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心若水》 1冲田·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开张啦~~特意赶在三月八号女人节开坑,祝各位姐妹们节日快乐~~o(n_n)o~~“咳咳……” 俊美的青年抚胸轻咳,脸色因胸腔的起伏震动而泛起病态的红晕,却凭添了一分引人遐想的艳丽。 和室的门被轻轻拉开,一个样貌姣好的女子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走进来。 女子跪坐到榻榻米边,声音清婉温柔:“总司,该吃药了。” “咳咳,姐姐……辛苦你了。”被唤作总司的男子脸色更红,不情不愿地接过药碗,“……唔,好苦!~” 女子见状,淡淡一笑,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嘴角,“你呀,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怕苦~” 男子无奈地撇撇嘴:“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用那种哄人的语气说话啦……” “呵呵,在我眼里,总司永远都是小孩子。”她抿了抿唇,眼中似悲似忧,“所以,总司要快点好起来啊。” “……嗯。”他应声,胸中微闷:对不起,姐姐……让你担心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一趟,回来给你带糖。”说罢,女子起身。 “谢谢姐姐~” 京都。 某海货贩售屋门口。 身穿和服的女子黑发柔顺,五官精致。 即使身在泛有海腥味的鱼摊边,依旧有着说不出的美感。 “老板。” “冲田小姐,您来了啊,今天的鱼很新鲜哦~” “是嘛~那帮我挑两条吧~” “好的~请您稍等!” “麻烦您了。” “哟,美人儿,一个人上街也不怕遇到坏人啊?” 一个丑陋粗鄙的男人忽然站到若水旁边,摸着下巴,看着她笑得好不恶心。 若水有些无语地向另一侧挪了挪,她从没想过,出门采买的自己,竟然也会被人当街调戏。 她淡淡看了对方一眼,接过老板递来的鱼想饶过男人离开,谁知那男人竟然横跨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哎呀、哎呀~我说美人儿,不要这么冷淡嘛,我们没有什么恶意的~”另一个脸上有道长疤的男人也笑嘻嘻地开口,目光猥琐地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哎,几位大爷,请快住手吧……”憨厚的老板见此情景,连忙上前劝阻,“……这位小姐是小店很重要的客人啊……万万得罪不……”起啊! “臭老头,给我滚到一边去!” “啊!――几位,请不要这样……”被推了一个踉跄的老板不敢再上前,但仍旧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们:这位小姐可是新撰组那位冲田总司大人的亲姐姐啊!!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是要赔命的啊!! 可惜,鱼屋老板的心声,这几个不知死活的色狼没有听到。 趁着老板阻拦的功夫,若水估量了一下自己与这两个人之间实力上的悬殊差距。 她很清楚,其实只要自己大声叫几下,就能引来附近巡逻的队士。 可是,如果自己那么做了的话…… 一想到土方先生会黑着脸瞪她,她就不由得一阵恶寒。 而且,真那么做的话,这件事总司一定会知道。以那孩子的个性,他一定又会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不能让总司总为自己担心! 若水如是想着,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在新撰组的辖区内把事情闹大比较好。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正朝自己靠近的两个男人,缓缓向后退了几步,谁知身后早有第三个人堵住了她的去路。 眼下的情况是,她被这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围在了中间。进不得,更退不得。 那个刀疤男上前一步,粗鲁拽过她的手,“别急着走嘛,美人儿!我们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没恶意的,不如一起去酒屋坐坐吧。” 甩开对方的手,若水厌恶地皱起眉头,“你们不要太放肆了,这里是京都,不是你们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哟,没想到这女人不仅长得漂亮,脾气也不小嘛~大爷我就喜欢这样的泼辣妞儿!” 站在若水后方的男人突然伸手将她圈进怀里,若水一惊,连忙挣扎着推开他,“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哈哈~你们快看,京都的女人脸皮就是薄,才抱一抱脸上就挂不住了~” “没错,这娘们儿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标志,我看不如就带回去养起来得了~” “说的对!说的对!哈哈哈哈~” 若水听着他们污秽不堪的言语,虽有些动怒,却又不得不顾及着身份将怒气压下去。 总司这段时间时常叮嘱过她,最近京城里不太安生,一些反叛幕府的志士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很有可能是要进行什么大规模的秘密行动…… 也就是说,在不能确定周围有没有他们的人之前,不能用新撰组的名头来压人。 可是…… 眼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百姓,若水深知,再这样下去,她不但没有办法脱身,很可能会引来巡逻的队士。 到底要怎么办,有什么方法可以摆脱这些人? “你们在干什么?”阴冷的男声突兀响起,若水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正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冷鸷的目光令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却见男人将目光移到了那三个男人身上。 “吉、吉田先生……” “一群蠢货,给我滚。” “是、是是……”三个男人惊恐地点头,逃命一般地转身就跑。 “谢谢您。”出于礼貌,若水颔首道谢。 不过,对方显然不怎么领情,冷冷扫了她一眼后,便举步离开。 见他远去,再看看已经散开的人群,若水终于松了口气,继续她的采买大业去了。 买齐了所需的物品,又特意跑去给总司买了糖果,若水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屯所。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之前那个帮她解围的男人,在看着她走进那扇大门之后,眼中渐渐露出嗜血的光芒。 “冲田……果然和冲田总司有关系……” 几日后的某一天。 若水照例外出采买。 黄昏未归。 冲田总司有些担忧地坐在廊下,正在思量要不要去接人,就听前院吵闹起来。不好的预感蓦地腾起,他起身快速朝前院走去。 “不、不好了!……”一个新撰组队员浑身是血地冲进屯所,看到冲田总司之后终于不支倒地,“冲田队长,若水小姐她……在河边……有、有危险!” 总司瞳孔一紧:“什么?!――” 近藤勇闻言也皱起了眉头,正待开口,却见冲田已经提刀冲了出去。 “我出去一下!”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了门口。 “总司,不要鲁莽!”近藤勇张张嘴,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阿岁,你带人跟过去看看吧。” 土方岁三同样眉头深锁,冷着脸点点头:“是,局长。” 四月的河岸边,樱花烂漫。 一个身穿素色和服的女子颓然倒地,胸前绽开的鲜红血花渐渐晕染开来,湮湿了她身下的土地。 直到什么也看不见,毫无生气地眸子仍旧没有闭上:总司……总司,对不起…… “姐姐!――” 赶到队士所说的地点,看到眼前景象的冲田总司几乎窒息。 一瞬间,惊恐与愤怒充斥了他的心、蒙蔽了他的眼。他的表情最终凝固为狰狞,如嗜血 的鬼:“全部都该死!――我要杀了、杀了你们!――” 霎时间,血花迸溅,残肢飞舞,可怕的惨叫声响彻天穹。 鲜血染红了一地落樱,洒满了半条河岸。 直到再没有一个活人,冲田总司才缓缓收刀。 他脸上嗜杀的表情逐渐退去,目光也终于恢复清明。 然后,像是蓦然想起什么似的,狠狠一颤。 “姐姐……姐姐!――” 他焦急地喊着,跌跌撞撞地跑到女子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姐姐,你醒醒。” 可是,怀中的女子正渐渐失去体温,胸前血花开尽,早已不复生机。 “姐姐,醒醒,我来接你了啊……”他轻轻摩挲着女子毫无血色的脸颊,低声呢喃着,“别睡了……姐姐,别睡了……醒醒,求求你……” 当土方岁三带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夕阳下,青年抱着死不瞑目的女子,一声一声地叫着“姐姐”,一次一次地唤着“醒醒”。 “总司,够了……若水小姐她已经死……” “她没有死!……姐姐只是睡着了,明天早上就会起来的,她还要给我熬药,给我……咳咳!……咳咳咳……”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冲田总司的眼泪终是没能忍住,“姐姐,不会死的,不会丢下我……” “……总司!” “副、副长,冲田队长晕过去了,我们要怎么办?”一众队员看到眼前如修罗场一般的情景,皆不知所措地看向土方岁三。 被称为魔鬼副长的男人深深蹙着眉头,半晌后,他沉声道:“找两个人送总司回去,其他人留下清理现场,若水小姐的遗体……”土方岁三看向微笑而去的女子,目光更冷,“……由我负责。” “是,副长!” ―――――― 自从在采买回去的路上被人劫到了这偏僻的河边,又亲眼看着那些人斩杀了几名想要救自己的新撰组的队员后。若水就猜到,眼前这些人并不是单纯的浪人那么简单。 当听到他们问她是不是冲田若水时,她更加确定,这些人是冲着总司来的。或者说,是冲着新撰组来的。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绝不能拖累总司! 这样想着,若水对他们的问题皆三缄其口。 她的沉默大概激怒了对方,被甩了几个耳光后,那些人说着下流的话威胁她。 对于这些,若水不为所动。 没有什么可以动摇她想保护总司的决心,永远都不可能有! 他们终于不耐烦,冰冷的武士刀透体而过,剧痛逐渐自胸口蔓延至全身。 若水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随着身体越来越麻木,力气也在快速地流失。 对面浪人们狰狞的嘴脸开始模糊,眼前只看得见纷乱飘摇的粉白樱花。 等待死亡,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至少,在死前,她没有说出任何可能给总司带来危险的话语。 隐约地,她似乎听见了总司的呼喊,他的声音惊慌、焦急…… 一滴眼泪滑出眼眶,带着深深的歉意:总司,对不起……姐姐不能再陪你了,要记得按时吃药啊…… 终于,最后一丝生气也因为失血过多而耗尽。 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若水永远地堕入了黑暗。 这一年,是元治元年,若水刚满二十二岁。 这一年,听说,京都的樱花开得格外艳丽。 2死神·魂葬 茫然地站在原地。 茫然地看着总司双眼赤红,疯狂地斩杀浪人。 茫然的看着总司不知所措却不停地呼唤着自己。 她在回答,可是,他听不见…… 然后—— 茫然地看着两名队士将昏迷的总司带走。 茫然地看着其他人清理着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的血色河岸。 茫然地看着土方先生脱下他的外袍,小心轻柔地将‘自己的尸体’包好后,抱起离开。 他们,和总司一样,都没有看到她。 若水终于惊恐。 这是……怎么回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素色的和服上既没有血迹,也没有被刀划开的破洞。身上没有伤口,也感觉不到疼痛。 除了胸口处有一条断掉的奇怪铁链之外,她似乎和正常人之间没有不同。 自己没有死吗? 可是,刚刚土方先生的确是抱着‘自己的尸体’走了啊! 就是说,自己现在不是人……而是所谓的‘鬼’吗? 调转视线,她看到不远处站着几个和她一样的‘人’,他们胸前都有一条断掉的铁链。 那些人是……杀了她的浪人…… 他们应该也死了吧……那些残肢,就是他们的…… 【总司……对不起,竟然让你为我做了这种事,我真是一个不尽责的姐姐呢……】 蓦地,一阵强风刮过。 若水抬手挡了挡,紧接着就听到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及绝望的呼救声。 “怪物!有怪物啊!——” “啊,救命!救命啊!——” 她回神,下意识地看向声源处。 然而,当她看清眼前的景象的时候,却再次被震惊。 那些浪人,此刻正一个接一个地被一个巨大而丑陋的怪物整个吞进肚子。 终于,怪物吃掉最后一个浪人,咆哮着朝她的方向冲了过来。 毛骨悚然,瞳孔猛地收缩! 若水心里清楚这个怪物十分危险,但抬脚想逃时,却发现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动不了。 锐利的巨爪朝她抓来,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又要死了么?逃不掉的话,就再死一次吧…… 疼痛并没有如预想的那般出现,若水只感到有一阵强烈的气流自身边掠过,接着她就听见那怪物似是痛苦的嘶吼声。 她睁眼看去,只来得及捕捉到那怪物化作尘埃消散在空气中的最后一幕。 “小姐,你没事吧?”挡在她前面的人转身,若水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被救了。 她看着眼前穿着黑色和服的男人,不确定地问:“你……看得见我?” “嗯,看得很清楚!”男人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你挺漂亮的!” 若水闻言怔了怔,不过看对方的样子并无轻薄之意,便也没再追究,又继续问他:“我死了,是吗?” “哦,对啊,你死了。”他点点头,边说边抽出腰间的武士刀,“不过不用担心,我会送你到你该去的地方的!” “你要杀我?”她盯着对方握刀的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为什么,因为我是鬼吗?” 这个男人该不会是阴阳师吧…… “哈?”男人闻言愣了愣,接着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是要送你去尸魂界!” “尸魂界?”若水再次茫然,“那是什么地方?” 于是,他好心地向她解释:“嗯,尸魂界就是灵魂的安息之所,是你即将要开始新生活的地方。” “去了那里,是不是就不能回来了?” “是啊,你在尸魂界会有新的生活。”他点点头,见若水还是皱着眉,又道:“不用担心,那里风景好、人也好,你很快就会喜欢上那里的。” “不。”若水摇头,“我不去。” “哎?……为什么?”这下轮到男人不解了,“啊,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真的没骗你,人死后都要去那里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看到对方急切地想表明自己说的是真话,若水不禁笑了笑,“但是,这里有我很重要的人,我想留下来陪他。” “不行!你现在是魂魄,不能留在现世,否则会被虚吃掉的!……哦对了,‘虚’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怪物,这里有很多的!” “我不在乎。”的确不在乎,反正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不在乎再多死一回。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劝啊!”男人郁闷地挠挠头,然后试图继续劝她回心转意:“你要知道,生死相隔是不能逆转的,你的恋人如果知道你这样,也会很难过的。” “恋人?”若水无辜地眨眨眼,“我说的是我弟弟。” 闻言,他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啊?……哦,原来那个男人是你弟弟啊,哈、哈哈……” 弯了弯嘴角,若水忽然觉得这人实在是直爽得可爱,不禁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那个,我叫樱井弘,是个死神,目前是五番队的第九席。”他回答,转而继续劝她:“我说,你就不要认死理了,弟弟也好,恋人也好,现在的你都不可能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了,还是让我为你魂葬吧?” “不要。”不为所动的若水。 “你……”词穷了的某男郁闷地看着她,正想着如何劝说,就听她态度坚决地道:“请斩杀我,或者,让我留下。” 他大囧:“你饶了我吧!我是死神,是杀虚的,不是杀魂的!……” “这位姑娘,你所说的两个要求我们都不可能答应。” 听到有人插话,叫樱井弘的男人差点跳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刚刚出现的褐发男人,结结巴巴地道:“蓝、蓝染副队长?” “呵呵,樱井,不要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我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你这里……”温和的男子看向若水,微笑着开口,“这位姑娘,就由我来为你魂葬吧。” “那个,蓝染副队长……”樱井宏正要解释,若水已经开口:“我拒绝!” 言罢,还防备地后退了一步,“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 “如果你执意留下,会给你自己和其他人带来危险的。”被叫做蓝染的男子如是说,继而又补充:“除了会遇到虚以外,魂魄因执念长期留守在某一地点,慢慢就会变成地缚灵,一旦再受到外界的刺激,最终的形态就和你之前所见到的虚是一样,会变成吞噬人魂魄的怪物。” 若水听了他的话,心脏猛地一顿,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着:“你的意思是……我也会变得和那个怪物一样?” 对方认真地点头:“如果小姐不肯合作的话,那么,是的。” 踉跄着后退一步,若水脸色惨白,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怎、怎么会……这样……” “喂,你没事吧?”叫做樱井弘的年轻死神关心地问,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蓝染副队长,要不然我们……” 可惜话未说完,就被上司打断:“樱井,你是死神,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职责,不能因为任何原因破坏现实和尸魂界之间的平衡。” “……是,我知道了。” 这时,若水倒像是想通了什么,抬头时神色已变得决绝:“……如果我不能留下的话,就请你们斩杀我吧。” “我不是都和你说了嘛,我们死神的职责是负责引导你去尸魂界,怎么能杀了你啊?!”闻言,樱井弘郁激动地大吼。 一旁的蓝染惣右介眼中则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不过,嘴里说的仍是冠冕堂皇地劝解之词:“这位小姐,你这又是何苦?要知道,执念太深对你并无好处。” 若水闭了闭眼睛,露出一个凄惨的苦笑:“好坏都无所谓……只要,我能留在总司身边,就足够了。” 既然先他一步离开,即使他不知道,她也想继续守着他啊。 似是察觉到这名女子似乎对尚在认识的某个人极为执着,蓝染不禁坏心地说道:“也许有一点我忘记说了,那些虚不仅会吞食想你这样的魂魄,有时候它们还会攻击普通的人类。” “你说,那些怪物……会攻击活人?”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若水心中的恐惧正在逐渐增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强留在总司身边,岂不是害了他吗? 看着若水愈加痛苦的神色,樱井弘实在揪心,于是又恳求道:“蓝染副队长,既然她心愿未了,不如就让她见她弟弟一面,然后再魂葬吧?” “但如果到时候她还是不愿魂葬……” “蓝染副队长,难道你真要强迫一个女孩子吗?”某人显然没意识到这句话的歧义所在,而才思敏捷的副队长大人脸色就有些奇怪了:“樱井,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呃,抱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失误,樱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那就按你说的这样办吧。” “啊,谢谢您,蓝染副队长!” “那么,由你负责她的魂葬。” “是,属下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喂,我陪你去看你弟弟,然后就为你魂葬,这样总行了吧?”樱井问若水,怕她不依连忙又加上一句:“这可是折中的办法了,不然就是强制,你也会被送走的。” 犹豫了片刻,若水轻轻点头:“……好,我答应。” 3魂散·抹除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了实体的缘故,若水觉得自己的速度变得极快。 不消一刻,她便和那个叫樱井宏的死神站在了屯所门口。 望着关闭的大门,若水不禁踟蹰。 见女子伫立良久,却没有进去的意思,樱井皱了皱眉,问道:“喂,你怎么不进去,你不是要见你弟弟吗?” 若水沉默了片刻,实话实说,“……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他们又看不见你!” 就是因为他们看不见,她才害怕啊……那种明明是熟悉的人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感觉,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真的,很难受! 落寞地垂下眼,若水轻声说:“我不进去了,你送我离开吧。” 总司,我已经无法继续陪在你身边了,但请你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 “什么?!”死神瞪大眼睛,一副‘你到底怎么回事?!’的表情,“你好不容易才得到见他一面的机会,真的就这么放弃了?” “嗯……”反正,无论她再怎么叫总司的名字,他都听不见了。既然事实无法改变,那就安静地离开吧。 “……那好吧。”他叹了口气,抽出腰间的刀,“我要开始魂葬喽~” 看着他将刀柄对准自己的额头,若水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声低吼自不远处传来。 樱井手中的动作一顿,低咒了一声,只来得及留下一句“在这里等我一下!”就消失不见。 若水再次睁开双眼,眼中的矛盾愈发深沉。 果然,她舍不得…… 最终,她穿过关闭的大门,朝着总司的房间‘走’去。 “姐姐?” 熟悉的嗓音让若水浑身一震,她循声望去,看到的却是和自己状态类似成半透明状的秀美青年。只是,他胸口处的铁链没有断裂,而是蜿蜿蜒蜒地拖在地上,一直延伸到躺在床上的另一个青年的胸口。[.超多好看小说] “……总……司?”反应了一下,若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这是怎么了?!” “嗯?”冲田总司眨了眨眼,无辜一笑:“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能见到姐姐真是太好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上前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力气之大几乎要把她揉进身体,“姐姐,姐姐,我就知道你没有死!还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总司,我已经死了。”察觉到搂着自己肩膀的手臂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若水心口疼得一阵阵的发紧:“对不起,总司,对不起……” “姐姐不需要道歉的,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都是我的错。所以,就让我陪姐姐一起死吧~” “不行!——”慌乱地抬头,若水第一次觉得自己害怕得发抖,“总司,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可是,姐姐,我好像已经快要死了啊~”毫不担心的语气,冲田指了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自己’,微笑着抹去若水脸上的眼泪,“有我陪着姐姐不好吗,这样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 “总司……”话未说完,突然的空间扭曲让若水感到一阵晕眩。 这种感觉……是虚?! 她惊恐地抬头,抓着弟弟肩膀的双手下意识地用了用力,“总司,你和我不一样的,你看,你的铁链还没断,这就说明你还有机会。快点,回到你的身体里去吧,不要让姐姐担心了,好不好?” 察觉到她的变化,冲田不解地问:“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害怕?” “别多问,快点回去,就当姐姐求你了!”她没有解释,只是不由分说地将冲田推向他的身体“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姐姐!……” 余下的话尚不及出口,那令人颤栗的吼叫声就已经在门外响起。[.超多好看小说] 狠下心将冲田推倒在他的‘身体’上,顾不得看他究竟如何,若水急忙转身,匆匆跑出了房间。 “姐姐!——”身后,总司的呼喊撕心裂肺,可她已无暇顾及。 一定要跑得远一点,这样那个怪物才不会威胁到总司的安全! 抱着这样的想法,若水咬紧牙关冲出了屯所。身后,是察觉到她的存在而疯狂追来的名为虚的丑陋怪物。 由于实力上的悬殊,若水并没有逃太远就被那只虚追上。巨大的利爪带着劲风扫来,将她压倒在地。 若水痛呼一声,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身体渐渐失去对外界的感知,眼皮越来越重。 模糊间,她好像听到了那个叫做樱井的死神的大喊声。 用力睁了睁眼睛,发现自己竟被一团白光包围在中间,很暖、很柔和,让她,忽然就很想睡…… 呐,总司……さよなら……(sanara,永别了) 樱井弘看着女子点点消散在白色的光晕中,不由震惊—— 那女子的魂魄在消散?!……为、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要瞬步过去,却像是猛地被什么击中一般,全身麻痹无法动弹。 ………… 半晌后,他回过神。 站在原地,樱井弘似乎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从他困惑的表情来看,似乎已经不记得刚才目睹的那诡异的一幕。 确实,在樱井弘的记忆里,他应该是和自己的副队长蓝染惣右介在一起,而不应该是拿着刀傻站在这儿。 不过,他还来不及多想下去,就听见前方一声嘶吼。 樱井弘抬头,发现不远处有一只虚。微微愣了一下,他立刻恢复常态,一个瞬步过去一刀将虚斩成两段。 将斩魄刀收回刀鞘,樱井弘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表情有些困惑:“嗯,难道是太累了的缘故,竟然在任务中走神了?还好副队长不在……嘛,算了,还是先去集合吧!” 来到集合地点,樱井弘发现除了自己大家都已经到齐了。 蓝染见他来得最晚,不由开口问道:“樱井,怎么来得这么晚?” “哦,回蓝染副队长,集合的路上又遇到一只虚,花了点时间解决它。”樱井实话实说,见上司点了点头表示清楚,便站回队伍不再说话。 但是,听完他所说详情的蓝染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似乎……自己刚才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就像被什么抽空了一样的感觉…… 【呵呵,真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蓝染如是想着,没再多做怀疑。 之后,他清点了一下此次前来现世灭虚的人数,发现并无人员缺席后,宣布返回尸魂界。 其实,就算蓝染怀疑也没有用。 那是因为,若水身上发生了一个逆天的奇迹,而这个奇迹,使若水自身的存在产生了矛盾。故而,注定与某些自然的规则相违背。 新撰组屯所。 冲田总司房间内。 “咳咳……”俊秀的青年皱着眉咳醒,他缓缓睁开眼睛,一双黑瞳带着失焦的迷茫。 一旁的土方岁三见他醒来,探身问道:“总司,醒了吗?” 冲田总司眨了眨眼,眼中犹带疑惑:“嗯?……土方先生,我这是……咳咳!” “你不记得了?”土方帮他坐起来,然后一勺一勺地喂药给他,“傍晚有队士遇到志士的攻击,你去支援,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把所有人都就地处决了。不过……劳累过度,昏迷不醒!” “哦,是这样啊……”总司心虚地点点头,就着土方的手又喝了一口药,“啊,好苦~” 土方皱皱眉,不自然地道:“我让人准备了梅干儿,你喝完就可以吃了。” “呵呵,谢谢啦,土方先生~”冲田总司笑笑,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呐,土方先生,能不能让人帮我买点糖果?” “你要吃糖?”土方愣了一下,语气既不解又奇怪。 “……唔,糖比较甜呀~喝完药还是吃糖最好了~”青年弯了弯嘴角,“拜~托~啦~~土~方~桑~~” “……”脸色黑了黑,土方道:“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吧。” “嗯~agatou~土方桑~”~(^_^)~ 看着和室的门被高大的男子关上,总司躺在榻榻米上,意外地没有一丝睡意。 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吃糖呢?……自己以前没有这个习惯吧……嗯,难道是今天的药太苦了? 不过,刚才土方先生的表情真有趣啊~以后也这么说好了~呵呵。 原来,不仅是樱井弘、蓝染惣右介和冲田总司,所有人的记忆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遗失。只要是有关若水的记忆,都已经不复存在。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冲田若水的存在,并不是因为她的死亡,而是因为她的‘离开’。 她已经被这个时代所抹杀,无论她即将还是已经存在于哪里,这里的一切,都将与她再无关联。 因为…… 逆天,总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 混沌的空间,无边的黑暗肆意蔓延,这里只有压抑和绝望。 某一处,蜷缩的黑影动了动,身上的咒符金光一闪,霎时间化为飞灰。 封印解除了?……难道刚刚那个波动是……是有人回应他了吗? 呼唤了千年,等待了千年,终于、终于得到回应了! 4重生·浮竹 真央纪1793年。(以真央建校为元年,因为咱这不算是穿越女主,所以无法用剧情前多少年来判定,亲们见谅吧~) 尸魂界,瀞灵廷。 今天,浮竹家上上下下都洋溢着激动与喜悦之情,因为下午的时候,浮竹夫人顺利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虽然在此之前家里已经有了五个孩子,但两个新生儿却是家里的第一对双胞胎。因此,现任家主浮竹裕介依旧十分高兴。 当日傍晚,身为长子的浮竹十四郎归家后得知此消息,极为孝顺地询问母亲的状况:“父亲,母亲身体如何?” “嗯,可能是双胞胎的缘故,纪子很累,现在还在睡。”浮竹裕介朝大儿子笑笑,满眼都是对妻子的关心和新得儿女的喜悦。 “他们的名字取好了吗?” “虽然想了几个,不过还没确定下来。”浮竹裕介顿了顿,看向长子时眼中光芒一闪,“十四郎,你是他们的大哥,不如这两个孩子的名字就有你来决定吧。” “哎,这样可以吗,父亲?”十四郎有些惊讶地望着父亲。 后者认真地点头:“嗯,就由你决定吧。我相信纪子也不会反对。” 于是,在兄长大人的苦思冥想下,女孩被定名为若水,取其温柔如水之意;弟弟则名为若空,取其包容万物之涵。 另一边,一间复古的和室婴儿房内,两个小小的新生儿被放置在柔软的厚被之中。 不同于旁边安然酣眠的弟弟,女婴眼下正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抬抬自己软弱无骨的小胳膊小手,若水一阵诧异,完全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自己应该是被虚杀死了。可是,为什么变成婴儿了? 难道是……重生了? 显而易见,这个女婴并不是一般的婴儿。其实,她就是为了救弟弟总司,而在诡异光晕中消失的若水,冲田若水。 同时,也是今后的,浮竹若水。 一夜无眠,若水实在无法消化眼前这个事实,直到清晨的第一缕曙光透进屋子,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虽然重生,确保有着前世的记忆。 纸门不知被什么人轻轻拉开,听到脚步声,若水这才回神儿。 目光一转,恰好对上一双褐色的眸子。 许是见她醒着,白发的男子露出一个温暖的浅笑,对着她地做起了自我介绍,“呵呵,我是你的大哥浮竹十四郎,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若水了。以后我们要好好相处哦~” 有些莫名地看着眼前温柔的男人,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若水有一瞬的怔仲。 是缘分吗?没想到自己这一世竟然还叫‘若水’。可惜,已经不会再是冲田若水了。 总司,我竟然重生了呢,不知道……你过得怎么好不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虽然一直希望着可以再次和弟弟相逢,哪怕只是以陌生人的身份。 可是,在若水慢慢长大的过程中,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愿望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 因为,她并不是正常意义上的重生,而是以魂魄的形式,来到了这个叫尸魂界的地方。并且,很好运地生在了身为下级贵族的浮竹家,是天生便有灵力的魂魄。 依旧,只是魂魄,罢了。 如此,她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 尸魂界正如那个想要为若水魂葬的死神所说,是个美丽的地方。 家里的女孩除了她只有二姐,所以父母很宝贝她,几位年长的哥哥也喜欢她。 她的新生活,温馨而幸福。 但拥有记忆的若水,无法安心接受。家人的温暖,总会让她想起一些遥不可及的事情。 久而久之,她给人的印象是,从小就不爱说话,唯独面对大哥浮竹十四郎时,才露出亲近的表情。 30岁这一年,若水发觉自己体内的灵力似乎和弟弟有些不一样。 没过多久,父亲浮竹裕介也隐隐约约察觉了这一点。看到他略显凝重地神情,若水明白,自己确实有哪些方面和别人不同。 之后的半个月内,若水开始莫名的发高烧。不过,她的思维却并没有因此混乱,仍是和平常一样清晰且有条理。唯一的影响,是从那时开始,若水变得嗜睡,且愈发严重。 在尸魂界,若是没有灵力的普通魂魄生病,便说明他命不久矣。但若是有灵力的魂魄生病,原因却可能有很多。 可是,若水发烧的原因,却一直无法查明。于是,家里的下人之间,开始传出六小姐可能会熬不过这个冬天的流言。 终于,心急如焚的浮竹十四郎把四番队的卯之花队长请来,当大家都以为若水一定有救了时。她的病,却还是没能顺利治好。 一间远离若水所在房间的和室里,一个面容和善的女子温和地开口。 她说,“令妹高烧不退的原因和她自身混乱的灵力有关。她年龄虽小,可体内的灵力却是正常人的数倍。但孩子始终是孩子,还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灵压。如此下去,很可能因为魂魄本体无法顺利引导灵力循环,进而导致内脏的衰竭。” 浮竹十四郎闻言,声音更加焦急,“那要如何是好?” “这种事情也曾发生过,原本只要有队长级的人物将自身灵力注入患者体内,助其引导灵力的走向,就会慢慢好转。可是……”卯之花烈微微一顿,似是叹息地说:“……经过我的尝试,令妹的体质似乎并不接受外界的帮助。所以,能够解决的方法只有两种。” “是什么?!”浮竹急切地问。 卯之花队长平静地说,“其一,就是抑制她的灵力,即为封印灵力。其二,就是由她自己调节,听天由命。” “什么……?!”浮竹狠狠一怔,“可是,如果灵力被封印,若水她就……” 卯之花烈点了点头,“正如你所想,浮竹队长。我知道这两种方法都很残忍,但为了令妹的性命着想,我还是推荐第一种。虽然这样一来,令妹的灵力基本无法使用,但却能够保住性命,且因为其承受灵压的能力还是原来的水平,所以不会感受到瀞灵廷内浓厚灵力带来的压迫。如果选择第二种,风险很大,据我估计只有两成存活的希望。” “我明白了……请允许我和家父商量一下。” “好的。但请您务必尽早做出决定。” —————— 尸魂界的时间流动和现世不同,人们可以活很久,因此,年龄的界限则显得十分模糊。 这一年,若水115岁。 不过,从外貌看来,她还只是一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 不同的是,她有着前世的记忆,以及同龄的孩子所不该有的似是看破一切的淡然。 哦,还有一点,就是她虽然身为贵族,却并没有强大的灵力,灵压更是弱小到时有时无。 若水并不清楚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当那年自己退烧并从昏迷中醒来后,体内的灵力就已经消失殆尽了。而她的头发,也在那时变成了全白,只隐约透出一点淡淡的紫。 为此,浮竹夫人抱着她哭了很久,一直都在说着“对不起”之类的话,而她的父亲浮竹裕介则沉默地坐在一旁,表情同样沉重而愧疚。 不同于父母的难过,对于自己身体‘内外’的变化,若水心里并无什么太大波动。只要她依旧可以如常生活在瀞灵廷,灵力的有无对于她并不重要。至于发色,大哥十四郎也是白发,在她看来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和若水一样看得开。 对于小女儿自从失去灵力后便愈发心若止水的性子,浮竹夫人十分的担心。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女儿从不喜欢和兄弟姐妹们一起玩闹,始终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边。不多言、不多语,很少微笑,也不曾见她在谁面前哭过。就连得知自己丧失灵力、头发全白时,也只是安静地任她抱着,自始至终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按理说,像她这么大的孩子,正是喜欢跟父母撒娇的年纪,她弟弟若空便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可是,若水却从没她撒过一次娇,甚至很少叫她妈妈,而只恭敬地唤她作母亲。 不过,好在那孩子对自己的孪生弟弟和大哥还算亲近。她那少得可怜的笑容有一多半都分给了她的大哥十四郎,剩下的则便宜了总喜欢缠着她的若空或是出现在她偶尔不知缘由的似是露出怀念表情的脸上。 实际上,浮竹夫人的担心并不足为患,因为对于现在的家人,若水同样十分珍惜。 只是,她生前便喜欢安静。虽然也曾有过两个姐姐,可前世她和大姐、二姐并不亲近,只和自己的孪生弟弟总司比较要好。 如今的性子,也不过是因为她的过分早熟而让人觉得不像小孩子罢了。 她之所以喜欢在一边地看着其他人玩闹,是因为觉得与其说那些人是哥哥姐姐,倒不如说那是她的弟弟妹妹来得贴切。 毕竟,若水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孩子。 但毕竟,这种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对于自己这一世的弟弟若空,若水每次看到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总司。可她这个弟弟的性格却不如总司那般温柔内敛,而是有些过分活泼的吵闹。 不过,有一个人,却同总司出奇的相像。那个人,就是若水现在的大哥,浮竹十四郎。 并不是外形或是个性上有多相似,只是那种相似的温和气息,总能莫名的吸引着若水的注意。 每每见到他因肺病而剧烈地咳嗽,若水就会想起总司,想起自己给他煎药、给他买糖的那段美好的时光。虽然总司的容貌已经在百年的时间里变得模糊,但她依旧怀念。 然而,渐渐地,若水发现自己想总司的次数越来越少,间隔时间也越来越长。她知道,因为自己会活很久很久,所以,总有一天,她会把有关总司的记忆全部遗忘。 但是,她不想忘记,不想丢失这份只属于她自己的,有关前世的记忆。 不得不承认,浮竹十四郎待若水很好,好得甚至有些离谱。 可能是因为与大哥年纪相仿的二姐早已嫁人、家里只有若水一个女孩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她没有灵力被人视为弱小的原由,家里的其他几位哥哥并没有因为她受到过多的宠爱而嫉妒她,不但对她关照有加,有时甚至有些保护过度。 至于作为家中最小的若空,稍大一些之后,俨然就变成了几位哥哥们的跟屁虫。 因此,外界对若水的传言是—— 浮竹家的六小姐,容貌精致,性格文静,深受长辈和兄长的宠爱。可惜,她天生体弱,几乎没有灵力,很少外出。 因此,若水给外人的印象只有漂亮、文静,以及病弱。 故而,知道若水名字的人虽然很多,可真正认识她的人却很少。 5生日·灭族 尸魂界,瀞灵廷。 侍女打扮的年轻女子一路小跑着来到府邸大门前,果然看到一个女孩驻足远望的身影:“若水小姐,您又在等大少爷了啊?” “嗯。”年约十一二岁的女孩回头看了来人一眼,转过身继续望着远处,“朋子,你找我有事吗?” “hai~”侍女朋子点头,“若水小姐,晚饭时间到了。” 若水这次连头都没回,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知道了,我等十四哥哥回来就过去。” “小姐,队长的工作很多的,说不定大少爷今天不回来了。而且,以大少爷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来回奔波。小姐,要不然您先进……”侍女话未说完,就被若水打断:“不会的,十四哥哥如果不回来,会给我传口信的。” “可是……”朋子刚想张口继续,就见她家小姐眼中一亮,眨眼间人已经迎了上去,“十四哥哥~” “若水……咳咳……”迎面走来的白发男子看见妹妹跑过来,轻咳着皱了皱眉,但还是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下次别这么跑,小心摔倒。” “嗯,知道了。”眉眼弯弯,若水此刻的神情似乎才像是真正的十几岁的孩子那般天真无邪。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自觉地被眼前这个男子安定的气息吸引,贪恋着他身上的温暖。以至于只有如此,她才不会忘记心底的那个记忆。 “嘛,嘛~有个妹妹还真是让人羡慕啊,十四郎~”调侃的声音出自青年身边那个披着一件粉色和服外袍、头戴斗笠的男人,他朝若水招了招手,笑道:“哟,可爱的小若水,好久不见~” “春水哥哥好。”若水乖巧地叫人,小女孩特有的甜糯嗓音又惹来男人一连串的夸奖:“哈哈,果然还是浮竹家的小若水最懂事了,总算是没有白来一趟,这声‘哥哥’听得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看小若水你的名字和我也挺有缘分,要不要来当我的妹妹啊?~” “咳……春水,你真是……”浮竹十四郎略显头痛地看向好友,对于他的拐带言语颇为无奈,只得提出微弱的抗议,“不要每次来都说这样的话。” “嘛,开玩笑而已~我怎么敢抢十四郎你的宝贝妹妹呢~”收起那副猥琐大叔诱拐未成年少女的表情,京乐春水轻声叹了叹:“唉,为什么我就没有可爱的妹妹呢~” “因为若水的母亲不是京乐哥哥的母亲。”稚嫩的童音脆生生的响起,若水的表情颇为正经。可就是因为她的语气太过认真,反而让一脸痞像的某人万分尴尬。 维持着脸上的镇定,他连忙转移话题:“小若水啊,既然不能当我的妹妹,那要不要嫁给我,当我的新娘呀?” “春水哥哥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了~怎么样,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吧?~” “嗯……”女孩沉吟,似是在思考,片刻后,她答道:“不行,如果嫁给春水哥哥的话,你的母亲就是若水的母亲了,那若水不就变成春水哥哥的妹妹了吗?若水是十四哥哥的妹妹。” 傍晚十分,微风和暖,夕阳无限。 忽略掉某位因不知名原因导致斗笠一歪进而扑地不起的‘大叔’,那兄妹二人的之间的氛围倒是分外和谐。 “十四哥哥,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快点进去吧。” “啊,好。” “喂,十四郎,今天我要和你不醉不归!”京乐春水颇为利落地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抬脚跟上了前面的两个人。 “春水哥哥,父亲和母亲都是好茶之人,加之十四哥哥身体不好,我们家的一日三餐从不准备酒水。” 脚下又是一个趔趄,某八番队队长的斗笠再次歪了歪,除了一声听不出意味的叹息之外,却是没能在说出什么话来,“哎……” 见同窗好友难得吃瘪的表情,浮竹十四郎的嘴角翘了翘,但也只是拍了拍妹妹的头,并没多说话。(.无弹窗广告) 不过,从某种角度看去,某白发男子的表情似乎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尸魂界也有春夏秋冬,若水和弟弟若空生在春天,四月中旬,正是晚樱盛开的时节。 每年生日,母亲都喜欢把她盛装打扮一番,然后借着赏樱之名,实为满足个人‘爱好’,来一次全家性质的踏青野餐。 虽然若水对于母亲总是把自己弄得和日本人偶娃娃一样感到无力,但看到一家人在一起开心热闹的场面,对此也就一笑了之了。 今年的生日又快到了啊!~ 四月初春,若水托着下巴坐在自家庭院的廊下,望着纷纷落落的樱花瓣,安静地发呆。 四哥曾说过,论起樱花之最,当属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的垂枝樱和八重樱最美。 听闻,是因为朽木少夫人爱极樱花,所以她的丈夫不惜花费重金,为爱妻建了一座樱园,并请来花匠在园子里栽种了各个品种的樱花。 由于花期错落,从每年三月中旬开始,一整园的樱花便会依次绽放,一直到四月下旬,才会全部凋谢。 但朽木家的樱花虽美,四大贵族之首的门槛却不是一般的高,因此,最美的樱花自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欣赏的。 故而,若水活了一百二十多年,一次都没见过朽木大宅那座樱园举世无双的樱花。 照例,纪子夫人在月初的时候就开始为若水生日当天要穿的衣服做准备。从和服到发饰,无一不要求完美无缺。 至于她的几位哥哥,除了忙于公务的浮竹十四郎之外,似乎都在翘首企盼妹妹今年的扮相。似乎对他们来说,被打扮成人偶娃娃的若水,要比平时的若水更加可爱。 其实说白了,就是家里男女比例眼中失衡,导致她浮竹若水成了稀有动物! 不过,只要能让家人高兴,若水并不介意自己被母亲折腾的那一两个时辰。 不过,这其间也有例外之人。 第一个,是若水这一世的父亲,浮竹裕介。浮竹家虽为下级贵族,但主要还是靠经商维持家业。因此,身为家主的浮竹裕介,其忙碌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第一个是她的二姐,浮竹纱叶。现如今,嫁作人妇的二姐已改姓原田,因为定居在流魂街,不方便走动,所以一直都是直接派人送礼物过来。对于自己的这位姐姐,若水其实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因为在她出生之前,纱叶就嫁人了。虽然小时候也曾见过几次,但最多就是打个照面什么的,于是只隐约记得,二姐是个容色清丽的美人。 最后一个,是浮竹十四郎。十四郎虽然也希望能够抽空陪陪家人,但无奈身为十三番队的队长,日常工作十分繁忙。若水深知兄长身体不好,不想他太过劳累。于是在她体贴的建议下,十四郎答应妹妹不会勉强自己。故久而久之,他便养成了在若水和若空生日的前几天就送礼物的习惯。 但是,今年新年的时候,浮竹十四郎在得知若水的新年愿望是‘可以全家人一起游玩一次’之后,毫不犹豫地答应她今年的生日野餐,他一定会参加。 可惜,天不遂人愿。 三月初,护庭十三队下达的一项征战指令。因此这一次的野餐活动,兄长大人指定是赶不回来了。 生日当天,若水一如既往地盛装待人。 只见女孩身穿一袭粉色小和服,背后是大大的结翅,衣服樱花的图案也分外应景。 短发过耳少许,紫白发丝服帖柔顺,两边分别系有红色丝带。 都说三分相貌、七分妆容,何况若水长得本就精致,再加上纪子夫人的一番雕琢,自然更加清丽可人。 于是,当若水的三个哥哥外加一个弟弟看到如此可爱的女孩时,眼中的喜欢别提又翻了几倍! 硬是让心理年龄已经成年的若水被盯得有些发毛,甚至开始胡思乱想——她家哥哥好像越来越喜欢人偶娃娃了,以后他们生日要不要送呢? 然而,比起这边一大家人的其乐融融,身处战场的浮竹十四郎的情绪则低沉的多。 这场战争已接近尾声,胜利属于死神,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们的对手,并非吞噬魂魄的虚,而是活生生的人类!! 灭却师,一群能感知并控制灵力,并与虚作战的人类。 与死神利用体内的灵力进行战斗不同,灭却师从外界摄取灵力。在战斗中,他们将虚彻底斩杀,而不是像死神那样净化它。这一做法影响了现世与尸魂界之间的平衡,并有可能最终导致两个世界的毁灭。 虽然,看着无数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令人不舒服。 但是,这场战争,却是不可避免的! 真央1916年三月,也就是若水123岁这一年,尸魂界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战争。 这场战争最终以尸魂界的胜利告终,且在此之后,一群被称为灭却师的人类,不复存在。 而尸魂界,也可以说是朽木家,也为这次战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六番队副队长,朽木家少主,朽木和树殒。 三日后,其妻子朽木结衣,留书殉情,望与夫君合墓而葬。言及幼子白哉,望之成才,故托付于家主朽木银铃。 这一年,朽木白哉,年仅63岁。 6送饭·遇阻 尸魂界本身的存在便太过冗长,时间从来不会被人们所在意,几乎可以说是一个亘古不变的地方。所以,无论是和平的生活,还是与虚之间激烈的战斗,都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进行着。 因此,当发觉时光流逝时,或许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于是渐渐地,除了有时会感到些许无聊外,人们便也适应了这种缓慢的时间流速。 闲来无事,若水总喜欢一个人坐在廊下看庭院里的景色。 无论初夏秋冬,哪怕只是发呆般望着天空,她也可以坐上整整一个下午。 虽然说身为贵族家的小姐,静好的举止是成为淑女的一项必备条件,但不论是在自家亲人还是家中下人眼中,年纪尚小的浮竹若水还是太过文静了。 尤其和她调皮吵闹的孪生弟弟若空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让人很难想象,这两个孩子竟是仅隔了几分钟降生的双胞胎。 又是悠闲无事的一日,若水好不容易摆脱了弟弟的纠缠,照例坐在廊下小憩静坐。正巧她三哥浮竹健太郎忙完这一日的工作,归家略早,经过庭院时,刚好看到妹妹望天发呆的场景。 浮竹健太郎看着少女出神的模样,心下连连叹息——为什么他可爱乖巧的妹妹老是这么安安静静的呢,她怎么就不能活泼一点呢?好想看若水撒娇的样子啊!好想看若水害羞的样子啊!好想看若水笑逐颜开的样子啊!啊啊啊啊!…… “唉!——”青年越想越激动,无意识地轻叹一声,谁知却惊动了发呆的少女。 “三哥?”若水看见不远处满脸纠结的哥哥,疑惑地眨眨眼,“你今天回来的好早,父亲没和你一起吗?” “父亲还在店里,说要整理一下这个月的账目,所以我就先回来了。”浮竹健太郎走近,坐到她身边。 “哦。”少女颔首,接着又问:“三哥找我有事?” “啊?没有。”浮竹健太郎摇摇头,反问道:“若空那小子呢,今天怎么没缠着你?” “他呀,五哥带他出去玩儿了~”听管家说,还是逃课去‘玩’了。 浮竹健太郎闻言,了然地眯了眯眼:“我说呢,原来是和直也捣蛋去了!那两个小子,是不是又逃了书法课?” 由于若水前世死时已经二十二岁,因此她总是下意识地照顾自己这个没小多少的弟弟。 况且,五哥怎么说也是为了让她耳根清净,才带若空出去的。 于是,眼见自家三哥脸色不善,若水连忙求情道:“三哥,若空还小,贪玩也是正常的,你就别告诉母亲了,好不好?” “还小?!你也没比大他多少,怎么从小就知书达理,从不惹是生非?”浮竹健太郎没好气地撇撇嘴,“那两个臭小子,能有你一半听话我就知足了!” 归根究底,浮竹健太郎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大哥十四郎平日里队务繁忙,无暇关注弟妹们的日常生活,所以监督弟弟好好学习的任务,多半都是由他和四子浮竹直人轮流承担。 此时得知家里的两个皮小子为了玩耍翘课,浮竹健太郎岂能不管! “若水,逃课可不是小事,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这个她倒确实不知,便摇摇头:“他们没说。” “母亲知道这事吗?” “母亲午后便出门了,还没回来。”言下之意是‘母亲还不知道’,“三哥,要是他们在是在母亲之前回来,你能不能……?” 浮竹健太郎看着乖巧的妹妹,沉吟片刻后决定网开一面,“要是没惊动母亲,就饶过他们这一回,不然……哼哼!就等着抄家规吧!” 见三哥已经减轻了惩罚,若水不好再求情,只得爱莫能助地耸耸肩,心道:四哥、若空,成与不成就看你们自己啦。 可惜,这一次他们俩自作孽不可活,晚饭十分竟然还不见踪影。 于是,罚抄家法十遍的结局最终没能改变。 又是尸魂界的某一个晴朗夏日。 地点是瀞灵廷西南侧的浮竹府。(.无弹窗广告) 和室内,一母一女相对而坐,却是一动一静。 “若水,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摆弄着几匹花色新颖的布料,纪子夫人问坐在一旁的女儿,“夏夜祭就要到了,你想穿哪种花色的浴衣去?” 若水朝着母亲手上的花布看了一眼,例行公事般回答道:“随母亲喜欢就好,若水没有意见。” “你这孩子……唉,怎么会有女孩子家不喜欢穿新衣裳出去的……”纪子夫人佯装伤心地撇撇嘴,显然拿自己这个性子寡淡的女儿很是没辙,“算了,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我来决定了。” 眼看着母亲的手朝着一匹亮橘色上绣牡丹大花的布匹抓去,若水嘴角僵了僵,立刻抬手指着旁边一匹雪青色的缎子道:“母亲,这种桔梗花的挺好看,我还是要这个吧。” 不是她浮竹若水质疑她娘亲的品味,而是纪子夫人每次选的布料都太过花哨,不是大红就是艳黄。年纪小时穿穿也就罢了,如今她都150多岁了,还穿得那么打眼扎眼,实在有碍观瞻…… 啊,说白了,就是太丢人了!―_―||| “嗯,要这个吗?好,我知道了~”纪子夫人马上眉开眼笑,边说着边将一个食盒推到若水面前,“对了~今天十四郎又不回家,若水呀,你替我去他那儿一趟,把我做的梅干茶泡饭和小点心给他送去吧。” “哦,好的。”一听是给自家大哥的,若水立刻颔首,拎着食盒起身就往外走,“我这就去。” 见女儿突然变得如此积极主动,浮竹纪子笑得更加开怀:“呵呵,这个丫头……只要是和十四郎扯上关系的事,就立马坐不住了。” “夫人,点心送来了。”朋子拉开门,见屋里只有夫人一个人,不禁疑惑,“咦,六小姐不在吗?” “若水有事儿出去了,估计要晚上才回来。”浮竹纪子心情颇好,指着朋子送来的吃食,“点心端给若空他们吧,他和直也的书法课应该快结束了。” “是,夫人。”朋子恭敬地低下头,拉上了门。 浮竹十四郎身为十三番队的队长,平日里的队务十分繁重。又加之他身体孱弱、不宜奔波劳累,因此,为了工作方便,最近经常在队舍留宿。 深知长子责任心重,即使带病也不愿拖慢工作效率,纪子夫人总会在浮竹十四郎不回家的时候让人送饭过去,以保证他能摄取足够的营养。又知道若水一向心疼大哥,因此才会让她去送饭。 可她还是漏了一件事,那就是若水虽然并不是真的体弱,但不常出门却是真的。 故而,除了常来浮竹家蹭饭的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和后来晋升为他的副队长喜欢像忍者一样跟着京乐的矢眮丸莎莉之外,若水再不认识其他死神。 同理,认识若水的死神,自然也是没有几个。 于是,在来到十三番队的大门前时,若水不可避免地遇到了一个难题。 瀞灵廷郊外,十三番队队舍门口。 若水拎着食盒抬头看了看门上的两个大字,确定是“十三”之后,便举步往里走。 “站住!”身穿死霸装的死神抬手拦下她,一脸凶相地问道:“你是何人?这里可不是闲杂人等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 听到对方的问话,若水便回答:“我是来给十四哥哥送晚饭的。” 那名守门的死神不耐烦地挥挥手,语气又恶劣了几分:“什么十四哥哥,你来错地方了吧,快走快走!” 见自己被人像赶苍蝇一样往外轰,若水当下有些无奈,于是又道:“十四哥哥就是浮竹十四郎。” 那死神愣了愣,怀疑地打量着若水:“什么,你来找队长?” “是的。” “哈哈,开什么玩笑,小丫头,你以为队长是说见就能见的吗?”他嘲笑地看着若水,仿佛在说她是白痴。 若水原本想说“我天天都见。”,可转而又想到自己已经有几天没见到哥哥了。 于是,她张了张嘴,停顿了一下才道:“那能不能请你帮我通报一下,就说若水来找他。” “什么若水若火的,队长现在正忙着,哪有功夫理你这种黄毛丫头,赶紧给我滚!” 虽然清楚由于自己很少露面的关系,瀞灵廷里没什么人认识她,但对于会因为这样的理由而遭到此种待遇,若水就有些不能理解了。 即使不认识她,至少也该进去通报一下吧。难道看她是个小孩子,就认定她在信口开河吗? 紧了紧手上的饭盒,若水锲而不舍地道:“请你通报一声,如果十四哥哥不见我,我马上就走。” 那死神见她还不肯走,也懒得再和她废话,直接动手赶人,狠狠推了若水一把。 若水毕竟只是个没什么灵力的小女孩,哪里禁得住一个大男人的力气。她躲闪不及,脚下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手中食盒跟着一歪,里面的盘盘碗碗也应声落地,饭菜宣告报废。 缓缓起身,若水握着食盒的手指愈发用力,连指节都攥有些发白。古琉璃色的眸子暗了又暗,似在酝酿着异常强风暴雨。 要知道,平日里脾气越是温和无害的人,发起怒来往往都会比常人更加可怕。 终于,她抬起头,目光阴霾,神情冷得不似活人。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别后悔。” 那死神被若水的气势骇住,畏惧地后退了一步,但想到她不过是个不足为惧的小丫头片子,便又强横起来:“臭丫头,你滚不滚,再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啊,你别客气。”若水冷笑一声,表情既漠然又不屑,说着抬脚就往门内走,“我倒要看看,你身为死神,殴打平民,究竟该处什么刑罚。” “臭丫头,你给我站住!”看门死神怒吼着,抬手就朝若水抓去。 “住手!——” 7偶遇·蓝染 “住手!——” 突然插入的声音不大却不失威严。(.无弹窗广告) 若水回头,但见一个相貌温和的年轻死神走上前来。 他低头看了若水一眼,问守门的死神:“这孩子做错什么了吗?” “啊,原来是蓝染七席。”那势利眼的死神见眼前的男人比自己职位高出不少,立刻点头哈腰、笑脸迎人,“那个,是这小丫……小姑娘非闹着要见队长。” “哦?”微微疑惑了一下,名为蓝染的死神蹲下身平视若水:“小妹妹,你找浮竹队长有什么事吗?” 若水抬头看去,顿时心下一惊,久远的记忆如潮水一般袭上心头。 这个男人,不就是自己死后曾经遇到过的那两个死神之中的一个吗!不过,他应该认不出自己了吧,毕竟现在的她,不仅样貌变了,就连年龄也缩水了不少。 蓝染惣右介和蔼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怔仲的表情,发现她眼中似有惊讶闪过,不禁产生了些许兴趣:“小妹妹,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浮竹队长吗?” 若水点点头。 “我是来给十四哥哥送饭的,不过……现在不用了。”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眼睛却始终盯着地上已经脏兮兮的饭菜,声音也有些委屈:“这是母亲亲手做的,还特意嘱咐我要趁热送过来。” 看见少女颇为难过的神情,蓝染轻轻一笑,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呵呵,既然脏了,就算了吧,我想浮竹队长不会怪你的。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若水,我叫浮竹若水。”她每一个字都说的字正腔圆,‘浮竹’二字的发音更是清晰无比。说完后,还不忘抬头瞥一眼已经有些呆傻的看门死神,再次强调,“我是十四哥哥的妹妹。” “呵呵,原来是浮竹小姐。”蓝染宽厚地笑笑,向她自我介绍:“在下乃蓝染惣右介,是五番队第七席。” “蓝染七席好。”若水甜声回应,将自己从小就学习的贵族礼仪完美地展现出来,“请问,蓝染七席是要去找十四哥哥吗?” 蓝染点点头,饶有兴趣地瞅着她:“是的,有公文要交给浮竹队长。(.)” “那请您帮我告诉十四哥哥,今天就请他饿肚子吧。”她微笑着说,然后掸了掸身上的土,似是打算离开。 蓝染见状,不由笑问:“浮竹小姐不进去吗?” 少女瞄了瞄看门死神:“我这样的‘小丫头’不是没有资格进去吗?” 心知她话中含义,蓝染眼中的玩味愈加浓厚。 可他非但没有拆穿,竟还顺着她的话解释道:“你是浮竹队长的妹妹,妹妹给哥哥送饭,谈何资格问题。况且,队长也并不是多么高人一等的存在,若是有要事相告,通过传报也是可以见到的。” “原来是这样。谢谢蓝染七席的讲解,我记住了。”礼貌地点了点头,若水还是决定离开:“今天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家向父亲和母亲请安,就不去找十四哥哥了,麻烦蓝染七席帮我把话带到就好。” “既然如此,那就请浮竹小姐路上小心。”蓝染颔首,让出身后的路。 临走前,若水有意无意地瞟了那个早已抖得像个筛子一样的看门死神一眼。只此一眼,却使得对方抖得更加厉害了。 见他如此没出息的样子,若水勾起一个冷笑,然后缓步离去。 蓝染惣右介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同样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 ——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孩,该说,真不愧是浮竹十四郎的妹妹吗?呵呵。可是,完全感觉不到她身上的灵力流动。如此弱质的身体,当真可惜了她小小年纪,便如此睿智啊。 “蓝、蓝染七席……”他身后,那下级死神不安地开口,“那个……” 听着对方略带颤抖的声音,蓝染心中不屑,但并未表现出来,反而和善地对他说:“身为死神,最重要的是做好本职工作,不能因为对方只是个孩子,就予以轻视,只看表象就擅自得出结论。” “……是、是的!” “这件事我会向浮竹队长解释的,以后不要如此鲁莽了。” “谢谢,太谢谢您了!” 蓝染略微颔首,举步走进十三番队的大门。 回家的路上,若水虽然因为饭菜被糟蹋有些不爽,但由于蓝染的出现也算给了那死神些许教训,所以心情微微转好。 说句实话,她之所以让蓝染帮自己带话,也不过是为了吓吓那个不开眼的下级死神。以她对十四哥哥的了解,即使清楚那个死神做得不对,他也不会给他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最多也就是口头教育教育。 所以说,有时候性格太过宽厚,也是一件挺让人头疼的事。 不过,下一次她再去十三番队的时候,至少不会再有人恶意阻拦了。 眼看天色尚早,即使回到家,离吃晚饭也还有段时间,若水便以散步的速度慢慢在瀞灵廷里闲逛着。 瀞灵廷占地面积颇广,平时若水就算出门也只限于在离家不愿的地区逛逛,而在护廷十三番的区域内走动,可以说是第一次。 沿着宽敞的平直大道一路往前,因为从没来过这里,所以若水对这里颇感新鲜,时不时便会驻足张望一下。 偶尔有身穿黑色死霸装的死神自她身边走过,最多也只是看她几眼便不再多管。这反而勾起了若水的好奇心。 想到之前那个看门死神的嚣张态度,又对比了一下刚才遇见的几个对她不闻不问的死神。若水撇撇嘴,不可否认地,这就是死神与死神之间的差距。 正想得出神,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声“浮竹小姐”不禁吓了若水一跳。 她匆忙转身,看到来人时不禁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蓝染七席,您好。” “浮竹小姐怎么没有回家?”蓝染惣右介依旧是那副温吞吞的书生模样,语气也和气得没话说。 “那个……”若水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说:“因为饭菜没能送给十四哥哥,我怕回家后会被母亲责骂,所以想晚一点再回去……” 看着面前少女担心的表情,蓝染淡淡一笑:“发生那种事也是意外,浮竹小姐大可实话实说,我想浮竹夫人是不会责骂你的。”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可是……” “嗯,怎么?”蓝染耐心地等待她的下文。 “……我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听了她的话,饶是镇定如蓝染也不禁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便恢复如常,他继而笑道:“呵呵,原来是这样,那在下送浮竹小姐回去吧?” “哎,可以吗?”若水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但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矜持却也不少。只是,眼下她的心理活动就不那么美好了,一边想着骗人不好,一边又想着‘每个谎言都是要靠上百个谎言来圆谎的’,她正为自己该不该内疚下着判定。 “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如果浮竹小姐不介意,等我回队里复命之后再送你回家,可以吗?”对方已经这么说,若水想着若自己继续推辞,难免显得矫情,当下便点了点头:“那就有劳蓝染七席了。” “不用客气。”蓝染微笑着,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那么,浮竹小姐,我们走吧” “好。”若水微一颔首,举步向前走去。 两人来到五番队门口,守门的死神见他们的蓝染七席身边竟然带着一位漂亮的少女,惊讶地险些下巴脱臼:“蓝、蓝染七席好!” “你好。”蓝染淡然地点了下头,十分体贴地对若水说道:“浮竹小姐,我要先向队长汇报今天的工作,时间可能会有点久,你不如到待客室稍坐一会儿吧。” “嗯,谢谢,蓝染七席。”若水轻声应着,虽还是青涩的少女之姿,但毕竟从小就在学习如何做一个优雅的淑女,再加之她死时已有二十二岁,来到尸魂界也有一百多年的时间。因此,经过这漫长岁月沉淀下来的已浸入骨髓的从容大方自是一般人所不可比。 “那我们进去吧。” “好的。” 直到二人消失在门内许久,那看门的死神才回过神来。 天啊!他看到了什么?!蓝染七席竟然和一位贵族小姐如此亲密地走在一起! 等、等等!那位小姐好像姓浮竹……浮竹?!……天啊,难道她和十三番队的浮竹队长是亲戚?! 于是,在若水未曾可知的时间与地点,一场空穴来风的绯闻正在悄然孕育。 并且,当这个尚未成形的流言被某位队长的‘无心之语’添油加醋后,终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多年以后,若水已成为死神多年,众口流传的故事里仍然还有一个版本在说——浮竹若水为了五番队蓝染队长创造奇迹,以几乎无灵力之身顺利自真央毕业,并进入护廷十三队。痴情至此,实属难得!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 眼下,若水正端坐在五番队的待客室里,手边的桌子上,是一个下级死神刚刚给她端来的热茶。 大约坐了一刻钟,门外响起脚步声。 门被拉开,来人正是蓝染惣右介。 “浮竹小姐,我们可以走了。” “嗯,好的。”她起身,缓步走向门口。 跟在蓝染身边往外走,还没出五番队的大门,身后就传来一个颇为调侃的声音:“哟,蓝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小女孩啊?” 若水和蓝染一起回身,相较于蓝染的习以为常,若水皱眉的反应看起来更加正常。 “队长,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女孩子的名节是很重要的。”蓝染淡定地说,然后介绍若水,“这位是浮竹若水小姐,浮竹队长的妹妹。” “哦,你女朋友的名字原来叫浮竹若水呀~”身穿白色织羽的男子有着一头耀眼的金色长发,此刻,他正笑容夸张地打量着若水,“哟,蓝染的小女朋友,你好啊~我是他的队长,平子真子~” 若水脸上冷静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浅笑:“您好,平子队长。” “嗯嗯,我一向很好~蓝染啊,你这是要去约会吗?哈哈,真好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点自话字说地挥挥手,平子暧昧地朝他们挤挤眼睛,一边说着“啊,夏天可真是谈情说爱的好时节呀~”,一边走出大门。 至此,若水脸上的表情终于又有了一丝裂痕。 她望着平子的背影,声音温柔宛如清泉,“平子队长,如果你能把你那齐刘海儿的发型弄得阳刚一点,会比蓝染七席更受欢迎的。” 刚刚跨出门槛儿的某队长脚下一个趔趄,不过,可以记为背景忽略不计。 蓝染惣右介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女因为报复得逞而略显愉快的侧脸,不由笑了笑:果然,这个女孩很有趣,虽然灵力微弱,但还是再观察一阵子吧~ 8初识·夜一 自从上一次被蓝染惣右介送回家之后,若水便发现自己的母亲总喜欢若有若无地询问有关对方的事情。 对于母亲的八卦心态,若水秉持着不闻不理的态度。 她提出的诸多问题,她也总是以一句‘碰巧’应付。 久而久之,纪子夫人也就识趣儿地不再向她多问什么。不过,她显然还没有放弃‘女儿可能谈恋爱了’的想法。因为她的问话对象从冷淡的若水,换成了自己的大儿子浮竹十四郎。 于是,难得回家的十四郎被母亲叫去,本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结果去了才发现,自己被当成了‘包打听’,被母亲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地问话。 从蓝染惣右介外貌如何到性格怎样,从他的人缘好坏再到其人品优劣。总而言之,浮竹十四郎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面对母亲是这般无力。最后,他不得不在妹妹若水的提示下,假意发病躲过了母亲刨宗扒祖的追问。 事后,他以长兄的身份严肃地向若水提出质疑,问她为什么母亲会这么积极地关注蓝染其人。而他得到的回答是,母亲看上了某一日碰巧送她回家的蓝染七席,想尽快把她打发出去。 浮竹十四郎自然清楚若水说的‘某一日’是哪天,自然也记得那天蓝染确实在给自己送文件时提及了若水要带的话。 虽然,蓝染惣右介的口碑的确很不错,不过若水的年纪还小…… 他蹙了蹙眉,看着妹妹已经坦然得不能再坦然的样子,终是无法想象,母亲为什么会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可能有什么暧昧…… 再后来,在若水向父亲多次的明示、暗示之下,纪子夫人终于不再执着于蓝染和若水之间清清白白的关系,转而将注意力放到几个已经成年却尚未有心仪女子的儿子身上。 若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只可怜了三哥、四哥每日都早出晚归,生怕被母亲抓到,然后逼迫他们去相亲。 至于身为长子的浮竹十四郎,则以工作繁忙为由,长期驻扎在了十三番队的队舍里。据说,他还特意将自己的队首室改造了一下,方便其平常的静养需要。 也因此,若水外出的频率渐渐多了起来。虽然去的地方仅限于浮竹十四郎所在的十三番队,并且大多数时间若水都呆在雨乾堂陪着兄长,但不管怎么说,认识她的死神还是渐渐多了起来。 根据这一变化,之前外界对她的传言也进一步做了修正—— 浮竹若水小姐不仅容貌出众,且性格温和、待人有礼。可惜,她天生体弱,几乎没有灵力。 故而,虽然认识若水的人多了起来,可她仍是没能逃过“天生体弱,几乎没有灵力”的评价。 这一日,天气晴好,瓦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色浮云,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煞是好看。 若水在家被若空缠得不自在,于是,决定去十三番队探望大哥浮竹十四郎。 不过,她今天的计划却受到很大的干扰。 原因很简单,在去十三番队的路上,若水碰上了一位身穿华丽十二单却飞檐走壁的年轻女子。该女子在看到她后,立刻露出一抹绝对不能称之为善良的笑容。察觉不妙,若水正想避开,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阵天翻地覆,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此名女子扛在肩上,几个起落就远离了仅有百步之遥的十三番队的队舍。 当她们停下来时,若水发现她们已经身处于一片葱郁的树林之中。不过,眼下她无暇顾及那么多,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除了恶心还是恶心。在胃痉挛了几次之后,她终于毫不在乎形象地大吐特吐起来。 至于抗着若水来此的女子……她看到若水如此状况,脸上并无嫌弃之色,只是爽朗地大笑了几声。 不过,玩笑话还是习惯性地脱口而出:“喂,小妹妹,你还真是弱啊,才跑了这么一会儿就吐成这样了?” 将中午吃进胃里的东西尽数倒出,缓了口气儿的若水这才有力气站直身体。 她抬头打量着面前皮肤黝黑的紫发女子,正好看到对方一双金眸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于是本能地后退了几步:“这位小姐,我好像不认识你吧,你这是要绑架我吗?” “哈哈哈,你真有趣,我刚才只是看你盯着我一脸惊讶的样子挺可爱的,就顺手把你捞起来了。”她如是说,金瞳熠熠生辉,“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只是一介普通人,被人扛着跑了这么远,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若水淡淡地说,脸上倒没有怒意,只是从声音辨别,可以猜出她情绪不怎么太好。 女子见状,笑得更加灿烂:“嗯,你说的也对!我在你身上确实感受不到什么灵力波动。不过,你既然能在瀞灵廷里走动,想必也不是普通的整吧。” 不知为何,若水看着眼前女子大幅度的笑容,心中的戒备竟渐渐松懈:“我只是天生体弱,灵力时有时无罢了。” “咦,这还真是奇怪~”紫发女子撇撇嘴,伸手扯下自己的身上的十二单衣,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装。 若水见她装扮,不由眼前一亮,脱口问道:“你是死神?” “哦~你认识我这身衣服?” 诚实地摇摇头,“没见过,不过平常人不会这么穿,这衣服很适合打斗,所以我猜你是死神。” “哈哈,倒是个聪明的小丫头!”女子咧嘴一笑,自报家门,“我叫四枫院夜一,你叫什么?” “浮竹若水。”她回答,然后才猛然意识到什么,“四枫院?……是那个四大贵族的四枫院吗?” “嗯,是啊!”四枫院夜一很直接地点头,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就是那个四枫院家。” “哦。” 许是见若水听到自己的名字并无太大的反应,夜一不禁勾了勾嘴角,“喂,你说你姓浮竹,那你和十三番队的浮竹队长是什么关系?” “兄妹。” “原来如此~”夜一不怀好意地上下扫视她,“你就是那个和五番队的蓝染三席关系匪浅的浮竹小姐啊~” 若水闻言,脸上不由僵了僵,心想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自己和蓝染的绯闻还是漫天飞来飞去的啊?! 见她不语,夜一金瞳一眯,又问:“我说,你想不想变强?” “为什么要变强?” “变强了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吐了。” “难道你以后还想这么对我?”若水本能地进入戒备状态。 四枫院夜一尴尬了一下:“呃,那倒不是……我是说,变强就可以当死神!” “为什么要当死神?” “嗯……做死神可以和虚战斗!” “我不是战斗狂。”因为前世的亲身经历,若水下意识里对虚仍有些许畏惧,“而且,也不喜欢和虚战斗。” “做死神很风光啊,你大哥不就是队长吗?” “他风光,我借光就够了。” 几道黑线齐刷刷地挂于夜一脑后,她绞尽脑汁地搜刮着理由,“呃……那个,还有其他好处,比如……” 可惜不等她说完,若水就开口打断:“我没兴趣。” 因为若水的最后一句话,夜一彻底夸下了脸,抱怨道:“喂,小若水,你怎么这么死板啊,小孩子的表情要生动一些才可爱嘛,比如像白哉小弟那样时常变脸才比较好玩啊~” 虽然很想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深知这话说了也没人相信的若水郁结了一下,接着淡定地开口:“四枫院小姐,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现在你还找我有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离开了。” “哦,好啊,你要是认识路的话就走吧!~”某无良女人双手环胸,一脸坏笑地靠在树干上。 四下看了看,若水果断地下定结论,自己确实不认识路。 极力维持着温和的微笑,她问夜一:“四枫院小姐,可否请你告诉我回去的路?”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跑的时候是为了逃避相亲,所以没怎么看路。”事不关己地耸耸肩,夜一目不转睛地盯着若水的脸,希望从她表情的变化上获得所谓的变脸带来的乐趣。 可惜,让她失望的是,若水依旧一脸平淡。 于是,率先沉不住气的夜一又道:“不过,如果你叫我一声‘夜一姐姐’,说不定我就会想起来了~” 原本以为若水一定会像某个别扭小孩一样死都不肯叫,结果少女是几乎在她说完这话的下一秒就出了声:“夜一姐姐,请告诉我回去的路。” 因此,夜一的包子脸瞬间问世:“啊啊啊,真是的,小若水你真是太不可爱了!~简直比朽木家的白哉小弟还不懂得情趣啊情趣!!~~” 看着自己眼前十分孩子气的成年女子,若水不禁莞尔,于是出言调侃道:“夜一姐姐倒是挺可爱的。” 脸上红了红,夜一挫败地瞪她一眼,终于认输:“嘛,算了~我送你回瀞灵廷好了~” “咦,我们现在不在瀞灵廷吗?”这回若水的脸上倒是露出些许惊讶。 “啊,已经在西流魂街了,你没感受到这里的灵力没有瀞灵廷那么有压迫感吗?”夜一看似漫不经心地发问,但心里却在估量着眼前少女为何灵力微弱却能安然无恙地在瀞灵廷内生活。 “我感觉不到。” 见少女摇头,她不禁蹙了蹙眉:如果自身灵力很弱的话,对于队长级的灵压她又能承受多少呢?这孩子刚才在十三番队附近,明显是去找她哥哥的,难道她不会觉得不舒服? 这样想着,夜一放出了自己的灵压,并暗中观察着她的变化:“真的不会觉得不一样?” 没有领会她话中一语双关的另一层深意,若水只当她说的是流魂街和瀞灵廷领子浓度的不同:“没什么不同呀,不过这里空气比瀞灵廷新鲜些。” 发现她的确没什么难受的迹象,夜一收起灵压:“哦,那可能是你灵力比较弱,所以灵感也不是太强。” “大概吧。”若水附和着点点头,丝毫没有因为自身灵力微弱而产生的自卑。 “呵呵,小若水,你真有意思,很少见到你这种对灵力不怎么在意的贵族子弟呢~” “只要可以和家人生活在一起,灵力什么的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不是为何,若水蓦地想起总司,她低头避开对方探寻的目光,“夜一姐姐,回去的路你还没告诉我呢。” 夜一爽朗一笑:“啊,哈哈~我送你回去好了,你自己走的话恐怕到半夜也回不去!” 大概了解到夜一豪爽性格的若水听她这么说,觉得她倒也没有骗自己的理由,便没有拒绝:“那就麻烦你了。” “嗯,走吧~” “等等……夜一姐姐,你能不能别扛着我了?”真的、真的很难受啊! “哈哈,小若水,难道你想让我公主抱?” 平静的表情终于龟裂,但考虑到身体的承受能力,面子问题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况且,自己是女孩,被人公主抱也没什么的 于是,若水最终点头:“……可以。” “你真是太逗了~哈哈哈~” 这便是若水和夜一的初次会面,虽然有很多不尽人意之处,不过,两人之间的友谊却因为这场意外的交集而奠定了基础。 这一年,若水164岁,夜一200岁。 9结交·朋友 和夜一的相处尽管只有短短几年,可若水却发现自己似乎渐渐有了整人的习惯。 以前,若是遇到什么烦人的家伙(拜和蓝染的绯闻所赐),若水一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平淡样,任那些蓝染的爱慕者死说活说就是雷打不动,更不会多解释半个字。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若是遇上看到她和自家大哥走在一起又恰好不认识她的花痴,她便喜欢故作亲昵地挽上兄长的胳膊,甜甜地叫上一声:“十四哥哥~” 然后,在极为溺爱妹妹的某白发男子的无奈注视下,屏蔽一切敌意的视线,功成身退。 这不,若水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被某个毫无大贵族风范的豪放女子带坏了,就听到夜一那颇有特点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小若水,我们出去玩儿吧~” 她抬头,果然看到蹲在大树枝桠上的紫发女子。 此刻,夜一的一双猫瞳正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 “你下来说,我抬着头看你太累。”若水如是说,指了指身边的和果子,“这里有点心。” 下一刻,盘子里的点心就少了一块,只见夜一舔舔手指,颇为享受地眯起眼睛:“嗯~小若水,你家的水晶糕果然是全瀞灵廷最好吃的~” 若水侧首看了毫无形象的女子一眼,弯了弯嘴角:“瞧你这身打扮,你是不是又逃掉相亲了?” “啊,被发现了啊~”满不在乎地扯掉身上的华丽和服,露出里面黑色的贴身劲装,夜一又拿起一块点心吃了下去,“话说,小若水啊,你真的没兴趣提高自己的灵力吗?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人,说不定他有办法帮你。” “夜一姐姐,我说过很多遍了,我对灵力强不强没兴趣,只要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就好了。”深知眼前女子的不良个性,若水直截了当地拒绝,随便补上一句:“不要随便把你的狐朋狗友介绍给我。” “切,真是不好玩儿~你明明长得这么可爱,说出来的话却像个老太太一样!”夜一不满地撇撇嘴,伸出油手捏了捏若水的脸蛋儿,眼珠一转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对了,你不好奇我老和你说起的那个白哉小弟吗,不如我把他介绍给你吧,你们也算是同龄人了。” “同龄人?我和一个为了头绳被抢就怒火中烧的小屁孩儿才不是什么同龄人。”若水难得的翻了个白眼,“还有啊,夜一姐姐,你可真是恶趣味,一个小孩子也值得你这么欺负。” “啊啦~小若水,我这也是为了帮白哉小弟练习瞬步嘛~他真的很有趣哦,你确定不想认识他?” “我确定。” “唉,小若水啊,有时候我真的很像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明明年纪不大,却总是这么老成,真让我没有成就感……” “如果活了100多年还像个小孩一样,那才奇怪吧?” “啊,也是~不过尸魂界这地方,年龄什么本来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时刻保持着充满活力的心呐~”夜一伸个懒腰,斜卧在廊下。 若水瞟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批判:“你这是精力过盛。” “我说小若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泼我冷水啊?” “你说呢?~” “唉,难道真的是我把你带坏了么……” “呵,很有可能哦~” 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这种和夜一有所交集,和她的朋友却没有任何接触的奇怪状态。若水迎来了她在尸魂界的170岁生日。 也许是因为因为若水已经不像小时候任母亲摆弄毫不反抗,又或者是因为家里的孩子都长大了各有各的事情要忙,所以自从若水150岁之后,他和若空的生日便不再大肆庆祝。 所以,那天只是家里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然后父母和哥哥们分别送了她和弟弟礼物,这个生日也就算过去了。 于是,当第二天夜一来找若水的时候,才发现昨天竟然是她的生日。 豪气的女子大声叫嚣着若水不够意思,竟然没有请她来云云,然后硬是拉着她去了一家位于西流魂街的酒馆,美其名曰要为若水补一次生日宴,实际上完全是自己犯了酒瘾。 若水执拗不过这说干就干的女人,只得勉强应下。 可到了那里她才发现,夜一还叫上了其他人,可见,显然就早有预谋。(.) 当下,若水便有了一种自己被某不良女人诓了的后知后觉。 深知反抗无用,若水干脆大方地落座,拿出只有面对京乐春水时才会露出的微笑问身边的夜一:“夜一姐姐,不介绍一下吗?”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就给我小心这点儿我日后一定报复! “啊,哈哈~小若水啊,这就是我和你说起过的浦原喜助,那边的臭小子叫志波海燕。”夜一干笑两声,略显心虚地“他们对你可都是久仰大名了,所以我这才趁着给你过生日的机会把他们叫出来一睹你的芳颜啊~” “哦,是吗?”若水淡淡瞟了她一眼,转头朝对面的两个人点点头,“你们好,我是浮竹若水。” “久仰若水小姐大名,在下是浦原喜助。”一头浅金碎发的英俊青年笑着与若水对视,“时常听夜一小姐提起你,今日得见,真是万分荣幸。” “我是志波海燕,请多多指教!”有着长长下睫毛的黑发少年爽朗地开口,盯着她略显好奇地挠挠头:“听夜一的描述,我还以为你至少要比我大个几十岁,现在看起来,你应该比我小吧?” 闻言,若水挑了挑眉,侧首看向夜一:“没想到,夜一姐姐这么喜欢和别人提起我呀~” “啊啊……哈哈哈~小若水,我可从没说过你的坏话,至于他们怎么理解,那就是他们的事了!”夜一见她笑得愈发灿烂,连忙为自己脱罪。 “哦呀,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就不要干坐着了~”对面的浦原喜助帮夜一打着圆场,将菜单递给若水,“若水小姐喜欢吃什么,请不用客气随便点吧,今天是夜一小姐请客~”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夜一姐姐从来不心疼钱的,是吧?~” “喂,喜助,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啊?”夜一瞪了金发男子一眼,“我们好歹也是真央的同期吧,你竟然为了认识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女孩就倒戈了!” 浦原喜助无辜地耸耸肩:“因为若水小姐很可爱啊~我也是情不自禁嘛~” 旁边的志波海燕一边点头一边补充:“而且,比夜一你温柔太多了。” “喂,你们两个够了吧!”夜一忍无可忍地拍了一下桌子,凶巴巴地瞪着桌对面的两个人,“知道是我请客,就给我老老实实地闭嘴!” “呵。”若水轻笑一声,“夜一姐姐,别生气嘛,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听她这么说,夜一果然兴奋起来,就连海燕少年也一脸的跃跃欲试。 若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心中轻叹,看来,夜一的朋友果然都和她有相同的爱好……嗯,就是不知道自己如今的酒量如何,毕竟有100多年没喝过了啊~ 正如若水所想,在座的其他三人,除了浦原喜助喝酒时还算正常之外,夜一和那个叫海燕的少年根本是在把酒当水喝,简直就是牛饮! 不过,尽管自己这一世是第一次喝酒,但前世的好像酒量并未退步。 眼看着桌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而若水仍是四平八稳、端庄高贵地坐在原处小口小口地喝着酒,浦原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个少女,确实如夜一所说,很不普通。 最终,这场打着庆祝若水生日旗号的四人聚餐以海燕少年酣然醉倒告终。 不久后,若水看着一个颇有大姐大风范的小少女顶着头上鲜艳的‘十字路口’出现,然后拖着某醉酒少年绝尘而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分:难道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可是……自己和夜一的个性……一点都不像吧,应该…… “小若水,没想你还挺能喝的嘛~”夜一突然从后面搂住她的脖子,“既然这样,我们就再去喝点儿吧~” 若水无奈地任由某女将全部重量都放在她的身上,“夜一姐姐,今天已经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嘛,我已经和你家里人打过招呼了,你今天可以住在我家~” “……那好吧。”这个女人,早就算计好了还问她干嘛?! 夜一得逞,朝身后的男人招招手,“走了,喜助~朽木家的樱花酿催人肠啊~” “hai~hai~夜一小姐你还真是心急呢~” “哦,对了!小若水你不会瞬步,是要我抱你还是让喜助抱你?”夜一眨眨眼睛,促狭地挑挑眉,“快选一个吧~” “我选浦原先生。” “哎?~” “……哈?!” 显然,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想到若水会选择刚刚认识的浦原喜助,而不是同样身为女性的四枫院夜一。 不过,夜一为人一向不拘小节,故而怔愣也只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然后,她便暧昧地对着另外两人挤眉弄眼,“小若水你很直接嘛,喜助,那若水就拜托你啦~记得要用公主抱,小若水不喜欢被人扛着~” 浦原郁闷地看着她:“喂,夜一小姐,明明是你的瞬步比较好吧?” 夜一立刻丢给他一记眼刀:“切,我管你!反正小若水选的是你~” 说罢,瞬间消失在原地。 “等等啊,夜一小姐……”浦原来不及拦住夜一,回头看向若水时,难得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个,若水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们就走过去好了,反正也不是很远……” “没关系的,浦原先生。”若水镇定地看着他,“我相信夜一姐姐的朋友绝不是品格不良的人,而且,以她的脾气……所以,还是不要让她久等吧。” 浦原沉默片刻,朝若水走过来:“啊啦,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夜一小姐和若水小姐会成为朋友了~” 朋友……么?真是个温暖的词啊~让人莫名心动。 若水淡淡一笑,在浦原将她抱起来的同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哦,为什么呢?” “因为若水小姐看人很准(这就是变相自夸!),而且又很可爱呀~”浦原说着,抱着若水瞬步离去。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因为夜一姐姐想看我变脸,但一直没成功,所以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呢~” “呵呵,若水小姐果然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谢谢夸奖。” “哈,不客气~” 10樱花·少年 当若水和浦原喜助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夜一似乎已经到了很久,正无聊地靠着背后的墙闭目养神。(.无弹窗广告) 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夜一睁开金色的猫瞳,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哟,喜助、小若水,你们还真是慢啊~” 浦原将若水放下,笑得一脸傻相,“我的速度本来就比夜一小姐你慢很多嘛~” “哪儿那么多废话,既然来了就快点进去吧!”夜一豪气地一挥手,拉过若水,“后半程就由我来带着她吧,以免被人发现。” 见她拉着自己作势要翻墙,若水不禁奇怪:“夜一姐姐,咱们不是去喝酒吗,这是要干什么?” “哦,我忘记小若水你不知道了~”夜一坏笑一声,说道:“咱们这是要去朽木家的酒窖,他们家的樱花酿可是百年难得的佳品啊~” “你的意思是,这是要去偷酒?”某少女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夜一闻言表情僵了一下,继而讪笑:“呃……别说得那么难听嘛~咱们只拿一点,他们家可是四大贵族之首,才不在乎这点酒呢~” “我记得四枫院家也是四大贵族之一呢,哎呀,还真是世风日下啊,连大贵族都堕落了~~”浦原喜助跟在她们身后,似是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可惜夜一的听力不是一般的灵敏,当下就转过身对着他抬腿就是一脚:“浦原喜助,你再敢挖苦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浦原可怜兮兮地捂着肚子,一脸扭曲:“hai!hai!夜一小姐,你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吗,这样很疼的?” “我管你疼不疼!”夜一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对若水道:“小若水,准备好了吗,我们要走了哦~” “嗯,可以……” 话音未落,若水只觉得眼前一花,待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已经从墙外移至墙内了。 夜一压低了声音,再次揽上若水的腰:“小若水,抓紧我,我们要加速喽。(.)” “哦。”若水应了一声,听话地伸出双手,搂住夜一的脖子。 下一刻,三人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大约过了半刻钟左右,夜一在酒窖门口停下来,把若水放到地上,对她说:“我和喜助进去拿酒,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 “好。”若水点点头,自动自觉地移向一处不显眼的角落。 她藏好后,夜一对着浦原使了个眼色,二人便潜入酒窖偷酒去了。 见他们离开,若水索性就着墙边的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素色小振袖和服,她不禁叹了口气――敢情那两个家伙都是一身黑,穿得都跟做贼似的,就她自己穿得不仅花哨还不方便行动!这要是暴露了,人家恐怕不会把她当贼,当女鬼的可能性恐怕更大! “什么人?!――” 刚想着如果被人发现怎么办,就听一声断喝凭空乍起。 若水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似是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那声音又道,“给我出来!――” 若水这回倒是听清了。 只不过…… 这声音似乎不像是大人的啊,感觉比她的声线还嫩上不少。 僵持了片刻,若水想着夜一他们估计快要出来了,便决定赌上一把。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自角落的阴影中走出,“我出来,你别喊了。” 走出藏身之处,若水这才发现站在樱花树下的原来是个小男孩。 五官清秀,眉眼精致。肌肤白皙,唇红齿白。男孩个子不高,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若水猜想,若是他不皱着眉的话,或许会更好看一些。 看到若水,稚嫩的少年明显愣了一下。 大大的紫瞳一瞬不瞬地盯着来人,眉头皱得死紧。 借着月光,少年看到一个年约十五六的少女自阴影走出。她穿着一件浅色的和服,长长的白发被月华镀上一层银色,走动间发丝微微荡起,整个人轻盈得仿佛是樱花的精灵。 “你是什么人?!”小少年口气不善地喝问道,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小巧的武士刀,“不说清楚的话,休想离开!” 见对方只是个比自己还小的男孩,若水心思一转,对他轻柔地笑笑,“你看得见我吗?” 对面的小人儿愣了愣,眉头皱得更紧,“你什么意思?” “呵呵~”若水偏了偏头,无辜地眨着眼睛,“原来,你真的看得见我呀~” “你不是……人?”他不确定地看着她,“那你是什么?” “我是……”目光所及,顺口而出,“……那棵树的精灵。” 随着她手所指的方向,赫然正是男孩身后的一株樱花树。 于是,男孩的眼神犹豫了,犹豫中还带着一丝希冀:“真的?” “哈哈~当然是假的啦,白哉小弟!”夜一的声音忽然想起,对视的两人循声看去,但见她抱着两个酒坛,眨眼间便来到若水身边,“小若水,你怎么被发现了呀?” “夜一姐姐,还不是你们……” “猫妖,是你?!――”看清来人,对面的男孩大喝一声,一双大眼里满是怒气。 四枫院夜一笑嘻嘻地朝他招招手:“哟,白哉小弟~晚上好~” “你竟然又来偷酒!” “嘛,我也是想念白哉小弟,所以来看看你呀~”厚脸皮地说着鬼都不信的谎话,夜一将两个酒坛摞起单手拖住,然后用空出的那只手搂住若水的腰,“小若水,我们走吧~白哉小弟,再见啦~~” “猫妖,你别跑!!――” “哈哈,你追得上我就来追呀~哪次比赛你赢得过我了~”夜一的声音已经远去,小少年却止步在原地没有追击,“切,死猫妖,我早晚要超过你!!” 一口气跑出了老远,夜一一边松开若水腰上的手,一边感慨:“啊,啊~白哉小弟还是那么可爱~不过,小若水,你怎么成了樱花的精灵啦?哈哈哈~” “还不是你们动作太慢,害我被发现了!” “嗯,白哉小弟发现你了,不可能吧?”夜一皱了皱眉,“你的灵压那么弱,我都要集中注意力才能捕捉到,以白哉小弟的能耐,不可能发现你的。” “……哎?”若水无语了几秒钟,“那你说,他对着没人的院子喊‘什么人’、‘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想可能是听错了吧。”浦原喜助此时才到,他放下手中的两个坛酒,摸着下巴极为资深地分析:“可能是鸟或者动物什么的发出的声音,不过正好若水小姐在那里,所以就误打误撞地把你诈出来了。” “……==|||”不会吧?!若真如此,那她还真是够倒霉的!竟然为了拖延时间欺骗了一个小孩子…… “嘛,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喝酒吧~小若水,不是夸张,我保证你尝过一次以后,绝对就会对朽木家的樱花酿念念不忘的~”说着,夜一动作利落的拆开一坛酒,一股淡淡的酒香立刻蔓延开来。 “呐,尝尝吧~” 看着眼前的大酒坛,若水有些黑线:“夜一姐姐,你不是想让我抱着这个喝吧?” “我们都是这么喝啊,是吧,喜助?~” “呵呵,夜一小姐,不管怎么说若水小姐也是淑女……” 话未说完,只见夜一飞起一脚就招呼上了他的后脑勺,“去死!――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淑女吗?!――” 你本来就不是!――在场另外两个人的心声。 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浦原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浅酒盏递给若水,“还好没有摔碎,若水小姐就用这个喝吧。” “嗯,谢谢,浦原先生。”若水双手接过酒盏,夜一顺手帮她斟满。 然后,在夜一期待的目光下,她浅浅啜了一口。 沁着樱花香气的酒液滑入口中,刺激着味蕾,口感淡雅,却齿颊留香。 若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不禁赞叹:“哎~真好喝~” “是吧,是吧~”夜一一脸‘我没说错吧!’的表情,抬手就着酒坛喝了一大口,满足地闭了闭眼,她咂咂嘴:“啊,真不愧是正宗的朽木家内藏的私酿啊~可惜每年只出十二坛,根本就不够喝嘛!” “每年只酿十二坛?”若水噎了噎,数着地上的酒坛,“你们竟然拿了四坛?” “是啊,怎么了,小若水?”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坦然的夜一,“那可是全部的三分之一,你就这么偷出来了?” “呵呵,若水小姐,其实这樱花酿以前每年只酿造六坛的,只有在朽木家有重大的活动或者新年的时候才会开封,不过,后来……”浦原说到这里看了看夜一,意思很明显――因为后来某人动用了非正常手段‘拿’走了酒,逼得朽木家主不得不吩咐酒师每年多酿一些樱花酿备用。 若水颇为理解的点点头,“真不愧是夜一姐姐,果然有做侠女的风范。” 酒过三巡,两坛酒已经见底,若水觉得自己喝得已经不少,于是摆摆手表示她不要了。 这时,浦原喜助也放下手中的空酒坛,看着若水的目光似是若有所思。 二人对视了片刻,浦原清了清嗓子,问道:“若水小姐,方便的话我想请问一下,你的灵力是天生就这么弱的吗?” 若水愣了愣,询问地看向夜一,见后者眼中多了一丝意义不明的光芒,登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11灵力·疑点 若水愣了愣,询问地看向夜一,见后者眼中多了一丝意义不明的光芒,登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不禁在心里摇头轻叹一声:夜一啊,你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饶了这么大的圈子,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做铺垫。 虽然说,若水并不在意灵力的强弱,但是,如果可以恢复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者,不管自己究竟怎么想,这个叫四枫院夜一的女人总是要插一脚无疑了。罢了,就遂了她的意吧。反正,里外里夜一不会害她就是了。 略微思索了一下,若水决定实话实说,原本,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灵力么,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好了之后我的灵力就变成这样了,灵压也是时有时无。” “哦,这样子……”浦原喜助摸了摸下巴,“那具体的病症是什么?” 她想了想:“高烧不退。” “还有其他的症状吗?” “嗯……我记得那时候我很嗜睡。” “没其他的了?比如说身体上的疼痛啊什么的。” “没了。”若水摇摇头,“哦,还有,我的头发也是那之后变白的,大概是生病的副作用吧,母亲为此还哭了好几次。” “那么,当时有谁为若水小姐看过病吗,最后是谁治好的?”严重到灵压消失,当时浮竹队长应该会找四番队的人吧。 “嗯,有不少人……最后,好像是十四哥哥请来卯之花队长,才治好我的。” “哦……”听完若水的话,浦原便陷入了沉思:果然是找了卯之花队长,难道说…… 半晌后,夜一又解决了一坛酒,见浦原一脸深沉,不由问道:“喜助,你怎么看?” “通过若水小姐所说,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她的灵力并不是天生就如此微薄……” “废话,这我也知道!” 见夜一瞪眼,浦原连忙摆手,“夜一小姐,你先听我说完啊!” “哼,快说!” “既然不是天生的,那么按照常理的话,即使灵力消耗过度,只要身体恢复健康,其灵力也是应该渐渐恢复的,可是……”他将视线落在若水身上,很是苦恼地皱着眉,“若水小姐自从那时开始,灵力就一直维持在极低的水平,这显然很不正常……” “浦原喜助!你在说废话我就踩扁你!——”夜一的耐性显然不怎么好,于是,她又一次把某可怜的男子踩在了脚底下。 “我说,夜一小姐……我这怎么是废话呢……我在分析原因啊!”浦原可怜兮兮地撇撇嘴,“而且,你要是踩扁我,谁来继续啊?” 不得不承认,浦原喜助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虽然,这话听起来好像更容易引起一般人的愤怒,不过夜一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这话自然也就正好很对她的脾气。因此,她挪开了脚,示意灰头土脸的浦原继续说下去。 浦原习以为常地爬起来,习以为常地掸掸衣服:“刚刚说到这不是正常现象。咳咳……我还要补充一点,通过若水小姐刚才描述的病症特征,我大概能够确定当时她生病的原因。那应该是由于自身灵力出现紊乱。可能那时候她年纪太小,自身调节无法达到引导灵力通畅所需的水平。故而,才会出现高烧和嗜睡的症状,这是身体负荷过大的表现。” 看他说得起兴,夜一便安静地听着:“那结论是……?” “因此,我认为,当时的情况可能是某人为了救治若水小姐,不得已利用一些非常规手段封住了她的灵力。也正因如此,若水小姐的灵力才一直没有恢复,但由于身体可以承载的灵力限额没有变,致使瀞灵廷内的灵压对她的身体并不能构成影响。” 这下,夜一总算是听明白了个大概,于是她又问:“你的意思是说,是卯之花队长封印了小若水的灵力?” “也不一定。”浦原摇摇头,“身为顶级的医疗人员,卯之花队长应该很清楚失去灵力意味着什么。更应该知道,灵力对于生在贵族家庭中的孩子的重要性,而且就算她不说,浮竹队长也不可能不清楚。我想,如果不是当时的情况不太乐观,以卯之花队长的作风,肯定不会提出封印灵力这种方案。” “那你能够确定小若水是因为灵力被封印,才导致现在这种情况的吗?”夜一看看若水,转头问他。 “目前来讲,只凭若水小姐一个人的说辞,我还不能完全肯定,不过我曾看过相关方面的记载……所以,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高,大概有七成的把握。”浦原回答,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虽然有关若水小姐灵力问题的疑点很多,不过,等我回去后会查查有关资料,应该能够拿出佐证来证明我的观点。” 言毕,他朝若水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少女依旧一脸平静,且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出半点疑问,于是目光不禁闪了闪,问她:“若水小姐,听完我的分析,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嗯,条理很清晰,语气很有说服力,见解也很独到。”若水颇为佩服地对他点点头,“浦原先生是四番队的席官吗?” “噗——”某不良猫妖很不给面子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喜助,原来你应该去四番队啊!哈哈哈哈——” “呃,谢谢……啊,不是。”浦原怔了一下,连忙摆手,“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知道自己的灵力是被人为封印的,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不是还没确定吗?等结果出来了,我再产生想法也不迟。”若水偏偏头,目光清澈,“而且,你也说了那是为了救我的命,就算真是如此,我也应该感激他们啊。” 于是,刚刚还一脸期待的某青年自动自发地扑地,“若水小姐,还真是特别啊……” “喜助,没想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夜一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那样子,就差在地上滚几圈儿、再捶几下来发泄情绪了。 浦原郁卒地爬起来,这一次连掸土的心情都没有了,蔫儿着一张脸看着动作夸张的夜一,“夜一小姐,你这样可就太不厚道了……” 好不容易止了笑,夜一抬头一看到浦原丧气的脸,一个没忍住又发出一连串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小若水,你真是太棒了,为了今天,为了这一刻,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哈哈哈哈——” 这天散会之后,若水跟着夜一回了四枫院家。 作为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大宅,自然比浮竹府要大上许多。 若水被安排在夜一隔壁的房间,夜一原本想拉着她聊天,不过考虑到若水今天可能很累。所以,两人互道晚安之后,便各自回房睡去了。 躺在柔软的榻榻米上,若水没有一点睡意。 脑中反复响起浦原喜助早些时候说过的话,她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如果这件事真如他所说的话,那么……十四哥哥也应该是知道的,并且,是同意的。 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在心中一闪而过,让她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虽然心里明白,就算真的是那样,十四哥哥当时也肯定是因为没有其他办法,又把她的生命放作第一位,才会选择让她没有灵力的活下去,而非带着那致命的东西死去。 但是,她还是不喜欢十四哥哥有事情瞒着自己,就好像……不信任她一样。对,并不是因为他的做法在生气,而是因为他的隐瞒让她举得…… 蓦地坐起身,若水的目光变得复杂难明。 自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身边有亲人陪伴的感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把自己当成浮竹若水来活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十四郎当作自己真正的哥哥?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脑子里不再满满想的都是总司?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家人和朋友的画面占据了记忆?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希望自己可以就这样走下去? 蜷起腿,若水抱着自己的膝盖,身体不自主地发着抖。 四月的夜晚并不冷,可若水却觉得自己全身冰凉。 时间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能冲淡你的记忆,却无法带走越积越多的空虚。 “总司……姐姐,不想忘记你……” 浑噩地睡着前,若水无意识地呢喃着,反反复复都是这一句。 然而,此时的若水并不知道。 自己上一次那非正常的灵魂的消散,并不是正常的轮回,因此没能把她带到平行时代的尸魂界,而是透过时间的裂缝,让她降生在了在100多年前的瀞灵廷。 她更加无法得知的是,时空的法则规定: 如果一个人在相应的年代非常规消失,扭曲了时空,那么这个人在相应时代的一切证明其存在的痕迹,皆会被抹除。 因此,从冲田总司降生的那一刻起,他的记忆中就不会再有冲田若水这个已经不可能出现的存在。不仅仅是他,一切和冲田若水相关的人,都是如此。 这是时空的至高法典,绝对不可更改,无人可以逃脱。 同时,这也是若水无力扭转的,将会纠缠她一生的,可悲的命运。 但是—— 不能逃脱,并不代表无法面对。 无力扭转,也不代表不能抗争。 第二天一早,若水被隔壁的响动惊醒,第一时间睁开了双眼。 环顾四周,发现身处于陌生的房间,她怔仲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昨晚是借宿在四枫院家。 蓦地想起昨夜的事情,她眼神暗了暗,最终决定暂时不去想。 过了一会儿,听到隔壁陆续有人进出的声音,若水想着大概是夜一醒了,于是便开始起床穿衣。 也不知道昨天究竟喝了多少酒,若水闻见自己和服上还未完全消散的淡淡酒味,不禁叹了口气。 看来,一会儿得找夜一要点儿熏香盖盖衣服上的味道才行,要不然她就这样顶着一身酒气回家,必会遭到上至父母、下到兄弟的严格盘问。 待她穿好衣服,门外已有侍女送来洗漱用品。 洗过脸后,若水终于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早饭也是在四枫院家吃的,之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禀报说,一会儿会有一位谁谁谁家的少爷来拜访(其实就是变相相亲),请夜一大人不要外出之类云云。 夜一表面上满口答应,可是才吃完早饭,就立刻拉着若水遁逃而去。 至于浦原喜助,再见到他则是在两天之后。 12封印·怪宅 四枫院夜一说,浦原喜助是个天才,这话一点不假。若水也十分赞同。 毕竟,仅凭她的几句描述就能猜到七、八分实情的浦原,实在不是常人可比。 更为惊人的是,这个男人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就收集了许多相关的重要资料,并进一步肯定了致使若水丧失灵力的原因,确实是一种封印术。 夜一还说,浦原喜助是个疯子,这话确实很真。 若水一开始没看出来,不过当她得知“加上浦原调查病因的两天,在一共不到七天的时间里,某狂人已经拟定了差不多十套帮助若水解开封印、恢复灵力的方案。”后,她彻底信服了。 浦原喜助不仅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大疯子! 也许,这个男人只是醉心于古怪的研究,或是出于对神秘事件的好奇。 也许,若水在对方眼里只是一个激起他挑战欲的身患疑难杂症的病人。 但是,她还是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那种朋友间才有的关怀与温暖。 所以,当若水看到浦原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却依旧神采奕奕为她和夜一做讲解的时候,她是打从心底把他当成了朋友。 很多年以后,当尸魂界发生了重大的变革,当夜一和喜助获罪失踪,当若水受到牵连被关押。 即使状态狼狈,但只要谈起浦原喜助其人,若水仍会露出钦佩的神色。 她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并不像夜一一样,是那种天生耀眼、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可他骨子里的那种不羁与任性,却和夜一十分相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他习惯于站在夜一的背后,习惯于隐藏起自己的锋芒。然后,用他聪明的头脑以及强大的实践能力,默默地、执着地,去发掘更深层次的未知事物。 “浦原先生,谢谢你。”尽管若水就知道这样说很矫情,可除了‘谢谢’,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对他说什么。 “啊啦,若水小姐不必客气~”浦原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下,“如果若水小姐想表示感谢的话,就不要在叫我浦原先生啦,感觉很老的样子,明明我还这么年轻有为呢~” “喜助哥哥。”若水轻轻说,“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吧。” “哈哈,果然还是哥哥听起来顺耳啊~”浦原眯起眼,似是颇为喜欢这个称呼,“哦~那我以后就跟着夜一小姐也叫你小若水吧,这个叫法挺可爱的~”(*^_^*)~ “……随便吧。”虽然浦原明显比京乐春水年轻许多,但他刚刚的表情……和京乐还真是像啊…… “喜助,你个笨蛋,你刚才究竟在说什么东西啊,我完全没有听懂!”这边两人谈话刚刚结束,那边厢夜一就极度郁闷地丢开手中一叠厚厚的文件。 “哎,夜一小姐,难道我讲得还不够清楚吗?……话说话来,这些可都是珍贵的资料啊,要轻拿轻放才行!” “我管你!” “我说夜一小姐,总这么暴力可是会没人要的……” “你——说——什——么——?!”(╰_╯)# “啊啊啊,我的意思是说,夜一小姐不用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这件事只要我和小若水明白就行了~”(^_^)~ “你这是藐视我的智商!——”╭(╯^╰)╮ “怎么会呢,夜一小姐你绝对是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我自己会判断!” “哦,好吧。”任由夜一一脸悍妇样儿地扯着他的衣襟,浦原弱气地点点头,“不过,夜一小姐,我还要继续和小若水商量一下之后的详细疗程,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浦原喜助!——你还敢藐视我的智商!!——” 事实证明,四枫院夜一是特别不好惹的,浦原喜助的下场是极其惨烈的。 于是,那天的讨论最终没能进行下去,其结局是以某可怜的金发男人的面部被金瞳女子狠狠踩了四十七次而告终的…… 事后,浦原曾装作委屈地质问若水为什么没去解救他。而得知若水的回答后,他更加哀怨了。 若水说,我当时忙着数数,没空。 至于一旁的夜一,再一次笑得前仰后合、捶胸顿足。 十月的风带来一丝初秋的凉爽,今天夜一又一次逃掉了家里安排的相亲,然后拖着若水一路去了西流魂街一区润林安的郊外。 若水正好奇着夜一这是要带自己去哪儿,她们就在一幢房子前停了下来。 不过,当她看到那造型独特得只能用诡异来形容的房子时,不由得又一次在心里感叹。 四枫院夜一认识的人,果然没几个正常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愈加觉得自己当时的那句话真是要多明知有多明智! 不禁再感慨便是说“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四枫院夜一异于常人,所以她的朋友也必定异于常人。” 这一点,其实就连若水自己,也是算在内的。 且不说,她本身就是带着前世的记忆转生的特殊体。 单单只说,当她的灵力之谜解开之后,自己那诡异的体质,她就不能算在正常人的范畴内了。 更不要再说,她日后得到的那把被称为‘禁忌の存在’,连总队长爷爷听到都胡子一抖的斩魄刀了。 “夜一大人,您来了!” 声如洪钟!这是若水被震到之后的第一反应。 她回过神,发现一左一右站在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正恭敬地对夜一行礼,那感觉就像是给小猫鞠躬的老虎,画面极为诡异。 “哟,金彦、银彦~”紫发的女子扬起一个明朗的笑容,问道:“海燕和空鹤在吗?”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空鹤大人外出了,海燕大人在家。” “哦~”夜一点点头,对若水道:“小若水,我们进去吧~” 若水再次抬头看了看这颇具抽象主义艺术风格的、勉强可以称之为房子的建筑,又看看一脸笑容的夜一,犹豫了片刻,最终妥协:“……好。” 走进房子后,若水见里面的布局还算正常,不免庆幸了一下。 不过,当她听到夜一说,这里是志波家时,不由愣了愣:“哎,夜一姐姐,你说这是谁家?” “志波啦志波,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夜一伸手敲了敲她的头,“小若水你不会是还没睡醒吧?” “这个志波家……难道是上一次我生日时和咱们一起喝酒,醉倒之后被一个女孩拖走的那个志波海燕的志波?”若水继续问。 夜一咧嘴一笑:“对啊,就是那个志波海燕的志波~拖走他的女孩是他妹妹,志波空鹤~” “我们来他家做什么?” “当然是来玩了~” “……哦。”若水抽抽嘴角,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纸门自内被拉开,只见睡眼惺忪的少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头发走了出来。 看到走廊上有人先是一怔,继而又懒洋洋地问道:“唔……夜一,你怎么来了?” “哈,海燕,你竟然刚起床!”夜一指着他身上的睡衣,笑得好不狡黠,“看来,你的酒量有所下降嘛~” 听出对方语气中的挑衅,某少年立刻清醒了不少,瞪着一双烟青色的眼睛颇有气势地反驳,“我宿醉不行吗,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酒缸啊?!” 夜一往墙上一靠,双手环胸,“我说少年,在女孩子面前不要大呼小叫的,还有,时刻保持衣着整洁是雷打不动的真理~” “我呸!你也算是女孩子?最多是个老女人!!——” 某金瞳猫妖额上暴起一个十字路口,抡圆胳膊照着海燕的脑袋就是一拳,“臭小子,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谁说自己了,我说的是小若水!——” “哈,小……若水?……啊啊啊!——” 于是,某海鸟这才发现若水的存在,当下脸色爆红,‘噔噔噔’跑回卧室,并迅速带上了门。 “该死的夜一,你怎么不早说,我的形象啊啊啊!!” 门内,伴随着少年的哀嚎声,依稀还能听到他翻箱倒柜的声音。 若水有些怔愣地向夜一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对方回给她一个意为‘海燕少年也和白哉小弟一样有趣啊~’的得意笑容。然后,继续毒舌,“啊啦,没想到小若水这么有魅力,海燕你竟然肯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你少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不注意自己的良好形象了……”少年的声音越到后来越小,尤其到‘良好’二字之时更是没了底气。 若水思索着,以他这样的性格,说谎骗人还真是有点难为他。 一刻钟后,海燕换好衣服出来,对上若水探究的视线,脸颊又是一热,略显局促地清了清嗓子:“咳咳……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是我们冒昧打扰了,还请志波君不要见怪。”若水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甜美,以及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淡定。 海燕看着她的笑容,一时间有些出神,直到夜一暧昧地咳嗽声响起,他才尴尬地收回视线,“啊,哈哈~不会不会~” 若水则继续维持这副大家闺秀乖乖女的模样,“多谢志波君了。” “别叫我志波君啦,听起来好奇怪,叫我海燕就好了!” “那海燕叫我若水吧。”眨眨眼睛,若水看着面前纯粹的少年,声音轻得几乎失真。 “啊,好!” “哟,海燕,没想你喜欢的是文静型的女孩子呀~”夜一见状,再次开口揶揄,眼看着纯情的某少年又一次脸红,心情大好,转而调侃起扮猪吃老虎的若水,“说起来,还不知道小若水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呢?” 若水了然一笑,坦然回答:“海燕的性格就很好,女孩子大都比较喜欢爽快的人。” “这就改口叫海燕了呀,没想到小若水也喜欢海燕啊,那正好,你们就在一起吧,海燕也不用担心打一辈子光棍了!~” “夜一,你胡说什么啊?!”某少年怒,便听少女柔声劝道:“海燕,夜一姐姐这是羡慕我们。你看,我们比她小好几十岁都要谈恋爱了,她却一直没个着落,还老是逃掉相亲,恐怕婚嫁堪忧呢。” “……小若水,你用得着这么毒吗?” “夜一姐姐,多谢你的夸奖了。” “……” “呵。” 为报复夜一,海燕爆料:“若水,你说的太对了!像夜一这种暴力女,除了喜助没人受得了了!” 少女惊讶地捂住嘴:“哎,喜助哥哥和夜一姐姐是那种关系吗,我都不知道啊?” “这是全瀞灵廷公开的秘密啊~” “原来是这样。” “志波海燕!——老娘要宰了你!——” “啊,夜一,你别过来!这里可是我家!!——” “我管你!——总之你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于是,这一次的志波海燕,比上一次的浦原喜助还要悲惨。 因为他被踩的不是脸,而是…… 呃,因涉及个人隐私,恕知情人不便透露。 13夏祭·囧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今夕何夕,对于生活在尸魂界的人们来说,从来就不是值得关心的事情。 三年五载,放到现世或许能称得上是一段漫长的时光,然而在这里,至多不过只是几场聚会便可打发掉的短暂闲暇罢了。 可惜,即使是这段小憩般的时间里,若水也没有游山玩水、品茶拼酒的闲功夫。 自从浦原帮她制定了一套又一套的治疗方案后,她们就一直在实验着、揣摩着、调整着,试图以抽丝剥茧的方式慢慢帮助若水恢复灵力。 尽管眼下收效甚微,但毕竟这种循序渐进的方法,不会对灵体本身造成伤害。 至于时间的长短,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 目前,虽然若水自身的灵力仍旧微弱,可她的灵压已经不会出现时有时无的凝滞状态。就这一点来说,夜一还是十分满意的。 照她的原话说就是,“啊哈哈,这样我以后找小若水玩的时候,就不用担心找不到人啦~” 这几年里,若水因为夜一的关系渐渐和海燕熟识起来,还认识了他妹妹志波空鹤。 虽然,空鹤眼下还只是一个140岁出头的少女,但却已经有了不输于夜一霸气的大姐头风范了。 空鹤说,她的梦想是成为尸魂界第一的烟火师。并且,她已经为实现这个梦想而努力了不少年。 至于海燕,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样子,有时候喜欢大声地傻笑,有时候又纯情的脸红。所以私下里,若水已经给海燕贴上了奇特标签,摆在了和夜一、喜助一样的位置。 朋友,永远都是一个温暖的词。 若水的朋友不多,算起来,能担得起这两个字的人才不过四个而已。 可她一旦认定对方,那便是交心的存在。 对夜一如此,对喜助如此,对海燕如此,对空鹤自然还是如此。 这种承诺,无须言语的束缚,却注定至死不变。 就这样,无限循环着治疗、斗嘴、玩闹,再是调整方案、继续治疗的日子,若水的灵力提高了约有五倍。虽然和其他贵族的小孩比起来,也就只有他们灵力的三分之一。但不管怎么说,若水总算是摆脱了‘灵力微薄’的状态,上升至‘灵力低下’的级别了。 对于她的这一变化,队长级的浮竹十四郎自是早有察觉。关心妹妹之余,也曾尽量轻描淡写地询问过。若水看着他眉宇间深深的担忧,深切地明白她的大哥一直很关心她的身体状况,特别是有关她灵力的问题。 看着浮竹十四郎的表情,若水清楚,一旦他知道夜一、浦原和自己在做什么,就一定不会让这件事继续下去。即使查明他们选择的已经是最安全、最稳妥的方法,以他的个性,恐怕还是不会同意。因为,他不想再让若水受到一点伤害,哪怕只有极小的可能性。 所以,若水在这件事上撒了个小谎,说灵力的提升是这些年自己慢慢累积起来的,而没有告诉他是在和夜一等人正在逐步削弱她体内的封印。 不过,由于他们一直没有选择刺激性的疗法,因此若水的灵力的确是一点一点涨起来的。故而,浮竹十四郎在这件事上倒也没再多做怀疑。 平静的日子安安稳稳地过着,无聊、悠闲…… 若水182岁这年,空鹤终于如愿以偿的当上了烟火师,而一年一度的夏夜祭,也正在悄悄临近。 依照尸魂界一直以来的习俗,夏夜祭当晚,不仅会举办庙会,还会有盛大的烟火大会。听说,这一次的烟火,全权由烟火师志波空鹤负责。因此,若水对这一年的夏祭分外的期待。 尽管若水早就过了小孩子喜欢逛庙会的年纪,可因为她生前所处的年代并不和平,所以,她并没有去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夏夜祭。来到尸魂界之后,有几次被夜一拉着去过,可多半时间都在听她和海燕他们斗嘴,吃的玩的,反而没怎么顾得上,让她事后遗憾了好久。 于是,当某一次京乐春水来浮竹家串门,并随口问了一句“小若水要不要去夏夜祭呀?”的时候,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原因很单纯,她想好好地逛一次庙会,尝尝美食,玩玩游戏。 对此,浮竹十四郎只当妹妹还是小孩儿心性。在她期待的目光下,他也答应了那天陪她一起去。 当天,若水将长至腰间的头发简单地挽了一个花结,然后别上某次生日时十四郎送她的樱花发簪固定。然后,无视母亲手上那一件件‘姹紫嫣红’的和服,选了一件浅樱色的浴衣,便拉着自家哥哥出门去了。 夏夜祭的庙会位于东流魂街一区,因此他们和京乐队长约好在瀞灵廷的青流门见面。 当他们到达东门的时候,京乐和他的副官莎莉已经到了。[.超多好看小说] 若水看到京乐里面虽穿着一件玫红色的浴衣,可外面还是披着他那件招牌一样的粉色和服,头上也戴着斗笠,不由撇了撇嘴:“春水哥哥,咱们是去逛庙会的,你戴着斗笠干什么?” 京乐压了压斗笠沿儿,低低笑开,“啊啦,小若水~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样看起来会比较神秘呀~” “那我待会儿和十四哥哥一起走,你别跟着我们。” “哎呀,被嫌弃了吗,真是没办法啊~既然是小若水的希望,我就摘下来好了~”他咧咧嘴,半是无奈的摘下斗笠斜背在背后。 然后,一行四人便说说笑笑地朝着东一区进发。 来到东一区的时候,人已经不少。 许是见若水看着庙会里的各种摊位都有种跃跃欲试的样子,京乐说先去找个一会儿看烟火的好地方,便带着他的宝贝副官溜了。剩下浮竹和若水兄妹二人两两相望,最终,以体贴温和出名的兄长大人牵起妹妹的手,一大一小高高兴兴地逛庙会去了~ 手里捧着盛有章鱼烧的小碟,若水快步来到金鱼摊前,回头朝浮竹招招手,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期待:“十四哥哥,我们来捞金鱼吧~” “嗯,好。”浮竹走过来,看着她的神情愈发宠溺,他向老板买了两个纸网,将其中一个递给若水,“若水想要哪一条,我也帮你捞吧?” “嗯……”少女蹲在鱼池边,观望了一会儿后,指着一尾红白相间的金鱼说道:“我要这条!” 浮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白底红花的那一条吗,我知道了。” “嗯嗯~十四哥哥加油!” 若水拿着纸网兴奋地看着他,浮竹今天穿了一件黛蓝色的浴衣,白色长发用同色的头绳简单地固定在脑后。 因为蹲下捞鱼的缘故,几缕碎发滑至腮边。内敛沉稳的同时,凭添了几分俏皮柔和。 尽管眼前的人又是护庭十三番的队长之一,举手投足间也很优雅,但是,他捞鱼技术若水却实在不敢恭维。 只见浮竹将纸网垂直对着水面,耐心等待着最佳时机。 然后,猛地便是一个海底捞月!速度之快……使得……网,破了。 见状,浮竹十四郎尴尬地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若水,“啊,哈哈,若水,对不起啊,没有捞到你想要的鱼呢……” “呃……没关系的,十四哥哥,我还有一个纸网,你要不要再试试?”若水说着,递出自己的纸网,却见对方摇头:“呵呵,还是你亲自来吧~即使没捞到,但试过总不会留下遗憾。” “嗯。”于是,少女坚定地点点头,就着鱼池蹲下来。 她专注地看着那尾金鱼的动向,缓缓将纸网贴近,然后跟随着小金鱼游动的速度,慢慢向上提起。 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一声底气十足的“若水!”,硬生生地扰乱了若水的动作。 她手腕一抖,那小金鱼一个甩尾,从破掉的纸网里落回了鱼池…… “哟,原来你在捞金鱼啊~怎么样,捞到没有?”海燕一边大嗓门地说话,一边走到若水身边,看见她手中破掉的纸网,十分不知趣地调侃:“原来没捞到啊,要不要我帮你?” 嘴角抽了抽,若水在心中告诫自己‘海燕这家伙神经大条’,然后默念了10遍,才心平气和地起身,“不用了,反正只是随便玩玩~” “哦,这样啊,不过若水你也太弱了吧,连条金鱼也捞不到!要是我……” “海燕,十四哥哥刚才也没捞到呢。”若水同情得看了一眼面露窘色的十四郎,对着海燕指了指。 “……谁?”某海鸟少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登时将在了原地,“浮、浮竹队长?!——” 十四郎点点头,“志波君,你好。” “啊……您好!” 继续逛庙会中。 若水一边吃着不知名的美味小吃,一边四下张望企图发现一些新鲜、好玩的东西。 走在她旁边的浮竹和海燕,则开始聊天。 “浮竹队长也来逛庙会?”海燕问,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陪若水来的。”十四郎道,说完还不忘宠爱地看妹妹一眼,顺便提醒她:“若水,嘴上沾到酱汁了。” “……哦。”小舌一舔,她甜美地笑,“谢谢十四哥哥~” “嗯,不客气。” 看着两人的亲密互动,海燕愣了愣,然后问了一个绝对惊悚的问题,“浮竹队长,你和若水在交往吗?” “?!——咳咳……”十四郎闻言,狂咳不止。(大概是口水呛的……) “噗——咳咳!!——”海燕,你这又是抽的什么风啊?!——若水这么想着,无奈一口食物卡在气管里,使她只能痛苦地咳嗽着,暂时没有能力骂人。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你们两个怎么了?”始作俑者无辜地挠了挠头,看着动作一致的两人,“不过,你们的反应倒是挺有默契的嘛~果然是情侣吧?” “志——波——海——燕——”好不容易把小吃咽了下去,若水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胡说什么,我和十四哥哥才没有乱伦倾向!” “哈?……乱伦?” 看着少年脸上大大的问号,若水顿觉无力,只得放低声音:“我说,你不会忘记我姓什么了吧?” “……浮竹……哎哎哎?!——难道你们已经成亲了?!” “咳咳……咳咳咳……!!”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的浮竹十四郎听到海燕这一句大吼,顿时咳得更厉害了…… “哈哈哈,海燕你说什么呢?小若水可是浮竹队长的亲妹妹啊~”夜一的声音自前方传来,看过去,发现她身边还站着浦原喜助、空鹤和……一个看似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大哥,你脑袋锈住了吧,若水姐是浮竹队长的妹妹,可是全瀞灵廷都知道的事!”空鹤,不要太夸张……全瀞灵廷都知道的也就是浮竹队长有个体弱多病的妹妹而已…… “哈?!妹妹?……不是已婚夫妻吗?”某脱线海鸟再次跳过大脑的过滤层,直接脱口而出。 若水咬牙切齿地眯起眼睛:“志、波、海、燕!我诅咒你表白100次被拒绝99次!” 夜一幸灾乐祸地朝若水挤挤眼睛:“小若水,怎么不是表白100次被拒绝100次啊?你也太善良了~” “嗯,以海燕的条件,能不能有告白100次机会都不一定呢。还是给他留一次的好,免得他到时候打光棍儿赖在我身上。”若水颇为正经地回答。 众人听闻,皆附和地点头。 浦原喜助还煞有其事地摸着下巴:“看来海燕恐怕要晚婚啦~” “大哥,你要是找不到女朋友,我就不承认你是志波家的人!”一旁的空鹤瞪着海燕,一副恨铁不成钢似的神情。 众人哄笑,独剩海燕一个仍旧一脸的没心没肺:“哈哈,我不知故意的~若水你别介意啊~~” 14白哉·烟火 因为遇到了海燕一行人,所以庙会的后半程若水与十四郎是和他们一起逛的。(.) 跟之前兄妹两人一动一静的相处模式不同,之后加入的这几个家伙明显不是她十四哥哥那种安静温柔的存在,于是便笑笑闹闹、咋咋呼呼地逛了一路。 直到空鹤对众人说,【烟火大会一会儿就要开始了,我特意给你们留了个好地方,现在就过去吧。】时,若水和十四郎才恍然想起…… 之前,春水哥哥/好友似乎说去找个看烟火的地方来着。 “若水,我去找春水,你和他们一起先去吧。”十四郎如是对妹妹说,若水闻言,犹豫了一下:“可是,十四哥哥要是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十四郎温和地笑笑,拍了拍她的头:“放心,一会儿寻着灵压就能找到你们了。” “好,那你小心点。” “嗯。”白发男子点点头,转身隐没在人潮之中。 “小若水,快点过来啊!~”不远处,夜一朝她挥着手,“再不跟上就不等你喽~” 少女转身,小跑着追了上去,“我就来!” 去目的地的路上。 若水发现夜一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不由好奇:“咦,夜一姐姐,这是谁家的小孩儿?” “哦,这是……”某大姐正要说明,但还没等她开口,就先被若水接下来的一句话狠狠刺激了一把。 少女似笑非笑,一双美眸透出点点戏谑之意,“黑发紫瞳,不像你也不像喜助哥哥,难道是你和别人的私生子?” 嘴角止不住地抽搐,夜一张了张嘴,颇有点咬牙启齿:“我说……小若水……”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 “嗯?~夜一姐姐不用不好意思啦,这孩子长得这么可爱,简直像个娃娃,没人会不喜欢的~”若水再次打断她,边说边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言毕,顺便抬手摸了摸某正太的头,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除当事人之外,周围几个人眼中扭曲的表情和隐忍中仍在不停抖动的肩膀,“小弟弟,你叫什么呀?” “哼!”某男孩不客气地扭过头,决定对若水的问题不予理会。(.) 若水见状,既不尴尬也不恼怒,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移到夜一身上,“夜一姐姐,不介绍一下你的……” 夜一顿时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警惕地后退了几步,指着男孩快速说道:“他叫朽木白哉,是朽木家的长孙!” “朽木?”少女眨了眨眼睛,尔后了然一笑:“哦,原来他就是那个被你当作玩具的白哉小弟弟啊。” “女人,我122岁了!”某黑发紫眸的拽小骸狠狠瞪了若水一眼,眼中的小火苗若隐若现,“不许叫我小弟弟!” 若水低头地看向男孩,直到对方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182岁了,比你大60岁,所以,你要叫我姐姐,而不是女人。知道吗,小弟弟?” “女人,我说不准你叫我小弟弟!!”火山正太君爆发,不过若水显然不怕,依旧一脸平淡:“可你明明比我小。” “那也不行!!” “我又不是没名字,你还不是‘女人’长‘女人’短喊的~” 被若水的话噎了噎,小白哉气愤地冷哼了一声,小小声道:“我又不知道你名字……大不了以后不叫了。” “那就谢谢你了~”也不知为何,若水看着眼前这容貌精致的男孩,心里想要逗逗他的欲望愈加强烈,于是,她又补上一句,“……小弟弟~” “都说了不准叫我……” 若水笑吟吟地摆摆手,冲他讨好一笑:“hai~hai~那我叫你朽木小少爷总可以了吧?” 听她这么说,小白哉紫色的美眸迅速黯淡了一下,低声道:“……不需要那么正式的称呼。” 不经意地捕捉到他眼中那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的失落,若水微微皱眉,弯下腰与他对视:“我是浮竹若水。呐,以后我叫你白哉吧,好不好?” “随便。”拽拽地丢下两个字,小白哉神气地转身向前走去,不过若水还是看到了,他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 “哎……真是个别扭的小孩儿……”咕哝了一句,她也淡淡笑开,望着那稚嫩的背影似是若有所思――这孩子还这么小,却生在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过得应该很辛苦吧。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若水侧首,见是夜一,不由问道:“怎么了?” “我说的没错吧,白哉小弟很有趣吧?”褐色皮肤的女人得意地咧了咧嘴,“所以,我才一直想介绍给你认识嘛~” “还好。”脸上的表情僵了僵,若水同情地朝走在前面的男孩望了一眼:不是有不有趣的问题,而是她觉得这么小的孩子,被你这狡猾的女人看上,实在是很可怜啊! “切~什么还好,你刚才逗他的时候不是也挺开心的嘛~”夜一撇了撇嘴,似是不满若水的答案。 这一次若水倒是没有反驳什么,因为她想起若空这么大时,每天似乎都是吵吵闹闹、嘻嘻哈哈的。虽然有时候有点烦人,但那才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表情吧…… 良久,夜一听到她轻轻地说:“嗯……只是觉得那么小的孩子就老皱着眉头,很难看而已。” “哈哈,原来小若水和我想的一样啊!~”夜一再次大力拍了拍她的肩膀,颇具深意地眨眨眼,“好啦,我们快走吧~” “……嗯。” 一行人来到一处略显偏僻的空地,空鹤因着要去准备大会所用的烟火,只来得及留下一句“你们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便匆匆离去。 若水微笑地望着少女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一丝不安的波动。 她转头又看了看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正和海燕斗嘴斗得开心的夜一,以及在旁看戏,并时不时插几句嘴的喜助,突然又安下心来。 自己在瞎担心什么啊,有夜一和喜助在,还能出什么事儿! 视线转移,当落到望着暗色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小男孩时,若水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白哉。” 听到有人叫自己,小白哉转身,眼中带着询问:“什么事?” “没什么事,想和你聊聊天。”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聊什么?” “随便吧~”若水在他身边坐下,又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地方,示意他也坐下。 见男孩不动,只是皱着眉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自己,若水当即想到这个孩子与她的不同,他是朽木家尊贵的小少爷,是不会随便坐到地上的。 于是,她掏出自己的手帕,在地上铺好,才抬头对他道:“可以坐了。” 别扭正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着坐了过去。 仿佛忘记了他们是为了要聊天才坐下来的,两个人就这样比肩而坐,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半晌,小白哉忽然问:“你的衣服脏了,不要紧吗?” 若水愣了愣,随即不在意地摇摇头:“没事。” 男孩目光闪了闪,没有接话。 又是一阵寂静,少女正待打破沉默,却听男孩道:“我见过你。” 她惊讶的“咦?”了一声,侧头去看他,记忆中似乎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闪过,并不足以拼成完整的画面。 “那时候你说你是樱花的精灵。”小白哉抬头盯住她,问得十分认真,“为什么要骗我?” 啊……她想起来了,是和夜一去朽木家偷酒的那一次……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若水弱弱地回答,心里想着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你是为了拖延时间吧,那不是傻子吗?! “可你撒谎了,为什么?” 看到男孩执着的眼神,少她犹豫了一下,说:“大概……是因为那天的樱花很漂亮吧~我曾听哥哥说起过,朽木家樱园的樱花是尸魂界最美的。” “你也喜欢?”小白哉眼中亮起点点光芒,仿佛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那是母亲亲手栽下的。” 若水没有答话,而是伸手搂住了男孩窄窄的肩膀。 她记得夜一说过……白哉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在那次和灭却师的大战中,那之后他是跟着祖父一起生活的。 对于若水的行为,白哉没有拒绝,可由于不习惯和别人有身体上的接触,所以他的身子不自然地僵硬着。 也许是察觉到他的异样,少女轻声道:“白哉,就这样呆一会儿好不好,我好像……从来都没抱过我弟弟,所以想要练习一下。” 早慧的白哉并没有拆穿少女蹩脚的谎话,因为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贪恋上了因少女的动作所带来的温暖。 有淡淡的体香萦绕鼻尖,少年微微侧头,轻轻靠在了少女身上。 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弯了弯嘴角,颇为高傲地说:“看在你手帕的份上,本少爷就稍微满足一下你吧。” “呵呵,白哉真是别扭的蝎弟~弟~” “都说了不准这么叫我!――” “嘭――” “嘭嘭嘭――” “啊~开始放烟火了~” “……哼。” “快看啦,白哉~错过了就要等明年了~” 于是,男孩顺着少女所指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空炸开,唯美而绚烂。 直到多年后,当朽木白哉回忆起那时曾揽着他的肩膀、和他一起看烟花的少女时,棱角分明的脸上仍会变得比平时柔和一些。 那个叫浮竹若水的女人,大概是第一个靠他那么近,并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人吧。 所以,在他后来遇到绯真的时候,才会那么的义无反顾吧。 因为,那个一直叫着自己‘白哉大人’,给他温暖的女人,会让人莫名地心疼。 15虚袭·受伤 “好可惜,结果到最后都没能等到十四哥哥他们~” 回去的路上,若水不无遗憾地连连叹气,心想着:不是说好找到春水哥哥就过来的吗,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我说,小若水~你就不要可惜啦,反正他们在别的地方也可以看到烟火的嘛~”夜一瞥她一眼,坏笑着道:“你这样子很像恋兄的妹妹哦~” “我当然知道烟花那都看得见,可是……”她很想和十四哥哥一起看嘛,毕竟有家人在身边,感觉才更安心啊! 不过,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已经归队的空鹤打断,“若水姐,我的烟火怎么样?” “嗯,很漂亮,很华丽~空鹤从今天开始就是尸魂界第一的烟火师了~” “那是!~”空鹤颇有气势地扬了扬下巴,立刻被海燕揉了揉脑袋,“哟,空鹤,干得不错~不愧是我志波家的人!” “大哥,不要乱摸我脑袋,我又不是小孩子!” “哈哈,你才多大,你不是小孩子谁是小孩子啊?” “切!” “小若水,是不是漏掉了夜一小姐后半句话啊?”一旁的喜助见夜一那句恋兄完全没能激起少女的回应,于是又问了一遍。 “没有呀,喜助哥哥。”若水摇头,表情颇为认真,“我本来就恋兄嘛。” 此言一出,包括原本等着听她说什么的喜助、正在打闹的兄妹二人,外加一只金瞳猫妖皆瞬间扑到在地,全身抽搐不止。 唯有号称小火山的幼年白哉一脸的平静,除了脸上那夸张的笑容。 问为什么? 因为,他看到夜一被整,心情太愉快,所以忽略了某少女那句话本身对他的刺激了。 “若水。”男孩紫眸熠熠生辉,听语气似是极为愉悦,“说得好。” “什么若水,要叫姐姐。”少女一听,撇了撇嘴,“我比你大60岁呢,好不好?” 小屁孩十分拽地扭过头:“不要。” “为什么?”刚才不是还乖乖的嘛,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了? “没为什么。”没有理由的,就是,不想叫这个人姐姐。 “啊!……你不是……”若水见他如此坚决,联想到刚刚自己又搂过他,脸色顿时青白了几分,“……你、你不会想叫我‘妈妈’吧?” “你疯了吗?!”小白哉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果然和那只猫妖一样,脑子都不正常!!” “哈,猫妖?……”猫妖是谁? “白哉小弟,你这是在说谁呢,啊嗯?”看着夜一眯起的金色眸子,若水了然地点点头:原来猫妖说的是夜一啊! 不过,面对某凶悍女人的威胁,小白哉不禁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和夜一气势相当地较起劲儿来:“谁承认自己是猫妖,我说的就是谁。” “哟,几日不见,白哉小弟你的口才有长进了嘛~”夜一不怀好意地笑道,“不过,你的速度还是老样子吧?” 说罢,立刻出手。饶是离她最近的若水,也没看清他的动作。 “啊呀~啊呀~你的发绳又被我拿到了~~”夜一得瑟地甩了甩周中的红绳,“连自己的发绳都保护不好,白哉小弟你还太嫩了~” “死猫妖,还给我!!” “你追得上我就给你~哈哈哈~”话未说完,夜一已消失在原地。 “白……”哉。 若水本想拦住男孩,可谁知那孩子的速度也是奇快,在她刚伸手拉他时,竟瞬步追了上去。 喜助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小若水~夜一小姐自有分寸。” “嗯。”她点点头,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白哉还那么小,瞬步竟然这么厉害。” “朽木家的继承人嘛,平日里的训练自然很严格喽~”浦原喜助貌似随口,可视线却始终停留在若水的脸上。[]在看到少女露出的复杂表情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小若水,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和夜一都可以教你。” “嗯?”若水闻言怔了怔,随即摇头,“不用了,喜助哥哥。” 见她眉宇间透着一丝惆怅,喜助又道:“封印的事你不用担心,虽然近期遇到了一点麻烦,但我已经找到解决的突破口了。” “其实无所谓的,我的灵力能恢复成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 “那你……”喜助迟疑了一下,终是没能直接问出口。倒是若水发现他好像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明白夜一姐姐为什么喜欢戏弄白哉了。没有‘童年’的童年,应该很辛苦吧?” “呵呵,小若水,你说话真是越来越深奥了~” “真庆幸自己只是个下级贵族。”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觉得大贵族不好。” “因为活得很累,我承担不了那样的责任。” “嘛,嘛~你也还是小孩子,有我们在就足够了~” “是呀,有你和夜一姐姐,还有十四哥哥,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所以啊,如果有一天我忘了你……你也不要生气呀,总司…… 我好像,已经记不清你的样子了呢,总司……你会怪姐姐吗? “好啦,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喜助对若水笑笑,然后朝身后还在打闹的兄妹二人告别:“海燕,我和小若水先走了~” “知道啦!喜助、若水,你们路上小心!” “若水姐,再见!” 喜助哀怨地撇撇嘴,“哎呀,真伤心,空鹤你竟然忽视我……” “切~我管你!”果然很有夜一的风格! “嘛,算了~再见喽~” 举步正要跟着喜助离去,突然感到远处传来的一阵灵力波动。若水脚步一顿,脸色蓦地变了。 连她都能感觉到这股灵压,何况是比她强上数倍不止的浦原。所以,他当然也知道若水为何会如此紧张,这个灵压,是属于浮竹十四郎的。 但是,浦原还是在若水要转身朝灵压密集的方向跑去之前,先一步拉住了她:“若水,别冲动。” 若水回头,眼中满是恐惧,这股灵压她太过熟悉,那个人她也太过在乎! “是十四哥哥!我要去!” “我知道,但你不能去。放心,浮竹队长不会有事的,而且京乐队长也在。”他皱了皱眉,将颤抖不止的少女拉进怀里,“要知道,队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受伤的。” “可是、可是……”若水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声音仍是止不住地发颤,“……我害怕。” 即使她已经记不清总司的脸,可她还记得那只攻击她的虚狰狞的面目……她害怕,很害怕她的家人会出事! “若水姐,你没事吧?”空鹤看着少女惨白的脸色,不由皱了皱眉,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别担心,我和大哥会保护你的!” “空鹤,你又无视我……”浦原不合时宜地抱怨。 空鹤瞪他一眼,将若水拉离他的怀抱,没好气地道:“哼,你个恋童癖!少占若水姐便宜!” 欲辩无言的浦原看了若水一眼,很是无奈:“海燕,我去浮竹队长那里看看,若水就拜托你们了。” “知道了,交给我吧!” 可是,事情似乎并不如海燕承诺的那般轻松,因为在浦原喜助离开不到一刻钟后,海燕察觉到了几股灵压正在向这边靠近,不属于死神,而是――虚! “空鹤,你找个地方和若水躲起来!”海燕如此对妹妹说,平日里笑容灿烂的表情早已被肃穆取代。 空鹤自然也感觉到了正往这边来的东西是什么,她看了看自家大哥,又看了看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的泛白的若水,郑重点头:“我知道了,你小心点,大哥!” “嗯!快走吧!” “若水姐,我们走!” 虽说空鹤比若水小些,但毕竟曾是四大贵族之一的志波家的长女。灵力比若水强不说,再加之儿时就接受过鬼道、白打等死神技能的训练,因此力气也比柔弱的少女大了不少。所以,她只是轻轻一拽,就拉着少女飞快地跑了起来。 不知跑了多久,总之空鹤觉得已经够远了,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她回头想看看少女的情况,发现若水正无声地落泪,可脸上竟诡异得没有一丝表情。 “若、若水姐,你别哭啊,你放心,浮竹队长不会有事的!喜助那家伙不是也去帮忙了嘛!”空鹤不知所措地安慰着少女,不过似乎没什么效果。因为,若水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就在空鹤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她们头顶上方的天空忽然划开了一条黑色的裂缝。 空鹤的神经瞬间紧绷,她攥紧了若水的手,毫不犹豫地再次狂奔起来。 随着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空鹤心中不好的预感再次加大。 “空鹤,放开我。我跑不动了。” 若水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原本温和的声线此刻听来却十分清冷。 “若水姐,你说什么傻话啊?!大哥可是把你交给我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空鹤又气又急,一赌气转身抬手就朝那只虚轰出一个赤火炮。 可是,毕竟她年纪尚小,放弃咏唱的鬼道攻击根本无法给虚致命一击,反而令受伤的虚而更加愤怒。 眼看着虚向着自己扑来,饶是胆大如空鹤也不禁愣了一下。但就在她犹豫的一须臾间,那只虚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朝她咬来。 情急之下,空鹤下意识地抬手,紧接着一阵钻心剧痛便自小臂上传来。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她知道,那是自己的血。 向后仰倒前,她聚集了自己最后的灵力,抬起了仅剩的左手,“……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空鹤!――”跌在一旁的若水尖叫着跑过去,眼中除了惊恐只剩愤怒。 空鹤费力地抬了抬眼,看到少女身后那巨大的阴影,挣扎着想要起身,“若……若水姐,快跑……” “空……噗――”一口鲜血呕出,竟是若水被那只虚一爪扇飞了出去。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空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失血过多,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不远处的若水,直到她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她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当她看到若水正一步一晃地朝着那只虚走去时,大脑顿时空白了。 “该死的混蛋!――把空鹤的手还给我!还给我!!――她还要成为尸魂界第一的烟火师,你怎么敢吃掉她的手!你怎么敢!!――” 模糊间,空鹤似乎听到了若水歇斯底里地怒吼,以及不知是谁突然爆发的、一股强大的灵压…… 【得救了吗?】 空鹤浑浑噩噩地想着,彻底陷入了昏迷。 ―――――― 无边无际的混沌中,一抹强光猛然迸发而出。 流光回转,淡淡的金色罩在那上下浮动的暗影上,与四周的黑暗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呼唤吾吧!―― 解放吾吧!―― 与汝定下千年之约,吾将予汝逆天之光!! 16眼泪·决心 那一晚,当海燕等人分别赶到灵压爆发的地点时,看到的是断了右手、陷入昏迷的空鹤和倒在空鹤身边、浑身鲜血淋漓的若水。[] 当机立断,两个少女就被送进了四番队的重症病室。 经过一夜的抢救,卯之花队长最后宣布――两个孩子受的都是外伤,不会危及生命,估计第二天下午左右就会苏醒。 先醒来的人是空鹤,在夜一的询问下,大家了解到她们和海燕分开后所发生的部分事情。遇到了其他的虚,虽然全力抵抗,但她和若水还是受了伤,后来她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若水是在第三天上午醒来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对上是自家大哥那担心不已的脸。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无奈之下,浮竹十四郎只得将她搂进怀里小声地哄着,一直到她哭累了又睡着。 当天下午,若水再次醒来时,正赶上卯之花队长给她检查身体。于是,温柔的队长姐姐检查之余,顺便询问了一下她受伤时的情景。 若水回忆了一下,说只记得自己是被虚击中后背摔了出去,醒来就在这里了。 卯之花队长听后,微笑着点点头,嘱咐她要多多休息,便离开了病房。 将若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浮竹之后,由于两名受害人除了自己被虚袭击了之外,并不记得其他事情。所以,浮竹等人虽有所怀疑,仍是无法得知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特别是,最后是谁杀了袭击她们的虚,是否是他们感受到的那股巨大的灵压的主人。 没有人清楚这件事的真相,却不代表没有人猜不出。 大智慧如浦原者,其实已经认出了当时那残余的灵压究竟属于谁,只是……之后他给若水做过检查,她体内的封印还在,且并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因此,浦原迟疑了。 没有解除封印的若水,是不可能释放出那么庞大的灵力的…… 那么,又是什么导致她暴走的呢?他漏掉了什么线索吗? 作为受害人之一,尽管空鹤失去了右手,但论起伤势,比起若水还是轻了不少。故而,她也比若水早了几天出院。 回家的前一天,空鹤来看若水,脸上笑眯眯地似乎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但若水只是低头看着她空荡荡的右腕,每眨一次眼睛就落下一串眼泪。 “我说,若水姐……你能不能别哭了?我是来探病的,不是来看你掉眼泪的!”空鹤的声音依旧爽朗,但又少女的活泼。 若水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不能,我停不下来。” 于是,某未来御姐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啊?” “我难过。”少女鼻音颇重地回答,又是好几串眼泪落在雪白的被单上。 “是我手没了又不是你手没了,我都不难过你难过什么啊?!” “是我害的。” “不是!” “就是。” 青筋鼓了鼓,空鹤无奈又泄气:“真不是,若水姐……” “我跑不动,你才停下来的。” “我当时也累了。”空鹤说,见若水半分不信,连忙举起自己的左手做起誓状:“真的,我发誓,我当时真是累得跑不动了,再走一步都嫌多!!” 若水终于止了泪,眼睛又红又肿地看着她,说得极为认真:“要不,我也把右手砍下来吧,这样我会好受点。” “你是不是疯了?!”空鹤一听,当即就怒了,指着若水的鼻子威胁道:“你要是敢少一根头发丝!老娘我就废了你!!挺清楚了没有?!――” 若水点点头,表情极为认真,“那正好,你废吧,把我右手砍下来。” “浮――竹――若――水――!!” 空鹤气得怒发冲冠,最终被卯之花队长以情绪不稳为由要求多留一天,第二天才得以出院…… 当若水终于可以出院回家时,卯之花队长递给她一瓶药,说可以淡化她背上的疤痕。 若水摇着头拒绝了她的好意,“这些疤就留着吧,能够让我记一辈子的事情,不会有那么多的。” 空鹤失去了右手,她只是背后留下了些疤痕而已。即使不擦药,这些伤疤还是会随着时间变浅变淡,可是空鹤的右手,却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卯之花队长眼带询问地看向浮竹十四郎,后者皱了皱眉,看着妹妹坚定的神情,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若水都不会改变心意。 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他什么也不能说。 他知道她是个固执的人,即使看起来柔柔弱弱。 “我们回家吧。”最后,十四郎牵起妹妹的手,踏上了回家的路。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若水变得相当沉默。 不同于以往发呆时的那种安静,而是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自闭的气场中,拒绝别人的接近。 从那之后,若水变得很少出门,就算是夜一来找她,她也不为所动。 至此,她唯一的日常活动,就只有看着后院的景色发呆了。有时候坐在廊前发呆,一坐就能坐上一天。期间无论是谁企图吸引她的注意力,都是徒劳无功。 直到某一天,夜一从天而降,并且身后还跟着个火山喷发进行时的尾小巴时,事情才总算发生了一点转机。 男孩头发披散,一脸怒容,口口声声喊着“猫妖,还我头绳!”以及“猫妖,给我站住!”,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廊下的若水。 夜一难得好心地将红色的发绳抛还给她,然后坐到了若水身边。这是,白哉才发现少女的存在。 夏夜祭那天,他追着夜一而去,事后也听说了浮竹若水和志波空鹤遇到虚的袭击,两个人都受了重伤,被送进了四番队。 他曾去看望过那个水般的少女,不过推开房门前的那一刻,他听见志波空鹤说,“我说,若水姐……你能不能别哭了?我是来探病的,不是来看你掉眼泪的!” 于是,他正想往前迈的那只脚,不知为何停住了。 白哉自出生以来,从没见过女孩子哭,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况且,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不需要他去安慰。再有,人哭起来应该都很丑,他不想看见她一脸鼻涕眼泪的丑相。 所以,他没进去,但也没走。 当他听见若水那句“那正好,你废吧,把我右手砍下来。”的时候,终于觉得自己再不走说不准真会冲进去骂人。那个女人真的是在伤心吗,说的笑话竟然这么冷! 收回思绪,当白哉在这一刻看见若水一脸无神地盯着某处发呆的时候,心里忽然不爽了一下。 “喂,你怎么了?”小小少年依旧一脸高傲,但并不妨碍他眼中流露出关心的情绪。 等了半天都没听见回答,白哉不满地提高音量:“浮竹若水,我问你怎么了?!” “又没有人怪你,你干嘛要和自己过不去!要是觉得自己太弱连累了别人,去变强不就好了!在这儿自怨自艾地能改变什么吗?!”一口气说完,小白哉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若水的脸色,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重。 不过,坐在一旁的夜一倒是一脸自在。她低头看了看少女已经指节泛白的拳头,略显中性的嗓音带着几分严肃:“小若水,你想不想变强?” 这句话,夜一几乎每年都问,但只有最后这一次答案不一样。 少女的回答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没兴趣’这三个字,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有力的‘我愿意’。 “那你可有做好死的觉悟哦~我和喜助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嗯!” 白哉看着少女渐渐鲜活起来的表情,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既然你这么弱,本少爷以后就勉为其难陪你练习好了。” “白哉,请多多指教哦~”少年闻言回头,对上的是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被若水盯着看了太久,他感觉脸上一热,于是飞快地扭过头,“顺便而已,你不要拖慢我的进度。” “嗯,我会努力的。”若水认真地回答,接着又说:“谢谢你,白哉。原来……我一直都忘记了最简单的方法,只要变强就可以了。” 下定决心要变强后,若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每天缠着夜一要求训练。 从最基本的死神技能开始学起。因为若水的体质不好,所以夜一的得意技白打她基本放弃,但是瞬步倒是出乎意料地学得有模有样。 至于喜助,除了定期给她做检查,帮她削弱封印之外,也负责教她鬼道。虽然若水的灵力不高,但记忆力却很好,咏唱文对她来说只要读上三五遍就能完整记住。 斩术不是她的强项,但夜一说她的白打太烂已经没救了,如果斩术也不合格的话,光靠鬼道和瞬步,她能做的只有自保和逃跑。 若水变强当然不是为了自保逃命,而是为了保护她在意的那些人,她的亲人、她的朋友! 所以,她拼命练习之余,偶尔也会找白哉练习对练。 那小家伙虽然脾气不好,又比若水小了不少,但白、斩、走、鬼这四项技能却练得有模有样。尤其拿着浅打和若水过招的时候,认真的眼神像极了一个小武士。总会让若水不自觉的和记忆深处的某个身影重叠。 她记得,总司小时候也总是拼命练习剑术,还叫嚷着要变强以后保护她云云。 一个分神,手中的浅打被对方击飞。 利刃前端直指若水咽喉,少年不快地皱了皱眉,“为何分心?” “啊,抱歉。”若水飞快地垂下眼帘,掩饰自己的情绪,“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回家了。” 白哉看了她一眼,默默收回浅打,“……嗯。” 捡回自己的刀,若水正要离开,又听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明天的对练,不许走神!” 若水无奈地撇撇嘴:那小鬼随真是愈发的不可爱了,一板一眼的也不知道像谁! 话虽这么说,其实若水也明白,这就是身为大贵族的悲哀。 即使朽木白哉还只是个少年,可碍于家族的关系,必须压抑自己的情绪。 在外人面前,他要高贵有礼;在家人面前,他要懂得分寸;也只有和……朋友在一起时,他才稍微有点孩子样儿,可依旧是个早熟的孩子。 17拦路·解围 瞒着家里人,又或者说是在家人默许的情况下,若水的特别训练一直‘秘密’进行着,并这样持续了六年。(.) 在这六年的时间里,她的瞬步差不多学到了夜一的六、七成,不算过分拔尖儿,但绝对已经够得上席官水准。 不知是否是天赋问题,若水在鬼道方面的学习可谓是突飞猛进。而今,已经可以熟练地使用七十级以下的破道和缚道。威力虽比不上那些灵力充沛的人,但放出速度绝对之快不慢,自保已是绰绰有余。 现如今,若水早就不是六年前那个任虚宰割的纤弱少女。在夜一、喜助的悉心教导下,她更是拼命地学习。某大姐头甚至曾很自豪地说,如果遇到低级的普通虚,若水一个三十级的鬼道不能秒杀,至少也能把它轰个半死。 唯一让这位有瞬神称号的女侠头痛又遗憾的事情,就是她最擅长的白打,小若水至多也就学到了两成,连白哉小弟都打不过…… 倒是浦原喜助为若水辩解了几句,说女孩子还是文文静静的好,直接导致夜一大为光火,狠狠修理了他一顿。 这一日,若水照例和夜一、浦原在位于双殛之下的秘密基地进行训练。 时至下午,被夜一狠狠操练了两个时辰的若水终于体力不支,不顾形象地靠在一块大石边喘着粗气。 “小若水,我们今天的白打练习可还没结束呢~”夜一不怀好意地看着婷婷而立的少女,一身黑色劲装衬得她身材更加火辣,“我四枫院夜一的徒弟,白打这么烂,说出去实在太丢脸了!休息够了就给我起来继续!” “夜一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身体一向不好,白打这种激烈的运动,我吃不消的。”若水擦了擦汗水,抬眼瞥了某毫无良知的猫妖一眼,“还有一点——请记住,我主攻的是鬼道!” “可是你灵力不足啊,鬼道也到极限了吧?依我看,你还是好好提升一□力,这样实力才能提高。” 坚决地摇头:“yada。” “真是不可爱啊,小若水,难得我心情好亲自指导你~” 无视夜一‘含情脉脉’的目光,若水白了她一眼:“就是因为你亲自上阵,我才拒绝!” “嘛,不要这么说嘛,好歹我也是你的启蒙恩师呀,你这样说我可就太伤心了~说起吃苦耐劳这一点,你还真是比不上白哉小弟呢~”夜一原本是想用白哉刺激一下若水,可谁知对方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两眼一瞪没好气地道:“你还真敢说!要不是我福大命大,说不定早被你玩死了!” 夜一连忙狡辩:“怎么可能,我一向很有分寸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无聊了想找个玩具玩!这种被虐的事,恕我不奉陪!”冷哼一声,若水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明天我姐姐回娘家省亲,我今天就先回去了。(.)还有,这两天我都不来了。” “喂,喜助,你看看,这小丫头是什么态度啊?!”夜一咬牙启齿地目送少女离去,一手扯过浦原的前襟,“她就一点都不知道尊敬师长嘛啊?!” “呵呵,夜一小姐,我看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不是!~我是说,这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嘛……” “浦原喜助,你挖苦我一句还不够,还来第二句?!看我不收拾你!!——” “呃,夜一小姐,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明明是你问我的呀!……啊啊,夜一小姐,您怎么总是这么暴力啊,这是不好的啊不好的!” “哼,我管你去死!” 早已习惯了那两个人之间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相处模式,若水没有多加理会喜助那不知是享受还是求救的惨叫声,她悠然下了双殛之丘,朝着瀞灵廷外的方向而去。 这一天下午,名为浦原喜助的男人的哀号响彻了双殛,次数多了以后,渐渐被执行任务返回尸魂界的死神传为‘双殛之丘的不可思议之——绝望的悲鸣’。 若水一边朝白道门的方向走,一边想着今天要如何才能少喝点酒。可惜她还没出瀞灵廷的白道门,就被几个贵族模样的女孩拦了下来。 “你就是浮竹若水?”为首的少女盛气凌人地等着若水,一副‘如果你承认,就死定了’的样子。 若水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打了个转,缓缓收回:“几位找我事吗?” 许是她平静的态度惹恼了对方,那少女脸色一变,语气更凶悍了几分:“你有什么好神气的,不过就是个下级贵族家的病秧子!别以为仗着你哥哥是队长,你就可以有恃无恐!” 她抬头,清冷的眸子盯住说话的女孩,语气甚为平淡:“原本就没什么可神气的,我也没有有恃无恐。(.)” 少女眼中的怒气更胜,指着若水的鼻子吼道:“你装什么无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确实挺无辜的。】 若水如是想,但没有说出来,而是思索着自己究竟是怎么招惹到这位大小姐了。 她自认为平时为人一向低调,从不主动招惹事端。再加上她出门往往是两点一线的移动方式,很少碰到不认识的人,所以,眼下她完全想不出自己被人拦路责问的原因。 见若水半晌不语,那名女子更加趾高气扬:“哼,被我说中了无话反驳了吧,明明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却喜欢扮无辜清纯,真是可笑!” 她身后,那几个少女也跟着附和。 “哈,你们看,她被戳穿之后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呢!” “就凭她这种货色,也想勾引蓝染大人,简直是妄想!” “没错、没错!” 听到此处,若水总算明白了几分。 原来这几个女生找他麻烦,是因为那位蓝染副队长。难道他和蓝染的绯闻还没淡下去吗? 几人见她依旧不说话,胆子不禁大了起来,出口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明明就是□,装什么贞洁烈女!” “说得好!我看她做梦都想爬上蓝染大人的床,可惜自身条件受限,我看这辈子都没什么希望!” “你也太抬举她了,就她这种样貌,一般贵族都看不上,何况是人中龙凤的蓝染大人!” 拐角处—— “喂,惣右介!你的小女朋友被欺负了,你不出去帮帮忙吗?”平子暧昧地扫了属下一眼,努了努嘴,“听听,越骂越难听了,真亏那小姑娘忍得住,要是我……” “要是队长,大概会动手了吧。”蓝染接话,心里却在思量着若水的事:的确是个忍耐力绝佳的少女。 平子呲了呲他那口招牌白牙:“切,打女人不是我会干的事!” “队长,一个听墙角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吧?如果您还记得您是一位‘队长’。” 平子极度不爽:“放屁!有功夫和我打官腔,那你去啊!” 蓝染推了推眼镜:“您又说粗话了。” “不要总在这种小事上较真!”平子狠狠白了他一眼。 “队长,习惯会决定一个人的……” 平子瞪眼:“老子乐意!——” 听着她们已经将人身攻击上升为侮辱人格的不堪言语,若水的目光不由深沉了几分。 虽说她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但被人指着鼻子骂是生以来第一次不说,还被骂得那么难听。只要是个正常人,心里不舒服也在所难免。 不过,本着不生事端的原则,若水并没有反唇相讥。 “我和蓝染副队长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如果骂完了,能不能麻烦让让路,我和别人还有约?” “哟,你们听到了吗,她说他和别人有约~” “哈哈,不会是相好的吧?~” “也难说,再丑的女人也是女人嘛!” “听说……吃不着的葡萄总是酸的。”若水清清淡淡的声音缓缓响起,透着一股子冷漠,她看着那几个少女,脸上几乎没有表情。 “你说什么?!你在讽刺我们吗?!”为首的女子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以为蓝染大人会喜欢上你不成?!不过是只见人人都不待见的乌鸦!” “我是不是乌鸦,我是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某些人就算生在凤凰窝里,也注定不会是凤凰。” “你——” “哟,这不是小若水和那个谁谁谁嘛~”戏谑的声音自若水身后传来,对于会用这个语气的人,若水几乎不做二选。自从有一次夜一这么叫她被这人听见后,他立刻就从‘蓝染的谁谁谁’改口成了‘小若水’! 若水转身,朝二人点了点头:“平子队长,蓝染副队长。” “浮竹小姐。”不用多想,只有蓝染才会如此礼貌。 “小若水,我不是说了让你叫我真子吗,真是见外啊!” 几个少女看到平子真子和蓝染惣右介,立刻换上一副贤良淑德的乖巧模样,“平子队长,蓝、蓝染大人,你们好……” “小若水,你这是在干嘛?~”直接忽视了那帮假淑女的平子。 蓝染则是:“几位小姐,日安。” 于是,立刻有几颗红苹果熟透了。 鉴于平子真子的恶劣个性,于是他好死不死地说了以下言论:“我说惣右介,你有了小若水就不要对其他女人这么礼貌了,还抛媚眼呢,也不怕小若水吃醋~呐,我说的对吧,小若水~” 说着,还搭上了若水的肩膀,悄声道:“我和你说,其实蓝染早就……” 深知此男恶劣,所以他的一句话若水压根儿就不信。 她没答话,侧头向蓝染投去了一个‘麻烦您解释一下’的眼神。原本以为以对方好好先生的性格,一定会帮她解围。 可谁知今天她彻底走了霉运,蓝染惣右介在对她露出温和的笑容之后,说了一句令她更加千夫所指的话:“队长,您如果在这样亲近浮竹小姐,我也是会吃醋的。” 天雷劈过,除了蓝染惣右介一人,包括平子真子和若水在内的‘听者’全数阵亡。而罪魁祸首只是云淡风轻地解释了一句:“真是不容易呢,想要看到队长您吃惊的模样。” “蓝染惣右介,我要扣你工资!!” “队长,您是不是忘记了,我上个月的工资您就没发。” “呃……我说的是这个月的!” “这个月的您不是也预支了吗?”(敢问蓝染大人,您没有工资是怎么活下来的?) ==b——彻底无言的平子。 此时此刻,被雷得外焦里嫩的若水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看着是好好先生的人,可并不一定是好好先生。】 此时的若水不知道,自己心里所想的这句话,终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铁一般的事实。 18真央·入学 这几天,夜一和喜助总是有意无意地向若水提起了真央灵术院。 本以为她会问上两句,谁知却没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耐性磨光,夜一干脆挑明了直说:“小若水,你想不想去真央?” “为什么要去,有你们教我就足够了。” “那不一样!你从真央毕业以后,就可以进入护廷十三队,成为死神,到时候就可以来我的二番队了啊!~” “我白打威力为零,你确定邢军会要我?” “呃……”夜一尴尬了一下,又道:“那你也可以去你家大哥的十三番队嘛,不然八番队也行……” 若水头痛地揉了揉额角:“说到底,你们为什么想让我进真央?” “嘛嘛~小若水真是敏锐呢~”喜助笑嘻嘻地接口,十分认真地说道:“若水,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灵力封印的事,我曾经让夜一帮忙去大灵回书廊翻阅过相关文献,但却找不到消除封印的具体方法。这些年我虽然用自己的方式减弱了它的效果,但并不是彻底去除,所以,你现在的灵力最多也只能有常人的三分之二……” “……实际上,希望你去真央这件事,是你父亲拜托我们的。” “父亲?”若水愣住,满眼的不解,“为什么父亲会……?” “浮竹桑说,当年封印灵力的事情不并是单纯的走投无路,是因为你体质的特殊,而且还和……”听着喜助娓娓道来,直到最后一句,“……他还说,无论如何,你都是他的女儿,他希望你能自己去接近真相,然后了解真相。” “这是父亲的原话?” “是的。” 若水看了夜一和喜助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好,我去真央。” —————— 真央,全名为‘真央灵术院’,乃是现任十三番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大人于2000多年前创建,是尸魂界培养死神的正统学校。 若水的大哥浮竹十四郎及其好友京乐春水,便是出自真央的第一代队长。 每年3月,真央都会统一对外招收有灵力者,经过一系列的考试,将学生分入不同班级。灵术院总共分为六个年级,主要教授白、斩、走、鬼等死神的基本技能,以及一些有关尸魂界历史的文化课。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进入真央就读,是一般的贵族子弟成为死神前的必经过程之一,也是流魂街的平民为了摆脱贫困进入瀞灵廷的唯一途径。 这一年2月底,在若水即将迎来她188岁生日的时候,作为下级贵族浮竹家的六女,她也不能免俗地站在了真央灵术院的门前。 “小若水,怎么不走了?~”某花袍斗笠男低头看了身边叹气不止的少女一眼,笑容灿烂。 若水无奈地抬头,问他:“春水哥哥,为什么会是你送我来?” 哪怕是她大哥也好啊,起码理由名正言顺……哪像现在…… “哦,因为我给你写了推荐信,所以顺便就送你过来了~”京乐春水随口扯了一个理由,“浮竹身体不好,我也是为了让他多休息。” “推荐信只要交给我就可以了吧,春水哥哥你本人过来不觉得太……太扎眼了么?”忍住抚额的冲动,若水极力无视四周那些或好奇、或惊讶、或探究、或不屑的目光。 她原本只是想低调地入学,然后低调地升学,最后再低调地毕业的……可从眼下的情势分析,她这个愿望恐怕已经彻底升级为白日梦了。 “嘛~因为小若水很少自己出门,而我正好又很久没见你了,所以就特意送你嘛~”见若水已经投来‘全然不信’的眼神,京乐只得做出可怜兮兮地样子,哀怨地回视她:“难道小若水不喜欢我来送你吗?~” “春水哥哥,你又翘班了吧?”某少女答非所问,言罢还同情地摇摇头,“莎莉姐姐好可怜,摊上你这样的队长~” “呃……呵呵,小若水,看在我来送你的份上,你就不要告诉莎莉了……” “我知道。对了,记得时常来看我啊,真央这寄宿制真是麻烦,要到放假才能回家了。”小声嘟囔了几句,若水从京乐手里拿过推荐信,直接朝接待处而去,“那我走啦~” “嗯~小若水可要好好努力哦~”某大叔压了压斗笠边缘,似是感慨地叹了叹:“唉~连小若水都长这么大了,难道我真的老了吗?” 言罢,目光一转开始在人群里搜寻漂亮女孩子的身影。[.超多好看小说] 嘛,嘛~没关系,他是人老心不老啊~~ 若水拿着推荐信,恭恭敬敬地递给报名处的老师。 负责人见来的只是个柔弱的小女孩,而且也没有家仆跟随,一开始很不以为然。可一见信上盖的是八番队的印章,打开来又看到这女孩的名字是浮竹若水时,立刻惊讶不已。 眼前这女孩姓浮竹,又是八番队队长推荐的,难道她是十三番队那位赫赫有名的浮竹队长的妹妹?! “请问,你和十三番队的浮竹队长是……?” 因为这个奇怪的问题,若水皱了皱眉,但还是回答:“是家兄。” “啊,是这样啊。这是号码牌,请直接去第二考场,参加笔试。”将编号给了若水,某老师一脸和蔼的笑容。 “好的,谢谢您。”若水礼貌地点点头,举步离开。 “不客气~”看着若水离去的背影,某老师不禁感叹:果然不愧是那位大人的妹妹啊,都是一样的谦和有礼啊~~ 来到考场,将号码牌交给老师,若水按照指示来到自己的座位,静静等待着笔试开始。 “你好,我是西园寺早苗,你叫什么?”左侧,响起一个清婉的嗓音,若水微微偏头,入目的是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的漂亮女生。 出于礼貌,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浮竹若水,你好。” “浮竹?”自称西园寺的女生愣了一下,又问:“虽然很唐突,不过能不能问一下,你和十三番队的浮竹队长的关系是……?” 若水一边想着浮竹这姓氏似乎很不低调一边回答:“是家兄。” “原来真的是啊。”她和暖地笑笑,眼中并无太多的惊讶。 她的这一表现,让若水对她产生了一丝好感。 西园寺继续道:“我哥哥是十三番队的八席,经常和我提起浮竹队长,说他人很和蔼,对部下们也很好。” “嗯,十四哥哥的个性很和善~” “呵,还真向着哥哥呢~” ………… 接下来进行了笔试,题目并不算很难,主要考的也不是理论知识那种死板的东西,而是类似觉悟一样的抽象思想。 也许因为接触的人都是十三番队的上位者,若水潜意识里受到了不少影响,所以很快就答完了试卷。她起身时,发现自己似乎是第一个交卷的考生。犹豫了几秒钟后,她还是在其他人或惊讶或赞赏的目光中交了试卷。 两天后,若水毫无意外地收到了真央寄来的入学通知书。 实际上,家里人对于她要去真央的事是分为三派的。首先,父亲浮竹裕介、五哥和弟弟空若的支持。然后,母亲纪子和二哥三哥的反对。剩下的人则保持中立态度。 可是,现在通知书都到了,要阻止也来不及了,所以纪子眼下正一边不甘心地唠叨,一边给若水收拾行李。 “母亲,学校会发校服和洗漱用品,这些衣服我穿不到的。”看着自己的日常服饰基本都被母亲打包,若水忍不住开口。 “没关系,说不定要出去约会什么的就用到了~”纪子不以为意地继续叠衣服,向来她女儿也到了谈情说爱的年纪了。 “学校有食堂,吃的东西就不……” “我给你带的是零食,都是你爱吃的。说起食堂,谁知道学校的伙食怎么样,你从小身体就不好,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一下省略一万字。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若水最后发现,自己要带的东西绝不是一般的多。 不过,母亲装了这么多,可不代表她会大包小包的全带走。 最终,若水只拿了两件备用的和服,几套贴身衣物,以及浮竹十四郎送她的几个发饰和少许钱财,便去真央报到了。 只可怜了纪子夫人,在得知女儿几乎什么都没带就走了时,心里那个哀怨啊。 第二次来到真央,按照手中的入学通知附带的地图,若水找到了自己所在的宿舍房间。 推门走进去,没想到竟看见了一个半熟的面孔。 “没想到我竟然和浮竹你是一个宿舍,真是巧~”西园寺早苗刚刚整理好东西,看到对方手里的小包,不禁疑惑:“你的东西呢,还没送来?” “这个就是了。”若水扬了扬手里的包袱。 女孩惊讶:“你就带了这么点东西?” “是啊。”若水点点头,见对方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不禁疑惑:“怎么了?” “你真的是浮竹家的小姐么?我听说你身体不是很好,还以为你会……” 知道她想说什么,若水了然一笑:“那是外界传言,我虽然体质不太好,但也不是药罐子,更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西园寺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我清楚道听途说不对,可是那天笔试看到你的时候,你的灵压也不是很高……啊,我没有看低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呵呵,你别紧张,我知道你没恶意。”若水看她着急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我从小就不常出门,所以被人误传身体虚弱也是很正常的。” “……嗯。”西园寺点点头,笑容有些羞涩:“那个,以后你就叫我早苗吧,我叫你若水,可以吗?以后咱们就是室友兼同学了~” “嗯,好~” 因为若水的行李实在太少,所以整理起来特别的快。 不到十分钟,她就将自己的便装和服以及内衣分别放好,然后准备去领校服。 西园寺听了,连忙道:“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没领呢。” “好,那走吧。” 领了校服,又去领了洗漱用品之后,两个人就回了宿舍。 坐在房间里随意地聊着天,也不知怎么就聊到了为什么来真央。 西园寺说她是为了追随哥哥的脚步,也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死神。她说完,很自然的问若水理由。 看着对方一脸期待的样子,若水淡淡一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想要变强而已。” “变强?”西园寺眨眨眼睛,“我还以为,你也是因为你哥哥呢。” 想起浮竹十四郎,若水的笑容暖了一些,“嗯,这也是一部分理由吧。” 彼此交谈中,若水发现这个叫做西园寺早苗的少女不仅语气温和、用词适当,且气质极好。通过话语中透露的一些信息,若水发现西园寺似乎还是个上级贵族。 其实,是不是上级贵族什么的倒还在其次,单说西园寺早苗待人接物丝毫不端架子这一点,若水倒是颇为赞赏。 19开学·背影 大概是同龄人又对彼此有些好感的缘故,两个女孩子一直聊到黄昏时分才发觉时间不早,便相携一起去食堂吃晚餐。 因为还没到正式开学,所以学校里只有新入学的一回生,故而食堂里的人并不多。 找了两个空位坐下,西园寺本着‘食不言’的淑女原则很安静地用餐。若水原本也不是多话的人,因此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再主动和西园寺说话。 倒是旁边桌的女生很大声地在聊天。 “喂喂,你们知道今年入学的第一名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是个流魂街出身的男生,而且我还听说是来自北七十九区的草鹿!” “哎,竟然是那么混乱的地方?!” “混乱怎么了,他灵力的等级测定可是六等!” “天啊,那不是最高等级吗?” “所以是第一名啊,不然你以为呢!” “啊,说的也是。” 若水吃完饭时,邻桌的女生还在讲。 因为西园寺进食速度很慢,若水想等着也是等着,一时无聊便支起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她们八卦。 “那他会被分到一班吧?” “这还用说,第一名不进一班进几班?” “但是,怎么说也是平民,而且还是草鹿那种肮脏混乱的地方……” “可是我听说第一名长得很不错哦,而且待人也十分友善。” “我也听说了,好像完全看不出是低贱出身的人。” “那又怎样,贱民就是贱民!” “你现在这么说,明天看到他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说了!” “除非他是蓝染大人那样的翩翩君子,否则我绝对不会改变观点!” 听到最后,若水彻底失去兴致。[.超多好看小说] 原本,她对于此类八卦就不怎么关注,在听到她们先是以身份取人,接着又以貌取人,最后还提及了蓝染的名字后,不免哀叹了一下——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走到哪儿都能听到这两个字呢。 “若水,我们走吧。”西园寺扯了扯她的袖子,一双大眼睛轻眨了几下,惹得周围几个男生频频侧首。 若水回过神,朝对方点了下头,起身准备离开。 “那个,请等等……” 若水和西园寺一起回头,说话的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他看了西园寺两眼,赶紧移开视线,“……请问,您是西园寺早苗小姐吗?” “嗯,我就是西园寺早苗,不知你是……?” “啊,那个、在下是佐藤健二,您今后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吩咐在下去办。”自称佐藤的男生连忙道。 闻言,西园寺皱了皱眉,“……不用了。” “可是……在下的家族是附属于西园寺家的下级贵族,能为西园寺小姐分忧,将是我无限的荣耀。” “我说佐藤,搭讪也不要用这种方式嘛~太逊了!~”不远处,一个男生戏谑着挤了挤眼睛。 “小林,我不是搭讪,我这是……” “呿,不是搭讪你脸红什么啊?” “我、我才没脸红!” “哈哈,都快能煮鸡蛋了还不承认。” “哎,那个就是仅次于四大贵族的西园寺家的大小姐吗!” “真不愧是西园寺小姐,长得真漂亮啊!” “听说她母亲当年是瀞灵廷的第一美人~” “真的吗,难怪啊……” “我们走吧,若水。”西园寺看准时机,连忙拉着若水离开。 若水任她拽着,也不反抗,直到二人出了食堂,她才开口:“早苗,他没追上来。” “呼……”西园寺长舒了口气,放开若水的手,“那个,若水,你不会因为这个疏远我吧?” “因为什么疏远你?”虽然明白她想问什么,但若水还是决定装傻,“被男生搭讪只能说明你有魅力,我不会嫉妒的。” 西园寺有些着急:“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不会因为我家里是……” 不待她说完,若水便打断了她的话:“你是西园寺早苗,我是浮竹若水,仅此而已。” “谢谢你,若水!真的谢谢你!”西园寺再次握紧若水的手,满眼的感动。 “呵。”若水轻笑一声,心想:其实单纯善良的贵族小姐也是有的,比如她面前泪光闪闪的这一位。 “那我们是朋友了吧?” “都是室友了,当然是朋友。”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若水,你是第一个对我说‘你是西园寺早苗,我是浮竹若水,仅此而已。’这种话的人,所以我们一定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只要你不嫌弃。”西园寺早苗,你何尝不是不在乎我身份的人,这样的朋友,我求之不得! “怎么会,能有你这种朋友,是我的福气!而且,你哥哥还是队长呢,是我哥哥的上司!” “早苗,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有时候很精明?” “有时候?……若水,你这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吧?” “……嗯,看来还不算太傻。” “若~水~~” “我不是男生,你这样我也没反应的。” “我、我才不会这么和男生说话!” “脸红了。真纯情。”——若水啊,你被夜一带坏了,绝——对——的——! “你、你……若水你怎么可以这样?!” “难得看到你这样的贵族。”所以忍不住想欺负一下,“以后不会了,我尽量。” “尽量?……哎,好吧。” 夕阳下,两个少女相视而笑,定格成一幅美好的画面。 就这样,若水在真央的第一个朋友诞生了。 三月五日便是正式开学日,因此从前一天下午开始,其他年级的学生们也陆续返校,使得原本略显冷清的校园一下子热闹起来。 第二天,新生们和老生们在清晨就排排站好,等待着开学仪式的开始。 听过老生发言,然后轮到新生发言。 唯一让人疑惑的是,今年的新生代表是本次入学考试的第二名,一位名叫一条花梨的贵族小姐,而非第一名的神秘人物。 按照惯例,学校是一般都是安排第一名的那个学生出席的。但今年,这个学生却拒绝了邀请。强人所难未免落下话茬,于是,校方只好按次序选择第二名的一条顶上。 但是,这种事学生们不会知道。 因此,一条花梨的出现,让很多原本打算在开学典礼上一睹那位得了第一名的神秘美少年的女生们大失所望。一些出身流魂街的学生甚至在猜测,是不是学校歧视平民,才剥夺了第一名上台的权利,但也仅仅是猜测罢了。 最终,在真央校长乏味的讲话结束之后,这冗长而隆重的开学仪式总算告一段落。 傍晚时分,若水向西园寺解释之后,一个人离开学校,前往西流魂街一区的一家酒馆。 她到酒馆时,夜一他们已经到齐了。 几个人见到若水,嘴里说着‘来的这么晚,要罚酒啊’或是‘明天开始可有好几个月见不到了,今天要不醉不归’之类的话,直接将人拽进了包间。 若水心中温暖如春,一边应着一边坐下,看到夜一旁边的男孩时,不由一愣:“夜一姐姐,白哉还是小孩子,你们拉我喝酒也就算了,带上他做什么。” 对面的夜一还没说话,小白哉就先不干了:“浮竹若水,你说谁是小孩子,本少爷已经130岁了!” 若水摇了摇食指,“是128岁,白~哉~蝎弟~弟~~” “不许叫我小弟弟!!”白哉小火山爆发,头上的十字鲜红鲜红的。 “是是是,您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听到若水敷衍的回答,一旁的海燕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喷,“哈哈哈,男子汉?他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也能叫男子汉?” “你有什么不满吗?!”白哉青筋直冒,恶狠狠地瞪住少年,“志、波、海、燕——” “哈哈,没、没有!我们喝酒啊喝酒!” “哼!” “不许!”若水眉毛一挑,夺过白哉的酒杯,“想喝酒,再等30年吧。” 夜一见状挑了挑眉,又倒了杯酒递到白哉面前,“嘛,小若水,别这么不近人情啦~白哉小弟已经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纪了,我们也是为了帮你庆祝嘛~想当年,我和喜助才……” 若水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夜一姐姐,我是不是应该和朽木家主谈谈,说你很喜欢‘唆使未成年人饮酒’呢?” “那就不用了!”夜一笑容一僵,连忙撤回酒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身边男孩的肩膀,“白哉小弟啊,你就听小若水的,等过几年再喝酒吧~” “那我喝什么?”白哉看着若水,一脸的挑衅,言下之意——这酒馆儿里除了酒,还有什么能喝的?! 若水轻轻一笑,掀开布帘喊道:“老板娘,给我一壶菊花茶,要加冰糖~” “好的,客人。请您稍等~” 片刻后,一大壶冒着热气的茶水被放到了白哉面前。 若水看着小白哉一脸吃瘪的郁闷样,笑着帮他倒了一杯茶,“呐,你喝茶。不够可以再要。” 男孩脸色一僵,闷闷地吐出一句,“……够了。” “好啦,若水,别管他了,我们喝酒吧喝酒吧!”海燕递给若水一个酒盏,灿烂的笑容如阳光般耀眼,“今天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大喝一顿!” “知道了~” “来来来,我们干!——” “海燕,你这样很快就会醉的……” “怕什么,反正睡一觉就没事了!说好了,今天不醉不归啊!” 酒酣兴尽,时辰已近午夜。 海燕的豪言壮语果不其然成为现实,于是刺猬头少年呼呼大睡着被喜助拖走。 若水推掉了夜一要送她回去的好意,决定一个人溜达回真央。 临走前,白哉臭着一张小脸对她说‘菊花茶太难喝!’,若水笑着回了句‘抱歉。’,没想到惹得人家小少年觉得自己太小气,进而涨红了脸,被夜一抓住机会狠狠调侃了一番。 最后,两个人再次上演了你追我赶的大戏,没来得及说再见便瞬步离开。 弯月如钩,思绪缱绻。 三月初的夜晚并不很暖和,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凉意。 若水散步到真央的大门口,才恍然记起此时早已过了门禁,而且学生也不学私自外出。无奈之下,她只好来到真央后面的小树林,打算趁着夜色偷偷翻墙入校。 可惜,有句老话叫做‘天不遂人愿’,一个人越想当成透明人的时候,偏就总能遇上一点意外。 若水刚刚跃上墙头,正待跳下去的时候,余光刚巧扫到一个人影。 长发飘逸,身形修长。明明只是个背影,却让若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心中某处砰然而动,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让她前去一探究竟。 最终,理智先一步做出判断,若水纵身一跃,轻盈落地后根本没有多待一秒,匆匆奔回宿舍。 呼吸因为快速奔跑而有些急促,她尽量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入宿舍,谁知西园寺早苗此刻尚未睡觉。 西园寺见她神色异常,不由问道:“若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没什么。”摇摇头,她抿了抿唇,“可能是刚刚一路跑回宿舍,所以有点喘。” “哦,我正要睡呢,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 吹熄了灯,若水躺在床上却无半点睡意。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那人的身形、气质…… 只是碰巧有点像吧,一定是今天酒喝的有点多,所以看错了。 若水这样告诉自己,然后闭上了眼睛。 20导师·第一 今天是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大清早,若水就被西园寺早苗拉到一年一班的教室,选了一个视角极佳的位置坐下。 第一排? 若水侧头看了看正在整理文具的美丽少女,嘴角抽了抽――早苗还真是个认真学习的好孩子……看来今天想要浑水摸鱼是没希望了…… 不多时,一个健壮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男人走上讲台,底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安静’之后,便开始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中村严三,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班主任!” “就像你们知道的,历届一班培养出的都是精英,更是尸魂界未来的英雄!既然你们有能力做进一班的教室,就代表你们是全年级最优秀的学生!所以,今后的六年,我希望你们能拿出自己的实力,来证明自己的强大!明白了吗?!” 中村导师颇具激情的发言也带动了这些刚刚入学,怀抱梦想、满心热情的新生,因此他们的回答也极为铿锵有力:“明白了!――” 相比较之下,若水的反应就淡然了许多,再配上她本就偏于静态美的外表,看在别人眼里,难免会给人一种缺乏荣誉感的感觉。 而不巧的是,台上这位中村导师,本身是个荣誉感极强的男人,同时很不喜欢这种缺乏热情的表现。 于是,他抬手指向坐在第一排的若水,“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若水起身,声音清清淡淡,“我会努力证明自己足够优秀。” “大点声!”中村大吼一声,震得全班都缩了缩脖子。 若水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老师,您没听清我的回答吗?” “如此软弱无力的回答,让人无法相信你的决心!”中村严三又指了后排一个男生,“我刚刚说的那些,你有决心做到吗?!” 男生立刻大声回答:“有决心!!” “听到了吗,这才是回答我该有的声音!”他再度看向若水,“你再说一遍!” “老师,我认为决心并不是靠嘴上说说就能看出来的。”若水一本正经地与中村对视,“如果是比谁声音大的话,不是我的强项,况且对方是男生,我作为女生本来就很吃亏。” 此言一出,全班哗然,中村严三的脸色更是黑得彻底:“你的意思是我在刁难你吗?!” “不敢。”若水不卑不亢地站着,眼中没有一丝畏惧,“我只是觉得如果老师一定要我这么做的话,有些强人所难。” “你!――你叫什么?!”中村严三怒问。 “浮竹若水。” 此名一出,教室里再次响起了窃窃私语。 虽然来自流魂街的学生不清楚她的身份,但在座的贵族子弟却多多少少听过这个名字。 浮竹若水,现任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的亲妹妹,传闻是一位知书达理、端庄文静,但从小体弱多病的大家闺秀。 简而言之,就是说她文弱不堪。 所以,谁都没料到,一个给人纤柔印象的少女,竟会出言顶撞老师。 但不管怎么说,让一个身体不怎么好的学生大声喊话,也是不合适的。 因此,底下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一些自认为怜香惜玉的男生甚至在小声地为若水抱不平。 学生们知道若水,身为老师的中村严三自然也知道。尤其,深知他喜欢‘激情教学’的校长此前还特别对他交代过,说这个学生身体不好,要他莫要太过苛责。 可是,眼下的情势,他已骑虎难下。 如果就这样放过这个学生,自己刚刚在其他学生面前树立的威信必会荡然无存。 但如果继续和她较真儿下去,又难免留下强人所难的话柄。 若水一直都清楚外界对她‘体弱多病’的传言,但没想到会这么夸张。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看着导师半天不语似在为难着什么。 她抿了抿唇,决定服个软儿,给老师一个台阶下。 “老师,关于决心的问题,我下课可以和您继续探讨,现在还是上课比较重要吧?”少女如是说,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她在婉言退让。 中村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自然不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含义,当下便严肃地点了点头:“咳咳,你先坐下,记得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现在开始上课!” “是。” 若水依言落座,立刻就收到早苗写着问题的小本子。 ――真的不要紧吗? ――没事的。 ――可是,开学第一天就和班主任起了冲突,会不会不太好?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让我不会喊话。 ――嗯,那下课后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想老师不会太为难我的。 ――真的吗,可是中村老师看起来好凶啊? ――呵呵,他只是比较富有激情而已…… ――但愿如此。 一节课的一半时间,都被若水用来和西园寺传本子聊天。 铃声一响,若水自觉地来到班主任面前,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礼,“中村老师,刚才是我失礼了,很抱歉。” 中村严三见状尴尬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跟我来。’,便举步走出教室。 若水走在他身后,回头朝西园寺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便跟了出去。 教职员办公室。 几位真央老师有幸目睹了一钞激情的中村’平和地与学生对话的画面。 “浮竹同学,身体不好以后要提前说,知道吗?” “是,老师。” “还有,虽然你身体不好,但并不代表我会对你特殊照顾。真央的教学讲究的是公正、平等,所以你不要想着浑水摸鱼!”说着说着,激情本色冒头,见有老师朝他比‘小点声’的手势,中村不由清了清嗓子,改为‘温柔’的语气:“清楚了吗?” “……是,老师。” “咳咳,既然这样,那你走吧。” “老师再见。”若水礼貌地鞠了躬,离开教职员室。 回到教室的,下节课还没开始。 若水刚坐回自己的座位,西园寺早苗便凑了过来:“怎么样?” “没事了。” “呼,那就好。” 少女松了口气的样子让若水觉得好笑,“早苗,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啊,还不是因为听哥哥和说起过这个中村老师,据说很多女生都因为回答的声音达不到他的标准,而被他训哭过……”听她说完她们这位班主任的‘光荣事迹’,若水万分庆幸自己多年来的‘文弱’形象。 “……变态!”她们后方,一个少女的声音低低响起,若水和早苗一同回头,入目的是个容貌清秀的少女,正是曾在开学典礼上代表发言的一条花梨。 为人比较厚道的早苗尴尬地笑笑:“一条同学,这样说老师不太好吧?” “那你们就当没听见吧。”一条花梨冷淡地摆摆手,转而看向若水:“你很勇敢,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若水礼貌地点点头:“谢谢。” 上课铃声响起,第二堂课正式开始。 这节课是鬼道课,但由于是开学的第一节课,他们又是新生,所以导师按照惯例在教室里上课,并且每人发了一本厚厚的《鬼道大全》,让学生们事先熟悉一下灵言。 一开始,大家对于灵言十分好奇,所以看得还比较认真。 但一班毕竟多数都是贵族,他们从小就接受家中的训练,虽然一般只是教授白打和斩术,但鬼道也并非没有人会。 故而,课程尚未过半,一些学生就因为无聊而开始小声聊天。老师看到下面很多学生如此无视他的存在,当下就气愤地放话:“有谁能背出十条灵言,那他这节课就可以自由安排!不然,就给我安静地看书!” 此言一出,班里顿时鸦雀无声。 鬼道老师正待得意洋洋地准备继续训话时,一个声音突兀响起,“老师,我可以。” 大家的视线纷纷被坐在后排的一个男生吸引了过去。 若水原本纯属凑热闹的回头,可当她看清那个男生的脸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总司的声音,总司的笑容,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容貌,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清晰无比! 生前的画面如回放一般在若水脑中浮现,一幕幕、一桩桩,快200年的时间里,这是若水第一次如此详细地回忆曾经的一切。 但这一切对她来说太具有冲击性,让她太过震惊,震惊到完全不知道如何思考,如何发声,如何面对! 当男生流利的背诵到破道之十一缀雷电的时候,任课老师示意他不必继续了。 然后,在全班或惊讶或敬佩的目光中,美少年微笑着走出了教室。 自始至终,若水的目光都紧紧跟随着他,可是,她却无法开口说一个字。她原本十分肯定那个人就是她的弟弟总司,可是当他们目光相交时,对方的神情却令她周身一冷。 那是看到一个陌生人的眼神,虽然对她微笑,但他眼中除了冷淡漠然,别无其他。 如果他是总司,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 他不是,他一定不是!只是长得相像的人罢了! 已经过了快200年了,就算总司来到尸魂界,也一定已经变成老头子的样子,就算真的遇到,也不会认出来的…… 所以,那个人不可能是! “那个男生是谁?”有人小声打听。 “他啊,就是今年的第一名嘛。”又有人回答,然后说了一个几乎让若水崩溃的名字,“我记得,他叫冲田总司。” ………… 这之后的一切,若水都听不见了。 她只能听到自己心中崩塌的声音。 ――真的是总司!可是,总司却不认得自己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永远失去自己的弟弟了吗?! “若水,你不舒服吗,怎么脸都白了?”早苗的声音隐隐传来,唤回少女的思绪,“……没事。” 坐在她们后一排的一条花梨忽然出声,“喂,浮竹,你认识刚刚那个人?” 一语道出终点,若水此时才反应过来。 是了,现在的自己早已不是冲田若水,而是浮竹若水了!难怪总司认不出她,那是因为她的容貌已经变了啊!这样的话,她被当做陌生人也就解释得通了。 可是…… 刚刚亮起的眸子再次黯淡下来…… 明明曾是亲人,却不能相识,未免太残忍了吧! “浮竹?” 若水低头,强迫自己说道:“不,我不认识他。” “哦。”一条应了一声,不再多问。 剩下的半节课,都在若水的心不在焉中度过。 下了课,早苗原本想拉着她一起去食堂吃饭,可若水只回了她一句‘我有点事,咱们下午上课见吧。’,便独自离开了教室。 早苗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忧心,却又无可奈何。 21旷课·醉酒 一个人出了教学楼,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听着周围学生们的谈话,若水愈发觉得这些人、这些声音离她越来越遥远。 抬头看了看头顶高悬的太阳,她忽然产生一种希望被那炙热的光球吞噬掉的冲动。 哪怕是灰飞烟灭,也要比此刻如置冰窖般的感觉来得好受吧? 明明已经肯定那个人便是总司,可她却不敢接近他。此时此刻的她,不仅样貌变了,就连身份也变了。 浮竹若水、冲田若水,虽然只是两字之差,却隔了一个生死轮回。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是冲田总司的姐姐,更加不再是冲田若水了。 没来由的,很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处,但又十分矛盾地产生了想要灌醉自己的念头。 都说借酒浇愁愁更愁,可当人们心结难解时,偏偏又渴望那辛辣的味道。哪怕得到的只是片刻的喘息,也好啊。 若水站在原地良久,蓦地,朝学校后墙奔去。 望着眼前品味严重扭曲的房子,若水第一次觉得其实海燕他们家这样设计也不错,起码找起来方便,不会认错门。 她抬手敲了敲门,应门的依旧是高大的家仆金彦和银彦,两人见是若水来访,立刻扯开嗓门向她问好:“浮竹小姐,您好!” “你们好。”若水朝他们点了点头,低声问:“海燕在家吗?” “是的,海燕大人在家!”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一左一右站到门两侧,“请进,浮竹小姐!” “谢谢。”道了谢,若水走进门内。 一路沿着走廊向前,快到会客室的时候,就见海燕拉开纸门探出脑袋朝这边张望。 他见到来人,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又露出大大的笑脸:“哟,若水,你怎么来了?” 若水笑得勉强,但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快一些,“经过你家,顺路过来看看~” “我看不是吧~~”将少女让进屋,海燕盯着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双手环胸倚着门框,“今天是开学日吧,第一天上课就逃学,可不符合你乖乖女的形象啊!~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知道自己穿着校服说‘顺路看看’的可信度基本为零,也清楚海燕这人虽然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其实并不傻。于是,若水不再绕弯子,直接发出邀请:“海燕,陪我喝酒去吧。” “……” “怎么?” “你翘课跑来我家,就是为了找我喝酒?!”志波海燕用一种‘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好孩子浮竹若水吗?!不是在耍我吧?!’的目光盯了若水半晌,最终在少女波澜不惊的表情下败下阵来。 他摸着后脑勺,一脸的不明所以,“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去喝酒,昨天不是刚刚喝过吗?” “没什么,只是想喝酒了,大概是昨天没喝痛快吧。”若水看着少年不解的模样,垂下眼帘,“我不勉强你,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自己去吧。” 她说着,转身欲走。实则是为了掩饰自己愈发的混乱的情绪。 “哎,你等等!”海燕眼明手快地拽住她的手腕,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又像烫着一般慌张地松开,撇过头小声嘟囔着,“我又没说不陪你去……反正空鹤那丫头又去捣鼓她的宝贝烟火去了,我在家里也没事。嘛,我们走吧!~” 若水抿了抿唇,“……谢谢。” “呿,这有什么好谢的!”扒了扒头发,海燕抬脚就往外走,“走走走,喝酒去!不过我渴先说好,是你来找我的,酒钱你付啊!” “嗯。” 酒馆一隅。 志波海燕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一碗接一碗地灌着酒,眉头越皱越紧:这丫头不对劲,很不对劲! “喂,我说……”他拦下若水倒酒的动作,烟青色的眸子认真地凝注她,“你这哪儿是喝酒,根本是在买醉。” “……嗯,是啊。”若水含糊地应了他一声,“喝酒不就是为了喝醉嘛,不然多没意思。” 她这样说,反倒让海燕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能沉默地维持着按住她手腕的动作。 僵持了一会儿,若水轻笑着开口,语气却不似往常那般调侃,而是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与悲凉:“呐,海燕,我都说我想喝醉了,你就别拦着我了,好不好?” 买醉,听来似乎很颓废,但其实只是一个人想用身体的伤痛或这大脑的麻醉来换取心灵的安静,仅此而已。 买醉,是为了去遗忘,遗忘那些不该留在心里的事,即使只有短暂的时间。 买醉,是为了加速某个事态的发展,给自己挣扎的心一个了断,即使最后的决定会让她绝望。 买醉无罪,酒醉人生,如此,罢了! 半晌,少年都没有松手,也没有给出回答或提出任何问题。 他只是握着少女纤细的手腕,把视线牢牢锁在她的脸上,似乎希望借此看出什么端倪。然而,若水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平静,她说自己想喝醉的语气就如同在说‘我想喝水’一样。 他志波海燕虽然神经大条,但并不是白痴。何况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若水今天反常得厉害。 在开学第一天就翘课不说,竟然还跑出学校拉着他一个大男人出去喝酒。 拉他出来喝酒不说,竟然还一心一意地想要灌醉自己! 虽然猜测这丫头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不痛快的事情,才会借酒消愁。可海燕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她到底被怎么了。 而且,他志波海燕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吧,她就不怕、不怕……呸呸呸,自己这是想到哪儿去了,他又不是趁人之危的色狼! 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丫头如此反常,究竟是因为什么啊?!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睡了一觉就变成这样了?! 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少年一脸郁闷。 “海燕……?”偏了偏头,若水好笑地看着对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的样子。试着抽了抽手,没能如愿……呃,他不会以为,他不松手,自己就不会继续喝酒了吧? “你……”对面的少年抬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停顿了片刻,他放开若水的手,大义凛然地道:“我陪你喝!” 说着,他给自己到了满满一大碗酒,然后一饮而尽。 若水静静看着这个早已察觉到她的异常,却因为不想令她为难,所以才什么都没问的少年,心中划过一丝暖意:谢谢你,海燕,谢谢你什么都没有问我。因为就算你问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 从一出生就带着前世的记忆这种事,一定很不正常吧。 当若水和海燕从酒馆离开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橘红色的太阳斜挂西方,正渐渐隐没在地平线上。 余晖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色。 海燕看着倒在自己怀中且脸色酡红的少女,重重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喝醉了啊!哎…… 又想到刚才若水一边喝酒、一边流泪的画面,他心里莫名紧了紧。真是的,到底是那个混蛋让她伤心成这样啊!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丫头哭,而且还哭得那么凶!让他知道,绝对要把那个混蛋揍得满地找牙!! 不过,现在要怎么办? 他低头瞅了瞅已经睡着的若水,再次叹气。 她这个样子,总不能直接把她送回学校吧,那挨处分岂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可是,也不能送她回家,要不,自己还不得被她家里那几个爱妹心切的哥哥当成仇人追杀到天涯海角啊! 难道带回家里?……不行!要是被空鹤那臭丫头看到,还不定怎么编排他们呢!还有夜一、喜助要是也知道了……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思前想后,志波海燕纠结了半天,仍是没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地将问题解决的好方法。 正在他苦恼之际,一道温润的男声自他身后响起:“志波君,下午好。” 海燕侧首,看到来人不由惊奇,“蓝染副队长,您怎么来流魂街了?” “队长让我帮他买点东西,所以就……”蓝染惣右介正说着,视线落到海燕怀中少女身上,略微一怔:“浮竹小姐?……志波君,你们这是……?” “啊,那个,您别误会!我、她……若水喝醉了,我正愁该怎么办好呢!”海燕的脸红了又红,因为急于解释反而有些语焉不详,生怕别人把他当成了可疑人物。 “原来如此。”点点头,蓝染又问,“我记得真央今天开学吧,浮竹小姐既然穿着校服,又怎么会在这里?” “谁知道怎么回事!她下午突然跑来我家,把我拽出来喝酒,结果把自己灌醉之后就不省人事了,怎么都叫不醒,真是郁闷死我了!”海燕气愤地说,不过依旧小心翼翼地扶着若水软软的身躯。 蓝染听出端倪,镜片反起一道白光,“呵呵,那志波君打算怎么办,不送浮竹小姐回去吗?” 海燕哀号一声,大有‘我怎么这么倒霉,竟然摊上这种事啊啊啊!’的悲苦之意,“我是不知道该送她回哪里啊!说起来,蓝染副队长,要不你帮我想想,我是该送她回家还是回学校?” “这个……我记得真央有规定,不允许学生私自外出。如果被发现不仅外出还醉酒的话,处分是很严重的。”蓝染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但是,如果就这样送浮竹小姐回家的话,也不好向她的家人交代。” “没错、没错!”海燕一听,立刻如小鸡啄米状连连点头,“所以说,我真是太倒霉了!” 蓝染微笑着宽解他:“话也不能这么说,浮竹小姐既然会找您出来,也说明了对您的信任。” “唉,蓝染副队长,您不用安慰我了……” 眼中精光一闪,蓝染伸出援手:“如果志波君觉得难办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 “哎,真的吗?”一听这话,海燕立刻来了精神,又想起自己眼前这位副队长可是瀞灵廷里出了名的老好人,对他的期待更是高了几分,“您能帮我?!” “五番队有很多空余的队舍房间,可以让浮竹小姐暂时在那里安顿一晚,等她明天清醒后再回学校。” 海燕蹙了蹙眉:“这样不太好吧,队舍那种地方,若水一个女孩子……” “我会拜托队里的女性队员帮忙照顾她的,这样志波君也不必苦恼自己的不方便了。”蓝染如是说。 “可是……”海燕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又觉得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最后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您了,需要我送若水过去吗?” “不必了,我这就要回瀞灵廷复命。”蓝染善解人意地摇摇头,“浮竹小姐就由我送过去好了。” 看了怀里酣睡的少女一眼,海燕郑重道:“既然如此,若水就拜托您了,蓝染副队长。” 从他手中接过少女,蓝染淡笑,“请放心,我会照顾浮竹小姐的。” “多谢了!” “不必客气。” “啊,那个……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和真央那边说一下,就当是帮若水求求情,我总觉得她是遇到什么事情才……” 蓝染颔首:“我明白,我会尽力的。” “真是太谢谢您了!” “呵呵,志波君客气了。” 22归校·处分 早晨醒来时,若水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酸楚。[]她从未如此放纵过自己,因此宿醉的后遗症尤为严重。 闭目凝了凝神,她这才睁眼打量自己所处的的环境。 陌生的床榻,陌生的被褥,以及陌生的天花板。 这里不是学校的宿舍,不是家里的卧室,也不是志波家的客房。 昨天…… 哦,对了! 昨天,她心情莫辨,拉着海燕出去喝酒,然后、然后就喝醉了……可喝醉之后呢?海燕那家伙,究竟把她怎么了啊?这儿到底是哪里呀…… 啊,还有……总司的事情……总司,呵,现在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叫这个名字…… 剧烈的头痛阻断了若水继续思考的打算,她再次闭了会儿眼,才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坐起来。 眼下,她所处的房间很整洁,只有简单的家具,乍一看倒是和自己的宿舍有几分相似,但从布局来看,很明显是个单人间。 若水缓缓起身,发现身上穿的是一件宽大的白色里衣,而校服则整整齐齐地摆在枕边。换上衣服,若水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朝门口走去。 不管怎么说,至少要先弄清自己这是在哪儿。 可是走了没几步,她就发现到自己的身体还处于半休眠状态。因为脚步不稳,只好扶着门框保持平衡。 “叩……” “刷——” 没等敲门声响完,若水先一步拉开了纸门。 “浮竹小姐,你……醒了?” 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男声,若水心里一惊,抬起头恰好对上那双棕褐色的眸子,惊讶之余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蓝、蓝染副队长?” “正是在下。”给出肯定的回答,蓝染惣右介看着脸上混合着悲伤、惊诧、莫名等情绪的少女,不由想起了昨晚她在睡梦中落泪的情景:“昨天在下碰巧在流魂街遇到志波君和浮竹小姐,当时您已经……睡着了。至于为何会来到舍下,还是等稍后再细说吧。” “您家?!——”若水美眸微瞠,复又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由尴尬地红了脸,“我、那个,蓝染副队长……” “客房简陋,希望浮竹小姐见怪。”捕捉到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窘迫,蓝染巧妙地转移话题,唤来一个侍女帮着若水梳洗。 若水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蓬头垢面地站在一个男子面前,当即又是一窘,连忙转身进了屋。 重新若水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让您见笑了。” “哪里。”蓝染斯文地笑笑,“是在下照顾不周了。” “是我该多谢您的收留。”若水摇摇头,“对了,昨天海燕他……?” 男子了然一笑,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件事,我们还是一边吃早饭一边谈吧。” 若水微微一愣,随机点点头:“嗯……也好。” 跟着蓝染来到餐厅一类的地方,矮几上已经摆好了和式的早餐。 一段烤鱼,一个蒸蛋,一碗清粥,再配上些许酱菜,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茗,看起来既可口又好看,营养搭配的也均衡。 若水看着面前的吃食,感激地对蓝染笑了笑。 用过早饭,若水也从和蓝染的对话中,大概了解到昨天的后续事宜。 “原来是这样。”顺利恢复平时的淡定,若水放下茶杯,鞠身一礼:“谢谢您,蓝染副队长。” “浮竹小姐不见怪就好。虽然一开始想带你去队舍,但后来考虑到那里人多眼杂,难免产生误会,所以只好带你回了家。”蓝染解释,脸上始终挂着谦和的微笑。 “哪里,多谢您的体贴了。”俏皮地皱皱眉,若水含笑说道:“要是让父亲知道,肯定要大发雷霆的。” “那么,我这就送你回真央吧,现在走还赶得上第一堂课。”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见对方起身,若水连忙摆手:“您还要去五番队,就不用这么麻烦迁就我了。” 蓝染不赞同地摇头:“这可不行,我昨天已经答应了志波君,要送你回学校的。” “海燕那家伙……”这不都是他害的?!把她带回志波家不就好了,还有空鹤可以帮把手,竟然、竟然把她丢给蓝染惣右介,她和蓝染又不熟!! “浮竹小姐?” “蓝染副队长,真的不必了,我认得路。”她可不希望被人看到自己和蓝染走在一起,这样那好不容易淡下去的花边新闻岂不是又要大肆传开了。 看她的表情,一贯精明的男人基本就猜出了她拒绝的理由,于是说道:“浮竹小姐,昨天旷课的事,学校那边怕是已经知道了,若是再加上私自离校这一项,一旦追究起来,处分可是不轻的。(.)倘若在下和浮竹小姐同去的话,说不定可以帮上什么忙。” 若水咬咬牙,终是点头,“那好吧,多谢您了。” “不用客气。能帮上您,也是好事。”男子笑得一派从容,“那我们走吧。” “……好。” 回真央的路上,事情的发展果然如若水所料,不论是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男的或者女的,只要看到走在一起的她和蓝染,皆频频侧目。有时还能听见几句夹杂着‘八卦’内容的低语。 若水无力地叹了叹气,心想着如此一来她不知又要得罪多少花痴了。看来她在真央的生活,恐怕再也平静不了了吧。 “我这么做,让浮竹小姐觉得困扰了吗?”蓝染低声问,略显内疚的表情让若水不禁惭愧——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昨天太冲动,还有海燕那个混蛋太不负责任! “怎么会,我只是……嗯,觉得太劳烦您了。”毕竟你是副队长,而我……最多也就挂着个浮竹十四郎妹妹的头衔。说穿了,其实什么都不是。 “那就好。”蓝染似是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我还担心这样做,会让浮竹小姐讨厌呢。” 看着对方儒雅君子的模样,若水觉得自己又小人了,只得扯出一抹笑容:“您多虑了。” 交谈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真央灵术院的正门。 举头望向那高大威严颇有严谨之风的校门,若水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走进真央的这一路,回头率比在街上时还高。虽然若水想要尽力淡化自己的存在,但看那些学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样子,她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已然堪忧的未来。 反观蓝染惣右介,倒是一副坦然的表情,甚至还面带微笑任人观赏。 于是,若水不得不感叹: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看来蓝染副队长脸皮的厚度,不输给夜一那女人呢! 教职员办公室。 一班班主任中村严三脸色不善地瞪着若水,一副‘你说什么都休想我相信!’的严肃表情。 半晌后,他沉声呵斥道:“浮竹若水,不要以为你是贵族,就可以无视校规!开学第一天就无故旷课不说,竟然还擅自离校,直至今早才回来!你说,你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解释你这种目无纪律的行为?!” “很抱歉,中村老师。”若水诚恳地认错,却不想过多解释什么,“我愿意接受学校的处罚。” “处罚那是一定的!现在,我要听你这么做的原因!”中村火爆脾气上来,一边咆哮一边狠狠拍了一下办公桌。 若水虽然并不害怕,但表面上还是很配合地瑟缩了一下,“中村老师,我没有任何理由。” “没有?!——我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那就不要怪我严办了!”冲村严三瞪了瞪眼,“按照校规,无故旷课又离校夜不归宿者,是要被开除的!” 开除?!—— 若水心中一惊,一双大眼满是不可置信。 中村看到少女吃惊的表情,似乎十分满意,便又问她:“现在你的理由能说了吗?” “我……”若水张了张嘴,正思索着编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减轻处罚,就听到有人敲门。然后,名为蓝染惣右介的男子走了进来。 “蓝、蓝染副队长?”没想到来人竟是五番队的副队长,中村严三明显有些呆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您这是……?” “中村老师,很抱歉打扰到您。”蓝染礼貌地点头致敬,不急不缓地说,“在下来此,是为了向您说明有关昨天浮竹小姐擅自离校的事情的。” “和浮竹有关?”中村很是怀疑地扫了若水一眼,又把头转了过去,“还请蓝染副队长能够详细说明。” 蓝染颔首:“这是自然。不然,万一浮竹小姐受在下连累被退学,我也会于心不安的。” 此话一出,中村脸色几变,“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 于是,蓝染开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其间,若水听着他用极为笃定的语气说着完全虚伪的谎话,且表情镇定自若,饶是经过夜一、喜助的洗礼,也不由得佩服之至。 如果说,撒谎是一门艺术的话。那么蓝染惣右介其人,已经将这门艺术发挥到了惊为天人的境界。 为什么这么说? 天花乱坠的谎言很容易被戳穿,但朴实无华的谎言,又有谁会去怀疑呢? 大约一刻钟后,蓝染的故事终于讲完,他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中村老师,希望您看在浮竹小姐是为了帮忙的份上,对她的处分可以从轻处理。” “这个……”一向激情豪爽的某人擦了擦汗,“蓝染副队长,虽然我相信您的话,但是浮竹她毕竟是违反了校规,从轻处理的话,恐怕难以服众……” 蓝染见对方不愿退让,只得将问题上升一个层次继续讨论:“中村老师,勒令退学这样的决定未免太严重了。毕竟,真央是培养人才的地方,如果这么轻易就将学生开除,那以后学生的质量岂不是会……” “蓝染副队长,您这是在质疑我们的教学质量吗?!”暴脾气出了名的中村严三一听此话,也顾不得对方什么副队长不副队长了,直接脸红脖子粗的吼出声:“我用我的人格发誓,我带出的学生,个个都是精英!” “我相信中村老师绝不会信口开河,一定会对每个学生负责到底的。”蓝染笑得一派亲厚和善,“所以,浮竹小姐也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必会成为一位优秀的学生的。” “呃……”此时此刻,中村严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入了套,可此前话已出口,如今又怎可反悔。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给自己找台阶下:“咳咳,蓝染副队长此话有理。浮竹若水,念在你这次是初犯,又是因为有特殊原因的份上,破例减轻处罚,就罚你抄写《鬼道大全》十遍,一周后交给我!”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若水听到这个结果,心中狠狠地纠结了一下,最终恭敬地鞠了个躬:“……hai。” 十遍《鬼道大全》啊!!那还不如退学算了!大不了她明年重考就是了…… “没事的话,就赶紧去教室吧!”中村严三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大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还有,不要浪费了蓝染副队长的一番好心,给我好好上课!” “hai!” 出了办公室,若水如蒙大赦一般舒了口气,然后感激地向蓝染道谢:“多谢您了,蓝染副队长!” “不用客气。”蓝染依旧浅笑,只是深褐色的眼珠闪过转瞬即逝的微芒,却无人得见。 浮竹若水,你的每一面,似乎都很容易勾起别人的兴趣啊。 无论是先前表现出的不符合年龄的冷静自持,还是昨天看到的那不明原因的深沉而悲伤的情绪。 总让人,还想要知道的更多,更深入。 姑且,将你作为闲暇时的调剂吧。我拭目以待,希望你不会令我太失望,呵呵。 23天才·慧眼 送走蓝染,若水便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算一算在办公室耽搁的时间,现在过去的话,第一节课应该快要下课了吧。 那还是等下课之后再进去好了,免得碰到上一节课的老师,到时候又得挨一顿训斥,再罚她抄个《尸魂界年鉴》十遍什么的,那她就真要主动退学了。 这样想着,若水刻意放慢了速度。 下课铃声响起之时,若水刚好来到走到教学楼前。她估算了一下老师离开教室所需的时间,才慢慢悠悠地走进教室。 刚一进门,便被人扑了个满怀。 “若水,你可回来了,你昨天去哪儿了?!真是急死我了!”来人放开她,劈头盖脸就是一堆问题。 若水看到西园寺早苗担忧的神色,以及美丽的大眼睛下深深的黑眼圈,抬手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心中淌过一丝暖流,“抱歉,昨天有点事情,耽搁了。” “你呀,翘课不说,竟然还夜不归宿,可把中村导师给气坏了!~”早苗小声埋怨了几句,但语气里更多的还是关心,“还好你没事!对了,中村老师找过你了没,处分下来了吗?” 一想到那个处罚,若水的脸色变了变,“……嗯。” 见她脸色不好,早苗难免就朝坏处想:“怎么了?……那、那个不会是……强迫退学吧?” 听着对方小心翼翼地语气,若水不由好笑:“不是,如果被开除了,我又怎么会来上课。” “呼,说的也是!”她吁了口气,“不过,若水,以后你可别再做这种事了,太吓人了!你都不知道我昨晚……” “嗯,不会了。”一想到昨晚放纵自己的理由,若水难掩黯然地垂下眼:原本因为生死相隔而迟迟不愿放手的那段记忆,如今却由于他们的意外相遇而不得不永远深藏心底。这个结果还真是,既慈悲又残忍…… “对了,我刚才听说是蓝染副队长亲自送你回来的,难道说你昨天是为了……” 可惜她话未说完,上课的铃声便准时响起。 见老师走进教室,早苗也不好再问,只得拉着若水回到座位。(.好看的小说) 上完课,若水被早苗拽着来到食堂。 买了午餐,两个人找好座位坐下,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因为禁不住身边少女的苦苦哀求,若水便挑了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应付她的八卦心理。 “哎?!――你真的在蓝……唔、唔……?!”西园寺早苗看着若水呜呜地发声,抱歉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少女心中叹气,放开了及时捂在对方嘴上的手。 “对不起啦,若水,我刚才一时惊讶,差点没忍住……”早苗讨好地笑笑,贴近好友低咬起耳朵:“你说的是真的,昨天你在蓝染副队长家过的夜?” “嗯。”若水波澜不惊地应了一声,继续吃着自己的午饭。反倒是作为旁听者的早苗眼睛瞪得浑圆,“我的灵王陛下啊,你竟然、竟然已经和蓝染副队长发展到那种程度了?!――” “胡说什么呢。”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若水解释道:“我昨天和朋友出去喝醉了,不能回学校又不能回家,才去他家借宿的。” “哎?只是这样啊……”早苗失望地扁扁嘴,“我还以为那个绯闻是真的呢。” 放下筷子,若水淡淡扫了八卦的某女一眼,“我吃好了,你呢?” “啊,还没有,等等我!” 早苗低呼一声,连忙低头吃饭,顾不上再问若水。后者见状,满意地弯了弯嘴角。 尽管早晨五番队的蓝染大人亲自送一个名不经传又没什么姿色的女生回学校,引起了很多人的议论,一些女生也对此表示了不满,或是口头上的追究。但毕竟这些人中,大多人对蓝染只是那种‘见到偶像、发发花痴’的程度,因此倒也没有人真的跑来找若水兴师问罪。 所以,事情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 经过那次宿醉,若水虽然心结未解,但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她现在的身份不可改变,总司是她弟弟的事实也不会改变。即使无法开口告诉他真相,但作为同班同学,能够每天看到他。于若水而言,也算是一种宽慰。 开学一周后,鬼道课程正式进入练习阶段。 对此,每个人都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今天负责一班场地练习的指导老师是个皮肤黝黑、声线低沉的高大男人。至于那位干巴巴的老讲师,则作为场外监督,远离了可以对众人‘指手画脚’的一线。 得知这个消息,大家面上虽未表露什么,但心里却都高兴坏了! 试想,在此之前的一个星期里,他们每次上课只能捧着一本超厚无比的《鬼道大全》,背诵那些冗长复杂的灵言。无聊不说,还要为不知什么时候被那古板的老头子讲师点名抽查而提心吊胆。任谁如此,恐怕都有些吃不消。 因此,这天下午的鬼道课,一班的全体人员基本个个儿都在摩拳擦掌,准备一试身手。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对鬼道一事没什么热情的若水,以及个性一贯冷傲的一条花梨。 第七靶场。 全体学生依次排开,逐个对应十米之外的稻草靶。 在经过简单的介绍后,随着此次的指导老师杉山元一声令下,十个学生同时举起手,对着靶子开始咏唱:“散布各处的兽骨!孤星?白昼?大地的怒吼!昊天之鹿,浮动之狮!无云的晴空、迟与快的组合!破道之四,白雷!――”(结合雷吼炮编写的,纯属虚构~) 随着灵言的结束,一道道粗细不一的白色雷电自每个学生指尖发出,或击中目标,或偏离轨道,甚至有的飞到一半就消散于空中,其结果自然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下一组,上前!” “hai――” 冲田总司站到前排,同样开始吟诵灵言。 若水默默望着他挺直的背影,墨黑的长发,精神一阵恍惚。 “哇,好厉害!――” 伴随着大家的惊呼声,若水这才回过神。 “若水,那个冲田同学好厉害啊!一个白雷竟然就把靶子击穿了一个大洞!”早苗略显激动地晃着好友的手臂,“没想到我们一回生里就有这么厉害的人,简直是天才嘛!” “天才……?”她喃喃,脸上带起一丝笑意:是啊,总司从小就天赋过人。九岁便成为试卫馆主人近藤周助的内弟子。凭借精湛的剑术,十九岁便获得天然理心流‘免许皆传’。跟随近藤先生到了京都之后,又任副长助勤、一番队组长以及剑术师范。 名副其实的天才,说的便是他吧。 “若水,若水?” “嗯,什么?” “你在想什么呀,马上就到我们了!” “不好意思,走神了。” “下一组,出列!” “hai――” “散布各处的兽骨!孤星?白昼?大地的怒吼!昊天之鹿,浮动之狮!……” 听着周围人吟诵出完整的灵言,若水心里很矛盾:如果她吟唱的话,那么赤火炮的威力肯定比多数人的要强,可如果不吟唱,又会让人觉得自己太过自负。 而无论做出哪种选择,都无疑会使她成为众人的议论对象。 “无云的晴空、迟与快的组合!破道之四,白雷!――” 犹豫间,这一组的咏唱结束,和前面的几组人一样,依旧是各种级别的电光接连飞出。虽然程度良莠不齐,但精英班毕竟是精英班,初接触鬼道就能够使出,实际上已经是对实力的一种肯定了。 若水堪堪回神,跟着大家的声音念出,“破道之四,白雷!――” 一道闪白的电光自指尖飞出,射向目标,在击穿了草靶后无声消失。 “你叫什么名字?” 阴影落在若水头顶,她抬头看去,发现那位皮肤黝黑的指导老师正看着自己。 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她低声道:“浮竹若水。” “很好。”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指向后排,“你,出列。” “hai。” 温和的声线,似熟悉又似陌生。 若水闻声微微一怔,侧首时那翩翩青年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正朝她颔首致意。僵硬地点头回礼,她匆忙收回视线,生怕下一刻眼泪便会夺眶而出。 那边厢,冲田总司虽然对身边女生那避讳的态度略显疑惑,但并未多加在意。回答了老师的问题之后,便安静地站在原地。 趁若水晃神的功夫,山杉元又点了一条花梨出列。 “冲田、浮竹、一条。你们再做一次演示。”指导老师说着,若有所指地看了若水一眼:“记得要完全咏唱。” “hai。”冲田与花梨。 “……hai。” 同时举手,同时念诵。 三道电光急速飞出,只听噼啪几声,定睛看去时,对面的三个靶子皆被轰出了一个大洞,其边缘的焦黑稻草甚至还冒着白烟。 “冲田君好厉害啊!” “一条同学不也很厉害!” “白目,第一名和第二名的水准当然和一般人不一样!” “可是浮竹不也做到了。” “呃……我看是凑巧吧。” “说起来……那个浮竹有这么强吗,传闻不是说她很柔弱的?” “浮竹队长的身体不也病怏怏的,还不是照样当了队长那么多年。” “难道说她们家身体弱的人比较厉害?” “嘻嘻,说不定哦~” 若水默默走回后排,对于周围同学的议论,只作充耳不闻。 早苗原本想还要反驳几句,但看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也不好多嘴,只得暗自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 下了课,若水和早苗刚要离开,就被那位指导老师叫住。 “浮竹君,请等一下。” “老师?”若水心头一紧,对于这位颇具‘慧眼’的老师产生了一丝敬畏,“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用紧张。我是想说,你的鬼道运用的很娴熟,虽然灵压不算上乘,但仍有优势,希望你可以继续保持。” “谢谢您的教导,我会努力的。” “嗯,你们可以走了。” “老师再见。” 24微笑·惊艳 回宿舍的路上—— “若水,你的鬼道……?” 见少女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若水清浅一笑,“早苗想问什么就问吧,对你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好看的小说)” “唔,你刚才……那个,第一次发出白雷的时候,并没有咏唱吧?我没听到你的声音。” 若水诚实地点头:“是没有。” “哎,真的?!可是,你那个白雷的威力……” “我比你们接触鬼道的时间要长很多,认真计较的话,其实是作弊吧。” “可你不是身体不好吗,怎么还会学习这些?”像她,以前在西园寺本家的时候,多半的时间都在学习女红、茶道、花艺之类陶冶情操的东西。 若不是因为崇拜自家哥哥,进而对死神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与兴趣,她是断断不会来到真央学习的。 “这个……大概是命数吧。”拒绝了夜一那么多次,可最后,却是自己要求特训的。有时候人就是如此,摆在你面前的东西,让你变强的可能,你都提不起想要的欲望。可当变故突生,你感到无力回天时,得到力量便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哈,命、命数?”早苗一愣,但看若水的神情又不像敷衍,迷惑更深,“这和你学习鬼道有关?” 少女摇头:“不,只是感慨而已。” “什么嘛,若水你真是的,从刚才开始就不正常了!~”早苗小嘴一撅,佯装不满地抱怨了两句。 对于室友的无自觉的敏锐,若水只能报以苦笑:“呵呵,抱歉。可能是之前练习有点累了。” “那我们回先宿舍吧,歇一会儿再去吃饭?” “嗯,好。” 因为回宿舍的路上恰好遇到那个曾信誓旦旦向西园寺家表忠心的佐藤健二,早苗唯恐避之不及,只得在若水理解的目光下匆匆遁走。 至于那位佐藤君,则被若水的演技所骗,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直到少年的身影不见,若水才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明早苗这段时间都在刻意躲着他,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执着。若水虽不关注这类事情,但她并不是傻子,如此坚持的追随,真的只是效忠那么简单吗? “哟~小若水~~” 轻浮的语调听起来像个浪荡子,若水转身回眸,入目的是一头过分灿烂的金色长发,以及那标志性的齐刘海儿。 若水略微颔首,见他身后跟着的人不是那位惹人注目的‘蓝染大人’之后,脸上的表情总算松了松,“日安,平子队长。” 平子眼尖地发现了少女的表情变化,不怀好意地瞅着她,“小若水,你在找谁?~惣右介今天在队里忙队务,没过来哟~” 跟在平子身后的男性死神闻言,特意探头看向若水,问道:“队长,这位小姐就是你说过的,副队长的女朋友?” “是啊!怎么样,惣右介那家伙艳福不浅吧?~”平子真子得意地咧了咧嘴,无视若水不太友好的目光,“小若水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得没话说~哎,真是怎么看都是惣右介那家伙占大了便宜!~” 那名死神跟着点头:“哈哈,队长您都夸奖的人,肯定是十分优秀了!” “平子队长。”若水微微一顿,眸中冷光一闪,“我和蓝染副队长并不熟悉,请您……” “啊呀,小若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惣右介听了该多伤心哪~”平子笑嘻嘻地打断她,白牙一呲继续添油加醋,“虽然说惣右介平时很招蜂引蝶,但作为他的上司,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是不是呀,樱井?~” 单纯地樱井宏中连忙附和:“啊,没错!蓝染副队长一向洁身自好,从未有过任何不良记录!” “樱井君。”若水淡淡唤道,目不斜视地看着跟在平子身边的年轻死神。 “hai!”和女性没打过什么交道的樱井宏立正站好,一脸如临大敌地看着点到他名字的美丽少女。 软糯的京都腔带着少女特有的柔软语调,若水目光如水,“我和蓝染副队长只是点头之交,平子队长一直喜欢开这种玩笑,请不要当真。” “……嗨?”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樱井宏怔了片刻才陡然一震,然后略带指责地看向自家队长:“队长,您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啊,女孩子家的名誉可是很重要的!” 平子见状,哀怨地瞥了若水一眼,“小若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是很看好你和惣右介的啊!~” “我更希望您能早日和猿柿副队长喜结连理。”面无表情地说着调侃他人的话语,反而让人觉得更像真话。 樱井宏一想到十二番队那位才上任没多久,就以火爆出名的雀斑少女副队长,不由得惊悚地咽了咽口水,看向自家上司时,眼中多了一抹复杂且古怪的情绪——原来队长和那位总是喜欢把他的脸当踏板踩的猿柿副队长是这种关系啊,难怪难怪,都说打是亲骂是爱,这又打又骂的,看来是错不了了!……不过,队长的品味还真是…… “我呸!——”平子听了这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眼角抽了又抽,最终还是没能顾及队长形象忍住不反驳,“日世里那家伙,完全就是个暴力狂,根本就不是女人!我会喜欢她,除非我被母猪亲了!!——” “秃子真子,你说谁是暴力女,谁不是女人?!啊?!——”愤怒的吼声自平子身后传来,就在平子闻声变色之时,虎牙少女从天而降,踩着平子的肩膀借力一个空翻,右脚狠狠地踹到了他的脸上,用力一蹬之后平稳落地,“哼,背后说人坏话,就要做好的被扁的觉悟!” “日世里,你这家伙……” “别想让我道歉,你个秃子!” “我又没说……” “那我就更不会道歉了!” “日世里,不可无礼。”一道清润的女生介入,白色的羽织背后,是端正的‘十二’两字。 “队长,您在说什么啊,一看到那家伙那张欠扁的脸,我就不爽!”难得用上敬语,可惜遇上平子真子,猿柿日世里的脾气怎么也不会好。 抬手以指节轻轻敲在雀斑少女的头顶,曳舟桐生不赞同地蹙了蹙眉:“你这孩子,不管怎么说平子桑也是五番队的队长,你怎么总是这样没大没小的。” 日世里委屈的揉着额头,“什么嘛,队长你怎么可以帮着真子那个秃子说话!” 另一边,平子真子因为有人撑腰正毫无形象地扮着鬼脸。谁知曳舟桐生恰好看向他,害得他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显然,曳舟队长的涵养很好,她对着平子微微颔首:“平子队长,日世里给你添麻烦了。” “啊,您太客气了,有日世里这样的部下,您才是最辛苦的!~”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回话。 那边的暴脾气女孩听了,果然又受到撩拨,正摩拳擦掌想过来再踹他几脚,不过被自家队长以眼神制止,于是不甘心地冲着平子瞪了瞪眼睛,得到的回应仍是没什么新意的白痴鬼脸。 莫说樱井宏,就是若水,也有种黑线的感觉。 这两个人一遇到,简直就是小孩子打架,无所不用其极的幼稚。 “日世里,我们该走了。”曳舟桐生拍了拍自家副队的头,目光落到若水身上时稍作停留,转向平子缓声说道:“女孩子的名誉可不是能够随便开玩笑的,平子队长” “……hai。”平子心虚地咳了几声。 如此‘听话’的平子真子若水是第一次见到,以前为数不多的几次会面里,没有一次他不是口无遮拦、调侃连篇,从没见他顾忌过谁,今天倒是让若水看了眼。 她因此多看了已经带着副队离开的曳舟桐生几眼,颇有点佩服起这位女性队长来。 不怒自威,亲而不犯。 是这位曳舟队长给若水的第一印象。 明明是一位散发着柔和气息的年长女性,却给人一种无法忤逆的感觉。不是刻板的严肃,而是发自内里的气势。 所以,便是再张狂的人,遇到她也会不由自主地收敛。 不由得想起四番队的卯之花队长。 同样都是女性,又身处同样的高位。 一个是带着治愈系的笑容,给人以安定的首席医疗人员,另一个则是值得队员托付与信赖的领导者。如果说卯之花队长是柔中带刚,那么这位曳舟队长便是刚中有柔。 因此,她们相似的同时,又是如此的不同。 就算是平子真子那般放肆任性的人,在这位曳舟队长面前,也不敢造次。更不要说,猿柿日世里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敬爱之色。 “队长,指导课的时间快要到了,再不过去……”樱井宏尽心尽力地提醒着他的队长来真央的还有‘正经事’要办。 平子闻言,立刻一改刚才的萧索状,颇为善良的呲了呲白牙,“小若水,我还要去上课,就先走啦~要记得常常想我哦!~~” 作为属下,樱井宏无法对上司提出异议,但想到刚才自家队长那些‘胡言乱语’,以及自己‘不知情的帮腔’,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临走前便向若水投去一个歉意地目光。 对于平子的八卦行为,若水早就有了免疫。和夜一时不时的抽风相比,他还差得远呢。 换上惯常的温和笑容,若水朝对方点头示意。 这个微笑清浅却不敷衍,如四月的阳光,轻暖而柔软。看在樱井眼里,竟似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艳。樱井微微一怔,一向与女性鲜少接触的他,竟似第一次有了一种花苞初绽般的心动感觉。 然樱井的不幸就在于他有一位从不体恤下属的上司,“樱井,走了!磨磨蹭蹭地你想害我迟到吗?” “hai!”樱井宏嘴角一僵,一边想着‘到底是谁在磨蹭时间啊队长’,一边快步跟了上去。 原地只剩下若水一人,她看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敛了笑容,脸上多了一分惆怅。 刚刚那一晃而过的身影,她不会看错的,是总司。 而他身边,那个与他说笑的女子,却已不是自己。 25无意·窥见 时间一晃便是一个月,再过几日又要到若水的生日。 只是今年不同往昔,真央可不会因为谁要过生日而准假。因此,纪子夫人虽然怨念今年不能给自己疼爱的女儿穿上美丽的新衣,但面对森严的校规,也只得让步。 不过,为了不让若水觉得自己被冷落,她只要见到浮竹十四郎,便会向他念叨一次这件事。十四郎一向孝顺长辈,与对妹妹也是宠爱有加。 因此,在听了几日母亲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话题之后,他终于决定利用职权一次。 四月十七,也就是若水生日的前两天,浮竹十四郎带着自己的一位席官,以及纪子夫人塞给他的一大包东西来到了真央,对四回生进行技术指导。 比起公私分明、恪尽职守的浮竹十四郎,京月春水就是名正言顺的逃避工作了,顺便也是为了来看真央校园内的无限风光――美少女、成群结队的美少女、成群结队的眼含爱慕的美少女。 因此,在见到若水之前,八番队的某位队长就不见了踪影…… 为了避免闲话,浮竹特意等到午休时间才去找若水。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正朝这边走来,已经一个多月未见的妹妹。 雪衣红裳,白发柔顺,眉眼间透着浅浅的笑意。 不经意的抬眸,琥珀色的眸子瞬间绽放出明艳的光彩。她侧首和同伴说了几句什么,便如小鹿一般朝他跑来。 “十四哥哥!~” 清香满怀,浮竹十四郎笑容温和,拍了拍和自己撒娇的妹妹的头,“慢慢走,小心摔着。” “下次注意~”若水仰首,表情神采飞扬,但看到哥哥身后还跟着队员时,便从他怀里退开,换上端庄的笑容,“十四哥哥还有公事?” “已经办完了。”知道妹妹不喜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孩子气的模样,他便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然后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的东西交给若水。但由于觉得自己这是在善用职权,因此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赧色,“这是母亲让我带给你的,还有健太郎他们。” “呵呵,十四哥哥也拿母亲没辙了?~”若水径自一笑,接过包裹,又问:“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还好吗?” “嗯,母亲很想你。”十四郎点点头,“大家都很想你。” “我知道。” 随后走过来的早苗正要想浮竹十四郎行礼,可看清他身后的人时,不由自主地唤出了声:“二哥?!” “早苗。”气质沉稳的青年略微颔首,然后朝若水微微欠身,“浮竹小姐,家妹承您照顾了。” “哎?没有……”若水一怔,抬头见自家兄长含笑的神情,当下了然,便道:“西园寺八席客气了,是我常受早苗照顾才是。” “谦一,难得来一次,不必拘束。和你妹妹去聊聊吧。” “……队长?”西园寺谦一诧异地看向浮竹,犹豫道:“但是……” “十四哥哥,我们到前边去吧,一会儿会有很多女学生经过这里的。”若水拽了拽十四郎的袖子,嘴角噙起一丝浅笑,然后冲着两位两人摆摆手:“早苗,下午上课见~西园寺八席,再见~” 十四郎回首,“谦一,一会儿在门口汇合吧。” “……是,队长。” 真央南侧的林间小路。 一青年、一少女,一俊雅、一清丽。 远看是一双天成佳偶,近看更是一对无双璧人。 奈何,却是兄妹相称。 漫步于人烟稀少的林间,闲谈着一些轻松的话题。 若水偶然侧首,看见自家兄长苍白的脸庞时,心中一痛,“十四哥哥的身体还好吗?” 十四郎回答:“啊,不用担心。每四番队日都会派人来做检查,队员们也都……” “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她扁扁嘴,似不悦又似心疼,“十四哥哥体恤部下是好事,可也不要总是勉强自己啊,脸色一点都不好!” “嗯,我知道了。(.无弹窗广告)”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十四郎嘴角一苦,“但我是队长,如果不能起到表率作用……” “十四哥哥就是太温柔了……”若水鼻子一酸,垂下眼帘,声音微哽,“……温柔得让我想哭。” “若水?”十四郎不明所以,但看到少女泛红的眼眶,不由慌了神,连忙将她搂紧怀里询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唔……都是十四哥哥的错……” “嗯,是我不好,让若水担心了。”十四郎轻声哄着她,脸上的尽是爱护的神情,“别哭了,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 谁会想到,堂堂十三番的队长大人会搂着一个嘤嘤啜泣的少女软语安慰? 又有谁会相信,一向以知书达理闻名的浮竹小姐,会哭得如此难过伤心? 其实,也只有在面对这个名为浮竹十四郎的男子面前,她浮竹若水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会对着哥哥撒娇、任性,而非别人眼中的浮竹家的六小姐,对人待客矜持有礼、落落大方。 哭过、发泄过,若水吸了吸鼻子,有些害臊地窝在十四郎怀里不肯抬头。 她知道自己今天有些任性了,可如果不是见到自己最亲近的哥哥,她是绝不会将心里的委屈以这种方式表达出来的。 本以为,自己是可以将那个与她生死相隔的青年忘记的。可是,谁能料到她的哥哥不仅和总司个性相似,为了他人总爱勉强自己,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温柔得如出一辙? 虽然明白这些只是巧合,可面对着无法触及的回忆和兄长温暖的怀抱,要她坚强,又谈何容易。 让她忘掉那些温馨的过往,不去关注如今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同胞‘弟弟’,又是何其残忍! “呐,十四哥哥,那我以后去你的十三番队吧,这样就可以好好监督你了~”眉眼弯弯,若水语气轻快地说着自己的决定,并未注意到十四郎深思的目光。 “嗯,也好。”放在自己身边,总要比让别人照看更安心些。 “当然好,这样我就可以仰仗着队长是哥哥,明目张胆地偷懒了~”若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还可以挡住大献殷勤的女队员~” “你呀……”浮竹十四郎无奈地摇摇头,“下午不是还有课么,我也要回队里了,走吧。” 她点头:“嗯。” 世上有句老话,叫做无巧不成书。 那些被命运所捉弄的世人,从来无法逃脱这种冥冥中的怪圈。 因此,当若水和十四郎在穿过林间小路的往回走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一些属于隐秘范畴的对话。 “冲田君,这段时间以来……我、我对你……拜托了,请和我交往!” 听到自己曾经的姓氏,若水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停下了脚步。 侧眸望去,果然看到两条身影隐现在斑驳的树影之下。 虽然只是两个人的侧脸,但若水已经可以肯定,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孩,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和总司走在一起的少女。 在商界颇有地位的贵族,佐野家的次女,佐野由香。 说起来,贵族家的女儿一向是集合了矜持与大胆的矛盾存在。 一方面,在陌生人面前做出高贵不可亲的端庄样子。另一方面,又会如眼前这般的情景,说出一些令人惊讶的话语。 此时此刻,若水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那种原本对于弟弟的爱护,希望他可以幸福的真心,在此刻想来,却是无比苦涩。并不是嫉妒那少女可以靠他如此之近,只是觉得,如今的自己,失去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哪怕想再听他唤一声姐姐,也堪比登天。 “若水,我们走吧。”十四郎不赞同地蹙了蹙眉,正直如他,自然对于偷听这种事情有着近乎本能的抵触。 然而,若水却恍若未闻,兀自怔怔望着那两个人的方向出神。 十四郎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他寻着妹妹的目光看去,但见那刚才还红着脸的少女此刻正嘤嘤啜泣,从不连贯的话语中,依稀可以猜到是被对方拒绝了。 “若水……”他正待再度开口,余光便瞧见那青年似是无意地朝他们所在的地方瞥了一眼。但定睛看去,却仿佛只是错觉。 十四郎当然不相信自己看错,但……且不提以他队长级的实力想要隐藏灵压并不困难,就是若水,在四枫院夜一的教导之下,平时也会刻意收敛灵压。故而,解释只有一个,那个学生的灵感超乎寻常的敏锐。 “十四哥哥,如果……不,没什么,我们走吧。” 如果什么? 浮竹十四郎并不迟钝,自然看出若水的异常。但他不想多问,因为自己这个妹妹的思想从来都不幼稚,她一向都清楚什么该做,什么该说。 既然她没有问出口,也就说明,那句话说出来并不恰当。 可如果是和刚才那两个人有关,他倒是有点在意。 于是,他试探着开口:“是你认识的人?” “嗯,同学,两个都是。”若水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琥珀色的眸子掩在长睫之下,阻挡了所有人企图窥探其情绪的可能。 “那个男孩子……” “十四哥哥,让你的部下等太久可不好,我自己去教室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十四郎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表情自然的若水,确实看不出哪里奇怪,最后只好应声与她分道扬镳。 待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若水才轻轻叹了口气,“十四哥哥,如果我不记得你了,你会怎么做呢?” 若水话音未落,身后便响起清润的男声,“浮竹君,能和你谈谈吗?” 26亲情·距离 “浮竹君,能和你谈谈吗?” 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若水缓缓转身,问道:“冲田君有什么事吗?” 清秀的男子黑眸如星,静静望了少女许久,才缓缓开口:“虽然有些冒昧,但刚才浮竹君看到的事情,请不要说出去,好吗?” 温柔却疏离的语气令若水既惊愕又心痛,甚至产生了一丝气闷,“冲田君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看到。” 似是察觉到对方情绪上的波动,冲田总司微微蹙眉,再次凝视若水,“很抱歉,是我唐突了。佐野君很善良,我只是不希望她被人议论。” 心中一阵钝痛,若水垂眸不语,无人得见的眼中,翻滚着怀念、悲伤、失落等等复杂的神色。但因为隐忍,粉色的唇已经抿得发白。 总司还是这样,一点都不曾变过。明明不想接纳那个女生,却仍旧为她着想,此般的温柔,何尝不是另类的残忍。 虽然与人说话是总是亲切的样子,看到有困难的人也会出手帮忙,可要想得到他的认同,却难于登天。 见若水半晌不语,总司只当她是听了自己刚才的话心生不快,于是道歉:“浮竹君,是我失礼了,请你原谅。” “没什么,总……冲田君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压抑着脑中不停叫嚣着的‘逃跑’的冲动,若水勉励维持着脸上平静的表情,然而心里早已天翻地覆。 “浮竹君不舒服吗?”敏锐地发现少女异常苍白的脸色,总司莫名有些心绪不宁,“需不需要我送……” “不必了!”飞快地朝他鞠了一躬,若水匆匆转身逃离。 面对着自己生前的亲弟弟,她那颗平淡了数十年的心,再次乱了。 她无法以平常心看待他,即使自己已经不再是冲田若水,即使他仍是叫做冲田总司。 林间小路的尽头,冲田总司目送少女仓皇而逃的背影远去,神情似是若有所思。然而下一刻,他已换上那令人熟悉的浅笑,恍若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朝教室的方向离去。 一路狂奔至宿舍,关上门的刹那,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她靠着房门缓缓滑坐到地上,然后双臂抱膝,以一种缺乏安全感的姿势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大约过了几分钟,若水慢慢起身,对自己的仪容稍作整顿后,离开宿舍前往下午要上课的教室。 走进教室的时候,若水再次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冲田总司,只是他正在和人交谈。 毫无预兆地,他的目光忽然向她望来,接着略微颔首以示招呼。 若水愣愣地看着他,思绪再一次百转千回。 她记忆中的总司也是如此的。 容貌清秀,,墨发如瀑。气质忧郁,笑容温和。与人交谈时习惯放低声音,脸上总是挂着安抚人心的微笑。 “若水!~”听到早苗的声音,若水终于敛神,噙起一丝浅笑朝她走去,“和西园寺八席聊得怎么样?” “唔,还能怎样,哥哥他啰啰嗦嗦问了一大堆,然后又嘱咐了一大堆,好像我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似的!~”早苗不满地扁扁嘴,但脸上分明写着‘我很开心’四个大字。 若水无奈地摇摇头,在她身边坐定,“西园寺八席也是为你好,怕你在学校住不习惯。” “才不会,我有若水嘛~”少女猫儿一般地眨眨眼,湿漉漉的眸子闪着无辜与单纯的光芒,“你呢,去了这么久,肯定和浮竹队长聊了很多吧?” 目光闪烁了一下,若水见早苗正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只得半真半假地回答:“……没有聊很久,只问了一些家人的近况。我过来之前回了趟宿舍,把母亲给我的东西放好。” “这样呀……”早苗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而又笑道:“对了,要谢谢浮竹队长的好心,不然我也见不到哥哥~” “只是来上指导课,顺路来看看的,你别多想。” “才不是,哥哥和我说了,是队里的四席临时来不了,浮竹队长才让哥哥过来的!” “那就是巧合嘛。” 早苗嘟嘴:“若~水~~” “好了、好了,要上课了。” “不管如何,你记得要替我谢谢浮竹队长~” “嗯,我知道了。” “谢谢你,若水~” “有什么好客气的。” “不用客气?那后天你生日,我就不送你礼物了哦~”早苗奸笑一声,“不过,你得请我吃饭~” “好。” “哎?……真的?” “嗯,不是你自己说的嘛~” 见对方一脸认真,早苗捂脸长叹了一声:“唉~若水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正经,而且对很多事的反应都太平静了,总让我觉得和你有距离感。” “呵呵,这样不好么?”若水笑着反问。 “也不是不好啦,只是觉得你如果活泼一点,会有更多男生喜欢~”眯眼笑了笑,早苗扯了扯若水的袖子,神神秘秘地和她咬起耳朵:“我和你说哦,那个总和佐藤在一起的叫小林的男生,好像一直很注意你。” “小林?”若水汗颜,班里的同学她多半不熟,除了知道名字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是谁?” “……呃?”这一次轮到早苗傻眼,“就是小林和也啊,班里的前十名呢!” “哦。”无所谓地点点头,若水翻开手边那本内容无聊的《尸魂界历史》,找到老师上一次讲到的地方,“也许只是误会吧,我觉得他注意你的可能性比较大。” “才不是,我看就是……” “西园寺,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问题。”历史老师的声音响起,锐利的目光恨不得把早苗身上戳出个洞来,“中央四十六室由哪些人员组成?” “……hai!”早苗慌张地起身,听了老师的问题后脸色一青,连忙低头想要翻书。 若水无声息叹了叹,低声念出答案:“由四十位贤者和六名审判官组成。” “那个、是由四十位贤者和六名审判官组成。” 老师见她回答的正确,便点了点头,“坐下吧。” “呼,吓死我了……” “谁叫你刚才八卦的那么兴奋,都没发现已经开始上课了。”若水瞟她一眼,语带揶揄地说。 早苗不满地撇撇嘴:“若水你真是的,也不提醒我。” “谁叫你八卦扯上我。”理直气壮的理由。 “呃……我只是、只是……啊,不说了,好好上课!” 余光扫到美丽少女微窘的模样,若水不由弯了弯嘴角,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老师讲课的内容上。 《尸魂界历史》这门课就像它的名字那样,大致内容就是讲述一些瀞灵廷以及流魂街的悠久历史和曾发生过的正面重大事件,并顺便宣扬一下真央自建立以来的光辉形象。 有些时候,老师也会根据自己的喜好讲一些相关的逸闻趣事,但从眼前这位年迈古板的颇具老学究气质的导师看来,想听趣闻什么的,估计是没希望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讲台上那干瘦的老头口水狂喷,却净说些无聊吹嘘之事。教室里的多半学生都渐渐进入游神状态。 一般来讲,像这类缺乏趣味性的课程,老师普遍不会对学生太过苛刻。只要不扰乱课堂纪律,发呆、睡觉之类的事情,他们多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此时给一般上课的这位田中老师确实个另类,虽然教学成绩在真央名列前茅,但因其严厉的教学作风与各色的性格,故并不十分受学生欢迎。 好在学生们早从前辈们哪里打听出这位老师的特点,因此倒也没什么人敢去挑战他的权威,基本都在‘委曲求全’地听着课。 若水也有些无趣,像这种没什么真实感可言的悠远历史,而且只是正面的历史,她虽然在听,可并不喜欢。 没有什么地方会像他讲的那么光明美好,她虽没去过流魂街一区之外的地方,却曾听海燕他们说过——区域的数字越大,就意味着离瀞灵廷越远,而生活水平和治安也越差。 但这位老师对此却只字不提,只说来到尸魂界的整都会过上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可笑,新生活又不一定就是自己想要的。 便是她自己,也是经过漫长的岁月之后才接受了新的家人。带着记忆却仍要以另一种形式活下去,组建新的家庭。这便是那些来到尸魂界的整,要面对的生活。然后再漫长的时光中,忘记生前的记忆,除了自己的名字…… 比起他们,若水忽然觉得自己要幸运的多,她生在了衣食无忧的浮竹家,有疼爱自己的家人,关心自己的朋友。就连记忆,也不曾因为过了近两百年的时间,而忘却任何。 对于还记得生前的点点滴滴,若水既庆幸,又悲哀。 庆幸,自己没有在冗长的时光里忘记冲田若水存在过的痕迹,没有忘记那份深沉而恬淡的亲情。 悲哀,只有自己记得一切,失去了骨血里的羁绊,面对如今的总司,只能保持着陌生人的距离。 27质问·礼物 第一次没有和家人一起庆祝生日,当天早晨,若水起床之后默默在心底对弟弟说了一句生日快乐,便和早苗开始了这一天的课程。(.无弹窗广告) 午休时分,若水和早苗吃在校园里散步的时候―― “生日快乐,若水!~”早苗将一个绣工精美的御守递给她,“美人御守哦~有了它就会变成内外兼修的大美人的~” 若水拿着御守,表情有些无奈,但还是真心道谢:“……嗯,谢谢。” no……”佐藤健二走近,看了一眼早苗,才不好意思地朝若水点点头,“浮竹同学,祝你生日快乐。” 微笑:“谢谢,佐藤君。” “我说健二,你喜欢的不是西园寺大小姐吗,不要因为女孩子对你笑就随便脸红啦~”佐藤身后,小林和也漫不经心地跟过来,朝若水点了点头:“美丽的浮竹小姐,生日快乐~” “谢谢,小林君。” “客气、客气~” “那个……大小姐……”佐藤健二显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大小姐’很不喜欢他这称呼,“我……” “佐藤君,请叫我的名字就好。”大概是受不了他的卑微态度,早苗郁闷地叹口气,“我们是同学,不是主仆。” “这怎么行?!――”佐藤一脸受惊地大喊,“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怎么可以因为同班的缘故就如此无礼!” 某位‘大小姐’求救地看向若水,而后者则回以一个‘你的私事,我不便插手’的眼神,继续看戏。 “佐藤君……” “hai!”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当然,您请说。” “不要叫我大小姐,也不要对我使用敬语。” “hai……嗨?~”习惯性的答应中途改为音节的上挑,佐藤抬头,不解地望着她,“……为、为什么?” “因为我……” 看着快要维持不住淑女形象的早苗,若水及时开口救场:“早苗是希望和佐藤君以平等的身份相处,请不要令她为难,好吗?” “是、是这样吗?”佐藤转向早苗,见对方点头,当下深鞠一躬,“是,我明白了,请大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不让您失望的!” 言出,其余三人顿时黑线交加。 “哈哈,两位不要介意,认真是健二这家伙的优点~”小林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试图缓和一下当前的气氛,不过显然效果不佳。 “我们走吧。”无力地摇了摇头,早苗拉了拉若水的胳膊,“下一节是白打课,第一次上课迟到可不好。” 若水闻言,不由想到自己那惨不忍睹的白打技术,看来这门课程老师的印象分很重要,当下便点头:“嗯,好。” 相较于一碰到佐藤健二就有抓狂倾向的早苗,若水倒是很好的体现了大家闺秀该有的礼貌,“佐藤君、小林君,马上要上课了,请不要迟到。” “啊,谢谢提醒~”笑眯眯地小林。 “hai!大小姐请慢走!”依旧态度认真的佐藤。 前面,是脚步再次加快的早苗。 虽然真央的教学宗旨是平等,但因为生源的良莠不齐,所以课程上并不完全同步。 一般来讲,普通的班级第一个学期只会开设鬼道,而后一个学期才有白打。至于斩术和瞬步,则要等到二回的时候。 至于作为历届精英的集中地的一班,在课程进度的设置上,则要比同年级的其他学生略早一些。 也因此,若水他们在开学两个月后,便开始了其他人下个星期才能学习的白打。 与她所擅长的鬼道不同,白打可以说是她的死穴。 原本,有四枫院夜一这个变态的存在,若水的白打该说不弱才对。但仿佛天生便没有近身肉搏的天份,无论拳脚路数如何熟练,只要实战,她都会被压制的死死的。就连比她小上许多的白哉和空鹤,都能轻而易举的赢她。 于是,此时的若水内心很纠结,同时也很无奈。 纠结于自己虽然起步早,可多年来进步几乎为零。 无奈于以后每次白打课,她恐怕都要被老师鄙视。 “怎么了?”身边的好友侧首询问,拉回若水飘远的思绪。她摇摇头,示意没事,“只是有点担心。” “放心好了,大家都是从起点开始~” 听了如此的安慰,若水不禁苦笑:还好早苗不知道自己已经学了白打十几年,不然肯定要郁闷了。[.超多好看小说] 白打老师很年轻,似乎是一位处于养伤期间的死神,听了他的自我介绍后,若水再次感叹时运不济。 五番队十一席,江川翔。因为战斗时被虚重伤,近期无法参加激烈的战斗,故而临时调来真央教授白打课程,是一回一班这学期的白打指导老师。 “哎,五番队~那江川老师可不可以和我们讲讲蓝染副队长的事情?”大胆的女生在听到‘五番队’这三个字时,已经脱口问出,“拜托了~”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众多纯情少女的响应。 江川翔愣了愣,回答道:“啊,虽然私下谈论上司不太好,不过,如果你们的成绩优秀的话,我会考虑透露一些的。所以,要好好努力哦~” “hai!”这大概是第一次,女生们没有在乎白打其实是一门需要流汗的课程,而回答地兴高采烈。 不得不说,江川翔是一位亲和力很强的前辈。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和班上的大半男生混得半熟。甚至连一小部分开朗热情的女生,也对他颇有好感。 不过,这些都不是若水所关心的事情。 她比较在意的是,那位一向十分关心下属的蓝染副队长大人,不会在哪天突然驾临吧? 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无解。况且,蓝染会或者不会来,也不是凭若水一人之力可以阻止的。 本以为到了下课时间,她只要远离江川此人,也就无事了。 可是,显然有一句是这么说的――人倒霉,处处不顺。 眼下,应验了此条真理的若水,正与一个对她充满了强烈敌意,名叫佐野由香的同学对视。 “若水,怎么回事?”站在她身边的早苗小声询问,看向佐野的目光不由有些紧张,“你哪里得罪她了?” 尽管若水大概猜到了少女的来意,但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好在此时已经下课,她们所在的地方人流也不算太多,只要…… “浮竹若水!” 连名带姓的称呼,加上那并不怎么友好的语气。这位佐野小姐在她们面前,显然没有对待心上人时的温柔矜持。如果非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那么‘质问’再合适不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于她的问题,若水显然有些疑惑:即使误会,也不至于这么愤怒吧。 况且…… 她看了看周围渐渐多起来的围观者,感觉有些头疼。 心底叹了一声,若水尽量平静地问:“佐野君,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你少装傻!”陷入单恋的女生都是激动的,娴淑不复,佐野由香的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狰狞,“那天我都看到了!冲田君他一定是因为你,都是为了你才会拒绝我的!” “……总、冲田君?” “什么?!――” 若水和早苗同时一怔,前者是因为那天自己和总司的谈话被人看见,后者则是由于佐野由香爆出的这条惊人消息而过于吃惊。 “浮竹若水,你太过分了,我那么喜欢冲田君,你怎么能够把他抢走?!” 也许是若水没有提出反驳,佐野似乎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愤怒之下不禁有些失去理智,伸手狠狠推了若水一把。 失神之间,若水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撞得一阵晕眩,踉跄后退了几步仍没能站稳,有些狼狈地摔到地上。 “若水!――”早苗哪料对方会突然动手,见若水摔倒不禁大呼一声,连忙蹲下去查看她的状况。看见若水有些泛白的脸色,再想到佐野那不分青红皂白的言语和行动,就连一向温婉的少女也不由火气大增,抬头冲佐野由香吼道:“你干什么,若水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你又凭什么打人?!” “……早苗,我没事。”拉住好友,若水对她摇摇头,“又没受伤,不要紧的。” “什么不要紧,你的脸都白了!”早苗对于她的态度又气愤又心疼,但又不好对她发火,只得先扶她起来。 若水端正立好,无视周围众人的窃窃私语,淡淡道:“佐野君,你误会了。我和冲田君,并不是很熟悉,那天只是恰好遇到,交谈了几句而已。” “你少骗我了!如果你和冲田君没什么,那现在就和我一起去对峙啊!”佐野由香丝毫不认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有错,依旧一脸咄咄逼人地瞪着若水。 倒是早苗更加看不过去,大家闺秀该有的礼仪早已因为朋友被无端指责而抛到了九霄云外,“喂,你别太过分了!若水凭什么要答应你……若水,你干什么,难道你还要由着她发疯不成?!” “好了,早苗……这里人多,闹开了对大家都不好。” “怕什么,明明就是她无理取闹!”此时的早苗也有些激动,心中的完美女神竟然也有如此的一面,令在场的诸多男生心碎不已。 “佐野君,请住手。那件事和浮竹君无关。” 一道清淡的嗓音响起,长发男子缓步走进人群中心,朝若水深深一鞠,“很抱歉,浮竹君,给你带来麻烦了。” “并不是冲田君的过错。”使用敬语做出礼貌的回答,若水移开视线,“请和佐野君好好谈谈,我告辞了。” 言罢,拉着欲上前和总司理论几句的早苗,在众人或探究、或好奇、或意兴阑珊的目送下,渐渐走远。 回去的路上,早苗仍在为若水忿忿不平:“什么嘛,若水你就是太善良、太好欺负了!” 也许自己遇上这种事,西园寺早苗并不会如此较真。但现在受到此等待遇的,是她最重要的好友,要她淡定,根本不现实。 “善良不好吗?” “呃……也不是不好,可也不能什么都忍着呀!” “今天的事情只是误会,我以为只要解释……”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这件事情,那个佐野由香也太莫名其妙了!她喜欢谁,谁就该也喜欢她吗?” 没有回答早苗的问题,若水自嘲地笑了笑:“说起来,还真是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呢~” “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点感慨。” “真是的,好好的生日都没有好心情了!” “呵呵~那我请你吃晚饭吧,当做你送我御守的回礼?~” “哇,若水你真是太好了~” “你可以叫上佐藤君,人多会热闹一点~” “才不要,我才不想听他‘大小姐’长,‘大小姐’短的喊呢~” 28落樱·少女 四月末,即便是那如白纱般的晚樱,也将要走到绚烂的尽头。 樱树下,娴静的少女手捧一册书籍,正专注地看着。 清风拂过,洁白的花瓣倾泻而下,纷纷扬扬地打起了旋儿。 远远望去,略显孱弱的知性美人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失真的美感。仿佛只要眨一眨眼,那恬美的少女便会随风而去,消失在这花雨之中。 于是,当前来探望队友的樱井宏看到这样一幕时,心底忽地生出了一丝怜惜与不安。 他对树下少女的印象很深,也记得她那寓意美好的名字,浮竹若水。 若水,当真是一个如水般温和清婉的女孩子。 “喂,阿宏!你看什么呐这么出神?” 感知到肩上多出的重量,樱井宏回过神。他侧头瞥了眼与自己同期的队友外加好友,不爽地掸开他的爪子,“没什么。倒是你这家伙……走路怎么都没个声音的?!” “嘛,明明是你自己神游天外,关我什么事啊……”江川翔委屈地撇撇嘴,顺着樱井刚才的视线望过去,在看清树下那名少女时,了然地“哦~~”了一声。 “少阴阳怪气的说话!”樱井嫌弃地道。 江川翔郁闷了一下,再次搂住好友的肩膀,不怀好意地挑起眉毛:“我说阿宏,那个女孩现在可是我的学生啊,就算你想要出手,至少也要等到我这学期的代教工作结束啊,不然影响多不好~~” 樱井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收起你那龌龊的思想,我才不会做那种没品的事!” “话可不能说的太满哦,三席大人~~”江川翔毫不在乎对方的威胁,继续不怕死地说:“我觉得那位浮竹小姐很不错啊,如果不是碍于眼下的师生身份,说不定我早就……” “够了!你这白痴不要对着我露出一副色狼相,恶心死了!”厌恶地拍开江川的脸,樱井宏没心里来由地一阵烦躁。 想她那样美好的女孩子,怎么能被人这样随意地当成幻想的对象! “hai!~hai!~~我开玩笑的嘛,别生气别生气!”江川翔见樱井脸色不佳,连忙讨好地摆摆手,然后哥俩好地搭上他的肩膀,“我今天下午没课,难得你来看我,我请你去喝酒怎么样?” “哼。” “哈、哈哈,走吧走吧!” 干笑两声,江川推着樱井离开,心底对他那位连熟悉都称不上的过于安静的学生,愈发的好奇。 阿宏这家伙,终于开始有男人的自觉了吗?啊啊,那还真要好好地‘关心’他一下了!~ 位于流魂街的一家酒馆内—— “哎?这么说,那位浮竹、她就是队长常常拿来开蓝染副……”原本因为这八卦的话题而不自禁用了调侃语气的江川翔,在看到对桌之人那阴沉的脸色后,立刻改口:“……呃,就是那位什么都好的大小姐?” “那是队长胡说的。”樱井宏皱了皱眉,十分不满自家队长那种乱点鸳鸯谱的行为,“女孩子家的清誉何其重要,队长真是太乱来了!” 【樱井这小子,不会真的对人家小姑娘上心了吧?】 江川翔偷眼看了看队友,故作不以为意地啜了口酒,“话也不能这么说啊!~说不定队长这是在帮他们制造恋爱机会呢。要知道,虽然副队长的人气一直很高,可是除了那位浮竹小姐,却从不曾听说他和哪位女性有过密切关系的传言呢。” 闻言,樱井的目光黯了黯。 说到副队长……除了出众的工作能力,同时还是一位为人谦和且可靠的大人。 即使不愿承认,但他和浮竹小姐站在一起,确实十分的般配。 可自己…… 啊!他这是在想些什么鬼东西啊! 樱井宏烦躁地抓了抓头,瞪了挑起这个话题的江川一眼,“白痴翔,你喝酒就喝酒,啰啰嗦嗦的哪儿那么多废话?!” “……哈?”被骂的江川翔无辜地眨了眨眼,有些哀怨地想到:为什么挨骂的总是自己啊?……这家伙明明是迁怒啊迁怒! “总之,你要是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一定不会饶过你!”也不知又想了什么,樱井再次发出警告。 这下江川更加郁闷: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一大好青年,虽然现在因伤暂时退居二线,但好歹也是颇有人气的好老师啊!况且在真央教个白打,还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值得他们一向‘直接’的三席大人事先就恶声恶气地威胁? 难得的休息日,早苗因为家里有事,所以前一天下午便请假回了本家大宅。 因此,若水今天才会一个人来到位于东边学校、靠近教室宿舍的这片樱花林附近看书。临近中午时,她稍稍有看些饥饿感,才不慌不忙地合上诗集,起身返回宿舍。 来到食堂的时候,人已经不多。 若水随意找了个空位,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哎,浮竹桑,一个人吗?” 半熟悉的嗓音,若水抬头,与她面前的男生对视,“日安,小林君。” “不要用敬语嘛,听起来很生疏的样子。我们可是同班同学呢。”仙林和也拉着佐藤健二在若水对面坐下,“西园寺桑不在吗,好像早晨也没看到啊。” “嗯。”本着食不言的原则,若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并未进一步解释早苗的行踪。 佐藤健二略显不安地看着她,几次张嘴却没能说下去。还是小林脸皮更厚一层,继续问道:“是不舒服在宿舍,还是不在学校?” “这是早苗的私事,我不便过问,也请两位不要多问。”若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决定替朋友开导一下这位像被洗过脑一样的佐藤同学,“佐藤君。虽然忠心为主、其心可嘉,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对方是否愿意接受吧?” “我也是为了大小姐……” “早苗来真央学习,是为了成为像她兄长那样的死神,而不是为了继续当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你怎么能这么说?!”佐藤略显激动地站起来,提高的声音在安静的食堂内尤为突出,瞬间便引来了其他人的视线,但他却浑然不觉,“大小姐她从小锦衣玉食,什么事情都有人服侍,现在她一个人身处陌生的环境,我当然要保护好她!” 若水仍是那副淡然处之的模样,只是停下用餐的动作,“作为一名合格的护卫,轻易动怒是大忌。” 这句话显然伤害到了佐藤的自尊心,只见他的表情渐渐从激动转为愤怒,“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若水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毒舌的人,但言辞该犀利的时候,也绝不含糊。 “你!……你懂什么,身为侍奉西园寺家的附属贵族,我的生命都是西园寺家的,守护大小姐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是我的使命,更是我的责任!” 无视周围渐渐多起来的视线,若水起身与他对视,一字一句说的无比清晰:“佐藤君,难道你不知道,你该效忠的对象,只应该是西园寺家主一人吗?即便仍有变数,早苗成为家主的可能又有几成?” 这个问题噎得佐藤健二哑口无言。 他当然知道!他们应当效忠的只是西园寺家主大人!他也知道,大小姐不可能成继承家主之位!她是被当做一位千金、一个淑女来培养的! 但是!……但是,大小姐那么温柔的人,他也、他也很想守护!哪怕倾尽一生! 浮竹若水这个名字一向是文静、孱弱的代名词,故而看到少女如此强势的一面,就连一向自诩见多识广的小林和也也不禁哑然。 更重要的是,她说的话句句在理。自己虽有心帮助朋友,可却找不到漏洞反驳! 正在尴尬之际,清冷的声音突兀响起:“浮竹,这里有人吗?” 一条花梨端着食物出现在三人所在的桌子,但却彻底无视了两个男生。 “哎?没有,请坐吧。” “谢谢。” 略微颔首,一条花梨缓缓坐下,开始优雅地进餐 本是针锋相对的气氛因冷清少女的插入变得有些诡异,若水扫了脸色发白的佐藤健二一眼,默默坐回座位,继续享用她的午餐。 好在小林和也虽然有些怔愣,倒也不少,回过神后便拉着一脸沮丧的佐藤离开了食堂。 看热闹的目光因主角一方的撤离而渐渐散去,若水心中舒了口气,侧头对一条花梨笑了笑:“谢谢,一条君。” 少女的目光闪了闪,轻轻应声:“嗯。” 若水有些懊恼地蹙了蹙眉,“呼,今天似乎过激了。” “没什么不好。”她如此说,停顿片刻后,补充道:“很真实。” “哎?”若水稍显吃惊得睁大了眸子,继而又放松下来,脸上荡起感激的笑容,“谢谢。一条君,其实很温柔呢。” 略微脸红:“……一点也不!” “呵,我说的是实话。” “……嗯。”脸更加红。 29早苗·遴选 距离那次若水和佐藤健二发生‘口角’已经过了几天时间。[] 不知是若水的那番话起了作用,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总之,佐藤最近不再跑来向早苗表忠心,有时在路上碰到,打过招呼后也会匆匆离开。 至于早苗的反应,若说平淡对待,倒不如说是因为心不在焉,所以没有注意到。 自从前几天返家归校之后,若水就察觉到了早苗的不对劲。尽管脸上仍维持着笑容,可却经常会不由自主地发呆。 虽然若水能猜到早苗的异常表现大概和她上次突然回家有关,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说,谁都没有权力去问。 不过,真央里的贵族子弟很多,因此对于各大家族最近发生的事情总是传得很快。 所以,没过几天,若水就从那些女生们的八卦言语中了解到了事情的大致情况。 实际上,西园寺家之所以会有仅次于四大贵族的地位,与其家族的一项使命有关。具体来说,是与历代西园寺家推选出的一位女性有着重要的关系。 每隔300年,西园寺家就会精心挑选出一位各个方面都万分出众的少女。在经过一系列的如祭祀、净化、等仪式后,作为侍奉灵王的巫女送入灵王殿,并将其一生奉献给灵王陛下。 到了现任家主,也就是早苗的父亲这一代,刚好又到了300年的大选之期。 尽管早苗并不一定会成为被选中的那个少女,但作为本家的嫡长女,如果能够成为最终人选,那么对于整个家族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也将是一件有着至高无上之荣誉的事情。即便,会造成早苗与家人、朋友永无相见之日的结局。 而西园寺家主大人,之所以会在前几日将女儿急召回家,就是为了和她说明了此事。言下之意,便是希望早苗可以暂时放弃真央的学业,回到家里准备遴选的相关事宜。 震惊之下,早苗只好借口还要考虑考虑,然后不知所措地逃回了学校。 这件事情的后半部分,是早苗昨天晚上刚刚告诉若水的。当时她或许还想再说什么,但张口欲言了半天,仍是没有继续下去。 虽说若水也生在贵族之家,可从小接受的教育理念,却与大贵族的四枫院家、朽木家,以及西园寺家截然不同。(.无弹窗广告) 她学习作为一名贵族小姐该有的礼仪,学习作为一个贵族小姐该有的矜持。可是,她的家人,却从不曾要求她肩负那所谓的贵族的责任,勉强她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一切! 不是不能理解那些把荣耀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们,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几乎可以称为‘疯狂’的偏执的举动,会赢得这么多人的响应。 为了一个抽象的‘荣誉之名’,难道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推出去吗? 以自身一生的幸福为筹码,换取那众人眼中的所谓的至高无上的荣耀……这种事情,不应该是自愿的吗? 昨晚少女哭泣的情景,此时此刻还停留在若水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于是,眼下―― “早苗,拒绝吧。” 若水叹了口气,看了一直在沉默的少女一眼。 “不行的。”她摇摇头,声音微哽,“若水,不行的。如果我提出异议,父亲大人……还有家里人……父亲大人会失望的,分家的人也会因此而看轻我们。我不能只为自己……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 闻言,若水皱起眉头:“你要答应?” “你不明白,父亲他、他……其实,这样也好,我总要作为联姻对象嫁出去的。与其那样,还不如……” “那你哥哥呢,你有想过他的感受吗?” “什么……意思?”早苗愣愣地抬头。 “看着自己心爱的妹妹成为家族的牺牲品,将其一生的幸福葬送在那永不可去的灵王殿!” “若水!”少女惊呼,红肿的眼中闪惊惶与不安,“你别乱说,非议灵王陛下那可是重罪……” “我说错了吗?”若水定定地看着好友,脑中掠过一些混乱的画面,蓦地有些激动,“你家族里的前辈,可有一位活着回来?没有!无论她们现在过得如何,至少我知道,每过300年,你们家就会有一个女子要与亲人、朋友永远地分别,甚至连是生是死都不清楚!以这样的代价换来的名声与地位,你家里的人,真的能够哦安心吗?!” “够了,别说了!――”早苗尖叫一声,捂住耳朵再次啜泣起来,“我都知道,我都明白……可是若水,我是父亲的女儿,是西园寺家的大小姐,从小我就被告知,要为家族牺牲自己的一切,只有‘西园寺’是最重要的,早苗什么的,根本可有可无……” “我也说过,‘你是西园寺早苗,我是浮竹若水,仅此而已。’如果你还不理解这句话,那我们修正,你是早苗,我是若水。对我来说西园寺也许有很多个,但是早苗只有一个!” “若……水……?!” “早苗,为你自己想想好吗?自私也好,不明事理也好,试着做一次自己,好吗?” 坐在宿舍床上的少女用力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呜呜……若水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本来已经……为什么要让我这么感动,你明明知道的,我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权利……” “有的,你有的。”若水走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揽进怀里,“我知道你今天想说什么,但你昨天没能开口,不是吗?” 早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 “听我说完……”她冲着好友摇摇头,继续道:“也许你不行,但我很清楚那种和至亲生离死别的感觉。其实死别还好,可是生离,那种生而不得见的……早苗,如果你真的被选上,你会后悔的。会用你的余生,后悔你做了那个决定,在那个……只能给你无用的‘荣耀’的地方。或许,你还能看到许多个多年之后的你,也就是你的那些‘前辈’。” “……若水,你……?” “我也是自私的,我希望早苗可以和我一起学习,一起毕业,然后一起加入番队……” 抓着若水肩膀的少女一直摇头:“我不知道……我希望父亲高兴,但是我也想让我的梦想实现……我、很矛盾,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知道跟在哥哥身后,追随他的脚步……直到遇见若水你,我才觉得进真央真是我做过的最好的决定!” 见早苗停止哭泣,若水露出一个浅笑:“做你自己心里所想的就好,不要勉强自己。” “嗯!我会和父亲大人说清楚的!”她坚定地点点头,“我要留在真央,毕业之后成为一名优秀的死神!家族的荣耀,我会通过战斗中获得的!” 虽然说当事人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贵族之所以是贵族,自当有着其较之平民优越的地方,自然也不可能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 所以,在早苗将书信托人带回家之后不久,若水便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客人。 “浮竹,和我到办公室来一下。”班主任中村在走廊叫住若水,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若水和早苗对视一眼,前者摆了摆手,跟上已经转身离开的中村严三。 走进教职员办公室的刹那,若水便对上了一道犀利的视线。 眼下,办公室里只有4个人,除了若水自己和中村,还有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和站在他身后的管家模样的老者。 “浮竹,这位是西园寺大人。”中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似乎对于眼前这两个人要找自己的学生感到反感,但又无法拒绝,“是……” “我是早苗的父亲。”不待中村说完,男子便自行开口,“你就是浮竹若水?” “是的,西园寺家主。”若水微微颔首。 西园寺弘治看向中村,颇有喧宾夺主之势地道:“冲村老师,我想和浮竹小姐单独谈谈。” 中村闻言皱了皱眉,但并未再说什么,只是出去前,看了若水一眼――似乎,有点担心。 若水微微一笑:“老师慢走。” “……嗯。” 门被关上,室内只剩下三个人。 “我听说,你和早苗的关系不错?”西园寺弘治问,不怎么和善地打量着若水,“她一向很听话,这倒是第一次忤逆我。” 此言一出,若水彻底确定了这位大家主人的来意――‘兴师’问罪。 “西园寺家主此言何意?”若水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背脊挺得笔直。 西园寺弘治目光一顿,缓缓道:“我希望你以后和早苗保持距离。” “抱歉,我做不到。” “哦?是做不到,还是不想?” “既做不到,也不想。” “放肆!”这一次,西园寺没说话,倒是一直站着的那位老者,愤怒地开了口:“浮竹小姐怎能同家主大人如此说话?!” “老先生是不是误会了?”若水淡淡扫他一眼,摆出贵族小姐的气势,“我的家主大人是我父亲,不是这位――西园寺――先生。” “你……!” “渡边,住口。” “是,老爷。” “浮竹小姐,我想你该知道早苗就要参加遴选仪式了,我不想让她在此之前分心,请你体谅我作为一个父亲的用心。” 倘若此前不知道他的想法,也许若水还会被他看似恳切的表情蒙骗。但此时,她只为早苗有这样一个父亲而痛心。 硬的不成,就来软的吗? 当真是,‘执着’的很! “西园寺家主。”若水平静地开口,“对于您说的事情,我并不清楚。我还有课,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情,请恕我失礼,先告辞了。” “等等。”西园寺弘治皱起眉,盯住眼前的少女,“我知道你大哥是十三番的队长,不过……你们家说到底也只是下级贵族,我西园寺家……” 听他牵扯上自己的家人,若水一阵厌恶,但为了朋友硬是忍下了怒意,冷声打断他:“西园寺大人想说,我和令千金要好,是想攀附权贵吗?” 大概没想到若水会说得如此露骨,对方尴尬地顿了一下,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嘴长在人身上,说不定会有心人……” “有心人?”玩味地重复着三个字,若水灿烂一笑,“我期待着有~心~人~的出现,如果经受不住考验,那么只能说明,我和早苗的友情不过如此。” 语毕,若水躬了躬身子,转身出了办公室。 “老爷,要不要我……” “罢了!”西园寺弘治叹了口气,似是想通了什么,“这件事就由着早苗自己的决定把。通知一个家里,早苗不参加遴选。” “可是老爷,如此一来,分家那边……” “渡边,你也在家里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思?” “是。” “早苗那丫头,似乎交到了一个不错的朋友啊。” “那位小姐虽然气势不错,可是礼仪方面就太……” “听说是位温和的小姐,大概是在对我这个不合格的父亲生气吧。能有这样的朋友,也算那丫头的福气了。” “……老爷,怎么能这么说?您也是为了大小姐啊!” “算了!”摆摆手,西园寺弘治起身,“回去吧。” “是,老爷。” 30狗血·闹剧 白打练习场—— “浮竹大小姐,你饶了我吧!……” 江川翔一手抚额、一手扶墙,衣服将死不死、摇摇欲坠、痛不欲生的模样。(.) “很抱歉,江川老师。”若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恭敬地鞠了一躬。 【他的灵王陛下啊!山杉老师是骗人的吧,为什么他时常挂在嘴边的在鬼道上颇有天赋的得意门生,白打会这么的……呃,惨不忍睹啊!……啊啊啊,真是灵王不公啊!!】 无力地想着,江川摆摆手:“浮竹,不是我吓唬你,但是你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最后的考试是不可能合格的。” 若水波澜不惊地点点头:“谢谢您的提醒,我会努力练习的。” “你?……”江川微微一怔,随即想起他那位好友对他说过的话,心里更加哀怨,“唉,为什么我教的不是鬼道啊?怎么能有学生偏科偏得这么彻底啊,简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无视再次陷入自言自语的江川翔,以及周围同学或嘲笑或不屑的表情和小声的议论,若若水行过礼后,便回到自己的练习区域。 见她回来,早苗立刻迎上来:“若水,不要紧吧,老师怎么说?” “……我的白打大概没救了。”若水苦笑一声,心里不住叹着气:要是让夜一知道自己得到的评价,恐怕非气死她不可……还好,大家都不知道邢军的军团长大人是她的白打启蒙老师,不然啊……以夜一的个性,就真的是‘毁灭性的灾难’了。 “若水,若水?……一条同学找你。”被早苗推了肩膀才回过神,若水看向气质清冷的高贵少女,清浅一笑,“一条桑,有事吗?” “……我,和你做对打练习。”一条花梨用与她气质并不相符的语气低声说道,白皙的脸上更是泛起一丝浅红。 “哎?……会不会太麻烦了?”若水微微一怔,有些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会拖慢你的进度的。” “没关系,我和你练习。”花梨定定看着她,眼中全然都是坚定。 若水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不好,正待开口拒绝:“但是……” “啊,一条同学说得是真的吗?太好了!”早苗激动地□来,“那就拜托一条同学了!” “早苗……?”若水看向好友,“这样不好吧,我自己也可以……” “若水,一条同学也是想要帮忙嘛~”见若水皱眉,早苗连忙劝道:“而且,我的白打也不算好,帮不上你。如果有一条同学在,肯定能有所提高的!~” 看着一脸激动的早苗和满眼认真的花梨,若水最终妥协:“……那好吧,以后、就麻烦一条桑了。” 花梨轻微地点头点头:“嗯,不客气。” “那我们以后叫一条同学花梨可以吗?”早苗再一次发挥她单纯的特质,笑容亲切地对着面无表情的少女问道。 花梨看了她一眼,视线又转向若水,眼中似有欣喜一闪而过:“可以。” 此言一出,某大小姐立刻小眯了眼:“太好了!~那花梨桑以后也是我们的朋友了哦~” “……朋友?” “对呀,花梨桑难道不喜欢?” “不,我……很喜欢。”一条花梨有些害羞地说,从来都以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第一次觉得‘朋友’是一个很柔和也很温暖的词,会让心里暖融融的。 “花梨,谢谢。”若水露出一个微笑,“你又帮了我一次~” “不、没什么。”有些无措地对上若水的目光,她连忙摇头,“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这边刚刚确定了若水的陪练人员,那边的女生忽然激动地大叫起来。 若水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死霸装的年轻男子正走向江川翔。 看清来人,若水不由额角一痛——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上次只是随便想想,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碰到他了! “江川十一席,最近身体如何,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温文儒雅的气质,柔和动听的嗓音,特别是那关心下属的语气,无一不吸引着众多纯情少女的热烈视线。 可这些在若水听来、看来,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麻烦。 “啊,副队长?”江川翔看到蓝染也是一愣,然后快步迎了过去,“您怎么来了?” 蓝染微笑着回答:“队长派我来替他给四回生上一节指导课。” “哈……队长他又……咳咳,我是说,队长又‘忙’了?”原本想说‘懒筋犯了’,可以想到这是在真央,又当着这么多学生,于是已到了嘴边的话生生让江川翔改成了暗语。 蓝染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但仍是点点头:“昨天下午队长会议的时候,队长被十二番队的猿柿副队长踹了脸,留下的印记今天还没下去。大概……在忙着躲人。” “……哈?”也许是没想到自家副队长会如实相告,江川愣了愣,干笑道:“队长还真是可怜,干嘛老是惹猿柿副队长嘛,简直是自讨苦吃!” “呵呵,谁知道呢。”蓝染附和着回答,目光微转,落到不远处的若水几人身上。与对方视线相交,他缓缓走过去,礼貌地开口:“浮竹小姐,好久不见了。” 若水发誓,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一定马上转身就走!但是……!她的家教,以及眼下的情势,迫使她只能选择回应对方的问候。 于是,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说道:“您好,蓝染副队长。” 没有忽略少女眼中一闪而逝的无奈,蓝染暗自一笑,神情愈发关心:“浮竹小姐今日如何,队长前次过来,没有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 “没有的事。平子队长只是……太不拘小节了。” “那就好。”蓝染颔首,对若水温柔一笑,然后转过身对江川说:“江川你要注意身体,争取早日归队。” 江川走过来,信誓旦旦地挺了挺胸脯:“放心吧,副队长!我现在的状态好极了!” “多保重。”他拍了拍下属的肩膀,“那么,我就告辞了。” “hai!” 蓝染再次面相若水,不无体贴地问:“有什么话需要在下转达给浮竹队长吗?” “那个,不必了。”若水受宠若惊地摇摇头,可表情又有些心动,最后小声道:“如果蓝染副队长碰巧遇到家兄,请代为转告,就说我一切安好。” “好的,我记下了。”他应承,“浮竹小姐也请保重。” “请慢走。” “副队长,路上小心啊!~”江川挥了挥手,显然对于自家上司特地来看望自己很是开心,他侧首看了看身边的少女,又看了看走远的蓝染,不禁低喃了一句:“唔,副队长什么时候对女孩子这么主动了,以前明明只是有求必应吧……” 原本,若水对于周围女生们那妒恨的不善目光就有些头痛,再听到江川翔的自言自语,更是心里郁闷。 但对方是自己的老师,她又不好多说什么,更怕一个解释不清导致越描越黑,最后只好选择了沉默。 若水虽然是没说话,可离她不远的花梨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白痴。” 听得众人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可偏生这位冷傲十足的大小姐丝毫不惧,甚至还蔑视地扫了江川一眼。 若水看到某位男士已经产生裂痕的表情,尽管有些不忍,却并未多言。行了礼,便准备和早苗、花梨二人离开。 谁知尚未转身,一脸怒容的佐野由香就向若水等人冲了过来。 “浮竹若水!——” 怒气冲天的少女冲到若水面前,表情说不出的扭曲。她死死瞪住若水,似乎想在她身上戳出个洞来,“为什么你有了蓝染副队长,还要去招惹冲田君?!” 此言一出,立刻如一个平地炸起的惊雷般,引起了附近学生的一片哗然。 饶是好脾气如若水,听到这话也不由皱起眉头:“佐野同学,我和蓝染副队长只是萍水之交,和冲田君也仅仅是同学关系,请你不要信口而言。” “我胡说?!”佐野由香大叫,“那刚才蓝染副队长为什么谁都不找,偏就同你说话?!” “那是因为我与蓝染副队长相识,所以……” “你别想骗我!全瀞灵都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说不清楚!”说着,她得意地横了若水一眼,出言更加咄咄逼人:“我只想知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招惹冲田君?” 若水一怔,正待解释时,一旁的早苗已经忍不住先开口吼道:“怎么又是你?!你有完没完,上次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今天还来找若水麻烦?!” 见此情景,若水不由上前拉了拉早苗的胳膊,却被她挡开,“若水你别拦着我!让她欺负一次还不够,难道连女孩子家的清白也要赔进去!” 她无奈地轻叹一声:“早苗,我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形象。” 话才出口,就见原本化身女暴龙的早苗神情一滞,下一刻便变回了平常内外各单纯可爱的西园寺大小姐,“……哎,那个……不好意思,我太冲动了。” 若水忍住抚额的冲动,朝她安抚地笑了笑。 “浮竹若水,如果你问心无愧,为什么要躲在别人身后?!” 问心无愧……么? 若水嘴角一涩,缓缓道:“佐野同学,请你冷静一些。我说过了,冲田君只是我的同学。” “你这狐狸精,少假惺惺地装好人!”口不择言的佐野恨恨地瞪着若水,肩膀更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明明有了别的男人,还假装清纯去勾引总司,不要脸、你不要脸!!” 所有人都被佐野惊人的言语震到,一时间,整个练习场都安静得可怕。 最先反应过来的江川,他尴尬地看向名为若水的少女,却发现她的神情异常平静,除了那白得过分的脸色。 她身边,早苗怯怯地看向好友:“若……” “我没事。”若水清恬的嗓音低低响起,唤回了众人的神志。只见她前走两步,站到距佐野由香半米左右的位置,镇静地道:“佐野君,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应该是美好的。但你此刻的作为,却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你说什么?!——”佐野看着少女平静地容颜,仿佛自己的内心被她看穿一般,恐惧渐渐自心底涌出,让她惊慌失措、让她不敢直视! “你又知道什么?!你以为你能理解我吗?!——”高抬的手臂带着劲风扫向若水的脸颊,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啪!”的一声脆响,在众人尤为反应过来之时,加害人的尖叫和本该是被害人的惊呼同时响起—— “总司!——” “冲田君?!” 31心痛·流言 “总司!——” “冲田君?!” 不若佐野由香的不可置信,被冲田总司护在身后的少女,在错愕之后,那一声尖叫里唯剩惊慌。[.超多好看小说] 不同于其他被眼前一幕震惊而没有注意到若水刚才用词的众人,一条花梨清晰地听见了‘总司’二字,更清楚地看到了若水脸上隐忍且复杂的神情。不由得,她的目光,因此而变得深邃。 “佐野同学,我上次已经说明了。”冲田总司眉头紧敛,原本就偏清淡的嗓音,在此刻听来更是多了几分冷意,“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与任何人无关,请不要再牵扯上其他……” “无关?!”看到心上人不仅代替若水挨了一巴掌,现在竟还为她说话,佐野由香只觉得头脑一热,带着哭腔尖叫着、控诉着,表情仿佛一个弃妇,“真的没关系,你为什么总是护着她?!——如果不是她,你就会看到我了是不是?如果没有她,你就会接受我了是不是?” 看着眼前以期盼目光望着总司的佐野,若水只觉得她可怜又可悲。 渴望浪漫爱情的少女,被青年俊美的外表与偶然的温柔所吸引,进而迷恋。因此,面对拒绝,不想承认是自己的魅力不足所致。被爱恋与嫉妒蒙蔽了双眼,潜意识将看到的平常对话当做情侣间的交流,将无辜之人当做阻碍了自己爱情道路的假想敌。 如果连自己都不肯放过自己,那任谁也无法使她清醒。 “不是。” 毫无回转的语气,冲田总司脸上招牌般的微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愈发冷峻的容颜。 这样的总司,别人也许没有见过,但看在若水眼里,却再熟悉不过。 总司的相貌俊虽然俊美,却偏于清冷。不笑的时候,多会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只是,他平日总会噙着一丝淡淡暖暖的浅笑,才淡化了原有的冷漠。 “为、为什么……?”似乎是被总司此时的表情吓到,佐野由香脸色有些发白,但一看见站在他身后的若水,立刻神色一变,“你、你骗我!你明明就是为了她!” “是与不是,都与你无关。”总司冷冷看着似乎欲哭的少女,没有一丝动容。 面对疑似‘性情大变’的男子,佐野由香惊恐地摇着头,“冲田……君……为、什么,你之前对我明明很温柔的,为什么会这样……你,你难道不是、不是冲田君……不、不可能!但是……” “自欺欺人。”一条花梨没什么表情地下定结论,然后抬眼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一边围观看热闹、一边说着闲言碎语的同班同学,顺利迫使他们噤声后,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个性使然,早苗并不能做到如花梨那般冷眼旁观的程度,但毕竟是对方一再前来挑衅,前次更是出手将若水推倒在地。所以,虽然觉得佐野由香有点可怜,但她还是忍住心软,上前询问若水的情况:“若水,没事吧?” “嗯,没事。”若水摇摇头,侧首看向正在后退的佐野,不由皱了皱眉。 早苗看到她的表情,以为她心生不快,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总司抢了先,“对不起,浮竹桑,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呃,你的脸,要不要紧?”若水咽回冲口欲出的话,抬头看向他略微红肿的左颊,“还是先去上药比较好。” “我没关系的。”他微微一笑,虽然缺了少许美感,但温和的表情依旧引人瞩目,“浮竹桑没有受伤就好。” “总、冲田君……谢谢关心……” “因为我的缘故,才给浮竹桑带来这诸多麻烦,实在很抱歉。”总司深深鞠了一躬,礼貌却疏离的行为让若水不禁心底一抽,狠狠疼了起来。 若水袖子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平静的语调与其内心的波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却无人知晓:“冲田君不必如此,只是误会,我不会在意的。” “啊哈哈,浮竹你没受伤就好!~” 不合时宜的声音恰恰响起,江川翔轻咳着走过来,有些尴尬地摸着后脑,然后转身大声说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吧!~” “hai!多谢您的指导,江川sennsei!” 随着学生们的散去,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但即使如此,若水仍旧无法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 满满的疼痛占据了所有感官,只要想到那一巴掌打在总司的颊上,她就忍不住想要颤抖。 那一巴掌本是打她的,却被他硬生生地挡下。 她清楚他只是出于责任,才站出来维护他。可她还是无法忽视记忆中的弟弟,被人狠狠地掴了耳光所带来的心痛。 更何况,谁又何尝知道,总司刚刚的那番道歉之言,对若水来说,其实要比任何打击都来的猛烈与深刻! 直到今日,直到此时此刻,若水才恍然发觉,如果真能忘记一切过往,说不定真的是一件好事。 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也不允许存在那么多的假设。 所以,冲田若水永远地成为了浮竹若水。而冲田总司,依旧还是那个记忆中的温润如玉的俊秀男子。 “我送你……”冲田对若水身边的两个女孩点点头,“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必了,冲田君还是去安抚佐野同学吧。”早苗代替若水做出回答,虽然语气上并无太明显的讽刺之意,但对于总司给好友带来的这一系列事情,心中多少有些芥蒂。 比较之下,花梨则要直白得多:“会有麻烦。” 总司眼中闪过一丝微光,见若水始终没有开口,只好欠了欠身:“那么,我先告辞了。” 然而,事情并不像想的那么简单,只要说结束就会了无痕迹的。 也许是蓝染惣右介在真央名字太响亮,在女生心中的地位太崇高。 总之,经过昨天佐野由香那么一闹一喊,若水的名字第二天就传遍了真央校园。 与她名字同时出现的词汇,不外乎什么女生口中的‘觊觎蓝染大人的女人’、‘不自量力’、‘不配’、‘脚踩两条船’,或是男生口中的‘看不出来’、‘听说很乖巧’、‘假象’等等。 对此,若水本着‘事不关己’的原则——旁人的话,只要不去管,便不会受影响。 并且,自动开启了耳朵的过滤功能,将一切闲言碎语忽略掉。 尽管当事人并不在意,但大家八卦的热情依旧高涨。 虽然不会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但托那阵子夜一和喜助特别强化的福气,若水的听力与灵压感知力,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于是,此刻走在碎石小路上,向着食堂进发的若水,不可避免地‘听见’了几个女生带有浓重主观色彩的议论。 “喂喂,看到了没,刚刚走过去的就是那个浮竹!” “哎?~就是那个缠着蓝染大人,后来又和同班女生争风吃醋的女生?” “对,就是她!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骨子里却那么下作!” “蓝染大人脾气好那是出了名的,要不然哪有她白送的机会!” “也不一定吧,昨天可是蓝染副队长主动过来的。而且,她不是浮竹队长的妹妹吗,也许真的和蓝染副队长……” “那不可能!——”另外连个女生一起反驳。 “蓝染大人怎么可能看上她!” “就是!我看一定是她耍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蓝染大人!” 话到最后已经污秽得不堪入耳,好在若水并不放在心上,并肩和早苗渐渐走远。 早苗个性单纯,但既不傻也不聋。 那些嚼舌根的人,虽然不敢在若水面前大张旗鼓地议论,可持续了一早上的流言飞语,再加上班里其他女生找过来问这问那,早苗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对若水的名誉是多么不好的影响。 可偏生她不是那种善于辩言的人,无法为若水解释什么。也怕自己一旦开口,会导致更多的风言风语。 食堂里。 早苗看着身边好友一脸平淡的神情,只觉得心里更加不安:一般人遇到这种事,不都应该很生气的吗,可为什么若水会像平常那样什么反应都没有啊? 她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出了叫出对方的名字之外,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若水……” “怎么了?”若水微微侧首,美丽的脸上一片恬静,丝毫都看不出她就是流言里那个遭人唾弃的女主角。 “不、没什么!”急急地摇头,早苗秀气的眉再次皱起,“那个……关于昨天的事情,你别在意……” 少女微笑着点头:“嗯,误会而已。” “还有,今天早上……” “嗯?” “啊,我是说……就是,有些人……” “没关系的,早苗。”若水轻笑着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我知道那些人在说什么,我不在意。清者自清便可,不需要特意去理会。” “……哎?”呆愣了几秒,她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重重点头:“嗯,你说得对!” “浮竹、西园寺。” 抬头看去,若水眼中露出一丝暖意:“花梨桑。” “花梨,你来啦~快坐下吧~”早苗一边热情地起身拉她,一边小声抱怨:“怎么还是叫的那么生疏啊,叫我们的名字就好了啊!~” 冷傲十足的少女眉头紧蹙,盯了她半晌仍未看出什么异样后,才缓缓落座,“无聊。别理会。” 若水会心一笑:“哎,我知道。” “……若水,早苗。” “嗯。” “这才对嘛,朋友就是要这样称呼才对!~” 若水:“早苗,你在只顾说话,又要吃不完了。” “啊,若水你真是的,总是一个人悄悄把饭吃完!”某少女哀怨。 “噗——”忍俊不禁的某清冷少女。 更加哀怨的早苗:“哎~花梨也是,不可以笑话我啦!” 32触动·真假 下了课,若水正在整理书本,就听早苗问她:“若水,你下午去哪儿?” “嗯,我去图书馆。” “难得下午休息,你怎么还往图书馆里跑啊~”早苗半嗔半怨地嘟囔着,又问一条:“那花梨呢?” “图书馆。” “哎~花梨也要去啊?” “明天《地理分布》有随堂测验,早苗你复习好了?”若水收拾好东西,抬头问她。 正在郁闷的少女脸色一变,“啊,我忘了!呜呜,为什么事地理啊,考鬼道不好吗……” “鬼道后天考灵言,笔试。” “哎,什么?!——” 对于这位看起来端庄文雅实则个性迷糊的西园寺大小姐,若水除了摇头轻叹,已经别无他法:“一起去温书吧,我的笔记借你。” “哇,若水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早苗一听,立刻感动地扑过来抱住她。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一条花梨目光微闪了一下,噙起一丝清浅的笑意,拿好课本后才说:“走吧。” “嗯。” “好~” 由于要应付考试的关系,若水一行三人选了一个人少安静的偏僻角落。 二一对坐,背了一会儿书之后,若水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安静温书的早苗和花梨,低声说:“我去找本资料。” “嗯。”早苗轻轻应声。花梨则略微点了下头。 若水浅浅一笑,起身离开。 走过几排高大的木制书架,转过拐角,看到名牌上显示的正是自己要找的类别的书籍,若水便在对应的书架上仔细地找了起来。 此时的图书馆里学生很少,所以显得尤为清静。因此,当身后不远的地方又开始传来窃窃私语时,若水听得是一清二楚。 “喂,那个不是浮竹若水么?” “哪里哪里?你说的是那个和蓝染副队长还有跟她同班的一个男生纠缠不清的那个浮竹?” “就是她,早前就听有人说过她经常和蓝染副队长一起出现的传闻,没想到现在又和其他男生扯上关系。” “哎,真恶心!没想到浮竹队长的妹妹竟然是这种人。” “说得是呢,她竟然还会来图书馆看书!我还以为,她的时间都用来钻研怎么勾引男人去了!” “呵呵,水性杨花是天性,哪里用得着钻研嘛。” “你说的也对~” ………… 摇摇头,若水不由轻叹了口气—— 虽说流言什么的她不往心里去,但是,她们可不可以走远一点说,不要影响到她读书温习的心情啊? 而且,这都已经好几天了吧。她该说是蓝染副队长魅力太大的缘故吗?那她还真是认识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呢。 心里这样想着,若水总算在书架上找到了自己要的书,抽出来确定正是自己要的那本,她拿好书准备离开。 忽地,身后悉悉索索地讨论的声音骤然停歇。 若水正待舒一口气,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一眼拿书走人,却突然察觉有人走近。 几乎是本能地转身,琥珀色的美目对上一双墨玉般的圆眸,她不由手上一顿。 因为背光的关系,他脸上的表情若水看得并不真切,但身上他所散发出的气息,却不平静。 总司他……生气了吧。 以前也是这样,每当遇到不开心的事,他总喜欢散发出‘生人勿近,熟人免谈’的讯号,即使是亲近的人,有时候也会被慑住。 何况是,几个闲来无事谈论八卦的小女生。 no……”比较靠近总司的那个女生犹豫着开口,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神色,“这位同学,借、借过一下……” “学姐,图书馆是静修的地方,聊天的话,还是去外面比较好。”虽是不愠不火的语气,却让听的人白了脸色。 另一个女生明显大胆一些,不服气地辩解:“我们说话,关你什么事!再说,我们只是随便说说,当事人还没反驳呢!” 话毕,还不忘挑衅地看了若水一眼。 “背后议论他人,可不是值得炫耀的行为,学姐。”特意加重了‘学姐’两个字的读音,总司淡淡扫了二人一眼,缓缓道:“而且,说出那种话的女孩子,可是很不可爱的。” “你以为你是谁?!” “不巧,在下是当事人之一。贱姓冲田,冲田总司。” 此名一出,两个女生的脸顿时呈现了‘欢快的彩虹色’,最后定格为青红泛白。 “那个,对、对不起!”先前那个小个子女生连忙道歉,然后拉着瞪眼气愤的女生飞快离开。 待她们走远,总司才斟酌着开口:“浮竹桑……” “冲田君,有事吗?”若水淡淡地问,垂眸望着怀里的书封,并不看他。 总司滞了一下,随即问她:“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 “女孩子的名节,被人这样糟蹋……”他定定看住她,眉头皱紧,“而且,她们说的并不是事实,浮竹桑为什么不解释呢?” “我否认,大家就会相信吗?”若水抬头,与那双星眸对视,语气略微起了一丝变化:“冲田君是在介意,我连累了你吗?如果是的话,我道歉……” “不!不是那样的。”他立刻给出否定的答案,“是我给浮竹桑带来的麻烦,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冲田君。”若水敛眉,严肃地开口,“你不需要和我道歉。即使没有佐野同学的事,我和蓝染副队长之间,也不是第一次被人传闲话了。” “蓝染副队长……指的是那天同你说话的那位大人?” “是的。他是家兄的同事,因为一些机缘得以相识。由于知道我自进入真央学习后久不归家,那天才代家兄问了一下我的近况。”若水大方地承认,而实际上另有一番深思。 她想,如果真的‘隔墙有耳’的话,希望那些人可以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不要再牵扯总司,只冲着她一个人来就好。 反正对她来说,经过平子队长的多番‘玩笑之语’,她也早就习惯那些充满敌意的视线和私下的议论了。 况且,流言这种东西,只要不去理会,过不了多久就会不攻自破的。倒是当事人太过在意,反而提供了话题,让那些无聊人士更有讨论的兴致。 几乎被人遗忘的书廊深处,靠近窗边的位置。 两人相对而立,一个是温润如玉的少年,一个是恬然若水的少女。 午后洒下的阳光,窗外斑驳的树影,两条影子被拉得老长。 本是一幅静好的画面,然空气却仿佛凝滞,只余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之后,总司呼了口气,淡淡一笑:“我明白了,浮竹桑真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冲田君严重了。”若水略微颔首,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投下一片阴影,“冲田君,可以不必这么温柔的。” “……习惯了。”他低声回答,却透着落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虽然已经记不起生前的过往,却保持了这种与人的相处模式。习惯,有时候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呢。” 听了他的话,若水有片刻的晃神。 半晌后,才轻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只是心中的情绪仍有些复杂。 即使忘记了亲人,忘记了朋友,还是会习惯性地温柔待人吗? 这对她来说,何其幸,又何其不幸。 她的弟弟,纵然没有了对她的记忆,却依然还是那个为他人着想的冲田总司吗? 她的弟弟,纵然体贴若昔、温柔如故,可那仅仅只是日积月累下来的习惯罢了。 回过神,发现对方也在发呆。 若水托了托胸前的书本,轻声道:“冲田君,告辞了。” “嗯?……好的。”他怔了怔,答应,在若水刚迈出两步时突又问道:“浮竹桑,以前见过我吗?” 这个问题让若水一阵窒息,险些撞到书架的侧角! 这个问题—— 她该怎么回答? 她能如何回答! 沉默片刻,她最终只说出一句话:“我,出生在瀞灵廷。” 话是真话,却并不见得概括了事实。 她出生在瀞灵廷是真,但这无法否定她所拥有的记忆! 冲田总司是她的弟弟,不管她还是不是冲田若水,他都是她的弟弟。即使,只是曾经。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万象之下,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若要问,什么是真实的,什么又是虚假的? 回答再简单不过—— 你相信,便是真的。 你不信,就是假的。 仅此,而已。 然,真能做到坚信自己想法的,世间又能有几人? “是这样啊……”他清淡的声音透着失望,后半句话好似喃喃自语,“不知为何,浮竹桑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我还以为,会是以前认识的人呢。” 原本,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然而冲田总司之于若水,却是最为特别的存在。 她强忍住身体的颤抖,尽量平静地开起令人心痛的玩笑:“呵呵,冲田君是死后来到尸魂界的吧,如果这样想,我大概,要比你大一百多年……” “能有个浮竹桑这样的姐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替舍弟谢谢你的夸奖了。”若水心口一震,满满地疼痛呼啸着四散开来,勉强维持着微笑,她低声说:“抱歉,还有朋友在等我,再见了!” 看着少女风一般消失在拐角,总司慢慢敛了笑容,露出一个似悲似喜的表情,“姐姐么,还是我看起来更大些吧。” 33追求·做戏 这几天,若水总有些心绪不宁。 也许是因为之前总司与她的一番对话,带给她过大的冲击;也许是某天忽然出现在她面前,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的樱井宏那一番惊人举动。 虽然,她委婉但明确地拒绝了这位大好青年,但樱井却仍是隔三岔五过来向她大献殷勤。 说执着也好,说纠缠也罢。 总之,拜樱井宏的高调行为所赐,若水好不容易才清净了几天的耳根,再次被升级版的八卦和闲话填满,且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所幸,这一次的话题没有过多的牵扯总司,而是把着重点放在了蓝染、若水和樱井这三人‘复杂’、‘纠缠’的关系上。当然,指责的矛头依然指向唯一的女主角。 对此,若水只报以一笑。依旧和早苗、花梨每天过着宿舍、教室、食堂,三点一线的校园生活。 面对她二人的疑惑的目光,也只是轻轻摇头,风轻云淡地落下一句:“不要紧的,不用理会。” 若水的冷静自持本没有错,但总有些人看不过,因此言语上也愈发的肆无忌惮。尤其是樱井宏来真央做技术指导时,一旦被人看到他与若水同时出现,那当天甚至第二天的闲言碎语更是有多难听说多难听。 可惜,看似柔弱的少女依旧不为所动,每天笑容清浅,神情安然。这样的反应,倒是让那些又嫉又妒本欲在口头上发泄发泄的女生们,越骂越觉得更嫉妒了。 其实,并不是被说了什么若水都不在意。只是对她来说,不相干的人说了些什么,骂了她什么,从不是值得去在意的。真正能伤到她的,只有从那些从她在乎的人口说出的刻薄之言。 听惯了被人背后议论,若水波澜不惊的反应也渐渐被那些女生们习惯。 但是,对于樱井宏那热烈的追求攻势,若水则愈发头疼。 春末夏初,樱树上早已是一片鲜绿,丛丛嫩叶点缀枝头。 真央灵术院占地极大,除了完备的教学设施之外,自然景观也十分不俗。 每逢天气转暖,新枝抽叶,更是景色宜人,鸟语花香。 在这一片美好的光景中,正遥遥对立着一对男女。 少女长长的白发软软地垂落于肩上,鹅蛋脸、新月眉,一双琉璃色的眼眸分外动人。 对面的男子身材高挑,虽不是特别英俊,倒也颇有男子气概。此刻,一双鹰目正炯炯有神凝视着少女,似期盼、又似紧张。 因为被男子久久注视,少女微微垂下眼帘。尽管脸上表情淡然如烟,周身却萦绕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气息。 “很抱歉,樱井君。”再一次说出这六个字,若水的内心不是不复杂的。她甚至有些怀疑,每隔几天便会上演一次的告白戏码,以及自己每隔几天便会重复一遍的台词,是否都是错觉?还是说,只有她一个人,搞错了时空? “嘛,果然又是这样啊!~”樱井丝毫不觉尴尬地挠挠头,咧嘴笑了笑:“若水小姐,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我保证,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樱井君,我……” “若水。”不似樱井声音的阳刚,而是略带一丝柔软的中性。 少年从容走来,黑发玉容,眉目清朗,就容貌而言,堪称完美的杰作。只是,那噙在嘴角的笑容却过分灿烂,甚至有些……刺眼。 对上若水不解的目光,总司温柔一笑,自然地走到她身边,与她一样面对着樱井而站:“在下冲田总司,您好。” 男性的直觉(?)让樱井在看到总司出现的瞬间便提高了警惕。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他礼貌地点了点头,“樱井宏,五番队三席。” “不知樱井君找若水有什么事吗?如果已经结束的话,我们可以走了吗?” 若水疑惑地侧头看他,随着转头的动作,几缕发丝滑至颊边。 修长的手指擦着脸颊拂过,温柔地将垂下的头发别于若水耳后,动作自然熟稔得仿佛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若水愣了愣,“……冲田君?” “冲田?……怎么,还在生气么?”总司先是皱眉,而后微微一笑,当真是风仪卓绝,“昨天是我不对,我道歉,所以原谅我好不好?” “我……” 抬手拍了拍她的头,总司又道:“呐,即使生气骂我也好,不要对我用敬语,我会伤心的~嗯?” 以假乱真的演技,恰到好处的言语。 若水注视着眼前笑容清淡,眸中却隐隐透出关心之意的少年,久久无法言语。这样的笑容,她有多久没见过了?那不含任何杂质的,温暖而纯粹的笑容呵,真的是,久违了…… “你们……?” 樱井宏死死盯着总司放在若水头上的手,语气已不如之前那么沉稳,甚至带了一丝急切与无错。 若水闻言转头,发现樱井宏正神色复杂地盯着自己和总司,眼中似有迟疑、失落、震惊等情绪闪过。几乎是一瞬间,若水明白了眼前这个风姿绝代的男子此番举动究竟意欲为何,可是……为什么? “我们?”似是故意重复一般,还不待若水开口解释,总司已经接过话头,“我们怎么了,樱井三席?”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樱井敛了情绪,说道:“……不,没什么。” “那么,我们告辞了。” “等……” 像是吵架闹别扭的情侣一般,若水被总司拉住手腕拖走,完全没有向樱井解释的机会与时间。 “不要和我闹别扭了,好不好?若水,我知道错了~呐,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但是不要不理我还跑来和别的男人幽会啊~”似嗔似怨的语调,微微带着一丝情侣之间才会有的亲昵。总司微微倾身靠近少女,似笑非笑地凝着她,以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浮竹桑,很多时候,不拒绝也是一种对别人的伤害。” 闻言,若水不禁一怔。偷眼回望樱井,发现他像是雕像一般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心下一紧,若水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拜托了,冲田君。” “荣幸之至。”他说着,朝她伸出手,“让我们完美谢幕吧?~” “嗯。”缓缓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心,感受着熟悉却又陌生的体温,若水不禁有些晃神:遥远的曾经,在她们都还小的时候,也是这般手牵着手,一起走在樱花绽放的河岸。 这一刻,若水甚至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即使总司什么都不记得,至少,她还能像从前那样,牵一次他的手,感受一次他笑容中的温柔。 在确定看不见樱井的身影后,总司略带歉意地开口:“浮竹桑,这段时间看你似乎很困扰,我才冒然为之,你不会怪我今天自作主张的行为吧?” 几乎是本能地,若水想要唤他的名字,可话出口前硬是改成了敬语:“……冲田君严重了。多谢你的帮忙,我想,大概樱井君以后都不会再来找我了。” 看到她脸上的解脱,总司略有不解:“哎,他一直来找你,不是因为你没有怎么拒绝他吗?” “呃,不是的……我……因为樱井君是个很执着也很认真的人。”虽然她一直明白地拒绝,可他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样。下次来真央是依旧会找她,例行一遍表白,被拒绝后感慨一番,等着下次卷土重来。 “呵呵,看来对方是个可靠的人呢。”总司轻笑,清雅的容貌愈发柔和,“不过,那样的个性,让浮竹桑很伤脑筋吧~” “是有一些……我是说,樱井君是个好人。” “嘛,浮竹桑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啊~”听他这么说,若水不置可否地笑笑:被自己的弟弟说自己可爱,这种感觉还真是……微妙…… “说起来,浮竹桑不必对我用敬语的。” “?……嗯,我知道了,冲田桑。” “其实叫名字的话,我也不介意哦,若水~”半开玩笑般地说着,总司眨眨眼,露出少年般清爽的表情,“至少,以后在樱井三席面前,要记得注意。” “哎?……说得是。”若水怔仲了一下,缓缓点头:“……总司。” “呵呵~” “抱歉,可能又要连累你了。”八卦无处不在,想必刚刚那一幕,明天又会被人疯传了。 “没关系的,我……是自愿的呀~”弯弯的眉眼,弯弯的嘴角。 若水看着他,也不禁扬起了嘴角。 真的很想说,此刻的冲田总司,才更像若水记忆中那个对她笑得温柔而真诚的弟弟。不会用礼貌的微笑拒人于千里之外,不会用明媚的表情掩饰自己的忧伤。 莫名的,若水有点释然: 忘记便忘记吧,只要总司还是总司,只要能像现在这样交谈,只要她一个人记得他们之间的羁绊,便好。 就这样一路谈笑,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手,自始至终都握在一起…… 又也许,是一个不愿放开,而另一个,体贴地没有挣脱,而已。 但若水和总司不知道的是,就在离他们不远的树丛之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目光如毒虫蛇蝎一般,狰狞而丑陋。直到他们走远,那视线中的妒恨,依旧丝毫没有减弱。 34回忆·蜃影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起为玉树人民祈福吧!咱们虽然离得远,但是有钱捐钱,没钱也可以表表心意!这两天大概算是国难日了,大家每天早上默念一句“玉树加油!”就好~ 小醉不太会写煽情的漂亮话,所以只能说这样的大白话了!见笑了,大家莫怪。 ps:都说病来如山倒,想不到睡了一觉,我就病了……现在头疼、嗓子疼、鼻子不通,鼻涕不断…… 翘了下午的课,刚吃了药,正躺在宿舍床上,准备睡觉补充体力。 所以,明天更新的一章。大家见谅! ps的ps:最近天气反复无常,大家多多注意身体,表和我一样生病了!吃什么都没味道,好痛苦!!尸魂界的初夏,本不是多雨的季节。 只是天气无常,例外总是有的。 从今早开始,疏疏密密的小雨已经持续了大半天,到下午也未有停歇的意思,导致白打课因场地问题而被迫改成了无聊的自习。 若水坐在窗边的位置,一手托腮,另一手轻轻放于书页边缘,待看完当页的内容后,便缓缓翻过。 由于坐在窗边又是低头看书的姿势。此时微风拂过,几缕发丝便不受控制地跳出禁锢,滑至若水颊边。 长发如练,虽是不自然的纯白,却莫名给人一种静好、恬然的感觉,配上若水清雅的容貌,更衬得这如水少女轻质脱俗。 若水抬手理了理碎发,表情愈发柔和,似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暖怀的事情。 虽然生在富庶之家,但家里面都是哥哥、弟弟,所以若水并不像一般的女孩那样喜欢打扮。倒是爱女如命的纪子夫人老大不愿意,于是常常亲自动手帮她梳发别簪,再或者,也会吩咐侍女朋子帮忙打理。 而如今来到真央,没了约束,若水索性任由软发垂肩,不做修饰。也只有在上白打课时,才梳个简单的马尾。 又一阵凉风透窗吹来,若水抬手缚着头发,却疏忽了翻开的书本,只听书页‘哗哗’翻过,再看去时,已不知此页何页。 轻轻叹了一声,她合上书,有些惘然地看向窗外。 雨依旧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大却紧密,丝毫没有减势的意思。(.) 雨幕之下,一切景物都像被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透明外壳,如雾里看花般,带着些微模糊朦胧。 雨声叮叮咚咚,随风飘摇的雨丝偶然飞进室内,落进若水那双琉璃色的眼里,带来几许清凉,却使得若水的视线更加迷茫了几分。 总司是家里唯一的男孩,除若水之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冲田光和冲田金。 父亲冲田胜次郎是白河藩阿部正备的家臣,在他们年仅三岁时便因病过世。所幸长姊如母,大姐冲田光嫁人后依旧对他们照顾有加,可以说,他们俩其实是大姐冲田光和姐夫林太郎抚养长大的。 可能是双生子的缘故,总司虽是男孩子,却喜欢粘着若水,有时甚至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两位姐姐因为大她们不少,平日里要忙着家里的事情,同若水也不如总司亲近。久而久之,若水便习惯了无论做什么,一抬头,便能看到弟弟安静温暖的笑脸。 八月的江户,天气闷热难耐,好在今天清晨时分,便下起了绵绵密密的小雨,冲散了多日来的盛暑炎热。 若水和冲田金坐在廊下,一边聊天、一边纳凉,直到稚气的男孩冲进院子,才停止了交谈。 “宗次郎?”看到浑身湿漉漉的弟弟,若水连忙将他拉到走廊上,掏出绢帕细细擦拭:“怎么淋得这么湿,等雨停了回来也不要紧的。” 男孩随意地抹了把脸,兴奋地道:“姐姐,近藤老师收我为内弟子了!” “宗次郎,就算这样你也不必高兴得不顾天气了吧?”冲田金抬手敲了弟弟额头一记,半真半假地数落道:“身上的脏衣服还不是你二姐我来洗!” “二姐,我也是想快点告诉你们嘛!~” “啊啊,我知道了,瞧给你美的!”冲田光白他一眼,“你这臭小子,心里就想着小若,什么时候也为你姐姐我多着想着想!” “阿金姐,宗次郎也不是故意的。” “小若啊,你别老护着他!当姐姐的有时候就要拿出威严来,知道不?”阿金拍拍女孩的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真是的,明明没差多长时间,怎么小若你好像比宗次郎大了好几岁似的!” 男孩没在意冲田金的抱怨与喃喃,一心期待着女孩的回应。(.无弹窗广告)看到若水蹙眉的动作,当下小脸一垮,露出失望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你不高兴吗?” “怎么会!宗次郎这么厉害,姐姐很高兴哦~”若水轻轻一笑,稚嫩的容颜竟隐隐透出一抹惊艳风华。 冲田金自然没有漏看刚才的一切,她看着弟妹,暗自笑笑:这两个小鬼,真是一个比一个生得精致,连宗次郎都清秀得不像男孩!倘若再过上几年,恐怕上门来想小若提亲的人都要踩坏她们家的门槛儿了~ 只是两个孩子没有注意她这边,仍在说话。 “真的?” “嗯,真的。” 到底是小孩子,听若水肯定的回答,宗次郎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立刻恢复了笑脸。 “是宗次郎回来了吗?” 成年女子的声音自室内传出,纸门拉开,但见一位身着和服的年轻妇人走了出来,“哎?宗次郎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雨,回来怎么也不打伞?” “阿光姐,没关系啦,我……” “什么没关系!”女子瞪他一眼,“真要是病了,忙里忙外的还不是我和阿金!你这小子,快点把湿衣服脱下来,然后去洗澡!” 不容反驳的语气,冲田光看到另外两人,继续分派任务:“阿金,你去烧热水,小若去房里拿干净衣服。” 若水:“hai。” 不似妹妹那般听话,阿金撇撇嘴,小声抱怨道:“大姐你不用喊那么大声啦,又不是听不到!小心姐夫被你吓到哦!~” 提到自己的丈夫,阿光脸上一红,瞪了只比自己小了3岁的妹妹一眼,“少说我!倒是你,年纪也不小了,竟然还赖在家里!” “哼,我那是舍不得宗次郎和小若~” “你这丫头,就知道贫嘴!” 时光飞逝,那时的小少年已长成挺拔的少年,而与他同岁的女孩也出落得婷婷玉立。 夕阳之下,美丽的少女蹲在河边,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歌谣,一边洗着手上的衣服。 远远地,几个男子说笑着走来。残阳余晖落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圈浅金的轮廓。就连河岸两旁枝叶繁茂的樱树,也被镀上一层橘色的柔和色彩。 待到及近了,其中一个少年看到河边的少女,眸子一亮,拔腿朝她跑了过来,“姐姐!~” 少女闻声抬头,看清来人不由露出一个浅笑。如同朝阳一般,明媚却不强烈。 然后,她柔柔的声音跟着响起:“宗次郎,今天的练习结束了吗?” “哎。”他点点头,接着看向身后,“今天近藤老师和土方桑要去家里做客。” “是吗?”浅笑盈盈,若水跟着总司来到另外几人面前,礼貌地鞠躬行礼:“近藤先生,土方先生,日安。” 此时的近藤勇和土方岁三,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平日里出入道场,鲜少与女子接触,虽然因为冲田的缘故与他的几位姐姐有过接触。但也只和那位热情张扬的阿金小姐比较熟悉,对于这位若水姑娘,却仅是见过几次,并不相熟。 况且,若水性子安静,说完话便端端正正地看好,一双秋水美眸满含柔情暖意。发 故而,当他们看着眼前一个如斯美丽的少女对自己行礼时,几个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皆颇显无措。 倒是若水尚未自知,见到自家弟弟额上的汗珠,当即便掏出手帕替他拭了拭。看得另外几个男人不由扼腕,如此动人的少女,怎么偏生是冲田这小子的姐姐呢! 最后,还是年长一些的近藤勇最先回过神来,和气地笑笑:“若水小姐不必多礼!” “哪里,一直以来,宗次郎都受您照顾了。” 闻言,近藤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哈哈,应该的、应该的!” 莫说若水见状忍俊不禁,饶是一脸面无表情地土方岁三也被他的傻相弄得皱了皱眉,轻咳了一声:“若水小姐,今日打扰了。” “不会~阿金姐前两天还念叨着,一会儿看到你们,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呢~”若水浅笑,侧头对弟弟说:“你先带客人回家吧,我洗完衣服就回去。” “嗯。姐姐小心一点。”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担心。” 画面又是一转。 光秃秃的樱树下,清秀的男子腰间佩刀,束起的长发随风轻扬,他张了张口,声音听来有些飘忽,“姐姐,我已经决定,要跟随近藤老师去京都了……” 正替他整理衣襟的女子不由动作一顿,愣了半晌才问道:“嗯,我相信总司的决定。你们……什么时候走?” “过了冬天就起程。”总司的回答很轻,若水仰首望着容貌略显稚气的青年,眼中似有不舍与无奈闪过。但最后,只化作一句轻不可闻地叮嘱:“总司,到了京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 “还有,不要给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添麻烦。” “我知道。” 望进对方深沉的眼里,若水指尖微微一抖,连忙缩回手,垂眸强调:“一定要,好好、好好地照顾自己!” “姐姐!……”总司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呐,姐姐和我一起去吧!” “什……么?总司,这这玩笑可开不得……”若水惊得周身一颤,正要反对,然而抬头对上总司那双清澈的黑眸,顿时无言以对。 “以前都是姐姐在照顾我,从今天开始,就让我来照顾姐姐吧~” 听着弟弟决心十足地宣言,若水温柔地笑开:“……总司长大了呢。已经……变成可以依靠的男子了。” “如果因为这个让姐姐哭了的话,我岂不是做小孩子比较好?”半是玩笑的说着,总司抬手拭去若水脸上的泪水,“姐姐,和我一起去京都吧。” “嗯。总司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思绪至此,若水不由泛起一个柔和的浅笑。 没想到那些久远的记忆,竟仍历历在目,恍如昨昔。 只可惜,物是人非。 就如这连绵的雨,每一颗雨滴都像是一个承载着记忆片段的小小水珠,从云端坠落,落地碎裂,然后融入泥土。 待到雨过天晴,阳光普照,终只能化为一道彩虹,成为可望而不可及的美丽蜃影。 35弟弟·理想 时间一晃就是大半个月,天气也渐渐从温暖变得炎热。 之前与总司还有樱井宏的会面果不其然被人看了去,因此有关若水的八卦很是热闹了一阵。不过,由于学期考核将近,学生们的注意力都一心扑在了复习上,不久便淡忘了这些谈资。 至于樱井宏,虽然还会来真央做指导,但并不会再刻意来找若水。而后者乐得清静,与之见面也依旧温文有礼。 总之,在或紧张或平淡的学习生活中,终于迎来了这学期的期末考核。 像需要笔试的历史、地理等科目,对于考前复习的人来说来说自然是顺利通过。而鬼道和白打虽然采用实际操作的方式进行测试,但其实考试难度也不算太大。 且不说,一回生这学期只学习前三十的鬼道,对于若水来说,取得第一等的成绩自然不在话下。就是她最烦恼的白打,也在花梨的‘帮助’以及江川翔的放水下得到了及格。从而顺利迎来了八月的暑假。 盛夏炎炎,树木葱茏。 若水离开真央的时候,剩下的学生已经不多。 早苗是一早便被家人接走,花梨再和她告别之后,也坐着轿子离开。 走出真央的大门,若水抬手挡了挡太阳,有些感慨:终于,要回家了呀。 “哟,若水!~”走出没几步,她就看到不远处倚树而站的高大的少年在朝她挥手,脸上还挂着大大地笑容,“好久不见啊!~” “海燕?”她微微怔了怔,接着露出笑容:“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志波海燕走近,“夜一和喜助他们知道你今天放假,已经在菊香居(酒馆名)了,就等我们过去啦!” “菊香居?可是我要先回家……” “你家里夜一已经打过招呼了!”少年没等若水同意,直接接过她手中的小包袱,“别磨蹭了!我们大家可是特意要为你庆祝的!” 若水不解:“庆祝什么?” “唉,这才几个月没见,你怎么就一脸傻乎乎的了?”海燕无奈地叹口气,解释:“当然是庆祝你脱离苦海,重获自由!” “hai?”若水又是一愣:见没见面和她傻不傻有直接联系吗?还有,只是放假而已,用不用说‘重获自由’这么夸张啊? 可惜她这厢还没腹诽完毕,那边海燕就因为看到少女茫然的模样而不爽,因此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说,你这丫头不是真的学傻了吧?哼,要我说,让夜一和喜助教你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跑到这种既限制人身自由,又有一堆喜欢背后议论他人的混蛋的破地方来啊!” 闻言,若水不由轻笑:“还有,如果你在关心我,直说就好了。” “谁、谁关心你了!你少自作多情!”少年脸上一红,不耐烦地拉起她的手转身就走,“快点走啦!” “……呵呵,海燕。” “干嘛?还有,笑什么笑?!” “我只是想告诉你,去菊香居是反方向。” “啊?你怎么不早说!” “想看看你的路痴是不是好了。” “喂,谁路痴了?!我堂堂海燕大人,才不是路痴!” 被少年拽着向前走去,少女抿唇轻笑:“hai、hai~你不是~” “喂,你那敷衍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好久不见,很想海燕和大家。” “咳咳,知道了,别说那么肉麻!” “海燕,要往西走,这边是南。” “我当然知道这是南!” “呵呵~” “不许笑!!——” 艳阳之下,比肩的两人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间或传来的,只有少年一个人时恼时羞的大喊。尽管略显吵闹,却异常的和谐。 放假回家之后,若水的日常生活又恢复到了去真央之前的状态。 每日清晨起身,前先向父母请安,然后一家人吃一顿丰盛的早餐。三哥、四哥跟着父亲去家中的产业巡视,若是十四郎恰好在家,便会和他们一同出门,然后去十三番队。 剩下的五哥直也和弟弟若空要跟着家里的先生上课,母亲则忙着指挥侍女解决琐碎的家事。 所以,到头来闲着无事的人,只有若水一个。 准确来说,便是清闲无事。 前几日,早苗和花梨曾来家里找过她一次,三人闲聊了一个下午。但多半是早苗一个人在说,她间或发表一两句观点。至于花梨,只安静地坐在一边,喝喝茶,看看风景,颇有几分风景画的味道。 不知因何提及西园寺谦一,早苗便满脸决心地对另外二人说,她毕业后要进十三番队。然后,又问了花梨和若水的志愿。 若水笑着摇头,说自己没有想好。[]其实,自己心里一直希望的,还是留在兄长身边照顾他吧。 一直不语的少女垂眸静默了片刻,轻轻回答:“二番队。” 被问及为什么的时候,花梨面露赧色,低声道:“……因为,四枫院大人是我的理想。我、想成为四枫院大人那样强大的人!” 听她说完,单纯的早苗已经满眼闪亮地看着花梨,一脸‘哎,花梨好厉害啊,竟然有这么伟大的志向!’的崇拜表情。 若水则浅浅地笑了,鼓励她说:“呐,花梨要加油哦~” 冷傲的千金再次化身羞涩少女,点了点头:“嗯。” 今日用过午膳,若水换上轻便舒适的浴衣来到庭院里,一如从前的习惯坐到了廊下。 此时刚过晌午,日头正高,虽有绿荫蔽日,但室外的温度依旧颇高。即使有风拂过,也是一阵热浪,非但不能带了一丝清凉,反而让人觉得愈发憋闷。 盛夏炎暑,院中绿树郁郁,庭内蝉鸣声声。 尽管是让人昏昏欲睡的气氛,但若水似乎丝毫不受这难耐的闷热天气影响,安静地听着蝉鸣,看着叶动,脸上挂着恬然的浅笑。 从隔间敞开的拉门望去,坐于廊下的少女仿佛与室外的景色溶为一体,也变成这庭中不可或缺的一道景致。让看到如‘画中少女’的人,心里莫名沁出丝丝清凉与舒爽。 这便是跟着夜一前来浮竹家拜访的白哉,所看到的画面。 “若水小姐,四枫院大人、朽木少爷到访。” 侍女低声禀报,却仍是惊动了许是在静思的少女。 她回过头,看到来人后微微一笑,软软糯糯的嗓音透着一股夏天的味道。 她说:“夜一姐姐、白哉,真是少见的和睦相处呢。” 虽然声音极好听,但出口的内容却不怎么动人。 冷面的少年闻言挑了挑眉,颇为不满地反驳:“谁要和这只猫妖和平共处,只不过碰巧路上遇到!” “hai,朽木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早在多年前,若水就捏准了这孩子的别扭个性,所以随便应了一句就转开了话题,“要吃点心吗,啊,还有绿茶。” “浮竹若水!你这是在敷衍我!——”白哉的火爆脾气丝毫未变,只怕眼下若不是在浮竹家做客,他可能已经掀桌了。 可惜若水不为所动,仍旧温和地笑道:“白哉要多笑笑才有女孩子喜欢呀,这样发脾气可是会把人家吓跑的。还有,老是皱眉头会显老。” “嘛,小若水说的对~白哉小弟你太不可爱了,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样子嘛~”夜一看到少年纠结的眉头,笑嘻嘻地接口。 “本少爷不是小孩子!!”某正太怒,然后指着若水吼道:“还有你,这种季节还像个老太太一样,坐在庭院里看景色,你以为你多大了?!” “嗯……一百八十九岁。”少女认真地回答,不知是故意作弄还是无心为之。总之,因为若水这句话,白哉少年的脸色更加黑气泛滥,“浮竹若水,你闭嘴!” “是姐姐,白哉。”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若水笑得愈发温柔,“呐,要记住。” 【因为我已经失去一个弟弟了,所以……所以原谅我的任性。】 不小心捕捉到少女眼中一闪而逝的悲伤,白哉哼了一声,终是没有再作反驳:“……切!” 夜一精明地眯了眯眼,咧嘴一笑:“小若水,听说你在真央很受欢迎嘛?~” 若水似笑非笑地问:“夜一姐姐听谁说的?” 少女收回视线,垂眸思索:该是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闲话吧,没想到瀞灵廷里的人也这么喜欢八卦。 “啊哈哈,这个、很多人啦,一时也……”大概是想到消息来源不那么光明正大,某御姐讪笑着干咳了两声,企图转移话题:“对了,我听说你和同班的一个男生关系不错?” “又是听说么……”淡淡地,没什么起伏的语调,若水似是叹息地呼了口气,“夜一姐姐的消息真灵通呢。” “那是,我手下的隐秘机动可不是吃闲饭的!~”一时得意说走了嘴,夜一心里纠结了几秒后,便大刺刺地拿起身边的点心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满不在乎地解释:“嘛!~小若水,第二件事我可没让人去听墙角儿,只不过五番队的那个什么樱井的,失恋的事情不知被谁抖了出来,还说他的情敌是个真央在校生。女主角又是你这位一直和蓝染副队长绯闻不断的大小姐。这么劲爆的八卦,不用打探也知道啦!~” 若水无语:夜一这女人,几个月不见,脸皮更厚了! “唔,说起来,那个小子长得如何,实力怎样?” 没能跟上这位大姐的跳跃性,若水有些茫然地问:“谁?” “就是你那个小男朋友嘛?~” “他只是我的同学,樱井三席的事情,是为了帮我解围。” “哦!~~英~雄~救~美~啊~~”夜一暧昧地眨着眼,一双金瞳闪着戏谑的光芒,“小若水,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心动?” “如果非要说的话……” “什么~什么?~” “他如果是我弟弟,倒是不错。”半真半假地说出心里话,若水笑容微微一涩,“不过,看起来不太可能呢。” “哈?!~”夜一脸上的表情一僵,有些无趣地撇撇嘴,“小若水,你不是吧?人家大好的少年你不当恋人、要当弟弟?!” 若水清浅一笑,看向略显不耐的秀气少年:“白哉也是可爱的少年呢,有这样的弟弟有什么不好?” “你说谁可爱?!本少爷才不可爱!——” 无视白哉的强烈抗议,夜一抬手按住他的头压制着他,一脸坏笑道:“啊啦,难道说那个少年和白哉小弟很像吗?原来小若水喜欢这种类型的啊!” “有这样的弟弟,会很幸福。”呢喃着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若水柔柔的嗓音如凉风一般荡过白哉的心湖。 他停止挣扎,有些怔愣地望着面容和煦的少女,久久无言。 虽然一直不叫肯若水‘姐姐’,但白哉心里仍是关心她的。这个少女在他儿时曾轻轻拥抱过他,她的身体并不很暖,却让他在失去母亲之后,第一次感到安心。 他不是很明白,她眼中那些飞快掠过的情绪究竟有何含义,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她刚才的眼神,如同母亲大人在随父亲而去之前望着自己的目光一样,透着深沉的悲伤与绝望。 “怎么了,白哉?”对上少女清澈的目光,白哉连忙低下头,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却换来对方一声轻笑:“嘛,所以说,白哉很可爱呢。” “浮竹若水!我说了,我不——” “呐,白哉有理想吗?” “……你又想说什么?” “理想呀~白哉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没等他回答,若水又接着道:“白哉的话,以后一定会成为可靠的人。” 少年皱了皱眉,然后很不爽地回答道:“那当然!” 36暑假·插曲 最近几天,母亲总是在念叨‘十四郎又不回家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所以,若水今天便带着纪子夫人亲手煮的热粥和精致小食去了一趟十三番队。(.无弹窗广告)尽管已经很久没去,但相熟的队员们看到若水,依然会笑着打招呼。 十三番队的队舍位于郊外,念及浮竹十四郎多病,所以作为队首室的雨乾堂建在河上,相邻是一座亭子,以便供他静养。 此时正值盛夏,河面上荷花开得艳丽多姿,一路走来,满鼻荷香。 来到雨乾堂门前,若水掀开竹帘,如往常那样轻轻唤了声“十四哥哥。”,便走了进去。 原本这个时候是浮竹十四郎的休息时间,一般来说是不会有其他人的。但今天似乎有些例外,屋子里除了十四郎外,还有两个人。 当下,若水便顿住了脚步,礼貌地开口:“蓝染副队长,西园寺八席,午安。” “午安,若水小姐。”儒雅的声音,温和的语气。 “浮竹小姐,您好。”西园寺谦一起身,欲接过她手中的食盒。 蓝染显然也看到她手上的食盒,随口问着:“若水小姐来送午饭吗?” “哎,是的。”她谢绝了西园寺的帮忙,询问道:“十四哥哥有公事吗,那我先去外面等吧?” “啊,也好。”十四郎微微犹豫了一下,点头。 见状,蓝染淡淡一笑,转头对浮竹说:“真是让人羡慕呢,浮竹队长。有这样贴心的妹妹。” “咳咳……哈哈,蓝染副队长过奖了。”十四郎轻咳着,投向若水背影的目光无不透出兄长对妹妹的宠爱,“不过,能有若水这个妹妹,确实是我的福气。” “既然公文已经送到,我也该回去复命了。”蓝染说着起身行礼,“那么,在下告辞了。” 西园寺谦一跟着起身,“我去送蓝染副队长。” 浮竹颔首:“嗯,麻烦你了。” 掀开竹帘,蓝染抬头的第一眼,便看见了那立于一片盛放荷花之前的美丽少女。 容颜俏丽,体态娉婷。灿金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形成一层淡金的光圈。 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知为何,蓝染脑中兀自浮现了几句话――灼灼芙蓉,濯濯佳人。亭亭玉立,十分娇娆。 太过美好了! 他如是想着,目光转为犀利。 “蓝染副队长,请慢走。”若水看到他出来,侧过身子道别,“路上请小心。” 目光微微一敛,蓝染换上完美的微笑面具,然后对若水点了点头:“agatou~” 待他们离开,若水才进到屋里。 小心地端出热粥,然后布好小菜,若水抬头看了还在批示公文的哥哥一眼,眉宇间多了一抹无奈:“十四哥哥,粥要凉了。” “啊,我这就好了。” “可是……”故意顿了顿,直到对方因等不到她的下文而抬头看过来时,若水故作可怜地道:“……我饿了。” 浮竹十四郎怔了怔,有些不赞同地问:“你没吃饭就过来了?” “我怕错过十四哥哥的午饭时间,所以出来时着急了一点。再说,我也想和十四哥哥一起吃嘛!~”难得听到的撒娇语气,饶是十四郎也是莫可奈何,只得放下手中的公文,举手投降,“那一起吃吧!” “嗯~”若水一脸欢喜地应着,帮浮竹盛好粥后,才替自己添了一碗。跪坐在矮几边,小口小口地喝着,心里不无庆幸:还好今天是粥,要是别的,她绝对吃不下去了。 “啊,对了……” 若水抬头:“什么事,十四哥哥?” “谦一已经晋升为第四席了,下次不要说错了。” “哎,那要恭喜西园寺八……四席呢。” “呵呵,吃饭吧。” 暑假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再有不到十天,就又是开学的日子了。 托早上下了一会儿阵雨的福,原本闷热的天气因此而变得凉爽了一些。 换上外出拜访的便装和服,若水难得主动地找到朋子,让她帮自己梳了一个颇复杂的发型,才拎着手袋出了门。 若水走后,纪子夫人在二楼看着精心打扮的女儿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 半晌后,她叫来朋子,询问道:“朋子啊,知道若水出门上哪儿去了吗?” “回夫人,若水小姐说是要去找四枫院大人。(.无弹窗广告)” “哎,我还以为那孩子去约会了呢,去四枫院家打扮得那么漂亮干吗!~”纪子夫人不满地撇撇嘴,然后恍然想到什么惊悚的事情般大喊道:“天啊,那孩子该不会――?!……这可不行!” “……夫、夫人?”侍女朋子被她吓了一跳,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夫人,您怎么了?” 可是浮竹纪子却恍若未闻,一心乱想着,一边还自言自语:“啊,怎么会这样……绝对不行……四枫院家……女孩子……禁忌……” 断断续续的名词自纪子夫人口中逸出,朋子在旁听着也不敢插嘴,可是越往后面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终于,她反应过来,不顾以下犯上的罪名大声吼道:“夫人!不是那样的!若水小姐去找四枫院大人是要前往朽木大人家拜访的!” 正大声喊出“她们都是女孩子呀这怎么可以?!……”的纪子夫人闻言一怔,有些呆呆地望向朋子,“朋子,你、你刚才说什么?” 顺了口气,朋子纠结着眉头,再次重复道:“夫人,若水小姐今天要和四枫院大人一起去朽木家拜访,。”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还好还好……”抬手拍了拍胸口,纪子夫人这才缓了脸色,“真是吓死人了,朋子你也不说清楚了。” 闻言,朋子更加郁闷:夫人,是您什么都没问就自己开始乱想了啊! 若水来到四枫院大宅的时候,还不待让人通传,就看到一个身披白色羽织、内着劲装的人影正越墙而出,赫然正是自己要找的四枫院夜一。 于是,平静地叫出声:“夜一姐姐。” 听到声音,正准备继续跃上屋顶的女子脚下一顿,借着房檐轻轻一蹬,落回了地面。与此同时,若水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以免被某人‘英姿飒爽’的动作波及到。 夜一平稳落地,上前勾住若水的肩膀:“哟,小若水!~” 听着一墙之隔的院子里乱成一团,‘夜一大人’、‘大小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若水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 看来,又逃了相亲呢。可怜了家里的下人,要为如此任性的主子操心操力。 当然,不知道若水想法的夜一单纯地因为摆脱了‘讨厌的相亲对象’而心情大好,拖着若水直接瞬步到朽木家,通报之后熟门熟路地奔向后院,连若水想要提醒她‘这样不合礼数’都来不及。 “白哉。” “祖父大人?” “有你的访客。” “……我的访客?” “哟~白哉小弟!~” 正茫然的正太闻声变色,如临大敌地死死盯住夜一:“猫妖,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拜访了,是不是啊小若水?~” 无视二人对视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火光声,若水礼貌地问候着:“朽木大人、白哉,日安。” 听着老者‘浮竹队长真是好福气啊。’的感慨,若水微微垂眸,乍看上去似乎是在害羞,其实只是在掩饰不知该怎么接话。 然后,白哉和夜一只要一见面的就会上演的例行游戏启动。在女子嚣张的挑衅之下,气极的少年瞬步追去。 庭院里,只剩下朽木银铃和少女若水。 对于眼前这位老人,若水的第一印象是威严。 作为朽木家的当家,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几乎是深入骨髓的。担得起朽木之名的人,从来不会是肤浅的存在。 “唉,白哉那孩子,还是不够稳重啊。” 直到听见老人如自言自语的低喃,若水才抬起头。 她看到了朽木当家脸上慈祥的笑脸,虽然并不明显,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位年迈的老人看着疼爱的孙子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仿佛心弦被什么触动,若水第一次觉得,也许白哉的童年,并不似自己想象得那么不堪。他也有关心着、疼爱着他的亲人,只是表达的方式,太过委婉罢了。 “浮竹小姐不过去看看吗?” “哎?……不必了,白哉的瞬步,要比我快上许多呢。” “那孩子很有天分,只是年轻气盛。若是他能有浮竹小姐这般通透的心思,我也就放心将朽木家交给他了。” “您谬赞了,我……”若水有点受宠若惊,正待说话,却被老人摆手制止,“浮竹小姐不必自谦,老朽自诩阅人无数,看走眼的到也不多。” 不敢再推辞,若水只得应道:“是,承蒙您夸奖。” 朽木银铃笑了笑,低声说:“呵呵,不过啊,你体内的可不是普通的封印,所以提高灵力的事情,是急不来的。” 若水大惊,抬头看到老人眼中转瞬即逝的犀利,微微一颤,但仍强作镇定道:“若水不明白朽木家主的意思,我的灵力……虽然我自幼灵力低微,但是……” “当年参与封印的人,老朽也是一个。如此,浮竹小姐清楚了吗?” “……是。”若水咬了咬唇,“可是,您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明明连十四哥哥都不愿多说。 “有才华的孩子不该被埋没,老朽只是惜才。”朽木银铃如是说,以长辈的目光看着少女,“若水丫头啊,白哉,就拜托你了。” “哎,您这话也太突……”被对方那种‘嘱托’一样的口气吓到,若水只觉得脸上滚烫,“白哉很优秀,哪里需要……” “那孩子还不够稳重,倒是你……”饱含深意的目光落在若水身上,“……虽然年纪尚轻,不过夜一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 【原来是被夜一出卖了吗?】 若水这样想着,心里有些纠结。 “朽木大人,您所说的封印……方便给我讲讲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想知道什么,问就是了。不过,只能问一个问题,要想清楚啊。” “hai……我想知道……”中间的停顿有点长,就连若水本人也以为自己不会继续下去的时候,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想知道,封印的原因。” “不是除去封印的办法吗?”老人眼中流露出赞赏,“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丫头,终成大器。” 少女垂眸,轻声问道:“那么,当年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才会选择封印我的灵力的……” “原因啊,其实就是……” 37开学·赏枫 对于学生来说,假期永远不会嫌多,反而是这一个月的暑假,显得太过短促了。(.好看的小说) 九月至,新的学期即将开始。 相比于上一次若水那简单的行李,这一次纪子夫人可没那么好敷衍,派了家丁运送行李不说,还让直也和若空一起跟着,说什么回去详细报告。 若水无奈之余只得乖乖听话,一路上听着哥哥、弟弟斗嘴,倒也没觉得吵闹。 下了马车,若水看看人满为患的校门口,又看看那体积庞大的行李,颇为头痛。 这时,比她先一步下了马车的两个少年终于想起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以若空为代表发言:“六姐,我们进去吧!” “嗯。”若水点点头,正待让人把行李搬进去,才发现五哥直也已经吩咐下人去做了。 虽然平时和若空在一起贪玩得很,说到底,也是自己的哥哥呢。 若水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暖暖一笑:“五哥,我们走吧。” 新学期有个好处,就是无论什么流言蜚语、绯闻八卦之类的,经过一个夏天之后,都会被人淡忘。所以,此时若水走在校园里,没有听到到任何窃窃私语,但好奇打量的目光,仍然存在。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身边两个时不时互掐几句,一个英俊、一个可爱的少年郎。 “五哥、若空,东西都安置好了,你们也早点回家吧。” 生性好动的弟弟来时就已经跃跃欲试,此刻听到自家姐姐下了逐客令,立刻不满地反驳:“什么嘛,六姐!~我们好不容易来次真央,说什么你也要带我们转转呀!” “真没品,学校有什么好逛的!”直也从不会放过捉弄弟弟的机会,摆出‘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的表情,“小空,你什么时候能成熟点而啊?” “五哥你少说我了!你自己还不是兴奋了一路!” 可疑地脸红了一下,直也辩解:“切~我那是关心妹妹的学习环境!” “骗谁啊!” “爱信不信,走啦走啦,忙了一上午,你还想粘着若水啊?” “我才没有!” “小屁孩儿还不承认!” “我才不是!五哥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好吧?!” “那也是你哥!” “哼!――” “若水,我们走了~”推着弟弟,直也抽空回头。 他前面的若空不甘示弱地回头喊道:“六姐,有机会我回来看你的!” “你都多大了,还缠着若水,恋姐啊?” “你还不是恋妹!” “五哥、若空,路上小心。” “啊,放心吧,这小子就算丢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喂喂,这是你对弟弟该有的态度吗?!” “不然呢,难道还要我牵着你的手回家啊?” “谁要你牵手!!” 直到某两只斗嘴斗得不亦乐活、旁若无人的少年走远,少女才缓缓收回视线。 轻轻抬手抚上心口,她清浅一笑:这种被家人关心着的感觉,真好呢。 由于是开学的第一周,学校的课程上并不紧张。 只是因为开学当天,家里那两个可爱少年张扬的行事作风,让很多看他到他们的少女发了花痴,所以,这几天跑来向若水打听他们的女性同学,就算没二十,也有十八了。 再次好脾气地送走一个客套了几句就开始问这问那的女生,若水轻轻叹了口气:她身边怎么竟是些有魅力的人呢?只是在学校里晃了一圈不到,怎么连自家的哥哥、弟弟也成了真央女生们眼中的香饽饽了? 午休时间,为了避开食堂的高峰期,若水、早苗以及花梨三个人拿着午饭来到了人员较少来的湖边进餐。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知怎么的,话题又扯到直也和若空身上。 “对了!说起来,若水你是双胞胎吧?”早苗有些好奇地问 因为吃着东西不便说话,若水只点了点头,“嗯。” “哎,真好呢~呐,是姐弟还是兄妹,那天送你来的两个人里面有没有?”显然某位少女又来了兴致,问题也随之多了起来。 若水倒也不在意,实话实说道:“是弟弟,那天穿蔚蓝和服的那个,另一个是我五哥。” 咬了咬筷子,早苗嘟囔:“唔,你们家孩子真多啊。” “呵呵,你不是也有两个哥哥。”若水轻笑,转头问身边安静咀嚼的少女,“花梨呢,有兄弟姐妹么?” “……一个妹妹。”花梨目光闪烁了一下,跟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然后将她和那个妹妹的关系定性:“不熟。” 捕捉到少女的情绪变化,若水和早苗面面相觑,有些后悔:似乎,提到了花梨不太想说的话题啊。 少女也发觉了二人的尴尬,心中一暖,低声道:“不用在意。” “啊,快点吃饭吧,不然要赶不上下午的第一节课了!~”早苗笑着缓解气氛,不过收效甚微。若水轻轻一笑,有些俏皮地对花梨眨眨眼睛:“花梨想要弟弟吗,我可以介绍若空给你认识哦?~” “啊,若水你太狡猾了,我也要个弟弟啦!” “……可是若空比你大啊,早苗。” 早苗沮丧地撇撇嘴:“怎么会……若水你就没有小一点的弟弟吗?” “大概快要有了吧……”若水不确定地说,“……开学前四哥和我说,母亲她……” 话到嘴边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想想他家长幼年龄,其实十四哥哥若是娶了妻,如今孩子恐怕应该比自己都大才是。 故意掠过非主要问题的重点,若水继续说:“不过是男是女还不知道,说不定是个妹妹。” “啊,真好!为什么我是家里的老小嘛,大哥、二哥老是仗着比我大压迫我!” 看着甜美的少女不满地嘟起嘴,若水起了一丝作弄之意:“呵呵,早苗,你这样子,谁看到都想欺负一下的~” “……哎?若水,一个暑假不见,你都学坏了!”少女脸色一红,立刻寻找援手,“花梨,你可要帮我!~” “我……”第三人看了看若水,又看了看早苗,最终选择了胜率较大的一方,“我也觉得早、早苗……” 看见少女有些呆掉的表情,若水学着夜一‘调戏’自己和白哉时的样子,坏心地戳了戳她的脸颊,“听到了~连花梨都这么觉得呢~” “……”继续石化。 “花梨,你也来试试,手感很不错!” “……哦,好。” 于是,西园寺家唯一的女儿,一天之内连被两人戳了脸颊,而她本人因为遭受了连续的打击,连放抗都忘记了。 这个学期,没有了绯闻的纠缠,若水的学习生活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虽然这学期新的白打老师没有江川十一席那么平易近人,但也是一位认真负责的好老师。托他严谨的教学之福,若水的白打虽然仍是处于班里的吊车尾水平,但至少不用担心会不及格。 十月金秋,真央后山的枫树开始渐渐转红。当月下旬时,漫山遍野都被火红的枫叶笼罩,显得格外妖娆。 用早苗那少女特有的浪漫思维来说,就是此时正是――赏枫的好时节! 于是,在这个月休息日的时候,几个少女便带了茶点,来到这种满枫树的山间,寻了一处平坦之地铺好席子,坐下来一边吃点心、一边聊天赏枫。 说是赏枫,多半也只是为了应应眼前的景色,感怀一下浪漫的气氛。 也许,这里的枫树不算很美,但偏偏鲜红的星形叶子簇拥着,如一个个火苗聚成团团火焰,散去了深秋的阵阵凉意。 其实说到底,只是几个女孩闲来无聊,也想着附庸风雅一回。 茶点渐少,早苗率先起身,说是时间不早该回去了。于是,若水和花梨附和着也站看起来。 三人虽都是贵族千金,但那个都不娇气,一起收拾好吃剩的残茶剩水,便准备下山回宿舍。 正在此时,一阵细微的灵压波动自不远处传来。 若水身体一僵,神情渐渐紧张起来。她看向好友,发现她们并未察觉,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未察觉异常。可她心底的不安,却没有分毫衰减。 犹豫间,早苗已经拿起包袱,准备离开。 咬了咬牙,若水轻启朱唇:“早苗,你和花梨先回去吧,我还想再呆一会儿。” “若水,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着凉了?”早苗回头看好友脸色苍白,不由问道。 “没事,只是想一个人再看看这枫叶。”若水摇摇头,回给对方一个浅笑,“顺便选几片好看的枫叶,以后带给家里人。” 不疑有他,早苗便点了点头:“哦~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 “……若水。”一直未语的少女出声,有些担忧得看着她,“你……?” “花梨,我们走吧,这里可是真央的后山,若水不会有事的!~”不待她说完,早苗已经上去捉住她的手腕,“若水,别呆得太久,天快黑了。” “嗯,我知道。”若水应着,直到向山下而去的两个人再也看不见,才瞬步朝着刚才波动传出的方向急速奔去。 38家祸·落差 无暇思考其他,若是只一心想要尽快到达目的地。(.好看的小说) 随着她的疾速前进,两旁的景物也随之飞快地变化着。 枫林的尽头是一个断崖,背景则是瓦蓝空旷的苍穹。 若水冲出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碧如洗的天空,以及那个站在崖边的修长身影。 白衣蓝裳,略显单薄的男子背对枫林而立,墨黑的长发随风飞扬,仿佛只要轻轻向前一探,便会融进那片蓝色的背景中,不禁给人一种似要羽化登仙的错觉。 小心地隐藏着灵压,静静望着男子挺值的背影,若水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可笑――只不过是感觉到他细微的灵压波动而已,这里是学校,又不是那个时候……自己还真是大惊小怪! 不知是在气恼自己鲁莽的行为,还是看到对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若水扶着树干的手总算放松了些。 不想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她悄悄向后退去,可惜忽略了一地落叶。 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立在崖边的人警觉地转身。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男子收回犀利的目光,看着白发少女的眼中露出一抹惊讶与困惑,但转瞬便又恢复了的微笑的常态。 任凭时间流逝,两个人的目光始终维系着,可谁都没有开口。 一阵风过,卷落了枝头摇摇欲坠的红叶,也吹乱了少女柔顺的长发。 白与黑的相对,明明是咫尺的距离,却仿佛站在世界的两端。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道时空的沟壑,割裂了情感,也斩断了羁绊。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声鸟啼惊醒了若水。她轻颤着眼睫,将情绪藏于其下。片刻后她抬起头,朝对方柔婉一笑:“很抱歉,冲田君,打扰你了。” 可是对方却恍若未闻,只一味地注视着她。 那如星子一般的眼眸中,有着惊奇、探究,甚至是……欢喜。 与若水陷入往昔的回忆不同,冲田总司是被眼前少女以及她身后那一片的火红的枫林带来的强烈的视觉冲击所震撼。 清丽诱人的脸庞,细腻精致的五官。 雪衣白裳的少女,赤红如火的枫叶。 少女倚树而立,额上染着一层薄汗,正不自觉地蹙着好看的眉。 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此时的她,几乎与那鲜艳的景色融为一体,但又如此耀眼的凸显出来。配上这暖然的夕阳余晖,一切的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宁静与唯美。 以前,总司只觉得若水安静、柔和,待人宽容。笑得时候,矜持而优雅;不笑的时候,也文静娴淑。就如同他的……就如同他所认识的她,就该是那样一般。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猛地发现:她的美,不仅可以恬静清婉,更可以得惊心动魄! 枫叶层层叠叠,颜色由浅至深、再从深转浅,仿佛漂亮的油画般,浓烈热情中又带了柔美。就如同少女,看似柔弱,可对上她的目光,你便知她是个坚韧之人。 美人与枫。当是这一景最恰当的题目。 他想,这大概是自己第一次如此细致的观察眼前的少女,没曾想她竟是如此的妩媚动人。 察觉到总司眼神的不同寻常,若水突地有点心慌。就好像,此刻站在她眼前的不是自己熟悉的弟弟,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她不由惊恐,于是大声叫他:“冲田君!?” 被若水的一声大喊唤回了思绪,总司收回视线,淡淡一笑:“若水桑,好巧呢。” 若水当然知道这不是巧合,但又不能说自己是特地赶过来的,便只略微颔首算作回应。 总司也不在意,笑着又问:“若水桑也是来赏枫的?” “嗯……哎?”这一次她反应过来:总司对自己的称呼,是不是过于亲近了? 看着少女樱口微张,惊讶万分的模样,他莞尔一笑:“若水桑,有关称呼的问题,上次我征求过你的意见的。” 是的,她记得。但是,当时的情况与现在不同吧。现在枫林与断崖的交界处,只有他们两个人,演戏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 “是不喜欢吗?”总司微笑着,但表情却有些小小的哀怨,“我还以为能和若水桑成为朋友呢。” 一句话,彻底打动了若水的心。 朋友……么? 不能做回亲人,朋友是最好的结果吧! 于是,她摇了摇头,解释:“不,不是的。只是突然听冲田君这么说,感到很意外而已。” “啊,那就好。”对方显然并不是真的伤心,当下便好心情地笑开:“那么,若水桑以后也叫我的名字吧。(.无弹窗广告)” “嗯,好的。” “天色不早,我们下山吧。” “好。” 黄昏时分,天空是一片柔和的色彩, 两人比肩走在山中的蜿蜒小路上,安静而和谐。 此时如果抬头远望,便会看到火红的枫叶连接上天边的晚霞,那种似乎连天空都烧红了的景象,大气磅礴却又不是温馨宁静。 一路回到住宿区,虽然两个人都再没有过任何交谈,可若水心中却异常满足。 “冲……总司君,再见。” 轻轻颔首,若水转身朝宿舍而去,因此没有看到男子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神情。 无人的校园小径,黑眸微沉的男子眼底掠过一丝精光。 浮竹……若水,如果今天的见面不是巧合,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呢?还是说,只是无意间撞到了他? 呵呵,那个人说的没错,来这里的确会遇到有趣的事情。 若水当然不知道总司此刻的心思,因为傍晚的一钞意外邂逅’,她心情紧绷之后,可谓颇为放松。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比平常的清清雅雅多了几分轻快张扬。 可是这种好心情持续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彻底打破。 在宿舍楼前看到夜一的时候,若水的心跳骤然加速。不仅因为对方严肃的表情,更因为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看到少女,深肤色的女子眉头微舒,复又皱紧,然后快步朝她走来。 “若水!” 对方甫一开口,若水便暗道一声不好。夜一很少如此正经地叫她,即便真有正事,也是一口一个‘小若水~’喊得顺口。 所以,此时这声‘若水’唤出,她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忐忑之余,仍镇定地问道:“夜一姐姐,你找我?” 夜一目光微动,沉声道:“若水,你家里出事了。” ……?! 掷地有声的六个字,如平地惊雷在若水心中炸开。 眼前一阵晕眩,她晃了晃身子,勉力保持住平衡,用自己都感到颤抖的声音反问:“我家?……夜一姐姐……” “若水!”夜一眼明手快地扶住少女,叹气之余安慰她道:“你冷静一点!事情不是很严重,只是……” “只是什么?!”蓦地拔高声调,若水抬头盯住女子的金瞳,“夜一姐姐,快告诉我!” 见她这般样子,夜一眉头更紧:“你别激动。先回宿舍,我慢慢和你说。” 坐在宿舍里,听完夜一的叙述,若水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家中商行的仓库莫名失火,大批的绸缎被烧毁或熏坏,买家那边又不停地施加压力…… 多种原因之下,父亲病倒,两位哥哥也为此忙得焦头烂额。 “夜一姐姐,这件事……” 不待若水说完,夜一已经接过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嗯。”若水咬了咬唇,又问:“……那父亲大人……?” 看着少女泛红的眼眶,夜一轻叹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吧,浮竹家主没事。” “……我、我想回家看看父亲。”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任性,可是一想到一向和善的父亲此刻正病祸缠身,若水心中就狠狠抽痛起来,“拜托了,夜一姐姐,务必让我回去一趟!” “你这丫头……”知道她是担心家人的情况,夜一几乎准备答应,可一想到来这里之前那份属下呈给自己的报告,不由得迟疑了。 实际上,夜一之所以会毫不避讳地来真央找若水,除了告知她家中的祸事,更是因为担心少女眼下的安危。 那份调查充分地显示出,浮竹家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绝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算计的! 先是投下大笔的订单,再来要求的出货时间仓促且匆忙。 接着出现莫名的火灾,随之而来的便是无理取闹的指责。 这些事加起来,想不被怀疑都难。而相关的证据,都指向了在商界赫赫有名的佐野家! 但是,夜一不敢直接告诉若水。 那些八卦什么的,她虽然喜欢调侃当事人,但是很少当真。所以,若水闹出的绯闻她也只是随意一听。可没想到,佐野家竟然因为女儿的一面之词而掺和进来,还将事情闹得这么大! 如果这一次不是浮竹家事出突然,又透着诸多古怪,就连她和喜助也不会注意到其中的联系。 其实,要真是情敌什么的,各凭本事抢男人的事,她才懒得管!但是,把主意动到旁人身上这种卑鄙的手段,她却极为不齿。 她四枫院夜一一向是个护短的人,何况若水这孩子又从小就乖巧得让人心疼。 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那茫然到几乎空洞的眼神就令她震惊。那是一个小女孩该有的表情吗,好像早已看透了生死,对于身边的一切都可以视若无睹。 那目光让夜一万分不爽,当下就十分‘理智’地‘绑走’了她。 之后的几次接触,更让夜一觉得自己当时的决定是对的。这女孩安静得让人抓狂,安静得根本不像个孩子! 所以,她才会时不时地扰乱一下她的生活。也渐渐地,把若水视为亲密的人之一。 思及此,夜一敛了敛神,低声道:“若水,这件事还是先放一放吧。” 如果让这孩子知道事情是因她而起,她恐怕又要自责上好一段日子了。 看着女子脸上犹豫的表情,若水皱了皱眉:“夜一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怎么会呢!我要是想瞒着这件事,干嘛还要特地跑来告诉你!”夜一掩饰地翻个白眼,抬手敲了少女一记暴栗,“小若水,你就乖乖呆在学校吧!如果突然跑回去,你家里人又要多操一份心了。” 心里清楚夜一说的都对,若水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挂念和担忧,妥协道:“我明白了。夜一姐姐,那家里就麻烦你……” “嘛!~不必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猫瞳中闪过一抹犀利的光芒,夜一笑着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夜一摆摆手,因为不好明着直说,便看似无意地提醒了一句,“对了,那些事说不定是仇家做的,你最近也小心一点。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替你讨一个交代的。” “嗯,我知道了。”若水应着,蹙了蹙眉:父亲和哥哥都是温顺的人,鲜少与人起冲突,能有什么仇家?也许,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 罢了,既然夜一说会帮她,那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只是,无法得知父亲的病况如何,真是让人……唉! 蓦地又想起总司,若水涩然一叹:才刚和总司拉近了一点距离,家里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心里的落差,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39示威·迷茫 晚间,早苗回到宿舍,便看见若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自然不可能知道早些时候夜一来过,何若水说了那许多的事情,只当若水是在和她们分开后,遇上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蓦地,她记起自己刚才在路上听到的几句不清不楚的议论…… 冲田君和……若水?…… 起先,早苗只当又是有人无聊再乱说八卦,可是…… 她偷偷看向若水,见她仍是满脸的心不在焉。 ……不会吧?! 早苗吞了吞口水,脑中想象着若水和冲田总司在一起的画面——其实,还是挺有美感的啊……但是!……看若水的表情,好像更多的是烦恼,而不是甜蜜啊。难道她不喜欢冲田君又不好狠心拒绝,或者是,担心樱井三席来找麻烦? 总之,西园寺少女一个人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因为先入为主的缘故,没有往‘若水家里出了事’的方向考虑。而看着若水忧虑的样子,她也没好意思开口去问。 先不管早苗误会了什么,这几天若水的心情那是相当复杂的! 首先,自己身在真有不能外出,所以家里的具体情况无法得知。其次,就算知道了消息,她一介女子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种只能置身之外的状态康若水忧虑之余开始烦躁。可以她温顺得出了名脾气,自是不会弄出什么动静让朋友担心。 但这几天她低落的样子还是被早苗和花梨看在眼里,一个是想错了方向不知该如何帮助, 一个是从自己家里那边听到了些许可靠的传言却不得不装作不知。 若水自己也清楚,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等待。她只要在真央好好上课,不给家里添任何麻烦,就是最好的帮忙。 但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意思就是说,麻烦总是伴随着另一个麻烦找上门来。 不过,这一次的麻烦虽然在若水的意料之外,却让她有些感激这个找麻烦的人。 至少,她弄清楚了家里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出了那么多祸事。 由于这几天自己的情绪不对,若水只想一个人呆着,便经常找理由单独行动。早苗和花梨都不是傻子,明白她因为‘表白的事(?)/家里的事’颇为烦恼,是想一个人静静心也是人之常情,便也没有阻拦。 但几日下来,却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并暗自记下。 这一天,若水照常和早、花二人打过招呼,一个人前往图书馆。经过小树林的时候,就被突然出现的人堵了个正着。 佐野由香早已不复往日的淑女气质,此刻正一脸俗气地斜睨着若水。 “浮竹若水,识相的,就给我里冲田君远一点!” 看着她嚣张跋扈的神情,若水的第一反应便是后退一步——单恋的女人无比疯狂,危险系数高! 可是,对方显然不想就这么地轻易放过若水,立刻咄咄逼人地上前一步,开始夸耀起自己的‘丰功伟绩’起来,提到若水和总司,时不时还要瞪瞪眼、发发嗲。 听完佐野由香一番炫耀外加警告的话,若水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嘴唇早已被咬得失了血色。 心中苦涩蔓延—— 原来,原来都是因为自己!连累家里人的竟然是自己! 这么说来,其实夜一她那天来找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了吧。之所以没有说,恐怕是担心自己会自责吧?呵,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可笑,明明一直都在被人保护着,却还妄想着去保护他人! 生前对总司如此,当年的空鹤如此,就是如今的夜一、喜助,还有哥哥们,也是如此! 对面,佐野由香见若水露出似哭又似笑的表情,原本得意的笑容更加嚣张了几分。 哼,知道厉害就好!不然我绝对会让你身败名裂! 缓了缓神儿,若水强自镇定,开口问道:“佐野同学,为什么要牵扯我的家人?” 无论是不是误会,这都是他们三个人之间事情。为什么她要牵扯她的家人,伤害他的家人?! 佐野由香狞笑,“哼,我就是要让你们全家给你陪葬!哈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害怕了?如果你跪下来求我的话,我就考虑放过你们!” “是这样吗?”长睫轻颤了几下,若水幽幽叹息一声,出口的话调子轻软却无比寒凉:“那么,如果总司君因此恨你的话,也没关系吗?”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明白现在她们全家都捏在自己手心里吗,只要自己不高兴,他们就完了!为什么这个女人竟然还敢露出这种不屑的表情,简直可恨、可恨!! 忍住动手的冲动,佐野由香铁青着脸吼道:“浮竹若水,你竟然和我这么说话,你就不怕……” 打断对方尖锐的声音,若水缓缓道:“怕的人,应该是我吗?” “你、你少装了!明明害怕的要死,还装成没事人一样,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没来由,地佐野由香感到一阵心虚,不得不提高音量,借此掩饰自己的情绪,“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下级贵族,也敢和我抢冲田君?!” “承认自己的失败,就那么难吗?”若水抬头,淡淡地看着她。 “你胡说!我才没有失败,只要没有你,冲田君就会回到我身边的!”佐野由香的目光渐渐惊恐,刻满怨毒,她摇头大声反驳着,一句一声,愈发得刺耳,“都是你,为什么要和我抢?!你明明有了蓝染副队长,有了樱井三席,为什么还要和我抢?!我只喜欢冲田君一个,只有他啊!!”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佐野由香尤甚。 为了一个男人陷入这般境地,可悲。 为了得到这个男人不择手段,可恨。 其心可悯,然其行不可谅。 所以,若水虽可怜她,却不同情她。 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执迷不悟,终撞南墙。 若水自诩不是圣人,自然也做不到以德服人。 所以,她能想到的办法,也不过就是眼不见为净罢了。 “冲田君是我的,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身后,佐野由香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但若水却恍如不闻,越过她笔直地往前走去。 其实,对于这件事,若水不是不愤怒的,可这并不是深仇大恨必须要去嫉恨,她只是不想再和佐野由香再纠缠下去。 若问原因,则有一二。 其一,喜欢一个人到抛弃理智、不顾真相,只凭自己的臆想就下定结论,做出一系列疯狂的举动。与疯女人争吵,没必要。 其二,佐野家主不但不约束女儿过激的行为,甚至还帮助她陷害浮竹家。由此可见,他也不可能是什么明智正值之人。与小人怄气,不值得。 况且,既然夜一一早就表明了态度,决定介入,那她又何必逞强。 在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她要做的便是提高,不断地用知识、技巧、经验充实自己,直到能够达到所谓强大的标准! 嘴角微微牵动,带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同时又透着不可动摇的鉴定。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浮竹若水会为自己重要的亲人、朋友撑起一片天地! 想到总司,若水表情一凝,似开心、似悲伤,似甜蜜、似苦涩。 这种复杂而深沉的情绪,就连若水本人,恐怕也搞不清楚。 太多的思绪与记忆在脑中沉沉浮浮,交织着、错乱着,有些值得收藏回味,有些却只能得到被剔除的结局。 从何时起,自己对总司的感情,已经不再是单一纯粹的亲情? 那些沉寂在底层、尚未浮出水面的暗涌,又会掀起什么波浪? 因为未知,所以不安。 若水为此迷茫。 因为不仅她变了,似乎就连现在的总司,也不是她小时候一直叫的宗次郎。 —————— 对于每个魂魄来说,生于瀞灵廷,就注定会拥有漫长的一生。 因此,即使曾经热情洋溢,可在这冗长的时光腐蚀之下,不是谁都能保有那可火热的心的。 至少,若水自认做不到。 也许,是因为她从不曾火热过。也许,是因为她原本就没有心可以去火热一次。 对于‘初生’时陌生的一切,人与物、从未听过的世界、定义,都在‘与总司生死相隔的绝望’中被她忽视。 即使后来注意到,作为拥有成年人心智的若水,也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淡然的接受。尽管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没有什么比经历一次绝望更加让人恐慌。 事实胜于雄辩。 所以,从一开始,冲田若水就死了,留下的,从来只是沉入无望之渊的浮竹若水罢了。 40自责·警告 “小心!” 由于思考得太过投入,等若水回过神儿时,人已经被对方护在了怀里。(.好看的小说) 男性的气息充斥着若水的鼻腔,她下意识地挣了一下,本以为以对方的为人定会放手,可谁知却硬是被他将头按进了怀里。 “若水小姐……”蓝染轻轻搂着少女的肩膀,以一种有别于平常的口吻安慰着她,“……女孩子哭泣的时候,应该找一个肩膀才对。” 经他这么一说,若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脸上湿湿的。慌张地抬头,她有些无措地对上蓝染满含关心的眼睛,“啊,对不起,蓝染副队长,我……” 恍如情人间的低喃,蓝染低声打断她:“虽然很失礼,但在下还是想问:‘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做一回若水小姐的骑士?’” “……哎?那个,我不是……” “请放心,在下什么都没看见。”不由分说地将少女的脑袋按回怀里,蓝染幽幽开口:“今天的风景很美,在下只是情不自禁,多留了一会儿。然后,碰巧捡到了一只可爱的小猫而已。” 若水脸色一红:自己竟然被比喻成小猫,这未免也太…… “呵呵,虽然一向没什么动物缘,不过,今天似乎是特例啊。”他笑着说,“如果连若水小姐都要拒绝我的话,那在下岂不是太可怜了?” 沉默半晌,若水闷闷地声音响起:“……蓝染副队长不怕被人看到吗?” “啊,不会的。在下的斩魄刀乃流水系中的镜花水月,可以利用水雾制造一层假象结界,别人是不会发现我们在这里的。” …………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最后,若水感激地开口:“谢谢您,蓝染副队长。” “刚才的事,在下不小心都听到了,还请若水小姐不要见怪。”蓝染说着,低头看向若水,“同时,我也希望若水小姐不要自责。这件事,你并没有任何过错。” 闻言,若水身子一僵,张了张嘴却无法成句,“我……我……”不自责,没过错?怎么可能……家里会出那些事情,都是自己的错啊! 没有再提及刚刚的话题,蓝染温柔地摸了摸少女的头,“若水小姐,好好地哭一场吧。” “我……唔呜呜……” 终究还是觉得委屈,终究是个女孩子。 尽管若水已经咬紧嘴唇不发出太大声音,但低低的呜咽仍旧让人心生怜惜。(.无弹窗广告) 当然,蓝染惣右介其人,内心可不似他外表那般怜香惜玉。 看起来好像是他好脾气地任由少女的眼泪打湿自己的前襟,可此刻,他的眼中已然少了刚才的那份温柔,反而多了几分兴味与锐利。 脆弱的一面吗? 没想到今天来这里,又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哪。 冲田吗?……嗯,真是值得深思啊。 真正的发泄之后,退出蓝染怀抱的若水终于找回那个冷静自持的自己。可一想到自己竟然扑在一个男人怀里大哭特哭了一场,顿时窘得要死,久久不敢抬头。 对方显然早已发现她的窘迫,但是并未戳穿,轻声问道:“若水小姐,心情好些了吗?”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若水仍是大方地表示了谢意,“让您见笑了。十分感谢您刚才的安慰,我已经没事了。” “呵呵,那就好。”蓝染淡淡笑着,只是又与往常的笑容有些微不同,“若水小姐,在下还要归队复命,就先告辞了。” “hai。请慢走。” 点了点头,蓝染举步离开,只是临走前,朝着若水没有注意到的方向,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树丛之后,挺拔的男子握着刀柄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刀身轻轻震动了几下,似在回应,又似在不安。 男子松开手,轻抚了几下刀身,像安慰又像是自言自语,“没事的,溪鸣。” 仿佛听懂了人语一般,太刀渐渐安静下来。而随着男子话音落下,周围的空间跟着扭曲了几下,他腰间的太刀也在此时诡异地消失。 原本只是想找个人少的地方静坐悟思,谁知感觉到一阵灵压波动过来查看时,竟看到她和那位蓝染大人相拥而立的画面…… 伫立片刻,男子最后望了一眼仍站在原地的少女,不再多留,转身离去。 若水站在原地良久,仍没能理清思绪。 佐野由香的行为无疑是疯狂的,可是这件事自己也有过错。如果能及时解除误会,也许就不会闹成这样。 现如今,她已无能为力,只好等着夜一做最后的决定了。 佐野一氏毕竟是瀞灵廷中的上级贵族,而且又在商界颇有名气。[] 尽管,夜一拿到了佐野家陷害浮竹家的证据,可想凭此动摇其根本,并不现实。到时候,恐怕浮竹一家也得不了好。 可是,若是让这件事不了了之,自己又如何像若水交待啊!? 思量再三,又和浦原喜助讨论数次,夜一最终决定亲自走一趟佐野家。就算不能拿到明面上讨个公道,她也要在私底下要个说法。 不然,让别人觉得她四枫院夜一的朋友是任人揉捏软柿子,那还了得! 至于那些被雇来闹事的人,正愁没有杀鸡儆猴的替罪羊呢! 于是这一天,四枫院夜一带着浦原喜助和一大堆四枫院家的家丁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佐野大宅。 不提夜一当时一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表情与气势,就单说她没有选择穿上二番队的队长羽织,而特意选择了繁复的十二单以及贵重的头饰,就足以让看到她的人都大大地惊悚一把。 谁都知道,四枫院夜一大人虽然是大贵族,但向来没有什么贵族架子。 可如今,她不仅一身‘公主’打扮,还摆了这么大的排场…… 再看看她去往的方向,众人不由摇头轻叹:佐野家惹谁不好,竟然惹了这位全尸魂界地位最高的女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虽说是以拜访的名义前来佐野家,不过不管从气势上还是阵势上,今天这场会面多少都透着兴师问罪的意味。 佐野康夫虽然已经当了近百年的家主,但比起夜一来,还是少了一份浑然天成的霸气。 若说他仗着自己是上级贵族,因而在浮竹家面前有优越感,那么在‘四枫院’的光环下,这点微薄的优势早已荡然无存。 得知夜一来访,佐野康夫立刻派人打开家门,并亲自前去迎接。 礼节周全地鞠了一躬,佐野康夫才道:“四枫院大人,您能驾临寒舍,真是令鄙人万分荣幸!” “哈哈哈,佐野家主客气了。”夜一摆摆手,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今日来,也是有事想要向阁下讨教。” “四枫院大人里面请。” “喜助,走吧。” “hai~夜一小姐。” 坐在上宾席处,夜一拿起茶水假意喝了一口,顺便朝身边的金发男子使了个眼色。 浦原喜助略微颔首示意,清了清嗓子,问道:“佐野家主,夜一小姐今天来,其实只是随意走动走动,请您不必拘谨。” “呵呵,浦原大人多虑了。承蒙四枫院大人抬举,在下只是受宠若惊罢了。”佐野康夫堆起假笑,心里却在思量着夜一此来的目的:随意走动?谁不知道四枫院夜一最讨厌这些规规矩矩的东西!自己又不是傻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没有忽略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微光,夜一威严地抬眸扫了佐野康夫一眼,淡淡问道:“佐野家主,听闻令媛是真央的学生?” 佐野康夫点头称是:“是的。小女由香目前是真央的一回生。” “嗯。听五番队归队不久的江川八席说,令媛的白打很是不错。”金色的猫瞳微微敛起,夜一端起茶盏吹了吹,做足了大贵族的样子,“不知她以后意属哪个番队?” 闻言,佐野康夫不由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地看向夜一:“四枫院大人的意思是……?” “只是随意问问,佐野家主不必多心。”一盆冷水泼了不够,夜一又说,“说起来,佐野家主……对于令媛,我可是听到了许多不好的传闻呢。” 此时,佐野康夫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四枫院大人此话何意?” “听说,令媛为了一个草鹿区的男学生,三番五次的挑衅别人,最后还动了手。这件事,不知您知不知道?” “什么?!”佐野康夫其实真不知道。因为佐野由香和他说的版本,都是她受了什么什么委屈,被别人如何如何欺负了,可没说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纠缠和撒泼。 虽然有些犹豫,但自己的女儿还是要护短,“四枫院大人,您说这话可是要有凭据的!” “哦?~佐野家主是在质疑我邢军的能力吗?”这句话说出来,罪过可大可小。听得佐野康复脸色一阵青白,“不敢,四枫院大人严重了。” “对了,浮竹队长的妹妹似乎和令媛是一个年级,不知家主有没有听令媛提起过。” 听到‘浮竹’二字,佐野康夫脸色一凝,但还是谄笑道:“这个……小女没有说过,想必她们不是一个班级吧。” “喜助……?” “夜一小姐,若水小姐就读于一班。”浦原回答,心里则忍笑到不行:啊,夜一小姐这个样子真是太太太奇怪了,好想笑啊好想笑! “我当然知道若水在一班!”夜一眉毛一挑,狠狠瞪了浦原一眼,才慢悠悠地说道:“我亲授的徒弟,还能差了去?” 浦原嘻嘻一笑:“自然不会。” “佐野家主要凭据是吧?浮竹队长的妹妹就是受害人,如果家主不信,大可找来令媛和她当面对质,想必真央里看到的学生也不在少数。” 听到这里,佐野康夫总算失去了冷静。 他一直以为与由香作对的只是浮竹家的小姐,区区一个下级贵族,即使出了一位队长,他也还未放在眼里。但是——四枫院夜一的徒弟,这个名头可就大了! “这……四枫院大人,想必其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一定会好生询问小女的……这件事,还请您高抬贵手!” “佐野家主误会了,我今日来只是随便坐坐,可不是声讨谁来的~”夜笑着摆摆手,“真要说起来,不过就是小孩子打架,我们这些大人哪好插手,您说是不是?” 这话若搁在平常,倒也没什么,可此时听在佐野康夫耳朵里,那绝对惊悚至极! 说是随便坐坐,其实摆明了她早就知道佐野家做的那些事情,没捅破只是不想闹大。至于‘小孩子打架,大人不便插手’,如果对方连这么明显的警告都听不出来,那不是白活这几百年了! “是是是,四枫院大人说得对!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摩擦,哪里是什么大事情。” “佐野家主如此想就好。”夜一勾了勾嘴角,目的达到,准备打道回府:“天色不早,我就不打扰了。” 见夜一起身,佐野康夫连忙跟着站起来,“请您慢走,四枫院大人!” “啊,不必送了~”随意地挥了挥手,夜一心想着‘总算能脱下这身行头,不装腔作势地说话,真是太好了’,快步走向佐野家的大门。 浦原喜助跟着夜一身后,他后面,则是两队摆阵势用的侍女、家丁。 出了佐野家,喜助笑嘻嘻地开口:“夜一小姐,您穿十二单真是别有风情呢~” “浦原喜助,我就知道你没憋着好屁!”夜一一把扯下繁复的礼服,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自己的青梅竹马,“哼,走了!这个好消息要早点去告诉若水!” “hai~hai~” 于是,赶在冬天来临之前,这件针对浮竹家的陷害事件总算彻底解决。虽然结果不算是最好,但至少能够保证以后都不会有人再打浮竹家的主意。 对于这一点,若水还是很感激夜一的。 41忙碌·迎新 由于新年的临近,所以真央这段时间的气氛很是诡异。 一方面,学生们对即将到来的寒假十分期待。可另一方面,随着学期即将结束,各项课程的考核也陆续展开。喜悦与哀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很多人都表现得有些矛盾。 但无论结果如何,在十二月二十三日这天,真央的全体学生还是如期迎来了久违的假期。 当若水在校门前看到来接自己的家人时,先是一愣,随即展开温柔的笑容,轻轻叫了一声:“十四哥哥。”然后又朝兄长身边的男子颔首致意,“春水哥哥,好久不见。” 披着粉色大褂、显然是翘工了的京乐春水不正经地挑了挑眉:“嘛,几个月不见,小若水可是愈发漂亮了啊~” 早已习惯对方的说话方式,若水淡淡一笑:“多谢夸奖。” 摇摇头以示对好友轻浮言语的无奈,浮竹十四郎转为询问若水,“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都在这里。”若水举了举手中小小的包裹,“其他东西开学还要用,我整理之后寄存在学校了。” “这样,那我们走吧。” “嗯~” “啊拉,小若水啊,不是我说,你东西少得简直不像个女孩子啊!~”夸张地感叹着,京乐意味深长地笑眯了眼睛:“要知道,不爱打扮的女孩子,可是会变得不可爱的哦~” “呐,我不可爱吗,春水哥哥?~”同样笑眯眯地回问,若水故意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将少女的柔美与俏皮表现淋漓尽致。 京乐对上少女美丽的脸庞,不由窒了一窒,颇为感慨地摇摇头,“啊啦啊拉,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小若水果真更加惹人怜爱了~嘛,所以说,你是个例外啦~” 也不知是对于自家大哥这位好友知己的不设防,还是跟着夜一和喜助混了太久,总之若水那少得可怜的捉弄人的因子,似乎都在有目标的指向眼前名为京乐春水的男子。 “唔,例外呀?~春水哥哥都是这么哄女孩子的吗?”不等对方回答,她托着腮继续道:“那莎莉副队长呢,平常也没看她打扮自己嘛?” “呃……”想到自家那位如同忍者一般存在的副队长,京乐春水的脸色僵了僵,但脸皮之厚仍是常人难比,“嘛,莎莉的话……工作太忙,没有时间……” “说起来,莎莉姐姐之所以会那么忙,还不是因为春水哥哥经常旷工翘班吗?”嘴角扬起邪恶的二十五度,若水偷眼看了看自家哥哥,发现浮竹十四郎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心情更加舒畅,“呐,为了女孩子的美丽,春水哥哥以后要好好工作,不可以擅离职守哦~” 京乐无奈地叹口气,抬手拍了拍少女的头:“唉,小若水……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嘛,我也只是偶尔出来放放风而已,要知道,队长的工作是很太无聊的……像你家哥哥这样的,那叫做工作狂,会没有女孩子喜欢的。” “咳咳,春水!”浮竹十四郎呛了一下,显然是对自己也被拖下水表示不满。 若水笑意清浅地为哥哥辩驳:“才不会,刚才十四哥哥站在门口的时候,就有女孩子偷偷议论呢~倒是春水哥哥,总是色迷迷地扫来扫去,可是会被女生防备的~” 京乐闻言,立时垮下脸,连连摆手:“啊~啊~真是说不过你,我认输了还不行~” 浮竹见状,笑着开口打起圆场:“好了,我们早些回去吧,母亲知道你今天回家,肯定准备了很多东西。想必,若空他们也在等着。” “嗯!”提起家人,若水立刻露出温柔的神情,伸手拉起浮竹的手,“十四哥哥,我们快点走吧!~” “啊,好。”宠溺地看着妹妹开心的笑容,浮竹十四郎点点头,但余光却不由向后方瞟了几眼——很不错的灵压,是若水认识的人吗? 可惜,他还来不及细想,就被看似柔弱的少女拖着小跑了起来,“快点啦,十四哥哥~我想早点到家!~” “喂喂,我说你们兄妹俩,我好歹也是客人吧!……”身后,京乐春水貌似不满地叫喊着,他望着前面少女,眼中似有一丝微光闪过——那个人身上的气息,虽然强大,但……似乎杀戮很重啊! 与暑假时的悠闲不同,因为放寒假之后没几天便是新年,所以现在整个浮竹家都处在一种忙碌、紧张,但又欢喜的氛围之下。 若水原本想趁着这段时间去看看许久不见的海燕、白哉等人,可奈何母亲以多日不见、十分想念,要好好亲近为由,将她扣在了家里,实则是安排了制衣师傅帮她量身测体,赶工制备过年要穿的吉服。 虽然不情愿,但若水一向孝顺父母,自然不会因为觉得麻烦而拂了母亲一片心意。 可是几天下来,被人来来回回的折腾还是让她有些吃不消。好在,家里受苦的不止她一个人。浮竹家的全体人员,包括因最近工作量有所减少而回家居住的长子十四郎,都没能逃过纪子夫人的‘热情荼毒’。无论情愿与否,一律被前前后后折腾了好几天。 后天就是除夕,因此家里这两天更是难以形容的忙碌。只不过,忙的只有指挥下人纪子夫人,听从指挥的佣人,以及在做年前总结的父兄和工作部署的浮竹十四郎。 至于被列为‘不捣乱就好的小孩子’——直也、若空以及若水,现在则成了家里的闲人。 上午,天气晴朗明媚。 若水双手托腮,安静地坐在外廊下,看着五哥和弟弟在院子里追逐嬉戏,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 有家人在身边的感觉,真好呢~哪怕只是这样听着、看着,什么都不做,也会觉得很满足。 不过,冬日天气寒冷,即使穿着厚实的外套,长时间坐在室外,仍觉得有些冷。 所以,若水又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回到室内。 还没来到前厅,就听到母亲的说话声。 “啊,我不是说了这个不要放在这里的吗?!真是的!……朋子,快点让人把它搬到里面去!” 走进去,便看见浮竹纪子正顶着已经怀孕五个月的肚子,站在前厅里比划着手脚。 一旁的侍女朋子则十分紧张地扶着她:“hai,我知道了!夫人,请您小心一点儿!这些事情由我来处理就行了,您现在是身体不易操劳。” “你看看他们,我离开一会儿就出岔子!真是少盯着一秒钟也不行!”纪子夫人没好气地挥挥手,“那边那边,花篮要左右对称,注意一点儿!” “hai!”手脚麻利的下人立刻调整好位置,然后询问:“夫人,这样可以吗?” “嗯,将就吧。记得及时拿掉不新鲜的花换上好的!” “hai,请您放心!” 若水看着母亲那略显臃肿的身躯,忙碌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家母上大人什么都好,就是凡事都喜欢临场监督、亲自指挥,否则怎么都不能安心。唉,真是为难肚子里那还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小家伙了~ 小心地避开忙里忙外的佣人,若水来到纪子夫人面前,恭敬地行了礼:“母亲,我出去一下。” “哦,好。”纪子夫人随口应着,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记得早点回来,订制的新衣服下午就送过来了,试过后如果不合适,还要再拿去改呢。” “嗯,我知道了。”乖顺地点点头,若水对朋子笑了笑:“母亲就拜托你了,朋子姐姐。” “hai,若水小姐请放心,朋子会照看好夫人的。” “那就麻烦你了。” “请您走好。” 从家里出来,若水慢慢悠悠地在走在路上。 浮竹家的宅邸位于瀞灵廷西南郊外一处风景秀丽之地,与白道门和朱圭门都有一段距离。由于志波家安置在流魂街的西区,因此若水此行的方向便是朝着朱圭门而去。 微笑着和看守朱圭门的比巨入道打过招呼,在他开门之后又礼貌地道了谢,若水才出了瀞灵廷。 若水自小体质就不好,而且尤其畏寒,所以冬日里出门,总是会穿上厚厚的氅衣。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远远地,就能看到裹着外套慢慢走来的少女,大衣的领子处,还镶着一圈毛茸茸的白狐滚边。 今天的阳光出奇的好,睡到自然醒,海燕才出来晒太阳,就看到若水朝这边走来。 咧嘴一笑,他扬起手挥了挥,“哟,若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母亲忙着家里的事情,我就溜出来了。”少女应着走近,看见直接坐在地上的某人,不禁蹙了蹙眉:“过几日可能没时间过来……海燕,你这样会生病的。” “嘛,没事~我身强力壮得很,你就放心吧!~”不在意地挥挥手,少年拍拍身边的位置,“你也试试,晒太阳很舒服的~” “我就算了,我可没你的好身体。” 挠了挠脑袋,海燕恍然大悟:“哦,对了!刚才没想起来,你最怕冷了!哈哈,抱歉啊!” “没关系。你也别久坐,小心着凉。” “知道了、知道了~”随口应下,海燕话题一转,问道:“说起来,你在真央过得怎么样?咱们可是很久没见了。” 若水微笑:“还好。” “啧啧。真不厚道!我可是听夜一说了,你的追求者不少哦~” “海燕!”若水瞪他一眼:这小子,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哈哈,开个玩笑啊玩笑~空鹤在家里,你进去找她吧!”嘿嘿一笑,某海鸟十分不雅地躺到地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唔……真是太舒服了,我要睡一会儿~” “真是的……”见状,若水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朝志波家的大门走去。 42除夕·参拜 除夕当晚,浮竹一家人围坐在桌边,有说有笑地吃着年夜饭。[] 听着父亲开怀的笑声,十四哥哥、三哥和睦的谈话,看着母亲轻抚腹部的满足的表情,五哥和若空为了夹菜你来我往的画面。 若水觉得心里满满的:平时,十四哥哥忙着队务,在家里的时间都很少。而父亲和两位兄长,也忙着家族的事业,常常晚归。 有多久,没有像这样一家人坐下来吃个团圆饭了呢? 头发被人揉乱,若水回神,对上的是浮竹直树笑眯眯的眼睛:“呐,小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叫你都不理?” 若水笑着摇摇头,幸福的表情显露于表:“没什么,只是太开心了~” “嘿嘿,过年嘛,当然要开开心心的!”拍了拍妹妹的头,浮竹直树又说:“等吃过饭,四哥带你去神社参拜、许愿!” “嗯!~” 抢食失败的若空正在郁闷,就听到自家哥哥许诺带着姐姐出门,立刻加入谈话:“啊,四哥你偏心!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呿,我带可爱的妹妹出门,你一个臭小子捣什么乱,要去的话让你三哥或者直也跟着,别找我!”直树按着若空的脑袋将他推远,一脸嫌弃地撇撇嘴,“我可是为了炫耀我家可爱的妹妹去了,你少破坏美感!” “呜呜……六姐,四哥欺负我!!”若空不满地抗议,只是语气多半更像是撒娇。 若水看着弟弟鼓起的小脸,噗哧一笑,安慰他道:“四哥和你开玩笑的,每年参拜不都是全家一起去,哪里会丢下你。” “哇,还是六姐好!~”若空闻言欢呼一声,然后撇下直树重新投入抢夺美食大战,大有‘屡败屡战’之势。 若水和直树对视一眼,双双汗颜——区别是,若水是无奈,直树则有些不爽。 【若空这孩子,明明已经不小了,怎么性子还像小孩子一样……】 【臭小子,竟然向小若撒娇!只是差了几分钟好不好,装什么嫩!这根本就是利用先天优势!哼,明年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让他知道什么叫男子汉!】 吃过晚饭,在一家之主的浮竹裕介的发言下,众人集体换上和服,前往神社参拜。 说到换衣服,最辛苦的自然莫过于有一位完美主义母亲的若水。 不由分说地被推进屋里,纪子夫人合贴身侍女朋子之力,开始了给若水盛装打扮的浩大工程。 经过好一番折腾,半个时辰后,朋子终于拉开纸门,若水才略显疲惫地从屋里小步走出来。 迎接她的,自然是正处于等待中的诸位家中男性的目光。 藕荷色为底,深深浅浅的紫色花朵错落有致地盛开在衣服上,间或点缀一些细碎的白色樱花。为了配合和服的气质,纪子夫人特意让朋子在若水左耳附近绾了一个发结,然后选了一只紫玉簪花固定。如此装扮,可谓素雅中又不失华贵。 浮竹裕介看着女儿沉鱼落雁的容貌以及大方得体的礼仪,顿时开怀大笑,大有‘吾家有女初长成’地感叹:“好,哈哈!若水真是长大了啊!”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轻软软的问安:“父亲、哥哥,久等了。” 浮竹十四郎浅笑:“啊,没事。” “很美,若水。”浮竹健太郎点点头。 比起大哥温厚、二哥的文雅,老四浮竹直树则笑眯了眼睛,“哇,虽说佛靠金装,人要衣装,不过小若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说着,伸手推了推身边两个看呆的弟弟,“我说你们俩,争点气行不行?天天见小若,还能看成这样!小心口水流下来!” “什么啊四哥,明明是六姐太好看了嘛!而且,我才没流口水!”若空心直口快地回嘴,突又想起什么似的,委屈巴拉地瞅向若水,“六姐,你都没和我说‘久等了’,这不公平!”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遗漏,若水歉意一笑,上前摸了摸弟弟的头:“是我疏忽了,若空。呐,让你久等了,抱歉。” 别扭地转过头,若空哼道:“呼,原谅你了!~” “喂,你这小鬼少得了便宜卖乖!明明都比若水高出半头了,还撒娇,丢人死了!”毫不迟疑的打击着弟弟,然后把他挤到一边,小五直也一副兄长大人宠爱妹妹的样子站到若水身前,略微脸红地说:“和服很漂亮,若水~” “谢谢五哥。”若水浅浅笑开,心里亦暖融融的。 纪子夫人站在门口,看着一家老小和乐的场景,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目光落在若水单薄的背影上时,不由皱了皱眉:“朋子,去把那件狐皮披肩给若水围上,晚上风大,可别冻着她。” “hai,夫人。” 说是全家去参拜,不过最后出门时,还是少了两位家长。 原因不必多说,纪子夫人眼下已怀有五个多月的身孕,正是需要多休息的时候,况且夜冷风寒也不适合出行。作为好丈夫,浮竹裕介自然不会让妻子独守家宅,嘱咐十四郎和健太郎看好弟妹后,便携着夫人回了卧室。 于是,兄妹一行六人便朝着今晚的目的地而去。 一般来讲,贵族们都是在正日,也就是初一当天,于自家祠堂进行祭祖。 所以,瀞灵廷内是没有神社和寺院的。 因此,想要参拜的话就要去流魂街。 前去参拜的,多半是像浮竹家这样平民化的下级贵族以及在十三番队就职的普通死神,还有就是居住于流魂街的普通民众。 但贵族毕竟不同于平民。 所以,若水他们到达神社的时候,还是受到了众人的关注。 “啊……那些人是贵族吧?” “看衣服不就知道了。” “贵族怎么会来参拜啊,好奇怪……” 因为人们的自动让路,所以兄妹六人一路走进神社都畅通无阻,只是间或听到周围人的议论时,脸皮薄一点的难免有些尴尬。 与常年跟着父亲经商、锻炼了脸皮厚度和闭耳不闻功力的健太郎与直树不同,一向深居简出的浮竹十四郎自然首当其中,越听越不自在,不由咳嗽了几声。 若水淡定地看了看四周落在自己身上或羡慕、或热烈的目光,礼貌地回视过去,却意外的发现有人被她弄脸红了…… 心中轻叹一声,她索性低下头,谁都不去看。 走在若水旁边正和健太郎闲聊的直树看到她的举动,便以为自家妹妹是在害羞。于是牵起她的手,大步朝前走去:“走了小若,四哥我可是答应你要带你去参拜的!~” 若水微微仰头,看到兄长宠溺的表情,柔柔一笑:“hai~” 在洗手池净手之后,若水跟着直树来到最前面。 扔出准备好的铜钱,然后合掌、闭目、祈祷,默默许下心愿后,若水睁开眼睛。 她侧首看向正对着自己笑得温柔的哥哥,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幸福,“四哥,我们去求护身符吧?~” “哦,好啊~” 许过愿,又求了护身符。 若水便按照长幼顺序,依次将平安符交到哥哥、弟弟手中。 此时,午夜的钟声刚好响起。 若水后退一步,浅笑盈盈:“大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若水。”浮竹十四郎作为长兄首先发言,抬手摸了摸若水的头,“还有,谢谢你的护身符。” 次子健太郎则稳重地点了点头:“新年快乐。” “啊啦,小若送我的护身符很漂亮嘛~放心吧,哥哥我会随身携带的~” “四哥,你表情很猥琐哎!”毒舌的小五。 跟着搭腔的若空:“噗——哈哈!四哥,活该!~” …… 流魂街的除夕夜很热闹,居民不仅会去参拜,街边还会摆出许多买小吃的摊位,食物的香味总会吸引人们驻足。 可惜,若水一行人无论是从衣着、打扮,还是外貌、气质,都太过引人注目。所以,在浮竹十四郎的提议下,大家一致无视了直也和若空‘去吃好吃的吧~’‘再玩一会儿吧~’的期待的目光,结束了今天的行程。 看着弟弟小动物一般闪亮闪亮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若水不由失笑,只得借口说少求了朋友的护身符,匆匆返回了会场。 当衣着不俗的少女走到买海螺烧的摊位时,外围的人们率先让开了路。 于是,众人一层一层的退开,给美丽的少女让出了一条笔直的通道。 颔首表示谢意,若水迈着小步来到摊位前,软糯的嗓音透着一丝清甜:“老板,麻烦你帮我包两份海螺烧。” “……h……ai!hai!~”怔了片刻,回过神来的小贩忙不迭地点头,受宠若惊的同时硬是将两份海螺烧装了有三份的量。 诚惶诚恐地把小吃交到若水手里,见对方要付钱,小贩连忙摆手:“啊,使不得,おじょうさま(さま=sama),使不得啊!” 若水拿着海螺烧微微一怔:“但是……” “您能赏脸惠顾,已经是小人莫大的荣幸!怎么能收您的钱呢!这些海螺烧就当做是新年的礼物,送给おじょうさま的吧!”深深地弯下腰,小贩说道。 若水不由失笑,轻轻摇头:“请起身吧。钱是一定要付的,若是随意收了您的礼物,回去后会被父兄责备的呢。” 小贩一脸惶恐:“啊……这、这……是小人考虑不周了……” “给您带来麻烦了,十分抱歉。”若水弯了弯嘴角,将钱放在案子上,“新年快乐,希望您今后生意兴隆。” “hai!请慢走,おじょうさま!” 当若水抱着两包鼓鼓的小吃走到其他人面前时,若空和直也简直要三呼万岁了! 一人一包接过若水手里香气四溢的海螺烧,两人立刻享用起来。 看得两手空空的直树‘啧啧’直叹,“真是不争气!”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鲜少发表意见的健太郎刻薄了一句,眼中却笑意点点。直树白他一眼,急速出手抢了两个海螺烧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示威般地看着健太郎。 一旁的十四郎在此时发挥出长兄的威严:“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hai~” 于是,一行人终于踏上回家的路程。 43拜年·闹酒 今日是初一。按照惯例,全家先去祠堂祭祖,用过午餐,大家便分散前往自己要去探访的朋友家里拜年。至于嫁到原田家的二姐纱叶,一般则会在新年第二天的下午,回娘家看望父母、兄妹。 于是,若水很自然的和十四郎一路,一起来到了京乐宅。 京乐一族颇重武艺,且人才济济。原本,身为次子的京乐春水也继承了这一优良血统,但因为他讨厌练功,所以后来被当时的家主,也就是他的父亲轰到真央就读。 不过,如今既然已身居队长之位,自然也从侧面说明了他实力的不俗。 由下人引路走进住宅,若水秉持着矜持的原则没有东张西望,一直跟在十四郎半步之后。来到会客的和室,待两人坐定后,带路的下人鞠了一躬,公式化地说:“请浮竹大人和小姐稍等片刻,家主大人和二老爷稍后就到。” 浮竹十四郎点点头:“多谢。” 那下人再次鞠躬,然后退出了房间。 若水端起矮几上的茶杯吹了吹,送到嘴边浅啜了一口,然后放在身前轻轻摩挲着杯缘。 “十四哥哥,听着春水哥哥被人叫成二老爷,果然很奇怪啊……”喃喃着,少女抬眸一笑,“听起来好像老头子~” 浮竹十四郎无奈地看了妹妹一眼,语气完全没有威慑力:“若水,不要无理。” 受教般地抿了抿唇,她笑得开心:“唔,没有人会听……”见的。 “小若水,背后将人坏话可不好哦~”这边厢若水话未说完,和室的纸门就被人拉开。京乐春水悠闲地看着兄妹二人,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嘛,不过你说得倒也挺有道理~” “春水!”京乐身边的中年男子横了他一眼,率先抬脚走了进去。 京乐春水耸耸肩,随意应着严重拐弯儿的“hai~~”跟上对方。 待二人在若水和十四郎对面坐下时,若水早已恢复了大家闺秀的模样,跟着哥哥恭恭敬敬地问好:“您好,家主大人,恭贺新年快乐。” 现任家主,也就是春水大叔的兄长京乐秋良维持着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浮竹队长和令妹能前来拜贺,在下十分感谢。” “哪里,是我们冒昧打扰了。”十四郎客气地笑笑。 京乐春水此时插话进来:“嘛,十四郎你就不用客套了,反正你们也是来看我的,对别人顺便说句‘新年快乐’就好了~” 言罢,又冲若水眨了眨眼睛,完全忽视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兄长大人。 “呃……”浮竹十四郎尴尬地看向京乐秋良,张了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干笑,“那个,啊哈哈哈……” 若水心底为自家哥哥的憨厚哀叹了一声,轻启朱唇:“春水哥哥,新年快乐~” 嘴里感叹着“果然还是小若水贴心啊~”,京乐春水又转向浮竹:“对了十四郎,为了庆祝新一年的到来,一会儿我们去喝酒吧~小若水,听四枫院队长说你酒量很不错,要不要和我比一比?” 若水黑线,但面上仍维持着淡淡的笑容:“夜一姐、呃……四枫院队长开玩笑的,春水哥哥莫要当真。” “嘛,是真是假无所谓,只要小若水肯赏脸就成~”京乐春水的笑容愈发灿烂,说着起身,“我~出~门~了~~十四郎、小若水,走吧~” “啊,那个……那我们就告辞了。”浮竹朝京乐秋良点点头,若水也跟着行礼,“失礼了,家主大人。” “二位慢走。”被弟弟无视多时的京乐秋良没什么表情地回应,“管家,送客。” “hai,秋良大人。” 从京乐宅出来一路走到酒馆,某八番队队长的心情似乎大为畅快,仿佛整个人都浸润在他所穿的那件和服同一颜色的玫红色背景里,看得浮竹十四郎频频皱眉,就连酒馆里的其他客人也不由多看上几眼。 至于若水少女,则秉承着对待某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优良作风,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春水哥哥,你恋爱了?” “噗――”一口酒卡在喉咙里,碍于胸腔内强烈的气流震动,最终还是一滴不剩地喷了出来。京乐春水一边捶胸猛咳,一边哀怨地开口:“小若水,这是哪儿的话,我可是守身如玉的清白男子啊~” 见他又不正经,十四郎威慑地瞪了瞪他,“……春水!” “嘛嘛~十四郎你真是没情趣,只是开玩笑而已~呐,小若水?”说着,替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若水看着他喉间的滚动,邪恶地勾勾嘴角:“是呢,春水哥哥都孤家寡人2000多年了~” “噗――”又是一口酒喷出,京乐某人无奈地摆摆手,“小若水,大过年的,你就不要损我了……”目光触及好友,心思一转,“再说,你家哥哥还不是和我一样?” “唔……说的是。”若水的视线转向自家大哥,“十四哥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是啊,十四郎~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身边有过女孩子,不如你说说要求,兴许小若水能在同学里找到合适的人勋” “哎,春水哥哥这个提议不错哦~” “若水,你怎么也跟着胡闹了……”浮竹十四郎头疼地看着一搭一唱地二人,端起茶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别是难为情了吧~哈哈,十四郎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纯情?” “咳……春咳咳……你……”被茶一呛,十四郎咳嗽起来,脸色也憋得通红,“喝、喝你的酒!” “啊啊~害羞了呀害羞了呢~”京乐春水戏谑道,在若水听来多少带了几许猥琐,鉴于被‘调戏’的是她敬重的大哥,所以她还是出面维护道:“春水哥哥,不喝酒的话,这里的菊花茶也不错哦,要不要试试?~” 闻言,某大叔立刻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讨好地笑笑:“这就不必了,我还是习惯更浓厚一点的味道。” “哟,小若水~浮竹队长、京乐队长,好巧啊!~”爽朗的声音响起,不用看就知道来者是谁。 看清来人,京乐某人的眼神瞬间一亮了,招呼道:“原来是四枫院队长和浦原三席,新年快乐!你们也来喝酒吗,不如一起坐吧,人多也热闹些。” 【其实是为了有人陪你拼酒吧!】 这样腹诽着,若水起身坐到浮竹身边,“夜一姐姐、喜助哥哥,一起坐吧。” “啊拉,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浦原眼睛一弯,坐在了若水对面,而夜一则对上了春水。 只是酒还没端上来,就听到少年愤怒不已的咆哮声:“猫妖,还我头绳!!” 此话一出,酒馆里的众人静默了几秒,以夜一最为不要命发出了响亮的笑声:“哈哈哈,白哉小弟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慢了~” 眼中冒着火,朽木少年周身的杀气已经隐隐可见。于是,老好人浮竹连忙出声打圆场,“是朽木队长的孙子啊,说起来和若水差不多大吧?” 众人集体看向他:你哪只眼睛看到这两个人差不多大了,明明一个是亭亭玉立的美人,一个是毛儿还没长齐的小子好吧?! “……咳咳。”被京乐外露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十四郎清了清嗓子,邀请道:“不嫌弃的话,朽木公子也过来坐吧。” “哼!”白哉狠狠瞪了夜一一眼,视线又落到若水身上,然后才走到喜助旁边坐下,且是远离夜一的那一边。 “白哉,好久不见~新年快乐!”若水笑意盈盈地打着招呼,得来的却是人家一个白眼,表情意为‘你也知道好久不见了啊?’ 若水气闷了一下,看回去―― 【在夜一那儿受了气,就跑我这儿找回来?真是男子汉哦~】 【你少说风凉话!】 【天气冷,风自然也是凉的~】 【你这女人……】 【是姐姐!~】 【休想!――】 【呵呵,生气也很可爱呢,白哉弟~弟~~】 果然,视线交流到最后一句,某正太气得瞪圆了眼睛。 正要发作,老板娘很合适宜地送上了几瓶美酒、一壶热茶和几碟子小菜。 于是,原本的一人独酌,就升级成了三人对饮。 浮竹十四郎身体不好,不宜饮酒。若水因为兄长在场,也免去了陪着他们海喝的命运。至于白哉少年,因为年龄问题……喝的还是店里特供的菊花茶。只不过,因为若水的特意要求,这一壶没放冰糖。 如果说,海燕和夜一在一起喝酒叫做明争,那么夜一和京乐春水之间的推杯换盏恐怕就要是暗斗了。 两个人都是笑容满面、客客气气,但了解他们的人都清楚,此二人的性格那不是一般的恶劣与恶趣味。 也就是此刻美酒在手,才少了几分作弄人的心思。 一场酒喝下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二十来瓶佳酿,此刻只剩下歪歪倒倒的空瓶子。夜一和春水自然都没少喝。喜助虽然一直没有加入战局,但他本身也是好酒之人,今天少说也喝了六、七瓶。 不由得佩服起这三个人的好酒量,明明喝的都不少,可竟然一丝醉态都没有。尤其是夜一,一双金瞳更是因为酒精的刺激而闪闪发亮。 打了个酒嗝儿,夜一拜托道:“呐,小若水,白哉小弟就麻烦你送回去了~” 没有理会少年不满的反抗,若水轻轻颔首:“嗯,我知道了。” 朝其他两个成年男性点点头,夜一举步向前:“喜助,我们走了。” “hai,夜一小姐~”跟在她身后,喜助躬了躬身子,“几位,晚安了。” “啊,四枫院队长、浦原三席,慢走喽~”漫不经心的笑容再次回到脸上,京乐春水挥了挥手,然后转过身,“十四郎,时间还早,一起去老头子那里看看吧~” “老师吗?……”视线落在若水身上,“但是……” 少女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口:“十四哥哥不用担心,我送白哉回家之后就回去。” “可是……”操心的兄长大人不放心地正想说什么,就被少年霸道地打断:“我会送她回家的!” 有些讶异地看向身边比自己矮了小半头的少年,若水微微一笑,“十四哥哥、春水哥哥,我们先走了~” 拉起少年的手,若水转身离开,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着,“真的好想有个白哉这样可爱又体贴的弟弟呢。” “你休想!――”少年柔和的表情瞬间崩塌,“我永远不会叫你姐姐的!” 眼睫微颤,少女回眸看去,轻声问道:“你在别扭……执着什么呢,白哉?” 沉默半晌,他抬头凝视少女,“我不做你的弟弟,浮竹若水。” “不做便不做吧,白哉做自己就好。” 少年身子一僵,低着头神情莫辨,任由走在半步之前的少女拉着自己走远。 【不要做你的弟弟,因为我想守护你。】 只可惜,这话的后半句,终究没能弥散在寒冬的风中,而是埋在了心底。 44平淡·虚狩 寒假的时间较之暑假要短得多,十五一过,便又到了开学的日子。 过年的时候,若水没有前往西园寺家和一条家拜访,并不是因为不想,而是瀞灵廷内的阶级制度太过严格,如果若水只身前去,免不了会落下轻视上级贵族的口实。 好在早苗和花梨也都是差不多的处境,所以开学见面后只相互理解地抱怨了几句,还是一如既往的要好。 过了这个学期,大家就要升上二回,因此精英班的课程也变得繁重起来。 鬼道开始了三十到六十段位的学习,白打也加入了新的技巧性训练。 对于苦手多年的白打,若水借着目前鲜少有人懂得瞬步技能,在导师的白眼之下勉强通过了最终的考试。不得不说的是,若水那个对手着实有些倒霉与可怜。在连碰都没有碰到若水的情况下,就被她闪到身后一手刀解决。 看到如此情景,也就只有单纯的早苗眼睛亮闪闪地鼓掌叫好:“若水,你好厉害啊!~” 众学生外加导师一枚集体黑线:这种毫无对打过招,只利用瞬步快速移动到对方身后偷袭,且一个手刀就放倒对方的比试,也能叫做白打考试?! 轮到导师发表总结,他清了清嗓子,狠狠搜肠刮肚了一番,“咳咳、浮竹同学的身法不错,很利落!” 天知道多么违心?!尤其那个已经晕过去的学生白打还是中上水平!这让身为人师的他情何以堪啊啊啊!! 幸好后面一组的冲田总司和另一个学生比较争气,招式和表现都很到位,这才让心中郁闷不已的导师略微欣慰了一下。再看看刚走进场地的一条少女,更是肯定地点点头:恩,一条花梨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白打奇才,不错~不……?! 后一个‘错’卡在喉咙里,导师先生看到场地里发生的事情,差点背过气儿去! 缓了口气,他哆哆嗦嗦地指着花梨和趴在地上的某君,声音七拐八弯:“一条……你、你……” 少女抬眸冷冷扫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 导师郁结了一下,终究认命地挥挥手,“动作、动作很干脆,下一组。” 说着,看向那个没爬起来的男生,心中万幸:还好、还好,这一次的男生不是什么优秀的学生,不然他非得心疼死!现在的小姑娘,下手怎么都那么狠哪! 花梨考试场景回放—— 走进练习场,花梨和另一个学生面对面地站好。 随着一声令下,考试开始。 对方显然清楚她的实力,于是企图先发制人。 几记重拳打过去,皆被轻松躲过,男生见状又羞又愤,回身一个‘横扫千军’,而花梨只是向后一跃,再次避过。但男生速度很快,在她落地之前又欺身上去,打算扰乱她的节奏。 来势凶猛的一拳带着劲风袭向少女的面门,然她却没有丝毫退却。 右跨一步,同时出手捉住对方的手腕,接着使力向前一带。那男生想要放抗,可自身速度太快,于是便被惯性扯了出去,身体因腾空而破绽百出。 花梨瞅准时机,四指并拢、拇指内扣,一个干净利落地手刀砍在对方后颈,将他劈晕过去。 然后,她抬眼看向‘不知为何’一脸震惊的导师,示意自己已经解决了对手。 “若水,你看、你看!花梨也好厉害啊!”如此兴奋的语气,当然还是出自在某一方面颇为迟钝的早苗之口。 只是这回导师虽然郁结在心、气闷难泄,却挑不出花梨的毛病。原因在于,若水是投机取巧,而人家花梨少女用的则是纯~体~术~~ 就这样毫无悬念地通过了所有的考试,若水三人顺利升学。 升上二回,理论课程明显减少,反之,诸如鬼道、白打,以及新开设的斩术课所占的比例则大大提高。 与一回生时常常闹出状况相比,若水如今的校园生活可以说平静又闲适。 和总司的相处模式,仍停留在半熟不熟的普通同学阶段;偶尔被夜一‘偷渡’出去,喝喝小酒、会会朋友;蓝染自她升学以后,则很有良心地没有再出现在她附近制造不必要的绯闻。 偶然遇到过平子真子几次,最多是被调侃几句,倒是跟他身边的樱井宏,似乎仍未死心的样子。但既然对方没有戳破,若水也乐得装傻充愣。毕竟,她不想随便伤害谁的感情,同时也很不擅长应付这类事情。 也许因为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所以时光的流逝就如同白驹过隙。 按照惯例,二回的下半年,接受精英式教育的一班全体成员,即将进行他们的第一次虚狩实习,也就是——模拟虚实战训练。 学生们兴奋的同时,也很紧张。毕竟,在这之前,虚这种东西都是存在于课本上的,即使实习所用的不是真虚,但那种身临其境与虚面对作战的感觉,仍会让人期待不已! 狩虚实习的当天,一班全体学生列队站好。 领队的是这一届的三名六回生,做过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其中一个姓苍方的学长说道:“那么,从现在开始,将你们分成三人一组采取行动,你们看看刚才事先抽好的签,寻找印有相同标记的同学组成小队。” 于是,大家开始找寻自己这次的搭档。 “若水,你的是什么?”早苗凑头过来。 若水将纸片打开给她看:“嗯,是‘木’。” “哎?我的是‘雨’……”她失望地撇撇嘴,转头又问花梨,“那花梨呢?” “雨。”少女惜字如金,只是看向若水的目光却带着几分担心。 安抚地朝她们笑笑,若水说道:“不用担心我,说不定我会分到很厉害的一组呢!~” 早苗点点头:“嗯,你要加油哦~” “小心。”花梨动了动唇。 “呐,一会儿见~”说完,她转身去找自己的小组。 “若水桑,我们一组呢。”清润的嗓音沁人心脾,冲田总司举了举手中的纸签,上面是一个大大的‘木’字。 “请多指教,总司君。”若水礼貌地点点头,心中欢喜的同时,又有点悲伤。 自己还真是矛盾啊!她自嘲地甩开多余的思绪,朝总司身边的男生点点头:“小林君,也请你多多指教。” “啊,好说好说~”小林和也谦虚地笑笑,“有冲田在,我可不敢说什么‘指教’~” “好了!大家都组好队了,那么我就来说明一下这次实习的情况。”另一位田原学长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苍方接着说:“事先前往现世的六回生们已选择了适当的区域,将其包围并制作了结界,你们就在那里面进行使用模拟虚的战斗训练。” “另外,还有一点要声明!虽然我们选择了便于作战的地区,但是战斗本身是没有安全保障的。也就是说,有可能会遭遇真虚,明白了没有?” “hai!——” “哟西,走吧!” “hai!” 伴随一声洪亮的‘解锁!’,古典的隔断拉门缓缓打开。 就这样,四十多人浩浩荡荡的踏入了特制的穿界门中,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位于现世的废弃码头。 到达场地,大家便分散开来进行此次的实习训练。 一手搭在腰间的浅打上,若水跟在冲田两步之后飞快地行进,左侧是一脸悠哉的小林和也。 看着前方一边奔跑一边寻找目标的总司,若水不由伸手握住了刀柄。 小林见状,以为她紧张,笑着安慰:“呵呵,浮竹桑不用担心,模拟虚攻击力很低,很好对付的。” 若水也不辩解,只略微颔首:“谢谢。” “啊,不必……” “找到了。”前方的男子停下步子,朝右边斜上方看去,“在那里。” “哦~要上啦!”小林神色一凛,拔出浅打,“浮竹桑就在这里等一下吧,这种粗活我们来做就好。” “可是……”若水皱了皱眉,正想说这样不好,就和回头的总司视线相交,欲出口的话顿时没了声息。男子望着他,声音很轻地说:“若水桑,上面不安全,麻烦你等在这里。” 想反驳,张了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于是,若水只得懊恼地看着二人身手矫捷地冲向那只模拟虚。 两人的配合很默契。总司先用了一个赤火炮击中了模拟虚的身体,趁那虚扑过来想咬他时,绕到后方的小林全力一砍,将虚重伤。虚在空中失去平衡,等在原地的总司跟着补了一刀,将其斩杀。 “漂亮啊~”小林和也落地,看到那只模拟虚已经化为灰烬,不由赞叹着吹了一声口哨,“不愧是冲田,招式可真利落!” 总司也不推诿,冲他点了点头:“过奖了。” “不过,你刚刚那招好像不是斩术课上学的吧?” “嗯,我到这里的时候就会,大概……是生前学过的。” “这样啊,我说我怎么没见过呢~很厉害!” “呵呵,小林君刚才那一击的技巧性也很强,恰到好处地破坏了虚的平衡。” “啊,那是凑巧啦凑巧,纯属运气!” 两个男生一边相互夸奖,一边往回走。 看到若水呆呆地站在原地时,不由对视了一眼,最后由冲田代表发言:“若水桑,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陷入回忆的若水猛然惊醒,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水光,“……没什么,结束了?我们回集合地点吧。” “……”总司蹙了蹙眉,回头道:“小林君,走吧。” “啊,好!” 45舍身·溪鸣 一路走回集合地点,若水都只是默默地跟着两人身后,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了他们之间的交流。[] 总司和小林都是聪明之人,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更确切的说是魂不守舍,没有多加追问,只是用目光交流着什么。 小林――不会是因为我们不让她参加战斗,伤心了吧? 总司――不会,可能是想起了过去的什么事。 ――唔……这都能看出来? ――她的表情很怀念。 ――冲田你果然是强人。 ――客气了,其实我只是这样觉得而已。 ――……你是说,靠你的直觉? ――呵呵,大概吧。 ――请允许我收回前言。 ――小林君真是幽默~ ――……==||| 没预兆地,一阵异常的波动自不远处传来。 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冷凝的气息,让人感到不太舒服。 若水身子一僵,快速转头地看向右后方的废气厂房,下一秒转身大声喊道:“总司君、小林君,有危险!快跑!!” “什……”因为在暗中交流,小林没有听清少女的警告,回头看去时,不由惊得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啊?!” “小心!――”冲田总司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拔刀出鞘,然后朝着落后自己约十几米的少女奔去。 “别过来!――”几乎破声的尖叫,若水惊恐地瞪着冲向自己的男子,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举起手中的浅打,猛地朝那只悄然出现的虚冲了过去! 奇怪的是,那只虚并没有攻击若水,而是掉头跃上仓库房顶,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若水怔了怔,随即察觉到一丝熟悉的灵压波动,刷得惨白了脸。顾不上身后的同伴,她说了一句“我去看看!”,便追着虚跑远。 “喂,浮竹?!――”反应过来的小林倒抽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女纤弱的背影和那只异常丑陋的怪物一起消失在仓库尽头,大声吼道:“你在做什么?!快回来!!” “小林,去叫支援!”总司还算冷静地说,然后提着刀追着少女的方向奔去。 “喂,冲田……?!”总司的身影也很快消失不见,小林咬了咬牙,转身朝着集合地点狂奔而去! 另一边,早苗、花梨以及佐藤健二三人刚刚完成了消灭模拟虚的训练,正准备返回集合地点。 正在此时,一阵阴风吹来,四周随风升起薄雾,渐渐阻碍了他们的视线。 花梨眉头一紧,立刻将才插回腰间的浅打抽了出来,出声道:“早苗,来我身边。” 与此同时,佐野健二也喊出:“大小姐,我会保护你的!” “花梨,怎么回事啊?”早苗虽然觉得这雾起得诡异,但并为联想到什么可怕的事物,只是看不清周围的东西,让她有些担心,“这样下去,我们就找不到回集合地点的路了。” “请放心,大小姐,不会有事的!” “……呃,嗯。谢谢你了,佐藤君。”庆幸着‘幸好有雾,不会尴尬’,早苗回应了一句,然后问道:“花梨,你在哪儿?” “左二前五。” “我马上过去。” “佐藤君,你能找到花梨吧?” “是的,大小姐。” “那也过来吧,以免走散了。” “好、好的!” 三人刚刚汇合,那由远及近的恶意灵压立刻清晰起来。 “那是……虚?!”不是模拟虚,而是真的……虚吗? 花梨蹙眉:“嗯。小心应付。” “大小姐,我来挡住它,请你们趁机逃走吧!”佐藤健二抽出浅打,大义凛然地说道。 “白痴!”花梨鄙夷地开口,停顿了一下,神情更加凝重:“虚后面有人!” “什么,这是怎么回……?” 话音未落,一个炽热的火球蒸腾着雾气在他们前方炸开。伴随着虚的吼叫,立在屋顶的少女发射着一记又一记赤火炮。不仅仅是为了攻击那头虚,更是为了冲散浓雾,寻找她的伙伴。(.好看的小说) 醒目的校服猎猎作响,白色的长发随风而动。 浓雾渐渐稀薄,少女的视线终于定住。可是她的表情才放松不到十秒,就再次惊恐起来。 “早苗、花梨,朝左前方一直跑,不要停下来!――” 言毕,又是一连串的破道攻击。 站在下面的早苗听到若水的喊声,刚想回问,就被一旁的少女拉着狂奔起来,“快跑!” 因为敏锐的感知,花梨几乎可以‘看到’那头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的虚!如果若水没有及时提醒,如果不是她以赤火炮蒸发了雾气,那么现在……她们三个说不定已经成了虚腹中的亡魂! “花梨,不跑了!――若水、若水还在那里啊!” “我知道!”她当然清楚那个柔弱温和的女子正处于危险之中,可是…… “我要回去!我要去找若水!” “大小姐,现在那里很危险,您不能回去!” “花梨?――” “……不行!” 没想到对方会拒绝,早苗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花梨,我们怎么能让若水一个人去拼命,她会死的啊!” “冲田在她身边!”如果不是感知到她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她怎么可能会选择带着早苗先走! “但是……” “向前跑,去求援!”花梨松开她的手,掉头往回跑去。与佐藤擦肩的瞬间,低声说道:“保护她!” “花梨!!――” “大小姐,我们回去找人帮忙!” “……我……嗯!” 从最开始,若水就一直连续不断地释放着鬼道,所以她的灵力消耗得很快,此时更是所剩不多。 站在高处,汗水早已浸湿了她的衣服,可那只虚却只受了点小伤。 咬着牙,若水再次举起双手,咏唱灵言:“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啊!灼热与争端,海上的汹涌波涛往南方前进吧!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原本因为中意的猎物逃脱,虚的吼叫声已经愈发暴戾。在被若水放出的这个赤火炮击中头部后,它更是愤怒不已,终于咆哮着向少女冲了过去。 由于被浓雾阻碍,总司晚了一步到达这里。 他追上若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摇摇欲坠的身影站在屋顶之上,似乎还想发射鬼道,但明显已经力不从心。而那头虚,正快速朝她扑去! 心底暗道一声‘不好’,总司立刻拔刀冲了上去。虽没有接受过系统的瞬步训练,但平时看书时曾了解到这项技能的基本要领,此时拼力一搏,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少女身前。 举刀架住虚的利爪,用力一挥。 随着利刃与硬皮发出的摩擦声,虚痛吼一声,摔了下去。 趁此时机,总司回头看向少女,却发现她脸上全是汗水,目光也有些涣散。 “呆在这里!”他命令道,然后跳下屋顶,开始了和虚的战斗! 只要撑到救援的人,就安全了。 总司这样想着,一边利用鬼道在远距离扰乱虚的攻击,一边巧妙地运用手中的浅打增加它身上的伤口。 可是纠缠了一会儿之后,那头虚却突然发起狂来,不要命一般向总司冲了过来。 想要躲闪已来不及,总司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正要张口说出什么的时候,眼前突然被一抹白色阻隔了视线。 少女单薄的身躯犹如蝉翼,却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他和虚之间。 瞳孔骤缩,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安然的笑脸。 “为什么?!” 他听到自己这样问,每一个字都在颤抖!不,是他自己,也在颤抖! 少女闻言,再次对他笑笑,张嘴想要说什么时,‘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冲田总司伸手接住少女倒向自己的身躯,柔软,却异常的冰冷。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都停跳了。 眼神蓦地一变,手中的浅打早已变成了一把通体透亮的太刀, 他小心地搂着昏迷的少女,眼中的肃杀几乎凝结成冰:“吟唱吧,溪鸣。” 他手中的太刀震了震,似是因为感到主人的愤怒而颤抖,又似是在对主人的命令做出回应。 数十条水链射向那头虚,眨眼之间,就将其绞杀。 刚刚赶到现场的三名六回生怔怔地站在原地,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上前。 那样的实力……刚刚那个能力……是斩魄刀!一个二回生竟然召唤出了斩魄刀?! 水珠四溅,冲刷了一地污渍。 水汽散去―― “若水!――”一条花梨失声尖叫,肩膀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脚下的步子也踉跄不稳。 触目惊心的红,毫无生气的白,鲜明的对比,是少女身上仅有的两种颜色。 血不停地流着,湮湿了少女的白衣不说,就连扶着她的总司身上也被大片的血渍晕染。 扶着若水坐下来,总司慢慢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左手绕到若水背后,掌心贴上仍在涌血的伤口,小心的输送着灵力,以期减轻她的伤势,可惜见效甚微。 完全没有作用吗? 他皱了皱眉,抬头看向走过来的六回生,“她需要止血。” “已经通知了救护组,应该马上就到了。”消化掉刚才看到的那震撼的一幕,作为领队的苍方开口回答。但看着一身是血的少女,眉头皱得更紧。 “……若水,对不起……对不起……”眼泪无法遏制地涌出眼眶,少女不复冷静,满眼悔恨地跪在若水身旁。 长睫颤了颤,少女睁开了眼睛,“别……哭,花梨……没事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我……没事……” “别说了若水,别说话了!” “……别担心。”古琉璃色的再次闭上,动了动唇,依稀辨得是,“总司,有没有……受伤……?” 半抱着少女的男子的身体震了震,眼中暗光闪动不定:明知道可能会死,为什么要冲过来,又为什么要用已经精疲力竭的身体,替我挡下那一击?! 46伤情·治疗 实习救护组在几分钟之后赶到现场,几人看到若水的伤势,不约而同地吸了一口凉气。好在他们的医疗鬼道还算不错,帮若水止血并进行了简单的救治。 “山田,她的伤势怎么样?”苍方问带队的年轻男子。 指挥其他人将若水抬上担架,山田清之介摇摇头:“不太乐观,我们目前只能保证伤势不再恶化,进一步的治疗还是要由四番队的前辈来进行。我来之前已经向尸魂界请求支援,相信援兵马上就到。” “这样吗……?”苍方皱了皱眉,“那么……大岛,你组织其他二回生返回,我留下跟着医护组一起。” “我明白了。”被点到名字的六回生点点头,看向花梨等人,“你们几个,和我一起回集合地点。” “我拒绝。”目光追随着被抬走的若水,花梨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我要和若水在一起。” “你这是和学长说话的态度吗?!”大岛不快地瞪向她。 花梨闻言,冷漠地扫了他一眼,眼中寒光迫人,“我是一条花梨,你有什么不满,事后可以找我。” “一……条?”听到她的姓氏,对方明显僵了一下,然后转向同伴,“苍方,怎么办?” “就算你问我……” “让她留下吧。这一次我们组只有一个女生,如果治疗上有什么需要,可能会不方便。”山田清之介说道,“一条桑是吧,一会儿可能要你帮忙,可以吧?” “没问题。” “很抱歉,我们来晚了。”柔和嗓音在几人身后响起,温慈的面容下,是无法忽视的宁静气息,“伤患目前的情况如何?” “您……您是、四番队的……卯之花队长……”看着女子白色的羽织,苍方结结巴巴地说道,目光向后看去,又是一惊,“啊,还有十三番队,西园寺四席!” “卯之花队长,伤者已经接受过简单的治疗,目前尚在昏迷。”详尽地叙述了若水的情况,山田清之介微微欠身,“刚刚把她转移到临时医疗点,请您跟我来。” 卯之花烈看向山田,眼中透着赞赏,“好的。” 见她们要走,花梨连忙上前一步,“请让我一起去,卯之花队长!” 看着神色焦急的少女,她安抚一笑:“那么,请跟上吧。” “……hai!” 临走前,卯之花又对西园寺谦一说:“西园寺君,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请您放心。”西园寺谦一颔首,待卯之花离开,才询问道:“这里的领队是谁?” “是我,西园寺四席。在下苍方太郎。” “苍方君,还有其他人受伤吗?” “我想……”他回答,目光落在总司染着血的校服上。 总司的视线与他相交,然后错开,“不是我的血。” “那……应该没有其他人受伤了。” 点点头,西园寺谦一又问:“那个受伤的学生叫什么?” “啊,您问这个是……?” “不用担心,并不是为了追究你们的责任。只是例行公事,要对这次的事故进行记录。” “是、是这样啊。”苍方心里松了口气,“那个学生的名字,我记得好像是叫若水什么的。” “若水?”西园寺谦一顿了顿,“她是二回一班的?” “是的。”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西园寺谦一为之一震,“真的是……!难道说受伤的是浮竹小姐?!——” “西园寺四席,请问有何不妥吗?”苍方心里一惊:看这位大人的反应,难不成是什么大人物? “啊,没什么,是我失态了。”西园寺谦一缓了口气,公式化地说:“苍方君,那位浮竹同学的事情,交给我和卯之花队长就可以了。你们回去组织其他学生撤离吧,记得小心一些。” “好的,那我们告辞了。” 苍方和其他六回生一听,皆如获大赦一般用飞速离开,所以谁都没有注意还站在原地浑身是血的男生。(.无弹窗广告) “那只虚是你杀的?”西园寺问。 “是。”他淡淡回答。 “这么说,这里残余的灵压反应,也是你留下的啊。如此的话……你已经有斩魄刀了?” 眼中划过一丝暗光,总司缓缓点头:“是。” 赞赏地点点头:“以一个二回生的身份来说,实属难得了。对于浮竹小姐受伤这件事,你也不必自责。毕竟你们第一次面对真虚。而且,有卯之花队长在,她不会有事的。” 这算是安慰自己呢? 总司心里苦笑一声,面上还是恭敬的样子:“多谢您的开导。” “好了,跟我来吧,我想治疗应该也进行的差不多了。” “hai。” 两人来到临时医疗棚时,卯之花队长正门口和那个叫山田清之介的六回生说着什么。看样子,治疗工作已经结束。 “卯之花队长,浮竹小姐的情况如何?”走过去,西园寺谦一询问,心里则想着:如果不太严重,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自家队长,以免他太担心。 女子偏过头,笑容宁静,可细看却又觉得透着几分危险:“目前伤情已经控制住了,不过……她灵力透支、体力损耗过大,再加上失血过多,短时间内是不会清醒的。并且,我认为需要入院治疗。” 这么严重?! 西园寺谦一心里‘咯噔’一声。这样的话,他就必须禀明队长了。再说,一旦入院治疗,必定会通知家属,他就是相瞒也瞒不住啊! 而就在西园寺为此苦恼之时,站在卯之花烈旁边的山田少年却面色稍显古怪,像是想要说明什么,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他总不能解释说,那个学妹之所以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其实根本原因就是由于失血过多再加上体力透支,所以身体虚弱、需要休息,而实际上,她的伤情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严重、吓人吧? 这不是拆卯之花队长的台么…… 自己以后可是打算进入四番队的,还没毕业就得罪未来上司,这种事做不得啊做不得! 可是,为什么卯之花队长也不加个因果连词啊,那样的话,这些不懂医疗常识的人也不至于产生误会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学妹也真是太乱来了些!原以为他们只是运气不好遇到真虚被袭击了,帮她治疗的时候才发现,她体内的灵力已经少得可怜,估计再过分那么一点点,她就真要香消玉殒,去见灵王陛下了! 这么想着,再看向那边那个一身血迹、沉默不语的男生。山田清之介忽然有种骂人的冲动: 现在的小男生也真是的,一遇到点事情就慌了手脚,没能好好保护女朋友就在那发呆、后悔!这有什么用,还不如去陪陪床,等女朋友醒了献献殷勤!(喂喂,没保护好若水又不是人家总司故意的,还有,那不是女朋友,是姐姐啊姐姐!) “山田君。”卯之花姐姐微笑,“我代表四番队,期待着你的加入。” “hai!”山田清之介一激动,直接把刚才的脑内思想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点点头,卯之花转向西园寺:“西园寺君,现世不宜久留,我们现在就回尸魂界吧。” “好的,我来布置穿界门。” 回到瀞灵廷,没有任何意外地,若水被直接‘运送’进四番队的加护病房。又因为她体质的特殊性,所以每次的治疗都是卯之花队长都是亲自上阵。 对于这次的意外事故,由于若水的伤势被诊断为严重,所以真央方面更是加强了在救援保护方面的力度,并向护廷十三队提出申请,希望以后低年级的虚狩实习能有一名正式死神跟随,以保障学生人身安全。 至于最后结果究竟如何,那就是后话了。 总之,在昏迷睡了两天后,若水终于幽幽醒来。 而她即将面对的,不仅有自家诸位爱妹心切的哥哥,更有眼前这位笑容愈发慈祥的四番队队长大人 “浮竹小姐,鉴于你背后的伤口,即使出院以后,一个月之内也不可进行活动幅度过大的运动。”检查完毕,卯之花队长站在病床前,语气‘温柔’地‘叮嘱’,“否则,如果因为伤口开裂而再次入院,我想没有半年的时间,你的身体是很难完全恢复的。” 咽了咽口水,若水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心里则在腹诽这位温慈出了名的卯之花队长竟然对于怎样威胁人也如此精通,而且还是□裸地威胁人于无形之中…… 和她的外表加在一起,还真是……好矛盾的存在! 卯之花烈见若水连连点头,又是轻柔一笑:“那就好,希望浮竹小姐出院后能够谨遵医嘱。” “烈,又在对病人说教了呀。”略带调笑语气的清越女声介入,穿着白色羽织的年长女子微笑着站在门口,正是与若水几过一面之缘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桐生,“你这个习惯真是从一进真央开始,就没变过呢。” 卯之花烈侧过头:“桐生,找我有事?” “哎,是呢。我的四席在这次任务中受了重伤,虽然你家副队长刚才治疗过,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还是想拜托你去看看。”除了收起了最初的那丝微笑,曳舟桐生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一直冷静地叙述着自己的目的。 但是,这并不是对下属的漠不关心,而是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客观的判断才是保护他们远离危险的最好选择。 “我明白了。”郑重地点点头,卯之花拍了拍若水的脑袋:“好好休息,下午我会在过来一次。” “hai,请慢走,卯之花队长、曳舟队长。” 待两人离开病房,若水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瀞灵廷里唯二的女性队长,果然都不是平凡的存在啊。 不过…… 卯之花队长刚才,是把她当成小孩子拍脑袋、揉头发了吧?…… 47出院·逗趣 原本按照若水伤口恢复的速度来讲,不出两周就可伤愈出院,之后的一个月只要小心练习时伤口崩裂,平时的学习生活并不成问题。(.无弹窗广告) 但世事难料,在若水住院期间,某位死神大人每天都会殷勤地跑来探望,拉着她聊天打趣不说,更是天天都带着好大一条尾巴在外面。 就这样忍了五天之后,若水少女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 “四枫院夜一,你还有人性没有?!这里是四番队的病房,我现在是病人,你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吗?!” 坐在床边的金瞳女子浑不在意地啃着苹果,笑嘻嘻地道:“哎呀~小若水,火气不要这么大嘛,你现在需要静养。” “你还知道我需要静养?”没好气地撇撇嘴,若水对自己这位‘损友’真是甘拜下风了:什么怕你一个人呆着无聊,来陪陪你,照她看看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为了逃相亲都比这个靠谱! 被若水了然的神情郁闷到,夜一摸了摸鼻子,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尴尬之情:“小若水啊,我现在也是迫不得已嘛!好歹我也是你的授业恩师,师傅有难,你就勉为其难当当我的挡箭牌吧?~” “我拒绝。”十分干脆的回答。 夜一噎了一下:“呃……不要这么无情嘛!” “自己的男人自己搞定。” “噗——”一口热茶喷出,夜一瞪着一双大猫眼吼过去:“你胡说什么!!要不是为了你的幸福,我才不会……”被若水凉凉地扫了一眼后立刻改口,“啊哈哈哈,我是说那种家伙怎么可能是我的男人呢……哈哈——哈、哈……” “夜一姐姐。”柔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的声音,无辜得不能再无辜的表情,可这样的若水对于夜一来说,却是最恐怖的。因为这表示,若水已经出离愤怒了。 于是,夜一本能地后退了一大步:“干、干嘛?” 若水见状轻轻一笑,要多无害有多无害:不好意思,“我忘记你和喜助哥哥那个全瀞灵廷都知道的秘密了~” “喂喂,小若水!你这么说可就太不厚道了啊!记得我前天过来的时候,你这里可是有不少优秀、俊俏的男人呢!五番队最热门的几个的单身精英,那天差不多都来齐了吧?不说蓝染副队长如何,我看那个樱井宏就没死心,说不定就等着你毕业,再次展开追求攻势呢~” “是么?”若水挑了挑眉,太过平静的表情反而看得夜一心里一抖:啊啊,自己这张臭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呵呵,也不一定,没准儿是我看错了、看错了!~” “看错啦呀?~~哦,对了,夜一姐姐。(.无弹窗广告)”清了清嗓子,少女抿嘴一笑,语气轻快地道:“卯之花队长说,这几日四枫院队长的到来,使得四番队沉闷的气氛热闹了不少,所以很是感谢。不过,她认为病人还是处在安静的环境中,才更有利于修养。” “哈?是这样啊……”夜一脸色变了变,许是想起这位前辈级别的队长的本质其实十分的……总之,不好惹,以及能躲则躲! “还有~听说,隔壁的病人昨天因为听到大虚般的咆哮声受到惊吓,在下床的时候不慎摔倒,再次骨折了。前天,对面的病人因为见到一直崇拜的某位大人,情绪太过激动,导致腹部的刀口崩裂,需要重新缝合。大前天……” 随着若水每说一条,夜一的表情就僵硬一分。 “……所以,卯之花队长让我转告夜一姐姐,请您今天到四番队之后,去她的队首室去坐坐,顺便‘聊聊天、叙叙旧’。” “啊!小若水,我突然想起来我队上还有事儿,今天就先走了!卯之花队长那里改天再去拜访吧!哦哦,对了,这几天我可能都会比较忙,你出院前可能都没时间再来了!就这样,拜拜!!”说罢,‘亡命而去’。 病房里,若水看着那还在摇晃的窗户,好笑地摇摇头:原来夜一也不是谁都不怕呀,卯之花队长果然是一位不得了的大人啊~ 经过此事,夜一果真没有再跑来四番队。 直到若水出院那天,才在四番队的大门口露面。只是,她身边除了常见到的浦原喜助,还站着一个长相斯文的年轻男子,并且看起来还有点面熟。 “四枫院队长、浦原三席、鹰司公子,日安。”浮竹十四郎看到三人,愣了一下便主动打招呼,知道若水不认识另外那个男子,又介绍道:“若水,这位是鹰司隼人,是与四枫院家齐名的鹰司家的下任家主……” 【原来是四大贵族之一,鹰司家的下任家主啊,难怪会和夜一姐姐在一起。】 不过—— “浮竹队长高抬了,在下只是下任家主的候选者之一,其他人也十分的优秀。”公式化的笑容,说话的内容也颇为虚伪、客套。 这下子,若水总算明白夜一为什么这么不待见这位鹰司大人了。 若水暗忖,下意识地改了平时的称呼,乖巧地行礼问安:“四枫院队长、浦原三席、鹰司大人,你们好。” 虚扶了若水一把,鹰司隼人微笑:“浮竹小姐多礼了,听说您的身体刚刚恢复,这些虚礼还是能变则免吧。” “多谢您的体谅。”若水也不推辞,点点头退回十四郎身后。 “说起来,四枫院队长今天怎么会来四番队,是身体不适吗?”(人家夜一大姐身体健康得很,又不是你这根病竹子!) “我嘛,是因为知道小若水今天要出院,所以和喜助过来看看~”言下之意便是多出来的某人和他们没关系。 听出夜一话中含义,鹰司隼人却也不恼,依旧淡淡笑着,“四枫院小姐很关心浮竹小姐,相熟的人?” 夜一瞪他:“管你屁事,我乐意跟谁熟就跟谁熟!” “您说得有理,是我逾越了。”鹰司隼人好脾气地道歉,“还请四枫院小姐和浮竹小姐不要介意。” “哼——” “您不用这样……”若水纠结:你们说你们的,扯上我干嘛…… “既然四枫院小姐遇到熟人,那我今天就先告辞了。” 夜一冷哼一声,一脸‘要滚赶紧滚’的表情,回过头来却依旧好心情,“小若水,听说你一个月内都不能进行格斗训练?” 偷眼看了看已经转身离开的鹰司隼人,若水点点头:“……嗯,背上的伤口比较深,卯之花队长说用力不当会二次开裂,所以要等完全康复之后才行。”这是对外的官方版本,实际上是她体内的灵力恢复得很慢,所以不能再在做消耗灵力的事情。 难得正经的口气:“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然后递了个眼色给身边的浦原:看来只要封印不解除,小若水的身体就会受到诸多限制啊。 后者神色了然,看向若水的目光若有所思——嗯,这是一个难得的研究材料啊! “哟,今天四番队这儿很热闹嘛~呐,惣右介?~”不远处,平子真子抄着手踱过来,“小若水,听说你受伤啦?” “队长,今天是若水小姐康复出院的日子。”某位副队长貌似体贴地解释。 平子呲牙:他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好不好! “队长,您的表情太难看了。” “喂,惣右介,你是不是想被扣奖金啊?!”某人不顾队长身份威胁道,而只是蓝染淡定地推了推眼镜:“队长,我的奖金已经被您扣光并且都拿去喝酒了。” “咳咳……胡说!我那是……我明明也叫上你了!” “是,您喝醉之后,才发现没带钱袋,是我结的账。”蓝染很不该面子的戳穿。 “这些破事记得那么清楚干嘛……”小声嘟囔着,平子真子尴尬了不到两秒钟,就恢复到平常那副吊儿郎当模样,随意地朝众人点点头,“我还要去流魂街巡视,诸位再会了~惣右介,走了~” 若水很是礼貌地说:“请慢走,平子队长。” 其他人也分别颔首示意。 跟在平子身后的蓝染则歉意地给大家鞠躬,说了“很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告辞。”之后,才追上去。 “啊啦,说起来还是蓝染这样的谦谦君子更受欢迎吧,小若水,你就一点也不动心?~”夜一眨眨眼睛,嘴角的弧度愈发的暧昧了。 波澜不惊地扫了她一眼,余光却看到自家哥哥紧张的神情,若水心中好笑,面上却故作羞涩:“夜一姐姐别拿我开玩笑了,蓝染副队长那么优秀,岂是我这样的平凡女子配得上的。倒是你,和喜助哥哥的进展怎么样了?~” “哎?……咳咳,若水,四枫院队长和浦……” “十四哥哥要保密呀,他们在秘密恋爱,被发现是要被棒打鸳鸯的!”若水拉了拉哥哥的袖子,小声道:“而且,你也看到刚才那位鹰司大人了,他就是夜一姐姐这次的相亲对象。这几天夜一姐姐来看我,就天天能看到他来四番队门口等人,好像很难缠的样子。” 浮竹十四郎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这样,难怪……四枫院队长,请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不是,浮竹队长。那是……” “不用多说了,我相信有情人定会终成眷属!请加油吧!”(我说竹子你怎么突然这么热血了……==) “呐,夜一姐姐,我们就先走了。喜助哥哥,再见~” “再见哟~”浦原喜助摆摆手,嘴角高高地翘起,“夜一小姐,想不到您竟然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 “你还好意思说,解释一下会死吗?!” “嘛嘛~我只是觉得,浮竹队长为人还真是老实,一时间忘记了~”就因为心眼实诚,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人会更可怕。 瞪——少装蒜,你明明看戏看得很爽! 笑——夜一小姐果然了解我!~ “浦原喜助,你这混蛋!——” “啊,您这可是偷袭!” “我管你去死啊啊啊!” 暖冬时节,瀞灵廷内一片安详。 48跳级·告白 若水回到真央的第二天,就有一堂斩术课。(.好看的小说)拿着卯之花队长亲笔书写的医嘱,若水很是悠闲地坐在场外,看着自己的同学做乏味的挥刀练习。 视线游走于人群之间,想要看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一堂课的时间过得飞快,见老师示意解散,若水收起心中淡淡的失落,起身迎向早苗和花梨。 “哇,今天的斩术课真是累死人了!”早苗抱怨着走过来,见若水穿着厚厚的大衣,不由羡慕地撇嘴:“哎,我也好想和若水一样当病号啊!~” “笨蛋。”花梨冷声说,眉宇间却透着浅浅的戏弄。 “我才不笨!~” 直到所有的学生都离开,若水仍旧没有看到总司,于是不禁有些不安:“早苗,今天一天都没看到总、冲田君,是生病了吗?” “哎?”早苗眨了眨眼睛,呵呵一笑,“不是啦!~若水你一直住院所以不知道,冲田同学虚狩实习回来没多久,就跳级到四回一班就读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若水全身一僵,有些茫然地重复道:“……跳级?” “是啊!就是虚狩那天的事,我也是听二哥说的,他对冲田君可是赞不绝口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总司已经有斩魄刀了吗?虚狩……是那时候吗?难怪当时有感觉到一阵巨大的灵压…… “当然是真的!”早苗使劲点头,双手合十作向往状,“真不愧是冲田同学,没想到才二回就得到斩魄刀了。中村老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可给乐坏了呢!啊,对了,听高年级的前辈说,冲田君在四回生里也实力不俗呢,真是太强了!” 一旁的花梨皱了皱眉,“早苗,别说了。” 可惜对方正在兴头上,对于花梨的暗示颇为不满:“哎,为什么啊,怎么说冲田君也曾经和我们同班过,我只是替他高兴嘛!~”早苗不解地看向脸色不佳的少女,“若水,你怎么了,是不是站太久累了,还是伤口疼了?” “……没有。”摇了摇头,若水浅笑,“我还不饿,你们去吃饭吧,我就先回宿舍了。” 早苗不放心:“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让她一个人去吧。”花梨拉住欲跟上的少女。 “可是……花梨?若水究竟怎么了?” “没事的。”她并不是脆弱的人,所以,不会有事的。 早苗皱起眉头:“……你们两个今天怎么了,都这么不对劲。” “吃饭去吧。” “……哎,花梨你等等嘛!别走那么快!~” 独自走在石子小路上,若水此刻的思绪可谓是纷乱不已。 虽说总司能够跳级,是对他实力的肯定,是毋庸置疑的大好事。但是这个消息对于若水来说,却还是太过突然,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 不过,那天他没受伤真是太好了。 如果那只虚真的伤到了他……那样的情景,她根本不敢想象…… 说她痴心妄想也好,不敢面对现实也好。她依然希望能够保护总司,即使她永远都是浮竹若水,即使只能维持着这份同学间的情谊。 “若水桑,小心!” “啊?!――” 小臂被人拉住,用力朝反方向一带,若水因为走神反应不及,脚下一绊便失去了平衡。如此一来,若水转身的同时直接撞上了拉她的人。好在后者反应迅速,在最短的时间内护住少女,结果自己当了缓冲的肉垫。 唯一万幸的是,他们摔倒的地方是一片枯草地。虽然此时天气寒冷,但土地再怎么说也比石头伤害小上很多。 吐了口气,男子坐起身,一边低头查看怀中女孩的情况,一边问道:“没事吧,若水桑?” “没……”若水刚要答‘没事’,抬头看清面前的人,心中一颤,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 “怎么了?!”见她表情不对,总司以为刚刚的意外牵动了伤口,作势便要检查,却被若水狠狠压下手腕,“我没事!” 低头对上少女的目光,总司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那个,很抱歉,若水桑,我以为是你的伤口……刚刚是一时情急,失礼之处还请你见谅。” “……我明白,总司君不必道歉。” 尽管在若水心里,一直视冲田总司为自己的弟弟。而对于总司来说,目前的若水也只是一个关系稍好的同学。 但此情此景在其他人眼里,似乎就不是那么单纯的事情了。 只因为,他们俩现在的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 首先,总司坐在地上,双脚叉开、半曲着腿,一手拉着若水的手臂,另一只手则环着她的腰。而若水起身之后是跪着的姿势,重心前倾不得不靠着总司借力稳住身体。因此,两人的脸贴就得很近,近到都能感觉到对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 察觉到此种状况,尽管心中坦荡,但女孩的矜持还是让若水不由自主地红了脸。而总司虽然脸上没什么变化,但瞬间撤回的双手还是表明了他此刻的窘迫。 不幸中的万幸,此时正是中午学生用餐的高峰时间,所以处于室外的学生很少,只偶尔能看到几个拿了便当结伴找地方就餐的女生,不过他们忙着聊天,并没注意到这里的状况。 于是,两人迅速起身拉开距离,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司才开口打破沉默:“说起来,刚才真是危险呢。” 若水不解:“嗯,什么……?” 指了指左边,总司又问:“若水桑刚才再想什么,我再晚一步,你就要掉进湖里了。” “哎?――”若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侧过头看到几步之遥的湖面,终于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再看向一脸微笑的总司,她实在有点不知所措。最后只得向他道谢:“那个,谢谢总司君刚才及时拉住我。” “不用客气。”男子嘴角微翘,带着一丝俏皮,“我现在是学长了,照顾学妹是应该的。” 若水呼吸一窒,过了半晌才低声说道:“总司君去四回一班的是,我今天才知道。那……恭喜你了。希望你早日毕业。” “呵呵,多谢。不过,这其实并不是我的本意。”会在虚狩那天使用了溪鸣,完全是个意外。而其中的变数,正是他眼前顺和的女子。 “总司君不想提前毕业吗?” “嗯……怎么说呢,总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平静,毕业之后,大概就不会有这样闲暇惬意的时光了吧。” 确实如此。 一想到十四哥哥和春水哥哥,再想到夜一和喜助。不管平日里如何热闹玩笑,他们肩上的责任永远都不会轻松。 思及此,若水下意识地表示认同,但说出的话还是很乐观:“虽说是这样,但不是还有两年时间吗?总司君还是可以好好享受的。” “呵,但愿如此吧。”他点点头,露出一个迷人的浅笑:“希望不要留下什么遗憾才好。” 第二年的最后一个学期,除了总司达到跳级标准,升至四回一班就读,若水身边再未发生过什么值得议论的大事。 非要说有的话,就只有小林和也对于花梨的追求了。 说起来小林和也,在女生中那也是颇有人气的一个男生。 平时和佐藤健二关系最好,与班里的其他人相处得也十分融洽。虽然他的成绩和样貌及不上总司那般出类拔萃,但一流的家世加上亲和的笑容仍是让他赢得了许多少女的青睐。 偶尔也会遇到女孩子羞涩的告白,或是带有目的的邀约,他基本都能游刃有余地推掉。可以说是个处事圆滑,但又不会轻易伤害女性的贵族少爷。 可惜的是到了女主角这里,他的魅力却没能得到承认。尽管这件事发生的很突然、很戏剧,还稍微有那么点小浪漫,可花梨的反应却一如既往的冷淡。 只说了简单的一个字,就彻底冻结了所有企图看好戏的八卦男女,而且也很符合她一贯的行事作风。 因此,大家在同情小林很有勇气的同时,也在感叹一条家的这位大小姐实在是太难接近了。当事人自己,则完全不在意别人的评价。当然,这件事也导致一部分还处于‘暗恋’阶段的少男们立刻掉头撤军,只因他们心中的‘女神’在面对那个年级排名前十的小林和也时,也能面不改色、谈吐优雅地说出掷地有声的一个‘滚。’字。 至于告白失败的小林和也,他并没有立刻冒冒失失地卷土重来,而是看似不经意地增加每天与花梨等人碰到的次数,但得到的仍是少女彻底的无视。 但他的毅力也颇让人佩服,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在坚持不懈地做着努力。 就这样,作为二回生的最后一个学期也在二月底结束。而可怜的小林和也同学,在花梨眼里依旧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 作者有话要说:小醉这几天生理期,疼得厉害,所以码字的时间比较少……看在这一章总司和若水唯美的摔抱上,不要霸王我啊~~ 等我熬过这几天,会努力码字的! 49温泉·出行 三月暮春,天气清爽。若在此时约上三两个好友结伴郊游,绝对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若水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尽管上次虚狩时意外受了重伤的事没有让家里人知道,可夜一对此却很不满。虽说这种不满饱含的其实是担心,但正如夜一所说,“小若水,你还不够强。” 若水清楚,夜一所说的‘不够强’,并不是指她目前的实力,而是指她的内心。 如果当时不是感受到早苗和花梨的灵压,她不会用那么乱来的方式一个接一个的发射赤火炮驱散雾气;如果当时的那个人不是总司,她也不会用自己的身躯去抵挡那只虚的攻击。 关心则乱,所以说,她的精神力还不够强大!面对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时,她还不够冷静! 正因如此,夜一和喜助帮若水制定了严格的训练计划,在放假期间,由她们俩亲自督导执行。当然,身体素质方面的训练也要同步进行。 双殛之下的秘密训练场,若水正在和夜一进行着躲避攻击的训练。 柔顺的长发被扎在脑后,平时穿的和服也换成了便于行动的贴身劲装。 若水勉力回避着夜一的拳脚,劈、刺、砍、扫,每一击都带着劲风,可见其速度之快、力量之强。 “小心左边!——”夜一大喝一声,四指并掌狠狠戳在若水右肩窝处。后者吃痛地后退了几步,捂着肩膀倒吸了一口凉气:“夜一姐姐,你这是耍诈!” “嘛~”晃着手指,某御姐不以为然地说:“这叫兵不厌诈,再说,还不是你自己相信的!~所以说啊,小若水你还远远不行呢~要坚定自己的信念,才会变得更强啊~” 被她用‘道理’堵回来,若水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嘟囔着:“……我说为什么白哉宁愿在家跟着朽木家主修习,也不来这里呢。” “蝎若~水~~你似乎对我的指导很不满意嘛~”猫眼瞬间放大,吓得若水心肝一颤,连忙摇头:“没有!” “那就好!~哈哈哈——好啦,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走了,温泉等着我们呢,你这身伤一会儿可要好好泡泡~” “喜助,我们去喝酒!~” “哎?……等、等等,夜一姐姐……” 浦原边往外走边问:“留下小若水一个人好吗,夜一小姐?~” “安啦,这里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不会有人找来的!” “啊,没想到夜一小姐也这么体谅人呢~真是……”喜助调笑道。 夜一怒:“浦原喜助,你给老娘闭嘴!” “别生气呀,夜一小姐,我只是随口感慨而已。” “你自找的!——” “啊!——夜一小姐,您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委屈的浦原语气那个哀怨。 “我乐意!你不服?!” “哈、哈哈……哪里,夜一小姐这样也很有气质的……” “哼——” 无奈地看着夜一和喜助离开了这里,若水拖着满是擦伤的身体,来到训练场深处的温泉。 脱下外衣,她缓缓坐进池中,感受着温热的泉水浸润着皮肤。渐渐地,舒缓了肌肉的疼痛。 不愧是难得一见的药浴汤,果然是武斗之后的最好选择。 难怪夜一和喜助当年要在这里挖个地下基地,场所隐秘不说,讲起这温泉水神奇的治疗效果,还真是很适合喜助哥哥再被暴打之后疗伤之用。 几天来的高密度训练早已令若水疲惫不已,此时泡在温泉里,无疑让她的劳累感更加明显,渐渐有了睡意。 心里想着‘反正夜一和喜助去喝酒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即使在这里睡着,也不用担心会感冒’,若水闭上双眼,靠着池边准备小憩一会儿。 只是这一闭眼,就睡到了太阳下山。 于是,当某位少年刚好在黄昏时分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发少女‘芙蓉出水’的旖旎春光。 用温热的泉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思维,若水拿起池边的白色浴衣套上,转身正准备上岸的时候,便看见了不远处红透了一张脸的俊秀少年。 “……白哉?” 迟疑了一下,若水步出浴池。 白皙的大腿在湮湿的浴衣下若隐若现,纤细的脚踝更是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如此看去,此刻的少女宛如一株被打湿的百合,娇柔而妩媚,处处透着令人窒息的诱惑。 “你这女人……!在这里做什么?!——”该死的猫妖,竟然没告诉他若水在这里是……是在洗澡!混蛋!! 不明白少年的语气为何如此愤怒,表情又为何如此咬牙切齿,若水一边理着长发,一边理所当然地回答:“泡温泉呀,你不是看到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我是说,你刚刚那……你就、我……”白哉语无伦次地意图说明什么,却在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时使得稍稍降温的双颊,再次涨成了猪肝色,“你这个笨蛋!快点穿好衣服!——” “白哉……?”若水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见少年不自在地撇开头,红着脸却一副很不高兴的表情,突然想通了什么,不禁莞尔一笑:“哦,原来是害羞了呀,白哉弟弟~” “不许叫我——”猛地转过头,却见少女站在原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白浴衣,白哉连忙移开视线,眉头皱得死紧,“不许、不许叫我弟弟!” “hai~hai~~遵命,朽木少爷~”若水边笑边套上衣服,同时还不忘作弄这别扭的少年几句,“说起来,白哉快有130岁了吧,是不是已经到了会注意女孩子的年纪了呀?~” 爆红了脸的少年再次怒吼:“你给我闭嘴!——” “呵呵,恼羞成怒了呢~” “浮——竹——若——水——!不许你学那只猫妖的语气说话!” 无视他瞪得圆鼓鼓的眼睛,若水口气轻快地询问(戏弄吧?):“白哉,要不要泡温泉,我可以帮你搓背哦?~” 大红脸有升级的趋势:“yada!——” “唔,真可惜~”(醉:若水啊,你学坏了……若水:有吗?可是白哉生气的时候太可爱了~) “对了,你来这儿是找夜一姐姐吗?” “……不是,我找你。”潮红退去,少年的语气也恢复正常。 “哎,找我?”若水惊讶了一下,随即问道:“有事吗?” 少年沉默片刻,想是想定决心一般,坚定地点头:“明天……陪我去一趟流魂街。” “去做什么?” “只是想看一看,去没去过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 ………… “不问,为什么吗?” “那,为什么?” 【白哉,现在的你还缺少对世人的怜悯之心。所以,现在的你,还太弱了啊。】 “祖父大人说,我的心还不够坚强。” “心,不够坚强……?”这个孩子幼年失去双亲,在那偌大的朽木家里接受精英的教育,为何还不够坚强……朽木大人,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解平民的生活。”怜悯之心么?身为尸魂界的表率、朽木家的继承人所必须要舍弃的东西,未曾拥有不是正好吗,为什么还要特意去感受,然后割舍? 若水再次疑惑:“平民生活?” “明天早晨,黑棱门见。”没有作出解释,白哉直接报出了时间地点,“我要回去了,你呢?” “啊?……我也回家。” 翌日。 清晨十分,若水已经站在了与白哉约好碰头的黑棱门前。与进出的黑衣死神相比,身穿木槿色和服的少女可谓颇为显眼。 好在那些死神都有工作在身,来去匆匆间也没太关注少女。 不多时,朽木家的少爷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让人疑惑的是,他的身边,竟然没有跟着一个随从。 再朝那厢微笑着挥着手的少女看去,难道说……是偷偷溜出来约会的? 啊啊,大贵族的事情,他们这些小死神还是少管为妙!默念着‘没看见、没看见……’、‘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死神们依旧行色匆匆。 “我们走吧。” “恩。” 黑棱门是瀞灵廷的北门,从此门出去,便可通往位于北流魂街的各个地区。 流魂街的布局很简单,由东南西北各道瀞灵门出去,进入的便是治安最好的一区,依次类推直至最后的八十区,且这些地区至于相邻的区域相连,相隔的两区之间不会产生任何交集。简而言之,就是等级制度分明地划分了各个区域。 若水和白哉是在早晨离开的瀞灵廷。起先,他们像是散步一般边走边聊,若水原本以为少年只是单纯地了解民情,可当他们踏入三十区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渐渐地,两人不在交谈,而白哉的神情,也愈发凝重。 若水虽然是第一次来到三十以上的地区,但真央的教科书毕竟描述过流魂街的情况。因此,虽然亲眼见时有所触动,但比起白哉震惊,还是要冷静理智上许多。 想过开口叫少年就此打住,可看着他倔强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硬是无法说出口。无奈,只好继续陪他走下去。 就这样一个区、一个区地走过来,越到后面速度越慢。 两个人相差半步的距离,一个表情沉重,一个神色担忧。 恶意的气息越发明显,若水一步不离地跟在白哉身边,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还要注意少年的举动,全身都处于戒备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小醉的读者群:32862606~ 欢迎大家勾搭、催文~敲门砖为任意书名、主角名~ 今天申请的群,为了方便大家的交流~于是,不要大意的加进来吧,管理员招聘中~~ 总司下章出场,还有人记得他是多少区的不?~猜对有奖哦~~ 50混乱·草鹿 恶意的气息越发明显,若水一步不离地跟在白哉身边,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还要注意少年的举动,整个人都处于戒备状态。 自从进入六十区后,若水就能感受到附近那些人虎视眈眈的目光,甚至还有人明显不怀好意地跟踪。有针对性地放出一些灵压以示警告,果然大部分人都知难而退,余下的一小部分藏匿者也因为忌惮她而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当他们踏入北七十五区的时候,第一个攻击者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 虽然这些攻击者都是没有灵力的普通地痞,袭击的招式也很单调直接,可他们眼中那赤裸裸的欲望,仍是让若水不寒而栗。 矮身躲过迎面的一记直拳,若水拉过白哉的手向前跑去,“白哉,快走!” “喂!——”白哉诧异地瞪大眼睛,虽然他也察觉到了四周的恶意,但是…… “他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先离开再说!”没有再多言,少女拉着少年直接使用瞬步逃离了那个危险的区域。 一口气奔至无人的森林地带,若水心有余悸地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松开少年的手腕。 “没事吧,白哉?” 她微微垂眸,看向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少年。 少年紧抿着嘴唇,好看的眉深深蹙起:“那个人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若水收回视线,“大概……我们看起来比较有钱吧。” 委婉的回答,但听的人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寂静的树林里,一少女、一少年,如风景一般陷入无边的静止状态。 “要回去吗?”如长辈一般摸了摸少年的头顶,若水打破沉默:“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吧,你没必要这样……” “不!”挥开若水的手,白哉倔强地看着她,“在到八十区之前,我绝不回去!” “白哉……” “我已经决定了。” 轻叹一声,她点头:“好吧,要小心。” “你这女人才是!”不满对方叮嘱的语气,少年偏开头,别扭的表现着关心:“走吧,再不出发天黑前就回不去了。” “……嗯。” 凝视着迈步向前的少年的背影,若水眉头微紧:朽木当家难道是要让白哉去接触那些贵族们永远都不会关注的底层人民吗,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在的白哉,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啊。朽木一族这样沉重的担子,他那单薄的肩膀,如何能够扛起! 穿过树林,再次走进一片荒凉的村子,入眼的是更加残破的危房,街道两边甚至躺有奄奄一息的居民。 细微的呻吟声听起来早已病入膏肓,可是在死前却仍要承受病痛的折磨,煎熬着等待自己魂魄溃散的那一刻。 不忍再看,若水快走几步跟上前面的少年,下意识地牵起他冰凉的手,“已经是七十九区了,我们快点走吧。” 指尖颤了颤,白哉点头:“……嗯。” “喂,小丫头,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不然就杀了你们!” 突然窜出来的男人衣衫褴褛,面色焦黄,身上散发着恶臭,手中拿着一把生了锈的破锄头。 在男人拦住他们之后,很多蜷缩在小巷里的人也跟着起身,呈扇形将若水和白哉围住。他们看着两人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美味肥肉的野兽,恨不得立刻一拥而上,将猎物瓜分。 不着痕迹地挡在白哉身前,若水警惕地和说话的那个男人对峙着。 感受了一下这些人的气息,可以捕捉到其中两、三个人身上低微的灵压。 【看来,除了人多一些没有其他麻烦,应付起来应该不会太困难。】 若水如是想着,突然察觉到身后的少年意欲挣脱自己的手,在脱手的那一瞬间,她连忙捉住他的手腕,低声喝道:“你干什么,白哉?!” “我才不要站在女人身后!”白哉不满地瞪向若水,几欲挣脱,可惜终是没能如愿。 见若水一直不语,也没有顺从的意思,现在又在和那个少年小声交谈,男人怒喝一声,恐吓般地挥舞着手中的凶器:“快点把钱交出来,否则你们就别想活着离开!” 若水目光一转,落在男人身上。 她很清楚这些攻击者的心理:在这种条件恶劣的地区,饮用水十分难得,即使是强壮的成年人存活的机会也不怎么高。在这种地方,女人和孩子本身就是弱者,而她和白哉不仅穿着华贵,看起来也都很……弱不禁风! ——误闯禁区的贵族小姐和少爷,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夺得其金钱,无疑是最好的抢劫对象! 但是,他们的算盘却打错了! 见她们还是没动,男人有些沉不住气,大吼道:“大家一起上!——东西谁抢到就是谁的,这两个小鬼抓住后就卖掉!” 说是这样说,站位靠前的几个人也真的冲了上去,可是,当若水动作利落地以手刀一击砍晕那几个率先上前的攻击者后,其他本想跟着一拥而上的人犹豫之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其实这些人都抱有侥幸心理:如果抢劫成功,那就分一杯羹。一旦不敌失败,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心知这些人只是暂时胆怯才没有贸然动手,可仗着人多示众,难免还会因为贪欲卷土重来。 若水在脑中思量着对策: 逃跑的话这些人追不上,但是很容易因为快速的移动迷失方向。天色不早,一旦太阳下山,她和白哉的处境将会更加不利。 击退这些人不难,可是身穿和服的自己打斗起来很不方便,而白哉……她实在不想让这个孩子经历这样的事情。自己带着生前的记忆,那时身在屯所虽被保护着,可刑讯犯人、斩杀浪人的事情见得却也不少。 虽然明白朽木家主的用意,但是人心如此阴暗丑陋的一面,让眼前的少年亲身感受,未免太过残忍了。她无法想象这个骄傲要强的孩子,如果连怜悯之心都被强行割舍,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为了家族的荣耀,就要断送他自身的幸福吗,为什么要……这么的残酷! “危险!——”白哉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若水回神之时,铁棒尖锐的前端已经刺向少女的纤细的脖颈,距离不过一掌的长度。 “啊——”惨叫声响彻天际,少女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有些惊愕地望着倒下的袭击者身后,那长发飘飘的男子。 “……总、总司君?” 俊美的男子抽出透体而过的太刀,甩掉刀身上的鲜血之后收入刀鞘,看向少女时脸上是惯常的浅笑:“若水桑,不介意稍等片刻吧?” “哎?什么……” 没有等待她的回答,冲田总司转身面对手那些企图打劫若水的男人时,已经敛去了笑意,余下的只有嗜血的渴望与无尽的寒意。 “是冲田、冲田总司!!”看清来人,那些人仿佛看到了怪物一样惊恐地后退,转身逃跑,手中的武器早已因为碍事而被丢下。冷风中,依稀能听到几个破碎的词语,“……快、快逃……会被杀死……” “总司君……?”不明白那些人在惧怕什么,但是隐约中明白与此时出现的男子脱不开关系。 “若水桑为什么会来这里?”回过神,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可眼中却有着不容忽视的严厉:“草鹿区不比瀞灵廷,你们来这里会很危险。” “我们……” 不待若水解释,白哉已经将她扯到自己身后,紫色大眼中满是戒备:“你是什么人?!” 总司这才注意到跟在少女身边的男孩,勾了勾嘴角,墨玉般的眸子染上一丝玩味:“我是冲田总司,是若水桑的……朋、友。” “朋友?”狐疑地瞟了身后的少女一眼,见她略微颔首,白哉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一些,但仍旧不放心地质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吗?”俏皮地偏了偏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总司嘴角的弧度不断扩大,只得清了清嗓子才道:“杀人,还有救人。另外,我住这里。” “……什么?!” “你这家伙——” 不约而同地出声,若水迟疑地表示惊讶,白哉则是因为总司刚才的行为,十分不信任地瞪着对方。 没有在意两人失礼的举动,总司微笑依旧,“刚才吓到若水桑了吗?很抱歉,这里的环境一向恶劣,也很少有人会穿成你们这样走动,所以那些人……” 不去看地上尚有体温的尸体,不断告诫着自己要保持冷静。若水勉强牵起一丝笑意,朝男子鞠躬,“总司君不必道歉,考虑不周,是我的疏忽。刚刚……多谢你的搭救。”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不知这位是……?” “这是舍弟,白哉。” “原来是若水桑的弟弟~” “我才不是她的弟弟!”白哉大怒,狠狠瞪着身前的男子,“就算你是为了救人,也不需要杀人吧?!只要打昏那个人不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 面对少年的质问,总司轻蔑一笑,秀气的轮廓染上几分冷酷,“会问我这样的问题,说明你还太天真了。为什么不问问你姐姐,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搞定这一章了~总司和白哉的对峙,写得我好纠结啊! 小醉的读者群:32862606~ 欢迎大家勾搭、催文~敲门砖为任意书名、主角名~ 刚申请的群,为了方便大家的交流~于是,不要大意的加进来吧~ 51现实·残忍 面对少年的质问,总司轻蔑一笑,秀气的轮廓染上几分冷酷,“会问我这样的问题,说明你还太天真了。为什么不问问你姐姐,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呢?” 听到总司的话,若水周身一颤,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却对上了白哉那双执拗的眼眸,顿时更加难以言语。 “……他什么意思?” “白哉……”艰涩地咽了咽口水,若水缄默良久。她知道,无论接下来自己说出什么,对白哉来说都太过残忍。 最终,她说:“……这里的生存法则,我们无法干涉。” “你说什么?!……什么生存法则,他明明是在滥杀无辜!” “收起你那无用的怜悯吧,这里的人为了生存,什么都不在乎。”俯视着少年,总司语气冰冷,“如果我没有杀掉他,他就会杀了你姐姐。那样的结果,是你所希望的?还是说,你觉得你能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及时救下她?” “我……” “不要妄想那些纸上谈兵的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第一次来到草鹿的你,没有资格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 “你这家伙……!” “白哉!!――” 忍无可忍地大喊出声,若水冲到二人之间,死死抱住想要冲上去的少年,“回去吧,你看的够多了!もう、いいよ(mou、iiyo)……” “yada!我说过,到八十区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有志气是好事,不过,八十区可是比这里还目无法纪的混乱区域,杀人这种事更是随处可见。到时候,你要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审判吗?” 总司凉凉地陈述着事实,见白哉不服,嘴角讽刺的弧度再次扩大,“就凭你现在这身穿着,被那群人盯上,恐怕到时候连自己怎么被人分尸的,恐怕都搞不清楚。” “てめい(teimei)――”再次抱紧少年,若水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阻止他想要挣脱的动作,“别这样,白哉,你冷静点儿!总司君他说的……都是事实!而且,生活在这里的是他,我们没有权利干涉他的生活。” “什么事实?!难道你也认为他杀人没错吗?!――”白哉大吼,表情已是愤怒。 “……我……”若水一惊,就在她犹豫的一瞬间,对方趁机挣脱。眼看着少年瞬步闪过自己,冲向了总司的方向,她瞳孔一缩,几乎是尖叫出声:“白哉,不要!――” 可惜,这声阻止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若水死死盯住已经动起手的两个人,脑中一片混乱。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是白哉和总司起冲突?……】 【总司今天的态度太反常了,他为什么要故意激怒白哉?】 【尽管总司一直在躲闪,看起来也并没有想要伤害白哉的意图,但如果就任他们这样打下去,结果恐怕也不容乐观。】 “都给我住手!!――” 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灵压似不要钱一般向外发散着。若水此刻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顾不得去看两人惊讶的表情,冲过去抡起胳膊就甩了少年一个响亮的耳光。 保持着吃惊的神情,任鲜红的掌印浮现在自己的左脸上,白哉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若水。 若水缓缓放下手臂,因为喘息,胸口上下起伏着。 站在一旁的总司似乎也没想到少女会这样爆发,凝着少女的眼中多了一丝探究与复杂。 “我……白哉……?” 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若水右手颤了颤,抬手想要抚上少年红肿的脸颊。中途却被对方狠狠地挥开,“别碰我!――” 少年眼中是深深地受伤,而少女琉璃色的眸子也因为他的这句话,而蒙上一层灰暗的悲伤,“对不……”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打断若水的道歉,白哉紫色的眸子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也就是说,你认为他是对的,是吧?” “……”垂下眼帘,只因无言以对。 白哉现在不懂的,她早已懂得,总司亦然。 总司所说的,白哉不理解、不原谅,然她却明白。 ――这件事本不分对与错,有的只是接受或不接受。 恍如隔世的记忆汹涌而至! 那是满眼的猩红与刺鼻的腥甜! 果然还是忘不掉啊,那些阴暗和罪恶的记忆!即使已经过去了快两百年,却依旧埋在心底,等待着在某一天的某一刻爆发出来! 她名冲田若水之时,生活于乱世之中。那时的浪人随意殴打百姓、斩杀无辜,城镇战祸四起、生灵涂炭。人命于当时之人眼中,尚不如草芥。 此世,她虽生于富足之家,却依旧没能远离血腥。几十年前,尸魂界以破坏灵魂轮回平衡之名,讨伐灭却师一族,并将其消灭。尽管当时的她不清楚事件的详情,却也明白那不过是一次杀戮的借口罢了。 若说杀害同类罪不可恕,斩杀虚怪是维护正义,那么屠杀人类又算什么?! 所有的事物,只要有光鲜亮丽的一面,必有其阴暗丑恶的一面。 既然有治安良好的一区存在,那么毫无秩序的八十区,亦有它存在的权利。 即使白哉不明白、不谅解,可总司所说的,就是这里的生存规则…… “浮竹若水,我看错你了!――” 见她久久不语,白哉气极怒吼,眨眼间消失在七十九区肮脏的街道上。 “白哉!?――” 惊呼着却发现自己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若水缓缓垂下伸出去的手,长长的刘海遮住了那双只余心痛的眼眸。 闭上双眼,泪无声地落下。若水死死咬住嘴唇,倔强地不愿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朽木家主,如此你满意了吗?……过了今天,以前那个有点任性却喜欢别扭地表达关心的白哉,恐怕再也不会存在了吧……】 总司叹息一声,走到若水身边,“若水桑,我不想为自己今天的行为辩解什么。那孩子身上的气息太过干净了,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若是为了成长,那么尽管我的做法很残忍,却是最快的途径。” 深深吸了一口气,若水哽咽着回答,“我都明白,总司君,我都明白……可明白又怎么样?!白哉就是白哉,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告知他现实的冷酷,为什么要让他去背负那所谓的贵族的荣耀!……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视线落在若水泪流不止的脸上,总司的目光动了动,“这不是你的错,若水桑。” “你不懂。”若水摇头,“我明明知道会变成这样,却没有阻止。明明一直是把白哉当做弟弟来看,想要给予他多一份关心,却这样伤害他。” “若水桑……”轻轻张开手臂将她揽进怀里,总司低声安慰着哭泣的少女,“不要自责,每个人都要成长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不,不是那样的!――我明明早就决定要保护自己重要的人了,却一次又一次的食言……之前是空鹤,现在是白哉……” 不知道她口中的人名是谁,总司只得耐心地听着。 说了一会儿,若水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但仔细听的话,还是可以听到她在说:“总司,你已经不要我了,现在、现在连白哉也讨厌我了……如果以后还要再失去其他人,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隐约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总司有一瞬的疑惑,可看着少女明显已经语无伦次的样子,也未再深究,只是问:“若水桑,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今天的所见所闻令若水震撼,阻止白哉和总司打斗也让她。而自从进入六十区后,她就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戒,灵力更是不敢间断地向外散发,只为威慑那些蠢蠢欲动的暴徒。终于在刚才,在她为了阻止白哉和总司打斗时,耗尽了仅剩的那些灵力。 此时此刻,窝在总司的怀里的若水,只觉得身心俱疲。 朦胧间突然听到总司说要立刻,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要……总司,不要忘记我……白哉,不要走!……” 蓦地,总司感觉到怀中女子紧绷起身体,散发的灵压也开始紊乱,就像是她体内的灵力正在撞击着这具躯体,企图破茧而出。 他一手贴上若水的后背,希望通过自己的引导,让对方混乱的灵压稳定下来,却愕然地发现若水体内的灵力根本不受他的影响,而且开始更加狂暴的肆虐。 “若水桑!醒醒!”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女子的身体情况异常毋庸置疑。 总司当即将他打横抱起,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朝无人的‘安全地带’掠去。 介于昏迷与清醒之间的若水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一种像是被抽光了力气的感觉,顷刻间如排山倒海般压了下来,仿佛要碾碎她的骨头。 撕心裂肺的疼痛充斥着全身,若水忍不住痛呼出声,“啊啊啊――” ―――――― 同一时间―― 无垠的混沌之空,一道光影时上时下、忽明忽暗。 似是在挣扎,又像是在呼唤,更像是生命在鼓动。 ――吾之主,呼唤吾之名! ――千年の约,予吾解放!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我写了好几遍都不太满意,但是怎么改都改不好,于是……暂时先这样吧,如果我有更好的思路,再来改吧~o(n_n)o~ 52暴走·透支 冲田总司眉头紧蹙,表情莫辨地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女子。 一波一波的光圈以女子为中心向外散开,看似缓慢没有威胁,可刚刚被它弹开的总司却很清楚那光圈的危险性。 时间倒回一个时辰之前―― 总司抱着若水想要找一处无人的山林,一路上少女灵压紊乱的症状似乎更加严重,痛呼声几乎就没有停过。 受若水肆虐的灵压的影响,总司的额头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终于在邻近无人区的地方发现一处空地,他刚刚将少女放在地上,下一刻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力弹了出去。 及时避开冲击保护了自己,总司在十米之外落地。 然后,亲眼见证了少女身上发生的异变。 一轮轮浅金色波纹状的光圈看似柔和地沿着水平面荡开,所触及之处的景物皆像是被凝固住一般,失去了动态的形象。 暗红色的灵压裹身,总司惊讶地看了一会儿四周仿佛静止的空间,又将目光落在躺在那里的若水身上。 此时,少女的气息已不似刚才那么混乱,反倒像是入梦了一般,神情宁静而安详。 时间点点滴滴地流逝,总司就这样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神情复杂难辨。 蓦地,一股异动再次扬起。 总司惊愕地发现若水的灵压正在无止境地向外扩张,所以触及到那诡异波纹的物体,其形态皆定在了被圈进之前的那一刻。(.无弹窗广告) 感觉到覆在自己体表的那层灵压正在逐渐变弱,总司凝了凝眉,召唤出斩魄刀:“吟唱吧,溪鸣。” 一声轻吟,通体暗红的太刀出现在他手上。 “雨幕。” 话音刚落,方圆五十米内立刻形成一个巨大的半圆形水之结界,将那不知为何物的光圈罩祝 两股力量的交界处,双方的灵压相互撞击着、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响声。 尽管有总司的压制,但结界仍在被不断撑大,且有崩溃的趋势。 握着斩魄刀的手紧了紧,他屏息凝神,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灵压输送到水之结界中。 突然间,若水四周光芒大胜,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似乎因为身体承受疼痛的界限已经到达极点,躺在中心位置的若水发出一声泣血般的悲鸣,表情再次扭曲。她痛苦地弓起腰身,双手也不自觉地抠进身下的土地。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叫喊在下一瞬爆发,却没有任何舒缓痛苦的作用。令人胆寒的悲鸣一波接一波地回荡在结界之中,大约持续了一刻钟,才逐渐弱下去。 光芒敛去,恢复视物能力的总司立刻朝若水所在的位置看去,不由震惊! 少女仍躺在原地,只是她的身边,多了一个身影。 黑发长至足踝的男子立于若水一侧,低头凝视了她片刻,无波无澜的眼中才总算有了一丝暖意。 男子屈膝半跪于地,然后缓缓弯下腰,在若水的额间落下虔诚、轻盈的一吻,紧接着如冷泉一般的嗓音幽幽响起:“ひめ(hime),吾终于与您相见了。” 总司僵硬地站在原地,一边全力抵抗着这足以令他跪倒的强大灵压,一边艰涩地开口:“你是……”什么人? 话未问完,却被风扬起长发缭乱的视线。 绝对优势的压迫感骤然消失,总司急忙抬眼看去,那个神秘的男子也已失去了踪影。 总司这才发现周围的一切已经恢复如初,但除了捕捉到属于自己和若水的残余灵压之外,并没发现任何有关男子的蛛丝马迹。 “小若水*―” 略偏中性的女声自后方传来,一道白色的身影快速从总司身边掠过,直接停在了若水的身前。 身披白色羽织的女子神情复杂地蹲□,粗略检查了少女的情况后似是松了口气,但抬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总司,眼中不自觉地掠过一丝杀意,“你……” “您好,四枫院队长。在下冲田总司,是若水桑的朋友。”毫无畏惧地与四枫院夜一对视,总司自我介绍,然后指了指若水,“若水桑刚刚灵力暴走了。” “暴走?”夜一狐疑地盯了他半晌,终于收回视线,“……原来是这样么。” 夜一话音刚落,浦原喜助也姗姗来迟。 不似平常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此刻,金发男子神色颇为严肃,“夜一小姐,若水小姐她究竟……?” “啊,喜助,你过来看看。”夜一绷着脸,指了指地上的少女,“不知道原因的灵力暴走,看现在的情况,似乎是体力透支了。” 浦原闻言立刻来到若水身边,蹲□仔细检查了一番,才脸色凝重的起身:“夜一小姐,以小若水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送到四番队接受系统的治疗比较好。” “这样碍…”总司看到名为四枫院夜一的女子皱了皱眉,似乎有所顾忌,但迟疑了几秒后,仍是点头应允,“我明白了,我送小若水去四番队,你留下看看还有什么……” “请放心吧,夜一小姐。”浦原惯常一笑,挥了挥手,颇为得意地道:“检测工具我都带来了~” “你这家伙……”夜一点点头,弯腰抱起若水,临走前看了总司一眼,才瞬步离去。 “ano……”名为浦原喜助的男子笑着走近总司,“在下是二番队第三席浦原喜助,可以请你告诉我,若水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回以对方同样的笑容,总司轻轻颔首:“当然。” “嘛嘛~不必紧张~”喜助笑嘻嘻地摆摆手,撤掉试探对方的灵压,看向总司的目光多了一分欣赏与玩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简单呀~” “您客气了,浦原三席。” “那么,请将你看到的一切,详细地告诉我吧。”漫不经心地语气,然而迫人的气势却没有减弱分毫。 总司挺直背脊,微笑道:“啊,好的。” 若水醒来时,发现自己再次住进了四番队的单人病房。 想起前一次卯之花队长‘温柔的叮嘱’,若水的第一反应就是打了个冷颤 大约是察觉到了若水的灵压波动,没过一会儿,便有一个慈眉善目的女子走了进来。 对于此人,若水当然不会不陌生,因为她就是前一秒还在若水脑子里想着的四番队的队长,卯之花烈大人。 “浮竹小姐,好久不见了。你感觉怎么样,是否会觉得胸闷不适?”卯之花的微笑,总能给人以莫名的安心,一如她的治疗术,柔和绵长。 若水望着女子的脸,愣了一会儿才轻轻摇头,“……没有。” 对方略微点头,然后仔细地为她做了一遍检查。 趁着这个空隙,若水低声问道:“卯之花队长,您知道是谁送我过来的吗?” “嗯?”卯之花抬眼看了若水一眼,回答:“是四枫院队长。” “夜一姐、呃……四枫院队长?”她惊愕,甚至有片刻的大脑停顿。 她记得―― 先是在北七十九区的草鹿遇到了总司,然后因为种种原因和白哉发生了不愉快,他们分开之后……嗯,分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因为脑中的记忆空白,若水忽然有点恐慌! 那之后,在总司说要送自己回家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任何记忆?! 小心地掩饰着自己的心情,若水低下头:“那个……请问,我昏迷多久了?” “加上今天,已经四天了。” “哎,四天?*―”这个事实显然令若水大吃一惊,她抬起头,古琉璃色的眸子染上一丝诧异,“我……昏迷了四天?……为什么?” 也许是若水此刻的神情触及了卯之花队长作为医疗人员的底线,她皱了皱眉,语气严肃地开口:“浮竹小姐,作为医疗人员,我的确有义务向病人说明其自身的身体状况。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不计后果的乱来。” “……哎?那个……”闻言,若水更加茫然了。 卯之花没有解释,继续说下去:“致使你昏迷的原因是灵力以及体力透支,就我所知,只有灵力过度消耗临近极限,才会导致透支。” 说完,她不赞同地看着若水,“” 在对方的注视下,不明所以的若水忽地有点不安,“很抱歉,卯之花队长,这件事情,我、我自己也不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我没有任何印象。” “无论原因是什么,我都希望浮竹小姐能记住一件事……”卯之花凝视着少女,眼中多了一抹严肃之色,“灵力透支是一件极危险的事,很容易造成灵力的枯竭,如果救治不及时,甚至会危及生命。” 若水怔了怔,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得低头应道:“hai,我记住了,谢谢卯之花队长的告诫。” 见她如此,女子淡淡一笑,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好好休息吧。” “hai。” 离开病房前,卯之花烈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神情茫然的少女,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忧虑。 虽然当年合几位队长之力,暂且封印了这孩子的那不同寻常的灵力,可是这次自己诊治时,却发现她体内的封印竟然已经消弱得快要失去作用。更重要的是,若水的体质依旧无法接受外界的治疗。这一点对她来说,无疑是个致命伤。 幸好,这一次只是单纯的虚脱昏迷,若是再严重一些,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作者有话要说:总司的刀~历史上的加贺清光,貌似~ 若水家的刀刀出来了啊~表说他没出现~~ ps:此刀乃萌物啊萌物!~o(>_<)o~~所以大家出来换气吧!话说,我最近码字的动力严重下降……【对手指】……你们霸王的也太厉害了,留言递减ing…… 53住院·疑惑 若水住院期间―― “哟,小若水~” 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坐到病床边,夜一嬉皮笑脸地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脸颊,“小小年纪不要总是发呆嘛!~小心长皱纹哦~” 若水无奈地躲开调戏自己的爪子,“夜一姐姐,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双手环胸,夜一用大大的猫眼不正经地觑着少女,“啊啦,这有什么关系~再说,我这样做也充分说明我喜欢着小若水嘛~” “卯之花队长一会儿要来查房。” 听似不经意的一句,果然让某位大姐的嘴角僵了僵。 “咳咳……我说,小若水啊……我这次来,可是有正经事的。”清了清嗓子,夜一凑近若水,以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用心听我说――根据喜助的检查,你体内的封印,已经……快要崩溃了。所以,在这件事解决之前,最好都不要再大幅度使用灵力,不然你会很危险。” “夜一姐姐……?!”若水不由一惊,看到对方警告的眼神,才压低了声音:“我体内的封印,为什么会……” “大概是因为你这次的灵力暴走吧,虽然这只是我和喜助的猜测。不过,问过那个叫冲田总司的小子之后,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还有,喜助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破除封印的方法,你再等等,相信要不了多久……” “总司……君?” 为什么会牵扯上总司? 在她没有印象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记得朽木家主说过的,那个封印是为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自己的灵力会暴走? 一个又一个疑问浮现在若水脑中,然而却全都不得其解。 听到若水的低喃,夜一眼中多了一份戏谑,“他说他是你的同学,我看不是那么简单吧,嗯?~” “是学长。”敛起外露的情绪,若水一脸正色,“夜一姐姐,能不能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嘛,就是灵力暴走而已~至于原因,喜助还没调查清楚,初步推测和你的封印有关。哦,对了,看那个冲田总司的样子,似乎也不知道。当然,前提是他说了真话。”夜一稍稍坐直,但依然克制着音量,“小若水,记住我说的句话。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使用灵力,所以一定要多加注意。” “我知道了。”若水点点头,心中却更加迷茫: 按照朽木家主所说,封印的原因,是因为当时自己年纪尚小,无法接纳自身产生的巨大灵力,故而合四位队长之力强行进行压制。 原本,这个封印应该是终生无解的,但是因为喜助的意外介入,削弱了一部分的封印,所以自己才得以提高灵力。 之前不清楚封印的事情,没有觉得有什么,可听朽木家主说了那许多之后,其中的疑点确实越来越多了。 首先,根据喜助哥哥的解释,如果只是为了封印她的灵力,并不需要四位队长,更何况是包括朽木队长、卯之花队长以及自家大哥这样强大的阵容。 其次,封印的削弱治疗一直都是循序渐进地进行的,如果说是因此导致的灵力暴走,未免也太牵强了。 再有,就是那次交谈中,朽木家主刻意避开的话题――封印的类型。虽然自己当时只被允许提一个问题,也就是封印的理由,但朽木家主还是透露了许多其他相关的事情。可惟独提到为何是‘终生封印’时,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 按理说,若是担心年幼时的身体无法承受过大的灵压,那么长大之后应该就没有这个问题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设置无解的封印?莫非,这件事还有其他隐情? 这一点,值得考量。 这边若水陷入沉思,那厢的夜一也坐直身子,抬手指了指门外,故意大声道:“啊,对了!有个别扭的小子,到现在都不敢进门呢~” 夜一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人大力拉开,少年黑着一张脸,狠狠瞪向一脸坏笑的某人:“猫妖,你说谁不敢?!――” 思绪被打断,若水抬眸的刹那,看到的是身穿便服黑发的少年。 “……白、哉?”她怔了怔,想起那时少年受伤的表情,眼中浮现一抹歉疚与心痛。 对上她的视线,白哉神情一变,有些尴尬地僵在原地。沉默良久,他才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那天的事……对不起。” 听出他语气中的自责,若水柔柔一笑,说道:“谢谢你来看我,白哉。” “你……”白哉抬头,眉头紧皱,深紫色的眼中有着不解与犹豫,但最终还是定格在关心上,“……听说你那天……你的身体如何了?” “已经没有大碍了,开学前就能出院。”微笑着回望这少年,若水心静如水:她该庆幸吗,这个如弟弟一般的存在,既没有抛弃自己,也没有疏离自己? 看着若水静好的神情,白哉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啊,那就好。” “哦哦~~白哉小弟,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本被若水看得面有赧色,此时又被夜一调侃了几句,白哉少年的火爆脾气立刻窜了上来,顺便炸毛:“猫妖!你给我住嘴!――” 夜一掏了掏耳朵,不正经地笑:“啊~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吗?~白~哉~小~弟~~” “四枫院夜一,你够了没有?!”不出所料再次暴发的白哉已经出离愤怒了。 就在此时,一盆‘醒神的冷水’从天而降。 “四枫院队长、朽木公子,请在病房里保持安静。”卯之花烈出现在门口,笑得一脸无害,“如果病人因为环境的嘈杂而无法安心养病,那可就不好了。” 承受能力超强的夜一干笑,“咳咳,原来是卯之花队长啊!” 至于白哉,先是被如同背后灵发出的声音惊得一阵颤栗,然后忙不迭地点头:“hai――”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探病时间就要结束了,请两位不要逗留的太久。”如此明显的逐客令,要是再听不出来,那就绝对是笨蛋了。 所以,作为聪明人的夜一便起身告辞:“啊,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小若水,你要安心修养啊,我改天再来看你!~” “嗯,夜一姐姐、白哉,路上小心。” “啊,放心吧~我会把白哉小弟安全送回家的~”夜一摆摆手,“走吧,白哉~” 对面的少年毫不领情,没好气地瞪着眼,咬牙切齿地道:“谁需要你送,我自己会走?!” 夜一浑不在意地耸耸肩,继续撩拨他:“啊啦、啊拉~小孩子要听话啦~” “你这该死的猫妖,有种再说一遍!”再次愤怒的少年大吼一声,明显忘记了还站在病房里的那位温柔的队长。 “朽木少爷,你似乎内火很旺,不如留下做个检查,拿些调理身体的汤药回家吧,呐?” “不、不必了!多谢您的好意,我告辞了!”白哉一个冷战,彻底清醒,连忙跟在夜一身后逃出病房。 注视着少年慌张的背影,卯之花队长依然和善地笑着:“呵呵,那么,路上小心。” 看得病床上的若水一脸佩服:卯之花队长果然很强大! 在卯之花队长的‘调养’之下,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若水的身体就已经完全恢复。 所以,在开学之前,若水如愿获得了出院许可。在自家大哥和京乐春水的护送下,顺利抵家。 有关若水住院的原因,卯之花队长只和当年参与了封印的浮竹十四郎说明了实情。官方的版本,则是劳累过度导致的一般性昏迷。反正有若水体弱多病的名声在外,再加上卯之花队长的诊断,大家也就没有再多加怀疑。 倒是纪子夫人在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生病住院之后,心疼得不得了。一腔怨气无处发泄,最终把家里除了十四郎之外的男人们数落了个遍,使得几位兄长可怜兮兮地跑来诉苦,让若水很是汗颜了一把。 对于若水来说,回家后的生活很平静,也很温馨。 除了不知道那天之后总司的情况,生活总算回归正轨。 ―――――― 【吾主……为何……】 【为何……吾主……】 黑暗的空间里,她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模糊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遍一遍,仿佛回声。 【谁,是谁?】 她一遍一遍地回问,却没有得到答案。 【吾主,记起吾之名。】 【记起……吾之名……】 【回答我,你是谁?!】 大声的叫喊着,莫名的熟悉窜入脑中,再回想却是一片空白。 “……小姐、小姐?” 眨了眨惺忪的眼,映入眼帘的是朋子担心的神情。若水怔了怔,轻叹了口气:又是那个梦吗? “小姐,做噩梦了吗?” “没事的,朋子。”若水笑笑,坐起身,“早安” “早安,小姐。” ―――――― 落英缤纷,若水一袭浅葱色便服坐于廊下,微微仰头注视着飞舞的花瓣,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几天相似的梦……还有那个声音,究竟是什么人……】 午后的阳光温暖却不腻人,惬意地令人嫉妒。 靠着廊柱,少女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安详的睡颜仿佛一朵沉静的白莲。唯有那深深蹙起的眉,显示出少女内心的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我郁闷死了,下午回学校之后发现宿舍没电了!今天周日又不能买!啊啊啊,烦死我了! ps:用隔壁的网上来补全~今天的留言留着我明天回吧~ 54不安·异动 初春午后,阳光正好。 若水站在樱树下,仰头望着开得艳丽无比的樱花,神情若有所思。 尽管从夜一口中知道了那天她失去意识后大概发生了什么,可看夜一目光的样子,总觉得她有所隐瞒。 还有那个诡异的梦,她已经连着做了好几天了,可依旧一点头绪也理不出。 可以商量的人—— 喜助这几天一直埋首与资料堆里,压根就见不到人。 夜一忙着摆脱家里越逼越紧的相亲,特别是躲那位‘难缠’无比的鹰司隼人,所以最近很少来找她。 至于白哉,他根本还是个孩子。而且,对于从未经历或那种事情的他来说,心里多少还是有所芥蒂的吧。 十四哥哥?不行,不能让家里人担心。 春水哥哥?唔,也许可以,但是难保他不会‘通风报信’。 蹙着眉收回视线,若水心里一阵烦躁。 难道要去找花梨和早苗吗?……这样也不太好吧。 “六姐!~”顽皮的少年突然从少女身后窜出,亲昵地搂住她的脖子,“不要一个人发呆了,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若水被他勒得一个趔趄,堪堪稳住身形,回过头:“呃……若空,你先放开我站好。” “啊?……哦。”少年乖乖松了手,退后一步,一双褐色大眼期待地盯着她,“六姐、六姐~和我们出去玩吧?~” 缓了口气,若水下意识地回问:“你们要去哪儿?” “啊,这个……”被她这么一问,若空纠结着小脸不知该说什么好,“那个,六姐想去哪儿,我们就陪六姐去哪儿!” 站在他旁边的直也恨铁不成钢地撇撇嘴:“切,笨蛋!——小若,别理这白痴小子,五哥带你去游泳!~” “……游……泳?”若水嘴角一抽,“五哥,现在才三月,天气并不暖和,游泳的话会很冷的……” “……啊,这样吗?那就换一个,去爬山怎么样?” “五哥你才是白痴!”终于得着机会,若空不甘示弱地顶回去,“六姐身体这么虚弱,怎么爬山,你背她上去啊?!” “呃……”被弟弟呛了一顿,直也脸色一黑,“我背就我背,让你这小不点来你还干不了呢!” 这边若空一听不干了,“谁不行了?!我也可以!六姐,你说是不是?!” “哎?……这、那个……” “小若,还是哥哥背你,这小子肯定瘦得硌人,不舒服!”得意地一仰头,直也以自己高出半头的身高优势俯视着弟弟,“笨蛋若空,想和我争,还早了一百年呢!” “你、你……”言语上占不到便宜,若空只好利用自己的年龄优势求助于他人:“六姐,五哥、五哥欺负我!” “哈哈,你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说不过我就找小若出头,真~丢~人~!” “呜呜呜……五哥你太过分了!” “少装可怜!就你那点小伎俩我还不清楚?哼!~”摆明了不吃若空那一套,直也伸手将若水拉向自己,“小若,不要被这小鬼骗了!” 头痛地看着自家兄弟斗嘴斗得畅快,若水已然无奈得无以复加:“五哥、若空,你们别吵了……” “切,还不是这小鬼先来挑衅的!” “明明就是五哥欺负人!” “#¥……&@#……” “@#&……#¥@~……” “啊,我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出门一趟,先走了!”劝架无效,若水只得撤了个没什么可信度的谎话,慌慌张张地逃离了‘斗嘴’现场。[.超多好看小说] 由于一时情急,若水出来时根本不记得要换衣服。 所以,这时她身上穿的,乃是自家母上大人‘特意指定’的一件粉嫩无比的居家和服。眼下走在人来人往的瀞灵廷的街道上,可以说大大增加了回头率。 在瀞灵廷闲逛了一会儿,无处可去的若水最后还是决定去十三番队,毕竟那里最大的好处就是清静。 途中经过五番队的执勤范围,若水特意加快了脚步,心中默念着‘不要遇到认识的人,不要遇到认识的人,不要遇到认识的人’,企图装成路人甲走过去。(.无弹窗广告)可惜天不遂人愿,又或者说她这身衣服实在太过大眼,总之,还是被眼尖又喜欢作弄人并且正闲得发慌无的平子真子看到。 一个瞬步挡在若水身前,平子呲着他标志性的白牙,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哟,小若水~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呀~” 习惯性地后退一步,若水微低着头,十分淑女地行礼:“平子队长,日安。” “嘛,都说了直接叫我真子就行,或~者~‘真子哥哥’也行哦~”某金发男子猥琐地摇了摇手指,色迷迷地倾身靠近若水,“当然,如果小若水想叫我‘亲爱的~’,那就最好不过了~” 毕竟是个女孩子,即使习惯了平子的玩笑,若水还是不可控地红了脸,“您就不要开玩笑了……” “怎么是玩笑呢,小若水难道不想做我的初恋吗,嗯?~”邪气一笑,平子轻轻吹气,“难道你比较喜欢惣右介?告诉你,我绝对比他更好!~” “呃,那个、不是……” 若水话未说完,救星就及时出现,挽救了若水岌岌可危的小红脸。 “队长,您又在调戏女孩子了。”貌似习以为常的语气,蓝染惣右介出现在平子身侧,淡定地看了他一眼之后,转向若水:“很抱歉,若水小姐,队长他给您添麻烦了。” “……那个,没有。”若水摇了摇头,“蓝染副队长,我知道平子队长是在开玩笑的。” 蓝染随和地点点头,然后一脸中肯地给出建议:“如果您觉得为难的话,可以投诉他性骚扰。” “哎……?” “惣右介,你少胡说八道!什么见鬼的‘性骚扰’,我这是在表达爱意!表白你懂不懂?!”平子不满地大叫,引得经过五番队的死神们频频侧目,可当事人却浑不在意。 蓝染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句话就堵得平子差点跳脚,“队长,恕我直言,您的单恋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呸!——”平子大大的不爽,狠狠瞪着蓝染,“你才单恋!我和小若水明明是两情相悦!” “哦,是么?~”蓝染嘴角微翘,抖出更劲爆的猛料,“我还以为您会因为自己是第三者,所以知难而退呢。” 平子的吊吊眼瞪得滚圆无比:“蓝染惣右介,老子要灭了你!!——” 相比平子的怒气冲天,蓝染就显得平静多了,只不过笑容有点灿烂过头:“队长,您想要杀人灭口吗?” “他妈的,惣右介你真是个混蛋!”骂了句粗口,平子恢复到嬉皮笑脸的状态,不怀好意地楼主蓝染的肩膀:“不过,你说我是第三者,那正牌的是谁啊,难道是你小子?” 蓝染笑:“呵呵,队长,是与不是都是我的私事,就不劳您关心了。” 作为另一位‘被动’的当事人,若水的脸皮可没平子那么厚,因此早就被周围暧昧、探究等等饱含各种深意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于是,在发现两人的对话内容再次趋于某个方向时,她匆忙地朝二人鞠了一躬,果断地告辞:“平子队长、蓝染副队长,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可是,小若水……” 没等平子说完,蓝染直接阻断:“若水小姐要去十三番队吗,正好我要去送公文,不如一起走吧?” “呃……”若水迟疑了一下,心想:看来,十四哥哥那里也不是什么清静安生的好地方。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吧? “若水小姐?” “啊?其实我是要去八番队,不是去十三番队。”若水尽量自然地说,谁知蓝染和煦一笑,打破了若水企图远离众女心中的理想对象的美梦,“那一起走吧,去十三番队正好顺路。” 摆脱无望,若水轻叹一声:“……那就麻烦您了。” —————— 昏暗混沌的空间之内,一抹浅金色的影子不安地鼓动、撞击着。 修长的身形渐渐清晰,赫然正是当日出现在若水身边,唤她‘公主’的男子。 如婴儿一般蜷缩着的身体缓缓舒展开,男子睁开双眼,醉金美眸扫视了周围一圈,原本清冷的神情渐渐被悲伤与不解取代。 ——吾主,为何……为何……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男子眼眸愈发黯淡,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动作间发出几声脆响,男子俯首看去,发现声源乃是来自禁锢自己足踝的链锁。 金色的眸中红光一闪,转瞬之间那粗实的铁链就化为了黑暗中的尘埃。 —————— 好好地走在路上,心口却突然感觉绞痛不已,若水刚刚按住胸口,就忍不住痛呼出声。 “唔?!……” 走在旁边的蓝染同时察觉到她的异常,在她向前跌倒之前将她扶住:“若水小姐,您怎么了?” 若水惨白着脸,张口刚想说些什么,一波更加猛烈地疼痛再次袭来,比之锥心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啊!——” 蓦然拔高的声音引起了其他死神的注意,众人循声看去,看见五番队的蓝染副队长正抱着一位少女,不由得心生八卦。偶有四番队的一位席官经过,认出蓝染怀中的少女正是那位体弱多病的浮竹小姐,连忙上前询问。 要知道,这位浮竹大小姐可是队长大人的病人,每次进四番队都是急病重症,半点都耽误不得! “蓝染副队长,浮竹小姐这是……?” 见对方是四番队的高阶席官,蓝染礼貌地点点头:“不知为何,突然就很难受的样子。” “啊啊啊——”钻心的疼痛冲破了理智的神经,若水疼得几乎昏厥,双手紧紧按着胸口,缩在蓝染怀中的身子已经痉挛不止。 那四番队的队员正要检查,突然感到一阵迫人的灵压:“这是……?!遭了,必须马上送四番队急救!蓝染副队长,麻烦您将……” “我送若水小姐过去,你先回四番队准备抢救吧。” “好的!” 那边四番队的席官刚走,蓝染也将若水打横抱起,发动瞬步朝四番队奔去。 只是他那深不可测的目光,始终落在怀中的少女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有人知道下章会发生什么不?~ 嘎嘎~捂嘴奸笑中~~ 55梦境·清光 当蓝染抱着若水出现在四番队时,卯之花队长已经做好了急救准备。[] 只是若水的治疗过程,却并不顺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设下特殊结界的诊疗室内,由卯之花队长带领的,包括了四番队副队长以及席位靠前队员的医疗小组,眼下正对着昏迷不醒的少女愁眉不展。 “队长,患者对外界的干涉没有任何反应,灵压仍在持续升高。” “患者的肉体承受能力接近临界值!灵压继续上升会有生命危险!” “目前患者灵压不稳的原因尚未查明,体内疑似有不明灵压残留。” 听着队员报出若水目前的状况,卯之花烈眉头蹙得更紧,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急救室外,蓝染和刚才那个死神席官站在一起,看似关心地打听着若水的情况。 “山下九席,不知道若水小姐患的是什么病,看起来似乎很严重?”蓝染如是问道,脸上挂着堪比圣人的‘慈祥’笑容。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刚刚那种症状很明显是‘灵压紊乱’,会这样问只不过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切之意,顺便得知更多的情报。 山下并不知道蓝染的心思,于是向他解释:“不是的,蓝染副队长。浮竹小姐是最近才出现这种情况的,好像是和幼年的旧疾有关!但是,具体的病因是什么,恐怕就只有队长清楚了。” 蓝染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谢谢。” 见他道谢,山下连忙摆手:“您太客气了。” 不一刻,四番队的副队长从抢救室走了出来,看到时蓝染惊讶了一下,匆匆朝他点了个头,说了一声“蓝染副队长。”后就快步离去。 蓝染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四番队副队长此时突然离开,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于是,他开始猜测并思考这其中的疑点。 —————— 因为疼得太过剧烈,早在在去往四番队的路上,若水就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可是,当她睁开双眼时,入目的却不是四番队病房那雪白的天花板,而是从未见过的古朴房间。 缓缓坐起身,若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已经不是之前那件粉嫩的和服,而是一件样式简单纯白色的浴衣,腰间系着一条红色腰带。不知是什么面料,衣服上竟然没有一丝褶皱。 看了看房间内的装饰,最合适的形容词莫过于‘古色古香’。 她确定自己从没来过这里,所以‘我这是在哪儿?’便成了若水眼下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可惜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现。 无法,若水只好自力更生,赤足走向房门。可是,拉开纸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再次让她震惊不已。 高高矮矮的房屋错落有致,这种景象就像是站在忏悔宫的最高点俯览整个瀞灵廷一样,但这个建筑群的奢华程度,却远比瀞灵廷朴实的砖瓦建筑要高得多。 晶莹的琉璃顶流光异彩, 扶着栏杆看了看自己的所在附近,若水得出自己大概似乎位于这座建筑的中层,而作为主楼的宫殿也修建的异常精致,可谓威严却不失华丽,庄重中透着安宁。 “himesama。” 略微低沉的嗓音自若水身后响起,若水一惊之下迅速转身。却被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弄得有些不明。 “那个,你是……?” 男子抬起头,认真地望着若水:“hime,吾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hime?”若水扯了扯嘴角,在心里揣测着他认错人的可能性,“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 不待若水说完,男子急忙打断:“hime,吾主便是您!吾名清光,今生今世将效忠于您。” “……哈?”茫然地眨眨眼,停顿了一下,若水皱起眉头,“可我不是什么公主埃” “您是吾一人の姬様。”名作清光的男子语气极认真,一双金眸更是牢牢盯着她。 “呃……”若水无语,最后只好说:“那个,你先起来吧,不用跪着。” “是,公主殿下。”他颔首,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公主,请移步。” “你不用叫我‘公主’什么的,叫我……若水就行了。”此言一出,若水自己也愣了一下:这人她还说不上认识,为什么就允许他直呼其名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潜意识里觉得他很熟悉? 跟着清光一路走来,四周的景色变化得飞快。 刚刚还是成片的高大建筑,此时眼前却变成了大自然的景色。 放眼望去,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白色花海,立于其中,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 “清光,这里是什么地方?”若水并不认为自己会莫名其妙来到这种处处透着神秘的地方,如果不是做梦,那就是眼前的男子搞的鬼。 “这里是您的意识。” “什么?*—”若水大惊,看着清光的样子像是见了大虚,“我的意识?-…那就是说,你、你是我的……” “吾是您的利刃。” 捂着嘴,她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好几步:“也就是说,我现在是昏迷状态,之前也是你……?” 听若水这样说,清光愧疚地低下头:“因为您体内有残余的封印在抑制吾与您的联系,吾一时气、情急……才冲破了禁锢……” 听了他的解释,若水表示了解地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蓦地,她脑中灵光一闪,眼睛再次因自己大胆的假设而微微睁大。 如果说,清光是她的斩魄刀,那他冲破的封印不就是为了……?! “吾主,您猜得没有错。”清光突然出声肯定了若水的想法,接着声音一沉,目光也随之变冷,“吾已被困在混沌之界千余年,本以为一百五十年前便可脱困,可谁知突生变故,您竟然被……唔?” 正在说话的男子低呼了一声,似乎受到了什么东西的阻挠,很是痛苦的样子。 “清光?”若水见状,上前想要扶他,却愕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过了他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 “吾主,有人在……呃-…” 清光话未说完,就见他的身影诡异地扭曲了几下,然后渐渐变浅、透明…… “怎么会这样?!”若水再次惊异,突然觉得自己头脑一昏,一种失重的感觉突然涌了上来,“……呜-…” —————— “咳……咳咳……” 深吸了一口气,若水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除了四番队特有的雪白的天花板之外,还有一个老头,可他竟然是……十三番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 而且除他之外,房间里还有三个人,分别是——朽木银铃、卯之花烈以及浮竹十四郎。 这阵容……是什么情况? 若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心里愈发不解。 说实在的,【山本元柳斋重国】这个名字,她虽然在教科书里见到过不下数次,但是像这样面对面地看到,却是头一次。以前,最多也只是远远地看过几眼而已。 消毒水的味道证明这里是四番队的病房,既然如此,为什么如此位高权重的一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不止如此,连朽木当家都来了……难道和她的那个封印有关吗? 虽然她已经猜到了六、七分,可清光的话并没有说完,所以她还不能下妄下结论。 正思索间,若水不经意地对上山本锐利的视线,被对方迫人的气势所撼,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山本雄厚的灵压充斥着这个封闭的空间,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 刚刚苏醒的若水身体还十分虚弱,只能在山本的‘注视’下僵着身子躺在床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浮竹小姐,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经历了长久的沉默,宛如天籁的嗓音越过山本传进若水的耳朵。 她悄悄舒了口气,却没有注意到卯之花烈略显凝重的神情,“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卯之花队长,我这是怎么了?” “啊,只是病症复发而已。”卯之花烈上前将她扶起,然后抬手摸了摸若水的头,轻声安慰:“不必担心。” “谢谢您。”若水感激地笑笑,偷偷看了山本一眼,再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卯之花。后者了然一笑,对她说道:“总队长大人来这里是见你的,你如果觉得不是很累……” “我明白了。”不等她说完,若水便点头应下,然后看向白须的老者,“山本大人,若水此刻不便行礼,还请您见谅。” “无碍。”肃穆的声音,威严的表情。山本盯了若水半晌,然后才缓缓开口:“老夫来此,是想看看你的斩魄刀。” 没有任何疑问的肯定句,说明他的目的很明确。 然而,若水却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只是在对方绝对强势的灵压压迫之下,拒绝的话却无法说出口。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若水的额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但她仍然倔强地与山本对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jj好像抽了,前台异常,编辑说要手动刷新一下~所以这不是伪更啊~ ps:最近真是太悲催了,到现在还有两篇报告没写……生活——就是n个实验+一堆报告!……泪奔而去! 然后上两张若水家的刀刀图,原刀名浪雪,在这里就是清光了~嘎嘎~~(刚去照图花了点时间) 56禁刀·协议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若水的额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但她仍然倔强地与山本对视。(.无弹窗广告) 站在山本身后的浮竹十四郎见此情景,很是担心妹妹,忍不住开口求情:“老师,若水她刚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召唤斩魄刀的事情,能不能明天再说……” “浮竹队长,老朽明白你关心妹妹的心情。不过,这件事可大可小,免得夜长梦多,还是早些做出决断的好。”这一次说话的是朽木银铃,不过他一改往日威严的神态,几乎可以说是慈祥地看着病床上的少女,“若水丫头,你就照元柳斋阁下所说,将你的刀召唤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朽木大人……?”若水皱眉看着白哉的祖父,有些吃不准对方的用意,只得低下头掩去自己的表情:“并非若水违抗山本大人的要求,只是……从我醒来之后,就一直无法得到清光的回应了。” 若水说这话也并非骗人,只是有一点她没有讲明,那就是清光虽然一直没有回应她,但通过彼此之间的联系,她仍能够感受到此时清光的躁动,甚至可以说是愤怒。 因为低头回避了众人的目光,所以若水没有看到山本元柳斋以及朽木银铃在听到‘清光’二字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凝重。 两个老头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很默契的错开视线。 “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勉强了。”山本看似退让地说,接着又提出要求,“不过,老夫想与你单独谈谈。” 十三番队最高首脑要求谈话,若水自是无权拒绝,于是点了点头:“好。” 其他人也听出山本的言下之意,便鱼贯地离开了病房。临出门前,浮竹十四郎很是担忧地看了若水一眼,转身而去。而最后出来的卯之花很体贴地关上了门。 “浮竹若水,你可知道这把刀的来历?”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山本便看门见山地问她,目光锐利无比。 不知道对方为何这样问,若水干脆老实地摇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清光的存在,有什么问题,还请山本大人明示。” “罢了。”山本扶着手中的拐杖,语气比之刚才的强势,似乎多了一抹无奈与妥协,“你只需知道,此刀乃是一柄禁刀。” “禁刀,那是什么?”若水大为疑惑:这是怎么回事?‘禁刀’这样的字眼,她在真央的课本里可没看到过。而且,所谓的斩魄刀,不是死神以自身的灵魂为原型构筑,用灵压凝聚而成的有形力量吗? 看见若水茫然的表情,山本心下了然,于是屈尊解释:“一般来讲,一旦斩魄刀的使用者死去,他们所持有的斩破刀也会跟着消亡。而实际上,则是重新回到刀魂宫,等待下一位灵压契合的使用者。但是,你所得到的这把禁刀,在其主人消亡后却没有重归刀魂宫,而是凭借自己的意识行动,并且保有着原本的力量。” “可是,清光说他一直被……”封印着。 没错,被封印着!所以他不仅没有回到刀魂宫,也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这也就是说,是有人强制将清光压制了…… 看着山本元柳斋的表情,若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为了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测,她大着胆子开口:“山本大人,若水有一事想要请教您。” 山本盯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你问吧。” “嗯……既然您说清光是禁刀,有自己的思想,那他为什么还会再找其他的主人?”斩魄刀易主这种事,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还有,通过那个梦,清光给她的感觉,并不像是危险的存在。 也许是没有想到若水会问这样的问题,山本的目光一沉,沉吟了片刻后,给出公式化的回答:“这件事,属于尸魂界的机密,老夫无法告之于你。” 若水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但她也明白即便自己追问,对方也不会多说什么。于是,她转而又问了其他的事情,“那么,我想知道您会如何处置我们?” 【既然是清光被说成禁刀,那么作为他使用者的自己,也是不被看好的存在吧。】 如是想着,若水抬起头,静静望着山本。 果然,听到若水这样问,山本的表情立时变得肃穆,“既然你体内的封印已经被冲破,老夫也不想为难你,你只需答应老夫几个要求,生后方面一切照旧,如何?” 若水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自己一旦答应,无论他提出什么,她都不能反悔。所以,她决定将皮球踢回去,“若水担心有些事会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还是请山本大人先说说您的要求吧。” “第一,进入十三番队前,不得透出你已获得斩魄刀的消息。第二,你成为死神后,不得随意在他人面前使用你的斩魄刀,或者展露他的力量。第三,须有一位队长在你身边进行监管。只要你违反了其中一项,就要接受再次封印。”山本一板一眼地说完,若水听了之后十分想笑:她怎么觉得这些条件听下来,自己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准哪天就爆破了似的? “山本元柳斋,你别太过分了!”愤怒的男声突兀地响起,白衣黑发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若水身边,狠狠瞪着着白须垂地的山本,“吾主为何要听从你的命令,你难道不知道,能成为吾主之人,都是……” “清光?!――”话未说完,看到他的若水一声尖叫已经脱口而出。因为,相对于山本看到青光现身后几秒钟的吃惊,她可就是大大的惊悚了。 虽然,若水大概知道他通过自己可以得知外界发生的一切,可没被召唤就现身,这未免也太古怪了! “吾主,请不要听信此人的蛊惑之言。”一改刚才的肃杀,清光半跪在床边,仰起头温柔地看着若水,“没有人可以左右您的心意。” 捕捉到清光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若水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不行,清光!” “……吾主?”不明白若水为何这样说,对他来讲,违抗他主人的,都是不可饶恕的存在! “果然如此。”山本老眼一眯,凌厉的目光落在清光身上,接着又以一种审问罪人的口气问道:“禁刀清光,擅自挣脱封印,你可知罪?” 起立转身,清光高傲地挺直了背脊,沉声反问:“吾何罪之有?” “大胆!――”拐杖用力地敲击了一下地面,室内的灵压突然飙升,“区区一把斩魄刀,竟然无视刀魂宫的法则!” “哼,吾原本就并非来自于刀魂宫,何须要受那些无用的规矩束缚。”听清光的口气,似乎对刀魂宫和山本本人都很不爽。若水如是想着,继续听了下去。 “放肆!――”果然,正直的老头子怒了。拐杖狠狠戳着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危险地眯起眼睛,清光冷笑:“山本元柳斋,吾已认主,你还敢无礼,究竟是谁在‘放肆’?” 若水很明显地发现山本的脸色变了变,尽管很快就恢复镇定,但那一瞬间的忌惮她还是看得一清二楚,“你强行冲破封印,乃越矩之为,休要强词夺理!” “那一百五十年前,又是何人强行封印了吾主的灵力,切断了吾与吾主的联系?!”清光也不甘示弱。 山本老头气得胡子一抖,眼中杀气毕现。 若水见此情景,清了清嗓子,说道:“清光,别吵了。” 清光对山本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扭过头又是一脸和气:“吾主,您无须害怕那无知老儿,吾会保护您的。” “呃……”若水汗颜,心想:清光果然是禁刀啊,竟然敢叫山本总队长‘无知老儿’,这不是找死么……还是说,其实自己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清光感应到所以直接说出来了?…… “浮竹若水,老夫的要求,你可答应?” “山本大人,您说的我都可以答应,但是相对的,我也有一个要求。” “吾主,您为何要……?!” 以互通的思想阻止了清光的后面想说的话,若水看向山本,面对对方不怎么好的脸色,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之情,“我希望我与您之间的协议,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我的家人。” 这件事本就是尸魂界的机密之一,即使是位居队长,也不是谁都能知道的。不过,这个丫头倒是一片孝心,清光的归属若是此人,倒也不算太难控制。 看似考量了利弊之后,山本缓缓开口:“老夫答应你。” “多谢山本大人。”若水颔首道谢,无视清光充满敌意的视线,“请您慢走,恕不远送。” 待山本开门离开,清光立刻开口询问:“吾主,为何您要妥协于他?” “只是权宜之计,不必担心。”其实,若水也不明白她为何要想自己的斩魄刀解释,但就是觉得,清光并非是单纯的利器,而是更接近同类的存在。 “对了,你……?” 若水看着窗前俊美的男子,疑惑更深:既然清光是斩魄刀,为什么还是人的样子?若说他是刀魂,那么斩魄刀也总该有一把吧? ‘听’到她的疑问,清光轻轻一笑:“吾主,吾是您的利刃,并非刀魂。” “嗯?” “只有刀魂宫铸造的斩魄刀才有刀魂。”青光继续解释,“吾的本体便是如此,但亦可幻化为刀之形态。” 确实,清光刚才是过说他并非出自刀魂宫。 但是―― “可我既然答应毕业前不能暴露你的存在,是不能将你带回真央的。” “吾隐藏起来可否?您若需要,唤吾之名即可。” “呃,好的。”若水颇受打击地点点头:自己是不是捡到宝了? 后事证明,她捡到的这个不一定是宝,但肯定是个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天要做大实验,一整天都要泡在实验室,回来之后赶报告,所以明天请假啊~~ 57现身·麻烦 说来奇怪,自总司跳级之后,若水和他在学校里碰到的次数反而多了起来。 尽管多数时间里,两个人都是坐在图书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或是真央鲜少有人的清静湖边看各自的书,但好事者依旧无孔不入、见缝插针。 只不过半个学期的时间,若水和总司的关系就被他们八卦得几乎以假乱真,甚至还有人公布了他们经常会面的地点。 对于此事,若水虽然有些尴尬,但她心里只把总司当做弟弟。况且,他们之所以会遇到,完全是偶然,因为两个人都不喜欢吵闹的环境。鉴于没什么好心虚的,若水便也懒得解释,由着那些人信口开河,依旧和总司‘默契’地出现在‘约会地点’。 而总司的态度则更加淡定,面对别人的试探询问,只要摆出他那招牌的迷人微笑,一干少女便脸红着不再追问,更有甚者还会说上几句嘱咐什么的。 总而言之,这段绯闻算是在两个人的‘沉默’之下坐实了。 既然有看好他们的人,不看好的自然也不在少数。 女生方面,首先一部分是出身流魂街的学生。在这些女生眼里,出身微寒的冲田总司不仅外表俊朗,更是真央历史上难得一见的天才学生,理所当然成为了她们的爱慕对象。另一部分,则是被冲田总司的优秀虏获芳心的贵族小姐。她们看到若水,自然会恨之入骨。 女生方面,多是一些贵族的学生。对他们而言,若水其自身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美丽大方,成绩在同年级的女生之中也榜上有名,性格也是出了名的温柔。而且,她不仅出身贵族之家,哥哥还是十三番队的队长,身边的男人自然应该门当户对。 所以说,在若水和总司独自行动时,总是会遇到一些‘小状况’。总司的方面不必说,他虽然表面温和无害,但毕竟是血雨腥风下成长起来的剑士,对于侮辱自己的人,自会给出相应的教训。 可若水和他不同,自从来到尸魂界,她一直都生活在宁和的环境之中。尽管曾经历过种种事件,却一直不擅长应付‘情敌质问’这类找上门的麻烦。 解释吧,对方觉得你在狡辩,觉得你假惺惺。 不解释,对方又会觉得你在不屑,看不起她。 换言之,就是不管你说什么,她都会被激怒。 因此,若水碰到这种事,一般都是直接瞬步走人。任那些来找茬儿的女生骂得再难听,也头都不回一下。而这样处理最大的好处就是,那些前来挑衅的人再生气也无法殃及若水。毕竟,是她们找茬儿在先,真要再散播谣言害若水,只会得不偿失而已。 不过,今天的若水显然就没往常那么轻松躲开了。 因为,这一次拦住她的,是五个六回生。准确点讲,其实是她们把若水包围了。 “浮竹若水,我警告你,给我离冲田君远一点!”站在若水右前方的女生恶狠狠地瞪着她,一副‘你敢说不,我就要你好看!’的神情。 见出路都被堵住,若水皱了皱眉,解释道:“几位学姐,我想你们误会了,我和总司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种关系。” “放屁!不是哪种关系?!――”左边的女生骂道,“‘总司’都叫上了啊,还真亲热呢!明明就是装出一副柔弱样儿,获取冲田君的怜爱,还在这儿装什么清高?真是不要脸!” 她话音刚落,站在若水身后的两个人就伸手推了她一把。由于事出突然,若水没有防备,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吾主!――” 清光及时现身,自若水身后搂住她的腰身,一个使力将她带进怀里,小心翼翼地问道:“没事吧?” 因为清光突然出现,五个女生有些自乱阵脚,后面的两人也连忙跑到若水对面,和同伙站在一起,死死盯着若水和她身边的男子。(.) “……清光?”听到这声奇特的称呼,若水先是一愣,回过神儿来看向他时,眼中多了几分不赞同,“你怎么出、咳……你怎么来了?” “吾担心您。”清光说,然后将她拉到身后护住,“这些卑贱之人胆敢对您无礼,不可饶恕!” 他语气中的怒意显而易见,再加之那双金眸此刻正冷冷睨着那五个人,更是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 其中三个女生明显开始害怕,但又不敢转身逃走,只好求救地看向中间那个为首的女生。 此时此刻的青木贵子也有些慌乱。 她们本来计划得很好,先利用己方人多恐吓一下浮竹若水逼她放弃冲田总司,如果不行就接机好好教训她一顿。可谁知事情顺利进行到一半,却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出来坏事。 如果被学校知道她们做了什么,轻了是个警告处分,严重的话,很可能会被退学!不管其他人怎么样,她家里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氏族。如果她真的被开出,一定会被人耻笑死的! “等等清光!”感受到他的怒气,若水下意识地拉住他。这段时间她之所以遇到找麻烦的人就瞬步逃跑,一方面是不想理会那些人,另一个方面……就是担心清光会因为护住心切而做出什么。 自己既然答应了山本元柳斋,自然就不能让他抓到把柄,可一旦清光在真央有任何举动,肯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到时候,也许会对清光不利。 “吾主?”清光低头,眼中满是不解,“她们想要对您不利,为什么不让吾……” “没事的。”拉着他的胳膊,若水走到前面,“几位学姐,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请你们离开吧。” 闻言,那三个女生明显有些动容,可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青木贵子,又不敢答应,只得不安地站在原地。 这时,先前就对若水出口不逊的女生再次开骂,说的话比之刚才更加难听:“我说你怎么有恃无恐呢,原来还有个男人给你做靠山啊?竟然还叫‘吾主’?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以为你一个下级贵族也配有仆人吗?对了,贵子,你说如果我们把这件事告诉大家,会怎么样?” 青木贵子何等的头脑,哪会不明白同伴的意思。 心中的担心与恐惧立刻被得意占据,青木贵子不可一世地看着若水和清光,眼中满是虚伪,“说的是呢,阳子。不过,这样做毕竟不太好,我们可是善良的人,事情不能做的太绝~” “贵子,你在说什么啊!这么好的机会……啊,我明白了!――”佐佐木阳子想明白青木的言下之意,立刻改口,倨傲地看像若水,“浮竹若水,聪明的就自己乖乖放弃,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放肆!――” 这次不待若水开口,清光已经怒极大吼,一双美目更是冷如寒冰,瞪得人心惊胆战。 “无礼之辈,三番两次对吾主出言不逊,汝等可有死的觉悟!” 被清光的气势所慑,几个女生皆脸色惨白,想要逃走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 “清光,够了。”实在不想在在校期间惹上麻烦,若水安抚地拍了拍清光的胸膛,轻轻一笑:“不要为这种事情生气,不值得。” 清光不为所动,仍旧恶狠狠地瞪着她们:“不行!胆敢侮辱吾主之人,唯有以死谢罪!” 除青木贵子和佐佐木阳子之外的三个女生听到清光的话,脸色更白,相互看了几眼连忙说道:“浮竹学妹,我们、我们道歉!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休想!”杀气飙升,清光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 “啊!――不要杀我们!” “清光!”若水拦在他身前,“我命令你住手!” “吾主……遵命。”清光泱泱地收了杀气,但却没有隐去,而是站在若水身后,不爽地看着那几个女生。 他们对面,那三个女生被吓得不清自不用说,青木和佐佐木也被刚才男子身上浓厚的杀气吓到,脸色十分难看。 僵持了一会儿,青木贵子缓过神来,表情狰狞不已:“浮竹若水,这是你自找的!到时候身败名裂,你可不要后悔!” 说罢,愤愤而去。其他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生怕晚走一会儿,就会被清光秒杀。 直到她们走远,若水才无奈地叹了叹:“清光,你真是的……如果被山本大人知道你擅自现身……” “吾主不用在意那无知老儿,他不敢。”清光笃定地回答,接着认真地提了一个问题:“吾真的不能杀掉刚才那五个人吗?” “不行!――” “真的不行?” 看着某刀无辜的眼神,若水怒:“说了不行就不行!你给我回去!” “……是。”清光可怜兮兮地看了若水一眼,消失在空气中。 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若水叹了口气:看来用不了几天,自己的名声就又要再跌一次了。 但她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以山本元柳斋的才智,怎么可能想不到是清光做了什么。她最担心的,是怎么应付那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头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报告来码字,今天时速很快啊!~~ 58山本·诘问 事情果然不出若水所料,那日青木贵子等人气急败坏地离开之后,短短的两、三内,关于‘浮竹若水玩弄冲田总司感情,脚踏两条船!’的消息就成了眼下全真央最热门的八卦话题。 在青木等人的谣言之下,声讨若水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可是当事人却浑不在意,依然还是平常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 至于戴上了‘绿帽子’的男主角,则同样没有任何反应。偶然和若水走在一起时,总司甚至比之前更加体贴,但遇到那些公然发表不堪言论的人,则没有半分好脸色。 倒是若水担心总司被舆论影响,减少了去图书馆和湖边的次数。 略过青光的事情不谈,若水在与早苗以及花梨讲明事情的始末之后,日常便和她们一起行动。 因为有了花梨的冷冰冰的眼神,那些碎嘴的女生倒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议论,不过看到若水表情仍很不屑。 原本,事情发展成这样算是不好不坏。 可是,青木贵子眼见总司非但没有责怪或怀疑若水,反而更加体贴温柔,哪里肯罢休。当下头脑一热,直接将这件事添油加醋了一番之后,捅到了现任的真央校长那里。 未免暴露自己,青木用的是写匿名信的方式。信中描述的那个‘某女生’,基本上被她说成了一个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无耻地利用自己楚楚可怜的外表欺骗他人感情,和多个男生纠缠不清的水性杨花的女人。 信中虽未明说此女生的名字,但却提到她出身贵族,家里人还是护廷十三番某队的高位死神。 话说到这个份上,只要稍加调查,信中人的身份自然不难知道。 要知道,千百年来,真央的校风一向因严谨而被人称道。虽说不至于禁止学生的自由恋爱,但也决不允许出现任何出格的事情,影响学校的名声。 信中所说的这个女生,无疑触犯了真央的权威。 再加之,现任校长角川雄平是个极为保守的老头,对于‘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极为反感,很可能因此而将心中的女生开除。 由此可见,青木贵子此种行为是何其的用心险恶! 说实话,身为校长,维护学校的名誉是其首要责任。一旦查实此事是真,角川雄平那是绝对很想杀一儆百,顺便整顿、整顿学校风纪,约束、约束心思发散的学生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担任校长已经四百多年,在真央任教的时间更是有七百年之久,自然十分清楚大贵族的地位和权力。而信中提到这女生不仅出身贵族,家里还有人位居高位,因此肯定不好惹。 所以,纵然心里再有把握,他也不会仅凭一封匿名信就下令彻查此事。 要知道,如果这件事是真还好,若是有人诬陷,到时候得罪了有名望的大家族,倒霉的恐怕就是他自己了。 思前想后,角川雄平最终决定以比较温和的方式处理这件事。 于是,他向全校学生做了一次发言。不过,只说了一些最近人心浮躁,希望大家不要因为其他事耽误了学习之类的话,并‘顺便’提了一下男女交往需保持适当距离,不要影响了日常生活等等。 这些话表面上是鼓励学生上进,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其中暗含的意思。至此,若水波澜不惊的情绪终于有了点起伏,不过倒不是担心学校处分自己,而是害怕这件事终究瞒不过去,惊动了山本元柳斋那尊大佛,跑来借机要她如何如何。 事实证明,若水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尽管山本之所以决定出面,并非完全因为清光的举动。 其实,他原就安插了人暗中监视若水的动向,对于事情的经过知道得十分清楚。 原本他并不打算插手,可由于青木贵子为了破坏若水的名誉,让人四处在瀞灵廷散布谣言,致使他不得不亲自出面,在若水引起图谋不轨之人的注意之前压下此事。 要知道,为了体现若水脚踏两条船的真实可信性,所以青木等人对于若水身边那个神秘男子的描述可以说尤为细致。(.无弹窗广告)从衣着到外貌,身量到肤色,几乎没有一点遗漏。 一旦有人察觉到清光并非魂魄,而是斩魄刀,那么这件事的严重性可就大大的增加了! 于是,这一天,山本元柳斋低调地来到真央,与角川雄平会面谈了几句之后,便让他把若水叫到了校长室。 敲门得到主人允许之后,若水拉开校长室的那扇大门。就在她疑惑这位一年也就能见一次的校长找自己干什么的时候,看到了校长室里的另一位长者。当下,若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果然,该来的早晚会来! 深吸了口气,若水端正了身子,缓缓走了进去。 暗中告诫清光不要擅自现身,若水礼节周全地朝两个老头子鞠了一躬,轻轻开口:“校长大人、山本大人,日安。” 角川和山本均点点头,并示意若水不用太拘谨。 若水再次道谢,这才端正站好。 角川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一边暗自计较着她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山本总队长亲自过来。 要说是因为山本大人爱徒浮竹十四郎的关系,虽非没有可能,但多少还是有些牵强。况且这个学生的学业上也不算出挑,顶多也就是个中上,就算是挑人……十三番那么多的队长,哪里用得着他老人家点着名叫来过眼。 没有角川雄平心里那绕来绕去的诸多猜测,山本一早就决定今日来,必要先煞煞那把斩破刀,然后再解决这几天越传越离谱的八卦事儿。于是,只不动声色地坐在角川旁边,等着若水沉不住气先开口时,自己再说明来意,也显得他大度。 可世上的事儿往往都不那么合心,就比如若水,虽然比起眼前的两个老头子年轻许多,却也不是莽撞急躁之人。 她见两尊大神都不开口说话,便低敛眉眼静静站着。大有你们不说,我也不说的架势。 等了约一刻钟,角川略显疑惑地看了山本一眼,心说:你把人找来,不会就是为了在这儿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吧? 山本其实也郁闷,因为他晚没有想到一个小姑娘能如此沉得住气,而且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显露,灵压、气息也感受不到一丁丁的不顺。 这下子,山本犯难了:开口吧,他之前想好的对策都要推翻。不开口吧,就要要一直这么干耗下去。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先把要紧事处理了才好。于是,便看向角川,言下之意就是——你来说吧。 角川见山本盯着自己,嘴角抽了抽:这人怎么这样啊?!人,你让叫,我给你叫了!你摆谱不说话想煞人家锐气没得逞,为了自己的老脸就出卖我的啊!真是……权大一级压死人啊! 腹诽完毕,角川雄平只好清了清嗓子,说道:“……咳,你就是浮竹若水吧?” 若水见对方开口,立刻回应:“是的,校长大人。” “今天找你来,想必出于什么,你也清楚一二吧?”角川慢慢地说,做足了校长的派头,“真央校风一向严谨,学生的自律性也很强。可最近,却出了破坏学校名誉的流言,就连瀞灵廷里也传得沸沸扬扬,着实让老夫痛心啊!” 若水微微一怔,偷眼看了看山本,发现他依旧没什么表示,心里不禁泛起嘀咕:不是因为清光的事情才会来吗,怎么又扯到那些八卦流言上去了? “咚、咚——” “好了,那件事暂且不论。”戳了戳拐杖,山本这才正眼看人,“浮竹若水,你可记得答应过老夫什么?” 果然,正题来了! 她低下头,“若水愚钝,还请山本大人明示。” 山本脸色一沉,冷声道:“传言中的那个神秘男子,是谁?” “清光。” “既然如此,你还有何好说?”拐杖一戳,又是一声闷响。 若水却不惧,挑出其话语间的漏洞:“您也说了,是传言中的‘神秘男子’,也就是说,没人知道清光是谁。” 瞳孔一缩,山本很不高兴:“哼!狡辩!” “若水无意顶撞山本大人,您如若觉得不妥,将我监管起来便是。”抬起头,若水不卑不亢地回答。 “放肆!——你在威胁老夫吗?” “若水不敢!” 校长室内气氛瞬间僵硬。 角川雄平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视线在若水和山本二人之间走了几个来回,还是没敢插话。 他虽未在护廷十三番任职,可因为辈分较长,‘清光’之名还是有所耳闻的。再加上今天山本元柳斋如此重视的态度,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就是那把‘禁刀’的持有者了。 思及此,脸色不由灰暗了一些:说起来一千多年前那次禁刀的暴走,可是闹得不轻啊。要不是后来及时给封印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山本沉默了半晌,终是再道:“这次的事情就此作罢,如果再有此类事情发生,老夫定当严办!” 深知对方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若水正待答应,清光却忍耐不住先跳了出来,杀气腾腾地瞪着他:“山本元柳斋,汝欺人太甚!” 若水心下焦急,连忙喝止:“清光,住口!” “吾主,如若应下,您遭遇危险时该如何自处,难道要吾袖手旁观?!”清光不听,再次骂道:“歹毒至此!山本老儿,汝究竟存了何等心思?!” 山本被他噎得无话,过了好半天才看着若水道:“此事确是老夫考虑不周,你欲如何?” “我……” “大隐何须藏?”清光再次插话,目光炯炯地看着山本,“吾要陪在吾主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 俺预习实验去了,明天的实验据说是无比之变态…… 59安排·妥协 “大隐何须藏?”清光再次插话,目光炯炯地看着山本,“吾要陪在吾主身边!” 若水闻言,心里突地一惊,清光言下之意,莫不是想要…… 她立刻看向山本,见其神情似在思索,又是狠狠一怔。 “罢了!” 果不其然,山本长叹一声,摆了摆手,“角川,这件事你来安排。” “呃……山本大人,您的意思是……?”角川装作不知地看过去,暗自祈祷着:千万别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千万别是啊! “给他安排个身份,进入真央就读。” 轰――轰隆隆―― 山本元柳斋的话无情地扼杀了角川雄平的最后一点希望。 无奈之下,他只得不情不愿地点了头,心里却不由腹诽:怎么又是我啊?!这个真央的校长当得可真不踏实!! “浮竹若水。”山本沉声开口,视线却紧盯着清光,“在校期间,你务必要约束好禁刀清光。否则,休要怪老夫不讲情面。” 知道事情已成定局,若水只得敛了心神,颔首应道:“若水明白,请山本大人放心。” “哼!――”比起若水的尊老敬师,清光连看都不愿多看山本一眼,高傲地挺着背脊,“没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 山本未语,但眸色却沉了又沉。可清光却好似没看见,拉了若水,径自转身,推门而出,速度之快连若水都来不及阻止。 出了校长室,为避免人多眼杂,若水和清光一路朝着后山的方向行去。 路上―― 若水考虑到自己和清光的实际情况,认为这样的做法极为不妥。尤其,清光既然是她的斩魄刀,那灵压必是相合的。这一点,只要稍有资质的人就能察觉到! 稍作犹豫之后,她斟酌着开口:“清光,你怎么能和明目张胆地呆在真央?……我们的灵压……这样是不行的!” “吾主,您不必担忧。” “但是……”若水蹙眉。 清光微微一笑,“吾主,仔细感受一下吾的灵压,您就会明白。” 依清光之言,若水静下心来,小心捕捉着清光的灵压。 倏地一惊,她惶惶后退了一步,才堪堪站稳,然看向清光的眼神,仍带着一丝惊疑与慌乱。 清光见此情景,唇角勾起一抹浅弧,“吾主,吾并非尸魂界所铸之斩魄刀,乃是五千年前,由上一任主公――源八重大人――自灵王界带回。吾之灵压,亦为源大人死前所留之残余。” 若水听了他的解释后,再生疑问:“……如此,你为什么要选择我?” “乃是您回应了吾之呼唤。”清光正色道,“吾被封印于混沌之空,因与你的联系才得以破除符咒。只是而后您的力量被抑制,才至今日相见。” “可是……你既为我的斩魄刀,灵压却与我不合,这一点……” “您无须担心,不出五年,吾的灵压便会与您同调。” “哎,这是为什么?”若水大为不解。尽管觉得问自己的斩魄刀有些别扭,但还是本着好学的原则问出了口,而清光则耐心地向她解释:“这正是吾不会随主人一同消亡的原因……(以下细述略过)” “原来是这样……”若水表示了解地点点头,顿了一下又问:“……那么,也就是说,在我和你灵压相合之前,是无法使用你的?” 清光立刻表明心思,神情甚至透出一丝急切:“吾会保护您的!” 若水安抚地对他笑笑:“你别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其实这样挺好,起码在校期间,咱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咱?……”瞳孔一缩,他连忙摇头:“吾主,清光不敢与您平……” 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若水抬头看着他,目光温柔,语气却颇为打趣:“以后还要当同学呢,总是这样‘吾主’前、‘吾主’后”的,是会露馅儿的~” “啊!……那吾……?”清光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怜兮兮地望着若水:“若不称您‘吾主’,要唤作什么?” “叫名字就可以了。”若水话音未落,就见对方脸色大变,仿佛见了鬼一般,当下觉得好笑,但还是向他解释道:“既然你要作为学生留在真央,和我以同学相称也属自然。从今天起,你便试着改口吧。” “……嗯……吾、浮……”清光试着张口,结巴了半天却未能连成一句整话,脸色更是红得‘光彩照人’。 若水微笑:“是若水。” 清光皱眉:“吾主,您的名讳,吾怎可直呼?!” “这几日你不也听到了,早苗、花梨他们都这样叫我的。”继续劝说(or诱导?),“总司不也是这样叫的。” 听到冲田总司的名字,清光金眸一眯,透出一股冷意。可低头看着自家主人含笑的神情,又觉语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开口:“若、若水大人。” “‘大人’也要去掉。” “不行!”清光不应。 若水不由皱眉。 …… ………… ……………… 沉寂许久,某刀终于妥协地开口:“吾、若水大人……吾明白了……” 淡淡抬眼:“嗯~你叫我什么?~” “……若水大、呃……若、若水。”清光连忙改口,生怕再惹若水不高兴。 满意地点点头,若水继续说:“古语最好也不要用,哦……如果实在改不了口的话,倒也无妨。” “吾主,您不必担心,吾会注意的。” “嗯哼?~~”若水故意挑了挑眉。 “咳……”某刀脸红ing…… 清光的别扭暂且不提,且说说角川这边忙着的事情。 因着安排清光以平民身份入学是山本总队长交代的,角川不敢敷衍了事,便帮清光拟了一个不起眼的身份,好让他进入真央。万幸流魂街出身的学生一般也不会有人去特意调查,所以,清光假冒有灵力的整入学这件事,在别人眼里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唯一让人有点头疼的,是作为三回一班的插班生,难免会惹来许多人的关注。要知道就算有推荐信,也没听说谁一进真央就直接跳两级的。但是,众人又听说是这人山本总队长推荐,故而他们就是再不满也不敢再多做非议,就只能暗自咬牙不屑。 除此之外,角川还特意放了话,让各班班主任好好整顿整顿学风,约束学生平时要勤勉用功,少做那些没用的口舌之争。 有了校长大人保驾护航,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自然也在众导师的‘教育’之下不了了之。 可是,青木贵子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贵族小姐,事情如此结束,她哪里肯咽得下这口气。于是,便更是恨上了若水,准备寻到机会,再伺机报复一番。 不管其他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三天之后,清光照样顶着‘源清光’的名字,堂堂正正地踏进了若水所在班级的教室。 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即自报姓名――源清光。 清光在学生们的或打量、或好奇的目光下,目不斜视地走到若水后方隔了几排的位置坐下。 至此,若水才松了口气。 要知道,之前她看着清光朝自己走过来时,呼吸都不平稳了,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现在看来,自己暂时可以放心了。 可是,她似乎忘了一点。 那就是曾经找过她麻烦的青木贵子等人见过清光,知道清光的长相。 因此,在某一次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碰面之后。青木贵子仗着周围人多眼杂,明说暗指了若水许多污言秽语,言下之意就是――这下‘捉-奸在床’,看你还怎么狡辩?! 当然,这是后事,目前还不用担心。 眼下,若水担心的是如何向早苗和花梨解释清光的身份。不能明说,也就只好顺着清光编造的身份圆话了。 下了课,清光立刻来到若水身边,“吾……若水。” “若水,你认识源君?”坐在若水左侧、正在整理课本的早苗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旁边的花梨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过来。 若水嘴角一僵,“啊……那个……” “我和若水是在流魂街认识的。”清光从善如流地说,对若水和煦一笑,“两位就是若水常说的西园寺小姐和一条小姐吧?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早苗见对方不仅样貌出众,更是温文有礼,当下好感大增:“源君太客气了,你是若水的朋友,也是我们的同学嘛!~对吧,花梨?” 花梨略微颔首,虽说没有敌意,但眼中仍有难掩的防备。 若水神色也自然了一些,对两个好友道:“早苗、花梨,青光的事一直没告诉你们,是我考虑不周了。” 闻言,二人相视一眼,依然是早苗开口,打趣之意也颇为明显:“你别见色忘友就好~源君,若水可是很受欢迎的哦~” 若水脸色一红,对上清光的视线,又多了丝无奈:“你留点口德,我和清光只是……” “我已经和若水在一起了。”某刀无比淡定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挠头ing……我卡文了,纠结着怎么写【忠犬】清光……不过,这章的某刀很萌吧?~哇咔咔,我就是故意的!你们都倒戈吧倒戈吧!~~ 这几天老师不厚道,都要做实验,我已经精疲力尽了! 端午学校补课,有时间的话,我尽量多写一点!大家见谅! 争取今晚回来再码一些~ ps:关于清光前任主人的名字八重是日本一位著名女武者的名字,源又是贵族姓氏,所以就用这个了。 60关系·巧遇 “我已经和若水在一起了。”某刀无比淡定地说。 这句话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之,在教室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当下便有人暧昧地看过来,一些女生也不禁地发出了惊叹声。 “清光!――” 若水喝斥了一声,语气却颇为无力。 作为清光的持有者,她虽然觉得清光这句话有严重的歧义,可另一方面,她知道清光说的在一起,是指斩魄刀与主人的联系。但是,大家不知道清光是斩魄刀啊,那想当然就会认为他们‘在一起’的意思就是,男女朋友。 且不说他们的关系是真是假,单就这几个字,就足够引出一个劲爆的话题了! 回头发现身边的早苗和花梨也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一时间,若水头疼极了。 倒是早苗自己回过神,半是惊讶半是激动地拉住若水的手猛一阵摇:“真的、真的?~若水,你太不够意思了,竟然瞒了我们那么久!” “早苗、花梨,别听清光乱说,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这件事一会儿再说。”看着周围人的目光聚集过来,花梨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若水身上:“先出去吧。” 若水也察觉到不妥,朝她们点了头,拉起一脸笑意的清光扭身就走,恨不得连瞬步都用上了。 待到四人来到僻静之处,若水缓了口气,正要解释,可对上早苗一脸的八卦和花梨的冷眼,又觉得十分泄气与紧张。 前后思量了半天,这才小心着措辞说道:“那个,清光刚才说的,只是和我成为同学的事情。还有……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就像每个死神和自己的斩魄刀一样。 “哎~什么嘛!~~”早苗扫兴地撇撇嘴,眼珠一转又凑上近前,直勾勾地盯着若水,“嗯……你没骗人吧?” “没有!”若水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心里却有些发虚: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样做,无疑是隐瞒了她们。可是为了清光着想,她又不能解释。 为今之计,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若水,她们既然是你的朋友,说实话也无妨吧?”清光突然的插话让若水心里猛地一颤,几乎是本能地朝他看去。 “清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的事……” 不等她说完,颀长的男子已经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并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没关系的,我相信你的朋友。” 若水不可置信地抬头,正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醉金眼眸,一人一刀立刻开始了无声的交流。 ――想要这样掩饰真实的身份? ――正是。 ――就算如此,也不用说成是私定终身的恋人吧? ――吾主,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 ――无言以对。 ――吾主,您生气了? 捕捉到清光眼中地无措与小心翼翼,若水有点不忍,心软地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且看看再说吧。 ――是,吾主。 ――不许再乱说话!(瞪ing) ――吾知错了,您不要生气……(委屈地眨眨眼。) 若水头疼地闭了闭眼睛,颇为无奈。纵容就纵容吧,总比被个‘大男人’朝自己撒娇装可怜的好。 ――虽是身在真央,万事仍需小心。 ――是,吾主。 “啊啊啊,我就说嘛!若水,你把我和花梨当成什么人了,竟然连我们也要瞒着?!”早苗的吵闹声再次使得若水回神。她侧首望去,发现早苗正不满地等着自己,“花梨,你也说句话啦!~你也觉得若水很过分,是不是?” 花梨冷眼看过来,并没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清光和她,反倒弄得若水很不自在。她总觉得花梨似乎看出了什么,却又不打算说出来一样。 过了半晌,她终于道:“恭喜。” “呃……”若水尴尬地吞了吞口水,心道:这下子,自己就是跳进断界再遇上拘突也洗不清了。(.无弹窗广告) “等一下!”早苗突然叫道,“如果你和源君是一对儿,那冲田君怎么办?” “……hai?”若水愣住。 “可是,你前段时间不是和冲田君走得很近吗?”话音刚落,某少女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对清光解释:“啊,那个!……源君,冲田君是我们以前的同学,现在是学长……若水和他,啊,不是……他和若水……” “我知道他,冲田总司。”清光淡淡一笑,眼中却有不快闪过:那个小子,想接近吾主,也要看吾答不答应呢! “哎,你知道?!” 从容地点头:“他一直很照顾若水,有机会,我要当面向他道谢才是。”一定要让他知难而退! 趁着清光他们说话的工夫,若水飞快地整理了一下思绪,顺便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而站在早苗身边的花梨,只默默注视着若水,眼中似有些复杂莫辩的情绪闪过。像是察觉了什么端倪,却又不敢确定,只得请观其变。 不过若水只顾着想怎么圆谎,没注意到花梨的视线。反而是清光趁着和早苗说话的空隙,瞟了花梨几眼,神情也似若有所思。 由于清光是中途插学,学生宿舍已经没有空下的房间,于是便安排他住进了尚有空缺的教职工宿舍,倒是减少了被同学盘问的机会。 另外,清光的那句话‘坐实’之后,若水便和他达成了共识,默认了自己和清光的‘关系’。 起初,她还担心会谣言四起,再度引来山本的不满。可是,过了好几天,那些平常总是找若水麻烦的女生却安静得仿佛蒸发了一般,一点动静也没有。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若水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认为那些无聊的女生们是突然转性儿,变得安分守己。 之所以没有出头,多半是因为清光的身份还不好拿捏吧。虽然说的是他出身流魂街,可具体是哪个区的又没有人知道。再兼之,有山本总队长推荐入学,这些贵族自然就更要好好想一想其中的牵扯了。 当然,也不排除‘校方给予的压力’,毕竟角川校长可是亲耳听见山本总队长的话了。即使他不想‘护短’,可如果自己和清光在他的地头上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向山本交代。 如是思量着,若水反倒比之前到处都在说八卦的时候更加小心。 原因无他,只是怕有人查出清光的不妥之处,到时候为了掩饰破绽,又要费上一番口舌。 本着少生是非的原则,若水只得每天、每天都顶着头上那大大的“源清光所有”的标志,以及一干同学的暧昧眼神,和某刀同出同入。尽管看来有些招摇过市,不过从另一面来将,这样也方便若水看紧清光,免得他惹事。 这一日,天气舒爽。 若水带着清光一同来到图书馆。 因期末临近,复习的气氛渐浓,图书馆里也是人满为患。 无奈之余,若水只得拉着他朝以前常去的僻静角落走去。只是尚未转过拐角,便听到有人声。 “总司,这道题目怎么解?” ……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呢?” …… “呵呵,总司好聪明啊,不愧是天才~” …… 女子的声音甜腻且清晰,其间夹杂着冲田总司语气温和的讲解。若水脚步一顿,站在最后一排书架前方,却不敢迈出最后的几步。 没想到只是一个月不见,事情就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清光担忧地看着她,见她神情异常,心下对总司更加不满:臭小子,前些时日吾主就因为汝时常被欺辱,如今汝竟敢另结新欢,简直罪该万死!! 深吸了口气,若水轻声道:“有人了,我们走吧。” “说不定还有空位。”清光暗自撇撇嘴,硬是拉着若水跨了出去,“去看看吧。” “清……”‘光’字尚在口中,若水的视线已经在空中和总司相交。她飞快地垂下眼帘,朝对方点了点头:“总、司君,好久不见。” “咦?~这不是浮竹学妹嘛!~这位是……男朋友?”总司还没开口,坐在她旁边的少女倒先阴阳怪气地道,脸上的得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住。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前次四处散播谣言、招来山本元柳斋的青木贵子。 闻言,若水表情一僵,但还是说:“青木学姐,日安。” “呵~呵~日安~~” 此时的青木贵子是真的很开心。 尽管她能坐在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考试临近需要补习的关系,可碰巧遇到了浮竹若水,就不得不说是灵王陛下都在帮她了!更有利的是,她还是和那个男人一起出现的! 清光听到青木的话,脸色一沉,随即敷衍地点了个头,“冲田君和这位……日安。” 青木贵子身为上级贵族,那里碰到过如此冷遇,当下心情就坏了一半,不过看若水也脸色不佳,这才压下怒气。 总司此时已经起身,微笑着开口:“若水,确实很久没见了,最近很忙吗?” “还好,课程比较紧。”出于礼貌,若水脸上一直挂着浅笑,只是此刻已经有点维持不住,“不打扰你们了。清光,我们走吧。” “你们也是来复习的吧,不如就坐这儿吧。”总司邀请,并且加上理由,“想必其他地方也没位置了。” “不用……” “那就多谢冲田君了。”清光笑着接受,动作自然地揽过若水的腰,低下头状似亲昵地‘耳语’:“复习优先,无聊的话,一会儿我陪你去散步。”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 今天喝了二两茅台,果然好酒就是好喝啊~~目前正在码字中 ps:我发现我堕落了,看美剧看得忘记时间了……555,我错了!不过,你们也要给我点动力嘛~ 61无题·过渡 “那就多谢冲田君了。”清光笑着接受,动作自然地揽过若水的腰,低下头状似亲昵地‘耳语’:“复习优先,无聊的话,一会儿我陪你去散步。” “……嗯。”若水别扭地动了动身子,走到总司对面坐下,然后开始埋头复习。 清光状似无奈地朝对面的一男一女笑了笑,潜台词为:不好意思,我家若水害羞了~ 对于他的示意,总司是不动声色,青木贵子则是一脸得瑟。 她轻蔑地瞟了若水一眼,仿佛对方对她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收回视线之后,继续嗲声嗲气地问总司一些没什么深度的题目。 听着对面时不时的说话声,若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复习。无奈之余,只得翻开《鬼道大全》开始逐一背诵灵言。 反观总司,虽然对青木贵子的纠缠有些许反感,但好歹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此情此景,清光是看在眼里、怒在心中,可碍于情势他又不好发作,因此脸色更加阴沉了。 似是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若水放下手中的书,抬头正待说话之时,恰与总司四目相对。就这样望着彼此,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 青木贵子察觉到二人此刻的动作,气得脸色骤变,故意说话打断了他们目光的维系:“总司~我已经复习好了,你呢?~” 听到青木的说话声,若水才蓦地回神儿,继而掩饰性地低下头。 同样听到她说话的总司微微皱了皱眉,温和却毫无挽留地道:“我还要再看会儿书,青木桑复习好了的话,就先回去吧。” “没关系,我陪……”青木贵子的‘你’字她还没出口,清光就插话道:“冲田君,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总司果断地转过头,不再理会青木:“请说。” 拿过若水的《鬼道大全》,清光指着某段某行问道:“有关后述咏唱的问题,我不太理解,不知道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后述咏唱吗?其实就是专门施在以舍弃咏唱方式的鬼道上,加强舍弃咏唱后的鬼道威力的一种咏唱方式。(.)不过,实施起来比较麻烦,所以并不常用。” “啊,多谢。” 清光唇角带笑,用余光悄悄瞟了若水一眼,邀功般地扬了扬下巴。 看着他那‘表扬我吧!’的神情,若水不由好笑,却又不敢明着表现出来,只得暗自摇了摇头。 青木贵子被冷落一边,见此情景十分不屑的冷哼:“切~这都不懂,真是白痴!” “看来青木学姐一定是成绩优秀了?”清光淡淡地问,然后抛出问题:“我这儿还有个问题不太懂,不如就由青木学姐代为讲解一下吧?” 青木一噎,但还是死撑着不肯示弱:“……你说!” “流魂街东、南、西、北四区各分了八十个区,我一直苦于记住这些地区的名字,不知青木学姐能否背诵一遍,让我记下来?~” “什么?!――”青木贵子瞠目结舌,过了半晌才怒吼道:“你在耍我吗?!――” 清光微微挑眉,语气说不出的‘轻快、认真’:“怎么会,我是真的不知道答案呀,说不定考《尸魂界地理》的时候就会有这道题目呢~” “你!――哼!!――” 青木贵子瞪了清光半天,最终还是没能找出反驳的词汇,只得怒气冲冲地离去。 至此,若水终于仍不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连总司脸上也挂了一丝浅笑。 清光无辜地耸耸肩,转头对上若水弯弯的眉眼,一丝宠溺溢出眼眶。 “若水,你的刀很有趣啊。” 再平常不过的语气,但此刻听来,却让人有一种平地惊雷般的错觉。 若水很明显被总司的这句话震撼到了,一双杏目瞪得滚圆。反应过来,她急忙向清光投去一个不知所措的眼神,却更加惊异地发现,某刀的神态很淡定,也很自然,就像是……早有预料。 定了定神儿,若水低声问道:“总、总司……你怎么会知道清光、嗯……清光是我的刀?” “你暴走那天,我碰巧看到他出现在你身边,不过很快又消失了。[]所以,我初步推测他不是人。”风轻云淡地解释着,“至于认为他是斩魄刀,只是我的另一种假设而已。” “咳!……那你刚刚……?” “刚才会那么说,是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测是否正确。毕竟……你们的灵压,并不相合。从这一点来看,他是你斩魄刀的几率几乎为零。” 呃、竟然只是猜测吗?……这未免也太随便了吧!…… 若水郁闷地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山本元柳斋之前警告她和清光的话。身子蓦地一颤,她霍然起身,紧紧盯住对面的青年:“总司!……这件事,请你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冲田总司见她不禁神色认真,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当下便点头答应:“好。” “……多谢。”若水松了口气,侧头看向清光,却发现他似乎不太高兴,“清光?” “吾主,您求他作何?”既然身份被知晓,他也不必在装模作样,即刻便恢复了对若水的称呼:“那一次若不是您封印未除,且身体虚弱不足以支持我动用力量,他早就是刀下亡魂了。” “什么?!――”若水再次震惊了,“清光,你在说什么,什么刀下亡魂?!” 于是,清光简要叙述了一下‘若水在流魂街灵力暴走的时候发生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并表达了他对于这个男人的极度不屑,以及对他实力的否定。 “区区一把水系小刀,也敢阻挠吾之利刃,当真是不自量力!” 若水汗颜,歉疚地朝总司点点头。 总司莞尔一笑,似不甚在意。 不过看向若水的的目光,却带着一丝意味不明:“呵呵,若水的刀还真是特别~灵压与主人不同调的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啊,是么……其实――”她愣了一下,随即记起清光是‘禁刀’的事实,立刻警惕起来:“我是说,斩魄刀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特别的存在吧。至于灵压的问题,大概是我和清光尚未达成精神上的统一,想必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总司点头:“但愿如此。” “吾主,时间不早,一条和西园寺应该已经在等您了。”清光先是公式化地说,然后立刻换上‘浮竹若水亲亲恋人’的表情,柔声道:“去吃饭吧,不然对身体不好。” 尽管若水对于清光变脸速度之快已经有了多次体验,但听到他如此‘缠绵’声音,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僵硬地点了点头:“呃……好。” 一人一刀同时起身,临走前若水回头告辞:“总司,我们先走了,再见。”之后,就被清光半搂半拉地带走。 “嗯,再见。”总司颔首致意,然后继续埋首看书,不过嘴角的弧度却大了几分:可以实体化的斩魄刀,与持有者不相符合的灵压……他好像,又发现有趣的事情了~ 期末考评临近,若水每日苦于练习白打,兼之复习其他科目,纵然担心总司和清光的问题,也无暇分神顾及。 好在最后白打一如既往地低分通过,瞬步也不出意外地拔得头筹。至于清光,毕竟是存在了几千年的‘老古董’,真央对于三回生的考核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若不是理论课稍有偏差(写了不少山本的坏话……),估计就是年级第一的位置,他也是手到擒来。 见两个学生没有荒废学业,这才让中村严三看到若水和清光在一起时的脸色好看了那么一点。但如果正好撞见二人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还是会板起脸狠狠说教一番。 对此,若水是尴尬,清光则是无视。 就这样,随着春季的到来,新的学期再度开始。 在这个樱花飘散的季节里,若水等人终于成为了四回生。 而作为最高年级的总司,因为早已获得斩魄刀,不用去悟刀,也没有什么课程要学,所以多半时间里,都在学校的安排下去现世进行魂葬实习。 如此一来,若水和总司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这难免让她有点惆怅,反观清光倒是颇为高兴。 时光流逝,转眼间又是一年毕业时。 若水站在人群之中,看着高台上作为学生代表正侃侃而谈的青年,唇角微弧。 听早苗说,总司填报的志愿是五番队。 一想到那位很是不着边际的平子队长,若水不免有些担忧。不过鉴于他一向只对口头调戏女孩子,以及被猿柿副队长虐待有嗜好。总司是男生,大概……没问题吧。 又想到一向稳重亲和的蓝染副队长,心下便安稳许多。有蓝染副队长那样细心的人在,想必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如是想着,若水心情不错。就连散会后,一路顶着清光的冷眼、偷偷摸摸将她拉到无人之处的小林和也央求她在花梨面前说几句好话时,若水也因为想着总司的事情没有来得及一口回绝。 说心里话,她挺同情小林的。 要知道,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小林和也曾数次向花梨表白,并且在多次都只得到一个掷地有声的“滚”字后,仍毫不气馁地卷土重来。 看得早苗十分感动:没想到小林君看起来像是挺玩世不恭的大少爷,竟然对花梨如此执着,真是很有毅力啊! 话虽如此,可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不是谁喜欢谁就能怎么样的。尤其若水看得出,花梨对小林没有那个意思。 为难之际,清光冷冷说了一句:“是男人就自己搞定!”,便拉过若水扬长而去。 若水咋舌之余,很是好奇地问他:“清光,斩魄刀也分男女的吗?” 久久之后,才听某刀低声回应:“……嗯,起码我是男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这章改叫什么了,就这样吧~ 谁如果有建议留言告诉我就成,我再去改~~ ps:小醉周六英语考级,所以明后两天就不更了,请大家见谅! 62指导·风头 在真央的日子过得飞快。 只是学校里少了总司,相对的也就少了很多八卦,这使得若水的生活更加平静。除了考前担心一下自己依旧没什么建树的白打,多数时间她都在钻研高级鬼道的……实际应用。 尽管又升了一个年级,但课程上仍然没什么新意。唯一的福利,大概就是每个月十三番队都会派遣人员来真央进行特别指导课了。 因为指导人员多为各个番队的席官,有时甚至还会见到队长、副队长级别的人物。所以,学生们对于指导课的积极性一向很高。 学生们除了可以获得一些课堂之外的实战理论,有时实习课上还会得到高位死神的指点,而众多女生更是借此机会好好大饱眼福一番。 就像今天,若水所在的四回一班安排的是鬼道指导课。在众人得知下午来真央的人乃是五番队人气最高也最受欢迎的男性死神之一,好好先生——蓝染惣右介——之后,多数女生的眼中都放出了幽幽的绿光。 于是,当蓝染面带微笑地站在众人面前时,众家少女更是看得眼睛都发直了,无不呈‘眼冒红心,双手捧胸’状。 见此情景,蓝染笑意未减,脸上也并无窘色,颇为镇定地向大家问好:“各位同学,在下是五番队副队长蓝染惣右介,今天下午的鬼道课,由我来进行特别指导。今天我们会以赤火炮为基础内容,做精准度以及控制力的练习,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对待。” “hai!——蓝染sama!——”花痴女们齐声回答,学期热情前所未有的饱满高涨。 若水和清光站在略微靠后的位置,侧前方则是早苗和花梨。 与其他人或欣喜或激动的情绪不同,除了早苗看到蓝染很高兴,其他三个人都很淡定。 见蓝染让大家列队,清光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似不屑又似烦躁地撇撇嘴:“一群白痴,吵死了。” “小声点儿!”若水瞪他一眼,回过头正好对上蓝染惣右介约是问候的目光。她礼貌地颔了颔首算作回应,正待移开眼睛,就发现清光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站到了自己面前,阻隔了蓝染的视线。(.无弹窗广告) 若水微怔:“清光?” “那个男人不是好东西,若水你离他远一点儿!”清光丢了一个眼刀过去,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哈啊?”她又是一呆。 倒是站在前面的早苗插了一句,“哇,源桑吃醋了~呵呵,若水你好迟钝啊,怎么可以当着男朋友的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呢~” “……呃,我那是……”若水张嘴想要解释,又怕越描越黑,最后只得沉默下来,“算了,过去列队吧。” 冷冷地瞥了蓝染一眼,清光拉过若水就往位置上走,“走吧。” “花梨,我们也快点过去吧!~”早苗笑道。 冷情的少女将落在若水身上的目光收回,朝早苗点了点头:“嗯,好。” 等大家站好队,蓝染便开始上课。 “想要完美地控制发出的鬼道,其要领在于精神的高度集中,并且要十分熟地练掌握所用的鬼道。”蓝染惣右介说着,抬手对准五十米之外的一个稻草靶子,“下面,我在做一下示范,大家注意观察。” “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啊!灼热与争端,海上的汹涌波涛往南方前进吧!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温吞吞的嗓音,透着一股子沉静味儿。然而咏唱结束,自蓝染掌中窜出的巨大火球却异常厉害。 ‘轰!——’的一声,稻草靶瞬间小时,成了火球下的飞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只剩下一根光杆儿的靶子,心想:不愧是副队长啊,随便丢一个三十级的鬼道过去,就把靶子轰飞了。 “蓝染副队长好厉害啊!”早苗感叹着,一脸羡慕地看看自己的手心,“什么时候我才能到达那种程度啊……!” “下辈子。”花梨淡淡道。 早苗沮丧地嘟起嘴:“呜呜……花梨,你嘴怎么这么毒?当心嫁不出去!” “怎么会嫁不出去呢~我永远都等着花梨桑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幸福地投入我的怀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林和也。 一记眼刀丢过去,花梨声音更冷:“滚。” 发现自家的刀君脸色不善,若水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清光,你怎么了?” 清光沉吟片刻,附到若水耳边:“刚才那一击,他至多只用了三分力道。” “什么?!——”若水一惊:三分力就有那样的效果,如果全力的话,简直……!! 一般来讲,学生的练习课,都是使用二十米的靶子! 一来是觉得鬼道的练习在于掌握技巧,而非破坏力的强弱。故而,二十米的距离刚好可以保证安全,又不至于太打击学生的自信心。 二来是在校生实力很少有能达到那种高度的。如果靶子距离过大远,很容易出现脱靶现象,甚至发生危险。 可蓝染刚刚示范时所击中的,可是五十米开外的靶子! 所谓的精准度的练习,其实说白了就是对于当前所使用的鬼道的掌控程度。例如,鬼道的威力、准度、施放速度等等,这些看似基础,但完全掌握起来却很有难度的技巧。 若水觉得,就算是自己加上咏唱的全力一击,也不见得能那么精准的击中如此远的靶子,并将它完全破坏! 由此可见,蓝染只用三成力就轻松搞定的这件事,从某种层面上来讲,绝对从侧面体现出了此人堪称变态的实力! 尽管蓝染位居副队长之高位,但由于他自身强大的亲和力,班里的学生对其敬佩、仰慕的同时,却没有人因为紧张而怯场。 于是,便有顶着压力,但还是问出了心中疑问的学生出现。 “蓝染副队长,我们、我们也要使用那么远的靶子吗?”一名男生弱弱地举手,“……那个,我们平时练习用的都是二十米的。” “啊,按你们平时的来就好,我刚刚只是为了示范。”蓝染笑笑,和蔼可亲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不用紧张,这只是普通的练习,只要注意控制灵力的释放和准度就可以了。” “hai!”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和善地看着众人,蓝染摆着一副温柔的表情。 一时间,众多女生看得一张张俏脸皆红扑扑的,看向蓝染的眼中,爱慕之情几乎实体化。 而男生们和极少数尚算冷静的女生也略带兴奋地小声讨论者,准备一会儿实践一下,最好能够‘大干一朝! 蓝染看着底下的学生,笑容不动如山:“那么,大家就一组一组地开始练习吧。我会适当给予指导的。” “hai!——蓝染sama!——”一干花痴再次齐声回应。 “hai!——蓝染副队长!——”一帮子干劲儿十足的男生。 第一组学生上前,灵言念完,威力参差不齐的火球相继而出。二十米之外,靶子的损坏情况也是大小不一。 稍作点评之后,蓝染对于问题较眼中的学生作出建议,带他们调整之后再试一次,果然情况好了许多。 然后,他示意下一组开始。 如此进行,终于轮到若水。 少女站在原地,右手举平对准靶心,左手浮竹放于右手背上,“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啊!灼热与争端,海上的汹涌波涛往南方前进吧!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火球精准的击中目标,不过因为威力并不很大,所以草靶虽被烧焦,但并未完全燃尽。 “若水小姐,这一记赤火炮的精准度很不错,做得很好。”蓝染毫不吝惜地夸奖,惹来许多女生的冷眼。若水尴尬地低了低头,轻声回答:“多谢您的指导。” “呵呵。”蓝染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移开了视线,“那么,下一组。” 一排十个人,只发出九个赤火炮。 理所当然地,蓝染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唯一没有施放鬼道的学生身上。 清光挑挑眉,颇为不爽地等着蓝染,表情要多挑衅有多挑衅。 “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蓝染惣右介好脾气地问,但眼底却有一丝精光划过,“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不妨告诉我。” 哼了一声,某刀君漫不经心地开口:“源清光。” 嚣张的态度令众人或吃惊或愤怒、或不屑。 不过,蓝染仍是面容祥和地看着他,再次问:“源君,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清光邪肆一笑,“……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抬手丢出一个赤火炮,只见一个巨大的火球直冲着远处的草靶飞去。 火球越过二十米的靶子速度不减,下一瞬已经击中五十米开外的草靶。稻草瞬间燃烧起来,很快就被火团吞噬,最后只剩下一个焦黑的靶桩。 “嘛,原来也不是很难啊~”随意地甩甩手,清光看都没看蓝染,转身走到队伍最后。只因为场地内太过安静,所以,虽然他的话声音不大,但还是十分清晰地传到了最前面。并且用的很明显是那种‘快夸我吧!快夸我吧!~’的语气,“若水,我很厉害吧?~” “……”某少女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翩翩俊男,默默无言。 尽管若水没有答话,但一人一刀的精神交流却没停下。 ——清光,你不觉得这风头出得太大了吗? ——吾主,吾只是小试身手而已~如何?~~ ——……==||| ——吾主,您生气了?【可怜兮兮地】 ——……没、有。 ——真的?o(n_n)o~ ——嗯…… 源清光么?很不简单的人。 蓝染透过人群的空隙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此时男子的身上已完全感受不到刚才那种冷然的气息,而少女那颇显无奈的神情也十分愉悦人心。 浮竹若水,她似乎总是带给自己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蓝染出来打酱油了~ 我今天考的不好……555……太不爽了!! 63思虑·担忧 勾了勾唇角,蓝染掩去眸中的探究,大方地表扬着清光:“源君的力道把握得很好,这样的控制力,即使是正式的死神,也是十分少见的。” “哼……”清光原本不想理他,可若水却不能再任他继续下去。接收到自家主人的不快与催促,他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回答道:“多谢蓝染副队长的夸奖。” 没有再多做追究,蓝染仍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拍拍手拉回学生们的注意力,“我们继续练习吧,希望大家都能将源君作为目标,好好努力。” “hai!——” 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在大家努力练习以及偷偷议论中过去。 直到蓝染宣布下课,若水才暗自松了口气。 正在她拉着清光想要离开的时候,蓝染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源君,能和你聊聊吗?” 清光转身,神情带有几分倨傲:“不知蓝染副队长还有何指教?” 蓝染笑而不语,视线在若水和清光之间走了一个来回。 头痛地皱起眉头,若水拉了拉清光的衣角,柔声说:“蓝染副队长,请别在意,清光他只是……” “没关系的,若水小姐。”男子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善意地打断她:“源君很直率,这样的性格很难得。” “……啊,嗯。您能理解就最好不过了。”低低地应了一声,若水抬头看了清光一眼,示意他道谢。 某刀君撇嘴,脸上带着些许不甘:“谢谢蓝染副队长赞美,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清光!”若水低呼,略显尴尬地看向蓝染:“很抱歉,蓝染副队长,他不是有意这样的……那个,请您不要介意!”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吾、若水,为什么要向他道歉?!”清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又有些愤怒。 “闭嘴!——”若水怒,狠狠瞪他一眼,致使某刀瑟缩了一下,然后乖乖闭上了嘴。 “不会,若水小姐不必如此。”蓝染眼中划过一道光芒,然后大度地笑笑,“源君,很高兴真央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才。” 在若水的威胁下,清光压下火气,敷衍地和他握了握手:“多谢。” “呵呵,我十分期待源君的加入那一天。”顿了顿,又道:“当然,若水小姐也是。” “我们走吧,若水!”看着那个男子十分恼怒地瞪了自己一眼之后,拉着少女离开。 “哎,等……”若水愣了一下,连忙转头:“蓝染副队长,再见!” “嗯,再见。” 蓝染站在原地,脑中是不知对方用了何种方法传达的,直白的警告——离若水远点儿! 唔,真是有意思~ 蓝染如是想着,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思虑渐深。 今年入队的新人里,最有前途的是成绩排名第一的冲田总司,以他的实力,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取得席位。 而这个源清光也不能小看,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点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过,他的弱点就很明显了。浮竹若水,虽然她也有很多令人在意的地方,但确实要容易突破多了。 指导课事件之后,同学们对于清光的行为也是褒贬不一。 有的说他太过嚣张、目无师长,也有人觉得他行事潇洒、特立独行。 但不管别人怎么想又怎么说,总而言之,那就是拜清光的一句‘若水,我很厉害吧?~’所赐,若水再次成为了众矢之的。 回想当初,若水觉得自己似乎一进真央就一直被绯闻、流言缠身,如今总司已经毕业,男主角换了人,可是人们的八卦热情却仍未消退。 那些她和蓝染惣右介之间的原本已经相去甚远的传闻,又一次被翻出来,并且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时间的谈资。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被牵扯进去的是作为她‘恋人’的清光,而非总司或是樱井宏。 这让若水第一次为这类事情头疼不已,并不是害怕被人说闲话或者指指点点,而是担心这样继续下去,清光的身份早晚会被有心之人注意到。然而到目前为止,她没有想出任何预防的措施或是应对的办法。(.无弹窗广告) 如今,总司已经是知道清光的身份,考虑到他和自己的‘关系’,若水自然不会向山本告密。 但是这样下去—— 等到清光和她的灵压同调的时候,到那个时候…… 就算自己想隐瞒,也是瞒不住的。 况且,无论清光是禁刀还是妖刀,他都已经认主。那么作为拥有者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清光共同进退! 某天午后,二番队内。 隶属于隐秘机动警逻队的队员单膝跪地,手捧一叠文件,恭敬地举到夜一面前,“夜一大人,这是浮竹小姐本周内的详细活动情况。” “哦~送来啦~” 正在小酌的女子咧嘴一笑,伸手捞过文件,一边看一边还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坐在他下首的浦原喜助戳了口酒,笑呵呵地问道:“夜一小姐,小若水在真央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哈哈,喜助,你自己看吧!~”将手中的一摞纸丢给浦原,夜一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这样不好吧,夜一小姐,这可是要送去给山本总队长的重要的机密文件,我怎么能随便看呢?~”话虽如此,可浦原却一边翻着页,一边感叹:“哎呀,真不愧是若水小姐呢!~” 猫瞳一闪,夜一笑道:“是吧!~真没想到小若水的学习生活这么丰富多彩,看来我也应该找个机会去真央看看她了!~” “啊啦,这么说的话……我记得前几天真央方面有来过消息,希望我们能派出队员前往,进行一次白打指导。”浦原摸着下巴,可表情绝对有着幸灾乐祸,“我记得时间是在五天后。” “白打指导吗?”夜一眯了眯眼,“那就这样决定了!喜助,那天你和我一起去真央。” “好的,夜一小姐~” 摆摆手,夜一吩咐道:“文件我看过了,给总队长送过去吧。” “hai,夜一大人!”那人从浦原手中接过文件,便如忍者一般消失了踪影。 夜一语气一变:“喜助。” “夜一小姐?” “你觉得那个源清光如何?”难得一见的严肃。 浦原皱眉:“夜一小姐指的是哪个方面?” “说不好,不过总队长竟然下令监视小若水,这件事肯定有内幕。我总觉得……” “源清光和此事有关?” “你也看到了,这个人来历不明,又和小若水关系密切……” 敛了笑,浦原低声道:“过几天见到再说吧,夜一小姐。” “啊,说的也是。” 两人相视一眼,立刻达成共识。 五天后,清晨。 “唔……阿嚏——” “阿嚏!——” “阿嚏!——” 一连串的喷嚏声令早苗担忧,出门前关心地询问道:“若水,你没事吧,是不是是感冒了?” “没什么……大概是有点着凉了。”若水摇摇头:唔,总觉得今天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希望这是自己的错觉! “哦,那你要注意点儿,最近天气确实转凉了。” “嗯,我知道。” “喂,你听说了吗,今天来上指导课的是二番队的四枫院大人!” “今天早上刚知道的!简直像做梦一样!” “你们快点走啦,听说四枫院大人马上就到了!” 若水一向不关注这些八卦,因此,这时的她并不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直到走进练习场,看到场中那个女子身上醒目的白色羽织,以及她背后那大大的‘二’字时,若水才意识到,自己的灾难已经近在眼前! 早苗已经激动地跑了过去,可她却只想找个人多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夜一的白打指导?灵王保佑,但愿她还能或者看到今天的夕阳! 花梨刚到训练场,就看到少女脸色不佳地站在那里,不由担心地叫了她一声:“若水?” “啊?是花梨呀。”少女侧头,勉强地笑了笑,“有事吗?” “你生病了?”花梨认真地问。 若水心虚地否认:“没有,只是有点着凉。我们过去吧。” “哟!小若水~”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噤声,视线全部顺着四枫院夜一地目光集中到名为浮竹若水的少女身上。 顷刻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若水很逃走,可惜她不能。无力地抽了抽嘴角,她以最恭敬地姿态,对着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女子行礼:“夜一大人,您好。” “嘛~几个月不见,小若水的礼貌倒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夜一笑,金色的猫瞳里闪过促狭,“喜助今天也来了,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了,他给你们上课~” “……hai。”低头,心说:还好……不是夜一…… “不过,我做技术指导,等会儿你和我打一场。”夜一低声补充一句,然后四下张望,“对了,你男朋友人呢,叫过来给我看看?” “呃?……那个……”双重打击,若水差点咬到舌头,心中不禁腹诽:夜一姐,你还穿着队长羽织呢,能不能别这么八卦啊?! “夜一小姐,要上课了。”浦原及时出现在二人身边,化解了若水的窘迫。 若水头埋得更低:“浦原大人,早安。” 浦原颔首:“早安。”然后无声加上:小若水~ “小若水,一会儿的练习要好好努力哦~喜助可是不会放水的!”某女不怀好意地咧开嘴,“我们过去吧,喜助!” “hai,夜一小姐。”浦原点头,心里却不由想:小若水,夜一小姐今天是盯上你了,你可要保重啊~当然,最好能为我提供一些研究资料,啊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洛洛,为了今天能更新,我可是连报告都没写呢!马上熄灯了,只能明天上课抄了……但愿写得完! 啊啊,所以说,你不许在不满意了,我都快累死了……泪目ing 64出头·怀疑 时间,某日上午,天气晴朗。 地点,真央,第三练习场。 事件,特别指导课,白打练习。 人物,四枫院夜一vs浮竹若水。 场地里,雪衣红裳的少女大口地喘着气,额上、脸上是满是汗水。而站在她不远处的女子却呼吸平顺,神情悠哉。 全场寂静。 观摩的学生皆两眼发直地看着场中,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尽管他们都知道浮竹若水的白打水平连班级平均线都达不到,可刚刚……她拔尖儿的瞬步在四枫院夜一面前,完全就是小儿科。 这就是实力上的差距。 准确而直白的说,就是夜一神级的白打和若水菜鸟级白打的鲜明对比。 所以,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分钟,但他们却免费看了一场单方面的蹂躏外加戏耍。 唯一的声音,来自于几乎脱力的少女。 “呼……呼……” 若水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纯白的发丝黏在颊边,原本端正的校服也有些凌乱。总之,她的形象已经不单单是一个‘狼狈’可以形容的了。 “啧啧,这样就不行了?”夜一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小若水,这么弱的白打,我可是很不满意哦~不过,瞬步倒还勉强能看~” 汗水顺着脸颊滑下,落到地上。 若水双手撑着大腿,拼命呼吸着,“我……呼……” “夜一小姐,时间到了。”浦原适时开口,走到若水身,询问道:“浮竹桑,不要紧吧?” “……没事,谢谢浦原大人关心。”将关心两个字咬得颇重,若水抬头,眼中怨念极深――夜一姐、喜助哥哥,今天的这笔账,我记下了,咱们改天清算! “咳咳……那就好!快到那边休息吧!”浦原喜助背脊一寒,连忙摆出笑脸,以示关怀。转过身,正对上一双寒气逼人的亮金眸子,他微微一顿,再度噙起爱美的笑容,悄声对若水说道:“看来有人很担心你呢~小若水~~” 若水愣了愣,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了然。(.) 她朝站在场外的清光安抚地笑了笑,然后举步,慢慢地走过去。 “嘛,下一个~” 夜一活动了一下手腕,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有谁自认为不错的,想主动报名吗?~” 话毕,目光一转望向清光所在之处,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似乎能感觉到无形的火光正纠结着劈啪作响。 全体学生再次静默,同身边的人相互看看,却没有人出声。 “我。” 众人惊,视线在下个瞬间集中到说话者身上。 出声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挺拔的男子傲然而立,神情仿佛是睥睨万物的神明。 冷傲的少女面无表情,看着夜一的眼神却炙热无比。 “哦?~”夜一挑了挑眉,又勾了勾嘴角,“这倒是有意思了,你们谁先来?~” “清光?!――花梨?!――” 若水大惊,左右看看,嘴唇微颤,“你们等等……” “若水,不用担心,我一定……” “花梨?!――” 趁着清光转向若水的空当,花梨一个瞬步来到夜一面前,平淡道:“我先来。” “呵呵,好啊~”夜一漫不经心地看了若水的方向一眼,转而打量眼前的少女,见她神色如常,眼中不由透出一丝欣赏。于是,夜一问:“你叫什么?” “一条花梨。”后退一步,花梨鞠躬,“四枫院大人,请多指教。” “原来一条家的,那么你的白打应该不错吧~你先进攻吧~” “hai。”再次鞠了一躬,花梨道:“得罪了。” 语毕,迅速攻向夜一。 拳、掌、腿、膝,然而不论花梨怎么拼命进攻,对方都能刚好拆招,就好像……完全掌握了她的路数与动向。 而夜一一边游刃有余地化解着花梨的攻击,一边在心里点头――虽然还嫩得很,不过基本功倒是很扎实,力道也不错,是个学习白打的好苗子!若水那丫头要是有这姑娘三分之一,她的白打哪儿至于那么拿不出手! 夜一是越想越不爽,于是―― 一个没注意,身体条件反射――在挡下对方拳头的同时,以另一手击中少女腹部。 花梨吃痛,想要后退,可奈何右手还被对方攥在手里,让她挣脱不得,只得弓起身子咳了几声。 自己出手太快了?――这是夜一回过神后的第一反应。 嗯……夜一小姐走神了呐。――在旁观战的浦原喜助。 夜一姐怎么突然认真了?!――若水惊慌地瞪大双眼。 趁夜一疑惑之际,花梨迅速飞起一脚,扫向对方面门。夜一身体后倾,轻松躲过攻击,却也松开了少女的手腕。 一得自由,花梨立刻跳开老远,重新调整架势,目不转睛地盯着夜一。 某女人玩世不恭地挑了挑眉,瞬间欺身上前,原地处只留下一个模糊的残影。 花梨见状急退,双臂立刻曲起护在身前。然而下一刻,夜一的膝盖已经贴上她的小臂,力道之大致使花梨毫无悬念地被击飞出去,踉跄数步才堪堪站住。 花梨抬头,望着夜一的眸中渐渐多了一些不甘。 然而,下一秒,她身形一闪,人已如利剑一般袭向夜一背后。 被刺中的人影景象一花,花梨抬眼看去,那是一件白色的羽织。 “四枫之三,空蝉。” 中性的嗓音自花梨身后响起,她当下一惊,侧身想避开时,人已经被夜一一脚踢中后腰摔飞出去。 就地滚了几圈,她强忍着腰上的痛楚,双手撑地,缓缓爬起。 “哦?~小姑娘的身手很不错嘛!~”夜一心情大好地看着花梨,在看到少女复杂的神情时,金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毕业后,有没有意愿来二番队?~”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饶是浦原喜助,也不由怔仲了片刻。 能进二番队的人,都是白打和瞬步极为出色的人才。但即使这两项技能你都十分优秀,也未必能顺利进入二番队。原因无他,也许只是因为入不了四枫院夜一的眼。也因此,二番队每年通过真央这种正规渠道吸收的队员很少。加上有四枫院这个姓氏的威压在,贵族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目前为止,也就只有代代以处刑与暗杀为职业的下级贵族蜂家,是全族加入行军。其族另有‘家族成员必须加入邢军,如不能加入或不加入,否则会被流放’的规矩。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所有人都在屏息着,等待着一条花梨的答案。 但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她不会拒绝。 要知道,由一位队长亲自开口询问学生的志愿已是极为少见。而此时此刻,四枫院夜一说出这种话,几乎等同于是在要人,那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了!谁不答应,那绝对是傻了! 可是众人并未等到花梨的答案,因为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在夜一问话之后立即响起,挑衅之意显而易见,“我已经等很久了。” 有人不可置信,也有人倒抽凉气。 从没有人见过,更加不敢想象有人敢和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当家如此说话。 然而站在场边的冷俊男子只是凝视着夜一,目光炯炯。 夜一暧昧地看了一眼若水,不怒反笑,“啊啦,你就是小若水的男朋友吧。心疼她了?” 清光眸色一沉,带起一丝戾气。 若水心中不安,伸手拉住清光的胳膊,悄声道:“清光,夜一姐只是开玩笑的,算了……” 清光没有答话,但下一刻,若水的手却空了。 在她还没弄清清光怎么做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夜一对面。 “在下源清光,还请四枫院队长多多指教。”清光如说是。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夜一眼底闪过几分讶异,但旋即恢复如常,笑嘻嘻地道:“好说~” 暗道一声‘不好’,若水下意识地朝浦原看去。见对方也正看着自己,当下觉得心虚不已,便连忙移开了视线。 那边厢的浦原见状,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神情――看来,小若水有事情瞒着他们啊~嗯,究竟是什么呢?真是值得怀疑啊,而且也很有意思~ 场上,双方站定,夜一示意清光可以开始。 清光也不谦让,立即发起了一连串的攻击。夜一避挡闪迎,二人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若水紧紧盯着场中二人来回移动的身影,眉头越蹙越紧。 虽说是自己的斩魄刀,但是清光和她的灵压还未同调,他们之间的羁绊还不够深刻。因此,对于若水来说,清光更像是一个人,是陪在她身边的朋友,而非拿在手中的武器。所以,此刻就连她也有些惊讶他于清光的实力,甚至有一瞬间在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尽管夜一尚未太认真,可一招一式间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漫不经心。 而且,现在的情况该用……平分秋色来形容吗?至少表面看起来是的。 看着这场出乎意料的对决,场边一干观众的心思与心情也各自不同。 很多人这是第一次看到清光出手,看到他在四枫院夜一的手下竟然没被压制多少,难免被这个贫民区出身的男子煞到。 一刻钟过去了,夜一和清光仍在你一拳我一脚的交流着。 原本只是觉得清光只是难缠了点,可随着时间的拉长,夜一不由开始心惊:此人的白打水平不算顶好,然而一招一式却配合得极好,没有丝毫破绽可言。另外,自己的攻击每每都能被他化解。以她四枫院夜一的威名来讲,这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最让人在意的是,这个男人和小若水究竟是什么关系?! 猫瞳一眯,夜一闪身避开对方横扫的一腿,顺势在清光腿上借力一跃而起。清光抬头,看到夜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直觉认为自己忽略了什么,可眼下情势却容不得让他细想。 然而正在此时,下课铃声准时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睡了一下午,头昏脑胀…… 提醒:大家要好好吃饭,得胃病是极度痛苦的! 65犹豫·为难 然而正在此时,下课铃声准时响起。 夜一的腿在距离清光的脸不到两公分的地方停住,清光的指尖同样定在夜一咽喉的寸许之处。只要两人稍有动作,其结果必然会是两败俱伤。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浦原喜助的潜在价值就彻底表现出来了。 只见他走到场中,笑呵呵地对二人说道:“嘛,既然下课了,那么今天的教学指导就到此为止吧!~” 闻言,清光嘴角一撇,似有些扫兴地收回了手。夜一挑眉看了浦原一眼,表情略显复杂,但终究还是将腿放下。 “那么,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同学们!” “hai!――感谢两位的指导,四枫院大人,浦原大人!” 一班的全体人员鞠躬之后,渐渐散去。 花梨与早苗来到若水身边,原本想和她一起离开,谁知却对她们摇了摇头,“你们先走吧,我……”回头看了正往过走的清光一眼,“我想和四枫院大人道歉,毕竟清光的举动……” “我明白了~那下午见!~”早苗表示了解地点点头:“源君确实有点夸张了,竟然挑衅四枫院大人,简直不敢想象……” 若水苦笑了一下:“谁说不是。” 花梨看向不远处的夜一,转回头不放心地叮嘱:“小心。” 少女微微一笑,示意对方安心,“放心吧,没事的。” “……嗯。” 另一边,夜一看着已转身朝若水走去的男子的背影,难得一见地紧皱着眉头,且目光凝重―― 源清光,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太过诡异了。仿佛只要看着这个人,就会下意识地产生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不可否认地,这个男人危险而强大,刚刚他和自己对战时敌意与杀气也是显而易见。可是,他身上却没有来自流魂街混乱区域的、那种血腥与暴戾的气息,相反的,莫名地给人一种高贵清冷之感…… 夜一不明白,为何如此矛盾的两种气质同时出现一个人身上,竟然会分外的和谐? 这让她心里有一种不详之感。(.好看的小说) 还有最令人在意的一点,就是源清光对小若水的态度! 说是情侣,却又不似情侣。虽然两人看似亲密无间,但是他们的相处却并不是正常恋人该有的样子。尽管相互信任、担心对方、充满保护欲,然却独独没有男女之间最主旨的爱恋倾慕与情态传神。这样的相处模式,与其说是恋爱关系,倒不如说更像是……伙伴,或者说――守护者。 总而言之,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思及此,夜一抿了抿唇,抬头和浦原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浦原读出她的意思不禁神色一凛,询问中带着确认含义地眨了眨眼。见夜一点头后,这才下定决心转身朝场外走去。 夜一吐了口气,心里却很是烦躁。 她明明派警逻队暗中调查过,可这个源清光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没有任何过往可寻。那所谓的流魂街平民的背景,也是由角川雄平一手打造。能得真央校长相助,想来他也有些能耐。可如此一来,他的身份就更加值得怀疑了。 除此之外,最近一段时日山本总队长对小若水的关注程度,似乎也高得有些过头了。即使自己和喜助能够猜到其中的些许原因,但单因为小若水的封印的话,值得众队长之首如此重视吗?细想一下,这件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背后还隐藏着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莫非,和这个源清光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小若水的处境可不太妙! 忽然,夜一脑中灵光一闪――如果说,把所有不合理或者无法解释的地方都拼在一起,再分析、整理、推敲一下……?!难道说…… ――不会吧?! 她为自己的大胆假设与异想天开而犹豫,可是按照自己知道的来推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至于确认的唯一方法……为今之计,也只有直接询问当事人了。 如此决定之后,夜一也朝若水她们走了过去。 浦原一来到若水和清光身边,便微笑着开口:“源君,刚刚的对打很精彩。我听说你是去年才进入真央的,没想到不到一年就有如此成绩,难怪角川校长都对你青睐有加。” 此时并无其他人在,若水听闻浦原话中有话,当下一惊,连忙道:“喜助哥哥,清光他……” “小若水,就算是男朋友也不能这么护着嘛~喜助哥哥可是会伤心的,呜呜~”某金发男把头扭成忧郁的四十五度角,并作抚胸状呜咽,“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若水黑线,暗自翻了个白眼,“喜助哥哥,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别装了。” “呃……咳咳!”浦原尴尬地顿了顿,然后摸着后脑勺哈哈一笑,“……呀啦,小若水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还好。”--|||是你表情太假了!! “嘛~不正式介绍一下吗?”浦原暧昧地挤挤眼,示意若水赶快,“我和夜一小姐可是十分好奇哦~小若水什么时候就交了男朋友的,竟然瞒着我们?~” 八卦!!――若水心底狂喊,可面上却维持着冷静的神色,“嗯,那个……其实我和清光之间并不……” 没等若水说下去,清光率先跨前挡在两人之间,一双锐利金眸狠狠地盯住浦原,“你和若水是什么关系?” “哦呀,哦呀~年轻人火气这么旺可不好~”浦原笑呵呵地摆摆手,“至于我和小若水的关系嘛~……呵呵,自然是很亲密的喽~呐,小若水?~”话毕,还故作暧昧地朝若水眨了眨眼。 清光表情一冷,眼中杀气愈盛。 正在这时,夜一也介入进来,“喜助。” 她肃穆而立,脸上是少见的认真神态,“若水,我有事情要问你,咱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详谈吧。” 若水闻言微怔,但抬头见夜一一脸严肃,稍作迟疑后对她点头,“……好。” “若水……?”清光低头看她,似乎很不赞同。 “没事的,清光。”少女笑着安抚他,“夜一姐姐不是外人。” 清光蹙眉不语,但明显不认同若水的话。 他当然知道四枫院夜一和若水交情匪浅,但这并不代表他看这个女人顺眼。 要知道,若水每次放假回家,他都是隐去身形跟随左右的。四枫院夜一这个人,他自然也是见过的,而且见得还不少。 可即使如此,他对这个女人依旧没有半点好感,原因是他对四枫院夜一的认知与印象,一直停留在【一个以戏弄若水为乐的疯婆子】的形象上。 其实这也不能怪清光先入为主,毕竟眼看着自己的主人被欺负,自己却不能挺身而出,是一件很苦闷的事情。每每想到自己的‘护主不利’,清光对于夜一的厌恶感就会加深一层。 但此时若水已经答应了他们,他也不好反驳。 于是,清光不情不愿地撇撇嘴,说了一句“去后山。”后,便拉着若水大步流星地走在了前面。 夜一和喜助相视一眼,一个暗自郁闷,一个呵呵傻笑。 没想到以他们两个人的身份,竟然还有被人甩脸色看的一天啊。莫非是平时xx做多了,如今要还了? 耸耸肩,夜一舒展心情,快步跟上前方的两个人,“走了,喜助。” “hai~夜一小姐~” 四人来到真央后山腰上的一处四角方亭,清光与若水站在一侧,夜一和喜助对立站在另一边。 清了清嗓子,夜一沉声问:“若水,你和我说实话,他究竟是什么?” “……?!”敏锐地察觉到夜一用字的特殊,若水一惊,看着女子严肃的目光,只觉得喉间紧得难受,“……夜一姐姐,清光是我的朋友。” “朋友么。”低声重复了一遍,夜一撇嘴,“小若水,这回答还真是滑头。不过,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他……”视线落在清光身上,某大姐自信地勾了勾唇,“……似乎不是整吧?” 瞳孔猛地一缩,若水垂首不语。 话说到这个地步,她很清楚,即使自己狡辩,凭夜一和喜助的智商也断然不会相信。何况,他们对她来说,是极为亲近的存在,她不想骗他们。 然而实际上,说出这话的夜一本人也没有几分把握。她只是有种直觉,认为源清光和若水的联系远比恋人或朋友要深刻的多。 此时她看到若水的反应,心知自己是猜对了,但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小若水,你若是有苦衷,我们也不逼你。可你自己要拿捏好分寸,不要误入歧途。”定定看着面露难色的少女,夜一的语气十分平静,“喜助,我们回去吧。” 浦原略显惊讶:“夜一小姐,这样好吗?” 夜一白他一眼:“什么好不好的,我们都认识小若水多少年了,还能不清楚她的品行吗?” “啊哈哈,是呢!不过,真没想到夜一小姐您还有如此感性的一面~啧啧,真是大开眼界~” “浦原喜助,你给我去死!” “哦呀,这怎么行,在下还要……啊,夜一小姐,偷袭的行为是可耻的!” “你这种小人不需要我光明正大!――” 浦原语气那个委屈:“怎么这样……” 夜一压了压怒气,狠狠瞪他一眼:“走了,再磨磨蹭蹭连午饭都要错过了!” “hai、hai!~”浦原很有眼色地没在说多余的话。 见二人要走,若水来不及犹豫,急忙喊道:“夜一姐姐、喜助哥哥,等一下!” 夜一回头,眼中闪过一缕笑意,“小若水,还有什么事吗?” 若水咬了咬唇,抬头看了清光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过头:“清光他……是我的斩魄刀!”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正在写,今天回来的有些晚,我争取今天更新啊~~ 66坦白·保留 若水咬了咬唇,抬头看了清光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过头:“清光他……是我的斩魄刀!” 听闻此言,浦原喜助大吃一惊,“什么?!——” 夜一的眉头先紧后舒,虽然她心中也有些许惊讶,但并没有浦原那么震惊。毕竟之前猜到了这种可能性,可以说先给自己打了一剂预防针。 只是,如今听见若水亲口承认,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于是一直没有说话。 可他身边的金发男子,却再也无法淡定了! “小若水,他【手指清光】和你的灵压完全不同调,怎么可能是你的斩魄刀?!”浦原万分激动地问,目光炯炯地盯着若水和清光。 作为一个研究者,浦原一向对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感兴趣。但是斩魄刀和持有者灵压不相合,这从本质上来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须知,斩魄刀是以死神自身的灵魂为原型筑成的,换句话说,是与死神同生共死的存在! 如果一把刀和它的主人灵压相异,究竟是什么引起的呢?……嗯,真是难得的研究素材啊! “这件事,说来话长……”若水声音微涩,就在刚刚,当她向夜一姐姐和喜助哥哥说出实情之时,她感觉到了来自清光的强烈的不满,“无论如何,请你们答应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即使是白哉和十四哥哥也不行。” 没有回应少女的请求,夜一严肃地发问:“小若水,总队长知道这件事吗?” “是。正是山本大人与我定下规矩,要我隐瞒清光的身份。”为了掩饰清光的乃是【禁刀】的存在,若水避重就轻地回答。 “什么?……总队长找过你了?”夜一皱眉:总队长找过小若水自己竟然不知道,难道说总队长是因为知道小若水和自己关系匪浅,所以故意避开了她的耳目吗? 想到这种可能,夜一的脸色再次凝重。 “唔……”精明如浦原自然也察觉到了异常,一脸深思地摸了摸下巴,“……夜一小姐,看来这件事不简单啊,没想到竟然是总队长亲自出面,看来……”这把‘清光’利刃来头不小啊! “喜助!——”不待他说完,夜一大声喝斥道:“别总说些废话!” “嘛嘛~在下只是分析一下形式而已!~”半真半假地举起手,浦原呵呵笑道,“不过,总觉得有藏得很深的秘密呢~哦,或许是瀞灵廷里的什么禁忌也说不定~” 听到‘禁忌’二字,若水不由瞳孔一缩,猛地记起山本元柳斋和自己说过的话。 清光是禁刀,是不容于此间天地的存在。故而山本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这件事不能外泄。 那么,清光是自己斩魄刀的事,告诉夜一和喜助或许无妨。但他是禁刀的事情,却绝不能让他们知道! 因为一旦他们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想办法帮自己。 即使不顾忌山本,可夜一姐姐身上还肩负着整个四枫院家的责任,喜助哥哥实力强劲、头脑聪颖,今后也是前途大好。到时候,如果因为这件事而连累他们,她会怨恨自己一辈子的。 【自己一个人被怎样都好,绝不能牵扯上其他人,尤其是她在乎的人!】 下定决心后,没有犹豫地,若水抬眼看向清光,暗中传达着‘除了你是我斩魄刀这件事,其他的都不能说,尤其是那些涉及禁忌的内容。(.)’的讯息。 清光撇撇嘴,虽然刚才对若水将她和自己的关系告知眼前二人十分不爽,但毕竟心中敬主,当下便点头同意。 若水暗自松了口气,然后强打起精神准备应付眼前万分精明的二人。 夜一敏锐地捕捉到一人一刀之间细微的互动,当下目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心里却在暗叹:这个丫头,总是这样把所有事都揽过去。可真是,唉…… “夜一姐姐、喜助哥哥。”深吸一口气,若水平和但坚定地开口:“我和清光的关系便是如此。之前虽然答应了山本大人不可向人透露,但你们两个都是我亲近之人,我亦不愿隐瞒。如实告知,只希望你们能够保守秘密。” 听了这话,夜一和浦原相互看了看,一时之间都有些无言以对。 沉默了半晌,浦原道:“小若水,你何必逞强,总队长那里由夜一小姐想想办法,也是可行的……” “喜助哥哥,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希望牵连你们。”若水打断他,侧头望向清光,“我与清光既已成盟,他便是我的责任。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弃他于不顾。” 清光感动:“吾主……” 夜一不爽地皱起眉头,“小若水,我可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你叫我一声姐姐,却不把我当姐姐一样依靠,这算什么意思?” 若水闻言欲辩:“夜一姐姐,我只是……” “一直知道你不愿麻烦别人,可跟我和喜助也犯得着说这样的话吗?” “对不起,我、就当是我任性了!”若水咬了咬牙,郑重地鞠躬:“请夜一姐姐和喜助哥哥不要插手此事!” 夜一瞪眼,“你……!气死我了!喜助,我们走!——” “哎?夜一小姐……”浦原看向若水,不知是无奈还是责怪地叹了口气:“小若水,何必要惹夜一小姐动怒呢。”言毕,追着夜一离开。 见二人走远,若水长时间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令她当下膝盖一软,险些没能站住。好在身边的清光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吾主,可是身有不适?!” “……我没事。”若水就着他的手借力站稳,微摇了摇头,“清光,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谨遵主命。” “回去吧,时间不早了。”疲惫地闭上眼,若水靠着清光的胸膛,嘴角带起一个苦笑:夜一姐姐这次怕是真的很生气了,希望白哉不要受自己连累才好…… 清隽的男子低头望着怀中的少女,感受着她心中的悲伤与歉疚,心疼漫过一切。 “我送你回去休息。”将若水打横抱起,禁刀清光已然恢复到‘源清光’的状态。 少女没有反抗,只闭着眼轻轻颔首,“……嗯,麻烦你了。” —————— 瀞灵廷,朽木宅。 朽木家的老管家一路从前门走到后院,看到孙少爷后,方才稍稍安心。快步走上前,毕恭毕敬地对其行礼:“少爷,四枫院大人来访。” 白哉停下挥剑的动作,眉头微蹙,小声嘀咕着:“那猫妖这时候来做什么……” 想了想,没得出结论,便下意识地吩咐:“请她到前厅,我稍后就过去。” “这个,但、但是……” “但是什么?” 想起刚才看到的四枫院大人的表情,管家不禁抹了把冷汗。 一开始家中侍女找到自己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谁在大惊小怪。四枫院大人人是剽悍了点,可从不苛责下人,待人也是极爽快的。 可后来他在门外偷偷瞅了一眼,也不禁傻了。 那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女人是四枫院大人?!怎么好像看谁都跟有仇一样啊,也难怪两个年轻侍女奉茶的时候,差点给吓哭了! 还有,旁边那位和蔼的浦原大人怎么也一脸凝重,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如此,就有了老管家担心却又不敢乱说的一幕。 最后,他只得如此说道:“那个,少爷……老奴觉得,今天四枫院大人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哼,那猫妖还有心情好不好的?!”白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正想再补充几句时也发觉了不对。 思索了片刻之后,他终于得出一个令人吃惊的结论:一向视规矩为无物的四枫院夜一,今天竟然乖乖地坐在客厅里等他过去,而不是自己飞檐走壁搞突袭?!——这这这……是她吃坏脑子了,还是灵王陛下显灵了?!—— 当即,白哉便问:“她现在在哪儿?!——” “呃?!……四枫院大人此刻正在前厅……”老管家吓得一愣,回过神来连忙回答,白哉听后立刻朝前厅奔去,可怜了管家爷爷一把老骨头后面使劲儿地追,“哎,少爷您等、等等……老奴啊!” 他的灵王陛下啊!孙少爷竟然不顾礼节在庭内奔跑,这这这……家主大人,老奴没能看顾好孙少爷,实在是对不起您啊对不起您! 不顾下人惊诧的目光,白哉一个健步跃上前厅的门廊,“唰——”的一下拉开纸门。 “猫、呃……?!——”看清屋内的情况,少年声音一顿,不由有一瞬间的呆愣,但很快便调整好情绪,“……怎么回事?” “啊,朽木少爷……”浦原喜助扯了个笑容,有些无奈地指了指另一边盘腿而坐的沉默女子,“夜一小姐她……” 被低气压环绕的四枫院夜一抬眼看了白哉一下,目光一厉,“白哉,跟我去演武场!” 白哉狐疑地皱着眉:“你这猫妖又搞什么鬼?” 谁知夜一却突然灿烂一笑,口气要多和蔼就有多和蔼,可她越是如此,反倒越叫人瘆得慌:“不搞什么鬼,我找你打架!” 白哉不由打了个冷颤:“你……?” 朽木宅,演武场。 站在不远处的浦原看着虐人虐得愈发起劲儿的夜一小姐,同情地摇摇头:朽木少年,你保重吧! 于是,就在这一天的下午,一直到黄昏时分,名为朽木白哉的少年,饱受了四枫院夜一的摧残与蹂躏。 其间反抗无力,逃跑徒劳。 真可谓是——惨不忍睹!!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归了!~大家想我不? 67巧遇·惊语 此时,距离白哉被夜一虐、指导的那一次,已经过去了五、六天。 白哉少年在事后,也得知了夜一抽风的原因。 好在朽木少爷有时别扭是别扭了一点,但男子汉的胸襟还是有的。 所以,虽然对于自己成了‘猫妖的撒气桶’这件事十分不满,但因为涉及若水,故而白哉并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愤怒。只是问及具体原由,夜一和喜助二人却都对‘若水究竟如何惹到夜一’的事三缄其口。这种避而不谈的态度,让他狐疑的同时,也很是郁闷了一番。 只是,夜一并未给白哉多想的时间。 或许是受了若水的刺激,也可能是太过无聊。总而言之,四枫院夜一对白哉的‘爱护’与‘戏弄’可谓是愈演愈烈。但另一方面,也确实很好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令他每日提高警惕,全心全意地提防着不知何时、从何地突然冒出来偷袭的女人。 纵然朽木大宅如此热闹,但距离它有一段距离的真央灵术院里,却依旧是一片平和的氛围。 翠湖绿树,暖日清风。 几个少女围坐一圈,说笑间,却有人略有些心不在焉。 “若水,若水!~” 早苗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这才召回对方的魂儿。 若水回神,有些茫然地侧头:“……嗯?早苗,你说什么?” 早苗哀怨地嘟了嘟嘴,“你在想什么呀,叫你都不理的?” “呃,抱歉,刚刚不小心走神了。”歉疚地笑了笑,若水合起手中的书,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我和清光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你和花梨呢,要不要一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早苗连忙摆手,顺便暧昧地白她一眼:“你和源君两个人那叫甜甜蜜蜜,我和花梨跟过去做什么?” “呃……”若水噎了一下,因为无法为自己辩解所以憋得有些脸红,但看在其他人眼里则更像是报赧害羞,“我、我先走了!” 看着少女落荒而逃的背影,坐在旁边的花梨目光闪了几闪,挣扎了一下终是没有开口。 见若水逃走,早苗坏笑着回头,眉眼弯弯,样子十分可爱:“花梨,你刚刚怎么都不说话啊,你看若水那样子,多有意思~没想到她也会害羞啊~” 花梨抬头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看书,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喂喂,不要不理我啦!花梨~~花~梨~~” 合上书,起身。 少女低头扫了早苗一眼,淡淡道:“我饿了,吃饭。” “啊?……哦。”愣愣地点头,早苗正要起身,却见花梨已经一个瞬步将她甩开老远,不由大急:“哎,花梨你等等我呀!——” 说着,连忙追了上去。 来到食堂附近,若水四下寻找着清光的身影,很快便找到了站在树荫下的清隽男子。 两人默契地在门口会合,清光悉心地为少女隔开人群,声音无比温柔:“今天想吃什么?” 若水对于自家刀君的此种行为略感无奈,拉着他的手往里走,“先进去再说吧。” “啊,好。”清光顺从地点点头。 简单地吃了些东西,二人决定下午去图书馆查些资料,于是准备离开食堂。 才出了食堂大门,突然一阵骚动,若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群狂奔的女生推挤得险些跌倒,好在清光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接着,他们的耳朵里便充斥着—— “快点快点,是蓝染大人来了!” “你们等等我,我要也去!——” “蓝染副队长人好随和,我真是太幸福了!” ——诸如此类的,众女生激动的尖叫声。 听到‘蓝染’二字,若水本能地神经一绷,决定迅速撤离,可又听前方一阵吵闹,隐约可以听见—— “喂,那边那个人是不是冲田总司?” “哎?真的是冲田学长啊!” “哇,冲田大人笑得好温柔!~” “冲田君也进了五番队?!我毕业也要去五番队!” ……冲田? 若水心脏一紧,她们说的冲田,难道是…… 事实证明,这个‘冲田’便是她心中所想之人。 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及近,若水先是愣了几秒,然后连忙抬眼看去。 不远处,三名身着死霸装的青年正脱离众家少女的包围,朝这边走来。 而这三个人,都是若水相识之人。 “哟,浮竹小姐~”江川翔笑呵呵地走过来,“好久不见啊你的白打怎么样了?~” “您好,江川十一席。”若水礼貌地微笑,然后对他旁边的人轻轻颔首,“蓝染副队长,总司君,两位日安。” 总司淡淡微笑:“日安,若水桑。” 和气的青年也颔首:“呵呵,日安。若水小姐,近来可好?” “托蓝染副队长的福,还不错。” “是么。”蓝染看向少女身边的挺拔男子,嘴角微弧,“这位是……?” “源清光。”嚣张的语气,桀骜的姿态,清光淡淡看着三人,在若水的暗示下,没什么诚意地补上一句:“请多指教。” “源君的事情我倒是略有耳闻。”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而动怒,蓝染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没想到继冲田君之后,真央又出现了一位天才。” 见清光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若水不由瞪了他一眼。 这才使得某刀君不甘不愿地开口:“过奖。” “哪里。有源君这样的人才,可是好事。”蓝染说着,侧首看了看身边的下属,又道:“说起来,冲田君和若水小姐以前是同学吧。” “嗯,是的。” “哦,既然如此就多聊聊吧,我还有事要去拜访一下角川校长。”体贴地说着,蓝染对江川点点头:“江川君也留下来吧,我们一会儿在真央门口见。” 江川正色:“是,副队长。”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若水小姐、源君。” “再见,蓝染副队长。” “不送。” “总司君……”若水张口欲语,忽又有些迟疑,于是把‘你最近还好吗?’换成了,“总司君已经晋升席官了?” 照例说,没有席位的普通队士,是不会来真央作指导的。这样问,应该不会很奇怪吧。 “嗯,是的。” “虽然迟到了,不过还是要恭喜你。” “呵呵,谢谢。” …… 看着两人之间美好的气氛,晋升了几级的江川翔一脸哀怨,“我说浮竹小姐,就算你和冲田关系匪浅,也不要无视我啊!” “抱歉,江川君。我……” “嘛,没关系~不用解释,我明白~明白~~”江川一边随意地摆摆手,一边看着总司和若水心中叹气:人家浮竹小姐和他们队的超新星冲田总司关系密切,可怜的阿宏哦,难怪当时那么沮丧,果然没戏了! 若水略显疑惑,看总司的神情却是笑而不语。细细一想当下大窘,“江川君,你误会了。我和总司君不是……” “啊啦,不必多说,我知道女孩子脸皮薄~”江川神经大条地笑道,殊不知某刀看他的眼神已经快把他凌迟了。 见若水脸色微赧,以为她是害羞,于是自以为聪明的转移话题,“对了,说起冲田挑战席官的事,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江川越说越起劲儿,四周看了看,神神秘秘地凑到若水耳边,“我和你说哦,冲田一招就把梶本那小子打败了。那家伙平时就知道仗着自己是贵族狗眼看人低,之前还趾高气扬地奚落冲田身份低微!哼哼,活该被削!~不过冲田这小子也真行,一年不到就位居十五席了!想当年我可是熬了二十年啊!” 不喜欢被不熟悉的人靠近,若水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抬头正待答话,突然觉得腰上多了一股力道,下一秒,她的后背就撞上了一副宽厚的胸膛上。接着,清光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离若水远点儿!”潜台词:竟敢靠若水那么近,想死啊?! “呃……?”看着眼前突然杀出来的‘凶狠’男人,江川翔愣了愣,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 清光眸色一沉,转而看向总司,“还有你!” 总司波澜不惊地微笑着,“源君,你不要误会,我和若水只是朋友。” “哼——”清光内心独白:还若水?你叫得倒亲热!还误会?我误会的多了去了! 若水蹙眉,“清光!” “知道了……”不甘不愿的某刀君。 “那个,你、他……你们这是……?” 江川翔瞪着清光搂住若水纤腰的手臂,抬头看到他一脸‘吃醋’及愤怒的表情,当即茫然了:这个男人和浮竹小姐什么关系啊?她不是和冲田一起的吗?怎么又出来一个源清光啊? “我是若水的男人!” 某刀义正言辞地道,听得若水一头黑线,江川一脸震惊!至于总司,保持微笑的同时,嘴角也难得地僵了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清光再次语出惊人~厚厚~~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68寻刀·借刃 “我是若水的男人!” 某刀义正言辞地道,听得若水一头黑线,江川一脸震惊!至于总司,保持微笑的同时,嘴角也难得地僵了一僵。 浮竹小姐的……男男男人?! ――他的灵王陛下啊,浮竹小姐看起来可不像那么奔放的女孩子啊,怎么连男人都有了?! 眼看着江川翔的神情愈发诡异,若水一阵无力,当机立断地开口:“不是的!――清光他只是我的(腰间的手狠狠一紧)……呃,是我的恋人。” “原来是恋人啊!”江川闻言,长吁了口气,一副‘果然不是我想的那样’的表情,“我就说嘛,说什么浮竹小姐的男人之类的……果然不是真的,原来他是你的恋……什什么?!――恋人?!――” “……嗯,有什么问题吗?”若水笑容微僵。 原本因为总司和蓝染的出现,很多人的视线都聚焦于此。此刻江川翔又这么大声地吼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这下可好了,食堂附近的人都把目光转移在他们几个人身上了…… “那个、你们不是……”江川扭头看向总司,见对方一脸温柔微笑,不由一愣,小心翼翼地继续问若水,“呃,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和冲田在一起的吗,怎么又……” 他明明记得阿宏那次找他喝酒的时候说过的啊,怎么会换人了?!难道是浮竹小姐真人不露相,看似清纯可人,实际…… “江川前辈,若水和我只是朋友呢。”总司不轻不重地说,一双墨玉眼眸明明温柔如水,却能叫人不寒而栗,“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啊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一定是我记错了,一定是!哈哈哈――”感到杀气和冷气的江川僵笑着打起哈哈,“那个,源君你别介意啊,你和浮竹小姐绝对是最相配的!简直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佳偶!” 清光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总司见此情景,笑呵呵地出来打圆场,“时间不早了,我和江川前辈就告辞了,再见。” 若水也颔首:“嗯,再见。两位路上请小心。” “啊,那下次见,下次见~”江川呼了口气,挥挥手便同总司一起离开。 “嘁,算他走得快!”清光冷哼一声,眼中杀气未减,“那个江川什么的,下次再敢如此无礼,我定要他好看!” “清光,江川十一席只是性子直爽了些,那些话都是无心的……”若水解释,但是看自家刀君完全听不进去的样子,也只得无奈地叹口气,“好了,放开我吧。” 然而,清光却在此时问了一个十分出人意料的问题:“若水,你喜欢冲田总司吗?” 若水一愣,转头看到对方无比认真的表情,不由皱了皱眉。 移开视线,她低声反问:“嗯?……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要忘了,我是你的斩魄刀,即使未达同步,也可以感受到你的内心。” “所以……?” “每次见到冲田总司,你的情绪,都会大幅波动。书上说,一个女人如果对一个男人动心,就会……” “那是不一样的,清光。”若水打断他,神色很是复杂,“并不是只有爱情会如此,我对总司……” 看到自家主人情绪低落,清光后悔地低下头:“……吾主,是吾逾越了。您不要难过。” “没什么,我知道你关心我。”若水摇了摇头,然后道:“我会告诉你一切的,但不是现在。” “……” “走吧,下午还有课,早苗和花梨大概已经到教室了。” “……是。” ―――――― 日子一如既往地继续,五回生早已没有那么多课程要学。等待他们,是即将开始的寻刀之旅,也是考察他们能否毕业的最终考核。 在五回的后半年一直到了毕业之前,顺利获得自己斩魄刀的学生,将视为合格,准许毕业。 相对的,那些没能悟出刀的学生,即使最后允许毕业,将来进入护廷十三队也没有晋升的机会,只能拿着统一配发的浅打,做一名基层人员。 晚秋时节,红枫似血。 悟刀考核也在此时如期而至。 那些在此之前便以获得斩魄刀的学生,可以说已经高枕无忧,只等着接下来的现世实习和毕业考核。而剩下的人,则要分批进入刀魂宫寻找自己的斩魄刀。(.好看的小说)当然,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就是,如果自身不被斩魄刀认可,同样视为失败。 然后,在秋高气爽的某个清晨,若水等人所在的一班率先站在了刀魂宫的门外。 和别人的忐忑不安不同,若水和早苗、花梨站在一起,看似平静,其实心中颇为苦恼。 清光是她的斩魄刀,可是,是来自刀魂宫之外的禁刀。 过一会儿,她们都要进入刀魂宫寻刀,可是,自己已经有了清光,还进去做什么……? ――吾主,无须担心,我自有解决之法。 ――清光?……你打算怎么做? ――自刀魂宫中…… “大家听着!进入刀魂宫大殿之后,会进入冥想阶段,与你们的刀魂进行交流,等你们找到斩魄刀的认可后,就可以出来了!”热血班主任中村严三中气十足地对自己的学生们做着最后的动员,“另外,有一点要注意的是,开始冥想之后,时间的流速与你们的感官并不相同,可能有人半天,也可能有人三五天,主要还是看各人的情况。所以,自己悟出斩魄刀就出来,不要影响别人。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了,大家都不用紧张,进去吧!” “hai!――” 于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走进了刀魂宫的大门。 进入大门的前一刻,若水轻声对二人说,“早苗、花梨,加油!~” 得到的是另外两人同样含义的话语。 “大家一起加油!然后一起去庆祝!~”此为笑容烂漫的早苗。 “嗯,你们也是。”这是面对朋友,神情温和少许的花梨。 早苗看到若水身后的男子,补充道:“啊,还有源君,也祝你好运~” 清光微笑:“谢谢。” “我们进去吧。”牵起若水的手,清光率先漫进了大门。 如果说刀魂宫的外围看起来庄严而神圣,其内部则是别有洞天。 形容词在这里显得很多余,因为每个人看到的景象,很可能并不相同。 “清光,这是……?” 若水蹙眉看着周围的同学。 有些人再往深处走,有些人则站在原地发呆。但无一例外的,他们的眼中似乎都看不到其他人,就像是……整个大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 “吾主,他们已经进入刀魂宫的屏障之内,眼前显示的,是自身的内心,故察觉不到其他人。” 听了清光的解释,若水不由疑惑:“哎?可是我……” “吾不受刀魂宫所限,您自然也是。”清光再次解释。 “……原来是这样。” 拉着若水的手向前不行,清光又说,“吾主,吾须寻一把无主之刃。” 愈发不明白自家刀君的用意,若水好看的眉再次蹙起:“无主之刃,寻来做什么?” 某刀回眸一笑,“吾可化身为您的斩魄刀,然尚需一把‘源清光之刃’,骗过考官。” “呃……”若水语塞:也就是说,清光这是要作弊。 思索片刻,若水仍是觉得此法不妥:“清光,刀魂宫所铸斩魄刀皆有刀魂,认主势在必行,怎会有无主之刃?” “您有所不知,数千年来,历代刀匠皆有三两失衡之作,此种斩魄刀虽有刀魂却为残品,即使力量强大亦不能被授给死神。但是,斩魄刀一旦铸成,轻易无法毁之,故而便封在刀魂宫的禁地之中。” “禁地!――”若水低呼,更加不赞同清光的行为,“既然封在禁地,就说明不可随意取出,我们怎么能偷出来?!” “只是借来用用,待吾与您灵压相容之后,换回来便是。” 清光说得轻松,若水却是越听越沉重。 擅动刀魂宫尘封之人,光是听着就知道罪不可恕!若被人发现,她和清光恐怕就要……不,清光作为斩魄刀会被收缴,到时候就只有她自己,会在忏悔宫呆上一辈子了! “……吾主,认为清光鲁莽?”走在若水身前半步的男子突然停下,神色颇为受伤地问道。 若水一个语塞,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的确觉得此行鲁莽欠妥,但是不这样做,自己无法合格不说,清光的身份也难再隐瞒。 纠结许久,她最终下定决心:“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金眸微敛,清光恭敬地单膝跪下,“谨遵命。” 若水微窘,“好了,起来吧。还有一件事,我们就这样去禁地,不会被人发现吗?” “吾主放心,刀魂宫禁地只有历代刀匠知其所在。”清光边起身边说,“而刀匠百年不去一次,自是不必担忧被人察觉。” “既然如此,速去速回。” “是!” 于是,清光便选择了最简洁的路线,并以最快的速度带着若水来到了刀魂宫禁地。 说是禁地,可是看上去却是一个没什么特别的湖泊。 若水心下疑惑,但看清光一脸自信的样子,便没有多问。 清光侧首对少女点点头,然后缓步上前。 眼看着他踏上水面,一步步走向湖中央。所过之处,水纹环环相撞,诡异之中似透着一股清灵之息。 “以吾之名,召唤尔等。速来!――” 若水站在湖边,看着清光一手伸直前伸,掌心朝下,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突然地,湖面光芒大胜,她下意识地挡住眼睛,遮挡光线。待强光散去后,才发现清光已经站回自己身前,只是手中多了一把通体乌黑的细长太刀。 不自觉地抬手抚摸刀身,指尖触及刀身的那一刻,一股寒气快速地钻入体内,引得若水一阵战栗。 “此刀为第二十五代刀匠所造,名唤寒影。” 清光如是说,然后将刀别到腰间。 “吾主,可以出去了。” “可我一会儿……要怎么办?” “出去时吾会化身为刃,寒影乃幻觉系斩魄刀,由他假扮吾身便可。” “嗯,走吧。” 就这样,若水和清光顺利合格,历时一天。他们之前,只有早了一个时辰的小林和也与花梨两个人。 之后,陆陆续续有学生从刀魂宫中出来。五天之后,一班的所有学生悟刀结束,并且全员通过。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事情比较多,大家见谅啊~~ 69选拔·对战 三月暮春,樱花烂漫。 一年一度,护廷十三队的高位死神再次齐聚真央,只因又到了六回生毕业演习的日子。 与往年相同,诸位队长以及副队长早早便坐在了真央大演武场东侧正中央的主席台上,随行的高位席官们则分列两侧。众人一边交谈、一边等待着毕业生汇报演出的开始。 说是表演,实际上就是一次实力展示。是真央灵术院,或者说是护廷十三队为了选拔优秀人才的传统项目。 学生们以对战的形式进行淘汰赛,每个人的号码由学校同一派发,出场顺序以及比赛的双方权都由选手抽签决定。为显示公正,裁判一律由真央的导师担任。 比赛期间,选手可使用所有所学过的技能,斩魄刀将作为选手唯一的武器。当然,如果你还没有斩魄刀,浅打也是允许使用的。 可以说,这是六回生们毕业前最后一次向别人展示自己实力的机会。 一般来讲,每年会到场的队长基本维持总人数三分之一,而队长之所以亲临现场的原因,也不外乎那么几个。 一是之前就有看上眼的学生,二是期待有黑马出现,三是毕业人员里有熟人,最后一个原因就纯属是为了来喝茶聊天凑热闹。并且,这最后一项占得比重还比较大。比如喜欢看美女的京乐春水队长,比如喜欢凑热闹更喜欢制造热闹的平子真子同志和大姐头四枫院夜一。 另外,还有爱护妹妹的好哥哥,跟着好友一起过来浮竹十四郎。 当然,意外也是有的。而今天唯一的意外,就是此刻正端坐在主位上的那个白胡子老头,也就是统领十三番队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 至此,汇报演出的嘉宾阵容就此确定,分别是―― 一番队、二番队、五番队、八番队以及十三番队,总计五名队长。十三名副队长全齐,令有高位席官若干名。 若水和其他学生一起站在候场区,她身边是紧张不已的早苗和淡定无比的花梨。 至于清光,在去年若水开始到现世实习的时候,便从真央退学。之后一直以旁人无法得见之形态跟随若水左右。此时此刻,他正化成刀形配在若水腰间。而那柄借来的幻刀寒影,也在若水的要求下还了回去。 毕业生以班级为单位,从一班至十班,依次列队站在大演武场西侧,对面便是一字排开的诸位队长和他们身边的副队长们。 不说场面如何壮观,光是五队长和十三位位副队的灵压,对于这些根基尚浅的年轻人来说,就已经震撼无比了。 若水远远地向主席台上望去,刚巧对上自家大哥投过来的视线。 浮竹十四郎笑着朝她点点头,目光温柔可亲,透着淡淡的鼓励。然后,他动了动唇,无声而简单的几个字:加油,别紧张。 对此,若水回之一笑,轻轻颔首。 察觉到他们兄妹的互动,早苗也开始寻找自家哥哥的身影。找到之后,激动地拽着若水前后摇晃,“若水、若水,我看到我二哥了,就在那边!” 若水无奈于好友的孩子气,一边拉开她的手,一边说道:“嗯,既然西园寺四席来了,早苗你可要好好表现。” “啊,我知道!我一定会让二哥知道,我也是很厉害的!”某单纯少女自信满满地挺起小胸脯,“说什么也要进二十强!” “……二十强?”若水茫然地眨眨眼,“为什么是二十强?” “咦,你不知道吗,进了二十强的话,毕业后入队就有机会直接晋升席官的!” “哦。”表示了解地点点头,若水面向花梨,“花梨也要加油啊!以你的实力,二十强肯定没问题。” 花梨少女略微颔首:“嗯,你也是。” “哎?~不公平!花梨你都不给我加油!” “加油。” “呃……”早苗语塞,然后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是说,我们三个都要争取胜利!” 另外二人异口同声:“嗯。” “哟西!大家一起努力吧!连胜五场,杀进二十强!!”早苗少女,你好像突然……很热血沸腾啊! 于是,花梨再次发挥其毒舌特长:“兄控,丢人。” “呜呜呜……若水,花梨又欺负人……” “呵呵,比赛马上开始了,调整好情绪吧,别闹了。(.好看的小说)” “还是若水人好!~” “笨蛋!” “花梨你不要骂我笨嘛!” 随着角川校长致辞完毕,汇报表演也正是拉开帷幕。 因为是一对一淘汰制,所以每一轮的比赛都有十六组学生同时对战,分别在大演武场的小场地进行。可即使如此,近700名学生,也可换算成300余场比赛的首次淘汰,依旧会耗费相当长时间。 若水是三个人中最早上场的一个。 没有比赛的学生不受限制,可自由选择场地观看比赛,因此,早苗便拉着花梨来到若水所在的场地,帮她呐喊助威。 “若水,加油啊!!――”此为早苗尽职尽责地加油声。 作为被加油者的若水则有些无语,但还是对好友笑了笑:“……嗯。” 确认了双方号码之后,裁判尽职尽责的宣读规则:“第一轮23号浮竹对185号石井,选手可使用任何已掌握的死神技能,赛到一方战斗不能或自动认输方可结束。” “没有其他疑问的话,比赛开始――” 裁判话音刚落,对方选手已经一个瞬步闪到若水身后。仗着身高优势,男生一手捉起若水的手腕反拧与她身后,另一手指尖卡在她的脖子上,“同学,认输吧。我可不想把女孩子弄哭了。” 若水先是一愣,心中赞了一下对方的速度之后,飞快地以自由的右肘击向对方胸腹。石井错身躲开,放开她手腕的同时,另一手的指尖也擦着若水的脖子划过。 于是,一道血痕留在了少女白皙的颈项上。 “喂,既然如此,受伤了可别……?!” 没有理会颈上的伤口,若水回身,抬手瞄准对方的肩头,平淡地开口:“破道之四,白雷。” 随着一道白光闪过,还在警告她的男生应声倒地。 裁判上前检查了一下倒地的少年,起身宣布结果:“185号昏厥,失去战斗能力,23号获胜。” 若水朝裁判鞠躬之后,转身下场。 一下场,立刻被早苗扑住,“哇,若水你好厉害啊!一下子就把那个男生解决了!~” “呃……”对方的袖子擦到伤口,若水这时才感觉到疼,正想让早苗松手,突地身上一轻,抬头时一方丝帕已递到自己眼前。 “伤口。”少女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应该消毒。” “谢谢。”含笑结果手帕,若水道谢。 腰间的斩魄刀也震了震,似是不满于少女的回答。若水抚上刀身,轻声道:“只是擦伤而已,不要紧的。” 花梨收回目光:“下次小心。” “嗯,我知道了。手帕我洗过之后还你。”将手帕贴身放好,若水说,“下一轮比赛要开始了,我们过去看看有没有你们吧。” “好。” 初次比赛,花梨和早苗的对手都是实力中下的人,于是都顺利晋级。 一整轮淘汰结束之后,第二轮准时开始。 裁判依旧尽职地说着规则,然后发令。 这一次若水三人的运气依旧不错,并没有遇到什么高手,早早便结束了比赛,在一边观战。 到了第三轮,若水的对手明显比之前那个石井强了不少,并且并没有因为若水是女生而大意轻敌,或是怜香惜玉。 比赛甫一开始,他就近距离丢了一个舍弃咏唱的赤火炮过来,好在若水鬼道上不会轻易输人,一个圆闸扇刚好挡住对方的攻击。 显然男生的赤火炮只是个障眼法,其真正目的是趁机贴身上前,以白打克敌。 得知他的意图,若水立刻使用瞬步拉开距离,同时辅以鬼道攻击。不过对方步法也不弱,几个躲闪愣是没被伤到分毫。甚至还利用场地有限的条件,将若水逼至角落。 眼看着对方逼近,若水顿时如临大敌,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此女的近身战可谓废柴到无可救药。而对方看起来白打不弱,比起若水又是在力量上颇具优势的男生。 如果不想点办法,这次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摆好架势,若水严阵以待。 对方也不多磨蹭,直接朝若水袭去。 狠了狠心,若水咬牙接招。 先是偏头闪过朝面门而来的一记直拳,接着用小臂接下一记左勾拳,之后双手交叉卡住对方的大腿,挡下他袭向自己腹部的膝盖。 可是三招之后,对方立刻又是一招斜砍手跟上。 若水想躲,可身后已无退路。出场即败,权衡之下,她硬是生生接了这一下。 尽管有双臂作为缓冲,但对方的力气之大却出乎若水的意料。一双小臂被震得发麻不说,整个人更是朝旁边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不敢多做耽搁,趁着对方的空隙,若水矮身自他腋下钻过,然后迅速回身发出一个鬼道。 “破道之一,冲!” 随着若水声音的落下,微弱的冲击正中男生的背部。虽然令他受伤不可能,但是致其失衡却很有效果。于是,加上受不可抗力的帮助,男生最后朝前跌去,然后摔出场地。 周围陷入一弹指的静默,直到那个男生骂骂咧咧的起身,大家才纷纷出声。 “靠,那女生运气真好!” “什么运气,人家是靠实力!你没看到她刚才放了一个鬼道出来,正好打中那男生的后背嘛!” “真的?!” “废话!不然谁会到白痴自己摔出场地啊!” “也是,哈哈!~” 在裁判的宣布声中,若水再次顺利晋级。 三轮淘汰赛结束,时间已近正午。 于是,角川校长宣布比赛暂时中止,一个时辰后,继续第四轮的筛选。 作者有话要说:嘛,初步打算让若水进入二十强~ 还想让她继续晋级的孩子请举手~不想让她晋级的……呃,举脚?好吧,我在高校,直接告诉我就好了…… ps:看到上一章的留言数,我泪流了……大家抛弃我了吗?…… ps.ps:征集客串人员姓名,斩魄刀,以及始解语。(要求:日本人的名字,男女不限~) 70佐野·火刃 三轮淘汰赛结束,时间已近正午。[] 于是,角川校长宣布比赛暂时中止,一个时辰后,继续第四轮的筛选。 经过三轮的筛选,剩下的人只有八十个。其中,一班的精英们只被淘汰了十人左右,留下的人占了目前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其余的学生也是二、三班的居多,每班各十五个左右。而四到十班,总共只有二十多个人挨到了现在。 中午,人满为患的真央食堂。 若水和花梨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面对面坐下,然后安静地用餐。至于早苗,那个兴奋不已的孩子一比完赛就跑去找她家二哥炫耀去了。 吃到一半,花梨抬头看向对面优雅用餐的少女,问道:“若水,你不去找浮竹队长吗?” 若水咽下口中的食物,然后回答:“十四哥哥大概和春水哥哥在一起,不过……听说诸位队长是在教室食堂就餐。可能还有其他队长,我过去不太好。” “嗯。”表示了解地点了下头,花梨低头,继续吃起自己盘子里的炸多春鱼。 见状,若水淡淡一笑,也继续吃饭。 吃完午餐,二人散步回到大演武场。 此时距离下午的比赛还有一刻钟左右,但主席台上几位队长和众副队长已经归位完毕,场地周围的死神和学生也已经聚集了很多,一些大概是下午没课的低年级生似乎也跑来观看。 感叹着这次的选拔大会还真是受瞩目,若水朝花梨指了指不远处的登记点,“先去查一下待会儿的对手和比赛场地吧。” 花梨表示赞同地点头:“好。” 于是,二人到比赛登记处查了各自对应的比赛场地和组别后,回到了选后候场区。没过多一会儿,早苗也满面欢喜地跑了过来。 “若水、花梨~”少女挥着手,明媚的笑容折煞了一干纯情少年,而当事人却浑然不觉,“我和你们说哦~刚才我二哥……” 开心地说了一大堆之后,西园寺少女终于满足。一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另外两个人,一边傻笑,“所以,我一定要进入前二十,这样不管是父亲还是大哥,都别想说我不适合了,嘿嘿~” “呃,加油。(.)”善良的若水。 “白痴!”毒舌的花梨。 “喂,花梨你过分了哦!” 略微吵闹着,下午的比赛按时开始。 因为参赛人员的减少,原本一组十六场的比试从第四轮开始改成了一组八场,分十组进行,依旧是淘汰制,胜者晋级。 第四轮结束,最大的赢家依旧是精英云集的六回一班。占了四十人中的一半,余下的人里,除了七、八个四班之后的,都是二、三班的人马。 若水、早苗以及花梨不出意外地平安晋级,占了女生人数的十分之三。 第五轮,四十晋二十。若水等三人分在了一组进行比赛。 其中花梨的对手甚至还是同班的同学,若水的对手则是一个蓝染惣右介的忠实爱慕者。似乎只有早苗比较幸运,对手只是个实力普通的家伙。 不过,蓝染的爱慕者虽多,但普遍都是一些富家小姐,实力过硬的只占极少数。像对方这种虽是贵族却并未出身一班的人,最多只是下级贵族,且实力一般。 所以,若水自上场以后,便自动屏蔽了对方的污言秽语。比划了几招之后,以一记白雷干净利落地制伏了那个实力不济却喜欢喋喋不休的女生。 对于若水的胜出,对方显然很不服气,直到下了场还在说着那些有的没的。 “浮竹若水,你不要以为你赢了我就能怎样,爱情不是靠武力就能得到的,蓝染大人才不会喜欢你这种野蛮的女人!” 抬手按住蠢蠢欲动的清光,若水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嗯,据我所知,蓝染副队长喜欢少言娴静的淑女。” “你少自大了!我……”原本还在攻击若水的女生立刻换了一副表情,惊喜地看着若水,“你、你说真的?!蓝染大人喜欢、喜欢像我这样的淑女?” 同学,你哪只耳朵听到人家说蓝染喜欢你这样的……呃、淑女(?)了? “信不信由你。”她本来就是瞎掰。 若水撇撇嘴,转身离开。身后,是陷入自己极度幻想中的某位无知少女。(.) 二十强很快决出,其中一班十名,二班三名,三班两名,四班两名,五班、七班、八班各一名。可以说,一班压倒性的优势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料想若不是还有很多同班同学的对决,他们的人数恐怕会更多。 到了十强晋级,比赛就变得很有看头了。毕竟,能从数百名学生中脱颖而出的,绝对不会是弱小之人。 因此,对战表一出,大家就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可能晋级的选手。 况且,这十场比赛中,确实有那么几场的胜负很有悬念,而这也大大激发了学生们对于即将进行的比赛的期待,以及对自己所看好的选手的支持。 其中呼声最高的,除了实力强劲且人缘颇好的小林和也,当属目前年级第一的一条花梨,以及紧随其后的杉山聪。另外,二班最强的谷口枫也是热门人选之一。 为了更好的观看比赛,或者说为了更细致的观察这些优秀的学生,之后的每一组比赛都只有两对选手上场,使用靠近东侧的两块场地。 若水站在对战表前,与另一少女相对而视。面对对方毫不掩饰的敌意,她无奈之余更有些感慨。 没想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她,还真是有点讽刺…… 可惜不容她多想,一脸兴奋的早苗就突然出现,然后拉着她往场地的方向跑,“快走啦,若水!花梨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稍事休息之后,比赛继续进行—— 一开场,就有一班的内部斗争,年级排名前十的杉山聪和松田治树,二人实力相当,想必无论谁胜谁负,都会是场一场恶战。 相对地,另一边的花梨对阵四班的山下大保,实力上的差距无法逾越,结果已成定局。 然后,就在两个男生还在相互较劲的时候,花梨这边已经轻松获胜,率先进入十强。 “是杉山君赢了!不过高桥君好可惜啊,就差那么一点点!” 当胜负已分,早苗不由惋惜地感慨着。若水看了正走下场的两人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站在她们旁边的小林和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我倒觉得杉山君的实力在高桥君之上。” 早苗不解:“小林君,为什么这么说?” “在对方解放了斩魄刀的情况下,杉山君可是赤手空拳的赢了!” “哎?……这么说起来,还真是这样!”惊叹之余,早苗突然想到:“小林君,马上就是你的比赛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啊啊,我是来……”少年说着,转身看向花梨,“花梨桑,给我一个……” 不等他说完,少女一个眼刀丢过来:“滚。” “嘛,不要这样啦~我会很伤心的!~”嬉皮笑脸地躲过花梨有针对性的杀气,小林瞬步出现在场地中央。 本组比赛依旧有一对一班之争,详情不做赘述,我们只要知道小林和也以及另一名一班学生高桥拓海晋级十强即可。 接下来,就是若水的比赛。 看着比自己还要紧张的早苗,以及一脸担忧的花梨,若水温和一笑:“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嗯嗯,若水你可不要输啊,要是那个佐野由香赢了,肯定会耀武扬威的!为了总司君,你一定要奋战到底!绝不能让冲田君落入狼口!——”早苗说得义愤填膺,就连周围的观众都不禁为之侧目。 若水黑线地捂住她的嘴,心底呐喊:西园寺早苗,你的脑内构造究竟是什么样的啊?!为什么思考回路都能如此非同寻常!! “小心。”花梨无比简洁地说,只是表情却不轻松。 明白她的担心,若水点点头:“我知道。” 站在场地中央,当裁判宣布开始之后,若水立刻用瞬步和佐野拉开了距离。 自己不擅长近身战,可佐野由香的白打却是女生中的佼佼者。所以,不能被对方靠近,眼下成了这场比赛的关键。 若水一动,对面的佐野便猜到了她的意图,当下施展瞬步准备来个速度比拼。 毕竟受夜一荼毒多年,若水的白打虽然没学好,但瞬步可不差。一刻钟的时间里,她一边游刃有余地躲避着佐野的追逐,一边偷空放几个鬼道扰乱对方。 可总是逃跑也不是办法,毕竟想要赢就要击败对方。就在若水思考着对敌的办法时,佐野由香终于被激怒,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斩魄刀。 她恶狠狠地瞪着若水,然后念出解放语,“燃烧吧,火舞!”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斩魄刀便被火焰包裹。 “浮竹若水,你休想再逃!——”佐野大喊着,朝若水砍来。 见状不妙,若水连忙侧身避过刀锋,然而那炽人的温度却仿佛有针对性地,悉数朝她袭去! “呃!——”只是被火焰擦到边角,袖子便烧了起来,若水急忙扯下烧着的袖子,谁知却被佐野趁机狠狠踹了一脚。 “唔!”强烈的痛感从腹部传来,若水吃痛弯腰,被佐野抓个正着。 雪白的长发被人毫不怜惜地扯起,被迫仰起头,她看到的是那少女眼中的妒恨,“浮竹若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你……”若水欲言又止:被仇恨和嫉妒冲昏的头脑,劝说已没有意义。 “我什么我!”佐野说着,缓缓举起手中的火刀,然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看你没了这张脸,冲田君还会不会喜欢你!” “30号佐野!快点停手——” 场上的裁判十分震惊,立刻想要上前阻止,可仍旧是晚了一步。 “若水!——” 场外,几道喊声字不同的方向传出,然而却也来不及出手相救。 作者有话要说:对战表:——————————胜者————————————————胜者 杉山聪1vs松田治树1杉山一条花梨1vs山下大保4一条 吉田春1vs高桥拓海1高桥小林和也1vs高田吉生2小林 早川和4vs冈本一郎8早川浮竹若水1vs佐野由香1浮竹 谷口枫2vs佐藤健二1谷口三浦荣平3vs石田庆太5三浦 西园寺早苗1vs安藤杏子2安藤七月樱吹雪3vs长谷川谅7长谷川 樱、motoki,你们下章出场~小棋,我把你安排在后面了,放心,不会漏掉的~~ ps:我最近很勤奋~(快夸奖我吧~xd) 明天去看望姥姥,请个假~ 71章 “若水!——” 场外,几道喊声字不同的方向传出,然而谁都来不及出手相救。 “缚道之三十九,圆闸扇!——”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少女冷静地施放了一个防御鬼道,挽救了自己的容颜。 一击不成,佐野由香想要再次挥刀砍向若水。 可这一回,若水却没有给她机会,“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芒!” 刹那间,六道光片将佐野锁住。与此同时,若水也瞬步到了场地的角落。 尽管发丝凌乱、衣衫不整,但无论如何,人还是完好无损的。 至此,提心吊胆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裁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立刻来到正在挣扎的佐野由香面前,劈落她的斩魄刀,然后宣布:“30号佐野,恶意攻击对手,犯规出局。23号浮竹,晋级。” 另一边的场地,实力不济的冈本一郎原本想趁着对方注意力分散之际偷袭获胜,谁知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撕碎他,狼牙。”平淡的嗓音透着少许无奈,名为早川和的少年始解了自己的刀。狼牙刀状似飞爪,刀柄一段连着长长的锁链,前端是爪型利刃。 看着飞向自己的武器,冈本一郎大惊,连忙躲闪。可惜险险避过后还来不及庆幸,就被早川和一个赤火炮轰地蓬头垢面,呈大字状躺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于是,裁判负责地宣布:“381号早川晋级。” 主席台上,众位队长也是神色各异。 浮竹十四郎看到妹妹自救成功,并且毫发无伤地转移到了安全地带,一个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只是松懈的同时,他又重重地咳嗽了起来,不过脸上已换成安心的表情:还好,还好若水没有出事,不然……他真是不敢去想!…… 京乐春水压了压斗笠沿儿,不正经的语气也难得带了几分关心,“呀咧,呀咧~真是好险哪~要是小若水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十四郎那个老好人恐怕就要发飙了~莎莉,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为此庆祝一下,喝上一杯?” …… “嘛,算了~今天老头子在这儿,我就忍耐一下好了~” 坐在他旁边的平子真子也呲了呲牙,转头对他身后的人道:“惣右介,你的女朋友差点被人毁容,你竟然还这么镇定?~啧啧,真是不尽职!~” “队长,您又无聊了吗?” “啊呀,这都被你发现了?”平子挑了挑眉,转头坐好,“小若水真是让我惊艳啊,没想到啊没想到~” “谁说不是呢,队长。” 至于夜一,此女人的的脸色早已堪比锅底。盯着被人带走的佐野,她阴沉地叫了一声:“喜助。” 浦原立刻一脸正色地答道:“啊,在下知道该怎么做,夜一小姐。” “办得利落点!”某大姐强调。 “hai~请放心交给在下吧~”某人阴险地咧了咧嘴。 而他们旁边的二番队副队长,对两人不明所以的对话似乎已经习惯了…… 中间的正位上,山本老头脸上的皱纹也不禁多了几条。可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忍耐力显然也在其他队长之上。 “咚——” 木杖戳地一响,顿时惊醒了在场的众人。 顿时,大演武场的议论声炸开了锅。 角川见状,立刻起身走到台前,大声道:“大家安静,比赛继续!”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做出补充:“医疗队,检查一下刚才那个学生的伤势。” 就这样,佐野由香疯狂的举动,就这样暂时被高层们无视了。当然,之后的处理还是会有的,只是眼下,比赛是不能终止的,不然真央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对于校方的决定,若水不置可否,更没有那个精力去理会。 此刻,她正极力压制着正企图脱鞘而出的清光。 ——清光,别这样! ——吾主,为何要阻拦吾?! ——已经结束了,她会得到应受的惩罚。你不用…… ——不够,远远不够!吾主,怎可轻易饶恕如此罪人! ——清光! 在佐野由香向她挥刀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自己体内异常的灵压波动。 她知道那是清光,勃然大怒的清光。尽管只有不完全的联系,她依旧能够感受到清光磅礴的杀气。 就算不清楚山本对于她违反预定会作何处置,但她却再明白不过——一旦清光现身,佐野必死无疑。 所以,她才会在制伏了佐野的瞬间,远离她。 看到若水下台,早苗最先按耐不住,连忙朝她跑去,“若水!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一边说,一边拽着少女上下打量,见她无恙,这才重重吁了口气,“还好还好,脸上没受伤,其他地方也没事……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个佐野由香搞什么呀,难道她想杀了你吗!” 见对方没有反应,早苗不由慌了神,拽着若水的胳膊就是一阵猛摇,“若水?若水你说话啊,别吓我!” 正集中精力和清光‘交谈’着的若水没有防备,被早苗大力一晃,体内又是一阵气息翻涌。 “呃!……早苗,别摇!”若水惊呼,心里也捏了把冷汗:险些就压不住清光了,还好他没硬来,不然…… 看到她惨白的脸色,早苗连忙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若水,你哪里不舒服,还是其他地方受伤了?”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字还没出口,白发的少女突然身子一软,眼看着就向后倒去。 “若水?!——”早苗惊呼,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呜呜,花梨怎么办,若水、若水她……” 及时接住若水娇软的身躯,花梨眉头紧锁,一脸戾气地瞪着四周围观的人,“都滚开,碍事!” 畏惧于冰霜少女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和杀气,周围的学生十分迅速地后退,顷刻间便以三人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不一刻,医疗人员便接受了检查与治疗的工作。 “呜呜呜……若水……” “别哭了。”将若水交到出现的医疗人员手中,花梨回身安慰早苗,“若水没事。” 早苗泪眼婆娑地抬头:“真的吗?……呜,你不许骗我……” “嗯。”花梨颔首,“她的灵压还算稳定,应该是疲劳过度。” “可是,她脸色好白,吓死人了。”不放心地嘟囔着,早苗擦了擦眼泪“之前明明还好好的说这话,怎么突然就……” “……”花梨默然:确实,刚才的比赛虽然惊险,但她看得分明,若水应该没有受伤才对。可是下场后,她的灵压并不平顺,且有虚弱之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另一边的医疗组并未做太多耽搁,将若水抬到担架上后,立即准备送到医疗室进行治疗。 “请等一下,若水、她情况怎么样?”早苗拉住其中一人的胳膊,迫切地问。 那人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先将患者抬走,然后扭头答道:“初步断定的结果——患者没有严重外伤,灵压稳定,目前看来没有大碍。其他的要等她苏醒后,进一步检查才能知道。” 听到若水没事,早苗连忙鞠躬:“那个,谢谢您!” “太好了!花梨,若水她没事!” 听到这个结论,少女冰冷的表情也有了一丝温度,“嗯。” 比赛仍在继续,只是观众少了之前的激动与热情,比赛者的情绪也受到了些许影响。 不管怎么说,之前佐野由香那骇人的举动,在场的数百人可都是亲眼所见。纵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大家对于一个少女竟然会做出如此可怕的举动,仍旧心有余悸。 有纪律约束的死神们还好,虽然心中多感慨颇多,但至少表面并不会乱说什么。然而,前来观看比赛的学生们就不同了,由于佐野由香闹的这一出伤人未遂的大戏,他们的注意力明显放在了对于此事的议论上。 第四场。 第一组,佐藤健二vs谷口枫,谷口小胜一筹。 第二组,三浦荣平vs石田庆太,三浦取胜。 然后,就到了晋级十强的最后两场比赛,分别是西园寺早苗对战安藤杏子,以及七月樱吹雪对战长谷川谅。 两场比赛同时开始,比早苗和安藤杏子,七月同学和长谷川君这一边的观众明显就少了许多。 究其原因,无非是早苗她们那一边的观众里,有数目很可观的一部分男生是为了看年级两大人气颇高的美女而来的。 当然,另一个原因就是早苗和安藤的实力差不多,势均力敌的比赛看起来也比较有意思。 于是,古典美的七月樱吹雪少女和看起来完全是靠运气才走到这一步的长谷川谅,就这样被和你多人冷落了。 不过,二人看似并不在意。 七月樱吹雪淡淡看着站在几米之外的男生,略一点头,“七月樱吹雪,请多指教。” “呵呵,指教不敢当。再说,打赢女孩子也没什么意思~”长谷川谅咧嘴一笑,“出刀吧,我让你一招。” “自大。”少女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屑,“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渲染吧,染墨!” 解放语念出的刹那,少女手中的斩魄刀顷刻间化为墨黑之色。轻轻一点,仿佛能在表面带起一层水痕。 “哦,流水系的?”对面的长谷川仍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笑嘻嘻地看着对手,“出招吧。” 闻言,七月樱吹雪冷笑一声,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你输了!” 少女重新出现在少年神情,乌黑的斩魄刀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没人能抵挡得住染墨的腐蚀,不想死就认输吧。” “呵呵,有趣的刀~”长谷川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呐,不管你的刀多厉害,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 话音未落,少年倏然转移,下一秒已经位于少女身后,“——能砍到我~” “什……么?!”七月樱吹雪震惊于对方的速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唔!——” 手刀力道适中地劈在了她的后颈处,长谷川谅从容地敲了敲嘴角,“嘛,不要轻敌的是你啊,这位小姐~” 于是,胜者长谷川谅,完胜。 另一边,早苗和安藤的比赛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正如大家预想的那样,两个女孩实力相当,所以谁胜谁负尚难断定。不过,就目前的情势来看,早苗似乎处于弱势的一方。 安藤杏子出身流魂街四十区之后,能进入仅次于精英班的二班,其实力可见一斑。而早苗虽能力颇强,自身也十分好学,但输就输在,她的体力不如安藤杏子。 毕竟,一个贵族小姐不会为了自己的吃穿用度发愁,更不会为了抢一点吃食,而和别人大打出手。流魂街造就了安藤杏子的理念——她是为了活着而变强! 所以,最终的结果虽不尽人意,却也在情理之中。胜者,安藤。 至此,十强全部决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入v,积分从下月开始赠送~ 72弃权·黑马 若水醒来时,已经是当日的傍晚。 这时候十强赛早已结束,角川雄平也宣布今天的比赛到此为止,之后的排名赛将于明天继续进行。 这里看这样子有点像四番队的病房,不过,比起那儿却安静多了。 发现所处环境的陌生,若水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她记得自己当时正在和早苗说话,清光一直很暴躁地想要现身,后来…… 唔,是昏过去了吗? 看来,自己对于灵压的控制还是不太稳定,以后找机会问一问喜助哥哥吧。 “吾主……” 突然听到清光的声音,若水一惊,回过神来便看到那俊美的男子跪在床前,一脸懊悔不已的样子,“都是吾行事莽撞,令您身体损伤,请您责罚。” “起来吧。”叹了口气,若水坐起身,面色平和地对他说:“我知道你是护我心切,并没有想责怪你的意思。但是,你身份特殊,如果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难保不会引起什么骚动或风波。山本大人那边看似约束的不多,可谁知以后究竟会如何,我们谨慎一些总是没错。” “吾谨遵命。”清光恭恭敬敬地低下头,话语中透着浓浓的关切,“吾主,您可觉得好一些了?” “没什么不适,只是身子还有些沉。”若水摇摇头,问清光:“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什么时候了?” “这里是真央的医疗所,您睡了约一个时辰,现在已是傍晚。”清光一一作答,但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若水无奈地看着他,“我昏倒和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可是……”清光犹豫着抬头,见若水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除了脸色苍白了那么一点之外,神情也十分平和,这才缓缓起身。不过,一想到那个罪该万死的佐野由香,脸色立刻又阴沉下来:“吾主,那个女人要如何处置?” 若水自诩不是什么信男善女,只不过不愿意多生是非。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浮竹家的小姐,是浮竹十四郎的妹妹。[]倘若真的将事情闹大了,家中面上无光不说,想想十四哥哥的处境也是尴尬。而且,佐野由香好歹是个贵族小姐,闹得太僵怕也不能善了。 于是,当若水看到清光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当机立断地下了决定:“这事你不许插手。” “吾主!?” 摆摆手示意他冷静,若水解释:“那个佐野由香虽然过分了些,但过不至死。这件事,那么多人看着,要是她哪天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 清光一听,瞬间神色一紧,沉默了片刻后,也表示同意:“……是吾考虑不周了。” “你明白就好。”满意地点点头,若水继续道:“今天的情形,在场的人都看见了,学校那边不会不给个交待就了事。况且,就算十四哥哥宅心仁厚不予追究,夜一姐姐和喜助哥哥也不会就这样不闻不问的。” 想到夜一有仇必报的脾气,和喜助令人寒毛倒立的手段。若水一个激灵,连忙在心中默念了一句‘灵王保佑。’ “……”清光不语,但看他神情认识有些不甘。 对此,若水只得继续软言安抚了议案,这才使得某刀君怏怏放弃了亲自将佐野由香千刀万剐、抽筋剔骨的想法。 两人的谈话刚刚结束,便听闻有人声响起。 感知到朝这边移动的灵压,若水和清光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然后男子的身影便渐渐模糊在了空气之中。 其实来人的身份十分简单。 因为若水的身体没有什么大毛病,所以医疗队就安排她在校医疗所休息,想着等她清醒后再作进一步的检查。 此刻估计这她该醒了,便派了一个医护人员过来看看。 做过简单的检查,医疗人员肯定若水已经没有大碍,叮嘱她需要多多休息之后,便让她回去了。 于是,若水文静有礼地道谢,然后带着隐形的清光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若水便接受了早苗轰炸式的关心。要不是花梨拉开她,若水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在进一次医疗所。 黑线地看着早苗委屈地模样,顺道花梨毫不怜香惜玉的打击,若水心中一片温暖:这就是朋友啊。 下午的事情就这样成了隔夜话题,学生们之间虽然都有着偷偷议论,不过由于佐野由香目前已经被关了禁闭,而另一位当事人同时也是受害者的浮竹若水至今没有做出什么表示,于是大家便将注意力放回了今天的比赛上。 由于是剩下十个人,所以每一场比赛就变成了只有一组选手比试。鉴于昨天的突发状况,校方特别追加了一个‘点到为止’的条例。 昨天稍晚时得知早苗没有晋级,若水已经安慰了她一番。不过看着少女并没有失意,反而兴致勃勃地猜测着花梨的对手,若水不由笑自己多虑了。 早苗一向不在意这些事情,之前要进二十强,也不过是为了在哥哥面前小小炫耀一下,讨个夸奖。 “哎,也不知道花梨的对手究竟是谁~为什么今天的比赛都是现场宣布的啊,真是急人!”少女苦恼地撇撇嘴,而后突然想到什么,咋呼道:“啊啊,可千万不要是若水你啊,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帮哪边加油了!” 花梨闻言微微一愣,侧头看像若水。 若水摇摇头,有些好笑:“好了,等着一会儿开始就知道了。” 不过,老天也还没那么不厚道。 因此,花梨同学的对手虽然还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却是一个可以随便打压的角色,那就是心甘情愿被蹂躏的小林和也同学。 看着对方的脸上那‘花梨桑,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啊!~’的表情,花梨没有一点心软,下手反而更重了些。 直到小林和也被花梨的白打‘伺候’无比销魂后,少女退居一侧,等着裁判查看之后宣布结果。 于是,没有意外地,花梨强势取胜。 第二场比赛是安藤杏子和杉山聪。 尽管安藤很不错,但比起杉山还是差了一个段位,于是后者轻松取胜,再次为一班的强悍添上了辉煌的一笔。 接下来就是若水的比赛,对方是二班第一谷口枫。 原本大家很是期待昨天这位冷静从容的少女今日的表现,可是若水的一句话无疑泼了所有人一盆冷水。 “裁判,我弃权。”少女柔声说,然后,她朝着谷口枫身鞠一躬,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很抱歉,谷口君。” 对面的少年明显没想到自己会不战而胜,皱眉看向若水,见少女苍白的脸上尤带着一种病态的娇弱,当下想起昨天的事情,并主观地认为若水是在昨天的比赛中受了伤,所以才不能出赛。 于是,他自以为了解原因地点点头,对若水说:“浮竹桑不必道歉。以后有机会,我们也是可以切磋一下的。” 若水略微颔首:“多谢体谅。” 一边的裁判愣了一下,然后上前宣布结果:“23号浮竹弃权,本场比赛的获胜者为号41号谷口。” 待到若水下场,早苗很是不解地问她:“若水,为什么要弃权呀,这么好的机会……” “你受伤了?”花梨敏感地问,发现若水的脸色不是很好,立刻蹙起眉头,“是不是昨天……?” “我没事,只是医护人员说要多休息,不宜过劳。”摇摇头,若水笑笑:“我怕十四哥哥他们担心,所以就弃权了。” 提起这个,早苗不由撇嘴:“说得也是!昨天那个佐野由香那么过分,若水你是该好好休养休养,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好了,还是看比赛吧。” “啊,说的是~这么精彩的比赛错过了可要后悔一辈子的!~”早苗赞同地点点头,重新将注意力移回赛场上。 “若水……”花梨看着刚才明显是在转移话题的少女,心中愈发担心,“你真的……不要紧?” 清楚花梨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若水表现的十分自信,再次肯定道:“嗯,真的没事!” 少女闻言,这才放松了表情:“那就好。” 清浅一笑,若水下意识地垂眸敛了情绪,左手轻轻抚摸着清光的刀身,她心中亦是感慨万千:没想到昨天为了压制清光,竟会耗神如此。看来,自己和清光的灵压不同调,可真是不方便啊! 若水在这边出神,那边的比赛也没有停下。 目前在台上的两个人分别是三浦荣平和早川和。 三浦荣平属于那种比较四平八稳的人,斩魄刀也很符合他的个性。名为八方绝,始解后是一个类似圆盾却明显要厚实许多的武器。 早川和那个‘飞爪’对上这样的东西,明显处在了下风,很快就露出败相。 胶着了一会儿之后,三浦荣平突然出手,打了早川和一个措手不及,干脆结束了这场比赛。 最后一场,是长谷川谅和高桥拓海。 对于这位进了十强的八班选手,大家都认为来自精英班的高桥拓海肯定是稳操胜券。毕竟表面看来,两人实力上的差距绝对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然而,殊不知长谷川谅竟是一匹难得一见的黑马。 也该着高桥那把始解后三尺多长的大太刀,活生生就是一个避雷针。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长谷川用自己的斩魄刀把高桥拓海给霹成了一个黑烟滚滚的人形烤鸭。爆出了此次比赛最大的冷门! 晋级的五名学生不需要再继续比试,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赢得第一的人受到排挤或自满骄傲,是真央往年的惯例。 所以,在角川做了总结致辞之后。山本总队长也发表了一下的意见,顺便说了手自己对于毕业生的期望,让大家很受鼓舞。 就此,毕业汇报总算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我如此勤奋的份儿上,留言吧亲爱的们~还有积分拿哦~ 73毕业·志愿 尽管汇报表演告一段落,但是佐野由香的处分还是要在此略作说明。[] 事实上,事情的后续发展的确和若水之前估计的差不多,但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 经佐野由香这么一闹,佐野家的脸面算是彻底丢没了。不仅如此,还得罪了夜一那个恐怖的女人和整个浮竹家。 真正在瀞灵廷混的,谁都不是傻子。就算明着不说,可暗地里谁不清楚这位浮竹家的六小姐和四枫院夜一还有朽木家的小少爷相熟啊!还有五番队的正副队长,八番队的京乐春水,哪一个拎出来不是响当当的人物? 人家不用这些关系压人,那叫低调! 你不开眼非要惹上人家,那叫找死! 就算这些不提,单单就是一个浮竹十四郎,也够佐野家主喝上一壶的了! 佐野由香可好,当着人家亲大哥的面,差点毁了人家女孩子最要紧的容貌不说,还口口声声地败坏人家清誉。就算再嚣张,也不是这么个嚣张的法儿吧! 也就是人家浮竹队长宅心仁厚,要不然真追求起来,少说也得闹个没脸! 但是,四枫院夜一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这上上下下的贵族们,谁不知道四枫院夜一一向是出了名的护短,尤其还是对这个她看着长大,似妹妹、似朋友,又是徒弟的小若水。 她要是当什么都没看见,那天上才真是要下红雨了! 于是,迫于尸魂界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宗主十分直接且目的明确的威胁与压力,角川雄平抹着冷汗将佐野由香开除了,就在发放毕业证书的前几天。 一边写着退学通知,这老头儿心里还一边想着:这可怨不得我,佐野康夫啊,要怪就怪你那不争气的女儿吧,谁让她昏了头做出这等疯狂之举!四枫院夜一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再说了,那个浮竹若水要真出了什么事情,难保山本大人不会掺和进来!眼下明哲保身最重要,所以啊,你们佐野家的人还是自求多福吧! 收到通知,佐野由香当即叫嚷着是若水在搞鬼,然后跑到佐野康夫的面前哭诉,想让她的父亲大人给她做主。 佐野康夫现在看着二女儿的样子,真是哄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自己生着闷气,叫女儿先回房,并说这件事他会解决。 真能解决?自然是不可能的。 佐野康夫对女儿是溺爱了一点,但还没蠢到跑去和四枫院家对着干的地步。 真央是什么地方,就算是浮竹十四郎,也是不可能轻易就能拿到退学通知的。这背后的事情,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来得深得多。所以,对于女儿受到的待遇,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只希望这次的事情能给佐野由香一个教训,让她以后为人处事更为妥当。 然而,希望也只是希望。 不久之后,佐野由香得知父亲对自己被开除的事根本就无动于衷,终于狂性大发,成天拿着家里的古董瓷器出气,对于下人也是恶言相向、拳脚相加。 无奈之下,佐野康夫只得将她幽禁在家中深处的独门小院里,并派遣专人把守看护。纵是如此,还是曾被佐野由香跑出去了几次,险些伤到人。 渐渐地,大家都知道佐野家的二小姐得了失心疯,已经神志不清了。 后来,若水无意间从同事口中得知此事。 惆怅之余,不禁感慨世事难料。 原本只是一个喜欢总司的女孩,却被迷恋蒙蔽了双眼,最后落得如此下场。究竟是咎由自取,还是无辜可怜? 事情到了最后,佐野由香疯了,而闻名于商界佐野家族,也在短短的两年内破败了。现在,甚至比起一些下级贵族都要不如。(.好看的小说) 虽然隐隐猜到其中的因由,但若水并未向夜一求证。 因为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啊。 当然,这些全是后话。 眼下,这些毕业生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在这最后一个月的时间里,六回生们一边再次确认入队志愿,一边准备着清空自己住了六年的宿舍。 等到真央再度开学的时候,他们这些毕业生就要直接去所属的番队报到,成为一名正式的死神了。 一般来讲,学校都是先根据学生的志愿,以及其自身特点给出合理的建议,对于优秀的学生,也会进行特别推荐。 就像在汇报表演上进入前二十的学生,都很有可能提前为他们准备席官的职位。 但是,例外也是有的,比如若水的归属权,就没有她自己想的那么容易敲定。 轻轻叩响校长室的门,得到允许后,若水这才推门而入。 看着坐在哪里的山本元柳斋和角川雄平,她直接问道:“山本大人,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夫看了你的择队志愿。”将之前若水填写的志愿表递到她面前,山本缓缓地问,“你想进十三番队?” 若水垂首:“是的,山本大人。” 沉默片刻,山本再度开口,“老夫希望你来一番队。” “?!”若水一惊,有些慌乱的抬头,“山本大人,我……” “听老夫说完——” 威压一涨,整个室内的气氛都僵硬起来。 坐在自己位子上的角川雄平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山本,心中腹诽着:我说山本大人啊,就算这孩子拥有禁刀清光,你也不用这么放灵压吧,欺负这么个毛丫头多没脸啊…… 那边厢角川还没腹诽完,这边清光已经按耐不住,现身提若水出头了,“山本老儿,你还有何话好说?!” “放肆!——”拐杖一戳,山本不太愉快地瞪着清光。 他对面,清光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尔等想要幽禁吾主,简直痴心妄想!!” 没有理会清光的叫板,山本目光凌厉地看向他身后的若水。 “浮竹若水,你怎么说?” “吾主,不要受这无知老儿所慑!” “我……” 若水眉头深锁,脑中思量着同一与不同意所带来的利弊。 山本看着她犹豫的样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正待开口搬出筹码,谁知却被清光愣愣地威胁打断:“山本老儿,尔等如若强逼吾主进入一番队受人监视,到时候休要怪吾亮明身份,让中央四十六室接管此事。” 此言一出,山本当即气得胡子一抖,“你——” “清光?”见山本如此模样,若水心中掂量着清光的话,不由疑惑:中央四十六室不是尸魂界最高的施法机关吗,按理说应该和山本元柳斋是一伙的啊,为什么山本看起来……像是十分不希望中央四十六室得知任何有关清光消息的样子。 “吾主,莫要担心。”安抚了若水,清光轻蔑地够了勾唇角,自信满满地问道:“如何,山本,你的决定是什么?” “你这是在威胁老夫吗?”山本沉声道,灵压更是暴涨了一个级别。 面对忍着怒气的山本,清光神清气爽地冷哼了一声,才幽幽道:“哼,尔等不要忘了。中央四十六室一旦做出裁决,就是身为护廷十三番总队长的你,也没有资格提出异议!” 山本登时一愣,有些不甘地眯了眯眼:“罢了!这一次老夫姑且遂了你的心愿,但你要保证不会生出事端。” “尔以为自己还有筹码同吾谈条件?”清光目光冷冽地看着山本,高傲如王,“再敢如此对待吾主,便休要怪吾不讲情面!” 闻言,山本当即脸色一凝,浑身的灵压似乎都过了一层怒意,“浮竹若水,你我的约定尚在,希望你不要忘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若水低头:“若水明白,请山本大人放心。和您的约定,若水定不会违反。” 离开校长室后—— “吾主,何须对那老儿毕恭毕敬!看着就来气!”清光没好气地说。 若水不赞同地摇头:“清光,山本大人是整个十三番队的总队长,我怎可轻视?” 清光不屑:“吾初见他时,还不过是个莽撞的毛头小子,若不是八重大人提拔,何来他今日的荣耀!” “哎?~”若水想着山本元柳斋那一大把的年纪、满脸的皱纹还有长长的胡子,再看看容貌清隽分明是个青年的清光,难言诧异地张了张嘴:“那清光你……岂不是……”比山本大人还要老上不少?! 这话她当然没有说出口,就算人家是斩魄刀,也是有自己的思想的。所以,若水拐了个弯,问了另一个问题:“说起来,你为什么总叫山本大人‘xx老儿’?” “哼,谁叫他早有衰败之相!” “噗——”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若水险些喷笑出来,抬头见清光不明所以的神情,更是费力地忍住笑意,“咳咳。好了,事情解决了就好。我明日便回家了,到时候你且小心些,不要露了形迹,徒生麻烦。” 清光恭敬地垂首,眉目低敛,一副唯若水是从的样子:“您放心,吾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的孩子没积分哦~o(n_n)o~ 话说,我今天已经三更了,再加更真的要死人了== 74入队·恶言 四月初,若水如愿以偿地被编入十三番队编制,成了自家大哥手下的一名新进死神。 仰慕自家二哥的早苗也同样入选了十三番队,继续和若水呆在一处。花梨选择了夜一统领的二番队,以其出色的白打和瞬步赢得了某大姐的器重,可谓前途无量。 小林和也追随爱情的脚步,跟着去了二番队,可惜被分在浦原手下,看来即将被当成生命实验体的命运基本上是无法逃脱了。 至于那个以前总是大小姐长、大小姐短的佐藤健二,则匪夷所思地被分到了一番队。 这一天,天气晴好,若水跟着自家大哥来到队上正式报到。 浮竹十四郎虽然身体不好,但对待属下十分随和,故而很受大家的爱戴。而若水没去真央之前,是十三番队的常客,故而那些老队员都认识自家队长这位文静有礼的妹妹,并且与她相处得不错。 因此,一进十三番队的大门,兄妹俩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老队员和队长打招呼的同时,也不忘和这位知书达理的浮竹小姐寒暄几句。反正以后都是同事不说,浮竹小姐性格又很好,好好相处总是没错。 尽管老队员如此,可这几年新进的一些年轻死神看到若水,却表现地极为不齿。他们认为若水之所以能从真央毕业,并进入十三番队就职,完全是因为有一位身居队长之位的哥哥。 所以,和那些跟若水打着招呼的前辈们不同,这些年轻的死神只是冷眼看着她,并暗自达成一致,决定将若水排除在外。 当然,早苗不在此列之间。 尽管早她早也是跟着自家哥哥来的队上,不过他二哥目前还只是四席,而她不仅人长得漂亮,家世又好,所以那些个年轻的小死神见到她,自然希望留下好印象,甚至显得有些过于殷勤了。 和认识、不认识的同事打过招呼,早苗就被自家哥哥拽走,开始了新一轮的说教。 等了半天,总算见到若水这个熟人,她立刻高兴地迎了过去:“若水~” 看到她跑过来,若水也是一笑:“早苗。” 入队仪式马上开始,两个人便去了新人队伍那边。今年的新人不多,加上若水一共有十人,六男四女。不过对比那几个人和早苗亲热的打招呼,若水俨然被他们当成了透明人。 早苗虽然心思单纯,可也看出这些人这是要孤立若水,立刻板起脸,拉过若水说话:“若水,听说花梨一进二番队就有席位哎,可见四枫院大人很器重她呢!~” “人家一条家的大小姐,是这一届的第一名,实力有目共睹。不像有些人,靠着关系入队,真是恬不知耻!”站在她们旁边的女生冷嘲热讽地看着若水,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喂,你说什……”早苗想要反驳,却被若水制止,“这事我也听说了,等下次见到花梨要恭喜她呢。” 被若水转移了注意力,早苗连连点头:“对啊对啊,花梨太厉害了!” 那个女生见若水一点都不恼,反而是自己讨了个没趣,撇撇嘴不说话了。 入队仪式在看似轻松的氛围下结束了,浮竹说了几句欢迎辞之后,便往若水这边走。 “队长好!~”待到近前,早苗礼貌地朝浮竹十四郎鞠了一躬。 “你好,西园寺桑。”浮竹略微颔首,然后不放心地对若水说:“你今天第一天到队上,又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问其他人,我……” “我知道的,十四哥哥。”笑着打断他,若水故意眨眨眼,“你忙公事吧,不用担心我~” “嗯,那你自己注意。” “hai~” 叮嘱完毕,浮竹十四郎关爱地拍拍妹妹的头,将若水留在前院,自己则一边和属下们打着招呼,一边朝雨乾堂的方向走去。 看着浮竹十四郎远去的背影,对比自己今早的遭遇,早苗一阵感慨:“唉,还是你大哥好!我二哥从昨晚开始,就一直给我讲注意事项什么的,都要念死我了!” “你呀~西园寺四席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二哥是为我好,可是他也不能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啊!”早苗鼓着脸,不满地扁嘴。 若水好笑地看着她丰富的表情,“好了~这里不比真央,不要让前辈们觉得咱们散漫了。” “嗯,知道了~” 副队长室内,新进的队员们一字排开,听着现任十三番队副队长西村浅美的训示。 “你们今天刚刚报道,不急着投入工作,可以先熟悉一下队舍的环境。”她说着,看向若水,“若水对这里很熟悉,让她带你们逛逛。咱们番队主要负责净化,会有很多派驻现世的任务。不过你们还是新人,眼下先跟着所属的小组熟悉一下工作性质,不要急躁了。” “hai,西村副队长!” “那就这样吧~”西村浅美点点头,“若水,麻烦你了。” “不会,副队长。” 听到她的称呼,西村皱了皱眉:“叫什么副队长,还是叫浅美姐吧~” 若水有点为难:“可是……” 看到其他人的神色,西村了然一笑:“嘛,队里又不是你一个人这么叫我~再说,我都听习惯了。” “hai。”若水赢下,感觉另外两个女生的视线更加凌厉了。 十三番队的队舍占地很广。 若水尽职尽责地带着其他人参观队舍,一边走还一边讲解。 “前面是雨乾堂,是十四、呃,是队长处理公务的地方,一般除了副队长和高位席官之外,很少有人打扰。” “打扰?切~说的好像你都知道一样!”还是刚才口出恶言的那个女生。只见她双手环胸,一脸鄙夷地看着若水,“不就是队长的妹妹吗,靠着关系进了番队,还在我们面前炫耀,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另一个女生接过话茬,“铃木桑,话可不能乱说,你不知道人家是有背景的?小心你以后给你穿小鞋。” “啊,说的也是~浮竹桑你别生气哦,千万不要告诉队长,我求求你了~”阴阳怪调地说这话,名为铃木的女生突然嗤笑一声,“哈哈,还叫副队长浅美姐,一看就是只会讨好别人的下作女!” 若水蹙了蹙眉,暗自警告着蠢蠢欲动的清光。 队伍中的几个男生交换着眼色,可是谁也没有说话。 她抬眼,视线扫过众人,其中两个男生有些不自然地躲闪着,显然觉得自己袖手旁观不是君子所为。若水心里明白,这种事都是先入为主,自己在真央的时候风评不好,再加上现在这个情况,也无怪乎这些男生都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们没有落井下石或是冷眼以对,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们够了吧!!”早苗突然气愤地大喊,一双漂亮的眼睛瞪着那连个女生“你们凭什么这么说若水,她努力练习的时候你们看见了吗,她为了救人差点被虚杀掉的时候你们看见了吗,她……” 若水拉过早苗,微笑着,“别这样,早苗。” “若水,你怎么能不生气?!她们这么污蔑你,你为什么还要笑?!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她们要这样说你。” 拍拍好友的肩膀,她说:“你相信我就可以了。” “若水……”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子就好了,别人爱说什么就去说,我不在乎。” “呜呜……人家都答应花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可是才第一天就、就这样……”想到花梨冷着脸警告自己的情景,早苗哭得更伤心了,“花梨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的……” “不会的,别哭了。”轻轻拍着早苗的后背,若水递上干净的手帕,“瞧你,脸都哭花了,擦一擦吧。不然一会儿西园寺四席见着了,还以为谁欺负你了。” “让二哥看见更好,到时候就告诉他那些人都说了你什么!”大小姐赌气道。 那两个女生一听这样说,当即变了脸色,但还是逞强装着不屑:“喂,浮竹若水,你就这点告状的本事吗?!”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和我们私下解决啊!” 无视她们的话,若水安慰着早苗:“别孩子气了,你不是说不想让西园寺四席担心吗,这又是做什么?好了,快把眼泪擦干,中午我请你吃点心~” 对于某人哄小孩一样的安慰方式,早苗窘得脸很红:“若水!” 笑着把手帕塞进她手里,若水转身对着其他人礼貌地点点头,一丝生气的迹象都没有:“浅美姐说今天参观完了,大家就可以散了。各位,明天见。” 言毕,拉着泪痕未干的早苗扬长而去。 待二人离开,几个男生才缓过神儿来,并开始觉得这位浮竹小姐和传言所说的有些对不上号,也不像是早上那两个女生谈论的不知廉耻的样子。反而,给人一种很平和的感觉。 “切,自以为是!”铃木花子不服气地瞪着眼睛,一旁的宫本慧同样不高兴地冷哼,“就是!不过是和大贵族走得近些,就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听着她们的对话,其余人再次变成聋子。不过有脑子的几个,都决定以后跟这两个没修养的女人保持距离。 中午,早苗吃着若水家里的可口点心,把今天的不愉快抛在了脑后。 于是,若水等人入队的第一天,就此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醉好像有点中暑了。 这几天北京持续高温,昨天出去回来就有点不适……哎,大家多担待。 有亲说不知道若水现在啥样了,我翻了翻,觉得这个还算符合吧~虽然身材太好了一点…… 75职位·后勤 若水入队已经一个多月了,尽管一开始许多耳闻若水事迹的年轻死神心中,都对她颇有微词,但若水温和有礼的待人方式还是帮她赢得了不少人的改观,虽然这其中多半都是男性。 目前,若水和早苗并不分在一个小组。 西村浅美知道队长这个妹妹的身体也是从小就不好,因此没有安排进她侦查组,而是安排在了后勤组,负责一些队上的杂务和琐事。同时也是为了让若水在工作之余,可以拥有少许的时间休息。 对此,若水原是不想搞什么特殊待遇,以免又生口舌,可面对西村浅美坚决的态度,最后也只得微笑着接受。 其实,西村也是听说过若水的一些事情的。 只不过,她从见到若水的第一面,就觉得她是一个好孩子。真央里传出的八卦,她年轻时也是听过见过的,自然知道那些说法的可信度不大。可是看着若水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她愈发觉得不能让闲话委屈了这孩子。于是,才有了她把若水留在队舍里任职的决定。 说来倒也奇怪,自从若水被调到后勤组负责队里的琐事之后,之前那几个总找若水麻烦或是言语上讽刺的女生反而安静了下来。 对于这个改变,若水自然求之不得。虽然她不在意这些人说自己如何,可总是扯上十四哥哥,叫她心里很不舒服。还有清光,每每听到别人话中带刺,都忍不住怒气想要出来,总是害她费上好些力气和心神才能阻止。长此以往,她的灵压非得被清光榨得一干二净不可! 叹了口气,她心想:还好浅美姐把自己调到后勤组了。事情琐碎是琐碎了一点,但比起那些出外勤的,仍要舒坦很多。最重要的是,除了偶尔向她炫耀一下自己最近‘功绩’的,来找不痛快的人也是大幅下降。 但是话说回来,后勤组的工作其实很杂乱也很零碎。 整个十三番队之内的杂务,诸如办队舍的打扫、补给的派发等等这些事,都是后勤组的分内工作。 也正因如此,若水这会儿正握着手中的扫把,辛勤地打扫着十三番队的门前。 ――吾主,他们是什么意思,竟然让您做这样的粗活! 清光声音掷地有声地敲在若水脑中。 若水解释――这都是后勤组队员的工作之一,轮流排班,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要做这个。 清光还是不满――那些人成天让您做琐碎之事,根本就是故意刁难! ――都说了我是新人,当然要从小事做起。 若水无奈地摇摇头,继续专心扫地。 “若水~我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 若水抬头望去,果然看见早苗一脸高兴地朝这边跑过来,“若水,今天我们遇到虚了!嘿嘿,前辈们都好厉害,配合得超默契!不一会儿就把虚解决了!” 少女兴奋不已,拉着若水说起今天遇到的事情,然后摆出一副‘我很棒,快夸奖我吧!’的表情,“对了,我也有帮忙!怎么样?~” “嗯,早苗很厉害。”若水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接着话锋一转,“不过……” “不过?” “……不过,你把我刚扫好的垃圾踢乱了。” “啊?!对不起啦若水,我不是故意的,你等等啊,我进去拿了扫把就过来帮你重新弄好!等着我啊――” 淡定地看着早苗风风火火地跑进大门,若水摇了摇头,重新开始打扫十三番队的门口。 和早苗一组的老队员们这时才聊着天来到门前,看见若水的情况,了然地调笑道:“哎,又是西园寺那个丫头干的坏事吧~我看就应该和副队长说说,让她扫几天大门,才好长长记性~” 若水抬头,微微一笑:“各位前辈,日安。(.好看的小说)” “日安,若水你也辛苦了~” “不会。前辈还是进去休息吧,今天的侦查大家都辛苦了。” “呵呵,还是若水的性子好,西园寺那个丫头太活泼了点,要是像四席那样沉稳些就好了。” 正说着,就被拿了扫把出来的早苗听到,“上杉前辈,不要乱拿我和二哥比较啦!我才不要像他一样整天板着脸呢!” 上杉不在意地挥挥手,“嘛,我们进去了,你就好好地帮着若水打扫吧~” “哎~上衫前辈你不厚道!”早苗郁闷地跺跺脚,引得众人一阵大笑:“哈哈,走了走了~” 若水站在一旁,发现大家都和早苗相处得很好,脸上不由露出一个微笑。 不过,看着早苗还是气鼓鼓的模样,也有些无奈,只得招呼道:“好了,不是来帮我吗,那就快点吧。” 早苗回神,笑着应道:“啊,好!~” 日子就这样在平淡中一点点地过去,若水以其低调、随和的态度令大多数队员都对她有了改观,对她的态度也都好了起来。 毕竟,之前的事很多都是道听途说,没什么实质证据。而若水这样一个温婉美好的女孩,他们可都是每天亲眼看着的。 就算只有她一个人被放在了没什么升迁机会的后勤组,相反和她一起入队的其他人都被安排着跟随老队员出勤,她也没有任何怨言。依旧待人谦和有礼,做事任劳任怨。 于是,渐渐地那些原先对若水爱答不理的年轻死神也都同她热络起来,接触之后,更是觉得自家队长的妹妹确实人如其名,是个温柔若水的性子。 不过,仍是有那么几个看不惯若水,觉得她虚伪做作的。 只是现在若水在队里很得人缘,工作上又没出过差错,她们最多也就丢几个冷眼,并没有辱骂更过分的行为。若问为什么这样,无非是有一些自命清高的大家闺秀不屑像之前的铃木花子那样张扬外露。在她们看来,想要不让若水得了好,那就要有一些实质性的证据来辅助。所以,这些人眼下还都只是暗暗不爽着。 很快又到了月底,这段时间新队员们渐渐适应了出勤任务,而且上手很快。西村便趁热打铁,定下了每个人今后所属的小组,算是正式将他们编进番队组成。 唯独若水,仍旧留在缺之不可、却又没什么前途的后勤组,尽管当事人一点都不在意。 步入六月,夏天的气息也跟着近了。 这天下午出勤回来,早苗来到后勤组的队室,刚好看到若水在那儿整理过几天要派发的夏季的队服。 “若水,浅美姐为什么不把你调到其他地方呀?”她坐到离若水不远的椅子上,双手托腮看着少女整理东西,称呼因为若水的缘故,时间久了便也改了口。 一边核对着衣服的数量,若水一边答道:“浅美姐大概是怕我累着,后勤组也很好,大家都很随和,每天休息的时间也比你们出外勤的多。” 听她这样说,早苗有些着急:“不是这个问题啦!如果你一直呆在后勤组,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当上席官啊?” “席官?”若水抬头,有些疑惑地眨眨眼:“我没打算成为席官,来十三番队,也是为了方便照顾十四哥哥。” “照顾队长?你现在除了偶尔能和队长一起回家之外,明明都见不着他好不好?”早苗撇撇嘴,漂亮的大眼睛转了几转,忽地一亮:“要不你和浅美姐说说,让她调你去雨乾堂专门照顾队长好了~反正你早就熟门熟路,而且自己亲手来也更放心,这不正好两全其美~” “这话你和我说说也就算了,别让浅美姐听了去,她会当真的。”若水不赞同地蹙起眉,“浅美姐已经很照顾我了,我不想再给她添麻烦。”队上的那几个人,虽然没有再当面说自己什么,可一定都暗地里看着。如果让她们听见这话,只怕又是一场波澜。 “可你每天对着这些东西……”抬手指着那些死霸装,“……就不觉得无聊吗?” 若水轻笑,语带调侃道:“早苗,这里面可还有你的一份呢~” 不怎么淑女地伸了个懒腰,早苗半是撒娇地说:“哎呀,我打个比方嘛!~反正我每次来,都不见你有什么正事,全是些可有可无的。” “这些事总要有人做不是?”抿唇一笑,若水继续清点衣服的数目,“没人理会这些事,你们这一夏天可都要穿棉服过了。” “呃,这倒也是……”早苗想了想,点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变得很兴奋,“对了,我今天听上杉前辈说,咱们队的惯例是七夕之后举行席官挑战赛。过几天就可以报名了,若水,你一定要参加!” “我没打算参加挑战赛……” “那可不行!”早苗一下子冲到若水面前,不依不饶地说:“你一定要去,让那些讨厌的家伙知道你的厉害,看她们还敢不敢说你没实力!” 看着好友誓不罢休地样子,若水不由头疼:“早苗……” “若~水~答应人家吧,我会给你加油的!~” “我们只是入队两个月的新人,这样冒头不好。” “没事的啦,反正我这次挑战肯定不成功!~”甩了甩头,早苗得意一笑,“嘿嘿,你肯定猜不到我要挑战谁!~” “……” 看着她调皮的神情,若水默默无语,不过心里却升起一股同情之情:西园寺四席,希望挑战赛那天,您不要太过吃惊……愿灵王保佑。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错字……半夜码字就是容易出错啊…… 76送药·殷勤 几天之后,队里果然宣布了下个月举行席官挑战赛的事情。(.无弹窗广告)并说明从当天起,一直到七夕之前的一个月期间,所有队员都可以报名参赛。 听到这个消息,新人们可以说是个个儿摩拳擦掌,鼓足了劲儿准备在当天大显一番身手。 当然,若水还是那个例外。她的表现既不热衷、也不期待,似乎席官挑战赛于她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如此的态度让一部分见过她毕业比赛的人稍稍放心,也令那几个看她不爽的女队员想借此羞辱她一番。 六月下旬,报名工作基本到了尾声。想要参加的自然都赶着前面报名了,余下的,多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的人了。 今天是四番队派人过来给浮竹十四郎例诊的日子,目的是依着他的病情改善药方。 下午,改良过的药就送到了十三番队。 煎药的事情虽然不归后勤组管,但那几包药却是送到了后勤组的队室。 又恰好,今天轮到若水在队室当值。 后勤组组长是个和蔼的年长男子,见若水盯着那些药发呆,当即了然,于是大手一挥,让她把药送到雨乾堂去。虽然嘴里说着什么‘速去速回’之类的叮嘱,但是表情却十分宽容。 若水听上司这样说,先是一愣,回过神儿来连忙道谢,揣着药喜滋滋地就出了门。 这几天队伍繁忙,十四哥哥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掰着手指算一算,她约莫得有四五天没见着他了。 想着马上就能见到自家大哥,若水一路上十分开心,脚程都不自觉地快了许多。 此时此季,雨乾堂外种下的荷花只零星开了三两枝,多半都还结着或粉或白的花骨朵,风一拂,摇摇摆摆很是可爱。 若水才踏上通往雨乾堂的那座竹制曲桥,便隐约看到远处几个身着死霸装的身影晃动了几晃,然后闪进了帘子。 看来,十四哥哥有公事要谈吧。 她如是想着,心里打了个转,拧身朝特设的小厨房走去。 推开厨房的门,若水一边说着‘打扰了’,一边将包好的药放在药炉边。 小厨房的负责人从里间探出头里,还是原来那个笑呵呵的大叔。 “我说是谁,浮竹小姐怎么得空来这儿了?”男人擦擦手,走到外间。 “河内大叔,十四哥哥的药送过来了,看您忙着,煎药的事就交给我吧~”若水说着,挽起自己的袖子,抬手要拿一边熬药用的砂锅。 河内见状,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我哪儿能让您做这种粗活儿!您是浮竹队长的妹妹,又是大家的小姐,不如还是去前边陪队长说说话儿。我一会儿送药的时候,给您带点心过去。” “河内大叔,我给自己哥哥煎药有什么使不得的。”若水不在意地笑笑,“劳烦您帮忙准备一小碟梅子,不然十四哥哥又要叫苦了~” “唉,我是拿您没办法了!腌梅子就在窗台儿上,第二个罐子,您自己取吧。我进去看看给浮竹队长煲的汤。”叹了口气,河内转身进了里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若水道了声谢,便点头应下。 泡上药材,等了大约一刻钟后,她将砂锅放到炉子上。然后抬手施了个鬼道,将火点着,便呆在一边悉心照料着火候。 等到药煎好,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用纱网滤好药,放在托盘上晾着。若水走到窗台前抱过装腌梅子的罐子,取了一个小碟,用竹筷子夹了几枚梅子摆好,同样摆到托盘上。 有条理地收拾好厨房里的东西,她伸手摸了摸药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河内大叔,我过去了~”若水扬声道,听到对方回应,便端起托盘准备送到雨乾堂去。 尚未走到雨乾堂近处,若水便听到里面透出人声。 隐约间辨得是女子之音,似乎……不像是在谈论公事。(.无弹窗广告) 待她来到门口,里面的说话声已经十分清晰。 “队长,再吃一点吧~这个点心是我今天一早特意做好带过来的~” “还有我的酸梅汤哦队长~您身体一直不好,应该多补充营养才是!” 女子的声音带着甜腻,听得若水有些不舒服。 过了几秒,浮竹十四郎的声音才传出来:“咳咳……多谢你们费心。那个,还是工作要紧,你们……” “没关系的,队长!为了您,我就是再苦再累都值得!” “我也是、我也是!” 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若水一手端稳托盘,一手缓缓掀开了竹帘。 “打扰了。” 脸色平静地端着托盘走进去,那两个人还算守礼,坐在自家浮竹十四郎对面,并没有让若水看到什么不堪的画面。 淡淡看了那两个女队员一眼,若水将托盘放到十四郎面前的竹几上,端起药碗送到他面前:“十四哥哥,趁热喝药吧。” 浮竹十四郎尴尬地咳了两声,见妹妹神色并无什么不妥,连忙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可惜喝得急了,又闹起了一阵咳嗽。 那两个女队员见状,立刻讨好地凑上去,又是拍背、又是顺气,口中连珠炮似的说着关心的话。 看到若水还带来了腌梅子,其中一人更是眼明手快地端到浮竹面前,让他解苦。 对于她们的行为,若水只是冷眼看着,没做任何表示。 可是她面上越是安静,浮竹十四郎就越觉得坐如针毡,再想到这是当着自己亲妹妹的面,就更加报赧窘迫了,咳嗽声自然也就没断过。 若水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哥哥的,琥珀色的眸子静静望着这两个大献殷勤的女子,声音亦古井无波:“两位前辈,十四……队长有我照顾便可,不劳烦你们了。” “这是哪里话,队长是我们的上司,我们表示关心也是应该的!”浮竹左手边的女子暗自瞪了若水一眼,“再说,照顾队长也是每个队员应当做的事情。” 见她非但没有起身做好的意思,反而故意贴近了十四郎,若水心底一阵不痛快,连带着语气也变得生硬:“话虽如此,到底还是男女有别。” “哼,我们这是看队长咳嗽得厉害,帮他顺顺气。倒是浮竹小姐你……明明是亲妹妹,却不见半点紧张,真是……” 话说到一半,被同伴扯了扯袖子,女子当即察觉自己失言,“啊,那个、队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 “前辈,没有其他事就请便吧。队长公务繁忙,休息的时间很难得。”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若水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两人被噎得说不出话,又不敢再十四郎面前发作,只得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期期艾艾地看了他几眼,开口告辞。 见她们终于肯走,浮竹十四郎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可看着自家妹妹不怎么好的脸色,心里又有点打鼓:哎,他最不会应付这些女表示关心孩子了,每每推脱她们就是要哭的样子,让她进退两难。前几日让过来逃班春水碰上,还笑着调侃他艳福不浅。这哪里是福,根不是祸! 两个女队员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若水顺着她们的动作看向竹几,发现几上摆着两碟明显吃过的点心。抬头时,她看向眼前二人的眼神顿时冷了几分,“这些点心是你们带来的?” “怎么,我们给不过是队长送些点心,浮竹小姐难道连这个也要管吗?” 若水的脸色又寒了几分,指着其中一碟点心道:“队长所患之病,最忌油炸、甜腻、温热的食物,你送这个,是想害死他吗?” “你胡说!”那个女队员脸色大变,但还是梗着脖子和若水叫板,“你根本就是看不惯我们,想要诬陷我们!” “事实如此,你们不信,大可找四番队的人问问。”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若水看向一直未开口的十四郎,“队长,善待部下固然是好,但还请您以身体为重。” “咳咳、若水,我……咳咳……” “啊,队长……还是喝口冰镇酸梅汤顺顺气吧!” “冷饮伤肺。” 另一个女子明显胆小一些,一听若水如此说,连忙丢掉手中的杯子,“呃……我、我不知道!因为天气热,我才、我才……” 浮竹十四郎对她们摆摆手,解围道:“好了,你们两个下去吧。” 两人一听,立刻逃一般掀开帘子跑了。 屋内只剩下同姓浮竹的兄妹二人,十四郎清了清嗓子,尴尬地叫着妹妹的名字:“若水……” “队长没其他吩咐的话,属下也告辞了。”言毕,便低头收拾药碗、小碟,看都不看某兄长一眼。 十四郎见状,心中大呼一声不好,连忙陪着笑脸:“那个,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她们也是好心,你就不要生气了。” 若水面无表情地起身,欠了欠身:“不敢,队长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若水……”十四郎有些无奈地扶着抬头,“咳咳,别叫队长,我是你大哥。” ………… 就不闻其声,十四郎疑惑地抬头,当即就给吓傻了:“若、若水,你这是怎么了,别哭……大哥答应你,以后一定注意身体!你别哭啊!” 听见他的声音,若水眼泪更凶:“十四哥哥是坏蛋!――明明知道那些都是忌口,为什么还要吃!我宁愿不要你随和,不要你温柔!呜呜呜――” 十四郎这半个妹控一见若水哭得愈发伤心,连忙向她赔不是,“是是是,我、咳咳――我不好!” 正在此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浮竹队长,实在抱歉打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积分今天已陆续送出,因为每月分数有限,所以除长评优先之外,就先到先得了~ 77职务·调动 正在此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浮竹队长,实在抱歉打扰了。” 听到人声,浮竹十四郎下意识地看去,便看见冲田总司正掀了竹帘走进来。队上他的视线,便礼貌地立在门口,脸上是相宜的微笑。 他侧头看到若水的模样,又是一笑,半是调侃地说道:“若水桑也在,莫非是受了委屈,找浮竹队长告状来了?” “咳咳――”握拳轻咳,十四郎掩饰着脸上的尴尬:“冲田君,是有什么公文要交给我吗?” “啊,是的。”总司转会视线,上前将一叠文件放刀桌上,“这是蓝染副队长让我给您送过来的文件。” 十四郎点点头,“麻烦你了。” “哪里。”他谦和地笑笑,对浮竹欠了欠身,“打扰了浮竹队长和若水桑的兄妹交流,十分抱歉。既然文件已经送到,在下就回去复命了。” “啊,好的。”十四郎略显窘色,连忙道:“若水,替我送送冲田君吧。” “hai。”若水早在总司进门的时候就擦干了眼泪,听十四郎这样一说,便顺水推舟地应下,然后朝总司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总司嘴角微弧,对她点点头,便先出了队首室。 若水见他出去,小声补上一句:“队长,请注意身体。”后,才施施然掀帘而去,独留下浮竹十四郎一个人对着文件既懊恼又无奈。 两人并排走在十三番队的小路上,总司侧过头,微笑着看向少女,“若水桑近来可好?” “嗯,队里的前辈很照顾新人。”若水点点头,“倒是总司你,很受蓝染副队长器重。” 青年似是想到什么,面向前将视线放远,“嘛,大概是觉得我和他同病相怜吧。” “哦?” “呵呵,就是平子队长,我想你大概知道……队长他喜欢很调侃人。”总司说着,停下来看向若水,只不过这一次的目光有些不同,“拜队长金口所赐,我和蓝染副队长已经确定是情敌关系了。[.超多好看小说]” “……呃。”若水嘴角狠狠一抽,忽然觉得对方的目光让自己很不自在,便低头道:“平子队长的确喜欢开玩笑,还请总司君不要认真,蓝染副队长那边,也请你代为道歉。” “若水桑客气了,我说过,对我不必用敬语的。”总司淡淡一笑,“送到这里便可,再往前人就多了。” 她摇头:“多谢总司的好意,不过我还是送你到门口吧。” “这样好吗?”他如是问,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对于他的体贴,若水心中感动,但同时还有点苦涩。于是出口的话变成了:“我没有关系,如果总司介意的话……” 谁知不待她说完,青年便率先迈出了脚步,“那么走吧” 若水快步跟上,脸上的笑容一如六月末的栀子花般,芳香而甜美。 两人一路并肩而行,自然接受了不少队上众人的各类目光。 与若水相熟的老队员们当她是小孩子,看到她和总司说笑着走在一起,自然会暧昧地瞟上两眼。 年轻的死神们则分为几派。有些听说过若水和总司的事情,如今见二人走在一起,却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便也不觉得什么。有些则是十分看不惯若水的嘴脸,觉得她在向人炫耀。当然,这后一部分的成员都是女性,而且多数都对走在若水身边的五番队新星很有好感。 走到十三番队的大门前,总司停下,向若水表示谢意:“麻烦若水桑送我了。” 少女摇了摇头,道:“总司客气了,替我向平子队长和蓝染副队长带好。” “好的,改日再见。” “再见。” 如此,作为男主角的青年迈步出了十三番队的大门,若水顾忌着时间地点的不允许,也没多留,转身就回了队室。只是当天下班之后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西村浅美的办公室。 “什么,你想调职?”西村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是现在的工作不称心,还是是后勤组那里……” 若水连忙摇头,“组里的前辈都很关照我,也不是工作方面的问题。” “都不是?那你这是……?”于是,西村更加不解了。 “我知道浅美姐关心我,可我也不能因为这样就……” “你身体不好是从小就这样的,我关照一下又怎么了。”西村略显孩子气地撇撇嘴,忽地眉峰一凛,问道:“是不是有人拿这个说你了?” “不是的,浅美姐,是我自己的问题。”若水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西村,“还请你答应我。” 西村见她神情坚定,只得叹了口气:“算了,我答应你就是。说吧,你想调到哪儿?” 听对方这样说,若水松了口气,直奔主题:“我想专门负责队长的饮食起居。” 原以为若水是被人说了什么,此时一听她的话,西村当即就明白过来了。眉眼一弯,立马就打趣道:“我还当你想调去哪里,原来是担心自家哥哥了啊。” 意图被挑明,若水脸色一红,解释了一下原因。她知道,西村浅美虽然人好相处,但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类事情。所以只说了下去送药过去时,发现浮竹十四郎不注意身体等等,并未说有女队员大献殷勤送点心的事。 西村听她说完,当即就点头同意了:“你说的没错,队长有时候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原先我就觉得队长那里应该有个人照顾着,可他一直不肯,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下好了,你去照顾,我就不信队长还能推辞。” “谢谢,浅美姐。” “谢什么,那是你哥哥,也是我的上司,就你知道心疼人啊!”白了若水一眼,西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再说,队长交给你我也放心。一来女孩子心细些,二来你和队长是兄妹,别人也不会乱说多嘴!只是,以后就辛苦你了。” 若水应下,可一想到自己过去十四郎那里,难免又要落人口舌。自己倒还好说,可是大家要是认为浅美姐徇私,她以后就难以服众了。 十四哥哥身体不好,队里的大小事务都是浅美姐操持着,要是因为这事儿受到影响…… “又想什么呢?”轻轻敲了一下若水的脑门儿,西村正了正身子,“其实也不用调职。你还是归在后勤组,只是调到雨乾堂那边帮忙而已。” 话在心里绕了个圈,若水才明白过来。 其实还是杂吾,只不过对象换了。不用打扫大门,改打扫雨乾堂了。也不用管队里的补给问题,而是专心看着十四哥哥的饮食起居了。 就这样,若水结束了与西村浅美的谈话,趁着天还没黑,心情愉快地回家去了。 可是,她这边高兴,可把浮竹十四郎给郁闷坏了。 自己疼惜地妹妹今天下午哭着就走了,之后也没给他道歉安慰的机会。 瞅着桌子上那一大摞文件,他发愁地皱着眉:看来今天是不用指望能回家了,不知道若水现在怎么样了,要是明天还生气自己又要怎么办? 这边厢,若水刚回到家就接到夜一让人带来的口信,让她出来聚一聚,地点是空鹤他们家那边的一个小酒馆。 于是,她先去给父母请了安,简略说明了一下一会儿的行程,死霸装都没换下来就匆匆出府了。 刚和老五直也练完剑术的若空听到下人说六姐回来了,没等人家后半句话说完,就一脸兴奋地跑到前院去找人,谁知却连自己姐姐的背影都没见着。 又听说下人说是四枫院大人叫走的,若空无奈之余只能可怜着一张小脸抱怨:“什么嘛,六姐竟然连我这个亲弟弟都不要了!” 听了全部内容的直也这时才优哉游哉地走过来,毫无同情心的打击弟弟:“切,你都多大了,还用那种撒娇的语气说话,难怪小若不理你,我看朽木家的少爷看着都比你稳重!” “朽木家的?”若空想了想,记起来是曾经跟着四枫院夜一来过他家的那个男孩,立刻不满地咬牙:“切,那个小鬼一副拽到不行的样子,六姐才不待见他呢!” “那谁知道,我可是听说小若对他可好了~”两手一摊,直也邪气地挑挑眉,“说不准啊……” “不可能!”若空大吼一声,吓了直也一跳,狠狠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你鬼叫什么,小心把三哥、四哥招来!” “直也,这么想我啊!~”一把阴森森的声音突然自两个少年身后响起,说完后还故意在他们颈间呵了口凉气,吓得他们俩狠狠一个激灵。 回过身,就看到自家三哥俯视着他们,而四哥则不怀好意地笑着。 “呃……三哥、四哥,你们回来啦~”故作不知地眨了眨眼,直也讨好地笑着,“我刚刚是在教育若空不要在家里大吵大叫,你们回来的正好~正好~” “哟,这么听起来直也你也懂事了嘛。”浮竹直人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嘴角。 “呵呵,四哥,晚饭这就好了,我和若空刚刚练习剑术还没沐浴换衣,就不和你们说话了!”直也见状,立刻找了个借口,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若空就跑没影了。 见弟弟们走远,直人恢复常态:“直也这小子,很挺机灵~” 他旁边的健太郎瞥了他一眼,“你也是,和他们俩瞎闹什么。” 完全不在意哥哥警告的神色,直人痞笑道:“今儿在铺子里看了一天账,还不许我消遣一下啊~” “好了,去请安吧。” “hai~~” 直人颔首,二人便一前一后万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浮竹家的兄弟出来打酱油~~ 78和好·七夕 尽管一路上用着瞬步紧赶慢赶,可若水到达小酒馆的时候,距离夜一说的时间还是晚了约莫半个时辰。 于是,若水十分荣幸的接受了一下大家的慰问外加惩罚,气儿都没喘匀就被罚酒一大碗。 当日几个人喝得尽兴,连白哉都没能逃过夜一的摧残。于是,不胜酒力的海燕再次不雅观地被空鹤拖走。夜一和喜助付了酒钱,就扔下若水和白哉,不知跑去哪里过二人世界去了。 若水站在酒馆门口,略略低头看了一眼小脸粉红的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 “嗯。”白哉低应了一声,同若水一同离开。 两个人走在回瀞灵廷的路上。 若水侧首,接着皎洁的月光看向身边的少年,不由莞尔:“白哉似乎长高了不少啊~” 少年似是不怎么满意对方地话,偏了偏头,轻哼了一声。 不在意地笑笑,若水舒服地伸展着手臂,是不是发出一两句感慨:“今晚空气真好啊~” “喂!” 感觉到身边人停下,若水回头:“什么?” “你……”白哉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头,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你在十三番队过得怎么样?” “很好啊,别忘了我是队长妹妹。”若水轻轻一笑,“白哉果然长大了,会关心人了,真是个体贴的好弟弟。” “谁是你弟弟了!——”朽木正太扎毛,一张小粉脸瞬间升级成了大红脸,“本少爷只是随便问问!” “可是脸红了~”若水用手贴上他的脸颊,“还很烫~” “那是喝酒喝的!——”羞愤的白哉。 若水迁就他道:“hai~白哉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的态度再度令他不爽,于是拔腿就往前走,可惜他忘记自己现在的身高并不傲人,所以腿长和步幅也就…… “呵呵,白哉,等等我~”若水哈哈一笑,小跑着追了上去。 “别生气了,白哉~”若水柔声哄着某别扭的小孩,眼中满是纵容,“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就不和你计较!”某正太拽拽地一扬下巴。 “什么事,你问吧?” 沉吟了一下,他问道:“那个冲田总司……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总司?”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若水并未察觉到少年语气的异常,只当他是听到了什么传言,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白哉也听说过总司吗,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哦~” “切!谁管他温不温柔!本少爷是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关系?……”若水怔了怔,看着白哉瞪眼睛的样子,心里一阵伤感:“……我和他,以前是同学,现在是同事关系。”只是最初,曾是姐弟。 白哉狐疑地挑眉:“就这样?” 若水中肯地点头:“就这样。” “如果不是冲田总司,那你那个男朋友是谁?”他在瀞灵廷里可没少听人议论,都说她在真央的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了。自己当时见不到她,等她毕业了又天天去十三番队,还是没机会问。 “什么男朋友?”若水也茫然了。因为她潜意识里认为清光是她的刀,所以完全忽略了刀君曾经装过自己男朋友的事情。 白哉盯了若水半晌,见她不像是在撒谎,脸色缓了缓,酷酷地道:“算了,当我没问。” 想起总司,若水心情有些低落,“那就回家吧,时间不早了。” 晚风习习,月光缱绻。 这之后的一段路,一时无言。 翌日一早,若水已抵达番队,就被告知自己职务调动的事情。 在别人或了然或愤愤地目光下,她坦然地前往雨乾堂,准备开始这一天的监督计划。 由于浮竹十四郎还不知道此时,所以他在看到若水端着丰盛的早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第一反应是惊,第二反应才是喜:惊的是若水的突然出现,喜的是若水并没有生气的迹象。 再然后,他就乐极生悲了。 因为若水对他说:“队长,请用早餐。” 队长,不是十四哥哥,而是队长! 队长……队长……队长…… 少女清甜的嗓音回荡在浮竹十四郎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唉……果然,自家妹妹还是在生他的气啊。 十四郎心中长叹一声,一边默默地吃着妹妹亲手端来的早餐,一面偷眼看着若水的一举一动。 看着若水专注而忙碌的样子,十四郎既安慰又心疼,为了不让她再担心,便按耐着心情多吃了几口饭。 打理好队首室,若水收拾完餐具就退了出来,临走前依旧是一句:“队长,请注意身体。”弄得浮竹十四郎刚想说话就被打回了原型,眼睁睁地看着若水离开。 之后招来自家副队长一问,得知是若水自己的要求,当下感动不已,愈发觉得自己应该更好的爱护妹妹。 下午,若水端着亲自做的点心来到队首室,见十四郎还在批阅公文,原本看不出喜怒的脸上霎时蒙了一层阴霾。 轻手轻脚地走到竹几旁,摆好点心,这次出声说道:“十四哥哥,休息一下,用些点心吧。” 十四郎闻言一怔,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最终定格在欣喜上。 忐忑地坐在竹几便,看了看几碟精致的点心,对若水道:“若水,辛苦你了。” 若水淡淡一笑,给他到了一杯热热的绿茶,“昨天是我任性了,十四哥哥不要生气。” “啊,不怪你,是我……” 恢复了正常相处模式的兄妹二人闲谈了一会儿,浮竹继续批文件,若水收拾了竹几回厨房帮着河内大叔准备晚餐去了。 时间一晃,便到了七夕当日。 尽管刚到傍晚,但整个瀞灵廷的气氛都很高涨,可惜死神们都要值勤,所以流魂街的表演是看不成了。不过大家还是会按照惯例,将写了自己愿望的纸签挂到树上,并祈祷愿望成真。 若水拿着自己的纸签来到前院,还没来得及挂上就被早苗拉着出了番队,“若水,快和我来!” 无奈之余,她只能回望那棵已经挂满纸签的大树:“早苗,我的纸签还没挂上去呢。” “你别着急呀,咱们去广场那边,把纸签挂到那颗老樱树上!”早苗一脸兴奋地回过头,“我听刚才回来的前辈们说,那边可热闹了!听说那棵樱树最灵验了,愿望一定能成真。” 若水默然,只得被她拖着走。 两人来到广场,放眼望去,此时的景象果然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除了短暂休息的死神,还有很多瀞灵廷的居民,其中更是不乏一些身着美丽和服的贵族小姐。 “看,就是中间那棵!” 若水寻着早苗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颗高大的山樱。此时花期早过,满树都是绿油油的椭圆形叶子,其间无数各色的纸签随风飘荡,看上去倒也颇有一番意境。 “我们快点过去,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值班呢!~”早苗抱怨地撇撇嘴,“唔,若水你就好了,你大哥肯定给你放假了!” 若水但笑不语,心知自己现在说什么,对她都是打击。 好在早苗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拉着若水坐钻右挤了一阵,终于来到了山樱树的前面。 若水抬头一瞧,发现就连靠近树梢的位置都挂上了纸签,不禁心中感慨:看来大家的身手都挺好,这纸签真是越挂越高了。 “若水,你要挂哪里?~”早苗四处寻找着自己理想的位置,若水无奈,只得道,“我倒是无所谓,你呢,想好了没有?” “听说挂得越高越灵验!”说话的某女一脸的跃跃欲试,正说着,就眼睛一亮,指着一处处于中上的位置对若水说:“那里怎么样?我觉得很不错!” 忍住抚额的冲动,若水连忙劝道:“那个地方太高太危险了,你还是换个稳妥的吧。” “没事的,你就看我的吧~”话音未落,她松开若水的手就一个瞬步上了树,一心奔着自己的理想目标而去。若水看见早苗中途晃了几晃时,着实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直到早苗安全落地,她才松了口气,谁知反被拿来打趣:“我都说没问题了嘛,瞧给你担心的!~好了,快点把你的也挂上去!” 若水没好气地瞋她一眼,再次将视线移到挂满纸签的樱树,“我看我还是挂队里那棵榆树上吧。” “那怎么行!来都来了,你还多想什么!目标树顶,全力以赴!”早苗因为激动,喊得声音颇大,导致周围许多人都听到了最后一句。 于是以若水为圆心,很多人都投来惊讶的目光,更有人一脸期待地等着看她‘上树’。 若水无力地抬头,遥望了一下二十多米距离的树顶,最后看了早苗一眼,幽幽地道:“真是被你害死了。” 早苗脖颈一凉,不由打了个冷颤,但还是满怀信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无视围观群众高涨地情绪,若水轻吐口气,然后直接瞬步跃上树枝,并不停地向上跳跃。 距离树顶越近,树枝就越细,而且空间也越狭窄。上到一多半,若水不得不停下来计算一下之后的落脚点。不出五次应该就能够到树顶,但是要保证树枝承受得住,还是多找几个点来得稳妥。 片刻后,若水大概确定了位置,便继续她的爬树大业。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谁知脚下突然传来“咔吧”一声。若水心道一声不好,下意识地就伸手要拽身旁的树枝,只是距离太远竟是握了个空。 身体失去平衡往后坠去,正在若水束手无策、众人惊呼大叫之时,一双有力的手臂牢牢锁住了若水的腰,并抱着她落到了一杈结实的枝桠上。 若水抬眼看去,惊诧更甚:“清光?!——” “吾主,且小声些。那些人看不到吾。”清光低声道,尽量让若水看起来动作自然。 她皱了皱眉,隐约听得树下一片掌声、安慰声,这才明白清光是隐去身形救了自己。 顾自站好,若水扶着树干喘了口气,抬头对清光笑了笑:“谢谢。” “吾主,吾带您上去。”言罢,也不等若水同意,伸手在她腰间一推,若水便‘飞’了起来,而且速度不慢。不过看在树下众人眼里,只是觉得这一跳轻盈无比,并不会发现不自然之处。 站在树顶,若水终于系好纸签,此时下面已经是一片叫好之声。 夕阳余晖笼罩着一切,若水侧首看向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清光,微笑一笑。 希望她的愿望,可以实现。 作者有话要说:日本的和咱们的七夕不一样,并不是情人节。在日本,七夕可以许愿,把心愿写在纸条上,然后挂在树上。许愿的内容不限,父母健康、家庭幸福等等,什么都可以。 ps:看到若水掉下来时,以为是总司英雄救美的有没有!~ 79席官·挑战 七夕过后,再过几天就是队里的席官挑战赛。对此,大家都很期待,故而气氛也一直很高涨。 挑战赛当天,有席位的队员都安排在东边的位置,其他人在按自己喜好选择自己的作为。若水作为一名纯观众,跟着早苗坐在了北边的位子上。 等浮竹十四郎的开场词结束,就换了西村浅美主持大局,同时说明――十三番队席官挑战赛,正式拉开帷幕! “报名选手依次上台挑战,可用武器为斩魄刀。”西村浅美严肃地说着注意事项,“另外,大家都是同事,要记住比试重在切磋,点到为止!” “hai!――” 一反常态的,早苗今天并没有什么紧张感,反而拉着若水在台下小声聊天,“若水,你说第一个上去的人会是谁?” “大概是最近几年的新人吧。”若水随口回答,视线下意识地落在坐在正中的浮竹十四郎身上,看到他握拳轻咳的动作,不禁皱了皱眉。 附和着点点头,早苗道:“我觉得也是。听说报名的人里,有几个很张扬,估计即使他们中的一个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影跃上擂台。 “吉田十席,请接受我的挑战!”青年腰间挂着一把深色太刀,自信满满地站在场中,声音亦十分洪亮。 若水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一个年轻的面孔。 “没想到是他啊!~”早苗撇嘴,若水看了她一眼,问:“你认识?” “也不算认识。”早苗摆摆手,看样子似乎对青年没什么好感,“他是咱们上一届入队的,出外勤的时候合作过一两次。不过是个急功近利的家伙,对待前辈也没礼貌!” “哦。”若水点点头,将注意力放回台上。 此时,之前被点名的吉田十席已经接受挑战占到了场地中央,“第十席吉田太郎,请指教。” “阿部隆也!”那个年轻死神似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前辈,请指教吧!” 话毕,率先拔刀向对方发起攻击。 吉田十席侧身闪过直劈的一击,快速抽刀格挡对方变相横砍过来的一刀。随着武器发出‘哐当’的撞击声,两人的身影同时一闪,各自用瞬步后退了数步。[.超多好看小说] 然后又同时朝对方冲了上去。 早苗津津有味地看着比赛,时不时还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没想到那个阿部隆也还有点实力嘛~” 若水看着在台上拼着招式与力量的二人,不由蹙了蹙眉:不论剑术,但从步法来看,吉田十席就已经明显处于优势,可是二人交锋数招,却是平分秋色。这是为什么? “隆也,加油!――” 刺耳的尖叫突然从右边传来,若水侧头看去,发现是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铃木花子。铃木花子也看到了若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继续大喊:“隆也,隆也!加油!~” 这一次早苗也听见了她的加油声,看过去时正好扫到对方对着这边示威的眼神,当即不满,“那个铃木什么意思啊?!三番两次找你麻烦,真是讨厌!” “好了,不用管她,看比赛吧。”若水无所谓地笑笑,心道:就算她叫破喉咙,那个阿部隆也大概也是赢不了的。据她猜测,吉田十席估计恐怕是为了照顾新人的面子,才拖延赛时的。 “啊――” 正想着,就听到台上响起一声惨叫。 她看向场中,见阿部隆也正握着右臂侧摔在地,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再看在他几步之外握刀而立的吉田十席,则是十分不解的样子。 四周的观众表情各异,但多半人的脸上都带着忍笑的痕迹。 “噗――”早苗很不给面子地笑出来,顾及淑女仪态赶紧用手捂住,但语气依旧带着深深的嘲笑:“那个阿部隆也也太丢人了吧,只不过是划伤了胳膊而已,他就叫成那样,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嘛!” 若水不赞同地白了她一眼,低声道:“自己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 “切~谁让那个铃木加油声那么大,这下没得加油了吧~”说完,还得意地扬扬下巴,一副标准的小人得志嘴脸。 “你呀~”无奈地摇摇头,再看台上时,阿部隆也已经被四番队的医疗班抬走。 早苗见状更加不屑,“竟然用担架,他还真以为自己身受重伤了啊!” “好了,你小声点!”潜台词:那个铃木都瞪了好几眼了。 “呵呵,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潜台词:我就是故意大声说给她听的! “你这叫幸灾乐祸。”潜台词:我就知道。 看出若水依旧对于自己做法的不赞同,早苗连忙转移话题:“若水,一会儿我的比赛你可要要给我加油哦!~” “嗯,知道了。” 开场赛卫冕成功,许多意气满满地新人都或多或少地受了些打击。不过一想到那个阿部隆也比女人还不如的表现,瞬间又恢复自信:自己可比他强多了,起码不会受点小伤就搞得要死要活的! 接下来的比赛,确实有几场很精彩。 看到一个比较年轻的前辈挑战成功后,早苗也开始有些按耐不住,“若水,这场结束我就上场怎么样?” “十五人之后你再上去。”若水温言道。 她撇了撇嘴:“哎,为什么?反正我也赢不了,先后顺序什么的不重要啦~” “太冒进不好。”若水正色道:“你挑战西园寺四席已经是很张扬的行为了,虽然我知道你只是想向哥哥证明自己,可不代表大家都知道。也许有些人会觉得你是想要引起注意。” 想了想,早苗同意了若水的建议,“唔……那好吧,听你的~” 终于轮到早苗上场。 若水坐在场下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少女,满眼微笑。 “在下西园寺早苗,西园寺四席,请指教!”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就连上座的浮竹十四郎和西村浅美等人也不禁惊讶,更不要说被自家妹妹点到名字的西园寺谦一了。 轻咳一声,西园寺谦一起身入场,十分公式化地说道:“第四席西园寺谦一,接受挑战。” 于是,台下又一次沸腾了。 一是为早苗的勇猛之举,一是为这难得一见的兄妹之战。 趁大家不注意,早苗俏皮地眨眨眼,无声地说:谢谢啦,二哥~ 西园寺谦一无奈地皱皱眉,在心里检讨着‘自己是不是太宠这个妹妹’的同时,也决定这场比试绝不放水,好让她知道自己的不足。 两人交锋的前几个回合,早苗依靠自己的灵活,辅以鬼道攻击还有些看头。可是没过多久,就被自家哥哥的近身战弄得慌了手脚。 尽管早苗的白打也算不错,可比起西园寺谦一还是差了一大截。几番对打之后,相比对方的从容平静相比,处于敌对一方的早苗则已经狼狈不已。 除了脸上无损,估计她的后背、胳膊和腰上都有多处瘀伤。 最后,这场兄妹之战毫无悬念地由卫冕一方的西园寺谦一获得胜利,而挑战的早苗早就累得气喘吁吁。 若水扶着下场的早苗坐到座位上,一边拿出手帕递给她擦脸,一边总结:“看来你这次玩过了,西园寺四席都没放水。” “哼~二哥也就趁现在欺负欺负我,等我比他厉害了,肯定让他更惨!”话是这么说的,可是某人脸上的表情却很开心,“若水,我决定了,以后每年都挑战二哥!” 对于某位大小姐的宣言,若水不予评价。只希望她下一次挑战的时候,忘记今天的话。 接下来,挑战赛进行地十分顺利,大家遵循着点到为止的原则,只出现了几名轻伤者。 若水并不十分关注比赛,更多的时间其实都花在注视浮竹十四郎身上。只要看到他咳嗽,若水的眉头就会跟着皱上一皱。 谁知正心不在焉地跑着神儿,就被旁边的早苗来了个魔音穿耳。 “若水,若水!――” 被震得耳朵发疼,若水终于回神儿:“nani?” 早苗翻个白眼,抬手指向场地中央:“有人向你挑战!” “……哈?”若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铃木?” “对,就是铃木,她说要挑战你!” 看着眼中冒火的早苗,若水愈发茫然:她又不是席官,铃木挑战她干嘛? “浮竹,你到底接受不接受的挑战?”站在台上的铃木不耐烦地问道,不过脸上的得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若水起身:“我不是席官。”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我就是想和你切磋切磋,你要是不敢就算了~我又不会强人所难~”看似留了情面,实则把若水的退路堵得死死的:言下之意,你要不是接受,就是不敢,就是懦弱! 西村浅美不愉地蹙眉,低声询问道:“队长,要不要我……?” “没事的。”十四郎摇摇头,“这件事我们不能插手。”不然,别人就会说若水是靠着关系如何如何。 西村立刻反应过来,只得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拒绝。” 她平淡地说,无视铃木花子诧异的目光。 “切,我还当你多厉害,原来是个胆小鬼!”铃木故意道,神气地扬起下巴,“浮竹队长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听她立刻就牵扯上自家哥哥,若水袖子下的拳手是攥紧又松开。最终她抬起头,平静地与铃木对视,只是语气微冷:“铃木桑,言出三思,还望自重。” “你!……” “好了,既然对方拒绝了,铃木,你还有想要挑战的人没有,有就说出来,没有就换别人。”实在看不下去的西村出面打断铃木的话,严厉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属下,“我重申一遍规则,参赛者只能想有席位的席官挑战。” 挑战赛最终于傍晚结束。本次比赛共有五人挑战成功,其中新人有两个,不过获得席位都比较靠后。其他的三人则是入队20年以上前辈,但最好的名次也只是第九席。 作为闲职人员,若水依旧在雨乾堂担任浮竹十四郎的专职保姆,顺便替他挡掉那些别有居心或心存爱慕,所以想要送点心给他的女生。 作者有话要说:小醉周末要参加婚礼,我妈说不能穿的太随便了,可是我没有淑女的及膝裙,只有超短的牛仔裙。 所以,我明天要去买当天要穿衣服~在此和大家请个假~ 其实我最近都是日更,很勤快点,乃们就当我是休息一下吧~~ 80浅美·殉职 六年后―― 八月份的某一日。(.好看的小说) 十三番队门口,温婉的女子娉婷而立,看神情似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见一年轻男子手提药箱自不远处走来,她立刻举步迎了上去,“山田副队长,日安。” 男子略一颔首,“日安,有劳若水桑在这里等我了。” “您客气了。”若水摇了摇头,柔声道:“那么,请和我来吧。” “好。” 两人并肩走在去往雨乾堂的路上,话并不多,只简单聊了几句浮竹十四郎近来的身体状况。 “若水桑,上一次调整后的药方效果如何,浮竹队长的咳嗽可有好转?” “多谢山田副队长挂心,比上个月好一些了。” 山田清之介笑语:“依我看,倒不一定是因为我的药方如何,而是因为有若水桑的悉心照顾。” “您过奖了,那些都是我的分内之事。”若水说着,见到了目的地,便伸手掀开竹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您进去诊脉,我就不打扰了。” “啊,好的。”朝若水点点头,山田抬脚进屋,对着正在伏案批改公文的男子说道:“浮竹队长,四番队山田清之介,前来为您进行例诊。” 一刻钟后,例诊结束,山田收拾好器具,与浮竹十四郎告辞之后便像他告辞,一出门,他就看到了等着门口的若水。 若水见山田出来,出声道谢:“山田副队长,辛苦您了。” 山田暗自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打趣之意,“呵呵,若水桑不必如此客气,这也是在下的分内之事嘛~” 抿了抿唇,若水低声道:“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您,不知是否方便?” 了然一笑,山田点头:“劳烦若水桑前面带路。” “hai,请。” 二人来到平日会客所用的和室,待山田入位,若水先在他面前的小几上摆上两碟精致的茶点,才到他对面坐下,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想请教一下您,换季之时,十四哥哥的饮食上需要注意那些事情。[]” 山田不由暗自感叹她的细心,端起热茶啜了一口。 “夏秋换季,天气转凉,浮竹队长的咳嗽可能会变得频繁一些。不过这都是正常现象,只要按时用药,半个月之内就会好转。”顿了顿,他继续:“若说饮食上需要注意的……只要避免性寒和热火的食物,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躬身颔首,若水真诚地道谢:“我记住了,多谢您。” “不用客气。新的配药,晚些时候我会让人送过来。”山田清之介淡淡一笑,开口告辞:“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在下就先回四番队了。” “麻烦您了。”先对方一步起身,若水替他开了门,“请慢走。” “啊,对了。”正要出门,山田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便停下了脚步,“若水桑认识五番队的冲田十席吧?” “……?”听见这个姓氏,若水愣了几秒之后,才做出回应,“恩,是的。总司他……出了什么事情吗?” “啊,不是那样。”看到她脸上的担心,山田笑着摇摇头,“昨天平子队长闹肚子,来四番队抓药,闲聊时听说我今天要来十三番队,所以让我代冲田君向你问声好。” “呃……哈?”怔了一怔,反应过来的若水顿时颇感无奈,只得维持着僵硬的笑脸道谢:“劳烦山田副队长了。” 笑意不减,山田继续传达‘问候’:“平子队长还说,如果若水桑想见冲田君的话,可以去五番队做做客。” “hai,多谢您的转告。我知道了。”垂眸敛去眼中的窘迫,此时此刻,若水几乎恶毒地希望平子真子昨天开的不是止泻药,而是强力的泻药! “那么,在下告辞了。(.)”见若水做‘垂首害羞’状,不明情况的山田多看地看了若水一眼,笑意满满地离开了会客室,留下发呆的若水一个人咬牙切齿。 ――平子真子,你这个八卦男、齐刘海,活该被猿柿副队长欺负一辈子!! 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月份。 十一月,因为几次辖区内的虚袭,十三番队的工作量愈发大了起来,若不是副队长西村浅美能力优秀,恐怕浮竹十四郎需要看的文件会多上一倍。但即使如此,最近的紧急文件还是多了许多。 这一日,若水刚刚看着浮竹十四郎不情不愿地喝了药,刚出队首室,还没走下竹桥,就被一个新进的小死神拦住:“若水前辈,这是八番队送来的公文,副队长说是加急文件,需要队长亲自过目。” “加急文件吗?”她思量了一下,然后侧身让道,“你送过去吧,记得说明是需要优先处理的文件。” 容貌稚嫩的小死神抱着那份文件,有些怯怯地看着若水,“哎?……那个,还是请前辈您送过去吧,我、我……” 看出对方的心思,若水安抚地对他笑笑:“不用紧张,简单说明一下情况就好。” “……hai!――”犹豫了片刻,小死神朝若水鞠了鞠躬,然后越过她朝雨乾堂跑去。 目光跟随着那个小死神直到他进了队首室,若水这才举步离开,心里却不自主地感慨起来:才不过短短几年,自己竟然也变成前辈了呢。 十二月中旬,据情报显示,流魂街十三番队辖区内的一处地点出现能量的异常波动,后确定为是大规模的虚袭的前兆。 西村浅美收到情报,当即部两组署侦查队先行勘察,接着又安排了包括自己带队的五支小队,下达了‘一旦消息实属,即刻前往’的命令。 当日下午,南流魂街四十二区靠近居民区一处树林附近出现十数头狂暴的虚。 西村浅美带队及时赶到,下令队员疏散居民的同时,亲自上阵支援,绞杀虚数只。在将其斩杀击退之后,又指挥一部分队员留守,其他人则以三人结组的形式展开追击。 作为主力队员,早苗也在此行之列。 可当她所在的小组追上逃跑的虚时,目睹的却是自家副队长被虚贯穿胸口的惨烈一幕! 尽管三人拼力将人救下,可是在四番队到达之前,西村浅美由于伤势过重,最终还是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若水知道这个消息,是在当天的傍晚的回家路上。 早些时候,她收拾完十四郎晚饭的餐具,便下班回家,因此没有赶上向浮竹十四郎报告的死神。 可是没走多远,她就遇上了满手是血、神情呆滞的早苗。 起初,若水以为是早苗受了伤,紧张之余连忙上前检查她的情况。反复交了几声好友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可她身上又没有什么外伤。 莫名地,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 然后,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浑身是血,并且抱着一个人的上杉英。 一改平日温和的形象,若水几乎疯了一般冲了过去。 她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上杉怀里毫无血色、毫无生气的西村浅美,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亲眼所见的事实。 心脏,在那个瞬间几乎停跳。 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浅美姐’,从低声哀求到声嘶力竭。可是,那个名为浅美的女子,自始至终都苍白着脸色,安静地闭着眼睛。直到身体渐渐冰冷,也没有给出一声回应。 早苗被若水的喊声惊得回了神,扑过去抱着她哭成一团。 大家围在西村浅美周围。队里的女孩子们相互扶持着,有些在低声啜泣,有些则默默流泪。男队员们也跟着红了眼眶,因为极力隐忍着,才没发出声音。 无论怎样,此时此刻的悲伤,已是不可更改的基调。 西村浅美是十三番队的所有人都尊敬的副队长,也是这次行动中,唯一殉职的死神。 因为西村浅美的好人缘,队员们都沉浸在副队长殉职的悲伤之中。 一连几天,十三番队内的情绪都很低落。 可是,看重权力重过一切的人同样存在。 就比如,眼下正在流魂街上一家小酒馆里畅饮的几个人。 ――十三番队三席,以及一些资格较老,席位却不怎么高的死神。 “恭喜你了,东条三席!等你成了副队长,可不要忘记拉兄弟们一把啊~”死神a如是说。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还是等调令下来再说吧!”东条三席摆摆手,但脸上的得色却无法让人忽视。 死神a又谄媚道:“什么早不早的,西村副队长一死,就算是按照顺位来算,您也是要升职的啊!” 死神b咒骂:“那个女人当了那么多年副队长,早该去死了!一个女人也想骑在咱们兄弟的头上,老子早就不爽了!” 另一人惊恐地朝四周看了看,不赞同地等着他:“喂,你小声点,小心被别人听见!” “怕什么,嗝――听见了又怎样,现在除了队长,谁还能把老子怎么样!就~就算是队长,也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能活几年还不一、一定呢!”借着酒劲,死神b更加狂妄。 “哈哈,我看这小子是喝多了!随他说去吧,反正这里是三十几区,天高皇帝远的,谁能听得到!” “东条三席说的是,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好,干!” 这几个人喝酒喝的尽兴,聊天聊得更加尽兴。然而,谁都没有发现,有一个女子站在门口,正一脸寒霜瞪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若水下一章爆发~敬请期待~~ 81愤怒·立威 这几个人喝酒喝的尽兴,聊天聊得更加尽兴。(.)然而,谁都没有发现,有一个女子正站在门口,一脸寒霜地瞪着他们。 若水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原本是想要找这位东条三席商量、商量代理副队长的事情。 由于西村浅美以身殉职,浮竹十四郎这段日子不仅情绪悲伤,工作量也大幅增加,双重打击之下,更是使得他略有起色的病情再次加重,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可谁曾想到,她找过来,却听见了如此令人愤怒的一段对话。 难以平复的愤怒令若水心中泛起杀意,双手紧紧攥成拳状,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将那些人生吞活剥的冲动!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且不说这里是属于十三番队管辖的区域,如果闹事十四哥哥必然难辞其咎。单单是爆出如此丑闻,整个护廷十三队都要跟着受到影响! 无法,她只得选择了懦夫的做法,压抑着上前质问的冲动,强迫自己退出了酒馆。 感受到主人强烈的悲愤之情,清光悄然现身,直接将若水搂进怀里,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轻轻靠在清光的胸膛上,若水如同逃避现实般紧闭着双眼,红润的唇此时已被自己咬得毫无血色,一如她苍白不已的脸色。 许久,她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眸。 “清光,如果我……”话说到一半,再无声音。 清光疑惑地低头:“吾主,什么?” “不,没什么。”摇摇头,若水暗自下了决定。 这件事,她必须亲自动手,否则,如何能抚慰浅美姐的在天之灵! 似是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清光低声问:“……吾主,您要怎么做?”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若水站直身子,率先迈步而去,“回去吧。” “但是……” “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谁下着保证,若水声音微沉,不难察觉其中的怒意。 望着女子悲寂的背影,清光担忧地拧起眉头,默默地跟了上去。 新年即将到来,可是十三番队刚刚于十二月中旬失去了副队长,因此队里的人基本都没有热闹过年的心情。 最近几天,浮竹十四郎发现自家妹妹不知怎么突然变得很沉寂。不同于平时的安静少语,或是前些时候的悲伤消沉,而是多了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之感。他还发现,若水那双温暖的琥珀色眸子,有时看着人时,会划过一丝犀利与冷冽。 十四郎心中担忧,想要询问,可奈何眼下年关将近,队上的事情实在太多。如今少了一名得力的副队长,很多琐碎的小事也要他亲力亲为。繁忙之际,除了多说几句关怀之语,他确实没有闲暇深究若水因何反常。 由于一直忙于处理各类队务,直到过了正月十五,浮竹十四郎才腾出空闲仔细考虑有关副队长空缺的问题。 慎重起见,他找来了好友京乐春水一起商讨此事。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就在京乐来访的那一天,一向不插手公事的若水竟然主动向他开了口,提出希望通过举办一次小规模的比赛来确定副队长的人选。 初听之下,浮竹十四郎略显迟疑。他原本是打算由三席开始,依次向上晋位来填补空缺。可若水听了他的想法,却说那样做会难以服众。他仔细想想,也觉得妹妹说得有理,而京乐也支持若水的提议。 不疑有他,三人达成一致之后,浮竹便将这个决定告诉了全体队员,并把比赛时间定在了二月初。 因为是为了选出副队长,所以比赛规则与席官赛不尽相同。 无须赛前报名,只要有意愿和能力的队员,均可参加。参赛者需先向三席挑战,胜方继续接受其他人的挑战,最后的胜者担任副队长一职。 注意力被引到副队长的选拔赛上,沉寂已久的十三番队终于恢复了一些活力。 不过,大家对于这次的比赛,并不如席官挑战赛时那么热心。毕竟,席官们多半都是靠实力上位的,所以能打败东条三席的人,整个番队里并没有几个。因此,副队长的最终归属,无非就在几人之中落定。 就这样,二月初五这天下午,比赛在十三番队的练习场拉开帷幕。 演武场中央,东条三席肋下佩刀,挺身而立,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 明明自得不已,却偏生还要显露自己的大度,“大家不用拘泥,想要挑战尽管上台。” 此言一出,大多数人都面面相觑,可站出来的却是一个没有。就是再自负,对于这位三席的实力,大家多少还是有所顾忌的。 见此情景,东条心中更加得意,不由朝浮竹十四郎所在的位置看去。但见队长正从身边女子手中接过茶杯,低头吹气,而他身边的女子正好转头,朝这边望过来。 对上若水微冷的目光,东条心头一颤,可转念一想那浮竹若水的实力,当下就放心了。 也就是这会儿功夫,终于有一个人走进了演武场,站到了东条的对面。 男子举拳一揖,朗声道:“东条三席,在下讨教。” 乍见来人,东条愣了一瞬,紧接着便堆起笑容,同样拱了拱手:“原来是西园寺四席,请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不过是相互切磋。(.)”西园寺谦一不咸不淡地回着他的话,然后躬了躬身子,道:“得罪了。” 话音未落,二人瞬间就转换了数次身形方位,紧接着就听到拳脚的破空之声,乃是二人真正交上了手。 若水坐在十四郎身边,自比赛一开始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内。见是西园寺四席上场,这才稍有安心。 她虽未真正见过西园寺谦一的身手,却常常会听到浮竹十四郎毫不吝啬的夸奖。能得十四哥哥青睐之人,实力定是不差,再加之他的人品不错,如果是他当上副队长,倒也不算坏事。 可是,看着两个人交手数招,却是平分秋色,不显分毫高低,若水心里不由凝重起来。 她知道此时的二人只是出手试探,并无使出全力。但细观两人脸色,却发现那东条三席似乎成竹在胸,脸上尽是自得的笑容。反观西园寺谦一,却有一种被压制的感觉。 倏地,两条人影分向两边。二人刚一落地,场上便同时响起了解放斩魄刀的灵言。 “焚尽万物,冥炎!” “咆哮吧,狂虎!”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众人便见一火一风两股力量冲击到一起,炸裂开来。之后又是数次对攻,一时间,热浪席卷全场,温度急速攀升。只是双方势均力敌,似乎难分伯仲。 若水蹙眉看着二人的比赛,直觉自己忽略了什么,可又抓不住头绪。 正在她出神之际,那东条一个瞬步冲向西园寺,后者见此情景,念及同事之谊并没有直接使用斩魄刀攻击,而是释放了一个鬼道。 东条轻松躲过,闪身来到西园寺近前,抬手就是一道风刃砍来。西园寺一惊,连忙躲闪,奈何仓促之间又被对方钻了空子,让他一个白雷击中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心知胜负已分,西园寺谦一正要开口认输,一抬头却看到东条的刀刃正冲着自己面门砍下,惊诧之际竟是忘记躲闪。 若水身体猛地一颤,顿时觉得胸口血气翻腾!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冷冽并夹杂着怒意的喊声响彻全场,喝住了正要挥刀的东条,也震住了全场的死神。 西园寺回过神,对着出声之人微一颔首,然后起身默默退至场边。向连连询问的妹妹摇了摇头,他再次将视线转向演武场内。 此时,东条对面多了一个女子,正是之前坐在浮竹十四郎身边的若水。 这一刻的若水,失了平时的宁和静好,身上竟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她冷冷看着持刀而立的东条,声音微愠:“胜负已分,东条三席还欲伤人,所为何故?” “若水桑误会了,在下只是一时没来得及收手。”毫不愧色地收刀入鞘,东条笑呵呵地回答,心中却不由生出一份提防:他刚才还没有看清这丫头的动作,她就站到自己面前了,莫非是深藏不漏吗? 闻言,若水眸色一沉,却没再质问。 见她无意下场,东条眉毛一挑,“若水桑请回座位吧,在下还要继续比赛呢。” 抿了抿唇,若水张口说道:“东条三席,你接下来的对手,正是若水。” 此言一出,不光是东条,就连在场的其他死神也为之一呆,浮竹十四郎更是惊得被茶水呛得咳嗽不止。 “什么?”东条也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笑之事,怪笑一声看着若水,轻视之意溢于言表,“浮竹小姐身娇体贵,受伤可就不好了,依我看,还是……” 不待对方说完,若水前跨一步,目光炯炯地盯住他,“东条三席,请指教!” 被她的气势所迫,东条愣了一愣,才轻蔑地回道:“若有得罪,还请浮竹小姐见谅!” 话到此处,二人便也没什么好说,各自后退几步,进入待敌的姿态。 到底不认为若水有多少能耐,想着自己三招之内肯定就能解决眼前的少女,东条敷衍地摆起架势,等着若水一攻上来就将她制伏。 谁知,他等来的不是少女的拳头,而是一记威力不小的苍火坠。 迅速瞬步避闪开这记鬼道,东条不由暗自心惊:看来自己真是小看了这个丫头,没想到她的鬼道威力竟然这么大! 然而,若水并没给他多想的时间,转移位置的同时,攻击性鬼道也一个接一个地发射出去,且皆是三十级以上的大输出破道。 一连十几个鬼道之后,演武场已经出现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坑洞。而此时的东条尽管身上的死霸装完好无损,但头发被烧焦了一部分,脸上也黑黑白白,样子着实有些狼狈。 余光扫到场下一些人嘲笑的表情,东条心中一怒,也顾不得眼前之人是队长的妹妹,直接亮出了刀,“咆哮吧,狂虎!” 电光火石间,数道风刃破空而来,若水迅速调整身体避闪,可还是被其中几道划破了肌肤。 左膝蓦地一痛,若水险些跪倒在地,身体晃了几晃,才维持住身形。抬头看向东条,却见对方嘴角微挑,尽是一副小人得志之貌。 当日酒馆的那段对话突然浮现,若水只觉脑中一热,一股嗜血的渴望猛然间充斥着她的思想。 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她再看向东条时,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戾气。 看到这样的若水,浮竹十四郎心头莫名一跳,暗道一声不好。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喝止,就见若水如一惊鸿般飞速掠了出去,直奔向东条的所在。 东条看对方不仅势如破竹,周身还隐隐透着杀气,亦是惊惧万分。他连忙挥刀,一甩手又是数十风刃冲着若水而去。 可少女却视之如无物,任由风刃割破衣服,划伤身体。 鲜血飞溅,染红了少女的眼。 东条惊恐地看着如血娃娃一般的少女冲到自己面前,下意识地挥刀想砍,可只觉眼前一花,便失去了少女的位置。余光扫到一道银光晃过,紧接着便是利刃如体的强烈刺痛。 他惊呼一声,失力后向前倒去,眼中有震惊,但更多的则是不可置信! 谁又能想到,一个性子温软的大小姐,竟能将闪花运用得如此自如?! 若水浴血而立,以衣袖擦净清光刀身上的血后,缓缓收入刀鞘。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对着那已被自己刺穿且破坏了锁结和魄睡的男人说道:“浅美姐的位子,你还不配坐。” 紧接着,泛着淡淡冷意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的对象却是所有人:“想要成为副队长的人,先打败我。” 没有人再上台,甚至没有人敢出声。这是大家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若水,没有了温和的微笑,没有了温柔的话语。那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只剩下骇人的冰冷与空洞。 浮竹十四郎心惊地看着神情异常的妹妹,几欲起身却最终放弃,只喃喃念着她的名字,“若水……” 事情就此结束,东条三席被送去就医。众人原本以为新任的副队长必是若水无疑。 可是第二天,浮竹十四郎就下了全队通告――由于浮竹若水比赛中严重伤人,违反了番队纪律,故不可担任副队长一职。 另一方面,浮竹十四郎发现若水对于副队长一事态度十分激进,便再也没提选拔之事。于是,十三番队新任副队长的选拔就此搁浅。 直到后来海燕加入之前,十三番队都处于副队长空缺的状态。 至于那位曾暗地里出言不逊的东条三席,因诊断出结锁和魄睡被破坏,失去了灵力,不得不辞职回家,最终成了一名普通的整。 经此一事,队员们对若水的态度又有了进一步的变化。 尤其是那些之前看不起若水、认为她实力不济的年轻队员们,如今见到若水,再也不敢对她冷嘲热讽、话中带刺。 简而言之,就是若水的这次‘火山爆发’,起到了杀一儆百的立威作用。甚至令一些比若水晚进番队的小队员生出了崇拜、敬畏之情!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顺便润色的一下语言~ 82碎蜂·八卦 一战成名,再无后话。(.)若水依旧每天做着端茶倒水的工作,无席位,也无权利。但是时至今日,谁都不会再轻看这个宁和的女子。 当日一战,那血染半面的女子持刀而立,眉宇间戾气难化,犹如索命修罗。纵是死霸装破破烂烂如同抹布,可那通身气魄,却不输于任何一位队长。 因此自那日之后,队上的人再看见若水,便多了一分敬畏。 只是少女却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仍是温和有礼的模样,让人捉摸不清。 但浮竹十四郎却知道,妹妹还是有什么地方变了。尤其在面对自己时,变得愈发沉默寡言。 若水心里清楚浮竹十四郎因何担忧,所以每每见他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便会产生些许负罪感。可当日一战,她只觉怒气难消,不杀不快,才会一时冲动出了手。待冷静之时,比赛结束,话也已出口,再没有回转的余地。 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何过分之举,东条那样的败类,当不成死神未尝不是好事! 时间一晃,又是八年光景逝去。 曾经的旧人、旧事早已被人遗忘,唯有新人问起队长身边那位那眉目清秀、性格温和的女子时。若水那震撼人心的一战,才会被人奉为传说一般,拿出来大肆渲染一番,登时让一干新人对那柔婉的女子仰慕不已! 四月暮春,天气晴朗,雨乾堂的景致也是一如既往的好。 这一日,京乐春水照常逃班来十三番队蹭茶水点心。 若水端着几碟清淡小食和两杯热茗来到凉亭,摆放完毕正要离开时,却被京乐开口喊住:“小若水,好几日没见,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要走了?~” 若水怀抱托盘,眉目微敛,“春水哥哥,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 “嗯……?”京乐奇怪地看了浮竹十四郎一眼,但见好友表情略显苦涩,再观若水,却是神色如常,不由心生疑惑:“有什么事也不差这一会儿,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我今天可是特意来看你的!~” 眼睫颤了颤,若水应允:“好。”说着,便坐在了距浮竹十四郎稍远的地方。 见此情景,京乐更是惊奇,忍不住抬手压了压斗笠,掩饰自己的表情:看来是兄妹俩闹别扭了,呵呵,十四郎啊十四郎,你说你们俩都是好脾气的主儿,怎么放到一起就老是不安生呢?~ 抬手拿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下肚的同时京乐不由称赞:“一吃就知道是若水亲手做的点心,果然好手艺,好吃啊好吃!~十四郎,有个妹妹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咳咳,哪里。”浮竹偷眼看向若水,见她身姿端正、目不斜视,不由神色一黯,“春水,老师近来身体可好?” “老头子身子骨儿一向硬朗。”抬眼觑了浮竹一眼,京乐砸吧砸吧嘴,伸了个懒腰,“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啊,没什么。上次例会我没参加,所以……”浮竹十四郎连忙解释,但脸上那瞬间地尴尬仍是没能逃过京乐的眼。翘了翘嘴角,京乐摆摆手,“嘛嘛~你也真是操心,我看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的身体吧,呐,小若水~” “春水哥哥此言甚是。”若水略微颔首,看向浮竹的目光多了几分不满,“十四哥哥公事繁忙,常常废寝忘食,着实令人苦恼。” “咳咳。”浮竹尴尬地红了红脸,“若水,我这也是……” “我知道十四哥哥心系番队,刚才的话是若水失虑了。” 京乐瞅瞅这个,又瞧瞧那个,嘴角一咧,一副看戏的模样。 正在此时,一名对员匆匆跑来,看到亭内三人,连忙行礼:“队长、京乐队长,日安!”然后转向若水,“若水姐,刚刚二番队的人传来口信,说半个时辰后四枫院队长在白道门等你。” “等我?”若水微微一怔,随即明了:“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啊,不麻烦、不麻烦!”小队员忙不别地摇头,“那个,那我……” 浮竹宽厚一笑,“你回去当值吧。” “hai!――队长、京乐队长、若水姐,再见!”说罢,深鞠一躬,转身跑了。 京乐春水看着那小死神离开的背影,一阵感慨,“呵呵,十四郎,你这队上的孩子可真是有趣~” 没有接话,若水起身,向二人告别后翩然离去。 京乐看着浮竹苦闷的表情,不由调侃道:“十四郎,你这又是怎么惹着那丫头了?” 浮竹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你岂会猜不出,不要打趣我了。” “哦,还真是因为工作到‘废寝忘食’?~”眼角一挑,某人尽显不良本色。 “……春水。” “嘛,嘛~玩笑而已~” “你、唉……” 依传信所言,若水在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空无一人的白道门。 哦,应该说是除了贯坂兕丹坊和她自己之外,再无他人的白道门。 兕丹坊见若水走近,底气十足地问了声好,然后传达夜一留下的口信:“浮竹小姐,四枫院大人说在西三区的酒馆等您,让你快点过去。” 原就猜测着夜一耐不下性子等人,会先走一步。如今听了这话,若水心中不由暗道一声‘果然如此’。在不失礼貌地向兕丹坊道了声谢后,她瞬步出了西门。 夜一所说的酒馆距志波家不远,海燕和她都是酒馆的常客。若水跟着来过几回,也算是混了个熟脸,所以她一进门,老板娘就直接把她领进了一个小间。 掀开布帘走进去,屋内满满当当地坐了一桌子的人,夜一、喜助、海燕、空鹤、白哉全部到齐,夜一身边还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看来就差自己了! “哟,小若水,你总算是来了!~”见她进来,夜一挥挥手,招呼道:“过来坐吧,就等你了。” 心知夜一脾性,若水也不客气,直接走到剩下的那个空位坐下,朝众人点点头,“抱歉,来晚了。” 空鹤正好挨着她,胳膊一伸搂住她的脖子:“若水姐,我可是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夜一请你过来,你竟然还给我迟到!这可得罚酒啊!” “没错,若水你太不够意思了!罚酒、罚酒!~”坐在空鹤另一边的海燕也跟着帮腔,一边说着,就探身给若水面前的酒碗倒上了酒。 “好好好,我认罚。”若水无奈地端起满满的一大碗酒,面不改色地喝了个精光,一扭头看到自己左边坐着的男孩不赞同的目光,不由笑道:“白哉,成熟了不少呀~” “哼――”某少年不领情地一撇头,但还是能看出他挺高兴,“那是自然!~” 若水看着背脊挺直的少年,心中一阵感慨,没再接话。 坐在他们对面的夜一放下酒碗,朗声道:“小若水,给你介绍个人。”她说着,指向自己身旁的女孩,“这是碎蜂,最近刚调到我的直属护卫军里。” 女孩连忙站起来,抬头看了若水一眼,复又低头:“在下碎蜂。” 若水看过去,瞧见那个圆脸的小姑娘有些局促地低着头,可爱中带着一丝羞涩,当下生出一股好感,便微笑着说道:“浮竹若水,隶属十三番队,你叫我若水就可以了。” 碎蜂闻言,偷偷仰脸看向夜一,见对方没有表态,便谨慎地点点头:“……hai。若水sama,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对于她自动将称呼升级,若水先是一愣,复又笑开:“不必加敬语的。” 碎蜂小姑娘急急地抬起头,看着若水的目光无比的崇敬,“但是……” “嘛,小若水你有所不知~”夜一无奈地呼口气,“碎蜂就是这个样子,我让她改口也费了好半天劲儿,最后还是落实在什么‘夜一大人’上……哎,真是没辙了~~” “夜一sama……”脸红的某只小蜜蜂,“属下、属下……” “哈哈,夜一你还有搞不定的人?~我看啊,就和我一样叫若水姐不就好了~听着可比什么大人小人的舒服得多~”空鹤端着酒碗,侧头看向若水,“你说是吧,若水姐?~” 若水点点头:“是呢。” “那个、夜一大人……?”小姑娘不确定地看向夜一,就听夜一旁边的浦原笑道:“碎蜂桑,不如就照空鹤桑所言吧,小若水难得当回姐姐呢~” “喜助哥哥……”若水无奈。 碎蜂冷冷看了浦原一眼,颇有些看情敌的意味,但又见夜一没有反对,便低声道:“若、若水姐。” “说起来,怎么没见到你的护花使者啊小若水~”介绍一事告一段落,一口美酒下肚,夜一不由眯了眯眼,“难道是你家里不同意,不让你们来往了?” 此言一出,大家神情各异。尤以白哉瞬间阴沉浓黑的脸色最为吓人。 若水疑惑地蹙了蹙眉,心说:夜一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哎哎?~若水姐你有男朋友了?”空鹤激动地拉住若水的胳膊,“那我哥怎么办啊?” “呃,我没有……这关海燕什么事?……” “空鹤,你胡说什么?!”海燕腾地起身,双颊炸红。 无视炸毛的海鸟,空鹤拉着若水,继续八卦:“若水姐,快点老实交代!你竟然瞒着我们这么久,太不够意思了!” 面对空鹤的刨根问底,若水无奈地笑了笑:“谣传而已。” 空鹤不相信地皱起眉头,“要是假的,夜一能这么说?” 夜一和喜助幸灾乐祸地对视一眼,夜一又道:“小若水,你就不要害羞了~这里又没有外人~” “夜一姐?”若水哭笑不得地看过去,却见夜一飞快地眨眨眼,然后扫了她腰间的斩魄刀一眼。 若水登时醒悟,原来夜一指的是清光! 可是,她明明知道清光是刀非人,为何还要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山本大人那里有什么动静? “呵呵,夜一小姐,我们就不要为难小若水了~” “哈哈,喜助说的是!大家喝酒、喝酒吧~” 白哉侧首看了若水一眼,一身寒气丝毫未减,“哼,有人要她才怪!” “白哉小弟,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小若水现在非常受欢迎,她们队上不少年轻死神都对她倾慕有加~”夜一嘴角含笑,眼见少年脸上变色,立刻又添了一把火,“不止如此,听说五番队的……” “谁要听这些八卦东西!”白哉不屑地冷哼一声。 “八卦嘛,本就和下酒菜一样~”夜一说着啜了口酒,“听听也就是了,呐,小若水?~” 迎上夜一意味不明的目光,若水心底一惊:果然,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看来,要找机会和夜一谈谈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事情较多,有同学马上又要开学走了,忙着聚聚~ 写真拍完啦,很累,但是效果不错~ 明天一定更新!! 83八重·往事 和风丽日,青天碧水。 尽管女子只着一袭简朴的黑衣,却通身透着一股灵动之息看,娴静中带着一股英气。唯有用‘姽婳’二字形容,才能描绘其美好之一二。 若水跟随引路的死神来到一番队内院,孤身站在那扇通往队首室的庄严巍峨的大门前,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挂在腰间的清光。 感觉到主人内心的不安,清光轻轻震动了几下。随即,略微低沉的嗓音便在若水脑中响起。 ——吾主,不必担心。如今您与吾的灵压已经同调,山本老儿就是有通天本事,也奈何不了咱们! ——话虽如此,可是…… ——可是……?吾主是担忧四枫院夜一所说? ——嗯。如果夜一姐当日说的是真的,中央四十六室就会介入,到时候恐怕局面会比现在还要难以控制。 提到中央四十六室,清光刀身一阵颤动,若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家刀君的怒意猛然大增。 ——哼,中央四十六室的那些家伙! ——清光,怎么了? ——…… ——清光? ——八重大人便是死在他们之手…… ——八重大人……你是说……难道?! ——正是! ——竟是如此!那、为什么你…… 想要询问,却在问出口的前一刻哑然无言。 纵然那已是几千年之前的旧事,可若水多少能够猜到这件事大概涉及一些秘辛。 果真如此,她要以什么身份问出口? 也许因为心意相通的缘故,没等若水思量出对策,清光便继续‘说’道。 ——吾主,此事说来话长,待见过山本元柳斋只后,吾再一一与您细说。 ——嗯,我知道了。 上画有一番队标志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短发男人出现在若水面前,左臂上的徽章正好说明了此人的身份,正是一番队副队长——雀部长次郎。 认出来人,若水有一瞬间的意外,但随即释然。 既是山本元柳斋找她,自然不愿节外生枝,所以他所信任的副队长,就成了领路的不二人选。 “浮竹若水?”雀部长次郎略略看了若水一眼,然后说道:“跟我来吧,山本大人在等你。[]” “hai,雀部副队长。”礼数周到地欠了欠身,若水举步跟上男人的步子,走进森严庄重的一番队内区大门。 跟着雀部长次郎一路走来,除了两个人走路时的脚步声,整个走廊乃至周围都是寂静无声的。 若水始终微低着头,看似顺从地默默跟着,实际脑中正在回想前几日她和夜一、喜助的谈话内容,思维转得飞快。 然而,在她站到山本元柳斋面前的那一刻,才惊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雀部长次郎顺利完成使命,临走前更是贴心地替若水关上了房门。 下一刻,室内灵压暴涨。 顶着那厚重到几乎实体化的威压,若水觉得,正常的站立似乎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屈服。一旦低头,等着她和清光的,恐怕更加严厉。 直视着对面老者锐利的眼睛,若水艰难开口:“……山本大人。” 此时的清光因暴怒而颤动不止,刀身与刀鞘摩擦发出低吟,仿佛随时都可能脱壳而出。 若水竭力压制着他的狂暴,可在重压环境之下已经力不从心。若不是灵压已经同步,恐怕清光此刻早已冲到上本面前将他大卸八块了! “让他现身吧。”仿佛没有看到若水地疲累,山本冷淡地开口,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若水依言照做,下一刻,她就感觉自己被高大的男子护进怀里小心地扶着,那些针对自己的灵压也被他挡去大半。 清光狠狠瞪着上座之人,一双金瞳内盛满怒火,若不是怀中搂着若水,恐怕眼下已经冲过去将对方海扁一顿了:“山本老儿,你莫要欺人太甚!吾主可不是任你随意打压之人!” “放肆!”拐棍戳地发出一声闷响,山本的目光也锐利了几分,直直射向清光,“老夫召唤浮竹若水,乃是例行询问,还轮不到区区一把禁刀指手画脚!” “哼,说得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中央四十六室那群混蛋在密谋什么!这一次,吾绝不会让你们奸计得逞!!” “住口!——”厚重的灵压再次压来,若水有些吃力地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攥紧了清光的前襟。 清光见状更是大怒,声音也跟着沉了几分:“山本元柳斋,别忘了你的本分!——” 此言一出,一室寂静。 若水透过清光的臂弯看向山本,只觉得上座那白须老者此时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读不明白。 “浮竹若水。”缓下声音,山本依旧是那个沉稳如山的总队长,“老夫问你,清光之事可还有第三人知晓?” 听到此言,若水心中大惊,唯有面上还勉强维持着平静:“山本大人何出此言?” 山本紧紧盯住她,一双利眼犀利无比:“老夫此番召你过来,乃是中央四十六室诸位贤者的一致决定。禁刀一事,他们方已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你最后是否有资格成为清光的持有者,需要六位审判官大人当面裁决。” “中央四十六室?!”若水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没想到夜一姐猜得一点不错,果真是中央四十六室那边要有动作了。 可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若说他们知道清光易主,不应该是和山本元柳斋同一时间吗? 那又为什么选在十多年后,才来判断自己有没有资格成为持有者? “没错!”山本加重肯定的语气,接着道:“叫你来就是要通知你,明日一早随老夫去中央四十六室。” 不等若水回答,清光已经咆哮不止:“山本老儿,别以为吾当真不敢杀你!你这中央四十六室的走狗!” “清光!”担心他冲动坏事,若水只得死死拉住清光的胳膊,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灵压输送给他,希望借此让他平静下来。 对于清光的怒目相对,山本表现得十分平静,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对着外面叫了一声:“雀部。” 接着,雀部长次郎便开门而入,恭敬地朝山本行礼:“属下在,山本大人。” 与此同时,清光在若水的示意下,愤愤不平地化为斩魄刀,回到若水腰间。 对雀部点点头,山本意味不明地看了若水一眼,吩咐道:“送她离开。” “hai。”雀部立刻颔首,然后失意若水随他离开。 依旧是一路无言,只不过这一次的路程要长上许多,因为雀部长次郎一直把若水送到一番队最外围的那道大门。 对于雀部的送客行为,若水表示了感谢,然后听着两扇巨大的木门在自己身后合上的声音,笔直地向前走去。 一番队,毫无疑问是所有死神最希望进入的番队之一,队员们都以隶属此番队为荣。但是,那压抑到几乎带着腐朽气息的氛围,却让若水觉得胸闷不已。 心神不宁地走在瀞灵廷的笔直大道上,若水前思后想,仍是对于明日前往中央四十六室有所不安。 清光自然能确切感知到她的情绪,由于刚才被山本刺激到,此时更加护主心切。 ——吾主,请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吾有事情要告诉您。 若水犹豫了一下,也觉得了解事情的根结所在很有必要。 ——嗯?……好。 于是,一人一刀直接出了瀞灵廷,来到流魂街的一处无人区域。 此时已是黄昏,若水坐在幽静的湖边,微微仰首看着清光略显悲伤的侧脸,静静听着他将往事娓娓道来:“吾主,您已知道吾前任主人乃是源八重大人,但当时吾并非禁刀。” “四千多年前,吾乃是尸魂界五大贵族之一的源氏一族的宗主——源八重大人的斩魄刀。八重大人因能力卓绝,当时已位居总队长之位。之后不久得到过半贤者举荐,并通过了中央四十六室的会议审查,被选定为下一任六判官的继承人之一。” “可是,当时在任的六判官之一,认为八重大人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不知从何处探听到吾并非刀魂宫所铸,来自亦非尸魂界之内,便将此事告诉了那当时的一番队副队长山本元柳斋与中央四十六室诸位贤者!那人以‘不明斩魄刀的名义’煽动中央四十六室,让他们认为八重大人居心叵测。迫于源氏一族的威望,中央四十六室不敢硬来,但要求八重大人说明吾的来历。八重大人先是不依,后却被山本元柳斋花言巧语所骗,道出了实情。” “那帮小人得知真相,畏惧八重大人日后会成为威胁,便对外宣称吾乃禁刀之身,将祸乱于尸魂界!如此,中央四十六室便定了八重大人的重罪,于双殛之丘处以极刑。整个源氏一族也受到牵连,被流放到断界,世代不可再入尸魂界。而吾,已被山本元柳斋集鬼道众之力封印于断界深渊!” “……直到您听见吾地呼唤,吾才渐渐冲破封印,得以重见天日。” 由于已与清光心意相通,若水此刻感受着他深沉的悲伤,不由心口一钝,低声呢喃道:“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 如此深入的谈起往事,清光心底的愤怒再次升级,对于山本的憎恶更是有增无减:“山本老儿那恩将仇报的东西,若不是八重大人遗命所限,吾定要他生不如死!” “清光……”不知该说些什么,若水哀伤地看着他,除了心疼,也很心惊,当更多的则是一种不真实感。 谁能想到,看似公正无比的中央四十六室,原来竟是如此黑暗与不堪! 就连一向稳如泰山、不苟言笑的山本大人,也曾做过陷害上司的帮凶! “清光……”是在无法相信自家大哥的授业恩师竟会做过那样的事情,若水的内心挣扎不已,“山本大人他、真的……?” “吾主,清光所言句句属实!若不是他们发现八重大人死后,依旧无法使吾毁灭,又如何会将吾封印之后,再打入断界深处!”清光不由激动,仿佛透过若水再次看到了源八重,“吾只是担心,明日您前往中央四十六室会有危险,谁知山本老儿会不会再有一次!” “清光,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件事太过骇人……”若水起身走近清光,“如你所说,那已是几千年前的旧事。无论事实究竟是什么,如今知道真相的人,恐怕早已不剩几个。而现在的中央四十六室,也不是当年那个中央四十六室……” “吾主!无论那些贤者与审判官如何更替,中央四十六室的规则不会改变!只要他们认为是威胁的人或事,都不会轻易放过!” “即使如此,我明天还是要去一趟。” “吾主!——” “你会保护我的,对吧,清光?” 对上若水脸上清浅的笑容,听着她说出的话,清光登时一愣,丝毫没有半点斩魄刀的自觉。过了半晌,才低声回答:“是,吾定会护您周全!”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卡文,怕剧情衔接出问题,所以更新就慢了,请大家见谅~~ ps:这个月的积分已经送完了,因为之前的长评和短评都赶在这个月送出,所以积分不够了~不过请大家放心,这个月没送分分的留言,我下个月都会补上的~~于是,大家就放心大胆的留言吧~~ 84贤者·判官 中央四十六室是尸魂界最高的施法机关,为保护四十位贤者与六位审判官的安危,故而禁止携带武器进入。 因此,清光想要跟着若水进入,其实并非易事。山本起初也是想借此限制清光进入,可他却忘了,清光比起寻常的斩魄刀,有着一个很大的优势。 尽管同调后灵压一致,但清光仍是毫不避讳地现身,以护卫者的姿态跟着若水进入了守备森严的中央四十六室。 白色,寂静,肃穆。 中央四十六室外围建筑给人的感觉只有这些。 高大的门扉自身后缓慢合上,若水默默跟着山本身后。踏上高架于空中的廊桥,穿过一道道的拱形角门,沿着贴墙而建的狭窄通道一路向下走去。 尽管脚下的台阶仿佛用不见尽头,但若水知道,这条通道的终点,就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地下议事堂。 那里,是整个瀞灵廷内最具有权威性的地方,只凭一纸命令,就能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甚至是全尸魂界的走向。 来到最后一道门前,山本停下脚步,转身对若水道:“你进去吧,老夫在此等你。” 若水轻轻点了点头,举步走下木质的楼梯。而清光则在守卫刚刚抬手想要阻拦之前,先一步来到了若水身边。尽管不能隐去身形,可他知道,门外的守卫断不敢贸然上前阻拦。 因为,中央四十六室是比护廷十三队还要尊卑分明、规矩苛刻的地方。 正式踏入地下议事堂的那一刻,若水身后的大门就被守卫关上。 阻断了外界的窥探,也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站在议事厅正中,若水四周是成八角环形围坐两圈的四十位贤者,其中不乏各大贵族的长老,不过,她认识的并没有几个。 感觉到清光的蠢蠢欲动,若水不停地叮嘱他不要冲动。中央四十六室不比护廷十三队,他们看重的是权力,而非实力。 ——清光,无论他们说了什么,切莫妄动。 ——吾主,这些家伙定会加害与您,何不让吾……! ——你听我的便是。 ——吾……遵命。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半隐在阴影之中,似乎在观察若水,又似乎当她不存在。 许久—— “浮竹若水,你可知罪?” 苍老的声音来自于若水面前的一位贤者,只是那质问的语气,实在令人不喜。 若水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平静地与他对视:“敢问贤者大人,若水何罪之有?” 老者扫了她身边的清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之色,似乎对于清光的出现,颇为忌惮,“你身边所站,可是禁刀清光?” 注意到他的措辞,若水不由蹙了蹙眉。 “大贤者大人,难道她身边的男子就是那柄禁刀?!——” “果然是禁刀,实体化竟然可以被人所见!——” “竟然私自将禁刀带进中央四十六室,其行为简直如同谋反,大贤者大人——” 无视周围持续的抽气声和惊呼声,若水眼观鼻、鼻观心,但尽管是一副恭顺的摸样,腰脊却挺得笔直。 大贤者?果然那个老者不是普通人……单从他能认出清光真貌,而大部分人都很吃惊的态度,就能推测出其身份尊贵之一二。 “大家都不要吵了。”大贤者摆摆手,貌似和蔼地看向若水:“我不怪你携带武器入内,你据实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 “回大贤者大人,清光是我的斩魄刀。”若水平声答道。 “哼,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还不速速认罪!——” 另一个声音突兀响起,声音略尖,听起来似乎是为年长女性。 若水循声望去,发现出声之人就坐在那位大贤者的左边。可惜光线昏暗,并不能看清对方的容貌,只依稀辨得出一个微胖的轮廓。 “这位大人,若水承认清光是我的刀,究竟是何罪名?” 女子清朗的嗓音回荡在地下议事堂的空间内,与这里压抑、阴沉的氛围相比,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大胆!你持有禁刀,证据确凿,还敢拒不认罪?!”刚刚那名女性贤者不满地吼道,说的话也愈发犀利,“一刀不侍二主,禁刀清光理应被封印在断界深渊,如今又为何会在你手中?!” “贤者大人此言差矣。”心口一阵悸动,若水悄悄对清光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冷静,然后才继续道:“清光之所以成为我的斩破刀,定然是因为我与他之间存有羁绊。而清光的前任主人——源八重大人——早已去世,既然如此,又何来侍奉二主之说。” “你休要狡辩!它是禁刀,持有者就是罪人!——” “好了。”之前那位大贤者看了说话的女贤者一眼,挥了挥手制止道,“浮竹若水,你既然知道清光为禁刀,就该知道,此刀的非比寻常,对瀞灵廷乃至整个尸魂界都是一个威胁。你既然身为死神,肩负守护瀞灵廷的责任,就应当为了大局着想。” 发现硬的不行,就想来软的么。 若水听着他的劝说之语,忽然觉得异常讽刺。 身怀禁刀,便是威胁吗? 身为死神,就该献身吗? 纵然真的应该如此,可斩魄刀的忠心,却不是能够拿来背叛的!不论别人如何抉择,至少,她做不到! 看似思考片刻后,若水缓缓抬头,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贤者大人所言,乃是大义。若水一介女子,虽懂其中道理,却不敢保证能够一定做到。”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听了若水的话,老者以为她是在犹豫,声音立刻柔和了下来,似是想要表现得更加和蔼友善,“只要你交出禁刀清光,老夫许诺,中央四十六室绝不会为难你,你也不会因为失去斩魄刀而被剥夺死神的职位。” “大贤者大人……”她抿唇,对于对方的打动之词不置可否:如果真的这么简单,中央四十六室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将她传唤到议事堂问话。这其中,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想要清光,究竟为了什么?! “十三番队现在还没有副队长吧,听说你曾打败过当时队上的三席,既然如此,中央四十六室可以推荐你上位,你觉得如何?” 深吸一口气,若水微笑着给出最后的答复:“大贤者大人,我不会将清光交给任何人,他是我的刀,即便在我死后,他也自有他的去处。” “浮竹若水,你不要不知好歹!”还是刚才那位沉不住气地女贤者,听语气……如果不是场地和实力所限,她大概很想立刻将若水大卸八块,“大贤者大人同你好言好语,你竟然不知悔悟还要与禁刀共进退!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区区一名死神,也敢如此猖狂?!” “这位大人,若水已说了。清光是我的斩魄刀,我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刀的。” “哼,冥顽不灵!——”女贤者愤愤不已地冷哼一句,转脸就对大贤者道:“大贤者大人,既然她如此顽固不化,我看还是交由六位审判官大人做出裁决吧。” “这……”沉吟片刻,位于上座的大贤者再度开口问若水:“浮竹若水,你当真不愿交出禁刀清光?” “请恕若水不能从命。”侧跨一步站到清光正前方,若水的语气仅仅维持着一份恭敬,温度已明显低了不少。 “大贤者大人,您也看到浮竹若水的态度了!”那个女贤者继续煽动着,“如果不严惩,早晚会……” “梅田长老,事情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请六位审判官大人似乎不妥吧?”另一个声音响起,听声音颇有气度。 “朽木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指责我小题大做吗?!”梅田立刻操着尖锐的嗓音反驳,“之前就听说她和朽木家的公子私交甚密,朽木大人此言,就不怕招人非议吗!” 朽木长老轻轻一笑:“呵呵,老朽常年居于清净塔居林中,早已不过问族中小辈私事。白哉那孩子和谁亲近,我自然不知。只是没想到,梅田长老很关心我那侄孙嘛~” “你!——”梅田被对方一番话气得够呛,瞪着对方半天说不出话来。 若水见状不由够了勾嘴角:表面波澜不惊,话中却透露出对方多管闲事。朽木家的长老,果然非同一般。 “二位不要吵了,这件事就交由六位审判官裁决吧。” “大贤者英明!”梅田立刻得意起来。 朽木家的长老则叹息一声,“大贤者,依老朽看,那六位大人也未必就能给出结果。” 大贤者一愣,看向右方的老人:“朽木长老,你这话是何意?” “老朽言尽于此,既然大贤者已有决定,就不必再问了。”朽木长老笑笑,不再多言。 少顷,那道封闭已久的大门重新打开,六个罩在长袍之下的身影缓步走下台阶。 尽管灵压并不浓厚,可那六人的气势,却非常人可比! 六人到来之前,大贤者以屏退众人,只留下朽木和梅田两个长老。 见人到齐,三人来到六位审判官面前,依旧是大贤者开口:“中臣大人,禁刀再次现身于瀞灵廷内,为了尸魂界的安危,还请六位审判官可以做出决断。” 言毕,看向若水所站的位置。 六人同时望去—— “见过六位大人。”尊着本分,若水恭敬地向六人行礼。 “哦?~”其中一人惊讶地出声,随即笑意弥漫,“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呢,真是难得、难得~” “细谷,不要忘记你的身份!”那人身侧,另一人冷冷提醒道。 “中臣你可真扫兴~”被称作细谷的男人轻笑一声,抬眼看向若水,“哟,新的持有者是个小丫头吗~嗯,少女和禁刀,倒是般配~” “禁刀?”细谷身边的一个人低声疑问,“细谷大人,那把禁刀不是早就被封印了吗?” 细谷仁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是呀~” “那您刚才所说……?” “封是封印了,可谁也没说封印一辈子管用啊!~” “这……确实如此。” 中臣辉瞪向他:“细谷!” “hai~”细谷耸耸肩,转而看向若水和清光,语气颇有些轻佻,“哟,清光美人,好久不见呐~”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看到jq没~哈哈,是清光的旧识哦~~ ps:最近留言少了很多啊,我要动力啊动力!! 85争执·裁决 “哟,清光美人,好久不见呐~” 众人听见细谷仁竟用如此熟稔口气和清光打招呼,无不露出震惊之色。[.超多好看小说]也就是大贤者和中臣辉,还勉强维持着表情的平静。不过中臣辉眼中的不赞同,却十分明显。 若水同样诧异地看向清光,却见自家刀君面色黑如锅底。 凤目一眯,清光冷冷道:“哼,细谷,想不到你还没死!” 丝毫不在意对方狂飙的杀气,细谷笑呵呵地回答:“就算要死,也要在死前先见你一面啊~” 清光怒意大盛:“那你可以去死了!” “这可不行,你的小主人还要靠我说好话呢~”他说着,视线一偏落在若水身上,“嗯,小姑娘不仅资质不错,还生得一副好相貌~清光美人也是有福了~” 闻言,若水脸上一烫,心想:若不是知道眼前此人的身份,她还真不敢想象传说中的审判官之一竟是如此的……呃、语出惊人…… 中臣瞥了他一眼,语气透着几分警告:“细谷。” “知道了。”细谷桃花眼一转,神色严肃地对大贤者说道:“大贤者,你们可有证据将这小姑娘定罪?虽说禁刀出世可能会动摇人心,但我看这小姑娘也不似大逆不道之人啊~” “这……” 大贤者迟疑了一下,还未表示疑问,他身边的梅田老太就先按耐不住了,问出口的话魄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细谷大人,您此话怎讲?难道……您不赞成将浮竹若水处死吗?!” 细谷佯装惊讶地挑挑眉,表情极为夸张,“梅田长老要处死这小姑娘吗?” 梅田一愣,连忙解释道:“呃……不是……细谷大人,我的意思是,她持有禁刀,如此放任不管,恐会酿成大祸……” “话是这么说的,可也不能滥杀无辜啊~”细谷摊摊手,心中思绪万千:尽管从古至今,中央四十六室草菅的人命不在少数,可是这小姑娘能让清光承认,想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断不能草率决定。 思及此,他悄悄看了忠臣一眼,见对方蹙眉思索的模样,不由轻笑一声:“我看这小姑娘挺知礼的,就是有禁刀在手,想必也不会乱来~” “细谷大人,怎可仅凭一面之缘就下定断言?!”梅田不依不饶地说,“如果今天放过她,他日酿成大祸,那将是……” “梅田长老,如何处理此事,是我们审判官职责所在,就不劳长老费心了。”沉默已久的忠臣突然出声打断梅田,眉宇间透着一层淡淡地不耐。 意识到自己的越权,梅田当即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垂首:“……是我多言了,还请中臣大人见谅。” “嗯。”冷淡地应了一声,中臣辉木着脸看向大贤者,声音毫无起伏,“这件事既然交由我们接收,还请三位回避。最后的结果,我会遣人通知几位的。” 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看在眼前三人的身份上,忠臣口气还算客气。不过如果对方不同意,那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大贤者与忠臣、细谷公事多年,又都是经历过上次封刀之事的元老,自然清楚忠臣的秉性,于是略微颔首,道:“好,那就有劳诸位了,我们就告辞了。” 言毕,带着朽木、梅田二人离开。 一时间,偌大的地下议事堂内,只剩下若水、清光和六位审判官。 因为双方的沉默,气氛有些凝滞。 中臣冷冷到了若水一眼,将视线移到清光身上,狭长的细目闪过一丝敌意,“细谷,你反对的理由。” 早已习惯了对方的言简意赅,细谷懒洋洋地摆摆手,“我说了,这小姑娘很无辜。” 闻言,中臣皱起眉头,开始仔细打量若水。 若水第一次被人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再加之对方的目光实在太过犀利,因此难免有些不自在。但一想到这事关系重大,便强迫自己挺直了腰板回视对方。 也许是没想到若水敢和自己对视,中臣怔了一下,随即收回了视线。 沉默半晌后,他沉声说道:“即使无辜,也是被自己的刀所连累,怨不得别人。” “辉,你不是说真的吧?!――”见中臣凛然严肃的样子,细谷大惊,“他们当年已经错了一次,难道你还想再错第二次吗?!” 忠臣的目光闪了闪,看着细谷没有说话:“……” “这小姑娘我保定了!”细谷一仰脖儿,很是强硬地宣布,然后扭头看向身后几人:“你们几个,赶紧给我表态!” “细谷大人,您这是……?”几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一个男子犹豫着开口,可看到另一边中臣辉难看的脸色,立刻不知所措起来,“……那、那个,中臣大人……” 其余的三人尽管看起来年纪不轻,但实际上,他们在职的时间并没有中臣和细谷长,所以基本不知道上一次有关禁刀裁决的事情。[.超多好看小说] 眼下,四个人看着对立而站的细谷和中臣,可谓左右为难。 而狠狠瞪着中臣的细谷,正旁若无人地飚着灵压。 空旷的地下议事堂,浓厚的灵压压迫着每一个着人的身体,饶是另外四位审判官,也渐渐露出难看的脸色。 “细谷,不要感情用事。”中臣依旧木着脸,以同等级别的灵压对细谷对峙着。 “感情用事?呵呵――”细谷冷笑一声,神情复杂难辨,“辉,不要忘了……八重的死,你、我也有责任。当年,若不是我们没有……八重她……也许不用死。” “……” 中臣沉默之际,清光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其中蕴含的杀意与怒气,简直让人不寒而栗:“细谷仁,你少装好人!八重大人的名讳你不配提起!――” 若水之前被那二人的气势影响,直到听见清光说话,才恍然回神。她手扶胸口,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对于清光那翻腾不息的愤恨感到难以招架:“……清光,冷静点。” 听见若水的声音,清光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一个闪身将她护在身后,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中臣二人,却对若水柔声说道:“吾主,您安心站在这里便好。” “清光……”隐约间察觉到那一触即发的紧绷,若水下意识地拉着他的胳膊,小声道:“……别冲动,不会有事的。” 若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但是……直觉地,她觉得这位细谷大人,是真的想要想要帮他们。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躲过中央四十六室的处决,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吾主?”许久不闻若水出声,清光不得不回头看她。一看之下,只见女子虽抿唇蹙眉,却神色坚定,眉宇间颇有几分故人的神韵,清光微微一怔,光当下便本能地俯首应道:“吾谨遵命。” 若水对他笑笑,自其身后走出,面色从容地站到仍在对峙的二人面前:“两位大人,不必为若水相争。若是认定若水会成为尸魂界的威胁,抹杀了也无妨。只是,希望二位不要难为清光。”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清光第一个爆发:“吾主,您在说什么?!谁干伤您一分一毫,吾必要他以命为偿!” “呵呵,小姑娘这话倒是有几分意思~”细谷收敛灵压,笑嘻嘻地瞅过来,“清光美人,我就说你有福气吧~嗯,真是让人羡慕啊~”他说着,话锋一转,眼刀更是毫不吝啬地立刻跟进,“不像某些个人,不仅年龄古董级,长相没新意,就连个性也刻板得要死,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噗――咳咳!”那个年轻的审判官刚刚忍俊不禁,马上就收到中臣辉的冷峻的眼神,一惊之下连忙捂住嘴。不过隐约之间,还是能听到闷闷的笑声。 若水怔了怔,抬头看向清光,后者则是一脸淡定地看着中臣和细谷,似乎对二人之间这种‘充满酸味儿’的对话模式十分地习以为常。 中臣辉黑着脸,没有说话,只是又一次将视线牢牢锁在若水身上。 盯了半晌,都不见女子有任何退缩之意,他眼中划过一丝赞赏,轻轻念了一句“灵压确实不错。” 可惜他声音太小,除了离他较近的细谷,其他人并没听清。 接着,中臣面向另外四人,缓缓问道:“几位,你们的意见如何?” 最年轻的那个审判官迫于细谷灼灼如烈焰地视线,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大贤者那边没有证据,这个……不、不好定罪吧。” “说的是呢~没证据那就是诬告!”细谷满意地点点头,得意地瞟一眼中臣,最后看向其他人,语气魄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你们三个呢,快点表态!” “呃、这个……”较为年长的三人相互看看,最后得出了“和忠臣大人的冷眼比起来,还是细谷大人的手段更骇人”的结论,于是三人十分默契地给出了答案,“细谷大人说得有理,确实不宜草率定罪!” 于是,在细谷的刻意包庇和中臣的刻意放水下,若水和清光的裁决结果自然是无罪。 尔后,细谷亲自将若水送到了议事堂门口,交给了等在那里的山本。 山本看到来人,老眼顿时大了一圈:“细谷大人。” “哟,是山本啊~”细谷随意地打着招呼,特意看了身后的若水一眼,诡异一笑:“这个小姑娘很讨人喜欢,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哦~” 山本脸色僵了一僵,缓缓应道:“……是。” “嗯,你们走吧,我就不远送了~”敷衍地对山本点了个头,细谷转向若水,笑眯眯地咧开嘴:“小姑娘,以后要常来玩呀~对了,清光美人也是,要记得常来看我~嗯?~” 无视某人挑衅或是勾引清光的挑眉动作,若水微微低着头,礼貌地道别:“再见,细谷大人。” “哼――”刀化前的清光。 “嘛,再见~”中年男子样的某人心情颇好地挥着手,“山本,不是我说你,你明明比我小不少,怎么看起来和我家老头儿差不多~啧啧,果然是总队长不好当啊~” “扑哧――” “呵、咳咳……” 不要怀疑,发出这种忍笑声音的,正是议事堂门口的两个守卫。 山本没有回答,但若水看得分明――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很明显地抖动了几下。 接着,气势威严地老者举步向前走去,“老夫告辞。” 声音,似乎也低了一个八度。 若水跟在山本身后,默默感慨:那位细谷大人,真是个人才啊!平子队长如果见到他,估计两人一定会意气相投、相见恨晚!~ 而走在前面的山本爷爷心里想的则是:四千年了,四千年了啊!细谷仁你怎么还是那么可恨! 至于化成刀型、坠于若水腰间的清光,正肆无忌惮地拍手叫好。 一路默默前行,直到走出中央四十六室最外围的大门,山本元柳斋吩咐她回十三番队,若水才长长舒出一口气。瞬间的放松,让她感到一阵疲软无力。 ――吾主,为何刚才要那么说?(清光的情绪有些激动。) ――什么? ――吾是您的利刃,我所保护的是您!为何…… ――清光,我那是在赌。况且,若是我贪生怕死,又怎配拥有你? ――您是说,是计策? ――……嗯,算是吧。 实际上,若水说的那番话,的确是在铤而走险――如果中臣辉是个正直之人,听了她的话,即使触动不深,起码也会在裁决前再考虑一下。而且那些话并非谎言,如果中央四十六室真的要处决她们,那么,能保住清光也是好的。 ――吾主,您不需要如此……吾绝不会让人伤您分毫! ――我知道,清光。我能感觉到。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七点多接到朋友的电话,说我闺蜜喝醉了,于是直接奔了过去…… 了解到具体情况我真是愤怒到极点了,一个有女朋友的混蛋竟然还敢勾引良家女子,咬杀他!! 哄着闺蜜睡下,到家已然11点。这是新出炉的热腾腾的一章,小醉不行了,爬去睡觉~ ps:为了安慰我暴怒的心灵,大家不要犹豫的出来冒泡吧!我现在还在不爽!好想写一bl虐身短篇,爆了那混蛋菊花! 86副队·空缺 早春,雨乾堂。(.无弹窗广告) “调任?”若水一边将茶杯放到浮竹十四郎面前,一边疑问地抬起头,“西园寺三席要调到其他反对吗?” “啊,与其说是调任,升职其实更为贴切吧。”浮竹淡淡一笑,“桥本队长及其副队长自去年殉职以来,十番队一直处于无人领导的状态。现在谦一调过去做副队长,想必也是为了……”在不久的将来,由他接任队长的位子。 “我明白。”若水点点头,提出自己更加关心的问题:“但是,那三席的位子呢?” 十三番队没有副队长,因此第三席的责任尤为重大,工作量也十分繁重。好在西园寺谦一是一个得力的属下,对于自己的工作一直尽心尽力。如今,他这一走…… “呵呵,不必担心,四月份的毕业生里,已经定下了新的三席。”浮竹十四郎啜了口茶,听语气似乎对那个新人十分欣赏,“以两年的时间毕业,可以说是个十年难遇的天才。” “哦?~”若水附和着笑了一下,“那么,希望他能尽快适应三席的工作。” “是啊。” 三月底,西园寺谦一正是调往十番队,晋副队长。 同时,新一届的毕业生也在四月入队。 按照惯例,浮竹十四郎原本会亲自主持入队欢迎影视。可是这一年早些时候,他不幸患上风寒。所以,致辞的事情变交给了妹妹若水。 这一天,若水当着众人的面致辞完毕,便拿出浮竹嘱咐她要当众宣读的任命书。 可是,当她打开文件,看到文书上面写着的内容时,一种不真实感油然而生。 任命真央第20xx届毕业生,志波海燕为十三番队第三席。特发此文。 落款处赫然盖着一番队的专用印章,以彰显其权威性。 木然地念完文书,在队员们或惊讶或唏嘘的感慨声中,若水宣布解散,然后开始四下搜索海燕的身影。 “哟,若水!”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她回首,然后粲然一笑,“海燕。” 男子的脸部线条较之以前更为硬朗,高大壮实的身材与死霸装完美地相互映衬。 看着那再熟悉不过的笑脸,若水才恍然发觉:那个初识时大大咧咧的少年,如今已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习惯性地挠了挠头,海燕似是腼腆地眨了眨眼睛:“哈哈,我的生日礼物很不错吧~” “嗯?……是呢,很大的惊喜。”若水反映了一下,笑着颔首:没想到,十四哥哥说的那个两年毕业的天才,就是你。 “真的?”海燕吃惊地反问,然后喃喃自语着,“……原来夜一说的是真的啊,没想到这么说也行……我还以为若水会生气呢~” 在别人看不见到角度眯了眯眼,若水唇畔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哦,夜一姐知情不报吗?这么说,唯一不知道的人,就只有自己了吧。这笔账,她记下了。 “海燕。”扬起微笑,若水轻声道:“虽然你刚刚升任三席,不过咱们队里目前没有队长,所以三席的工作量比较大,我先带你熟悉一下环境,希望你尽快适应。” “啊,好!~”毫无心机地大男孩摸着后脑勺一笑,“麻烦你了!” 对于海燕的没神经,若水包容地回应:“不会。我先带你去见见队长,也就是我大哥,浮竹十四郎。” “你大哥,那性格应该和你差不多吧?~” “呵呵,你见到就知道了。” “啊,只要不是夜一那种家伙……” 两人相携远去,背后,是一干好奇外加八卦的队众在小声谈论:“浮竹前辈好温柔啊……志波真是有福了~” “我听他直接喊得‘若水’,会不会是浮竹前辈的熟人?” “哎?!――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看他们之前就认识。” “啊?那我岂不是没希望了……” 几个年轻死神还没讨论完,就听身后响起了一个阴沉的女声:“你们几个,偷偷摸摸地在干什么呢!前辈的事情也是你们能探听的?还不快回去工作!” “hai,西园寺七席!――”几人一哄而散,拍着胸口逃离了早苗的视线。 无奈地摇了摇头,早苗转身朝反方向而去,风中是她听不真切的声音,“真是一帮不务正业的小子。” 同年九月,三番队队长离任,由第三席凤桥楼十郎通过考核后接任队长一职,副队仍为长射场千铁。 另一方面,作为新人三席的海燕在若水的指导下,渐渐适应了十三番队的工作环境。同时,更是以他独特的人格魅力和优秀的工作能力获得了全体队员认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第三席。 第三年秋,若水从自家哥哥那里得知,十二番队的曳舟桐生队长调任。对于这个问题,若水一度疑惑,问了一句“队长还能再调任吗?”而看到浮竹十四郎为难的表情后,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她明白,所谓的调任,必是还有隐情。十四哥哥不能多说,就说明这件事属于机密,只有高层人员才能知道。 尽管与曳舟队长接触不多,但每每想起那位内敛坚韧的美丽女性时,若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早年的一些往事。 她记得,就连散漫如平子队长,也十分尊敬曳舟队长呢。想必,猿柿副队长这阵子一直闷闷不乐外加容易暴躁,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不久之后,若水还是知道了曳舟队长的去向。与其说是调任,其实更确切的说法是晋升。用夜一的原话来说就是,她加入了王族特务,零番队。 得知真相,若水不禁有些迷茫。 ……零番队?――从未听说过的编制,听夜一的形容,好像是王族的专属护卫队。 很快地,她的注意力就从这件事情上移开,因为夜一随后又爆出一条消息――浦原喜助已经通过了考核,即将接任十二番队队长一职。而这也是今天几人聚会庆祝的原因。 尽管究其根本,还是夜一馋酒的缘故。 七月中旬,蝉鸣成韵,更是使得炎热的夏季多了一份聒噪。 十三番队走廊的屋檐下,整齐束发的浮竹十四郎接过女子递来的茶杯,温柔一笑:“谢谢。” 临时代替若水工作的女子脸色一红,低着头慌张地退下。 十四郎对面,海燕毫无形象地吹着腾起的热气,语气似调侃又似无心:“你这张笑脸还真是无力无穷啊队长~照我看,也就若水不会……”他说着,灌下一口热茶,然后便发出一声意料之中的惨叫:“啊,好烫!――” 十四郎向前探了探身子:“不说这个……我想说的是……” “停!――我再说一次,我是不会那个当什么副队长的!”海燕敷衍地摆摆手。 “你不要再强调一次啊……”十四郎叹口气,表情惋惜不已,“这样不是更让我觉得遗憾吗?……” 海燕端着茶杯,神色严肃地开口:“我都跟你说了,应该比我早升任的人有很多。” “讲究先后顺序吗,这种想法倒是很符合你的作风。”十四郎浅啜一口茶水,继续道:“不过,若水也很赞同我的观点,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若水?”听到这个名字,海燕明显一愣,烟青色的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那家伙也太奇怪了吧……要论实力,她不是打败过以前的三席吗;论资历,她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为什么要推选我啊?” “咳咳――”十四郎轻咳几声,嘴角带笑地引开话题:“话说回来,你听说了吗?” “什么啊?” “今年的新入队员中,好像继你之后又出现了一个天才。” 海燕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否定,“我才不是什么天才啦。” 十四郎不置可否,抬眼看向对方:“听说那个孩子,只花了一年的时间就从真央毕业了。” “一年?那还真是厉害啊!” “你也这么认为吧?”浮竹十四郎感叹,“至于年龄……” “那个孩子和白哉差不多大,我想可能更小一点。”温和的女声自庭院的方向传来,海燕二人循声望去,便看见那身着死霸装的女子正巧笑嫣然地走过来,“十四哥哥、海燕,我回来了。” “啊,事情都办完了?”十四郎问妹妹。 后者点点头,“嗯,已经办妥了。” “喂,你怎么知道他年龄的?”海燕好奇地看着若水,“难道说你见过那个天才了,是不是和朽木家的小鬼一样拽啊?” 若水笑笑,“没看清。” 海燕失望地撇撇嘴:“什么啊~队长,你继续说吧~” 若水也不恼,朝二人颔首之后,便走进了室内。 十四郎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和海燕闲聊:“值得一提的是,别看他小小年纪,但听说在入队时,已经替他准备好席官的位置了。” “哎!~还真是出现了不得了的家伙啊~”某海鸟夸张地拖长了尾音,然后傻兮兮地笑道:“这下子,副队长的位子离我是越来越远了啊~” 十四郎无比郁闷,“拜托你不要一脸欣喜的说这种话啊。” “嘛嘛~不要在意~”一脸无辜地摆摆手,海燕又问,“这么说,那个新人是几番队的?” “这个,我记得的应该是……五番队。” “哦,五番队啊……”摸着下巴不知想什么的某海鸟。 “海燕,言归正传。你再考虑一下吧,我觉得由你担任副队长……” “队长,你饶了我吧!――啊,对了,我突然想起上午还有公文没看完,我先走了!就这样!!” “喂,海燕……” 浮竹与海燕那边的问题,此刻的若水根本无暇顾及,只因今天下午总司的那番话,直到现在还让她的内心波动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看请假条:小醉明天去奶奶家,要小住几日,难得假期能多陪陪老人家,因此预计周日归家。期间无网,不能更新,希望大家见谅。 不过我会带着本本去码字的,所以回来的时候争取多更~ 你们要想我啊~~o(n_n)o~ 87迷惑·乱心 浮竹与海燕那边的问题,此刻的若水根本无暇顾及,只因今天下午总司的那番话,直到现在还让她的内心波动不已。[] 原来,今天早些时候,若水替海燕办完公事恰巧经过五番队附近。心里正想着总司的名字,青年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内。 如墨的长发被整齐的竖起,美玉般的眸子温柔如昔。 她听见他满含笑意的声音悠然响起:“若水,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总司。”若水停下脚步,礼貌地回应,“你这是要去……?” “我要去送文件。”他微微侧头,恰好露出微尖的下巴与温柔的侧脸,“若水接下来有事吗?” “哎?……不,没有。”稍作迟疑之后,她给出答案。 “那么,等我送完文件,可以请你陪我去个地方吗?”青年的目光虽透着询问,神情却令人难以拒绝。 仿佛被他的声音蛊惑,若水浅笑着颔首:“好。” “ありがとう。”他轻快地道谢,声线微微上扬,使得俊秀的笑颜更加迷人。 待总司将文件送至一番队后,他走出来,对等着门口的若水说:“谢谢你陪我过来。我送你回十三番队吧?” “嗯。”毫不迟疑地点头,她没有理由拒绝,更加不想拒绝,反而庆幸,可以和他单独相处这么久。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通往十三番队的大路上,午后的阳光难得温柔地照耀着大地,夏蝉也配合气氛地放轻了声音。 安静弥漫,这个夏日的午后,平和得耐人寻味。 仿佛是为了守护这份难得的宁静,两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谁都没有开口。 路程过半。 青年忽然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感慨般低低开口:“很久没这样一起并肩而行了呢。” 听了他的话,若水不由得回想起那段曾经短暂却温情的校园时光,点着头轻声附和:“嗯,是啊。” “那时候的若水桑,也是这样,很安静,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总司也想起了彼时与少女的相处时光,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现在想来,我当时跳级的决定,似乎有些错误呢。” “总司为什么这么说?”她略显诧异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闪着水光,分外明媚动人。 “嗯?~”青年顿了一顿,仿佛在思考她的问题,却又像是故意吊人胃口。过了片刻,他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呢。只是觉得,自己大概因此错过了什么……” 对上那双墨玉般的眼眸,若水失神了几秒,才慌忙转开视线。 察觉到女子的窘迫,总司轻轻一笑,继续向前走着,“呵,不过,最后悔的却不是这件事情。” “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虽有迟疑,却仍然迫切地想要知道。即使血液间的羁绊不再,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却永生都无法磨灭。 “若水想要知道吗?”青年依旧微笑着,只是悉心观察的话,却会发现他眼底深藏的顽皮笑意。 “不方便说的话,你不必告诉……” “不,不会。”他停下脚步,跨前一步站到女子面前的位置,低头将她凝住,“也许对别人不好说,不过是若水你的话,没关系的。” 因他的这句话疯狂地感动并震撼着,若水愣愣地保持着抬头仰望的姿势,有些茫然地叫着青年的名字,“……总、司?” 他脸上的微笑变得有些那人寻味,但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没有。我只是……”从不敢奢望你的关心,所以现在有点不敢相信。 青年莞尔,“那么,先听我说说吧。” 她低下头:“……好。” “我最后悔的事情,是毕业以后进入了五番队。”青年这样说道。可惜,因为逆光的关系,若水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可是听他的语气,却让她觉得,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于是,她追问:“为什么?总司你……不是被保送到五番队的吗?” “嗯,虽然是被保送,但其中另有原因……”他说着,抬头看向天空,“……因为那个时候,我以为若水毕业之后,也会进入五番队呢~” “哎?”被这样的答案所惊,若水有些愣怔地瞪着眼睛,“为什么会、会那样认为?” “你那个时候和蓝染副队长还有平子队长的关系都很不错。”理所当然的语气,青年似是有点哀怨地别开视线,“而且,和五番队的其他人也很熟悉的样子。” “h……ai?”若水这一次是彻底地无话可说了:那个时候的五番队,对于她来说,应该是避之不及的存在吧。不过总司说的,可能就是当时其他人所认为的那样吧。 “呵,早知道若水你会进十三番队,当时蓝染副队长邀请我加入五番队的时候,我就拒绝了。”一句话,看似是平淡自然的感慨,却在若水心中炸开了花。 而且,总司并不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刚才之所以叫住你,也是因为樱井三席先看到你的缘故。” “樱井君……”想起那位直爽的席官先生,若水仍旧有点尴尬,“……很久没见过樱井君了,不知他、樱井君近来如何?” “嗯,是吗?~”仿佛对于若水的表现还不甚满意,青年一边反问,一边用那种‘无很无辜啊’的语气说着不知真假的事情,“樱井三席到现在还对若水念念不忘呢,一直把我当成情敌一样严阵以待~” “那件事,向他解释是误会的话,我想……” 笑意盎然地看着女子无措的表情,总司抬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 伴随着恼人的蝉鸣声,他飘渺的声音一同传进了若水耳中,“为什么要解释呢,被人误会是若水的恋人,我觉得这样很不错呀~很有趣,不是吗?~” “……总司?”感受着总司温柔的动作,若水陡然僵在原地,脑中的某根神经,“啪”的一声,绷断了。 这话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呵呵,若水吃惊的样子很可爱哦~”总司收回手,然后像个淘气的少年般,坏笑着地眨了眨眼睛,“嘛,想知道答案的话,今晚午夜来五番队后面的空地吧,我会对你‘全盘托出’的~” “全盘托出?……是要说什么,总司你……?”茫然地抬眼,映入眼帘的是青年近在咫尺的俊脸,以及对方呼吸时拂在脸上的温热气息,“是秘密哦~所以,若水回来赴约的,对吧?~” “我……?!”呼吸猛地一窒,若水杏目圆瞠,一脸不可置信地感受着额头那温暖轻柔的触感。 总司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尽管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推开他,可身体却僵硬着无法动弹,下意识里,她似乎在……贪恋着这种感觉。 不、不可以!这是、这是不对的…… ――吾主!! 清光的声音叫让若水找回的理智,她急忙后退一步,脸色苍白地捂着嘴。 与她同时,总司抽身站直,然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笑得内敛温和,“不用急着答复我,我会准时等你的。不要让我失望啊,若水~” 回忆结束,然而总司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却反反复复地在若水耳畔响起。 想起早些时候那个轻如鸿毛的额吻,纵然迟钝如若水,此刻也不得不多想了。 若水轻揉着肿胀的太阳穴,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她猜不出,他今天的举动,究竟只是随意的玩笑,还是别有用心的暗示? 他是她心中至亲的弟弟,是深入灵魂的记忆,这一点不容置疑。可如果真是后者,她要情何以堪?! 抬手抚上额头,女子的声音疲惫而无力:“总司,你究竟想做什么……” 清光不知何时现身,站在若水身后一脸的欲言又止。 最终,担心主人的心情胜过了一切。 他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开口: “吾主……” “……冲田总司是您的弟弟吗?” “什……么?!――” 若水惊叫出声,然而当她看向清光所站的位置时,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紧接着,房间的门被人扯开,她身后响起了浮竹十四郎焦急的声音,“若水,发生什么事了?” 压抑了一下翻腾的情绪,她缓缓转身,尽量自然地微笑道:“没什么,十四哥哥。是我不小心绊倒了而已。” “啊,这样吗?”十四郎怀疑地蹙了蹙眉,深深看了若水一眼,才嘱咐道:“下次小心一点。” 若水佯装轻快地点头:“嗯,我知道~对了,你和海燕谈得怎么样了?” “啊……”十四郎失望地叹口气,“海燕一直不肯答应……是不是我太强人所难了?” “怎么会呢。”若水低着头,将表情掩藏在刘海的阴影之下,“海燕很有才干,副队长的职位很适合他。” “确实,我会再找时间和他谈谈的。”十四郎赞同地点头,“我今天留在队里,你早点回家吧。” “嗯。” 直到浮竹十四郎离开房间,若水才垮下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疲惫不堪的神色。 她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异常安静’的斩魄刀,抿了抿血色尽褪的唇,然后拉开房门,瞬步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才回来的,这几天多数时间都在陪爷爷奶奶看电视,聊家常,只能晚上码字~可是爷爷奶奶习惯早睡早起,于是我每天也7点不到就起床……哎,码的不太多,大家见谅~~ 奉上大家都喜欢的jq戏~再说没看到若水和总司jq的人,通通去给我面壁!这是多么有爱的、赤|裸|裸的jq啊~~ 88齿轮·转动 双殛之丘下面的秘密基地。 此时的这里,除了若水再没有其他人。 站在空地上,若水双手双拳紧握,克制着自己不稳的声音,脸色无以复加的苍白,“清光。” “……吾主。”清光半跪着现身,黑色的长发因此而拖在地上。 闭了闭眼,若水沉声问:“你……都知道什么?” “吾和您的灵压共容之后,可共享您的记忆,所以……那些事吾都清楚。”清光小声地回答,偷偷抬眼观察若水时,却正好看到自己主人摇摇欲坠的身影,当下大急:“吾主?!——” 稳稳托住若水的后腰,清光皱着眉低头询问:“吾主,您没事吧?” 若水一语不发地任他搂着,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洞穿。 见她这副神情,清光顿时慌了神:“吾、吾主……?吾不是故意要知道的,是、是……” 若水的身子猛地颤了一颤,她推开清光,背对着他向前迈了几步,声音有些嘶哑:“我知道。” “吾主,你真的不要紧吗?” “没事。” “吾主……您,和冲田总司真的是……?吾不明白,为何您会有生前的记忆?” 女子抿唇不语,因为,她自己也不明白。 贵族的降生,不同于被魂葬后来到尸魂界的整,生于瀞灵廷的他们,无须魂葬,即可获得新生。也就是说,重生于瀞灵廷的灵魂,应该是没有任何记忆的。 “……吾主?”清光看着女子的背影,踟蹰着不知是否应该上前。 “我不知道……”若水摇摇头,眼中透着迷茫,透着无助,“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雪白的长发无风自动,身上的死霸装也舞动着猎猎作响! 随着情绪的愈发激动,若水的灵压也猛然暴涨,然而比之曾经暴走时的灵压浓度,岂止高了一两倍。 一时间,强大的灵压充斥着整个地下基地。地面在颤抖,而以若水为圆心的半径十米之内,则开始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清光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却在碰触若水的瞬间被强大的灵压弹开,狠狠飞了出去。 包围圈外,他试着想要爬起来,却愕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支配,完全无法动弹——灵压共容的控制性,不能违抗持有者的意志。 “吾主!您冷静一点儿!!——” 阻止无望,清光只能大喊着,希望若水可以平静下来。然而,无论他怎么叫喊,那个站在暴风中心的女子,都恍若未闻。 清光焦急地看着若水,心知再这样下去,这个地下秘密基地就有坍塌的危险。而他们头顶上的双殛,自然也会被毁。到时候,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活埋! 就在清光束手无策之际,略微沙哑的女声突兀响起,接着一道白光似的身影便如箭一般扎进了暴风圈。 “瞬——开——” 高密度的灵压均匀地附着于全身,夜一拼尽力气冲到若水身边,“若水,住手!——” “……夜一姐?”也许是听到自己的名字,若水的神色找回了一丝清明,可是还不待她再说什么,便身子一软向后倒去,索性被夜一稳稳接住。 “若水?!” “吾主!——” 刚一恢复自由身,清光立刻冲到若水身边,自夜一手中接过主人,小心翼翼地抱住,“……吾主!您怎么样,吾主?” “唔……”若水呻|吟一声,只觉得周身疼痛无比,“……我做了什么?” “差点拆了基地。”夜一沉声道,一双猫瞳犀利无比,“若水,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疲惫地靠在清光怀中,若水轻轻喘息着,“……只是突然觉得很愤怒,想要毁掉眼前的一切。” 闻言,夜一眸色又是一沉,然而除了眉头皱得更紧一些之外,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过了半晌,她缓缓开口:“这件事我会找喜助问问的。现在,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若水摇摇头,“我没事,夜一姐。” “没事?”夜一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眉,“我看你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吧,蝎若~水~” “清光会……” “他现在比你好不了多少。”夜一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若水,“别忘了,你们现在是一体!你以为主人这么虚弱,斩魄刀能好到哪里去?” “四枫院家的,你给我说话小心点!”清光不满地大吼。 却被夜一凉凉地扫了一眼,“哟~斩魄刀还会插嘴了~” “你……!” “清光,别说了。”若水制止他,然后对夜一点点头,“麻烦你了,夜一姐。” 夜一摆摆手,眼底的关心不可忽视,“嘛,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总之,过两天让喜助给你做个检查吧。” “嗯。” 被夜一亲自护送回家,索性是直接‘翻墙入室’,才没有让家里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 换下死霸装,稍微打理了一下仪容,若水便给母亲请安去了。 用过晚饭,和大家闲聊了几句,若水便早早回到房间。 静下心来,她思索一阵,最终决定今晚去赴约。 正在此时,清光的声音响了起来。 ——吾主,您真的要去? ——嗯。 ——但是…… ——这件事我必须弄清楚,无论总司要说什么,我都不能逃避。 ——您不打算让他知道吗? ——冲田若水已经不存在了,你所知道的仅仅是我的记忆而已,与任何人无关。 ——这对您不公平。 ——没什么公布公平的,你只要记住我的话。 ——是,吾明白了。 是夜。 若水按照总司所说,独自来到五番队后面的空地。 寂静的夜,刀剑撞击的声音在此刻听来,显得格外突兀。 感受了一下那边的灵压,三个人中,有两个她熟悉的,但都不是总司。 这样想着,若水决定站在原地不动,等着总司的到来。 不消片刻,那边的打斗声忽然消失,漆黑的夜色中,唯有天上一轮残月若隐若现。 若水望向树林的方向,心底的不安逐渐扩大。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下意识地搜寻灵压,却赫然发现—— 三个灵压,少了一个…… 而那个消失的灵压是……!! 得到这一认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迈开了步子。 树林的另一边—— “不错呢,比传闻中还要厉害。”男人的声音如醇厚,尽管表情温和,但他眼底的冷光,却在告诉别人他的无情,“我们队的第三席,身手如何呢?” “完全不行啊~这样的实力,真是太不像话了~”回答男人的声音似乎略显青涩。 风吹云散,朦胧的月光下,渐渐显露出少年单薄的身躯。 少年手中握着一把少见的短刀,鲜血顺着刀锋滴滴答答地落向地面。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男人似是赞赏地看着少年,问道:“那么,就让我再问一次你的名字吧?” “银。”没有恐惧,没有颤栗。少年染血的脸上,唯一的表情便是那嗜血的笑容,“市丸银。” “蓝染……副队长?”女子的声音自另一端传来,尽管带着不可置信,却没有透出恐惧。 “哦?”蓝染闻声回头,温和的笑容再次回到脸上,“这么晚了,若水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我……”若水抿了抿唇,看向倒在血泊中的男人,“那个人是……樱井三席?” “是的。”略微颔首,蓝染滴水不漏地给出官方回答,“若水小姐,这是五番队的内部问题。” “为什么……”若水低头,表情隐在黑夜之中无法得见,然而她的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为什么要让这么小的孩子杀人?” 深深看了那个脸上带着血渍的少年一眼,若水转头盯住蓝染,语气愈发咄咄逼人:“为什么?” 那个孩子,看起来甚至比白哉还要小上一些,却要接触如此血腥残忍的事情。 蓝染挑了挑眉,眼中掠过一丝兴味:哦~质问的只是这个吗?竟然没有问一问樱井的事情,真是薄情呢~不过,不得不赞许,她的反应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呢~ 不是不关心樱井三席的死亡,只是,死亡,她前世看得已经够多了……无论是罪大恶极之人,还是无辜的百姓…… 可是看到这个被鲜血浸染的孩子,会让她首先想到新撰组刚成立的时候……那个时候为了夺权,总司、土方先生他们…… 所以—— “请回答我,蓝染副队长!” “没关系的哟,姐姐~”瘦小的少年轻快地开口,猩红的眼眸似睁又似合,“这是我的入队试炼呢~” “你……”若水看着少年的笑脸,顿时哑口无言,“你,不难过吗?” “不会哦~不杀人的话,就要被杀死,我想活着呢~”男孩笑眯眯地回答,“所以呐,姐姐不需要同情我哦,我是自愿的~” “杀人,并不是快乐的事情啊!”——想要这样告诉他,可是声音却哽在喉咙里无法说出。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水小姐,需要我送你回去吗?”看出若水的迟疑与挣扎,蓝染适时开口,“这么晚,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总是让人不放心的。” “……多谢您的好意,但是不必了。”若水摇头拒绝,“请您帮我转告总司,我今天先回去了。” 蓝染颔首:“嗯,好的。那么,请慢走。” 若水欠了欠身,离开前,再次看了那个少年一眼。 那个表情,是在说——与其哭着恐惧,不如笑着嗜血……么? 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一个半大的孩子表现得如此决绝? “姐姐,我叫银,市丸银~你叫什么?~”上扬的语调,轻快的声音,然而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却令人心生寒意。 可他,终究,只是个孩子吧。 “银么,我记住了。”轻叹一声,若水回眸一笑:“我叫浮竹若水。” “姐姐的名字很好听呢~那么,晚安啦~” “……晚安,银。” 待若水的身影完全隐没在黑暗之中,蓝染才轻笑着叫出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青年的名字,“呵呵,看来这次的刺激似乎还不够大啊,总司。” “那是因为您选的人在她心中没什么地位呀~”青年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毫不在意地微笑着,“比较起来,当年西村副队长的死,给若水的打击都要更大一些呢。” 蓝染抬手摸了摸下巴,“哦~这么说来,你也有责任啊,我可是派你先去做‘思想工作’了。” “嗯~这只能说明,我的影响力也不够呢。”总司无奈地摊摊手,目光落在银的身上,“哦,这就是新的三席?很年轻嘛~” “不要转移话题,总司。”蓝染声音微沉,不过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啊啦,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青年状似无奈地摊摊手。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以后还有机会。”蓝染淡淡道,“银,我们走。” 少年应声:“hai~” 青年看着跟着蓝染身后的少年,笑容与平时的蓝染如出一辙,“似乎越来越有趣了,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这一天深夜,五番队三席樱井宏被名叫市丸银的少年击败,准确来说,是杀而代之。 这一天深夜,若水在吹了一路冷风后来到四枫院家,直接拉着夜一喝了个一醉方休。 第二天,碧空如洗。 瀞灵廷内依旧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然而,在这安详的假象之下,命运的齿轮却已经开始缓缓转动。只是,没有人知道最终的结局,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可怜的樱井君就这样退出舞台了~哎~~ 对于总司目前是正派、反派,我不予多加透露。不过按照他的个性而言,他确实有阴暗的一面,不然也不会被称为【鬼之子】了~毕竟新撰组也不是什么美好的组织~所以,嗯……不要pia我…… ps:开学快乐啊~ 89迷茫·疑虑 第二日早晨,若水酒醒之后,面对夜一似笑非笑地暧昧表情,没有半分解释的心情,反而觉得头痛欲裂、身心俱疲。 眼下没有了酒精的麻痹,她不可控制地想起昨夜倒在血泊中的樱井宏和那个手握利刃的瘦弱少年,更是觉得心中压抑。 匆匆梳洗之后,她连早饭都没在四枫院家吃,便急忙告辞赶往十三番队,留下夜一一个人诧异之余开始若有所思。 精明如夜一,自然察觉了她的不对。若水不说,不代表夜一查不出来。 想她堂堂隐秘机动的总司令,就是瀞灵廷的秘辛也鲜少有挖不到的,何况是一个丫头的事情。于是,不出一个时辰,夜一的面前便摆上了一份有关若水昨日行程的详细报告。 粗略翻看着材料,夜一的视线最后锁定在‘午夜出现于五番队’那几行字上面。 樱井宏……市丸银……战败身亡……目睹…… 几个名字、词语串联下来,以四枫院夜一的敏锐,又岂会捕捉不到重点信息。 将报告搁置一边,夜一不由陷入沉思:资料里提到的樱井宏,她记得好像是曾经追过小若水的一个死神。那也就是认识的人了。难怪那丫头昨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跑过来,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喝了不少酒。害得她还以为那丫头为情所困,所以借酒浇愁呢! 叹息一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也有些为难起来。 身为二番队队长,夜一自然明白这席官更替之事,都是各番队自己说了算的,旁人根本没有插手的权力。 况且,虽说杀了前任席官这种事很不厚道,但追究也不是多大的罪名。说是失手也好,故意也罢,在讲求实力的护廷十三队里,最后的结果才是中央四十六室所看重的。 真要说残忍,邢军的选拔可比十三番队的竞争残酷、严厉多了。 要是较真儿的话,十一番队每年因为这个死的人,那可是多了去了。 莫说她四枫院夜一心冷,而是事实便是如此。虽说总有不如人意的地方,却也是无可奈何。 但事情难办就难办在小若水目睹了这件事,想必受得打击不轻。嗯,不管怎么说,这问题的症结还是她自己的身上,要想个办法开导开导她才行。 痛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夜一喊道:“来人啊!” 碎蜂应声出现,叩首后恭敬地询问:“夜一sama,您有什么吩咐?” “嗯……”沉吟了片刻,夜一起身朝外面走去,“碎蜂,和我出去一趟。” “hai!”小姑娘脸上一喜,赶紧起身跟上。 走到门口,夜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回身指了指矮桌,“哦,对了,把桌上那份报报告拿着。” “hai,夜一sama!” 对于信奉着‘夜一大人就是天’的碎蜂来说,夜一大人的话就是圣旨。 所以,碎蜂几乎是在夜一说完的那个瞬间就跑到桌边拿起了那份文件,然后小心地收进怀里。 夜一的视线在那分报告上扫了一下,眸光微闪:说起来,那个叫市丸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轻松斩杀了五番队的三席,真是出乎意料的强呢。 另一边,若水来到十三番队,自然没向浮竹十四郎提起昨天的事,只是差人向家里送了个信儿,说自己昨天遇上了夜一,宿在了她家里,免得母亲和哥哥们早上发现她不见了,又要忙乱一阵。 在浮竹上班之前,若水照例到小厨房找河内大叔端了早饭送到十四郎寝室。 然后,趁着他用膳之际,将队首室打扫了一遍。顺便整理好今天送上来的文件,又沏了一壶清火润肺的绿茶,之后才去收拾碗筷。 为了不让十四郎担心,她尽力表现得与平常无二。十四郎是没看出什么不妥,倒是一早来上班的海燕发现她神色萎靡,一同出来的时候便问了几句。 若水看着海燕露出的关切神情,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樱井宏。 海燕和他都是性格爽朗之人,对待下属的方式也相差不多。海燕身为贵族却没有一点架子,常和队员们称兄道弟。而樱井虽然工作上一丝不苟,私下却很有亲和力。只是,比起海燕的不拘小节,樱井的为人则要谨慎许多。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都和队员们相处融洽,风评亦是十分好。 可是,如今海燕仍是十三番队的三席,不久之后的副队长。 而樱井宏则化为无数灵子,永远地消失在这片土地之上了。 “若水!你想什么呢,我叫你几声了都不回答?”海燕大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成功扯回了她的思绪。若水吃痛地皱了皱眉,却是摇头,“没事,不过是昨天睡得不好。” “这样啊,那你今天趁着清闲的时候补补觉吧,反正队长宠你,不会说什么的!~”思维简单的青年如是说道,伸个懒腰后对若水挥挥手,“好了,我也要开始工作了~先走了!~” “嗯,辛苦你了。” “嘛嘛,身为三席,当然要努力啦~我可是志波家的男人,偷懒可不是我的风格!” 看着海燕灿烂的笑脸,若水难得露出笑容,“呵呵,加油吧~大丈夫志波君~” “那是一定的!~” “那么,祝你早日当上副队长~” “那也是一定的!”海燕一时得意忘形,十分顺口地接了话,回答之后才发觉不对,“啊,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副队长什么的,我是不会当的。就算不说资历,实力上你要比我强啊!” 若水浅浅一笑,淡然中透着点点忧伤,“我只想好好照顾十四哥哥。” “你们兄妹真是……嘛,算了,我还是看文件去吧!”无奈地哀叹一声,海燕拔腿离去。 望着海燕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若水立刻敛了笑容,露出黯然之色。 再说夜一,她带着小跟班碎蜂,一路来到十二番队。 到了地方更是行为豪放,风风火火地冲击队舍不说,还直接踹开了队首室的大门。 “喜助!——” 看着一屋子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机器,夜一发挥大嗓门的威力,“别捣腾你这些废铜烂铁了,赶紧给我死出来!” 话音刚落,角落处便传来一身哐哐嚓嚓的怪想,然后浦原喜助的声音才慢悠悠地响起来:“哎呀,我说夜一小姐,这才几日不见,您怎么愈发得不温柔了呢~” “少废话!”夜一忍下海扁他一顿的冲动,扯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我有要紧事找你!” “哦?~”这时候,为了研究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的浦原喜助才从机器后面晃晃悠悠地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疑惑地问道:“是什么事,连夜一小姐都处理不了?” 无视他气人的语调,夜一咬牙切齿地说:“……事关小若水。” “嗯?~”闻言,浦原神色一变,语气也正经了许多,“小若水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夜一摆摆手,示意碎蜂将报告交给浦原。 尽管碎蜂打心眼儿里不喜欢浦原喜助,对他和自家夜一大人的要好关系也不爽到想咬死他,但还是将文件送到了浦原面前。 见夜一如此,浦原虽心下奇怪,却也没再多问,接过报告后便专注地看了起来。 起先,他还以为夜一小姐闲得无聊发现了若水的什么八卦事,可看到后面,不由得神色一紧: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夜一小姐也为难了。 斟酌片刻,浦原喜助道:“这件事……我觉得谁出面都不好劝,还是得本人想通了才行。” 听了这话,夜一不禁瞪了他一眼,“你这叫废话,我就是明白这一点,才过来找你商量的!” 浦原傻笑了一下,“要不,让朽木家的小少爷去劝劝?” “白哉?”夜一一顿,思索片刻后也是点头,“倒是可以试一试。” 如此,白哉少年在还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夜一和喜助算计了。 之后夜一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朽木家,先是和白哉少年来了一场追逐战,然后故意将他引向十三番队。 这一大一小的瞬步都是出类拔萃的,自然不受阻拦地直捣雨乾堂。 此时,这一天已经过了三分之一。 由于若水今日心情不佳,也就没留在十四郎身边。她一个人来到湖中心的凉亭里,望着大片含苞待放的荷花发呆。 头脑冷静以后,若水回想起昨天的在场人员,当即脸色就白了几分。 昨天蓝染副队长也是在的,以他平日的为人,为什么还会眼看着发生这种事?!以他的实力,在那个孩子杀掉樱井君之前,他就可以阻止的啊! 可是…… 思及此,她对于昨夜的记忆也清晰了几分。 她记得,当时并未感受到蓝染副队长大幅的灵压波动,也就是说,他没出手…… 如此分析之后,若水心惊不已。 果真如她所想,那蓝染副队长岂不是牵扯其中!可这……根本不可能吧!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会见死不救呢!更何况,他和樱井三席的关系还很好! 摇摇头甩掉脑中骇人的假设,若水一阵说不出的烦乱。 白哉追着夜一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美人望湖失神的情景。 上午的阳光并不灼人,只是夏蝉声声长鸣,听着颇有些恼人。连带着白哉的心情也不由 烦躁起来,那女人脸上是什么表情啊,真是难看死了! 感觉到熟悉的灵压靠近,若水回眸望去,便看到一高一矮两条身影立于湖边,正是夜一和白哉。 于是,她起身朝他们走去,“夜一姐、白哉,你们怎么来了?” 听见若水这样问,白哉狠狠瞪了身边嬉笑的夜一一眼,“哼,还不是这猫妖缠人!” “哟,小若水~”夜一丝毫不在意白哉的形容,不正经地摆摆手,“我只是陪白哉玩一玩,顺道过来看看你~” 想到自己昨夜的拉着夜一豪饮的行为,若水大概猜到了她的来意。只是眼下她自己也有些迷茫,其一是因为樱井的死,其二则是因为这次事情带给她的诸多震撼。 长睫微颤,她抿了抿唇,终是说道:“夜一姐,不用劝我,我都明白。” 是啊,她明白…… 入队这么多年,她又岂会不知席官的更替在十三番队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她也曾因为浅美姐的事情而暴怒过,刺穿那个死神的魄睡和锁结,让他失去灵力,然后被番队除名。 所以,她无法责怪那个将樱井杀掉的孩子。他只是按照程序做了他该做的事情而已,樱井的死,任何人都无须负责。 夜一闻言,一时之间有些哑然。 她也是关心则乱了,其实以小若水的个性推辞,确实不会那么想不开。可是毕竟有前车之鉴(暴走事件),导致他们不敢不闻不问。 这边若水和夜一都没有再说话,一旁不明真相的白哉郁闷了。 “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若水低头,对着少年清浅一笑,“没什么。我之前做了些点心,白哉和夜一姐一起尝尝吧。” 某少年脸上一红,别扭地撇开脸。 夜一也恢复过来,对着白哉狠狠调侃了一番,趁他反应之际,率先瞬步到凉亭歇着去了。 湖岸边,白哉好容易压下脸上的燥热,谁知一抬头又对上若水那双翦水明眸,当下心中一荡。接着,很是不爽地踏着重重的步子走往湖心亭,被夜一看见脸上的表情,再次嘲笑了一番。 若水看了看斗嘴的二人,无奈地摇摇头,暂时压下了心中的迷茫与疑虑,端点心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个月没送的分今天已经补送完毕~ 来两张我找的比较符合的总司形象的图~ 大家看自己喜欢的选一张吧~o(n_n)o~ 90征兆·预演 今天是樱井宏下葬的日子,不知是不是被这悲伤的气氛感染,天空从早晨开始就是阴蒙蒙的灰色,凄凉中透着一丝压抑。(.好看的小说) 因为他生前是五番队队员,所以,将被安葬在五番队所属的番队墓地。 若水一早向十四郎告了假,就直接来到了墓园门口,之后随着五番队的部分队员一起进入墓园。 樱井的葬礼很简单也很低调,仅仅是由队员们自发地组织起来,集体哀悼这位为人亲和却过早逝去的三席。 若水默默地看着棺材被土掩埋,虽然明白那不过是一口空棺,这座坟墓也将是如同这里所有殉职的死神一样的衣冠冢,可她仍是忍不住地落了泪。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水抬头,看着红着眼眶的江川翔。 “浮竹小姐,不要难过了。你能来参加葬礼,我想阿宏一定很欣慰了。” “江川八席,我……”若水张了张嘴,却无法继续说下去:因为即使到樱井死去,她对他,也仅仅只是尊重和欣赏罢了。 江川翔摇摇头,“不必说了。” “……对不起。”若水垂首,眼泪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虽然若水在葬礼过后萎靡了几日,但好在没有太过矫情。很快地,她就恢复到了以往的状态,回归到忙碌而充实的正常生活,。毕竟,照顾十四郎的饮食起居,也算变相的身负重任了。 经此一事,若水的注意力和重心显然都放在了浮竹十四郎的身上。 先是不遗余力地帮着他劝说海燕答应当副队长,之后又专注于照顾、调理十四郎的身体,把自己埋在干不完的事情当中。 日子就这样持续着,要说唯一的改变,那就是自从樱井宏死后,若水再也没踏进过五番队的大门。对于蓝染和总司,她也都刻意地躲着。前者是因为心中存了怀疑,或者再是不想面对的逃避。 至于那个叫市丸银的孩子,若水看到他,只是觉得有些心疼。 明明是微笑的表情,却让人觉得想哭。只因那样的笑容,弧度太大,甚至代替了所有表情成为唯一的面具。那双笑眯的眼眸,恰到好处的隐藏住了千思万绪。 后来,从几次偶然的相遇交谈间,若水才知道,他出身流魂街数字较大的地区,进入真央学习之前,一直过着艰辛的生活。曾带着白哉去过混乱的区域的若水,自然清楚在那样的地方,打架抢劫只是日常之事,就是杀人放火,也未尝没有。 于是,若水一边感慨着难怪这孩子如此早熟,原来是早已经过血的洗礼,一边把银当成弟弟更加疼惜、照顾他。甚至有一次她经过六番队外墙,看到银翻墙而出,抱着满满一怀的柿子时,也只是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头,告诉他爬墙危险。 总而言之,面对市丸银,若水自认为,无法说出一句重话。 日月如梭,似水流年。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如那存不住的光,似那留不住的水。 黑暗的夜,血红的月。 处处透着一股妖异而血腥的氛围。 阴森的树林里,诡秘的人影隐隐绰绰,人们痛苦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然而却在化为飞灰的瞬间,归于寂静。 看着眼前情景,幕后黑手嗜血一笑,似乎对结果颇为满意。 无论白日多么和平,午夜的噩梦,已经开始逐渐露出端倪。 夏末秋初,风和日丽,碧空如洗。只是,眼下的这个时间,已然是九年之后的光景了。 若水如往常一样,一大早就来到雨乾堂,几十年如一日的习惯,让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切事宜。 安排好所有事情之后,她舒了口气,来到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 “早啊,若水!~”海燕在远处看到她,擎起手挥了挥,然后小跑着来到她面前,“队长在吗?” “十四哥哥在吃早饭,有急事?”若水反问。 海燕顿了顿,说道:“啊,倒也不是太急,等队长到队首室我再过去找他吧。” “那我先走了,和喜助哥哥约的时间快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随意地点了下头,海燕一副‘我罩你,没问题’表情摆着手,“快去吧~” “嗯。” 前往十二番队的路上,若水看见了却不知为何同日世里副队长在街上扭打成一团的平子及其他几个人。 淡定地来到浦原身边,她主动向众人打招呼:“早安,喜助哥哥、涅三席、蓝染副队长。” 三人分别答应—— 笑眯眯的浦原:“早安呀,小若水~” 冷淡的涅茧利:“哼——” 好脾气的蓝染:“若水小姐,早安。” 四人无视仍在互掐的一男一女,说着最近发生的怪事。 “对了,浦原队长,您听说了吗?”蓝染转向喜助,眉宇间似有忧色。 喜助微微一怔,“听说?你指什么事?” 蓝染继续说,“是流魂街的离奇死亡事件。” 这时,平子不顾日世里踹在他脸上的脚掌,朝蓝染伸出大拇指,“干得好,惣右介,我刚才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离奇死亡事件?”一边的若水不由出声,“流魂街发生了这种事情吗?” 平子怔了怔神色,严肃地点头:“没错,大约在一个月前,陆续发生了多起流魂街居民消失的案件,至今原因不明。” “消失?”捕捉到话语的关键词,喜助皱了皱眉,“是说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见他理解有误,平子毫不客气地道:“你是笨蛋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只要说他们是失踪不就好了嘛!如果是失踪的话,谁管他们是什么原因啊,反正都是本人的自主意识!”平子认真地看着浦原,出进一步解释,“但是不对哦,是‘消失’。只剩下衣服留在原地,人却不见了踪影。如果是死了并化为灵子的话,那他们身上的衣服也会一起不见。所以,那些消失的人不是正常死亡,而是活生生地无法保持人形,最后消亡了。目前的推测就是这样。” “……呃,明明活着,却无法保持人、形……?”浦原摸着下巴一脸不解,“真是奇怪啊!” “就是这样。”平子拍了拍身上灰土,“不过,我也只是把卯之花队长告诉我的话,完整地转述给你听罢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明白。” 浦原愣愣地应道:“哦……” “总而言之……”平子神色一敛,语气有些凝重,“为了查明原因,现在九番队已经出动调查了。” “嘛,我还要继续巡查,回见吧~”平子转身,随意地摇摇手,准备离开,谁知却被依然很不爽的日世里再次踹了一脚后腰,“刚才不和我打招呼,现在竟然又不跟我说再见!该死的混蛋真子,你给我去死!” “啊,好痛!日世里,你这样一辈子嫁不出去的!!” 虎牙暴力少女再次瞪眼,“要你这多管闲事啊!你再敢咒我,我踩扁你的脸!!” “切,一点女人味儿没有,难怪没有人家小若水受欢迎!~”平子撇撇嘴,带着蓝染离开。 若水看着平子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走远的背影,那句“再见,平子队长。”,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好了,我们也回十二番队吧~”浦原错身挡住日世里瞪着的方向,对若水笑笑,“小若水,走吧,你的‘体质调节’今天就能完成了~” “嗯,好。”若水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刚才的事件:这件事太蹊跷了,虽然不好乱作猜测,可是,她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走在前面的浦原,也是眉头紧锁地思索着:明明活着,却无法保持人形……总觉得哪里有问题。难道说……不,应该不会的!哎,还是等着九番队的调查结果下来吧,但愿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十二番队的一个秘密实验室内,若水筋疲力尽地从检测仪器上下来,脸色不正常地苍白着。 数据分析器前,浦原正忙着看结果,根本没有注意到扶着若水的清光的表情是多么的阴云密布。 “哈哈,小若水,结果很好哦~我想你以后都不会轻易发生灵压骤然增高的情况了,当然,前提是……”兴奋地转身,喜助看向清光,“……不要卍解。” “卍解,那种事情对我来说还太早了。”若水蹙了蹙眉:虽然已经掌握了始解语,可自从同调以来,她从未始解过清光。 “嘛,以后的时日还长着呢,说不定你什么时候就一下领悟到了~”浦原整理好记录着大量数据的文件,神秘一笑,“对了,还有个好消息哦~作为体质调节的赠品,你现在的灵压大概有之前的三倍了~” “哎?——”若水惊讶地睁圆眼睛,“可我完全感觉不到啊!” “正常的,你的体质很特殊,不刻意外放的话,别人是不会察觉的。我之所以知道。也是机器检测出来的。” 听了浦原的解释,若水点点头。 “呵啊~我去队首室睡觉了,之前忙着做实验已经几天没合眼了~你如果不舒服的话,在这休息一会儿再走吧,我先走了~”浦原困得直打还欠,一说完,便晃晃悠悠地出了实验室。 若水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感动:谢谢你,喜助哥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当日下午,十二番队收到九番队的申请,喜助睡眼惺忪地出现,将检测工作交给了日世里。然而他却不知,日世里这一去,将遭遇怎样的凶险。 当晚,瀞灵廷内警钟长鸣,由一番队直接发布了召开队长会议的紧急通知。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各队队长,请即刻到一番队队舍集合!九番队情况异常,队长六车拳西以及副队长久南白的灵压反应消失,因此紧急召开队长会议!】 被警鸣钟惊醒,浦原无暇多想,一路飞奔到研究室,推门就问:“日世里,日世里人在哪里?!” “副……副队长刚才出发了。”一个队员战战兢兢地回答。 浦原心神一紧,转身就冲了出去——我应该自己去现场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日世里,你一定不会有事!等着我,我马上就会赶去救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捉虫~ 被非非找到一处打错,赶紧改正!~ 我终于写到夜一和喜助要离开尸魂界的剧情了,激动啊!~ 91序幕·开始 “情况十万火急!——” 一番队会议室内,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站在中央,严肃地看着两侧列队整齐的诸位队长:“根据前线的九番队正在待命的阵营报告指出,夜营中的该队队长六车拳西以及副队长久南白两人的灵压消失,目前原因不明。这已是在预想范围之内,最糟糕的状况之一!” 会议室内安静异常,只有山本元柳斋一个人在说话,“如今情况紧迫,此事必须火速解决!”他顿了顿,拐杖用力一杵,“因此,老夫在此选出队长级别五人,即刻赶往事发现场!” 正在此时,一个人喘吁吁的冲了进来。 “来得太慢了,浦原喜助。” “请、请让我去吧,拜托了!”喜助话一出口,诸位队长皆惊讶地看向他。 山本目光一厉,“不行!” 闻言,喜助不由激动道:“我的副官正在现场,而我……” “喜助!!”夜一猛地向前跨了一步,大声呵斥道:“这副样子真不像话!别自乱了阵脚,是你自己选择派副官去现场的吧。你难道不明白自己如此惊慌失措,也是对她能力的一种侮辱吗!” 喜助愣在原地,京乐春水趁机将他拉进队里。 “那么,老夫继续说……”山本元柳斋声音凛了凛,看向诸人,“由三番队队长风楼桥十郎、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七番队队长爱川羅武,以上三名队长立刻赶往现场!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另有任务暂时待命。六番队队长朽木银嶺,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上述三名负责守护瀞灵廷。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提前做好救治伤员的准备,在综合救护院待命!” “请稍等一下,总队长。”卯之花队长看向山本,“如果考虑到会出现治疗伤员的情况,我本人不是应该前往现场才对吗?” “在情况上不明朗的情况下,治疗部门的负责人不可随意行动,我会派其他人代替你去现场的。”山本说完,看向门口,“进来吧。” 没被打开,一胖一瘦两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鬼道众的最高负责人,大鬼道长握菱铁斋以及副鬼道长昭田钵玄。 浮竹十四郎低语着握菱铁斋的名字,惊讶的看着二人,“他们可是很久没露面了。” 京乐压了压斗笠,“看来,事态真是非常严重了……” “话头传到了吧?”山本看着二人说道:“老夫希望你们二人前往案发现场。” 握菱铁斋和昭田钵玄同时应道—— “明白!” “知道了。” 京乐侧眼看了看站在队末神色黯然的浦原喜助,心思一转,朝山本挥了挥手,“喂,山老头~”山本扫向他时,京乐继续道,“哎呀,抱歉~只是,那个前线的目的目前还是未知数,让大鬼道长和副鬼道长一起出动,你不觉得有些不妥吗?” “那么,你说怎样比较好?” “就让我的副队长代替大鬼道长去吧。” 闻言,十四郎一怔:“呃?……你现在叫她过来吗?” “没错~喂,小莉莎~~”春水边说边对着窗边喊着 “干什么!”几乎在他说话的瞬间,矢胴丸莉莎就‘蹭’地一下从窗户的栏杆外冒出头来。 “看吧。”京乐先是看着浮竹,炫耀地用拇指比了比身后,接着才转头轻斥莉莎,只是语气完全不严厉:“不是跟你说过,不可以偷窥队长会议的吗?” “没办法啊,越是隐秘的东西越想偷看,这是人的本性嘛!”莉莎游刃有余地反驳着,然后侧眼瞟了瞟身后,“而且又不是我一个,若水妹妹不是也在呢~” “嗯,小若水?”春水微微一愣,目光落在莉莎身后,果然看到一缕随风扬起的白发,“嘛,她也是有情可原~” 他轻声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十四郎一眼后,又转了回来,“言归正传,状况了解多少?” 莉莎避开对方的目光,“全部听到了。” “可以拜托你吗?”春水难得严肃地问。 “那当然!” 微微一笑,春水低声道:“jia,麻烦你了。” 莉莎竖了竖大拇指,转身离去。经过若水身边时,淡淡点了点头。 若水会以一个微笑,然而心里却愈加不安起来。 “真是自作主张!” “啊啦,毕竟这种大案子平时很难碰到不是吗?”春水从容地解释,“这只是我想让年轻的部下多积累一些经验的关心之情,希望您能体谅。而且,不要看小莎莎很柔弱的样子,其实她是很强的哦~所以,您能不能让出这次机会呢,大鬼道长?” “我无所谓。”握菱铁斋面无表情地说,临走前看了依然没什么精神的浦原一眼,“既然如此,我就先下去休息了。” 事已至此,山本也就许可了京乐略有些自作主张的安排——由三番队队长风楼桥十郎、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七番队队长爱川羅武、八番队副队长矢胴丸莉莎以及副鬼道长有昭田钵玄,以上五人组成魂魄消失案件的善后特务部队前往现场。 之后,便宣布会议结束。 离开前,春水走到喜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日世里很强哦~” 浦原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似是有些松动。 见他有所反应,春水又自夸地接着说:“不过,没有我家小莎莎厉害就是了~”边说边向前走去,“不要露出那么担心的表情。相信然后等待,也是队长的工作。” 浦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微微闪动。 会议室门外,若水看到瞬步而出的几个人,心中更加忐忑,便张口朝唯一相熟的人喊道:“平子队长,请万事小心!——” 平子顿□形,冲若水呲牙一笑,“哟,小若水~没想到你这么担心我啊,那不如踹了惣右介,投向我的怀抱吧?~” 若水听后,真是好气又好笑,只得半真半假地开起玩笑,也是为了舒缓自己的情绪:“平子队长,我早说过,你如果换个发型的话,也许会比较受欢迎。” 话音刚落,前方不远处的其他人立刻发出‘噗噗’的忍笑声。 平子眼角一抽,“嘛,既然是小若水的建议,我会考虑一下的~相对的,你也考虑一下我的话吧,惣右介那家伙哪里比得上我?” “平子队长,您要落队了。”若水避重就轻地说道。 平子闻言,果然不再耽搁,抬脚追了上去。 看着五人远去的方向,若水站在原地许久,知道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众位队长鱼贯而出时,她才缓缓回过神,目标直奔浮竹十四郎。 “十四哥哥……” “若水,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本该在家休息的妹妹出现在深夜的会议室外,十四郎惊讶之余更多的则是担心,“都这么晚了……” “十四哥哥。”若水急急打断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警报说九番队……” “小若水,时间很晚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春水来到十四郎身边,朝她眨了眨眼睛,“我和十四郎今天恐怕要熬夜了~” “但是,春水哥哥,我想留下……” “小若水!”不待她说完,夜一拽起她的胳膊准备把她拉开,“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我送你回家~” “等等,夜一姐,喜助哥哥他……” “听话,快和我走吧~”话音未落,夜一已经不由分说地将她拖走,并附在她耳边低语:“现在形势不明,你还是回家安全些。” 若水有心反驳,却找不出有力的言辞,只得沉默下来,任由夜一将她送至家中。 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她仰头望了望浓黑的夜空,感到莫名的压抑。 尽管不安愈发扩大,然而,她还是没能得知,这一夜,注定危机四伏…… 弯月如钩,瀞灵廷内一片寂静。然而数里之外的尸魂界某处,五位赶到现场的正副队长们却正在进行着殊死搏斗! 突变就发生在一瞬间! 剧痛袭来,平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入目的竟是日世里脸上诡异的面具。 “日世里!”矢胴丸莉莎惊叫一声,想要冲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爱川罗武也诅咒着,想要制住她。 然而,就是在这一刹那,黑暗席卷了所有人。待到恢复视觉时,几人已经重伤倒地,却不知是被何人袭击。 平子趴在地上,狠狠瞪着那个偷袭者,惊讶之中带着更多的愤怒:“你是……东仙!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背叛了自己的队长吗?” “这算不上背叛哦。”一向温和的男生自平子身后传来,“他是非常忠诚啊,不过只尊从我的命令。” 平子身体一僵,回过头去。 月光下,男子的面容隐隐若现,左臂上的袖标更是分外明显,“能不能请您不要责怪她呢,平子队长?” “……蓝!染!”平子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果然是你搞的鬼!” “您发现了吗,真不愧是平子队长呢~”蓝染微微一笑,眉宇间不见平时的温文儒雅,取而代之的是对于弱者的蔑视。 “你这混蛋!——啊!!——” 蓝染看着身体突然发生异变的平子,缓缓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最后,请您记住一点。肉眼可见的背叛,是很容易被发现的。真正恐怖的,是你无法看穿的背叛行为,平子队长。永别了……你们真是非常出色的实验材料啊。” 一夜无法入眠,若水索性一个人坐在廊下,直至天明。 当看见东方的天空微微泛起一丝鱼肚白,她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上的死霸装和微乱的头发,然后立刻奔出家门,直往十三番队而去。 然而,即将迎接她的,却是中央四十六室下发的一个骇人的噩耗! 昨晚在流魂街某区,三番队队长风楼桥十郎,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七番队队长爱川羅武,八番队副队长矢胴丸莉沙,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副队长久南白,十二番队副队长猿柿日世里,以及鬼道众副鬼道长有昭田钵玄,全部殉职! 而浦原喜助则因擅自利用技术开发局的便利条件研究禁术、致使高阶死神重伤等罪,遭到了中央四十六室的拘捕。如今人已经和大鬼道长一起被监禁起来,等待着中央四十六室最后的判决。 尽管十四郎不想再打击妹妹,可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是凝重地说道:“虽然昨晚的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可是这么多位正副队长殉职,想必浦原队长的处境也不容乐观。” 十四郎带来的这些消息,仿佛一道又一道的晴天霹雳,炸得若水措手不及。 “怎么会这样……”她不相信地摇头,“不可能,一定是中央四十六室弄错了!” “若水,不要乱说!”听到她‘口不择言’,十四郎心中一紧,一边提醒一边安慰:“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判决还没下来,我想四枫院队长会想办法的。” 完全没有在听哥哥说话,若水脑中闪过一个人影,忽然眸一亮。说不定…… “……我出去一下!” “若水?!” 浮竹十四郎看着妹妹瞬间不见,有些吃惊地喊道,心底却在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醉开学了,因为换了校区,所以目前宿舍没网,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宽带……要是不能我们就哭死了! 今天抱着本本跑到图书馆来更新,啊,真是太杯具了! 92助逃·始解 中央四十六室巍峨的大门前,若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向守卫说道:“麻烦请通报一下,十三番队浮竹若水,有要事求见细谷仁大人!” 其中一个守卫狐疑地上下打量了若水几眼,“诸位贤者正在审问要犯,判官大人没空见你!” “要犯?……是、是不是喜……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大人?”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听若水这样问,另一名守卫警惕地质问道,并抬手将她推开,“这里没有准许不能久留,你速速离开!” “请通报一声,我……” “嗯~小姑娘怎么得空来这死气沉沉的破地方了,可是来看我的?~”一个轻佻却有些耳熟的声音在若水身后响起。 门前的两个守卫看清来人,立刻行礼:“细谷大人!” 随意地摆摆手,细谷仁来到若水身边。细看之下却发现她眼含泪水、面色苍白,声音当即就沉了一沉,看向两个守卫时,眼中泛起一丝冷光,“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这两个守卫何其无辜,只得哭丧着脸回禀道:“细、细谷大人,她说是来找您的!” “找我?”细谷挑了挑眉,看向若水,“小姑娘,究竟什么事,让你这样慌慌张张的。” 若水仿佛发现救命稻草,一时情急拉住细谷的衣袖:“细谷大人……请告诉我,喜、浦原队长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嗯?”细谷微微一愣,然后反问:“怎么,那个叫浦原的欺负你了?” “请直言相告!——” “哎,你这孩子……”轻叹一声,他低声道:“这事情我不方便多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浦原喜助已经定罪,剥夺灵力之后将被流放现世,永不得返回尸魂界。” 若水倒吸一口凉气:“……什——么——?!” “这件事牵扯甚广,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追问了,于你不会有半分好处。我上次保你已是不易,若是再被那群没事找事的贤者抓住把柄,我可没有把握还能再救你一回。”细谷摇了摇头,闪身走进门内。 “请等等,细谷大人……!!”最后的希望被厚重的大门隔断,若水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剥夺灵力,流放现世……怎么会变成这样?…… 突然,墙内不知出了何事,传出混乱嘈杂之声,依稀还能听到有人高声叫着“来人啊,有贼人!”这样的话。[.超多好看小说] 对于这突发的状况,若水先是一惊,接着下意识地想到了什么,一个闪身瞬步而去。 双殛之丘下,秘密基地内。 夜一摘下掩面的白斤,灿金色的眸子暗沉不已。 浦原揉了揉揉手腕:“多谢了,夜一小姐。” “不必道谢。眼下事态紧急,至于你昨晚为什么不先通知我这件事,以后再和你算账!”夜一冷哼一声,看向旁边一堆昏迷人士,“我把他们八人都搬过来了,但是,你打算怎么办?” 浦原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会潜身于现世,竭尽全力想出虚化的解除方法……” “夜一姐,喜助哥哥!——” 看清来人,夜一眉头一紧,“小若水,你怎么来了?!” “夜一姐,我……”看到两人安然无恙,若水缓了口气。余光触到疑似‘尸体’的东西,不由一惊:“这是……平子队长?!他们不是殉职了吗?!” “那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他们是发生了虚化。” “虚化?” “这件事说来话长,眼下时间紧迫……”夜一顿了一下,严肃地看着若水,“这件事你不该牵扯进来,马上给我离开!” “不!我要留下帮忙!” “若水!——” “夜一姐,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可你和喜助哥哥对我来说比性命更重要,我绝不会置身事外的!” 夜一叹了口气,对浦原道,“喜助,快点实施你的应对计划吧。” “嗯。”浦原深深看了若水一眼,“铁斋先生,请在平子队长他们身上使用时间停止,然后请在这里布上两到三层的结界。从现在开始的二十个小时里,我要为我们两人和平子一行八人制作十具灵压阻绝型义骸。” “那么夜一阁下呢?”握菱铁斋不放心地问。 “不必担心我,我是不会受到牵连的。”夜一自信道,“你们立刻开始吧。现在总队长一定已经接到消息,派人四处搜索你们了。我这就回四枫院家开启穿界门,顺便扰乱搜寻工作。时间一到,我就来接应你们。” “夜一小姐,万事小心。” 夜一略微颔首,目光转向若水,“小若水,你和我走。” 若水不解:“夜一姐?” “先和我走,路上细说!” “……好。”若水应着,朝浦原点点头,“喜助哥哥,保重。” “嗯……小若水,你的……”浦原欲言又止地望着若水,眉宇间难掩凝重之情:“夜一小姐,这件事能不能……” 夜一暗自朝他递了个眼色,“我自有分寸,你们顾好自己就是!” 浦原略微安心:“我明白了。” “快点走了,小若水!” “hai!”最后看了浦原一眼,若水毅然转身。 若水跟在夜一身后出了秘密基地,然后直接去了四枫院家。 不同于护廷十三队每次开启穿界门都需要获得许可,每个大贵族家中,其实都有属于自己的穿界门。而夜一要做的,就是先布置好一切,然后在适当的时机打开它,帮助浦原等人逃往现世。 将诸项事宜处理妥当,又吩咐了下人不得前往后院之后,夜一看向那脸色苍白的女子:“小若水。” “什么事,夜一姐?”若水转头。 “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你回去休息吧,后面的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我很好,不用休息。” “你昨天才结束体质调节,身体还处于虚弱期。” “我真的没事!” 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夜一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到客房休息一下吧,时间到了我叫你。” 若水犹豫了一下,但权衡利弊之后终是点点头:“好。”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夜一竟闪电般出手劈向她后颈。 闷哼一声,若水软倒在夜一怀中。堕入黑暗前,她依稀听到夜一犹如叹息般的话语:“抱歉,小若水……” “我和喜助都不希望你被牵扯进来。”夜一扶着陷入昏迷的若水,继续喃喃自语般说着,“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喜助他们离开后,你不会受到牵连。希望你不要怪我们。” 随着话音落下,两人也如飘散在空气中的低语一般,一起消失在原地。 —————— 若水苏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四番队综合救护中心的病床上。 她缓缓起身,感到后颈一阵酸麻,之前发生的事情立刻清晰地回忆起来。 遭了! 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天色,若水倏然一惊。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距离黎明已不到一个时辰。也就是说,距喜助哥哥他们用四枫院家的穿界门逃离尸魂界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了! 没时间了! 【警报!警报!于瀞灵廷东街发现逃犯踪迹,命附近队员立即赶往捉拿浦原喜助等人!】 【重复一遍,于瀞灵廷东街发现逃犯踪迹,命附近队员立即赶往捉拿浦原喜助等人!】 警报声骤然响起,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若水倏然一惊,强撑着身体下了床,可刚走几步就感到一阵晕眩。 ——该死!为什么体质调节的副作用偏偏在这种时候发作!! ——吾主! 清光担忧地呼唤,然而几度想要现身都因主从意识所限没能成功。 “若水,你这是要去哪里?”房门被拉开,卯之花烈凝眉看着若水,眼中满是不赞同,“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卧床休息。” “卯之花队长,我……” “队长,不好了!——”一个四番队队员一边跑过来,一边大喊道:“东街那边出现大量伤员,需要紧急救治!” 卯之花队长毫不迟疑地下达命令:“立即派第三、第四救护班前往现场救治伤员。” “是,队长!” 然而,就在卯之花烈分神的几秒钟内,若水忍着不适,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四番队,直奔四枫院家的大宅而去。 另一边,浦原等人也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可是当他们到达东街的尽头,才发现等待他们的,是八番队和十三番队的两位队长。 看到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戒备的表情,浦原一方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浦原桑,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还是束手就擒吧。”浮竹十四郎如是说,然目光触及浦原背着的‘人’时,却脸色一变,“那个人是……平子队长!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殉职了吗?!” 看到莉莎也在其中,京乐亦是眸色一暗。他压了压头上的斗笠,语气莫辨,“还真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了,山老头的消息也有不准确的时候么。” “春水,你是说老师他……” “嘛,谁知道呢~”沉下声音,京乐直直盯着矢胴丸莉莎,“浦原,小莎莎脸上的面具是什么?” “京乐……”这时,十四郎也发觉了不对,“……他们的灵压怎么会……简直就像虚一样!” “浦原,回答我!” “喜助,你们先走,我来殿后!”趁对方迟疑之际,夜一悄声对浦原说道,“穿界门我已经布置好了,带平子他们快走!” “夜一小姐……” 夜一低喝:“快走!——” 浦原最终妥协,可正想绕过他们的时候,却被京乐挡住,“这可不行啊,浦原~不说清楚小莎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可是……会杀了你的~” 杀气猛然释放,京乐脸色阴沉地盯着浦原喜助,似乎随时都会攻过来。 “凝散吧,清光!——” “一式,白,流光溢彩。” 随着始解语的念出,众人被一片白光所笼罩,视物而不能。 “夜一姐、喜助哥哥,快走!” 若水轻轻拍了一下两人的肩膀,为他们指明方向。二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借着白光掩护奔向四枫院家。 光芒散去,原处空无一人。 而夜一等人离开的方向,却挺直地站着一个女子的身影。 “若水?!”十四郎失声尖叫,显然不敢相信刚刚帮助浦原等人逃跑的是自己的妹妹,“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十四哥哥、春水,对不起……”若水抿了抿唇,琥珀色的眼睛透着忧伤,“……对不起。” “小若水,你这样做,罪同包庇。”京乐语气严肃,然而眼底却也透着一抹不确定,“是公开与瀞灵廷为敌。” 双手握着清光,若水神情坚定地看着他:“这是我的选择。” “若水,让开!我不想伤你!” “十四哥哥,我想救平子队长他们!他们……还活着!喜助哥哥一定可以救他们的!” 十四郎大惊:“你说么?!——” “是真的,十四哥哥!我不能眼睁睁地开着他们死去,所以……对不起!”泪水滑落的那一刻,若水再次发动了斩魄刀,“二式,玄,潜光隐耀。”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留言变少了……难道是因为我更新的慢了?不要啊! 我只是宿舍这边还没办下网,等恢复了就按时更新了啊~所以,大家多多留言吧~~ 93获罪·判决 “二式,玄,潜光隐耀。” 话音刚落,若水之前所站的地方,此刻竟已是空无一人。 见此情景,京乐和十四郎同时一怔,显然很是吃惊。 实际上,这是清光始解后的能力之一,利用光线将自身隐藏,与周围的景物融为一体,如同消失了一般。但是,这个能力有一个致命的破绽,那就是如果对方的灵压比使用者高出很多的话,那么即使他看不到,也能捕捉到其灵压。 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既能担任队长百余年,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所以,他们仅是惊讶了几秒钟就冷静下来,并开始搜寻若水的灵压。 但也就是这几秒钟的时间,已足够若水朝他们二人丢出了两个高级缚道了。 为了能更长久的困住他们,若水甚至还加上了咏唱。 “雷鸣的马车、纺车的缝隙、此物有光群集并一分为六!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当他们察觉不妙之时,六道光片已然将他们牢牢禁锢。 十四郎既惊异又痛心地瞪着在几米之外现身的妹妹,提高自身灵压以期冲破缚道,“若水,你这样做是重罪!” “对不起,十四哥哥、春水哥哥……”若水一边微笑、一边流泪,抬手又放出两个缚道:“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 “若水!——” “清光。”轻唤一声,英俊的男子悄然现身,笔直地站在女子身旁。他微微欠身,恭敬地询问:“吾主,有何吩咐?” “你追上去,一定要保证夜一姐他们安全离开。” “吾主,那您这里……?”清光抬眸看向十四郎和京月。 若水望着两个身上被施加了双重缚道的男人,一字一顿说得掷地有声,“这是命令。” 清光迟疑了一下,俯首领命:“吾谨遵命。” 言罢,瞬间消失。 诡异的场景令京乐和浮竹再次心惊。 从若水和男人的对话以及二人相通的灵压判断,那个男子绝对不是人,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清光是我的斩魄刀。”若水轻轻道,语气中似带着一丝释然,“我从未解放过他,今天,是第一次。”也许,将是最后一次。 ——果然如此! 京乐和十四郎对望一眼,皆是表情凝重。 要知道,放眼整个瀞灵廷,仅仅在始解阶段就能唤出刀之原形的人,目前为止也只有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一人而已! 可此时此刻,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竟然也能做到…… 因此,眼下二人心中的惊涛骇浪,亦可想而知。 “浮、竹、若、水!——”磅礴的灵压骤然袭来,山本元柳斋凌厉地瞪向手无寸铁的女子,手中的拐杖狠狠戳向地面,震得天响,“你可知所犯何罪?!” 京乐眉头一紧:“山老头?” 十四郎大惊不已:“老师!” 若水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牢牢地盯着山本,“总队长大人,是若水违约在先,无论如何责罚,我皆无怨言。” “既然如此,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即使早已冷汗涔涔,若水依旧倔强地抿着唇,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请恕若水难以从命!” “若水,你在说什么!”听到妹妹打算抵抗,十四郎惊恐着奋力想要挣开束缚,奈何两重缚道需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他身边,京乐春水同样面露担心,“小若水,不要硬撑了。山老头要比我们可怕多了,不想受伤的话,还是马上投降吧。” 谁知若水竟霍然抬头,一双琥珀色大眼分外明亮,“若水自知罪不可恕,事后愿任凭处置。但此刻,绝不后退半步!” “放肆!——”山本怒,灵压猛涨,“你这是在同老夫讨价还价吗?” 几乎是灵压扩张的同时,加诸在京乐和十四郎身上的缚道应声破碎,化为微弱的灵子消散在空气之中。 若水的身体晃了几晃,最终不堪重负地跪倒在地。 她单手撑着地面,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若水不敢!只是……要我让路,绝不可能!——” “哼!既然如此,休怪老夫无情!”山本说着,眼中杀机毕现。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抢在山本出手之前,京乐眼明手快地放出一个缚道,先一步将若水擒住,才让她免于直面山本的攻击。 山本冷冷看了京乐一眼,沉声道:“将浮竹若水送至六番队,严加看管!” 京乐看了一眼仍处于震惊之中的十四郎,有些于心不忍,“山老头,我的八番队离这里比较近,不如……” 可是不等他说完,山本已经叫人上前:“来人,将浮竹若水押往六番队!” “hai!”两名追捕夜一等人至此的死神立刻上前。 此时的若水灵力消耗得已经所剩无几,可谓筋疲力尽,于是只得任由那两名死神毫不怜香惜玉地架起自己,一路向六番队行去。 十四郎眼睁睁看着妹妹被带走,尽管心急如焚,但理智却告诉他:现在的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京乐见此情景,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回去吧。” “……嗯。”十四郎沉重地点点头,“春水,你说……老师会如何处置若水?” “这个……”京乐皱起眉头,“……恐怕山老头也做不了主吧,最后还是要看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 “是啊,我怎么忘了……” 见浮竹这般黯然,京乐继续安慰道:“十四郎,你也别太担心了,到时候我们联名请求的话,想必小若水不会被判得太重。” “多谢你了。” “这还和我客气,我可一直把小若水当成妹妹的!~” “我知道……”担忧地摇摇头,十四郎叹了口气,“若水真是太糊涂了,就算想帮四枫院队长他们,也不能如此没有分寸啊!” “……呵呵,说起来,小若水今天真威风呢。”京月神色不明的压了压斗笠。 六番队监牢内。 此时,距离若水被擒获已经过了半日。 身上的缚道早已被解开,象征死神身份的死霸装也被脱去,因此,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 眉目清秀的少年站在栅栏外,瞪着一栏之隔的纤瘦女子,忍不住质问道:“浮竹若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水平静地回望他,“白哉,那是夜一姐和喜助哥哥。” “就算如此——”少年愤怒地瞪着她,眼中有受伤,也有委屈,“就算如此你也不该……!” 她轻轻地问,“若是你,会怎么做?” “我绝不会背叛瀞灵廷!”少年信誓旦旦。 睫毛微微一颤,若水低声道:“……你认为,我背叛了?” 白哉冷哼一声:“你协助叛徒逃走、阻挠抓捕,这难道不是背叛吗?!” “白哉……”想要告诉他真相,然而在不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之前,她又不敢贸然将他拉入这深渊,斟酌了一下,她说:“喜助哥哥是被冤枉的。” “浦原喜助秘密进行禁术实验,导致八名队长级人员死亡!证据确凿!这是冤枉吗,他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你相信吗?白哉,你真的相信那是事实吗?” “……我、我不知道!但是……”他抬起头,眼中似有波光闪过,“……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呼吸一窒,若水垂下眼帘,“对不起,白哉。你还小,我不能……” “够了,浮竹若水!是我朽木白哉看错你了,从今往后,我与你再无瓜葛!”白哉吼完,转身跑了出去。 若水哀伤地望着关闭的大门,心中只能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白哉。对不起。 少年离开后不久,朽木银嶺也来到这里。 若水见到他,恭敬地鞠了一躬,“朽木家主。” 朽木银嶺看了她一会儿,缓缓问道,“后悔吗?” 若水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我不后悔。我相信他们。” “也算夜一没有看错人。”他略微颔首,继而叹息道:“只是白哉那孩子,朋友本就很少,现在又出了这种事……” 再次深鞠一躬,若水发自内心地道歉:“很抱歉,朽木家主。答应您的事情,我恐怕无法做到了。” “老朽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经历了这件事,说不定能让他成长起来。”朽木银嶺似是惋惜地看着若水,“倒是你,年纪轻轻的……禁刀之事,老朽也有所耳闻。中央四十六室恐怕不会轻易饶你。” “若水明白自己的处境。无论是什么责罚,我都愿意接受。” “罢了……在六番队关押期间,你有什么需要就开口,这点小事,老朽还做得到。” “多谢您的关心。” 三日后,中央四十六室做出了对若水的判决。 朽木银嶺来到牢房,亲自带着被铐上枷锁的若水一同前往一番队,接受最后的宣判。 去往一番队的路上,若水看到了当日愤然离去的白哉。 少年狠狠蹙着眉头,脸上带着掩饰之后的担忧。 她朝他笑了笑,果不其然看到对方冷哼着偏开脸。 心底默默念了一遍对不起,她跟着朽木银嶺向前走去。 所以,她没能看见,在她走后,名唤白哉的别扭少年转回头时,眼中透出的浓浓担忧。 之后,她遇到了海燕和一些十三番队的队员。 她看到海燕紧紧攥着的拳头以及因用力过度而发白的关节。 她看到他想要冲上来和她说话,却被一旁的队员死死拉住。 被人阻挡着,海燕喊了一声‘若水’之后,便看着她不再出声,但眼中却有着浓重的担心和隐忍。 她转过头,微笑着和他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看到他红了眼眶。 她渐渐远去,背后再次传来海燕有些模糊的喊声。他说:若水,我相信你!永远都相信你! 因为这一句听不太清楚的话,若水几日来的坚强顷刻间被击碎,眼泪也跟着决堤。 但是,她还是挺直了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他的视线。 ——谢谢你,海燕。谢谢你的相信,我很感激。 一番队大会议室内,所有在职的队长全部到场。 当若水铐着沉重的枷锁跪在大厅中央、山本元柳斋开始宣读她的罪行以及对她最后的判决时,她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念完所有的罪名,上面并无涉及清光的字眼。但即使如此,仅凭协助重罪犯浦原喜助、握菱铁斋越狱和阻挠追捕行动两条,已经可以判若水重罪。 “……经由包括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在内的四名队长的联名求情,中央四十六室决定从轻处理,判原十三番队队员浮竹若水——二级重罪,于忏罪宫监禁三十年。” 若水说不出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释然,也有些庆幸——用三十年的光阴换取夜一等人永远的自由,这似乎是一笔暴利的交易。 “浮竹若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若水低着头,长长的白发垂到地上,因许久没有说过话,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没有。” 别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山本重重用拐杖撞了一下地板,吩咐道:“来人,将她带下去!” 命令之下达后,立刻有两名队员出现,押着若水退出会议室。 出门前,若水匆匆朝浮竹十四郎瞥了一眼,看到他憔悴的脸庞以及眼下的黑眼圈时,不由心头一紧。然而,除了苍白无力的‘对不起’之外,她却什么都给不了,哪怕是一句牵强的解释。 所以,在十四郎看回来之前,她匆匆低下头,安静地走出了大门。 她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但与此同时,她也深深地明白自己伤害了很多人,包括她的家人、白哉、海燕、春水哥哥…… 她不奢求他们的原谅,只希望,能有机会弥补。 有关浦原喜助等人的处置,中央四十六室则发布了一纸文件,宣布浦原喜助及握菱铁斋被驱逐出尸魂界。也许是慑于四枫院家在尸魂界的地位,有关夜一的一切却没有被提及一个字。但是,他们的名字却不约而同地成了瀞灵廷里的禁忌,再没有人敢随意提起。之后渐渐地,被人们所淡忘。直到多年后,那个英气的女子再次华丽的现身。 终于,在这个多事之秋里发生的一切事件,总算是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要说:默,看着我一回家就熬夜的份上,亲们,你们是不是该有点表示啊?(偷偷地说,比如留言什么的~大声地说,咳咳,潜水的童鞋们,出来换气吧~) 94监禁·讳言 在一个风轻云淡的日子里,若水穿着一身素白单衣,在蓝染惣右介和四名白衣守卫的护送下,穿过重重走廊,踏上连接对舍的狭长走道,最终被押送至她此途的终点,那白色的塔状建筑——忏罪宫。(.好看的小说) 忏罪宫,顾名思义,这白色的高塔正是为了让那些犯错的死神忏悔自己的罪孽所修建的。 既然是这样的地方,关押之人的待遇必然不会好。按照内部标准,这里每日只提供一餐和一碗清水。换句话说,就是在保证关押的犯人不会渴死、饿死的前提下,给予最低的生命保障。至于犯人生病不生病,根本没人在乎。 此时,若水站在由杀气石建造而成的房间之中,感受着忏罪宫内压抑而森冷的气息的同时,也被迫承受着因杀气石的作用所导致的身体的虚弱与无力。 “浮竹小姐,你还好吗?”待守卫除去若水身上的枷锁,蓝染很是担忧地看着她,走上前温和地询问:“有没有什么话,想要我带给浮竹队长?” 若水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谢谢您的关心,蓝染副队长。我没有任何话要带给任何人。” “是吗……”蓝染似是叹息地低语,“那么,在下就告辞了。请多多保重。” “hai。请慢走。”若水礼貌地欠了欠身。 沉重的大门在她身后关上,由于空间的完全封闭,杀气石的效果更加明显。 因为被最大限度地隔绝了灵压的缘故,若水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然而她的神情却无比安详。 比起最初听到这个判决的时候,现在的她已冷静许多,心里也有了另一番计较:中央四十六室之所以没有借着这个罪名将她处死,是因为清光还没被找到吧……话句话说,就是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尽管心里有了这个猜测,但若水并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她来到忏罪宫也已经有几日了,理应被没收的清光却一直没有被找到。按照之前中央四十六室对于清光一事的禁忌态度,山本元柳斋早就应该来追问清光的下落才对。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出现。 不仅如此,听看守们说,山本总队长在她进入忏罪宫的当日就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私下前来探视。 那么,是自己猜错了吗? 若水自问,又觉得有些庸人自扰。(.) 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介阶下之囚,身在这四周都是杀气石的环境之中,身体比一般的整甚至还要虚弱几分。纵然有清光傍身,又能如何? 更何况,清光现在根本就不在尸魂界境内。山本他们若是得知此事,她的情况只会更糟罢了。 清苦的日子就这样过了这半个月。这段时间,若水一直处于完全无法使用灵力的状态之下。眼看着天气渐凉,然而她却依然只有一件单衣御寒,这不禁导致了她的身体健康也是每况愈下。 可看守们得了命令,每日只在送饭时出现一次,虽然没有对若水恶言相向,却也不会对她嘘寒问暖。 食物的粗糙不足,再加上环境的恶劣,使得若水原本的就偏白的脸色更添几分病态,下巴也比先前尖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都轻飘飘的,仿佛真成了一缕游魂。 这一日,天气晴朗。 午后的阳光透过窄窗照射进来,在地上形成一条长长的光柱,透着些微暖意。 若水站在狭长的窗前,默默地望向远方。目光所及,正是双殛之丘的方向。 “夜一姐、喜助哥哥……” 轻飘飘的叹息,带着几分不可言喻的惆怅,终是消散在空气之中。 冷不丁地,若水与一个人视线撞在一起。她略略一怔,下意识地扬起一个微笑,只是看着那人的脸庞,心中、口中都泛起苦涩。 ——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形下和他相见的。 青年站在双殛的断崖边,黑色的死霸装猎猎作响。 他仰着头,任由黑色的长发被风吹乱,目光牢牢锁定在的忏罪宫狭窄窗口前的那抹纤细的身影上。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纠缠着,维系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动了动唇,无声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看清他的唇形,若水忽然很想哭,不是因为自己在监牢之里,他却自由自在。而是因为,他问的第一句话,不是对她行为的责问,只是一句单纯的关心。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问候,越让人难受。 忽听得石门推动之声,若水不由收回视线,却没有看到冲田总司见她匆匆转身时眼中的暗光与闪烁。 ……若水。 虽然置身于由杀气石所建的房间之内,但若水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好看的小说) 山本元柳斋重国,这无疑是一个有分量的名字。因而若水严阵以待。 她转过身,对上那张威严的老脸,忽然有一种‘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的感悟。 只是她没想到,山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来人身穿长袖白色羽织,腰间别一把古朴的斩魄刀。与她相似的白色长发被束在脑后,只是男子的神色不复往日的温文和蔼,反而带着几分难以掩去的焦急。 对上那双同自己七分相似的琥珀色眸子,若水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于是她低下头,对二人行礼:“山本大人、浮竹队长。” “若……”听见妹妹这样称呼自己,十四郎脸色一变想要开口,可碍于山本元柳斋的威慑,只得将欲出口问的话咽了回去,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山本淡淡瞟了十四郎一眼以示警告,接着沉声问道:“浮竹若水,你将斩魄刀清光藏到了何处?” 若水心里想着‘果然是为了清光而来’,面上却故作疑惑:“山本大人此话怎讲,若水被擒之时,刀已离身,难道不是被您收缴了吗?” 山本胡子一抖,老眼一横,锐利的目光直射若水,“你将刀遣走,乃是京乐和浮竹亲眼所见,如今还想狡辩不成?!” 心知山本阅历颇深不好对付,若水也不打算和他硬来,当下便承认:“若水确实将清光遣走。但他如今身在何处,我并不知道。” 山本气得直瞪眼:“狡辩!你乃其主人,怎么会不知他在何处?!” “老师……!”浮竹十四郎听自己老师语气不善,生怕妹妹顶撞了他导致什么更严重的后果,连忙出声,谁知一个气息不匀呛得连连咳嗽:“……咳咳,若水,老实回答问题,不要说谎。” “若水确实不知。”没有看十四郎一下,若水只从容淡定地凝住山本,给出早就想好的理由,“这段时间,我身处忏罪宫内,灵压已被完全隔绝,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波动,自然也无法感知清光所在。” ——灵压隔绝,无法感知。 这话听来有理,但实际上,关于主人到底能不能感受得到斩魄刀的所在,并没有人能够真正确认。 而若水又料定,以山本的个性和自负,他断不会有‘派人来忏罪宫试上一试’这种的掉价行为的想法,所以才敢这样说。否则,她绝不会编出这样一个虽然可能性和可信度都极高、但却十分容易被拆穿的理由糊弄他了。 见若水脸上毫无破绽,山本沉思片刻,威严地问道:“此话当真?” 若水看他已是将信将疑,语气更加坚定了几分:“若水已是待罪之身,既在忏罪宫悔过,自然不敢作假。” 听了这话,山本再次陷入沉默,似乎是在思量若水这话的可信度。 十四郎闻言,也低头思索起来。 另一边,若水则是面上自然,内心紧张。若不是站在这忏罪宫里,恐怕别人很容易就能感知到她灵压不稳,继而产生怀疑。 过了半晌,山本缓缓开口:“十四郎,你认为如何?” 尽管他问的是十四郎,但一双厉眼仍紧盯着若水。 “这个,学生……”十四郎眉头紧拧,先看看恩重如山的老师,又看看倍加疼爱的妹妹,终是选择了信任,“……学生相信若水所言。” 这个答案似乎在山本意料之中,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没有继续追问清光的下落,而是带着浮竹离开了忏罪宫。 离开前,浮竹十四郎回首看了若水一眼,目光很是复杂。 若水静静回望着他,神情并无不妥。 然而,当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她不由垂下眸子,任眼泪划过脸庞:对不起,十四哥哥。 —————— 现世。 当浦原他们躲过追兵,找了一个落脚地,并将平子等人安置好,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直到这时,他们才后知后觉地起另一件要紧事。 嘱咐握菱铁斋照看平子等人,二人急忙来到一间屋子里。 房间内,桌子正中放着一把通体雪白、正圆护手的太刀。此刀非是他物,正是若水当日遣走的斩魄刀——清光! 夜一郁闷地看向浦原,指着桌上的清光,“喜助,这要怎么办?” 浦原回了一个为难的表情,“夜一小姐,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个笨蛋!——”夜一没好气地骂道,“没有斩魄刀在手,小若水处境肯定不妙!而且,总队长那边一直盯得很紧,想必这把刀来历很不简单……不行,我要把刀送回去!”话音未落,她伸手就要拿刀。 浦原的脸色虽也是晦暗不明,但理智尚在。他连忙拉住夜一,劝道:“夜一小姐,请冷静一点。现在尸魂界那边情况不明,你贸然过去,恐怕……” “小若水为了帮我们拖延时间,已经是以身犯险、毫无退路,这会儿说不准已经让人抓住判罪了!你让我怎么冷静?!——”夜一是关心则乱,不由对浦原大吼起来。 挡在清光前面,浦原严肃地说:“他们找不到刀,对若水来说未必是坏事!” 夜一抬头瞪他:“你什么意思?” “既然总队长对这把刀极为看重,那找不到刀之前,就不会把若水怎么样。”顺理分析下去,浦原隐约间意识到什么,可惜闪念太快,他没能抓住。不过见夜一冷静不少,便继续道,“如此一来,刀在我们手中,反而更有利。” “这话也有道理。”夜一沉吟片刻,算是同意了他的观点,只是出于对若水的担忧,还是有些急躁,“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最近风头太紧,平子桑他们的情况刚刚稳定下来,我们必须步步为营……” 作为浦原的青梅竹马,夜一自然懂得他的难处:“我明白,小若水的事我会想办法,你专心研究就是。” “但是……”浦原蹙了蹙眉,刚想说什么就被夜一打断:“就这么决定了!” 他无法,只得点点头,“也好。不过,夜一小姐啊……” 懒得听他罗嗦,夜一豪气地挥挥手,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放心吧,我好歹也是姓四枫院的!~” 浦原不禁抽了抽嘴角:“……您还真是物尽其用。” “哈哈哈,反正不用也是浪费!~” 就在此时,握菱铁斋敲响了房门,“夜一阁下、喜助先生,外面有一位死神小姐求见。” 认出门外的另一个灵压,夜一与浦原相视一笑:这谍报人员来得可真是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小醉最近感冒,导致头晕+鼻塞+嗜睡ing…… 又赶上卡文,是在对不起大家了,让你们等了这么久! 哎,最近糟心事太多了!教务恶心地把我们周二下午的课改到周五早上(其实是周二5、6改成7、8),后来非说不能改了,结果激发了民愤……我自然也很愤慨,因为这样不仅要早起,还不能在周四回家了!没网的日子要人命啊,我这还是在隔壁借的!话说我们都大四了,这教务处脑子真是c了! 95刑满·经年 黑衣裹身,黑布蒙面,女子身着隐秘机动第一分队的邢军制服,半跪于地,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眸透着一丝冷傲的光芒,但语气却分外恭敬。 “属下参见夜一大人。” “起来吧。”夜一颇具气势地站在门前,一扫刚才的不良情绪。她随意打量了一下女子的打扮,表情变得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你走的是自己家的穿界门吧,怎么还穿成这个样子?” 女子起身,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执行任务期间,不得穿私服。” “算了,随你自己吧。”夜一无奈地撇撇嘴,颇有些郁闷,但也明白多说无用,便正经地问道:“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女子神色依旧冷然,有条不紊地开始做口头长篇报告,“回禀大人,中央四十六室已下达最终判决,内容如下——原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与原大鬼道长握菱铁斋,秘密进行禁术研究,被捕后越狱叛逃,故流放现世,永不得返回尸魂界。对于您,只字未提。” 夜一深深看了浦原一眼,又问:“小若水现在怎么样?” 她顿了顿,说:“您离开当日,浮竹若水被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所擒,后被定为包庇罪,监禁于忏罪宫,刑期三十年。总队长下令,不得任何人探视。……半个月前,总队长曾与浮竹队长前往忏罪宫,三人所谈内容不详……据调查显示,浮竹若水的斩魄刀至今仍未找到。今日上午,总队长已下令全境搜索。” 听到这里,夜一脸上颜色已变了几变,金瞳复又暗沉下去。 竟然下令全境搜索……看来事情远比表面看起来的要复杂得多! “辛苦你了。”她颔首。 女子垂首:“这是属下职责所在。” “喜助,刀的事不能拖了。”沉默了几秒钟,夜一语气凝重地说,“小若水被关在忏罪宫已是处境艰难,再断了与斩魄刀的联系,只怕她的身体会吃不消……” “我明白了。”浦原严肃地点点头,“夜一小姐,你穿我那件能够隔绝灵压的外套回去,我会另做一件隐藏斩魄刀灵压的刀套。” “夜一阁下,这样做太过危险。”握菱铁斋担忧地开口,“不如还是另想办法吧。” 夜一抿了抿唇,但仍表示自己心意已决:“没时间犹豫了,我不能让小若水出事!” “夜一大人!”作为夜一心腹的女子突然跪下,语气诚恳地请求:“请让属下将斩魄刀带回瀞灵廷!” 夜一皱眉看着她,“我知道你和小若水关系不错,可现在正是敏感时期,这样很容易暴露你的身份,到时候……” “恳请大人成全!”女子坚决地望着夜一,背脊挺得笔直。此刻,她眼中的冰冷早已化为炽热的火焰,“为若水而死,属下毫无怨言!” “你这死心眼儿的丫头……”心知她的固执和对若水的深厚情谊,夜一只得勉强同意,并嘱咐道:“一切须万分小心。刀带入瀞灵廷之后,找个不起眼的地方丢下即可。” “夜一大人,这是为何……?”听了最后半句,女子略显不解地看向上司。 夜一斟酌了片刻,只对她道:“你按我说的做就是,小若水不会有事的。” 浦原表示不赞同:“夜一小姐,这样不妥吧。一旦瀞灵廷那边探测到清光的灵压,只怕小若水的处境会更加不妙。” “这……那你量力而行吧,一定要做得隐秘一些。” 女子难得激动地抱拳一揖,“是,属下遵命!” “喜助!——” “hai~在下这就去准备!~” “三日之后,你来取刀。” “是!” —————— 几日后。 瀞灵廷,某贵族宅邸。 随着古典的隔断拉门缓缓打开,一名窈窕女子自门内走出。 此时,早有等在穿界门外并分列两排的家仆与侍女鞠躬行礼,异口同声地叫着:“大小姐。” 女子略微颔首,眼中一往如常那般冷然无波,但若是仔细观察,则会发现她眼底暗藏的一丝紧张。 一直等候在此的侍女见主子手中拿着疑似重物的东西,连忙上前想要接下,却不想被她狠狠挥开。 侍女惊恐之余,急忙跪下请罪,“请大小姐恕罪!” 她看了跪在地上的下人一眼,淡淡道:“我要沐浴。” 侍女闻言连忙应“是”,起身后一溜小跑着朝浴房而去。 女子低头看了手中包裹严密的物品一眼,将它攥得更紧。 内院管家菊枝婆婆小步来到女子面前,行礼后禀告道:“大小姐,郁红小姐今日上午回来了。” 女子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菊枝婆婆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家大小姐漠然的神情,想到她幼年时也曾有过的天真可爱,不由有些心疼:“您不见一见郁红小姐吗?” “没有必要。”她冷声说,警示地扫了老妇人一眼。后者被看得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是老奴逾越了。” 女子也未再深究,又问她:“父亲大人呢?” “家主大人晨间出的门,尚未回府。” “嗯。” “姐姐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一个娇嫩的声音忽然响起。 循声望去,便见一个身穿荷花图案和服的少女立在拱门处,嘴角噙着一个讽刺的笑容,“也是,谁让我不争气呢~自然入不了姐姐的眼~” 女子非但不反驳,反而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你知道就好。” 听了这话,少女立刻气得红了脸,咬着牙狠狠瞪着她。 无视少女杀人的目光,女子朝菊枝婆婆吩咐道:“我回番队了。父亲回来,就说我今日宿在队上。” “是,大小姐。”菊枝婆婆很是恭敬地应着,心里却不禁心疼起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哎,大小姐真是命苦啊…… “姐姐不愧是二番队的第六席,一天到晚都这么忙呢~”与女子擦肩而过的刹那,少女想起早上的事情,语气变得有些得意:“父亲大人说过几日要去西林赏枫,想必姐姐也没时间去吧?” 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她,女子带着冷冽的气息越过她出了拱门。 少女瞪着女子渐远的背影,尖锐的声音带着些许不甘与愤怒,“哼,长女又怎么样,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吗?!” 可惜女子这时已经瞬步回到房间,换上队服后便直接出了府。 拿着被装在隔绝灵压袋中的斩魄刀,她一路去了人迹罕至的双殛之丘。 隔着断崖,她望向那高耸入云的白色高塔。塔和外界的唯一通道,是一座极长又极细的吊桥。每日有三班死神轮流巡逻守备,想要不惊动任何人地通过,难如登天。 忽地,女子察觉到一个视线。 她凭着感觉看回去,却不由怔住了。 白发的女子站在狭长的窗前,却依旧显得纤瘦单薄。 她说:“花梨,想不到会遇见你。” 她不敢回应,怕自己一出声就忍不住尖叫。 眼前这个苍白如纸的女子真的是若水吗?! 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将她折磨成这样了吗?! 可是,她还要在这该死的地方呆上三十年啊!! “花梨?”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忐忑与担忧,“你……怎么了?” 她眼中的冰层渐渐化为氤氲的雾气,忍着难过颤声说道:“……若水,你瘦了很多。” “是么。花梨却是漂亮了许多~”女子温柔地笑笑,削尖的下巴因神情的柔和而圆润了一些,只是看在别人眼里,反而更让人心疼。 “别说了。”花梨摇头,指节已被攥得发白,“我来给你送东西。” “……送东西?”若水愣了一下,然后就看到对方低声念了几句灵言。 一根光索缠上布袋,花梨握着光索的另一端,用力一甩将重物抛向了若水所站的窗口。 “对不起,若水……我只能做到这些。”她说着,解除了鬼道。 若水打开袋子,看见里面的清光,顿时吃惊不已,“花梨,你怎么会……?!” 及时止住欲问出口的话,她明白,无论花梨和夜一怎么接上的头,她都不能问出口!一旦说了,很可能就会害得花梨背负莫大的罪名,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 强忍着心中的翻腾,她紧咬着唇,泪光闪闪地看着站在对面的女子:“谢谢,花梨。这就足够了。” “……保重。”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原地。 若水将清光取出,握紧他的那一刻,刀身白光闪耀。 一股力量如清流般缓缓注入体内,缓解了虚弱,驱散了寒冷。 清光半透明的身影浮动着跪在她面前,“吾主……” “委屈你了。”她轻声说,然后看着清光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快到年末的时候,若水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男子踏入大门的那一刻,若水忽然感觉周身一暖。 知道是对方刻意而为,她心下感激,低头,恭敬地唤了一声:“见过细谷大人。” “小姑娘不必多礼~”细谷仁不在意地摆摆手,脸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我只是顺道过来看看你。” “多谢您的关心。” “哎~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有目的的。”丝毫没有罪恶感地推翻自己前一句话,他随意地找了个台阶坐下。 “大人们等不及了吗?”若水轻声问。 细谷不答反问:“清光在你手上吧?” “不。” “真的?” “真的。” “小姑娘,要知道,我可比你多活了几千年,论起骗人,经验也比你丰富多了。”细谷认真地盯住她,“我就要你一句实话。” “清光确实不在我手上。”不出所料地看到对方皱眉,若水目光微微一偏,说:“他在我身边。” “什么?——”细谷惊得跳了起来,将若水前后左右看了好几遍,仍是一无所获。只得丧着脸重新坐下,半信半疑地发问:“你在忏罪宫还能让他维持人形?” “是。” “……可我看不到他。” “我也看不到。” “小姑娘,你逗我玩呢?”细谷眉头一紧,四周的气温也跟着下降不少。 “大人莫急。若水虽看不到,却感觉得到。” “这倒奇了。”细谷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小声嘟囔道:“莫不是这杀气石害的?” 若水心头一跳,垂首不语。 “也罢,反正能同辉交差就是了。”细谷自言自语着,复又抬头看了看若水,“小姑娘,给你提个醒,下次山本那小子来的时候,你的灵压还须再压上一压。” “多谢大人警示。” “好了,差事办完我也走了~”他起身拍拍下摆,看向若水右侧,“清光美人,我等着你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啊!~” 若水掩面低笑:“大人,清光在我左边。” 细谷抽了抽嘴角,念着“都一样、都一样~”,唤人来开门,然后出了忏罪宫。 门被再次关上,若水看着仍狠狠瞪着门口的清光,不由弯了弯嘴角。 若水不知道细谷仁是出于何种目的才没有告发自己,但她还是庆幸着,清光的回归并没有引起瀞灵廷的注意。 另外,因为杀气石对灵压的极端抑制,清光的存在被完全掩盖,也算是被囚禁在忏罪宫的一点福利。 时间点点滴滴地流逝,瀞灵廷也不断地发生着变化。 然而,不论是曾经的同事已身列高位,还是又出现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天才,若水都无从得知。陪伴她的,除了忏罪宫里终年的清冷之外,就只有谁都‘看不见’的清光。 对于主人被监禁,清光表现得十分激动,时常叫嚣着要踏平忏罪宫。尽管清光的话十分孩子气,但若水依旧感到无比窝心。 三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只要时间一直在向前而行,总有一天,会到达规定的终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若水终是看满了三十个春秋的朝阳与落日。 对于即将重获的自由,她并无过多的欢喜。如今她唯一心念的,只是家人与朋友。 只可惜,她却不知道。有些人,注定将与她殊途陌路。 非要究其原因,无非一句——经年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新了~有没有人表扬我?~~\(≧▽≦)/~ 虽然我不会因为惨淡的留言不更,但是乃们也要适当的鼓励下嘛~哎,睡觉去了~明儿一早还有难缠老师的课…… 96释放·回归 若水刑满释放的那一天,是一个天清气朗的秋日午后。(.无弹窗广告) 迎接若水的阵容远比她预计得要庞大得多,很是让她受宠若惊了一下。 忏罪宫门前的着两排人,其中包括了已升任五番队队长的蓝染惣右介、副队长市丸银以及三席冲田总司这三位瀞灵廷的黄金单身汉,若水的两位知己好友早苗和花梨,借口陪同好友、实则想要偷懒的京乐春水,思妹心切以至于翘首以盼的浮竹十四郎和副官志波海燕,还有那个……独自站在吊桥遥远的彼端,左臂上带着副队长袖标的冷面青年。 也正因为强者居多,所以,饶是大家都体贴地控制着自己的灵压,可当若水迈出那道关了她三十年的大门时,还是被众人磅礴的灵压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毕竟有三十年的空窗期,加上长年灵压被抑制,就是再强大的死神,也会变得的不堪一击。因此,现在的浮竹若水只是一个禁不起伤害的柔弱女子。 因长年不见天日,若水的肤色本就偏于病态,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更衬得她脸色苍白。 十四郎见她脚步虚浮的走了几步,连忙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若水过轻的体重令他心中一痛,疼惜之色自然也就溢于言表,“若水……” 若水抬起头,虚弱地朝他笑笑,清婉的嗓音因为长久不发声而变得沙哑粗糙,唯剩语气依旧:“……十四哥哥。” 十四郎搂紧妹妹的肩膀,强忍着心中的钝痛对她笑笑:“嗯,我在。” 一阵风过,若水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急忙转头。只是看着空无一人吊桥的对面,不知她眼中是欢喜还是惆怅。 “若水小姐,恭喜你了。”蓝染依旧温文尔雅,白色羽织似乎更好的衬托了他的儒生气质。 若水看着眼前沉稳和蔼的男人,不知为何脑中竟浮现了多年前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染血的少年执刀而立,对于空气中浓腻的血腥味儿丝毫不觉,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天真无邪,纯粹得令人害怕。 她不禁狼狈地别开眼,低低回答:“多谢您的关心。” 蓝染见状眼底精光一闪,也不多言,点点头算是回应。 “呐,姐姐,好久不见了~”蓝染身后那个白肤细目的青年笑眯眯地开口,轻快的语调陌生中又带点熟悉。 她望了他好一会儿,才迟疑地开口:“……银?” 青年夸张地弯了弯嘴角,邪气中带着一丝矛盾的真诚,“啊啦,姐姐还记得我吗,真是令人开心呢~” 若水仰头看着已比自己高出将近一个头却叫自己姐姐的大男孩,目光不由柔和下来,“银,你长大了。” “因为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啊。”略显散漫的语气,带着一丝稚子的天真,“不过,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完全没有变老哦~” “啊啦,倒是不知道市丸副队长这么会夸奖女孩子~”京乐抄着手笑呵呵地看着若水,目光颇有点暧昧,“哎,小若水真是长成大姑娘了,变得更加受欢迎了~” 听着京乐不着调的调侃,若水下意识地看向五番队的三个人,正好与总司的视线撞在一起。尽管对方只是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没有说话,可若水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海燕见若水脸红,原本也想跟着说上两句,可被身边的早苗的大眼和花梨的冷目一瞪,顿时蔫儿了下来。哀怨地看看两位美女,他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腹诽:虽说他们和若水是同期又是自己的前辈,可自己现在好歹也是副队长啊,竟然就这么被欺压了,真是没天理啊! 也因为这样,海燕在心里定下了一个选妻目标——以后的妻子一定得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绝不能动不动就和他横眉竖眼的! 十四郎适时的咳嗽声让若水猛地一个激灵,想起那是自己的弟弟,心下不禁黯然,便向浮竹问起家里以期转移话题:“十四哥哥,父亲和母亲大人他们……” 担心着妹妹的嗓子,十四郎不敢让她多言,便道:“家里很好。你嗓子不适,先不要多说话,我们回家后可以慢慢聊的。” “……嗯。”若水顺从地点点头,窝进十四郎温暖的胸怀抱里,却忍不住低声呢喃,“我很想大家。”三十年的寂寞,纵有清光的陪伴,对于家人的思念也是不会少的。 “我知道,大家也很想念你。”十四郎小心翼翼地拥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把怀里的娃娃摔破,“走吧,我们回家。” “嗯。” 就这样,若水向其他人道谢告别后,便和十四郎一起回了自己已经三十年不曾回去的温暖之家。 早就知道若水今日要回来,浮竹一家上到主子、下到仆人都是满心的欢喜,只不过碍于若水当年和浦原、夜一的牵扯,大家不好表现得太过喜庆。在下人们列队恭迎之后,也就各忙各的去了。倒是纪子夫人拉着若水进屋又哭又笑地说了好半天,还因为心疼若水受苦,直劝着她辞职回家,专心调养身体。 幸好傍晚的时候浮竹家的男人们念着女儿、妹姐提早归家,这才将若水从母亲的眼泪攻势中解救了出来。 向父亲请了安,又被父亲安慰嘱咐了几句。几个小辈们便去了前厅,省的打扰父母说话。 如今直也和若空也大了,前几年已经跟在父亲身边学习经商之道。 今日若空看见许久不见的六姐,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喜欢粘人撒娇了,只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姐姐,便乖乖坐到位子上和几个哥哥一起同若水说话解闷。 若水看着已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孪生弟弟,很是高兴地回应,谁知若空一听见姐姐那略显粗糙了的声音,登时就红了眼眶,口口声声喊着以后一定要保护姐姐不受欺负云云,逗得大家一阵无奈好笑。冷静下来,少年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恰巧候家中的小正太幸太郎跑进来,才化解了他的尴尬。 当晚,浮竹一家吃了一顿团圆饭,住在流魂街的二姐得了消息,也急急地赶了过来。纱叶饭后对着若水好一通慰问,还送了不少精致的小礼物。直也和若空孩子气上来,不禁有点眼馋。可惜二姐送的都是些女孩子家的首饰、布料,他们就是拿了也没用。 家中无事不提,十四郎倒是难得利用队长职权假公济私了一回,给若水放了半个月的假,让她好生在家调养身子。 靠着纪子夫人和侍女们的精心照顾,若水的气色也渐渐好了起来。 转眼间假期过去,若水为了躲掉母亲每日给她进补的滋养品,这天一大早便归队报到去了。 因为山本元柳斋还不知道清光的事情,若水回家那天就将清光留在了忏罪宫,之后又想了办法用那个隔绝灵压的刀套将他带出来,然后一直没敢让他现身。 也就是说,如今在别人的眼里,若水就是个没有斩魄刀的死神。 这样的背景,又加上之前的事情,使得若水现在的处境极为微妙。 三十年前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叛逃一事,碍着四枫院家的势力和中央四十六室的禁忌态度,一直以来都无人敢提。 可是,当年浮竹家一向性子温和的六小姐竟然也牵扯其中,到最后甚至被判监禁,一夕入狱就是几十年,哪里能不被人议论。也就是多数人对当时的事知之不多,渐渐也就淡忘了。 如今若水刑满释放,瀞灵廷里闲来无事的贵族何其多,嘴碎八卦的自然也有不少。 若水心里明白,眼下正是须得小心谨慎的时候,否则只怕又要被无聊之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连累家人不愉。可是偏偏在这最不该招摇的时候,若水一出来就被那么多位大人物亲自迎接,尤其还和五番队那三位红得发紫的黄金单身汉扯上,这怎么可能不招眼! 尽管以前那些知道若水的队员依旧对这位前辈恭敬,可毕竟这些年新进的队员不在少数。他们没见过若水,只听着队里的老人说这位小姐是队长的亲妹妹,从前是负责照顾浮竹十四郎起居生活的,并无席位在身,于是下意识地就认为若水走了后门。 又加上他们入队晚,不知道若水早年在席官挑战赛上将那时的三席打得落花流水的英雄事迹,如今再看见若水又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摸样,自然也就对她的实力产生了质疑。 男队员们还好些,反正若水是个文文弱弱的女子,和他们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兼之性格温柔、长相也精致,大家看着养眼又舒心,也就没什么意见。 可是年轻的女队员就不这么认为了。特别是那些对自家和蔼的队长存有小心思的女队员,对着若水的态度可没那么好相与。 而另一边十四郎琢磨着妹妹在忏罪宫那鬼地方受苦这么多年,也不希望她一回来就太劳累,于是依旧让她在自己的雨乾堂帮忙。 这样的安排原本最好不过,只是若水不在的这三十年,那些对十四郎有心的女队员一直逮着机会殷勤大献。如今若水归位,再次负责起十四郎的饮食起居,无形或有形中也就挡了那些女子的示爱之路,自然被她们心里嫉恨。 若水倒没想那么重的戒心,平日里还是像从前那样为着自家哥哥忙前跑后,只想着把他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如今海燕应付队上的公务早已得心应手,加上他性子爽朗,和部下相处得极好,一直很受爱戴。 若水和他相识多年,虽说算不上青梅竹马,但关系也十分要好。 这些年因着山本之前的严令,海燕他们都没能探望一次,心里多少有些愧疚。现在若水归队,处境有点尴尬。加上若水离队多年,和以前同事的关系难免生疏,海燕便时常借着队员们吃饭小聚时拉上若水凑热闹。 因为有些人一直对于若水的加入私下表示了不欢迎,海燕就趁着一次闲聊的时候说出自己的位置其实是若水让出来的,看着被惊到的一堆人,他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怎么,不相信?不信就问问队上的老队员,我进队之前,若水可是打败过一任三席的!” 这件事后来得到知情人士证实,确定是真的后,大家对眼前这个笑容清淡、弱不禁风的女子便有了新的认识,队上一部分新人对若水的态度也随之恭敬了许多。 若水一向对于那些陈年旧事不在意,也不会仗着资历老就对后辈指气颐,仍是那副从从容容的温顺样子,不显山不露水地就将十四郎在队里的一切事情打点得井井有条。 坚持着低调为人的原则,若水渐渐被队上的新人认可了。 男队员们对于这样一位温柔如水又和颜悦色的前辈很是喜欢,平时见到也十分礼貌。 那些年轻的女队员虽然多少羡慕或嫉妒若水现在的差事,可人家毕竟和十四郎是亲兄妹,谈不上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大家也就相安无事。一些没安好心盼着若水出岔子的,看着若水这几个月来尽心尽力地照顾浮竹十四郎,心里也暗自佩服她的细心周到,在队上见到若水倒是和和气气没有牙尖嘴利说什么刻薄话。 日子就这样平平和和地持续着,直到几个上级贵族家跋扈的大小姐跑到若水面前找茬儿生事儿,才蛮横地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谢谢2900674亲的捉虫,小醉有时候迷糊,错别字难免的,大家看到就告诉我好了~一定及时改正。 另外,这几天学校网络瘫痪了,时能上时不能上,连隔壁包月的都经常掉线,对这事儿我们已经死心了……请大家多包涵,真不是我拖着不更新。 ps: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合家团圆~多吃月饼啊~~ 97余威·犹在 日子就这样平平和和地持续着,直到几个上级贵族家跋扈的大小姐跑到若水面前找茬儿生事儿,才蛮横地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事情的起因其实意外因素居多,并不是因为若水碍着那些女队员向十四郎献殷勤,而是因为某一日,颇受瀞灵廷年轻女性欢迎之一的五番队副队长市丸银临时起兴来找若水,两人谈话和谐,临走时,银还送了好多柿饼给她。而这一幕,恰巧让那些眼馋市丸银许久,却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接近他的女队员给看见了。 其实认真说起来,若水平时和银的交集并不不多。只不过,若水一直很心疼这个初见时就早熟得过分的小男孩,下意识里也就把他当做弟弟看待了。而市丸银虽已是青年之姿,可见到若水时仍是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然后摆出一副好孩子模样和她聊天打趣。 正因如此,两人见面时的相处模式在别人看来,难免就想入非非了。 再加之有有心之人翻出了以前若水和总司还有蓝染的旧事,添油加醋地将那些捕风捉影的暧昧说了一番。言里言外,就是若水不知廉耻的意思。于是,一些女性队员便心生了嫉妒之意,一起密谋着准备找机会给若水一个难堪。 让她们难办的是,若水平时都在十四郎身边照顾他,很少单独活动,也很少一个人离开番队办事。因此,她们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拦住她。 不过,事情的转机还是在某一天来临了。 这一天,一番队派人传召若水过去。 当看到坐在队首室里的细谷仁和中臣辉,若水明白,这恐怕是中央四十六室那边按耐不住了。 跟着,山本就问了若水一些有关清光失踪的事情,若水含糊其辞地想要搪塞过去,却被中臣辉抓住关键问住。 无奈之下,她值得承认清光仍在尸魂界,只是自己与他联系微弱,感应不到方位。 如此一说,另外三人都是沉默下来。 过了片刻,细谷一如既往地轻佻声音率先响起:“既然清光还在尸魂界,不如就叫十二番队仔细勘测灵压好了,总能找到。” 中臣沉吟一下,颔首:“也好。山本总队长,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了。” “是,请两位大人放心。”山本点点头,一副后辈晚生的模样。 之后,她便一个人返回十三番队。 那些时刻注意着若水动向的女人一看好不容易逮着她落单了,便立刻聚集起来,商量着如何下绊子的事情。 十三番队的队舍位于瀞灵廷郊外,是距离一番队最远的队舍之一。所以,那些想要使坏的女人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准备工作。 比起真央时期的小打小闹,这些女人的计划就恶毒得多了。她们打算故意和若水发生口角,最好能动起手来,然后凭借众口一词的指证陷害若水,让她被人误会。 因为顾忌着若水和五番队、八番队队长的交情,她们选择了六番队和七番队交界的位置埋伏。又想着十三番队的人不能出面,免得以后被认出来,便怂恿了其他番队倾心总司或是银的女队员出来闹事。剩下的人则分出几个到队上‘报信’的,好让若水被抓个‘现行’。 将一切安排好,为首的几个女子暗自隐藏好,只等着若水出现,自己看一场好戏。 另一边,若水从一番队出来,仔细想着刚才细谷的话,心思转了几转,渐渐回过味儿来——细谷大人这是在暗示她把清光丢到荒凉的地方去,到时候就是被找到,自己也能开脱。 若水边走边思索,正专注地盘算着清光放在哪里比较妥当时,冷不丁就被几个女子围了起来。等她回过神儿,对方已经凶神恶煞地数落起她的‘不良作风’了。 等她们说的差不多了,若水也听明白了。 想着因为樱井宏的死,自己对总司和蓝染队长的疏远与躲闪,若水心里一阵好笑。她实在没想到,都过去三十多年了,自己和总司的事情还会被人翻出来晒太阳。而且,说得好像她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暧昧一样。 “哼,浮竹若水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以为自己故作清高的样子就能迷惑冲田君了吗,简直是白日做梦!”骂人的女子正是五番队的队员。她入队二十几年,一直对总司爱慕不已,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今看着若水,就好像找到了总司不喜欢自己的根源一样,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野田桑,你和她说那么多做什么。依我看,不如给她一点教训,让她以后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做人才是硬道理。”野田身边的女子咬牙切齿地瞪着若水,想必要不是顾及着自己贵族小姐的身份,这会儿只怕已经冲上去动手了,“顺便让大家看看她的真面目,省得她一天到晚装柔弱,博取别人的同情心。” 野田听着觉得有理,便招呼其他几个人道:“铃木说得对,姐妹们,大家一起上,今天一定要给她好看!——” “可是,这样不好吧,不是说只是警告一下的吗……”有胆小的女子低声道,怯怯地看着野田和铃木。 铃木啐一口,“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只要大家口径一致,她就是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若水面对着那几个恨不得生吞了她的女子,只觉得一阵无力,自己已经多久没和总司见过面、说过话了,这些人还真是想象力丰富…… 心知不论自己说什么,她们都不会相信,若水懒得再多作解释。[]闪身一个瞬步,便绕过这些人想要离开。 “浮竹若水,你想逃吗?!是不是没有浮竹队长给你撑腰,你就胆小如鼠了?难怪整天躲在雨乾堂,我看你是做了亏心事害怕吧!明明是个老女人,却整天勾搭市丸番队长,真是不知安得什么心!!”铃木见若水要走,立刻出口不逊,“我告诉你,就算浮竹队长在这里也没用,不过是一个病秧子、药罐子,没准儿还是个短命鬼!说不定哪天就死……啊!!——” “住口!——” 在场的没有人看清若水的动作,等到铃木的尖叫声响起时时,若水已经面如寒霜地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扣在了她的颈上。 铃木惊恐地睁大眼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若水不语,然绵长浑厚的灵压却渐渐释放出来,缠绕在她周身,略微透明的白色若隐若现。 其他人看见若水那几乎快要实质化的灵压,皆大惊失色。饶是躲在暗处观察的那些人,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放手!你放开我,不然、不然我就……”铃木色厉内荏地瞪着眼睛,“我说得又没错,你哥哥本来就是个病秧……啊——!!” 狠狠地收了下手,若水冷冷看着铃木,眼中染上一层嗜血的光华,“再敢说十四哥哥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在最后三个字出口前顿住,若水心头莫名一紧,松开了掐着铃木脖子的手。 看着铃木被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啜泣,她才回过神,有些疑惑自己之前过激的行为。 听了铃木侮辱十四郎的话,若水确实很愤怒,可并未想过动手杀人,那刚刚为什么会那么说?那一闪念,自己脑子里掠过的嗜杀之意,又是怎么回事? 若水的后半句话虽然没说出口,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省略的意思——再敢说十四哥哥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可在这个讲求实力的地方,强者有这样的权力。 众人看着若水沉默的样子,以为她还在生气,都吓得不敢说话。 直到半晌过去,才听见她轻声地说了一句话,然后飘然远去。 几个人不敢相信地相互看看,又低头看看一脸呆傻连哭都忘记了的铃木,忽然觉得浮竹若水这个人,果真不是好惹的…… 对不起。 是若水走前留下的话。 虽然她是真心道歉,可是那些女人究竟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经此一事,若水在瀞灵廷女性间的名气渐渐高起来。那些女人就算嫉妒若水,也只是背后说说坏话,再不敢当面叫嚣什么或是找她麻烦了。 只是这些转变,若水都不知道。 这年入冬时,因为十四郎突如其来的感冒,那天的事情早被若水抛到脑后十万八千里去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个多月,眼看着就快要到年底了。虽说天气愈发寒冷,又连着下了好几场雪,可番队里却渐渐显露出一些热闹的气氛来。 身为死神,肩负着保卫尸魂界的责任,平日的娱乐活动自然少得可怜,也只有在新年的时候,大家才敢完全地放松身心,和朋友、队友把酒言欢。这也是为什么每逢过年,各队都要在自家队舍摆起酒席,大家一起吃饭聊天的主要原因。 历来新年的休沐日都是初一到初三,为了不拖延工作进度,每年十二月下旬的那几天都是队上事情最多、队员们最忙的时候。因队长的体弱,作为副队长的海燕,首当其冲成了十三番队最忙的人——既要忙着工作上的事,还要看顾着迎新年的准备。 相比之下,若水就清闲得令人嫉妒了。 所以这一天,海燕拉着她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指着桌上一大堆有关新年用度、年礼定额之类的请示报告对她说道:“若水啊,我实在忙不过来了,你就帮帮忙,那些新年的布置就交给你了!” 若水看着某大男人苦哈哈的笑容以及疲惫的神色,也觉得于心不忍,便点头应允,从他手中接下了欢迎新年的准备工作。 海燕见状立刻欢呼一声,兴奋地拽着她去了前院,向队员们宣布这个消息:“喂,大家听好了!~今天开始,一切有关新年的事情都找若水,批文也交给她!~” 听着海燕飞扬的声音,若水浅浅一笑:“大家请多关照。” 队员们心知自家副队长的个性最是讨厌麻烦,又觉得若水个性温和,办事也细心,尤其是前段时间传闻整治那些娇小姐的事情余威犹在,便也没有人提出反对。 就这样,在把这些琐碎的麻烦事顺利地推给若水之后,海燕一身轻松地回去办公了。至于若水,则被那些积压已久的请示文件和等待批示的队员给团团包围了。 当天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之后,若水看看时辰,正准备十四郎午觉睡醒前泡上一壶热茶,谁知还没穿过院子就被和自己同期、以前还和自己作过对的铃木花子叫住了。 若水回身看见女子局促紧张的样子,不由心下奇怪,便问:“铃木桑,有什么事吗?” “那个……”铃木抿了抿唇,低下头深深鞠了一躬,“……浮竹桑,家妹年幼无知,冲撞了你,真是十分抱歉。” 若水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疑惑地眨眨眼:“嗯?……我不太明白铃木桑的意思,令妹是哪一位?” 铃木花子愣了愣,老实地报上名字:“家妹是五番队的铃木葵子。我也是最近回家,才得知两个月前的事情。对妹妹管教不严,是我的疏忽,希望浮竹桑不要放在心上……” 经她提醒,若水才想起两个月前的那档子事,记忆中似乎是有个姓铃木的女孩。想到自己当时的行为,若水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件事我也有些冲动了,还请铃木桑代为向令妹转达我的歉意。” “不,她是该受些教训。只是……” 看出她的为难,若水又问:“怎么?” 为了妹妹不再被其他女队员孤立,铃木狠狠心,还是说了出来,“能不能请浮竹桑和市丸副队长说说,让他……嗯,不要再送葵子柿饼了?” “……柿饼?”这一下若水是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她倒是知道银很喜欢柿饼,可这件事和那个女孩有什么关系? “是的。这段时间,市丸副队长每天都会送一个柿饼给葵子,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铃木花子欲言又止地看着若水,想着上次回家时妹妹委屈哭泣的样子,只得将面子放在一边,恳求道:“……葵子已经知道错了,还请还请浮竹桑原谅她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 见她如此焦急的模样,若水只得答应下来:“我会和银说的,铃木桑放心吧。” 铃木感激地鞠躬:“那就多谢浮竹桑了。” 若水略微颔首:“不用客气。” 新年之前,若水找了银,送柿饼的事很快就得到解决。 铃木葵子受到这次教训之后,再见到若水或银都是绕着走,不久就申请调离五番队,到十番队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拖了好几天才更新,是在对不起大家。 小醉这两天竟赶上糟心事了,中秋第二天在奶奶的时候陪着我小叔家5岁的臭小子玩,结果为了他先是差点被我奶奶家的狗咬了……然后有被他泼了一杯开水,把手烫了…… 啊啊啊,我现在只怨念当时干嘛护着他,这么欠的小孩简直太可恶了!好不如直接让我家大狗狗咬死他得了!恨死我了,现在打字手都疼得要命,还要天天擦药膏,以后要是手背留了疤,我就真要哭死了…… 希望大家见谅,我这几天真是打字不方便,只能慢慢地敲。 98隔阂·藏刀 新年假期结束,各番队陆续恢复到了平日忙碌的状态。 若水没有了需要安排的事情,便回到雨乾堂继续照顾自家哥哥的起居。 这一日海燕正和十四郎商量公事,若水估摸他们谈得差不多了,便端着茶水小食掀帘而入。 十四郎交代完最后一句,正好看到妹妹走进来,便招呼海燕一起吃些点心,后者喜欢若水的手艺,自是欣然接受。 “十四哥哥、海燕。”若水略微微一笑,将托盘里的茶壶杯盏以及盛点心的小碟一一摆到矮几上,“我做了玉吒跟和果子,你们吃一些吧。” 海燕也不客气,拿起一个和果子就吃了下去,赞叹美味的同时,不由端着杯子感慨:“啊啊,还是队长命好啊,有个这么贤良淑德的妹妹,要是空鹤那丫头能有若水十分之一,我就谢天谢地了!~” “咳咳,海燕你也真是的……”浮竹摇摇头,浅啜了一口热茶顺气。 “嘛,我这也是实话啊,空鹤做的东西,不吃死人就算很好了!”青年笑哈哈地继续吃,“唔,这个玉吒好吃!~” 看着海燕不雅的吃相,兄妹二人对视一眼,皆有些无奈。 几日后,五番队与六番队中间的大道上,某位眯眯眼副队长抱着满满一怀柿子翻墙而出,献宝一般地朝等在墙边的女子递出一个红澄澄的柿子,“姐姐,这柿子很好吃哦~要不要尝尝?~” 若水看着银,无奈地叹口气:“银,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干这种事……” 市丸银没心没肺地笑着,“啊啦,这是今年的最后一茬柿子了呢,六番队的柿子很甜,拿来做柿饼再好不过了~” 看着青年愈发灿烂的笑脸,若水便没了脾气。可是一想起这里与六番队只有一墙之隔,想起已经是副队长的白哉,她难免有些不自在,“好了,我们走吧。” “对了,我听说姐姐以前和白哉副队长的关系很好,不去和他问声好吗?~~”银语出惊人,只是语气依旧带着几分轻佻,斜眼扫了高墙一眼,“反正已经来了~” “白哉……”若水吸了口凉气,视线落在六番队的墙面上。想起这几个月来,自己偶然和白哉会面时的冷场,略显失落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回五番队吧~” “姐姐说的也对,那就走吧~”他说着,走过来拉起若水的手。 若水正在愣神儿,反应过来才点头道:“哎?……嗯。” “姐姐在想什么?”走出几步,银轻快的声音再次响起,“是不是不开心了?” 若水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银的笑容起了一丝变化,但若水并未察觉,“我还以为是因为我擅自牵了姐姐的手,惹你不高兴了呢~” 经银这样一说,若水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他拉着,当即有些窘迫。 这时银侧头看向她:“姐姐的手很暖和呢,让我多握一会儿吧,呐?~” 听着他孩子般撒娇的口气,若水心中柔软了几分,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应允:“好。” 银笑容灿烂,心满意足地拉着若水走在瀞灵廷的大道上。 一墙之隔的六番队院内,刻意隐藏灵压的清冷青年则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一个队员正好过来找他,却被莫名的冷气冻得直哆嗦,说话也结巴起来:“那个……副队长,队长找、找您过去……” “知道了。”青年淡淡道,收回视线的同时,转身沿着回廊离去。 然而,没有人看到他眼中的矛盾与迷茫。 一月的最后一天,若水踌躇良久之后,终是带着自己特地准备送给白哉的生日礼物来到朽木大宅。看门的下人不认识若水,但看她气质不俗,便报给了管家,后者见是若水,立刻笑融融地亲自将她迎进门。 若水跟着老管家走在中庭去往的路上,想着这段时间白哉的疏远与冷淡,犹豫着小心翼翼地打听他近来的状况。 老管家因若水以前和白哉要好,十分喜欢她,便也不瞒着,一边走一边和她说小主人近来的巨大转变。 他先是说“自浮竹小姐出事之后,小少爷就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后来进入六番队当职,便整日埋头工作,比起家主来一点也不见清闲。”,转进庭院接着又说,“小少爷近几年性子愈发冷淡,人也渐渐威严起来了。虽然家主认为小少爷变得沉稳是好件事,可老奴看着,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若水默默听着,手指渐渐发凉,心中亦是刺痛一片。 被朋友隐瞒、背叛、抛弃…… 难怪他会变得冷漠寡言……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夜一姐和喜助哥哥的离开、自己冲动的举动会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可是,她并不后悔当年的决定! 她拦下追兵、顶撞山本总队长、阻挠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得到的是一个强加的包庇‘逃犯’之罪,失去的是三十年的自由,这些她一个人承受足矣。 但白哉和她不同。 生在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瀞灵廷的荣耀。然而,这种荣耀带给他的不是快乐无忧,而是沉重的责任。虽然他还是个孩子,但同时也是朽木家的下任家主。所以,在他的教育与理念灌输中,必定是先有朽木、才是白哉,先是规则、才是情感。 这样一来,夜一姐和喜助哥哥的逃离,在他眼里无疑是对尸魂界的背叛。加上中央四十六室为了掩人耳目,对外公布了他们的罪行是残害同伴与叛逃,甚至说平子队长等人都是喜助哥哥禁术实验的受害者,进一步抹黑了她们。 无论白哉是否相信这些事情,可只要他是朽木家的人一天,他就一定会以维护与执行尸魂界的定则为首要职责,对他们进行制裁的。 但这不是若水眼下所关心的问题,她只想知道白哉现在如何。因为她根本无法想象,在夜一喜助逃走、自己又被监禁的三十年里,白哉一个人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想到这里,若水眼睫轻颤,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想必,这就是自从获释以来,白哉疏远自己的原因吧? 老管家说了半天,都没得到若水的回应,不禁心下奇怪。于是回头看看,谁知却见若水不仅脸色苍白,神情也十分不好。他立刻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连忙转移话题,“浮竹小姐今天能来,想必小少爷一定很高兴~” 若水勉强笑笑,算是回应。 直到在和室里坐定,她才得知朽木家主今日不在,于是心里忐忑起来:白哉如果不肯见自己,该怎么办? 过了一刻,纸门被拉开,管家恭敬地跪在门边,而一个身着素蓝浴衣的男子举步走进会客室,看相貌正是成长了不少的朽木白哉。 若水起身,凝视着眼前挺拔的青年,眼眶微微发酸,心里却有着一丝欣喜:“……白哉。” “浮竹桑请坐。”白哉淡淡看了她一眼,径自坐下,“不知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白……?!”闻言,若水一阵晕眩,身子晃了几晃,几乎摇摇欲坠。她惨白着脸低下头,眼中有伤痛也有不可置信。良久,才缓缓说道:“今天是……朽木少爷的生日,我只是来送点东西,聊表心意,还望您不要嫌弃。” 说着,将带来的礼物往前推了推。 白哉看了看那包装精致的盒子,又看了看女子苦涩的表情,目光闪了几闪,但仍冷着脸作答:“多谢浮竹桑关心。” “哪里……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朽木少爷了。”若水忍着哽咽,朝他施了一礼,准备起身离开。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她正要拉开纸门,却听见身后的人发问:“你最近和市丸银很要好?” 若水愣了一愣,有些不解地转身看回去,却见对方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白哉见她不出声,眉头微蹙,又道:“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想说不必回答我。” “我……”若水正想开口,就被他冷声打断,“福田管家,送客。” 纸门再次被拉开,老管家垂首跪在门外,恭敬地说道:“浮竹小姐,请。” 若水心中绞痛难忍,可眼泪却无法克制地在眼眶里越积越多。 她狠狠吸了口气,最终还是问道:“白哉,你信我吗?”然而话音未落,又道了一声“……算了。”与一声“失礼了。”,便施展瞬步夺门而出,只余几滴晶莹的液体落在木质的地板上,摔个粉碎。 福田管家惊愕地愣在原地,半晌后回过神来,不由偷眼看向白哉。发现自家小少爷脸色不佳,他连忙小心翼翼地行礼告退,只是心里却不住叹息:小少爷也真是的,好端端地非要冷着张脸,竟然把温柔的浮竹小姐给惹哭了,这可怎么好啊! 他心里虽然埋怨,但毕竟不敢乱说,只得退了下去。可是他不知道,此时白哉的心里,才是最难受的。 白哉一脸阴霾地坐在屋里,耳边来来回回都是若水说的那句“白哉,你信我吗?”和之后的那句“……算了。” 其中的含义让他既心痛又愕然:她已经……不屑于自己的信任了吗? 低头看到那份生日礼物,他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可是一想到刚才若水称呼自己‘朽木少爷’,心情再次陷入低谷。 “该死的!” 到底还是年轻,当和室里只剩下自己时,白哉忍不住诅咒了一句,绷了许久的脸也显露出一丝懊恼与后悔的神色来。 这个时候,若水正全速赶往双殛之下的秘密基地。 到达那里时,她脸上的泪痕早被风干,只是眼睛还有些泛红。她在温泉边洗了把脸,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朝着一处上面平整岩石走去。 只见她对着岩石低声念了几句灵压,一层隐形的结界便应声而破,岩石上面也多了一个暗色的袋子,正是存放清光的隔绝灵压的刀套。 原来,早在那次去一番队之后,若水就将清光藏在了这里。 毕竟这个秘密基地除了夜一、喜助,就只有自己和白哉知道,清光放在这里不容易被发现,转移的时候也方便。 若水看了半晌,伸手连套拿起清光,然后消失在原地。 似是感到若水的心神不宁,清光担忧地唤了一声——吾主? 若水略微加大了手劲儿——我没事,先找个地方将你安置好。 清光显然不赞同她的做法——这是为何?吾主…… 若水知道他的顾虑,便道——只是权宜之计,现在十二番队一直在追查你的下落,中央四十六室也察觉你仍在尸魂界。我找个隐秘人稀处将你藏起来,到时候你以人形现身,回到我身边就是。 清光不情不愿地答应——是,吾谨遵命。 一个时辰之后,若水停下,看了看四周茂密的树林,轻轻将清光放下——就这里吧。两天之后,你化为人形先在此处停留一刻,然后再离开。 清光得令——是,吾主!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同志们,小醉的手已经好多了!~现在处于脱皮阶段,很痒,但是不敢挠……我妈吓唬我说挠了要留疤,虽然咱不是美手,但是我还是不希望自己的手弄得跟得了癣似的…… 至于小叔家的那个小煞星,我算是怕了!只祈祷十一别再遇上,不然还不知又要遭什么灾! 另外,预祝大家十一快乐~ 鉴于我现在打字速度已经提升了不少,之后会抓紧更新的!~ 99叹息·信任 一番队队首室里,山本元柳斋看着今天早上十二番队刚刚递交上来的报告书,眼底闪过一丝微光。 【今日凌晨时分,于流魂街东三十七区发现疑似斩魄刀魄动的可疑灵压波动。已派遣技术人员前往现场,进行实地调查。】 深知清光一事兹事体大,不能大张旗鼓的进行调查,所以山本并没有再加派人手协助,只是不动声色地等待着派遣人员带回来的结果。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先等到的消息并不是有关清光的蛛丝蚂迹,而是有不明人士闯入了瀞灵廷。 一听到上报,山本的脸上就难看起来,直到副队长雀部长次郎禀报的时候强调说,十番队已经采取了应急措施,各番队也收到警戒消息之后,他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点。 但是,心里依然气愤——入侵瀞灵廷!这种行为无疑是对瀞灵廷的蔑视,更是对所有死神尊严的挑衅。一旦抓到,必要严惩! 山本这边的气氛暂且不提,另一边,由于十番队的责任就是负责瀞灵廷的治安,所以早就为此忙得焦头烂额。 作为目前十番队的最高领导人,西园寺谦一甫一得知这个坏消息,就立刻开始重新分配下属队员的工作,力求在最短时间内抓到闯入人员。他除了下令加强廷内巡逻之外,还将这件事通知给了各个番队,并将闯入者最后出现的地点公布,以避免被钻了空子或是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等到部署好一切,西园寺谦一早就满头大汗。顾不上整理仪容,他抓紧时间又交待了队上的三席几句,旧匆匆赶往一番队准备进行汇报。 与死神们的紧张和严阵以待相比,那个神秘的闯入者,此时正闲庭信步地走在瀞灵廷宽敞平坦的大道上。 蓝天白云,灰墙橙瓦。 午后的瀞灵廷宁谧安静,只是这祥和的气氛下,却藏匿着数不清的不安涌动。 男子赤足而行,和服的下摆却纤尘不染。他白皙的肌肤被阳光染上一层浅浅的金色,恰到好处地映衬着那头长及足踝的黑发。 可惜,煞风景的总是大有人在。 两名巡逻至此的死神见男子眼生,便拦下他盘问道:“喂,等等!你是什么人?” 男子金瞳一凛,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吾乃何人,于尔何干?” 也许是男子的态度太过高傲,也许是男子的目光太过冷冽。(.)拦住他的两名巡逻死神相互交换了一下视线,变得迟疑起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见风使舵,在这瀞灵廷里,一讲的是实力,二看的是家世。像这种气度不凡又态度倨傲之人,往往都是大贵族出身,而他们这些流魂街出身的小小死神,是绝对惹不起的。 大概是想到自己的职责与如今的严肃的形势,其中一人硬着头皮开口,却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甚至连态度也变得谦卑起来,“我们是十番队的队员,收到命令正在搜寻一命非法闯入者。还请您告知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男子不以为然,口气更加狂骜,“以尔等的低微身份,还不配知吾姓名。” “这……” 被对方毫不客气地噎回去,两个死神也不敢再强加拦着,只好行礼退开:“那个、打扰您了,请慢走!” 二人目送男子离去,又互看一眼,各自都是松了口气,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唉,今天真是倒霉,怎么会遇到这种人啊!”死神甲边走边说,语气很是不满。 死神乙惊恐地往后看看,小声责备道:“嘘——你小声点儿,人还没走远呢!” 死神甲嗤笑一声:“怕什么!贵族了不起啊,我看有怪癖倒是真的,竟然光着脚走路!” “你说什么光着脚,谁光着脚?” “就刚刚那家伙啊!” “真的,你看清了?!” “废话!我两只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不、不会吧。”死神乙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发现队友神情不对,死神甲推了推他,“喂,你没事吧?不就是没穿鞋的贵族嘛,你大惊小怪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超多好看小说]你不觉得那个人说话也很奇怪吗,用的都是古语……而且,你见过不穿鞋就出门的贵族吗?” “这倒没……啊!你的意思是……”死神甲倒吸了口凉气,咽了咽口水,“该不会刚刚那家伙就是那个入侵者吧?!” 死神乙吓了一跳:“我、我怎么知道!”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上报?” “你傻了吗,上报的话……如果真是这样咱们俩都要受处分,说不定还会被开除!如果不是,那个贵族会放过咱们吗?” “没那么严重吧……” “怎么没有?!好了,这件事对谁都不能说!……咱们继续巡逻!” 于此同时,山本元柳斋正冷着脸听着西园寺谦一的汇报。 “据目击者描述,闯入瀞灵廷的是一个贵族打扮的年轻男子。实力很强,没有人看清他的样貌。属下目前已经加强了瀞灵廷内的巡逻和警戒,另外派了四队人进行搜索。一旦发现可疑人员即刻上报。” “嗯。”山本点点头,算是对西园寺谦一工作的肯定。只是他听着那对于入侵者的描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又抓不住要害。 沉默片刻,他吩咐道:“搜寻入侵者的工作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十二番队提供技术援助,务必将他找出来!好了,你下去吧。” “是,总队长!” 另一方面,海燕刚刚接到有人入侵的通知。若水正好在他身边,听到这个事情,无端地心头一紧。 她忽地想起今天正好是把清光藏在流魂街的第三天,于是,一个可怕的想法渐渐在脑中成形。凝神感知了一下清光的所在,她不由大骇——这个距离,清光就在瀞灵廷内! “海燕,我出去一下!”匆忙地打了声招呼,她掀帘而去。 “哦,好~对了,这里有份文件……”海燕抬头,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挠了挠后脑勺,“……啧啧,走得真快,该不会是猜到我想让她跑腿了吧?” 无暇顾及其他人惊讶的目光,若水一路狂奔出了十三番队,朝着清光的所在赶去。 远远看到一抹白色身影,若水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回落。清光感应到她的靠近,眨眼之间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单腿跪地,清光虔诚地行礼,“吾主。” “嗯。”她轻声应着,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刀’,给出不怎么严厉的警告,“下不为例。” “谨遵命。”他应着,缓缓起身。 原本以为如今事件就这样解决了,可事情的转折总是出现地万分突然,就比如……这里刚好是六番队所在的区域,而白哉又刚好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更准确地说,是白哉正朝着她走过来,并且,看到了人形的清光。 这意外的情形,让她再次紧张起来。 但又一个念头是不会变的——无论怎样都好,绝不能让白哉知道清光的身份! “白……朽木副队长,日安。”想起上次见面的不愉快,若水咽下亲昵的称呼,转而换了疏远的叫法。 冷面的青年恍如未闻,只蹙眉看着她身边的清光:“此人是……”他顿了顿,略显疑惑地看着清光:“这个灵压……怎么会……人形的、斩魄刀?” 若水倒吸了口凉气,急忙否认:“不!……他是……” “还想骗我吗?”白哉声音微沉,眼中似有一丝隐忍的怒意,“斩魄刀和持有者灵压相合,稍微探查一下就能知道,你以为你能隐瞒吗。” “不是的,我不是想骗你,我只是……” “不用解释。”前几日的情形浮上心头,白哉声音更冷,“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对不起。” 看到白哉对自家主人如此无礼,清光立刻怒目以对,“小鬼,你这是什么态度?” 白哉波澜不惊地扫了他一眼,“我没问你,斩魄刀。” “你这小鬼!……”清光大怒,正要冲上去却突然感到自身的异样:“吾主?!——”惊叫声中,他的身影渐渐透明,最后完全消失,而若水手中则多了一把纯白的斩魄刀。 强制将清光化为刀形,无视他的震动,若水将他别回腰间。抬头对上白哉的视线,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对方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反而上前一步,“若水,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听见白哉这一声‘若水’,她身子颤了颤,低头苦笑:“嗯,你长大了。” “我等了三十年,只想问你一句话。”他略低着头,声音紧绷,“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察觉到他的不安,若水不由心疼:“不会。” “我相信你。”话音落下,白哉又恢复了那张冰脸。 看着他的冷淡的表情,她叹息一声:“你相信我,可是,我们还是回不到从前了,是不是?” “作为继承人,我肩负着朽木家的荣耀。”他如是说,没有一丝犹豫与动容。然而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失落的。 “嗯,我明白。”若水释然一笑,抬头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半头的青年,“但是,对我而言,白哉是排在朽木之前的。我还是把你当做弟弟的~” 某人的冰壳儿隐隐出现一道裂痕,说话也有些咬牙切齿,“浮竹若水!” “啊啊,我知道你不喜欢~呐,白哉只要做自己就好~”若水讪笑着摆摆手,心中却感慨务必:白哉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个称呼呢~尽管他别扭的个性隐藏在如今的冷漠之下,可是却出乎意料地让她产生了一种归属感。 似曾相识的话让白哉微微一怔,恍惚回想起那一年自己未能告诉她的承诺:浮竹若水,我不要做你的弟弟,因为我想守护你。 可悲的是,在多年之后的今天,他仍然无法对她说出这句话:因为,他现在背负的太多,已经失去了任性的资格。但至少,他还可以默默守候。 所以,他只是对她说,“我走了。” “再见,白哉~”今天的见面算是和白哉重归于好,若水自然心情舒畅。也正因如此,她丝毫不在意对方冷淡的态度,浅笑盈盈地朝着他的背影挥着手,心里也暖意融融:白哉,你的信任,我收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罪,不求原谅…… 只是最近卡文卡得狠了,加上剧情方面还在调整。我只能说,努力加速吧…… 100挑战·上篇 清光引起的误会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因为就在十番队苦寻不到闯入者、正打算上报请求支援的时候,山本下达了指示——入侵者已被排除,警戒解除! 对此,西园寺谦一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总队长的命令高于一切。于是,这件事到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事后,若水再次被‘请’到了一番队‘做客’。只不过当山本元柳斋看到她腰间的清光时,已经没有了质问的打算,警告了两句就让她离开了。 随着清光的回归,若水的生活也渐渐步上正轨。特别是和白哉关系的修复与改善,更使得她心情好了很多,就连待人也比平时亲切了三分。 唯有总司,仍是她的心结。不敢去面对,更不敢去碰触。 时间转眼即逝,冬天很快就过去了。 三月暮春,正是樱花烂漫、乍暖还寒之时。 午休时间,若水照常来海燕的办公室,拿今天需要十四郎亲自签批示的文件,顺便给他带点充饥的点心(又是一废寝忘食的工作狂)。 一进房间,她就发现海燕已经坐在桌前,正专注地批阅着文件。 若水轻轻叩响房门,等海燕闻声抬头看见自己时,这才开口:“最近队上很忙吗,我看这几天你总是很早就来的样子。” “啊,还好吧。”海燕含糊地应了一声,低头继续翻看文件,“就是快到真央毕业汇演的时候了,所以在筛选今年应届生的入队志愿书。” 经他这么一说,若水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一边感叹着又是一年新人入队时,一边为勤劳工作的副队长倒上一杯热茶。她看着海燕认真的样子,不禁打趣道:“哎~真是没想到,海燕你自从当上副队长以后,就彻底变成工作狂了呢~简直和十四哥哥有的一比!”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现在既然是副队长,自然要起到领头作用!”海燕拿起茶杯,吹都不吹就牛饮了几口,“啊,果然不愧是若水,茶水的温度刚刚好,一点都不烫!~” “你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么?”若水完全没抱希望地嘟囔了一句。(.) 某海鸟傻笑起来:“哈哈,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不拘小节啊不拘小节!~” 若水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被烫了多少次也不长记性,你真是当之无愧的神经大条了!” 海燕郁闷了一下,“若水你最近又和朽木家那个嚣张的小鬼混在一起了吧,嘴巴真是越来越毒了!” 提起白哉,若水顿了顿,眼中似有一丝惆怅闪过,“白哉倒是不常见到,不过前几天春水哥哥常常跑来雨乾堂偷懒聊天,被伊势副队长训斥念叨了很多回。哦,对了,之前帮你送文件的时候,还碰到了银几面。”若水淡定地回答再次令海燕无语,于是他选择了沉默,开始闷头看文件。 “对了——”文件批到一半,海燕突然出声,“几天之后的汇演,队长出席吗?” “大概去不了吧。”若水面露担忧之色,摇摇头道:“每年早春十四哥哥的病情都容易加重,前几天又因为熬夜批文件,正闹感冒呢。” 海燕搔搔头,爽朗一笑,“嘛,反正志愿书我都看得差不多了,内定人选之前也讨论过了,队长去不去都无所谓。” 虽然他表面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若水却由衷地感激:“辛苦你了。呐,这是点心,犒劳你的。” “你不说我都忘记已经中午了,还真有点饿了!~哇噻,竟然是我最爱吃的牡丹饼,今天我真是赚到了!哈哈哈~若水你真是太贤惠了!~”海燕吸了吸口水,一脸谄媚地笑道。 若水不置可否,顺手帮他添好茶。 五天之后。 为了让病中的浮竹十四郎安心休息,若水随同海燕一同前往真央,参加一年一度的毕业生汇报演出。 时隔多年,再次来到真央的大演武场,若水不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尽管设施上没什么大变化,学生们也依旧穿着红白或蓝白相间的校服,可毕竟现在的自己是坐在台上的观众,而非当年毕业大军中的一员了。[.超多好看小说] 因为若水是代表十四郎而来,所以并未跟随队上的席官坐到南北两侧,而是和海燕一起来到了队长和副队长所在的东侧观礼台。 十三番队位置在最北边,因此若水从南侧一路走来,便和诸位队长、副队长打了个照面。 总的来说,今天到场的队长基本都在若水意料之中。 不过副队长这边的出勤情况,就有些奇怪了。 按理说,队长不到场是正常的,但为了表示护廷十三队对于真央的重视,副队长应该全勤才对啊。可今天到场的副队长,勉勉强强也就刚过半数而已。 一番、三番、七番、九番、十一番、十二番正、副队长皆一起缺席不说,就连当上二番队队长的碎蜂身后跟着的也不是大前田副队长,而是身为五席的花梨。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今天来的在职死神比历年都要多得多,超出了一倍不止。 这也太奇怪了。 若水如是想着,悄悄拽了拽走在的前面海燕的袖子,“海燕,瀞灵廷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为什么这么多位副队长都没到场?” 海燕摇头:“没什么大事啊。” “那大家为什么不出席汇演?” “哦,这个呀……”海燕了然一笑,小声解释道:“听说今年汇演的方式调整了一下,决定让这些毕业生和在职的死神们切磋,有能力的好像还允许直接挑战在场席官。” 听他这样一说,若水心中便有了计较。 难怪正、副队长的阵容这么势单力薄,原来是怕麻烦故意不出席的。这么说起来,自己岂不是成了十四哥哥的替罪羊? 其实若水真的冤枉十四郎了。想他最近几天一直在生病,汇演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海燕处理,他本人是一点都不知情的。可惜,若水并不知道其中原委。 正想着,二人已经走到十三番队的位置。若水直接站到海燕身后,无视他让座的举动。 海燕见若水执意不肯落座,尴尬地搔了搔头,最终还是自己坐了下去,不过仍有些不好意思,不满地嘟囔着,“我难得做一回绅士,没想到你还不领情~” 若水暗自叹口气,装作没听见,心说: ——开玩笑,我现在连个席官都不是,就算是代表十四哥哥出席的,也不能这么招摇啊!让有心人看到,还不得弹劾我啊! 按照历年惯例,在角川校长慷慨激昂的演讲了一番之后,汇报表演正式开始。 比赛的前半段仍旧是一对一淘汰赛,共进行三轮,获胜的人才有和在职死神切磋的机会。可即使如此,三轮比赛之后,留下的学生依然有近百人之多。 无奈之下,角川雄平只得临时决定加赛一轮,最终将人数控制在了五十人以内。 之后,晋级的五十名学生面对大观礼台排成十行五列的整齐方阵,每个人都精神抖擞、虎视眈眈地看着台上的重量级人物。 角川校长询问了一下几位队长的意思,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宣布挑战赛正式开始,五十名学生可以随意指定在场的死神为对手,出场顺序抽签决定,每人共有三次挑战机会,获得全胜或是击败席官的人,入队即有席位。 如此优渥的条件一说出,场面顿时沸腾起来。不仅是那些激动不已的学生,就连南北两侧的观众席也喧闹不已。 想来也是,这样的好事可是真央建校以来的第一次,而且说不定就是唯一的一次!大家这么兴奋,倒也在常理之中! 这时候,那些学生已经抽签完毕,正准备按照自己的号码依次进行比赛。 看着台下那些洋溢着自信的脸,若水心中暗忖:虽说这些孩子都是经过几次淘汰之后留下的精英,但他们毕竟还是学生,比起那些常年和真虚打交道的死神来说,实战经验不足不论,应变能力也不及对方。两方对战的话,可以说他们完全没有优势,胜算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大。 但这只是若水心里的想法,她既不会说,也不会觉得这对他们不公评。 这是一次很好的历练机会,盲目的自信在学校里体现不出多少弊端,但在战场上,这就是致命的缺陷。入队前的失利,可以让他们重新看待自己的处境,未必不是好事。也许,这就是这次改变汇演方式的用意所在。 坐在前面的海燕看着这些学生一个接一个地挑战有席位的死神,然后败下阵来,不由撇嘴:“这些小鬼也太自大了吧!他们的本事顶多也就比普通队士好上一点,真要碰到虚,临场表现估计还不如他们呢~” 若水赞同地点着头,“经验是靠积累的,就算他们实力强,这一点也无法凭空弥补。” “说的也是,其实单看实力这些小鬼也算不错了,就是功利心太重。”海燕说着,伸了个懒腰。 对于他的大条举动,若水已经习以为常,但视若无睹的同时,心里又有点无奈: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想升迁是因为担心自己资历不够,或是嫌弃位高权重太麻烦吗! 由于学生多半挑战的都是席官,实力的悬殊显而易见,所以获胜者自然也是凤毛麟角。因此,第一轮的比赛很快就进 作者有话要说:默,今天一上来就发现收藏掉了10个……唉,我知道原因在我,更新拖了太久。真的是卡得销魂了,结果忘记十一还有作业没写,然后狂补了三科的作业……==||| 我还在码字,争取今天能在更一章吧,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赶在熄灯前写完。如果我10点30还没更新,乃们就不用等了~ 关于男主,现在来看不是总司就是白哉吧。国庆期间发现小月月事件,不是觉得此事如何,只是忽然觉得我对总司和若水的精神乱伦没那么排斥了(可能是刺激到了) 嘛,不过我想还是顺其自然吧,就这两人之一,其他人基本不作考虑了。 101挑战·下篇 “四十七号源美亚子挑战十三番队浮竹若水!” 这一声喊得有些突兀,若水原本站得有些腿疼,正调整姿势想要舒缓一下,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讶异之余有些发怔。 她刚回过神儿,就听到海燕幸灾乐祸的声音:“若水你可要加油啊!嘿嘿,千万不要输了~” 也许是不见若水出列,裁判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若水这时才反应过来,也没时间理会海燕的揶揄,直接跃下看台,走进演武场内。 抬眼打量挑战自己的少女,若水略有些惊艳。少女长得很漂亮,一头黑发在脑后扎了个简单的马尾,看起来干净利落。 这时候,裁判双手交叉在胸前一比,示意比赛开始。 对面的少女上前一步,恭敬地鞠了一躬,道:“在下是六回一班源美亚子!浮竹前辈,请多指教!” 若水略微颔首,作为礼貌也报出自己的名字:“十三番队浮竹若水,请指教。” “得罪了。”话音刚落,少女已经急速攻来! 若水吃惊之下,赶紧中心一偏斜身躲过对方一记横扫而来的手刃,同时抬腿架住她顶过来的膝盖。源美亚子一击不中,立刻拧身曲臂,手肘袭向若水的太阳穴,被后者一个格挡险险化解。 尔后,二人又快速地过了十几招,源美亚子身法灵巧,招招凌厉,显然在白打方面十分出色。而若水的白打本就不好,再加上多年的空窗期。相较而言,尽管她身手尚算灵活,可攻击的招式却显得生硬。 因为许久没和人动手切磋,若水的处境渐渐落于下风,隐有被压制的苗头,看得台上台下一干众人都有些紧张。 银眯着眼,语气不知是担忧还是漫不经心,“哦呀,姐姐的形式似乎不太妙呢~” “若水不擅白打。”总司低声道,声音透着淡淡的温柔。 “嗯?~”银翘了翘嘴角,笑容有些暧昧,“冲田三席很了解姐姐呢~” 总司蹙了蹙眉,没有再开口。 “不过~~”一丝红光若隐若现,银的笑容变得不怀好意起来,“比赛可不是只看白打这一项哦~” 蓝染坐在队长席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演武场内的一味招架女子,眼底掠过一抹精光。 坐在他旁边的白哉冷着一张脸,看向若水的视线带着一丝不满:这个女人,竟然变得这么弱!她以前明明……!! “嘛嘛,没想到小若水竟然这么受欢迎呢~”京乐春水压了压斗笠,语气带着几分调笑,“小七绪,你不会也有这么多爱慕者吧~” 厚厚的硬皮书狠狠排在京乐头顶,伊势七绪扶了扶眼镜,语气冷淡地开口:“队长,请注意您的身份。” “小七绪就是太严厉了才会一直找不到男朋友的,依我看……” “啪——”比之刚才更响亮的一声击打声,迫使京乐不得不停止不正经的玩笑,呲牙咧嘴地呼痛。 周围的人刻意无视掉这对‘上司和下属间的暴力事件’,继续关注若水的比赛。 “快看,打中了!” 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句,场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绷起来。 “不对,那是头发!”有人惊讶地叫道,“天啊!她、她消失了!” “四枫之三,空蝉。” 一缕白发随着话音渐弱而缓缓落地,源美亚子一招打空,不由微微一怔。反应过来之时,若水已经来到了她的背后,化掌为刃架在她脖颈上,指甲的前端正抵着她的喉咙。 源美亚子咬了咬唇,然后放松了绷紧的身体,对裁判道:“我认输。” 若水也放下手,后撤一步,朝转过身的少女点了点头:“承让。” 少女深深鞠上一躬,“前辈,多谢指教。” 若水微微一笑,回身走出演武场。 “若水,你竟然藏私!”海燕满眼控诉地瞪着若水,“刚才那招,我也要……”学! 不等他说完,若水就说:“海燕,白哉也会,你可以去问他。” “呃——”某青年噎住,脸色立刻变臭,“切,我才不要问那个嚣张的小鬼!~” 若水早就料到会这样,于是笑而不语。 源美亚子之后只有三人要进行挑战,因此第一轮比赛没一会儿就结束了。 筛选出的五十人中,仅有十人出头勉强取胜。要说轻松击败对手的,也不过才两人而已,但他们已经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了。 由于比赛采取的是轮流制的形式,也就是说每个人比赛之后休息时间都十分充裕,所以每一轮中间没有另加设休息时间。于是,很快地,第二轮挑战赛紧接着就开始了。 这一次,这些尝到苦头的学生们不再急着挑战席官,而是选择了普通队员,其中大概有三分之二的人赢得了比赛。初战失利的打击与压抑,也因此而减少了许多。 让若水没有想到的是,源美亚子后两轮选择的对手仍是若水,大有将挑战进行到底的架势。比赛规则所限,若水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无奈出战。 源美亚子的进步很快。第二次,她为了防止出现上一次的情况,步步紧逼,攻击密度也加大了不少。若水勉强应付她的进攻,然后看准一个机会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接着立即施放了一个缚道将她制住。 最后一轮,若水最是辛苦。源美亚子终于始解了她的斩魄刀,若水不得,已只好拔刀应战。好在她只需要运用鬼道就能够压制对方斩魄刀的能力,因此才没有让清光的能力大刺刺地暴露于众人面前。 对于源美亚子的执着,若水虽然有些吃不消,但也相当刮目相看。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连续挑战一个人三次的。 赛后,出于对后辈的照顾和对少女赞赏,她忍不住问了源美亚子的志向。少女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儒慕之情,“浮竹前辈,我希望能进十三番队!” 若水略显吃惊,其实按照特长来讲,这个女孩其实更适合二番队和才对。但一想到这是她自己的意愿,若水也不好多说,只是告诉她自己很期待她的加入。熟不知,源美亚子在成为四回生她之前,一心向往的正是由碎蜂统领的二番队。一条花梨的名字,更是她曾经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加倍努力的鞭子。 如今,她之所以没有挑战花梨,完全出自一次花梨来真央做特别指导时,随口说的一句话而引出的意外。 当时几个一班的几个学生看到花梨,不知怎么的就说起看她们那一届的风云人物,有人谁就提到了浮竹若水的名字。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并不算陌生,她因协助原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等人叛逃,被判二级重罪,入狱监禁三十年的事情在瀞灵廷也不是秘密。于是,有几个女生便出口不逊,说了不少不好听的话。 正巧花梨听到,一张冰脸当即变得阴霾可怖。 她冷冷扫视全场,严厉警告那几个女生不许再胡言乱语,然后说了一句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话:“不是谁都有能力和胆量反抗瀞灵廷的。你们中的大多数,一辈子都不会有那个勇气和实力!” 这句话震撼的所有人,对十分仰慕花梨的源美亚子来说,浮竹若水这个名字自然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心里。 她很想亲眼见见这个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一条花梨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 然后,在她结业之前,她不光能够见到她,更有机会向她挑战。 当别人为他指出浮竹若水是谁的时候,源美亚子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紧张。深吸了口气,她朝观礼台看去。 第一眼望去,那个女子静静站在上司的身后,眉宇间透着柔和,气质温婉仿佛一副淡淡的水墨。 别人的比赛源美亚子一直没有太过关注,而是一直观察着若水的一举一动。 她看起来很好相处,并不像传言中所说,是那种不懂矜持的女子。 她身材纤细单薄,一点都不像一条前辈说的,是那么强悍的女子。 她实力并不出色,一条前辈如今已经是四席,可她连席官都不是。 可是,和她交手后,源美亚子才发现人不可貌相。 尽管浮竹若水的白打甚至可能不如自己,但自己的每一招攻击她都能及时化解。 她瞬步和鬼道之出色让人望尘莫及,就是那些来做特别指导的高位席官也不如。 最后一次挑战自己倾尽全力,可她拔刀却不始解,仅仅只用鬼道就压制了自己。 直到比赛结束,她才隐约明白一条前辈所说的强大,指的究竟是什么。 并非是武力上的强大,而是内心的坚强。只有能够始终坚持自己‘真心’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浮竹若水,这个女子今后将是她源美亚子努力的目标! 所以,听到对方询问自己的志愿时,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浮竹前辈,我希望能进十三番队!”,然后心里暗暗补充:然后,变得比你更强!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跑去找高中同学玩了……我检讨。 102强吻·误会 汇演结束后,若水并没有和海燕一起离开。[.超多好看小说] “花梨。” 若水微笑地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女子,温柔地叫出她的名字。对方闻言,一向冷淡的表情也略有缓和,透出些微暖意,“……嗯,若水。” “呵呵,一会儿有空吗?我们很久没聚聚了,不如叫上早苗一起……” “姐姐~” 花梨的‘好’字还没出口,一把娇嫩的嗓音突然插了进来。 若水循声望去,便看到一个少女小跑了过来,眉宇间尽是得意之色, 虽然她和早苗一直都知道花梨有个妹妹,但从不曾听她提起,想必其中是有什么缘故。于是,若水决定装作不知道,“花梨,这位是……?” 花梨原本不欲介绍,可听到若水问自己,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她是……” “我是一条郁红!”没等花梨说完,少女已经抢先开口,“一条家的二小姐!” 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敌意,若水淡淡一笑,疏离有礼地点点头:“你好,一条小姐。” 一条郁红傲慢地扬了扬下巴,“你就是浮竹若水吧?也没见有多好看,看起来还病病怏怏的,真不知道……” “够了!”花梨隐隐有些恼怒,脸色阴沉地瞪了她一眼,“若水是我的朋友,注意你的态度和用词!” “切,不过是个下级贵族……”一条郁红冷哼一声,转而又道:“说起来,姐姐看到了吧,我今天可是一连胜了三场呢!~” 花梨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那又如何?” “不如何!~”少女说是这样说,可言语间却有很弄炫耀成分,“只是证明一下我的实力!我打败的,可都是席官哦~” “如果这就是你的实力,那你只能成为一条家的耻辱。”花梨冷冷道,“区区小胜,也值得你如此满足吗?” “你说什么?!——”少女闻言大怒,狠狠地瞪向她,“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看你根本是嫉妒!” “你还没那个资格。” “你……!——” 这时候,一只黑色的地狱蝶缓缓飞到花梨面前,落在了她的手上。 确认了其中的内容后,花梨没再理会一条郁红,只抬头对若水说道:“抱歉,我队上有事,改日再聚。” 若水略微颔首,眉宇间不由透出对好友的担忧:原以为花梨和她妹妹只是不怎么亲近,如今看来,恐怕她们姐妹二人的关系要用‘不好’来形容了。 可是,这毕竟是花梨的家务事,她实在不好开口说什么,便只能说:“我明白,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花梨低低应了一声,便消失在原地。 花梨离开后,这里就只剩下若水和一条郁红两个人。 由于一条郁红刚才说的那些刻薄之言,若水此刻面对她时难免有点尴尬。可看她还是个孩子,又是花梨的妹妹,她还是礼貌地开口:“一条小姐……” “哼,少和我套近乎,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少女回头瞪向她,正要再说什么,脸色却陡然一变,冷哼一声后瞬步离开。 若水正在奇怪对方的突变的反应,就听到一个尾音上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姐姐还没走吗?~” 她转过身,对上那双鲜少睁开的眯眯眼,表情不由放柔:“银,你怎么在这儿?” “啊啦,我特地等姐姐一起回去的~”银走到若水身边,笑脸有些下垮,“呐,姐姐不喜欢我陪你吗?” 早已习惯了银撒娇的行为和语气,若水从容地回答道:“不会。” “那么走吧~” “嗯,走吧。” “不如我请姐姐吃晚饭吧?反正时间已经不早了~” 犹豫了一下,若水缓缓点头:“好。” 银立刻地拉过她的手,“我有很不错的推荐哟~” 若水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不由宠溺地 晚风微凉,月华如水。 月光之下,两条人影散步般比肩而行,一纤细、一修长,正是刚刚吃过晚餐,正走在回瀞灵廷路上的若水和银。 银停下脚步,轻声道:“姐姐。” 夜晚的宁静让若水很是喜欢,甚至有些忘我,听到银的叫自己,她才堪堪回神,“嗯?” “我有件事,想要告诉姐姐。” 听出他与平常不同的正经语气,若水心中飞快的划过一丝不安,但还是柔声问:“是什么事?” 银握住若水的手突然用力一拉,将她带进自己的怀抱,另一只手则搂住她的腰。 “银?!你这是做什么……”若水双手抵着他的胸口,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不要闹了,快放开我!” “呐,姐姐~”银将她抱得更紧,低头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似乎喜欢上你了。” 若水倒吸一口凉气,显然地,对于银的告白,她非常地措手不及。 对方呼出的热气扫过她的耳垂,带着一丝酒气,暧昧地流连在她的颈侧。不知是否是饮了酒的缘故,她的脸也不可抑制地发起烫来。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银,你喝醉了……”她强作镇定地开口,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心虚,“你再不放手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怎么会是玩笑呢~”银抬起头,血红的眸子难得一见地睁着,只是他眼中的情绪远比他的表情要复杂得多,“没有醉哦,我真的很喜欢姐姐呀~” 若水仰着脸,凝视着他红得绚烂的眼眸,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银,不要这样,我……” “姐姐不喜欢我吗?”他委屈地偏了偏头,露出苦恼的表情,似是自言自语地说:“这可怎么办好呢?~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比预料的还要喜欢姐姐呢~” 若水正要挣开他的手臂,不经意看到一抹亮色自不远处闪过,藏匿于黑暗之中。心头没来由得一紧,她似有所悟地抬起头,看向眸色撩人的青年,忍不住怀疑:“……银,你是不是——?” “嘘——”银将食指竖在她的唇上,将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姐姐,不要拒绝我。我真的,很喜欢姐姐,所以……不要拒绝我。” 因为这个动作,两人距离的大幅贴近,几乎脸贴着脸,双方的气息混杂在一起,使得暧昧的气氛更浓。 若水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刚才的影子应该是个人,加上今晚的银如此反常……因此,她不得不怀疑,也不得不多想。 “银,那个人是……唔?!……” 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令若水浑身僵硬,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余下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已被对方尽数吞入口中。 “……银、不要!呜……” 若水张口想要喊停,谁知却被对方趁虚而入。灵巧的舌滑入她的口中,一番肆意掠夺的同时,也彻彻底底地封住了她的退路。 挂在她腰间的清光不停地震动着,即使无法始解,也能让人感觉得到他此时的异常愤怒。 被银禁锢在怀中,若水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脑中已是一片混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银,你究竟想做什么? 那个陌生的紊乱的灵压,又会是谁? 相隔不远的树丛后,橘金色长发的女子脸色惨白地抓着树干,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嘴唇已自己被咬得毫无血色。 “银……” “我已经来晚了吗……” “这就是……你一直躲着我的原因吗……” 破碎的话语尚未说完,就消散在微冷的夜风之中。 一阵风过,树后的女子已经不见,只留下几分不真切的苦涩。 当不远处的灵压忽然消失后,若水终于明了了银的目的。 确定了窥视的人已经走远后,银缓缓放开若水,朝她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说道:“对不起呢,姐姐。” “银……”若水叹息一声,轻轻摇了摇头:“何苦呢。” 他微微一怔,避开她的问题,“姐姐生气了吗?”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若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被这样对待,怎么会不生气呢…… 只是,她现在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恼怒有之,无奈有之,然而最多的,还是心痛。 “姐姐……”银可怜兮兮地拽着她的袖子,“呐,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对于这个初见就让她心疼的孩子,即使知道自己是被他利用了,她依旧无法狠心责备,只能包容妥协。 “嗯。但是,下不为例。” “姐姐就是太温柔了……”银低喃一声,扬起伪装而成的笑脸,“这样会宠坏我的哦~” 若水抬手抚上他的后脑,轻轻按向自己的肩头,“银,不要笑了。” “这是姐姐的要求吗,如果是的话……” “是我的要求,就当刚才的赔罪吧。今晚不要笑。” “真没办法,既然姐姐这样说,那就不笑吧。” “陪我去喝酒吧,银。” “啊啦,已经很晚了哦,姐姐不怕我化身为狼吃掉你吗?” “我的刀很锋利呢,银~” “哦呀哦呀,真是有力的警告。不过,我好像更喜欢这样的姐姐呢~” “银……” “呵呵,我请客哦~这样明天宿醉的话,姐姐要记得帮我向队长说好话啊~” “……” 去往酒馆的路上。 “银……刚才那个女孩子是……” “叫乱菊哦,是以前在流魂街的时候住在一起的人。” “认识的话,那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因为我喜欢姐姐啊,所以不可以三心二意嘛~” “银……” “呵呵~我说的是真心话哦~” “……” “乱菊的事,姐姐要帮我保守秘密,呐?~” “嗯。” “嘛,其实说起来,这也是个浪漫唯美的误会呢~” “银……” “姐姐刚刚真的没有一点心动吗?我可是很认真的哦~” “……”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喜欢银和乱菊这一对cp~不过过程什么的,太顺利就太假了~~要虐虐,虐虐~哈哈 对了,之前出现的源美亚子,其实就是志波都同学,因为动画里日语发音是miyako,所以我就按音译了……而且,‘都’这个字有时候在句子里容易被当成其他意思而非名字,所以就美亚子吧~~ ps:我重读了一遍,发现最后两段似乎挺搞笑的……完全破坏了之前的气氛……捶胸ing 103乱菊·告别 那一晚,若水和银在酒屋喝了不少酒,直到深夜,两人才返回各自的宿舍。不过因为夜深人静,也就没人注意到他们半夜归来的事情。 过后,两个人极有默契地谁都没有再提及此事,决定将它就此揭过。可是,事情的发展有时却不随人意。某一日,当若水陪着早苗去十番队探望西园寺谦一,然后在队首室门口遇到那个叫松本乱菊的女孩时,一些事情仍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变化。 西园寺谦一由十三番对副队长调任十番队副队长,表面看来是平行调职,可私下里大家都清楚,这是为了培养他接任队长的位子。正因如此,他这个副队长当的,也就比其他副队长劳累许多。加之这几日又赶上新人入队等诸多事情,他的休息时间就更少了。 早苗一向敬慕自家二哥,对于他最近公务繁忙到连日无暇回家的境况,感到十分心疼。纠结几天之后,她拽着若水、顺便拿了一些她新做的点心跑到十番队慰问兄长去了。 若水虽受不住早苗的软磨硬泡跟了来,可又不愿打扰他们兄妹二人联络感情。于是,在和西园寺谦一打过招呼之后,就一个人来到院子里享受午后的温暖阳光。 十番队的主要职务是负责瀞灵廷内的治安管理,队员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瀞灵廷各地点巡逻。所以,留守在队里的人并不多,相对的也就比较清静。 因此,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一大叠文件落地的声音就显得十分突兀明显了。 若水原就坐在离办公室不远的走廊边上,听到动静,下意识地就转头看了过去。[] 首先看到的是一地散乱的文件,随着视线的升高,一个身材丰满的年轻女子映入她的眼帘。 看到女子脸上混合着惊讶的僵硬表情,若水奇怪之余,心里竟有些灵光闪过。 于是开口问道:“请问,你……” 只是她话未问完,就见对方身子一颤,然后慌张地蹲下去捡地上的文件,没有理她 无奈之下,若水只好起身,走过去帮女子一起捡文件。 “谢谢。”女子抱着文件起身,低声道谢,只是脸色仍有些不太自然。 若水以为她是在尴尬,便不在意地笑笑,道:“不用客气。找西园寺副队长的话,他就在办公室里。” “那个……麻烦您了,前辈!”女子连忙鞠了一躬,亮橘色的卷发滑到颊边,柔软而富有光泽。 若水脑中直觉地闪过一些片段,猜想之下,不由脱口问道:“请问,你的名字是……?”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若水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愣之下便本能地回答:“在下是十番队第五席,松本乱菊。” 乱菊!—— 若水心里一震,微微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性感的美丽女子,只觉得口中涩涩难言。良久,她轻声报出自己的名讳:“我是十三番队,浮竹若水。” 乱菊灰色的眸子暗了暗,染上一抹悲伤,苦笑道:“我知道前辈的。” 见她如此,若水不由怔了怔,不自觉地想起那个暧昧的夜晚。 想是她看到了银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所以误会了吧…… 若水有心想要向她解释其中的误会,可是又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银保守那个秘密。犹豫之间,对方抢先一步开口:“前辈不要误会了。您可是名人,副队长常常提起您呢。” 若水张着嘴,怔怔看着微笑的乱菊,犹豫着究竟该不该告诉她真相: 她刚刚说的话,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过重,反而有种刻意掩饰的感觉。 说什么不让自己误会,其实误会的人是她吧。自己和银,只是姐弟间的情谊罢了。但她明明和银关系匪浅,却做出不认识的样子。说到底,是她以为自己和银是恋人,怕自己多心罢了。 想来,她也是一个坚强的女子,所以才不愿在人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吧。 如此想着,若水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是这样啊。西园寺副队长以前在十三番队时,也是我的前辈。他待人一向和善,有他做上司,是很幸运的事情。” “……hai。”乱菊点点头,局促地看了若水一眼,“浮竹前辈,您……不,没什么了。那个、我要送文件给副队长,请您见谅。” 若水见她脸色不佳,也不再多言,侧身让出通道:“啊,好的。” “失陪了。”乱菊欠了欠身,抱着文件快步越过她,敲门后进了办公室。 若水回身看着那几乎是逃离而去的背影,不由叹息一声:那个女孩对银……应该是很喜欢的吧。可是,银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和她说清楚呢?这样的误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释的啊。 不一会儿,早苗拉门出来,看到若水站在走廊上发呆,便走过来:“若水,谢谢你今天陪我过来~我们回去吧~” “嗯?……好。”若水随口应着,心不在焉地跟在早苗身后离开了十番队。 回十三番的路上,若水可谓是思绪纷飞。 正走着神,冷不丁被早苗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抬头却见好友正满脸暧昧地看着自己,心下疑惑不已:“怎么了,早苗?” “还怎么了!当然是叫你回魂啦!~喏,冲田三席找你~”早苗坏笑着指指身后,然后又冲她眨眨眼,“嘻嘻,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吧~要好好把握机会哦~”说着,直接转身走人,眨眼工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若水听到总司的名字,心中猛地一震,连被早苗调侃都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愣在原地。等她回过神儿来,总司已经走到她面前,一双墨玉黑眸正凝视着她。 若水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勉强扯出一抹笑:“……总、总司。” “若水。”总司的声音依旧温和,只是目光过于灼人,“怎么了,不高兴见到我吗?” “怎么会……”若水低下头,躲开他直射过来的视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不能见你了?”他淡淡一笑,言语间却透着几分哀怨,“是我做了什么,惹若水讨厌了吗?” “不!……没有。”她摇头,“我怎么会……”怎么可能讨厌你! 总司跨前一步,距离若水更近了些,他的下巴几乎就要挨上若水额头,“那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呢?” 若水不自在地退了退,心虚地辩解:“……我不是躲着你。” “不是躲我,那是什么?”青年利用身高优势,故意加大自身的压迫感, 若水还想再退,却发现身后已经是墙。她咬了咬唇,白着脸道:“总司,别这样,让人看见……” 闻言,总司神色略变了变,语气也变得有些咄咄逼人:“看到又如何?是怕市丸银看到吗?” 她一惊,“关银什么事?!” 他的声音很轻,可话的内容却颇有分量:“你和市丸银……前几天晚上的事情,我看见了。” 若水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抬头:“你看见了?!” “我不想逼你。”轻叹一声,略退开了些,表情因逆光的关系隐在一片混沌之下,让人看不真切:“原本你亲近谁都是你的自由,但是市丸银……” “我只把银当弟弟!”若水大叫,几乎声带哭腔:别人的误会她可以不在乎,可总司不一样,如果连他也误解了…… “即使如此……”总司看着若水泫然欲泣的表情,终究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市丸银也太危险了。 未完的话语消散在风中,沉默逐渐蔓延开来。 直立半晌,相顾无言。 若水仰脸望着蹙眉失神的青年,不禁低喃出声,“……总司?” 青年眼睫一颤,低头看向若水时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温柔随和:“嗯,差点忘了正事。”他说着,正了正脸色,“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若水见他如此郑重,心里也暗自紧张起来:“说什么?” “我加入了虚圈远征队。”他平静地说完,却听得若水一阵心悸:“远征队?!——” 总司颔首:“嗯,我将作为副队长,后天就跟随远征队前往虚圈。”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面对神色如常的总司,若水再也难以保持冷静,不禁伸手捉住他的胳膊,“为什么要加入远征队?!” “若水……”总司微微一愣,青年粲然一笑,俊秀的容颜更添了几分出色:“你、不希望我去吗?” “我……”被他这样一问,若水虽张着嘴,却不知该如何对他说:她要怎么告诉他,她生前是他的孪生姐姐,她只希望他这一世能够平平安安,身体健康。 见她面带犹豫,总司眼神一黯,说道:“这件事已经决定了,不会再有变动。我告诉你,是希望出发那天,你能来为我送行。” “总司……”听他这样一说,若水忍不住难过起来,在想起以前他们姐弟不得相认和后来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心中更是悲凉,“……我们、我们是……” ——吾主,不能说!(清光狠狠震动起来) 若水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为了咽回即将出口的话,她狠狠要上自己的嘴唇,沉默了半晌才低声说道:“我知道了……后天,我会去的。” “若水……” 无心再与他交谈,若水失落地低下头:“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话毕,不等总司回答,她便侧身绕过对方,飞快地逃离了他的视线。 瀞灵廷大道上,黑发的青年望着女子离开的方向,眼中划过几许惆怅。 作者有话要说:我诚恳的来请罪,最近没更新是因为沉迷看书了。 一口气看了《盗墓笔记》所有的纸书版,仍然意犹未尽。强烈推荐喜欢“悬疑+略微惊悚+‘鬼’故事”的同学去看,虽与鬼吹灯是同题材的小说,但写作手法却大不相同。 怎么说呢,对于我这个年龄段的是女生(20左右)吧,还是喜欢盗墓笔记多一些,因为鬼吹灯里主人公的年龄在那里摆着,文革什么的咱们没经历过,只限于从老人那里的了解,代入感不够强烈。另外就是,我看盗墓的时候真的笑到抽风神经了,语言很诙谐、很喜感~虽然有些地方略恐怖了些,不过还是让人欲罢不能。 ps:我虔诚地鞠上一躬,让大家久等了~我今天躺倒任调戏…… 104远征·荏苒 两日后,双殛之丘。[] 巨大的穿界门早已准备就绪,只等远征部队整顿完毕,便可开启通往虚圈的路径。 早苗正眼圈红红地和自家二哥,同时也是此次远征队队长的西园寺谦一哽咽话别。若水站在十四郎身边,礼貌地朝西园寺歉意道别。然后趁哥哥同前部下谈话的时候,扶着哭得眼泪哗哗的早苗来到一旁坐下,柔声安慰着好友。 “呜呜,若水,为什么二哥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而且,还那么久!呜呜呜——” 若水轻轻拍着早苗的背,安慰她道:“不要伤心了,早苗。这次远征又不是没有期限,西园寺副队长很快就会回来的。” 早苗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大大的眼睛此时早已哭得微肿,连声音也变得沙哑不已:“可是,虚圈那么危险,我担心二哥他……我好怕、我怕二哥会……” 闻言,若水也不由面色微变,脸上闪过担忧、不安、矛盾等种种情绪。她无法不想到总司,无法不去为他担忧。 然而,她很清楚,时至此刻,她所有的担心和难过,都只能藏在心底隐忍不发。因为不论出于何种意义,这都是他的选择。 曾经,是她不忍干涉。 如今,她已无权干涉。 “……你要相信西园寺副队长的实力。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大家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沉默片刻,若水掏出手帕,一边替她擦掉泪痕,一边说:“听十四哥哥说,这次远征之所以会派西园寺副队长担任领队,其实是作为他晋升队长之前的一次考核。我想,等他回来的时候,就会升任十番队的队长了。这样想的话,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队长什么的,当不当又有什么关系!”早苗撇嘴,一脸气愤地大喊:“再说,就算是考核,也有其他证明实力的方式吧,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么危险的方法啊!那是虚圈啊!如果、如果……”她说着,又急红了眼眶。 “西园寺桑这话可不完全正确哦。[.超多好看小说]”清润的嗓音徐徐响起,察觉到对方的靠近,若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作为一名死神,能在讨伐虚圈的第一线冲锋陷阵,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这也算是,男人该有的野心吧。” “……冲田君?”早苗先是一愣,接着便发现对方的装束不同于平常,不由惊叫道:“哎,难道你也要出征?!” “是的。”总司淡淡一笑,转而看向若水,目光愈发柔和起来,“看到你来送行,我很高兴。” “总司,我……” 不等若水说什么,总司又对早苗道:“西园寺桑,可以把若水借给我一会儿吗?” 早苗疑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走了几个来回,忽然反应过来,于是忙不迭地点头:“啊,好的!”说着,又朝若水暧昧地笑笑:“我去找二哥了,你们好好聊哦~” 听见早苗的话,若水不由发窘,可还不等她张口解释,对方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对方的体温从手上传来,若水狠狠僵了一下。回过神儿,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然而对方却似有所觉般先一步握得更紧了些。 若水抬头,正好对上总司含着笑意的黑玉眼眸。 “跟我来。”他如是说,虽然表情依旧温柔可亲,但语气里的坚决绝不容忽视。 若水眼睫一颤,低下头,默默跟着他朝远离人群的方向而去。 双殛上的刑台在两人背后慢慢变小,四周也因人的减少而渐渐安静下来。 转过半个圆的台阶甬道,直到走出所有人的视线,总司才停脚步,转过身面对若水而站。 见他转身,若水竟不知为何有些胆怯,本能地想要后退,只是手仍被他拉着,多少行动不便。 总司发现她的动作,体贴地放开手,但眉宇间却透着淡淡失落,“若水……” 这一声名字叫得低沉婉转,听得若水心中没来由得一颤。她微微抬头,有些迟疑地看着他,“……嗯,什么?” 他低头笑凝着她,“你能来,我很开心。” 若水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违约。” “你在生气吗?”总司倾身欺近,一张俊脸几乎贴上若水的鼻尖,后者一惊,慌张着想退时,才发现后背已经贴在了石壁上。若水抬臂低上他的胸膛,僵直着腰背不敢轻举妄动,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微妙起来。 然而,总司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若水……”他故意低下头,将呼出的热气喷在若水脸上,暧昧渐浓。 “总司,别这样。”若水偏过头去,粉色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细线,脸色也愈发难看,“我们、不能……” “呵呵,别多想……”他说着,在她额头上落下点水般的一吻,然后双手一伸一搂,将她揽进怀里,“……我只是,想和你单独呆一会儿。” “总司?!——”若水被他的动作吓得大惊失色,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嘘——别说话。”总司显然早有准备,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将她的脑袋压进自己怀里,“就这样保持一会儿,好吗。” “……” 若水窝在总司怀里,感受着对方平稳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身体渐渐由最初的僵硬变为最后的放松。 她忽然想起总司十九岁那年的冬天,他也是这样抱住自己,告诉自己他的决定。 与这一次不同的是,那时候本以为的离别,最后变成了一同远行。 而当年那个叫着自己姐姐、誓言要照顾自己的大男孩,如今早已湮灭在记忆的流川中,再也不复存在。 泪水终于忍耐不住,她紧紧搂住青年的腰,放纵自己在这一刻悲恸大哭。 总司先是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嘴角也微微上扬。 “若水是在为我伤心吗?……总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呢。”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只是二十年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保证。” 他一句句温声细语的安慰,换来的,却是女子更加汹涌的眼泪。 “不要哭了,好吗?”似是叹息,又似是自言自语,青年特有的磁性嗓音,此刻只余满满的无奈,“早知道会惹你哭得这么伤心,我就算违抗命令也不愿去的。” “那就……不、要去。” “不要……不要去……” 她紧紧抓着青年的衣服,力道之大使得指节隐隐泛白。 沉默良久,总司倏地抽离,转身而去。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汹涌的泪水迷蒙了视线,若水贴着石壁的身子软软滑下,跌坐在地,口中反复呢喃着,“记不记得,我都不在乎了……求求你,不要去……总司……” 青年的步伐,终是没有为若水而停留。随着穿界门一开一关,讨伐大军踏上了遥远的旅程。 时光荏苒,十载岁月恍若指间流沙,悄然逝去,毫无痕迹。 十年,已足够改变很多人的生活。这期间,也会发生很多难以预测的事。 比如,若水已不再是十四郎身边的全职保姆,而是被委派到真央,成了教授鬼道课的特别指导。 比如,朽木银嶺大人于前一年秋天病逝,入冬之前,白哉继任了朽木家第二十八代家主之位。 比如,银和白哉分别在今年的四月和十一月通过队长测试,晋升为三番队队长和六番队队长。 比如,海燕利用近水楼台之便,和自己队上新晋的三席源美亚子走在了一起,并对外宣布了即将成婚的消息。 “若水姐!” 若水从真央回来,刚踏进十三番队的大门,就被源美亚子喊住。她侧头看去,露出一个浅笑,“美亚子,有什么事吗?” “啊、那个……”源美亚子被她一问,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是、这是请柬。虽然海燕已经给队长了一份,不过我想还是亲自交给你一份比较好。” “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吗?” “嗯,明年二月。” 她真诚一笑,发自内心地道贺:“是么,那先恭喜你们了~” 美亚子白皙的脸上再次嫣红一片,但表情却很是幸福,“谢谢,若水姐。” 看到女子害羞的样子,若水忍不住调侃道:“呵呵,不过真是没想到,海燕的手脚会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们只少也要再过十年才会结婚呢~” “若水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海燕他、他只是……”美亚子窘迫地低下头,平时温柔干练的三席此刻的表现却尽是一副小女儿姿态。 “好了,我不说了~你婚前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扰了~”若水摆摆手,转移了话题:“十四哥哥在吧?” 美亚子点头:“队长在雨乾堂。” “我知道了。” 正月之后,便迎来了海燕和美亚子的婚礼。 鉴于海燕的好人缘,这场婚礼办得很热闹。 诸位队长或亲自出席或送来了结婚礼物以及对新人的祝福,而海燕和美亚子则在大家的祝贺声中结为了夫妇。 唯一不足的是,他们俩一个是十三番队的副队长、一个是三席,因此享受新婚假期的愿望也就在成堆的文件中化为了泡影。好在两个人并不介意,工作之余仍可看到他们相携而行的恩爱身影。 对于海燕和美亚子,若水由衷的祝福。毕竟一个是她的好友,一个是她关照的后辈。 尸魂界的日子依旧平淡如常。 十年的时间,若水已渐渐习惯了等待。 只是闲暇之余,想起身在虚圈的总司时,她的心头仍会泛起一丝苦涩。 但是,她会等他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四是个悲催的时候,简历投的我手软,面试什么的也恶心了…… 因为小醉不打算继续读研学工科了,所以要找工作啊找工作……于是会比较忙,时间不多。希望大家可以谅解。 但是你们要相信我,我是绝不会弃坑的!! ps:错别字什么的,大家看到就指出来,我会抽空改的~ 105苗头·提亲 午后。[.超多好看小说] 真央。鬼道练习场。 此时,若水刚刚给一班三回生上完鬼道实践指导,正宣布下课:“今天的课程就上到这里。大家回去以后,最好自己再做一做练习。尤其是落后的同学,如果有不懂得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hai!~”学生们礼貌地鞠躬,“多谢您的指导!~” 若水浅浅一笑,“那么,解散吧。” “hai!~” 看着四散而去的学生,上了一下午课的若水不由长长舒了口气:今天的教学任务送算是结束了。 可惜还不等她再多放松一会儿,前面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依稀中似乎还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名字。 然后,几个女生便小脸泛红地跑了过来,“sensei,市丸队长找您!~” 银? 他怎么这时候来了? 若水愣了愣,但还是对自己的学生点了点头:“啊,我知道了,谢谢。” 也许是因为若水一贯的好脾气,其中一个女生竟大着胆子问道:“那个,sensei……您和市丸队长很熟吗?” “嗯?”若水看着几个女孩殷切的目光,不由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敷衍道:“我们在瀞灵廷见面的次数倒是不多,我想市丸队长会来找我,应该是为了公事吧。” 那几个女孩一听,果然失望地咧着嘴:“哎?~~” 若水虽心里明白,表面却故作不知:“好了,你们快点回去吧,再晚食堂可就没东西吃了。” “啊!那我们先走了,sensei再见!~” “再见。” 其实市丸银很早就来了,只是一直站在远处,才没有被人察觉罢了。 他看着若水耐心地将难点剖析讲解,然后亲自给学生做示范。甚至在他们练习的时候,也细心地一一予以指导。 他看到女子白色的长发被高高盘起固定在脑后,露出诱人的颈部曲线,配上那一身黑色的死霸装,竟是温柔中透着几分飒爽帅气。 这实在是一副很好的光景,不过…… 想到今天在流魂街发生的事情,几乎是不由自主地,青年的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 市丸银站在练习场外的树下,尽管很多女生都在路过时偷偷打量他,可碍于他脸上那咪咪笑的诡异表情,敢靠近一点的人却几乎没有。 银也不在意,依旧漫不经心地看着正在练习场内和几个女生说话的若水,见她朝自己走过来,他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姐姐~” “银,你怎么过来了?”若水走到他近前,眼明嗅敏地发现了他羽织上的斑斑血迹,以及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她不由担心地蹙起眉头:“今天出任务了吗,没有受伤吧?” “没事哦~”银咧嘴一笑,眼睛愈发细长,“姐姐已经上完课了吧,和我一起回去吗?~” 若水略微颔首:“嗯,好。” 回瀞灵廷的路上—— 若水仍显得有些忧心,边走边问银:“今天的任务很棘手吗,你这个队长都亲自去支援了?” “非要说的话,可能算是有点棘手吧~”银想了想,心情很好地问若水:“呵呵,姐姐想听吗,我可以告诉你哦~” “嗯,好呀。” “其实,只是很平常的消灭散虚而已。六番队请求支援的时候,我正好在附近的街区巡视,就过去帮忙了~” “……六番队?”若水心中一沉:六番队,难道是白哉……? 银瞥了若水一眼,继续道:“说起来也蛮意外的,我到的时候,竟然看到白哉队长右胳膊上都是血呢~” 闻言,若水脸上血色尽失,“白哉受伤了?!——严不严重?!——” “姐姐不用紧张~白哉队长只是受了点儿轻伤,没什么大事。[.超多好看小说]” “……是吗,那就好。”听他这么说,若水一颗心才稍稍回落了一点。但想到以白哉的身手竟然受了伤,心中还是不放心,“白哉是怎么受伤的?” “当时我看到白哉队长那样,也吓了一跳,后来问了才知道,他当时为了救下虚口下的一个整,导致出手的时候慢了半拍,所以被虚挠了一下。”银说到这里,古怪一笑,又道:“现在想来,白哉队长救得那个整还是个美人呢~没想到他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倒是很会抱女人~” 见他话题转得如此偏离正题,若水简直哭笑不得:“银,这是身为死神的职责,你不要说得好像白哉是色狼一样。”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市丸银得逞地咧开嘴,顿了顿又说:“不过,依我看,说不定是那女子对白哉队长一见钟情了呢~” 若水既无奈又头疼地看着他:“银,这种话不要乱说……” “啊啦,我可不是信口胡说的~”银举出证据,“那个女子不仅问了白哉队长的名字,还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了。而且我们要走的时候,她好像还很不舍的样子。” “照你所说,白哉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那只是感激而已。” 银耸耸肩:“sa,谁知道呢~” 发现这个话题发展的方向越来越诡异,若水连忙打断他,“好了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hai~hai~”银十分顺从地点点头,但是刘海之下的血眸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那个女子,他记得是叫绯真吧。啊啦,事情似乎会变得很有趣呢~不过,朽木白哉会怎样又不关他的事,他只要在边上看戏就好了~ 此事告一段落,两人就此转移了话题。若水只当银时开玩笑,也就没再多想。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两个月后,自己身上竟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这一日,朽木家的四位当家长老亲自来到了浮竹家,来意竟是代表白哉向自己提亲! 家主浮竹裕介吃惊之余,便以“婚姻之事事关重大,需要慎重考虑”为由,暂时将几位长老挡了回去。并且一再保证,一旦有了决定,会立刻给朽木家答复。 当日傍晚,浮竹家一干众人齐聚一堂。 客厅内,家主浮竹裕介一脸严肃地坐在正位上。纪子夫人则抱着年幼的幺子,坐在丈夫身边。其左右两侧,分别是包括十四郎在内,若水的几位哥哥、弟弟若空,以及她自己。 因为浮竹裕介一直面色凝重,所以客厅里的气氛也极为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头看向若水,沉着声开口:“若水,今天的这件事……嗯,我是说这门亲事,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父亲?”若水一怔,有些意外的看向自己的父亲,“您的意思是……?” “虽然咱们家不比朽木家高贵显赫,但也算是有名有姓,要说高攀,也谈不上。”浮竹裕介解释,“你和朽木少爷熟识我们也知道,要是你自己也有意,那么应下这门婚事也未尝不可。” “不行!”若水连忙反对,激动地差点跳起来:“我对白哉只是姐弟之情,怎么能够、能够嫁给他!况且,今天来提亲的人是几位长老,这不一定是白哉自己的意思,我、我不……” 浮竹裕介皱眉,“婚姻大事不比儿戏,朽木家既然派出了四位掌权长老,就说明对这件事情很重视。朽木少爷如今已是一家之主,提亲一事,说不定正是他授意的。” 若水心头一颤,摇头低喃:“不、不会的,白哉他……我们不可能的……” 见姐姐脸色难看,若空第一个不干了:“父亲,六姐不愿意,回绝他们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啊!” “放肆!——”浮竹裕介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提亲的是谁,那是瀞灵廷诸贵族之首的朽木家!你以为是好相与的吗?!若是拂了朽木家的面子,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若空被父亲大怒的样子吓了一跳,呐呐地缩在原地不敢再帮若水说话。 “老爷,您说这些做什么!”纪子夫人脸色一变,拽了拽夫君的袖子,悄声道:“你这不是在逼咱们的女儿嘛!” “唉……”浮竹裕介叹息一声,颇多无奈: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这朽木家毕竟是名门望族,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日后全家都不好过啊。 若水见父亲神色忧虑,着实不愿家里为了这件事为难,便朝二老躬了躬身,说道:“父亲,这件事请容我好好想一想。明天傍晚前,我会给出答复的。” 浮竹裕介沉吟片刻,点头应允:“如此也好。” “那我先回房了。”若水低头。 “嗯,去吧。”他摆了摆手,又对直也和若空道:“你们两个也回房吧。” “hai——”两人异口同声,对视一眼,不情不愿地走了。 待若水和两个弟弟离去,十四郎面上露出忧色:朽木家的地位固然很高,但若水是自己的亲妹妹,关于婚事方面,他希望她能幸福,而不是为了家里委屈自己。可依若水的个性,只怕…… 思及此,他不由叹了口气。 “父亲,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啊。”坐在十四郎身边的浮竹直人眉头紧蹙,神色古怪地转头问他,“大哥,那朽木家的少爷是不是长得很丑,要不……是名声不好?” 十四郎责备地看他一眼:“直人,这种话不能乱说。朽木队长相貌堂堂,又年轻有为,哪里会名声不好。” 直人摩挲着下巴,蹙眉思忖:“要真是这样,那就更奇怪了。好端端地,朽木家为什么突然来提亲?这瀞灵廷里,家世一流又年龄相当的贵族小姐有的是,怎么偏偏就选上了若水,怎么想都不对劲……” 纪子夫人向来心疼这个小女儿,一听直人这样说,便认为他的意思是说若水配不上白哉,当下就不干了:“直人,你这小子胡说什么!咱们家虽然算不上显赫大族,可若水哪里不够好了?!就是真嫁进朽木家也够资格!” 见母亲凶巴巴地瞪着自己,直人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呃?……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你的意思是,这中间另有隐情?”老练如浮竹裕介,自然明白直人话中含义,便直接替他说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绯真出来了,然后露琪亚离出现不远了,于是海燕离领盒饭也不远了…… 远目ing……其实个人内心不希望海燕死,可是他不死若水就不够虐……== 默,我果然bt了…… 106隐情·逼婚 “你的意思是,这中间另有隐情?” “我是这么认为的。”直人点点头,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妹妹被人这样算计,他心里就火大不已。于是,原本并不是很有把握的想法,也因为愤怒的心情而变得无比肯定:“再说,如果不是有隐情,怎么会来得这么突然,我看朽木家那边一定隐瞒了什么!” 浮竹裕介沉吟半晌,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就算真是这样,唉……” 纪子夫人怔了一怔,一回过味儿来,立刻颇为担忧地看向丈夫:“老爷,难道朽木家今日来提亲,竟是存了其他心思不成……?”只是她话未说完,就被对方责备地瞪了一眼,“你心里明白就是了,说出来招祸吗!!” “是我的不是。”纪子夫人见丈夫面露不愉,脸上闪过一丝诺诺之色,但到底还是更担心女儿:“可是,老爷,若水可是咱们的亲生女儿,你可不能把她推进火坑啊!” “这道理我会不明白吗!?”浮竹裕介薄怒道,心说:女儿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就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了啊! 发现丈夫已然有些动怒,纪子夫人知自己失言,连忙摆出一副以夫为先的贤妻态度:“罢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外面的事情,全凭老爷拿主意便是了。我只是心疼若水那孩子,从小就少言寡语的,受了委屈也从不说,这一次……这一次如果真的,我、我……”她说着,心中一酸,眼见就要落泪。 浮竹裕介其实只是心中烦乱,并非真的恼怒妻子。此时他见妻子被自己一吼,竟是如此伤心的模样,自然也就绷不住脸色了:“好了好了,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倒先哭上了。” 纪子夫人委屈地拿手帕抹抹眼角,一想到自己可怜的女儿很可能会在未来的婆家受委屈,于是很有气势地爆发了:“我心疼女儿也有错吗?朽木家规矩那么大,若水如果嫁过去,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刁难!女儿家一辈子最大的事情,可不就是嫁人了么!要是因为这件事坏了名声,你让女儿以后可怎么活!” 面对发威的纪子夫人,余下的父子几人相互看看,皆无声叹气:女人啊,果然不是好惹的…… 过了良久,一直没有说话的浮竹健太郎斟酌着开口:“父亲,不如遣人到打听外面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真有什么事,确定之后再做打算吧?”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浮竹裕介眉头紧皱,吩咐次子,“健太郎,你办事一向仔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切记,要暗中进行。” 浮竹健太郎郑重颔首,“您放心,我明白。” 十四郎眉头紧锁,好看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想到妹妹刚才隐忍为难的模样,既心疼又担忧,于是便朝父母躬了躬身子,道:“父亲,我去看看若水。” 浮竹裕介也怕女儿为了家里做出牺牲自己的傻事,便毫不迟疑地应允:“你去看看也好,将这事和她说清楚了。咱们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也断也不会置她一生幸福于不顾,让她莫要委屈了自己。” “是。”十四郎颔首,起身离开了客厅。 另外两子加上纪子夫人听浮竹裕介这样说,也稍稍放下心来。后者挥挥手示意散会,大家行了礼,便退了出来。 浮竹直人边往外走,边心中不屑:凭他朽木家大势大又如何,自己的妹妹才不稀罕那深宅大院的少奶奶生活呢! 实际上,关于有隐情一说,他猜得一点不错。 朽木家几位长老之所以会突然到浮竹家提亲,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他们发现新任家主不久的朽木白哉,最近常会前往南流魂街七十八区的戌吊。据闻,竟是和一穷困的平民女子走得颇近。 朽木家贵为瀞灵廷大贵族之首,主母之位自当须要一位与家族门当户对、又与朽木白哉能力相当的出色女性担任。而那女子区区一个流魂街贱民,自然入不了诸位长老的眼,只被当做一个想要攀附权贵的下作女子罢了。 要知道,早在白哉成年之前,族中长老就为他物色了何止一二的名门千金!只因当时的家主朽木银嶺并不急于让孙子成婚,而后来银嶺大人过世,白哉便一心扑在事业上,这成婚之事才缓了下来。 不过,相亲之事,却时常有之。待到白哉升任六番队队长,族中几位掌权长老一致认为需要一位当家主母来打理家中细务,便借机安排各家千金到朽木家做客。 只是,此时的白哉早已练就一张冰山脸,面对人家娇滴滴的贵族小姐也没什么笑容,表现得极为冷淡不喜。几位长老略一琢磨,便以为是白哉眼界太高,看不上这些徒有容貌,没甚能力的女子,于是更加卖力地考察那些家世显赫的适龄女子,以期能有一位可以得到白哉的青睐。 彼时,正是若水自十四郎身边调任真央任特别指导不久之后。 若水一向温和亲善,授课时又极富耐心,因此很得学生们的好感。又因她性子温软,待人有礼,不像一些仗着席位略高,就摆出高人一等的倨傲模样的死神,因此与在真央任教的导师们也相处得极好。(.) 如此过了几年,大家便也渐渐知晓了若水的名字,更知她虽身无席位,实力确是顶好,许多高位席官见了她,都是恭敬不已(全赖若水曾经发威)。 于是,在上级贵族被挑得没人了的时候,朽木家不知怎么就注意上了若水。 在几位长老眼里,若水的家世虽不算上等,可其容貌性格、能力口碑却都颇好。再加上她嫡亲的大哥又是十三番队的队长、山本元柳斋的爱徒,自然更被他们高看了一眼。 后又听闻白哉大人和这位小姐从小便相识,二人关系也较为亲近,于是便打起了若水的主意。可巧儿又赶上出了“白哉私会不明女子”这样的事,几位长老一合计,便决定先斩后奏了再说。于是,才有了日前提亲一事。 可惜,这几个老头如意算盘打得虽好,却仍是慢了一步。因为隔天一早,白哉和一位神秘女性相携漫步的照片,就被‘女协’杂志刊登了出来,并且还是封面的一幅巨大清晰照。 不仅如此,这期刊物中还有一篇文章细致地描写了白哉与此女性的种种互动,更附上了另外数张二人走在一起的照片。尽管女子的面容做了模糊处理,可白哉的俊脸确实无比清晰的照了出来。 如此令人遐想的照片一出,再加上朽木白哉的地位及人气,立刻就引起了一场八卦味儿浓厚的轩然大波。 浮竹家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家主浮竹裕介当即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脸色铁青:“好个高贵的朽木家,竟是想让我女儿还没嫁进门就被人当做笑话看吗!!” 纪子夫人坐在丈夫旁边,见他如此气愤,连忙递上茶水:“老爷,你消消气,这婚事我们推掉也就是了,犯不着得罪朽木家的人。” 十四郎今日一早就回了番队,因此坐在下首的只有健太郎和直人两个年长的儿子。 健太郎一向稳重,见父亲生气也忙开口劝道:“父亲,这婚事咱们还没答应,出了这种事,倒正好免去咱们找借口。况且,这事情既然传了出去,只要朽木还顾及脸面,想必是不会再和咱们提什么婚事了。” 浮竹裕介沉吟半晌,颓然叹息一声,说:“你说得也有道理,好在提亲一事只有咱们和朽木家知道,不然若水的一辈子可就全毁了!” 浮竹直人没好气地哼一声,似乎并不认为事情能够圆满解决:“我看那朽木家根本就是发现了朽木白哉和平民女子有牵连,才来咱们家提亲的。如今这事情爆出来,弄不好他们反而不怕了!三哥也说了,这事情只有两家人知道,如果他们逼婚……” 他话没说完,浮竹裕介就冷哼一声,狠狠将茶杯摔放在矮桌上,“哼,他们要是还有脸跟我跟我提婚事,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不要,也绝不让他们称心如意!” 纪子夫人一听,登时脸色惨白,“老爷!你这说得是什么话!——”说着,又转眼瞪了三儿子一眼,“你这混小子也是,没事给你父亲添什么堵?!——” 直人脖子一缩,恹恹撇嘴:“母亲,我这也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啊。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你给我闭嘴!——”纪子夫人脸色一板,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可是却被丈夫一阵抢白,“直人的话不无道理。昨天几位掌权长老来,话中涵盖,显然是存了逼咱们就范的心思。事到如今,他们骑虎难下,只怕会……” 他话未说完,就听房外仆人禀告道:“老爷,四位朽木长老到访。还、还……” 直人瞪了那仆人一眼:“还什么还,有话就说!” “……还抬来了许多红绸楠木箱子,说是、说是聘礼!” 室内几人闻言,皆是脸色一变,尤以浮竹裕介最甚,几乎五彩斑斓走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铁青之上:“好好好,真不愧是贵族之首,真不愧是朽木家啊!” “父亲……”健太郎和直人见父亲脸色难看,担心地出声,却被浮竹裕介挥手打断,“贵客到访,你们小辈回避一下。” 两人见父亲语气不容置疑,对视一眼,只得既担忧又不甘地退了出去。 直人本着无商不奸的原则,自然没哥哥们心善厚道,才转进自己院子就忍不住咒骂起来:“该死的混账!真是欺人太甚,当真以为我们家是好欺负的吗!” 健太郎经此一事,虽说也对朽木家看不太起,可听弟弟这般口不择言,仍是怕隔墙有耳,于是连忙制止:“直人,这种话不能乱说!眼下还是想想办法,看如何解决此事才是正理。” “哼,想办法有用马?!朽木家四位长老亲临,这不是摆明了准备以权势压人吗?!我们家小小的下级贵族,还不是任他们摆布了!!” 健太郎噎了一噎,拍拍弟弟肩膀:“你不要说气话了。眼下父亲定然正设法周旋,我们也该出些力才对。” “那是自然!”直人面如寒冰,啐了一声,说道:“朽木家若不叫我们好过,我自然也不会让他们舒坦!” “直人,你这脾气怎么就不能收敛一点儿……” 直人不在乎地撇撇嘴,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便激动地拽住健太郎的胳膊,“三哥,我想到一个法子!” 健太郎连忙问:“快说!” “我们不如……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你看如何?” “这……”听了直人的计策,健太郎略显迟疑:他这个弟弟从小就不喜欢按常理行事,向来是鬼点子最多,可这次事关重大,一个弄不好全家人都要遭殃…… 直人见他神色犹豫,立刻加了把火:“三哥,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难道你想看着小若被逼婚,嫁进朽木家痛苦一辈子吗?!” “我……”若水是他亲妹妹,他自然不愿意她受苦! “要是那朽木白哉果真喜欢那流魂街女子,小若嫁给他,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这……”健太郎更加动摇。 “丈夫不喜,仆人想必也会怠慢!以小若的个性,受了委屈恐怕也只会藏在心里!长此以往,只怕终会郁郁寡欢、一病不起。到时候,朽木家为了不走漏风声,难保不会将小若软禁在深宅之中,不准我们探望!” 听到这里,健太郎一扫不定之色:“按你说的就是!我这就遣人去办!……不,我亲自去!”说罢,便转身离去。 直人见他走远,又叫来一个仆人,吩咐道:“去给大少爷报个信,就这样说……还有,让大哥不要轻举妄动,家里会想办法的。” 那仆人规矩地称了是,心里却暗暗心惊,丝毫不敢怠慢,一遛小跑着出了府门。 待仆人离去,直人心中冷笑:哼,朽木,咱们走着瞧! 不提那边厢健太郎匆匆出门办事,只说十三番队雨乾堂内,浮竹十四郎先知道了‘绯闻照片’一事,已然十分不快,后又有家仆匆忙来报,竟说朽木长老今日已到下聘提亲。 十四郎一怒之下,致使气息不顺,当即脸色惨白,大咳不止,吓得海燕等人连忙找来卯之花队长为其救治。 作者有话要说:逼婚啊逼婚~厚厚~~ 107对策·缓兵 诊治过后,志波美亚子跟着卯之花烈来到外间。[] 趁着对方开药方的空隙,美亚子轻声询问道:“卯之花队长,队长他情况如何?为什么会突然……嗯、病情要不要紧?” 卯之花开好方子,对她摇了摇头,语气略有些责怪:“浮竹队长气急攻心,需静养几日。休养期间,切忌过劳、动怒。” 浮竹十四郎的咳症本是旧疾,一向最忌情绪激动。 美亚子何等心细,听卯之花烈的言下之意,便是说浮竹队长是因怒极攻心才导致病发,她当下怔了一怔,心中存疑:究竟是什么事,竟能让一向好脾气的队长这么生气? 卯之花烈见美亚子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便又嘱咐道:“此时春寒料峭,浮竹队长的咳症最易旧症复发,还需小心照顾病人才是。” 美亚子忙称“谨记。”,恭敬地送走卯之花队长后,才来到雨乾堂和海燕汇合。 见丈夫站在通往雨乾堂的木桥上,美亚子快步迎了上去,开口就问:“知道怎么回事吗?” 海燕摇了摇头:“队长不肯说,我看事情一定不小!” 美亚子蹙眉,思索片刻道:“这样想来,或许是家中之事。如此一来,我们却也不好过问……” “那怎么成?!队长现在身体虚弱,要是一直闷着不说,对身体也不好啊!”海燕焦躁地抓抓头发,“不行,还是我去问问!不管是什么事,多一个人帮忙也好啊!” “你等等!”美亚子拉住海燕,挑眉瞪他一眼,“你问队长就说了?” “这个……”海燕顿时蔫儿了,郁闷地看着妻子,“美亚子,那你说该怎么办?” “如果真是家里的事,说不定若水姐知道,只是……(若水姐只怕也不会告诉他们)”她略微沉吟,忽然问:“浮竹家的那个仆人可走了?” “刚才队长突然病发,他吓得没敢走。”海燕不明所以:“怎么?” “队长今天可是见过他才病发的?” 海燕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人!” 于是,两人立刻找到那名家仆。连连追问之下,才知道今日上午朽木家四位长老亲自携聘礼去浮竹家提亲之事。 海燕听完,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不会吧?朽木家那个小鬼比若水小了不少呢,怎么可能会去提亲?!” 美亚子却道:“既是四位掌权长老亲自去的,我看这件事朽木家已经认可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早上才说朽木白哉和一个流魂街的女子纠缠不清,怎么还不到中午,他又要娶若水了?”海燕虽神经大条,可妻子美亚子却心思细腻。美亚子想着今天发生的几件事,略一推测,便猜出了个大概:“说不定,提亲并不是朽木队长的意思,而是几位长老不同意一个平民女子嫁入朽木家,为了顾及家族面子,才先下手为强定下新娘人选。” “什么?!这不是逼婚吗?!——”海燕又惊又怒,登时双手紧攥成拳,表情也阴沉下来,“难怪队长那么生气,没想到那几个长老仗着身份,竟做出这等不堪之事!不行,我要去找朽木白哉那小子问清楚!!” 美亚子连忙拉住海燕,劝解道:“你先别冲动,朽木家既有心为之,这件事想必很快就会传开。情况会如何发展尚不好说,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帮了倒忙,岂不是更对不起队长和若水姐?” 海燕知道妻子说的都对,可他心中火气难消,登时一张脸被憋得通红,只得嘴上不饶人:“那小子要是敢欺负若水,我一定揍扁他!!” “好了好了,你冷静点儿!不如这样,你留在雨乾堂照顾队长,我去外面打听一下情况。”美亚子拍拍他的手,看看四下无人,又低声嘱咐了几句:“这件事不能声张。队长现在又正在气头上,我们已经知道这些的事情,还是不要让队长知道的好。” 海燕慎重地点点头:“我明白……对了,你要是方便,去找一趟若水,看看她怎么样……或者,让空鹤去也行。”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此时的浮竹家。 会客大厅之内,浮竹裕介携妻子坐在主位,对面是朽木家德高望重的四大长老。 待佣人上了茶点,浮竹裕介这才开口:“四位长老,不知道今日携重礼到访,是为何意?” 其中一人笑着回道:“昨日老朽几人来得匆忙,没有备下礼物,实在失礼。今日前来,乃是想问问浮竹家主,是否愿意结下这桩婚事。” 听到这话,浮竹裕介虽然脸上不显,但心里已经气极,心说:好你个的朽木家,事到如今,你们竟然还有脸来说谈门亲事,真是无耻之极! 纪子夫人神色一紧,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老爷!” 递给妻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浮竹裕介委婉拒绝道:“几位长老对小女的厚爱,虽是她的福气,但只怕她位低人轻,消受不起。瀞灵廷内强过小女的千金比比皆是,还请诸位另觅人选吧。” 几个老头交换了一下眼色,依旧是先前那人说话:“浮竹家主不必过谦。我们几人斟酌之后,皆意属浮竹小姐。”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们显然是打算逼婚到底了! 想到这一层,饶是强压着怒气的浮竹裕介也不可避免地变了脸色,语气就跟着生硬起来:“长老太高抬那丫头了。朽木少爷乃人中龙凤,我们小小的下级贵族,万不敢高攀。” 到底是掌管朽木家几百年的长老,对于浮竹裕介明显的拒绝之词,四人非但没有恼怒,反而表现得无比谦和:“浮竹家主严重了。浮竹小姐不仅性情、容貌上佳,同白哉少爷也算得青梅竹马。日后嫁入朽木家,想来必会和白哉少爷相处得宜,不会受什么委屈的。” “不受委屈?长老这话说得恐怕不对吧?!” 一声质问自门口传来,浮竹直人铁青着脸,一双棕眸盛满怒气。 见质问之人竟是个小辈,几个老头的脸登时拉了下来。 浮竹裕介在一旁看着,心里万分解气,但碍于情势,还是厉声教训儿子道:“直人,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给我下去!” “父亲,那朽木白哉已经和一流魂街女子私定终身了,小若要是嫁给他,岂不是要守活寡,怎么能不受委屈!” 浮竹裕介眼中精光一闪,心道:直人这小子果真精明,竟然想到用这一招! 只是这戏,还是要演的:“你胡说什么?!——” 直人不服气地站在门口,将一本画册拿了出来,甩到众人面前,正是女协出版的八卦刊物! 一幅幅清晰的偷拍照呈现在屋内众人面前,画面中的女子是谁无人关心,但那男子,却赫然正是便装的朽木白哉。 直人见诸长老露出心虚之色,立刻添了把火:“一边来提亲,一边却同别的女子幽会,这是何等不堪!小若怎么能嫁给这种人?!况且,这事情整个瀞灵廷都知道了!父亲,您要是答应这么婚事,不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往死路上了逼吗!——” 这边直人说得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对面几个老头子则听得大惊失色、愤怒不已。 说起来,他们几人今日出门较早,并不知晓女协偷拍了这些照片,因此才敢理直气壮的‘提亲’。如今,这般确凿的证据摆在眼前,他们就是脸皮再厚,也张不开嘴再说什么了。 羞愤之下,几人便将全部怒气转移到了照片中的女主角身上:“这中间一定有误会,那贱民必是知道了少爷的身份,为了钱财才会纠缠少爷的!” 直人眉毛一挑:想狡辩,没门! “我看不像吧,朽木大少爷可是只身赴会的。”他边说边指明,“而且,这照片上,他所穿服饰也有所不同。若真是被纠缠,他还一次次的去找那女子做什么?” 几个长老被这话噎住,都气得不轻,脸色更是五彩斑斓花哨得紧,可把一旁看戏的浮竹裕介乐坏了。他见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便拿出家主的威严呵斥道:“直人,不得无礼!还不快快退下!” 直人躬身一礼,掩掉嘴角那一抹坏笑:“是,父亲。” 言毕,还装模做样地朝几位个人揖了揖,这才不紧不慢地拉上了门,隐约听见屋内浮竹裕介没什么诚意的道歉。 出得客厅,进到暖室,便见健太郎正气喘吁吁地喝着茶。 他看到直人,连忙起身迎过去:“怎么样?” 直人得逞地弯弯嘴角,“多亏三哥回来得及时,想来,暂时是无事了。”原来,那本刊物竟是直人让健太郎从外面找来的! “暂时?”健太郎刚有点儿喜色的脸立刻绷紧,“难不成,他们还想把事情压下去之后……” 直人摊摊手,“这可说不准。谁叫人家姓朽木呢!~” “可是,那些照片……” “三哥,你经商这么多年,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你也不想想,几张照片算得了什么,还不就是捕风捉影的事儿。朽木家家大势大,一个流魂街女子能成什么气候!” 健太郎被他说得有点懵,他是关心则乱,眼下反应过来,就更加担心若水的处境了:“那怎么办,难道真要让若水……” “三哥,你慌什么,不是还有大哥呢嘛。”直人白他一眼,心道:别看咱们大哥脾气好,真要是怒起来,我看连父亲也得忌惮三分。 听他说起十四郎,健太郎这才想起刚才家仆来报,说“大少爷给气病了!” “对了!刚才下人说,大哥被气得不轻,咳症发作,都惊动四番队了!” 直人嗯了一声,沉默片刻,突然道:“那才好!这事闹得越大,朽木家越没脸!”也不知这说得是不是气话。 但健太郎看他神色不佳,想来也在担心大哥的情况,自己叹了叹气,便没有出言责备。 过了大约一刻,浮竹裕介匆匆而来,但脸上表情已不似早晨那么阴霾吓人。 他进屋看到两个儿子,竟轻笑了笑:“直人,今天这事你做得很好,哼——可算是出了口气!” 直人蹙着眉,显然之前的那点‘娱乐’并不足以让他舒心:“父亲,这不过是缓兵之计。等到朽木家解决了那个女子,只怕还是不会放过小若的。” 浮竹裕介当了这许多年的一家之主,自然明白几张照片并不能解决根本。他之所以略有放松,完全是因为刚才看到几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古董吃了瘪的缘故。此刻直人一提醒,他的神情立刻凝重起来,“这件事,一定要慎而又慎啊!” 同一时间,瀞灵廷,五番队。 “队长,发生有趣的事情了哦~”银优哉游哉地踱进队首室,将一本八卦杂志放到了蓝染面前,“啧啧,真是没想到白哉队长也这么风流多情呢~” 蓝染扫了一眼封面上的人物,不置可否地笑笑:“银,你最近很闲吗?” 银抄着手,笑嘻嘻地反问:“啊啦,队长这样说,是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吗?” “眼下有件事,需要你去处理一下。”蓝染单手撑着下巴,没戴眼镜的双眸显得霸气十足,“不要失手。” “哦?~似乎会很有趣~”银咧了咧嘴,“是什么事?~” “你去一趟……” 听到任务内容,银弯弯的眼睛似乎闪过一道红光,但细看去,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哦呀,哦呀~蓝染队长真是太坏了~” “呵,银,要办坏事的人可是你。” “hai~看来,我也是坏人之一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病来如山倒……我现在头疼脑热+牙疼+生理痛……我只想说:靠,女人真不是好当的!! 我需要你们的安慰…… 对了,现在天气凉了,打击注意保暖啊!不要像我一样,一个不小心就着凉感冒了…… 108绯真·婚礼 那边厢浮竹父子三人为了女儿、妹妹的事情忙得昏天黑地略过不说。若水这边,却是不愿呆在家里面对唉声叹气的母亲,于是仍旧照常去真央授课。 虽说真央一直是封闭式教学,但贵族子弟自有眼线方法获知外面的实时消息。所以,今早有关“朽木白哉已和不明身份的流魂街女子私定终身”的消息一经爆出,还不到午休时间,就已经在诸多学生间传开。加上白哉还顶着瀞灵廷第一单身汉的光环,不消一个时辰,竟是整个真央的学生都议论开了。 唯一庆幸的是,朽木家长老去浮竹府提亲的事情尚未走漏风声,不然,只怕若水也要成为他们口中的八卦谈资了。 若水今天的课定在下午,她到真央的时候午休尚未结束。走在真央的石板小道上,四周的学生多三两人聚在一起,正窃窃私语地议论着什么,隐约能听到‘朽木队长’‘平民女子’等字眼,其间还夹杂着‘不知廉耻’‘下|贱’等侮辱性话语。 心知是早晨那几张照片的缘故,若水不愿再听,便压下心中无奈,朝着鬼道练习场的方向行去。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此时的练习场内竟不是空无一人。颀长的身影立在场中,无袖的白色羽织在风中微荡,背后那端正的‘三’字,如实显示出男人的身份。 市丸银看到若水来了,标志性的狐狸脸上笑容更胜了几分,张口却似孩童撒娇一般,颇显甜腻:“姐姐~我等你很久了哟~” 若水见到银,怔怔地看了他半晌,直到对方出声,才回过神来:“银,你怎么来了?” “啊啦,姐姐这么问也太让人伤心了,我可是特意过来和姐姐道别的呢~”银故作哀怨地说,可惜配上他那怎么看都像坏人的笑容,是在显不出多少可怜来。 倒是若水对他的举动司空见惯,并不在意地温柔一笑,“怎么是来道别的,银要出任务吗?” “姐姐猜对了呢~”银笑容不减,但嘴角的弧度却略显诡异,“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姐姐哦~” 若水好笑地看着他有些邀功意味的表情,配合地问:“是什么事?” “那个今天出现在女协杂志封面上、和白哉队长有牵连的神秘女子,就是前些天被我们救下的那个整~”银笑眯眯地说,却暗自观察着若水的反应。(.好看的小说) 若水初听之下,就是心头一颤。 今天她从家里到真央的这一路上,听了不少的流言蜚语,已然有些替白哉担心。虽说依白哉的性子,私定终身这种事是不太可能的。可那些照片拍的分明,确是白哉无疑。 她原本猜测,这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可如今银所说的话,却如一盆冷水浇下来,让她从头冷到脚底。如果事情真像银所说,白哉和那女子的关系可就难说了。 忽又想到今早朋子白着脸跑来告诉自己,朽木家带着聘礼前来的事情,若水心里的猜测渐渐清晰起来——想必是几位长老得了白哉同不明女子关系甚密的消息,才会急于给白哉定下亲事。至于今早闹出来的那些照片,恐怕他们也没想到吧。 思及此,她不由叹了口气:瀞灵廷内,凡是有头有脸的贵族多重规矩,朽木家尤其之。如此一来,哪里能够容得下那流魂街出身的平民女子。这件事若是误会还好,不然,那女子只怕难得善终。到时候,白哉又该如何自处…… 若水心中难定,但顾及着两人所处之地,还是按捺着情绪,小声问道:“银,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吗?” “这可是独家消息,姐姐要保密哦~”银说着,倾身靠过去,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姐姐放心吧,这件事除了你和我,没有其他人知道~” 听到银说此事再无他人知晓,若水心中略宽,便忽略了此事两人站位上的暧昧角度。直到银故意在她耳边轻轻呵气,她才猛然惊觉,可是想要退开时,却不料被银先一步擒住腰身,手臂一带拉进了怀里。 “姐姐总是想逃开我呢,这可不行哦~”因为说话的缘故,温热的气息再次拂过若水的脸颊。 她尴尬地偏开头,语气宠溺却略显无奈,“……银,别贪玩了。真央不比其他地方,让人看见会误会的。” “呵呵,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好事哦,姐姐~”银翘了翘嘴角,半是开玩笑地说道:“而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姐姐如果不能把我当成一个男人看待,处境可是很危险的哦~” 话毕,他搂在若水腰上的手竟故意挑逗地摩挲了几下。 要知道,两人的姿势原本就暧昧,此时被银轻挑的举动吓到,若水的身体愈发紧绷僵硬起来,简直连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银显然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坏心眼儿地紧了紧手臂,“啊啦,其实我只是想要一点小小的奖励,姐姐会答应吧~” 说完,低头凝视住她,眸红如血。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这孩子睁开的眼睛,那通透明艳的色泽,那了然犀利的目光,总会让若水有种无处遁形的慌乱感。哪怕只是对视了一眼,她都会败下阵来。 “银……”若水叹了口气,轻轻点头:“好了,我答应就是,你快放开我。” 谁知银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更加搂紧她的腰身,同时另一手托起她的下巴,直接吻在了她的脸颊上。 若水怔了整,正想开口数落他几句,就听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激动的尖叫…… 不用说,肯定是鬼道课的时间到了…… 银看着彻底郁闷的若水,痞气地咧开嘴,十分诱惑地舔了舔唇,“呐,这可是姐姐自己答应的哦~嗯哼,这种奖励的方式,我期待很久了呢~” 若水似责怪又似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推了推他的胸口,“玩够了吧,那就快点走了,不是还要出任务吗?” 显然,银玩得还不够尽兴,见不远处的学生仍在观望,便很是亲昵地又吻了吻若水的额头,才依依不舍地放手,低语道:“啊啦,时间的确不早了,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直起身,笑眯眯地朝不远处的学生们挥挥手,才姗姗离去。 若水看着青年渐远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只因为对方是市丸银,是那个让她只想心疼、不愿责怪的孩子,她才没有生气。 银一离开,立刻有几个女生激动地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追问若水和银的关系,更多的人则是暧昧地打量着她。 面对众人八卦的目光,眼下的若水只能用窘迫来形容了。 试问,被一个自己当做弟弟的人亲了不说,而且还是当着自己学生的面做的,又有谁能够淡定自若呢? 若水面露赧色,清了清嗓子,板起脸道:“好了,今天的要学习新的内容,大家赶快列队!” 学生们从没见过若水如此严肃的样子,以为她真的生气了,于是只好悻悻地排队,乖乖上课。 这堂鬼道课上下来,若水觉得比哪次都累,学生们也被她操练得筋疲力尽。下课时间一到,她说了句解散后,就自行离开,那些孩子自然不敢再追问什么。 今天的这堂课,他们清楚了一件事:脾气越好的女人,生气起来越恐怖! 之后的几天出乎意料的平静,那天上门提亲的事情如同投入湖中的小石子,微波过后竟是再无一点波澜。 至于银那天的制造的误会,因为当事人的‘没有否认’和众人的‘眼见为实’,竟被大家默默认可了,也就没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 只是偶尔若水上课时,会收到一些或不屑或羡慕的视线。 直到某一天,头戴牵星箍的青年出现在若水面前。 他说,提亲一事,是长老们擅作主张,他已经警告过他们了。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说,那张照片上的女子叫做绯真,出身南七十八区戌吊。 见她不解,他又解释:绯真是个温柔坚强的女子,将会是我的妻子。 若水难免惊讶,但还是保持着该有的风度,给予了祝福。 白哉淡淡道谢,言说队上有事,略微颔首后转身离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半张着嘴无声的叹息。 她想告诉他,那个女子只是普通的整,进入瀞灵廷这种灵子密度集中的地方生活,对她来说无疑是飞蛾扑火,是一张可怕的催命符。 但她什么都没说,因为身为朽木白哉的他应该知道这些,更因为她不知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开口。 直到此刻,若水才恍然发现。他们之间,确实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且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一个月后,朽木白哉力排众议,坚持迎娶流魂街女子绯真为妻。 由于诸位长老拒不承认女子主母的身份并拒绝出席仪式,故而那场婚礼办得极为冷清。若水因为真央的课程没有去,后来听海燕的转述,说是除了少数几人到场观礼之外,其余的队长都只是派人送了贺礼。 然而,即便没有得到大家的祝福,身着白无垢的新娘仍然一脸满足地对冷面的新浪说:“白哉大人,能陪在您的身边,已经是绯真最大的福气了。” 新婚当晚。 寝房内,白哉对着已作夫人打扮的女子露出愧疚的申请:“抱歉,不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请不要这样说,白哉大人。”女子摇摇头,“绯真能成为您的妻子,已是三生有幸了。” “你,可后悔?”白哉如是问,说完,似自言自语地低喃道:“你本不需如此。” 她温婉一笑,仿佛雪中白梅,“我知道您在担忧什么,请放心,绯真如此做,只是想要报答您的恩情。绯真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只是您的妻子。” 白哉抿了抿唇,终是只说:“……早点休息。”说罢,缓缓起身。 “白哉大人……您要去……?”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还是咽回原本的疑问,恭敬地鞠了一躬,“hai,请您也早点安歇。” “嗯。” 随着纸门一开一合,新房内只剩新娘一人。 天将明,烛火已熄。 女子幽幽叹息一声,终是泪流满面。 “白哉大人……” 不会有人知道,洞房花烛夜,新娘独宿新房形单影只,新郎静坐书房一夜无眠。 这场婚礼的真相,亦永远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叫绯真的女子,只是朽木白哉的责任,是他逃避的一个借口,却并非他的真爱。 作者有话要说:默,我写完忽然觉得很对不起绯真,把她写成了一牺牲品…… 不过,我的设定是,因为照片的事情,绯真的名誉受损,白哉不愿为难若水,于是将错就错就娶了她。当然,绯真是完全自愿的~ ps:表达的不好不要怪我……我最近忙着参加面试什么的,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现在找工作真是难啊!! 109死讯·噩耗 据说,朽木白哉对绯真夫人爱护有加,时常陪她外出散步。[.超多好看小说] 据说,朽木白哉为博红颜一笑,亲手为她栽下了一株梅树。 据说,朽木白哉面对绯真时,会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表情。 据说,他们婚后很幸福。 然而,这些都只是据说罢了。 至于事实如何,恐怕只有白哉和绯真两个人才知道。 但是,无论究竟是真是假,他们都已结为夫妻。 朽木白哉不再是瀞灵廷里最热门的黄金单身汉,而是众人眼中的好丈夫。 朽木绯真也不再是流魂街贫民区里的孤身女子,而成了飞上高枝的凤凰。 所以说,重点不在于他们是不是幸福,而在于,他们已经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家人了。 只是,这种关系并不会太长久就是了。 这件事,白哉明白,绯真明白,很多人都明白。 因为绯真是没有灵力的整,而瀞灵廷却是充满浓厚灵子的地方。 那处于瀞灵廷中心地段的朽木大宅,并非绯真的福地,而是她静待死亡的坟墓。 短短的两年时间内,绯真的身体就越来越虚弱。起先只是胸闷气短,到后来已是时常无故晕倒。此后不久。便缠绵于病榻。 四番队卯之花队长一直亲自为她治疗,但最后却下了这样的医嘱——瀞灵廷不适合毫无灵力的整生存。执着于此,恐时日无多。绯真夫人的情况已迫在眉睫,还请朽木队长及早做出决断。 面对这种情形,白哉是愧疚的,是自责的。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这个无辜的女子本不用承受病症的折磨。 于是,他对她说,“绯真,我送你去流魂街静养吧。” 然而,那躺在榻上、苍白虚弱的女子却微笑着摇头,“不,绯真要留下来。” “何必如此,你本不需为我做到这般地步。”沉稳的男子叹息一声,眉心紧拧。 女子笑颜如花,脸颊染上两抹病态的红晕,“绯真是心甘情愿这样做的,请您原谅我的任性吧。能成为您的妻子,陪在您的身边,这已经是我这一生最美好、最幸运的事了。” 看着女子执拗的表情,饶是待人冷淡如白哉,也终是没有强求,“你……罢了,是我拖累了你,你想怎样都好。” “请不要自责,白哉大人。您给绯真的,已经太多太多了。哪怕只剩下短短几年,我也希望可以陪在白哉大人的身边。如此,绯真便死而无憾了。” 身为整,绯真的身体终究敌不过高浓度灵子带来的负荷,生命燃尽,是逃不脱轮回的宿命。 于是,在一个春寒料峭的早春清晨,久缠病榻的朽木绯真最终长瞌于世,再也等不到庭院中至今都未开发的那株红梅。 五年的时光,对于死神来说短暂如梭,但于生命不停流逝的绯真而言,挣扎的时日已然不短。 临终前,她对白哉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心愿。她希望白哉能够替她找到,在几十年前被她抛弃的妹妹,露琪亚。 “请一定要找到我的妹妹……但找到她后,决不能让她知道。我就是他的姐姐。请瞒着她,然后用您的力量代替我守护她。我抛弃了她,所以我失去了让她唤我为姐姐的资格……但是,我非常希望……那个孩子能称呼您为哥哥。” “好,我答应你。” 男子的回答缓慢而低沉,似透着一股压抑。 “请原谅我的任性……直到最后,还在跟你撒娇,对不起。没法报答白哉大人对我的恩情,对不起。与白哉大人一起度过的这五年时光,绯真就如同生活在梦中一般……白哉、大人……” 绯真终是去了。 她握着白哉的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神情幸福而安详。 她之所以带着微笑离开,是因为她知道,白哉一定会找到她的妹妹。这并非全然出于他对她的愧疚,而是因为,白哉是一个守信用的人。他既然答应了自己,那么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白色的绢帕遮住了那张年轻美好的容颜,也打破了白哉这五年来的自欺欺人。 绯真的死,他虽有丧妻之痛,但那却是出于愧疚、惋惜、自责,而非痛彻心扉的悲恸。 他朽木白哉,是朽木家历代最强的家主,是十三番队最有实力的队长,但却并非众人口中的好丈夫。只因,他不爱自己的妻子。 朽木绯真的名字写在了族谱之上,但她仅是他的妻子,他的责任,更是他逃避的借口。 浮竹若水的名字写在了他的心里,但她只是他的朋友,他的暗伤,更是得不到的爱情。 若水得知绯真去世的消息时,刚刚走进十三番队的大门。 尽管早就知道结局会是如此,但她心中仍有些难过。 但紧接着听到的消息,却几乎让她站立不稳,头重脚轻。 海燕说,冲田总司所属的虚圈远征队明天就回来了,但他没在名单上看到他的名字。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冲田总司还要继续留在虚圈战斗。 另一种,就是冲田总司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 “若水姐,你没事吧?!” 志波美亚子眼疾手快地扶住摇摇欲坠的若水,侧过头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海燕,你一大早的乱说什么,不想让人安生是不是!” “美亚子,我没有啊!我这不是好心嘛……”海燕委屈地想要辩解,见自家夫人表情更凶,立刻消了声,干笑了几声,道:“哈、哈哈……那个,我还有文件要处理,你们说话,我、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夺路而逃。 原地,志波美亚子看着若水苍白的脸色,不禁担忧:“若水姐,你别听海燕瞎说!那份名单是京乐队长刚刚拿给队长的,他根本没看上两眼,肯定是看错了。而且,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美亚子猜得到,却不敢说。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海燕不会看错的。冲田总司作为远征队的副队长,他的名字,必然是应该出现在前面几行的。如果没有,那就只能说明…… 在后面的伤亡名单里。 因为他即使留守,也会在前面写出相关的人员调动事项。 但并没有。所以,美亚子无法再说下去。 另外还有一件事,也加重了冲田总司很可能遭到不幸的筹码,是关于西园寺谦一的。 西园寺谦一的名字后面,是这样写的:伤势严重,灵压微薄。并注明:锁结和魄睡受到不同程度损伤,很难恢复原有水平。 她只能劝说若水:“……若水姐,你别多想,冲田前辈……不会有事的。” “春水哥哥?……”若水仿佛并没有在听她说话,只是喃喃着,神色依旧茫然,“……对!春水哥哥!——” 她话音未落,便带起一阵风压,美亚子根本来不及伸手拉她,若水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她面前。 望着灵压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她忧心地蹙着眉。这么站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急匆匆地朝内舍走去。 瀞灵廷内,若水一路狂奔,直至来到八番队的办公区。 按照以往,她一定会礼貌地让人先通报一声。 但今天她根本无法等上一秒钟,只匆匆和门卫打了声招呼,人就如一阵秋风一样冲了进去。 好在八番队的大多数人都认识她,并且知道她和自家队长关系匪浅,因此大家只当她有急事,并未多做阻拦。 又是一路急行,直到奔至队首室门前,若水才堪堪停下了脚步。她之所以没有冲进去,是因为屋子里的人不止京乐春水一个。 另外还有两个灵压,分别是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又介和十番队代理副队长松本乱菊。 站在京乐春水的门前,若水迟疑了。而就在她迟疑的这顷刻之间,队首室的们已经自内朝外被打开。 出来的人是京乐春水,他一感知到若水的灵压,就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所幸的是,他和老头子交代要通知的人已经谈完。不幸的,也正是他们已经谈完,他没有任何借口避开若水。 无法之下,京乐扬起笑脸,表示了极大的热情:“小若水,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随后走出来的蓝染看到若水,温和地朝她点了点头:“若水小姐。” “浮竹前辈,您怎么……?”唯一表示惊讶的,是出了门才发现若水的乱菊。让她更加不解的是,对方此时那不稳定,甚至可以说混乱危险的灵压。 “嘛,蓝染队长、松本桑,我还有事,就不送了,两位请慢走~”京乐朝身后二人点点头,转身上前一步拉过若水,“小若水,你来得正好~我正好要去喝酒,走走走,我们一起去啊~” 若水动了动唇,却不敢直接问他。她看着他,轻不可闻地低喃着:“春水哥哥……” 京乐心头一跳,生怕她问自己什么,连忙接口,问:“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 “春水哥哥……总司是不是、是不是……”若水攥住他的袖子,声音颤抖不止,“不要骗我,告诉我实话……他是不是真的……” “若水……” 趁着京乐迟疑的片刻,蓝染惣又介插话进来,“若水小姐,冲田君虽然不幸遇难,但还请你节哀,保重自己的身体。” ‘冲田君不幸遇难’,一句话、两个词、四个字,已足够清楚地表明冲田总司已经死亡的事实。 这句话对别人来说,也许只是叙述了一件不幸之事。但对若水来说,无疑是最可怕的噩耗。 “原来,总司真的……” 话未说完,若水只觉得眼前一花,跟着身子一软便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要开始虐虐啦~ 至于总司是不是真的死了……看心情、咳咳,我最近心情是真不怎么好……我很各种面试以及笔试!! ps:乃们不要打我,我这是为了他们修成正果啊!我绝对是用心良苦! 110昏厥·迷失 “原来,总司真的……” 话未说完,若水便软软倒了下去。 “小若水!——” “浮竹前辈?!” 京乐心惊之余,眼疾手快地架住若水,并蹙起眉十分不满地看向蓝染,“蓝染队长,你为什……”忽然又顿了顿,心知怪罪无用,便抿了唇收回视线,侧头对一旁的松本乱菊道:“松本桑,恐怕要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小若水了。” 乱菊爽快地应下,麻利地自京乐手中接过人,一见若水煞白的脸色,随即脱口而出:“京乐队长,要不要请四番队的人过来看看?” 京乐当即颔首:“也好,我这就派人去四番队!你先将小若水送到屋里吧。” “hai。”乱菊点点头,小心地扶着若水朝队首室走去。 走廊下,京乐再次对上蓝染的视线。 二人沉默了片刻,这一次是蓝染率先开口。 “很抱歉,京乐队长。刚刚的事,是我一时疏忽了。”说着,蓝染惋惜又悲伤地叹了叹气,“没想到若水小姐竟然这这么在意冲田君的事,早知如此,我一定不会告诉她的。” 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京乐虽然心里仍不高兴,但也不好再责怪什么。况且,他眼下心忧若水的状况,也没时间继续同蓝染多谈,便朝他拱了拱手,下了逐客令:“蓝染队长,如今若水这个样子,我就不远送了。” 蓝染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个自然,京乐队长照看若水小姐要紧。希望若水小姐无碍后,您能派人告知我一声,也好让我安心。” “啊,好的。” 也就是他们交谈的这会儿功夫,房间内的松本乱菊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若水突然晕倒的原因——为什么浮竹前辈听到五番队冲田三席的死讯会这么激动?她不是和银…… 蓝染走后,京乐立刻让人跑了趟四番队,特意叮嘱属下要让卯之花队长来问诊。自己则在进屋看过若水后便又出来,盘腿坐在了队首室的走廊上。 不一会儿,卯之花烈匆匆而来。 京乐自是起身相迎,并简要向她说明了一下情况。 得知若水是听到总司死讯之后才昏厥的,卯之花烈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意外与责怪,但眼下病人要紧,于是便先进了屋子,为若水看诊。 大约过了一刻钟,卯之花烈方才结束了诊治。 她看了京乐一眼,示意他出去谈,然后便朝门口走去。 京乐默默跟在她身后,见她凝思不语,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卯之花队长,小若水的情况如何?” 沉吟了片刻,卯之花烈如实简述病情:“昏厥是气急攻心所导致的,但她现在脉息混乱,体内灵力也极不稳定,若是长久下去,恐怕性命堪忧。” 京乐一听,立刻沉不住气了,“那要如何医治?!” 卯之花烈叹了口气,神色颇为凝重,“浮竹桑的体质十分特殊,我无法通过‘注入灵力’的方式帮她压制、疏导体内混乱的灵压。” “怎么会这样?!”京乐大惊,忙又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摇了摇头,“如果她能醒过来,尚有三分希望,若是醒不过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后面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 尤其连瀞灵廷医疗第一人都这样说,可见并非玩笑。 只是卯之花烈没有告诉京乐:昏迷中的若水,似乎根本就没有求生的意志。如果这样下去,只怕她活下来的可能更加微乎其微。 京乐脸色奇差,眉头几乎皱成丘陵,但嘴里还是不愿相信,“不会的,小若水一定能挺过来的!” 卯之花烈的神情也算不上好,但作为一个医者,仍保持着理性的一面,“我希望尽快将浮竹桑移送至四番队的加护病房,也好提供更完善的医疗保障。” “这个自然!”京乐毕竟是当了那么多年的队长,好歹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当即就答应下来,只是头点到一半,又有些迟疑,“卯之花队长,这件事小若水家里还不知道,我想要亲自去一趟,这边的事情……” “京乐队长大可放心,移送浮竹桑的事情,我会亲自监督。”卯之花烈接口。 “如此就多谢了!”京乐急着去找浮竹十四郎,匆匆颔首后,便施展瞬步消失在走廊上。 见对方远去,卯之花烈微皱了皱眉,一向平淡温和的面容也不禁罩上一层沉重:没想到那个孩子体内的灵力竟然如此浑厚、强盛!若是平常处理得当,倒还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以她现在的精神力,根本无法进行自身调节,更不要说完全掌控。如此一来,一旦她体内的灵力失去束缚,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早作打算! 这样想着,卯之花烈抬手一挥,召出一只黑色的地狱蝶…… —————— “hime……” “hime,醒一醒……” “himesama……” 魅惑的嗓音低低响起,轻柔中带着丝丝关切之意。 若水动了动眉,感觉自己正渐渐恢复知觉。一双微凉的手轻轻托起她的后背,熟悉的气息让她莫名安心。 她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片雪白花海之中。不知名的花香萦绕在鼻间,清清淡淡,分外好闻。 “吾主,您总算醒了。”清光眉宇间皆是欢喜,醉金色的美眸总算恢复了几分神采。 若水不由怔了怔,“清光?” “是。”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若水疑惑:“我……?” “您来到了意识之地。”清光轻声回答,小心地将她抱起,护在怀里,“还好,吾找到了您。” “意识吗……就是说,我昏迷了?” 黑发的男子沉吟了一下,缓缓点头:“……是。” “这样啊……”她低低叹息一声,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这样也好。” 由于心意相通,清光在第一时间感应到了若水的想法,不由大惊:“吾主,不可!” “有何不可,反正总司他……他已经……”泪无声滑落,连绵不绝。若水突然攥紧清光的前襟,终于失控地大哭起来“是我没有阻止他,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吾主……”清光无错地看着主人失声痛哭的样子,心疼不已,只能紧紧抱着她,低声安慰着,“不是您的错,那不是您的错。都结束了,都过去了。”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总司?……连总司都不在了,为什么我还活着!” “吾主?!——”听到若水这么说,并同时感受到她心中相同的想法,清光不禁惊慌起来,“您不能这么想!您不想报仇吗,冲田总司报仇为!” “……报、仇?” “是,报仇!杀掉杀了冲田总司的家伙,为他报仇!” “对,报仇……我要报仇!”若水猛地推开清光,明艳的脸上尽是寒霜之色,“总司,姐姐给你报仇……报仇!……” “吾主……”察觉到若水的异常,清光想要上前查看,却被一股无形之力禁锢,“啊?!——吾主,不要!会失控的!!——” —————— 距离若水昏迷已经过去了三天,然而她依旧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四番队加护病房内,浮竹十四郎已经守了三天,因为长时间缺乏睡眠,他的眼底已经有了明显的黑眼圈,与吓人的苍白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多时,京乐春水走进病房,将一个食盒放到他面前,“十四郎,好歹吃点东西,总不能若水还没醒,你自己先雷倒了吧?” 十四郎摇了摇头,目光始终不离若水的脸,“我吃不下。春水,你不用自责,这件事不怪你。” 京乐叹了口气,斗笠之下的表情让人看不分明:“我知道你不怪我,可是……” 他话未说完,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灵压扑面而来。十四郎同样一惊,既欣喜又担忧地看向昏迷在床的人儿,“若水!” 女子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此情景,十四郎不禁大喜,“若水,你醒了?”说着,就要上前。 “十四郎,不对劲儿!”京乐敏锐地察觉到若水肆意释放的杀气,伸手拉住想要过去的好友,“小若水的感觉有些不对!” “什么?……”十四郎从妹妹苏醒的喜悦中脱离出来,也发现了若水的反常,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若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女子闻声,略微朝他偏了偏头。 然而,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中已不复一丝温和柔软,有的只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空洞。 被她冷漠的目光看得一震,十四郎求助地看向身边的京乐,“春水,这是怎么回事?” 后者也有些诧异,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只是不等他解释什么,若水已经翻身下床,极速朝他们冲了过来。 险险避过女子直刺而来的手刀,此时的十四郎和京乐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十四郎不愿相信妹妹竟然对自己下了杀手,大声喊道:“若水,快住手你!” “十四郎,你喊也没用,小若水现在根本就是神志不清!”用力拽着十四郎掠出病房,京乐急忙对周围的人说道:“有紧急事态,所有人立刻离开这里,快去派人通知卯之花队长和总队长!” 交代完毕,他将十四郎推到一边,自己则准备上去制住若水。 “春水!”十四郎当日明白他的意图,挡在他面前想要阻止,“你等一下!” “十四郎,你退下!……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了!~ 鞠躬表示歉意! 111疯狂·治疗 “十四郎,你退下!……小心!” 话锋一转,只见京乐狠狠一扯十四郎的胳膊,两人同时向左倒去,这才堪堪躲开若水紧随而至的致命一击。(.无弹窗广告) “缚道之六十一,六丈光牢!” 六道光片随声而至,将若水的双臂紧紧箍在了她的腰间。 浮竹十四郎惊讶地抬头,便看到站在走廊里的冷面男子,“朽木队长?!” 京乐自然也看到了白哉,起身拍了拍胸口,一脸的心有余悸:“好险好险,差点就出人命了!~” 原来,自三日前绯真过世,白哉一直在家中忙于葬礼之事,直到今天,才回到六番队正常办公。谁知公文批了没几份,就听说四番队重症病房大乱。尤其当听到其间夹杂着浮竹若水的名字时,他不由心下一紧,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进了四番队的院子里了。 虽然若水所在的病房离得还远,但他依然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股可怕的灵压,更令他不安的,是那无比熟悉的气息只能属于一个人。于是他步子不停,直接奔向目的地。 来到这里时,他就亲眼目睹了若水攻击浮竹十四郎和京乐春水的一幕。 招式凌厉狠辣,没有丝毫的犹豫。 几乎没有多想,他抬手就放出了一个高级鬼道,暂时限制了她的自由。 此刻,看着正在奋力挣扎的年轻女子,白哉脸色更差,唯有声音依旧冷静,“这里发生了何事?她……怎么了?” 京乐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神色凝重地看向若水,又转向白哉:“我们也想弄清楚原因。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若水一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可能是刺激过大导致的神智丧失。”刚刚赶到的卯之花烈说出自己的推测,看着若水眉心紧拧:还是没能抑制住吗?如此一来,难道只能…… “神、神智丧失?!”到底是自己嫡亲的妹妹,浮竹十四郎一听这话,忍不住惊呼道,紧接着又问:“卯之花队长,那若水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咳咳!……”说到激动处,呼吸一窒,不由大咳起来。[] 京乐闻言,同样脸色不佳,也要开口询问时,若水却挣脱了鬼道束缚,再次杀气腾腾地朝几人冲了过来。 京乐离得最近,反应也最快,立刻抬手补上一个高级缚道,可惜若水人影一闪,使飞来的光栏扑了个空。京乐见状,不禁暗道一声“不好!” “缚道之六十一,六丈光牢!” “缚道之六十一,六丈光牢!” 好在,十四郎和白哉二人的缚道随后跟上,同时锁住若水的腰身和大腿。 再次被禁锢,若水拼命地扭动着身躯,企图再次挣脱。 卯之花烈眉头紧蹙,对三人说道,“浮竹小姐现在的状况十分危险,必须马上采取治疗措施。” 十四郎有些焦急地问道:“卯之花队长,若水她会不会有危……” “啊——啊!——” 忽然之间,灵压暴增,光牢应声而碎! 凡是若水灵压波及之处,除了实力强劲的队长级,根本没有人能在这可怕的压迫感之下继续站立,不是不支昏迷就是内伤倒地,影响范围竟达方圆百米之广。 白发飞扬,女子缓缓仰头,眼中的杀意愈发浓重,“杀……杀……” 距离若水不过十几米之遥的四人同时一惊,然而看去时,女子早已不在刚才的位置。 “遭了!”京乐低咒一声,连忙屏息搜寻。 蓦地,感到一股冷冽之气迎面袭来,他立刻侧身避闪,但却为时已晚。 京乐只觉身体一麻,继而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就刺进了身体。 “春水!——” “京乐队长!” “小……小若水……”他张口想要说话,可是仅仅叫出若水的名字就费了好大力气,这时他忽然觉得胸口一痛,接着鲜血便随之‘噗’地喷溅出来! 原来,那刺入竟是若水的右手!而刚刚,竟是她把手指拔了出来! 京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着与自己只有咫尺距离的若水,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对着自己,看着染了鲜血的苍白脸颊,看着她空洞却盛满杀意的眼睛……莫名地,他的心头竟不可抑制地颤栗了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速度,竟然连他都来不及察觉?!以小若水的实力,不可能做得到的!难道……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丫头,竟一直在隐藏实力不成? “若水,你、咳咳……你在做什么?!——” 十四郎完全没想到若水真能伤到京乐,毕竟他们俩实力太过悬殊,一个是在位多年的队长,一个则是从小体弱多病的女孩子。想来,谁都不会相信后者会一击重伤前者的。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震惊之余,十四郎更多的则是痛心。京乐到底也算看着若水长大的,就算若水她神志不清,也不能下如此杀手啊! 想到此,情绪更是大幅波动,“若水,住手!快住手啊!” 卯之花倒是没有怪罪若水的意思,作为一个医疗者,她很清楚若水眼下处于异常状态。现在,所有人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没有亲疏之分,对谁出手自然也就没有了区别。 当并非谁都能做出这样理智的分析,所以卯之花队长见浮竹十四郎想要上前,立刻对他和白哉说道:“浮竹队长、朽木队长,请你们暂时拖住浮竹小姐,我需要先为京乐队长疗伤。” 两人自然没有异议,于是同时朝若水迎了过去。 有了京乐的前车之鉴,白、浮二人自然不敢轻敌大意。 趁此空隙,卯之花烈则为京乐做了简单的治疗。 十四郎自幼体弱多病,体力方面明显不如其他队长,不过他的白打却称得上高手。他和白哉合攻若水一个,即使对方处于暴走状态,却也还算顺利地暂时压制住了她。但也仅仅是压制住她而已。 与出手便是杀招的若水不同,毕竟,若水对于他们来说,一个是亲生妹妹,一个则是心中之人。他们又没神智不清,带着顾忌出手,又不想伤到她,饶是能够牵制一时半刻,却无法将她擒住。 时间一久,十四郎体力上的弊端也就体现出来了。 但就在白哉和浮竹快要压制不住若水的时候,一把苍老而浑厚的声音威严响起,语气更是不容置疑:“你们都退下!” 白哉和十四郎俱是一顿,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一起地向后方退去。 “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 立时,便有一条手腕粗细的锁链扑空而来,转瞬之间就已缠上若水周身! “啊!——” 身体被锢,行动受阻,若水竟挣扎着尖声叫喊起来。 “……老师!”十四郎看向姗姗来迟的山本元柳斋,急忙解释道:“若水现在神志不清,她不是有意伤人的!” 山本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京乐。 此刻,卯之花烈已经帮京乐包扎好伤口,但他的样子仍有些狼狈——洁白的羽织血迹斑驳,死霸装胸前的位置有一个颇不规则破洞。至于那件闷骚的粉色的碎花外袍,已经沦落成了与野餐布同级别的座垫单子…… 唯独神情恢复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呀咧,呀咧~老爷子来得可真是及时啊~”京乐摸着胸前的伤口咧咧嘴,“不过,就这么绑着小若水也不是个办法吧,我看她一会儿说不定又给挣脱了~” “是啊,老师……总要想个办法,先让若水清醒过来吧。”十四郎看看京乐,然后也转向山本。 “卯之花队长。”山本老头沉声道,“浮竹若水的情况如何?” “目前只能判断她神志不清,灵压处于过度饱和的状态之下。如此下去,十分危险。”而且,不仅她本人有危险,瀞灵廷内的许多人都有危险。 山本沉默了片刻,又问:“可有治疗方法?” “这个……”卯之花烈眉头紧蹙,“尚有一法可试,只是……”她看了一眼仍在挣扎的若水,“……治疗过程中,需要病人静卧。虽然有强力的麻醉剂,但以浮竹小姐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成功注射,恐怕也不是易事……” “卯之花队长,你是说……崩点?”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十四郎担忧地望向若水,表情变得既心疼又无措,“能不能……” 京乐走到他身边,拍了怕他的肩膀,“嘛,十四郎你就不放宽心吧~老爷子一定能找到办法的~是吧,老爷子?~” “可是……” 不等对方说完,京乐便打断他道:“小若水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怎么说,你也要相信自己的妹妹吧?” 十四郎再度看向若水,点了点头:“……嗯。” 最后,想出办法的人并非山本元柳斋,而是朽木白哉。 “京乐,这样可行吗?如果伤到若水……”看着正在准备的白哉和卯之花,十四郎不安地站在京乐身边。 “放心吧,十四郎。朽木队长的实力有目共睹,力道的拿捏不会出问题的,况且还有我们在边上照应着,小若水不会有事的。”话虽这么说,但其实京乐自己的身体也有些僵硬,心里更是紧张不已。 白哉则没有理会身后的谈话,站定后,朝卯之花烈点点头,后者便施放出一个破道击向若水身上的锁链。 与此同时,白哉开始咏唱:“铁砂之壁、僧形之塔、灼铁荧荧,湛然而终至无声!缚道七十五,五柱铁贯!——” 锁链应声而碎,而五根巨大的铁柱也跟着凌空而降,分别砸向在若水的头部和四肢,让她在获取自由的一瞬间,再次动弹不得。 “啊!——” 刺耳的尖叫充斥着众人的耳膜,十四郎心中一痛,但刚上前几步就被京乐拉住,后者朝他摇摇头,同样心有不忍地看着趴在地上扭动地若水。 卯之花烈见若水被制住,立刻走上前,低声说了几句“缚道之四,灰绳”,彻底将若水的四肢固定稳固,这才开始实施治疗。 起初若水还在挣扎扭动,但在卯之花注射了麻醉剂一刻钟后,若水的情绪终于归于平静,而那磅礴的灵压也跟着渐渐减弱……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周三的发烧持续了三天之久,这一周都在家卧床养病,母上大人不让碰电脑(只让睡觉),更新迟了向大家道歉。 112清醒·失忆 一个时辰后。(.好看的小说) 卯之花烈缓缓起身,召唤出自己的斩魄刀,待实体化的肉雫唼将若水吞进腹中之后,这才转身对众人说道:“浮竹桑的情况基本已经控制住了,我之前注射的崩点,剂量已经超过了一般病患的承受范围,可能会造成她较长时间的昏迷。这段期间,她还是在肉雫唼的体内更为妥当。”解释之后,她看向山本,以目光询问:“总队长?” 山本元柳斋板着脸,颔首应允:“嗯。” 另一边,浮竹十四郎得知妹妹性命无忧,终于松了口气,漆白漆白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他长舒了口气,卯之花烈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多谢您,卯之花队长。” 卯之花烈点点头,“浮竹队长,不必客气。” “嘛嘛,小若水没事了就好~”京乐咧嘴一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裹着纱布的胸口,“这一次真是千钧一发啊!~小若水怎么像被附了身一样?” 此话一出,众人的表情再次凝重起来。 斟酌了片刻,卯之花烈从医学角度分析:“浮竹小姐的病症表现为心智丧失,这可能和她受了什么外部刺激有关。至于她灵压的暴走和极具攻击性的行为,就很难推测原因了。” 此话一出,京乐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变。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有出声,似乎是在思索要不要开口。正犹豫着,就听白哉问道:“什么样的刺激?” “这个……”卯之花烈皱了皱眉,这一闪念间,其实她已经大概想到了致使若水失控的原因,但不知为何,她并没给出确切答案,“……刺激源的范围很大,不能一概而论。” 话虽是这样说,但在场的人中,除了浮竹和山本没有往总司之死的方面想,另外两人却各有心思——唯一的不同是,京乐是本就清楚经过的,白哉则是自己猜到的。 就这样,这场风波在山本元柳斋的刻意镇压下,并未走漏多少风声。 但在之后的队长例会上,山本却将若水的处理决定直接公布了出来。 内容如下—— 在浮竹若水苏醒后,将其交由二番队监管。一旦判定她对尸魂界构成威胁,立即移至‘蛆虫之巢’监禁。 此条命令一出,十四郎和京乐震惊之余,都努力想要周旋一番,希望能够争取到若水的监管权。(.)谁知山本非但丝毫不念师生之宜,甚至以他二人同若水关系密切为由,将他们排除在名单之外,并严禁二人私下探视。 其后,作为老好人的蓝染便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观点,请求在若水醒后,可以暂且由五番队看管,待判决确定后,再另作安排不迟。可惜山本心意已决,完全不为所动。对此,蓝染也只能朝十四郎投去爱莫能助的目光。 至于从头到尾都笑眯眯的市丸银,则什么话都没说。但在蓝染开口请求时,他的嘴角却突然加大了弧度,似乎在说:啊啦,明明自己就是幕后黑手,却总是摆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蓝染队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呢~~ 最终,在山本元柳斋的坚决不动摇之下,若水还是由二番队监管。另,若无一番队的书面证明,任何人不得私自探视! 五天后,若水总算清醒过来。卯之花队长立刻为她进行了全面的检查。 直到第三日清晨,在确认若水的身体彻底无碍后,她才被转移至二番队进行监管。 二番队的队舍位于山上,有长阶梯直通山顶,梯前有柱印有“二”字标记。两旁植树、草丛浓密。 算起来,即使从四番队过去,路程也不算短。然而一路行来,直到走进二番队的大门,若水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甚至没有跟任何人进行过一次眼神上的交流。 默默地跟着移送人员走进队首室,默默地听着碎蜂宣布山本元柳斋当日作出的决定,然后默默地退出房间。 自始至终,若水都保持着沉默,仿佛这些事都与她无关,而她只是一抹游离在外的孤魂。 主位上,端坐的碎蜂看着若水远去的背影,恍惚间竟记起一段美好的过往……然而,那个人……!! 促然顿住思绪,碎蜂烦躁地甩甩头,暗自发誓:绝对不能原谅!那个人,那个抛下自己离开的人!她绝对不会原谅! 自醒来以后,若水变得异常安静。 不仅面无表情,连眼神也空洞得吓人,仿佛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形玩偶,对任何事物都无知无觉。就是每日送来的食物饮水,她也视若无睹。 如此过了两三日,若水依然滴水不尽。负责看管若水的队员见她愈发憔悴,不由心生惶恐,便赶紧将这个情况上报给了碎蜂。 正巧当时花梨也在,听了来人的话,当即变了脸色,质问道:“她三天没吃东西了?!” 那队士见问话的是四席,连忙恭敬地点头:“是的,一条四席。不仅不吃饭,和她说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嗯,就好像石头人一样。” 花梨闻言,呼吸明显一滞,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队长?” 碎蜂知道她和若水关系要好,皱了皱眉,道:“你去看看吧。” “hai!——” 二番队,监牢。 “若水?” “若水。” “若水……” 花梨一声又一声地叫着那环膝抱坐的女子,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女子背抵着墙,脸色苍白,下巴削尖,一双空洞的大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没有一点生气。 花梨站在铁栅栏前,脸色难看得可怕。 过了许久,她低声说:“打开门。” “一条四席,这个……” “我让你开门!”她侧头瞪向一边畏畏缩缩的队员,气势凌厉,“快去!” “hai!——”那个队士被她一吓,立刻哆哆嗦嗦地打开牢门。 花梨跨步走进去,小心翼翼地蹲到若水面前。 “若水。”她轻声说,“我是花梨,我来看你了。” “若水,你说句话好不好?。” “不说也没关系,你吃点东西好吗?” ……………… 直到傍晚,花梨一直都在单方面发言。 临走前,花梨终是狠了狠心,说道:“若水,他已经死了!冲田总司已经死了啊!” 然而,角落里那神色木然的女子,仍直直盯着前方,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一丝动容。 直到花梨离去许久,带着疑惑的呢喃声才低低响起:“……总……司?” 若水眼波微闪,渐渐地,脸上露出一抹悲凉来,“总、司?……呵,总司、总司……” “……吾主。”幽幽一声叹息后,清光悄然现身。 他低头凝视了若水片刻,俯下|身小心地将她抱起,护在怀里。 白袍垂顺曳地,宽袖一展一收。再看去时,若水脸上木然呆滞尽去,已安详的闭上了双眼,静静睡去。 夜深人静。 幽暗的牢房内,两条身影紧紧偎依在一起。 男子雪衣墨发,笑容温柔。女子黑衣白发,睡颜静好。 清光温柔地望着怀中安眠的女子,似在起誓,又似在自言自语:“吾主,无论如何,吾定会护您周全。” 言毕,垂首在她额前落下轻柔一吻。 骤然间,牢房内光芒大胜,夺目耀眼。 待白光减弱之后,那里早已没了清光的身影,只剩下仍在睡梦中的若水。 翌日清晨,若水悠悠醒来。 不多时,花梨亲自来送早饭。看到若水时,她惊愕地发现,若水的目光以恢复清明,不再空洞无神。 “……若水?”激动之余,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然后忐忑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若水一扫之前的失魂落魄,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微笑,“花梨。” 也许是她表现得太过正常,花梨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你……没事了?” “啊?”若水疑惑地眨眨眼,说道:“嗯,别担心,我没事的。” 快速地分析了一下若水突然恢复的一些可能性,花梨继续试探:“你还记得昨天我来的时候,和你说的那些话吗?还有冲田君的事……呃,我是说,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之前,我记得……”她蹙了蹙眉,凝神想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抹惊慌的神色,“……我、我伤到春水哥哥了?!他现在、他现在怎么样?” ——若水伤了京乐队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花梨心中一跳。 作为一名四席,很多事情她都是没资格知道的,但聪慧如她,仅凭若水的几句话就想到了诸多可能。 ——如此说来,若水被关押监管就是因为这件事吗?可是说不通啊!若水和京乐队长的关系一向很好,又怎么会伤他呢?就算真的动手,以若水的身手,也不可能成功吧? 思及此,花梨完全没了头绪,只得先压下心中疑虑,安抚若水道:“京乐队长一切无恙。”至少最近一次看到他时没有任何不妥。 “是吗,那就好……”若水咬了咬唇,低声又问:“花梨,我的处分下来了吗?” 她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这样啊。” 见好友情绪低落,花梨也不敢再问其他事情,连忙将食盒打开,放到她面前,“若水,先吃点东西吧。” “嗯,谢谢。”若水朝她笑笑,接过食盒,开始进食。 花梨看着若水安静地吃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按理说,依照若水昨天那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是不可能在短短一夜之间就恢复常态的。而且,她只问起京乐队长,就更加奇怪了…… 犹豫再三,她还是放心不下,便问了出来:“若水,冲田君的事情,你真的想开了吗?” 原本 若水“嗯?”了一声,疑惑地抬头:“花梨,你说的冲田是谁?” 听到她这样说,花梨不禁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若水,你不记得冲田了?!冲、田、总、司!” 女子眨了眨琉璃色的眸子,表情疑惑不已:“那是谁,我应该认识吗?” 花梨忽然觉得心口很闷:她这哪里是恢复了,分明接受不了冲田的死讯,逃避之下自行封闭了有关他的所有记忆!冲田对她,果然是重要的存在吧…… 见花梨脸色难看,若水不由面露担心:“怎么了,花梨,不舒服吗?” “……不,没事。” “那个冲田……?” 不等她问下去,花梨急忙打断:“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你不记得就算了!” “……是么,我知道了。”若水也不在意,笑着点点头。 她心中难受,就说:“我先走了,中午再来看你。”说完,转身便想离开,却又被若水叫住,“花梨……” “怎么?” “忙的话就不用亲自过来了,我没事的。”若水微笑着道:“还有,谢谢。” 花梨两颊一红,恰好掩饰了她因得知若水部分失忆而变得苍白的脸色。太回头看见好友一如往昔的温暖笑容,心中略感宽慰:“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晚了!我承认错误,让大家久等了! 这星期就忙着做实验了,一学期的实验都弄在一起做……一天一天的跑到远郊的校区做实验,我恨学校,干嘛不把设备放在本部啊啊啊—— 周末要忙着赶实验报告,大概有个六七份的样子,哎……好想咬人…… 113蛆巢·托付 自从发现若水失去了一些记忆,花梨就十分担忧她哪一天会突然又想起冲田总司的事。加之中央四十六室的判决书一直没有下来,于是这份担忧之中,又多了几分忐忑不安。 原本,花梨想将此事告诉早苗,可一想到她二哥重伤未愈,又几乎失去灵力,便也不忍心让她再为若水着急。 一方面是出于对若水的心疼,一方面是为了若水的安全着想,总而言之,花梨没有将她失忆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又过了三日,关押若水的特别牢房迎来了两位重量级人物。 其中一人,是十三番总队长山本元柳斋。另一位,则是有着一张年轻脸孔,实际上却年纪斐然的六审判官之一――细谷仁。 更重要的是,他们带来了中央四十六室的决议。 “哟,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细谷仁笑眯眯地走进牢房,仍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若水垂首,低声道:“见过细谷大人、山本大人。” 细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着“不必多礼。”,目光却落在了一旁的山本身上。后者立即会意,对守卫说:“你们退下吧。” “hai。” 如此一来,牢房内便只剩下若水、山本和细谷三人。 这时,细谷仁才道:“小姑娘,我一直挺喜欢你的,也就不和你绕弯了。实话和你说吧,你明天就会被送往蛆虫之巢。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告诉我清光的下落。” 闻言,若水愣了一愣:她虽然猜到他们来这里的目的肯定和清光有关,但她却没想到细谷一上来就说得这么直接。 见她不语,山本立刻沉下脸色,质问道:“浮竹若水,禁刀清光现在何处?!” “山本,你别吓唬人家小姑娘,女孩子要哄着才对,你这虎着脸给谁看啊!”细谷没好气地白了山本一眼,转过头笑问若水:“小姑娘,你知道蛆虫之巢是什么地方吧?” “是。”若水点点头:所谓‘蛆虫之巢’,即为隐秘机动监理队中的一个特别监理塔,专门用来监禁被判定对尸魂界构成威胁的死神。 思及此,她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原来,自己已经被当成尸魂界的一个威胁了么? 没想到她表现的如此冷静,细谷愕了一下,才继续说:“小姑娘,不是我吓唬你,蛆虫之巢可不像番队牢房和忏罪宫的囚室那么安全,被关在那里面的家伙,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即使你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你。[.超多好看小说] “有劳细谷大人关心。”若水出声打断他,微垂的琥珀色眸子里,闪动着深深的悲伤,“若水自知罪孽深重,不求宽恕,只求赎罪。” “嘛嘛,不要说得那么严重啦,事情还是有转机的~”细谷以为是自己的话说得重了,连忙解释道:“经过之前的调查,中央四十六室也了解到这次的事实是意外,而且京乐队长也为上书你求情了。只要你将清光交出,判决还是有回旋余地的。再说,好歹我也是审判官之一,帮你减减刑的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不必了,细谷大人。”若水轻轻摇头:她虽然不太清楚自己之前为何发狂,可眼下她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清光的虚弱。是为了自己吗?肯定是为了自己吧。 ――对不起,清光。对不起…… 细谷见若水心意已决,心知再劝无用,只得说道:“小姑娘,你再考虑考虑,我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你执意不肯不交出清光,就将会被关入蛆虫之巢最底层的深牢。” “明天一早,我来听你的最后答复。” 说罢,同山本元柳斋一起离开。 二人的灵压很快消失在门外。 牢房再次恢复寂静。 若水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忽然抬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弧,只见白光一闪,一把华美的斩魄刀便落入了她的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寂静的牢房内,唯有女子的无数个‘对不起’回荡其中,字字悲切,声声啼血。 然而,那温柔的男子嗓音,却始终没有给予回应。 当夜。 十三番队,队首室。 自从接到若水将会于次日被关入蛆虫之巢的消息,以浮竹十四郎为首的众人就焦急起来。 海燕一脸急躁地走来走去,“队长,这可怎么办啊?难道我们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若水被关进蠕虫之巢吗?那里哪是女孩子能呆的地方啊!” 十四郎同样脸色不佳,嘴唇紧紧地抿着,没有一点血色。(.无弹窗广告) 见他不语,海燕更加抓狂:“队长,您倒是说句话啊!” “海燕,你别添乱了!”美亚子硬扯住丈夫的胳膊,将他拉到外面,低声责备道:“若水姐是队长的亲妹妹,队长心里难道不比你更难受吗!你着急就算了,在队长面前叫唤什么!” 海燕哑然的看着妻子,过了半晌,颓然地叹了口气:“美亚子,真的没有办法吗?” 美亚子摇摇头,同样脸色凝重:“中央四十六室已经发布了明文,想要更改,只怕很难……” “可是若水又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怎么能被关进蛆虫之巢那种地方!”海燕气愤难当,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中央四十六室那帮家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海燕!”美亚子连忙捂住他的嘴,狠狠瞪了他好几眼,“这种话也能乱说吗!?你长点脑子行不行?!” “美亚子……”海燕可怜兮兮地看着娇妻,一副‘我也是太着急了’的表情。 看着丈夫这般模样,美亚子叹了口气:“……我再去打听一下。” 翌日,细谷仁天明时分就来到了二番队。 他静静地站在监牢外,看着那个脸色比之昨日更加苍白的女子,好看的唇此刻几乎抿成一条细线。 “小姑娘,何必如此执拗,我总是不会害你的。”低沉的嗓音完全听不出往常的轻快,一如他此刻的表情,沉重而无奈。 “这是我的选择。”若水如是说,“所以,您的要求若水恕难从命。” 闻言,细谷表情又是一变,他凝视着这个人如其名的美丽女子,眼中竟多了些许不合时宜的柔情。 恍惚间,记忆中的那抹倩影也渐渐与眼前的容颜重叠。 还记得,那个单薄的女子当年也是这般决绝。即使她已身处绝境,即使她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也从不曾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动摇和软弱。 还记得,她曾说过,“无论清光带来的是什么,他都是无辜的,如果真的要一个人承担责任的话,牺牲我一个就够了。” 还记得,夕阳映照下的双殛之丘上,她站在崖边,脸上挂着释然的微笑,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在风里。然而最后,她却缓缓倒进了他的怀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失去她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再让当年八重经历的惨剧又一次降临在这个孩子身上! 失去八重一个人就已经够了! “细谷大人?” “……嗯?”细谷堪堪回神,连忙掩去眼中哀色,严肃地说道:“小姑娘,你必须要明白,一旦踏入蛆虫之巢最底层的深牢,就将万劫不复!” “若水明白。”若水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善意,可是这一次,她想保护清光,一如他总是在保护自己那样。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了。”细谷轻叹一声,满腔的无可奈何:这个孩子和八重的性子太像了,无论是几千年前还是现在,他都无法狠下心勉强。 “细谷大人,可否告知若水,为何您如此执着于清光?”中央四十六室如果忌惮清光,将他和自己一起关入蛆虫之巢的底层,不是更加稳妥吗? 细谷愣了愣,随即缅怀一笑:“因为清光之前的主人,是我的朋友。” “原来如此……”若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心中似乎有了决定:“那位前辈,是源八重大人吗?” 也许是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细谷惊讶地看着若水,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是。” “那好……”若水说着抬手一划,便见她身侧莹光一闪,一柄通体雪白的斩魄刀凭空而现。她伸手握住刀鞘中段,轻轻摸索着清光的刀身,略显鼻音:“……细谷大人,请善待清光。” 然而,细谷此时却无法再冷静了。他双眼圆睁,不可置信地盯着她手中的刀:“这是怎么回事?!”清光可不是一般的斩魄刀,怎么会凝不成人形了?! 若水没有解释,只凄清地笑道:“是我拖累了他。” “小姑娘你……” “细谷大人。”若水不舍地将清光交到细谷手中,又问:“我想知道,中央四十六室会如何处置清光。” “你放心,直到你释放那一天,我都会亲自保管他的。”也算对八重有一个交代。 若水感激地深鞠一躬:“那就多谢您了。” “小姑娘,更改后的判决是,将关押地点由底层深牢改为大监牢。”临走前,细谷终于恢复了往日的作风,“哎,虽然我想帮你再周旋周旋的,但辉那家伙就是不松口。我眼下也没想到办法,所以只能先这样了……” 若水淡淡一笑,真挚地道谢:“让您费心了。” “嘛,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细谷不在意地摆摆手,仍是最初那副玩世不恭的做派,“小姑娘你就放心的去那儿住几天吧,我会着人和蛆虫之巢那边打声招呼的,保证不会让那帮粗人欺负你!~虽说大监牢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被关在那里的人多是查无实据却判定具有危险的家伙,只要你小心一点,等我搞定辉那固执的家伙,就会放你出来的~” 细谷话毕,也不等若水再说什么,直接揣着清光扬长而去。 当日下午,二番队第三席、监理队部队长,同时也是若水同期的小林和也亲自将若水送入蛆虫之巢大监牢。 “你们这些垃圾,都给我听好了!”小林和也站在地下大厅中央,高傲地睨视着那些身穿白衣、面露凶相的在押人员们,“这个人我罩,谁敢对她出手,就想想你们会有什么后果!” 若水有些愕然地看了看小林和也,对方喊完话,转过头正好对上她探究的视线,立刻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那个、若水桑,我两到三天就会来巡视一次,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到时可以告诉我。” “多谢了,小林君。” 小林走后,若水在众多前死神玩味的视线中,径自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同时也开始了她注定充满各种暴力的‘集体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原本被论文忙的不可开胶,和导师面谈的无比纠结…… 然后,昨天一个好哥们竟然突然拿着花出现,还对我表白……导致我现在还有种不真实感…… 啊啊啊啊……在这样下去我要疯了啊啊啊啊啊! 114试探·生变 地下特殊监理塔,又名蛆虫之巢。(.好看的小说) 其主体是一个约有三十个房间大小的囚室,通称为大监牢。顾名思义,就是将在押人员以散放的模式进行看管的集体囚狱。也就是说,关在这里的犯人,虽然无法离开这里,但在设施内的行动却不受任何限制。 由于地下监理塔建造于山体自然形成的巨大沟渠之中,故而牢房四周的坚硬岩石便组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即,就算这里的犯人想尽一切办法,也没有一丁点能逃出去的可能。 尽管不必担心犯人越狱,但毕竟有几百名犯人同时关在一起,即使是一间超级大的牢房。加之犯人们行动比较自由,因此也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因一言不合进而大打出手的情况。 判定这些情况唯一的标准就在于,是少数几个人的小打小闹,还是一群人血腥暴力的无差别混战。有时,甚至会升级为集体暴动。 若是前者,那么狱卒秉承着‘内部解决’原则,并不会理会。如果是后二者,一般视情况规模大小进行武力镇压,严重时则可由部队长直接出手。 因此,每一个在监理队任职的死神,首先必备的就是过硬的白打素质。特别是监理队的部队长,必须要有徒手压制大监牢内全员的实力。 背景介绍完毕,接下来书归正传。 当日,小林利用职位之便,为若水安排了一间依石壁开凿建造且远离其他犯人的小房间,尽量将她和其余犯人隔离开来。 若水自己心里也清楚,眼下她最该做的就是低调行事,因而她每天走出小牢房的时间很少,除了拿取食物和饮水几乎足不出户。 而小林当日的警告大概也起了一定威慑作用,所以在此之后的两天里,尽管有些犯人会时不时地打量若水,或是对她露出一些猥琐下流的表情,但他们都很小心地没有靠近过若水或私下搞什么对她不利的小动作。 加之若水即便出来透气,也对发生的乱斗保持着避而远之的态度,几天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第三天,小林和也前来例行巡视。 当厚重的门扉被人推开,众囚犯看到走进来的小林和也时,一时间都僵在了原地,上一秒还吵闹不已的大监牢顷刻间就静了音。 从小林红润的脸色便不难看出,他今日的心情很好,好到甚至连走路都几乎带着风。 可正是他这种春风得意的样子,反而让这些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好看的小说)毕竟,在这些犯人的心里,小林和也此人,一向都是‘冷酷无情’的代名词。更何况,此刻他整个左眼都乌紫泛青了,却还摆出一副‘我太高兴了!’‘今天真是走运!’的模样,也难怪让人觉得惊悚! “把东西搬进来!”完全无视那些人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小林从容地朝身后喊了一句,立即便有两名黑衣蒙面的狱卒将一张做工考究的木床抬了进来。 “浮竹桑~”他快步来到若水面前,和蔼可亲到几乎讨好的笑容愣是让周围退开的犯人再次感到恶寒:这还是那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小林和也吗?!那个笑容真是太恶心、太反胃了! “小林君。”若水礼貌地点点头,下意识地看了看那张床,一脸不明所以地看向小林。 “咳咳……”小林清了清嗓子,嘿嘿一笑,道:“那个,这床是花梨桑让我给你送来的。之前是我考虑不周,虽说给你安排了独立的房间,却忘了置办这些。你毕竟是个女孩子,不比那些皮糙肉厚的家伙们,牢房里的条件……总之,花梨桑怕住得你不习惯,睡得不好,所以就让我……”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小林总算住了口,只是仍用目光希冀地看着若水,“那个,你看看还需要什么,我一起去置办,下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来。” “不必了,小林君。”若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继而想到花梨,心中一软:“请你转告花梨,我在这儿一切安好,让她无须担忧。” “嗯,我会的!”小林连连点头,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双虎目十分期待地盯住若水,“浮竹桑,你还有什么话要转告的吗?只管告诉我,我一定会一字不漏地传达的!” 若水怔了怔,想到以往花梨看到小林时的冷脸,又见他此刻面庞红润颇有喜色的摸样,当即心下了然,可她实在不想再惹人注意,于是便摇了摇头:“没有了。” “……哦。”小林颇为失望地应了一声,许是想到什么,突然神色一正,低声说:“对了,这封信是花梨让我交给你的。” 若水伸手接过,但见信封上空无一字,根本无法看出书写何人。这时,又听小林嘱咐道:“她说,等你一人之时再拆开读看。” “我记下了。多谢你,小林君。”若水略一颔首,将信笺揣进怀中。 “啊,不客气、不客气~花梨桑那边还在等我的消息,我就先走了!~” “请慢走。” 目送小林离去,若水匆匆回到自己的牢房。 关好门后,这才从怀中拿出书信,展开阅读。 依笔迹看,此信正是出自花梨之手。 信上所言甚简,只寥寥几句。便是告诉若水,她现下虽然被关进蛆虫之巢,但对外宣称的则是她正于家中卧病休养。除了极少的知情人之外,此事并未走漏风声,让她无须担心。另又言,京乐队长一切安好,正积极谋划与浮竹队长联名上书为她开脱之事。 若水看完信,脸上早已泪水涟涟。 这几日她一直都在为京乐受伤一事自责,可无论怎样回忆,她都无法想起自己究竟为何出手伤人! 然而若水却不知道,花梨因为当日听了若水的一句话,这几日一直都在暗中调查。 但纵是她费尽心思,也是直到昨天,才勉强撬开四番队一名队士的嘴,从其口中得知若水发狂伤人一事。可惜那名队员当时匆匆撤退,因此对后来的情况也是知之不详。 不过聪慧如花梨者,即使只依靠这点线索,仍旧推测出许多事情。 和室内,一灯如豆。 花梨静静翻阅着这几日获得的情报,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过。 ――只怕一切的起因,皆与冲田总司之死相关! 思及此,她不由长叹了口气,为若水心痛起来。 ――这样的话,若水的失忆,恐怕也是后来刺激过大导致的吧。 ―――――― 是夜,月色撩人。 市丸银斜倚在木质的围栏上,狐狸似的脸上仍是一双弯月眼:“哦呀,哦呀~蓝染队长真是坏透了,姐姐真是好可怜哪~” 蓝染低沉一笑:“呵呵,银,你不是也玩得挺开心的吗?” 银咧开嘴,扬起一个夸张的弧度,“怎么会呢~我只是遵照蓝染队长您下的命令行事呀~” “哦?”蓝染的尾音微向上一挑,压迫感瞬间散开,“这样说来,我确实做了不少坏事呢。” “是这样啊~”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无形的压力一般,银仍懒懒地靠着木栏,唯有嘴角染上一丝邪肆,“蓝染队长,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蓝染勾唇一笑:“坏人做过了,当然是做好人了。” “啊啦,蓝染队长还真是恶趣味啊~” “呵呵,银难道不期待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吗?” 银眯眼看向二番队的方向,依旧用着那分不清真假的调子说着话,“确实很期待哟,似乎会变得很有趣的样子~” “那么,过几天去一趟虚圈吧。”蓝染如是说,目光愈发幽深不明。 随着他话音落下,银的眼底似有红光一闪而过,然而细看去时,却发现他脸上仍挂着一成不变的狐狸笑,直起身抄着手应道:“hai~蓝~染~队~长~” ―――――― 半个月后,若水自被关以来,首次回到地面之上。 久违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柔和。仿佛母亲温柔的抚摸,使得若水苍白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一丝红润。 尽管镣铐加身,但若水并无抱怨。反倒是小林看着她身上的枷锁,面有歉意。若水理解他的难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由于手铐的材质是杀气石,致使若水灵压受限,不能自如运用瞬步。于是,她便一路跟在小林身后,步行前往目的地。 因之前对外只说将若水关入二番队牢房,后来转入蛆虫之巢一事并未对外言明,所以知情人却极少。故而,此番押送若水的只有小林和也一人,且走得也是声少人稀的小路。 穿过一片葱郁的树林,二人眼前豁然开朗。 因为正好迎着光,若水被晃得眯了眯眼睛,适应之后才发现前方站着四个人,分别是细谷仁、中臣辉、山本元柳斋以及浮竹十四郎。 对上最后一人的目光,若水周身一颤,连忙错开了视线。尽管二人对视不过一秒,她还是清楚地看到了自家兄长眼中的痛惜与担忧。 早些时候,若水便猜到来人会是山本与细谷,即便此时多了中臣辉,也能理解。 可浮竹十四郎的出现,却着实在她的意料之外! 脑中思绪纷乱,一时间根本理不出头绪。 但在其他人眼中,便是―― 若水垂首立在原地,既不行礼,也不言语。 细谷瞧她模样,心下了然,这时余光正好瞥见山本欲要发作,便率先开口问道:“小姑娘,怎么不理我呀?” 若水登时回神,连忙稳了稳心绪,恭敬地朝几人行礼:“若水一时失礼,还请几位大人见谅。” “不碍事、不碍事~”细谷笑呵呵地摆摆手,走上前细观若水容色后,颇为不满地瞪向一旁的小林:“不是和你说要好好照顾她吗,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也白得吓人?!” 小林被瞪得一个激灵,连忙请罪:“细谷大人恕罪,蛆虫之巢内条件有限,属下……” “少给我找借口!不会照顾人还想娶媳妇,你小子以为老婆那么容易讨啊,啊?!”细谷气哼哼地给了他一记眼刀,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我看一条家的丫头比这小姑娘还难伺候,你小子还是早早死心了罢,免得到时候娶不到人家躲起来哭!” 小林那张脸顿时又红又白,神色甚至还有些惊慌:“细谷大人,您、您怎能这样,您明明答应帮我了啊……” “哼~”细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语气嚣张跋扈到了极点,“我怎么不能这样了?!我就反悔了,你能怎么着?!” 听了这话,小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表情既委屈又哀怨。 这时,中臣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细谷,够了。” “啊啊,知道了~先办正事~”细谷应着,不甘心地看向哭丧着脸的小林,“我不过开个玩笑,瞧你那点儿出息!好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听他这样说,小林顿时松了口气,朝几人鞠了一躬后,这才退下。 待小林走远,细谷莫名地叹了口气,伸手在虚空中一抓,手上立时多了一把纯白的斩魄刀,正是若水托付之前给他的清光! “细谷大人?!”若水尚心惊未定,细谷便已经将刀递到了她面前,“细谷大人,这是……?” 细谷难得严肃地看着她,说道:“这把刀现在除了外形和普通的浅打不一样之外,其余并无不同。” 此言一出,莫说若水,就是山本和浮竹十四郎也吃惊不已。 “什么?!――”若水不相信地夺过清光,然而触碰到刀身的瞬间,身体就是一僵,接着便听到她颤抖的声音:“……怎、怎么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小醉发现自己文里的的一个bug,就是雏森他们一回生的时候,银子还是五番队副队长,但是这里他已经是三番队队长了。 我不打算改了,不然很多地方都要改,要是漏掉哪里大家看的时候可能更疑惑。反正雏森那场戏我也不打算写,只要蓝染是五番队队长,并且出镜就好了~~ ps:小醉最近就要期末考了,该死的大四竟然还有四门专业课……我朋友不是没课就是一两门,让我情何以堪啊!!等我22号考完回来抓紧更新吧~争取让总司早日出现~ 祝各位和我一样没放假的亲考试顺利,放假的亲们假期快乐~~ 115诈死·蛰伏 “不会的、不会的!……清光……清光!” 感应不到!怎么会感应不到!!……明明她将清光交出去的时候,还能感应到他的力量的,为什么现在竟然连一丝一毫的回应都没有了?! 细谷的脸绷得很紧,他幽暗的眸子牢牢盯在若水脸上,“小姑娘,这也正是我们想问你的。为何清光会变成这样?” 若水惊慌地抬起头,正待说话间,突觉胸口一阵绞痛,一张口便‘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那口血不偏不倚,正好喷在清光洁净无暇的刀身上。 “若水!?”浮竹十四郎见此情景,脸色更加惨白,可惜刚想要冲过来就被山本的拐杖拦住,急得他连声咳嗽不止,“老师,咳、咳咳!……请您让我……咳咳咳咳!” 山本不语,拐杖也没有放下。 “老师……?!”十四郎大急,额头已渗出不少冷汗。 “……吾主?” 就在若水几乎绝望的时候,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遥远得仿佛来自异世。 她心中一颤,紧紧攥住刀身,“清光,可是你?!” “正是吾。”清光低低回应,“吾主,有何吩咐?” “没什么,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确定听到的是清光的声音,若水几乎喜极而泣,可是理智告诉她,自己必须镇定,不能在细谷等人面前露出破绽,清光的事必须隐瞒。 紧了紧握着刀身的手,尽量镇定地抬头望向细谷等人,“细谷大人,清光……怎么会变成这样?” 细谷一直定定看着若水,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细线。沉默良久后,他方才叹息道:“自你将他交给我那日,我就察觉出不对了。原以为是你当时身体虚弱的原因,便没有在意。谁知才两个月不到,竟然连一点灵压都感觉不到了。” 话毕,神情难辨地瞅了清光一眼。 若水眸光微敛,涩然道:“是我拖累了他。” “小姑娘,你说得‘拖累’,指的是什么?”细谷立刻抓住重点,眯起眼睛,质疑道:“清光之能,非寻常斩魄刀可比。断不会因你灵压损耗而致无法凝形,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连灵能也感知不到了。” “当日你狂性大发,可是与清光有关?”中臣辉突然问道。 当日之事,与清光……有关?怎么可能! 若水先是一怔,不解地看向中臣,“中臣大人何处此言?……若水那日情绪失控,以及后来出手伤人,都与清光无甚关系,而是……”而是……什么? 他盯着若水,一双鹰目锐利如梭,“而是什么?” “而是……”若水张嘴想要回答,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情绪失控? 为什么要攻击春水哥哥? 为什么自己不记得原因?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若水,然而她一个答案也给不出。她拼命地回想,可仍是毫无头绪。惊慌地瞪大眼睛,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扑面而来。 中臣不耐地皱起眉头,语气强硬地问:“浮竹若水,回答我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若水连连摇头,眼底渐渐涌上一股惊恐不安。她颤抖着身体,不断地低喃着,“我不记得!我不记得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清光,清光! 她心中大喊着清光的名字,企图从他那里得到一言半语的解释,仿佛清光已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吾主,冷静些! 清光沉稳的声音在若水耳边响起,距离近得仿佛连他的呼吸都可感知。 ――不要惊慌,您什么都没有忘记。当日之事,只是由于您一时灵压负荷过大,才致使神志不清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 ――是! 尽管清光一口肯定,可若水心底仍是一片迷茫:真是那样吗?如果是,为什么她还会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吾主,不要多想了。 清光低柔地说,声音仿佛带着蛊惑,让人渐渐放松。失去意识前,若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 ――好好休息吧,吾主。一切有吾…… ――……不,清光…… 若水微弱地抗议没有任何效果,随着清光话音落下,她也缓缓闭上双眼,倒在了地上。 “若水!――” 浮竹十四郎见若水竟突然昏了过去,心中大急,要不是山本还拦在他身前,他此刻早就冲过去了。 “老师,让我过去吧……若水她、我……咳咳!” 细谷也是微微一惊,只不过他惊讶的是自己在刚才那一瞬间感知到的微弱的灵压波动。 他侧头与中臣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似乎也有所察觉,不由蹙了蹙眉。 “……果然。”中臣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现。 细谷眼角一跳,到底还是心有不忍,上前一步拍了拍中臣的肩膀上,“辉,够了。到此为止吧。” 中臣辉瞥了他一眼,语带警告:“细谷,这件事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 细谷的呼吸窒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说:“她只是个孩子,何苦逼她至此。” “孩子?即便如此,她也是清光的持有者。”中臣冷冷地说,目光更利,“细谷,不要忘了你的本分。” “辉……” “不要忘了,当年发生的事。” “辉!――”细谷的身子猛地一僵,表情扭曲起来,但他仍咬着牙道:“……她不是八重!” “她不是八重,清光却还是清光!”中臣的视线落在若水怀中的太刀上,眼底一片幽暗,“即使清光成了这个样子,他名字之前的称谓,也是禁刀。” “那是因为……!” “住口!――”中臣大喝道,脸上已显怒色,“细谷,不要以为自己活得够久了!有些话,从来就不是你能说的!” 细谷的身体再次僵了僵,沉默片刻后,才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听他这样说,中臣便不再看他,而是转向山本,“即日起,浮竹若水移至底层深牢监管,若无一番队与二番队联名批示为凭,任何人不得探望。”中臣如是说,接着又补充,“禁刀清光,封入刀魂宫禁地。” 听到最后,细谷不由脸色大变:“辉,这怎么行……?!” 十四郎也是急得面白如纸:“中臣大人!请网开一面!” 中臣挥挥手,打断细谷的话,然后冷冷看着浮竹十四郎,“浮竹队长,今日允你同来,已是破例,你不要不知进退。” 十四郎愣在原地,只觉得满腔满腹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沉默半晌,终是怏怏地退了下去。 ―――――― 同一时间,虚圈。 白色的月亮清冷寂寞,白色沙漠一望无垠。 月光下,沙漠中,庞大的白色宫殿静静屹立,巍峨而冷酷。 虚夜宫内,一袭白色常服的俊秀男子悠然漫步于走廊之中,腰间别着一柄通体透亮的太刀――仔细分辨,这竟是一把属于死神的斩魄刀!再看眼前之人,赫然正是本应在早前战死虚圈的冲田总司! 转过拐角,迎面而来的女性仿破面见到男子,立刻露出恭敬的神态:“冲田大人。” 冲田总司停下脚步,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温和与疏离,“什么事?” “hai――”女性仿破面连忙低下头,说:“市丸大人刚刚到达虚夜宫,现在正在大厅等您。” 冲田闻言皱了皱眉,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后,便转身朝银的所在而去。 总司走进大厅,第一眼便看到坐在石英椅子上的市丸银。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问道:“有事?” “啊啦,冲田桑不欢迎我吗?”银眯着笑眼,轻佻地说道,“我是来传达蓝染队长的命令的,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 “说吧。”总司坐到他对面,一双墨玉眼眸冷淡地看着他。 “嘛,那就先告诉你坏消息好了~”银不怀好意地挑了挑嘴角,“两个月前,浮竹若水突然情绪失控,伤及八番队长京乐春水,已被关入蠕虫之巢。” “蓝染队长的命令是什么?”总司平静地问。 见他面色如常,银咧了咧嘴:“哦呀,真是冷淡呢~亏得姐姐是因为无法接受你的‘死讯’,才失常暴走的,没想到冲田桑竟然连一点关心之意都没有~~” “与你无关。”总司脸色渐冷。 “啊啦,还真是无情呢,难怪蓝染队长会看重你~”银满不在乎地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到桌上,“这是蓝染队长给你的信,一切要求都写在上面~” “没其他事,你可以回去了。”总司伸手拿过信,冷冷瞥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呵呵,果然被讨厌了呀~嘛,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冲田桑一个人在这里好好享受吧~”银笑嘻嘻地起身,听着自己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回荡,“啊啦,还有件事忘记说了呢~不过,看他的态度,也用不着了吧~” 虚夜宫某一屋顶,永恒的月光下,冲田总司孑然而立。凛冽的风吹起他的长发,露出他刘海下那双几乎冻结的眼睛。 “若水……” 久久,一声低沉的叹息响起,可惜尚难分辨何意,余音便随着白沙飘散在风里。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对于没能按照预先的计划更新,我要诚挚地道歉。 本来想着考完试就来更新的,没想到牙疼真个是要人命的事,害我连着三天都失眠。 我已经连着喝了5天10顿粥了,现在嘴里简直能淡出个鸟来了…… 今天刚刚不疼了,准备周末去看牙,哎…… 年底了,预祝大家春节快乐~ ps:好好保护牙齿! 116转机·抉择 若水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被送到蛆虫之巢最底层的深牢。[.超多好看小说] 她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才坐起身打量眼下所处的环境。 这件牢房三面都是坚硬的岩石,朝外的一面是钢制的栅栏。牢房内没有任何光亮,空气也十分阴冷潮湿。 这里是……地底深牢吗?…… “吾主。”清光的声音立刻吸引了若水的注意,她惊喜地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渐渐变成不知所措:“……清光,你、你怎么了?” 如幻如影般半透明的男子温柔一笑,道:“您不用担心,吾只是力量不足罢了。” “为什么会力量不足……是因为我吗?”若水的目光暗了暗,内疚涌上心头,“对不起,清光,对不起……” “与您无关。”清光微微摇头,“是吾强行冲破界限所致。” 若水抬头:“清光,不要骗……” “吾主,吾未言谎。若非如此,吾如何能够出现在这里。”清光举起手指,覆在若水的唇上,轻轻摩挲。待他抽手离开,那干裂的唇瓣已然恢复原有的粉嫩水润。 感觉到清光指尖的冰凉,若水的眼泪无声淌落:“清光,不值得……为了我,不值得的。” “吾主……”清光叹息一声,弯腰将若水抱进怀里,“……莫要妄自菲薄。吾能与您结契,已是叨天之幸。以吾之名起誓,吾必会护您一生一世。” “清光……”若水无言,只觉得心间淌过一股暖流,催人泪下。 清光知她心中感动,并未多言,只略微施力将她搂进怀里。 “清光,和我讲讲八重前辈的事吧。” 过了许久,若水靠在清光怀里,有些怅然地说,“我想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还有,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什么会被封印。” 清光沉默片刻,方才娓娓道来:“八重大人是四大贵族之一、源氏一族的家主。八重大人不仅容貌出众、性格温顺,而且天资颇高、实力斐然。然而,她却一直未能参悟出属于自己的斩魄刀。[.超多好看小说]后来,灵王界……” 不知过了多久,清光低下头,看着自己怀中已经呼吸平稳的女子,露出一抹温柔而坚定的笑容。他抬手轻轻抚摸着若水的脸颊,似在自言自语:“此后一生,吾都将伴您左右,绝不离弃。” 不知是否有所感应,若水不安地动了动,低声呢喃:“……清光,我只剩下你了。” 听清若水的梦呓,清光半透明的身躯忽地光芒一闪,再看时,他眼中已染上一丝复杂却温暖的情绪,垂首吻上了她的额头,他低低地说:“我永远都是你的……若水。” 自从若水被转移至底层深牢,外界的一切就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一丝回应。 直到第五日,一个意料之外之人的到访,打乱了这里的平静。 “浮竹小姐,许久不见,想不到再见面竟是这种情况。”牢房外站着的男人长相斯文俊秀,但举手投足皆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若水茫然地看了他半晌,才惊愕地张了张嘴:“……您是,鹰司大人?” 男人淡淡一笑,道:“没想到浮竹小姐还记得我,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若水定了定神,不解地问他:“您为何会到这里来?” “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浮竹小姐你。”鹰司隼人打量了一下牢房环境,皱了皱眉头,“浮竹小姐,我此番前来,是想向你要一个答复。” “答复?” 他点点头,然后问道:“不知道浮竹小姐是否愿意和我订婚?” “……订婚?!”若水愕然,强烈的情绪波动甚至将‘休养恢复’中的清光惊扰。 ——吾主?咦,这个人,不是鹰司家的吗? ——没事的,清光。 ——但是…… ——不用为我担心,眼下你恢复力量才是重中之重。 ——是。 “很有趣的灵压波动。”鹰司隼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若水心里一惊,面上却故作不晓:“什么灵压波动?鹰司大人您指的是……” 鹰司隼人勾了勾嘴角:“呵呵,浮竹小姐,不必隐瞒了。我能来这里见你,知道的事情自然不少。”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若水继续装傻。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但是,刚才的问题,还请你给我一个答复。” “若水现在是戴罪之身,不敢高攀鹰司家。” 似乎早就知道若水会这样回答一般,鹰司隼人开出更诱人的条件:“如果我说,只要你答应和我订婚,我就能让你离开‘蛆虫之巢’呢?” 若水一愣,心底腾起一丝恼怒:“鹰司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浮竹小姐不要误会,我并不想趁人之危,咱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鹰司隼人一敛之前的文雅神采,流露出作为上位者才拥有的高傲与霸气,“这么说也许你就明白了。我叔父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四十贤者中的一个,之前与我争夺家主之位失败,现在正伺机拉我下位。因此,我需要一个打击他的理由。” 听闻此言,若水思索片刻边心下了然——鹰司隼人打算的,是让作为中央四十六室直接受害者的自己成为他的未婚妻。这样的话,他叔父在这件事上也算是帮凶。如此一来,他才有借口是先下手为强。 可是,若水一点都不想卷入这场纷争,哪怕需要无止尽地被囚禁在这深暗的地牢之中。 “鹰司大人,若水无才无德,兼之身份低微,此事恕我无法答应……” “浮竹小姐先别急着拒绝,不妨再考虑考虑。”鹰司隼人打断她,“我知道,浮竹小姐全家一向和睦亲近,但……” 若水心头一跳,语气顿时冷下来:“你想威胁我?” “浮竹小姐不要误会。”鹰司隼人和善地笑笑,仍旧是那副大家公子的模样,“其实我很羡慕浮竹小姐能有那样的家人,但是身为四大贵族……我记得你与朽木白哉相熟,那么你也应该了解,像我们这样的出身,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若水哑然。她当然明白白哉面对诸多抉择时的痛苦与矛盾,但这却不能成为她答应鹰司隼人的理由。 然而这时,却又听鹰司隼人说道:“浮竹小姐,你该清楚四大贵族之所以是四大贵族,其家族总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特权的。如今四枫院家和志波家都已落没,鹰司家虽比不上朽木家势大,却也能在瀞灵廷撑起一片天。而反之……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鹰司大人,您不是……?”若水心中骇然。 摘下温和的面具,鹰司隼人眼中精光毕现,然而语气却是自信中透着几分咄咄逼人:“十天时间。十天之后,我希望能听到我想要的答案。” 当鹰司隼人离开时,若水已然煞白了一张脸。 反之什么……不必明说,自然是指他同样可以让‘某一片天塌下来’…… 说到底,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鹰司隼人都占有着绝对的优势。而她一旦惹怒对方,最大的可能就是祸及家人…… 鹰司隼人来过之后的第四天,细谷仁竟也来到了地下深牢。 若水惊讶之余,更多的则是感激:“细谷大人。” “小姑娘,这几天在这儿可还好?”敛去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语气,一脸正经的细谷仁倒是颇有审判官的气势。他看着若水,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前几日鹰司家的小子来过了吧?” 若水心头一跳,略微颔首:“……是。” “那你考虑得如何了?” “什……?细谷大人,您……”若水目光一黯,咬了咬牙,张嘴问道:“是……您?” “是我。”细谷点头承认,气馁地叹了口气:“辉那里,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就算我和他各执一词,只怕中央四十六室那帮家伙,也会偏向辉那边……所以,如果你不想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就答应鹰司吧。那小子是个有野心的,这次找上你,只怕早算计过了。” 若水听得此言,心中早就难以平静。然而之前清光告诉她的事,更让她震撼:“……细谷大人,当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不能告诉你。”细谷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疲倦与怅然,“我只能说,当年的事皆因清光而起。” “只因八重前辈爱上了清光,清光便被称为禁刀。细谷大人,仅仅如此,八重大人何罪之有?清光又何其无辜!” “你如何知道的?!——”细谷身子一讲,惊愕地瞪大眼睛,无言片刻后颓然地叹了口气,“清光说与你听的?呵呵……我早该想到,他既承认了你,这些事情自然不会瞒着你……” “为什么……” 细谷摆了摆手,“不要多问。那些事情早已过去,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该操心的。还有,你要记住,今日你同我说的话,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看着细谷严肃异常的神情,若水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见她应允,细谷和蔼一笑,说道:“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不少,也该回去了。小姑娘,多保重吧。” “细谷大人,谢谢您。” “呵呵,都说了我不喜欢那些个虚礼,希望不久之后,我能在瀞灵廷里见到你。” “……是。” “……吾主。” “清光,我该怎么做?” 望着依然呈半透明状的清光,若水颓然叹息。 “吾主,不妨先答应下来。”清光难得没有激动,“至少可以先离开这里。之后的事,可以再做打算。” 若水苦笑一声:“其实,他也只给了我这一条路而已。” “吾主……”清光担忧地看着她,“……或者,吾可以想想办法。” 若水摇摇头,“我没事。你专心静养,不要操心这件事。”说着,想起之前鹰司隼人敏锐的洞察力,嘱咐清光道:“还有,下次他来的时候,不要出来……他似乎,可以感觉到你。” “是,吾主。” 十天后,得到答复的鹰司隼人满意而归。 临走前,他说:“五天后,我会亲自来接你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个星期一直在奶奶家住,没有网…… 今天回来了~这几天基本不出门,我尽量多码字~ ps:海燕出事之后就到到现世剧情了,很快他就悲剧……哎,好不忍心! 117订婚·归队 若水出狱一事,并未在外界引起任何波澜,因为大家都以为她是病愈归队,也就只有浮竹一家、京乐、白哉和海燕等少数人知道事情的部分真相。 其余的人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浮竹家的六小姐在休养期间外出散心时,与四大贵族之一的鹰司家现任家主鹰司隼人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火速陷入热恋,并于前几日对外宣布了即将订婚的消息。 各方收到鹰司家发出的请柬,可谓是反应不一。 那些不知情的贵族无不感慨浮竹若水运气之好,竟然能得鹰司隼人的青眼,成为鹰司家未来的当家主母。而少数知情不多的人,则对于这件事感到费解。 特别是海燕,接到那红底烫金的邀请函的刹那,险些惊掉了下巴。要不是美亚子拦着,只怕他早就跑到若水面前问这是怎么回事了。 另一边,朽木白哉攥着手中的请柬,指节已经微微发白:浮竹若水,你究竟在做什么?! 自从继承了家主之位,多年来白哉一直按行自抑,可以说是尸魂界规矩的体现代表。然而此刻,他脸上的冰壳却几乎碎裂,恨不得马上就冲到那个女人面前,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而,他却万万不能!不仅碍于他现在朽木家主的身份,更是因为眼下还有另一件事需要他去调查、去确认。 走出房门,白哉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朽木家主。冷漠,仍旧是他的代名词。 “查清楚了吗?”他清冷地问。 中年男子恭敬地答道:“是的,白哉大人。”话毕,便将一叠文件样的东西递到白哉面前。 白哉接过那叠纸,随手翻了几页后,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异色,唯有面上还是维持着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男人恭谨地躬了躬身,安静地退了下去:“hai――” 站在庭院里,白哉略显茫然地抬头看向天空。天空湛蓝,万里无云,绝对是个明朗的好天气。然而,此刻他的心里,却是灰暗不已。 若水被关入蛆虫之巢一事,对浮竹家其他人的说法是她在四番队养伤,加之有浮竹十四郎帮衬,家人虽然有所疑惑,却并不知晓此事。 此时,浮竹家内。 浮竹裕介及妻子纪子看着跪坐在下首的小女儿,神色复杂难辨。 “若水,你可想清楚了,你真的愿意嫁进鹰司家?”不是他浮竹裕介觉得自己女儿不好,而是想要在鹰司家那样的大家族立足,成为当家主母,实在是太难了! 纪子夫人瞅着女儿完全看不出高兴表情的脸,早就心疼不已:“若水,你真的想好了吗?”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若水跪坐着朝二老叩了叩首,抬起头道:“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同鹰司大人订婚,是我自愿的。” “你不要瞒着我们,如果他威胁你,父亲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他得逞的!”浮竹裕介到底活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想不到这其中可能会有的猫腻。只是他不确定,若水究竟因为什么答应了对方,而对方又为什么选中了若水。 纪子夫人也一脸关切地附和:“是呀,若水。听你父亲的,有什么委屈现在就告诉我们,就算咱们家只是下级贵族,可多少还是有些人脉和势力的。” “你胡说什么呢!”浮竹裕介不悦地瞪了妻子一眼,“小心被人听了去,落下话柄!” “老爷,我这也是担心若水啊。”纪子夫人委屈地撇撇嘴,不再说话。 浮竹裕介皱了皱眉,看向女儿:“若水,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父亲只是希望你不要委屈了自己。” “hai。父亲大人,这件事我的确深思熟虑过了。所以,请您放心。”请放心,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人伤害自己的家人。 见若水坚持,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也不好再问,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就让她回房休息了。 三月二十六,鹰司隼人与若水举行了盛大的订婚仪式,算是将两人的‘关系’过到了明路,成为了一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那一日,若水身着一袭华丽礼服安静淡然地站在鹰司隼人身边,自始至终未曾一语。 那一日,自夜一叛逃之后就滴酒不沾的白哉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自饮独酌,直到日落。 那一日,一向极少动手的冲田总司在虚夜宫外斩杀了数十只向自己挑战的亚丘卡斯。 春和日暖,樱花烂漫。 在夕阳落下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 现世,空座町。 “喂,喜助!”一只黑猫站在窗台上,金色的瞳仁熠熠生辉,左爪下正摁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这时从里间探出一个头发凌乱的脑袋,含糊地应道:“hai~hai~夜一桑有什么事情?” 黑猫叼起信封,轻盈一跳落到地上,走了几步便来到男人面前,将信封丢在他脚边:“那边来信了。” “哦~”男人顿了一顿,弯腰捡起信封,拆开读阅。 “说了什么?”黑猫舔了舔爪子。(.) 男人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支支吾吾起来:“这个……那个……其实……就是……” “浦原喜助!――” “hai!”他神色一正,语气凝重地说:“夜一桑,小若水被关进蛆虫之巢的底层深牢了……” “你说什么?!――”黑猫呲牙,“中央四十六室那帮家伙……!!” “……不过,现在已经被释放了。”浦原继续道,看到最后几行的时候不禁露出惊讶之色,“而且……还和鹰司隼人订婚了。” “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黑猫腾空跃起、利爪一挥,浦原脸上顷刻就多了三道血痕,“害我差点……nani?!小若水和鹰司隼人订婚了?!你开什么玩笑!!――” 浦原哀怨地摸摸脸,无辜地晃了晃手中的信纸:“这上面就是这样写的啊!……” 黑猫金瞳一眯,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哼,鹰司隼人那个该死的混蛋,竟然敢对小若水下手!” “夜一桑,现在就下判断不妥吧,说不定小若水是真的喜欢那个鹰司隼……” “不可能!――” 见夜一呲出尖牙,浦原立刻觉得上次胳膊上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冷汗都快下来了,于是连忙改口道:“嘛嘛,不可能、不可能!” “哼――” 四月初,若水复职回到十三番队。 不过由于一个多月的时间都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牢房中,尽管之后有所调养,她的脸色仍比之前要苍白许多,透着些许病态的柔弱。 海燕和美亚子也算知道一些内情的人,虽然不知道若水究竟为何出事,但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因为若水订婚的事而打趣她。 早苗却因不久前自家二哥伤重退出护廷十三队一事,半个多月来一直闷闷不乐,故而并未关注若水的动向。加之花梨也极力瞒了她许多事,所以早苗并不知晓若水曾被囚禁的事情,更不知道她已经失忆。以至于见到若水容色颇显憔悴,便以为她是因为冲田总司阵亡一事郁结于心,不得笑颜。 想到冲田总司,她不免又想到自己二哥的灵力再也无法恢复一事,不过比起冲田来,她哥哥至少还活着。思及此,早苗不由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安慰若水道:“若水,恭喜你订婚。我想,冲田君如果知道,也会为你高兴的!” 闻言,若水皱了皱眉,疑惑地眨眨眼:“早苗,冲田是谁?”这个名字,她之前好像也听花梨提到过。是认识的人吗,那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若水,你……你不记得冲田君了?”早苗惊诧地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怎么可能,你以前和冲田君那么要好,怎么会不记得他了?!” “……和他……很要好?”若水愕然地张大嘴,努力思索着脑中的讯息,可惜却一无所获。然而越是如此,她越是想要努力回想,到最后,甚至觉得脑袋有些隐隐作痛。依稀中,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划过脑海,却来不及抓住。若水心底的不安渐渐扩大,她有些惊慌地拉住早苗的胳膊,追问道:“那个冲田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早苗,告诉我,他是谁?是谁!” “若、若水……?”早苗显然被若水忘记冲田这件事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那个,冲田君、冲田君他是……” “只是我们的一个同学!――”花梨风一般出现在二人面前,急促地打断早苗的话。灵王保佑,她一从家中监视若水的影卫那里得知此事就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好在没有来不及! “花梨?”若水和早苗异口同声道,都有些讶异地看着气质清冷的少女。早苗按耐不住率先开口:“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花梨不自在地绷了绷脸,低声道:“没什么事,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说着,不放心地看向若水,“若水,你最近身体如何?” 若水虽然疑惑花梨刚才的言行举止,不过察觉到对方话中的关心和另一层深意,当下便觉得心中一暖,于是微微一笑:“我很好,放心吧。” “若水这里有我照顾,花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早苗不满地撇撇嘴,总算恢复了一点从前的活泼朝气,“还是说,你不相信我能照顾好若水?” 花梨眼中露出些许暖色,“我只是担心若水会累到。” 早苗对她摆摆手,“安心啦~若水现在在队里什么活都不用做,每天只要给队长端端茶送送点心,顺便监督一下副队长的工作进度就好了。哪里会累到!~” “说的是,若水姐现在可是队里的重点保护对象呢~”志波美亚子笑着走过来,朝三人打招呼,“一条前辈、早苗前辈、若水姐,日安。” 看到来人手中提着的食盒,早苗暧昧地眨眨眼睛,“原来是美亚子呀,这是去给副队长送饭吗?~” 美亚子大方地点点头:“嗯,海燕最近总是不按时吃饭。为了队长能够安心静养,我想还是保证先海燕不会生病的好。” “好羡慕啊。美亚子可真是贤妻呢~”早苗笑道。一旁的若水也含笑点头:“美亚子一向温柔贤惠,早苗你自然要羡慕了。” 美亚子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若水姐,你们就不要打趣我了。” “我们哪里是打趣你,明明是夸你嘛!~”早苗见对方脸色更红,笑得更加开心:“美亚子快点去吧,要是饿坏了副队长,不仅你要心疼丈夫,若水也要心疼哥哥了~” “早苗前辈……”美亚子既无奈又羞涩,朝三人欠了欠身,说了一句‘失礼’后,便快步离开。 待她走远,花梨才缓缓开口:“我队上还有事,先回去了。若水,你……” 看到花梨眼中的迟疑与担心,若水轻笑一声,半开玩笑地说:“我知道,不用担心我。对了,你回去之后,记得替我向小林君问声好。” 花梨闻言,脸色变了又变,过了半天才低低嗯了一声。 早苗见状大奇,连忙追问。若水也不解释,只说了一句“我去看看十四哥哥。”便顺利脱身,留下早苗一人对花梨刨根问底。 直到若水走远,花梨才松了口气。见早苗仍是一副八卦的样子,当下就冷了脸,压低了声音警告道:“别闹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嗯,什么事?难道你真的和小林君……”说到一半,就被花梨刀子般的视线逼了回去。早苗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好啦,不闹了,你说吧。” 花梨深吸了口气,严肃地道:“若水现在不记得冲田总司了,你以后不要再提起他。还有,平时也要注意不要让别人和若水说起他,知道了吗?” “你说什么?!呃……”见花梨脸色更冷,早苗连忙压低了声音,“若水真的不记得冲田君了,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受得刺激过大。” “这么说,若水前段时间养病的事,也和这个有关?” 斟酌了一下,花梨决定还是不要全盘托出,便对早苗点了点头。 “天啊,我说为什么若水会和鹰司大人订婚呢,原来是这样……” “早苗!”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早苗连忙保证,“但是,要是有一天,她想起来了要怎么办?” 花梨目光一黯,沉默着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发的版本没校对,来改错…… 118命运·注定 四月初,与若水返队的同一时期,真央迎来了今年的一回生。 校门前,一个黑发大眼的女孩子朝不远处东张西望的少年挥了挥手,大声叫道:“喂,恋次!你这个路痴,是这里啦!快点,再不进场就要迟到啦!”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红头发的少年朝她跑了过来,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质问道:“露琪亚,你说谁是路痴?!” “哼——”女孩不屑地一撇嘴,“除了你还有谁?” “你、你这家伙!我才不是路痴!”少年红了红脸。 被叫做露琪亚的女孩眉毛一挑,“不是?不是你刚才跑哪儿去了?” “我、我那是……”男生支支吾吾地解释不清,女孩见状立刻嘲笑道:“果然是迷路了吧,还说不是路痴!”听见这话,男生顿时脸色爆红,大吼道:“你给我闭嘴!——” “切,懒得理你,快点进去了!”女孩哼了一声,抬脚就走。 男生见状,一边说着“露琪亚,等等我!”,一边大步追了上去。 此时的两个人,谁都不会预料到,一年后的某一天,他们注定将会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而他们的命运也会因此发生巨大的转变。 五月暮春,瀞灵廷郊外尽是一片葱郁。 不远处,一个女子缓步行来,端的是身姿窈窕,婀娜娉婷,再配上一袭深紫色和服配上浅白的桔梗花纹,更是彰显出低调的华贵。 待她及近,便见一英俊男子微笑着唤她:“若水。” 女子略微颔首,柔声道:“隼人大人,让您久等了。” 原来,此人正是一个月前与若水高调订婚的鹰司隼人。 只听鹰司隼人轻笑了一声,自然地牵过若水的手,说道:“呵呵,无妨。我们走吧。” 若水身子微微一僵,低头轻允:“hai。” 虽是与鹰司隼人携手而行,但若水脸上并无半分羞涩幸福之情,隐隐地,似乎还透着一股压抑抗拒之感。 尽管鹰司隼人有所察觉,但并不点破,仍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她闲聊说话。而若水虽然一直在和他交谈,心思却明显不在这上面。直到二人到达目的地,若水抬头看清到前的门牌时,心头顿时狠狠一震——【朽木】两个大字,正好清晰无比地映入她的眼帘。 鹰司自然察觉到她的怔愣与僵硬,低头温柔又略带歉意地说:“啊,我忘了告诉你,今天的行程有点调整,我需要先拜访一下朽木家主,然后再送你……” “隼人大人不必同我解释什么。如果面见白、面见朽木家主时需要若水回避,我可以在这里等您。”若水面无表情地说,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鹰司隼人只愣了一瞬,就再次拉起若水的手,样似轻哄地笑道:“怎么会需要你回避呢,你是我的未婚妻,自然与我同进同出~” 若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低下头不再说话。鹰司见状一笑,上前对门卫报上姓名。 不过片刻功夫,朽木家的老管家就小跑着来到大门前迎接,看到与鹰司在一起的若水时,呆了几秒钟,才连忙弯腰行礼:“鹰司大人、浮竹小姐,请里面请。” 鹰司隼人点点头,温和中带着疏离,一副标准的贵公子模样。反观若水,倒是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有劳了。” 老管家连称不敢,领先几步为二人引路,只是每过拐角时,都会忍不住偷眼打量与鹰司携手而行的若水,老眼中甚至还暗暗闪过几许惋惜。 说起来,若水和白哉从未对外刻意隐瞒过二人相熟一事,因此有人私下讨论也属正常,但鹰司隼人何等精明,岂会看不出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远远高于朋友间的亲近。 因此,老管家的动作他自然看在眼里,只是他此来的目的大半便是为了这个,故而除了嘴角微挑似乎很感兴趣之外,并无其他举动。 至于若水,虽然也注意到老管家的异常,但此刻她心中除了无奈便是不敢面对,况且在鹰司隼人面前,她也无法开口说什么,便只能默默与其并肩而行。 管家将二人领到会客专用的和室,白哉已经等在了里面。老管家待侍女上了茶点后,朝三人躬了躬身,垂首退了出去。 白哉优雅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茶,才淡淡问道:“不知鹰司家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鹰司隼人微微一笑,说道:“朽木家主严重了。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件事,在下想向阁下讨教一二。还望朽木家主赐教。” 白哉举着茶杯的动作顿了一顿,不动声色地说:“阁下请讲。” “那就先多谢朽木家主了。”鹰司隼人略微客气了一下,便直接切入正题,“在下听闻朽木家主曾与四枫院夜一交好,不知近来是否有她的下落?” 若水一惊过后立刻皱起眉头,有些担心地看向白哉,同时心里也在思量着鹰司隼人的目的。 闻言,白哉目光锐利地看向鹰司,冷冷质问:“四枫院夜一乃尸魂界叛徒,我与其早无关系,阁下向我打听她的下落,是为何意?” “呵呵,朽木家主不要误会,在下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四枫院一族现下虽然落没了,不过毕竟是天赐良兵装,在下只是有些好奇罢了。”鹰司隼人从容地解释道,貌似完全不在意白哉释放的冷气。 “管家,送客。”白哉目光冷冽地盯着鹰司,沉声下了逐客令。 他话音刚落,老管家就立刻拉开纸门,恭敬地请鹰司和若水出门。二人一路无话地出了朽木家,听到身后大门关上,若水终是忍不住问出口:“隼人大人,为何要向朽木大人问及夜、四枫院大人的下落?” 鹰司挑了挑眉,表情玩味地反问:“我印象里,你和四枫院夜一的关系一直很亲近。也许……朽木白哉无法告诉我的事,你可以回答我,嗯?” “你!——”若水脸上一僵,眼中飞快地闪过怀念、悲伤、愤怒等种种情绪,最后,她不得不闭上眼,并不停地告诫自己冷静,才忍下冲上去扇对方几耳光的冲动。 “嘛,是我失言了。”鹰司隼人没什么诚意地开口,温和的笑容下,也隐藏着意味不明的情绪,“若水不会生我的气吧?” 若水缓缓将拳头放松,低下头说:“隼人大人严重了,是我失态了。” “呵呵,你不生气就好~”他半开玩笑的说,抬手牵过若水的手,“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去真央吧。” 若水轻轻颔首,表面顺从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然而,此刻她的心里,却极为忐忑不安。 虚圈。 一望无际的白砂之漠上,一头豹形的亚丘卡斯正快速且矫健地朝虚夜宫的方向走来。 一路行至虚夜宫外围,冲上去的伪破面守卫或高级虚大多都被其吞噬。 屋顶上,风扬起冲田总司白色的罩衣,拂起他乌黑的长发。而他只是安静地站着,墨玉般的眸子如无波的古井,不带一丝感□彩地望着下面那头仍在厮杀的野兽。 直到那头亚丘卡斯饱饕了一顿之后,一切似乎才归于平静,但那是在总司刻意暴露自己之前。 ——就在刚刚,难得亲自来虚圈一次的蓝染派人告诉总司,说他对那头横冲直撞的亚丘卡斯很感兴趣。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只要是蓝染感兴趣的,不论是东西、人还是虚,他都必须掌控在自己手中。 总司玩味地勾了勾嘴角,发散出足以被注意到的灵压之后,总司从屋顶上跃下,站在离对方十米左右的地方,“不错的身手,可惜还不够看。” “你说谁不够……!!”白色的豹子闻声抬头,看到屋顶上的男人时诧异了几秒钟,便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死神?!” ——难道这个男人就是那个获得虚夜宫拥有权的死神?拜勒岗·鲁伊森帮那老家伙称霸虚圈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败给这么一个瘦不拉几的小子,真是太丢人了! 强壮的亚丘卡斯一边心中暗忖,一边警惕地摆出后腿蓄、攻守皆可的备战姿态。 “呵呵,不用那么紧张。”冲田轻笑,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和蓝染相近笑容,眼中同样划过类似的算计神色,“我只是对你的实力有点好奇而已。” “哼!——”亚丘卡斯‘嗤’了一声,挑衅道:“既然这样,就让我吃掉你好了!死神的灵压,还是很美味的!” 总司挑了挑眉:“嗯~你刚刚还没吃饱么?” 亚丘卡斯高傲地扬了扬头,不屑地说道:“那些弱小的家伙,不过是饭前的点心罢了!” 话音未落,他那充满力量的兽形躯体已经自动调整到蓄势待发的状态,“怎么,死神,你不敢应战吗?” “虽然不忍心拒绝你的邀战,不过眼下,我需要先带你去见一个人。”总司嘴角噙笑,有针对性地释放着自己的灵压,“那之后,我想我很乐意接受你的挑战。” 亚丘卡斯愤怒地用鼻孔呼出白气,吼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别以为你得到了虚夜宫,就是虚圈的主人,就是曾经的拜勒岗,我也从没放在眼里过!” “虚夜宫的主人?”总司微微一笑,好脾气地回答:“你搞错了,我不是这里的主人。不过,如果你和我走,马上就会见到他。” 闻言,暴躁的亚丘卡斯愣了一下,“你是说,你不是那个打败拜勒岗的死神?” “不是。” “那个很强的家伙要见我?” “是的。” 亚丘卡斯沉默了一下,忽然咧嘴一笑,露出的尖锐牙齿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怖,“嘿嘿,吃掉他的话,我就会变得更强了!” 总司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问道:“那么,你的决定?” “哈哈,当然要去,那可是一顿美味的大餐啊!”亚丘卡斯张狂地大笑着,殊不知,他的自信心很快就会被打击得七零八落。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每周都要和导师见面,果然带我们的老师不是一般的【负责】啊……5555,泪目ing…… 119相似·威胁 一转眼便进入了八月,天气渐渐变得闷热难耐。高温之下,中暑的人也多了起来。 这一天,负责教一回一班鬼道课的山口老师也因中暑请假,于是若水在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后,便顺理成章地接手了他的学生。 练习场内,若水注意到分列站好的那些学生看见自己时露出的疑惑表情,微笑着解释道:“今天山口老师请了病假,所以这堂鬼道课由我代上。初次见面,我是十三番队的浮竹若水,希望能和大家合作愉快。” “哎,浮竹老师难道就是和鹰司大人订婚的那位女性死神吗?”不知哪个女生大声问了一句,其他人闻言,也开始交头接耳。 若水怔了一下,随即坦然承认:“我的确在几个月前与隼人大人订婚,不过,这些事我想大家还是私下和我交流,不要影响到课程的进度,好吗?”说完,温柔地扫视了众人一圈,看得那些学生个个心里发毛,连忙应道:“hai,浮竹老师!――” “这就好,那么开始上课。”若水满意地点点头,直接切入正题,“接下来,为了更直观地了解大家目前的水平,今天课程的前半部分,我们就进行鬼道练习吧。”她想了想,又说:“选择的鬼道为破道之三十一的赤火炮。大家练习时,要注意安全。” “hai!――” 尽管若水有所叮嘱,但某位同学练习时,仍是因为力道和时机掌握地不太好,引起了一场小爆炸。不过总体来说,这堂鬼道课还算顺利是结束的。 与学生们相互道别之后,若水准备回十三番队,然而,就在她走到练习场大门的时候,一个黑发少女自她身边跑了过去,表情明朗充满朝气。 若水身形一定,错愕间感到一种不真实感涌上心头。 她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搜索到那正和一个男生说话的少女时,再次震惊不已。 果然不是她的错觉,那个女孩子的容貌…… 那张脸,是“……绯真?…………” “不、不可能的……绯真明明已经……” 她心里很清楚,绯真早在几个月前就已过世,眼前的少女,不过是与她容貌相似罢了。 不,何止是相似!这孩子长得也未免太像绯真了! 若水脸色不佳地盯着正与人说笑的少女,心中犹豫着是否要过去询问一番。就在她迟疑之际,那少女刚好转头看过来,对上她的视线先是一怔,继而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望着她的笑脸,若水一阵晃神。她虽然只与绯真见过寥寥几面,但她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温柔内敛的。即使是笑,也总是温婉如水的,绝不会露出这样张扬的表情。 no……”若水回过神,就见一个说着包包头的女孩仰首看着自己,表情似乎有些羞涩,“……浮竹老师,可以请教您几个有关鬼道的问题吗?” 若水只得收敛心神,对她点点头,“嗯,你问。” 女孩一阵激动,“太好了!那个,我想问的是bb……” 一一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若水心里对这个女孩的印象不由好了起来,“你叫什么?” “hai,那个,我叫雏森桃。” “雏森是吗,以后鬼道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闻言,叫雏森桃的女孩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哎,真的可以吗,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呵呵,没关系。”若水淡淡笑道,接着话锋一转,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你认识那边那个女孩子吗?” “嗯?”雏森顺着若水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即回答道:“哦,那是露琪亚,是阿散井君的好朋友。” “她是几班的?” “二班。浮竹老师,您对露琪亚……?” 若水掩饰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太自然地笑容:“啊,没什么,只是觉得她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雏森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若水收回视线,对她说:“没其他问题要问的话,我就先走了。” “hai,请您路上小心~”雏森躬了躬身,目送若水离去。 “谢谢。[]” 一路上,若水的心情既复杂又苦涩。直到回了队舍,她心中仍有诸多纷乱思绪难以理清,隐隐中,甚至还透出一股不安之情。 而恰恰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她接到了来自一番队的秘密传唤,并且是由隐秘机动中的里廷队传达的与‘一级严令’同等级的命令。 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隐秘机动队员,若水心中只觉悲哀无力。她自是明了,这不过是中央四十六室通过山本元柳斋召见自己的手段,其本质目的,在于她所拥有的【清光】。 只是这一次,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若水意料。 当她被带到一番队一间会议室的门口时,立刻就探查到除山本之外的另外一道灵压,然而却不是她之前所想到的细谷仁和中臣辉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个十分陌生的人。 若水轻轻叩门并报上姓名,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 室内,山本元柳斋坐在正对门的主位,另外的那人则落座于主位左侧,二人看到若水进来,表情似乎变得更加严肃。 “山本大人。”因不知晓那陌生人的身份地位,若水便先向山本行礼。然而,当她抬头触及到那老者审视中掺杂着些许恶意的目光时,却不由心头一紧。更让她不安的是,他与鹰司隼人的容貌,竟有六分相似。如此一来,这年长者的身份几乎是呼之欲出――鹰司隼人的叔父,鹰司大辅。 山本元柳斋沉声说:“这位是中央四十六室的贤者,他提出的问题,你都要如实作答。” “hai。”若水轻轻颔首,朝二人行礼:“若水见过二位贤者。” “山本总队长,老夫想和她单独谈谈了。”那老者淡淡扫了山本一眼,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好。”山本面无表情地起身,经过若水身边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就是浮竹若水?” 山本离开后,那个老者忽然发问,一双鹰目紧紧盯着若水,视线锐利如梭,哪怕若水已经低头回避,仍然觉得如芒刺在背。 “是。” 只听他冷哼一声,说道:“灵压如此不济,还敢妄想成为我鹰司家的主母,真是自不量力!” 听他这般说,若水更有把握确定对方就是鹰司大辅。而在得知他的身份后,若水反而镇定下来。 想来,鹰司隼人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他叔父动手,就是在等一个既能彻底封杀对方又名正言顺的理由吧。如今,只要这位大人对自己出手,那鹰司隼人所等的机会,几乎就等于是摆在他面前了。 “哼,不要以为你和隼人订了婚,就能翻出天去……老夫再不济,也是他的亲叔叔,在鹰司家,我永远是他的长辈!” 不动声色地听鹰司大辅说完,若水低声回道:“鹰司大人多虑了。若水何德何能,岂敢有如此妄想。” “你既然还有些自知之明,那就看清自己的身份,早点离开隼人!我鹰司家可不是你这样的女子能进门的!”鹰司大辅极是不屑地扫了她一眼。 “没有隼人大人的首肯,此事请恕若水难以从命。”若水淡定地回答。 此言一出,屋内的气氛立时一变,沉默顷刻间蔓延开,一时间安静得有些吓人。鹰司大辅怒瞪了若水半晌,才厉声质问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级贵族之女,竟敢顶撞于我,谁给你的胆子?!” “若水不敢。”这边若水话音刚落,就听得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一把清越的嗓音便响了起来:“叔叔这是做什么,难道您对我的未婚妻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看清来人,鹰司大辅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定格在铁青泛白上:“隼人,你来得正好!这个女人对我不敬,不配称为我鹰司家的女主人!” 鹰司隼人似乎早有准备,从容笑道:“叔叔这话说得也太严重了吧。自我认识若水,她就一向温和娴静,哪里会做出顶撞长辈的事。想来,是她初次见到您,心中紧张才失了仪态。叔叔您一向宽容大度,就不要同她计较了。” “哼――我若是执意追究呢?” “这样啊……”鹰司隼人顿了顿,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叔叔认为若水无礼,那训斥几句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叔叔您不在中央四十六室的议堂里,而到护廷十三队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你!――”鹰司大辅气得脸色涨红,但碍于眼眸,最后只是叫嚷道:“我是不会承认她的身份的!――” 闻言,鹰司隼人隐晦地挑了挑眉,极平和地说:“这就不劳叔叔挂心了。我身为家主,这点小事还是能说了算的。” “鹰司隼人,你……!” “叔叔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就早点回中央四十六室吧。”不等他说完,鹰司隼人直接打断,“侄儿也要告辞了。” 说罢,也不看对方涨得紫红的脸色,直接拉着若水出了门。 若水任鹰司隼人拽着,一路走出一番队。 等四周人迹渐稀时,才低声询问:“隼人大人,您为何……” “呵呵,你是想问我刚才为什么搅局?”鹰司隼人轻快地反问,翘起的嘴角昭示着他大好的心情。 若水略点了点头:“正是。” 鹰司隼人勾了勾嘴角,脸上闪过一抹算计得逞的笑容:“不这样刺激叔叔,以他的谨慎,是不会有大动作的。” 若水沉默下来,她明白鹰司隼人的意思,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他的未婚妻,如果鹰司大辅对自己动手,到时,鹰司隼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其铲除。他这是在以她为饵,引鹰司大辅上钩。 ――终于,要收网了吗?这样说来,自己‘鹰司隼人未婚妻’的名头,也很快就能摘掉了吧。 见若水不语,鹰司隼人心中则另有一番计较:“你不用担心,这段时间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让您费心了。”她垂首道谢,心底依旧冰冷一片:一个连亲叔叔都不放过的人,利用完自己之后,真的会信守约定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 三月份忙着找工作,现在终于定下来了(总算靠自己搞定一件大事啊~~o(n_n)o~),之后我会抓紧更新的~~ 120跟踪·暗杀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祝大家假期愉快。” “hai!~您辛苦了!” 明日开始,真央就要正式放暑假,所以结束了今天的指导课后,若水约有两周的时间不必来授课。 待到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离开,若水也卸下微笑的面具,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了看不远处茂密的树丛。 自从当日见过鹰司大辅后,鹰司隼人就派了两个暗卫每日跟着若水,‘保护’她的同时,其实也是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然而,距离那次一番队的会面已过去半月有余,鹰司大辅却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当日的威胁只是一场闹剧,毫无实质性的伤害。 “浮竹前辈!~”少女雀跃的声音自另一边传来,若水闻声看去,就见一个梳着包包头的娇小女孩正朝自己跑来,身后还跟着两男一女。 重新挂上微笑,她颔首致意:“雏森。” 虽然若水只给他们上过一次课,不过这位温和的代课老师可比山口老师惹人喜欢多了。因此,吉良井鹤和阿散井恋次都很有礼貌地向她打招呼:“浮竹老师,您好。” “吉良君、阿散井君。”若水颔首示意,之所以只上了一次课就记住他们二人的名字,纯粹是因为这两个少年――一个是那个班里鬼道最出色的,另一个则是控制力最差的。 显然,这两个人都没想到若水还记得他们的名字,面上不禁露出几分吃惊的神色。 若水淡淡一笑,视线落在最后那个少女身上时,不由得脸色一变。 阿散井恋次见若水表情不明地看着露琪亚,立刻跨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吉良有些奇怪地看了恋次一眼,为若水介绍道:“浮竹老师,这是露琪亚桑,是阿散井君的好朋友。” 若水镇定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十三番队浮竹若水。” “前辈您好!”露琪亚推开挡在自己前边的恋次,爽朗地同若水握了握手,“我是一回二班的露琪亚。” 两手相触,似曾相识的灵压让若水不由为之一震。她看着眼前笑容明朗的少女,心中难掩沉重:不管这孩子是谁,她都一定和绯真有关系…… 就在这时,雏森桃说道:“浮竹前辈,您一会儿有空吗?” “有一点时间,雏森又有不懂的问题要问我吗?” “不,不是。”少女摇摇头,指着另外三人说,“明天就放暑假了,我想请大家一起去我家玩,前辈您要不要一起去?” 余光扫到另外三人诧异的表情,若水微笑着婉拒:“今天恐怕不行了,我一会儿还要回番队复命。” “唉,这样呀……” 见雏森失望地低下头,若水又说:“不过,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拜访的。” “真的吗?”黯然的小脸被瞬间点亮。 若水中肯地点点头:“当然,希望不会打扰到你和你的家人。” “不会、不会~小白如果见到浮竹前辈,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小白?” “那个,小白是我弟弟~” 若水微笑:“哦,那一定是个可爱的孩子,就像雏森你一样。” “啊,哪里……您、您过奖了。”雏森脸色俏红,双手不自在地绞着衣服下摆,“那、那我们就先走了,前辈再见!” “嗯,再见。祝你们玩得愉快。”若水朝几人清浅一笑,目送着他们离去。 “哦呀,姐姐还不回去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若水惊讶地转过身:“银,你怎么来真央了?” “啊啦,看起来姐姐好像不怎么欢迎我呢。”银故意向前倾了倾身,“难道姐姐有了未婚夫,就不喜欢我了吗?” “……银。”若水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年轻男人,余光却不由自主地朝灌木丛瞥了瞥,“不要开玩笑了。” 以市丸银现在的实力,又岂会发现不了那两个暗中监视的暗卫。他注意到若水在意的表情,挑衅地笑道:“啊啦,鹰司隼人就那么不放心姐姐吗,还是他对自己没有自信呢?” “银……”若水无奈地张了张嘴,奈何事情曲折却是无法说与他听,于是只得抬手将她向后推了推,“你既然知道……就不要闹了。” “呵呵,姐姐好像很怕他?”银的笑容变得有些危险,笑脸转向不远处的灌木丛,嗜血的红光一闪而过,“不过是两条狗,姐姐不需要在意的。” “呐,我现在就解决他们。” “银,你干什么!?――”若水惊诧地瞪圆了眸子,然而已经来不及阻止。 黄色绳状灵子由指尖放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绑住隐藏于灌木丛后的暗卫。接着银长臂一揽,带着若水瞬步离去。 等若水回过神来,二人已经置身西流魂街一区润临安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了。 二人身穿死神服饰本就十分显眼,加上又是那种暧昧亲近的姿势,因此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发现周围的人都盯着自己看,若水立刻清醒过来,连忙推开笑眯眯的银,目光中有着淡淡的责备。 “姐姐生气了吗?呐,是我不好,姐姐不要不理我。”银凑近她,眯眼笑的样子,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对上那双月牙儿似的细目,若水顿时没了火气,只得无奈地叹了叹气:“我不是生气,只是……银,你这次玩得实在是太过火了。你知不知道,刚刚你袭击的是鹰司家的暗卫,要是……” “原来姐姐是担心这件事。”银声线微扬,似乎十分愉悦,“没关系哟,我又不是什么贵族,鹰司隼人不能把我怎么样的。而且,以他的为人,即便生气也不会大肆报复吧~” “银!……”若水瞪了瞪眼,想要责备却又不忍:他难道不知道有一种说法,叫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吗?况且,鹰司隼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呵呵,姐姐就不要担心了~说起来,我可是翘班出来的,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姐姐就好好陪我逛逛吧,呐?~” 若水虽然对银的做法表示不满,但这半个月来,她一直被鹰司隼人派来的眼线监视着,那滋味也确实不好受。事到如今,托银的福,她才暂时重获自由。那么,索性就放松一会儿吧。 这样想着,若水点了点头。 银见她同意,便牵过她的手,二人沿着街道,时不时在路边的小摊上流连驻足。加上银的玩笑逗趣,若水渐渐露出多日不见的明媚笑容。尽管他们只是单纯地散步逛街,然而在其他人眼中,却是一对甜蜜又登对的恋人相携而行。 “喂,雏森!那个女人是……是浮竹前辈吧?!……”受邀前往雏森桃家的阿散井恋次颤抖地指着前方一对比肩而行的男女,脸上的表情是难以形容的复杂惊悚! 顺着阿散井所指的方向看去,雏森桃同样愣在原地,“唉?!――真的是浮竹前辈!” “那个男人,是三番队的市丸队长吧?(此处剧情bug,原著此时银为五番副队长。)”注意到男人羽织上醒目的数字,吉良疑惑地嘀咕道,“我记得浮竹前辈是和鹰司一族的家主大人订婚了吧,怎么会和市丸队长一起逛街?” 阿散井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似乎对若水的这种行为十分不齿,“她之前不是说要回队复命吗,现在竟然在和男人逛街,还真是……” “浮竹前辈不是那种人!”容不得别人诋毁自己心中的偶像,雏森桃大声打断阿散井的指责,并说:“我们只是看到浮竹前辈和市丸队长走在一起而已,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真没什么的话,他们会手牵着手吗?!”阿散井同样大声地质问道:“雏森,你只是向她请教过几个问题而已,根本就不了解她的为人!” “浮竹前辈不是那种人!”一向柔弱的小姑娘第一次愤怒地反驳,“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我就是知道,她绝不是那种人!” 阿散井撇嘴:“哼,你知道?那你说,现在是什么状况?” “那是,我……我……”见雏森那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露琪亚狠狠瞪了阿散井一眼:“恋次,你闭嘴!” “露琪亚,你也看见了,我说的事实!” 黑发少女没好气地威胁道:“你皮痒了是不是?我让你给我闭嘴!――” “嘁――”阿散井不服气地偏过头,“不说就不说,反正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 “呜呜,不是的……”听了他的话却不知该怎么辩解的雏森,眼泪立刻‘簌簌’落个不停,可即使如此,嘴里仍含糊地否定着:“浮竹前辈才不是那种人,不是的……” “好了好了,雏森先你别哭,你也知道恋次说话一向不经过大脑。”露琪亚低声安慰着雏森,“再说,我们在这里吵也没用,不如跟上去看看,说不定就能弄清到底怎么回事了。” “露、露琪亚桑,你说真的么?”雏森抽抽噎噎地抬起头问她,后者立刻点头如捣蒜:“当然!恋次和吉良肯定也同意,你们说是吧?”他说着,转头冲面有悔意的阿散井和不知所措的吉良使了个眼色,二者立刻跟着附和。 “嗯嗯,雏森你别伤心了,我们跟上去看看就知道真相了。”此为善良的吉良。 “要走就快点,一会儿人走远了,想跟上去都晚了!”这是嘴硬的阿散井。 于是,四人立刻展开跟踪行动,小心翼翼地盯住走在前方的两人。 “姐姐,好像又有尾巴了呢?”察觉到后面鬼鬼祟祟的人,银勾起一个略带杀意的笑容,“真是学不乖啊。” 此时,二人已经远离人群来到郊外的树林,之所以越走越偏僻,正是因为银想要直接解决对方,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有点出乎意料。 “等等,银!” 赶在银出手之前,若水急忙出声制止,因为她已经发现缀在她们身后的人并不是鹰司家的暗卫或鹰司大辅派来的杀手,而是真央的那几个孩子,“她们只是真央的学生,你别吓着她们。” “嗯?~”银有一秒的疑惑,随即淡去,“难怪这么弱。” 停下脚步,若水转过身说道:“雏森,出来吧。” “浮、浮竹前辈,那个……”雏森桃不安地绞着上衣下摆,“请您原谅,我们……” “你们什么?”银森冷冷地问,即便在笑,也很容易让人察觉到他此刻的不悦。 “啊!……没、没什么……”雏森吓得小脸煞白,她哪里知道,如此强大的压迫感其实是来自于对方毫不掩饰的恶意灵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银!”若水蹙了蹙眉,安抚般紧了紧与之相握的手,见他敛去灵压,这才转而安慰雏森,“别害怕,银没有恶意,他只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谁跟着你们了,我们只是正好也走这条路而已!”阿散井恶声恶气地说,“这路又不是你们的,难道我们不能走吗?” 注意到他看向自己时毫不掩饰的厌恶,若水不禁一怔,但还是好脾气地回答:“当然不是。” “哼――” no……浮竹前辈……”雏森桃欲言又止地看着若水,一副不愿相信又有些怀疑的样子。 若水不解:“嗯?” “您和市丸队长,是、是……” “我和银?”若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脑中灵光一闪。事到如今,她总算有点明白阿散井恋次为什么会有那种表现了。只是,这未免太荒唐了吧…… 不过,看着雏森一脸希望地看着自己,若水只好忍下笑,说:“银是我弟弟。” 此言一出,不仅雏森,剩下的阿散井、吉良和露琪亚皆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阿散井尤自不信,“这怎么可能!你明明是浮竹队长的妹妹,怎么会有不同姓的弟弟?!” 若水耐心地解释:“我认识银的时候,他还是孩子,所以我一直把他当做弟弟。” “什么?!――那你岂不是个老太婆……唔!露琪亚你干吗?!――” 露琪亚忍无可忍,又赏了他一个爆栗,“恋次,你这个白痴!” “什么啊,你干嘛又打我!?” “因为你该打!――” “姐姐,那个女孩……”发现银的目光落在露琪亚身上,若水才惊觉他察觉了什么,连忙说道:“银,那孩子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啊啦,好像很有趣呢~不知道白哉队长见过她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银!” “嘛嘛,只是开玩笑的,姐姐不要瞪眼睛啦~” 若水不知该气还是该忧地叹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察觉到一股杀气自身后贴近。不等她叫银小心,自己已被对方搂着纤腰闪过突来的攻击。 雏森四人见此情景,也是震惊不已,然而他们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一群蒙面的杀手团团围住。 在银怀中看到这一幕的若水狠狠颤了一下,“银!――” “姐姐不要阻止我哦~我现在,真的很想杀人呢!”话毕,只见他眸中红光一闪而逝,人已带着若水稳稳落在包围圈内,嗜血地笑道:“小鬼们,站在原地别动,碍事的话,可是会死的哦~”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本文中银已经是队长一事,确实是个bug。原著中,这会儿银应该还是蓝染的副官。 但是如果要更正的话,调整的地方太多了,而且会影响剧情。所以,小醉决定不做改动了,亲们就将就一下吧~~ ps:深夜更新未校验,过来改错字== 121收网·退婚 “碍事的话,可是会死的哦~” 话音未落,银所站之处只剩下一道残影,可见其动作之快,速度之疾。 四个少年少女被银森冷的语气威慑,均是心中一颤。他们的视线下意识地追着男人的身影而去,看到的却是无比血腥的一幕。 银敏捷地穿梭在攻击者间,手中仅握着一把短小的太刀,然而他所过之处,却是血花飞溅,尖叫声亦是此起彼伏。纵使对方人数众多,不消片刻便已被银秒杀了一小半儿。 雏森见状,身子狠狠一颤,求救般地望向若水,却发现她此刻正目光幽暗地盯着那些被瞬间斩杀的攻击者,周身流动着一层浓厚的灵力,压迫感十足。 “……浮、浮竹前辈?”这样的若水,强大而危险,是她从未见过的。 似是察觉到她声音中恐惧,若水灵压一敛,侧首对上她的眼,安抚地笑笑:“别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但、但是,市丸队长……”雏森结结巴巴地开口,提到银的名字时,不自觉地畏缩了一下,“……市丸队长一个人战斗,不要紧吗?” “不要紧的,银能应付的来。”若水见小姑娘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不要看。” “浮竹前辈,我们……”吉良本想说‘我们也可以帮忙’,但是看着前方不远处大开杀戒的银,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旁边的阿散井似乎也有此想法,二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均有些迟疑。 这时,露琪亚忽然出声道:“那个、浮竹前辈,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若水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摇头:“不用。”这些杀手在银的眼里,也许只是弱旅,但对上这几个孩子,夺取他们的性命却是轻而易举。 露琪亚皱了皱眉,“但是对方人数很多,这样下去……” “你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不等她说完,若水直接把话挑明,点出几人实力不足。此话一出,四人全都沉默下来,因为他们心中明了:以自己眼下的实力,如果加入战圈,恐怕忙帮不上,反而还会碍事。 若水见状,低低叹息一声,道:“很抱歉,让你们遇到这种事情。” “浮竹前辈,这不关您的事!”雏森急急地说,“是我们……” “散开!——” 感觉到一股突来的杀气,若水神色一凛,伸手捞过离自己最近的雏森就是一个旋身,同时大声警告另外三人。(.) 然而,不等若水将雏森安顿好,对方第二轮攻击已紧随而至。单手护着雏森躲避着攻击,若水心知,如果自己一直护着雏森招架抵挡,必不是对方的对手。但是要她丢下雏森不管,更是绝无可能! 电光火石间,杀招再至。虽说以若水的实力,就算带着雏森这一招也能避得开。但是,想到鹰司隼人之前的承诺,她不禁脚下迟疑。 鹰司大辅想要她的命,她若安然无恙,鹰司隼人便没有证据打压他……那么,不如就由自己制造个证据吧…… 这样想着,在那杀手的刀砍下之前,若水大力将雏森推开,自己则抬臂架住对方的攻击。 “唰——”地一下,死霸装宽大的袖子被一刀划开,若水白皙的小臂上也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喷出的鲜血则毫无意外地溅了若水和那杀手一脸。 还不够!——仅仅受了轻伤,还不足以成为令鹰司隼人震怒的理由!—— 若水眯了眯眼,狠下心以身躯迎上那闪着冷光的钢刀。 “噗——”地一声,冰冷的利器刺进她的腹部。她咬牙向后一撤,鲜血立时喷涌而出,顷刻间便浸湿了大片布料。 雏森因被突然推开而摔在地上,此事一抬头见到如此情景,心里又惊又怕,立刻便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啊啊啊!!——” 散开的三人组见状也是惊恐不已:“浮竹前辈!——” 那边,银正和数个蒙面者纠缠,闻声望过来,见若水脸上、身上血迹斑斑,眼中顿时划过一道森冷的红光,下手也比之前更加快准狠! 察觉到银起伏的灵压变化,若水心中一紧,连忙扬声道:“银!……我、咳咳,我没事!” “嗯哼,姐姐似乎伤势不轻呢~让姐姐流血的人,全部都该死!~”银语调轻快地说,然而那声音传到耳朵里,却如毒蛇信子般令人不寒而栗。 听到银口气不善,若水就知道他那边定是要赶尽杀绝了。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留下眼前这个活口,作为之后指认鹰司大辅的证人。于是,趁着那杀手因被鲜血溅到眼睛而引起的短暂停顿的功夫,若水迅速出手将对方制伏,为防止其逃跑,甚至一口气加了三个高级缚道,看得雏森等人目瞪口呆的同时,却也着实为她的伤势担忧不已。[] 另一边,银快速结束了战斗。他甩了甩短刀上的血,似笑非笑地走向那个被绑住的杀手一眼,“哦呀,姐姐可不能心软呐~” “银!这件事到此为止。”若水拦在他身前,神色痛苦地按着腹部:“这个人,我现在还不能杀。” “嗯?~姐姐的意思是,要放过他吗?”在他说话的同时,恶意的灵压已经像不要钱似的飙向那名俘虏,将他压倒在地几乎动弹不得。 “银……”随着失血量的增加,若水的脸色愈发苍白,但她却固执地盯着银,一边抬手替银擦拭脸上沾染的血渍,一边柔声恳求:“就这样吧,好吗?” “啊啦,既然姐姐的态度这么坚决,那么就听你的好了~”市丸银恢复往常的狐狸笑脸,略显哀怨地感慨道:“呐,今天真是倒霉呢,好不容易翘班和姐姐出来逛街,竟然遇到袭击,这些人真是坏呢~而且,竟然还让姐姐流血了,真是不可饶恕!~” 若水哭笑不得地听着他孩子气的发言,无奈地叹息:“……银。” 不远处,吉良抽了抽嘴角,内心吐糟道:市丸队长,您老人家已经把他们都杀了,难道这还不够消气的吗?……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为浮竹前辈疗伤吧! “浮、浮竹前辈,您的伤……?”雏森脸色发青地问,颤抖的身体昭示着此刻她内心的恐惧,“您的伤要不要紧?” “我没事。”若水一边笑着安抚她,一边用鬼道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然后特意举起受伤的胳膊晃了晃,“看,已经止血了。” 雏森不放心地皱着小脸:“但是……但是腹部的伤……” 若水摆摆手,“好了,善后的工作就交给我们,你们快点离开吧。” “浮竹前辈……”雏森原本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一抬眼队上站在若水身后的市丸银的狐狸脸,立刻胆怯着改口:“……hai,请您、请您保重!” “嗯。” 看着四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若水回头看了眼已经空空如也的‘战场’。除去少许凌乱的树丛灌木、空气中尚未散去的血腥味儿,以及自己和银身上的血污,根本看就不出这里刚刚经过一场略有规模的打斗。 这就是身为有灵力魂魄的悲哀吧。一旦死去,便将化为点点尘埃,消散在尸魂界未知的角落。 “穿透伤呢,姐姐对自己真是狠心呢~”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却让若水心惊不已:“银……?!” 银笑眯眯地看着她:“姐姐也太不小心了,这样的伤可是很难痊愈的哟~” 若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是我一时大意了。” “我可不希望姐姐失血过多而死哦~”银半真半假地说着,拎起地上俘虏,“伤口要尽快包扎呢~” “嗯……” 于是,若水和银押解着那个唯一活命的俘虏返回瀞灵廷。 到此,刺杀事件算是告一段落。 一进入瀞灵廷的范围,若水立刻就被了鹰司隼人派出的暗卫找上。将手中的犯人交给他们安置,若水刚简单解释了几句,就看到不远处鹰司隼人带着人一脸焦急地赶过来。 实现划过若水血迹斑斑的死霸装,鹰司隼人目光微动,急促问道:“若水,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若水按着腹部的伤口,淡淡地回答:“隼人大人不必担心,只是小伤罢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可是我的未婚妻,是我最……”停顿的位置选的恰到好处,然后继续:“好了,不要多说了,我带了家里的大夫来,先让他们给你看看,不要耽误了治疗!” 收到鹰司隼人的暗示,若水只得在银不满地注视下,恭敬地低下头:“hai——让您费心了。”然后,被鹰司隼人带走接受正规治疗。 银站在原地,看着鹰司隼人一脸心疼地扶着若水渐渐走远。忽然,他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哦呀哦呀,没想到这位大少爷还真是很会演戏呢~呐,蓝~染~队~长~?~” “银,擅离职守可不是好习惯。”蓝染温和的声音自银身后响起,一如同此刻前者脸上和蔼的笑容,“能得到那位大人的疼爱,是若水小姐的福气。” 银眯了眯眼睛,声线略有上扬:“福气吗?依我看,是晦气吧。” “呵呵,究竟是福是祸,那就要看若水小姐自己的造化了。” “啊啦,姐姐还真是可怜呢~” 翌日,鹰司隼人一早就召集了鹰司家所有德高望重的长老,在众人面前说出了若水遇刺之事,矛头直指鹰司大辅。鹰司大辅自然极力否认,并称鹰司隼人含血喷人、意图陷害,因为他笃定对方没有证据指认自己。 可是,当那名侥幸活命的刺客被带上来时,他再也无法冷静,因为他无法解释为何自己手下的暗卫会是袭击者之一。而之后那名刺客当着长老们‘和盘托出’的真相,也注定了鹰司大辅从今往后将彻底失势的悲惨下场。 所谓一招棋错、满盘皆输,不过如此。 因为鹰司隼人丝毫没有封锁消息,贵族间听闻此事的不在少数,然而尽管唏嘘者众,却并无人敢真正议论一二。 至于刺杀事件的受害人若水,则被宣布伤势严重,于家中病休静养。 然而,在若水伤势未愈之时,鹰司一族的诸位长老竟联名上书要求家主解除婚约,理由为——主母者,家主之后盾也,当有自保之力方可胜任。 言下之意,竟是因为若水被刺受伤,缺少自保能力,不能成为合格的主母人选。 初闻此消息,尚在卧床养伤的若水不禁释然一笑:终于被退婚了吗?只是这个理由未免太过牵强了些。想来,定是鹰司隼人不愿解除婚约后再次订立未婚妻,才暗中授意的罢。而那些担心成为第二个鹰司大辅的长老们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也只有硬着头皮联名上书了。 事情后续的发展一如若水之前所料。 鹰司隼人虽极力反对解除婚约,但面对全体长老,最终只能忍痛妥协。然而与此同时,他却立下‘百年内绝不娶妻’的誓言,让那些原本因为若水被退婚而暗自欣喜自己又有机会的闺中千金们白白高兴了一场。 至于外界的反应,则是好坏参半。 有的说鹰司家的长老不近人情,拆散有情人。有人说以若水的家世背景,本就不配做鹰司一族的当家主母。只是纵使言论杂多,可说鹰司隼人寡情薄意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这一点,让若水的哥哥弟弟们,个个恨地咬牙切齿,只是碍于若水看似寡淡且不在意的态度,才没有闹将开去。但私下和鹰司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毕竟,以他们珍爱若水的程度,只有鹰司隼人配不上自家姐妹的份儿,而绝无一丝若水不好的可能! 122相见·不识 三个月后,伤势痊愈的若水重返十三番队。 由于养伤期间正好避过了舆论的高峰期,她的回归并未引起多少注意。不过队上的熟人和崇敬她的后辈,多对她的遭遇感到同情与惋惜。当然,也有些之前眼红、之后空欢喜一场的贵族小姐对她冷嘲热讽。 可惜,若水眼下没心思应付这些,她在归队的第二日,就提交了自己的调任申请。 “若水,你这是……?” 浮竹十四郎看着桌上的调职申请表,眉头早就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若水微低着头,额前刘海遮住脸上的所有表情:“十四哥哥,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了。” 他当然知道这样做是好的,“但是……” 十四郎心疼地看着妹妹,犹豫半晌,挽留的话终是没能说出口。他心里怎么会不明白,当日订婚一事,本就非外界所说的那般浪漫美好。然不管怎么说,鹰司隼人毕竟救出了若水,算是他们家的恩人。 三个月前,面对鹰司隼人的悔婚之举,十四郎虽然愤怒,但考虑到若水的终身幸福,又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加上那时若水又是因其家中争斗受得重伤,他就更觉得鹰司家不是什么太平之地。也因此,他才会极力说服父亲尊重若水的意见,并拦下愤怒不已的直人让他不要将事情闹大。 事到如今,若水总算脱离那片苦海,他又怎么忍心留她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 如果若水能够离开瀞灵廷一段时间,等这件事的影响慢慢淡去,倒也不失一个缓和的办法。 十四郎如此想着,不由沉默良久。最后,终是疼惜妹妹的心思占了上风:“好吧,我会把申请文件送到一番队的。但老师那里,我实在是……” “我明白,十四哥哥。”若水笑笑,“谢谢。” “何须道谢,我是你哥哥,护着你是应当的。”十四郎神情复杂地看着妹妹,叹息道:“若水,委屈你了……” 事情比十四郎想象的更加顺利,山本元柳斋对于若水的申请并未多加刁难,便予以批准。 半个月后,若水接到正式的调职批复,获准成为前往现世的驻派死神。 临走前—— 站在穿界门前,若水微笑着面对依依不舍的众人:“mina,我走了。” 十四郎点点头:“若水,保重。” “若水,回来的时候记得带礼物啊!”海燕大大咧咧地笑道,只是仍无法掩去眼底的担忧。 早苗被美亚子扶着,早已泣不成声,“若水,呜呜……” 若水见她如此,无奈地说:“早苗,我只是去驻守现世,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是、可是……” “早苗前辈,不要哭了。”美亚子同样露出无奈的神色,一边轻拍着早苗的后背,一边忍住眼中的泪光,“……若水姐,万事小心。” “嗯,就此别过吧!”若水说完,浅浅一笑,转身走进穿界门中。 派驻死神的主要工作就是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为往生之人进行魂葬,另外还要消灭净化在现世作乱的虚。这些事虽说称不上轻松,但也并不忙碌,只是战斗中难免存在着一定的危险。好在流窜到现世的虚普遍等级不高,因此派驻死神的伤亡量并不高。 驻派死神实行的是一年一换的轮岗制度,所负责的区域没过一段时间就会进行一次调整,目的在于平均分派工作量。 若水这次负责的地方,是位于琦玉县南部的入间郡下属的三芳町,人口仅三万左右。 交接事项顺利完成,之前的那位派驻死神临走前对若水说了些注意事项,其实主要内容就是:这是个很平静的地方,虚很少,整也不多。 若水听着前任轻快的语气,心中感动良多。她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被分派到这里,肯定是因为有四十哥哥或海燕的特殊关照。(.无弹窗广告)思及此,她的表情愈发柔和。 “谢谢,十四哥哥。”她低语着,迎来自己在现世的第一个黄昏。 正如那位前任所说,三芳町很和平也很美好。这里的人们多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民风淳朴善良。 于是,渐渐地,站在三芳町最高的那课巨树的顶端,看着三芳町的居民安居乐业,就成为了若水每日的习惯。 日暮时分,若水按照惯例静望着渐渐归于宁静的三芳町,直到天色渐深,才从树上一跃而下。她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身后一个小女孩清脆的叫声:“大姐姐,你的衣服好奇怪~” 一般来讲,死神的形态是不会被人类看见的,因此若水并未留意深厚的动静。可当她跃上墙头时,那小女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哇,大姐姐你好厉害,你是忍者吗?~” 她疑惑地回过头,就见树下站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正仰着头看着自己。她微微一怔,不确定地问:“你……看得见我?” “咦?大姐姐你好奇怪,我看得到你不是很正常吗~难道姐姐真的是忍者,会隐身吗?”女孩这样一说,若水心下了然:想必这孩子拥有较强的灵力,因此才能看到自己。之后又庆幸三芳町很少有虚出现,不然这孩子的灵力只怕会被那些家伙视为绝佳的美味。 这样想着,若水一低头,恰好就对上小女孩期盼不已的目光。她轻轻一叹,跃下高墙落到她的身边,“姐姐不是忍者。” “唉,不是吗?可是大姐姐好厉害啊,从跳那~~么高的树上跳下来都没有事!~”小女孩夸张地拖长了音调,小脸上洋溢着兴奋之情,“大姐姐可以教我吗,我也想变得和你一样厉害?” 若水苦笑着摇摇头,“恐怕不行哦。” “为什么?” 见她追问,若水只得说:“因为你还小,学不会的。” “哎?!~~~可是芽雪已经六岁了,还不够大吗?” 看着女孩天真的模样,若水忍不住笑道:“嗯,还不够~” “那等芽雪长大了,学会了,就能和大姐姐一样厉害吗?” “……嗯,也许吧。”虽说欺骗小孩子不好,不过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眸子,若水真是不忍心打击她。 “一定会的!芽雪也要变得好厉害好厉害,然后向大姐姐那样‘嗖’地一下飞下来!” 若水无奈地干笑,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东张西望的少妇。女孩回头看见她,立刻欢呼一声:“啊,妈妈来接芽雪了,我要走了~姐姐,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小雪,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要回家了。”少妇的声音传过来,小女孩应了一声‘妈妈我就来!~’后,又转头看向若水,“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 “我很想再见到大姐姐,大姐姐明天一定要来哦~”不等若水说完,小女孩就先自顾自说起来,话毕立刻转身跑向自己的妈妈,“姐姐明天见!~” “小雪,你刚才在和谁说‘明天见’?” “大姐姐呀~” “什么大姐姐?” “就是穿着奇怪和服的大姐姐啊~” “刚才哪有这样的人。你这孩子,偷偷跑出来玩就算了,怎么还骗起人来了?” “才没有,我明明就是在和大姐姐说话嘛!” 夕阳下,若水站在原地,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露出一个苦笑,只因依稀传来的对话,让她感到前十分无奈。 而冲田总司,就是在这个时刻出现的。 扭曲的空间让若水心神一凛,下意识地就进入了备战状态。然而,当她看清面前的人时,却疑惑了。 以灵络的颜色和灵压来看,这个男人应该是死神。可是他身上的衣服,却非纯黑的死霸装,而是雪白的风衣。 执刀而立,若水率先发问:“你是何人?——”拥有死神之力,却不是死神,这个男人……很不简单! 一对上若水陌生而戒备的视线,冲田总司就有不好的预感。 如今听到她的质问,他不由脸色骤变:先前市丸银所说,他只以为是对方的戏弄之言,因此并未相信。然而此刻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他如何还能自欺欺人…… 况且,自己在尸魂界已是一个死人,若非她真的忘了自己,又怎么会摆出这种戒备的姿态。 沉默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果然如此。竟然,真的忘记了么……” “你在说什么?”若水皱起眉头:为什么她会觉得熟悉?这个人的气息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可自己明明没见过他。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总司微笑着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炽热之色,“你只要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就够了。” 若水眯了眯眼,对于对方态度上的突然转变,她虽然感到奇怪,但更多的仍是戒备与警惕。尽管她确实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恶意,可对方的一言一行,都让她感到十分不安,就好像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而出。 ——这个家伙不应该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初若不是因为他,若水如何会那般癫狂,弄得险些走火入魔!如今他非但没死,竟然还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若水面前! 察觉到冲田总司的气息,清光惊疑之后便是愤怒,但他却不敢轻易现身。他现在还处于恢复阶段,如果再次耗损过大,很有可能令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毁于一旦。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收到编辑的站短,说是给排榜了……默,我明明没申请啊,还要感论文的说…… 不管怎么说,这几天我会勤奋一些了~ 123前世·羁绊 察觉到清光的异动,若水连忙以神识相询:清光,怎么了? ——吾主,此人危险! ——危险? 若水下意识地看向总司,却见他正目光温柔地望着自己。四目相对,刹那间,她只觉得心口一悸,竟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唔——” 总司见此情景,想要抢步上前扶住她,却被她挥刀逼开。 “……若水?” 听到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若水心中一惊,刀尖一转直直指向总司,目光凌厉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是什么人?!” 面对她的质问,总司只是空举着手落寞地站在那里,脸上表情复杂难辨。 盯着男子清秀俊美的脸庞,若水慢慢觉得眼前一阵恍惚。断断叙叙的画面自脑海中飞逝而过,可她却抓不住重点:“你,究竟……我,为什么……” “若水?!” “若水!——” 清光再顾不上其他,即刻现身接住若水软倒的身身子,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你……?!”看到清光半透明的形态,总司倒抽了一口冷气,“难道……” 清光侧过身子,两个男人相对而立,一个怒目圆瞠,一个神色惊讶。 冷眼瞧着总司,清光眼中的风暴正在渐渐凝聚,“冲田总司,汝为何没死?!” “……” “不说也无所谓!可你最好明白一件事——若水已经不记得你了,你今后不要再来招惹她了!”话说到最后,他几乎忍不住蠢蠢欲动的杀意。 总司望着对方怀中的佳人,压下心中翻腾的惊骇之情,淡淡说道:“这事还轮不到你管。” “你这混蛋!——”清光怒吼,若不是此刻他怀中抱着若水,只怕他早就冲上来将总司撕个粉碎了,“要不是你,若水当初又岂会伤心至神识不清!要不是你,若水有岂会被拘禁于蛆虫之巢!要不是你,若水又岂会被鹰司隼人那小人胁迫摆布!” 总司默默听着,并不答话:他之前已从听市丸银处得知,若水一度情绪失控,失手伤及京乐春水,被关入蛆虫之巢。也知道后来她被鹰司隼人逼迫订婚,直到四个月前才恢复自由身之事。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会因为自己的诈死而失忆。如果他知道的话,先前那些顾虑他根本不会考虑! “怎么,没话说了?”清光轻蔑地嗤了一声,瞪着他道:“既然你带给若水的都是伤害,那以后就永远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吧!” “这一次不同了。”总司低声道,与其说在回答清光,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忘记又如何,我会让她重新想起来的。” 清光大怒道:“想起什么?!想起你的欺骗,你的阴谋,还是你是她亲弟弟的事实?!” 此言一出,一人一刀均是一愣。总司是被对方话中的内容惊骇到,清光则是暗悔自己气极之下口无遮拦。 见清光神色有变,总司眸色一沉,周身的气场瞬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亲弟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清光心知遮掩无用,索性一股脑说出实情:“若水虽生在浮竹家,却不同于寻常投生于瀞灵廷的魂魄。她是带着记忆降生的。生前,她是你的孪生姐姐。” “荒谬!”总司神色渐冷,“虽然我已来到尸魂界百余年,对于生前的过往所记不多,但我却可以肯定,我绝无什么孪生姐姐!” 清光冷哼一声,“不信吗?那我便让你瞧瞧吧!”话毕,只见他素手一挥,周围的景物霎时间静止下来,渐渐地,眼前的画面竟也开始扭曲变形。 陌生的小院里,一个男人正焦急地盯着一件大门紧闭的屋子。他身边,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分别是九、十岁和六、七岁的样子。她们手拉着手,也和男人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 直到民居内传来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站在外面的男人才舒了口气,放松下来。不过多时,又是一声嚎啕哭声响起。紧接着,产房的门被从内推开,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满脸笑容地走了出来:“恭喜冲田大人啦,夫人诞下一女一男,是龙凤呈祥的大吉兆。” 立在门外的男人听到产婆所说,更是笑眯了眼,“是吗?太好了!我终于有儿子了!” 略显年幼一些的女孩拽了拽男人的袖子,仰起头甜甜地问:“爸爸,弟弟和妹妹一样大,那谁是哥哥,谁是姐姐?” 女儿的话问的天真,听得男人忍俊不禁,“自然谁先出生,谁就要大一些。” “那谁先出生的呢?” 见女儿追问,男人只得问那接产的婆子,那产婆领了赏钱,自然有问必答:“是小小姐早一点。” 小女孩点点头:“哦,原来妹妹是姐姐,弟弟是弟弟。” 男人刚吩咐完婆子抱了孩子出来看看,听到女儿的话,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弯腰抱起二女儿,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这个小丫头,说的是什么话?” 小女孩小脸一皱,“我说的不对么?弟弟比妹妹小,就是弟弟,妹妹比弟弟大,就是姐姐呀。” “哈哈哈,就你歪理多!”男人大笑起来,“以后可不许欺负弟弟妹妹!” 小女孩一撇嘴,在父亲怀里挣了挣,“阿金才不会呢,我和阿光姐会很疼他们的!~” “就你?你要是有阿光一半听话,我和你妈妈就都就省心了!” “爸爸你不许小瞧我!” 画面至此,总司已隐隐猜到了自己耳闻目睹的这些是什么,更感觉到事情开始朝着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可不论他多么想要阻止,都无能为力。 他对面,清光抱着若水立在那里,面无表情地道:“这是若水的记忆。虽然那时作为婴儿的她并不记得这些,但我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不是不信吗,那我就让你从头到尾都看一遍吧。”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事物又一次朦胧起来。 接下来,一幕幕情景如走马灯般开始放映。 无论是从他开始蹒跚学步,到可以在街道上飞奔。还是从他九岁那年成为近藤周助的内弟子,到十九岁那年成为天然理心流试卫馆塾长。抑或是他后来加入浪士组前往京都,到成立新撰组并担任一番队队长。 每个时刻,他身边都有一个女子陪着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脸从圆圆的婴儿肥出落得精致秀美,身姿也从小时候的娇小可爱变成亭亭玉立。 这个女子面对他时,总是面带微笑。每一次叫他名字的时候,总是语气温柔。 在这些情境中,这个女子无疑是他的孪生姐姐。然而,这女子的容貌虽与自己有八分相似,与若水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像。 “我不信!”总司阴鸷地瞪向清光,“这是你制造的幻觉,并非事实!” “幻觉?哼——”清光重重哼了一声,接着袍袖一挥,引得四周情景又是一转,“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也是幻觉吗?!” 景物清晰起来,四周的环境已换成了熙熙攘攘的街市。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身和服的黑发女子正低头挑选着摊位上的蔬菜,殊不知下一刻,自己就被几名浪人掳走。尽管她的叫喊与反抗引来了在附近巡逻的新撰组队士,然而面对为数众多的浪人,那些队士根本无法抽身解救于她,甚至因为敌人卑鄙的威胁,被趁机砍伤斩杀。 女子一路被人扯着胳膊带到了偏僻的河边,然后被狠狠推到地上。 领头的人拽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然后问她是不是冲田若水,是不是冲田总司的姐姐。 女子冷冷地瞪着他,并不回答。 她的沉默立刻激怒了对方,被甩了几个耳光后,又问她新选组的兵力部署和屯所的布局。然而面对所有问题,她皆是三缄其口。 那些人说着淫、荡、下、流的话威胁她,企图令她害怕求饶。 然而,对于这些,她依然不为所动。 女子坚决不肯合作的态度终于使浪人们失去耐心,侮辱咒骂她的同时,冰冷的武士刀也刺穿了她的身体。 四月的河岸边,樱花烂漫。 一个身穿素色和服的女子颓然倒地,胸前绽开的鲜红血花渐渐晕染开来,湮湿了她身下的土地。 直到什么也看不见,她毫无生气地眸子仍旧没有闭上。 接着,总司看到一身队服的‘自己’姗姗来迟,在看到女子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后,表情变得狰狞如鬼,开始了疯狂的杀戮。 直到鲜血染红了一地落樱,直到洒遍了半条河岸。直到,再没有一个活人。 然后,他看着‘自己’如一只重伤的兽般晃晃悠悠地走到女子身边跪下,听着‘自己的声音’口口声声地唤着那早已没了呼吸的女子‘姐姐’…… 默默立在原地,总司已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惊。 眼前上演的一切,明明这般真实,却又那般虚幻。 如果说这些都是真的,那为什么他残存的记忆中竟找不到对这些画面的任何印象? 可如果这些不是真的,那为什么他看到女子被杀害时会有一种想出手阻止的冲动?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淡,然后渐渐消失。再定睛看时,总司发现他们仍身处现世。 此时,清光的眼神锐利如刀,语气也冷冽如冰:“若水前世已是为你而死,难道此生,你还要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总司紧抿着唇,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过了半晌,才听他低沉地说:“无论我与她曾经的羁绊是什么,此生,她只是浮竹若水,不是我的姐姐。” 此话一出,清光瞬间杀气四溢,可惜不等他发飙,总司已经划破空间离开现世。 清光看着那道完全不同于穿界门的空间裂缝,脸色暗沉如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份~亲们的留言呐?我如此勤奋乃们要冒泡鼓励一下啊!~(ps:码完字赶紧去写论文,不然boss要杀人了……) 124疑虑·消息 自从总司自现世回来后,一连几天都保持着低气压的状态。 这一日银正好来到虚圈,他见总司脸色不愉,立刻十分欢快地笑着问道:“啊啦,听说冲田桑前几天去了现世,是专程去见姐姐了吗,她见到你有没有很高兴呢?哦对了,她现在不记得你了呢~想来,并不是愉快的会面呐~” “够了!”总司脸色蓦地一沉,冷冰冰地问:“你有什么事?” “哦呀哦呀,这个表情真是好可怕呢,冲田君~”银笑嘻嘻地将信封放到桌上,故意加上敬语,“既然冲田君不欢迎我,那我先就告辞了~” “不送!”总司懒得再看他一眼,拿起桌上的信封径自出了会议室。 “嘻嘻,看来打击不小呢~”银夸张地玩了玩嘴角,“真是期待后续的发展呢,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哦,冲~田~君~” 现世,空座町。 看完花梨传来的消息,夜一沉默半晌,忽然说道:“喜助,我要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浦原手上的动作一顿,“夜一桑,现在去太冒险了,还是再等等吧。蓝染那边,说不定也在……” “嘛,安心吧!我只是偷偷去探一探情况,不会被发现的。至于蓝染……哼,那个家伙的手只怕还没那么长!”夜一说完见浦原仍是不太赞同地看着自己,撇了撇嘴,专横地一摆手,道:“就这么定了,我过几天就回来。” 浦原知道劝说无用,只得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那么请万事小心。” “hai、hai!”夜一不耐烦地摆摆手,“喜助你真是越来越罗嗦了!” “夜一桑……”浦原哭笑不得地看着夜一化身黑猫蹿到窗外,再次深深地叹息:“唉,真是的……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任性。” “浦原阁下,四枫院大人的做法是不是不太稳妥?”握菱铁斋抱着一个大纸箱子从仓库走出来,面露担忧,“毕竟……” “嘛,随她去吧~”浦原低下头,继续摆固最近正在设计的新型义骸,“是夜一桑的话,大概不会有问题的。” “hai。”握菱铁斋应了一声后,便不再多说,开始默默往货架上码放货物。 现世。 琦玉县,三芳町。 “吾主,可是又什么烦恼?”清光悄然出现在若水身旁,见女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忍不住问道。 “嗯?……没什么,只是在想那天的事。那个男人……”想到总司,若水下意识地蹙了蹙眉,“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可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那红色的灵络分明只有死神才会有,可他却不是来自尸魂界……” 听若水提起总司,清光蓦地脸色一沉,狠狠道:“吾主,不必在意,那个男人如果再敢出现,我一定会亲自收拾了他!” “呵呵,清光的表情好可怕呢~”若水打趣地看了他一眼,安抚地笑笑:“不要担心,我只是好奇,拥有那种实力的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三芳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吾主……”清光话音一转,急急喊道:“小心!——” “嗯?!——” 清光话音未落,若水已经本能地朝旁边一闪。与此同时,只听身后一声巨响,就在若水刚才站立的地方,那和大腿差不多粗的树枝骤然断裂,掉落到地上。 若水借力在树干上一蹬,转身放出了一个攻击性鬼道:“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巨大的火团正中目标,那形如巨犬的虚吃痛地发出一串哀嚎,接下来却更加疯狂地朝若水扑去。若水不敢怠慢,在空中接连朝它施放了几个鬼道,这才将那只虚击落。她也跟着一跃而下,将已化为斩魄刀的清光狠狠插入那头虚的要害。 “嗷!——啊嗷嗷!——” 那只虚挣扎了几下,终是在若水的刀下化为尘埃。 若水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渍,眉宇间不禁流露出一丝担忧: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起了,加上上个月的三起,只怕要比之前一年出现虚的次数都要多……明明一年到头都出现不了几只虚的三芳町,怎么忽然间就变得受这些家伙的欢迎起来了?就算说是巧合,这也太频繁了吧。 “吾主……”清光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若水问。 “最近虚的活动过于频繁,也许是有人在刻意为之。” “这怎么可能?!”若水震惊地看着清光:虽然十二番队内部有这方面的研究,但一直以来没有什么进展和突破。况且,就算他们要试验,也不可能把虚放到现世来吧! 可是看清光的样子并不像随口说说,“你这么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清光点点头:“最近出现的虚,实力似乎处于递增的模式。常规来讲,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出现,除非是有人在对虚进行改造。” 经他这么一说,若水也觉得近两个月来发生的虚袭确实透着很多古怪。仔细一想,清光所言也不无道理。可是,谁会有那个能力操控、改造那些只为满足欲望却几乎不会思考的低级虚类呢? “……难道是上次的那个男人?”想到这种可能,若水忽然有些失望和不安,在她心中,竟隐隐有着一种‘不希望这一切与他有关’的想法。思及此,她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住,狠狠晃了晃脑袋,“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光默默感受着若水心中的彷徨与矛盾,金色的眸子愈发幽暗深沉。他攥紧了紧拳头,暗自发誓:冲田总司,这一次我绝对会守护好若水,你休想再伤害她分毫! 远处拐角的阴影下,一只黑猫盯已经着若水看了好一会儿。这时忽然发现对方扭头看过来,它立刻矫捷地跃上墙头,快速地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吾主,怎么了?” 若水疑惑地望了望空无一物的街口,对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一只猫而已。” 清光不疑有他,又问:“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且先守好三芳町吧,无论如何,不能让虚伤到这些居民。”她顿了顿,又说:“尤其是那些怀有灵力却不自知的人,我看有必要在他们的家中布下结界,以防有虚趁机攻击人类。” “但是,这样做的话,吾主您的身体……” 若水止住他的话头,“没关系的。身为三芳町的驻派死神,守护此地居民是我的职责所在。” 瀞灵廷,十三番队。 今天下午,很多队员有幸目睹了一向温柔和气的三席大人,志波美亚子怒气冲冲地冲进丈夫海燕的办公室。看那个气势,难道说是副队长在外偷腥被发现了? “哟,美亚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海燕的话还没问完,就见自家妻子恶狠狠地等着自己,质问道:“志波海燕,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给若水姐安排那么危险的区域?!” “啊?……哈??”海燕被妻子唬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瞅着妻子,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美亚子你弄错了吧?我给若水安排的地方可是再太平不过了,那里近五十年来,平均每年出现虚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太平?!——”美亚子陡然提高了声调,接着将一叠报告甩到他的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是若水姐派驻现世以来的战斗报告,光是这个月,她就遭到了不下五次虚袭,你敢说这种地方太平?!” “什、什么,不会吧?……”海燕连忙拿起文件,才看了两页就惊了,“这是?!……怎么会这么频繁!” “你问我,我问谁!”美亚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总之,这个月结束就到岗位轮换,你这次要是再弄成这样,就给我睡到客厅去!” “哎?!——”海燕一听,立刻委屈不已,“美亚子,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都是按着往年的数据来的,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今天就给我去睡客厅!——” 据说,美亚子三席这一声怒吼传遍了十三番队的后方队舍。鉴于话中内容,很多人都暗自肯定了他们之前的猜想——一定是海燕副队长做了对不起……咳咳,总之啊,夫妻相处要和谐啊~ 当月月底,若水被调往是神奈川县西湘地区的开成町,据说这里是全县面积最小的自治体,人口也是单薄不已。 说来也怪,随着派驻区域的轮换,虚袭事件也跟着大大减少了。如此一来,不仅若水的生活回归平静,海燕也终于不用再面对妻子的冷脸了。 “哎,要中断这次的计划吗?”市丸银笑眯眯地问,“这可不像蓝染队长的风格呢~” 蓝染淡淡看了他一眼,“最近虚圈那边的进展如何?” “嘛,有冲田桑在那里,蓝染队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呵呵,有总司在,我自然不担心什么。只是……” 银尾音上挑:“只是?” “如果你继续撩拨他,会发生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嗯哼,蓝染队长实在警告我吗?”银笑嘻嘻地问,脸上没有一丝惧意。 “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玩得太过火。”蓝染平淡地说。 “哦呀,想不到蓝染队长对冲田桑这么看重呢~” 蓝染挑了挑眉,“我对银你也是十分看重的,所以,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银半真半假地惊叹道:“啊啦,没想到我竟然处在和冲田桑平起平坐的位置上,这可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 “银,那个消息,我想可以放出去了。” “难道说是有关那个孩子的?……果然,蓝染队长已经坏到骨子里了。” “呵。” 作者有话要说:12点之前更新,今天的~ 下一章露琪亚就被收养了,然后很快海燕和美亚子就要挂了……哎,不忍心啊…… 125养女·乌龙 冷淡的青年威压氏族看着少女:“你就是露琪亚?” “呃……h、hai!”少女拘谨地低下头,不安地问道:“请、请问……” “朽木家打算收养你。”青年直截了当地说。 “什……么?!您在开玩笑吧???”露琪亚震惊地抬起头,见对方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立刻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我、这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介平民……” “管家。”青年面无表情地唤道,侧首示意身后的老者代为开口。 “hai,白哉大人。”管家恭敬地应声,上前一步对少女说道:“露琪亚小姐,白哉大人希望你可以成为朽木家的养女,如果你同意的话,真央方面可以马上准予你毕业,之后,我们会立刻安排你进入护廷十三队就职。那么,你的答复是什么?” “我……”露琪亚愣愣地睁着眼睛,“我不……” 就在这时,纸门“唰”的一下被人拉开,阿散井恋次一脸兴奋地冲进来,并得意地嚷嚷着:“露琪亚,快看,我考试合格了!!接下来,只要我……” 不过,当他看清房间内的其他人时,立刻沉默下来,因为他看到了男子头上戴着的牵星箝,他知道,对方是上级贵族。 白哉见有人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朝门口走去。他身后,那管家对露琪亚说了一句:“那么,就等候你的好消息了。”之后,也跟着离开。 白哉与阿散井错身而过,后者因被白哉强大的灵压骇住,愣了半天才堪堪回神。听过露琪亚的叙述,他立刻表现出开心的样子,赶在对方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前极力劝她答应。 少女听他不断说着‘太好了’、‘真是令人羡慕’等话,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一个人悲伤的离开。原地,阿散井恋次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然而他仍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这对露琪亚来说才是最好的,不要阻碍她,不能阻碍她…… 因为白哉和露琪亚的这次会面并非暗中进行,加之曾有绯真的前例,很多人都对那名少女和白哉的关系感到好奇。毕竟,对那些贵族千金来说,哪怕白哉现在鳏居,可不论是他本身还是他身后的朽木家,都是不小的诱惑。 然而,就在人们八卦地猜测朽木白哉是否会再次迎娶一个平民为妻的时候,朽木家传出消息,将收养一个流魂街孤儿为养女。 就这样,全瀞灵廷的人都知道有一个流魂街平民少女一步登天,成为了朽木家的大小姐,朽木白哉的义妹! 两个月后,已经冠上朽木姓氏的露琪亚顺利从真央毕业,并被分派到十三番队就职,正式开始了她的死神生涯。 时间匆匆流淌而过,转眼间,三年的时光就这样一去不返。 站在院子里,露琪亚明显察觉到,今天十三番队的气氛有些不一样,似乎海燕副队长、美亚子三席,甚至是队长的心情都很好。难道今天是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大日子吗? 就在露琪亚真正出神的时候,走进院子的海燕见她一脸傻相,直接喊道:“朽木,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 “hai!——”露琪亚吓了一跳,赶紧跑了过去,问:“海燕副队长,您有什么事吗?” 海燕笑呵呵地点点头:“嗯,你跟我来吧!”说完,转身就走。 “哈……?”露琪亚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那个、海燕大人,到底是什么事……?” “让你跟着你跟着就是,别在那儿磨磨蹭蹭的!”海燕转头虎着脸说。 露琪亚浑身一颤,忙不迭地点头跟上:“hai!” 一路跟在海燕身后来到十三番队的正门,露琪亚愈发迷惑了。怎么队长、美亚子三席和西园寺六席都等在门口,莫非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可惜不等她继续想下去,海燕的拳头已经招呼到她的头上。露琪亚吃痛地捂住脑袋,“海燕大人,好端端的,您为什么打我啊?” 谁知海燕却理直气壮地说:“哼,谁让你一会儿功夫就走神儿好几次的!” “海燕,不要欺负朽木。”美亚子瞪了丈夫一眼,又对露琪亚笑笑:“朽木,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的,美亚子大人!”露琪亚忙不迭地摇头,谁知说话声音过大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她不禁有点窘迫,低声问:“ano……请问,大家聚在这里,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人吗?” “没事就好。”美亚子一边说着,一边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襟。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轻笑一声,安抚并解释道:“别紧张,只是在等一位前辈。她以前在真央做过特别指导,说不定朽木你也认识。海燕带你过来,大概就是想介绍她给你认识吧。” “哎?……”听美亚子这样说,露琪亚立刻对这位神秘的前辈产生了兴趣,“是美亚子大人的前辈吗?” 美亚子略带向往地点点头:“嗯,她和早苗前辈是同期,是一位相当厉害的前辈呢。” “哦!~”一向十分仰慕美亚子的露琪亚见她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爱屋及乌地对她口中所言之人愈发好奇。只不过,在露琪亚的印象里,自她入队以来,十三番队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而且,现在队长、副队长、美亚子三席和西园寺六席都在等那个人,难道说她之前一直都不在瀞灵廷吗? 大概是看出露琪亚的疑惑,美亚子又道:“她之前被派驻现世,今天是她回瀞灵廷的日子。” 露琪亚受教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来了、来了!~”另一边,早苗欣喜地高呼一声,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出去,“若水,你可算回来了,我真是想死你了!——” “早苗,不要抱这么紧……”另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无奈。 早苗旁若无人地撒娇说:“谁让你三年都不回来的,人家太想你了嘛!~” “呵,十四哥哥他们可都看着呢,注意形象哦!” 这话一出,早苗立刻‘唰’地退开好几步,俏脸嫣红地偷偷看向十四郎,见对方没有注意到,这次松了口气。可当她再抬眼时,对上的却是若水异常灿烂的笑容,她这才发觉自己被整,不禁羞恼道:“若水,你又戏弄我!” 若水轻轻眨眼:“我只是替你高兴,想来,不久之后我就能喝到喜酒了。你说是吧,早苗?” “你、你别乱说……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嗯,什么事都没有。”若水配合地点点头,视线落到后方,叹气:“唉,真可惜,我还以为可以多个嫂嫂呢。” “若水!——”不止脸红还头顶冒热气的某女。 “若水,不要逗早苗了。”十四郎见心上人被妹妹打趣,忍不住上前相帮。 若水看向十四郎,“哦,都叫早~苗~了啊。” 十四郎也是个脸皮薄的,被妹妹似笑非笑的表情弄得十分无措,连忙干咳几声。 “若水姐,欢迎回来。” “哟,若水!” 美亚子和海燕也迎上来,分别和若水打招呼。 “美亚子,海燕。”若水抿了抿唇,郑重地道:“大家,我回来了!” “对了,若水,这是朽木,朽木露琪亚!”忽然,海燕拽出身后的少女推到若水面前,分别向双方介绍,“朽木,她是队长的妹妹,浮竹若水,之前一直在现世执行任务。” “浮竹前辈……?” “你……姓朽木?” 二人见到对方均有些惊讶,不过相对于露琪亚单纯的意外,若水内心则是震惊不已:难道说,白哉把这孩子当成是绯真的替代品……已经娶了她? 思及此,她的脸色忽然难看起来。 众人见状,纷纷表示关心。但若水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然后以队上事务不可耽搁为由,将众人赶回工作岗位。再之后,她借口想回家看看,一个人离开了十三番队。 不过,若水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白哉所在的六番队。 尽管若水已很久没与白哉联系过,但六番队上的很多队员还是熟悉她的。因此,再得到通报后,她来到了白哉的队首室。 见到来人,白哉难掩心中惊讶:“若水?” 虽然知道她今天回来,可他万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来找自己,不过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若水并不是前来问候,而是进行质问:“朽木露琪亚是怎么回事?” 白哉皱了皱眉,“她现在是朽木家的人。” 自己猜到是一种感受,亲耳听到对方说又是另一番打击。 此刻,若水难掩神色间的失望,“你为什么要……那个孩子虽然和绯真很像,但她不是绯真。即便将她束缚在朽木家,你又能得到什么?你不觉得,这样做对她、对绯真都太不公平了吗?!” 听了她的话后,白哉稍有回温的表情顷刻凝固,连带着队首室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我的决定,不接受任何人的质疑。” “白哉!……” “浮竹若水,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若水身子一僵,被他气得口无遮拦:“你把那个孩子当成什么了,绯真的替代品吗?可她终究不是绯真,不是你深爱的妻子,你究竟明不明白?!” 白哉眼神一变,气势全开:“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若水冷笑一声,“你既然娶了她,难道还怕我说……” “娶她?”捕捉到对方话语中的关键词,白哉这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激动不满。想到先前她因误会而质问自己,白哉不由郁卒,只是面上不显,淡淡道:“露琪亚是朽木家的养女,我的义妹。” “义妹?!你、你是说你没娶她,而是收养了她?!——”若水瞪大了眼睛。 冷着脸点头:“嗯。” “呃——”至此,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摆了个大乌龙。看着对方的冷脸,若水已是窘迫不已,“白哉,我先前……那个,因为露琪亚和绯真太像了,我以为……没想到是个误会……” “哦?~” 若水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干笑道:“我也是一时情急,你别生气。” “哼,若是别人……”白哉冷哼一声,缓了脸色。不过,这别扭的性格哪怕是变成冰山 作者有话要说:昨儿晚上回家太晚,没赶出来~今天补上啊~~o(n_n)o~ 126吞噬·海燕 拿着手上的相关文件,美亚子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水姐,今年的席官挑战赛你又不参加吗?” “嗯,现在这样就很好。(.)”若水边说边将点心装盘,“我喜欢清闲的工作。” ――这哪里是清闲的工作,若水姐你就快变成队长的御用厨娘了! 美亚子内心无力地吐糟,其实她多少也能明白,自己这位前辈虽然实力卓然,但一向行事低调切不喜欢打打杀杀。对于死神的工作,她也没有太多热情,会进入十三番队,更多是因为想要就近照顾体弱多病的兄长。 思及此,她不禁摇摇头:“你还真是……”没有野心啊! 若水确实没有野心,不仅没有野心,只要不是逼得她没有退路,她轻易是不会付诸武力的。可一旦触及她的底线,她就会露出利刃。 听说在几十年前原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和原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叛逃之时,她曾以一人之力阻挡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两位队长多时,虽后来被山本总队长镇压,但经此一役,已不难看出其勇气之可畏,实力之雄厚。 若水不知美亚子此刻所想,只是顺手将一个食盒递了过去:“美亚子,这是海燕的份儿,今天春水哥哥来了,我走不开,你帮我送过去吧。” 美亚子下意识地接过食盒,可一听是给自己丈夫的点心,立刻目露凶光:“那个吃货,竟然指使若水姐你给他做点心!!” “海燕每天那么辛苦,都是为了十四哥哥,我只是做几块点心犒劳犒劳他,你就不要计较了。”若水拍了拍她的肩膀,嘱咐道:“听说最近尸魂界有几处很不太平,你和海燕最近出任务时可要小心些。” 美亚子被若水的话转移了注意力,点点头道:“若水姐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再说,我所属的是侦查队,危险性很小的~” “嗯。” 几日后的清晨,白道门前―― 海燕一边闹着后脑勺,一边叙述着情况,“目前,对那个虚的情况并不清楚,受到它袭击的死神全部阵亡。”说到这儿,他脸色一正,不放心地叮嘱道:“所以,不要勉强。” “哎呀,没想到这样的话,竟然会从你嘴里说出来~”美亚子看着丈夫别扭中带着关心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海燕不满地看着妻子,咬牙切齿道:“又当我在开玩笑吗?!” 美亚子本想再打趣他几句,谁知一抬眼,却看到站在海燕身后少女正担忧地看着自己:“美亚子大人……” 她温婉一笑,说:“不用担心,我这次的任务是侦查。那么,我走了。” 傍晚时分,若水端着茶水和露琪亚做的牡丹饼走进会议室,“打扰了。” “若水……?”十四郎抬眼地看向妹妹,见她身后跟着露琪亚,便问:“朽木,侦查队还没回来吗?” 露琪亚一边帮着若水把茶递出去,一边回答:“hai,还没回来。” 此言一出,室内的气氛跟着低沉下来。 若水跪下来,将碟子和茶盏摆到二人面前,道:“十四哥哥、海燕,来尝尝露琪亚做的牡丹饼吧,她这几天学得很辛苦呢。” “哟,朽木你很行嘛!”海燕掩去眼中的担忧,大力地拍了拍露琪亚的肩膀,然后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唔,味道还不错!队长你也试试。” 闻言,露琪亚脸色微红。 “啊,多谢。”十四郎对露琪亚点点头。 就在气氛稍有缓和之际,忽然有人来报――侦查队出事了! 房间内,志波美亚子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美亚子!――”海燕看到如此虚弱的妻子,立刻脸色大变。 若水尚算冷静地旁人询问她的情况,得到“暂时失去意识,性命无忧”的答复后,才暗自松了口气。 这时十四郎又问:“其他人呢?” “……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十四郎声音虽小,却难掩语气中的震惊。 是夜,乌云蔽月。空气中,一股不安似在隐隐鼓动。 几个执勤的死神正在议论着白天发生的事,说到美亚子并无生命危险时,无不表示此乃不幸中的万幸。 “十四哥哥,夜深风寒。”话音未落,一件外套就披在了十四郎的肩上。 “若水,你怎么没回家?”十四郎问。 “我不放心美亚子,还有海燕他……” “啊!啊啊!!――” 就在此时,几声惨叫划破宁静。(.无弹窗广告)若水和十四郎对视一眼,同时朝着生源地赶去。 “这是……?!”露琪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弯月如钩,月光下,女子美丽的脸庞染着妖异的猩红。那冰凉的刀尖,此刻正滴滴答答地淌着鲜血。而她的脚下,平日里并肩作战的同伴,早已没了声息。 闻声而至的众人见此情景,无不惊呆在原地。然而,事实就是事实,那个斩杀了数名死神之人,确是不久前还昏迷不醒的侦查队幸存者,志波美亚子。 美亚子转身面向众人,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只见她忽地发力,直朝露琪亚掠去。 不过在她出手之前,海燕率先挡在了露琪亚身前,大吼道:“住手,美亚子!” 手握利刃的女子周身一震,接着动作僵硬地后退了几步,仿佛在与无形的敌人争夺着身体的主控权。最终,她一跃而起跳上屋顶,几个起落后已经逃远。 众人一路追去,入目的全是队友的尸体。 露琪亚颤抖着身体,眼中盛满恐惧:“美亚子大人,怎么会……” “那不是美亚子。”若水眼底一片冰冷,周身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戾气,“竟然利用美亚子做这种事,不可饶恕。” “队长,美亚……那家伙应该还没有跑远。” “等等海燕,你要冷静!目前还不清楚敌人的情况,现在追上去太危险了!” “即使如此我也要去……它操纵美亚子,把追随她的部下统统杀死,这玷污了她的尊严!”海燕的声音沙哑低沉,这种压抑的悲痛,远比失声痛哭更令人难受,“让我去吧,队长!” 十四郎沉默片刻,终是道:“我明白了,我和你一起去。” 海燕难掩惊讶:“队长……?!” 十四郎与他对视一眼,回身吩咐虎彻清音和小椿仙太郎:“你们留在这里指挥,进入战备状态!” 二人同声道:“明白!” “若水,你和朽木也留……”十四郎正想说让若水也留下,谁知他化为出口,若水已经瞬步而去,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十四郎生怕若水落单,只得立刻道:“我们走!” 若水一路追踪着进入密林,却骤然失去所有踪迹,唯一的线索只有地上残破的死霸装外袍和美亚子的佩刀。 若水只得凝神屏息,企图搜索到对方的位置。 不多时,十四郎等人也追了上来。看到残留着美亚子灵压的衣物,海燕忍不住上前探查,就在他伸手触及死霸装的那一刻,几条触手极速袭来,海燕侧身一跃,跳上高枝。 借着月光,四人终于看清始作俑者的真面目,一头背上长着无数红色触手的虚。 “队长,拜托您了,请让我一个人解决。”海燕如是说,表情坚毅决绝。 “……嗯。”十四郎知道阻拦无用,只得妥协。 “海燕……” “若水。”海燕回头看了最后一眼,低声道:“不要出手。” 然后,他在露琪亚仓皇地目光中,一跃而下。 若水站在原地,拳头早已攥得死紧。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海燕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出战的,她想要阻止,却偏偏不能。 “若水。”察觉到她强烈的灵压波动,十四郎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她知道,无论是海燕还是美亚子,都不会希望她在此时插手。可是要她袖手旁观,又让她情何以堪! 在那头虚的恶言挑衅之下,海燕迸发出悲愤而强大的灵压。战斗,一触即发! 海燕持刀攻上,速度之快令人心惊。眨眼之间,他就砍掉了那头虚的两只手。然而,就在他准备解放斩魄刀之际,他的刀却凭空消失。吃惊之下,海燕被虚迎面击中。 “海燕大人!――”露琪亚瞳孔一缩,立刻想要拔刀相助,却被十四郎拦住,“队长,为什么?要是不救海燕大人的话……” “救了海燕,那么他的尊严怎么办?”十四郎说:“你要记住,战斗有两种,为保命而战和为尊严而战。现在,他在为尊严而战。部下们的尊严,他自己的尊严,以及深爱的妻子尊严。” 失去斩魄刀,海燕的战力可谓是大打折扣,然而哪怕此刻他脸上已经血流如注,喘息不止,却仍在奋力战斗。 露琪亚看着如此拼命的海燕,颤抖着放开了握在刀柄上的手。 然而就在这时,那头虚忽然将所有触手袭向海燕,在后者抬手格挡时,竟刺入了他的身体。 不知为人的暗处结界中,两双眼睛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看到海燕被虚吞噬,那银发的男子忍不住出声,“啊啦,真是不小心呢,这样姐姐又要伤心了~” “银,走吧。”蓝染的面容隐藏着阴影之下,让人无法看清。 “哦呀,这就走了吗,蓝染队长?” “牺牲品而已,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他说完,转身朝树林深处走去。 银笑嘻嘻地跟上去,嘴里不知真假地说着:“呵呵,蓝染队长总是这么无情呢。” “海燕……大人……?”看着眼前诡异的画面,露琪亚颤抖不已地唤着。 “什么,你在叫我吗,小姑娘?”他回过头,伸出长而恶心的舌头,黑色的兽瞳阴森可怖,“既然如此,我就先吃了你吧!――”话音未落,已直扑露琪亚而去。 电光火石间,十四郎拔刀挡在露琪亚身前,:“快逃,朽木!”见她愣在原地,大吼道:“快点,你想死吗?!” 被吓得几乎失魂的露琪亚这才回过神,转身飞也似地逃命而去,留下十四郎与那头虚对峙。 “哎呀,这个女人的味道也不错,那就先吃她好了!~”他说着,将视线落在若水身上。 十四郎闻言一惊,立刻低吼道:“若水,快离开!” 然而,若水只是冷眼看着眼前披着海燕外壳的虚,眼底一片冰冷。 “若水!!” “哦,你比刚才那个胆子大多了,不过~~还是要被我吃掉!” “休想得逞!”十四郎说着,双臂用力向外一顶,将他挡退,“若水,快走!!” 他话音未落,就见若水忽然浑身一震,接着便如利箭一般窜了出去。他这次安下心,继续同那虚缠斗,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若水追出去的方向,正是蓝染与银刚才的所 作者有话要说:昨儿铁瓷生日,到家10点多了…… ps:之后两天我要赶论文,更新不定,老师已经在催了== 大家见谅~ 127卍解·失踪 对峙了一阵之后,那头虚看出十四郎试探了几次都不敢下手,不禁得意地笑道:“不要想着把我从这家伙的身体里拖出去了,没有用的!我的灵压和他的灵压已经融合了,永远都分不开了!哈哈哈哈!——” 听了他的话,十四郎目光蓦地一厉,极速出手,一刀就砍中了他的脖颈:“是么,那就没办法了,海燕的身体……和你的一起砍!” “你这家伙疯了吗,竟然连自己的部下也能下手?!”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绝不能把海燕的身体交给你!”话音未落,十四郎再次倾身攻上。那虚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十四郎自然不肯放过他。可就在他抬脚想追之时,却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闷痛,竟是旧疾复发咳出一大口鲜血,“咳,竟然在这个时候……咳咳咳!!” 就在他狂咳不止之际,那头虚已经几个起落逃进树林。 十四郎抬眼看去,赫然发现树林中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是去而复返的露琪亚!而那头虚的目标,也正是她! “巴嘎雅路!为什么要回来?!” 露琪亚惊恐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冲向自己的、不知是海燕还是虚的生物,几乎连转身逃走的力气都失去了。 十四郎强忍着病痛起身朝她跑去,可惜相距实在太远,眼看就要来不及阻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是否处于自卫的本能,原本一动不动的露琪亚忽然将斩魄刀刺了出去。 ‘噗嗤’一声,利刃透体而过,滚烫的鲜血一瞬间就溅了她满身满脸。 她颤抖着身躯,感觉着那温热的细流顺着刀刃浸到自己扶着刀柄的手上,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无措与惊恐。 露琪亚无法相信,更不敢相信——此刻这个虚弱地倒在自己肩上的男人,是那个曾经如阳光一样温暖的志波海燕,是那个曾经照亮了自己灰暗世界的志波海燕,是那个曾经无数次帮助自己进行训练的志波海燕。 血,喷涌而出,滚烫灼肤。 雨,瓢泼而下,冰冷刺骨。 “不!——”迟来一步的若水看到如此景象,心中的悲恸再也无法隐忍,她眼中的绝望与哀戚,早已沉重得超出想象! 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仿佛要抓住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无法抓住。仅仅一步之遥,仅仅慢了一秒,却注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以悲剧谢幕。 “……队长,谢谢你。让我战斗到最后。”海燕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但语气却透着释然与坚定。 “海……海燕大人……?”听到海燕的声音,露琪亚艰难地仰起头,落入她眼中的,是海燕染着血污的苍白脸孔,以及天空中落下的细密雨丝。 “朽木,因为我的任性,而让你经历如此不幸的事情,对不起,一定很痛苦吧?……谢谢了,多亏了你,至少我的心,可以留在这里……” “不……海燕,不……”若水冲到他身边跪下,不遗余力地输送着灵压,“海燕,不要睡!不要睡!” “若水……?”他侧了侧头,半阖着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一些,“怎么哭了啊?会变丑的……你看,我就要去陪美亚子了,你该为我高兴…才对呀……” “我没有哭,这些是雨水!”若水忍着眼泪拼命地摇头:“海燕,你留下来,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啊,咳咳……可惜,我已经有美亚子了呢……”海燕虚弱地笑笑,嘴角带起一丝释然,“呐,已经够了,不要再继续了……” “不够,还不够!我会救你的,不要睡,海燕!看着我,睁开眼睛看着我!——” 尽管若水一直喊着‘不要闭眼’,但他的眸子仍是渐渐合上,“……让我走吧,若水。” “不,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若水惊惶地摇头,一言一句可谓声声含泪,字字泣血,“夜一姐走了,喜助哥哥走了……如今,连你和美亚子也要丢下我吗?……” “啊,抱……歉……”留下最后两个字,海燕终是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不、不……不!——”看着那无力垂下的手臂,若水声嘶力竭地尖叫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一个又一个地夺走他们,够了,已经够多了……不能、我不要再失去了!——” 面对近乎歇斯底里的若水,十四郎既心痛又担忧,可惜他如今所能做的,实在太有限:“若水,冷静一点!——”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寂静下来,触摸不着亦感觉不到。唯有那万箭穿心般的疼痛,撕扯着若水的最后一丝清明。渐渐地,她琥珀色的眼中,只剩下冰冷与空洞,“还给我……把海燕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冲天的灵压在顷刻间爆发,波及之广仿佛将要吞噬一切,暗红的色泽更是昭示着这股力量的不祥。 十四郎自震惊中回过神时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竭力抵挡着这股灵压勉强维持站姿。而离若水较近却实力堪忧的露琪亚,早已被风压甩了出去。 风团以若水为中心收缩聚拢,直到将她包裹其中。若水抬起那双完全失焦的棕眸,双手持刀竖于胸前,声音轻若呢喃:“卍解,逆天清光。” “什……么!?——”听到‘卍解’二字,十四郎不禁为之一惊,然而即便他大声喊着‘若水,快住手!’这种话,显然也已经毫无作用。 耀眼的白光过后,若水身上的死霸装已变成了雪底青纹的华丽振袖,流光般的色泽恰与她一头雪白的长发相映成辉。而她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男子身着白色长袍,黑发长至足踝,金眸无波无澜,正是浮竹十四郎曾见过一次的——清光真身。 “himesama……”清光单膝跪地,如冷泉一般的声音幽幽响起,这才惊醒了如堕梦境的十四郎。此刻他已顾不上身体的诸多不适,只是高声叫喊着若水的名字,试图换回她的神智。然而,只是徒劳罢了。 “时、光、回、溯——” 女子宛然动听的嗓音缓缓散开,无形的声韵仿佛穿透了整个空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开始减慢,直到万物都静止下来…… 随着风团渐小,若水的眼中也恢复了清明。只见她双手抱圆拢在胸前,两掌之间,竟浮动着一个拳头大小白色光团。 “清光,拜托了。” “hai,hemisama。” 清光伸出手,恭敬地接过她小心护着的光团,轻轻一拢收进袖中。 “没问题吗?”若水问道。 “嗯,暂时没关系。” 闻言,若水淡淡一笑,“那……就好。”然后脱力倒进清光的怀中。 看了一眼定在原地的十四郎和露琪亚,又低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若水,清光眼睫一闪,打横抱起主人,消失在了原地。 十四郎不清楚若水卍解后究竟做了什么,他只知道,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树林剩下的,只有失声痛哭的露琪亚,以及……海燕的尸体,而若水则是全无踪迹。 带着海燕的遗体与濒临崩溃的露琪亚回到番队,病发之下的十四郎早已身心俱疲,若不是着急找寻妹妹的下落,只怕他早已坚持不住。 可是,即便他破例动用了整个十三番队的搜寻人员,仍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若水的蛛丝蚂迹。 恍惚地度过了三天,当时发生的一切仍让十四郎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要不是海燕的葬礼即将举行,而露琪亚也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都要觉得是自己魔怔了。 西流魂街,一处郊外。 一座新坟前,两个女子静静地比肩而立。 风乍起,拂起一个女子雪白的长发,以及另一个女子头上的白巾。 过了许久,那头系白巾的女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若水姐,你真的要离开吗?” “嗯。”另一个女子轻轻颔首,怔怔地凝视着坟包,“抱歉,空鹤,如果我能早一点……” “这不是你的错!”志波空鹤皱着眉打断对方,转头望着墓碑,认真地道:“你尽力了,若水姐。我不怪你。” 若水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嫣红,“还不够,远远不够。” 空鹤不由叹息:“若水姐,你何苦要这样逼自己?大哥他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空鹤。”她转过身,郑重地承诺:“我会救他的,一定。” 看着目光平静却话语疯癫的若水,空鹤忍不住哽咽:“若水姐,别傻了!大哥他已经……” “不!我不会放弃的!只要能找到……就还有希望!”若水定定地看着空鹤,一字一顿地说:“这一次,我一定会救他的!” “醒醒吧,若水姐!!”空鹤激动地摇晃着若水的肩膀,指着新立的墓碑大喊着:“你看清楚,这是大哥的墓碑,他已经死了,已经化为灵子不复存在了!” “你不懂,空鹤。海燕他……咳咳!”她想要告诉空鹤海燕还有救,然而剧烈的咳嗽却让她不得不停止说话。随着触目惊心的红自指缝间渗出,女子的脸色也愈发苍白。 空鹤见状吓了一跳,伸手想要扶她,“若水姐,你这是……!?怎么会这样?!” “……没事。”擦去嘴边的血迹,若水微微摇头,后退一步避开对方伸过来的手,“我该走了,空鹤。” “若水姐……”空鹤担忧地看了她半晌,最后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若水低低‘嗯’了一声,戴上斗篷的兜帽,转身留给空鹤一个渐远渐小的背影。 “……吾主。”清光悄然现身,形态已然恢复正常。 对于此事,还要感谢若水之前的大规模灵压爆发,使得注入清光的灵力阴错阳差地补充了他亏损的力量。 若水停下脚步,“什么?” “您真的决定了吗?”清光问,与若水心意相通的他自是知道她的打算,可是这样做,未免太过冒险。 她回头,看向瀞灵廷的方向,“嗯。” 这一年夏天,因一起恶性不明虚袭事件,十三番队损失惨重。其中,副队长志波海燕,以身殉职;第三席志波美亚子,以身殉职;队员浮竹若水,下落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爆发了一回……一边哭一边写,感觉自己好自虐啊! 不过!!!我决定努力让海燕复活,不然我得难受死!!! ps:题外话,有人才得出清光是什么系的吗?光系斩魄刀只是个假象~ 128身份·现世 明媚的午后,学校中庭的圆形喷泉前,黑发的少女笑容温和地将手中的信笺递出,缓缓说道:“很抱歉,森田君。你的心意我已经了解了,很感谢你的厚爱,但请原谅我无法回应。” 甜软的京都腔配上少女精致的容貌,即便是拒绝的话,仍是让对面的男生不自禁地红了脸。 “哪、哪里!是我唐突了,还请冲田学姐不要介意!”男生局促地接过情书,深深鞠了一躬,郑重表示歉意:“对不起,给您造成困扰了!” 闻言,少女苦笑了一下,道:“不,是我自身的不妥,与森田君无关。”这时,午休结束的铃声恰好响起,她朝对方点了点头,“那么,我告辞了。” 少年立刻站得更直了些:“hai!学姐请慢走!” 看着少年恭敬的模样,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朝教学楼走去。 综合教学楼,二层某一教室的窗边,一个深色发的男生双手交握放于胸前,作红心满满的花痴状道:“哇~冲田学姐又被告白了耶!不过女神怎么可能看上那些凡夫俗子,果然又是去拒绝的吧!哎,真是温柔又残忍啊!~你说是吧,水色?~” 小岛水色故意一脸冷淡地说:“我们还没亲近到称呼名字的程度,浅野君。还有,冲田学姐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啊啊,都和你说不要叫敬语了,真是的……水色你这是什么审美观啊,那么完美的冲田学姐你都不喜欢,她可是空座一中的第一女神啊!……”浅野启吾忍不住抱怨,转头征寻后排一个单手托腮望着窗外发呆的橘发少年的意见,“喂,一护,你是认同我的吧?” 少年似乎没听见,视线不转,皱眉不语。 浅野见状,不由提高了声音:“喂喂喂,一护你在发什么呆啊?真是的,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和你说话啊?!” “哈……?你说什么了?”少年的思绪被人打断,不耐烦地蹙了蹙眉,棱角分明的侧脸带着几分凶恶,“整天吵吵闹闹的,你是那些八卦的女生吗?” 浅野启吾丝毫没有感受到对方散发出的戾气,仍一脸陶醉地说着:“啊、啊~我说的就是那位空座一中的完美女神啊一护,二年级的冲田若水学姐!你也认为她超级可爱吧?~那么美丽高贵,简直就是大众的梦中情人啊!……” 听到这个名字,少年眉头皱得更紧,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怒意,“不要打她的主意!” “哎!?——”浅野启吾吓了一跳,随即不满道:“一护你突然那么生气生气干嘛啊!我对冲田学姐只是纯洁的崇拜和仰慕好不好!真是的,凶巴巴地想吓死我啊!!” 意识到自己的失常,少年懊恼地撇了撇嘴,不再理会同学浅野的絮絮叨叨,又一次将头转向窗外,只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映出少女的脸庞:那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和……实在太像了!所以每次想到她,情绪才会不自觉地…… 烦躁地扒了扒头,少年起身就要往外走。 “喂一护,就快上课了你要去哪儿?”浅野启吾问。 “啰嗦!”少年不耐烦地皱皱眉,无视刚走进门的授课老师,大步朝门口走去,只随口编了个理由,“老师,我身体不舒服,去保健室。” 负责却不怎么有眼色的班主任一脸关心地点着头:“黑崎君要注意身体呀,既然不舒服就快点去保健室吧!” 少年双手插着兜往楼下走,不期然地遇到了上楼的漂亮少女。 “黑崎君,午安。”软糯的嗓音透着几许温柔,少女俏皮地眨眨眼,明知故问道:“又要翘课吗?” “咳咳——”少年闻言不由呛了一下,只觉耳朵一热,像是做坏事被抓了现形的孩子,表情不知是恼怒还是羞愤。 少女见状仅是淡淡一笑,便神色自然地与他错身而过,“呵呵,那么要注意安全啊,黑崎君。” “啊。”他别扭地偏了偏头,余光所见是细滑如绸缎的乌黑秀发,入鼻的是她身上不知名的清香。 直到少女转过楼梯,黑崎一护才蓦然惊觉自己的出神儿。他烦躁地甩了甩头,想着:出去转转吧,前天遇到的那个小女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希望她早日成佛吧…… 回到教室,若水立刻凝心敛神,默默感知着黑崎一护的去向:竟然朝那个方向去了……最近空座町境内不太平,以那孩子高密度的灵压,只怕会引来…… 食指轻点红唇,她暗自唤出清光,嘱咐了几句后,便让他暗中跟上一护看顾他的安全。清光虽不愿意,但更不会违抗若水的意思,抱怨了几句便追着一护的灵压遁身而去。 下午放学后,若水收拾好东西,才慢吞吞地朝大门口走去。 夕阳余晖下,男子斜靠在墙边,本就修长的身形被阳光拉得更长。发现女子走近,他终于有了表情,以温柔浅笑取代之前的冷淡漠然,“若水。” 周围三三两两的女学生本就被男子精致帅气的容貌吸引,此刻见他不再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样子,反而对着一个女生笑得宠溺,皆有些嫉妒起那女子的好运气。 不过当她们看到走到男子身边的少女时,怨气立时去了一半。谁让这个人不是别人,偏偏是那个男女通吃的冲田若水呢! 察觉到周遭气氛的变化,若水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总司,你怎么来了?” 青年笑望着她,未觉丝毫不妥,一边接过她的书包,一边牵起她的手道:“我来接你。” 当下情景,若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顺从地点点头:“辛苦你了。” “走吧?” “嗯。” 于是,一对俊男美女相携而去,留下一干少男少女玻璃心碎了一地。 当然,八卦也是不会少的—— 女生甲捅捅旁边的好友,“喂,那个帅哥是谁,不会是冲田学姐的男朋友吧?” “说不准就是呢!你看他们多般配!”女生乙酸溜溜地撇撇嘴。 “可是,你不觉得那个人和冲田学姐长得很像吗?会不会只是她亲戚?”不得不说,甲同学部分真相了。 于是,乙同学激动了:“很像?你看清楚没?” 甲不确定地道:“……嗯,大概有五六分像吧。” “那一定是亲戚,说不定是她哥哥!”乙握拳:这样自己心里还好受些! “天啊,女神竟然名花有主了!这怎么可以!”a君仰天长啸。 众男立刻异口同声地附和:“就是就是!女神是大家的啊大家的!” “那个人竟敢企图独占女神,简直不可饶恕!”b君怒不可竭。 众男再次义愤填膺地附和:“就是就是!女神是大家的啊大家的!” “刚刚有女生说,那个人是女神的哥哥,不是男朋友!”c君突然跳出来。 众男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女神还是大家的啊大家的!” 回去的路上—— 总司忽然问:“那把刀呢?” 若水微微一怔,随即哭笑不得地说:“我让清光跟着一护去了。” “黑崎一护?”总司皱了皱眉,“你为什么对他如此上心?” “那孩子的灵力太高,又不懂得自制,最近空座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我担心……”她话未说完,就听对方冷冷地道:“那又如何,你护不了他一辈子。” “总……司?”若水诧异地抬头,见他刻意避开了自己的视线,不禁苦笑一声,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些了。倒是你,为什么不回尸魂界呢?”这句话,自她知道冲田总司原本隶属于虚圈远征队,且在一次任务中重伤被误以为殉职后,就不止一次地问过。而对方的答案也一如既往的简单:“我在尸魂界,早已是个死人了。” 虽然早知他会这样说,可若水心里仍莫名地难过:“只要你回去澄清事实,以你的实力,重新归队并非难事……” 总司似是有些不快,冷哼一声,反问道:“那你为何流落现世?” 若水心中一颤,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总司也不追问,径自又说:“我与你的理由,有五分相似。”这件事,却是他不曾说过的,因此乍听之下,若水好奇之余还有些心惊:“我的理由……你知道?” 总司俯身凝视她,缓慢而认真地问:“若水希望我知道吗?” “我……” 她希望吗?……似乎是希望的,可又不完全如此。 海燕有机会重生的事,除了自己,目前再无人知晓。 眼前的男人虽然在自己来到现世的这三十年里给予过不少帮助,也告知了自己他为何身负死神之力却非在编死神的缘由,甚至一再表达他对自己的关心与……爱慕。然而,要自己完全信任他,似乎还为时过早。哪怕他有一丝反水的可能,她都不能据实相告! “呵呵,你不必告诉我。”就在若水矛盾之际,总司忽然直起身子,说:“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挠你。相应的,你也不要再说什么劝我回尸魂界的话,如何?” 若水看着他清亮的眸子,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好。” 送走总司,若水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多起来的灯光,怔怔地有些出神。 如今想来,来到现世的这三十余年,她除了一直在找寻海燕另一部分魂魄之外,也在极力打探夜一姐和喜助哥哥等人的下落。只是辗转现世各地这么久,仍是没有一丁点关于他们的线索。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知为何竟是想起了自己与冲田总司相见时的情景。 当时清光已无力继续封存海燕的灵魂,她只得抱着最后的希望,赶赴虚圈寻找海燕余下的魂魄。就是在那时,她看到了那个站在一片荒漠之中,突兀于周遭的一切却又显得和谐的白色身影。 他四周原本是无数高级虚的尸体,可是等她及近时,皆已化为尘埃。看到她,他似乎十分惊讶,但也只是一瞬的失神便按捺下来。 若水这才记起,此前,她曾与这个男人有过一面之缘。 随着当时记忆的浮现,若水也跟着戒备起来。 长刀在手,灵压覆身,她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知道她的名字却非相识之人! 这个男人拥有死神之力却非在编死神! 这个男人,究竟是何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直接跳到现在来了,这中间发生的一些事,我会以回忆之类的方式揭开,目前若水还没恢复记忆,不过就快了啊~~ ps:挫败啊,论文米过,我改改改!唉~~~~~~ 129黑崎·保护 那个时候的冲田总司,仅仅背影,给人的感觉就是孤傲与决绝。(.无弹窗广告)一袭白衣猎猎作响,转过头时,甚至还未收起脸上的肃杀。 然,就是那样的神情,偏令若水恍惚觉得哪里熟悉。可是,再想细究时,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 “你……”究竟是何人? 话到嘴边,她终是没能问出口。总觉得,一旦问了,两人之间便会出现一道无法逾越横沟,会让人要后悔莫及。可又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敛去冷漠,男子换上浅笑,清越的声线不自觉间带起一丝涟漪,似是压抑着的狂喜:“又见面了,若水。” 若水静静望着他,依稀熟悉的笑容,隐约熟悉的声音,唯独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完全陌生的人。迟疑了一下,她本想张口试探,却被对方抢了个先:“在下冲田总司,原五番队第三席。” 不知为何,听到他的名字时,她的心中竟蓦地一颤。 自报家门后,男子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在下原为虚圈远征队副队长,于五十年前前往虚圈讨伐作战,后重伤滞留于此……” 一番解释下来,若水大致清楚了他的身份,可究竟信了几分,却要另当别论。 且更令她疑惑的是:“如你所说属实,为什么至今没有返回尸魂界?” 青年淡淡一笑,徐徐道:“瀞灵廷那边,似乎认为我已经殉职了。” 此言一出,若水不由呼吸一窒,心中的闷痛感也更加强烈,心脏仿佛正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令她愈发不适。 “即便如此,你也可以上报的……”她轻声说,明显底气不足。 青年只是微笑:“留在这里,未尝不是好事。” “你……” 话锋一转,男子的气质也变得愈发柔和了:“呵呵,先不说我。(.无弹窗广告)倒是若水你,为什么会到虚圈来呢?” 闻言,若水神色一凝,心中再次暗暗戒备: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海燕的事,都绝不能泄露! 总司见她不语,将视线落在她腰间,“说起来,我们聊了这么久,怎么都不见你的刀现身呢?” “你怎么会……!?”若水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我不懂你的意思。” “呵。”弯了弯嘴角,他低低叹息道:“看来,若水并不相信我啊。既然如此,不若叫出你的刀,让他来告诉你,我究竟是谁吧。” ——清光知道他的身份?! 这个想法甫一闪现,若水的灵压就是一阵波动。由于互通而感受到主人情绪的不稳,清光虽不情愿,却还是幽幽现了身。在冷冷横了一眼神色悠然的冲田总司后,他才俯身对若水行礼:“吾主。” 若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半晌无言。 记忆深处,那些残缺不全的画面,再次浮上心头。联系冲田总司的话和清光的表现,若水忽然觉得颇为无力:如果连自己的刀都不可信任,那这世间,还有什么能…… 得知若水所思,清光蓦然大惊,急忙张口想要解释:“吾主,事情并非您心中所想,事实上,此人乃是……” “我只是一个爱慕若水的男人罢了。”抢在清光之前,总司再次语出惊人。看着对面一人一刀同样诧异的表情,他云淡风轻地一笑:“奈何若水的刀太过护主,总是想法设法地阻挠我,所以直到今天,我才能向你一诉心意。” “你这家伙、你竟然……!!”清光眼睛瞪得大如铜铃,一副活见鬼的样子。此刻,他心中想的全然都是冲田总司是知晓他与若水生前乃为孪生姐弟之事的。就算眼下若水不记得了,但他怎么能有如此丧伦的想法!! 若水虽然也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不过眼下最要紧的却不是这些事情,而是早日找到海燕余下的魂魄。否则,哪怕是倾清光之全力,也没多少时间了。而这个男人,如果真的是友非敌,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如是想着,她便打算借机试探:“你……这么说,你认识我?” 可惜对方并不直接对她的问题作出回答,而是采取迂回的方式:“若水在真央和瀞灵廷都很有名,我想很少有人不知道你吧。” “哼——”闻言,清光忍不住冷哼,不过碍于和若水间的维系,情绪上却也颇为压抑克制,生怕自己一时激动,致使封印出现问题。 “若水不必多心,如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我乐意效劳。”总司看着若水,淡淡地笑。 若水本能地想要拒绝,可对方那清浅的笑容,却让她犹豫了。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事情后来的发展,可以说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若水说不上当时为什么会对冲田总司起了相交之意,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她只是隐隐觉得对方或许可信,换句话说,其实她那时也是带有目的的,海燕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 可惜直到最后,她也没能在虚圈找到海燕另一半魂魄。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返回现世,选择了一个最为稳妥的办法继续保护海燕残缺的灵魂。 后来,随着慢慢地接触与了解,若水渐渐对总司放下了戒心。尽管这使得清光十分不满。 —————— 清光回来的时候,总司已经离开。也不知他是否有意,总之,清光一进门,立马就察觉到了那个一直让他警惕戒备之人的残余灵压。几乎是同时,他的脸色就暗了下来。 若水知道清光一向和总司水火不容,无奈之余也只能尽力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转过头,看向一脸阴霾的男子:“一护今天还顺利吗?” 此举果然奏效,提起黑崎一护,清光同样大为不爽。不过碍于若水的交代,他只能一脸哀怨地报告了一护一个下午的行踪。若水强忍笑意对他说了句“辛苦了。”,弄得他腹中的牢骚还未来得及倒出就被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 清光郁闷地撇撇嘴,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家主人要对那个不学无术的小破孩儿这么上心,就算他是那个人的……也没必要这么关注吧! 这样想着,他心里不禁有些吃味儿,“吾主,为何要为了黑崎一护委身于此,即便他略有身份特殊,也无须……” “一护的灵力很强,灵压外放又不自知,如果放任不管,他会很危险。”若水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窝进沙发里,捧着杯子眯了眯眼,“他能看到灵魂,遇到虚的几率就会加大。而且,当年如果不是我没能及时赶到,美咲也不至于……” 即便若水这样说了,可清光对黑崎一护那小子仍是没什么好感:“哼,真是个麻烦的小鬼!——” “呵呵,许久没听你说过这句话了……”若水低声笑道,表情柔和中带着几分怀念,“几十年过得可真快呐~” 见她神色有异,清光悻悻地收了声。他知道若水是想起以前在瀞灵廷的时候了,因为这句话,他以前都是说朽木家那个拽到不行的小鬼的…… 氤氲的热气迷蒙了若水的眼,她微低着头,有些伤感地道:“也不知十四哥哥他们过得好不好,当年我就那样离开,还真是任性啊……” “吾主。”清光心中一紧。 “我没事。”若水摇摇头,似是自言自语地喃喃着:“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不是么。” 气氛急转直下,变得沉重起来。若水捧着咖啡杯,以指腹来回摩挲着杯缘。过了许久,她突然出声问:“清光,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清光皱了皱眉,“您的决定不会有错!” “别安慰我了,如果我那时候没有走开,海燕就不会被虚吞噬,更不会变成今日这般……”若水惨淡一笑,闭目掩去眼中的伤痛苦涩,“原本想要亡羊补牢,却是至今也未能成事,只能将海燕的魂魄……”说到此处,她自嘲地撇撇嘴,“我还真是没用!” “吾主……”清光刚张了嘴,就被若水挥手制止,“不必多说。我明白,有些事,强求不得……但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海燕就此灰飞烟灭,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哪怕违背常理,我也要试一试……”她一边说着,一边蜷起腿朝沙发里端缩了缩,然后抬头看向清光,神情脆弱又无助,像个担心被人抛弃的孩子:“清光,你会帮我吗?” 清光心中一痛,矮身半跪在她身前,郑重承诺道:“hai,hemisama。无论您要做什么,吾都会倾力相助。” 闻言,若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她伸手摸了摸清光的脸,轻不可闻地叹息:“呐,说好了的,可不许食言~” 清光神色微动,长手一伸将她搂进怀中,“吾,谨遵命。” 靠在清光的胸膛上,若水低声道:“所以呀,一护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好好保护他啊!” “……是。”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一个月没更新,实在对不起大家了。现在答辩终于告一段落了,之后还有毕业旅行和毕业典礼~不过这些都不会影响进度~~ 我会努力更新滴~ 话说,我前段时间拍了古装滴写真,哇咔咔,我表姐说我生错年代了~~o(n_n)o~ 130人类·死神 月圆之夜,黑暗中躁动着的不详之物,预示着即将降临的危险。(.) 苍穹之下,娇小身影如蹁跹的黑蝶,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浓重的黑夜之中。 “吾主,您不去吗?” 站在临窗而立的若水身后,清光看着玻璃上映出的若水的脸,眉头紧蹙。 若水透过玻璃瞟了他一眼,轻轻摇头,语气平淡而笃定:“没关系,一护不会有事的。” “可是,以黑崎一护的人类之躯,即便灵力强大,也无法招架虚的攻击吧?” “这一次的驻派死神,是朽木露琪亚。”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她只是轻声说,“如果是朽木露琪亚的话,一定不会让一护出事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清光眸色沉了沉,但却并未反驳。 就在此时,几个街区外,一道强大的灵压猛然爆发。清光一惊,下意识地看向若水:“吾主!?……” 同样察觉到那道波动的若水仍很平静,只是对清光说了一句‘不必担心。’后,便翩然转身朝卧室走去,“お休み(晚安)。”关门前,她如是说道。 清光站在原地,视线望着那灵压狂飙的方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麻烦!’。 经历了一个非凡的周末后,黑崎一护于周一中午姗姗来到学校。 一年三班内―― 浅野启悟一脸不可思议地问:“一护,听说你家冲进了一辆卡车?” “嘛,是吧。”一护敷衍道。 “家里整理完了吗?”小岛水色也表示着关心。 惹来一护一个白眼:“喂,没那么快吧!”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到一个轻快的女声问道:“那个……你就是黑崎君吧?” 一护疑惑地回过头,待看清少女的面貌,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一脸惊悚地指着她:“你、你这家伙……!?” “怎么了一护,你们认识吗?”浅野奇怪地看了看一护,又看了看少女。 “不,是第一次见面啊。”少女否定后,又问一护:“是吧,黑崎君?” 一护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口有人喊道:“黑崎,有人找!” 闻言,几人同时看向门口,只见一黑发少女亭亭立于门口,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嗓音清甜软糯地唤道:“一护~” “啊,是冲田学姐!~”浅野启悟率先惊叫道,扭头再看向一护时,眼中已满是指责,“一护,你什么时候和女神殿下这么要好了?!竟然到了直呼名字的地步!难道说……你们、你们已经……” “嘁,你这家伙,少给我胡说八道!”一护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超多好看小说] 浅野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冲着一护的背影大喊着:“喂一护,你这分明就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你也太不厚道了,竟然想要一个人霸占女神殿下!!――” 看着走近的一护,若水露出一抹关心之色:“听说你家昨晚出了事故,大家都没事吧?” 对上那双水眸,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啊,没什么事。” “那就好。”她轻轻抚了抚胸口,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今早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真是吓了一大跳呢。现在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嗯……”某少年可疑地脸红了一下。 “哦,对了~”若水说着,将一个饭盒递到他面前,“这个给你!~” “……哈?”一护不明所以地接过饭盒,“什么东西?” 无视周遭投射过来的各种目光,若水故作可爱地眨眨眼,“这是慰问品,一定要全部吃光哦~” “喂,我说……” 可惜不等一护再说什么,浅野启悟再次怒吼道:“哇靠!一护你连女神殿下亲手制作的爱心便当都收到了,还敢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 此话一喊出,周围男生们羡慕嫉妒恨的视线立刻全部集中到了一护身上。 饶是凶神恶煞、神经大条如黑崎者,此刻也不自觉地后颈一冷,本能地逃出了教室。 教室内,伪装成转学生的朽木露琪亚则一脸好奇地问:“刚刚那个女生是谁?” “那是二年级的冲田学姐,是全校最受欢迎的女生之一。”小岛水色微笑着替她解惑。他旁边,浅野启悟跟着补充:“冲田学姐是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是空座一中的女神殿下!” 她受教地点点头:“哦……她是黑崎君的女朋友吗?想不到他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女朋友却是那么温柔的类型。(.无弹窗广告)” 她话音未落,整个教室都陷入了一片灰暗的背景之中。只有浅野启悟握着拳愤愤道:“一护那个家伙,竟然不声不响地就把女神殿下占为己有了,真是太过分了!” “我觉得,如果是一护的话,也还好吧,至少没人敢找他麻烦。”小岛摸着下巴,十分‘客观’地分析。 “水色,你在说什么啊,女神应该是大家的才对!”浅野激动地握住小岛的手,“你应该感到愤怒才对啊!怎么可以说出支持一护那家伙的话来!” 小岛抽回自己的手,不在意地耸耸肩:“嘛,我早就说过冲田学姐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了,所以,不要把我也算进你那个所谓的‘大家’里去。” “水~色~~”浅野不满地喊道,可惜对方更加无情:“请叫我小岛君。还有,不要那么肉麻地喊我的名字,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正在吵闹的两个人没有发现,他们身边这个叫做朽木露琪亚的少女,望着若水离开的方向,脸上露出一抹深思之色。 教室的另一隅,一个茶色长发的少女同样面露失落地看着门口,喃喃道:“原来冲田学姐是黑崎同学的女朋友啊……” “织姬,你在说什么?”没听清她说话内容的有泽龙贵问。 “啊!没什么没什么!”井上织姬忙不迭地摇头,“今天我吃的芥末加蜂蜜烤鱼拉面很好吃哦,龙贵你要不要试试?” 有泽龙贵黑线:“……呃,我就不用了。” 学校中庭―― “哟,黑崎君~” 刚吃完若水送的便当的一护一抬头,就看到朽木露琪亚近距离放大的脸,以及耳边响起的嗲而诡异的声音,差点被最后一口食物噎。顺了顺胸口,他才恶狠狠地问道:“喂,你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啊!?” 露琪亚露出一副‘我好怕怕’的表情:“呀,真是可怕~你在说什么啊,好像想对我做什么事似的~” “我说,你最好先把你这种恶心的语气改一改!”一护不耐地皱起眉头,“还有,你不是应该回去你那个什么尸魂界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痴,能回去的只有死神,现在的我没那种能力。”少女说着,神色一暗,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昨晚,我死神的力量几乎都被你夺去了。托你的福,我现在等到恢复之后再……好了,这些姑且不论,在我力量恢复之前,你就助我完成死神的任务吧!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现在拥有死神之力的人是你啊!所以,你绝对不能拒……” “我拒绝!!――”一护言语直白地表达了意愿:“我可不想再和那些怪物战斗了。辜负你的期望,抱歉了。就是这样,拜~”说我,他挥了挥后,转身离开。 露琪亚看着少年的背影,眸色微沉,“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得不用非常手段了。”言罢,她忽然冲向一护,一掌击向他的面门。毫无防备之下,一护的灵魂和身体被她所带的特殊手套所分离。 看着自己的身体如‘尸体’一般倒在地上,一护忍不住惊呼出声:“啊――这、这是我的身体??你这家伙,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啊!?” 露琪亚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跟我来。”,便径自走到了前面。 一护无法之下,只得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他们离开后,若水才从拐角的地方走出来。看着被丢在空地上的一护的‘尸体’,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竟然把身体丢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可是会引起骚动的,真是不小心呢。清光,帮我一下。” “吾主,我来就好。”话音未落,清光已经现身,单手拎起一护的身体朝角落处丢了出去。 若水虽有心阻止,可惜待要张口时已晚了一步,只能看着某少年的‘尸体’被利落地‘处理’完毕。 “吾主,可以了。” 看着清光一脸清爽的表情,若水头痛地揉了揉额角,轻轻地点了点头:“好了,要上课了,我们走吧。” 同一时间,虚圈。 虚夜宫。 总司神色清冷的步入主殿,高座之上,蓝染单手撑着下巴,等着他一步步走近,“总司,若水的近况如何?” “除了对一个叫黑崎一护的人类少年很感兴趣之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事。”他语气平淡地回答。 “哦~名为黑崎一护的人类男孩吗……有意思。”蓝染饶有兴趣地笑了笑,另一只手敲着座椅的扶手,“有没有得到浦原喜助的消息?” “她从未试图和他们联系过。”总司顿了顿,又说:“依我之见,她似乎并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下落。” 闻言,蓝染眼中精光微闪:“呵呵……原来是这样。” “蓝染大人?” 蓝染道:“嗯,之后的事,按着计划进行吧。” “hai――” “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总司欠了欠身:“hai。” “银,你怎么想?”待总司离开后,蓝染侧首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银。 噙着狐狸笑,银道:“嘛,那要看蓝染队长问的是什么了。” “自然是若水的打算。” 银挑了挑眉,反问:“啊啦,这件事,蓝染队长心里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 蓝染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的也是。” “哦呀,蓝染队长又要耍坏心眼儿了,真是期待呢~” “银。”他警告地斜了银一眼,可惜某狐狸依旧不为所惧地眯眯笑:“hai、hai~” 虚夜宫的一个偏殿入口处,一头白色的豹形大虚一脸狂傲地冲走过来的总司扬了扬下巴:“哟,回来了?” 总司抬眼看了看他,反问:“找我有事?” 对方咧嘴一笑,湛蓝的兽瞳中充斥着浓浓的战意:“找你打架!” 闻言,青年温润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带出嘴角那一抹嗜血的笑意,“这么想念我吗,葛力姆乔?” 葛力姆乔不耐烦道:“少废话!打,还是不打?” “走吧。”总司言罢,率先转身朝虚夜宫外而去,“我今天会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回忆的。” “嘁,少自大了!小心我把你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更新了…… 最近真是人品不济,上周末出去玩,结果在沙滩上就把脚扎了。回来刚养好脚,出个门直接从楼梯上摔下去了……555,我要去开运,真是伤不起啊! ps:应篱暖亲的愿望,上一张古装照。如有被照片晃瞎眼的,本人概不负责~(掩面遁走~~) 131悲伤·忌日 午休,高等部教学楼顶层。 若水自言自语般喃喃道:“看来一护和朽木露琪亚相处的不错呢~” 清光站在她身边,若有所指地说:“吾主,那个朽木露琪亚的力量似乎一直没有什么恢复。”见若水略点了下头,他继续道:“似乎是她所用的义骸有些古怪,那上面残存的灵压,是……” “不必管她如何。”侧首瞥了清光一眼,若水语气淡淡:“算算她逗留现世的时间,想必过不了多久,瀞灵廷就会派人来调查了。” 捕捉到若水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微光,清光恭顺地垂首:“是,吾主。” 若水见状,轻叹一声:“说起来,再过两天,就是美咲的忌日了吧。一护他,恐怕又会因此而自责了。其实最该负起责任的,是我才对啊。” 清光蹙眉:“吾主……” “我明白。”若水苦笑着,闭了闭眼:“对于那件事,我并不后悔。” 几日后,在一个艳阳高照、风和日丽的清晨,黑崎一家来到位于城郊的空座陵园进行打扫和祭拜。 隐在暗处,默默看着夏梨和游子认真地打扫着墓碑、摆放好祭品,若水神情愈发伤感。不过一察觉到有人靠近,便立刻敛去了脸上的悲伤之色。 转过身,若水看向来人:“黑崎桑,冒昧打扰,还望勿怪。” 原来,来人正是一护的父亲——黑崎一心。此时的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毫无平日那不着调的气质,反而一脸严肃正经地看着若水,说道:“浮竹桑,我家那个笨儿子,这些年有劳你看顾了。” “黑崎桑不必客气。”这本是我欠你们的。 “还有一件事……”黑崎一心顿了顿,“……有关那个死神的少女。” 若水心下了然,道:“黑崎桑想知道什么,但问无妨。” “据我所知,她把死神之力转嫁给了一护,可是……” “轰隆隆——” 不等黑崎一心把话说完,只听一声巨响乍然而起。二人实力均不弱,稍一感知便察觉到有头颇具实力的虚在附近。再一定位方向,皆是大惊。 “糟了!——” “不好!——” 黑崎一心和若水同时出声,不过比起立刻想要赶过去的若水,作为夏梨和游子父亲的一心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浮竹桑,等等!” 话音未落,人已挡在了若水面前。 “黑崎桑!?”若水一脸惊异地瞪着他,接着沉声问道:“为何要阻拦我?!” 却见黑崎一心叹了口气,如是说:“我家那个小子已经赶过去了,这件事,就让他自己解决吧。”见若水神色犹豫,他又说:“而且,那边还有个陌生的灵压,似乎是冲着那个女孩来的。如果你贸然出现,只怕会引来麻烦吧。” 若水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么,黑崎桑,我们过去吧。” 黑崎一心愣了愣:“哈?过去?去哪里?” 见他不解,若水解释道:“即便不出手,也要确保夏梨、游子和一护的生命安全吧。至于那个密探鬼道众派来的死神,以我现在的状态,他是不会察觉到什么的。” “啊,你说的没错。”果然,嘴上说的再坚决,心里也还是担心孩子们的吧,“不过我就不过去了,寺庙的主持还在等我呢。那就有劳你了。” 看着黑崎一心往返方向而去,若水忍不住叹了叹气——真是个别扭的男人! 可惜眼下没时间容她多想,感知到一护猛然拔起的灵压,若水心下一凛,快速朝墓地的方向奔去。 镜头跟随若水的移动转到‘前方战场’。 此时,由于那头虚以夏梨为人质,一护的进攻显得有些束手束脚,已经陷入苦战多时。 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听着一护对露琪亚说的‘不要出手,这是我的战斗!’,若水琉璃色的眸子愈发沉静幽暗。 再观朽木露琪亚面色,也早已是一片担忧与苍白。(.) 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若水敛下眸子,面上一片冰冷。 乌云渐厚,不多时,便下起了雨,如同天空悲伤的泪。 雨丝渐密,将一切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一护不停地挥动着斩魄刀,然而,此刻被愤怒与仇恨充斥着的他,完全不是那头虚的对手。 看着已经伤痕累累却还在硬撑的少年,若水眉宇间透出一丝担忧。 同样在观战的露琪亚在想要出手的瞬间,忽然想起了几十年前自己目睹的那场为了尊严而不惜丧命的战斗。 浮竹队长那时说过的话,犹如冷水一般将她浇了个通透:如果你出手帮了他,那么,他也许保住了性命,可是这样一来,又将他的尊严置于何地呢? 看着少年那肖似志波海燕的轮廓,露琪亚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出手’,然而脑海中却浮现出海燕浑身是血地倒在自己肩上的情景。猛地一个激灵,她颤抖着抱住双臂,心中暗暗祈祷:一护,别死啊!千万不要死! 可是,战况的发展却愈发不容乐观。 “一护!——”目睹一护被那头虚重伤,露琪亚忍不住想要出手,然而得到的回应,却是少年近乎偏执地拒绝:“别过来!不要过来,露琪亚!” 即便身体被刺穿,即便血流不止,少年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与屈服,“我一定要打到它,手断了也好,脚瘸了也罢,我一定要把这家伙……” “所以我说了,你一定会死!”那头虚嚣张地大笑着,“你太年轻,无法忍受愤怒。因为愤怒,所以心乱;因为心乱,刀会变钝。小子,和我斗,你还太嫩了!”言罢,他头上的饵忽然形象一变,竟成了一个年轻女子的模样。 一护瞳孔骤然一缩:“……你这混蛋!” “无论多么冷血的死神,一定会有一个对着无法下手的人。而对你来说,这个形象应该就是她了。”那头虚得意地说道,接着嗓音一变,用女子声音问道:“是这样吧,一护?” 在那头虚的“对着这个女人你能下手吗?”的挑衅之下,一护彻底被激怒,然而面对着母亲的‘恳求’,即便知道那是假的,他仍有一丝迟疑。可就是这一刹那的犹豫,再次让那头虚有机可乘。 树林之中,若水静静立于雨幕之下,只不过此时她脸上担心的表情,早已被一片肃杀所取代。原本以灵压缠绕周身从而达到‘雨衣’效果的结界因心绪不稳而消失,雨水不消一刻便打湿了她的身躯,雨珠顺着她光滑的脸颊一路向下,从下巴滴落,坠地碎裂。 视线落在那头狂妄大笑的虚上,若水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低声唤道:“……清光。” “吾主。” “如果一护反败为胜,在那畜生被杀死前,我要得到它……” 从波动中感受到她翻腾的愤怒以及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清光倏然惊惶:“吾主,万万不可啊!” 侧目冷冷扫了清光一眼,她沉声道:“你,要违抗我吗?” “清光不敢!”清光身子一颤,不安地跪了下去:“可是吾主,如果要长时间保持那个形态,您的身体……” 闻言,若水脸色稍有缓和,但还是坚决地说:“怎样都好……唯独那个畜生,我绝不能放过!” “吾主……”清光神情矛盾地看着她,嘴唇翕动了几下,那个‘不’字终是没能说出口。 不过也许是他的担忧得到了回应,战场那边,一护虽然砍伤了那头虚,却没能一刀将它斩杀。那虚却是十分怕死,也顾不上之前自己多么嚣张,直接转身就逃。 死死盯着那虚逃走的方向,若水已无暇顾及受伤的一护,只来得及招呼了清光一声,便径自追去:“我们走!” 清光连忙跟在若水身后,心下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让那家伙跑了,不然真出点什么事,可就不得了了。 眼看那虚已开启黑腔要逃回虚圈,若水目光一凛,抬手就是一个赤火炮。巨大的火球裹挟着她的愤怒击中虚的背部,皮肉烤焦的气味立刻蔓延开来。 吃痛之下,那虚虽大声嘶嚎起来,但也许是意识到即便反抗也不是若水的对手,因而它仍是努力想要逃进黑腔,并无转身应战的打算。 见状,若水眼眸一眯,抬手就要开始第二轮鬼道攻击。 然而,就在她要张口的瞬间,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了她的腕子:“若水,那个密探鬼道派出的死神还在附近,再这样下去,你会暴露的。” 听是总司的声音,若水手上的动作便顿了一顿。趁此间隙,那头虚一股脑钻进了黑腔,不知所踪。 即便知道对方是为自己着想,可若水的脸色仍是忍不住沉了沉。清光见总司攥着自家主人的手腕没有松开的意思,立刻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喂,给我放手啊混蛋!” 若水闻言,抽回自己的手,略带责怪地道:“你不该拦我。”看着几步之遥的黑腔消失的地方,她攥了攥拳头,眼底有懊恼一闪而过:没想到竟然让那畜生跑了!早知如此,就不该打着活捉后狠狠折磨它一番的念头,而该一击毙命才是! 无视清光要杀人似的目光,总司歉然地凝着若水:“抱歉。” 被对方黑玉般的眸子盯得心神一晃,若水不自在地别开头,举步往前走去:“没有下次了。” “啊,嗯。”看着女子亭亭的背影,他泛起一个浅笑,只不过其中的苦涩却唯有他自己才知:那头虚,似乎是蓝染大人最近很感兴趣的实验材料呢,所以……抱歉了,若水。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终于吧该结束的都结束了,散伙饭吃完了,毕业典礼也参加过了~ 下周小醉开始学车,交规神马的,可能考试的前几天要多看看,之后上了车倒是还好,估计我也就去半天,码字时间还是大大滴有的~~ ps:最近卡文啊,不知道要不要按原著的来,纠结啊~~~ 132灭却·作战 “这不祥的魄动是……”望着天空中乍然唇线的一道狭长的黑腔,若水神色微沉,“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虚同时涌入?!” “吾主,要插手吗?”虽然清光很乐于借机给瀞灵廷添点乱,不过,一旦事态严重,引来高位死神插手处理,可就不好办了。(.) 若水若有所思地轻嗯了一声,抬手指了指窗外,蹙着眉道:“看来,即便我不想插手,恐怕也不行了。”原来,仅是房子的这一面,便赫然被十几头虚围了个水泄不通。 清光声音低沉,显然心情不爽:“这些低劣的东西,简直不自量力!”话音未落,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冲进虚群的瞬间,清光轻而易举地就秒杀了半数的虚,可是令他意外的是,这些虚被杀死,又会有更多扑上来,好像永远都杀不完一般。 切瓜砍菜似的劈了一会儿,他不耐地“啧”了一声,加大攻击范围的同时,也提高了攻击强度。 几分钟后,方圆百米内已感受不到任何虚的灵压。清光甩了甩微酸的右手,带着讨赏的表情回到若水身边,得意道:“吾主,全部解决了~” “嗯。”若水略微颔首,眉间的担忧不减反增,“不过,目前空座町境内,只怕有不少于500只的虚入侵。” 闻言,便是清光也忍不住皱了皱眉:“500?!怎么会这么多……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也许吧。”若水不咸不淡地说,刚刚寻找一护时探查到的那个特别的灵压,让她想起了二十年前遇到的那个强大的男人。但是,显然地,刚才捕获的那个灵压,远不及那个男人的十分之一。 “拥有退魔能力的人类,灭却师。”想必,这次的事应该和那个年轻的灭却师有关吧。 “吾主,您说灭却师?”捕捉到这个多年未曾听过的名称,清光略显惊讶,“灭却一族不是早就在几百年前绝迹了吗?” 敛下眸子,若水低声叹息:“可能是幸存者吧。”是了,当年偶遇那个男人的时候,清光并不在身边,而现在的自己只要情绪稳定,清光也是不能轻易读取自己的记忆的。 见若水半晌不语,清光只得又问:“既是如此,我们待要如何?” “静观其变吧。”若水语气淡淡,见清光眉心更紧,便安抚道:“无妨。即便来的虚再多些,也会有人将它们消灭的。至于那个灭却师……和我们无关。” “您说的那个人是……?” “……嗯,是他。” 捕捉到若水眼中一闪而逝的伤感,清光忍不住询问:“吾主,为何不愿见他,他明明就在空座……” 若水眉间一凝:“不必多说了。” “……hai。” “出去走走吧。” 不明白自家主人为何忽然改变了心意,清光立刻警惕起来,“吾主,现在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您……” “无需担心。”若水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不觉好笑,眼角眉梢忍不住上着几分少见的幸灾乐祸,“我只是发现,似乎有个了不得的大家伙出现了。不知以一护和那个年轻的灭却师的实力,能不能招架~” 只需略一探查,清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在他眼里,那所谓的‘大家伙’,实力如同垃圾,根本不只得放在眼里,“……那种东西,吾只要一秒钟就能解决……” “呵呵,清光,你怎么这般幼稚~”若水笑意盈盈地看了他一眼,“别忘了,一护还是个孩子。” “切,那臭小子简直弱死了!”清光不爽地哼道。 却见若水脸色一正,“正因如此,才要确保他不会有性命之忧。” “哼,麻烦的臭小子!” 与此同时,空座公园内,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正陷入苦战,面对体型犹如小山的大虚,二人半天也没想出个对策。 稍后赶到的露琪亚看到那庞然大物,心中大骇,死命冲着一护喊道:“一护,不要靠近,那家伙不是你能对付的!你过去只能送死罢了!” 然而,全心迎战的一护却没听到她的警告,或者说,即便听到,他也要自己试上一试!见状,露琪亚急忙刚想要冲上去阻止,可还不等她抬脚,就被一个穿着墨绿色和服的男人拦了下来。 “你这家伙,干什么?……你想害死一护吗?!” “怎么会呢~”男人笑笑,抬手向露琪亚轻轻一指,道:“但是呢,还是请你乖乖在这里看着。因为,无论是对朽木小姐来说,还是对他来说,这场战斗都是非常必要的。” 震惊于对方轻易就将自己制住,露琪亚一脸地不可置信:“这是……缚道!!——” “啊啦,很惊奇吗?~”男人轻浮地咧了咧嘴,“看到我会这种只有死神才掌握的术。” “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这边实力悬殊,那边的情势也不等人。终于,大虚在一护和石田不痛不痒地挑衅下,走了没几步便张开了血盆大口。 红色的能量球逐渐成形,看得露琪亚一阵心惊:“虚闪?!那家伙竟然打算使用虚闪!”看着前方似乎想要冲上去的一护,露琪亚再次惊恐地大喊起来:“一护,快点逃!被那个击中的话,就连连碎片都不剩了,会尸骨全无的!” 可惜的是,少年仍旧没有理会她的话。 距离较远的一幢高楼上,两道人影立于楼顶,默默关注着战斗的动态。可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女子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黑崎一护身上,而在那个头戴条纹宽檐帽、身穿墨绿色和服的神秘男人那里。 见若水神情微动,清光立刻提议道:“吾主,不如我们再离近些……?”说到后面,神色愈发小心翼翼。 闻言,若水的眼神忍不住闪了闪,然终究还是收回了视线,说:“不要再靠近了,会被发现的。” 清光沉默了几秒,终是不敢再忤逆若水,眉目低敛退到她的身后:“……hai。” 看着一护迸发出惊人的灵压,看着他接下那一击虚闪,若水清冷的脸色终于起了一丝变化,“果然,是这样么……那孩子的灵压……” 清光自然也感觉到了发自一护体内的那不同寻常的强大力量,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会吧,那个臭小子是怪物吗,竟然用蛮力接下了一记虚闪?!” 尽管若水同样震惊于一护的惊人表现,但想到他父母的身份,也就没那么讶异了。一护的父亲黑崎一心的实力远在队长级之上,而其母亲黑崎美咲,虽说只是个人类,但却有着十分敏锐的灵感。 大虚被击退后,一护扛着刀,气势十足地摆了个v字:“胜利!——” 不远处,石田雨龙愕然地看着他,仍有些不敢相信那家伙竟然就这么击退了那个皮糙肉厚的庞然大物。 直到一护语气不善地提醒他:“喂,总该说句谢谢吧,我可是在给你善后啊!”石田一愣,就见对方摇晃了两下便倒在了地上,不解地低喃:“怎么回事……忽然就使不上力了……” 这时,一护手中的斩魄刀忽然迸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并以肉眼可见的状态开始扭曲变形! “这、这是怎么回事……?!”脱力地趴在地上,一护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可是突入起来疼痛立刻就使得再他无力说话,只能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遭了!”露琪亚见状,立刻就知道情况不妙,“刚才突然间释放出太过巨大的能量,斩魄刀承受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一护会被撑爆的!” 一护的情况,若水通过灵压自然能够感知。此刻他发现情况危急,她也紧张起来。好在,那个石田雨龙利用自己操控灵力的特长,帮助一护释放了多余的灵压。 见此情景,若水已经迈出的腿缓缓收了回来,然后转身举步,“我们走吧。” “hai。”清光低声应着,随着若水转身之时,右手悄悄背道身后做了个弹指的动作。搞定之后,他见若水并无任何反应,便以为她没有发现,暗自得意了一下。熟不知,他的小动作并非瞒过了若水,而是后者此刻没心情计较罢了。 几乎就在两人离开后的下一秒,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楼顶,赫然正是刚才阻拦露琪亚的男人——也就是于110年前叛逃尸魂界的前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 可惜,即便只是这一秒之差,以若水的瞬步实力,也足以远离此地了。 “哎呀,果然还是来晚了一步么~”抬手压了压帽檐儿,浦原喜助语气莫辨地自言自语着,“小若水,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们吗?”接着话音兀自一转,做出一副担忧又有点欠揍的表情,“嘛,希望夜一小姐知道后,不要因此迁怒我才好~” 这样说着,浦原已然恢复了往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边敲着纸扇子,一边有节奏地踩着木屐优哉游哉地离开。 然而,那双隐藏在帽檐儿下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名为‘失落’的晦暗光芒。 ——小若水,即便仅是举目便可望见彼此的距离,你也不愿现身吗? 不过他失落的同时,精明的头脑却一刻也没有闲着—— 小若水,你失踪的三十余载,究竟在哪里、做了些什么? 而今出现在空座町,又打算要做什么呢? 那个叫黑崎一护的少年,是否也是你的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家画油画,发现我就适合涂鸦…… 133抓捕·濒死 夕阳之下,一只黑猫蹲坐在浦原商店的门前,抬着头状似犹豫地凝望着天空。[.超多好看小说] 浦原喜助拎着牛奶和瓷碗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没有便显出一丝惊讶,他整了整脸上的神色,挂上惯常的笑容,来到黑猫身边蹲下:“怎么了,夜一桑?在看什么呢,是不是要下雨了?~” 黑猫――即以此种形态示人的夜一瞥了他一眼,语气凝重地说道:“不用再装得那么轻松了,喜助。你也知道的吧,他们已经来了。” 闻言,浦原眼神一暗:“……啊。”不过也仅是一瞬,便又‘恢复如常’,举着手里的玻璃瓶对夜一晃了晃,“说起来,夜一桑,要不要喝牛奶?~” 空座第一中学。 清光一身休闲常服,神态懒散地靠着校门口的墙壁,修长的身材加上出众的外形,很是引人注目。看到若水走过来,他立刻扬起耀眼无比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若水,我来接你了~” “……清光?”看到清光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若水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故意无视掉众多男生火辣辣的视线,清光大刺刺地伸手搂过若水的肩膀,痞笑着说:“我来接自己的女朋友放学,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足够让邻近的人听清楚了。于是,那些原本只是对他有点敌意的男生,现在几乎快要用眼神把他凌迟了。可惜,清光完全不为所动,因为他既不在意、也不害怕,左右不过是一些肖想若水的毛头小子罢了。 思及此,他心中不悦,搂着若水的右手力道紧了紧不说,甚至还故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接着亲密又不失暧昧地问:“想我了吗?~” 对于清光过分亲昵的动作,若水虽然诧异,但还是配合着他的表演,似娇似嗔地横了他一眼,露出一抹在外人看来既羞涩又甜蜜的微笑:“谁想你了!~” “真的不想吗?我可要伤心了!”清光一副‘我很伤心、你是坏人’的神情看着若水,像极了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若水,你不爱我了么?~” 此话一出,别说那些男生,就连许多崇拜若水的女生都眼含愤怒了! 眼见清光越演越离谱,若水忍不住皱了皱眉,推了推他:“好了,别闹了。” “若水……”清光刚想再说什么,就听到若水暗中的严肃警告,立刻怏怏地闭上嘴,只委委屈屈地瞅着他。 被他可怜巴巴地眼神看得心软,若水脱出他的怀抱,径自走到前面。不过语气倒是和软了许多:“回去吧。” 虽然刚刚被若水教训了,但为了给予那些觊觎自家主人的凡夫俗子致命的一击,清光仍是十分不怕死地大声喊道:“哈哈,我就知道若水你舍不得我伤心,你果然还是喜欢我的~” 此话一出,校门口的背景气氛果然灰暗了不少。 至此,若水要是再看不出他想干什么,那这几百年就真的是白活了。尽管对清光的这种行为有些着恼,不过想到以后估计都不会再收到情书、礼物一类的东西,若水倒是开心,也就懒得计较他这一次的自作主张了。 二人比肩而行,谁知刚迈出校门,就见若水身子一僵,定在了原地。 作为斩魄刀中特别的存在,清光自然也察觉到了两个不同寻常的灵压,不禁有些担忧地看向若水。 却见她抬头看向红霞满布的苍穹,看不出情绪地说了一句:“终于,还是来了啊~” 由于身在人前,清光不得不压低声音,但语气中的关心,却颇为明显:“吾主……” “我没事。”若水缓过神,对他摇了摇头:“他们此来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注意,不要暴露了行踪。” “hai。” 是夜,趁着一护下楼吃饭的空当,露琪亚悄悄将写好的信放到了一护的书桌上。 站在街道上,她最后看了一眼黑崎家的大门,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露琪亚一边奔跑,一边忍不住想起与一护的初识,以及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和一干众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明知道身为死神不该有这些感情,因为无论是同情、友情、还是亲情,一旦拥有,都会是束缚自己的枷锁。可是,自己竟然……果然,是在现世呆得太久了吗? 专注于回忆的露琪亚没有发现,在她身后,两道身影正冷冷注视着她,锁定着她的目光有如发现了猎物的野兽。 “之前我还以为是情报有误,没想到那家伙竟然真的在义骸里!”阿散井恋次居高临下地看着露琪亚奔跑着的背影,语气中隐隐透着忿然,“朽木露琪亚,终于找到你了!” 相比于阿散井嚣张的态度,他身边的男子则冷淡许多。然而细细观察的话,却也能捕捉到那冷酷表情之下的几丝愤怒之情。 也许是火爆的个性使然,阿散井恋次没过一会儿便忍不住继续潜伏,直接现身对露琪亚喊道:“逃也是没用的!露琪亚――”话音未落,人已从电线杆的顶端一跃而下,双手持刀朝着露琪亚面门直劈而来! “恋……次!”看清来人,露琪亚瞳孔一缩,身体本能地向后躲闪,避开了这一击。 阿散井一刀劈空,非但不趁势猛攻,反而停下来说道:“追兵都已经到你背后了,你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就算身处义骸之内,你也未免太大意了吧。”说罢,他目光一厉,问道:“快说吧,露琪亚。那个夺走你能力的人类在哪里?” 闻言,露琪亚心中一慌,但面上却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你在说什么啊?就算我在义骸里,也不代表力量被夺走。更不要说,夺走我力量的是区区人类。” “就是人类!否则的话,你也不会摆出这副人类的表情!”阿散井低吼着,似乎更加愤怒,“亏你还是从流魂街出来的,被朽木家这样的大贵族收养,不但没能成为精英,现在竟然还露出这副表情,太不应该了吧?我说的没错吧,朽木队长?” 听到最后一句话,露琪亚身体蓦地一僵。她回过头,看着那清冷如月的男子,脸上的震惊之情早就难以掩饰:“兄、兄长大人……” 白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并不做声,倒是阿散井趁她愣神,再次展开攻击。看着避开要害但明显处于劣势的少女,阿散井说:“将死神之力传让给人类可是重罪,对你的抓捕没有交由邢军执行,而是委派我们出面,已经很仁慈了。”顿了下,目光森然地道:“撒,告诉我他在哪里露琪亚,我们要将那个抓住你,甚至夺走你能力的家伙……消灭!” 见露琪亚不语,阿散井继续威胁:“不要再袒护他了,你知道的吧,刚才的两次攻击,并不是你自己避开的,而是我让你躲过的。但是,下一次,你就死定了!” 面对阿散井的利刃,露琪亚依旧沉默。然而,此时的情势,早已不容乐观。 不同于露琪亚眼下处境的岌岌可危,临窗望月的若水却是一派澹然,便说是安若磐石也不为过。 不过,这也只是表面所示。前一天遥遥望见浦原喜助,若水心中已是很不好受。今日朽木白哉的出现,更是让她内心动摇。若不是感知到黑崎一护此刻还安然地呆在家中,只怕她也不会表现得如此冷静。 然而,这种表面的平静尚未维持多久,就被和露琪亚出现在一处的一护的灵压所打破。 “吾主……”清光看着若水眉头紧锁的侧脸,本身也很矛盾:以他的角度来说,这次的事,他一万个不愿意若水掺和。朽木白哉不比别人,如果若水出现在附近,他绝对能第一个察觉到。她们的行踪一旦暴露,中央四十六室的那群老家伙们只怕又要借此生事了。 可是,还不等他继续说什么,就见若水骤然苍白的小脸又染上了几分惊慌之色。 问及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 就在刚才,黑崎一护的灵压,消失了…… “一护!一护!!――” 看到一护被白哉的闪花秒杀,露琪亚跌跌撞撞地朝他跑去。阿散井见状,生怕她再加重罪刑,连忙冲上去拦住她的去路。 被人钳制,又挣脱不得,露琪亚只能大喊:“放开我,恋次!一护他……”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睁开眼好好看看吧,那小子已经死了!”阿散井怒吼道:“你犯得着为一个死人而加重自己的罪责吗?!” 听到那个‘死’字,露琪亚几乎绝望:“一护是被我连累的,是因我而死的!我只是想到他的身边,有什么不对?!” “就算罪名会加重,你也一定要到这小鬼的身边吗?”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哉此时终于出声,眼底的冷光愈发凛冽。 “兄长大人……”露琪亚看向白哉,目光纠结而矛盾。 “原来如此。”见状,白哉微一沉吟,道:“这个小鬼确实和他很像。” 瞳孔微缩,露琪亚神色复杂地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敢反驳。而她看向一护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闪烁。 就在这时,被认定‘已死亡’的一护突然伸手抓住了白哉的裤脚,“说什么我死了,别笑死人了!” “放开。”白哉眉头一皱,眼中有杀意一闪而过,“还是说,这只手不想要了。” “不要,兄长大……!” “一护!――”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来猜猜,最后这一声,谁喊滴? 【ps:感觉这个问题一点技术含量都米有……】 134百年·重逢 “一护!——” 突然介入的女声自然立刻就引起了在场众人的警惕。 阿散井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挥出了斩魄刀。 虽说挥刀之举意在警告、而非伤人,但看到那女子仅是腰间一软便轻巧地闪过自己的攻击,阿散井还是有些不爽:“喂女人,你是什么人?!……”与此同时,他心中忍不住暗暗嘀咕:怎么现在的人类,一个两个的都能看到死神啊喂! 谁知少女非但没有理会他的问话,更是无视了他的阻拦,径直跑到一护身边去了。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一护已完全被破坏的‘锁结’和‘魄睡’,若水仍是忍不住咬了咬唇:“一护,你……怎么样?” 听见她的声音,一护倏然一震,原本因失血过多而有些涣散的神智,也在这一刻清醒了大半:“……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后一句,语气已趋于愤怒。 若水抿了抿唇,不答反问:“还能动吗?” “你这……咳、咳,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快点给我离开!”此时的一护根本无暇顾及若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在看到灵体状态的自己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 他只知道,那个一击就重伤他的男人很强!非常强!强到对方从出手到收手,他根本就来不及看清,更不要说,闪避或者反抗。而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的杀意,此时已转移到了若水的身上! 所以,她的处境很危险! “喂,你没听到吗,我叫你快点走啊!” 一护的话是说完了,可半跪在他身边的少女却并无离开的意思。他心中一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惜明显力不从心,反而因此扯动了伤口,又咳出一大口血来。 露琪亚见此情景,脸上焦急之色立显:“……一护!”话音未落,就想跑过去,却在听到白哉的冷哼之后,硬生生止住了脚步。(.无弹窗广告) “没听到我在问你话吗,女人!” 阿散井何时被人如此无视过,但见他愤怒出声的同时,斩魄刀也架在了少女的脖子上。 只不过,若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威胁。即便脖子紧贴着那冰冷的利器,她立起转身的动作也不见丝毫迟疑。 “问别人是谁之前,请先自报姓名,这是基本的礼节。”她抬眼看了阿散井一眼,表情甚为冷淡,接着也不理会对方的反应,直接将视线落到白哉身上,“是你伤了一护?”虽是问句,其实若水心中已经肯定:残留的灵压不会错,只是想不到……白哉竟然出手了。 白哉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虽未答话,但其态度摆明了已是默认。 就在若水思考着不露真身救下一护的可能性有多少的时候,看清少女面容的露琪亚忽然惊叫起来:“你、你是冲田……呃、冲田学姐……” 听到‘冲田’二字,白哉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人。再看向少女时,目光不由变得深邃起来:不得不说,这女子的容貌,竟意外地与冲田总司有六七分相似。可若说她的气质,却是更像…… 最异常的是,他感觉不到她的灵压。 是故意隐藏了,还是原本就……不,不可能。她既然能看得到他们,他就不可能感知不到她的灵压。 见白哉只是以打量的目光盯着自己,若水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一身特制的衣服,确实有隐藏灵压的作用。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或说是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若水清楚,白哉这个人,虽看似冷情,对世事漠不关心,然实则不但重情,也委实是精明过头了。所以,她绝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这边若水心思几转,那边白哉也没闲着。 虽说只要将那人类的小鬼抹杀并带露琪亚回尸魂界就算任务完成,但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女却切切实实地勾起了他那少得可怜的好奇心。也许连白哉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却有种感觉:如果不探探对方虚实,他将来必会后悔。 若水不知道白哉此刻心中所想,若是知晓,只怕会忍不住暗呼对方直觉过人。不过,眼下却不是与他对峙的好时机。 余光扫了一眼匍匐在地的一护,若水眼神微变:再拖下去,只怕一护就真的没救了! 沉了沉气,她朗声道:“无论阁下是何人,又与一护有何恩怨,今日既已重伤一护至此,想必也该收手了罢。” 闻言,白哉瞳孔略缩了一缩,却是冷着张脸没有说话。 旁边的阿散井见自己两次都被若水无视,一口气郁结于胸,此刻已是憋得脸色涨红,说话的语气难民又冲了几分:“你这女人以为自己是谁!你让我们收手,我们就得听你的吗?!”话音未落,举着刀的手更是颇具威胁意味地往前送了一分。刀锋锐利,立时就见若水白皙的颈上多了一条红线般粗细的血痕。 “住手——咳、咳咳——咳——”一护使劲抬着头,也不过勉强看到这一幕,纵然再有心阻止,奈何身体却不听使唤。 对颈上多出的伤口,若水恍若未觉,然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冷光,却说明她此刻已耐心不多。 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阿散井,若水低低笑道:“就凭这么一把钝刀,也想威胁我么?”那不屑的语气半就嚣张到了极致,再配上那清丽中透着冷傲的俏颜,当下便看得阿散井脸色涨红,不过究竟是被她的话气得还是害羞了,旁人却是不得而知。 不过,若是清光在此,定会抖上三抖,不为别的,正是因为若水此刻这神态,分明是已经气极了。 可惜阿散井恋次并不知晓这些,依然不知死活地将刀架在若水脖子上,并伴以不服气地嚷嚷声:“你说谁的刀钝?!信不信我一刀劈断你这细脖子?!” “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才行。”若水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嘴角,见对方变了脸色,忍不住轻笑起来,“对敌最忌分心,此乃生死大忌。”话音未毕,只见虚影一晃,面前哪里还有少女的影子! 不要说她,就是那个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类小子,竟然也不见了! 见此情景,阿散井心下大骇,忍不住看向白哉:“朽木队长,那个女人……” 却见白哉脸色微沉,眉心紧蹙。过了半晌,方才说:“不用追了。” “可是……” “刚才那两刀,已经把那个人类小鬼的‘锁结’和‘魄睡’完全破坏了,不出半个时辰他就会死。”说罢,颇具深意地看了露琪亚一眼。 露琪亚身子颤了颤,终是低头未语。她心里明白,受了那种伤,就算一护侥幸不死,也会失去灵力,变成一个普通人。 似乎很是满意露琪亚服软的表现,白哉淡淡道:“走吧。” “hai——”阿散井应了一声,开启了穿界门。 大门关闭前,露琪亚眼含悲伤地最后看了眼那处空无一人的血泊,在心底默默道了一句‘永别’。 直到那古色古香纸门彻底消失,若水终于忍不住翻腾的血气,‘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吾主!”刚刚赶到的清光见状不由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住她,“吾主,您怎么样?” “……没事。”若水虚弱地摇了摇头,抬手拭去嘴边的血迹,暗自苦笑了一下:这次卍解果然勉强了些。好在刚才清光配合得当,自己才能及时将一护隐藏起来。 低头看向已经昏迷的少年,清光皱了皱眉,“吾主,即便这个臭小子是……可他真的值得您如此牺牲吗?” 若水抚胸轻咳了两声,道:“何必计较那么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救他。” “要说救人的话,我想似乎是我的强项。”身着和服的男子悄然出现,帽檐儿下,一双灰眸正笑意融融地望着少女,“你说是吗,小若水?~” 听到男子的声音,若水不禁周身一僵,虽暗恼自己一时大意,却也知避无可避,只得扯了扯嘴角:“阁下认错人了吧。” “虽然先前灵压隐藏的不错,不过我更相信我的直觉,还有就是……”他说着,若有所指地看了看清光,“如此,你还是不愿意承认吗?” 闻言,若水似无奈又似伤感地笑了笑,轻轻说道:“好久不见,喜助哥哥。” 听到这声称呼,浦原几乎立刻就笑眯了眼睛。直到想起气息奄奄的一护,才敛了笑意:“叙旧的事稍后再说,眼下还是帮黑崎桑疗伤要紧。” 这话一说,若水也附和地点点头:“喜助哥哥,一护就拜托你了。我……” 不等若水说完,喜助便说:“那么,我们回家吧。”见若水神情怔愣,复又道:“要是夜一小姐知道我见过你,却没把你带回去,只怕我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原本听了那‘回家’二字有些感动,可抬头一看道浦原那混杂着委屈、期待、哀怨的滑稽表情,若水怀念之余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是没笑几声就变成了咳嗽,脸色较之刚才也更加苍白,显然之前的卍解对她身体的损耗极大。 单手一举一托扛起一护,浦原率先走在前面,只在经过若水身边时,低低警告:“你的卍解,以后不要用了。” 若水蓦地一惊,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心中犹疑:竟是被喜助哥哥察觉了吗? 忽‘闻’清光那好不掩饰的赞同之声,若水不禁苦涩一笑,低下头抿了抿唇,由清光扶着跟在浦原身后踏上‘回家之路’。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发文仓促,于是校正一下~ 135团聚·辛酸 在浦原喜助对一护进行了包扎、治疗,并得到一护没有生命危险的保证之后,若水才跟在喜助身后出了房间。(.好看的小说) 来到外间,浦原双腿一盘直接席地而坐,若水见他一副打算深谈的架势,便自觉地坐到了他对面。 这时,一个梳着两条马尾的小女孩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并礼貌地躬了躬身子:“打扰了。”说着,跪下来将一杯清茶递到若水面前,起身时见若水正看着自己,不由腼腆地朝她笑了笑:“请用茶。” 若水轻轻颔首,双手捧起茶杯浅泯了一口,“谢谢。” “哎,不客气~”女孩脸颊一红,低下头将另一杯茶递给浦原。 “小雨。”喝了口茶,浦原低声吩咐道:“去请铁斋桑到隔壁看顾着点黑崎君,他醒了的话,记得通知我。” 被叫做小雨的女孩点点头:“hai,店长。” 待她出去,浦原喜助立刻似笑非笑地转向若水:“嘛,小若水~现在你可以说说你‘失、踪’这些年,究竟干什么去了。我想,等夜一小姐回来,也会有兴趣知道的。” 听着喜助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声音,若水虽然有点心虚愧疚,但心中倒不怎么担心,所以面上并无多少不安。喜助见状,不禁有些泄气,长叹一声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嘛嘛~小若水你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呵呵,喜助哥哥才是,刚才真是差一点就吓住我了~”说着,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对了,刚刚那个孩子……”故意顿了顿,她抬头凝住浦原,直到把对方看得脊梁骨一阵发冷,方才继续说道:“……那个孩子,该不会是喜助哥哥和夜一姐的女儿吧?” “噗——”可怜浦原喜助本想喝口茶暖暖身子,听了这话却一口气没倒上来,立刻被呛了个猛咳不止,“咳咳……咳咳咳……!!” 他对面,若水则笑得眉眼弯弯,象征性地问道:“喜助哥哥,你没事吧?” “没……咳、没事……”浦原喜助一手捶胸、一手狂摆,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赶紧向她表明清白:“小若水,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和夜一小姐那绝对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啊!” “嗤——”刚刚现身的清光听到这话,直接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顺便揶揄道:“喂,浦原家的小鬼,亏你也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了,也不想想男女关系有纯洁的吗?” 闻言,饶是厚脸皮如浦原,也不禁面上一红,“呃……我的意思是……” “别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越描越黑懂不懂?”清光挑了挑眉,心想:哼,可算出了口气了! 刻意屏蔽掉清光的话,喜助神情夸张地拍了两下手,道:“啊啊~不要跑题了,咱们言归正传,咳、言归正传~” 看着在那儿装傻的喜助,清光不屑地哼了哼,若水见状神色柔和地笑了笑:“说的是,这么多年不见,我可是有很多话想和喜助哥哥说呢。” “嘛,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 “这么说来,那天大虚出现的时候,在楼顶上的那个人也是你吧。”听完若水所说的‘近况’,浦原喜助摸着下巴说了一句。虽然他脸上的表情藏在帽檐儿的阴影之下令人无法得见,但他说话的语气却带着与若水早年相处时的熟稔与懒散,“话说回来~小若水,咱们百年未见,你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我真没想到,你的模样会变化得这么大。” 若水心知喜助指的并非是自己的外貌,而是她现在用的这副皮囊,然而思及总司之事眼下还不能明说,便对他说:“不过是具义骸,什么模样都是一样的。喜助哥哥何必在意。” 闻言,浦原喜助的目光有那么一瞬的犀利,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只是语气仍显得很严肃:“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应该知道,义骸的契合度与自身外形的相似度是成正比的,如果长期使用不符合自身条件的义骸,对身体的伤害会很大。” 明白对方是出于关心才会有此番‘爱之深、责之切’的说教,若水只觉得心田暖暖,想到早年浦原的性子,有些忍不住笑道:“喜助哥哥,百年未见,我竟不知道你几时变得这般啰嗦了。” 喜助噎了一噎,好在掩饰得很快,也就是在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尴尬的神色:“嘛,人年纪大了,话难免就多了一些。小若水不会嫌弃我吧?~”说着,看向若水的目光就带上了几分委屈可怜。 若水笑得温柔:“当然不会。喜助哥哥这样很好~” “哎呀~果然还是小若水了解我~”喜助立刻笑眯了眼,谁知若水的下一句话就将他推进了坑里。 “当了爸爸就是不一样呢,喜助哥哥也成为居家好男人了~”对比若水笑容愈发灿烂的脸,喜助则是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可谓有口难辩。 好在救星很快出现,隔壁一护的一声尖叫,立刻引得若水拽着喜助冲了过去。 —————— 一护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顿时受了不小的惊吓,“啊!——” 握菱铁斋‘趴在’一护上方,诡异表情地点点头:“哦~反应很快嘛~”说着,扭头朝外间喊道:“店长,黑崎先生醒了~” “喂,都说了你这家伙不要靠得这么近!给我滚远点!!——”一护激动地想要吧握菱铁斋推开,“为什么你这家伙会钻到我的被窝里,快点给我滚出去!” 一脚把握菱铁斋踹飞,一护坐起身,这才发觉自己并不是在家里。 ……自己竟然没死吗? 而且,那个女人……?! 想到阿散井恋次架在若水脖子上的刀和她当时挑衅的行为,一护心中大骇,“遭了!那个笨蛋……!” “哎呀、哎呀~这可不行啊,黑崎桑,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呢,再乱动的话……”随着纸门被拉开,浦原喜助手擎折扇走了进来,“……可是会死人的哦~” “……木屐帽子?”一护皱了皱眉,“这么说,这里是你家?” 喜助‘刷’地将扇子一合,“答对了~” 一护神色一敛,颇有些凝重地问:“是你救了我吗?” “嗯~听你的语气,好像不希望我救你一样?” 想到先前毫无反击之力的自己,一护脸色更暗,然而想到若水,也十分担心,忍不住问道:“对了,你就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色长发的漂亮女孩子,她……她有没有受伤?” 喜助挑了挑眉:“哎~女孩子?我没看到什么受伤的女孩子啊……” “是吗……”闻言,一护不禁心慌起来:难道说,被杀了?……或是被那两个人抓走了? 见一护神色变了几变,喜助不由坏心地笑了笑:“啊,对了,你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叫若水的?如果是她的话,人现在就在店里~”说完,笑眯眯地朝门口招了招手:“小若水,快点进来吧,黑崎桑可是很担心你呢~” 听了这话,一护顿时黑了脸,冲喜助吼道:“木屐帽子你这混蛋!你在耍我吗?!” “啊哈哈~黑崎桑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明明问我有没有看到受伤的女孩子,我确实没看到啊~小若水可是连根头发丝都没少~”喜助摇着扇子得意地笑,心说若水我欺负不回去,整整你至少也能出口气啊~ “说起来,黑崎桑还要感谢小若水呢,要不是她,你恐怕就真死了~” 若水无奈地看喜助了他一眼,正好瞅见他朝自己眨眼。尽管分别多年,但二人默契犹在,若水只是略以思索,就明白了喜助的意思。可一想到一护的伤势,又放心不下:“一护,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护摇了摇头,“没事,你……”忽然语气一转,有些恶劣地道:“你这女人……以后不要随随便便挡在别人面前!听到了没有!?” 若水‘呵呵’一笑,在橘色发少年不自在的瞪视下点了点头。 “好了,还是谈谈正事吧,黑崎桑~”喜助用拐杖戳了戳地板,鲜少示人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的光芒,“眼下你的情况可不容乐观啊,不过……” 悄悄退出房间,若水靠在墙边长长地呼了口气。清光见她神色忧虑,也跟着蹙起眉头:“吾主,要不……?” “不必。”她涩然一笑,“那是一护的选择,谁都无权干涉。” “但是以那小鬼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是去送死!” 眼睫微颤,语气有如叹息:“有喜助哥哥在,一护会找回死神之力的。” 清光撇了撇嘴:“就算他运气好,以他的实力,只怕还不够给那帮死神塞牙缝的。” 沉默片刻,若水低声说道:“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吾主?!——”清光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您真的要为了那个黑崎家的小鬼做这么多吗?那冲田……” “好了,不要说了!”喝止了清光差点说出的名字,若水缓了缓神,转头看向走廊的尽头,笑容少了几分苦涩、多了几分真心:“夜一姐,好久不见。” “哟,小若水~”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便速度极快窜上若水肩头。金瞳的黑猫似是做了一个‘咧嘴笑’的诡异表情,然后低下头蹭了蹭女子的脸颊,“你这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好端端地玩什么失踪!” “hai~hai~”若水连连点头,笑声微闷:“是我错了~夜一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吧~” “你还有脸哭!来现世这么多年,竟然敢躲在一边、不来找我!是不是皮痒了,啊?!” “我……”若水顿了顿,抬手抱过黑猫搂进怀里,眼泪止不住往外涌,“夜一姐、我好想你,也好想喜助哥哥……我、我呜呜呜……” 滚烫的泪水顺着黑猫的皮毛渗入皮肤,灼得她浑身难受。挣扎未果后,只得变回人形,反手搂住怀中哭得像个孩子似的若水,“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呜呜……夜一姐,我好没用,谁都保护不了……以前是海燕,现在是一护……为什么我这么没用……” 听若水提到海燕,了解内情的夜一也忍不住可惜:“不是你的错。无论海燕还是黑崎,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还不够,完全不够。” “小若水,你太执着了,有些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抗住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醉提前上班了,最近还在适应,每天回家都要继续看资料什么的。耽误了更新实在不好意思,希望大家见谅。 ps:悲剧的是周末还要早起学车,真的不是找借口不更新,而是没有时间的说……唉,我不解释,我错了!乃们要怎样调戏我都接受……555…… 136前往·回乡 事情的发展一如若水所料。尽管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但在频临死亡时突破了虚化临界点的一护,总算是找回死神之力。不仅如此,经过喜助的特训。现在的一护,其实力远比之前要强大的多。 而他的几个伙伴,在完成了各自的修行后,皆打算和他一起前往尸魂界营救露琪亚。 浦原商店地下基地一处。 当一护下来后看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若水,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想到某种可能后,他忍不住皱眉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闻言,若水轻挠着黑猫下巴的手指微微一顿,敛去眼底的几分落寞,转过头却是神色淡然地望了过去,“我与喜助哥哥是旧识,出现在这里很正常,不是么?” 若水今日穿了一件素色的暗纹和服,配上这副义骸那属于前世的冲田若水的容貌,自有一番古典的和风之美。被她直视良久,饶是神经大条如一护,脸上也不禁泛起了一丝浅红。 “你到底是什么人?”压下心底的猜忌,石田雨龙率先问道。 一护虽然神经很粗,但并不代表他察觉不到石田对于若水的敌意。然而疑惑的同时,他已经习惯性地站在了若水的一边:“石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一护出面维护若水,石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道:“黑崎,我想你也明白我们这次行动不允许出一点纰漏,所以……还是请冲田学姐解释一下吧。”既然她说和浦原喜助是旧识,那么她的身份一定也不简单。 不过可惜的是,若水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喜助见双方气氛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嘛~嘛~你们可以放心,小若水绝对是友非敌。今天,也是我特意拜托她过来的~” “这可不一定呢,喜助哥哥。”强迫自己不去看面露震惊的一护和一脸不可置信的井上,若水笑得愈发冷淡:“我只能向你承诺,不会伤害一护。” 闻言,喜助忍不住苦笑:“小若水,你这又是……” “不必多说,喜助哥哥。” 她早已不是小孩子,心中再是明白不过。然而,明白是一回事,解开心结却是另一回事了。 即便知道当年发生的事不该归咎于朽木露琪亚,但那时若不是她在逃跑之际犹豫不决、去而复返,之后又因太过恐惧而对海燕举刀相向,自己或许就能及时救下海燕,即便不能,至少也就充分的时间抱住他的灵魂不散,而不是…… 人心都是肉长的,要做到绝对的客观,若水自知,根本就不可能。 然而,即便心中有所抵触,她仍是以保护一护为由说服自己与他们同行。 “冲田学姐……?”望着陷入沉默的若水,有些被吓到的井上织姬诺诺地开口:“ano……”只是话说到一半,却不知要如何继续。只因她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女子和平时在学校里见到的时候大不相同,明明是同一个人,那个学校里的她温柔随和,而此时的她,却肃然冷漠。 “很想知道我的身份吗,灭却师的少年?”嘴角含笑,若水轻轻地问,只是并未等对方给出回答,便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么,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吧。” 话音未落,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光耀眼,难以直视。 待光芒散去后,那前一秒还在浅笑的和服少女,此刻已如尸体一般倒在了地上。而她身边,站着的则是一个身着死霸装的白发女子。比之黑发少女的柔和秀美,白发女子的容貌要略偏英气些,气质也更为空灵冷然。只那过分苍白的脸色,隐隐透出几分病态的柔弱。 “这是——?!”一护瞪着眼睛一脸震惊。 “冲田……学姐?”井上织姬茫然地看着女子。 而那灭却师的少年,眼下却觉得冷汗淋漓。 “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明明是温柔温婉的嗓音,然而让人听了,却只觉得一阵寒栗。 “你竟然是——死神!?”石田雨龙惊呼道,脸上隐隐有着懊恼和愤怒,“你竟然是死神!!” “喂,你……”一护疑惑地看向持刀‘挟持’着石田的女子,十分脱线地挠了挠头,“你是冲田若水?” “……呵。”闻言,若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倒是身为‘鱼肉’的石田忍无可忍地大吼道:“黑崎一护你是白痴吗!?就算这女人的样子不一样了,可她身上的灵压又没变!!” “四眼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灵压不灵……”一护不耐地皱了皱眉,忽然脸色一僵,惊得张大了嘴,“这、这么说……她真的是……” 说着,表情夸张地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抬头看向若水:“你……你真的是……” 若水轻轻颔首,向他解释:“这才是我原本的样子。这副义骸,是为了不被尸魂界察觉到我的存在,用意掩饰的假身份。”她一边说着,一边顺势放开了擒住石田的手,然后瞬步回到喜助身边。 慢慢消化掉这个事实,一护难免有些被欺骗的不爽与气氛。但矛盾就在于,他很明白,这几年的相处,若水对自己以及游子、夏梨的好,并非虚情假意。 于是,别扭地撇撇嘴,道:“你的事,我才懒得知道。” “好了~好了~眼下还是救人要紧哦!~”一句话,果然让一护等人心神一震,将注意力集中了过去。 喜助满意地点点头,召唤出灵子转换机做了简短的说明,而后针对穿界门做了一番详细的讲解,并将通过穿界门时可能遇到的风险一一说明之后,才与握菱铁斋合力打开了通往尸魂界的通道。 开打穿界门的前一秒,他郑重地对众人道:“记住,你们只有四分钟的时间,如果在这段时间内无法到达尸魂界,就会被永远的困在两个世界之间的断层里了。那么……开始吧!——” 有惊无险地穿过了断界通道的通道,五人一猫终于踏上了尸魂界的土地。 不同于一护四人的狼狈惨状,若水出了穿界门后,则是抱着化身黑猫的夜一轻盈落地。 “这些小鬼真是……明明都说了不能用灵力了!!”想到刚才的惊险一幕,夜一忍不住抱怨道,见另几人并未注意到这边,又问:“小若水,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是和我们一起,还是……?” “夜一姐,作为旅祸进入尸魂界,可是很麻烦的。”抚摸着黑猫的头,若水低声叹道:“……离开这么久,我想先回家看看。” “我明白了,我会先待这几个小鬼去空鹤那里,如果你……”话未说完,就听一声巨响,一人一猫闻声看去,却见是一护和瀞灵廷白道门的守卫贯坂兕丹坊打了起来。 “啊——那小子可真是个惹祸精!!——”此为频临爆发的夜一。 若水则忍着脸上的笑意说:“你该庆幸我们的落点在瀞灵廷外,否则……” 想到落点随机性的问题,夜一忍不住一阵后怕,低低念了一句“灵王保佑”后,便自若水怀中跃出,朝着井上、茶渡等人的方向跑去。 见那边胜负以分,本就不欲久留的若水正待离开,却因那出现在白道门后的灵压而生生止住了脚步。 白道门内,银发的男子眯着细眼,嘴角勾着一丝不怀好意的浅笑。只是目光却越过前面的兕丹坊与一护,落在最后面那个背对着他的女子身上。 “啊啦,果然没错呢~” 一如既往的奇特的尾音,如同蛇信子一般粘滑。刻意加重的音节,如他所料地使得若水本就挺直的身体愈发僵硬,“好久不见呀,姐、姐~” 虽然不明白这个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直觉认为眼前之人绝非善类,一护不由戒备起来:“那家伙……是谁?” “三……三番队队长,市丸银。”撑着沉重的白道门,兕丹坊结结巴巴地说,身体早已因为恐惧而颤抖不已。 将注意力拉回到一护身上,银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哦呀,这样可不行啊~”话音未落,只见白芒一闪,兕丹坊的左臂已经被割了一个深而长的口子。似是留意到若水在他出手时颤了几颤,银的语气愈发危险:“身为看守,可不是要你来开门的。如果不能进到看守的责任的话,就表示……必须要受死。” 闻言,兕丹坊早就吓得动弹不得。 然而,就在银出手之前,一护竟挥刀砍了上去! 双方兵刃相交,各自跳开后,就见一护已刀尖指着银骂道:“你这混蛋,竟然偷袭!像你这种卑鄙的家伙,就让我来砍了你!” 此话一出,夜一立刻忍不住在心里吐糟道:笨蛋一护,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 只是这话传进若水耳中,却是猛地一颤:“一护,够了!” 见她如此紧张眼前这个少年,银的笑容凝了一凝,复低低笑道:“真是有趣的家伙,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就凭你?”一护不屑地撇撇嘴。 “啊啦,被小瞧了呢~”扫了一眼已转过身正望着自己的若水,银脸上的狐狸笑愈发灿烂,“既然如此,就更加不能让你通过了。” “一护,快逃!!” “银,住手!——” 夜一与若水同时喊道,然而,不但一护没有来得及逃走,银也没有因此而住手。 解放语念出的瞬间,原本的短刀骤然拔长,直直刺向一护,速度之快根本避无可避! “一护!——”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我还活着,并且不会弃坑…… 只是最近各种忙到暴,好在现在车学完了,以后周末就空出来了,所以姑娘们不要抛弃我啊啊啊!! 137家人·难见 “一护!——” 千钧一发之际,一护横刀护在胸前。(.好看的小说)虽是如此,人却仍是被那强劲的力道击飞出去,连带着站在他身后的兕丹坊也未能幸免。 二人摔出约有十几米远才轰然落地,此时兕丹坊已经昏厥,而一护也因被银的气道所伤吐了血。 “黑崎君!” “一护!” “黑崎!” 几人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见他摔飞出去,连忙跑着追了过去。唯有若水,望着门内那笑容狡黠的男子,神色复杂难辨。 石门重重落下,切断了流魂街与瀞灵廷之间的连通之路,也隔绝了若水与银遥遥相望的视线。 虽然一直都知道他个性如此,时常捉摸不定,可那句无声的“放心吧,姐姐。我暂时不会告密的哦~”,却仍使她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小若水。” “小若水?” “小、若、水!——” “嗯?”回过神,若水茫然地眨了眨眼:“……你叫我,夜一姐?” “你——”夜一见状,一阵泄气,无力地叹了叹:“……哎,算了,没什么。” 却见若水眼眸微敛,神色黯然地道:“银刚才已经发现我了,想必用不了多久,瀞灵廷那边就会得知我回来的消息,你们想要救人……我看,我还是单独行动比较好,此举也可引开瀞灵廷的一部分注意与兵力。” “……嗯。”夜一沉吟了片刻,也觉有理,略一颔首,道:“也好。那你自己小心点。” 若水点点头,看了一眼被橙色光晕包围的一护,忍不住叮嘱道:“那么,之后一护就拜托你看顾了。” 也就是夜一如今是只黑猫的模样,若是人形,只怕已经眉峰高挑了:“怎么,你还信不过我吗?” “自然不是,只是……”若水抿了抿唇,到底还是说出了心中担忧之事:“夜一姐,不要逼空鹤,如果她不愿意……我会另想办法帮你们的,毕竟,海燕他……” 思及若水的顾虑,夜一神色了然:“我知道,空鹤也是我的朋友,此事我自有分寸!” “那便好。(.)”想到当年事后的种种,若水轻叹一声,眉间愁绪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浓了些许,“你们也多加小心。” 夜一舔了舔爪子,装作没看到若水的表情:“啊,知道了,你快点走吧!见到空鹤,我会告诉她你的近况的~” 若水点点头,回首看了看一护等人后,便瞬步离开。 那边夜一一干人等后续善后之事暂且不提,只说若水脱离大部队后,直接朝着位于瀞灵廷西郊的浮竹家宅奔去。 尽管心知只要自己走进瀞灵廷的大门,要不了多久山本元柳斋乃至中央四十六室都会知晓自己的行踪,然而对于家人的挂念,早已超过了若水对于自身处境的在意。 只是当她到达目的地时,远远望着自家大门,竟是有些‘近乡情怯’,不敢再向前一步。 此时时辰已至傍晚,夏季日长,故而天色尚很明朗。 恰是此时,如今已成为死神,自瀞灵廷下班归家的浮竹家五子直也与七子若空,在这个时候行至了附近。 也不知是不是双生子之间的特殊感应,兄弟二人原本正一边说笑、一边慢行,谁知直也刚接过话头没说了两句,就见弟弟忽地顿住脚步,直愣愣地等着前方不知在看什么。 直也跟着自家弟弟的视线看过去,登时也愣在原地,只是胸中心脏却狂跳不已! 那个人的背影—— 直也狠狠地吸了口气,想要确认却又不敢开口,生怕认错了人失望难过。就在他犹豫之际,他身旁的若空却是一个瞬步冲了出去,并神色激动地喊了一声:“刘姐!——” 那边厢,若水心中矛盾,正望着家门犹豫发呆,心神分散以致并未察觉有人接近,待听到那声既熟悉又陌生的叫喊,顿时身形一僵,下意识地就想逃走。(.好看的小说) 可惜此时的若空已非当年只知玩闹的青涩少年。当年若水不知所踪后,若空狠狠哭过一场便考上了真央,更是在短短三年内就完成学业加入了护廷十三队,而今在八番队京乐春水麾下也是排得上号的席官之一,各项死神技能虽说不上顶尖却也十分精通,又岂能让她轻易脱开。 至于与弟弟一起进入真央的直也,毕业后则进入了由山本元柳斋率领的一番队。目的并不远大,只为没事闲的的时候能暗地里给这老头添点儿赌。山本元柳斋虽有所察觉,但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也不愿与个毛头小子计较,便也随他去了。到而今二十多年过去,他虽不如若空发奋努力混成了上位席官,在队里却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虽说小时候不如若水早熟早慧,可若空也不是笨人,生于贵族之家,即便再不济,对子嗣教育上也是不会疏忽的。 此刻若空刚一喊出声,就见那像极自家姐姐的女子欲要离开,原本心里的一点点不确定,立刻就化为乌有了。只是又眼见她就要离开,心中不由大急,忙不迭地叠声喊道:“六姐!六姐!六姐!……姐!!——姐你别走!——” 闻言,若水心中震动,迈出的的腿竟是无法再挪动分毫。 她长长一叹,有些认命地转过身子,正僵着脸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时,就被人大力地楼进了一个不算宽厚却很温暖的怀抱:“姐,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姐!” 若空抱着若水的肩膀,激动地无以复加,只是他如今身量已高,声音也低沉许多,虽说长得秀气了些,可怎么看也是个透着英气的青年。然而他此刻却用着撒娇的语气同若水说话,这一举动,着实让后赶上来的直也看了一个目瞪口呆。 同时哭笑不得的还有若水,尽管没有看清来人相貌,但熟悉的灵压与他对自己的称呼,无一不在表明此刻将自己搂在怀中‘诉相思’的大男人,就是自己的孪生弟弟,浮竹若空。想来,后面那个刚刚跟上来的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便该是自己的五哥,浮竹直也了。 心中这般思索着,若水便从若空怀中抬起头看向浮竹直也,见他也望着自己,张口轻轻唤了一声:“五哥。” 这声‘五哥’叫了许久,直也似是才反应过来,只见他红着眼眶冲上来,一把拉开若空将,将若水拥入怀中:“……小若,真的是你!” “是我,五哥。”若水忍着蓄在眼眶中的泪水,声音哽咽地回答,“我要……” 察觉若水似有过家门而不入之意,若空心中一急,截住她的话头,拽起她的胳膊就往家里走:“姐,我们回家!” “等等,若空……”被弟弟拽了一个踉跄,若水有些吃力地跟上他的步子,一边走一边说:“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走在前面的若空忽地停住步子,脸色不愉地叮嘱若水:“你知不知道,母亲这些年,每每提起你都要伤心好久,如今你回来了,难道不该给她老人家请安吗?!” “若空……”若水低头敛眸,心底的愧疚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累母亲大人难过,是我不孝。只是,今日我若回了家,日后你们轻则便要担下‘知情不报’之过,重则或许就是‘窝藏旅祸’的罪名也未可知。如此……我又岂可同你回去?” “姐,你在说什么啊?”若空欣喜于亲姐姐久别重逢,加之本就心思单纯些,故而刹那间并未听懂若水言下之意。而向来脑子转得快的直也却听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问道:“小若,你说旅祸,难道你是和那些闯入尸魂界的家伙一起来的?” 避开哥哥的目光,若水低声道:“正是。所以,我不能和你们回家,否则……” “没有什么否则!”不等若水说完,若空就一脸气急败坏地吼道:“我才不管什么旅祸不旅祸六姐你今天必须和我回家!” 手臂因被他紧紧箍住而有些疼痛,若水忍不住蹙了蹙眉,劝道:“若空,你冷静点,我只是今日不回家,待我见过山本大人……自会与你们团聚的。” “我才不信!那山本老头害过你多少次了!谁知道他这一次还会不会把你关起来,或者像那个朽木露琪亚一样被处死!六姐,我……” “若空,慎言!”直也被弟弟的话惊得脸色青白,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想害死咱们全家吗!?” “呜呜呜!……”若空本能地反抗,而直也本就没使多大力气,便被他挣了开去。才脱手,就听他讽刺道:“我这话难道不对吗,六姐被他们害得还不够惨吗。要我说,别是你在一番队呆久了,被那老头子给洗脑了吧?” 闻言,直也当即就恼了,可想到早年若水受到的待遇,心下更是怜惜,便忍下怒气,说:“不管怎么说,小若的思虑是对的。我们还是先回去,将见过小若的事告知其他人,也好安了家里的心,如果小若那边进展的不顺利,到时再想对策也不算晚。” 稍稍冷静了些的若空没好气地撇撇嘴:“哼……反正你们二人一条心,我还能说什么!” 见弟弟松口,兄妹二人皆松了口气。直也见天色不早,担心和从商行回来的父亲同哥哥们碰上,便对若水说:“小若,你自己多加小心。” “……代我向父亲与母亲大人问安。”若水垂首轻言,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二人面前。 若空与直也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自家姐姐(妹妹)还是那么固执啊! 作者有话要说:悲剧地又去看牙了,大夫说智齿要拔,可是要等过了生理期,也就是说,我还要忍受一个星期的牙痛! 我好想哭……5555…… 138计划·推动 若水一路把足狂奔,回想着刚才若空说的那番话,之前积攒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随着迎面吹来的风,便簌簌掉了下来。 一直隐匿在她身边的清光心疼地皱了皱眉,刚想张口劝慰一番,就被面前忽然降临的杀气腾腾的某人打断:“浮竹若水,你竟然还敢回来?!——” 眼前质问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若水的昔日好友、如今的朽木家住——朽木白哉。 若水正哭得伤心,蓦地察觉到一股凛冽杀气,便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御动作。待看清来人,不由得一怔:“白哉?” 对方沙哑的声音让白哉顿了顿,接着眉峰一蹙,冷声道:“浮竹若水,你可知罪?” “放肆!吾主何罪之有?!”清光最容不得别人对若水如此,当即就发了彪,一头长发无风自动,颇有一番怒发冲冠的风情。可惜他如今白衣风流、眉目俊秀,硬生生令本尊的肃杀之气弱了几分。 “你!?……”白哉见清光现身,不由为之一怔,待察觉到眼前男子与若水相同的灵压时,眼中快速地划过一丝惊愕与了然,神色复杂地低喃道:“竟是如此,难怪……” 之后的话声音太轻,若水无法分辨,但观白哉颜色,多少也能猜出此刻他有多么的震惊。 “这就是你的秘密吗?” 沉默良久,白哉才淡淡开口。他看向若水,目光执拗而明亮,仿佛昔日那个别扭害羞的少年。然而,终究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如今的朽木白哉,肩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冷静……该说冷淡如斯吧。 这样想着,若水心神一晃,苦笑着反问他:“作为朽木家现任家主,你应该听过清光成为禁刀的缘故吧,白哉?” 闻言,青年神色一凛,本就薄的唇更是几乎抿成一条细线,“你究竟想说什么?” “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最初的过错并不在清光。所以,我希望你能答应我,若有一天,我……”她抬头盯住白哉,斟酌了一下,将想要说的‘我死了’换成,“我无法再使用他,你可以给他一个安身之所。” “吾主!?——”清光惊异地瞪大双眼,只因此时此刻,他虽能感知若水心中情绪,却无法看透她这样做的心思与用意。前所未有的恐慌感袭上心头,这种情况代表着什么,几乎可谓不言而喻。 见清光脸色骤变,若水安抚地对他笑了笑:“别担心,我并无死志,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不,我不要什么有备无患!若你死了,我宁折不留!”清光脸色铁青地大吼道,心中想的则是:当时没能救下八重大人,已是一生的遗憾。如今若是让历史重演,那他还有何颜面存留于世! 没料到清光会如此激动,若水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幽幽一叹,道:“清光,我知你不同于寻常斩魄刀,不会因使用者的灭亡而消逝,所以莫要因我而说出这种话来……” 骇然过后,清光终于冷静下来:“吾主,吾心意已决。” “你这是何苦。” 白哉冷眼看着眼前表白着‘生死相随’的一人一刀,内心深处的一隅,不可抑制地抽痛了几次,然而最终还做出一副冷漠的模样:“若说够了,便同我走。” 清光闻言立时警惕地瞪过去,反观若水却是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可是去见山本大人?” 白哉刚点了头,就听到清光愤怒且不屑的咆哮声:“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古板是不是老糊涂了,竟以为凭你就能制住吾主吗?!” 白哉以为他要放抗,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刀,与此同时将视线转向若水,似乎只要她有赞同之意,就立刻出手。 若水涩然一笑,心道:不愧是活了那么多年的人物,山本大人果真是好算计,竟然派了白哉来堵自己。想必正是吃定白哉绝不会对自己徇私,而自己出于对他的愧疚与亏欠,束手就擒的可能性也比其他人要大上许多。 他既能设计至此,想来必有后招,反正自己确实不想和白哉交手,倒不如就这样顺水推舟。就是再严厉的惩罚,估计也不会比被处死更严重了。 “我和你走。”若水轻声说,在意识中安抚过清光后,又对白哉道:“只是,请你答应我之前的请求。” 已经被若水‘威胁镇压’的清光不敢反抗,只能不情不愿地站在一旁,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十分期待白哉的拒绝。可惜令他失望的是,白哉沉吟片刻后竟略微颔首:“好,我答应你。” 听闻此话,清光惊得险些掉了下巴!要知道,这件事的风险无疑是十分巨大的!他朽木白哉答应的是‘藏匿禁刀’的请求,可以说这是一次给予了郑重承诺的徇私枉法。所以说,恕他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一直都冰山化的大贵族之首、瀞灵廷规则的执行典范竟然真的会应允若水,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谢谢。”若水感激地道。 “走吧。”白哉言罢,率先转身。 同一时间,被关押在六番队的朽木露琪亚,由阿散井恋次以及四名押解人员移送至忏罪宫。 许是看不惯露琪亚那消沉等死的样子,阿散井忍不住上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告诉你一个未确认的消息,昨天有一伙旅祸闯入了尸魂界,一共五个人(夜一是猫形态),听说其中一人是个身背大刀、橘色头发的男性死神。” 而瀞灵廷外,疗伤完毕的一护等人则在夜一的带领下,来到位于西流魂街的一处郊区,寻求夜一口中所说的那位朋友的帮助。 “哟,好久不见了啊,夜一!~”背靠软垫坐在席子上的女子爽朗地向夜一打着招呼,安装着假肢的右臂和家族特有的长长的下睫毛都昭示着她的身份,正是志波海燕的妹妹,志波空鹤。 而一护见夜一所说的人竟是个女子,无不惊讶不已:“你说的空鹤……是女人?” 闻言,夜一用‘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语气说道:“谁都没说是男人吧。” “但是……” 空鹤这才注意到他们,不禁皱了皱眉:“嗯?这几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是这样的……”夜一顿了顿,端正坐好后才继续说明来意:“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空鹤暗自撇撇嘴:“你每次来不都是这样吗?”话毕,见夜一神色凝重,心中不由重视了几分,“很难搞定吗?” “我想是吧。”夜一严肃地说,神色颇有几分凝重。 “哈,还真是很久没听到这样的对话了~”空鹤嘴角一扬,道:“说吧,什么事,我可是最喜欢有难度的事情了。” 一边抽着烟袋,一边听着夜一的叙述,空鹤的眉头是皱了松、松了皱,“原来如此,事情我大致了解了。”抽了口烟,继续说:“好吧,我接下这个工作。” “真的吗?”原本还在担心空鹤会因为当年那件事而不愿帮助他们的夜一忍不住松了口气,有些欣喜地确认道。 “嗯,既然浦原也有份,我总不好置身事外,何况……”想到那个一直待自己如妹妹的温柔女子,空鹤忍不住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没说。总之,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夜一知道她是想到了若水,碍于一护等人在,也不好开口说什么,不过还是暗示道:“放心吧,那边的事情一了,她会来看你们的。” “啊,我知道。”空鹤看似随意地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咱们话说在前头,我虽然信得过夜一你,但是并不代表我也信得过这几个小鬼。所以,我要派一个手下跟着你们。嘛,虽说是手下,其实也是我弟弟。” 瀞灵廷。 护廷十三队办公区,某回廊。 阿散井大步朝前走着,一想起刚才露琪亚听了他的话后那燃起光亮的眼睛,就忍不住皱眉:多少天没见过了,露琪亚神采奕奕的样子。不过……出面迎击的人是市丸银,那小鬼怕是活不成了吧。 正在他想得出声之际,一个声音忽然传来:“日安,阿散井君。好久不见了呢。” 看清来人,阿散井不由一怔:“蓝染队长?” 蓝染和蔼一笑:“可以和你聊两句吗,有件事想和你说一说?” 虽然对蓝染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出于对他的尊敬,阿散井还是点了点头:“……hai。” 空无一人的文件室内,蓝染怀念地开口:“哎呀,真是很久没有像这样和你说话了啊。” “hai。” “嗯,似乎是你被分派到更木队长底下之后吧,不知不觉都多少年了呢。”蓝染亲切地笑着,“说起来,你现在是在六番队吧?” 被蓝染的话弄得更加不解,一想直肠子的阿散井忍不住问道:“那个……请问您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蓝染神色一肃,低声反问:“阿散井君,你和她……朽木露琪亚很熟悉吧?” 闻言,阿散井脸色一僵,就听蓝染继续说道:“你不必否认,我听说你们在流魂街时就已经很要好了。” 阿散井只得点头:“是的。” “那么,我就单刀直入了。在你看来……她真的该死吗?” 阿散井一惊:“?!……我、我不太懂您的意思……”话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你不觉得奇怪吗,她的罪状是未经许可借给他人灵力、灵力丧失以及逾期未归,这毋庸置疑是重罪,但是……义骸交回立刻销毁,缓刑期从三十五天缩减到二十五天,还使用只针对队长以为的死神才会启用的双亟,这些都出乎寻常。”顿了顿,他凝重道:“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在某个人的意志下操纵的。” 阿散井震惊地看着他:“蓝染队长,您的意思是说……” 蓝染声色俱佳地演:“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阿散井君,说不定我会被……” ——“各位队长请注意!” ——“各位队长请注意!” ——“目前即将召开紧急队长会议!” ——“重复一遍,目前即将召开紧急队长会议!” 作者有话要说:我上上周末搬家了,现在住这边当时没有网,附近也没网吧(什么破地方!)所以没能及时告知大家,十分抱歉!目前我弄了个临时用的无线网,先凑合凑合。 拖更是我不对,我道歉啊~亲们要怎样都好,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了!我只能说,我绝对不会弃文的!! 139真颜·示人 由于紧急通知的广播声响起,蓝染和阿散井的谈话也就随之被打断。不过,鉴于与目标期望已相差不多,蓝染倒也不再强求,只是温和地对阿散井笑了笑,道:“看来似乎发生了紧急事件,那么我先告辞了,阿散井君。” “hai,请您慢走!”阿散井连忙低头行礼,恭敬地目送蓝染离开。尽管面上不显,但他心中已然因为蓝染刚才的那番话,而有了一些怀疑。 “种子一旦种下,无论早晚,都是会发芽的啊。”无人看到的角度,蓝染的嘴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阿散井君。” 一番队大会议厅。 十三位队长难得一见地齐聚一堂。 山本元柳斋坐于正中首座只上,左右两侧分列着除市丸银和朽木白哉之外的十位队长。 随着会议厅的门被打开,噙着狐狸笑的银进入众人的视线。 “来了吗?”山本眯了眯眼,锐利的视线落在银的脸上,“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怎么了,突然把我叫到这里来,让各位管理尸魂界的队长为了我而齐聚一堂,未免太兴师动众了吧?”银说着,缓缓走进大门,视线扫过众人,补充道:“哦呀,不过朽木队长好像没来呢~他怎么了?~” “他另有任务。”山本沉声说道。 银勾了勾嘴角:“另有任务吗~啊啦,难道是去……” “喂,我说你还有功夫管别人干嘛去了吗?”十番队队长更木剑八一脸煞气地打断他,“自己擅自跑去对付旅祸,却没有把对方杀掉。凭你的实力,对付几个旅祸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啊啦,难道那个小子没死吗?”银故作惊讶地反问,倒是令一向冲动直接的更木剑八有些迟疑,“什么?” 银摸了摸后脑勺,无辜地道:“我还以为那家伙肯定死了呢,没想到他还真是命大啊~” 站在更木对面的技术开发局长涅茧利冷笑一声,“哼哼哼,你就不要演猴戏了,以队长级的实力,是不可能不知道对方的魄动是否已经消失了的吧?” “哦呀,说的好像我故意让他们逃走一样~” “我就是这个意思!”涅茧利语调一扬。(.无弹窗广告) “你少插嘴,涅!”更木剑八居高临下地看着涅茧利,“现在是我在和他说话!” 涅阴惨惨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有种你先看了我!——” “哼,你以为我不……” “够了!无端争吵,成何体统!” 山本喝止住二人,才对银说:“那么,找你来的理由你已经知道了吧。这次你在没有命令之下擅自行动,却没有抓到目标,身为队长实在是非常失态。对于这些,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市丸银?” “没有哦~” 山本眸色一暗:“你说什么?” 银一副无奈的摸着头发,“我没什么好辩解的,是我的疏忽呢~我不会为自己找借口,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接……” “请等一下。”蓝染忽然出声打断他的话,“在这之前,我有事想要问你。” 只是不等他问下去,一番队副队长雀部长次郎就急急忙忙地禀报道:“总队长,朽木队长已将浮竹若水缉捕归案!——” “什么?!——若水她……咳!咳咳——”乍一听到若水的消息,十四郎不禁激动地咳嗽起来。 而之前就有所察觉的京乐,则压了压斗笠,低喃了一句:“嘛,总算是回来了,看来还是朽木队长面子大啊。” “市丸银的处置暂且押后。”山本微微一顿,低声对雀部说:“让他们进来。” “hai!——” 随着大门再次被推开,万年冰山样的朽木白哉和依然气质温婉的浮竹若水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寂静无声的会议室内,山本威压十足地盯住若水,沉默良久方才质问道:“浮竹若水,你可知罪?!” 避开自浮竹十四郎关切的视线,若水语气平静地反问:“敢问山本大人,不知若水所犯何罪?” 拐杖一震,山本呵斥道:“放肆!——” “你才放肆!”山本话音未落,一个清越的男声便跟着响了起来。 待诸位队长见那男子竟凭空出现在若水身边,无不惊异非常。但众人好歹也是当了多年队长之人,片刻的惊疑过后,便各自思索开来。其中反应最复杂的,莫过于曾与清光有过一面之缘的十四郎和京月,眼底情绪莫辨的蓝染,以及自打看到清光出现后就一脸莫名狂热的十二番队队长兼技术开发局局长涅茧利。 “总队长,这位是……?”感知出眼前男子那和若水一模一样的灵压,蓝染心中一紧,率先表示了疑惑。 山本故作镇定地扫了麾下众人一眼,敛目沉声道:“此乃禁刀清光。” 确认之后,蓝染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晦暗之色:果然是之前在大灵书回廊翻阅资料时,偶然看到的在古书上记载的那把禁忌之刃。 此言一出,除了知情者外,其余的队长皆忍不住露出了惊讶之情,而后纷纷表示除了不同程度的担忧。便是市丸银,在听到‘禁刀’二字之时,那一成不变的狐狸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僵。当然,除了神色更加狂热兴奋的涅茧利。 尽管这些人中除了山本外再没有人亲眼见过禁刀当年的威风,但清光的‘威名’却是早有耳闻的。 相传几千年前,曾经位列大贵族之一的源氏一族的家主之女、有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之称的源八重,在机缘之下得到了来自灵王界的灵刀清光,然而却触犯禁忌与刀魂相恋,最终获罪,于双殛之丘被处以极刑。源氏一族也因此受到连累,自此便迅速败落。 然而,灵刀不同于一般斩魄刀,会随着持有者的死亡而丧失力量。所以,清光因爱人之死异常狂怒,继而大开杀戒。最终由当时执掌中央四十六室的六位审判官合力将其封印,并打入断界无底之境。 如今,禁刀重新现世,不论其是否能为尸魂界妥善使用,单是那份强大的力量,于尸魂界而言,只怕已经不能算是好事了。 在场的队长们考虑到这一层,当即就有自诩争议之人提出要将清光封印,同时对若水进行全天监管。其中,以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与九番队队长东仙要态度最为坚决。 “哼,就凭你们也想封印我?”清光嫌恶地撇撇嘴,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山本老儿,尔等如若再敢对吾主不敬,就休要怪吾不客气了!” “大胆禁刀!——”一向奉山本为恩人并对他敬重有加的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忍不住怒斥,说罢便要拔刀相向:“休得对山本大人无礼!” 清光见他杀气腾腾,本欲借机发作一番,却被若水暗中‘阻止’,愤怒不得发泄之下,只得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山本也知此刻闹开,对己方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之人借题发挥,加之旅祸一事才是当务之急,于是便挥了挥手,示意狛村不要轻举妄动。 清光眉峰一挑,似乎还算满意山本的识相,只示威一般朝狛村扬了扬下巴,便安静地站在若水身边不再出声。 “老头子,你打算怎么处置小若水?~”以斗笠沿儿挡住山本锐利的视线,京乐语气貌似悠哉地问。 山本沉吟片刻,方才缓缓道:“浮竹若水无故失踪、玩忽职守,现割去一切职务,现收押于六番队监牢。待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下达后,再做处置。” “老师,再怎么说若水也是十三番队的队员,请让我来……”十四郎刚想要求情,就被刺耳的警报声打断。 ——紧急警报!紧急警报!瀞灵廷内发现入侵者!请各队加强守备! ——重复一遍!紧急警报!紧急警报!瀞灵廷内发现入侵者!请各队加强守备! “什么?”蓝染眉头一蹙,露出一抹惊讶之情,“入侵者?” 更木剑八嘁了一声,“难道是那些旅祸?”说着,嗜血一笑,还不待众人作出反应,便转身冲了出去。 “总队长……?” “没办法了,队长会就先告一段落吧,有关市丸银的处置,之后会另行通知。各队立刻至廷内守备位置就位。”顿了顿,对白哉说:“浮竹若水押送至六番队,朽木队长?” “我知道了。”白哉淡淡应了一声,转身以眼神示意若水跟他走。若水不舍地看了自家大哥一眼,带着清光缓缓离去。 十四郎见若水收押只是大局已定,只得一脸沮丧、担忧地跟着京乐离开。其余诸位队长也纷纷走向门口。 蓝染经过银身边时,故意用深沉中带着愤怒的语气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过关了吗?” “啊啦,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呢~”银笑道。 蓝染神色肃然道:“你最好……不要太小看我。”言罢,举步离开。 走在最后的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听到二人意味不明的对话,眼底闪过一抹深思的光芒。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正是自己那不符合年龄的聪明头脑,使他陷入误区,为人所利用。 他更无法预料的是,他心中最重要、最想要守护的那个人,将是被伤的最深、被利用的最彻底的那一颗棋子。 蓝染筹谋多年的局,即将已经进入最精彩的阶段。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对不起! 我家里最近出了些事情,一言难尽,现在每天都很累、很烦,但我想说的是,我不会弃坑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写下去!希望你们能谅解我这段时间的停更,没有提前通知是我不对,很抱歉! 140拂晓·惨剧 “没想到撞上遮魂膜还没有消失……”仰望着头顶上方的蓝染不禁喃喃自语:“难道是极高密度的灵子吗?” 他话音未落,随着一声巨响,只见一个圆球形的灵子壁冲破了遮魂膜的防护,不过在进入一瞬间,圆球就四分而裂,球中的一护几人也分散坠落。(.好看的小说) 各处守备的死神见此情景,纷纷朝距离自己最近的地点移动,以期在第一时间抓到入侵者。 而被迫分开的一护等人,则开始了各自的战斗!至于战况和战斗场面如何,在此不做细表。 且说,与此同时—— 若水在白哉的押解下被关进了牢房,也就是曾羁押朽木露琪亚的六番队队牢。 看着面前即便身陷囹圄却依然淡定如斯的若水,白哉的脸色愈加冰冷,沉声质问:“那些和你一起进入尸魂界的家伙,究竟有何目的?”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若水轻声反问,见对方不语,复又道:“他们是朽木露琪亚在现世的朋友。”说着,不禁伤感一笑:“看来她人缘不错呢,即便兄长铁面无私,也还是有人愿意为她豁出性命的。” “哼,他们休想得逞!”白哉神色一凝,眼中流露出轻蔑与杀意,“等解决了那些自不量力的家伙,就轮到你了!” “喂,你这混蛋说什么——” “清光。”不待清光说完,若水就出声制止道。清光见她脸色不好,也顾不得理会白哉,连忙关切地询问:“吾主,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我没事。”若水对他摇了摇头,然而心底却生出几分担忧:刚刚那个强大的灵压,不会错的,一定是一护! 白哉显然也注意到了什么,神情愈发不悦。 就在此时,一名六番队的队员匆忙跑了进来,“队、队长,不好了!……阿散井副队长和旅祸交战,身受重伤,刚刚被吉良副队长抬……”那个队员喘着粗气禀报着,抬头发现自家队长大人正目光冰冷地盯着自己,不由有些心悸,“抬回来了。” “他人在哪里?”白哉沉声问。 “在、在大厅。” “我这就过去。”他说着,深深看了若水一眼,“不要妄想逃跑,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捉拿归案的。”话毕,才转身离去。 看着白哉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清光重重哼了一声,“那个小鬼,以为自己是谁啊!——”一回头,见若水神色莫辨,不禁有些担心,“吾主,您怎么了?” “一护的灵压,变得几乎感觉不到了。” “这么说来,刚才那个很强的灵压似乎就是那个小鬼的。难道说……?”应该死不了吧,刚才不是有人说什么副队长被旅祸重伤了嘛,如果是真的,那几个小鬼里,也就那个臭小子有这个可能吧。这样想着,清光又道:“也许是离这里更远了,灵压难以捕捉到吧。” 若水点了点头,“嗯,夜一姐在的话,想必不会有性命之忧。” 六番队大厅。 雏森桃震惊地看着重伤昏迷的阿散井,惊呼道:“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我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吉良伊鹤满脸自责,“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加入战局的话,或许就能够……” “不,这不是吉良君的错。” “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先联络四番队,请求高级救护班为阿散井治疗吧。毕竟,我只是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 吉良话音刚落,就听身后响起了一个冷漠的男声:“没那个必要。”却是不知何时来到二人身后的朽木白哉。 两人吓了一跳,就听白哉继续说道:“把他丢到牢里去。” 雏森闻言,连忙求情:“但是……阿散井君是去和旅祸战斗才受伤的呀,这样的话,请至少……” “我不想听任何借口,既然他擅自跑去交战,那就表示绝对不允许失败,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的家伙,救了也没用。[.超多好看小说]真是碍眼,快点把他抬走。”面无表情地说完,白哉转身欲走。 见状,雏森有些不平地想要再说什么,却被吉良拦住,躬身朝白哉道歉:“真是非常抱歉,朽木队长。” 雏森咬了咬唇,也鞠躬致歉:“……真是非常抱歉。” “雏森,听从命令把阿散井送到牢房吧。” “这怎么可以……阿散井君伤得那么重……” “就是说呢~”滑腻的声音倏然响起,二人侧头,便见市丸银双手拢袖、倚墙而立,脸上是惯常的狐狸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近人情呢,朽木队长他~真是可怕啊~” “市丸队长?” 银走到雏森身边,说道:“嘛,你们不用担心,四番队的话,我可以帮忙叫来哦~” “真的吗?~”雏森一脸惊喜。 “真的撒~跟我来吧,伊鹤~”说完,便向外出去。 “是!”吉良应声跟上。 对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雏森由衷地感谢:“那就拜托您了!” “哇,没想到阿散井这家伙被打得得这么惨啊!”少年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听到清来人的声音,雏森心情明显好了一些:“日番谷~” 傲娇的少年一脸故意摆出不爽的样子:“喂喂,我现在已经是队长了啊,你这样称呼我不太妥吧?” “真是的,连日番谷你出现都不声不响的,到底是为什么啊!对了,日番谷你怎么回来这里?” “我只是来给你个忠告。”说到来意,白发少年的神色立刻凝重了几分,“你要小心三番队。” “三番队,是说吉良吗?” “我指的是市丸银,不过……吉良你也小心一些吧。总之,谨慎点总没错。特别是……” 是夜,一番队大会议厅。 山本总队长难得的免去了开场白,直接指明道:“现在事态十分紧急!护廷十三队的副队长已经少了一个,已经不是能交给下层死神能解决的程度的事情了。因此,在这种事态下,之前市丸银的单独行动就不予追究了。” 顿了顿,继续说:“从现在开始,包括副队长在内的所有上位席官,在瀞灵廷内随随时都要佩戴斩魄刀,并且准许你们战斗时全面解放。” 闻言,更木剑八嗜血一笑:“战斗时可以完全解放,听着真让人兴奋啊!” “哼,话说回来,到底是谁没有阻拦住旅祸,才发展到现在这个事态啊?”常年与更木不对盘的涅茧利恻阴阴地说道。 银嘴角微翘,“啊啦,这个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没错,反正现在他们已经是我的猎物了。”因为马上就会有架可打,所以更木十分好心情地没有和涅吵起来。 “那么,诸位!”山本神色一肃,宣布道:“全面战斗即将开始了!” 六番队队牢。 若水隔壁的牢房内,四番队队员刚刚为重伤不醒的阿散井恋次做完治疗,等候在一旁地雏森桃低声向对方表示了谢意。 望着酣睡的阿散井,她低声自言自语着:“阿散井君,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雏森副队长……”就在她思考的时候,一名队员通知她说:“刚才发动了紧急战时特别命令。” 雏森愣了愣:“战时特别命令……?” “是的。第一,准许包括副队长以内的上位席官随身佩刀;第二,准许战斗时全面解放斩魄刀。是由总队长大人下达的指示。” “是,我知道了。” 雏森站在原地,表情有些迷茫,心中想的却是刚接到的战时特别命令的内容,以及不久前日番谷的那番郑重警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日番谷会说那种话,到底……”思索之下,少女心中愈发不安,“蓝染队长……对了,去找蓝染队长的话……”这样想着,便匆忙朝五番队跑去。 然而,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迎接明天的并不是温暖明媚的阳光,而是一场计划已久的惨剧。 深夜时分,蓝染看着安然酣眠的雏森桃,镜片闪了闪,轻轻关上了门,悄然离开了队首室。 翌日清晨,被钟鸣声叫醒的雏森看清时间后,立刻把足狂奔,只希望还赶得上定时会议。然而就在她经过东大圣壁之时,却看到了让她崩溃的一幕——蓝染惣右介被自己的斩魄刀钉在了东大圣壁的墙上,鲜红的血顺着墙壁而下,最终在地上凝成一滩血泊。 “啊!!——————” 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这个本就不够宁静的早晨,也割断了雏森桃的神经与理智。 几位正等着开会的副队长闻声而至,先看到的是双目空洞如同偶人一般的雏森桃。顺着她的目光向上望去,映入眼帘的血腥画面,亦令几人震惊万分。 “怎、怎么可能……” “蓝染队长……竟然……” 听到蓝染的名字,雏森终于找回了一点神志,然而下一刻,所有的情绪全化作了撕心裂肺地哭喊:“蓝染队长!——” “啊啦,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早就大吵大嚷的?”银漫不经心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视线越过众人看到墙上的尸体时,仍旧笑意不减,“哦呀,这可是大事件了啊。” 看着银的笑脸,雏森不禁想起昨晚日番谷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要小心三番队啊。” “小心市丸银。” “特别是……蓝染队长独自一人外出的时候。” 心中瞬间被仇恨填满,理智与冷静被抛到一边,一向温和的少女,此刻已面如修罗,表情狰狞地质问着一脸悠闲的男人:“是你吗?!——” 141越狱·交战 “是你吗?!——” 少女满是绝望的眼中霍然亮起一抹仇恨的光芒,不等市丸银回答,已然拔刀相向! 可惜的是,直攻要害的一击并没能伤到对方分毫。 看请阻挡在自己身前的人,雏森眼中有了一份犹豫和软化,“……吉良君,为什么?” 吉良坚定地道:“我是三番队的副队长,无论有什么理由,都绝不允许有人向自己的队长拔刀!” “求你了,快点让开吧,吉良君!”眼睁睁看着嫌疑最大的人将要离去,雏森几次想要突破吉良的阻挡,只是都没有成功。情急之下,不禁苦苦哀求:“求你让开吧!” “我做不到!” “我说让你让开啊!快让开!!你不明白吗?!——” “我说了不行,难道你听不懂吗?!——” “既然如此!……”仇恨的火焰愈发旺盛,奋力搁开对方的刀,雏森高声喊道:“……绽放吧,飞梅!”语毕,只见一团巨大的火球自刀尖飞出,顷刻间就将二人面前炸出了一个大坑! 吉良迫于巨大的气流冲击而后退数步,再抬头已是脸色大变,“竟然在这里解放斩魄刀!该死!”然而念在同窗之谊,仍是规劝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不要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雏森副队长!” 可惜被仇恨吞噬了理智的少女根就本听不进去他的劝告,只一心想要为自己的队长报仇雪恨。顷刻间,咄咄逼人的第二轮攻击再次发动。见此情景,吉良也只好解放了自己的斩魄刀。 二人间已是剑拔弩张,更猛烈的冲突随时都可能一触即发。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一道白影倏然插入两人之间,动作迅速地隔开了他们,并立刻下达了命令:“把他们两个全都抓起来。” 此时,另外几位副队长才从震惊中惊醒,连忙上前将雏森和吉良架住。 “日番谷!……”雏森不甘地大喊,只是看到青梅竹马严肃的样子,却也不敢再做挣扎,任由乱菊将她带了下去。但经过银身边之时,仍是忍不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市丸队长、日番谷队长,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动静的巡逻人员姗姗来迟,见到眼前情景无不惊在原地,“天啊……蓝染队长他……”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警告地看了银一眼,日番谷吩咐那些队员:“把蓝染队长放下来吧。” “啊,是!” ——蓝染队长被害身亡! 这个消息几乎转瞬之间就传遍了瀞灵廷的每个角落! 由于目前凶手不明,大多数人都怀疑是昨天闯入的旅祸所为,一时间人心惶惶。 相比于一大早就乱糟糟的东大圣壁,六番队监牢俨然清净了许多。直到换了班的看守的交谈声传进里面的牢房。 “喂喂,听说了吗,今早东大圣壁那里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蓝染队长遇害的事?……唔,真是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呢……竟然连队长级别都……” “你说,真的是旅祸干的吗,我听说十一番队的斑目三席就是被他们当中的一个打败的?” “不只是三席,他们队的五席也受伤了。” “天啊,那些旅祸真是太危险了,幸好咱们留守队舍。” ………… 尽管他们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若水还是把重点听了个清清楚楚。 ——蓝染队长竟然遇害了? 原本昨晚听了那所谓战时特别命令后,若水已经有些担心了,如今又得知了蓝染被害身亡的消息,不觉间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过了好半晌,才听她幽幽说道:“没想到蓝染队长竟然死于非命……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清光。” 虽然感受到了若水内心的震动,但清光一直不喜欢蓝染这个人,对他的死活也没什么感觉,因此乍一听若水的话,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傻乎乎地反问:“吾主,您的意思是……?” “一护没有杀死蓝染队长的实力,就算有,他也不可能做那种事。这件事,只怕是瀞灵廷内部有人想趁乱谋求什么。我担心……”隐去后面的思虑,若水苦恼地甩甩头:“嘛,虽说要从这儿出去,可也不能被人发现了。”这么说着,就想起昨天白哉说过的话:不惜一切代价么……白哉他,果然很生气吧。 “吾主,我有办法。”清光终于理解了自家主人的意思,右手凭空一划,就见他掌中多了一把细长的太刀。 “这是……?” “幻化无境,寒影。”随着他说出解放语,刀身便开始扭曲,不多时,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便出现在若水面前,不但长得与她一般无二,就连衣着神态也丝毫不差。 轻轻叹了口气,若水不禁有些感慨:“没想到这把刀你一直没还回去。” 清光得意地耸耸肩:“反正他封印在禁地,永无出头之日,倒不如留在身边,正好以备不时之需~吾主,我们现在就出去吗?” “嗯,找到一护要紧。”若水凝了凝神,她从今早开始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现在连队长们都被准许全力战斗了,当务之急,还是找到一护、保住他的小命要紧。 提起一护,清光立刻不爽了:“切,真是爱惹麻烦的小鬼!现在整个瀞灵廷都戒备森严,那小鬼说不定躲起来了,我们上哪儿找他?” “你说的也对……”若水沉默片刻,说道:“先出去再说吧,有夜一姐照看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清光闻言,也不知施了何种鬼道,竟然在牢房的墙壁上开了一个拱形门。更诡异的是,当他们出来之后,那门就自动消失了,墙上甚至看不出一丝痕迹。 此时阳光正好,让重获天日的清光不由眯了眯眼,问道:“吾主,我们现在去哪儿?” 若水摇了摇头,接着便听她吟唱道:“南之心脏,北之瞳,西之指尖,东之脚趾,随风而聚集,驱雨而散去。缚道之五十八,掴趾追雀。” ………… “找到了!”捕捉到一护的位置,若水总算安了安心:看来他们还算顺利,那里距离忏罪宫已经不远了。 可是,还没等她松口气,就感知到一股冲天的磅礴灵压在一瞬间爆发了! 那是——更木剑八!!! 分辨出那恐怖灵压的所有者,若水不由脸色大变:“遭了!”话音未落,同处一地的一护的灵压亦是猛增。 因为心中的那份在意,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就要拔足狂奔。 然而就在下一刻,双方的灵压忽然就沉寂了下去。 灵压……消失了…… “怎么会……一护!”若水心中大骇,身体不能自已地颤抖起来。恍惚回到了多年前那个令人绝望到窒息的雨夜,若水面无血色地摇着头:“不会的……一护不会死的……” “吾主!”察觉到若水的不对劲,清光第一时间压制了她躁动的灵压,“请冷静下来!那小鬼还没死,四枫院家的那只猫已经过去了!” “不要……海燕,不要死……” 眼见若水的情况丝毫没有好转,清光担心她因此失控,不得已之下,只得暂时封住了她的意识。抱着陷入昏迷的若水,他目光冰冷地看了一眼忏罪宫的方向,然后悄然转身隐去了踪迹。 在若水昏迷的这段时间内,瀞灵廷内可以说是战火四起。 趁着一护与战斗狂更木剑八恶战一场争取的那点时间,志波岩鹫终于来到了忏罪宫第四深牢,然而却不幸成为了白哉怒火的直接发泄对象,重伤于千本樱那如蹁跹花瓣的利刃之下。 执着茶渡泰虎对上了一向懒散的京月春水,屡战屡败终被击败。由于察觉到了茶渡身上残留的一丝熟人的灵压,京乐及时阻止了自家副官的赶尽杀绝,并申请将其送至四番队治疗。 而和井上同行的石田雨龙则遇上了尸魂界第一大变态涅茧利,虽然侥幸取胜,但在前往忏罪宫的路上被早已等候在此的九番队队长东仙要伏击。 而因夜一救治及时而捡回了一条命的一护,在感觉到白哉的骇人灵压后,不顾伤势赶往忏罪宫欲救露琪亚,但却被随后赶到的夜一注射强力麻醉药,并强行将其带走。 另一方面,日番谷接到了阿散井恋次、吉良井鹤以及雏森桃三名副队长越狱的报告。由于担心青梅竹马的安危,不及细想就寻着灵压找了过去。熟不知,自己早已踏进了设好的陷阱之中。 与此同时,朽木露琪亚再次接到处刑日期变更的命令。 而处刑的时间,正是明天! 夜一的秘密基地内。 苦练一天一夜可灵压仍旧没有突破的一护在从阿散井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斗志大增,发誓一定要在明天之前突破卍解,救出露琪亚。 瀞灵廷某处回廊。 十四郎步履匆匆地赶想要上前面的人,焦急之色溢于言表:“白哉,不好了!朽木她的刑期……” 白哉闻声回头,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已经听说了。” “是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打算……?”看着十四郎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白哉冷冷道:“我知道,又怎么样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处刑日期是明天,如果这是最终决定的话,我会遵从安排。”白哉看着十四郎,无波的眼中隐约多了丝不耐,“不要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叫住我,失陪了。” “你说什么,什么叫无聊的事!到了明天正午,你的妹妹就……咳!咳咳!”由于情绪过激,十四郎忍不住咳嗽起来。 想到十四郎与若水的关系,白哉到底表达了一下关心:“不要太激动了,这可是会减短你的寿命的,前辈。反正那是我朽木家的人,无论是处死还是被杀,都和前辈你无关。你还是注意自己的身体吧。”言罢,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也不知道是体虚还是怎么的,老是生病……又在家卧养了两天,杯具!! 142双殛·行刑 翌日。[] “不、不!……海燕?!——” 若水大声地喊着海燕的名字自梦中惊醒,思绪清晰些后,更是露出惊惶的神情:“一护!——” “吾主,您醒了?”清光半跪在若水身边,用胳膊托着她的后背,见她一脸冷汗,忙问道:“可有哪里不适?” “清、清光……一护呢?”紧紧抓着清光放在她身前的手,若水急急地问。 闻言,清光眸色微沉,但还是回答道:“那个小鬼好得很,现在……” 夜一闻声自外面走进来,见若水无事,总算放下心来,“小若水,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一护那家伙可没那么容易死掉。” “……夜一姐?”看到眼前之人,若水这才回过神儿,但眉宇间仍带着几分茫然:“这里是……?” 盘腿坐到若水对面,夜一饶有兴致地翘了翘嘴角:“我说小若水,你别是睡糊涂了吧,怎么连咱们的秘密基地都不认识了?” “哦……嗯。”环顾了一下四周,若水才后知后觉地点点头,“抱歉,我一时心急了。” “嘛,没关系~”夜一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暗自递了一个眼色给清光,“你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弱,就不要勉强了,好好地歇着吧~” “说的是,吾主,靠着吾再睡一会儿吧。” “我睡了多久了?”若水随口问,忽然想到露琪亚行刑改期的事,忙加了一句:“离朽木露琪亚的行刑时间还有多久?” “啊,已经开始了。”夜一说完,见若水大有要起身的意思,忙拦道:“你别担心,一护那小子已经赶过去了,还来得及。” “一护去双殛了?”若水愣了愣,脸色更加难看,“他会没命的!我要过去……!——” “吾主!”清光双手搂住若水,阻止她挣扎起身的动作。 “没事的,那小子已经学会卍解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他吧。”夜一伸手按住若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的身子可经不起再折腾了,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吧,嗯?” “夜一姐……” “小若水,我可没和你开玩笑!”夜一严肃地道。 “但是……” “没什么但是!你老实说,你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无法与那双通透的金眸对视,若水只得低头:“……我知道了。” “这才乖~”见她打消了去救人的心思,夜一便站起身:“呐,你饿不饿,我出去弄点吃的?” 若水恹恹地摇摇头:“不用了,我不饿。” “那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出去转转。”她说着,似是不放心,又叮嘱道:“还有啊,小若水,以后不要再使用卍解了。” “夜一姐?!”若水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夜一。对方同样也正望着她,只是神色不似往常那般玩世不恭,却是十分正经:“有些事情,是不值得这么拼命的。即便你执意如此,也不需要一个人背负。” “夜一姐,我……” 夜一摆手示意先听她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和喜助都希望你能先考虑考虑自己,你懂吗?你的卍解……我承认很强大,但同样的,付出的代价也十分巨大。我想海燕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看着你这样下去的。” “……” 见若水沉默,夜一又道:“我知道你理解我的意思,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但你要明白,海燕已经死了,一护虽然很多地方都很像他,但他毕竟是个人类,哪怕他真是海燕的轮回,也不会记得曾经的过往。” “我明白的,夜一姐……我都知道,可是、海燕……海燕是因为我才……” “他的死与你无关。”夜一蹲□,双手扶在若水肩上,语气郑重而沉稳:“海燕的死不是你造成的。空鹤从没有怪过你。你为海燕做的已经够多了,” “夜一姐……”强忍着眨了眨眼睛,然而眼泪终是没能忍住,若水伏在夜一肩上哭道:“呜呜,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中途离开,海燕就不会被虚附身,也就不会被朽木露琪亚杀掉……我明明知道不该怪那孩子的,明明知道那孩子自己也很自责的。可是再见到她,我却不能做到公平对待……眼看着一护为了救她而拼上性命,可我却不愿施以援手。[]如果我当时从白哉手中救下她,一护就不会被重伤,也不会冒险来尸魂界救人……呜呜呜……” 夜一轻轻搂着若水,低声安慰:“好了好了,都过去了~说我自私也好,说我偏心也罢。但和朽木相比,毕竟你才是我亲近的人。所以,哪怕你怨恨间接杀死海燕的朽木或是对她的生死袖手旁观,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错。人心都是肉长的的,海燕于你我来说,自然比露琪亚要重要的多。” “呜呜……呜呜呜……”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直到若水哭累了,夜一才将她交给守在一边的清光。 清光难得感激地对她点了点头:“多谢开导吾主。” 夜一更是难得地露出一点惊讶的样子:“嘛,虽然小若水是你的主人,可同样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再说,以你的身份向我道谢,我可有点受宠若惊呢。” 果然此话一出,清光的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高傲地一扭头:“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让黑崎一护那小子死了,到时候令吾主伤心。” 夜一勾了勾嘴角,叹道:“哎,我就是个劳碌命,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说着,人已经朝外面走去。 待夜一离开,清光才小心翼翼地搂着若水坐下来,调整好姿势后,自觉地充当了靠垫的角色。低头看着女子清丽安详的睡颜,他眼神微暖,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好好睡吧,若水。” 言罢,四周亮起一层冷银色光晕,将他们包裹在中间。 阻隔了外界的喧闹,也隔绝了一切灵压的波动。 “做个好梦。” 同一时间。 双殛之丘。 随着时间的推移,露琪亚在众人见证之下,被固定于高架之上。而矗立在她对面的双殛之矛,也在她升到顶端之时解放为一只形态巨大的红金色火凤凰——拥有一百万把斩魄刀的破坏力的——毁瞉王! 然而,此时的露琪亚却面容平静安详,面对即将迎来的死亡,心中亦不觉得恐惧。 回忆着与恋次等童年玩伴的相识,被白哉收养,得到海燕的教导,以及与一护一同战斗的日子…… 没有痛苦,没有悲哀,更没有后悔。有的,只是感激,感激,以及感激。 看着即将俯冲而来的毁瞉王,露琪亚眼眶湿润,甚至有了一种终于可以解脱的感觉。 永别了,大家。 她在心中默念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炽热与疼痛并没有降临。 露琪亚因疑惑而睁开双眼,待看清面前之人时,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几分。 少年身背宽刃大刀,灰色的斗篷因热浪的冲击而猎猎作响。 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与决心,有感动,更有担心与焦急。 “哟~”少年招呼了一声,明明抵挡着双殛的全部力量,可神色却不见丝毫吃力。 “一、一护……”露琪亚至今还不敢相信一切是真的,她想象不到,眼前的少年竟会为她走到这一步。可转念想到一护此举将给自己带来的危险,忍不住有些生气:“笨蛋,为什么要来?!” “啊?” “会被杀死的!”露琪亚忍不住喊了起来:“快点离开,我已经有所觉悟了,不需要你来救我!” 可惜,一护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而是专心准备对付一击不成、想要再次进攻的双亟。 “快住手,一护!你会粉身碎骨的!——”露琪亚急得大喊,奈何被固定在处刑架上,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浮竹十四郎带着解除封印的四枫院家神兵姗姗而来,用一个引绳样子的链条套住了毁瞉王的脖子,并将另一端钉入地面。 春水也在此时有了动作,稳住引绳的一头,在其他人的措手不及之下,二人合力毁掉了破坏力巨大的双殛。而一护也趁此工夫破坏了处刑架,救下了露琪亚。 将露琪亚交给刚刚赶到的阿散井后,一护和白哉的战斗,正式拉开了帷幕。 于此同时,二番队队长碎蜂首先朝十三番队三席小椿仙太郎发难。 十四郎想要出手相救,却被山本总队长阻拦,更因与京乐一起破坏了双殛,被山本宣称背叛了正义,并且不可原谅。十四郎面对自家老师,虽有心解释,奈何情势逼人、多说无益,只能被迫站到了对立面。为了不波及到其他人,京乐果断拉着十四郎转移战场,山本自然追击而去。 就碎蜂想要就地处决协助此事的另一名十三番队三席之时,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扑倒,并带着她跃下了悬崖。 众人的战斗,在此刻,正是开始! 中央四十六室地下大会议厅内,破门而入的日番谷冬狮郎与松本乱菊因眼前的景象而震惊。 “这是……到底怎么回事。” 白发的少年眉头更紧:“竟然将中央四十六室全灭,是什么时候……” 乱菊不知所措地看向日番谷:“……队长?” “血迹已经干了,说明被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日番谷脸色凝重,但还是理智地在心中分析情况:自从战时特别命令发布后,这里就就进入了完全隔离的状态,直到今天被我们强行突破进入,紧急防护措施都没有任何人为破坏的迹象。也就是说,是在那之前被杀死的。而我们之后接到的命令,也都是假的! 是谁?! 他脑中浮现出市丸银的名字,可又认为他一个人不可能做到。难道说,还有共犯吗? “您果然来了,日番谷队长。”男子站在楼梯的顶端,因逆光而看不清样子。但日番谷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是三番队队队长吉良井鹤。 “吉良?……难道说,这是你做的吗?”他质问道,然而对方并没有回答,而是朝外走去。无路是不是他做的,他都与此事脱不了关系。思及此,日番谷不再耽搁,立刻叫上自己的副官一起追了出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之后,他最重要的人竟会尾随而来。而吉良的出现,不过是个调虎离山之计。 尽管头顶天才之名,但在那些阴谋家面前,他至多也不过就是个早熟却仍稚嫩的孩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忙……哎,清明节假期还身体不适……下辈子不要做女人了啊啊啊啊!! 143憧憬·欺骗 清净塔居林。 雏森桃跟在市丸银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她知道,这里是为中央四十六室的成员准备的居住区,正常情况下,是完全禁止入内的。 这样想着,就听到走在前面的银问自己:“以前来过这里吗,雏森桑?” “这、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命令禁止进入的。”雏森不安地回答道。 “想来也是呢~”银浑不在意地应了一句,又说:“其实带你来这里,是有个人想见你。” 雏森一愣,不确定地问:“……见我?” “是啊,就是你~”银顿了顿,视线落在她身后,“就在你后面呢~” “哎?”雏森缓缓转身,待看清来人,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蓝、蓝染……队长……” 蓝染温和地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了,雏森。” “真的是你吗,蓝染队长?您不是已经……已经……”话未说完,眼泪已经夺眶而说,她迫不及待地上前几步,来到蓝染面前。直到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袖,眼中才有了一丝真实,“蓝染队长,真的是蓝染队长……” 少女小心翼翼的语气以及惶惶不安的神情,似乎很好的取悦了对方,只听蓝染柔声安慰着:“抱歉,让你担心了。”言罢,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顶 能够感受到从头顶传来的温暖,真的是蓝染队长! 这样想着,雏森已经扑进蓝染怀中。 “太好了,那样可怕的事情是假的……” “太好了,蓝染队长还活着……” “太好了,还可以在见到蓝染队长……”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夹杂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雏森偎在蓝染怀中,彷徨绝望的心中终于找到了一丝安宁。 “我一直相信,蓝染队长不会那样弃我而去的。” “真的很抱歉。”蓝染展臂将她搂进怀里,“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有一些不得不处理的事情。(.好看的小说)因此,才伪装了死亡的假象。可是对你,我一直是……” “没关系的,已经没关系了!”轻轻靠着蓝染的胸膛,雏森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光是您还活着这件事,就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谢谢你,雏森。有你这样的部下不下,真是太好了。”蓝染唇边漾开一个笑容,轻轻地道:“永别了。” 随着话音渐低,雏森染血的身体也无力倒地。 此时再看蓝染,脸上早已没了一秒之前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对生命的轻视与冷漠。 “走吧,银。”他淡淡吩咐了一句,再也没看雏森一眼,利落地转身离去。 “hai,蓝染队长。”挂着万年不变的狐狸笑,银紧随而去。 留下那奄奄一息的少女,孤零零地自生自灭。 与此同时,日番谷冬狮郎已经气喘吁吁地感到了清净塔林居。 见到蓝染,他显得非常吃惊。而蓝染似是早就料到一般,笑意满满地朝他挥了挥手:“你好,日番谷君。” “蓝染?!——”日番谷大眼圆睁,目光惊疑不定,“你没死?——” “如你所见,我还活得好好的。”蓝染保持着微笑,道:“话说回来,你比我预料的要早赶回来呢,日番谷队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到最后一个字,已经目露戒备。 “嘛,不过是战术而已。”蓝染笑容微敛,看着日番谷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玩味,“将敌人的战力分散,可是最基本的战术啊,日番谷队长。” “你说‘敌人’……”少年身体一震,似乎有所觉悟,脱口质问道:“雏森在哪儿?!” “是啊,在哪里呢?~”他漫不经心地重复着对方的话,仿佛这样更能愉悦自己似的。 心生警惕的日番谷感受到雏森微弱的灵压,一个瞬步就冲了出去。发现倒在血泊中的少女,他目眦欲裂。 然而蓝染仿佛还不够似的,添上一句:“真遗憾,竟然被你找到了。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把她剁成碎块才是。” 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日番谷沉声问道:“你们两个,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一伙的,在你装死之前吗?” “当然是一开始啊。从我当上队长以来,从来就没想让银意外的人当我的副官。”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欺骗了所有人!?” “欺骗?”蓝染低低一笑,语气不由带上几分嘲讽,“应该说,是你们一直不了解我的真面目。” 闻言,日番谷目光一凛,“雏森因为憧憬你,为了能加入护廷十三队,所以发了疯似的拼命努力,最终如愿当上你的副队长,你却说……” “这些我自然知道。”蓝染打断他,醇厚的声线染着几分冷漠“因为对自己保持着憧憬的人,最好掌握。所以,我才推荐她当我的部下。” 见对方大为吃惊,神色更是愉悦:“有件事你最好记住,日番谷君。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理智的弦一旦崩断,再冷静的人,也会被愤怒左右。 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即便仅是只言片语,激怒对方也已足够。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日番谷盛怒非常,手持利刃,直指蓝染眉心,“蓝染,我要杀了你!——” 尽管信誓旦旦地要为雏森讨回公道,但现实与努力往往并不成正比。更何况,还是在双眼被仇恨和愤怒蒙蔽之下。 血花飞溅,日番谷不可置信地瞪着冰凌中的虚影,满眼不甘地倒了下去。 而刚刚赶到的卯之花队长和及其副官虎彻勇音正好目睹了这惊人的一幕。 “蓝染队长……”卯之花烈目光微凝,凛然地看向蓝染:“不,应该说,大逆不道得罪人,蓝染惣右介!” 仿佛她的到来也在蓝染的意料之内,不仅悠闲地打着招呼、赞叹对方能够找到破绽并追踪至此,甚至还气定神闲地向她解释自己斩魄刀的真正能力——完全催眠。 然后,在卯之花烈和虎彻勇音的眼前,使用装备瞬间转移! 与此同时,带着露琪亚逃下双殛的阿散井,万万没有想到会在逃跑的途中遇到九番队队长东仙要,更没想到的是,他们会被东仙强制带回逃离的起点——双殛。 双殛之上。 露琪亚被阿散井紧紧护在怀里,二人最初是震惊于见到‘复活’的蓝染,并对其所说的“交出朽木露琪亚退下吧”的话产生质疑,后便听到虎彻勇音隔空传来的紧急通报露,待听到他残忍斩杀了雏森桃和日番谷冬狮郎,两人的脸色已愈发僵硬苍白起来。 看着半跪在地上的阿散井,蓝染有些不相信地眯了眯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我拒绝!”强忍住想要发抖的冲动,阿散井咬牙重复了一边自己刚才的话,“请恕我不能从命,蓝染队长!” “我明白了。”闻言,蓝染淡淡地勾了勾嘴角。制止了想要拔刀的银,缓缓朝露琪亚二人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过,你还真是固执啊,阿散井君。既然你不愿意丢下朽木露琪亚,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能体谅你的心情,那你就这样抱着她,把手腕留下后,再退下吧。” 虽然清楚自己不是蓝染的对手,但阿散井还是尽全力地躲开了砍向自己的一击。 看着眼前弱小如蝼蚁般的死神,蓝染忍不住勾起一个残忍而嘲讽的笑容:“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放下朽木露琪亚或是被杀死,都是很好的选择啊。无论如何,至少能留个全尸。” “不、蓝染队长……!!我、我……”露琪亚惊恐地大叫着,却被阿散井死死抱住,“你休想!我才不会将露琪亚交给你这家伙!绝不!!——” “是么?那可真是遗憾。”蓝染敷衍地发表了一句感叹,笑容温和地抬起了持刀的手。 “嗯?——”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异动,秘密基地内,清光自入定中醒来,低头见怀中的女子仍在安然好睡,原本冷峻的轮廓下意识地多了些微的柔和之色,嘴角也隐隐浮起了一丝笑意。 还好,自己的结界挡住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灵压,否则的话,只怕她又要逞强了。 啧啧,他明明记得之前听人说过,那个叫蓝染还是什么的家伙,已经遇害了。怎么刚才会感觉到他的灵压……? 是错觉吗,还是…… 思及此,清光眼底隐有暗芒浮动。 不过,搂着若水的手臂,却没有丝毫颤动。 凝视着女子难得恬然的睡颜,清光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是真如何,是假又如何。即便那些家伙有什么阴谋、阳谋,又与他有何关系? 他眼下要做的,不过是保证在若水醒来之前,黑崎一护那小鬼不死就成了,其他人的死活,他才懒得理会。 然而,不过片刻的时间,清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那个东西竟然被取出来了! 他低头看向沉睡的若水,见她不安地喃喃着什么。 果然,他的结界虽能隔绝灵压,却无法挡住那个东西对若水的影响。 清光不悦地眯了眯眼,阴沉之色自眼底一闪而过。可一看到若水原本舒展的眉心紧紧蹙起,他心中的怒气立刻化为了疼惜。 都是浦原喜助那个混蛋的错!要不是他,若水又何必跟着来尸魂界救那个朽木家的女孩! 正不爽着,忽然发现一护的灵压弱了下去,令他更为怨念。 “啧,真是些不省心的小鬼!”尽管语气颇为不满,但他还是在安顿好若水后的第一时间赶往双殛。不管怎么说,那个麻烦的小鬼都不能就这样死了! 144变故·劫持 就在清光赶往双殛的途中,那里的形势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好看的小说) 察觉到加入战场的夜一等人的灵压,清光脚步一顿,迟疑地皱了皱眉头:局势似乎稳定住了,那自己是过去,还是回去? 正犹豫间,忽然察觉到一股熟悉却令他厌恶的灵压突然出现在了自己布置的结界附近,清光倏然大惊,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朝秘密基地掠去。 而此时,双殛之上变故再生。 狂奔的间隙,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满是基力安探头探脑的巨大黑腔,那一瞬间似有了些许了悟,然而此刻若水的安危才是他眼下的第一要务,令他无暇顾及其他异常状况。 “该死的!” 赶到秘密基地却还是慢了一步的清光忍不住咬牙切齿,没想到那个卑鄙小人竟然利用他布下的结界那“隔断结界内外灵压”的特性给自己来了个将计就计,故意留下占有若水灵压的物件,却把人带走了!更令他抓狂的是,无论他如何仔细探寻若水的灵压,仍然一无所获。 ――该死!早知道就不该管那些家伙的死活的!! 手中攥着残存着一丝若水灵压的手帕,既懊恼又愤怒的清光早已不知冷静理智为何物。 “冲田总司,我要宰了你!!――” 随着那声蕴含着磅礴灵压的吼声喊出,空旷的岩洞也跟着震了几震。 似是对清光的怒气有所察觉,怀抱美人的冲田总司回头望了在自己身后越来越小的山崖一眼,而后低头看了看怀中沉睡的女子,忍不住勾起一个浅笑。 禁刀又如何,说到底,也不过是把刀罢了。 就在诸人震惊地看着天空中的变化时,三道光柱以迅雷之势将原本被擒的蓝染等人笼罩其中,令众人惊怒不已。 见有人想要冲进光膜,山本总队长立刻出言制止,并解释那道光柱名为反膜,是大虚为了拯救同族时使用的能力。从蓝染的呢个人被光笼罩的瞬间,光的内外就变得不可干涉了。也就是说,现在任何人都无法碰触到他们。” 闻言,大多数人脸上都露出了或不甘或愤怒的神色。但面对如此事实,谁都无可奈何。 眼看着蓝染三人即将被大虚救走,十四郎不由沉声地质问道:“居然到了和大虚联手的地步,蓝染,你堕落了吗?” 褪去温和的外表,摘掉掩饰目光的眼镜,蓝染锐利地回视着对方:“是你太傲慢了,浮竹。没有谁是一开始就站在顶端的,你、我,甚至是神。但是,从今以后,我将站在天上。” 话毕,更是嚣张地俯视了众人一圈,“作为临别的礼物……”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双殛的入口。 众人随之转身,进入视线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风衣的长发男子。 待看清那男人的面貌,与他相识的人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冲田总司?!――” 明明早已被认定死亡的人,竟然还活生生地出现在大家面前,虽有蓝染背叛在前,但其带来的震撼效果,仍然十分可观。 “小若水!?――”夜一眉头紧锁,脸色极为难看。一双金色的猫瞳,狠狠地盯着冲田总司。 因着夜一一声低喊,浮竹也看清了他怀里抱着的那个人:“若水!?――”他忍不住惊呼出声,更令他心惊的是:他感觉不到妹妹的灵压!! “你对她做了什么?!”他质问着,脸色惨白如纸,“你究竟对若水做了什么?!” 冲田抿唇不语,就在这时,天际再次降落一道反膜,将他和若水罩于其中,缓缓升向黑腔。 “放下她!――”就在浮竹不顾一切要冲上去的时候,京乐眼疾手快地上前将他拦住,面对十四郎近乎疯狂的神色,面色凝重地对他摇了摇头:“十四郎,没用的。” “不、春水……一定还有办法的,若水她、她不会死的……”浮竹难掩惊慌地望着好友,面对亲人可能已经丧命的噩耗,镇定与理智被他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不、不会的!咳咳咳……不、咳!!不会的……” “十四郎……”京乐嘴唇微翕,劝解的话凝在喉间,终是化为一声叹息:自己又能说什么呢?不要激动,还是若水会没事的? “无论如何……”十四郎强忍着咳嗽,目光凛然而决绝:“即便若水真的……我也不能让他们带走她!” “十四郎,难道你……”察觉好友倏然集中的灵压,京乐大惊,就在他喊出“不行,快住手!――”的同时,十四郎已经念出“悉数流波化为吾盾,悉数雷光化为吾刃,双……唔?!――”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随着山本总队长话音落下,六道光片迅速封住了十四郎的行动能力。 “老师,请放开我!――”十四郎试图挣扎,然而山本总队长既然出手,自然是有了十分的把握。看着爱徒因反抗而红中透青的脸色,他沉声呵斥道:“不要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浮竹!” 望着即将消失在黑腔之中的总司,十四郎几近绝望的哀求着:“求求您,老师!若水她、若水她一定还活着……咳咳咳!……” 仰头看着天空中渐渐变小的人影,白哉紫色的眸中盈满了杀气,声音更是透着刻骨的凛冽:“冲、田、总、司!――” 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露琪亚小心翼翼地扶着已经伤痕累累的白哉,神色担忧地低喃:“兄长大人……” 同样重伤的一护则勉力撑着身子,视线紧紧追着生死不明的若水,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渐渐在心中蔓延:灵压消失意味着什么,他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但,那个女人,真的死了吗…… 众人的反应似乎很让蓝染满意,他似是享受地笑了笑,道:“再见了,诸位死神,以及旅祸的少年。” 言罢,转身进入黑腔。 而变故也是在此时发生的,就在冲田总司即将进入黑腔之际,只见一道白光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冲向了他所在的反膜之中。 ――那是什么?! 这是此刻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随着反膜出现裂痕与破洞,众人再次惊愕! ――究竟是什么,竟然冲破了反膜?! 隐约的光华之中,只见一个容貌清俊的雪衣男子正冷面含煞地怒视着冲田总司。然而,不等其他人再探究什么,黑腔已如出现时一般突兀地消失。 相比于毫不知情者,几个知晓那男子真实身份的人或稍稍缓了口气或神色更加凝重。 看着黑腔消失的方位,山本元柳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姗姗下达救治伤员的命令。 ――包括旅祸在内的所全部患,皆由四番队负责治疗。 与此同时―― 虚圈。 偌大的白色宫殿,给人的感觉,只有空旷和冰冷。 大殿里,无视那犹如实质般的腾腾杀气,蓝染正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哦呀~带了个尾巴呢~”银揣着手,丝毫不见紧张:“冲田桑真是大意呢~” 单手覆住下巴,蓝染看向清光的眼神愈发意味深长,用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低喃着,“同样的灵压……可以化为人形的斩魄刀么,有趣,真是非常有趣。” “放开若水!”清光一脸阴霾地瞪着总司,说是目光锋利如剑亦不为过。 总司漠然地回视他,“不放又如何?”言罢,更是挑衅地抬手摩挲若水的脸颊。 “混蛋!拿开你的脏手!” 见此情景,清光怒色大盛,周身灵压更是暴涨了一倍。 若不是顾忌着若水此刻还被冲田总司禁锢在怀里,只怕他早就冲上去将所有人千刀万剐了! 被对方毫不掩饰的杀意所慑,东仙下意识地想要出手。 然而,蓝染却先一步阻止了他,“要,不要妄动。” “蓝染大人……?”东仙疑惑地侧了侧头,但并不妨碍他遵从命令,不仅放开握在刀柄上的手,甚至还退后了两步,恭敬地垂首而立:“……是。” 为了避免与人交手令若水受伤,清光狠狠地压抑着心中的滔天怒意,冷着脸看向蓝染:“不管你们有何目的,只要交还若水,吾皆不予干涉。” “啊啦,真是敢说呢~”银笑眯眯地开口,语气再轻松不过,“现在,若水可是在我们的手上呐~” 闻言,清光心中一沉:听对方的意思,是要把若水当做人质吗?看来,这是不打算善了了。 “哦?~嗯……原来如此。” 从清光闯入反膜开始,蓝染的大脑就一直在高速运转着。 可直到此刻,他才把一切串联起来。当肯定了自己这个认知后,饶是理智如他,也忍不住惊讶了一把,“有独立思维的斩魄刀么,真是难得一见呢~呵呵,真不愧是浮竹小姐,竟然带给了我如此巨大的惊喜。”说着,露出一个充满探究的笑容。 清光从始至终就对蓝染抱有莫名的反感,此时见他神色怪异,更觉得心中不舒服。想要扭断他脖子的想法,也愈发强烈起来。 可为了若水,不到迫不得已,他绝不能动手。 清光这边,是顾忌着若水,不敢轻举妄动。 蓝染那边,则是观察为主,并无明显战意。 于是,两方人马就这样僵持住了。 而局势,也因此变得诡异起来。 直到一声叮咛自总司怀中传出,正是昏迷多时的若水幽幽转醒。 145虚圈·质留 几乎是恢复意识的瞬间,若水就本能地进入了备战状态。 不同于尸魂界的高密度灵子结构,陌生的危险气息,以及周围一干强大的灵压——每一条都足以使若水在察觉到的第一时间心生警惕。而她的身体更是先思想一步行动,快速挣脱了‘敌人’的钳制,以最快速度移动到最安全的位置——清光的身边。 “若水!”清光大喜,立刻将她挡在身后,神色戒备地盯住对面四人。 被清光护主的举动弄得有些无奈的若水在看清对面所站诸人后,惊愕之色溢于言表:“……蓝染队长!?……您不是……” “若水小姐。”蓝染温和一笑,失去镜片遮掩的眼中精光闪烁,“别来无恙。” 望着眼前气质完全不同的蓝染,若水忽然觉得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可一直以来对对方的良好印象,却又让她迟疑不定。但饶是她再迟钝,也不可能认为本已死去的人好端端地出现在虚圈会是什么误会。 清光感知到她的疑虑与困惑,立刻毫不吝啬地分享了自己所知的全部事情。 一幕幕画面如走马灯般自若水脑中掠过,但与事实本身相比,参与人员的身份显然要更加震撼得多。 ——三名现任的队长级,一名诈死的前任虚圈远征队副队长…… 如果到了此时,若水还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的话,那也太对不起自己活了的几百年了。 可是,即便是一个位高权重的死神,想要成功叛变瀞灵廷且逃脱抓捕,也不是说一说就能做到的事。周密的计划,缜密的部署,多年的筹谋与隐忍,都是缺一不可的。 然而若真是如此,那么蓝染此人心机之重、城府之深、智慧之高,都将是无法计算的。但真正可怕的,却是他那比之卧薪尝胆还要深入几分的蛰伏之姿。 思及此,若水的身体已经忍不住轻轻颤栗起来。她无法想象一个人究竟如何伪装,才能隐瞒下自己的险恶卑鄙,用那温和谦虚的外表欺骗了所有人! 目光掠过蓝染落在他身后,她眼中的伤痛失望远远多于对眼前二人叛逃一事的愤怒,“银、总司,你们……” “哦呀,姐姐终于发现我了吗,真是伤人呢~”银貌似不满地开口,如果忽略他依然上挑的嘴角和笑眯眯的眼睛,伤心之言或许还有些说服力。可眼下的情况,对方哪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与真心…… 目光微转,视线落在黑发青年的身上,“为什么?” 话一出口,若水几乎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 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还能用这么冷静的语气发问。 压抑着混乱的思绪,她重重地吸了口气,再次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知若水问的不是自己,但银还是漫不经心地摊了摊手,仿佛自言自语地反问:“撒,为什么呢?~”说着,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总司一眼。 对银的话,若水恍若未闻,直勾勾地盯着总司,语气已趋于质问:“究竟是为什么?!——” 黑衣浮动,白发飞扬。不过眨眼之间,若水已经闪身来到总司面前。 琉璃色的眸子依旧流光溢彩,然而却不是欣喜欢愉,而是哀伤失望。 “为什么……要欺骗……我……”她的声音轻若呢喃,却隐藏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愤怒,转瞬之间,已狠狠戳进了青年的心窝,“破道之四,白雷。” 感受着对方抵在自己胸口的冰凉手指,感受着那道电光随着灵言的念出而击中自己要害时的疼痛与麻木,青年却依旧静静地站着,没有躲闪,也没有防御。 倒下之前,他低头朝一脸惊怔的女子笑了笑,仿佛在安慰对方。而凝固在他脸上的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恬静安详。 为什么……呵呵。 失去意识之前,总司忍不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想着那所谓的理由:自然是——为了自己那龌龊的、自私的欲望;为了得到你,我的姐姐。 如果……那么,也好…… 若水显然没料到对方真的会不闪不避,生生受了自己一击。眼睁睁看着总司在自己面前直挺挺地倒下,她有些茫然地愣了愣。 “啊啦,冲田桑被秒杀了呢~”银依旧语气轻快,仿佛刚刚被放倒的人并非他们的同伙,“蓝染队长,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呢?” 听到银的话,残存的理智所带来的冷意令若水周身一颤,下意识地始解了斩魄刀:“凝散吧,清光!——” 听到若水说出解放语的那一刻,蓝染眼底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光芒:哦?人体形态并非解放状态吗?果然,要比想象中的更有意思,不愧是禁刀……似乎总能带给他意外的惊喜。(.好看的小说) “若水小姐,现在开战的话,对你而言,形势恐怕十分不利。”尽管蓝染的语气很淡,但言语中的自信已显而易见。 他话音未落,四周就已翻腾起无数灵压,即便不仔细感知,也能肯定来者绝非善类,且数量庞大。 被如此之多的大虚包围,若水虽面色未改,实则早已暗暗心惊:竟然到了连大虚都能控制的地步了吗,蓝染他究竟要做什么?! 清光担忧地震动着——吾主,我们…… 若水敛眉垂眸——我明白。 收刀,肃立。 出于本能的防备,没有再让清光现身,若水神态漠然地望着蓝染,声音冷如寒冰:“蓝染惣右介,你待如何?” “要,这里你来处理。”蓝染状似无意地瞥了地上的总司一眼,示意东仙负责总司疗伤的事情。 “是,蓝染大人。”东仙恭敬地点了点头。 因为无需再伪装,那属于上位者的王者之气已有所显露,但见蓝染唇角勾笑,对若水说:“来者是客,若水小姐可愿赏光,同在下品茗一盏?另外,我还有些事情,想要向若水小姐讨教。” “你我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话不要说得太绝对,若水小姐。总会有些东西,是你我都感兴趣的。”蓝染挑了挑眉,温润外表竟诡异地染上一丝邪魅之感,“比如说,崩玉。” 若水闻言心中一跳,面色却不动声色:“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心中却盘算着:蓝染怎么会知道‘崩玉’的存在,那种危险的东西,喜助哥哥不是早就封印……等等!! 朽木露琪亚!—— 想到前不久喜助告诉自己的崩玉的下落,以及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不合常理的事情,若水不由脸色大变。随之而来的,则是对蓝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以及阴谋计划之缜密的深深忌惮。 蓝染见她脸色苍白,心知抛出的饵已有效果,难得没有再继续绕弯子,直言道:“哦~看来若水小姐似乎也知道崩玉的下落。不过,我已经从朽木露琪亚的身体里,取出崩玉了。” 他说着,伸出右手,只见掌中一个多面晶体正闪烁着莹莹的蓝光。 “你竟然……?!”若水震惊地看着蓝染手中的崩玉,一闪念间心思已转了数遍。冲过去强抢自然是行不同的,且不说蓝染三人之一的实力她要应付就已吃力,更何况三人一起。退一万步讲,即便侥幸得手,只怕还没出大门就会被外面那些大虚撕成碎片。可让她眼睁睁看着崩玉落入敌手而无所为,却也是不可能的。 蓝染不愧是揣摩人心的高手,见若水面色几变,眼中挣扎不断,已将她的想法猜出了七七八八。想着清光的奇特之处,蓝染貌似善意地提出自己的建议:“以若水小姐目前的实力,想要平安离开虚圈,只怕不易,不如先留下来。我可以保证,在此期间,没有人会对你不利。” 虽然摸不透蓝染究竟何意,可对方既然不想立刻杀掉她,那说不定还有回旋余地。若水沉默半晌,终是回了一个“好。”字。 这个答案显然在蓝染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保持着应有的风度。 倒是银笑眯眯地凑到若水身边,大为惋惜地叹了口气:“啊啦,我还以为姐姐会开战呢,真是太可惜了~” 若水避开银的视线,冷冷地道:“市丸君想要切磋的话,我随时奉陪。” “撒,我还是比较喜欢姐姐叫我银~” “市丸君的称呼,我当不起。” “姐姐生气了吗?嘛,我只是听从蓝染队长的命令而已,要迁怒的话,就请责难蓝染队长吧~”银干净利落地出卖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听着银毫无顾忌地让自己背了黑锅——虽说也确实是他下的命令,但这种说法似乎十分不妥吧——蓝染似笑非笑地叫了他一声:“银。” “hai,蓝染队长~”银应了一声,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抱歉,声音不知不觉就有点大了呢~” 蓝染微微一笑,继续朝前走去。银和若水随之跟上。 双方既已休战,蓝染自然虚夜宫的大殿接见前来迎接自己的大虚,顺便公布一下对若水的安排。 空旷的大殿里,若水冷眼看着一群形态各异的大虚来到蓝染面前,或神色恭敬或面带恐惧地齐声高呼“蓝染大人。”,忽然有种很荒谬的感觉。前护廷十三队的队长,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虚圈的统治者,真是讽刺至极。 就在她走神的片刻,蓝染已目光冷淡地扫过众虚,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一个肤色惨白的绿眼大虚身上:“乌尔奇奥拉,浮竹小姐是我的客人,你安排一个安静的房间给她,并给予妥善的照顾。” “是,蓝染大人。”绿眼大虚顺从地接受命令,目光转向若水,平淡地道:“女人,跟我来。” “嘛,姐姐可不是能用这种随便叫法称呼的哦~乌尔奇奥拉~~”银鬼魅般出声,弯弯的眼尾似有红光一闪而过,“你也听到了,她是蓝染队长的客人呢~” 那冷面大虚顿了顿,询问地看向蓝染,见对方首肯,立刻更换称呼,道:“浮竹大人,请跟我来。” ——浮竹大人? 被一个大虚如此称呼,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可笑! 若水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尽管不屑,但她也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根本无力反抗,最终还是乖乖跟着那个大虚离开了大殿。 作者有话要说:默,最近不太顺利……失恋神马的,真心很难受,大家见谅…… 果然最近脑子不好使,我来改bug…… 貌似一不小心把总司以前的身份说了,但是若水应该还不记得他来着…… 这里改掉三席的部分,远征队副队长是总司曾经和若水说的,所以保留。 146预谋·生还 解决了若水的安置问题,又询问了一下虚圈最近的情况,也就没什么要紧事需要蓝染亲自处理了。因此,他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之后,就独自研究崩玉去了。 银神色悠然地看着众虚,半是玩笑办事警告地道:“嘛,你们最好安分一点,不要去招惹姐姐哦~”说完,也不等他们答话,转身慢悠悠地离开大殿。 银前脚离开,后脚大殿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声。 众虚似乎都对那个‘令蓝染大人和市丸大人另眼相看的女人’很感兴趣。 首当其冲的,就是酷爱八卦嘲讽的诺伊拉特:“哦,那个死神是蓝染大人的女人吗,闻起来相当美味的样子~嘶~~”言罢,还猥琐不已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哼,那种货色,蓝染大人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名为洛莉的女性仿破面不屑地撇撇嘴,身为蓝染大人的直属部下,她一向跋扈,并且十分讨厌那些围在蓝染大人身边的女人,尤其是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个死神! “蓝染大人看不上她,难道会看上你不成?”诺伊拉特毒舌地说,见对方恼羞成怒,神色更为得意:“洛莉,我看你是什么没希望了,倒不如跟了我……” “闭嘴,你这混蛋!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洛莉愤怒地大声咆哮。 “说起来,我刚才好像听说冲田大人被那个死神重伤了。”另一边,一个女性仿破面用袖子掩着嘴,轻声说道:“似乎就是那个女死神干的。” “哎,真的吗,荪荪?”她身边的同伴惊讶地低呼了一声,“冲田大人可不是会轻易受重伤的人?” 荪荪依旧掩着嘴道:“我骗你干嘛,是东仙大人亲自派人把冲田大人抬走的!” “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这么厉害……” “嘁,管她是什么身份,反正是个死神,我早晚要吃了她!”一只猎豹形态的大虚嚣张地裂开嘴,怪异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 另外几个好战分子听闻此言,也纷纷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哼,那死神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也值得你们忌惮!”一个貌如人类老者模样的大虚不屑地冷哼,残忍的表情使得脸上的伤疤更显狰狞。 他身边几个疑似随从的大虚闻言立刻附和起来,说着诸如“陛下说的没错!”、“区区死神不足为惧!”、“如果是陛下的话,肯定一招秒杀!”一类的话。(.无弹窗广告) “嘁,说什么区区死神,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被什么人打败的了?”那豹子形态的大虚扫了那几个讨好的家伙一眼,嗤之以鼻地晃了晃脑袋。 那老者闻言脸色一变,大怒道:“葛力姆乔·贾卡杰克!你这无礼的——”只是不待他吼完,挑事者已经事不关己地甩着尾巴踱步而去,隐约还能听到他嚣张地笑声:“难道我说错了吗,前虚圈之王,哈哈哈~” 角落里,一个神态慵懒的男人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对身边的少女说道:“莉莉妮特,我们走吧。”说着,已经自顾自地转身。 他身边,一个体型娇小的短发少女不满地仰起头,“哎?~史塔克,要回去了吗?我还没有得到足够的情报呢!” “要情报做什么?” “那个女人貌似很强哎,你不想……”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走了。” “切,你个笨蛋!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喂,等等我啦,走那么快干嘛!” 跟着那黑发绿眼的大虚走在虚夜宫复杂如迷宫般的廊道里,脑中不断回放着总司倒下前脸上苍白而释然的笑容,若水不禁有些茫然出神。 低头看向自己白得近乎透明的指尖,若水苦涩地笑:事到如今,一切摆在眼前,她还在奢望什么?为他的叛变寻找理由和苦衷么?说到底,也不过是自己的自欺欺人罢了。 她沉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已不复先前的痛苦踌躇,唯余一片坚定清明。 走在前面的乌尔奇奥拉自然察觉到了女子的心不在焉,但蓝染大人的吩咐只是妥善安排她的住处及日常所需,以他的性格,没交代的事自然不会多管,因此也就继续沉默着走在前面。 不过,意外总是时有发生的。 当他们达到若水房间的门前时,乌尔奇奥拉回头,看到女子一脸怔愣地停在了隔壁的房门前,神色莫辨。作为职责所在,他清冷的声音适时地响起:“那里是冲田大人的居所,你的房间是这里。” 若水这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点点头,走到他身边。 乌尔奇奥拉推开门,房间内的布置十分简单。 纯白色的基调,靠墙的位置是一张单人床,房间中央摆放着一桌两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家具。简而言之,就是一目了然。 “这就是你的房间,其他家具及衣物会在稍后送到,还有额外需要现在可以告诉我。”他语气平淡地陈述着。 “没有了。”若水淡淡地回答道,即便被迫留在虚圈,但她显然不打算掩饰对于虚类有恶感这一事实,故而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冷脸:“你可以走了。”说完,举步走进房间,并关上了门。 乌尔奇奥拉神色不变地看了紧闭的房门几秒钟,然后从容地转身离开。 门后,悄然现身的清光看着一脸颓然的若水,几番欲言又止。 他当年在若水身上下的封印,经过这些年已经很脆弱了,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而且刚才蓝染拿出崩玉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封印更加动摇了。 如果若水恢复记忆,发现自己和冲田总司的关系…… 清光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此时的若水却并未注意到清光的异常,虽然之前下定了决心,可此刻感受着隔壁略显虚弱的灵压,她仍忍不住痛心。不仅仅是因为被朋友背叛,更因为开始怀疑,自己从第一次遇到总司的那一刻起,就落入了一个圈套。 最初是自己被派驻到现世驻守,然后离开尸魂界去往虚圈,最后在现世藏身保护一护。 所有过程中,都有冲田总司的出现。因为接触,不可避免地与对方熟悉,在相处的过程中逐渐成为了朋友。 这些事原本都是很自然地发生,但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却包含了太多的巧合。与其说凑巧,倒不如说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都是骗局吗,这一切,所有的事……”若水低喃着,难以言喻的寒意自心口扩散至全身,几乎使她的血液冻结成冰。 尸魂界,瀞灵廷。 雨乾堂。 “十四郎,该喝药了。”西园寺早苗将托盘放到矮几上,端着药碗轻声说道。 浮竹十四郎缓缓坐起身,倚着靠枕勉强牵了牵嘴角,眉宇间尽是憔悴忧伤:“咳咳……早苗,谢谢。” 在目睹若水生死不知被带走的当天,浮竹十四郎就病发了,幸亏卯之花队长抢救及时,才堪堪稳住了病情。可距离蓝染惣右介等人叛逃才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他就已经整整瘦了一大圈。 看着恋人苍白中透着一丝青色的脸庞,早苗既心疼又难过。 虽然当天她没在双殛,但事后听了京乐队长的描述,只怕若水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一想到自己的好友、恋人的妹妹很可能就这样香消玉损,她就忍不住想要落泪。可面对十四郎,仍是强打起精神安慰着对方:“十四郎,我相信若水她没事的,她一定不会就那样、就那样……”说到这里,她有些急切地抬起头:“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 端着瓷碗的手因用力过度的关系,指节有些发白,十四郎皱着眉头,但眼中满是坚定:“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早苗用力眨眨眼,敛去眼中的泪光,又问:“你晚饭想吃什么?” “随意吃一些就好,你不必特意……” “对了,我煲了鸡汤,从早上就煨着了,一会儿给你盛一碗吧。”早苗不待他说完,已经抢过话去,又怕他不喝,连忙补上一句:“我听若水说,她以前常常煲汤给你喝的,说是又养胃又营养……” 提及若水,十四郎也想起了妹妹曾经的悉心照顾,心中一时又酸又暖,看着心爱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期盼神色,微微颔首:“那好,辛苦你了。” “我才不辛苦,倒是你,要赶紧养好身体,救若水回来才是!”早苗用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抬起头已是笑容璀璨。 十四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应道:“嗯。” 而此时的一番队队首室,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在发表着内心的感慨:“哎,没想到那小姑娘竟然被蓝染掳走了,山本,你们也太没用了吧?” 闻言,山本元柳斋神色不动,语气不甚恭敬地反问道:“细谷大人,还请您解释一下,为何中央四十六室被血洗,您却安然无恙。” 没错,此人正是中央四十六室血案的生还者,细谷仁! “这个呀,我当时不在地下会议厅啊。”细谷仁随口答道,见山本不太相信,不由撇了撇嘴,“一帮老顽固开会,有什么好参加的。要说起来,果然是好人长寿呢,我出去散个步,竟然就逃过了一劫。” 看着眼前这位六审判官之一的大人一副‘我运气好,我命不该绝,其他人死不死不关我事’的态度,饶是山本也忍不住跳了跳青筋。过得片刻,方继续问:“那么,中臣大人他是否……?” “辉啊?不知道。”某大人摊摊手,“我从流魂街回来的时候整个瀞灵廷都戒严了,我进都进不去,怎么可能知道别人的死活。” 这话说得确实合情合理。只是,您散步,竟然一去就是好几天吗? 只是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 山本沉思片刻,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又想着对方几千年来一直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审判官,也算位高权重,便对他说:“既然如此,中央四十六室的善后事宜,还请细谷大人主持。” “不管!”细谷言辞直接地拒绝,见对方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便打算循序渐进地劝说:“我说山本啊,你也知道我最不耐烦那些麻烦事了,原本这些年就憋屈得不行,现在好不容易中央四十六室都死绝了,我正好可以隐退……” “细谷大人!”山本终于忍无可忍。 可惜细谷丝毫不惧他的威压,懒散地掏了掏耳朵:“hai~hai~用不着喊、用不着喊,我老人家耳朵还没聋呢~” 山本最看不惯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当下就义正言辞地道:“眼下蓝染等人叛逃虚圈,正是大敌当前的紧要时刻,细谷大人身为六审判官之一,岂可置身事外?!” “蓝染叛变你们去抓人啊!你都说了我是审判官,审判是什么懂不懂,你抓回人来我才能判罪啊~”细谷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你、你!——”气得没话说的山本。 眼看山本要发飙,细谷明智地准备遁走:“嘛,没事我就先走了~”说罢,好心情地踱步而出,背对着山本挥了挥手,“知道你事忙,我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人,就不用送我了~” “真是岂有此理!简直是玩忽职守!——” 队首室内,一向德高望重的山本总队长异常少见地发了次飙。 感受着身后明显飙升的灵压,细谷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发愁地叹了口气:我说山本啊,真不是我不想主持善后工作,只不过……我有那闲功夫的胡,还不如赶紧想想怎么和辉解释‘我为什么要背后下黑手,把他绑架到尸魂界的偏僻郊外’呢!要是让他知道我故意不管中央四十六室那帮老顽固的死活,他还不得生吞活剥了我啊! 哎,要不还是把他在山洞里再扔两天,等他饿得没力气了再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又要上班了,好讨厌~ ps:最近一直在回顾前文,怕太久不写出现bug,如果大家发现前后矛盾的地方请告诉我,我及时修改~ 147邀请·假面 现世。(.) 由于身受重伤,一护一行人在尸魂界修养了数日才回到现世。此时暑假已经结束,但因为直到回来前,若水仍旧处于生死不明的状态,所以一护在极度低迷的情绪中,迎来了空座一中开学的日子。 “一护!~~”看到拎着书包走进教室的一护,浅野启吾立刻冲了上去,“一护、一护大事不好了!女神殿下她转学了啊啊啊!――” 听好友提到若水,一护就忍不住地烦躁,导致语气也十分恶劣:“她转学关我什么事!”心里想的却是:要真是转学就好了!起码能够确定她还活着! 浅野被他吓了一跳,躲到小岛水色身边悄悄问道:“喂喂,水色,一护不会是失恋了吧,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浅野君,这种八卦我没兴趣听。”小岛伸手推开对方凑近的大脸,没什么诚意地提醒:“还有,如果你不想被揍的话,还是不要再说刚刚那种话了。” “什么啊水色,我这也是关心一护的感情生活哇!哎,说起来……一护的女朋友不就是女神殿下吗?难道说!?――”浅野咋咋呼呼地站起来,“一护你这家伙,难道是你伤了女神的心,女神才会转学的?!你知不知道,那可是女神殿下啊女神殿下!就这样转学了,可是全空座一中男生的损失啊啊啊!――” “闭嘴!――”一护的突然爆发不仅吓得浅野噤声,整个班级都在他吼完之后安静下来。不过鉴于一护一直以来的形象,也只是悄悄打量他们这边。 “黑崎同学……”井上满脸担忧地看着他,正犹豫着想要开口安慰,就见对方‘刷’的一下站起身,快步朝教室外走去。迎上过来点名的班主任,也只是交代了一句‘我不舒服,去保健室。’后便扬长而去。 反观井上、茶渡和石田三人的神色,则变得非常沉重。 浅野半晌才回过神来,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拍着胸口:“水水水色,一护他怎么突然生气了?” 小岛眼皮都不抬一下:“所以说浅野君,不要随便八卦别人啊。” “好了,大家快回到座位上去!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转校生……那个,进来吧……咦?”班主任越智美谕疑惑地朝门外左右看了看,小声嘟囔道:“奇怪了,人呢?” 翌日,教室。 “好了,介绍一下自己吧。”越智美谕说道。 “我是平子真子,请多关照。”金色娃娃头的男生一脸戏谑地介绍着自己,对于将黑板上的名字反写的事情表现得十分得意,“我很擅长正反颠倒哦~” 班主任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好吧,那么你就坐在……” “老师,我想坐在可爱的女孩子旁边……” 一护单手托腮,一副对讲台上的说话声充耳不闻的样子。他心里正无法克制地想着若水在双殛被掳走的画面,却冷不丁听到有人和他打招呼:“我坐在你旁边了,以后好好相处吧~黑崎一护君~” 一护迟钝地回过神,“啊?哦,请多关照。” 听到对方的回答,平子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嘴角。 是夜。 一护再次外出进行灭虚任务,殊不知,意外就在不久后发生。 险险架住从背后挥向自己的利刃,当看清来人的面孔时,一护不禁脸色大变:“平子?!怎么会是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斩魄刀?” 平子真子咧嘴一笑,将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说道:“不要大喊大叫的,黑崎一护。要知道,拥有你这样的灵压的人,可是不能随随便便就紧张的,不然,是会被全世界感知到的哦~” “被感知?……被谁?”一护闻言一愣。 “被谁吗?”平子目光微闪,“喂,不说到完全摊开的程度,你就不明白吗,你这没脑子的笨蛋?”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一护下意识地使灵压增加,手臂加力格开对方的刀。 “啧,亏小若水那么护着你……哎,真是麻烦。”平子似是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但因为二人离得很近,所以一护很清楚地听到了‘若水’的名字,立刻警惕地质问对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若水!?” 平子却如同没有察觉一护那明显加倍的敌意,仍在不住地抱怨:“真是的!我不是说了吗,不要随便乱放灵压啦!~” “我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若水的?!” “哦,小若水吗?她啊……是我的初恋情人呢~” “什……什么?”一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眼前之人和若水在一起的画面。 “噗,b~a~g~a~~当然是骗你的~~”平子不羁一笑,颇为可恶地露出两排白牙,“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的身份,那就满足你一下好了~”话毕,他伸手在头顶一抓,一副白色的骨质面具赫然出现在他手中,“呐,知道这是什么吧?” 一护大惊:“那是……虚的假面。” “没错。斩魄刀加上虚的假面,已经很清楚了吧?我是从死神一脚踏入虚的领域之人,被称作‘假面军势’,是你的同类。”平子看着一护震惊的样子,恶劣地翘了翘嘴角,“哼,看在小若水的面子上……来我们这边吧,黑崎一护,你不是该呆在‘那边’的人类。” “……我拒绝!” “嘁,这可不是你凭自己的意愿就能决定的~要知道,踏入虚之领域的死神如果不能控制好虚化的话,会变得……” ――?! “那是……” 就在二人纠缠之际,一个强大得离谱的灵压忽然出现。 平子心下一惊,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的死神灵压颇为在意。就在他分神思索着那灵压究竟属于何人时,一护竟趁机离去。 待平子发现之时,要追上他已经为时已晚,只能气急败坏地呲了呲牙:“喂,一护!你要去哪儿!我还没说完呢!” “我都说了我拒绝!”一护敷衍地回了一句,脚步并不停歇。 “你这家伙……我可是为了你好!”平子恼怒地大喊。 “我才不管你们是什么组织什么人,总之,我对加入你们没有任何兴趣!”一护回身看向平子,目光坚定地道:“我是死神,不是你们的同伴!”说完,加速朝着那巨大的灵压所在的方向疾奔而去。 “啧,这还真是麻烦了……”看着一护离去的方向,平子皱了皱眉,似是不满地抱怨着,“真是的,小若水怎么竟认识些不好搞定的家伙呢!一个两个的都那么让人费心劳神!” 一时又想到不久前浦原带来的消息,眉头的褶皱更是深了几分,“……蓝染那个该死的贱、人,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么……” 第二天清晨。 空座一中,一年三班。 回想着昨晚发生的种种,特别是平子说的那些话,一护不由有些烦躁不安。 “早上好,黑崎同学!~”井上活力十足地打着招呼,她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便跟着响起,“早上好啊,一护~” “哎?”侧头看清来人,井上礼貌地问安:“早上好,那个……平子同学。” “啊,你记住我的名字了啊~”平子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展开双臂一下就搂住了井上,“早上好,织姬酱~” “喂,你你你在干什么?!”浅野激动地指着平子,“说你呢!快给我放手!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 “哈?”平子不耐烦地回头,“吵死了!你是谁啊?” “竟然还问我是谁,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说不知道我是谁!?”浅野一副被打击到的抓狂模样,“井上可是现在空座一中新任的女神,不是你这家伙可以随便搂搂抱抱的,快点放开啊喂!而且,井上她也不喜欢你这样啊!” “你白痴吧,如果不喜欢,织姬酱自己难道不会告诉我吗?”平子不以为然地鄙视他,“她没说的话,那就是不讨厌了。呐,织姬酱?~”一转头,立刻换上灿烂的笑脸询问井上。 井上有些状态外地看着他:“哎?这个……” “你这家伙……!!” “跟我来一下,平子!――” 就在浅野气得几乎跳脚的时候,一护忽然从座位上起身,一脸凶恶地拽着平子的前襟走出了教室,颇有英雄救美的气势。众人看得一愣,浅野更是无法相信地指着一护的背影低喃道:“一、一护那家伙怎么了,竟然变得这么热血……难道说,是因为若水女神的离去而性情大变了吗?” 井上与茶渡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被一护狠狠撞在护栏上,平子忍不住呼痛:“很痛好不好,一护你发什么神经啊?再说了,你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吧,织姬酱又不是你的女朋友。”说着,有些不怀好意地讽刺道:“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追到那样的美人的!~” “我才不是和你说这个的!”一护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质问道:“平子,你为什么还要来学校?” 平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上学是学生的义务吧?” “你来我们学校,不就是为了拉我加入你们吗?那样的话,你应该已经没有再来学校的必要了。” “什么啊……你该不会以为,我一两天就会放弃吧?”平子神色一沉,敛去脸上的嬉笑之意,目光深沉地盯住一护,缓缓地说:“……我可是很缠人的,在你答应之前,我会一直缠着你不放的。而且,你要知道,假面的症状一旦发作过,就再也不可能摆脱和复原。也就是说,无论你心里再怎么抗拒,你都已经是我们‘这边’的人了。” 闻言,一护手臂一僵,脸上的神情,仿佛是不愿相信却又已经开始相信一般。 平子低低一叹,继续打击他:“你把织姬酱、大块头和眼镜男都当做伙伴吧?但是,不对哦,能做同伴的时间,就只有现在而已。只要你继续像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会被内在的虚吞噬而失去理性,到那时,你的力量会摧毁一切。不管是同伴还是未来,都会被牵连进来撕成碎片。” 看着一护震惊的模样,平子残忍地笑了笑:“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你身体里的虚正在以无法掌控的速度成长。跟我走吧,一护。我可以教你保持理性的方法,也只有我们,才能成为你最终的伙伴。”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错字,如果还有的话请亲们提示,我及时改正。 148黑夜·白昼 虚圈。 虚夜宫外,高悬的银月安静而冰冷,映照着那一望无垠的白色沙漠。 这里,只有永远的黑夜。 宫殿内,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白色的云朵,所有沐浴在阳光之下的事物,皆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这里,拥有恒久的白昼。 某幢建筑的屋顶上,一抹白色的纤细身影静静地伫立着,几乎与周围大片的白色背景融为一体。 “啊啦,姐姐也喜欢站在这里看风景吗?”市丸银倏然出现在女子身后,眯着眼怪腔怪调地笑道。 女子神色微变,冷冷地说:“谁会喜欢这种虚伪的东西……” “哦呀,蓝染队长听到这话,可要伤心了呢~”银夸张地弯了弯嘴角,怎么看都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提到蓝染,若水眸色一暗,重重地哼了一声。 “呐,姐姐就那么讨厌这里吗?”银笑容不减,“我倒是觉得,虚圈比尸魂界好多了呢~弱肉强食不好吗?这样的生存法则,比那些藏在规则中的虚伪自私强过百倍。而且,说起来……姐姐你也没少受那些所谓的制度和条款的罪呢~” 眼睫轻轻颤了颤,若水收敛神色,沉声问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啊啦,差点忘了正事呢~”银将揣在袖子里的手伸到若水面前,“这是蓝染队长特地给姐姐准备的,说是不清楚姐姐那把禁刀的潜力,不敢掉以轻心呢~” 漠然接过银掌中的一对由杀气石制成的手环,若水眼底滑过一丝冷凝之色,了然地扯了扯嘴角,一边戴在腕间一边嘲讽道:“怎么,蓝染这么怕被我杀掉吗?” 银眉峰一挑,笑得愈发灿烂:“哎?~我竟然不知道姐姐已经有那种实力了呢~” 闻言,若水目光微沉,抿唇不再接话。 银毫不介意对方的冷淡,继续说:“不过也说不定呢,毕竟冲田桑可是被姐姐一击秒杀了~” 提到总司,若水的表情不可避免地僵了僵,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不着痕迹地安抚了一下在看到她带上杀气石手铐后愤怒不已的清光,并再三叮嘱他不要现身后,若水自屋顶上一跃而下,看似漠然地离去。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很不平静。 一路行至自己眼下的住所,若水都紧绷着脸,脑海中翻腾着各种思绪。 她很清楚,银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或许是因为存在的时间太过长久,或许是太久的和平使人松懈自满,但不可否认,那些多年来沉淀下来的信念,已不再是激励后辈的信条,渐渐地成为高位者操控权术和笼络人心的手段;而那些所谓的规章制度,也不再起到保护和公平之责,逐渐成为压制疑问的借口和束缚。 不可否认地,尸魂界确实已经开始腐化。 可是,难道蓝染以为只凭这些,自己就会转而投向他这个坐拥虚圈的背叛者的阵营吗!? 简直可笑至极! 如此想着,若水不由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面对自己,蓝染未免太过自信了! “若水。”一声轻唤将若水的思绪拉回现实,看清来者何人,若水的神情愈发冷峻。 “若……” 不等对方说完,她已与男子错身而过,自始至终都恍如未见一般。 冲田总司嘴角微僵,回身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片白色的衣摆消失在门后。望着紧闭的房门,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哟,被无视地可真彻底啊!”蓝发的青年双手抱肩靠在墙边,尽管骨质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却仍盖不住那幸灾乐祸的笑容,“我说,不就是个女人嘛,虚夜宫里有的是女人排队等着给你白送……” “葛力姆乔,你很闲?”此时总司气势大变,凌厉之色如有实质,显然对于青年的话颇有微词,“刚刚转化,还是抓紧磨合磨合比较好。” “哈,所以老子才来找你打架嘛!”青年嚣张一笑,表情嗜血又桀骜,“喂,你的伤好了吧,怎么样,和老子干一架吧?” 总司唇角微翘,拒绝道:“啊,多谢你的提醒,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葛力姆乔不满地皱眉:“喂,你这家伙少骗人了!那点小伤明明早就好了!废话少说,快点出去和老子打一架!” “你想打架,可以去找别人。”总司没心思理会他,话说完就准备回房,谁知才转身就听见葛力姆乔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切,要是被派去现世的不是牙密那蠢货和乌尔奇奥拉的话,老子早就去找那个什么黑崎的干架去了!” 闻言,总司顿住步子:“蓝染大人的命令?” 葛力姆乔‘嘁’了一声,算是默认。 得到肯定,总司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看向若水的房间。就在此时,那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打开,恰好与女子冷肃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他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接着,他听到若水如是说:“我要见蓝染。”接着又补充,“立刻。” 总司迟疑,心中愈发不安,他很清楚,那个黑崎一护对若水来说何其重要,“若水,你……” “我要见蓝染。”她重复道,微垂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阻挡了一切探究的视线。 “我说女人……”不等总司回应,葛力姆乔突然兴奋地咧了咧嘴,略带挑衅地问:“和我打一架怎么样?” 若水抬头看向他,反问:“你带我去见蓝染?” “你陪我打一架,我就带你去!”他说,盯着若水的样子如发现了可口的猎物。 “好。”毫不迟疑地点头。 “等等,若水!” “啊啦,遇到有趣的事情了呢~”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出现,银揣着袖子自走廊的另一端行来,眯起的细长眸子隐有红光闪过,“不过葛力姆乔,你要乘人之危吗?” “你什么意思?”青年不满地瞪着他。 “哦呀,你没看到吗,姐姐手上戴的东西?”银提示,见对方仍旧不解,再次好心地说明:“杀气石总听说过吧?” “嘁,真是没劲!”葛力姆乔失望地啐了一口,对若水说:“女人,等你把那个玩意摘了,老子再来找你!”说完,插着裤兜离开。 目送对方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若水的眼刀已毫不吝啬地射向银。后者的眉眼比之平时又弯了三分,笑容依旧:“姐姐不用去找蓝染队长,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乌尔奇奥拉这次任内容的。” 若水目光一闪,“是什么?” “呐,姐姐已经猜到了吧?~”无视对方瞬间凝重的神色,银继续说:“就是你想的那样哦,他们是去消灭黑崎一护的~” “你早就知道。”若水攥了攥拳,试图凝聚灵力未果,琉璃色的眸子里杀机四溢,“蓝染是故意的!” “我只是听令行事,姐姐不要迁怒我哦~”银笑得欢快,毫不吝啬地火上浇油,“蓝染队长也是担心姐姐冲动行事,毕竟,他现在对你很感兴趣,不小心死掉的话,可是很难办的呢~” 话毕,他像是没看到若水倏然惨白的脸色和总司黑如锅底的面容一般,慢慢悠悠地走出二人的视线。 “若水……”看着女子毫无血色的脸颊,总司神色微变:黑崎一护,对她那么重要吗? “我想一个人静静。”自来到虚圈后首次没有冷言冷语,若水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凝视那扇紧闭的房门良久,总司轻不可闻地低喃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了……若水。” 与此同时,乌尔奇奥拉和牙密已经自现世返回虚圈,正在向蓝染报告情况。 通过乌尔奇奥拉共享的信息,蓝染了解了他们在现世所闻所作,思索片刻才缓缓问道:“原来如此。所以,你做出了‘这种程度连杀的价值都没有’的判断吗?” “是的,因为您的命令是‘若会威胁吾等则杀’。”乌尔奇奥恭敬地回答。 “我知道了,做得很好,乌尔奇奥拉。”蓝染似是满意地点点头,而后自言自语地低笑道,“那个女孩子,真是有趣的能力呢……” 大殿一侧,蓝发的青年不满地切了一声,“真是优柔寡断的家伙,如果是我的话,第一招就把他们干掉了!”虽然不满,但碍于蓝染的态度,他也只是低声抱怨了几句,并没有当面质问乌尔奇奥拉。 不过,他一向看对方不顺眼,此时心里已经盘算开自己去现世亲自了结了那个死神小子的可行度了。 “吾主。您不用担心,尸魂界那些家伙,不会放任黑崎一护不管的!”清光共享着若水心焦,忍不住出声宽慰道。 若水仍旧满脸忧色:“那些破面我虽然不曾与之交手,但从灵压判断皆远在普通大虚之上,更何况是借助崩玉制造的完全体。” 说到崩玉,清光有些不安地沉默下来。先前他维持的封印已经不易,如今若水的灵力被抑,他的力量亦被压制得厉害,眼下更是雪上加霜。思及此,他瞧瞧看了若水一眼:若是她恢复记忆,究竟会如何取舍?这样一想,更加急躁起来。 也亏得若水担忧一护,也未注意到他的异动,只心中焦虑:也许是蓝染太自信,很多事情竟都不避讳她在不在场,加之银时常有意无意地说上几句,她分析推敲一番,理清思路并不困难。 让她想不通的是,蓝染的目标应该是尸魂界才对,为什么会针对一护进行刺杀行动?那孩子的实力,远不及银和蓝染本人,根本构不成威胁。 “浮竹大人。”毫无起伏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随后房门被人推开,清光几乎是同一时间隐去踪影。绿眼的破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若水,走到桌边放下手中的托盘,“你的晚餐。” 看清来人,若水心口一紧,忍不住问道:“你今天去了现世?” 他抬眼看向她:“是的。” “那么,黑崎一护……”若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那种程度的垃圾,连杀掉的价值都没有。” 尽管是贬低的言语,但若水却觉得心中大石终于落地。她第一次觉得眼前的破面不再那么碍眼,连那无波的眼睛也仿佛生动了几分。 她长呼了口气,发自内心地笑了笑:还好,一护没事! 察觉到女子前后变化明显的情绪,乌尔奇奥拉心中泛起疑惑。不过他一向冷漠惯了,除了蓝染大人吩咐下来需要注意的事情,其余的并不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因此未作细究,便离开了若水的房间。 虚夜宫内,虚假的太阳依旧高挂。 宫殿之外,清冷的月光映照着无尽的黑夜。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着下章或者下下章若水恢复记忆。 149内乱·幌子 “啪嗒、啪嗒、啪嗒……” 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清晰而诡异。 隐藏于黑暗中的男人微微勾唇,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随着大门被推开,无人的密室内,崩玉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幽蓝的光晕。 见状,留着八字胡的破面一边得逞地笑着,一边朝崩玉伸出了手。 “你在做什么?”有人冷不丁地的问,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绪。绿眼的破面一如既往的冷着脸,平静无波地看着眼前之人:“没有蓝染大人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这里。帕特拉斯。” “我很不爽啊,总是听你说同样的话!”被叫做帕特拉斯的破面双臂抱肩,语带嘲讽地说。 “你指什么?” “总是叫着‘蓝染大人’、‘蓝染大人’什么的,他可是个死神,为什么我们虚要任凭他摆布,为什么要丢弃一直以来捕食魂魄、斩杀死神的生活方式,为什么我们的自由要被剥夺?难道就为了那种家伙!?” 乌尔奇奥拉不语,似是在等对方继续说下去。 “那个一直在利用我们虚进行实验的死神!” “那又怎样?” “自从他出现以来,虚圈就变了。我可没有臣服于死神的意思!所以,乌尔奇奥拉,让我们用这崩玉来统治世界如何?” “算了吧。”乌尔奇奥拉道,平淡的眼神中似乎隐隐透着一丝鄙夷,“连‘十刃’都不是的你,能做得了什么。” “你不赞成吗?那就没办法了。”他话音未落,一蓬血花已经溅起。 乌尔奇奥拉微一惊怔,立刻出手反击,然而却被另一个破面偷袭成功,一剑刺穿了左胸。 “哎呀,我忘记说了,已经有两个人赞成了。” 乌尔奇奥拉稳住身子:“帕特拉斯,你这混蛋……” “哧——” 挥剑砍中他的前胸,看着不敌倒地的绿眼破面,帕特拉斯自大地笑起来:“看来,‘十刃’也不过如此啊。” “切,真是没用的家伙!”偷袭者之一唾弃道。 手握崩玉,帕特拉斯极为得意地弯起嘴角,“我要让蓝染后悔用崩玉强化了我们的力量,然后——我将成为新的虚圈之王!” 现世。 不协调的巨大灵压乍然出现,临时驻守现世的死神们立刻感知,纷纷前往事发地点准备对敌。 而手握崩玉的破面,此刻想找的,却是那个知道崩玉使用方法的人。 然而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些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不过是别人的一场设计与利用罢了。 虚夜宫内。 蓝染惣右介不紧不慢地走进“命案”现场,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绿眼破面,低沉地念出属于斩魄刀的解放语:“碎裂吧,镜花水月。” 随着他话音落下,乌尔奇奥拉的尸体瞬间粉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绿色刀柄的斩魄刀。 收刀入鞘,蓝染姿态从容地落座,从他那气定神闲的表情来看,刚才在发生的一切,显然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您还真是费心呢,蓝染队长~”银独特而滑腻的声音幽幽响起。 蓝染抬眼:“哦,银吗?” “hai~”银略带慵懒地靠在门框上,笑眯眯地应着,看似不经意地问出心中疑惑:“那样的家伙聚集起来谋划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没什么妨碍吧,蓝染队长居然让他们自以为杀了乌尔奇奥拉,还故意让他们拿走崩玉。为何要用这种绕圈子的做法呢,直接杀掉他们不就好了。还是说,您在打什么其他的主意?” 蓝染单手支着脸,眼中有着上位者的逼人气势,“乌尔奇奥拉我另有安排。” “即便如此,您说一句的话,我也可以处理他们的。” “这么做不是很无聊吗?”蓝染缓缓道,说着,唇角已隐隐带起一丝嗜血的笑意。 银似是猜到了什么,了然地弯了弯嘴角:“哦~~” 现世。 几个拿着假崩玉的破面自然是和暂时支援的死神来了一场大战。 可惜他们空有野心却实力不足,又因着蓝染的算计,为他的真正目的做了掩护,最终成了死神们的刀下亡魂。 虚夜宫内,蓝染坐于上首,看样子似乎心情不错:“调查的结果如何?” “之前大部分都是猜测,通过这一次的调查,我捕捉到了她的能力轮廓。”乌尔奇奥拉一板一眼地说着。 蓝染微微挑眉:“哦,那么你的判断呢?” “我认为是蓝染大人可以派上用场的能力。”他道。 “是吗,那她现在在哪里?” “现在并不在现世。” “这样啊。”蓝染顿了顿,道:“这件事先放着吧。辛苦你了,退下吧。” “hai。” “喂,女人!——” 看着这个拦在自己面前态度嚣张的破面,若水皱了皱眉,脸色愈发冷峻。 “你就是那个将冲田大人打伤,现在被蓝染大人圈养的死神?”那破面一边说着,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若水,接着似是不相信般撇了撇嘴,“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完全看不出来哪里厉害了!” 尽管对方阴阳怪气的强调配上那雌雄莫辩的声线,使得他的话听起来分外刺耳,然而若水却并不打算理会他的挑衅。若论原因,除了手腕上的杀气石压制了自身灵压之外,实在是因为最近若水受到的言语上的挑衅和侮辱实在是多不胜数,已经让她有些麻木了。 “说完了?”她冷淡地抬了抬眼,“那就让开。” “你这家伙!——你以为自己在和谁说话!我露比大人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杂鱼!你这种货色,信不信我一个小指头就能碾死你!?”那自称露比的破面忍不住大声叫嚣道。 若水自然清楚以自己现在那点微末的灵压根本不是这些破面的对手,可蓝染既然没有啥她,还让她在这里自由行动,就说明她的性命还是有保障的,故而对这破面的威胁便有些不以为意。 可也不知为何,她忽而就想起刚才被银强拉着参观虚夜宫,进而和冲田总司不期而遇的事,又想起他身边的蓝发破面说的那句‘你不是冲田的女人吗,怎么和市丸银在一起?’,心中不由一阵烦躁。虽说面上不显,但也着实没有心情再陪眼前的家伙周旋,因此语气也变得不耐起来:“你大可动手试试。” 那少年形态的破面大概没想到若水会如此回答,一时间有些傻眼,但立刻就如被踩了尾巴炸了毛的猫一样,羞怒不定地瞪住若水,“哼,不要以为有蓝染大人的命令,我就不敢教训你!” “啊啦,我倒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蓝染队长说的话竟然被认为可以不必听从了呢~” 听到银的声音,那破面身子猛地一僵,气势顿时矮了一截,他脸色讪然地转过身,果然看到银揣着袖子优哉游哉地漫步而来,不由心虚地扯了扯嘴角:“市丸大人,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银笑容一顿,笑意顿时就淡了三分:“谁允许你这样称呼她的?” “呃……我、我只是……很、很抱歉!”那破面脸色一变,低下头去,“冒犯您了,浮竹大人。” 银这才收了那带有针对性的恶意灵压,扭过头有些讨好地冲若水笑道:“姐姐刚才怎么能甩下我一个人呢,蓝染队长可是嘱咐我要好好陪姐姐逛逛的~” 若水冷眼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有些嘲讽地撇了撇嘴:“怎么,难道蓝染还怕我跑了不成,要你时时刻刻都盯着我吗?” 闻言,银笑吟吟地耸了耸肩:“怎么会呢,姐姐现在可是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的人,就算想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况且,失去了蓝染队长的庇护的话,在这里可是很危险的呢~” 若水被他说得无言反驳,只得冷哼一声,自顾自朝前走去。 银见状,立刻举步跟上,边走边嬉笑道:“呐,姐姐还在生气吗?~你不必把葛力姆乔的话放在心上的~” 若水先是愣了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银口中的‘葛力姆乔’是谁,自然也明白他指的‘话’是什么,当下就忍不住朝他瞪过去:“他说什么,与我何干!?” “怎么会无关呢,姐姐是在故意和我装傻吗?~你和冲田君明明就……”银心情愉悦地弯了弯嘴角,“嘛嘛,不过我也理解姐姐的想法,毕竟我们现在是‘敌对’关系呢,自然是不能在一起的,况且……” “够了!我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他接近我,不过是为了博取我的信任,完成蓝染的任务罢了!” “姐姐怎么知道和蓝染队长有关呢?” “哼,蓝染是为了崩玉吧?可惜他猜错了,喜助哥哥并没把崩玉藏在我身体里,而是……哼,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姐姐猜得不错呢~可就算是蓝染队长下的命令,也不妨碍冲田君假戏真做嘛~”银仍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语气却又一瞬间的认真。 闻言,若水猛地心悸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驳:“什么假戏真做,那都是他为了迷惑我……” “姐姐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呢,冲田君明明就喜欢你啊~” 若水停下步子,惊疑不定地看向银,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你胡说什么,他……喜欢我,怎么可能……” “哦呀,没想到姐姐你这么迟钝呢~冲田君喜欢你这件事,只要是有眼睛的家伙,都能看出来吧?不然,那天姐姐动手的时候,他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中招了呢?到底是蓝染队长重视的人,怎么可能那么不堪一击呢~依我看,他一是心中有愧,二是不愿意伤到姐姐~” “不、不,不可能的……他如果、如果……怎么会助纣为虐,将我掳到虚圈做人质?!”若水惊得声音都尖锐了起来。 银有些意味不明地敲了敲嘴角:“不把姐姐带回来,岂不是很久都见不到了~” 银的话犹如重锤般敲在若水心上,一时间,她只觉得心乱如麻。 遭受背叛的痛楚与莫名而生的欣喜交织在一起,既矛盾又和谐,让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复杂情感。 然而回过神来,又猛然惊呆:方才自己竟然会觉得愉悦,这究竟是……不、不是那样的! ——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不能再想下去! 若水惊恐地甩了甩头,狠狠喘息了几下,这才发觉后背已是冷汗淋漓。 过了半晌,她才慢慢冷静下来,看向银的目光复又冷凝如冰:“即便如此又如何?你们勾结虚圈叛出尸魂界,公然与静灵庭为敌,已是大逆不道、罪无可恕!我现在虽被挟制,却也绝不会向你们妥协分毫!”说到这儿,她稳了稳心神,才继续道:“至于冲田总司……我早晚会亲手了结他!” 说罢,也不等银的反应,便踉跄着脚步跑了出去。 市丸银看着若水有些摇晃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血色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道光亮,然而仔细看去,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狐狸脸,“啊啦,难得做回好事,姐姐竟然不领情呢~” 他自言自语着,转身朝反方向悠然而去,脸上的笑容愈发夸张起来。 “喂,市丸银不是跟你不和吗,干嘛要帮你?”拐角处,葛力姆乔不明所以地问身边的男子。 冲田总司蹙着眉头,心中同样很是疑惑,随口敷衍道:“大概是觉得有趣吧,他向来唯恐天下不乱……” “嘁,这样不是正好,反正你又不吃亏!”他不耐烦地哼了一声,道:“喂,你女人已经跑远了,你要是不去追,就跟我到外面打一架吧,我这几天无聊死了!” 总司淡淡地斜了他一眼,“与其和我打架,你不如想想,该怎样重新成为十刃。” 葛力姆乔不屑地啐了一口:“露比那个蠢货,老子还没放在眼里!等我哪天不爽了,就去砍了他!行了,少废话,打架去!” “我可不会因为你断了胳膊就手下留情。” “谁要你手下留情,老子用一只手也能干死你!” “呵呵,话不要说得太满,葛力姆乔。”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一章银的表现会不会不自然啊? 但是我思来想去,觉得冲田自己表白的可能性不大,反而银的性格可能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于是就让他恶趣味了。。。 大家如果觉得不妥当的话,请告诉我,我会再修改的!~ 更新了首页不显示,我刷一下试试行不行。。。 150逃避·面对 尽管自那日疾风一般逃离只过去了短短十几天的工夫,可若水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凭着与若水心意互通的特质,清光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令她消沉至此的原因。 他一边暗恨着市丸银的多事和冲田总司的缠人,一边又担忧封印解除后,若水很可能会因记忆的失而复得而失控。然而愤怒之余,更多的则是无力。 一时又想到先前冲田总司对他与若水前世为孪生姐弟之事那浑不在意的态度以及坚决不愿放手的强硬表现,清光顿觉心烦意乱,额角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只是一夕之间,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 又兼之,若水如今灵力被制,连带他的力量也被大大削弱。想要瞒天过海地做点儿什么手脚,实在是难如登天。 不说清光那边如何烦躁,总司这十几天也同样不好过。 当日他偶然听到市丸银和若水的对话,虽说对银的意图心存戒备,可心底到底还是隐隐存着一丝期盼。可惜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总司的心也渐渐沉入谷底。 即便知道了自己对她的心意,她也不愿意面对、不愿意相信吗? 他闭目凝了凝神,笑容微微泛苦,可心里却忍不住想起曾经的种种过往: 或许最初相识之时,若水是因为前世的羁绊才刻意接近自己。 可后来两人相处的点滴,却绝非一句‘姐弟亲情’可以诠释。历经一世生死,他并非全然不知情为何物的毛头小子,那时虽仅止于懵懂暧昧,可二人的关系却早已超出了正常的友情范畴。 当年自己加入远征队,受蓝染惣右介的指示诈死,然后一直蛰伏在虚圈,为蓝染的计划进行前期的部署。 直到多年后,他听闻若水驻守现世,特意去寻她,才得知她当年因接受不了自己的‘死讯’而疯癫失控,因伤人被拘禁于蛆虫之巢,到最后,竟是将有关‘冲田总司’的记忆全部忘记。 他得知一切时的心痛,远比现在要强烈得多。 仿佛直到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情意,比预想的深刻太多。可彼时自己心中爱慕的女子,却已经丝毫不剩地将自己忘却了。 可是之所以会忘掉,也是因为太痛苦了……吧? 就是那时候,他便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护她周全! 也因此,即便之后从禁刀清光处得知若水生前与他曾是孪生姐弟,他也不为所动。既然说了是生前,那就是前世的羁绊。此生,她是浮竹若水,也只是浮竹若水而已。是他认定的,今后要与他比肩的女人。 默默地望了那扇紧闭的门扉许久,总司终是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 事到如今,自己早就无法放手了。也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 房间内,若水感受着门外迟迟没有离去的灵压,神色愈发难看,心情也更加复杂。 清光看在眼里,怒在心中,直恨不得冲出去剁碎了冲田总司那该死的混蛋。然而他满心的盛怒,又如何能不被若水发觉。 知他当真起了杀心,若水下意识地阻止:“清光,不可!” “吾主……”清光泄气地垮下肩,不无沮丧地道:“……便是我想将他碎尸万段,现在也没那个能力。” 若水摸了摸腕上的杀气石,牵强地笑笑,“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清光连忙摇头:“吾主,您不要这么说,吾并非……” “我明白,你不怪我。”若水垂首,笑容愈发苦涩:“我却怪我自己。明明身在敌营,却什么都做不了。” 清光听了不由皱起眉头,可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 此时又听若水接着说:“明明面对的是杀害同伴的叛徒,可我却无法将其斩于刀下。更可耻的是,竟然对他、竟然……”说到此处,贝齿已咬上红唇,不过片刻就泛了白。若水深深地呼吸,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平静心中翻腾的波涛,然而她的声音,依然颤抖不止:“……清光,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看着主人彷徨无助的模样,清光心中大为光火,深恨冲田总司的卑鄙无耻。 口口声声说对若水有情,却又投靠蓝染那叛臣贼子,与若水站在对立面上!若当真爱极若水,又为何要让她陷入两难之地?!实在可恶至极!! 不过他虽气极,却也只敢在暗地里诅咒几句,否则一旦让若水发觉,只怕又是一番伤怀。可即便他不去说,难道若水自己就想不到吗? 眼瞅着若水日渐憔悴,显然就是因冲田总司之事折磨的,清光对他也就愈发不顺眼起来,到此刻还没揍他一顿,已是强忍了。 只是当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后,他心中又十分矛盾: 真要说起来的话,如果不是冲田总司屡次令若水伤心劳神、甚至失控暴走,他其实算是个不错的人选。毕竟清光的思想中并没有那么多教条伦理,也就不在乎两人曾经有何种牵扯。 而且,严格说来,若水算是重新投生于尸魂界,便是保留了前世记忆,到如今也是过眼云烟。况且只要他在,若水又当真喜欢,哪怕他们此生是亲姐弟,又有何妨,他总会为若水斩断羁绊,护她一世幸福的。 是了,只要护住若水,将来她如何决定,他都站在她那一边便是。 思及此,清光反而安下心来。 而另一边,若水察觉到总司渐渐远去的灵压,终于脱力般呼了口气。 然而俗语有云,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虽说这十几日来若水窝在房里足不出户,暂时避开了总司。可这样做却有个致命的弊端,便是如果对方找上门来,她就无处可逃了。 许是总司的耐性终于被磨完,抑或是昨日被市丸银撩拨得忍无可忍,总而言之,今日一早,他便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若水无须细辨就知来人是谁,一时间竟有些僵硬胆怯,最后还是清光觉得再这么耗下去于若水更加不利,才过去不情不愿地开了门。 见到来人,清光自是没什么好脸色,目光如刀,狠狠戳在总司的俊脸上:“你有事?” “我想和若水单独谈谈。” “别做梦了你!——” 总司蹙了蹙眉,忽然抬手朝清光丢出了一个黑色的立方体,那小黑块儿碰触到清光的刹那,忽然速度极快地铺散开来,眨眼间就将清光包了进去,然后缩小消失。 若水见状心惊不已,但也仅是几秒就回过神来,下一刻她已出现在总司面前,并指为刀朝他面门刺去。后者往旁边一让,避过了她这一击,同时出手攥住她的手腕,迅速地一扭一带。若水吃痛之下,只得顺着他的力道侧过身子,却因此被他趁机反手钳制。 “你做了什么?!”若水沉声质问,因探查不到清光的灵压,也无法与他‘对话’,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惶急。 “只是暂时把他困在次元空间了。”总司不疾不徐地说,松开了反拧着若水胳膊的手,“少则几个小时,多则几天,他就能出来。” 若水回身看向总司,见他不似说谎,抿唇收回视线:“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选择。”他单刀直入,不等对方张口,又道:“你敷衍市丸银的话,不必对我再说一次。我只要你一句实话。” “你究竟想让我说什么!?”若水被他咄咄逼人地目光看得心虚,只是如今骑虎难下,只得色厉内荏地道:“你既然叛出尸魂界,就是与静灵庭为敌,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我必将你诛于刀下!” “这就是你希望的吗?”总司定定地看着若水,见她眼神躲闪,忽然淡淡一笑,道:“那么,现在就动手吧。” “什……你说什么……?”若水心中一悸,眼神愈发复杂矛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总司盯住她的眸子,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认真:“你若想杀我,我便亲手奉上我的性命。” 若水被他的样子骇得大惊,下意识地想要退避,然而总司却不给他逃脱的机会,在察觉她有退意的刹那先一步伸手攥住了她的胳膊。若水试图挣扎,然而力弱之下完全没有挣脱的迹象。 感觉到掌下的手臂在微微地颤抖,总司脸色一僵,不觉间力气又大了几分。若水吃痛之下倒吸了口凉气,抬头想要出声让对方放手,眼前却忽然一花。直到背后蓦地一冷,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对方按在了墙上。 因两人离得太近,若水只觉得头顶上男子的每一次呼吸声都清晰可见,每有温热潮湿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耳边,就会带来一阵异样的战栗。饶是她拼命想要保持冷静,然而身体却还是难以自控地僵硬了起来。 总司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犹豫了片刻,手上的力道总算松了一些,不过仍能保证对方无法挣脱。 微微叹了口气,总司苦笑着开口:“没想到,我竟然有会对你用强的一天……” 若水闻言先是一惊,理解了他话中的含义之后,有些惊恐地抬头:“不……呜?!” 然而她话未说完,就被唇上柔软的触感截住了尾音。 “唔?……唔!——” 因突如其来的惊吓而来不及合上的唇扉,正好为总司提供了方便之门,灵巧的舌趁虚而入,强势地开始肆意掠夺! 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若水那双琉璃色的美眸顷刻间又睁大了几分。 她奋力挣扎着,企图逃脱,然而背后坚实的墙壁已让她退无可退。 刹那间,若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舌尖上漫起一股腥甜,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总司的嘴角淌下一丝猩红的细线,然而非但不显狰狞,反而还给人一种几乎妖冶的诡异美感。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若水那染血且微肿的嘴唇,眼底尚未散去欲、望几乎凝成实质,露骨的情愫慢慢在眼底聚拢。 若水后背紧紧贴着墙壁,惨白着脸大口地喘息着。接触到总司的视线,那氤氲着雾气的眸子本能地一缩。 看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戒备,总司目光一黯,有些懊恼刚才的鲁莽,但他并不后悔。 被对方眼中的关切刺痛,若水低头垂眸,嘴唇微微翕动:“……出去。” “若水……” “滚!——唔!?……”若水哀恸地大喊道,可是话音未落,就见她身子猛地一颤,然后软软地倒了下来。 “若水!?——”原本迟疑的声音到最后豁然拔高,总司接住倒进自己怀里的女子,低头却发现她经陷入昏迷,且眉头紧蹙仿佛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若水?若水?……”叫了几声仍不见回应,总司正待另想他法,忽然就察觉到怀中人异常的灵压波动,当即脸色一沉,暗道一声‘糟糕!’ 与此同时,崩玉因与蓝染注入的大量灵压融合,在一瞬间发挥出了完全觉醒状态下的能力。借此力量,蓝染创造了一具新生的破面。 询问了新生破面的名字后,蓝染对身后的绿眼破面问道:“还记得一个月前我下达过的指令吗,乌尔奇奥拉?” “hai。”得到肯定的回答,蓝染冷酷一笑:“那么去执行吧。决定权在你,随便带什么人去。” 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地应下:“是,蓝染大人。” 待破面们离开,蓝染仿佛自言自语地低喃着:“嗯?真是有趣呢,刚刚那个灵压,似乎是……的吧。” 他把玩着手中的崩玉,忽然玩味地勾了勾嘴角:“还真是惊喜不断啊,呵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节前了,这个月实在是忙疯了,经常加班,回了家也没力气码字,实在对不住各位。。。 151记忆·往昔 随着崩玉被释放的那一瞬间。 虚夜宫内的某个角落里,一股磅礴的灵压蓦地腾空而起,几近凝成实质的威压如同擎天的立柱般直冲天际。 距离若水最近的总司还不及反应,已经被这股强劲的力道弹撞开,直到抵上墙面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一次次试图靠近,但总是停距离那暗红的风圈两米之外,就再也难以再推进一步。尝试几次未果后,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做无用功。 望着风圈中心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女子,总司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这样的情形,他的记忆中,还曾有过一次。 很快地,附近的一些低等破面也被那极具压迫感的灵压波及,有些露出了震惊而恐惧的神情,有些直接被压制得丧失了行动能力,甚至难以站立。 同一时刻,分散虚夜宫各处的十刃们也注意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强大力量。 那份属于死神的浓郁而美妙的气息,刺激得他们骨子里嗜血的欲、望与杀戮的本能蠢蠢欲动。 “哼,没想到冲田的女还挺厉害的嘛!之前还真是小看她了!~”葛力姆乔回头朝灵压发散的方向瞅了几眼,眼底有兴奋与克制的杀意一闪而过,“啧,真想立刻找她打一架!” 乌尔奇奥拉无机质的眼睛微微聚焦了一会儿,然后恢复沉寂,他抬手从容地划开黑腔,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现要做的,是去现世执行蓝染大交代的任务。” 虽然不满乌尔奇奥拉的态度,但葛力姆乔最终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嘁!老子本来就是要先去砍了那个碍眼的死神小鬼的!”话音未落,已率先走进了黑腔。 同行的现任六号十刃以袖掩唇,有些挑衅地低笑:“六号先生的口气真不小呢~啊不对,应该说原六号了,真是抱歉呢~现才是第六十刃~” “哼,废话少说,老子没时间这儿和磨磨唧唧的!”葛力姆乔头也不回地哧了一声,话毕也不等其他跟上,直径走向了黑腔深处。 同行的另外几见状,也陆续跟上。 直到他们离去,乌尔奇奥拉才划开另一道黑腔,准备独自去‘迎接’他这次的任务目标。 “啊咧啊咧,这可是意外的大收获呢~”过分夸张的语气,昭示着说话之的身份。 蓝染把玩着手中久久不曾平静的崩玉,略带警告地看了出声一眼:“银。” “hai、hai~”银如投降般举起双手,只是脸上那准备看好戏的神色并无一点儿掩饰,“呐呐,蓝染队长不去看看吗,那边似乎……有要超出控制的事情发生了哦?~” 座上的男微微挑眉,撑着下巴反问道:“很意吗,银?” 银闻言,眯着眼咧了咧嘴,再次反问:“哦呀,难道蓝染队长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呵。”蓝染抿唇,露出一个让猜不透的笑容,“撒,谁知道呢。” 红眸微睁,仿佛有锐利一闪而逝,然而细看去仍旧是恢复往日的似笑非笑,“啊啦~蓝染队长又有坏点子了吗?~真是坏心呢~”银双手抄袖子中,一副悠闲的模样,“不过,很期待哦~” “既便银这么说……”蓝染说着,身子向后靠了靠,“尽管现也有点期待若水小姐的表现,不过,还是耐心点吧。” “啊啦,蓝染队长真是不安好心呢~” “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吗?~” “呵,也许吧。” —————— “咔嚓——” “咔嚓——” 随着灵压的暴发,记忆的闸门如同洪水决堤般的瞬间全开,类似镜面破裂的声音脑中响起,封印终究粉碎。 佛察觉到将要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若水本能地想要逃离,然而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却只有被动地接受这些蜂拥而至的画面与声音——那些被封存深处的、失落已久的记忆。 少女一边心疼地帮清秀少年那伤痕累累的手心上药,一边轻声询问:“宗次郎,疼不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嘶——” “就知道逞强,都说了练习不要那么拼命了,怎么总是记不住?” “那是因为要快点成为可以保护姐姐的男子汉嘛!~” “宗次郎已经是小男子汉了哦!~” “要成为堂堂正正的大男子汉!” “hai、hai~那就等着的保护了~” 光秃秃的樱树下,清秀的男子腰间佩刀,束起的长发随风轻扬,他张了张口,声音听来有些飘忽,“姐姐,已经决定,要跟随近藤老师去京都了……”。 “们……什么时候走?”。 “过了冬天就起程。” “……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知道。” …… “呐,姐姐和一起去吧!” “什么?总司,这这玩笑可开不得……” “以前都是姐姐照顾,从今天开始,就让来照顾姐姐吧~” “总司长大了呢。已经……变成可以依靠的男子汉了。” “一定会好好保护姐姐的,所以,和以一起去京都吧。” “嗯。总司去哪里,就去哪里。” 画面再是一转。 樱花盛开的河岸边,一个纤细的女子被几个疑似浪的男团团围住,拉扯着她的头发强迫她将脸朝上。 不知那女子做了什么,几个浪似乎十分恼怒,竟动手打了她几个耳光。 女子单薄的身子愈发摇摇欲坠,然而却没有哭喊求饶。 那些浪们终于耗尽了耐心,用冰冷的武士刀刺穿了女子的胸口。 血花飞溅,女子无力地向后摔去,倒了樱花烂漫的河岸边,用鲜血湮湿了她身下的土地。 “姐姐!——”男子凄厉的叫喊由远及近,若水看到的那个,没有了平日的温文尔雅,表情狰狞可怕,如嗜血的鬼:“全部都该死!——要杀了们、杀了们!——” 霎时间,热血迸溅,直到染红了半条河岸,才渐渐归于寂静。 而此时的若水就像身一场别的梦中,被迫成为观众,无法逃离,无法回避。 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已止不住发抖。为什么她会觉得,那场景里的女子就是自己,那另一个……分明是总司啊?! 宗次郎。 总司。 原来如此。 总司他,原来是自己的弟弟么。 终于明白,那莫名的亲近与信任,就是来源于此吗? 可为何,她会忘记了呢? 因为重新投生了么? 不,不是的。 即便投生为浮竹若水,她也没有忘记总司的! 她记得的。 从初时带着生前的记忆投生到濪灵廷的迷茫,到接受这一世的亲、认识新的朋友,真正融入尸魂界,背负起肩上的责任。 从意外真央遇到总司时的震惊与欣喜,到得知他前尘忘尽的悲伤与绝望,再然后重新与他结识,最终成为伙伴…… 即便因为他不再记得自己而伤怀,可是能够再次靠近他,已让她满心感激。 那年穿界门前,她强压不舍为他送行,却他温柔的絮语中察觉到自己的不安,苦求他留下,然而终是只能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直到噩耗的来临…… 一切都已经迟了…… 恨自己的无力渺小,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太多的片段掠过眼前。 前世的羁绊,今生的纠缠。 青年的微笑已经迷乱了她的眼,青年的温柔早已蛊惑了她的心。 明知不该沉溺放纵,可她还是贪恋他的温柔。 明知眼前一切不过是虚幻的蜃影,可她还是因他若即若离的态度欣喜或失落。 明知再往前一步便是深渊,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那扑向火焰的飞蛾。 可那是她的弟弟呀! 她怎么能、怎么能!?—— “不!——” “若水!?” 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空隙,看准灵压势弱的那一瞬间,总司果断地冲上前去,不曾想却正好接住了脱力软倒的若水。 他正待检查怀中的情况,低头却见她面色惨白,脸上也泪痕斑斑,心下蓦地一紧,连忙问道:“若水,怎么样?” 随着他出声,怀中女子的身子竟微微发颤,“放、放开……” 聪慧如他,自是不会察觉不到若水的变化。 透过种种迹象,他不由想到一些不太好的可能性。 比如如此疯狂的灵力冲击下,她的记忆,可能恢复了…… “记起来了?” 果然,他话音未落,若水就猛地将他推开。 然而之前的暴走消耗了太多体力,脱离总司扶持的下一秒,她已经跌向地面。 不过,事态的发展总是令难以预料的。 就总司想要伸手托住她时,清光接着若水的大爆发终于脱离了反膜之匪的牵制,及时出现若水身边,先一步将她稳稳扶住。 看到清光,总司下意识地蹙了蹙眉:这把刀和若水之间的维系,果然很不好办。 而清光此时也有同样的想法:冲田总司这该死的混蛋! 反膜之匪里,清光就感应到了若水紊乱的心绪和动荡的灵压,因为担心封印支持不了多久,他几乎拼了命想要赶紧出去安抚住若水。 谁知却还是晚了一步,等他出来,自己设下的封印已经被完全打破,而若水也记起了所有的一切。 152井上·织姬 还是晚了一步吗? 想到若水重新记起的那些前尘往事,清光忍不住阴了脸,心中更是杀意肆虐。 要不是还顾忌着怀中的若水,只怕他早就冲上去和总司战一起了。虽是如此,但如果视线可以杀的话,此刻总司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因为灵力的大量流失,若水已经虚弱得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软软靠清光胸前。感受到他愈发凌厉的杀气,不由低低地唤了一声,“……清光。” 听见若水叫他,清光下意识地紧了紧搂她腰间的手臂,“吾主?” 扯住对方的前襟借力,若水吃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乞求:“不、不要动手。” “吾主……”清光不悦地皱了皱眉,几乎差点忍不住立刻动手宰了那个姓冲田的混蛋。 “不要伤害他,绝对、不可以……!”不过寥寥十个字的一句话,却仿佛耗尽了若水所有的力气。说到最后,她开始急促地喘息,脸色也愈发苍白。 不忍再看到若水眼中浓郁的哀伤之色,清光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愤怒,迫于无奈地点了点头:“hai,吾谨遵命。” “……ありがとう。”得到对方的保证,若水欣然一笑,只是笑容未尽,便精神松懈的一刹那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心翼翼地托住女子的腰身将她抱起,清光已无暇再理会总司,只冷冷地说了一个“滚”字,就越过他朝床铺走去。 总司的视线跟着清光的动作,直到他将若水安置妥当。 “滚!不然现就宰了!”清光压低声音喝道,眉宇间已是暴戾难掩。 总司虽不惧他会对自己如何,但看着昏迷中仍眉头紧锁的若水,终是让了一步,默默退出了房间。 也许是消耗得狠了,若水这半睡半昏迷的状态竟是了持续一天多的时间。直到第二日傍晚,她才幽幽转醒。 若水醒来的那一刻,清光已经出现了她的床前:“吾主,您觉得怎么样?” “唔……”若水试图起身,却发现手脚根本不听使唤,而且全身都疼得要命,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嘶!――”因这一点动作,竟然发觉肌肉、骨骼、甚至筋络全都又酸又胀又痛,她心下一惊,有些慌张地看向清光,“清光,这是怎么了?” “吾主……”清光疼惜地扶着她躺好,这才解释道:“您这次暴走由于强行突破杀气石的缘故,导致灵络受损,因此才会全身疼痛。不过只要好好休养,要不了久就会康复的!所以,这段时间还是请您卧床休息为好。” “是这样。”灵脉受损就如同经络受创,难怪会疼痛至此。好灵力恢复的同时,受损伤的灵脉也会自行修复,只要将养得宜,并不会造成什么损伤。――得知身体不适的原因,若水微微松了口气:自己如今身敌营,虽然蓝染眼下还没有说要如何处理她,可若是无法战斗,岂不成了刀俎上的鱼肉,任宰割! “吾主请放心,吾会保护您的!”‘听到’若水的心声,清光立刻表明了自己的忠心与护主的决心。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若水无奈又欣慰地笑了笑,道:“嗯,那这段时间就麻烦了。” “hai!” 走廊上,因捕捉到若水微弱的灵压波动而出现于此的总司默默地站了一阵,感觉到她的灵压又一次虚弱下去,踟蹰了片刻终还是转身离开。 虽说冲田出现门外的那一刻,清光马上就张开结界隔绝了对方的灵压,没有若水让察觉分毫,但忍了这一日多的怒意不得发泄,他烦躁的情绪一直大幅增长,也就是刚刚总司出现之时,终于到达了暴发的顶点。 见若水疲惫得再次沉沉睡去,清光利落地张开了一个结界将她笼罩进去,然后才果断地出了门,寻着总司残存的灵压追了上去。 将总司堵一个走廊的拐角处,清光吃的目光几乎凝成实质戳穿对方的脸面。 可总司却好似没看到清光冷冽的视线一般,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有事?” 被对方那碍眼的笑容晃到,清光不爽地眯了眯眼,极力克制住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恶狠狠地警告道:“不要以为吾主恢复了记忆,就能够奸计得逞!” 一改独自一时的落寞,总司近乎挑衅地翘了翘嘴角:“哦,是吗?~要看,的‘奸计’得不得逞,要看若水如何决定。恐怕还做不得主吧?” “这混蛋――” “呵。” 一把扯住对方的前襟,清光恶狠狠地威胁:“笑什么笑!?别以为不敢宰了!” “确定要动手吗?” 迎着总司不以为意的眼光,清光几乎忍不住想要将他大卸八块,可是只要一想到若水几次三番的叮嘱,终是无法突破心中的束缚! 狠狠推了总司一把,他冷冷地道:“从今天开始,最好不要出现若水面前,否则定将碎尸万段!” “啊啦,这里要发生有趣的事情吗?~”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介入,市丸银从拐角的另一边缓缓走来,“不过此之前~还是先传达一下蓝染队长的命令――冲田桑,蓝染队长让去大厅哦~嘛,就是这样,那么就先走一步喽~” 银说完,神色不明地看了清、总二一眼,姗姗而去。 总司下意识地蹙了蹙眉,举步朝市丸银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一句轻而坚定的话越过清光时清晰地说出:“是不会放弃若水的。说过,无论曾与她有过怎样的羁绊,此生,她只是浮竹若水。” 直到总司的背影消失拐角的另一边,清光终是忍不住愤怒,一拳将身边的墙壁砸出了一个大坑! “冲田总司!这该死的混蛋!――” 虚夜宫,正殿。 高座之上,蓝染单手托腮,笑望着下面神色局促而紧张的少女:“欢迎来到虚夜宫。叫井上织姬,是吧?” 少女低声应‘是’。 “很抱歉这么唐突地要求,织姬,能否让见识下的能力呢?”蓝染不急不缓地说着,虽然言语间表示了歉意,可语气和态度却宣告着根本不容对方拒绝。 被他的气势所慑,少女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发抖,只是她还没有答话,就听对方继续说道:“因为好像有对于把带到这里感到不满。是这样吧,露比?” “这还用说吗?”现任六号破面避开蓝染的视线,低声抱怨道:“们的战斗,居然全都是为了将这个女带回虚圈的幌子,这种事怎么能接受得了!” “抱歉,因为没想到会被打得那么惨呢。”蓝染悠然地道,不过每一个字都直戳某破面的痛脚。 露比视线一暗,虽然神色极为不甘,不过终究忍住没有再说什么。 蓝染同样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将注意力转回井上织姬这边,“那么这样吧。织姬,为了让大家能清楚地见识到的实力,就去治好葛力姆乔的左臂吧。” 闻言,织姬和葛力姆乔都是一愣。 “怎么可能治好?这根本就是乱来嘛,蓝染大!”相比于其他的惊讶,露比则本能地感到了一丝不安,因此有些色厉内荏地强调道:“葛力姆乔的手臂已经被东仙统括官化为灰烬了,已经消失的东西要怎么恢复啊!?她又不是神!” 就他说话的时候,井上来到葛力姆乔身边,缓缓张开了桔色的结界,“双天归盾,拒绝。” 露比心中愈发不安,因此也愈发口无遮拦起来:“喂,到底有没有听啊,女?如果只是想保命才表演的话,还是算了吧!要是办不到的话,就杀了!如果的力量是假的的话,也就没有理由让这家伙活……着……” 然而,事实却彻底印证了他那不详的预感般。 露比惊恐地看着葛力姆乔那众目睽睽之下恢复得完好如初的手臂,几乎整个都战栗:“怎、怎么可能!?”他怒视着沉默的少女,眼中满是愤恨的火焰,“到底做了什么,女!?――” “还不懂吗?”蓝染冷漠的声音高座上想起,仿佛极为满意少女的表现,“乌尔奇奥拉认为这是【时间回归】或者【空间回归】。” “那怎么可能!?类怎么可能拥有那么高级的力量,根本没有那种可能吧!?”尽管事实摆眼前,但露比仍旧不愿承认。他明白,一旦认同,那么自己就…… “没错,所以这两者都不是。”虽然前一句给了绝望的破面一丝希望,但蓝染显然没那么好心,果然紧接着的话就将他的希望彻底打破,“这是【对事象的拒绝】,她的能力是将发生对象身上的所有事象拒绝,是对象回归到发生破坏前的状态。那是远时间回归和空间回归之上的、轻易就可以超越神所指定的事象的标准、能侵犯神之领域的能力!” 而此时,葛力姆乔才总算从手臂失而复得的震惊与惊喜中回过神来。 他看向少女,眉宇间已恢复了以往的狂傲之色。 “喂,女!”他冲井上指了指后腰的伤痕,那曾是十刃标号所的位置,“还有一个地方帮治好!” “啊,hai。”织姬迟疑了一下就张开了结界,灼伤的痕迹缓缓褪去,一个黑色的数字‘6’渐渐清晰起来。 一脸阴郁地盯着葛力姆乔腰间重现的号码,露比厉声质问道:“要做什么,葛力姆乔!?” “哈?”蓝发的破面笑容张扬地瞟了他一眼,下一刻手臂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 露比震惊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瞬间就被对方重伤:“葛力姆乔,这家伙……” “啊,就是这么回事。永别了,原六号。”葛力姆乔说着,抬手放出一个红色的虚闪,将曾经代替自己的破面烧成了灰烬。似乎直到此刻,他才切身体会到所谓的真实,忍不住兴奋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恢复了,力量恢复了!才是第六十刃,葛力姆乔贾卡杰克!哈哈哈哈哈哈――” 相比于其他十刃的漠然与淡定,井上则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似乎被眼前发生的这场残杀骇住。 至此,原本被十刃除名的葛力姆乔蓝染的默许下,重新回到了no.6的位置上。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31号更新一章的,结果还是没赶上。。。 熬夜码字神马的,果然明天上班要死了。。。 153严令·无援 总司站在大殿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冷眼看着大厅中央那个惊恐不安的少女,他记得对方好像是黑崎一护的同学,至于名字就没在意了。 说实话,对于这个能力奇怪的女孩究竟为什么会被蓝染抓到虚圈,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出于蓝染‘全员出席’的要求。 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只有若水。 他想见她,但他明白,她需要时间。 “咦?……你、你不是冲田学姐的……?那个……”就在总司走神之际,少女迟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然后,大概因为不清楚他和若水的关系而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而停住了问话,但那句‘冲田学姐’还是大大地愉悦了总司一把。 总司抬眸冷冷扫了少女一眼。 对方许是被他的眼神吓到,微微瑟缩了一下,不过并没有移开视线,“ano……你是冲田学姐的朋友吧?她还、嗯,我是说……学姐她,还活着吗?”少女小心翼翼地问,大眼睛中带着几分期许与迟疑,“当时很多人都以为学姐她……但、但是我觉得,学姐她肯定没有死,我相信学姐一定没事的!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学姐她还、还好吗?黑崎同学他、黑崎同学他很担心冲田学姐,而且一直很自责!就连受伤昏迷的时候,他还在喊学姐的名字……所以,所以请告诉我,冲田学姐她没事!” 冷漠地看着少女有些激动且语无伦次的样子,总司轻蔑地扯了扯嘴角:说什么相信若水还活着这种鬼话,就算真的相信,瀞灵廷的那些家伙也没打算要营救她吧?至于那个黑崎一护,他有什么资格懊悔自责?那么弱的家伙,根本无法保护她!相反地,他倒是没少受若水或明或暗地照顾呢! 对方长时间的沉默似乎让少女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之前忽视的事情,略高的声音也因此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纯白的衣服,和这里的其他人,和蓝染还有那些破面一样的颜色。[.超多好看小说] 她惊惧地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怎么会,你、你也是叛、叛徒么,你不是学姐的朋友么……” “呵呵,真是聒噪的小姑娘呢~呐,冲田桑?”银鬼魅一般出现在织姬身后,似笑非笑地低头贴近少女一侧的耳朵,轻声威胁着:“啊啦,虽然你是蓝染队长的客人,不过还是安静点比较好哦~” 井上织姬像是受到惊吓似的颤了颤身子,然后顺从地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 “哟西,这才是乖孩子呢~”银满意地拉长了嘴角的弧度,“那么,现在就和乌尔奇奥拉走吧。” 少女飞快地看了总司一眼,见对方一副完全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的样子,只得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好的。” “女人,跟我来。”沉默良久的乌尔奇奥拉终于姗姗开口,面无表情地扫了织姬一眼后,率先举步向前走去。 “啊,hai!”少女回过神儿,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大殿。 尸魂界,瀞灵廷。 一番队大会议厅。 “老师,这次请务必让我前往虚圈!”尽管知道这个请求会被允许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十四郎仍旧倔强地表达着自己意愿,“若水被绑架至今,一直都生死不明!如果说之前没有采取行动,是因为蓝染那边一直动作不断,那么现在井上小姐又出了这件事,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坐视不理了!老师,要马上采取……” “不行!”山本断然拒绝,话毕见自己的学生还想说什么的样子,再次强调道:“无论是浮竹若水还是井上织姬,护廷十三队的任何人都不允许采取任何救援行动!” 闻言,十四郎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潮,甫一开口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但是,老师……咳咳咳!……” 用余光瞟了眼由于情绪激动导致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的老友,京乐春水抬手压了压斗笠的帽檐儿:“啊啊,老爷子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小若水被蓝染他们绑架到虚圈,怎么说我们也应该派人去调查一下吧?”接收到山本凌厉的视线后,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虽说小若水之前擅离职守还闹了失踪,可也是事出有因嘛,而且即便要定罪,也该把人救回来再说啊。[]” “够了!”山本总队长狠狠戳了一下手中的拐杖,立场仍旧坚决不移:“大战在即,老夫绝不允许尔等为了一两个人擅自行动,损耗大战时的战力!况且,浮竹若水当时已经失去了灵压,有极大的可能已经丧生。那么派人前往虚圈只是白白送死!” “咳!——老师,若水她一定还活着,请您让我前往虚圈!”十四郎强忍住咳嗽,哀声请求道:“……哪怕她、哪怕她真的……不在了,我也要带她回家。至于您的担心,我想只是我一个的话,并不会……” “无需再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山本严声道,丝毫不为所动地下达命令:“六番队朽木队长、十番队更木队长,即刻前往现世,将先遣队全体人员带回尸魂界!散会!” “老师……!?” 无视十四郎哀求的神情,山本总队长继续道:“浮竹、京月,你们二人和我去十二番队!关于井上织姬失踪一事,要向黑崎一护等人说明情况。” 在通过和黑崎一护以及驻守现世的日谷番队长等人的视频通讯了解到井上织姬失踪后为一护治疗过的情况后,山本总队长最终认定在断界失踪的井上织姬很可能并非被蓝染绑架而是自愿前往虚圈。 因此,他下达了‘不允许诸人前往虚圈救援’以及‘先遣队全体成员即刻返回尸魂界,守护瀞灵廷’的命令。 一护意料之中地表达了自己的失望与愤怒。此时他想到的不仅仅是想到井上织姬,还有生死不明的若水。 “就算像你说的井上是自愿去的虚圈,那么冲田……不,若水呢,那个女人是被劫走的吧?你们不救井上有理由,可为什么不救她,她不是你们的同伴吗?” “黑崎君……”想到自家生未卜的妹妹,浮竹十四郎难过地撇开头,顿了顿,忍不住对山本总队长道:“老师,请您……” 可惜对方完全无视了他,对着屏幕给出一个十分官方的回答:“这是尸魂界内部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一护压抑着满心的怒气,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不愿意去!好,你们不去就不去,我一个人也会救出她们,你只要告诉我去虚圈的方法就行了!” 然而,对方给出的答案注定要让他再次失望了。 山本总队长以‘井上织姬已经确认背叛’和‘一护是大战时的主要战力,不能白白送死’为理由,拒绝了告知他如何前往虚圈。 一护怒不可制地等着他,双眼几乎喷火。可是还不等他说什么,另一边已经掐断了通讯信号。 至于表达了想要前往虚圈救人的其他人,则被山本提前派来的白哉和更木剑八强制带回了尸魂界。 同一时间。 现世,浦原商店。 “喜助。” “hai、hai~夜一小姐,牛奶马上就好哦,不要着急~” “谁和你说牛奶的事了,你这混蛋给我认真一点!”被对方那种逗宠物的语气激怒,原本蹲在门口的黑猫的脑袋上暴起一个‘井’字,在某店长的脸上留下三道抓痕后,重新开始不紧不慢地舔爪子,“花梨发消息说,尸魂界那边不准备管这件事了……说起来,井上织姬的事情,其实是你故意的吧?” “啊啦,夜一小姐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怎么会那么不善良~”蒲源抬起擅自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低头见青梅竹马顶着一张猫脸还难得严肃的样子,不由正了正表情,“……hai。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起井上桑,但是我担心小若水如今的情况恐怕更加不妙,蓝染已经在利用崩玉制造破面了,一旦崩玉完全觉醒,那小若水就危险了……” “我看她现在就很危险了。”想到那些破面的超强战斗力,夜一不禁有些丧气地垂下头,“没想到那个冲田总司竟然投靠了蓝染,我还以为他那么喜欢小若水,怎么也会站在咱们这一边的。” “说的是呢,真是没想到冲田桑会诈死。不过喜欢小若水倒是真的,都把人抢到虚圈去了~” “哼,那个混蛋,活该小若水不记得他了!” 浦原喜助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撒,夜一小姐,您不要那么恶毒嘛。不管怎么说,这次黑崎桑是一定会前往虚圈的,加上他的同伴,我想救出井上小姐和小若水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而且尸魂界那边虽然说是不参与,不过私下总是不那么好控制的……” 夜一不爽抖了抖毛:“白哉那个家伙,小若水和他好歹也是青梅竹马吧,他竟然一点动作也没有,果然是以前‘教育’得不够!还有一护那臭小子,他要是敢不去的话,老娘一定第一个废了她!” “夜一小姐,这话您说的有点晚了吧,距离小若水被劫走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了呢。” “浦原喜助你够了,老娘看你绝对是欠抽了!” “怎么会呢夜一小姐,我只是提醒你……嗷!——夜一小姐变回人形绝对是犯规的、犯规的!啊嗷,不要打脸啊会被其他人看到的!”o(>﹏<)o “老娘管你去死!——”(╰_╯)#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五一快乐,虽然迟了点,但请别嫌弃。。。 第154章 营救·会议 虽说因为立场对立的缘故,虚夜宫这几日来发生的一干事情若水均不知晓,可即便她现在的身体再虚弱,也依旧能够清晰地捕捉到此刻来送饭的乌尔奇奥拉身上残存的那一丝熟悉的灵压。(.) 井上织姬。 若水记得那个女孩是一护的同学,与其说她战斗方式怪异,倒不如说是疑似拥有不同于死神之力的奇怪能力。 若水暗自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也许是今日充足的睡眠多少缓解了一些疲劳,此刻她的脑子是转得飞快。 尽管她还没猜到蓝染已经将人掳到了虚夜宫,但至少能够知道乌尔奇奥拉近期和那个小姑娘有过接触,而且多半是他的授意。 那么,蓝染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能力的特殊性和不确定性,所以被蓝染抓来了么? 就此往下一想,若水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扬声叫住了正要关门离开的绿眼破面:“等等!——” 是了,原来那奇怪的违和感在这里! 乌尔奇奥拉身上的灵压残留太浓了,绝不是打个照面就能留下的程度! 对上黑发破面无机质的大眼,若水暗自缓了缓面部表情,试探地问道:“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在这里?” 乌尔奇奥拉闻言沉默了几秒钟,而后似乎才反应过来若水口中的‘小姑娘’是指谁,可惜缺乏表情的破面只是平淡地回答了一句:“井上织姬将会是蓝染大人的助力。” 若水眸色一沉。 很显然,她虽然依据常理推断出了一个可能性很大的结论,但心里多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的。如今听到对方给予的肯定答案,难免心情沉重。可不管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她都得承认:蓝染实在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若水也就不再多问,直到乌尔奇奥拉离开,她的思绪还沉浸在分析眼下的情况和试图打乱蓝染计划的思考中。 如果说那个孩子被强行带到了虚圈,那么以一护的脾气,追到虚圈来救人,只是早或晚的问题…… 可是乌尔奇奥拉那句话,又是什么含义? 他是在暗示,那个女孩自愿投靠了蓝染? 尽管依她所见,井上织姬虽然看似软弱,但对一护却十分在意,照理来说是不会弃明投暗的。可是这份情谊却是一把双刃剑,有时候反倒会因此受人挟制,造成事与愿违的结果。 自从得到清光开始,若水便陷入了瀞灵廷高层的势力漩涡之中沉沉浮浮。常年周旋于此间,她不得不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也因此,让她绝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发生的潜在威胁。[] 想到事情最坏的发展,若水不由危险地眯了眯眼。 如果井上织姬真的投靠了蓝染,那么自己就务必要在蓝染全面开战前解决掉她,绝不能让她成为对方的战力。 如果那个孩子是被胁迫的,那么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试着让她平安离开…… 如果井上织姬是蓝染投下的一个诱饵……不,以蓝染的老谋深算,也许会弄一个饵料诱敌深入,但绝不会大费周章地选择绑架一个人类,尸魂界连同伴都可以当做弃子,更何论一个人类女孩。 真要说起来的话,若水自己都要比井上织姬的人质价值要高出许多。再加之,蓝染对清光的兴趣未必就会小于那孩子奇怪的特殊能力。 如此一想,若水反倒放松了些。 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灵力,否则拖着这般脆弱不堪的身子,又要如何与强敌对抗? 现世。 在无法得到瀞灵廷援助的几天之后,一护终于下定决心,决定一个人前往虚圈,于是趁夜悄然来到浦原商店寻求帮助。 “欢迎光临~”等候在店门口的浦原喜助见到身着死霸装的少年,了然一笑:“我就在想你差不多该来了,黑崎桑。” 显然,一护对于有人‘恭候’,还是表示了一些惊讶:“为什么你会知道……” “嘛,因为‘如果是我的话,可能刚好知道前往虚圈的方法’,你是这么想的吧?”蒲原说着,转身拉开店门,“你的想法很正确,我已经准备好了。” 地下训练场。 蒲原边走边像一护说明:“我因为担心蓝染会注意到井上小姐的能力,所以这次没让她参战,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这是我的失误。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全力协助你的。” “可以吗?这样的话就等于是违抗尸魂界的判断了。”一护显然没有那么乐观。 “嗯?我本来就是因为违抗了尸魂界,才会住在这里的啊~”浦原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 “……哎?”一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浦原桑你……” “啊哈哈,我没有和黑崎桑说过吗?嘛,不要在意这些不重要的往事了,眼下还是先去救人更紧急吧。” 一护黑线了一下,继而点头:“……嗯。” “黑崎,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啊!”石田雨龙一身白色战斗服,端坐于一处高石之上。 随着他出声,茶渡泰虎也出现在一护面前,“一护。(.好看的小说)” “茶渡、石田?” 很显然,本想独自去救人的一护完全没想到二人会在这里出现,在得知两人的来意后,原本并不想让他们牵连其中,但最终还是被茶渡的一句“不要独自背负一切,为此同伴才会存在。”劝服,准备和他们一起前往虚圈营救井上织姬和若水。 看着三人眼中的坚定之情,一旁的浦原舒了口气,这才开口道:“看来都准备好了呢~那么,接下来我就要打开通往虚圈的通道了。” 闻言,一护三人皆是神色一凛。 浦原此时也收起了嬉笑之色,一边开始凝聚灵力,一边开始开始认真地咏唱灵言:“吾辈右手执联系边界之石,吾辈左手握拘束实存之刃。黑发的牧羊人,绞刑的椅子,丛云降临,吾辈狩猎朱。”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个巨大的枣核形黑洞呈现在众人面前。 “破面们用于来往各处的通道,被称为【黑腔】,里面没有路,灵子乱流会形成漩涡,所以请使用灵子作为立足点来前进。一直想着黑暗前进的话,就可以抵达虚圈了。” “我知道了。”一护应道,对石田和茶渡点了点头,三人便一起进入了黑腔。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浦原才中断了灵力:“好了,我也该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他压了压帽檐儿,有些无奈地低喃着,“小若水就拜托你了,黑崎桑。” 虚圈。 被软禁在房中的井上织姬遥望着天空在一成不变的冷月,失落地叹着气。虽然蓝染说她是客人,但是只能呆在房里且无事可做,让织姬忍不住在心中反复思考着自己来到虚圈究竟是对是错。 我来这里真的好吗? 我替那些破面疗伤,会不会让战斗更加混乱啊? 想起葛力姆乔那疯狂的‘报复’行为,她愈发怀疑自己是否选择有误。 但是织姬很清楚,无论她现在做什么,都要让蓝染等人认为自己有价值才行。 这样想着,她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希望自己可以再坚强一点。 冷不丁地,一股熟悉的灵压席卷而来,织姬不由得一怔。 虚夜宫的大殿的王座之上,同样感知到强大的灵压暴发的蓝染饶有兴趣地翘了翘嘴角:“哦,来了么?” 同一时间,原本正在休息的若水猛地睁开了眼睛! 感受到她心内的震动,清光第一时间现身:“吾主?” 若水对他的询问却恍若慰问,只神色凝重地蹙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地低喃着:“……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吾主?” “我没事。”若水回过神,想要安抚地朝清光笑笑,才发觉自己的脸僵得不行,但仍旧勉强地抬了抬嘴角。 可她不知,此番神态看在清光眼里,却比她愁眉苦脸更叫人心中苦闷。 作为与主人心神相通的斩魄刀,清光自是了解若水此刻的心情,也明白她是担忧黑崎一护的安危。可他就是有心安慰,也不知该如何说起。毕竟他们现在一死神一禁刀,还都在蓝染的掌握之中,更何论如何保证黑崎一护的小命。 一人一刀就此沉寂,却是各怀心事。 阴暗的房间因大门被推开而渗入了一丝光亮。 十个形态各异的身影前前后后地进入室内,随口说着话,正是蓝染座下被称为‘十刃’的十具最强破面。 “好像是入侵者。” “入侵者?” “22地下道路好像倒塌了。” “22号,从那么远的地方入侵啊?” “就是啊,如果是从玉座闯进来的话,那就有趣多了。” “哟哈,那很不错嘛!” “吵死了!我很困,别叫的那么大声。” 十人依次就位后,蓝染三人也出现在房间内。 “早安,各位十刃。”蓝染从容开口,点明此次会议的主题:“敌人来袭。” “在此之前,先来杯红茶吧。” “好了,一边喝茶一边听我说吧。”一切就绪后,蓝染才继续道:“要,播放影像。” “hai。”东仙启动立体成像装置。 “入侵者一共三名,石田雨龙、茶渡泰虎以及黑崎一护。”蓝染说完,啜了口茶。 相比没有和三人接触过的其他破门,看到一护,葛力姆乔的情绪明显有了波动。至于乌尔奇奥拉则一如既往的缺乏表情。 蓝染默默将葛力姆乔的表现收入眼底,面上分毫不显。 此时,其他破面已经七嘴八舌地发表了看法。 第九十刃率先道:“这些家伙,就是敌人吗?” 拜勒岗轻蔑地道:“搞什么啊,说是敌人来袭,我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原来只是几个小鬼嘛!” 擅长数据研究的萨尔阿波罗同样不怎么在意:“完全勾不起我的兴趣。” “轻敌可是禁忌。”蓝染放下茶杯,“他们是曾被成为【旅祸】,只凭四个人闯入尸魂界,挑起和护廷十三队之间战斗的人类。” “四个人?剩下那个呢?” 对于这个破面的疑问,蓝染则噙起一丝笑意:“是井上织姬。” 诺伊特拉操着他阴阳怪气的语气第一个表示出了点点兴趣,只是言语间对一护等人实力依旧持小看的态度:“咦,也就是说他们是来营救伙伴的啊!没什么不好啊,虽然看上去都很弱。” “你没听到吗,蓝染大人说了不能轻视他们。”赫利贝尔冷淡地提醒他。 诺伊特拉挑衅地咧了咧嘴:“我可没这么说。怎么,你害怕了吗?” “你说什么?!” “啪”的一声,赫利贝尔的质问因桌面发出的巨响而终止。 蓝发破面不待众人继续,已经起身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葛力姆乔?”东仙要问道。 葛力姆乔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去杀了他们。对于飞进来的小虫,越早杀死越好吧?” 不过,这种说法显然不能动摇东仙一板一眼的行事作风:“蓝染大人还未下达命令,回去。” 可惜,葛力姆乔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主儿,加之曾被东仙砍断并焚烧过手臂,他的对峙态度也很明显:“我就是为了蓝染大人才要去击溃他们的!” 看着二人似乎是要对上,银意味不明的弯了弯唇角,然后就听到—— “葛力姆乔。”蓝染的声音。 “hai。” “我很高兴你能为我而行动,但我的话还没说完,现在你能回到座位上去吗?”见葛力姆乔未动,他又言:“怎么了?我没听到你的回答,葛力姆乔贾卡杰克。”话音未落,恶意的磅礴灵压已如实质的负担般袭向蓝发的破面。 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葛力姆乔不得不屈服,即便对方很快收敛了灵压,他依旧有种被握住了命脉的感觉,冷汗更是湿透了全身。只有靠不停地大口呼吸,来缓解精神和身体上那种死里逃生后的强烈恐惧。 “这样的话,看来你是明白了。”蓝染说着,已经起身,“各位十刃,如你们所见,敌人有三名。虽说别轻视他们,但也没必要做出任何举动。各自回自己的宫殿,一切如常。不必心急,只需坐等敌人前来即可。” 这边,作为主场迎敌的蓝染从容地布置了以静制动的战斗方案。 而远方的沙漠中,此时正全力朝虚夜宫前进的一护等人,则还不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月的迟到了好久,抱歉。 最近这一个多月忙着减肥,感觉我自己都要暴躁了。。。不说了,大家还是看文吧。 第155章 思定·决心 虚夜宫穹顶上的人工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好看的小说) 若水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眉头紧紧地蹙着,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只要一想到一护已经闯入了虚圈,此时正在拼尽全力地向虚夜宫的方向前进,她就无法静下心来,就这样辗转反侧了几夜,一晚都未能成眠。 前后思索了几天的时间,若水非但没有理出头绪,脑中思绪甚至愈发纷乱。 她一时担忧一护的安危,一时又懊恼自己的力有不逮。 初初感知到一护灵压的时候,她甚至想过要不要就这样搏上一搏,或许会有转机也未可知。然而稍作细想,就觉得自己天真愚蠢,好在最后是理智占了上风,让她暂时抛开了想要正面对上蓝染等人的冲动想法。 其实若水心中明了:虽说一护当真进入了虚圈,可既然这边没有大动作,就说明距离虚夜宫路程尚远。即便他一路顺利,要到达虚夜宫,至少也需要几天的时间。就是进入之后,想要在宫殿错落的偌大建筑内找到井上织姬的准确位置,恐怕也要花一阵子时间。 而这段时间,早就足够蓝染提前将他想要布置的任何事情安排妥当了。 尽管这样一来会令一护的处境很不利,但若是换个角度来看的话…… 在蓝染眼中,一护现在的程度根本不需要他花费太多心思,以他如今所处的高度,也不屑于亲自对一个勾勾手指就能要了对方性命的渺小人类出手。即便有所重视,恐怕也是出于对一护继承的那份特殊血缘的关注和好奇。 至于总司、银以及东仙,既然虚圈有那么多下级破面还有那些十刃,想来被派去阻击的可能性也不高。 按照蓝染的性格与行事推测,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守株待兔。 若果真如此,一护直面强敌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而自己也有更多的时间恢复灵力。 无论之后要怎么做,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恢复自己的战斗力! 想到这个,总算还有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可能是对于若水目前这种半残状态的轻视,也可能是井上织姬的到来让虚圈众人暂且忽视了她这边的管制,因此那副杀气石手铐在若水封印解除时被震碎之后,并没有再给她重新戴上。而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原因,这对若水来说总归是桩好事。 再加之推测出一护目前的处境并没有自己一开始想得那么凶险万分,若水总算舒了口气。思定之后,翻腾的心绪也渐渐沉静下来。 想着再过一会儿就是乌尔奇奥拉来送早餐的时间,她这才起身缓缓活动了几下有些僵硬的手脚。 不过今天来送饭的人,却并非那个绿眼破面。 “浮竹大人,您的早饭。” 敲门声过后,一个陌生的女性破面端着餐盘进入房间,在将面包和牛奶等放好,并例行公事地说明稍后会来收拾餐具后,干净利落地推门而出。 若水虽然略有惊讶,但很快就意识到乌尔奇奥拉之所以没有出现,应该是蓝染让他去做其他事情了。而她甚至不需要细想,就能猜到他的任务对象。 透过石窗,仰望着虚圈阴暗天空中那轮从未落下过的银色月亮,若水垂首,嘲讽地低笑出声。 清光担忧地皱着眉头。他很清楚若水这几日的烦恼,一边勉强认同了一护勇闯虚圈的做法,一边有暗恼他那完全不够看的实力。 虽则因为不再有杀气石的抑制,他和若水的灵力都有大幅回升。但他深知,即便若水恢复到全盛时期,也不可能同时应付蓝染等人,更不要说还有那些自始至终都虎视眈眈的肮脏破面。 “吾主……” 他才张口,就被收起笑意的若水低声打断:“清光,可有法子,让我的灵力界限快速提升?” “吾主!?——”清光惊得额角狠狠一跳,神色慌乱而急切,“那种危险的事情,您绝对不能……” 若水冲他摇摇头,态度很坚决:“我心意已决。” “……我,我不知道。” “你不必隐瞒。我知道你有办法,告诉我吧。” “吾主!!!” 若水苦笑:“我知道你一心为我……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只有这样才有可能……” “可能?什么可能?!是可能保住黑崎一护不死,还是可能击杀蓝染惣右介?还有冲田总司!您能保证与他兵刃相接之时,能够全力以赴吗?——”说到这里,清光蓦然拔高声音,“您有没有想过……有没有想过一旦失败了,吾要当如何?!难道失去八重大人还不够,吾还要再一次失去您吗?!倘若如此——倘若如此——”这恐怕还是清光第一次对若水大小声,若水原被他歇斯底里的模样吓了一跳,可转而看到他悲痛欲绝的神色,心中不由一软,伸手搂住他的腰身,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不要再说了,清光。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我不会再问你了,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就是。” “吾主……”清光反手将她搂紧怀中,声音竟染上了一缕哭腔,“若水,不要丢下吾……不要丢下吾……” 若水低声应着,不住地说着安抚的话:“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啊咧,我好像打扰到姐姐你们了嘛~”熟悉的调笑声从正被推开的房门处传来,接收到清光毫不掩饰的巨大恶意,市丸银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哦呀哦呀,不要这么凶嘛~”他说着,将视线转向若水,“呐,姐姐,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些不请自来的小朋友呢?他们好像已经进入虚夜宫了哟~” 若水心中一紧,暗暗示意清光冷静的同时,面朝银点了点头:“好。” 至于一个早晨都没有出现的乌尔奇奥拉,此时正站在井上织姬的房间门口,冷眼看着少女的窈窕背影—— “没想到,这身打扮还挺合适的嘛。”虽则字句的内容很有调戏成分,可惜说话的语调却毫无起伏。 低沉的声线蓦然响起,果然惊着了正望月发呆的井上织姬。锈色长发的少女“啊”地叫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地转过身:“……你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刚才。还有,别叫那么大声,很吵。”黑发破面无机质的绿眼里没有丝毫情绪,用依旧冷淡的声音继续说道:“我是来告诉你,你的同伴已经侵入虚圈了。” 少女愣愣地张了张嘴:“……为什么?” “你问为什么……”乌尔奇奥拉的语气难得有了一丝起伏,但很快又归于平淡,毫无感情地陈述道:“当然是为了来救你,除此之外他们别无理由。” “为了……救我……?”井上织姬怔怔地看着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消化掉对方的话,可动摇之色却不自主地流露出来。 “没错。”虽然给予了肯定的回答,但他显然不是单纯告知对方这个‘好消息’的,他话锋一转,语气中竟带着一分少见的尖锐,“不过对你来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 察觉到少女眼中的挣扎,乌尔奇奥拉继续在现世时就一直在进行铺垫的洗脑工作:“你的身心都已经是我们的同胞,从你穿上的这身白衣的那一刻,就代表了这个。”这句话仿佛一记重击,将少女眼底最后的那抹光亮也狠狠抹杀,然而他仍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你明白吗,井上织姬?” “……hai。”少女抬起头,眼中的希望已被绝望替代。 “说,你的身心,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乌尔奇奥拉问。 “是为了……蓝染大人和他的宏愿。” 也许是因为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乌尔奇奥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了房间。 幽暗的房间内,井上织姬坐在长椅上,双手交叠放于大腿,默默地回想着之前与蓝染独处一室时的情景。 那时候,蓝染遣退众人,然后给她看了那个传说中的——闪烁着蓝色光芒的、隐隐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宝石——崩玉! 并且,耐心地向她介绍了崩玉那不可或缺的地位与作用。 他说,那是他对她信任的证明。 然后,蓝染强调了织姬能力的本质——对已发生的事项进行限定、拒绝并否定,任何事都可以将之回复到事情发生前的状态。这样的能力,只能惊叹是神的赐予。 然后他说,他需要她这份独特的力量。 在那样的情景之下,被他叫了名字并直视着双眼询问意愿,那句“你会愿意为了我使用这力量的吧?”虽是疑问,可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给出否定答案的余地。 不过,即便没有拒绝的权利,井上织姬也没有因此就觉得蓝染是因为信任她或需要她才会将崩玉展示在自己面前的。 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织姬一遍又一遍地想着蓝染的话,想着刚刚得知的一护来到虚圈营救她的消息。 在这个时刻,在这孤立无援的处境下,这个一向柔顺和善的女孩子,拿出了自己最大的勇气与决心,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用自己的力量,让崩玉回到其存在前的状态!】 于此同时—— 一护三人也一路过关斩将,在与朽木露琪亚和阿散井恋次顺利会师后,有惊无险地解决掉白沙看守人鲁奴刚卡。接着,一行人由名为妮露的破面引路,穿过白色沙漠和大虚之森后,终于到达了虚夜宫的外围壁垒。 作者有话要说:额,我回来了。太久没写,中秋这几天一直在卡文,终于赶在上班前码出一章,估计十一还有时间继续写。 离开这么久,很对不起大家!望见谅。 第156章 决断·周旋 “你说的看,就是指这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监视屏幕,若水的语气同样冷淡。 “啊啦啊啦,姐姐生气了吗?我可没有骗你哦~”银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指了指几个监视屏幕,“哦呀,他们分开行动了呢~也就是说,这样看才能全局掌握他们所有人的动向哦~呐,姐姐?” “市丸?没想到你竟然会来这里。”监视器前的东仙要终于出声,似是对于若水的出现十分不满,“不过,你带浮竹若水到这里来,经过蓝染大人的准许了吗?” “嘛,不要那么不近人情嘛东仙!~蓝染队长也说过,姐姐是他的客人哦~既然如此,只是观摩一下监控室,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地耸了耸肩。 “哼,随便你!”东仙说完,似是不愿再待,便顾自离去。 而一旁的若水则将东仙的敌意无视了个彻底,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在各个屏幕中搜索,捕捉到一护的身影后,立刻凝神盯住。 看到画面中的少年毫无防备地被称为‘十刃剔除者’的三位数破面砍伤,随后陷入一番被动苦战,若水下意识地手掌用力握成了拳。 看着一护疲于招架对方归刃后的旋风攻击,屡屡受创以致遍体鳞伤,然而却始终倔强地坚持着‘在没有遇到十刃之前,绝不卍解’的原则,她不由瞳孔紧缩,原本琉璃色的眸子也渐渐涌上一层浓重的杀意。 直到一护卍解反击之后,她周身躁动的灵压才渐渐有了缓和。 然而她还不及稍有安心,就看到画面中的少年气场骤变,略显稚嫩的面容被骨质的面具所覆盖,棕色的眸子变成了金黑色的兽瞳(就当监视器是可以扑捉到灵压的吧。) 即使他在这之后干净利落地秒杀了对手,可若水却有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只觉得浑身冰凉! 即便隔着监视屏幕,若水也清楚那是什么。 属于虚的面具。(.) 加之一护在此之后速度与灵压大幅提升。 两相结合,那两个字几乎呼之欲出——虚化! 她守护着的孩子,刚刚竟然虚化了! 想到从浦原喜助口中了解到的,百年前平子等人所遭受过的一切,若水只觉得脑中嗡地一作响,仿佛有什么在这一瞬间怦然炸裂! 站在若水身边的银自然最先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他惯常挂着狐狸式笑容的脸先是微微一僵,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竟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 “啊咧,那个孩子刚刚是,虚化了呢~”银似乎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接着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唔,不知道蓝染队长知道了的话,会不会感兴趣呢?~” 若水回过神儿时正好听到这一句,身子狠狠一颤,目光凌厉地射向市丸银。 “嘛嘛,姐姐这样子真可怕呢~就算我不说,可既然监视器拍到了,蓝染队长早晚都会知道的呢~”银面上一副‘怕怕’的神情,可说出的话无疑又在若水心上补了一刀。 心知银说得都对,她的神色愈发凝重。 心念电转间,竟是产生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 清光的宽慰之言尚未出口,就被若水心中的念头惊了一大跳,忍不住惊叫出声:“……吾主!?——” 然而,他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就见若水已如疾风一般冲了出去! 清光不及阻拦,虽心中懊恼,却也只得急忙跟在若水身后追了上去。 若水一路瞬步疾行,飘忽的身影穿过狭长的走廊,直到出了所在的宫殿,才微微缓下脚步。 她深深地呼了口气,凝神探知了一遍周遭的灵压。 细细分辨后,终于神色一正,全速朝着自己锁定的方向奔了出去。 清光迟来一步,只看到女子残留的一个虚影。(.好看的小说)他心知若水心意已决,便也顾不得其他,只想着不能再让她出事。但见他移动中的身影渐渐变淡,最终化为一道流光,朝着若水奔驰的方向飞闪而去。 “蓝染!——” 若水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之中,她微微仰首看着高座之上的男人,眼底的光芒愈发坚定。 周遭的气氛随着她的这声呼喝为之一变,或许是因为她的敌意太过明显,在场的几个破面皆有所戒备起来。就连原本站在蓝染身后的东仙要,也一个瞬步拦在了她身前,甚至已经将手按在了刀柄之上。 现场的气氛愈发紧张,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反观坐在上面的蓝染,却仍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他的声线虽不在如往昔那般温和,却依然沉稳:“若水桑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若水定了定神,一字一顿道:“——要杀了你!” 这话甫一出口,四周的恶意与杀气立刻浓厚了起来。 且不说那些本就和死神不对付的破面,单是瞬间释放出惊人杀气的东仙要,就不容若水小觑。 察觉到这一变化,若水身形微调,手已握上清光化作的长刀刀柄,整个人更是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摆出了随时都可以进攻的姿态。 “大言不惭的女人!简直是自寻死路!——”作为蓝染一直以来的死忠,东仙要几乎是在若水说出那句话的瞬间就准备拔刀相向了。不过他虽然拔了刀,却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因为在那一霎那,他感觉到了来自于自己背后的直白恶意——那是生前被称为‘百人斩’的冲田总司的警告! 东仙要虽然并不清楚冲田总司和蓝染大人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协定,他才会为蓝染大人效力,但从他几次三番维护浮竹若水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二人之间绝对关系匪浅。 尽管东仙是蓝染的忠诚拥护者,但也并不是没有脑子的愚蠢莽夫。 在身前有个敌人对峙、身后还有个敌我不明的人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贸然出手。 可是他不出手,不代表别人也不出手。 若水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并没有注意到对方为什么迟疑着没有动手,但四周恶意扑面而来,她哪里还有多想的时间。 尽管刚才看到一护虚化的画面令她震惊愤怒,但经过这一路的沉淀,她已是冷静下来。虽说一时激愤怀疑一护的虚化是蓝染所为,但稍作分析就推断出这不可能。 因此她挑衅蓝染的目的也并非真如自己所说,要以一人之力对抗当前十刃级破面并诛杀蓝染,而是想要借此大闹一翻,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要借此吸引蓝染的部分注意力,顺便牵制一部分虚圈的武力,为一护等人争取一些时间与机会。 目光飞快地掠过此时在场的几个十刃以及以蓝染为首的叛变四人组之三,若水的心思沉了又沉,眼底的凝重愈发深沉。 不过,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蓝染对于崩玉的探索与执着,她复又定了定神。 喜助哥哥,你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呐…… 若水的动作很迅速,在她拔刀的瞬间,人已经矮身向前冲去,原地甚至未留下一丝残影。 兵刃相接的声音十分刺耳。想来,若不是因东仙要眼盲故不以视觉为首要感知器官,且五感较常人也更为敏锐些的话,只怕他此时此刻又要瞎一次了。 然而如果也只能是如果,既然他招架住了若水的攻击,那么若水的开局就并不算顺利。 可正因为与之交手的是东仙,所以那些破面并没有急于上前帮手。也许在他们的想法里,虽然臣服于蓝染的武力之下,但对于死神之间的战斗,仍旧保持着看热闹的心态。 若水出招很快,且变化多端。她虽双手持刀,但攻守交替间,仍是抓住时机放了几个高阶鬼道进行辅助和干扰。 只是东仙既然曾为一队之长,自然也有着对同的实力。 二人快攻快守,一时间只见身形交错变换,残影连连。 片刻间,就已交锋百余招。 直到清光的刀锋再次与东仙的斩魄刀撞击在一起,发出“当”的一声铮响,场面陷入僵持,蓝染方才姗姗开口:“要,退下。” “蓝染大人——”东仙声音一顿,大有不将若水处之而后快不罢休的意思。 尽管蓝染对手下的作为并没有强制性的约束,但却不会允许自己的权威受到任何人的质疑:“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hai!——”东仙气势一敛,果真一个瞬步迅速脱离了战圈。 若水却并未收起攻击的姿势,即使虎口早已被震得发麻,她依旧紧紧攥着清光的刀柄,目光戒备地盯着座上的蓝染。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却一点一点地沉到了谷底。 她很清楚—— 在双方都不曾始解的状态下,她和东仙交手百余招,期间互有攻守,自己虽未被对方压制,却也没有占到便宜。说是势均力敌,可是此时此地她只有一个人,然这虚夜宫内,却有数不清的敌人…… 过了半晌,蓝染才再度出声:“若水桑,何必这么固执呢。” 若水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而蓝染仍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似是看透了若水心中所想,轻轻笑道:“虽然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但是,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闻言,若水心中猛地一颤。 就在就这气氛僵持之时,一个破面走了进来,跪下禀报道:“报告。刚才有消息传来,破面no.103十刃淘汰者,多尔多尼·亚连桑多罗·迪尔·索卡齐奥大人被入侵者打败了。” 第157章 执着·海燕 “报告。刚才有消息传来,十刃淘汰者破面no.103,多尔多尼·亚连桑多罗·迪尔·索卡齐奥大人被入侵者打败了。” “是吗?花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长呢。”这个结果似乎早在蓝染预料之中,他摆摆手示意对方退下,神色淡淡地点评着,“我本以为是那个少年的话,像多尔多尼那样的对手,应该会更麻利地解决掉才对。” 蓝染疑似早有阴谋的话语字字敲在若水心间,让她的心不由重重一沉。 只是在她还来不及多想什么的时候,就听对方又道:“不过算了。”蓝染微微一顿,再次将视线转到若水身上,“从刚才和要的战斗来看,若水小姐的身体应该已经恢复了吧?” 紧了紧握着刀柄的手指,若水戒备地蹙起眉,愈发严阵以待。 “若水小姐不必紧张。”蓝染轻笑,仿佛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竟起身来到若水身前。有如实质的目光在她身上胶着了半晌,方才有所收敛,“我只是想知道,既然你已经恢复灵压,那么禁刀先生为何没有现身呢?” 他说着,竟然伸手想要碰触清光的刀身。 若水下意识地闪躲,而她手中的长刀,也在瞬间化为人形,以守护者的姿态挡在了两人之间。 “休用尔等肮脏之手碰触吾身!——” 清光冰冷地瞪着蓝染,虽是无声的警告,却几乎让在场所有人的心神为之一震。 “哦?~” 不似破面们或下意识地散发出杀意,或被清光气魄所慑而骚动。 蓝染丝毫没有因清光的恶言相向而产生任何情绪,他只是惊奇地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横眉冷目的男子,“唔,真是了不起的转变……”单手摩挲着下巴,他缓缓给出自己的评价,“……拥有自己意识的斩魄刀。与之相比,瀞灵庭内的任何斩魄刀,恐怕都要黯然失色了。禁刀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直到此时,若水方从怔愣中回过神。 刚刚那个灵压,是……海燕的? 怎么可能!?—— 海燕他明明已经……明明已经不在了! 不会错的! 即便只是一刹那的波动,可若水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但她也很清楚,就算是自己一直在找寻的海燕残余的魂魄本体,也不可能产生这么清晰的灵压……况且,自己曾经在虚圈找过那么久都没找到…… 果然是……和什么融合在一起了么? 一想到是和虚圈内的生物结合,若水就觉得心如刀割。 尽管她不愿意这样相信,可就像自己之前保存的那部分魂魄一样,如果这么多年都不与生命体结合的话,恐怕早就消亡了吧。 海燕……我来晚了吗? 不,还有机会的……只要自己能够……自己一定能够做到的! 虽然只是极短的一瞬,但若水的内心天平到底还是产生了偏向。 下定决心后,她的脑海中满满只有一句话:哪怕错了也不要紧,一定、一定要去确认! 清光自然知晓若水突然激动的原因,可面对眼前深不可测的蓝染,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因此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无声安抚着若水。 到底还记得大敌当前,若水拉回理智,很快便冷静下来。 然而狡猾如蓝染,又如何会错过女子那片刻的失神与之后的狂喜。更何况,他虽然不清楚若水为什么突然如此,却可以大致推测出来。 尽管关注点不一样,不过—— 朽木家的养女,朽木露琪亚。想必,是刚刚的灵压波动让若水察觉到了。 他记得,若水和朽木白哉关系极为亲近,是他的义妹的话,会有反应也很正常。 而且,朽木露琪亚的对手是……果然很有意思。 蓝染不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志波海燕么。 虽然有着‘难得一见的天才’之名,却早早地成为了试验的牺牲品,被现在的第九十刃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吞噬并融合了。 说起这个,他没记错的话,志波海燕和若水也是交情匪浅啊。 想到这里,蓝染眼底划过一抹幽光,低声唤道:“总司。” “蓝染大人。”冲田总司上前一步,微微垂首以示恭敬。 “我想,若水小姐应该会对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感兴趣的,就由你带若水小姐去他那里吧。”他如是吩咐着,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hai。”总司神色莫辨地应下,走到若水面前:“跟我来。”见若水露出防备且不解的神色,他苦笑着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志波海燕。” “什么……海……?!你究竟——” 可惜不等若水继续质问,对方已经越过她朝大殿外走去。为了弄清究竟,若水则立刻举步跟了上去。 “嘁,真是无聊!”大殿一侧,葛力姆乔一脸“太没劲儿了!”的表情,见蓝染目光望向自己,马上急切地自荐道:“蓝染大人,既然多尔多尼那个蠢货被打败了,不如就由我去截杀那个入侵者吧!?” “葛力姆乔,我记得我之前说过吧。”蓝染重新落座,“各自回自己的宫殿,一切如常,只需坐等敌人前来即可。” 葛力姆乔有些不服气地争辩:“但是亚罗尼洛还有诺伊特拉那家伙……” “嗯?”只是尾音微微一挑,蓝发破面已经不敢再说下去,垂头丧气地道:“是,我明白了。” “那就好。”蓝染满意地点点头,继而又道:“都退下吧。” “hai,蓝染大人。” 于是,除了东仙要,众破面依次离开。 出了大殿,葛力姆乔马上表现出自己的不满,“该死的!老子一定要亲手把那个黄毛小子揍飞!” “葛力姆乔,蓝染大人下令各自待命。”第三十刃赫利贝尔提醒道,“你最好不要擅自行动。” 葛力姆乔不爽地咆哮:“呿,老子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诺伊特拉那个混蛋,竟敢抢在老子前面行动,哼!——”说罢,愤然离去。 看样子就知道自己的劝告对方完全没听进去,赫利贝尔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反正葛力姆乔的暴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另一边,若水跟着总司来到一处宫殿外。 因为距离很近,若水立刻就察觉到了建筑内的灵压是属于朽木露琪亚的,与之共处一室的,则是一个十刃级别的破面。 仅凭墙壁上几处新添的破洞,也可知双方正在激烈交战。 “若水……”冲田总司停下脚步,双目含情望向女子,然而后者却避开了他的视线,“现在可以说了吧,海燕的事情。” 总司神色一僵,却还是向若水介绍道:“第九十刃,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十刃中唯一的基力安级别。因为可以无限进化,所以破例进入十刃。他的能力是喰虚……” “你究竟想说什么?”若水语气冷淡地打断他,“这些和海燕有什么关系?” 总司似是叹了口气,继续说:“志波海燕是被一只具有融合能力的虚梅塔史塔西吞噬的,在被朽木露琪亚斩杀后,其灵体被返送虚圈重新构造。而亚罗尼洛因为喰虚的能力,吞噬了死亡的梅塔史塔西亚,因此拥有了他无限融合进化的能力,并获取了志波海燕的部分灵体及记忆……” 尽管已经猜到了大部分事实,然而听到海燕真的被虚吞噬,若水仍觉得心如堕冰窖、浑身发冷。 “也就是说,他拥有海燕的魂魄?”虽是疑问,然而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若水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握成拳头的指节用力得已经泛白。 难怪自己遍寻虚圈都找不到,原来是被这个畜生融合了! 如果自己当年的卍解能更强大的话,也许就能完全被剥离海燕的魂魄,他也不必和自己最痛恨的虚融合在一起! 海燕,你等一等,我马上就去解放你! 这样想着,若水的身体已经先思想一步行动了。 清光被强制转为长刀握在手中,光滑的刀面上映出的,是女子冰冷如霜的脸庞。 要不是总司挡在前面,只怕若水已经将那夺取了海燕魂魄的低贱大虚砍翻在地! “若水。” 再度无视总司的柔情。若水气场全开,刀锋直指总司鼻尖:“让开!——”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总司低声说着,“可你不要忘了,志波海燕是怎么死的,如果他们同归于尽……” “……住口!”若水低吼道,握着刀的手却在微微发抖:她当然记得海燕死时的情境! 如果不是朽木露琪亚折返回来,说不定他还有救!可对于朽木露琪亚,若水却无法憎恨或责怪。因为她明白,海燕心甘情愿的撞上对方的刀刃,为了保住自己的尊严和心! 也正因如此,对于那个孩子,海燕是心存感激与无限愧疚的。 海燕的自我牺牲,给那个孩子留下了无法解开的痛苦与悔恨。 这是海燕的选择与意志,她绝不会违背。 所以,更怨恨的,是自己!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去查看觉得可疑的地方,说不定就能够及时救下海燕! 可惜,没有如果。 若水深深地吸了口气。 无论如何,那个孩子……不能死! “给我让开!——” 若水大喝一声,灵压大幅提升的同时,人已如箭一般窜了出去。 迅速举刀架住若水势如破竹的一击,即便是冲田总司,也难免被有所压制。可他面对的人是若水,是即便生前有姐弟羁绊也不愿放手的心爱之人。 就在总司犹豫的片刻间,若水已与他交换了位置,直接一个翻身从他头顶跃了过去,同时抬手朝大门轰出一记赤火炮。 几乎是门被轰飞的同时,若水的人已经站在了室内。 映入眼帘的,是被长戟刺了个对穿且正挂在半空中身受重伤的朽木露琪亚,以及顶着海燕的外表却露出恶心笑容的破面。 大概是因为若水的突然介入,交战双方或者应该说正在凌虐露琪亚的亚罗尼洛停止大笑,侧头看向来人。 “哟,若水~好久不见啊!~” “怎么不说话,不会是见到我太惊喜了吧?嘛,等我把露琪亚杀了之后,咱们再好好叙旧!~” 明明是一样的样貌,一样的语气,甚至是一样的神情。 可若水此时看着,却觉得恶心无比。 心中积攒的怒气在看到眼前这个假扮海燕的破面后,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听着对方用那熟稔的语气同自己攀谈,若水突然就有了一种嗜血的冲动! ——不过是一头肮脏不堪的虚,竟敢如此玷污海燕的尊严! “凝散吧,清光!” “三式,赤,血光滔天!” “啊!冲田大人,救救我……救救我啊啊啊——” 漫天的红色席卷而来,破面如章鱼般巨大的身躯在须臾间溃散,化为一地令人作呕的绿水。 可若水的动作并未停下。 她单手持刀,将清光平举于胸前,沉声道:“卍——解——” 原本立于一边不打算插手的总司,却在她吟唱出这一句时脸色大变! 可惜在他想要冲上来前,那清冷如霜的白衣男子已经出现,一个手势便让他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hemesama。”清光严肃地看着若水,“这一次卍解……您可考虑清楚了?” 若水微微一笑,“自然。你该明白这些年来我执着的是什么,清光。” “hai……那么,如您所愿。” “谢谢。”若水笑着道谢,闭目低声念道:“时光回溯。” 随着这四个字缓缓散开,无形的声韵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万物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下来。 被光晕笼罩其中的‘破面残尸’间,点点白光如萤火虫般翩然而起,渐渐聚拢在若水掌心之上。 许久之后,若水小心地托着手中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圆球,终于露出了一个久违的释然笑容:海燕,我终于将你解放了。 而一直担忧若水支持不住、进而做好了时刻应对紧急情况准备的清光,则大大松了口气。也许是心绪平稳的缘故,这一次的卍解显然比之前那次因灵力耗尽而昏迷内伤要顺利得多。 “拜托你了,清光。” “hai,heme——” 看着被清光拢入袖中的光团,若水的神色愈发坚定:海燕,你等等,剩下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 第158章 诉情·交易 直到若水解除了卍解,总司才重新恢复了自身的感知与行动力。 他心急地朝若水看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对方眉宇间的释然。他心知,她必然已经完成了要做的事。虽然懊恼于自己受到若水卍解的限制而无所作为,但总司也明白,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若水的心结。事到如今,也算了结了她的一桩心愿。 “若水……”望着女子窈窕的背影,总司忍不住低声唤道。眼见那单薄的身子微微一僵,他心中是可谓苦涩难当。只是时至今日,他早已没有了后路,“无论你之后打算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但我希望,在你离开前,能明白我的心意。我对你……” “不要说了!——”若水蓦然转身,脸上是无法形容的惊惧神色,“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我们、我们是孪生姐弟!即便我死后投生于瀞灵廷,可生前记忆犹如昨昔、历历在目!我待你,仍是如同对弟弟一般,我们是不可能……” “呵!如果真的如此,你便看着我的眼镜再说一遍!”总司强硬地打断她的话,见她眉头紧蹙,忍不住心中火起,“就算真如你所说又如何?前世的种种纠葛,早就随着我们的死亡消逝无踪。如今你名为浮竹若水,早就不再是冲田若水了!”他拔高了声音,情绪愈发激动,“何况,哪怕还是姐弟又能怎样?!当年是你招惹的我,我那时虽不知你的心思,可后来却为你心动倾情。不管现在你逃避也好,自欺欺人也罢,我都不会放手!这一次,就换我来招惹你,又有何不可?” 不似若水听到这些话后脸上露出的僵硬神色,总司将心中想法全部吐露后,反而放松下来,甚至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柔声说道:“若水,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对你,绝不是姐弟之间的儒慕之情,也不会因为获知前世记忆而有所动摇!前世的羁绊,不过是我们今生缘起之因。(.无弹窗广告)” “你……你怎么能!?——”若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可谓是惊怒不定。她无法相信这些话竟是从总司口中说出的,可又听得真真切切,尤其那一句【自欺欺人】,仿佛将她深埋于心底的秘密被暴露在阳光下一般,令她无所遁形、惶恐不安。 不,她没有!她不可以! 她怎么能……怎么能对自己的弟弟怀有那样龌龊的心思! 那是不容于世俗礼法、不容于人伦道德的——肮脏之念! 思及此,若水似被自己吓着了一般,拼命地摇着头,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不知何时变了质的感情甩出心房。 然而,却不知,既动了心,便不由己。 情之一事,历来都是悄然而至,往往令人措手不及。 “不……不是的……”若水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我对你只是……只是……”她想要否认,可‘只是’什么,却无法当着对方的面,清晰地说出来。 “……若水。”熟悉的冷香扑鼻而来,记忆中的少年早就长成了身子挺拔的青年,臂膀有力,却令她避之不及! “放手!你放开我!——” 心爱之人就在怀中,总司如何肯放? 他一手搂住若水腰身,一手按着她的脑袋,用力将人揽进怀中。 直到若水由挣扎变成低泣,他才缓缓松了力道,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别哭。不要怕,我……不会逼你。” 心如刀割般说出这句话,总司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想告诉你的,都已经说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抛开过去,给我、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 若水已经止住眼泪,可身子仍微微颤抖着。然后她推开他,仰头对上了他的眼睛。尽管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总司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哀伤、矛盾、担忧、羞愧等诸多混杂在一起的情绪。 若水的嘴唇动了动,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总司看着她移开视线,然后走到奄奄一息的朽木露琪亚身边为她疗伤。 柔和而熟悉的灵压注入体内,让朽木露琪亚涣散的目光微微聚焦,在看清眼前之人的容貌时,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浮咳咳、浮竹前辈?!……咳咳咳咳……” “不要说话。”若水此时的神色基本已经恢复了自然,她看了面色苍白的露琪亚一眼,加大了附在对方伤口上的治疗鬼道的输出:“谢谢你,朽木。谢谢你守护了海燕的心。” “海燕大人……咳咳,我、浮竹前辈……一护他、还有井上……咳咳咳!——”不知是因为重伤而神智混乱,还是太过担心同伴,露琪亚语无伦次地想要表达什么,却因为太过激动而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做的很好,海燕一定很欣慰。”若水一边为她止血,一边低声安抚着她:“一护不会有事的。” “但是……” 若水对她摇摇头:“朽木,你要相信他。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 “……浮竹前辈?!” 使用白伏让露琪亚昏睡之后,若水正打算在她身上施加一道曲光将她掩藏好,却被乍然出现的灵压所震。 “!?——” “果然是你。”青年面无表情地出现在大殿内,嗓音一贯清冷低沉,“浮竹若水。” 若水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僵了僵,过了片刻,才低低唤了一声:“……白哉。” 对方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留了一会儿,又在露琪亚的身上短暂地停了一下,就转移到了第三人的身上:“以及叛徒,冲田总司。” 对于这个称呼,总司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不自在。 若水自然察觉到了那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可眼下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完成。 “白哉……”她张了张口,对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想要说的话忽然就卡在了喉咙里,最终也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白哉目光一沉,肃杀道:“与我一战!” 不过宣战的对象,并非若水,而是立在门边的总司。 “白哉!——”若水失声道。 总司看着眼前战意凛然的男子,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虽然我也想与你一战,但可惜,眼下你的对手不是我。”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破面出现在大殿里。 “冲田大人。”那破面向总司行过礼后,自信地道:“这里就交给我吧,我不会让蓝染大人失望的!” 总司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而白哉已经不屑地说道:“区区破面,也能称对手吗?” “我是第七十刃,佐马利路鲁。”那名破面站到白哉面前自报家门,“入侵者,报上名来!” 白哉略显傲慢地回答:“没有必要,我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的敌人。” 见总司和白哉并未正面冲突起来,若水微微松了口气,又想到生死不知的一护,不由有些心神不属。她连忙定了定神,决定不再理会此间事务,先找到一护要紧。 “若水……” 看着要走出门的心上人,总司神色复杂。 若水顿了一顿,最终还是瞬步离去。 只是不等若水循着灵压找到一护,就先听到了蓝染利用‘天挺空罗’发布的将要进攻位于现世的空座町的消息。他还表示,被绑架的井上织姬只不过是将前来支援的四名队长困于虚圈、从而削弱尸魂界战斗力的诱饵。 “哦呀!~”跟在蓝染身后的银愉悦地笑了一声,“真不愧是蓝染队长,果然朝这里来了呢~” 蓝染了然一笑:“呵呵,那么就等等她吧。” 银语气暧昧地说:“这样好吗,蓝染队长?~真是想不到呢,你竟然会为了女人而……” “住口,市丸!”东仙忍不住怒斥道。 银笑眯眯地歪了歪头,一副‘我很无辜’的模样:“啊啦,啊啦~不要这么认真嘛,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呐,蓝染队长~” 蓝染看了他一眼,才挥退东仙:“不必在意,要。” 片刻后,一个身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虚夜宫第五塔的王座平台上。 仰首望去,就见蓝染立于台阶顶端,其背后,是已经打开的黑腔。 “冲田学姐!?——井上织姬看清来人,不由惊呼出声,“你没死?!……我、我是说你没事真的太好了!黑崎君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少女激动地眼眶微红,但还是忍住了呜咽。 若水只是朝少女点了点头,然后就越过她径直朝蓝染走去。 蓝染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没有使用敬语,而是直呼其名:“你终于来了,若水。” “蓝染。”若水一脸寒霜地直视着他,语气决绝:“我要和你做个交易!” 第159章 临阵·倒戈 “蓝染,我要和你做个交易!” “嗯?~”蓝染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似乎对此有些意外,“不知若水想与我做什么交易?” 若水盯着他看了良久,才缓缓说道:“我……助你一臂之力,你借我崩玉一用。” 闻言,便是蓝染也愣了一愣:“哦?” 蓝染身后,银狭长的凤眸微睁,一抹惊愕飞快地划过。尽管他嘴角的弧度已经起了变化,但却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冲田学姐,你怎么会……!?——”井上织姬惊恐地瞪大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然而若水并未给她任何回应。 她只是抿着唇,神色莫辨地站在原地,声音除了冷漠再也听不出其他情绪:“作为与你交易的诚意,我可以先告诉你一个关于崩玉的秘密。”她如是说,终于看到蓝染眼中的兴趣变得浓郁,“崩玉的雏形,是在我幼年时,喜助哥哥为了吸收我庞大的灵力而制造出来的,也就是说……” 其实不需要若水全部解释清楚,聪明如蓝染就已经明白了对方话中的另一层含义。她是崩玉最初的那个拥有者,换句话说,她很了解崩玉。 这个认知令蓝染起了杀心,但也仅仅是短短的几秒就平复了下去。 一眼不错地盯着蓝染的若水自然察觉了对方细微的变化,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杀意几乎让她颤栗。 ——赢不了! 这是她瞬时的认知。 蓝染和她之间的差距已经达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宽度! 她很清楚那不仅仅是蓝染的实力,也有崩玉的力量,然而她更明白,此时的自己根本无力阻挠两者之间的联系。 若水尽力稳住自己如惊涛骇浪般翻滚不休的思绪,回过神时就听蓝染似是称赞般地说道:“你又带给了我一次意外的惊喜,若水。[]” 他微笑着,将目光锁定在若水的脸上:“那么,你所说的秘密又是什么?” 见他如此,若水心中略定,娓娓道来:“虽然你利用崩玉达到了死神的虚化和虚的死神化,但是崩玉的能力并非打破死神与虚的界限,它真正的能力是……” 第一次听到若水说出的真相,银心底的震惊几乎让他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他很想开口问若水一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可他更加明白,此时的自己只能沉默! ——乱菊,很快我就会夺回你失去的东西了!你会接受我的道歉的,对吗? 他这样想着,标准的狐狸笑再次绽放:“哦呀,这可真是好大的惊喜呢,蓝~染~队~长~”拖长的尾音带着他一贯的漫不经心。 “银说的是。”蓝染微微一笑。 以黑腔为背景,蓝染最终朝女子伸出了手。 “欢迎你的加入,若水。” 若水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放进蓝染掌中。 ——————————————————————————————— 与此同时—— 黑暗的宫殿内,白哉毫不犹豫地斩断了失去自主支配权的左脚与左手的筋腱。面对对方的自大,他依旧高傲。然而当他看到第七十刃控制露琪亚攻击了刚刚赶来的山田花太郎并转而攻向自己后,他的愤怒终于被激化,直接祭出了卍解。 由数亿刀刃组成的遮天蔽日般的攻击在一瞬间就将佐马利路鲁重重围住,尽管这些细刃美如飞舞的花瓣,可杀伤力却极为可怖。 只一瞬间,就将整座宫殿完全摧毁,而处于刀刃中心的第七十刃佐马利路鲁则直接受到了重创。虽然未死,却基本失去了战斗能力。尽管他还是不死心地想要故技重施,然而白哉此时已经看穿了他能力的本质,直接以缚道‘断空’完美地进行了防御。悬殊的实力差距下,佐马利路鲁最终还是不甘地死于白哉刀下。 自始至终,总司都在默默地旁观。 既没有趁白哉有伤在身加入战局,也没有在佐马利路鲁不敌时加以援手。 他仿佛一个局外人般,只是冷然地看着一切。 直到白哉将手中的刀指向他:“轮到你了,冲田总司!” “比起与我对决,你似乎应该先治疗一下吧?”相比白哉那一脸的杀气,总司脸上则挂着相对轻松的笑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起和朽木白哉来一场生死之战,他更挂心若水此刻的安危。 就在刚刚,他搜寻若水的灵压时,发现她并没有和黑崎一护汇合,而是偏离路线转道往第五塔的方向去了——那里正是蓝染的所在! 总司很清楚若水对于志波海燕的那份执着。 同时他还知道:志波海燕的死亡可以说是蓝染由一手导演的。连承载着其记忆的灵体也被大虚吞噬同化,永久的滞留于虚圈之内,而亚罗尼洛縠膂膜耶利甚至利用志波海燕的记忆对自己进行过挑衅。若不是因为若水,总司早就将那恶心的家伙一刀斩断了! 想到若水可能已经通过和艾鲁鲁耶利的接触推测出了幕后真凶,总司几乎无法想象她对于蓝染的厌恶与痛恨究竟会有多深。 一旦对上蓝染惣右介,若水绝不可能率先退缩。可是她却不知道,眼下的蓝染究竟变成了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如果说蓝染在尸魂界时的实力只是强于一般的队长级别数倍,那么现在,恐怕连总队长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他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蓝染惣右介了! 想到这里,总司的整颗心顿时就如同油烹般煎熬。 他面上不显,犹自镇定地看向空无一人的角落:“还不现身吗?就算朽木白哉不至于失血致死,那边重伤的两个小鬼恐怕也撑不到我和他战斗结束了吧。” 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迟疑片刻后,还是选择了现身,“……朽木队长。”看着白哉流血不止的手臂和小腿,她下意识地朝他走去。 白哉微微侧首,目光在趟在地上的朽木露琪亚身上顿了一下,才对虎彻勇音说了一句:“拜托了。”他指的当然不是自己,而是露琪亚和山田花太郎的治疗事宜。 但身为医疗番队的副队长,虎彻勇音却不赞同对方置自身伤情不顾的行为:“朽木队长,您的伤势……” “不必管我。”白哉冷冷地打断她,视线始终黏在站在不远处的总司身上。 总司暗自压下心中的焦急,故意露出几份不屑的神情来:“没想到朽木家的现任家主会是你这种幼稚又顽固的小鬼!” “住口!——”白哉的怒过果然被挑起。 “呵。”总司似不在意地低笑了一声,“和你直说了吧。不管是尸魂界瀞灵廷,还是现世虚圈,这些会怎么样,我全都不在乎。只有若水——”他说着,目光锐利地盯住对方的眼睛,“只有若水,我绝不会放手,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白哉握着千本樱的右手微微收紧,不甘示弱地回视着对方:“你的叛变已经伤她至深。” “也许吧。”总司没有反驳,他露出一丝苦笑,“可至少现在,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白哉不语,总司自顾自继续说下去:“你也听到了,蓝染的目的是‘王键’。绑架井上织姬,不过是削弱瀞灵廷战力的一种手段。但如果你们以为蓝染需要靠这种方式才能取得胜利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听到他这样说,白哉终于忍不住发问:“何意?” 总司蹙起眉头,说道:“崩玉,他已经和崩玉建立了联系。” 沉默了片刻,白哉再次开口,语气里的厌恶显而易见:“你是指,死神的虚化?” 总司平静的神情下,是已经快要忍不住颤抖地心,“不止如此。”他说得很慢,也很慎重,“远比你所能想到的要可怕得多。” 听他这样说,白哉的神情也凝重起来。 “朽木白哉,收起你的意气用事吧。”不理会对方阴沉的脸色,总司继续说,“与其和我一战,不如……若水!?不!——” 感知到若水的灵压突然消失,总司不由脸色大变。话音未落,原地只剩一抹飘摇的残影。 听到他最后喊得那个名字,白哉心中一悸,他就是再傻也明白若水一定处境不妙。然而,眼下他伤势不轻,根本无法追上全力冲刺的总司。 “朽木队长……”虎彻勇音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虽然一直忙于治疗露琪亚和山田花太郎,但两人刚刚的对话她却听得一字不漏。即使虎彻勇音和浮竹前辈接触不多,可也知道对方为人谦和,和各番队的交情一向很好,妹妹清音也时常夸奖对方并言说受到她的照顾。从心里来讲,虎彻勇音并不希望浮竹若水出事,可她的原则告诉自己:冲田总司敌我未明,这也许是个圈套。所以,她的理智让她无法说出‘请朽木队长前去援救’的话来。 如同虎彻勇音内心的种种纠结,白哉此刻也处在矛盾之中。 从感情上来讲,他想要确认若水的安危,可想到尸魂界的安危、背负的家族责任,以及还在昏迷不醒的露琪亚,他终究没有迈出那一步。 最终,白哉如是说:“全力治疗露琪亚和山田七席。” 虎彻勇音咬了咬下唇,“……是!” 第160章 交战·转机 实际上,若水此刻的处境与总司所猜测的相差甚远。 她的灵压确实消失在虚圈之中,可并非由于性命不保,而是她已经通过黑腔,来到位于现世的空座町。 举目俯瞰,可以清楚地看到脚下林立的民居。然而,此时的空座却没有往常的车水马龙,反而寂静的令人窒息。 仅一瞬间,若水就判断出了这不是真正的空座町。她相信,这件事也绝瞒不过蓝染的眼睛。 高空之上,除了被派遣到虚圈的白哉等人,余下的正副队长悉数到齐。 “哦呀,可真是大阵仗呢~”银似是调笑般弯了弯嘴角,“呐,蓝染队长?~” 蓝染应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着:“啊,那就把他们全数歼灭之后,再去尸魂界吧。” “说的是呢~”银附和着,似有若无地扫了若水一眼。 若水扶在刀柄上的手紧了紧,几乎要忍不住退回黑腔之中,可惜身后的通道已经缓缓关闭,终是让她暴露在众人眼中。 浮竹十四郎看到若水,忍不住惊呼出声:“若水!?――太好了,你没事!――”紧接着他就变了脸色,怒视着蓝染,“蓝染!――” 面对十四郎的怒颜,蓝染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 “十四哥哥……抱歉。”若水苦涩地朝十四郎笑了笑,然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站到了蓝染的身后。 不仅是浮竹十四郎,集结于此的一众正副队长皆被这一变故震惊了。 “若水?!――为什么!?――”浮竹十四郎不可置信地看着妹妹,“是蓝染胁迫你吗,若水!?” “胁迫?”蓝染咀嚼般缓缓地念出这两个字,语气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说:“若水,不如你来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 若水闻言心脏一紧,却也明白蓝染故作亲密地叫她的名字并说出意味不明的暧昧之语,是想要彻底斩断她的退路。 这种策略不能说一定起效,但至少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与防备。 此时此刻,除了浮竹十四郎仍旧不信地喊着:“蓝染,你休要胡说!咳咳咳――”其余人等,哪怕是京乐春水,眼中也多了一分警惕。 这就是人心,一旦生疑,信任不复。 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若水越众而出,在众人或愤怒、或不敢置信地目光中一字一句地道:“十四哥哥,我并非被迫。我与蓝染……”她顿了顿,终究无法说出更伤人的言辞,只低声道了一句:“……抱歉。” 浮竹十四郎怔愣片刻,情绪愈发激动:“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就在京月拦住想要冲上去的十四郎之时,山本总队长祭出了自己的斩魄刀:“大家后退!――” 十四郎惊恐地大喊:“不要,老师!请快住手!若水她、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然而对方的始解并未停下:“森罗万象,皆化为灰烬!流刃若火!”刹那间,灼热的火焰自刀身释放而出,火系最强斩魄刀的威力一击以破竹之势汹涌而出,热浪翻腾的炎壁如同巨大的手掌,转眼之间就将蓝染等人困于其中,将跟随他前来的破面隔绝在外! 这一击,正是――火焚城郭! “……若水!”十四郎惊恐地看着火墙,满是茫然无措。 “十四郎……”京月叹息一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老头子只是困住他们,若水现在没有危险。”当务之急,是解决掉眼前的破面。 “春水……”十四郎虽然满目哀痛,但到底不是因私误公之人,“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清光刀身一闪,已经幻化人形将若水护在怀中! “清光?”若水微微一愣。 清光安抚一笑:“若水,莫担心。” 炎壁之内―― “呀啦,好热、好热~总队长还真是乱来呢~”银假模假样地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要怎么办呢,蓝染队长?这样一来,我们就无法参战了哦~” “静观其变。”蓝染依然淡定,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没有一丝一毫地动摇,“这只是代表,这场战斗我们无需亲自上阵就将宣告结束,仅此而已。” 闻言,若水本就凝重的心沉了又沉,垂在身侧的手也不由握紧。 她默默看着四周燃烧的火墙,心思几转:山本总队长这么做,是想隔离蓝染三人率先解决那些破面。而蓝染此时的有恃无恐,说明他必定还留有后手。 炎壁之外―― 正副队长皆陷入苦战。 很快,大部分副队长就在战斗中身受重伤,无法再战。而队长们的战斗,也没有占到多少上风! 被困在火墙之中,若水一边靠灵压感知外面的战况,一边思索着蓝染可能留有的后手。 忽听银说:“说起来,冲田桑留在了虚圈呢~”他说着,似是可惜地感慨着,“真是浪费呀,那样的战斗力~” “银说得有理。”蓝染勾了勾嘴角,“时间也差不多了。” 若水暗道不好。 果然,蓝染话音刚落,高空中就扭曲着打开了一个巨大的黑腔。 原本正在激战的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分了心神,看着黑腔中走出的两条人影以及那自阴影中走出的庞然大物,皆露出了惊愕之色。 然而不等众人反应,全无防备的浮竹十四郎和京乐春水便相继受到重创,纷纷脱战。 旺达怀斯重伤十四郎后,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啸声,而那神秘的大虚则一举破了火焚城郭。 一股腐朽而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人拖入地狱,若水一阵恶心,随即皱眉屏息。清光并无感觉,但见若水不适,忙用宽大的袍袖将她罩住。 “啊啦,还是一如既往令人作呕的味道呢~”银抱怨着。令人惊讶的是,这一次东仙竟然表示了赞同:“深有同感。” 随着火势减小,银扇着手道:“死亡的味道,形容的就是它了吧。” “这样不是很恰当吗?”绝望的气息弥漫开来,蓝染的低语仿佛噩梦降临:“死亡的味道,才最适合现在的状况。” 举目望去,战况可以说对死神极为不利。 若水四下寻找十四郎的身影,当看到他时,瞳孔骤然一缩。 对方毫无声息的趴在地上,腹部已被贯穿,鲜血染红了羽织。 就在她想要冲过去之际,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哦呀,旺达怀斯真是不留情呀,浮竹队长好歹是姐姐的兄长大人呢~” 蓝染果然朝她看了一眼。 若水身子一僵,咬紧牙关才克制住自己拔刀的冲动。她明白,只要此刻自己有任何动作,等着她的,就是东仙要和银的围攻。 ――要取得崩玉,就必须看准时机! 清光自然感知得到若水心中的波动和隐忍,但他也清楚,此时翻脸,若水更加危险。 只好无声地安慰她:若水,冷静。 ――十四哥哥他…… ――浮竹十四郎灵压虽弱,但并无生命之危。 清光说完,眼中冷意渐浓。 这时,便听蓝染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耽搁了?” 答话的,赫然是已经站到他身后的冲田总司:“是,被朽木白哉绊住了。” 蓝染“嗯”了一声表示知道,然后摆出一副君临天下之态,道:“那么,也该结束了。” “等等!――”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一道声线蓦然插、入! 蓝染目光微转,看到来人,目光瞬间锐利。 然而对方却好似全不在意蓝染逼人的视线,咧着嘴笑得别有深意:“好久不见啊,蓝染。” “哦呀,这么多熟悉的老面孔都来了啊~”听到银的话,若水这才分神看去。当她看清来人,虽说也有几分惊讶,但因为她知道当年的内幕,甚至参与了一部分计划,所以并不像其他人表现得那么震惊。 “看来赶上了最精彩的部分啊~蓝染!――”留着金色妹妹头的青年转着手中的帽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话中有话地说:“当年真是受你照顾了啊,蓝染~” 似是觉得对方的说法十分可笑,蓝染轻蔑一笑,随即引来那一众人的怒视。 年轻的死神并不认识这些生面孔,但老资格的几位队长却面露惊诧,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这八个人应该都在多年前就殉职了。 “平子真子。”山本总队长看着出现在此的八人,眼中竟有着了然,“你们果然藏身于现世。” 作者有话要说:本人没弃文,手骨折了嘤嘤嘤嘤,现在回来更新了。 第161章 假面?乱战 “久违的碰面,你们有谁想和十三队的熟人叙叙旧的吗?”平子话音未落,日世里就大声地否定:“没有!” 平子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呵斥她:“吵死了,日世里!我又没问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没问我啊你这秃子!?不是问大家的吗啊大家?!”日世里不满地瞪着抬头瞪他,“你是不是找揍啊混蛋平子!” “嘁——”平子撇撇嘴,在猿柿日世里跳脚的时候,正了正帽子跑去向山本总队长“打招呼”了。(.) 剩下的几个人中,除了矢胴丸莉莎放心不下伤势不明的京乐春水暂时离队,其他人都表示没这个必要。 略略交涉几句表明了己方的立场,平子毫不遮掩自己对于十三队的恶劣态度。只不过眼下大敌当前,他们和蓝染之间还有一笔深仇要算。 面对旺达怀斯召唤出的一大、波基力安,假面众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并以压倒性的优势迅速将虚群歼灭。 站到蓝染等人面前,平子出乎意料地先和若水打了招呼,“哟,小若水~好久不见~”他吊儿郎当地呲着牙笑道:“我可是听了你的建议换了发型哦,你是不是也该踹了蓝染,投入我的怀抱了?”说完,他似是才发现若水身边的清光,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还有,你身边的家伙是谁?看着很眼生啊!” 听着那久违的熟悉腔调,若水隐约记起当年的一句玩笑话,只觉得口中苦涩不已,不过还是回了对方一个笑容:“比起现在的发型,我觉得还是之前的更好一点呢,平子~” 平子做出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嘁,就知道你是诓我的!不过算了,谁让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呢!” 若水知道他指的是当年自己一力阻拦护庭十三队追捕之事,同时也明白,此时自己站在蓝染一方,他提起人情就是暂时不会对自己出手的意思。 果然,之后平子不再同她说话,转而略带得意地看向蓝染:“怎么样,我们的虚化已经信手拈来了,这还要多谢你!来做个了结吧,蓝染!”话音未落,人已至蓝染身前挥刀斩下。 可惜东仙要的刀也砍了过来,平子不得不闪身躲避。而在狛村队长出手相助并言明了愿意共同战斗的立场后,一众死神和假面们的合作也就此展开。 见平子暂且无事,若水提起的心微微落下。 发现若水神思恍惚,银端着脸上不经心的笑容,似是玩味地说:“啊啦,拜勒岗也□□掉了呢~看来要不了多一会儿,姐姐就要迎战了呢~” 若水尚未回应,平子已经挥刀迎上:“你在看哪儿呢,你的对手可是我!” 银举刀招架,口中说着:“不要着急嘛,时间多着呢~呐~” “我可没空和你耗,回头还有蓝染等着被我大卸八块呢!” 银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哦~那真是可惜哟~”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战成一团。 当第一十刃史塔克也被重新加入战斗的京乐春水斩落,蓝染似乎终于等得不耐烦,在日世里等人惊诧的目光中挥刀重伤了第三十刃赫利贝尔,然后正式向众人宣战。 终于对上蓝染,日世里几乎双眼赤红,愤怒地诉说着自己这百年来自己的痛苦与恨意,那句——我不恨你背信弃义,却恨你残害同僚!你害我亲手毁了友情,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心意!——仿佛重锤,重重地敲在了所有假面的心上, 面对蓝染语气不屑的挑衅,日世里终究没能听从平子的劝阻,全力冲了上去,然而就在她挥刀的那以刻,一柄利刃瞬间将她贯穿! 远处的银握着手中的斩魄刀,嘴角勾笑:“解~决~掉~一~个~” 日世里只觉得胸口一凉,直到疼痛袭来,才惊诧而茫然地看着平子将自己接住,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被重伤。 血腥弥漫,听着日世里虚弱的道歉声,平子已是呲目欲裂。 见此情景,饶是若水也难以在保持镇定,举步就想上去救治。不曾想身边的空间突然一阵扭曲,下一刻自己就被清光揽入怀中一跃数米。她回首望去,却见一个黑发白衣的青年自开启的黑腔之中冲出——正是冲田总司! 对上她的视线,青年原本绝望的眼中被狂喜取代,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若水?若水!”踏出黑腔的瞬间总司就感知到了若水平稳的灵压,乍悲乍喜之下,即便知道若水无碍,他的第一反应仍是冲到对方面前确认她安然无恙。 可惜清光反应也不慢,在总司靠近之时就再次拉开了距离。总司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一人一刀就此纠缠起来。 若水一动不动地伏在清光怀中,实则正极力平复着心绪,然而心中的种种复杂之情却愈发难以压抑。清光自是能感知她的情绪,心中更恨冲田总司偏偏在此时出现搅局。加上他因为要护着若水不让对方得逞,便难免有掣肘之处。到底让总司觑着一个空隙,攥住了若水的手腕。 另一边,平子因日世里被重伤,终于怒不可遏,向蓝染发起了猛攻。 东仙要发现蓝染参战,竟然在昔日的伙伴面前虚化。他虚化后果然实力大增,一招就放到了桧佐木修兵,并在‘归刃’后与卍解状态的狛村队长展开了激战。只是他那犹如巨大虫蝇一般的形态,实在令人作呕。 平子虽始解了斩魄刀,可两人实力相差巨大,到底不是蓝染的对手。就在他被蓝染砍伤之际,一护‘破空而来’,一记威力巨大的月牙天冲劈向了蓝染后颈。 令人失望的是,早有防备的蓝染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一护甫一出现,若水就挣开了清光的怀抱与被总司握住的手腕,回身之际就看到蓝染将掌心贴上一护胸口。 若水大惊,脚下发力,空中已只剩残影。总司手中一空便想伸手再抓,却被清光拦下,再次缠斗起来。 “蓝染,你答应过我的!——”若水急促地喊道,一瞬不瞬地盯着二人,见一护最终避开,略微松了口气。 蓝染闻言倒是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只是看向若水的目光充满玩味,“若水不必紧张,我不过是告诉他,以他那样迟钝的刀,是伤不到我的。” 若水只觉得被对方看得浑身不自在,但仍是勉力维持着镇定,“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呵呵,自然不会。”蓝染微笑,“希望若水也不要忘了,我们现在还在合作。” 若水咬了咬唇,回了同样两个字:“自然!” 与此同时,假面军团众人及几位队长也聚到了一护身前。他们都清楚,一护是唯一没有见过蓝染始解的人,是他们守护的对象,更是他们的希望! 话不投机,分秒之间蓝染已和日番谷等人战作一团。 若水见众人皆向蓝染发动攻击却无视了自己,而清光还在缠着总司,心中一动,朝一护而去。 看着迎面而来的女子,一护皱了皱眉头:“喂,你怎么……” “一护。”若水在他面前站定,眼中隐有愧疚闪动,“……抱歉。” “什……唔?!”一护疑惑间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若水白色的长发拂过少年的肩头,伸手托住了他软倒的身子,“对不起,一护……海燕,我绝不能放弃……” 她说着,微微扬首,一抹流光极速划过,正落入她的手心。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然而多数人正与蓝染殊死搏斗,丝毫不敢在此时掉以轻心回头来救,更甚者还有市丸银与冲田总司在旁虎视眈眈,只能愤恨地瞪向若水。 “拜托了,清光。”若水不为所动,目光坚定而决绝。 清光明白若水这些年来执念渐深,早已成了心结,只得化为人形表示妥协。 总司亲见清光瞬间消失,而后出现在若水身边,又见黑崎一护已成昏迷之态,立刻就想通了关窍,明白了若水之谋,当下心中一紧。他虽有心阻止,却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清光将两根手指探入了一护的额头。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一团白色的光晕被清光取出,小心地拢入袖中。但见他对若水点了点头,后者这才缓了脸色。 众人并不知道清光对一护做了什么,可若水与蓝染一同出现不说,先前更表明了敌对态度,因此此刻已有几人回转朝她攻来。 幸而总司回护,拦下了几记攻击。 若水对不远处的交战置若罔闻,只小心地将一护安置于一处楼顶后,才在清光的搀扶下站起身。她遥望着蓝染从容应战的身姿,脸上难得地显露出一丝欣喜。 清光的神色却不太好,几度张口欲言,终究没能发声。 若水目光柔和地看向他,“只差一步了,清光。”她说着,露出几分恍惚之色,但很快就被决绝所取代,“我没有退路!” “……是!” 第162章 合攻·夺取 “只差一步了,清光。[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若水似笑似戚地看向清光,坚定而决绝地道:“我已没有退路。” 感知到她孤注一掷的决心,清光心中大震,但终究选择了妥协:“……是!” 若水微微一笑,正想张口说些什么,忽然感到一阵心悸,脸上瞬间被苍白覆盖:“唔……” “若水!——”清光急急揽住若水险些脱力软到的身子,却被他唇边溢出的一抹血色刺痛了眼睛。 “我没事。”若水对他摇了摇头,任由对方轻轻拭去自己嘴角的血迹, 清光缓缓收回手指,低垂的眸子中早已风起云涌。 与此同时,战场的形势也在进一步发展。 假面军团和一干队长在蓝染的攻势下纷纷落败。 面对拥有崩玉力量加持的蓝染,即便山本总队长牺牲一臂发动的禁术鬼道‘一刀火葬’,换来的也不过是于对方来讲微不足道的轻伤。 “哦呀,冲田朝姐姐过去了呢~”银故作惊讶地扬了扬尾音。 蓝染朝若水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表示,反而对银说:“你旁观了很久啊,银。” 银弯了弯眼睛,“啊啦,并不是不想帮忙呀,只是没有发现需要出手的机会和必要。” “是这样吗。”蓝染的眼中看不出多少情绪,他没有再问下去。 就在此刻,一道黑影赫然出现在蓝染面前。 身穿死霸装的黑崎一心感受了一下儿子尚算稳定的灵压,心下稍安。而后,他看向不远处的一双男女……以及一把人形斩魄刀,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默默地感慨着: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啊! 与清光和若水相距不过几步之遥,冲田总司直直地看向清光怀中的女子,声音隐隐透着急切,“若水,不要做傻事!” 若水沉默着,但这份沉默,已然表明了她的态度。. 他心中发沉,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言语,然而握着刀柄的手指,已经因用力泛起青白。 若水心中衡量着若对方阻拦,自己行事成功的可能性,不由蹙了蹙眉:没有清光的配合,她绝无从蓝染手中夺回崩玉的可能。即便发挥清光全力,胜算也不过五五之数。 她定了定神,思索着该如何开口说服对方。 良久,总司听到她说:“崩玉的意志,绝不能为蓝染所用。” 总司几乎是立刻捕捉到了她古怪的用词,惊疑不定地问道:“崩玉的意志?你是指……” 若水抬起古琉璃色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崩玉拥有自我意识,它的力量,比你所能想象到的,要可怕得多。” 闻言,总司瞳孔骤缩,思及若水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他脑中已飞快地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终于明白她究竟想要去做什么。 这一刻,他深恨浦原喜助要他诈死卧底,却隐去了背后的未尽之言,更恨自己的无知与无能! 见他脸色几变,神情似有愤怒恍惚之色,若水默默向清光递了一个意识,;让他见机行事,尽量避免冲突。 一人一刀之间的心领神会再无人知,清光虽然不愿若水涉险,但还是应了下来。 总司理清关窍不过片刻,因身体本能的警惕,使得清光并未找到破绽,快速突破他的阻挡。 明白若水不会妥协,他只能强迫冷静下来寻找对策。 压抑着内心的苦涩,总司看向若水的眼神极为复杂,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然而最终只化为了一句话:“只要你保证崩玉不会威胁到你的安全,我……帮你。” 听到此话,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时间紧迫,只要对方不再出手阻拦,若水就已经知足,更何况总司的表态根本就是临阵倒戈。能多一个助力,她自然惊喜不已。 若水神色一凛,察觉到崩玉的状态已是蠢蠢欲动,阻止它和蓝染更进一步的融合已是刻不容缓。 她抬头看向清光,在对方默契的回视下,轻轻地念出:“卍解。” 若水话音落下,就见一团流光将她团团围住,直到光晕淡去,她所穿的那身代表虚圈的白色衣服也被一套雪底青纹的振袖所取代。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头白发无风飞扬,琉璃色的眸中仿佛多了几分看透一切的了然之色,凭添了几分不食烟火的空灵。 他身后,清光金眸微垂,展开的双臂似有合抱之势。 若水低低地唤了一声:“清光。” “himesama……”清光幽泉般的嗓音回应着,渐渐收拢双臂,并非拥抱若水,却竟是渐渐与若水的身影重合,直至融为一体。 感受着清光带来的力量,若水眨了眨已呈金色的眼眸。 总司看着发生的一切,心中再次惊涛骇浪。所谓禁刀,实在是一种太过可怕的存在。 此时此刻,与蓝染战作一团的黑崎一心察觉到对方动作变得迟缓的同时,也察觉到他体内的崩玉似乎正在发生变化。 就在蓝染体内的崩玉开始发生变化之时,若水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他的面前。 而浦原喜助也及时赶到,手持红姬发出一道红光射穿了蓝染的肩膀,并配合各种高阶鬼道以期可以限制他的进化。 趁此机会,若水探手而出,直取崩玉的所在。与若水一同出手攻向蓝染的,还有夜一与黑崎一心。 然而这一击若水却未能得手,可她不同于另外三人疲于应付蓝染防守间隙的反攻,而是微微退开,双手飞快地变换着陌生的结印。 大量的灵压随着手势的变化开始外放,目标依旧是崩玉。 总司早在若水加入战场时就已经跟了过来,却被银缠住。两人实力相当,一时间亦是难分胜负。 又因总司时刻担忧着若水的安危,分神之际难免被银寻到破绽。 “啊咧,说起来,冲田桑你果然是卧底吧?”银挑衅似的拉长了嘴角的弧度,“冲田桑很担心姐姐吗?啧啧,表现得真是太明显了呢。即便是我,也稍微有点不……”他话未说完,不得不闪身避开总司猛烈的一击。 一击为重,总司刀刃一耸,跟着念了一句:“水绞。”就见刚刚被银避开的雾状利器转为细密的水线朝他绞去。 银口中虽呼着:“哦呀哦呀,真是好危险呢~”可动作间,却依旧游刃有余。 相比总司与银两人之间打得难舍难分,另一边却是一面倒的局势。 尽管夜一三人没有间断的猛烈攻击完美地配合着,但这一切在蓝染面前却如同儿戏。他很快就结束了战斗,转而注意到仍在不停改变结印手势的若水。 蓝染饶有兴致地观察了若水一会儿,才迈着步子朝她走去。 不远处地总司注意到这一幕,心中一震,攻势愈发猛烈。 尽管蓝染已经走到了若水面前,但她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只用金色的眼睛波澜不惊地望着明显处于半虚化状态的蓝染。 “很神奇。”蓝染似乎是在给什么下结论,“你又一次给我带来了意外惊喜,若水。” 若水不语,仍旧不停地释放着自己的灵压,她此时已经可以感觉到崩玉的回应。即便暂时臣服于蓝染,但崩玉的自我意识对于若水的灵压几乎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 蓝染思考了片刻,似乎察觉到了若水的用意,当下杀意大胜。然而却惊愕地发现,崩玉在削弱对他的保护! “你做了什么?!”蓝染声音阴沉,似乎并不理解已经认主的崩玉为何会突然失控。 “我说过,崩玉因我而诞生。”不同于若水平时温和的声线,此时与清光合、体的她,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清冷,“我的灵压,便是它的温床。”亦可以理解为,崩玉的自我意识,是基于若水的灵压而诞生的。 当年她因灵压微弱之事,发现体、内埋有封印,于是同意了浦原喜助的治疗与实验,直到她的身体能够承受解开封印后自身产生的灵压,才停止使用媒介吸收过多的灵力。而那个媒介,便是崩玉的雏形。 而浦原喜助之后研究出的崩玉,虽与当初的媒介并不完全相干,但因为基于若水供给的庞大灵压,也让若水对于被崩玉认可,有了天然的优势。 正是这种优势,才使得在若水释放了大量灵压后,获取了崩玉对她本能的保护,也使得蓝染漏出了一瞬的破绽。 趁此时机,浦原喜助再次发动红姬,限制住蓝染的行动。夜一与黑崎一心跟着再次发动攻击,为若水制造机会。 虽然消耗了大量灵压,但因为有清光的支撑,若水的身手依然矫捷,且战力惊人。 在夜一与一心再次被蓝染击飞之际,她终于触碰到了嵌入蓝染胸口的崩玉。 毫不犹豫地,一个高阶鬼道轰然而出,在击中蓝染的同时,她握住了脱离而出的崩玉。 163 战斗·落幕 毫不犹豫地,一个高阶鬼道轰然发出,在击中蓝染的同时,若水握住了脱离而出的崩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静止。 从若水以敌对姿态出现,到现在倒戈相向,看似漫长,实际却不过片刻之间。 因此,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即便是蓝染,此刻也目露惊惧地瞪向一脸平静的若水,“你竟然敢……” 其他人眼中看到的是若水夺取了崩玉,然而只有和崩玉拥有紧密联系的蓝染才真正清楚,那个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说,若水做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你太自负了,蓝染。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了。” “你!——”此时的蓝染再也无法维持那副睥睨天下的表情,“你……怎么可能!?” “很惊讶吗?”若水轻声问:“很恐惧吗,在自己面前发生无法理解的事情?” “……什么?” “我说过,崩玉因我而生。”她眨了眨眼,眸中似有讥讽一闪而过,“你刚刚不是察觉到了吗?崩玉,在保护我。” 蓝染瞳孔骤缩! 他当然明白若水在说什么,崩玉肯定了她的存在、她的力量!更有甚者,崩玉的意志在自己与她之间,选择了后者! 尽管若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因失去崩玉而逐渐脱离虚化的蓝染,但对方却从她眼中看到了一句句轻蔑的讽刺。 ——绝望吗? ——恐惧吗? ——不甘吗? 不甘?他当然不甘! 但是绝望?没有人能让他绝望! 蓝染再次反扑,劈手朝崩玉夺去,却仿佛受到了某种排斥,在距离一掌之处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崩玉,拒绝了他。 若水不避不闪,看着他淡淡地说道:“都结束了。” 蓝染扭曲的面容上乍然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虚瞳中满是嗜血的凶光:“隐隐透出浑浊的纹章,桀骜不驯张狂的才能,潮涌、否定,麻痹、一瞬,阻碍长眠!爬行的铁之公主,不断自残的泥制人偶,结合吧!反弹吧!延伸至地面,知晓己身的无力吧!破道之九十——黑棺!”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黑色的壁状物疯狂地吞噬着若水四周的空间,只待无数影刃将其封杀。 若水冷漠地看着蓝染作最后的挣扎,缓缓地将自己的灵压注入手中的崩玉。 所有人都被那规模巨大的黑棺所震惊! 总司甚至停下了针对银的攻击,不顾一切地冲向若水的所在之地:“不!——” 距离最近的喜助、夜一和一心不约而同地调转方向想要回援,然而他们速度再快,仍不及黑棺落成之速。 总司呲目欲裂,转而愤怒地攻向蓝染。 反观失去崩玉的蓝染,此刻已经从虚化状态中脱离,力量大幅减弱。 喜助三人对视一眼,都清楚现在正是制服蓝染的最佳时机,因此毫不犹豫地转攻蓝染,渐成合围之势。 市丸银因先前分神,被总司全力击中,打落废墟,此时方才起身。他咳了口血,举目望向那阴森耸立的黑色巨棺,眉头不由不起。 浮竹十四郎悲恸不已,在京月的搀扶下艰难地喘息着,仿佛下一瞬就会不支倒下。即便如此,他仍牵挂着不知生死的妹妹,“若水……不会的……” “十四郎……”京月见状面露不忍,有心想要安抚几句,却终究还是没能开口。 即便是队长级别舍弃咏唱的【黑棺】,威力已然不容小觑,何况轻易秒杀队长的蓝染完全咏唱后所发动的【黑棺】的杀伤力! 在总司不顾性命地疯狂进攻之下,蓝染到底露出了破绽,喜助趁此时机,合夜一与一心之力,终于将其封印。 一场险些颠覆尸魂界与现世的大战就此落幕,大多数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神色。 然而,总有例外。 总司因未能手刃蓝染,浑身戾气愈发浓郁,双目赤红地盯住蓝染被封印后形成的三叉状封印架,恨不能将之碎尸万段。 夜一戒备之余忙向喜助打了个眼色,却发现对方正一脸古怪地盯着那黑棺。 “喜助?” “夜一桑,那黑棺似乎……” 喜助话音未落,就见原本矗立的黑色巨棺轰然粉碎。纷扬的碎片之后,一道雪青色的身影静静地浮在半空。 夜一仰首看去,却是惊呼出声:“小若水!——”随即,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总司闻言抬头,果然看到若水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不由心神一松。可是不等他冲上去,就感觉到她周身灵压发生了有如实质的变化。 若水双掌相对置于胸前,磅礴的灵压在她刻意地催动下,狂风骤雨般涌入那枚小小的宝石。 直到浮于两掌之间的崩玉散发出柔和的微光,她才停止灵力的输出。 尽管体力已达极限,却仍旧无法消减她此时的雀跃之情。 若水清冷的金眸中露出的些许喜色,缓慢而坚定地握住了崩玉。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得到了崩玉的认可,亦即,收拢了崩玉的意志。 当其他人还在惊叹若水竟能毫发无伤地自黑棺中出来时,浦原喜助的神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别人或许不知道崩玉的本源,但身为制造者的他却一清二楚! 眼下的情形,若水无疑已经得到了崩玉的认可! 就在他纠结之际,山本总队长骤然发声:“浮竹若水,交出崩玉!” 刹那间,四面八方的视线都汇聚到了若水与她手中的崩玉之上。 众人看着山本总队长瞬步至浮竹若水身前,然而对方却丝毫没有上交崩玉的意思。 原本一干正副队长都因若水协助封印蓝染之事认为她此前倒戈之举不过是迷惑敌人,可她眼下拒绝交出崩玉的举动,却再度令众人对她的态度迟疑起来。 仿佛没有察觉到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若水仍呈金色的眸子轻轻地眨了眨,问:“总队长要崩玉何用?” “此物乃禁忌,理应永久封存!” “如总队长所说,清光当如何?”若水的嗓音再柔和,也无法化解语气中的疏冷。 “浮竹若水!——”山本总队长虎目一瞪,登时间,若水只觉赫赫威压扑面而来。 之前不计一切地收服崩玉,快速且大量流失的灵力早就令若水疲惫不堪,此时再受到有针对性的压迫,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身形晃了几晃才勉强稳住。 她心知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务必分秒必争!无论如何,她都要在尚有余力之时,完成那最重要的一件事。 就在若水准备不顾一切催动崩玉之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却是护妹心切的浮竹十四郎与担忧好友的京乐春水匆匆赶到。 “老师,手下留情!——” “啧,老爷子你冷静点啊。” 甫一对上那双金眸,浮竹十四郎不由得愣了一愣。那并不是他妹妹的眼睛,那里面承载了太多冷漠与沧桑,却缺少了原本的温情与柔软。 虽迟疑,他依然低低地唤了一声:“……若水?” “十四哥哥。”若水应了一声,有意错开了视线。面对亲人,即便有清光的干扰,仍旧无法令她心绪平静。 若水再三定神,默默告诫自己不可分心后,才迎向山本总队长锐利如钩的视线:“我可以交出崩玉,但在此前,我需要用它完成一件事。” 不知是看在爱徒的面子上,还是忌惮清光,山本总队长沉默了片刻,最终沉声发问:“你要做何事?” “总队长还记得海燕吗?”若水似问非问地道,也不待对方回答,又继续说,“海燕他……他没有死,我保存着他的魂魄。” 当年志波海燕被虚吞噬而死之事,在场的正副队长多少都知道详情,此时乍然听闻其未身死,无不倒抽了一口气! “什么?!——海燕他……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相比其他人的惊疑不定,浮竹十四郎却是不可置信居多,毕竟当年他就在场,亲眼见证了露琪亚那致命的一刀。 京乐春水凝目沉思了半晌,蓦地心头一亮,问若水:“莫非与小若水你的斩魄刀的能力有关?”如果他猜得不错,那此刀的能力就太可怕了! 若水闻言微微一怔,但还是轻轻颔首:“确与清光有关。”她不会告诉其他人,清光的真正能力。 听她承认,在场之人均被这话震得脑中一炸,饶是与清光前主人有过一段渊源的山本总队长亦是眉峰一动,眉头深深地皱成了‘川’字。而看向若水的目光,也变得更加复杂难辨。 164 海燕·复活 不同于其他人或是暗自猜测清光的能力或是关注若水言语间透露的信息,此刻总司脑中充斥着的,全都是心爱之人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激动他眼下最想做的,就是冲上去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从清光强行将前世的种种羁绊打入总司的记忆,到他完全正视自己对若水的感情。这段堪称轮回的心路历程让他明白,自己已经站在了疯狂的边缘,并且还会义无反顾地踏上那条不归之路。 只因,这大概是他唯一感受到爱的方式了。 无论如何,他做不到放手。 既如出鞘利刃般锋利,又如天真孩童般无邪。这是生前,世人对他的评价。 但人们不知道的是,他那温和的笑颜背后,从来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之所以怀揣着那份黑暗的疯狂而没有爆发,不过是强迫自己沉寂在名为新撰组的牢狱中罢了。一旦失去束缚,他不过是一只来自深渊的“恶鬼”而已。 “若水……” 也许是近乡情怯,真的站在若水面前之后,总司反而不敢再继续动作。他僵着脖子低下头,声音颤抖地叫着若水的名字,眼中的不安与喜悦早已混为一团。 仅仅是对上总司那双仿佛点燃的眸子,若水就觉得自己心间那不可告人的情感再一次激荡不已,似乎下一刻就会被对方窥破。恐惧在一瞬间占据了她的大脑,她迅速收回视线,强迫自己冷淡地应了一声。 然而余光扫到总司黯然的神色,却令她愈发觉得不能宽恕自己。 察觉到她的冷漠,总司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带着一丝惊惶:“若水不要” 听到他带着颤音的喊声,若水心中大痛,可终究不能给出更多回应,于是她手腕一抖振开总司,转向山本元柳斋:“总队长,且容我些许时间,我必交还崩玉。” 山本总队长眉头紧锁:“此事……” 就在他迟疑之时,清光兀自现身,半透明的手臂轻轻拢着若水的肩膀,神色冰冷地与其对峙:“山本老儿,吾主言既出行必果,尔还不让开?” 其余众人虽然都知道清光的存在,也见识过他的神出鬼没,但实在没有想到,一柄刀面对十三队的至高权威时竟会如此无礼,甚至已经到了不屑的地步。 但是更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本以为绝对会暴怒的山本总队长,在额头青筋跳了几跳之后,竟然真的依言退开了 若水见状,心中微定:“多谢。” 言罢,衣袍轻晃,她几个瞬移脱离了之前战斗的核心圈。等到和所有人都保持一段距离后,才驻足而立。 感受到崩玉开始反哺,若水在借助清光的力量设下结界之后,金眸微敛,开始专心致志地吸纳并融合起这磅礴的灵力。 总司被她拂开后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愣了片刻,再回神时就见她立于远处,美眸微垂,身周是厚重的灵力雾团。 早前就推测出她将行之事的总司当下大惊,可情急之下周身灵力竟然无法运转。他急得双目泛红,拼命大喊着:“不要,若水快停下”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若水柔和的嗓音仿佛带着异样的魔力,明明相隔甚远,却犹如响在耳边。 虽然不知道若水究竟要做什么,但联想到清光先前自一护体内取出的那个不明光团,包括山本元柳斋在内的一干正副队长对于若水的举动都带着巨大的疑惑和戒备。而假面军团的众人,也远远地观望着若水的动向,不过相比护庭十三队,他们看热闹的心态更重一些。 尽管蓝染已经被封印,但大家丝毫没有战斗胜利的喜悦,反而一个个屏气凝神。至于蓝染的同伙东仙要已经被狛村队长及桧柞木修兵联手击毙;而银,则在众死神或怀疑或震惊,甚至是平子咬牙切齿的表情下举手投降,并表明了自己的卧底身份。 夜一不安地看向自家竹马,“喜助,小若水究竟……” “夜一桑,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浦原喜助眉头紧蹙,“小若水曾提到志波君灵魂一事,还有……”他盯住远处那半透明的结界,似乎是在观察。半晌后,他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她的刀难道……” “喜助,这到底是?……” 喜助轻轻吐了口气:“我们大概只能等待了,夜一桑。” 闻言,夜一只得沉默下来。 于此同时,若水和崩玉的融合正在顺利进行。 如此巨大的灵力不停地涌入灵脉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若水承受着全身从内到外的剧烈疼痛同时,同样感觉到自己的灵压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攀升着。 直到体内的力量平静下来,若水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崩玉,已经融进了她的眉心。 不同于蓝染与崩玉融合时的狰狞模样,若水的神色从容而悲悯,额间蓝黑色的宝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不知是否受了崩玉的影响,她眼中的金色已经褪去,呈现出一种难以描述的宇宙般浩瀚的色彩,犹如星河璀璨。 “清光。” 随着她低喃般的轻语,布下的结界顷刻间粉碎。 但是令人惊奇的是,之前那透过结界都隐隐可以感受到的巨大灵压此刻却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竟察觉不到丝毫痕迹。 “这是……”夜一惊诧地瞪大了猫眼,她很清楚,探测不到若水的灵压,并不代表对方失去了力量。相反的,很可能是因为…… “果然如此……吗。” 喜助的叹息印证了她的猜想,夜一望着已经与崩玉融为一体的若水,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大胆而荒谬的设想。 至于刚刚经历了艰难一战的一干人员,此时发现若水竟然也与崩玉融合了,一时间既有慌乱又有紧张,更是提高了对她的戒备。有些人甚至暗暗握紧了武器,似乎只要若水一有异动,他们就会冲杀上去。 然而这一切对于若水来说,都无关紧要。 总司贪婪地注视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眼中再也放不进其他东西。 相比其他人,他知道的更多,也更痛苦 他的全身都在叫嚣着要去阻止她,一定要阻止她然可悲的是,当若水那仿佛承载着万千星光的眼眸看向他时,他竟然产生了动摇。 若水嘴唇翕动,无声地对他说了一句:ご免ね。ごめんね,我日语白目,有错误的请帮我纠正。 看清她的口型后,总司瞳孔骤然一缩,然而终究还是妥协了。 谢谢,总司。 若水在心中轻轻念着,然后收回视线,专注于眼前之事。 “开始吧。” 在若水的示意下,清光取出了那团一直由他保存着的,属于志波海燕的灵体。 莹白的光团忽明忽暗的闪动着,一如海燕的为人般,散发着纯洁的微光。 凝视了光团片刻,若水绽开一个浅笑。 “卍解回溯吧,逆天清光” 时间,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卍解与若水此前几次卍解大不相同,众人并没有因为她卍解的能力而被剥夺时间,但他们还是可以感受到,自身周围环绕着一种肉眼不可见的玄妙力量。 “队队长……你你你……?”二番队副队长大前田惊悚地瞪着自家身材娇小的队长大喊起来。 “闭嘴蠢货”碎蜂不耐烦地打断他,心中暗骂:真是没眼色的家伙,也不看看现在的气氛 大前天指着她的胳膊,结结巴巴地说着:“但但是,队长你的手臂手臂好了啊” “你这家伙没睡醒吗?我的手明明……”碎蜂嘲讽地哈了一声,正想挥一挥自己的断臂,却发现自己的左手竟然完好如初她震惊地握了握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的手?” 附近几个注意到她的情况死神,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是时间。”浦原喜助看了碎蜂一眼,解释道:“小若水的卍解,能力和时间有光。” 众人闻言,在震惊的同时,也再次将目光聚集到了若水身上。 于是,他们看到了更加神奇的一幕。 此时,若水面前的光团已经从一团白光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随着时间的再次推移,那看不清面目的人形渐渐凝实,那是一个成年男子黑色的头发,烟青色的眼睛,极有特色的长长的下睫毛。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与黑崎一护有竟七八分相似。 “好久不见啦,若水~” 青年的声音一如记忆中,充满着活力与阳光。 “……海燕。”泪水划过脸颊,若水苍白的脸庞终于染上一丝喜悦,“欢迎……回来。” ... 165 离去·归来 虽说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但是自从作为灵体被清光‘保管’后,海燕就逐渐开始恢复了自我意识。尽管无法与他人交流,却可以‘感知’到外界的一切。至于清光,自觉没有向他隐瞒事实的必要,因此对于若水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海燕通过清光也是了解不少的。 对于若水的这份执念,他无法评说对或错。毕竟,她不顾一切所做的努力,都是为了他。这让海燕既觉得感动,又充满愧疚。 “……海燕……欢迎回来。”若水眼中含泪。 “啊,我回来了!”青年神色复杂地回应着,脸上的愧色愈发明显,“辛苦你了,若水……抱歉,如果不是我……” “叙旧之前先穿好衣服吧,你这变态!”清光不合时宜地插话进来,将自己宽大的外袍丢到了海燕头上,同时将手覆在了若水眼上,挡住她的视线。 海燕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之前是灵子形态,而现在……是果体! 他‘嗷’地惨叫了一声,迅速抓过那件外衣裹在了自己身上。尽管还是觉得清凉无比,但他也只能自我安慰‘聊胜于无’。 此时清光已经改为半揽着若水,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海燕看着姿势暧昧的主人和刀,尴尬地挠了挠头:“啊哈哈哈,真是难得的再会啊……”饶是脸皮厚如海燕,此刻也觉得有如火烧。他轻咳了几声,郑重地向若水道谢:“谢谢你,若水。” 若水看着海燕鲜活中带着几分严肃的脸庞,一时间悲喜交加。 她平静了一下心情,想要给对方一个微笑。然而,突如其来的剧痛却令她眼前一黑,要不是清光及时托住她,恐怕她已经腿软摔倒。 距离稍远的一众人等并未发觉这点动静,只有站在若水对面的海燕,一击距离相对近些且毫不错眼关注若水的总司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看到若水惨白的脸色,总司登时心中大痛:“若水!——”话音未落,人已冲了出去。 若水循声望向他,流光溢彩的眼中带着几分不舍与哀伤。她牵了牵嘴角,最终只是说了一句:“抱歉呐,总司。” “不——” 一瞬间,浩瀚的灵压铺展开来,却在十三番队的正副队长们本能地去抵抗之前迅速收敛,然后围绕着若水与清光形成一个飞速流转的灵力漩涡。 海燕本来想要上前,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懵。怔愣之间,已经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推离而去。 待到站定,他才抬首望去。隐约可以看到漩涡中心,若水双臂水平展开,下巴微微上扬。她多彩的眸子此时已经闭上,额间的崩玉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幽光。 清光与她相对而立,神情严肃且凝重。不知他张口说了句什么,若水睁开双眼,对着他摇了摇头。 漩涡内—— “若水,此时取出崩玉,你可能会……死。”清光凝视着若水,最后一个字轻得几乎听不清。 “不必多说。”若水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他:“清光,你答应过我。”话毕,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清光内心挣扎许久,终究无法违背若水的意愿。 他强忍着违抗命令的冲动抬起手,缓缓探向若水的眉心。 众人能够看清的,是清光的手指以一种奇异的状态‘伸进’了若水的额头。片刻之后,他缓缓收回手。与此同时,崩玉的光芒也在一瞬间被隐去。 伴随着这一变化,若水自身也发生了改变。 她雪白的长发渐渐染上了色彩,浓墨般的黑色渲染开来,自发根延伸至发尖。她的眉眼变得更加柔和精致,流光溢彩的眼瞳转为深棕色。 她看起来还是浮竹若水,又似不再是浮竹若水。 只有总司知道,他的记忆深处,一直镌刻着这样一个女子。 在所有人做出反应之前,一个闪着光芒的圆球被清光掷出,极速射向山本总队长。 一干正副队长不由紧张屏息,却见那光团在距离山本总队长一臂的距离时骤然停住,上下微微摆动着浮在了他的面前。 此时众人方才看清,那个发光的圆球,正是——崩玉! 然而,当他们将注意力从崩玉那边移开时,才发现若水所在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除此之外,失去踪影的还有冲田总司。 于是,‘死而复生’的志波海燕,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哟,队长~”海燕露出招牌笑容,朝浮竹十四郎挥了挥手,丝毫不见尴尬之色,“好久不见呐!~” 虽然担忧着妹妹的安危,但是看到‘死而复生’的部下,还是让浮竹十四郎激动地红了眼眶,“海燕!——” “嘛~嘛~队长,不要这么激动啊,小心又咳嗽了!”看到自家队长如此深神情,海燕也有些哽咽,“托了小若水的福,我总算没有死透!~” 浮竹十四郎还想再说几句,却是被山本总队长严肃打断。 “志波海燕,浮竹若水究竟是以何法将你……”话到此处,他顿了一顿,神色凝重,“如何将你复活?” 海燕愣了一下,随即一边挑眉、一边摊手:“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总队长阁下,感觉像睡着觉被人叫醒了一样。” “胡扯!此等禁术——” “总队长,还请听在下一言。”喜助的发声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他望向山本,或者说是他手中的崩玉,娓娓道:“小若水所用之法并非禁术,而是借助崩玉自身的能力,再配合她斩魄刀的特性,所得到的结果。” 见山本总队长皱眉,他继续道:“至于崩玉真正的能力,并非此前认为的打破死神与虚界限,而是——将人内心的希望具现化。当然,使用者的实力必须得到崩玉的认可。” 不同于其他人的震惊,山本总队长听到此处,已经忍不住怒目喝斥。 “住口!”他瞪向喜助,仿佛在质问对方为何如此轻易就将此等秘辛宣之于口。 喜助不置可否地点了点下巴:“总队长阁下不必担忧,崩玉此时认定的主人依然是小若水,在遇到比她强大的人之前,是不会被他人驱使的。” 话虽如此说,但看到山本总队长愈发冷峻的脸色就知道,他的话并没起到任何安慰作用。 夜一在喜助身后犯了个白眼,对于青梅竹马的恶趣味有了更深的认知。 眼见山本总队长神色几变,喜助才慢悠悠地说道:“当然,如果您还是担心的话,在下可以将崩玉封印。” 众人在总队长的气场压迫下早已屏息多时,此刻听到喜助的话,无不对他投去‘这种话怎么不早说’的视线。可惜脸皮厚如城墙的某人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依旧笑呵呵地揣手而立。 最终,崩玉还是交由浦原喜助封印,后封存于瀞灵廷隐秘之地。 是年,蓝染惣右介被判处20000年徒刑,收押于瀞灵廷一番队地下最深处的第八狱——无间地狱。 志波海燕在被迫接受了涅茧利一系列的非常规检查后,终于被确认并无异常。而后,重新被任命为十三番队副队长。 而若水与清光,自此再也未在尸魂界出现过。与他们一同失去踪迹的,还有至今无法判定立场的冲田总司。 ————我是即将完结的分割线———— 现世,2016年,空座町。 黑发女子静静地望着仍旧挺立着的写着‘浦原商店’几个字的熟悉又破旧的招牌,不禁感慨道:“很久没回来了呢,清光。” 然而,却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 她抬手抚上胸口,感受着心脏规律的跳动,金色的眸子里不知是哀伤还是怀念,“我自言自语的毛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呢。” 言罢,她神色微敛,抬头看向来人。 “……小若水?”自房檐上跃下的夜一迟疑地叫出女子的名字,却在看到对方的相貌与金瞳时微微一愣。若不是灵力波动不会认错,夜一几乎要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夜一姐,好久不见。”若水朝点点头,开玩笑般眯了眯眼睛,“是不是变得你都认不出来了?” “小若水,真的是你!”夜一惊喜地扑了过去,将她搂进怀里,“你这个臭丫头,这么多年跑到哪儿去了,竟然一点音讯也没有?要不是喜助和我说……我都要以为……” 若水拍抚着对方的后背,低声道歉:“抱歉呐,夜一姐。” “谁要听你道歉!” “那么……” “闭嘴!”夜一哽咽道,温热的液体流入若水颈间,“不要破坏气氛啊你这混蛋!” 闻言,若水微微抬头,迎着夕阳的光晖,轻声说道:“……我回来了,夜一姐。” “嗯,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