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唐》 第一卷 本为贵公子第一章 身中奇毒 第一卷 本为贵公子第一章 身中奇毒阅读提示:新人作品,书友多有意见,已修改,最近一次大修就在18号,系统“全文阅读”与“分卷阅读”更新缓慢,不能体现,因此以章节阅读的内容为准。 不喜者请勿辱及家人。 xxxxxxxxxxxxx隋大业十二年。 荥阳。 翟让卓立于新的大龙头府中最高的阁楼内,极目远眺北方。 那里李密正领军扫荡张须陀的残部。 昨日瓦岗与张一战,李密亲自设计,带着手下四大得力助手王伯当、祖君彦、沉落雁、徐世绩率领千馀好手,于大海寺北埋伏。 待翟让主力大军节节败退,张须陀率两万精兵追击十余里到大海寺北时,李密立起伏兵,从后掩击张军。 翟让大军亦配合反击,前后夹攻下,张军伤亡惨重。 李密更亲自出手,击毙张须陀。 可怜张须陀,当时隋朝的头号猛将,官居河南道十二郡讨捕大使兼荥阳通守,此人无论在朝廷或武林,均享盛名,一手「狂风」枪法,号称当代第一枪手,就这样兵败身死。 却不曾想,前些日当瓦岗寨众人听闻前来征伐的隋室将领为张须陀时,莫不建议暂避其锋芒。 盖因此前瓦岗军每次碰着张须陀,都被他杀得弃甲曳戈而逃,故翟让畏之如虎。 在战前会议上听到来迎击他的是这个克星,翟让更是不顾士气道:“此人精通兵法,枪技盖世,手下罗士信、秦叔宝更是骁勇善战,不若暂避其锋,再图后策。” 其他手下听了均心胆俱寒,无不同意。 惟只李密力排众议。 更是亲自设计了这一战,这才有昨日之大胜。 此战使李密名扬天下,更成了瓦岗军声望最高的人物,已经隐然凌驾于翟让之上。 是次大捷,确立了瓦岗军立足的根基,重创了隋军的威望。 此时翟让所立的大龙头府,正是刚刚攻打下来的原荥阳都督府。 不知翟让为何不挟胜追击,却抛下大军,连夜由战场赶回。 李密追敌已至数百里远,即使以翟让功力,在这深夜,也不可能看见什么。 翟让闭目沉思了一会,望那高远的星空看去。 天空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白雾般的月光倾洒在整个荥阳,月光中城内高楼豪宅隐现,显得宏伟,却又带着股虚幻。 想到昨日获胜后军中将士们望着李密那热切的眼神,一道寒光至翟让细长的双眼中划过。 “屠叔方!”阁楼外伺立良久的一名灰衣汉恭敬地应了一声,静静的走到翟让身后站定。 这名叫屠叔方的灰衣汉面貌平凡,但骨节粗大,脸色带着奇异的紫红色,双目似有神若无神。 腰间还别了个精铜打制的烟斗,想必打斗时这烟斗也是杀人利器。 翟让没有转身,不然屠叔方可看到此时他眼中那精光不停闪烁。 翟让问道:“李密独子李天凡可到了荥阳?”声音低沉,间且透露着一股寒气。 屠叔方是跟随翟让多年的心腹,听到问话,心中一动,回到:“老爷,李公子今夜已住进了给密公安排的新府邸。” 此时李密心腹好手几乎全在外作战,他也不似日后那样在瓦岗内势力庞大,所以随军进驻荥阳的家人皆托付于翟让手下照顾。 听到屠叔方的答话,翟让静默良久,从袖中取出一枚乌黑色药丸。 *********“这是哪?”李天凡从昏迷中醒来,强自打量四周,莫名地发现自己身处一华贵马车内。 想要爬起来,又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全身经脉更是隐隐作痛。 挣扎了一会,便又陷入了昏迷。 此时李天凡似睡非睡,只是由于昏迷过久,意识不清明。 在昏睡中,他感到脑海中涌出一股记忆,自己迷迷糊糊的接收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天凡浑身一震,醒了过来。 此时他已能够动弹。 紧咬着下嘴唇,强忍着脸部肌肉的抽搐,他默默打量起马车内部的装饰。 车壁左边挂着两柄古朴的短刃,身下垫着厚实的骆驼毛毯。 良久,他失望地轻叹了一声。 突然,他又仰身而起,冲天伸出中指,好似满腔悲愤终于忍不住爆发,骂了一句:“法克!”李天凡怒了。 好死不死,他穿越了。 李天凡犹记得自己穿越前正在一家古董店内把玩一方据说是隋朝时期的九龙玉佩。 沉醉其中时,一道闪电咔嚓下来,把他劈了。 刚才接收了这躯体的记忆,才知道自己给劈到了大唐双龙的世界,变成了李密的儿子李天凡。 想到自己前世也叫李天凡,或许这就是命吧。 可是李天凡啊李天凡,就是小配角啊小配角。 李天凡只记得原着中他的一次出场,就是暗算飞马牧场那次。 能记住他的名字,也只是因为他是寇仲的女人的前未婚夫。 现在是大业十二年,自己的便宜老爹李密刚刚大破张须陀,计算起来大唐的故事刚刚开始。 扬州双龙该是快得到长生诀逃出扬州了。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马车上呢?李天凡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因为前任也不知晓。 书中没有写--毕竟只是小到不能再小的配角,虽然身份看似尊贵。 不过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李密被寇仲寇老二打败再到投降李渊还有六年,自己好歹还有段风光日子过。 只是眼下身体明显不适,不知为何。 这时他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何不运转所学内功探察身体?李天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成了有武功的那个李天凡。 他的一切所学自己都会,只是相比而言不如自己原本记忆中的那些事物熟悉罢了。 运功内视,李天凡骇然发现丝丝黑气流转于自己全身,同时不断吞噬自己的经脉,每吞噬一分,那黑气便强大一分,而自己的经脉便枯萎一分。 那些黑气最后汇聚在丹田之中。 丹田中另有一股隐似龙形的金色真气,绕着那黑气旋转不休。 他隐隐感到自己原本的真气已经融合进那金色真气。 在那金色真气压制下,四散到全身经脉中的黑气才变细小许多。 否则自己早已经脉尽断,全身爆血而亡。 只是现在状况却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是吊着半条命,晚点死罢了。 李天凡了解了身体状况后,一声怪叫,当真是悲愤欲死。 自己怎么会中这种毒?记得原着中两年后他还神采奕奕的和沉落雁前往飞马牧场暗算李秀宁。 难道这也算蝴蝶效应?还是这世界和原本的大唐就有些不同?不管怎样,自己该不会刚刚穿越便要被毒死吧!听到李天凡的大号惨叫声,坐在外面两个御手位置的左边一人拉开马车的帘子,满脸惊喜道:“公子终于醒了!”此人大约三十来岁,虎背熊腰,说话时眼中闪过精光,可见功夫必极为高强。 此时满脸高兴状,笑容真诚不似作伪。 据李天凡的记忆,此人是便宜老爹李密的一位族弟,叫做李志,平时自己唤他志叔。 是老爹的心腹。 坐他右边那人刚好也回转过身,正兴奋地望着李天凡。 他大概二十来岁,身材较左边大汉瘦小,却不予人柔弱地感觉,反显出一份精壮,眼神灵动,应是擅长智谋的人物。 他叫李宏,乃是李密所收留的孤儿,和李天凡从小一起长大。 两人皆是青衣劲装,像是处于戒备状态。 李天凡急切问道:“志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马车上?”李志答道:“公子前日出城迎接我瓦岗军主力凯旋,不料在城外阅兵时昏厥。 待探察,方得知公子是中了一种致命奇毒。 我正欲将公子送回府上,天空突然落下滚滚惊雷,劈中公子。 惊雷过后,公子身上隐隐发出金光,更有一条金龙自公子体内腾空而起,望那空中盘旋去了!”说到这里,李志兴奋不已:“当时沿途迎军百姓无不山呼公子尊名,三军将士莫不向公子顶礼跪拜啊!”暗骂一声靠。 自己现在都快中毒身亡了,顶礼膜拜我个仙人!不赶紧找大夫清理毒素,还坐个狗屁马车啊!李天凡苦笑道:“志叔,我体内仍残存着许多毒素呢。 咱们怎么不先找个大夫?”李志叹了口气:“当日你身上发生异像后,立即有一些持刀汉子攻了过来。 他们武功不俗,兼且人多势众,咱们如今却是在被人追杀。” 李天凡大惊:“怎会有人在我瓦岗军老家门前刺杀我!志叔为何不带我入城?”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惊讶的事,吸了口凉气,失声道:“难道刺杀我的是那…”李志点头,凝重道:“我也不知翟让为何如此不智,竟然于荥阳刺杀你。 现在想来,他先是下毒,见你没事,又派人追杀。 用毒倒也罢了,若能毒死公子,自然神不知鬼不觉,即使密公赶回来,此事也已成定局。 但是中毒后公子没事,他不但不立即好生抚慰公子,好掩人耳目,反倒派人追杀公子。 于我们瓦岗境内这般明目张胆追杀公子你的,除了他翟让难道还会有别人?真是想不通,想不通。” 李天凡低头沉吟片刻道:“必是那翟让翟大龙头没错。 他本算定我会中毒而死,岂料本公子命大,如此厉害的毒不仅没给挂掉,反倒引发什么异像。 是时看到那幕场景的人太多,若不当机立断刺杀我,恐怕以后在瓦岗军民心中本少爷就是真龙天子了。 到那时我父子声名皆在那老狗之上,他是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的。 能当机立断下手刺杀,倒叫我对他生出一分敬意,说明他心性尚且果断。 只是运数终究差了少许,让本少爷逃了。 唉,现在本公子和他却是不死不休之局了!”李志寒声道:“是啊!现下密公出征在外,一天未和那翟让撕破脸皮,便一天不得擅自离开战事来救公子。 虽然密公手下高手众多,但绝大部分给带了去打仗,等密公悄悄派人来保护公子,咱们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天凡也未曾想现在的情况会恶劣至此。 以他对便宜老爹李密的了解,自然知道李密绝不会在此时和翟让撕破脸皮,也不会不理战事来救自己。 不说李密刚刚稳固自己的地位,单说此时仍忠于翟让且手握大权的将领便有许多。 李密此等枭雄,以争霸天下为志,最擅长于忍,自不会是那种妇人之仁冲动之人。 况且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想必便宜老爹会一边加快战事进程,一边派高手来寻人。 看来这大唐的世界,隐隐发生了些变化。 原着中李密利用翟让独女翟娇暗算翟让,现在却是那翟让首先下手。 自己穿越至此,本来大唐的情节就记不大清楚,虽然看了好几遍,也只是对故事脉络还有个大致的映象,而且还主要是关于双龙的。 自己基本没怎么出场,记不得也就算了,便宜老爹倒算个boss,可惜也不是很清楚他的革命事迹。 如今事情的进展又有所变化……唉!摇摇头,李天凡索性不再去想,从憋闷许久的车厢内爬出,坐到了李宏身旁,第一次打量这熟悉而陌生的大唐世界。 马车行走在一条丘陵间的满是黄沙的狭窄小道上。 道路两旁皆是起起伏伏的低矮丘陵,放眼望去俱是土色。 若不是丘陵上偶尔生长的一抹绿,当真是让人乏味之极。 极目远眺,太阳慵懒地挂在右边天空。 此时已近黄昏,秋日的光线并不强烈,阳光透过昏黄的土色射来,让人不禁昏昏欲睡。 “我们这是往南方走?”李天凡抬眼看向李志。 “嗯。 咱们离荥阳和密公越远越好。” 李天凡点点头。 李密此时正于荥阳北方作战,若三人北上,必被翟让在李密知悉前斩杀。 李天凡不再说话,抬头看天。 他的眼角忽然闪过一丝银芒。 跳至 第二章 影子刺客 第二章 影子刺客李天凡不再说话,抬头看天。 他的眼角忽然闪过一丝银芒。 “公子小心!”一直关切李天凡的李宏发声示警,同时一把将他推入车厢,右手迅疾无比的拨出身旁佩剑,剑尖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听得噼里啪啦几声响,挡格了从马车右边迎空飞刺而来的两柄长剑。 刺客一击不中,倒翻之后又冲了上来,剑尖吞吐,直指二人。 李天凡被推入车厢的同时,听到李志一声大吼:“贼子尔敢!”拿眼去看,四名执剑青衣男子从左边丘陵后电闪而出,身在空中,浑身抖射出无数暗器飞镖,好似全身都有口袋。 只看偷袭者人手的配置,便知幕后必是翟让无疑。 李志李宏两人为李密家将,平时从未露脸于江湖,一般人又岂知两者身手?方只那翟大龙头,才能探知两者身手水平,作出相应部署。 这些念头在李天凡脑中闪过却也只是须臾之间,他的脊背还尚未跌碰到车厢内铺设的毛毯。 此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涌上他心头。 体内金龙真气在丹田内旋转速度倏地加快。 很难说他到底感应到了什么,只是心里极不舒服,好似有个野兽立于身侧。 李天凡心中生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霎那间他将精神提升至极限,体内金色真气运转全身,加速往毛毯撞去,同时腰背弓至极限,借那强劲的反弹之力,瞬时将身体如游鱼般最大限度甩开,往上抛去。 就在他动作的同时,一声尖啸至车厢下方传出,声音仿似阵阵波浪,从四面向李天凡席卷而来,硬生生阻了他一线。 同时一点寒星至下方破壁而入,车厢顿时若纸糊一般,轰然四裂。 李天凡没有去看下方,却也能感觉一道迅猛无匹的剑芒正不断变大,闪电般刺向自己腰间大穴。 剑芒未至,那无坚不摧的剑气已由剑身透了过来,使他全身有若刀割,呼吸顿止。 李天凡知自己已陷入身平所未遇过的凶险里。 那人收敛气息,瞒过李志这一流高手,埋伏在地下,本打算趁自己跌至车厢,换力起身那一刻突下杀手。 若不是自己真气神奇,示警在先,怕刚才那一剑已要了这条小命。 如此隐匿手法,如此阴毒剑法,真是骇人听闻。 际此生死关头,李天凡狂喝一声,聚集全身功力在双掌,往下平推过去。 淡淡金芒在掌间若隐若现。 剑掌甫一接触,李天凡登感惊骇无比。 首先是他凝聚在掌上真气仿若被那剑芒吸干,接着由敌剑生出一股粘力,教他连收掌也不能。 其后阵阵阴寒之极的真力透过剑尖狂涌而上,呼啸着冲入他全身经脉。 李天凡强自压下胸腹中的一口鲜血,用力咬住舌尖,激发自己所有潜力,疯狂运功双掌,冲破剑气层层阻隔,加力望下推去。 触电般的反震劲道立时传来,李天凡这才借势脱身而起,双手抓过车壁上自己兵器,身子怪异的在空中一扭,跌跌撞撞横落于道旁。 此时他已委顿至极,一口鲜血终是忍不住喷了出来。 却丝毫不敢懈怠,逼迫自己压下激荡的心神,冷冷注视那偷袭自己的生平所见之劲敌。 一道黑影冲天而起,自车厢碎屑中如鬼魅般掠了出来,追着跌落的李天凡单掌凌空虚劈,务要置之于死敌。 此时李志李宏二人正和六名剑客交手。 两人联手显然高明过那六人,只是对方不肯硬碰,游走于战阵中,想要拖住二人不能施以援助。 二人见李天凡被那神秘刺客逼迫的如此狼狈,心急来援,却是分身不得,不由怪叫连连。 李天凡落入如此险境,反倒激发出自己全身潜力。 不明不白穿越至此,前世家人朋友俱已不能再见,又身中奇毒,命不久矣。 及至刚刚醒转,立遇此等夺命劲敌,直感满腔悲愤,无从发泄。 冷冷注视那不断接近变大的催魂掌,他的身心在一刹那竟然融进一种难以言语的境界,只觉一切外物皆不存在,五识俱闭,心神俱空,独守着一丝清静而微的神念。 缓缓闭上双眼,不去刻意想那一掌,神思中却自然而然的浮现出眼前的场面。 黑衣刺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感到那目标人物好似突然融入周遭的环境中,变得玄之又玄,捉摸不定。 他有种自己一掌过去将要击中一团空气的错觉,教他无从发力。 还未接触变觉得劲道无法施展,难受得他心神一阵激荡。 李天凡察觉到黑衣刺客真气一滞,刹那间由极静化为极动,一股气势狂涌而出,左手短刃迅捷前刺,指向敌人攻来的单掌。 右手短刃缓慢前插,来势虽慢,却带起阵阵破碎空气的吱吱声,好似钢刀互相切割般尖锐难听。 剑气胁裹着高度压缩的空气,不断向敌人双目迫去,誓要趁对手心神有隙时扰其感识。 短刃与敌人单掌倏地接触分离。 李天凡如遭雷击,轰然向后倒飞。 黑衣刺客则在落至地面后又连退三步方才站稳。 双方此次硬碰各凝聚全身真力,却如电光火石般短暂。 这尚且是李天凡首次把握主动,虽然自己伤势更重,终也伤到对手。 擦拭嘴边血痕,李天凡不着痕迹的把仍在颤抖不已的左手背负于身后,冷冷道:“杨虚彦?”拥有这等刺杀手段的,除了杨虚彦他还真想不到会有什么别的人.黑衣人正是名震天下的“影子刺客”杨虚彦。 今趟他得知李密独子李天凡身中奇毒,被人追杀,知道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 为了能打击瓦岗军目前如日中天的声势,给隋军反扑做先声夺人的一击,不惜藏身地底埋伏于此。 事实上今日刺杀也属巧合,另外六人并不是和他一路。 杨虚彦天性高傲,影子刺客又擅伏击,怎么会和人配合刺杀一个武艺并不出名的人物?不料李天凡的高明远超他的估计,轻敌之下他自己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观另外六人打斗时虽悍不畏死,却明显不是李天凡两家将对手。 此地又是义军势力范围,不宜久留。 稍作思量,他已然生出退意。 杨虚彦沉声道:“果然高明,不愧虎父无犬子。 今日一战,才知所有人都低看了你。 咱们再来切磋一番,也好让我看看你究竟隐藏了多少!”说话时眼中寒光一闪而逝,阴冷的直直盯着李天凡。 李天凡长笑道:“既然杨兄抬举,那还多说什么。 今日我李天凡能见识到名震天下的影子刺客,亦是心下欢喜,技痒不已。 咱们便再战吧!”杨虚彦眼光闪烁,哈哈一笑:“李兄双刃也是高明,不日当可名震天下。 不知兵器何名?”杨虚彦判断李天凡虽有隐藏,功力却尚在自己之下,只是颇为怪异,即使自己高明于他,也不能看清对方虚实。 现在他猜想李天凡定受了内伤,皆因两次交手,他都施了全力,真气也攻入李天凡手中经脉。 他对自己的真气极有信心,不过因为不知他伤有多重,是否还能有一战之力,故要以借看兵刃为名查探李天凡虚实。 李天凡眼中精芒闪过,双手置两把短刃于胸前,淡淡道:“此二刃长约尺二,右名射目,左名月照。” 杨虚彦闻得射目之名,想起刚才李天凡压迫自己双目的那一招,脸色微变。 其实催动剑气压迫敌人五识的招数本是杨虚彦的独门功法,李天凡也是福至心灵,恰巧用出。 杨虚彦栽在自己的惯用手法上,哪能不生出怒气。 又看李天凡无甚异样,不愿继续冒险,冷哼一声道:“兵器果然不同寻常。 日后定当再来讨教!”李天凡含笑道:“鄙人随时恭候杨兄大驾!”杨虚彦如箭射般远去。 李天凡不敢懈怠,含笑立于道旁,观看李志二人打斗,似是在为二人掠阵。 杨虚彦此等魔门高手,实难测其虚实。 说不定现在正躲在哪个土丘后观察自己。 自己还是装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的保险。 此时六名剑客已完全落入下风,须臾之间,俱给李志二人宰杀干净。 此六人虽弱,却至死不退,想必定是翟让蓄养的死士。 这些人皆未蒙面,给人看到,完不成任务便不能回去,否则亦要被翟让派人追杀。 俱只是些工具罢了。 想到这里,李天凡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跳至 第三章 前路黯淡 第三章 前路黯淡再次醒来,已是深夜时分。 李志正背着他在山间急驰。 旁边李宏鬼头鬼脑,不停打量四周,亦或做些伪装,擦去三人行路的痕迹。 李天凡甫一醒转,二人便感到心内一块大石落地。 他自中毒后,情况怪异,好似完全失去功力。 即使李志这稍差于李密的高手,亦再探察不出他的情况。 白天二人还在担心此事,怕李天凡醒来发现自己功力尽失而气馁。 是以当时遇刺,本和李天凡本领差不多的李宏会着急将他推入车厢。 直到见他与那“影子刺客”拼斗亦不落下风,当真是又惊又喜。 虽然后来李天凡陷入昏迷,脸色亦十分骇人,但此刻能够醒来,两人料想当无大碍了。 “公子,你可醒了!”李宏生性较为活泼,此刻放下心中牵挂,不禁高兴大呼起来。 拍了拍李天凡肩膀,李宏调笑道:“公子今日可真是大发神威,竟然连那名震天下的杨虚彦亲至也讨不着好!不过打一架就吐两口血,还把衣服弄脏,倒是亏本买卖。 对了,公子你的衣服是我换的。 我可知道你不喜欢志叔那双长满老茧的手摸你。 事实上有个妞给你换衣服当是最好的,哈!”李志拿眼瞪住李宏:“别胡闹!公子刚刚醒转,还须休息,你细心做好自己事便了!”虽是责怪,转而看向李天凡的眼神中却禁不住透出丝丝笑意,显是对他今日表现颇为骄傲。 李天凡却是有苦自己知。 丹田中那一黑一黄两色真气互相纠缠,好似断绝了他的内息,就像那没有武功的常人般。 可是偏偏金色真气又能运用。 本待庆幸,现下探察才知,由于今日打斗时妄动真气,那些可以吞噬经脉的黑色真气没能得到压制,已经大大伤害了他全身的奇经八脉。 更加怪异的是白日杨虚彦攻入自己体内的阴寒气劲也尽数给那黑色真气吞噬了去,目下丹田处黑色气团明显增大,游走于四肢百骸的丝丝黑气也更加多了。 金色真气已是慢慢不能压制。 如今他明显能够感到身体状况与白日运功时不同,竟是委顿了许多。 不仅四肢有些无力,五识也不似以前那么灵敏,甚至比不上前世作为普通人的自己。 摸了摸脸上肌肉,只感皮肤没有年轻人的光泽与紧绷的弹性,好似苍老许多。 幸好如今是夜晚,李志二人看不清真实的状况。 否则他们应当不会这么高兴了。 自己与人打斗,是在过度消耗原本已被奇毒折磨的差不多的生命力。 大发神威又如何?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若是没有穿越时带来的那金色真气,想必他早已死去。 一念及此,白日与杨虚彦大战时的那股豪气不禁消失的无影踪,只感前路一片黯淡。 李天凡心下思量:说到底,原本李密那独子李天凡早已死去,自己却不应该再连累李志李宏二人丧命。 从杨虚彦口中得知,江湖早已传遍自己身中奇毒被人追杀的消息。 “影子刺客”无功而返,以他魔门中人的性格,必定会将三人行踪通过隋朝的势力昭告天下,到了那时,三人无论如何也是没有一点活命机会的。 李天凡心底其实颇为自负,发现前路的凶险后,便越想越觉得不能再和李志他们在一起,担心连累二人。 他遂打定主意找个机会一个人开溜,避过这段风声再潜回瓦岗治疗所中的剧毒。 心思确定,李天凡顿感放松下来,接过李宏话头笑道:“杨虚彦名不虚传,手底硬的很。 今天我能侥幸,也是由于他不知我虚实和轻敌之故。 一次不成,他还可能来第二次。 小宏你莫要轻敌。 不过他若敢再来取咱们性命,却也要付出更大代价。 哦,志叔,我休息的差不多了,你放我下来自己走罢!”感到李天凡话中的坚定,李志知道自家公子不愿连走路亦让人相帮。 想到他今日表现,虽然受伤,现在走路还是应该不成问题。 李志依言放下李天凡。 此时三人心中都颇为轻松。 李天凡是因为自穿越后首次打定主意,李志二人则是因为他的苏醒和看似无恙。 没有负担后三人并肩快步穿行山林中,一路谈笑,也比刚才速度了许多。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不知不觉,三人已走了好几天,再穿出一片树林,终于来到长江边上。 清晨的长江如仙女般神秘而又美丽。 滚滚江水平涌而去,阵阵雾气弥漫整个江面。 远方一轮初升红日,绽放出柔和的阳光,给江面好似铺上一层金粉,将三人照的暖融融的,四肢百骸也像泡在夏日凉风中般清爽。 一夜的疲惫,顿时全消。 而林间穿行时三人青色衣裳上沾的露水,也都尽数被蒸干。 李天凡原本萎顿的精神好了许多。 李志二人已经看到他突然有些苍老的样子,为了隐瞒他本人,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眼神中不时露出一抹担忧怜意。 三人闭目养神好一会,李志道:“我们顺江而下,不远处便是长江重镇历阳。 历阳车马繁荣,往来人等多而杂,兼且交通方便,可很好隐匿身藏。 到了那边咱们先打探风声,若是没有危险,便潜伏下来,顺便找些大夫给公子看看。 我会在城中留下特殊记号,等待密公派人接应咱们。 公子意下如何?”李天凡已打定主意独自前行,是以眼下假装同意。 李宏当然也没有意见。 三人商量完毕,沿江望下游赶去。 不多时,前方隐隐见到炊烟升起。 三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两天两夜没有进食,又经连番打斗赶路,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此刻见到村庄,莫不两眼放光。 待走到近了,隐隐觉得不大对劲。 李志功力最高,第一个露出戒备的神色。 他将两人拦下,侧着耳朵倾听。 “不对,前面村子好像有许多人在打斗。” 一边说话,他一边有些失望的看着二人,“咱们现在身处险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另外想办法填肚子罢。” 又摸摸肚子,想必他也是饿极,有些着恼续道,“唉,翟让老匹夫,异日让我们密公抓到,定要先饿你三天三夜!”李宏听闻早饭无法解决,脸上满是失望的神情。 他偷偷给李天凡使了个眼色,让帮忙说话。 李天凡正默然沉思,却没有看到。 他想这段时间天下大乱,义军在各处揭竿而起,有的义军却和强盗无甚区别。 加上本是隋军然后做了逃兵的流寇日多,普通老百姓的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前面村庄很可能就是被草寇打劫,既然碰到,又岂能不管?一念及此,李天凡对李志道:“志叔,这一带离咱们瓦岗已经很远,一时应该没有危险。 前面村庄我猜想很可能是流寇作乱,咱们身为义军,既然看到,又岂能不管?况且咱们三人一起,不过少许时间,就可把那些流寇击退。 还是去看看吧!”李志迟疑一会,看到旁边李宏不住点头表示同意,只好答应了:“咱们去便去,不过记得不要多加杀戮,把那匪寇吓走即可。 不然结下大梁子,咱们虽不惧他,却也麻烦。” 两人点头表示知晓,三人迅即望村庄掠去。 跳至 第四章 救人误会 第四章 救人误会听完李志的提醒,李天凡和李宏点头表示知晓,三人迅即望村庄掠去。 李天凡不宜妄动真气,所以施展轻功时只是稍微催力。 之所以仍然能追上李志二人,除二人放缓速度外,也是因为昨日一战,他的心神在巧合间融入整个天地,使短刃压缩空气时更是偶然间把握了一丝空气流动的规律。 此后每旦运转金龙真气,就感觉似乎与这天地有种玄而又玄的联系。 施展轻功时不经意间就能使自己的功法契合那空气的本质。 经过一夜的练习与摸索,现在稍微发力,速度也十分迅疾了。 三人到村口处,远远便瞧见几十名大汉在村里逐屋搜查,抢掠财物,并把村内百多男女老幼赶了出来,一时鸡飞狗走,呼儿唤娘,哭喊震天,使三人不忍目睹。 大喝一声,李宏当先跃入人群,凭一双掌,赤手空拳便收拾了十来个贼寇。 被他击中的人莫不丧失活动能力,给扔到一边空地上像货物般堆着。 村民们看到贼人被制,立刻一拥而上,拳打脚踢过去。 周围的匪寇闻得打斗声音登时放开村民,聚集过来,见自方人马被人如小儿般耍,都气的怪叫连连,将李宏团团围住。 李志怕他下重手,当下腾身而起,将手中不知何时捡的些树枝石子用暗器手法掷出,被打中之人纷纷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剩下的一众匪寇见状不妙,立时扔下兵器反身逃了。 另有一看似头目之人,慌慌张张从远处角落里的民居中跑出,手上还拿着些金银,望众人相反方向的村边小树林逃去。 李天凡眼中划过一道冷芒,数步间越过近十丈距离,在那人到达林子前欺身而上,单掌盖向贼子后背。 眼看要将他立毙掌下,心中突生警兆。 李天凡没有因此放弃格杀那名贼寇,只是暗自戒备着。 几乎同时,一道黑色长绳子般的东西冷不丁从林中射出,先他一步卷上那头目双脚,一把将那人扯落地面。 这一下却也不轻,贼人立刻吐血晕了过去。 之后一道人影至林间跃出。 李天凡后退两步,暗暗提聚功力,戒备着来人。 相比刚才,周遭情况立时变得更加清晰,数十丈内的情景全都在灵觉中一一反映。 看清那使鞭高手,李天凡不禁有些吃惊。 这是个女人。 很漂亮的女人。 身材高挑,充满阳光美态。 她出手后才给李天凡察觉,虽然一部分原因是他并未全力注意周边情况,但能瞒过经历昨日一战灵觉大幅提升的李天凡也属高手。 不曾想是位女子。 那女子跃至李天凡面前丈许处,单脚撑地,倏然一个旋转,毫不停顿间加速朝他冲来,嘴里同时娇叱道:“贼子受死!”手中长鞭在空中化为旋风状积聚真力,鞭尾似毒蛇般突然刺向李天凡胸前大穴。 李天凡有些许错愕。 不明白那女子为何称自己贼子。 吃惊归吃惊,眼下情况却容不得他再有想法。 不过打架是要折寿的,所以他只勉强提了两层功力迎上。 肯定是误会嘛。 况且李志二人已然赶了过来。 事实上,李天凡如此轻敌只是因为他猜到对方的身份。 使鞭子的,又充满阳光美的极品美女,除了宋家二小家,还能有谁?大家是友非敌,把误会解释解释就行了。 没必要无端折寿。 看到李天凡懒洋洋站在那,倒教宋玉致气愤不已。 她手腕一抖,长鞭好似长了眼睛般在空中划了个圈,绕到李天凡身后,变招刺向李天凡的大腿。 李天凡仍然不为所动。 他心下想,这不还没刺过来么。 等真刺过来再说罢。 宋玉致从未见过在自己鞭下如此从容之人,觉得对方若非高深莫测,便是稀松平常至极。 她当然愿意选择后者。 银牙一咬,娇哼一声,刺向对手大腿的毒鞭立时快了三分。 李天凡选择了最省力的打法。 就地一个滚,躲了开去。 此时李志二人已到他身后不远,李天凡撑过这一招后三个男人就可一拥而上。 到时候她个小女子当明白大家坐下来吃吃早饭再把误会说开是最好选择。 见李天凡闪躲的这么狼狈,宋玉致眼中轻蔑神色一闪而过,长鞭附骨跟随,李天凡尚未滚远,便感左脚踝给它扯住。 一道奇异的劲气立时从缠足的鞭子透体而入,霎那间走遍全身经脉。 李天凡身子巨震,仿若被美女放电般,全身酸麻。 体内黑色毒力在对方劲气透体而入后迅速生出反应,欢快地将它们化解,好似吃早饭般轻松惬意。 真是来者不拒啊。 嘘出口长气,正要起身,鞭子上突地又生出一股巨力,将他死狗般望后拖去。 同时一缕指风袭来,点住他背心要穴。 虽然这劲道也立时被他体内的黑色毒力化解,却还是将他脱身之机滞后了一刻。 悲愤地望着大惊失色赶来的李志二人,李天凡将手对二人遥遥伸出。 可惜三人这最后一丝距离好比天河般难以逾越。 他伤心欲绝。 这是头母虎。 很彪悍的母虎。 太丢脸了!或许认为他功夫不怎样,宋玉致将他擒住后,看也不看,便望旁边甩了开去,转身戒备地迎向李志二人。 二人投鼠忌器,戒备地看着她。 三人大眼瞪小眼时,李天凡没事人般从对峙双方的中间站了起来。 拍拍身上泥土,这才惊觉三人奇怪的望着自己。 尴尬的笑了笑,他溜回李志二人身后。 二人将他护住,关切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李天凡摇了摇头嘻笑道:“凭那娘们还伤不到你家公子我!不过三脚猫功夫罢了!只因感觉其中存在误会,相让而已。” 李天凡自从来到大唐世界,就告诉自己切莫因原著而对各人物产生习惯性感觉,皆因自己在原著中可算得反派。 虽然宋玉致将会成为自己未婚妻,但最后还是给寇仲抢了去。 此刻见了,也没什么特别好感。 他还是习惯相信自己与人相交后得到认知。 此刻给她大大的伤了面子,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宋玉致本来还在疑惑这功夫看起来稀松平常的小子为何可以不受自己真力所制,听了他的话,俏脸一寒,冷哼道:“小贼,若再出言不逊,必取你狗命!”李志二人听得宋玉致侮辱自家少爷,顿时怒极,齐声呵斥。 二人并不知道她宋家小姐的身份。 跳至 第五章 结伴而行 第五章 结伴而行李天凡阻止二人呵斥,对宋玉致作了个揖,颇有些儒雅公子风采,淡淡笑道:“咱们莫打口水仗。 不知小姐为何口口声声称我三人为贼?”宋玉致用黑白分明的眼眸冷冷凝望三人,心中原本的猜测不禁有些动摇。 眼前三人明显武功高强,自己单凭其衣裳和昨日所见山贼的青色劲服相似就判断他们是歹人,确实有些不妥。 不过李天凡毫不客气的态度又让她暗自着恼,自不会这般轻易承认。 她不答反问,淡淡道:“你三人身怀武艺,来这荒村僻壤,又和一群贼寇一起,不是贼,那是什么?”却有些胡搅蛮缠了。 李天凡有些惊诧,不想这宋二小姐会是这样的刁蛮女:“小姐这话就不对了。 想小姐也是身怀武艺,虽然有些不入流。 你可来这里,咱三人就不能来?至于贼寇嘛,看看后边,那些人就是答案了。” 宋玉致一直戒备着三人,没注意后面。 且视线被阻,只听到后方传来喊打声。 此刻三人让开,便看到远处已经获救的村民。 她也不是心胸狭窄的普通娘们,知道自己确实错怪对方,有些尴尬道:“是我错怪两位大侠。” “大侠”就大侠,却要说二位大侠,李天凡自然能明白她对自己还是有些不屑。 当下没好气道:“某个女人要知道大侠可不好当地。 不能随便咬定别人就是歹人.我们仨却是没有拿错人的。” 李天凡前世男女平等,和女人互相挖苦一两句也属平常。 但现在是古代。 这话在宋玉致听来觉得他愈发可恶。 竟然心胸如此狭窄。 也不多说,告罪一声,就要离去。 李天凡还想问她些话,好确定双龙如今情况。 毕竟这二人在原着中是自己敌人,若这次中毒侥幸没死成,按原着发展,自己日后就要面对二人的羞辱了。 为日后着想,多知道点两小强的事情总是好的。 此刻见宋玉致要走,只得跃身上前,拦住她问道:“敢问小姐可是宋家二小姐宋玉致?”宋玉致把娇躯挪开少许,不悦道:“是又怎样?”李天凡微笑道:“在下李天凡,只是想打听令兄宋师道的情况,不知他是否遇上在下的两位朋友。” 李志二人立在一旁,闷不吭声,只道他见人家姑娘漂亮,胡言乱语套近乎罢了。 是以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看地,干起放风的差事。 想必以前不是没有干过。 现在陡然听那人可能是宋家小姐,不禁有些惊疑,瞪大眼睛瞧了过来。 宋玉致给三人看的不舒服,心下暗恼,又着急脱身,没好气道:“我便是宋玉致。 家兄在外随船押送货物,我也不知现在何处。 李天凡,啊,你是蒲山公李密儿子李天凡?”宋玉致瞪大秀眸,颇为惊讶地看着立在自己眼前那人。 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这小子竟然就是近日流言中盛传中毒逃亡,后从“影子刺客”手中拣回性命的人。 李天凡苦笑道:“难道做李天凡有甚么好处?区区正是在下。 流亡保命之人罢了。” 听到宋玉致称李密为蒲山公,李天凡便知翟让已让便宜老爹自领一营。 李密出身贵族,世代受封,故他继承了蒲山公的爵位,遂以此为名。 宋玉致点点头,露出深思神色道:“公子眼下确是在江湖中掀起了不小的浪涛。 不知找家兄何事。 他随我家货船正一路沿江西行,刻下差不多该到了丹阳。 我在历阳也是为了等待家兄。 若李公子信得过我,可随我一起等待家兄,鲁叔也在船上。 公子不嫌弃的话那艘商船或可作一时栖身之地。 不过公子所说那两位朋友我倒是未曾听闻。” 她觉得那什么两位朋友,不过是李天凡不好意思提出让宋家帮忙避难的托辞罢了。 李天凡听了这话不禁感到宋玉致果然不是常虎,有道是虎父无犬女。 一旦知悉自己身份,便果断决定加以庇佑,即使知道自己对头一大堆,其中还包括杨虚彦此等高手。 而且明明是收留自己的话,从她嘴中说出,倒好似自己是去作客般轻松惬意。 不过他此刻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当然不会多加打扰。 他早已打定独自跑路的主意,既然双龙还未到丹阳,自己便偷着去瞧瞧,最好是能和傅君绰一起打退宇文化骨,这样双龙应当练不成“长生诀”,自己也好安心治病。 否则治好了也要给他们俩主角踩,作为一个现代人,这实在不划算。 他推辞道:“多谢小姐厚意。 些许宵小,还不被我李天凡放在眼中。 既然令兄不曾见到在下两位朋友,在下也就不去叨扰。 今日一见,小姐果然才貌双全,教我心慕不已。 日后若是有缘,定当好生招待小姐,以谢今日相邀之谊。” 这是在婉言送客了。 李宏听得自家公子将那杨虚彦比作“些许宵小”,只感他是在美女面前强撑,不禁把头深深埋低,怕给人看去自己嘴角忍不住的笑意。 李志老成许多,觉得公子断然拒绝宋家好意,有些不妥。 而且那宋家小姑娘生得忒也标致,若是能套得交情,讨了来,不仅是公子的福气,宋李两家联姻,对密公也是大大的有好处。 他早将李天凡看作自己儿子一般,此刻见个俏媳妇要被他搞黄,不禁失望不已。 却也不愿违逆了自家公子的意思。 宋玉致见他不受自己好意,以为他是在强撑,不禁暗骂死鸭子真是嘴巴硬。 你要吃苦头,便由你去吧。 她正容道:“公子既然有自己打算,玉致也不勉强。 我这便回城去了。” 这时李志终是忍不住,插话道:“我家公子也欲往历阳,刚才推辞小姐美意,只是因为公子身上还有余毒未清,希冀觅地静养,找几个大夫瞧瞧。 不知宋小姐可方便,大家同往历阳。” 宋玉致听完,露出理解的神色,看向李天凡的眼中不禁带着一丝同情——差点忘了此人还身中剧毒。 于是点头微笑道:“玉致当然愿意。” 事已至此,李天凡心下暗叹。 加上个宋玉致,自己更加不好脱身。 他决定若是路上不能逃,便等到了城里,再立即望丹阳遁走。 不过脸上当然露出惊喜的表情,和宋玉致并肩两人当先而行。 李志二人跟在身后。 四人一路前行。 一边欣赏江边美丽风景,一边聊些江湖见闻,再加上李天凡有意说些前世见识,三人俱都沉醉不已,插科打诨间倒也有趣。 宋玉致为人虽有些高傲,心地却善良,谈吐间真诚有礼,大家闺秀气质尽显,教李天凡心内赞赏。 正谈笑间,李天凡心内警兆忽现。 同时他感到李志全身一紧,李宏宋玉致二人略差一线,才有所反应。 四人顿住身形,李天凡催动内力朗声道:“不知那位大驾?”跳至 第六章 总管亲临 第六章 总管亲临李天凡催动内力朗声道:“不知那位大驾?”声音在整个树林间回荡不息,经久不衰。 这漂亮的一手不仅的展示了实力,也警告来人,若是自知不敌,最好便是退去。 等了一会,林间没有任何响动。 李宏以为对手已然退走,想要说话,给李天凡抬手制止。 他知道埋伏的人绝对没有退去。 灵觉大幅提升的他甚至感到一丝紧张,可见今趟之人必定极为高明。 如此等下去自然不是办法。 来人仅仅凭借自身有意无意间散发的气势就给四人来了个先声夺人,若要扳回局势,就必须先把那人迫出。 李天凡给三人作了个继续走的手势,四人缓缓望林子外走去。 林子右边就是长江,江水流淌声依稀可听。 他们渐渐走出树林,看到长江。 一路上敌人不断催发气势压迫四人,教四人丝毫不敢放松心神,一直要使出全力应对。 仅凭这点,就可推测他最起码乃是便宜老爹李密那一层次的宗师级人物。 眼看四人即将走出树林,突然眼前一花,便见一个头顶高冠,年约五十,脸容古拙,有点死板味道的人,似从天而降,落于四人前一土丘上。 他死沉沉的样子,教人不敢直视。 李天凡四人俱都生出被他气机锁定的感觉,这种难受的感觉虽然无法说出,却知道若是自己妄动,必将遭致他全力攻击,至死方休。 李天凡心下叫屈。 难道自己撞到甚么大运,由配角升格做了主角?否则为何一个个boss级别人物先后出场,和自己过招?先遇杨虚彦,此刻又遇杜伏威,这等豪华阵容豪华享受除了双龙那等小强,一般人如何受的起?想自己柔弱的小身板,本已离死不远,却还总是遇上些催命鬼!驱走无奈的想法,李天凡对着杜伏威恭敬作揖,朗声道:“大叔可是江淮军大头领,名震天下的杜伏威杜总管?”杜伏威有些讶异,笑道:“小子你识得我,倒教人有些惊奇。 杜总管,这称呼挺新鲜,不错不错。 待攻下历阳,本人就自号总管罢!看在你一句大叔的份上,我且问你,可知道今日我亲自来找你所为何事?”李天凡这才想起杜伏威自号总管乃是攻下历阳之后的事。 不过眼下思量如何保住小命才是正理。 杜伏威又转向宋玉致道:“小姑娘生的倒是标致。 李小子逃命路上也要携美相陪,真是天生风流啊。” 杜伏威上来第二句话就将宋玉致判定为李天凡的爱侣,看来他或许知道宋玉致的身份,此刻装聋作哑故意弄错,是希望对方知道自己并无开罪宋阀之意。 宋玉致皱眉道:“小女子宋玉致,代表宋家邀请李公子去历阳作客。 不知杜总管所来何事?”杜伏威神色变冷,淡淡道:“原来是宋家二小姐。 宋家近年专心商贾,横行长江,杜某早就想攀上些许交情了。” 攀交情是江湖术语,也可指找茬子。 杜伏威主要在长江下游活动,以抢掠财物维持军队所需。 结合他的本职工作来看,这话颇有些威胁味道。 虽然宋玉致表明了身份,但今趟他对抓走李天凡势在必行,也顾不得开罪宋阀了。 杜伏威语气突然一转,柔声对李天凡道:“李公子可是已经想到本人来意?”李天凡苦笑一声:“杜总管今日亲临,小子才知道江湖上传闻有误。” 杜伏威听到这话,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李天凡仔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接道:“人们都说总管不过一草寇,纵容手下烧杀抢掠,强征民夫。 今日总管亲自来寻小子,我才知道总管也是极有眼光和目标之人。 在下没有猜错的话,总管攻下历阳后下一个目标就是竟陵和那飞马牧场。 以这两地为据点,可从水陆两岸攻打汉水沿岸城市,以之作为攻打洛阳的捷径。 若是总管果真攻下竟陵,则会将我瓦岗军南下道路封锁,我瓦岗必不会置之不理。 杜总管今日来擒我,无非是想将我作一人质罢了,好使我爹到时投鼠忌器,不能坏总管好事。” 宋玉致三人刚才也在苦思杜伏威为何至此,此刻听了李天凡的猜测,细细一想,这话虽然大胆,却合理之极,不禁又惊又叹。 其实这些不过是李天凡根据原著推敲得来。 这个世界尽管细节已经有所改变,但大势在目前看来还未变化。 杜伏威却是越听越惊讶,直到李天凡说完,久久沉默不语。 良久,杜伏威目光投注往长江,嗟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此话果真不假。 我们这一代人终究是老了。 李密有子如此,真教人嫉妒。 近日江湖盛传李小子你乃真命天子,初时我还嗤之以鼻,今日得闻一席话,倒是信了三分。” 其实杜伏威此人也不简单。 他曾募得五千精兵,号称“上募”,作为军队主力。 每次打完仗,他都要检阅士卒,凡是背后有伤的一律斩首。 杜伏威平时与部下同甘共苦,抢到的财物全分给部下,有战死者,以其妻葬。 所以将士用命,所向无敌。 他的拍档辅公佑方法更绝,派一千人上去,通常后面再跟一千,一个盯一个,凡有逃跑的一个不留,所以江淮军不仅战斗力很强,两人所带的兵也很容易区分,杜伏威的手下通常身前有伤,辅公佑的则通常伤在背后。 沉默一会,杜伏威眼中突然划过一道厉芒,冷冷道:“小子难道不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你有如此才华,却又不可能为我所用,看来今日我必须把你除去了!”话毕,四人感到一股股无形气浪好似大海怒吼般层层迭迭向他们席卷而来,瞬时形成一个漩涡,而李天凡便是那漩涡的中心。 虽然漩涡中心力度最弱,但只要杜伏威稍一狠心,李天凡必将瞬间被他气劲吞没。 听得杜伏威放出的狠话,宋玉致轻呼一声,持鞭立于李天凡身侧。 李志李宏二人则立时将精神提至极限,运转全身功力,“铿”的两声拔出各自武器,硬是顶着杜伏威的气劲,挡在了李天凡身前。 杜伏威负手冷笑,看也不看四人,任凭他们提聚各自功力。 场上局面顿时显得紧张无比。 两边的争斗一触即发。 跳至 第七章 傻而天真 第七章 傻而天真 李天凡身处漩涡中心,却是不慌不忙。见他双眼炯炯有神,嘴角绽放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待发现宋玉致嗔怪的看着自己,还顺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沉声道:“杜总管不用吓我。虽然你起兵造反,但我知道你并没有当皇帝的野心。今日和总管说了些小子推测得来的想法,固然是因为小子身处弱势,不得不说,却也因为我一向极为欣赏总管。若大家交个朋友,日后我瓦岗必当和江淮军互为引援。” 杜伏威哈哈大笑道:“好,好一个交朋友。我现在也极为欣赏小子你呢!不过现在你尚不够资格来和我说这话,还是乖乖和我回去罢!我保证绝不伤你,待江淮军攻下竟陵,我便放你走。今日一难,你是躲不去的,总好过你在江湖上让人追杀!” 李天凡那敢和他回去。 刚才道貌岸然说的一番话,不过是忽悠杜伏威老实罢了。他装出一副指点天下的豪气,也是为了试试能不能引起老杜对有才年轻人的喜爱之心。原着中他就喜欢收干儿子,本以为他对有前途有理想有知识有能力的年轻人特别看重,谁知说来说去还是让自己跟他走!自己这条命能撑到何时还不确定,还吹什么牛皮,谈什么争霸天下?万一哪天在他家嗝屁了,亦或像现在这般衰老下去,还不立刻教他发现自己那些大话都是在哄骗他?到时老实人发起彪来,只怕自己生不如死…… 李天凡心中虽然苦恼,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怯意,嘿嘿笑道:“小子我性格倔傲,偏偏不喜欢被人摆布。至于江湖追杀,我的命也不是那么好取的!杜总管尽可放心。” 听到李天凡拒绝他,杜伏威眼中反掠过一丝欣赏之意。 他沉吟道:“即如此,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看看你的保命功夫是否有嘴皮子那么厉害!这样,若你十招之内能逼我使出袖中护臂,我便放过你四人,如何?” 李天凡心下暗喜,想:“我吃饱了撑的逼你使出护臂!少爷我早就想跑了。奈何身边跟着三个关心我爱护我的老实人,就是不知如何撇下他们。你还以为我是正人君子,定下十招之约。我若是一招不出,只管望历阳走去,你又耐我何?” 他却不知江湖人士若答应对方决斗之类的事情,是决计不会耍诈的。姑且不说这样对自己声名的影响,只说耍诈之后自己的武道修养便会留下重重的挫折和阴影,难以再得寸进。但李天凡现在对武道这些却是毫不在乎,反倒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 虽然腹诽于心,他脸上却显示出相当的尊敬,恭维道:“杜总管果然是豪爽之人,对我等小辈关怀爱护。十招便十招罢。若小子学艺不精,便和总管走又有何妨?” 宋玉致等人见二人终免不了一番争斗,且李天凡仍然可能教杜伏威抓了去,放下的心不禁又悬了起来。 李天凡给他们一个眼神示意不要担心后毅然决然的朝杜伏威走了过去。 三人发现他别于身后的手在颤抖,怎么能放下心来。却不知李天凡是因终于可以跑路而忍不住颤抖。时间不等人啊。虽然自己带病在身,但不抓紧这段故事刚刚发展的时间为以后谋划一下,就算治好了毒也是亏了。 李天凡走到杜伏威身后。 此刻他立于一片比较平整的小山头上。后方是不甚高的悬崖。悬崖下便是那滚滚长江。 凝神静气,调整自己状态,好似搏命前的准备。 之后李天凡动了。 他慢慢打出了简化太极拳的起手势。 这是一套大唐世界中任何一人都没看过的拳法。 皆因这不算拳法,充其量是一套体操。 杜伏威惊了。 他知道江湖上有些特殊的独门武功,比如最出名的“奇功绝艺”榜上那些,这些武功虽然怪异,但往往威力甚大。 他暗暗决定把功力由六成提至八成。不能在这样一个尊敬自己理解自己的年轻人面前丢脸啊! 李天凡慢慢打出三式太极拳,一边打,一边朝长江挪动。 第四式起手的那一霎,他将全身功力提至极限,大喝一声,双掌推出层层气浪向杜伏威卷去,同时身子一个游鱼般的倒翻,往江面急速坠落。 杜伏威和宋玉致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情景对他们来说就好像看到一个女人快要**,却发现男人突然将那玩意抽出来般怪异,也教他们难受无比。一时竟然没做出任何反应。 待听得“扑通”一声,四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扑至崖边,却哪还能看到李天凡一丝踪影? 良久,崖顶传来杜伏威十成功力的一句川普:“你个龟儿子……”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李天凡全速在江中潜游,一口真气尽了,已经离那山崖二十几里,这才从江面探出头来。 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他觉得全身爽到了极点,直感这大唐的天是蓝蓝的天。 做人做到这么厚脸皮,他不算绝后,起码是空前了。 徜徉于江面,他第一次全身心的投入于这大唐的风景。 没有了莫明其妙的追杀,也没有了生死一线的惊险。 放下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游离感,也放下了生命不断消逝的无力感。 他感到自己像是飞了起来。 能够飞是件多么美妙的事,像鸟一样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飞过一重重山峦,飞过一重重屋脊,飞过那些拼了命也游不过去的河。 在这美妙的感觉中他又渐渐沉入水中。此时他五识关闭,一切与外界的知感都被切断。像个婴儿般,蜷曲着身子,任由江水把他往下游带去。 他又进入了那玄而又玄的境界。 体内金色真气疯狂的运转,沿着奇经八脉自动循环。天地灵气从每个毛囊中透进他的身体,汇聚到那金色的洪流中。丹田处原本模糊不清的金色真气终于成型,一条九爪金龙快速环绕着那黑色毒团,稳稳将它压制。 这一刻,李天凡机缘巧合间进入了一般武人梦寐以求的先天境界。人体外是个大天地,人体内是小天地。高明的武学莫不注重开发这一人体内的小天地,达到自给自求的目的。跨出这一步,李天凡由有形达到无形,由心动达到神动,真正踏入绝世高手的修行行列。 不知过了多久,李天凡醒转过来。 他感到自己的状态从来没有过的好,全身暖融融的,一点不惧这冰冷的江水,反倒舒服至极。整个天地也清晰了许多,不但色彩更加丰富了,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亦一一有感于心。神识穿破江水阻隔,直达江底,那里沉积泥沙的一丝移动,也逃不过他的灵**觉。 细细探察身体,这才惊喜的发现,原本快要镇压不住的毒素已然被成型后的金色真气稳稳压制,虽然仍有少量黑色像真气般的细丝溢出,但吞噬经脉的速度已经大大减低。原本已到崩溃边缘的破烂经脉被天地灵气修补许多,如今倒也勉强看的过去。 而他的外表也像脱胎换骨一般。 肌肤重新变得年轻健康,细细看去,彷佛泛出隐隐光泽,双眸中不时闪过金色厉芒。原本便带着股儒雅气质的脸如今更增添一分冷峻的霸气,又有那么一丝淡然。剑眉星目,耸鼻薄唇。 查探完毕,李天凡顿时百感交集,长叹一声,终于可以多活上一阵子了! 压下心中的翻滚,他就近找了个地方上岸,运功把衣服蒸干,全力施展身法望丹阳奔去。空中只留下道道残影。跳至 第八章 李代桃僵 第八章 李代桃僵丹阳城乃扬州城上游最大的城市,是内陆往扬州城再出海的必经之道,重要性仅次於扬州,欠的当然是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了。 城内景色别致,河道纵横,以百计的石拱桥架设河道上,人家依水而居,高低错落的民居鳞次栉比,因水成街,因水成市,因水成路,水、路、桥、屋浑成一体,一派恬静、纯朴的水城风光,柔情似水。 清晨时分,朝阳刚刚升起。 李天凡随着初升的第一缕阳光到达丹阳。 待城门开了,便混在赶集的乡农间混了进去。 沿着主街深进城内,两旁尽是前店後宅的店铺,店面开阔,有天窗采光,摆满各种货物和工艺制品,非常兴旺,光顾的人亦不少,可谓客似云来。 这尚是他首次来到隋朝的大都市,浏目四顾间,不禁兴致昂然。 逛到晌午时分,他才省得自己并不知道双龙及他们的高丽小妈在哪家酒楼碰到的宋师道。 随便找家饭馆解决了午饭,他决定去城外码头上守株待兔。 来到码头,由于杜伏威将攻击下游历阳的消息已传遍这里,果然见许多船自西开来,却不见有船望东开去。 越来越多的船密密麻麻挤在一起。 李天凡到江堤边拣了块干净地方躺下,拿出顶不知那里顺手牵羊摸来地竹笠戴在头上遮挡阳光,嘴上叼颗水草,懒洋洋晒起太阳来。 双龙被宇文化及追杀是他的一次机会。 只要能救下傅君绰。 双龙应该就不会去学那长生诀,而会修习傅君绰的九玄大法。 实在不行,李天凡打算将那长生诀强抢了来。 虽然他不是双龙那样的武学天才,基本没有练成的可能,不过也决不能让双龙练。 盖因他知道历史的惯性是何其巨大,只要双龙存在,自己阻止他们的崛起就是难事,但必须要尽力。 从大形势来看,寇仲要争霸天下,自己那便宜老爹就是他必定要打败的对手。 而徐子陵喜欢上师妃暄,自己亦会成为他的敌人。 他李天凡是反派啊!若老爹被打败,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己这次死了还好说,不死的话到时就会变成过街老鼠了。 如今双龙还只是小人物,没有比现在捣乱更容易的时候了。 下午时分,李天凡看到四艘艨艟大舰启碇起航,逆流西上。 精神一震,他知道正点子来了。 装作普通游人,他向泊船岸边的一老船夫道:“那四条是谁的船啊,这么厉害,别人都不敢西去,偏他们敢?”老船夫正靠在船头吸旱烟,听到问话,抬眼瞥了瞥李天凡,神气十足道:“老弟可算问对了人。 我蔡老三在这丹阳赶了几十年客船,码头上就没不知道的事。 那四条船乃是岭南大阀宋家的商船,不管遇上什么祸事,有哪个敢对他们不利?仗着背后势力,所以他们敢望历阳行去。 即使是那江淮杜伏威,据说他能生吃活肉,也得送佛般将这几条船好生送走。” 李天凡听了觉得好笑,原来杜伏威在老百姓中名声这么不堪。 他从怀内取出一锭银子,根据上午在街头的经验,这锭银子买下对方那条小船绰绰有余。 将银子塞入老头怀中,再把对方从船上轻巧地提了下来,李天凡跃了上去。 “老丈,得罪了!”在老汉的惊呼声中,他催动小船箭一般望那四艘大船追去。 远远缀着四条大船,天色也渐渐变暗。 大约三更时分,大江右岸隐隐传来急剧的蹄声,前方大船也突然缓慢下来。 宇文化及到了。 李天凡将小船驶向左边江岸,藏在阴影中。 远远传来宇文化及雄浑的声音:“不知是宋阀那位高人在船队主持,请靠岸停船,让宇文化及上船问好。” 接着是宋鲁的答话。 李天凡没去听,只盯着那四艘大船。 不多时,便见一白衣女子从船上如大鸟般腾空而起,双手各携着一人,横越过近四丈的江面,望岸边掠近。 然后是宇文化及和许多兵士的大喝声传来李天凡忙把小船划出,想要跟上。 就在此时,两艘五牙大舰从后方山崖下拐了个弯驶出,李天凡的小船刚好落在两艘大舰***所照范围内,立时从黑暗中现出,在这漆黑一片的江面犹为显得醒目。 宇文化及当然也看到了李天凡的船。 已飞身上了大舰的他,本正待横江而过,此刻见到这可疑小船,立刻改变主意飞扑过来。 傅君绰提猪般带着双龙俩五大三粗的小子肯定跑不远,他有足够时间检查这小船。 李天凡心下苦笑,想不到后面会突然冒出两个电灯泡。 抖擞心神,暗付这样也罢!只要将宇文化及阻止或干脆拼着将他打伤,便算是救了傅君绰一命。 虽然这种情况比不上原本设计的和傅君绰两人合力对付他来的那么轻松,以自己眼下功力,却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当下李天凡将全身功力运至极限,体内金龙真气瞬间遍布所有经脉,将衣裳鼓胀起来。 趁宇文化及人在空中,他立即腾身而起,单掌前劈,正面攻向对方。 此时他整个身子好似化作一条出海之蛟龙,全身闪烁淡淡金光,手掌处好似那龙头,隐约间彷佛可以听到阵阵龙吟传出。 还未接触,李天凡便感到阵阵冰寒至极的气劲压迫而来。 体内真气受到刺激,在经脉内疯狂运转,身上更是金芒大作。 宇文化及也是单掌向他劈来,全力运功下,他的手心泛出淡淡银芒。 见李天凡身上狂涌的真气,他大喝一声,速度猛然快了两分,手中银芒更盛,好似一把泛着绝世寒光的短刃,狠狠下劈。 两人身处空中的短短刹那,李天凡打出了十二掌,宇文化及亦回了他十二掌,只听大力交加的声音不断至那交掌处传出。 二人以快打快,没有任何花架,皆是以全身功力硬碰硬。 至他们交手处纷散出的气劲将江面搅出层层波浪,两人身下那小船的船篷也给掀了去。 硬碰之后,李天凡口吐鲜血,望小船倒翻而回。 最后三掌他终是给对手破开护体真气,被那阴寒气劲透入身体。 而宇文化及也不好受,虽然没有吐血,却在空中连退近七丈。 宇文化及飘至战舰船头,双手背负身后,冷冷哼道:“逆贼李天凡?”他看过李天凡的画像,一旦交手,自然认出对方。 此时他的声音依旧雄浑,显示他受伤并不重,亦或是伤势被他强行压下。 两人甫一交手,便吸引了包括宋家商船在内所有人的目光。 此刻听到宇文化及竟然叫那人为李天凡,顿时引起阵阵哄动。 李天凡此时刚将阴寒气劲迫入那团毒素内,听到宇文化及的话,便也催动真气回道:“佞臣宇文化及?”宇文化及大怒,强压住心头肝火,冷哼道:“果然是胆大包天!也罢,今日就让本官送你一程!”二人对话一字不漏传入宋家商船众人耳中。 听得宇文化及言语中的森寒杀意,宋师道对身旁宋鲁道:“鲁叔,咱们为何还不出手相救?那李天凡是李密独子,若能施与恩惠,对咱宋家可大有好处。 而且玉致日前传来讯息,要咱们特别关照此人,怕是他与玉致有谊…”宋鲁笑道:“不急。 看刚才两人交手,已知那小子功力不俗,一时半会却也死不了。 咱们当然要救李天凡,不过一旦出手,就得让他对咱们欠下救命之恩!你且和为叔在此看着,待李天凡败相一露,咱二人便上前搭救!”跳至 第九章 争斗宇文 第九章 争斗宇文两人交战处。 宇文化及正挺立五牙大舰船头,心中盛怒。 他已然决定全力出手格杀李天凡。 有李天凡在,今夜怕是很难从罗刹女手中夺回长生诀。 而且刚才交手,他察知那小子功力不比自己差多少,假以时日,瓦岗军反贼中必又添一绝世高手。 且他为李密子,若日后成长起来,对自己的大业极为不利。 宇文化及乃是心智狠辣的枭雄,想到这些,他决定今夜无论如何要将李天凡格杀当场。 无边杀念一生,宇文化及气势顿时狂涌,一双鹰目冷冷注视李天凡,全身精神亦提至极限,紧紧锁住李天凡。 李天凡神识感到对方的无穷杀气席卷而来,将射目月照二刃执于手中,一边不住催动真力抗击,一边强迫自己凝下心神。 守元归一后,他立时进入自己领悟的先天玄境,整个人和环境融为浑然不可分割的一体。 宇文化及狂啸一声,将冰玄劲催发至极限,双掌银芒不再显现,而是隐然从指间透出,显示他已将气劲压缩至最大。 两人都在疯狂积聚功力。 蓦然,宇文化及箭射而出,及至空中,身子如闪电般折了一折,顿时将功力又提升一分,无比阴寒的气劲好似要将双掌前的空气凝固,真力有若实体化一般,胁裹着无边寒意向李天凡喷涌而来。 李天凡周围的空气却一动不动,以他为中心形成的气场静的可怕。 空气好似被强行弯折一般,使他的身影看起来有若一堵不断起伏的水墙,似真似假,似实似虚。 当宇文化及迫入他的气场,气机牵引下,李天凡终于出手。 蓦然整个气场仿若开水烧开一般开始翻滚,刚才虚虚幻幻的身体瞬间散发淡淡金芒,气势狂涌,整个人亦变的清晰无比。 这极静极动间的变化只在一刹那,让人觉得无比神奇,却又无比自然。 宇文化及却没心情欣赏。 突然由极静转为极动的李天凡让他感到自己由面对一团棉花突然转为面对一块精钢,双掌接收的反震之力也由极为虚缈突然变到无比硬实。 这种力道的改变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动静相换的同时,李天凡凌空跃起,手中双刃电射般出手,右刃稍稍落后,遥指宇文化及眉心,左刃稍微在前,带着淡淡金芒,直迫敌人双掌。 “射目”催发的真力不断压迫宇文双眼,强睁两眼带来的眩晕感觉使他不得不依靠神识去感应李天凡的动作。 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机牵引使李天凡捕捉到对方心神触动的那一刻。 右刃迅速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转而指向宇文化及左掌,这样下去,两刃将会在同一时间迎上宇文化及双掌。 宇文化及闭上双眼,心神进入古井不波的境界,将刚才心神细微的一丝动摇弥补,一往无前般的气势立时透体而出,双掌在李天凡双刃汇合前最后一刹那突地爆长,终是先迎上李天凡的左刃,右刃还是慢了一线。 两人被对手不断催发的澎湃气场挤压在空中。 一浪接一浪的真气碰撞使二人兵器和肉掌紧紧粘在一起,叫两人不能分开,直到分出胜负。 李天凡功力不及宇文化及深厚,这样下去到最后抵挡不住时他必将被宇文化及如狂潮般直接透入体内的强劲真力催断心脉而死。 黑色毒素的真力即使可以化解他们中的一部分,自己的身体也会因为受不了这瞬时间强大的攻击而先一步死去。 李天凡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 他不是不想脱身。 只是因为那宇文化及的玄冰劲太过诡异,制造的气场阴冷紧迫,好似一大陀冰块般,将自己牢牢积压住。 想不到玄冰劲已给他修炼到这等化境。 李天凡就要支撑不住,横死当场时候,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尝试着将毒素所化的黑色真力经由奇经中的一支逼迫至剑刃处,再用金龙真力包裹将它迫入宇文化及外放的寒芒里。 李天凡感到黑色真力竟然吞噬了宇文化及的护体真气,倏地钻入宇文化及体内。 还差一线就可杀死李天凡,宇文化及突然感到一丝诡异无比的劲气钻入自己体内,所过处真力全消,眼看就向自己丹田袭来。 惊骇无比的宇文化及蓦然一声狂喝,全力将李天凡打伤推开,随后立时手捏玄诀,就在船头打坐疗伤起来。 真力近乎枯竭的李天凡被宇文化及最后一掌击的在空中倒翻跌下,口中狂吐鲜血,直到快落入水中,才勉强提起真气,望岸上掠去。 到得地面,李天凡不敢停留,奋起最后一丝余力潜入了茫茫山林之中。 宇文化及在那小船上运功将近一刻钟才将进入自己体内那丝黑色真气逼出。 若是再多一点,在当时那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他必死无疑。 可惜李天凡的经脉也支撑不了多少黑色真气的输送。 想起刚才那诡异无比似乎能吞噬真力的气劲,即使经历过多次生死的宇文化及仍然战栗不已。 吐出一口黑血,他的脸色变得灰白无比,勉强运用身法提纵至五牙大舰上。 身后那艘小船轰然间碎为粉末。 宋家商船上,宋师道和宋鲁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碎裂的小船。 想不到最后一击竟然是李天凡占了上风!他反震的力道宇文化及不能完全化解,才传至船体,将整艘船生生化为了粉末。 宋鲁一声长叹,道:“这李天凡真是不容小觑。 我们要立刻将今日这一战的详细情况传回阀内。” 宋师道看着李天凡消失的方向,那里是黑黑的一片,就好像这乱世中丝毫看不清的未来。 他沉声道:“那李天凡年龄还没我大,想不到功力已深厚至此。 这样的人物,必定将引起各方注意。 若他能撑过这段流亡生涯,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和他比起来,师道真是惭愧啊。” 宋鲁点点头,却也没有办法安慰自己的侄儿。 自己这侄儿对武学总是不能花全副心思,教人失望。 如今,他们宋阀第二代中虽然人才辈出,宋师道也可算其中佼佼者,但是真难以挑出一个可以和李天凡比肩的。 他们是天刀宋缺的家人,都有着自己深深的骄傲。 今日李天凡和宇文化及的一战常人很难想象对这两名宋阀高手造成的震撼。 不过他们亦决不会感到气馁,对方愈强,也只会更加刺激他们向高的层次攀登。 两人心中燃起熊熊火焰。 想到宋阀的未来,想到他们一定要维护的汉人正统,宋鲁不禁在心里暗暗思索起和瓦岗李密合作的可能性。 跳至 第十章 比基尼男 第十章 比基尼男李天凡悠悠醒转。 那日他和宇文化及大战一场,受伤远遁。 用毅志强撑着已快至极限的身体在树林内找了个隐蔽的山洞躲起来后,便昏了过去。 如今也不知过了多久。 摸了摸脸上的胡茬,看来起码有大半个月了。 收束心神,他立时开始检查身体,惊喜的发现经过一场生死恶战,自己体内的金龙真气又大有进步,如今丹田处的有毒气劲已被压缩至原来的一半大小,两者隐隐有融合的趋势。 以前游走于自己各道经脉的黑色细丝业已不见。 和宇文一战,自己长时间动用金龙真气,虽然使真气大幅提升,却也使有毒气劲暂时失去压制,将全身经脉破坏严重。 而且自己输送有毒气劲的那条经脉更是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他感到自己陷入一个无法破解的怪圈。 要想提升真气来融合那有毒气劲,就必须通过生死之间的打斗历练。 而一旦使用真气打斗,那有毒气劲又将趁机破坏自己的经脉,直至自己经脉尽断而死。 而且经脉破损愈严重,打斗时自己所能使出的真力也愈弱。 虽然可通过吸纳天地灵气暂时修补各处经脉,但这种情况就好比补轮胎,修补多了轮胎终有报废的那一天。 李天凡觉得自己只怕终究难逃一死。 守着宝山一般的内力而不敢多用,这憋屈的感觉更是让他痛不欲生。 愣愣的思索了好久,他也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 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东西。 提起精神,打量了四下,才发现自己到了莽莽深山中。 将掉在地上的两把短刃收好,李天凡准备走出这里。 由于担心宇文化及会沿着长江往两边搜索自己,所以他先不北上,而是望东南方向走,待到大海边上,根据时间推算,老爹李密该正在攻打兴洛仓,到时他就坐船经大运河秘密去兴洛仓前线找直接便宜老爹。 就这样,李天凡在山林中一边修行,一边赶路,途中经过城镇也不停留,只买些食物衣裳。 由于不断吸纳天地灵气,他暂时又将自己全身经脉缝补了个七七八八。 看着自己像圣斗士的盔甲一般烂了又新的经脉,他不禁在心里感叹:真是新一年,旧一年,缝缝补补又一年。 不知何时自己才能熬到解放前?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向东南走了二十多天后,李天凡终于来到了靠海的大郡余杭。 经过这一路,他的心情已经渐渐好转。 虽然小命快要不保,但他哪管的了那么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生命本来就是无可奈何的一件事,若还事事计较,又岂能开心!或许想的开的人,总是能比别人活的更快乐些。 初到余杭的几天,李天凡流连于酒楼茶肆之间。 当然不是因为他想要在死之前放纵一回,而是因为这些地方往往是消息传的最快最全的地方。 果然,从那里他知道了许多。 老爹李密正率领大军在为攻打兴洛仓做准备,同时发出“蒲山公令”,悬赏杨虚彦及宇文化及的人头。 当然谁都知道这只是做个样子,若那二人头颅能用钱买到又何须再争什么天下,直接去赚钱不就行了?之所以要这样做,既是教一般人不敢随便打李天凡主意,主要也是为了给李天凡造势。 若他能撑过这一段中毒逃亡的时间不死,时间越久,战胜的高手越多,日后他的声威也将越盛。 当然,能发悬赏的并不只是李密。 而能被通缉的当然也不只是他们的对头。 若论上榜个数最多,榜上名次最前的,还是李天凡。 截至昨日,他已被隋朝朝廷,江淮杜伏威,宇文阀等各大势力通缉。 李天凡相信自己这么拉风的男人不久当能继续刷新这一榜单。 至于双龙和罗刹女傅君绰,江湖盛传他们正躲在某个地方,伺机挖出“杨公宝藏”。 他当然不相信这一明显扯淡的消息。 双龙应该是躲在某个地方修习武艺,至于是否教他们发现了那长生诀上的武功,而没有去学傅君绰的“九玄大法”,自己也拿不准。 他以半条命的代价救了傅君绰,当然希望她能继续否定“长生诀”。 而最后一个消息,倒教他有些诧异:巨鲲帮帮主云广陵中毒,卧床多日昏迷不醒,快要没救了。 云广陵是“美人儿师傅”云玉真的老爹。 原着中他被人暗算挂掉之后由云玉真接手帮会,这才有半年后那场“帐簿事件”。 李天凡眼下沉醉在什么事都没有的惬意生活中,而且自己现在不宜动手,所以听完之后也没有甚么想法。 这日,他像往常一样早早走出客栈,打算去海滩边晒太阳。 如果这个时代就有比基尼美女那是多么完美。 寻了片比较荒僻的地段,走下一个小山坡,李天凡来到沙滩上。 正欲坐下,不经意间瞥到远处海水边有一个人形黑点。 走近了才发现黑点是一个被海水冲上来的长相普通,稍微有些消瘦的中年男子。 他只着了一条底裤,身上满是伤痕。 最骇人的是背上两条近一尺长的刀伤,隐约可见已被海水浸白了的肉从伤口里倒翻出来。 李天凡摸了摸他胸口,还有的救。 看来这个时代盛产比基尼男子!真教人感到麻烦。 将男子抗上后背,到城外再雇了辆马车将那人带到自己的房间。 好好给他包扎了一遍,又帮他调息内气,一下午过后,那人已经没有大碍了。 只是由于失血过多而处于昏迷状态。 之后李天凡一直守在他身边。 午夜时分他估摸着那伤员快要醒了,便走下楼,从厨房亲自熬了碗粥端上来。 之所以是粥而不是燕窝或者参汤,只因为他自己喜欢喝粥。 若是那人不喝,自己还可以当夜宵喝--他觉得这么省力的事还是很划算的。 果然男子一会之后就醒了。 打量下眼前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救命恩人,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将粥接过,默默地喝完。 对自己的伤势看都不看一眼,他便挣扎着爬了起来。 李天凡坐在一边,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只是在看到他一声不吭便把粥喝光时眼角痛苦的抖动了一下。 眼前的人太安静了。 完全没有一丝被救后的欢欣和庆幸。 他感到那人一定是还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男子来到李天凡身前站定,抱拳道:“救命之恩,不胜感激。 在下还有要事,便要离去,请恩公见谅。 在下叫陈老谋,若今日之后侥幸不死,必亲自再向恩公道谢!还请恩公赐告尊名。” 由于受伤,陈老谋声音低沉,还有几分沙哑。 这沙哑的嗓子所说的话听起来便教人犹为觉得有些悲壮。 李天凡没想到自己随便一救救了个知名人物。 陈老谋,巨鲲帮的核心之一啊。 心中一动,李天凡问道:“可是巨鲲帮出了什么事?你们帮主去世了?”陈老谋惊讶的抬头,带着几分疑惑和警戒的目光直射李天凡,心中暗问自己这人到底是谁?难道他不是碰巧救了我?李天凡功力异于常人,所以陈老谋看不出他身具武功,原本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 此时见对方对自己帮派的事情这么了解,才会如此惊讶。 他盯着李天凡,似要看破对方心中所想。 跳至 第十一章杀他娘的 第十一章杀他娘的看着如临大敌的陈老谋,李天凡笑着摆手解释道:“你不需多疑,在下没有恶意。 只是曾经听人说巨鲲帮中有一擅长房舍布局与机关暗锁的高手叫做陈老谋,才猜到你的身份。 日前听闻贵帮主中毒之事,现在又见你这副模样,所以问问你是不是帮中出了什么事。” 陈老谋想了想,这些话听起来还算有道理,疑虑稍消。 不过还是小心问道:“恩公是?”李天凡也不隐瞒,爽快答道:“在下李天凡。 老谋你可叫我李公子,毋需叫我恩公。” 陈老谋听的此人竟是李密独子李天凡,不禁睁大两眼朝他瞧去。 他们巨鲲帮以打探消息出卖情报为生,自然有李天凡的画像。 此刻将所见画像和眼前之人仔细做一对照,果然真是近日连斗数名高手的李天凡!陈老谋有些激动,颤声道:“想不到救我陈老谋的竟是近日名震天下的李公子!”这话却有点夸大了,李天凡虽足够拉风,但说名震天下,到目前为止还算不上。 声名渐显也是沾李密的光罢了。 不过李天凡好歹也算高手了,能拉他相助自是甚好。 旋即他便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还请李公子救我巨鲲帮!”李天凡大惊,想拿手去扶,陈老谋却不肯起身,一味磕头不止。 他又不敢催动真气强行扶起,怕伤到本就受伤的老谋。 只好问道:“你且站起来告诉我,巨鲲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老谋跪在地下悲痛回道:“我帮云帮主中毒卧床,多日不醒,眼看快不行了。 帮中长老不知从哪儿带了许多人回来,要求召开大会推举新帮主。 眼下主事的是我们帮主千金云玉真小姐,她当然不同意这个时候选帮主。 昨日晚间几位长老说是有要事找小姐相商,趁我们不注意,将小姐擒下,然后许多人便杀了进来。 我们不敌,都给杀散了,被他们把帮主和小姐所在大船占了去,我也是那时受伤落水的。 如今我家帮主小姐生死不明,还请李公子能救出他们!倘若巨鲲帮能熬过这次磨难,日后全帮上下必将公子之恩铭刻于心!”李天凡心下沉思:“原著中的确提到巨鲲帮此次事变,不过给云玉真镇压了下去。 现在我若出手,等于是雪中送炭,还可能不费什么功夫。 巨鲲帮身为古代的狗仔队,若我侥幸不死,对自己日后也是大有裨益。 平白无故有个这么好的机会施人恩惠,这么省力的事还是很划算的。 既然决定帮忙,他便换上义正严词的表情.“老谋你快起来。 欺负中毒之人,纤弱女子,我最是看不惯了!我便随你去,定全力相助,救出你家帮主小姐。 不过报答之话不必再讲。” 一边把陈老谋扶起,一边对他连连摆手说道。 陈老谋没想到李天凡答应的这么爽快,当即兴奋道:“公子真是古道热肠!陈老谋实在不知如何说出对公子的感谢之情。 在下不才,略懂易容之术,未免暴露身份给公子带来不便,在下可略尽绵力,还请公子先随我前往巨鲲帮一秘密据点,待我给公子易容之后,我们便召集精锐人马杀他娘的!”李天凡紧紧握住革命战友陈老谋的手,满脸激动状吼道:“杀他娘的!”心下却想:“最好是不需要我出手!他娘又没惹我…”旁边房间突然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吼叫:“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呐!”两人顿时缩头小声道:“杀他娘的,杀他娘的…”两人漏夜来到城北一家民居。 老谋先在房子周围绕了几个大圈,确定没人跟踪后才带着李天凡来到门前。 看着跑到气喘吁吁肺都快咳出来的老谋,李天凡很想提醒他自己早就用神识将这附近探察过了,但是老谋那满脸神圣加庄严的表情教他就是开不了口。 老谋在门上三轻一重敲了四下。 过了一会,门内传出一人故作镇定其实略带些稚嫩的问话:“是谁?”陈老谋低声骂道:“除了我,还能有谁?六子你快开门!”李天凡感到门内那被称作六子的人一声低呼,很快门被打开,然后探出一张兴奋兼且激动的脸,那六子拉住陈老谋的手,又叫又跳:“陈叔!陈叔!你还没死啊!”陈老谋做个嘘声的手势,挤了进去,没好气道:“老子快被你气死了!”三人来到里屋,陈老谋便打发六子前去招呼人手。 六子有些疑惑的看了李天凡两眼,应声去了。 陈老谋打开一个箱子,掏出些瓶瓶罐罐鼓捣了起来。 不多时,弄出一盘子像泥巴一样的糊糊。 他让李天凡坐到一面镜子前,开始给他易容。 李天凡闭上眼睛,这尚是第一次体验神奇的易容术,心下不禁有些兴奋,又有些期待。 待他重新睁开眼睛,镜子中出现的是一张完全不同的脸:平平无奇的眼睛,略有些厚的嘴唇,整个五官看起来普通至极。 脸形也改变了,现在他颧骨稍微突出,下巴变厚实不少,脸部肌肤黝黑,活脱脱一个渔民小子模样。 咧嘴一笑,表情竟一分不差的在脸上显露出来,教人一丝也看不出这是易过容,没有分毫破绽。 李天凡赞道:“老谋你的易容术真是奇妙哩!简直像换了个脑袋般!”陈老谋得意的嘿嘿笑道:“我这手艺也就一般。 不过只要对方不是武学宗师又或者十分熟悉你的人,光看这脸,即使盯着仔细观察一刻钟也决计发现不了任何破绽!若是我师父在,却更加高明了。 我不过学了他老人家一星半点而已。” 李天凡知道他所说的师父便是人称天下第一巧匠的鲁妙子。 所以也没插话。 陈老谋想了想继续道:“等会你再换套行头,扮作一个渔家小子。 有人问起便说是我们巨鲲帮在本地的外围弟子。 就叫陈远吧。” 说罢翻找衣服去了。 换好衣服后,李天凡看着自己都认不出的自己,不禁又啧啧赞叹了几声。 此时,六子带着一群十来个和自己打扮差不多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李天凡看出这些人都是身手平平,不禁低声问陈老谋道:“还有人呢?难道这些就是你说的精锐人马?”陈老谋尴尬应道:“精锐人马暂时来不及招呼,救帮主小姐要紧,李公子你武艺高强,想必定没问题!”李天凡心下暗叹,希望云玉真那娘们此刻已经脱身了吧。 拣便宜的事果然做不得!六子看到和陈老谋站在一起的李天凡,愣了愣,问道:“陈叔,刚才那位帅气公子呢?怎么换了一个人?”陈老谋道:“刚才那位公子已经走了。 这是陈远,咱们巨鲲帮余杭分舵的外围弟子。 等会你们互相认识认识。 今天晚上召集大家,是为了去救咱们帮主和小姐。 咱们现在摸过去埋伏在帮主的大船旁,待到四更时分再动手。 夜里的行动由我和陈远指挥,大家准备一下就走。” 李天凡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便随陈老谋带着那十来人走了出去。 去埋伏的路上,小六不断张头探脑,显然有些紧张。 中间他偷偷走到李天凡身边,问道:“陈远大哥,你可是第一次参见咱们帮的行动?为何我以前从未见过你?”李天凡看着那张稍显稚嫩的脸,微笑答道:“是啊,我以前一直在村里打渔,今趟第一次出来给咱们帮会做事。” 小六兴奋道:“是吗?算上前些日子和那天杀的海沙帮作战,今趟已是我第二次参加行动了!等下真打起来你记得跟在我身后,咱们互相照应!”李天凡有些被这纯朴憨厚的小子感动,也高兴答道:“嗯,咱们互相照应!”话毕,他在心里思索起小六所说的海沙帮——今趟和长老勾结的可能是他们么?应该不会,那些长老再蠢,也不会傻到引狼入室。 和他们勾结的应该是某个较巨鲲帮强大许多的门阀或者义军势力,这样那些长老才有所恃,能突然召集些不知何处来的人马.而那大势力应是看上了巨鲲帮这块肥肉,想要引为臂助。 一路思索着,众人很快到达巨鲲帮大船所在的码头.跳至 第十二章 阴谋巨鲲 第十二章 阴谋巨鲲不多时,一群人来到云玉真被擒的大船边,隐隐可以听到船内传出打斗声。 李天凡和陈老谋狐疑的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老谋将李天凡扯到一边,低声道:“陈远,现在情况有变,咱们立即上船看看去吧?”李天凡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先去查看敌人是否布了暗桩,然后大家立刻上去。” 两人将埋伏在船身周围的暗桩拔除后发出讯号招来另外十名外围弟子,众人早已准备勾索,不一会儿,便一一爬了上去。 在陈老谋带领下,众人下到大船主舱。 里面正不时传出激烈的打斗声。 众人偷偷立在主舱右壁侧门外张望。 黑夜里李天凡看不清楚这船到底多大,此刻见到主舱规模,才知巨鲲帮实力果然雄厚。 但见主舱长约十丈,横七丈,高五丈有余。 此刻近百人在内扑腾打斗,却也一点不觉得拥挤。 要知道当时号称天下第一坚城的洛阳外城墙也不过高逾三十丈(原著所写,事实上没有这么高。 本书今后皆以原著比例为准描述。 作者注)。 打斗的两方一方为那些造反的长老所属,另外一方俱着黑衣,陈老谋却也不识得。 此刻黑衣一方六十余人已经稳稳压制长老们不过二三十的残余手下。 三名巨鲲帮长老正立于李天凡等人右边舱内主人座位处,脸上表情复杂,直直盯着前方黑衣武士。 大好局面突然被强劲势力搅局,他们想必十分怨恨骇然.同时李天凡见三人都是眉头紧皱,好似心下在计较什么。 站在中间的长老挟持着一名美丽女子,手中利剑正放在女子白皙娇嫩的脖颈上,一道血红的痕迹隐然可见,教人怜惜不已。 陈老谋激动的指着那女子,尽量压低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对李天凡道:“那就是我家小姐!李…你陈远定要救她!”激动之下陈老谋甚至就要喊出李天凡的名字,好在他及时惊觉身边还有其他人,连忙改口。 李天凡淡淡点头。 他一直盯着那三名长老,总感到似乎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 他顺着三人眼神看去,他们前方是几十名黑衣武士。 而在武士身后,那里是船舱的正门。 看着正门,突然间他脑中灵光闪过,知道为何有这等怪异的感觉了!三名反叛长老应当另有强援,却不知什么原因迟迟未到,是以三人表情惊疑骇然,却没有一般人功败垂成的失落颓废感。 三人眼下显然还在寄望于那不知何时能到的援手,所以才一直盯着舱门,而不是李天凡早先以为的那一众黑衣武士。 而三人背后那股势力应当极为强悍,才会给他们如此大的信心。 究竟是哪股势力在算计巨鲲帮?李天凡心中苦苦思索。 此时场内两方胜负已分,三名叛徒只剩寥寥几名手下还在做困兽之斗。 另外一方余下的四十多名黑衣武士此刻逐渐缩小包围圈,朝三人聚拢。 三名长老挟持着云玉真不住后退,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鲜血正至云玉真脖颈处沿利剑渗下。 不过她的表情依旧淡然冷漠,好似这一切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般。 陈老谋忍不住就要冲进去救云玉真,被李天凡强行止住。 李天凡冷冷的看着陈老谋,断然道:“再等一会!”神情严肃镇定.看到李天凡那双突然间好似有种摄人心魄般魅力的眼睛和他那不容任何人更改自己意愿的坚定神情,陈老谋仿若让人抽空了力气般委顿下来,叹了口气,转过头去。 就在此时,一道迅疾无比的青色身影倏地从船舱正门处凌空掠了进来,眨眼间便到达众黑衣武士头顶。 一直留神注意前方的三名长老,此刻瞧清楚来人,脸上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那人掠过黑衣武士后,并不袭击他们,反倒突然提速,一身气势不再收敛,无边杀气立时透体而出,狠狠扑向三名神情骤然变得茫然无比的长老。 青衣来人左掌虚空前劈,直指持剑挟持云玉真之人。 同时右手弹出一缕指风,将那人手中宝剑打落。 看到正主到了,已经暗中做好准备的李天遽然一声长啸,撞破舱壁后身子凌空跃起,人刚腾空,双手便连连发出强劲指力,点向那名高手全身大穴。 李天凡完成这一系列步骤只在瞬间,而那人手掌眼看就要印到中间挟持云玉真的长老胸前。 直到李天凡长啸声传出,被挟持的云玉真才像活过来般,身体出现细微的颤动。 即将杀死目标的青衣人感到自己已被李天凡神识锁定,若他依然要强行格杀面前长老,接下来一定会被李天凡迫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虽然又惊又怒,他却果断地立时决定放弃出手,几乎在李天凡指风攻来的瞬间变招,身子诡异的在空中顿了顿,双手划圈,卷起阵阵气劲,迎向李天凡。 青衣人确实是三名长老勾结的背后势力所派。 他原本打定主意以迅雷之势将已失去利用价值的三人格杀灭口,救下云玉真。 蒙在鼓里的云玉真及巨鲲帮上下自然将他视作救命恩人。 自己再适时展示身后家族的势力,恩威并施下,不愁已经元气大损的巨鲲帮不投入自己怀抱。 到时候人财两得,岂不美哉?可是即将成功的一刹那,给一不知来历的人破坏自己处心积虑多日的计划,又怎能不让他愤怒?不过即使发生此等情况,他依然在瞬间做出放弃计划的果断决定,可见他心思之缜密狠辣。 李天凡也将青衣人计划大致猜到。 此刻见对方变招之果断,不禁在心内暗赞一句。 他的招式却没有因这些瞬间的想法而减缓,对方变招同时,他双掌凝聚八成功力,胁裹着开山裂地之威,重重向敌人拍去。 青衣人化解李天凡指力后,眼见他又双掌袭来,立时使了个千斤坠,双脚点地,身子最大限度弓起,提聚全身劲道,之后再次迅疾凌空,双脚狠狠射向李天凡,侧踢他的手臂。 李天凡夷然不惧,手掌划过一道浑然天成的弧线,拍向青衣人脚面。 两人一触即分。 李天凡淡然落地,立在云玉真身前。 同时射出三道气劲,将那三名还茫然无措的长老功力封住。 青衣人则连退几步才在舱内站稳。 落地之后双脚还在止不住的颤抖,被黑衣武士们团团护住。 三名长老直到给李天凡指风封住功力才慢慢缓过神来,纷纷颤巍巍指着那青衣人,其中一人道:“独孤策,你好歹毒!”一句话说完竟似花去全身力气,身子瞬时糜顿下来。 看来那人是独孤阀的独孤策。 以独孤阀的势力,难怪三人刚才如此自信。 可惜玩火自焚,竟是招了匹白眼狼。 独孤策听到三人指责,看也不看他们,而是紧紧盯着李天凡,不屑地嗤笑应道:“你们三个老东西太愚蠢罢了。” 此刻计划失败,恼怒之下他也不再隐瞒:“也不用你们那猪脑子想想,我独孤阀若要完整的接收一个巨鲲帮,又岂能和你们三个名不正言不顺且犯上作乱之人合作?不过是利用你们那可笑的野心好得到机会施与巨鲲帮莫大恩惠罢了。 再说,三个糟老头子哪比得上那娇滴滴的美人?可惜本人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巨鲲帮背后还有如此高人。” 说到这里,独孤策语调变的冰冷至极,鹰狼一般凶狠的眼神直直射出:“你究竟是何人?不要以为易过容便能躲过我独孤阀的追查!像你这般高手江湖上毕竟不多,能突然出现在余杭的更加少。 待我阀得知阁下身份,今日之情,必当千倍送回!”说到最后一句,独孤策已然有些歇斯底里。 听完独孤策的话,云玉真身子突然一阵剧烈的颤抖。 李天凡正要转身去查看,却见她突然走到跟前,团身靠入自己怀中,双手紧紧捉住他衣裳前襟,嘴里喃喃着“爹爹死了”,竟然就这样睡着。 即使在睡梦中,她那犹有泪痕的美丽双睫依然不住轻轻眨动,秀眉紧蹇着,娇躯亦不住颤动。 连日来的一切已经使她承受了相当的痛苦,此时听完独孤策的话,了解了事情真相,终于再也坚持不住。 李天凡一手将云玉真搂住,另一只手抵在她的背心,缓缓输入真力,以免她过度伤心而损害到身体。 陈老谋众人走进了船舱,围绕在二人周围。 陈老谋双眼通红通红的盯着云玉真,显然也听见她的呢喃,知道云老帮主已经过世。 李天凡本不想教对方知悉自己的身份,但是看到眼下如此伤心的云玉真和陈老谋二人,想到云广陵老帮主也极有可能是独孤策指使三名叛徒下毒所害,心内就不禁感到一股愤怒的冲动。 沉默良久,他缓缓对独孤策道:“你确定想知悉我的身份?”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船舱。 他已然生出将独孤阀铲除的心思。 独孤策无端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整个人彷佛跌进冰窖。 他颤抖着望后退了一步,眼前那人突然变得好像个杀神般使他感到害怕。 他知道此人身影已经牢牢印在了自己心头。 自己若不能祛除这段阴影,今后在武道上将不能再得以寸进。 他突然变的有些疯狂,大声嘶骂道:“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你这个无耻的懦夫,你,你……”李天凡有些可怜的看着眼前已经失去心智的独孤策,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独孤策终于骂累了。 他用无比怨毒的眼神最后看了一眼李天凡,踉踉跄跄的走出船舱。 余下的黑衣武士也尾随他散了去。 待独孤策众人散去,李天凡转过头,对陈老谋道:“带路。 我把你家小姐送回房间休息。” 跳至 第十三章 可怜玉真 第十三章 可怜玉真云玉真感觉好像做了个梦。 这个梦太长,长到梦中的自己恍恍惚惚。 这个梦又是那样的真实,以致根本就不清楚那些事是否真的只是一个梦。 梦中她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绝望。 爹爹给叛徒害死了,歹人又谋图她的家业。 她真的很累,很累。 渐渐变得麻木。 在梦中挣扎很久,最后告诉自己,从今以后,便不择手段,用她的一切作为代价,来做个能保护自己和亲人的人吧!即使要下地狱,被人唾骂,那又如何?虽然这不是她的本愿,可又有几人能把握命运。 人在江湖,就好像花开枝头一样,要开要落,要聚要散,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 就在一切都快要绝望的时候,那人出现了。 他揭开了歹徒的阴谋,救了自己。 他的背影是那么的高大,虽然好似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她能感到他的温暖,和来自他手的热度。 自己靠在了他的怀中,睡会吧,睡会吧,明天会不一样……清晨时分,李天凡醒了过来。 温暖和煦的阳光让他禁不住想伸个懒腰。 鼻中传来的一缕淡淡幽香,让他意识到身边还躺着一位美人。 昨日他将云玉真放在**,不料她双手死死抓住自己衣襟不松,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心头一软,便和衣躺在了她的身边。 此刻云玉真将头窝在他的怀中,身体蜷曲着挤在他旁边。 说实话,这种感觉真的挺不错。 让他很放松。 这也是因为事情算有了一个了结。 到目前为止,虽然中间有些变故,但基本属于意料之中,他没费多大力气便做了回惩恶扬善的大侠。 如此省力还能做英雄的事,当真划算至极。 躺了会儿,李天凡决定起床。 他小心翼翼的将身体慢慢往外挪,一边注视着睡梦中的云玉真,好使自己不致惊动了她。 不料刚刚直起腰身,云玉真就醒了,睁大眼睛瞧过来。 不知为何,李天凡心中生出一种作贼心虚的感觉,只知道傻傻的对着她笑。 云玉真注视良久,眼神迷离,像在回忆一个梦。 她朱唇微动,发出好似唱歌般婉转轻柔的声音,问道:“你是谁?是你救了我么?”李天凡挠挠脑袋,道:“我叫陈远,陈老谋的远房亲戚,昨天来看看他,恰好碰到这事,就顺便管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云小姐,你再休息会吧,我,我便出去了。” 说话的同时,李天凡坐到床边,尽管昨夜两人相拥而眠,但是那是夜里。 夜里男人总是可以放纵些的。 如今两人醒过来,还是保持点距离更好。 李天凡旋即又想到自己和人家睡都睡了,虽然什么都没干,现在却这样故意冷漠,似乎也不大君子吧?云玉真看到李天凡呆呆地思索什么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满嘴胡言。 你在想如何敷衍我么?”李天凡惊醒,摇了摇头,刚想张嘴胡说八道些话好脱身,便给云玉真止住了:“是你救了我们巨鲲帮,救了我。 我问你姓名,想要报恩而已。 看你样子,倒好似我要来讨债一般。 不过你的恩情太大,人家一时也想不出用什么来报答。 只是看你模样,似乎不大欢喜在意。 也罢,便请先受奴家一拜吧!”说完云玉真便下了床想要行礼。 李天凡连忙将她托住,原本想要施以恩惠索取好处的心思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嗫嚅着道:“真的是陈老谋把我带来的,我就是路过…”看他样子倒好似做了错事被老师批评时在找理由一般。 云玉真面无表情,双眸定定的看着他。 李天凡正坐立不安时,她终于忍不住一抹笑意爬上嘴角。 李天凡大窘,才知道自己给她耍了。 却不知自己为何一直落于如此下风。 顿时有些生气,把头偏向一边。 云玉真甜甜一笑,道:“既然陈大英雄不愿留真名,奴家便去问你的远房亲戚老谋吧。” 见她明显不相信,却顺着自己的借口说,李天凡哑然失笑,干脆道:“我叫李天凡。 昨日之事路见不平罢了。 云小姐不需费那么大心思。” 云玉真眼里露出一丝惊诧,旋即笑着嗔怪道:“你这人终于说了句实话呢。” 李天凡苦笑道:“我本也没想过对你隐瞒什么。” 原本当然没想过隐瞒什么,不然事后那里去得好处?只是不知事情都了结该到索取报酬时他为何要这般躲藏。 想到自己现在的状态似乎有些怪异,李天凡顿了顿,待心情平复后道:“此事也算了结,贵帮突逢大变,想必还有许多待处理的帮务。 本人帮不上什么忙,而且云小姐也知道在下身份,再留在此地怕是多有不便。 待在下出去和老谋他们打个招呼便离开。 在此先行和云小姐别过了。” 云玉真脸上苦色一闪而过,缓缓道:“你这便要走了么。 也好。 奴家还有许多俗事缠身,也不便久留公子。 公子…公子便出去和他们道别罢。” 李天凡点头,大步走出舱外。 云玉真留在舱内,神色变幻,好一会才归为平静,眼神却坚定了许多,好像下了什么决定。 李天凡找到陈老谋,后者见到他满脸喜色,未待他开口,便笑道:“公子昨夜睡的可好?”说话时他神色暧昧,眼神猥琐。 李天凡装作没有看到他的神色,没好气道:“睡的很好。 我和你家小姐道了别,现在过来也是告诉你一声,你们巨鲲帮大事已定,我留下来没什么用,还会招惹麻烦,眼下就要离开了。” 陈老谋听完,神色变严肃,叹了口气道:“公子还有许多大事,在下当然理解。 你已经为我巨鲲帮出了许多力,我等也不好再留公子。 昨日之恩,巨鲲帮必永不忘记。 只是…我家小姐还很虚弱,公子就不再多照顾会……”李天凡见他又不正经,索性不再理会他。 从甲板上一跃而起,往码头上掠去。 远远传来他的声音:“易容术不错,我就不洗掉了。 你家小姐问起我的话,就把情况照实说罢。” 脸上化的妆只要用真气一冲,就能洗掉,所以他能决定多用会也就多用会。 不一会,李天凡走到了余杭城外。 路上李天凡一直在想自己对云玉真的态度。 他当然不认为只是一晚上就喜欢了她,有些好感罢了。 而且他也知道了原着中云玉真以后手段为何那么狡诈,为人为何那么**的缘故。 现在自己把事情改变,给了她希望,想必她也会有所转变。 再以后能帮的就尽量帮她些吧,也好使她不再像原着中那么悲剧。 此时他已明白,自己今日表现的那般窝囊,也是因为原来存了算计人家的卑鄙念头,后来见她如此可怜,顿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如今既然决定做回好人,以后面对她就不会再像今晨那般尴尬。 想到这里李天凡终于释怀了,心情变好下,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云玉真那柔软的身子和那沁人心脾的幽香。 意**的同时,他嘴角不由自主的绽放出一抹邪笑,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活脱脱一副色鬼投胎的模样。 走到余杭城中,把午饭解决,他开始思索下一步该望哪儿走。 本来他决定去瓦岗,但是经历巨鲲帮这件事,让他想到一位高人,就是陈老谋的师父,当今第一巧匠鲁妙子。 他医术之高今世不做第二人之想,足以傲视整个大唐。 若他都救不好自己,那去找李密也没什么用。 仔细算来他到大唐世界也快五个月,离鲁妙子挂掉的时间还有半年多,也不算长了,自己还是先去找他,慢慢走去飞马牧场,就当作旅游吧。 跳至 第十四章 女扮男妆 第十四章 女扮男妆这日,李天凡来到彭城郡。 彭称位于今天江苏境内,便是如今的徐州市。 彭城是个大郡,城内妓院赌场酒楼茶肆等等一应俱全。 李天凡已经来了两天,昨日还赌了一天钱,玩的不亦乐乎。 天色渐到正午,他走进一家酒楼。 酒楼内客人颇多,李天凡花了点钱才让小二给找了个靠窗的好位置。 隔窗望外望去,便是彭城的主干道,此刻街上人来车往,摊贩罗列,好不热闹。 李天凡正在自斟自饮,眼角瞥到街上不远处一骑快马朝这飞奔而来。 马上骑士正在连连拉扯缰绳,神色慌张,似乎已经控制不住身下马儿。 受惊的马儿所到之处路上行人纷纷望两边跳开躲避,好几个小摊已被疯马撞翻。 一时街上混乱无比,喝骂声,痛呼声,惨叫声纷纷传来。 顺着慌张的人流,他看到一个拿着风车的小女孩站在街道正中,周围慌乱的情况让她茫然不知所措,只知道呆呆地看着前面正狂奔而来的疯马。 再过的几息时间,只怕这小女孩就要殒身马蹄之下。 见如此情况,李天凡也顾不得惊世骇俗,直接从酒馆三楼跳下,全速望那女孩儿掠去。 几乎同时,一道白色身影也从街边不远处行人中跃出。 李天凡跳出窗子后才发现那人,不过不能确定他是否能够救出女孩儿,所以愣了愣,仍然是全速飞过去。 最后那白衣男子先他一步将女孩儿护住。 此时李天凡离他们尚有一臂远,疯马却已然到了那两人跟前,高高扬起的马蹄就要朝二人落下。 正要将二人往旁边带开,那白衣男子突然弹出数道指风,将疯马阻了一阻,然后返身向后退去。 后面恰是高速而至的李天凡。 白衣男子虽然功夫高明,但急于救人,且李天凡来的太过迅速,并没有注意到他。 虽然李天凡一直看着二人,但到发现他们要往自己这边退来时再变方向已经来不及了。 三人登时撞在空中,齐齐摔了下去。 白衣男子甫一撞入李天凡怀中,便立时生出反应,单肘狠狠向他击来,同时右脚屈起,向后踢去。 李天凡尴尬不已。 救人不成,反倒挡了人家退路,还被对方误会为歹人。 此时见对方攻来,他又不好怎么还手。 情急之下他只好死死抱住对方的腰,贴在那人身上。 这样一来对方除了拿脑袋撞是没有其它办法好使了。 如此之多变化也不过发生在短短一瞬间,三人很快落到地面。 李天凡慌忙望后跳开一步,大声道:“误会!误会!兄台莫再动手!”刚才如不是为了自卫,打死他他也不会那样抱着一个男人的。 而且是一个身上还有香味不伦不类的男人。 所以此刻一落地,他便远远躲开。 那白衣男子愤怒回头,将女孩轻轻放下,眼神冰冷的瞪着他道:“误会什么?”李天凡此时才看清他模样。 他头上扎了个文士发髻,一身白衣儒服,配上白皙的皮肤颇长的双腿,显得挺拔儒雅,极有风采。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使他看起来神采焕发。 李天凡尚是首次见到气质这么儒雅的大帅哥,心里暗暗嘀咕了声“小白脸”,脸上却连忙堆出一脸的笑容,带着歉意说道:“公子的确误会了。 在下也是想救人,只是想不到公子轻功这么高明,比我快了许多,当时在下正赶到你们身后,不曾想公子会望我这边退来,这才撞在一起。 在下学艺不精,冲撞了公子,实在抱歉。” 解释中他有意将空中那段隐去,是觉得两个大男人贴在一起虽然很怪异,但是只是一场误会,也没什么大不了。 还是不提的好。 谁知那公子听了后虽然知道自己误会了李天凡,却依然十分恼怒,脸都气红了,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满脸寒霜。 此时不远处又跑过来四名身材魁梧腰佩利剑的青衣武士,一声不响站在了白衣公子身后,狠狠瞪着李天凡。 李天凡莫明其妙看着眼前这些人,不知道他们怎么了。 不就是撞了你一下,那也是为了救人啊。 不过他也懒得去想原因,回去喝酒才是正理。 过了好一会,白衣公子才似平复下心情,也不回李天凡话,而是低声安慰那小女孩,片刻便把女孩哄高兴了,让她拿着风车在一名保镖带领下找自己家人去。 等到这时李天凡已然没了耐性,拱拱手有些不客气道:“既然人已救出,在下便先行告辞。 刚才的误会还请公子海涵。” 白衣公子转过脸,盯着李天凡,淡淡道:“罢了。 既然是误会,你还不快走开。” 带着剩下的三名保镖从李天凡身边过去。 其中一人经过时故意用肩膀撞了李天凡一下,李天凡当然纹丝未动,那大汉反倒疼的皱起眉头,讶异的看了他一眼。 遇到这么嚣张的一群人,李天凡暗叹倒霉。 不过这种情况在眼下打斗随处可见的世界倒也稀松平常。 待回到酒楼他不禁又大吃一惊。 自己的酒桌已然给小二收拾掉,旁边站了三个保镖,一人正坐着那饮茶——不是那小白脸是谁?李天凡看看周围没有一张空座,便大步走向自己原来的桌子。 三名大汉看到他走过来,纷纷拔刀出鞘,挡在桌前,其中一人喝到:“怎么又是你小子!还不速速滚开!”李天凡淡淡一笑,神情从容依旧,也不看三人,继续迈步。 三名保镖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人便坐到了自家主人对面。 同时自己手上钢刀好似被火烤灼一般突然变的滚烫无比,不禁纷纷把刀抛下。 白衣公子表情冷漠,从李天凡走过来开始便一直皱眉盯着没有说话,直到他坐下,速度快的自己都没有完全看清楚,这才感到紧张起来。 他抬手止住想要扑上前的三人,淡淡道:“在下李志,不知阁下何人,为何今日要屡次挑衅?”李天凡听他说自己叫做李志,不禁想起自己的族叔兼管家兼保镖李志,再看眼前此人,粉脸红唇,和虎背熊腰的志叔真是差别不知千万里,顿时在心里偷乐开了花。 待听到对方说自己屡次挑衅,他不禁愕然道:“何来屡次挑衅?刚才救人唐突了公子那是误会,当是在下不对,可现在公子霸占我的座位,却教我不知自己又有何不对之处?”李志听完,再看着眼前灼灼打量自己,一副似笑非笑模样的李天凡,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尴尬和恼怒。 显然他没想到眼前看起来像个渔民的青年就是桌子的主人。 他们来时桌上只剩一壶酒一只杯子,且听小二说那客人出去了有段时间,还以为那人不会回来了。 强压下自己不悦的心情,李志道:“原来这座位是阁下的。 在下失礼了。 不知阁下可否将这位置卖给本人?”李天凡哑然失笑,耸肩挥手道:“不卖不卖。 我喝酒喝的正高兴呢。” 李志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豁然起身,狠狠瞪着李天凡。 正对峙间,一名男子匆匆走上酒楼,来到李志面前悄声说起话。 李天凡耳力实在太好,虽然不曾刻意去听,也给他听到一些。 其中赫然有“边不负”三个字。 他心头顿时一愣,随即想起,眼前这自称李志的小白脸是单婉晶!难怪刚才给自己贴了一下表现的那么怪异,又难怪会长的这么清秀,快比自己还帅气了!此时他再看单婉晶的目光便有些玩味,两眼不停在她胸前扫视,想知道她是怎么掩饰自己胸肌的。 单婉晶听完手下报告的消息便匆匆离开了,临走前当然没忘记再给李天凡一记白眼。 不过此时李天凡却没有刚才那样很不舒服的感觉。 毕竟给女人瞪和给男人瞪完全不一样。 待他们下楼,联想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他心下猜测,单婉晶这趟定是去找边老混蛋的麻烦。 而自己还是不掺和的好。 毕竟身上中了个奇怪的毒,多打上几架怕是就要一命呜呼。 虽然痛打魔门落水狗的事情谁都想做,这次还是把机会留给健康的东溟高手们吧。 自己和他们也没什么交情,一个不好惹到一群魔男魔女那就悔之莫及。 打定主意的李天凡重新叫了壶酒,优哉游哉的喝起来。 却不知刚才救人之举已经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消磨了一个中午的时光,李天凡整了些干粮,出城望西而去。 他猜测东溟派应该泊船在淮河,以自己行路的方向和他们是不可能产生任何交集的。 如今他不仅不想招惹魔门,最好是连东溟派都不要招惹。 不然,若教单婉晶那妮子再见到他,怕是最少也要捅一剑才能消气。 跳至 第十五章 红衣娇俏 第十五章 红衣娇俏赶了一天路后,人烟渐渐稀少,到夜间时,他走进了一片茫茫山林。 李天凡在林中穿行,心中突生警兆。 几乎同时,身后一道凛冽的剑气袭来。 他反应十分迅速,疾疾将身体往左侧横疑,希望能躲过这一刺。 可惜身后剑气如附骨之蛆般紧紧跟随,教他无法避开。 来人剑气颇为高明,利剑上所带寒气使李天凡背后汗毛根根竖起,全身血液都似不能流动,瞬时感到好像连呼吸都给对方凝固了。 面对如此高手,此刻李天凡却还背对着敌人。 突然的落入下风,教他惊骇欲绝。 甫一接触,李天凡便陷入这等境遇,完全是因为一段时间的游玩让他这些天已经渐渐放松下来。 他发现敌人已经晚了,这次所来之敌又十分强大,以至今日对方刚一露面,便将他逼到了凶险的地步。 身在空中时,感到后方随时可能取掉自己小命的利剑上传来的绝大压力,让李天凡全身都被冷汗浸湿,凉风一吹,顿时清醒,认识到自己必须使尽全力了。 李天凡猛然将速度提至极限,身子在空中划过道道残影,往左侧闪去。 同时聚力左掌,向后望那如蛇般毒辣的利剑拍去。 敌人剑势忽的一变,由紧紧相迫变成游弋无方,吞吐不定,但李天凡知道敌人长剑仍然牢牢将自己锁定,现在的变化不过像一条已经吐出信子电射般向人咬来的毒蛇变成一个正对自己冷冷探察,只待最佳时机便要全力一击的猎人,而自己就是它的猎物。 敌人强大的气势已经蓄至顶点,只待自己在他压迫下露出破绽。 到时候迎接他的便是铺天盖地般的攻势,直到被他杀死。 到目前为止,李天凡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一分,更别说有时间取出自己双刃。 所有情况也是凭着自己的神识探察而来。 此时他感到敌人的剑势是那样虚幻,身后长剑好像绽出万道剑芒,教自己全力拍出的一掌根本没有攻击对象。 李天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心神凝聚,努力去感受对方的剑气。 身后景象好像一副画面被渐渐呈现在他神识中。 他看到万道剑芒。 之后所有剑芒好似组成一个大圆,向他笼罩过来。 大圆近乎完美,就像一轮蕴含强大能量的太阳,没有任何他可以找到的弱点。 此时他拍出的左掌已然快到必须发力的时间,他已经没的选择,无奈下李天凡只好对准圆心轰击过去,同时将整个身体蜷曲弓起,只待敌人攻击的力道一到,立时借力并将速度催发到极限逃命远遁。 不过多半要付出给那人刺上个窟窿的代价。 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让李天凡由悲哀转为狂喜的事情发生。 他拍出的左掌终于是从万道剑芒中找到那本尊,一掌一剑胁着无比猛烈的气势撞击到了一起。 李天凡既然击中敌人长剑,不敢再停留,借着反震力道瞬时望前方飘出三四丈远。 同时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从口中喷出。 能够击中敌人长剑,让他隐隐意识到什么。 可惜现在强敌在侧,也没多少时间去想。 他在地面站定,擦去嘴角血迹,冷冷注视着不远处那刚才差点就要了自己半条小命的剑客。 直到此时他才有机会正面面对对方。 这是个女人。 比宋玉致云玉真仍一分不差却另有一番独特魅力的女人。 微微月光照射下,李天凡得以看清对方。 她身着一套鲜红的女式武士服,头上插着红色凤形发簪,脚下一双红色绣凤锦鞋。 双眉入鬓,双眸灵动,眸子上又像蒙着层水雾,教人忍不住沉入那动人的眼神。 琼鼻高耸,给她增添一分英气。 樱桃小嘴,嘴唇稍厚,又教她显出别样性感。 身材比之宋玉致略娇小些,带者股精灵的神气.若宋玉致是阳光中带着如花般的幽香,云玉真是妩媚中带着如水般的温柔,则她便是明艳中带着如纱般的朦胧。 此刻她正持剑俏立在李天凡对面不远处,感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森寒气劲,李天凡不由心中暗叹,这真是个漂亮而又极度危险的女人。 李天凡思索一会,心下有了计较,对方十有八九便是独孤阀大小姐独孤风了。 想不到这么快便寻来。 他装出被对方容貌迷住的样子,带着些**邪的笑容,道:“独孤风小姐漏夜前来和在下相会,又是此等幽暗静僻之地,教在下心中惊诧欢喜不已。 在下不过一山野村夫罢了,却是不知小姐为何如此看重在下?若是因为对我心存爱慕,咱们大可放下刀剑亲热亲热。” 对方既然只身而来,他猜测独孤阀仍未知晓自己身份,只是因为坏了独孤策好事而结下仇怨前来报复。 独孤风秀眉一挑,娇笑道:“想不到公子认得我,人家心里真是高兴呢。 不过公子知晓我的身份,自己却要遮遮掩掩。 若你也算山野村夫,人家岂不是山野村姑都不如?李公子不需再自作聪明,特意掩盖身份。 今日我独自前来,家人也不知晓,只是见猎心喜,想要一请高明罢了。 我独孤阀和阁下恩怨,他日阀中自会再做安排。” 李天凡听完心中暗凛。 自己身份泄漏,究竟是对方推测得来,现在还并不确定,所以要这样说话特意诈我,还是已经确定知晓?若是确定知晓,很可能是巨鲲帮中出了奸细。 为了云玉真与陈老谋他们的安全,李天凡还需试她一试。 李天凡装出惊讶神色,苦笑道:“独孤小姐说笑了。 在下不过一渔民,岂会是小姐口中那听起来十分厉害的李公子那般人物?不知小姐所说李公子是何人,若有机会,在下定前去讨教一番,看看他有甚么本事在独孤小姐此等美人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 独孤凤眼眸滴溜溜一转,扫过李天凡脸容,微笑道:“不管公子是不是那李公子,我只知道公子今日若不使出全力,必定不能再这般高兴,以后见了我只怕也不敢再像这般调戏人家。” 独孤风却也聪明,不肯正面回答李天凡。 李天凡不好再追问,而且见对方并不在意自己装出的爱慕神色,只得道:“既然小姐必要见识在下功夫,好看看本人是否有资格调戏小姐,那在下也只好失礼了!”李天凡蓦然抽出双刃,将气势一分不保留,全部放出,同时心神守元归一,进入先天玄境。 他已经使出了全部家当,可见心中将独孤凤归到杨虚彦宇文化及那层次的敌人,事实上独孤凤实力确实强悍,和前两者比起来即使有差,也不过一线而已。 独孤凤却好似丝毫不为李天凡凝聚出的气势所动。 她睁大双眼娇嗔道:“刚刚还口称爱慕,此刻却迫不及待想要打败人家,你可真虚伪呢!”李天凡听完,饶是脸皮再厚,也差点要被这古灵精怪的对手羞到不好意思见人。 好在他经历多次大战,心神早磨炼出来,才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独孤凤小小的还击了一把,显得颇为自得,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 伴着手中长剑挽出的朵朵剑华,人剑交相辉映下显得颇有种危险的美丽。 李天凡见她和自己相持,手中长剑又守的滴水不漏,未免自己泻了锐气,只好催动全身功力主动向她攻去。 从二人交手起直到此时李天凡仍然隐隐被独孤凤牵制着,可见一开始的丝毫大意在高手相争中是多么致命。 李天凡二刃交于胸前,心神牢牢锁定独孤凤,整个人以一往无前般气势向独孤凤击去,好似化作一条蛟龙。 刚才的交手自己在猝不及防下仍然未受多大伤害,让他知道对方功力并不如自己深厚,独孤凤的高明之处在于她的剑法。 俗话说一力降十巧,他想借此全力出手的机会一举扭转颓势。 独孤凤眼中闪过凝重神色,蓦然冲天而起,手中长剑却好似突然消失般,不再挥舞,而是藏在身后。 直到李天凡冲到她身前,独孤凤才将长剑自身后沿着一道玄奥的轨迹划出。 李天凡清楚的看到这一剑的每一个来龙去脉和变化,却又感到这剑的轨迹浑然一体,宛若天成.李天凡神情凝重,盯着较之前速度慢了许多的长剑.独孤风每划一剑,道道饱含真力的剑芒便刺空而出,望李天凡射来。 李天凡于空中不停翻转,双刃绕身体不住游弋挡格。 速度却一丝不减,仍然冲向对方。 独孤凤挥出上百道剑气后,倏地向后跃回地面,全力划出数道剑气,将李天凡冲势阻下三分。 李天凡见对方应付自己如此吃力,心下顿时欢喜,此刻得势自然不饶人,再次强提身形,攻向独孤凤。 此时独孤凤已不敢再和李天凡硬碰,只得不住跳起挪移,从四面八方攻向李天凡。 她的剑气是如此犀利,以至那些残余的冲到李天凡脸上的劲气慢慢将他的易容给削去。 这情景给独孤凤看到,手中长剑更是呼啸有声,攻势更盛。 此时场面上独孤凤虽是主攻,却是已经落在下风,皆因她功力不如李天凡深厚,为压制住李天凡,不让他强行攻击,不得不持续进攻。 此时两人皆已被对方气机锁定,这种情况发展到最后,一旦独孤凤功力不继,便立时将被李天凡迫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跳至 第十六章 你追我逃 第十六章 你追我逃独孤凤此时被李天凡逼迫,不得不持续攻击。 李天凡防守的却是滴水不漏,游刃有余,不给对方一丝可趁之机。 李天凡的策略终于起到了作用,独孤凤额头冷汗越来越多。 眼看她就快要坚持不住时,李天凡突然感到自己真气一滞,体内失去部分功力压制的黑色真力在这等关键时刻突然造反,大举腐蚀起自己的经脉。 李天凡知道这场打斗已经耗时过多,今日想要打败对方是不可能了。 若不及早抽身,只怕反倒要被独孤凤所败。 好在独孤凤已然快到极限。 所以李天凡轻易将她逼退。 之后他疾速向后遁走,希望能甩开对方觅地疗伤。 独孤凤自然感觉到李天凡真气突然的一丝不顺,之后被李天凡逼退,便知道他要逃走,是以甫一落地立时望他追了过去。 独孤凤轻功颇为高明,和她灵动的剑法相辅相承,所以一路远远吊着李天凡,没教他甩脱。 她曾听说李天凡中毒之事,此刻见对方打到一半突然力有不逮,又看到他真面目,更加坚定自己对手便是李天凡的心思。 所以她追起来更加有劲,务要重创对方。 中途,独孤凤对着李天凡娇声讽刺道:“李公子可是余毒未了?想不到公子身中剧毒,还能一路杀败许多好手,今日你可真是倒霉,毒发时教我遇到!”接着是一连串银铃般的娇笑,又道:“公子现在这副皮囊想必应该比刚才结实多了吧!可记得好好爱护,莫给人家再轻易打破了!”李天凡被独孤凤远远吊着不能疗伤,脸上易容也给她弄毁,心中本来就不爽,此刻听她还调笑自己,顿时一阵大怒,忍不住就要回头和她再大战一场。 不过为了小命最后终是强自忍住,只好不住提醒自己“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两人就这样追追逃逃,跑了三天三夜。 这日天明时分,李天凡不辨方向下竟然到了一处绝壁。 全力跑了好几天,他已然累极。 气喘吁吁地坚持着坐到悬崖旁,顿时感到全身都要散架,忍不住躺了下来。 不一会独孤凤也气喘吁吁跟了上来,脸上香汗淋漓,一屁股坐到了他身旁不远处。 竟是累的仪态也不顾了。 看着身后悬崖,虽然再没有退路,李天凡心中反倒欢喜。 皆因一路跑来,累还是次要,更痛苦的是那独孤凤嘴巴里总是不住说出些让他郁闷无比的话,比如两人前夜曾经就他是不是男人对骂了一整夜。 当时独孤凤嘲笑他只知道像兔子一样逃跑,李天凡反讥她是个暴力女,嫁不出去,要死死追着他给他倒贴。 两人效率极高,你追我赶间三日里就探讨了对方祖宗,家人,朋友,性别,婚姻甚至性取向等等问题。 开始的时候,独孤凤还颇为娇羞,即便对方破口大骂,她却也不曾说甚么污言秽语。 只是后来追的实在太累,而且李天凡骂的太让她羞恼,终于忍不住抛开皇亲贵族大小姐的身份,和李天凡对骂起来。 李天凡看着空中浮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用沙哑地声音说道:“我说毒鸡婆,你要追到什么时候?现在咱们都到了个悬崖峭壁,难道你真想和我做一对比翼双飞的同命鸳鸯?我知道了,那样怕是遂了你的心愿。 想我李天凡英俊潇洒,被你这个又恶又丑的婆娘惦记上,若能和我死在一块,你算是赚大了!”三天来理智本已无数次告诉独孤凤放弃继续追杀李天凡的念头,她知道即使李天凡身上中了毒,以她目前的能力,即使追下去,最后惹得李天凡火起了也只能落个两败俱伤的后果。 但是她就是受不了李天凡那张嘴。 每次刚想放弃,李天凡的骂声就又会传来,让她恼怒欲死。 现在追到这里,本来她想休息一会,两人说点告别的好话自己就离开,但是此刻听到李天凡骂她,心头一阵熊熊烈火不禁又烧起,直感眼前之人死上万次也不足够。 独孤凤回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本小姐天生丽质,是你这样的臭蛤蟆能惦记的?你这卑鄙无耻下流猥琐肮脏龌龊的死蛤蟆臭蛤蟆,莫要给我逮到!等我把你擒下,一定将你那又臭又脏的舌头勾出来割掉,然后把你扔到悬崖下喂狗!”李天凡怒骂道:“你这毒鸡婆果然歹毒!简直到了丧心病狂阴狠毒辣不择手段不知羞耻的地步!就是魔门中人见到你,怕也要给你那丑陋恶毒的样子吓到疯掉!……”李天凡还没骂够,独孤凤却再也忍不住,直接扑过来,对着他就是狠狠一阵拳打脚踢。 李天凡当然不是只动口不动手的君子,而且他早不将对方视作女性,所以见独孤凤扑来,立时坐起反击。 一时间两人你撕我咬,打的不亦乐乎,却是半分真气都没动用。 两人倒也没注意此刻怪异,皆以为自己累到已经懒得再动用真气。 两人由坐着打,渐渐变成躺着打,再渐渐变成挤在一起滚着打。 武器从牙齿到手到脚到身体各个部位,攻击对象从头发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到耳朵到头部各个部位,总之不一而足。 而且两人很默契地选择了对方的脸作为主要攻击对象,想来那两张已经互相看了三天三夜的脸是多么遭对方怨恨。 两人厮打着,不知不觉间越来越靠近悬崖。 将心神完全放在摧毁对方容貌上的两人却一丝都没有察觉。 就在此时,两人一个滚子,竟然收势不住,眼看就要跌落悬崖下去。 二人都已失去平衡,又纠缠一起没有着力点,无论他们功夫再高,怕是至少也有一人要丧命。 直到感觉自己一只手臂已经悬空时,李天凡才反应过来身处险境。 眼角瞥到独孤凤嘟着嘴巴发狠的模样,心中竟是一软,不愿他这也快要死的人就这样拉上一个美丽的女孩垫背,虽然对方着实刁蛮。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晃过也就一瞬间。 此时独孤凤正自满眼惊疑不定中,脸上神色亦不住变幻,不知她在犹豫什么。 眼看快要掉下去了,心中暗叹了口气,李天凡奋起最后一丝真力,抓住独孤凤的脸和她的腰带,想将她远远抛开去。 却感到自己头发和耳朵被对方扯住,怎么也丢不开。 就这样,两大青年杰出高手,在经过一场史上罕见的激烈近身搏斗后,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抱在一起,跌落了悬崖。 跳至 第十七章 落难鸳鸯 第十七章 落难鸳鸯再次醒来时,李天凡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河边。 独孤凤还没有醒转,此刻像只猫儿般安静的睡在他怀中。 想来摔落的山崖下是条河,二人顺着水流也不知到了哪儿。 这尚是他首次见到独孤凤如此安宁的样子,细细看去,原本钟灵毓秀的轮廓此时更显得美丽。 想到落崖前的一刻,他不禁有些古怪复杂的感觉。 未曾想独孤凤追杀了自己好几天,大功告成时却要陪着自己一起送死。 将独孤凤安置在河边沙滩后不一会她便醒了。 醒来后第一反映是检查自己衣服。 看来这么强悍的女人也不能免俗。 李天凡不禁恶毒的想,若是哪天他把师妃暄弄晕了,对方醒后第一件事难道也是这个?独孤凤见李天凡呆看着自己,脸上犹有她留下的伤痕,一时竟感到些心疼,想要伸手去抚摸他的伤口。 李天凡见她手伸过来,本能的躲了躲,待看到独孤凤温柔的样子,不禁讶异的张大嘴巴。 独孤凤会有这么好?李天凡想,说不定又是什么阴谋!他按住自己衣襟,装作惊慌的样子,夸张问道:“你,你想干什么?”独孤凤啼笑皆非道:“胆子真小!不过是看你脸上的伤觉得自己对不住你罢了。 毕竟那日悬崖上你是想要救我的。” 旋又疑惑道:“真不知你这胆小兼且怕死怕的要命躲了人家三天三夜的人当时是怎么想的。 竟然会……”李天凡哑然失笑道:“若不是你要追杀我,我们又何苦掉下那座悬崖?救你只是因为我一时心软罢了。 事实上我身中剧毒,这样打来打去早晚也是要死的。” 独孤凤抬头错愕的看着他,眼中神色复杂。 李天凡坐起身淡淡道:“别感激我了。 就当你勉强算是个美人儿,我一时鬼迷心窍而已。 咱们走吧,你若是真感动的想以身相许,这荒山野岭的也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啊!”独孤凤愤愤跟在他身后,大喊道:“咱们以前就算一笔勾销了!往后即使是家里逼迫人家也不再找你麻烦。” 李天凡听了这话,知道那日果然是独孤阀得知自己行踪,才让独孤凤前来寻仇。 两人掉下悬崖,此时都是衣衫褴褛,也只好先找个人家,整顿梳洗一番问明环境再做打算。 李天凡独孤凤两人顺着河道往下游走,一路上不复剑拔弩张,偶尔倒还斗斗嘴。 走了两日,两人终于走出那片莽林,一直流淌在身旁救了他们的河流到这里汇入一条大江之中。 独孤凤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不再是一片绿的风景,皱眉问道:“李天凡,这是那条河?是淮水么?”自从两人算是把恩怨勾销,互相称呼起来当然变回了名字。 李天凡心下思量,觉得极有可能,点头应到:“我也觉得应当是淮水。 咱们马上就能找到人家了。” 两人继续望前,不一会果然听到人声。 越过一个小山丘,两人看到不远处走来几名男女,似乎在寻找什么。 领头的是两名长相怪异的女子:一名女子又高又瘦,瘦的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但却几乎赶上李天凡的高度,配上头上倾斜的堕马髻,宽大的长袍,假若是在夜里教人遇上,不以为她是孤魂野鬼才稀奇。 另一名女子就肥胖许多,较那高个矮了一个头,脸如满月,一团和气。 那些人此时也发现了李天凡和独孤凤,顿时纷纷紧张戒备,待看清他们一男一女,衣衫褴褛的模样,才放下心神。 二人走到他们面前,李天凡手一抱拳刚想开口,却见独孤凤对领头二妇甜甜一笑,打断他道:“打扰各位了。 我们夫妻二人乘船坠毁,在这荒野走失了方向。 敢问两位这是何处,哪儿有人家?”李天凡倒没想独孤凤如此落落大方。 事实上他本来也想这样说,显得合乎常理点。 此刻当然没有意见,反倒趁机抓住独孤凤小手,心想收点利息也是好的。 独孤凤狠狠掐了李天凡腰间一把。 那矮个妇女打量了李天凡和独孤凤二人几眼,见他们面容虽然憔悴,衣衫也有些破碎,却遮掩不住一股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温和气质,教人心生好感。 她笑着答道:“这里是淮北,旁边这条便是淮河了。 附近尚没人家,不过我家大船便停在不远处,两位若是不嫌弃,可以随我们一起回去洗漱整理一下,吃些东西。” 这矮妇人看人眼光一向极准,二人在她看来不像歹人,且相貌气质俱佳,教她心生好感。 所以自然的提出这个建议。 若此时只有李天凡一人,说不定就没此等待遇了。 夫妻二人的身份总是教人更心生亲近些。 李天凡心下欢喜,询问地看了独孤凤一眼,独孤凤许多天没好好梳洗过,早就十分不舒服,当然不会有意见,当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李天凡作揖谢道:“那就劳烦诸位了!”矮妇人见这对小夫妻如此恩爱甜蜜,心下欢喜更添。 旁边高妇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作声,也没表示反对。 矮妇人显然知道身旁搭档的习性,也没有去问她。 矮妇人转过头对众人道:“今日就不再搜查,咱们现在回去!”说罢拉起独孤凤小手,当先走去,还不忘对二人说:“我们事情已经做完,现在就回去!你们也好早点安顿下来!”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李天凡坐在船中偏厅,打量着舱中摆设,心中感到事情竟然可以如此巧。 此时他已整理了一番,换上一件白色武士服,配上英俊潇洒的面容,顿时显露出一份过人的气质。 通过船上众人的只言片语,他已知道这条船便是东溟派的“飘香号”。 想不到躲来躲去,还是到了这里。 不过此时离那日酒楼和单婉晶见面已经过了十多日,他推测东溟和魔门的争斗应当已经过去。 想到单婉晶,也不知道她在不在船上。 自己那日易过容,即使她在这里,应该也认不出吧。 这时独孤凤走了进来。 她已然换上一件红色仕女服,衬着乌黑闪亮的秀发,皙白娇艳的肌肤,显得玉骨冰肌,动人之极。 虽然较之武士服这衣裳显得稍微有些宽大,却更加衬托出她纤细苗条的身材。 蜂腰直腿,脖颈修长,又使她显出一股别样的风情。 两人自称夫妻,所以此时她梳了个环形发髻,脸上未施粉黛,明眸朱唇却已胜过任何妆扮。 见李天凡眼中射出不敢置信的惊艳神色,独孤凤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一丝红晕。 她颇不自然的问道:“这条船上人人都会些武艺,好像很不简单。 李天凡你知道是那门那派的船么?”李天凡点点头:“凤儿可知道东溟派的飘香号?”独孤凤脸露惊讶,反倒没在意对方的称呼。 她道:“原来是东溟派的船,难怪如此巨大豪华。” 李天凡笑道:“既然如此,你可以多休息几日。 我却不想在这多待。” 东溟派始终有些麻烦,他还是继续跑路,治病要紧。 自己这小身板可禁不起折腾了。 独孤凤狐疑道:“你惹了人家?”跳至 第十八章 作客东溟 第十八章 作客东溟李天凡心想贴了一下东溟公主不知道算不算惹?脸上却没露出半分不自然,道:“当然没有。 东溟派三年才来一次中原,这次也才刚到,我怎么去惹他们?”恰在此时,一名面貌丑陋身形粗壮的婢女走了进来,表情冰冷木然,对二人毫不客气喝道:“随我去用晚膳了!”二人也不介意,笑着点头应了,便跟在她身后,望舱外走廊尽处的楼梯走去。 登到上层,二人看到一个广阔若大厅的舱堂,带二人来的高矮妇人和另外几名男女正围坐在摆满食物的圆桌前说话。 李天凡打量了一眼,其中一名男子就是那日单婉晶的护卫之一。 不过单婉晶并不在。 两人梳洗整理干净后,已经露出本来出众的面容,此时并肩进来,好若一对神仙眷侣,舱内众人顿时都看的呆了一呆。 矮妇人亲切的向二人迎来,招呼他们坐在靠近舱门的下首,独孤凤左边全是东溟派内女性高手,李天凡右边则全是派内男性高手。 二人坐下后,丑婢便离开了。 舱厅两边排列了十多个大窗,垂下帘子,却不影响视线,两岸在夕阳掩照下的美丽景色,尽收眼帘。 矮妇人向二人介绍道:“我是东溟派护法之一,叫单玉蝶。 这艘船是我们东溟派的飘香号。 我们每三年才由琉球至中原一次,今趟能碰到贤伉俪这样人物,大家可真是有缘呢。” 李天凡道:“在下名叫李宏,丹阳人氏,见过各位侠士。 我夫妻落难至此,能遇上各位,才真的是有缘呢。 贵派能对素不相识的路人施以援手,真教在下不胜感激钦佩。” 一名大汉道:“李兄不必客气,如今这世道谁不有个不如意时?若你们愿意,便在这船上多待几日,休养一番也好啊!”李天凡道:“多谢大哥好意了。” 此时那丑婢又来了,桌上大部分东溟派的人都露出厌恶神色。 丑婢略一施礼,便粗声粗气道:“公主回来了!”看来是单婉晶回来了。 此时桌上众人都起身去舱外相迎,李天凡也只好舍下美味的食物和独孤凤站到舱门角落处。 单婉晶带着几人匆匆走进舱堂,瞧见李天凡二人,微微一诧,便友好的对他们点头打招呼。 众人再次坐好。 单婉晶道:“蝶姨,不知这二位客人是?”问话的同时双眼却好奇的注视着李天凡二人,显然对这陌生的二人很有兴致。 不过她的眼光大部分时间是放在独孤凤身上,以她的骄傲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容貌气质丝毫不比自己逊色。 李天凡顿时放心不少。 单玉蝶答道:“这两位客人是属下今日带回来的。 当时他们夫妻二人所乘的船沉了,已经在山里迷了好几天路。” 单婉晶点头道:“原来如此。” 选集对独孤凤微笑夸赞道:“姐姐真美,能帮到你们我很高兴呢。” 用过饭后,单婉晶便拉着独孤凤要她去陪自己说话。 李天凡则由那丑婢领着望自己客舱走去。 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李天凡心中恼恨不已,想东溟派中也是美女大大的,咱不敢要东溟公主亲自接迎,好歹派个什么俏丫美婢吧?独孤凤被单婉晶拉着,回过头来看到李天凡跟在丑婢身后愤愤不平的样子,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对他扮了个调皮的鬼脸。 到了客舱,李天凡随便从房里书架上抽出本书看。 一边看书,一边寻思,东溟派的人都以为自己和独孤凤是夫妻,安排的房间也只有一间,我就等着你独孤凤回来,看你怎么办!快要休息时,李天凡听到外面走廊传来脚步声。 他心下大喜。 不一会却是那丑婢推门进来,粗声粗气道:“我家公主说今晚和李夫人一起睡,李夫人叫你不要等她了!”李天凡看着丑婢的背影,感到自己丹田中那条龙都萎了。 第二日清晨,独孤凤早早来找李天凡。 此时李天凡刚刚起床。 进门后她装模作样施一福礼,起身道:“夫君早啊!”李天凡淡淡点头,也不答话。 独孤凤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中乐开了花。 待李天凡整理完毕,她道:“咱们快出去用膳吧。 不要教婉晶妹妹久等。” 独孤凤年龄事实上和单婉晶差不多,两人一见面便分清了姐妹,也是因为她和李天凡有夫妻之名。 他们来到二层一个雅致的偏厅时,单婉晶正屈腿坐在一张席子上,身旁是一张方形茶几,上面摆了些糕点水果。 她显然已经等了一会,此刻正无聊的看着舱外风景。 见到二人,单婉晶立刻高兴的迎了上来,拉着独孤凤坐到茶几边。 李天凡在她们对面坐下。 单婉晶对李天凡淡淡一笑,便算招呼过了,之后三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由于这里有两个女人,她们之间的话题总是多些,李天凡感到自己也没什么好说,便一个人吃起东西来,中间必须出声的时候就敷衍着吱几声。 独孤凤见李天凡心不在焉,便有意将话题往地域文化历史典故上引,也好使他能插的上嘴。 这时两人刚好说到东溟派所在的琉球岛。 独孤凤显然对这也挺感兴趣。 她问道:“婉晶妹妹,琉球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单婉晶仰起秀脸,似在回忆,又似带着一份骄傲的神情,道:“那可是天下间最美丽神秘的地方。 琉球在大海的东边,虚悬于汪洋中,是个气候宜人,充满珍禽异兽的大岛。 岛上沃野一眼望不到边际,人们生活平和富足。” 独孤凤听的悠然神往。 李天凡正在嚼一块茶糕,听得她们讨论琉球,想起曾经看到历史书上说古代琉球女性居民喜欢在自己身上纹身,当时他还很好奇,眼下正好有机会,便头都没抬随口问道:“听说你们那儿的女人都喜欢在身上纹身,画些花鸟虫鱼什么的,是不是真的?”单婉晶听完,顿时有些愕然,脸上泛起一片细细的红晕,不晓得怎么回答。 独孤凤知道李天凡较为随意的性格,他这样也问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有些过于失礼。 只好拿眼瞪着他,让他赶快补救。 还在低头吃茶糕的李天凡发现自己话刚一说完,气氛立时变得有些不对劲。 愣愣的抬起头,看到眼前二女红着脸的样子,才反应过来,这样的问题在眼下这个时代当着女孩子的面是不能随便讨论的。 他连忙摆手道:“误会误会,单小姐误会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害羞的话不愿回答也就算了……”单婉晶有些羞恼的看着他,心下想,这是哪门子的道歉?怎么越说越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瞪了李天凡一眼,单婉晶转过头去,准备和独孤凤说些另外的话题。 她刚想开口,忽然觉得心下好像有某种怪异的印象被触动了。 她一时记不大清,便低头苦苦回忆起来。 见单婉晶皱着眉头的样子,独孤凤以为她还在生气,立时瞪了李天凡一眼,将白嫩小手伸出茶几外,做了个掐人的姿势。 跳至 第十九章 顿起事端 第十九章 顿起事端李天凡苦笑着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瞥到李天凡这个独特的姿势,单婉晶脑中立刻灵光一闪,欣喜叫道:“我记起来了!”这倒吓了李天凡二人一跳,独孤凤狐疑问道:“你记起什么来了?”单婉晶转过俏脸,脸上满是寒霜,冷声对李天凡道:“你把刚才耸肩那个动作再做一遍!要一边挥手,一边说‘不卖不卖,我喝酒喝的正高兴呢’。” 李天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老子易过容你都记得我?他有些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照对方说的去做。 单婉晶见他那副模样,立时知道便是那小子没错了!她阴冷着声音道:“啊,上次果然是你这个混蛋!”李天凡心里嘀咕,不就是贴了你一下又没把桌子让给你么,用得着搞的这样大动作,让别人以为我怎么你了。 独孤凤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李天凡装作狐疑的样子:“啊,你,你是……”然后拍拍脑袋,恍然大悟般:“原来公主便是那俊俏公子!原来那天公主女扮男装啊!”单婉晶回复了一些平静,淡淡道:“李公子可是记起我来了。” 她本想问对方现在为何要易容混进她东溟派,还要欺骗独孤凤。 原来她以为李天凡那日才是真实模样,由于与自己相识,为了能混进来,便易容改装。 只是经过一夜与独孤凤相处,她又看不出独孤凤是刻意来到她们东溟船上,自然怀疑是他骗了独孤凤。 眼下却是在想如何揭穿他的本来面目以及他混入东溟的企图。 李天凡还在大义凛然道:“单公主果然是好眼力。 当日不过是和公主你一起救了个小孩,公主到今日还记得!后来在下坐船便遇到意外,想来也是因为做错了事。 不过上天又让我回到公主面前,看来是要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他一直都在担心贴了单婉晶那一下,同时怕对方不相信自己来这里是个意外,所以解释也是尽量把那个乱扯开。 至于易容,他现在已经露出了本来面目,倒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心虚的地方。 却没想到单婉晶不仅为自己考虑,还在为独孤凤这个他的老婆考虑。 单琬晶倏地举起右掌,轻飘无定的甩向李天凡左脸。 她打定主意要先将李天凡易容毁去。 李天凡没有料到对方突然出手,眼中惊讶一闪而过。 不过他反应却不会慢,凝神看她的掌势,只见这看来飘柔无力、不带丝毫风声劲气,像她想摸上自己一把的玉掌,直循着某一微妙的轨迹朝自己拍来,更不住变化继生,教人难以捉摸。 李天凡却能知道对方掌力若吐实,说不定自己真要一命呜呼,至少破相是免不了。 他那敢怠慢,屈起左手中指狠狠弹向对方手腕。 单琬晶冷笑一声坐起,欺身而上,左手扬起,手背横扫李天凡左手,竟是近身肉搏的狠辣招数。 李天凡手上功夫毕竟不甚高明,一时又不能使出自己双刃,只好仗着内力强行加速,左手陡地加快两分,切往她仍不改攻来的右掌。 单碗晶想不到他打起来也是这么无赖,立时一阵怒意涌上心头,猛咬银牙,左手变化,往对方抓去,同时侧身撞入李天凡怀里,右手幻出千万掌影,使出了真实本领。 早先她虽想要打对方一掌,其实只是想毁去他脸上易容,同时在他脸上留下个手印,好出了心中一口恶气,但这时全力出手,再难以收发自如了。 李天凡弓起身子横移开去,不但让单琬晶的左手抓了个空,右手还削往她化成漫天掌影的一掌。 单碗晶那想得到他的反应如斯高明灵动,再难留有馀力,欺身狠狠撞入李天凡怀中,同时挡住对方右掌。 李天凡顺势用左手搂住单婉晶,封住她身体不让她动弹,对怀中人儿油然道:“想不到公主这么喜欢靠在本人怀里,这样看来上次我也没甚么大错了。 不过鄙人夫人尚且在此,公主还是找个没人的时间偷偷来我房中更妙。” 说完还对独孤凤眨了眨眼。 独孤凤只好恨恨的把脸撇向一边。 单婉晶俏脸沱红,嘴唇都快给咬破了,探起头来故作平静道:“快点把我放下来。” 李天凡心想这里毕竟还是东溟派地盘,自己稍微惩戒一番也就行了。 于是依言将对方放下,却又如上次般立时闪向一边。 单婉晶淡然坐回自己位置,注视着李天凡,良久才道:“阁下武艺高明,我输了一仗,本不该再咄咄逼人。 不过你易容混进我东溟派,我却不得不询问一番。 还请李公子给我一个好答案,否则休怪我以人多欺负你。” 说罢又转头看向独孤凤,给了对方一个无奈安慰的眼神,低声道:“凤姐姐你先别多说,且看我将那坏人本来面目揭穿。 他是易过容的,你给人骗了!”独孤凤李天凡二人闻言你看我我看你,愣了好一会。 反应过来后均感滑稽无比,立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单婉晶教二人笑的有些莫明其妙,正自羞恼间,李天凡给了独孤凤一个眼神,让她把事情解释清楚,自己向外走去。 独孤凤只好强忍着笑意将李天凡易容一事解释了一番,大抵说些他现在是真实样子,自己二人确实是夫妻,来这确实是意外的话。 一边解释,独孤凤一边又有些无奈。 自己却是被那李天凡便宜越占越大!第二日,单婉晶一早出去办事。 独孤凤听李天凡说他明天就走,想到两人身份差距,日后要再见怕是很难,便缠着他陪自己一天。 李天凡无奈,只好给她讲起了故事。 正讲到高兴时,船首处传来一阵喧哗。 两人狐疑的对视了一眼,望那赶去。 单玉蝶浑身是血正躺在一名妇人怀里。 往日和气温暖的脸变得一片灰白。 二人大惊,赶到单玉蝶身边。 单玉蝶看到二人,原本无神的双眼顿时睁大不少,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她挣扎着对二人道:“老身知道李夫人身怀绝艺,李公子我虽然看不出你的深浅,但也知道你必定不是常人。 现在我家公主遇上强敌,派内夫人和大部分高手又都不在,老身恳请二位能去救救我家公主。” 说到后面,她已然快要力竭,声音也是越来越低。 李天凡忙附掌在她背后,缓缓度入真气。 单玉蝶回了丝力气,便立刻接着说道:“公主在西北三十里一山林,身边护卫快坚持不住了,还请两位赶快前去!快去……”她挣扎着用手指了指方向,便昏迷了过去。 李天凡心中则打起了小算盘。 该不该救人呢?按理说单婉晶这次应该没有事,自己去救她不会有太大危险。 但是这个世界和原着并不是完全一样,自己本来也没事,还不是一出来就差点给人毒死?想了又想,他也拿不定主意。 不救吧,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条人命,还是一个算是和自己熟悉的漂亮女孩子的命……独孤凤早就起身准备去救人了,回头见他迟疑的样子,不悦道:“你在想什么?快走啊。” 说话时一双大眼睛瞪着李天凡。 被一个女人瞧不起,李天凡心中火起。 罢了罢了,你单婉晶算是走运,先救了我一次,我便也救你一次。 咬咬牙,李天凡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道:“凤儿,你先救蝶姨,我去救公主。 一路上我给你留下记号。” 事实上他打算去看看形势,若是太危险便一个人开溜。 这样的话当然要支开独孤凤。 独孤凤看着重伤的单玉蝶,又看着李天凡,不知该不该听他的。 她皱眉道:“这次对头看起来不一般,你一个人去若是救不出婉晶反倒二人都落入危险怎么办?”李天凡断然道:“我内力比你深厚,定能多坚持会。 实在不行我便和敌人在山里周旋等你来救援。” 他心里真实想法是,实在不行我便躲进山里,风头过了继续跑路。 见她还有些担忧的样子,他调笑了一句:“你可一定要看在我们几日夫妻的情份上来救我啊!”独孤凤嗔了李天凡一眼,给他一个放心眼神,点头同意,目送对方迅速远去。 跳至 第二十章 不负辣手 第二十章 不负辣手李天凡疾疾望战场掠去。 望西北走了半个时辰,他来到一片深山老林。 不多时,前方传来阵阵打斗声。 透过些树木,隐隐可以看到一片较开阔的乱石地,此时场中横七竖八躺了些东溟派男女。 单婉晶这边只剩下她和那高个女护法,此时二人正围攻一名白衣儒服男子。 看二人的样子,却并没占到风。 场上除了这三人再无一人能站起,可见双方经历了一场恶战。 不过形势看起来也不是很危险。 李天凡决定先偷袭。 靠着树木的掩护,他悄悄潜近三人,及至到乱石地旁,再无障碍物可以凭借时,便全速跃起,望那白衣男子背后攻去。 白衣男子在他攻击后立时警觉,攻势一涨,立时将单婉晶二人逼退,之后用狠厉的眼神注视着不断接近的李天凡。 原来他留了几分力道,并没全力对付单婉晶二人。 事实上他这么做就是防备着有人来增援。 二人瞬时对了六掌,白衣男子脸上闪过一道红晕,旋即向后飘身退去,落在了一丈开外。 李天凡跌退几步,心中血气一阵翻滚,站到单婉晶二人身旁。 单婉晶看清是他,表情竟不高兴,而是冷淡的对他道:“要你管甚么闲事!那人是我必要手刃剑下的仇敌边不负,知机的话你这混蛋便有多远滚多远,莫要误了我大事,还让凤姐姐守寡!”李天凡听出她话中提醒关切的意味,打量了一眼那边不负,见他三十来岁样子,面白无须,脸上隐隐有阵阵光华游动,看起来有几分儒气。 这个是超级反派之一的边不负?长得人模狗样,倒把自己骗了。 李天凡想既然来了,凭几人本事倒还不怕,便拖着吧。 等独孤凤一来,边不负立刻只剩下逃命的份。 他转过头对单婉晶笑道:“你不用担心我误你报仇大事,还有强援马上就来,等会我们一起将那看起来拽拽的小边子先打个半死,然后你不就可以上去手刃了他!”单婉晶并不十分清楚李天凡二人的能耐,此刻见他信心满满,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既然你要留下,我也不多说什么,不过切记要小心些。 边不负已经杀了我派内许多人……”可能是想到许多同门被害,单婉晶眼眶变红,不再说话。 此时边不负冷哼道:“你们两人可叙完旧情?单婉晶你个小贱人在这里眉来眼去,真是和你母亲那个贱人一般下贱!”又对李天凡厉声道:“小子,莫以为学了点微末伎俩便可狂妄自大!你尚是第一个敢这样对我说话的傻瓜。 今日我便让你重新投胎,再去学学如何做人!”单婉晶听得对方侮辱自己母亲,全身不由阵阵颤抖,俏脸变得煞白冰冷,道:“边老贼今日我定要取你狗命!”说罢便挽起阵阵剑芒,欺身而上。 李天凡看她如此愤怒,知道拉她不住,只好在心里暗叹一声,上去支援。 高个护法也攻了过来。 打了几招,李天凡便感到情况大大不妙。 单婉晶怒极攻心下竟是招招拼命,只攻不守。 边不负功力深厚,却守的滴水不漏,间或利用单婉晶挡住李天凡二人攻势。 一口锐气泄尽,单婉晶渐渐乱了阵脚。 她从边不负左侧一剑向他腰间刺去,剑上力道经过许久搏杀已经降了大半。 边不负轻易挥袖便将她望自己身前斜斜扫落,恰好挡在原本攻他正面的李天凡面前。 这一瞬间,边不负蓦然爆发所有气势,眼中厉芒闪过,用比刚才快出一倍有余的速度,右手狠狠一掌拍向单婉晶。 若这一掌拍实,单婉晶定要立刻玉殒香消,李天凡若要相救,则二人都将重伤当场。 千钧一发之际,高个护法从边不负右侧猛然扑了上来,整个身子硬生生撞在他手臂处。 边不负受这全力舍身一击的影响,掌势立时偏了偏。 关键时刻李天凡却还是当了好人。 想也没想,他下意识就将单婉晶抱住,全速向右闪去。 边不负毒掌终是击在二人右臂处,虽然受那护法影响力道只剩小半,也将二人打的同时吐出一口鲜血,斜斜望后抛跌开去。 单婉晶由于力尽,所以此时较之李天凡受伤严重许多,脸色苍白,躺在他怀中暂时不能动弹。 那边,高个护法用自己的身体死死纠缠住边不负,被他将自己骨头都击碎的“嘎吱”声音不时传来。 李天凡看着这一幕,心中悲愤至极。 但他知道眼下不是逞勇斗狠的时刻,抱起单婉晶,向后深深看了一眼,迅疾望深山中钻去。 路上单婉晶不停哭喊拍打着李天凡,让他放自己回去报仇。 李天凡任她发泄,也不去理睬,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前方,不断在山丘间跳跃腾挪,保持行进的高速。 二人到一半山坡上时,终给边不负追到。 边不负哂笑着看着二人,傲然道:“若教你抱着一人还将我给甩脱,我边不负也不需再行走江湖了。 小子你还是省些力气,乖乖受死吧!”边不负之所以这样说,既是为了将他们处于弱势的现状深深引入李天凡心里,教他生出自己不能敌的感觉,也是为了激对方和自己决战,免得夜长梦多。 李天凡在不远处寻了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地,将还未回复内力的单婉晶放下。 单婉晶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倒是出乎李天凡意料的安静。 李天凡正对向边不负,冷然道:“边老贼,既然你要快些死,我也就成全你。 免得一会东溟派增援高手前来,教你不服气。” 李天凡希望对方不知晓东溟的虚实,待会只要自己多守一时,他久攻不下自然会心浮气躁。 且边不负已然打了多时,在耐久上定不如自己。 边不负不屑道:“东溟还有什么人能被我放在我眼内?唯一可虑的单美仙那贱人也不在船上。 小子你还是不要心存侥幸了,也不需唬我,这样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李天凡不断凝聚全身气势,傲然道:“既然如此,老贼你还多说甚么?便叫我领教一下你所说的更快死法是什么样吧!”蓦然,李天凡抬掌疾速拍向边不负。 这一掌的轨迹似乎循着天地间某一至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停的做细小调整,让人生出避无可避的感觉。 边不负见他玄掌拍来,怒喝一声,瞬时将气势提聚至极限,身上白色儒袍给猎猎劲风吹的不断鼓胀,同样一掌对去。 李天凡将真力运转至最大,掌间顿时散发隐隐金芒,掌势划过一道弧线,向对方手腕削去。 边不负没料到他招式如此精妙,改掌为爪,横抓向李天凡手心。 李天凡终是削在对方五指上,之后和边不负近身对了六七招。 两人闷哼数声,分别向后退去。 站稳之后,李天凡嘿然道:“看你实力也不怎么样,原来一直都在那说大话!”边不负阴狠的看着他,沉声道:“小子倒有两下。 似你这般年轻的好手江湖上不多,想来你也应当不是无名之辈。 可敢报上姓名?”这一问显示出了边不负的老谋深算。 对方既知道他的身份,就必然知道他是魔门中人。 此刻不管对方报不报出名字,只要因为这一问而想到在他背后的魔门势力,因此产生丝毫畏惧,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李天凡哈哈大笑,若无其事道:“有何不敢?你听好了,公子我叫李天凡!”边不负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立即给他强自压下。 脸色却是没有刚才那么神气和淡然自若了。 他沉声阴笑道:“金色真气,好,好,好!果然是最近名震江湖的人物。 既然如此,今日便怪不得我了。 怨只怨你来头太大,若不杀你,日后想必会有些麻烦。” 心中虽然杀气滔天,边不负脸上却显得平静下来。 只有偶尔射出的一道锐利眼神,教人知道他正在凝聚着自己最强大的攻势。 跳至 第二十一章 如梦似幻 第二十一章 如梦似幻 李天凡缓缓闭上眼睛。同时掏出双刃,交叉绕于胸口。心中无悲无喜,神念守一,进入古井不波的先天玄境。 边不负倏地一声长啸,全力一拳击向开始变的有些虚幻的李天凡。 对方突然间开始变的高深莫测,教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经过连番打斗,他已有些累极,若等对方彻底进入这玄而又玄的境界,自己只怕便连他的虚实都会分不清了。 李天凡用心看着这一拳,整个人静若入定,身形也开始像堵水墙般曲折虚幻起来。直到对方攻入身前五步处,冲势已经不能再有过多变化之时,他动了。 双刃如两条蛟龙出海,以无边气势胁裹着“咝咝”破空声猛然刺向对方。速度快的好比闪电,划出两道教人惊惧的银光。夹杂着刃上真气流转隐隐现出的淡淡金芒,美丽的动人心魄,却也眩目的摧人心神。 仅仅一招。高下立判。 边不负口吐鲜血,横横向空中抛跌出去。 李天凡定定立在地面,化解他重伤前全身真力的反震。 陡然间,还在空中的边不负又吐出一口鲜血,使出魔门密术,强提一口真气,疾速向躺在不远处的单婉晶那掠去。 李天凡大喝一声:“老贼狗胆!”,迅速提身追上,若对方敢施以辣手,必将立刻教他斩杀当场。 谁知边不负只是在单婉晶身旁掠过,便立刻向后迅速远遁。 李天凡不知他动了什么手脚,赶紧抱住持剑坐起的单婉晶,想要检查一番。 他刚一触到对方娇躯,便闻到一阵甜腻的清香传来,看单婉晶异样神色,显然她也闻到了。两人以为是什么剧毒,立刻封住口鼻呼吸,谁知那股怪异香气透过两人肌肤上的毛孔,一丝丝渗入了他们体内。 远处传来边不负的声音:“不要多费功夫了,这是我魔门密药,能透过身体传进人体。你们就好好享受吧!过的一时,我会再来寻你们,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 感到全身阵阵燥热,体内金龙真气阵阵翻滚的李天凡再看到单婉晶肌肤变得通红的样子,立时明白两人中的是**。 单婉晶忍住身体的阵阵酥麻,大惊失色道:“这是**!你莫要碰我,既然必死无疑,你现在便一剑把我杀了吧!” 旋即又挣扎气骂道:“李天凡,想不到你脸是假的,连名字都是假的!不要碰我!” 李天凡将她抱起,压抑着渐粗的气息,沉声道:“这个时候你还管老子名字!你第一次给我报的名字和脸蛋不也是假的!不说了,我们先找一静辟的地方运功逼毒,边不负已给我重创,一时半会找不到我们。到时候若是逼不了,你要死要活我绝对不管!” 单婉晶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终是点头答应。 二人坚持着来到一个峭壁旁的山洞。 一路上单婉晶抓住李天凡的手越来越用力,眼神中泛出的水雾也是越来越迷离。她将自己红唇咬出了点点鲜血,终是守住了心头一丝清明。 李天凡同样不好受。他感到自己的五识被**无限放大,鼻中单婉晶娇躯传出的幽香好似直直沁入他体内每一个细胞,眼中单婉晶每一个蹇眉眨眼的动作都显得那么妩媚**。她压抑自己情欲的低哼声,传入耳中就好比是魔女的销魂呻吟。和她滑腻柔嫩肌肤的每一次接触都好像是在被人爱抚自己的**地带一般传来阵阵酥麻战栗的感觉。 最让他感到折磨自己毅志的是体内突然变得怪异的金龙真气。透体的**最后都被它们吸收融合,之后好似吃了兴奋剂般,以疯狂的高速在他丹田内运转。搅得他血气激荡,翻滚不休。 李天凡用莫大毅力将对方放在一边后,开始调息真气,压制它们的运转,让自己内息尽量平静,好抵抗那阵阵已快要将他淹没的情欲。 正在苦苦坚持时,一边传来单婉晶的话,此时她已经变的痛苦不堪,衣衫都有些零落。 她道:“我,我没有力气了,你帮我运功,不,你一剑杀了我吧!我快不行了……” 李天凡的理智告诉自己千万别过去帮她。可要拔剑将她杀死,自己也绝对做不出。纷杂的念头正在他脑海中挣扎时,坐在旁边的单婉晶伸手过来,想要抽出他腰间别着的两把短刃。 李天凡定定的坐着,一动不敢动,看着对方的手慢慢靠近自己。 就在单婉晶快要拔到那两把短刃时,她好似力竭一般,手突然软软的落在了李天凡大腿上。 李天凡顿时感到体内真气“哄”的一声暴烈开来,大脑被冲击到空白…… ………… 两具**的身躯在洞内纠缠翻滚着抵死缠绵。两人就像沙漠中干渴许久的旅人,而对方就是那最为甘甜的清泉。他们死命的想把对方揉入自己身体,疯狂的掇吸对方口中晶莹剔透的津液。 一番唇齿交缠后,李天凡沿着对方白皙颀长的脖颈一路向下吻去。湿热的嘴唇每到一处,那儿都泛出点点透明露水般的汗液。 吻到她玉乳时,一朵红色鲜艳的花儿纹身让他不禁感到自己嘴唇也变得火热。 不一会眼前出现了单婉晶一片水亮水亮的私处。那儿正像清晨沾满露珠的鲜花一般绽放。丝丝细雨从窄小的花径中流淌而出。 …… 两人在疯狂的**。彼此好像共同进入了一个如梦似幻的仙境。 隐约中李天凡听到洞外传来阵阵打斗声,之后一个很熟悉的脚步渐渐走近。脚步声在洞口戛然而止,可能在那站了一会,便迅疾远去了。 随后李天凡又陷进了美妙的幻梦中。 …… 清晨柔和的阳光照进山洞,将李天凡从睡梦中唤醒。 睁开眼,李天凡看到了身旁还在睡梦中的单婉晶。此时二人皆赤身**,躺在李天凡宽大的外袍上。 这样的结果让他感到阵阵无奈和迷茫。 抛开一夜春情的因素,他对单婉晶并没有到达“爱”的感情。 若说喜欢,怕都有些过了。 可有时,你会会背上些不得不背的责任。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作为男人就得担负起责任。想到这里,李天凡长叹了一口气。他要给自己和单婉晶一个机会。只要单婉晶愿意嫁给他,他便会好好去爱惜她。 而若要问对方的意愿,什么时机会比现在更好?所以他决定等单婉晶醒过来便找个时机去问她。 心事解决的李天凡开始找衣服穿。 两人的衣服和衣物的碎片此时都散落在周围。奇怪的是那些碎衣服全是单婉晶的,而李天凡的则都完好无损。 李天凡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想,难道自己的衣服都是什么神布?或者自己都那样了还有心思发出真气保护它们? 想到真气,李天凡立时想起中毒后自己丹田内金龙真气怪异的情况。一番检查,教他有些目瞪口呆。 吃了**的金龙真气竟然豪兴大发,已经一举将那些黑色真气消灭。如今丹田内只有金龙真气在运转,还精纯了不少。 自己终于不用担心小命了!终于能好好在大唐世界中奋斗一番了! 压下陡然生出的万丈豪情,李天凡感叹了句:“古代果然好啊!连**也是能救命的居家必备良药!”跳至 第二十二章 各有困扰 第二十二章 各有困扰李天凡穿好衣服后不一会,单婉晶醒了过来。 她已被李天凡用那垫在下面的袍子草草裹了一下,所以也算是盖了被子,白嫩的玉体被遮掩起来。 看到李天凡她死死抓住外袍坐起,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却不说话。 李天凡看到她复杂的表情反倒放下心来。 若是表情木然……天。 还好还好。 过一会儿,单婉晶寒着脸低声道:“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李天凡耸肩道:“算了吧,你衣服都碎了。 穿衣服是为遮羞,现在也没什么好遮的。” 单婉晶把头深深埋低,压抑自己想要爆发的声音,闷声道:“你出去啊!”李天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如果是我的话穿那么碎的衣服更加会羞死。” 说完不理单婉晶想要杀人的目光便走了出去。 李天凡和单婉晶原本关系就是吵吵闹闹,此时他会这样说话,也是为了将气氛回复到以前。 这样反倒显得自然。 在洞外等了许久,也不见对方叫自己回去。 李天凡心想她不好意思叫我那我就自己回去吧。 进了洞内,见单婉晶正罩着他宽大的外袍坐在地上,那些衣服实在太破碎,果然没她被穿上任何一片。 李天凡不怀好意的打量了对方的身体几眼,努力回忆了下那外袍中峰峦起伏的美丽景色,和那玉乳上的鲜艳纹身。 见到单婉晶低头坐在那俏脸慢慢变红,李天凡忙干咳了一声,在她旁边坐下,道:“一会我先回去给你拿一套衣服,你就在这等着我。” 单婉晶极不自然的把身子朝旁边挪了挪,然后点了点头。 她哪能有什么意见?没衣服穿的女人历来都是最弱势的群体。 不管她们穿上衣服后多么厉害。 当然,没鞋子穿的女人就不一定是弱者了。 就好像婠婠一样。 若你欺负别人没鞋穿想去调戏一番,结果就会相当悲惨。 想到这里,李天凡又想到边不负,也不知后来他为什么没来杀掉自己二人。 给自己的女儿下**,他算是强悍了。 从边不负到婠婠,可见魔门是个多么有性格的邪教组织。 撇开这些胡乱想法,李天凡接道:“我大概需要一个时辰,这中间未免出现什么意外,必须让你有自保的能力。 我现在先运功帮你疗伤。” 单婉晶想想是这个道理。 李天凡坐到她身后,双掌贴在她背上,缓缓输入自己的金龙真气。 金龙真气果然十分霸道,一会便帮单婉晶打通多处淤积的经脉。 待沉疴扫除,单婉晶脸色也变红润许多,倒教李天凡心里暗赞了一声。 此女脸红红安静的坐在地上的样子真不错啊。 这个样子配上她高傲的性格,冷冰冰的神情,放自己读大学那会就是校花中的花啊。 见对方好的差不多了,他起身道:“我便去给你拿衣服,若这段时间内有歹人来,你便放开了手脚去打,也不用怕给他们看去什么,我不会怪你。 只要将他们杀了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单婉晶乍一听,知道是关心自己,脸微红着点了点头想应知道了。 又听后面说什么“我不会怪你”,立时俏脸一寒,终于开口说话。 她冷冷道:“哪个怕你来怪?若是有贼子敢来一剑一个便是。 你速去速回吧。” 李天凡一边望外走,一边笑着道:“你脸红的样子可比现在好看多了。” 一路狂奔,到了“飘香”号上。 未免麻烦,他偷偷摸进单婉晶的睡舱,找齐了套衣服。 又想起独孤凤,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去救自己,现在回来没有。 到船上各处寻了寻,却没有见到人。 难道独孤凤狠辣至此?竟然将我和单婉晶全都抛开自己一个人闪了?他隐隐觉得有些怪异,却也没时间多找,只好先回去再说。 路上他决定等会先在山洞中问明单婉晶的心意,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也是尽了一个男人的责任。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李天凡走后,单婉晶在山洞里才终于得以静下心来。 便想到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首先进入脑海的,是点点滴滴销魂的片段。 这教她娇羞不已。 强迫自己把这些绮思压下,她认真回忆起之前的每一个细节。 终于发现,李天凡没有错。 他并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反倒若是没有他,自己早就死了。 但她无论如何不能把对方想成一个好人。 此时两人以前所有见面交往的片段一幅幅出现在她脑海中,每一幅都突然变得清晰,突然变得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些纷杂怪异的思绪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过了今日,以后就尽量避开对方吧!她这样想。 叹了口气,她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和此时自己身处的小山洞。 洞在大山较为陡峭满是**岩石的一边,由两块天然相搭在一起的大石构成,大石中间形成的缝隙便成了两人昨日的栖身之所。 从洞口向外看,可以俯视整片莽莽山林。 想到昨日自己和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单婉晶俏脸不禁红了个通透。 待平复心情,再看这一片深幽的环境,阵阵凉风袭来,一股孤独的滋味不知怎么便涌上她心头。 坐回洞中,单婉晶倒有些责怪李天凡,不知他怎么还不回来。 事实上现在离他出去也不过半个时辰。 单婉晶坐在那无聊地随意打量四周。 突然,她的眼角闪过一丝金属的光芒。 好奇之下走过去,她在洞壁一个凹陷的小坑内发现了那光芒的来源。 那是一枝已经被折断的凤簪。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簪子,心中却似突然变的空白。 她想要思考自己为何会因为一枝发簪就变的这么失常,但是她做不到。 好一会,单婉晶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 这是独孤凤的发簪。 单婉晶认得这簪子。 只是为何会被人折断?又被留在这里?单婉晶蓦然想到,难道是她来寻二人,后被人掳去,掳她的敌人将簪子折断放在这想要挟自己和李天凡?李天凡身份惹眼,独孤凤又是他的妻子……旋即她又想到,自己二人一直都在洞中,若是有人来此,二人却没有发觉的话,那时自己和他必定还在……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把我们都掳了去?瞬间,单婉晶俏脸变得煞白。 她已然想到,定是独孤凤来过了。 她来了又走了。 只留下了这枝被她折断的发簪。 她误会了自己和李天凡--单婉晶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因为这个簪子而变得如此紧张。 跳至 第二十三章 伊人何处 第二十三章 伊人何处李天凡赶回时,看到单婉晶正背对洞口低头站着。 走到单婉晶身边,先拍了拍她肩膀,又立即把头探到她前面,笑道:“坏人来了!嘿,有没有吓到你?”见对方只是转身退后了一步,却不说话,李天凡道:“发什么呆呢?衣服我都拿来了。 你快换上吧。” 说罢把衣服递过去。 单婉晶见他回来,想把背在身后手心里的发簪给他看。 这时又听李天凡随口说道:“也不知道凤儿去哪儿了。 真是奇怪。 等会我们一起去找找吧。” 听到这话,单婉晶的纤纤玉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她心中暗叹一口气,决定把独孤凤来过的事情告诉李天凡。 独孤凤是他的妻子,并且已经因为这事误会了自己和他。 现在该是自己离开,让他们消除误会的时候了。 她默默接过衣服,李天凡则挠挠头自觉望外走去。 “你进来吧。 我换好了。” 一会后,洞内传出单婉晶平静的声音。 李天凡走进去,见她正坐在地上,便也一屁股坐到对方身边。 单婉晶有些不适应,想把身体挪开一些,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二人并肩坐下后,几乎同时开口道:“有件事我想对你说。” 相同的话不禁让二人对视愣了愣。 李天凡笑着道:“哈,咱们还挺默契。 美人优先,你先说吧。 听你说完我再说。” 单婉晶低头平静道:“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把手伸出,亮出手心的发簪。 她略有些颤抖的声音续道:“刚才在洞中石壁上发现的。 我先走了。” 说罢,单婉晶倏地站起,走向洞外。 李天凡接过发簪,呆呆看着断成两半的它,不禁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待单婉晶起身,他立时反应过来,也不管如此那般怎地了,就要扑过去抓住对方。 见李天凡这个样子,单婉晶却好似突然很生气般,脚下步伐不停,同时反身一掌推向他,叱道:“你怎可如此薄情,不先解决你和凤姐姐的误会!”李天凡被打的一个踉跄,往后摔去。 眼看单婉晶身形渐渐远去。 他坐在地上,有些想打人的冲动。 谁他妈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摊开手掌,看着断裂的发簪,李天凡想起昨日梦中自己曾经感觉到有个很熟悉的脚步走近,然后再离开。 现在看到发簪,那个自己很熟悉的人,除了独孤凤,还会有谁?她听从自己的安排来寻人,在洞外打跑了边不负,当时她一定是满心高兴和欢喜,以为救了陷入险境的自己和单婉晶。 可进来后,她看到的却是……这之后她为何又要折断发簪再离去?难道,她原本喜欢上自己?看到那一幕后,这样做是为了表明她的态度?此时再联想单婉晶的话,就知道对方所说的误会是什么一回事了。 她还以为看到二人当时情况的独孤凤是折断发簪负气而走。 却不想反倒是她误会了二人。 李天凡不愿再想下去。 他感到这事情太过憋闷。 这种头脑胀痛的感觉让他猛然站起来,疾步走出山洞。 立在洞口,李天凡感到胸中滚滚气浪似要涨破他的身体,他长啸一声,不辨方向的疾速望山中奔去。 李天凡若对独孤凤没有感觉,此事自然好办。 大不了强行冲到飘香号上把单婉晶关起门来欺负一遍再把事情解释清楚。 可他发现自己看到折断的发簪,心中隐隐泛出一阵疼惜的感觉。 他觉得是该先找到独孤凤,不为了什么,只想看看她现在怎么样,是否还像以前般到处惹祸,快乐的像个精灵般可爱。 经过一番思量,李天凡渐渐平静下来,想到自己中的毒已解,决定先去历阳,后回荥阳。 此时已是大业十三年的夏天,自己到这个世界快七个月,貌似李靖和素素已经出场,李靖是个人才,以后肯定用的着,他打算先去寻这二人。 但素素流落到一个小山村,自己哪儿知道具体位置?只好先去杜伏威的老巢历阳碰碰运气,看李靖是否给他抓住,再做打算。 且上次遇到杜伏威,他耍诈逃脱,撇下李志二人便是在历阳。 如今虽然过去许久,但二人说不定还在这等自己。 为了他们,李天凡也要寻找一番再坐船北上荥阳。 回去之后,他就可以发动瓦岗军的实力帮忙寻找独孤凤,这样定能发现她的行踪。 皆因独孤凤这般武艺高强又有个性的女子,要躲避起他来,他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 至于单婉晶,自己向她表明态度的最佳时机早已失去,现在他也难以再提起精神和对方谈情说爱。 听她离开前的语气,还是希望自己先去寻独孤凤的。 之后也不怕她会跑了,毕竟东溟派还会在中原待很长一段时间。 一路西行,进入历阳城,城内出奇的人丁兴旺。 倒叫人想不到这里是以军纪败坏着称的杜伏威领地。 但看城内人流外貌装束,便知若非些胆大的商旅,就是武林人物,亦或前来投军的汉子。 街上不时有杜伏威执法队的高手巡逻,李天凡只好低头匆匆而行。 好在他身上穿的只是东溟派普通帮众的武士服,双刃俱收入外袍内,倒也不甚引人注目。 当日李志曾经给他讲过蒲山公营内部使用的暗号,若有联系需要,便会在人流量较大的青楼赌场酒馆等地方留下标识。 所以李天凡一路尽望这些地方找。 像沿河大多城市那样,历阳内外以河道交通为主,主要布局为十字形贯通四门,以石板铺筑的大街,宽敞至可容八马并驰。 小巷则成方格网状通向大街,井然有序。 由路人处打听得知,城内最大的酒馆是一个叫“流云阁”的地方。 酒楼所在的临江街属商业区,沿途处处店铺,门面宽敞大方,楼馆磨砖雕瓦,气氛热闹,丝毫不见战火的痕迹。 间有河道穿插其间,岸旁绿树扶疏,细柳拂水,另有一番美景。 在酒楼外面墙壁上他果然找到了蒲山公营特有的标识。 不过此时正是用膳时间,李天凡倒也不急这一会。 走进楼内,在二楼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要了份酒菜,他慢慢吃起来。 时至正午,酒楼内客人颇多。 其中靠窗坐着,向外俯瞰长江的一男一女特别引人注目。 男的长相英伟,坐姿挺拔,虽稍嫌脸孔狭长,但却是轮廓分明,完美得像个大理石雕像,皮肤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 反而因其不时流露出的凌厉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 他额头处扎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更是肩宽腰窄,左右腰际各挂了一刀一剑,年纪在二十四五间,形态威武。 最教李天凡注意的是这男子鼻高目深,显然若非是胡人,亦该带有胡人血统。 那女子样貌亦不类中土人士,却明显不是与男的同一种族,但无论面貌身材,眉目皮肤,都美得教人抨然心动。 只是神情却冷若冰霜,而那韵味风姿,却半分都不输于单琬晶、宋玉致那种级数的绝色美人。 似是感到李天凡打量的目光,男子双眼如电朝这边直视过来。 李天凡连忙收敛眼中神光。 好在酒楼内武林人士颇多,不时有人向那对男女看去,倒也没教他发现什么。 李天凡看出那男子武功极高,虽不能准确做出评价,但至少也是直追杜伏威这一级数的高手。 他身旁的女子亦不简单,在自己金龙真气感测下李天凡推测她身怀高明的先天玄功,如此出众的二人,看来是跋锋寒和傅君喻无疑了。 跋锋寒是个武道疯子加搅局天才,自己还有要事,眼下还是不招惹为妙。 这样一想,他也没兴趣上前认识二人了。 在李天凡小心隐匿自己气息的时候,酒楼外传来一道清越朗耳的声音。 跳至 第二十四章 无端械斗 第二十四章 无端械斗此时酒楼外传来一道清越朗耳的声音:“陈步云何在?侯希白取你人头来了。” 话音刚落,那自称侯希白的人已然从容走到二楼。 李天凡身旁几桌坐着的十来条大汉见他上来,纷纷刀剑出鞘,起身戒备。 其中一人跨前一步,持刀怒道:“本少爷在此,侯希白你杀我两位结拜兄弟,我们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来送死了!今天就要你血债血偿,好教你知道我们清江派不是好惹的!”侯希白淡定道:“你就是陈步云。 你的血债要人还,但人家女儿的清白和尊严又有谁来还给她们,杀你那两个**贼兄弟,只是替天行道,现在该轮到你了,谁敢阻我,谁就要死。” 二楼客人们听得两方一言不合就要开打,俱下楼躲避去了。 一时诺大的厅堂只剩跋锋寒傅君喻二人仍在从容自若的喝酒看风景。 李天凡则拿了个酒壶到一边靠墙站着看起来。 此时李天凡跋锋寒两人分别在厅堂的两边,中间则留给了侯希白和那十来个清江派的人。 陈步云抢先出手,一口钢刀寒光咧咧,刮起道道罡风。 他身旁的同门师兄弟也纷纷欺身而上。 侯希白仍然是那么淡定,待对方快到自己身前,才使出自己手中折扇。 他的身形在众多敌人当中忽隐忽现,轻快从容的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对方竟然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双方实力差距实在悬殊,那听起来像是颇有名气的清江派竟然找不出一个能挡侯希白一扇之威的人。 李天凡也就喝了两口酒,侯希白已然将他们一一格杀。 待两方打完,跋锋寒终于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转过头来。 对着侯希白朗声道:“中原果然多能士。 侯公子风采过人,教跋某十分欣赏,可愿过来共饮一杯?”说话时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傅君喻此时也是眼神灼灼得打量着侯希白,显得对他颇有兴趣。 侯希白展开折扇,向二人走去,一边笑道:“能得跋兄过誉,希白心中已是欢喜,又岂能错过这美酒一杯?”旋即又看向傅君喻,露出欣赏的神情,语调真诚道:“姑娘气质绝伦,希白今日能与姑娘同桌,真是何其幸运。” 李天凡向侯希白细细打量过去。 但见对方身型高挺匀称,相貌英俊,一副儒生打扮,更显得他文采风流,智勇兼备。 这时他手摇摺扇,说不尽的倜傥不群,潇洒自如。 最吸引人的不但是他那对锐目射出来可教女性融化的温柔神色,还有蓄在唇上浓黑而文雅的小胡子,似乎永远令他充满男性魅力的脸容挂著一丝骄傲的笑意。 他好像很易被亲近,但又若永远与其他人保持著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 所有这些融合起来,形成了他卓尔超凡的动人气质。 李天凡看的心中暗赞,此时又听他说话高雅,态度洒逸,不禁想,有这等相貌气度,难怪这小子日后能使天下美女倾心。 不过此时横竖已无事,要看的人也看了,便起身离开。 李天凡向楼道走去时,侯希白三人正在对饮聊天。 此时二楼就他们四个活人,再要隐匿形迹也没多大意思,他索性不再压抑自己气质。 那边,三人同时略微讶异的看了过来。 跋锋寒沉声道:“不想还有一位高手,跋某却是看走了眼。 兄台来此颇久,何不顺道过来一叙?”语调中却有几分怀疑了。 李天凡停步抱拳,真诚笑道:“在下还有些俗事,便不打扰了。 跋兄厚意在下心领。” 傅君喻突然冷冷插话道:“高手?我看是躲躲藏藏的小人而已。 刚才一直偷偷打量的,便是你吧?此刻正大光明邀请,却又要离开。 汉人中果然多像阁下这样的虚伪之人!”这话却是连侯希白一起骂了。 不过他养气功夫不错,只是淡淡摇着折扇,没有什么表情。 李天凡不愿与她多说,哈哈一笑,随口答道:“几位相貌不凡,在下颇为仰慕,是以刚才多看了几眼。 若是姑娘不喜,在下道歉便是。 不过眼下却有要事,推辞几位好意,还请海涵!”说罢便望楼下走去。 见李天凡话说到这个份上,傅君喻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冷哼一声转过头。 李天凡本是跋锋寒相邀,但方才傅君喻责怪对方时,他却没有说话,只在一旁淡淡看着,可见对李天凡也是心有所惑。 若不是此地乃杜伏威治下,自己目下所做事情让他不能随便动手,刚才便要出招试探一番了。 侯希白也不多做停留,潇洒告辞而去。 ************顺着标记所指,穿越几条大街,一路来到个靠近长江,房舍楼台成片的地方。 再通过前方石桥,拐弯不远处的院落便是李密一方的秘密据点了。 此时李天凡听到桥边一小巷偏门处隐隐有颇为熟悉的说话声。 掠上一个屋脊,李天凡从屋檐后悄悄朝那看去。 无巧不成书,说话的两人其中一个恰是跋锋寒。 另外一人是老爹李密手下人称“俏军师”的沈落雁。 既然是美女沈落雁,难怪声音会感到熟悉。 此时二人话已说完,沈落雁露出一个媚态横生的笑容后掩门离开。 而跋锋寒临走时有意无意间望他藏身处看了一眼。 李天凡顿感不妙。 果然,在他落回地面的同时,跋锋寒至巷中悠然走出,抱着双手,好整以暇对他道:“兄台,我们又见面了!”李天凡看着对方,苦笑一声,叹口气道:“此时无论在下如何解释,想必跋兄你也不会相信咱们再次相遇又是巧合!不过我确实没有跟踪你,只是来此寻沈落雁罢了。 还请跋兄将沈军师叫出,误会立时可以消除!”跋锋寒淡淡道:“此地是杜伏威治下,落雁出来多有不便。 就让跋某招呼兄台吧!若兄台胜过我手中兵器,到时你再要找何人我都不会有意见。” 话毕,跋锋寒冷冷盯着李天凡,已然做好出手的准备。 面对跋锋寒这等高手,李天凡此时只能抛开心中一切杂念,专心对敌。 这时又见傅君喻从后方石桥慢慢踱步而来,她眼神冰冷的注视着背对自己的李天凡。 李天凡心中大叹。 若只是对上跋锋寒一人,他自信可以在百招后稳稳立于上风。 可此时身后虎视眈眈立着一个棒子宗师傅采林的高徒,情况便不那么乐观了。 若二人以为自己是那方的探子,为免暴露沈落雁行藏,说不得还会立下必杀自己的心思。 李天凡向前跨了三步,把与跋锋寒的距离缩短至两丈。 他步伐间的节奏拿捏的极准,恰好让傅君喻感到自己迈步的频率给对方干扰,若不停下来,自己的破绽必会越来越大。 傅君喻不禁脸色凝重的站在了石桥中央。 李天凡露出漂亮的一手,跋锋寒嘴角却仍挂著一丝笑意,好似不为所动一般。 同时他双手拽起了外袍下摆,分别握在刀把与剑柄处,使人不知他要用刀还是要用剑,又或刀剑并用。 李天凡突地立定,取出怀中双刃。 就在这一刹那,跋锋寒刀已脱鞘而出,几作一道长虹,主动出击。 李天凡亦于同一时间,掣刃出击。 跳至 第二十五章 身陷艳窟 第二十五章 身陷艳窟李天凡亦于同一时间,掣刃出击。 两股无形无声的剑气刀芒,在兵刃相触前,绞击在一起,接善才传来毫无花假的硬拚后一下激响震呜。 跋锋寒倏地飘退,横刀而立。 直到此时,他的神色才变得凝重。 因为李天凡手中短刃乃是剑走偏锋,去招巧妙的武器,他专门针对这一点选择了用刀,便存了一分从气势上压倒对手的想法。 但此时自己未占到任何便宜,可见对方高明处不在他之下。 他此趟前来中原便是为了挑战高手,这时见到较犹为厉害的李天凡,与之一较高下的心思愈发坚定起来。 待发现一招过后对方仍是闲逸如常,身躯立得笔直,别有一番过人气度,跋锋寒不禁整容问道:“兄台武艺如此高明,跋某不甚心喜,今日定要讨教一番。 前番所说误会,倒也教我信了几分。 可否先报出姓名,若真是友非敌,跋某便同你一起去寻落雁,只望事情了结之后随我一起找个静辟点的地方,咱们再痛痛快快打过一场!”李天凡见对方终肯相信自己,又听到这直爽真诚的话,心神顿时放松下来。 他拍了拍自己胸口,装作有些累的需要多喘几口气,就要微笑着答道:“我叫李……”恰在此时,一直站在身后的傅君喻一声厉哼,突然拔剑刺了过来。 李天凡根本来不及回头,便感到一阵阴寒气劲已然袭到自己后背。 大惊失色下,他只好疯狂催动全身真气至后背,同时将身子最大限度蜷起好化解冲力,硬生生受了她这一剑。 剑尖入体一寸,便给李天凡的护体真气挡住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借着剑上力道,他吐出一口鲜血后身子立时向前射出,距跋锋寒尚有一丈时,李天凡勉强提起身形,在空中划了一个弧避过对方才直直朝桥下流水坠去。 事起突然,跋锋寒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他只能怒声架住还想追击的傅君喻。 落入水中时,昏昏沉沉的李天凡隐隐听到跋锋寒在喝问对方为何出手。 李天凡心想若不是你说不打了,我能被那婆娘刺中?挣扎着骂了句“我香蕉你个跋辣!”,他便晕过去。 ******醒来时,他正俯睡在一张绣**。 此时伤口已给人包扎过了,不过还是不能起身。 一边运功内视伤情,他一边打量起所处的环境。 他惊喜的发现自己是睡在一间女子的闺房中。 房内装饰雅致而不失华丽,入目都是淡淡的菊黄色。 除了自己躺着的锦床,便只有一张梳妆台和一个该是放着衣物的大柜子。 美女救英雄这样的桥段瞬时涌进李天凡脑海。 一阵胡思乱想,李天凡感到自己惬意的都快要睡着。 仔细探察一番,才知道这是在一条船上。 此时船身正有规律的随着波浪轻微摆动,难怪教人舒服无比。 不过这船应该已经靠岸,所以没有航行时的震动,教他一时没有想到自己所在。 看来该是自己昏迷后顺着小河漂到了外面长江才给人从船上救起。 旋即他又想到让自己无端受伤的跋锋寒和傅君喻。 碰到这种事,他真是欲哭无泪。 至于傅君喻为何会突然刺他一剑,想必和跋锋寒去见沈落雁有关。 以她傲慢冰冷的个性,能和跋锋寒同路,应该是心中欢喜对方。 跋锋寒去见沈落雁,她自然不爽。 而听起来李天凡像是沈落雁娘家人,还是个她口中的“虚伪汉人”,这些便足够她拔剑了。 正感无聊之际,一个婢女打扮的俏丽丫鬟手上拿着些伤药推门婀娜而入。 见李天凡已醒,神色红润,她一边打量,一边惊奇道:“师姐说的果然没错,公子身体真健壮呢!被人刺了一剑,在江中又不知漂了多久,竟然两天不到就醒了!”李天凡被她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俊脸微微一红。 可惜不能动弹,只好继续任她观看。 俏婢见李天凡略带羞涩的样子,“噗哧”娇笑,妩媚地横了他一眼,道:“还不好意思哩!救你上来的时候可是人家给你换的衣服。” 李天凡终于忍不住打断她,尴尬地装作答谢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不知刻下咱们是在何处?”俏婢探身坐到李天凡旁边给他换药,一边答道:“咱们的船现在停靠在历阳外面码头上,你顺江漂下来时我们正好要去那。 不过你可不是我救的,也该你命大,当时清师姐正好在船头,若不是她的眼力,还有谁能发现江中漂着这么俊俏的一个男子?”李天凡苦笑道:“若不是我倒霉,又岂会受伤漂到江中?不过真要谢谢你们了。” 旋又随口调笑道:“能遇到姐姐这么漂亮的人儿,我倒是因祸得福了。 只从姐姐相貌便可知道,你家清师姐更是一个大美人呢。” 俏婢眼波流转,嗔怪道:“伤都没好,就口花花调戏人家,看你长的一表人材,原来也是个风流浪子!”李天凡哑然失笑,心想:你可以调戏我,我不过说了你一句,却要惹来教训。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过女人心思难测,他也不以为意,道歉道:“姐姐教训的是!”俏婢听得他的道歉,玉手掩着酥胸笑道:“想不到你还真是个正经人儿!人家和你开玩笑罢了。 不过你这样子更教人家欢喜。 可惜你现在就是想使坏也不行,等伤好了,若是还记得人家,便来找我罢!人家唤作翠儿。” 翠儿说完,收拾了一番换下的绷带和药物便俏脸微红着走出去了。 临走时还用那勾魂摄魄般的美眸滴溜溜扫过李天凡胸口,看得他心中一荡。 好一会,李天凡才平复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情。 想到那个风情妩媚的翠儿,他不禁有些奇怪,初看对方长的也不是很漂亮,为什么自己反应却比见到独孤凤单婉晶她们还大?难道是因为受伤后功力不继?可自己现在内伤已经差不多全好,只是还有些外伤罢了,想来不应该如此抵不住**啊。 此时再细细一想,不禁发觉心中那翠儿的样子好似有些朦胧,李天凡立时惊觉对方应是施展了某种媚功,自己一时不查,竟是着了道儿。 隔日李天凡趁翠儿给自己换药时便装作色急,抓住她的手把玩,同时送出一道极细的真气探察。 一查之下果然发现对方体内运行着一股怪异的真气。 翠儿功夫低微,还在暗暗欢喜欲拒还迎,倒也没发现李天凡的动作。 强作欢颜送走对方,李天凡便躺不住了。 这船有些来头啊!不是魔门也是它们的分支机构,说不定还是阴癸派的老巢!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等伤一好便闪要紧。 再过一日,李天凡外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他那还敢待下去,清晨起床,便收敛全身真力走出舱室,想要探探船上有什么人物,摸清楚逃跑路线。 跳至 第二十六章 王八炉鼎 第二十六章 王八炉鼎||从船舱出来,外面是一道走廊。 走廊上李天凡不时碰到貌美女子经过,若是前一天,说不定他会高兴到吃不下饭。 眼下却有种唐僧进了妖精洞的可怕感觉。 一路强撑着和她们调笑,在她们纷纷媚眼如飞的目送下,李天凡拐个弯到了一个楼梯处。 从这便可上到二楼主舱和甲板去。 正待上楼,李天凡瞥见前方拐弯处一个女子美丽的背影刚好消失在一间船舱门口。 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李天凡发觉对方魔功较那婢女翠儿不知高明了多少倍,显然是这船上的重要人物。 看看左右恰好没人,李天凡心中一动,立刻跟了上去。 这十来步的路,他却十分小心,一直贴着舱壁,还极力压制自己的口鼻呼吸,同时控制全身毛孔,不教它们泄漏一丝人体气息。 隔贴门板,他听到两名女子在内对话。 一个娇柔甜美的声音正道:“闻师叔,这些天劳烦你了。 可从辅公佑那找到什么好货色?”李天凡听到“闻师叔”三字,心下骇然,莫非是阴癸长老闻采婷?被唤作闻师叔的人用略有些慵懒却充满风情的声音答道:“不过些小鱼小虾罢了。 辅公佑虽不敢耍什么花样,人亦是他亲自去挑,可报上来的男子却尽是些略通武艺的人,只不过1/6|跳至 第二十七章 天魔真气 第二十七章 天魔真气 三人将李天凡去路围住。 既然一场恶仗已不可避免,他反倒不再着急了。 李天凡在三人包围间负手而立,脸含哂笑,神情写意至极。 闻采婷脸色骇人,昔日眼中万种风情早已不再。此时正冷冷注视李天凡,见他竟然全不将自己三人放在眼中,顿时怒喝道:“你到底是何人?我派救你性命,反遭辣手突袭,真是卑鄙!” 李天凡一声嗤笑,转过身来,眯眼道:“不给你们救尚能多活个几天,给你们一救便是生不如死了!若说卑鄙,不知下毒算不算?既然你们做初一,我便做十五,大家也好有来有往,在下不过求个自保罢了。” 闻采婷听对方话中意思,显然已经知道白清儿给他下毒一事。只是他到底知道多少?又是如何知晓这些? 正自惊疑不定时,另一名长老听见李天凡打伤自己门人,怒极反笑,尖声叱道:“小子好胆!敢到这里撒野!” 李天凡仍旧是淡淡的满脸笑意,任凭江风拂动自己的衣衫。拿眼打量了说话的长老一阵后,他大讶道:“你口中的小子是在喊我么?看你年纪不过二十多岁,倒有做人长辈的习惯!哦,在下明白了。想必大妈你是驻颜有术!阴癸派魔功果然厉害。” 听见李天凡不雅的称呼,那名长老满脸寒霜,一身杀气再也止不住,脸露狰狞,拔剑出鞘道:“既然知道我们阴癸,那就更加留你不得!” 听完这话李天凡正不屑摇头时,闻采婷突然开口,用一种极为飘忽诡异的低沉声音迅疾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天凡心头一愣便要不由自主的报出答案,刚要开口,体内金龙真气突然像冲破什么枷锁一般开始绕全身经脉疯狂运转,他瞬时清醒,双眼满含金芒直射闻采婷。 李天凡清醒的一霎那,闻采婷立时吐了一口鲜血,皮肤上原本的健康光泽也似消失不见,一瞬间好似老了好几岁。 催动魔功失败还遭到反噬,闻采婷不但没有生气,眼睛反倒突然一亮,淡淡的笑起来。她脸上荡满薄薄春情,用慵懒的声音道:“原来是李天凡李公子,不看到你如此怪异的金色真气和这般高明的修为人家真想不起你来,还不知要和你废话到什么时候呢。李公子近日名动江湖,我阴癸派早想见识一二,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不想李公子会自己漂过来。前几日不知道公子身份,我们待客多有不周,也难怪公子心生不忿。今日阴癸派必定好好招待公子一番!” 另外两名长老听得闻采婷喊破李天凡身份,俱是神情大动,满脸讶异惊喜。好似看到煮熟得鸭子飞入锅中一般。 见闻采婷她们突然变得这么**入骨,李天凡知道对方已经准备动手了。看破自己身份的她们不需要多说,只要第一时间杀死或抓住自己。 夷然不惧的李天凡仰头长笑,捧腹道:“上次也有个妖人因为知道了老子身份说甚么要给我好看,结果让我一招打到吐血。你们阴癸派都是这么喜欢说大话么?” 闻采婷用暧昧的眼神划过李天凡被自己打了一掌的左腿,娇笑道:“是不是大话,李公子待会便会知道!” “知道”二字甫一出口,站在李天凡身后的另外两名阴癸长老便同时举剑刺来。闻采婷亦在同一时间幻出千百道魔影,身形倏地消失其中。 李天凡感到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不是身后两人,而是随刻准备出手的闻采婷。她亦是三人中功力最高的。她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是搏杀自己的最好时机。 阴癸二长老瞬时攻至李天凡身后两侧,不容多想,他抽出二刃分别迎敌。 阴癸二人联手试探了几招,发现对方功力与她们合力之威差不多,身旁又有闻采婷掠阵,剑招立时如水银泄地般向李天凡施展开来。 李天凡却是留了三分力。这点闻采婷也可以看出,但是她决不知道自己具体保留了多少实力。 与阴癸二人斗了近五十招后,不敢使尽全部家当的李天凡已然有些疲惫不敌。好在闻采婷那似幻魔舞蹈一般的身法也不能保持过久。他知道,她就快要出手了! 此后几招,李天凡故意一丝丝地将自己双刃的游走速度放缓。事实上这反倒是对方地天魔真气帮了他的忙。顺着和自己打斗二人的天魔气场的压力,他多花些功夫便做到了这一点。而且变化的教常人根本难以发觉。放慢速度后再应付起她们来一时倒更加有些手忙脚乱。 当然,闻采婷发现了这一点。此时她已不能再多等待,以免自己锐气泄了。无论对方是真慢还是假慢,无论他李天凡深浅到底如何,场面上他总是落于下风。 闻采婷出手了。 李天凡突然听到一声娇吟,好似从虚无缥缈的某个天际传来。这呻吟声是那么柔弱,偏偏蕴含着直到人心底的巨大冲击力。教人心荡的声音不停绞缠着他的心神,瞬时就要让他陷入一种痛苦却又迷恋的沉醉。 李天凡知道生死就在这一刻。 霎时,他不再保留自己功力,将精气神俱提升至极限,双目神光烁烁,变得迫人至极。同时双刃直起破空,向后划去。 一只好似玉葱般的白嫩手掌正从那里悄然攻至。 眼中精光所到,两名阴癸长老被他突然间的强大气势所摄,应变能力又不够,仓卒下只能暂避他的锋芒,攻势立时滞了一滞。 李天凡要的就是这霎那的时机。 他双刃压迫出的气场先一步与身后闻采婷天魔气场对上,空中顿时爆发出压抑低沉的“隆隆”轰鸣声。随后两人掌刃相交,硬拼了一记。 李天凡感到一股大力传来,随后一丝诡异阴寒至极的真气冲破自己防御窜进经脉。奇怪的是这丝真力与以前体内的黑色真力颇有相通处,他又曾经探察过翠儿身上虚实,倒能够应付。 一直到现在,李天凡都是背对着闻采婷和她交手。此时借着对方力道,他吐出一口鲜血,一边化解攻入体内真力,一边加速冲向前方另外两名阴癸长老。 教他欣喜的是,体内金龙真气竟然在自己冲至二人身前便化解融合了那丝诡异真力。 李天凡顿时豪气大发,大喝一声攻向二人。 对李天凡实力一直估计错误的两名阴癸长老此刻突然间被他双刃放出的怪异气场压迫五识,心志又被先前一眼夺去,这种情况下两人几乎同时数招落败,口吐鲜血望两边抛跌开去。 再次吐出一口鲜血,长啸声中李天凡负手站到阴癸派大船的船首。猎猎江风吹起他的鬓角衣袖,配上他此时神光闪烁的金亮两眼,好似战神般教人不敢仰视。 闻采婷远远看着他,双目露出难以相信的神色。 谁想的到李天凡能在硬碰她之后又连伤阴癸两名长老极护法。 看着霸气毕现的李天凡,闻采婷不禁产生一丝恐惧。 李天凡收回投注在远方骄阳的目光,直视闻采婷,淡淡道:“今日一战天魔真气教我大开眼界,也知道了一个对阴癸派不好的消息。日后你们阴癸中人无论是谁,我若碰到,必全力杀之!” 说罢也不多做解释,在闻采婷惊怒交集的目光中迅疾掠向历阳城去。跳至 第二十八章 沉鱼落雁 第二十八章 沉鱼落雁李天凡一路不作停留,疾疾向沈落雁前些时日停驻处赶去。 此次身陷阴癸魔窟,事后想来,他真是又怒又惊。 怒的是对方竟然要捉了自己去当炉鼎——说的不好听些,便是鸭。 枉自己先前还幻想着甚么美女救英雄。 此刻再想来却是讽刺至极,却也凶险至极。 那阴癸抓人如此小心,白清儿此等高手都要使用什么化功散。 若不是自己已经对那些毒药产生抗性,只怕真叫她们得逞。 旋即又想到把自己一剑送进火坑的傅君喻,李天凡暗下决心,日后定要把她拉到瓦岗寨中让手下孩儿们**一百遍呐一百遍。 至于惊的便是他由阴癸天魔真气发现的秘密了。 那真气性质和自己先前所中之毒颇有相似之处,以他今时的灵**觉,已经能够确定翟让给自己下的毒便是来自阴癸派中。 所以今日临走前他会放出那句见阴癸人必杀之的狠话。 当然,那时候自己刚刚打败三个妖妇,信心爆棚,又恰好摆出个自出世以来最酷的姿势,说几句狠话配合形势那是应该的。 至于去杀阴癸妖人,现在热血一旦冷却,细细一想,还是算了吧。 自己名头已然足够拉风,以后还敢到他李天凡跟前晃悠的阴癸妖人,想来除了婠婠便是祝玉妍了。 这二人是有硬本事的。 以前她们不来对付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根本不够人家看。 于是随便派个小弟给自己下个什么毒便教他流亡了大半年,日后若是她们亲至,自己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真要惹急了就点上瓦岗众好汉去她们老巢呃呃啊啊一番。 刚刚摆脱剧毒困扰的他还想多活几天。 赶到沈落雁上次出现的宅院时,李天凡学聪明了。 他先仔细探察了一番,确定没有拿刀又拿剑的某个人后才悄悄潜进院中。 依着院落布局,他找到主人所住的房间。 此时房中并没有人。 闪身进去,李天凡坐到床头,枕头被褥上一阵诱人的浓郁体香立时传入他鼻内。 看来这里就是沈落雁房间了。 而她亦该没有离开历阳。 李天凡至中午等到下午,迟迟不见沈落雁归来,迷迷糊糊的便在对方绣**睡着。 大概深夜时分,李天凡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来人至门口时传出一道略显疲惫却依然性感撩人的轻微叹声。 李天凡顿时大喜,听出是沈落雁回来了。 先是闺房门被推开,接着沈落雁手扶一盏油而入,发出一声轻呼。 李天凡懒洋洋从**坐起,笑嘻嘻唬弄道:“可是沈大军师芳驾?小生李天凡今日采花来了!”李天凡前身和沈落雁颇为熟捻,所以时隔大半年再见到对方,李天凡不禁开起了玩笑。 沈落雁扶着胸口,一副惊魂甫定的动人样子,目光投注在李天凡脸上,惊喜的横了他一眼,移步放下手中灯盏,才再走到他身前。 沈落雁皱眉嗔道:“可知这几日人家找你找的多辛苦?”李天凡惊讶道:“你找我?难道那日你知道是我,却还眼看我被那刁婆娘刺一剑?”沈落雁满不在乎的坐到床边,耸肩道:“公子近日声名大震,人家也是想看看你武艺是否像外人吹嘘的那般突然变厉害了嘛。” 看到李天凡露出恼怒的表情,沈落雁嘴角划出一丝笑意,娇嗔道:“原来你还是这么笨,并没变厉害多少呢!”李天凡无奈苦笑道:“你就不要再耍弄我了,下次我再不敢随便进你闺房,更不会再在你**睡觉了!”沈落雁“噗哧”一声娇笑道:“那日我怎会知道是你来了,待你给傅君喻打伤之后跋锋寒才找到我,听完他的描述我才猜到可能是你。 人家一时不察,教公子给那罗刹女打伤,不过也辛苦找了你好些天呢。” 沈落雁说完一席话,好似累了般,伸了个将自己美丽曲线崭露无遗的懒腰,脸带满足神色,斜椅在床尾,继续道:“以后终于可以不用天天教你吓得提心吊胆了。 也不用再找你这个有了点本事就到处惹祸的大公子。” 李天凡听对方口气,虽是隐带责怪,却也在点明便宜老爹他们对自己的关心。 李天凡苦笑道:“我哪儿有到处惹祸?俱是人家欺负上门来。 就说当日,你和你小情郎幽会便罢了,却殃及我这个无辜之人,害我像王八一般在江中漂了几日。” 沈落雁听了忍不住掩口笑道:“那日确是意外。 事后跋锋寒知道是你,还帮忙寻了好几日呢。 不过我看他倒是想和你打架之心居多。 不想你这个被他颇为推崇的对手在河里差点喂了鱼儿。” 李天凡诧异道:“跋锋寒这样孤傲的人还会帮忙寻我?”又拿眼打量沈落雁俏丽的侧脸轮廓油然道:“看来你和他必是交情不浅啊。” 沈落雁斜目看他一眼,道:“你既知道他孤傲,我又何来与他交情不浅?今趟来历阳是有公事,他是顺路帮忙罢了。 他昨日已离开历阳了。” 李天凡听闻跋锋寒离开,心中暗骂,不会是怕老子找你和你马子报仇吧?他仰躺到**,挪动一下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在沈落雁羞嗔目光下道:“什么公事还得使动跋锋寒这等高手帮忙?难道你们想刺杀杜伏威那老头?”沈落雁嘻嘻笑道:“你上次面对杜伏威不战而逃,咱们瓦岗脸面都教你丢尽了,哪还有什么脸子去刺杀别人?”旋又正容道:“眼下公子既然也来了,倒有个机会教人家看看你逃命练出的本事呢。 最近探子发现辅公佑和魔门中人走得颇近,眼下密公攻下兴洛仓已成定局,横竖没小女子什么事,便给打发到历阳来探察这事。 本待了结这事沿江东下去寻找公子,如今公子回来,倒帮我完成一件任务。 不如再给小女子打个下手,好教人家与你一道早日返回荥阳。 公子意下如何?”李天凡没想到沈落雁会来探察此事,不答反问道:“此事难道很重要?”沈落雁有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们早就怀疑辅公佑身具魔门背景,而杜伏威亦可能教他牵线搭桥与魔门勾结上。 江淮军下一个目标是竟陵,他们很可能勾结到一起图谋竟陵甚至飞马牧场。 对了,听公子语气,难道知道此事?”李天凡都和她们打了一架,哪会不知道原委?他记得原著中婠婠作为内应帮助杜伏威攻打竟陵的这段事实,倒没想到瓦岗军对此也有所察觉。 难怪日后要急不可待的与四大寇一起攻打飞马牧场,沈落雁更是与李天凡亲自去擒李秀宁。 听到沈落雁问话,李天凡哑然失笑,道:“你找跋锋寒来帮忙倒是找对人了。 他和傅君喻一剑把公子我刺到了阴癸派船上……”之后李天凡把自己那几日际遇详细向沈落雁讲了一番,当然略过了对方原本想把自己抓去当鸭那一段。 也没有讲自己猜测翟让毒药来自阴癸一事。 沈落雁听完沉吟道:“原来辅公佑还给魔门干这种事。” 旋又展颜道:“公子倒真是人家的福星,一来便将我两件任务都完成了。 人家该怎么感谢你呢?”跳至 第二十九章 成大事者 第二十九章 成大事者沈落雁身子轻柔的靠过来,用如水般的眸子看着李天凡,那娇慵乏力的模样,要多动人就有多动人。 看着这温柔陷阱般的引诱,李天凡大感吃不消,望身旁挪了挪,随口岔开话题道:“你们怎么到今日才想起来江南找我?”沈落雁微微一诧,立直娇躯后柔声回道:“密公对公子寄予了很大期望,故意不让属下们来找公子你。 自公子大战杨虚彦并将他迫退,密公便招回了所有悄悄尾随公子身后的高手。” 李天凡大为诧异,道:“尾随我身后的高手?难道那日我和杨虚彦打斗时他们就在身后?”沈落雁白他一眼,道:“当时密公还不知道你变得这么厉害,若他们在你身后,怎会不来帮你?只是当时离你们还有段距离罢了。 本来他们当可在你遇上杜伏威前将公子带回密公身边。 不过密公听闻公子大展神威,便叫他们回来了。 密公说,成大事者必受常人所不能之苦。 公子一路过来,声威不是与日俱增么?”李天凡听到李密这个便宜老爹将保护自己的人招回,脑子立时愣了愣。 “成大事者”,这四个字此时听来竟是有些冷酷。 看来有当皇帝野心的人思维方式与常人确是不一样。 李密与他算是父子,自己也继承了李天凡所有感情与记忆,所以面对这种情况,心中确实有些不是味道。 旋即又想到若不是这一路历练,只怕自己还真会成为原着中那李天凡一样总是教人欺侮的弱小之人。 一个人若已到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赖的时候,往往会变得坚强起来。 老爹李密显然知道这一点。 看李天凡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唏嘘,沈落雁知他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消化密公那常人看来略显狠辣的举动。 柔声缓和气氛:“公子成熟不少呢。 此时思考问题的样子还真教落雁欢喜。” 李天凡经历那么多次生死之战,也知道在这乱世中李密做法显然没有错。 错只错自己成了李天凡,要是想改变自己日后那些不公平的际遇,这样做却是为自己好的唯一办法了。 李天凡听到沈落雁的话,知道她关心自己,给她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又随便聊了些自己逃亡中的经历,便走了出来。 趁着习习晚风,李天凡来到河堤上。 他问自己,这大唐的世界为何多姿多彩?便好比跋锋寒对武道的追求,寇仲对天下的追求,侯希白对美丽的追求一般,这过程的动人与渴望生命的极限才让自己深深迷恋。 想到这里,李天凡不禁豪情大发,高唱道:“本为贵公子,平生实爱才。 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 西驰丁零塞,北上单于台。 登山见千里,怀古心悠哉。 谁言未忘祸,磨灭成尘埃。” xxxxxxxxxxxxxxxxxxxxxx第二日下午,沈落雁匆匆找到李天凡。 此时李天凡正在院中练习双刃。 经过昨夜思考,他心态确实变得上进坚定不少,不复以前还在担心小命时的那种得过且过。 沈落雁见状却也不急,坐到旁边石凳上,笑吟吟看完他练功,才嗔道:“公子回荥阳后还有的是时间用功,如今和人家先逃命要紧。” 李天凡在她身旁坐下,诧异问道:“哪路高手来了?”沈落雁娇笑道:“却是公子惹过的人--杜伏威杜大总管回来了。 前些时日他亲自去抓了个叫李靖的叛徒,如今正从长江押着人回来呢。 一二日后便到历阳城。” 李天凡听到李靖之名,心中大喜,看来没了二小强,他果然没逃出杜伏威手掌。 想及素素,他问道:“那李靖不是独身一人吧?”沈落雁颇为诧异的看了李天凡一眼,风情万种的双眸露出佩服的神色,道:“公子不出小屋消息却真是灵通。 难道这也是逃命能学到的?那李靖确实和一女子同时被捉住。 只是我尚不知那女子身份。 公子有何见教?”李天凡知道那女子便是素素无疑了。 若要救二人,不能师出无名,一念及此,他先问道:“咱们最近是否针对翟让做了什么部署?”沈落雁听完深吸一口气,别过俏脸,看着李天凡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异采涟涟的美眸瞧着他道:“落雁真是不得不佩服公子了。 密公近日确有安排,派祖君彦联合突厥人袭击了翟让之女翟娇,不日就会再以假消息诱杀翟让。” 李天凡点头道:“这便对了。 我来历阳前碰到过与李靖一同被擒的那名女子,她叫素素,是翟娇的贴身婢女。 如今杜伏威得了她,诱杀翟让的计划便存在隐患。” 这样说李天凡就不用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素素和李靖在一起了。 沈落雁眼中划过一道精芒:“即如此,我们便在历阳多待些时日,待把他们救出来再一起回荥阳。 李靖此人能教杜伏威亲自去抓,想必也不是常人。 公子看落雁想法可行否?”说到最后一句,沈落雁向李天凡眨了眨性感的眼睛,显然知道他原本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议定,之后李天凡又询问了沈落雁些消息,才知道寇徐二人如今又出山,而他们的罗刹妈傅君绰则回了棒子城。 沿途他们打跑了些图谋杨公宝库的小人物,最后一次得到他们消息是往东边沿海一带去了。 看来二人对走私海盐事业的热爱不同一般。 而李志二人确实一直在历阳等自己,直到沈落雁来了才回去荥阳,比自己早了几天而已。 最后李天凡不忘叮嘱沈落雁传出消息寻找独孤凤,并且吩咐她若是有什么结果要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沈落雁听了顿时用暧昧的眼神不住打量他。 说完话便要出去逛会时,身后传来沈落雁的曼妙喊声:“还有个消息你肯定感兴趣!辅公佑近日常去巴陵帮开的一座青楼。” 李天凡闻言顿了顿,长笑着出去了。 跳至 第三十章 青楼找茬 第三十章 青楼找茬巴陵帮在历阳城内开的青楼名叫倚红院,是当地排的上名的热闹地方。 李天凡向路人问明方向后一路径直过去。 沈落雁的话让他知晓,阴癸派和辅公佑定是通过人口贩子巴陵帮偷偷将挑选的男子们运出城。 阴癸三番四次来惹他,李天凡早想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今日便先去破坏一番。 时至黄昏,倚红院早到了一日间生意最兴隆的时段。 门前客人骆绎不绝,还有人已经吃干抹净带着满足的笑容在老鸨陪送下走出门来。 李天凡刚到,便有几名见他穿着不俗的姑娘花枝招展的走过来和他调笑。 李天凡也来者不拒,左拥右抱一番才挤进门去。 既然是来妓院找麻烦,就得装的像那么一回事。 实在没茬子可找,他就说干完发现姑娘功夫不好。 进门之后,李天凡仔细打量一番,才知巴陵帮果然是职业拉皮条的。 倚红院不仅颇具规模,设计更是别具特色。 客人进门后先是来到一个高近十丈的大厅,厅堂四面俱是带着露台的厢房。 厢房装饰淡雅,从下面看去在宫灯掩映下又特别显得暧昧朦胧。 大厅中央是一座小型假山,四面放置些桌椅茶几,正坐了许多相互调笑的客人和姑娘。 厅堂四个角上是楼梯,楼梯之间互相悬空相连,使整个场地看起来精致灵动中又透出一股富贵的豪气。 这时四周的每间厢房都***通明,加上绕园的半廊每隔数步就挂了鲜艳的宫灯,映得整个大厅明如白昼,加上人声喧闹,气氛炽热沸腾。 正在大厅游走时,一个相貌颇为清秀端庄的姑娘走到李天凡面前,裣身行礼道:“这位公子,楼上厢房有位朋友,想请您过去一叙。” 说罢抬起玉手,指了指他左边二楼。 李天凡拿眼望去,果然见到一个文士打扮长相潇洒英俊的青年男子正含笑看着自己。 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侯希白。 李天凡对他微笑颔首,跟着那姑娘身后望楼上走去。 事实上他与侯希白算不得什么朋友,真要说得话,尚听命于石之轩的侯希白还是他的潜在敌人。 因为李天凡是个强盗。 瓦岗就是个强盗窝。 作为瓦岗贼寇,他们并不是石之轩想要看到的天下之主。 也不是任何一个魔门扶持的对象。 在魔门眼中,瓦岗众人不过是一群生计窘迫又有些志向的强盗而已。 若日后师妃暄代表正道选择的英主仍是李世民,则瓦岗李密这一方便是大唐中正邪两派都不支持的豪强。 这亦是日后李密败亡的主要原因--声势众,而支持者寡。 唯一一个结了亲家的宋阀,还要等他们攻下洛阳才肯把女儿嫁出去,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若究其根源,不过是因为李密反了翟让而已。 古人最重忠名大义,李密反便是反贼。 却不知这天下哪个不是反贼?今之良臣,古之枭雄罢了。 如今侯希白找自己,不论是因为他知晓了自己身份,还是只单纯想交个朋友,李天凡都没什么好担心。 毕竟他侯希白的身份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人。 走到门口,侯希白早已在那等着。 见到李天凡,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和声笑道:“才几日不见,兄台精神竟好似焕然一新般,想必又是经历了生死大战,才有如此进境。 真叫希白惊讶佩服。” 李天凡没想到对方眼力如此高明,心中对他评价不禁又高了两分。 李天凡朗声笑道:“希白兄还是这么谦逊洒逸。” 待两人坐下,侯希白眼神倏地变厉,淡淡道:“希白听闻近日历阳码头有高手争斗,看来其中定有兄台一份参与了。” 李天凡扬眉叹道:“希白兄耳目真是灵敏。 不错,在下当日发现辅公佑贩卖人口,给些邪教魔道中人用作炉鼎。 便和对方打了一架。” 侯希白倒没想到李天凡回答的这么干脆,脸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 他本猜测对方身份就是李密之子李天凡,如今却又不好如何再问了。 从那日酒楼中争斗可知,侯希白虽为魔门中人,但是对伤天害理之事却也深恶痛绝。 李天凡索性低声问道:“希白兄可知在下今日来此何意?”侯希白沉默片刻,恍然道:“难道此地就是那贩卖人口的中转站?”想了想,旋又点头道:“这里是巴陵帮地盘,倒非常有可能!”李天凡哈哈一笑,油然道:“希白兄可愿与我李天凡一同将这地方搅了?”侯希白讶异抬头,看向对方,苦笑道:“原本希白还想如何让李兄报出自己名字,却不曾想知道李兄身份还要给你打个下手!也罢,这种地方留着也是为祸生民,既然李兄看的起希白,便与你一同干上一票,又有何不愿?“两人相视而笑。 侯希白又问道:“咱们从哪儿下手?”李天凡眼珠一转,道:“就我一个人的话,原本想闹出些事端把此地高手惹出打上一架便跑。 既然如今希白兄与我一道,咱们便偷偷潜进后院,找到那些关在这里的人,全都放了后再痛痛快快打上一架!”侯希白轻摇折扇,哑然失笑道:“想不到你和那跋锋寒一样,都是如此喜欢冒险的人!”两人随即偷偷潜进后院天井。 此处较前面安静多了,天井周围都是一进进自成一体的小院子。 应该是些有身份的富豪或者妓院头牌招待客人的地方。 李天凡与侯希白挑了个角落里的假山蹲下,侯希白道:“若他们抓来许多人,必会有人定时送去大量食物饮水,要找厨房却是容易多了。 我们可去那抓个人问问,或许还可以扮作下人混进那关人的地方。” 李天凡暗暗叫妙时,恰好看到两个仆从端着茶水从走廊折了个弯慢慢出来。 他向侯希白打个眼色,两人立刻摸上去一掌一个将他们弄昏。 待把他们衣服换下,两人扮作下人样子沿着走廊低头疾疾离开,寻厨房去了。 走廊后方是一个小花园,里面环境颇为幽深,不像是烧火做饭的地方。 两人正待再寻过一条路时,一个老妈子从园中走出,看到二人顿时走过来喝骂道:“叫送个水都这么慢!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若不好好做事,便立时把你们辞了--铜板也别想拿一个!”见二人低头不看她,脚步还游弋不定,老妈子立时伸手将二人望园内拖了拖,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若不是最近事忙,又怎会要你们这样没有眼色的愣头犊子?能来这伺候,别人都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呢!俩没出息的东西!”老妈子声音颇大,此时再走已是来不及了。 两人只好相视苦笑一眼,在她严厉的目光中先把水送进园中。 看到主厅前站了两名彪形大汉,想来这水就是要送到里面去的了。 门口大汉也听到刚才老妈子的声音,所以对两人倒没怀疑,任由他们推门进去。 甫一进门,李天凡和侯希白不由的都吸了一口凉气,把头深深埋低。 皆因他们在园口探察时觉得应该只有二名女子在房中,且那两人还都看不出深浅。 此时一瞥间却发现不仅有两名女子正背向二人坐着说话,稍远的主人座位上还坐着一名体形威武的中年男子。 跳至 第三十一章 是敌是友 第三十一章 是敌是友两人始知道碰上了高手。 连头都不敢再抬,只想赶快放下手中茶水便走,那还敢去打量对方。 李天凡忍着自己真气不让它因房内三人无意间散发的威势而产生反应,一边快步走到那男子身前,将茶水放在对方手旁。 正欲反身离去,眼角瞥到侯希白,此时他正弯腰给那两名女子递水,放在胸前的折扇凸现了个样子出来。 几乎同一时刻,侯希白也发现自己露了破绽。 他原本没想会碰到此种情况,只是随意将扇子放入怀中,以为抓个小厮便了事。 李侯二人霎时都愣了愣,待发现三人还在自顾自说话,只好强忍着逃跑的冲动装作正常下人的样子慢慢倒退着望门口走去。 这几步让二人感觉是如此漫长,直到转身去推门,二人才在心里出了一口长气放松下来。 异变却突起。 两声娇叱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同时两道寒芒闪现在李天凡侯希白眼角,分从两侧瞬时罩住二人周身大穴。 原本坐在主人位置上的中年男子双掌从后方同时悄无声息攻至。 二人俱不敢望身侧掠去,否则便撞进了对方剑芒中。 想望前逃去时,李天凡突心生不妥,忙扯住侯希白一同狠狠撞向攻来的男子怀中。 侯希白反应倒也迅速,感到李天凡心意,立时望后掠去,双肘同时攻向那男子。 二人用手臂分别硬扛了对方一掌,顿时一起口吐鲜血落回地上。 此时那男子挡在二人身后,两名女子立在二人身前。 她们二人正是那日与李天凡搏杀的阴癸长老,其中一个还是闻采婷。 却难怪会爆起发难了。 此时李天凡也知道自己欲望前冲时心中警念是怎么回事。 因为阴癸二人正是要用剑气把他们望前方逼去,想必在那等着他们的就是突然出现的天魔气场。 以天魔气场特质,定能阻二人一时,到时他们就将同时背对三名高手的攻击了。 不过现在情况却也没好到哪儿去。 侯希白抹净血迹,苦笑着拿出自己的兵器--那把现了二人形藏的折扇。 李天凡亦掏出自己双刃。 此时他的双刃已是江湖成名兵器,身后男子看到,眼中精芒顿时闪烁,长笑道:“我说那个贼子敢来本人面前放肆,原来是蒲山公营少主,李天凡李公子。” 李天凡不屑的转过头,斜瞥了那人一眼,道:“我说那个老头能一个玩两阴癸妖妇,原来是,对了,你知道本公子名号,却还没报出自己名字呢。 本公子不与无名之辈交手。” 男子仰天长笑,连说了三声好,才道:“真是初生牛犊不畏,没打听清楚状况便来这里招摇。 难怪老杜亦要教训你。 我便是江淮辅公佑,小子你可要记好了,免得做那无头冤鬼!”侯希白轻摇折扇,对李天凡做了无奈耸肩的姿势,转身笑道:“辅公佑?今日我二人便是来找你。 本想略施惩戒,如今却是可以直接向你索回公道了。” 侯希白既然知道李天凡与阴癸干架一事,自然知道那两名女子身份。 他却不想与阴癸起冲突,所以向李天凡点明自己选择的攻击对象。 李天凡嘻笑道:“希白兄此言甚合我意。 小鱼小虾也没意思,能碰到辅公佑你这个老头倒教公子更加欣喜。” 李天凡也选择了辅公佑作为攻击对象,因为对方虽是三人中的最强者,却也最不熟悉自己。 且阴癸的天魔真气只要不能重创自己,自己便能很快恢复,所以若能击败辅公佑,携此威势要逃就容易多了。 两人对视一眼,打定主意速战速决。 辅公佑眼中厉芒扫过二人面部,似探察他们虚实,旋即冷哼一声,淡淡道:“只怕你们现在心中想的却是如何逃跑。 不过在我这历阳城中,你们当场死了倒还干脆些。” 这时闻采婷突然一阵娇笑,好像要开口的样子。 李天凡见状不愿过多耽搁,若给她将什么诡异魔功发动起来,他们拖的愈久,对自己愈不利。 他身形突然爆起,双刃闪电般攻向辅公佑,同时灌注真力于双眼,蓦然射向对方。 气机交感下,侯希白手中折扇倏地展开,好似匹布般团团盖向辅公佑。 辅公佑将真气提聚至极限,身形稳稳站定,好似山岳般居高临下冷冷注视二人。 对话时两方真气早已经交手,一直在互相挤压抗衡。 此时二人一动,身后阴癸二女同时持剑欺身而上。 李天凡双眼射出有如实质的真力,先与辅公佑对了一招,望前冲的身子却突然在空中一个折向反转,双刃划过一道宛若天成的弧线变成横扫阴癸二人的长剑。 在他将自己后背完全交给侯希白保护的同时,侯希白已然与辅公佑战在了一起。 而李天凡双刃亦冲破层层天魔真气阻隔,将阴癸二女罩在自己气场下。 侯希白李天凡二人不敢留有一丝余力,迫得对方也是与他们毫无花架得硬碰,短短一刻间,两方兵器交击的轰鸣声至少传出近百下,却都被场内澎湃的真气气场阻隔,好似闷雷般在众人耳边响个不停。 李天凡终是觑了个破绽,一刃刺死一名阴癸长老,同时让闻采婷在胸前全力狠狠打了一掌,顿感被火车撞了一样,身子向着侯希白辅公佑二人抛去。 辅公佑见李天凡遭重创,心下大喜,强提真气逼开侯希白,就要欺身而来补上一掌。 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李天凡勉强提起几分力道,原本委顿的双刃瞬时又绽发出淡淡金芒。 金龙真气本就霸道,天魔真气又和以前体内毒力差不离,所以他表面看起来受伤颇重,却不妨碍他顺畅的凝聚功力。 这一点却是大大超过了辅公佑估计。 而他先是迫开侯希白,后又强提真气,已经不能再多生变化。 李天凡终于捕捉到对方掌势。 侯希白此时已然欺身而上,手中折扇本可立时攻向辅公佑,却突然眼露狠芒,自己攻势缓了一缓,又教人难以看出。 李天凡与辅公佑一触即分。 再次吐出一口血,他已经连在空中提纵身形都有些困难,撑着像木头一般的双腿,落在了侯希白身后。 侯希白这时才全力一扇拍中辅公佑后背,将他打的吐出一口血,撞向闻采婷。 他和李天凡则趁这片刻时机撞**后窗户迅速逃了出去。 两人在闻采婷和辅公佑的喝骂声中大笑着掠到了街上,李天凡装作受伤不重的样子,强撑着以自己眼下可以达到的最快速度和侯希白望没人的街巷疾走。 他一直对侯希白心存戒备,此刻自己受了重创,而对方显然仍有余力,所以一脱离危险,便把所有心神提起,装作轻松的样子。 事实上他不知道侯希白刚才已经阴了自己一把,否则装不出这么轻松。 侯希白脸上还是那副淡然的笑意,双眼却不时凝视在李天凡脸上。 两个刚才还携手杀敌的人此刻却是颇为怪异的沉默。 这一短暂的对峙被突然出现的沈落雁打断。 她俏丽的身影从一条幽暗的巷子里现出,见到李天凡,疾走了几步到他跟前,亮眸扫过二人:“历阳城被你们弄的风声鹤唳了呢!你们还敢在街上游荡。 快随我回去吧。” 侯希白见到沈落雁那一霎,却比李天凡更像是放下了一块石头般,心情轻松不少。 两人相视一笑,感觉之前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侯希白对李天凡微笑道:“希白这便要离开了。” 之后又看向沈落雁,露出一个欣赏的眼神:“落雁赶来的真及时。 李兄受伤很重,你们还是快离开历阳吧。” 李天凡站在沈落雁身旁,淡淡凝视着侯希白潇洒孤傲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角,才像被砍倒的大树般突然靠在了沈落雁怀中,看着对方讶异失色的美丽面庞,苦笑道:“强撑的感觉真不好受。 刚才与侯希白一起比和辅公佑打架更凶险呢!”沈落雁不由的抱紧了李天反,惊道:“你们和辅公佑打了一架?”却见他已在自己怀里像个婴儿般睡着。 跳至 第三十二章 江淮虎口 第三十二章 江淮虎口李天凡运功醒来时已经是深夜,自己正坐在沈落雁**,而她趴在床头已然困极而眠,显然守了自己一夜。 甫一醒转,便给沈落雁感到,睁开自己美丽的双眸,她关切的看着李天凡:“公子你可醒了……啊,你这个小色鬼。” 原来李天凡见对方守护了自己一夜,此刻表情较之平日里的精明多了几分罕见的娇憨,伤势大好的他忍不住俯身在对方白嫩的小脸上香了一口。 亲完李天凡故意不看站起在床边用羞嗔目光瞪着自己的沈落雁,而是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夸张的舔了舔嘴巴,笑道:“加上这一下,伤势才算基本养好!”沈落雁也不看他,径自走到衣架前开始剥自己前衫上的扣子,嘴里满不在乎道:“守你这个费心的大公子真教我累坏了。 既然你在人家**感觉很好,今夜便和我睡吧。 不过可不许乱动,人家乏了。” 李天凡听了忙爬下她的绣床,皆因他知道沈落雁是个极有个性的女子,若自己再不下来,怕就没机会下来了。 一起睡倒没什么,但要教她勾引死而不能乱动,却是划不来的紧。 沈落雁瞥到李天凡慌张的样子,嘴角抹过一丝笑意:“下午和辅公佑还有阴癸妖女打架的那份豪气却是哪里去了?怎地还怕人家一个小女子?”李天凡尴尬的坐好:“落雁你当然比辅公佑那几个歪瓜裂枣魅力大多了。 你看我一眼比闻采婷那妖妇的魔功威力还大。 对了,辅公佑给我们伤的如何?”沈落雁为之莞尔,横了他一眼,把脱下的外衣挂在架子上:“你倒是会哄人了,难怪还要找什么独孤小姐。 据说辅公佑给你打到要闭门疗伤了呢。” 李天凡听后眼睛一亮:“如此说来,江淮一大高手近日是找不了我们麻烦了!”想了想又兴奋道:“杜伏威什么时候回来?”沈落雁诧异的转过头来:“难道你想趁这个时机去救人?杜伏威拂晓就要到历阳码头了呢。” 李天凡哈哈大笑:“既然你都想不到,杜伏威就更加想不到了。 我真气性质怪异,给闻采婷三人的天魔真气伤了虽然表面看起来颇重,其实恢复起来很快。 至于辅公佑那掌,虽然未能全好,但救两个人应该不成问题!”沈落雁盯着李天凡俊脸,嗔道:“晚上还是人家把你像死猪一样拖回来,现在又这般豪气大发!你真没事了么?不过今夜去救人,倒是个最好的时机。” 李天凡哑然失笑:“这就叫出其不意!”说罢抓起对方衣服给她披上,豪爽道:“美人儿,咱们回家的时间到了!”x:x:x:x:x:x:x:x:x:x:x:x:x:x:x:x:x:x:x:x:x:李天凡默默注视着漆黑的江面。 沈落立在他身旁。 此时二人所在的是瓦岗一艘由快速战舰改装的中型商船,操舟的都是此次随沈落雁秘密前来历阳的高手。 人数大概在二十人。 商船埋伏在距离码头五十余里一个较狭窄的地方,杜伏威的船必须拐过一个弯才能看到。 这时船上负责了望的水手打出讯号,早已等在前方岸边的探子发现了敌人正向这驶来。 杜伏威此次随行的共有两艘船,他的坐船驶在前面,李靖二人被关的则是后面那艘。 杜伏威尚不知道素素价值,也未曾料到李天凡会来救人,所以并没和二人一起。 正是因为这一点,李天凡才想到这个大胆的计划。 看到讯号,李天凡收回投注在天际的目光,微笑道:“落雁,把水鬼派出去吧。 我潜进去就开始凿那两条船,以免给它们缀上。” 这次该够那不良大叔喝一壶了。 随即八名身着水靠的江中好手悄悄潜入昏黑的水中。 随后李天凡亦下水,箭一般游向来船。 他像个壁虎般贴附着船体,此时李天凡对潜迹匿隐之术,已颇具心得:闭起囗鼻呼吸,收敛精气机能,小心翼翼下确是无声无息。 船上甲板和帆桅处都挂了风灯,但向着他那面的上下两层十多个舱窗却只一半亮着了***。 李天凡拣了下层其中一个暗黑的舱窗爬去。 里面睡了几名江淮军士卒。 李天凡想到自己待会很可能是从此地再原路出去,未免露了行踪,在黑暗中顺手便将几人脖子拧断。 从情报上李天凡早已知晓李靖素素二人关押地点,所以换好衣服后到了外面走廊,李天凡一刻也没停留,径直潜向目的地。 路上好几次差点教人发现,好在船上并没他这个等级的高手,李天凡有惊无险的一路走来。 这里已是通向一般放置货物的底层走廊,所以此刻并没有人。 走廊尽头拐个弯便是素素二人所在的底层船舱入口,此刻那儿守了两名江淮执法队的高手。 若要偷袭他们,就必然到拐弯处,但是距离太近,李天凡并无瞒过对方的把握。 他装作喝醉了酒的样子,将脸容弄乱,手上暗中捏了几块碎银,喃喃着谁也听不清的话摇头晃脑向守在门口的二人走去。 马上就要回到历阳,二人警惕心已不高,听到李天凡脚步和糊涂的自语声,走了出来,其中一人喝道:“执法队在此,关押犯人重地,你还不速速离开!”另一人便要上来给他一巴掌,好教他清醒点。 杜伏威军中执法队一向是最为精锐的部队,平日仗势欺人之事倒没少干,也不认识多少船上普通士卒,所以李天凡倒没露出破绽。 就在那人巴掌扫来时,李天凡抢先捏住对方喉咙,同时抛出一块碎银直直射入喝骂自己那人喉内。 两人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委顿的落在地上。 走入舱内,果见一男一女被精钢锁链锁在两根柱子上。 二人还没睡着,此刻见突然有人进来,不禁睁大了眼望过来。 虽然到目前为止未出任何纰漏,李天凡还是存了一分小心,一边沉声喝道:“我是来救你们的人!别大声说话!”一边趁机打量二人。 但见那男子脸容憔悴,伏坐地上,虽然如此亦遮不住他高挺雄伟的身材,年纪约在二十三、四间,此刻看向李天凡的眼神透出战场中才能磨炼出的阵阵压迫气势。 那女子年约二十,双瞳漆黑,皮肤在这等困境中依然非常白皙,此刻穿着男装,称着她稍显疲惫柔弱的气质,别有一番让人心动的韵姿。 李天凡暗道便是这二人了。 在二人惊疑的眼神中走上前去,取出双刃将他们手脚锁链砍断,李天凡向李靖问道:“你能自己走路么?”李靖确非常人,一直冷静的注视着对方动作,默不作声。 直到听见李天凡问话,才点头低声答道:“杜伏威没封我功力。” 李天凡一把将素素抱起,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别怕”,便让李靖跟在自己身后,当先向外掠去。 走到来时船舱时,两船由于水鬼破坏,此时已经开始慢慢下沉。 这一情况惊扰了两艘船上的江淮军,一时间喝骂声走动声纷纷传来。 二人先后跳下水,向沈落雁坐船方向游去。 一进入水中,李天凡便一口亲向素素小嘴,同时将真气度入对方体内。 素素被水呛着,倒没躲过,待反应过来,已知道他没歹意,虽然脸红了个透,却也没去挣扎。 此时沈落雁坐船已经从黑暗中开出,向这边驶过来。 这教江淮军发现了踪迹,杜伏威的两条船立时改变方向,想要一前一后将沈落雁堵住。 跳至 第三十三章 老杜烧须 第三十三章 老杜烧须李天凡携着素素和李靖到船上时,便听到一声浑厚的啸声划破夜空,向这边靠近。 杜伏威正立在一条小艇上,催动功力全速朝这边驶来。 船上好手纷纷刀剑出鞘,立在船边紧张戒备。 李天凡望李靖看去,见他已经拿起了一柄不知哪儿弄来的大刀,做好战斗准备,而素素有些惊慌的站到了李靖身后。 “二位,我是瓦岗李天凡,看来杜伏威不想你们这么轻松走脱。 也罢,待将他迫退我们再坐下一叙。 素素你先到舱里去。” 素素听到李天凡介绍,不禁小嘴微张,讶异朝他望来:“公子!素素不知是公子……多谢公子救下小婢!”说罢便要行礼。 李天凡抬手阻住,素素知道他身份便依言回到舱内。 李天凡李靖沈落雁三人冷冷注视不断接近的杜伏威。 待对手进入二十丈内,李天凡振臂喝道:“敌人是杜伏威一人,最快速度将其迫退,准备突围!”瓦岗众人轰然应诺。 蓦地一声冷哼,将李天凡及众人喊声盖过,只听杜伏威平缓低沉的声音远远传来:“老夫说谁敢从我眼皮下把人抢走,原来是你李天凡!今日历阳已不是那日你轻松逃脱的情境,小子你竟然还敢来撒野!”话犹未毕,便见头顶高冠的杜伏威如大鸟般向船上投来。 李天凡打定主意稳守,只要不停加以袭扰想要跃上船来破坏的杜伏威,过的一时片刻,众人便可抢在江淮军围堵住自己前逸出。 他若想从空中攻来,身体无着力点,形势上防守方更然更占便宜。 此刻见杜伏威凌空,那还怠慢,立时亮出双刃,望对方击去。 两人在空中碰撞。 李天凡丝毫不理杜伏威已扬起分别拂向他两边耳鼓穴的长袖,认准对方面门,运刃闪电刺去,既简单直接,又是凌厉无匹。 船上默默围观的沈落雁李靖众人,竟因他这一刺而生出惨烈懔骇的奇异感觉。 杜伏威一生大小千百战,甚么凌厉的手法未见过,偏是李天凡这一刃,似能紧锁他心神,使他有种凶不起来的感觉。 他乃武学大师,心中一动,已明其故。 同时心中大为懔然,因知道李天凡竟能把精气神合为一体,融入双刃内,臻至先天境界,才能生出这种惊人的威力。 这哪一点还像是上次见到自己就耍诈跳江的无赖?尽管听了对方许多战绩,但是杜伏威那日教李天凡骗的恼怒无比,所以一直私下认为他实力其实不高。 今日见他身手,才知比自己纵是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不过眼下他没功夫多想,也再不敢大意,收回双袖,猛提一口真气,仰身急旋。 李天凡明明要刺中对方,可是杜伏威竟已旋到他左侧,并探出右手,往他手腕疾扣。 招式精妙狠辣。 众人见李天凡迫得杜伏威变招迎敌,都忍不住齐声喝采。 李天凡夷然不惧,左手短刃闪电划过,反往他鹰抓拂去。 两人终于硬拼了一招。 李天凡闷哼一声,向后侧跌回来。 与杜伏威这成名已久的人物毫无花架的一招,身体又非全盛状态,他终是吃了不小的亏。 杜伏威觑准时间,提起一口真气,便要强行落到甲板。 沈落雁与李靖同时架起兵器迎敌,只见一片莹白剑芒和灰蒙刀光立时将他罩住。 杜伏威终于使出了压箱底的护臂,在空中螺旋着格挡二人攻击,同时方向不变,务要获得一席立脚之地。 李天凡哪能让他如此轻松,身形弹起,一个筋斗跃至他头顶,双刃狠狠朝他脸上刺去。 杜伏威只敢自己五识突然被阵阵罡风刮迫,受下方二人刀剑骚扰,又难以全力对付李天凡,心头不禁大怒。 他蓦然止住自己前飞的身形,虽然只差一点就可站到船头,腰背怪异的扭了扭,一个折向,似又要望身后退去。 同时袖中护臂直直击向上方李天凡天灵盖。 李天凡见他隐有退意,便要瞪鼻子上脸,仗着杜伏威改变身形又是自己在上方的优势,双刃拂向对方。 此时杜伏威心中已想把这小子剁成十八块。 心中暗叹,无奈下杜伏威将自己袖中护臂一缩一弹,“铿”的一声,连人带刃把李天凡弹的风车般飞转开去。 而他自己连连提力下终也受了轻伤,脸上一抹红晕闪逝,身子受对方反震,落回来时小船。 杜伏威足尖点在船上,面向李天凡众人。 “老杜,今日你是第几招使出护臂?”李天凡把玩着手中双刃,笑着喊道。 杜伏威心中怒极,脸上却无半分表情:“小子不错。 你这份功力用来逃命却是有多。” 他教李天凡迫得说话也带起了讥讽语气。 李天凡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你还想不想再试着强突一次?若是不来,我们就要走了。” 此时众人已经快超越左前方江淮的船,过的一时,便可突围而去。 杜伏威眼中射出锐利神色,扫过船头众人,不答反问,冷冷道:“今夜为何来救李靖二人?”言下已然默认将放过他们,只是对李天凡来救人却还存在疑问。 李天凡笑道:“李靖大才,被你江淮埋没,以你性子,他怕是要就此丧命。 我却不能眼看这样一位人才陨落。” 这话半真半假,杜伏威在不知道素素身份下绝不会产生怀疑。 杜伏威沉默片刻,转头对李靖道:“不想连瓦岗军都注意到你李靖的才华。 先时我还在犹豫是否要杀你,眼下情况却也不用我再费心。” 杜伏威终是一方霸主,这话让人听来觉得真诚无比,不禁对他拿得起放的下的胸怀产生佩服。 李天凡眼中精光闪过,语气也恭敬了些:“无论你江淮军做事如何,在下不得不承认杜总管你是好汉一名。 我瓦岗最重英雄,先前小子和总管所说两方做个朋友,以后仍然有效!”杜伏威再深深看了李天凡一眼,转身催舟离去。 一道声音远远传来:“但愿各位顺风顺水!”跳至 第三十四章 李靖归附 第三十四章 李靖归附看着杜伏威远去,江淮两船也不再迫近,众人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无不振奋起来。 虽脸色有些苍白,李天凡舒缓下来的表情也不禁带上一分喜意。 轻拥沈落雁娇躯,低声在她耳边道:“咱们打胜了!”沈落雁目光移注到李天凡脸上,露出甜甜笑容。 沈落雁还是首次见李天凡出手,现在终于知道他如今的过人能力。 先是逼伤辅公佑,接着断然决定连夜出手救人,最后举重若轻般将声名与密公相差若几的杜伏威打退,这一系列动作不禁教她这样聪敏智慧的人也感到钦佩。 细细看着对方双眼,沈落雁不禁心中暗叹,公子和以前确实不一样了。 几人进了主舱,素素说什么也不坐下。 今日得李天凡亲自相救,她心中已感激万分,而自己不过是个婢女,哪里肯与他们平起平坐。 李天凡见她执意如此,也就不再多说,让她站在沈落雁身后。 素素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心中决定杀死翟让后好好安置她,她若喜欢李靖,便成全了二人。 二人坐好,李靖行礼感激道:“谢谢李公子沈军师救命之恩。 李靖日后定当报答!”他说话时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与黝黑粗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语气虽然恭敬,却表露出没想继续留在瓦岗的心思。 李天凡沈落雁二人听他说完,淡然对视了一眼。 同时李天凡心中暗叹,果然不是玩三国游戏,自己也没王者霸气。 李天凡笑着摆手,道:“李兄不用客气。 刚才我说是因惜才而救你,固然不假,却主要是想救出素素。 不过这点不能和杜伏威说。” 说罢看了一眼脸露惊异羞涩不安的素素,接道:“李兄应该知道素素身份?”李靖略微愕然,笑道:“素素已经和我说了,她是翟娇的婢女。 刚才听了公子和杜伏威的话,我原本也感讶异,不知自己何处打动公子。 原来你们是为素素而来。” 李天凡摇头道:“李兄这话却又客气了。 救出你们二人时我便感到今日这趟来对了。 你样貌不凡,一路表现沉稳持重,我虽不懂相人之道,也知你他日必定不是池中物。 即便素素不在,见识过李兄风采后我也会来救人。” 素素听见李天凡赞赏李靖,眼中一丝爱慕神色划过。 李靖欣然笑道:“公子赞赏教我高兴不已。 不过面对公子和沈军师这样人物,李靖又哪敢自称出众?密公手下果然是人才济济啊。” 李天凡看了看微笑俏立旁边的素素,打趣道:“素素也是长相出众,娇悄可人啊。” 李靖微笑道:“素素小姐确实可爱。 这时沈落雁起身,扫了李天凡李靖二人一眼。 她的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是那么风情万种,让二人不禁把目光停驻到她脸上。 沈落雁嗔道:“累了一夜,人家便去睡了。 素素你和我来吧,咱们不听这两男人互相吹捧了。 人家看他们就只有夸赞你那句是真心说的呢!”说罢牵起素素小手,素素给李天凡行了个礼后,两女婷婷走出主舱。 李天凡李靖二人哑然失笑。 待两女背影消失,李天凡李靖同时转头看向对方。 二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李天凡定睛看着对方,突然运转真力,放出阵阵杀气。 怀中双刃也好似感应到自己主人的想法,轻微颤动起来。 瞬时一股杀伐决断的压迫气势冲向李靖。 李靖若无其事般,淡淡道:“公子可是有话要说。” 李天凡沉声道:“我有个问题确实想要请教一番。 李兄既然知道素素身份,想必也知道她先前和翟娇遇袭失散一事。 今夜我特地前来救她,李兄可知道原因?”李靖沉默片刻,肃容道:“我确实有些猜测。 既然公子问了,李靖也不想隐瞒。 翟娇遇袭,据素素说是突厥人所为,若今夜公子与沈军师不出现,李靖倒信个五成。 不过公子既然来搭救她,我便半成也不信了。” 李天凡点头道:“果然是实话。” 旋即他撤去自己外放的真气,微笑道:“李兄大才,教我更加钦慕。 你似乎并不担心我知道后会对你不利?”李靖哈哈笑道:“公子既然肯救,又肯出言相问,已是看的起我李靖。 李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李天凡大笑起身,扶起李靖双手:“好,好!李兄此等豪气,是好汉子的行为!又有胆量智计,你这朋友我李天凡是交定了。 以后我瓦岗绝不会因今日之事为难于你。 以你之才,今后定能造福我汉人百姓。” 李靖用心打量了李天凡几眼,长叹道:“公子如此心胸,又如此爱才,李靖真是佩服不已!”李天凡讶道:“李兄为何叹气?”李靖却不回答,突然拜倒在地:“碰到公子,李靖才知乱世英雄应天明主的样子!还请公子收留在下,使我能跟随公子身后,一同为这天下百姓而战!”李天凡有些诧异,还没说要收服你,你怎么就自己拜起来了?李天凡连忙托起他,问道:“在下确有为我瓦岗招纳李兄之心,只是先前听李兄口气,似乎没这个打算。 我不愿强人所难,便想先打消你的疑虑,好让你也能安心离开。 只是不知李兄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李靖若狡猾狐狸般露出得意笑容,嘿嘿道:“得公子相救,以我李靖为人,即使要离开,也要和公子一起到了荥阳再说,又怎会在语气中立刻表明今后心意?不过想要试探公子一番。 而搭救素素一事,我一得知公子身份便产生疑虑。 哪知公子之后为了能让我安心离开,如此煞费苦心。 公子之恩,惜才之情,救我之义,李靖甘愿为公子肝脑涂地!适才叹气,却是因为我试探公子之举。” 李天凡听了,有些咋舌无语。 想了想,李靖又语重心长道:“公子仁义,却是好事。 可这是个天下大乱的时代,在刀兵相对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够心狠手辣的话……”李天凡点头微笑道:“你的意思我懂。 不够心狠手辣,必定会被这时代淘汰。 不过也需认清自己目标,定下自己原则。 过人之才,可造福天下汉人,不是造福我一家一姓。 我又岂能杀之?有你这样人在,日后无论大势如何,我汉人也不会被外族肆意侵略。” 李靖听了再次叹服。 新收一员得力助手,李天凡心情大好,与李靖连夜畅谈。 李靖也毫不保留将自己看法讲出,两人不知不觉便在舱内待了一夜。 跳至 第三十五章 革命圣地 第三十五章 革命圣地由于乘船目标过大,所以李天凡众人在江上行了一日便弃船登岸,一路轻车简从,北上荥阳。 几天后,他们来到瓦岗军最初起义的瓦岗城。 不过这时此城已再度落入隋朝兵马手内。 远远的李天凡便感到瓦岗城紧张的气氛。 城门处守卫的士兵明显较来时各城多,不时还有送信的战马急驰而过。 李天凡稍稍一想,知道这是为何了。 老爹攻打兴洛仓的行动显然已经取得进展,形势对附近隋朝控制区越来越不利,这气氛才会如此紧张。 好在入城并不困难,众人扮作商队,买通守卫后便顺利进得城来。 一路走过,李天凡以观看革命圣地的心情瞻仰着瓦岗的风采。 看着那还遗留战火痕迹的城墙,看着那些刀枪冷咧的隋朝士兵,而今瓦岗虽然在敌人手中,但是他知道,今天的退却必然会成为明天更好的前进。 脚下的昏黄泥土,以前可能就染上过瓦岗人的鲜血。 路边井中的甘泉,以前可能就给与过瓦岗人抗争命运的豪情。 这里,就是瓦岗先辈也是他老爹李密曾经战斗和工作过的地方。 众人寻了间客栈落脚,吩咐小二好好照看马儿,便叫了饭食用膳。 瓦岗那二十多名好手扮作脚夫,所以在后面包下来的一进院子里吃,前面大厅里只有李天凡沈落雁李靖素素四人。 “叮!”两个杯子碰在一起,李天凡笑道:“重回瓦岗城,心里特别高兴。 眼下隋朝前景便如这城中士兵的神色,木然而气丧啊!”李靖笑道:“朝廷如今已是千疮百孔,有志天下者无不积聚势力,便等机会就要揭竿而起,到时墙倒众人推,杨广那昏君只怕活不了几天了!”沈落雁轻轻提起酒杯,小嘬了一口,才微微一笑,道:“看公子如此在意瓦岗城,到时人家便陪公子先把这里攻下来罢!”李天凡哑然失笑道:“如此善解人意,落雁真是好军师啊!”李靖许是想到以后纵横沙场的样子,悠然神往中一口又将一大杯酒喝下,坐在一旁的素素不禁露出嗔怪神色。 李天凡看见,不禁似笑非笑的向素素望去,后者俏脸立时红了起来。 素素偷偷看向李靖,见他并没注意自己,目光正投注在窗外街上,放心之余心中又是一黯。 在馆子的一角处,坐了一桌男女食客,人人穿劲装,携带兵器,似是某一门派的人物。 两个女的都青春可人,长得颇为标致。 她们见到李天凡李靖二人出众的体型仪表,有点情不自禁的不断把目光向他们飘送过来。 李天凡面貌英俊,气质出众,儒雅中带着几分坚毅,显得平易近人,而李靖身具奇相,虽不能称俊俏,却豪气勃发神采熠熠。 两人都是万中无一的人物,充满男性的魅力,不要说情窦初开的少女,就连同是男性的其他人亦禁不住要对他们行注目礼。 而沈落雁无论是一颦一笑,都让人感到无比沉醉,也教馆子里众多男客不时偷偷打量。 这时她们又以美目瞧过来,李天凡此时心情不错,便迎上她们的目光,露出一个极有风度的笑容,雪白整齐的牙齿更是闪烁生辉,引人之极。 两女又惊又喜,忙垂首避开,连耳根都红透了。 同桌的三名年轻男子,见状都现出嫉怒的不悦神色。 李天凡不理他们,对嗔怪的看着自己的沈落雁开怀大笑道:“落雁小女人样子真美呢!若别人看到,哪能知道你是瓦岗军师?”沈落雁也并不没有真的生气,只是现在气氛温馨,心神放松下不自觉露出这种神色。 此刻听李天凡调笑自己,不禁回复了她在外一贯的冷静,斜斜看了李天凡一眼,也不说话,小口挑了颗青菜吃起来。 李天凡顿感无趣,耸了耸肩,便要找李靖说话,此时后者正看着入门处,神色有些呆滞。 李天凡沈落雁二人心中同时生出警兆,望那儿瞧去。 事实上馆内十多台食客,此时人人都先后把目光投往立在门前的白衣女子身上,像给点了穴道般看得双眼发亮,目瞪口呆,失魂落魄。 若有人能读到他们心内的说话,则定是“世间竟有如此美女”这句话。 李天凡转过头去的一瞬同样看得目定口呆。 世上竟有如此气质动人的美女?她那有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晶莹似雪又充满张弹之力的肌肤,乌黑的发质,无一不在告诉别人天生丽质该作何解。 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诱人的秀发冰肌,美丽得近乎诡异。 李天凡目光扫视数遍,却也没法在她匀称无可比喻的身段上,找到任何破坏她完美无缺魅力的半点不足,反而是愈看愈感到她那种难以言喻的美丽透著的眩人诡艳。 即管独孤凤、宋玉致、沈落雁、单琬晶那种级数的美女,亦要逊让三分。 那女子白衣如雪像幽灵般立在入门处,如梦如幻的凄迷美目落在李天凡身上,俏脸神色静若止水。 一对赤着的纤足在裙下露了出来,即管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到任何瑕疵。 看到那双美的惊人的赤足,李天凡不禁骇的心里直呼老爹保佑!婠大美女来了!回过神后李天凡三人戒备的看着她,而素素还有些茫然。 婠婠像天上下凡不食任何人间烟火的仙女般袅袅婷婷的移到几人靠角的桌前几尺处,巧俏的唇角逸出一丝比涟漪更轻柔自然的笑意,用低沉性感的声音问道:“李天凡公子近来可好么?”李天凡双目精芒爆闪,迎往其他食客痴痴迷迷的目光,暴喝道:“有甚么好看的!”那些食客的耳鼓无不像被针刺般剧痛,怵然惊醒,垂下目光。 本欲上来招呼的夥计亦吓得退了回去。 李天凡这才瞅著婠婠,哈哈一笑,道:“有美光临,我李天凡有何不好。 看小姐气质,当是阴癸高人。 前些时日你们给我送的那份大礼,在下已经笑纳了。 一直想要略表谢意,未料小姐先来一步。 不知小姐刚刚进城,还是莲驾早驻于此呢?”李天凡不叫出婠婠姓名,是为了不让对方知道自己对她早就有所了解。 看穿对方门派则可以因为与阴癸多次交手,对天魔真气自然熟悉,不会泄漏什么。 这个时候多一张底牌,说不定等会便能多救一人性命。 李天凡不得不小心。 沈落雁李靖二人也是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她回答。 两人起初只是潜意识觉得此女诡异,及至听到李天凡点破她为阴癸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她早已等候在此,则外面就不知还有多少埋伏的魔门中人。 若是因路上行踪失泄,暗中缀着而来,倒还好对付。 可惜两人不知即便只有婠婠一人,整个队伍除了李天凡都可能要死。 跳至 第三十六章 白衣赤足 第三十六章 白衣赤足婠婠清丽如仙的玉容静若止水,目光缓缓扫过李天凡身旁沈李二人,樱唇轻吐道:“李兄的问题真奇怪,先到后到又有甚么分别?奴家既然来了,那么除非李兄你会飞天遁地,否则怎都飞不出我的手心。 李兄最该问的事,应是奴家为何有闲情和你聊天?”李天凡微笑道:“该是想问问我为何中毒不死吧?若小姐听了便能友好的回去,亦或再另外请你吃些东西也行。 如此在下自然言无不尽。” 婠婠“噗哧”娇笑,神态迷人至极,横了李天凡千娇百媚的一眼道:“你好像未听过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两句话。” 革命果然不是请客吃饭。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李天凡蓦然一声大喝,双目射出前所未有的骇人金芒,截断她的说话,同时双刃闪电般刺向婠婠俏脸。 “落雁李靖,你们速速退去!带上人立刻回到荥阳!我自会来找你们!”李天凡爆声断然道。 沈落雁早就注意到李天凡不同寻常的神色,此时听他说话如此决绝,怎会不知他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明对手。 这刻李天凡和婠婠正在打斗,她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立时和李靖护住神色惶恐的素素望后院全速逃去。 婠婠神色无风无浪,平静无比,任沈落雁众人逃脱。 趁着李天凡说话的时间,她攻势更盛,晶莹胜玉的皮肤泛起难以形容的奇异光泽。 显然今趟她的目标是李天凡。 李天凡顿时落入平生所遇的险境。 此时馆内食客早都逃走,随着两人打斗,厅里桌椅纷纷碎裂开来,碗碟杯盘俱都被二人气场绞成粉末。 李天凡一上手便用出自己最强杀招,全部气势一分不敢保留,时时对抗着婠婠强大的天魔真气。 双刃亦无时不在催动真气压迫周围空气,团团利箭般向婠婠俏脸冲击。 可惜这对别人十分有用的一招,被婠婠行动间带起的阵阵天魔真气轻易化解。 同时她双掌好似一对追逐的蝴蝶般,在空中化出千百掌影,罩住李天凡四周要害。 李天凡双刃与她白嫩手掌碰撞数次,俱感力道好似被卸去般,教他发不出全劲。 蓦然,李天凡感到以婠婠为中心方圆丈许内的空间,像骤然塌陷了下去似的令人生出无处着力的感觉。 双刃每次挥动都变得绵软虚幻,好似手中不是两把兵器,而是两条青菜。 这便是婠婠此等高手全力发动天魔真气的实力。 让人无语的绝对实力!李天凡尚是首次面对如此诡异的天魔真气,婠婠使出来的比闻采婷她们不知高了多少个档次。 无技可施下他只好强行提聚真气,整个人前倾化成螺旋状加速冲向对手,想要在陷入纠缠前强行冲破此女的束缚。 他整个人瞬时化作一道金色罡风,直捣婠婠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小腹。 全力施为下周围空气不住被他正反两向扯动,似塌陷了的空间忽又充实了几分。 李天凡这一被强行迫出的招数,使他灵光一闪,明白了几乎到达顶级的天魔真气的秘密。 空间是不会塌陷而毫无破绽的。 因为天魔功有种能吸取对方功力为己用的特性,每当真气遇上婠婠的魔功,都像萎消了似的威力大减,才会生出空间塌陷的错觉。 可是当他突然把全身功力,改以螺旋发出,更改了真气行动的方向,婠婠猝不及防下无法吸取他的劲气,遂给他冲破婠婠天魔真气阻隔,欺身攻来。 而他以前能应付闻采婷等人,则是因为金龙真气极为霸道,两方真气实力在差距有限的情况下,都能被他以纯粹的力量抗拒大部分的吸收。 婠婠首次露出凝重神色,却也夷然不惧,千百掌影重归于二,右掌封堵李天凡来势,左掌推波助澜般侧切他成螺旋状的身体。 李天凡右刃首先削向婠婠来掌,立感手臂欲裂,不但自己的劲气被带得往左横泻去,更要命的是妖女还买一送十般慷慨度来十数道尖刺似的天魔针劲。 这针劲实在精纯,他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消化,只能任它们肆虐。 强忍着一口鲜血,李天凡左掌再次对上婠婠,这次李天凡嘴巴终于给撑破,一道血箭喷出。 此时两人距离已不足一尺,饱含李天凡真劲的血箭终是阻了阻婠婠,李天凡借着对方力道,索性往左侧迅疾横移,撞破饭馆墙壁,狼狈远遁。 身后传来婠婠一声娇笑,之后衣袂破空声紧紧迫来。 李天凡那敢回头去看,一路夺命狂奔,望城外掠去。 不过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后正追着一个美丽诡异好似精灵的赤足女子。 “妈的,早知道就在地上跑路了!我穿鞋的还怕你光脚的!”李天凡只能这样在心里给自己稍许安慰。 奔到城门处,门口众多守卫士卒终是将他速度缓了缓。 婠婠趁机再次缠上李天凡,两人一路向城外打去。 过了几里路,天色已渐黄昏。 此时两人来到片丘陵地带。 李天凡一路打来,直感自己手脚越来越沉重。 虽然知道如何破去对方天魔真气方法,可这样的方法委实太过耗费力气。 自己每次打斗都不敢将劲道用老,常常要中途变招,使婠婠越打越轻松,而自己却越来越累。 李天凡感到对方真气似无有穷尽,又玄奥莫测,这些都形成他心头千斤重的压力,逐分消磨他的意志。 对他来说,这实是出道以来最大的挑战和锻炼。 假设他能捱过此关,即使以后面对祝玉妍,也将会更加轻松。 事实上婠婠亦不好受。 她不泛起一丝烟火气的俏脸虽冰若止水,镇定淡然,却早也是穷于应付。 她察觉到对方真气似是博大精深,潜力无尽,同时带有至刚至阳的特性,隐隐克制自己的天魔真气。 未免最终落得个力竭而死的下场,李天凡开始不断缩减保存气力,使自己能勉强自保。 如此他终是给婠婠迫在了原地。 婠婠脚不沾地,从四面向他攻来,再不给李天凡一丝逃命机会。 两人掌刃每趟相触,都似乎精钢碰撞,生出清脆的蜂鸣,倍添此战险恶之势。 觑了个时机,李天凡凌空跃起,蓦然爆发出自己所有潜力,不再使用短刃,而是双脚回旋画了个圆圈,动作完美至似若依天理而行,猛地踢向婠婠纤脖。 同时双手也做好准备,只待对方格挡便以苍鹰扑兔之势发出连击。 长时间的蛰伏,突然变化的劲道,终是教天魔气场一滞,给他迫出了空隙。 这让他更是声势陡增。 感到对方这一变招玄之又玄,婠婠倏地旋转起来,两袖缩卷至手肘处,露出赛雪欺霜的一对玉臂,幻出无数闪现不定的臂影,却也是不惜再次全力催动天魔真气。 瞬时她仿若变成在作天魔妙舞的千手观音,教人看了更是目眩神迷。 霎那间,婠婠挡了李天凡先后而至的两计踢腿,以及数道刃风。 两人劲气像山岩碎裂般激溅开来,李天凡给天魔功震的整个人虚虚荡荡,往后吐血抛跌开去。 落到地上,他感到自己难过得像是经脉尽裂,全身战栗颤抖,再也不能有丝毫动弹。 婠婠身子立定,喉头也是一甜,张开樱唇喷出了一口鲜血。 她像幽灵般缓缓飘至,俏立于李天凡身旁,用那可勾起人们最美丽梦想的眸子,凝视着他。 此时李天凡脑际还在轰然作响,昏昏茫茫,只能露出一个苦笑。 配上他眼耳口鼻渗出的丝丝鲜血,骇人至极。 跳至 第三十七章 真气试探 第三十七章 真气试探此时婠婠清秀的面庞有些苍白,教人生不出任何怨怼之心,只感怜惜不已。 她轻叹一口气:“我本不想来寻你麻烦,只因你中毒不死,反倒似变了个人,又屡次与阴癸为敌,才被迫下手。 如今你的性命,掌握在自己手中。 若果真如清儿所说……”到这里婠婠不再多讲。 听完她的话,李天凡睚毗欲裂。 猛然挣扎起来,疯狂的想要提聚自己功力。 他已经知道自己可能给抓去阴癸当炉鼎。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给妖妇们做那练功泄欲之用!他切齿道:“若要我给你们阴癸当炉鼎,不如现在便杀了我!否则以后我定杀光你们阴癸上下!”婠婠再一声轻叹,打断了他的话,柔声道:“莫再这样慌张了。 能活下来,又有什么不好?”她的双眼凝视着李天凡,像是在询问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公子,难道你真肯不要性命?李天凡愤怒的看着她,终是积聚了点力气,慢慢的蜷起身体,用手撑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虽然他的背还是佝偻着,全身仍止不住颤抖,但双眼却没离开过婠婠略带疑惑的眼神。 “活下来固然好,可我绝不能活的像个傀儡!如果不能活的自由自在,我情愿拼死守护自己最后一分尊严。” 李天凡沉声道。 婠婠一直看着他说话,声音从起初还略带颤抖,到最后的坚定无比。 她幽幽道:“你的奢望还真多呢!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活的像你所说那样惬意?”说罢轻挥衣袖,李天凡被扫落在地,他一直紧握的双刃也到了婠婠手中。 二刃被她收入怀里:“便让你的兵器给我留存份纪念吧。 为了你今晚的话。” 说罢婠婠走到李天凡身后,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将手掌贴到李天凡背上,开始探察起他的真气。 她凝神专志,一缕阴寒的真气,缓缓注入对方脊柱的督脉去。 李天凡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爆起自杀。 可惜自己真气受伤后便一直不能提聚,此刻一旦接触到婠婠天魔真气,更是像潮水般从全身不断涌回丹田中,已经完全不受他所控制。 婠婠真气通过任督二主脉像李天凡奇经八脉不断扩散,却始终觉得对方体内好似空空荡荡,像没有功力的平常人般。 她只能极力收住自己真气,防止它们在对方体内来回激荡乱窜。 否则真气一旦不受控制,她便也要陷入走火入魔的灾难。 如此怪异兼且危险的情景,婠婠尚是首次碰到。 咬了咬银牙,她决定将真力探入李天凡丹田之中。 她对此之所以有些顾忌,是因为丹田乃武者根本,若一方丹田中真气不足,像李天凡现在这种情况,遭外力冲击下,极易发生不测。 若李天凡功力因此尽失,她就只剩出手将他杀死一途。 此时婠婠口鼻呼吸断绝,内气敛息,只余下灵台的一点清明,默默遥控李天凡体内真气的行走。 人体积聚功力的气海为丹田,而丹田又细分为四重天。 最上一重为黄庭,接着是金炉,口穴和最下层直通精囊或子宫的关元。 这便是常人所说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及**。 其中又以肚脐下三寸**即关元最为重要。 皆因任何人练功之初,都是把具有生殖能力的精气化炼而成真气,变成能量储存在关元处。 所谓练精化气,练气化神是也。 所以此刻婠婠选择的便是探察李天凡的关元。 此时婠婠真气终于注入李天凡的关键处,而金龙真气仍然选择深深蛰伏收敛,任凭这可能要了自己主人性命的异种真气大行其道。 自从发现婠婠企图,李天凡就早已经将心情平复。 对于他来说,丹田受到重创,自然能求得一死,所以也不再焦急,反而是无悲无喜,无生无死,让自己进入先天玄功境界,体内一片清和。 他这是想帮婠婠一把,让她能顺利的攻击自己丹田,也是但求一死。 这刻婠婠真气已经深深进入李天凡关元,即将接触到蛰伏在内的金龙真气。 此时倏地变生不测。 天魔真气竟突然冲向金龙真气,停也不停,好似要和对方融为一体。 而金龙真气竟也突然发狂般爆发,瞬时包裹住对方,好似绝地反击般,锐利如利箭,精猛如天龙。 这种情况委实太过诡异,婠婠只得苦苦收敛住体内同样躁动不安的真气,就这样看着发生在李天凡丹田内的争斗。 事实上今趟婠婠探察李天凡,本是听白清儿说他真气至刚至阳,对阴癸至阴至寒的天魔真气大有裨益。 在内力修为上,孤阳不长,孤阴不生,以前天魔真气无人能练至最高境界,便是因为这个缘故。 而真气间更有强者凌弱,异性相吸的现象。 金龙天魔二真气因为彼此特性,一旦接触,便会互相想要融合对方。 婠婠早前也有料到此种情况,但是在李天凡被自己重伤的情况下,按常理无论如何被吞噬的一方都该是他。 且李天凡中阴癸之毒不死,以之为炉鼎吸收他的真气,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眼下为何金龙真气看起来还有反击的能力?她却不知道李天凡真气之霸道,竟然教它已经完全降服吸收所中之毒。 所以在真气性质上经过毒素磨砺的金龙真气实占上风。 此次被手下败将逼到绝路,以金龙之骄傲,又岂会束手就擒?所以才会在最后关头搏上一搏,便出现上面的情况了。 婠婠想不到原因,开始犹豫要不要停止试探。 皆因强行收回功力,她自己也会受到反噬,使先前的伤势更加严重。 也可能要就此失去一个吸取对方至阳功力的最好时机。 就在她游弋不定时,心中警兆忽现,朝旁边山坡上望去,只见一个雄伟如山,散发披肩,身穿黄衣的巨汉正凝视自己二人。 那人足不沾地的飘下山坡,到了两人寻丈许外,才傲然立定。 此人脸如铜铸,浓眉大眼,额上正中处生了个肉瘤,就像一只有角的怪物,狰狞可怖。 他的手脚比一般人粗大,予人力大无穷的感觉。 这时他一对巨目内精芒闪动,惊疑的打量二人,最后目光落到婠婠放在李天凡背上的手掌,讶异的轻哼了声“咦?”跳至 第三十八章 妾名婠婠 第三十八章 妾名婠婠那大汉便是宇文阀高手宇文无敌,今趟为李天凡而来。 眼下见两人姿势,又看李天凡脸上血迹,不禁认为二人是在运功疗伤。 他虽不知那美丽到近乎诡异的女子是何人,想必也是名高手。 此刻见二人运功到紧要关头,不能动弹,当下伸手往后一抹,把背上的长矛取到手中,登时生出一股凛冽的杀气,运矛直击婠婠双掌。 婠婠见那人攻来,心中恼怒异常,不得不立下决心抽回双掌。 她和李天凡间联系被强行断开,真气反噬下不禁吐出一口鲜血。 压下体内翻滚的真气,婠婠飘身退后,右掌幻出千百纤影迎向宇文无敌长矛。 李天凡对外界的一切事物却半分都不知晓,仍然沉浸在无我无物的玄境中,仅守着一丝神念,任凭体内两股真气斗争。 婠婠心头怒极,所以一出手便将天魔真气运至极致。 俏脸神色一片冰冷,雪白的皮肤泛出阵阵诡异的莹芒。 宇文无敌掠过讶色,长矛一摆,脚下就势再抢前三步,将矛势展开,团团笼罩婠婠,长江大河般朝她攻去。 真力一旦发动,宇文无敌却突感不妥,自己周围空间似突然塌陷般,教他滞了滞。 婠婠夷然不惧,一掌直取他肩头,只是略微地改变了角度,白嫩地手掌一点不输绝世兵器,带出破开空气地尖啸,声势惊人至极。 “锵”的一声,玉手劈在对方矛尖上。 劲气交击下,宇文无敌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同时给矛上传来的有若千重浪涌的诡异真力震得整个人抛跌开去。 婠婠亦不好受,几度受伤在前,又遇此等一流高手,全力应对下仍然没占到什么便宜。 若是她全盛状态,自不会将宇文无敌放在眼内,此时对方却有将自己重伤可能。 不过好不容易把李天凡重伤擒住,哪能就这样白白退走。 宇文无敌站定,冷哼道:“好高明的娘们!你是阴癸派人?”婠婠轻捋秀发,神态淡然自若:“你也太过卤莽,不知道人家身份便随便上来攻击,坏了我的好事。 你的样子生的也让人家很讨厌呢!”宇文化及眼中掠过狂怒的神色,闷声道:“敢这样与我宇文无敌说话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 等下便让你这妖女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说话时眼光不怀好意的扫过对方诱人的娇躯。 婠婠娇笑一声,身子一阵抖动,让宇文无敌感觉心里酥麻无比:“无敌?是否你厚颜无耻,自己给改了个这么吹牛皮的名字呢?”宇文无敌止住因婠婠笑声带来的阵阵冲荡,心惊之下猛然大喝道:“好胆!敢在我宇文无敌面前施展妖法!”他沉腰坐马,立时一刀横扫过去。 婠婠冷哼一声:“凭你也配我婠婠用上什么手段?”说罢也不管对方来势凶猛,飘身横移,轻巧间不但避过了他这一矛,双手还闪电般连出几掌。 不过她倒也不和宇文无敌硬碰,总是在对方变招前再次袭往他的空隙,让宇文无敌气叫连连。 婠婠打定主意拖上一会,待内息调匀,那时便是他宇文无敌丧命之时。 而坐在一边的李天凡从婠婠试探自己真气开始,便心神守一,后面的事一点都不知道。 此刻他丹田中的真气已经被迫出了最后潜力,全身每一处经脉穴道都好似一个泉眼,不断渗出丝丝金龙力,力量汇聚下渐渐将攻入的天魔真气点点融合,已是差不多完全把它们降服了。 同时天地灵气疯狂的朝他体内涌进,修补起他受损的经脉,发展到后来,打斗中的婠婠与宇文无敌同时察觉到情况有异,登时住手望来。 李天凡蓦然一声长啸,身形凌空,双眼爆发出骇人金芒直射二人。 同时全身淡淡荧光闪动,一道成型后好似金龙的天地灵气从他体内呼啸而起,望虚空中消逝。 他容色静若止水,却让人感到不怒而威,眼神淡然,却又使人不敢直视。 李天凡倏地猛往前冲,作势欲攻向宇文无敌。 宇文无敌见李天凡似乎已经功力尽复,信心顿失,觑向婠婠,发觉她脸容平静,只是微笑的看着自己,想到原本对付一个受伤的妖女就让他束手束脚,此刻那还敢多待。 他虽不情愿,却也知现在不走,便休想活命。 宇文无敌猛提真气,脚踏奇门步法,朝婠婠李天凡二人连线垂直的方向狂退而去。 他却不知此时无论婠婠还是李天凡都还是重伤在身。 李天凡声势虽然骇人,也不过才提聚起小部分功力,清醒后察觉到外面情况他便已经中止了疗伤。 对二人来说,宇文无敌这看起来傻不拉叽的高手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人物,却又是最大变数,所以要把他先迫走。 此刻终于又是婠婠和李天凡二人相对。 漆黑的眼眸柔柔的扫过似乎变回神采熠熠的李天凡,婠婠低声道:“你又回复自由身了。 意志还真坚定呢。” 李天凡淡淡道:“还不都是拜小姐所赐。” 婠婠以一个曼妙随意的仙姿美态,别转过娇躯,不再看李天凡,嘴角扯出抹有些玩味的笑容道:“那你可还想把奴家这个坏人拼死留下?”李天凡看着对方婀娜的侧影,摇头道:“小姐说笑了。 你也知道我现在状态,要留下你怕是不能。 只是经过今日一战,日后小姐若再碰到在下,当要小心了。” 婠婠瞥了他一眼,看向高悬的明月,轻叹道:“你这人运气可真不赖。” 李天凡淡淡道:“总是给逼出来的。 小姐可是就要走了?”婠婠轻点螓首,掏出怀中二刃,问道:“这两把兵器何名?”李天凡看过去,微笑道:“小姐左手拿的月照,右手射目。” 婠婠露出个优美的笑容,目光投往空中那轮皎洁的月亮:“明月当空照。 好名字。” 说罢轻挥左手月照,眼中露出狡黠神色道:“这两把兵刃本都是我的战利品,不过看你起的名字这么好,便送还那把射目吧!接着!”李天凡接过射目短刃,不知婠婠心情为何看起来还好像不错的样子。 正不晓得该说什么好时,人影一闪,婠婠已经飘然远去。 “妾名婠婠,你可别粗心大意忘记了!”远远传来她低沉性感的声音。 (昨天前进到35,要多更一章的,还和书友枫叶已逝说了晚上加更。 不过昨晚有点状况,所以移到今天.现在看排名,貌似又有需要加更的趋势,所以小粥要去努力码字了)跳至 第三十九章 浪子归家 第三十九章 浪子归家待婠婠消失不见,李天凡以射目撑地,突然跪倒在地上。 今日连番争斗实在让他心力憔悴,亦险到极点。 此刻拣回小命,再能以支撑。 此后二十多日,李天凡一路疗伤赶路,由于体内至刚真气得到一小部分天魔真气的融合,阴阳交泰下,他无论精神和功力,都得到了可观的进步。 若有熟悉的人这刻撞上他,定会因他短短时日内的改变而又大吃一惊。 如今李天凡长得更是儒雅潇洒,肩宽腿长的身体即使快步行走时亦挺得像枪杆般笔直,宽广额头下一对飘逸的双眼灵光闪动,不时现出淡淡金芒,充盈着摄人的魅力。 脸部坚毅的线条,耸鼻而薄唇,洒脱出阵阵雄浑的霸气。 这段时日瓦岗军正由李密亲自带领攻打兴洛,城防关口自是严格之极。 他甫一抵达荥阳城门,便给身穿青色武服的瓦岗军盘问。 带头者见他身形俊逸,气派不凡,倒也十分客气。 此时李天凡正看着荥阳城墙,心中颇为感慨。 自己当日中毒逃亡,才来到这大唐世界。 如今大半年过去,终于又回来了。 待听到守卫询问自己家派来历,到此目的,不禁失笑。 他微笑答道:“我是李天凡。” 那守卫头目颇不在意,接着问道:“嗯。 那你来此何意?”李天凡坦然道:“回家。” 守卫头目疑惑道:“回家?你是这人?可有颁发的通行凭证?”李天凡气结,又急于回家,不禁露出强盗本性,吼道:“老子,我是李天凡!蒲山公营少主!我回家来了!”一众守卫立时俱都看了过来,待明白他身份,便要跪倒。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他离此日久,相貌又大变,而这些人不过是些普通士卒,一时又哪认得。 李天凡看他们终于认出自己,顿感开心,让众人站起后便疾疾向家中掠去。 这边也立时有人飞马去传报少主回来的消息。 到了自家府邸门口,李天凡忍不住一声大叫:“志叔,李宏,我回来了!”他没有兄弟姐妹,而李密元配他这世的母亲也早已去逝,老爹又领军在外,所以府内最为熟悉的便是这二人了。 就在他急急往内冲去时,两道身影鸟儿般掠了出来,看清来人是他,便一起拥了上来。 李宏搂过他肩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公子!你可回来了!”“少主!终于平安到家了!”李志抓住他双手,这身形魁梧的大汉眼中竟是已有些湿润。 李天凡抱住二人,心情也是激动不已,久久不能平复。 三人说笑着向内走去,到了厅里坐下,李天凡便将自己一路遭遇和他们粗略着说起。 李志二人虽听自己公子说的轻描淡写,也知其中情景定险恶无比,中间不时露出紧张焦虑的神色,也随着他高兴的地方而欢呼,随着他失落的时候而沮丧。 讲了会,有几人风风火火的从厅外赶来,李天凡望去,见到满脸激动的沈落雁和李靖二人。 沈落雁清减不少,俏丽在厅门处,美眸定定的望着他。 李天凡不自觉起身,快步迎了过去,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感受着怀中佳人的体温和鼻中传出的淡淡幽香,李天凡低声轻唤了句:“落雁,我真想你。” 沈落雁初时只是很想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回来,情不自禁便走到了李天凡身边,待反应过来,已给他紧紧拥住。 两人尚是首次这么亲密,旁边又还有这么多人,她白皙的皮肤瞬时红了起来,只好低下螓首,将下巴抵住李天凡宽阔的肩膀。 抱了会,沈落雁便轻轻脱开,低声道:“回来就好。 那日我们先走,后来我每天都在后悔。” 见李天凡微笑的看着自己,她脸又红了红,嗔道:“我想来想去,临阵丢下同伴都不是英雄所为,所以后悔了些。” 李天凡似笑非笑道:“沈大军师是英雌,自然和一般人不同。” 沈落雁为之莞尔,瞪了他一眼。 李天凡转向站在旁边的李靖,笑道:“李靖你这些时日又在干什么?有没有想过拿着刀来帮公子我?”李靖微笑道:“那日既然公子要我回来,我便知道公子定会没事的。 所以这些时日我都在荥阳替公子好好练兵。” 李天凡诧异道:“哦?练的什么兵?”这时李宏笑嘻嘻走过来插话:“公子,我们觉得你没点自己亲兵肯定不行,所以李靖和志叔招集了那些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孤儿,大约有四五百人,李靖准备从里面精选二百人作为公子你的亲卫队。” 李天凡想了想,笑道:“这主意不错!以后志叔和你就可以陪我上战场了。 这亲卫队就让李靖带领,日后咱们一起驰骋沙场!”沈落雁笑道:“让李靖给你带亲卫队,岂不是大材小用?”李靖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沈军师已经把我推荐给密公,密公说要安排我到他手下做事。 不过我还没答应,若公子不愿,李靖自当伴随公子左右。” 李天凡哈哈大笑道:“跟着我爹不是一样?若有需要,我再把你招回便是。 你放心去干吧!对了,我爹他什么时候回来?”李志恭敬道:“老爷说两日后即可到荥阳。” 李天凡点了点头。 又看向沈落雁,问道:“素素呢?翟娇没回来吧?”沈落雁点头道:“素素在大龙头府,大小姐还在外游玩吧?”李天凡听后顿时明白李密这次回荥阳后就该设计埋伏翟让了。 厅中诸人都是蒲山公营核心,自然都对此了然于心。 李靖虽刚到,但是作为李密和李天凡钦点的部曲,又和沈落雁熟悉,所以也知道这事。 这时沈落雁嗔道:“刚一回来就问这问那,难道不累么?咱们还是一起先去用膳吧。 饭后你想干什么我们都不用陪你挨饿了。” 李天凡闻言哑然失笑,也知道自己的问题让气氛一时变的有些紧张,做了个抱歉的姿势,便拥着众人望后厅走去。 膳后李天凡与沈落雁一同步行回她府上。 衬着落日的余晖,沈落雁俏脸的轮廓彷佛绽放出花儿般的娇艳,教他一时看的呆了。 瞥到李天凡傻傻的样子,沈落雁不禁“噗哧”娇笑道:“那日与你动手的女子不是很漂亮么,怎么你还没看够?”李天凡苦笑道:“美则美矣,看多了却是要短命。” 沈落雁微微转身,关切问道:“她真这么高明?快点给我详细讲讲你这一路的情况!”李天凡只好把那日情况讲了一遍,未免沈落雁担心,倒是十分只讲了四分。 饶是如此,她犹后怕不已,小手紧紧抓住李天凡的臂膀。 李天凡玩味笑道:“落雁你可真关心我呢!”沈落雁斜看了他一眼,哼道:“看你以后还装不装英雄!”李天凡诚恳道:“若是为你,我便是死也要做英雄而死。” 沈落雁听完,幽幽叹了口气:“这乱世生存本就不易,以后你千万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话。 且你是密公之子,我哪儿值得你如此?”李天凡听了默然不语,想了想,有些失落接道:“你喜欢徐世绩?”沈落雁闻言呆了呆,嘴角扯出抹牵强的笑容,此时两人已到府门口,她便要甩开李天凡快步进去。 李天凡急了,上前一把把她扯住拥入怀里:“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罢了!”沈落雁别过头挣扎道:“放开!你怎么这样霸道?”“便霸道了又如何?你先回答!”沈落雁在自己家门口被李天凡轻薄,从娇俏的脸庞到白皙的脖子整个红了起来。 她这一生脸红的次数加起来怕是也没今日多,心里不禁又羞又恼,抬起头来嗔了句:“你这冤家!”李天凡定定的看着她,直到她感觉有些招架不住,只好轻声道:“他确实在追求我,不过……”许是有些着恼,沈落雁声音陡然变大了些:“不过我又没嫁,要你管那么多?”说罢用力推开李天凡双手转身挤入门内去了。 李天凡看着她婀娜的背影,仔细想着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我又没嫁?就是说……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跳至 第四十章 龙魂成型 第四十章 龙魂成型第二日李天凡早早和李志二人前往城南校场,李靖在那等着他们检阅刚成立的亲卫队。 虽然练兵时日尚短,亲卫队此时已有些模样,能进的都是李密从小培养的孤儿,在能力和忠诚上都没有问题。 李靖也是只向他们灌输些行军作战的知识,着重训练的是小团队间的配合。 从亲卫队日后要发挥的作用来看,倒有点像是现代的特种部队。 校场门口,李靖迎上三人后,众人一起向内走去。 李天凡早就听到里面不时传出的阵阵齐喝声,声音威武雄壮,当下笑着问道:“今天你李靖要给我看些什么呢?我现在可是很期待。” 李靖微笑道:“公子你定不会失望。 事实上密公培养的这些孤儿亦超过了我的估计,我原本打算挑选二百人,如今实在不好如何割舍,每个都很优秀。 等下还要公子你来决定到底如何办呢。” 说话间四人来到校场观阅大台,从这里望下看去,数百名身着轻甲杀气腾腾的青年战士在场中操练的情景净收眼底。 他们分成近十个小组,分别进行不同的训练科目,有的数人一起在赤身搏斗,有的利用些简单的绳索在攀高,有的在马上做出种种高难度的动作,让站在李天凡身旁的李宏阵阵喝彩。 还有二十来人在靶子四五十步开外练习骑射。 李天凡望那些靶上瞧去,个个红星处都密密麻麻木挤满箭簇,让他不自觉露出满意的笑容。 李靖待他们看的差不多,站到台子前,运足功力大声道:“战士们!公子来看你们了!以最快速度集合,按队列到前面来站好!声音瞬时传遍整个校场,回荡不息。 数百人听完立时像一台机器般开始有序的运转,在数名队长带领下集中到台下,不一会便整整齐齐站成了三十排,每排十五人。 李靖神色严肃转过来,立直身体,对李天凡大声报告到:“公子,亲卫队四百五十人全部到齐!请公子检阅!”李天凡点点头,大步走到台正中,看着台下一张张沉稳中带着些兴奋的年轻的脸,看着他们望向自己的热切眼神,脸上不禁掠过一丝激动和豪气。 他沉声道:“你们的练习我看了。 好!真他娘的好!我们瓦岗需要的就是你们这样的精锐。 兄弟们,你们应该都知道我这半年发生的事情。 中毒,之后是流亡。 这一路我都挣扎在死亡线上。 当你每一晚醒来,都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再活下去时,你最奢侈唯一的想法便是活下去。 以后,你们将跟随我,跟随我们瓦岗的大军,面对数不清的敌人,面对更加艰辛危险百倍千倍甚至万倍的情况。 到那个时候,你们会不会退缩?大声回答我!”听到问话,台下传来整齐划一的坚定答话:“不会!”声音响彻云天。 李天凡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们都是瓦岗最精锐的士兵,是和我一起在瓦岗长大的兄弟。 我相信你们。 我相信无论到什么时候,你们都会最坚定的跟随在我的身边!但是,我们去拼命,我们去战斗,只是为了活下去么?当我们背井离乡上战场时,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打仗的?”右手往前排最左边的一个队长身上一指。 “你来回答!”那名队长往前走出一步,挺直了腰杆,看了看台上等着他答案的李天凡等人,大声道:“为了得到天下!”李天凡摇了摇头:“最终能得到天下的人靠的不仅仅是武力。” “下一个,你来答!”这回找了个看起来特别沉稳的队长。 “为了自己和家人活的更好!为了不再让人凌辱,让人当成强盗!”李天凡笑了笑:“这是大实话。 有你这样的战士,你的同伴和家人都会放心。 不过我们现在活的不是比以前好多了么?又有谁敢来我瓦岗欺负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舍生忘死的去战斗呢?”看着台下已经露出深思模样的几百人,李天凡停了停。 待他们思考了会,才又大声问道:“还有更好的答案么?”这次几百人几乎都举起了手,他们目光中都是渴望的眼神,在那里燃烧起熊熊的火焰。 这次李天凡挑了个看起来颇为清秀机灵的小个子。 他没有因为李天凡的身份而露出胆怯或者不自然的神色,似乎在回忆些什么,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在我小时候住的村里,每个人都很快乐。 后来官兵土匪横行,村子便乱了。 像别的每个地方一样乱了。 许多人死了,我们全家逃出来才能活下去。 我努力习练本领,努力学习如何战斗,为的就是结束这样的乱世,不再看到横死的村民!不再看到被人凌辱的邻居!这便是我给公子的答案。” 看到台下神情变的坚定的众人,再看到他们同意的眼神,李天凡知道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达到了。 “这也是我的想法!兄弟们,你们回去好好想想。 现在解散!”李靖三人走了过来,看着离去的那些充满战斗欲望的背影,李靖欣然道:“公子说的很好。 刚才公子谈笑若定的样子已经有些大将的风采了。” 李天凡摆手道:“不是我说的好,而是他们每个人都在心里和我说了同样的话。 我看这些人都很不错,便不用再淘汰了。” 李志有些欣慰道:“公子谦虚了。 这次回来公子你真的变样了。 志叔真的很高兴。” 李天凡笑道:“能让志叔放心,我就感觉自己真的成熟了。” 又对李宏道:“李宏,既然李靖要去父亲手下做事,以后你便和他一起训练这亲卫队吧。 亲卫队就由你带领。” 李宏看向李天凡和李靖二人,见二人点头,顿时高兴道:“那太好了!我定会做好的。 对了,公子不若给亲卫队起个名吧?”李天凡沉思起来。 “便叫龙魂吧!我们龙的传人的武魂!”在校场待了一整日,回到府邸时,李天凡才知道沈落雁已经出发山东领兵作战去了。 想到昨日在她府门口情景,李天凡不禁颇为自得。 自己算是挑了好日子,若不是离开在即,以她的心性,定不会被自己迫的那么害羞,终让自己解开疑惑。 此后几日李天凡四人都在校场训练龙魂。 他将自己前世一些战术知识全都讲给了李靖李宏二人,让他们整理后教给亲卫队众人。 李靖也把自己刀法“血战十式”逐一教给了那几百人。 李天凡便在旁指点。 他的平易近人大得人心,兼之人人都见他身手高明,更是钦佩至极,故几天来士气无比昂扬,个个训练的无比卖力。 这日清晨,李天凡正要找李志二人陪自己前往校场时,李志兴高采烈的走到他房间,一把拉起他的手道:“公子,老爷回来了!我们快去见他吧!”跳至 第四十一章 蒲山密公 第四十一章 蒲山密公李天凡随志叔来到前厅,见到了老爹李密。 他负手站在前厅正门处,左边是祖君彦,右边是一改往日跳脱姿态正恭敬的垂手而立的李宏。 徐世绩王伯当二人还在兴洛前线,此次没有随同回来。 李密和祖君彦正在交谈,他雄浑低沉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厅堂显得别具摄人的魅力,让人不自觉沉醉其中,期望他能一直这样讲下去。 从背后看,他最惹人注目的是那一头披肩长发,与高大威武的身躯并在一起,恰好产生出一种中和的作用,糅合成了他独特的魅力。 感应到李天凡的目光,李密停下说话,转了过来,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天凡,你回来了。” 声音是如此平静,让李天凡不禁放慢自己步伐,沉稳的走到他面前。 “嗯。” 李天凡淡淡答道李天凡本以为有许多话要说,可以将自己一路的惊险历程给他讲来,博取他的一声夸赞,可以将自己如今的武艺进境告诉他,让他感到自己的成长。 可话到嘴边,却是一点也说不出口。 李密柔和的双眼缓缓扫过他的脸庞,待李天凡感到有些不自在时,才笑着说道:“怎么,就没别的话要和我讲?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个闷葫芦了?”李天凡听到这宠爱的调笑,嘴角扯出抹笑容,整个人顿感放轻松下来。 “爹爹刚从战场赶回,还是坐下说话,咱们歇会吧。” 李密倒是有些错愕:“以前从没见你说过这样的话?”又转向李志三人笑着道:“以前每次见了我,都乖乖站在一边,我还道他从来不累呢!”说罢欣然牵起李天凡的手向主位走去。 “君彦李志你们也坐。 还有李宏,这次见你似乎长大不少,快坐下吧!我一直在外,今趟回来要好好听听你们的经历。” 众人都笑着应了,待一一坐好,李密便关切的问起李天凡在外遭遇,中间李宏也不时插个嘴,众人谈笑着聊起来。 气氛显得平和温馨。 谈话间李密一言一行都使人如沐春风,待人谦抑洒脱,不愧当今天下最具魅力和威望的领袖。 事实上他虽是贵族出身,但家道中落,很小便要自己干活养活自己。 据说当年杨素曾看见他垫着草席骑在牛背上,把一本《汉书》挂在牛角上边走边看。 杨素问他看什么,答曰:“项羽传”。 可见他从小便有志向。 可惜李密时运颇不济,跟随杨玄感造反失败,在外流浪躲藏了一段时间。 中间碰上饥荒,还化名当过教书先生。 说话时李天凡还特别注意了祖君彦,这位老爹手下的四大天王之一。 祖君彦谈吐不俗,虽然话不多,却也能每每切中要地,或者为众人解释一下李天凡遭遇的一些背景和环境,话语中淡淡的关爱和对李天凡表现的骄傲使他不禁生出好感。 祖君彦确实是个文采过人的才子。 他曾为李密写声讨隋炀帝罪恶的檄文,文中有“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等名句,传诵全国。 “罄竹难书”就是从这来的。 说着话不自觉间便过了午时,看到众人还意犹未尽的样子,还有他们眼神中透露出的对李天凡的敬佩,李密不禁淡淡笑道:“天凡不过出去耍了一通,你们就莫再给他脸上贴金了。 以后他的大任还有许多,眼下不过是些许考验而已。 你们还要多多教导警戒于他,使他能时时自省。” 这话虽然像是责怪,但李密透露出的像个普通父亲似的语气,让李天凡不禁有些感动。 他正容应道:“父亲大人教训的是。 孩儿以后定牢记于心。” 李密轻轻挥了挥手,柔声道:“你也长大了,又凭自己能力闯出了名堂,想我当年在你这个年纪不过还是个教书的呢。 以后你对自己负责便好。” 像是想到什么,他又看了看李天凡日渐成熟的脸,露出抹诡异的笑容:“嗯,的确是长大了!过段时间爹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李天凡虽给他看的奇怪,但知道以父亲性格现在不说的事便不会多说,也就不再问。 之后李密让众人都留下来用膳,另外着人去把李靖叫了过来。 在后厅摆开一桌酒席,李密、李天凡、祖君彦、李志、李宏和李靖六人围桌而坐,把酒言欢,乐也融融。 待差不多时,李密着人撤去餐具,缓缓道:“这趟回来是为了让天凡能和我一起去亲手做件事。” 李天凡听了,沉声道:“可是向翟让报仇?”李密点头,看向祖君彦。 祖君彦冷声道:“我已做好安排,这次密公是秘密回城,除了府上心腹,任何人亦不知晓。 今日我便向翟让传递消息,诱他出城去救翟娇。 那翟娇此时想必还在外玩的不亦乐乎。 密公与公子可前往与突厥人汇合,到彭城埋伏。 这次定能让翟让辛苦经营的功业尽付东流。” 李天凡对没有甚么本事的翟让本就无一丝好感,于公,瓦岗在他带领下必然会在群雄逐鹿的世界里败亡,到时害的便是无数瓦岗家人和朋友。 于私,他下毒追杀自己,这仇自然能报就要报。 所以眼下听了祖君彦的话自是满意点头。 李密神色平静道:“便如此吧。”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四日后,彭城郊外。 这里是一座废弃的村庄,村子不大,只有三十来户人家,屋舍稀落。 彭城附近已是瓦岗势力范围的边缘,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所以挑了这么一个地方埋伏翟让。 不远处沈落雁便正与秦叔宝率领的隋军在打仗。 此时一批三十左右人马的突厥队伍拥入村中,由突厥有“双枪将”之称的颜里回与“悍狮”铁雄带领,个个劲装疾服,背负箭筒,模样粗犷狂野。 铁雄身上背负着一个约八尺长的长方形箱子,箱盖上开了个小孔。 到了村中一炊烟升起的房屋,铁雄跃下马来,与颜里回走了进去,把箱子放入屋里,同时着四名大汉分守前后门。 别的武士俱守护在房屋四周。 箱子上开了气孔,里面自是有人。 而躲在里面的,便是缩成一团的李天凡了。 李天凡强忍着憋屈的感觉,不禁又想到昨日和老爹李密商量埋伏翟让时的细节。 也不知道老爹现在猫在那个角落.“天凡,咱们得找名高手埋伏在箱内。” 当时李密两眼温和的看着他,柔声道。 李天凡想了想,原著中不正是自己老爹干的这活?当下点头道:“确实应该如此。 翟让一旦出手抢人,父亲大人便可破箱而出,重伤他了。 到时孩儿和祖君彦他们再一拥而上,嘿嘿嘿……”李密诧异道:“我破箱而出?爹爹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躲进去了?”李天凡错愕道:“那谁去埋伏?”旋即反应过来,指着自己惊讶叫道:“难道是我?”李密欣然牵起他的手:“孩子你果然变聪明体贴了不少!既然你自己请命,我也不好驳了你的意愿,而且报仇一事,须不假他手才是男子汉所为啊。 咱们便这样说定了!”李天凡:…………这时又是一阵蹄音响起,把李天凡思绪打断.这次来的队伍听起来也是三十多人,看来祖君彦来了。 跳至 第四十二章 必死无疑 第四十二章 必死无疑另一批人马驰入村中,蹄音骤止。 祖君彦的声音响起:“蒲山公麾下祖君彦,谨祝贵国始毕可汗龙体安康。” 始毕可汗就是突厥的大汗。 颜里回长笑响起:“原来是密公麾下文武双全的祖君彦先生。 未知我们大汗要求的东西,先生有否带来了。” 突厥人要求的是名传千古的和氏璧。 当然是做给翟让看的,他哪能拿的出,无法下便只剩强抢翟娇一途了。 就在祖君彦和颜里回扯皮时,异变突起。 蓦然间后门像沙粒般碎飞开来,那两个守卫的突厥高手连还招都来不及,已离地抛飞,气绝毙命。 另两人惊觉时,一道黑影已飞临两人头顶,硬生生抓碎了他们的天灵盖。 最骇人处,无论是碎门,尸身落地再到赤手杀人,一切都发生在无声无息中。 活像正常的规律,在这人身上完全牵扯不上。 这武功已臻化境,兼且阴柔之极,行动又快如鬼魅的人,自然是翟让了。 而他的所作所为李天凡在箱内都一一感应,李天凡最擅长的,当就是对付这种阴人了--毕竟他翟让再阴,也阴不过阴癸的女人吧?翟让飞至大箱上方时,李天凡倏地破盖而出,双掌猛然推向翟让胸前。 翟让来势过急,此时要变招已然不行,一声惊呼,仓卒下只得毫无花架的接了李天凡数掌,气劲交击的巨响至二人交手处不断传出,然后是连串闷雷般的声音。 翟让勉强挡住李天凡攻势,便再不停留,直直望小屋左边石墙撞去,随着一声震耳巨响,墙壁砖石激溅,竟硬生生给那来人破壁而出。 他功力深厚,比之杜伏威一丝不差,李天凡和他交手后血气翻腾,不能在第一时间再度追击。 就在翟让破壁而出时,屋外的李密终于也出手。 身穿宽大黑袍的他还带着个狰狞可怖面具,此刻疾疾从后攻向欲远遁的翟让,就像地狱来的催命使者,不带半分烟火,却又教人从心底涌上阵阵寒意。 李密双掌印实在了翟让后背,后者突出一大口鲜血,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厉啸后,竟是不管不顾,速度反倒又是加快数分,迅速远去,声势惊人之际。 这时李天凡和祖君彦等人俱都来到屋外,站到正凝视着翟让逃命方向的李密身旁。 “他受伤多重?”祖君彦同样看着远方天际,沉声问道。 李天凡沉吟道:“我那几掌已经震伤了他的内腑。” 众人都看向李密。 李密正凝神调息,过了一时,才用他那低沉柔和的声音道:“翟让心脉已断,两个月内必死无疑。” 李密的话无疑是宣判了翟让和他那一系人马的死刑。 众人听了,都感轻松下来。 李密又淡淡道:“咱们已取得理想成果,之后便可依计行事。” 李天凡突然想到这时就在附近的李世民--自己是不是该告诉老爹一起去把他灭了?转念一想,李世民在泗水船上,想埋伏是不可能的,只好悻悻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去会会他倒是可以。 李世民这次是和他老爹李渊一起去见东溟夫人,想让东溟夫人说服李渊造反。 前段时日双龙在沿海,如今说不定也在彭城。 自己应该去看看。 想到这里,李天凡遂道:“爹爹,我想去彭城一趟,两月内必回到荥阳。” 李密想了想,眼中精光一闪:“据说东溟派在彭城,最近因为一本帐簿,他们可掀起不小风浪。 天凡你先去寻落雁,李志等人都在她处,你可与他们一同前去,可能的话,将那帐簿掌握在我们手中。” 东溟帐簿一事发生在不久前,宇文阀偷袭了东溟派,结果让得知消息的巨鲲帮搅合了。 而这消息,自然是李天凡提供给陈老谋的。 听到老爹要自己去抢东溟的东西,李天凡顿时苦笑不得。 他道:“孩儿确有拿那帐簿的意思。 不过我与东溟有些关系,所以咱们不需强抢。” 李密听了,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说的关系,便是路上碰到过东溟公主吧?呵呵,也好。 天凡你若得到帐簿,可找个时机安排人给了那昏君,迫宇文阀造反。 到时候扬州十多万大军不能再牵制我瓦岗兵力,我便能放心去攻打洛阳!”李天凡点头应了。 李密接着道:“此处不宜久留,咱们这便回去吧。 天凡你要小心些。” 李天凡别过众人,向沈落雁战场赶去。 这次战斗是隋军要攻打瓦岗刚刚取得的扶春城,沈落雁率军前来迎战。 扶春是座无险可守的城池,所以若在野外抵挡不住,兵败如山倒下,势必让对方攻入城中,再要取回就难比登天了。 向扶春方向走了二十来里后他听到阵阵厮杀之声,随风隐隐传来。 且范围甚广,该是两大帮人马的生死决战。 李天凡顿时热血沸腾,速度猛然加快。 泅过一道溪流,再翻过一座小山,他直奔前方坡顶,来到一处山头,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下方平原处,有两支人马正鏖战不休。 一方是近万隋兵,另一方却是清一色穿着青色劲装的大汉,人数只是隋兵的四分之一,但人人武功不俗,队形完整,把隋兵冲得支离破碎,难以发挥人多势众的优点。 这青衣武士一方,便是瓦岗沈落雁带领的部队了。 在平原另一端的一座小丘上,显是沈落雁的指挥所在,旁边驻着几队人马,其中就包括四百五十人的龙魂,正以红、蓝,黄三色灯号指挥青衣武士的移动进退。 李天凡还是首次目睹战场上两军血战的惨烈景况,一时只感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激动的吼叫起来,长啸一声,直直望平原杀去。 还未到人马交战处,箭矢声响,前方十丈许处草丛中一排箭矢激射而至。 李天凡全身精气神早已提聚到极限,心神空明,虽然战意燃烧到了极致,思维确冷静万分。 早在敌人射箭前他便感应到他们所在,此刻看到来箭,身形一个跃起便让他轻易躲过,落到一堆乱世之中。 这时隋军一方显然发现了他,密集的步音向此处潮水般涌来,大概有一百来人。 看来隋军为防止人来救援,派了个百人队来对付他。 李天凡忽然发现自己左右全是隋兵,人人手持长矛,朝自己杀来。 他不禁暗呼冲动了,战阵搏命,非是个人能发挥作用的地方。 此时若有选择,他定是逃之夭夭,不会再硬充英雄。 但眼下却是避无可避,反倒激发了他的凶性,跳将起来,舞起一截粗树干,运集全身劲力,狂扫猛打。 四枝长矛给树干送飞,其中两人更被打得头破血流,抛跌开去。 李天凡趁机抢了其中一把长矛,绕着自己身体呼呼挥动。 此时他前后尽是敌人,外围处火炬高举,照得一片通红。 他利用长矛的长度,尽力挥动,不让隋兵能靠近,同时不断杀戮对方。 长矛带起的气劲,每每将想要凝神偷袭的隋兵双眼划的生疼。 几名隋兵被迫起了体内的悍勇,又见他不过一人,更是怒气抖生,竟然直直跃入矛影之中,想要强行拖住他双手。 李天凡拔高身形晃过几人,长矛狠狠刺向下方,虽不入体,但是在他灌注真力下,矛上所带真劲强行催断了他们心脉。 几人七窍流血落了下来。 李天凡趁机踩在他们尸身上跃出了包围圈,又使尽全身力气狠狠将长矛抛向想要追上的一众隋兵。 被他长矛刚好扫到胸前的前排士兵胸腔无不立时凹陷下去,委顿死去。 整个队伍也乱成了一团。 李天凡从战场边缘疾疾赶往沈落雁所在的山坡,路上若有隋兵拦堵,便一一格杀,不多时穿出一座疏林,看到了守卫在山坡下的龙魂。 跳至 第四十三章 一战扬威 第四十三章 一战扬威龙魂众人看到李天凡,顿时高举手中兵器向他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又有几名队长走出队列,将李天凡迎上旗号所在的山坡。 高处二百余名瓦岗武士布成阵势,以强弓劲箭,紧护着中心处沈落雁等人。 沈落雁正在不断根据战场中的变化发出命令,负责灯号的三名手下便根据她的指令挥动绑在长杆顶的三色灯笼,指挥战场上瓦岗一方武士的攻守进退。 李天凡排众而入,李靖李志李宏三人也在其中。 “公子!你怎么来了?那件事情……”李志看到李天凡明显有些惊讶,他们知道今晚对翟让的行动,忍不住首先问了出来。 李天凡微笑着对迫切看着自己的三人点了点头。 三人脸上立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转过头去,沈落雁一双美眸也正看着自己,见到他点头,不禁露出轻松下来的表情,对着李天凡淡淡一笑。 李天凡走到她身边:“下方可是秦叔宝的部队?我已和他们其中一枝百人队交过手,战力确实不俗。” 她身后一排还站了四人,只看他们神态气度便知也是高手,分别是浓须矮子、铁塔般的巨汉、身穿儒服的男子和一位容颜丑陋的中年健妇。 此刻见到李天凡,恭敬行礼。 沈落雁美眸深注下方战场:“秦叔宝是员不可多得的虎将,所带人马确实不凡。 今趟我们人数相差太大,已处劣势。” 李天凡看着下方厮杀震天的万多人,皱眉道:“那秦叔宝在何处?擒贼先擒王,若要破开重围甚至反败为胜,如今只有这一法可行了。” 沈落雁美眸一亮:“公子想法和我不谋而合。 东南角便是秦叔宝所在,我本打算让李靖李宏他们率龙魂前往冲阵,既然公子提议,不知你可愿领兵前往?”说到后面神色已是颇为严肃。 李天凡正容道:“军师既然有命,末将自当遵从。 便请军师发号施令,我即刻前去准备。 只待命令一到,便携龙魂一战!”沈落雁定定看着李天凡,淡淡道:“你若同意,这便是军令,如有战败,可愿受惩罚?”李天凡不禁嘀咕起来,怎么越说越严厉?不过战场非儿戏,当下坚定道:“若不能将敌人阵势冲乱,李天凡甘受惩罚!”沈落雁点头道:“如此,你便下去准备吧!”李天凡带着李靖李宏李志三人望下去了。 待他们背影渐远,沈落雁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刚才的严肃表情一丝都再看不到。 “擒贼先擒王?真是个呆子,不知人家是官,我们才是贼么?”她以袖掩嘴嘴低声笑着,双眼满是嗔意。 身后四人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在战场上有如此时候,不禁看的呆了呆。 李天凡四人来到龙魂队列前,上了牵来的骏马,他一挥手,四百五十名士兵立时策马排成锥形冲锋阵列,紧紧跟在四人身后。 这次李天凡拿了柄厚背长刀,刀刃并没有开,所以较之平常马刀厚实,且重了许多。 这样兵器最适合他使用内劲挥动了,虽不锋利,但只要捱上一下,加上马儿的冲力,即使是精钢都要折断。 李天凡抬眼缓缓扫过自己身后士兵,每一名接触到这眼神的龙魂成员无不感到他渴望战斗的**和热切的鼓励。 他们不禁把手中兵器紧紧握住。 高坡上沈落雁见李天凡他们已经准备好,让传令兵挥动起令旗,瞬时龙魂部队像一把高速的利剑般狠狠插向战场东南角。 李天凡策在马上,挥动手中长刀,大叫着当先冲出,途中遇到阻挡兵士,都是简简单单一刀挥出,没有任何招式可言,却总能带走一条生命。 飞溅起的鲜血不多时便将他全身染透,白色儒袍也破了多处,远处看去像个杀神般惹眼。 忽地一人策马横移到李天凡前方,左右金锏带起阵阵罡风狠狠扫向李天凡。 李天凡回刀横劈,兵器交击处传来的巨大反震使他马儿不禁慢了下来。 交战至此,李天凡尚是首次碰到如此强手。 无数隋兵由那人背后涌出,冲杀过来。 硬挡李天凡一招的是个隋军将领,此时他满脸惊容,想不到自己全力攻击下对方竟然只是晃了晃。 他大喝道:“给我将这队人马踩灭!”原来龙魂在李天凡带领下冲到了战场核心,隋军阵势已渐渐混乱,且还有扩散趋势。 来将正是秦叔宝,大好形势给对方破坏,恼羞成怒下便要首先杀灭龙魂。 李天凡振臂喝道:“隋军已是强弩之末,龙魂将士,随我冲啊!”身后李靖等人也是齐声大喝鼓气,四百多战士轰然应诺,众人凝聚一起,狠狠冲向聚集着的隋军大部队,与他们战在一起。 此时在平原半里许外另一端山丘上的沈落雁已经看出隋军溃灭在即,立时发出了以东南角龙魂所在为首要目标,全面反攻的命令。 身后四人掣出兵器,拥着沈落雁登上牵来的战马,二百多人驰下小丘,与两队各千人的战士投入战场去,与敌军展开全面的决战。 这时李天凡正和秦叔宝纠缠,秦叔宝不及他真气浑厚,给迫得不住后退。 龙魂部队在李靖等人带领下趁机掩杀向隋军,同时四周不住有冲破敌人阵势的青衣武士加入战阵,瓦岗士兵兴奋的喊杀声潮水般传出。 李天凡杀了数十下,秦叔宝双手给他震的麻木不已,又见大势已去,咬咬牙,使出一个虚招,晃了晃双锏便要转身脱逃。 李天凡哪能容他这样走掉,登时一声大喝,从马上一跃而起扑向对方。 秦叔宝双锏回身后刺,被李天凡掌势带偏,随后给他狠狠撞入怀中,两人一起跌落马下。 周围士兵立时一拥而上,将他牢牢制住。 秦叔宝眼中寒芒划过,使命挣扎,双锏又给李天凡夺了去,不禁怒喝道:“我秦叔宝南征北战多时,不想今日栽在你个小子身上!要杀要剐随便,不过先还我双锏!”这时李靖三人也来到李天凡身后。 李天凡凝神打量了这大唐名将好一会,洒然笑道:“若是不服,双锏还你,咱们再打过!”说罢让士兵放开对方,把手中双锏抛了过去。 秦叔宝接过自己兵器,却是冷哼一声,收了双锏挂在背后,不看李天凡。 李天凡愕然道:“怎么不来了?”秦叔宝看着天上,没好气道:“打不过你。 还有甚么好打?”李天凡听他如此坦白,不禁好感大生,哈哈笑道:“既然如此,将军便只能随我李天凡回去了。 实不相瞒,将军本领过人,我十分敬佩,还有许多要向将军请教呢。” 秦叔宝掠过讶色,转头道:“你是李密公子李天凡?”李天凡微笑道:“正是在下。” 秦叔宝颓然道:“能让你和沈落雁亲自招呼,也算是我秦叔宝的荣幸。 唉,败便败吧,败给你们也没什么丢脸。” 旋又问道:“你身后是什么部队?可是公子亲兵?”李天凡点头道:“亲卫队龙魂,便是刚才跟在我身后的那支部队。” 秦叔宝露出一丝羡慕神色,喃喃道:“老子要是有这么支部曲……”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 这时龙魂士兵牵来几人战马,众人上了马儿,李天凡让秦叔宝跟在自己身侧,一同迎向望这赶来的沈落雁。 秦叔宝既已做了俘虏,又打不过李天凡,早已没什么想法。 此刻见他们客客气气让自己上马,便跟在了李天凡身旁同驰。 待他看到来人原来是沈落雁,不禁低呼了声:“这臭婆娘!”说完这句话便把头扭向一边去。 李天凡笑了笑。 秦叔宝这话声音虽不大,但以沈落雁功力也听到了,她巧笑倩兮地瞧着这个手下败将,伸手拨弄了番因策马而飘落额前的秀发,才好整以暇道:“秦将军可是恼羞成怒?”看到秦叔宝脸露愤愤,她又娇笑道:“将军可是怪错了人。 擒你的是我家公子,若要责怪,你便和他打一架吧!小女子绝不阻拦。 想必公子对将军武艺也十分眼热呢。” 秦叔宝斜斜看了一旁微笑不语的李天凡一眼,淡淡摇头道:“我秦叔宝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李天凡公子武艺高强,不需再比。” 沈落雁甜甜笑道:“秦将军看到瓦岗实力,我家公子也勇武超群,你可愿加入我们蒲山公营?”秦叔宝仰天大笑道:“今日一战我输的心服口服,既然公子和军师如此瞧的起我,也不需再多费军师口舌,反正在下回去也难逃一死,便入了你们的伙又何妨!”李天凡闻言大喜,一把拥住秦叔宝肩膀,长笑道:“好!有了秦将军加入,我瓦岗又多了一大助力!”秦叔宝对李天凡也颇有好感,此时见他夸赞自己,不禁一同大笑起来。 跳至 第四十四章 风云再起 第四十四章 风云再起李天凡一行人驱着马缓慢走出战场。 虽然最后关头大胜,但是相对于人少的瓦岗,也是伤亡惨重。 地上不时可以看见青衣武士的遗体,每一个周围都起码拉上了三四名隋兵陪葬。 龙魂部队由于是骑兵,一直随着李天凡在战场内高速机动,所以在战斗前期没受到什么大的损失,最后与战场核心隋军最为精锐部队决战时伤了十数人。 清理完战场,李天凡与沈落雁带着军队和俘虏的隋军士兵前往扶春休整。 和李靖秦叔宝一众将领用过晚饭后,李天凡来到沈落雁房间。 上次她不告而别,今天战场上两人也没说什么话,厮杀了一天,李天凡迫切的想和这善解人意的俏军师待一会。 沈落雁有种高贵从容的气质,很多时候李天凡都自然的将她看作自己休憩的港湾。 从窗外看到她正坐在桌前批复公文,柔和的宫灯衬着安静的轮廓,显得别样温柔。 李天凡不禁轻轻把门推开。 他走到沈落雁身后。 “落雁,还没休息么?”沈落雁继续写了会才停下笔,扬起俏脸,乌亮的眸子让李天凡露出温和的笑意。 “这次秦叔宝投诚,隋军也有两千多人归降,若不能好好处理,必坏了军心士气。” 李天凡一呆,搂住她双肩问道:“可明天我们还要去彭城?”沈落雁沉思了会,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柔声道:“公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落雁这次便不随你去了。 可让李志李宏二人与你同去。” 李天凡默然半晌道:“也好。 彭城一行费不了多少时间,我们不久可在荥阳会面。” 沈落雁站起,转身对着李天发,低声道:“彭城势力复杂,公子还须小心。” 旋又皱眉道:“当地不仅有彭梁会这名列八帮十派的势力,还有巴陵帮和江淮开的据点,据说李阀和东溟派最近也在泗水。” 李天凡笑道:“怕甚么?除了江淮其它人都没有找我李天凡麻烦的理由和气魄。” 沈落雁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嗔道:“自然是你更会惹麻烦些。 若给人再打的掉进江里,便可以让东溟的船救起,去见你那东溟公主了。” 李天凡哑口无言,好一会才低呼道:“落雁可是不放心?你偏又不随我一同前去。” 事实上李天凡只给她讲过到东溟派的事,没说自己和单婉晶的一些纠缠,不知道现在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难道是女人的可怕直觉?沈落雁见他神情古怪,“噗哧”娇笑,风情万种的眸子里满是探询的意味:“难道真给我说中了?”李天凡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正容道:“嗯。 给落雁你说中了。” 沈落雁横了他一眼,乖乖在他怀里躺着,双手拇指轻轻抵住李天凡的两肩。 “才不信呢!教你惹上独孤凤还说的过去,东溟公主历来都是在派内指定婚嫁的,人家会被你迷惑?”李天凡愕然,不信便不信吧,装作无辜的样子苦着脸道:“落雁你不知道我的魅力么?”沈落雁脱出他怀抱,轻快的站到旁边,嗔笑道:“看你那得意的样子!”李天凡故作神秘笑道:“能抱落雁一会,还不算最得意的事情!”说罢不待她反应过来,扯住对方小手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长笑着出门去。 沈落雁气恼的瞪着李天凡背影,定定的站了会,才失笑坐下,继续处理事情。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第二日,李天凡李志李宏三人告别了沈落雁众人,向彭城去。 今趟三人再次走在一起,和前次情况已经完全不一样。 瓦岗大事已定,三人无病无灾,李天凡没伤,李志没饿,李宏也是大佬了。 是以三人可谓意气风发。 看李宏走路那个威风八面的样子,直恨不得告诉别人自己是肥羊,想宰的快来吧。 李宏溜目四顾,审视林立大街两旁的酒楼门面,兴奋道:“想不到彭城这麽兴盛热闹,看!那群姐儿多俏,哈!”李宏说罢对迎面而过的一群少女露出自己认为最有吸引力的微笑。 李天凡见状心想:“再牵一条恶狗就好了。” 三人在街上乱逛,突然一渔夫打扮戴着斗笠的男子直直撞向李天凡。 李天凡感到对方并没有威胁,便要将他望旁边轻轻带开。 “陈远!”来人抬起头,低呼了句。 李天凡一呆,这人不是陈老谋么?“哎哟……谁打我,我的易容!”陈老谋看着自己四碎的斗笠,和被曝光了的样子,心疼的叫道。 原来是李宏突然跳起一脚将他踢飞,还恶狠狠道:“可是想偷钱?”李天凡连忙扶起陈老谋,帮他拍落身上泥土:“老谋啊,这小子不知道你身份,你又打扮的这么怪异……实在对不起。” 转向李宏低喝道:“这是我朋友!不过打了也就打了。 老谋一定没什么。” 陈老谋推开李天凡,傲然哼道:“我们巨鲲帮以打探消息为生,能不装扮的小心些么?况且你别忘了我最大的本事。” 李天凡连连夸奖了他几句,又把他介绍给李志二人,四人很快熟识。 “公子可随我往巨鲲帮一叙。” 陈老谋低声道。 李天凡想了想,道:“好。 正好顺路去东溟派。 东溟派的船和你们巨鲲的一起在城外泗水码头吧?”陈老谋点头道:“在一起。 自公子提供消息,我们巨鲲帮助东溟度过一难,两派关系已然不错。” 李天凡微笑点头,旋即有些诧异问道:“对了,我们刚进城,你怎么就找了上来?”陈老谋嘿嘿笑道:“我自有办法。 再说就你们那骚样,离城十里都……”给李志一肘撞在臂膀处,他连忙闭口。 李天凡三人登时一阵怒骂。 四人来到巨鲲帮大船。 随着陈老谋登上去,不多时便到了主舱,亦是李天凡上次击退独孤策之地。 云玉真和另外几人早已候在那,见到他们,美眸一亮,袅袅迎来。 “李公子请坐!”此时云玉真已掌管帮务多时,较之前次见面无论神情气度都从容了许多,让李天凡心中暗赞。 众人坐好,云玉真介绍了身旁几人,其中一个长得较为黑瘦的是卜天志。 “帮主如今又漂亮了许多。” 李天凡微笑赞道。 云玉真俏脸微红道:“公子谬赞了。 还得感谢公子对我巨鲲大恩,否则我只怕……”李天凡淡淡摆手道:“不过举手之劳,帮主毋需再提。 这其中也是缘份,我恰好救了老谋。” 云玉真微笑颔首,转过话题道:“这次请公子来,是因为我得到一个消息,李阀在和东溟派接触,阀中主战一派想请东溟夫人说服李渊起兵造反。” 李天凡已经知道此事,倒不感十分惊讶,只是问道:“依帮主看,李渊会否采纳这意见?”云玉真沉思后道:“李阀内主战一派已占据绝对上风,以李渊那软弱性子,即使这次不立即反,怕也等不了多久。 还请公子早做准备。” 李天凡微笑道:“不出我所料。 李渊次子李世民已经打定主意要抢东溟帐簿,以此胁迫他父亲。” 云玉真眼露担忧道:“这李世民我也听婉晶提起过,确实是非常有潜力之人。 东溟夫人还说当今天下,她最为看重的两位青年才俊,其中一位便是他。” 旋又划过狡黠笑容,俏脸微微前倾问道:“公子可知另外一人是谁?”在座诸人皆露出会心微笑,陈老谋咕哝了句:“某个骚客罢了。” 李志李宏登时眼冒凶光,骇的他连忙把头低下。 李天凡缓缓扫视众人,沉吟片刻,自信道:“若天下无他李世民,不知几人帝,几人王。 若无我李天凡,则说甚么龙争虎斗?”云玉真看到李天凡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察觉他无意间散发出的摄人傲气,双眸不禁异彩涟涟。 众人都感到他话中强大的自信,脸上无不现出热切光芒。 李天凡沉声道:“这次来彭城,有一事要办。 既然东溟帐簿人人眼热,我便将它掌握手中。 到时候送到昏君面前,迫那宇文阀造反。 如此也能解了江都十数万大军对我瓦岗南面的威胁。” 云玉真赞道:“确该如此。 宇文阀袭击过东溟派,且公子与婉晶有旧,想必拿到帐簿不难。 再说这帐簿如今也成了个烫手山芋,只要此事做的隐秘,东溟还得感谢公子呢。” 李天凡微笑道:“既如此,便让老谋带我去东溟一行罢。” 云玉真划过抹失望神色,点头应了。 跳至 第四十五章 东溟公主 第四十五章 东溟公主快艇离船往泊在河心的东溟号驶去。 李天凡陈老谋和李志坐在船头处,划船的是李宏。 穿过了岸旁蛐针相接,船舶如织的水域,东溟号出现在众人眼前。 陈老谋站起向船上发出讯号,自有识得他身份的人往里通报去了。 刻钟后矮胖的单玉蝶和一名英挺的白衣青年,领着两名中年大汉前来迎接四人。 那两人李天凡上次和独孤凤一起时见过,分别是护派四将里的尚邦和尚奎泰,至于那白衣男子,听他介绍才知道原来是尚明,单婉晶在派内的未婚夫。 几人上了飘香号,陈老谋介绍道:“这几位是我巨鲲帮贵客,有要事想见东溟公主。” 李天凡那次来时易过容,所以这里还没人认识他,而单婉晶也没有说出他真实身份。 李天凡三人微笑着打过招呼。 尚明淡淡道:“既然是巨鲲帮贵客,可先往客舱休息,我去禀报公主。 只是见与不见,还得公主自己决定。” 尚明态度颇为冷淡自负,教陈老谋顿感下不来台,有些恼恨的看了他一眼。 李天凡淡然道:“你可告诉公主,李宏的朋友来了。” 单玉蝶等见过李天凡化名李宏时样子的人都有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只有尚明有些莫明其妙,不屑的哼了一声进内禀报去了。 至于李宏李志,听李天凡讲过化名一事,所以只是会心笑笑。 众人来到客舱坐下,单玉蝶忍不住问道:“公子真是李宏的朋友?他对我派有大恩,公子可知他现在何处?”李天凡瞥了身旁的李宏一眼,微笑道:“我确实是李宏的朋友,他现在很好。” 这里面倒没说半句假话。 单玉蝶等人互相看了看,笑着点头道谢。 不多时尚明走了进来,拿眼斜瞅着李天凡,颇不自然道:“公主请这位朋友单独去见她。” 自他身后走出见过的那名丑婢,施了个礼,做出请的样子。 李天凡耸了耸肩,微笑着跟在那丑婢身后。 两人来到甲板下层舱房,表面看来差异不大,也是一道长廊,两旁排了十多个门户,但装饰却考究多了,由廊顶垂下了十多盏精美的吊灯,映照出廊壁的暗雕花纹,地上更是绣有几何纹样的素绿地毡,像茵茵的草地,却是静悄无人。 丑婢默然领路,到了尽端的门户,转头道:“你站在这里等候,公主要见你时自会唤你。” 言罢走了。 李天凡打量四周时,耳边响起一把娇甜但冰冷的声音道:“进来!”李天凡推门而入,上次给单婉晶拿衣服时并没细看,此刻见了不禁眼前一亮,原来这房间非常宽大,又光线充足,四周全是书柜书架,靠窗处还摆了一张大桌子。 一位妙龄绛衣女郎,背著他坐在桌前,似在埋首工作。 她乌黑闪亮的秀发垂至背上,予人一种轻柔纤弱的动人感觉。 李天凡自然的走到她身边,寻了个椅子坐下,打量起这似乎清减了不少的美丽公主。 单婉晶仍是那样美得令人动魄惊心,只眉宇间多了几丝愁意,侧眼看去,缕缕青丝垂在脸旁,遮盖了她白皙颀长的脖颈。 定定瞧着单婉晶的同时,她手中工作一直没停,李天凡却能感到她娇躯的微微颤动。 李天凡叹了口气,眼中射出愧疚怜惜的神色,想要伸手握住她一直没停的笔。 单婉晶把笔搁到一旁,别过头来,冷冷瞅着他,胸口起伏不定。 李天凡挤出一个微笑:“公主终于肯看我了。” 单婉晶冷哼一声,俏脸转寒:“你来干什么?”李天凡感到她刚才看自己时眼中流露出的怨恨和苦恼,不禁心疼莫名,道:“你知道我定会再来找你的。 那日你误会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再如何对你说出我的心思,才先离开……”单婉晶冷冷打断他的话:“我已经知道你和独孤凤不是夫妻,这又与我何干?你我原本没有任何关系。 你若有要事要谈,便说明来意,毋需再说这些。” 李天凡定定的看着单婉晶,直到她双眸略不自然的开始躲闪,才沉声道:“今日来是为了告诉你,我希望能娶你。” 单婉晶冷笑道:“你是什么人?有甚么资格来娶我!若事情便是这个,我可以立时告诉你答案,你做梦!”说罢狠狠别过娇躯,喘息声急促了许多,似因李天凡的话而生气。 李天凡上前少许,紧紧搂住单婉晶,喝道:“是啊,我做梦!我们一起做了个美好的梦!等梦醒过来,我便开始幻想着如何将它一直延续下去,让那梦里的人儿一直陪伴在我身旁!只要她愿意,我会尽我所能做任何事!如果能像现在这样一直感受她的体温,都好过被她用冰冷的剑一直刺在我的心口!”单婉晶在他怀里苦恼地挣扎摇头,待李天凡讲完,冷冷推开他,抬起脸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似又回复了平静,淡淡道:“你真的不需再多说任何一句话。 我已经准备好在派内选择夫婿了。” 深吸了一口气,单婉晶露出淡淡笑容:“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李天凡冷冷的注视着她似是在逐渐变的模糊的身影,心中好像听到她在说:便给我保存一个骄傲的背影吧。 他已然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没有作为深深伤害了这个高傲的女子,而今天第一句话便向对方求婚,在此时更是显得那么可笑。 他们或许共同曾经拥有过一个美好的梦,但是那没有根植在现实中的虚幻,眼下看来是那么容易破碎,那么容易刺伤双方。 李天凡缓缓道:“如果我有诚意,能否使你改变选择呢?”单婉晶装作漫不经心道:“我没想过。” 李天凡双眼一直投注在单婉晶脸上,见她嘴角最后牵出的一抹讥讽,不禁转身疾步离去。 回到客舱,陈老谋单玉蝶等人都还在,正闲叙些趣闻。 见李天凡过了许久才回来,众人脸上表情各异。 李天凡坐下,心里在想要不要找东溟夫人解决和单婉晶一事,便没有和众人插话。 沉吟半晌,终有了决定,走到单玉蝶面前,微笑道:“单护法,我和公主说的事她不能拿定主意,还请你带我去见你们夫人。 若她问起,你便说瓦岗李天凡求见。” 这次谋取帐簿,事关机密,李天凡本不想劳动东溟夫人。 但是眼下和单婉晶一事让他不得不报出自己身份。 此时舱内都是两方核心人员,倒也不虞走漏了风声。 东溟派四人脸上露出惊讶表情,单玉蝶沉思了会,点头道:“李公子随我来。” 旋又疑惑道:“派内事务如今都交给了公主管理,不知还有何事她拿不定主意?”李天凡淡然摇头,没有回答。 单玉蝶也不再深究,带着他前往东溟夫人深居的舱室。 两人到甲板下两层,穿过一道走廊,单玉蝶带着李天凡走进尽头处的一间舱室。 室内被一道珍珠串成的帘子分割成两部分,可以看到东溟夫人坐在帘内,身旁站着两名婢女。 她一身湖水绿的华服,高髻云鬓,身段体态都高雅优美,但面上却覆著一层轻纱,像迷雾般把她的样貌隐藏起来。 单玉蝶恭敬禀报道:“夫人,瓦岗李天凡有要事求见。” 东溟夫人似乎对李天凡到来一点也不惊讶,淡淡回了声“知道了”,便让单玉蝶出去。 李天凡作揖道:“李天凡见过夫人。” 东溟夫人让身后小婢给他搬来一个座椅,突然问道:“你见过婉晶了?”跳至 第四十六章 何苦至此 第四十六章 何苦至此东溟夫人突然问道:“你见过婉晶了?”李天凡有些诧异,不知她消息怎么如此灵通,点头道:“刚刚见过。” “你便是上次那个救了婉晶的李宏吧?”东溟夫人又问了句让李天凡想不到的话。 李天凡无奈笑道:“是否什么事都瞒不过夫人呢?不错,我便是那李宏。 上次化名来此,实有原因,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东溟夫人淡淡点头:“不会。 说到底你还救了婉晶一命,我要感谢你才对。 不过自从上次回来,我便察觉她有些不对劲。 这原因,你应该知道吧?”说到后面声音已然转寒。 李天凡见她问起,便把那日经过粗略讲了遍。 讲到二人中了边不负**处停顿下来,诚恳道:“今趟前来,李天凡想向夫人求娶婉晶。” 东溟夫人听边不负卑鄙到给二人下**处呼吸明显变的急促,后面的事即便李天凡不说以如今情况她也能猜到。 沉默良久,她冷声道:“要来向我请求,可是婉晶拒绝了你?”李天凡苦笑道:“或许婉晶认为我没有诚意,又或许这段时间她承受了许多伤害。 不过……”东溟夫人断然道:“既然如此,还有甚么好说!你走吧。” 李天凡坚定摇头道:“我能感到婉晶心意,若是就这样走,她定会伤心一辈子。 还请夫人体谅,如果让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还有甚么幸福可言?只求夫人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弥补自己的过错!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她明白我的诚意。” 东溟夫人走出帘帐,深深看了眼李天凡,冷笑道:“那你想要让我如何做?”李天凡连忙起身,听到问话身子一震,沉声道:“只求夫人解除婉晶在派内的婚约。” 东溟夫人幽幽叹道:“婉晶将来要作为我东溟领袖,统御下属,岂能破了规矩?你别痴心妄想了。” 李天凡双目射出淡淡金芒,自信道:“以我瓦岗势力,将来天下也夺得,难道还不能镇住派内诸人?东溟虽远在琉球,还是以中原为根基,日后天下武器买卖都在我瓦岗手中,还须怕甚么规矩呢?”东溟夫人冷哼道:“我虽看好你,但逐鹿天下非是儿戏,岂是说夺便能夺的?也罢,若你瓦岗取得洛阳,我便将婉晶婚约解除那又何妨?不过到时她嫁不嫁你,我却管不到。 “李天凡大喜,能得到这句话他已经满足了。 自己千求万求,东溟夫人不过给了个有前提的约定,对他们东溟派来说,无论自己能否做到,他们都是稳赚不赔。 东溟夫人也不简单呐。 “夫人深明大义,李天凡感激不尽!咱们便一言为定!”东溟夫人淡淡看着他,良久叹出一口长气,道:“我也希望你能做到这个约定。” 暮色苍茫中,东溟号停泊在烟波浩淼的江面。 落日余晖掩映下,还带着前些时日宇文阀攻击所留下伤痕的巨舶不禁显得有些老态。 船上大舱厅内,设了一席素菜,东溟夫人仍是轻纱遮脸,一副神秘莫测的意态。 李天凡单婉晶在她要求下分坐两边。 李志李宏陈老谋及东溟一众核心均有出席。 不知是否李天凡刚来便见到东溟两位最高人物的缘故,尚明对李天凡充满敌意,比原本更加不友善。 李天凡因为解决了心中烦恼,倒对他不甚在意,只是低头吃着面前饭菜。 这时众人说起最近形势,东溟夫人道:“我派已经和瓦岗蒲山公营结成联盟,只要他们攻下洛阳,这一计划便立即实行。” 众人都露出注意神色凝神细听,不过没人感到惊讶。 毕竟李密父子若能攻下洛阳,便将成为天下最有力的争夺者,东溟实有利而无弊。 到时再要结盟,只怕瓦岗还不愿意。 东溟夫人又转向李天凡介绍道:“这位是瓦岗少主李天凡公子,此次秘密前来联络两派结盟一事。 另外,若瓦岗攻下洛阳,婉晶与尚明的婚约便取消。” 这话一说,众人无不明白到时李天凡会向单婉晶求亲,惊讶地看向他。 各人目光都有些复杂,李志等人是为自己公子高兴,而单玉蝶等女护法则有些担忧,尚邦等男护法则是隐含着一丝兴奋,只有尚明满脸冰霜,用恶毒的眼神死死瞪着李天凡。 单婉晶闻言酥胸一阵起伏,倏地站起,冷冷看了李天凡一眼,转身离席。 一顿酒宴不欢而散。 站在甲板上,李天凡淡淡的看着远方混浊的天际。 心中因今天一系列的情感纠葛而感到阵阵烦闷。 心烦意乱下他想起自己在战阵上厮杀的场景,直感那时的刺激与爽快,不禁燃气熊熊战意,恨不得赶快拿了帐簿迫宇文阀造反,只要杨广一死,天下群雄再无所顾忌,瓦岗也不再是所有隋军的众矢之的,到时他便能痛快的横扫天下了。 一声厉叱蓦然打断他的思绪。 “李天凡,我尚明今日与你不死不休!”尚明拿着柄利剑站在两丈开外,怨毒的看着李天凡。 李天凡此时想的是天下大势,对这种儿女情长的纠缠早已颇感不耐,见了尚明,如见了只蝼蚁般,提不起任何兴趣。 他转过身平静道:“尚兄毋需激动,你我之间也没有生死大仇。 今日夫人深思熟虑才做出那个决定,也是为了婉晶好。 尚兄回去冷静一想便知。” 事实上他根本不愿说这么多话,但是为单婉晶考虑,怕她认为自己故意挑起与尚明的争斗,而这样莽撞的行为无疑是在伤害单婉晶,所以不得不多解释两句。 不过若单婉晶真的认为他无聊至此,李天凡倒不介意好好惩罚她一下。 尚明双眼通红,根本不听李天凡讲的话,大声骂道:“打是不打!快拔出你的兵器!别说这些无用的废话!若要我回去,除非你李天凡死在这!”此时周围已聚集了不少人,但尚明在东溟派内地位颇高,没人敢上前劝说他。 李志三人稍后也奔出舱来,静静站到一边。 李天凡听了尚明的狠话,反露出一丝笑容。 此刻心中也不甚舒爽,若尚明执意要打,其实他高兴万分。 李天凡微笑道:“既然你选择像个男人一样倒下来逃避现状,我成全你。 我不用兵器。 你出招便是。” 尚明双眼划过厉芒,倏地疾疾跨步向前,同时一剑刺向李天凡左胸。 剑势频频变化,吞吐不定,武功稍弱者根本看不出他的虚实,倒是有几分本事。 李天凡一直淡淡的看着他,对那柄长剑觑都没觑一眼。 待他攻到自己身前,用巧劲挥袖扫落对方剑锋,同时一脚把他踢到一边。 这一脚不知比尚明那一剑快了多少。 其实两人差距没有这么大,但尚明急怒攻心,若能因此从气势上压倒李天凡还能超常发挥,可李天凡从容淡定的样子只教他更加失去理智,这样的心理状态他十成能发挥出八成都算奇迹。 李天凡只用了五分力道,但给他踢实之下,尚明登时口吐鲜血,向来处抛跌过去。 自一开始尚明怨毒的双眼便没有放过李天凡,直到给他打败倒在地上,顿时脸如死灰,双眼变得木然一片。 过了会他又吐出一大口血,向李天凡看了过来,此时眼中只剩一丝恳求神色。 李天凡叹了口气,抬脚踢向掉落在地上的长剑,缓缓转过身去。 利剑直直没入尚明胸前。 “这是何苦来由?”看着天边红霞,李天凡低声喃语。 跳至 第四十七章 巴陵彭梁 第四十七章 巴陵彭梁单婉晶听人报说尚明找李天凡比试,连忙自舱中奔出,看着躺在甲板上已经死去的尚明不禁呆了呆,旋即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投注往正背对自己的李天凡。 李天凡感应到她的目光,转身淡淡地看着她。 单婉晶盯着李天凡双眼,似要找寻什么。 李天凡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任她看着自己。 单婉晶见状心中恼怒不已,冷声喝问道:“你为何要杀死尚明?”李天凡不愿多做解释,从容摇头道:“不为什么。” 单婉晶怒极反笑,叱道:“即使是他挑衅在先,你又何必定要夺他性命?难道是想在我东溟派立威不成!”李天凡划过一丝怅意,叹道:“让他丧命是我不对,也是他面对我的解脱。” 单婉晶踏前两步,脸寒如冰的以剑尖遥指李天凡,厉声道:“你给我滚过来!让我领教一下你李天凡公子的高明!”李志肃容道:“公主务请三思,若动手相争,势必使两家结下仇怨。” 单婉晶冷哼一声,只盯着李天凡没有答话。 对视一会,感到她眼中的怒意已经不能抑制,李天凡心里暗叹口气,大步踏出,来到单婉晶身前丈许处,平静地道:“请公主赐招!”单婉晶美目射出复杂神色,凝视了李天凡片刻,像下了决心似地,玉手蓦然一挥,化出千万道光影,剑气弥漫,团团笼罩向李天凡。 李志等人早知东溟公主武艺不俗,但仍想不到她剑法如此惊人。 一时所有人都睁大双眼愣愣瞧着这似飞瀑的一剑。 李天凡看着她的剑锋化作一点寒星,当胸奔至,竟仍没有任何反应动作。 李志等人无不皱眉,双拳紧握,若李天凡真个受伤,他们定不顾一切扑杀单婉晶。 而李天凡心中却不像他表面来的这样平静。 感情对于他如今只是一种慰藉和责任,早已不像刚来大唐世界般会对每个美丽的女子都充满了遐想。 现在他已经背负上太多责任,也有自己的梦想需要完成,他不会这么不珍惜自己宝贵的生命。 他在赌,希望单婉晶只是想刺伤他,以此来化解两人恩怨。 若单婉晶真要置他于死地,李天凡会在第一时间出手打伤她。 这个时候的李天凡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为救独孤凤而舍身掉崖的人,这个时候的他也不再是那个可以为救单婉晶而拼死争斗的人。 剑气催得李天凡破烂的衣衫往后狂扬,可是他昂然立在那里,一对淡眸闪烁着秘不可测的光辉,脸容静若不波古井,连眉头都不皱半下。 就在决定生死的一刻,单琬晶的眼神终于出现变化。 那是既苦恼又茫然的微妙表情。 剑气倏收,锋尖斜斜朝上滑去三寸。 利刃刺入李天凡左胁。 李天凡清楚感到剑锋入肉三分而止,然后单琬晶抽剑疾退。 鲜血狂涌而出,但李天凡仍是稳立如山,没晃动少许。 到这时仍没有人惊叫作声,船上数十人都似变了哑巴。 单婉晶退到尚明尸体边,低头察看染到剑锋上的李天凡鲜血,旋即惊讶茫然的双眸投往李天凡,颤声道:“李天凡!你为何不还手?”李天凡深吸一口气,运功收止伤口流出的鲜血,柔声道:“婉晶的气消了点吧!”单婉晶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良久摇头道:“我不需要你如此,也不想欠你什么。 你走吧。 日后瓦岗取得洛阳,再让我亲手杀掉边不负,我自会依言嫁给你。” 李天凡吐出口长气,深深看了单婉晶一眼,带着陈老谋三人上艇离去。 单婉晶站在江风中看着他背影远去,一直到只剩下个黑点。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黄昏时分,李天凡四人回到彭城。 他要去巴陵帮在此地开的翠碧楼找香玉山,东溟夫人已答应将帐簿交与李天凡作为预付礼。 巴陵帮做的事情便是给杨广搜罗美女,在江都颇有人脉,与巨鲲帮也算熟识,同时宇文阀更是他们在宫廷斗争中想要扳倒的对头,没有比他们更适合运送这帐簿的人了。 陈老谋带路,四人来到鸿园街的翠碧楼。 鸿园街是条类似特色杂货街的购物场所,酉时刚过,正是一天中最繁华的时候,人来人往,车马川流不息。 街道两旁排列着各式各样的店铺,例如肉店,大饼店、山货店、又或布店、粉店、鱼店等。 过了一道巷口,正是巴陵帮开的那间翠碧楼的外墙和大门,内中院落重重,规模确实不小。 天色随着西下的太阳逐渐昏黑,翠碧楼的灯光亮了起来。 到了入门处,六七名把门的大汉分出两人迎过来,见他们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其中一人恭敬道:“欢迎三位公子大驾光临,不知……”陈老谋随手塞了串钱到他手里,傲然道:“我们是巨鲲帮的,香玉山的朋友,他来了么?”众汉肃然起敬,说话的大汉忙作揖领路前行。 一行人穿过摆了最少十辆马车的广场,往主楼走去。 步上楼前台阶时,一名颇有姿色的中年美妇花枝招展地迎了过来。 领路大汉趋前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便施礼走了。 那美妇眉开眼笑的来到李天凡身旁,转身挽着他臂弯,嗲声道:“原来是香少爷在巨鲲帮的好朋友,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暧!差点忘了,唤我作凤娘便成了。” 李天凡淡笑道:“玉山公子自然知道我们姓名。” 凤娘吃了个瘪,划过不自然的神色,更加亲热的凑到李天凡怀里,装作委屈状细声道:“公子气派不凡,早撩拨的人家心中欢喜,难道就不舍得报个名字么?”李天凡哈哈大笑:“便唤我李公子吧。” 此时李天凡搂着凤娘来到大堂,里面早坐了十多组宾客,斟茶奉巾的小婢穿梭其间,闹哄哄一片。 李天凡四人正坐在茶几旁环目大厅时,香玉山来了。 背后还跟着四名大汉,颇能唬人。 看到李天凡,他愣了愣,及至见陈老谋正恭敬立于身后,立时大笑道:“原来是巨鲲的仁兄!失敬失敬!”陈老谋趋前低声道:“这位公子身份不一般,咱们到内堂说话。” 说罢看着李天凡使了个眼色。 香玉山恍然而笑,点头道:“是极是极,这里人多口杂,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走到李天凡面前赞道:“公子气质过人,今日能结交上你,是我香玉山的福气!还请公子随我到里面说话。” 李天凡见他场面话说的这么热情客套,不免心里暗骂,要是不知道你是何种人,只怕真会给你骗到掉渣。 几人来到内进坐好,遣走送水的侍女后,香玉山凑近了问道:“不知公子今趟来找我是有事要办还是让在下介绍些风景名胜呢?”李天凡知道他这是在套底,轻描淡写道:“在下巨鲲帮长老,姓李。 近日有人托付我们一件东西,想和贵派合作一同把它送到一个人手上。” 香玉山讶道:“这东西以你们巨鲲帮的实力还送不了?”香玉山问话时并不询问这事的细节,以免惹了麻烦,只是恭维对方的同时抬高自己可能起到的价值。 李天凡从容道:“要送的东西是本帐簿。 想必你们巴陵帮也知道。” 香玉山惊的呆了呆,旋即笑着压低声道:“是不是东溟帐簿?我们的确很有兴趣。 只是李公子怎么知道我们会感兴趣?”李天凡见终于勾起对方诚意,微笑道:“别忘了我们巨鲲帮的行当。 你们拿它干什么我不管,只是大家目的一样,都想将帐簿送到昏君手里,不知香公子愿不愿意送这趟货?”香玉山故作神秘的想了想,坦然道:“这样的好事我们又怎会不想干?”之后欣然举起酒杯:“请公子满上这杯,咱们杯酒定诺!”李天凡哈哈笑道:“如此甚好!”议定事情,香玉山热情的拉着李天凡四人去赌场轻松一把,李宏陈老谋都是此中好手,见他们蠢蠢欲动的样子,李天凡也就答应了。 几人来到后院,一条碎石路把主楼后门与另一道大门相连,两旁石修剪整齐的花园,对面传出阵阵喧闹声。 众人走进赌场,李宏二人就要一试身手时,最靠里的一张挤满了人的桌子传出阵阵起哄声,显是有场豪赌,几人不禁走了过去。 排开几人,李天凡看到正在推庄的是名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动人美女,正起劲赌着。 她不但长得眉目如画,最惹人注目是她的襟口开得极低,露出了小半边玉乳和深深的乳沟,浪荡非常。 此时她正催促两名穿着不俗,形态过人的年轻男子:“不是要赌两手么?快下注呀!”跳至 第四十八章 赌场风云 第四十八章 赌场风云其中一名长得颇有豪气的男子嘻嘻道:“我们先要按兵不动,看清楚你这新庄家的手风气数,才好下注嘛?”这人身旁立着的同伴闻言微笑点头。 那名庄家娇笑不语,以熟练的手法抹起牌来,堆成一叠叠后,再掷骰发牌。 这时陈老谋凑到李天凡耳边道:“那名推庄的是名列八帮十会之一彭梁会的三当家任媚媚,精通采阴补养之道,这次怕是看中那俩小子。 至于那两个小子嘛?”李天凡细细打量过去,见刚才说话的男子虽十分年轻,却长相英武,脸上时时挂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不时透出精光的眸子别有魅力,也教人不敢小觑。 他身旁的同伴则颇为儒雅潇洒,此刻安静地站在人群中十分醒目,飘逸的神采让他自然的脱颖而出,使得婢女们不时偷偷打量。 这时陈老谋一声轻呼,恍然低声道:“那两小子便是最近盛传拥有杨公宝藏的寇仲和徐子陵!只是变化怎么这么大?衣着也光鲜多了,前段时日与海沙帮大战时我还见过他们!”两人这身行头,自然是见过李世民,答应给他偷取帐簿换来的。 李天凡闻言一震,又再瞅了瞅二人。 这尚是他首次见到而人,看他们样子,虽然只是刚出道不久,却已气度不凡。 李天凡不禁仔细思索起该如何对待他们,毕竟二人到了日后实为他生命一大威胁。 陈老谋正疑惑他神色为何突然这般凝重,赌桌上任媚媚开始嚷着下定离手,媚笑地横了寇徐二人一眼,在数十对目光灼灼注视下,便要抹牌。 忽地一声娇柔的“且慢”,起自寇徐两人背后,接着一只纤美无比的玉手,由两人间探出赌桌,把一锭少说也有十两重的黄金,放在寇仲下的此刻看来可怜兮兮的一两纹银旁,众赌客立时一阵起哄,又见来人是位美女,各种噪声纷纷传出,愈发多人向这挤来。 李天凡四人则同时有些惊讶,来人不是云玉真是谁?四人在人群后面,云玉真又以为他们仍在东溟船上,倒是没发现他们。 任媚媚双目寒芒电闪,冷冷看著样貌纤弱却把好几个人挤得东倒西歪的云玉真。 寇仲和徐子陵愕然转头仰脸望去时,一双纤手已分别按著他们肩头,定睛一看下,不禁齐声唤娘,原来是前段时间误打误撞碰上的巨鲲帮云玉真。 当时巨鲲得到李天凡消息,与东溟一同抵抗海沙帮并宇文阀袭击时,两人混了进去,给不卖他们海盐的海沙帮造了不小麻烦。 之后云玉真找到他们,说要带他们见一个人,两人正大做走私的发财美梦,没有同意,谁知云玉真因杨公宝藏一事便要软禁二人。 最后两人觑了个时机逃出来,不想在这冤家路窄。 云玉真低头对他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早叫你两个小孩子不要到处乱走,随我去见能让你们有番作为的人。 看!如今混到这妓院赌场,还差点就给人骗财骗色了。” 任媚媚秀目掠过森寒的杀机,冷然道:“云大帮主今日好兴致!”同为八帮十会,任媚媚自然识得云玉真。 云玉真与她对视半晌后,微笑道:“做庄的管得我下注的兴致好不好,给你钱赌便是。 三当家既要推庄,就该守庄家的规矩,若赌不起的话,干脆认输离场好了。” 任媚媚见云玉真摆出强抢硬要的姿态,心中懔然,脸上却回复那春意洋溢的狐媚样儿,笑道:“这么一锭黄金,我们彭梁会还可以应付。” 赌桌旁忽又多了几个人出来,都是赌场方面的人,包括了不知何时离去又回来的香玉山在内,他旁边还有一个锦袍胖汉,面阔眼细,但眼内的眸珠精光闪闪,使人知他绝不是好惹的人物,陈老谋提醒李天凡这人便是赌场当家香贵。 香贵和香玉山一来便似看戏般打量着针锋相对的云玉真任媚媚二人,心里则暗暗算计起引发争斗的寇徐二人。 围观的宾客中,有十多个怕事的见到场面有些紧张,两个美女来头又大的惊人,吓得立即悄悄离开,香贵等人补上他们空位,来到台前。 寇仲这时定过神来,拍拍云玉真按在肩上那充满威胁性的玉手,道:“美人儿帮主!不若坐到我旁边,何必站得那么辛苦呢?”云玉真微微一笑,抚了抚寇徐二人脸颊,淡然坐到二人身边。 任媚媚一声不响,径自抹牌,把牌叠好后,向香贵抛了个媚眼道:“香爷亲自来啦!要不要和云大帮主一起赌一铺。” 香贵哈哈一笑:“难得三当家肯推庄,巨鲲帮的红粉帮主云姑娘又肯陪赌,我香贵怎敢不奉陪?”说罢也拿出一大锭金子轻轻放在台面上。 云玉真盈盈浅笑,美目滴溜溜掠过香贵和任媚媚两人,淡然道:“两位抬举了。 今趟来只是为这俩走散了的小子,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此时桌边还留下的赌客,听到这充满机锋的对话,无不明白今夜没有好事,虽恋恋不舍这难得一见的美人豪赌,还是小命要紧,立时十成去了八成,仍然环绕在赌桌边的倒大半是台上几人跟班。 李天凡几人亦随着人流退到后面圆桌找了椅子坐下。 赌桌边百来名赌客闻风离去后,站在桌边一圈人身后的一名头顶高冠,脸容死板古拙的男子突然冷冷地对任媚媚喝道:“还不掷骰发牌?”这人一直负手立在人群后,待众人离去,才开口说话,桌边云玉真几人听到他呵斥,同时色变望去。 寇仲和徐子陵首先魂飞魄散,失声叫道:“老爹来了!”来人自是杜伏威,亦只有他才有这种来去无影的通天手段。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柔声道:“我这两个儿子真本事,差点就让你们走脱了。” 云玉真一向做搜集情报的工作,首先认出他是谁,吁出一口凉气道:“江淮杜伏威!”任媚媚和香贵等同时一震。 李天凡比他们稍早注意到这个和自己两次交手的死板人物,也正是因为他来了,才随着人流暂时退走观望。 此刻听到杜伏威说话,明白寇徐二人还是勾搭上了这个喜欢年轻人的大叔,立时心中大骂寇徐二人怎么如此好运,有了这么一道护身符。 杜伏威直勾勾的看著寇仲和徐子陵,眼尾都不看云玉真地应道:“你那情郎兼靠山李天凡今日没来么?记得代我问他一声好。” 云玉真娇躯微颤,低声道:“杜总管说笑了。 李公子与我只是朋友。” 杜伏威冷哼一声,大模大样坐了下来,眼睛移到任媚媚脸上,淡淡道:“杜某没见“鬼爪”聂敬已有好几年,他仍是每晚无女不欢吗?”自知对方是杜伏威后,任媚媚立即由老虎变作温驯的小猫,有点尴尬地应道:“大当家仍是那样子。” 杜伏威转向香贵道:“听说你乃“烟杆”陆抗手座下四大高手之一,专责为陆抗手找寻俊男美女,不是看上了我两个劣儿吧?”香贵吓了一跳,忙道:“杜总管误会了,令郎们只是本赌场的贵客,大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杜伏威点头道:“那就最好!”杜伏威一露面气势便将所有人压倒,几个问话端的威风不已。 而众人都知他心狠手辣,动辄杀人,那敢发言。 杜伏威眼睛落回任媚媚俏脸处,柔声道:“还不掷骰!”任媚媚那敢说不,闻言便要将三粒骰子掷到台上。 “且慢!”李天凡蓦然喝道,随后大笑起身,身形一闪,掠到台前。 跳至 第四十九章 休怀怨恨 第四十九章 休怀怨恨众人大讶,谁人明知是杜伏威,仍然敢不把他放在眼内?待看清是李天凡,杜伏威双眼划过冷厉精光,云玉真则是秀眸一亮。 任媚媚几人还俱都有些疑惑。 李天凡微笑道:“难得杜总管今日如此有兴致,我李天凡忍不住也来凑上一把。 免得让你欺负些女子和,唔,和赌场老板!”任媚媚香贵香玉山等人闻言一震。 此时留在场内诸人也是一片哗然,原来是瓦岗少主来此!杜伏威面无表情道:“李公子是只为陪陪杜某赌性还是也对我这两个小子有兴趣?”李天凡从容道:“我们便来赌上一手,谁赢了两小子和谁走。 如此既陪了总管雅兴,也免得大家再起纷争。 总管看可好?”言罢还扫了香贵等人一眼,几人触到李天凡眼神不自觉便把头低下,一副诺诺的样子。 转到寇徐二人脸上时,李天凡对他们露出一个微笑。 云玉真对李天凡甜甜一笑,在寇徐二人耳边道:“这位便是我给你二人找的靠山了!”说罢盈盈起身,来到李天凡身旁坐下。 李志三人则被李天凡示意站到寇徐身后。 杜伏威想都不想冷哼道:“那就看看你本事有多大罢!”李天凡淡淡一笑,柔声让正盯着自己的任媚媚掷骰。 任媚媚今日算是出门没看皇历,看中寇徐两个小子想滋补一番,结果接连惹出自己平日只能仰望的人物。 杜伏威夺取历阳后声势已如日中天,隐隐有和李密窦建德并驾齐驱的趋势,号称天下三大义军之一,她固然给人提鞋资格都欠奉,而李天凡号称当今年青一辈顶尖高手之一,最近风头最盛的人,又是瓦岗少主,她更是连给人暖床资格都没有。 好好赌个钱,连掷骰都给人叫停数次,自己是倒了哪辈子霉?任媚媚勉强提前一个自认最妩媚的笑容,风情万种的看了李天凡一眼,心里则暗叹一声,依照他的意思将三粒骰子掷到台上。 此时她只盼骰子能赶快停下来,自己平安做完这一庄就溜。 三粒骰子先是飞快急转,逐渐缓下来时,忽然像给某两种力道牵制,蓦地左右摇晃起来,就是不倒。 任媚媚满头大汗。 众人注意到杜伏威和李天凡各自有只手按在桌沿处,不用说是他们以内劲借桌子传到骰子去,控制骰子点数,只是这一手,其他人自问办不到。 杜伏威仍是那副别人欠了他几锭金子的死人脸,面无表情盯着正含笑看着他的李天凡。 一股没有来由无声无息的气势在两人之间隐隐激荡。 倏地,三颗骰子同时给不停牵扯它们的劲道碾成粉末。 杜伏威李天凡二人亦同时出手。 整张坚硬的长方赌桌沙石般四分五裂时,两人已飘前互相对了数掌。 寇徐二人立时跌下椅子,想往靠门的墙边滚去,给李志三人数招制住。 任媚媚等则如释重负般望厅外退开去。 杜伏威与李天凡甫一交手便各自用出全力,护臂与肉掌交击的巨响如闷雷般轰隆传出。 交手几招,李天凡突然踢起脚下桌子碎片,蓬蓬碎片像长了眼睛般朝杜伏威全身大穴激射,双掌同时推去,带着咝咝破空声无比刚猛的印向对方前胸。 杜伏威两手幻出万千袖影,把夹裹着李天凡真劲有如利刃般的碎片四散击开,又见李天凡双掌随后而至,脸上不禁划过凝重神色,瞬时收回双手,袖中护臂忽的闪现,硬架了这两掌,古挫的青脸掠过阵阵红芒,再凌空横移丈许,落到一边。 李天凡闷哼一声,站到地面。 两人已经交过手,相互熟悉,这次过招不过片刻便斗了个平手。 不过若真的算起来,肩膀刚受过伤的李天凡实胜过杜伏威一筹。 一直站在旁边的云玉真见杜伏威被挫,立时嘬唇发出一声长啸,百多名巨鲲帮劲装武士手执兵器哗啦啦从正门涌了进来,团团围住厅内众人。 看向讶异着望过来的李天凡,云玉真对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旋即转向杜伏威淡然道:“总管今晚多番失着,锐气已泄,这彭梁也不是总管势力范围,眼下还是化千戈为玉帛,大家和气收场的好。” 杜伏威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机,心下却不得不同意对方的说法,沉吟片晌后,他仰天大笑道:“好!云帮主用这般热情的场面招待杜某,杜某来日必有回报!李公子,云帮主,请了!”身形一闪,已到了门外走道,接着惨叫声连串响起,旋又沉默下来。 卜天志走到李天凡云玉真二人身边叹道:“给他杀了十来位弟兄。” 云玉真早知杜伏威不会善了,神色如常道:“日后定有为兄弟们报仇的时候。” 转向李天凡甜甜笑道:“公子不若看看那两名想要偷偷溜走的小贼。” 寇徐二人被李志李宏提了过来。 原来两人趁李志他们专心注意场中打斗时偷偷溜走,教守候在外的卜天志带人抓了个正着。 寇仲来到李天凡面前立时哈哈笑道:“这位公子果然英雄了得!让我们那阴险狡猾的老爹都吃了瘪。 前些时日云姐姐让我兄弟二人投靠公子,我们尚不知公子这般本事,没有拿定主意,现在见了公子,才知我俩有眼不识泰山!”李天凡趋前两步,立到两人身旁,帮他们把身上绳索解开,又挥退几名巨鲲帮众,才和声赞道:“我对两位也是耳闻已久,今日见面,才知果然名不虚传,都是人中龙凤。” 寇仲徐子陵见他这般客气,神色立时放松下来,虽不知后面如何,但起码今日看来是不会有事了。 徐子陵淡淡笑道:“公子过誉了,我二人愧不敢当。 我们对公子你才是仰慕久矣。” 李天凡默然片刻:“只要你们不恨我便好。” 说话时双掌早已悄然按在两人胸口,劲道吐实下,寇徐二人立时七窍流血。 “因为心怀怨恨的人,死后是上不了天堂的。” 李天凡凑到两人耳边低声说。 跳至 第五十章 欲往东平 第五十章 欲往东平出手的一刻,对于李天凡而言,整个世界都仿若停止了。 他所有心神都放在自己那两掌上,感受到寇徐二人温热的胸口,继而是劲道吐实后内里脏腑的破裂,鲜血四散喷溅,才回转过来。 寇徐二人死前的脸色突变,痛苦而愤怒的挣扎,七窍流血的骇人样子,云玉真等人的愕然,这时才传到他眼中。 他自两人尸体旁木然站起,好似费了很大力气般,脸上犹有冷汗。 云玉真讶异道:“公子为何现在就杀了他们?杨公宝藏的事我们还不知道呢!”此时李天凡心内正如翻江倒海般,久久不能平复,没有听到云玉真的话。 待回过神来,他淡淡摇头道:“江湖也是谣传,谁知道他们是否真个知道杨公宝库的秘密?所以这两人的存在实为一大变数,不能让他们继续活下去。” 云玉真沉吟片刻,露出同意神色:“瓦岗目前已是义军首领,不需要这不知是真是假的宝藏。 留着二人,说不定最后可能便宜了别的势力,确存在隐患。” 李天凡微笑点头,却只有他明白自己所说是什么意思。 若让二人成长起来,他们比一百个宝库还厉害。 一旦他们能力高了,想得到的自然也多了,谁知道以后的形势会变成什么样?自己来这里一通搅合,已经产生了一些影响,那么这两大变数能除去自然就要除去。 陈老谋趋前两步正容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速速离开,可到城内分舵议事。” 几人点头应了,卜天志先带着一众武士离开,李天凡云玉真李志李宏陈老谋五人则前往巨鲲帮在彭城分舵。 路上云玉真被陈老谋告知李天凡受伤一事,到了分舵后二话不说将他拉到后进仔细包扎一番,才放人出来。 陈老谋三人早已在大堂等候,见两人出来,几道目光立时射了过去,云玉真俏脸不禁红了红。 两人在主位坐好后,云玉真有些迫不及待问道:“公子怎的就从东溟派回来了?东溟夫人和婉晶她们已启航望微山湖见李渊父子,我还以为你会顺路去看看呢。” 说罢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李天凡受伤的左肩。 她早已对李天凡几人突然出现心存疑惑,只是路上不好问,刚才在里面包扎时只顾得心疼,却又忘了问。 李天凡避重就轻地笑道:“我在东溟杀了个人,只好先逃出来。 肩上这一剑,是单婉晶为找回场子附送的,哈!”免得云玉真担心,李天凡抓头笑了声。 李志等人自然知道这剑没这么简单,不过也附和着点头。 云玉真也不再多问,转过话题道:“那帐簿一事怎么说?”李天凡点头道:“已经和东溟夫人定好,巴陵帮也答应帮忙亲自送到杨广手里。” 云玉真美眸一亮:“如此公子可算圆满完成任务了。” 旋又有些黯然道:“可惜婉晶妹子……”李天凡似是也给挑起些思绪,柔声道:“她不是有意要伤害我,只是无可奈何罢了。 我并不会放在心上。” 云玉真点点头,想起了什么,露出抹笑容:“这些不痛快的事情便不要想了。 这话还是当初你告诉我呢!”李天凡诧异道:“我有说过么?你怎地还记得?”云玉真嗔道:“管你记不记得,我记得便行了。” 李天凡失笑道:“这样么?”他转向李志李宏道:“彭城事已了,我即刻回荥阳去,准备对付那个人。 你们俩留下来,去东溟拿了帐簿后送到巴陵帮。 记得和香玉山商量好联络事宜。 之后再回荥阳。” 李志李宏二人点头应了,李志郑重道:“一定完成公子托付。” 李宏则拍了拍胸脯,一副大义凛然样子:“公子放心,李宏定死而后已!”陈老谋闻言哂笑道:“你人都死了公子还放心个屁啊!”李天凡笑笑不理会因此争执起来的二人。 这两活宝自从城里见面那次,便处处针锋相对,不知前世是否结了孽缘?想到这里,李天凡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时云玉真一副期待模样凑近稍许,美丽的眸子看着李天凡:“公子回荥阳前可否顺道往东平郡一行?名满天下的石青璇石大家要在那表演萧艺呢,许多人都会去观看。 人家,我也想去看看。” 李天凡心中一动:“可是在大儒王通宅院献艺?”云玉真以为李天凡意动,欣然点头,补充道:“嗯,据闻王师还请来了“黄山逸民”欧阳希夷。” 李天凡神秘道:“还有一人,你们定不知道。 新任东都洛阳留守王世充也会忙里偷闲去凑热闹。 嘿,玉真你说如果趁这次机会把王世充宰了,要攻下洛阳不是简单许多么?”李天凡也是顺口讲,说完却突然觉得事情虽然冒险,却不是不可行,不禁露出深思神色。 云玉真哪知道他说着说着又转到攻打洛阳上,有些气恼的瞪了不解风情的李天凡一眼,还是静下心来分析道:“若王世充真偷偷出来,定不会带多少人马,以免招人耳目,消息也会严密封锁。 公子又是怎么知道的?能确定么?”李志三人听他们竟说起刺杀王世充一事,登时聚精会神注意过来。 李天凡听了云玉真问话,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未卜先知?只好故作神秘道:“我也是偶然知道这个消息,可信度当有九成。 告诉我消息那人绝不会说假话。” 告诉他消息的作者当然不会说假话,除非李天凡看的是盗帖,原文被人改了。 趁几人思考自己这颇为大胆的计划,李天凡沉吟道:“王世充虽号称隋朝有数的高手,但这些年都在各地领军从政,不免疏于武道。 修行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如今能剩下七成功力便要感谢祖坟冒青烟了!此次又是微服而行,身边随从不可能太多,且石青璇献艺时定是人山人海,说不得她一**,所有人魂都丢了。 即便我不能杀掉他,逃走应当没有问题!对了,这宴会是什么时候?”云玉真道:“就是两天以后。 时间上怕是来不及布置了……”李天凡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把注意力一直放在了李世民和帐簿上,而忘了这次献艺的事情。 若能早做安排,把握当会更大些。 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抽调几个高手。 看来只能去试试了。 他沉声道:“我刚才也说了,这次机会难得,一个人去试试看吧。” 陈老谋思索半晌,突然拍了拍大腿,得意洋洋道:“公子莫忘了还有我老谋在,只要我给你易容一番,保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去,事后逃脱亦容易多了!几人都是眼睛一亮,有了陈老谋的易容,这事的确好办多了。 李天凡哈哈笑道:“现在就剩如何完善这计划了。 这次定够那王世充老狗喝一壶!”(不得不浪费大家点时间出来说话。 首先感谢这个时候对小粥提出中肯意见的风之舞,我会弄一个投票。 有兄弟说好书应该让人看了开心,小粥是这样认为。 我想要写的也是一本这样基调的书,没有把主角变成冷血的想法。 面对单婉晶或者双龙他决定出手这些都是现在阶段的心理,还只是不成熟的阶段。 以后经历多了会不一样的。 另有兄弟诧异道:“作者就这样把双龙搞死了?”答案我已经写出来了。 起点任何一本同人本质上来说都是抢原着中主角风头,大部分还要抢主角女人,甚至有的直接穿的人家身上抢人家灵魂。 都这样了……我更不喜欢。 所以干脆就缅怀双龙吧。 最后尽管有争议,书评区气氛还是很文明,小粥十分感激!如果只是人身攻击小粥将删除你的发言。 上传完这章小粥会认真回复各位书评,若有什么想法,大家这两天可以继续发表。 )跳至 第五十一章 纨绔公子 第五十一章 纨绔公子山东东平郡,闹市区一座客栈。 李天凡云玉真陈老谋三人坐船赶在王通宴会那天到达,李志二人则被留在彭城巨鲲帮分舵,等待巴陵帮一起往江都。 客栈内,陈老谋正得意洋洋讲解道:“改装之法,最紧要因形施术,教人意想不到,这才可连熟人都瞒过。” 待见到二人称赞,更是意气风发唾沫四溅:“像公子这种标准体形,易容后又要适合刺杀,扮成一个纨绔子弟是最合适不过了。 若再加上些奢华的饰品,与你总是儒服或者劲装的穿戴风格对比起来,绝没人可以从改扮后的样子联想到以前。” 云玉真笑着加道:“若有人问起,公子就说自己是盐商,这样比较像个暴发户。” 李天凡苦笑道:“纨绔子弟?若教李宏来扮那还差不多。 暴发户么,我是否连走路都要一步三摇呢?”云玉真掩嘴娇笑:“那样也太惹眼了。” 李天凡问道:“我叫什么名字?还是陈远么?”陈老谋威风凛凛道:“陈远这名字不好么?我还想以后给自己儿子取这名呢!”李天凡哂笑道:“若给人抓了我就招供说自己是陈老谋你的远房亲戚!”陈老谋老脸一红:“这名字还可以理解为志向远大,赚钱比别人想的远嘛!”李天凡不和他多说,正容对二人道:“你们若要去看,记得装作不认识我。 只怕这次宴会给我搅合了,你们也看不到什么。 若一切顺利,我会在城外除去易容后再来找你们,一日内没到,你们便自行回去,千万别来找我。 我会直接回荥阳。” 二人应了,云玉真略有些担心道:“若事不可为,公子还是不要冲动,王世充是个心胸狭窄的人,万一刺他不死,反教他知道公子身份,怕会惹来麻烦。” 李天凡微笑道:“你毋需担心,我自会把握。 好了,陈老谋你就再让我见识下你是否只会吹牛皮吧!”花了个把时辰,陈老谋才给他易容好,换上一套纹饰华贵的常服后,云玉真又窃笑着拿出一个玉扳指,一把由精钢做成扇骨画满仕女图的折扇,还有一顶镶了宝石的毡帽,让李天凡一一戴上。 李天凡咋舌,戴好走到镜子前一看,不禁愣了愣:镜中是一个脸色有些苍白过头,全身却富贵逼人,眼角有些耷拉,五官平挫的贵公子。 若李天凡把眼内神光敛去,任何人看到这张脸都会感觉这是个酒色过度充满颓气的败家子。 待摇起扇子,李天凡更是心中苦笑,装雅致也就罢了,可这扇子一面画的是美人,另一面却画了些骰子牌九和金锭,勉强凑在一起,让人只觉突兀而恶俗。 看到云玉真陈老谋二人正强忍着笑意站在旁边打量自己,李天凡无奈耸肩道:“连我自己都不想认出自己,老谋你本事确实长进了!好吧,你们先去,我要慢慢走过来,适应一下新的身份。” 云玉真递过一张请柬给李天凡,和陈老谋走出房间。 临走时云玉真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一眼,“噗哧”一声快步走到外面笑去了。 待两人走远,李天凡暗自嘀咕:“好在颓废青年咱不是没扮过,这装扮虽然恶俗了些,倒也颇为新潮,哈!”他施施然出了客栈,一路大摇大摆向王通宅子走去。 不多时来到座落城南的王通巨宅门外,只见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门内门外***辉煌,人影往来,奉迎谈笑之声,处处可闻。 一群三十多名身穿青衣的劲装大汉,正在维持秩序,兼且检查到来的宾客身份,核实后一个唱喏,立时有麻利的小厮出来迎接带路。 李天凡的请柬是陈老谋伪造的,普通人却难以分辨。 事实上他从鲁妙子那也只学了这些造假的手艺,此外就是些解锁暗器的勾当,没半分好东西。 当然,云玉真二人拿的是真请柬。 以巨鲲帮名头,也不过得了几份,可见这次宴会的档次。 李天凡顺利进到宅内,往里走时,入眼尽是花灯,整个大宅光如白昼,挤满了婢仆和宾客。 为了保证自己纨绔子弟的阔气和派头,李天凡一路挤来可算是得罪了不少人。 被他撞到的宾客为了保持身份,大都是怒目而视,用鄙夷的眼神斜瞅一眼后又继续聊起了石青璇的箫艺,就像都是研究她的专家那副样子。 李天凡见状更是头都扬到了天上,把折扇也摇了起来,仕女和金锭一闪一现,整个就自己一俗人,不屑于你们那些高雅东西的姿态。 这般样子反倒让他走路顺畅了不少,挡在前面的人一见,便皱眉让到旁边,一些打扮清秀的少女还不时窃窃私语,对他指点一番。 来到主宅大厅,里面气氛更为炽烈,人人满脸兴奋,高谈阔论。 厅内靠墙列了十多张台子,摆满佳肴美点,任人享用。 扫了一圈,李天凡首先看到云玉真陈老谋二人,此时正和人谈笑。 感应到他的目光,二人微微点头示意。 之后才见到堂侧的一组酸枝椅中,坐了三个人,其他人都只能立在一旁,更突显了这三个人的身分地位。 其中那大官模样,非常有气派的中年人,便是新任东都留守王世充了。 另外两人当然是宅子主人大儒王通和“黄山逸民”欧阳希夷。 李天凡正待装模作样的靠过去,察觉后侧有人欺近,还以为是其他宾客走过,但随即清楚感到对方的手正向自己肩头拍来。 跳至 第五十二章 误打误撞 第五十二章 误打误撞李天凡瞬时绷紧的神经在把握到对方并没恶意后放松下来,装作毫不察觉的样子,继续往前踱步。 手掌拍上肩头,温润柔软。 李天凡“愕然”转头,一瞧下来人竟是扮作俏书生的东溟公主单琬晶。 他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嘻笑道:“这位兄台请了!不知找我何事?”单婉晶明显没做好准备,被李天凡易容后的样子吓了一跳,待看清这人不是李天凡,眼中划过失望和厌恶的神色,退后两步淡淡道:“在下认错人了,抱歉!。” 说罢转身就走,片刻不想多待。 李天凡吐出口长气。 他和单婉晶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刚才确实有些担心对方能从气味体形或者别的方面认出自己。 此刻见她神色,知道陈老谋的装扮起了作用,虽然给看出背影,但自己前后气质穿戴差别太大,使她没产生任何联想。 估计这副惹人厌的样子她也没心再去联想。 连这么熟悉的人都给瞒过,李天凡心中大定,得意的摇了摇扇子,在团团人群中穿插,向王世充缓慢靠近。 正向那边挤,李天凡给一美丽少女拦住。 少女杏目圆睁道:“好胆!撞了人还这么大摇大摆?快给本小姐道歉!”同时从她身后走出几个青年,把李天凡围住。 这群人起初凑成一圈嘻笑,而那小姐被他从旁边走过时擦了下。 瞅了眼人群后不远处的王世充三人,未免他们注意到自己,李天凡轻哼一声,嘟囔道:“不就是撞一下么?这里这么挤,哪儿不是人撞人?抱歉抱歉!”说话时向王世充三人大步走去。 以三人名望,无论是谁,都不会傻到在他们面前发生冲突,只要李天凡能走到他们面前,这几个人定不敢再找他麻烦。 那刁蛮女却不肯善罢,见李天凡只是随口说了两个抱歉,脚步都没因自己而停,不禁恼怒起来,身边两名男子见她神色,上前一把扯住李天凡后襟,齐声怒喝道:“有你这样给人赔罪的么?”李天凡不能使出功夫,只得随两人力道往后踉跄着退了几步,同少女一帮的人见他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脸上得色一闪而过。 李天凡整了整自己衣衫,用扇子敲开两人扯着自己的手,才抬头好整以暇道:“莫要这般粗鲁!几位教教看该什么样子的道歉才好?”刚才拉扯住李天凡的男子兴奋的对那少女道:“无双妹,你就指点这无礼之人一二!”原来这少女叫做沈无双,两名男子是她师兄孟昌孟然。 今趟随她叔父沈乃堂同来。 沈无双性子刁蛮,此刻见己方吃定对方,便思付起该想个如何的道歉方式,才能最好的辱上李天凡一辱,给自己挣得面子。 趁她幻想大展威风的样子时,李天凡左右扫视了两眼,恰好看到东溟派护派四将之一的尚邦就在旁边。 他立时望那趋近几步,亲热的搭住尚邦肩头,兴奋道:“尚兄!能在此地见到你真好!我是余杭盐商陈远啊!”同时不着痕迹的牵引尚邦望沈无双几人身边靠近尚邦有些莫明其妙,不记得自己怎么认识这人,见他说的有鼻有眼,又不敢断然否定。 沈无双众人自是跟着李天凡走了过来。 李天凡立刻站到尚邦身后,叫道:“尚兄,小弟我不小心撞了这位姑娘一下,结果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便要欺我!你可给我讲讲理啊!”尚邦不知情况,只好先对沈无双几人抱拳问好。 沈无双他们虽见尚邦身量魁梧,像是有武功的样子,但料想能和那废物般盐商走到一起的也不会是什么高人,当下傲然道:“还讲什么理?让你这什么朋友滚到一边去!今日你休想走掉!”尚邦见对方辱及自己,当下沉声道:“这位姑娘小心说话了,莫这般目中无人。 在下东溟派尚邦,不知姑娘何人,有什么资格让我滚?”单婉晶和同来的另一护派四将尚奎泰此时注意到这边情况,走了过来。 李天凡见状便要先溜,却又被尚邦一把扯住:“这位陈兄弟,待大家把事情说清,你再走不迟!”李天凡本想找个挡箭牌了事,此刻见要惹来单婉晶,不禁暗叹自己怎的如此背时,只好站在原地摇起折扇,尽量用**的外表遮盖自己拉风的本来面目。 单婉晶走到尚邦几人身边,疑惑的看了眼李天凡,问道:“怎么了?”沈无双他们显然并不认识单婉晶,脸色微变道:“原来还有同党,怪不得拖延时间,想混过去么?”这个时候李天凡自然要玩点手段,尽量引发两边冲突来隐藏自己,他脸色不屑道:“我们何须混过去?你敢出言侮辱东溟派,尚兄弟自然要讨个公道!”沈无双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仍不肯罢休,其中一个一直笑看争执的青年趋前两步傲然道:“家父朔方梁师都,在下梁舜明。 公道不公道,你们只管向我讨便是!”沈无双孟昌孟然等人都露出得意和嘲弄神色,显然颇为梁师都之名而自豪。 单婉晶听了这话,又听李天凡说对方侮辱东溟派,看尚邦也是这个意思,当下冷笑道:“果然是有几分来头!不过就是你父突厥走狗梁师都亲至,也不敢如此和我东溟说话!你又是什么东西?”梁舜明脸色阴沉下来,身边孟昌孟然同时呵斥:“好胆!”两方人马争执起来,随后愈发失去节制,也没人再有心思管李天凡如何,教他趁机溜进了人群。 沈乃堂见状走了过来,责道:“你们干甚么?知否这是甚么地方?”他恃老卖老,出口便把三方面的人全部责怪在内。 此时宾客们潮水般退往两旁,好让坐著的王通王世充三人可以视线无阻的看到这近门处的情况。 一时间厅内众人包括主人王通三人眼光都聚集在两方人马上。 单琬晶不想张扬身分,更不愿开罪此豪宅主人。 故虽是生气,仍只好微微一笑,朝王通道:“惊动通老了。 呵,没事了!”领头往一边的宾客群中挤进去。 单婉晶走开后单独询问尚邦:“刚才你身边那人是谁?怎么掺和进来?”尚邦把事情回想一遍,此时已明白自己给李天凡当了挡箭牌,没好气道:“那个狡猾的盐商么?他自称陈远,说是与我相识,让我为他说几句话。 结果那伙人气焰太过嚣张,辱及到咱们东溟派,我才会与他们产生争执。” 尚邦使单婉晶他们差点开罪到宅子主人,故把事情来龙去脉首先讲了遍,心中颇为歉疚。 却没发现公主对那陈远好似不是一般关心。 单婉晶沉吟道:“你与他是否认识?他说与你相识,又有何凭证?”尚邦无奈道:“现在仔细一想,我哪认识这样一个盐商?怕是给人当了挡箭牌!不过他一口说出我的姓名,才没立刻否定。” 单婉晶默然片刻,脸色微变,转头在人群中搜索起“陈远”。 (昨天同学过生日,大家聊了下工作考研的事,颇为郁闷,喝了很多酒,小粥也喝高了.欠了两章,这几天补上.抱歉!)跳至 第五十三章 绝世萧艺 第五十三章 绝世萧艺 单婉晶在大堂门口处朝里面扫视,见“陈远”正悠然自得的踱步,间或吃点东西,看似漫无目的,却是在缓慢朝王通三人靠近。仔细注意,还发现站于厅内一角的云玉真陈老谋二人不时有意无意的对他看上一眼。 她已能确定“陈远”就是李天凡易容所装扮。疑心一起,再刻意联想下,以单婉晶对李天凡的熟悉,老谋所吹牛皮自然就破了。 易容无外乎骗局的一种,任何骗人的把戏,只要你心存疑惑,不去相信,破绽自然而然也露了出来。直到你惊讶的发现,这看似高明无比的手段,竟是那样错漏百出。 此时单婉晶不禁思考,李天凡为何要这般用心良苦的接近王通三人?若只为不暴露身份而一睹石青璇风采,当远离这厅内焦点才对。更别说这两三百人中,以他们三人武道修为最为高深。 像是想到什么,单婉晶蘧然一惊,不知名的担忧在心内悄然升起,犹豫了会,终是不露声色地朝李天凡靠过去。 恰在同时她身旁惊叫连起。接着便有两个人从门口凌空仰跌进来,,“蓬蓬”两声摔个四脚朝天。 宾客潮水般裂了开去,空出近门处大片空间。 看著一时只懂呻吟而爬不起来的两个把门大汉,人人脸脸相觊,想不通有谁人敢如此胆大包天,闯到这来生事? 人人惊讶顾视时,李天凡心中大叫“来的好!”,乘隙挤到王世充不远处。来人自是跋锋寒傅君喻这对组合,马上跋锋寒就会与欧阳希夷大战,之后石青璇以箫声化解二人,震撼全场。只要石青璇箫声一起,众人心神不定,那时便是李天凡的机会。这点距离内他可第一时间爆起发难,王世充猝不及防下必受重伤,之后他会尽全力快速搏杀对方,免于陷入王通等人联手重围。 厅内本巳挤迫,此时又腾空出大片空间,变成各人紧靠在起,单婉晶身处外围,一时难以挤到李天凡身边,见他脸上喜色闪现,知他动手在即,看似自己已来不及阻止这冒险的行动,心急之下她不禁跺了跺脚。 当下自有人上来把被打倒的两人扶走。 破风声起,一名蓝衣大汉掠了出来,探手抓起两人,怒喝道:“谁敢来撒野!” 一声冷哼,来自大门外。 跋锋寒傅君喻悠然现身入门处。 跋锋寒仍是以前那个样子,眼神凌厉,充满霸道强横的魅力。而傅君喻这个李天凡的“仇人”,也依然活的很好,还是那么冷若冰霜,却美得教人怦然心动。 两人甫一登堂,便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欧阳希夷三人也因他们不似中土人的样子而心生警惕,出口盘问。 跋锋寒自然不惧,酷酷的说上三两句,便达到自己欲打一架的目的,与欧阳希夷动起手来。 两人斗了多时,箫音忽起,由屋檐处传入大厅。 箫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每在跋锋寒欧阳希夷两人刀剑交击的空间中若现若隐,而精采处却在音节没有一定的调子,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却令人难以相信的浑融在刀剑交呜声中,不仅使场中争斗的二人杀心渐消,也勾起了所有人内心的情绪,众人都听得痴了。 初闻箫音,李天凡心中便因那水乳互融好似延锦不休的奇妙魔曲涌上阵阵柔情,一时竟忘了出手,好在他对情况早有预见,经过无数生死磨炼的心神登时回转,看到厅内众人如痴如醉的样子,欧阳希夷与跋锋寒好似眉来眼去般的打斗,不禁暗叹石青璇确已臻登峰造极的箫道化境。 而她能以一曲箫声,便化解场中二人煞气,也是初窥以萧艺入武道的门径。若她有心将这门道深研,未尝不能创出一种用音波扰人五识,以至攻人心神的绝艺。 这些想法在李天凡脑海一闪而逝,再见众人痴迷神色,知今晚的绝佳机会来临,那还多等,身形一动,欺近王世充身旁,同时一掌悄无声息地拍向对方天灵,务要一击毙命。 王世充正沉醉于石青璇萧艺,突然感到有人靠近自己,睁眼打量时便见一愈来愈大的手掌直奔而来,当下惊骇欲绝。他反应也算迅速,勉强将身体望侧后扭去,顺势抬脚踢向对方手腕。 见王世充察觉,李天凡全身气势不再隐藏,苍白的脸色也像突然变得红润,真气疾速运转下,掌间淡淡金芒涌现,夺命右手夹裹着道道罡风加速击向对方,竟是看也不看王世充勉强踢向自己的一脚。事实上对方猝不及防下根本没能提起几分功力,这一脚即使完全教他踢实,李天凡也有把握最少重创对手,并且将他狠狠击在地面。到时再补上一腿,王世充纵是大罗金仙转世,也要重回娘胎。 李天凡真劲首先接触到迎向自己手腕的一腿,他的手腕立时变得软绵绵地毫不著力,还生出一股卸劲,将这并没几分力道的攻击滑了开去。 这些变化不过瞬间,此时场内诸人还沉浸在石青璇的乐曲中,浑然不觉身边发生的一切。眼看李天凡就要击中对方天灵,箫声忽变。 原本缠绵不休平和淡雅的箫声忽变地高昂慷慨,仿似金戈铁马吹角连营般释出阵阵肃杀之气。与之前相比,声音锐利浑厚许多。这风格的突然改变,教场内诸人瞬时诧异回神,更教李天凡感到难受不已,好像胸腔中有股憋闷呼不出来,右掌不禁滞了滞。 就这片刻之差,使他最后只击中王世充左肩,让王世充吐出一大口鲜血仰跌到地面,滚入侍从身后。 而王通等人却已经反应过来,登时各种惊骇声叱骂声喝问声纷纷传出,同时数道掌风从四面攻向李天凡。 这时箫声早已停止。 大好机会被这箫声破坏,李天凡暗叹口气,压下心中不忿之意,沉着应对起眼下境遇。攻来的几道掌风他判断只有一道对自己真正有威胁,便是左边王通聚集全身功力那一掌。若坚持不放弃这次大好机会,硬捱这几掌后只怕也难以再伤到王世充。 瞬间他做出抉择,舍弃刺杀计划,逃命要紧。跳至 第五十四章 亡命奔逃 第五十四章 亡命奔逃李天凡蓦然发出一声长啸,厅内所有人都感到耳边轰鸣不止,武功低些的更是不自觉护住自己脑袋。 全力施为下,装扮成病怏怏样子的李天凡好似突然变的高大许多,双手幻出百千掌影,团团护住自己身体,同时不住旋转身形,王通几人掌势俱都被他一一化解。 不敢再多待片刻,李天凡趁合围之势未成,立时冲天而起,撞破头上屋顶脱身而出。 云玉真见到李天凡行动失败,便要望外跟出,给陈老谋死死拉住,又被混乱的人群挡住道路,终是没有法子,双眸不禁泛起阵阵湿意。 李天凡破顶而出,此时正是夜间,朗月当空,蒙胧的浮云若隐若现。 站在屋檐上,心中一动,李天凡止住身形望后看去。 月色映照下那里正站了个脸蒙面纱身姿曼妙无比的青衣女子。 此时她手中拿着一支碧萧,也朝李天凡看了过来。 她便是刚才以箫声阻止李天凡刺杀的石青璇了。 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石青璇突的吐出一小口鲜血,红红的血迹沾染在她原本洁白的面纱上,显得那样触目惊心。 原本心存恼怒的李天凡见了,满腔恨意顿时全消,直感眼前娇弱的女子是那样惹人怜惜,又冰洁的那样芳华耀眼。 石青璇刚才蕴含全身真力吹出的箫声固然阻止了李天凡行凶,反噬之下自己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这种音波攻人的手法,让李天凡大开眼界的同时,心中亦感到自己好似亵渎了对方高雅的萧艺,正是他趁着众人醉心乐曲时出手刺杀,才迫得石青璇改吹这可以攻人心神的曲子而最后受伤。 轻轻揭开被鲜血染红的白色面纱,石青璇露出自己样子。 不过旋即转过了身去,只教李天凡瞥到一眼。 得睹她庐山真貌,心中激荡震撼,李天凡亦暗叫可惜。 本应是完美无瑕的美丽,却给一个高隆得不合比例兼有恶节骨的鼻子无情地破坏,令人有不忍卒睹的惆怅!若能去掉此丑鼻,其他任何一个部分都可与婠婠这级数的美女相媲美,尤其是那对乌油油明亮如宝石的眸子,更有种像永恒般神秘而令人倾倒的风采。 洒然一笑,李天凡对着她背影真诚作揖道:“今日得见青璇,李天凡荣幸之至。 累小姐受伤,并非在下本意,还请小姐见谅!”他当然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易容过的,便要继续称赞两句,博得美女好感时,四周破空声阵阵响起,显示众多追击之人将至。 咬咬牙,李天凡迅速转身,继续逃命去也,身形向附近大宅隐没。 远远传来他不甘心的声音:“青璇莫忘了!今日我是易过容的!记我声音就行了!哎哟,有狗!”说话时他一不注意走进间蓄养了恶狗的豪宅。 淡淡的笑意浮现在石青璇玉容,旋即回复那一贯的清冷样子,身形一闪,消失在皎洁的夜空。 李天凡破瓦而出后,单婉晶迟疑片刻,决定追出去看看。 刚才隔了多人,她并不知道前面情况,只知受他一掌的王世充没有生命之虞,又见李天凡硬挡王通几人攻击后迅速远遁,心下猜测他必是受了重伤才没完成刺杀。 匆匆交待随从几句,来到宅外,恰听到李天凡最后和石青璇告别,之后瞥见一个身影没入远处宅院,身后跟了数十人。 不知为何,听到李天凡对石青璇稍显亲热的称呼,她心里生出阵阵恨意,及至听他惨叫有狗,不禁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踌躇一番,终是远远缀了上去。 一路循着打斗遗留的痕迹,只看那些被刀剑气劲绞碎的物事,墙壁地面划割出的纹道,便知追杀李天凡之人没有一个是庸手。 纵使他从王通宅院脱身时没受重伤,此时经过连番恶战,怕也好不到那儿去。 不时的单婉晶还能见到些可怖的尸体残肢,这教她愈发担心。 到城门时,单婉晶看见一路追杀李天凡那些人正望回走,同时高声喝骂着什么。 此时他们已剩下不足十人,且个个带伤。 躲到一条巷子里众人眼光死角处,她偷听起来。 其中一人愤愤道:“那小子真是扎手,杀了我们二十多号兄弟还给他逃了!若大人有什么不测,咱们便是万死也难赎罪!”原来这人是王世充此次带来的亲卫,死的二十多人里倒大半是他们的人。 也难怪他们如此落力追捕李天凡,若是王世充责怪下来,如此卖命自然能少一分罪责。 另一看起来领头的人物沉吟道:“还请刘兄报于王大人知晓,就说那刺客已经逃往城外,请求大人发散人手并城中军马一起搜捕。” 刘姓亲卫狠声道:“还请陈当家放心,我一回去便立时禀报大人,连夜展开搜捕。 那刺客也受了不轻的伤,相信跑不到哪儿去!今次你们青霜派也有数名好手折在那贼子手里,一旦把他捉住,我定亲自通知陈当家。” 这陈当家就是东平郡第一大派青霜派的大当家陈元致,一手青霜剑法远近驰名,足可跻身高手之林。 由此可见此次捉捕李天凡阵容的强大。 众人说着渐渐走远。 走出巷子,单婉晶皱眉思索起李天凡可能的去向。 突然,她感到有人来到自己身后,心中暗呼大意的同时,“铿”的一声转身拔剑。 跳至 第五十五章 与美同藏 第五十五章 与美同藏单婉晶望后看去。 一人正从后朝自己走来,见她转身,止住脚步露出丝笑意。 那人衣服有些凌乱,可见几处伤口,却立的笔直,双眼虽略显疲惫,仍是炯炯有神。 这人正是原本应该已经逃望城外的李天凡。 此时他已祛除了易容。 单婉晶骤一见他,满心担忧立时放下了一大半,微蹇起的双眉也好像如释重负般舒缓开来。 便要走到李天凡身边时,单婉晶蓦然又停驻身形。 李天凡见她脸色瞬时变回冰冷,止步不前,不禁苦笑道:“难道婉晶不是来找我的?”单婉晶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你愚蠢到极点,还是自以为是到极点,那样环境一个人去刺杀王世充,未能成功不说,自己反倒伤成这样。” 李天凡感到对方最后一句话中的关心,洒然笑道:“做都做了,还想什么?或许我总有冲动的时候吧。” 单婉晶面无表情地收剑回鞘,淡淡道:“重回城中,看来你是要在这里躲上一段时间了,便快去找个地方吧。” 李天凡苦笑道:“若我不是腿上受伤,跑也跑不远,又岂会再溜回来?”旋即诧异道:“难道你不随我一起?”单婉晶淡然道:“你这么英雄,现在看来也无大碍,我自然要回去了。” 说罢便要转身而走。 李天凡耸耸肩嘟囔道:“哈,今趟真是倒霉!”此时城中突然亮起无数火把,看地方是城南王通宅院与城中守卫军大衙处,像数道火龙,望四面发散。 定是搜捕李天凡的人开始行动了。 单婉晶见状,迟疑一会,重又转身淡淡道:“也罢,我待你伤势好些再走。” 李天凡不料她会回心转意,大喜道:“如此最好!走吧,咱们赶快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慢慢说话!哈。” 李天凡可说已成了逃亡专家,与单婉晶一起小心翼翼避过搜捕的人,躲到王通宅院附近另一家大宅某进后院中偏僻上锁的一间厢房。 这里应当许久没人居住,院中杂草处处,房内倒收拾的挺利落,家俱也颇为齐全,一张红木雕床,一个衣柜,甚至还有一张梳妆台加个小圆凳。 将门关好再从内锁上,两人总算送出口气。 刚才搜捕人数之多,好像整个东平的军队都出动一样,可见王世充这次确实吃了大亏。 李天凡躺到床板上,脸上尽是满足表情,想要伸个写意些的懒腰,却牵扯到伤口,又皱了皱眉单婉晶走到圆凳边坐下,点燃一支火折放到梳妆台上,转身见李天凡皱眉,叹道:“你受伤多重?”李天凡漫不经心道:“胸前给划了两刀,腿上被划了剑。” 伤口都被他止住了流血,此时李天凡开始脱下外衣包扎伤口,露出精壮的肌肉。 单婉晶略有些不自然,不过也知道事急从权,只是不再看过来。 一边包扎,李天凡露出丝感动笑容,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我易容的?追出来后婉晶应当跟了我一路吧!”许是想起李天凡那恶俗的装扮,单婉晶脸上冰霜解开稍许,没好气道:“那样的易容只是让人难以联想到你而已。 后来你拉尚邦作挡箭牌,我便心存疑惑,再认真去看,自然认出你。” 李天凡自嘲的笑笑:“被你认出确实应当。 好在你认出我,不然现在也见不到了!”单婉晶脸红了红,显然知道李天凡无心所说应当被她认出的原因。 右手支在梳妆台上,淡淡岔开话题道:“你又为何要一人来刺杀王世充?你们瓦岗既然知道他这次秘密出来,应当多派高手埋伏才对?”李天凡摇头晃脑道:“本高手便够了!嘿,若不是有些意外……”单婉晶哂笑不语。 从侧面看过去,李天凡分外注意到她好似神仙妙手雕刻而成的俏脸轮廓,鼻子脊梁挺直,樱桃小口在烛光照耀下泛出晶莹红晕。 单婉晶奇怪道:“怎么不说话呢?”忍不住转过头来,见李天凡凝注的视线,不禁有些羞意,故作淡然道:“干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是否我变丑了?”李天凡哑然失笑道:“婉晶你该读到我心内的话。 若表情再多些,定更加光彩照人。” 单婉晶不置可否道:“你还没说这次有何意外呢!”李天凡叹道:“真正的情况是我们瓦岗并不知道王世充行踪。 我也是偶然猜到,那时再安排布置已然来不及了。 且东平朝廷势力占优,也混不进来多少人。 今晚先是欧阳希夷与跋锋寒大战,接着石青璇箫音一起,所有人都像丢了魂似的,我满以为可以成功,谁知关键时刻真气岔气了。” 李天凡避重就轻的带过了石青璇音波攻击自己一事。 皆因他知道最好不要在一个女人面前提到另一个女人。 单婉晶咋舌道:“你练的是什么劳什子武功?这般关键时刻也会突然作反?”看李天凡无奈耸肩的样子,旋又嘲笑道:“真是有甚么样人,练甚么样武功。 江湖上还尽说你那金龙真气如何如何,依我看,不过是金虫真气罢了!”李天凡见她肯调笑自己,显然已是对自己态度大改了,那还会去计较这微不足道的嘲弄,顺着对方语气淡淡自嘲道:“平日里也有它威风的时候,只是今夜可能睡着了!唉,可能我人品确实不怎地!”单婉晶双眸投注到李天凡脸上,这尚是进房后她首次这般认真的看李天凡,定定的看了好一会,才微笑道:“你这人真奇怪,好似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般。 若是别的男子有你身份,别说被一个女子,被任何人如此轻视他的武艺,都定不会像你这般洒脱的。 就好像你永远都不会因虚荣面子与人争斗般。” 李天凡讶异的看了单婉晶一眼,正容沉思片刻,才微笑道:“或许我逃命时候多了,脸皮厚的不那么在乎面子了罢。 事实上任何人都有自己看法,无论他如何看,自己都不会变,又何必那么在意?”单婉晶欣然道:“你说的对哩。 虽然你的形象突然变高大让我有些不适应,但这看法确实很好,不类那些沽名钓誉之辈。” 李天凡今晚第三次苦笑道:“婉晶的夸赞还真特别呢!”跳至 第五十六章 手忙脚乱 第五十六章 手忙脚乱这时李天凡已包扎好胸前两处伤口,长身而起立到床边,看了眼腿部,忽地摇头叹道:“那伙人真厉害,不死不休下我几乎栽在他们手上。” 单婉晶正把头支在梳妆台上作目不斜视状,闻言道:“就那几处伤口?看起来不像能要你小命的样子呢。” 李天凡露出个坏坏的笑容,转过身来道:“不是说腿上还有一处么?你看看就知道了。” 单婉晶怪异着看了过去,不禁俏脸绯红,啐了他一口后又连忙转头。 原来他正指着自己左边臀部,那儿一道长过数寸的剑伤划过,一直延伸到左腿内侧。 李天凡若无其事般道:“这剑是青霜派陈当家之下最厉害的谢天画的,他的剑法专走险奇,嘿,在群战中说白了就是偷袭。 当时我若不那么心切突围,挡格敌人时力道不去的那么尽,他就伤不了我,也不用因我的反击而死了。 他死就死了,还想拖走我李天凡未出生的儿子!真是个混蛋。” 单婉晶脸上红霞被李天凡这淡然的口气愈说愈多,原本剩下的最后一丝清冷也消失不见。 李天凡瞅着她那要多动人就有多动人的俏丽样子,嘴角泛起抹轻松的笑容,撕下片后襟一边包扎,一边夸赞道:“婉晶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伤口都不疼了。” 单婉晶嗔怪的斜了李天凡一眼,没有搭腔。 李天凡又捉弄道:“还请公主放心,那一剑没命中小的目标。” 单婉晶皱了皱眉,突地冷声道:“你这人是否总那么得寸进尺?”李天凡登时停住手上动作,转头看了过去,见她神色变得有些恼怒,原本轻松的神色消失不见,不禁无趣地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这样说话更亲密随便些,若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再这般便是。” 单婉晶闻言愣了愣,转过头去,不让李天凡再看到自己表情。 李天凡也不再说话,低头想要继续包扎。 气氛一时又像回到开始那段变得有些沉闷。 良久,李天凡忽又摇头,哭笑不得地自语道:“谢天啊谢天,你真不是个雅人!这教我如何包扎?”不知何时单婉晶已回复平静,闻言淡淡看了过去。 一看之下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此时李天凡正貌似雄壮的立于床边,大腿臀部处虽经过包扎,却因回身不便而未能完全绕住伤口,隐隐露出些皮肤。 再加上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教人忍俊不禁。 之后李天凡又手忙脚乱的调整了数次,但始终没能全部裹住伤口,反倒越包越凌乱,让旁边偶尔指点一二的单婉晶也是哭笑不得。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盈盈起身,走到李天凡身边不屑道:“还是我来帮你吧。 像你这般笨拙,咱们一晚上都别想安生了。” 李天凡嘘出股长气,好似终于等到这句话般高兴道:“处理这劳什子伤口比打架累多了。 真是一道伤难倒英雄汉!有劳婉晶了!呼。” 说罢将身体俯着抛到**躺下,方便单婉晶帮自己包扎,满脸如释重负的轻松表情。 单婉晶没好气的坐到一边,解开李天凡胡乱打了个结的布条,立时脸红了个通透,无论如何也再下不了手。 原来细看下才发现李天凡臀部长裤已然裂开条大口子,这么近距离大半皮肤都可以看到。 伤口蔓延下去,划过左腿内侧,更是羞人不已。 这与刚才只动嘴不动手相比却是困难多了。 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李天凡感到对方动作倏地停止,转过头来诧异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包扎的已够好,不需再动了?”说这话是因为李天凡也没仔细去看自己裤子破成何样,不知单婉晶此时心中所想,前时只是根据伤口感觉来包扎罢了,现在她停住,还以为这个大公主确实也不懂处理这个地方的伤口,便胡乱吹个牛皮给单婉晶台阶下。 单婉晶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一眼李天凡,将手上布条用力按到他屁股上。 李天凡给她这一按立时吸了口凉气,心中暗想这女人又怎么了?可惜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悲愤的看向屋顶,任她折腾。 将布条按住,包好绕到左腿处,单婉晶本想出言提醒李天凡抬腿,瞅到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立时心中怒火丛生,着实觉得要惩戒对方一番,不然不识得自己不顾面子的好心,狠狠在他腰间掐了把,见他终于肯看过来,单婉晶才冷冷哼道:“抬腿!”从左腿绕了一圈回来,单婉晶又掐了把,这次李天凡乖乖把腿抬起,本准备就悬在空中直到包扎好,却被强行压下去,然后每次都是先给掐上一把才能抬腿。 李天凡吃痛的同时亦莫明其妙,不知自己哪里惹恼了她。 单婉晶渐渐包地顺手,也不似先前那般恼羞成怒,很快处理好这处伤口,最后满意地看了眼自己成果,拍拍李天凡道:“好了!”“就好了?我看看,唔,确实舒服多了!”李天凡随便看了两眼伤处感谢道。 此时他心思早已不在自己伤口了。 便是单婉晶包的比他还差,只怕他也心甘情愿感激涕零。 皆因两人一躺一坐,都在**,距离十分近了,单婉晶身上幽香不时传来,让他感到舒服惬意无比,直恨不得能多躺会儿。 李天凡起身后两人自然的成了靠床并肩而坐,说话时眼神亦能交接。 感受到李天凡明亮的眸子,单婉晶敛去脸上不自觉的微笑,淡淡避开自己目光,拿起他挂在床头的外袍催促道:“快穿上吧!别再现你那丑陋的伤痕了。” 抓抓头,李天凡依言穿好外套,坐下后不禁再次真诚致谢道:“谢谢婉晶了。 你包扎的真好!”这次他真个认真感觉了下自己臀部包扎情况,发现坐下后十分舒适紧密,才知道单婉晶虽然老是掐自己,却实在用了番心思。 此刻单婉晶已经坐回圆凳上,正轻轻拂弄略有些被汗沾湿的额前秀发,听到感谢露出个微笑,点了点头。 李天凡看到这温柔的样子,心中某个地方好像被触动般,涌出阵阵欢喜,忍不住走到单婉晶身边,柔声道:“这是婉晶第一次为人包扎吧?”单婉晶出身高贵,作为东溟公主,李天凡猜她以前从没亲自给人包扎过伤口,而第一次就能做的这么好,不禁让他感动不已。 单婉晶抬头看着他,好一会才淡淡道:“这话怎么如此暧昧?”李天凡闻言顿时不知再该说什么。 单婉晶又漫不经心道:“凡事都有第一次,今趟教你碰上罢了。 跳至 第五十七章 分别在即 第五十七章 分别在即李天凡坦然道:“我心中确实欢喜。 不说别的,只是婉晶这份细心,足使李天凡终生不忘。” 单婉晶愕然失笑道:“怎的越说越认真呢?举手之劳而已。 你这人,刚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要随便些么?”李天凡哑然失笑,没再说话。 单婉晶却不放过他,盯着他道:“你这样感谢,反倒让人家觉得刚才掐你那几把太煞风景,真可恶!”李天凡伸个懒腰,躺回**,油然道:“哈!我确实没想过会累得你心中不安。” 单婉晶嗔怪地瞟他一眼,沉吟一会正容道:“既然伤势处理过,就不要在这地方多待。 明日我给你在城中另找个地方,待到夜里你随我过去。 如今你样子变了回来,只要不让人发现受伤,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看来回城躲避确实最好,否则在野外教搜捕队伍看到个一瘸一拐逃命的人,任谁都知道不是刺客也是同党了。” 李天凡点头道:“好。 云玉真与陈老谋本随我同来,如今我就不去客栈找他们,免得惹来麻烦。 我有叮嘱老谋若一日没见到我便自己回去,明日婉晶帮我去看看他们是否走了,好让我放心。” 单婉晶答应后道:“我便先回客栈去,尚邦几人还在等我。 明天带你找到地方我便回去了,这次偷偷来看石青璇表演,却被你搅合,现在想想你真和之前扮相一样俗!”瞪了李天凡一眼,单婉晶望外走去。 李天凡倒没想过她会陪自己一夜,懒懒的挥了挥手就算是道别,屁股都没抬一下。 单婉晶又白了他一眼,闪出门外。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李天凡被阵阵食物香气勾醒,抬眼一看,梳妆台上放了些糕点饮水,单婉晶不知何时来过。 此时已晌午过了,经过这美美一觉,他体内疲惫全消,舒服的都有些不愿动弹。 取了食物饮水便在**吃起来。 经过这次受伤,李天凡再次感到自己功力的不足,若不是出手后心境没能全部沉入先天玄境那无我无物的状态,也不会让石青璇一阵箫音扰的真力岔气。 打斗时精神、真气、战略三者必须合而为一,刺杀时他的战略可谓高明,真气虚实结合,隐而不发,也算到了一流高手境界,但是与身经百战或者能攻人心神的那些高手比起来,他在精神层面还是差了一筹。 这也是上次败给婠婠天魔真气的原因。 有了明显的指引和目标,再练起功来自然事半功倍,且金龙真气本身亦是种极为霸道的无上妙法,他功聚双目时能陡然迸发出睥睨天下的气势,夺人心神,再到催动空气扰人五识,这些都是因真气性质至刚至阳而来。 这次无意中掌握的练功精髓,他得到的益处着实不小。 在浑浑茫茫的心境中打坐直到深夜,屋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李天凡睁眼望去,就在同时单婉晶推门进来,精确到分秒不差,玄妙的让人不可思议。 推门的同时单婉晶感觉两道有若实质的精芒射向自己,不禁发出一声低呼,目光投注到李天凡脸上,见他炯炯有神的样子,双眸划过一丝惊喜。 “看来你伤好的差不多了。” 点燃一根火折,单婉晶转身道,身后衣袂飘飞,煞是好看。 此时她已换回一套白色女装,绝色姿容虽是深夜亦难以挡住半分,玉脸朱唇,相比男装时显得既娇艳又青春焕发。 秀发乌黑闪亮,把皙白的肤色更是衬托得玉骨冰肌,动人之极。 只是在头上扎了个男儿髻,绑上白色英雄巾。 扫视几眼,李天凡微笑应道:“从下午打坐到现在,若再不好,继续练下去我就要被闷死了!”单婉晶露出个无奈的表情:“真不知高手们听到这话会不会被气死。 一个下午便给你练成这样,你不庆幸反倒觉得闷!”李天凡笑道:“事实上我平时确实很少打坐,有意无意间想到才会练习一二。 若太刻意了,不免心浮气躁,也浪费了美好时光。” 单婉晶欣然道:“你那劳什子真气却是个宝,这般心境恰是修习至高心法必须。” 李天凡笑笑:“你说的,什么样人练什么样功夫嘛。 我人太懒,也只能练这种东西了。” 单婉晶失笑道:“你倒听话听教,愈发谦虚了。” 顿了顿又道:“今日我去找云玉真陈老谋,他二人已经离开东平了。” 李天凡点头道:“这样我便放心了。 咱们走吧,我再耐心打坐躲上几天,也要回荥阳去了。” 两人一路潜行匿迹,趁着夜色来到一片房屋错杂的平民区。 单婉晶在前带路,穿过数条巷子,领着李天凡来到间普通的小院子。 这里环境幽深,住户繁多,且道路复杂,确实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李天凡心里暗赞一声,跟着单婉晶走进屋内。 此时屋内早燃起了数盏油灯,见李天凡露出疑惑神色,单婉晶走到椅子边坐好,才淡淡解释道:“这房子平日没人居住,灯是我走前点燃的。 旁边紧捱这院子住了位周婶,我已给了她院门钥匙和些银子,她会每日定时将些日常所需买来放到院内。” 李天凡谢道:“婉晶想的真周到。” 旋即看到她身旁桌上放了个布包,单婉晶推了推:“这里面是给你换的衣服。 院子里有水井。 我……”正要再说什么,被李天凡兴奋的叫声打断,他正提着布包欣然望院里走去,一边回头叫道:“哈!早就想洗个澡呢!”。 单婉晶叹了口气,静静坐着等他回来。 洗好回来时,单婉晶正兴致缺缺的坐那拂弄背后长发。 李天凡一屁股坐到她旁边,倾近了些问道:“你刚才可是有话要说?”单婉晶看着他,淡淡道:“现在说也一样。 事情也算了结,我便回东溟去了。” 李天凡一怔,有些不舍道:“难道夜里可以出城么?”单婉晶白了他一眼道:“自然是明日一早出城,现在先回客栈罢了。” 李天凡想了想,突地拍了拍大腿:“你可有伤药?今天打坐一下午,腿上又有些痛了,便先帮我敷些药再走不迟。” 单婉晶犹豫片刻答应了。 毕竟已经帮他一次,这时又要离开,就再尽些力吧。 跳至 第五十八章 月夜羞人 第五十八章 月夜羞人 见单婉晶同意,李天凡心中无比欢喜。能和她多待一会,便只是说说话也让人愉悦,何况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气氛已颇为融洽。 固然单婉晶有些骄傲,但这是自小环境形成,作为东溟继承人,她连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都没有,算是个可怜的天之娇女。就本性而言,她可称得上善良,虽然有时必须压抑自己,却也能为别人考虑,在山洞那次意外就是因担心独孤凤才狠心打伤李天凡离开。 李天凡虽然不算个纯好人,却也重诺重责,对单婉晶始终怀着份歉意,相处亲密些之后更深深喜欢上她,所以听她说要离开,才会千方百计找借口好让她多待一会。 两人来到里屋,李天凡便要躺下时,单婉晶柔声道:“既然要处理伤口,便和你胸前那两道刀伤一起处理罢。你坐在床边就好。” 或许离开在即,又或者想起李天凡还是个伤员,单婉晶的语气第一次这么轻柔动人。 李天凡依言坐下,单婉晶搬来个圆凳放在床边,放下手中纱布和金疮药后,坐到李天凡身旁。 一股熟悉的幽香又飘入李天凡鼻尖,荡入他每一个细胞。这种感觉教他想起那次抱着单婉晶寻找地方逼毒的情况,一时呆呆看着她的侧脸,陷入了回忆中。 单婉晶对这好似浑然不觉,轻轻解开李天凡胸前衣襟,两道怵目惊心长各数寸的刀伤映入眼帘。 由于刚刚清洗过,从伤口泛出的皮肤肌肉有些发白,还有些红肿。单婉晶先将金疮药抹在指肚,再将它们细细涂在伤口上。 伤药粘到肉,那里立时发散出清凉又有些腐痛的感觉,让李天凡从回忆中醒转。 “有些痛吧?忍忍就好了。”单婉晶感到他的些微震动,低声说道。手上动作却愈发小心了。 李天凡看向那对正凝视自己伤口的美丽眸子,其中透出的淡淡柔情和关切,让他忍不住陷了进去。 那双眼皎洁恍如夜空中繁星,如此近距离观察下,就像泓充满神秘的清泉,任何人都会痴迷其间。 他没注意到自己灼灼的目光让单婉晶俏脸越来越红,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 冰凉温润的手指肚细细划过最后一点伤口,纤美的玉手便要收回时,被李天凡牢牢握住。 前时教他看的已泛出些朦朦水雾的眸子给惊的抬起,正茫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时,樱桃小嘴突然被他一口吻住,单婉晶脸上红霞立即升腾起来,肌肤一阵轻颤。却一动不敢动,只会睁大了眼瞧着。自己该怎么办?是不是该推开他?可是唇上传来的美妙感觉又让她不自觉想到两人那次疯狂的情景,想到两人都已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 李天凡一手握着柔荑,一手轻轻托住颀长的秀颈,将单婉晶带入自己怀里,温柔的吮吸那香甜的红唇。 单婉晶绷紧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放松,心中潜藏的冲动被渐渐挑起。原本睁开的两眼不知何时已经紧闭,脸红的仿若能滴出水来。那急促的呼吸更好似勾情的呻吟,不知该放在那里的右手只能无意识轻轻揪住他的衣襟。 李天凡扶在她脖颈上的左手渐渐往下,在后背和纤腰间来回游弋,感受着衣服下娇嫩的皮肤。 见怀中玉人愈来愈软,喷出的气息愈来愈热,他引导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轻轻放到自己左腿伤口。许是感到这儿是伤处,单婉晶不敢挣扎,只得随着压迫在自己手背上的的大手柔柔抚摸起来。 过了会儿,李天凡又拉着单婉晶的小手,隔着裤子,放在了他壮大的分身上。单婉晶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想要抽回却又被按住,纤手连动也不敢动。贝齿因这片刻失神给李天凡顶开,嫩滑的香舌被他灵活的到处捕捉。 多番挑逗下,她的情欲渐渐涌上,偶尔也试探着回应李天凡的舌头,右手不自觉的搂住他的脖子,而左手仍放在李天凡分身上,浑然不觉他早已抽回原本按住自己的手,改而放在了她柔软的小腹上。 一边按压着单婉晶私处,李天凡一边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最后将她轻轻推倒在自己身下。 ………… 秋夜的柔和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悄悄盖在房内两人身上。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在院子里发出无力的叫声,让寂静的夜晚显得别样慵懒。 这真是美丽动人的一夜。 …… 天色尚未拂晓,李天凡醒转过来,见单婉晶正躺在自己怀中,不知何时穿上了一件湖丝小褂,散开的两粒扣子却让它遮不住内里的湖纱抹胸,露出一小半椒乳来。抬手将这丽人儿环紧些,迷迷糊糊地李天凡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大盛,暖暖照在李天凡脸上。眯着眼望旁边看去,单婉晶已经不在自己身侧。 这一发现教他心中一惊,立时长身站起,随便把外袍望身上一套,顾不得穿鞋便奔到厅堂,最后把整个院子都找了遍,却没发现单婉晶踪迹。 叹了口气,李天凡有些失落地回到卧房。穿衣时想到,单婉晶定是一时还不适应两人关系,更羞于起床后与自己见面,先一步躲回东溟去了。可惜他并不知道尚邦等人在哪个客栈,否则便可追过去,至少慰藉一番,告诉她好好等着自己,待他攻下洛阳,有实力完成与东溟的约定便会立即向东溟求亲。 这样一想,之后李天凡打坐练功愈发起劲了,恨不得一下子成为三大宗师样的人物。 待了三日,抓捕李天凡的人马渐渐相信他是真个逃到城外,不再搜查东平城内,转而将人手都发散到四周郊区去。 到了第四天,见敌人不再着意城内,李天凡心念攻打大龙头府一事,决定赶快回荥阳。此时离上次和李密分手过了十多天,当可来得及老爹李密的两月之约。 主意既定,李天凡有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套院子,当晚无惊无险地越城离去,认准荥阳的方向疾疾赶路。跳至 第二卷 平生实爱才第一章 荥阳大势 第二卷 平生实爱才第一章 荥阳大势经过近一月奔行,李天凡回到荥阳。 他回来时蒲山公营所有人马正在洛口抵挡分由洛阳虎牢出发的隋将刘文恭和裴仁基,沉落雁李靖秦叔宝一众人等都不在,李志李宏也比他先回来,领了龙魂前往参战。 荥阳城位于黄河大运河通济渠之南,因其地理位置恰好是运河和其他河流交汇处,又是历代驿道必经之地,故春秋战国以来便非常兴旺,乃东西水运中心之地,其重要性仅次于洛阳。 沿运河西上,只经虎牢、偃师两城便可窥视东都洛阳,不过数天水程,向东则威压江都扬州,实乃兵家必争之地。 这次攻占洛口,对洛阳威胁渐成,隋朝反应才会巨大,立时派了二将前来讨伐。 而瓦岗不得不攻打洛阳。 全因这看似为宝地的环境,能同时威胁两边,其实就是被两边包围着。 这就是李密李天凡父子迫宇文化及造反的原因了。 他一旦造反,从长安带去的士兵丧君思乡之下,军心动摇,必不肯留在江都,到时他宇文化及若想当皇帝,只得千里迢迢杀回长安。 这当然是在做梦,却给了瓦岗打败这队人马的机会。 东面压力消失,瓦岗军才有了生存空间,继而能全力攻打洛阳,获得窥视天下的根据地。 洛阳扼守于关中与中原之间,若夺下洛阳,不但截断了西面京师长安与东方的水路连系,在心理上那胜利者还可立时跃登天下众起义军霸主的宝座。 在荥阳待了五日,李天凡万般无聊,每天都是一个人,除了偶尔找素素说些话,其它时间都在练功中渡过。 这天一大早,他便被鞭炮爆竹声吵醒。 狠狠问候一番这打扰自己春梦的噪声,无奈下只得起床。 走到大厅时,一名传令军士来报才知捷报到了--老爹李密又打了胜仗。 在李密亲自设计下,隋将刘长恭已经战败,率残部溜回洛阳,裴仁基则退守百花谷,固垒自守,不敢出战。 经过这一役,李密声望自是如日中天,而缩在大龙头府苟延残喘的翟让则离败亡更近一步。 想到这里,李天凡急忙望大龙头府赶去。 根据当初计划,李密众人会在扫荡隋军残部前偷偷回城,当夜突袭大龙头府。 如今捷报传来,李天凡料想突袭计划随时可能开始,未免素素发生意外,要去将她先行接出。 际此战乱之时,荥阳城内仍是非常繁荣,又因位于主要交通线上,漫长的官道从城中穿过,所以街道都非常宽敞,可容十马并驰,道旁民店铺林立,民居比邻相接,沿途不时见到巍峨的梵寺佛塔,高院大宅,一派大城大邑的气象。 李天凡走在街道上,一边兴致盎然的浏目四顾,一边思索该如何找理由将素素从即将变成战场的大龙头府里捞出来。 据实说自然不可能。 若告诉她自己和老爹李密打翟让主意,以她对翟让父女的忠心,还不立时告诉二人。 看来只能先把她带回府上,再哄骗她说自己无聊,让她留在府中陪伴几天。 只要自己装得可怜些,她必会答应。 到时再把攻击龙头府的消息瞒过,素素就应当可以躲过这场祸事了。 李天凡对素素如此关心,自然不是对人家有了坏主意。 这样做完全是因为一番相处下来,这个善良到几乎只会为别人着想的女性实在让李天凡不得不怜惜些。 自然,由于素素和他还有沉落雁李靖等人关系颇好,王伯当没像原着那样傻到让她侍寝,否则别说李天凡,光是李志就会带着龙魂众人把那“白衣神箭”变成满身是箭。 走到大龙头府外,自有识得他的士卒前来听候差遣。 李天凡吩咐一番,卫士恭敬的向内通报去了。 龙头府位于荥阳城中心,为以前城官的太守府,到了翟让手里,又如以扩建,本已宏伟的府第,更是气象万千。 李天凡亲自打了翟让一掌,做贼心虚下,不敢进去找人,怕被人一拥而上给先奸后杀,所以每次都是让士兵通报。 等了多时,不见素素,正疑惑间,门口人影倏闪,一声大喝陡然传来:“怎地又是你!天天来找素素,可是有什么歹心?”一个身穿彩服粗壮得像男人的“女子”现身出来。 这人就是翟娇,也是他不敢进龙头府的另一主要原因!落到她手上,万一……心中一阵恶寒,李天凡不禁倒退两步,勉强微笑道:“翟大小姐说笑了!今日我没什么事,想找素素一起聊会天罢了。” 心中却在暗骂那名士兵,不是告诉你直接找素素,别声张么?翟娇怒斥道:“若不是有歹意,为何每次来找素素都要避着我?难道你真以为能瞒过我翟娇么?未免太小看我了!”李天凡苦笑一声,强自看向翟娇“俏脸”,挤出一个笑容:“翟大小姐错怪小弟了!大小姐身担重任,对我瓦岗贡献巨大,小弟又怎会小看您?只是我找素素不过些须小事,您公务缠身,又岂敢打扰?”由于翟让给李天凡打伤,托口身体不适,府内事物俱都教给翟娇打理,李天凡才有此一说。 其实翟娇亦算五官端正,只是颧骨过于高圆,发浓眉粗,腰粗身壮,偏又要涂脂抹粉,弄得不伦不类,对于李天凡这早就见惯绝色的人来说,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呕心。 翟娇不屑的转过头去,冷哼一声道:“不管你是不是有什么居心,今日我大龙头府概不见客,所有人不经允许也不得随意外出。 你趁早走人!”李天凡当她是故意这样说,心中不禁大怒,自己好歹也是蒲山公营少主,就一点面子也不给?不过救出素素要紧,他还是赔着笑道:“翟大小姐就通融一二,我只找素素说会话便是。” 翟娇看也不看他,转身就回去,同时呵斥两边卫士道:“听到我的话了么?记得别放任何人进来!”跳至 第二章 潜入府内 第二章 潜入府内“砰”地一声,正门被狠狠关上。 众家将毕竟是翟让心腹,听了翟娇的命令,立时满脸警戒加央求地看着李天凡,让他不要为难自己这些小兵。 刚才去通报的那名家将更是把身子朝后挪了挪,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 看着眼前突然变得像深宫大院一样幽深的龙头府,李天凡咬咬牙,豁出去了!就在白天潜进龙头府中把素素带出吧!虽然要冒风险,但他实在担心老爹李密,不说他本人智计出众,手下更是谋士如雨,祖君彦、李世绩、沈落雁、李靖每人都不可小觑,以他们智慧,要让攻打龙头府之事出人意料,那你就一定料不到。 即使李天凡他知悉计划将在打败隋军后进行,但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哪儿知道他们何时会突然杀回来?包不准就是今夜或者明夜!未免夜长梦多,左思右想下他还是要今天就带走素素,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就快要带人杀进她家的消息。 龙头府经过数次扩建,到如今不仅规模不亚于杨广行宫,里面更是搜罗了瓦岗从各地掳掠来的许多隋朝秀女和宫妃。 好在李天凡虽然最近不敢进去,但以前也去过多次,对那环境颇为熟悉。 绕过些暗岗,来到靠近后院的外墙,他悄悄翻了过去。 与墙外的热闹不同,龙头府内可谓布局清幽,亭台楼阁,假山池塘不时可见。 前面议事的区域则更显大气,李天凡记得整个荥阳城内最宏伟的建筑就当属瓦岗议事厅了。 一路靠着建筑隐匿行藏,行行走走,李天凡向素素居住的后进偏院潜去。 好在愈靠近她住的地方,守卫明显松懈,不像别的地方不时有家将巡逻,望前面议事厅去更是暗桩无数。 嘘出一口长气,李天凡终于来到素素住的房间外。 素素在府内只是名贴身丫鬟,住的地方较为偏僻,只是有自己的房间而已。 看看周围没人,李天凡一改做贼的样子,大摇大摆望内走去。 到房间门口,坐在**绣东西的素素见着李天凡,微笑着放下手中活计,迎了上来。 “公子,你怎么来了?”声音温柔好听。 李天凡看着她的秀脸,听到她动人的声音,不禁感到自己这趟没有白跑。 随她坐到床边,李天凡嘻笑道:“又无聊了,来找你说说话。” 素素“噗哧”笑道:“公子怎么会无聊呢?你那些故事见闻每一个都是素素从没听过的呢。 今天是不是又有新的故事呢?”李天凡无奈笑道:“有,只要你想听,我随时可以给你讲。 只是这几天没人陪我啊,所有人都去洛口了,今天来找你,你可别走哦。” 素素笑道:“密公他们是为我瓦岗在迎击敌人,公子倒好,说没人陪你!对了,公子你怎么进来的?素素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呢!府中所有人都被告知今天不能出去。” 李天凡讶异道:“真有这事?我还道那翟娇骗我……”心下想今日龙头府怎么了,好端端的搞什么戒严?这时又听素素疑惑道:“你见过小姐了?”李天凡想反正是要带你出去,干脆半真半假道:“嗯,见过了。 给她说了些好话,她高兴之下说看在我面子上素素可以出去陪我逛街。 不过未免给人发现,坏了规矩,让你家小姐不好做,咱俩等会还是悄悄走吧!这里不知有什么事,你干脆去我府上陪我几天,省得我无聊,见你又不方便。 好不好?”素素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公子放着府里那么多人不陪,怎么偏偏要找素素玩闹?等我禀告了小姐,咱们再走吧!到时让人家陪你做回偷偷摸摸出去的小贼,嘻嘻!”李天凡心想你还真以为我有什么面子,刚给人露了个华丽的背影呢!要是把这事告诉那女爆龙咱俩还怎么出去?当即道:“还是不用劳烦你家小姐了!她现在可能有什么事呢,和我见完就匆匆忙忙走了!”素素点头道:“小姐这两日确实有些忙,都不要我跟着,不然公子就找不到我了。” 李天凡笑道:“是吧!咱俩还是偷偷出去,如今隋军已被打败,到了我府上后,等个两天说不定老爹他们就班师了,到时李靖肯定也会回来!”素素对李靖情意谁都看的出,李天凡也想撮合二人,所以现在会把他拖了出来当诱饵。 素素听到隋军被打败的消息露出欢喜的神色,正要说话,听到李靖名字脸色却是一黯:“李靖大哥刚刚出征,若是回来定很劳累,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李天凡不禁感叹素素真是个好姑娘,没有发现她脸色不对劲,笑道:“随你意愿,只要去了我家,到时要找他便找,不愿找便不见就是。” 素素回复笑容道:“密公班师后公子也不用天天这么无聊了。 到时志叔李宏他们都回来,那就热闹!不过公子别给李宏带坏了,他最喜欢去那种地方……”李天凡想到好久未见的二人和龙魂部队,脸上不禁露出微笑,待听得素素说李宏,调笑道:“嗯,放心,我一定管住他,看他敢去哪儿撒野!到时候你就跟着我,我们一起去看龙魂训练!”素素嗔道:“可不能天天陪你们玩闹,这也得小姐同意才行。” 想不到绕来绕去这个傻姑娘还是一个劲想着要翟娇同意,李天凡颇有些头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到**随口道:“到时候你家小姐会允许的。 今天咱们便先出去逛会街吧!城中新开了一家胡人的酒馆,据说有龟兹族的歌舞,很不错哦!”素素笑看着李天凡躺下,颇有兴趣道:“龟兹族?前时我和小姐走脱那次就是去看秀芳大家表演龟兹族的歌曲呢!确实非常精彩。” 李天凡倒不知道翟娇还有这个品味,竟然是因为去看尚秀芳的表演而被老爹埋伏。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求收藏推荐!!小粥感激万分.明天早上七点和晚上六点各有一章)跳至 第三章 书房偷盗 第三章 书房偷盗李天凡颇为诧异道:“那次你们是去看尚秀芳表演?她还会外族歌舞,果然不愧当世第一大家!”素素神往道:“秀芳大家会的可多了!可惜素素学识浅薄,也不知道那些歌舞的意思,只知道确实很好听呢!”李天凡洒然笑道:“素素不需这样说。 歌舞是发乎于心表达感情的载体,你自己怎么看便是怎么样,感觉好就可以。 若是我,只怕连情绪都引不起。” 李天凡也算听过些这里的歌曲,感觉确实不怎么样,不过自己是瓦岗少主,瓦岗是什么地方?强盗窝!听不懂很正常嘛。 素素俏脸红了红道:“公子说的是。 秀芳大家表演时就有许多人上前高谈阔论自己的看法,好像她确实是不为所动的样子。 现在看来定是公子说的这样,那些人没用自己感情去体验,只想着奉承秀芳大家了。” 李天凡一坐而起,夸赞道:“素素可真聪明!我不过说了一句你便能想到这许多,若再让你看几次尚秀芳的歌舞,怕是她就要和你做知音姐妹了!”素素娇羞地嗔怪道:“公子莫取笑人家了。” 李天凡哈哈笑道:“这怎么是取笑呢?人又没有一定的划分,你就不能和她做姐妹?大家都是平等的,就好像我从来都把你当朋友看一样。” 素素笑着道:“公子对谁都是很亲近的,让素素觉得很好呢!”李天凡心里叹了口气,想到素素那个小姐翟娇,脾气那么差,素素对她还是忠心耿耿,不禁摇头道:“素素你就是心太好了,把谁都想的很好。” 旋即醒觉自己也不算好人,为了瓦岗的权利,马上就要把你的老爷小姐等人杀个精光了。 这样一想,李天凡更加不忍心让这件事伤害到素素,忙岔开话题道:“咱们不多说了,直接去看龟兹舞蹈不是更好?”说罢拉起素素小手,就要让她随自己走。 素素娇嗔一声,轻轻挣开自己纤巧的手,漆黑的双眸露出丝羞意道:“咱们先去和小姐说一声吧!若她真不在,再偷偷走不迟。” 李天凡听了急得想跺脚,这丫头怎地就那么死心眼?你家小姐魅力就那么大,我怎么愣是就没看出来呢?无奈下他只好哄她道:“好吧好吧,先禀告你家小姐。 不过只我一个人去,她同意后取了通行令牌回来咱们光明正大从后门走,行么?”看来只能偷个令牌,然后摆出公子的威风,唬住守卫让他们放行。 前门当然不能去,那些家将已经见过自己,只能走后门了。 素素听后展颜笑道:“这样最好。 公子身份高贵,又怎能够因为带素素出去而当偷偷摸摸的小贼呢?”说到后面不禁掩嘴笑了起来,诱人的曲线让李天凡看的也呆了呆。 李天凡在心中骂了几句自己,怎么能对这样善良的姑娘露出猥琐的色狼样子?好在素素和他关系就像兄妹般纯洁,两人常在一起,虽然时有拉手之类动作,他却从没生出过情欲之心,只敢自然无比,所以一下子回复了常态,宠腻地笑道:“还是素素想地周全,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李天凡装着大摇大摆的样子走出后,立时又变回缩头缩脑的小贼样,苦笑着望翟娇书房摸去。 素素好心好意为他的形象着想,自己只能打肿脸充胖子,真的做回小贼了。 翟娇书房就在前后院之间,以前翟让时常在那办公,翟娇接管府内事物后便也搬到那里,这李天凡是知道的。 若要取得可以作为通行令牌的信物,自然是先去那儿看看。 出了后院,只见前面过了房舍连绵,瞅着书房方向,李天凡腾身而起,又奔过了数重房舍,越过内墙,来到书房旁边的大花园内,只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环境写意雅致之级。 旁边可见一座两层楼阁,便是书房了。 李天凡屏息凝听,确定那里没有人后,横过花园,穿窗而入。 房内装饰简单,只有几个大柜子,一角置了张躺椅。 对着进门处的檀木长案上摆了文房四宝和些公文,四壁则挂满字画,充满的气息。 李天凡暗自咋舌,难道翟让父女是瓦岗强盗中的异数,是有情操有文化的强盗新人类?仔细看了看书画,发现自己一副也不认识,摇摇头,李天凡在文案上找起通行令来。 “瘦身秘法?”不是,“还我漂亮拳秘笈?”不是,“欲练神功,必先xx?”靠!翻了许久他终于找到一张翟娇签发的通行证,上面签名的“翟娇”二字鬼划桃符般难看,让李天凡不禁找回些信心,自得了一把。 想来她虽然禁止所有人等出入,但总会有些重要事情需要外出办理,才有这种文书。 松了口气,将通行令小心放入怀内,正要转身溜走去寻素素,脚步声隐隐从楼外向这个方向传来。 李天凡留神静听,发现来人众多,且功夫俱都不弱。 他连忙移到窗旁,想要再原路返回,望外一瞧,却立时吸了口凉气,只见数队青衣劲装家将正向书房和花园周围重要出入口紧张移动,显是要加强戒备。 这时楼外众人已进入阁楼,一道有些低沉沙哑的说话声传了过来:“屠叔方,你随我一同去书房,我有事吩咐。 其它人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接近!”李天凡骇然退后,心内翻起滚滚浪潮。 翟让来了!跳至 第四章 歹毒后手 第四章 歹毒后手李天凡从没有想过会在此时此地被翟让堵住,登时乱了方寸。 强自压下心神,思索起应对的策略。 这个时候首先想到的当然是如何保住小命。 他可不认为翟让发现自己这个尚算的上战友和同志的人物在书房后会亲切的和他打声招呼再放他走。 不说他是否知道当初埋伏他的是老爹和自己,只现在两方关系,就已势成水火,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心里定清楚的很。 若让翟让发现他李天凡送上门来,定会擒了当作人质,且说不定心里还会偷笑几天。 从窗外强行突围?显然行不通,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即使他有通天本领,也改不了给人轮了的命运。 突袭翟让以他作为人质?想到这个主意,李天凡眼中射出森寒的杀机,旋即隐退。 如今李密众人还未回来,这个时候撕破脸皮对大家都没好处,对瓦岗更没好处。 照常理计,翟让回自己书房应该不需要如此戒备,听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不让任何人靠近,就更显得有些不寻常。 他究竟有甚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呢?李天凡环目一扫,最后目光落在立于一角的大橱柜处,心中有了定计,决定藏在里面听听他们到底说甚么。 闪电般移到高达八尺的大柜前,拉开柜门,只见里面摞了半柜子的文书信函,腾出的空间勉强够一人容身。 李天凡不敢怠慢,蜷曲身体站到文件上躲了进去。 关上柜门时,翟让刚好推门进来,情形险至毫厘。 柜内的李天凡深吸一口气,收敛全身的精气,进入先天无我无物的心境,口鼻呼吸立时全消,毛囊也不再散发热量,体内机能被他大幅度放缓,以免给翟让察觉。 柜外传来坐下的声音,李天凡顷耳细听,发现有两道呼吸声,当是翟让和屠叔方二人。 翟让的呼吸似有似无,怪异无比,显是受了重伤。 以李天凡金龙真气的高明,翟让又受伤,屠叔方则差了李天凡一筹,二人在没有想到会有人先一步躲在书房内的情况下,确实难以发现他李天凡。 这时翟让低沉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柜外响起:“那边情况怎样了?”没有来由的问话让李天凡一头雾水。 一把中年男子的声音恭敬答道:“李密已经打败攻来的隋将,想要再一鼓作气将对方扫灭,为接下来攻打黎阳仓做准备。 如今他当在整军备战中。” 李天凡在柜中暗想,翟让今日搞这么大动作,还要瞒着翟娇,现在听他语气,难道是准备交待后事?翟让闷哼一声道:“洛阳那方面有什么动静?”屠叔方道:“新任留守王世充已到洛阳。 本来他早就该到,但在东平被不明身份的人物刺伤,才拖延了时日。 这次隋军战败他没能及时赶来统一指挥也是部分原因。” 李天凡不禁暗呼侥幸,若非王世充因他一掌刚好错过这次战斗,以当时两方实力对比来看,胜负实殊难预料。 翟让冷声道:“王世充未免受到怪罪,现在定是在厉兵秣马,打算报仇呢。” 屠叔方道:“王世充确实有些本领,这次李密遇上对手了。” 外面突然沉默下来,良久才听翟让沉声道:“你不需再给我找甚么灵丹妙药了。” 屠叔方骇然悲呼道:“老爷……”躲在柜中的李天凡听了,立时明白翟让果然时日无多了!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但真个听到,还是翟让他本人说出,仍免不了一震。 这时翟让一声长叹,打断屠叔方道:“我生机已断,只能再吊个几天命。 我受重伤一事就你一人知晓,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小姐。” 屠叔方戚然道:“难怪老爷昨日陪了小姐一整天,之后便宣布封府。” 翟让冷笑数声,狠然道:“这些都拜李密所赐!当日埋伏我的,除了他蒲山公营,还会有谁?他定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这几天就会从战场偷偷赶回。 哼,他不仁,我不义,便是死也不会让他好过!只要他敢回来,潜伏的探子就会把这一消息告诉王世充。” 屠叔方厉声道:“洛阳的人已经做好准备!保证会教李密这厮吃上一次败仗,那时他每战必胜的神话就不攻自破。” 李天凡听到这里,遍体是汗,寒意陡生。 没想到翟让还有这手!李天凡暗下决心要把这个消息定最快速度传到洛口。 此时外面翟让道:“这里的事不需你再操心,明日你便将小姐护送出城。 这个指环你拿着,到了城外再给小姐,让她去乐寿找窦建德。 此人才智武功,均在我之上,与我曾有过命交情,你可把我的情况如实告他,以後的事,就瞧他怎办了。” 河北窦建德?李天凡吸了口凉气。 如今窦建德声威不在瓦岗之下,与杜伏威三者并称天下三大义军。 若是与他关系交恶,则瓦岗大军在攻下洛阳前将寸步难行,即使打败宇文化及,亦还要同时面对洛阳王世充和他的两面夹击。 翟让心怀怨恨,是存心要拉瓦岗下水啊!翟让与屠叔方再说了几句,便出房离开。 房外守护的众人跟在他俩身后,一行人走出阁楼。 李天凡冷冷注视着开始收队离开的青衣武士,心情则因刚才一番话跌至极点。 跳至 第五章 顺势而为 第五章 顺势而为李天凡悄无声息回到素素房间。 感到身旁有人,素素一声轻呼,转过头来见是李天凡,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公子回来了!”虽然时间万分紧迫,未免惊吓到素素,李天凡仍是和声应道:“嗯,我拿到了通行令,你可以出府了。” 素素惊喜道:“小姐真的同意了?”李天凡亮出那纸文书:“看,这不是你家小姐的签名?你该识得吧!”素素欢喜地接过文书,连连呼道:“果然好丑的字!”李天凡打断她道:“我有些急事要先走一步,你拿着文书自己从后门到我府上来。 记得要快点,也不要声张,免得别人,呃,眼馋!”龙头府守卫全都识得他身份,未免打草惊蛇,这等关键时刻自然不能再随素素一起从后门走。 且他急着赶去洛口,为了节省时间就不回府上直接出城。 素素虽然不知李天凡为何突然让自己一人去他府上,但也不多问,露出甜甜笑容道:“嗯,公子放心,素素记着你的话哩!公子既然有急事,就快些去吧,莫因为我耽搁了。” 李天凡凝视她一眼,深吸口气,望府外掠去。 xxxxxxxxxx赶到城门时已近正午。 此时荥阳守卫都是李密一方,见到李天凡突至,几个守城门的裨将纷纷出来迎接。 李天凡打断几人问候,正欲开口向他们要匹快马,望洛口方向赶去时,城墙上士卒高呼道:“沈军师回来了!沈军师回来了!”李天凡登时大喜,沈落雁回来了?这个消息让他松了一口气,一直有些躁动的情绪也彷佛平静不少。 沈落雁是个聪慧过人,思虑缜密的美丽女子,她定能帮助自己吧。 匆匆跑到城墙上,果见沈落雁李志李宏秦叔宝等人带着龙魂和一些别的部队正策马向城门奔来。 迎至城门时,沈落雁众将领已经下马,身后部曲各自前往营地,队列齐整,旌旗飘扬。 只有龙魂停下来,见到李天凡从城墙上走下,纷纷举起手中兵器向他行礼,同时三呼“龙魂必胜!”。 看来这次出征龙魂必取得了巨大的功勋。 他们整齐划一地动作,坚定昂扬地表情,雄浑有力地声音,让李天凡心中大定。 是的,他知道,这些兄弟就是他的信心来源,在他和龙魂面前,翟让算甚么?不过一苟延残喘之徒!窦建德又算甚么?不过一匹夫耳!“龙魂必胜!”李天凡随着第三声口号一同高呼起来,目光深深投注在龙魂战士们脸上。 其它部队和城门处守卫士卒见了龙魂高呼的场面,俱都顿住步伐,目不转睛的看了过来,眼中满是热切神色。 “公子好!”“公子我回来了!”……沈落雁几人和一些归来的将领微笑着来到李天凡身旁见礼,一时呼声各起。 李宏秦叔宝性子直爽,上来就是两个熊抱。 这时视线一直投注在他脸上的沈落雁笑问道:“公子应该并不知道我们回来的时间,那刚才可是要出城么?”李天凡暗赞沈落雁观察入微,向她点了点头后,表情变的严肃。 知他有事要说,李宏立刻和秦叔宝垂手立到沈落雁身后。 李天凡见众人肃然看着自己,不再浪费时间,立刻做出一系列部署。 先是对秦叔宝朗声命令道:“秦叔宝!你传我命令,从现在起,荥阳各城门加强戒备,但凡出城者必须出示我亲自签发的通行令!其余人等一概不得放行,在我命令解除前,荥阳许进不许出!”秦叔宝表情镇定,大声应道:“谨遵公子命令!”李天凡又看向李志李宏,见他们虽带疑惑,却静静等待自己发话,显然经过战阵磨砺,已有大将风采:“李宏!你即刻起领龙魂战士全城巡逻,但凡发现可疑人等,一律带到密公府上!李志,你率一队龙魂战士随时听候我差遣!”李志李宏二人大声应道:“谨遵公子命令!”最后李天凡朗声对其余十数名将领道:“其余诸位将军请各自回到驻地,约束手下兵士,随时做好集合准备!”“谨遵公子命令!”十余名将领各自回去,李天凡示意沈落雁随自己到城门右边卫所议事厅内说话。 李志跟在他们身后,待两人进去,随即领一队龙魂战士团团护住卫所。 沈落雁自城门处相见起便表情淡然,一直默默看着李天凡,行至卫所门口时,突然牵住了他的手,在李天凡讶异欣喜的目光中两人并肩进门。 感受到她关切和询问的眼神,李天凡倍感安慰,沉声问道:“落雁,父亲大人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沈落雁道:“密公正整顿军马,当在明日夜间回来执行计划。” 李天凡放下心来,这样的话时间上来得及通知老爹他们做好准备,防备王世充趁众人不在前线时偷袭。 李密他们回来是必须的,翟让死后荥阳需要他镇住局势,安抚住将领们的心思,统一蒲山公营和原翟让亲信的实力。 这些都需要时间。 翟让后手与其说是想让王世充给李密吃个败仗,不如说是想让他拖住李密,放不开手脚回到后方稳固形势。 李天凡旋即想到,自己这边消息通知的及时的话,说不定可趁此机会让王世充吃个大瘪,将战事告一段落,让老爹更好的处理荥阳矛盾。 一念及此,他眼中射出森冷寒芒。 跳至 第六章 温柔解人 第六章 温柔解人李天凡将事情原委再细细说出:“今日我潜入龙头府,偶然听到翟让和屠叔方密探。 翟让生机已断,数日间必死,乃是要交待后事。 他已在洛阳埋伏人手,一待父亲回来便把这消息告诉王世充。 刚才我出城去便是想将这个情报带到洛口。” 沈落雁脸露愤恨,握在李天凡大手中的纤手紧了紧,冷声道:“翟让好计谋!难道想将我瓦岗与他陪葬不成?”李天凡冷哼道:“如今咱们还有时间,只要把这消息告诉父亲他们,翟让计划不攻自破。” 沈落雁沉吟片刻,突然露出抹笑意:“王世充为人多疑,这次反倒可以变成个机会。 密公当可想到这点,咱们把情况如实报与他知晓,他定能做出最好部署。” 李天凡双目一道寒芒划过:“落雁主意甚合我意。 翟让对我们心怀怨恨,死前总想着拉人垫背,也怪不得他,只可惜被我听到,嘿!待父亲处理完洛口战事再赶回来,说不定翟让已死,咱们只需打扫后事了。” 沈落雁沉吟道:“就怕他拼个鱼死网破,密公最好还需速速赶回,之后依原计划突袭,收拾完他所有心腹,再顺便把龙头府一应文书密函得了。” 李天凡点头道:“如此最为保险。 咱们现在便立即派个信使把消息传出去,越快越好,尽量让父亲应变时间充足。” 沈落雁笑吟吟道:“这点公子不需担心。 咱们还有个王牌呢!”李天凡讶异道:“甚么王牌?”沈落雁微笑不语,唤了李志,在他耳边叮嘱几句,坐回李天凡身边,自得的看了他一眼。 李天凡见她神秘的样子,便也耐心候着,看这王牌是甚么。 不一会,门被推开,一名中年男子恭敬立到二人身前,先对李天凡行礼道:“公子好!”之后对沈落雁道:“小姐,属下听命前来。” 看来这人就像上次与秦叔宝大战时立在沈落雁身后的四人一样,都是她的家将。 沈落雁点头应了,目光投向李天凡。 正欲开口介绍,李天凡脑中灵光一闪,知道这人是谁了。 自他进来李天凡就闻到他身上有股怪味,仔细一想,当是与鸟类待久了才有的味道。 想必这人就是外号“飞羽”的郑踪了!李天凡笑道:“落雁,你这名家将可是叫做郑踪?外号飞羽吧!”沈落雁双目划过异彩:“的确,这人就是郑踪,有手蓄养鸟类的好本事。 这次我们便利用他专门养来传递消息的信鸽,可在一个时辰内把情报传递到洛口前线。” 李天凡惊喜道:“信鸽?果然是好办法!”沈落雁一边走向文案,一边笑着解释道:“这次带郑踪回来,便是密公让我们做先头部队,随时传递两边消息。 想不到立即有了作用。” 李天凡没想到瓦岗掌握了这项技术。 若是能够推广,以后传递起情报就方便速度太多了。 她兴奋地对郑踪道:“郑先生大才!不知信鸽传递消息这一技艺,可能推广到我瓦岗上下?”郑踪沉吟道:“事实上信鸽蓄养训练的手法推广起来不是难事,不过它们只能在到过的两地间传递消息,或者把信鸽带到外地后再将消息带回。 对于瓦岗现在情况,信鸽多了没用,平日也就是在荥阳与洛阳方面作战前线之间传递消息。 公子以后出去倒是可以带些信鸽在身边,好与荥阳传递消息。” 李天凡沉吟一会,明白现在瓦岗地盘还不够大,想推广信鸽的话还不到时候。 只得叮嘱郑踪为日后做好准备。 郑踪脸露兴奋,点头应了,原来他早有这个心思。 沈落雁写完密信,走过来正容道:“郑踪,立刻以最快速度将这信交给密公。 郑踪肃然接到手里:“还请公子小姐放心,密公身边有专人负责接收信鸽,情报定可在第一时间亲自送到密公手上。” 李天凡与沈落雁微笑点头,看着他背影匆匆消失在门外。 如此一来王世充方面终于可以不再担心了。 李天凡不禁出了口长气。 这时沈落雁沉吟道:“公子适才下了三道命令,后两道命令一为戒严,一为随时待命,都好理解,只是第一道命令当有深意。 可要落雁猜猜看?”说完俏皮的眨了眨秀眸。 李天凡暗叹甚么事都瞒不过这军师,当下哈哈笑道:“落雁你就说说看罢!说对了我有奖励。” 沈落雁横了他一眼,娇嗔道:“你现在能拿的出什么?”李天凡沉声道:“一枚翟让的指环。” 跳至 第七章 姻缘难断 第七章 姻缘难断沈落雁细细看了他一会,皱眉道:“翟让即是交待后事,对唯一放心不下的翟娇定有安排。 你让城门只许进不许出,看来当是防备翟娇了。 只是一个翟娇不会让公子如此看重,难道,难道翟让给了她一个指环作为信物?出城后要联络什么人?”李天凡原本就想把这事与沈落雁倾诉,见她猜出大半,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欢喜,不禁轻轻把她环在怀里,将翟让托付屠叔方去找窦建德一事原本说出。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为李天凡遇事首先想到的倾诉对象。 沈落雁柔柔地依偎着他,静静听完,才微笑着若无其事道:“公子就担心这事?屠叔方我们截获了当然最好,没有截获也就罢了。 那窦建德和我们迟早都要刀兵相见,原本也是与他虚与委蛇,现在翟让一事只是使两方撕破脸皮的速度快些而已。 他是一方首领,在对付其余势力前是不会那么不智到与我们为敌的。 小心一些便是了。” 李天凡点头道:“确实如此。” 他也醒悟事实不过这样。 只是当时亲耳听翟让两条计策一并说出,不免有些激动。 到城门时他便已经没有什么焦虑了,不然不会冷静地做出一系列部署。 现在能做的事都已做完,剩下的当然是静观其变了。 这时沈落雁柔声道:“公子如今是许多人的少主,当时刻保持冷静才对。” 听她又特意提醒,李天凡心头阵阵感动。 沈落雁经历无数战斗,比这还糟糕的情况当也遇到过,若不是担心他,又岂会说这番话?他不禁将佳人拥紧了些,低声道:“落雁对我真好。 你放心吧。” 沈落雁娇媚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个甜甜的笑容。 感受着怀中温热柔软的娇躯,感受这女性特有的温柔,淡淡的幸福的滋味不自觉的泛上李天凡心头。 一时间安静的房内只有两颗心跳动的声音。 静静拥抱一会,李天凡突地想起素素,不知她到自己府上没有?轻轻放开沈落雁,低头呼道:“今天我之所以潜进龙头府,是为了把素素接出来,免得她有甚么意外。 后来听到翟让密谈,就让她一人去我府上,现在不知到了没呢!”说话时才发现她粉颈已红了个透,显是给自己抱的有些害羞。 真不知这叱咤战场的悄军师脸皮会如此薄。 沈落雁嗔道:“你怎么不早说?咱们快去看看吧!”李天凡调笑道:“刚才我怎么舍得打扰气氛呢?”沈落雁风情万种地瞪了他一眼,兀自向外走去,到门口时纤手被李天凡握住。 会意一笑,两人与李志他们策马赶向李天凡家中。 “落雁,李靖这次应当也会回来吧!有他在的话,素素总会好些地。” 快到府门口时,李天凡问道。 沈落雁露出一个苦笑,叹道:“只怕他不回来素素才能更好。 回来反倒误事。” 李天凡诧异道:“这是为何?”沈落雁道:“前些时日洛口大战,李靖陷入险境,身负重伤,被一叫红拂的女子救出。 他们二人互有好感,已经订了婚约。 密公更下令攻下黎阳仓后便亲自为二人在荥阳主持婚礼。 素素对李靖爱慕之心我们都能看出,而李靖,或许他只是把素素当成妹妹罢。 唉。” 李天凡心头一震,忍不住就要爆出粗口。 默然半晌,终是甚么话没说。 他心里当然不会这样平静。 自从救了李靖素素二人,再到李靖归附瓦岗,他本以为二人在朝夕相处下能结成连理,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么?李靖再傻,素素那么善良的心意也应当看的出来吧?怎知天上还是掉下个红拂,生生把他抢了去。 偏偏这事又不能怪李靖,他喜欢谁是他的事。 只是素素这般惹人怜爱的女子,遇上这“负心汉”,真叫他心里郁闷无比。 如今他李天凡也算逆天强人,却也抵挡不了月老的一丝红线。 可见命运或许有时移,性格或许偶能变,人之感情总是强求不来。 两人因这事沉默下来。 到府门口时,一个俏丽的身影奔出来惊喜道:“公子,沈姐姐,你们回来了!”李天凡见是素素,连忙下马迎了上去。 她总算是平安到了自己家中,这算是今天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素素,你到了!”李天凡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甚么。 他想起自己今日提及李靖时她怪异的表情,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才明白她已经知道李靖和红拂一事,她却当作甚么都没发生,怕自己真的是无聊找她,与自己聊天解闷。 旁边沈落雁见李天凡语塞,将他推到一旁,娇嗔道:“堵在门口干什么?”自己拉了素素向内走去,与她聊起来。 李天凡苦笑一声,跟在二人身后。 到了偏厅,素素与沈落雁在一边坐下,李天凡看了看,坐到两人对面,听她们聊天。 素素说话时一边还在刺绣,想不到把这东西也带过来了。 “素素,你这绣给谁啊?”沈落雁饶有兴致问道。 李天凡也感有趣,从云游天外回来,看向素素。 素素害羞的低下头小声道:“本来想绣给李靖大哥,不过他现在不在,就给公子吧。” 沈落雁听了大有深意的斜了李天凡一眼,调笑道:“素素好心思。 既然你和公子这么好,以后不如就住在这里,跟着公子吧!天凡你看怎么样?”李天凡一想,既然素素不能嫁给李靖,过来跟着自己,是眼下最好办法了。 虽然感觉沈落雁那眼看的有些莫明其妙,还是高兴道:“我当然觉得好!素素你呢?”素素诧异道:“跟着小姐不也一样么?只要公子和沈姐姐想找我,我便过来就是。” 李天凡暗道跟着翟娇当然不一样!她能和我比么?且说不定那时女爆龙已经给我们打回白垩纪了,你去哪儿跟着她?可惜不能明说,只好笑道:“我们意思是若你家老爷和小姐同意,你便跟着我,到时你愿不愿意?”素素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低头沉思会,疑惑道:“小姐应当不会同意吧?”想了想又道:“若是老爷和小姐同意,素素当然听他们安排。 只是求公子以后能让我多回去看看小姐。” 李天凡去问翟让和翟娇当然不可能,不过想必到时他们不能再亲自对素素说“俺不同意!”。 那自己说同意不就同意?只是没想到素素忠心至此,真是个善良的女子。 李天凡满意笑道:“嘿,这样就没问题了!素素你先在这里陪我两天,然后我去问问看。” 素素还是有些不适应李天凡和沈落雁这个突然的提议,略微茫然的点了点头。 跳至 第八章 翟让之死 第八章 翟让之死荥阳城中,初冬的冷风寒冽无比,彷佛月亮和群星都被刮跑,夜晚显得犹为清冷黑暗。 对于瓦岗人来说,今夜真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此时冷冷立在龙头府前的众人,准备干的正是这样一件事。 若让翟让看到这情景,他定会骇然失色,自家门前竟然聚集了所有蒲山公营的核心人马。 而他的府邸,则不知已经被多少头箍红巾的黑衣武士团团包围。 处在众人核心的,正是李密李天凡父子,两人身后则是沈落雁,徐世绩,祖君彦,王伯当,李靖,秦叔宝,单雄信,程咬金,李志,李宏等人。 所有人都是一脸肃然,隐隐带着兴奋。 今夜是李天凡宣布荥阳戒严的第三天夜里。 任谁都不认为李密这个时候回的来。 李天凡傍晚由郑踪处收到老爹即将潜回的消息时亦吃了一惊。 他所知道的情报,荥阳戒严的第二天,也就是昨日,原本实施攻打计划的日子,洛口前线隋将刘文恭和裴仁基发动了反击,战事正处于胶着状态。 李密却在这个时候玩了招“瞒天过海”,骗过所有人,在今夜赶回荥阳。 他先是于昨日假装赶回,王世充果然立时强令二将进攻。 结果李密再携大将出现,本就被他打的闻风丧胆的隋军军心立刻涣散,再不能前进一步。 王世充为人多疑,见自己情报有误,大惊失色下改变原本强攻的命令,让刘文恭裴仁基二人试探性对峙。 李密见状,布下自己身处前方的假象后迅速赶回,在所有人发现之前,实行攻打龙头府计划。 到这个时候,计划最重要也是最后一步虽然还未开始,结果却早就注定。 李密沉声道:“一切可准备妥当?”祖君彦为蒲山公营首席军师,此次计划由他一手制定,自然当仁不让地回答:“一切妥当。” 李密微微点头,便见祖君彦掏出一支焰火点燃。 同一时间,早就潜入龙头府内的探子开始四处放火,府邸周围的武士则纷纷跃过外墙,窜入府内。 龙头府正门在小型冲车撞击下轰然倒塌,一队队黑衣人当先进入府内。 李密李天凡等人随后跟上。 一路前行,只见大龙头府多处起火,且不住蔓延,火光烛天,映得天上的乌云像一块块紧压人心的大石.火势虽愈趋猛烈,却无人救火,府内则喊杀震天,伏尸处处.这次下达的命令是龙头府中所有胆敢抵抗者,格杀勿论,即使这样,李天凡也可看到地上不时出现婢女丫鬟的尸体,显然是在惊惶失措中被乱战中的人马砍死。 今趟随李密来进袭大龙头府的人,俱是他麾下精选之土,人人身手高强悍猛,组织严谨密实,三五成群的往来巡觅搜索,反之翟让方面的家将却为一盘散沙,且人人拚命突围,无心恋战,强弱之势,显而易见。 片刻间众人便顺利来到龙头府最大也是整个瓦岗象征的建筑议事厅外。 所有进攻人等除看守府中要地及下人的外,最后都将聚集到这里汇报情况。 此时议事厅中隐隐有***传出,确无半点声音,门窗俱都关闭。 李密李天凡冷冷止步,以他们功力,能够感到厅中至少有近百人在。 这时一道阴恻沙哑的声音从内传出:“李密!你终于来了!”李密朗声大笑,淡然道:“不错。 大龙头为何不现身一见?难道你以为凭那百人可以抵挡我么?”翟让冷哼一声,同一时间,议事厅大门正开,所有最后守在其中的武士全部涌出,团团护着翟让立到正门前,对着李密等人。 李天凡细细扫视一眼,发现屠叔方翟娇俱都不在,心中一震。 沈落雁一直跟在李天凡身侧,与他对视一眼,眸中也有些失色。 难道屠叔方在自己这样戒严的情况下都逃出城了?这时翟让大声喝道:“李密可敢与我一战?”李密微微摇头,长叹道:“龙头当知那日偷袭你的便是我,你的情况我怎能不了解?翟让,我便留你全尸……”翟让陡然打断李密的话,怒声道:“要死我也不会死在自己手上!李密逆贼,有本事便亲自来取了我性命!这个时候难道你还想着甚么假仁假义?”李密划过一丝哂笑,带头跃向翟让,李天凡众人纷纷亮出兵刃欺身而上,身后亦有无数武士涌出。 翟让自不是李密对手,终也了了最后一个心愿,死在了李密手上。 其余家将悍不畏死,被全部格杀。 站在刚刚收拾好的议事厅内,李密李天凡众人听着黑衣武士的各个队长前来禀报情况。 无一人看到翟娇与屠叔方二人!李天凡此时已将屠叔方手上有翟让一个指环之事对众人说出,李密等人皆眉头紧皱。 “密公,属下猜测翟娇与屠叔方当还躲在城中。 绝未出城。” 沈落雁突然趋前道。 李密沉声道:“哦,你为何如此看?”沈落雁缓缓道:“屠叔方被翟让命令出城,公子便发现了,在荥阳实行森严戒备,他们近几日绝没有任何机会出城。 且他够聪明的话,也当知道这段时间城外有士兵巡逻,风头正紧,他要带着翟娇被发现的几率一定很大。 因此落雁猜测,他们定是潜伏在城内某地,伺机出逃。” 李密沉吟片刻,点头道:“应当如此。 落雁,你吩咐郑踪放出鹰儿,监视荥阳城及附近,一旦发现翟娇及屠叔方踪迹,你立刻进行抓捕!跳至 第九章 李靖红拂 第九章 李靖红拂看到颓败下来的龙头府,只要不是傻瓜,就知道瓦岗领袖换人了。 由于李密这次计划准备充分,再加上行动突然,荥阳城并未出现什么混乱。 在他的威信下,军队还算稳定,而所有翟让亲信将领,那些没死的,这几日都被李密请到府上喝茶去了。 陪同的除了李世绩祖君彦这些心腹,全是刀斧手了。 这些善后的事李天凡也插不上多少,加上连日来的紧张,便干脆约了秦叔宝和李靖,一起去城中新开的据说有龟兹女表演的酒店喝酒,放松放松。 当然,他还专门让李靖带上红拂一起。 可惜素素一听李靖在,死活不肯来。 李天凡也怕她出府后知道翟让一事,索性不再逼她。 李天凡李志李宏三人刚一出府,正要横过街道,忽然一辆马车在三人前面停下,刚好拦着他们去路。 他们愕然止步,定神瞧去。 车前御手位置上坐了个满脸胡茬的大汉,迎上三人目光,咧嘴一笑,露出满面红光,嘿然道:“公子可否坐我老程的车去呢?”李天凡认得此人是程咬金,前夜攻打龙头府时见过。 他和单雄信二人原本都是隋将张须陀手下,被李密打败后入了瓦岗的伙,据说干起强盗很是顺手。 虽然前夜尚是李天凡与他首次见面,但程咬金单雄信与李宏秦叔宝他们却一同经历过战争,已经成为好友。 李天凡对二人映象很好,正欲答应,身旁李宏笑骂道:“老程!我就说你肯定忍不住的。 昨夜我把消息透露给你的时候,看你那熊样,蠢蠢欲动,哈!”程咬金失笑道:“李宏你故意把那龟兹女说的那么动人,老子偏不上当!今天是来接公子的,你要是不愿坐我的车,就自己滚着去!”又转向李天凡涎着脸道:“公子,俺老程是个实在人,今天倒要看看李宏那小子是否只会吹牛!您便带我去看看吧!”三人听他最后一句终露了尾巴,不禁大笑,李天凡当下挤进马车,嘴里笑骂道:“老子那份钱就你出了!”李志李宏二人笑着分别挤坐到秦叔宝两旁去,李宏拍了拍程咬金肩膀,嗤笑道:“做兄弟的怎会忘了你呢?单雄信那厮此刻怕早就等在那酒店了!我不过勾勾你,你就真上当!”程咬金闻言才知又被耍了,发出夸张的一声叱喝,操控着马车徐徐驶向大街。 下了贯通城中的宽敞官道,马车拐向城北庙街,这里是荥阳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大街两旁万家楼阁林立,钟楼鼓楼遥遥相望,举目都是客店、皮店、竹竿行、羊毛行、杂货铺、纸张铺、棉花肆、鲜果行等竞相设立。 商业如此繁华,皆因瓦岗如今威震天下,地盘内较为安稳,采取的治理策略也较为简单,按铺位人丁收税,其余一概不多加干涉,有些无为而治修养生息的意味。 此时正值晌午时刻,虽是北方阴寒的初冬,街道上仍是行人如鲫,车轿川流不息,一派繁华大都会的热闹情况。 四人到龟兹酒楼时,下层已经座无虚席,人头涌涌,铺满的桌子当中有一略高地面的方形木板,几个异族女子正婀娜起舞。 她们脸蒙纱巾,穿着大胆,动作比之中原舞蹈显得豪放性感,惹来阵阵叫好。 李天凡订的是二楼包厢,外有露台,可以俯视下方情景。 由于这家酒店声名远播,花费殊为昂贵,寻常人家十两银子便可过得一年,这一间包厢就得五两。 四人入了包厢喝酒,不一会单雄信推门进来,扫视众人,目光落在李天凡脸上后稍微有些拘谨,作揖道:“见过公子!”李天凡哈哈大笑,将他拉入席中:“不需多礼,今天咱们是来观赏歌舞,不是上战场!”单雄信欣然入座,他本来也不是讲虚礼的人,只是李天凡身份摆在那,不熟悉下才有些生分,不过在座的几个都是老损友,几句话一说就放开了。 调笑几句,李宏故作正经道:“单哥,今天你来晚了,便要先罚三杯!待会秦叔宝与李靖来了也是这理!”单雄信爽快拿起酒盅,碗都不用,直接仰脖就喝,不消片刻,整壶酒都入了肚,一抹嘴巴,脸上却没半分醉红。 李天凡四人轰然叫好。 之后秦叔宝到,又是同样方法,他更绝,先问过酒的价钱,直接叫了最贵的那种,且擅自把三杯改成了一小翁。 待他喝完,楼下传来轰然叫好声,众人一愣,看去才知是下面舞蹈愈来愈精彩,俱都站到露台观赏起来。 看了会龟兹舞,李天凡突然感到灼灼目光射向自己这些人,几乎同一时间,六人把视线投往酒店门口。 但见李靖正含笑向六人示意,他身旁立了名全身红色劲装的美丽女子,身量苗条,面目俏丽,手执一柄拂尘。 适才正是她打量灼灼打量六人。 李天凡心中一惊,知这人就是红拂女了。 而她的武功造诣,远超李靖,自己都不能看透虚实。 二人携手上到包厢。 李靖爽朗道:“累各位兄弟久等了!”李天凡众人见人家小两口来,不像自己都是光棍,自然不大好意思再说甚么罚酒的话,且红拂表情似乎天生冰冷,用李宏的话说,泡这样的妞那是自己给自己找没趣。 所以几人向李靖回礼后,只是淡淡和红拂打声招呼,径直拉李靖再去喝酒。 众人坐下,李靖知这尚是李天凡首次见红拂,与他介绍道:“公子,这位是红拂,已经和我定亲。” 红拂目光扫过李天凡,微微点头,算是行礼,表情仍是淡淡的样子。 李天凡微笑道:“你们的事我听落雁说了。 红拂小姐果然是巾帼英雄,为了救出你甘愿冒生命风险。” 夸赞同时心中却是不忿,你李靖放着个温柔解人的素素不要,怎地偏要找个母老虎?李靖破天荒的老脸一红:“这是我李靖的福气。” 红拂目光自进门起,除了和众人打招呼时便没离开过李靖,此时听他这样说,冰山融化般露出丝笑意。 看到他们俩在公众场合还这个样子,李天凡心中叹了口气。 王八对绿豆,没办法啊。 李宏几人露出暧昧笑容,又喝了几杯,渐渐胡闹起来,嚷着要红拂一同喝酒。 红拂来者不拒,与李靖开个夫妻档,硬是让起哄的李宏秦叔宝程咬金三人喝到大舌头为止。 李天凡趁着酒意,将李靖拉到露台,小声问道:“李靖啊,你可曾想过,呃,那个,就是娶个侧室什么的?”为了不惹来尴尬,他说话时装着含糊不清的样子,免得房内众人听到。 李靖错愕答道:“公子为何有此一问?我有红拂足以!”李天凡苦笑着摇头,正欲说话,眼角瞥到一个背影。 那人向李天凡使了个眼色,径直上了对面二层包厢。 李天凡让李靖回去和他们喝酒,自己走出包厢,穿过一道横廊,向对面走去。 跳至 第十章 江都波诡 第十章 江都波诡走在过道上,李天凡脸上醉态渐渐消失,精芒不时自眼中一闪而过,显示他内心颇不平静。 刚才给他使眼色的是巴陵帮的香玉山,在彭城李天凡已将东溟帐簿交与他手中,让他们觑个时机送到杨广面前。 巴陵帮打的好主意当然是那昏君能就此夺了宇文阀的权,或者干脆斗个两败俱伤,到时巴陵帮的后台萧铣便可趁着隋室势力消弱,更进一步的占地扩兵了。 事实却将超出他们的预期,这本帐簿的出现,将成为压垮大隋朝的最后一颗稻草。 杨坚窜北周宇文族而立隋,皇位传至他儿子杨广,不过二帝,又注定要被如今已在江都掌握绝对优势的宇文化及覆灭。 此刻香玉山出现在这里,帐簿之事很可能有了说法。 而杨广的大好头颅,只怕已是寄存之物,朝不保夕了。 那小小的一本帐簿到底将把这个乱世带往何方?李天凡深吸一口气,推开厢门。 目光扫去,香玉山正坐在一张躺椅上,见李天凡进来,大笑着走过来拉着他衣袖进门,待把厚实的木门关好,朗声道:“多日不见,李兄已然帮助密公打倒翟让,如今这天下,论声势威名,还有哪个能超过李兄父子?”李天凡淡淡一笑,拣了张铺着毛皮的椅子坐下,平静道:“香公子过赞了。 若论地盘,我瓦岗不过是困守荥阳,怎及得上坐拥荆楚的萧铣萧当家。 论声势,瓦岗虽然被人称为义军之首,确也成了隋室的眼中钉,被江都东都两面钳制。” 香玉山亲密的拍了拍李天凡肩膀道:“李兄可以放心了。 今趟我来便是给你说江都的好消息!前时你给我的帐簿巴陵帮十分重视,萧当家更是派了萧环萧大姐趁着给杨广那昏君送去美人的机会,亲自运送到江都。 小弟到荥阳来也是为了通知李公子一声,据最新消息,前两日禁军副统领窦贤叛逃江都,窦贤一直都是宇文化及的人,这次他的叛逃大大削弱了宇文化及在江都的实力,而萧大姐已经联络上内侍郎虞世基和御史斐蕴两位杨广面前的红人,准备趁此机会将帐簿交到杨广手上。 若进展顺利,宇文化及的死期当就在这一二日间。 到时宇文阀被抄,禁军又大半叛逃,瓦岗来自江都的压力就将消失啊!”李天凡装出不胜惊喜的样子,大笑道:“香公子果然是信人!哈,这次宇文阀必难逃灭族命运了。” 他的心思因这番话早高速开动起来。 江都之事已成定局,因那窦贤并未叛逃,而是拉出禁军人马,就待杀个回马枪。 帐簿的出现,将让宇文化及不再蛰伏,杨广死期将至。 香玉山嘿然笑道:“宇文阀一事依小弟看将成为一个导火索,四大门阀蛰伏多时,独孤阀与杨广关系太深,姑且不论,岭南宋阀今年偏安一隅,专心商贾,阀主宋缺及手下宋智宋鲁等人却不是这般富翁心态,想必之后会有所动作。 至于李阀……”说到这里,香玉山故意顿了顿,看李天凡露出全神注意的样子后,接着道:“至于李阀,已经在和突厥人接触,怕是起兵在即。” 李天凡点头道:“李渊虽懦弱,一时不敢造反,但手下众人却已经厉兵秣马多时,早做好造反准备。 杨广昏君却还不知情,以为天下都太平安定。” 自从回到荥阳,李天凡便一直注意着李阀消息,李阀与东突厥首领颉利接触一事也有人报知。 如今翟让一事已经处理完毕,自己该准备准备去长安寻宝了。 再晚上一些怕长安就给李世民攻下来了。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香玉山告知自己会在荥阳城中最大的黛青院多待几日,若有江都消息自会请人通知李天凡。 听他又说出个妓院名,李天凡不禁暗骂,香玉山真他妈是个人才啊,妓院遍天下。 不过日后形势稍微平定,这种人便是首要处理对象,妓院也该收归官有,否则人口买卖过于猖獗,祸害不浅。 辞别之后,李天凡回到李靖等人包厢,此时桌上酒菜早被一扫而空,众人皆是尽兴,李天凡李志和李靖红拂各自回家,李宏则带了秦叔宝程咬金单雄信三人说是去找娘们。 看到李靖红拂那亲密样,李天凡不知该如何再去给素素希望。 翟让已死的消息,只要她出了自家府上便能从任何人嘴中了解,随便跑去龙头府一看也能知道,这消息终归是瞒不了多少天。 总不能不让她出入,就在府里?原本想尽最后一点努力,看看李靖心意,如今看来他对旁的女人已是半分心思没有,再让他去安慰素素,只怕真的要像沈落雁所说那样坏事。 还是把这消息告诉她吧。 虽是一时难过,但知道的愈早,恢复的也愈快。 李天凡想。 回到府上,李天凡往后院去找她。 穿过大堂,经偏厅时听到有两名女子说笑的声音传出,其中一人应是素素,另一人感觉十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或许是哪个丫鬟?李天凡当即望内走去,到厅门时,不禁愣了愣。 向自己看过来的两人,除素素外,另一人赫然是多时不见的宋玉致。 跳至 第十一章 一票买卖 第十一章 一票买卖“李天凡?”宋玉致划过怪异神色,脱口而出。 李天凡一愣,笑道:“宋小姐难道不识得我了?”素素见到他,忙准备站起行礼,被李天凡挥手止住,坐到二人对面。 宋玉致瞥了他两眼,淡淡解释道:“多日不见,一时有些惊讶罢了。 自那日你从杜伏威手上脱身,后来多有听到你的传闻,件件轰动,让玉致佩服不已。” “宋小姐客气了,后来情况与从老杜手上逃跑也差不多,都是运气好罢了。 小姐怎地来了荥阳?天凡惭愧,竟然毫不知情,否则定出城十里迎接。” 虽然觉得对方说话语气有些古怪,李天凡还是客气道。 宋玉致皱了皱眉:“这次玉致和家叔来此不想惊扰太多人,只是密公知道,公子又怎么迎接?眼下家叔当与密公在交谈。” 李天凡见她神色,似乎对这趟来瓦岗多有不愿,打个哈哈问道:“不知这次来瓦岗的是玉致小姐那位叔父?”宋玉致道:“今趟来的是家叔宋智。” 李天凡一震,“地刀”宋智?宋智乃是宋阀中宋缺之下第二号人物,一向希望宋家能够重振汉人声威,他野心不凡,今趟来瓦岗,难道也是看出快变天了,要与瓦岗合作?遂颇为惊喜道:“原来是‘地刀’宋智!。” 宋玉致见李天凡这个样子,俏脸反倒划过一抹厌恶表情,旋即消失,淡淡道:“李公子在这等一会,密公和家叔或许就会唤公子了。” 李天凡心中一动,想起自己还瞒着素素的事,怕被宋玉致无意间说破,和声对素素道:“素素,你让李志去父亲那里看看,顺便为我断杯茶来。 喝了一下午酒,解解渴。” 素素嗔怪道:“公子怎么去喝酒了?定是给李宏秦叔宝他们带坏了!”说着盈盈起身出门去了,还没忘了瞪李天凡一眼。 李天凡失笑着抓了抓头,迎向宋玉致有些鄙视的眼神,尴尬道:“就喝了点酒,他们还去找女……”旋即想到自己没事说这个干嘛?心里骂了两句,试探问道:“宋小姐当知道翟让已被我父亲剪除一事?”宋玉致双目精芒一闪,轻轻道:“知道。 怎么?”李天凡对宋玉致今日表现无不感到怪异,此刻见她样子,更加想不通,怎地反应这么大?难道她也很高兴老爹终于当上老大?心内虽泛起莫测其高深的感觉,还是小心问道:“你没把这事和素素说罢?”宋玉致黑白分明的美眸凝望著他,淡然道:“原来这事还瞒着素素。 我没有和她提起过。” 李天凡放下心来:“这就好,这就好!”黛眉轻皱,宋玉致似有所感触般叹道:“不要这么大意!素素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夹杂在你们这些满心争夺天下的人之间。 虽与她交谈尚短,却知她是个善良的人,这事总不能瞒她多久,到时候看你怎么办!”李天凡苦笑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李志进来,看到宋玉致与他交谈,露出一丝笑意道:“宋小姐好!公子,老爷叫你过去。” 和宋玉致告罪一声,李天凡跟在他身后朝府内李密书房走去。 “志叔,宋智这趟来荥阳,是不是有什么大买卖和咱瓦岗做?”李天凡笑问道。 李志露出古怪笑意:“确实是个大买卖!干了这票,咱们一辈子就不愁了。” 李天凡有些惊讶,啥买卖能干上个一辈子?还要再问,李志却不肯多言,只推说老爷会亲自说与他听。 李密书房在府邸西边,是一个四层木阁楼,周围是一个大园子,阁楼高高耸立其中。 此时园子周围已有不少府内青衣武士护卫,另有一队五十余个年轻人守候在外,李天凡并不识得,不过看他们个个武艺高强的样子,当是宋智带来的阀内新一辈好手。 只从他宋智随随便便就能拉出这样一队人马,也知宋阀经过数十年的修生养息,虽仍偏居一隅,平日作风低调,实力却不容任何小觑。 若不是地理位置上比不过李阀,甚至比不过中原树支较大的起义军,以他们实力,已完全具备维护汉人正统,甚至于逐鹿天下的资格,又何须来与瓦岗合作。 走到书房门口,李志守在原地,示意李天凡直接进去。 推开门的霎那,李天凡感到一束灼然目光紧紧罩向自己,随后阵阵凝而不散的气势绵绵席卷而至。 此时房内只有老爹和宋智两人,李密自然不需这样做,那么宋智立威之意显露无遗。 体内金龙真气随他想法自然地生出反应,同时李天凡双目金芒爆闪,身躯倏地立得笔直,直直看向那坐在老爹身旁的中年男子。 此人年在四十许间,身材修长,肤白如雪,瘦窄的脸庞上有一双满载郁郁不得志但却机动深邃的眼睛,加上五缕长须,这一身文士装束、风度翩翩的男子,十足诸葛武侯再世下凡。 他正四平八稳地坐着,嘴角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好像刚才甚么事都没发生,那被李天凡狠狠瞪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这时李密笑着看向宋智,大有深意地问道:“智兄对小儿可满意?”李天凡蓦然感到一丝不妙,似乎自己已然成了瓦岗和宋阀那票大买卖里的一件货色。 跳至 第十二章 不情不愿 第十二章 不情不愿宋智亦微笑对李密道:“令公子果然一表人材!”言下之意大为满意,一双细眼咪咪笑起来。 李天凡在李密宋智两人暧昧的注视下生出阵阵寒意,任谁被两个中年大叔品头论足都不会觉得好过。 心中一震,他突然明白这次买卖的内容了。 瓦岗一方卖的是他,宋阀一方卖的自然就是宋玉致。 两家联姻一事看来已成定局,这也解释了刚才宋玉致表现为何那般怪异,对自己态度为何那么差劲。 她对这种联姻可是厌恶至极,喜欢的是没有杂质真心诚意的感情。 不给自己好脸色已经是他李天凡烧了高香,若不是家族利益要紧,只怕她心里恨不得背后给他来上一剑大家一了百了也是可能。 李密见李天凡沉思,还以为他并不知道宋智身份,未免失了礼数,长身而起,微笑介绍道:“天凡,还不快见过你宋智世叔!”李天凡回过神来,施礼笑道:“原来是人称‘地刀’的宋智宋世叔,天凡有幸!”宋智欣然道:“坐下再说!”李密亦微笑点头。 只看两人的态度,也知如今瓦岗和宋阀关系实在亲密了。 李天凡坐好后,李密才开口道:“天凡,今日你宋世叔来咱们瓦岗,是有一要事要商谈。 还记得爹爹上次曾说过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么?”李天凡醒起,上次回荥阳时老爹是说过这事,想来两方早有接触,如今翟让势力被剪除,宋智便迫不及待的前来正式商讨结盟事宜了。 他耸肩道:“记得。 只是当时您不肯细说。” 李密笑道:“当时事情还未定论,我怎么和你细说。 如今你宋世叔来此,便是要把这事定下来。 天凡啊,你如今也不小了!爹爹给你找了门好亲事。 宋家二小姐宋玉致,她品性端庄,温柔解人,实为良配。” 李天凡忍不住笑出声来。 品行端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喊打喊杀那人是谁?温柔解人?我靠!老爹你又怎么知道的?还不是吹!虽然心下腹诽,但是为了瓦岗着想,他觉得只能牺牲自己,咬咬牙,娶就娶了!欣然道:“天凡实在受宠若惊。” 旋即想到,宋玉致来之前怕是也有类似此时的一段经历……宋智微笑道:“世侄谦虚了。 不说瓦岗现在为天下起义军之首,单说世侄如今声势,与杜伏威相斗都能占得上风,当是我家玉致高攀才对。 能结下这门亲事,大哥亦十分满意。” 宋智所说“大哥”,便是天刀宋缺了。 李天凡知道宋智野心,这次联姻毫无疑问他定起了重要作用。 与其说是宋缺对自己满意,不如说是他看好自己,认为自己是潜力股。 李天凡欣然道:“能得宋阀主肯定,天凡欢喜无比。 日后定不负阀主和宋世叔期望。” 宋智凝视他一会,哑然失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又怎能不放心?”说完默然半晌,忽然仰头一阵长笑,对李密道:“如此,婚约就定下了,只待密公取下洛阳,玉致便嫁入你李家!”李密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笑道:“为了天凡终身大事,我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筹划攻打洛阳一事了!”宋智微笑对李天凡父子道:“这趟来的急,不便久留,明日我先一步回岭南,玉致会在荥阳多留几日,还要世侄多加照顾了。” 李天凡没想到他这便开始给两人创造机会,洒然道:“世叔放心,小侄定会好生招待宋小姐。 说起来上次在历阳,宋小姐对我便多有照顾,我又怎敢不尽心?”宋智微笑点头。 李密微笑道:“智兄且放心便是,他们年轻人自有计较,咱们也不需操心。 天凡你现在便送玉致去落雁府里休息吧,她和落雁也为旧识,这几日就住在那。” 李天凡应了,知二人还有事相商,先一步离开。 待到偏厅,宋玉致和素素正相谈甚欢,见到李天凡回来,宋玉致俏脸立时变得冷淡下来。 素素迎过来,喜道:“公子来了!刚才我去给你煎了碗解酒茶,回来才知密公找你有事相商,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没被密公发现责怪吧?”李天凡暗付有酒意也早全消了,摇头道:“无妨,我并没醉,只是有些渴罢了。 现在喝也是一样。” 素素斜了他一眼,将茶端过来,没好气道:“公子酒量很好呢。” 李天凡接过杯子一口喝尽,夸张地做出个豪爽表情:“有素素在,我怕什么?”素素“噗哧”笑了声,满眼嗔意。 “对了,宋小姐,令叔说他明日便要回岭南,让你在荥阳玩些时日,就住在落雁家里。 你看可好?”宋玉致轻呼一声,显是没想到自己亲叔叔会这样安排,叹了口气,露出无奈表情道:“也好。 麻烦落雁姐姐了。” 见她表情颇为忿忿,李天凡不愿相处太过尴尬,笑道:“我可答应了宋世叔要好好照顾你,怎么不谢谢我?”宋玉致紧抿芳唇,淡淡看了李天凡一会,才道:“那多谢李公子了。” 这回答不情不愿,李天凡只得若无其事的耸耸肩:“想必宋小姐一路车马,也累了,我便送你去休息吧。” 宋玉致淡淡点头,起身望外走去,却比自己名义上的领路人李天凡还走在前面。 李天凡疾疾跟出,不忘和素素道:“素素,记得就在府里,我回来可是要见到你才安心呢!”由于担心她在自己把翟让之事说明前出去听到什么风声,他这匆忙的一声喊的颇为暧昧,素素忍不住羞红了脸,原本想出来送送二人的脚步戛然而止,立时失了进退。 宋玉致身子轻微震了震,脚步蓦然加快不少。 跳至 第十三章 心有不甘 第十三章 心有不甘李天凡宋玉致二人走在荥阳的大街上。 宋玉致虽是宋阀二小姐,武艺却不弱,又早就随阀里生意走遍各地,从不带甚么丫鬟婢女出门。 而李天凡则发现自己找不到李志,只好一个人领着宋玉致去沈落雁家。 可是出门后,他立刻发现自己这是犯傻,两个人根本说不上话,气氛显得沉闷无比。 一路上他只得把视线投注到两旁民居,随口讲解些风俗人情,又或瓦岗的治理政策。 “你见过智叔了吧!”一直兴致缺缺,有一搭没一搭随口应和李天凡的宋玉致突然说道。 “什么?”李天凡下意识地问了句。 宋玉致深吸一口气,深深看向李天凡,缓缓道:“你该知道我们的事了吧。” 李天凡一愣,知道自己装傻是再也蒙混不过去了。 只是不知她为何要这样问?难道想挑明什么?默然半晌,李天凡沉声道:“嗯。” 半晌才蹦出一个字,宋玉致忍住想掐死他的冲动,冷冷道:“智叔当说明你们得攻下洛阳……”李天凡看着她寒冰一片的脸,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懒懒打断她道:“我们得攻下洛阳你才会嫁过来。 我知道。 怎么了?”宋玉致愣愣地看向李天凡,不知再该说什么好。 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时印象本来不错的男子,他的样子突然变得有些模糊起来,好像个再也失去了原本形象的符号般。 她的心里也是怅然一片。 是啊,说什么呢?自己又还需要说什么?过了许久,宋玉致仿若梦呓般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 李天凡听到这不知包含多少思绪的一句呢喃,心头一震。 知道这个对感情有自己执着想法的女子此时心内定是复杂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同情她。 貌似自己也该是这次人间惨剧的同情对象啊!难道男人就是占便宜的一方?你长的漂亮是不错,我长的也不赖啊。 我也有我的小晶晶,小雁雁还有不知何处的小凤凤要去疼要去爱……如今她们只能屈居你之下了,你知道么?李天凡心内大发牢骚的同时,宋玉致表情已然回复平静,淡然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 迎着夕阳,她的俏丽脸庞此时更显白皙,刀刻般不能再增减一分的轮廓显得犹为美丽,整个人却像失去了神采,少了分平时的阳光。 这种平静的变化让李天凡更加感到可怕。 沉吟片刻,李天凡沉声道:“你不需感到前途黑暗,好像被家里卖了般灰心丧气。 事实上我刚知道这个消息感觉也不是那么舒服。 其实两方会有这次合作,说到底还是为了这天下。 我有个想法,你可愿听?”李天凡觉得至少自己得努力让她开心点。 宋玉致俏脸好似古井不波般没泛起任何表情,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 见她这样子,李天凡叹了口气,漫不经心道:“想想你那可怜的姐姐宋玉华吧。” 宋玉华是宋玉致大姐,从岭南远嫁西蜀独尊堡,是宋阀另一宗政治婚姻。 宋玉致之所以对这类事如此反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姐姐的不幸。 李天凡知道自己这样说定能勾起她的兴趣。 果然,宋玉致听到自己姐姐的名字后,身子震了震,脸上首次露出些微关注的神情,过了片刻,终是忍不住低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天凡正容问道:“我先问你,你姐姐幸福么?难道你准备像她那样?”宋玉致面无表情道:“你不要再提我姐姐!她是个可怜人。 但她从未曾责怪过谁。 我亦不会违逆家里的意思。” 李天凡心中微叹。 宋玉致定是误会他的意思,以为他的想法不过是想让自己违逆家里的意思,才会这样说。 而这家里的意思,说到底不过是宋缺他们的意思。 宋缺虽然是个大英雄,但确实有些冷酷无情过了头。 为了武道,自己娶了个丑妻不说,两个亲生女儿又要先后被他当作政治筹码。 虽然这也和阀内宋智等人的意见有关,但没他首肯,能行么?虽然他一心想要恢复汉人正统的想法很高尚,但这样的做法,让人不禁感到一些唏嘘。 为了天下,真的得做到这么无情?李天凡断然提醒自己日后定不能这样。 甚至隐隐有些后悔,上次面对单婉晶刺自己那一剑时心中生出的杀意。 这也让他对宋玉致的怜惜不自觉的更加多了一分。 他不禁认真思考起来,自己该不该做出些努力,让宋玉致得到解脱呢?一念及此,李天凡双眼露出炯炯光芒,追问道:“那么说你吧!你甘心就这样和我订婚么?事实上那个攻下洛阳的条件在我看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可以向你保证,瓦岗日后定能攻下洛阳。” 李天凡说这话时心中涌起强烈的自信。 攻下洛阳不仅是为了天下,也是为了和东溟夫人的约定。 无论那个原因,他李天凡都会为之竭尽全力。 宋玉致避开李天凡视线,缓缓摇头道:“不甘心。” 虽然早就猜到答案,但听她亲口说出,李天凡仍是感到有些不爽。 不过任谁被当作政治筹码,都不会甘心的。 李天凡也就释然。 ******跳至 第十四章 心结终解 第十四章 心结终解李天凡洒然道:“宋小姐安心便是,既然听你亲口说出这‘不’字,我李天凡又怎会厚颜相强呢?”宋玉致愕然抬头,她从未曾想过李天凡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倒不是因为她以为李天凡是个色狼,或者自己魅力惊人,而是在她看来,能娶到她,李天凡这样有志天下的人又怎会拒绝?看到她不可置信的目光,李天凡耸肩道:“我确实是这样想。 原因嘛,你可以认为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或者说我希望追求自己的感情,所以支持你追求自己感情的行为。” 宋玉致俏脸露出激动的红色,身子剧震,细细看着眼前神态漫不经心的人,他定不知道,自己因这话会有多感激。 可是想到父亲和智叔他们的意愿,即便两人这般想法,他们又怎会同意?宋玉致缓缓摇头道:“我知道你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但这件事情我们是不能掌握的。 玉致能听到你这话,已经很满足哩!”李天凡从容笑道:“又有甚么事情是不能掌握的?再说了,这种事,我俩不同意,难道你爹和我爹能逼么?”宋玉致脸上抹过一丝嗔意,细想之下发现李天凡说的也有道理。 自己在此之前从未想过他会和自己一样抗拒这次联姻,未曾仔细想过对策,如今两人一起想,说不定真能想出什么办法?若她的想法被李天凡知道了,李天凡定要吐血。 要不是为了你,我没事找事抗拒个屁啊!宋玉致蘧然动容道:“你有什么想法?”李天凡试探道:“两家合作的目的,我已和你说过,为的是这天下。 依我猜测,若瓦岗攻下洛阳,宋阀就将借着这势头突然兴兵,两相呼应下,一举扫荡江南。 宋小姐觉得呢?”宋玉致点头道:“以智叔他们的想法,到时候定会这样。” 李天凡瞧往已经偏西的太阳,深吸口气,笑道:“这便对了!到那个时候,两家合作基础已成,且攻下洛阳后万事俱新,忙都忙不过来,婚事自然可以缓上一缓。” 宋玉致双眼射出异彩,不解道:“确实如此。 之后又怎办?总不能拖上一辈子。” 说到后面,语气已然有些嗔意,让她俏脸不自觉的红了红。 李天凡嘿然道:“那就需要我俩努力了。 只要把两家关系弄紧密些,联姻一事就不再显得那么重要。 再和我父亲与宋阀主商量一番,表明大家合作的诚意,说不定婚事就会被解除。” 顿了顿又苦笑道:“只是我可能要被你爹打上一顿,到时候你可要记得帮我求情!”宋玉致瞪了他一眼道:“真的行的通么?”李天凡摊了摊手,油然道:“我又怎么能够确定?总之是有个希望。” 宋玉致狠狠道:“办法是你出的,到头来又说不确定,难道你是戏弄我不成?”李天凡没好气道:“最起码你现在心情好了许多吧?”宋玉致定定看着他,失笑道:“算你吧!从现在起,咱们当作甚么都没商量过,你可不许漏了风声!”李天凡哑然失笑道:“难道我去和人家说自己的未婚妻想逃婚,还是经过我同意的?”宋玉致俏脸一红,横了他一眼。 李天凡双眼精光闪闪,正容道:“不仅要当甚么都没发生,从现在起,咱们还需维护两家的合作关系。 最好是能有多好,就让他娘的有多好!这样合作才能牢靠。” 宋玉致皱眉道:“绕了这么多,你还是想多得到些好处!宋阀与你瓦岗纠缠一起,你们好处得到了,婚事的确不再显得那么重要了。” 顿了顿,宋玉致又幽幽叹道:“父亲他们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终归是为了这天下罢了。” 李天凡叹了口气,缓缓道:“最起码,这样不需添上你牺牲自己的终身大事。” 宋玉致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注在李天凡脸上,似要看清他到底是否真的那么好心。 李天凡不禁后悔刚才说过了些,苦笑道:“原来做好事的同时给自己谋些好处竟会是那样的尴尬!”良久,宋玉致嘴角勾起抹微笑:“罢了,总不能让你这狡猾的人不得到些好处。 父亲决定和你们合作,就已经表明态度,两家自然也要互惠互利。 或许这便是公平?”李天凡苦笑道:“又怎能说我狡猾呢?大家关系好些,攻下洛阳自然就容易些。 到时候两家都有好处嘛!这正是真的公平!”宋玉致无奈道:“当我被你说服了吧!至少你是在为自己谋好处,这让我更加相信你了。” 李天凡失笑道:“你还是认为我狡猾多些。 既然宋小姐相信我,这件事咱们便说定了。 从今天起,就不需再有任何负担,宋小姐行事不需约束,我亦绝不会多管。” 宋玉致怔了怔,淡然点头。 不知不觉间夕阳已经斜下,两人走到了沈落雁府前。 他们之间的气氛,与出来时却大不一样。 若说那时是古怪无比,如今至少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随意。 李天凡对此深感满意。 ******小粥发现差一点就可以进入新人首页榜单了,兄弟们就多投几票吧!让我下榜前最后一天也能爽一把跳至 第十五章 落雁香居 第十五章 落雁香居沈落雁的居所座落城东的民居之中,房舍鳞次节比,包括她的香居在内,数千间院落,一色青砖青瓦,由巷子相连,道路纵横交错,以大青石板铺地,形式大同小异。 瓦岗将领多是住在这片,各所府院从外头看来无甚分别,但内中却是另一回事。 这名为落雁庄的庄院占地不广,园林院落浑成一体,布局清幽。 建筑也别出心裁,以主宅厅堂为主,水石为衬,道道回廊假山贯穿分隔,高低曲折,虚实相生颇具特色。 李天凡宋玉致二人甫一走入院中,感到诗情画意扑面而来,虽为初冬,看着精致淡雅的小道两旁假山水池,也感到阵阵和爽。 宋玉致所住的岭南宋阀庄园一向以建筑闻名,此刻见了沈落雁这充满生活情趣的院落,不禁兴奋的谈论起来。 李天凡对这类古典的东西并不大懂,到了后代,全国能剩下的这类院子怕是都成了保护建筑,他亦没有多看过。 只好虚应了事。 宋玉致在乎的是与人分享这美景,却不是要显摆什么,对李天凡偶尔的词不达意也不甚在意,微笑而过。 两人行至一水池时沈落雁袅袅而来。 她披了个及腰的披肩,显出完美的腰背曲线,头上梳的男儿髻,颇有瓦岗军师的俏丽风采。 到二人身前,沈落雁笑道:“玉致来了。 我刚才有些公务耽搁了,两位可别见怪。” 她与宋玉致以前就认识,是以这语气颇为随意,只是调笑而已。 宋玉致和声道:“姐姐不要折煞我了。 这次来纯是游玩,怎敢打扰姐姐大事。 玉致尚是第一次来姐姐庄园,刚才一路过来,处处别致,真想在这多待几日呢。” 沈落雁牵起她纤手,美眸似笑非笑的扫了李天凡一眼,才道:“听了你这话我家公子心里定十分高兴。 这几日玉致便与我同住吧。” 宋玉致俏脸微红,点头答应。 沈落雁又笑道:“公子记得每日来找玉致,这次招待贵客的任务你可要好好完成,不能怠慢。” 李天凡笑道:“有两位大美人在,我自然来的殷勤。” 如今他与宋玉致算是假订婚,没有什么负担,便随口说话起来。 宋玉致表情淡然,微微一笑。 沈落雁则失笑着嗔了他一眼。 沈落雁领着二人向自己卧房走去。 水池之北是座歇山顶式的小楼,她的香闺就在那里。 李天凡跟在她们身后,只是看着两边风景。 到了楼下小厅,透过窗户,李天凡发现整个院落可尽收眼底,叹服道:“落雁果然是位军师,只从这布局便可看出些心思。 无论任何人到了你这院中,怕是都可被你发现。” 沈落雁美眸一亮,故作责怪道:“你这人呢,偏看不出什么情趣,只知从这算计人的角度想。” 旋又“噗哧”笑道:“不过给你说对了,人家确实存了这份心思。” 宋玉致有些讶异又啼笑皆非地看了李天凡一眼,不知这对园林一窍不通的人怎么就能看出这一点。 还真是个粗人呢。 几人说了会话,李天凡不再多留,向宋玉致问道:“既然小的任务完成,便回去了。 这几日我都会在校场,不知玉致小姐明日可愿与我同往?”为了去长安寻宝,他要多和“龙魂”训练些,不巧宋玉致来了,只得发出这般邀请。 宋玉致蹙起黛眉,有些讶异的看了李天凡一眼,不知他怎么想到这样一个招呼自己的办法,虽然二人商量订婚一事不再放在心上,却也不需这般轻视自己吧?难道是故意这般说,不愿与自己多待?一念及此,宋玉致心内涌起一股傲气,平静地淡淡点头。 沈落雁心里亦有些奇怪。 她已知二人订婚之事,本以为李天凡会献些殷勤,却不料他竟然领着人家去练兵,不禁产生些兴趣,笑道:“我明日亦没有什么大事,便和你们同去吧。 是看龙魂训练么?”李天凡哑然失笑,一边向外走,回头对美女军师笑道:“落雁怎么也有兴趣了。 是龙魂那些人,最近被李宏那几个小子带坏了,我再叫上秦叔宝程咬金他们,要好好训练一番。” 沈落雁有些不信地冲他背景叫道:“该不是喊上他们好喝酒赌钱吧?在洛口前线李宏他们最喜欢干的就是这个了。” 李天凡向外走的脚步顿了顿,打了个踉跄。 心中咒骂起李宏这几个给自己丢脸的家伙。 正看着窗外风景的宋玉致一怔,想到李天凡下午刚喝酒回来,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答应他去军营的决定。 回到自己府上,李天凡颇有些得意的感觉。 自己勇敢的抗争了封建包办婚姻不说,还解脱了宋玉致。 虽然两人最终会怎样他不知晓,但是最起码自己努力了。 到时候若是宋缺见自己太优秀,实在不肯放过自己,自己打又打不过,便勉为其难的那个算了。 反正自己也毋需多为这事操心了,总归是做了好人,又得到了好处,宋智和宋玉致回去也会加强与瓦岗的合作。 吃过晚饭后,李志突然来找李天凡,说是李密叫他去书房。 此时斜阳已落,天幕黑了下来,府中各处都亮起了***,暗影憧憧。 走在廊道,李天凡可以遥遥看到李密书房亮着的灯光,应该还在处理公务吧。 他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自己下一步的打算和老爹说说。 跳至 第十六章 洛阳前景 第十六章 洛阳前景李天凡步入房中时,李密正在书写公文,见他进来,放下手中毛笔,招手示意李天凡坐下。 李密目光投注在他脸上良久,忽地问道:“天凡,且和爹爹说实话,你喜欢宋玉致么?”李天凡愣了愣,暗付自己怎么能说实话?下午才刚刚和宋玉致商量做场戏。 他身子倏地坐直,不敢犹豫,沉声道:“孩儿喜欢。” 李密定定看着他,双目闪过一道精芒,缓缓道:“看你说话前眼神躲闪,就知道没有和我说实话。” 李天凡心中一悸,父亲到底想说什么?默然片刻,他愧然低声道:“孩儿和宋玉致没有感情基础,刚才回答时确实有些犹豫。 请父亲责罚。” 李密柔声道:“咱们父子间说话怎么变得这么生分?今日找你来,就是为了听你说真话,你不需多虑。” 顿了顿,又喟然道:“你不像以前那般和我随便了。” 李天凡一怔,忽然发现自己潜意识里对老爹确实已经不像以前那般亲近了。 他若不领军出征,便是每日都在处理公务,剪除翟让后,两人更是几乎就没说过几句话,自己多是和李志李宏他们在一起,对老爹似乎也不怎么在意。 一念及此,李天凡诚恳道:“父亲放心,我明白这次和宋阀联姻的意义,两家合作对我瓦岗才有利,我定会保证两家良好关系。” 李密叹了口气,站到窗边,目光投往夜幕,柔声道:“你能这样想我真的感到很欣慰。 今日你走后,我确实有些担心,怕你怪爹爹未和你商量便决定你的婚姻大事。 现在听到你这样说,才真的放下心来。” 李天凡微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以大事为重。 再说,我不是只能娶她一个吧?”李密哑然失笑:“上次听落雁提到你要寻一个名叫独孤凤的女孩,现在看来你心里早打好了算盘。” 李天凡嘿然,尴尬的挠了挠头。 李密正容道:“如今你也确实长大了。 我本也不愿在这事上强迫你,至少不会与宋阀答应的那么快。 但是现在天下纷乱将起,据可靠消息,宇文阀已经联络好江都十数万禁军将领,谋反在即。 而关中李阀,更是向突厥称臣,换来两方结盟,想必也是起兵在即。 若给李阀顺利攻下西京长安,咱们将十分不妙啊。” 李天凡皱眉道:“突厥人对任何求助势力都表示支持,希冀我中原越乱越好,真是狼子野心。 想必宋阀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急于在中原寻求盟友,免得咱们汉人正统消亡。” 李密冷哼道:“宋阀确是因此才来找咱们合作,咱们却也不得不和他们合作。 哼,攻下洛阳才肯把女儿嫁来,他们真是好心思啊!明摆着要坐看咱们与人攻伐,最后拣个便宜。 却不知若咱们失败,他们所谓汉人正统又能寄望于谁?窦建德亦或杜伏威么?”李天凡沉思点头。 今后最有逐鹿天下资格的几方,分别是瓦岗,窦建德,王世充,杜伏威,萧铣,还有就是李阀。 其余宇文阀,宋阀,独孤阀,林士宏,李子通等等,他们或是如宋阀独孤阀存在先天缺陷,或是如宇文阀不得人心,或是如林士宏李子通势力太弱,又无精兵强将。 萧铣地盘虽够有,却身处南方,又多由巴陵帮这等势力组成,结构松散,日后难成大事。 杜伏威本人就无争夺天下的野心,部队更是不得民心,也可不论。 窦建德虽占据河北,地理位置绝佳,但手下无甚良才,为人又多谋无断,过于迂弱,做一方霸主还可,争夺天下还未够格。 王世充虽占有洛阳,野心亦够大,但用人唯亲,肚量狭小,他这人根本就不是争夺天下的料。 至于最后剩下的瓦岗李密李天凡父子一方,与李阀一方,无可否认,在没有了寇仲捣乱后,实为天下最有利的两个争夺者。 任何人都可看出这点,即使天刀宋缺,也不得不与瓦岗合作,便是明证。 而李阀,说到底,不过是胡人一支。 若要维护汉人正统,瓦岗确实得拼尽全力。 李天凡思索片刻,沉吟道:“咱们攻占洛阳势在必行。 只是洛阳城高粮多,不能强攻,须得先行围困,截断它与外界联系,之后徐徐图之。” 李密眼中蓦然射出骇人精芒,沉声道:“天凡想法与为父一般。 当年我追随杨玄感起兵造反,时杨广正第二次出征高丽,我向他献了三策:北据幽州,断杨广后路,此为上策;西入长安,控制霍邑潼关,此为中策;就近攻洛阳,胜负难测,此为下策。 杨玄感以下策为上计,引兵从汲郡渡过黄河,围东都洛阳。 结果杨广回师,他自己则困于洛阳高城而不得破,最终兵败身死。 咱们当然不会重蹈他覆辙。” 李天凡冷声道:“如今成了咱们图谋洛阳,而杨广则换为李渊窦建德王世充之流。 咱们还需先打败宇文化及,消除东面威胁,之后绕到南面,攻取汉水两岸城市,以襄阳竟陵为据点,包围洛阳。 如此大事可成。” 李密射出欣慰笑容道:“你的想法甚合我心,只是如今咱们要首先应付宇文化及,之后再开始图谋汉水两岸的城市。 总之要一步步稳扎稳打。” 李天凡点头应是。 不过竟陵很难说,杜伏威已经攻下历阳多日,当比瓦岗做了更多充足的准备去攻打竟陵。 李密突地露出丝古怪笑意道:“如今天凡要考虑的,当是如何收了宋玉致那丫头的心,也好把宋缺那老狐狸早日拖下水!”李天凡闻言颓然苦笑,心内暗付,难道真得和宋缺打上一架不成?他苦笑道:“宋缺这么聪明的人,定会寻个好时机下水的。 对了,爹爹,我想去长安一趟。” 李密直接问道:“干什么?”李天凡道:“爹爹可知‘杨公宝库’?那宝库就在长安跃马桥。” 李密失声道:“杨公宝库?”看李天凡样子不像玩笑,他又忍不住问道:“你确定?”李天凡点了点头。 李密寻思一阵,道:“当年杨玄感起兵,却没有开启杨素留下的宝库,我本来就心存怀疑,若宝库是在长安,倒也符合这情况。 若要去取宝,的确没有人比天凡你更适合了。 你好好准备吧。” 去取“杨公宝库”的话确实没人比李天凡更适合了。 这么大一笔财富,还是儿子放心些。 毕竟李密自己要坐镇老巢,不能轻动。 自那日从香玉山处得知李阀将反的消息,李天凡便一直在做准备了。 这也是他明日要去城外校场的原因。 跳至 第十七章 密林足印 第十七章 密林足印李天凡一觉醒来时,红日初升,嘱咐李志和李宏叫上秦叔宝等人到城外兵营等他,自己寻宋玉致去了。 到沈落雁那小楼内,却不见二女,由于沈落雁在家中喜欢娴静些,这里也没有什么侍女,李天凡遂望楼上走去,想去落雁卧房瞧瞧。 虽然只是阁楼上下,但差别颇大。 一层主要是观风赏景之用,开了数个大窗,而二层则显得清幽多了,走廊两旁是数个房门,地上铺着毯子,墙壁上挂了些饰物和宫灯。 这时他经过的房门打开,宋玉致现身门口。 应是听到了他的足音。 一身素白绸服,乌黑的长发随意挽了个发髻垂在脑后。 “你来了。 落雁姐姐今早有些急事出门。 她说空闲了便到城外兵营去找我们。” 宋玉致淡淡解释了一番。 李天凡瞅了她几眼,此时未施装扮,素颜常服的样子,颇有些清爽动人。 “既然这样,我们先去吧,是否还需我等会?”李天凡体贴问道。 宋玉致脸红了红,淡淡道:“我梳理一下就好。 你进来坐会吧。” 宋玉致抬手示意他坐到墙边一角放置的椅子上,自己则反身走向靠窗的梳妆台。 李天凡有些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进去。 宋玉致在窗边小几坐下,侧对着李天凡。 从他这角度看去,清晨柔和而不耀眼的阳光恰好铺射在宋玉致秀发与脖颈处,她的上身仿若被这光芒净化,宝石般绽放着晕彩。 朦胧间更凸现强调出她曼妙的体形和姿态。 李天凡不禁叹道:“早晨真是个美好的时间。 有阳光的时候,你总能多发现一些美的东西。” 宋玉致拿起梳子,为她乌黑发亮的长垂秀发轻柔地梳理,动作姿态,引人至极点。 微笑道:“你发现什么有趣的了?”一直面向铜镜,她并不知对方看到了什么。 李天凡心中涌起温馨写意的感觉,就像和娇妻共处安乐的家中,起床后闲话家常。 若是在现代,他当吃过早餐拿上公文包后由妻子整整领带,然后出门上班。 可惜尚未结婚,他已到了这里。 对他而言,这是种非常新鲜的感觉。 旋即想到两人昨日的协议,自然不敢如实回答,以免她误会自己不把协议当回事。 他胡扯道:“你不觉得现在的阳光很纯洁么!在这么可爱的阳光下,无论是谁,都不会有什么坏主意,亦不会有过多的欲望。 所有人都该多晒晒太阳才对。” 宋玉致把头扭向窗外,默默感受会,欣然道:“你说的确实不错。” 旋又轻笑道:“怕是你平日从未曾起早过,所以今天反应会这么大,说出这般有哲理的话。” 在她心中,自从李天凡第一次与杜伏威不战而逃,及至前次见面,喝了一下午酒才回来,便觉得他生性有些纨绔粗俗,今天听到他说出这般细腻的话,自然有些觉得奇怪,便随口取笑了一句。 李天凡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淡然道:“事实上我亦是因为宋小姐在这里,才能感到细微的动人之处。 宋小姐便予人一种阳光清爽的气质。” 宋玉致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过了会,她放下梳子淡淡道:“好了。 咱们快走吧。” 盈盈起身。 李天凡欣然点头两人行至小楼外,李天凡忽道:“咱么可否步行过去呢?”宋玉致射出古怪光芒,讶道:“城外军营不远么?这要走多久呢?”李天凡笑道:“驻军军营比较远,龙魂那队却不远。 咱们可以快些出城,到了外面有片树林,现在的天气想必那里会很美。 到时可以慢些走了。 毕竟这么好的太阳可不常见。” 宋玉致芳心生出哭笑不得的感觉,却又觉得这主意有些写意,无奈下点头答应。 毕竟两人施展起身法来在这段短距离内也不比骑马慢多少。 两人展开脚法,不片刻把荥阳抛在大后方。 在和煦阳光的照射下,沿着一片树林边缘前进。 前方向南不远便是依着一较高的丘陵的龙魂兵营。 而向东的密林中则穿行有通济渠的一道支流,可直接通往紧傍大运河的荥泽。 荥泽是荥阳的大码头,亦是荥阳的副城,为船只转驳的地点,又是洧水和大运河物资交汇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两人正呼吸着清新空气,李天凡忽地隐隐听到密林中传出马蹄声。 事实上他自己亦很难判断是否真的有这声音,只是心中泛起强烈的感觉,不自觉停住步伐,侧耳去听。 宋玉致察觉到他的异样,止住身形疑惑道:“你在听什么?”此时李天凡又不能再听到任何声响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宋玉致目光投往林子,仔细注意会,摇头道:“没有听到什么。” 再看了眼密林深处,李天凡自嘲道:“我多心了。 刚才还以为有马蹄声。” 宋玉致漫不经心道:“那有什么声音?”这句话却让李天凡遽然一惊,他愈发感到一丝不对劲。 纵使没有马蹄声,这林子也好像安静的过了头。 如今虽为初冬,但鸟虫并为走绝,如此密林,又怎会这么安静?xxxxxxxxxx跳至 第十八章 漏网之鱼 第十八章 漏网之鱼一念及此,李天凡试探问道:“你可觉得这林子太安静了点?”宋玉致秀眉蹇起,目光投往密林深处道:“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李天凡决然道:“我还是想去看看,你先去前方兵营吧。 一直走不远就能看到。” 宋玉致沉吟会,摇头决然道:“要去咱们便一块去。” 旋即又责怪地看向他,忿忿道:“难道你觉得我会拖累你?”李天凡无奈道:“好吧。 咱们便一块去。 不过你得答应听我安排,若是真发生什么事,我再让你走你可一定要走。” 宋玉致没好气看他一眼,点头应了。 两人加速催运内息,展开身法,在茫茫的积草地上奔行起来,同时李天凡不忘搜寻地面,想要找到些痕迹。 过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渐渐走进林子深处,已快到了那条分支河流,终教李天凡发现深浅不同的两道足印。 这些足印一个接一个,直指东南方的通济渠支流,其中一道每个足印相隔均是两丈,这距离虽很稀松平常,江湖二流高手都能随随便便跨出,但却平均准确得教人吃惊,且在松软而落满树叶的草地上只留下了一丝浅浅的痕迹。 从这两点可推知那人武功之高,实属不凡。 而另一道足印则厚实的有些可怕。 每个虽也是差不多两丈,但却都深陷草地之中,不知是否所练武功怪异的缘故。 宋玉致与李天凡对视一眼,明白他们确实遇到了不明身份的高手。 此后两人俱都更加小心,尽力让身法轻灵些,避免发出声响,亦不敢再说话。 又过了片刻,前方左侧远处马匹呼哧声传来,之后隐隐可以听到有人正在交谈。 向宋玉致打个眼色,两人先后攀上一棵大树,从上方向声源处遥遥俯看过去。 只见五个人,正在前方大概两里处。 其中三人身后各牵了一匹骏马,两外两人一胖一瘦,并没有什么代步之物,当是步行而至,前番脚印该就是他们留下的。 李天凡瞥到两人中那精瘦汉子腰间别着的一根烟枪,心中登时一震。 宋玉致此时与他并肩而立,两人几乎就是靠在一起,呼吸可闻,感到李天凡异样,扭头过来低声问道:“你认得他们?是敌是友?”虽是这样问,但宋玉致心中已然判断几人是敌人,否则李天凡表情不会突然变得那么严肃。 几日里宋玉致从未曾看到他有这般认真的时候。 李天凡眼中射出骇人精芒,沉声道:“牵马的三人不认得,另外两人应是翟让之女翟娇和管家屠叔方。” 宋玉致凝重点头道:“你说该怎么做吧,我听你的。” 这二人是清洗瓦岗时的漏网之鱼,眼下该如何办,还是交与他来决定吧。 李天凡简略的为宋玉致分析了一下形势:“翟娇二人手上有翟让的一枚指环信物,要交给窦建德,因此另外三人应是窦建德手下刘黑闼、诸葛德威、崔冬。 如今他们当是要从这里通过水道从运河往乐寿去。 只是不知翟娇二人是怎么瞒过沈落雁手下郑踪的监视,逃出城的?”李天凡喃喃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原因,决断道:“如今他们就快要到河边,时间不多了,我必须搏上一搏。 你还要和我一起么?”说罢炯炯看向宋玉致,询问她的意愿。 宋玉致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李天凡按捺住自己的兴奋,沉声道:“五人中武艺最弱的当是翟娇,而那指环也最有可能在她手上。 我先上去吸引他们注意,之后你再悄悄靠近,趁我挡住另外四人的时候,全力擒下翟娇!”宋玉致蹇了蹇眉,点头答应。 两人议定后李天凡立时提纵身形,当先跃出,迅若鬼魅地在密林内左穿右插,足尖点在松软的土地上,不发出任何声响。 同时口鼻呼吸断绝,只有体内往还不息的内气。 宋玉致则悄然跟在他身后。 靠近至五人百来丈处,李天凡速度慢了下来,重跃上大树,借着树枝和枯叶隐匿身形,缓缓靠近几人。 这时刻微风偶尔再迎面拂来,衬着枯黄的落叶,却已充满肃杀的味道。 屠叔方翟娇与另外三人才刚刚碰头,此时正聚着说话。 声音一句不漏地传至潜伏靠近地李天凡耳内。 屠叔方对另外三人感激道:“夏王能派三位来接应我家小姐,在下真是感激不尽!这次老爷蒙难前便曾有过托付,说夏王与他有过命交情,只要我们把事情与他说明,他定能为我们主持公道。 如今见到三位,我们是真地放下心来,永生不敢忘记夏王恩德。” 刘黑闼愧疚道:“屠总管不需如此,今趟我们没能完成任务,本想来襄助大龙头,却不料终是来迟一步,唉,真是有愧夏王嘱托!”翟娇蓦地怒喝道:“那李密实在狡猾毒辣,竟然……”李天凡趁她说话之际,悄无声息地从树上跃下,横过近五丈的距离,倏地提聚全身功力,一掌盖向五人,掌心迸发的气势将几人团团围住,务要一击之下震慑对方,教他们全力应对自己,给宋玉致创造机会。 五人虽有屠叔方刘黑闼此等高手,另外崔冬诸葛德威亦到了一流境界,却从未想过有人能把所有生命的迹象,例如呼吸、体温、心跳等都敛藏起来,变成某一程度的“隐形”,欺近到自己身边。 加上又是互相刚刚见面,注意力都放在交谈上,于李天凡全力一掌下,立时失了先机,待反应过来,已落于压迫性的掌势中,俱都生出这一掌是全力打向自己的错觉,惊怒交加下,纷纷呵斥出声,同时各自摆出守势。 跳至 第十九章 大爱为生 第十九章 大爱为生李天凡蓦然一声大喝,身子突然在空中诡异的一扭,将真气压缩后一凝一放,双手立刻幻出百道虚实掌影,却只有罩向翟娇身旁屠叔方与诸葛德威的两掌才是实劲。 他在空中突然的停顿,让本已做好全力接招准备疯狂催发体内真气的屠叔方四人倏地失去了发力对象,力道不禁滞了滞。 三人一触即分,屠叔方与诸葛德威在怒喝中各自退了几步,五人的距离被悄然拉开,变成翟娇一人立于原地,而另外四人稍远。 李天凡不敢停留,对自己背后翟娇完全放任不管,脚一接触实地,立刻又欺身而上,以十二分劲道疯狂地攻向屠叔方四人。 就在他再次提起身形的一霎那,宋玉致的白色身影从树后掠出,人未至,手中长鞭已然卷向正全力一脚踢向李天凡腰间的翟娇。 这种情况下翟娇要再应变已然来不及,长鞭上传出的一股真力立时将她全身经脉封锁,颓然倒下。 这便是李天凡定的策略,宋玉致的鞭子有着先天的长度优势,又能通过真气将人制住,在突袭中每每能起到奇效。 而他自己则要在翟娇被制前的短时间内以最大能力阻上另外四人片刻。 四人大惊失色,屠叔方脸上更是现出惊骇欲绝的表情,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回过神来,却不得不先应对胁势再来的李天凡。 李天凡双刃已失其一,所以在瓦岗这段时间也没带上剩下的“射目”,只是不住旋转推掌,用借着使用二刃的原理催发空气,同时攻向四人感官。 外放的气场则时时保持巨大压力,在这短时间内抗衡着四人的反击。 或许是心忧翟娇,又或许是李天凡二人的突袭在先前让几人未能发挥出最大实力,总之这一次李天凡再接连与四人硬碰,莫不感到敌人真气突然澎湃了许多,真气交击的声音持续传出后,是几声急促而刺耳的闷哼,显然这次交手双方终是完全用尽了力道。 李天凡脸上一抹红晕划过,旋即强自压下,这时宋玉致长鞭破空声传到,如水幕般在他身前施展开,他那还敢停留,借着鞭势疾疾抽身而退,在宋玉致和翟娇身旁站定。 此时翟娇侧卧在地面,李天凡看去时,她双眼大睁,眼中射出无比愤怒痛恨的神色,脸上表情有些狰狞,嘴角不住**,显是要大骂出口,却被制住了穴道而不得。 四人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刘黑闼三人则还不识得李天凡二人身份,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们。 屠叔方脸上神情则复杂的多,嘴唇不住蠕动,似有许多话要说,最后却只迫出三个字。 他充满恨意道:“李天凡!”刘黑闼三人闻言一震,再看过来的眼神也都充满愤怒。 李天凡深深看了屠叔方一眼,却没有答话,目光转向刘黑闼三人,淡淡道:“若我没有猜错,三位当是夏王手下大将骁骑将军刘黑闼,人称‘铁扇子’的诸葛德威,还有‘门神’崔冬吧。” 刘黑闼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诸葛德威则厉笑道:“李公子好眼力,我们三个微末角色你也认得。 公子当知眼下形势,你们抓住翟小姐,要走却更加不那么容易了。 若是我们全力出手,即使伤不到公子,只怕也会伤到你身旁的美人。” 宋玉致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平静道:“若你再敢这样怪腔怪调的说话,宋玉致保证阁下将不能再见到你家夏王一面。” 诸葛德威羞怒之下脸色立时红了起来,左手一扬,将自己独门兵器一把铁扇掏出。 李天凡淡淡看着几人各自亮出刚才被自己迫得尚未使用的兵器,刘黑闼是一把单拐,崔冬与秦叔宝一样是两根金锏。 李天凡冷笑道:“三位有什么本事我自然知道,若你们想救回翟娇,还需赶快些。 此地尚是我瓦岗地界,不时自会有接应人马寻路而来。 到时只怕三位想走都不行了。” 又淡淡对屠叔方道:“屠总管,把翟让的指环交出来吧。” 屠叔方知他所说是实话。 这里离龙魂兵营并不算远,以李天凡宋玉致能力,再有翟娇这个人质,与他们四人对峙上个把时辰不是难事。 到时不仅自己和翟娇必然走不脱,刘黑闼三人都有危险。 想到这里,他脸上神情立时一变,或许是念及翟让惨死,有些悲痛,又或许是因为眼下情况,有些绝望,发出一声震天长啸后,凄厉道:“李天凡,你们蒲山公营真要赶尽杀绝么?”李天凡叹了口气,淡淡道:“这种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难道要我放任你们去乐寿找窦建德么?”屠叔方眼中射出颓然神色:“大龙头交给我们指环一事你都知晓,我还有什么脸面去找他,找不找又有什么分别?他会如何做我已不再关心,只求你放过小姐,留下龙头最后一分血脉。” 从怀中掏出一枚龙纹指环,深深看了一眼,露出个复杂的似笑似哭的表情道:“这指环你既然要,便拿去吧。 为了老爷和小姐,我甘心去死,一个指环,又算的了什么?”说罢灰沉僵硬地走向自己对面三人,样子竟然像是放弃了一切抵抗。 刘黑闼三人惊呼出声,想要拦阻,却见他脸上死气一片,一时只是伸手呆在了原地。 翟娇原本愤怒的表情亦突然沉静下来,双眼愣愣地瞪着他。 宋玉致划过不能置信的光芒,又扭头看向李天凡,疑惑他会如何做。 李天凡眼中射出无比精芒,望前趋近了两步,挡在翟娇与屠叔方之间。 之后定定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屠叔方几人自李天凡出现便已陷入了完全的劣势。 如何保住小姐性命,是他现在唯一能考虑的事情。 所以他做了这愚蠢的事,将自己送到李天凡手里。 他已不知该用什么来换取他对翟娇的手下留情,毕竟斩草除根是每个聪明的人都会想到的。 李天凡接过指环,见他想要伸手去解开翟娇穴道,立刻挥袖将他震退。 这个时候李天凡已经不愿再抓这人,却仍然要带走翟娇。 屠叔方脸色灰白,定定看着翟娇,走近两步,蓦然掏出腰间别着的烟斗,击向李天凡。 李天凡几乎是本能的一掌反印向他胸口,却发现对方烟斗带起的微风没有半分杀气,再看向他的眼神,只有坚定,却再无半分先前的茫然。 这么近的距离,李天凡要收回所有力道已经是不可能,屠叔方受了他几乎是一半功力的一掌,胸腔立时凹陷下去。 宋玉致脸上浮现一丝不忍,甩出长鞭将他身体拖住,屠叔方支撑着自己身体缓缓走向翟娇。 李天凡挪步让到翟娇身后,站回宋玉致身旁。 两人对视一眼,俱都感到心神的震撼。 此时场中所有人都看着屠叔方,就像是一个人一步步走向死亡,而这个人唯一的愿望,就是换取自己老爷最后一丝血脉。 就算李天凡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不禁在心中叹息,生命之间的复杂联系,在这一刻看起来是那么简单,虽然简单到愚蠢,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悲壮魅力。 这种简单和愚蠢,或许就是人类最真实地勇气。 屠叔方遽然倒下。 刘黑闼三人猛然醒觉。 李天凡和三人对视一眼,已经再没任何敌意。 不需再多说什么,他轻轻牵起宋玉致的手,两人又望后退了几步。 三人沉重地走到翟娇屠叔方身旁,刘黑闼将翟娇穴道解开,崔冬则把屠叔方尸体扛在了自己肩上。 翟娇性格一向暴躁,起身后却没说任何话,神情平静无比。 李天凡不知道她是否也能够因此放下仇恨,却可以肯定,这个大小姐在这一刻已经成长起来。 二人凝视着他们纵马消失在密林中。 宋玉致蓦然扑进李天凡怀中,将自己紧紧拥入他的身体。 李天凡轻抚着她的乌黑秀发,抬头斜斜看向空中,那儿太阳依然绽放着柔和的光芒,温暖着所有能够看到它的人。 跳至 第二十章 一吻倾情 第二十章 一吻倾情 女人总是易感动的动物。经过屠叔方一事的冲击,宋玉致近乎本能的寻找到李天凡的怀抱,在宽厚的肩膀中回复自己波动的心情。 这正说明平日的她虽然冰冷,却实实在在是个阳光的女孩。 待屠叔方的死产生的冲击过后,宋玉致才醒觉自己下意识做了什么,原本平静下来的心跳立刻又有上升的趋势。 继而感到李天凡抚摸自己秀发的大手竟然隐隐有望下的趋势。 事实上任谁怀中抱着一具柔柔的香躯,特别是隔着衣料感受着一对丰满坚挺的玉乳,都会有些不由自主的想寻幽探秘的念头,那似刀削般的纤肩更让人想多用些劲轻轻揉捏。 这些想法刚刚闪过,尚未付诸实践时,宋玉致已经迅速退开两步,俏脸一片冰冷,抬手指着李天凡,连说了几个“你”,却总归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天凡虽不能看到此时自己的表情,但想必很有些精彩**荡,未免教对方看到,立时将视线投往天空,眯了眯眼,积攒一个最真诚的微笑后,再看向宋玉致柔声道:“宋小姐的拥抱真是美丽至极,这样下意识的行为,实在太奇妙了。宋小姐你不需歉疚,亦不必责怪自己一时冲动。” 说话时李天凡已经暗暗提聚功力,即让自己的气势看起来充分些,身躯高大伟岸些,也存了分防备她靠完就打的心思。 宋玉致冷冷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李天凡松了口气,暗付营销学果然没白学,微笑正他妈是人类第一大武器。 途中碰上一个小插曲,两人再次向军营赶去。 走出密林不久,从两人身后荥阳方向有蹄音传来。地面亦开始隐隐震动。 两人不由凝神静听。 凭声音这批人马该不少于百骑,却极为整齐严律,没有传出半点马嘶声,可知当是一队训练有素的精兵。 这个时候能出现的军队,除了瓦岗军自然不会有旁人,把握到这点,李天凡绷紧的神色轻松下来,递给宋玉致一个安心的眼神。 宋玉致微微点头道:“当是瓦岗的人马。是来找我们,还是追翟娇他们的?” 李天凡皱眉道:“若是追捕翟娇和屠叔方的人马,那么他们反应也太慢了。这件事情一直归落雁管,不知她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二人离城了都不知晓?” 他不知道宋玉致自然更不知道,见他思索的样子,宋玉致低声道:“多想无益,见到了来人问问吧!” 不一会马队出现在两人视野里,一骑跑在最前面,那个熟悉的身影赫然是沈落雁。身后跟了五六名李天凡认识的部将。 见到佳人,李天凡心头在感到一阵温馨的同时,眉头却也没有松开。看沈落雁这阵势,当是为追捕翟娇二人而来,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二人迎了上去,沈落雁见到他们,令马队停下待命,同时操纵马儿减速,骏马轻快地扬起前蹄,慢慢行到两人身前。 “你们怎么还没到营地?”沈落雁看向二人微笑问道,俏脸隐隐可见一丝疲倦,细密的汗珠挂在额前。 李天凡轻轻为她拂了拂肩头,才道:“我和宋小姐在来的路上遇到了点小状况,所以耽搁了。你是要去追翟娇他们么?” 这个亲密的动作让沈落雁俏脸红了红,斜了李天凡一眼。李天凡醒觉,不禁偷偷瞥了瞥宋玉致,她正表情淡然的注视着二人,好似什么都没看到。 沈落雁秀眸寒芒一闪:“我这趟就是为他们而来。难道你们碰到了?” 李天凡叹了口气,掏出那枚指环,耸肩淡然道:“你不需再追了。屠叔方已死,翟娇和窦建德手下刘黑闼三人逃了。” 沈落雁将指环接过打量了会,抬起头来,奇道:“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你故意放走他们吧?” 说到后面语气已经有些古怪。 李天凡陪笑道:“说来话长,落雁听我慢慢道来!” 沈落雁眼中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咋舌道:“你真这么干了?” 李天凡苦笑一声,想了想,对宋玉致和声道:“宋小姐,你可否骑乘落雁的马儿先行一步,我和她走过来。” 又看向沈落雁。 沈落雁瞪了李天凡一眼,才对宋玉致盈盈笑道:“玉致,你和我这些部下先去一步,到了营地随意看会,我拷问完这个小贼,就来找你。” 宋玉致微笑点头道:“你们既然有事相商,我便先走了。” 宋玉致牵着马儿,与沈落雁李天凡二人走到那队部下面前。沈落雁对打头的几名将领说明一番任务已经取笑,又讲明了宋玉致身份。几人知道是宋阀二小姐,在马上恭敬行礼。 其中一人正是郑踪,李天凡微笑对他打了个招呼。 宋玉致骑术显然颇为精湛,纵身一跃,身子柔和而舒展,稳稳坐到马背上,肩背挺地笔直,颇有些傲人风姿,马儿亦听话地在她身下轻慢踱步。 几名部将见她神采,俱都呼了声好,心中暗叹不愧是宋阀宋缺的女儿,虽是千金小姐,始终还是带着股英气。想到这里,几人不由自主地偷偷瞄向李天凡,暗付自家公子可吃得消这个天之娇女? 李天凡倒没见到众人暧昧的目光。 宋玉致与李天凡沈落雁二人道了个别,马鞭一扬,娇叱一声,领着百来人奔向营地。 待众人离开,沈落雁表情一变,巧笑倩兮,神态娇媚,偏偏两眼中射着辣辣的光芒,直直看着李天凡道:“我的大公子,快说到底怎么一回事?一个破指环可别想打发我!不然即便我依你,还有一帮兄弟们不依呢!” 说到后面却是忍不住先笑了出来。这话的语气是学着李天凡平时与李宏他们说的,因为李天凡对自己瓦岗反贼的身份颇为满意,毕竟在现代他没机会接触这种身份。而且黑社会也着实太过危险,他穿来前有几个中学同学是出去混的,后来每次同学聚会,总能发现少了一个人,直到听说最后一个哥们也失踪。 沈落雁柔媚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只让李天凡感到一种异样的妩媚和**,目光扫向她高领绣蝶袍下包裹着的酥胸。 沈落雁感到他的失神,不禁羞嗔道:“说正事呢!你望那儿看!” 李天凡尴尬着挠了挠头,抬头笑道:“落雁你说,我不是用耳朵听着呢。” 事实上他和沈落雁已经好些天没有时间这样单独一起说话,更别提能够好好看看眼前佳人。 沈落雁划过一丝温柔,轻轻握住李天凡大手,柔声道:“天天看还没看够么。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小色狼。” 两人眼神交汇,李天凡会心一笑,将她拥入自己怀中,低头看向沈落雁,见她已经舒服的把头倚在自己肩上,脸上一直抹不去的一丝疲惫渐渐淡去,显得很满足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李天凡环住她的纤腰,修着鼻中幽香,低声将屠叔方与翟娇一事说开。 待话说完,沈落雁在他胸前推了一把,将埋在李天凡怀中的头脱开,摇了摇嗔怪道:“你就知道做英雄!”身子却依然柔柔靠在他怀里。 几缕长发拂过李天凡脸庞,勾起他嘴角一抹温馨的笑意。 “现在后悔反正亦无用处,还是情愿你把我看成一个英雄的好。你怎么让他们出城了,还来迟一步?”语气并无责怪,只是单纯的疑惑。 沈落雁淡淡笑了下,低声道:“这两日事情太多,便让郑踪全权负责这事,接连多日没有什么收获,许是他有些懈怠,便叫人走脱了。” 旋又没好气道:“谁知会教你碰上,你却又放过翟娇,只拿个破指环回来。”抽出一只小手来微微用力地捶在他胸上。 李天凡抓住这纤巧滑腻的手,放到自己嘴边轻轻吻了下,触唇处一丝淡淡的清爽凉意泛起。 李天凡柔声道:“这几天落雁你清减了。”说话时更用力的抱住了她,深深嗅了口鼻中幽香,这种实实在在的感觉,稍稍抚慰了李天凡心中的怜惜之情。 沈落雁复又将头埋入他怀里,纤手抚上李天凡胸口,半天,忽然蹦出句:“你和宋玉致跑到那么深的林子里干嘛?不然也不会叫你俩发现他们踪迹了。” 李天凡一愣,失笑道:“我们是在林子边缘发现他们踪迹,追踪到了林子深处的。落雁吃醋了!” 沈落雁俏脸又是一红,风情万种的斜瞥了李天凡一眼,眼眸中显着熠熠的光彩,丝丝柔情渗将出来。 李天凡低下头去,吻上了她鲜艳娇嫩的红唇。 沈落雁轻“唔”一声,身子微微一颤,双手悄悄环上他的脖颈。 香唇很快火热起来,没有羞怯,没有抗拒。 李天凡不满足于此,舌尖一遍遍游弋在她编贝般齐整的牙齿,沈落雁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香酥,软软贴在李天凡身上,鼻息也变得滚烫。 李天凡轻轻挑开已微张的牙关,舌尖冲进她温软的口腔,一片柔媚的滑腻霎时占据了他的心房。 两人舌头轻点几下后纠缠在一起,李天凡尽情的掳掠那份沁人心脾的甘美。 随着他的哆吸,阵阵勾魂腻人的呻吟至沈落雁嘴中荡出,最后化为一声含糊的鼻音:“快放开呀,想憋死我呀。” 李天凡恋恋不舍的移开了嘴巴,仔细回味唇齿之间的余香。 “落雁,你真美。”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李天凡由衷感叹。 “哼,小色鬼,可别想再迷惑我。”沈落雁俏脸如花娇嗔道,轻快的跃了开去。 “快走吧,已经耽搁很久了。” 沈落雁盈盈伸出一只玉手,柔声道。 李天凡亦知这时候不能过于放纵,否则他不敢保证会不会给自己燃起火焰而不得灭。 微笑着牵起美人,两人向营地掠去。跳至 第二十一章 神秘人物 第二十一章 神秘人物“公子,沈军师,你们来了!”李志等人见到他俩纷纷上来行礼。 众人刚才都在校场中与“龙魂”将士一起习练,除了李志、李宏和秦叔宝,程咬金与单雄信也在。 李天凡道:“呵,辛苦了!训练的怎么样?前两天让你们特别注意的守城可有练习?”李宏傲然道:“公子放心!我们几人分别带着,兄弟们兴致也是高涨,每天都练到抽筋吐白沫才肯罢休。” 又涎着脸问道:“公子,兄弟们都说你马上就要带着我们去打仗了,是不是?”李天凡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沉声道:“宝剑总有出鞘的一天,你们好好训练就是!”他对李志道:“宋小姐呢?怎么没有看见她?”李志恭敬道:“宋小姐可能去后边看信鸽去了。 她对郑踪养的那些小家伙很感兴趣呢。” 沈落雁看向李天凡,甜甜笑道:“我去找玉致吧。” 李天凡微笑点头道:“我们先去大帐,她若喜欢,便让她在那边待着。” 众人快至大帐时,营门口突然传出一阵喧哗。 李天凡皱眉止住步伐,程咬金性子急躁,见状道:“让我老程去看看!公子你们先进去吧!敢来这里惹事,倒要看看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李天凡刚想喊住他,程咬金已经大踏步走了。 无奈看向李志道:“李志,你也跟去看看。” 有人来这里惹事?李天凡觉得这可能性很小,毕竟任谁也不会来惹一营军队。 李志老成持重,一起去也免得程咬金做错什么。 李天凡、李宏、秦叔宝、单雄信几人在帐中说了会话,李志激动的冲了进来:“公子,公子!快随我去迎接一位大才!”虽然肯定看不到营门,李志一边说话还是一边向那边张望,可见他有多么在意。 李天凡尚是首次见他这么高兴的样子,竟是声音都有些颤抖,不禁随着他望外走去。 李宏几人俱都诧异地跟了过来。 远远可以看到程咬金正毕恭毕敬地立在一名麻服男子身旁,李天凡一路走来就一直注意地看他。 那人身穿一件青色的长衣,上面没有任何的花纹和其它的颜色配饰,显得朴素异常,最奇特是他的脚上竟然穿着一双草鞋。 李天凡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再仔细的看了一下,不错,确实是一双草鞋。 这时麻服男子将平和淡然的目光扫向了走过来的李天凡一行人,最后定在李天凡脸上。 他炯炯有神的双眼似能穿透人心,却又不给人带来压迫感,只是那随意的一站,已经让人生出不由自主的亲近和尊崇。 李天凡大步走近至那人身边,这时终于看清对方的面容。 他的年纪应在四十岁左右,鬓角已经有了些白发,额头很宽广,给人一种睿智的感觉。 鼻梁坚挺,紧抿的双唇说明他的意志很坚毅。 整个面孔的样子看起来很让人舒服,使人不自觉认识到他绝对是一个让人可以放心的人。 李天凡不由有些心神激荡。 虽然眼前这人看起来淡雅超凡,亦感不到任何真气波动,他却可以肯定自己绝不是此人对手。 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道:“李天凡见过先生!不知先生高姓?”那人收回看他的眼光微笑道:“我叫魏征,李公子安好。” 声音中气十足。 听了他的回答,李天凡感到一阵惊奇,他竟然就是以直谏而名传千古的魏征!“魏先生好!天凡有眼不识,实在怠慢先生,还请先随我入营,好让我请教先生一番,不知可好?”同时心内不禁一阵激动,想着该怎么和他拉近些关系,把他留在自己或者老爹身边。 不想魏征摇了摇头,默然片刻,眼中射出遗憾与犹豫的光芒后,忽道:“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李天凡正自有些苦恼,听到这话不禁错愕道:“魏先生但说无妨!”魏征淡淡道:“请公子带我去见密公,魏征有一物呈上。” 李天凡表情如同吃了只苍蝇,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还真不给面子,对自己摇头一番,然后就要自己带他去找老爹,难道看不起我?不过既然有东西献上,估计是为了投奔投老爹,他心中还是十分高兴。 “魏先生如此看得起我瓦岗,真教天凡欣喜万分!先生稍候片刻,待我几位同伴到齐,咱们一同骑马回城!”魏征微笑点头。 赶紧让李志去喊沈落雁宋玉致二女,李天凡自己垂手立在魏征身旁。 刚好看到样子恭敬的程咬金,这个平日聒噪的家伙到现在竟然一话不说,当真是古怪至极啊。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天凡不禁走上去推了推他:“老程,今天怎么不说话?”却见程咬金轰然望后倒去。 李天凡大骇,连忙伸手扶住他,李宏、单雄信、秦叔宝几人则迅疾立到魏征身旁,露出戒备神色。 “不妨,他太吵闹,只是给我点了穴道而已。” 魏征淡淡笑道,屈指一弹,一道气劲打在程咬金胸口,程咬金双眼立时故碌碌转起来,抖了抖全身,察觉没有任何异状后,不自觉的躲到了李天凡身后,一张胡茬脸憋的通红,凑到李天凡耳边喃喃道:“公子,这老头好生古怪!咱们可得小心了!”说话的同时咧嘴对魏征一笑,看来是真的怕了他了。 李宏三人悄然撤去戒备,却隐隐站成一个三角形状,将魏征包围于其中。 李天凡淡淡一笑:“不需如此。 老程没有事情。” 挥手让李宏三人退到自己身后。 心中却是一悸。 魏征武艺之高,已超过他所见的任何一人,即便老爹亲至,怕在百招内也要落入下风。 所以他才让李宏三人退后,因为戒备与不戒备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该死!原着中可没有提到魏征是个高手这点啊!也不知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历史上这人是个忠直的好人,但是现在自己已然改变了这个世界原本的剧情,谁知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人?怀着何种居心?想到这里,李天凡蓦然又记起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时被翟让下毒一事。 原着中也没有这一节,却不知是怎么发生的?李天凡心中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怕是不仅仅自己改变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根本就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可惜现在翟让已死,否则定要问问,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和阴癸合作下毒谋害自己。 不过即便他没死,想也想到自己不能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这时李志带着沈落雁、宋玉致二女到来,将李天凡从沉思中惊起。 “落雁,宋小姐,你们来了!”说话时目光却没离开一直淡然自若的魏征脸上,不知为何,他似乎能感觉得到魏征在对自己微笑。 决定了!带他去老爹那吧。 就算魏征确实已经变成个歹人,他也不可能几招之内解决我父子俩。 到时自然有许多程咬金这样的肉厚皮粗的人上来给我们挡刀!跨上骏马,加上魏征一共九人,众人奔向荥阳城。 跳至 第二十二章 统道之争 第二十二章 统道之争众人到李密府中大厅等候片刻,李密闻讯而来。 他的视线在魏征身上扫视一圈,最后投注在他脚上那双草鞋,眼中掠过一道异彩。 李密趋前几步,惊喜问道:“魏征先生?”“魏征见过密公。” 魏征仍是那副淡淡的笑容。 李天凡心中生出一丝疑惑,老爹貌似认识魏征身份?“天凡,你随我和魏先生到书房来。” 李密示意魏征与自己当先而行,同时淡淡吩咐了句。 走到书房旁的园子里,一直默默与魏征并肩而行的李密忽沉声道:“魏征先生可是墨家当代传人?”魏征欣然点头:“我就知密公能猜出这点。” 跟在二人身后的李天凡心中一震。 墨家?我的老天,魏征竟然是名传千古的墨家传人?看魏征的衣着确实和传说中的墨家装扮差不多,简朴的让人感到落魄,特别是脚上那双草鞋……到了书房,李密先引魏征坐下,自己才坐到文案后。 李天凡恭敬立在一旁。 李密深深看了一眼魏征,才叹道:“我实在没想到魏先生会来瓦岗。 墨家一向反对战争。” 魏征脸色变得低沉了些,淡淡道:“我墨家主张‘非攻’,其根本目的是为了兼爱天下。 如今乱世已成,只能以战止战了。 我墨门并非迂腐之流。” 李密默然半晌,似陷入回忆道:“当年上柱国杨玄感起兵反隋,李密跟随在旁,知道他曾派人去请过墨门传人却不得。 若是当时先生就肯出山助我们,只怕不会败的这么快。” 魏征淡定摇头道:“当时隋室气数未尽,且无外族敢窥视我中原大地。 如今情形已然大变,道统之争愈发严酷,佛道儒数家为各自传承绞尽脑汁,魏某也不得不站出来了。” 李密闻言叹道:“如今道家已然与佛家同流,共同对抗魔教,两方各有势力扶植,像静斋这等门派,更是已经超然于世,对这天下产生巨大影响。” 李天凡不禁冷哼道:“争夺天下本是政治之争,像我瓦岗众人,可说是天下的底层,世族门阀统治失去人心,必然要经历一次动荡,大家求得平衡后天下自然安定。 可是偏偏有些流派,比如静斋魔门,将这天下大势混于自己统道之争中,若他们能像魏先生的墨门一样,真心是为了结束这乱世,天凡自认无话可说,可他们却一心扶植己方认可的势力,妄图影响天下的走向,却不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各个阶层矛盾既然爆发,总归需要时间调和,他们却将这时机打乱,真是可恶至极!”魏征严肃道:“公子此言失于全面。 便如隋朝,无论文帝、炀帝,均大力提倡佛教。 在全国广建佛寺,抄写佛经,宣扬佛学,等若以国家的力量来传教,通过佛教教义影响天下臣民,以便于统治。 这般方法始于汉武时期,可说统道之争已不得不与天下大势融合。 自春秋战国时百家争鸣,各家思想分异,始有流派之分,到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学,人人都奉儒学为正统,然后才有统道之争,这纯属人为。 历史上每次天下大乱,统道之争便愈发残酷,亦是因为矛盾的爆发,各教想要用自己的思想安定这乱世。 便如汉末黄巾起义,当时道教一支太平道便参与进这天下的纷争,也是为了宣扬自己教义。 各家总是认为自己教义最有利于天下的。” 李天凡默然不语。 李密思虑片刻,沉声道:“我瓦岗想必不会是儒家、道家与佛家的襄助对象。 不知墨家……”魏征没有回答,只是笑道:“今趟来先要送与密公一样礼物。” 李密奇道:“是何物?”说话时两眼精芒一闪而过。 墨家名传千古,他们当然有许多宝贝,单单说守城的兵书与器械的制造,天下便无人可望其项背。 李密自然心动不已。 魏征似是看破他心中所想,摇头笑道:“非是我墨家之物。 乃是整套‘丞元宝藏典’。 我为官时便是为隋朝管理这宝典。” 李天凡心中疑惑,这什么宝藏典,到底是虾米东东?他倒是知道魏征刚才所说东汉末年太平道首领张角写过一本《太平清领道》宝典,恢复hp效果明显,被光荣的三国志迷们广泛使用。 李密眼中射出热切光芒,旋即隐没,反而失笑道:“这‘丞元宝藏典’再贵重,都不若魏先生亲至。” 旋即又正容问道:“魏先生可有意加入我军?先生可为李密臂膀!”李密绝口不提那宝典,只是追问魏征,可见对他的看重。 魏征定定注视了站在一旁的李天凡一会,直到李天凡有些莫明其妙的诧异,才起身对李密作揖道:“既然带了礼物来,便存了分将它作为晋身之资的心思。 既然密公如此看重,我又怎敢不从?”李密不禁起身到他身边,牵住魏征手仰头笑道:“得魏先生之助,胜过得洛阳!”魏征退开两步,正容道:“密公过赞了。” 李密淡淡点头,忽道:“魏先生来此前先去看过小儿,似是对他颇有期望,不知先生可否做小儿师父?也好对这顽劣之子多加教导。” 魏征似乎早已猜到李密会有此一说,眼中射出奇异光芒,旋即低沉下去,看向李天凡摇头道:“我本也有过这个想法,见过公子后知他并不能作为墨家传人。 实不相瞒,我乃墨门这代钜子,对面相略通一二,公子面向奇特,当另有机缘。 若非这样,即便密公不说,我也会主动提出这事。” 李天凡却没在意他的拒绝,反正是自己的人了,以后有什么问题请教便是。 不过墨家学说以防为重,以兼爱治天下,他并不想以之为攻取之道,当为结束这乱世并扬我华夏,驱逐鞑虏后的守成养息之道。 他真正在意的是魏征的身份,魏征是墨门钜子啊!难怪他武功这么高,原来是墨门的老大!这下瓦岗发达了!李密听魏征拒绝,眼中划过失望神色,及至听他说自己是墨门钜子,却没露出半分讶异。 “当年上柱国杨玄感便和我说过,墨门若要出世,必是钜子本人决定,见到先生时,我便猜测先生当是这代墨门钜子,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魏征淡淡笑道:“杨玄感起兵时从者云集,除我墨家,儒家,道家三派外,阴阳家,法家,纵横家,兵家,杂家,医家等等流派皆有人前去投靠。 他对我墨家有此了解也属正常。” 跳至 第二十三章 醉酒误事 第二十三章 醉酒误事不知不觉,三人谈话以至傍晚,李密新得魏征这墨门钜子投靠,固然大喜,正好沈落雁、秦叔宝、单雄信、程咬金一众人等也在府内,还有宋玉致这个客人儿媳,与李天凡请了魏征到宴厅,再叫上众人,不多时摆开了筵席,想要庆贺一番。 李天凡又去把素素叫来,让她一并入席。 素素万分不愿,但见李宏他们都在,算是次热闹的家宴,也就没有离开,只是在李天凡身后服侍。 李密特意把李天凡与宋玉致安排到自己身旁一起坐着,众人只是暧昧笑笑,宋玉致倒是落落大方地坐到了李天凡身边。 李天凡见状偷偷瞥向沈落雁几眼,却见这俏军师在众人面前回复了一贯的冷静平淡,对他眼光好似浑然不觉,只得对她眨了眨眼,沈落雁眼中划过一丝不益察觉的嗔意,李天凡便也不再担心。 李密首先举杯敬了魏征,道:“我知先生是墨门高人,只吃些清淡的食物,所以今趟只准备了水酒,还请先生不要推脱!”魏征微笑点头饮尽,之后李密让众人随意,李宏秦叔宝他们渐渐放开,开始推杯换盏。 过了些时候,魏征吃了些蔬菜便停筷不动,李密知这是墨门习惯倒不以为意。 魏征对众人歉然道:“我吃好了,为不打扰各位兴致,先行离席,还请各位见谅。” 他虽为墨门钜子,却真的十分平易近人,说话时样子真诚洒脱,也难怪今日程咬金这样的粗人对他毕恭毕敬。 虽然还是给点了穴道。 李密欣然与他一同离开,估计是还要去叙旧。 两个老头一走,众人注意力回到酒桌上,气氛立时热烈起来。 李天凡这时又叫素素上席,素素再也不好推脱,被沈落雁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秦叔宝、李宏等人都是酒鬼,见李密两人一走,立时开始斗酒,将各人酒兴俱都挑起,李天凡甚至素素都喝了不少。 包括宋玉致、沈落雁在内,三女都是脸红红的,一时艳光四射,将这偏厅照得耀人,众人兴高采烈,李宏更是大呼快哉。 当然,众酒鬼不敢多看宋玉致,因为知道这是自家公子的女人,至于沈落雁,就更加不敢多看了,因为外人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这个还是公子的女人。 所以素素立时成了酒鬼们养眼的对象。 当然平日里他们对素素这个善良的姑娘也都颇为疼爱,所以这个时候的眼光绝没半分情欲,只是欣赏之情。 喝了几圈下来,李天凡酒意涌起,看向被众人弄的娇羞不已想要逃离桌子的素素,想起翟让一事还未告诉她。 今天又碰上了翟娇,便决定趁这个机会与她说开。 他假装帮素素脱身,在众人不满的起哄中,将她叫到厅外。 沈落雁心思细腻,又坐在素素身旁,见到李天凡脸色立时知道他的目的,给了李天凡一个温柔鼓励的眼神。 到了偏厅外的园子后,看着因些许酒意而红彤彤更加诱人的脸蛋,李天凡深吸一口气,柔声道:“素素,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决定对你说出来,希望你听了不要激动,另外答应我,就算因此生我的气,也千万不要离开这里。 好么?”素素尚不知是何事,仍然沉浸在高兴余波中的她听了李天凡这么严肃的话,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娇嗔道:“公子这么好,又会做什么事情让我生气呢?人家答应你便是。 公子说吧!”李天凡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差点就因她所说的那句自己这么好而泯灭下去,又沉吟了一阵,终是低声说道:“你老爷已经死了。” 素素愣了愣,下意识问道:“什么?”李天凡索性道:“翟让已经死了。 是我们蒲山公营的人马干的。” 素素俏脸霎时变的雪白,摇了摇头,似乎要把这消息晃出脑外,好半晌,忽激动问道:“那小姐呢?”李天凡暗付终于到这里了。 自己总算有点好消息来说。 事实上素素对翟娇的感情比翟让深厚许多,李天凡亦是考虑到这点,未免素素太过伤心,今天才会索性放了翟娇。 “她被我偷偷放了。 我又怎狠的下心去杀她?毕竟她照顾了你这么多年。 不过这点大家还都不知道,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如今她应当隐匿起来了。” 李天凡装出自我牺牲的样子,颇有些低沉道。 同时双眼射出坚定的正义光芒,直直看向素素泛起阵阵水雾的双眸。 “你要打要骂都对我来吧。” 李天凡紧抿着双唇,低头说道。 同时抓起素素小手望自己胸口挠了几下。 素素抽出纤手,缓缓向后退了两步,见他愧疚悔恨的样子,终是挪不动步伐,忍住眼中泪水道:“我亦曾听人说过老爷与密公的矛盾,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这么快……公子你,对于公子来说,没有做错什么……”转身向后院跑去。 路上素素泪水终于止不住流了出来。 李天凡撑着身旁小树,感觉全身力气都因刚才一番话而抽干。 这种事情和素素说,实在是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 早知该让落雁来说了。 捶了自己脑袋两下,李天凡心中暗叹,一个人死了没什么,只是关心他的人因此而伤心难过,以至生出报仇之类想法,这才会引起无数麻烦。 旋即想到素素,李天凡心中充满了担忧。 这时一只玉手轻轻扶住了李天凡的肩膀,却没有说话。 不用说一定是沈落雁了。 她当是不放心自己才来看看。 将头靠到树上,李天凡伸手搂住了身后人的细腰,叹道:“我已经和素素说了翟让一事。 她伤心的跑回了房间。 落雁,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这件事瞒着素素,现在想来,也不过是一直在逃避自己做的事情对她的伤害,却一点没为她考虑。” 触手之处轻轻颤了一下,腰的主人似乎想要退缩,听了李天凡的话却又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听出这声叹气中所包含的无奈,李天凡手上不由加大了力度,紧紧环住了细细的腰身:“其实今天放走翟娇我亦不是完全因为屠叔方的死,还因为想到了素素。 落雁你说我是不是变得越来越功利了?”“李天凡,你是不是喝多了。” 听到微微嗔怪的声音,李天凡心中一惊,从满脑思虑中回过神来,蓦然发现自己搂住的好像不是沈落雁,那鼻中的幽香与自己熟悉的沈落雁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猛地回过头去,映入李天凡眼中地是宋玉致平静的脸儿,仔细看的话却可发现她双眸中隐含的一丝羞意。 宋玉致娇躯在这一刻迅速而轻快的望后跃开一步。 一缕秀发柔柔飘起,带着丝丝幽香轻轻拂过李天凡鼻尖。 这醉人的味道对喝了些酒,又因素素一事心情烦乱的李天凡来说实在**,好似一泓清泉洒向他脑际,他几乎下意识的伸手抚摸了这乌黑亮丽的秀发一下。 宋玉致冰冷的表情终是再维持不住,坨坨红晕涌了上来,叱道:“你干什么?”李天凡给她一声娇叱头脑立时清醒大半,正欲解释,宋玉致淡淡打断他道:“我来是告诉你落雁姐姐去了素素房间与她说话,你不需担心。” 说罢转身走了。 李天凡看着她娇悄的背影,嗅了嗅手上仍然残留的余香,心中不禁暗叹这下自己又犯了错误,看来老爹交待的维护好两家关系的任务怕是就要被他搞黄。 跳至 第二十四章 杨死李反 第二十四章 杨死李反李天凡第二日早早起床,望素素住的小院子赶去。 虽然昨日宋玉致说沈落雁去安慰素素了,他仍然不是很放心。 当然,也正是因为沈落雁去陪素素了,李天凡猜想她可能就不会回自己府邸,而是在这里睡……一路想着美人酣睡的画面,看到李宏自走廊拐出。 “公子,你要去哪儿?”“呃,我去看看素素。 看她有没喝醉。” 李宏眼睛一亮,嘻笑道:“怕是公子想去看沈军师吧?不过她已经回自己府上了。 不仅沈军师和宋小姐回去了,素素也同她们一块回去了。” 看来素素心中还是存了芥蒂,这两天不愿看到自己,落雁便只好将她带回自己府上,李天凡心中想到。 “那你随我去沈军师府上吧!”李天凡话音刚落,李密和魏征走了进来。 祖君彦赫然跟在一旁。 身后还呼啦啦跟了一票劲装大汉。 李密沉声对那些大汉命令道:“好好守在书房周围,不许任何人靠近!”又道:“你们俩随我到书房来。” 李天凡与李宏对视一眼,发生什么大事了?李密当先走向书房,祖君彦经过两人身旁时小声道:“杨广死了!”说完还给了两人一个肯定的眼神,用力的握了握手,做出下劈的姿势。 杨广死了?李天凡一个机灵,果然是大事!到了书房,三个脸色阴沉的老男人坐好,李天凡屁颠屁颠的坐到了李密对面。 李宏就没他的位置了,能旁听这次圆桌会议,已经算幸福的。 当然,正紧张地在吞口水的某人可能不是这样想。 祖君彦是瓦岗老牌军师,头号谋臣,首先开口介绍当今国内外形势。 魏征已被李密拜为长史,算是瓦岗总理兼宰相了。 “刚刚得到的消息,宇文化及策动江都十万禁军造反,已经将杨广杀死,把江都洗掠一空。” 祖君彦沉声道。 不过仔细分辨,可看出他眼中的一丝兴奋。 杨广一死,天下积压了多时的各种矛盾立时就将爆发,乱世可说已经到来。 原本树大招风的瓦岗不仅可以因此缓上一口气,也有机会解除江都方向那十叔万禁军带来的威胁了。 神色转低,祖君彦又缓缓续道:“另据消息,杨广一死,李阀便迫不及待的反了。 李渊自立为大将军,以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以大儿子建成、二儿子世民为三军正副统帅,准备进军关中”李密淡淡道:“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杨广自己带了长安十万禁军躲在江都,派了十二岁得孙子代王杨侑替他管治长安,怎会不惹得李阀眼红?”看来历史的拖拉机终于还是不可抗拒的慢慢走向了前方。 后面听到李世民的名字,李天凡心中不知是激动还是什么,脱口呼道:“李世民!”几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祖君彦道:“李渊二子李世民算是青年一辈里最有潜力的人,这次李渊谋反,便是他一手促成。 否则凭那懦弱胆小的李渊,又怎么能当机立断,抓住杨广死去的时机造反?不过李阀也着实厚颜无耻,竟向突厥始毕可汗称臣,答应将征伐所得的子女玉帛送给突厥人,教天下人齿冷。” 一直沉默不语的魏征淡淡扫了眼李天凡后和声道:“李渊虽无大才,李世民却不可小觑。 与突厥人合作一事亦是李世民一手促成。 这样做虽然可能失去些人心,却稳定了太原后方,让李阀再无后顾之忧,可放心大胆的攻打西京长安。 真正为我汉人心腹大患的是突厥人,只要是能在中原搅起风浪的事,他们都做,日后不知还会纠葛多少事端。” 李密哂道:“李阀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却不知正中刘武周的下怀。 只要太原空虚,刘武周不乘机攻下太原才怪。 兼且往关中之路有隋室猛将宋老生镇守要塞霍邑,他还征调了关中富户的大量私兵帮助守城。 想要顺利攻下长安,怕是没那么容易。” 李天凡回忆了遍自己看过的情节,摇头道:“我敢打包票,李世民定有主意迫的刘武周至少暂时不能攻打太原。” 李密三人闻言,默默不语。 沉吟会,李天凡看向老爹,坚定道:“看来我该去长安了。” 三人眼神都投注到他脸上。 魏征与祖君彦不知他是去寻宝,还以为他想去长安给李阀下绊子,又把眼光投往李密。 却见李密缓缓点头。 李天凡没有详说,又直接道:“这趟带的人不宜过多,却一定要精兵。 带上龙魂即可。 若是时间足够,我会假装成应征的富户,带上龙魂去霍邑探探李阀虚实。” 事实上他是想去探探李世民的虚实。 李密忽地笑道:“你要是现在大摇大摆出现在长安,还不给隋军抓了去?我送你两件礼物。 你们等等。” 说罢走了出去。 李密的书房在这座木制阁楼的三层,上面还有一层。 李天凡只记得以前偷偷上去过一次,结果被李密直接从窗口扔了出来。 之后他就肯定那里放的东西都是些很私人或者很宝贝的东西。 现在听到李密的脚步声在头上响起,心中不禁充满期待。 不一会,李密拿了一个大箱子进来,放到地上,掏出钥匙示意李天凡打开。 李天凡又看了眼老爹,接过钥匙。 箱子里放着一张人皮面具和一把三尺长的厚背刀。 刀身黑不溜秋,好似生锈一般。 “这两样东西是当年杨玄感交给我的。 那张人皮面具是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所制,当年杨素得了三张,两张放入了‘杨公宝库’,这张留给了杨玄感。 杨玄感在兵败自杀前将它交给我,同时给了我这把刀。 据他说这把刀颇有来历,是杨素唯一舍不得放入‘杨公宝库’中的东西。” 李密淡淡解释道。 见李天凡没有理自己,还是看着那柄刀,误会他因为刀的外形而看不上眼,喝道:“怎么?不相信这是神兵?”口水喷了李天凡一头。 李天凡抹了把脸,兴奋地把刀举起叫道:“爹爹误会了!我怎么会看不上眼?这刀一看就知道是神兵啊!”书房中魏征三人直到他将刀举起才看到所谓神兵的样子,一时间各自脸上表情都古怪不已。 这是甚么刀?杀鸡的刀?庖丁牛刀?还是伽玛射线实体刀?事实上李天凡初时看到这刀心中也是凉了半截,但后来一想,古今中外所有真正的宝贝,有哪个是外表随时光鲜的东西?都要注入真气后才能看起来帅些!一念及此,李天凡不禁开始默默祈祷自己能有好运气。 同时缓缓将真力注入刀身。 李密及魏征三人都将目光投注过来,静静等待结果。 房中一时没有了任何声音。 李天凡努力注入自己金色的真气,结果刀身只是微微颤抖了两下,外表却没有任何变化,连一丝金光都不发出。 觑了老爹一眼,他一副若无其事不要找我的样子,看来以前他也试过这方法,这破铁疙瘩同样没有什么反应。 妈的,什么神兵!还唯一不舍得放进“杨公宝库”的东西!我看是根本没有资格放进去。 李天凡心中大骂,又不死心的狠狠注入了一次真气。 这一次刀身的震动更加剧烈--李天凡摇头,正常!什么兵器被真气狂涌而入都会这样。 刀表面还是那副锈蚀的样子--继续摇头。 我该不该去找那把井中月呢?人家一注入真气可是会发出黄色光芒,跟太阳能一样。 蓦然,就在李天凡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的耳边好似传出一声雀鸣。 跳至 第二十五章 绝世鸣鸿 第二十五章 绝世鸣鸿李天凡看了看手中依然是黑不溜秋,好似一块木炭,没有任何反应的玩意,又仔细回想了下刚才听到的声音,对几人问道:“你们刚才可曾听到什么?”李密肯定道:“一声鸟叫!”祖君彦补充道:“可能是仙鹤的叫声!”这叫声如此怪异,几人不约而同的望神话故事中才有的仙鹤身上去猜。 李天凡见二人肯定了自己的听觉,不禁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刀的刀身,想看看上面是否有什么鸟的花纹,因为锈蚀而被自己忽略。 这时魏征忽摇头道:“不是仙鹤的叫声。” 说罢从李天凡手中接过“宝刀”,仔细探视起来,脸色越来越凝重。 直到最后化为一声叹息,其中包含的不知是激动还是迷茫。 “刚才当是南方朱雀的鸣叫。 这把刀,应该是鸣鸿刀。” 李密、李天凡几人都茫然的望着魏征,魏征再长叹一口气,将刀塞入李天凡手中,才道:“相传上古时期轩辕黄帝铸造圣道金剑,出炉时余料自成长为三尺宝刀。 黄帝认为它发出的刀意太霸道,足以反噬持刀者,欲以轩辕剑毁之,不料刀在手中化为一只云鹊,变成一股赤色消失在云际之中。 该刀后由汉武帝得到,因此刀而成就霸道,一举驱逐匈奴千里。 但武帝本人亦被刀魂影响,晚年做出诸般绝情绝性的错事。 最终鬼谷门人东方朔将此刀带走,以仁道之剑湛泸镇压,这刀便再不知所踪。 鬼谷与我墨门颇有渊源,是以我门典籍中记载了这把刀的由来。 据典籍所说,这把刀性极热,刀魂后化为华夏南方守护神朱雀,故名鸣鸿,每当有异族侵入我中华大地便现于人间,带来无数杀戮。” 顿了顿,魏征脸上现出一丝惧意续道:“轩辕剑当为圣道,这把刀则代表了霸道。 鸣鸿刀魂一旦觉醒,将现出刀体本来面目,通体赤红,真气注入就会产生至刚至阳的刀气,变得滚烫无比。 如今公子能够引发朱雀鸣叫,就表示公子与这刀有机缘,将可能使刀魂觉醒。 不过,魏征还是恳请公子,万万不要使用这把凶刀!一旦使刀魂觉醒而不能让它认主,持刀者便会受到反噬,成为绝情绝性之人!”李天凡看了看不停吞唾沫的李密、祖君彦和李宏他们,又扫了眼一脸真挚恳求表情的魏征,再回过头来看着手中突然逆天升级,由木炭变成和轩辕剑一个档次的玩意,想起他说的那一席话,不禁认真思量起来自己该怎么办。 刀,是把宝刀,而且是代表霸道的宝刀!简直就是真男人专用佩刀。 但是,使用起来非常危险,一不小心把刀魂弄醒,而自己的小身板扛不住那只什么雀的话,就一切完蛋。 做男人固然好,但是李天凡也知道要有命才能算男人。 如果死了,那就不管男女,统称尸体!用还是不用?这是个问题!这时李密突然一把抢过李天凡手里的刀,一边望箱子里塞一边喝道:“什么霸道仁道,鸣鸿轩辕的,魏征你瞎咋呼啥呢?这就一破木炭嘛!儿子,咱瓦岗好汉,不用木炭!”尚未说完,李密突感手握住刀身的地方传来一阵滚烫,他登时一声大喝,表情变得凝重无比,体内真气迅疾反应,涌向双手保护自己,却仍然不能抵挡住那股火热的冲击,不得不将刀扔到了旁边地板上。 李密站起身子,将双手背负在身后,沉声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烫?”魏征皱眉道:“看来由于公子的接触,刀魂已然复苏,才会在密公刚才辱骂它时自然地生出反应。” 李天凡狐疑地拣起鸣鸿,刀魂就复苏了?那么觉醒岂不是很快?这样还用个屁啊!我可不想死。 “魏先生,这刀魂复苏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复苏了,觉醒岂不是很快?”魏征茫然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但是根据典籍上记载的情况来猜测,鸣鸿找到有机缘的人刀魂就会复苏,不过要使刀魂觉醒获得傲视天下的力量却需要十分大的机缘,并且需要渐进而为,不能一蹴而就。” 说话时双手画圈,做了个很大的手势。 ft!早说嘛。 十分大的机缘,还要渐进而为,那就是说刀魂觉醒没那么容易,而自己可以慢慢得到好处。 一念及此,李天凡终是抵挡不住**,决定先试用一段时间看看。 若是以后察觉到有古怪……那以后再说,大不了忍痛扔了。 “我决定了,便先把它带在身边。 魏先生也说过了,刀魂觉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李天凡淡淡道。 魏征叹了口气,却出奇的没有再出言阻止李天凡。 李密看了看魏征,见他没有说话,又见李天凡表情虽然平静,但双眼射出坚定的光芒,也不再阻止。 又议了会事情,众人走出书房。 人皮面具已被李天凡收入怀中,鸣鸿则寻了白布包裹挂到了背后。 吃过午饭后,他让李宏先去寻秦叔宝和李志,在龙魂营地做好出发长安的准备。 两人约定在那集合。 自己则径直去了沈落雁府邸,想要与三女道别一番。 迎着已向西偏斜的太阳,李天凡穿行在荥阳熟悉的街巷中。 此去长安,不知何时,自己才又能回到这里?跳至 第二十六章 闺阁温馨 第二十六章 闺阁温馨一路走到沈落雁闺阁所在的小楼,三女正在开心交谈。 见到李天凡,沈落雁盈盈走了过来,将他迎往自己身旁的座位:“怎么现在才来?你看都下午了!”言语中满是嗔意,也是在提醒李天凡解释一下。 李天凡轻轻捏了捏沈落雁虚放在自己背后的纤手,在后者娇羞的目光中看向宋玉致素素二女:“今天有点事情,上午实在脱不了身。” 宋玉致自他进来表情便回复了淡漠,看向窗外的风景。 而素素则跟着沈落雁站了起来,却又止步不前,不知该不该趋前给李天凡行礼。 问个好吧,心中还在生气,实在不甘心。 不行礼吧,自己心里又觉得过意不去。 俏脸被这不进不退的情况憋了个通红。 “素素姐站着干什么?快坐下。 又不是你做错了事。” 宋玉致牵着素素的手欲让她坐下,眼角则对着李天凡斜斜挑了一下。 李天凡耸耸肩,走到素素身旁,正准备开口说话,一直盯着地面看的素素蓦然发现眼前出现一双男人的脚,鼻中传来的全是李天凡的气息,醒觉两人已经挨的很近,竟是一下子羞得坐到了椅子上,俏眸愣愣地看向李天凡。 沈落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宋玉致却不知哪儿来的脾气,立刻站起,狠狠瞪了李天凡一眼,冷冷道:“真是厚脸皮,就会这种法子迫女孩子家。” 李天凡见自己吓着了素素,赶忙望后退了两步,待听到宋玉致的话,脸上霎时一道黑线。 天地良心啊!我不过是想让她坐下好好说话。 怎么成逼迫了?沈落雁过来打圆场道:“大家都坐着说话吧。” 轻轻撇了撇头,让他坐到自己身旁。 “天凡,上午出什么事了?”李天凡坐下后沈落雁问道。 因为要陪宋玉致这个客人,上午的会议并没喊她参加,所以她尚不知杨广已死,李阀造反的消息。 目前瓦岗几大将领,王伯当、李世绩、李靖都在洛口前线,在荥阳的就是沈落雁、祖君彦和新近投靠的魏征。 所以上午参加的人数就只有三个老头加李天凡、李宏两个年轻人。 而沈落雁上午没有出门,亦不知晓这两个消息。 对于沈落雁,要是想告诉她什么事就干脆全部告诉,否则就一句别说,憋在心里。 她实在太聪明了,往往能从三分事实推测出七分真相,只告诉她一小段,她定能自己将发生得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 虽然最好是不让沈落雁她们担心自己,但李天凡不得不把自己去长安一事和盘托出,否则只说一点沈落雁又要自己猜到了。 旋又想到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总是用自己善解人意的一面温柔的关心着自己,李天凡感动之余,亦不想隐瞒。 “我明日就去长安。” 把事情说了一遍,李天凡最后道。 这一消息让三女都是一惊,沈落雁最先回复镇定,沉吟片刻,没有问李天凡去长安的原因,只是化为一句关切的话语:“公子要小心些。” 虽然心中有许多担忧与疑惑,但沈落雁不想当着另外两女的面问出。 她想让李天凡把能说的单独告诉自己,默默的为他排忧解难。 或许这便是爱情吧。 就像从窗外微微浮荡进来的小风,润人心脾,却又悄无声息。 李天凡又怎能感受不到沈落雁话中包含的千言万语?他默默牵起了沈落雁的纤手。 小手似是欲收回,颤抖了一下,终是忍住,换来沈落雁的一道嗔怪的目光。 这时宋玉致叹口气道:“天下谁都可以看出杨广离死不远,只是得到被证实的消息,又不知会有多少人欢呼,多少人忧愁。” 李天凡点头道:“这下子真的要变天了。” 几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往窗外,落日忽然从一片苍茫混沌的云层中露了出来。 落日已经红了,很红。 落日最红的时候,就是它即将沉没的时候。 隋王朝亦像这落日,正式宣告了她的覆没。 素素忽地起立柔声道:“公子便在这吃晚饭吧。 素素现在去做。” 李天凡受宠若惊道:“哈!谢谢素素了。” 沈落雁起身与素素一同望外走去,不忘回头微笑道:“这下天凡你有口福了!素素弄的饭很好吃呢。 是吧,玉致?”宋玉致轻笑道:“以后谁娶了素素定会很幸福。” 两人一走,房内立时陷入沉默的尴尬。 李天凡是想起昨日自己错把对方当成沈落雁而占了便宜,至于宋玉致,淡然瞧着窗外,倒教人看不出表情。 “你背上背的是什么东西?”好一会,宋玉致忽道。 “啊?是一把刀。 你要不要看看?”听到是把刀,宋玉致眼中没有现出什么兴趣。 毕竟自己老爹收藏的绝世好刀多了去了,寻常的刀确实难入她的法眼。 见她一直都是这副淡然的表情,此刻又对自己的刀明显有些不屑,想起昨日她脸红的那个诱人样,李天凡不禁生出想要将她冰山的外表打破的冲动。 “你真的不要看看?我敢保证这把刀你看了绝不会后悔。” 李天凡勾引道。 宋玉致皱了皱琼鼻,若无其事道:“你要展示便拿出来吧。” 她皱鼻时樱桃小嘴抹出一道浅浅的弧线,凸现出她红润的嘴唇和白皙滑腻的吹弹可破的皮肤,教李天凡看的呆了呆。 这个可爱的样子可真不多见啊!以后自己定要和侯希白学学画画,把身边每一个不经意间发现的美丽描绘出来。 将缠裹在刀身上的白布扯去,宋玉致双眼立时被这一大块木炭吸引了过去:“这就是你说的宝刀?”小嘴张的大大的。 看来自己的刀果然和自己一样拉风,第一次出场就破了一座冰山。 “是啊。 绝对是宝刀。” 李天凡傲然道。 宋玉致失笑出来,不过没有打击他,点点头道:“若你日后发现这刀用着不习惯,可以来岭南,我父亲定能送你一把适合你用的刀。” 在看到鸣鸿那土不拉叽的样子后还能这样说,已经很照顾李天凡面子了。 李天凡苦笑道:“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我还是不去见你父亲的好。” 宋玉致俏脸一红,当是想起两人的协议:“不去最好。 那样至少表示咱们没什么事。” 李天凡嘿然笑了笑,将鸣鸿又细细包裹好,放到一边。 不一会沈落雁、素素回来,将做好的饭菜放到了小厅中的茶几上。 “咱们便在这吃吧。 天凡,你明天还要出发,咱们就不喝酒,以茶代酒吧。” 沈落雁细声道。 举起一杯茶水,作为主人首先敬了一杯。 “怎么样,这菜还不错吧!”宋玉致夸赞道。 没来得及细看菜式,李天凡把目光投注到俏脸因为一番忙碌而微红的落雁、素素二人,两人额头秀发垂了几缕下来,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有这样贤惠的两位大美女亲自下厨,什么菜都好吃的。” “哼,快吃吧。 堵上你越来越油滑的嘴。” 沈落雁夹起一块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放入李天凡嘴中。 事实上李天凡只顾着看几位美人,也没尝出味道。 素素脸红红的夹了块鱼给李天凡:“公子多吃点。” 不一会李天凡碗中放满了各式菜肴,都是沈落雁与素素夹的。 而宋玉致颇感有趣,后来亦加入了这一行列。 “这么多,我要吃到什么时候去?”“不是还有一个晚上么?”沈落雁巧笑嫣然。 时间在温馨中不知不觉间渡过。 跳至 第二十七章 暗香浮动 第二十七章 暗香浮动 说着话天已黑透,宋玉致与素素各自回了自己房间。 李天凡站在窗口饶有兴致的看着外面的夜色,群星闪烁,上弦月弯弯的嵌在星空里,房间里流动着一阵阵清香--并不是外面园子里的花草香。 是闺房中充盈的女性身体淡淡的幽香。 沈落雁走至身后,牵起他一只手,柔声道:“天凡,你为什么要去长安?” 李天凡感到手臂拂过一团丰盈的柔滑,心中一荡,轻轻环住了旁边纤细的腰身。 “为了赚点钱作聘礼啊。”他调笑道。 “哦?是给哪家姑娘的?独孤小姐还是宋小姐?”沈落雁娇媚的横了他一眼,将身子斜倚在他怀中。 有些窘迫,好像自己惹的女孩子已经不少了。唉,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哼,给我一说就现出了原型。还不定去长安要干什么呢。” 沈落雁在他肩头轻轻咬了一口。 “哎哟”,李天凡夸张的喊出来:“谋杀亲夫了!” “乱说什么?你是谁亲夫!”沈落雁羞红了脸,嘴上反驳着,身子却团身靠入李天凡怀中,双手绕在他颈后,想要扯住他的耳朵。 “去长安是寻‘杨公宝库’呢。可不是干别的。” 李天凡连忙解释道。 沈落雁扯住他脸皮捏了捏:“还敢骗我找什么宝库!” 动作却忽然停驻。 “什么?杨公宝库?” 沈落雁低呼一声,掩上自己小嘴。 感到胸前两团软物的挤压,李天凡双手一环,将她纤腰紧紧拢向自己。这腰是如此的细,一只手臂大概就能环住。对比之下,胸前的感觉就愈发明显了。 “看你这样子!小财迷。” “去!就算真是杨公宝库,你以为有这么好拿么?”顿了顿,她心思平静下来,脸色不禁变低沉,幽幽叹了口气:“天凡你真的要小心些。这世上对宝库心存窥视的人真的不少。” 李天凡轻轻吻了下滑腻的脸庞:“放心啦,我现在得了把烧火棍,一般人干不掉我了。” 沈落雁娇羞不已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小色狼!” 心中大呼冤枉,两人都抱在一起,怎么现在就算动手动脚? “我明天就要走了,亲一下都不行么?”李天凡涎着脸道。 换来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 沈落雁将下巴抵在胸口,过了会,突然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样总行了吧!”又迅快地将俏脸埋在了他的肩头。 李天凡不禁用力将她的上身紧贴向自己,好更亲密的感受那两团柔滑。 “唔,占我便宜!”抬头推了他胸口一把,身子却没有移开。 李天凡轻轻抚摸着她柔滑的后背,看向窗外。冬天的夜晚来的早,此时天幕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周很静,静得仿佛可以听见露珠往花瓣上滴落的声音。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李天凡不禁坏坏的说了句。 “什么?”沈落雁没有听清楚,抬头低声问道。 李天凡并不回答,而是顺势吻上了那可人的小嘴。 沈落雁没有拒绝,反而把香唇紧紧贴了上来,偶尔还将调皮的小舌伸出,在他唇上调皮的舔一下。 有便宜当然不能不占,李天凡不失时机的挑开了她的牙关,与香舌纠缠在一起。 不知何时,沈落雁娇躯轻颤,双手在猛烈的撕扯李天凡的头发。 紧紧的箍住她的腰身,李天凡尽情而温柔的追逐着香舌,滑过那温暖湿润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沈落雁双脚已经离开地面,整个人挂在李天凡身上,鼻息也是越来越来,酥胸剧烈的起伏。 半晌,她轻轻推开李天凡,呼吸已是十分急促,俏脸到白皙的脖颈一片通红。她已经与李天凡有过接吻,心理也早已是个成熟的女子,自然不会说这是自己被对方弄的喘不过气。而是开始柔柔的亲吻李天凡的脸,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尖,再到脖颈,借此调匀自己的气息。 李天凡大手悄悄撩起衣襟的下摆,略有些颤抖的手,轻缓的抚摸起她光洁的后背。触觉的刺激,让他身子悄悄起了反应。 手在背上轻轻移动,感受那份滑腻。沈落雁的身子不自觉的绷紧,亲吻的动作悄然停止。 “天凡,别这样……你明天还要……”一声呢喃,彷佛传自天籁,沈落雁缓缓的用手推开了李天凡的脑袋。 看着身下衣衫已有些零落,眼神迷离,俏脸一片红晕的落雁,李天凡这个时候那管明天要干什么,柔柔的但是坚定的再次吻上了沈落雁香唇。 “落雁,你真是太美了!”低低应了一声,却已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唔,你。”尚未说出口,已被堵住。 沈落雁几乎是不可抗拒的再次投入了李天凡的亲密。她柔柔的唇,香香的气味,无意识的在李天凡脖颈划动的温润指尖,无一不给李天凡带来巨大的刺激。 他努力的捕捉着调皮的舌,双手轻轻抚弄,享受她紧绷纤滑的腰肢,丰满圆润的香臀。抱着这成熟散发阵阵幽香的身子,李天凡下体高高昂起。 感到李天凡的反应,沈落雁的香唇离开了李天凡的嘴巴,轻轻的咬着他的耳垂,发出一声几乎听不到的呢喃:“抱我到**去吧。” 李天凡把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拦腰抱起,落雁的双手勾在他的脖间。 短短的一段距离,两人的衣衫已互相被不断剥离,轻轻将这娇柔的身子放下,沈落雁不安而娇羞的扭动起来,扯过被子将自己盖起。 李天凡跪坐到她身旁,将被子掀开,露出她娇嗔的红脸和已半裸的上身。 滑腻的皮肤绽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他又将嘴巴凑了上去,舔弄那圆润的耳垂,再缓缓向下,从脸颊到滑腻的脖颈,最后一把掀落她仅剩的小衣,一对浑圆酥软的玉乳出现在眼前,不禁把头深深埋入。 沈落雁受到这从所未有的刺激,情不自禁发出低低的呻吟,双手紧紧把他的头挤向自己胸前。盖在身上的被子早滑落到一旁,露出那片幽密的草地和一双白白嫩嫩的长腿。 伸出手抚上其中一团软肉,轻轻的抚摸,坚挺而滑软的感觉让人心醉。嘴巴不停含弄她胸前挺立的樱桃,用牙齿轻轻咬啮,沈落雁上身立时一颤,腰肢蹦紧,白皙的双腿紧紧圈住压在自己身上的李天凡。一双小手无意识的在他背后拂抓,圆润的指肚游弋无方。 另一只手一路向下,越过腰间滑腻的肌肤,触碰到一片不断散发着热气的温暖,那儿无比湿润柔软,大手不加思索的覆盖了上去。第一次给人触碰到这羞人的地方,沈落雁身子又有些僵硬。 感到身下玉人的紧张,李天凡对着挺立在眼前的小樱桃轻轻吹了口气,又再次含上,抚着另一团绵软的手则揉捏不断。几处刺激下,沈落雁香唇轻启,娇喘连连,身子重又变得柔弱无骨。 这诱人的喘息声让李天凡再次吻上她柔软的唇,恣情的吸吮她口内的蜜汁,两人的身子也完全贴合在一起,分身不时掠过绵软的小腹和温润的*,在那轻轻挑拨。 两人之间的热力越来越炽,沈落雁不自觉的迎合起李天凡在自己身上的探索,纤腰勉力弓起,让两人贴的更紧密些,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头发,十指不停地交缠,私处不时划过的一根滚烫和不停拨弄挑逗的手指让她感到*阵阵酥麻。 “轻点,天凡”一声呢喃在耳边响起,语中包含着一丝甜蜜,紧紧抱住对方的双手又可以看出它们主人的一丝紧张。 随着低低的一声痛呼,李天凡终于完全占有了这个深爱的女人。跳至 第三卷 西驰丁塞零第一章 运粮商队 第三卷 西驰丁塞零第一章 运粮商队山幽观天运,悠悠念群生。 终古代兴没,豪圣定能争。 长安位於有“八百里秦川”之称的关中平原渭河南岸,南是秦岭山脉中段的终南山,重峦迭嶂,陡峭峻拔,成为南面的天然屏障,北则有尧山、黄龙山、嵯峨山、梁山等构成逶迤延绵的北山山系,与秦岭遥相对峙。 由于战略和经济上的种种便利条件,长安得到了历代帝王的垂青,有“秦中自古帝王州”之称。 隋将宋老生防守的霍邑便矗立在北山山系进入关中平原的要道上,所以李阀若不攻下霍邑,也只能望京心叹。 想到这一点,观看着黄河两边风景的李天凡心情如头上骄阳,开朗起来。 自己不日间就要由水路到达长安,就算尚困于霍邑关隘前的李世民再牛x,跑的比戴宗还快,也将给他足够的时间去长安寻宝。 此时他已戴上了老爹送的人皮面具,化身成一个面目粗犷的豪爽大汉。 鲁妙子的手艺实在让人叹服,仅仅是一个人皮面具,便让人产生脱胎换骨获得新生般的变化。 再有人见到李天凡现在黝黑的而略显丑陋的脸,只能依稀看出他像是程咬金的兄弟,绝想不到这个人的本质是个帅哥。 李天凡从镜中第一次看到自己这副完全不同风格的样子,便醒悟日后自己在长安表现出的性格要产生变化,要努力去做好一个蛮汉。 反正到长安除了拿宝,别的就是搞破坏,所以这个样子实在是很好,很强大。 不过,对于温柔儒雅的自己,这样的改变真的是很难啊。 转而想到临行前沉落雁依依不舍略带幽怨的眼神,李天凡不禁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公子,这自由的气息就是不一样啊!”深深嗅了口河面湿润带着分泥土气息的空气,站在李天凡身旁的李宏夸张的走到船头,张开自己双臂,闭眼感受起徜徉在黄河上的感觉。 这一幕让李天凡不由自主的想到某部好菜污大片中的经典镜头,再对比李宏那猥琐的脸,忍不住将视线立刻转开,投往船身下方中华民族伟大的母亲河黄河。 虽然现在的河水已经变的很黄,但也比不上李宏那么黄。 李宏转头看了看,发现李天凡在看江面,秦叔宝在发呆,李志正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立在李天凡身旁,再自动忽略一个整天表情平静冷淡的草鞋人后,没一个人理会自己,不禁对秦叔宝叫道:“老秦,你发什么愣呢?”那个表情死板的草鞋人是临行前魏征让李天凡带的,据魏征自己说是墨家后一辈弟子中的翘楚,名叫墨水。 他擅长的东西很多,具体厉害到什么地步这次出来的几人都不知道,也很神秘,在船上总是一个人待着,不和李天凡他们打闹。 某次李宏无聊,闯入他房内想要叙叙,好拉近两人关系,结果被墨水爆揍了一顿,之后一天没能下床,全身到处是伤,惨到就像被人爆了**一样,众人顿时明白他的杀伤强度,以后也敬而远之,所以相处了好几天,李天凡他们对他都还不熟悉。 秦叔宝从呆滞中回过神来,苦笑道:“大哥!自从我们从瓦岗出来后,你每天都是这么充满**,无论白天黑夜,无论花鸟鱼虫,甚至是一片落叶,都能惹来你老人家的一番感叹,老秦我已经五天没睡好觉了!看看我眼眶,黑的跟公子的脸一样,你就饶了我吧!”李志叹了口气,扬起自己的熊猫脸,看向李宏正容道:“李隆基,不要叫大家真正的名字。 如果现在不形成习惯,到了长安会惹出麻烦的。” 李宏嘿嘿笑道:“是!李丰雄大哥!”秦叔宝突地冲李天凡嚷道:“老大,你给他们俩起的名字,都这么有霸气,什么隆啊丰啊,你怎么就给俺起个秦可钦的名字?”李天凡好整以暇的解释道:“你知道钦有多高贵么?只有皇帝才能用这个字!就好比皇帝的命令,才能叫钦命一样!”秦叔宝恍然大悟,大笑道:“原来如此!看来公子特意关照了我老秦!”李天凡淡淡点头,受了他的感谢。 此时一直默默不语立在一旁的墨水突然冷哼一声:“真是俗不可耐。” 秦叔宝立时脸色恼怒,狠狠瞪了他一眼。 “墨兄这话就不对了,咱们起个假名字,过过皇帝的瘾,也是为了好玩嘛。” 李天凡嬉皮笑脸地解释道。 这个不正经的样子配上他粗犷豪爽的面容,显得搞笑至极。 李天凡自己当然没在意这点,而是心中暗想,这厮怎么整天这副淡漠的样子?好像我们欠了他钱一样。 墨水冷冷看了他一眼,将视线投往远处。 心中则暗叹,父亲怎么让自己跟了这样几个活宝。 引发墨水嘲笑的改名事件是因为这次去的是长安。 瓦岗人是义军,义军说好听点带个义字,说难听点就是古代的基地组织,虽然肯定没有魔门那么让人讨厌,但是李天凡一行人若用自己的真名大摇大摆到长安去,无论长安在官府手里还是到了李世民手里,都必定给人踩死。 由于此时关中处于战乱前夕,所以众人带了船大米,扮作了一支运粮商队。 李天凡是商队少主,李志是管家,李宏是少主的小弟,秦叔宝就是保镖首领。 从“龙魂”中挑选出的两百兄弟则是伙计加脚夫加保镖。 这支两百人的队伍被李天凡改叫做“赤烈”,算是合乎了他宝刀鸣鸿。 而李天凡在搅尽脑汁为李志三人改名后,自己已经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了,只好叫了李鸣鸿。 事实上相比于好不容易起的“李隆鸡”、“李丰胸”、“秦可卿”三个名字,他这随便起的名字怎么看都比较像是唯一正经点的。 从瓦岗出发前,李天凡还授意李靖从瓦岗精锐中挑选士兵与“龙魂”剩下的三百老兵一起训练,扩充成三千人的一支队伍,就叫“朱雀”军团。 商船顺风顺水,一路前航,过不多时,到了距长安不远的恒县。 恒县为进入关中前黄河水运上最后一个大县,是以此地商业颇为繁荣,为物质进入关中的周转之地。 便像此时,李天凡众人所在的大船刚刚经过恒县码头,就有五艘商船从码头上开出,跟随着一同驶往长安。 为保险起见,这五艘船早在码头上搬运货物即将驶行前李天凡就仔细观察过,运输的都是货真价实的海盐,由一个个大麻袋装着,水手脚夫们也都没有功夫,当是普通的商船。 李天凡目光扫向几人,李志他们微微点头,表示可以放心。 xxxxxxxxxxxxxxxxxx跳至 第二章 黄河水战 第二章 黄河水战过了恒县,离关中已然不远,算是到了黄河上游。 不多时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李天凡众人所在商船缓缓靠岸。 越往上游,这河道内的水况越复杂,乱石险滩密布。 对于满载人员货物吃水很深的商船,加上还是由从“赤烈”中挑选出的兼职人员驾驶,从现在开始,只能白天行舟,夜晚停泊下来休息。 不过即便是深谙这里情况的老水手,在这种情况下亦只能停船休整。 李天凡几人从沉闷的船舱中走出,来到船尾处。 墨水又是一个人立在稍远的另一侧,背对众人,头上扎了个白色文士髻,一袭青衫随着夜风衣袂飘扬,颇有些出尘脱世的气质。 李天凡扫了他几眼,心中骂了句小白脸!事实上他这完全是嫉妒。 墨水的长相确实颇为清秀,众人在荥阳第一次见到他时都愣住了,想不到这么俊俏的人竟然会去入什么墨家,弄的和魏征一样,整天一副淡然而深沉的表情,好像很成熟一样。 另外一个让几人有些诧异的原因,就是他较之普通墨门弟子不同。 穿着打扮虽简朴,却不是粗布麻衣,脚上也是着的普通的白色布鞋。 一般人肯定看不出他是墨家弟子。 李天凡猜想应当是魏征怕自己这个得意弟子被人猜出身份,才有这样打破门规的安排。 至于李宏暗地里叫他“草鞋人”,那完全是被打了一顿后心有不甘的贬称。 下游不远处,那五条从恒县开出的盐船也靠岸停了下来,几层船舱皆是***通明,甲板上不时可以看到劲装大汉巡逻戒备,防止有人从岸上潜入。 “老大,那些船好像很担心出事一样啊!”李宏眼神炯炯道。 虽然他竭力装作忧虑的表情,可眼底一抹蠢蠢欲动的神色,还是让人知道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 李天凡将目光投过去,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喝道:“管他们会不会出事!只要和咱们没有关系就好。” 李志也责怪李宏道:“这趟去长安,咱们身负重任,应该低调行事。” 李天凡满意地点头道:“记得,这次去长安就是一句话,闷声不响发大财!”想了想又道:“那些船戒备的有些不同寻常的紧张,是个潜在的危险,咱们还是离远一点为好。 传令下去,把船开到对面!”锣声响起,商船摇了摇,缓慢加速后转舵驶向河对岸。 开到河道中央时,漆黑的上游突然顺流高速驶下三艘战船,它们在转出一道弯后赫然出现在李天凡众人眼前。 战船应当是早就埋伏在前方,一直消声匿迹,没教任何人发现。 同一时间,下游那些盐船处猛然传出震天的喊杀声,近百名黑衣大汉从岸上涌上商船,与护卫们战在一起,乱成一片。 这突然而至的变化让李天凡几人都愣了愣。 片刻后他醒悟到这一情况发生的原因以及那些突袭者的策略。 他们本欲分从水陆两方同时进攻,陆地上的一拨人负责纠缠住五艘盐船,而埋伏在上游的快速战船则趁势形成包围,不教他们走脱。 可现在自己的船恰好拦在了狭窄的河道中央,无意间挡住了战船的去势。 三艘战船在发现河道中央有一艘慢吞吞地横向行驶的商船后,迅疾做出反应。 中间一艘悬挂灵龟标志的大船上遽然吹向号角,旁边两艘战舰立时分别拐向,要从商船两边绕过,而那条大船依旧高速向李天凡众人冲来,同时可见水手在船上四处奔走,李天凡将目力运至极致,登时发现他们企图用火箭弹石攻击自己。 ***!这样也行?随便下个躲避得命令也能卷入一场不明不白的争斗,这让李天凡恼火不已,好在自己这条船不但性能良好,做足防火工夫,且攻守装置完备,最重要是船上还有两百号能砍能杀的兄弟。 此时秦叔宝、李宏、李志几人表情同样像吃了苍蝇般错愕,连墨水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公子,你是不是扫把星?”李宏缩着头嗫嚅着问了句。 墨水冷冷走到李天凡身边,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看了他好一会,眉毛一挑,嗤笑道:“你真会选时机躲啊!”李天凡拉下脸来,死撑着冷哼道:“李隆鸡,老子早说不带上你,每次和你一起就没好事!”又狠狠瞪了一眼墨水,对几人喝道:“还等什么,随我到二层了望舱去!***,春风吹,战鼓擂,瓦岗好汉怕过谁!”此时商船上负责了望的兄弟也吹向了号角,“赤烈”亲卫队那些刚才不知躲在那里看《龙虎豹》的兄弟们听到有仗可打,立时纷纷红光满面地闪了出来,涌到各处战略要地,一具具投石车和一张张劲弓出现在各人手里。 在了望舱中看到手下们一个个嗷嗷叫着准备妥当,李天凡沉着道:“不要管旁边两艘战船,斜向望上游冲过去!他们速度很快,过不了片刻,咱们就可以占据上游有利位置!”商船上所有风帆在同一时间全部高高扬起,速度立刻从原本的一档猛然挂到四档,从他们旁边拐行的两艘战船也没有管这条不知从哪儿冒出的船,依然按照原计划向那些正在厮杀的盐船包围过去。 或许在他们眼里,这条商船已经注定要沉没。 那条挂着特大灵龟旗帜的战船在喘急的水流和冬季北风的吹送下,凶猛的向下游俯冲,且在商船加速挂档的同时发难,好似露出獠牙的野兽,火箭弹石齐射,胁裹着夜风呼啸袭来。 商船在望上行驶的同时灵活的躲避着对方的攻击,两艘船越来越近,相互冲击挂起的劲风仿佛让那些厮杀声和爆破声都变小了许多,冷冷地注视着那条嚣张无比的战船,及至并排驶过的霎那,李天凡一声大喝,振臂高呼“进攻”,早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瓦岗“赤烈”强盗们立时将所有怒气宣泄出来,火箭和弹石像冰雹般砸过去,对敌人展开无情地反击。 那条战船原本是来埋伏停泊在岸边的盐船,所以投石机摆放的发射角度大部分均是要攻击前方目标,对于从侧面发动的攻击没有多大的还手能力,只能发射些火箭继续攻击。 事实上对方根本没想到李天凡这条商船能扛过自己一轮攻击还有这么强大的反击能力,等到发现他们的实力,再要回头抢占上游位置已经来不及,铁了心加速望下游冲去,想要和另外两艘有侧面攻击能力的战船汇合。 此消彼长下,瓦岗强盗们更是打的卖力,李天凡也秉承了痛打落水狗的一贯原则,命令商船追着对方屁股从后攻击。 看着如今变得狼狈不堪的战船,还有那面不知被谁射的火箭烧起来的王八旗帜,李天凡心中得意至极。 一路追击过去,到那五条盐船身边时,被落雨般密集而猛烈的攻击的战船早已千疮百孔,木裂屑溅,火头处处,完全被瘫痪了还击的能力,只能奄奄一息的躲到另两艘战船的后面。 盐船上那些本来已经处于完全劣势,近乎绝望的护卫们见有强援到来,一时士气高涨。 或许还不死心,又或者不想功败垂成,三艘战船上突然掠出数十名大汉,朝五艘盐船跃去,而战船在放出这些人后就加速向下游逃逸。 看着喊杀震天的盐船,李宏兴奋道:“公子,送佛送到西,咱们上吧!”李志瞪了他一眼:“咱们做的已经够了。 生死有命,接下来就看那些人的造化吧。 刚才是不得不反击,现在咱们不应该再掺和进去,否则露了风头,去长安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秦叔宝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沉声道:“为了救人,又不能暴露行藏,咱们只好把那些战船上的人杀光了。” 这厮完全是在添乱。 李天凡心中骂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主意!救人可以,那些黑衣人迫退就行了。” 墨水脸露忿忿表情,喝叱道。 沉吟一会,他又决断道:“李天凡,就你和我去吧。 反正你易过容,帮助那些盐商只会误导别人,让他们更加想不到你的真实身份。 而我从来没在瓦岗出现过,也不怕。 这样即可以救人,也不用大开杀戒了。” 李天凡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则打起了小算盘。 关中之地不像沿海,盐货可以说是价比黄金,尤其在现在这个战乱的时间,那些盐商能这样大量走私海盐,肯定有些来头。 自己搭上他们应该说好处无穷。 并且和他们一起,要掩饰自己身份就更加容易了。 墨水不知他在低头想什么,脸上现出气恼的表情:“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再拖下去会死更多人的!”想通了自己可以得到的好处,李天凡才好整以暇道:“大哥!我有说不答应么?刚才只是在想着就咱俩去会不会有危险而已。 你可是魏先生的高徒,若是有什么损伤,小弟可担待不起啊!”墨水狠狠瞪了他一眼:“废话少说!我还不至于娇弱到需要人保护!”李天凡打了个冷战,就你这死板样子和超强的杀伤力还用娇弱来形容?李宏许是想到自己前几天的经历,不禁害怕的退了两步--公子,你就别逗他了,小心墨水发飙啊!“好了!就墨水和我去吧,不过记得等下要喊我李鸣鸿!至于李隆鸡你们,乖乖守在这里吧。” 话未说完,李天凡,不,李鸣鸿已经若大鸟般投向那五条盐船。 相比他雄赳赳气昂昂的粗俗姿势,和那张黝黑的大脸,衣袂飘飞翩若惊鸿的墨水更像是个去救人的大侠。 事实上在李鸣鸿自己看来,这次去救人也算是打劫的另一种方式。 如今瓦岗是义军了,打劫方式也要与时俱进嘛!跳至 第三章 京兆联 兴昌隆 第三章 京兆联 兴昌隆战船上跃出的黑衣大汉全部没入五条盐船中最大一艘的主舱。 数十道密密麻麻的身形在这夜晚看起来好像吸食活人鲜血的蝙蝠群般可怖。 墨水一声喝叱,身形蓦然又快了几分,超过李天凡当下进入主舱。 这尚是李天凡首次见他动用武功,单从身法看来,足以跻身顶级高手的行列。 有一个强力的帮手,任何人都会感到多放心一分,李天凡亦不例外。 墨水怕也是这样想,所以一个人就加了战圈。 主舱中昏黄摇曳的***照耀着下面的一场混战。 盐商一边在舱中的尚剩下六、七人,却个个带伤,相比三十余名杀气腾腾的黑衣大汉,他们的脸色自然好不到那儿去,此刻虽困兽犹斗,不过像灯盏中的白蜡般在绝望中燃烬最后一星力量。 墨水显然是个面冷心软的人。 甫一加入战团,便四处救人,每打倒敌人,也只是将他重伤致不能动弹。 他用的兵器是一柄挂在腰间的软剑,李天凡以前也从未见过。 剑势吞吐渐渐的竟是一个人接住了数名武功最强的黑衣人的进攻,护着已经蜷缩到一个角落的最后六、七人。 好在他功夫明显超过敌人,在较为狭小的空间中敌人也难以发挥人多的优势,一时反倒占了上风。 李天凡好整以暇的坐在众人身后不远处舱壁的一个窗口,手里不知从哪儿拿了壶酒,正一边饮酒一边观看。 别看他方才在自己商船上说话时骂的那么粗俗,对这些人害自己丢脸一事显得那么气愤,甫一近了战场,他的心就早已冷静下来。 来到这个打斗各处有的世界他学会的最重要的两件事,一便是不要害怕丢脸,脸皮越厚,混的越吃香些。 这也是魔门子弟为什么总是较之正道中人活得更快活的缘故。 皆因自命正道的人负担太多,他们不敢、不能甚至害怕放纵。 他们的脸皮总是薄点,所以有时能做出一些看起来让人感动的事情。 第二件学会的便是要冷静。 李天凡虽不能说身经百战,但自从出道江湖,与他交过手的就没一个是凡夫俗子。 高手相争,争的不是招式,甚至不是内力,而是一份气势。 愤怒,痛恨,爱怜等等情绪虽然也可以给人带来一时的气势,但在真正的一流高手面前,这些情绪波动起的作用不过是让你死的更快些的兴奋剂。 李天凡自然不想死,可惜自己干的这一行又是最危险的强盗加反贼,所以他学会了冷静。 迟迟不上去帮忙,并不是他害怕什么,那些黑衣人的武功不值他一哂,否则亦不可能发现不了他就坐在他们身后,正悠闲自得的饮酒。 这些黑衣人为什么能早早就埋伏在黄河上游?又为什么能做出如此周密详实的布署?可说若不是他们惹到了李天凡身上,这些盐船今夜绝无侥幸。 一旦冷静下来,人总是会想的多一些,于是李天凡注意到最后剩下的六、七人中有一人眼神闪烁不定,脸上虽竭力装出惊骇的表情,嘴角一抹得意的微笑却不自觉的暴露出来。 身处争斗的众人没有发现,李天凡却看的好像和尚头上的跳蚤一样通彻。 那人想必就是内奸了。 及至墨水随着他们一同被逼入一个角落,两方距离越来越近,他的眼神也越来越狠厉。 脸皮厚的人是不在意从背后刺人一剑的。 李天凡等的便是他出手。 墨水本领高强不错,为人也因此有些高傲,骄傲的人总是觉得别人需要自己去可怜,偏偏他又是墨家这个讲究“兼爱”的门派弟子,因此他的心肠比大多数骄傲的人还要软。 此去长安,李天凡不知他们将会碰到的是什么人。 或许是躲在寺庙里当和尚的石之轩,或许是一直追寻他的祝玉妍,又或许是那个白衣赤足的婠婠。 这些人没一个是好相与的货色,所以李天凡需要众人对自己的服从,特别是在危险关头对自己毫不怀疑的服从。 李宏他们他不担心,唯独墨水,他虽总是与之嘻嘻哈哈,却早已有些担心,怕他不能遵从自己的命令,累的大伙死掉,或者他自己死掉。 这次有个内奸站了出来,李天凡真是忍不住浮一大白。 只要墨水吃上个亏,自己再救他一救,以他这样骄傲而聪明的人,不需他李天凡再说太多,此后就定然会听从命令,直到他从李天凡身上找回场子。 墨水此刻打的有些心焦了。 敌人过多,虽然武艺不比自己,可他心中存着不杀敌人的想法,气势便不自觉的弱下来,打起来自然也缚手缚脚,吃力不已。 且他是一人,黑衣人方面却可随时补上人数,纵使已给他连伤十来人,战力上也不显得捉襟见肘。 心中不禁恼怒非常,若要他喊李天凡出手帮忙,却又绝对喊不出口。 皆因李天凡在他心中不过是个纨绔公子,强盗头子,那总是嬉皮笑脸的开心样子更是让他感到可恶非常。 墨水是个淡漠的人,从小在墨家长大,便好比一座冰山,碰到李天凡这种充满火山**,偏偏各方面条件又不错的人,下意识的便有了种讨厌与矜持。 在李天凡即将喝光半壶酒的时候,离墨水已经不到两尺的那名内奸出剑了。 长剑至下望上,划过一道寒光,直直挑向墨水腰间。 同一时间,黑衣人中一名首领模样的人亦从充盈着刀光剑影的包围圈中跃出,若大鹏展翅般压下墨水,双掌拍向他天灵大穴。 “梁居中!你干什么!”“梁居中……”内奸身旁数人被这陡生的变化惊住,立时出口大喝,出手却是晚了,眼看着救命恩人墨水陷入上下重围。 喝声中,突听“嘭”的一声。 一点银芒闪现。 众人眼前一花,银芒已幻化为数十道水箭,分别聚拢到刺向墨水的那一剑与两掌周围。 同一时间,李天凡出现在墨水身侧。 没有人看清他的身形,因为就这舱中的人尚不够资格。 他们只感觉这人像是突兀的出现,随身挥洒出利剑般的水注,又因这美丽的彷佛可以看清每一粒水珠的利剑,不自觉的认为这人就应当是在这里。 梁居中被李天凡一脚踢开,同时长臂一展,横向闪避的墨水给他接住。 那名黑衣首领则闷哼一声,向后倒回。 “你早就知道会有人从我背后出手,是不是?”墨水落地后跃开一步,冷声道。 李天凡搭救的这般及时,用布鞋想也知道他是故意等到现在才出现。 李天凡知道他会发难,脸色淡然,看了眼剩下的十几名进退失据的黑衣人,才笑道:“不错。 好在最后你没有事,所以你只要知道是我救了你便成。” 墨水现出恼怒表情道:“救我?若你早些出手我怎么需要你来救!”李天凡诧异道:“你既然知道我们是一起来的,需要联手抗敌,刚才又为何一个人先冲了进来?我还以为你可以搞定,所以想把风头全让给你。” 墨水怔了怔,旋即怒道:“还在狡辩!明明是想让我出丑,却故意说的这般大义凛然,好像我比你快些就是做错了般。 真是可笑至极!”李天凡摇了摇头,重又盯着那些黑衣人,眼角也没看墨水,缓缓对他道:“你比我快,放在别的地方那是你的本事。 但是今趟,我是头领,你是属下,莫说比我快些,便是这样和我说话也是你的不对。 魏先生让你来,是让你助我,而不是出来游玩当大侠。 你若要留下来,就得守我的规矩,否则便请离开,我这里养不起你这样喜欢擅自行事,又不把自己人当作兄弟的人。 让你出丑?在我眼里你还没这个资格。” 一番话后,墨水脸上自开始的不以为然,变为惊疑不定,最后低了下了头,不教李天凡看到自己表情。 好一会,他才轻咬着嘴唇抬起头来,眼中已蒙上了一层水气,忿忿道:“我偏要留下来!你的那些破规矩我遵守便是,然后我会一条条证明给你看,你是错的!我就要气死你!”说完撇了撇嘴,狠狠瞪了李天凡一眼后将目光避开。 李天凡听后反而呼出一口长气。 其实他知道这番话说的有些重了,只是想到墨水痛打李宏一事,说着说着不禁带起了火气。 李宏生性开朗乐观,其实心思聪明的很,那次闯入墨水房间也是见他不能融入自己这个集体,老是一个人闷闷的,本想要和他聊聊,拉近这个和自己已经成了战友的人的关系。 对于“赤烈”所有上过战场的兄弟来说,战友这个称呼就意味着他们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你,坚守着一份与你同生共死的承诺。 可墨水却对李宏大打出手,这可是真打,而不是李宏与秦叔宝他们的打闹。 这件事后,李宏虽然还是那副贱贱的样子,李天凡却知道他心里藏着的那份伤害。 所以李天凡会想着把事情说开,且越说越气。 及至说完,才发现自己好似有些失去了冷静,再也没有把握墨水能够接受自己的话。 此刻见终是得到最好结果,李天凡不禁开心地对他笑道:“想要气死我?那我便把规矩给你说明了,你尽管来破。 很简单,只有两条。 一,我永远是对的。 二,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对这种霸王条款,墨水本来想要发怒,不知怎么憋住了,只将一张俊俏的脸涨的通红。 瞪了一眼李天凡,他忽然狠狠一脚踢在躺在自己身旁的那名叫梁居中的叛徒,大声叱道:“小贼,敢背后偷袭你家……你家爷爷,看我不踢死你!”至李天凡出现,舱中就好像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两方人马都一声不吭的听着李天凡与墨水两人对话。 直至此时,众人才彷佛回过神来。 那名黑衣首领阴恻恻道:“两位好汉果真本领,坏我京兆联大事。 有胆的留下姓名,异日本人必有回报。” 盐商中一人突前道:“历雄,到了此时你还敢嚣张么!有什么手段尽管望我卜廷身上使来,难道以为我们兴昌隆会放过你不成?”卜廷说完又对李天凡二人感激道:“两位壮士,今趟真是感激你们仗义相助,我卜廷代表兴昌隆上下感激不尽!”李天凡微笑看了他一眼道:“卜兄客气了。 这种事情既然碰上,我们江湖好汉就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番话让刚刚经历了由生到死又被手下出卖的卜廷愈发感动,这个也算老江湖的人一时间竟然嘴唇嗫嚅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他这个样子,李天凡眼中闪出亮亮的星星,感觉对方就像一只剥光了皮的羔羊,正嚷嚷着要给自己送好处。 看来自己打劫计划已经差不多成功,遂淡淡对历雄道:“我的姓名你还不够资格知道,有种的尽管向我报仇便是,不需说什么废话。 不过现在你们若还不走,只怕得到了阴曹地府再托梦给我回报了。” 历雄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带着手下旋风般走掉,一句场面话也不敢再多说。 叛徒梁居中眼看着自己的靠山走掉,脸上划过绝望神色。 原本他这方剩下的几人则立时轻松下来,见他这副委顿的样子,不知怎么突感情绪一阵激昂,也学着墨水一人上去赏了他一脚。 墨水见状嗤笑道:“这就是背后偷袭的下场!”梁居中此时也算是烂命一条,就等着重新投胎,看十八年后能否再当一条好汉了。 所以他干脆一烂到底,以充满嘲讽的语气对墨水道:“背后偷袭怎么了?老子武功低,当然得背后偷袭!若是能杀了你,不管什么手段,那就是本事。 要是老子武功能有你旁边黑脸汉子那么高,你以为老子愿意偷袭你这个娘娘腔?老子恨不得一个真气屁就直接崩死你!……”墨水大怒,欲一剑杀了他,却被李天凡拦住,再看到其他人一副苦苦忍住笑意的古怪表情,不禁羞恼地跺了跺脚,身形一闪,冲出船舱。 跳至 第四章 欢乐英雄 第四章 欢乐英雄听得衣袂破空声向来时的坐船远去,李天凡没有去追墨水。 话既然已经说完,还将他迫得丢了面子,甚至都快哭出来,这个时候当然得留着他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 至于阻止杀梁居中,则不是因为李天凡想救人。 他答应了墨水继续留在这个团队中,那么墨水就是自己的兄弟。 敢骂自己兄弟的人,嘿嘿,李天凡不介意放个屁崩死他。 不过既然有一个梁居中,谁能保证没有第二个?一番逼问下梁居中果然供出还有同党,可惜事后都已逃走,只教众人知悉了整个伏击计划和对头的情况。 原来和京兆联勾结的是关中另一大海盐供应商广盛行。 经过这一番事情,兴昌隆卜廷等人自然对李天凡感恩戴德,他将自己一行人准备做粮食生意的计划稍微一提,就拍着胸脯保证会多加照拂,甚至直接准备帮他联系好下家。 半推半就下李天凡答应将粮食储存在兴昌隆的货舱中,大家一同前往长安。 现在,李天凡舒适地伏在甲板上,虽是冬天,却仅着了件单衣,湿润冷冽的寒风拂过他全身,衣衫紧贴下,宽阔的胸背肌肉纤毫可见。 鸣鸿被他随意放到一边,仍然是用白布包裹着,自荥阳出来就一直没有打开用过。 他似乎已经享受地睡着。 前几日水战留下的伤痕已被修好,商船回复了朴素别致的样子。 五桅船流线的外形,洁白的风帆,狭长的船身,坚实而光润的木质,给人一种安定、迅速的感觉。 诡谲的江湖在哪里,波荡的天下又在哪里?或许就是乘着船儿,顺着河流所到达的地方,又或许是岸旁两边轻快掠过的风景。 李宏同样躺在他身旁,眯着眼看向天空。 那里只有一轮小小的太阳,在这冬天也算是自然最大的慷慨了。 揉了揉被冷风吹的有些冰寒的鼻子,李宏叹道:“公子,这风有什么好吹的?我怎么就感觉不到你那般惬意呢?”坐在两人中间的秦叔宝张开两眼道:“你若总想着这些风,又那有心思去感觉惬意呢?”李天凡舒缓地翻转过身体,河风将他鬃角的发丝掠起,或许是有些痒,他眨着眼睛笑道:“可钦改了个名后果然多了份智者风采。 这话也是越说越有道理。” 李志站在三人旁边,正眺望着前方的路途。 “公子,咱们就快进入关中了。 前方不到半天水程便是长安外围的关卡。” 李天凡突地笑了,轻声问道:“就到了么?”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李志。 扫了三人一眼,他淡淡道:“兴昌隆的卜廷说,如今镇守长安的将领是隋室大将屈突通,辅佐代王杨侑监管京师的则是独孤阀阀主独孤峰。” 李志是个好管家,听了李天凡的话头,立刻把自己知道的详细信息说出来:“屈突通忠于隋室,却并非不知变通之人。 若李阀成不可阻挡之势,他必举城投降。 独孤阀与隋室为至亲,却也是李阀的亲戚,如今长安与洛阳的两位小王爷都是独孤阀在辅佐,要说他们没有野心那是不可能,只可惜未能掌握兵权。 长安兵权在屈突通手里,洛阳兵权则在王世充手里。 嘿,屈突通还只是个将领,王世充却颇有些能力,野心更是不小。” 李天凡点头续道:“那么独孤阀最好的算盘便是在李阀攻入关中后将长安拱手让出,以李渊的软弱性子,加上这拥立之功,他们便给自己留了条好退路。 之后与王世充争夺洛阳兵权,看能否在这天下分得一杯羹。 而要争夺洛阳,想必独孤阀会与我们瓦岗合作,我们的心思当然是除去王世充,他们的心思则是得到兵权。 合作成功后,两方立时反目,合作不成功,则独孤阀亦可绝了这天下的念想,乖乖回长安继续当他们的皇亲国戚。 呵,两方都是与虎谋皮,就是不知谁能吃下谁?”李天凡说这话时虽漫不经心,语气却不自觉地带着一分讥讽,嘴角扯起抹有些黯然的微笑。 独孤阀,独孤阀!凤儿不正是这天皇贵胄的其中一人么?四大门阀中除了宋阀,每一家都是自己的敌人,可自己偏偏招惹上了独孤阀的美丽精灵。 这时一袭青衣的墨水走上甲板。 似乎被这里懒散的气氛感染,脸上淡漠的表情消融了一分。 “吃饭了!整天不是晒太阳就是吹河风,难道你们都是猪么?”扫了眼歪歪斜斜或坐或躺或站的四人,他有些无奈道。 李宏怪叫道:“哈,我还是首次听到有人会对猪说吃饭了!墨公子这趟又做出了甚么猪食呢?”话虽是这样说,他身子却不慢,轻轻一跃便翻身而起,向舱内行去。 同一时间,朝气和精力彷佛突然回到李天凡,秦叔宝与李志三人身上,三人身形闪动间俱都望舱内奔去。 “李宏你也莫要怪墨水,他这几天辛辛苦苦给我们做饭,饭菜好了咱们不闻香而动,反而要大厨亲自来喊,也难怪他生气。 若是受不了,你那份饭菜就给我吃吧!”李天凡一边望内掠去,一边笑道。 在船上漂泊的日子什么都好,唯独饭食不好,整天都是吃些腌肉,让几人嘴里淡出了鸟来。 偶然间墨水说起他们墨家的独特饮食,让几人知道他做的一手好菜,结果从那天开始,墨水便在李天凡的逼迫下成了兼职的厨子。 几样菜是一碟风鸡拌鱼,一碟煌味冬笋,一碟蜜炙金丝火腿,一碟干爆歧芋。 米酒也温的恰到好处,白白胖胖的糯米好像珍珠般在火炉上放着的酒壶里浮动。 菜是两荤两素,荤菜都是用大碟装,素菜则是用的小碟。 因为李天凡四人基本上吃荤菜,只有墨水吃素菜。 四人满意而且垂涎的目光掠到那壶米酒处顿时沮丧下来。 拉开椅子坐下,李宏嚷嚷道:“老秦,米酒是不是男人喝的?”“切!你别侮辱酒这个词汇!米酒是酒么?那是小孩才喝的玩意。 见到那漂的米没?小孩断奶后还不能吃饭时就喝这玩意!”墨水刚刚夹了筷子冬笋放入口中,抿着嘴唇咽下后,淡淡道:“你们不喝米酒?”话虽问的是“你们”,眼光却是看向李宏。 李宏正大嚼着火腿,闻言傲然道:“真男人就只喝白酒!”墨水凝视了他好一会,又扫了眼李天凡,放下筷子,起身出了舱门。 四人你眼望我眼,不知今天怎么了。 酒早就被墨水统统藏了起来,难道他今天良心发现,想要给自己尝点?片刻后墨水手上托着一坛花雕走了进来。 白皙的手掌衬着黑色的酒坛,耀的四个酒鬼眼睛都有些花了。 “我知道你们嗜好喝酒,但是酒会误事。 明日我们便要入关了,所以能不喝酒就尽量少喝。 或许我这脾气你们不喜欢,只待完成任务大家分开,我便也不会再多管闲事。 你们若真馋,便将就着分这一坛吧。 其余的都被我扔了。” 墨水坐下淡淡说道。 明亮的眼睛则不闪不避的看着几人,似乎若不答应他,这一坛酒也别想喝了。 李天凡笑了。 虽然管闲事的确不是让人喜欢的个性,但李天凡很乐意接受他的意见。 因为他把自己看作这个团队的一员,才会这样做,才会担心众人。 “同意同意!怎么能不同意呢?今天能喝已经很好了!你们看呢?”李天凡大笑着首先答道,背着墨水却向李宏三人眨了眨眼。 三人自然认为他这是让自己敷衍墨水,纷纷满脸坚定的立下了决心,表示从长安回来前这是最后一坛酒。 墨水拍开土封,分别为四人满上,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这杯是敬李宏的。 前次是我不对,不该下重手。 对不起!”墨水注视着李宏道。 李宏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向自己道歉,一时手忙脚乱受宠若惊,只知道呆瞪着墨水,好像首次认识这个人般,及至墨水又手托酒杯做了个请的姿势,他才端起碗来一仰而尽。 墨水又露出些羞赧的表情道:“我不能饮酒,这趟破了例,已是不该,未免打扰你们兴致,我先退席了。” 饮尽手中杯酒,他低头走出舱去。 李天凡淡笑看着这一幕,呼了声“痛快!”,将大碗酒喝了个干净。 跳至 第五章 萍水相逢 第五章 萍水相逢作为隋朝首都,处于丝绸之路起源地的长安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都市,起着联结中外文明纽带的作用。 长安城由外郭城、宫城和皇城三部份组成。 宫城和皇城位於都城北部中央,外郭城内的各坊从左、右、南三面拱卫宫城和皇城。 以正中的朱雀大街为界,东西分属万年,长安两县。 戴着面具,将鸣鸿刀斜斜背在身后,已化为黑脸大汉李鸣鸿的李天凡漫步在朱雀大街上。 这条街是贯通长安城南北的主轴。 城内共有南北十一条大街和东西十四条大街,纵横交错地把郭城内部划分为一百一十坊。 其中贯穿城门之间的三条南北向大街和三条东西向大街构成长安城内的交通主干,主干当中最宽敞的便是这朱雀大街,阔达四十丈,余者虽不及朱雀大街的宽阔,其规模亦可想见。 今早入了关中,李天凡他们随着兴昌隆的盐船先到码头,将粮食存仓后,他便借口出去逛街,问明路途后出了门来,打算去跃马桥附近先踩踩点。 李宏等人前往兴昌隆位于皇城东南的都会市内的主店安顿。 至于两百“赤烈”的兄弟,则分散安置在兴昌隆城内的三个大仓库。 虽已是寒冬,又即将面临战乱,这些因素却无损长安的繁荣盛况。 朱雀大街上依旧是车水马龙,行人如鲫,比之荥阳的热闹实胜过一筹。 经过安化大街,进入永安大街,一路所见无论商铺民居,均是规制宽宏的大宅院,宅门多作装修讲究的瓦木门担,高墙深院,巷道深长。 再经过延康坊后,宽达十多丈的永安大渠横断南北,在李天凡前方流过。 一座宏伟的大石桥,雄踞水渠之上。 随着人流步上桥头,直至踩在桥面石板上,李天凡才真正感受到自己距离那宝库是多么的接近。 这便是跃马桥,藏着开启“杨公宝库”秘密的地方。 李天凡目光落在石桥中间的六根望柱。 打开这神乎其计的机关的钥匙,便是这六根顶部雕成俯探桥外的石龙头的望柱。 目光再望西,掠过一片豪宅,一间宏伟的寺庙出现在眼中。 “无漏寺”三个大字在阳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无漏寺”就是石之轩隐居的地方。 寺庙不远处则是独孤阀在长安的府邸,西寄园。 李天凡沉吟一会,向无漏寺行去。 若石之轩现在就在里面,盗宝行动就休想瞒的过他。 事实上这次盗宝行动有个很让他头疼的问题。 邪帝舍利到底该怎么处置?他并不是魔门中人,吸取其中精元的机遇很难碰上,所以这舍利实在是个烫手的山芋。 若给石之轩得到舍利,那么他从此将变得再无破绽。 这样的邪王太可怕了。 无论如何,舍利都不能落入他的手里。 李天凡谨慎地在幽深的巷道中穿行。 未免给石之轩感应到自己,离无漏寺几十丈远开始,他便将全身精气收敛,甫一翻过寺庙的院墙,更是小心翼翼到了极点。 经过几进院子和花园,到一条长廊时,前面拐角处传来脚步声。 李天凡将身形迅疾没入旁边假山后。 几个目光如鹰,脸色阴鸳沉猛的汉子走了过来,他们眼中都闪烁着一种骇人的绿芒。 李天凡知道那是什么眼神。 能让一个男人射出这种野兽般眼神的东西,只有两种。 一是对女人的欲望,二是对权势的野心。 这几人中恰有李天凡认得的一个人,便是那日进攻兴昌隆的头领,京兆联的副联主历雄。 京兆联在京城一向欺男霸女,想不到这次竟然把坏事做到了佛庙之中。 李天凡目送着他们走进了一道拱门,拱门后是一间颇大的院落。 他刚才有从那儿经过,院子里有山有水,有桥有亭,环境殊为不错。 这几个畜生,还真他妈会享受啊。 李天凡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没有停留,来到了方丈的院子外。 一声模糊的雀鸣将他本欲潜入院内的身形拖住。 从来没有反应的鸣鸿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始了轻微的震颤。 李天凡心中一惊,悄悄退了回来。 毫无疑问,石之轩此时正装着得道高僧的样子在房里,或许是他强者的气息使鸣鸿感到了威胁,这绝世宝刀竟然先一步给自己的主人发出了警告。 既然已经确定石之轩在这里面,李天凡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闪人的路上他再次经过京兆联众人所在的院落。 按捺不住好奇心,在提起十二分戒备后,他从后院悄悄摸了进去。 后院的角落是一个幽密偏僻的园子。 园中只有一道小桥,小桥在荷塘上,荷塘旁有座假山。 初冬的天气,荷塘早已破败,水面只漂浮着些混杂枯黄的水草。 这个荷塘太小,小到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鱼儿还能活下来。 它旁边的假山则太粗糙,奚奚落落的挂着些霜棱子。 这本该是个没有生气的园子,但是小桥上站立着的一个女子改变了它的氛围。 李天凡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围着件蛋黄色的披风,或许是天气太冷,披风裹的紧紧的,配上修长可及地的黯银色长裙,将她窈窕浮凸的身形完美的展现出来。 她袅袅婷婷的站在那里,低着头,目光默默的投向水面,不知在凝眉沉思什么。 一双纤纤玉手,偶尔轻轻拢一拢鬃边被寒风吹乱了的头发。 她的脸上带着冬天的健康的红晕,一双黑白分明的翦水双瞳,微微眯起,秀雅妩媚。 眼波流动中,似带着丝化不开的定定的沉重。 那女孩的表情让李天凡感到自己的心被撞了一下。 这样一个青春年华的姑娘,为什么带着那么重的负担?他的脑海中迅速划过京兆联那帮人的不良表情,之后全换成她秀丽无伦的脸庞。 身形一闪,李天凡提身跃到了她身边。 别的女子若身旁突然出现个人,定会吓一大跳,甚至惊声尖叫起来。 所以李天凡原本已经做好捂住她嘴的准备。 但这个姑娘警觉后只退了一步,眼波在他脸上划过,露出疑惑的神色。 李天凡忙道:“姑娘别怕,我并不是歹人。” 这实在是很俗套的一句话,百分之九十的歹人在姑娘家发现自己后往往就是这样说。 另外百分之十恐怕全部会立刻施行暴力。 所以那女孩子又退了一步,眨眨眼,问道:“那么,你来这里干什么?”李天凡不答,而是问道:“姑娘可知前进那些人的身份?”那女孩子嫣然一笑,道:“知道啊。 他们都是京兆联的人。” 李天凡怔住了。 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发现事情与自己想的好像不一样。 这女孩既然知道他们的身份,此刻表现的又这么镇定,怕并不是京兆联那些人掳来的--他还想着救人家。 看来自作多情是每个男人碰到漂亮女人都会的。 他李天凡亦不例外。 他惭愧道:“实在抱歉。 我原以为你不知道他们身份,那些人平日都是欺男霸女的家伙……若没有事,我就走了。” 那女孩子凝视着他说话的样子,眼神朦胧,朦胧的像映在海水里的星光,这样的少女的眼神让人根本不能猜到它们主人的想法。 她忽然笑了。 笑容如春花绽放。 她将李天凡拉入假山后,探脑向前进看了一眼,回过来神秘地低声道:“你不能走。” 说话时眼波流动。 李天凡摸了摸后脑,问道:“为什么?”女孩郑重地道:“刚才我以为你和京兆联那些人是一伙的,所以没有告诉你,我其实是被他们抓来的。” 李天凡呆了呆。 事情貌似回到了他原本预想的轨道,美人受难,英雄出现,刚才还在心里自嘲他李天凡自作多情,现在不必了。 可不知为何,他又自得不起来。 不容他多想,那女孩又道:“你既然想救我,就要带我一起出去。 所以你不能走。” 李天凡笑笑:“好。” 谁知那女孩瞟了他一眼,摇头道:“你没诚意。” 李天凡又讶异道:“为什么?”那女孩眯着眼道:“你如果有诚意,起码得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李天凡忍不住笑道:“我叫李鸣鸿。 既然我告诉了小姐,也请小姐赐名。” 女孩嫣然一笑,道:“我们还是本家呢。 我叫李……”还没来得及说完,几声呼喊忽然传了过来。 她似有些紧张,盯了李天凡一会,忽然将披风拉开,用披风拥抱住他。 两人紧贴着靠在假山后。 若不来到这边,仔细看的话,那些喊话的人绝不能发现他们。 李天凡没有动,隔着冬衣却仍可感觉到她柔软温暖的身子。 他更加不敢动了。 “你不用怕。 我现在就可以救你出去。” 李天凡安慰她道。 她脉脉地笑道:“我不怕。 等会你带我去逛街好么?我可以一个人回家。” 李天凡从来不会拒绝这样简单的请求。 特别是一个女孩的请求。 他笑道:“好。” 两人凝神去听外面的动静。 一会后,呼喊渐渐远去。 李天凡道:“李小姐,那些人已经走掉。 我有些热,是不是可以从披风里出来?”她双眸盯着他,笑道:“外边很冷呢!”她又将披风紧了紧,两人呼吸可闻。 李天凡忍不住将脸望后仰了些,虽然她呼出的鼻息是那样香甜,让他做出这个动作花费了很大的力气。 他有些尴尬地笑道:“李小姐,我们该去逛街了。” 她皱了皱鼻子,几丝可爱的细纹出现在白皙的皮肤上。 眼角似笑非笑的瞟了李天凡一眼,她将身子抽开,披风重又把自己裹住。 她嫣然笑道:“你不要叫我李小姐,叫我萍鸯吧。 我叫李萍鸯。” 伸出一只白皙的玉手,她笑道:“咱们走吧!”跳至 第六章 茶香悠悠 第六章 茶香悠悠李萍鸯对长安显然比李天凡熟悉,兜兜转转,将他带到一间成衣铺里。 拿起一顶毡帽戴在自己头上,她笑颜如花道:“咱们现在是逃跑的小贼,对么?”看着她被遮住的额头,额头下一双弯弯月牙般的笑眼,李天凡正容道:“咱们是成功逃跑的小贼。” 换来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她又拿了顶白色的大帽子戴在李天凡头上,两边伸出的帽沿将他的髯须盖住,虽然脸上皮肤还是那么黑,但这样一配,教人感到他可爱多了。 “你若不戴帽子走出去,真像个大盗!到时一定有很多人会看着咱们。 加上个帽子,看起来顺眼多了!”似乎对自己的眼光颇为满意,她不自觉的点起头来。 两人随意的走在街道上。 李萍鸯嘴里轻轻哼着支轻巧而愉快的小调,手里的东西则不时变幻,从江南的丝帕,到西域的首饰,再到北塞的明珠。 漫步到永安渠的河堤边时,他们手里的东西都换成了一支冰糖葫芦。 沿着河堤望跃马桥方向走了一段路,李萍鸯忽然把毡帽塞入他空着的那只手当中,道:“我要回家了。” 河风将她的发丝吹乱,轻轻拂过李天凡的脸庞。 就好像脚下轻涛拍打着长堤。 拿着犹带她余温的毡帽,李天凡收回看向河水的目光,展颜笑道:“我也要回家了。” 这句回答太平淡。 所以李萍鸯瞪了他一会,道:“你就不问问我家在哪儿?或许我们同路。” 李天凡眨眨眼,正容问道:“你要去哪儿?我要去皇城东南的都会市。” 李萍鸯叹了口气,道:“帽子送给你了。 你走的和我不是一条路。” 李天凡微笑道:“萍水相逢就是缘份。 你还是把帽子戴上,风很大。 再说我要一顶女孩的帽子有什么用?”李萍鸯忿忿看了他两眼,道:“我高兴送给你!”天大的道理也抵不上女孩子说“高兴”两个字。 李天凡耸肩笑笑,道:“那么,我只好说再见了。 谢谢你的礼物。” 李萍鸯嫣然一笑,没有道别,掉头走了。 等到李天凡已经踏足跃马桥头的青石板时,忽听一声女子的娇呼:“李鸣鸿!”回头去看,李萍鸯正在远处堤边吃吃的笑,见他转身,双手拢起喊道:“你是个傻瓜!”喊完这句话,她身形一闪,已消失在人流中。 这手功夫绝不普通。 李天凡失笑着走上桥头。 他早发现自己是个傻瓜,那女孩并不是京兆联这种小货色能胁迫的人物。 她只是借着自己偷偷溜出来玩罢了。 不过他也不会去拆穿她的小把戏,这样的插曲以后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萍水相逢,便相忘于江湖。 日后他面对的世界,将再也不可能有这种单纯甜蜜的事情出现。 他也再没机会去做傻瓜。 因为只要给人骗到一次,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死亡。 站在六根龙柱中央,看着奔流不变的永安渠河水,李天凡叹了口气,准备开步走。 刚转过身去,一碗茶水忽然浇到了他头上。 几星茶叶零零落落的粘在脸颊和鼻子,还有新买的帽子。 然后一串女子的压抑的笑声传来。 她应该是在桥中央那辆缓缓前行的马车车厢里。 李天凡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以他如今的功力,别说是茶叶,就算是子弹亦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打中他。 除了洗脸和打架斗殴的时候,他脸上总是像阳光般干爽。 但即便是洗脸,他也不会穷到用茶水洗脸。 可是现在,他的的确确“噗”的一声就被简简单单的一碗茶水泼到了。 只因为他刚准备提身跃开的时候,便听到一串比银铃还好听的笑声。 这笑声让他大吃一惊。 他听得出这是单婉晶的笑声。 然后他提起的金龙真气登时就像变成了四脚蛇真气,再不管用了。 他实在很惊讶。 她怎么也到了长安,又怎么在自己第一天出现就找到自己?至于被她认出,那绝对不是易容的问题。 只因能从一个背影就认出自己的女子,怕也只有她了。 身子如灵猫一闪,李天凡从窗口跃入了车厢中。 这是个温暖的车厢,精致整洁,铺着厚实而没有一丝褶皱的锦垫,厢壁的左边放了个小桌子,后边是一张软榻,单婉晶正曲腿坐在上面,一双秀眸瞪着李天凡的脸,眼中满是古怪的笑意。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光滑而柔软。 李天凡在桌边坐下,扫了眼只剩一个孤零零茶壶的桌面,将手上和背上的东西一股脑放下,才故意板起脸道:“看着我干什么,这样子很好看么?”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好看,但发问的时候语气却硬不起来。 因为他也不能确定自己哪里又惹恼了这个未婚妻。 他总是莫明其妙的会惹她生气。 单婉晶好整以暇的掏出一方手帕,故作惊讶道:“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扮个大汉却将脸上弄的这么狼狈,哪儿有一点黑脸汉子的气概?”李天凡苦笑着接过手帕,将脸上擦净,又将面具取下,道:“为什么我每次易容都会给你碰上?看来还是用真面目示人好些。” 单婉晶凝视着他的脸,眼神慢慢变得温柔。 她柔声道:“我有个有趣的问题。 你若能猜出这趟我又是怎么发现你,我便佩服你了。” 李天凡微笑摇头,淡淡道:“我猜不出。” 他不需要去猜。 一个女人会问你有趣的问题,就说明她早已准备好了答案。 李天凡要小心翼翼的勾着单婉晶自己说出来。 之所以要小心地做,是因为单婉晶的温柔来的太突然。 突然的像是一招美人计。 什么有趣的问题值得她这样来问自己?所以他更是要装作无所谓的淡然样子。 单婉晶美眸一转,神色忽地变冷,道:“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拿茶水泼你?”李天凡故意不去看她的脸,目光四散在车厢里,最后索性落茶壶上,耸肩道:“还是不知道。” 单婉晶冷冷道:“茶壶很漂亮么?”李天凡微笑道:“确实很漂亮。 只是漂亮的东西往往很危险,刚刚我便给它肚子里的坏水泼到。” 单婉晶立时嗤笑道:“既然你知道这点,刚才看那女孩怎么还那样起劲?”李天凡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她的眼睛。 虽然她表情冷淡,双眼却如夜空中星辰,泛着朦胧柔和的光彩。 还来不及躲闪,眼波已被他捕捉到。 单婉晶咬着嘴唇将头撇向一边,脸色却变红了。 那是初生婴儿皮肤般的红润。 婴儿的皮肤总是苹果色的,此刻她光滑如缎的脸也是这种颜色。 李天凡坐了起来,扑到单婉晶身旁。 单婉晶淡漠的神色在这一瞬间崩塌,只剩下满脸红晕,用力去推他,喘息着道:“你离我远点,满身茶叶味。” 李天凡笑道:“我偏要离你近点,让你好好闻闻这味道。” 单婉晶娇嗔道:“有什么好闻的!”李天凡笑道:“这可不是茶叶味,这是醋味。 你闻闻,是不是酸酸的?”单婉晶羞道:“酸你个大头鬼!”她用力推李天凡。 李天凡硬是赖着不走,她推不动。 忽然间,她的手好像发软了,全身发软了。 她好香。 比最最名贵的茶叶尖儿还香一百倍。 她呼出的气息好甜,比最最香甜的冰糖葫芦还甜一千倍。 李天凡忍不住抱住了她。 用鼻尖轻轻去蹭她的脸。 跳至 第七章 车厢 第七章 车厢 李天凡忍不住抱住了她。用鼻尖轻轻去蹭她的脸。 “嘤咛”一声,单婉晶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咬着嘴唇道:“你干什么?”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的一句话。李天凡的右手悄然滑往她诱人的柔软的酥胸,左手把她的纤腰搂的更紧。 单婉晶娇呼一声,扭动起身子,双手去推他可恶的咸猪手,一面还用脚轻蹬李天凡。 白皙央尖的十指根本不能阻碍那只手半分,他的右手已然覆上了一团柔软。 于是她纤巧的小脚也使不出力道了。 单婉晶红着脸,瞪着他,突然一口往他鼻子上咬了过去。 李天凡心中暗笑,嘟着嘴唇接住了这一招。两片温润的红唇,带着一丝冰凉的甘甜,印在了他嘴上。 一声轻“唔”,两人躺倒在榻上。 不知何时,一双玉手已经环在了李天凡脖颈,柔软的衣服渐渐凌乱,露出一片耀眼的白皙皮肤,和刀削般的肩膀。 李天凡将头深深埋入那两团温软,一双大手在羊脂白玉般的滑腻肌肤游走。 她的细腰不自觉尽力弓起,双眼紧闭,纤滑的手指无意识的撩拨着李天凡颈间的皮肤和头发,阵阵酥麻搔痒的感觉让那双修长的腿悄然分开。 “不要,不要再弄了……这里是大街上……”一声含糊的呻吟在李天凡耳边响起。 勉强提些力气把他的头推开,单婉晶的身子望车厢后壁缩去。 李天凡将她的小腿抓住,挣扎中把她的袜子扯了下来,露出她纤巧的脚。她并没有穿鞋子。她的脚干净、秀气,足踝纤巧,整个像一块白玉雕成。 李天凡不禁把目光从她虚掩的胸前移到那双小脚上。然后一把抄起她的小脚,握在手里。感觉滑滑的,入手时带着一丝冰凉。 他赞叹道:“婉晶,你真美。哪里都美。” 单婉晶倚靠在后壁上,脸上红霞乱飞,俏脸也垂下,任由他攥着自己小巧的脚踝,一动不敢动。 她呻吟道:“把你的手从我……从我脚上拿开。” 李天凡眨眨眼,笑道:“那你要我把手放在哪里?” 双眼不怀好意的从她香肩和酥胸划过。 单婉晶娇呼一声,醒觉自己的衣衫已给他弄乱,双手忙乱的拉扯起自己的衣服。 “你,你看什么,把脸转过去……”她红着脸瞪了李天凡一眼,手上动作愈发迅速了。 李天凡失笑着靠到她身旁,待她把衣服扣好,将柔若无骨的身子箍入自己怀中,把头埋到那幽香沁人的颈项间,他的鼻中立刻充满了芬芳撩人的体香。 单婉晶玉手抵在他胸膛,喘息道:“别再把我衣服弄乱了。一见面就这样……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李天凡在她白皙的脖子轻轻咬啮一口,抬起头看着她温柔地能滴出水的眼睛,笑道:“刚才你就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我怎么和你好好说话?” 单婉晶咬着嘴唇,道:“你才是只猫,你是只色猫。一碗茶水泼你还轻了,我真应该拿茶壶砸你。” 李天凡眨眼道:“你看到我和那个女孩道别了,所以生气,是么?” 单婉晶瞪着他,道:“我管你和哪个女孩道别?只是那个人……你可知道她的来历?” 李天凡微笑道:“她只说她叫李萍鸯。” 单婉晶叹了口气,道:“我这次来长安就是和这位李小姐商量些事情。若不是听到她的叫声,我也不会看到你了。” 李天凡忽然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眼神灼灼地看着单婉晶,道:“你和她商量事情?东溟派一向只做兵器生意,什么时候改卖化妆品了?” 这个笑话好像并不好笑。至少单婉晶没有笑。 她吸了口气,道:“想知道我们说的什么吗?” 李天凡顿了顿,摇头道:“不想。我这次来有自己的事情,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怎么可能不感兴趣?只不过该知道的他已经完全知道。所谓的李萍鸯,应该就是李阀的商务代表李秀宁。东溟派将兵器卖给李阀,再通过京兆联和广盛行将兵器运入关中。若李世民、李建成一时攻打不下霍邑,李天凡猜想,李秀宁极有可能利用这批兵器在关中起兵,趁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霍邑时,直接偷袭长安。 这个情报对李天凡而言,对整个瓦岗而言,关系巨大。他不可能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可李天凡不愿向单婉晶再多问些什么,因为他心里有些失望,对单婉晶有些失望。 他没想到东溟派竟然会跟李阀做这笔生意。这无异于是支持李阀争夺天下。单婉晶是自己的未婚妻,她在东溟派内已经掌握了大小事物的处断权,她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决定? 既然木已成舟,他李天凡现在再问,又有什么用?只怕李秀宁早瞒着守城的隋朝士兵把兵器偷偷运出去了。不然她哪来的闲情雅致耍自己这个傻瓜? 他不说话,单婉晶也不说话,只是凝视他看似平静的脸。 她忽地冷笑道:“依我看,你不是不感兴趣,而是认为我不会说吧?你心里应当已经猜到了许多。” 李天凡叹了口气,道:“这是你和李阀的生意,若想告诉我,你自然会告诉我,我不想让你为难。” 单婉晶看着他,摇头道:“你不是怕我为难,而是认为我在为难你,你在生气,是不是?你心里又不知在怎么怪我,是不是?” 李天凡皱眉道:“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这样的决定,你没为我着想过么?” 单婉晶咬着嘴唇道:“我不为你着想,你能知道我这趟来是做什么?你又能猜到是谁要买这些兵器?我不为你着想,你能知道这件事?” 她语气已经哽咽,连眼圈都红了,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忽然用力一推李天凡,就要坐起来。 李天凡将她脱开的身子牢牢压在车厢后壁上。 单婉晶瞪着他,恨恨道:“既然我是个碍你事的女人,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快给我滚出去!” 李天凡柔声道:“我不和自己未婚妻一起,去和谁一起?婉晶,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么?” 这个时候他只求单婉晶能平静下来,两人能好好说话。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很怕她。这种怕和以前担心她不高兴时的那种感觉并不一样。当时他只敢到女人生气很麻烦,现在虽然依旧麻烦,安慰起她来却让他感觉很愉快。 这是一种宠溺的愉快,一种心疼的愉快。 若你真正爱过,一定也能体会这种感觉。 李天凡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已经爱上了她么? 单婉晶不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露出一副有些深沉的表情,哪儿像认错的人? 她不禁冷笑道:“你是在想自己错在哪儿么?你没有错。只怪我不够坦白,没有和李公子你说清楚。” 李天凡听她称呼自己“李公子”,暗暗觉得好笑,这时候他已经不想再管什么李秀宁郭东溟了,爱谁谁去!还是老婆要紧些。 他轻轻的短促的亲吻起单婉晶的脸颊,单婉晶给他压着身子,躲又躲不开,一时羞恼不已,只能用双手拍打他的后背。 好一会,李天凡柔声道:“婉晶,是我不好。我不够坦白。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应该相信你,而不是在心里乱想。” 单婉晶瞪着他,眼圈又红了,鼻尖**着。 李天凡本以为她要哭,谁知她突然用力一戳自己的鼻子,就这样红着眼笑了起来,笑的身子越来越软,最后只能将头伏在他肩上。 李天凡用两只手小心的拥抱着她。 好一会,单婉晶喃喃道:“天凡,以后你会是我的丈夫,对不对?” 无论前世今生,这都是李天凡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他需要看到单婉晶的眼睛。 他轻轻松开了双臂,凝视着她,凝视那双彷佛已经汇聚了满天星辰的眼睛。 良久,他微笑道:“对。” 单婉晶也凝视着他,忽然也用两只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柔声道:“我相信你。” 李天凡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她抱的更紧。 又过了一会,单婉晶轻轻地满足的叹了口气,幽幽道:“天凡,我绝不会想妨碍你,也不会想支持李阀。” 李天凡道:“我明白。” 单婉晶道:“这次卖给李阀的兵器,是早在上次李渊和我母亲见面时就已经预订了的。并且是由李阀自己派人来取,当时他们还未攻打霍邑。我到了长安后,看到李秀宁,又见她偷偷遣人把兵器运往城外,才猜到她想干什么。我已经让人去荥阳通知你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李天凡道:“原来如此。” 又道:“李秀宁她怕是想在关中起兵吧?” 单婉晶道:“我也是这样想。” 李天凡忽问道:“刚才你为什么不把这些直接说出来,而是要先透露一些,然后问我想不想知道?” 单婉晶眼波流动,笑道:“能不能不说?” 李天凡假装板起脸来,道:“不行。” 单婉晶“吃吃”笑道:“告诉你一些,你肯定就能猜出个大概。我再问你,就能看出你对我是否坦白和信任了。” 李天凡苦笑,不知这么简单的女人心思自己怎么就想不到?也许自己确实被她弄晕了。 鼻中传来的女性浓郁的体香,确实是很容易让男人眩晕的味道。 还有她香甜的鼻息,她温柔的双眸,她软软的身子。 他忽然将单婉晶压在车厢壁上,问道:“你赶不赶时间?” 单婉晶给他压迫地羞红了脸,闻言疑惑道:“不赶,这是回客栈。怎么了?” 李天凡笑道:“那么让车夫在街上多绕几个***吧!” “嘤咛”一声,单婉晶地红唇已被他堵上。 过了半晌,李天凡的大衣将两人包裹起来,变成了世界上最小的帐篷。帐篷在动。一只精巧白皙的小脚露在帐篷外,脚背突然剧烈的弓起,很快颤抖着缩了进去。 之后一阵低低的销魂的呻吟,从帐篷里飘出。跳至 第八章 又见红衣 第八章 又见红衣 单婉晶伏在李天凡胸口。她已经醒了,四肢却仍然紧紧地缠绕着李天凡,眼睛也紧紧闭着。 两人在西市一家客栈内。这个房间是单婉晶订的,下午一路缠绵,让她多花了一个时辰才到这里。 下马车后单婉晶羞得不敢见人,她不知道自己迷失在快乐之中时究竟叫出了多大的声音,所以很快闪入了自己房中。晚饭也是与李天凡在房中吃的。 之后又被不知疲倦的李天凡带入了灵肉交融的**。 现在已是清晨了。柔柔的阳光照进房间,铺在地面和两人身上。 “晶儿。” “嗯。”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你叫我什么?” “晶儿,你还好吗?” 想到昨天的疯狂,俏脸儿忽然又红了起来,把头抵在他肩上,不肯抬起。 惹人怜惜的羞态,将李天凡的柔情激起,也将他的感觉激起。和佳人共浴爱河的美妙滋味,让他想索取更多。 “你怎么这么坏,别闹了,人家不要了。”单婉晶举起了投降的旗帜,“我受不了,咱们就说会话吧。” 听到她求饶的娇声,李天凡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身子移了移,侧脸看向她。 “我快要死掉了。”她的声音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晶儿,咱们这样,你会不会怀上孩子?”李天凡忽道。 “要你管,真是个呆头鹅……要有早有了,每次都像头牛一样……”单婉晶在他腰间狠狠掐了几把。 听着这像是撒娇又像责备的话,看着怀里娇羞无限的人儿,李天凡微笑道:“晶儿,我还要在长安待一段时间,你会陪着我么?” 单婉晶眼中射出不舍的神色,道:“这次我是抽空来长安,已经放下了派内许多事,本来只想看看秀宁到底要这些兵器干什么。如今你既然到了这里,我就要回去了。” 李天凡沉吟一会,道:“也好。这次的事有些危险,你回去也免得我担心。这次我要……” 单婉晶突然伸出小手挡住了他的嘴,打断他的话,道:“你信任我便足够了,我只想在你身后默默看着你,不需要和我说你在做什么。” 李天凡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单婉晶腻声道:“你可不能忘了我,每天最少要想一次,听到了没有?” 这尚是李天凡首次见她这种小鸟依人的神态,与之平日里的冰冷高傲相比,显得出奇的温柔。 李天凡微笑道:“我就算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你。” 这句话也很俗。但是愈是真情流露的时候,人说出的往往愈是很俗的话。你看静斋弟子什么时候说过很俗的话?她们说的话总是那么大义凛然。 所以她们就像戴了层面具的人。听她们的话多了,便让感情丰富的人讨厌。 单婉晶甜甜地看着他,一脸的幸福,柔柔的唇印在他的颊上。 她微笑道:“看你这么乖,走之前再告诉你个消息吧!凤儿就在西寄园,前两天我还见过她。无论这次你来干什么,我想他们独孤阀你都不能绕过。” 她不说“独孤凤”不能绕过去,而说“独孤阀”不能绕过去,显然也想到李天凡和她身份差距的问题。并且也是点明如今独孤阀在长安的地位。 李天凡轻呼一声:“凤儿!” 来之前他就有想过自己是不是能碰到独孤凤。如今听说她果然在长安,却又有些茫然,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不过自己也该拜访一下独孤阀了。若通过凤儿能见到独孤阀阀主独孤峰,想必能得到些情报。 单婉晶幽幽叹了口气,道:“刚才还说不会忘了我,我看你马上就会把人家抛诸脑后。” 李天凡把她抱紧,失笑道:“自从上次发生的事情,我便再也没见过她,一时有些激动。好晶晶别生气。我一定每天都想着你。” 单婉晶横了他一眼,嗔道:“我不管你这个花心鬼,但凤儿可没那么好骗。你和她,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到后面,她又叹了口气。或许在为几人之间的纠葛而叹息,又或许在为自己夫君注定并不平坦的感情之路而叹息? 三人第一次见面时,独孤凤和李天凡自称夫妻,单婉晶却连李天凡的脸到底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如今单婉晶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他却又必须用一张独孤凤没看过的脸去见她。 这世界的人怎么都那么多面具?若是没有制造假面具的那些巧匠,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虽然会有很多不便,想必让人心碎的纠葛和罪恶也会少去很多。 这真是,人在江湖,脸不由己。 xxxxxxxxxxx 单婉晶走了。此后两天李天凡都在西寄园这块转悠,发现石之轩一直在“无漏寺”中,而独孤凤的身影却没有看到。 虽然李天凡很闲,但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却不少。 关外,李世民和李建成已经出兵太原,列阵在霍邑关卡前。李秀宁也在单婉晶走的当天离开了长安。 这么多号姓李的人,在长安内外关中大地奔波,而他李天凡却被一个石之轩压的不敢动弹。 所以他很有些烦躁。 此刻他正在西寄园中,靠在一座假山后。独孤阀的府上他又跑了一圈,却没看到独孤凤的影子。 李天凡不禁叹了口气。 他正准备收工的时候,就看到一样东西从头上大树的浓荫中直直朝自己飞了过来。 霎时他把全身真气提至极限,将有些低沉分散的思维收拢起来,全神贯注去注意这个“暗器”。 飞过来的是一颗松果。 心中一动,他将头抬起,一个穿着鲜红衣衫的女孩,正跃向浓荫深处的树枝,手里还抛着两颗松果。 她的身形就像只轻快的鸟儿,火一样跃动的鸟儿。 在树枝上站定,她娇声呵斥道:“哪儿来的小贼!敢到我家偷东西?”跳至 第九章 独孤阀 第九章 独孤阀独孤凤站在树枝上,娇声呵斥道:“哪儿来的小贼!敢到我家偷东西?”宜喜宜嗔的俏脸,已是大半年没见,他却一点不觉得陌生,娇美的身影和脑海中的鲜活的映象霎时重合在一起。 李天凡犹记得她轻舞剑华时的明艳,她口称“夫君”时的娇憨,她眼波流转时的刁蛮。 按捺下心中情绪,玩笑之意顿起,他粗声粗气道:“甚么小贼!哥哥我人称天剑,打遍长安无敌手,听说你们独孤阀里有个叫独孤凤的小丫头很是厉害,今天特意前来一会!看姑娘你娇弱的样子,估计捱不了我一刀,快去把你家大人喊出来!”以他对独孤凤了解,自己这样一说,她必生出争强好奇的心思,反倒不会去喊什么“大人”,自己也不用担心真把独孤阀内的高手惹出来,徒生麻烦了。 独孤凤秀眸滴溜溜一转,目光落到他背着的鸣鸿刀上,道:“本姑娘就是你要找的独孤凤,只是我却没听说过长安几时有个‘天剑’。 你背的是什么玩意?看起来像是把刀。” 李天凡冷哼一声,不屑道:“若不是‘天刀’这称呼被宋缺先抢了去,哥哥我自然叫做‘天刀’。 现在嘛,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叫‘天剑’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鸣鸿上包裹的白布解开。 烧火棍般的宝刀立刻现了出来。 独孤凤“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待看到他所谓的宝刀,更是笑得小蛮腰都直不起,喘着气道:“看你这傻乎乎的样子,说话傻乎乎的,连刀都是这么傻!本小姐不与你计较了,你快有多远滚多远吧!”含笑看着她说完,李天凡沉声道:“不打怎么能走。 凤儿,出招吧!”说这话时他已然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声音,同时提身跃起,鸣鸿遥遥指向独孤凤。 独孤凤脸上现出不可置信的惊喜表情,手中长剑应声出鞘,迎着他来势迅疾而去。 刀剑相交,发出一声好听的凤鸣。 两人一触即分,各自立在树下。 独孤凤收招后挥出几朵剑华,嗔笑注视着他。 水银一般的剑芒将她红色俏丽的身影衬托的愈发婀娜。 看着这一幕,李天凡不禁想到两人首次见面时打斗的场景,大笑着长身而起,刀招又递了过去。 独孤凤长剑划了个半圈,轻呼道:“小贼看剑!”身形轻闪中提剑斜斜向他刺去。 她的剑招以灵动绵密见长,施展开来像匹布般把两人腾挪的身形罩在一起,剑芒中偶尔可见一道沉稳的黑色刀光倏然闪现。 两人越打越快,渐渐又成上次的场景,变为独孤凤轻灵的绕着李天凡施展剑法。 两人心中都没任何杀意,亦没什么争强斗胜的心思,所以越打脸色反而越柔和,这熟悉的场景也让独孤凤情不自禁的想起以前的种种,眼角嘴弯渐渐泛起笑意,使出的剑法更似一团和煦的春风,将两人包裹其中。 眼看再打下去就成了眉来眼去剑法,李天凡虚耍一刀,抽身而退,笑道:“凤儿,不打了。 这样下去只怕到打天黑我们都分不出胜负。” 独孤凤收剑立到他身旁,嗔怪道:“你本来就打不过我。 咱们上次也是平手。” 李天凡笑道:“是了,既然咱们半斤八两,还是坐下来好好喝茶叙旧。” 独孤凤眨眼道:“到了我家,你还想溜不成?咱们去里面说话吧!李大公子贵人多忙,许久不见,不知这次干什么来了?”说话时将他望客厅带去。 到了厅中坐下,两人把那次分开后的境遇分别说了,却决口不提那次独孤凤折断发簪一个人跑路。 李天凡见她只是笑意盈盈的和自己说着些趣事,也就不去揭那件事情,心中却有些唏嘘,毕竟是时过境迁,两人要再回到那段共同流浪的日子怕是再也不可能了。 独孤凤好像根本就不记得那事一样,说了会又问起单婉晶的行踪,听李天凡说她已经离开长安,脸上还现出遗憾的表情。 正谈笑间,一人负手步了进来,油然道:“凤儿,什么事惹得你这么高兴?”独孤凤脸带娇羞地迎了过去,笑道:“爹爹,人家的朋友来了。” 听独孤凤的称呼,李天凡知道这人就是独孤阀之主独孤峰。 定神去看,见他与独孤策至少有七分相像,年纪在外表看来也像只差几岁,故仍异常英俊,心中不由暗忖有其子必有其父。 他的声音爽脆有力,显是具有强大的自信,此时他将宠溺的眼神自独孤凤脸上移至李天凡处,给他锐利的目光直视下,李天凡立感到脸上一热,只此便知独孤峰不愧独狐阀之主,功力绝不在杜伏威和自己老爹那级数的高手之下。 “这位是?”独孤峰眼角都没看他,对自己女儿问道。 李天凡醒起自己和独孤阀纠缠不清的关系,打断略有些迟疑的独孤凤,抱拳道:“在下蒲山公营李鸣鸿,。” 虽然名字是假的,他却将自己来历直接报了出来。 因为从现在形势分析可知,独孤阀与瓦岗存在共同利益,两方都有除去王世充的意思,所以他想趁着李阀大举进攻关中,独孤阀压力最大之时给这事牵线搭桥。 虽然事成之后两方就会立刻变成仇敌,但攻取洛阳事关重大,他李天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然,还有一件事他也得看情况提上一提。 至于独孤凤,她说过不会管他和独孤阀的事情,那么就不用担心会被揭穿身份。 独孤峰眼中划过一道精芒,这才转脸打量起他,半晌忽地问道:“蒲山公营少主李天凡和你是什么关系?”独孤凤脸带担忧,看了过来。 李天凡不敢迟疑,道:“我是少主亲卫队‘赤烈’的一名校尉,从小与公子一块长大。” 他淡淡点了点头,笑着对独孤凤道:“凤儿,客人来了怎么连茶都不奉?”独孤凤知道他要把自己支开,忿忿地瞪了两人一眼,溜了出去。 “李校尉请坐。” 独孤峰自己一屁股当下坐下,才淡然抬手道。 李天凡毕恭毕敬的坐好,心中则有些好笑,独孤阀是隋朝皇室近亲,这阀主派头果然大的很。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见李天凡恭敬地坐下,独孤峰才好整以暇道。 李天凡微笑道:“阀主快人快语,让人心折。 晚辈也就直说了。 我家公子听说李阀进兵关中,想来攻取长安只是时间问题,贵阀在长安和洛阳各辅佐一位皇孙,现在看来贵阀日后的重心只能放在洛阳了。 阀主也知道我们瓦岗对洛阳的重视,想必两家有些共同利益可以谋划。” 独孤峰听了却没一丝反应,脸上还是那副皮肉不动的样子,随口笑着道:“这是你们密公和少主的意思?”李天凡点点头。 独孤峰挥手道:“回去后告诉你们密公,说我独孤峰知道了。” 李天凡这次也只是给两家牵个线,瓦岗离攻打洛阳还有段时日,所以也没想着独孤峰会当场表态。 他转而低声道:“在下来长安偶然得到一个消息,据说李阀李秀宁买了大批兵器运入关中。” 独孤峰首次动容,默默沉吟半晌,却没说一个字。 但是李天凡知道他越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反而表示他心中对这事越是看的重,也就不再多说。 这时独孤峰忽地叹了口气,道:“唉,李阀与我独孤阀本是亲戚,有他们控制关中我也放心,只是这次东突厥颉利可汗的侄子突利带着他的黑狼军一同出兵,让我有些忧心啊。 突厥人一向凶残,若给他们攻入长安,不知要造成多少杀戮。” 李天凡也是悲天悯人的样子大点其头,连声附和。 独孤峰看了眼他,又叹道:“怎样能坏我中原,这突厥人就怎样做。 这次刘武周也是给他的突厥主子压住,才不敢有所动作。” 李天凡心中一震,把握到这老狐狸的意思了。 他们独孤阀虽存了在李阀攻下关中后投靠的心思,却也不是很甘心,现在又知道李阀存了偷袭长安的心思,更加生气。 所以故意把刘武周不能出兵的原因告诉李天凡,就是想让瓦岗知道拖李阀后腿的办法。 反正独孤阀乐得坐山观虎斗,若瓦岗能有什么法子让刘武周去攻打太原,他自然高兴,即便没有办法,他亦不吃亏。 可惜他李天凡若知道这法子,还用屁颠屁颠火急火燎的来长安运宝?他只好敷衍道:“突厥人势大,则压我汉人,我汉人势大,亦会去攻打他们,这世上事情本就是这样。 可惜苦的都是老百姓。” 独孤峰斜斜瞥了他一眼,淡然道:“听说李密攻下兴洛仓后第一件事就是开仓放粮,看来你们瓦岗人倒是心存仁义。 只是李阀攻取关中,你们瓦岗倒也没闲着,和宇文化及十几万大军在黎阳对峙。” 李天凡嘿然道:“这也是没有办法。 宇文化及来攻我瓦岗,我们自然要反击。 只是敌人势大,如今我们只能退出黎阳,西保仓城。” 自他从瓦岗出发,两军交战的消息源源不断传来。 宇文化及领着十几万禁卫一路西来,和瓦岗已然交上了手。 王世充倒和独孤阀一样,乐得坐山观虎斗。 独孤峰冷哼一声,道:“你们密公哪是惧怕敌人势大,他这是‘忍’。 嘿,连你这个他的心腹斗看不出他的布局,我更加佩服他了。” 李天凡看向独孤峰,见他双眼爆出精芒,心中又是一震。 这独孤阀的阀主果然也不可小觑,当的上一位枭雄。 事实上老爹李密的计策他李天凡又怎么看不出。 宇文化及最大的弱势便是军心不稳,所以瓦岗不能和他们硬碰,不然教王世充笑掉大牙,自己定然也损失惨重。 所以李密在和祖君彦魏征沈落雁等人商量后,采取了坚壁清野的战术,以守为先。 有魏征这墨门钜子在,天下单论防守,又还有哪家比的上他们瓦岗?时日一久,宇文化及必自乱阵脚。 他李天凡只需等着听胜利的消息。 这些都不用他去操心,对他而言,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把宝藏安全起出。 跳至 第十章 邪王 第十章 邪王和独孤峰面谈后一日,霍邑前线形势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突利与其弟结杜率亲自领了五千黑狼军到达霍邑关下,隋将宋老生趁夜外出劫营,却给李世民料到,在他玄甲军与突厥骑兵夹击下,宋老生身受重伤,大败而回,军队也损失惨重,整个霍邑只剩下不到一万士卒。 而李阀一方精兵还有五万,其中更有李世民的五千玄甲精骑和突利的五千黑狼君。 自此一战,霍邑完全陷入被动,只能任李阀将攻城器械摆开,由步兵进行攻击。 和霍邑关遥相呼应的旁边山脉上的数十个小型石头城堡亦丢掉大半,若这些城堡完全失陷,则李阀就可占据高处有利位置,从山头与地面两路一起攻击霍邑。 到那日,则霍邑必丢无疑。 虽然形势如此紧张,独孤峰却只派了胞弟独孤盛领皇城近卫翊卫、骑卫、武卫、屯卫、御卫、侯卫等共十二卫,每卫约五百人,总兵力五千去霍邑增援。 这队人马下午刚刚出发。 而其名为增援,实则是在削弱城内死心支持留守皇孙代王杨侑那一派的实力,这些近卫是长安最后一批“不识相”的人,都被独孤峰送到霍邑去和李阀死战。 他这样做也算是尽力而为,若被李阀攻入关中,掌握城内所有势力的独孤阀就好见风使舵了。 得到这个消息时李天凡和李志、李宏、秦叔宝、墨水四人都在兴昌隆的总部。 由于李志、李宏他们不宜抛头露面,所以这些天都没有出去,只能在几人落脚的一处偏僻院子里干等,此刻听到这消息,李宏不禁抓耳挠腮,急切不已。 “公子,李阀就快打进关中,想必李秀宁也起兵在即,独孤阀这些老狐狸怕是都做好了投降的准备,长安就快大乱了!咱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开宝藏?”李宏叱道,虽因怕人听到,将声音尽量压低,却抑制不住的透出一股急躁。 李天凡看他一眼,再看秦叔宝也是满脸不耐,只有李志和墨水仍然表情平静,心中不禁暗叹一口气,道:“我和你说过,宝库在无漏寺地下,而石之轩就在无漏寺中。 宝库由水力发动,机关声响虽在地面听起来不大,却绝对瞒不过他。 宝库中有一样物事,对石之轩有莫大吸引力,只要我们发动宝库,给他感应到了,必定会来抢宝杀人。” 秦叔宝不忿,呵道:“石之轩到底是谁?公子你怎么就这么怕他!我老秦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号人!难道我们五个还打不过他一个?就算打不过,我们两百个一起上,还不信他真是神仙?”李天凡淡淡道:“石之轩此前换了个身份,隐藏在朝廷十多年,你们不知道很正常。 他虽不在江湖走,武功却实为当世无敌,自创了一套名为《不死印法》的魔功,不仅真力古怪无比,身法尤其厉害,昔年佛门四大圣僧都不能将他擒住,我们两百个人一起,又有什么用?”李宏几人尚不知佛门四大圣僧是虾米东西,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天凡,只有墨水发出一声惊呼:“佛门四大圣僧一起都打不过那石之轩?”他说话时满脸惊骇不可置信的神色。 李天凡摇头道:“我没说四大圣僧一起打不过他,而是擒不住他。 他功法名为‘不死’,意思是指能立于不败之地。 可见他身法有多么高明了。” 墨水给李宏几人解释了四大圣僧的身份,他们才算真正知道了石之轩的强悍。 李志叹息道:“虽然石之轩如此可怕,我们亦不能这样困守原地而没有作为啊。 长安眼看就撑不了多久了。” 李天凡又怎么不知道这些?可他就是知道的太多,所以顾虑就比这些人都大。 叹了口气,他还是叮嘱李宏他们随时待命。 之后他一个人出了院子,步行来到跃马桥头。 此时已过傍晚,冬日的长安天黑的早,远处还可见大团乌云堆积,更是把光线都阻绝。 从桥上望下看,人影倒映在水面就像是一团黑漆漆的漂浮状幽灵。 这景象充满了死气,让李天凡心中一颤。 他突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就要发生。 目光又一次划过那六个探出桥体的龙头,李天凡下了跃马桥,走到永安堤上。 他把目光投往江水奔流不息的渠面。 突然,背后鸣鸿发出一声模糊的雀鸣,并且急剧地震动了两下。 同时,河面一艘小船上射来两道若有实质的目光。 目光的主人讶异的发出一声轻“呓”。 李天凡循声看去,一个中年男子正立在船头。 他身穿儒服,外披锦袍,身形高挺笔直,潇洒好看,两鬓带点花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奇气质。 他看过来的目光却是寒如冰雪,似是不含任何人类的感情。 从渠上这个角度隐隐可以瞧到他负在身后的晶莹通透手,像蕴含着无穷的魔力。 李天凡和他目光接触,背脊就不断冒起寒意,身后鸣鸿却突然安静下来。 他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小兄弟,可否上船一叙!”中年男子开口道。 说话时他淡然自若地拨动着从船尾探入水面的单桨,双目闪动着奇异地光芒。 李天凡脑海中霎时划过无数想法,最后只剩下一个声音,这人是邪王石之轩!他怎么出了无漏寺?虽然李天凡这些天窥探了他几次,但都是借着鸣鸿的感应能力,一旦发现他在寺庙内,就远遁离开。 鸣鸿尚未觉醒前他石之轩绝对不能感应到自己,也当不会发现他的窥视。 想到这里,李天凡把心一横,紧握一下身后的鸣鸿,跳上小船。 石之轩目光深深凝视他,最后停在鸣鸿上。 这一段时间李天凡头皮发麻,如坐针毡。 石之轩收回目光,仰天叹道:“很快就有场大风雪。” 李天凡不知该怎么答好。 他碰到自己,又喊他上船就是为了聊天气?石之轩朝他望来,闲话家常般道:“小兄弟,你的刀很有些奇怪,似乎能感应到本人。 不知是何名?”看来鸣鸿这把破刀太厉害,碰到高手就喜欢打颤,结果这次把石之轩引来了。 李天凡深吸一口气道:“这把刀叫鸣鸿。” 却忍不住又把刀握紧,怕他杀人夺刀。 石之轩似看破他心中所想,淡然道:“你不需紧张,今天我不会杀人。 我亦不需要什么兵器。 小兄弟你又叫什么?”他正欲开口,石之轩叹道:“你好像很紧张。 人一紧张就喜欢说假话,你却最好是不要骗我。 因为我今天真的不想杀人。” 他一副平和儒雅的表情,说的却是动辄杀人这样的话,让人不禁感到背后寒飕飕的。 沉吟一番,李天凡决定不怕这个他的诈唬,还是要说假话。 不过说假话的最高境界就是半真半假,所以他正容道:“在下李密之子李天凡。” 石之轩嘴角划过一抹令人难解的笑意,点头道:“好!果然没有骗我。 这把鸣鸿当年我曾有听说过,乃是上柱国杨素的收藏,后来传给其子杨玄感。 想来杨玄感临死前又给了李密,这才能落到你手里。” 李天凡苦笑,叹道:“您知道的真多。” 石之轩仰天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神转柔,似是喃喃自语的道:“这天下只怕很少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李天凡心中一悸,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思索间,石之轩目光倏地变得无比锋利,似能直看进他的肺腑内去,平静的道:“瓦岗李天凡,你可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不想杀人?”李天凡一呆,只能缓缓摇头,心中却有些热和起来。 因为他从这只言片语中发现,如今的石之轩还是属于精神分裂,双重人格的状态,且应该恰好是处在多情的那一面。 否则哪会说这样的话?看来自己小命是不用担心了。 只是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李天凡轻轻道:"晚辈不知?”石之轩好像早料到他的答案,将目光斜斜投往天空,像是在自言自语地低声道:“今天是秀心的祭日。” 李天凡大讶下朝石之轩望去。 在这一刻,石之轩再没有丝毫邪恶阴险的意味,只像一个毕生失意的离乡游子,在多年前的今日又痛失自己地爱人,此刻充满了难以排遣心怀的愁绪。 石之轩双目涌现剪之不断即深刻又复杂的感情,微泛光,旁若无人地唱道:"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得与君绝。 "无论李天凡如何猜想石之轩对碧秀心的感情,仍猜不到他的情绪会激动到慷概悲歌。 此刻的石之轩好像一个遗世独立羽化飞仙的人,已完全沉入了自己心中的愁绪,浑然不顾江面船上和两边堤岸上那些因他疲惫苍凉的歌声而看过来的人。 这歌声把他心内深藏的痛楚以一种近乎自恋和耽溺的方式释放出来,充满灰暗艰涩的味道,谁能不为之动容。 李天凡无法把印象中邪恶至极的魔头,与眼前这神伤魂断,洒傲不群,又充满才情,文质彬彬的人联系起来,又不忍打断他,一时欲语无言。 过了半晌,石之轩从自己的情绪中醒来,好像才发觉身旁有一个人的样子,转头道:“你晓得我是谁么?”李天凡点头道:“本来不晓得,现在知道了。” 石之轩亦缓缓点头,看着他道:“如今杨广已死,隋朝终于覆没。 这其中怕也有你们瓦岗的一份功劳吧?”李天凡闻言不禁暗骂巴陵帮香玉山那小子,他果然守不住嘴巴,让自己透过他送递帐簿一事给石之轩知道了。 不过他也是一心覆灭隋朝的人,自己的做法应当没有惹他不生气。 李天凡沉声道:“杨广昏庸无道,天下人自然要群起而伐之。” 石之轩忽地露出个复杂的笑容,道:“李密野心之大,只怕杨广有道也要讨伐的。 无论他们杨家怎样,也不管天下到底会乱成何样,我却不能让这隋朝继续下去。 因为他们杨家欠我太多!”李天凡错愕,下意识问道:“什么?”石之轩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似是喃喃自语,道:“我的妻子碧秀心便是给他们杨家人害死的。 是的,给他们害死的。” 李天凡不知他怎么这样说。 碧秀心不是给他自己用奸计害死的么?却又不敢去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石之轩情绪忽有些激动,双眼精芒炯炯,看着李天凡道:“你相信么?”李天凡能怎么说?只能顺着这个有些不正常的人的语气,沉声道:“晚辈相信。” 石之轩又像是自言自语,缓缓道:“你知道秀心为什么要嫁给我?这本来不是静斋的主意,而是杨坚那老匹夫去苦苦哀求秀心。 当年我本有希望一统圣门,杨坚怕这形势会威胁到他的统治,便去求秀心来束缚我。 秀心是他的女儿,又怎么会不答应呢?”李天凡闻言都有些站不住脚,却听他继续低声道:“我亦是后来偶然间猜到秀心的身份。 那杨坚出生在般若寺,之后由静斋上任斋主智仟仙抚养一十三年。 还在静斋育有一女,便是秀心。 若不是因为杨坚,秀心又怎么会嫁给我?又怎么会死?”在他说话时李天凡一直静静立在旁边。 心中却好像翻江倒海般不能平静。 难怪隋朝如此推崇佛教,原来杨坚便是由和尚尼姑带大的!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些复杂了。 杨坚推崇佛教,结果惹得魔门不满,认为是道长魔消,于是石之轩想要一统圣门。 结果这又让杨坚不满,求了自己女儿嫁给他,把他束缚住。 最后碧秀心因此死去,石之轩怨怒之下一力推翻杨家的统治,导致如今隋朝又因他蛊惑杨广而覆灭。 这天下大势,难道就是少数人手中的棋盘?这样一段小小的爱情故事,却因发生在当世最顶尖的几个人和几大势力之间,结果就导致不知多少人死去,不知多少人疯狂。 甚至是一个王朝的覆灭。 想到这里,身后鸣鸿似感应到自己主人情绪的不平静,陡然震颤了一下。 李天凡心中竟因此立时生出无穷杀意,充满了不平和愤怒,只想要用手中宝刀把这些遥遥俯视天下的人全都杀光。 这念头一起,他身子都震颤起来,勉力把思维从这些情绪中脱出,醒觉自己刚才差点受了鸣鸿的影响。 这时石之轩好像很有些意兴索然,脸上一片追忆和茫然的神色。 他挥了挥手道:“我要一个人待会,小兄弟你走吧。” 李天凡那还敢继续待下去,石之轩邪门的很,竟然能影响到别人的情绪,若再和他一起,不知鸣鸿又会变成什么样。 抱拳行了个礼,李天凡迅疾消失在夜色中。 跳至 第十一章 杨公宝库 第十一章 杨公宝库远远的离开后,李天凡不自觉想到一首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自来到这大唐世界,他一直在为自己的小命的奔波,看起来虽然也做了些好事,做的坏事却更加不少。 双龙甫一遇到他,便给他踢到地府去领盒饭了,此外杀的人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他心底何尝不是个自私的人?嘴上说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可凭着他一个现代人的知识,对这个世界的把握,要保住自己小命又何须去做这么多事情?就本质而言,他和魔门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魔门的人是仗着武功而横行,没有感情,他是仗着比别人多知道的一点东西而胡搞,不也是凭一己的喜好?或者说任何人到了这样一个环境,都免不了有点把自己当上帝的意思?可随着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他李天凡早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人了。 记忆中的那个和谐社会不知是否已经是一个天堂的存在……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绪甩开,他蓦然想到今夜是碧秀心的祭日,石之轩坐船不知要去哪儿祭拜她,这岂不是说他不会呆在无漏寺中?xxxxxxx“公子,这跃马桥每天都有无数人经过,机关真在这里?”秦叔宝在桥中央一屁股坐下道。 李志几人目光在桥面上不断逡巡。 此时已是夜深时分,四周寂寥无人,只偶有几声狗吠从里巷深处传来,严寒的天气更使巡城者也躲在岗哨关卡内去偷懒。 自和石之轩分开,李天凡就到无漏寺外潜伏了多时,发现他果然不在寺中,大喜下立即将秦叔宝、李志、李宏、墨水一同找来,准备开启宝库。 只要开动机关的时候石之轩不在寺中,之后便不虞他会知道这事。 据他所知,宝库中最值钱的东西是两个箱子的绝世珍宝和五个箱子的顶级兵器,此外还有能装备一万部队的兵器和大批黄金。 李天凡只打算拿走那七个箱子的东西,另外的兵器和黄金全部封起来,并且引入地底的沼气。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发现宝库入口,也不能找到这些兵器和黄金。 想到这里,李天凡目光落在了石桥中间的六根望柱。 养老费和奶粉钱就着落在你们身上了!“机关就在那六根望柱。 咱们贴到桥底去!”他当先翻下桥栏,与李志四人以内功吸附在桥底。 “看到没?六根望柱的底部,有一圈圆柱和桥身的接痕。 手从圈痕中心用力望上顶!”“咋嚎"一声,圆柱往上陷入,变成一个深若两寸的凹位,李宏、秦叔宝几人剧震道:“真他妈神了!”说话时一人一个,把另外五个钮锁照本宣科的启动。 五人重回桥上。 “公子,接下来该怎么办?”墨水看着那几个龙头问道。 李宏几人也是眼射热切,但不敢轻举妄动。 李天凡回忆了一下,接着该是扭龙头了。 可是左扭呢还是右扭?“李宏,你的小弟弟现在偏往裤子哪一边?偷偷告诉我。” 李天凡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 “靠!”李宏看了看身边几人,把他拉到桥栏边:“这个问题很重要?”说话时小腹不自觉挺了挺。 “重要!等拿到宝物算你头功!里面还有很多绝世兵器,我任你挑选!”李宏吞了口唾沫,小声道:“右边!”“兄弟们开工了!把龙头望右扭一圈!”李天凡回头冲几人轻声喊道。 龙柱乖乖转了个圈,到几人放手时,又座落原位,果然与先前丝毫无异。 xxxx五人先后翻过西寄园的院墙,跃入那方水位陡然升高不少的水井。 让几人浮在水面等待,李天凡潜到水底,在脚下一阵摸索,终于摸到方从井壁上突了寸许出来的石块,大喜下用力按去,在五人期待中,“轧轧”声响,在井底的窄长空间份外触耳。 在浮在水面的四人头顶,井壁缓缓凹陷下去,露出仅可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李天凡浮起来,听秦叔宝大喜道:“卖糕的,这是谁他妈做的地道,太有才了!”“记着,从现在开始,咱们就算进入宝库了,里面机关重重,一定要听指挥,绝不能行迟踏错半步!”正容说完,李天凡领先贴壁而上,钻进黑沉沉的小方洞去。 李志四人随后跟上。 这让他不禁想到了地道战的情景。 在秘道中膝行了十多丈,李天凡又触到一方凸出的石头。 嘿嘿,这块石头是个陷阱,原书里小强们就是按了它之后掉下去,结果把井壁上的入口也封死了。 “兄弟们,注意了,我这里有块突出的石头,绝对不能按!”李天凡小心翼翼让过那块石头,回头提醒道。 “我没按。 过来了!”墨水的声音。 “我没按,也过来了!”李志的声音。 “老秦也没按过来了!”秦叔宝的声音。 “我按了!”李宏兴奋的声音。 四人诧异回头。 “下面还有两个字!才怪!你们以为我傻啊。” 李宏若无其事道。 又爬了一阵,前方扩阔,变成可容人直立行走的廊道,廊道尽处是蒙蒙青光。 有李天凡带路,几人只感这一趟神秘和有趣多于他所说的危险,一步入廊道,立刻昂首阔步望前走。 “鹅的神啊!我,我,我看到了什么!”秦叔宝夸张的一声大叫,晕了过去。 墨水两眼则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里全是幸福的小星星。 若可以看到的话,可以发现那些星星都是这两个字:珠宝!珠宝!珠宝!尽端是道钢门,还有个钢环,门外两侧各嵌着六颗婴儿拳头大小青光闪亮的明珠--夜明珠!这在古代算是无价之宝。 不过想到这个时候的人连玻璃都看成无价之宝,李天凡就没什么兴趣了。 这也难怪无数穿越前辈莽着劲去造玻璃。 “不就是几颗石头么?里面还有很多。 而且还有各式各样更加珍贵的珠宝。” “好!好!”李宏终于明白自己的小弟弟给他带来的是多么巨大的收获。 李天凡正欲拉起门环,眼光不经意间划过门侧左壁,那里被人用匕首一类的东西硬刻出一行字,写着:“高丽罗刹女曾到此地”九个字!李宏几人发现他目光怪异,一看之下不禁张大了嘴巴。 “公子,这里还有别人来过?罗刹女,难道就是那傅君绰么?”李志首先问道。 李天凡沉声道:“就是傅君绰。 这个宝库是她首先发现。 不过这些都是咱们中国人……咱们汉人的东西,绝不能给高丽棒子偷取一丝一毫!所以为了保护国宝,咱们也要尽全力搬!这件事要当成政治任务来抓!知道了么?”说话时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凝重和深沉。 最后一句喝问,更是仿佛倾注了全身的精血而发。 李宏几人脸上立时升腾起郑重的神色,蓦然间,他们发现自己不再是偷东西的瓦岗的强盗,而是保护国宝的瓦岗壮士!“放心吧,公子!我就是不带走我的弟弟,也要带走这里所有东西!”李宏紧握拳头道。 ……穿过这道钢门,再小心翼翼的避开之后的暗器和弩箭,李天凡把几人带进了发射弩箭的活门后,之后与李宏一起打开了通往“杨公宝库”机关控制总室的互锁。 又是一道长廊出现,像历史重演般,尽头是嵌着夜明珠的钢门。 这次的钢门是由“天地锁”控制,并不是拉环门,有些许麻烦。 不过基本原理和保险柜也差不多,只要耳朵够好使,也很容易就打开。 当然,还要记得那句口诀,“天往左旋,地往右旋。” 在李宏等人屏息凝气的等待中,李天凡这个业余小偷终于打开了世界历史上首台保险柜。 几人把门用力一推,钢门应手内移,现出一个方广仅十步的小室。 小室中央处有各水井般的设施,五人明白这便是“杨公宝库”的总控机关了。 利用这机关将通往东区宝库的秘道打开,五人进入小室中开启的一道活壁,穿过长廊,来到一个圆形的石室。 石室周围环绕的四道普通的木门后就是整个宝库的四个藏宝点,藏了可供一万人装备的精炼兵器和大批黄金!石室中央有张圆形的石桌,上面绘了详尽的宝库地图,李志几人将这地图看完,才知道杨公宝库内埋藏了多大的一笔财富!“公子,这么多东西,怎说也要十条八条大海船才能运走。 咱们怎么搞?”李宏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李天凡早有定计,嘿嘿笑了笑,他指着地图道:“你们看这里,这条通往城外的秘道旁边有个小方格,看到没?里面放的是七箱宝库内最最顶级的珍宝和兵器。 咱们只运走那七箱东西,别的都给它封起来,再引入地底的沼气,这样就不用担心高丽棒子和日后占据长安的人发现了。” 秦叔宝一掌拍在桌面地图,兴奋道:“好办法!等咱们日后占领长安,这些东西还是逃不出咱们手心!”刚说完,他脸上蓦然现出古怪的神情。 “怎么了?”李宏几人问道。 秦叔宝沉吟道:“这桌子有点古怪,好像可以活动的样子。” 李天凡登时一个机灵,对了!桌子下藏了“邪帝舍利!”xxxxxxxxxxxx跳至 第十二章 邪帝舍利 第十二章 邪帝舍利“邪帝舍利"原本是第一代邪帝谢泊,为寻找一套有关医学的帛书,无意中于一座属于春秋战国时代的古墓内发现的陪葬品。 邪帝舍利被谢泊发现时,是放在墓主所枕后颈之下,满布血斑,晶莹斑驳,因属晶状的半透明特质,故归类为黄晶,事实上它和任何黄晶石都有很大的差异。 最惹起谢泊兴趣的是此晶球拥有吸取和储存人类真元和精气的奇异特性。 这发现实是非同小可。 在魔门中,早流传有吸取别人功力的各种邪功异法。 但不论施术者如何高明,吸取他人真气只属辅助或暂时性质,从没有人能真的把别人数十年功力永久性的据为己有,并大幅和无休止地增加自己的功力。 就算能办到,由于真气本质的差异,只会是有害无益,动辄有走火入魔之祸。 但元精却是玄之又玄的另一回事。 道家有所谓三元,其在天为日月星之三光,在地为水火土之三要,在人为精气神之三物。 而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正是整个道家的修炼过程。 在元精、元气、元神的三元中,元精乃一切的根本,元气和元神是把元精修炼提升而得。 元气和元神因每个修行之士际遇和方法不同,各有差异,元精却并无分歧。 这一发现令谢泊欣喜若狂,经多年钻研,终创出一种把元精注入晶球得方法,那时他离大归之期不远,遂在临终前把元精尽注球内,并嘱下一代找出提取球内元精的方法。 自此晶球被命名为"圣帝舍利"。 这带来魔门两派六道中天邪道最头痛的问题,像谢泊这样博学多才,识见超凡,拥有大智大慧的人实属百年难得一见,历代继承者虽殚思竭力,千方百计,仍像坐拥宝山,分享不到半个子儿好处。 且因不得其法,令舍利不断吸取各式各样有害或无害的元气,令问题更趋复杂,更难解决。 不过历代邪帝,只要非是横死者,临终前均依遗训把元精注进舍利内,这亦成为天邪道历代宗主所选择的辞世方式。 因为种种变化,研究如何提取舍利元精成为高度危险的事,一个不好,动辄有走火入魔之险。 间或有人能提取舍利内有益的元气,确能令功力倍增,这事实使历代传人更是锲而不舍。 至于如何提取舍利内的元精,则仍是一筹莫展。 直至向雨田出,以天纵之才,修炼"道心种魔大法",忽然悟出提取舍利元精之法,谢泊的梦想才得以实现。 这时向雨田却因修种魔大法出岔子,又见尤鸟倦四徒没有一个是成材的,临终前把舍利交于鲁妙子,嘱他寻觅魔门其他派系有能之士,传予舍利,便可统一魔道,结束魔门数百年来四分五裂,内斗不休之局。 最后鲁妙子认为魔门暂时无人有资格承受舍利,遂把舍利密藏杨公宝库之内。 “这桌子当是开启一个暗格的秘锁,你们让一让,我要打开它。” 李天凡双手抓着桌沿,朝上拔起。 桌子应手上升两寸,发出一声轻响。 几人你眼望我眼,想不到这宝库内处处机关,连个桌子下都有暗格!这一次出来的又是什么宝物?能放到宝库最中心的,想必不是寻常物。 墨水问道:“左旋还是右旋?”李天凡看了李宏一眼,他立即道:“左旋!”这点时间弟弟就换方向了?“那咱们就来个天旋左转!”李天凡说罢将桌沿望左旋去,圆桌下发出轮轴摩擦的声音,之后桌旁一方地板往下沉去,现出内里窄小的空间。 李志走到小方洞旁,探头下望,道:“有个封盖的铜制小罐子。” 他把罐子提了起来。 “这罐子好古怪!”李志轻呼一声,“我手一触到这把手,耳内好似听到千万厉鬼的索命声,脑海竟出现充满血腥的可怖情状……”“千万别打开罐子!”李天凡出声提醒的同时急忙上前,“罐子中用水银浸了一个邪物,只要打开就会给魔教的人感应到这个邪物!”李宏、秦叔宝两人打个寒噤异口同声道:“靠,这么邪门!”这个铜罐和水银合在一起可以避免像石之轩这样的魔教中人对邪帝舍利产生感应,所以在到安全地域前绝对不能打开。 李天凡打算去拿了那七箱宝贝后就带着这个罐子一起速速跑路。 便在此时,异变突起。 一道人影似鬼魅般飘忽进来,眨眼间到达几人身前,一掌印向正欲把舍利交到李天凡手中的李志胸前。 他就像一个幽灵,出现的毫无征兆,又迅疾的彷佛青烟。 几人眼睁睁看着他夺命手掌越来越大,直到这一掌快要印实在李志胸口,才来得及做出反应。 离得最近的李天凡狂吼一声,挥刀直劈来人手腕。 这一刀砍出,没有什么花巧,也没什么后着,只是用尽了全身的精神力气,要将对方手腕砍断。 李天凡已然看出来人是石之轩。 那个说要去祭拜自己妻子的石之轩。 李天凡知道自己要和他动手,实在还差的很远。 但是这一刀若是不能成功,再打下去也是无用的。 因为若给他杀了李志,舍利就会掉在地上。 这等于就是掉进了他的手中。 让石之轩拿到舍利,那么他李天凡就是千古罪人。 一个融合了舍利精元的邪王,他将掌控天下所有人的生死。 李天凡已决心将自己的性命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 是以这一刀砍出,招式虽不好看,但自有一种摄人的威力,正是杀气腾腾,令人心惊胆战。 可惜他就算一死,只怕也难以弥补自己造成的恶果。 他掌中刀扬起时,李宏、秦叔宝、墨水三人也飞掠而起,身形展动间,一柄长刀,两把金锏,一柄软剑,各自带着一片精芒分刺石之轩全身大穴。 小室内银光飞起,如满天星雨。 命悬一线的李志心中此时又是一片翻滚。 他双目凝视着那一只已经避无可避的大手,却没有任何防御动作,而是凝聚全身力气,想把罐子掷向通往外面秘道的狭窄长廊。 但石之轩掌上忽地传来一股粘滞力,让他的身子根本使不出力气。 李志脸上显出肃穆神色。 他为人沉稳,此时已知来人武功之高不是自己所能想象,多半是魔教的大魔头,为了自己手中的邪物而来。 他猛然将身子一扭,把后背对着石之轩,用身子护住了手中铜罐。 随后一股开山裂石的力道重重印在了李志后背。 这股力道之大,将存有舍利的铜罐一并打碎。 同一时间,李天凡手中鸣鸿落下,眼看着就要将石之轩手腕砍断,不知他怎么忽地一扭,手腕堪堪避过这一刀。 这一刀虽没砍中,李天凡脸上却溅了一脸的血。 那是李志的血。 此时他身子已经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扭曲,鲜血从嘴巴、鼻子、眼睛中不断涌出。 “志叔!”一声震天的悲呼。 李天凡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志,此刻他那亲切的脸看起来已经完全模糊,不知是因为他脸上的血迹,还是因为李天凡眼中溅进去的血迹。 呼喊声响起的同时,在团团血幕中,一个拳头般大的黄晶体,从罐内跌落出来。 晶体似坚似柔,半透明的内部隐见缓缓流动似云似霞的血红色纹样,散发着淡淡的黄光。 石之轩眼中射出狂热的光芒。 看也不看秦叔宝三人分别攻至的兵器,只是身子在空中诡异的一闪,又向前遽然突进两分,大袖一挥间三人兵器已然落空。 石之轩探手抓向邪帝舍利。 李天凡一刀落空便又做好准备,此刻见他想要抢夺舍利,猛挺身躯,左脚把铜罐挑起,罐内水银像一道银柱般往抓来的石之轩迎头冲去,双手则握着鸣鸿重重砍向舍利。 同李志一样,李天凡此刻也没有采取任何防御措施。 面对邪王,这不祗于送死。 但他已经没有了选择!这带着他全身功力的一刀已是李天凡所能做出的唯一挣扎,只望能把舍利这魔门凶物砍成粉碎,了此祸患。 石之轩眼中划过一丝冰冷的哂笑,随后改抓为拍,也是一掌重重击向舍利。 他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舍利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打碎的!这等于是逼着李天凡和他硬碰。 这样的唯一后果,只能是让李天凡变成另外一个李志。 一声遽然轰响,从两人掌刀交击处传出。 舍利就夹在两人手掌与鸣鸿之间,随着两方劲道传来,黄光大作。 鲜血渐渐从李天凡嘴角涌出。 交手之后,首先是石之轩的澎湃劲力传来,将他金龙真气打得溃乱,之后舍利中被激撞迸发的浩瀚无匹的死气夹裹在石之轩的真力中狂涌攻来。 这些死气比石之轩的不死真气更加可怕,造成的伤害更加的强大。 皆因它们攻击的并不是人的真气,而是直接蚕食人的元精。 死气能够在舍利中存活几百年不消失,反而愈发壮大,除了由于各代邪帝不断注入补充之外,也是因为它们赖以存活的养料便是人体的元精。 元精是人类生命的本元,是具有无尚“生”之气息的精元。 这些死气便因能与舍利中澎湃的精元相依相存,才能一代代保留下来。 两面攻击下,汇聚着从下丹田中吸取的大量元精的鲜血终是如一团雾水般喷了出来。 秦叔宝三人各发出一声悲号,拖着被石之轩刚才挥袖间打的阵阵麻痹的身体,提起兵器再度向他全身攻去。 石之轩脸上却没有一丝波动。 在他眼里,李天凡已是半个死人,只要再加上一分力道,他必死无疑。 秦叔宝三人也不过是暂时寄存着头颅。 舍利已经注定要落到他手上。 包裹着李天凡元精的鲜血有一部分落在鸣鸿刀上,却没有滴落掉下,而是渐渐渗透进去。 随后变化陡生。 一声雀鸣蓦然从鸣鸿中迸发,同一时间鸣鸿刀身红光大作,好似燃起熊熊火焰,在这阴暗的石室显得诡异无比!“刀魂觉醒!”石之轩立时惊骇出声!跳至 第十三章 刀魂 第十三章 刀魂石之轩惊骇交加下就欲收手。 他原本想要利用李天凡将舍利中死气化去,方便自己吸收内中纯正的精元,又能顺便把他杀死,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现在刀魂觉醒,其中所含能量还貌似很巨大,未免舍利的死气反噬他自己,他当即准备抓住舍利抽身离开。 不料死气狂涌的舍利却和鸣鸿刀牢牢黏合在了一起,石之轩没有抓动,他眼中不禁划过一丝踌躇--他对舍利实在太渴望了!刀魂陡然觉醒后,李天凡登时感到攻向自己的死气全都被它阻隔,石之轩也同时收回了劲道,不再迟疑,再次一刀猛然劈向石之轩手腕。 鸣鸿带着附着其上的邪帝舍利迅疾砍向石之轩。 这一刀的速度已然超过了李天凡自己肉眼所能分辨的极限,实在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一招。 鸣鸿和舍利这两样物事一件散发出强烈而炽热的赤红真焰,一样散发着诡异妖艳的黄色光芒,趁着石之轩踌躇之极如附骨之蛆般砍向他手腕。 这个时候石之轩再要收手已然来不及了。 两人再次正面碰撞,结果却与上次截然相反。 鸣鸿与石之轩手腕一触即分,石之轩顿时感到一股股澎湃尖厉有如万千恶鬼聚集的死气向自己反噬而来,同时一阵灼热无匹就像三位真火的气劲趁隙钻了进来。 他惨叫一声,如触电般吐着血向后抛跌。 同一时间秦叔宝三人又攻至,将他迫得反身退出了石室。 李天凡追至活壁旁将这石室封闭起来。 回头去看时,秦叔宝、李宏、墨水三人正跪坐在李志身旁痛哭。 李天凡扑上去,扶起李志已经瘫软的尸体,不停的去揩他脸上仍不断涌出的鲜血,此时他的脸已经被血液和水银混合的**浸的一片模糊。 “志叔,志叔,你起来啊!起来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志叔,你没事的,你还没看到我娶媳妇,怎么会死?”李天凡已泪流满面,那些血怎么揩也揩不掉,慢慢淌下来,像一滩漆黑的幽灵,把地面浸透。 “志叔!血马上就止住了,你睁开眼睛啊……都怪我贪心不足,想着什么宝库,我他妈就是一傻瓜!志叔,咱们回家吧!回瓦岗!……”用力摇晃着他的尸体,却感觉自己再也哭不出来,话也梗在了喉咙里,成了低低的抽泣。 李天凡紧紧拥抱着李志,茫然的看着他。 这个和蔼的亲人再也不可能给自己任何回应。 “公子,你放手啊!志叔已经死了!”墨水哭喊着死命去揪他的手。 跪在李志身旁的李宏哭嚎着道:“公子,咱们快把志叔带走吧!”他的双手疯狂扯着自己的头发。 秦叔宝呆呆的看着李志,蓦然起身,发疯一样要去拧石室的机关,心情激荡下却根本打不开这道活壁。 “石之轩,出来啊!爷爷和你拼了!出来啊!你秦爷爷在此!”他用手中双锏不停敲打墙壁,轰隆声不停传出,一道道火花迸裂出来。 他这样狂躁的行为反而让李天凡眼中渐渐回复了一丝清明。 他逐渐冷静下来,看着狂暴的秦叔宝,埋头痛哭的李宏,悲怆无言的墨水,心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哭有***屁用!这里还有李宏、墨水、老秦三个人,自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志叔,难道还要再失去他们?“都他妈站起来!看着我!”李天凡一声大喝。 “别再伤心了!如果我们不能活着出去,志叔的死又有什么意义?为了让他安息,我们一定要坚强!你们***听到没!我们要活下去,给志叔报仇!石之轩,我李天凡和你不共戴天!”李天凡视线狠狠的扫过三人,鸣鸿刀随着他战意的再度燃起而发出阵阵颤抖,一股暴戾之气从眼神深处悄然涌起。 秦叔宝和墨水站了过来,李宏也抹干了泪水站了起来。 “你们三个带上志叔的遗体现在出去,立刻召集赤烈的兄弟做好回去的准备。 你们在运河等我一天。 如果我没回来,就不要管我,自己走。” 李天凡看着三人缓缓说道。 “明白了么?”“公子,你……”墨水睁大了红肿的眼睛想要劝说。 说到这里时,活壁处蓦然传出一声机括响动的声音。 四人用充满仇恨的眼光看了过去。 李天凡大喝道:“你们明白没有!回答我!”“明白了。” 李宏低声道。 小心地抱起李志的遗体交到李宏手中,他又对看着自己的三人的叱道:“还不快走!”李宏死命的咬住自己嘴唇,丝丝鲜血渗透出来,终是没说一句话,和墨水、秦叔宝望秘道走去。 李天凡看着三人背影消失,用鸣鸿将石桌上的地图划去,再拣起地上的邪帝舍利放到自己胸前,望另一条通往永安渠的秘道没去。 杨公宝库是用水力驱动,在跃马桥下永安渠的河**鲁妙子开了十几个圆孔,作为驱动力的河水灌入其中,将宝库各个设置启动。 一旦河水灌满,这些圆孔就将永远关闭,李天凡正是要去那里,在圆孔关闭前把邪帝舍利扔进去。 圆孔中的水流和地下河道相连,舍利一旦扔进去就永远不可能再重见天日,这个祸害也将从此消失。 但是石之轩能够感应到舍利的位置,他一定会追上来。 一旦见到李天凡将舍利扔掉,他无所顾忌兼之盛怒之下定会全力搏杀李天凡。 所以李天凡才说出若自己一日不到就要李宏三人先走的话。 去永安渠河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石之轩最高明之处在于他的不死身法,和由此衍化而来的种种实为幻术的真气运行方式。 在陆上李天凡绝不是他对手,可是到了水底,石之轩的身法纵然还能发挥,也势必要打个折扣。 虽然水流的阻力对两人都有影响,但李天凡要和他比身法简直就没得比,便干脆让两人都发挥不出来反而有一线生机。 若是这样还打不过,便只剩扔掉舍利而后赴死一途了。 到达跃马桥时,身后衣袂破空声响起。 不再迟疑,他“噗通”一声跃入河水中。 河底果然有一个个小型漩涡,无数河水正疯狂注入漩涡的源头,十几个圆形孔洞之中。 此时这些孔洞已然关闭了大半。 李天凡刚在河底站定,又听“噗通”一声。 一声冷哼传了过来。 跳至 第十四章 永安渠底 第十四章 永安渠底平静的河面上,忽然起了汹涌的浪涛,就彷佛风和日丽的海岸,骤起暴风。 风在呼啸,海也在呼啸。 又彷佛河底来了两条上古洪荒时的蛟龙,正在水中作殊死的搏斗。 因两人真气碰撞而激荡不休的河面溅起了一道道水墙,泛着一连串的涟漪和水泡望外扩散,宛如有人在河底升起了一炉火焰,将整个渠道的水都煮沸。 在这人力难以抗拒的威力下,李天凡与石之轩二人都难以再发挥出精妙的身法。 在不停激荡的河水中保持自己移动的稳定和高速已然是件困难的事,更别提要时时分心去注意河水的走向,将自己的身法与之最大限度的契合。 李天凡此时已进入了内呼吸,沉着一口气始终不离开圆孔的范围。 任凭石之轩不住的从四面八方一掌掌印来,都只是简简单单一刀劈去。 每一刀都带着开水煮沸似的“咝咝”声,胁裹着炽热的真力席卷而出。 此时的鸣鸿已变得通体赤红,像凝实的鲜血在刀面不住翻滚。 事实上鸣鸿尚未完全觉醒,只是借着李天凡的元精与他产生了进一步的沟通。 现在李天凡每挥一刀都是用自己的真气作为媒介催动鸣鸿中蕴含的能量而发。 这样虽然只能发挥鸣鸿七成能力,却已和石之轩斗个旗鼓相当。 他的刀越来越快。 真气的消耗速度也越来越快。 而石之轩已变得无比狼狈,原本儒雅的发髻早已打散,头发凌乱的随着水流在河中漂浮,一身儒服也满是刀气划破的痕迹。 即便陷入了这平生前所未有的窘境,他攻击的却愈发迅速。 不给对手一丝喘息的机会。 皆因此时的李天凡已差不多到了油尽灯枯的局面。 李天凡确实正处于苦不堪言的境地。 他只觉身上负担的压力越来越大,全身的血管都似已近于爆裂,内息被不住冲击,甚至让他产生了自己快要溺毙的错觉。 随着石之轩攻势加强,李天凡四面的水似越来越浓密,用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去,这些水浓得就像快要凝固的血一样。 石之轩又是一掌直直拍来。 此时李天凡已无力再挥刀了。 他只来得及将刀档格在胸前。 石之轩见状蓦然一声长啸,全身气劲不再保留,手掌狠狠印了上去。 他似乎感到舍利在向自己招手。 他石之轩马上就将一统圣门,横扫天下!其实他没有和李天凡说过一句假话,昨夜确实是他妻子碧秀心的祭日。 但他有个不好的习惯,李天凡却不知晓。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找一个人把自己心中压抑欲狂的思绪倾诉,然后在第二天凌晨前再找到那个人把他杀掉。 很不幸的是,今年李天凡碰到了他。 还因此把他带进了杨公宝库。 鸣鸿被石之轩的掌力压迫的不断向后,最终靠在了李天凡胸前。 他双眼通红地看着石之轩狞笑的脸,决心不再挡格。 这样他会被一掌打碎胸腔,迅速望后跌去。 死前还可以做最后一件事,把舍利扔进快要闭合的圆孔之中。 集合他和石之轩共同的力量望后冲,到时候即便给石之轩发现自己的企图,他也是绝对来不及补救的。 他彷佛又看见了初到这大唐世界的情境。 那时他和志叔、李宏刚刚一起从荥阳逃出,马车行走在一条丘陵间的满是黄沙的狭窄小道上。 道路两旁是起起伏伏的低矮丘陵,眼中满是土色。 已近黄昏的太阳随意地挂在三人右边的天空。 秋日的光线并不强烈,阳光透过昏黄的土色射来,让人昏昏欲睡--这种慵懒的感觉直到现在李天凡还记得很清楚,是多么的温暖惬意。 呵,这大唐的风景还真不赖。 罢了!老子来过,看过,虽然有很多遗憾,下次投胎又是一条好汉!李天凡猛地收力。 石之轩突然感到对方力道消退,看来这小子终于力竭了!他眼中不禁射出狂喜的神色,同时用尽全身力气,随着李天凡的收力而跟进攻击。 这一掌的力道首先是一丝不漏的打在了鸣鸿的刀面,之后传到放在李天凡胸前的舍利上,最后如大江大河般扑向李天凡前胸。 石之轩预料中的杀掉对方的场景却并没有出现。 一掌下去,邪帝舍利突然绽发出耀目的黄光,同时一股无比炽烈的红色能量自鸣鸿中反向奔入舍利,两色真气混合后再一同涌入向后抛跌的李天凡身体。 邪帝舍利内的元精是封闭的,困扰历代邪帝的问题便是如何在排去死气的同时激化这些元精。 舍利内的死气早在两人上一次交手时就被放出大半,之后更是被催醒的鸣鸿以其无比霸道的能量压制,因此这些死气再也不能影响李天凡分毫。 此刻李天凡蓦然收力,鸣鸿中刀魂为了救主,放出大量真劲顺着舍利这个桥梁传入他体内。 这些真劲配着石之轩的全力一击登时把蛰伏在舍利中的元精大幅引发,一并决堤般往外宣到李天凡身上。 换过是别的人,就算高明如石之轩,恐怕亦经受不起这狂猛的冲击,可李天凡真元已经枯竭,恰似一没有蓄水的井,堪堪可容纳这一冲击。 石之轩攻来的真气和鸣鸿的刀气则被这无比庞大的元精暂时挡在了舍利中,一时难以进入李天凡体内。 元精跟李天凡本身元精结合,他的体力回复过来。 之后鸣鸿的刀气和石之轩那道已被大幅减弱的掌劲才堪堪传至。 此时这一掌却再难以杀掉李天凡。 当他从河底弹起,虽没骤觉功力陡增,却感到整个人像脱胎换骨的与前有别,至于分别在哪里,则一时说不出来,因为他并不明白元精贯体的道理。 同时他的情绪因鸣鸿真气灌入蓦然变得狂暴起来。 石之轩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呆瞪着从李天凡怀中掉落在河底的邪帝舍利。 此时的舍利彷佛已经被人一下子抽光了能量,再不泛出晶莹的黄色光芒,只是变成了块普通的黄色晶石。 石之轩不可置信的看着舍利,难道里面的精元已经被李天凡完全吸收?很不幸的是,舍利中的精元确实已经跑了个一干二净。 虽然李天凡只吸收了其中七成,其它三成都在这过程中浪费掉了。 石之轩今年很倒霉地碰到了李天凡。 李天凡哪容他多想,感觉全身力气回复过来,他立即提聚所有气力,将鸣鸿的刀气催动到极致,力劈华山般跃起身形一刀砍向他头颅。 鸣鸿发出了长达三尺的刀芒,刀未至,刀气已经迫了过去。 这是一往无前的惨烈一刀。 其中夹杂的是李天凡因李志之死而生出的滔天仇恨。 他的双眼再次变得血红。 石之轩发出一声震天厉啸,不知是怨恨李天凡坏了自己好事,还是因这威猛无匹的一刀。 他架起双掌挡在了自己头顶。 此时的邪王,已经和李天凡在水中大战多时,心中又是情绪激荡,面对体力和精神都焕然一新的李天凡,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两人毫无花架的硬拼数招,石之轩终是重伤远遁,再不敢想把李天凡挫骨扬灰的念头。 不过他存心要逃,李天凡亦追赶不上。 待石之轩远去,李天凡立即沉入了自己的先天玄境,就在这水底打坐起来。 这次最后关头虽然打跑了石之轩,但狂涌而入的舍利精元和鸣鸿刀气还有石之轩那一掌亦将他经脉绞得似要断裂。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永安渠堤边一座民居的屋顶。 一个黑影自李天凡与石之轩大战之始便一直潜伏其上。 待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永安渠的河水中狼狈逃出,身上却没有携带那块晶石,眼中不禁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旋即转为庆幸和兴奋。 “石之轩,帮你进了宝库便让我离开,果然是圣门无情!连我这个徒弟都万分堤防。 不想你也有踢到钢板的时候……看来你的皇帝梦终归需要我来圆了。 这次看你还不给《不死印卷》!既然舍利没了,我就帮你个忙,杀了石青璇吧……”喃喃低语中,黑影身形一闪,消失在幽暗的夜空。 xxxxxxxxxxxxxx跳至 第十五章 启程霍邑 第十五章 启程霍邑无怨无悔,我走我路,走不尽,天涯路。 在风云之中,你追我逐,恩怨由谁来结束。 什么时候,天地变成江湖……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天边厚厚的云层照射在永安渠,浸染成红霞般的雾气缓缓从河面升起。 长安城又悄然热闹起来,跃马桥头人流和车马渐渐增多。 谁也不会知道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 翻滚沸腾的河面此时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更没人会有兴趣看看河底。 李天凡在那里醒了过来。 昨夜的一切此时就像场梦,现实却是一个亲人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而产生这一切的根源也是自己。 从河堤上爬起来时,他的神情甚至有些恍惚。 眼底一些暴戾的气息也压抑不住的渗了出来。 抬头打量了眼天空,那儿阳光稀松,映衬着堤边绿的深沉厚重的松树。 脚下的河面波澜不兴,像首没有调子的歌。 阵阵寒风吹过,李天凡感到了些微的冰凉。 运功催干身上的衣服,他心中道:“心情这么暴躁,看来鸣鸿刀魂果然不同凡响。” 昨夜为了化解鸣鸿传入体内的那股赤烈真气他已然花费了不少功夫,自然明白此刻自己心情暴戾的原因。 “不知下面是不是没有太阳。 志叔,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深深看了眼无漏寺方向,李天凡向西寄园掠去。 趁着清晨,他再次潜入杨公宝库,小心翼翼地探察一遍后将宝库从内关闭,并且把沼气引了进去。 这个过程中他发现昨天进来的当有七人,看来石之轩还带了一个人进去,却不知为什么没同他一起出现。 石之轩进去的路线同他们一样,也是从独孤阀院中的水井而入,因此李天凡把井壁机关开启,将这条路也封锁了,仍然能通行的只有机关石室中地图上标明的几条秘道。 石之轩没看到地图,此后地图又被他离开前用鸣鸿毁去,旁人并不会知晓这些秘道的具体情况,如此一来,他总算把宝库完全封锁。 xxxxx“阀主,晚辈想要去霍邑从军,协助朝廷大军防守李阀的攻击。” 李天凡尽量把声音放的平缓,以免泄漏出自己心中的杀意。 “呃?你想参加朝廷军队?”独孤峰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瓦岗反贼。 “请阀主放心,晚辈只想亲身感受李阀军队的威势,为我瓦岗得到些资料,也为朝廷尽一分力”没有什么比上战场更好的宣泄情绪的办法,而且能与未来的唐太宗李世民对上。 这将是了解对手的一次很好的机会。 为朝廷尽力?独孤峰心中冷哼一声。 现在声势最大的反贼是谁?你们瓦岗!想看看李阀军力就直说。 不过就他一个人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们瓦岗也是李阀的敌人。 看在以后还要合作的份上,独孤盛缓缓道:“好吧。 我给你开份证明,你拿着去霍邑找我二弟独孤盛。 不过你的身份只能是名普通的长安近卫士兵。” 李天凡点头道:“谢谢阀主!”“马上长安就会有一批物资运送到霍邑,你充作护卫随他们一起去吧!”独孤盛补充道。 从议事厅出来,等候在外的独孤凤立刻迎了上来。 “李……鸣鸿,你要去霍邑?”独孤凤有些雀跃道。 看来她认为打仗会很有趣吧?李天凡暗叹一声,道:“能带我到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么?走之前有些事情对你说。” 独孤凤俏脸立刻红了起来--一个男子,上战场前找自己说悄悄话,会说什么呢?迟疑一下,她轻轻握住了李天凡的手,将他带往自己房间。 感到手中的滑腻,李天凡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举步跟了上去。 她定是认为自己此去会有危险吧。 两人来到独孤凤整洁清香的闺房。 她将门仔细关好,回身面对李天凡时将头悄然低下。 李天凡扶住她的肩膀,感到身下玉人身子一颤,他正容道:“凤儿,我现在就要出发,有些事情来不及去办,所以要拜托你了。” 独孤凤登时停下拧衣角的手,疑惑的抬起了头:“什么?”李天凡沉声道:“我有几个朋友在城外码头的船上。 他们坐的是兴昌隆的一艘运粮船,你去一问便知。 到了那你找一个叫李宏的人,告诉他,我没有事,准备去霍邑,让他们拿了原计划的七样东西立刻走。 就这两句话。” 独孤凤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我记得了。 完了?”李天凡郑重道:“嗯。 谢谢你!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一定要立刻去告诉他们。” 他已经没有时间多待,肯定的点了点头,说了句多保重后揣着独孤峰开的身份证明径直出府而去。 “今天天气还真冷啊。” 独孤凤喃喃道。 xxxxxxxxxxxxx此次押运物资的是近卫十二卫中御卫留在长安的百来人。 领头的还是名隋室宗亲,叫做杨庆,不过传到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爵位,只是在近卫十二卫中担任御卫的副卫使。 到达集中地,了解情况后,李天凡找到了这名副卫使。 此时他正在喝斥一名手脚慢了些的士卒,瞥了眼立到自己身边的李天凡,没有搭理,而是继续指挥手下士卒搬运粮草物资。 李天凡平心静气的等着他,趁这时间好好打量起这个自己以后的统领,只有一个形容词--纨绔子弟。 此人面相英俊秀气,不像武人倒像个文人,而且一身军服被他别出心裁的挂了些长安流行的饰品,显得另类。 最让李天凡看不惯的是他脸上挂着的懒洋洋的笑容。 隋朝军队若都是这样的人指挥,想不失去天下都难。 过了好一会,杨庆才像发现李天凡一样,转头问道:“你是什么人?来此何事?”说话时语气散漫,让李天凡对他评价又低了一分。 “报卫使,我是新来的近卫士兵,奉令随队押运物资。” 李天凡递过身份证明沉声道。 斜斜扫了眼他,再瞅了眼证明,杨庆并没伸手来接,挥着手随口道:“叫我副卫使。 新来的?那你去领装备吧。” 李天凡正容应是。 “哼,想立军功想疯了,这个时候还望近卫里插!妈的,一群白痴。” 看着李天凡背影,杨庆冷哼道。 跳至 第十六章 堡垒“丰都” 第十六章 堡垒“丰都”快近年关的西北已经完全感到寒冷的抚摸,树木早褪去青绿,只剩几条残枝垂挂,整个大地显得浑浑黄黄,不时有寒冷的冬风带着啸音从霍邑关卡的城墙前盘旋而去。 迎面而来的寒气,让守卫这里的士卒们知道这几天又会有一场大风雪。 像人类自诞生那日起就和大自然在进行着英勇的抗争一样,人类之间的战争也一直没有结束,并将持续下去。 随着杨广驾崩,有志逐鹿天下的隋末各地豪强纷纷造反,乱世也将更残酷。 李天凡这队人马赶了一天的路才到达霍邑,刚刚卸下物资,便给关卡代理指挥使尉迟恭派到一个石头堡垒来帮助已经伤亡惨重的屯卫防守。 这个堡垒是列在霍邑关卡外山脉上的卫星堡垒,地势较之主关还高,离的又十分近,所以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它也是最后几个靠近主关而没有失陷的堡垒之一。 一个重要的战略堡垒,竟然只能抽调一百多近卫增援,李天凡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霍邑的后备部队打光了!眼角偶尔扫到杨庆,见他脸上蓦然划过肃穆的神色,随即消失不见。 到达霍邑士卒戏称为“丰都”的堡垒后,李天凡才知道它为什么能得到这样一个称号。 堡垒下土地早已被鲜血浸透,混合着鲜血的泥土开始变软变烂,最后演化成了一滩滩血色的泥浆。 泥浆中不时可以看到些人的断肢残臂。 侧面看到堡垒前的城墙,早就变成了乌黑的糊糊的颜色。 那些都是鲜血。 其中偶尔有些白色的杂质,俱都是人的内腑器官或者脑浆。 屯卫的士卒满脸古怪的笑意看着走上城墙的杨庆一队人马。 “这些新兵蛋子,第一次上战场就来了咱们丰都,真是够他妈倒霉的。” 声音从一群挤坐在城墙角落里的屯卫士卒那里传来。 “老子这几天连做梦都是在打仗。 不过是和鬼打。” 又一个人嘻笑道,说话时看向杨庆一行人,露出个哂笑。 “十人长和我去见屯卫的指挥使,其它士卒到城墙边待命。” 杨庆又不自觉的瞅了眼城墙外的泥浆,暗付难道自己要站在上面打仗?李天凡是个普通士卒,只不过有张独孤峰亲笔签写的引子,所以没资格参加这种会议。 可惜霍邑此时督军的独孤盛没搭理他的闲功夫,只是派人收了条子再嘱咐杨庆好好“照顾”一下他而已。 这让杨庆对他印象愈发的差了,却不知独孤盛这话其实还含有监视的意思。 随着战友们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垛子刚蹲下一会,城外传来了“隆,隆……”的拖拉攻城器械地声音。 李阀新一次的攻城又开始了。 李天凡站到城墙边,注视着尚在远处排列阵形的敌人。 “丰都”堡垒地势虽高,并不是说它就在悬壁上,堡垒前的地形反而颇为平整,坡度也不是很大,只是较为窄小点,让敌人难以发挥自己人数上的优势,这也是屯卫能坚守到此刻的原因。 所以打头阵的李阀步兵部队保证自己阵形很重要。 他又将目光投往远处李阀飘扬着中军旗帜的方阵。 数面“李”字大旗和一面黑狼旗随着寒风在那里飘扬。 那个方阵比较好认,前方是几千身着黑甲的玄甲精骑。 李世民此刻就在那里吧!李天凡默默地把鸣鸿握紧。 屯卫指挥使叫做吴野,听得传报和杨庆匆匆赶了出来。 看了眼远处旗帜,吴野吼道:“娘的,轮换着来打,想拖垮老子的三百号兄弟!”不待别人插话,又转头对杨庆道:“你带你那些新兵蛋子给老子离城头远点!哪个碍了老子事我立斩无赦!”杨庆扫了他一眼,却一反常态的正容答应。 吴野踌躇一下,止住已经离开的步伐,补充道:“你们负责运送守城的箭石!给老子麻利点!”杨庆深深看了眼李阀的旗帜,召集人马望堡垒的仓库奔去,到达库房,他没说任何话,自己当先搬起一捆箭矢。 身后近百名御卫士卒看到自己主官竟然这么认真,也都一声不吭的开始干活。 城头处,疯狂的喊杀声不断传来,一群群李阀士卒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冲向石堡,李天凡将箭矢搬到那时,即使以他定力,看到那惊涛骇浪一般的攻击,听着撞车的猛烈冲击声,心头也不禁被撼地跳动。 两边密集地战鼓声在激昂士气地同时,也像死神的号角,随着鼓声延续,城头的尸体越来越多,远处突厥人悠扬的牛角号声,近处疯狂的喊杀声,还有无数临死前凄厉的惨叫声,**成一曲绝对不动听,但在霍邑却时时存在的混和乐曲,飘飘然的回荡在战场的上空。 面对敌人如此疯狂的攻势,吴野的表情沉静的可怕,他站在城楼上,不住的下着命令,指挥身边的弓弩收对着某一个方向聚射,将对方的攻击节奏打乱。 近卫军不愧是隋朝的精锐,那些刚才还满脸慵懒散漫的士卒在这一刻都化身成了杀人机器,他们手脚的活动完全盖过了大脑所能指挥的极限,按照已无数次完成的动作那样,将一个个敌人射落,机械的张弓,瞄准,放射,然后再张弓,瞄准,放射,周而复始,冷漠的看着一个个敌人在自己的箭下消失,亦或自己的战友突然倒在脚下。 这个时候最好的帮自己战友复仇的方式,就是杀,杀,杀!生命在这里的意义只有数字,只有胜败!“看来李阀想要趁大雪前打下这里。 今天会很困难。” 李天凡低语。 杨庆刚好从他身边走过,诧异地扫了眼,道:“快点搬!要保住自己小命就别分心!娘的,老子还他妈没活够呢!”御卫的士卒每搬运一次,便可看到一堆堆新的有如蚂蚁一般的尸体。 里面有穿着李阀军服的士卒,也有穿着近卫服的屯卫士卒。 杨庆这一队人的动作渐渐加快,直到每个人都几乎在使出自己吃奶的劲。 被派到这个该死的地方,想要多活一天,就得照着他说的那样做。 渐渐的,一些敌人越过箭雨重石的封锁,开始爬上城墙,早已准备好的士卒将一锅涡热水倾倒了下去,甚至还夹杂着火油。 在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一个又一个敌人被赶了下去,手执叉杆的士兵又上前把一个个梯子推倒,连砸带压的杀伤一片。 战线推进到城墙后,李阀方面进攻的鼓声突然密集起来,更多士卒像疯了一样往城墙上爬。 屯卫人手越来越少,厮杀已被拖入了消耗战。 之后第一个,第二个敌人开始出现在城头。 他们一次次被打退,同时一个个尸体又开始堆积。 随着敌人又一次架起十来个梯子,数百人同时望城头涌来,吴野明白己方依托地利的形势已经失去。 果然,城头上出现的喘着粗气,红着眼睛的敌人越来越多。 “拔刀!”吴野蓦然一声大喝。 这次他再没说什么“娘的”之类的粗话,也没有任何煽动情绪的说辞。 但是所有仍然能站立起来的近卫士卒都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戈矛或者大刀。 正在运送最后一批物资的杨庆和李天凡两人耳目最为灵敏,他们首先听到城头的异动。 几乎下意识的,两人目光在空中汇聚。 “扔掉东西,都拿上兵器,随我去杀敌!”杨庆猛然放下手上箭矢,拔出佩刀。 跳至 第十七章 真假修罗 第十七章 真假修罗李天凡和杨庆当先冲上了城头。 李天凡并不是什么救世主,相反,他是瓦岗强盗。 他来这里只是因为心中杀意难以抑制,同时想要摸清李阀的战争机器到底有多么强大。 李阀今天攻打关中,明天打的可能就是瓦岗,后天可能就是打李密和李天凡两父子,说不定还会把他们剥光了放到“干”字架上……这实在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一件事。 所以李天凡作为国际志愿者前来帮助隋朝军队的战友来杀敌。 但是看到城头的惨状,看到那些尸体,任何人第一反应都只能是震撼。 这时候杀意再次涌起,不会因为别的,只为了保命。 这里就是人类最原始的屠宰场。 城头李阀的士卒数量已经占了上风,并且仍在源源不断的增加中。 吴野身边更是围了五六个李阀士兵。 近百名御卫士兵从杨庆李天凡两人身后涌出。 李天凡一声大喝,却没有跃起身形,而是贴着地面疾速冲向吴野。 在战场上还能飞来飞去的不会是高手,只可能是尸体。 杨庆同样勇悍的朝吴野扑了上去。 李天凡突然觉得有些欣赏他,虽然为人看起来懒散些,却并不傻--这时候把人聚集到主将身边才不会被个个击破。 一刀劈开一人头颅,李天凡感到身后呼啸声传来,再回手一刀,鸣鸿重重插入敌人的心窝。 这名敌人显然没料到他手中宝刀如此锋利,回的这么迅速,临死前一双眼睛惊异和痛苦的睁大。 “你们来了。” 吴野把身旁最后一个敌人砍死,随口道。 他的声音如此平静,没有一点喜悦。 即使加上这一百来号新兵又如何?今天怕是再难以撑下去了。 李天凡明白他的想法,却没有说话。 他能说什么?难道说誓死保住我大隋阵地?他没法去安慰这个有些萧索的卫使。 李天凡和杨庆同时向城头不断涌上来的敌人看去,骂了句:“妈的!”两人和吴野带着御卫的百来人迅速扑向那些刚刚在城头立稳脚跟的敌人。 若能重新夺回城头阵地,截断敌人的增援,今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天凡彷佛化身成一个杀神,每一刀挥落都收割走一个刚刚兴奋地爬上城墙的士兵。 渐渐的,和他交手的人换成了十人长,百人长,却仍然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 此时李天凡的双眼早已变得通红。 比任何人更加通红。 满饮鲜血的鸣鸿越来越诡异,越来越鲜艳,像一朵鲜花一般划出阵阵罡风,不停迎风挥舞。 “兄弟们,望那把红色的刀那边冲!”杨庆抓着自己肩膀上一支断箭,挣扎着发出最后一声尖锐惨厉的大喊,缓缓倒了下去,手仍然指着李天凡的方向。 战场上两方的士卒都被这英勇的一幕震撼,再看到李天凡不断去推倒那些云梯,顿时明白这场战斗的关键。 数百人冲向了李天凡,冲向那把“修罗”之刀,比鲜血还红的刀。 杨庆仍然在挣扎,最后关头他并没有倒下去。 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倒下去的只会变成尸体。 靠着这个信念,他奇迹般的从汇聚向李天凡周围的人流中冲了出来,随后奇迹般的拨出了断箭,甚至没有流一点血。 李天凡又杀掉一批士卒后,他们身后突然冲过来一名全身佩着盔甲看起来像个将军的人,来人大喝道:“吃我罗士信一刀!”话音响起的同时,一股猛悍无比的刀锋已然劈向李天凡后脑。 李天凡没有回头去看,他已不需要去看,高手之间的气机感应让他把握了罗士信这一刀所有的变化。 他猛然缩身后退,直直撞向罗士信怀里,罗士信当即运刀下插。 在战场上他用这一招已不知杀了多少敌人。 可这一次却被李天凡的狠狠架住。 鸣鸿划过一道美丽耀目的弧线,一击一绞,身子还在半空吃不上力的罗士信顿时如断线风筝般往后抛跌。 事实上他如果舍得弃刀,当不会如此狼狈。 自罗士信大声报出自己名号,战场上所有人目光都向两人集中。 罗士信是李世民手下大将,这几天不知杀了隋军多少士卒,他原本想一刀立威,就此攻下这个堡垒,却不料自己反而落败。 看到又是那一抹熟悉的红色闪过,将敌人大将迫退,御卫和屯卫所有士卒都发出了一声吼叫!李天凡不待罗士信反应,挥刀追击而上,一刀接一刀,猛烈的劈砍过去,让他左支右绌。 这个时候杨庆提着把刀赶过来帮忙。 罗士信身后的李阀士兵无不心惊胆寒,没有想到军中素来以勇猛着称的罗将军会被两个穿着普通近卫军服的小兵砍成这样。 其中一个身上还满是鲜血,衣服零零落落已被划出几十道伤痕。 这些老兵绝对不会看错,那件衣服上的伤痕都是真的。 伤成这样怎么还可能不死……看到李天凡红色眼睛以及那把红色鸣鸿的士兵和看到杨庆被鲜血染成红色衣服的士兵悄悄开始退却……xxxx经过一天大战,外号“丰都”的堡垒终是没有守住。 罗士信虽被逼退,敌人人数上的优势还是太大。 当霍邑主关内传来撤退的命令时,在两名血红修罗带领下士气高昂的近卫士卒无不痛哭。 李天凡、杨庆、吴野三人护着剩下不到百人的部队撤入关卡后,这些人人带着伤的近卫甚至还拖回了十几具战友的尸体。 天色黑透下来,李天凡这一队憔悴疲惫的士兵才安顿好。 经过这一战的宣泄,李天凡也是累到了极点,正准备睡下,吴野和杨庆走了过来。 “李鸣鸿,干的不错。 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吴野双眼有些通红,拍了拍他肩膀。 看着这个豪爽的汉子,李天凡有些想笑。 如果你明白我的身份,那么第一个拔刀的肯定是你。 他突然感到自己是这么的孤独。 这里并不是属于他的地方。 这些隋军英雄在守护自己的信念,他在冲到城头时却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命。 不过他还是沉声回答道:“以后你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我。” 即使只是作为一时的战友,即使为了这句话付出的代价可能很大,李天凡也会做到这一点。 杨庆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忽叹道:“这样杀来杀去又有什么用?咱们近卫已经被抛弃了……”吴野狠狠瞪了他一眼,打断他道:“咱们只是军人,别的事轮不到你**心!”杨庆嗤笑一声,道:“是啊,很快咱们就不用操心任何事,说不定那时候我们已经奉命投降了……”李天凡心中一动,看来独孤阀的算盘并没有瞒过这些近卫将领。 不过他们明知这一点,仍然义无反顾的到达前线,这,便是军人的操守吧?他淡淡道:“咱们只是小兵,就你们也不过是个卫指挥使,咱们的话在那些大官眼里都是放屁而已。 保住我们的命,尽力做自己该做的事吧。” 吴野拍了下后脑道:“我已经把战报交上去了,李鸣鸿你马上就是御卫副指挥使了。” 李天凡愣了愣,没想到自己在隋军中还有官职。 淡淡微笑,他将视线投往营外,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天空已经下起了大雪。 白色的雪花一片片飘落下来,遮盖住战场上的鲜血和尸体,遮盖住这些罪恶,这些人类欲望和前进的代价。 杨庆和吴野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外面,三人看着这洁白的世界,感到一分静谧,对视一眼,他们异口同声道:“以后你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我。” 大笑声中,李天凡吟唱道:“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杨庆和吴野加入高唱道:“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相似的歌声同样悠荡在大唐军的上空。 第二日,反击命令传来!这次反击计划是尉迟恭亲自决定,霍邑所有士卒将趁着这次大雪,李世民麾下的玄甲重骑兵难以机动的机会,全面出关反击,争取夺回一些主动,打出自己的威风,将低迷的士气奋起。 李天凡所在的杨庆小队和吴野小队两卫合一,以吴野为指挥使,李天凡、杨庆为副指挥使,将和剩下的两千余名近卫作为先头主力在尉迟恭亲自带领下出城攻击。 这次整编是吴野请示尉迟恭并把李天凡事迹说明后尉迟恭亲自下的命令。 关内另外六千余名原霍邑守卒随后加入战斗。 “尉迟恭这个莽夫!想害死我们……”骑在马上的杨庆撇嘴嘟囔道。 作为先头主力的两千余人这次都分配到了一匹马。 作为皇城近卫,他们本来就是马上马下两栖部队,所以骑术方面不会有问题。 且此前隋军都是被李阀压制着打,战马根本没驰骋的机会,损失并不大。 不过这些马都没有任何装甲,马上士兵也不佩戴盔甲,否则在松软的雪地中这无疑是去送死。 李天凡低声道:“这次确实很危险。 我们能想到反击,李世民想不到?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接待我们……”吴野沉声道:“这也是迫不得已。 若不反击,则只能等死。 一面是十死无生,一面是九死一生,你俩选哪样?”杨庆仔细思考一会,道:“我可不可以不去?”李天凡瞪了他一眼,拔出鸣鸿冷声道:“这次你若再指着我喊向红色的刀靠拢,可别怪我无情。 昨天若不是看在你最后来帮我的份上……这样,把你胸前藏着的那件衣服给我,我可以考虑保护你。” 杨庆尴尬的笑了笑。 李天凡也失笑出声,旋即想到自己就将直接面对李世民的无敌军团,脸色不禁又凝重起来,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鸣鸿。 跳至 第十八章 十死无生 第十八章 十死无生过一夜大雪,这天清晨的阳光显得犹为干净。 拂晓刚方又像往日一样开始推动攻城器械,关外传来一阵“隆隆”声。 两千余骑近卫士卒控马列队在瓮城内,没有发出任何嘈杂声。 但是李天凡彷佛听到了有些士兵一声一声的心跳。 队伍最前列执单锏的大将便是尉迟恭,李天凡的小队在队伍中央。 “真是个好位置啊。” 看看身边密密麻麻的战友,他不禁嘘出一口长气,撇了撇嘴道。 随着李阀攻城活动开始,突击时刻马上就要到来。 果然,一会后城头上敲起了战鼓,鼓声由低沉转至高昂,尉迟恭大手一挥,喝道:“开门!”霍邑沉重的大门发出难听的叫声,城外正在准备进攻器械的李阀兵刚发现这个变故的时候,关内已经狂风般的冲出一股洪流,他们手中的兵器正发出一闪一闪的寒光,不少前排的敌人下意识的就闭了一下眼睛。 “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原本尚算平和的战场霎时充满“塔,塔”的马蹄声,二千余近卫突然发出的齐声呐喊,让人误以为这是千军万马的冲锋。 骑兵一旦提起速度,对于步兵杀伤力是惊人的。 更要命的是,此时李阀攻城队列中最前排的多是一些操控攻城器械的工程兵,那些悍勇敢战作为攻城主力的部队全都还在他们后方,本来就没多少战力的士兵碰上这群近卫骑兵精锐,只能被杀的东躲西逃,狼狈不堪,一些人甚至不顾一切的向自己大后方主阵奔去。 还连带冲散了前来帮助他们的队伍,使得情况越发混乱。 李天凡和吴野、杨庆带领着自己地小队在靠后的地方专门拣那些工程兵杀。 “这种活不带脑子都可以做了。 跟杀鸡一样。” 杨庆还有空调侃道。 李天凡看着哄然逃散的李阀士兵,感到这次突击的确有些顺利--顺利地过了头。 他不禁想到吴野的话,十死无生和九死一生么……眼角瞥到那些被推到城门后就因李阀士兵逃跑而不管不顾。 已十分凌乱的攻城器械,李天凡皱眉道:“我们逃回来地时候这些器械会档道啊。” 这话透露出李天凡对这次突击根本没抱希望,已经在打算后事了。 吴野甚觉有理。 杨庆则立即回身冲关上大叫:“下来些人,把这些废物搬开!”便在此时,前方传来尉迟恭大吼:“近卫儿郎们。 随老子我冲垮敌人主阵!冲啊!”关上的战士看到己方如此神勇,不过一会便把敌人前方部队消灭殆尽,如今更是要胁胜利之威直冲敌人鸟蛋,无不呐喊助威,有的士兵激动地把手中兵器也投掷出来。 “哎哟!”杨庆一声惨叫。 李天凡看着头上砸来的己方兵器,大骂道:“妈的!比老子瓦岗士兵还粗鲁……”吴野控马向前冲,喝道:“这里交给后续部队,咱们跟上部队!冲啊!”两千余骑构成一个纵面较窄。 横面较长的阵形,如利箭一般,狠狠刺入李阀大部队。 在这群步兵后方,便是李阀的主阵,此刻李世民、李建成的帅旗和突利的黑狼旗正在主阵上空迎风飘扬。 两方部队狠狠碰撞在一起。 无数李阀士兵的头颅立刻抛洒到空中。 虽然也有些近卫从马上被打落下来,但这股洪流还是顺利地切入了李阀大部队中。 在李天凡几人带领下。 他这个小队一片一片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诸军听令,有杀敌一人者,赏银十两。 有敢于后退者,立斩!”就在近卫疯狂的前冲时,一道中气充沛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开来,铿锵有力无比。 李阀的士卒蓦然像变了个人似地,潮水一般从中军前各个阵地压了过来。 同一时间数千轻骑兵冲锋的蹄音响起,李天凡一手砍掉一个李阀兵地脑袋,抬头去看时,便见到那些突厥黑狼骑兵从中军侧后分两边向自己包抄过来,人数在五千左右。 一面“李”字大旗从中军缓缓向战场移动。 “该死,李世民来了!每次听到他喊话,李阀的人就跟吃了**一样,娘的!”吴野看着自己这方地队形越拉越长,不禁大吼了句。 这时候突厥人已经在步兵方阵外逡巡,不停张弓射箭,将近卫阵形进一步压扁,一些位置靠外的近卫纷纷像刺猬般倒了下去,冲在最前方的尉迟恭大部已经看不到了。 “妈的,什么九死一生,不出来是死,出来死的更快!吴野你个王八蛋……”李天凡一边大骂,一边纵马朝前方部队冲去。 “屯卫和御卫的兔崽子们,跟着老子望前冲,不要和大部队分开!”李天着自己的标志性长刀,大吼道。 虽然他想反身逃跑,有人会和他一起。 可如果就他一个人望回冲……遗书还没写呢……既然不能走,狭路相逢就只有勇者胜了。 吴野和杨庆闻言立刻大吼:“兄弟们跟着血刀走!”虽然吴野是名义上的指挥使,一旦上了战场,整个小队下意识的就跟在李天凡身后,所以此刻他发出命令对有些慌乱的近卫们就像是一贴清醒剂。 “跟着血刀走!”“跟着红色镰刀走!”……被拉在后面的数百近卫和他们的指挥使杀猪般嚎叫着随李天凡向尉迟恭所在的主力冲去。 “杀啊!”李天凡一马当先,鸣鸿挥舞下一个个李阀士兵倒在了他身旁,这让突厥骑兵也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个悍勇无比的人身上,靠近的游骑纷纷射箭过来。 李天凡对蝗虫一样的箭雨恍然不觉,只管一个劲的杀向前方,同时不断收拢自己一边的人马,随着他策马前行,高高扬起的红色鸣鸿就像一杆豪气冲天的标枪,指引着那些陷入混乱的近卫。 xxxx“拿着红色大刀的那人是谁?”李阀中军,一个形象威武,方面大耳的统帅向身边幕僚疑惑地询问。 他傲然卓立马上,前方虽然就是战场,却意态自若,一派渊停岳峙的气度,教人心折。 “二公子,那人就是昨日把我打落城头的隋军近卫。 他好像只是个小兵……”罗士信低声道。 被称作“二公子”的人皱了皱眉,他虽知道罗士信被打败,但并不晓得详细。 此刻听罗士信所说,才知那人竟不是个着名的人物。 不过看那人在战场上表现地如此拉风,他心中不禁生出今日不杀此人,日后必为自己大敌的想法。 “二公子,他们就快要和尉迟恭汇合了。 霍邑关内也冲出来五千多步兵。” 一名身穿儒服的俊美男子沉声道。 那名统帅淡淡命令道:“中军随我一起发动攻击,先行歼灭尉迟恭残部!前部步兵随后脱离战场,阻拦霍邑援兵。” 密集的号角声在他身后响起。 xxxxxxx正在厮杀的李天凡突然感到前方厮杀声陡然变得惨烈,似乎又有敌人投入战场。 此刻他已聚拢了近千名近卫士卒,再迎着望前冲锋一会,当可杀至尉迟恭身边。 若望后冲,则更加容易脱离包围圈,且可以和己方步兵汇合。 但这样一来,主将尉迟恭必定死掉。 踌躇思索间,他前进的势头不禁放慢,砍死一个敌人,抬头才发现身边除了吴野和杨庆,又过来几个不认识的指挥使,不时瞥向自己。 妈的,怎么都看着老子?老子是瓦岗强盗!“李鸣鸿,怎么办?”杨庆在马上问道。 他们几人已经脱离了最前方的接触,被近卫们团团护住。 李天凡沉吟片刻,正容道:“杨庆,这把刀你先拿着,我带咱们小队去后方给步兵杀开通路。” 又气喘吁吁的补充道,“拿着这把刀太他妈累了。” “呃,我要换衣服,真的没空……你的刀我也拿不动……”杨庆急忙摆手。 李天凡又无可奈何地看向吴野,还没说话,吴野已按捺不住地怒喝道:“男儿当杀人立功,怎么能走!至少先救出主将!”李天凡冷哼一声:“说的好听,你去救!敌人中军都压上来了,去就是送死!”吴野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又扫了眼旁边几个指挥使,一触到他目光这些人纷纷把头低下。 “娘的,去就去,老子死了也算对得起自己!”吴野咬牙吐了口唾沫,一抽鞭子,他大喝道:“兄弟们,不怕死的跟老子一起望前救出主将!怕死的跟着那把红色的刀!”说罢自己当先策马望前。 李天凡大怒,都是两条腿夹一个蛋的汉子,这样说话不是逼老子么?男人的脸,女人的胸,可不能随便侮辱!这是**老子的人格啊。 当然,**李天凡的人格他无所谓,但是在这么多纯洁的兄弟面前,这样做无疑给大家树立了一个不好的榜样,可就不行了。 转头看见杨庆他们还茫然的盯着吴野的背影,李天凡一声震天大吼:“看什么看!怕死的跟老子冲!”他追着吴野驰去。 近千名近卫大喊着:“怕死的跟着红色的刀啊!”话是这样说,却呼啦啦跟在李天凡身后坚定地向前冲去。 队伍最前方的李天凡不禁悲哀的想,吴野这时候只怕已经变成尸体了……跳至 第十九章 阵前大战 第十九章 阵前大战吴野的身形消失不见,李天凡则陷入了重重包围,不知道把多少李阀士兵变成自己马蹄下的泥土后,他终于突入了包围圈。 这时还跟在他身后的近卫只剩八百余人,其余的或是被步兵分割出来,或是未能将速度提起已至被甩开。 李世民这次作战的目的若是消灭霍邑的有生力量,那么现在他就已经达到了自己目的。 不说近卫伤亡惨重,只要把尉迟恭这一干将领继续控制在包围圈中,随后还会有六千余隋军步兵飞蛾扑火般过来。 把他们再消灭,胜负一战可定。 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又看这队近卫人数较少,李阀并未再为难他们,而是把这些狼狈不堪的近卫们放入了包围圈。 李天凡也终于看到了那个一味叫嚣着“前进、前进”的傻瓜尉迟恭。 此时他身边只剩不到百来人,且个个浑身浴血,他本人倒是受伤不重。 吴野赫然就在他身旁,也不知他是如何冲了过来送死。 “尉迟恭,看看你周围,胜负已定,放下兵器投降吧!没必要再造杀戮了。” 声音从处于层层保护的李阀将领中传出。 尉迟恭瞥了眼来到自己身边的最后一批近卫,看到他们满身的伤痕,眼中划过黯然神色。 难道这里就是他为国捐躯的地方?“李世民,想要我投降,问过在下手中金锏再说!”尉迟恭高高扬起手中兵器,环顾身旁士兵,“兄弟们,和我一起死在战场上,你们可愿意?”“将军威武!杀!杀!”随着尉迟恭坚定的前挥。 近卫们操控着马儿开始了他们最后一次冲锋。 铁蹄组成的洪流带起一股股罡风,狠狠冲向处于团团护卫的李阀将领。 李世民眼中划过失望的神色,挥手示意身后士兵擂鼓。 虽然还隔着许多人,但这队隋军狂呼和悍不畏死地兴奋。 仍然让他心中产生一阵悸动。 看了看身旁表情严肃的长孙无忌,史万宝,刘德威。 罗士信等将领,他不禁在心里想,若是所有隋军都有这般气势。 他们李阀想要夺取天下或许真的没有那么容易。 随着极有节奏的鼓声被敲响,李阀前排步兵分开,一队队手中拿着大盾地步兵冲了出来,列好阵后,他们将长枪架在了盾牌上,这些兵器上散发着刺眼的光芒,犹如在平地中突然立起一座浑身长满尖刺的城墙,冷酷地向着隋军显示死亡地气味。 盾枪刚刚竖好。 隋军近卫们已经冲到近处,一声哨响,首先是密集地箭雨迎头罩了过来,取马不取人,在溅起无数血花收割成批地生命同时。 大片隋军连人带马的倒在地上。 不少隋军给自己战友的马尸绊倒,随后被后面同伴纵马冲过。 只留下一团血肉模糊地肉团。 这点距离李阀只来得及发射一轮弓箭,随后隋军近卫也拿起背上长弓,熟练的上箭。 竟然就在疾驶的马背上直起身形开弓而射,在敌人满天箭雨中狠狠还击,示死亡如无物。 李天凡冲在队伍最前方,一边扫落射向自己的弓箭,一边漫无差别的向李阀阵中射箭。 看着身边一个接一个倒下的昔日泽袍,看着他们或坚定或木然或悲愤的目光,他的眼中也噙满了泪水。 冲到步兵前方,又是阵阵鼓点,盾兵纷纷蹲下,用肩膀死死扛住大盾,身后地步兵把架在盾上的长枪竖起,将其紧紧攥在手中,将枪尾靠在自己肩膀上,身体前倾用尽全身之力压住长枪。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片闪着寒光的枪林,近卫们根本不可能让全速奔跑的马儿停下来,只能毫不迟疑地撞了上去,如同大海的浪潮狠狠拍向坚固地礁石。 许多马匹瞬间就被刺透胸脯、脖颈扭曲,口中呜咽着,发出绝望的嘶鸣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一番后就不再动弹。 更多士兵则被强大地冲力直接挂在了长枪上,瞪大着不甘的眼睛而死去。 李天凡与杨庆、吴野、尉迟恭等将领见状纷纷从马上跃起,借着马匹的冲力越过前排士兵落入李阀阵中,数十人背靠着背聚拢,面对无数雪亮的刀光枪影……呆呆望着远方天际乌黑厚实的云层,李世民眼中也变得有些模糊。 “二公子,下令放箭吧!把这些人杀死,咱们就可扫平霍邑了。” 长孙无忌看李世民有些失神,不禁低声提醒道。 李世民缓缓摇头,瞥了眼面无表情的突利等突厥将领,沉声道:“战场胜负关于谋略,又岂在多造杀伤?这些隋军将领都有过人才干,我实在不忍杀之。” 突利闻言在马上冷笑数声。 他年约三十,一柄短杆马枪正收在背后,枪头在左肩上斜斜竖起,形态威武至极,风度姿态均予人完美无瑕的感觉。 他冷声道:“都杀到这个份上,你李世民才说甚么不忍,中原人真是虚伪。 若真有心放过这些所谓人才,你便派人与他们比试一番,莫要在此说空话。 生死有命,若他们能胜了你,便放走又有何妨?”李世民脸上没有因突利的话而露出半分不悦,反而欣然点头道:“可汗所言甚合我意,咱们出阵吧!”突利诧异看了过去,两人目光有如两道闪电在空中交击。 他这番话本意是想迫李世民把这些陷入重围的隋军将领杀掉,皆因他也可出其中几人武功之高自己李世民这方并无必胜的把握,却不知李世民怎么就如此轻易的答应自己的提议。 以他对李世民这人的了解,他必还有什么后手。 一念及此,突利不禁在心中暗叹,中原这一辈人才层出不穷,先有瓦岗李密之子李天凡,据说中毒期间逃亡转战天下而不败,后有李阀李渊之子李世民,心机深沉又有王者气度,若日后中们带领下强盛起来。 他们草原民族又能走向何方?此时再看向那些扔未咽气而悲鸣的马儿,突利彷佛看到了自己族中蓄养的牛羊马匹的下场……“隋军尉迟恭部听着,我是李阀二公子李世民。 念你们英勇,我不忍杀害。 可敢与我方比试?若你们胜了,在下任由你们回去。” 李世民与突利在一干将领护卫下策马到尉迟恭等人前方。 同一时间原本包围众人的李阀步兵纷纷退后,空出一片地方。 听到李世民地喊话。 尉迟恭、杨庆等人眼中均射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继而是钦佩之情。 李天凡亦是心中震动,没想到李世民有如此魄力。 只是以他了解。 李世民并不是什么仁慈之辈,这种做法必有稳妥的后手,难道他有把握自己这些人即使回去了也定会投降?他目光灼灼的遥遥看向坐在高头大马上地李世民,李世民、突利两人似有感应,同时将目光投注过来。 李天凡暗呼“厉害”,把头撇开。 心里则暗暗打定主意,不到关键时刻自己切莫出手。 既然李世民有心放人,以尉迟恭本领当可胜上一仗。 到时自己就可安然回城。 尉迟恭排开己方众人,来到李世民等人前方,李天凡、吴野、杨庆等人亦跟随在他身后,纷纷做好打斗准备。 尉迟恭盯着敌人沉声喝道:“尉迟恭佩服!既然李世民你有此肚量,我若战败。 亦不会厚颜回城,舍掉这一个头颅罢了!”听他所说的话。 李天凡心中大怒,你要是失败就自杀,岂不等于迫我们追随你自杀?尉迟恭这厮今日怎的这般冲动?不像是一员大将应有地心态……皱眉沉思后。 李天凡隐隐感到一种可能,莫不是他知道大势已去,所以才这般求死?难道李秀宁在关中起兵,已经截断我等后人?就他思考这会,尉迟恭手拿金锏走入场中。 此时隋军一方数百人站在一边,而四面八方俱是李阀士卒和李阀的旗帜,对着隋军众人的是以李世民和突利为中心地数名大将。 李天凡细细打量过去,李世民身旁最近的是一名青衣作儒生打扮、白哲清秀的中年男子,他一手负在身后,腰杆笔直地坐在马上,最惹人注意的是他背后竟然插着管玉箫,颇有出尘之姿,绝无半分剑拔弩张之态,在这战场显得别有特质,洒脱得像是来赴文友之会。 可是李天凡却绝不敢小觑他,只从他那种渊亭岳峙的气度,便知他的武功不会在除自己外最厉害的尉迟敬德之下。 在他身旁则是一名手持四尺青锋的俊美男子,盔甲下贴衬地衣袂正随着四周大风飘飞,潇洒之极,眼神却利比鹰隼,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狠狠盯着隋军诸人。 另一边还有三员大将,其中一人是上次与李天凡交过手的持刀的罗士信,他正目光炯炯的盯着李天凡,身旁两人一人提矛一人握棍,形态俱都威猛无比,只从他们透露出的气势,便知功力不在罗士信之下。 尉迟恭立定,昂首道:“此锏名归藏鞭,请李二公子赐教!”李阀一方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上来便指名道姓地要和李世民打,纷纷出言呵斥。 李世民反倒不恼,“呵呵”一笑,尚未说话,他身旁执剑的俊美男子策马趋前,傲然道:“请公子准许庞玉出战。” 李世民点头道:“庞将军便代我出战吧。 尉迟将军大战多时,你若侥幸胜了切莫与他为难。” 庞玉应了,随即提身从马上跃到尉迟恭身前,手中青锋挥舞了一个剑华,霎时点点寒芒若下雨般把自己包裹起来。 收剑立定,他沉声道:“尉迟将军,在下庞玉,前来领教!”杨庆吴野等人本心中不忿,皆因听得李世民话中语气似乎对自己头领尉迟恭并不看好,此刻见庞玉随便一站,轻舞手中青锋,浑身便如密不透风般没有半点破绽,稍一对比,发觉若是自己上去,绝没半点胜算,脸色不禁凝重起来。 尉迟恭肃然盯着庞玉,缓缓提起手中归藏边。 他知李世民所言非虚,自己连番打斗,已耗尽锐气,此刻庞玉站在那,他竟然生出难以撼动对方地感觉。 暗付李阀果然高手如云,但是为了身后士兵,自己拼死也得胜了这一仗。 长叹一声,他平息凝神。 将功力提至极限,全身“噼里啪啦”不绝,泛出一阵筋骨泛动的响声。 庞玉及李阀众将见状心中凛然。 知尉迟恭将全身潜力都逼迫出来,已然存了以命相搏的念头。 李世民黯然摇头,尉迟恭这般决绝。 他倒是始料未及,本想着收服这些悍勇地隋军将领,言下亦早就透露出只要对方投降便不再为难地意思,却不料这般困难。 可惜话已出口,这比试自己又不能阻止,怕是尉迟恭只能死在这里。 庞玉实力他是知道的,此将久经战阵,亦是生死一线中磨砺出来。 若是换了旁人,说不定会给尉迟恭气势骇到,可庞玉绝不存在这种问题。 就在尉迟恭准备先行出招之际,从隋军众人中忽然走出一身着普通近卫军服的小兵,那人似乎毫不在意他与庞玉之间不住激发碰撞的气场。 直直行了过来,高声道:“既然李世民公子不肯出手。 只派个手下出来应付,咱们又何须劳动尉迟将军大驾?便让在下与他过上几招,也就够了。” 这人正是李天凡。 虽然已经提拔为副指挥使。 但一夜之间那里去找相应地衣服?所以他此刻仍是普通士卒打扮。 隋军将士们见他走出,莫不现出激动神色,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他李天凡亲自收拢在一起,自然对他心存敬意。 尉迟恭不知这小兵是谁,亦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豪迈英俊的部下。 但士卒反应,又看他能十分自然的切断自己与庞玉之间大惊地同时亦料想他武艺必十分高强。 但尉迟恭岂是临阵退缩之辈?一念及此,他回头喝道:“你有这份心我十分高兴,但这一战事关大家生死,岂能儿戏?你且退下,待我打完再上不迟!”不料他话音未落,李世民与突利同时高呼:“且慢!”二人诧异对视一眼,突利先朗声道:“尉迟将军,突利对你手下这位勇士十分佩服,便让我与他先打一场,若他胜了,突厥黑狼兵自当退后,如何?”说罢又灼灼看向李世民,似在等他答应。 突利固然是见猎心喜,想着与李天凡比试一场,其实亦存了从今后争夺关中的大战中抽身的想法。 东突厥利可汗,也就是他叔叔,与李阀顶了盟约,却派他出兵履行约定,本身就是想着削弱突利实力。 如今霍邑大势已定,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突利自然不愿再过多牵扯其中,眼下有李天凡这个机会,又怎么会不抓住。 李世民稍一思量已知他心中所想,却也不甚在意。 他本来就没想过依靠突厥地实力,且此刻霍邑已然在握,关中即日可图,更不需要这些突厥人来捣乱。 既然突利想要退出,也不用担心日后他们在关中烧杀抢掠,他又怎会不答应?李世民当即朗声道:“尉迟将军,你这部下确实不简单,便让他和突利可汗打这一场。” 言罢用恳切鼓励的目光看向李天凡,似乎在激励他对这外族全力出手,不需给自己面子。 庞玉闻言退到一旁,尉迟恭也只得闪到后面。 突利大笑着从马上跃起,人在空中,已经将他名震域外的伏鹰枪亮出,挥动间带起道道飓风,向李天凡笼罩而来。 “枪名伏鹰!”突利爆喝道。 李天凡却没废话,一声长啸,斜掠而起,手中鸣鸿化作一抹殷红,人随刀走,直直撞入突利枪影。 “铿”的一声,万千枪影重新现出本尊,狠狠撞上李天凡手中鸣鸿,两人亦在同时擦身而过。 这一次交手两人都没任何花架,而是全力对抗,皆因在战场惨烈的气氛中,士气最为重要,根本没试探来试探去的必要和时间。 突利被李天凡震的后退三步才站好,见对方身子只是轻轻一摇,便稳如磐石,眼中现出热切神色,大笑道:“阁下好功夫!不知阁下何名,手中武器又是什么?”听他这样一问,李阀众将无不露出关注神色,李世民亦将目光投注过来,深深凝视在他脸上。 李天凡扫了他一眼,又缓缓看向李阀众人,想到身后众泽袍之命皆在自己手中。 存了立威之念,全力催动体内真气,朗声道:“在下李鸣鸿,手中兵器亦名鸣鸿。” 声音如滚滚惊雷。 霎时炸响在场中所有人耳边。 隋军将士立时振臂高呼:“鸣鸿!鸣鸿!”李世民等人眼中划过惊讶神色。 突利脸色蓦然变得郑重无比,却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横枪身前。 冷冷看着对手。 眼力高明的无不看出他已然落入下风,所以要靠这种姿态才能抗拒李天凡气势。 李天凡却不容突利继续凝聚自己功力,陡然一声长啸。 全力提聚自己功力,鸣鸿红光大作,刀芒竟暴涨而出三寸,如一道闪电直直刺向突利。 这尚是他自从和石之轩一战后首次全力对敌,真气沟通下,鸣鸿终于现出绝世宝刀地本来实力!虽然李世民亲口答应自己胜了便可回去,但把自己前途交给别人掌握并不是他的原则,所以李天凡准备生擒这突厥首领作为人质。 也好保证这百来人性命。 鸣鸿一出,伏尸千里。 一刀挥出,突利顿感自己所有退路皆给封死,若不奋起迎敌,只怕一条命就要交待在这里。 李世民眼中划过一丝凛色。 未待他下令,身旁几员大将纷纷亮出兵器。 从马上跃向那绝世一刀。 “庞玉在此,休得猖狂!”退在一边得庞玉首先执剑而上,人随剑走。 撞入刀芒之中。 “长孙无忌前来领教!”那名儒生手拿长萧点向鸣鸿刀背。 “史万宝前来领教!”提矛大汉一矛扫向李天凡头顶。 “刘德威前俩领教!”握棍大汉幻出万道棍影,笼罩向鸣鸿刀尖。 由于本来说好是单对单的比斗,李阀众人这次出手实在有违规定,因此他们才会叫出自己名号,也算不落下偷袭地把柄。 可人都来了,再这般做作,却教人实在看不起。 隋军众人纷纷怒喝,同时扑上前来。 李天凡浑然不顾四人攻击,长啸声中,鸣鸿开始剧烈震动,若有若无的尖锐雀鸣响彻天际,整个人与刀彷佛化作一体,速度陡然增快几分,在长孙无忌几人惊骇目光送行下,狠狠劈向凝神静守地突利。 这一刀是李天凡汲取和石之轩大战所得经验自创的一刀,利用鸣鸿无比霸道地刀气扰乱敌人感官,迫使敌人产生各种异像。 突利感到天地间登时就只剩眼前这夺人心魄的一刀。 随着红光大作,他彷佛看到无数鬼魂凄厉挣扎的可怖场面,之后自己身体皆被一片红光笼罩,他知道这是种压迫人五识而产生幻觉地功夫,却无法破去,只能由着自己神识一枪划出。 生死一线间,这一枪实为他生平杰作,旁人只感伏鹰枪好像突然消失,然后突然出现在他身前。 “咔嚓”一声,伏鹰枪应声而断,一道血光从突利头顶缓缓流淌而下。 他呆瞪着李天凡通红的双眼,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双腿一阵**,却仍是硬扛着站住。 长孙无忌四此时才先后而至,一萧,一棍,一矛,一剑,分别罩身大穴。 李天凡陡地止住自己前冲的势头,身子随着鸣鸿团团旋转起来,一幕幕红光将他全身上下笼罩,之后听得数声金石交击声和闷哼,长孙无忌四人分别抛跌而回。 李天凡身形从刀光中现出,立定在突利身旁。 此时他地脸色已经苍白若纸,一口红色鲜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 若要打人,自然也得做好被打的准备。 这次强行催动体内十二分功力,他才能劈出如此夺人声势的一刀。 自早晨便连番厮杀,他不可能不疲惫,此刻又硬扛突利等五名一流高手,两厢冲击下他终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缓缓吐出一口气息,再抹去嘴角血迹,李天凡将刀架在了突利脖颈。 杨庆等百来人团团围了上来,怒目瞪着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满满拉开手中劲弓的李阀士兵。 李世民眼角一阵跳动,未曾想形势急转直下,竟到这不可收拾的地步。 只要他一挥手,李天凡等人四周近千把长弓可在眨眼间把他们射成刺猬,但突利……李天凡把胸腹乱窜的内息强行压下,直直盯着李世民。 沉声道:“李二公子,依着先前约定,我方已胜了这场比试,你可敢放人?”李世民目光陡然转厉。 狠狠瞪向李天凡,两人目光越过场中近万名士兵,似乎一瞬间就交击在一起。 默然半晌。 李世民突地笑道:“阁下武艺高强,李世民佩服。 既然你们胜了,我自会依言放人。 还请你善待突利可汗。” 李天凡冷冷一笑。 喝道:“既如此,请李二公子为我等准备军马,待我们回到霍邑,我以性命担保突利可汗的生命安全!”李世民缓缓点头,长孙无忌等人满脸急躁,庞玉更是当场喝道:“公子,不可……”突利手下地一些将领见有人阻止,纷纷拔出佩刀。 怒目看向李世民。 有脚快地已然去张罗马匹。 对他们而言,救出自己可汗比什么事情都大。 李世民挥手打断他,沉默不语。 待突厥人把马牵来,李天凡将突利仍到马上,与隋军百来人一同跨上马儿。 李阀士兵在李世民指挥下缓缓后退。 李世民目光恳切的看向李天凡。 忽地和声道:“李壮士,在下对你本领实在佩服。 也相信你定不会违反约定,对突利可汗不利。 今日你为部下性命,不得不擒下可汗。 世民能够理解。 只盼日后大家见面时不会再有这般情景。” 李天凡一愣,李世民这般好说话,应是想着招揽自己。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已对他佩服不已。 可惜自己……失笑一声,他冲李世民点了点头,百来人冲出重围,向霍邑疾速退去。 近五千突厥骑兵在突利大将带领下遥遥跟在他们身后。 直到李天凡确认安全后将重伤的突利从马上放下,他们才在弓箭射程外停驻了马儿。 “突利,你回去吧!”李天凡看着委顿的突利,冷声道,“你们突厥人要来我中原搞风搞雨,莫非欺我华夏无人?只盼你能记住今日教训,带着你地儿郎赶快回到草原!利派你来此,怕也没存什么好心,你又何必做人家的刀!”突利在地面站定,瞪了李天凡良久,忽地长笑数声,转而厉厉道:“你记住,这条命不要给别人取去,日后我必再来向你挑战!”说罢将断裂地伏鹰枪狠狠插在地上,向自己族人冲去。 看他安全回去,李天凡与尉迟恭等人再没有多待,冲向正和李阀前部大军对峙地霍邑六千步兵,指挥他们随着众人望霍邑关内退去。 这时李阀阵中鼓点再次敲起,知道突利已然获释,李世民亲率中军从后掩杀而来,六千步兵仓皇退后,却因城门容量有限,又被些攻城器械阻住,最后只逃回来不到两千人。 xxxxxxxxx霍邑关外一处山坡处。 李世民与手下众将领遥遥看着隋军最后一些未能入城的步兵被己方射杀。 未免李阀士兵趁势攻入城门,尉迟恭只能将他们抛在关外。 “公子,你为何要放那李鸣鸿回去?只怕他会是我等日后劲敌!”脸色有些苍白地长孙无忌见今日大战已过,霍邑终是没有攻下,忍不住问道。 李世民眼中划过一道寒芒,沉声道:“宁妹已在关中起兵,长安独孤阀已经传出准备献城地消息,霍邑监军独孤盛也答应明日就大开城门向我们投降。 这种情况下,今日一战消灭霍邑有生力量的目的已然达到,放他们回去又有何不可?且我始终以礼相待他们,料想尉迟恭与李鸣鸿等人明日必一同投降。 如此唾手可得的人才,我又岂能杀之?”长孙无忌沉思道:“尉迟恭还好说,极有可能会向我们投降。 只是那李鸣鸿,隋军中似他这般武功高强的人,无忌却从未听过,不知到底是何身份……”李世民默然半晌,才叹道:“我亦不能确定他到底是谁。 但观他肯为隋军士兵冒生命危险,应当为隋室之人。 如此,咱们就有收服他的希望。 只盼我所料不错……”xxxxxx跳至 第二十章 挥师长安 第二十章 挥师长安日里惨烈大战过后,天幕渐渐黑暗下来,远际厚重的直压到人的头顶,霍邑关内关外显得格外沉重而平静。 李天凡与吴野二人向城头走去。 一路过来,隋军士卒纷纷立定行礼,兴奋地轻声唤道:“李将军!”李天凡注目过去,见人人眼中俱是坚定神色,好似下了必死的决心。 行至城墙脚下,那儿正围坐着近十名受伤军士,中间烧了一堆篝火,他们身上受伤地方只是用布简单包扎一下,有的甚至还可以看到血肉从薄薄的衣料中翻滚出来。 在这样严寒的天气,霍邑关内又缺衣少食,若李阀继续围困下去,怕是此地隋军十成要去掉九成。 两人停下与他们交谈,又好生劝慰了一番,听得耳边回复尽是“愿与将军死战!”一类的话,李天凡心中没来由一酸,之后满腔满腹都充满了自豪之情。 能与这样士兵一起血战,无愧他男儿之身。 到了城头,两人向远处李阀营帐的方向看去。 那里燃起的数不清的一列列火把在黑夜显得犹为醒目,帐篷撒下的一片片黑影更像时时压在霍邑所有人心头的大石。 李阀势大,纵使己方今日胜了,明日呢?更别说长安的物资不知何缘故已经断绝,纵使不战死,只怕也得活活饿死冻死。 李天凡心头不停思索这一连串变故,从李世民大义凛然的放回自己这些人,到尉迟恭决绝的攻击命令,再到长安物资的断绝,他几乎断定李秀宁已在关中起兵,只是不知长安如今形势怎样。 下一步该如何办?以他武艺。 若要在霍邑关破或独孤盛投降前独自保命远遁,当可办到,只是和这些近卫隋军同生共死日久,又难以抛下他们。 一人逃生。 可若要救下他们性命,他却办不到。 难道和他们说,我李天凡看咱们大势已去。 大家放弃此地,跟着自己去瓦岗吧?默然思索半晌,仍是找不到头绪。 他只得长长呼出一口气。 吴野见他回神,开口道:“也不知杨庆那小子去那儿了?一整夜不见,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李天凡绵力提起情绪,回道:“他鬼灵精怪的紧,咱们不需担心。 呓,你听,什么人在唱歌?”两人侧耳分辨,呼呼寒风送来夜枭的嘶鸣。 也远远传来一阵阵低沉苍凉地歌声,细听之下,李天凡发觉这像是突厥人的歌声,歌声在寒风中回荡,声音渐渐变大。 虽然不懂其中涵义,李天凡亦能从中觉出满满的哀伤凄凉之意。 吴野懂得些突厥人的话。 轻声道:“我在边地时,常听突厥人唱这首歌。” 他翻译过来,低低吟唱道:“亡我祈连山。 使我六畜不蕃息,亡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虽为汉人,但吴野唱起这首歌时亦充满了萧索地味道。 吴野又沉默片刻,才道:“这是匈奴人的歌,当年汉武帝打败匈奴,他们生活困苦,便是唱着这歌在草原繁衍下去。” 李天凡闻言叹道:“每个民族都有自己困苦的一面,可突厥人若想用对我中原掳掠地法子来满足自己,我等华夏子孙却是不能答应。 今夜听这歌特别哀伤,我料突利定是已经存了退兵之心。 他能这样做,便是最好。” 吴野点了点头,这次突利既然是被利抛出来当枪使,今天败在李天凡手下便是一个绝好的退兵借口,只要他不是笨蛋,当可想到中原再无他黑狼军盘桓下去的需要。 吴野不禁钦佩道:“李鸣鸿,今日仗你一人之力,打败李阀数位高手和突利,否则我等便已死在城外。 如今近卫兄弟个个佩服你……”说到这里,一人忽然低头疾步走上城头,他大半身形隐匿在火把之外,教人看不清他面容。 李天凡、吴野戒备地看去,见那人闪进城楼阴影,抬头四顾,确定周围没人后向二人连连招手。 这人赫然是消失了大半夜的杨庆。 李天凡、吴野对视一眼,不知他又搞什么,但见他小心翼翼神情紧张的样子不似作伪,心神亦提了起来,两人身形一闪,到了他身边。 杨庆一把拉起两人手腕,低声道:“李鸣鸿,吴野,咱们今夜便离开霍邑!速速离开!”李天凡愕然,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你先说个明白,不要惊慌。” 杨庆脸上现出愤恨羞愧的表情,却不肯细说,只咬牙道:“咱们快走便是,我已备好马匹,不要多问!”吴野喝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这样无头无脑的让我们走,霍邑还守不守了?”杨庆猛地抬头看向二人,用压抑的低沉声音道:“还守什么霍邑!继续留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李天凡心中一惊,将方才思索的和这话联系起来,顿时明白独孤盛存了投降的想法。 只是杨庆这般着急,难道他独孤盛还想着对众人不利?一念及此,他沉声道:“可是独孤盛要投降?难道他还想着先把咱们几人抓起来,好取悦李阀?”杨庆遽然一震,讶异道:“你怎地知道……”说罢猛地住嘴,醒觉自己已然露了口风。 李天凡冷笑数声,道:“以咱们几人今时声望,近卫又一心辅佐隋室,他要顺利投降,怎会不在我们头上动心思?说不得他还以为今日我们和李世民结了梁子。 哼,我道战后他独孤盛怎么不与咱们见面,至少嘉奖鼓励一番,也能提起军心。 原来是他根本就希望咱们没有军心,自然避免这样地事情!”杨庆狠狠地跺了跺脚,切齿道:“既然你已经猜到,我就全部说了罢!本来我不想说,是怕你们知道后去找独孤盛麻烦。 他手下带有五百余名阀中高手,从不曾参加过战斗,没有任何损伤。 你们若是心中不服,只怕徒惹祸端。 李秀宁已在关中起兵,号称五万大军,将长安团团围困。 我从独孤盛一个亲兵知--那人是我宗室亲戚。 我和他关系很深,所言绝独孤盛想要明日投降,是以决定今夜偷袭。 把所有近卫指挥使抓起来!不过独孤盛有专门提到,会把你送到长安,至于我和吴野还有其它的近卫指挥使。 则直接交给李阀处理!”李天凡听罢,心中又恨又怒。 这消息应该属实,此等机密都会泄漏,也可见独孤盛地做法多么不得人心。 至于专门把自己送回长安,料想应是独孤峰将他盟友身份告诉了独孤盛知晓。 虽然他不杀自己,却要把近卫一网打尽,这般兔死狗烹的做法,真真教人不耻!吴野喝道:“娘的。 独孤盛未免过于心急,咱们刚刚胜了一仗,便迫不及待想把咱们除去,不怕引起兵变么?”杨庆道:“他是监军,宋老生重伤后兵符便在他手中。 尉迟将军只是名义上的代理,事实上关内数千步兵都掌握在他手中。 而咱们近卫。 今日一战后只剩不到八百来人,且多负伤,疲惫不堪。 他尚有五百阀内高手,两厢比较,即便咱们兵变,亦得不到好处。” 吴野沉吟道:“咱们何不联络尉迟将军反偷袭他,以李鸣鸿和尉迟恭将军两人武艺和他们在军中地声望,杀掉独孤盛夺取兵权并不是难事。” 李天凡一直沉默不语地听着二人说话,待听得吴野建议,才缓缓道:“尉迟将军应会与我们合作,若咱们先声夺人,当可把独孤盛杀死,但如此一来,势必让大家和独孤阀结下仇怨。 近卫将士大多是长安人,难道不管他们的家人和朋友了么?”吴野听罢长叹一声,目光中满是愁苦之意。 杨庆苦笑着看他一眼,对李天凡道:“我也是这般考虑,所以本就不愿把详细情况告与你们知晓。 李鸣鸿,你看咱们该怎么办?”吴野闻言亦期待地看了过来。 李天凡眼中射出决绝目光,盯着二人缓缓道:“收拢人马,咱们杀回长安!”xxxxxxx在杨庆、吴野两人召集下,八百余名近卫悄悄汇合,取了马匹后让马儿口衔枚蹄裹布,隐匿地潜往霍邑后关。 他们能够如此放心地召集人马而不用担心泄漏消息,倒也要感谢独孤阀,此次被派来霍邑的俱都是些十分忠诚于隋室地士兵,且战场多日相交,互相也已知根知底,再有杨庆这般细心又交往广泛地人在,所有潜伏的探子直接就被杀死在睡梦中。 经过一日大战,此时霍邑关内已然十分安静,除了巡逻地队伍,所有人都已酣睡。 一路有惊无险到了后关,李天凡让近卫们在后关守卫的火把照耀范围以外远处停下,自己和杨庆、吴野上前,准备强行闯关。 城墙下的甬道前歪歪斜斜地立着十来名似乎已经睡着的隋军士卒,听得李天凡三人声响,众人醒觉过来,一个小头领提着火把上前。 李天凡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名头领,暗暗计算着这十来人的位置,同时悄然提聚功力。 “李鸣鸿,你准备把我们制住么?”那名头领在几人马前停下,将头抬起,露出一张几人熟悉地脸,此时他脸上满是促狭的表情,油然说道。 李天凡一惊,本欲即刻出手将此人擒下,待看清他相貌和那绝对没有恶意的表情,不禁诧异低呼道:“尉迟恭!”这头领却是尉迟恭所扮。 李天凡问道:“你怎地在这里守起门来?”语气虽然颇有调侃,暗地里同时运起神识将周围仔细探察了一番,确定并没有伏兵,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尉迟恭嘿然道:“有什么诧异的。 独孤盛那老小子今日解除了我的兵权,还想劝我投降,我装作答应于他,他竟然还不放心,想将老子软禁起来。 却不知老子在霍邑又岂是那么容易被人制服。 我猜他对你们也好不到哪儿去,果然,有心留意下让我发现近卫悄悄集合。 不知你们要去哪儿.李天凡跨下马,拥住尉迟恭肩膀笑道:“咱们近卫准备杀回长安,将军可愿与我们并肩作战?”尉迟恭眼中精芒闪过,沉声道:“李秀宁那娘们正兵困长安,咱们打不过李世民大军,难道还怕她个女流之辈不成?妈的,我尉迟跟你走了,这次定要狠狠挫他李阀锐气,为我霍邑儿郎报仇!”李天凡含笑点头,旋即想到尉迟恭一走,霍邑那些步兵怎么办?他问道:“尉迟将军,你手下霍邑守卒怎么办?咱们并没有能力带上他们。” 尉迟恭叹道:“便让他们跟着独孤盛投降吧。 这里粮草断绝,马匹也不够他们骑乘,若是追随我们,只怕必死无疑。 李阀名声还算不错,想来不会为难他们。” 李天凡点头,尉迟恭又道:“这里地守卫是我老部下,没有问题,咱们即刻出城吧!”说话间那十来名装扮成门卫的尉迟恭亲兵牵来马儿,将城门打开,众人悄然冲出城外。 行了十来里,霍邑已消失不见,李天凡才让众人将马上包裹的消声之物除去,放马向长安狂奔。 关内的冬天,夜深露重,风寒彻骨,天上也是乌黑一片,绝没有人会愿意在这时候赶路。 李天凡一队人马却好似蛟龙入海,众人脸上原本压抑的神色一扫而空,情绪激昂而坚定。 不知是谁带头,低沉地歌声在马队中响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吟唱声缓缓回荡,继而直冲天际,似要扫平头顶那些乌云。 跳至 第二十一章 铁骑洪流 第二十一章 铁骑洪流 用从东溟派购买的大批兵器,又在京兆联这些势力帮已久的李秀宁在关中起兵后短时间内就召集了大批流散隋军,加上收编的几股土匪,拥兵五万,将长安团团围困。 这么一支军队,虽然看起来人数不少,但编制杂乱,训练不精,要包围长安这般大城,只能说是大胆甚至冒险的行为。但独孤阀的软弱让她有恃无恐。 她又采取构筑营寨、箭塔的方式封锁长安,并且不断骚扰性的进攻,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想要利用己方威势压迫独孤阀,待李世民大军攻入长安,相信到时就是独孤阀献城之日。 在李天凡心中,他很难把一个跃马战场,纵横关中的女子和那日所见的“李萍鸯”联系到一起。一面是娇柔可爱,一面是杀伐决断,这样的反差放在那里都会显得突兀,但放在这个世界,他知道,这又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个事实。 一夜奔驰,近晌午时,李天凡、尉迟恭、吴野和杨庆四人带着八百余人到达长安城外一个高坡上。纵目远眺,可以看到李阀无数大寨与箭塔旌旗飞扬,连绵平均地分布城外,军心势气高昂,确有令人心胆俱丧、不战而溃的威势。 此时除了长安,关内隋室势力已经消亡殆尽。或许霍邑还有些隋军,只怕也已经投降了李世民,所以李秀宁才敢如此大张旗鼓。 想到这里,李天凡决意带领近卫们给李阀一个狠狠的迎头痛击。 四人仔细观察着李阀的布阵,凭高遥望左方位于漕渠高地的李秀宁帅寨,在坚强防御工事的环绕下,帅寨封锁永安渠与城外地联系。胁迫长安外城西大门。 此时正有一队队工程兵推着云梯和撞车、冲车以西大门为主攻方向发起冲锋,他们身后是列好阵的主力步兵。凭借李天凡目力,可以隐约看到城墙上站着数位大将般人物,身旁亲卫环侍。 “李老大。咱们怎么办?”杨庆狠狠挥舞马鞭,让自己看起来威武些,实则是掩饰他到了长安反倒有些紧张的情绪。“是不是绕道别的城门冲锋?” 自从冲出霍邑,杨庆便将对李天凡称呼擅自改成了“老大”。以他说法,现在是跟着李天凡混地人了。 尉迟恭和吴野亦正容看向李天凡。他们尚拿不定主意。不知该从那面进攻。己方人数少,只能采取突厥人那种迅猛的骑兵作战方式,在李阀反应过来之前冲到城门下,只要能冲入守军弓箭射程内,当就可顺势进入城中。如此说来应当照杨庆所说绕过这里。只是想到西门是李阀主力,心中一股愤恨之情又让他们很想直直冲上去。 李天凡看了眼三人神情,嘴角扯出抹自信的笑容,旋即变得冷酷无比。道:“咱们就从西门冲锋!这般做法有三样理由,首先也是最重要地一点,西门为李阀首要攻击目标,你们看,前排尽是些工程兵和攻城器械。你们忘了那日李阀的工程兵是多么弱小?” 尉迟恭三人想起那日从霍邑中冲出,不到一刻钟便把数千工程兵杀的土鸡瓦狗般逃窜。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李天凡见三人心情被自己调动起来,才淡定自若道:“其次,那些攻城器械和溃逃地工程兵将帮我们很大的忙。即便敌人很快做出反应。放在后方的步兵方阵也会先被自己人搅乱,一时难以过来攻击,咱们便有充裕的时间进入长安。哼,上次在霍邑也是相同情况,不过可以说那是李世民有意为之,这次李秀宁绝对想不到咱们的突然袭击。” 三人亦微笑点头,目光中充满自信。 李天凡又从容道:“再者,咱们这次进攻要想给李阀留下个教训,也给长安军民提起士气,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好地方。城外是李秀宁等李阀将领,城头是长安将领,咱们要打出近卫的威风,让他们都看到!回去后亦不用再担心有人会说咱们是逃兵。” 尉迟恭三人闻言露出发自内心的敬仰之情,显然他们未曾想的这么周密。只要打出了威风,近卫又是皇家亲兵,到时自然会有人出来为自己这些人说话,当真可说是绝去后患地方法。一念及此,三人目露坚定,异口同声道:“李兄弟(李老大),咱们听你的!” 李天凡缓缓举起手中鸣鸿,振臂喝道:“冲锋!” 八百余人冲下高坡,以李天凡四人为首,排好锥形战斗阵势后,立刻全力冲刺起来。此地离李阀步兵方阵不过数里,最是适合骑兵冲锋。 骑兵洪流向李秀宁大寨前的步兵方阵斜斜冲割进去。也该李阀倒霉,他们从未料到会有敌人至身后攻击,所以一应设施布置都是应着进攻长安所需,李天凡队没有遇到任何阻挠便冲到步兵方阵后。等到这些人发现大地的震颤,再回头时,便看到一张张寒光闪烁的劲弓和一些高大而模糊地身影,不自觉眨了眨眼。 就在这一瞬间,已有无数人头抛向天空,撒出无数鲜血。 李天凡这队人马就像是强硬插入一架运转正常机器中的锯条,发出了他们死亡地咆啸,也让战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 长安城头一片**,守城的士兵们都是满脸兴奋,相比他们,将领们地表情就复杂多了,或许他们早已打定了投降的主意,却不想还有这样一支英勇的己方部队。 “阀主,这队人马穿的是近卫军服,难道……”长安留守将军屈突通与独孤阀阀主独孤峰站在城楼最高处,目光冷冽的看着这队“英雄”。 “当是从霍邑来的‘逃兵’。”独孤峰冷哼一声。 屈突通眼中神光变幻,好一会才道:“看他们造化吧。若是有进程机会,咱们便放进来,他们人数很少,不会影响咱们大计……” 说到后面已是低不可闻。 独孤盛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下方,此时李天凡等人仍保持着 很有可能真给他们切出步兵方阵,到达前方攻城部队下去。倒真的很有希望创造个奇迹,教他们打进城来。 只是这个奇迹,并不是他们独孤阀需要的…… “怎么会有骑兵从后方进攻!”一名盔甲华丽。佩剑珍贵,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看着右方泛起地阵阵烟尘和突然响起的厮杀声,愕然呼道。 “柴公子。这队骑兵穿的像是隋室近卫服,看他们目的,应要杀入城中。”旁边一位眼神炯炯神情威猛地大汉答道。 相比有些失态的柴绍,身着软甲,内罩紧身胡服却依旧美丽不可方物的李秀宁表现地镇定多了。扫了眼已经呈现乱势的步兵方阵,她从容道:“咱们必须将这队人马消灭,否则给他们攻入长安,对两方士气影响太大。窦威。李纲,听令!” 包括刚才那名答话的大汉,两个汉子策马趋前,抱拳道:“末将听令!” 看他们脸上发自内心地恭敬神色,可知李秀宁确实有真本领。令部下对自己充满信心。 “你们随我领五百亲卫前去阻截,务不能漏去一个敌人!” 李秀宁又转头对柴绍柔声道:“柴公子。这趟在关中招兵买马,你已出力很多,今次就留在中军指挥吧!” 想在美人前表现一番的柴绍拔剑傲然道:“宁妹毋需担心。我亦随你们同去杀敌!” 李秀宁欲言又止,终是点头答应。心中寻思,柴绍也有一身家传功夫,当不会有什么事,只是今次到底是何人领兵来此,堪堪一击就让自己如此应付? 大风将李秀宁五百亲卫的旗帜带起,发出“呼哧”声响,随着她振臂高呼,当先而驰,数百人如利箭般迅疾扑向李天凡所在。 李阀右翼步兵方阵,这块原本平凡的黄色土地,此时已经成为牵动长安内外数万人的小战场。在李天凡指挥下,近卫们个个勇猛无比,就像猛狮搏兔般,强大的攻击力瞬息间呈现,在奔跑的战马上,一张张强弓硬弩张开,那些尖锐的棱形箭头,就像是阎罗王地请帖。 铺天盖地的箭雨从天而降,大批大批李阀士兵栽倒,运气好尚活着的就只能躲在己方战友的尸体后,一队队人马为躲避骑兵的马蹄和那些箭雨互相踩踏,死伤惨重。 及至近卫们完全冲割入李阀地步兵方阵,李天凡发出一声震天大喝:“拔刀!”血色的鸣鸿首相扬起了一道红光,随着一声声响,近卫们将随身佩刀纷纷拔出,一时白光闪闪,骑兵队化作一条几乎完美地弧线,强行冲向前方。 万万没想到敌人如此厉害的李阀士兵在吃了一记闷头棍后,才在各自军官的指挥下渐渐收拢阵形,意图立稳近卫冲锋方向地位置,同时从骑兵的两翼蜂拥而上。 李天凡一如既往的冲杀在最前方,在他的鸣鸿刀下,李阀士兵根本无人是他一合之敌,一个个血红的头颅不断从鸣鸿上滑落,碰到兵器相撞,亦是瞬间将之砍断,几乎没有停顿穿过前方一列列阻隔,如同最锋利的剑尖,带动了整支队伍化身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强行的把敌人切割成两截,望长安城下冲去。 在近卫无比的攻击力下,这批步兵只来得及稍稍整顿阵形,便已给李天凡冲了出去。早乱作一团的工程兵抛下手中器械,惊惶失措的向后方冲去,不过却聪明的避开了骑兵人马,如李天凡所料,反给那些步兵造成一阵混乱。 前方已无阻碍,李天凡让尉迟恭等人带队前冲,自己又策马回驰,向队伍最后方那些仍被步兵围困的近卫冲去。 “爹爹,我听说霍邑回来一队近卫,是不是真的!”一个身着鲜艳红色女式劲服的美丽少女兴奋地冲上城楼,一边喊话,一边向城下望去。她头戴红色毡帽,帽沿以白色貂皮圈成,帽上缀以珠翠,式样别致,既华丽又充满若隐若现的神秘美。她穿的是适于活动的窄袖翻领劲服,衬着她明媚的表情,让人知道这是个机灵活泼的可爱少女。 当目光投往那柄最引人注目的红色大刀,她不禁发出一声轻呼:“天凡!” 又是一阵厮杀,李天凡带着殿后的百名近卫向城墙冲去。斜刺里突然冲出一队五百来人的李阀骑兵,将他们去路挡住。 李天凡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只要再冲破这队人马的阻挡,和尉迟恭等人汇合后,便可回到长安。前方尉迟恭等人亦知道这点,拍马而回,前来增援。 睁大已经杀得通红的双眼,李天凡高举手中鸣鸿向这队骑兵冲去,猛然发现最前方那名身着银色软甲的敌人是那样眼熟。 李秀宁亦在同一时间向他看了过来,秀眸中射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转而化为平淡。 尘土飞扬,旌旗高舞。 战场的喊杀声,鼓点的敲击声,士兵临死前的呻吟声,至那眼神的变幻后再次传入李天凡双耳。 两队人马狠狠撞在一起。 李秀宁身旁大将不约而同的向李天凡一齐攻来。窦威手持一柄重钢杖,自他头顶狠狠砸落,不甘人后的柴绍同时发动,长短护臂钢棍像两道闪电般,分别朝李天凡面门和胸口射至,杀气腾腾,威猛之极,且毫不留情,气劲紧罩着对手,教李天凡不论反击或回身逃走,都要先硬拚一招。 一副闲雅儒者打扮的李纲虽迟发一步,但亦从另一侧策马欺身而上,手中双剑上划下扎,割颈刺腰,凶毒无比,一派狠辣的进手招式,令人难以联想他这身皮囊。 一瞬间,三人自左、右、前三个方向将李天凡包围,李秀宁则稍缓马势,只以手中耀眼宝剑发出剑气,遥遥威压,戒备着李天凡的后手,却没有加入战局去跳至 第二十二章 永不低头 第二十二章 永不低头绍几人大喝声传来时,迅猛无比的招数已经招呼向李要部位。 若是换了别人,在高速冲刺中面对如此几招,一时定会陷入进退失据的地步。 李天凡嘴角划过一丝哂笑,身子在马上看似随意的左右一晃,接着挥刀猛劈,‘唰唰唰‘连续三刀,红芒横空,竟先后劈中柴绍的两把护臂钢棍和窦威的钢杖。 柴绍和窦威同时心生寒意。 他们本是十拿九稳的招式,在李天凡诡异的身法下,竟似完全把握不到对方刀势,等若失去了攻击的目标,怎会不教他们大吃一惊。 接着红芒剧盛,刀气纵横,柴绍和窦威已给李天凡的鸣鸿劈个正着。 ‘当!当!当!‘三声震鸣,奇异无匹的鸣鸿劲气胁裹着惊人的赤烈热力,随兵刃交击的接触点透体而入,攻进肺腑。 两人那想过这近卫士兵如此厉害,浑身剧震,力道传至战马,两人各自闷哼一声,跌跌撞撞的望旁边交错而过。 李天凡通红的双目圆睁,精芒电射,又以说不尽从容挥洒的姿势反手一刀平削入李纲双刃之间,再上挑下削,‘当当‘两声,李纲立时溃不成军,双刃被荡得上下弹开,空门大露,同时感到对方传来难以抗御的炽热劲气,直贯心脾,魂飞魄散下倒马飞退。 只一个照面,三人的围攻便给李天凡迫得七零八落,自己还被对方真气所伤,全身燥热难受,他们的脸色登时变得凝重无比。 李秀宁眼中冷厉和惊骇的神色不住变幻,果断地策马补上几人空位,纤手一挥,洒出一片剑花,往李天凡印去。 攻击的同时。 她双眸始终未曾离开李天凡的眼睛,樱嘴轻吐,发出一声包含无奈、忿恨地低呼:“李鸣鸿!”李天凡心头轻震,拿着鸣鸿的手亦忍不住缓了缓。 随后一股沉沉的悲哀涌上胸腹。 她话中含着丝若有若无的幽怨,彷佛为两人这种场景地再次见面而欲语无言,手中长剑却满含杀气。 凌厉无比。 李天凡眯起眼睛,仔细凝视那张越来越清晰的俏秀无伦的脸庞,一道冷冽地寒风不知何时卷起他鬓角垂下的发丝。 他莫名地“哈哈”大笑起来。 鸣鸿高高扬起,看也不看那团虚实无定的剑光,一刀猛挥而下,李秀宁长剑便给他劈个正着,“咔嚓”一声,断为两截。 眼中划过一丝决绝,鸣鸿毫不怜香惜玉,刀势只阻了阻。 随即继续向下,斜斜劈向她执剑地白皙手腕。 李秀宁俏脸再也难以保持那份淡漠,脸上透出一股惊恐,情急下拿着那柄断剑一个疾速收手,身子伏贴在马背上斜掠而退。 担心李天凡追赶明显不敌的李秀宁。 柴绍三人忍住体内不断肆虐的鸣鸿刀气,狂喝几声。 再次冲了上来。 此刻李天凡既已占了上风,不愿与他们过多纠缠,以免给李阀步兵调动的时间。 让自己这些人陷入包围,导致难以冲近长安城门。 所以他虚劈几刀,扔下李秀宁、柴绍几人,领着身后人马策马驰向尉迟恭方向,两方夹击切入自己前后两部分的百多名亲卫。 几个冲刺后,眼见李天凡即将和尉迟恭部汇合,身后又传来马蹄声,回头去看,李秀宁领着其余四百来人已经迫近至不到五十步距离,在她后方,已经从混乱中调整过来的李阀步兵已然也高举着手中兵器追了上来。 “杀啊!不能让敌人逃到前面去!”李阀将领威猛的呼喝遥遥可闻。 李天凡双目猛然充血,若给这些人追上,后果实在可怕。 他全力催动内息,大吼道:“速速消灭这批敌人,不能和后方骑兵纠缠!”近卫们亦明白这是最为关键的时刻,眼中无不射出疯狂地神色,纷纷使出不顾自己只为杀人的同归于尽的招数。 由于是回援,所以杨庆等人现在是背对着长安城,直面从李天凡身后追赶而上的李秀宁等人。 杀掉一个亲卫后,他忍不住向李秀宁等人看去,焦急的计算他们追赶过来地时间。 眼光划过冲在最前的几员将领,落在一个身着华贵盔甲地英俊青年时,他猛然一惊,那人左手不知何时悄悄摸出一把短弩,脸上一派狠厉的表情,遥遥指向前方,顺着他弓弩方向看去,目标赫然是李天凡!杨庆只感一股鲜血冲上脑门,嘴唇蠕动几下,才能声嘶力竭的大吼:“老大小心!”吼声传来,刚刚斩杀一名敌人地李天凡蓦然感到数缕劲风朝自己激射而至,猛的回头,已经有四支闪着黑色剧毒亮光的弩箭几乎在同一时间扑到他后背,李天凡狂吼一声,鸣鸿划过一道弧线,挥刀斩下。 三支弩箭被鸣鸿撞的斜飞出去,随即一股剧痛从李天凡后背传出。 剩余的一支毒箭深**入他的后背,如万蚁啃噬的极度疼痛和酸麻立刻从伤处狂涌,李天凡身子剧震的同时,连鸣鸿都差点脱手。 他通红的双眼朝后方追兵扫去,看到柴绍满是得意而狠辣的表情,手中弓弩仍遥遥指着自己,似还想着要再次偷袭。 一抹暴戾至李天凡眼角悄悄溢出,他竟面无表情,毫不感到疼痛一样,缓缓拔出毒箭,变得有如鹰狼般的眼神紧紧盯着柴绍。 一股冷汗蓦然从柴绍的后背流下。 虽然此刻遭偷袭受伤的是李天凡,他却感到自己才是那渺小的猎物,被对方透过箭锋以精神和真气把他遥遥锁紧,左右虽有许多猛将士兵,柴绍的感觉却如孤身一人,且是赤身露体,失去所有遮掩和隐藏,完全暴露在战场上,好像插着稻草待卖的小鸡。 在莫名的惊恐下,他甚至不敢把手中握着的弩箭插上弓弩,连指头都不敢动个分毫。 彷佛眨眼间,他的眼前出现了自己熟悉的一支弩箭,箭头闪烁的是他亲自抹上地剧毒。 眉。 柴绍感到一样异物深**进自己头颅,随后眼前的来越暗。 他的喉结蠕动几下,想要呼喊,却发觉只能哑哑的闷出几个低沉凄惨地音节。 缓缓挣扎着转头看向和自己刚刚定下婚约的李秀宁,发现她的表情是那样呆滞而不可置信,往日柔情漫溢地双眸此刻变得茫然而灰黯无比。 “自己这是怎么了?”带着这个疑问。 “噗通‘一声,柴绍跌落马下,身子随即被后面仍呆滞着高速奔跑而来不及收缓速度的亲卫踩踏成了一团肉饼。 李天凡看也不看那个偷袭自己的人地下场。 仰天长啸一声,和近卫们突破仍然有些呆滞的李阀士兵,向长安城墙冲去。 虽然李天凡不知道那人是谁,但他一死,李阀士兵们包括李秀宁反应都那么大,想来是个重要人物,倒给自己更加轻松的突破了阻碍。 “屈将军,独孤阀主。 我是霍邑守将尉迟恭,速速打开城门!”一边向西门奔去,尉迟恭一边大声吼道。 城楼上,原本因为李天凡受伤而双眼泛起阵阵雾气,一脸担忧的独孤凤。 此刻见他已经冲出了包围,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放松的笑容。 紧绷的神经也缓和下来。 凝视着下方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蓦然发现自己是那样担心他,看到他中箭。 自己心头也是一片剧痛,就像要失去一个……不自觉间,一丝羞红悄悄爬上独孤凤明媚的眉眼。 回忆起他上次和自己比试时地情景,她的心中又涌上阵阵温暖和柔情。 将这些奇怪的想法排出脑海,她旋即想到李天凡现在还在城外,尚未脱离危险,不禁焦急的对独孤峰道:“爹爹,快开城门放他进来啊!”一贯冷静自信的独孤峰现在却满是惊骇犹豫地表情,李天凡不知道自己杀的人是谁,可他独孤峰知道地很清楚,那是关中巨贾柴家的独子柴绍啊!若仅仅是一个富豪倒也没什么,可他现在已经和李阀小姐李秀宁订了婚,是李阀的女婿!李鸣鸿啊,你杀谁不好,偏偏要杀他……独孤峰没有理会女儿,眼角瞥向屈突通,见他也是一脸严肃和沉重,心情不禁又沉下去几分。 两人眼光对视,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独孤峰又瞥了眼自己的爱女,给了屈突通一个眼色。 屈突通心头暗骂,这种无耻的事情就让老子做!屈突通在城楼上催动内力大声喝道:“传我军令,不许开城门!这些人都是从霍邑回来的逃兵,还可能已经给敌人收买,混入城中欲行不轨,不能放进来!”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城头上远远传开,传到城下近卫们的耳朵,传到远处李阀士兵处。 城头隋军士卒一片哗然,人人脸上都是一副无比古怪的表情,呆呆看向城楼。 尉迟恭和杨庆、吴野等近卫将士在城下听到屈突通的话,原本兴奋得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无比,手中高举着的仍然流淌着鲜血的兵刃不知不觉垂了下来。 这些杀人可以不要命,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此刻浑身颤抖,抬头冲着城楼的方向,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辩解却又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们木然的看着城头上的大官们,眼神渐渐变得混浊茫然,原本笔直挺立的身躯也委顿下来。 看着这一群浑身浴血,此刻无言沉默的近卫,城头的隋军士兵全都安静了下来,整个长安城墙上下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连那些因为失败而心中暗恨的李阀士兵们也讶异的停驻了想要追击的步伐。 李秀宁亦被这陡生的变化震惊,从柴绍之死而变得混乱复杂的心情中脱出,秀眉深深起,挥手示意军队原地待命,双眸则不自觉地去寻找那个人的背影。 原本喧嚣的战场此刻只剩下旌旗飘扬的“呼呼”声,和寒风拍打在高大威严的城墙上的低沉呼啸。 一股淡淡的悲哀弥漫在所有人心头。 阳光下的罪恶和谎言,让所有人低下了自己的头。 强自压下愤怒的心情,李天凡将目光斜斜投往了天际,那里乌云愈发沉重的压了下来。 不论风云如何变幻,但天地依旧广阔。 李天凡将头颅高高扬起,同时紧握手中鸣鸿。 不过是再杀出去罢了!愈是危险绝望的情况,他愈不能把自己的骄傲低下,纵使受到委屈,也不许怨尤,不能低头,不吐心伤,绝不让步。 他冷冷记下了此刻城楼上每一个隋军将领的样貌,他绝不会让自己比他们先死。 一声女子悲痛的呵斥陡然将战场上空的平静打破。 “爹爹,为什么?你怎么能下这种命令!他们怎么是逃兵?怎么可能被敌人收买?你没看到他们奋勇杀敌么!”一个火红鲜艳的美丽少女站在城楼最前方,颤抖着指着城下,冲独孤峰大喊。 她灵动的双眼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独孤峰面无表情。 少女转开自己哀伤的双眸,纤手逐一指向城楼上的每一个隋军将领,再次厉声喝问:“你们也没看到?你们都没看到?”得到的是一片沉默的答复。 不知不觉间她感到泪水已然悄悄沿着脸颊流下,眼睛酸痛的要命。 她深深看向李天凡,李天凡亦在同一时间朝她看来。 独孤凤发觉这个男人往日阳光的眼神此刻却满含着一股复杂的难以排解的冷漠,和一种看破生死的淡然。 她心中莫名的泛起一阵剧烈疼痛,猛然拔出佩剑,竟不管这几十丈高的城墙,就欲直直跳落下来。 没来由的预感让独孤凤隐约察觉,若这个时候不和他在一起,即便他今日不死,只怕今后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和他一起。 跳至 第二十三章 沉没 第二十三章 沉没风拂面。 独孤凤凝视着广阔而安静的战场,脑海中空白一片,一个声音不断回响,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和李天凡一起。 高高的城楼上,芳华娇弱的身影显得那么耀眼,彷佛整个天地失色,所有人都看着她。 一袭红衣,如待嫁新娘,如云秀发,温柔心肠,一行青泪,几分惆怅?她并不知道独孤阀已和瓦岗联盟一事,自然也不知道若自己告诉爹爹李天凡的真正身份,那么独孤峰定会毫不迟疑的放城下众人进城。 而李天凡亦不会对着城楼大声喊出自己身份。 且不说李秀宁等人知道后会不会因此拼命,单说旁边这一众近卫,他们的反应也不知会是什么样。 更何况他从不会做出这种用身份背景换取别人怜悯的事情。 因此他绝不会后悔杀了李阀的那个人。 但此刻他原本淡漠的眼神因着独孤凤欲跃出的身形而划过一丝涟漪,剧痛从自己后背传来,随后一阵晕眩的感觉从伤口泛出,再一股脑涌上他的全身每一条神经。 比毒药更痛的是他的心。 感到独孤凤最后决绝的一瞥,随后毅然向城墙外一跃,他眼中浓重的哀伤和从未尝过的恐惧一闪而逝,忍不住大喝道:“不要!”他不想这个美丽的少女的也变成死在自己箭下的那个人那样。 在这个充满血腥和残肢的战场,实在不该添上她的一缕香魂,李天凡完全没有把握在这个高度能救她。 能够高高飞翔,是人类的梦想,在这个时代却还只是鸟儿的专利。 看到女儿这一几乎等于寻死的动作,未曾料到她会对这个瓦岗小兵如此情深的独孤峰终于色变,一声大喝,陡然出手。 “碧落红尘”身法瞬间运至极限,向独孤凤探手抓去。 奈何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线,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鲜红地身影跌落下去……独孤凤闻声回头去看,爹爹一脸惊恐,原本睥睨天下的自信气势此时完全消失不见,只有一个老人一个父亲无法言语的伤悲,她原本混乱一片的心思这才清醒过来。 随即耳边传来疾速下坠的呼啸声。 她猛然发现自己所处的状态,似乎十分危险,虽然从高处坠落并不是第一次,但那次和李天凡一起坠崖能够不死,而且带来一段甜蜜而浪漫的回忆,只是因为两人运气好,下方有河水缓冲。 可这次她跳地是几十丈高的城墙,下方又是坚硬的土地,还有什么能够保护自己?迎着劲猛的狂风,她将秀眸向下方的李天凡望去。 眼中闪耀着不知哪里得来的信心和异彩。 “真该死,怎么就跳下来了……李天凡,你可一定要抱住我……”独孤凤在心中默念。 城墙下,看着她坠落的身形,李天凡“虎躯狂震”,他也没有料到她竟会真的跳下来。 短暂的惊讶、担忧和感动后。 李天凡默默计算自己最佳的救人时间。 片刻地等待中,他忽然想起无数往日认为荒谬的英雄救美的童话或者传说。 想起那些骗人而幼稚的故事,再看着头顶落下的红色身影,和她眼神默默的互相凝视,李天凡感到无比哀伤。 这个坦诚已经陨落地战场,军人的信仰也随风飘逝,如今真爱亦可能永远沉没在自己眼前……美好都在离逝。 只剩**裸的现实……当独孤凤跌落近十丈的距离后,李天凡猛地深吸一口气,随即发出一声震天长啸。 身形向她掠去。 战场上两方每个士兵都一眨不眨的看着迅速接近的李天凡两人。 现在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件事。 李阀士兵不敢靠近城墙,因为独孤峰下令所有隋军士兵弓箭戒备。 严防李阀捣乱。 而李秀宁也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去捣乱。 救出自己女儿地唯一希望就在那个瓦岗的反贼身上了。 想到这里,独孤峰决定若女儿没事,便放李天凡一干人等进城。 只是这般无耻的言论……还是交给屈突通说吧……随着一阵巨大地冲击力传来。 李天凡牢牢抱紧了独孤凤。 她无限柔软美好的身子因这股冲劲而暂时变得像块大石,让李天凡后背地箭伤迸裂,流出一股黑血。 若不是他对毒药有很强的抵抗能力,只怕这一刻内息就会陷入混乱,导致功亏一篑。 饶是如此,胸口一甜,他的嘴角仍然溢出了一道血迹。 独孤凤微微闭了闭双眼,小嘴发出声轻呼,旋即长出了一口气,露出抹轻松地微笑。 “天凡,你要抱紧点。 如果等会落到地面时你不小心把人家抛出去了,后果会很严重的。” 独孤凤将双臂环到李天凡脖颈后,用胜利者一般的威胁语气道。 李天凡露出一个苦笑,她怎么就这么轻松?难道女人的承受能力真的如此大么。 但他不敢回答,怕因此乱了自己的内息,只得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随即李天凡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再次全力催动体内真气,让两人下落的速度缓了缓。 眼看离地面还差十来丈时,李天凡将右手鸣鸿高高举起,眉头因为真力的凝聚而纠结,脸上一抹红光闪过,随即狠狠一刀向下劈去。 炽热火红的鸣鸿刀气重重拍在地面,产生的冲击将两人下方数丈内的泥土削去了数寸的厚度,形成一个低浅的大坑。 借着这股反作用力,李天凡终于将速度大大降低下来,此时他也已经力竭。 待落到地面,两腿一软,就差点把独孤凤扔到地上。 “快自己站起来,别赖在我怀里。” ,李天凡强自撑着疲软的双腿,收回拖在独孤凤腿弯和后背的手。 感到他极度的疲惫,独孤凤双臂搂得愈发紧了,身子则贴着他的手臂站直,头垂在他的肩膀上,整个靠在了李天凡身上,那熟悉的,奔放而热烈绽放地芬芳体香一阵阵的飘进李天凡的鼻子,甜甜笑道:“天凡。 你好厉害!”李天凡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自己再厉害怕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看到这精彩的一幕,近卫们首先爆发出巨大的喝彩声,之后城头的隋军士卒也加入这个行列。 一直目不转睛注意二人的李秀宁也几乎被感动,两人拥抱着落到地面那一幕更是让她芳心轻颤,产生几丝不知名地嫉妒……随即她蓦然想到自己的未婚夫刚刚死在了那个男人手下,心头不禁一黯。 之后变为满腔的恼怒和愤恨。 只是不久前柴绍发生的那幕惨剧,如今在她脑海却已经变得有些模糊而不重要了……李天凡气喘吁吁地连吸了好几口地面安全的空气,忍住因那淡淡幽香悄然沁入鼻尖产生的美好感觉,忽然将身体抽开,板着脸道:“我只是救你一命,别忘了现在是在打仗!你离我远点。 越远越好。” 独孤凤脸上划过抹诧异,旋即娇媚地横了李天凡一眼,拖住他的手臂,眸中闪过狡黠的光彩,轻声笑道:“既然我下来了。 爹爹一定会开城门的,那样咱们就安全了。” 李天凡眼神陡然转厉,冷冷看着独孤凤,直到她在这种无情而可怕的目光中悄悄放下自己地纤手,才沉着声音,缓缓道:“我若想进城。 报出自己身份就可以,用得着你这么麻烦?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碍事?快点走开!”—说到后面李天凡的语气已然变得冷酷无比。 独孤凤的脸色被这突然的变故弄的茫然无比,颤抖着后退两步,灵动的眼中射出不可置信地光芒,她根本没有料到李天凡会这样说话。 自己做出这样不要命的举动,不就是为了和眼前这个人在一起,好让他们进城?他怎么说自己碍事呢?不会的。 不会的,他一定是因为爹爹刚才的命令而受了委屈,心情不好罢了……是的。 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是那样担忧。 他奋不顾身地抱住了自己,这一切都不是假的……独孤凤嘴唇微张,想要解释一番。 却被李天凡不耐烦的挥手打断:“我要带着近卫们冲出去了,刀剑无眼,你自己小心。” 说罢他奔向自己地战马,再没有回头。 独孤凤一个人孤零零立在城门前,看着李天凡渐远的背影,双眼泛出伤悲而茫然地雾气。 转眼间,她兴奋而甜蜜的心情就消失殆尽,脸上阴靈一片。 她已经知道李天凡在刻意疏远自己,或许就是因为他那个本来可以进城的身份……大步离开地李天凡彷佛可以感到自己后背因独孤凤的注视而产生的阵阵灼热和不自然,强自压抑住想要回头的冲动,暗暗提醒自己,他和独孤阀最终必将成为敌人,还是不要和独孤凤继续纠缠下去……况且他现在还要面对李阀,以他如今中毒的状态,前日和李世民手下几员大将以及突利一场大战的旧伤又没好,真是生死未卜,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再让独孤凤牵扯进来……在这个混浊的世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或许冥冥中就已注定了没有结果……李天凡跨上战马,刚才的种种思绪立刻一扫而空,神色变得肃穆无比。 这时城头又传来屈突通那令人讨厌的沙哑声音:“城下的近卫,刚才有些误会,如今一切都清楚了,你们并没有通敌……”听到屈突通陡然转变意思的话,近卫们一时有些被撞闷了,脸色复杂地沉静下来。 独孤阀要干什么?先说自己是叛徒,如今又要放我们进去?李天凡嘴角划过一丝冷酷而不屑的笑意,举起手中鸣鸿,对那些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近卫喝道:“看着我!”城墙上屈突通和独孤峰等人本以为下面的近卫们听到自己的话会欢呼雀跃,不料只换来一片沉默,此刻听到李天凡大喝,不禁也纷纷向他看去。 他眼神冷酷的逐一扫过身旁每一个的战友,每个触到他视线的近卫都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头颅,虽然他们的脸色依旧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有没有种?”李天凡满脸不屑地沉声喝问。 近卫们刚刚经历被人出卖旋即又平乱反正的变故,此刻心情正是复杂而低沉,不知该怎么办,猛地却又听到一贯敬仰的人竟然没有头绪地喝骂自己,无从选择和发泄下他们脸上不禁露出愤怒的神情,狠狠的握紧手中兵器,瞪着李天凡。 李天凡不理会他们的怒气,自顾自的淡漠道:“我说的‘有种’的意思,就是够豪气,有胆量,无论面临什么生死险境,绝不会皱一皱眉头,更不会在应该拔刀的时候不拔刀。 “说到这里,他猛然大喝,“你们说,现在我们该干什么?”近卫们看向李天凡的眼神渐渐由混浊变得清明,原本复杂的神情一扫而空。 他们坚定而缓慢的高高扬起手中兵器。 “拔刀!”数百人的呼喊响彻天际。 “跟在我身后吧!大丈夫生亦何欢,死又何惧!”李天凡一声咆哮,当先向李阀军阵冲去。 看着猛然冲杀回去的近卫,独孤峰和屈突通等隋军将领相顾错愕,怎么会有人放着安全不要,反要去打仗?独孤峰旋即想到还在城门口的的独孤凤,因她安全着地而放下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命令城上守卒赶快放下绳索,先接小姐回来。 跳至 第四卷第一章 荒山媚女 第四卷第一章 荒山媚女个月后。 崇山峻岭,峰峦迭嶂,远处可俯视百丈深谷,高处可仰观万壁起伏。 一个相貌英俊,脸容淡漠,身着暗红色外袍的男子自绿树浓荫掩映下的小湖边缓缓起身。 他显是在湖水中刚刚畅游了一番,**在外的古铜色肌肤泛出清洁健康的光采。 将长三尺的血红色宝刀背于身后,抬头观天时,他刚好捕捉到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接着闷雷爆响,粉碎了山野的宁静,奏起了暴风雨的序曲。 便在此时,一名样貌机灵的青年从前方名为“百丈峡”的山谷奔来,穿过湖边两百武士扎的营地,和一名背负双锏的虬髯大汉及一个样貌清秀的墨衣男子一同恭敬立到仍自默默仰观夜空的暗衣男子身边。 感应到身后来人,暗衣男子脸上一对和他20来岁年龄极沧桑而深邃的眸子中划过一纹涟漪,似自言自语,又似轻声询问:“前面发生了什么青年抬头看了眼,心中泛出公子从霍邑回来后愈发高深莫测的感觉,也不知经历了什么事?他恭敬道:“公子,前方谷口疏林中亮着数以百计的火把,应是两帮人马正作生死拼杀。” 暗衣男子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嘴角划过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手下三人,淡淡道:“想不到,真碰上了。” 墨衣青年闻言,斜掠入鬓的双眉微微起道:“公子知道前方发生了何事?”他的声音清冽悦人,如山泉泻耳,即便是用疑惑的语气说话,表情透着分严肃,让人也生不出丝毫芥蒂,神情自然舒爽。 只是一袭墨衣。 让他又隐隐压抑着自己略微有些柔弱的气质,教人不感到他的女性化,反倒合成一种独特地魅力。 被称作公子的青年看着他,嘴角忽地勾起抹似有深意的笑容,道:“有个美丽的女子在前面。”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具有侵略性,彷佛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与他对视的墨衣青年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悸动,不禁暗问,公子这话是否表示他知道什么……沉思中墨衣青年淡漠地神色冰解了几分。 不知何时微微低下的脸渐渐绽放出一丝红晕,醒觉这不正常的羞意,他偷偷打量了眼面前人,发现他的眼神正肆无忌惮的观察自己,不禁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呼,双眸重新回复清明,警惕的瞪了他一眼。 随着这难得的动人表情消失,公子暗叹可惜,从容地看向三名手下。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淡然自若地命令道:“好戏开始了,咱们适逢其会,去看看吧。 记得亮出咱们名号,最好是连人数都报的一清二楚,让那些大鱼大虾知道。” 虬髯大汉三人微微一愣,这地方所有能碰到地势力,基本是敌非友,这样做,要示人以弱么?想到自家大军眼下确实暂抽不出身。 公子回阳后与老爷密探一番,便领着自己这点人赶来……心中虽浮想联翩,三人却不敢怠慢,连忙下去准备。 看着三人离开,暗衣公子眼神凛然一变,不再有刚才与下属说话时的柔和。 取而代之的是不带一丝人类感情的冰冷,自言自语道:“魔教?邪道者,不择手段,我获得刀魂后你们是否还能这么猖狂?”飞马牧场后山小楼内,一个正畅饮亲手酿制果酒的老头似有所觉,神情凝重的卜一番,喃喃低语道:“鸣鸿一出,伏尸千里,霸道天威,众生回避啊。” xxx走出谷口。 前面出现一道横亘无尽的密林,在没有星辉月照的黑夜里,份外阴沉诡秘。 林外地平远处,是一列耸立的崇山峻岭,在这之间则是地势起伏的陵丘与疏林,此时火光掩映,照出两帮人马正作生死搏斗,喊杀声嘈杂震天。 其中一方人马身穿胡服,显非中土人士。 而另一方则一律黑色劲服,泾渭分明。 在战场中心有盏高悬地黄灯。 那是挂在一个高台的木柱上,有名黄衣女子给绑在柱底处,如云的秀发长垂下来,遮着了大部分脸庞,教人看不清楚她的玉容。 众人隐匿在林中观察一番,那名早先探路的机灵男子指着场中胡服一方人马防守的高台道:“黑衣人应是想救那名女子,不过他们落了下风。 李宏尚不知那女子身份。” 原来他就是先一步离开洛阳地李宏,那名墨衣人便是墨水,虬髯大汉自然是秦叔宝了。 李宏说罢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暗衣男子,以他看来,公子既然要加入这两方的戏码,自然是帮处于下风的汉人。 似是感到李宏心意,暗衣公子嘴角微微翘起,一股狂傲的气质悄然泛出,淡淡一笑,道:“咱们谁也不帮。 那名女子看到我,自然就会醒来,不需任何人帮助。” 是么,婠婠?若以为我会怜香惜玉,还想装睡,那你就太天真了。 都说你是妖女,其实只是因为你更加洞悉人心,知道如何更好的保护自己,更好的谋取自己想得到的东西罢了。 如今的我,更加的懂得你地心思。 三个月了,原来时间可以过得如此迅速,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就像自己。 或许世上只有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的。 上次见面,被你夺去一刃,如今的我,才足以面对你了吧!真是庆幸,鸣鸿刀魂觉醒后你是我第一个对手呢……像是要验证这番话,身着暗红衣的公子身形一掠,向高台凌空跃去。 李宏等人默默跟上,却没有一同赶向战场中心,而是领着三百名亲卫,齐呼一声“赤烈”,有如利剑般直直冲出,不管那方人马就杀。 既然公子说那方都不帮。 那么,就是那方都可以杀!敌人已近,矛斧刀戟,声势汹汹的盖头杀来。 暗衣公子冷冷盯着婠婠,看也没看攻来的几把兵刃,加速掠前,衣袖一挥,斜斜笼罩向几人。 随着衣袖的红芒闪过,五名尚未使出招数的胡服武士立刻凝止不动。 脱手掉下刀枪后,整个人如被大锤轰击般,颓然倒下。 待他立足高台,身后五人鲜血才如泉水般浸出。 台上多名胡人见只是红芒一闪,己方已有五人以奇怪诡异地情况命丧当场,无不心胆俱寒,暗想这种连如何出手都看不清楚地武功,教人如何对抗,立时斗志全消。 四散奔逃。 暗衣公子灼灼地目光仍然紧盯着美眸闭合的婠婠。 十来个胡人满脸恐惧的守护在她身旁,作为最后的屏障。 他不带一丝情感的冰冷眼光,让这些胡人感到这人就像野兽一般。 他到底是什么人!面对这样一个娇弱的,风华绝代的女子,竟然会这般冷酷!默默注视一会,婠婠仍没有张开双眼,这个男人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玩味,却没有那种急色而令人厌恶地轻佻。 他知道,她可以“看”到自己。 一阵微风拂过,拂起了她黄色的长裙。 漫天飞舞,好是烂漫。 一股处子特有的香味涌入他的鼻腔。 那是一种甜腻清幽的味道,既不同于成熟妇人的浓烈厚重,亦不同于大家闺秀的清香淡雅,出于红尘之中,濯于朗朗夜空。 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这幽香中深深潜伏的却是一股平和,平和地让人心动。 他贪婪而夸张地深吸了两口,目光却没泛起一分波动,仍旧无比淡漠。 某女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偏又发作不得,嘴角挑起了一抹弯弯地弧线。 仅仅一个微笑,她便如悄然绽放的苿莉花,又好似皎洁的月亮拔开了几偻遮挡的乌云。 在其原本楚楚动人的气质上格外地添加了几分妩媚,霎时间,一种说不出的迷人味道油然而生。 妖女就是妖女!尚未睁开眼睛,便已有如此摄人的魅力。 上次一别,她的天魔真气又有精进吧。 他忍不住低声赞叹道:“秀色天成,媚惑在心。” 如此美人,熏陶的是绝世内功和智慧,而不像寻常女子,一直浊染在泥土之气里。 笑容逐渐绽放到婠婠的整个俏脸。 他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 一声娇叱,来自上方。 来人是第一流的好手。 暗衣公子像是早料到般。 冲天而起。 火光映照下,一位露出粉臂圆脐的红衣美女,左右手短刃化作两团芒焰般的精光,一上一下往他脸胸印来,迅疾无伦,凌厉之极。 这外族打扮的女子俏脸轮廓极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对美眸更精灵如宝石,引人至极。 她的身材也极为曲线窈窕,相较中原女子地纤秀匀称,额外多了分热烈奔放,尤其是大胆的穿着,使她娟秀的面容汇入了几分冷艳。 看清她的样子,暗衣公子拍出的双掌不禁滞了滞。 他本以为任何美丽的相貌,现在都不能分去自己半分心思。 此刻,面对这红衣打扮的女子,他眼中却不禁划过抹淡淡的哀伤。 都是一袭红衣,都是精灵可爱,自己还如此在意她么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回复清明,答案已在心间,何必徒自叨扰?或许有些东西不会随时间而变……会心一笑,他原本想要拧断对方双臂的招式没有使尽,左右掌先后拍出,在她露出地两段嫩藕般的小臂上轻轻拂过,红衣女子顿感双手酸麻,再握不住手中短刃,抛跌下来。 原本长剑随后刺来的一名年青英伟的胡汉,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疾疾收剑而回,接住了自己师妹。 暗衣公子倒没有趁机上前攻击,那名胡汉看了看台下被号称“赤烈”的不知名势力屠戮大半的族人,露出阴冷的表情,喝道:“你是何人?身手果是了得,不知为何来此捣乱?”他本想问对方与独霸山庄有何关系,但见对方手下两边人都杀,心中气恼万分,虽明知自己敌不过他,亦脱口指责。 暗衣公子丝毫没有生气,也没有看他,反而笑容灿烂地看向婠婠,那笑容透着种操控死亡的霸道:“婠大小姐,你若再不醒来,我只好杀光这里所有人了。” 英伟胡汉和那名红衣女子相顾而视,同时色变,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地寒意。 他们并不是给吓大的,相反,草原上他们师父“曲傲”之名甚至可以让夜间啼哭地小孩不敢再捣蛋。 但眼前这人,无论是他展示出来的实力,又或者是一口道破那名女子姓名,乃至说话的语气,都让两人对他的威胁深信不疑。 英伟青年扫了眼仍自闭目的婠婠,不得不放低身份道:“本人乃铁勒“飞鹰”曲傲的第三门徒庚哥呼儿,朋友是……”暗衣公子挥手打断他,淡淡道:“不需报什么来历,你们是谁本人全部知晓。 你身旁这位是你师妹花翎子吧。 听说曲敖号称毕玄以下草原第二高手,只是一夕落败,如今功力早已不如从前,好似垂暮匹夫。 可笑你们还抬着他的名头出来招摇。” 庚哥呼儿两人听他对自己师父评价竟然是“垂暮匹夫”四字,不禁大怒,就欲出手,恰在此时,一阵蹄音由远及近传来。 婠婠亦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樱唇轻吐,缓缓道:“李天凡,咱们又见面了!”跳至 第二章虚步太清 第二章虚步太清婠亮、可勾起最美丽的梦想的眸子。 原本空旷虚无的夜空彷佛也因这对星眸而变得华丽绚烂,好似周天星辰都掉落在她眼中。 她像幽灵般缓缓飘然而起,站到暗衣公子身前,轻叹一声,道:“李天凡,咱们又见面了。” 睁开眼睛的刹那,高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投注了过去。 绝艳,或许,只有这个词,才能形容出婠婠的绝代风华。 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一袭淡黄色锦缎长裙,过肩的如云秀发顺着一侧披撒而下,是那般柔和那般幽雅,摇曳在微风中,就如同画中走出的的仙子,震撼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灵。 如此容颜,真不知是何以为堆砌!暗衣公子轻抚背后长刀,好像它比眼前这绝代佳丽更惹人怜爱,似在和自己的灵魂沟通,鸣鸿感应到主人的爱抚,原本血红的颜色变得更加晶莹浓郁。 原本一脸诧异而不可置信的看着婠婠的庚哥呼儿两人,此刻听她叫破那名暗衣公子身份,竟然是在江湖上消失数月的瓦岗少主李天凡,脸色顿时凝重无比,庚哥呼儿当机立断,呼了个口哨,让胡人武士们退缩到高台后边来。 李天凡似乎丝毫不关心下面己方人马地厮杀,淡然地将目光自婠熠婠婠少。” 婠婠脸上露出丝红晕,似乎因他刚一见面就夸赞自己而害羞,神态迷人至极,嗔怪道:“躲了人家几个月,嘴巴倒是变甜不少。 这次舍得主动来找人家,是想逼人家打架么?”李天凡冷漠地别开头。 向夜空望去。 “既然戏演完了,就不要再装的这般惹人同情的仙子模样。 不然待会决定出手,又要露出老底。 虽然是美女,脸皮也不能太厚。” 他语气毫不客气,咄咄逼人,完全不怜香惜玉。 婠婠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手下败将,眼波流动,用低沉的声音道:“比起上次给人家打满脸是血的可怕样子,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大了很多呢。 想必是功力大得长进。 有所凭峙了。” 她地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悦耳,相反其中带着一丝沙哑,点缀出了不同寻常的韵味,或者说媚惑。 天生的秀颜,加上“天魔真气”的修炼,散发出绝代的吸引。 李天凡眉毛轻轻一挑,轻翘起的嘴角充满不可言喻地霸气,让婠美婠的大法’第十七重境界。 也难怪你对我存有这般试探玩闹的心思。” 听他说破自己一直努力掩饰的真实实力,绝世俏脸首次露出凝重的表情。 如李天凡所说,她刚刚突破天魔大法第十七重境界,本欲以此在不久后和师妃暄对抗,不料刚一出道就被看穿。 她本来以为自己加上曲敖两名弟子能稳得胜利,皆因两人不久前交过手,知道他深浅。 如今再看李天凡一派渊亭岳峙得气度。 竟是自己也看不出详细,心中不禁一凛,从惯性思维中超脱出来,正视起李天凡的实力。 只是他怎会进步如此迅速?并不知晓鸣鸿宝刀的她心中充满疑惑。 不容她多想,又见身后花翎子两人蠢蠢欲动的样子,李天凡冷哼道:“方泽滔就快到了!婠婠小姐再不出手就怕没有机会。 或者。 你想在那傻瓜面前被我羞辱?”两柄天魔刃听话的亮了出来,婠婠俏脸一寒,狠狠欺近,双刃胁裹着层层真劲罩向他前胸。 这尚是她首次使用这两把短刃。 “竟然敢逼我们三人联手,李天凡你等着去死吧!”一直被当成空气地庚哥呼儿再也忍不住,阴沉喊道,同时高高跃起,一剑刺向李天凡头顶。 李天凡甚至没露出一个嘲笑的表情。 对于即将要死的人,他不会浪费表情。 想到婠婠刚刚继承两把天魔刃,甫一见面。 就使用出来,看来她这次确是恨极了自己。 你若明白拿我没办法,阴癸那些妖妇妖公就会飞蛾扑火般冒出来吧?不过魔功里像天魔解体大法这些诡异的招式还真让人头疼呢!李天凡没有拔刀,身形鬼魅莫测的一闪,双掌重重拍向那两只闪着晶莹玉泽的手腕。 借着反震的力道冲天而起,挥袖扫向庚哥呼儿舞出的一片泻地银芒。 袖劲如刀锋般犀利而萧索,红芒一闪,长剑已重新化为一线。 “想要刺中我,你只有一剑的机会。 耍出这么多虚影又是何必?反误了自己性命。” 堪堪避过花翎子疾速的两刺,李天凡对着双目仍大睁着望向自己地庚哥呼儿道。 此时他的尸体还未抛跌至地面。 婠婠微微皱眉。 这胡汉是曲敖关门弟子,并不是那些武士能比,却如此快的了帐,李天凡难道是怪物不成?她淡黄色宽袖中左右各飞出一条白色丝带,同时只以赤着的右足拇指尖向地面一点,撑起娇躯,整个人陀螺般旋动起来,她那对纤纤玉手以奇异曼妙的动作,交叉穿梭地挥动丝带,织出一个幻变无方,充满波纹美感的浑圆白网,如大钟般罩向身处空中地李天凡。 这诡异美幻的招式尚是李天凡首次见到,不禁饶有趣味,背上鸣鸿不甘寂寞的颤动两下,像是要与婠婠比试一番。 “好兄弟,若你一出,我就不知道要杀多少人了。 可这个女人咱们暂时还杀不了,就不需劳烦你了。” 李天凡轻抚鸣鸿,嘴中吟道:“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 他在看似美丽如芙蓉花一般,实则蕴含滔天杀气的袖带上脚尖轻点,落足处红芒微泛能在不时闪现的寒光闪烁的天魔刃刺中自己前千钧一闪避。 “杀我师兄,李天凡你纳命来!”花翎子一声凄厉的喊叫,刀削般俏脸上挂着几滴惹人疼惜的泪珠,短刃贴近李天凡脖子。 李天凡身形微微后仰躲过这满腔恨意地一刀,随即单手稳稳抓住她香肩,霸道的力量让她疼地双眉紧紧纠结在一起,他望着那张冰冷悲伤的容颜叹道:“卿本佳人,奈何动刀?”将她穴道封住,远远丢到已经杀光独霸山庄黑衣人。 正和胡汉们对峙的赤烈众人方向。 花翎子的身子准确地落到了微有些错愕又薄怒的墨水怀里。 “婠大小姐,就剩你一个了。 所谓天魔妙舞,不过如此。” 李天凡终于玩够,自她长袖上翻身落到地面,再信手接住一柄划向自己小腹的天魔刃,朝脸色阴晴不定的婠婠笑道。 丝带倏消,回到了婠婠罗袖之中。 婠婠回复她那种令人心寒地笃定神态,冷然瞧着后退撤回去的李天凡,幽幽叹道:“李公子好本事。 在我面前这样随意杀人。 你能挡地住我,不知你的属下是否也有这本领?”无比森寒地冷芒自李天凡眼中划过,敢威胁我么?你知不知道,拿我的兄弟威胁我,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婠婠小姐身负重任,在没有搞清楚我来意之前,最好不要威胁本人,以免大家撕破脸皮。 另外,我不在乎告诉你,轻易不要对我的兄弟们出手。” 婠婠本是披垂香肩的秀发。 突然飘扬起来,深邃地双眸中冷厉的杀机一闪而逝。 妩媚的尖下巴却动人的挑起,又显得无比诡异。 李天凡真力瞬时提至最大,小心戒备。 和婠婠交手后,直到这刻,他仍没法摸清楚婠婠的底子。 正如他隐藏了实力。 婠婠亦绝不会只有这么点本事。 事实上她一时以纤手御敌,或挥动‘天魔双斩‘的一短刃,又或单带双带、罗袖飘香,其层出不穷,变化无方处,正深合天魔幻变之道,教人无预拟应付之法,难以全盘摸清深浅。 总之她随手拈来,均是曼妙无方的杀着。 婠婠定定看了李天凡好一会,轻轻眨眨眼。 笑道:“唉,方泽滔来了呢!人家不打了。” 在半边新月下,十三乘骑士逐渐接近,沿的是他们早先经过的路线,显是锲着骡车遗下的印痕衔尾追来。 来人显已看到他们,放缓马速。 带头地中年男子高大粗壮,身穿黑衣,外披红披风,上唇留有浓密的黑。 最使两人印象深刻是他的脸肤粗糙而坑坑突突的。 但那双嵌在麻麻点点的脸上的眼睛却像两盏小灯笼般闪亮照人,使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野兽般既可怕又慑人地魅力。 他身后的人都是黑色劲装。 高矮肥瘦不一,但无不透出一股狠悍的劲儿。 看到来人,胡汉们抢了庚哥呼儿的尸体,两人趋前大喝道:“把花翎子师姐交还我们!”听到这话,李天凡与婠婠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笑。 “快点滚吧,还想要咱们战利品么?”李宏和秦叔宝哄笑道。 带头的两名胡人迟疑地偷偷打量了婠婠一眼,婠婠悄悄给他们做个手势,终是不甘的缓缓退去。 “慢着。” 李天凡跃至台下,扫视胡人一眼,冷冷道,“告诉青蛟任少名还有你们师父曲敖,花翎子在瓦岗李天凡手上,若想要人,就亲自来找我,别让些小虾米来烦本人。 滚吧!”花翎子满眼恨意地瞪着李天凡,性感的嘴唇已然咬出了一缕血丝。 李天凡再不理那些胡人,自顾自地走到墨水身边,替她擦去唇上血迹,手指却留在她温润的红唇,压抑住自己嘴角邪魅的笑容,道:“听说你养了只鸟儿,能追踪侦察敌人,在这山林中很有用,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剩余地几十名胡人俱都满脸愤怒,却又发作不得,见方泽滔等人已近,怕又惹出战事,迅疾退去了。 花翎子俏脸挣扎着颤动几下,却动不得,又感受伤的肩膀处酸麻无比,身子一软,靠在了墨水胸前。 她诧异地看了眼墨水,墨水却急忙看了眼李天凡,想马上将她扶起。 “哎,我来,我来!”李天凡抢先一步探手从他胸前抱过花翎子,右手不经意间轻轻压了压墨水前胸。 他脸上浮起抹不为人知的恶魔笑容。 这时独霸山庄的人在离他们十丈许处勒马停下,齐齐飞身下马,动作整齐而迅捷。 婠婠轻挪莲步,迎了上去。 那带头者见到婠婠完好无损地向自己走来,脸上现出发自心底的灿烂笑容。 他牵起婠婠纤手,来到李天凡等人身前,抱拳道:“在下独霸山庄庄主方泽滔,感谢各位出手搭救在下爱妾。” 婠婠趁他低头作揖时横了李天凡千娇百媚的一眼,道:“庄主,这位是瓦岗少主李天凡,这次全赖李公子带人救的贱妾。” 方泽滔怜惜地轻轻拍了拍婠婠白玉雕成的秀手,惭愧道:“婠婠你受苦了,好在没事,好在没事啊。 否则本人怕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又再次对李天凡作揖道:“李公子大恩,方泽滔感激不尽!”李天凡一面毫不掩饰的和婠婠对视,一边淡淡对方泽滔道:“略尽绵力罢了,庄主不需客气。” 他眼神中一丝不屑忍不住露了出来。 男人可以为爱情而卑微而自责,但也不需要表现地如此窝囊。 在婠婠这种女子面前,就更不能如此表现了。 这样做,她只会看不起你啊。 方泽滔,你可知自己只是在做一个虚幻的春梦而已么?跳至 第三章 双刃 第三章 双刃泽滔到此时才像看到李天凡身后人马似的,讶异道:次携贵属下来竟陵有何事?若方便的话,泽滔想请李公子到竟陵作客,也聊表我感激之意。” 他言下十分客气。 瓦岗刚刚打败宇文化及,声势如日中天,对方既然给了自己人情,能成朋友那是最好。 至于那曲敖、任少名之流,擒了婠婠不说,还图谋他竟陵,拉上李天凡一同抗敌自然更妙。 虽然不是没有怀疑过李天凡居心,但一来瓦岗大军如今还在黎阳前线,二来他瞧李天凡只带了几百人,也就释怀了。 以他今日想法,能得到婠婠此等美人作陪,心愿足矣,只盼竟陵能够太平,好与美人天长地久。 此话正合李天凡心意。 他用那双轻轻环在花翎子纤腰的手作揖道:“如此就谢谢方庄主了。” 方泽滔又和李宏等人一一道谢。 婠婠美目中警惕神色一闪而逝,李天凡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用内力传音道:“想杀方泽滔么?”婠婠横了他一眼,嘴唇微动,一本正经道:“你要帮人家还是要抢人家?”李天凡嘴角翘起,也一本正经道:“我要逼你。 杜伏威的江淮军似乎还没到,我怕你还要不情愿的委屈自己,所以到了竟陵你要么快点下手,要么就干脆放手。” 婠婠看了眼正从忙碌地林中牵出战马的赤烈亲卫,眼中怒意不自觉升起。 脸上却是一派迷人的笑容,道:“这么多大男人打人家一个可怜女子地主意。 李天凡你要不要脸?”李天凡将花翎子俏脸撑起,在她冰冷的脸上轻轻捏了捏,微笑道:“所以说争霸天下这种事你们女人少掺和。 怎么又流眼泪了?”这话是对受制地花翎子说的。 他温柔的将她泪水揩去,却发现越揩越多,花翎子的俏脸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又红又委屈。 只一个劲瞪着他。 看着他无比轻佻的动作,婠婠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如果他真是个贪图女色的轻浮公子,自己就可以有无数种方法对付他,可他说话时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地那种沧桑和淡淡的哀痛,让她淡定的心神有一丝别样的感觉。 婠婠突然不想说话了。 事实上她话本来就不多,但平日里无论是面对敌人还是面对同门,她不得不多说很多废话。 所以眼下知道了李天凡不是易与之辈,她也就不再故作媚态,反给人瞧不起了。 见花翎子像个孩子似的可着劲哭,李天凡只得把她穴道解开。 不然看她身体一抽一抽哭的不能尽兴的样子还真不怎么顺眼。 “别哭了。 再哭就不漂亮了。” 他用罕有的温柔语气低声道。 花翎子看着他,竟然真的听话地停下了哭泣。 却突然猛地一巴掌狠狠抽了过来。 婠婠是何等心思,又同为女人,早料到她会有此动作,饶有兴趣的等着看李天凡如何应对。 谁知他变戏法般掏出个笛子,花翎子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之后抚着自己胸口。 脸色通红无比。 “你怎么从我……从我那里拿到地笛子?”花翎子红着眼哽咽问道。 “既然是从你那里拿,怎么可能让你知道?你的小鹰不可能不飞下来吧,若你不听话,到时候可别怪我把它剥皮抽筋。” 花翎子听了满脸不知所措。 到时候该怎么办?他要是真敢那样做,自己,自己拼死也要和他同归于尽……李天凡不再理她,对欲转身而去地婠婠道:“你瞧见了,只有我占别人便宜,别人要占我便宜很难。 我那把匕首你什么时候还?”婠婠捂着嘴笑道:“有本事你也从人家那里拿走?”李天凡嘿嘿一笑:“你只要带在身上就行了。 我拿走前会给你机会选择要不要自杀。” 婠婠被他这霸道而无情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转眼看到他戏虐的脸色下掩藏的冰冷。 淡淡道:“我会亲自用它杀你。 短刃还是女孩子用的秀气顺手些。” 李天凡淡淡一笑,并不说话。 眼中深沉的悲伤给他悄悄掩饰。 另一把短刃如今在独孤凤手里。 当时他举刀欲去和李阀一绝生死。 “天凡。 你别这么冲动!”独孤凤自城门向他疾疾奔来,脸色苍白,神情无助。 她地红色外衣在风中轻轻飘扬,在阳光下映出一轮红晕,血红血红的,那是李天凡正渴望的颜色。 那时的自己也是现在般不屑的淡笑,而没有说话吧?她怔怔地望着自己,好像在问,为什么你地眼神那么冷漠,不再有和她剑舞时的温暖?为什么你的眼神那么暴戾,不再有悬崖上舍身保护自己时的温柔?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李天凡冷冷地看着她,然后掏出“射目”,狠狠向她掷去。 独孤凤原本想要冲到马前的身体惊骇地止住,看着脚下犹自处在颤抖中地匕首,痴痴地呢喃起来。 李天凡已策马杀去。 当时的他没有察觉到鸣鸿刀魂正在一步步吞噬那颗原本自以为坚强地心。 “冲动,冲动么?”李天凡不自觉地拥紧了花翎子,轻轻抚摸起背后的宝刀,“兄弟,你知不知道我犯了一个错误?若不是后来发现自己几乎被你控制地杀人杀到麻木,欲求一死,只怕就真地堕入永世不复的魔道了。 现在我得到了你的认可,又失去了什么呢?”夜空慢慢静谧下来,四周树木的阴影有如张牙舞爪的厉鬼,悄悄泛起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原本欲走开的婠婠心中一动,向李天凡看去。 一股浓烈的化不开的悲杀气自他身上蔓延而出。 李天凡将浑身颤抖的花翎子放开,张开双臂,迎接着呼啸而来的寒风。 此时此刻他的身上正孕育着别样的风采,婠婠悄然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没有用眼睛看,而是用心灵感觉到了这个人的不同。 “兵者,一寸短,一寸险,并没有秀气之说,不过男子用,终归落了‘奇险’的下乘,殊不知孙子云,以险胜,以正合。 自己夺他一匕的做法是不是错了?如今的他,似乎已然到了种莫测的境界。” 婠婠情不自禁地打量了眼那把血红色的长刀。 跳至 第四章 一丘之貉 第四章 一丘之貉行人顶着淡淡的月色,在大道上飞速奔驰着。 “庄主,婠婠小姐为何会给人绑到柱子上去?”李天凡看了眼和方泽滔并马而行的婠婠。 他们三人此刻在队伍最前方。 方泽滔爱怜地瞧着婠婠,叹了一口气道:“这可说是飞来横祸,半个月前我忽然接到任少名的信,要我归附铁骑会。 我当然断然拒绝,还加强城防,怕他们来攻,自杨广死后,我们没有一天不在作好准备,又得城内百姓支持,敢夸就算任少名倾全力来攻,随时也可挡他个一年半载。” 李天凡略微沉吟,任少名手下“恶僧”、“艳尼”两员大将都是阴癸派的人,他和阴癸搭上关系很正常,杜伏威亦和阴癸勾搭上,再加上襄阳钱独关这招暗棋,可说汉水两岸以阴癸派占了绝对优势。 他说:“任少名怕还不敢惹杜伏威、辅公佑,江淮军对竟陵也是志在必得。” 方泽滔苦笑一声,“江淮军自攻下历阳便开始图谋我竟陵,总之我已做好准备,不论谁来,亦要面对我竟陵大军和百姓。” 李天凡淡淡地看了低头不语的婠婠一眼,不知你所谓的“准备万全”,已被这妖女破坏了多少?阴癸的好事,怎能不搅合,“杜伏威和我有些恩怨,若场主允许,我愿为竟陵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方泽滔大喜,重重地拍了自己大腿一下,感激道:“如此就多谢李公子了!”心底寻思:看来这李天凡果然如传闻中所说,喜欢多管闲事!惹了任少名的人。 又要惹杜伏威。 真是条汉子。 李天凡阅历何其丰富,自然看出方泽滔这点心思,抿了抿嘴唇。 暗付云玉真是越来越莫明其妙了。 初夏清晨的朝阳渐渐升起。 霞光将天际地地平线晕染,朦朦胧胧。 一夜赶路,众人都有些倦意。 湿湿地雾气弥漫在道路上,和马儿踢起的尘土混杂在一起,让这一行人看起来像在云端行走般。 婠婠依然是那副笃定地神态,淡然的坐在马上。 完美地腰背曲线吸引着所有人地目光。 李天凡渐渐坠后,来到墨水等人身边。 “公子,那妖女就是前次在瓦岗想杀你的……”李宏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她听不到。” 李天凡淡淡道。 “她是阴癸的婠婠?”李宏问道。 “不错。 阴癸和江淮军勾结,她这次来竟陵,是想从内部瓦解竟陵守军,杀掉守城的将军和方泽滔。 哦,花翎子应该知道。 他们铁勒也是阴癸的盟友。” 他朝墨水怀中的花翎子俯过身去。 “你干什么?把手从我腰上拿开!把我地手放开!”花翎子惊怒交加的声音。 “这是擒拿手,放开了怎么擒拿你。” 李天凡若无其事的声音。 “我要和墨水一起骑马!臭手……呜,敢打我!”“公子,花翎子和我一起好好的。 为什么非要让她和你共骑?”见李天凡在花翎子屁股上打的起劲,墨水脸有愠色问道。 “大家都是男人。 反正都占人家便宜--为什么我不可以?”说完他冲墨水眨眨眼。 “好了,你乖乖给我待着。” 李天凡将小臂环在花翎子柔韧的腹部,让她后背紧紧贴着自己,之后头靠在她肩上,舒服地吁出一口长气。 “这样说话就舒服多了。” 秦叔宝瞅了眼伤心欲哭的女人,嘿嘿一笑:“和我们作对,下场就是这样了。 男的杀,女地……”墨水白了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一眼,打断他道:“婠婠身份被识破,从现在起咱们就要小心保护方场主和竟陵大将了。 务要让她奸计不能得逞,众目睽睽下揭穿她的本来面目。” 李天凡道:“把人家说的跟吃人妖精一样。 依我看方泽滔是她地首选目标,这也是她昨夜为何还要冒险跟着咱们一起回竟陵的缘故。 不过死几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老方死了对咱们更是有利无害。 我故意到这里来,也是想给她机会,至于另外十二个竟陵大将,咱们就好好保护吧。” 李宏讶异道:“公子似乎有信心妖女会在路上动手?”“废话。 不在路上动手,难道等回了竟陵给咱们瓮中捉鳖不成?”他话音落下,感到胸前花翎子地身子轻轻震了震。 李天凡嘴角划过一抹笑意,深吸口萦绕鼻尖的处子幽香,紧紧盯那个绝美的背影。 花翎子被他放到自己马上,此刻正窝在他怀里,竭力装出冰冷的表情。 骏马不停的颠簸,李天凡则不断的享受下体和少女丰腴的臀部碰撞所带来的美妙感觉。 “墨水,李宏,秦叔宝,你们三个带些人在队伍外悄悄警戒,我怀疑螳螂出现了。” 李天凡忽道。 秦叔宝诧异道:“公子,何谓螳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天凡大有深意地沉吟道,见秦叔宝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妈的,就是点子来了!”他喃喃道:“强盗就是强盗……”三人各领一队人马分散开去。 他前倾着身子,看向因为三人离开而变得有些紧张的花翎子:“嘿嘿,几个碍事的都给哄走了。 小花啊,你说咱们是先摸一摸,还是亲个嘴?”“你不是说,婠婠就要动手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花翎子瞪大了两眼,带有颤音道。 “看来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 不过还有一句我没说,那就是她最想杀的人,除了方泽滔,我想第二个就是你了!”—花翎子眼中一阵迷茫,不自觉地低声道:“为什么?”刚说完,她就捂住自己小嘴,定定看着李天凡:“哼,休想诈我。 你们中原人就是狡猾!喜欢离间别人……”李天凡不说话,只看着她,她声音渐渐变小,直到住嘴。 李天凡的嘴唇轻轻抿起,挑出一丝冰冷哂笑:“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你不是说我离间你么。” “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 你的驯鹰法,在这片地形特别有用,若换了你师兄他们,当会极力营救你,可婠婠,你也知道她是魔门中人,于你没甚么关系,一个人又救不了你,不杀,还留你么?”花翎子沉思一会,抬起头,嫣然一笑:“你把我放到自己身边,是想保护我咯?”“听说异族女子神经都很大条,你倒是蛮聪明……刚才我们商量时,你打过趁婠婠动手捣乱的主意是吧?别装个无辜的样子。 我只告诉你,要想活命,就乖乖地,别有什么多余的心思。” 李天凡悠悠道。 “好。” 花翎子应的十分爽快。 李天凡笑笑,不再理她,催动骏马稍稍加快速度,拉近了些和方泽滔等人的距离。 快穿过林子时,朝阳从渐渐稀疏的树木顶上陡然跃出,不知不觉间它已升至半空的高度,炽热火红的太阳开始散发夏日的灼热。 一道道耀眼的七彩阳光从天空中射来,所有人不禁都眨了眨眼。 便在此时,异变突起。 队伍两方分别传来数声惊惧的呵斥,刀剑出鞘声隐约可闻。 被惊动而收回仰观天际目光的李天凡,第一件事就是立刻策马赶向方泽滔身边。 就在他启动的同时,一条白色丝带自婠婠淡黄色宽袖中飞出,看似轻柔而不带起一丝风声地击向方泽滔心口。 李天凡满脸愤怒,大喝道:“妖女猖狂,害了庄主性命!给庄主报仇啊!”事实上这个时候方泽滔尚未被击中,等竟陵十几员大将听到李天凡喊话,看过来时,他的身子尚僵硬的立在马上,只是胸腔在心脏部位凹陷下去一小块,口中鲜血不止--这时他才给妖女害了,而且连大罗金仙也救不活。 方泽滔看着旁边曾经“深爱”的女子正嗔怪地看向身后,再看了眼身后满脸悲愤追上来的李天凡,眼中神情悔恨交加,挣扎着低声呢喃:“两个……狗男女……”后,身子才噗通掉落马下。 据说帝国成立后武妃特别讨厌听到后宫有人说“狗男女”一词……眼见庄主身死,竟陵之人热血涌上头颅,除了两三人惊讶悲痛地失声大骂外,靠外的人纷纷策马想将婠婠包围,靠近她的几名高手则立时拔出兵刃欺身而上,几把刀剑朝她遥遥指去。 婠婠袖带横扫,这几名原本纵横竟陵的高手便感到对方带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奇异气旋,竟像是一下子吸干了己方几人的真劲。 按此时情形发展下去,他们生死完全由婠婠操控李天凡不能让她毫无顾忌的大开杀戒,身子借着马儿前冲的势头,猛地前倾,隔空一拳朝她击去。 跳至 第五章 卑鄙淫荡 第五章 卑鄙**荡 天凡隔空一拳击向婠婠后背。若她杀心不改,那么要人命。 拳头带起猎猎风声,将她如云般秀发鼓动扬起,一声轻叹,婠婠轻摇臻首,恰在李天凡欲发力时像纯起天然地别转娇躯,面向身后。 围着她的几员竟陵将领都生出要向前倾跌的可怕感觉,更有点觉得婠婠立身处似变成一个无底深洞,若掉进去的话,休想能有命再爬出来。 几人摇摇晃晃,“噗通”跌落马下。好在李天凡给他们挡去大部分魔功,否则气机牵引下几人亦可去地狱领盒饭了。 身在局中的李天凡只觉击出的劲气有如石沉大海,一去无回,他不敢将力道使尽,喝斥声:“一起上!”同时腰腹一扭,自马上腾空而起,飞临婠婠头上,双掌下按。 一把长刀,一柄利剑,另几名亲卫队士兵的长矛,同时向她后背、前胸和腰胁攻去。 眼看难逃大难,她却在马上急旋了一圈,衣袂飘扬,纤指往上点去。刀、剑、矛全给她奇异的魔功带得滑往一旁,刺劈在空虚处。 李天凡倒也没指望这些人,顺着她攻势,掌化为指,与婠婠白皙央润的指尖交触。 霸道而炽热的内力有如无坚不摧的鸣鸿刀气般狂钻而下。 婠婠浑身一震,仰脸朝他瞧来,神色幽怨迷人,檀口微张,吐出一股劲气。 此时李天凡的惊人内劲刚钻入婠婠的肩井穴,若他能再加一把力,当可直直捣入她地心脉。让这美人玉殒香消。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对方指尖亦同时射出两道似无还有魔幻似地怪劲,刺入自己的经脉去。怪劲到处,经脉欲裂,难受得一对手臂立时麻木不仁,与刚来时中那剧毒的惨况相当。 他地苦况尚不止此,婠婠张口吐出那股劲气,到了他面门尺许处竟没有可能地一分为二。左右刺向他双目,倘给击中,不变成瞎子才是奇事。 若论功力,这次交手可以看出两人还是以李天凡更胜一筹,但魔门奇功着实诡异莫测,就像捧着个刺猬,教人颇有难以下手之感。 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李天凡心头仍是静若止水。嘴角逸出一丝洒脱不群又孤傲无比的冷笑,吸收舍利后下丹田中澎湃无匹的真元以电光火石的速度走遍全身,霎那之间再长新劲,不但解去了手臂的僵麻和痛苦。还飞退半空,堪堪避过眼盲之祸。再次凌空一掌向婠婠印去。 这次他已将功力提至极限,精神亦升入古井不波地先天道境,身形虽是直迎着耀眼的阳光下扑,却又让人生出虚虚实实,好像从水中跃出的感觉。 婠婠虽将李天凡逼退,但心中的震撼却比他更大。她的天魔功已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可刚可柔,千变万化。除了恩师阴后祝玉妍外,古往今来阴癸派虽能人辈出,但从没有人在她这样年纪修至这种境界。 昨夜交手,她并未使出全力,和李天凡周旋一番,大致把握到他如今功力偏走霸道一途,迅快无比,是以这次趁着他欲援手之机,想用阴柔的真劲攻入他经脉。虽然功力到底是谁高尚不可知,但是单以这破坏经脉的能力而言,天下尚无可与天魔劲比肩者。 哪知自己天魔真气甫戳进李天凡地双臂,便给他比往昔浑厚许多的内力硬生生抵着,过不了肩井穴,使她要直攻其心脉的大计好梦成空。迫得她不惜损耗真元,吐气刺戳李天凡双目,想用这匪夷所思的绝招偷袭一回,不料他竟然又能及时躲开。虽只是一招,短短片刻功夫,可说她已是无所不用其极,却仍然奈何不得李天凡,怎能不大吃一惊。 此时早先跌落马下地几人正抽身后退,寒芒电闪,另几名“赤烈”亲卫从李天凡的马儿身后涌出,持长矛向她刺去。 以婠婠之能,亦再没有把握能挡地了李天凡接下来的一掌而不受伤--纵然只是给他缠住,也会陷入许多亲卫的包围中,只怕后果不妙。 她脑海中仍盘旋着李天凡刚才冷笑时强势而动人的印象,心念电闪间,不再迟疑,猛提天魔功,朝正引马 花翎子退过去。 双袖扬起。 “蓬!” 李天凡目射奇光,一掌劈在婠婠交叉架起的双袖处。劲力却已收了几分,同时生出把她向自己拉扯的巧劲,以免花翎子被她一撞变成具可怖的尸体。 “放着男人不要,怎么跑去女人的怀抱?”卸去婠婠双袖似实还虚的天魔真劲,李天凡落到马边,揽过被两人劲气冲撞跌落马下的花翎子,悠悠道。这时他已在空中和婠婠两次交手换劲,不能再继续追击。 喷出小半口鲜血,被李天凡强力攻势完全压迫的婠婠心中盛怒,杀气滔天。她魔功有成,几时料到自己会如此受辱?自从这人昨夜突然出现,就开始坏事…… 婠婠轻叹一口气道:“奴家身子单薄,怕给公子一抱,身子难以承受呢。刚才那一次交手,奴家肩膀到现在还痛……” 说罢她竟不管许多人虎视眈眈的目光,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将左侧的衣衫稍微掀开,轻轻抚摸自己的左肩,温柔诱人的动作让周围的吸气声瞬时变大许多。淡黄色的外衣松垮的披在她身上,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性感的锁骨,白色亵衣隐约可见。 曼妙的线条,粉润的肌肤,美得教人屏息。 — “刚才若打在屁股上,你难道要不顾淑女风范,撂裙子给我们看么?”李天凡一副疑惑的正经表情,慢吞吞道。好像他完全没有看到人家已经舍下血本,正对自己施展色诱一般。 婠婠怔住,蓦然停下手上动作,咬牙道:“等你下一次投胎出生时,再回头去看吧!” 李天凡仔细琢磨这话,不禁倒吸口凉气……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变了脸色。 婠婠那对能勾魂摄魄的艳眸亮起蓝澄澄的奇异光芒--天魔功超负荷运行的前兆。 李天凡猛然拔出“鸣鸿”宝刀,火红炽热的刀气破空而出,将包裹它的白布瞬时粉碎。 “贱人!” 一刀劈下。 “无耻!” 双袖挡格。 “当众脱衣--**荡!” “欺负女人--卑鄙!” “女人?妖人!” “你去死吧!” …… 一名男子突然冲破外围封锁,向花翎子冲来。李天凡一刀迫退脸色已渐苍白的婠婠,瞥 过去,见他白衣如雪,身形颀长,年约三十,手里拿着两个长只两尺,上阔下尖,盾缘像刃锋般锐利、金光闪闪的怪盾牌。 李宏自他身后疾疾追赶而来。队伍后方还传出墨水和秦叔宝的呵斥打斗声,隐约可见一名银丝白发,身穿金色宽袍的女子在包围她的人群中跳跃挪移。 “李宏,去墨水那边!” 将花翎子抱入怀中,又将她功力封闭后,李天凡遥遥道。 李宏应声而去。 见身后大敌离开,长叔谋喝道:“李天凡,杀我师弟,又掳我师妹,你纳命来吧!” 话音未毕,他身形已然跃起。数名亲卫使手中长矛向他刺去,被他双盾阖起,夹在当中,随着几声脆响,给硬生生折断。 借着他们长矛的力道,长叔谋加速掠过几人,两盾横起,削向李天凡头顶。这一击威势凛凛,一往无前,可见他这个曲敖的大弟子并非虚名,武功至少是跋锋寒那种级数,否则亦不能冲破李宏和“赤烈”亲卫的包围。 此时婠婠刚刚调匀气息。她未料到使出兵器的李天凡如此威猛,刚才打斗时竟然让自己完全落在了下风,被他一刀接一刀的猛烈攻势弄至内息紊乱。眼下长叔谋攻来,她那双秀眸中异芒闪过,一声娇叱,两把天魔短刃从袖内滑到掌心处,幻起两道激芒,分别刺向李天凡胸前和额心。 这对长只尺二的“天魔双斩”,乃阴癸派镇派三宝之一,专破内家真气,能令天魔功更是如虎添翼,威势难挡。刚才给李天凡压迫,她尚未能使出,此刻有了机会自然要首先亮出这压箱底的本领。跳至 第六章 绝佳盾牌 第六章 绝佳盾牌天凡搂住花翎子时,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师兄来了我,说不得要借你身体挡一挡。” 说完不管她恶狠狠的眼神,朝长叔谋跃去。 此时长叔谋刚折断数支长矛。 使出鸣鸿后,与婠婠一番硬碰,李天凡已完全占了上风,但凭他判断,长叔谋这一高手的出现可能改变两人之间的形势。 那些亲卫亦不可能堵截的了他,所以他迅速提刀迎了上去。 之所以不让李宏帮忙,他功力不足,难以抗衡婠婠两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李天凡也希望他能和墨水、秦叔宝一起,快速杀掉从队伍后方冲来,欲接应婠婠的那个银发旦魅,削弱阴癸的势力。 长叔谋轻松掠过数人,发出声长啸,横起双盾,用带有尖刺的盾缘削向李天凡脖颈。 深仇大恨之下,他双眼通红,一派搏命的架势。 这个时候,婠婠一声娇叱,执天魔刃由后上下袭来。 红芒一闪,鸣鸿重重砍在两面怪盾的边缘,溅起点点火星。 “呓?”李天凡脱口而出。 这刀他用了八成力,却未能击碎盾牌,反感到一股巨大的反弹之力从碰撞处反传而来,几乎像是自己砍了一刀回来!长叔谋嘿然道:“这盾牌取材天外金石,不是那么容易碎的!”话音响起,双盾又紧随鸣鸿袭来。 “天外金石?莫非是陨石?寇老二怎么几刀就砍碎,到我这***就变成了陨石盾!”念头划过,李天凡一个旋身。 将花翎子凑往长叔谋的盾牌。 同时一脚重重踢了过去。 “师妹!”长叔谋眼中一片惊骇,急忙收手,“拿女人挡在前面。 这算那门子好汉!?”“长叔兄不也是和个女人一起来围攻我,你算那门子好汉,爷爷就算那门子好汉。” 李天凡一脚踩在两面盾牌上,腰腹一扭,又重重地顿了一脚,长叔谋躲在盾牌后。 歪着脑袋,咬牙苦苦支撑两个人地重量。 “看不出,花翎子师妹这重量……丰满了许多啊……”他暗暗想。 借着这一脚的力道,李天凡一刀回旋后劈,鸣鸿像长了眼睛般,划过一道天马行空般的弧线,堪堪架住两把天魔刃。 “兵器太短不好,婠婠可知道?”李天凡目光落在她白皙地纤手上。 油然道。 婠婠嫣然一笑,“足够阉割李公子了--杀鸡岂用牛刀?”连番受挫,又遭羞辱,她满腔恨意下即便是笑着。 说出的话也让人打冷战。 话未所完,她盈盈笑容已不能再保持下去--鸣鸿陡然暴涨出数寸刀芒。 炽热的内劲由刀身炎炎升腾,好似三味真火般,烤灼难耐。 “啊!”惊骇娇呼。 “放手!”李天凡一声爆喝,眸中射出凛然红光,澎湃的内劲沿着鸣鸿狂涌而出,刀芒又涨。 这才是鸣鸿的真实实力!配上言语的攻心之道,照面间让李天凡破了两人联手之威。 婠婠纤手应声而缩,李天凡得势不饶人,如附骨之蛆般跟了上去,又是一刀劈落。 眨眼间婠婠地袖带激射出来,纤手挥甩,如舞蹈中飞扬水袖的动作般,其中一道袖带斜斜拂过鸣鸿,另一道击向李天凡怀中的花翎子。 此时长叔谋野兽般粗重的气息已由后传至,显是全力运功攻来。 若李天凡还像上次般依样画葫芦,将花翎子去挡后面的长叔谋,那么他自己就会顶替花翎子被袖带击中,可见婠婠眼光之毒辣。 虽然她与长叔谋以前从未共同迎敌,但这一配合确实极为精妙。 李天凡冷哼一声,浑然不顾身后的长叔谋,也不管花翎子死活,手上鸣鸿加大几分劲道,依旧是这个势头将长刀直直劈下,“噗”的一声,鸣鸿与婠婠的袖带狠狠绞合在一起。 婠婠顿感一股巨力自袖带处传到小臂上,继而沿着经脉上到肩膀,原本就受伤地右臂登时一片麻木,吐出小半口鲜血。 这已是她今日第二次吐血了。 大惊失色下她只好迅疾抽身而退,以免整只臂膀给那不懂怜花惜玉的莽汉砍了去。 天魔功毕竟是专为女子修炼的功法,偏走阴柔,又岂能和李天凡霸道的刀法相抗。 她又分了一半心神想去偷袭花翎子,此分彼专下,自是不能与鸣鸿相抗。 直到此时她才醒悟,李天凡何其狡诈!故意搂着个全无抵抗能力地小姑娘在身边当靶子,既能帮忙挡住她师兄,又能拿来勾引别人去偷袭,而他自己则一心一意专砍一人……刚迫伤妖女,一阵森寒的杀气已然袭近李天凡后机牵引下,让他肌肉绷得紧紧。 再没时间回头,他倒下,同时飞起一脚向后踢去。 脚尖如毒蛇般钻向长叔谋手腕。 长叔谋顺势双盾下压,想去削他小腿,却发现眼前一道红芒陡然掠来,却是李天凡地反手刀。 长叔谋虽知这一刀绝不易挡,但自恃武功高强,此刻李天凡又是刚刚迫退婠婠,背对自己的攻击,若这样还不能伤他,自己只能逃命去了。 因此他猛提一口真气,眼中射出不惧神色,右盾上迎,左盾势子不改,仍削往李天凡右腿。 眼看就要顺利削下去,长叔谋蓦地感觉有异,立时魂飞魄散。 那只男人的腿不知何时竟穿上了红色裤子,再仔细去看,竟然是自己师妹的腿!而李天凡的腿赫然跟在下面,正作势踢向他左盾的盾面。 长叔谋也是了得,忍住真气逆流之苦,果断收手,左盾改为封挡。 闷雷般的劲气交击声自左盾传出。 同一时间李天凡全力的一刀,狂劈在他的右盾上。 惊人的炽热气劲,攻入长叔谋的体内去。 —“当!”金盾四分五裂。 长叔谋断线风筝的往后抛飞,口中鲜血狂喷。 他飞身后退了足有十丈距离,掠过众多亲卫,再一点地面,没入左旁疏林去。 “师妹,等我修好了盾牌再来救你!李天凡,你个王八蛋!”声音遥遥传出。 李天凡刚准备命令亲卫前去追杀,自己专心对付头号大敌婠婠,不料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痛。 花翎子正狠狠咬在那里,迎上他忍痛的目光,咬牙切齿道:“拿我挡师兄也就罢了--反正我不喜欢他--可你竟然还拿本姑娘当垫子!压的我快喘不过气来……”她“呸,呸”吐了两口口水,“脏死了!”表情虽然凶狠,目光中一抹快速闪过的狡黠还是未能逃脱李天凡法眼。 花翎子嘴上不在乎自己师兄,却用这种方法打断李天凡下命令。 李天凡笑笑,没有说破她那点小心思。 看到长叔谋狼狈逃窜,婠婠不敢再迟疑调息,几乎在他落败的同一时间向队伍右方林子,也就是长叔谋逃窜的相反方向掠去。 此时四周都是“赤烈”亲卫,队伍前方有李天凡和虎视眈眈的竟陵众将,后方是墨水等几名高手,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从两侧突围。 这个时候旦魅已给墨水几人杀的连连吐血,难逃横死当场的结局,婠婠也只能先图自保,没有余力去管这同门了。 长笑声中,李天凡衔尾而去。 眼见他果然放弃长叔谋而朝自己追来,婠婠银牙几乎咬碎。 阴癸与李天凡恩怨由来已久,他将自己视为大敌倒也不出意料,但想及上次在瓦岗城外自己好整以暇地追杀他,如今却被他迫得逃命,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种境况倒置的感觉,让婠婠恼怒无比。 两人一个逃,一个追,在茂密的山林中也不辨方向,只是夺命狂奔。 由于受了伤,婠婠轻功虽比李天凡高明,却也不能将他拉开,两人距离反倒有变近的趋势。 “李天凡,你真是越来越会利用女人了!”想到打斗时的情况,婠婠恨意难平。 李天凡掠过一个山坡,好整以暇道:“我只利用有价值的女人。” “真是厚颜无耻!”婠婠甩出袖带卷了根粗逾三尺的枯树干向他狠狠扔去。 “你个妖女和我说什么有齿无齿的,难道你平日做的无耻的坏事少么?咱们彼此彼此而已。 还有,不要总提女人不女人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女人,想色诱我么?”婠婠心头一颤,蓦然发现今日自己确实有些失态了。 刚才打斗时竟然因李天凡霸道的刀法和凌厉的内劲,还说出他欺负自己是女人的话。 摇摇头,她将今日一战李天凡无比强势的身影排除出自己脑海,若还存着这样的想法,自己怕是难以脱身了。 回复淡定后,婠婠冷声道:“你别得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给我追上你,就可见分晓。” 李天凡速度蓦然又加快少许。 跳至 第七章 生死相搏 第七章 生死相搏人前后飞奔,在崇山峻岭中便犹如一淡黄一暗红两匹李天凡脚下发力,心里却不着急,只是慢慢迫近两人距离。 婠婠有伤在身,量她难以逃脱,若过于心切,反可能又中她奸计。 如此一来李天凡倒有余力去观察周围风景。 际此盛夏时节,荆襄平原处处鲜花盛放,风光绮丽。 兼之汉水一带气候温和,雨量充沛,不同种类的树木组成大片树林,覆盖着山坡草原。 梅花鹿、金丝猴、各种雀鸟等栖息繁衍,充满自然的野趣和生气,婠李二人所过处,动物们也不惊慌,各自觅食鸣叫,悠然自得。 此地与人世间的凄风惨雨相比,不可不谓仙境。 自关中数战后就一直郁结的李天凡也不禁心情大佳,体内真气似大河澎湃,激荡不休,不自觉的长啸出声。 这啸声中气充沛,清越若龙吟,矫健如鸿鸣,一时间引得林子里各式鸟叫兽鸣,嘈杂不休,连李天凡自己也给吓了一跳。 在前面疾行的婠婠眉头锁紧,鼻尖沁出点滴汗水,滑落她俏人的尖下巴。 李天凡这无意间的吟啸,给她的震撼无比巨大,若再不放手一搏,拖到后面,只怕她凶多吉少。 随着一声声豪兴大发的啸声滚滚传到婠婠耳边,她好似见到李天凡对着自己的尸体**笑的情景……此时周遭美丽的景色给两人的感觉真正是完全两样。 不多时,二人面前出现一道深深的河涧,道路至此陡然消失。 河涧处于一条狭长而空旷的山谷中,山谷接连着南方不远处一座岩色赤如朱砂,奇峰怪崖层出不穷的大山。 见婠婠苦笑着在山崖边停下,回头瞧着自己,李天凡亦觉得老天都在帮他。 此时再一脸杀气的将鸣鸿拿在手里不禁有些多余,遂轻轻把鸣鸿插回后背。 两人明白,一场生死大战已是不可避免。 不知是否李天凡的错觉,他发现婠婠原本冰冷地脸容此时有所消解。 尽管她平时常常笑的很妩媚,但李天凡依然可以察觉那笑容下深藏的冷酷。 现在的她不同。 李天凡并没那么多愁善感,也不想了解这妖女是因为人之将死而心地变软。 还是因这酷热而变得慵懒,他只是淡淡一笑,道:“婠大小姐,请出招吧。” 婠婠轻轻拂开风儿吹散的秀发,道:“李天凡。 我婠婠并不怕死,只是想杀我,你必定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若为与我争斗而坏了大事,实属不智。 你真地要这么做?”这段话婠婠语气十分真诚,坦然表明了自己并非李天凡之敌,李天凡要杀她也确实并非易事,两人甚至有可能同归于尽。 若是十分理智之人,最恰当的做法应该是开始讲条件了。 以婠婠看来,李天凡对阴癸在汉水的实力当有所了解,他应该十分有讲条件的兴趣。 李天凡看向远处那座奇山,淡定却坚决地摇头道:“能与小姐一路同游。 天凡已感满足。 只是鸣鸿出必见血。 我既拔刀,还请小姐与我一战。” 说这话时李天凡仔细留意着婠婠的表情。 见她只是深吸了口气。 却没半分失望表露在外,不禁暗叹这女人真地是十分坚强。 纯以坚韧不拔的心性而论。 大唐中着实无一女子可超婠婠,比之男子亦不遑多让。 打量眼已升至最顶端的太阳,婠婠抽出两柄天魔刃,轻笑道:“婠婠却之不恭。” 李天凡迟疑会,又斟酌道:“如胜败分出,你我无论谁胜,皆不得再下杀手,婠婠小姐看可好?若我输了,可不想死,定老老实实等着家父来赎。” 婠婠闻言侧首定定瞧着李天凡双眼,自空旷地山谷中盘起的热风旋转着吹过二人,渐趋白炽的阳光照在他们脸上,让二人少了分血色。 身后森林里动物们都趋于沉寂,好像都赶着躲避这酷热。 婠婠扬袖遮挡住太阳的直晒,声音放地轻柔,在这酷暑中她的声音显得特别低沉温润。 她淡淡道:“鸣鸿出必见血,我魔门则战必杀人,婠婠并没抓俘虏的习惯,也从未想过给人当俘虏。” 许是阳光透过了她略显单薄的衣衫,婠婠微微眯起了眼睛,接道:“况且婠婠并不想咱们两人的打斗是以一方投降而结束,这令人厌恶。” 李天凡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到出尘脱俗的敌人,心中生出种古怪地感觉。 婠婠实在太美了,美成这样,除了和她打架,似乎男人再难有其它和她交流地方式。 他些恨这太阳,是它将两人的样子照地这么清晰。 “铿锵”一声拔出鸣鸿,李天凡眼露精光,长笑道:“放手相搏,痛快痛快。 婠小姐接招!”话音刚落,李天凡陡地提聚全身功力,一式“惊鸿一瞥”已然逼了上去。 既然婠婠要分出生死,他自然不会相让,若能把她逼困在悬崖边,限制阴癸奇妙地天魔身法的发挥,他地胜算又会大上不少。 这式“惊鸿一瞥”,便是他刀法中速度最快的一招,且凌厉无比,可谓“简约却不简单”。 见李天凡攻来,婠婠展颜一笑,双袖轻挥,露出握着两把天魔刃的纤纤玉手,随着玉手动作的变幻,两柄天魔刃循着诡异和复杂的轨迹迎上那道红色的刀芒。 相比鸣鸿血红而凝重的刀身,两把天魔刃显得单薄多了。 “硁硁”两声,鸣鸿先后砍在两把天魔刃上。 两人皆提起了全身功力,但兵器此番碰撞声却并不响,若细看,可以发现在兵器交击前的刹那,婠婠的手腕灵活的转动了数十下,消解了李天凡的大部分力道。 这样的打法较为灵巧坚韧,对付别人还可以,想要对付吸收了舍利大部分精华的李天凡……天魔刃刚被弹开,两条袖带又至婠婠双袖中悄然滑出,似层层波浪般卷向李天凡。 李天凡人随刀走,鸣鸿硬生生砍入这袖幕中,又是一式“游龙戏凤”出手。 这一刀招取个“戏”字,专用来对付出手绵绵不绝的敌人,又或在群战中对付较多的敌人。 听得数十声沉闷的轰响,袖带仿若失去了灵性的蛇,软软地垂了下来,卷曲在婠婠脚旁。 淡淡的血痕不断自她嘴角流出。 被鸣鸿强悍的刀气搅的气血一阵翻滚震荡,婠婠不禁退后两步,看了眼身后深深的河涧,她冷然一笑。 那对平常有勾魂摄魄能力的艳眸,此时却已稍显黯淡。 李天凡稳稳立在她身前,两人之间距离不过五尺,婠婠离悬崖也不过五尺,已被李天凡逼的没有了退路。 李天凡叹了口气,道:“婠婠,我本不想扰乱你心神,只是若你仍只有以前那些招数,今日必败。” 婠婠双眸忽的亮起蓝澄澄的奇异光芒,纤细的腰身也挺得笔直,冷冷道:“我有什么招数,等下你自然会知道。 你不用为我担心,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李天凡受气机牵引,双眼自然的透出强大金芒,此时婠婠天魔功已运转至极限,他也不敢小觑,且听得她言下之意,似乎还有绝招,婠并眼看形势发展下去,自己真要杀掉婠婠,李天凡心下略微迟疑,心念电转间,那边婠婠已经动了。 天魔袖幻化成千手观音般,不断自她双袖中激射而出,好似吐丝的春蚕,正在编织美丽的蚕茧,又似张网以待般诡异。 只是一瞬间,李天凡已被上下左右无所不在的袖带团团围住。 在这巨大温馨的蚕茧内,还弥漫着婠婠身体自然散发出的幽香。 如兰似的香味让人心驰神往,放佛置身静谧的月空。 艳阳高照的悬崖,忽然被层层袖带笼罩,刺眼的阳光从丝带中穿过而趋于柔和,大风在袖带外鼓荡不休。 一声虎吼从蚕茧中传出,随后道道血红的凌厉刀芒击打在组成“蚕茧”的袖带上,阻止它们渐渐收缩笼合。 从高空看去,好似一条上古洪荒时的蛟龙正在其中困斗,随着它每次地猛烈击打挣扎,都有片片血雾被喷洒在婠婠所处位置周围的袖带上,像一朵朵妖艳诡异的鲜花。 “婠婠,你想死吗?”李天凡沉声喝问道。 此时那张风华绝代的俏脸已经变得苍白无比,李天凡不知她到底为何要这样做,难道是想和自己同归于尽?她以为这些袖带就能困住自己么?“你不是想见识我还有什么招数么?”婠婠勉力挤出一丝笑容,汗水自她双鬓不断滑落,让她娇媚的眼儿如线般眯起,其中流转的眼波却熠熠生辉,让她带上种病态的光芒,“李天凡,自求多福吧!”李天凡冷然盯着她,眨眼间袖带已经笼合在一起,将两人包裹其间。 婠婠闭上了眼睛,檀口微吐,叱道:“天魔解体大法!跳至 第八章 玉石俱焚 第八章 玉石俱焚婠李天凡终于明白婠婠编织袖网的原因,她想要暂时制造出一个封闭的空间,与自己以死相搏!心念及此,李天凡又蓦然感到一股无比强横的天魔劲场笼罩了以他为中心的方丈之地,并且在婠婠陡然地全力施为下,劲场正不断收窄缩进!李天凡这才醒悟,婠婠想要施展的是天魔解体大法的最后一招,玉石俱焚!此时婠婠**的双足已经悬空,她的眉头紧簇,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眼帘也闭上,神态无悲无喜,俏脸因天魔功的全力施展反而泛起诡异的幽蓝色光芒,已逐渐笼合的天魔飘带渐趋缓慢,鼓荡起的劲风却不断增强。 这等紧要关头,李天凡心神登时进入自己先天玄境,灵台空明,独守着丝清净而微的神念,努力探察之下,周遭天魔真气的变化在他脑海中完全显露,无有遗漏。 李天凡发现天魔气劲制造出的空间凹陷以自己与婠婠之间最强,身后的威力则因他自身真气的抵抗而要小上许多,气劲以两人中心的一点不断压缩,好似黑洞般充盈着难测而诡异的巨大能量,却又隐隐有种扩充爆炸的趋势,若任这气劲发展下去,待它压缩到极致……李天凡脸色变得凝重无比,金龙真气被他积蓄至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全力压制天魔劲场的收缩,手中的鸣鸿也是红光大作,刀芒暴涨三寸有余,他所有的真劲都集中到了正作势横劈的刀锋上,以便用集中应对分散,抵制不断收窄的天魔气场。 气场渐渐压缩至不过一尺地大小。 血丝开始从李天凡眼鼻嘴中点点渗出,李天凡晓得自己已经难以阻止婠婠发动天魔大法,想必婠婠自己都已经不能阻止。 他死死的瞪着婠婠,终是把心一横,决定放弃这没有希望的压制,立刻做出行动——强行从后方突如此一来。 他自己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婠婠则是必死无疑。 想到这一点,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不忍,虽然两人前一刻还是生死相搏的敌人……只是不忍又能怎样?最重要的是有命在,对于这个乱世。 生活本来就不是安逸地呼吸空气,而是时刻面对一系列可能让你永远再无法呼吸的场面。 这种时刻经历多了,也就明白该做什么选择。 便在李天凡准备提纵起身形向后突围的刹那。 婠婠好似再难以承受体内全力压缩鼓荡的真气,忽地仰头尖啸,将一部分真气自嘴中迫出。 这夹杂着她全力提聚的真气地啸声,演变成骇人的天魔音。 李天凡的耳鼓霎时填满了她惊天动地地尖啸声,就像在长途跋涉的荒漠旅途上,狂猛风沙忽起,四方咆哮怒号,开始时已是短促有劲、刺激耳鼓,接着天魔音变成无隙不入、似有实质的沙石。 没头没脑铺天盖地的袭来。 李天凡感到在魔音侵袭下。 连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天地似若旋转。 魔音像狂风怒涛般把他淹没。 提起的身形也被强行打断,双腿竟生生没入脚下泥土中数寸有余。 勉强定住身形。 犹有余悸的李天凡抬头望婠婠看去,发现她同样也不好受,或许应该说“很难受”才对。 出现在李天凡眼前的婠婠的样子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一头秀发早披散开来,跟被强力电风扇吹着一样,零乱的飘扬在脑后,身上衣衫也“溃不成军”,扬起地风沙将柔软细腻地淡黄色湖丝外衣刮成了条状、块状,原本羞死天下女人的脸已被处处血污覆盖,血污中还东零西落地掺杂着许多细沙、草尘。 这幅样子,实话说,真是丑极了。 让她现在去演贞子,加上那种恐怖地蜘蛛一样的编网能力和包租婆一样地天魔长啸,相信绝没人不被吓死。 在李天凡心里,一直以为婠婠像天上皎洁的月亮,与任何人都存着份不近不远的距离,绝美中带着神秘和虚幻,以为她和这天下其它普通的女人不同,别的女人是水作的是花作的是丝绸作的是星辰作的,或温柔或鲜艳或素雅或明媚,她却一定永远是那身白衣,那双赤足,那副淡容,那对静眸。 现在他才明白,在危险的时刻,大家并没什么不同。 同样有狼狈的时候痛苦的时候无助的时候。 李天凡忽然笑了。 他笑的很开心,纠结的双眉只是一瞬间就犹如春天和煦的暖风飘荡散开,双眼绽放出柔和的熠熠光彩,好似漫天星辰都掉落在了他的眼中。 他猛下决心,倏地一刀劈向前方天魔气场的中心,同时人随刀走,整个人与鸣鸿化成了一道红色的电芒,挤向前方。 感应到李天凡不退反进这一反常的行动,婠婠睁开了眼睛,便见到一大口鲜血直直向自己脸上喷来。 进入气场中心的李天凡算是真正感到了“玉石俱焚”这招的威力。 鸣鸿的刀气已属霸道之极,可一刀砍下去,原本看不出什么惊人之处的气场蓦然成了煮沸的开水一样,疯狂的呼啸起来,气劲如同实质化一般,变得韧性惊人而又纠结缠裹,李天凡简直感到自己挤入了地下的岩浆。 一口鲜血像是从全身四肢百骸中被人拧海绵一般强行挤出,从嘴里喷了出来。 因体内真气乱窜,婠婠没能躲开鲜血,脸上这时更是变得惨不忍睹。 秀眉一挑,她手中天魔双刃就欲刺来,嘴里冷声道:“你怎么还不去死?!想杀我?即便我死了,也不过是提前发动这一招‘玉石俱焚’而已……”李天凡不待她说完,一刀劈开她器,盯着婠婠眼睛大声喝道:“把你体内积蓄的真气身上!就像刚才呼出那声天魔音一样!快!”说话时李天凡已经用电光火石的速度将鸣鸿插回后背,同时双掌印上前去。 “太迟哩!”婠婠闻言一愣,随即露出个无谓的苦笑,她的眼神似是明媚,又似无神,“你刚才不是决定逃跑么?实话告诉你。 这是唯一可能救的了你地方式。” “管他迟不迟?照我说的做,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犹豫什么!”李天凡双掌猛然加大劲道,印在婠婠双手上。 “天魔音的威力你也看到了,这不过是一小部分真气而已。” 婠婠轻言提醒李天凡,算是默认了他这一胆大狂妄的提议。 待看到他点头表示知道了,一直苦苦支撑的婠婠蓦然放开了自己对全身真力的禁制,紧紧咬合地贝齿从下唇松开,露出点点血迹。 一股如浩瀚江河般庞大而阴幽的真气瞬时从李天凡头顶百会穴冲入他的脑门来,李天凡虽已作好准备。 此时也不禁骇的想要纵声狂呼。 他本以为真气会自两人连掌处冲击而入,却不料天魔真气已在婠婠体外形成一个气场,具了内外结合的态势。 一旦被婠婠放开禁制,却从他脑门中百会穴涌了来。 李天凡虽不知其中有何奥秘,但百会穴乃人死穴之一,突然受到冲击,又岂能不惊骇欲绝?挣扎之下李天凡便感到两人互握之手突然变得软绵绵地没半点力道,心中不禁大急:“哭矣!好叫你个李天凡胆大妄为,如今怕是要一身功夫尽失,不定日后吃饭穿衣也没半分力气,若从此成了个全身瘫痪的废人……日矣!”惊怖失措下李天凡纵声大呼。 却感那股冷气直直冲入了自己喉舌处。 嘴里再也叫不出声,睁眼去看婠婠。 发现她也是满脸悚怖。 小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来此时解开禁制的婠婠与他一般,同处天魔劲场无异,是以受这劲场影响,也叫不出声。 李天凡心道:“休矣!一百多斤交代于此悬崖峭壁!”两人只觉脑海中愈来愈冷,霎时间头昏脑涨,脑壳如要缩裂进去一般,这寒气一路向下流去,过不片刻,便俱感支撑不住,各式幻象丛生,几要昏晕过去。 两人只觉全身夯沉沉地,便如埋进了万年冰山之中,与活死人无异,不自觉的将身体紧紧蜷缩在一起,又好似处于没有星空之中,四周一片荒凉寂寥,目睹着时间在亘古中流逝,那种惶然无措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些什么,只觉手上毫无触感,似摸在了风化的扬沙之上。 两人一时感到在山中追逐,却跌入千丈冰潭,一时感到在月下漫步,却陡感冷月芳华,犹坠冰窖,一时感到在挣脱一副枷锁,但挣扎来挣扎去,却怎么也动不了分毫,而身下就是无尽黑暗……两人在幻境里焦急地狂呼,就是醒不来,眼见黑暗要将两人笼罩之时,李天凡忽感身上传来一阵微弱的温热,陡然惊醒,便见自己和婠拥觉而已。 李天凡破了这幻境,婠婠便也即时醒转,两人眼光对视,各自长呼一口大气,想起那救了两人性命的温热,眼光不禁同时投往李天凡手中握的正散发着丝丝红光的鸣鸿之上,心里暗呼侥幸,若没这物事,两人怕是要晕到“玉石俱焚”这一招发动为止。 “你体内狂乱的真气可全部放出?”李天凡勉强站起,伸手去扶婠婠。 “全部迫了出去,咱们还需小心。” 婠婠露出个轻松干净地笑容,正欲起身,心中一动,脸上忽现骇异,“不好!”被婠婠迫到体外后放佛销声匿迹地天魔真劲陡然爆发,惊人的气场从那压缩地一点爆开,以电光火石般地高速扩散波及达两丈方圆的空间。 尘草往四外激溅。 听到婠婠出言示警,李天凡猛然感到一股人力难以抗拒地力道涌到自己后背,此时他能做的事不多,只能将全身残余的真劲聚齐,广布背部形成抵挡的气墙,气劲的呼啸疯狂提升加剧,像成千上万的飞箭般袭至。 模糊中他扑到婠婠身上,将她包裹在自己怀中。 此时婠婠体内空荡荡的没丝毫真气,只能全靠他的庇佑。 这般变故只发生在须臾间,两人原本放松下来,以为没有事情,哪料瞬间又陷入随时覆灭的险境。 致命的气劲把一切淹没。 “轰”!悬崖处沙石飞溅,整个坍塌崩裂开来,方圆数丈的空间内全是尘走土扬,犹如一颗腾腾升起的蘑菇云。 李天凡不敢回头去看,将婠婠搂紧后双脚猛地用力,身子腾空射出,向悬崖一侧扑去。 他们凌空撤走的当儿,一股浑融气劲的寒冷真气袭至,铁锤般轰散他护背的气墙。 他和婠婠犹如大海上难以掌握自己方向的小舢板,硬给抛往悬崖外,似狂风吹袭下轻飘无力的两个稻草人落入山谷中,在河涧上方翻滚,晕头转向。 李天凡直感自己犹如在一个被人从外猛烈敲击的大钟之中,层层冲击波将他震的痛苦不堪,体内经脉几欲断裂,终是喷出一大口鲜血,无力的昏迷过去。 两人相拥飘荡着落往不知到底有多深的河涧中。 各自长呼一口大气,连载中|跳至 第一章 溶洞火蛟 第五卷第一章 溶洞火蛟[1/1页] 冷!好冷!冰寒刺骨的江水让李天凡从昏迷中醒转过来,浑身一个哆嗦嘴巴刚想张开,一股股幽寒似剑的江水便向自己嘴巴里面灌,冰冷的江水从喉咙里飞流直下,江水极低的温度与体温有着巨大的反差,让他可以很清晰的感到那些冷似冰的**如何经过自己的喉咙再冲进自己的胃……浑身上下由内到外一个激灵,重伤在身的李天凡思维这才清晰起来,低下头看向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的。 这刻已是傍晚时分,斜斜的阳光从河涧外射到江面,两人已昏迷了整整一个下午,若不是汹涌而冰冷的江水承载着两人,从那悬崖摔落时便要粉身碎骨。 金黄色的霞光映照在他们随着江水而起起伏伏的身子上,折射出点点鲮彩。 一张小脸已被冻的青白,双眸紧闭,鹅黄的长裙飘零在江面上,似跌落水云间的花朵,与尚勉强能调息内力抵御外寒的李天凡不同,丹田内所有的真气经过那天魔解体大法都已排空,此时她比不会武功的人好不了多少。 李天凡将她搂紧些,运功于贴在她后背的双手,丝丝内力带着热流淌进的任督二脉,既护住她各处穴道与经脉不被冻伤,也助她内力自然的周天运行。 这时李天凡才有空闲去打量他们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条宽阔的河涧,河面两边是笔直峭立光秃秃的山壁,再望上隐隐可以看到高耸的悬崖峭壁,仔细观察那山壁一番,李天凡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若只有他一个人,借着轻功爬上那二十来丈的峭壁并不困难。 但眼下……眼下他李天凡尚有伤在身,又要抱着一个完全昏迷的,这江面水流又湍急,不好着力……将这种种困难在心里一一列出,李天凡自己都不禁笑了出来。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倒真是过于美妙了点,或许还是把情况望坏一点去想更来地实在些!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李天凡决定先不浪费功夫去试能不能爬上那峭壁,自己多休息一会。 成功的可能性也就大一点,也少让昏迷中的受点罪,不然又从那峭壁上摔下来,自己皮粗肉厚倒无所谓,没多少真气护体的可能就会受伤咯。 抱着在河面又漂了一会。 李天凡猛地想起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如今正是盛夏,这江水即便冰冷,也不该冰冷到这个地步,若是地表地河流。 给太阳晒了一天。 温度早该起来了!除非是碰到地下河!这念头刚起,李天凡眼角瞥到前面河床拐了一个弯,随即一个岩洞出现,岩洞像是一张怪兽巨大的嘴巴,江水汹涌不断的望里面倒灌进去。 即便是指挥铁骑冲锋李世民的玄铁精骑脸色都不曾变色分毫的李天凡这一刻大惊失色,瞪圆双目大骂了句“他***!”,若自己两人被冲进这等溶洞,那还想能有命出来!李天凡连忙将背后鸣鸿刀拔出。 这时他们离那溶洞口不过几十米距离。 他急切地将四周看了看,附近的石壁都被水流冲刷的十分平滑。 没有任何可以扶把手的凸出的地方!水流实在过于湍急,不过转头地几息时间,两人就已经被河水带到了溶洞口,眼见两人即将没入溶洞内,李天凡将鸣鸿狠狠插入溶洞口上方的岩石内,仅靠着单臂握住鸣鸿,支撑着他与两人身体不被冲走。 到了溶洞洞口这里,原本宽阔的河面如被人砍掉大半,猛地变窄许多,洞口虽然巨大,要同时容纳如此之多的河水灌进来,这河水地速度自然比之别处也猛地加快许多,水流撞击在洞口两边岩石上发出隆隆地轰鸣,好像万千铁骑在同时奔腾。 或者是这声音过于巨大,又或者是一路上一直受到李天凡真力的帮助,这时终于醒了过来,她轻轻叹了口气,将脸贴在李天凡胸口,这才睁开干净清澈的双眸。 见她皱眉看着四周好一会,李天凡终于忍不住,急声问她道:“你可想到什么法子?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坚持不了多久啦!”点点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又将身子伏在他胸膛前,她轻声问:“二十五丈,你可有把握爬上两边石壁?”将鸣鸿又握紧一些,李天凡摇头说:“咱们两人一起我无一分把握!”听得轻柔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你也知独你一人尚有些希望,这便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了。” 只说了这一句便闭嘴,教李天凡心头急切,自己一人确实还有活命希望,但已到这个地步,他又怎么能放得下?难道眼睁睁把……不行!绝对不行!想都没想过!“什么不行?”抬起俏脸微笑看着他,眼波流转。 “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李天凡大为惊讶,直直瞪着。 “都已经喊出口了,我怎么不知道?”明眸白了他一眼,露出少有的少女神态,指了指两人右边山壁几丈高处一小截凸出的岩石说:“那里是附近唯一可以稍微着力的地方了,待我用袖带卷住试试!”一条白色丝带从她右边袖口飞出,击射到那截岩石后绕着岩石凸出地那一小块卷了几卷,将它包住。 用上些力气扯了扯,欣慰地笑说:“不错,果然可以着力,如今真有办法了。” 她看向李天凡,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待会你放开我,自己先爬上去,记得把你地刀插入我头顶五丈处,随后我便能离开水面靠着你的刀支撑住了。 虽然尚不知接下来我该如何上去,总归能多坚持一会!”李天凡细细一想,这方法果然不错!即便上不来。 自己上去后赶紧找些藤蔓什么的让她用袖带卷住把她拉上来不是很简单?就算没有藤蔓,大不了拿自己所有的衣服连起来做条绳子!他点点头,看着表情平静的,轻呼:“我要放手了!你准备,抓紧!”抓紧一喊出。 李天凡松开自己一直搂着地左手,右手狠狠握住鸣鸿,双腿虚踩水面,全身真气运转下顿时像踩了梯子般望上纵掠而起!到了头上十丈处他犹记得她吩咐自己将鸣鸿插在这里,于是顺手把刀插了进去,同时也给自己再次一个用力支撑的机会。 换气的一瞬间。 李天凡望下瞥了一眼,全身顿时麻木冰凉!但见湍急的流水冲击下,支撑的那条丝带正一丝一毫地在断裂,视线从上方借着最后残存的晚霞细细一看,李天凡赫然发现那条丝带早因今日与自己的打斗而有多处损伤。 根本支撑不住的身体!只是看着维系自己的丝带一点点破碎断裂,脸上却是一片平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瞬间李天凡明白过来,她早已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李天凡不禁大呼出声!此时丝带已然破裂了大半。 已随时可能被激荡的河水带走!回音一遍遍激荡在河谷内。 之名像是被他喊了无数遍似地回荡不休。 听得声音,惊讶的抬头,见李天凡双手抓着鸣鸿刀正吊在十丈高的地方却不继续望上,她平静淡然的视线深深对上李天凡那惊惧恐慌的双眼,加重声量道:“还看我做什么?你快爬上去,我坚持不了多久,还等着借助你地宝刀呢……”这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 丝带仅余一线!露出一个干净清澈的笑容。 看了李天凡一眼,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又似默默无言。 而李天凡几乎已在丝带断裂的同一时间抽出鸣鸿刀,双脚重重踏在岩壁上,大喝道:“,卷住我!”左手地丝带若一条跗骨地灵蛇,轻轻柔柔的卷在李天凡的腰上,当李天凡借着两人合力再次将搂在怀里时,丝带已然断裂,一股股河水的大力将他们冲入漆黑不见底的溶洞之中……两人被卷入溶洞,本想十死无生,转入内呼吸后也不知在漆黑复杂的溶洞水道内冲了多久,大概一个时辰,又或许两个时辰,总之两人突然感到被冲到一片岸边,惊喜之下李天凡、二人连忙到了岸上。 这里是一个中空的溶洞洞窟,三面都是山壁,山壁前方有一条通道,依稀可见朗朗月光从外射入,彷佛世外桃源一般。 李天凡哈哈大笑:“大难不死,果然必有后福!此等险境都要不了我二人的性命,看来老天对我们真是不薄!”将脸擦干,笑说:“该是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 “我们俩自然都是大祸害,一个是妖女,一个是反贼,好不到哪儿去!命自然要长一些!”李天凡望洞内走了几步,惊讶道:“这里好热!”两人刚才冰寒地水中离开,浑身冻地有些僵硬,此时身子暖了一些,这才感到洞内十分炎热,李天凡朝挥了挥手,两人相拥向洞内深处走去,越望里走,一股股炎热似火苗的空气不断朝二人扑面而来。 “看起来像是地下熔岩!”李天凡摸了摸洞壁,哎呀一声缩回手道。 白他一眼,将他手牵住,又走两步,一个深深地熔岩形成的湖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滚烫的熔岩在脚下翻腾,红的发黑热的像是太阳一般!两人看的咋舌不已,李天凡道:“地下深处都是熔岩,看来这里有一个裂缝,将它们漏了出来。” 好奇道:“你是说地下深处都是这样的熔岩湖泊,咱们的地面就漂浮在上面?”李天凡想了想,说:“大概就是这样子,不过里面的道理还很多,我也说不清楚。 你见过火山就该知道。 火山像是地面的裂缝,里面喷涌出的熔岩就是从地下深处来的。” 点点头,皱眉想了想,忽地笑说:“不想这些了。 今天好累,咱们出去歇会吧。 看看洞外是什么样的。” 李天凡暗自呼出口气,她要是再问自己也说不出多少东西了,两人刚转身走了没几步,李天凡突然感到背后鸣鸿刀剧烈颤抖起来,溶洞随之突然一阵天摇地晃,那熔岩湖像是沸腾起来。 岩浆激射四溅!一声尖啸从湖里出现,随着啸声,一个有人身那么大的蛇头从湖里昂然挺起,它怒瞪着李天凡二人,蛇头猛的一抖。 十来丈长的火红色地身子顿时从湖里闪现出来,岩浆教它搅得翻滚不休。 看到那条大蛇出现,惊呼道:“起蛟了!”李天凡给这一幕看的呆若木鸡,闻声傻傻问道:“什么叫起饺子了?”哎呀一声。 把他望洞外拖。 全力奔逃中急切的说:“那是蛟龙!咱们快逃吧!”蛟龙?!李天凡狂呼一声,脚下登时生风,还嫌速度不够,一把将她抄到怀里,朝洞口狂奔而去。 随着蛟龙飞起,天地顿时变色,滚滚惊雷在洞外炸开,合着蛟龙飞近的声音。 若大地崩塌。 山河沉渊。 旦凡起蛟,天地都会生出异象。 若是水蛟。 则狂风暴雨不断,李天凡二人遇到的乃是火蛟,故惊雷天火大作,此时他们到洞外一看的话,当可见到无数闪电劈头而至地景象。 洞外林木已是烽火连天。 离洞口还差几丈距离时,身后滚烫的气息已然临近,看也不看,双手袖带望后全力击去,待收回时只剩短短两片焦黑的手帕。 “我靠,这么厉害!”一只利爪重重击在李天凡后背,他吐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扑倒在地,鸣鸿宝刀反手划去,红光一闪,一股滚烫若沸水的鲜血飚射而出,那蛟龙的一只前爪已然给他砍伤。 “幸好还不是刀枪不入!”将放到一边,李天凡回过头来面对那蛟龙,因前爪受伤,蛟龙又是气愤又是抓狂,却不敢轻易攻上,巨大修长地身躯在洞里暴怒转动,溶洞的石壁被它击撞的不断掉落下大块大块的岩石。 见红蛟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天凡手中地鸣鸿,大叫道:“它好像很怕你手中的李天凡刀身一转,月光借着刀身反射向那蛟龙双眼,蛟龙巨吼一声,将头一缩,冲了过来。 李天凡高高跃起,借着下坠之势,鸣鸿若九幽之火,划出一道红色霹雳,狠狠砍在蛟龙的头上,只听得一声金石交击的喀拉声,蛟龙头微微一顿,旋又一甩,将李天凡撞到一边,细细看去,那一刀只在它坚硬的鲮甲上留下一个印子而已。 蛟龙一抓扒开李天凡,顺着冲势又将撞到石壁上,吐出口血,眼中厉色一闪,两柄天魔刃瞬间已深**进蛟龙火红的双眼。 蛟龙仰头长啸,剧痛让它四抓到处乱抓,李天凡见状一个打滚,滚到它身子下方,此时他也看出来,蛟龙的外甲又厚又硬,根本无从下手,遂想从它柔软的腹部下手。 一边望旁边躲闪,一边高呼:“拣个弱点一刀便可,不要与之缠斗,这种洪荒灵兽不知还有甚本领,咱们伤了它便速速退去!”也不知李天凡听没听见地话,人一滚到蛟龙脖子下,便是全力一刀重重捅了下去,然后再一滚,鸣鸿从蛟龙脖子一直划到它下腹,蛟龙起先还想闪躲,待受重伤后竟然狂怒地也不管其他,将身子重重压了下来,两只前爪死死抓住犹自握刀不松的李天凡,竟是想用身子和爪子让他窒息而死。 呵斥一声,运功飘至蛟龙头顶,拔出两柄天魔刃,朝着蛟龙两颗大若灯笼地眼珠又是重重插下,蛟龙上下被这两个男女一顿**,真个痛彻心扉,全力一扭脖子。 再次将重重甩了出去,李天凡借着它用劲这片刻空隙,整个身子冲进蛟龙像是火炉的炙热腹内,真是状若疯虎,见东西就是一刀劈去。 紧闭着双眼,任那蛟龙滚烫的内脏碎屑和血液冲到自己脸上。 从外看去,但见一头蛟龙在地面不断挣扎,四抓狠狠捶打自己的下腹,那里有一个人形凸起,随着那人形凸起每一个动作。 一股股粗若人臂的鲜血激射而出……李天凡自己也不知道砍了多久,直到猛地发觉蛟龙内脏和鲜血都变凉了一些,这才茫然的睁开双眼,爬出蛟龙地腹部,赫然看到不知何时已然晕了过去。 见她双颊赤红,李天凡将手放在额头,竟然发现是发烧了!上午施展天魔大法时,本来就已经将内力全部放了出去。 又受了重伤。 在冰冷的江水里飘了快大半天,此刻与蛟龙一番搏斗,心情激荡下终是再也承受不住,从修习武艺起,怕这还是第一次感冒发烧!李天凡紧紧抱住,听她口中呢喃:“水、水!”环顾四周,这儿水虽然很多,但那江水冰寒刺骨。 怎么能喝?他目光转到那蛟龙尸体处。 见温热的鲜血还在汩汩的喷,不紧一喜。 走到蛟龙腹部处,他拿手捧了一捧,自己喝了些,觉得除了入口有些腥臊,喝下浑身一阵燥热,倒也没有大碍,遂放下心来,再接了一捧喂喝,不料似乎对这鲜血极度不适应,竟是无论如何也喝不下一点,刚一入嘴,那血便给她吐了出来。 见脸色逐渐有些发白,李天凡心中慌乱,想可能是那蛟龙属火,乃至阳之物,练的是纯阴地武学,两者或许相克?看了眼那蛟龙的血,又看看,无计可施下李天凡终于一咬牙,用鸣鸿将自己手指切了道一寸长的口子,伸入嘴中,他自己的血虽也阳刚,但总比不上蛟龙那等灵兽,终于能够喝下。 待喝了一会,李天凡感到自己一阵天旋地转,有些坚持不住,便将伤口止住,跑到蛟龙尸体处大口喝起蛟龙的血,补充一番,又换根手指割开给喝,这样反复几次,眸子动了动,终于要醒过来。 便在这时,一个人影从洞口闪电般飞身而进,落到两人旁边,见到那蛟龙尸体,竟是一下就给惊吓的呆了,保持着身子前倾地姿势便不再动。 见是一个满头白发、枯瘦如枝的老人家,李天凡大为惊讶,心想他是何人?不过见他那痴呆样,觉得可能是被那蛟龙吓到,于是好心道:“老人家,别看了,那怪物已给我杀了,你是住在洞外的村民么?放心,那蛟龙再也不会祸害你们啦!”那老人家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满脸悲切,嘴里像着了魔般不住呢喃:“我的龙!我的龙!”蓦地,他仰天长啸,一股雄浑惊天地气势自他干老的身躯内狂涌而出,仅仅是一个挥袖,便将李天凡二人扫了个滚子,这等气势即便是石之轩身上也不曾发出过,让李天凡大惊失色,猛的握住鸣鸿刀站起来。 也醒了过来,站到李天凡身后,双眼紧紧盯住那老头,像是在思索他乃何人。 老头看了眼手握鸣鸿的李天凡,“咦”了一声,身子一闪,已然来到他面前,只单手便将李天凡宝刀夹住,须发皆张状大喝道:“鸣鸿刀!是你杀地龙?”此时李天凡想赖也赖不了,而且很明显以他和目前状态,也打不过眼前老人,他撇撇嘴,道:“你也看到咯,蛟龙尸体就在那。 那么凶地怪物,我们不杀又怎么活命?不过那蛟龙也真经杀,血飙了那么高那么久才死……”他尚未说完,见老头已是满脸死了亲人般悲切,便住嘴不说了,老头扔下二人,落到蛟龙尸体旁,细细检查起来,见它腹部被切的一片稀烂,内里内脏等等更烂,绝对是活不过来了,不紧又是一声悲啸。 与对视一眼,向洞外撇撇嘴,做了个“逃”的嘴型,两人心思倒是契合无比。 身形同时望洞外电闪。 看起来那老头似乎是与这蛟龙相依为命,又或许是当宠物来养,总之无论如何,两人闯的祸不小。 熟料一道阴影飘过,那老头已然挡在了两人前方。 嘴里嘿笑道:“两个小娃娃倒是机灵,想逃?”李天凡二话不说,一刀劈去,可恨此时他不在全盛状态,有伤在身不说,又失血过多。 一身武艺发挥不出三层,鸣鸿被老头很轻松的架住,再一袖将他扫到一旁。 趁隙又想偷袭,天魔双刃激射而出,被老头打落。 哼道:“那小子功夫不行,女娃子倒是不错,可惜两人都受了伤,天魔刃。 阴癸派?”身子一飘。 落到李天凡身旁,轻笑道:“前辈慧眼,小女子阴癸派,家师祝玉妍!”那老头哼了一声,冷声道:“祝玉妍那小丫头是你师傅?看你手执天魔刃,想必是这一代的阴癸传人咯。” 将李天凡扶起,娇声道:“正是。 老前辈一语道破小女子身份,想来与我圣门大有渊源。 不知前辈是?”老头突然摇头。 淡然道:“我都这一把老骨头了,就不劳烦你施展天魔大法啦!我想说什么就会说什么。 不想说的小女娃娃你笑破脸我都不会说地。” 俏脸一红,旁边李天凡已经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她跺了跺脚,狠狠白了李天凡一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老头淡然自若地任两人眉来眼去,看他此时白须白眉地样子,倒有几分神仙相,李天凡正想着如何把蛟龙那事抹过时,不料那老头突然变脸,狞声道:“既然女娃娃你是我圣门中人,我就留你一命,小子屠我蛟龙,无论如何留你不得!”话音未落,他枯若树枝的手已然虚打了一掌,将她逼到一边地同时,向李天凡连连攻来,招招致命!李天凡倒也早有预料,这老头不论卖相还是说话,都很有圣门中人地样子,已经提放着他变脸了,此时见他逼上,一刀一刀舞的倒也沉着镇定。 但以他现在的状态,和这个武功高强到近乎老妖怪的老头比还是十分不足,不过数招间,又全然落到下风。 虽然形势不力,他倒也潇洒,淡淡说道:“老头,你也忒大话,今天公子我状态不佳,倒教你看扁!可恨不能以全盛状态与你打这一场,真是无比遗憾。” 老头冷笑一声,倒没搭话。 此时飘身而上,双刃招架住老头,与李天凡一同迎敌,同时嘴里说道:“前辈,那蛟龙与你是什么关系?我二人杀它又与你何干?”“哼,我守了它几十年,就等着它一朝化龙,好杀了取得内丹,如今被你二人毁去我抵抗天劫的希望,我怎能不杀那小子?”说到天劫,老头有些动怒,身形一挺,一派亭渊岳峙的风度陡然而生,气势再次攀上一个高峰,重重一掌劈在双刃上,教她吐出口鲜血跌落一旁,身形一折,拐过一道颠至毫厘地奇妙弧线,躲掉李天凡凌空一刀的同时,双手暴涨,连续若幻影般的七八掌打向李天凡,李天凡勉力用鸣鸿挡他来势,却感一招重过一招,到第三掌开始,已是接一掌退一步,胸内真气像是被人用高山大河重重锤击一般,一阵风云激荡,地面给他踩出一个个深深的印记。 “小子,刚才老人家我也不过用了三层功力,你就别感到愤愤不平啦!”那老头为人倒是公允。 “前辈莫下手!”高呼,“您若杀他一定后悔!”老头可能是一人在这守了几十年,很久没和人说话有些寂寞了,听到说话,竟然真的住手,站定后冷冷道:“小女娃娃,讲话得有根据,我老人家最不喜欢被人骗,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这次便连你也别想活命啦!”听完却没甚么反应,只是淡淡一笑,将唇上血迹擦干,走到李天凡身旁,抓住他手将他扶起。 李天凡淡淡摇头,自己站了起来,低声说:“今日只怕是真没命啦!我和那老头素不相识,他杀我又怎会后悔?”没有说话,对他展颜一笑。 突地摸到李天凡手上刚才切开口子给她喝血后结地疤,不禁楞了楞,眼波一转,聪明如她已然明白过来,轻轻将李天凡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她转向那老头,说:“老前辈可是圣帝向雨田向前辈?”老头冷哼一声。 说:“是又怎样?”笑了笑,看向李天凡,眼中自信更甚,她低声说:“当世有此等修为除了圣帝还真不做第二人猜想!”向雨田耳朵轻轻一动。 李天凡眼珠一转,虽不知在干什么。 却也跟着她语气低声说:“久闻圣帝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傲立江湖百年,除圣帝确无第二人!”又轻声叹道:“可惜圣帝一世英雄。 最遗憾的莫过于收了四个无耻又无能的徒弟……”向雨田冷哼一声。 打断两人道:“两个小娃娃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快说,否则老夫这就送你们上路啦!”笑道:“向前辈不须着急,小女子适才可是说您若杀了天凡定会后悔终生?”向雨田瞅了李天凡两眼,又看了看,不屑道:“看不出!怕是女娃子你会后悔终生才对!”秀眸一闪,淡淡扫了眼李天凡,道:“向前辈,您觉得天凡比你那四个不成器地徒弟如何?”向雨田嘿嘿一笑:“难道这就是你说地后悔之处?你想让我收你情郎为徒?哈哈!老夫若想收徒。 当年隐居前无数人打破头也要争这个位置。 还用留到现在?废话不用多说,你二人都留下性命罢!”摇头道:“那些人又怎比地上天凡?他与您有一段大机缘。 您一试他的内力便知。” 向雨田双眉一皱。 隔空射了三道气劲入李天凡上中下三处丹田。 李天凡看了一眼,见她肯定的神色,倒也没阻挡。 过了一会,向雨田突然“哎”的一声,急切走到李天凡面前,道:“你怎能吸收我历代圣帝留在圣舍利中的元精!”李天凡遂将与石之轩打斗,机缘巧合下触动舍利内元精,再并吸收之事一一道来,向雨田听完,沉默半晌,双眼直直盯着李天凡一眨不眨地。 良久,他轻叹道:“想不到,想不到!困扰我圣门十几代的难题竟然教你一番机缘下解决了……”不料向雨田猛地拍了李天凡头一下,又道:“有机缘又如何?小子你将我地蛟杀了,让老子我一代圣帝浪费几十年时间在这里,不行,不行,不杀你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李天凡拔刀道:“说了这么多你这老头还是想动手!”忙制止二人道:“俗话说公不离婆,秤不离坨,蛟龙此等灵兽更是如此,我二人定能为前辈再找到一只蛟龙地!”向雨田道:“既然是灵兽,哪有那么好找的?”道:“我二人从那河里游出来时发现那河水冰凉刺骨,与这里岩浆翻滚热气腾腾相比,很是诡异,既然此地有一火蛟,我料河水里定还有一只水蛟,前辈不信可去河水中一触便知!”李天凡一想,倒觉得地推测确有道理,向雨田也是眉头一皱,拉着二人走到那河边,将手伸进去一摸,发现河水果然冰凉刺骨,这河水离那熔岩湖并不远,本不该这么冰凉,此时一想,确实很可能是因为河内藏有水蛟地缘故!见向雨田相信了自己的话,说:“我二人帮前辈再找一条蛟出来,前辈就没任何损失,相反,还能凭空得到一名与您大有机缘的好徒弟,前辈看这事值不值得?”向雨田看向李天凡,但见他骨骼清奇,内力修为相比他那个年纪也是浑厚无比,不禁越看越是欢喜,大笑道:“值得值得!那四个不成器的徒弟我也老早就看不顺眼了,只待你二人帮我找到水蛟,我便正式收小子你为徒,让你成为我圣门门主!”李天凡被这转变弄的一时有些晕,自己怎么就成向雨田地徒弟啦?转头去看,见她长长的吁出口气,一脸微笑的看向自己,心头不禁温暖无比。 | 第四章 水蛟现身 第五卷第四章 水蛟现身[1/1页]自那日传功之后,李天凡日夜修炼道心种魔大法,那生死二魔种已传承十数代圣门门主,其中蕴含的天地至理广袤若星野灿烂,深邃若九幽天冥,教他沉醉不已。 如此过了十数日,向雨田心生不满,暗想这小子比自己年轻那么多,有的是时间修炼武功,可老子我活了一百多少岁自己都忘了,再不帮我寻找那快要化龙的水蛟,若是因时机错失之故失去这番机缘,岂是了得?这天出去替二人采集食物,向雨田偷偷走到李天凡房间,一把将他抓起,制住他全身穴道,就带着他望外疾奔。 李天反倒是早感到他进来,却知这师傅虽是一代魔头,但平日里与传功那日都不一样,颇有些古灵精怪的老不死的习性,以为他又要与自己开玩笑,也就没有制止,熟料向雨田将他带到那溶洞河边,随即将他高高扔进了河里,李天凡人在空中时他手中射出数道气劲帮他把穴道解了,这边还大喊:“乖徒弟,你练功不争朝夕,从今日起帮师傅寻那水蛟才是正事!”李天凡无奈看了他一眼,人已落入水中,见向雨田嘿嘿对着自己笑,只得顺着他意思潜入水中。 \\\junzitang.***\\\一入冰河,李天凡蓦然感到有异。 往日里河中死气沉沉,即便有些活物,也大都是形单影只,他寻那水蛟至今日,所遇到过的水族两手两脚便可数出。 但今日河中却是十分热闹!但见深不可测的冰冷河床内,各式各样的生命仿佛一夜间涌现,与之前的生机寥寥相比,好像一个荒无人烟的沙漠瞬时变成人潮汹涌的大城市一般!但见无数银色怪鱼,正成千上万地联群出没,在漆黑的河水里冲来撞去。 子好像赶集一般热闹,又像搬家般凌乱拥挤,又或有许多奇形怪状似虾似蟹的怪物从河底望上涌出,还有带着无数触须的大圆球形水母一摇一晃的向上攀升,景象千奇百怪。 李天凡在河水中随着那些古怪稀奇的水族游了会,双手发力。 向河底继续潜去,这次速度一快,他骤感水流有异,下方河水一阵翻腾,怪鱼怪虾们纷纷像是逃难般从那片翻腾地水域向四面八方游离。 李天凡暗叫不炒,猜测是那水蛟现身,以他那日与火蛟搏斗的经验来看。 身长十数丈又皮坚肉厚的蛟类绝对可以算是其所属环境的大哥大,也只有水蛟这等顶级生物的出现,才会让那些水族们如此惊慌!他将身形顿住,双眼微眯,便想看个仔细时,但见五、六丈外一只蛇首龙身的庞大银色蛟龙已然出现。 只因它速度实在过快,李天凡才没反应过来,已教它欺近自己身边!此时那蛟龙张开血盆大口,朝他笔直冲来,虽然是漆黑的水底,也可清晰看到它那对灯笼大地闪烁着荧光的巨眼!即便是已和这水蛟的姘头火蛟有过亲密接触的李天凡不由也吓了一跳,二话不说,扭头即向水面逃去,若在河中和人家打斗。 那才真是傻到家了。 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有从小就活在水中的水蛟厉害吧!天时地利人和。 李天凡可没沾上一样,所以心中不免虚虚,一面向水面逃去,一面回头查看,一看之下顿时魂飞魄散,那水蛟已然噬至,正张着一个成人高宽的大嘴向自己咬来,李天凡闪电探脚重重踏在那水蛟探开地口的门牙上。 那一脚最少有千斤之力。 足可使坚石粉碎,但那水蛟只向下一沉。 子便在李天凡身下甩甩头掠开,李天凡借那一脚之力,再次弹高,从水面一跃而起。 “师、师傅,你的小心肝出现啦!”李天凡扭头朝正愕然看向这边的向雨田大喊,向雨田闻言一惊,人已飘然而起,满头白发白须皆张,显然功力已提升至大,向李天凡这边跃来。 李天凡身子跌落望下看去,但见水中一道阴影在几丈外的水面下不断极速攀升,随着一道白花花的浪光,水蛟那巨大的蛇头探出水面,一声似鸟类怪叫的尖锐啸声,它将嘴巴大大张开,又是一口咬了过来。 李天凡脸上狠色闪过,拔出背后鸣鸿,一式最简单的力劈华山使出,身子与刀锋若流行般急速迎坠而去,鸣鸿宝刀上刀芒延伸出数尺,显然他将全身劲力乃至精气神都集中到了这一刀当中,双眉紧紧纠结在一起。 子水蛟似乎颇有智慧,见状头颅一撇,以自己头顶硬鳞迎向刀锋,却将最薄弱地眼脸部位缩了起来,鸣鸿砍在它头顶,发出一声闷雷般地巨响,水蛟头颅给震的摇了摇,而李天凡却受到更大的反震力道,吐出口鲜血望旁边跌去。 此时向雨田已然赶到,双手幻出无数掌影,眨眼间也不知打中那水蛟多少下,让它不断发出一声声的哀叫,终于将头缩回了水中。 两人落到水里,便全力向岸上游去,向雨田却因终于看到这水蛟,显然心情不错,满脸红光,犹有闲心和李天凡聊起天来:“乖徒弟,水蛟啊!水蛟啊!果然给你找到啦!”李天凡看了眼身后突然变得平静起来的河面,心中危险之情愈来愈盛,沉声道:“该怎样和你说呢?恐怕这水蛟不是我找到的,而是人家出来觅食把我给找到了师傅,咱们速速离开这里到岸上去吧!我觉得那水蛟似乎比之火蛟更有智慧,离成龙之期怕是也更近,更加危险!”向雨田点头,两人再次发力,速度又陡然提升,游至岸边两丈许的地方时,一袭朴素黄衣的从洞外奔至,两人正想出声提醒她小心,却见她表情陡然一变,大声叫道:“小心你们身后啊!”李天凡与向雨田同时望后看去,便见湖面十丈外有一道好似霹雳地白色水线,正迅速向两人地方向伸展。 知道水蛟专程回游过来,准备完成自己的进食大业。 这次水蛟地准备显然更加充分,从两人背后发动袭击,且速度更快,不过一息时间,两人脚下的湖水哗啦一声分开。 水蛟长长地身躯急不及待,整条冲离湖面,蛟头在空中一扭,以莫大的威势直直啄了下来,李天凡细眼一看,那蛟头却依然是以自己为目标,对自己身旁那瘦的皮包骨的向雨田没有半分兴趣。 \\\junzitang.***\\\心中不禁大骂,因那水蛟攻击所产生的愤怒全数化为一声断喝,李天凡抽出背上鸣鸿,一刀刺入蛟龙伸出在外的舌头,这等紧要关头,李天凡全力所发地一刀。 刺破了蛟龙舌头表面那粗厚的舌苔,直没至柄,蛟龙一声狂嘶,尖锐刺耳,把头一挥,熟料李天凡即便身子被抖的阵阵晕眩,就是死不放手,蛟龙见状竟然也不再去理会他,便要一口吞下。 似乎已经把李天凡恨入骨髓。 只想将他生吞,连舌头参与的咀嚼功能都放弃了。 一声惊叫,人早已飘然到了蛟龙头颅上方,这次她行动之迅疾即便连更近一些的向雨田都比不上,真个快若闪电,双袖在空中一翻,两柄天魔刃已然出现,显是要故技重试。 ==去刺那蛟龙的双眼。 李天凡正以鸣鸿刀死死撑住蛟龙大嘴时。 蛟龙身子猛地一震,还余在水下的身躯一阵巨抖。 将水面搅得波涛横生,其后它长逾十丈地身躯竟然全部从水中冲出,狠狠望上撞开,李天凡随即感到它咬合住自己鸣鸿刀的力道已经完全消失,忙顺势从它舌头上抽刀而退,一股银色冰冷的酱状鲜血冲天喷出,腥臭难闻。 蛟龙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嘶,沉进河底,踪影全无。 李天凡松了一口气,跌至河面的同时,见脸若淡金,双眼紧闭,嘴角鲜血缕缕流出,正从自己头顶跌落,不由又是吐出一口鲜血,只觉自己四肢百骸再无半点力气,勉力将接住,以他武艺,却也给河水打了几个浪头,狼狈不堪,抱着娇躯,他知适才自己能从蛟龙嘴里逃生,定是她帮助自己,而那水蛟最后全力一击,也定是将所有力道都撞向了她,才无暇无力再管自己。 轻功本比自己还好上一线,若不是一心想要刺痛那蛟龙,又怎会给它撞到?以蛟龙那庞大身躯,坚硬鳞甲,便是自己鸣鸿宝刀都难以抗衡,她生生全受了这一击,那到底伤有多重?李天凡心乱如麻,将脸上水迹抹去,只一个劲望岸上游,将她身子放到地面,这才茫然抬头,抓住向雨田的手大喝道:“师傅,您所学繁杂,定有学那医人救命之术!您看看她!快啊!”向雨田默然接过右臂,将手搭在她脉搏上,李天凡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紧紧凝视在小脸上,整个人空空荡荡地完全没有着落,好像根本还不曾踏住实地一般。 这般定定瞧着她不知多久,听到向雨田叹了口气,李天凡顿时利剑般看过去,沉声问道:“怎样?”一股无声无息的沉重威势陡然而起。 \\\junzitang.***\\\向雨田看他一眼,淡淡道:“没法治。” 李天凡猛地抓住他手,咽了咽,这才说:“什么叫没法治?你说清楚!武艺高深,怎会没法治?不过是一撞而已!”向雨田摇头道:“这一撞是一撞,但她前时还受过重伤,本来就没好透,如今伤上加伤,全身经脉穴位都若给人拿锤子敲打过一般,即便性命不丢,此后怕也难以醒过来。 没法治!”李天凡大声道:“什么叫没法治,怎么可能没法治!”说着他举起双手猛砸自己脑袋。 向雨田叹口气,道:“若是在洞外,咱们本可找少林寺,以易筋经救她。 但此地……我圣门功法全是讲究害人,一般小伤还可推功活穴,但似这等经脉重伤,却真的没有办法。” 李天凡猛然大喝道:“什么圣门!狗屁!我看连狗屎都不如!连人都救不好,有何资格称圣?有何资格称圣?”李天凡将身子抱起,嘴里喃喃着“有何资格称圣”这句话,茫然四顾,却不知该做些什么为好,跌跌撞撞走到一处石壁边,呆立在那里,只是附在背后的手掌不停给她输入内力,也不管这般做有没有用,却是一点都不珍惜,全身真力源源不断输送过去。 过了会,见还是紧闭双眼,脸色更加苍白,他一掌重重拍在石壁上,只击得石屑纷飞。 他拍了一掌,又拍一掌,忽喇喇一声大响,一片岩石掉在了地上,要想号哭,却说什么也哭声不出来。 洞外一阵微风拂来,将耳边青丝柔柔撩开,显出那张清丽绝伦的美丽俏脸。 昏迷前那毅然决然的果敢之意,仍然留在她的眉梢嘴角。 李天凡长啸一声,抱着她身子向洞外直直掠去。 向雨田欲言又止,长长叹了口气,紧跟着他飞身而去。 一路上李天凡只是如无头苍蝇般乱窜,向雨田终是看不过去,脸色狠色一过,大喝道:“有办法救!你站住听师傅我说!”头脑一片混沌空白的李天凡对这话反应倒是迅速,向雨田话音刚落,他已从十数丈外欺身而近,面无表情一般大声问道:“什么办法!”向雨田咬咬牙,不回答他,却是反问:“你怕不怕死?你可敢用自己生命去救她?”李天凡好像听到很可乐的一个问题,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直传整个山谷,震地动物奔走、草木簌簌。 他深深看了眼,笑道:“若救不了她,我已打定主意去找那水蛟报仇,然后抱着她一同跳入那熔岩湖中。” 向雨田惊讶地看着他,良久,摇头叹道:“为师没猜到你竟然会有此等想法。 你果然不像是我圣门中人。 也罢,这便是命数,若你像我圣门中人,为师想出的这办法反倒行不通了。” | 大结局 道心种魔 重回现代 第五卷大结局 道心种魔 重回现代[1/1页]李天凡抱着与向雨田走到茅屋,小心翼翼将她放到床侧,神色平静,双眼紧闭,鹅黄的裙子平铺在**,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李天凡心中又是一酸。 狭小的房间里装饰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向雨田挨坐桌边,耳边仿佛灌满李天凡急促紧张的呼吸,叹了口气。 “师傅,到底是什么方法,您说吧!”李天凡尚未坐稳便如此问道。 向雨田略微沉吟,揭开了道心种魔大法的一段隐秘历史:“道心种魔大法,最早是由西汉时我圣门一代天骄淮南王刘安所创。 当时武帝以造反为名,欲诛除刘安一脉。 道心种魔大法原是黄帝内经中演化而来的双修大法,刘安在走投无路下,将其做了修改,换成一种以炉鼎之死来成就自身的魔门功法。 若是想要救,我想能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将生死二种在你们二人体内循环往复,两人互为炉鼎,互为生机,重返道心种魔大法双修双利的本来面目?”李天凡思索道:“只要有办法,就值得一试,但这么久远的心法,师傅觉得把握如何?”“完全没有把握,也从没人试过。 $$只是从道理上讲有这种希望。 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李天凡咬咬牙,突然一刀劈掉桌子一角,“不成功,便成仁!”道心种魔大法以双修之法来修炼时,练功两人双掌相交,生死二种通过这两座桥梁在体内不断循环,练功时人体全身热气蒸腾,须拣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服畅开而修习,使得热气立时发散,无片刻阻滞,否则转而郁积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丧身,李天凡当即在谷内寻觅起来,终是找到一个花丛,有如一座大屏风,红瓣绿枝,煞是好看,四下绿树如荫垂盖,便似天然结成的一座花房树屋。 虽然谷内除了向雨田便再没其他人,但李天凡敬她,绝不想有丝毫玷污于她。 将放入花丛内,李天凡用手仔细抚摸她的脸颊,两人的点点滴滴在他心头浮现,好像一套剑法,起初相处满是杀气,随着剑招连绵不绝展开,或许是惺惺相惜,又或许是性格相投,两人渐渐有种知己的意味,便如棋逢对手,及至一同掉落悬崖,这之后对他李天凡的深情,李天凡对的深情,都不需再怀疑一分。 \\\“我早已将你看做自己的妻子呵!”李天凡心中默默念出这句话,开始轻轻解开的衣服。 花海中,两人双掌相对,腾腾热气自他们周身弥漫而出,生死二种中死种似乎十分喜欢,道心种魔一开始运行,便循着经脉进入她体内,李天凡不断催动生种,却难以形成循环,好似粘滞了一般,生种就是不动。 如此下去自是不行,李天凡咬牙将金龙真气运至最大,携裹道心种魔滂湃生死二种的威力,这全力运功与以往相比更是不凡,周身金光弥漫,便似龙吟虎啸,一声惊天动地的啸声响起。 李天凡一惊,抬头发现天上蓦然乌云大作,雷雨狂奔!一道银色闪电轰然冲破溶洞,自那地下河中飞升而起!“起蛟了!”李天凡大惊,便在同时,一道凝练成实体一般的金龙自他身体飞出,向那蛟龙撞去!空中银色的水蛟也是一转头,高傲的长吟一声,向金龙纠缠而去。 李天凡细眼一看,银蛟竟然已经长出了龙角,显然是处于化龙的关键时期,而作为真龙的金龙,其龙族威严让它对银蛟发出了攻击!两条蛟龙在空中盘旋纠缠,大地震动,山陵崩裂,雷声轰鸣,骤雨凌厉!猛地,一道道闪电自空中劈下,直直朝银蛟而去!那闪电竟是带着金光,凝着电弧!天劫发动!在天劫的威力下,银蛟本能的缩身而躲,金龙却更是骄傲,利爪直直当头扑了过去,龙蛟死死纠缠在一起!一蛟一龙顶着天劫搏斗,李天凡却是一口鲜血猛的吐出!只因那金龙乃他体内升起,如今天劫砸落,却是他也一同承受了去。 此时又是九道天劫落下,受那天劫威压,搏斗中的金银二龙缠绕一起,成了团状,天劫余威顺势进入李天凡体内,轰隆一声,李天凡便晕了过去……“先生,你怎么啦?”感到有人扯了扯自己手臂,李天凡猛的惊醒,目光落到手中握着的九龙玉佩,转过头来,一个身穿西服的秃头老板正不解的看着自己。 “先生,这块玉佩你买不买?旁边这位小姐也想看看,您可不可以给她过目片刻呢?”此时李天凡已经说不出话了。 自己穿着西服,站在一家古董店内,店外汽车鸣笛声商家的广告声依稀可闻。 他嗫嚅着舔了嘴唇,茫然扫视四周,目光落到那位正看着自己的小姐身上。 她笑笑,说:“玉佩能给我看看么?”“!”李天凡惊讶地喊道。 (全书完)已结局| 第二章 拜师学艺 “噗通”一声,一个脱的赤条条的精干男子跳进了地下河中,脸上全是吃了大便一般的恶心表情。 声响惊动坐在火蛟蛟皮铺的椅子上瞌睡的向雨田,他打了个呵欠,被推醒:“向前辈,您睡觉都流口水了哎!” 向雨田老脸一红,将嘴角口水拭去,无聊的问:“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开饭了?” 擦去脸上的汗,不忘用力挥动几下手中芭蕉叶做的扇子,好帮向雨田降温,嗔怪道:“刚刚才用过午膳,刻下不过未时呢!” 向雨田长叹口气,颓然道:“都找了几十天了,连个蛟龙屁都没找到!”他脸露狠色,“不行,都怪李天凡那小子功夫差,每次潜半个时辰就坚持不住嚷嚷着要上岸!看等下我怎么教训他!” 他转头对道:“用点力扇!这溶洞这么热,你想热死我老人家?我都活了一百多少岁我自己都忘了,你想看我被热死?” “哦”了一声,揉揉自己酸痛的小蛮腰,用力扇起扇子来。 过了会,李天凡扑腾着爬到岸边,一屁股坐上岸,挥手喊道:“不行了不行了,死啦死啦!水下面又冷又黑,我又要随时提防那什么水蛟,累死了。老子要歇会儿!” 向雨田脸色一黑,走过去狠狠扇了他头一下,“就这点破事都做不好,你怎么继承我圣门衣钵?功夫那么差,每次潜半个时辰就受不了,你该不会故意想偷懒吧?” 李天凡跳将起来,不服道:“你自己下去试试?好意思说我偷懒,看看你每天都过的什么日子,让我当长工也就罢了,还让做饭洗衣!” 捡起李天凡的衣裳走过来递给他,笑笑。说:“少说两句。快穿上衣服吧!下面那么冷,可别着凉了。” 李天凡接过衣服,犹自不服的狠狠“哼”了一声。向雨田瞪他一眼,道:“好,老夫就下去试试,若没你说的那么困难。看老夫不剥了你的皮!” 和李天凡两人一愣,没想到这奇懒无比的老家伙真肯活动活动。向雨田已“噗通”一声跳进河里。然后一声很夸张的叫喊传来:“哎唷,冻死啦冻死啦!抽筋啦抽筋啦 两人看过去,原来向雨田只是故意这般说话讽刺李天凡,又摆了几个看起来很舒服的姿势,向雨田冷哼一声:“连个老人都比不过,你吃屎去吧!看我下河!” 李天凡大笑:“老家伙,大话说地太早!你有本事就待半个时辰我看看!” 向雨田浮出水面,狠狠瞪了他一眼。嘴角**几下。不说话又潜下去了。 李天凡和相视一笑,坐到了蛟皮椅子上。此时离两人进到这个溶洞已过去好几十天。白天三人到溶洞里,由李天凡跳下河寻水蛟,晚上就去向雨田建在洞外一处山崖上地木屋歇息。 这里环境很是奇特,溶洞外是个十几里见方的山谷,谷中鲜花遍地,大树参天,还有许多小动物,三人便靠着这些动植物生活,倒也自如自在。可惜寻遍山谷,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向雨田为此没少嘲笑二人,说若有出路,他还会这么放心让他们俩晚上随便出去寻找? 当时听完叹了口气,两人也就绝了偷偷逃跑地心思。 “天凡,河中那么冷,虽然你真气炽烈可以相克,但这般下去身体也要累跨啊。”脸露担忧道。 李天凡呵呵一笑,道:“其实我是故意偷懒来着,你可别告诉那老家伙。河水虽冷,我每次潜水时间却不长,倒不会有事。只是……” 他脸露惆怅,叹了口气,才道:“只是你我难道就要在这里陪这个死老头一辈子?” 爽朗一笑,看着李天凡,说:“想那么远干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她伸个懒腰,躺到椅子上,满脸向往的喃喃:“你不觉得这儿的生活很轻松么?就当放了个假吧!若不是有这一番奇遇,咱俩不知已死过多少回了,便当埋在了这,又有甚么不好?” 见她双眼清澈皎洁,李天凡微微一笑,躺到她身旁,惬意道:“那就当咱们都到了西方极乐世界罢!你给我揉揉肩膀,好酸!” 似笑非笑的瞪他一眼,伸出小手给他揉起来,嘴里不满地恼说:“我便是这般命苦!死了都得操劳!” 说完自己却先笑起来。 过了大半个时辰,李天凡狐疑道:“那老头不会死在下面了吧?怎地还不见他出来?” 笑着道:“虽然他人老却不会这般容易死的,别看他那副明天就要咽气地样子,指不定我俩死了这老头都还活地好好的呢!” “那怎么还不出来?” 俏眼一闪,道:“他这是争面子呢!不比你耗的时间久,他是不会上来的。我看现在比赢你了,大概也该上来啦!” 话音刚落,水里汩汩的冒出一串气泡,但见向雨田箭射般浮到水面,吐出一大口水,向岸边看来。 此时向雨田早没了那股道貌岸然的仙人卖相,一头白发凌乱的批散开来,长长的白胡须白眉毛耷拉在脸上,跟逃难地乡下老大爷一般。 李天凡见状想上去扶他,被拉住,她露出个诡异地笑容,将李天凡扑到椅子上,合身躺在他怀里,小脸尽是春情萌动的红晕。 她一双手在李天凡胸前摸索,嘴里甜腻腻道:“天凡,还是向老前辈厉害呢!看人家坚持那么久,你怎么那么没用呢?” 李天凡被她这番动作弄地不知所措,正愕然间,又听娇声道:“我知道,向前辈武功高强,你比不了人家,所以你也不需自责,只是以后就别添乱了,还是让向前辈亲自去寻那水蛟吧!不然靠你来,还不知要花多少时间呢!” 看到向雨田已经来到两人身后,李天凡推了一把算是提醒,但他也知道聪明决定,这番说话定又道理,嘴里顺着她说道:“是啊是啊,让我去寻那水蛟效率确实不高,我功夫低微只会碍人家向前辈的事……” 向雨田深深看了两人一眼,皱眉沉思片刻,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二人道:“就别做梦了!让我老人家亲自去寻?你们忘了是谁杀的我的龙么?” 转过身,脸露惊讶,站起来道:“向前辈,您出来啦?晚辈两人说着话,没有看到您,真是抱歉!” 向雨田“哼”了一声,不去理她,这时李天凡也道:“蛟是我杀的,但我可没说不想帮您老人家去找,只是我自己也觉得这般效率实在太慢,怕耽误您抵抗天劫……” 向雨田皱了皱眉,沉默不语。这时走上去拉住他衣袖,恳切道:“向前辈,天凡好歹是您的徒弟,怎会不帮您?况且也是我们闯祸在先,自然要负责帮您抹平,可您也看到了,这河水实在冰冷,天凡天天下河,已经落了一身的病,他武功又没您那么厉害,我们实在是担心误了您的事……” 向雨田打断她,严肃道:“你不必多说,此事我已想到一个好办法。李天凡,你可愿现在就正式拜我为师?” 李天凡一愣,向雨田当自己师傅,这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即便从此进了魔门,他才不管什么邪道正道,当即兴奋道:“愿意!” 向雨田说:“本待你帮我寻到水蛟再收你为徒,但你身负沉疴,武功又不行,我便现在开始收你为徒,也好帮我寻那水蛟!今天就到这吧,你二人且随我来!” 说罢向雨田当先望洞外走去。 见一脸窃喜,李天凡问道:“你刚才这般那般,就是为了让他收我为徒?” 瞪他一眼,嗔道:“老家伙精似鬼,说是让我们帮他寻到水蛟再收你为徒,但到时候谁又知事情会如何?他又不肯细说这天劫到底如何,万一找到了水蛟他要去忙那劳什子天劫,对你不管不顾,那我们不是吃了大亏?” 李天凡笑道:“你还是这么爱动心思!” 挥动手中衣袖玩弄,嘴里嗔道:“就怕夜长梦多嘛,他也说了要收你为徒,早点学到功夫,岂不很好。说到这正容道:“向雨田最着名的武艺乃是我圣门第一等的绝学道心种魔大法,此门绝学与我阴癸天魔策齐名,不知多少人听到这门功夫的名字便要几十天睡不着觉呢!你可得好好学习才是。” 李天凡油然道:“你这般紧张我,我又怎敢不好好学?” 笑道:“紧张你个大头鬼!我也是怕那向雨田日后对你我不利,一旦你学了他压箱底的绝学,我二人性命才能确保无虞,你别自作多情啦!” 李天凡笑着将她抱起,道:“你真的不紧张我?” 尖叫一声,嬉笑道:“快放我下来!老头还等着你呢!” 李天凡长笑一声,将她抱在怀里望外疾奔而去。 第三章 道心种魔 向雨田带着李天凡二人来到一处池塘边的空旷之地,瞅瞅四周,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负在身后,向二人看来,仙风道骨状说:“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不日……不是,不如今日,天色尚不晚,我这便教你我向雨田一身所学之精华所在。李天凡,你过来!” 山风把向雨田的花白长发吹得拂飞後舞,有种难以形容的魅力,他说完话后既进入自己思绪,一脸深沉的默然,整个人瞬时间变得像是一点属於人的感情也没有。 这才是向雨田绝代魔的真面目! 见向雨田已摆出姿态,李天凡一脸严肃的走到他身旁,观两人左边为葱葱青草,右边白色兔子跃纵而过,前有飞鸟受他气势所惊而起,后有王八自池塘边露出头来偷看,这真是应了玄学中至高玄机命理的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之态。 此地用来教学,可知所学果然非同一般! 打眼向天空望去,阳光若烟,白云若纱,又应了那句幻如纱,迷如烟,画中神,水畔仙,便知那向雨田的一身精华所在实是有成神成仙的非同小可的妙用! 李天凡脸上一派崇拜之情,压下自己波动的情绪,双手抱拳道:“前辈,我准备好啦!” 向雨田缓缓转过头来,双眸金光电闪,深深射进李天凡眼中,正容道:“教你秘法以前,先得正式拜师,你可愿意?” 李天凡看了眼。她满脸鼓励的瞧着自己。重重点了点头,沉声对向雨田道:“弟子愿意!”说罢伏倒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向雨田“嗯”一声,淡淡看他磕完,挥袖示意他起来,他的眼光利若鹰隼,李天凡感到自己的衣服一点蔽体地作用也没有,身体内外地状况完**露在他的观察下,即便是身在一旁的也感到一种浩然沛淼的压力自向雨田身上扩散开来,心中不禁一凛,以她的坚定心性。一时都生出种难以匹敌的挫败感,始觉自己这段时间的小聪明怕早给这死老头看穿。 李天凡不知,她确是知道。向雨田如今这门观人术是魔门秘传的一种“观人察物术”,失传已久,想不到又在这死老头身上重现。 向雨田默默看了李天凡半晌。却突然叹了口气,他转向冷声道:“小女娃。你在这看什么?还不速速退去!” 受他遽然一喝,心内竟生出被人攻击的感受,真气自发高速运转起来,带动昔日旧伤,脸色顿时憋的通红。强自压下腹内翻腾,笑道:“前辈教训地是,这便回去木屋,先给你们准备晚膳!” 她看了眼李天凡。将手指伸到自己唇边吻了吻。嫣然一笑,这才身形提纵渺然而去。 待她去的远了。向雨田转向李天凡,看了他许久,淡淡道:“天凡可知为师适时为何叹气?” 虽然已有师徒名分,却也让这一代魔终于露出自己潜藏的本来面目,教李天凡在他身边多待片刻都觉得心中痛苦,不禁暗暗同情起侯希白、杨虚彦二人,想来他们这一辈子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拜个牛x师傅地感觉确实不怎么样啊。 刨去这些纷杂想法,李天凡肃容想了片刻,却感自己跟不上向雨田的思维,摇头道:“还请师傅明示!” 向雨田冷然道:“你的资质为我平生所见第二人,前有一人,名叫宋缺,他地心性较你更为淳朴坚定,怕可超过你一丝,除此之外,为师尚未发现还有人比你二人更适合修习道心种魔大法。为师适才叹气,也是感到天命之难测啊。” 他脸色陡然变厉,道:“你可知若是早遇到你四十年,你便要做了为师炉鼎?” 李天凡一惊,脸上冒出冷汗,却也被这话激出心中傲气,沉声问道:“师傅有两次机会,却为何都要放弃?难道师傅当年敌不过宋缺?” 向雨田对他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淡淡一笑,道:“天凡果是不凡,能在本人面前侃侃而谈,足见你心性之高了。为师坦诚告诉你倒也不妨。也好加深你对本门秘法地认识。” 顿了一顿,他双目精光暴闪,冷然道:“当日之宋缺,不过一耍刀小厮尔,岂放在我心上?不过这道心种魔大法,乃是我圣门进军无上武道的绝顶神功,至今无人可以练成,其中缘由颇多。” 他续道:“这道心种魔大法,顾名思义,最关键的过程,就是要找个天资卓越,心性坚忍的正义之士,作为练功的炉鼎。”说到这里,上下扫视了李天凡一遍,微笑道:“你不适合做为师炉鼎,便是因为如今你所学内功已渐脱正道之属,想来是受那魔刀鸣鸿的影响,但我观你内里有种至阳至刚的真气,若是在你掌握魔刀前能让为师碰到你,单以条件来说,你倒比宋缺更适合做炉鼎,不,怕是对我所有圣门之人而言,你都乃是千年难遇的上佳炉鼎” 戏谑地看了眼脸色变红地李天凡,他道:“这道心种魔大法练功细节,为师待会再手把手教与你,现在不提也罢,但你要知道,修此功者,必须潜进对方心灵深处,历经种种变异,播下魔种,由无至有,大法始成。” 李天凡呆了起来,这魔王刻下所说之事,虽已从书中有所见识,但听他真人讲演,心中还是掀起滔天巨浪!特别是如今他自己也修习过武功,对天下武学虽不敢说全都知道,但也知常人习武的大概过程,似这等播种修炼法,确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 这播种修炼法倒是有些像男女双修。只区别是双修大法男女皆受益,而此等功夫毫无疑问只那播种之人受益。 见李天凡心里思索,向雨田倒也不急,静静等他,不过若教他知道李天凡走神走到男女双修上怕是要爆起杀人了。 过了一会,向雨田才续道:“人地心灵虽有层次高低之分,广窄之别,但俱是在茫不可测中,风光无限,有如大自然无穷景象。时而天晴风和,日照月映;时则阴云密雨,雷电交加。七情六欲,变幻难测。修练大法者,譬之怒海操舟。一不小心,受“炉鼎”情风欲潮的狂击。舟覆人亡,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万劫不复,形神俱灭,故古往今来,先辈虽人才迭出,凡修此法者,均落得败亡身死之局。”便在他说完最后一字时。风和日丽地池塘边猛地上刮起一阵狂风。衬着向雨田略显落寞地神情,似为他述说的圣门大法残害的不少前辈高人默哀。 到这里。李天凡始觉得自己摸到一些这高深师傅的话边,问道:“难道那宋缺心灵上出现了破绽?难道他爱上什么女人啦?” 向雨田哈哈一笑,欣然道:“你确实聪明。便在为师观察宋缺后,他便爱上静斋仙子梵青惠,且他这人又是个傻葫芦,爱上人家偏不说,只一味憋在心底,弄的自己都差点走火入魔,为师又怎敢轻易以他为炉鼎?” 李天凡皱眉想了想,道:“事情哪有这般凑巧的,怕是师傅行踪不密,教人家知道了。” 向雨田无所谓的摇头道:“其实为师自己也无把握,不管静斋此举是否故意,倒也打消了我冒险的想法。所以为师直到今日也没去修炼这秘法,自那以后因缘巧合来到这地方,发现那条火蛟,便想出了另一个破碎虚空的办法。” 却不想那火蛟给你徒弟我杀了!李天凡心中有些羞愧,赧然道:“徒儿真是不好,把师傅的火蛟屠了。” 向雨田淡淡道:“这便是为师所说地命数。我命中该有此一劫,你也不须自责了。” 李天凡心中腹诽: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若不是我当了你徒弟,你这死老头早把我和杀掉了。指不定我俩那坟包上草都有你胡子长啦!不过这等事情想也想不清楚,他失笑摇头一番,看向向雨田,见他也是笑着看向自己,不禁泯去心中不满,好奇道:“师傅所说的办法是什么?” 此时向雨田对他已是知无不言,似乎颇为珍爱他这个徒弟,闻言却也不隐瞒,道:“法子说起来也简单,便是趁那火蛟成龙,上天降下天劫时,将那尚未化龙飞走地火蛟杀了,吞下它的内丹,替它去承受那天劫威力。这方法在我圣门典籍中倒是有过记载,说起来简单,实行起来却有一个最大的难处:人又怎能和蛟比寿命?即便给你发现了一条蛟,等它修炼成龙,长则千年,短则百年,机遇难求啊!不过那火蛟,你若细看,可发现他已长出一小截龙角,成龙之期想必不远,所以为师才会在此隐居,一来红尘之中我已无所留恋,万事都比不上这破碎虚空对为师地吸引力,二来为师也感到这蛟化龙之际自己颇有希望。” 李天凡虽对向雨田将目标定在勘破天地宇宙从来无人敢想的破碎虚空奥秘上不敢苟同,觉得实在无聊,但也能从他真诚地话语中感到这一代魔江湖百年来最卓明的高手心态追求之高,所以此刻心中已充满后悔,想不到师傅等了四十年的快化龙的蛟就这样让自己屠了。 见他神色,向雨田摆手道:“你无需再做小女儿态,蛟龙性**,都是成双而生,那水蛟确实应该存在,且化龙之期不会和同生的火蛟相差过大,只要你日后真心帮为师寻那水蛟便是。” 李天凡点头,向雨田盘腿坐了下来,道:“我这便传你道心种魔大法,你且学着为师坐下,去除杂念。” 李天凡依他样子手捏了个怪异的诀,盘腿坐到已闭上双眼的向雨田身前,但听他道:“道心种魔,一脉单传。魔种不息。借心种心!”每一个字都被向雨田用了无上魔功喝出,好似字字金鼓,敲打在李天凡心底最深处,教他心神不由的一摇。 “守住灵台!无我无他,超脱天下!”向雨田大喝一声,李天凡心中一紧,知道已到传魔种地紧要关头,死死守着灵台明火一点,进入先天玄境,再不去管外界诸事纷杂。 沉入心海丹田中地李天凡但听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他心头飘过:“天地万物。由一而来,一生二、二生叁、叁生万物,一生二者。生万物者,正反是也,魔道是也……返本还原。练虚合道,重结仙胎。返老还童,此之谓道……魔有魔道,死地后生,超脱生死,重归於一,此乃我道……真身假死,炉鼎去生,大法始成。” 混沌间。李天凡感到一颗极阴极寒地真元魔种以飘渺之态进入自己丹田。那魔种仿佛带着鬼号神哭般凄厉的庞大能量,满是毁灭一切的狂进猛取的奇邪怪异、毒辣狠绝。教他心中杂念纷起,幻象陡生,就感要支撑不住时,又是一颗澎沛着天地初开般浩然生气的种子进入他体内,所到之处经脉舒张,每一个穴位都像是最清澈晶莹的山泉,真气随着那种子高速旋转,一脉生机勃勃的样子。 这般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李天凡终于醒来,见向雨田尚在自己身旁打坐,眉宇间隐露疲色,心中感慨、感激之情一时五味纷杂。 那两粒魔种地传承教他仿佛渡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时间,又好似再世为人,直感收获良多,对向雨田适才所说天道的追求也生出一些理解,他不禁坐在地上沉思起来。 过了会,向雨田睁开双眼,一阵气劲由他散功之时陡然发出,这次他地威势虽依然巨大,但李天凡已不再感到先前那般无力,顿时明白自己确实有了进步。 “道心种魔大法已然教给你了。”向雨田深深吸口气,放佛终于卸下一个重任,露出分轻松神色。 他又续道:“日后你若想修炼此功,便依我刚才的运功路线将那死种植入你的炉鼎,自己修炼那生种,直到自己进入先天道家地胎息状态,你那炉鼎便会死去,自此你可从假死中醒来,魔门专论死地,故练功别辟蹊径,以置之於死地而後生,一旦播下魔种,炉鼎死去,便是大法成功。若你找不到适合的炉鼎,便将这生死二种传于你地后辈,切记切记!” 李天凡点点头,突然觉得这门功夫好些有些歹毒,比之化功大法、吸星大法之类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不过如今他的思想境界经过向雨田一番灌脑,已有所提升,明白到这生死魔道不过是种幻象,幻象!你死了,我帮你活,你不亏的…… 这些念头在脑海转完,李天凡自己都觉得很得意,不禁嘿嘿笑起来,不过想到自己日后还得辛苦去寻找合适的徒弟,不禁头大,苦笑问:“日后若是没有合适的人继承这门大法怎么办?” 向雨田嘿然一笑,反问道:“你看为师我是怎么办?” 李天凡一愣,笑道:“明白啦!一切得看机缘。哈哈。我圣门果然是随心所欲。” 向雨田用力拍了他头一下,故作狠声道:“有机会还是得去寻找的,为师当年来这里以前也找了一番,只是实在没有好的徒弟罢了。像我以前收的那四个不成器地杂种,我便绝对不会传给他们。”说到这里他拍拍脑门,道:“记得,你既然是我徒弟,日后若能见到那四个师兄师姐,什么都不必和他们说,一刀杀了清理门户!” 李天凡刚想答应,陡然想起自己现在处境,无奈道:“除非那四个师兄师姐跑到这里来送死,否则怕是没机会去杀他们了。” 向雨田故作高深地沉默不语,只是道:“天命不可测,日后事日后自然有所分晓。你们既然能来这,想来不会没有缘分出去。” 李天凡听他话中似乎有所暗指,刚想询问,熟料这老头已飘然而起,向木屋远去:“我老人家活了一百多少岁自己都忘了,但从没哪天有今天这么累!爷爷的,回去吃饭啦!” 第一章 荒山媚女 个月后。 崇山峻岭,峰峦叠嶂,远处可俯视百丈深谷,高处可仰观万壁起伏。 一个相貌英俊,脸容淡漠,身着暗红色外袍的男子自绿树浓荫掩映下的小湖边缓缓起身。他显是在湖水中刚刚畅游了一番,**在外的古铜色肌肤泛出清洁健康的光采。 将长三尺的血红色宝刀背于身后,抬头观天时,他刚好捕捉到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接着闷雷爆响,粉碎了山野的宁静,奏起了暴风雨的序曲。 便在此时,一名样貌机灵的青年从前方名为“百丈峡”的山谷奔来,穿过湖边两百武士扎的营地,和一名背负双锏的虬髯大汉及一个样貌清秀的墨衣男子一同恭敬立到仍自默默仰观夜空的暗衣男子身边。 感应到身后来人,暗衣男子脸上一对和他20来岁年龄极沧桑而深邃的眸子中划过一纹涟漪,似自言自语,又似轻声询问:“前面发生了什么 青年抬头看了眼,心中泛出公子从霍邑回来后愈发高深莫测的感觉,也不知经历了什么事?他恭敬道:“公子,前方谷口疏林中亮着数以百计的火把,应是两帮人马正作生死拼杀。” 暗衣男子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嘴角划过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手下三人,淡淡道:“想不到,真碰上了。” 墨衣青年闻言,斜掠入鬓的双眉微微起道:“公子知道前方发生了何事?” 他的声音清冽悦人,如山泉泻耳,即便是用疑惑的语气说话,表情透着分严肃,让人也生不出丝毫芥蒂,神情自然舒爽。只是一袭墨衣。让他又隐隐压抑着自己略微有些柔弱的气质,教人不感到他的女性化,反倒合成一种独特地魅力。 被称作公子的青年看着他,嘴角忽地勾起抹似有深意的笑容,道:“有个美丽的女子在前面。”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具有侵略性,彷佛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与他对视的墨衣青年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悸动,不禁暗问,公子这话是否表示他知道什么…… 沉思中墨衣青年淡漠地神色冰解了几分。不知何时微微低下的脸渐渐绽放出一丝红晕,醒觉这不正常的羞意,他偷偷打量了眼面前人,发现他的眼神正肆无忌惮的观察自己,不禁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呼,双眸重新回复清明,警惕的瞪了他一眼。 随着这难得的动人表情消失,公子暗叹可惜,从容地看向三名手下。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淡然自若地命令道:“好戏开始了,咱们适逢其会,去看看吧。记得亮出咱们名号,最好是连人数都报的一清二楚,让那些大鱼大虾知道。” 虬髯大汉三人微微一愣,这地方所有能碰到地势力,基本是敌非友,这样做,要示人以弱么?想到自家大军眼下确实暂抽不出身。公子回阳后与老爷密探一番,便领着自己这点人赶来……心中虽浮想联翩,三人却不敢怠慢,连忙下去准备。 看着三人离开,暗衣公子眼神凛然一变,不再有刚才与下属说话时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不带一丝人类感情的冰冷,自言自语道:“魔教?邪道者,不择手段,我获得刀魂后你们是否还能这么猖狂?” 飞马牧场后山小楼内,一个正畅饮亲手酿制果酒的老头似有所觉,神情凝重的卜一番,喃喃低语道:“鸣鸿一出,伏尸千里,霸道天威,众生回避啊。” xxx 走出谷口。前面出现一道横亘无尽的密林,在没有星辉月照的黑夜里,份外阴沉诡秘。 林外地平远处,是一列耸立的崇山峻岭,在这之间则是地势起伏的陵丘与疏林,此时火光掩映,照出两帮人马正作生死搏斗,喊杀声嘈杂震天。其中一方人马身穿胡服,显非中土人士。而另一方则一律黑色劲服,泾渭分明。 在战场中心有盏高悬地黄灯。那是挂在一个高台的木柱上,有名黄衣女子给绑在柱底处,如云的秀发长垂下来,遮着了大部分脸庞,教人看不清楚她的玉容。 众人隐匿在林中观察一番,那名早先探路的机灵男子指着场中胡服一方人马防守的高台道:“黑衣人应是想救那名女子,不过他们落了下风。李宏尚不知那女子身份。” 原来他就是先一步离开洛阳地李宏,那名墨衣人便是墨水,虬髯大汉自然是秦叔宝了。 李宏说罢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暗衣男子,以他看来,公子既然要加入这两方的戏码,自然是帮处于下风的汉人。 似是感到李宏心意,暗衣公子嘴角微微翘起,一股狂傲的气质悄然泛出,淡淡一笑,道:“咱们谁也不帮。那名女子看到我,自然就会醒来,不需任何人帮助。” 是么,???咳粢晕?一崃?阆в瘢?瓜胱八??悄憔吞?煺媪恕6妓的闶茄???涫抵皇且蛭?愀?佣聪と诵模??廊绾胃?玫谋;ぷ约海??玫哪比∽约合氲玫降亩?靼樟恕? 如今的我,更加的懂得你地心思。 三个月了,原来时间可以过得如此迅速,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就像自己。 或许世上只有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的。 上次见面,被你夺去一刃,如今的我,才足以面对你了吧!真是庆幸,鸣鸿刀魂觉醒后你是我第一个对手呢…… 像是要验证这番话,身着暗红衣的公子身形一掠,向高台凌空跃去。 李宏等人默默跟上,却没有一同赶向战场中心,而是领着三百名亲卫,齐呼一声“赤烈”,有如利剑般直直冲出,不管那方人马 就杀。 既然公子说那方都不帮。那么,就是那方都可以杀! 敌人已近,矛斧刀戟,声势汹汹的盖头杀来。 暗衣公子冷冷盯着????匆裁豢垂ダ吹募赴驯?校?铀俾忧埃?滦湟换樱?毙绷?窒蚣溉恕? 随着衣袖的红芒闪过,五名尚未使出招数的胡服武士立刻凝止不动。脱手掉下刀枪后,整个人如被大锤轰击般,颓然倒下。 待他立足高台,身后五人鲜血才如泉水般浸出。台上多名胡人见只是红芒一闪,己方已有五人以奇怪诡异地情况命丧当场,无不心胆俱寒,暗想这种连如何出手都看不清楚地武功,教人如何对抗,立时斗志全消。四散奔逃。 暗衣公子灼灼地目光仍然紧盯着美眸闭合的???j?锤龊?寺?晨志宓氖鼗ぴ谒?砼裕?魑?詈蟮钠琳稀? 他不带一丝情感的冰冷眼光,让这些胡人感到这人就像野兽一般。他到底是什么人!面对这样一个娇弱的,风华绝代的女子,竟然会这般冷酷! 默默注视一会,???悦挥姓趴??郏?飧瞿腥说难凵窨?急涞糜行┩嫖叮?疵挥心侵旨鄙??钊搜岫竦厍豳?? 他知道,她可以“看”到自己。 一阵微风拂过,拂起了她黄色的长裙。漫天飞舞,好是烂漫。 一股处子特有的香味涌入他的鼻腔。那是一种甜腻清幽的味道,既不同于成熟妇人的浓烈厚重,亦不同于大家闺秀的清香淡雅,出于红尘之中,濯于朗朗夜空。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这幽香中深深潜伏的却是一股平和,平和地让人心动。 他贪婪而夸张地深吸了两口,目光却没泛起一分波动,仍旧无比淡漠。 某女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偏又发作不得,嘴角挑起了一抹弯弯地弧线。 仅仅一个微笑,她便如悄然绽放的?莉花,又好似皎洁的月亮拔开了几偻遮挡的乌云。在其原本楚楚动人的气质上格外地添加了几分妩媚,霎时间,一种说不出的迷人味道油然而生。 妖女就是妖女!尚未睁开眼睛,便已有如此摄人的魅力。上次一别,她的天魔真气又有精进吧。 他忍不住低声赞叹道:“秀色天成,媚惑在心。” 如此美人,熏陶的是绝世内功和智慧,而不像寻常女子,一直浊染在泥土之气里。 笑容逐渐绽放到???恼?銮瘟场k?徽2徽5亟艚舳19拧? 一声娇叱,来自上方。 来人是第一流的好手。 暗衣公子像是早料到般。冲天而起。火光映照下,一位露出粉臂圆脐的红衣美女,左右手短刃化作两团芒焰般的精光,一上一下往他脸胸印来,迅疾无伦,凌厉之极。这外族打扮的女子俏脸轮廓极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对美眸更精灵如宝石,引人至极。她的身材也极为曲线窈窕,相较中原女子地纤秀匀称,额外多了分热烈奔放,尤其是大胆的穿着,使她娟秀的面容汇入了几分冷艳。 看清她的样子,暗衣公子拍出的双掌不禁滞了滞。他本以为任何美丽的相貌,现在都不能分去自己半分心思。此刻,面对这红衣打扮的女子,他眼中却不禁划过抹淡淡的哀伤。 都是一袭红衣,都是精灵可爱,自己还如此在意她么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回复清明,答案已在心间,何必徒自叨扰?或许有些东西不会随时间而变…… 会心一笑,他原本想要拧断对方双臂的招式没有使尽,左右掌先后拍出,在她露出地两段嫩藕般的小臂上轻轻拂过,红衣女子顿感双手酸麻,再握不住手中短刃,抛跌下来。 原本长剑随后刺来的一名年青英伟的胡汉,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疾疾收剑而回,接住了自己师妹。 暗衣公子倒没有趁机上前攻击,那名胡汉看了看台下被号称“赤烈”的不知名势力屠戮大半的族人,露出阴冷的表情,喝道:“你是何人?身手果是了得,不知为何来此捣乱?” 他本想问对方与独霸山庄有何关系,但见对方手下两边人都杀,心中气恼万分,虽明知自己敌不过他,亦脱口指责。 暗衣公子丝毫没有生气,也没有看他,反而笑容灿烂地看向????切θ萃缸胖植倏厮劳龅陌缘溃骸??笮〗悖?闳粼俨恍牙矗?抑缓蒙惫庹饫锼?腥肆恕!? 英伟胡汉和那名红衣女子相顾而视,同时色变,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地寒意。他们并不是给吓大的,相反,草原上他们师父“曲傲”之名甚至可以让夜间啼哭地小孩不敢再捣蛋。但眼前这人,无论是他展示出来的实力,又或者是一口道破那名女子姓名,乃至说话的语气,都让两人对他的威胁深信不疑。 英伟青年扫了眼仍自闭目的????坏貌环诺蜕矸莸溃骸氨救四颂?铡胺捎ァ鼻?恋牡谌?磐礁?绾舳??笥咽恰??? 暗衣公子挥手打断他,淡淡道:“不需报什么来历,你们是谁本人全部知晓。你身旁这位是你师妹花翎子吧。听说曲敖号称毕玄以下草原第二高手,只是一夕落败,如今功力早已不如从前,好似垂暮匹夫。可笑你们还抬着他的名头出来招摇。” 庚哥呼儿两人听他对自己师父评价竟然是“垂暮匹夫”四字,不禁大怒,就欲出手,恰在此时,一阵蹄音由远及近传来。 ???嘣谕?皇奔湔隹?搜劬Γ?4角嵬拢?夯旱溃骸袄钐旆玻?勖怯旨?媪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