人的计划开端!
香薰的迷^情作用对单独的一个人是发挥不了效果的,除非两个人都吸入熏香,男子的欲^望之火才会被点燃!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去3301室,而是先让少琛去,后又把他喊至3303室的原因!隋明媚很清楚,既然晴天已经报告了她的表象计划,少琛一定会里里外外的去检查茶水,这样子――他所能嗅到的熏香便会更多!
至于为什么想要少琛和岁安行这男女之事,事先隋明媚也确实考量了许多!到最后,她认为,与其付出贞洁赌一个不明朗的结果,不如让少琛对冉岁安兽性大发!哪怕到最后岁安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她隋明媚做的小伎俩,可伤害是木已成舟,少琛为了晴天所做的事也是板上钉钉!那么个敏感又脆弱的小姑娘,她绝不可能轻易释怀!
万幸,时光后来验证,她赌对了!
不然冉岁安也不会独自在这个地方默然坐了五个小时!
隋明媚说出这一切后,岁安没有加深惊颤,反而是意外的平静了下来!她的眸再不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而是浮起了一层薄雾,永远都消散不去!以至于眼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她不知道今后要走往哪里走!
这时,隋明媚轻声道:“冉岁安!你不是圣女贞德,也不要总想着去做圣女贞德!你本来就该怨、就该恨!可能我是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但你不要忘了,颜少琛和隋晴天永远都是我的帮凶!如果他们不瞒着你,如果他们不利用你!你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被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欺骗,冉岁安!你其实挺可笑的。”
此时,一直静默的岁安突然怒发冲冠!她猛然站起身,对着闲适的隋明媚狂怒的吼道:“隋明媚!我不会中了你的离间计!我会证实你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现在就去找晴天!我要让晴天告诉我实话!”
隋明媚望着岁安疾驰奔跑的背影,那嘴角挂着的魅笑忽然间就收了回来!她想着,去找吧,快点去找吧,找到你真正信赖的那个人,看看是不是最亲的人才伤你最深!
冉岁安!谁说你是最幸福的,你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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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还昨日一更,今天三更如约到来!我真的码字码的手抽筋!
我们回家
在一路狂奔向晴天家的途中,似乎都忘却了身体上的痛!尽管这条路十分漫长,可岁安始终怀揣着一个不灭的信念:她要见到晴天,她要让晴天给污蔑她的隋明媚还以一个大大的巴掌!
阑珊的夜色灯火一路伴在身旁,将影子从冗长的彼端又拉回脚底下的世界!
在光影的交错中,透过迷蒙的瞳仁,许许多多瑰丽的记忆浮现在眼前——晴天性子冷淡,可是对她却是真真切切的关怀!那些微笑、那些陪伴、那些从细微琐碎中透露出来的真情,怎么可能是演绎出来的!
岁安想,等她见到晴天,她一定要紧紧地抱着她!她要告诉她:既然她曾说过生命太长,不愿半途而废!那么可不可以也不要轻易的放弃这段友情!
可……
不顾身体上的虚弱,一路狂奔着来到晴天家门前,任她百般去敲房门,里面始终无人应话。
房间里,明明是有人的!
她气喘吁吁的跑到旧公寓楼下时,曾清清楚楚的看到晴天所在的房间里点亮了灯光。那么既然她在家!为什么不给她开门?为什么不让她听听她的解释!哪怕她真如隋明媚所说的那样成了帮凶,可是别沉默呀!告诉她,她其实是有难言的苦衷!
“晴天,我知道你在家,你给我开开门,开开门好不好!”因为按门铃无果,她又一遍遍的捶打着房门!任双手已被敲得通红,依然持之以恒的拍打着!
“我只是想见见你啊,晴天……我不相信隋明媚的话,我一点儿都不相信……你出来,你来跟我说实话,好不好?晴天……”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隋明媚一定是在说谎!晴天,你出来呀,我知道你在家的……你为什么不给我不开门!隋晴天!你就任凭隋明媚去陷害你么!”
当岁安在门口眼泪成塔之际,双腿蜷缩着依靠在房门前的女孩儿也早已哭成了泪人!
她也好想给她开开门!她厌恶死这冷清的室内了!可是……她没有勇气,她一直都是怯弱的!她不敢去面对她!她不能去看她含泪的眼帘!岁安越说相信,就让她越觉得自己的卑劣!
尽管现在这样的局面不是她的本意,可到底这和她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如果不是她太愚笨,错信了隋明媚……如果不是她自以为聪明的欺瞒了岁安……如果不是她曾揣着私心去找大哥哥……
如果不是……
那么今天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晴天双手抱膝,苍白的脸蛋埋在膝盖间!泪水浸湿了衣衫又转而砸落在地板上!她听着门外岁安一声声强调的信任,心里已经把自己千刀万剐了!伴随着潮湿的泪水,她小声的呜咽着:“不要相信我!岁安,不要相信我!我没有那么好……我根本不配和你成为朋友……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曾经嫉妒过你……”她不可否认,当隋明媚接二连三的来刺激她的时候,她曾真的萌生过背弃岁安的想法!
仅仅是萌生过,就足以让她自我厌恶!
所以你看,岁安,我真的没有那么好!
在这一刻,隔着一扇门,两个曾莫逆之交的好友双双泪如雨下!等到岁安手都敲的累了,才终于体力不支的瘫软在门前!
而近在咫尺却始终不可见的晴天,颤抖着从身上摸出手机,从那模糊的视线中搜寻着某个人的电话,然后颤颤巍巍的按了一串字符发了出去。
完成这项工作后,她把手机关机,甩在了一边!依然呈现婴儿的姿态无助的蜷缩着。
她听着门外的岁安用极小的声音缓缓的说:“等顾睿和商轩都回来了,我们如约去旅行吧,这次去远一点的地方!青藏怎么样?恩……太缺氧了,岫子会受不了的……那我们去四川?去看看大熊猫……”
明明是很美好的约定,可听在晴天耳中却愈发刺激了泪腺!
顾睿去参加摄影大赛,说是一个月,可是谁都说不清他究竟什么时候回来!而远赴美国的商轩,也曾对辛岫许诺过归来的日期,可我们都知道等待的时间终究太漫长,漫长到可能有朝一日他真的回来了,而我们、却早已不在了!
至于她……
晴天轻轻的扬起了嘴角。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可不可以许我一场倾世不醒的记忆?
门外的岁安还在喋喋不休的畅想时,楼梯口突然渐渐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她的身旁!而楼道中原本就极暗的光影也因为那人的到来彻底的敛了去。
岁安不去看他,继续微笑着呢喃:“等到岫子和商轩结婚了,我们俩当伴娘,让肖子恩和顾睿当伴郎……”她的一番瑰丽尚在徜徉中呢,一旁长身玉立的俊逸男人突然间弯下了腰,把瘦弱的她抱在怀中。
岁安抬眸看了一眼把她温柔抱入怀中的男人,蓦地温润一笑,可待看清他的憔悴,她突然嘟起了嘴巴,修长的柔侇抚上他突然滋生的黑眼圈,满面关切的说:“小舅,你是怎么了……”
少琛敛了敛眉,漆黑的瞳仁中有心殇的怜爱。当收到晴天发来的短信后,他就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在车辆疾驰中,他设想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她或者是再次落荒而逃、或者是看到他如泣如诉,亦或者对他视而不见……可都没有想到,她是这样一幅娇嗔的面庞。
仅仅是十多个小时的不见面,早上那唇红齿白的容颜如今苍白如纸!少琛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他强压下苦楚难言的心绪,对着她柔声道:“我们回家!”他这次并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因为一向叱咤风云的颜少琛竟也开始害怕了,怕她露出一个迟疑的眼神,怕她微微摇了摇头。
然而强势终究不能换来岁安的顺从,她拽着他的衣袖,示意他停下来!就在少琛极度的恐慌下,少女却只是扭过头对着那扇房门轻言道:“晴天,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旋即又转向憔悴的少琛,对他扬起清雅的嘴角:“小舅,我们回家吧!”
心生隔阂
从把她抱上车,到车辆行驶在灯火璀璨的夜色中,两个人始终沉默寡言!岁安脑袋靠在玻璃窗上,双眸浅淡的望着外面一瞬而逝的风景!偶尔也会因为小累轻瞌上美眸,可是一旦产生什么细微的声音,她又会立马被惊醒过来!
少琛望着她神不归体的样子,心底说不出是多么的担忧!比起她的沉默和微笑,他更希望她能在他面前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一条一条的数落他的不是!
终于一路死一般的宁寂回到公寓,但他们率先去的地方却是文玉所在的楼层!尽管是晚上九点了,可房内还是灯火通明,两个小家伙正在文玉身边玩的不亦乐乎!
文玉看见岁安回来了,连忙起身去接。但佯装嗔怒道:“你这孩子,怎么玩起了失踪,你不知道我和你小舅有多担心!”从少琛打电话来问她岁安是不是在家,她的心就一直噗噗乱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虽然中途也曾问过少琛,可他却始终含糊其辞!
如今看到岁安平安的回来了,文玉悬起的心也能放回原处了!可是看到她一身狼狈,面色憔悴,心又顿时被吊了起来:“这是怎么了?衣服都破了……”
少琛的眉眼骤然收缩。
岁安却从容的笑了,她没有回答文玉,而是绕到沙发前,用那毫无血色的手指戳了戳两个奶娃娃的胖脸蛋!小铮和小博延立刻咯咯的笑开了,甚至伸出手想让岁安抱抱他们!
少琛见到这一幕,心中更是酸涩,他深知现在的岁安虽然不吵也不闹,可是她一定对他心存芥蒂了!
“不如岁安今天就先在这里睡一晚吧。”少琛缓缓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听见这话的岁安却顿时拒绝了!她步伐轻缓的走到少琛和文玉面前,淡笑着说:“不了,我会打扰到小铮和小博延的!”旋即不去看少琛,直接走出了屋子!可是还没走两步,见他没跟上来,又转了过去,诧异道:“小舅不和我一起上楼吗?”
文玉瞧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远去,对着护理员惊愕的说:“我怎么觉得这两人之间怪怪的……”
来到楼上后,岁安按照往常一样,先去卫生间洗漱!而在这期间,少琛就一直在客厅静坐着,他一直不爱吸烟,可这次,吞云吐雾、烟雾缭绕,整个人说不出的颓废!
岁安从卫生间出来后,看着少琛萧瑟的背影,心中的某处蓦地一颤!她很想走过去把他的烟给掐了,可到底、步伐如千斤重,只深深的看了一眼,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了。
原本疲乏的身体碰触到软榻应该很快就入眠的,可是漆黑的室内,岁安的双瞳却静静的睁着。她睡不着,不敢去睡!只要一闭上眼,酒店里的残忍一幕就会在脑海中浮现……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悄悄的推开了!身形颀长的男人盯着她的面颊深深的看了几眼,终是爬上她的床,把她以一种极其宠溺和怜惜的姿势抱入怀中。
他以为她睡了,可今夜的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岁安感受着这份呵护,她想,这才是小舅真正的怀抱啊!而不是那如猛兽般的侵略与搜刮!他知不知道,当她承受着他施与的暴行时,她有多想念这温柔的手臂!
想要一辈子、永远不放手!
可是……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能视而不见!那条伤害的沟壑会一直横亘在彼此之间,说不清斗转星移成怎般模样才能消除滋生的间隙!
所以小舅……
“我明天想去g城!”墨染漆黑的浓浓夜色中,少琛突然听见身边响起细若蚊蝇的声音,这声音那么小,可听在耳朵里却远比雷击还要震撼!
少琛紧了紧怀,柔声道:“好,我陪你去。”
他感受到怀中女孩儿因为摇头而产生的肌肤触觉,心下惊慌更甚!
“我想自己去。”字正腔圆、掷地有声也不容置喙!
少琛默然许久!他知道她是在找机会避开他!方才答应他回家不过是无措之举,她到底不能释怀,不会轻易的谅解他!
可是岁安,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怎么还舍得再让你离开!
少琛箍紧了双臂,生怕怀中的温热突然变为一阵烟就那么诡异的消失了!
岁安又怎么能不懂他潜意识下的心理呢。虽然她也不想离开他,可是理智告诉她,他们都需要给彼此一段时间来整理下思绪!否则若是强拧在一起,只怕沉默会变成吃人的魔鬼,也会把这段感情给吞噬了的!
因为很在乎,所以才不想让彼此的存在成为一种难言的尴尬。
那一天晚上,自岁安那一句话后彻底的归于静谧!狭小的室内,只有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可身体靠的那么近,心灵却是第一次相隔海角与天涯。
第二天,岁安早早的就起床了,简单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就打算出门!但是在一旁静看她收拾的朗逸男子却突然小声道:“吃完早饭再走吧,我现在就去楼下买!”他说着,便打算动身!
岁安望着一袭浅蓝色休闲衫的男子,他在她眼里一直都是居高临下、卓尔不凡的!可曾会想过有朝一日,他对她说的话竟然这般小心翼翼,而神色里的讨好和希冀又是那么深!岁安觉得鼻子一酸,为了防止自己留下眼泪,她转过身子,沉静的说:“不用了,可以到机场再吃。”
少琛蓦地一震!眉眼里的失落书写不尽那份怅然!他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随即走至岁安身边,把她的行李提到手上:“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那一路上,又是静默无言!
他在陪她候机之际,多少次想要说话,可是一看到岁安沉下去的脑袋,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然而随着登机时间快要来临,少琛知道,再不说,就真的晚了,所以沉默稍许,他声音沙哑的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岁安握紧了双拳:“不知道……”她无法给予确切的时间,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需要多久才能真的释怀这件事!
末了,岁安又对少琛浅言道:“小舅,让沈楠哥哥去找晴天吧。”
少琛没能想到,她临走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为沈楠和晴天说的!她就真的没什么要对他说吗?就真的能走的这么干脆?
不知道是被什么暴躁的情绪给操控住了,少琛如猛虎一般把岁安扯到怀中,对着那粉嫩的唇部便毫不怜惜的摄取而去!
粗暴、野性、强势的掠夺……让岁安突然想起昨天……
他也是这么的可怕!
恐惧一下子逼迫出力量,让她把他推出了几步远。
少琛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一阵受惊的模样,他抚上自己的唇,突然低低的苦笑了出来。
在她终于排队要登机之际,少琛一直在她背后默默的看着,他不发一语,想去赌她是不是会稍微回头看他一眼,哪怕离开已是定数,给他一个不舍的眼神也好!可是没有,他的女孩儿多么残忍,她走的那样干脆!
少琛终于没有忍住,在嘈杂的机场内喊出了她的名字。
“岁安!不要让我等太久!”
那被视之绝情离去的女孩儿,顷刻间,泪如雨下!
一心荒芜
送走岁安后,少琛又在原地静默而立了许久,才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线条流畅的车辆在繁华的城市大道中穿梭而行,看人影浮动,光斑错乱。少琛眉眼冷淡,恍若周边嘈杂全被摒弃了去!他一路疾驰,迅捷的抵达了公寓!
再次推开这扇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阵冰冷的气息――死寂、压抑、了无人息!少琛浓眉深锁,身形萧条的落座于沙发之上,呆坐了稍许,见茶几上放置着遥控器,也说不清被什么操控着就开了电视,固定的开机节目是他偏好的经济频道。
往日若是这般,岁安一定会骄横的把台转换到她最喜爱的动漫,他那时虽是宠着她任她恣意妄为,可骨子里却在唉声叹气。如今……他掌控了电视大权,能看着红绿线条错落交叠,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枝叶葳蕤的心扉瞬时间满目荒芜!
就这样死一般岑寂的静坐了许久,等不来突然伸出一双小巧的手刁蛮又任性,少琛手动换到了动漫频道,此刻那电视里竟然播放着岁安最喜欢看的《秦时明月》。
少琛想到,好像就在不久之前,她柔媚的躺在他的怀里,给他讲述大秦历史的浩浩汤汤。她那时眼若秋波、眉若细柳、檀口粉唇,一颦一笑写不进少女的傲娇芳华,直让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控能力顷刻间土崩瓦解,沉醉于她的芳芬无双之中。
而此刻……
厨房的料理台已经冰冷,偌大的室内冷清清的,灰褐色沙发上只有他一人失魂落魄――她是真的走了,被他给送走了!
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副不可收拾的模样的?
少琛捏着眉心,疲惫不堪的垂在后垫上。
就在前天的晚上,他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洗漱完之后刚想睡了,谁知一通电话突然从黑暗中打来,望着来电显示、他有过诧异、有过徘徊,但到底还是接了起来。
晴天没有和他虚与委蛇,开门见山的讲述了隋明媚的计划。语毕之后,她许是在等他的回话,又或者依然呆窘,一直没有再说些别的,静谧的空气中仅传播着她细若游丝的呼吸声!
末了,见久等不来少琛的回话,晴天微微道:“对不起,打扰了。”
就是这一句话,如惊钟撞击在少琛寒凉的心扉!他仿佛透过这冗长的时光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那个时候的隋晴天还是一个被宠被爱的小公主,久到他和她的偶然相遇……望着漆黑的夜晚,少琛知道,此刻,电话彼端的那个女孩定然是卑微又怯弱的,她的语气是如此小心翼翼……
“我会完全按照隋明媚的计划去做……”他那时不知怎的,完全不受控制般就说出了那句话。
挂上电话后,少琛在窗口静静的站着。窗外月影婆娑、万物沉寂,他的心也前所未有的空明――他想,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保护岁安!
这段时间以来,隋明媚虽然没有再挑起事端,可那并不代表她会就此收手!尽管少琛不惧怕她,但他却也忧心隋明媚会趁其不备伤害岁安!而今天的这个时机,他若利用得当,不仅是会让鼎盛股权尽归他手、从而消泯隋明媚能够掣肘他的最有利武器!还会狠狠的羞辱隋明媚一番,并且让岁安更加信任他,日后也不再受所谓的误会影响。
他所设想的,无非是隋明媚在实行计划时,他自神经清明,绝不会和她纠缠不清……
但那个时候的少琛,他也无法劝服自己,带有危险性的这种赌博行为完全是为了他和岁安的未来。这其中还有一个隐隐的无比重要的目的――他若不按照隋明媚的计划而来,隋明媚定然会怀疑是晴天告密,日后她又不知会如何对付那个手无寸铁的女孩……
究其根本,对于晴天,他根本从来就办不到冷酷无比!
他这么做,是想让岁安信任他,也是想解救晴天。
可谁能知道……
隋明媚的根本目的,却是让他和岁安……
尽管他所做的出发点是为了岁安好,可是他却实实在在的伤害了她!多少次午夜梦回都在压抑**的宣泄,哪怕是她曾说过愿意给他!然而少琛想,还不行,她真的还太小,如果是为了满足去索要她,那是对她的不公!可这次,他变异为野兽,哪里还有一点儿残存的理智呢。
逐渐高挂的耀阳光彩日盛,光芒闪烁在眼前,刺得少琛眉心更痛!
她走了……
她离开了……
他怎么可能不想去挽留,可是该怎么诉说?说欺瞒她是为了让她相信他?说这一切不是他意欲而为?还是说他和隋晴天其实认识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
呵,倘若他是岁安,她来与他说这些,他自己都会觉得荒诞至极啊!
少琛神形虚弱的望了眼时间,倏尔,掏出手机找到顾爸的号码拨打了过去!简单的寒暄之后,少琛便道:“岁安很想你们,想去你们那儿过段时间,我因为工作忙,无法陪同,还希望您能帮我照看着她。”
顾爸自然乐的应允。
片刻后,拿着手机,似是突然想到岁安临登机前跟他说的话,少琛双眸微敛,又给沈楠发去了一条短信。
昨天,他曾给过沈楠晴天的电话,可照岁安昨天被拒门外的情况来看,沈楠的电话想必也是打不通的。
今天,他按照岁安的吩咐,又给沈楠发去了晴天家的地址。
个中结果,他已无暇过问,一切、但凭天意!
望穿秋水
沈楠接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自己的大床上憔悴的躺着。自从得知晴天的电话,他不知给她打了多少次,可是每次的结果都是失望!晴天不是不接就是手机关机!
已经一天了,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不知道她生活的怎么样,不知道她是不是恨不得想把他挫骨扬灰!
这一晚上,沈楠几乎没睡,他总是在想,如果昨日他没有来“赛江南”,如果他没有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去羞辱她,或者他不做耽搁、提早的离开……一切,是不是不会变的这么糟糕?
当少琛和他说明白一切后,他大脑立刻当机了!他甚至还能想到,他说出没有人性这种杀伤力极强的话后,晴天面色惨白的模样!
他虽喜好八卦之事,但却绝非是八卦之人!在他前二十五年的人生中,尽管见过许多丧失伦理道德之事,但都是一笑置之,绝不掺和!却不想昨日――他被愤怒控制,竟然用那样的言语刀锋狠狠地刺在晴天的胸口。
她明明只是一个善良又柔弱的小姑娘啊……
沈楠突然记起,不久之前,少琛曾对他说:“不要去伤害她!”他那时觉得这话着实可笑。
可如今,时光验证――他确实伤她最深!
此时此刻,见到少琛发来的救命短信,沈楠双目放亮,连忙起身稍作洗漱便夺门而去!
豪车在大马路上肆意驰骋,带着沈楠紧张却也期待的心情!
好不容易抵达晴天所居住的地点,站在那低矮又破旧的老式居民楼前,沈楠觉得胸腔中压抑的难受,颀长的身体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被父亲抛弃、没了母亲、又被亲姐姐算计……
沈楠不敢想象,那个自小就经历过世态炎凉、性子冷淡的女孩竟然就生活在这种地方!
他似夺命一样狂奔上楼!没有去按门铃,只是不住的拍打着门面!比起那份愧疚和紧张,沈楠更想做的,是抱抱她、好好地抱抱她!没有奚落、没有揶揄、有的只是他想给予的温暖!只是他再无法克制自己的内心想要许她一个温馨港湾的**!
“隋晴天!不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赶快给我开门!”
“你别以为你躲在房间里我就进不去了!我告诉你,惹怒了我,我把你这房子都给拆了!”
“你听见没有!隋晴天!快给我滚过来!”
尽管内心柔情似水,可他深知,现在这种情景,温柔的好言相劝起不到作用,相反!去刺激她,或许还有可能让她被激的打开房门!
然而沈楠没有预料到,开门的不是他用力去拍打的那扇门,而是自身后响起的嘎吱声。
因为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晴天身上,所以沈楠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
那人见穿着十分时尚的年轻男子在做着砸门的疯狂举动,当下不想多惹闲事的,可是又听他口口声声的在呼喊晴天,知晓实情的邻居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敲了敲他的肩膀。
青年转身之际,邻居望见眉目秀朗的男人眼里布满血丝、面容憔悴、一脸的焦躁和愤怒!
“你是来找晴天的?”妇人友好的问道。
沈楠本是极不耐烦,但转念一想,这人就和晴天住在对面,估计会清楚一些事情,所以强忍下狂躁的心性便言道:“我找她有事,不过她闹性子不愿意给我开门!您既然是晴天的邻居,可否麻烦您帮我喊她出来?”
邻居怔了怔,叹气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晴天这孩子现在不在家啊!”
沈楠大惊,心下涌起恐慌,连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她、她去哪儿了?”
“大清早的我下去倒垃圾,碰巧遇到晴天,这孩子手里还提着拉杆箱,好像是要出远门!不过具体是去哪儿,我问她,她也没告诉我!”
沈楠登时如遭雷击!他身子战栗,无比惊惧的按上妇人的双肩,瞳仁似岑火光,凶悍的盯着她:“出远门?她在外面根本就没什么亲人!她出什么远门!该死的!”
妇人恐是被吓,缩了缩脖子。
沈楠许是也觉得自己举动过分了,他垂下无力的双手,对那妇人失魂麻木的道歉!旋即又转过身面对着死死关上的房门!他突然无比的害怕,怕她从此在他的世界里失踪,怕她就这样逃之夭夭。
隋晴天,你为什么就不能来质问我,来谴责我,来控诉我!
为什么偏偏选择了离开这条怯弱的方式!
沈楠虚弱的坐在地面上,久久未动。
妇人刚想转身回屋,又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缓声道:“不过,晴天走之前倒是给我留下一句话。”
沈楠那暗淡的眸子顿时熠熠生辉!他忙从地上站起来,又失了心性按上妇人的双臂,后尴尬的垂下双手,但还是一脸期望的逼问着:“她说了什么?!”
“说让我帮忙照看着这间房子,如果以后遇到什么不可避免的事,她会回来处理。”
沈楠皱起眉头:“不可避免的事?什么意思?”
妇人解释道:“政府现在不是正在四处开发么,我们这几栋旧楼估计不久就会拆迁了!可……唉,这间房子是晴天和她妈妈相依为命的地方!晴天怎么能舍得呢……不过政府部门现在都是强制拆迁,晴天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又怎么能守得住呢!唉……可怜的孩子啊。”妇人言语中多次唉声叹气,却怎么都道不尽晴天生活中的酸楚伤悲。
语毕后,妇人对失魂落魄的沈楠劝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晴天是什么关系,但看你今天来找她的这副样子,我想你应该是个好人!如果……我说如果啊,如果有一天晴天真的回来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照顾她,这孩子……真的承受了很多。”
沈楠目色炯炯的看着妇人,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妇人又叹了口气,才转身回了屋。
狭窄的楼道内顿时又只有沈楠一个人了!他目光空洞又复杂的看着阻隔他视线的房门!
几个小时之前,她应该还在这里痛的撕心裂肺吧!可仅仅几个小时之后,这里就已经人去楼空,一切的痛苦和仇恨都被带到了未知的旅途中!
沈楠突然很想哭,很想无声的留下一些愧疚和无望的泪水。
因为想,那一瞬间,浑浊的泪水就真的蔓延了憔悴的容颜!
尽管他不知道她何时是归期。
可此时此刻,沈楠在心底定下了坚不可摧的等待约定。
她不来,他就等!
她若来,他一定再不放她离开!
盛夏暖风
岁安抵达g城之后,因为顾睿没在家,生活倒也安宁!除了偶尔陪顾妈出去逛逛街之外,更多的时间是待在家里看书。(.)
自从上大学之后,原以为书籍都该抛之脑后了,却不想今天竟会重新捡拾起来!只是埋首于某些趣味十足的书籍中时,那人的影像会不自觉的跃然纸上,让她嘴角浮起阵阵的苦笑。
夜半阑干之际,她也会对着手机上那串熟悉的号码黯然神伤!很多次无法压抑狂热的思念想要问问他好不好,可她终究太过怯弱,尽管想念已被时光发酵,她依然只能躲在黑夜里独自哭泣。
就像在这段时间里,她不曾给少琛打过电话一样。少琛也从未给她发过一则信息!哪怕是一丝丝的牵挂、一句句的叮嘱。于少琛而言,他怎么能对她不挂心!可是一触到电话、他却又退缩了。
在商场上,他是精英,叱咤风云、林墨江山,可在情场上,他是新手,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尽管在漫长的暑假中,有些人的感情正被光阴雪藏或酵酿。可这段时间以来也发生了许多事情。
当隋明媚查到曾用药迷昏她的人是在“hot”工作后,就动用手上的金钱和权位收购了这家男色夜总会,将其变为一家普通的酒吧!至于彪子其人,她先命人将他阉割了后又不解其恨,再把他投入到一群莺莺燕燕中,这种只能在心间幻想却无能力践行的矛盾让彪子每日过得生不如死!
而对于曾反将他一军的隋晴天,隋明媚也曾多次找寻可都无果,后又听了邻居的话,方才计从中来!她用高额的拍卖费想用拆除居民楼的方法逼迫晴天主动现身!只是中途少琛和沈楠一直从中作梗,令她的计划迟迟无法实行!后来沈楠更是收买了华茂的相关管理人员,不惜倾家荡产买了这块市值不高的土地!并且把外墙翻修、让居民楼的使用年限可以增加几年。
他做这些善举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想法:他要替她守护住这片仅剩的天堂,等她有朝一日回来,他定要带她来看看!
然而也正因为这件事,沈楠和父亲的关系彻底降到冰点!虽说不是兵戎相见,但每次见面定是纷扰不断、吵得面红耳赤!甚至连一向宠他的母亲都与沈老爷子站在同一阵线上了,每日电话训诫时、若沈楠多次不接,沈母就会登堂等候!而在这一次次的逼迫中,沈楠终于爆发了!当沈老爷子拿恩断义绝来威胁之际,沈楠眸子猩红,连连讥讽的笑开了,他的回答是――你于我的恩是给了我生命,可是父亲啊,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了,你可曾给过我义!可曾给过我自主选择的机会!
某日,少琛同沈楠一起出去喝一杯,两个人都有些微醉。
少琛讥讽道:“我以前从没想过,你沈楠竟然是个痴情种!”
沈楠哈哈大笑,但其中苦意乍现:“是啊!连我自己都没想过!痴情种……哈哈……痴情种!可是少琛啊,你不也一样!哈,我们都一样!”
二人碰杯热饮一番后,沈楠又促狭道:“不对,我们不一样呵,我沈楠可没有你那样的艳福,能被隋大美人给看上!哈……隋大美人……蛇蝎美人……”
少琛俊若浮雕的脸部轮廓在夜晚的霓虹灯下宁静又夺目!那双灰褐色的瞳仁岑着幽森又寂寥的浮光。
那件事情后,隋明媚不是没来找过他!
两个人坐在咖啡屋的一处角落里,曦阳的光辉透过玻璃照耀在大理石桌面上,流光溢彩!
隋明媚娇艳的脸蛋迎着微光,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下,像个误落凡尘的天使――如果她的内心并不是为人所知的阴暗的话。
她苦笑一番,呢喃道:“少琛,我后悔了。”
“……”
隋明媚微微抬头,把眼眶中积聚的水雾消散去:“我后悔曾经让你教我那道数学题,让我第一次开始崇拜你;我后悔大学四年为了得到你而死缠烂打,以至于忽略了真正爱我的人;我后悔阻碍隋连海去对付亚凡,让你的商业枝蔓得以伸展;我后悔……为什么当日和你缠绵的……不是我……”悔恨席卷着泪水,从眼角决堤!
而她所有后悔中的男主角,始终静默着一言不发。
隋明媚突然笑了,极为妩媚的笑了:“少琛,你就不想知道,当那天的事情按照我的设想去发展后,现在,我要如何继续下去么?”
那双幽邃的瞳仁依然平静,丝毫不为隋明媚的话波动丝毫。
“呵,你总是这样,除了你那个小侄女之外,你对什么事情都是漫不经心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么让人讨厌!是啊……讨厌,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卑微的喜欢你喜欢了十多年呐。我隋明媚的青春,全都葬送在喜欢你上了!颜少琛,如果你早就给我准备好了坟墓,为什么要让我爱了恨了之后才去入住!”
“颜少琛!你知不知道,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商场,我好厌恶!我想要的,只是能在你身边默默的陪着你啊,可你为什么总是看不见我!是不是就因为我比那个冉岁安晚几年遇到你?!可是少琛,你凭什么不经允许来到我的世界后又想全身而退?你为什么把一切都扰乱之后还能那么从容的离开?你为什么!!”
少琛面色皎寂,任隋明媚如泣如诉,他皆不为所动。只眸子犀利,幽冷无比的言道:“隋明媚,你可知道什么是咎由自取?”
“你今日来找我,如果只是朝我哭诉,我想我没闲心去搭理!”少琛作势起身,又朝隋明媚冷酷道:“我奉劝你一句,这件事,我不会轻易罢休!隋明媚,你所做的一切,他日我颜少琛势必都要讨回来!”
闻言,隋明媚癫狂的笑了,她把板凳踢开,挡住了少琛的去路,如一头狂怒的野狮:“讨回来?哈,颜少琛,你想怎么讨回来?是让我从此一落千丈,还是彻底的杀了我?颜少琛!我人就在这儿!你要索命你就来啊!”
少琛敛眉看着她,那视线里无比厌恶!他转过身子便迈步离开!
隋明媚在她背后哀嚎起来:“你们都因我隋明媚受苦受罪!可你们谁人知道,我隋明媚也会痛?你说!我的清白……我的清白谁来赔!!”
身后吼叫不断,而那长身玉立的男人已款款而走远。
羽翼渐丰
时光就这么无情的碾压而过,当七月的骄阳转变为八月中旬的和煦,距离岁安离开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在漆黑又寂寥的暮色中,少琛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床头柜上的手机忽明忽暗,掩映出他矛盾纠葛又恍惚彷徨的杂乱心理。[]【】
岁安刚离开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的去向顾爸询问她的近况,在得知她过得悠然自在后,他一方面为她放下悬着的心,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坦诚面对那份被遗落的酸涩!后来或许是通话过于频繁,以至于被岁安发现了,于是在某一个疲乏至极的工作傍晚,他收到了她发来的短信――仅仅是转瞬即逝的欣喜,他的心又被击打回地狱。
短信的内容十分简短,加上标点也不到二十个字。
她说: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小舅你不用担心了!
再后来……
少琛拿过手机,看着一直保存至今的简短信息,内心晦涩不明!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跟顾爸通话了,那自然不是他劳心劳力于工作以至于忘了她,而是某一朝、他于静谧的夜里给顾爸打电话时,惊愕的发现不知何时,他的电话已被拉入了黑名单!
黑名单啊……
少琛向上微昂起头颅,那双清远润透的凤眸在墨染的夜色下明明灭灭的,叫人看不透其中的颜色,只那悠长而细弱的呼吸声才显现着他内心的孤独和怅然!
很多个午夜梦回时,他也会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究竟正不正确:他是不是不该轻易放了她,让她以给彼此时间为借口怯弱的逃掉!他是不是就该对她狠一点、再狠一点!让她能够明白: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再深厚的感情也终将败给时间!
可是……
少琛苦笑……可是他该怎么说,其实这个道理他也是自她走后才大彻大悟啊!
罢了罢了,既然木已成舟,一切是他画地为牢、自作自受!那么、就用接下来的时间去改正这个错误吧。但愿……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第二天晨曦姣好,少琛已着了一身淡色休闲衫,眉清目朗、温润如玉的出了家门!他先是去楼下跟文玉说明自己去接岁安回家!走至门口处又似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匿着那双晦涩的褐眸微微道:“如果她过于贪恋他城的美景,我可能会在那里陪她几日!”
他不知道他这次去找她会遇到什么情况。或许她已经全部放下了,满心欢喜的随他回家――这自然是最好的设想;也可能……
总之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已想好了应对的方法!如若软磨硬泡实在起不到效果,那他也只好狠下心来强势一点了!不过直到飞机快要抵达g城,少琛都在心底暗暗的猜想着,他的小姑娘对他是有深情厚谊的,他怕是用不了强了!
从f市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g城,又极速的抵达顾家大门口!当站在小区的楼道里,任来来往往的居民换了一拨又一拨,方才他坚毅的心此刻却又微微的退缩了,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愫积压在胸口,让他心生烦闷!
踌躇后,他终于伸出那游移不定的手,按上墙壁上的门铃!
不多时,门边已传来脚步声――给他开门的是围着围裙的顾妈!
甫一见到少琛,顾妈惊诧之余连忙侧身喜笑颜开的让他进屋!
“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说一声,我们也好准备一下。”和蔼可亲的顾妈给少琛倒了一杯温水。
稍加寒暄两句后,少琛直奔主题的问道:“岁安呢?”
顾妈正想回答间,突然从厨房里传来一阵糊味,她赶紧小跑到厨房把电磁炉上正煎烤的鲈鱼放在料理台上,此刻她的内心焦点都放在了烤糊了的鲈鱼上,哪里还记得方才少琛的问话,只唉声叹气道:“坏了!好好的一条鱼就这么毁了!”
须臾,她走出厨房,哀然的对少琛道:“没办法,本来还能让你尝尝我煎鱼的口味呢!这下子打了水漂了。不过等会儿我让你顾大哥稍点饭菜回来就成!”
少琛眉目带笑:“是我唐突了,才叨扰了您!”
顾妈一边给顾爸打电话,一边慈眉善目的对他说:“你这说的哪里话,我和你顾大哥巴不得你们能常来呢,还能说唐突?”
少琛眸光潋滟,话锋一转:“只能说我没有岁安有福气,老天都不让我吃到顾大姐您的煎鱼!”
顾妈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懊恼的拍打着脑门,和顾爸稍加叮嘱后连忙对少琛道:“瞧我这记性,竟把岁安这孩子给忘了……”
少琛面色雅致,唇部浅笑。
“你是来找岁安的?”
少琛微微点头。
顾妈却平白无故地叹了口气:“只怕不巧啊,岁安这孩子现在不在家!”
少琛并不觉得有异样,只当岁安出去闲逛去了,很快就会回来!可顾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也无法这么淡然,只觉得烈日当头之时,暴风闪电肆虐,倾盆大雨宣泄!一切的理智和思绪全都乱成了麻、丝丝缕缕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身体,让他苦不堪言!
“小睿前段时间不是参加一场摄影大赛吗,也不知幸运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得奖了!前几天刚打电话来跟我和你顾大哥说明了这事!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呢,这孩子又胡闹了,说什么不想上学了,想四处游历去拜拜师、拍拍照!你说这不是胡来么,我当然是不同意!可你顾大哥却说孩子早点到社会上见见世面也好,这不……我还因为这件事和他吵过一架呢……”顾妈越说这事越多,虽然少琛面色上仍是从容倾听的,可许她也是觉得自己扯远了,所以连忙拉回来:“谁知道这件事竟然被岁安知道了,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哪里想到她竟然也糊涂到赞成小睿!就是前两天,她甚至还跟着小睿各处采风去了……”
少琛感觉到心中巨石按压,滔天的风浪在剧烈地汹涌着,他再也无法压抑那份澎湃的情愫,褐眸紧锁,声音沙哑急促的咄咄道:“采风?为什么……我不知道?”
他从来都只是觉得她是赌气暂时不想理他,她还太小,小到无法离开他!而只要过了这风口浪尖,她就会顺从的跟他回去!哪里想到,当初身后的小跟屁虫已被岁月催促成长,她并非是离不开他!只是她不想离开、不愿离开!而他,又在这平和的相处中变得太过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到……
他忽略了……
她其实,
羽翼渐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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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继上一次停更后,我又停更了……因为老家真的没有网络啊,无法码字上传。现在提前回来了,先前以为可以在假期全部写完的剧情也没写完,但是会继续更新了,而且我郑重其事的发誓:在文完结之前,若非实在不可避免的事故,否则绝不停更!
...
表明心迹
就在少琛心中思绪翻飞之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从把饭菜放到厨房的餐桌上,顾爸自始至终都没和顾妈说过一句话!而是眉目深沉如许的缓步走向沙发上沉寂的少琛。【】
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永远不需要过多猜测,只是看着少琛眉宇间流露出的锋芒利刃,顾爸就已知道的差不多了!
“本来先前就想告诉你的,可是岁安跟着小睿离开的时候,特意嘱托我不要对你说。其实我也打算就这两天……不过现在你来了,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小睿这孩子虽然成绩不好,又不太听话,可他也绝对不是纨绔不化的人,他肯定会照顾好岁安的,你放心吧!如果岁安出一点事,我绝对会带着小睿负荆请罪!”作为一名知识渊博又开化的父亲,他很清楚自己儿子的兴趣所在以及如何培养和锻造自己的儿子,所以在顾睿说出自己的计划后,他几乎是稍加考虑后就同意了的!至于岁安……
他记得那日,她和小睿通过电话后就兴冲冲地对他们说:“我也想跟着顾睿出去看看!”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担忧,岁安劝说道:“我已经成年了,能够好好照顾自己的。况且我去了,还能和顾睿相互照应呢!”
是啊,曾经还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孩子如今都长大成人了!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懂得为自己的未来做规划!不管是有条有理的、还是插科打诨的,他们这些做父母的总该给他们一次认清自己的机会!
顾爸虽是同意了,可还是犹疑着想跟少琛说一下,却不想岁安及时打消了他的念头:“小舅现在的工作很忙,如果让他知道了,他肯定再也无暇忙于办公。而且,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让我去的。可是我……很想出去看一看,以一名大人的身份……出去看一看。”
最后的最后,她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点哭腔,祈求般说道:“我很想真的长大,我很想有朝一日……”有朝一日我有足够的能力与你并肩而立!有朝一日我真的能够配的上你,而不是此刻被你宠被你爱,离了你,我如行尸走肉!
从纷乱的思绪中回神,顾爸看着少琛一脸的阴沉,以为那是作为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牵挂和揪心,所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总有一天他们会自立,会有自己的生活,到时候我们总不能再像个像个仆人一样对他们鞍前马后吧。”
说到此,顾爸甚至笑侃道:“我看这两孩子就挺好,我家小睿生性洒脱、不喜拘束!连我和她妈都管不了他,可他偏偏对岁安马首是瞻!岁安吧,也和小睿有近十年的情谊。哈哈,依我看,这次出去保不准……”后面的瑰丽想象还没来得及幻化为言辞,就已被眉眼愈加幽邃的少琛冷酷的打断了!
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望着颇有些错愕的顾爸和顾妈,心底有无数个雷霆般的声音在怒吼着:冉岁安她是我的女人!你家顾睿也好,他家肖子恩也罢,甚至是别家的清秀少年都跟冉岁安没有一毛钱关系!说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嗤,哪一个比得上他曾亲眼看着她一步步长成如今的模样来的震撼、来的足够胜过所有人!
可是这些话……在他心底沉积了那么久,明明拥有雷霆之势!却只能在杂草横生、四面荒芜的心扉中独自呐喊!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这份无声的呐喊还要持续多久。
是不是要等到她被所倾慕的少年都贪恋了一圈后;等到她终于不再沉^沦于他的怀抱;等到如今,花开半夏,她毫无留恋的离开……
他还是只能默默无语?
究竟还要等多久,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切入点?
等等等,他等了那么久,等来了什么?
如果结果是她二话不说就离开,他何必还要苦苦隐藏自己的心!
被世人误解为乱^伦也好!他不愿再去解释!他只想能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心,能在他人为岁安寻恋时可以极富占有欲、抑扬顿挫、激情澎湃的说一句――“冉岁安,她是我的女人!”
留下这句话后,再不管身后眼珠子都瞪到极致大的两人,那周身炽寒遍布、孤傲如星际皎月的男人已迈步离开了这间屋子。
行至小区外面,重呼吸着太阳下清新干净的空气,少琛觉得那份压抑有浅淡的舒缓,可也只是一丝丝,烦闷和愁绪依旧积压在心房,晴空下也足以让呼吸停滞!
他抬眸望着炫目的骄阳,在那光芒四射中,他想,他思恋的女孩儿是不是也正身披这金黄的灿衣,笑的美若云霞?只是,陪在她身边看着她笑靥如花的却终究不是他。
少琛突然想起,似乎就在半年前,她和她一群伙伴儿们从徽州回来,他那时许诺她,日后定会带着她遍览祖国名胜!只可惜……他失信了,因为繁忙的工作,因为与日俱增的应酬,因为某些难解的情结,他生生的对她失信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定然也是怪的吧,只是为什么怨怪要压在胸口不愿倾诉!他想,只要她对他说出一句不满,他定然会把工作抛却脑后随她去游山玩水的。
可她不说……他竟也忘了。
那么现在,我记起来了,你可还在?
这一瞬间,少琛无比清楚,他绝对不要再给她一丝一毫的躲避机会!哪怕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到她!跟她说个清清楚楚!哪怕把当初快要愈合的伤口再次挑烂,看里面淤血化脓,他都要残忍的施行一次!
冉岁安!从你对我说喜欢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意识到,此后这漫长的一生,我绝不会再放过你!
...
游山玩水
在少琛因寻找岁安还尚无头绪之时,该事件的女主角却在某处山水之境玩的不亦乐乎。[]
两个人抵达一个陌生的城市,先找好休息地点后,就是游山玩水、看花鸟虫鱼、珍奇野兽的享乐时间了!不过相较于岁安的无所事事、全心观赏美景,顾睿却总是忙着用单反相机去拍些有意义的画面,并从一些瑰丽的图片中找寻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一天的游览结束,顾睿会给岁安去看他拍的照片!尽管她是一个摄像白痴,但她不得不愕然于顾睿的拍照技术!他总是能把最微妙的点给无限放大,而透过那些点,你可以窥探到雕栏玉砌的圆润奢侈、水榭楼台的沧桑华美、苍翠绿树的繁茂葳蕤……
每每想着在自己心里不过是普通一景的画面。却经他手幻化为永存的美景,岁安总是忍不住称颂佩服!到后来再奔赴一个新的地点,她都开始细致的观察起某一处不起眼的景致,而适逢遇到自己中意的,她总会手舞足蹈的把顾睿唤来。
只要听见他按响手中的快门,那一整天,她都会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笑言着:“那一定是张举世无双的微点图景!啊,这样看起来我的眼光其实也挺不错的嘛。”
顾睿就拎着相机,好笑道:“是挺不错的,所以你考虑考虑当我的助理怎样?”
岁安单手捏着下巴,做出沉思状,仿佛是瞻前顾后了一番才饶有兴趣的回答道:“好啊,不过亲兄弟明算账,我的工资你可少不了一分!”
“那是自然,虽然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成就,不过跟着哥,保准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别说工资不会少你一分,就是我的钱、你也只管拿去!”
岁安微怔了怔,她刻意的忽略了顾睿眸中的温柔颜色,那一幅踌躇模样瞬间就转变为没心没肺的笑意:“还是别了,我这人比较知足,只要自己的那一份即可。”她当初愿意随他来,抛却初开始的意气用事,到后来已经变为享受!可尽管随他遍览名胜是一件快慰的事,然而在欣然之余,她也很清楚,她和顾睿之间仅限于友情!再朝多了说,也只是亲人罢了!
她的心,在从前追寻小舅时就心若磐石!而今虽然突生变故,可她却委实不是一个拈花惹草、三心二意的人!
一天的玩趣之后,二人尚还精神饱满的回了旅店,岁安并不着急回自己的房间稍事休息,而是兴高采烈的随着顾睿去看摄像成果。因为早先就深深地折服于他高超的选景拍照技术,所以感慨间,岁安就开始火急火燎的催促道:“快看看我给你推荐的选景照片。”
她本是抱着极大的热枕和期盼的,然而真从电脑上看到那些图片,又不免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了:“为毛啊,你是不是故意没给我拍好的!”并不是说那些景不美,只是娇花也好、嫩枝也罢,在按下快门后保存下来的图总觉得少了一丝韵味。
顾睿歪着脑袋打量起这几张图,长长的睫毛微微眨了眨:“等会儿啊,我给你修一修就好看了!”说着,他便打开了ps软件,娴熟的处理起来!岁安还没看清他点的是哪个图标呢,滤镜、光线、模糊等等效果的运用就已将图片美化为一张如梦如幻的妩媚画卷!
操作完成后,顾睿看着自己的成果似乎非常满意:“怎么样,不赖吧!”旋即扭过头看向一边的岁安,可猜想中的崇拜眼神并没有出现,而是一张异常失落的娇艳脸蛋!
“修过了之后,再美都是次等品了!”悲哀于自己着实没有选景天赋后,岁安叹口气,又大大咧咧的笑道:“哎呀,这样子我就没办法给你当助理啦!”
顾睿褐眸岑光,狡黠的盯着她:“冉岁安,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是学经济的吧。”
岁安没能理解过来顾睿的话题突变是为哪般!不过她还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少年看着少女憨态可掬的粉红模样,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点了点岁安的额头,看似无可奈何的言语道:“你这么笨!除了我以外,以后谁还敢让你管钱呐!”
岁安别的没理解,可那一声笨她却是听得真真切切!当下怒从中来,冷斥道:“姐可是经济学高材生!你敢小看了我,信不信以后我把你的钱都给盗了!”
顾睿笑的痞里痞气,任凭岁安气的炸毛,他则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作壁上观:“我说冉姑娘,你是学管理钱财的,可不是学怎么偷钱的!不过你要是有盗窃的癖好,我的钱你尽管偷去!而且小爷我绝对不去报警!”
“你会这么好?”岁安斜眼睨着他,摆明了一副不信任的神态。
见自己被人质疑了,顾睿毫不怜惜的对着岁安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他一边迎着岁安为报仇而伸出的魔爪,一边笑着说:“当然!小爷我一直都是这么好的!不过在这之前么……你得……”他差点儿就要把‘你得嫁给我’这句话脱口而出了,可是一见到讷讷的岁安,他又临时转了言语:“你得陪着我等到我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好说好说,不光我会陪你等!我们所有人都会陪你等的!”是啊,所有人,我们六个人,缺了谁都构不成所有!所以晴天,到时候你一定要出现。
听到岁安义气的这一番话,顾睿晶亮的眼眸却舒尔暗了暗,里面有某种复杂的情绪在翻涌!
他突然双手无力的放开岁安,让她的拳头突然落在他的肩膀!对着岁安不解的眼神,他扬扬嘴角,又恢复为那率性而为的洒脱形象:“不跟你胡扯了!已经很晚了,你快滚回去吧!别打扰小爷睡觉了!”说着,他开始往被窝里钻!
岁安望着时间才是晚上八点多,又看向慵懒的顾睿,好说歹说的劝他起来他偏是装睡的深沉!最后无奈了,岁安又不想现在回去,所以对着他床上的笔记本就是一番戳弄!
仿照他先前的看图手法,岁安倒也找到了传进电脑里的照片!然而就在她打算点开一张图的时候,电脑却突然被人给硬生生的拍上了。
一声乍响之后,半蹲在床头的岁安脑袋有些发懵!
“喂!谁准你乱动我电脑了!”刚才还装死的少年现在却是半坐着、金刚怒目的样子!
岁安眨巴眨巴眼角,她还有些恍惚呢!哪里想到顾睿朝着她就是一声大喝!“你脑子没病吧!”
顾睿看似有些焦躁的把电脑收起来,再望向岁安的脸竟然挂上一点熏红:“你脑子才有病!冉岁安,我发现你怪癖不少啊,不只是喜欢偷盗,还喜欢乱动别人的东西!”
被套上这么个莫须有的罪名,岁安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不过是想看看他拍摄的图片,他的反应至于这么大么。还是说……“你电脑里不会是装着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吧……”实在不能怪她思想猥琐,而是他这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委实让她不得不朝着某方面去想。
嘿嘿的邪笑两声,岁安眸子促狭的挑了挑眉:“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随意动你东西啦,我这就走啊……”她蹬着自己的小拖鞋笑的贼兮兮的往外走去。
猛然间反应过来的顾睿气急败坏的朝着岁安扔了一个枕头:“冉岁安!你丫外嫩里黄的乱想什么呢!”
瞧着顾睿愈加玫红的俊脸,岁安哪里还顾得上对那甩过来的枕头问责,干脆一副我懂了的样子抱着枕头就离开了房间!
顾睿看着房门口半晌都没回过神来。须臾,他打开电脑对着某张图片眉目深沉的思索了许久,才微微叹了口气关了电脑打算睡觉。
可是……
“我kao!冉岁安!快把我枕头还给我!!”
...
心驰神往
第二天清晨,两个人一起在外面吃早点!岁安咀嚼着美食吃的大快朵颐,完全不理会顾睿投射来的悲愤眼神!还偶尔指着某一处人文景观悠悠然的感慨着:“我觉得自己被伟大的艺术气息给熏陶了!以往总觉得艺术是高高在上的东西,我们这些平凡人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没有想到啊,艺术原来也可以雅俗共赏。”因为嘴巴里填充了许多食物,说出的话有些含含糊糊的、听不清楚!
顾睿瞧着她洋洋得意的张扬面庞,虽沐浴微光、那一张白皙精致的颜容如琼浆玉液!可是跟她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意识到、这个有着天使脸蛋的少女其实是个内心猥琐又龌龊的恶魔!
岁安把注意力从远方收回来,刚夹着点心打算放入唇腔,甫一抬头,就看到少年一张怨妇般的俊颜。
她看了看桌子上被吃空了的早点拼盘、又瞅瞅自己手中唯一还剩下的点心,再瞧瞧顾睿怨愤的神情,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把筷子递到顾睿嘴边,很是庄重的说:“好吧,最后一个我勉为其难的让给你了。”
顾睿嘴角微抽!难道普遍iq高的人eq就低到马里亚纳大海沟去了?
他用那双快要被她气死的眼神恨恨的盯着她:“冉岁安!你不枉是正宗的黄种人!”
岁安皱了皱眉,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又在顾睿身上打量了一番,也没能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干脆就不费脑细胞瞎想了,见顾睿没有想吃的举动,她迅捷的把那最后的点心放在了自己的嘴里。
一边享受的去咀嚼,一边朝顾睿挑眉:“我可是炎黄子孙!当然是正宗的黄种人了!”
顾睿双手拍着脑袋,算是对她的智商也彻底绝望了!
等到岁安终于吃饱喝足了,两个人又齐齐乱转去了!不过这次去的地点并不是平常所到的古朴村落、文明古迹!而是一所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区!
观赏间,顾睿偶尔拿起相机拍几张照片,或者和路人稍稍闲谈!而这个时候,百无聊赖的岁安就只能对着攒动的人头呜呼哀哉了!她抬眸看着市中心的巨型显示屏,虽然那上面播放的是时政要闻,可这个节骨眼上,也可以拿来看看消磨消磨时间了!
然而真的想着去看了,那新闻主播说的话、播报的讯息她却是全没放在心上!就在这比肩接踵的繁华之境,她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扯进了一道漩涡中,回肠伤气之后,眼前仿佛正播放着一帧帧催人泪下的画面!
她虽是学经济的,可是却最不喜欢看新闻频道!还总是和小舅抢电视看那幼稚的动漫!她还自诩才华横溢的和他讲述大秦的沧桑巨变,如今想来,那样睿智聪慧的男人,他的学识又怎能不全然涵盖她的所学?
可他默许她的嚣张、纵容她的胡来,宠溺她的一切行为。
明明有满腹经纶的渊博学识、出类拔萃的商业头脑、面冠如玉的卓绝英姿……他是上帝的宠儿、他有着盛气凌人的资本!可是对她,他偏偏就是满心的呵护,而在呵护中,他又如此的小心翼翼……
从尚在襁褓到而今已为成年,时光虽有时还在控诉他当初八年的离去!可感情早就将他宽恕!她对他、绝非是对长辈的依赖,而是真真切切、刻骨铭心的爱啊!
适逢上帝眷顾,在她卑微的爱着他的时候,他与她毫无血缘关系!又有多幸运,她痴恋的那个人也在时时刻刻的牵挂着她。
人这一生要经过多少错过,也能铸成和你相遇的巧合!
这一瞬间,于熙熙攘攘中,岁安想了很多很多。在即将潸然泪下时,电子屏上清亮的女声正巧响起。
“‘乌鲁木齐’为古准噶尔语,意为‘优美的牧场’,是古丝绸之路新北道上的重镇,东西方经济文化的交汇点,中原与西域经济文化的融合处……因其又被称为‘油田上的煤城’,因而其发展远景可观……”
主播在讲解之时,屏幕上则播放着新疆乌鲁木齐的珍奇景观!有天山皑皑炫目的白雪、有水磨沟的温泉理疗池、也有极为珍稀的大型猫科动物――雪豹、更有淡紫盈香的草本苜蓿……
美景与靓声的起承转合,似乎带着岁安抵达了新疆那宽广的地域!突然间,她就产生了一个极为美妙的想法!
这想法一经形成,她就迫不及待的想和顾睿去说了!恰巧在她转头之际,少年也已款款向她走来。
不待顾睿说话,她先是愉快的说道:“下个地点我们去新疆的乌鲁木齐吧!”
顾睿怔了怔,他还不清楚她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个想法了。不过因为正对着电子屏,他很快就明白了缘由。虽然新疆景观极美,可是……
“新疆太远了,而且那里现在也不太安全。”
“远怕什么,你身为未来的摄影大师,眼光可不能只局限在这弹丸之地啊,你想想看,新疆的自然景观那么壮美,你一定会拍出很多好的作品的。至于不安全这事,你有点多虑啦,哪个城市能没有几个恶人呀,怎么就那么巧被我们给碰上了!”
顾睿心动的同时还是有些犹豫。
岁安继续劝说中:“况且我们要去的乌鲁木齐市可是新疆的首府!又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小地方!”她转了转眸,笑道:“难道你就不想去那里多拍些照片?我可听说天山美极了,而且还有‘瑶池’与‘雪海’呢”
顾睿蹙着眉头,仿佛是经过多重考虑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事先还是要稍加提醒一些的:“到了之后,你要保证跟着我不能乱跑!”新疆距离这里确实太远了,他不是害怕去那个地方,只是害怕岁安在那里会不会呆的极不习惯!
收到顾睿的答话,岁安嫣然一笑:“好!我保证!我还要跟着看你拍的照片呢!”
在之后的闲逛中,顾睿依然忙着拍照和路人交谈,岁安就在他身后紧紧地尾随着。视线里,少年眉清目秀、意气风发,他和旁人交谈时无比的自信,甚至是妙语连珠、幽默风趣!或许他是真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条路吧。
那么她呢?
岁安昂头看着和煦的暖阳,唇角微微的勾起一抹弧度。
她的路啊……一直都没变呢。
她想,等到从乌鲁木齐回来,她就回家吧!
然而此时此刻,谁都不知道,在即将奔赴新疆的这一段旅途中会发生什么惊天骇事!人们只是在期盼、在等待,却不知,盛夏已疾步走远,凋零的秋正在残忍的奔来!
...
镜花水月
就在二人打算按照计划去往新疆之时,同一片天空下的少琛也正马不停蹄的找寻他们!尽管他动用了各种人力和财力,但终因无法预知二人的目的地,所以顶多只能做个事后诸葛――去到她曾经去过的地方,走过她曾走过的路。[]
柏油路面上的劳斯莱斯如同一个大火龙,狂热而暴虐的疾驰着。它载着车中人失魂又黯然的心,如野马脱缰奔驰,迅捷而又灵活的驶向下一个地点。
于前一个地点查到下一个地点的蛛丝马迹时,他总是会希冀,他去的时候,但愿她还没有离开!可是一次次希望都畸变为失望!当他终于火急火燎的奔去,留下的,终究不过烟雾迷蒙。
从那舒适的旅馆出来后,少琛仰面望着碧蓝如洗的天际。广袤穹顶之上悬挂着一轮圆日,将四周纯白的云朵晕染成胭脂色。
天已不似盛夏那般燃烧的如此热烈了。暖阳拂面、微风徐徐,这本是神清气爽的好气节,可他却觉得心神不定、坐立难安!仿佛身处的并非是夏末时节,而是烈焰燃烧的焚炉!
前一段时间的找寻虽然也都是无果,但万幸还是知道他们曾经来过这个地方!这样他还能抽丝剥茧、心存侥幸!可现在……有关她的讯息彻底断了,他不知道在偌大的中国版图内,她身处何处、又将身往何所。
同一时间,在少琛愁眉不展之际,他心心思恋的女孩儿正在疾驰的火车上睡的安详。
顾睿见她脑袋靠在玻璃上,为防睡姿不舒服以至于醒来时腰酸背痛,就朝她身边微微的挪了挪位置,再小心翼翼的把她的脑袋掰过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须臾,他深深的凝望着安然入梦的女孩儿,嘴角的那一抹弧度悄无声气的扬起,在少年日益成熟的心扉中,他清晰的感知到:此时此刻他觉得无比的充实!
轻声的唤了唤她,见她酣然入梦、并不理会,顾睿突然对着她的脸蛋儿蜻蜓点水的一吻――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可能她不知道,但他清楚的记得,多少次黑夜笼罩时,他偷偷的窜进她的房间,有时就是单纯的趴在床边静静的望着她,而有时,他会不受控制的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
那时的他,虽然年轻气盛,可也会辨识这种情愫。
顾睿伸手为她撩开垂在眼前的一缕发丝,想收回双手的时候,心念一动,又不舍得抽回了,而是就这么一直抚触着她黑亮的长发,嗓子底也发出低低的愉悦的笑声。
“冉岁安,虽然我很感谢你现在能陪我一起疯、一起闹,可是你知道么,对于你,我顾睿从来就不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我还想得寸进尺更多一些……”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喜欢我,我也没有什么能力能够让你幸福!可是你一定要记得,在我成功之前,不喜欢我也一定不要喜欢上别人……尤其是那个肖子恩!虚情假意、满口谎言,你可一定不能被他给骗了去。”
瞥一眼窗外飞逝的风景,顾睿将声音压低,恍若自言自语般:“我曾经梦寐以求过两样事物。一个是单反相机,另一个――就是你!”他垂眸看一眼怀中拿着的相机、又温柔相视于他肩上好眠的女孩,微笑道:“就在这辆驶往新疆的列车上,我有你、有相机!只是简简单单的,我就觉得很幸福,可是……我怕一切像海市蜃楼一样,我越想抓住,它就流失的越快……”
该怎么去阐释心中杂乱不堪的情感呢?
一方面温暖、满足、安慰。另一方面却又充斥着害怕、恐慌和恍惚……
道出这一番后,他不再言语,而是把目光转向车外。火车不知行驶了多少个小时,又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只是外面的景
废土巫师吧
再不复往日的熟悉,荒芜又贫瘠的大漠、稀稀落落的沙柳与胡杨……
这陌生的景撞入顾睿的视线中,同样也不差分毫的落入了岁安的眸。
从顾睿吻她脸颊开始,她其实就已经清醒了!其实所谓的睡眠不过是假寐而已。
然而就在她想怒斥他时,少年却突然开腔说出了那一番话。
每一字每一句,她都听得真真切切、无比清晰!她听他说他的得寸进尺,听他说他的梦寐以求,还有他刚才说的――“在我成功之前,不喜欢我也一定不要喜欢别人。”
她承认,她被感动了,感动的鼻子泛酸,差点儿就要流出眼泪。
她也得承认,她为这种浪迹江湖、快意恩仇心动了,心动的想跟着他从此扬鞭天下!
可是。
她该怎么对他说,她的心底永远有一个人在盘踞着。那人不是他、亦不是肖子恩,而是颜少琛――她的小舅!
或许他总是忙于工作疏忽了她,或许他永远不能陪她去纵马看河川!但那又怎么办呢,除了难过和失意,她心甘情愿地给予他更多的包容!如果旅途和人的梦想不能完美融合,那她宁愿选择一个不悔的人再用余下的一生去做一个灿烂的梦!
时至今日,倚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岁安才意识到她当初因置气要随顾睿采风的决心有多么的愚蠢可笑!她这么做,除了是对小舅的不公,更是对顾睿的伤害!她明知道他对她有情,却还是借着他给的情逃避了另一段情!她的这种行为,当真是令人不齿!
二人又默然的坐了许久,岁安才装作大梦初醒的模样,抬起僵硬的脑袋,又伸了伸懒腰,这才好整以暇的对顾睿道:“我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哎。”
顾睿眉头猛地一紧,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做梦了吧!谁没事喊你干嘛。”
“是做梦么……”岁安装作迷糊的样子:“可我明明听到有人喊我名字的,好像还是你的声音,说什么……”
顾睿立刻脸色熏红的打断她的话:“我喊你干嘛,我巴不得你睡死过去让我安静会儿呢。”
岁安怪里怪气的哦一声:“那就是做梦吧,不过做梦干嘛梦到你啊,而且你还很奇怪的跟我说‘我们是亲人’这样的话。”岁安心里一紧,可面上还是言笑晏晏,他毫不顾忌的伸手搂过顾睿的脖子,阴阳怪气道:“我们当然是亲人啦!不只现在是,以后也是!哪怕等我们老了,你都不准忘了我这个准姐姐!”
她这一番话既表明她会永远陪着他,美好的现在不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又清楚的点出他们仅限于亲人这样的话!岁安知道,她这一席话很伤人,可是该断不断、反受其乱!她不能让自己的情感归属出现丝毫的踌躇和犹豫,更不能误了顾睿!
少年闻言,脸色则是愈加寒凉。他打掉她的手,不屑道:“冉岁安!你记好了,我们之间可以是友情、也可以是别的,但唯一不可以的就是亲情!”
“别的是什么意思?”她装憨充愣。
“……滚!别说我认识你!”
“可是现在在火车上,我没地方滚……”面容很无辜。
顾睿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自己的火气:“那你就给我shutout【闭嘴】!”
岁安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可是我还得用它来呼吸。”
“……你的鼻子是个装饰品么!”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是觉得我的鼻子很有收藏价值?既然如此,我怎么舍得用它!”
“……”
乌鲁木齐
经过近一天的长途跋涉,二人终于在次日黄昏时刻抵达了兰新线终点站――乌鲁木齐市!
因为是新疆的首府,所以放眼望去,四周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其繁华不比东部城市逊色多少!加之暮色逐渐笼罩,灯火阑珊,星光璀璨,更为这个城市增添了一抹靓色。
顾睿看了一眼时间,对着伸头探脑四处打量的岁安道:“别瞅了,我们先去找住的地方!”
经过对路人的一番询问,以及在网上的一番搜索,半个小时内倒也找到了一家干净又温馨的小酒店!
就在岁安打算拖着行李箱回房间躺尸时,顾睿却突然侧着身子闯进来了!他把箱子甩在一边,就三步作两步的趴在了松软的大床上。
岁安将被他放倒的箱子给抬起,才狐疑加不满的走过去斥问他:“你不回自己房间,在我这个干吗呢!”
顾睿瞌上双眸,神色不变,轻轻答话:“别说话,我累死了,让我休息一会儿。”
岁安本是想走过去把他拽起来的,但甫一靠近,就见他眉头紧锁,面容憔悴,看起来筋疲力竭极了。想着近来大部分事情都是他来处理,在火车上为防偷盗事故,他又几乎没有睡过,确实心力交瘁!如此念着,岁安的心瞬时间温和下来,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去把行李收拾妥当!
等到把自己的衣服完美归位了,见顾睿还在酣然入睡,岁安无奈的笑笑,从他手中抽走了隔壁房门的钥匙,又轻手轻脚的把他的行李给拉了过去!
就在她忙着整理他的衣物时,顾睿却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少年懒散的倚靠在门边,双手抱胸,眸子惺忪的看着她。
“怎么,现在就开始为当我的助理实习了?不过我可没钱付你工资啊。”虽然见她为他收拾衣物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但是五分钟过去了,她却一直对他视而不见,这种被人晾在一边的心情确实也不舒服呀。
岁安只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旋即又把重心放回衣物上:“你不是累了么,怎么不继续去睡!我可没打扰你。”
顾睿含笑道:“你占了我的房间,我怎么继续睡?”
岁安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停下手头上的活,站起身,飒爽英姿的直视他:“你别倒打一耙好不好!是你刚才闯进本小姐闺房的!而且睡的像个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说话归说话,你继续帮我整理呀!箱子里还有一堆呢。”绕过怒气冲冲的岁安,顾睿像个少爷一样坐在床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岁安先是被气的怒发冲冠,后又觉得和这种没脸没皮的置气简直是伤心伤肺!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一口气,后又睁开美眸,如温顺的小媳妇儿似的应承了下来:“好的,我这就帮您整理!”
虽话上说的好听,可顾睿总觉得她这笑是另有隐情,极不对劲!
果然……
岁安望着地面上被她踢的满地都是的衣服,很愉悦的对黑脸的顾睿道:“整理好了,不谢!”顾睿的那一张沉脸看在岁安眼里,真是快慰的很!当下就洋洋得意的
失心枫
甩门而去了。
可还没走两步呢,身后的少年突然以迅雷之势拽住了她的手臂。她原以为他是来找她报仇的,却不想他只是弹了下她的脑门,再把她拉回自己的房间,正色道:“别闹了,我是想跟你说正事的。”
岁安心想,他俩之间到底是谁开闹的?他还真是睁眼说瞎话――一点不害臊啊。
“明天我们直接坐大巴去天山吧。”
“天山离这儿很远么?”果然高中时学的地理知识只能应付高考,而对于实战演练,她的那点儿才华根本起不到作用。
“也不太远,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吧。”
七八个个小时?!岁安愕然,这路程还不算太远呢?想着好不容易从火车上下来了,住进温暖的酒店,现在竟还要奔波,她就有点不乐意了:“为什么要那么急着赶路,这四周难道就没有景点么?”
“……是有的,还不少呢。”
“那你……”
顾睿截断她的话,答道:“因为天山的风景最独特!我想在那里多呆上几天!”这自然只是骗她的幌子,其实真实的原因则是这段时间以来,新疆的政治局势一直都不太稳定!乌鲁木齐虽然是首府,可也正因为如此,人流量太大,环境过于复杂,反而不太安全了!
在找酒店的这一路上,可能岁安把观察的重点放在了一些建筑和人的脸孔上!但他却处处见到了巡逻的干警!那些警察个个如鹰似虎、眉眼亮如火炬,且他们的身上都背有长枪。
这不可能只是巡逻那么简单……往最坏的也是最真的方面去想,那些武警很有可能正在预防某些危险事情的发生。
比如――武装组织,反动分子!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算不得百分百正确!可但凡有丝毫的不安预兆,他都不能让它发生!所以与其在这里过得心惊胆颤,不如赶快离开是好!
可这些事实,他不会对她说!
在他而言,她只要生活的无忧无虑、畅然自在就好!至于其他的生死存亡,若有,他来受,若没有,他也心安!
然而有些事情,他不说,她就永远无法知道!
那一天晚上,顾睿坚定第二日天明就带她离开!可那一夜他辗转难眠,总觉得心里堵得慌,有些不好的预感。
同样是那一夜,岁安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干脆拿起手机搜索起乌鲁木齐周边的旅游景点。当见到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的水磨沟公园风景图,便突然间心驰神往。
入眠前,她还在想,明日在去天山之前,她一定要拉着顾睿去水磨沟的温泉池泡一泡,听说那泉水还有促进血液循环的养生效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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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是个好地方呀,俺也好想疯狂一回拉几个朋友去新疆来个自驾游!【故事发展到现在,应该快要完结了,不过说不准,我总是能突如其来的就插入一些小事故,以至于让原本预计的三十万字变成四十万,到后来四十万都超了。噢买糕的。】
死亡之神
因为火车上萎缩的呆了一整天,身子骨各处都开始泛酸,所以泡了个热水澡后,岁安就钻进被窝里蒙头大睡起来!
就在她睡的香甜时,房门突然被人用力的敲击着!朦胧中似乎还能听出房外有人正急促的呼喊着她。《_新_思_路_中_文_网?手打奉献》可她实在太困了,困到都认为这一切不过是幻境,也就没去理会外面心急如焚的少年。
片刻后,敲门声沉寂下来,岁安睡的更是舒爽了!只是那份香甜劲儿并没能持续多久,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开始喳喳作响起来,她本不想去理会的,哪知道那声音持续不停了,着实聒噪的让人心烦!这才懒洋洋的伸出手去接电话。
刚把电话放在耳边,顾睿的高亢声音顿时传来:“冉岁安!现在立刻马上起来给我开门!”
岁安揉着眼睛瞅一眼屏幕上的时间,怏怏的嘟囔着:“才五点多啊,水磨沟公园还没开门呢。”
“什么水磨沟,你赶快起来把门打开!”
“我还得睡觉……”
“起来到车上再睡!”
岁安还是头一次听到顾睿的声音急迫成这个样子,虽然心里千般不乐意,但还是暂时离开了温软的床铺,起至门边把门给打开了!
还没等到她问些什么,顾睿就兀自把她昨日才收拾好的衣服统统塞进了行李箱!岁安在门口站着,看他这焦躁的行为,一瞬间就愣了。
“你干嘛呢……”
顾睿动作不停,没好气的回她:“快点!六点半发车!”
岁安恍惚:“发车?”
顾睿将装好的行李江放在一边,这才调整好呼吸,心平气和的对她解释:“昨天我不是说了么,今天直接去天山!晚上我查了查车票,从乌鲁木齐到天山每天有两个班次,一个是早上六点半、一个是下午六点半。所以现在,你赶快把自己收拾好,马上跟我走!”
岁安的眸光在拉杆箱上停了停,又平静的望向顾睿。
少年叹口气,催促道:“你还在这儿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刷牙洗脸!”
是要刷牙洗脸,但是……
“我想去水磨沟公园泡温泉……”不知怎的,对着顾睿硬朗肃穆的神色,她的言语绵软无力,仿佛带着一丝渴盼、一丝祈求。
眼见着顾睿快要暴走,岁安连忙阐释:“你也说了,去天山有两个班次,那与其现在我们火急火燎的去车站,还不如先附近的公园绕一绕,乘坐晚上的那辆呢。而且听说这里的温泉水有益于身体健康的……”她越说声音就越小,到最后已经完全消失无声了!她自己还在诧异呢,怎么面对他时,她开始这么胆怯了?
少年蹙起眉头,他一次次的警告自己,绝对不要心软、意志要坚定,因为在这里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危险即将发生。
“……你喜欢泡温泉的话,下次我可以带你去黑龙江的长白山天池。”
“既然水磨沟的温泉池近在咫尺,那我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她愈发不能理解他了,天山的景色固然美极,可也没有放弃沿途美景的道理呀!况且他也曾对她说过,在摄影师的内心里所追求的绝非是丽藻春葩、蜂飞蝶舞,而是能从社会百态中汲取到的一个悟字。
“我们去那里看看好不好?就这一次,我保证,等下午六点半的时候,我就乖乖的跟你去天山!”
一双波剪秋水的美眸仿佛闪烁着璞玉的光泽,莹莹清透!顾睿知道他是该冷硬的拒绝的,可是为什么否定的话说不出口?任他大脑精密的思考新疆局势,都抵不过看向她眸底的那一抹翠绿。
枪狂
最后的应允,他不知道究竟是意料之中,还是预料之外!
在岁安活蹦乱跳的去洗漱时,他坐在床沿上,久久未曾动弹!从刚才的心乱如麻中回神,此时此刻,担忧的同时,他更是怀揣着一丝侥幸心理。如岁安先前所说,哪个城市没有几个坏人,怎么偏就那么巧被他们给碰上了!
既然如此,那就但愿吧,但愿这一切都是他多虑了。
岁安收拾妥当后,两个人就先把行李放在酒店内,到外面稍稍吃了些早点便拦了一辆车奔赴水磨沟公园了!这一路上,岁安满心期许,顾睿见她很是快乐,方才的顾虑也暂时抛却脑后了,现在倒也挺期待和她一起泡温泉的……
如果在有幸再揩一点油,吃一点豆腐就好了……
岁安当然不知道身旁眉清目朗的少年正在想一些龌龊的事情,她对他说道:“现在还太早了,公园还没开门呢,不如我们先到旁边绕一绕吧。”
沉迷于旖旎幻想中的少年面若桃林的点了点头。
应二人的想法,出租车在距离公园的不远处停了下来!两个人便闲庭信步的漫步于街头。
岁安放眼四周,疑惑的说道“今天真奇怪啊,这边的路上都没有几个人!”现在天也已经放亮了,惠风和畅,正是起床散散步的好时间,可路上却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影,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顾睿却似被这话猛然激醒似的,先前一颗心都放在岁安身上,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周边的情况,现在认真打量起来,反倒觉得这情形奇怪极了。虽说这儿的建筑比不得是去豪华,但处处温馨,也不至于人影寥落吧。
然而就在他细细思量之时,旁边的民居中突然冲出一个人,那人长手勾住岁安的包,旋即转身狂跑。
岁安还没反应过来,顾睿就已拽着她的手朝那人狂奔而去!说来也奇怪,他因为要拉着岁安,所以速度并不快,按理说那偷盗之人早就该逃之夭夭了才对,可他竟然一直稳定步伐,就在二人视线中活动。
若是换作平时,顾睿一定是早就会察觉到这情形诡异的,可现如今他一心焦躁,根本无法镇定的去思考问题!所以当下就让岁安先呆在这里,又把身上的相机和包裹放入她怀中,这才极速追去!
岁安猛然间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突然觉得心神极其不安,仿佛顾睿这一去就再不会回来了一样,眼泪也莫名其妙的就氤氲在眼帘。而为了打消自己的不安情绪,她对着顾睿的背影大声吼叫道:“别去追了,顾睿!不要去追了!”
迎着风的怒吼,岁安的呼喊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里。然而虽是听得清清楚楚,可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听从她的话!因为在被那人夺走的包里,还有她的身份证啊。
在外地,一旦丢失了身份证,日后不知会衍生出什么样的状况!
他不能允许她在他身边还出现这种事故!
秉持着不抛弃的信念,顾睿一直愤恨的狂追!也就慢慢地远离了岁安的视线!等到岁安胸口莫名的钝痛之际,她好像没有意识了般朝着顾睿离开的方向疯狂的追去。
就在这如坐针毡的忐忑追逐中,尘土迷了眼帘、微风变为狂怒的野兽!她猝然就听见一声枪响划破了沉寂而又压抑的空气!
那一瞬间,她双目丧魂般瞪大,仿佛看见了死亡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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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搞地域歧视啊~~~~~~~~只是这一小段借助了几年前的“新疆暴动”事件……
生离死别
乌鲁木齐的天空还是那么的湛蓝,仿佛空山新雨后的翠竹,如棉花一样温柔的云朵悠哉的沉溺于蓝天的怀抱,还偶尔有几只小鸟于头顶飞过,似乎在和云朵争着天空的宠溺!
陆地上的花花草草还是那么的娇嫩翠绿,它们沐浴着阳光,润泽着清晨的玉露,生长的好不快活。[.超多好看小说]
好不快活……
不知道追逐了多久,在见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岁安强撑着的身体突然砸落在地!她如一叶孤舟、一片飘萍,忽然间就没了方向,失了心、失了智,形如死尸!
方才……
仅仅就在不久前……
那个少年还在意气风发的和他人交谈,他还在揶揄她、以取笑她为乐,他陪她去水磨沟泡温泉、他同她一起在蓝天白云下漫步、他同她……
为什么突然之间,那个原本活蹦乱跳的人就不再动弹了?
十步之外的沙石土地上,身着浅蓝色短衫的少年安静又祥和的躺在地面上!他的身下,汩汩而流的殷红血液浸染了蓝衣,将它染成刺眼的玫红!而那冰冷又坚硬的碎石子仿佛是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正贪得无厌的吸食着少年的生命!
岁安全身冰冷僵硬,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亦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只是眼泪静静的流淌……毫无声息……
她凝望着不远处的那具身体,突然间就急剧的战栗起来!在惊惶中,她又赫然伸出手用力的扇打着自己的脸庞,她一遍遍的喃喃自语道:“这是梦!都是假的!顾睿怎么可能会死!他肯定正活的好好地呢!对!他现在一定在哪里偷偷对我发笑呢……”她颤抖着起身,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嘶吼着:“顾睿!你出来!你快出来呀!这样的游戏不好玩!你不要再玩了!拜托,你快点出来!我还要跟你一起去天山呢!顾睿!!”
在她魂不附体、声嘶力竭的呼喊时,猛然间看见正有一个男人在挪动前方的那具身体!岁安啊啊大叫了几声,撒腿就朝着那人扑去。
“你不准动他!不准动他!!”可她无法真的去阻止,因为她的身体已不知何时被掣肘住了,两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反扭着她的双臂,强势的把她拖拽离那处地方。
她就这样,离他越来越远了……
“不!不要!你们不要动他!谁都不准动他!他只是在跟我开玩笑!他等会儿就会醒过来的!你们放开我!我可以去喊醒他的。”因为她,他几天都没有睡个好觉了,他一定是困了。对!是困了!
“顾睿!!顾睿你这个混蛋!你不要再玩了,求求你,你醒来好不好!”只要他醒来,她就再不天天和他吵闹了,她一定事事都听他的!
然而千言万语,那个时而张扬不羁时而爱害羞的少年是真的听不见了!
就像现在,她在那两个人的挟制下,渐渐地丢失了他的身体,也丢失了萎靡惊悚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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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安醒来之时,倒映在瞳仁里的是雪白的墙壁,以及鼻翼中嗅入的浓重药水味!仅仅是几秒钟时间的打量,她又开始疯魔一般的嘶吼着:“顾睿!顾睿呢?”
她好想跑去找他啊,可是为什么身体动不了了?
岁安望着捆绑住自己身上的橡胶绷带,一瞬间愤怒和惊恐就点燃了她的大脑,她拼了命的想挣脱出来,可是手臂都已经磨破了血、她依旧像个神经病人一样被绷带死死的缠住!
不多时,空荡荡的房内突然走入了一个人。
岁安握着拳头,极度的恐惧让她缩了缩身子。
那人却只是用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心跳,旋即对外面道:“她已经醒了,只是好像被吓坏了,神经暂时有些衰弱!”
话音刚落,就从外面进入了三个人!这三人面色极其严肃,皆着碧色板正军装,看起来极具精神!英姿勃发!
为首的那人见岁安面容极为恐慌,淡淡笑着安慰道:“小姑娘,你不用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而是负责保护新疆安全的武警!”
岁安没有去倾听他们所说的话,只是见他们并不伤害自己,才又极惶恐的吼道:“顾睿呢!顾睿在哪里!你们放开我!我要去见他!”
房中的四人目目相觑,皆是一副踌躇的模样。
“他该睡醒了吧!你们说,他醒了没有!”她很想动弹,奈何身上绑着的皮筋实在禁锢住了她,感受到这份不自在,岁安立刻又冲动了:“你们这些恶人!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
为首的那份军官叹气道:“姑娘,我们并不是有意要绑住你的,只是你的精神状况现在不太好,我们怕一旦松开你会发生一些不好解决的事故!”他略略犹豫,又言语道:“至于那名少年,我很抱歉……”
抱歉?
抱歉是什么意思?
“我不要听!我只要见到顾睿!你们凭什么绑着我!混蛋!你们这群混蛋!”
那名医生见她一直在挣扎,只能用双手暂时按压住她,让她不至于再伤害自己的肌肤!
三名军人走出那间屋子后,为首的那位庄严的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联系到那个少年临死前拨打的手机号码的主人?”
身后之人恭敬的回答:“报告上校,已经在三个小时前联系上了!”
“很好,告诉那人这里的位置。”
“是!”
远天之上,一架载着亘古记忆的飞机正朝着乌鲁木齐的机场飞来!
――――――――
写这一章的时候,我入戏特别深,难受的不行。或许正因为我把他设定成了呆萌又狡黠的形象,所以他的死亡才会让我如此不舍吧。
...
肝肠寸断
三名军官离去后,岁安一边同橡胶绷带顽强的抗争,一边双目猩红的紧盯着看守他的医生。那模样,像极了疯狂的野兽,虽然狼狈,但却凌厉凶残!
医生浓眉深蹙,见她胳膊处已勒出丝丝血痕,且大还有再伤害自己的倾向,只好迫不得已的对她使用了镇定剂。岁安睡去后,医生又在她伤口处涂抹了些药水,这才轻声的离开了房间。
狭窄的室内,萦绕着岁安平缓的呼吸声,仿佛刚才的撕心裂肺都只是一场悲苦的梦境。
然而若是梦,为什么不多给她一些灿烂的图景?
经由镇定剂的抚慰后,她是暂时平静下来了,可平静只是表象,在那惊惧又讷然的心扉深处,她一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前行,她听见前方有呼唤她的声音,那人音色柔和的说:“快来呀,我这里的雪景美极了,玉树琼枝。粉妆玉砌的……”她似被这声音蛊惑了般,一直向前走、向前跑!然而在黑暗的尽头还是黑暗,希望一点一点的破灭,她看不到光亮在哪里,不知道那声音究竟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
就在她被恐惧笼罩时,周边的墨黑突然被皑皑的白雪洗礼!那炫目的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夺目的光彩,她看的痴了,看的呆了,看的久久不能动弹。片刻后,方才漆黑中那熟悉的声音再次想起,这一次,她清楚的辨识出声音的来源就在身后!强压抑着快要奔涌而出的欣喜,她缓缓的转头――就在大雪曼弥的雪山之巅,白衣少年温润而立!
那个人……
他伸出修长的手,对她言笑晏晏:“冉岁安!来!我带你去看天山的瑶池和雪海。”
岁安几乎没有意识了般,伸出双手,朝着他的方向渐渐的举起。
她听见自己惊喜又希冀的呢喃着:“顾睿,等我,你一定要等我……”然而刚迈出双脚,山巅之上的少年突然极为温柔的笑了,那笑容如软糖漾在唇腔,甜美的如梦似幻。
看见这样摄人心魄的笑颜,岁安却突然失魂的的吼叫道:“不要走!顾睿!你等等我,我很快就来!”可那少年最终是带着一抹笑意,身影渐为虚无,与银装素裹融为一体了。
“顾睿!!!”岁安觉得灵魂被撞击出了身体,她全身僵硬冰冷,像是从棺材里刚出来的一般!也就是这绝望悲哀的一吼,让她冲破了镇定剂的挟制,猛然间睁开一双死水般的褐眸!
然而醒来之后,没有意想中的绷带束缚,因被噩梦缠绕,她就那么突如其来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呆滞了两秒,她又疯了一样的把身上的锦被扔开,下了床也不穿鞋就跑到门边想要出去!可手还没碰到门把呢,身子突然被人从后面给拽住了,岁安垂眸看了一眼放在自己腰间的双手,赫然狂躁起来,意识混沌的对着那人凶狠的挥拳而去。
身后之人默默地承受了这一拳,忍受着腰部的剧痛,依然紧紧地箍住精神涣散的岁安!因他的这种不反抗,岁安的拳头更是像雨点一样密集,每一拳都凶残有力的击打着他的**。
等到岁安挥拳都挥的累了,那人却仍然紧抱着她不放手,反而将头落在岁安的肩膀上,呼吸急促,双眉紧敛。他控制住还在挣扎不休的岁安,于她耳边像羽毛触过肌肤一般、静静地说道:“够了!别再伤害自己了!”
这个声音!
如清泉敲击翠玉、郎朗清润的声音,好像一道闪电劈过岁安恍惚的意识!让她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只双眸睁大,仿佛不可置信般自言自语着:“小舅,小舅……”
耳畔边传来轻柔且怜惜的回声:“恩,是我……”
得到肯定的回答,岁安突然就全身虚弱的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这一刻,她终于不用再假装坚强,终于可以尽情的放^纵眼泪,让泪如泉涌!让痛苦狠狠的撕咬着身体的每一处肌肤!
“顾睿……顾睿走了,我怎么喊他、怎么求他,他都不愿意留下来……我看到他躺在地上,还流出了好多血……我想去救他,我真的想去救他的……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如果我不那么坚持要去泡温泉!如果我当时跟着他去天山……他就不会出事!对,是我杀了他!我才是罪大恶极的凶手啊!”一番语无伦次的哀嚎后,岁安捂着脑袋,仿佛陷入了巨大的自责漩涡中。
少琛见她哭的肝肠寸断,心中更是悲痛欲绝!他多想为她背负所有的伤痛,为她理清所有的愁绪!
她不知道,她如今哭的这么哀痛,听在他耳朵里,看在他眼睛里,他又何尝比她好受一分呢!她更不知道,当他突然接到顾睿的电话时,他有多么的兴奋,而听着顾睿虚弱的声音乃至到最后他突然不应答时,他又有多么的恐慌,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直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楚,他手心里直冒冷汗,整个人仿佛坠入了酷寒的冰窖!
到最后,一通陌生的电话打来,那人直接对他说:“您就是那个少年临死时拨打的最后一个号码的主人吧……”
好好的一个人,前一刻还在游山玩水、四处拍照!怎么下一秒就与世长辞、命丧黄泉了?
而那人,还是和岁安呆在一起……
少琛已经无法再去回想,当听到死亡二字时,他的心里感觉若何了!因为那个时候,他早已经被惊的如丧考批,魂不附体!
在得知岁安的所处地点后,少琛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奔赴而来!当在硝烟弥漫之境见到久未谋面的少女时,他心下骇然。因为被绷带紧紧束缚住的那个女孩儿哪里还能见到一点儿生气,她面色惨白,嘴唇干裂,发丝凌乱……
好不容易等到她醒来了,她却硬生生的忽略了坐在床沿边的他!以一种他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疯狂的落跑!他当然不能对她的魔障视而不见,所以从后面控制住了意识混沌的她!因为发疯发狂,导致那一拳落下来自然力道极大,可心理上的折磨堪堪让他体会不到一丝**上的痛楚!
少琛看着哭成了泪人儿的岁安,微叹了口气,把她拥入怀中!他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沉声道:“我带你去见见他吧。”
白齿青眉
静谧的小房间里只有孤零零的一张床,床上罩着一张洁白的被单,她看不到导致被单隆起的到底是何物!
岁安在两步之外静静地站着,突然地,就咧开了嘴角,笑的极其明媚!她快步上前把白被单掀开,对着双目紧闭的少年呼唤道:“喂,顾睿!你都睡了将近一天了,该起床啦!”
少年拽过被单遮住亮光,不耐烦的愤慨着:“滚开,别打扰小爷睡觉!”
岁安怎会依他,暴脾气一上来,直接把他的白被单扯过来给丢到地上了!之后毫不畏惧的对上顾睿气恼的双眸,张扬跋扈的说道:“再睡都成猪了!快点起床!不然我们就赶不上六点半去天山的大巴了。”
少年揉搓着乱成草堆的短发,漫不经心的说:“你不是说要去水磨沟公园泡温泉的么,公园九点才开门呢,别急!让我再睡会儿!”说着,下了床把白被单拾起来重盖在身上,睡的香甜无比!
岁安看着重陷入平静的被单,心里一瞬间恐慌曼弥!
少琛这时突然对着呆滞不动的岁安关切道:“你还好么?”
他的这一声将岁安从出神中拉了回来!她想着不能再让顾睿继续睡下去了,哪怕公园还没开门,他们都该先起床吃点早餐!当下就想伸手把他的被单再给丢掉,只是刚想伸出手去实施动作的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
她其实就在两步之外静静地站着!
那白被单其实也从未被掀开过!
岁安又默然站了一分多钟,才颤颤巍巍的迈动双脚靠近那煞白的被单!仅仅是两步之遥,可走过去却像是经历了亘古的年月!她强忍着眼眶中又快要奔涌而出的泪水,颤抖着、向那白布的方向伸出手臂。
她最想要见的人就近在咫尺,可她却突然没有勇气继续下去了!
而就在她神行恍惚的当儿,腰部突然放上来一双手,那双手宽厚有力,温暖无比!岁安讷讷的扭头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的少琛,她这才发现,他的眼底覆着厚重的黑眼圈,眼睛里也布满纹理清晰的血丝,他看向她的瞳仁,无不曼弥着安静又浓烈的爱意。
少琛微微浅笑,收紧了手部的力道,他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顷刻间,雨雾氤氲眼眶,泪水肆意流淌!
岁安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终于把那白被单给掀开了一处!
“我曾经梦寐以求过两样事物,一个是单反相机,一个是你……”
“在我成功之前,你没喜欢上我,也一定不要喜欢上别人……”
“你如果喜欢泡温泉,下次我可以带你去黑龙江的长白山天池……”
……
他在火车上把他的脑袋掰过来,放在自己的肩头,就是怕她睡的不舒服!他在她睡梦中偷偷的吻她的脸庞,说一些平常隐藏极深的话!他顺从她的一切想法,答应带他去水磨沟公园!他明明知道留下来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他却依然纵容她默许她了!
他可曾知道,他喜欢的冉岁安当初说着要来新疆,其实只是为了远途之后重新回到她小舅的身边!她和他闹,陪着他疯,也只是为了去排遣那一份落寞!她其实自私又自利!在他的面前,她活的如此卑微、如此难堪!
白单掀去,木板床上的少年睡颜安详,仿佛正在做着什么美梦,等梦醒了,他又会张扬得意、骄傲纨绔!可这种自我欺骗能持续多久呢?她该怎么继续去骗自己,他已经死了!他就是死了!他被她亲手给推上了死亡之路!
自责和愧疚纠缠着她,让她如遭雷击!她看着顾睿祥和的睡颜,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了!眼泪也早已会集成汪洋。
“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是我害了你!是我非要来新疆,我非要去那该死的公园泡温泉!顾睿!本来应该死去的人是我啊,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很自私,我、我骗了你好多,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去做。”
“顾睿!你知道么,我刚才做梦梦到你了,我梦到你就站在天山的山巅上,你对我伸着手说要带我去看瑶池和雪海,我想去啊,我真的想陪你一起去啊!可是你走得好快,我跟不上你,顾睿!我跟不上你啊……”
岁安双手捂着脸,哭的悲痛欲绝!
“我错了,顾睿,我知道错了……你醒来好不好,你来打我骂我好不好,我这么坏,你就真的甘心放过我么……呜呜,顾睿!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立在一旁的少琛眉头紧锁,眼帘中匿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明知道该阻止她继续这样哭下去的,可另一方面又觉得,她既然难过,那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憋在心里,反而容易伤身!
两相权衡下,少琛蹲下身子,把虚弱不已的岁安搂入怀中!因为有了某种依靠,岁安的泪水喷薄的更加肆无忌惮了!她双手死死的拽住少琛的衣衫,苍白的面容深埋进他的胸膛。
他听见她一声声的泣诉:“我才是凶手啊,是我亲手杀了他!小舅……我好想顾睿,我好想听听他的话……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他又千言万语安慰的话要说,可真的话到嘴边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最后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轻拍她的后背,给她仅存的依附港湾。
到最后,岁安哭累了,就躺在少琛的怀里睡去了!少琛看她脸蛋面无血色,疲乏至极,而白皙的手臂上又有着丝丝缕缕的血痕,心里着实酸涩难言!仿佛痛苦的不是她,而是他正在替她受着烈火的煎熬!
一双略带粗茧的手温柔而又怜惜的拂过岁安的脸蛋,少琛眼中的担忧浓的化不开,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岁安,我又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片刻后,他将她抱起,又重重的看了一眼木板床上躺着的顾睿,将那白单子重扯过来罩住他的脸,这才缓缓地离开这个地方。
在前行的一小段路上,少琛见她明明累极,却还是时不时的皱起眉头,仿佛正在被噩梦困扰的样子,他只好找到方才的那名医生,让他又给她打了一针强效镇定剂――虽然药对身体不好,但她也确实该好好地睡一觉了。
等她醒来,他差不多就已经带着她回到家里了吧。
不过这家,并不是f市,而是顾睿所在的g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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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开学了,今天出去陪爸妈逛街了,所以就更晚了,我争取晚上还能码出来吧!
母子情深
仿佛经历了恐怖又惊惧的冗长噩梦,岁安再次睁开眸子时,脸上布满汗渍,双眸好似惊魂未定。她猛地坐起来,双手抱着蜷缩的膝盖,以一种极为不安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白被单和冰冷的墙壁不知何时被温馨的被褥和壁纸替换,满目的纷扰和疮痍也已被宁寂洗礼。
岁安环顾了好一会儿,大脑才缓缓接收对四周画面处理的反馈――这里显然是g城――她曾住过八年的顾家!
她尚还无法弄清楚为什么一觉醒来后,已经从新疆回到g城,外面的点点喧嚣声突然传入了耳膜。尽管已经远离那声音近一个月了,可那曾日日相伴的温和却始终不觉得陌生。
若是以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她一定早就欢欣雀跃了,可是现在,那声音却仿佛变成了从地狱传来的恶魔召唤,让她恐慌又害怕!只好紧紧地的抱着双膝,把自己微缩在自设的龟壳中。
然而她越是不想去听外面的喧嚣,那声音就来的越是强烈!仿佛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吵般,她听见瓷器砸落在地发出的巨响!轰隆一声,好像随之破碎的也是她脆弱的心脏!
岁安的双手死死的掐着双臂的血肉,被绷带勒出的血痕还没有完全康复,此时又重添了许多新的伤痕。但她却感知不到任何身体上的痛,只清楚的意识到,在这个空间里,她的卑微和不堪无处遁行,顾睿的死亡是她必须要向叔叔和阿姨坦白并且忏悔的!
带着失魂和落魄,岁安几近蹒跚的走到门边,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门把,可却是泰山压顶一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门打开!而这个小战争仿佛就消磨了她全身的力气,她须得依靠着墙壁一步步向前挪才能防止身体的轰然坠地!
短暂的路程,走起来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须臾,她抬眸,望着十步之外于沙发两边疏离而坐的男女,还有茶几前零落成泥的碎片,恍惚的精神终于支撑不住疲乏的身体,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站在顾爸顾妈后面的少琛眉目深沉的看着她,似是犹豫了许久,终是没有走过去把她搀扶起来。
顾爸和顾妈闻到惊如旱雷的声音,双双抬眸望向这边!在见着岁安身形羸弱、好像一阵柔风吹来都能把她带走的模样时,眼神皆是微敛!顾爸的头颅向上微微抬起,而顾妈,赫然间泪如泉涌!
“对不起,对不起……”始终低垂着脑袋的岁安一直怔怔的重复着这句话,鼻音也越来越重。
顾爸趁人不在意时狠狠的擦了擦眼角,他倏地站起身,走至窗户前,在背对着众人时声音粗噶异常的呢喃着:“这不怪你,是我的错,是我当初太纵容他了……”如果他当初和妻子统一战线,如果他冷硬的回绝了儿子的想法,是不是如今的结果会不一样?是不是他的儿子还会突然从门口闯进来,张扬的喊他一声爸?
可是一切都是如果,这个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可买!
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是真的走了!他这个父亲还没来得及白发,就已黑发人送了黑发人!
顾妈听着这句话后,双手捂着脸,泪如倾盆,哭断衷肠!
少琛望着还在原地跪着一直重复对不起的人儿,好看的眉眼里匿着晦涩的情绪,他长腿迈动几步,就已随着岁安跪在了顾爸顾妈面前!
并未说什么安慰的言语,他只是握住她不停颤抖的苍白小手,想要陪着她共同去面对所有的伤悲!
顾妈迷蒙的眼睛在少琛和岁安紧握的双手上停了许久,最终望着地面上滚落的几个火红的苹果,嗓子沙哑道:“我家小睿最喜欢吃水果了,从他小时候起就爱把水果当饭吃,长大了,这坏毛病还是没变……”
一双暗淡无光的眸再看向四周已毫无焦距:“小睿最爱吃我给他做的水煮鱼,每次在外面疯够了一回家,就嗷嗷叫的让我做给他吃……”
“我还记得,他从初中时就一直求着我给他买相机,我说他不学无术总是不给他买,就因为这事,他还跟我闹过许久呢。后来等他长大了,上了高中,我又以学习繁忙为由拒绝了他……现在想想,好像当初做的都是对的,我就是不该给他买相机,我就是不该让他去参加那个摄影大赛……我的小睿,我的小睿啊……”顾妈的泪水将那份极致的痛楚宣泄的哀哀欲绝!甚至都感染的顾爸也终于泪如雨下!
又是冗长的一段悲漠时间过去,顾妈哽咽着对纤弱无骨的岁安道:“傻孩子,快起来吧,如果我的小睿在这儿,他也一定不会想看见你这样的。”
岁安不答话,反而是把头都快低的贴到地面上去了。
顾妈劝说了这一句后,终是不再言语,转过身跌跌撞撞的入了卧室。
顾爸亦老眼浑浊的进了书房。
这空荡荡的客厅内顿时间就静谧了起来。
岁安不起身,少琛亦是陪着她!她不说话,他也是一言不发!
后不知过了多久,岁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眸子殷切的面向少琛,骨骼分明的五指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袖,言语是道不尽的急迫:“顾睿的背包呢!把顾睿的背包给我!”
少琛面色端凝,握着岁安的手倏尔收紧:“好,你起来我就给你!”
岁安仿佛被蛊惑了,真就被少琛给搀扶了起来!
少琛带着她进了那间屋子,把她放在温软的大床上,这才把置于别处的黑褐色背包给拿了出来。
岁安甫一见到背包,好像是饿狼见了肉食,突然间就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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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了啊。不过还好,我还是码上来了!【因为明天上午要去参加一个比赛的颁奖会议,下午要在同学临走前和她们最后的聚一聚,所以明天的更新应该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大家可以后天来看哦】
咄咄逼人
按照之前顾睿在她面前实行的步骤,岁安把单反相机连接到连脑上,再把电脑打开,后娴熟的找到阅览源!
少琛望着屏幕上鬼斧神工的图片,在对顾睿的技艺颂赞的同时所衍生出更多的则是深深的嫉妒!因为这每一个图景,每一朵花、每一叶草、每一个人影、每一缕阳光都是他不曾参与过的美丽!
而若说这些自然的瑰丽是让他嫉妒了,那么接下来所看到的图片完全就令他惊怔住了。这怔的来源不是忌恨亦不是愤怒,而是来自心灵深处的感动与震撼!
岁安的眼眸中一遍遍略过那些相片,眼里的泪水氤氲的愈发稠密!她想起就在不久前的某个夜晚,她见顾睿睡着不理他便想擅自去看他的图片,怎奈他却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反怨她有偷看别人东西的癖好。
她那时以为他是在电脑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黄色图片。
如今看来,她是错了!完完全全的错了!
他的电脑里,哪来什么不健康的东西!他曾拼命阻止她要去看的其实就是她的图片啊!或者漫步于花丛,或者细嗅着蔷薇,或者是微风吹动了黑发,亦或者是她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全被他的相机给记录了下来!甚至所拍摄的她的图片完全多于他善于的微点捕捉!
很多很多的场景,她甚至都已经记不得自己是不是曾去过那个地方、曾做过那个动作,哪里想,那名叫顾睿的少年早已把她当为画中景!她这时又突然想到,火车上他偷吻她的脸颊,说的那些情深不瘦的告白……
原来,他竟对她,用情至此!
然而,她却对他,伤害至此!
这一次的泪水不同于往日的心如刀割、痛不可当!而是锋刃一点点的戳进心脏,让她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如临深渊的绝望!倘若说之前的哭泣都是因为忏悔而悲痛,那么这次,她才是痛入骨髓、痛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骨血!
岁安知道,从此以后这一生,有一名叫顾睿的少年是真的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了!
……………………
三日后,顾家为顾睿举行了一场葬礼!
因为少年自小就不喜闹,所以这场葬礼进行的简单无比!葬礼上,顾爸顾妈把他钟爱的单反相机也给烧了,希望远在天国的儿子还有机会去完成他作为一个摄影师的梦想。
顾睿最后的骨灰被装入骨灰盒后,顾爸顾妈就打算离开了!他们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对着少琛和岁安道:“我们想要重走小睿走过的路,去看看他曾经去过的地方,当然,也少不了新疆的乌鲁木齐。”
顾爸顾妈离开后,岁安又在顾家呆了许久!她天天憋在家中,对着顾睿的照片既不说话也不哭泣,活像个植物人!对于此,少琛不去打扰,只静静地陪着她,在感觉她该吃饭的时候为她下一碗面,再亲手喂他吃下。
不知是多少天以后的某个黄昏,岁安依旧如往常一般,对着客厅墙壁上顾睿的照片兀自发呆!少琛深深的看了一眼,薄唇微抿,站在窗户前看着灯火日益阑珊的月色,身形清冷,美如浮雕。
他用极浅极压抑的声音轻轻道:“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何不如当初死去的人是我。”若真是那样,她会不会就会日日思念着他了?
他在那边被痛苦和疲惫纠缠的苦不堪言时,根本没有想到这句话产生的威力足以把岁安从混沌中喊醒!她突然间站起身,眸子惊恐的瞪大,对着他失魂的吼道:“你在胡说什么!”
少琛没有转过身,只是唇角无声的扬起,其中苦意乍现。
“岁安,我不知道如今还要等多久了……”上一次的事故,她躲避,他虽是恐慌但也坚信她是理解他的!但这一次呢?有一个用死亡换她永生记住的人,他们还会安然的在一起么?就算最后在一起了,他也无法保证彼此之间是不是已经有了无法逾越的沟壑。
所以冉岁安!这一次的等待,我是真的怕了。
“一个月?一年?十年?而若是你永远都不能走出来了,你说,是不是不如当初死去的人是我?”
对着他的背影,岁安才又一次发现,这个骄傲又泰然的男人,他的脊背何时那么瘦弱了?而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此刻却觉得这人距她非常遥远,遥远的只能在银河的彼端看着他一个人茕茕孑立,形单影只!
她知道自己这些天是忽略了他的,可她不曾想过,他竟也会在陪伴时对她如此的咄咄逼人!
这个问题,他想叫她如何回答?
他明明是知道的,知道她对他情比金坚!知道她的爱情非他不可!这个时候,看着少琛萧瑟的背影,她是想冲上去紧紧地抱着他的!可是不行,现在不行,她无法当着顾睿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否则她这一辈子都将活在痛苦和折磨中,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小舅,别再逼问了!
现在的她,脑子里很乱,她无论给出什么样的答案都是伤害!
到最后,只能落跑!
少琛转过身,看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那隐匿在漆黑夜色中的幽邃双眸忽明忽暗的,好像墨水点染,又好像烈火焚烧!倏尔,他透过皎洁的月色望向前方顾睿的照片,唇角微勾:“你赢了……”
后来,少琛和岁安又在顾家呆了许多天,直到暑假快要结束,少琛才带着岁安返回f市!那一路上,岁安一直沉默着,少琛也是眉色淡淡并不言语!回到f市后,少琛直接投入了工作中,因为这段时间的休息,工作又多出许些,因而好几个夜晚他甚至都在办公室内直接睡过去了。
她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照过面了!
岁安想,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很快的,大学第二学期就要开学了!她又见到了很久没见的好友,可惜六个人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商轩曾说好一个月就归的诺言没有履行,晴天不知道去了哪里,至于顾睿……他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辛岫和肖子恩偶尔也会问她晴天和顾睿的消息,但她要么是含糊其辞要么就是三缄其口!
大二了之后,看着一群学妹学弟又像他们曾经一样天真,辛岫偶尔还会感慨世事沧桑,岁安只是淡淡的笑笑就钻进图书馆去了!肖子恩也会疑惑她现在怎么这么用功了!
其实用功,当然是有着她的原因的。
不要离开
像平常一样,在学校忙完了所有的事宜,岁安终于在星期五的下午准备回家了。[]她先是到楼下同小铮和小博延玩了一会儿,吃完晚饭后才步履沉重的回了屋。
她原以为室内是黑压压的一片,了无人息。却不想灯光乍亮、灯火阑珊,就在乳黄色晕染的沙发上,还有一人端凝而坐!
岁安已经不知道她有多久没见过小舅了!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两个人说话的次数都是寥寥可数,更何谈回家时还能见到他呢?
她其实很想跟他说说话,很想和他聊一聊!她想告诉他,她有多怀念当初如胶似漆、心心相印的日子!又有多厌恶如今心思难猜、形同陌路的隔膜!她更想让他知道,仅仅是这样遥望着他的背影,就足以让她痛的快要窒息!
岁安捂着发闷的胸口,一瞬间脑袋里闪过许多画面,那些画面或欢乐或悲痛,皆是无法捕捉的,但足以令她停住许许多多旖旎的幻想,最终只是轻手蹑脚的回了房间。
这一夜,岁安在房内彻夜不眠,少琛亦在客厅昼夜不寐!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岁安就已经早早的起床了,她上身穿一件素白的短袖衫,下身着休闲的米色长裤,再搭上灰白色帆布鞋、简单的单马尾,整个人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刚打开卧室的房门正想出去,眼前高大的人影骤然落下!
岁安望着房门口的少琛,眼底是一片愕然!
少琛的凤眸淡淡的略过岁安的衣着以及她身上的背包,寒眉微蹙,沉声道:“你要去哪儿?”
岁安的眼神有些躲闪:“我只是出去买些东西。”
“买什么?”他似对她的忐忑不安视而不见,故意的咄咄逼人,夺心摄魄!
岁安望着他眉间落下的重重乏色,心间一软,叹口气,平和道:“生活用……”一个‘品’字还没出口,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腰间覆上一双宽厚的手臂,那充满掌控欲的大手强势的把她向后推挤着,直到他们彼此贴附落在松软的大床上!
咫尺之间的距离,她能看到他脸上的憔悴更深!往日里温润的颜容如今黯淡无光,一双如炬的鹰眸此刻黝黑深邃!甚至于……她在他眸中窥到了三分痛苦、三分隐忍、三分炽热还有一分迷茫。
岁安双手推阻着他,小脸上布满惊惧:“小舅……”
这一声轻呼再不能让他言笑晏晏,取而代之的却是阴骇和惨淡!仿佛这两个字是天下最大的笑话般!少琛嘴角冷酷的勾起,单手解开她的马尾,肆意穿插其中。
他的这种举动,让岁安觉得愈发不安。
少琛掣肘住她妄想反抗的双臂,冷言冷语霎时倾泻:“小舅?呵,岁安,你忘了么,我不是你的小舅,我是你的男人啊!”
岁安头脑炸裂,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如狼似虎的少琛。
“你在……说什么……”
少琛无声讥笑,对准那粉嫩的唇瓣准确的掠夺而去!没有温柔没有怜惜,一味的残暴摄取,适逢她的抵死反抗,他甚至狠狠地撕咬她的嘴唇,血液在唇腔中流淌,血腥味曼弥,岁安不得不启开双齿,如此也更方便了少琛的攻城略地!他在她的蓓蕾中翻卷揉稔,吮吸撕咬,这不像是一个吻,反倒像极了粗犷而又充满原始野性的惩罚。
岁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美眸中缀着点点晶莹的雨露,她不敢去看神行大变的少琛,只把头固执又倔强的扭到一边。
少琛哪里会能让她如愿以偿!他遒劲的手臂掰着她的脑袋,强迫她和他对视。就是这样的一双星眸,往日里看向他时定是似水秋波、涟漪缀染,可现在――恐惧、怀疑、恍惚……
他的手又突然极尽温柔的抚摸着被他啃咬发肿的红唇,温声道:“疼么,岁安,疼么?”
话语里虽是关怀,可岁安却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真切的情意!他眼底太黑、太浓。薄雾笼罩,更是忽明忽暗,复杂隐晦。岁安强忍住内心的汹涌,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疼。”
少琛微颤,倏尔极为愉悦的笑开了:“不疼么?可是你的嘴都破了呢……”那笑意登时变为阴厉,冷酷无比:“岁安!你以前从来不会骗我的!可你现在怎么时刻都在骗我呢!”
岁安望着他锐利审视的眼神,心里一咯噔。
少琛略带粗茧的手爱怜的抚摸过她的脸蛋,一遍又一遍,轻轻的、仔细的去描绘她脸部的轮廓和五官,嗓子底发出的声音清雅的仿佛高山流水:“岁安!你还打算瞒我多久呢,是不是等你到了德国后,才打算三言两语的就把我打发了?”他的声音极轻,轻的仿佛仿佛都要被空气压住了:“岁安,你好狠心!你真的好狠心啊……”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强迫自己不要去逼她!他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释怀、去忘记!却不想他的这段纵容期竟让她萌生了申请国外交换生的想法,而若不是前几日他想去学校看看她的情况,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已经冲破重重阻碍,申请成功了!
他的小侄女资质过人,聪颖睿智!他作为一个舅舅是不是该庆贺她?
可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不只是她的小舅,他更是她的男人!她曾说过一辈子相依偎的男人!
而自从得知了这一消息后,少琛真是用了极大的自控力才让自己不再去逼迫她!他想着或许她会来主动坦白,或许就在临走前的那一天,她突然反悔了……可他好像从没预料对过,就在昨天,他早早的下班回来等着她,等着她来告诉他,她却还是从他背后默默的走过了……
没关系,或许早上她就会说。
但是早上,她已收拾好行装打算出去了。
少琛紧紧地压制住岁安,把她疏好的头发弄乱,将她精致的脸蛋吻得草莓乱点。心神不宁的对她祈求道:“岁安,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了!”
岁安长长的睫毛颤了两颤,心中乱如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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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走还是不走呢?啊,这真是个令人困扰的问题啊。【如果我说除了后期要添加的番外,文快完结了,亲们猜猜岁安的回答该是如何?】
不忍释手1
久久等不到岁安的回话,少琛把脸埋进她的脖颈中,低低的苦笑出声:“和我在一起,就那么难吗?”
岁安的身子一僵,感受着他悲凉入骨的情丝,一双不知何时被松开的手缓缓地、不受控制的揽上他的后背。(.无弹窗广告)
少琛黑眸骤然收缩,他从少女的芳香中抬手,抑制不住满心的雀跃,试探性的问道:“你不去了,不去了是不是?”
他像个一个患得患失的孩子,正在祈求着母亲不要离开!岁安被那双幽邃的眸吸了进去,她何曾见过他这般惊惶无措的阵仗,因此漫长时间的对视,她堪堪无法说出一句话。
少琛却似还在挽留,他从她的额头吻到鼻翼,又从鼻翼落至脸颊,再滑到她白皙娇嫩的脖颈,宁寂的室内,全是他急促又恐慌的呼吸声。吻了许久后,他有些粗糙的手再抚上方才被他啃咬的红肿的唇,一遍遍柔情似水的呢喃:“岁安,留下来,我不管你能不能够释怀,总之留下来,我陪你一起面对。(.无弹窗广告)”
他说的话已经到这般战战兢兢、谨小慎微了!岁安知道她是该答应的,这不仅是因为她内心的柔软,更是因为她对他独一无二的爱!然而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气恼自己的理智还在,不得不又一次残忍的对待他!
岁安单手温柔的拂过他的眼睛,学着他以往无数次对待她的招数,把他求知不安的黑眸给罩上。
“小舅,你等我,好不好?”
现在于他们而言,阻止两个人在一起的并不是误会,也不是爱情遇到了危机,而是彼此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如果是为了在时光的流逝中还强留彼此的陪伴,仅是为了不可得的**,那么不如给她一段安静的机会,让她能够做回以前的冉岁安,能够纯粹的和他在一起!
所以,请等一等我,好不好?
少琛的手也罩住她的小手,并不拿去,只是不断的抚触,好似在对待一块稀世璞玉!
“你就真的舍得离开?”岁安见他薄唇微启,嘶哑的声音骤然从唇中吐露:“你就不怕我受不了孤独,真的给你找了个婶婶?”
她还听见他好似嘲弄般笑道:“你如果真的要走,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语毕,少琛把她的手摘下,兀自的站起身,甚至不愿再去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静谧的室内,徒留岁安倒在床上精神恍惚。她现在脑子里还在一遍遍的循环着小舅方才说的话――“你如果真的要走,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永远……永远有多远?
如果是阴阳相隔,起码还能让思念等到消泯的那一刻!而若是自此海角天涯、再也不想见,那么那一份对心上人的执念是不是也会被时光荡涤而去?
岁安给自己的回答是:不会!永远不会!
这想法在大脑中立刻炸开,让她慌乱不已!她忙起了身,跑到客厅。万幸的是,方才潇洒而去的男人还在客厅的一隅静静地坐着,电视机上播放的是财经频道的红绿线条。
岁安在他身后了无生息的站着,就是这样的距离,她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着的骇气和陌生!仿佛周边的气息都在排斥着她的靠近。
然而怎么能不靠近呢,如果现在落荒而逃了,那以后说不准就是各自天涯!她不想这样,她不愿这样!
再也停不下一双健步如飞的脚,岁安对着他的身影猛地扑上去,她的双手交^缠在他脖颈处,苍白的小脸紧紧地贴在他后背上。
少琛稍一低眸,看着胸前交织的双手,眼帘微掀,神色从容道:“我已经答应放你走了,你现在这样,又是做什么?”
岁安唇瓣紧抿,用加深的力道来回答他的质问。
少琛感受到她更紧的箍住他的身体,眉眼里匿去一闪而过的颜色,双手便去掰开她的掣肘!然而他的力气越大,岁安的爆发力也就越强!虽然如此勒住让彼此都不好受,可两个人的拉锯战还在僵持继续中。
不知是哪一个间断点,岁安突然觉得他的双手不再用力了!在她精神涣散的当头,身体已经在空中翻了一个弧度,“啊”的一声后,她已不知何时坐在了他的怀里。
不忍释手2
少琛眉如卧蚕,星眸幽寂!
岁安哪里受得了他这样锐利的审视,方才心里涌起的无限勇气顷刻间荡然无存,只想着快些逃离才是!
因此现在的局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少琛一只手箍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脑袋,强势的控制住她的身体!而岁安就微缩在他的怀里,像只待宰的小羔羊,不停的和大灰狼在抗争!
可是筋疲力尽,也逃脱不得后,岁安才意识到,其实刚才根本不是他掰不开她的手,而是他刻意的不愿去掰开吧!
岁安在心里泪奔,这个狡猾的家伙!
少琛却似心情愉悦,他将她凌乱的长发全部挽在耳后,眉目含笑的看着她:“怎么?现在是投怀送抱么?”
岁安脸部腾地一下爆红,她避开他如炬的视线,还在固执的挣扎着。
少琛半晌都不说话了,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拼搏无果的单人秀,薄唇微微勾起,呈现魅惑的弧度。
片刻后,等到岁安觉得尴尬和窘迫之火快要把自己焚烧成灰烬了,她才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懊恼的薄斥道:“你不是说让我走的么,干嘛现在又说话不算话!”
少琛低低笑言:“是啊,我是打算放你走,让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永远都不要回来。”
岁安心神一紧,但为了掩饰住那一份惶然无措,还是昂着头颅傲娇的直视他:“所以你现在赶快放开我!我立刻就走!绝对不会让你看着心烦!”话音刚落,身子又瞬时转了个弧度,这下子,她是被压在宽敞又厚实的沙发上了!
虽然方才经历被压的阵仗,可她显然还没有熟道脸皮厚的堪比城墙的程度,脸色红的似乎比先前更甚!
少琛见她明眸善睐,波剪秋水又肤如凝脂,楚楚可怜。眼底的幽邃又深了一分,他收起那份揶揄,转而无比认真的言语道:“我好不容易劝服自己放你走,你却又返回来!岁安,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怎么样?
是啊,她到底想要怎么样呢!现在的她,一方面背负着对顾睿永远无法偿还的感情,另一方面又承载着对小舅痴痴恋恋的爱慕!她既不想对不起顾睿,又不愿对所爱之人心存抱憾!
她的内心如此矛盾,她根本就看不清自己!而一个连自己都看不清的人更何谈向他人坦诚呢!
少琛五指留恋于她娇嫩的肌肤,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对着她波剪秋水的美眸问道:“你爱我吗?”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爱!”爱情本就不需要遮遮掩掩,她爱他!打从骨子里去爱他!这和她对顾睿心存愧疚无关!所以她能够坦诚的如此直接,如此迅速!
听闻这掷地有声的回答,少琛淡淡的笑开了,他颇有些无奈的对身下的人儿道:“你还真是……”既然都已经决定要走了,为什么不能在临行前给他留下个绝话儿?这样的话,未来某一天他还可以毫无牵挂的随便找个女人步入婚姻的坟墓。
因为和他成婚的不是她,所以婚姻就只是坟墓,绝非殿堂!
少琛吻了吻她的眼眸,压低声音道:“我只给你两年时间!两年后,交换生结束,我希望你对他的愧疚和牵挂也可以彻底的结束!”两年时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是他能给她最大的忘却限度!
“岁安!如果两年后你还是忘不了他,那么……就真的永远别回来了。我不喜欢我和你之间总是插着一个第三者!”他说完这话后,双手就不安分的撩开她放衣角,在娇嫩的肌肤上点点抚触。
彼此热量的触碰,让他眼底情^欲之火曼弥。
岁安渐渐地从刚才的反抗到后来闭上眼睛的默许!她不怪少琛给的两年逼迫,她其实很理解他,因为他们要的都是这世间最纯粹、最干净的爱情!
既然干净,就容不得别人插足!
所以如果两年后她真的还没有完全释怀,那她也愿意为今天所做的一切承担后果!
可就在她闭上眼睛打算接受他的时候,少琛却突然起了身,他站起来,看着沙发上唇红齿白、衣衫半j解的美艳尤物,声音低沉道:“这两年,我不会去找你!”
他再不去看她,转过身,离开了这间公寓!
岁安在沙发上沉静的躺了很久,须臾,坐起身,双眸毫无焦距的盯着前方!不知何时,电视里播放着的财经频道变成了她钟爱的动漫频道!岁安看着里面的卡通人物或喜或忧,心中突然涌起阵阵的甜意。
候鸟天堂
岁安瞅了瞅布满褶皱的白衬衫,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去房间里又换了一身,之后到卫生间把凌乱的发丝疏整齐,这才背着斜挎包出门去了。(.)
交换生资格申请成功后,辛岫和肖子恩自然也得知了这一消息!相较于少年的暗自恼怒,辛岫可就不那么好对付了,她几乎天天在岁安的耳朵旁谴责她的不是,说她太不够朋友了。
岁安听得多了,那份对友人的歉疚积压的越深,就答应以请客来偿还她的错误!
因此今天的出去,就是为了在临走之前和辛岫以及肖子恩再聚一聚。
三人见面后,打算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适逢影院正播出关于青春志的专题电影。
入了座,电影开场,喧嚣的人群立刻不约而同的禁了声!如所有的青春风电影一样,开始时总是几个青少年玩的忘乎所以、不亦乐乎!他们不为世俗所羁绊,不为未来而忧虑,在他们的心里,只有及时行乐和年少时像白纸一样干净的爱情。
岁安正看得入神之际,身边的辛岫恍若自言自语般道:“开头越是美好的相处,结尾就越是悲剧!”她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那一幅沉溺其中酸涩难言的情绪映入岁安眼中,让她不免觉得辛岫的这一番感慨其实是跳脱了电影,是对自己和商轩相处过往的感慨!
辛岫似是感觉到了岁安的眼神,对着她故意咧开了嘴,张扬道:“怎么?冉美人是觉得我比电影还好看?”
岁安怔了怔,还是微笑着点了头。
辛岫扯了扯嘴角,眼神望向前方,似是呢喃:“以前商轩也对我说过很多海誓山盟的话的……可他到底、没有回来……”
岁安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汗!瞧我,怎么又在感伤了!看电影,看电影啊……”辛岫抽抽鼻涕,对着岁安傻傻的笑了笑,重把眸光投向电影。
岁安瞥了一眼佯装从容的辛岫,又望了望端凝而坐的肖子恩,心扉瞬间就被沉重囚禁,让她觉得胸口发闷,仿佛是抽水泵正在一点点的抽噬着她的血液。
曾经的六个人:晴天外在淡漠实际热情,顾睿张扬不羁但却心地善良,肖子恩温润如玉翩翩雅致,还有邪气的商轩和辛岫偶尔闹闹嘴,活像一对世纪冤家。至于她,那时也是无忧无虑畅快自在!可现在……晴天走了,毫无踪迹;顾睿的最后一丝魂魄留在千里之外的乌鲁木齐;商轩远在美国,不谈归期;辛岫虽表现的像个没事人似的,可是她再也无法笑的那么真挚那么自然了;还有她,生生伤害了那么多人,徒留一句迫不得已就成了离家的游子。
一年的时间,对他们而言,风云巨变。
肖子恩看着岁安低垂下去的眼帘,关怀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岁安抬眸,对着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语意故意俏皮的说:“我在想,你真是我们六个人里最幸运的那一个!以后你也一定要一直这么幸运下去。”
“幸运么……”肖子恩咀嚼着这句话,思索良久:“或许吧……”
或许只是你这么认为吧。
他办不到像她小舅那样可以名正言顺的照顾她,也没有顾睿那般能叫她懊恼烦乱的本事,甚至于时至今日,她都要去德国当为期两年的交换生了,与她日日相处的他却还是最后才知道。
这样的他,真的是幸运的么?
近两个小时的电影,三个人表面上全神贯注,可心思却是各自翻飞!
中午时分,应辛岫的提议,三个人第一次去吃了一顿西餐厅!辛岫对着满盘子的食物一边戳弄着一边对岁安揶揄道:“这外国食物又贵又难吃,我看你到德国整天吃什么!”
肖子恩笑着对岁安说:“不如我每个月给你寄去一箱方便面吧!”
辛岫狠狠的睨了他一眼,讽刺道:“肖大帅哥是有钱没处儿花了吧,你替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担心,还不如多给国家的红十字捐点钱呢!”
岁安理解辛岫这嘲弄的话是谓哪般!她一方面还是为岁安的不辞而别气恼,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指桑骂槐,数落商轩的不是呢。
辛岫把碗里的牛排插到岁安盘子里,双手撑着下巴,玩味道:“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口味嘛,我不喜欢吃的,兴许我们岁安很喜欢呢!你说是吧?”她拍拍手,闲适的靠在椅子上:“我事先说好啊,我不管你在德国口味被养的多么刁钻古怪,等你回来后,你还是得和我们吃牛肉面、炸烤串!”
面对着刀子嘴豆腐心的辛岫,岁安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看一眼盘子里被炸成七分熟的牛排,笑着说:“其实我也觉得西餐既不实惠又不好吃!”
辛岫眼睛微微向上翻起:“既然我们都不喜欢吃,那就不吃了!”她率先站起来,威武霸气的走出了西餐厅。
下午,三人去ktv狂嗨了五个小时的歌,直吼得嗓子底干的冒烟,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后又至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要了几打酒,坐在包间中豪迈的大喝起来!
“冉岁安!你要是还有良心,两年后就从国外给我滚回来!知不知道?”辛岫的一番引吭,让岁安蓦地响起小舅的话“两年后你若还是放不下,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岁安苦笑一声,大气的饮下一杯酒,对着好像四个脑袋都在乱晃的辛岫道:“好!”
辛岫站起身,朝岁安的肩膀用力的拍了两下,抑扬顿挫的大声吼道:“这才是朋友嘛!”
一顿醉醺醺的酒水晚饭过后,三个人都有些迷醉!走出喧嚣纷扰的酒吧,三人都撑着栏杆开始大吐特吐起来。
此时,在黑夜的一隅,一辆银灰色跑车静静地处着,车内驾驶座上的男人有着沉寂又夺目的颜容,好像是古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天使!而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亦是双目如炬,英俊非凡!
沈楠看着马路对面吐得昏天暗地的三人,对少琛试探性的问道:“你真的打算对这小侄女视而不见?我看她可是喝了很多酒啊。”
少琛的鹰眸一直死死的盯着远方那一抹靓影,寒声吐露:“这是她的选择,我不可能永远都在她的身边!”
沈楠撇撇嘴:“你也就说的冷酷一点,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担心了!”他默了默,又继续道:“你俩现在这情况可比我好多了,起码你家岁安还对你情比金坚!可我呢?就像是在守着一团永远无法触及的云雾一样……”
少琛淡淡的看他一眼,又把视线转过去,落到已经进了出租车的岁安身上!他一边驾驶车辆跟上去,一边轻言道:“怎么?想放弃了?”
沈楠的眼眸盯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暮色,有些怅然道:“是啊,想放弃了!”
少琛骤然转眸看他,沈楠感受着他凌厉的眸光,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觉得我会随随便便的为了一个女人就和我爸妈彻底的闹翻了?”他倏尔沉眸:“我总会找到她!她跑不掉的!”
暮色中,宽敞的大道上,映着阑珊的夜半灯火,出租车在前行驶,劳斯莱斯在后紧紧跟随!
...
唯望君安
岁安酩酊大醉的回到家时,室内一片漆黑,显然是今时今刻,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她还来不及悲戚,肚子里突然翻江倒海,难受的厉害!岁安忙捂着肿胀的小腹跑到卫生间里,对着马桶吐得酣畅淋漓!一阵时间后,方才搅弄疼痛的腹部才稍微舒缓些。(.无弹窗广告)【网】
岁安单手扶着墙,抬眸看向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现在的她竟然有些庆幸小舅不在家,否则让他看到喝成醉鬼、上吐下泻的她,小舅肯定会狠狠的训斥她的!
收拾好烦乱的心绪,岁安简单的梳洗了一下,穿着睡衣就窜到床上酣然入睡了!这一夜许是因为酒精的催化作用,她睡的非常的沉!以至于连少琛的归来都毫无察觉。
甫一进入她的屋子,一股刺鼻的酒味就钻进鼻中!
少琛看着睡意正浓的岁安,眼底闪过稍纵即逝的恼色。他虽是知道她喝了不少的酒,却不想这饮酒的量是独她一人在室内,空气中就四处飘散着浓浓的酒味了!
少琛无奈的叹一口气,走至卫生间拧干沾了凉水的毛巾,后来到卧室,用湿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她枚红色的娇嫩脸蛋!擦着擦着,薄唇就情难自已的在她的粉唇上小啄了一口,可这时刻蜻蜓点水显然已经无法让他满足了,少琛把毛巾放在一边,双手撑着床榻,开始极尽温柔的舔舐着她的娇唇!
半晌后,少琛对着入眠极深的岁安浅浅笑道:“满嘴的酒味,不过尝起来,味道还不错……”
第二天天蒙蒙亮,岁安还在梦中和周公深情约会呢,手机铃声就充当了高瓦数电灯泡!岁安揉着惺忪的睡眼把铃声给关了,刚想再继续深睡,脑袋里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床榻上坐起身!
飞机从f市驶往德国的时间是午后一点,现在虽然才九点多,距离飞行时间还有四个小时,但她不得不懊恼的去面对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行李还完全没有整理呢!
先前为了不让小舅发现蛛丝马迹,她当然不会制造些收拾东西的小动作!而昨天事情败露后,她又和辛岫、肖子恩玩闹了一天,回来时迷迷糊糊的,哪里还有闲心去收拾行李。因此现在的岁安很清醒地意识到,她要赶快起来,快马加鞭的整装待发了!
两个小时后,两包行李箱整齐的摆放在她的眼前,岁安看着自己辛苦劳动的成果,差点儿没因要犒劳自己直接在床上躺尸了!可是时不我待啊,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她现在毕竟赶往机场了。
可她在走的时候,还在故意磨叽,仿佛对这久居的房屋恋恋不舍,又仿佛正等待着某个未曾出现的人。
岁安瞧着分钟走过一个又有一个五分钟,终是低头丧气的拖着行李箱锁门离开了!
在出租车上,岁安明显有些心猿意马,她的眼睛始终瞥向手机,好像在等待某个人的来电。可事实总是给人以最大的创伤,直至机场的入口已在眼前,她最想等的那通电话都未曾打来过。
候机之时,辛岫和肖子恩一直陪伴着她。肖子恩偶尔给她说说笑话,叮嘱她要多同他们上网聊天,岁安自然乐的答应!辛岫就总对她冷眼相待,还时不时的蹦出几句嘲弄的话。
飞机起飞前二十分钟,肖子恩锐利的观察到岁安希冀的神色,他敛眉问道:“怎么了?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辛岫打量了她一眼,适时狐疑道:“哎,我才发现,怎么你那个帅的人神共愤的小舅没来送你啊?”
岁安心弦一颤,久未回话。
辛岫蔑了蔑眼睛:“该不是他也在为你出国这事恼怒吧!”
她的话,一语成谶!
在候机的这短暂时光中,岁安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幻想,她渴盼突然有一个熟悉的人站在她的面前,她期望空谷来声能够盖住机场的喧嚣。或者最不济的,小舅可以给她打一通电话……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他既没有来,也没有给她发一则信息!从昨天上午到现在,他根本就不曾出现过。
她还清楚的记得,他对她说:“如果两年内你还是放不下,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时光还有两年要走,虽然他们彼此都不确定结果如何,但仅仅是离别的开端,小舅他都不愿意来送送她吗?
岁安垂下脑袋,长长的睫毛挡住了晦涩难言的褐眸。
终于等到机场人员登机的提醒,岁安最后一次回过头,向着摩肩接踵的人群细致遥望,可不管她怎么渴盼,他终究是没有出现!就在未知的年月里,他留给她的仅是昨天冷峻的面容。
岁安不再奢求,转身入了检票口。
坐在飞机上,等到美丽的空姐快要提醒手机关机前,岁安忙掏出手机,半分急迫半分茫然的给少琛编辑了一则信息,而后彻底关机!
信息的内容很简单――小舅,我走了!
这一走,或许两年后她还能站在他面前,对他骄傲的说一声:“我回来了!”或许两年之后的很多很多年,为了躲避他,她再也不会踏上祖国的疆土……
但是不管怎样,她不会忘记,曾经的冉岁安那样深爱她的小舅,爱到初始时小心翼翼,爱到后来至死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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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现在,正文完结!要开始更番外了。【虽然总觉得正文的结局有点草率,但是一切的邂逅都留到番外去吧。o(n_n)o~】
【番外之晴天、沈楠――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番外之岁安、少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番外之辛岫、商轩――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是一定会写的三篇番外,至于早先剧情中的夏彤和郭清池,想必大家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她俩也只是打酱油的,所以我也不打算再去写了!等完成这三篇,我再看看还可不可以写出隋明媚、江珊等的自述番外。
【大学要开学啦,我下午就得和岁安一样离家成为游子了,因为上大学的期间,电脑联网需要等待两天,所以两三天之内我估计还会停更,因为看书的都知道啦,我没有存稿,是完全的随码随发!等电脑联网了,番外就会奉上来哒。最后祝福大家还上学的取得好成绩,已经上班的可以赚大钱!loveyou!!】
...
番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①
在那个盛夏的夜晚,岁安于旧民居外声泪泣下,晴天亦在室内哭成了泪人儿!她听岁安讲述许多美妙的幻想,听她说以后要当辛岫伴娘的心愿,还有六个人携手远足的未来。
虽然这所有设想于她而言是理智的认识到不过镜花水月,但晴天不得不承认,岁安的瑰丽构想似是把她带到了如梦似幻的童话世界,在花草芬芳中,能让她暂时忘却忧愁!
可幻想的止疼效果能持续多久呢?这一番温婉,不过是让她痛的更深更刺骨罢了!
夜半阑珊,少琛将岁安带走后,晴天又倚靠在门边静静地恍若死人一般呆坐了许久,久到黑暗被光明取代,黎明的曙光一点一点曼上地平线!当清晨柔和的晨曦照耀在疲乏的双眸,晴天迎着暖阳,扬起了温和的嘴角。
她想,她现在真的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也是时候离开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行李后,晴天把房门锁上就离去了。只是在楼下偶遇了倒垃圾的邻居,她看着四周一幢幢破败残垣般的房子,对着邻居说出了她最后的渴盼!
虽然她没钱没力也没人脉,但是这间房屋是她和母亲最后的记忆!晴天永远都无法忘怀,就在这残破不堪的小楼里,她的妈妈曾给过她多少刻骨铭心的爱!所以若是有朝一日这房子真被强制拆迁了,那届时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回来看一看的。
哪怕无法阻止,都要加深一点记忆!这是她还能为母亲所做的唯一且重要的一件事!
晴天在临走时,还去了一趟母亲的墓地!就在她对母亲哭诉衷肠时,沈楠的电话还是固执的连续拨打进来!晴天看着那串不知何时已经熟悉记忆的数字,心里乱成了浆糊。
在晴天的认知里,沈楠一直是个浪荡不羁的人,他穿梭于环肥燕瘦中,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打趣!恐怕对他而言,和女人发生关系想必也不是第一次吧,那么既然身为一ye情的熟客,他又作何来日日叨扰她呢?难道看着她为之夜不能寐可以让他大感快慰吗?
而如果他单单只是为了愧疚,就想着来偿还她,那也大可不必!因为这件事本来就跟沈楠无关,一切的后果都是她咎由自取!
晴天听着铃声的聒噪,终是在离开墓地前把手机卡掰折,扔到了横生的杂草中,因为这样,日后就真的同那人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了!
离开墓地后,晴天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她先前并没有确定好要去的地点,只是来到售票窗口,直接说道:“我要一张现在发车去往南方的车票,越远越好!”
记忆中的母亲,穿着花格子长裙,在鲜花怒放中曼妙起舞!所以她要去追寻母亲的过往,替母亲去经历她所向往的南方柔婉恬淡的生活!
也就是那目的地未知的火车站,载着晴天驶往一个崭新的地点,也即将要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征途!
b城是典型的南方小城,因西北、东南两面环山,直接阻挡了冬夏季风的侵入,所以小城里四季如春!加之南方河水湖泊众多,更为小城增添了一抹灵动美!
晴天初到b城,虽然没有找到对口的工作,但是借着每月准时汇入卡内的钱款,还是寻到了一处安静舒适的居住场所!接下来的数日,白天她一边找工作、一边四处观光游览,晚上就在新申请的博客里写一些心情随笔,若是恰遇巧合文章被某杂志的编辑看正,还会额外获得一小笔出版费用。
就这样久而久之,晴天就开始以码字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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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恢复重新更新晚了,所以今天我估计会更五章。
番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②
三年后,江南小城。
凌晨三时许,在桌子上横趴着的女人突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晴天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褐眸,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文字好像在静谧的深夜里变成了一只只小蚂蚁,在她眼前不断的移动,让她悲哀的叹了口气,最后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关了电脑,蓬头垢面的直奔到卧室躺尸!
还管什么编辑的狂催呢,她都已经连续写稿写了两天了,头都快要炸裂开了!
温床是蛊惑人心的罂粟花,晴天刚一触及就睡的不省人事了。
不过睡得快,醒来似乎也很快。
听着门外咚咚的敲门声,晴天下意识的排斥它,用被子紧紧地压着脑袋,想借此隔绝那扰人的噪音,可那敲门的人也着实有毅力,任她在室内蒙头大睡,那人自敲门敲的欢畅,最后竟然有了些音乐的韵律。
晴天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嗷嗷叫了两声,也不管自己邋遢的模样,怒气冲冲的下了床,直奔房门而去!
她也不透过猫眼去看来人是谁,直接大力的打开门,对着那人就狂吼道:“大清早的你敲什么啊,没看到我正睡觉呢么。”
这一声怒斥,话音刚落,不只让开门而视的人错愕不已,更让晴天尴尬的面红耳臊。
她还以为是对门那个烦人的高中生少年呢,哪里想到是来人竟是那少年的妈!
晴天嘴角微微的抽搐,忙对那惊怔的妇人歉疚道:“抱歉啊,阿姨,我昨天没有睡好……哦,对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虽说三年来这位阿姨照顾了她很多,但是一大清早的就来找她还是第一次。
妇人收回错愕,在晴天朝天窜的发丝上盯了几秒,才不自然的说道:“我看你是搞文学的,想着让你帮子川辅导一下作文,你也知道,这孩子今天就要高考了,可是语文实在太差了……”
晴天愕然,先别说她对那个陆子川的印象是差到马里亚纳大海沟,就说她所写的可都是一些散文小说之类的文章,实在登不上高考作文的大雅之堂啊:“阿姨,恐怕我没那个能力呀。”
妇人笑笑:“你怎么没能力呀,我前些天可还见到一个自称杂志编辑的人来找你洽谈出书的事呢。”
“那个……”阿姨您都知道是杂志编辑了,怎么还有勇气来找上我呢?您就不怕我交给您儿子的都是清一色的“腹黑”“妖孽”之类的形容词?晴天在心里泪奔!
妇人却是握住她的手,给足了全心的信任:“你就别再推辞了,阿姨知道你一定会帮子川的。”
如此的怀柔政策,晴天就算在心里狂吼着“我不要呀!”也得硬着头皮接下了这门苦活。
妇人见晴天终于点了头,笑的合不拢嘴:“那好,你先去洗漱洗漱,等会儿来我家吃早饭啊。”
晴天还想好言拒绝呢,妇人却已经笑着转过身进了家门!她在门边呆呆的站了许久,脑袋耷拉着,想着她昨天才睡了四五个小时,还困得要死呢!
不过,阿姨也是个善心人,她怎么都不能拒绝别人的好意呀。如此想着,晴天就只能强颜欢笑的转了身,不过在她打算关门的刹那,房门突然被人给推开了。
一瞬间的恍惚之后,看清来人,晴天立刻脾气爆表了:“我家的门我自己都舍不得拍,你凭什么去拍!”好吧,所谓拍门其实只是一个幌子,真实的心里是,她现在很郁闷,很生气,她得找个人把胸口的这团闷火给发泄出去。
陆子川闻言非常狡黠的笑了笑,迎着晴天金刚怒目的面庞,他佯装无辜的揉了揉门面,声音柔和的关切道:“小门儿啊,哥哥不是要拍你的,实在是这位爱生气的欧巴桑不愿让哥哥和你如胶似漆呀!”
晴天心里打了个寒颤,她还以为只有像沈楠那样的人才会如此的不要脸呢,没有想到现在的少年脸皮竟也如此的厚实,不过……“你喊谁欧巴桑呢!”她充其量也就比他大了三岁,怎么着也不用大婶来大神去的喊吧!
陆子川瞥了瞥晴天乱成鸟窝的头发,眸子岑笑道:“我还没见过哪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一大清早的如此不注意形象呢,你说你不说欧巴桑你是什么?”
晴天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双手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脑袋,待感受到蓬乱的感觉,晴天心下异常懊恼,不过当着这个少年的面,她可不愿暴露出自己的囧态,所以狠狠的睨了他一眼,大力的把门甩上了。
门外少年笑声传来:“欧巴桑,记得要来给我补功课哦。”
她脑地瞬间充血,愤懑不已,少年在门外却像是觉得打趣她还不够,继续道:“哦,我亲爱的小门儿啊,你得主人这么拍打你,可真是伤在你身,疼在我心呀。”
够了!够了!晴天在心底哀嚎!哀嚎之后又浮上一丝窃喜,他也说了,她要去给他补功课,也就是说她算他半个老师了!哼~看到时候她怎么把他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下去!
不过这时候的晴天显然还没意识到,有人就是天生的恶魔,而她这个骨子里纯良的天使是根本斗不过花招百出的魔鬼的。
番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③
一番梳洗后,晴天已经从先前那个蓬头后面的脏乱女子变成了而今袅娜玉立的秀雅天人。
早餐时,陆爸爸和陆妈妈对她非常友善,并且提前给陆子川下了一个警钟,叫他势必要听晴天的话,跟随晴天好好学习。
晴天隐着心底的小九九,谦恭温顺的回道:“我一定会好好教的,相信子川也一定会认真学习!”
陆子川对她露出一个无公害的笑意:“那是当然!我肯定不能让隋姐姐的辛苦付之东流啊。”嘴角扬起妖冶的弧度,少年戏谑道:“不过嘛……如果隋姐姐的教学能力不够,我也只能偷偷抹泪了。”
这便是他们开场白的虚与委蛇。
早餐后,二人入了陆子川的书房,一开始,因为陆爸爸和陆妈妈还偶尔进来视察一番,借着晴天的话来说,陆子川装的那叫一个人摸狗样。不过等陆爸爸上班去了,陆妈妈也出门和邻舍去聊天了,陆子川的本性开始暴露出来了。
他先不把注意力放在了书本上,而是目色炯炯的看着晴天的脸蛋,在被晴天狠狠的瞪一眼后,他又干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昏昏大睡起来!晴天捅捅他的胳膊,怒斥道:“快点起来,这一小点还没讲完呢。”
陆子川的声音隔着手臂传来,有些闷闷的听不太清晰:“不想听了,你讲课忒乏味,像是催眠曲让我想睡觉!”倏尔,他转过头,好像是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点子,对着晴天挑眉道:“既然你讲课还有催眠的医疗效果,不如你以后每天晚上到我房间来给我讲课吧,我保管睡的特别香,第二天肯定精神旺盛,打网游的话连续玩个十二小时都是小case!”
晴天不跟他闹,言语淡淡:“你不想听,大可以直接对你妈妈说,我也不想这样跟着你耗费时间!”
“你的意思是,你打从心底就不想教我?”少年眸子如火炬。[.超多好看小说]
晴天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马主意:“不是……”内心的真实回答当然是肯定的,不过要是陆子川告诉陆阿姨了,那她以后哪还有脸去和陆阿姨照面呐。
“既然不是,那你干嘛讲课讲的没精打采的!你才二十岁,就活像我们学校秃顶的老主任!”
他这算不算倒打一耙呀?她可是用心用力的去讲解文章了,是他的心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现在竟然还来责怪她,晴天发觉这个少年真是脸皮厚道一定程度了,估计美国导弹都无法把它击穿:“你有没有考虑去当兵?”
陆子川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晴天的话,不是他太笨,实在这个欧巴桑的思维跳跃能力太强:“干嘛?你喜欢军人?哦……如果你喜欢那些铁骨铮铮的硬汉子的话,我是可以为你去当兵的。”
“……你要是去当兵的话,未来一定是祖国最厚实的那一道防线,因为你的厚脸皮已经修炼到最高级数――坚不可摧了!”
她这话说的很平淡,语气平淡、表情平淡、就连动作都很平淡!可听在陆子川耳中就觉得煞是好笑了,他眉眼里挡不住的波光:“没想到欧巴桑还会冷幽默呢!”
晴天睨他一眼:“这不是冷幽默,这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恰此时,妇人从外面进来,并且端了一盘水果盘,见晴天面色有些不好,而自己的儿子颇有些洋洋得意,妇人连忙对陆子川斥道:“子川,你要听姐姐的话,不要胡来!”
陆子川捏一块苹果嚼了一半放在嘴里,后又把另一半放在晴天的嘴前,并盎然的说:“隋姐姐,我老妈叫我对你好些,呶,我刚尝过这苹果了,香脆可口,好吃着呢!来,我喂你吃。啊~”
妇人黑了脸,一把抢过陆子川手里的苹果:“刚还跟你说不要胡来,现在又在闹什么!我告诉你,晴天是来教你学习的,不是我给你找来的玩伴!”
陆子川看一件眉色淡如水的晴天,眼睛瞥到一边去:“教我学习?就她么?不过才比我大三岁,连大学都没上,凭什么就来教我呀!”
这话一出,妇人对他的斥责更惧:“谁教你对人这么不尊重的!人家晴天好心好意的来教你,你就是这么对人说话的?”后转向晴天,一脸的羞愧:“真是对不起,子川太不懂事了……”
晴天打断妇人的话,面色依旧清淡,仿佛刚才来自于少年的一番蔑视并未在她心里漾起丝毫的涟漪:“没关系,他说的都是实话,我确实没上完大学……所以我的学历其实比他高不了多少……”后转向敛眉深簇的陆子川,在他以为她会对他说放弃的时候,却听见晴天掷地有声的声音:“不过我想,在文字这一方面,我应该还是能胜任辅导老师这一职位的,毕竟我教的不是才华横溢的谦虚学子,而是冥顽不灵的自负少年!”
当陆子川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晴天的第一反应其实是起身离开的,她想她真的没必要为了偿还妇人的照顾之恩就和少年虚与委蛇!不过这想法终究还是一瞬而逝。
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用亲身行动告诉了她一个道理:沧海桑田,我心不惊,安稳自然;随缘自在,不悲不喜,便是晴天!
只是三年前,她没能处变不惊,最终从朔北来到这江南小城。可是现在,她孑然一人,也该学着坚强、学着勇敢、学着对很多人很多事泰然处之。
所以,既然在这件事上她没有错,那为什么要闪躲?
晴天深深的看了一眼陆子川,最终站起身对妇人道:“很抱歉,我现在还有一点事要去处理,至于陆子川的辅导,只要他有空,我随时可以来教他!不管他学不学。”
番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④
接下来的几天,晴天就一心扑在了电脑上,整天没日没夜的去写文章,偶尔还要应付着来自编辑的催促,不过这些繁忙也让她没了时间去想些烦心的事。
至于曾兵戎相见的陆子川,他因为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所以也没怎么再像以前来叨扰她,只是偶尔端一些陆妈妈做的点心,还不自在的重申道:“这是我老妈让我来的,我其实根本不想见到你。”
陆子川的别扭像极了曾经的她,所以她又怎么会和曾经的自己怄气呢!况且谁在那个年纪不曾嚣张过――当然,除了她――高中时候的隋晴天就是默默无闻的,她抱着很厚的一沓书穿梭于校园的每个角落,却无人识得她……很多时候,晴天会想,如果上了大学,没有遇到岁安、没有遇到那一拨善良又可爱的人,她是不是会一直这样消沉?
三年了啊,这三年来,她藏身于这个小地方,江南的山水固然清秀,可到底不是自己的家。因而行走于其中,衍生更多的其实是悲凉――多想回到f市,多想看看曾散落天涯的友人。
把电子档的最后一个改稿处落笔,晴天把文件发给了一直催她不停的编辑,后者简单略过之后,终于敲定要校验出版!晴天把身子的全部重心都放在椅子上,眼睛微眯着,看起来疲惫极了。
小憩片刻,晴天把自己收拾干净,她想,她得出去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了,一直呆在房内,都快要把她憋疯了!
正出门打算去散散步,谁知竟碰到了下楼倒垃圾的陆子川!晴天对他微微笑了笑便绕过他向下走,陆子川忙提着两个大袋子跟上去,他看一眼面容憔悴的晴天,心里涌起关切,可少年的锐气让他不愿意暴露自己的所思所想,终是不经意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人老是坐在电脑屏幕前,会加速皮肤老化的。”
“恩,我知道,谢谢关心。”
陆子川怔了怔,把微红的脸转过去:“谁对你关心了!欧巴桑你也太自恋了吧。”
晴天淡淡一笑:“如果要在讽刺和关怀中选一种,我为什么不稍稍自恋的选择后者呢?”
陆子川又是一惊,他脚步顿住,停在了原地!待回过神来,晴天已经先他几步下了楼,就这样远望着她的背影,少年的心底突然泛起一丝悸动!她的笑容、她的心态难道不让你为之震撼吗?而她的故事,又不让你涌起强烈的想要求知的**吗?陆子川这样问自己。
眼见晴天走远了,陆子川忙小跑跟上去,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
“我只是去绕绕。”
陆子川把垃圾袋扔到垃圾桶里,又跟上去:“我陪你一起吧,毕竟天已经这么晚了,你一个女生不太安全。”
晴天笑了出来:“你刚才也说了,我都已经长成欧巴桑了,还有谁对我感兴趣啊。你还是快点回家吧,早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去上学。”
“我……”少年并未被说动,反而固执的紧随她。
晴天无奈了,只能说道:“陆子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夜或不夜,安全或不安全,都给她一个人去走!像这三年来一样!所以不要任何人陪伴!因为一旦习惯了他人陪在你的身边,等到那人离开的时候,会痛不欲生。
而她,再也不愿经历一次痛不欲生了!
………………………………
f市。
少琛和沈楠在一家夜^总会的角落里相对而坐。
沈楠手握倒着殷红葡萄酒的高脚杯,注视着不远处在舞池里肆意扭动腰肢的曼妙女人。他轻轻的摇曳着酒水,唇腔中吐露悲戚的言语:“要是以前,我一定早把那些女人弄到我床上去了。”
少琛淡淡的看一眼舞池,俊颜染上一丝厌恶,他稍稍抬眸望着面色黯然的沈楠,似有若无的说道:“你现在也可以!”估计没有人会拒绝他!
沈楠却是一下子笑了出来,不过那笑并非爽朗,而是苦笑。他将高脚杯放在桌面上,身子垂在沙发里,好整以暇的望着少琛:“我可记得三年前你跟我说过,叫我不要伤害晴天。现在我被那个女人给绑住了心,你反倒天天在我耳边说些离间的话!我说颜少琛,你不能因为你家岁安未能遵循两年之约准时回来,你就想破坏我和晴天的感情!”
少琛嘴角勾笑,看起来魅惑至极:“你说错了,是你单方面对晴天的感情!”
沈楠一口老血积压在胸口,差点把自己给憋死!
“行了行了,你就别取笑我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又比我好到哪儿去啊。”
少琛沉默稍许,才微微启齿回话:“她是我的!逃都逃不掉!”不去找,不代表是放弃!他很清楚,不管她走多远,她的心是在他这儿的,而只要心还在,她就是她的!况且,他就是有资本去坚信,她一定会回来!
“我还真弄不懂你,你说你吧明明对岁安放不下,当初干嘛拿两年来逼她呀!现在让那么个美丽的小姑娘远在海外漂泊。”沈楠唉声叹气,将高脚杯拿起豪迈的一饮而尽。
少琛却似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一张刀削般的面容在陆离的灯光闪烁着夺目的光彩,那微微挑起的唇瓣似乎如娇嫩的玫瑰,如此的摄人心魄!他就在酒红色沙发上端凝而坐,眉目自成英挺!
沈楠见他不说话了,自己也干错不再多言,专注于酒水中。
少琛见沈楠大有种买醉的趋势,才缓缓出声:“……我似乎知道了晴天的踪迹。”
话音刚落,沈楠握在手中的酒杯突然砸落在地,不过在嘈杂的大厅内,这声音显然未能引起他人的注意,可若是近在咫尺之人,自然听得清晰无比!少琛挑眉看一眼破碎的酒杯,含笑望着惊愕不已的沈楠。
“……在哪里?”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只是得知,她出了一本书,不过关于她的所在地,我可就没心思去调查了。”
“书在哪里?”三年了,从一开始得知晴天离开后的惊慌失措,到这三年中无望的等待,等到后来他都以为这已经变成了执念,而所谓执念,皆因得不到,正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想要!可是现在,听到一丁点儿关于晴天的消息,一直处变不惊的他竟然也会变得这么局促!
原来,这便是等待――是真的关于爱情的等待。
从少琛手中得到书籍之后,沈楠快速的看一眼出版社,只对少琛留下一句话“我有事,先走了!”便夺门而出!
少琛望着沈楠极速奔跑的模样,暗暗的叹了口气。若沈楠有幸,真的能把晴天寻回。那么……岁安,你又打算何时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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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我来对你们说:沈楠会寻回来的,岁安也会归来的。偶呵呵。
番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⑤
陆子川高考前一个月,应陆妈妈的好言相劝,晴天再次去他家给他补习作文去了。不同于上一次少年打从心底的抵触,这一次他听得异常的认真。
晴天在偶尔抬眸的间隙,瞥见少年时而蹙起的眉头,嘴角不自觉的扯起一抹微笑。
因为陆子川的配合,所以为期一个小时的辅导完成的又快质量又高!在晴天伸伸懒腰打算回去休息的时候,陆子川单手撑着脑袋,对着她一副打量的神态:“喂,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不是没上大学,而是没上完大学,为什么呀?为什么半途休学?还是你犯了什么过错,校方强制性的要求你退学了?”
三年前的事……
没想一次,都好像被银针扎在身体上。
虽然一次次的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可是曾经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真的彻底释怀呢?
晴天微微瞌上了双眸,让眼眶里不自觉浮出的水雾散去,再睁开一双星眸,里面清远宁寂,说不出的落寞。
“大学是个很有趣的平台,你在里面会找到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陆子川,未来的一个月,你一定要好好努力!”说完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徒留下少年在她身后若有所思。
回到自己的公寓,晴天在卫生间里好好地泡了个热水澡,接着躺在床上拿起电脑浏览起自己书籍下方的留言。大部分的读者所给予的都是鼓励和信任,晴天也一一的回复了她们。不过其中的一个留言却特别的引起了她的注意,不是那辞藻有多华丽,只单单一句话,却让晴天有种潸然泪下的感觉。
――如果有一天,曾经的沧海桑田又变了一副模样回到你身边,那么请你别抗拒、别放弃!
晴天对那条留言兀自看了很久,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复,最后干脆关上电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室内沉寂下来。
曾经的桑海桑田真的还有可能变一副模样重新回来么?这个问题,她想不透!但她越来越清晰,若有朝一日万物都回到起始的轨道,那她一定早早的就逃离!
那天晚上,晴天直到凌晨时分才缓慢的睡去。不过睡眠并不因为晚睡就致使早晨起的晚些,反而是在东方渐露鱼肚白时就已经清醒过来了!晴天也无心再去睡眠,干脆想着出去逛逛街,给自己买一套夏装!
梳洗之后,晴天就打算出门了。可是刚打开房门,房门口的塑料袋就让晴天惊怔住了!她蹲下身去看袋中的东西,原来是一顿丰富的早餐!可是会是谁一大清早的就给她准备早点呢?晴天在门口探了探脑袋,最终没能寻到一点儿踪迹,她重把目光投向袋子,仿佛是深思了一番,也没有把食物拿起屋子里,而是旁若无人的锁了门,看也不看塑料袋一眼,直接离去。
晴天潇洒的走后,楼上突然出现一个黑影。
沈楠倚靠在楼梯扶手上,英眉懊恼的盯着被抛弃的食物。他可是一大清早的就跑到早餐店选了这些合理膳食的早点,就等着晴天好好享受美食了,没有想到人家却是碰也不碰,嫌恶的丢在一边了!
沈楠对着食物指责道:“你呀你呀,能勾住那么多人的胃,怎么就被一个小丫头给丢弃了呢!”
食物在地上抹泪――这尼玛跟我有啥关系呀!
晴天在外面绕了一圈,到中午时分买了点泡面回家的时候,刚走到楼梯口又见到了那熟悉的塑料袋!袋子虽然和早上的一模一样,但是内里的食物却和早餐相距甚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直教人口水直流。
如早上一般,晴天又在门口瞅了瞅,不过还是没能见到人影。她盯着食物盯了半晌,后敲响陆家的大门,对给她开门的妇人询问道:“阿姨,您看见有人到我家来吗?”
妇人疑惑道:“没有呀,怎么了?家里遭小偷了么?”
“不是,我就是问一问。”
从妇人那里得不到线索,晴天纵是对食物再狐疑,也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只能再次把这不知来历的美食扔到了门口。
等到晴天反手把门给关了,楼梯上的黑影再一次出现。
俊颜染上一层风霜,嘴角苦笑:“晴天呀晴天,我该说你待人处事太缜密,还是该说你憨态可掬呢?”
得到了上两次被无视的教训,沈楠这次又添了点新花招。
晚饭时间临近,沈楠正在楼上偷偷的观察起这房门的行动时,谁知却来了个不速之客!陆子川一心都在敲门上,跟门没有看见地面上的美食,一脚踩了上去。等到他反应过来,晴天也已经把门给打开了。
陆子川把被踩过的食物袋拎在手上,用狂妄自大来掩盖住那一份羞愧懊恼:“我还以为你只是思维欧巴桑呢,没想到行为也这么不同寻常!”谁会把熟食放在家门口的地上啊,所以也不能看他没看到对吧。
晴天蹙着眉头看着他手心里提着的袋子,那里面的食物显然又变了!她原先还以为这是陆子川的恶作剧,现在看来,完全是他人在暗中搞鬼啊,可是到江南的这三年里,她没和什么人走的太近呀。
“你吃完饭了?”晴天不再去想这件事,而是把心思放在陆子川身上。
陆子川点头。
“走吧,我给你辅导!”
陆子川瞅了瞅手里的食物袋:“那这个要怎么办?”
晴天看都不看,直接说:“既然都踩过了,那就扔了吧!”
楼梯之上的沈楠听见“扔”这个字,差点没冲下来掐着晴天的脖子左摇右晃了!好吧,他还可以理解成晴天有忧患意识,不随便吃来历不明的食物,但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少年是怎么回事?没看见?他眼瞎了么!这么大一堆东西就在门口放着呢,他能没看见!!
不过再怎么说,可怜了他这一天的心血。而且在晚餐的塑料袋里,他还特意留下一张便利贴,就是为了消除晴天的提防心里。
――食物没毒,放心食用,来自爱慕者的关切。
晚上回到房内躺下,沈楠回想了这一天的失败,最终把症结全都归咎于那个少年身上!
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就想和他沈楠抢女人?简直是天方夜谭、白日做梦!明天,就明天!他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有些自知之明,让他知道,隋晴天是有男人的!那个男人就是他英俊潇洒器宇轩昂卓尔不凡玉树临风文质彬彬的沈楠大帅哥!
当然――现在可能还不是,但是未来一定是!
番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六
翌日。[.超多好看小说]
阳光在东方的天空画了一个弧度,晴天才姗姗起床,她拉开碎花点缀的淡雅窗帘,迎着和煦的暖阳,伸了一个慵懒无比的懒腰!
活动筋骨之后,晴天望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这一看让她自己都吃惊不小,没想到竟然一觉睡到了十一点多!晴天拍拍自己困乏的脸颊,悲哀的发现现在的自己真是越来越堕落了。
一番洗漱完成,也已经饥肠辘辘了,就在她想随便下些面填饱肚子的时候,脑袋里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狐疑的望向紧闭的大门!说不出被怎般复杂的情愫牵引着,晴天慢慢挪动步伐向房门口走去。
大门打来,地面上果然还有那熟悉的塑料袋,而且今天的量似乎是昨天所供给早餐的两倍!带着诧异,晴天解开了袋子,才发现原来不只是早餐,就连午餐也都提前摆上了!
因为饥饿,那些珍馐佳肴无不让她想要大快朵颐,可是对于不明觉厉的食物来源她却是怎么也想不透!
究竟会是谁呢?
一番思索后依旧找不到丝毫头绪,但就在她还想对美食置若罔闻之际,突然发现了夹在袋子里的两张鹅黄色便利贴。一张写着:主人!你昨天能放任那个家伙踩在我香软的身体上!;另一张则是:午饭时间都要到了,怎么早饭还没吃!
透过那笔走龙蛇,遒劲有力的字体,晴天判断给她送食物的一定是个男人!可左思右想也都无法给这人一张模糊的画像。踌躇片刻后,晴天又把注意力放在那两张便利贴上,对着寥寥几个字盯了许久,突然间,一道闪光划过茫然的脑袋――他是怎么知道昨日的晚餐被陆子川给踩了一下的?按理说那件事的发生只是很短的一个时间点,他不应该知道的才是啊。还是说……
晴天狐疑的瞅了瞅四周,楼下空荡荡的根本没一个人影,至于楼上……也是空无一人!可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总觉得楼梯上仿佛总有一个人在注视着她!晴天敛了敛眉,提起地上的食品,刻意放慢了登楼查询的脚步。
楼梯口隐藏着的沈楠,本来见晴天第一次提起了食物还兴奋不已,可是一见到她行走的方向,根本别谈笑了,就连皮都僵在了脸上!沈楠无声的低嚎一声,忙侧身进了房屋,迅速的关门、上锁!
当那道身影被房门挡住,晴天也已经来到了楼梯的拐角处!听着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及迅疾捕捉到的画面,她心下狐疑更深!麻利的爬上楼,站在了沈楠所藏身的房门前。
此时的沈楠正在屋内隔着猫眼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女孩!他这三年里无数次想过能和她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但是场景不该是这么诡异啊,他现在真的不想见到她!可即使他在心里求神拜佛了,也抵不住门外聪慧敏感的女孩已敲响了房门。
门铃声的乍响仿佛如平地惊雷,让沈楠的心噗通的乱跳个不停!他将手死死的贴在胸口上,暗自咒骂自己的无能。
见室内始终无人作响,晴天在固执敲门的同时也开始出声了:“请问,有人在家吗?”
沈楠几乎是下意识的吼了出来:“没人!”这话一出口,沈楠就有种想掐死自己的冲动了!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他现在就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啊!愚蠢!笨蛋!荒唐!
晴天听着这声回话,稍稍愕然了一下,旋即浅浅的笑开了:“这样啊,那请问刚才的回话是屋主自动设置的么?”
“对!高科技!”
呸呸呸!!!还高科技呢!!!沈楠捂着脑袋呜呼哀哉!想他堂堂学富五车才华艳绝天下的沈大少爷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给摆了一道儿,而且还自动摔得这么完美!
晴天勾起嘴角,她瞥一眼手上提着的食物,又隔着房门问道:“高科技你好,我是住在你家楼下的邻居,请问你刚才有检测到有人来我家门口吗?”
这一次沈楠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纵然再想回复她的问话,也强迫性的把嘴巴捂上,誓死不给自己胡言乱语的机会!片刻后,门外静了,沈楠以为晴天得不到回答就离开了,却不想透过猫眼,才见到那聪慧过了头的丫头还固执的站在自家小门口。
彼此之间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须臾,沈楠听见晴天说:“既然你没有看见,那我也就不多问了!不过为了弥补我刚才对您的打扰,所以就请你一顿饭吧!”晴天把两大袋的食物放在门口,又朝里面道:“如果以后高科技你能检测到那人的话,还请帮我转告他,谢谢他的好意,可我不太习惯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一席话说完,晴天才真正的下了楼!等到晴天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于猫眼的视线内,沈楠小心翼翼的打开一点门缝,把两袋食物给提了进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佳肴露出一张憋屈又郁闷的俊颜。
“我说你以前的诱惑力不是挺大的嘛,哪个嘴巴见到了你不是想把你吞入腹中啊,怎么现在这么没用了!”沈楠对着塑料袋狠狠的扇了两巴掌,如果食物可以说话,它该起来造反了:“不是我没用!是你沈楠畏首畏尾、缩头缩脑的很没男子气概好不好!”
沈楠默了默,又自言自语道:“刚才她竟然托一个陌生人给我转告话,哎,食物你说,隋晴天那个丫头是不是知道就是我给她送的三餐啊!”
食物睡的很香很无忧……
――――――
越写越觉得,晴天这高冷的格调在番外里被我弄得很逗比了!这不该是很沉重的番外么!!!怎么会这么欢脱!!!!!!
番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七
同食物“交流”一番后,沈楠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了!绝对不能再这样了!既然先礼不行,那就只能后兵了!
在沈楠想一些阴谋小点子的时候,晴天已经带着爽朗的笑意回到了屋内。(.好看的小说)她先是坐在沙发上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回想了一番,后淡淡笑着坐在了电脑桌前,开始永无止境的写稿工作!
九点半多,陆子川晚自习放学回来,晴天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又开始对他进行作文辅导。因为两个人愈发默契的配合,以至于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度过的非常快。陆子川看着晴天在灯光下愈发柔和的面庞,心里涌起重重的不舍情愫。
可这次,晴天却不似往常那般直接离开了房屋,反倒是稳固的坐在椅子上对着陆子川问道:“你在这住了那么多年,对左邻右舍都熟悉么?”
陆子川诧异的皱着眉头:“我妈爱串门,和邻居之间自然熟的很,至于我么,跟着老妈也知道的差不多吧,不过你问这干嘛?你什么时候对我家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了?”
晴天直接询问:“那你应该也认识楼上靠右那边的人家吧!”
陆子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思考一番,才认真的回话:“楼上靠右的那家?这家房屋的主人好几年前就走了,房屋也闲置了好些年,根本没人住里面啊……难道我跟鬼认识?”
“你的意思是,之前那一家里根本没人住?是空房子?”可今天里面明明是有人呐,而且按照当时他的回答来看,应该还是个智商偏低的人!
“恩!”少年非常自信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晴天又试探性的问道:“那你知不知道现在在那房子里住的是谁?”
“现在里面有人住?”
陆子川的这一句反问让晴天感觉是当头棒喝!而这所谓的棒喝并非是击打,而是让她眼前的一些迷雾又略略散去了一些。陆子川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按理说他应该对左邻右舍非常清楚才对,可他竟然不知道现在楼上的那户房里住了人!这么看来,那人应该是近期搬进去的……晴天的大脑里又迅速闪放过那人仓皇逃入室内的画面,以及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回话,还有――他有些熟悉的声音……
从陆子川家出来,站在狭窄的楼道内,晴天望着灯火昏暗的楼梯,心底突然有阵阵的恐慌,她不清楚这份恐慌因何而起、从何而来,只是三年前酒店里的那一幕赫然闯入心扉,让她惶惶不安!
会是他么?
这个想法在大脑内一经形成便立刻被她否决掉了!三年了,已经三年了!那个男人,他一定早就忘了自己了,怎么可能还会找来……
隋晴天,别再自以为是了。
很多你以为不能忘却的记忆,其实于他人而言,不过是浮生一场梨花梦!
末了,晴天又重重的看了一眼楼上。
不管那人到底是不是他,反正现在她心底有怀疑了,那就一定要去撤查清楚!虽然她不能从原屋主手上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但既然他来了,总不会一直呆在屋内不出去吧?
是骡子是马,是大罗神仙还是妖魔鬼怪,总要拉出来溜溜!
这一夜,沈楠在想如何更好的攻破晴天的心房,而晴天就在思索,如何能够探查出那人姓甚名谁,来自何处!
此时,隔着对于晴天而言的天花板和对于沈楠而言的地面,两个人在各自的床上夜不能眠,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谁都在想象明天要发生什么事,但明天只要一秒钟没来,就谁都不能预见!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晴天还在睡的香甜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她瞥一眼来电显示,可那为数不多的几个记忆的号码让她一个子惊醒过来!已经三年了,这通电话三年中不曾给她来过一通电话,而她当初也曾经说过――若是有朝一日那件事发生了,请务必通知她……
那件事……
母亲……老宅子……
接通电话后,当年所居住地点的邻居的声音赫然响起!那陌生又熟悉的嗓音好像一下子就把晴天给拉回了过去的记忆里――那些有母亲陪在身边,无忧无虑的日子。
晴天颤抖的出声:“那幢小区,终于要拆了么?”
妇人的回话却让她错愕不已:“没有拆,这三年里反而翻修了不少……”
晴天愣住了!虽然这个消息足够让她去欢欣雀跃,可晴天很清楚那幢民居已经完全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政府将其拍卖、拆除指日可待!虽然这几年里她一直不愿去想这件事,可是不想,不代表她其实不心知肚明呀!所以会是谁……会是谁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为什么……”
“其实今天我打电话给你,是开发商特意拜托我的……这三年来,他找了我很多次。”
“……”开发商?她在f市能认识的几个有金钱有权势的人,无非是颜少琛、沈楠、还有隋明媚了。隋明媚那么恨她,她是一定不会花重金去修缮老宅的;大哥哥么?不!也绝对不会是他!他对她虽好,可还没关切到这地步;那么就只剩下了沈楠了……
会是他?
妇人在那边继续道:“他只托我告诉你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曾经的沧海桑田又变了一副模样回到你身边,那么请你别抗拒、别放弃!”
这句话!
晴天立刻把手机甩到一边,打开了电脑。按照记忆中所存的画面,她轻易的找到了那句书评――在她书下,唯一一个她不曾回复的评论。
――如果有一天,曾经的沧海桑田又变了一副模样回到你身边,那么请你别抗拒、别放弃!
当时的她看到这句话是怎么想的?她不相信沧海桑田后时光能重来!她以为若是万物回到起始的轨道,那她宁愿从未出现过!可现在……那句话就在她的书籍下方平平静静的处着,也从阿姨的嘴里平平淡淡的说出来。没有虚拟的网络平台阻隔,没有千里的路途相碍,他、就在楼上!
给他留言的是沈楠!
帮她守住老宅的是沈楠!
一日三餐给她送早点的是沈楠!
那个低智商脑洞大开的“高科技”也是沈楠!
明明就是一个浪迹花丛的风流青年,他凭什么还要来叨扰她的生活?他以为这样对待她很有趣是不是?他就是觉得她好欺负是不是?
晴天死死的咬着下嘴唇,也不管身上还穿着睡衣,蹬着拖鞋开了房门,直接冲到楼上去了!
――――――――
沈楠是死是活?晴天是宽恕到感动以至于心动还是恼怒到厌恶以至于绝情?我会告诉你们,我还没想好吗?像我这种天马行空想到哪写到哪的人,真是……剧情在梦里想去吧。。。
番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八
沈楠正在屋内悠闲的喝茶之际,房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他懒散的投转视线,将目光清淡的落在房门上,倏尔勾起一抹浅笑,起身向源声处走去。txt全集下载
透过猫眼,沈楠看见一个长发披肩、秀丽雅致的可人,不过不同于以往晴天的冷淡泰然,这一次她面色清寂,看起来竟有几分楚楚可怜!沈楠的眸子亮了亮,仿佛她的到来是预料的一般!
他将颀长的身体倚靠在门面上,静静地倾听着晴天一次次的叩门声,声音在空气中震动传入沈楠的耳朵,房门似是带着晴天的温度触摸到沈楠的肌肤。
他并不着急给她开门!
晴天在门外握紧了拳头,次次敲门无果,最后隐忍的咬着下嘴唇像一一朵辽远之境的蔷薇安静的站着。
“我知道你在里面……”晴天直视着房门,眼眸清远,声音干涩。
“那一次,本来就是个错误。为什么在我快彻底忘记的时候你还要出现?你是觉得取笑我很有趣是么?可是沈楠,我没时间、也没精力陪你去玩。”
“我现在过得很好,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好吗?”
室内,沈楠那微扬的嘴角骤然僵住,修长的身姿再也显不出丝毫潇洒。小说txt下载他从那微小的境内窥视着身形单薄的晴天,心扉里苦水蔓延。
玩?打扰?
她以为他为了她和父母彻底闹僵是玩?他几乎倾尽财产去修缮那破壁残垣是玩?甚至这如清水一样惨淡的三年也是玩?在她的心里,他沈楠就真的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么?
苦笑曼上俊颜,沈楠低低的笑了出来。
晴天握紧了双拳,一双黑褐色的瞳仁酸涩却也坚定的直视房门,仿佛那锐利的眸光能将大门戳烂个窟窿。
“我很感谢你……”一句话还未说完,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就在她神行混沌来不及反应的间隙,沈楠已邪魅的出现在她面前,大手有力的箍住她的双臂,男性的身体将她紧紧地压制在栏杆上。
近在咫尺的距离,晴天看见沈楠的嘴一张一合:“感谢我?呵,你要感谢我什么呢?是感谢我帮你去修缮那破房子?还是感谢我为了你清心寡欲了三年?或者是感谢我像个傻子一样不远千里的找来?再或者我给你买的早餐,你却把它当个垃圾一样丢掉?!”他重重的看了她一眼,那眸里有苦闷、有失落也有彷徨无措:“隋晴天!你最好认真想一想,你该怎么感谢我!”
这是晴天第一次见到粗暴又充满野性的沈楠,记忆里的他,总是纨绔不羁、放浪形骸。所以在短暂的时间内,晴天竟无法把眼前这张脸和曾经的沈楠相契合。
沈楠见到失魂落魄、不予反抗的晴天却是哑然笑出了声,他放开掣肘住她双臂的手,撑在栏杆上,眼神无焦的望着墙壁。
“隋晴天,你凭什么把一池水搅乱之后还能那么从容的离开!”
呢喃呼唤中的女子回了魂魄,一缕缕长发遮住了憔悴的颜容。
“是我欠你的,我欠你的……”
听了这句话,沈楠更觉怒意,他再一次的压住她的肩膀,强迫性的和她对视,在那双清远寂寞的褐眸中,沈楠看见了自己怒气冲冲的面容:“你是欠我的!隋晴天!你欠我的多了去了!”
这样嚣张跋扈的言语,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颊,好像骤然之间就把晴天拽回了过去的记忆里,在那一帧帧循环的画面中,她清楚的看到酒店里荒^淫弥乱的景致……
不知从何处涌现出的力气,晴天突然打掉沈楠的双手,颤抖的向后退,退到退无退路,双手死死的抠着墙面,眼底掺杂了太多恐惧:“我跟你什么都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来!你到底为什么要找来!”
沈楠并不给她退路,步步紧逼,言辞依旧锋芒:“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那天白睡我了?”
所有荒淫又糜烂的画面如巨石撞击大脑,把她凶狠的扯回过往的深渊――身体被凭空撕烂,她最好的朋友裹挟着被单踉跄逃跑,她去了那靡靡之境把隋明媚也拖到永无超生的地狱,她在市内痛苦到绝望的哀嚎……没有人安慰,没有人陪伴,孤孤单单、茕茕孑立!
那些酸痛的记忆,如澎湃的潮水荡涤了晴天虚弱的魂灵。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抱着脑袋,在记忆的漩涡中挣扎呜咽,脆弱的好像秋天枯黄的枝叶,一触即碎。
沈楠眸底隐过一瞬即逝的哀痛,旋即再次咄咄逼人道:“是么,如果当年是你无意为之,那你消失了这三年又是不是故意的?隋晴天,你知不知道你走以后,顾睿死了,你最好的朋友冉岁安也已经背井离乡了?”晴天骤然惊魂的瞳仁映入沈楠的眸,沈楠装作视而不见,依然压迫:“你是走的无比潇洒,可剩下的人呢?剩下的人所受的苦,你有没有看到!隋晴天,你还真是自私又自利啊!”
此刻,晴天的记忆只停在顾睿死了的这句话上,她也没有去听沈楠对自己的嘲讽,双手无望的拽住沈楠的衣袖,眼底一片惊惧:“你说顾睿死了?怎么会,他怎么会死!”
“他就是死了!而且还是在岁安的眼前死去的!”
番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九
晴天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无法支撑住虚弱的身体,轰然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小说txt下载眼泪也似泄了闸的洪水,斑斑驳驳、汇聚成流。
“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三年来,她刻意的忽略掉关于f事的重重,以至于竟也没得到顾睿死亡的丝毫消息!现在,在她突然得知这一情况泪如雨下的时候,当年曾亲眼目睹顾睿死亡的岁安,她究竟又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啊!
沈楠说得对,她是轻挥一下衣袖,潇洒的走了……她根本就是个只会逃避,自私又自利的人!
沈楠俯瞰着低头痛哭的晴天,他多想弯下腰去把这么个脆弱无助的女孩抱在怀里,又多想对她说这不怪你的措辞,可他到底是忍住了,既然他方才能说出那些杀伤力极强的话语,那么她现在的反应就是预料之中。
他无心去伤害她,只是这三年来,他已足够的去懂晴天,说什么冷淡、对什么事情都毫不在乎,其实她就是一个脆弱如琉璃的女孩儿。而他若是不逼她,她就会永远强作坚强!
所以,别怪他现在太心狠。
沈楠低低的叹了口气,对地面上长发乱了流年的女孩儿轻声道:“跟我回去吧。”
晴天又兀自的哭了很久很久,久到泪水都被蒸发掉,久到一双美眸赫然泛起红肿的颜色,久到脸颊和嘴唇仿佛都脱了水变得干涸不已……她撑着墙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对着沈楠平静而又期盼的鹰眸淡淡的摇了摇头。
“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还有何脸面回去呢?如若见到顾睿,他的魂灵会不会还在她的头顶盘旋?还有大哥哥,她该如何面对他?甚至于在那个地方长久安歇的母亲,她会不会也在对她声泪齐下?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留下这一句话,晴天几乎是落荒而逃,她极速的下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房门锁上,而后双脚蜷缩着蹲坐在角落里。
同一空间的沈楠,在高处目睹了晴天所有的反应,他没有阻止她!而是在原地静静的站着,一张薄唇微微张合:“晴天,我会等你!但是别让我等太久!”
接下来的几天,晴天闭门不出,沈楠也没有找上门来!只是每逢三餐之时,他的短信一定准时发来,叮嘱她千万不要忘了吃饭。
就这样精神涣散的又过了几天,晚上,晴天正在沙发上呆呆的看新闻之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突如而来的声音并没有拉回晴天的思绪,反而让她沉迷的更深!不多时,敲门声停了,可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晴天眉色淡淡的瞥了眼手机,见来电显示是陆子川的电话,犹豫了些许,还是接了起来。
甫一接通,少年便迫切的道:“欧巴桑你怎么回事啊,我都敲了你五分钟的门了!你是不是不在家呀?”
晴天深吸一口气,平复好自己杂乱的思绪,对少年轻轻言语:“对不起,我没听见。你放学了?我马上去给你补习。”在他精神极度压抑的这几天,陆子川来找过他许多次,可她都以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了!而今距离高考仅剩半个月,晴天知道,她再不能意气用事了。
蹒跚着走至门边,打开门的刹那,除却一脸愤恨的陆子川,晴天也看到了一个怎么都不想见到的人。
她还来不及对沈楠表明自己排斥的态度,沈楠却已坏笑着闯入了她的家门!晴天瞪大了眸子刚想怒斥他的行为,陆子川却早他一步叫嚣起来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随意私闯民宅啊,有没有点法律意识?”
沈楠却不理她,他在屋内环视一圈后,瞥见了茶几上放着的一串钥匙,当即眸子泛亮,言笑晏晏的走了过去!
晴天见他背对着自己鼓捣了一番,心下大为不悦,寒着脸沉声道:“你在做什么!”
沈楠快速的把一个东西收回裤兜,闲适的转过身,对着晴天微微一笑,在晴天还对他这笑意大惑不解之际,男人的大手已经环住了她的手,晴天惊愕的看着紧握的双手,气急败坏的想要甩掉!沈楠却是执拗劲儿上来了,怎么都不愿松开她,而是带着她来到陆子川面前,好似耀武扬威般道:“小子,我的女人也是你能随意使唤的?”
“沈楠你别胡说!谁是你的女人!我根本不认识你!”晴天金刚怒目,盛火难承。
沈楠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你看看你,连我这个所谓的陌生人的名字都知道,还敢说不认识我?”旋即转向对事件还摸不着头脑的陆子川:“我告诉你,你隋老师早已经名花有主了!日后你要是敢对她动小心思,小心哥哥让你有本事高考,没本事进大学!”
他不给晴天和陆子川丝毫的反驳机会,单手摸到裤兜里的某样物体,得意的笑挂上嘴角:“你们先忙,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啊。”走至楼道,又回过头来对晴天叮咛一句:“你可别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硬呆在别人家里不出来!切记不要玩姐弟恋!”
甩下这句话,沈楠洒脱的消失于灯光昏黄的楼道内。
晴天怵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陆子川则对着沈楠离去的方向张牙舞爪了一番,之后看向出神的晴天,小声嘟囔着:“其实现在挺流行姐弟恋的……”
晴天听到这细若蚊蝇的声音,恍惚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陆子川忙解释:“没什么!就是说你别被那个疯子扰乱了心情!”
“……走吧,去给你补习。”
恰此时,走到空旷地带的沈楠从裤兜里掏出一样物品,他望着手心上的钥匙模具笑的格外妖冶――刚才拿了她的房门钥匙,就是为了在模具上留下钥匙的痕迹,然后他再去找专业人士按照这个模具配出一模一样的钥匙。
如此一来,进入晴天的房间岂不是轻而易举?
番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十
第二天清晨,晴天正在温床上酣然入梦之时,突然听见了门锁被开动的声音,她轻微的张开惺忪的褐眸,只淡淡的看了眼时间,以为又是梦中的幻觉,便也没去过问。
一个小时后,晴天再一次被吵醒。这次并非是门锁被拧动的噪音了,而是从厨房里传过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晴天赫然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捏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以一种提防的态度静静地倾听着――并非是幻觉,而是就在这房内,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挺清楚声音的来源,晴天的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出来的就是“小偷”二字!但转念一想,小偷就算偷东西也该到里屋来搜吧,怎么会去厨房了?踌躇片刻也未能想明白,只好蹑手蹑脚的起了床,拿起床头柜上的钢化保温杯小心翼翼的向外走去。
她想着,如若真是个只癖好于偷取食物的小偷,那么温言相劝赠与那人一些食物果腹倒也未尝不可,只是站在凄清的客厅,透过钢化玻璃门看见厨房内那忙碌不歇的身影时,她好像被人下了定身咒,又似植根于泥土不可动弹的古树,呆呆的、震惊的看着。
手中的保温杯已不知何时脱离了手掌,砸向地面,发出厚实且剧烈的声响。
沈楠应声转身,就看到长发披肩的女孩儿穿着乳白色及膝睡裙,在七步之外恍若一朵圣洁的雪莲花,孤傲又清冷的站着。
他对她微笑:“懒猫,终于起床啦。”
晴天却没有他那般懒散纨绔的模样,收起方才因吃惊带来的震撼,她微微的敛起眉头,面上寒气乍现:“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楠一边把地上掉下来的锅碗瓢盆拾起来,一边从容不迫的道:“怎么?见到我很吃惊?还是看见本少爷亲自下厨所以很是感动?”
晴天轻抿双唇,星眸的焦距落在狼藉遍布的地面上,顺着青菜叶子和破碎的瓷碗,她缓缓地抬起双瞳,望着系着围裙好似家庭煮夫的沈楠,极速运转的大脑赫然间回放至昨日他动自己钥匙的画面,波剪秋水的美眸瞬间染上一抹厉色:“把我的钥匙给我!”
“呶,你的钥匙不是在茶几上嘛,我可没拿~小懒猫,你可不能随便污蔑我,这样可是很伤我心的。[热门小说网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沈楠心想,不愧是聪明伶俐的隋晴天啊,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他昨日的阴谋给戳穿了!可是有一句话这么说来着?姜还是老的辣!虽然她说的事实,可是没有证据,她又能耐他何?
沈楠邪肆的笑了笑,继续收拾破损物时还不住的唏嘘道:“你们家的盘子是不是该换了啊,油腻腻的,拿都拿不住!”
晴天深深的吸了口气,走至厨房门口又停下来,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沈楠捡拾碎片的动作,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白净修长,一看就知道是富裕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没受过什么苦……
可她呢?晴天握住双拳,很轻易的就感知到掌心上带着的粗茧,以及指尖处的粗糙。
“你走吧,剩下的我来收拾就好。”她的声音极低,但是近在咫尺的距离,沈楠却听得极为清楚。
“……说的也对,女人嘛,在厨房里做饭才更有魅力!至于男人,这个时候应该从后面搂住女人的腰才对。”沈楠起身,对着面容冷峻的晴天挑了挑眉:“你说是吧,小懒猫。”
晴天本是怒极,想着疾言厉色的轰他离开的,但是如今被他这样目色灼灼的盯着,她却没来由的想要躲闪!这种认知让她大为不快!晴天对上他锐利又好看的眉眼,有些无奈的说道:“沈楠,你到底想要怎样呢。”
倘若是来找她寻师问罪的,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毕竟当年的错误、顾睿的死亡还有岁安的离开已经足够折磨她的身心。这段时间以来,她每一天几乎都是浑浑噩噩的,好像身边有无数的亡灵在徘徊,它们瞳孔猩红并且留着殷红的血液,它们的双唇像是一汪浑浊的泥潭,瞬间将她吞没,这种茫然无措的失重感让她如行尸走肉一般!
难道,这还不够吗?
沈楠望着面容憔悴,神行恍惚的晴天,心里酸涩难言!原来在她心底,从来都认为他的此番作为是故意来折磨她取笑她的!呵,明明是一个思维过度敏捷的女孩,可为什么碰到这事儿却像是走入一个死胡同,宁愿朝前走被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愿回过头来看看璀璨耀阳呢?
“是不是只有我死,才能赎罪?”晴天蹲下身子,将尚未捡拾完的盘子碎片一块块的捡起来,兴许是思绪飞到了九霄云外,以至于手指那锋刃的边角划破了一道长痕,血液立刻曼弥了指尖。
沈楠本来是忍着一大口气想要斥责她的,但见到如此不小心的晴天还是叹了口气,非常无奈的把她打横抱起,走至客厅的沙发上。
“医药箱在哪里?”他的语意略显寒凉,但只言片语间是挡不住的暖暖关怀。
晴天看着指尖的血液一滴一滴无情的流逝,心中无比的泰然,她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家里没有!”
沈楠登时怒从中来,再也压抑不住胸腔里藏着的怒火,对着低头默然的晴天重重的吼道:“没有?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在外居住,为什么家里不备着一些必须的药品?如果哪一天你突然生病了……”他说如果就只是设想,然而在过去的三年里,她是不是曾真的遇到过此类事件呢?或许她躺在床上发烧发到三十**度,想要喝一杯温水,却无法行动;或许……
沈楠懊恼不已的捶打着沙发边缘,深深的看一眼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晴天,压低声音,愤慨道:“笨蛋!”语毕,牵着她尚未受伤的手,走至卫生间,想要用凉水冲洗一下指尖,但是手指刚触到凉水,晴天若神经反射一样猛地收回了手。
她单手压着一直不停流淌的伤口,对脸色越来越差,快要火山爆发的沈楠轻轻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会处理,你先走吧!”
“隋晴天!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沈楠已经弄不清楚,他究竟是觉得她冷淡的太过分以至于让他寒心,还是只是单方面的和她置气,气她总是对自己漠不关心!
晴天沉默了许久,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低低的说道:“……没有,我没有心。”
番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20)
一个爱字,让晴天那颗冰冷的天好似被灼烫的滚热一般!她静静地站着,望着沙发上已经昏睡过去的男人,眼底一片柔情。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小說,
默站了约五秒钟,晴天去了卫生间,拿出湿毛巾来给他擦拭脸颊。一边擦拭,一边思绪纷飞。很多很多的画面像极光飞羽一般闪过、纵然极速但却看的清清楚楚。
那一天聚会后,她喝的烂醉如泥,他是不是也曾这样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明明是一个五指不沾阳春面的公子哥,却为了她进厨房熬制一碗醒酒汤。还有在游乐园,他去而复返、一直牵着她的手直到回家。他也会为了她特意去修缮无商业价值的老宅,他还瞒着她把她所属的杂志社也给收购了!不管她怎样的冷漠,他都不离不弃。
他说:“隋晴天,其实你没有那么坚强。”
他说:“隋晴天,我怕你走丢了呀。”
他说:“隋晴天,我真的很爱你。”
念到此处,为他擦拭的那双手突然停下来,她情不自禁的抚上他敛起的眉头——他是不是因为不舍才所以睡得极不安稳呢?
“沈楠,谢谢你。”谢谢你陪在我身边这么久,谢谢你包容我所有的坏脾气,谢谢你想要给我一个依附的港湾。所以你一点儿都不坏,你很好!好到让我配不上你!
“回去吧,沈楠,你的亲人、他们很需要你。”默默地说出这句话,晴天对着那张微微吐露气息的红唇吻了上去,没有占有亦没有留恋,有的仅仅是缱绻和温柔。(.无弹窗广告)
蜻蜓点水的一吻终结,晴天不再去看沈楠,而是进了卧室,坐到电脑桌前开始上网。
大约二十分钟过后,门铃响了,晴天起身去开门!来人她并不认识,那人看见她也似乎吃了不小的惊。
“请问,沈总监在这里吗?”青年问道。
晴天侧身,望了一眼在沙发上深睡的男人,对青年回道:“他喝醉了,在睡觉。你有事吗?”
青年虽是惊诧于两人的关系,但还是友好的向晴天递出一张纸片:“这是沈总监之前交代我购买的飞机票,还请麻烦您帮我转交给他。”
青年走后,晴天拿着那张飞机票兀自看了很久——下午五点飞往f市的航班!她走至沙发前坐下,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一点多了。虽然距离飞机起飞时间还有四个小时,但是想必他还没来得收拾东西吧……
沈楠正睡得深沉时,突然听见有人在耳边唤他。那声音很轻柔很温润,听起来非常舒服。
“你的飞机票。”晴天把票递交给他,二话不说转身回了屋。
沈楠拿着那张机票,觉得此刻这张票异常的刺眼!而晴天留下的背影更是让他六神无主、心烦意乱。他一直都知道晴天的性子的,可是如今看到他要走了,她连一句为什么都懒得问吗?
他等待了这么久,就换来这个悲凉的结局?
沈楠死死的握着那张机票,朝着已经关闭的卧室门最后说出了一句话:“晴天,以后我不在,你要真的学会坚强一些……”久等不到室内的回话,他哀绝的呢喃了一句:“再见!”
从此以后,再也不见!
然而他没有想到,在走至门边,快要打开房门迈出去的那一刹那,卧室门的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白色长袖衫、卡其色五分短裤的美丽女子,她的如瀑发丝以一个单马尾的样式简单的扎着,但因为是她、却别有一番风味。
她的美丽,沈楠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但这次,独独令他惊惧!因为她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拉杆箱。
沈楠无法去揣测一些太瑰丽的想象,他只能死一般静默的站着。
直到——晴天走近。
“你不去收拾东西吗?”她如是说。
沈楠僵住了,还是动弹不得。
“你要是再不动的话,我就回去了。”说着,她就想转过身子。
沈楠这次终于回神了,他紧紧地握住晴天细嫩的手腕,一脸的茫然:“你、你这是……”
“干嘛,不欢迎我跟你回f市吗?”
“回……回……跟我回去?”因为震惊,沈楠讲话都开始口齿不清了。
晴天决绝的点头:“恩!跟你回去!”这个决定并非是空穴来风,而是在随着沈楠说出那些话后就下定的决心。她不愿再逃避、不想再躲闪!她现在很清楚自己需要些什么!她记得沈楠说过:“跟我在一起,你不快乐吧。”那个时候,她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不!我很快乐!我真的很快乐!好像只要跟他在一起,她那颗萎靡颓废又消极阴暗的心总会变得充满了生命力。
如果他愿意陪伴她,愿意给她一份真心,那她,是不是也该用行动来回应他呢?
“你、不是跟我开玩笑?”沈楠尚在混沌中,他无法相信那个冷清漠然的女孩竟然会说出要跟他回去的话。他怕自己是在做梦,所以他需要多次的求证!
感受到沈楠的忧虑,晴天对她微笑开来:“不是!我没在开玩笑!我要回f市!跟你一起回去!”
言语方才落尽,晴天的身体突然不受掌控的被人拽了过去。待她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某个还带着酒味的男人给拉到了怀里!但是她竟然不觉得反感,反倒觉得欣喜又满足。
“你知道你的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将成为我沈楠的女人,意味着哪怕未来你后悔了,我都再也不会放你离开!
晴天在他怀里,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第一次、她主动的揽上他的后背。那双手的触觉隔着衣衫传到沈楠的身体上,他觉得自己这一刻无比的幸福。
可是……
“机票!我没有买你的机票!”
晴天淡淡道:“我已经买过了!”
“唉?”
“网上购票!”
“……呵,隋晴天,你真是……”既然早就决定了要跟他回去,为什么之前还那么冷漠的对待他,她知不知道当他看见她转身的背影时,他有多绝望?但好在,一切的绝望都变成了希望,他苦苦渴求的女人终于心甘情愿的入了他的怀,从此这一生,都将情深不瘦!
...
番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21)
直至坐在去往机场的出租车上,晴天都有些回不过神儿来。小说txt下载√∟小說,这倒不是因为后悔自己跟沈楠回去了,而是……
“你都不收拾行李的么?”她原以为凭着沈楠的懒惰劲儿,单是一个整理物品都可以用上几个小时的时间,却不想从刚才的震撼中回神,沈楠很干脆把她拉下了楼,直接塞进了出租车。
“我都收拾好了呀。”沈楠单手搂着晴天的腰际,另一只则缱绻的覆在她温热的手掌上,来回的抚触,温柔的依恋。
晴天微微低头看了一眼好似被当成玩物的双手,两双大小不等、肤色分明的手掌触碰,像是洁白的羽毛在心田撩拨,酥酥麻麻的让人痴醉。虽然她现在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很尴尬,但是心理上再也不会产生强烈的排斥感,相反,她觉得两双手的紧握好像是抓住了新雨后的彩虹,如梦如幻、美丽绝伦。
轻扬起一丝笑意,她问道:“你收拾了什么?”他当她两个眼睛是白长的装饰品么?他明明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
在晴天对沈楠含有一丝抱怨之时,沈楠突然朝向她稍稍侧转了身子,不说纷纭的将她揽入怀中。感受着一个男人宽厚又温暖的胸膛,晴天听见从头顶上传来的低沉的声音:“你就是我所有的行李。”
这一刻,所有的茫然与焦虑全都荡然无存。晴天脑袋里隆隆作响的全都是沈楠的这句话。她在他怀里浅浅的笑开了,一双被他揉捏的微红的手虽是缓慢却异常坚定的搂住他的后背,她想,如若未来上苍太过绝情,要收回这所有的一切,她都不会后悔,曾经的自己也坚强过、执着过。
“沈楠,谢谢你。”
这一次的谢,不是谢你无怨无悔的陪伴我、等待我,而是谢你曾对我那么狠过,狠得让我撕裂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在我以为会痛的撕心裂肺时,你却已为我准备好了治愈的良药。[起舞电子书]
我有多庆幸,碰到这样的你,在最后,我终是下了和你离开的决定。
旖旎和温柔荡涤了车内的闷热,两个人相互的拥抱,像是无言诉说的一幅流畅画卷。
半晌后,晴天从沈楠怀中探出头来,不经意间瞥见了道路一侧的中学校园,脑海里突然间撕开一道裂缝,她颇为懊恼的自责着:“糟了,我还没跟陆子川说一声呢。”旋即看向沈楠,言语道:“既然现在起飞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先回去一趟吧,我总得和阿姨她们好好道个别。”毕竟是三年的相处,以后或许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从感性上来说,沈楠清楚现在应该顺从晴天的想法,可是他突然被私心吞噬了理智,就是不想放她再回去,生怕她一个想法冒出来,不愿意跟他离开了。他总是说晴天太过胆怯,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患得患失的,总是缺少安全感。
“不去了,给她们打个电话就成。”
“沈楠……”
“晴天,我们就这样向前走吧,永远都不要再回头,好不好?”
晴天永远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那颗冰冻的心会被一个曾经厌恶的男人给融化,她更没有想过,她竟然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致使心绪方寸大乱!但也在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人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执拗,只是没有碰到一个你甘愿想要改变的人。
后来,晴天还是按照沈楠的意思,给陆子川和他妈妈打去了一通电话。少年初闻晴天的这一决定,惊怔自然是有的,然而更多是却是怅然若失。他在那边目色凝视着她曾交予他的写作内容,语意浅淡道:“为什么,不能等到我高考结束再离开?”
这个回答,最终是沈楠给的。
他说:“你的路途上,本来晴天就不该出现,现在,我只是把她带回了原来的轨道而已,你的前方还需要你自己去闯!”
再后来,等待,登机,飞行,到达!
一切都在安安静静的进行中。
紧握着旁边熟睡的女孩儿的手,此时此刻,沈楠还是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可是她就在自己的身边啊,没有冷漠、没有排斥,她用微笑和陪伴宣告着她的归属。
再次站在f市的土地上,呼吸着时隔三年的空气,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四周,心底涌起阵阵的酸涩。三年前,她像个逃犯一样想要亡命天涯,怎么会想到,三年后的自己竟然会再回来,而且还是以这样的一幅面貌出现。
“我先送你回家看看。”毕竟是花了大手笔修缮的老宅,他可是很期盼她初看到那景致的样子啊,最好还能一个感动,对他主动献上香吻。
不过晴天的回答注定让他失望了:“我自己回去吧,你还是赶快去医院看看阿姨。”
“你不跟我一起去?”沈楠蹙着眉头,满脸狐疑。
晴天对着他坚定的笑了笑,那笑容好像三月杨花,暖了沈楠局促不安的心:“等我回家收拾好了,我就去医院找你。”虽然曾经的她和沈家二老闹过矛盾,但是既然已经跟他回来了,她就势必要去面对一些棘手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并非是她一人孤军奋战,不是吗?
沈楠搂过她,在她额上轻轻烙下一个吻,眸若秋波:“好!我在医院等你!”
等沈楠离开后,晴天也不耽搁,打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回家去了。当再次看见记忆里的老宅,她那颗微澜的心灵终于涌起了滔天巨浪,以至于泪如雨下,湿了衣衫。进入室内,她本以为长时间无人居住的房间定然会灰尘遍布,却不想到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将一切的行李回归原位后,她正打算按照沈楠发来的医院地址寻找过去,久未谋面的邻居突然出现了。寒暄中,邻居不可避免的说道:“这三年里啊,天天都有人来给你家打扫卫生。哦,好几次我还看到了一个年青人出现呢。”
年青人,势必就是沈楠了吧。
妇人又问道:“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晴天果决的说出了这句话。
从家中离开后,坐上出租车,晴天突然改变了想要去的地方。
墓地。
拥着母亲的石碑,温柔地看着母亲的照片,晴天对她小声地诉说着:“妈,我回来了。”终于在三年后还能抱着母亲,那是怎样的一种愉悦啊,可是为什么眼泪还像掉了线的珠子,滚落个不停?
“……我怯弱了那么久,逃避了那么久。我总以为南方的天很蓝、草很绿、人很好,起码那儿没有这里的悲伤,可是妈妈你知道吗?生活在那里的这三年,我不快乐,很不快乐!我想你,想岁安,想这里的所有人所有事,我几乎每一天晚上都会做恶梦,我梦到自己被所有人遗弃了,在他乡就那样安安静静的死去。可是……可是我碰到了一个人,妈妈,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但我知道我已经不想离开他了……”
“妈,如果你还在,你会祝福我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晴天终于从夏明茹的墓碑前直起身,她对着母亲的石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转身离去。
离开时,意外接到了沈楠的电话。
“晴天,你在哪里?”他的声音很急促,也很关切。听在晴天心里暖意融融的。
“我来见见我妈妈……我很快就到医院了。”已逝之人,她将在心里永远惦念,而对于还活着的人,她要学会怎么去爱、怎么去深爱!
...
番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22)
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时,沈楠已经在门口站着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小说网]∴∴小∴说,↑◇看到她娇小又孱弱的身影,沈楠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都不知道久等不来她,他有多么的恐慌!
可是……
“你怎么哭了?”尽管她刻意的让自己保持微笑的模样,但是瞳仁里的猩红血丝还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不能不让沈楠忧虑。他把她微有些缭乱的长发整理好,用温凉的拇指轻轻的贴附在她眼角,并不加以言语的安慰。
晴天颤了颤,将他的双手拿掉,自己拍了拍脸颊:“我没事的,走吧,去看看叔叔阿姨。”说着,便迈动双脚向前走去,可是走了两步却发现沈楠没有跟上来,她停下步伐,扭过头去,便看见背光而站的他,沉默又英挺的立在那儿,她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却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的不悦和愤懑。
但是这份不悦从何而来呢?
像是闪电突然撕开了沉闷的黑夜,晴天脑袋里也有一道灵光闪过。
她叹了口气,退回到沈楠身边,在他面前站定,扬着那张素白淡雅的脸蛋,对他颇有些娇嗔道:“我很难受,不只是心难受,眼睛也很难受,所以等会儿,你请我吃大餐吧。”
他曾说过:“隋晴天,面对我,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所以今时今日,在她习惯性的凉薄过后,他才表现的那么诡异吧。待瞧见沈楠脸上轻微扯起的一丝笑意,晴天突然悲哀的发现,原来这个快到不惑之年的男人根本就是个需要人去哄的小男孩嘛!
终于打发了闹别扭的沈楠,两个人一起向病房走去。
当站在煞白的病房内,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毫无血色的女人,晴天的思绪立刻就翻飞回很久以前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她并没有和沈楠的妈妈见过面,但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和自己的母亲是多么相像啊。
在晴天出神的当儿,一旁坐着的沈老爷子突然投射过一道凌厉的眸光,旋即站起身朝她走来。沈楠看见自己父亲的样子,下意识的就想把晴天拉到身后,但是晴天却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需要这么做。
这一次,她不能躲在沈楠身后做个无用又软弱的人!
有些事情,她必须要自己去面对!
晴天对着威严的沈老爷子恭敬的弯下了腰,她刚想要说话就被一声沉厚的声音给堵住了:“竟然是你?谁让你来的,给我滚出去!”
“爸!你……”沈楠怒气冲冲。他本来还想着时隔三年,父亲或许会忘记曾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晴天,现在看来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晴天又拽了拽他的袖子,让他平静下来,旋即对沈老爷子谦恭道:“我很开心,您还能记得我;但我同时又不太开心,毕竟谁都不想给他人留下一个坏印象,更何况您还是沈楠最为尊崇的父亲……作为一个晚辈,三年前我说的那些话可能有些过分了,但是,您没有丝毫的调查,一上来就给我安了个不三不四的名头,难道您就不过分吗?”
沈老爷子脸上愠色更甚。
晴天毫不畏惧,继续道:“我知道您和阿姨一直都希望沈楠定下来,可是他脾气乖张,总是不愿听从,所以您才会恨铁不成钢、怒不可遏吧。”她看了一眼颇有些囧色的沈楠,微笑着握住他的手:“如您现在所见,我喜欢沈楠,沈楠也喜欢我。可能您对我很不满意,想要拆散我们重新给他寻个适当的人。我理解您的想法并且支持您的某些做法,但是不管您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沈楠!绝对不会!”
沈楠看着旁边依旧娇弱的女孩儿,这一刻,他却觉得她的形象无比高大!她就像是一个天使,周身笼罩着璀璨耀眼的星光,踏过千山万水,翻越丛林荆棘,微笑着着朝他而来。沈楠沐浴在这圣洁的光芒中,好像时间都永驻只为了她能在他面前永恒。
这就是他追逐了那么久、心心念念想要拥有的人啊。她勇敢的时候坚不可摧,示弱的时候又是那么的小鸟依人。她能把冷淡和炽热玩转的那么娴熟,她根本就是冰与火的完美融合体,这样煜煜生辉的她,叫他如何不去爱!如何不在她的心扉里沉^沦。
“爸,就像晴天说的,我们管不了你要做的事,但是你也休想拆散我们!我爱她!就永远不会放手!”沈楠举起和晴天交握的那双手,像是示威一样的放在沈老爷子面前。
面色肃穆的男人紧紧地敛起双目,那双像鹰一样锐利又凶狠的眸在惨白的病房里散射着黑曜石一样的光芒,然而这本该摄魂夺命的眼神看在晴天眼中却堪堪多了几丝晦涩不明的情愫,她无从辨识那里面到底掺杂了什么,但她很清楚,面前站着的这个傲慢又无礼的男士,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冷酷。
“你去哪里?”不知何时,晴天已经从他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并且向外走去,沈楠立刻惶惶然的问道。
“我去端点温水来给阿姨擦擦脸。”
眼见着晴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沈楠收回自己跟随的双眸,对一语不发的父亲道:“请您日后不要再把她和别的女人挂上等号,她和她们不一样!她是我沈楠一定会娶的女人,不管你们同不同意!”
没过多久,晴天就端着一盆温水回来了,她娴熟的擦拭着沈母的脸部和脖颈,模样看起来温婉极了。沈楠在她忙完后对她道:“走吧,之前说好的,我请你去吃大餐!”
“不要了,阿姨现在身体不好,我没心情去吃饭。”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沈母,就好像看着旧日里卧病在床的母亲。晴天抬眸望一眼沉寂的沈老爷子,对沈楠道:“不如你去买点回来吧,我想叔叔可能也饿了。”
沈老爷子蹙了蹙眉,并不说话。
沈楠离开后,沈老爷子目色锐利的盯着晴天,寒凉道:“你故意支走他,是想跟我说什么?要钱?说吧,要多少!”
晴天不去理会,反而是坐在床头给沈母温柔的揉捏胳膊。
“你最好快点说,要是他回来了,你可就没机会了!”
“我说过了,我喜欢他!”
“你……!”
“您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拿钱来打发我,是觉得您儿子还不如那些钱重要吗?叔叔,我无意冒犯您,也能理解您的种种做法,但我希望您能为沈楠考虑考虑,他虽然是您的儿子,可他也是一个**的个体啊!他很尊敬您,也很爱您,请您不要逼他远离您!”
沈老爷子惊怔,喃喃自语道:“是我逼他远离我么?”
那一日晚上,沈楠送晴天回去。一路上,他都死死的握住晴天的手,在快要抵达家门时,他突然一个用力把晴天揽入怀中,鼻翼嗅着她的馨香,温柔道:“晴天,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可是,你爱我吗?”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知足的人。没得到她时,他最梦寐以求的是得到她!如今梦想成真了,他却又渴望从她嘴中听见爱这个字。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他听见晴天轻轻的说:“沈楠,我们订婚吧。”
好像平地旱雷,把沈楠劈了个外焦里嫩!
“不过,我有个条件……”
...
番外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1)
坐落于西欧中部的德国,夏季的晌午也同中国内陆一样闷热又沉郁,但是当黑夜的薄纱遮住湛蓝的天际,一轮弯月高挂苍穹,美丽的多瑙河便开始在夜风的凉爽中舞动起它的潋滟光斑。小说,<
说起多瑙河的支流伊萨尔河流经的慕尼黑,人们首先想到的可能就是慕尼黑的啤酒节,在九到十月间,城市的原居住民和众多慕名而来的游人不约而同的涌上街头、狂喝啤酒!人们在这一天纵情的享乐,酒水的醇香似乎都被伊萨尔河的水流裹挟着最终迷醉了整条多瑙河,使得城市里的人不可避免的跟着缠^绵,当然,岁安也不例外。
第一年到来的时候,面对街上的纷繁景致,她是错愕的茫然的,纵然身边有几位室友相伴,但还是讷讷不可言语。第二年,稍微懵懂了些,虽然不至于出现在街头和他人一起痛饮,可也会微缩在寝室内小酌一番。第三年,终于放开了点,陪同朋友们走街串巷,呼吸着空气里浓的暧^昧悱恻的气息。
第四年的啤酒节,也快要来了吧……
九点多,从慕尼黑大学城出来,外面已灯火阑珊。岁安捏着隐隐作痛的眉头,紧了紧怀里抱着的金融书籍,迈着几分散漫的步伐向前走去。
在两年交换生资格期间,她都是居住在校内的寝室里的。只是随着交换资格结束她也就从校内搬了出来,转而于附近和一个同龄的德国女孩合租了一间小型公寓。
晚上回去的时候,一如往常,劳拉已经安然的呆在室内了!看见刚刚回来的岁安,劳拉探着脑袋询问道:“亲爱的,怎么今天你那位导师肯早点放你回来了?”往常是不到十一点根本看不到她的身影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岁安边换鞋边无奈的说:“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段时间都快要累疯了!”随着交换生资格结束,她原本是可以在慕尼黑找到一家公司去上班的,可是导师却说需要她的帮忙进行学术研究……
“嘿,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咎由自取是不是?”劳拉在一旁调侃着。
岁安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那种冰透的感觉让她整个人瞬间精神抖擞起来。一如劳拉所说,这一年来的辛苦确实是她咎由自取,毕竟当初放着的好工作是被她亲口给婉拒了。后来她总是会想,如果时间还能重来,她还会不会协同教授一起去做枯燥的学术论文?
答案在一片迷雾之中……
毕竟一年前的自己面临着两难处境。
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曾经有一个深爱的男人对她说:“我给你两年时间,如果还是忘不掉,就永远不要回来了!”后来时光证明,她真的没有忘掉……
“你在看什么?”咕咚咕咚的解决掉一杯冰水,岁安被劳拉专心致志看电视的模样给吸引了。
“哦,真奇怪,这个美丽的中国女孩竟然说要找到一个人,她才肯订婚……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德国电视台上?”劳拉一边看电视,一边支吾着。
乍闻见中国二字,岁安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更何况劳拉刚才的问题也着实让她诧异,因而拿了一个火红的苹果便满心期许的走了过来。可是距离电视越近,她就愈发感觉到自己快要跳脱出胸口的心跳声……直到逼近,看清了那个中国女孩的面貌,她终于愕然的惊怔在原地,那一身的虚弱让苹果脱离了手掌,狠狠的砸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唉?我怎么好像听见她在叫你的名字啊……”
劳拉再多的言语,岁安终是听不清了!
现在的时刻,是时隔多年不经意间错过的光阴重回脑海,所有快乐的悲伤的画面以强悍的姿态挤入大脑深处,加之长时间枯燥的学术研究,使她看起来憔悴极了。
岁安黑褐色的双眸炽热的紧锁着电视,好像是要透过四十寸的屏幕把正在说话的那个女生拉到眼前!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根本不敢去想象,有朝一日那个叫隋晴天的女生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把她拽回经年而过的往昔。
“岁安,我等你回来……”晴天在彼端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其中还掺杂着沈楠气急败坏的叫嚣:“小侄女,我可不管你和少琛有什么深仇大恨,总之你最好赶快给我回来,要是耽搁了晴天嫁给我这个大事,你信不信我会冲到德国把你给绑了!”他可是忘不掉,晴天当日说要同他订婚的前提,那就是――岁安一定要回来!
天杀的,为了能完成这个高难度的任务,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德国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台上买下了这么一档节目,再上演一场狗血无厘头的现场召唤画面!如果岁安看不见,或者她故意视而不见,他保不准真的会跑到德国把那个丫头五花大绑给绑回来了!
此刻,电视画面一转,岁安又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容。
辛岫愤恨道:“你丫不是说好两年就回来吗?现在三年都过去了,我也没看见你半个影子,而且你嚣张了啊,电话也换了,网络也不上了,你是想找死呢还是想出家当尼姑?”在这熟悉的责骂声中,穿插进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那是三年后变得愈发成熟英挺的肖子恩,他眸色沉沉的浅声道:“岁安,我们都在等你。”
我们都在等你!
这一声隔着千山万水的呼喊,终是让她泪如雨下!那种剪不断的情丝扰乱着错杂的情绪,触动了某一片刻意隐匿的温柔,她好像透过这些年的别离,看到了曾还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
我们都在等你……
可是……
直到来源于亚洲某个地域的画面完全被剪辑过去,岁安都没有看到自己最心心牵挂的那个人。三年以后,他不同她说一句话,甚至不愿意出现在画面里,他――不曾原谅过她!
“天啊,我没听错,就是你啊亲爱的,他们都在叫你的名字!嘿,那群人真是有趣……”唏嘘感慨之时,一个转头,瞧见泪水滚落整张脸颊的岁安,劳拉忙关切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呀?如果他们真的是在找你,你该高兴才是呀。”
是啊,该高兴才是。
可是泪水这东西,哪是你想忍住就能忍住的呢。
岁安蹲下身子,捂着脸蛋,泣不成声。
“冉,你该回去看看了……”劳拉一边轻拍岁安的后背,一边发着柔和的声音劝慰道:“我能看的出来,你也很想他们。”
想!当然想!
否则这么久了,为什么还学不会真诚的笑?
否则看到你们熟悉的脸,听着你们熟悉的声音,我为什么会痛的不能呼吸?
我一直都知道,我想你们,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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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2)
慕尼黑的夜在徜徉中愈发月没参横、漏尽更阑。[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小说,岁安躺在不尚宽敞的床上,一双寂寞又悲伤的美眸静静的凝视着窗外的月光,看那月华润透过苍翠的枝叶、洒下夺目的乳黄。
发愣之际,卧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嘎吱一声轻响没能把岁安从徘徊中拉回,反而将她投入了更深的黑潭。劳拉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微微叹息着走上前来。
“冉,你是不是决定要回去了?”在宁寂又苍茫的夜色下,劳拉的声音极轻,如若不是此刻的环境太过静谧,她所说的话一定早就被空气雪藏了。
久未等来岁安的回话,劳拉缓缓地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们的过去是什么,但是……冉,别再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处境中了,很多时候,我们应该学会顺从本心。”
凉夜如水的月色下,岁安一双死寂的褐眸有了些许波动。
“回去看看吧,冉,如果你在那边不快乐,那么欢迎你随时回来找我。要知道,我可是很舍不得你离开的呦。”觉察到此刻的氛围偏向于惆怅,劳拉立刻吐出几句威逼利诱外加俏皮的话:“亲爱的,你九到十月间可一定得回来!我还等着和你一醉方休呢。”
第四个年头的慕尼黑啤酒节……
岁安猛地回过神来,望着眼前那张温暖明媚的颜容,想象着这段时间里她所给予的帮助,突然情不能自己的搂了上去。txt电子书下载
“谢谢你,劳拉。”
劳拉蓦地一颤,眼里积蓄起丝丝缕缕的雨雾,她抽了抽鼻涕,用调侃来掩饰自己的不舍:“你这是要让我窒息而亡么?”
在她脖颈间的那个脑袋用力的摇了摇头。
“冉,记得要回来看我哦……”
这次,那个脑袋则是肯定的点了头。
那一夜,两个来自不同国家的同龄女孩第一次睡在了同一张床上,尽管床铺尺寸太小,睡起来不太舒服,可是她们都觉得这一刻是无比的欣喜与满足。
第二日清晨,岁安是被劳拉给叫起来的。
她已经做了一桌子的丰盛早餐,正等着某个还在昏昏欲睡的人前来享用。
“我已经帮你订好机票了哦。”岁安正撕开一片吐司将要放进嘴里时,突然听见劳拉说出这句话。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金发碧眼的女生,一时间竟忘了所有的动作。
劳拉轻轻一笑,从容淡定的喝了一口牛奶:“三个小时以后的航班,所以别发呆了,快把早餐吃完,收拾东西去吧。”昨夜,岁安以为她早早就睡了,可是面对即将而来的别离,她又哪里能睡得着呢。后来等到岁安都开始沉入梦乡,她依旧辗转难眠。不知道夜已经深到何种程度时,她突然听见岁安的梦呓,那是一个中国男人的名字……
她不想看到岁安因为畏惧而逃避那颗想要归乡的心,所以夜深人静之时,她擅自做了个决定,为岁安预购飞往中国f市的航班。尽管岁安不曾在她面前说过过去的人和事,但好在一个f市她还是不吝啬表述的。
“我……不想回去。”就在劳拉以为岁安会涌现出些许的激动时,却不想长发披肩的柔弱女孩突然给予了她否定的回答。
“那怎么成!钱我都付过了!”
岁安继续慢悠悠的吃着吐司喝着牛奶,好像方才那个失魂落魄的女孩儿根本不曾出现过似的:“可以退款。”
“我劳拉的钱一旦花出去绝对不会再收回来!如果你不要那张机票就把它给撕了吧!”劳拉的语意微微呈现凉意:“冉,如果你是这样一个畏首畏尾、胆小如鼠的人,那么我想,我没必要再和你合租下去了!”她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二话不说转身向外走去。
“他、不想见我。”这是劳拉即将离开屋子时,身后赫然响起的声音。
“我给不起他要的那份感情。”以这样残破不堪的心灵回去,该怎么面对他?她无法想象,当初心心相印的两个人会形同陌路,她更不敢想象,如果那个人身边已经出现了一抹娇艳……
“劳拉,对不起……”
“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昨天电视里出现的那些人!”劳拉转过身子,对低垂着脑袋的岁安怒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他是谁,可单就凭你说出的这些话,你就是个极不负责的人!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在原地守望着等你归来?你怎么就能忽略昨天那一群可爱的人?你只想过自己要逃避,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因为你不回去,造成那两个人一辈子无法在一起的悲剧该怎么办?冉,如果你想要逃,想要放弃,起码也要等到回去后看清楚再做决定!我只希望你不要让自己后悔,也不要让那些等你的伤心!”
一番真挚的措辞声声如警钟敲响了岁安混沌的脑袋。
劳拉深深的叹了口气,重走至岁安面前,语重心长道:“冉,原谅我刚才的愤怒,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再继续折磨自己。”
“昨天就只是看电视,我就感觉到你那一群伙伴是善良又可爱的人,你就真的舍得不去理会他们吗?还有你惧怕又想念的那个他,如果他真的还在等待着你,而你又不愿回去,对爱情而言,这该是多难过的一件事啊。”
他真的还会等待着她吗?
可三年前他明明就那么狠的说过:“如果两年后,你还忘不了他,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还有她临走时,在机场,他都不肯来送送她!更甚于电视节目中,他不曾露过面!
那样一个温润又高傲的男人,他还……记得她吗?
可是如果……
只是如果……
他就如同劳拉所说的,还在默默的坚定的守候着她……
好像空山新雨后的彩虹洗礼了灰暗的苍穹,空气中满是清新怡人的味道,岁安那颗空虚又恍惚的心终于打开了一小扇窗户,小心翼翼又满心期许的等候着光芒的摄入。
回去!
回去看看她们!回去看看他!
岁安对着劳拉扬起嘴角,旋即快步炮回自己的房间开始了繁琐的整理工作。还有近三个小时呢,时间一定来得及!
...
番外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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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琛和沈楠坐在最角落处的酒红色沙发上,因为前方有绿植遮挡,所以消去了些许乱耳的嘈杂。
“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再来这种地方了。”少琛摇曳着猩红的葡萄酒,对面前散漫又慵懒的男人漫不经心道。要知道自从把晴天给成功追到手后,沈楠对她几乎是视若珍宝的疼爱,甚至于不愿离开她半步!更别说是到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了。
沈楠挑眉,双手交织揽过后脑勺,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我要是不来,岂不是在向你这个孤家寡人秀恩爱吗。这么不厚道的事,本少爷可不会做。”曾经小侄女还在的时候,这两个人可没少寒颤他。现在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他还不得好好讽刺下少琛?毕竟美人在怀,他可是有了强大的炫耀资本啊!
“秀恩爱么,呵~你最好不要忘了晴天对你的要求。”少琛丝毫不受刺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沈楠就没那么淡定了,他被这话呛得差点一口水没咽下去就那么魂归西天了!想当初晴天这要求一出来,他立马就呈现了呆若木鸡的囧态!因为这个小要求它真的是极难完成的大任务啊!毕竟始作俑者的男主角都没发话呢,他一个打酱油的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你个黑心的!只能说我家晴天太善良了,竟然给你这么个人渣铺就一条情感大道!”铺就也就算了,关键是该事件的男主好像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当初要他在电视上露个脸,也是冷硬的直接回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这样冷漠的颜少琛,让沈楠都几度怀疑,他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可是据细致考查,这个古里古怪的男人根本还是个单身钻石王老五!
“我以前总觉得女人心海底针,现在看到你才发现事实的真相其实是男人心海底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吧,对小侄女还有没有感觉?要是有的话就跑到德国把她给追回来呀,要是没感觉了,你就直接找个对上眼的女人结婚得了!省的一些娱乐杂志说你有龙阳之好!”虽说小侄女在时这类消息也出现过,但是都不及这三年来的层出不穷啊!因为他的不近女色,更加之有关乎隋明媚苦追无果的消息曝光,现在这类讯息简直就是泛滥成灾了!
其实也不怪那些小报记者妄自揣测,毕竟如果不是相关事件的知情人,他沈楠都该以为颜少琛确实好男色了!
“你说小侄女到底会回来不?”毕竟岁安的回来与否关系着他的婚姻大事啊!
“我怎么知道。”少琛优雅的喝一口酒水,唇腔中立刻弥漫起浓郁的醇香,这种味道,就像她柔软又甜美的唇……
“他妈的你就一点儿都不关心?”沈楠看他一副置身事外、云淡风轻的样子,也管不上脏话不脏话了。
“……”
少琛不言,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高脚杯,率性的摇曳着。他的鹰眸穿过阻挡的绿植沉默的望向外面的喧嚣。
“得了,我也懒得再和你讨论这种事,我先走了,晴天还在医院等我呢。”豪迈的喝下剩余的酒水,沈楠潇洒的转身离去,只是在将要离开的刹那,他对着少琛毫无焦距的目光温言道:“我不相信你对她已经毫不在乎了。”
沈楠走后,少琛轻轻的笑了。
“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啊……”
当沈楠告知他晴天提出的要求时,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在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藏着怎样的滔天风浪!他想她!想的痴了、想的疯了,不管午夜梦回还是耀阳高挂,他的心里始终不曾忘记过她,这份执着的思念纠缠着他的每一处肌体,绞弄的灵魂都变得破碎不堪!可是尽管思念那么深,他依然制止住了自己要去寻找她的冲动,理智告诉他,他不能那么做,否则在岁安的心里,顾睿和他会同时处在天秤的两端,而在那狭窄的地域内,争夺侵略过后必定会给彼此都带来伤害!
只是,他所给予的空间,她能理解吗?
“岁安,你该回来了吧……”
…………………………
黑头发、黄皮肤、褐色的眼睛、精瘦的身体……
三年后,重新站在中国的陆地上,看到四周围绕着的国人,岁安莫名的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些过去之于她不过是过客的行人,现在却都凭空涌现了诸多亲切感,原来、这就是华夏子孙、血脉相承的内涵所在啊。
岁安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大厅,呼吸着夏日的空气。虽然阳光**的烘烤大地,但这一切看在岁安眼里都是无与伦比的美丽!
她对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慢慢的扬起嘴角。
“f市,我回来了!”
之后履行和劳拉的约定,给她打去了一通电话。可是挂断电话后,她处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却又觉得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去找小舅吗?不!现在的她还没有积蓄起足够的勇气,她不允许自己再像三年前那样软弱又无助的去见他!去找晴天?也不行,这样沈楠就会知道她回来了,那也就代表着小舅也会知道这件事!
犹豫再三,岁安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等待很久,那边才有人接起电话。
...
番外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4)
辛岫接到电话时正在卫生间里洗头,听到手机铃声,她直接用毛巾包裹着泡沫布满的头发,小跑着来到手机前!直到把来电显示的那三个名字看的清清楚楚、不差丝毫,她都在发懵中没有回过神来。[.超多好看小说]↖↖小↖说,
谁能想到时隔三年后,这样一通就快要遗忘的号码还会再打来?
辛岫苦笑了一番,将电话接起。
“岫子,我是岁安。”
岫子……除了家人,还有谁会那么喊她呢?
辛岫在原地静默的站着,岁安也不在说话,电话里只传来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虽然隔着手机,但彼此都感觉这气息就近在咫尺,正在交缠着那具渴望友谊的身躯,如此温暖、如此充实。
“死女人,你还敢给我打电话!”
来自于辛岫的斥责听在耳畔总会让人觉得无比亲切。岁安在大马路上像个傻子一样咧嘴笑开了,然而笑过之后眼泪也刷刷的留了下来,这哭与笑的极端融合使得她吸引了众多路人的观看,活像个在街头供人取乐的小丑。
“岫子,可不可以暂时收留我一段时间。”
“……你在哪儿?”
“机场!”
…………………………
两个人面对面的对视始于通话后的半个多小时。
此刻,二人正坐在一家餐馆里,岁安点了一大碗的牛肉面正吃的酣畅淋漓。辛岫看着她这幅狼吞虎咽的样子,虽然心底柔软一片,但照旧出言讥诮:“怎么就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在国外这么久,也该喜欢那边的牛排奶酪了吧,而且我听说慕尼黑大学对于学生的形象要求可是蛮高的……”再看她这幅样子,除了穿的上得了台面,吃起东西来活像从难民窟逃出来的。.
岁安一边呼哧呼哧的喝着汤汁,一边对辛岫咧嘴傻笑:“在你面前我还要什么形象啊。”
“嗤……说的好像我们俩很熟似的。”辛岫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
尽管知道辛岫所有的冷嘲热讽都是出于愤怒,她的本质还是关心她的。可是听到这一句话,还是难免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毕竟是丢掉了三年的时光,不管过去彼此之间多么熟悉,现在多少也都产生了一些距离吧。
“对啦,你先前在电话里说让我收留你是怎么回事?你不回家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岁安沉思了片刻!先不说辛岫并不知道她和少琛的实际关系,单是关乎顾睿的死亡,辛岫又了解多少呢?是全都知道,还是尚处在迷雾中?
“恩,暂时不想让小舅知道。”
“为什么?”
“……当初擅做决定去当交换生,我怕他会教训我……”
辛岫对此嗤之以鼻:“你丫也知道害怕!”
吃完牛肉面,将行李箱保管起来,两个人便在林荫道前散步。辛岫让岁安说一些在德国时发生的事,等到岁安真的说了,又会惹来辛岫的一番揶揄。
“你回来晴天也不知道?”
“恩!”
辛岫用食指敲击着下巴,做出思考的模样:“你俩可真奇怪啊,当初都是二话不说就离开了,现在晴天先回来,竟然说什么一定要你出现她才肯跟那个男人订婚的话。我问你,你和晴天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呀?”
在辛岫的逼问下,岁安越来越懊恼。她当初就不该来找辛岫嘛,如果只是在附近找家酒店住下再慢慢筹划,现在的局面是不是就会简单一些?迎着辛岫充满求知欲的双眸,岁安无声的喟叹,当初所有的伤痛和血泪,她该如何来叙说呢?
“我和晴天之间能发生什么!要是说的话,我也只能讲,以前我跟晴天说过,要是你们中的哪一个人未来结婚了,我一定要当伴娘。所以她才会一定要我出现吧。”当初她也是真的说过这句话,所以也就不算是欺骗辛岫吧。
“那你现在是想怎么着?要不要告诉晴天和肖子恩?”
岁安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大脑里快速的运转开来,随后对辛岫道:“恩,你帮我告诉晴天吧,但是让她不要对沈楠说我回来了。”
辛岫拨通电话之时,同一片天空下,晴天还在医院给尚在昏迷的沈母做腿部按摩,至于沈楠,则是拿着平板电脑在一旁开视频会议,偶尔也会抬眸看一眼认真工作的晴天,若是好运,四目相对,他更能接到晴天的美眸投射来的娇嗔。
电话接起,晴天从容不迫的颜容突然变了一幅颜色,惊怔和喜悦交织,触动着情感的心弦。沈楠注意到她的变化,关切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辛岫找我,我出去一下。”
“可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真的没事么?”她刚才的心情变化如此陆离,就连说出的话也是含糊其辞,这不能不让沈楠多虑。
晴天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朝沈楠扬起一记笑颜:“只是有点累而已,不用担心!我先走了。”
“晚上我去接……”最后的一个你字还没蹦出来,晴天就已经焦躁不已的拒绝了:“不用来接我!”
沈楠蹙起眉头,狐疑的看着行为怪异的晴天。
“我今天可能会在辛岫家住,所以不用来接我。”觉察到自己刚才情绪的紊乱,为了打消沈楠的忧虑和疑惑,晴天跟着解释道。但睿智如她,却没有意识到,有时候解释堪堪就是掩饰!
晴天走后没多久,意外的,沈楠接到了少琛打来的电话。
对于这样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大忙人,沈楠讥诮道:“颜大boss不在公司里审查文件,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呀。”
少琛不同他乱侃,开门见山表明自己的意思:“你打算什么时候筹备订婚仪式?”
沈楠头上一行乌鸦飞过,他悲愤道:“我他妈现在就想筹备!关键是你家那位太不给力!”他可是早就迫不及待的想把晴天收入家门了,可是一切只能是想象啊,因为前提要求中的小侄女迟迟没有归来!
彼端英凛又雅致的男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错落交织的楼宇,青松一般孤傲的面庞俊美如刀割,一双匿着万丈星空的褐眸闪着夺目的光彩。
“你可以着手筹办了!”他如是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楠疑惑了。
意思吗?既然晴天答应要同沈楠订婚的前提是岁安回来,那么既然岁安已经回来了,是不是可以开始筹办了呢?
其实从她用身份证购买机票开始,他就已经知道她要回来了。她真的以为这么久以来他对她的事情都漠不关心吗?只是从她站在国土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等,等着她主动找来。可是她似乎在刻意的逃避他呢。
我的岁安,你以为你真的还能逃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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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大boss将要登场。你们说最好的见面地点是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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