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外》 第一章：失恋 直到刚才还在下得淅淅沥沥的雨似乎已经停了，多子背靠着窗户，面带冷笑，目光之中感觉不到丝毫为对方着想的色彩。青城此前也曾不止一次的思考过，究竟是怎样的家庭环境和教育方法，竟塑造出了如此冷酷无情的人，此时此地，他的脑海里不由得再次浮现出了这个疑问。 “真的决定要走了么？”青城抬头看了看多子，“给我一个非得分手的理由。”青城嗓音沙哑的说道； 多子若无其事的耸耸肩，“不是说过，该给你的我都会给你么!” 尽管青城不大情愿，可还是机械式的点点头，“你能给我什么？” 多子默不作声的走到卧室的西南角，这个角落是平时多子用来练习舞蹈基本功的位置，而此刻，在这里放有一个纸箱。多子用手拍了拍已经用土黄色塑料胶带密封好的纸箱，“除了这个，其余的都归你。” 多子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青城，“当然，关于你的青春损失，我会给予补偿。” 青城一脸诧异的看着她，“你竟是这样看待我？你走吧，” 多子走后，青城一言不发的坐在地上，正视着前方，但在这正前方的双人床却不是他眼中的风景。 这几天青城的心情有点沉闷，恋爱半年多的女友多子，昨天跟自己提出分手，这让青城一时难以接受。多子说，她马上就要出国了，签证已经办下来，可青城昨天却才刚刚知道。 多子家境富裕，她会选择出国留学这并不奇怪，可青城还是希望她能够留下来。青城再三挽留，多子仍旧无动于衷。这让青城彻底失望。 青城家是一套独立的三层小楼，起居室、客厅都挺宽敞，而且，房间收拾的既干净又整洁，感觉颇为高级的真皮沙发上整齐的摆放着几个做工细致的十字绣抱枕，电视机周围和客厅左手边的不规则创意书架，也整理的整整齐齐。尤其是餐桌上空无一物、地板一尘不染，通往阳台的玻璃门旁放着一台吸尘器，估计每天都会被用来打扫房间的吧，唯一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是，这个家里一点生气也没有。 青城的母亲惠子，是一位典型的家庭主妇。表面上她给人温柔娴静的感觉，但熟悉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既强势又精明的人。即使她长着一张娇俏可人的瓜子脸，眉眼之间尽是柔弱，可她却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青城从二楼的卧室走下来，他打开冰箱门，一眼就看见一大盘的蔬菜水果沙拉，盘子的旁边横放着一瓶红酒。青城当然知道，这是母亲的美容养颜套餐。 他弯下腰，从冰箱的最下面一层里，拿了一根冰淇淋，边吃着边重又走回卧室。经过二楼的楼梯口的时候，他站定不动，他伸出一只手放在木质旋转楼梯上，抬起头，眉头深锁，用舌头舔着冰淇淋。 想起多子，他用门牙咬碎冰淇淋外面的饼皮，转动包着纸的地方，从饼皮外围咬起，然后把冰淇淋往下舔压，这样就算吃到最后都可以同时吃到冰淇淋和饼皮，当然这只是他的个人嗜好。 吃完冰淇淋之后，青城回到卧室里，他匆匆扫了一眼放在床头柜子上的信封之后，便把它塞进了位于柜子最下面的柜子里。 惠子不知道青城失恋的事，她只是觉得儿子似乎心情不好，她走上楼，敲开了青城的卧室门。“遇到什么不痛快的事了么？” 青城听了惠子的话，表情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他睁大的双眼之中，折射出一股哀怨的光芒。他低下头，“我没事，” “那就好，” “其实，我今天……”青城正打算说明事情原委，惠子用话语打断了他，惠子说：“儿子，在妈妈心中，你是最棒的。而且，看风水的先生也证实了这一点儿。” 青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那当然，” 惠子建议儿子去洗浴场放松一下，她说总是呆在家里会闷坏的。于是推他出门。 青城去浴场泡完澡，又找人按摩了一下，这才走出浴场。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六点半，周遭微暗，街面上稀稀朗朗走动着几个行人，青城假装闻着空气中夜市小炒菜的味道，仰起头大摇大摆的走着。 走到地下道附近的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从远处传来人的高亢叫卖声，声音色凄厉的划过黄昏的天空。如今金点子生意经横行，越是风马牛不相及越能吸引观众。 晚饭桌上，江源又老生常谈，催促青城赶快找工作，青城这样整日游手好闲呆在家里，一点都不像是他的儿子。他觉得是男子汉，就应该敢闯敢干，像青城这样整天只知道追求所谓的时尚和时髦，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惠子作为江源的老婆，作为青城的母亲，在这个时候是既尴尬又心疼。青城虽说待业在家，可眼下也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比起找工作，惠子觉得，找到合适的女朋友，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惠子比谁都坚信一点，青城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算命先生曾跟她这样说过。 青城今年23岁，是家中的独子。青城的父母经营着一家酒店，酒店的规模在这个不大的镇子上也算是首屈一指。 酒店位于镇子上那条繁华的商业街的中心位置。商业街呈南北走向，酒店的位置不错，再加上青城的父母很懂得经营，所以在眼下行业经济并不景气的情况下，青城家的酒店依然有着零星的生意。 为了削减开支，江源将酒店里的大厨人数由原来的六位，裁减到只剩下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三位。 硕果仅存的两名厨师，一位是青城远方的表舅，一位是厨师阿旺，阿旺今年46岁，他是青城家酒店的大厨。他手艺不错，平时话比较少，他至今未婚，听说曾有个相好的现已为人妇。正是因为如此，青城一家对他格外照顾。 第二章：各怀鬼胎 阿旺平时没啥爱好，除了喜欢在发薪水的的时候玩两局牌或包夜上网。可是青城最清楚，阿旺绝对不是那么无聊的人，至少青城在和他聊智能手机和电子产品以及奢饰品的时候，阿旺的品牌知识库存足以让青城不自觉对他刮目相看，而这一点儿，在江源夫妇看来，他们两个挺谈得来。 虽然阿旺手上没什么钱，可他手上用的手机，却从来都是最新款。这让作为老板儿子的青城羡慕不已。 又是一天没有生意，惠子手托腮叹了口气看着青城说；“如果，你能赶紧把有钱的女朋友娶进家门来，那么，就算酒店的生意再差，也无所谓了。” 青城眯着眼倚在柜台旁，开玩笑说：“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 江源不理惠子如此，他手指轻弹，烟头那一小截死灰闷声落地，“青城，谈恋爱又不是拼家底，人家整天希尔顿，我们没必要顿顿米其林，不过，结婚的房子，你放心，这个我们一定会准备。” 青城懒理父亲的话，此刻，他的心情像门外的青石板路。 天色昏暗，雨珠肆无忌惮的拍打在温热的路面。檐角的青砖瓦油亮，由房间里飘出窗外的闷热空气在湿漉漉的天地间再无立足之地。 小q打开房门时，他已将房间里翻弄的乱七八糟。 光线透过厚厚的云层从窗户照进来，让他弓着腰的身体看起来更加龌龊。小q觉得那个贼一般在房间里肆意翻弄的他很像一个从地狱重生的恶魔，虽然已幻化成人形，可缺乏最基本的人性。 “你怎么又来了？”小q双拳紧握，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仅仅两秒钟过后，她挺直脊梁，向前迈出一步，修长的手指紧攥着手中的钥匙，发出咯吱吱的声音。 他直起腰来，视线定格在小q的脸上，他长着一双茶褐色的眼睛。略高的身形，在注视小q的时候，给她一种无形压迫感。 只是，这张脸在俯视小q的下一秒之后，神色渐渐紧张，脸色越发的苍白。 “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硬挤出笑容，点点头说； 小q盯着他那张灰白色的脸，半晌才说：“东西都准备好了吧？数字都对吧？” 他身体不自觉僵直了一下，又将头缓缓的低垂了下去，喃喃念道：“真拿你没办法！” “那就按老规矩，”小q径直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前，推开房门，放在书桌上的一个桑皮纸盒便映入了眼帘。虽然室内没开灯，光线昏暗，可小q还是一眼就确信了纸盒。她背对着他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他见状，从客厅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物品旁走开，临近出门的时候，他转过身看着小q的背影，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边有没有饭？” 小q没做声，她走进卧室，将房门关了起来。男子小声嘀咕了一句：“看这天色，估计是要下雨了。” 男子走后，小q板着脸双手抱胸靠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今晚妈妈又要加班，虽然加班费能多拿一点儿，可在这个像无底洞一样的家里，她们也不过做一做过路点钞机。想起那个人，小q不自觉开始头皮发麻。 小q家租住的是一桩老旧的公寓，公寓的主人原是这个村子的首富端木家，端木家在上个世纪60年代，建了这桩三层小楼，直到2010年，端木家的孙子在端木去世之后，移民去了美国，这桩小楼，才被村上当做是扶贫，租给了小q一家。 租金每月500元，小q每月都按时亲自将租金交给村长。 半晌，小q回过神来，她走到窗边放眼望去，昏暗的天空尽是乌云密布，远处的灯塔亮着，淡黄的光芒将村庄暖暖的覆盖着。这个村子的住户分布很是方正。小q的家位于偏中央的位置。村子临近市区，近两年政府做新城区规划，这个村子在规划范围内。有关部门公告说，在不久的将来，这个村子将进行拆迁，于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故事，在这之后的每个夜幕降临之后，便开始蠢蠢欲动。 不多久的功夫，小q家周围的人家都相继翻盖了房屋，有的在原来门前草地的位置上加盖了门面房，有的在院子里尽可能多的设计出几间低矮丑陋的小平房，也有的用身边的储蓄或是借贷，疯狂的抢购这一带的老旧宅院，而唯独，小q家没有动作，每当看到自家门前那一片20平方左右的菜园子，小q总会有点失落。 第二天一早，小q早早的梳洗好，便直接去了营业厅。到营业厅门口时，手表上显示是7点45分。营业厅是8点50分开门营业。 因为走得太急，她还没有吃早饭，小q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便沿着营业厅一旁的坡道往北走，大概走了20米左右，有一个十字路口，在十字楼口的的左手边是电瓶车品牌销售的集中地，右手边则是卖有各种特色的小吃街。 小q偏过头看了一眼右手边的小吃街方向，抬脚穿过人行道，走向对面的一家西餐厅。这家西餐厅在这个小城市响当当，尽管这里的食物并不见得比其他别的品牌西餐店的好吃，可这里的消费菜单却可以说明身份。每天来这儿消费的大都是这附近多金的千金、公子还有过来谈生意的高层人物。 小q在餐厅一楼拐角处的咖啡角，买了一杯温热的咖啡，提着打包好的咖啡，小q从餐厅的正门前慢吞吞的走过，刚好看到一个穿着阿玛尼衬衫的男子从餐厅里走出来，小q赶忙对着餐厅的玻璃窗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若不是她此刻手中还拿着那杯打包好的热咖啡，她恐怕无法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男子目不斜视，快步走上停在餐厅门口的那辆红色的宝马，眨眼间绝尘而去，那个标志，小q在网上查过，它是宝马z4。 小q提着咖啡，踩着道路旁的矮树影，穿过长长的人行道，走向营业厅的方向。 柔和初升的太阳，在微凉的早上，在一尘不染的路面上映照出一个圆。小q抬头才发现，这个圆的倒影竟是路旁的广告牌光影成像。它全然遮挡这宽容的阳光，用以成就自己那一圈黑乎乎的倒影图像。这个发现，让小q有点失望。 在快要走到营业厅的时候，小q先是在心里小小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她们提防着自己，同样的，自己也提防着她们。 这几天，她们几乎是用尽了一切的手段，让小q明白她们在营业厅里的位置。而小q步步后退，每天伸长着脖子，耷拉着脑袋任由他们摆布。想到这里，她用手打开咖啡的外包装，边走边小口优雅的喝起了咖啡。 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她看到店长松子正在用钥匙开门，小q没有用视线与她交流，而是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店长身后的雅子。雅子先是不屑的瞪了小q一眼，在看到小q手中的咖啡杯时，她愣了一下。 “店长早，”小q微笑着看着松子的背影说； 松子头也没回，只用鼻音嗯了一声。 许是受店长影响，雅子看都不看小q一眼，扭着屁股从她身边走过。 走进店里，小q将没喝完的咖啡杯丢进了位于服务台正前方的左手位置上的垃圾桶里，紧接着，她面容轻松的走进更衣室，很快换上工作制服走了出来。 雅子破天荒开口叫了一声小q，小q有点诧异，虽然这几日，店里的前辈们都分别给小q指派过任务，可唯独雅子前辈没有使唤过自己。小q对于这个整天若有所思的雅子，心里并无好感。 小q站在手机销售区的柜台前，将身体转向雅子的方向。“雅子前辈，” “这两天表现的不错，加油！”雅子应该是想要鼓励小q，可她说话的沉静语气和呆板笨重的动作，让这个原本可以用来缓和气氛的举动，看起来死气沉沉。 小q勉强回答道：“谢谢雅子前辈的鼓励，我会继续努力。” 小q的镇定自若，让雅子觉得丢脸、生气，她整张脸红了起来，这时，京子走了进来，“雅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像是事先说好了似得，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店长松子也这样问，但松子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她有种谦逊诚恳的气质，虽然和店员穿着一样的制服，但这身制服在她身上穿出很高级的感觉，单从脖子上系的那一圈宝石红色加宝石蓝色条纹的围巾看，周遭的气氛都会跟着庄严起来。 松子跟其她人不一样，她长着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头发色泽油亮，五官精致，若不是这一身制服的提醒，怕是会被当成是正在片场拍摄的大明星。 松子见雅子不作声，她径直走到小q的面前：“有什么问题，随时来问我，遇到难题你一个新近员工，很难自行解决。” 第三章：醉生梦死 小q低下头，说了声谢谢。很显然，松子听到了她们之间对话，然后故意问了那么一句。小q觉得这个店长或许值得依靠。 她知道眼下这些客套，和浮于表面的关心，都不是最关键的。业绩才是能在这里站住脚的唯一支撑。 有句话说的没错，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业绩的好坏，直接跟钱有关，另外，钱在很多时候，又跟职场人际有很大关系。 对，没错，是必须有钱才对，小q知道，在这里，仅靠自己每天端着那杯高档的咖啡进门，然后若无其事的喝几口随手丢掉，是不够的。羡慕别人拥有和自己得到，是两种不同的心理感受。每天用肉眼看，只能刺穿她们脸上那层虚伪的表皮，而能够直抵内心的，是实实在在的以某种方式得到或拥有。 她们这些虚荣的人啊。 早饭过后，青城的朋友圭一打电话来说，有事找他商量，青城简单的跟惠子说了一句，拿起车钥匙就往车库走去，惠子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青城已发动起车子，开出了车库。 青城驾车开出车库门之后，沿着门前的沙子路前进，经过地下道的时候，青城一眼就看到圭一正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路旁的超市门口。青城将车窗摇了下来，喊了一声圭一，圭一定睛一看，瞬间认出了青城，他边冲着青城笑了笑，边快步跑了过来。 圭一一上车，还没坐稳，青城剑眉一挑：找我啥事？ 圭一狡黠一笑：“你怎么还明知顾问啊，我找你能有什么事？这不，就是想出去转转，怎么，你有事情？” 青城扬起右手拍了一下圭一，两个人在车子上兴致勃勃的开始计划行程，圭一喜欢去的地儿，青城打心里说不上喜欢，可周围的朋友都喜欢去，青城也只能随方就圆。 穿过地下道，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了下来，“听说，闯哥现在找的马子是个富婆，” “是么？你见过？” “嗯，康成见过，说是蛮牛的。” “怎么，你啥时也找一个？” 圭一听到青城这样说，不胜感慨，“我？怕没这个命哦！”圭一原本就不太会说话，加上兴奋，说话颠三倒四，以至于在这之后的时间里，青城沦落成一个沉默的司机，全然不懂他在说什么。 经过火车站的时候，青城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青城让圭一帮忙接听，是惠子打来的电话，惠子一听是圭一，她立刻让青城回家，说是家中有事。 圭一有点不高兴，可他没立刻表现出来。 惠子挂断电话之后，圭一用青城的手机开始玩游戏，正玩的尽兴的时候，突然一个紧急刹车，让坐在副驾座没有系安全带的圭一，差点连人该手机一起飞出车去！ “靠！你刹车要不要这么猛啊！”圭一大叫； “妈的，我想啊，前面那个傻*突然减速，我不刹车就要捅它屁股，我愿意啊！”这种情况下，青城的嘴里也没有好话。 “干，用你手机打个电话，” “干嘛，为这点儿事儿报警啊？” “我少啊，用一下手机，你废话真多！”说话间，圭一已经用手机在拨号，电话最终还是没有打出去，原因是青城的手机已经停机了。圭一一脸无语的看着青城，半晌他才吐出这么几个字：“靠，真没想到，你一个酒店少爷，居然穷到这地步！” 青城也觉得这件事太可恶，他一言不发，圭一也有点不好意思，“我说着玩的，你不是还有个有钱的女朋友么？你这家伙将来也会富得流油！” 这句话，让青城的心情一下子跌至谷底，回想起多子，他陷入了沉默。 圭一能够想到照顾青城的情绪，也不过三两分钟，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车子进入市区的时候，眼尖的圭一，发现了位于夹心巷口的一家话费充值营业厅。 青城将车子在营业厅的门口停了下来，圭一拿着手机和青城一前一后的走进了营业厅。 一进门，就见一个个子矮矮，皮肤略黑的女服务员主动跟他们打了招呼，她快步走下手机柜台，热情的为他们做引导，尽管青城并没有兴趣听她说的内容，可圭一的脚不知何时已跟着她走向了手机柜台。她为他们递上了两张手机品牌型号的宣传单，然后随着圭一的眼神分别介绍着。青城见状觉得好笑，他想，如果她知道圭一的性格，估计会很失望，他最了解圭一，这里的每一款手机，哪怕是圭一最看中的那一款，就算她介绍上千遍，圭一也绝对不会买。 果不其然，几分钟过后，圭一转身看了青城一眼，“还是赶紧充话费，走人。” 出人意料的，女服务员的表情并未见明显失落，她微笑的引导他们走向服务台，进行话费充值。 “真看不出，她居然还能这样淡定。”一坐进车里，青城砸吧着嘴说； “你说，那个小妞？” “是啊，就你这样的，好好的人都能被你气疯，那家伙，不是已经成仙了，就是已经成魔了！” “你这么说，就不懂了吧，这些个做销售的，哪个不是百毒不侵，要是像你说的那么脆弱，这行就不要做了。”圭一这句话倒说的很老道。 “这倒是，” “不过，这工作虽然能遇到奇葩，可每次充值的时候，都会核对用户名，乍听起来，像是审犯人时的提问，谁谁，完了你还要说是，这点我最不喜欢。” 圭一对于生活中所遇到的事情多少都有抱怨，青城早已见怪不怪。 爵士钱柜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车子在俱乐部门口停了下来，青城将车钥匙交给站在俱乐部门口的男侍应，便揽着圭一走进俱乐部。开了包厢之后，青城和圭一在包厢里一边唱歌，一边喝酒。 光是唱歌喝酒当然没意思，圭一按选了服务，不多会儿，就见三个浓妆艳抹的兔女郎推门走了进来。兔女郎一水的诱惑黑丝，镂空抹胸超短裙，嘟着烈焰红唇，甜笑着走向他们。 青城本能的往沙发的一边坐了坐。圭一左拥右抱，青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自顾自的喝着啤酒，再回头，就见那两位兔女郎正左右开弓在脱圭一的衣服。而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既没有脱自己的衣服也没有帮青城脱衣服，而是一脸无趣的看着青城。 这让青城有点看不懂，这里的兔女郎还有这种派头？ “你脱外套吧，你自己会脱么？”她看着青城说； 青城闻言，没答话，而是偏过头对圭一说：“我出去透透气。”说完推门走出了房间。走进隔壁房间，一进门他将自己狠狠的摔在了那条长沙发上，他把手中的香烟揉成一团，连同烟盒一起丢进垃圾桶。 看不起我，连她也看不起我。 他气多子决然的离去，他气兔女郎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刻意高傲，这真是什么事情都会有。而圭一只顾着自个儿玩乐，却忘了这些玩乐的花销都是他来付账的。 一回头，发现那位兔女郎推门走了进来，她安静的坐在一边，一脸悠闲的看着房间四周，“你？是不近女色，还是……” 青城看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四目相对间，“你似乎很喜欢用这种方式刺激挑逗男人？” “难道你不喜欢？”她眉毛一挑，反问道； 不可否认，青城最喜欢这种，欲拒还迎的方式，若是别的女子温顺的接待他，这在他的内心深处多多少少会有种肮脏的感觉，虽然这里是风月场。 一番云雨之后，兔女郎仔细端详了一下熟睡中的青城，在约定时间里离开了房间，留青城一个人待在套房。她手握着手机，一路小跑着来到位于吧台后面的休息室。 她平时没什么嗜好，从事这个行业唯一的乐趣就是能够见到形形色色的男人，撇开那些脑满肠肥、大肚翩翩的老男人，像今天套房里的这位，算得上是上帝给予她的礼物。 她渴望朋友，喜欢分享，她身边的三两个姐们，大都是干这行的。她们私底下每天娱乐共享的便是偶遇的极品男人。 一坐到休息室的真皮沙发上，她手指飞快的将一条讯息发了出去。 第四章：蠢蠢欲动 惠子常年在一家美容院做美容，这家叫丹姿的美容院里有一个美容技师技术很不错，美容技师叫彩子。彩子刚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客人会主动让彩子为她服务，惠子那天因为赶时间，这才让彩子为她紧急做了护肤。也是在这之后，惠子才觉得，这张贵宾卡办的有价值。 惠子每周去美容院两次，除了刚开始她每次预约的是美容院里有名的专家美容师之外，在接受彩子服务之后，彩子渐渐成了她的专属美容师。 惠子认为，彩子不仅技术好，人长得漂亮。就连说笑聊家常也是最佳对象。彩子说话的时候总会微微一笑，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 每次从美容院里走出来，惠子都觉得，阴沉了好几天的心情，终于晴朗了！ 出了美容院，回家的途中，惠子巧遇牌友纯子，纯子说，这是要去姐姐家做客，所以也在刚在美容院做了个美容。 惠子带着复杂的心情看着纯子，“你们姐妹间的感情真好！” 纯子骄傲的抚摸着手中的lv说：“我打算做一笔大生意，资金不足，她硬要帮我，我只好硬着头皮先答应，等过段日子，我想说再将钱还给她。” 与纯子分别之后，惠子一直在想纯子说的是真是假呢？纯子虽然每次都拿着那只lv前来组局打牌，可谁也没看过，她每次是怎样过来的。 要说纯子不是有钱人，可就连惠子这个小镇有名的酒店老板娘都没有的lv包包，她却一直在用。这些疑惑就像是一个紧箍咒一样，箍着惠子的心。 江源第一次见惠子做完美容回来，心事重重。他一言不发的走到柜台对面的饮水机旁，为惠子接了一杯温开水递给惠子。惠子看了一眼江源，叹了一口气走上二楼的客房。 惠子走上二楼，在二楼的左手拐角位置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开门进屋之后，她把门反锁上，这是她心情不好时的一个习惯。 尽管酒店的生意并不好，每天出入酒店的不过是零星散客，但惠子却从未有过丝毫的泄气，她比谁都清楚，自己有多辛苦。 房间里放着一张小小的圆桌，圆桌旁摆放着一张椅子，惠子端坐在桌子前，将手上的婚戒摘了下来，婚戒是黄金材质的，她将婚戒仔细端详了一番，用手捻起，放在手心里攥起来。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低声说道：我可以想象吗，那美好的…… 她慢慢的睁开了眼，深呼吸了一下，将手心里的婚戒拿出来，重新戴在无名指上，大约三分钟后，她拨通了青城的电话。 “喂，青城，你赶快回家，我有事要跟你说，就这样吧！”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惠子走下楼来的时候，江源已经在柜台前的椅子上睡着了。惠子叹了口气，默不作声的坐在玻璃窗旁的圆凳上看向窗外。 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惠子觉得很舒心。虽然那个时候的江源还只是一个小吃部的老板，可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江源都会放下手边的活儿，来逗自己开心。偶尔，她也会觉得江源为了自己，不那么重视工作。可每次听说别的夫妻之间感情的生硬，她就会觉得自己好幸福。 以至于那会儿，只要江源因为自己而懈怠工作，惠子都会佯装生气来敦促江源工作要努力。惠子甚至还跟江源说，只要努力工作，等以后赚足了钱，就会跟江源一起，去乡下买一块地，栽树建房，再挖一个池塘，养鱼种树，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再后来，钱是赚的越来越多，可不管是她还是江源，谁都再没有在提起过这个隐居山林的想法。 惠子每次想起这些，心里都忍不住伤感。 年轻的时候江源承诺过的情感忠诚，他倒是真的做到了，可现在的他虽然还在惠子的身边，可她却时常有种陌生的感觉。是淡漠吗？ 就像今天，江源明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却不再哄她，也没有半声安慰。惠子想，爱情终究还是离她而去了。而现在她也渐渐明白了一点儿，自己应该将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才是。 就在惠子出神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外，柏油路面上经过，看样子像是彩子。可惠子有点不确定。 美容院在酒店的西南角，从美容院出来，要经过酒店门口再往前走50米左右，才有一个公交站台，那个人用头巾包着脸，沿着柏油路边，往站台走去。 看她走的这么急，像是有急事。如果真是彩子，这个时间应该是她的上班时间才对。 可是，在这之后的接连三天，惠子都没有预约到彩子，惠子想，或许那天看到的彩子，正是因为有急事才去等公交的吧！也许过段时间，她就会去上班的吧！ 可是，惠子怎么都没有想到，再见到彩子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然这是后话。 五月下旬的时候，青城的一个哥们要结婚，青城开车帮忙送请帖，车开过夹心巷的时候，他将车停在一边，手拿着车钥匙走进这家前不久和圭一一起来过的营业厅充话费。 一见青城进来，站在厅前手机柜台旁的那位矮个子黑皮肤的女推销员赶忙将手机收进口袋。满脸堆笑的向他走来：“欢迎光临！” 充完话费之后，青城将手中的请帖陆续送完，就回了家。一进酒店的门，就见惠子正在柜台前清点当天的账目，他赶忙凑上前。 “我可爱的妈咪，” “有话直说，”惠子头也不抬，一边数着钞票，一边说； “我这手机坏了，不能用了，你看，能不能给我换一个？比这好一点儿的，能用就行，我这要求也不高……” “上个月不是刚换过么？” “上个月是，是换一个，可是你看，这，这，都坏了，不能用了，你看我一个大男生整天出去要见人，这手机都烂成这样，你说这……”青城的贫嘴功夫也只在家人面前体现出炉火纯青。 “最近家里的生意不好，你爸这天天的心情不好，你就别添乱了，你说，手机坏了，你上次丢下的那个手机，我看屏幕也没坏，不然，你就接着用吧！”惠子不看青城，她知道，自己一看青城那哀求的眼神，就会立刻心软，这可不行！ 接下来，青城在她身边磨叽了半天，她都装作没听见，毕竟，青城这样已经好多次了。 青城闷闷不乐的上楼，自己开了一间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惠子也没办法，她细细清点了两遍，可账目怎么都对不上，这下子她很确定，柜台里的钱少了三百。虽然数目不大，可在这不景气的时期，这的确算得上是件让人痛恨的事。会是谁呢？还是在收钱的时候，少收了三百，或是多找了三百？ 江源从厨房间出来，看到惠子眉头紧锁，他将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怎么了？又不开心？” 惠子直视江源的眼睛：“账目不对，我核对了两遍，” “多了还是少了？” “少了三百。” 江源一听用手挠了挠脑袋，表情有点不太自然。 “你再数数，或许是你数错了也不一定。”江源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眼睛敏锐的惠子叫住； “或许，你知道这件事的缘由？” “我？，我哪儿知道，你再数数，再数数。”说完就要开溜。却被惠子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去路，“说说，是什么情况？” 江源微低着头，嘴角不自然的向两边咧，怎么看这笑容是那么的假。“我，我也只是恰好看见，我保证，我只是看见，并不代表事情就是我看到的那样，” “怎么回事？” “是这样，这个，这个，早上青城帮我看了一会儿柜台，我从厨房间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他，” “你是说，青城？我说，你这个老东西，你居然怀疑是青城？他可是你的儿子，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惠子简直不敢相信，江源居然这样说； “我也说了，我也不确定，不过，早上确实是他在柜台。” “那你呢？上午有没有在柜台？”惠子瞪着江源； “青城，出门后，就我在柜台。”江源声音小小的，表情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那你也有嫌疑！” 看着盛怒之下的惠子，江源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从何时起，每次一说到青城的事，惠子都会暴跳如雷，这与之前她判若两人。 不过，惠子说的也没错，他们就青城一个儿子，这酒店，包括他们所有的财产以后都是青城的，青城又怎么会自己偷自己的东西呢？ 第五章：自杀，他杀？ 营业厅的工作是三班倒，小q是新进员工，在上班的第一个月，她的班次几乎都是晚班。店长松子虽然嘴上说，这是每一个新员工都要经历的过程，可小q从其她老员工的嘴里，分明听到，这是“非常待遇”。 对于这些，在最初的几天里，小q心里极不平衡，可一想到，如果可以用自己的手赚一笔干净的钱，那也会是件让她能挺起腰杆的事。 看着姐妹们在微信中发的讯息，内容让她既震惊，又激动。她觉得如果可以，换一种生存方式也是可以让自己的人生圆满的。 姐妹们提到的那个他，似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身家多少，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么夸张等等，虽然这些还没有得到证实，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那一身的名牌，绝非普通人能够轻易享用。 他再次来营业厅的时候，小q恰好在，这个点钟，原本还没到她的上班时间，她提前到店内，正一丝不苟的整理柜台上的事物。 看到他，小q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他的出现，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她的人生。 第一次，她觉得这份工作是如此的美好。 青城在服务台接受充值服务的时候，小q偏过头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那辆黑的别克车，车里没人，看样子他这次是一个人来的。 如果说，上次是路过，那么这次呢？如果他住在这附近的话，那当然是最好。可这种近距离的接触，缺乏偶然性，不够刺激。如果他上次只是路过，那这次会不会是冲着某个人来的呢？ 虽然小q为脑海里设想的情形，她已经准备好最完美的答案了。可就在青城充好话费，头也不回转身走出厅外的一时间，现实的冷水浇熄了她的梦幻。 “喂，新来的，愣什么呢？赶快干活！”京子原本对小q就没有好印象，虽说自己见过的富二代，三个指头就能数完，可通过这几天对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的小q的观察，京子觉得，富二代，或许不是可以贴在小q身上的合理标签。她，暴发户，或许都算不上。会这样在心里下结论，京子凭的是细微处观察和一半的直觉。 “京子前辈，我还没到上班时间呢！”小q小声说； “我管你到没到上班时间，我只知道，只要进了店里，就要干活。” 看京子的架势，自己想再反驳，也是无济于事。小q内心一阵酸涩，也就在这一秒钟，她才对那一句话深有感触：事实胜过雄辩，再强大的嘴巴，在强硬的现实面前，也会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晚班的时候，店里只有京子和小q两个人值班，由于白天京子训斥过自己，小q和她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而且小q发现，京子虽然看似在专心做着手边的事，可小q不经意的抬头却发现，京子似乎在观察和监视自己。 就在小q心烦意乱的时候，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是母亲的电话，小q小跑着开门走出店外，小声的接听了电话，“哦，加班？好吧，我知道了。” 接完电话之后，小q又小跑着推门走进店里，就见京子手中拿着手机，正编辑着什么。 “前辈，看样子外面要下雨了，你带伞了没有。”小q双手背后，轻声小碎步走向服务台。 “你，你胡说什么？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没雨，”京子一抬头就见小q凑了过来，她有点慌张的说道； 小q咧嘴一笑：“跟你开玩笑的啦，前辈，你不会在翻看帅哥照片吧？”小q瞥了一眼京子的手机屏幕。京子见状，果断按了一下手机电源。 京子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呢？这么没规矩！” 小q不怒反笑：“有么？那你说说看，” “有病！” 听京子这么说，小q一撇嘴，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看，玄彬和李敏镐究竟哪个更帅一点儿？” “当然是李敏镐欧巴最帅啦！”京子不假思索的说；在说完这一句之后，京子的表情突然变得不自然。她盯着小q看，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下班后，小q独自一人回家，每到这个时候，她的内心都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抗拒，她其实并不愿意回到那个家。那个让她恨不得永远远离的地方。 经过李阿嬷家门口的时候，小q吓了一跳，李阿嬷家门口居然停了两辆警车，警察将李阿嬷家的门口围了起来，门口围观了好些人。人群中有一位声音里满是悲伤的说：“李阿嬷真是可怜，多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去了！” 旁边一个看不清长相的也跟着说道：“是啊，我记得，还是前些日子，我还看到她搬着小板凳在门口晒太阳呢，那时候，她身体还硬朗着呢！” 小q往前凑了凑，一见秋子也在围观的人中，她伸手拉了一下秋子的衣角问：“发生什么事了？李阿嬷怎么了？” 秋子回头一看是小q，她忍不住唏嘘道；“李阿嬷死了，听说是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警察怀疑是他杀，原因好像是，李阿嬷的尸检报告有问题！”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儿？”小q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警察是这样说的。”秋子说； 李阿嬷死后的第二天，警方获得一条信息：有人看见在案发的前一天，村长雅治来过李阿嬷家。 警方从李阿嬷家里里找出了两条桂花糕和两包大雪枣，雅治坦言，这些的确是他去看望李阿嬷时带去给她的。 警察立刻去雅治家搜查，一番搜查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品，而且再将雅治送的那两块桂花糕和大雪枣送去检验后，检验的结果是，食物无毒。 而在李阿嬷去世的那天，雅治并没有作案时间。尽管这样，警察还是没有放松对雅治的监视。 眨眼间，李阿嬷的事情过去已经有一个礼拜了。但小q每次经过李阿嬷家门口的时候，总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她想，如果天天祈祷，或许她的心能够得到安宁，那么自己也就不会再感到恐惧。 这天晚上，小q下班回家，又是一个人。下午的时候，母亲打电话说，又要加班。可是小q不傻，母亲这是在撒谎。在与母亲的通话中，她从不戳穿母亲的谎言，她很听话的挂断了电话。临挂断电话前，她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她似乎在夸赞自己懂事呢！ 和母亲混在一起的人，居然也会夸奖人？ 小q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着信息，进入网站，她在搜索栏里输入一个人的名字，很快的一个专属页面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小q一点点细细的看着页面的内容，不时眉头紧锁。 正看的尽兴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是我，准备好一笔钱，数目我会用邮件发给你，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在老地方等你。” 还没等电话那头说话，小q就果断的挂了电话。 营业厅每天的工作枯燥乏味，坐服务台上的三位前辈，她们八卦新闻占据大部分的工作时间。而身为手机推销员，又是新进员工，小q的每个工作日，都被琐事缠绕。 店里的手机推销员虽不是只有小q一个人。除了小q之外还有两位，一位老员工将要休产假，一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这两个是小q都比不了的。而服务台上的三位，小q更是惹不起。 这几日，每到忙完了一天回到家中，穿着宽松的大嘴猴睡裙，踩着夹脚拖鞋坐在电脑前时，小q的身心才会得到真正的放松，以往就算在家中，她也不敢奢望能有这十分放松的状态，每当小q一个人在家，隔壁的咒骂声就不绝于耳。 想起那个李阿嬷，小q的心里五味杂陈。 李阿嬷长着一张细长瘦削的脸，张嘴一口烟黄的牙齿，记得小q一家刚搬过来的时候，那是个夏天，小q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李阿嬷，那时天正下着雷阵雨，小q见李阿嬷一手拄着拐棍，一手提着竹篮正要去田里摘菜。小q赶忙走上前为她撑伞，谁知李阿嬷抬头瞪了小q一眼，嘴里直嚷道：我不要你好心，你走开！你走开！不要你好心！ 行人听到李阿嬷这话，纷纷侧目而视，那一刻，小q的心很是难过。 住进这幢小楼之后，小q时常能听到住在隔壁的李阿嬷坐在院子里，嘴里嘀嘀咕咕，絮絮叨叨，听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吟婉转，小q因为听不太清楚，并不在意。 就这样过了好些日子，新年年初的时候，一天夜里，小q听到隔壁传来几声呼救声，小q开窗仔细听了几声，便慌忙起身，敲开了李阿嬷的门。一进门就见李阿嬷表情痛苦的躺在床上直叫唤。看见小q她朝她招手，小q这才得知，李阿嬷前不久摔伤了腿。而她的女儿得知情况，不仅不…… 第六章：心病 （求票求收藏！！） 李阿嬷嘴里的唯一依靠，就是那个现在被她用嘴巴骂了千百遍的不孝女。据说，那个不孝女在得知李阿嬷摔倒后，居然第一时间更换了手机号码，她对老人的事情，始终不闻不问。这让她伤透了心。 真可谓，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李阿嬷说要小便，小q眉头紧锁卯足了劲，想尽各种办法也无力解决。不得已，她跑去敲隔壁周大叔的门，门最终被敲开了。可是周大叔却告诉小q，说李阿嬷头脑不太好，他建议小q报警，不然，被赖上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邻居的好心提醒，让小q心生动摇。可眼下李阿嬷在那边声声叫唤，小q做不到袖手旁观。她赶忙又去敲了几户人家，结果让她大失所望，几乎所有得人都和周大叔说的一样，周围的没有人愿意帮助李阿嬷。甚至有的人还跟小q说了几个版本被讹诈的经典范例。 若真是这样，那李阿嬷这个人，真的是要敬而远之。 不得已，小q只好报了警。 警察到来时，小q仍守在门外。来的三个民警，合力帮李阿嬷解决了困难。当问到小q是谁时，李阿嬷居然说她不认识小q，不知道她为什么进她的屋。一时间，这让小q十分的气愤。 那位高高胖胖的警察先生在结束与李阿嬷的谈话后，他转过头看着小q说：“这个老太太好像头脑不太清楚，再有事情，你最好不要一个人过来，必要的话，可以先通知他的家人，让他们来处理。” 警察走后，小q难掩内心的愤懑，的确，连警察都从专业的角度给自己提醒。如若以后自己不提高警惕的话，真要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那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而现在好了，李阿嬷已经死了，以后自己不用再滥好心。不仅如此，李阿嬷的死亡时间点前后，自己正好在上班，不然还不知道会是怎样呢！ 就在小q沉思的过程中，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她随手拿了起来，“我不是说了么，一会儿给你发邮件，你怎么又打过来了？” “是我，松子，”电话那头传来松子的声音，小q吓了一跳！ “店长？你好！” “雅子突然打电话来说肚子痛，还不确定是不是患了阑尾炎，说要等到明天去医院的检查出结果才能知道，所以，” “店长，有事您尽管吩咐！”小q毕恭毕敬的说； “所以，我想，明天你暂时带一天服务台的班吧！还有，那个礼物我很喜欢，不过，下次不要再破费了。就这样，”说完松子挂断了电话。 “谢谢店长，”尽管电话那头已经只剩下嘟嘟的声音，可小q还是认真将这句话说完。 看样子，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店长终于肯定了自己。想到这里，小q的心里很是激动。 那天和青城的谈话很让惠子沮丧，还记得彩子说过，青城长的高大俊秀，将来一定会找个好媳妇，彩子说，惠子真是好福气。 那时候惠子也觉得是时候该跟儿子提结婚的事了，可青城的回答却让她高兴不起来。青城说，女友出国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如果真要结婚，他只能再找条件次一点的女孩结婚了。青城这样说，惠子当然不同意。毕竟，青城的女友只是出国而不是和他分手了，一旦她回国，他们还是一样可以结婚。 惠子也清楚，如果青城真的找一个条件次一点儿的女朋友回来，不要说她，就算是江源也不会同意的。青城虽然待业在家，可家里的事业将来要他来继承，所以，惠子并不担心青城的未来。 一大早。青城看了一眼手机后，匆匆吃完早饭便开车出了门，惠子问是什么事这么急，青城回头一笑说：“这可是去找讨媳妇必备神器，当然着急了！” 惠子忍不住笑了，“既然是去找神器，那就给我找一个像样的回来！” “那是必须的！” 青城走后，江源见惠子呆坐在柜台前，他好心劝她去打牌消遣一下。惠子接连几日没打牌，不觉也有点手痒，她在江源的建议下，半推半就，拿起手袋便走了出去。 江源一见惠子拿着手袋，他没忘提醒一句：“可要当心着点儿，这可花了不少钱呢！” 惠子被江源这么一说，她心里颇有些怨气：“就你这只手袋，还不及人家那包的四分之一价钱呢！瞧你，穷紧张！” 江源一楞，他半天没回过神来，“我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这样？” 惠子最近跟他说话，江源总能明显感觉到话里带刺，他把胳膊搭在胸前，若有所思的用单手托着脸颊，呼的用力叹了一口气，将身体慢慢的靠在椅背上。 窗外不时飞过几只小鸟，从窗户洒落的阳光，白晃晃的堆积在地上，眼看着就要进入六月了。 “老板，” 江源一回头就看见阿旺。他含糊不清的声音，让江源一时有点不适应。平日里他声音洪亮，动作状态可都不是这样的萎靡。 “有事？”江源简短的问； 阿旺头低低的，声音嗫嚅道：“老板，我，我能不能先预支一下这个月的工资？” 江源从椅背上挺直了身体说：“遇到什么大的事情了么？你也知道，最近的生意都不怎么好，……”江源把手指伸进稀疏的头发里抓着头。 “老板，这我也知道，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母亲病了，我急需要钱！”阿旺小心翼翼的说； “哦，我知道了，下班后来找我。不过，预支一个月可能有点困难，半个月的工资，我还是能先预支给你的。不过，不要让惠子知道就好。”江源看着阿旺一脸的愁苦，他抬起手拍了拍阿旺的肩膀。 阿旺一脸的感激，他双手撩起腰间的围裙，用力的擦了擦手，江源注意到，阿旺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做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就连腰间的围裙也系的歪歪斜斜。 傍晚的时候，江源提早让店里的服务员和大厨下了班，他独自一个人坐在柜台前，阿旺收拾好之后，慢吞吞的走向柜台前，江源看了阿旺一眼，脸上浮现出笑容：“这是你这半个月的工资，这另一份的钱，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你拿回去给老太太买点补品。阿旺，坚强点儿，老太太一定会好起来的！如果要请假的话，你尽管说，一定要把老太太照顾好！别的什么事在这会儿都是次要的。” 看着江源真挚的眼神，阿旺将头低垂着，不住的点头。临走时，阿旺突然转身像是有难以启齿的话要跟江源说，但最终，他还是冲着江源傻傻一笑，走了。 惠子回到店里的时候，店里只剩下江源一个人，江源让惠子看着柜台，他自己去厨房间精心做了四道小菜。正要打电话催青城回家吃饭，却见青城吹着口哨，食指转着车钥匙推门走了进来。 “又在外面疯玩了一天，你还知道回来呀？”江源忍不住絮叨； “是谁在惹我可爱的爸爸生气了？”青城捏着嗓子娇嗔道； “小龟孙！”江源最受不了青城这样称呼他，他哈哈大笑之后，转脸看向惠子，“这就是你生出来的奇葩！你看他嘴里哪有个正形？” 说实话，惠子也受不了青城这样说话，可她却也不觉得青城这样有哪里不好，“是啊，这奇葩基因也是从你那来的，要怪，就怪你自己怎么这么奇葩，”惠子慢条斯理的说；眉眼间尽是笑。 “胡说八道！我就他这样的？我年轻那会儿，谁见了谁不说我长得帅，我那会儿，大气又稳重……”江源不服气道； 惠子接话道：“是啊，那会儿，朝路边一站，一回头后面站着一水的小女生排队等着搭讪呢！” 青城一见父母因为这些嬉笑怒骂起来，他赶紧退出战争，小跑着上楼，将外套扔在床上，锁好房门之后，他这才下楼准备洗手吃饭。 晚饭桌上，惠子说，牌友纯子姐姐家的女儿是如何如何的好，她听纯子说，她姐姐家超级有钱，最重要的是，纯子的外甥女很懂事，她记得纯子说，外甥女叫小什么的。 江源在一边听得兴致勃勃，倒是青城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晚饭后，青城匆匆忙忙洗漱后，就上了楼。 惠子最清楚儿子，他一准是有事情瞒着自己。惠子小心翼翼的沿着楼梯上二楼，她手中拿着一卷小纸筒，这是她在上楼之前，用一张牛皮纸卷成的。青城所在房间的左侧有一扇窗，凑到窗边可以从侧面看到青城房间。惠子并没有直接透过窗户往青城的房间里看，她悄悄的蹲在窗台底下，将纸筒贴在墙上，用耳朵细细的听房间里的动静。 以往，惠子的这种举动被江源说过很多次，要依江源的意思，如果发现青城这小子有不对的地方，或是有奇怪的举动，就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里踹开房门，直接冲进去一看究竟…… 第七章：有钱能使磨推鬼（求票求收藏！！） 惠子觉得江源的做法太粗暴野蛮，而用她的这种窃听术，既可以了解一部分的情况，而又可以更好的保护青城的隐私。毕竟儿子已经长成大人了！ 而且不但是这样，就算青城突然开门外出，惠子所在位置也不至于立刻暴露，单就这一点也是她颇为得意的地方。 江源早已经习惯，在这个家里，除了自己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在饭菜出锅上桌之前就早早地坐在饭桌前翘首等待大快朵颐的时刻到来，而在油口肥心至满桌杯盘狼藉之后，又纷纷像被召唤般，在秒秒间做鸟兽散。 正是因为如此，此刻，在酒店一楼的吧台边，江源一个人默默的收拾碗筷，他根本不用想，惠子准是去做那件事了。 当然房间里的青城并不知道这件事，此刻他正沉浸在欣喜当中，一大早，就收到那条惊喜短信，短信是服务台发的，他看到短信内容的时候高兴的快要疯了！ 才几天不见，她就已经坐上服务台了，她微笑的接待了青城。不知怎的，在一瞬间，青城觉得她也是蛮漂亮的。 几天后的家庭聚餐，是江家一年一度的小聚会，这是从青城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开始的，过去一家人聚在一起是为了听青城的爷爷训话，而如今，每年的这一天，是江家的休闲娱乐日。 晚饭的时候，堂哥林木一眼就看了青城拿出来显摆的新手机，“青城，哇塞！又是最新款，难怪我爸说，这整个徐城的钱都让三爷赚了去，如今经济这么低迷，你们家居然还是这样富得流油！难道三爷练成了赚钱吸星大法不成？”林木的话，让江源听着有点不知所措，他下意识的看了惠子一眼，惠子没做声，只顾着低头吃饭。 “这才哪到哪儿啊，若是三年前，我们家酒店最鼎盛吸金的时候，甭说是最新款手机，就是天上的私人直升飞机，只要我看顺眼，一准买！” 林木不无羡慕的看着青城说：“三爷三娘对你真好，你看我，就这个诺基亚，旧手机都用了快三年了，他们还不给我换，不像你，用的这可是三星的最新款，” 青城看了一眼林木，撇了撇嘴说：“这才不是他们给买的呢，这是我朋友送的，” “哇，你朋友这么有钱？青城，你怎么运气这么好，交的都是有钱人，你看，你女朋友有车有房，又巨有钱，你朋友又送你新款手机，不用说，肯定也有钱，那什么，改天你也变成有钱人了，别忘了哥哥。” 林木的话让青城心花怒放，他端起手中的酒杯碰上林木的酒杯：“你可是亲哥哥，发财了怎么能忘了你！” 这一餐饭，惠子基本上没有说话，江源也频频沉默，虽然儿子青城一直再和众人滔滔不绝，可惠子只顾着吃饭，仿佛儿子说的话，她根本不感兴趣。 原本为了今天的聚会，她早上特意打电话去美容院预约做嫩肤套餐，可就在电话里她得知，彩子已经辞职了。当她问及原因，美容院告知这是员工私密，不肯透漏半点口风。惠子的心情有点小失落。 聚会散了之后，江源思绪万千，生意的不景气，让江源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他甚至有点气馁。两杯小白酒进肚，他涨红着脸，喊来惠子和青城，借着酒劲，他开始训话。他希望，妻子不要对自己灰心，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他继续努力，生意一定会好起来的。他对青城说，希望青城能赶快和女朋友结婚，当然，青城女朋友已经出国的事，惠子还没来得及告诉江源。 江源睡着了之后，惠子转过身表情复杂的对青城说：“是不是，你觉得我们让你没面子？” 青城睁大了眼睛：“妈，你说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既然你已经成年了，那就做真正的自己。” “妈，你怎么了？” “你想要的生活或许我们暂时还给不了你，但是有些事，你既然已经渴望，那就从现在开始，努力奋战，不管怎样，妈妈都支持你！” 惠子的话，让青城有点惊诧，可惠子心里最清楚，她这番话可不是随便说说，今天在聚会上的情形，她看的很清楚。青城今天第一次成为聚会的焦点。这也是她和江源一直以来所希望的。 阿旺已经快一周没来上班了，这期间，店里的生意不好，江源也没想到要给阿旺打电话催他来上班，可眼看着一周时间就要过去了，江源觉得有必要打电话确认一下阿旺那边的情况。 从早上开始，江源用酒店里的座机拨打了阿旺的手机三次，均无人接听，江源想，或许阿旺正在照顾老母亲，又要忙前忙后，没及时听到手机的铃声，也是正常。 青城从窗外走进来，看见江源正盯着吧台一角的座机电话发呆。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江源多半是因为生意冷清而感到失落，青城觉得有必要鼓励一下父亲。 “生意一定会好起来的，爸爸，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听说这条街上的其他几家酒店的生意更惨，我们还有散吃的客人，可他们基本上从早到晚店里都是没人的。” 青城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江源心头一暖。“儿子，你放心好了，老爸还没到那么灰心的地步，就像你说的，店里的生意一定会好起来的。只是，阿旺最近都没来上班，我担心他是不是有事。” “阿旺？他能有什么事？他不是单身汉吗？”青城大为不解。 “阿旺说他母亲生病了，这几天请假在家呢！” “额，是这样啊，难怪，” “怎么，你之前看出来了？” “哦，也不是，前几天，阿旺有点奇怪。” “你是说在这之前？” “嗯，那几天，他总追着我问东问西的，原本我们在一起聊的大都是这些手机啊什么的，还有一些你知道的话题，可前几天他看我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江源也觉得奇怪，按说青城是不会乱说，阿旺在酒店工作了快三年的时间，按说，彼此的脾气包括兴趣爱好都十分清楚。而几天前，他也隐约的察觉到阿旺像是有心事，而他老盯着青城看的这一说法，自己也曾察觉过。只不过当时江源并未在意这一点儿。 青城没有跟父亲多说什么，他低头发了一条微信，过了不多久，他重又走出门去。 晚上8点左右，青城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一看他的脸色，惠子就知道，他准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了。青城安静的喝了一碗小米粥便走回自己的房间。虽然每晚都是青城留守在酒店里，可惠子却第一次不放心起来。 江源说她这是多心了。儿子这么大了，能有什么问题。 小q突然变的大方了起来，她给店里的每个人都送了一份礼物，而且看她轻松的的神色，服务台的京子很是好奇，她想起雅子曾经说过，小q这家伙，八成是个富二代。雅子说，小q每天早上的早餐钱估计比她在这里工作一天赚的还多。 京子虽然不信，可现在看到小q送给自己的礼物，居然是自己非常喜欢的化妆品奢侈牌今年初夏推出的最新款口红。鉴于此，关于小q出身的传闻，她有点相信了。 小q说，来这里工作是为了要锻炼一下，家中不缺钱财，自己喜欢尝试不同的职业，当京子将这话告诉服务台的另一位雅子的时候，雅子若有所思。 不仅如此，就连店长松子这两天对小q的态度也有明显的改变，她为小q调了班次，这个月，小q只有两天晚班。可让松子没有想到的是，小q决然拒绝了店长的好心。她说，如果这样安排，那么其他人会觉得不公平，所以，她建议店长将班次稍作调整，晚班店里的员工轮流做就好了。 他再次出现在店里的时候，小q已经坐上了服务台。 雅子今天因为肚子痛请假，店长让小q暂时坐上服务台，代班一下。其实小q很清楚，若不是自己这几日的苦心演绎和经营，就算是怀孕的前辈不能久坐服务台，店里还有一位男士推销员可以替换班，真要按能力和入职时间排序，服务台的位置根本轮不到她来做。 他很热情的跟小q打了招呼，京子见状，似乎也认定了小q之前跟大家说的，他是她的朋友。小q说，他很顽皮，对自己一见钟情之后，还想着在自己的面前装酷。 “美女，今天下午有空么？”他随手摘下墨镜在服务台前的旋转椅上落坐，一脸痞气的看着小q，修长的手指在崭新的手机屏幕上来来回回滑。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小q随意问了句。手指啪嗒啪嗒的按着鼠标，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我去，美女你这话也太见外了吧！咱们不是上午还见过的么，简单的说吧，我就是想请你……” 第八章：变成果粉以后 青城其实想表达的是，自己是因为上午的事情，特来向她表示感谢，没别的意思。 “为顾客服务，向顾客提供帮助，是我们应该做的。当然了，不管是上午还是下午，只要你走进来，你就是我们的上帝，我们很高兴为你服务。”小q抬起头微笑的看着他。 “上帝？你说话真逗，是不是上帝在你们这儿提什么要求都行？”青城弓起身子，探出头凑到小q的面前。他开始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有点意思！ “凡在我们公司的业务范围内，我们很乐意为你效劳！”小q偏过头，一脸神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电脑屏幕。 “那上帝问你，下班后有空么？”他嘿嘿一笑。 “公司有规定，在工作时间内，严禁谈私人问题。请谅解。” “好吧，那上帝等你下班后再提私人要求。”他起身走到店内的执勤栏边上看了看，紧接着推门走了出去。 青城觉得和女孩子聊天，正经话要裹在扯淡篇里叙述，现实就是这样，你越正经，女孩就越不拿你当回事。当然，做这事的前提是，你必须得有说话不正经的硬件条件，比如一辆扎眼的车子，比如你有一幢没有房贷的大房子。 再比如，你有一个合理撩妹的理由。 小q的上班时间到下午三点。青城坐在别克座驾里等她下班。百无聊赖，他手放在方向盘上打着响指，车载音响此刻播放的动感音乐足以说明他此刻的心情。对于青城来说，邀请女孩子吃饭，根本不算个事。当然也用不着紧张。 回想起小q的相貌，和青城心目中的理想型是差了点，眼下只是个简单的饭友，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午后的天气像几岁大孩子的脸，一会哭一会笑，表情丰富到全然没有规律可循。车里开着空调，室内风雨无忧，青城的注意力一直没有离开眼前这新手机的屏幕。 不得不说，新事物对人的改变，是从拥有它开始。以往的青城也曾怀疑过果粉的出现，是不是他们钱多烧的，又或者是商家私雇的托儿粉。可就在今天早上，在他亲手接过这款苹果手机的那一瞬间，加入果粉成了他的骄傲。 三点的手机闹铃响起，青城坐直了身子，拉下车前的车内饰镜，对着镜子迅速整理一下面容衣着。虽然只是一次简单的吃饭，可青城还是觉得自己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以帅气的身姿示人。 小q走出店门的时候，青城单手摇下车窗玻璃冲着小q打了一个响指。不幸的是，小q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她肩挎着茶色小包快步走上店门口不远处的人行道上。青城来不及出声喊，眼看着小q就要走到路对面。青城灵机一动，火速打开车门，快步走进小q工作的店内。 见青城一个人走进来，京子热心得上前问：“是找小q的么？她刚下班走了！” “额，她的手机号码你知道么？”方才进来的那一次，青城分明没有见过眼前这位营业员，想来她应该是接替晚班的职员。 “这个，我们都还没有……不过，松子店长那里应该会有她的住址和联系方式。”京子看青城一脸急切的样子，顿时对小q心生羡慕。这样的男子，居然会真的为小q着急，心动。 青城拨通小q的手机，电话在嘟嘟连续两声停顿后被接听。“你好！哪位？”电话里的小q的声音听起来很像一位慵懒的中年妇人，语声沉闷，语速迟缓无力。 “是小q么？是我，下午想要请你吃饭的那位，咳咳，那个帅哥！”得到电话那头肯定的回答，青城开始一点都不觉得紧张了。 “额，你是哪位，” “下午，那个，在你们店里的那个人，你不记得了么？真的没一点儿印象？”小q的健忘，让青城有点着急。他语速迅疾，迫切的想要扒开小q的记忆，将自己在她的脑海里停留的画面给找出来。 “对不起，我这边显示是陌生号码，如果你不报上姓名的话，我这边还有事，那就，”小q好像真的有事要忙，她声音里有些不耐烦。 “不说什么姓名不姓名的，我是你的客户，在你的工作时间里，我会再找你的。就这样。” “好的，再见！”电话那头小q挂断了电话。 青城怎么都没有想到，小q回绝的这么干脆！青城从未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没有存在感。若是在往日，自己只要在自家酒店门口或是酒店附近露一面，仰慕自己的女生真是一抓一打。以至于一直以来，青城觉得自己是个人物，至少在徐城地界上还算个人物。虽说不一定算大人物，但怎么说，也算数得上的小人物吧！ 从没见过哪个女生对自己这样！ 第二天一早，青城再一次来到小q所在的店里，一进门，就见小q手握着拖把，来来回回的拖地。 青城没说话，径直走到服务台旁，雅子依着他的要求为他充值了50元的话费。并将缴费发票双手递到青城的手上，青城拿着票据起身准备走出店外。小q一个不经意回头意外的看见了他，像当年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怎么是你，一大早就来充话费，和女朋友煲电话粥啊！”也许是因为还没到上班时间，小q居然开起了玩笑。 “你是哪位啊！不报姓名，我这边有事，那就，”青城面无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小气鬼，生气啦？我昨天是逗你玩的！”小q一脸无辜的看着青城，这神态像极了一对斗气耍贫的小情侣。 在青城离开营业厅后的半小时时间里，青城终于不再生气。关于请客吃饭的问题，小q会那么爽快的答应和青城去吃饭，青城很是意外。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小半小时，青城坐在街角的快餐厅里，守着餐盘蘸着番茄沙司吃薯条，他其实不是很喜欢这种酸腻腻的味道，只是时下年轻人似乎都将三五不时吃一次薯条，喝杯咖啡视为时尚必备。青城自然也未能脱俗。 距离小q下班还有五分钟，青城的心突然开始紧张起来，心跳的声音居然能清晰的听见，这怎么可能？自己居然会担心接下来的会发生什么，担心她再次爽约？ 该死的！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会联想这么稀松平常的事！ 电话铃响起的时候，青城几乎是站起来按下的接听键，“额，是这样……那好吧！嗯，好的！没事，没事。” 青城驾车经过小q店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在店门口的不远处，一辆福特停在路边，此时小q恰好走出店门，走到那辆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青城的心里顿觉有点失落。 第二天晚上，他收到小q的短信，她说，昨天是家中有急事，所以，才爽了约。他虽然很想知道那辆车里坐的是谁，可小q说是家中有事。他也不再多想。 自从惠子在牌桌上听了纯子的那番话，她开始不断地向青城追问女友何时回国的事。惠子因为自己的出身不好，而不被婆家看好，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压在她心底的巨石。 想当年，惠子在刚认识江源的时候，惠子的婆婆也就是江源的母亲。初见年轻漂亮又聪明贤惠的惠子，她先是对惠子百般讨好，知冷知热，更有时逢人便夸惠子是个好媳妇，江家能娶到惠子这样的媳妇真是好福气等等。 而在接下来她们的相处当中，融洽的相处模式和善解人意的心态不过是逢场作戏，传统的婆媳天敌关系丝毫没有因为惠子的谦卑礼孝而有所改变。尽管如此，却也没有到彼此撕破脸皮的地步。 可就在江源的弟媳进门之后，惠子在家中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婆婆呢，虽然人还是那个人，可心却再也不站在她这边。 从此以后，家中的一切好事，婆婆对街坊邻里说都是弟媳做得好，一切的坏事都说是惠子处事不当而导致的。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公道不在人心这个现实，惠子深有体会。 子因母丑而被弃，夫以妻贱而遭嫌。惠子一个人的悲剧，连累了青城和江源。惠子想，自己的宝贝儿子将来一定要挑选个好媳妇。虽然自己不是一个绝对嫌贫爱富的人，可出身真的对一个人的未来影响很大。如果青城能够找一个富有的媳妇，那么不仅自己能够在江家翻身，就连江源和青城在江家的爷们中也能挣回不少面子。如此这样才是最好。 惠子很想跟青城确定一下，青城女朋友的具体情况，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究竟什么时候回国，他们什么时候能结婚。 和许多人家一样，儿女的婚姻，往往做父母的比子女本人更着急。原因很简单，不是为了这，就是寄予那。总之目的都不是很单纯。这一点惠子心里最清楚。 第九章：炼狱 青城驾车回到酒店，一进门，正见母亲正双手托腮趴在吧台旁发呆，见青城回来，她噌的一声站起身，追着青城问着问那，原本多子的事情他对谁都不愿意多说，虽然以往，他和多子之间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通过他这张嘴，传的人尽皆知。 可现如今，关于多子的事，青城不想要任何人知道半分，尤其是自己的父母，本以为时间可以慢慢愈合伤口，时间可以淡忘一切，可近几日，母亲近乎神经质的追问，让青城觉得糟糕透了！ “多子那，有消息了么？她什么时候能回国？”惠子急不可耐的抓过青城，一手抢夺青城手中的车钥匙，一手掏了掏青城的裤口袋。 “干嘛！你也不怕有人看见，我都是大人了，你怎么还能随便翻我的裤口袋呢！”青城有点烦躁。 “被人看见怎么了，大人，你就是成老人了，也还是我的儿子，有谁不是爹妈生的，在爹妈面前都是孩子！我掏口袋怎么了？我可是你父母！合法的！你出生时的证明可明摆着写着呢！”惠子瞪了青城一眼。 “是是是，反正你就是常有理！” “说说，多子那边，到底有消息没？” “还没呢，有消息我自然会告诉你！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没消息，你主动打电话过去问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儿子，你现在就打，国际长途话费再贵也得打，给，用妈的手机，话费妈给你报销！”惠子慌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到青城的面前。 “……妈，时差你懂不懂，现在人家那边是夜里呢！”青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搪塞。只能拿时差说事，希望能够奏效。 “时差？夜里，那，那你晚上睡觉前打，对，天黑了再打，我们这里天黑了，多子那边就天亮了对吧？那……” “真受不了你！我出去走走，别跟着我！” “好，你放心，我不跟着你，记得早点回来，还要给多子打电话呢！” 青城满心烦闷的走出了家门。 夜幕降临前的商业街，开始人潮攒动，徐城的夜市远近闻名，就连周边临近城市的吃货看货和爱淘货的主儿们都经常夜驾光顾这里。尽管是夜里，可来到这里的人，内心却像白天火辣辣的太阳一样狂热。 提到夜市，自然离不开小吃，青城虽是土生土长的徐城人，可这街面上的小吃，打小吃到现在，仍是百吃不厌！ 心情烦闷的时候，青城喜欢来小吃街吃上一碗绿豆沙，每每舌尖舔上清凉的冰豆沙，就像是在品味冰冷的人生。待放下盛豆沙的碗儿，再卷上一块当地特色的潮牌，往手里盈盈一握，卷在潮牌里的烫熟了的平菇、小青菜、豆皮、里脊肉泛着黄灿灿的油光，热气腾腾的送到嘴边，狠狠地咬上一口，麻辣酥软，满口鲜香。 在街边吃卷潮牌的时候，她发来短信说，明天换她来请客。 他们约在十字路口的顶鼎尚咖啡厅见面，青城驾车来到咖啡厅的时候，她已经等在那里了，才一天不见，青城就敏感的察觉到，她整个人的气韵较之前有所不同，见青城随着服务生向这边走过来，她微笑着将手中的手机放到了一边，这才抬起头跟青城打招呼。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嗯，你也知道啊！既然自己都这样说，那就自罚一杯，算作是补偿吧！”她眨巴着眼睛一脸调皮道； “这，这都行？这可是咖啡！”青城有点难以置信。 “咖啡怎么了？咖啡对于我们来说，就像白开水一样，以咖啡代酒，有什么不可以的？”她呵呵笑着，眼睛里却分明在挑衅。 耳边罗志祥的：敢不敢……，青城知道，这骑虎难下的尴尬局面也只是暂时的，他也不含糊，“好啊，让服务员再来一杯咖啡，” “那多浪费时间，就这杯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她伸手将自己面前的咖啡杯递到了青城的面前。 也就是在这一秒，青城才真切的感觉到这个女人够狠！ 晚饭是七分熟的牛排，青城第一次吃七分熟的牛排，可看着坐在对面的她手持刀叉略显笨重的样子，青城便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不适应了。 在去洗手间的时候，青城有专门通过手机搜索信息，做了一点功课，关于西餐的礼仪，诸如，左刀右叉还是右刀左叉，餐后刀叉的摆放等等。 青城想起多子很会吃西餐，但她从不点七分熟的西餐，多子说，黏着血的牛排，吃下去，人如同禽兽一般。 晚餐一共花了多少钱青城并不清楚，单是她买的。青城只管拿车然后载着她在郊区兜了一圈，看着她坐在副驾座上有点局促，青城问：“怎么半天不说话？” 她没接倾城的问题，声音低低的问：“这车是你的么？” “是啊，怎么？” “哦，没事，我只是，好奇，这辆车现在的价位是多少，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她前后左右仔细打量了一下车里的内饰，青城看了一眼正前方，“跟福特相比是差了点，可毕竟是新买的，性能一点不比它差。” “福特？” “是啊，比你家的那辆福特差一些，” “我家的福特？”她一下子明白，青城是在说那天的事，看样子他还挺记仇。这是分明是在怪自己那天爽约。 “不是你家的么？” “当然不是，我们家怎么会开福特呢？”她不屑的看了青城一眼。 记得刚搬到那里的时候，她每天最大的乐趣便是闷在房子里。终日不出门，也终日不出声，生怕自己弄出的一点儿声响，会被别人听到。 妈妈的工作让她觉得在邻居面前抬不起头，虽然妈妈总是将那份工作说的冠冕堂皇，可她比谁都清楚，她对妈妈的厌恶就源自于那份肮脏的工作。 确切的说，是妈妈在那里工作之前的那一份所谓的工作，虽然妈妈现在的工作较之前的相对干净了很多，可这不过是在程度上的比较。可不管怎样，只要想起妈妈对自己的承诺，她的心里多少好过一些。 那里的工作，差不多到晚上8点左右结束。那段时间，偏偏治安查得紧，她不得不每天晚上7左右，他们回来之前，将家里的床褥整理好，然后走出家门，去街边的酒吧里过夜。那时候的家，不过是个不用交提成的免费妓所。 每晚在酒吧喝着免费的酒水，偶尔会被喝醉了酒的醉汉拉进舞池跳舞，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她认识了几个好姐们。 玲子是一家ktv俱乐部的三陪女，她也是几个姐们中出手最大方的一个，她用的是最新款的三星手机。手机的外壳上密密的贴满了彩钻，远远看上去漂亮极了！可讨厌的是，玲子的手机从不让别人碰！ 一开始，她觉得和她们在一起，心里上多少会有点不舒服，虽然母亲也曾被她撞见和别的男人在家里的不雅举动，可一想到父亲，她甚至觉得母亲这样做，或许是为了转换审美，为自己做点补偿。对于父亲那张脸，她始终怀疑，母亲当年和他在一起的原因究竟图的是什么。 第一次跟着姐们花子学着陪客的时候，她有点羞涩，当她被客人单独带到另一个包厢里的时候，她这才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会是…… 出人意料的是，客人只是让她站在茶几上跳一段脱衣舞，这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她从没有学过跳舞。 客人微醺，他指着她：“要么跳舞，要么……，你选一个吧？” 她想了两秒，胆怯的站到茶几上，胡乱扭着腰肢…… 在这之后，她满心以为，自己这一单算是完成了，谁知不该发生不想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从那以后，在她的心中，男人，不过是一个禽兽的代名词，如果用衣冠禽兽这个词来形容，未免太看得起他们了！ 那天之后，她生了一场病。这病生的挺重，先是发烧，后又是呕吐，周身没有一丁点儿力气，这让她得有空闲在病中好好的思考着问题。 妈妈仍旧是每日按时上班，下班的时间也丝毫没有因为她的生病而提前回来几分钟。当他们都相继上班去之后，连同这个家里的空气都因为炎热而燥乱的呼吸，而无暇顾及她。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听声音她便知道，这准又是那个来催水电费的，所以她默不作声，强忍着咳嗽，装作没听人在家。 大约过了三分钟左右，那人终于准备离开，他用手在门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估计是催款单之类的通知书。就在她觉得终于可以安心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听到手机铃声，门外的人，立刻停住了脚步，他重又开始敲门。这让她一阵慌乱！ 她伸出胳膊小心翼翼的凑到手机旁，然后轻轻的按了一下，原来只是收到一条彩信，彩信是花子发来的。花子说今天遇到了一个小鲜肉。 第十章：B面 （求票求收藏！！跪谢！！） 照片上的男子确实长的很年轻。花子说这个人怕是个富二代。 看到他，让她这几日思考的问题终于有了解答。 也许是门外的人敲了太久无人应，这巨大的声响惊扰到了隔壁的李阿嬷，大约一分钟过后，李阿嬷也站在门口，她一边用力地擂着房门，一边转身跟那个人说：“人一直都在家，就是故意不开门，” 那个人一听李阿嬷的话，顿时来了精神：“有人在家么，我是来收水电费的，麻烦你把门打开，把水电费交了。” “听到了没？开门！欠人家的水电费，还赖着不交！出来，听到没有！” 见到这阵仗，她彻底对李阿嬷失望。 她慌乱的穿好了衣服，胡乱用手将凌乱的头发挽到脑后，这才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她先是看了一眼站在李阿嬷身边的身着水电部门工作服的催单员，一眼睥睨的看着李阿嬷：“你累不累啊？一把年纪了，小心用力过猛闪了腰！” 李阿嬷倒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她目光炯炯的将房间一阵打量，“怎么就你一个？” “你还想找谁？” “其他人呢？” “哦，你说的是他们？” “嗯，人家大老远的来收你们家欠的水电费，家里头有人的话，当然都要出来，把钱给人家交上。” “看你现在的这架势，是要称霸江湖啊！怎么，你今天是特意来替天行道的么？”她一边整理衣角，一边走近那个人。 “你好！可能又要让你白跑一趟了，正如你现在看到的，我这边还有着麻烦，等处理好了，我会将水电费给你送去，麻烦你将地址留给我。”她面带歉意的注视着催单员。 眼见着她就要将那个人送走，李阿嬷有点不甘心，她一手指在她的脸上，：“你这个贱货，跟你妈一样，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肮脏事！” 她借机发力，有些无奈的看着那催单员说：“我看你还是赶紧走吧，再在这儿和我呆上两秒钟，怕是也会被她说成是和我有暧昧关系。她的嘴巴就是这样，大家还是小心一点儿好！” 那个人听了她的话，火速抄递上一个水电部门的地址，转身看都不看李阿嬷一眼，双脚一抬，脚步匆忙的走开了！ “是不是没有得逞，心里不痛快啊！瞧你这气急败坏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她微微一笑说； “像你这样的贱货，早晚欠收拾！”说完，李阿嬷气急败坏的走了！ 阿旺背对着窗户，面色苍白，目光之下感觉不到一丝温情。她曾不止一次怀疑，自己当初究竟是看上了他哪一点儿。 “我是不会出一分钱的！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了。”阿旺手在裤兜里紧握着手机，嘟囔着嘴说； “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孩子，难道你一点儿责任都不愿意负么？”她迎上他的眼睛，声泪俱下。 “不要在我面前哭，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了！若不是当初，被你这幅可怜的小模样给骗了，我何至于此？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看看，哪里还能看的到我当初的风采？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只要不见面，我就不会想起这份恨，可偏偏，你还要找我要钱，你脑袋是不是秀逗了！”阿旺涨红着脸。 面对着阿旺的歇斯底里，她缓缓的低下了头，“是的，我骗了你，那你又何尝没骗过我呢？当初你说，你……，可那，那都是假的，你是骗我的！” “说到骗，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什么富家千金，什么腰缠万贯。既然大家都是这样，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再见面，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阿旺随地啐了口唾沫，自顾自走开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你想过后果么！” “能有什么后果！”他头也不回。 青城将车子停在超市门口的空地上，此刻超市门口这诺大的一片空地上，零星的停放三四辆不起眼的微型小娇车。青城习惯性拉起手刹，摘下空挡，摇下车窗玻璃，倚在座椅上偏过头装作无意的用眼角瞥了一下周围的这几辆小娇车。 一番目测下来，周围停靠的这几辆，价位大都在7、8万左右，青城的自信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从驾驶室里走下来，转到车子的后备箱位置，看了一眼后备箱是否锁好，这才抬脚走进超市。 徐城虽是二线城市，可这儿远比不上北上广这些一线城市的停车位来的拥挤，在一线城市停车位永远是那么的紧张。即便地段稍显僻远，人流量稍稀疏的郊区，停车位的费用一月一交，但还要遵循着早定早得的次序。在市区繁华的街区，即使是那些以高速秒表计时收费的停车场，每天仍有那么多车子争相停放。 徐城就大不同了，即使是周六周日这样的公众休息日，这里的商业街区仍有大片的空地都可以用来免费停放车子。周一至周五，上班族在努力奋战职场的时候，超市、游乐场区就更人迹罕至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城比城得冷！ 话虽如此，可住在清净城市好处也颇多，生活的节奏慢，小屋当大庙。青城驾驶的这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若是在一线城市那是瞬间淹被没在豪车潮中，水漂都不打一个。可在徐城，这辆车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就好比肉夹馍，比馒头大饼洋气点儿，比汉堡又缺少那么点儿洋味。 像肉夹馍一样，偶尔也会为夹心的肉质而担心，车子在前段时间出过一次事故，那是一起因超速驾驶而又遇到新手上路的突发事故，不得不说，这是一场咎由自取的事故。不管是超速驾驶，还是新手上路，全部都是由肇事者自身的原因导致的。 车子虽然进入修理厂维修好了，可在青城的心里，从此它有了让他不自信的地方。特别是看到那辆福特之后，青城的心里越发的开始对追尾事件耿耿于怀。 青城拿着车钥匙，慢吞吞的走进超市，站在门口的服务人员看到他：“欢迎光临！祝您购物愉快！” 青城径直走向入口，头也不回。生活中有好多时候自己可以瞬间活的像生活的主人，少爷，老爷，总裁等等，青城每每在这种时候找到被挫折打磨掉的自信心。 许多时候，迷失的心，从人群面前走过，以为是踏着别人的尊严拾级而上，殊不知，它不过是他人热情热血澎湃的追求梦想的附赠品。从没有谁会轻易出让自己的自尊心，虽然投身追逐的过程中，会经常因为这样那样一个不小心而出卖真心。 但，即使被现实的强硬同化了羽翼，被践踏的只是努力生活的勇气，自尊它是心墙壁膜，走得越远，心理承受力越强，而它就在原地。你只是被生活遮住了双眼。 数不清是第几次来这家超市，在徐城，像这样规模的大型超市不超过两家。超市位于建业路，从青城家小区西门出口，驾车沿着三江路行驶到与商业街北段交叉的地方往南拐，顺着商业街往南第一个红绿路灯前往东经过朱古力影视公司、萨里呀顶级健身房，银行一条街边的红路灯左拐，鹿爷超市四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这是一幢4层约两万平方自建自用的综合型超市。从青城家到这里驾车用时约10分钟。 青城的堂哥林木家就在超市南边的散盘住宅区，有好几次，青城在超市的打折食品区撞见林木，这让青城喜欢上了这里。 可这次，青城却希望自己不被他撞见，他这次是来买洗牙粉的。牙线什么的，对于现在的青城已经完全不好使了，上两次的洗牙经历让青城心里极不舒服！ 这次来买牙粉，完全是在为之前的洗牙做补救。虽然惠子经常说，青城的牙齿没有问题，可每当青城从卫生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那一口暗黄的牙齿，周身的神经便会在那一瞬间敏感崩溃！ 多子，那个曾经的女朋友，就曾笑着说青城的牙齿像极了烟屎牙。虽然她事后一脸认真的跟他说，那不过是开了句玩笑。可青城却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一进超市，青城快步走向超市二楼的洗护专区，在牙膏牙刷的区域来来回回找了两遍也没有找到洗牙粉，他有点烦躁，当看到一个理货员拉着货车向这边走来的时候，青城叫住了他。 理货员仔细帮他找了一遍之后，一脸的抱歉的看着青城：“对不起，我只是卖场的理货员。这个，怕是要去找专门负责这一区域的营业员才行。” 青城顺着理货员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果然在不远处，一个胖胖的营业员正斜倚在果冻零食的货架旁和一位年龄与她相仿的营业员侃大山。 青城很有礼貌的上前说明情况，胖营业员拖着着两条大象腿，表情极不情愿的跟着青城前往牙齿洗护区域…… 第十一章：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求收藏！！） 她慢悠悠的俯下身，在洗护那一个货架旁用手胡乱的扒拉了一下，说：“你要找的东西，看样子没有，” “那，哪里有？”青城有点失望。 “以前有的。”她眼睛看向远方。 “那就是说已经卖完了？”青城追问； “可能吧！”她缓缓的站起来，晃悠悠就要走开。 “那什么时候能到货？”青城有点微忿，看着胖营业员那张肌肉松弛的脸，连同她那全然不在乎的神情，青城恨不得上去打她一拳。 “不知道。”她说着走开了！绑在那她大象腿上的水蓝色牛仔裤扑哧扑哧摩擦着，配合着紧绷在上身圈着一坨坨肥肉的白色t恤，无论从正面侧面还是360度无死角看，都叫一个惊心动魄！若是在平常的不相干的时刻，这样的人，青城根本不愿意搭理半句。 青城心中的火焰瞬间被点燃，他沉声道：“你是不知道？还是这里并不是你负责的区域？”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青城，“不是跟你说了么，没货了！”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这个区域是谁负责的？” “有货的话，我不想卖给你啊！等等看吧，过段时间再看看。”她仍旧不为所动。 “你们区域的主管在哪里？谁负责这一区域？”青城怒不可遏！ “我不是帮你找过了么，没货了。你找主管也没用，没货就是没货。”她迟疑了一下，不再往前走，而是转过头身快步走到青城的面前。表情上有了些许变化。 “现在我不问有没有货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主管在哪里，我需要知道这区域是由谁负责的。”青城涨红着脸说； 她的表情有些局促，整个人的动作也开始不自然起来。“真是没货了，我也帮你找了，如果有，肯定卖给你，现在这情况也不是我们不愿意卖，希望你能够谅解！” “不说是吧？好，那我自己去找。”青城说完大踏步向服务台走去！ 胖营业员一见，嘴巴撇了一下，旋即满不在乎的站在原地。 青城心里也很乱，若去服务台投诉，也许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自己不过就是想要买一盒洗牙粉，现在不仅没买到，还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想想自己还真是窝囊，青城垂头丧气的向服务台走去。 投诉这件事，他曾经做过几次，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打碎了牙齿和血吞，而这其中的原因很难让人理解。 青城平日里自认为口才还不错，在亲戚朋友聚会中滔滔不绝，侃侃而谈这些都是常态，可是一旦面对这一些受理投诉业务的人员，他顿时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原本想表达的诉求，像被唾液溶解了一般，虽然经受理人员的提示性询问，能够侥幸回想到一些内容，可这时候往往如鲠在喉，嘴里的字或句仿佛都被魔法重组了一样，完全不按语法组合，语无伦次的情形多次出现。 青城私底下也问过一些朋友，在他们当中也有一些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经历的人，可是青城怕被他们发现，只是浅笑着说，这仅仅是好奇而已。 这一次，真的要投诉么？虚张声势他会，可对薄公堂或面对面的声讨，他一点底气也没有。 “你怎么在这儿？”小q刚从超市入口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青城正满目虚空的走向服务台，她赶忙快走了两步，追了上来。 青城被人猛的拍了一下肩膀，他恍然惊醒！转过头一看，竟是她。 “怎么是你？”青城故作轻松的说； 小q莞尔一笑：“是啊，真巧啊，你也来买东西？” 青城不自在的点点头。 “是要离开了么？还是也刚刚到？”小q盯着两手空空的青城，很是好奇。 “我也刚到，还没开始买呢！” “那你想买什么，是一起，还是各买各的？” 青城本想说各买各的，可一想到这是能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便临时改了主意。于是两个人推着购物车结伴在超市里沿着各类的货架穿行。 青城陪着小q买了几种零食之后，小q这才问起青城要买的是什么，青城原不想说，可一想到那个胖营业员那张嚣张的嘴脸，他忍不住抱怨了句：“原本是要买点护牙用品，可是这边的营业员服务态度不好，我决定去好一点儿的超市再看看。” “看样子这影响了你的心情，要说呢，你今天真是幸运，遇见了我，那我就帮你讨回个公道！走，我带你去找个说理的地儿去！” 小q先是撇开青城一个人前往洗护区，经过一番仔细查找，她竟然找了洗牙粉。而且是仅有的一盒！这真是天公作美！ 他们约定在服装区会合，这个时候，青城已经环抱着许多零食，她推着购物车，青城只跟在小q的身后，亦步亦趋的向服务台走去。 来到服务台的时候，小q先是向工作人员出示了一下自己的会员金卡。 工作人员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说：“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是这样，我想买一盒洗牙粉，”小q表情平静。 “额，这样，您稍等一下，我让导购到这边带您去洗护区选购！您请稍等！”工作人员手握着拷机：039号，039号，速来服务台，039号，039号，速来服务台！！ “您稍等！我这边帮您查一下货物清单。”工作人员表情认真的说； 约莫30秒，超市里冲出来一团惊悚的肥肉，果然！就是她！ 看到青城，她的脸上呈现出不悦的神色。待她生扑倒服务台边缘，娇笑着讨好道：“琴姐，什么事儿啊！” “牙粉有么，你那边？”被039号称琴姐的工作人员，正色道； “牙粉啊，好像是没有了，怎么了？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人用牙粉。牙齿有问题直接去看牙医，不过就是钱多了点儿。但是对牙齿是负责的，也是最好的。”039号边说边看了一眼青城。 “你去看一下，有没有，火速！”琴姐低声说； 039号不情愿的拽着磨盘屁股，飞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没有，琴姐，绝对没有了！我用脑袋担保，我手边的货，我每天早上来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将货盘一遍，今天早上也是，这个绝对是没有了！我用脑袋担保！”几分钟后，039号返回时，拍着胸脯说； 琴姐听了039号的话，微笑着看着她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洗牙粉了！”039号见琴姐居然不是对着青城说洗牙粉的事，而是对着这么一个个子矮小其貌不扬的她毕恭毕敬。表情很是意外。 “真的么？”小q冷不丁儿的开口，神色不温不火。 “是的。”琴姐说； “确定么？真是遗憾！” “我们这里管理非常严格，导购员也都很负责，每天早上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盘货，及时补及减撤。” “那就是说，早上盘过货，这东西不可能有咯？”小q眉毛一挑，看都不看039号一样。 “绝对，绝对没有了。”039号连连补充。 “好吧，我之所以是这里的金卡会员，原本我是相信这里的商品质量，认可这里的服务。现在看来，我真的很遗憾！” “女士，我们愿竭诚为您服务，可现在，洗牙粉目前缺货，还请谅解！” 小q俯身从购物车最底层，拿出那盒洗牙粉放在服务台上，她示意青城将满满一车的商品停放在超市内，然后拉着青城转身朝超市外走去！ “女士，女士，这，女士，您这是，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非常愿意为您服务，女士，您留步……”琴姐拉着039号快步走下服务台，小跑着跟了上来！这时闻讯赶来的洗护区域主管也赶了过来！ “女士您有什么要求，您看，今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工作的疏忽，您相信我，这肯定是个误会，我们一定会积极整改，今天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区域主管忙不迭的说； 小q适时停下了脚步，拉过青城：“这位是我的助理，今天早上过来为我买洗牙粉，虽说，他当时没有出示会员金卡，可他连最基本的初级会员的权利都没有享受到，我想这不是误会，这是很严重的问题。” 039号见状，头如捣葱般：“真是不好意思，请您原谅！请您原谅！” 小q看了039号一眼：“工作就是工作，拿人俸禄，就要替人办事，态度好不好没关系，工作的时候擅自离开自己的工作区域跨区去和别人聊天，这样不好吧！” 区域主管主动上前，：“女士，您放心，对于擅离职守给顾客造成不便的涉事员工，我们会严肃处理！” “希望你，不只是嘴上简单说说，”说完，小q大步流星走出了超市！ 而此时，在他们的身后一个身着宝蓝色条纹连衣裙的妇人，一脸狐疑的跟了出来！看她的样貌装扮，大概40岁左右的样子。 第十二章：空虚永远比白昼长 （求票求收藏！！） 从超市走出来的时候距离六点还有一刻钟的时间，青城一脸欣喜的看着她，刚才的那一幕，他想想就觉得兴奋，没想到，她的嘴巴居然这样伶俐。最重要的事，那个区域的主管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两人分别以后，青城驾车回家，虽然最终还是没有买到洗牙粉，可今天的经历对他来说，却是另一种奢华的体验。他从未有过如此刺激的感受，他甚至想，假若，从那一天开始，自己能站在她的身边，那这份处事的霸道便如同嘴边的小点心，甜而不腻，润口润心。而他也能亲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时间刚到中午，火光四射的阳光火辣辣的灼烤着街面，度过刺激的上午，青城的心情全然没有了梅雨季节该有的潮湿。 青城将车子停在了自家酒店的门前，用食指转着钥匙环，吹着口哨，脚步轻快的推门走了进来。 惠子见儿子心情这样好，她赶忙凑上前：“儿子，是不是多子有消息了？” 青城没有直接回答，他微微一笑，“你还能有点儿别的事吗？整天就多子，多子的，难道我就不能有除她之外的高兴事儿么？” 看着青城一蹦一跳的上楼去，惠子心里也美滋滋的。只要是开心事，总归是好的。 天气预报说，受台风影响，这两天的徐城大部分地区将会有大雨至暴雨，气象台昨晚发布了最新的暴雨橙色警报。附近的民众今天早上纷纷前往附近的超市采购储备食物。 母亲下班回来时，已是上午十点，她原本想跟母亲提一提储备粮食的事，可一见到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彩子满嘴臭烘烘的酒气，踩着恨天高扶着通往二楼的旋转木楼梯，一步一歪的往二楼上走。她紧随其后。 “怎么今天没出去？影子，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不爱听，可我再怎么说，也是过来人，有些事，不要轻易做。听我的，就算你不想出去做事，妈妈也一定能养得活你。就像你小时候一样，我不也把你养这么大了么！” “是啊，养得活，活着和喘气是两码事，我不想跟你一样！”她咬牙切齿的说； 楼梯口左转第一个房间是彩子的，她猫着腰，翘着食指，颤巍巍的指了一下门，“对，是这间，是我的房间，真是万幸，终于到家了！” “是啊，到家了，对你来说，它算是家么？就你这早出晚归的忙碌状，这不过是个临时过夜的旅馆！” 彩子闭上眼睛听着女儿在耳边絮叨，房间里充斥着紧张的气息。 推门进来，摆在室内的家具简单的简直有点不像话，就算现在流行极简约主义，也未必能接受这精简到所剩无几的状态，摆在角落里的枣红色实木沙发，油漆剥落的如同人的脸上多年不愈的牛皮癣。黑色不锈钢的茶几桌面上，几道触目惊心的裂纹，面目狰狞的守护房屋中央位置，而那两个距地面约莫30公分高度的四腿木质小板凳，气韵相对温和，虽然矮小，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突兀，只是墨色的油漆让它们的身姿时常被淹没在昏暗的角落里，暗无天日的生活，裹住了它们向往光明的眼睛。整个房间里倒还是有醒目的物件，那张靠窗边的猩红色布垫的双人床。 彩子依靠在床边，右手食指夹着一根黄鹤楼香烟，左手托着玻璃烟灰缸。吞云吐雾间，表情始终是那个样子。 “你该不会又去找他了吧？找他有用么？” “是的，没用。”彩子无力道； “若是你能花点时间在其他方面，我也用不着操心！”女儿忍不住抱怨；她眼里的母亲就像是赌徒一样，总是一次又一次做自己深恶痛绝的事！不知悔改！ “又怎么了？”彩子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的确，忙碌了一天下来，眼皮沉的几乎张不开来，可女儿说话的语气让她忍不住追问； “又来催水电费了，而且今天隔壁的李阿嬷也跟着瞎起哄，我真是受够了！”女儿愤愤的拿起手机，打开收件箱，那条新信息让她顿时眉眼舒展。 彩子盯着她，微微张开嘴巴，刚要脱口而出的话，被她硬生生的收住，难得她看起来心情有所好转，正当她打算闭上眼睛休息时，女儿突然走到她的跟前，“我找到了一份工作，从明天起，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彩子机械式的点点头，她也很开心女儿能这样想。“那你要多注意身体，毕竟……”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做的是正经工作，我要过正常人的生活，你懂么？算了，跟你这种人说这些也没用，总之，不要给我添乱，也不要随便去我工作的地方。就算是你帮我！”女儿斩钉截铁的说； 女儿的话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块被剃了肉的骨头，当肉从骨头上剥离开来之后，骨头便会被利索的吐出嘴外，不是因为骨头上没有余香，而是因为已经没有用处。记得那时候，自己还是女儿的依靠。 “那，那，我不去找你就好了，你自己多注意。”这会儿，彩子睡意全无，她坐起身子，重新点燃一根香烟。 “我会很好，只要你不去找我。” “那如果，如果我真的有事找你怎么办？”彩子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女儿这会儿看自己的表情，像看到让人恶心的苍蝇一般。彩子的心里有些苦涩。 “那就开辆车去找我！”女儿不屑的看了彩子一眼。 “车？我们哪有车？” “对了，你说到这，我倒是差点忘了，就你今天这一身装扮看着还行，不过妆太浓了就暴露了你的职业了。” “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彩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衣服，自己唯一的一身折扣名牌。 女儿不再理她，而是自顾自的玩着手中的手机，彩子反倒觉得睡着不踏实了，女儿虽然从小就很倔强，她很有主见有分寸。从她懂事开始，家中的大小事几乎都是她来做决断。可是今天她的话让彩子很不踏实。 她这是要走上新的轨道么？ 这个季节白昼每天都是那么长，每天待在家里，青城有那么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空虚，可这并不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儿。 青城还记得，和多子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每天都会很早出门，步行去学校附近的超市给多子买早饭，多子说，自己虽然是富家出身的孩子，可平价超市里的东西对她来说却也是诠释爱情的美味。所以她爱吃青城为她买的早饭。那个时候，每当看到多子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精心挑选来的早饭，她脸上的每一朵笑容，都是他心中最真实的美好！ 而现在想起来，比起多子，小q好像更加高大上一点。和多子在一起的时候，是春季，细雨绵绵，情思切切。现在遇到了小q，是夏季，热情火辣，充满诱惑。 在爱情中，季节的不同不刚好说明了恋情的味道么？ 走在白天烈日灼烧过的柏油路面上，一股股的热浪仍不断扑卷着夜行的脚面手心。坐在街边的疯狂炒鱿鱼摊边，接过摊主递过来的那一盘鲜香诱人的烤鱿鱼，青城从桌子上的牙签盒中捏出两根来，却没有即刻享用。 在夜市上，像现炒鱿鱼这些小吃，当然要趁热吃，才够味！ 吃货最有感触，小吃最诱人的分秒，是从小吃制作之初开始，眼看着摊主将一盘事先切好的鱿鱼块，倒进热油锅中，鱿鱼在热油中滋滋作响，不断翻炒之后，一盘香气四溢的疯狂鱿鱼就出锅了！可青城此刻全然没有品味美食的心情。 “江少爷，怎么今天看起来不太嗨啊，是不是有心事？”摊主看了一眼捏着牙签在鱿鱼面前漫不经心的青城。 “里脊肉，老板这里有里脊肉么？”青城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里脊肉？这个，我这没有，怎么吃了鱿鱼还想吃里脊肉，别的我敢说，我这鱿鱼的一份的量，在这整条街没有第二家！建议你吃完这个再考虑里脊肉，到时候你若真是吃得下，临边摊就有，我帮你叫。我跟你说，桌子都不用挪，就在这让吃。我们两家生意就像一家。在哪边吃都一样。”摊主赵继飞边说，边飞快的用眼看了一眼隔壁极限里脊肉摊上的客人。 这会儿，隔壁摊位上的客人都排上两队人了，粗略数了数，大概20几个人。而自己的疯狂鱿鱼摊上，此刻也就青城和另一个桌上的一对像情侣在慢条斯理的吃着。 “人啊，不管遇到什么事，每天只要吃好喝好，就做什么事都有体力。你说是吧！” “……” “不管什么事，烦恼有毛用，开心使得万年船！” “赵哥，我吃好了，”青城起身将10元钱塞进摊主围裙兜里。转身向外走。“对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赵继飞一眼看到那一盘鱿鱼，青城压根就没怎么动，“怎么，是不合口味么？” 第十三章：旧情难忘（求票求收藏！！） “没有，我突然有事。”青城说； “那，今天算我的，钱你拿回去！”赵继飞作势将钱递给青城，青城快步走开了。 里脊肉是多子最爱吃的。 多子是神秘的，她常常来去自如，不会因为青城的想念而停留，不受外界的环境所影响，她爱青城，直接而纯粹。有许多时候，青城觉得多子的心和自己是相通的。如果不是她要去追求梦想，他们是多么般配的灵魂伴侣啊！ 驾车回家，一进门，青城便将皮鞋甩在了一楼客厅的门外，赤脚沿着楼梯走上了二楼，偌大的客厅里摆放着一组样式新潮高档的布制沙发。周围的墙壁上贴满了青城各地旅游用真金白银淘换回来的物件。物件各色各式，杂乱无章的摆放，整个客厅像极了被窃贼翻找过的房间。 惠子每每提及，青城都颇为自信的说，这是最最自然、最上档次、最有品味的凌乱美！ 这里没有多子的照片。只有一副，青城自己对多子花的肖像素描画，画纸上的多子，样子很美。就连惠子看了也觉得这样的多子，做江家的媳妇是完美的。 尽管多子在出国留学走之前，已经明确的跟青城提出了分手，可青城仍在不经意间想起多子，毕竟多子是真的优秀啊！ 客厅里的沙发等大的摆设朝向西，照片墙分为四块，沙发靠背后面的是多子喜欢，并在网上找人从国外代购回来的，影视墙上的壁纸是青城从多子最喜欢的颜色中挑选出来精心装饰的。虽然是雇佣装修工过来做这些装饰工作，青城全程跟进，一丝都不放松。 至于沙发，是多子在一个国际家居展销会上选购的，沙发到货之后，多子还特意提醒青城，这是他们爱情的小礼物。千万不可以弄坏了！ 和多子恋爱，青城的日常花销明显增加不少，可惠子一看到多子的画像，心里美滋滋的。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鉴于母亲惠子的支持，青城的恋爱自然毫无阻力，一往直前了。 可谁曾想，这不过是昙花一现。转眼间，多子已经离开快一个月了。遥无音讯，看样子她是铁了心要分手了。 青城将手机放在沙发前的墨绿色茶几上。随手将茶几侧面的抽屉打开，抽屉里，有一个老款诺基亚手机。这款手机在两年前曾是最新款，多子给青城买的。 “你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了？”多子在电话那边，有点不高兴。 “我，就是想问你，到那边一切都安排好了么？” “这些你用不着关心，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翻书的沙沙声，看样子她在看书，或是在整理纸质文件类。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这边有事要忙！” “那，我，难道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么？” “有病！你醒醒吧！别做梦了！”多子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青城起身从茶几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叠抽纸，用手拍在布满汗珠的额头，多子的冷酷让青城的心里再一次受伤。 江源走上二楼的时候，见青城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儿子，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青城默不作声，江源顺着楼梯走了下去，一楼楼梯口的门咣当一声关上的时候，青城这才回到神来！ 是的，青城突然想起自己的大学同学双艳就这样说过自己，有病！多子都已经和自己分手了，这样纠缠不清，绝对是有病！ 再见彩子的时候，惠子差点没认出来，彩子这一身华丽丽的装扮，不管怎么说，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穿着这一身行头的彩子曾经是在美容院工作。自己曾是她的客户。彩子曾为自己服务过。彩子和惠子寒暄了几句，就匆匆告别。 惠子突然想起纯子的话，母凭子贵。虽然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存在什么嫡子庶子，长女次女。可在大的家庭里，贫贱或富贵的出身仍会深深的影响着亲戚甚至婆媳之间的关系。对此惠子深有感触。 彩子曾说过，她有一个女儿，瞧她这一身华丽丽的装扮，说不准是不是因为女儿攀了高枝。想到这里惠子的心绪一时难以平静，好在青城的女朋友多子家境殷实。 惠子推着购物车走到收银台前排队准备付账，眼尖的她，注意到彩子正在和进口货区域的营业员在说着什么，惠子慌忙转身偏过头看向别处，人与人的差别在这一瞬间，让她窒息。 这家大型的超市，虽然自己来过不止一次，可惠子自己心里最清楚，自己来这儿和去一般小型的超市里所买的物品不尽相同。一样是柴米油盐，一样是瓜品果蔬。那个位于收银台左手边靠墙位置的进口商品区域，是自己的心里禁区。 以往，自己只在采买齐全了之后，才会从它边上只是经过。装作漫不经心，可每当眼睛里接触到那些商品的价格标签之后，自己那无数次想要伸手拿起那里的任何一件物品的冲动，都会瞬间被标签上标注的高昂价码所冰封。 其实惠子很清楚，自己真正不敢看的不是这些写明了数字的标签，而是站在自己身后的江源的经济实力！ 自己不敢看的是自己处在这个社会中的收入水平及经济地位。那些标签上标出的价格，是自己目前为止跨不过的贫富差距。而对于这种经常刺激到内心的现实，是生活中的苦瓜分泌腺。 可如今见彩子和那个区域的营业员正聊得兴高采烈，她有些嫉妒。 结完帐以后，惠子沿着超市的出口往外走去，超市门前的空地上，青城正坐在车里等着她。惠子吃力的走到车前，用手轻轻拍了一下车窗。青城这才将车门打开。 “你就不知道，帮你妈提一下东西，这么大的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惠子一边侧身将购物袋费力的塞进后座，，一边抬脚坐上副驾座，嘴上忍不住嘟囔道； 青城嘻嘻一笑，“怎么来这儿购物不高兴？” “是啊，不高兴。”惠子关上车门，转身用手轻轻拧了一下青城的胳膊。 “说说，是谁惹我最可爱的妈咪生气了？” “大概是她不争气的儿子吧！” “那你希望你不争气的儿子怎样做呢？”青城启动了车子，一手握方向盘，乐呵呵的载着惠子回家。 “儿子，你双手握方向盘，你这样开车不安全！”惠子每次看到青城这样不好的行车驾驶习惯，她忍不住提醒。 “怕什么，一手开车怎么了，我跟你说，你见过哪个老司机，开始严格按照警察叔叔说的去做的。真要按警察叔叔说的，你赶紧把你的安全带系好吧！”青城满不在乎的说； “你这小子，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或者，你赶紧娶媳妇进门，这样妈妈就把你交给她，以后，换人收拾你！” “你就省省心吧！整天这样，你累不累啊！”青城右手打开了车载音响，一首甜美的李玲玉歌曲，几秒钟就把惠子收服了！ 一曲罢了，惠子几次找机会将话题转到多子身上，可青城就像是瞬间条件反射一样，每次都会不着痕迹的将话题重新转移到别的方面上去，这让惠子觉得胸有点闷。 惠子觉得青城最近有点不对劲，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鲜少在家人面前主动提起多子，换言之，他最近私下里驾车外出的次数越来越多，行踪也越来越隐秘。 惠子趁着青城心情好的时候，曾旁敲侧击的问过几次，青城说，他不会做违法的事，可如果惠子一再这样追问下去的话，他也保不准会不会真的就去做那些事。 青城说的没错，家庭教育其实就是看，听，学。子女在家庭环境的熏陶下，其长大成人之后，也会具备父母身上的某些品质和特点。这是模仿的结果。 这样说来，青城应该不会去做坏事，虽然惠子很不放心青城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可是，她还是相信，江源为人老实，自己又从不做违法乱纪的事。若是想做坏事，青城根本没有可以模仿的对象。可如果自己不时的提起，或许真的会对青城起到消极影响。 回到酒店，江源正游走在吧台和后厨之间，一见惠子进门，他顿时面露喜色：“你可回来了，我这边都要急死了，楼上来两桌，勋成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又要顾吧台，又要帮忙上菜。” “阿旺呢？他不在么？”惠子很是奇怪。她将手中的购物袋递给江源。 “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刚才跟我说一声就出去了。谁知他刚走，就来了生意。差点没把我急死！打你电话你也不接。” “哦，我手机在包里，包一直放在车上让你儿子帮我看着，这没接到电话，肯定是你儿子忙着玩手机，没听到。”说完惠子用眼角瞥了青城一眼。故意将：你儿子，这几个字说的很大声。 第十四章：索魂 （求收藏求票！！） “我真没听到，你那手机音量调的太小了，跟蚊子叫似得，就你坐在那，你也未必能听见。”青城一屁股坐在吧台旁的旋转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江源将购物袋放到吧台地下的柜子里，扬起双手，示意妻儿不要再这么无谓的争下去，“惠子你在吧台，我去厨房，青城别玩手机了，赶紧帮着服务员上菜。” “怎么服务员不够么？” “你就不能来帮下忙啊？”江源有点恼怒！儿子这么大了，整天就知道向大人伸手要钱，偶尔一提到要他帮家里做事，废话一箩筐！ “怎么又是我？” “怎么又是你，我赚的钱，怎么每次都是你花的？快点，别废话！” 青城不情愿的将手机装进裤兜，这才慢吞吞的跟在江源的身后，往厨房间走去。 那天，阿旺回来的时候，距离酒店打烊还差二十分钟，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江源还以为他被人打劫了。 “阿旺，遇到什么事了么？”江源走上前，关切的看着阿旺。 “没，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阿旺摆了摆手，勉强从苍白严肃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是这样啊，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可是，我下午又不在，这会儿有没有打烊，我，……” “谁都有特殊时期，你在我这里做了这么久，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太见外了。”江源眼神真挚的看着阿旺说； “那我就先回去了，话说，真有点不好意思呢！”阿旺挠了挠头说， “赶快回去休息，明天早些来上班就好了，” 阿旺若有所思的走进工作人员专用的更衣室最靠墙位置的柜子前，更衣室里有两排柜子，每一排有三个柜子，进门左手边第一个柜子便是他现在的专用更衣柜。每次走进更衣室，他总会习惯性的走到右手边最靠墙的位置，这个位置曾经是他原来的使用过的柜子。而现在，这个柜子常年空着。 回想以前，青城家的酒店曾经是小镇数一数二的，那时候，酒店有六个大厨，自己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那时掌勺的主厨用的就是进门左手边第一个柜子。而现在是自己在用。 阿旺还记得，主厨脾气很大，经常对自己呵斥，甚至还指着他的鼻尖说道；你不配做一个厨师，做厨师最重要的是人品，人品坏了，做的菜便会失去它最本真的味道！ 想到这里，阿旺自顾自的呵呵笑了，尽管主厨那样说，可如今，自己还不是如愿坐上了这主厨的位置？在这个酒店里，还不是整天都飘溢出自己煮菜的香气？ 那段时间，适逢经融危机，酒店的生意渐渐不如从前，终于有一天，江源在酒店的内部会议上宣布裁员，因为薪资问题，主厨带着其他两名二厨离开了。阿旺觉得主厨虽然平日里话说的漂亮，可真到了关键时刻，是如此的虚伪和不仗义。 就在那时，阿旺决定留下来，算是为证明一件事。 虽然那个女人曾说过，自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最无情无义的人。可是，阿旺并不这么认为。阿旺觉得，一个人真正坏的是良心，如果仅仅是因为嘴巴比较坏，而心是善良的，那就不能称之为坏人。他将自己归类为这一类人。 阿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忆起这么些人，但就像是当初酒店裁员时一样，关于那个女人求自己的事，他打算尽可能的做点什么。 听说，是个女孩。阿旺的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说实在的，依那个女人的性格，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会生下那个小孩。想想自己今年都已经46岁了，如今还是孑然一人。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属于自己的女儿，阿旺觉得心里很是安慰。 想起年迈的老母亲在去世前，拉着他的手曾一脸遗憾的跟他说：今生活着是见不到孙儿孙女了，希望死后，阿旺能够成家立业，生儿育女，这样，她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这下子好了，就算不成家立业，也有了女儿。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找个好日子带着她去老母亲的坟前跪拜，也可以让她九泉之下的心得以安宁。 就在阿旺失神的当口，突然更衣室门外传来一串有力的敲门声，阿旺伸手打开门一看，是江源，江源手中提着一个塑料袋子，塑料袋里装着一个圆形的包装盒。 “这个，你带回去当夜宵吃吧，”江源说着将饭盒递到阿旺的手上，然后用手拍了一下阿旺的肩膀，便走下楼去， 阿旺心里一阵温暖，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他顿时精神抖擞的将饭盒放在柜子里，飞快的收拾了一下，便走出了更衣室。 经过前台的时候，江源不在，只有惠子在吧台的电脑旁正背对着他玩着电脑上的蜘蛛牌。听到脚步声，惠子转过头来看是阿旺，她微微一笑说：“赶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些过来！” 阿旺应声走出了酒店，夜幕中的街道被昏黄的街灯笼罩，四下里一片温暖的光亮，阿旺沿着酒店出门左手边的路面一直往南走，这不是他家的方向，确切的说，自从老母亲去世之后，他便没有了家。 沿着街道往南走大约五分钟的光景，有一个四岔路口，在四岔路口往右手边拐弯，是一条狭长的没有街灯的黑暗小路，沿着路一直走，在路的左手边有一家小型的网吧。网吧名叫战吧。 战吧只有一层，原是一个小型的加工厂的其中一间工棚改造的，室内面积约莫60平方，靠门的位置是服务台，服务台占地约莫20平方，服务台对面摆放着两台电脑，服务台的纵向位置整齐的摆放着两排电脑坐席，每排各6台电脑。这让网吧里的空间显得及其狭窄。 阿旺是这里的熟客，所以他刚用手推开门，就听到服务台的小新跟他打招呼：“旺哥来了，里面有位子。” 阿旺也只有在这时才能找到当年的某种感觉，虽然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他，想要回到过去，想要重拾过去拥有的一切，已是不可能，可重拾某种感觉，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阿旺从上衣胸前的内口袋里掏出那只阿玛尼钱包，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大方的递给小新。“包夜，” 在小新找钱的空隙，他的心里甚至闪过一丝窘困，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做错事之前，如果身旁有个正义的声音提醒，或许错事就不会发生。他比谁都清楚，就在几秒钟之前，当手指在划过那几张几元和十元钞票的时候，自己曾有过一丝犹豫。可很快就被那可怕的虚荣心吞噬。 当一张百元大钞被换成一小叠零碎的由几元和几十元组成的零钱时，阿旺费力的将它们塞进钱包，阿玛尼顿时肿胀的像个孕妇一般。 阿旺提着食盒沿着服务台的纵向位置，走向左手边靠近墙的位置，这里几乎成了他的专座。战吧虽然空间小，可是费用便宜，再加之这个地理位置比较偏，每晚来这里的人比较少，在这里，阿旺可以随意挑选位置。来的次数多了，熟悉了之后，阿旺便也舍不得挪窝去别的网吧了。 “这该不会又是酒店的专用的套餐吧！果然是大厨，待遇就是不一样。”小新端着水杯走到阿旺身边，一眼看到食盒，顿时喜上眉梢。 “是啊，这可是酒店的名菜，普通小菜馆可是见不到的，” “那是，这种菜也只有有钱人吃得到，或者是像你这样的主厨才能吃得到，” “瞧你说的，你也能吃的到，拿去，这个就是带过来给你吃的。”阿旺将食盒给到小新的手上，以往小新这样说，阿旺也只是嘴上应付两句，断然不会这么大方，可是，如今就不一样了。 “真的？这怎么好意思呢？”小新假意推辞。 “拿去吧，哥可不是虚让你的。” 小新喜滋滋的提着食盒走向前台，阿旺豪气的回头，然后弯腰低下头用手在腿边的主机箱上的电源按钮上按了一下，按钮瞬间亮起宝蓝色光芒，紧接着他坐直了身体，在电脑显示屏右下角的圆形按钮上按了一下，屏幕上即刻出现了联想电脑的字样。在电脑启动期间，阿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将外套脱了下来，套在座位的后背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这是最新款的三星手机。将手机摆放在右手边最显眼的位置。 一番整理之后，电脑成功的开机了。阿旺先是登上了qq，然后用鼠标在游戏大厅里点开自己喜欢玩的游戏，不经意的低头，他看到自己qq头像上有一个信封的标识在闪，点开一看，是一封来自陌生人的邮件。 看到是邮件，阿旺脑海里闪过一丝顾虑，可一想到自己现实生活中光杆司令一个，便不再顾虑。邮件上发件人，是一个署名叫索魂的人，邮件的正文部分，只有一句话，那是一个见面的地点。 第十五章：脱胎换骨 （求收藏！！） 阿旺平素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他想这或许是骗子的伎俩，又或是，哪个朋友的恶作剧。可当他看到正文右下角的那两个字时，他不得不重新考虑，究竟要不要去赴约。 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虽然游戏的界面已经更新好，可他却少了几分想要驰骋沙场的兴致。 最终他还是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记录下这个地址，关掉邮件之后，他的心情一路跌至谷底，他不清楚是不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可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毕竟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旧事，虽说在当年，知情人不止三两个，可谁会无聊到要过了这么久才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翻出来倒一倒呢？ 如果说，自己是像那样这样的大人物，那就算是几十年前的哪怕是毫无根据的风流韵事，也会被好事之人，拿出来郑重其事，浓墨重彩的渲染铺陈，然后大肆宣传。可自己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厨师。 他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想到会是谁做的这件事，但他想，如果真是那个女人的话，无非是想多要点钱罢了。这个并不是很难办到的事。 子时刚过，小新就好心好意的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阿旺再三推托，最终还是收下了。玩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游戏，他的肚子正好也饿了。 小新顺势坐在阿旺右手边的位置，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游戏，她一脸崇拜的说：“哥，你满级啦？” “是啊，这有什么难的，这就，很随意啊！”阿旺闻言，头一下子从方便面桶里弹了出来。 “哥，你真厉害，瞧你这游戏里牛逼，现实中还是大酒店的主厨，虚拟和现实中都这么嚣张，让人超崇拜你！”小新边说着，一眼看到那只最新款的三星手机，她顿时眼睛一亮！ “哥，你这是最新款的！” “是啊，最新款的，不是最新款的哥不用。”阿旺说完豪气的一甩头，额角稀疏的刘海，弱弱的晃了晃。 “哥，能不能给我看看，借我玩会儿？让我也感受一下这最新款的手机！” “没问题，尽管拿去玩！” 小新拿着手机一蹦一跳的跑向服务台，阿旺不禁转过头看了几眼。 吃完了泡面，阿旺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电脑屏幕右下角的qq，顺带看了一下时间，刚好凌晨1点12分。 可他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继续玩游戏，这可不像以往的他，他想，这种事若是发生前些年，不消别人说，自己都会觉得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未老先衰。 也许真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吧，当然也不排除有那种可能，老母亲的话在她去世之后，果然还是起到了某种作用。阿旺叹了口气，想到有些事，如果自己早些听进耳朵，早些接受领悟，或许今天的自己不会是这个样子。 那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么？如果不是，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掐指算来，她应该有25岁了吧！那个女人有没有跟她说起过自己呢？再或者，她会不会愿意见自己，当然最好不要长的像那个女人！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阿旺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战吧的卫生间，如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它根本就没有卫生间。这里的客人在内急的时候，会急匆匆的小跑上前台问，卫生间的方向，小新总会用手指向门外：“出门左手边。” 客人应声冲出门外，出门的左手边是一块空地，当下急不可耐，于是也就是默认了这个天然的卫生间。 阿旺慢悠悠的走到门外，在空地上画了一个小型的s型地图，然后慢步走了回来。经过前台的时候，小新叫住了他：“旺哥，手机还给你，这手机真不错！跟传说中的一样。” 阿旺接过手机，笑了笑，走回座位。难得他也有不用装也沉稳的时候，天色大亮时，他就要去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回到座位上，阿旺习惯性将手机放到右手边的位置，继续游戏了一会儿。 许是方才阿旺的表现让小新觉得沉着稳重，她用手半遮着嘴巴冲阿旺喊道：“哥，你该不会是有媳妇了吧？” 阿旺惊诧的回头：“媳妇？你不要乱讲话好不好？” “那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跟以前不一样呢？难道，有目标，还没有追上？” “净胡说，有那事，我还来这儿啊！”话虽这么说，可阿旺的心却被真实的触动了，自己有了女儿，当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况且，这外在的旁人都能发现，看样子不坏嘛！ 或许是真的要开始重新规划自己以后的生活了，阿旺在心里想了又想，或许，在这之后，自己想要当个好父亲，就不会常来这里了吧，那么今天就算是跟它举行一个小小的告别仪式吧！阿旺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珍重，再见！ 就像是电影里常见的场面，当一个坏人终于迷途知返，洗心革面准备要从善的时候，突然从他身边冒出一帮人来，不仅阻止他向善，最终还会因为他的表现阻挠了组织的计划，最终将他杀害。这样的故事情节在港台的商片中时常出现，阿旺几乎都可以设想到一些残忍至极的杀戮场面。 当然这些肯定跟自己无关。自己又没有加入任何组织。真要说，那就只有青城家的酒店了，阿旺是酒店厨师班的成员，如果这也可以勉强算的话，那么残酷一点的结局，不过是生意好的时候，加几个小时的班，多做几桌子菜而已。 阿旺一边在脑海里天马行空，一边从电脑旁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将电脑桌粗略的擦了一遍。这才起身，将外套穿好。在经过前台的时候，阿旺说：“那个，以后再见了，” 小新从前台探出脑袋，表情有点奇怪：“怎么了哥，你真是有目标了？” 阿旺微微一笑，“怎么说呢，算是吧，只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新叹了口气，“走好，哥，烦了闷了，记得来这，” 阿旺潇洒的一挥手，抬脚走出了战吧。 这会儿是早上六点钟，阿旺沿着小路一直往商业街走，在走到商业街的那条四岔路口时，阿旺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6点08分。 阿旺左手拐弯沿着商业街一直往青城家酒店的方向走，在经过邮政储蓄银行的时候，阿旺定了定神，转身走到邮政储蓄银行门口的atm机前，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在排的满满的银行卡的那一层里，他费力的抽出了那张并不常用的邮政储蓄银行卡，将它塞进atm机的读卡处，然后按键开始操作。 两分钟过后，阿旺将钱包装好，沿着在商业街的路，向青城家酒店的方向继续走。青城家酒店的对面有一家中型的超市，超市的便民设施相对齐全，五大银行的自动取款机，便民自行车，自助餐厅、儿童娱乐场等等都已投入使用。 阿旺走进超市的时候，正好是早高峰时间，只见一大群阿姨大妈手提着竹篮布袋，争先恐后的挤进超市，疯狂的争抢早市上物美价廉的蔬菜瓜果以及生活日用，阿旺见状频频摇头。真是爱占便宜的人们啊！ 阿旺看了一眼收银台前排成长龙的人群，他果断的转身走到超市门口的自助贩卖机前，投币买了一瓶可乐。 等早班车的人很多，阿旺好不容易才挤上一班，总算是跟上了早高峰的节奏。在人潮中双脚能够着地这让阿旺很满足，他四下里看了一下手提或是肩挎着公文包或是提包的人们，还没到正常工作时间，这紧张的工作氛围和积极向上的气息就已经扑鼻而来！ 到达目的地，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0分钟，阿旺自己都很意外。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他的心情简直无法平静，也是在这一瞬间，从前的散漫和消极，都满怀着温情的感动离开了他。像脱胎换骨一般。 在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背后长出了一双翅膀，而不久之后，他就要展翅飞翔…… 距离营业时间，只剩下3分钟，阿旺还没有来，惠子有点气恼，她不高兴的跟江源说，都怪他待人的态度太过温和，所以阿旺才会肆无忌惮！ 虽然惠子时常跟江源这样说，在酒店，老板就应该有老板的样子，不要整天笑眯眯的，这样员工怎么会怕呢？拿人俸禄，就要替人做事，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跟员工用不着那么柔情似水。 可江源每次都是一脸的坚毅，他说这叫怀柔政策。想当年路易十四就是用这高超的政治怀柔手段，恩威并施的统治整个帝国，他斥资建了凡尔赛宫供王公大臣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吃喝玩乐。以便摸清底牌，排除异己。从而维护自己的统治。 江源虽然没有那份闲钱为员工建造娱乐场所，可他坚持感情方面的温情怀柔手段，多少是可以笼络一部分人心，这一点惠子根本不会懂。 第十六章：如意郎君 （求收藏！！） 每个女人，一生大都会经历一场撕心裂肺的爱情，也多半有过低三下四的苦苦去挽留，那个深爱着的男人，却残忍的践踏着那颗渴望纯爱的心。 有人说，爱情最初以什么样的姿态开始，就会因为什么样的结果而终。那年彩子才23岁，花一样的年纪，在迪厅偶遇了相貌普通却舍得为她花钱的男子。 那时候的彩子，经常出入舞厅、迪吧。母亲的离去，让她小小年纪便要面对生计问题。每天晚上，彩子都会和自己的小姐妹亚丽一起步行三公里去那家位于镇子西南角的大哥大迪吧，大哥大迪吧在省道边，每天晚上来这里玩的大都是开着桑塔纳或是吉利的大款。在大哥大迪吧的右手边是一家单叨赴会面馆，面馆的老板卢广是迪吧的常客。在面馆的正对面，也就是，路的对面有一家今日风采舞厅，彩子经常在这里兼职陪客人跳舞。正是因为如此，来这儿的人，有一部分是认识她的。 大哥大迪吧的门口有一个单口喷泉，每天晚上8点之后，像自来水管爆裂一般，喷上两个小时，水柱被迪吧门口的彩灯映照的有时生猛，有时浪漫，更有时会勾起来客疯狂消费的冲动！彩子就是在这儿遇见的阿旺。 彩子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阿旺几乎为彩子做了所有在那个场合里，能够用英雄救美来命名的事件。 那一夜情谊正浓，那一夜东风不冷，那一夜，彩子欣喜的认为，阿旺的出现，便是美满今生。 和青莲回家的路上，彩子时不时用手捂着脸颊，她甚至还能感受到阿旺残存在脸上的温柔。 “阿彩，你该不会当真了吧？”青莲觉得彩子这么快就认定是阿旺，太过于轻率了！ “方才你也看到了，他舍得为我花钱。”彩子觉得舍得为自己的女人花钱的男人，是世界上难得的好男人。遇到这样男人的女人，是幸运幸福的！ “你才认识他一会儿，你就这样，阿彩，我觉得你还是多想一想好！”青莲有点为难，本来自己的好姐妹，遇到好男人，自己应该为她高兴才对，可万一是坏人呢？ “青莲，你该不会是嫉妒我吧？”彩子嘟囔着嘴，心里美滋滋的。 “阿彩，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只是担心你，怕他是骗子！” “放心好啦，是骗子，会舍得花那么多钱？骗子不都是喜欢空手套白狼么？再说，我又不是富家女，没什么好被骗的！”彩子满不在乎的仰起头，看了看天空的满月。心情无比舒畅！ 礼拜天的街面上，彩子鲜少出现在这里，今天跟青莲约好了一起去买衣服。 站在街边的梧桐树底下，阿彩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脚上这双布鞋穿了大概有小半年了吧，布鞋原本是海蓝色，经过不断的刷洗，现在已然是发白的水洗蓝色了。好在鞋子还没坏，只是穿了这么久，鞋面前端大脚趾的位置，略微有些挑起。鞋的形状有点像船型。 “阿彩，你来多久了？”青莲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尼龙外套，黑色裤子，脚上一双手工做的布鞋。 “你还说，约定是10点钟，你怎么才来？”阿彩指了指手腕上的石英表说； “你有手表看时间可以准时来，而我只能看太阳来估计时间。” “好啦，我又不是怪你，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彩子觉得这段时间自己浑身就像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样，每天东走西走，身心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接连逛了两道街，青莲有点气馁，她用手紧紧攥着那张10块钱纸币，蹲坐在街角毛线店门前的石阶上。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彩子虽然有点小失望，可心情一点儿都不坏。回想刚才看的那么些件衣服，虽说自己现在买不起，可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阿彩，要不我们回去吧，这儿的衣服我看着都不好看，”青莲紧攥着将钱塞进缝在腰间的小口袋里。她手心里渗出密密的汗，小心翼翼伸出来用衣角擦了擦。 “是不好看，还是根本买不起？话说的直接，我又不是不懂！”彩子觉得现实就摆在眼前，买不起就是买不起，人活着干嘛说话要拐弯抹角的。明明做不到却偏要藏着掖着。说着口不对心的话。骗别人的同时也在折磨自己的真心。 “阿彩，你说的对，我们根本买不起，那些漂亮的衣服，原本就不应该是我们这种人穿的。”青莲说话的时候眼角甚至还有那么几次差点溢出眼泪。现实的委屈，如同富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命运。 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虽然有可能这一秒或是一段时间就摆在你的面前，可它就是不属于你，你只能看看，有时侥幸碰触到，但你要百分百保证手不能脏。 “青莲，你相信么，总有一天，这些漂亮的衣服任由我挑！”彩子最近心气很高，总想在人前说上一番张志气的话。 “是啊，你有那么有钱的男朋友。” 和青莲一起回家的路上，彩子一蹦一跳，时而弯下腰摘几朵路边的黄色蒲公英，时而恶作剧猛地钻到青莲的背后吓唬她，阳光明媚，惠风习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酒店照常营业。江源在厨房间和厨师表弟小舟讨论着今天的特色菜肴，惠子在酒店门口指挥着服务员搬运着一天的食材。 以往酒店的蔬菜瓜果大都是老供应商——佟老板家的菜场供应，可自从酒店对面开了这家中型的超市之后，经过一番价格比较，惠子将酒店里的供应单做了些调整。 服务员阿祥将食材搬运进厨房间旁的储物间之后，便拿着惠子事先列好的清单，走到对面的超市里进行采买。早高峰期间，超市里有好些蔬菜都在打折销售。 每次服务员阿祥从人潮中将清单上的物品采买齐全，付账走回酒店的时候，惠子总会对他说声：辛苦了。她很清楚，这个时间段，挤人潮是蛮辛苦的。耗时耗力，但好在，酒店早上几乎没有什么生意，所以，惠子给他用来采买的时间相对轻松。 差不多10点左右，青城从从楼上走下来，他打着哈欠，眯着眼睛，走到惠子身边。惠子推着他去刷牙洗脸。他这才不情愿的走向卫生间。 青城洗漱好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刚好看到阿旺正急匆匆的走向更衣室。 青城凑到惠子的身边，惠子一把推开青城凑过来的身体，“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腻人呢？我这边在忙呢，你赶紧做自己的事儿去。” 青城不情愿的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玩电脑去了。 惠子隐隐约约觉得阿旺今天有点不对劲，江源说，阿旺似乎有心事。整整一个上午，阿旺都在心不在焉的做事，这让二厨小舟有点郁闷。 今天酒店的生意不错，前台不时递来菜单，这让惠子忍不住兴奋，她一边情绪激动的盯着吧台，一边又用眼睛带着帮忙给江源传话。 面对着厨房间门口贴的一小叠菜单，小舟不禁催促阿旺动作快点儿，可阿旺像是失了魂一般，压根没有回应小舟的意思。 小舟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自己是江源的亲戚，而阿旺是青城家单纯意义上的雇工，如果自己现在跑去跟惠子说，阿旺又要说自己爱打小报告了，欺负外人。 楼上的客人等的有点不耐烦，他找到了吧台，惠子安慰了客人几句，若依她现在的想法，她真想直奔厨房间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现在吧台不能没人。她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青城的号码。 青城在电话那头抱怨了几句，这才慢吞吞的下楼。有青城在厨房间接应着，惠子这下子才放心。 午后三点，青城拿着手机走到吧台旁，惠子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蜘蛛牌，见惠子没有理他，他背靠在吧台边，“有个女生约我，你说，我去不去？” 惠子一听是女生的邀约，她赶忙转过头来，语速急切的问：“人怎样？” “看样子不缺钱，” “我是说，人怎样？”惠子觉得儿子真是懂她的心，物质基础是她近阶段考察周围人的标准之一。 “人？就那样吧，反正不缺钱。” “去吧，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生意，”惠子几乎是脱口而出。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去，我就随便问问。你帮我参考参考。” “说到这，我倒是想知道，她比多子呢？” “那肯定不如多子，多子那种，可不多见。”青城说这话时两眼熠熠发亮，惠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差点就犯了一个低级性的错误。对了，青城还有多子，自己真不该怂恿他去和别的女孩约会。 “那你就在家呆着吧，哪儿都不要去。有时间多跟多子联系联系。问问她什么时候回国，让她过来玩玩。”惠子一脸关切的看着青城。 不管怎么说，惠子还是觉得多子是最合适的人选，青城这孩子以后的事业高度会怎样，婚姻是最重要的基石。如果是和多子结了婚，青城的未来是不用担心的。 第十七章：有蜥蜴纹身的女人 （求收藏！！） “其实，那个女生也没那么差，你看，我手上这个手机就是她送的，出手很阔绰，为人蛮大方的。”青城一边把玩着手中的三星手机。 “你怎么能收人家的东西呢？她为什么送你手机，是看上你了？”惠子责怪的拍了一下青城的肩膀。作势要打青城。 惠子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一想到儿子居然这么讨人喜欢，她的心里便忍不住窃喜。她一边喜滋滋的跑到厨房间跟江源说了这件事，一边在心里觉得儿子这么做，有点对不起多子。 惠子趁江源不注意，偷偷塞给青城300元，说是让他请那个女生吃饭，算作是还那个女生一个人情。 青城驾车离开酒店，他的内心一阵忐忑，她对自己有意思么？ 时间已经是七月中旬，徐城开始入暑，气象台公布的最新天气预报，徐城今年将迎来加长版暑天。有关部门提醒市民要提前做好应暑的准备。 正是因为如此，这几日不论是大超市还是小商品店里的矿泉水价格节节攀升，就连在这之前无人问津的类似绿豆等可以消暑的食膳类物品价位都有大幅度的提高。 两天前超市里的碎碎冰还是四元一袋，今早在超市的特价销售推介上：限时打折，辰辰牌碎碎冰9.8元一袋！另外诸如冰雪起源的冰淇淋套组更是在30分钟被人抢购一空！ 这些人都是疯了么？那个套组，比之前的价位整整上调了10元！49块九毛的价格！居然如此畅销！ 不得不说，有时，有些场所，有些行业，不用靠宣传，生意红火只需一条耸人听闻的天气预报。青城第一次感觉，天气预报其实也不是个清水衙门。它完全可以拉赞助啊！ 就目前这个信息时代来说，假新闻，不实讯息，失灵的天气预报已经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大家对于这些事物的感知也早已不那么敏感。准不准确，有什么关系呢？ 电视台里每天播放的各式偶像剧里，时常会描述这样的场景，女主角因为天气的关系，邂逅了命定一生的男子。如果说，糟糕的天气会带给人晦气，倒不如说，糟糕的意想不到的天气变化，暗藏着改变命运的玄机！ 母亲惠子就曾这样说过，酒店的生意如果真想枯木逢春的话，只需要一则最新讯息：徐城昨日突降暴雨，街面积水达100厘米，位于商业街的青城酒店，是本市地表距离最理想的避难所。 如此一来，青城家二楼至四楼的客房不仅能一夜客满，就连仓储室里的积压了几个月的速冻食材都会被销售一空。 可梦终究是梦，当不得真的！ “我勒个去！还加长版的，一天都是一个世界的感觉，这简直等于是毁灭呀？”圭一翘着二郎腿坐在电脑桌前。食指夹着根小苏香烟，烟灰已经在桌面上堆起一小撮灰丘。 “毁灭个屁，你又不工作，整天在家里坐吃等死，你纠结个什么劲！”青城手里拿着两罐冰镇三得利啤酒，放在圭一的脑袋上。 “你这么说就没劲了，那你不也一样？我若是坐吃等死，那你就是坐吃泡妞等死！”圭一将啤酒从脑袋上拿下来。“碰！”啤酒上的拉环被圭一轻快的拉开！ “说吧，找我什么事？”青城开启啤酒，仰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那张多子喜欢的星空图案。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搞得你跟有多忙似得！”圭一撇着嘴，仰起头猛地灌了一口清凉的啤酒，瞬间，清冽的泉流淌进喉咙，奔涌进燥热的胃。 “有事说事，屁话这么多，哥的正事多了，没时间陪你鬼扯！”自从和多子分手后，青城把每天早上必须出门当成了每日里最重要的事。不是有人说过，忙碌是治疗各种伤痛最好的药剂。青城也深有感触。 一个人的时候，回忆会让人浮生诸多慌乱无助，像一个手无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被孤零零的丢弃在暗夜里的街头。 “哥们我怎么看你最近有点不太一样？”圭一起身走到沙发边，他手掐着啤酒罐，左左右右的围着青城转了转，嘴上说不同，可却用语气诠释着不满。 “说说，不会是你马子那边让你不顺心吧？”圭一总能在无意间点中青城的死穴。作为发小，从小一起窝在青城家后厨角落里吃牛肉的哥们，圭一的知恩图报总表现在，在青城心情极差的时候，伙着青城一起去做那些可以放浪形骸，却不被大人提倡或是明令禁止的事。 比如，通宵唱k、泡吧！当然也包括泡妞。 “你还有没有事？话都不会说了吧？”青城甚至觉得圭一有的时候，真是讨厌！ “我们去燕子那吧！”圭一砸吧着嘴，不知是在品味啤酒的余味还是在脑洞里开着飞机。 “想去的话，你就去，别拉着我，正经儿人。” “从明天开始，扔掉三星，丢掉杜蕾斯，面朝人海，春暖花开……”圭一张开双臂背对着青城，做几秒钟的呐喊诗人。话才说到一半，就被青城一脚“扑通！”踹倒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里！ 每次做完这事之后，青城的内心里都会有一小段浅浅的羞耻感，可转念一想，人生在世，能有几件事是正大光明的呢？那些为了权势腹黑的人，那些为了物质不择手段的人，那些为了自己编织的梦幻而终日自欺欺人的人，一番比较下来，这件事，或许没那么见不得人！ 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眼皮上贴着透明假双眼皮，在假睫毛上刷着夸张睫毛膏的女人，她的肤色就如同她的生活，古铜色，又有点近乎麦黑色。 这样的女人，会有人愿意娶么？ 女人翩然翻身，像鸟扑扇了一下羽翼，在她的后背，靠近肩头的位置，赫然纹着一只嫩绿色的蜥蜴！这真是不常见的纹身图案。 关于纹身，青城自己左臂上也有，是一条龙。而现实社会上，身上有纹身的，图案大都是什么恋人的名字啊，龙啊，蝴蝶啊，虎啊，或是花朵。女人身上的纹身，大都是花朵，蝴蝶，以及凤之类的。蜥蜴图案真是很少见。 青城用手轻轻触摸那只蜥蜴，女人没有反应，青城知道，早在他盯着她的脸打量他的时候，她早就已经醒了。这种场合这种人物关系，逢场作戏故作温存是正常的职业操守。 “为什么是蜥蜴，而不是其他的什么？”青城低声问；手指在蜥蜴上不停的摩挲。 “喜欢么？”女人呓语般； “是他喜欢的？”青城这种问话的形式，很暧昧，像一厢情愿的暗恋者。所不同的是，音色里没有挟带哀怨之情。 “你喜欢就好！”女人娇滴滴的说，她背对着青城，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还爱他么？” “现在爱你就够了！”女人转过身来，依偎着青城，蓬松凌乱的发丝像猫一样慵懒。 青城顺着女人的眼睛看去，这才发现，两根细数着年轮的鱼尾纹早早的站在了她的眼角。 打定主意将圭一丢在k吧，是在女人走了之后，青城在浴室里一遍又一遍的用莲蓬头冲刷着身体，水流哗啦啦的扑打在脚面上、地板上，青城的心情慢慢开始变轻松。 驾车经过小q上班的营业厅旁时，青城几乎冲动的想要破门而入拉起她，一起去做随便什么事。 虽然在最初的几天里，青城只是想单纯的感谢她，在接下来的相处过程中，青城觉得，这样的女生自己就算是占她点便宜也是小菜一碟，再后来，自己好像喜欢上了她那种满不在乎的性格，或许是有钱人家出身的缘故吧，她的性格说起来，真的有点意思！ 相比较之下，多子总是穷其所有的给予青城，给予他所有。而她，就算是给予青城的是小部分的物质，可她给予的是有难度系数的，像游戏里的boss一样，只有级别高了，才能够格打boss。否则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打或是被别人当小点心一样打着玩！ 小q经常不愿意见他，而真的见了面又像是前一秒刚分别的恋人，有说不完的有趣事，有可以一起做不完的事儿。每一次的分别都让青城无限期待下一次见面会不会就是明天？ 圭一打来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42分，青城以为是小q终于想起自己来，或是主动约自己何时见面，看到来电显示是圭一那小子的时候，他满心的失望！ “你小子，真不仗义，你走了都不说一声！”电话那边圭一的呼吸声时而盖过说话声，不用问，他准是在服务生的催促下才从睡梦中惊醒。包房时间到了，就算是vip也要遵守k吧的规矩，除非是提前续约时间。 圭一从不做续约时间这样的事，青城走了，圭一耍帅的资本便没有了。 “甭说没用的，我这边还有事，你自己想办法，没钱就爬回来吧！” 第十八章：未来金主 （求收藏！！） “别呀，哥，哥，你微信转我20块，这会儿，公车都没有，我就算想爬，没有车灯照着，我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啊！” “你怎么不去死！” “你先转点钱过来，回头见了面，你说让我怎么死，随你！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圭一边说边在电话那头跟服务员嘟囔。嘴上无非是抱怨服务员为什么没有及时叫醒他，像他这样的金主，若是得罪了，以后这边的生意别怪他不罩着！ 青城平日里讨厌圭一这样大言不惭，这会儿听着就更加烦躁了！挂断电话后，青城将头窝进抱枕里。 过了不多久，圭一的电话又打来了！“哥，要我说，还是嫂子仗义！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在出租车上了，不用担心我，回到家分分钟的事儿！” 嫂子？圭一不是撞见鬼了，就是又抽风了！！ 这几日，圭一简直要烦透了，每天都有一只焦躁的蝉在自己的耳边不停歇的叫唤，虽然这样形容自己的母亲不好，可圭一真觉得，这样的母亲就算是和蝉一样，现在高亢的鸣叫，过一段时间就会死去，自己也不会觉得可惜！ 圭一家的养殖场最近效益不好，母亲除了每天在对着镜子描眉画眼臭美的同时，她开始密切关注到圭一的一举一动。“你不帮你父亲清理鸡场，又打算死哪儿去？” 母亲总是一副很关心父亲的姿态，可圭一最清楚，这些不过是表象，母亲梁静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一句话就能概括完整的。 父亲的鸡场经营到现在差不多有近10年了，母亲极少数走进鸡场里帮着做事，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属于她个人的。逛街、美容、打牌、还有就是追着父亲要钱。 圭一的父亲，今年52岁的佳仁，是个实诚的生意人。圭一的名字就是取他名字里的一部分。乍一听有点像日本人。可佳仁是地道的徐城农民。早前家里还有几亩口粮田的时候，他曾打算考这几亩薄地养家糊口。 直到现在回想起那时候，佳仁仍会感叹：那时候虽然没什么钱，可生活是干净的！ 圭一偶尔会觉得父亲有点迂腐，守着几亩薄地就想安养几十年，说他榆木脑袋或许还有点客气。就现在这个物价，依靠家里这个养殖场做支撑着才勉强度日，更别说就指望哪几亩地的年收入了！若真是那样的话，估计喝西北风都喝不到一手的吧！ 佳仁的养殖场养殖了20万只鸡，其中有乌鸡、三黄鸡、麻鸡和土鸡。在这部分鸡中，有的作为蛋鸡，每日以鸡蛋出售为主，而另一部分则以活杀营业为主。 每天早上4点40分左右，养殖场里一天的工作就开始了。佳仁全副武装和工作人员兵分两路，一路将鸡蛋捡拾，封箱装车。一路则抓取每日都够斤两的活杀鸡类。 早上9点左右，梁静伸着懒腰走出了卧室，饭厅里佳仁已经煮好了稀粥。自从有了这台可以提前预约煮饭的电饭煲，佳仁每天起床后，都把早上要吃粥的材料提前洗淘好放进电饭煲里。这才推门走出家。 “作死！又是稀粥！天天过五八年！”梁静按开了电饭煲，果然佳仁今天又做了玉米杂粮粥。 “惜福吧！有的吃就不错了！”圭一吹着口哨推门走了出去。 梁静看了圭一一眼，欲言又止。儿子总不是外人，何必争锋相对呢！ 走出家门，沿着松柏路一直向西走，在走到聚宝街的时候，圭一瞥了几眼沿街的商铺，这地界可真是寸土寸金！要说徐城，就不得不说，通达商业街。就像苏城的星路步行街，山石老街一样。凡是去过这些地方的人都会记住这些地标式的建筑。 通达商业街被聚宝街和聚财街对称切割成南北两段。这里是徐城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 每年来这里旅游购物的人络绎不绝，虽然赶不上一些5a级旅游景区的人声鼎沸，可shopping，是一部分人旅游的必做功课！正是因为如此，每年的旅游旺季，通达商业街附近每天都像逢庙会一样，摩肩接踵。 “真不知道，这么些人，大热的天儿，不远万里打飞地来这里挤个什么劲儿！”圭一不喜欢凑热闹也只在这时表现出来。 前几天在酒吧遇见杨子硕，他说，在商业街南段，聚成百货的3楼，有一个原本售卖珠宝玉石的柜台现在紧急转手，转让费2万块。圭一有点心动。若是将柜台盘下来，他想做皮草生意。当然是售卖假皮草，现在到处都是禁止杀戮的公益广告牌子，而假皮草不仅满足了人们对于皮毛的喜欢心理，又能保护动物不被血腥杀戮。 反正不管怎样，真皮草自己是搞不起的！ 圭一主意已定，可到哪里去弄钱呢？ 若是有机会，能赚上一笔快钱，永远脱离那个家庭该有多好！自己做老板做生意该有多好！ 虽然住在距离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只有一小段的路程，可在这个有钱人富得流油，穷人悲催的要死的城市，圭一每次经过商业街的时候，看着那么多人手拿着鼓鼓的钱包大踏步趾高气昂的进各种店消费高调的姿态时，他都有一种头被人按在泳池里的感觉，窒息、挣扎无力。 如果，自己可以是这么多金主中的一位，那该多好！ 天色很晚，青城才哼着小曲走进了家门。惠子眼瞅着青城没有立刻上楼的意思。“又死哪儿去了？” “瞧瞧，我可爱的妈咪以前可是个文明人，这一圈牌打下来，钱输出去了，却把不收费的脏话都带回家了！” “别贫，你老妈今天根本就没去打牌！” “真的？合着老妈你现在撒的脏话还是隔夜的！！” “死小子，说，今天又去哪里转了？”惠子伸手揪起青城的耳朵，边说边往上提。 “你揪吧，揪坏了就没有儿媳妇了！”青城尖叫道； “儿媳妇？你骗谁？多子要回国了么？”惠子松开手，一把揽过青城的胳膊。 “也许很快你就有儿媳妇进门了！” “是多子么？”惠子很高兴，可怎么问，青城都不肯说她叫什么。 虽然这样，青城却许诺说，等到媳妇进门，惠子就可以考虑养老的问题，而不用担心经济问题了。惠子听，激动的一宿都没睡着觉。江源也很奇怪妻子的反应。 第二天一早，惠子起了个大早，她亲手将酒店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拖地的时候，惠子哼着古典乐曲，竟然没叫任何人上前帮忙。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 江源吩咐服务员整理采买今天酒店里要采配的果蔬，经过前厅吧台的时候，看见惠子盯着电脑屏幕呵呵笑着，江源走过去，拍了一下惠子的肩膀。 惠子这几天看起来狠起来，一个人坐在吧台的电脑旁玩蜘蛛牌都能笑的这么灿烂。这在以往可是没有的事。“你怎么这几天神经兮兮的？一会笑，一会儿又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什么刺激了！” “你才神经兮兮的，我高兴你也要管！”惠子忍不住又笑。 “老婆，你没事吧，你该不会真的得什么奇怪的病了吧？”江源说着用手探了一下惠子的额头。 “说对了，我就是得病了，我得的是准婆婆的病了！”惠子眉飞色舞的说； “你这是从哪儿听说的？确定是准婆婆病？”江源说完哈哈大笑！谈到儿子的婚事，夫妇俩通常都很关切，当然开心的时候就比如现在，有好消息传来的时刻。 “青城说的？”江源忍不住追问，其实不仅是惠子，在青城的婚事上，江源表面上说不着急，可眼看着跟自己同龄的人有好多都已经抱上孙子了，江源的内心对青城早点成家立业也是很着急的。 “那是，我跟你说们这次绝对靠谱，这种事，青城可从来不乱说，这结婚和恋爱可是绝对的不一样。青城分的清，结婚可不是闹着玩的！”惠子语速快的都快赶上电视台的播音员了！ “老公，那我们得要赶紧准备了！”惠子有点激动，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江源满心欢喜的开始打算，青城若真是要结婚了，房子和喜酒都要开始计划考虑。 为了让青城更快一步，惠子开始打算从里到外包装青城，衣服要选牌子的，钱包里的零花钱总是足足的，出门一定是开着家中的车子等等。 江家对青城的态度改观的如此快，直让圭一心生羡慕。要结婚了，就等于拿到尚方宝剑了！这个时候男生真的是过上了皇帝般的生活！ “青城，这个拿着，给你未来岳父母家送去！让他们尝尝鲜！”惠子手提一篮子车厘子放进车的后背箱里。 “这样的水果，除你当宝贝，人家都不见得吃，”青城觉得车厘子虽然在徐城价格昂贵，可在小q那，这水果根本上不了档次，说白了就是这礼物太low了！ 第十九章：撩妹的理由 （求收藏！！求票！） “我懂！进口水果吃腻了，偶尔尝尝国产的，也新鲜嘛！”惠子觉得青城空着手去见女方家，会很失礼！ 江源私底下觉得惠子的举动有点疯狂。像这种自己平时尝都没尝过的车厘子，还有其他的事物，惠子疯狂的采购回来，让青城一次次的送往女方家。 看着惠子边做着手边的事，边眼含深意，充满激情的跟他大谈特谈青城以后的美好生活时，江源开始觉得这一切来的太快，或许是自己的节奏太慢，还没有跟上步调，过些日子就好了。 8点营业厅的工作下班后，她一个人整理柜面，京子在服务台将员工通道的门上锁。今天下午店里的客人不多，稀稀朗朗几个人走进来，不是在手机柜台前逗留不过30秒就走出去，就是在服务台充值50元的话费然后匆匆离开。汇总一天的营业额，竟然还没有超过3个零。 按理说，暑假了，店里的生意应该很火爆才对，可接连这几天，像被空调打开的温度冰冻了似的，营业额一直给人以冰冷心寒的感觉。 “怎么办？又是只有这么点儿，看样子，这个月的月度目标完不成，这个月的绩效奖金是拿不到了！”京子喟然。 “300块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吧！”她淡然的看了京子一眼，手机柜台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只要把柜台上客人翻乱了的手机宣传彩页整理好，将柜台前的旋转椅按一字型贴靠柜台前脸摆放好，她就可以下班了。 “300块，你几杯咖啡的钱，可这够我一个月的早饭呢！”京子带着哭腔说；每次谈到钱，京子对她的羡慕，如滔滔江河，绵绵不绝！ “好吧，姐给你300块，赶紧下班，我肚子早饿了！”她快步走进更衣间，拿起包，转身就往外走。 “我请你吃小龙虾？刚好我也饿了！”京子一把挽过她。 “小龙虾？不，不要，那东西我……”她其实是想说，这个时间还是各自早点回家比较好，可京子的过分热情让她不好拒绝。 “知道你这种出身的人，是不吃这东西的，小龙虾其实很好吃！”京子边说边用手比划。 平日里卖相普通的小龙虾，在吃货京子的嘴里就像是天上的仙物！经过她的全方位无死角描述，听的人会忍不住流哈喇子。这就是宣传的强大作用力体现啊！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京子就不应该在营业厅卖手机，她应该去广告公司，帮一些企业做宣传，尤其是食品类，绝对大有可为！ “路边摊吧，我，”电视报道里经常曝光一些路边摊的卫生是多么的糟糕！久而久之，她对路边摊有种近乎本能的排斥！ “路边摊怎么了？做的菜是色香味俱全，保准你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卫生方面那个啥！我不太……” “给姐们个面子，不然以后，这有钱人和穷人之间的这道鸿沟真就迈不过去了！”京子连拖带拽将她带到了商业街边的一家大排档旁。 小龙虾端上来的时候，她的手机上收到了一个信息，“京子，微信里有钱么？” 正龇着牙吃龙虾的京子，怔了一下，“有，有怎么了？不过不多，就200多块。” “额，转100给我，我明天一早转给你！”她似乎真有急事，看她的神色有点欣喜有点为难，矛盾的神情，京子倒是第一次见。 “好，有钱人终于向我们这些贫苦大众伸出求助之手了，我很激动。”京子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若是借钱给她，或许对自己来说是好事。她拿出手机，打开个人微信界面，手指点点，将钱转了过去。 “有钱人，你才是有钱人，我这不都跟你借钱么？” “算了啊，你那爹妈可是一秒钟赚几十万上下的人，不过，我这穷人的钱也不是白借的，利息高着呢！” “好，明天还你连本加利。150块够不够？”她手指飞快的将银子转了出去！ 8月中旬的一个午后，青城在午睡中被一串手机铃声吵醒，是杨千嬅的那首《心魔》，青城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它。虽然圭一经常在自己的面前念叨，讨厌哪个明星就把他唱的歌下载在手机里作为手机铃声。 这样明星的歌声便会像闹铃声一样被人讨厌！圭一就是这样做的。可事情的结果，永远是出人意料，圭一现在是某周姓男歌星的忠实粉丝，他莫名其妙的爱上了他的歌声。于是，每遇到重要事情，圭一总会迟到。 青城不一样，喜欢的歌，就算是被设置成手机铃声，喜欢就是喜欢。在这一点上不会有任何变化！ “好的，好的，那就到时候见吧，我这边刚忙完事情，才打个盹儿。”青城挂断电话顿时来了精神。惠子站在楼梯口，看着青城，他今天都没出门，一个人在二楼的沙发上昏睡了整个上午，这让她忍不住担心。 这会儿，是美国的夜晚，难道是多子因为太想青城了，打来的电话？ 青城发现惠子的时候，惠子正要转身下楼，“你怎么又不出声的上来，又偷听人电话，你整天这样，烦不烦啊？” 青城的这股无名火，烧的惠子无力辩驳，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的确会让人误会。“我就是上来看看，你是不是不舒服，儿子，你今天没出去，是不是有事啊？” “你说的对，我是不舒服！是不是我待在家里你不舒服啊？”青城几乎是冲着惠子吼了出来！这是多子走后，青城第一次对人发泄内心的烦躁！ “儿子，是妈妈不对，我其实是想说，你可以出去走走，外面的空气好着呢，要不，你找找圭一，你们开车出去玩会儿？”虽然平日里，在青城的朋友中，惠子最看不上圭一，可没办法呀，青城和圭一的友谊却是最长久。他们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是玩伴，现在仍然是这样。 “你不是不喜欢他，整天在我面前说他这说他那么？现在又让我去找他，你什么意思啊？”青城随手将盖在腰上的羊毛毯摔在了地上。 “儿子，儿子，是妈妈错了，妈没别的意思，我这就下去，你想出去散散心的话，车钥匙我放在楼下的茶几上，你走的时候记得带钥匙。多子如果在那边很忙的话，你可以多一些朋友陪你，女的朋友也是可以有的。”惠子边说边快步下楼。 “那个，” “钱，我知道的，我也放在茶几上，”惠子走下楼，头也不回。 又是一个午后，青城和小q约好在营业厅附近的西餐厅见面，青城早早的到达那里，他走上服务台点了一杯经典咖啡，收银6.5元。青城端着咖啡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在坐下约莫半分钟，青城起身走到服务台点了份薯条，一份鸡米花。这才重又走回到靠窗的位置。 小q走进西餐厅的时候，青城一眼就看到了她，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束胸短裙，脚上穿着一双纯白色的高跟凉鞋。远远看去，身影婀娜，姿态娉婷。 青城一时看的有点出神，当小q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禁不住被吓了一跳！ “遐想什么呢？”小q微笑着说； “想你，你信么？”青城半真半假的说；他主动起身为小q拉开了椅子，然后很绅士的问小q想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 “这儿的东西我差不多都吃腻了，随便喝杯东西吧，要不，跟你一样吧，就，” “咖啡？经典咖啡？” “哦，对，就它吧！” 青城走到服务台重又点了杯咖啡，收银员一眼瞥见坐在青城那桌的小q，他推荐道：“先生，我们这边新近推出了雪顶焦糖布丁，这款甜品很适合情侣一起享用。先生要不要来一份？” 青城原本不知道该点什么招待小q，这下子好了，他果断的叫了一份雪顶焦糖布丁，外加一份草莓圣代。 当青城端着餐盘走回座位的时候，小q扫了一下餐盘上的甜品，她有些惊喜，“没想到你挺会照顾女生的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青城两颊微热，很快的他又恢复到之前的冷静：“这些都是我女友喜欢吃的，这个雪顶焦糖布丁是新品，适合情侣一起品尝，所以我点了一份给你。” “情侣？那应该是双份的啊，你点了一份这是怎么回事啊？”小q忍不住嘟囔；这气氛样子像极了真的小情侣之间的抱怨。 “我女友不在，那个，下次你可以和你男朋友一起吃，”青城说完自顾自开始喝着已经有些微凉的咖啡。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空气有些沉闷，青城有些小失落，同样的，小q也感觉两个人这样待着有点不自在。 “那个，手机的事，谢谢你。”青城率先打破沉默，他表情真挚的看着小q。 “这么客气干嘛，不过是一款手机的事儿，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她说； 第二十章：灾星寻梦（求收藏！！） 小q嘴叼着一根薯条，双手撕开面前的袋装番茄沙司，用力挤出一些，点烟似得的抹在薯条上。样子很是特别。 青城见状，咧嘴笑了开来，小q飞快的吞掉嘴里的薯条，一脸不解的看着青城：“笑什么？羡慕的话，你也吃呀！” “我不是羡慕，我是觉得你吃薯条的样子，很，很可爱！” “是么？那，你也来点额？”小q涨红着脸，似乎有点不高兴。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故意的？现在“可爱”这个词，等同于可怜没人爱！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觉得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很特别。”青城这会儿是真的意识到自己或许说错了话，惹她不高兴了。 小q不再说话，手拿着塑料勺，将杯中的草莓圣代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漫不经心的吃着，很快的朱红色鲜嫩的草莓汁便和雪白的冰淇淋融为一体。 青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前女友多子也时常耍小性子发脾气，可自己却很少着急，多子的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可是眼前这个女孩，才认识不多久，自己对于她的品性知之甚少，这让他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青城不知道到自己为什么每次站在她的面前都会自动矮上三分。这种感觉自己从未有过，就连前女友多子，也从未给过他这种压力。 在她的身上，仿佛真的有中强大的能量，青城也说不好，自己为什么突然胆小了起来。说出来，估计谁都不会相信。他居然很害怕眼前这个女生对自己的印象变坏。 “以后我还能来找你么？”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西餐厅的时候，青城快走了两步，看着小q说； “随便你啊，” “那就是可以咯！” “随你便，” “不要生气了，我真没那意思，”青城还想为刚才的事做一些解释，可当他看到小q头也不回的顺着斑马线走到对面那条街面上时，他颓然的低下了头。 和小q分别之后，青城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往停车场走，没走多久，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将车钥匙从右手换到左手，这才从右边上衣的口袋里掏出那只最新款的手机。青城用手在手机上轻轻一划，手机锁瞬间被解开，来电话的人是圭一。 “哥，你赶紧过来一趟吧！最好带些人过来！”电话那头圭一的语速非常急切，像是遇到了麻烦事。听通话语音里夹带的呼呼风声，圭一应该在某个封口处给自己打电话。 在青城和圭一快20年的友谊长路上，他每次给自己打电话不是缺钱就是有事。钱是小事，当然需要打架助威的事也不算是大事。 青城一边接电话，一边改变路线，沿着路边的狭长小公园一直往前走，圭一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在电话里对青城大声呼救，他让青城赶快带几个人过去，青城一听便知，这是要打架。 青城来不及细问，只是跟圭一确定了位置，挂断电话转身便往停车场跑去。 拿了车以后，青城一边开着车，一边播着电话，很快的，三五个人员定了下来，青城驾车沿着商业街一直往南驶去。 到了地点之后，青城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早应该听惠子的话，这下子，麻烦大了！ 圭一这一次真是脑袋坏了！ 青城知道到这会儿，一味的怪圭一也无济于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怎样收拾眼前的这个烂摊子，圭一站在一边低眉顺眼的给青城赔不是，站在青城背后的弟兄见状，也不好抱怨什么，只说，真是倒霉，遇到这么档子事！ “哥，我们也是来了才知道圭一做了这事，你看，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们报警吧！”光仔挽起袖口，露出龙形纹身。 另外几个人，也纷纷劝圭一主动自首。圭一抱头十指紧扣蹲在水边，嘴里不住的念叨：“这次我死定了！我死定了！哥，我这次全完了！” “圭一，你先冷静一点，事情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眼下你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我们先这样，我们先离开，你自己报警自首，这样大不了就关几天，没什么大不了的！第二，我们现在就放人，跟他说好，不许报警，这件事就全当没发生！你呢，给他点钱，就权当是补偿！” 青城想，综合目前的种种，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就结束掉，既然如此，倒不如想一个稳妥的隐秘的方法，将它和平的处理掉。 圭一一听青城说要放人，他赶忙冲到青城的面前，跪地痛哭流涕：“哥，哥，你不能放人，不能放，你放了，警察会把我抓起来的，……他，他，一定会报警的，而且我已经收了人家的钱了，你就算帮帮我，帮帮我，你把他做了，做了，钱都给你，都给你，行嘛，哥，……哥，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你怎么这么糊涂！”青城恨不得一拳将面前的圭一打到在地！ “哥，放人他会报警的，她也不会放过我！哥，”他回头看了一眼，绑在不远处石柱子上的男子，转过头来再看看圭一，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的毁了！ 母亲惠子说的没错，圭一真就是灾星！跟他在一起也会一起倒霉！ “你，果然是，你怎么会有？”妇人待年轻男子驾车离去，她快步追了上来，一把拉过女孩。 “怎么是你？怎么了？今天不用上班么？”她看了妇人一眼。神色颇为不屑。 “你该不会是去偷东西了吧？”妇人小心翼翼的说，这种话，若是在平时自己怎么都不会想到去问，可方才看到的那一幕，让她内心既狂喜又深感不安！ “你希望我去偷么？还是你在暗示我可以去偷？”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会是那里的金卡会员？你？”妇人看着她，表情很是疑惑。 “我就知道，你找我，不是这个就是那个，金卡怎么了，又不是靠你。” “我知道的，我没本事，可，你，应该不是偷来的吧？” “你希望是这样的话，随便你。” 接连两天，小q都不接青城的电话，青城有点着急，他决定去她工作的地方去看一看。青城拿着车钥匙去服务台充话费的时候，无意间问了一下小q的情况，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女服务员告诉他，小q已经两天都没有来上班了，据说是请了病假。 青城再三追问，却被告知，她们也不知道小q家的地址，只是听她说过，自己家的房子很大。她父母行事很是低调，从不轻易允许她邀请朋友去家里做客。 青城不情愿的离开了营业厅。驾车回家。 第二天早上，青城在自家酒店里用了早餐，从吧台右手边的柜子里拿了车钥匙，走出了酒店。发动好了车子，青城依着昨天店员的推测路线，开始找寻小q的家。 根据店员对于小q每次出现的在公众视线中的位置，青城初步将小q家的方向定在南京路北大街。北大街通往市中心，这条路一直通到火车站位置，而小q每次都是在这里出现。 车子走在北大街的时候，青城不禁大吃一惊，因为，他才发现，北大街这个地方，聚集了好几个高档小区，四周一派繁华景象，青城禁不住心潮澎湃，他减慢车速沿着界面慢慢往前滑行。如果小q真是住在这个方位，那么家里的房子就算不大，家境也是可观的很。 北大街很长，走到尽头是一条狭长的河流，河上歪斜的架着一座破旧的拱形石桥。放眼望去，河对面是零星坐落的民居，不过这些个民居的布局排列很有意思，它们虽然零散，却像是给规划好了一样，整个板块四方四正，不过青城对它并不感兴趣。 如上所描述，如果说北大街是纽约的华尔街，那么这里就是闹市中的贫民窟。 离开北大街之后，青城决定不再找寻，他将车子掉头拐进一家小型的茶吧，时间9点06分，茶吧的门才刚刚打开，青城点了份咖啡，凑到邻桌旁看其他客人，邻座有四个剃着板寸的头。肩背上纹着各式猛兽的男子在玩牌，看样子，他们赌得很大，他们玩了一会儿腻了，便开始掷筛子，青城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他低下头默默地喝着咖啡。 邻桌的声音像夜潮拍打着沙滩，一浪高过一浪。可这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思考。小q现在哪里？在做什么呢？生病了有没有好一点，青城非常担心。 梅长苏仍在徐城潇洒，气温忽冷忽热。早上的时候，暴雨肆虐，徐城的几条大道积水汹涌，俨然一座新生的海洋城市。 挂断电话，她微微一笑，真是天助我也！ 任务发布出去了，接任务的人也很合适，那么接下来就是坐等消息，他真的能做到么？如果做不到，自己该怎么办？他若是做到了，自己又将怎样？ 第二十一章：成哥的女人（求收藏！！） 她本能的将进和退之间，事情的发展轨迹以及这样做所导致的后果，细细地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 就像雨天多逢盗，这样的特殊天气，做那件事，是再好不过的了！ 想到赏金猎人已经划破梦幻的迷雾，走进自己的生活，此刻她正手捏着酬金，提线操控着操作者，坐等猎物入口，这种感觉真是太刺激了！ 窗外大雨如注，康成一手揽着女友，一手掐着玻璃酒杯微微摇晃。 梅雨季节的徐城像一位多泪的妇人，从昨晚开始就哽咽不停，现在是下午三时，雨丝毫没有减弱半分。被康成这样搂着，女友有点不大情愿。她时不时的转动手腕上的卡地亚手表。即使现在外面大雨滂沱，可室内温度的气势却丝毫不减半分。 空气没有被雨的潮湿冲洗出清冷，反倒是平添了几分沉闷。 “有点钟没有？这都几点了？怎么求人的不来，来的是都是愿意被人求的？”康成有点不高兴了。眼看着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不到5分钟。 “来了，来了，成哥，青城说，已经到大门口了！”圭一手捧着电话，讨好的看着康成。围在康成身边的小跟班们，脸上分明写满了不悦。 “我再强调一遍，以后像这种没谱的事，不要找我！”康成说完，低头在女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女友撇了撇嘴，倒也没说什么。 青城走进来的时候，康成看都不看他一眼。 “成哥，不好意思，有急事，来晚了！”青城走上前，满脸堆笑的说； “来晚了，就一句话，嘴上说说就完了？”康成身边的俊峰，瞪了青城一眼。俊峰，青城早就认识，他是康成的跟班小弟。早在高二的时候，俊峰就和青城有过节。 那时候的俊峰是高一年级的霸王，俊峰的女友阿灿，后来跟了青城一段时间，就为了这，青城和俊峰血战了一场。事后，俊峰跟了康成。直到现在。 “什么时候，大哥的话，轮到你这鸡不吃猪不拱的货来说了？”圭一觉得俊峰有点狗仗人势，这小子就是欠收拾！再者说，现在青城到了，自己没必要怵他了！ “干！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俊峰噌的一声跳到圭一的面前。一把揪起圭一的领口，差点将圭一提了起来！他从不把圭一放在眼里。谁都知道，圭一是叫鸟不肥，不管什么事，嘴上说说就算了，至于真枪实干的打架，他向来不擅长。 “成哥，我这屁股还没坐下来，就干起来了，不太好吧？再怎么说，我们之间也是多年的好兄弟，手下人不懂事，咱们，……”青城将车钥匙放进裤口袋里，一手接过酒侍递过来的酒杯。 康成松开搂着女友的手，轻声在女友耳边说：“宝贝，你先自己玩一会儿，我这边有点小事情要处理。” 青城看着女人狂风摆柳扭着屁股离开了吧台，他突然有点明白了。这女人，对，就是这女人，康成的新欢？ “青城，咱们有一阵子没见了吧？在哪儿发财？”康成首先打破沉闷，掐着酒杯碰了青城一下。 “成哥，刚才确实有急事，来晚了，这样我自罚一杯，以表歉意，你就给弟弟一个薄面，好不好？！”青城心里明白，有事求人，自当矮三分，现在自己过来时间的又有点晚，如果不做点什么，怎么都说不过去！ “额，看来我这弟弟，是懂点事。” “成哥，你是看着我一路走过来的，咱们之间的感情不用我说，一句话，都在酒里！”青城仰头干了酒杯里的酒。 “没什么事的话，我这边很忙，先走一步。你也看到了，我宝贝都有点不耐烦了。” “成哥，容我说一句。”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有事，说。”康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九五至尊，俊峰上前点了火，康成这才眯着眼看了看青城。 “哥，咱开门见山！今天我约你来，是有事求你！”青城觉得，两个人没必要扯面条。 “求我？每天求我的人多了，可没有你这样的，求人的人行事做法还这么咄咄逼人！你瞧，那个谁，那个什么鬼，乍一看，看以为是你雇的打手！这阵仗，成哥我，也算是见过点儿市面的，不晓得，这是几个意思！”康成用手指敲着吧台，酒侍凑过来，“白兰地，纯的。” 酒侍将一杯纯正的白兰地，摆在青城的面前，“你随意。”康成丢下烟头，用脚狠狠的在地上拧了几下，圭一面如土灰。 青城知道，这个时候，满脸堆笑的说什么，是自己管教手下无方，都无济于事。康成的狠，早在高中的时候，青城就领教过。虽然青城与康成同是一拜兄弟。可康成和青城的关系素来走的不近。 圭一是一拜兄弟中混的最像跟班小弟的。 “成哥，一人做事一人当，话是我说的，”圭一明知道青城不会真让自己喝，他还是上前了一步。 “我无所谓，你们随意。”康成说完起身走下座椅。俊峰一帮小弟嘿嘿笑个不停！酒吧里不知何时开始响起gd的歌，康成和女友耳鬓厮磨，旁若无人。 “难得今天成哥给面子，这酒，我干了！”青城起身举杯一饮而尽。 “就一杯？哈哈，难怪十年河东，还十年河东呢！鸡仔就是鸡仔！永远变不成大鸟！”俊峰分明还没忘记青城当年的夺情之恨！ “敬成哥！满满白兰地，浓浓兄弟情！” “干了再说，喝多少都算我的！”康成转身看了青城一眼。 “谢谢成哥！谢谢嫂子！”青城硬着头皮连干了几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几杯浓烈的白兰地下肚，青城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他觉得头昏昏沉沉，眼皮也开始像灼烧般，圭一上前想要扶着青城，青城摆摆手。 “该不会出人命吧，”女人小声嘟囔了一句。 “没事，喝死人的事，又不要我们偿命！我又没让他喝这么多！再说，这酒钱还是我买单，我很亏的。”康成耸了耸肩，一脸的不以为然。 “看不出来，你的心还挺大的！” “那是，心不大，能装的下你么？我的小宝贝！”康成凑到女人的嘴上猛亲了一下。 听完康成的条件内容，青城的脸像被人狠狠抽上几个耳光一样，嘴木木的，吐字不清，心里所想的，嘴上全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康成的意思很明显，青城的忙，他会帮，可他要付出代价却也是昂贵的。 那个女人，走来康成身边的时候，青城耷拉着眼皮看了一下她的脸庞，高挑的眉毛，肉鼓鼓的鼻子，她果然是个有钱人。康成这小子真是走了****运了！ 回来的路上，青城的脑袋居然异常的清醒，康成的话，那个女人的举动，都像烙印一样火辣辣的烫印在他的心上。 圭一知道，今天的事情全由自己而起，可刚才自己又一不小心闯了祸。连累了青城。 这一晚，青城梦见自己回到了高二那年，也正是那一晚，阿灿，那个好久没有来自己梦里的女孩，回来了。 很多时候，人的陈年旧怨，都在年少无知的时候萌发。那年的青城，中了邪似得，跟在乔晨的后面，每到周五前后，乔晨会带着各色女生跟他去学校附近的小旅馆里开房过夜。后来，乔晨也因此被学校开除了。当然这是后话。 青城便是那个时候认识阿灿的。就像这一晚，阿灿的那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再一次征服了他。 阿旺这几天有点奇怪，江源时常看见阿旺在切配的时候，不自觉的呵呵笑上两声，有时，他会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跑去卫生间抽上小半小时的烟才又回来，继续做事。江源虽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是一想到，阿旺或许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也不便多说什么。 江源还留意到，有时青城和阿旺聊天，阿旺的眼睛总在青城身上四处流窜，像一只奔跑在草原上的老鼠，自由而又心怀警惕怀揣着思考。 周二的晚上阿旺果然还是出事了，他说母亲病了。到现在掐指算来，阿旺已经请假超过三天，他很少请假。 说来也奇怪，往日酒店里人员齐全的情况下，生意惨淡的很，可是这几天，偏偏阿旺又不在。生意却是出奇的好。 晚饭后，惠子坐在吧台前开始清点一天的收益，清点完毕之后，惠子从柜台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在一旁玩手机的青城：“儿子，拿去把自己捯饬捯饬。” 青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惠子居然会主动给自己钱，让自己装扮一下。“我没有听错吧！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要是吧，不要给我拿来！” “要，要，怎么能不要呢？这是我可爱的妈咪给我的，我当然要收下咯！”青城这会儿咯咯的笑着像极了一个爱撒娇的小女生。 江源从厨房间走出来，见母子俩都笑的这么开心，他眉头舒展道：“生意好了，我看你们娘俩也整天眉开眼笑的，真好！” 第二十二章：摄氏39度（求收藏！！） 江源甚至觉得，这是最美好的夜晚，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酒店打烊之后，江源拿着车钥匙，走出了酒店大门，惠子和青城紧跟其后。刚走出酒店门口，江源警觉的一抬头，“下雨了，惠子。” 惠子以为江源在开玩笑，她默不作声的伸出手，丝丝清凉滴落在她的手掌，她禁不住嘟囔了一句：“还真是，老公，看样子明天的菜要盯一下了，还有，厨房间的冰箱里的存货看样子要省着点用了。” 江源嗯了一声，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青城呆站在原地，他仰起头看了看天，莫名的叹了口气。 雨下了一整夜，青城莫名的烦躁，半夜的时候，惠子听到客厅里的冰箱似乎开，关了两次，她没有起身去看，想必是青城半夜口渴了起来喝水的吧！ 清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四下里一片清新，江源早早起床去酒店开始准备一天所需的物品了。惠子穿着拖鞋慢吞吞的走到卫生间开始洗漱，牙膏已经快没有，惠子很费力才挤出花生米大小的牙膏，看着镜子里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她自恋的左右侧脸照了照。然后才将牙刷蘸了蘸水杯里的水，这才将牙刷塞进嘴里开始刷牙。 就在这时，青城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如果有人，做错了事情，你会怎样看？” 惠子抬手猛的拍了一下青城：“你要吓死我啊，做错了事，当然要接受惩罚！” “哦，果然是这样啊！”青城若有所思的挠挠头； “儿子，你说的是谁啊，做错了事，主动承认了错误，就没事啊！”惠子虽然嘴上怪青城鬼魅一般的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看到青城失魂落魄的样子，尤其是此刻青城思索的样子，让惠子的心里隐隐开始不安。 “啊，没事，我好奇，随便问问。”青城走到惠子旁边伸手去拿牙膏皮开始挤牙膏。 “儿子，对不起啊，妈妈这两天太忙了，你看，牙膏都没有顾得上买，……”虽然自己也是很费力的从那管牙膏皮里挤出那么点点牙膏，可是，她却不愿意青城面对这么窘迫的状态。 “没，没事。”青城不以为然。 惠子先是一愣，而后呵呵笑了起来，在她看来，儿子或许真的长大了！他已经开始不挑剔家中的这些，不是么？ 洗漱好之后，惠子简单的跟青城交待了几句，便骑着电动自行车去酒店了。当四下里重又恢复一片静寂的时候，青城跌坐在地板上，背倚着马桶呐呐自语：“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对不对？你离开我，早知道了，对不对？你说啊，你是因为知道，你才离开的对不对？！” 多子，多子，告诉我该怎么办？一切，不会被发现的对不对？我会没事的对不对？……青城在心里呐喊着，可他很清楚，多子已经走远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若是在以往，青城说什么都不会相信，人明明滴酒未沾却能身心酩酊大醉。这会儿他深有感触。都怪该死的圭一。 青城好不容才将自己从卫生间里解救出来，他跌跌撞撞的走回自己的卧室，刚要打算倒头睡去，电话铃突然响起，是爸爸，江源打来的。 “青城，你赶快来一下酒店，阿旺可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什么？阿……阿旺？他怎么了？”青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旺居然这么快就…… “先不说了，你过来再说吧！”江源匆匆挂断了电话，青城慌忙丢掉手机，双手覆面，巨大的心理阴影瞬间侵占了他的心间。 青城在杰辉k吧门口呆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走进去。 “你好！我是，小q的闺蜜，琴音，的男朋友！”一见面就对青城作自我介绍的男子，青城第一次见。他约莫180公分，瘦长白净，一身的名牌，不过这些牌子倒不全是国际大牌。手腕上的手表是阿玛尼的。 “你这么说，谁知道你是谁啊？重新自我介绍一次，这次准确点儿！”坐在他身旁手拿麦克风的短发女孩嚷道；她大概就是那个叫琴音的吧！ 此刻小q整一个人蜷坐在沙发的一角。青城接触到她的眼神，她表情很是淡然，像是在审视青城一般。这让青城有点紧张。 在来这里之前，青城分明是精心整理好自己的着装仪容，甚至还喷了点香水。原以为会是专属与两个人的浪漫之夜。可到了这儿才发现，原来这不过是一个朋友聚会。小q的闺蜜聚会。 说起来也不算坏，她会带着自己一起参加这样的小团体聚会，足以说明她对自己的印象不差。若是从积极的方面想，这是成为她男朋友的前奏曲么？ “我叫青城，是小q的朋友。很高兴认识大家！”青城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好在包间里的点唱机此刻在运行着原唱模式。颤抖的部分被美妙的背景音乐淹没了。 “小q的朋友？什么朋友啊？是男的朋友，还是男朋友啊？”坐在小q左手边的一位紫色头发的女人，笑着说； 小q依然没作声，她双眼无神的盯着青城，这神态不像是在暗示，似乎青城的到来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好啦，来这边坐，哥们，”热情招呼青城的男子似乎是紫色头发的男朋友，他倒是一身亲民装扮，青城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他这一身白兰之家，应该不超过1000块。 “我叫秦勇，你呢？”男子起身按了一下吧台边的酒水服务按钮。“别介意，当初我也是被他们这样玩的。第一次来都这样，你习惯就好！” “青城，”坐在这里青城觉得自己就像刚进门的小媳妇，小q不说话，他的处境及其怪异。甚至有点小孤独的味道。 不一会儿，包房的门敲门走了进来，“你好！是这边叫的服务么？请问是啤酒，白酒，红酒，还是这边有私存的酒呢？”服务员跪在吧台边的茶几旁，一手拿着拷机，一手递上点单册。 “私酒，就不用了，今天来了新朋友，开点新鲜玩意，就啤酒吧！”男子打了一个响指，服务员微笑着；“您稍等，啤酒稍后就会送来，谢谢您的光临，祝您晚上愉快！” 琴音一曲唱罢，绕过她的男朋友，凑到青城的面前，“小q，我说你这都是从哪里淘换来的宝贝？你瞧这帅哥，这脸蛋，这身材，你怎么还能那么淡定，要不是我眼前有这货挡着，我一定先扑上去再说！” “咳咳，某人说话注意点儿形象啊，爷可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人，你这么喜新厌旧，小爷我今晚不伺候了！”这会儿青城才知道他叫齐强。马桶小开。据说家里资产过亿。 “猫咪儿，你看这帅哥，没感觉？”琴音越说越大胆，她用手指勾起青城的下巴。不过这眼神就有点奇怪了。 青城觉得这像是在看畜生的牙口。虽然他从没有去牲畜市场走动过，可就在那一刻，他确实有这种真实的感受。 “玩够了吧？青城，我们走吧，今天的聚会就到这儿吧！酒记在我账上。”小q的话，似乎只是结论，没有商量的余地。看小q起身，众人的神色分明有点不自在。 青城从没有见过小q如此大姐大的风范，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财大气粗？ 青城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小q正倚在路边的路灯旁，昏黄的路灯下，她的长发凌乱的随风飞舞。双眼迷离。青城这才发现，她原是喝了不少的酒。难怪她方才话那么少。 青城将车子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下车将酒醉微醺的她扶上了车。 今天是大暑，徐城的温度是摄氏39度，从早上到现在，鸡场里已经有近百只的鸡因为气温太高而被热死了！昨晚鸡场里的风扇坏了，佳仁一早就拨打了客服电话，工作人员从早上修到现在，风扇仍然没有修好。佳仁急的嗓子眼都在冒烟！ 佳仁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眼下的状况也不能全怪工作人员，实在是鸡场里的坏的风扇太多了。在这之前，圭一倒是提醒过自己一次，鸡场里的这些风扇，如果坏了，不要堆积在一起，到基本都坏了再修，这样一定会出问题。 可那时的佳仁，没有把它放在心上，现在果然，真出了大问题了！ 鸡场里的鸡是佳仁的命根子，就像当初自己手里的那几亩薄地一样，它们是佳仁活着的精神支柱！ “看样子，你要先把这些热死的鸡，先处理掉了！”工作人员好心提醒佳仁。 “技术师傅，我这些风扇，几点能修好？我这手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看才这么会儿，这鸡就死了上百只了！在这么下去，我这损失太大了！”佳仁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处理这些死了鸡，活着的那部分才是他最关心的。 “你这些刚死的鸡，现在卖给宰杀点，能止一部分损。”工作人员觉得这些鸡，不是患病而死，就算是卖给宰杀点，也不算缺德。 第二十三章：不速之客 （求收藏！！） “那不行，那不行，这鸡毕竟是死的，卖给人吃了，吃出来问题，对不起良心！”佳仁觉得这样做不地道。 “反正不管怎样，你现在得把这些先处理出去，就放在这里，一会儿就臭了，这气温这气味别说人了，就是这些鸡也受影响。”工作人员指着那些躺在地上的已经死掉的鸡。 “你这么说，是对的，我这就把他们处理出去，不过，这样的死鸡，卖不得，换做是我，知道自己买的是死掉的鸡，心里也会不舒服的！这缺德事，做不得，做不得！”佳仁边说，边穿上工作服，将死鸡一只只丢进垃圾袋。 下午一点多，风扇被全部修好了，佳仁想请工作人员到家里坐坐，可一想到梁静正在家里午睡，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几日圭一常常不在家，就连晚上也不常回来住，佳仁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还是很着急。鸡场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老婆梁静没少在自己的面前抱怨。赔了钱，就像是被剥夺了自尊。梁静嘴里的话越说越不好听。佳仁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待会儿。 坦白说，像佳仁这样，上了年纪，又老实木讷的人，身边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说上话的朋友。现在想来，前些日子，邻居老刘头还曾过来邀请佳仁一起去屋后的小河边钓鱼。那时候的佳仁正在忙着打理鸡场的琐事。根本无心去放松。 这会儿自己非常想要去一个人静一静，或是身边有人说说话，心里的郁闷排解掉，心情或许会好很多。可回过头来看，才发现，除了老婆儿子，自己在交际和精神上，孑然一人。 “老头子，我今晚有牌局，你不要等我，早点洗洗睡吧！”梁静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踩着恨天高铛!铛铛铛!的走出了家门。 佳仁一个人闷坐在床边，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也是在这个时候，他脑袋里闪过这样的念头，为什么他们都能那么潇洒自如的来去，自己怎么就不可以？好吧，从这儿走出去，随便做点什么好了！ 人生总会有说走就走的旅行，佳仁真迈出了这一步，才发现，自己鬼使神差的拿了根钓鱼竿出来，难道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也是想要去钓鱼养心的？ 经过老刘头的门口，恰好被老刘头撞见，老刘头先是一怔，而后有点不高兴的说：“佳仁啊，前些天你还拍门不入，说自己绝对没时间去钓鱼，怎么这会儿自己一个人想起来去钓鱼啦？” 佳仁知道老刘头的脾气，他迟疑了一下，放慢了语速，“老刘，我正想说，如果你想去的话，一起去！” “不了，我怕打扰你好兴致！”老刘头说完背着手走进了院子。 佳仁呆立了两秒钟，这才重拾步伐，绕过老刘头的院子东面，来到小河边。 自从经营了这个养殖场，佳仁每天的生活基本是两点一线，眼前的这条小河，佳仁甚至都记不起它是何时出现的。 佳仁沿着小河边走了近一圈，他觉得，这样的河水里怎么会有鱼呢？就算是真的有鱼，估计也是受污染后的鱼，那即使钓上来了，也是断然不能吃的。 佳仁觉得钓鱼是放松心情，散步同样也是，虽然天色越来越暗，四周的事物也在眼前越来越模糊，可这样的环境下，他的心情竟出奇的好！ 漫无目的沿着小河边往大路方向走的时候，他的心里唱起了华仔的那人哭吧不是罪。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男人更能了解男人，同样的，没有比黑夜更适合释放悲伤的情绪了。 哭了一会儿，佳仁想起要给儿子打个电话，自己出门的时候，内心慌乱，家里的钥匙甚至都忘记了随身携带。如果圭一这个时候回去，家里的一切自己都不用挂记。 佳仁从口袋里掏出那款老旧的步步高音乐手机，在电话簿里找到了儿子的号码，接连拨打了两次，圭一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快走到通往大道交叉口的地方时，佳仁依稀听到有人低声叫唤了一声，他站定仔细听了听，在这之后，便没有了声响。佳仁觉得自己准是幻听了。 走上大道不多久，佳仁就决定要回家了。 即使家里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家，仍然是他时刻牵挂的地方。 这个时间，大道上已经没有了公交车，只有零星几辆全速奔驰的出租车，看他们风驰电掣的狂奔，不用想，准是客满。其实就算是出租车主动靠边停下来，招呼佳仁上车，佳仁也一定会攥紧口袋，一分钱都不会乱花的。 在路灯下，佳仁肩扛着鱼竿，沿着路的右侧走。实在无聊，他便用鱼竿的把手挑着路面上的杂草或是弯腰捡那些被拉煤车颠簸掉的小煤块，丢进随身携带的布袋里。 这样一小段路走下来，倒是捡了不少的煤块。 佳仁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半多了，圭一还没有回来，佳仁将捡回来的煤块小心翼翼的倒在厨房间的地面上。然后去卫生间拿了一个水盆，打了点开水，用毛巾将身体擦了擦。 门外传来沉重急促的敲门声时，佳仁正打算打开摆放在床头的电视机看晚间电视节目。 “你怎么才回来，吃饭了么？”佳仁看着圭一一脸的疲倦，他突然忘记了自己此前的郁闷心情，像瞬间重获新生一般，他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注意到，圭一的衬衫上沾满了土，领口的位置有一小团紫红色的印记。佳仁有点着急。“儿子，你和人打架了？这怎么浑身都是泥？” “没事，我去洗个澡。别烦我！”圭一疾步走进浴室。佳仁刚想提醒儿子洗澡前要先去拿换洗的衣服，听到浴室门咣当一声关上时，佳仁闭上了嘴。 早上9点一刻，赤川夹着公文包离开案发现场，根据报案人的说明，他觉得这起案子多少透出一些古怪。 虽然，局长说，这是一桩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不普通的人命案。 根据搜查科及时反馈过来的信息，死者叫阿旺，是镇上一家大酒店的主厨。赤川还记得，死者的社会背景简单的有点过分。单身，无父无母，无子女，无不动产，…… 如果从一般的案件推理方式——利益角度推理，赤川几乎可以脱口而出，这是一个一加一不等于二的谜题。案件看似平常，可破案的难度却是不可估量。 看完了死者的信息，赤川决定先从死者生前工作过的地方调查起。这是一家规模看起来很大的酒店。枣红色粉饰的店面，古色古香颇具中国传统气韵。酒店分三层，从玻璃窗看酒店内部，右手边是吧台。门正对的是通往酒店大厅豪华通道，看得出，这家酒店不仅外观恢宏，内饰也相当上档次。 赤川抬头打量了一下挂在酒店大门口正上方的酒店招牌和位于招牌下面约莫20公分位置的led电子幕——倾城美居。 赤川抬起手看了一眼，现在是9点3刻，看样子公车果然跟不上自己的心理预期和处事步调啊，如果能有一辆公车代步，自己也不至于在挤公交车上浪费掉那么多可贵的时间。 真是在浪费我珍贵的生命啊！赤川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推门走进酒店，这会儿的酒店里没有什么客人，吧台里有一位看起来年近四十的中年妇人，她正在用手一边按着手边的计算器，一边在计算器旁的一个什么清单上做着记录，不对，或许准确的来说，并不是在做记录，而是在做核对。 站在吧台外是一位看起来同样年纪的男子，男子见赤川走进酒店，他满脸堆笑的迎上前：“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男子招呼赤川的声音，中年妇人猛的提起头，朝赤川笑了笑。 不得不说，妇人笑起来的样子一下子减龄了近10岁，虽然这样说有点肤浅，可赤川并不是色狼。直觉告诉他，这个中年妇人或许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娘。虽然局长常说，赤川身为男人，是不应该相信所谓的只有女人才有的直觉判断力。 “你是这家酒店的老板么？”赤川将视线投向吧台，又说，“请问江源先生在么？” 中年妇人还没开口，就听见中年男子：“我就是江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他就是江源，这家店的老板？赤川有点始料未及，看他一脸和善的样子，简直颠覆了赤川以往对于财团商贾粗暴蛮横的看法，看样子局长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人嘛，总归是有例外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些许慌张，赤川装作从容的胸前的口袋里掏出警员证，“我是城关派出所的，我来这里，是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一听是城关派出所的，江源表情上有些奇怪。中年妇人倒是灵敏，她火速起身招呼服务员给赤川引路去楼上的雅间，紧接着她亲自提着一壶茶水送进雅间，将茶水倒好之后，她就要转身出门，中年男子对着她的背影轻轻说了句：“惠子，你先去忙，一会儿就好。” 第二十四章：死而复生的人 （求收藏！） 这会儿雅间里只有江源和赤川，赤川听见江源叫她惠子，想必她真是老板娘了？想到这里，他在心里窃喜了一下，看样子，局长的反对言论，也有不奏效不起作用的时候。 “江源先生，我这次来是想要了解一下关于贵酒店主厨阿旺的相关信息。希望你能够配合。”赤川从公文包里掏出纸和笔准备开始记录。他目光直视江源。 “阿旺？你是说阿旺么？他怎么了？”江源有点意外，警察要了解阿旺的信息，难道是阿旺惹上什么事了？ “与我的问题无关的事，希望你不要多问，下面我们开始，阿旺是从什么时候单身的，确切的说，是因为什么原因单身的？”赤川这个问题有点不在正题上，他每次都是这样，不管去哪里了解与相关案件有关的信息时，他都会根据现场无意间触及或是感兴趣的话题为开端，来展开案件的问询调查。 虽然，局长总是说，这是他缺乏谨慎意识，非专业的体现，可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他每次这样漫无边际，看似无厘头的问讯，却往往会有重大的发现。所以赤川在局里一直有“诡问”之称。 正因为如此，局长对他是又爱又恨。 在赤川这一击炮弹放出之后，江源瞬间陷入了回忆当中，他两次开口想说什么，可又都因为什么而及时收住了，赤川最不喜欢别人浪费自己的时间，他开始主动引导：“那时候有女人么？那时候阿旺多大了？” 被赤川引了一个话茬，江源不假思索的说道：“那个女人，严格的来说，应该算的上是阿旺真正的女人，只是，……” 赤川见江源欲言又止，他再次加以引导：“阿旺爱那个女人么？那个女人漂亮么？” “阿旺最初应该是爱的，后来，就不清楚了。她算不上漂亮，只能说是一般吧！警察先生，阿旺难道是惹上什么事了么？”江源忍不住又追问了句。 赤川用手挠了挠头，“怎么说呢，你现在说的这些，或许能帮到他，帮助找到答案。” “惠子是您的太太？” “是的。” “看起来你们感情很好，你们结婚有好些年了吧？”赤川话锋一转，开始跟江源闲聊起来。 江源一听赤川这么说，他心里美滋滋的。“是啊，结婚20多年了。说来时间过的还真快呢！” “如果阿旺当年和那个女人结婚的话，现在也该有20多年了吧！”赤川故作无意的看着江源说道； “他们？他们是不可能结婚的！他们根本就……”江源一听到赤川居然这样说，不管怎样，自己和阿旺是有着天然的区别的！ “为什么？他们怎么就不能结婚？” “他们根本就不是真爱！” “那是？” “那个女人不过是图钱才跟阿旺在一起的，后来发现阿旺不过是纸糊的富豪，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你说说看，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结婚呢！”江源说完才发现自己上当了，这不过是坐在对面的警察先生设的一个圈而已，自己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跳了进去，还积极主动义愤填膺的接连加以说明和爆料。如果阿旺知道了，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赤川没有追问其他问题，他听到门外一串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看样子是惠子来了。说来也奇怪，赤川天生就有一种本事，他只要看人一眼，就能根据人的气质来判断出她的脚步声，当然不管是男女老少。虽然赤川最擅长的是对女人脚步声的判断。 “看样子，是老板娘来了，”赤川微微一笑说； 江源刚要转身看门外，就见惠子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警察先生，吃点点心，再问询吧，饿坏了可会影响工作。” 惠子将点心盘放在赤川面前的不远处，偏头看了一眼江源：“你也吃点点心，好好配合警察先生的工作。” 惠子这次转身离开，又没有关门。赤川当然明白，这恰恰是惠子的用心。说白了，是在找机会了解情况，帮助和减轻江源的心里负担。 “你们有孩子了吧？” “有，已经成年了。” “嗯，像你们这样结婚这么多年仍恩爱的夫妻，真是很少。我想，除了你们精心经营感情之外，想必令公子或令千金也起到不小的促进作用吧？”赤川知道这次的问话，虽然仍是打亲情牌，可难度系数却增加了不少，毕竟江源也不是傻子，从江源发现自己因为激动而说漏了嘴之后，他就很少话了。这对于问询来说，是不利的。 “我儿子，还好，也是平平常常。”对于赤川的话，江源出现了本能的警觉和防备。 “阿旺若是有孩子就好了，至少也有个乐趣。我听说，现在单身的人，其实也不排除有未婚先育，而最终又没有走到一起的情况。不过，子女总归是父母的精神寄托。” “阿旺是单身。”江源回答的很简练。 “哦，这个倒是，不过，身为男人的我，也觉得，如果哪个女人怀了我的孩子，那就一定要生下来，这样才是一个男人的表现，就算这个女人未必是我最喜欢的……”赤川天马行空的说着； 就在赤川说的正起劲的时候，江源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茬：“警察先生，你现在说的这些，也是在问询工作范围之内么？如果，如果问询工作结束了，我想，我手边还有事情。” “你说，当年那个女人如果怀孕了，阿旺应该不会和她分手吧？” “就算是怀孕了，阿旺也绝不会……！” “理由呢？” “这不需要理由，直觉就是这样！” “直觉？你是说，那个女人当时真的是怀孕了？”赤川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圆瞪，看的江源心里发毛！ “我，我只是听说，……” “好，下一个问题，阿旺的父母去世之后，有没有跟你提过，家中还有没有什么亲人？”赤川低头用笔快速记录下来，江源方才脱口而出的话语。一边又紧锣密鼓的开始问询的下一个问题。 “他的母亲前段时间不是还生病的么？现在已经去世了？” “前短时间？听你这话，像是发生了极其诡异的事情。据可靠资料显示，他父亲于10年前去世，他的母亲在半年后也去世了。怎么你有疑问么？” “半年后，你是说，他的母亲去世距今也有九年，九年了是么？” “是的，” 赤川的话，让江源不淡定了，他的脑海里飞快的回想着那天阿旺跟自己借钱时分明说是母亲病了需要急用钱，是他还有一个母亲，还是他骗了自己？ “警察先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是已被证实的么？” “这是相关资料显示的，你放心，是正规机构出具的。”赤川眼见着江源表情显示警惕转变为现在的满脸疑惑，他的眉梢微微上扬，或许转机真的来了。 “阿旺，难道不是这样跟你说的？还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警察先生，或许，是我听错了。”江源一想到，阿旺以后或许还会回来酒店工作，他心想，这件事，或许不是什么大事，或许是阿旺因为别的什么事而无心撒了个谎，撒谎又不犯法。 “阿旺母亲九年前就去世了，说起来还真是可怜，如果你知道他的一些别的事，说出来，或许可以帮助他。” 江源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决定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跟警察先生说了，他觉得如果真的帮到阿旺，这也是好的。 警察临走的时候跟惠子说，如果想到有其他跟阿旺关系好的人，可以电话联系他。惠子小心翼翼的收下了警察先生递过来的联系号码卡片。警察走后，惠子百度了一下这个带着区号的固定电话，她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城关派出所的座机电话。 她将名片放在吧台抽屉里的，为了防止丢了，她随手打开一本账册将名片塞了进去。然后一脸狐疑的看着江源：“这个人今天很奇怪，既不说阿旺怎么了，又天南海北的乱问了那么多问题。” “嗯，看样子，阿旺真是惹上麻烦了。” “看他造化吧！” “跟青城说一下吧，免得他出去口无遮拦，招惹事端，非常时期，我们还是小心谨慎的好！”惠子边玩着蜘蛛牌，边催促江源给青城打电话。 江源拿起电话拨通了青城的手机号码，电话里青城的声音还属于半梦半醒状态，江源着急的挂断电话，他心里很是烦躁。 可是半天过去了，时间下午2点一刻，惠子终于忍不住再一次拨通青城的电话，嘟嘟声想了约30秒，电话才被接听，可电话那头传来不是青城清澈的声音而是气喘吁吁连同某个女人娇喘的****声音，惠子一听顿时耳边一热，她慌忙挂断了电话。江源看着心有余悸的惠子，他刚要问缘由，惠子慌忙将手机丢到一边：“老公，我饿了，你让厨房炒个菜吧！” 第二十五章：案发（求收藏！！） 江源去厨房间的时候，惠子一想到方才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她的心里就涌溢出一阵热流。不用说，青城现在一定是在某个地方，正在做着某件事。虽然儿子已经成年，可惠子还是接受不了儿子****的一面，尤其是和一个不曾接触过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一起。 虽然她嘴上总是催着儿子赶快结婚，可是真到了这会儿，她的心里又开始有一百个不情愿。 江源端着炒好的肥肠走出来的时候，惠子已经不在吧台。勋成看江源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忍不住好奇，“姐夫，我姐又去打牌了？” 勋成平日里跟江源夫妇相处的很是融洽，慢慢的把表姐夫也叫成了姐夫，彼此之间的感情也越发深厚了。江源也很喜欢这个小表舅子。勋成干活很踏实，从来不偷奸耍滑。作为阿旺的二厨，勋成在好多时候，都在充当大厨的角色。虽然薪水还是二厨的水平，可他从未抱怨。 “谁知道呢，你说这人，刚说饿了，我这菜都炒来了，人又不知道哪儿去了！”江源有点无可奈何，惠子的性格有的时候，江源也吃不准。她嘴上说风便是雨的时候，江源总是由着她。 “哎，我姐啊，真是福气，有我姐夫亲自下厨给她做菜，羡慕啊！”勋成边说边看了一眼酒店门外。事也凑巧，他居然看到惠子的牌友梁静正往酒店这边走来。 “姐夫，我姐该不会真去打牌了吧？你看这梁大姐都出动了。”勋成冲着店外正往这边走的梁静努努嘴。 “你说这人，吃也不吃，喝也不喝，打牌能比身体更重要啊，真是神经！”江源觉得打牌就是个消遣，无聊的时候，可以坐下来，玩上两圈，可真要到了该吃饭睡觉，甚至是做事的时候，它一点都不重要。 梁静走到酒店门口，她先是朝向江源笑了笑，江源点头示意，生意人嘛，就算是对谁再怎么印象不好，也是不会直接表现出来的。虽然平时里江源对梁静有些看法。但有句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梁静走上门来，自己怎么都要客气客气。 “源哥，青城在家么？”梁静推门进来，一开口，居然不是问惠子的事，反倒是关心起青城来，这让江源有点惊讶！ “你是说青城？那个，青城出去了，还没有回来，你找他有什么事么？”江源感觉很是奇怪，为什么今天找青城的人会接二连三的出现？这小子最近是不是又多管闲事了？真希望他不要和阿旺的事掺和在一起的好！ “也没什么事，就是圭一这几天，回来的有点晚，其实也没事，回头你帮我问问，看我家那小子最近都在做什么！”梁静将手上的冰丝防晒手套，摘了又穿，穿了又摘，表情也极不自在。 “大妹，你瞧你，这小子长大了，大人要学会适当的放手。多给孩子一点空间。”江源的套话在这种时候，来的波涛汹涌！人嘛，多数时候都是一样，再说到别人的事时，总是大道理一堆，真让自己遇上了，那也一样是一脑袋糨糊！ “源哥，你说的对，你说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忍不住瞎操心，真是，说到底，还是我家圭一不争气，要是和青城一样早点有个女朋友，或许我就能早一点当上甩手掌柜的！”梁静的话也只有在江源面前说； 梁静走后，勋成觉得奇怪，他把托腮在吧台前沉默，江源则用手捏了一片肥肠塞进嘴里。“醋大了，嗯，你说这肥肠啊，我怎么处理都觉得有股气味。可说不出来是什么味儿！” 江源抬头看勋成在吧台前摆着这个姿势，还喃喃自语，他用手磕了一下勋成的背。“勋成，你尝尝，是不是有股味儿？” 被江源这一磕，勋成倒真的回过了神来，“姐夫，你不觉得今天那个梁大姐，有点怪怪的么？” “她？什么怪怪的？” “说不好，总觉得，她又想问的但是不好意思让我们代传。我跟你说，准有事。直觉！”勋成其实并不八卦，只是业余爱好看一些类似名侦探柯南类的漫画书，于是生活中总是比常人多一双捕捉所谓真相的眼睛。遗憾的是，在他绝大部分时间里，身边没有什么事情什么人可供他推理着玩儿。 “直觉，好吧，那你说说，你姐这会儿是去哪儿了？” “大概在打扮着准备去打牌，或是已经去打牌了！”勋成的话，像来是贴靠着人物的行为惯性来，所以出错的几率不是很高。 虽然身为一名刑警走访进行案件相关的问询调查已是家常便饭，可是这一次赤川觉得，不能再随意的去问问就敷衍了事，这次的案件，看似普通，可赤川却怎么都觉得这其中透露出一丝古怪。 死者今年46岁，单身，职业是厨师。可是，案发现场是距离死者工作地方的几十里外。通过报案人林风的描述，林风和几个小伙伴来这儿摸鱼。 因为是星期六的关系，所以临出门的时候，家长也没有反对。 林风说，发现死者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溺水而亡的人，死者当时头略微朝下，面部着地头被淤泥吸在水底，一只脚朝天伸着，而另一只脚则呈蹲基式，不得不说，这样子确实很像是溺水挣扎的动作。 林风和伙伴手拿着自制的渔网兜四个人分为两组，用手在鱼塘下游的位置筑成一道泥墙，然后由位于上游的家明和凯乐不停的用脸盆往下游泼水，林风和进在两边牢牢的拉起一道横向的网，这样不一会儿，就看到三两条个头不小的鱼撞上了网。 “鱼，鱼进网了！”进用手指着那几条鱼兴奋的大喊大叫！ 这下子家明他们泼水更加起劲了，“噗嗤！”家明用力的泼水，突然脸盆的边缘撞上一个重物，他手下一个猝不及防，反弹的冲力惯性带着少许的泥水一下子全溅到了他的脸上。 “家明，你，怎么搞得跟大花猫似得！”凯乐一抬头看见家明满脸的泥水，他禁不住捧腹大笑。 “笑什么笑，要不是碰到一个重物，才不至于呢！” “什么重物啊，我看是技术不过关，找借口吧！”凯乐哈哈大笑。 家明默不作声，他弯下腰，用手在泥水里试探刚才反弹的位置，这一摸不要紧，他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额角飞快渗出的汗珠，加重了他的疑虑。 “怎么了？你怎么见鬼了似得。”凯乐见家明不做声呆站在原地，他停住了笑和手上的动作，表情开始认真起来。 看着家明不做声，下游的林风抬起头，“家明，怎么了？是不是摸到啥宝贝了？” “是啊，是不是摸到好东西了？”进也打趣道； 家明仍旧没做声，他不确定的再次弯下腰，用手指再次探了探水底下的那个重物，这一摸顿时让他魂飞魄散，看着家明六神无主的样子，林风觉察到了不对劲。他将手中的网拉直对折过来，用手在脚下抓了一大块淤泥将渔网压上。他示意进也这样做。 还没等进将渔网压好，就听见家明大喊了一声：“妈呀！真是！” 像是被冰封了三分钟一样，这会儿的家明重又恢复了活力，只是这活力是伴随着惊悚的表情而来的。 “怎，怎么了？”凯乐睁大了眼睛。眼前的家明一蹦三尺高，跳出了鱼塘，在鱼塘边的麦田里不可控的乱蹦乱跳。 这下子，林风也不淡定了，他叫上其他两个人，也一起上了岸。 待家明稍稍冷静下来之后，林风这才问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听了家明的话，在场的三个人，不仅林风觉得有可能是家明的错觉，其他两人更是怀疑，这是不是家明的恶作剧。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家明虽然很不情愿，还是抖抖嗖嗖的随着他们再次下到鱼塘里，这次由林风带队，三个人从三个方向，同时开始摸水底下的那个重物。 林风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但他清楚的看到自己对面的凯乐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而进更是连滚带爬的上了岸。 赤川到达现场的时候，死者已经被从鱼塘里打捞了出来，根据现场的法医鉴定，死者为男性，年龄40岁左右，死者面部的鼻腔里满是淤泥，可奇怪的是，除此之外，耳朵，嘴巴里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死者的手臂、膝盖和脚踝处有几处淤青。像是生前被捆绑过留下的痕迹。当然更细致的尸检情况，还要到最终的尸检报告出来才能得知。 在发现死者的前一天，徐城的后半夜里曾下了一场暴雨，案发地点是一个废弃的鱼塘。鱼塘靠近通往大道的交叉路口处的左手边。 在鱼塘的四周是农田，这个地方距离主干道有一段距离，地点虽然不是很偏僻，可会想到来这里的人，除了垂钓者，农民之外，应该就是那个别有用心的人了吧？ 第二十六章：他杀？（求收藏！！） 报案人，是四个赤脚摸鱼的少年，他们看起来十三四岁，初中生。他们似乎被吓了不轻，为首的那个叫林风的虽然还能和人正常的开口讲话，可他语速失调，语无伦次。其他三个人一个个耷拉着肩，表情呆滞。看来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赤川简单的安慰他们了几句，让他们赶快回家，他们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直到赤川无意间看到遗留在鱼塘边的那张小小的渔网，他这才想到，这几个孩子，真是被吓惨了！ 局长看了现场之后，简单的跟赤川他们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局长的意思很明白，这起案子由二介带领一队负责。 局长这样做的理由很简单，由赤川负责这样简单的案子实在是大材小用。可赤川自己却不这样认为，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起案子或许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局长临走的时候，赤川以“简单中也许孕育着离奇”为由，才让局长同意，这起案子由赤川来负责。 当然，这样让二介很不高兴。 拿下局长之后，赤川用手拨通了搜查科的电话，要了一些关于死者的信息。这时，现场的法医带着死者的尸体回局里去了。赤川在鱼塘边左右看了看，鱼塘位于公路边，鱼塘三面被麦田包围着，如果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这里绝佳的抛尸地点，而从隐匿罪行的角度，这条公路又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一点。因为便利，所以容易被瞩目。 而如果，抛开谋杀一说，单就死者自杀的可能性判断，这里似乎有点古怪。这个地方，是典型的农田集中区，唯一不同于其他农田的，是北邻公路，交通便利了些。可这四周除了这条时常有车辆经过的公路之外，四周是僻静生冷的农田。死者是可以算的上是无产者，无车，无房，无父母，无妻儿…… 无妻儿？那是因为什么，利益？这个几乎不可能，死者一穷二白，利益谋杀这个设想或许不成立。如果是仇杀，或是情杀，这倒还有遐想的空间。当然，赤川知道身为一名合格的刑警，自己是不能单凭主观臆测就开始案件的调查的。一切都要以事实为依据，用证据说话，当然，首要的是，洞察案件的始作俑者的作案动机。 就算是自杀，这里也不会是一个好的地点啊？就算是要自生自灭，选择这个地点也未免太冷清了一点儿。除非，除非是不想被人发现，可是，可是，究竟是不想被谁发现呢？他一个单身汉，还会怕谁呢？ 每次接受一个新的案件，赤川都会在第一时间里进行头脑思维大爆炸，虽然他自己也不情愿，可这种不自觉就会开始进行的思维活动，让赤川的精神情绪自然而然的跟着案件的发展而波动着。 如果，如果真是怕被人看见，谁最怕被发现呢？如果是谋杀案。那最害怕被发现的是凶手。如果是自杀案，那么死者最不愿意被情人或是仇人知道自己自杀了。如果真是这样，案件，似乎真的很简单。 希望不要被局长说中了才好啊！赤川沿着麦田地边的小道，快步走上麦田北边的公路上。这会儿周围空无一人，没有公车，也没有其他的代步工具，赤川只好站在路边等公交车去死者生前工作过的酒店例行问询。 等了约莫10多分钟，远处驶来一辆开往小镇的公交车，赤川觉得真是不容易，如果按照公交车的班次间隔时间来推算，死者的死亡时间是26号晚上11时，而去往小镇的公交车最晚一班是8店20分。那么死者如果是自杀，那么他在这里徘徊了3个小时？ 每年进入梅雨季节，赤川总会有莫名的烦躁，这或多或少跟他的性格有关。今天是6月28号，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地面很是潮湿，赤川沿着麦田边的泥泞小道一路走到公路边上。 站在路边等公车的时候，赤川被脚上粘带的泥土烦到不行，他先是用力的甩了甩了裤脚，可作用却不是很大。无奈之下，他只得一脚迈步上前，拖着另一只脚，用力的在公路边将泥土抹在路面上，这样子一来一回，像极了脚上踩了大便的人，在愤怒的的想要摆脱这刺鼻的恶臭！ 真是讨厌！虽然他不是洁癖，可他却最不喜欢脚粘上什么东西，就像他穿皮鞋从不喜欢穿袜子一样。至于这双鞋现在还能够被套在脚上，完全是因为，他觉得这是最基本的防护，如果路面不是这么凶险，鞋子，或许也不是出行的必备品。 赤川想，如果死者也是这样讨厌泥土沾身的人，那他绝不会死在这样的地方。但如果是其他的原因，那可就不一定了。 根据搜查科反馈过来的信息，死者生前工作过的酒店，叫做倾城美居。听起来很雅的一个地方。据说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酒店。 店老板江源，正经生意人，本分，没有犯罪前科。 公交车从远处驶来的时候，赤川已经在脑海里设定好了问询的问题，只是对于这次问询他私下里有一个担心，江源是生意人，虽然赤川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大多数的生意人在他看来，都像一根老油条，如果你不用心，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炸这条油条的油是经过了几次热，尽管油条外表金黄，内在是否酥软。 这会儿是早高峰，公车上的挤得很，赤川眯着眼，将案发现场里的所有事物重新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 就在赤川想到细节之处，站在他身边的那一对小情侣之间的气氛却不对了。那个男子很显然是好心为女孩准备了早餐，用流行一点的词，叫做爱心早餐。可是女孩却分明不领情，她不仅不接受，还抱怨道：“你买的，你拿去，我才不要吃。” “这是我最喜欢吃的，我买给你，你就吃吧！”男子腆着脸好脾气的说； 赤川真是看不下去，这种场面，原以为只有在偶像剧里才能看到，不得不说，理想跟现实还是有一点的差距的。 还没等赤川从这种无聊的潜意识评价中抽身，就看见，女孩一手打翻男子手中的早餐，“你喜欢的，未必是我喜欢，你不要烦我了。要吃你自己吃！” “为什么呀？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就不要给我你想给的，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说白了，你给的，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是啊，别人给的未必是自己想要的。赤川果断的在下一秒将事先在脑海里准备好的问题一举推翻，他觉得因人而异的问询方式或许是最好的。 那件事以后，青城和圭一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像是故意躲避某些话题一样。他们谁也不愿意主动打来电话谈及那件事。现在和未来，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最怕被别人提起。 黄昏是青城这段时间里心情最为放松的时段，黄昏后，这崭新的一天就要过去了。虽然说，青城已经习惯了帮圭一擦屁股，可这一次擦屁股的难度却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眼看着圭一从夜不归宿，到现在的规规矩矩，佳仁觉得，圭一或许是长大了。他时常站在远处看着在鸡场里埋头干活的圭一，佳仁觉得，生活里的新意义或许诞生了！ 梁静倒是很放心，圭一不再出去鬼混，她觉得即使自己去通宵打牌也是可以安心的。 梁静平日里打牌都是在兄妹美发店后的天安棋牌室。天安棋牌室是纯子介绍大家来的，纯子手上有张会员卡，持有这张会员卡便可以在这里开一个包间，八五折。 折下来一个包间每小时20块，按人头出份子钱。梁静觉得就算是出份子钱，有比专门办会员卡好，至少不用那么麻烦，而每次来打牌之前，纯子都会先来这儿，开好包间。梁静他们才通过电话陆续的来。 惠子今天没有来打牌，纯子说，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这种情况以前也多次出现，惠子家经营酒店，店里生意好的时候，她的电话通常是打不通的。 “怎么又不来？打电话问了么？”梁静没说自己刚从惠子家的来。 “嗯，应该是生意好吧，说不来也不说一声。”纯子说；纯子也觉得惠子至少应该事先发条微信过来，或是至少打个电话过来说一下，毕竟今天周三，是牌友固定的打牌日。 “老板娘就是老板娘，人家有这个摆架子的资本！”梁静也知道自己嘴欠，可话还是不经大脑，秃噜一下就说出去了！ “好啦，不来就算，没谁难道还玩不转了？”智秀推门走了进来，身后竟然跟这一位样貌俊秀的男子。这可是稀罕事！什么时候这半老徐娘的牌桌上，开始掺进来这种小鲜肉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小朋友，关鹏。” 这天牌局散了之后，梁静很晚才回家。圭一在将母亲的衣服放进洗衣机的时候，发现母亲的口袋里居然有一张名片。 第二十七章：他和她的关系 再见小q的时候，是青城再一次“偶然”来到营业厅充值话费，她的脸上搽着一层厚厚的粉，她今天还刻意着重扫了腮红。她轻描淡写的说，自己只是小病了一场，怪青城大惊小怪的。 至于青城有跟同事雅子打听自己的住址这件事，她绝口不提。京子眼尖一眼就看出青城的手机是三星的最新款，在看看青城这一身名牌的装扮，她在心里给青城打了80分。 虽然眼前的这个人，跟自己的理想型有一定的差距，但如果是多金的主儿，也勉为其难可以接受。“帅哥，你是做什么的啊，看你这一身行头，可不像我们这种打工的！” 青城没想到这个名叫京子的营业员平时话不多，这一开口就像是查户口的。所以青城打心里不喜欢这个人。不过，也正是有这人这可恶的问话，自己才会有机会在小q的面前做自我介绍不是么？！ 青城故作高深的看了京子一眼：“我是做什么的，反正你猜不到。” 京子见青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紧接着又问：“帅哥说的这么神秘，本来没什么好奇的，这下子有件事，我还看非问不可了。你跟小q什么关系啊？”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小q看着京子微笑着说；她边说边推着青城外外走：“你赶紧走吧，京子逗你玩的。” 青城看小q这样推着自己，很显然是怕自己为难，可一想到这或许是一个契机，一个可以和小q扯上关系的契机，他在走出门外的时候，不忘回头跟京子说：“我和她的关系，要她说了算，这个问题你该问她。” 走出门外，小q的表情先是有点哭笑不得，而又有点小小的责怪：“你这人有病啊，你自己选择自杀，你干嘛拉别人垫背啊！我跟你是什么关系啊！你跟她乱说，你成心的是不是？” 青城一句话没说，他眼神真挚的看着小q：“这有什么，怕你男朋友听到生气？” “我没有男朋友！你再胡说八道，我可真生气了！”说完小q转身就要走。 青城一把拉住小q：“觉得我怎样？我行不行？” 小q用力推开青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营业厅。青城没有迟疑，他打开车门，飞快的发动引擎，驾车离开了。 这是被拒绝了么？青城无力的摇了摇头。放在副驾座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来了一条新的信息。青城用手在屏幕上划了一下，信息是小q发来的。会是什么内容呢？是拒绝自己的更为全面的补充，还是略带歉意的情况说明？ 青城在脑海里思索了两秒钟，他果断的打开那条信息，小q说，没见过男生这么随便的，也许是她之前见过的男生都太过古板和正式了吧，像求爱基本都是要有鲜花的…… 这条看似是在解读她的生活的信息，在青城看来却是一个天大的惊喜！这说明什么？她是在怪他唐突么？ 这么说，自己还有戏？还有戏对么？ 车内的音乐由《男人哭吧不是罪》飞快的变成迈克尔.杰克逊的《比利金》，青城的情绪也随着音乐节奏的转变而一步步亢奋起来。 青城给小q回了一条短信，短信只有一句话：同样的场景，要看站在眼前的是不是对的人。同样的事，要看是谁为你做的。一句话，看行动。 信息发出去有两个钟头了，也不见小q回信息，青城慢慢静下来的心，让他开始有了新的猜测和体会。她果然跟多子不一样。多子每当看到这几个字眼，一定会很欣喜的追问将要的发生的事，大概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然后她会提前叫上一帮好姐妹一同见证这一时刻。 与众人分享属于自己的小幸福，几乎可以说是她的最爱。 青城迫不及待的驾车回到酒店，想要跟惠子商量，接下来的包装计划，可是当青城回到酒店的时候，江源却告诉他，惠子出门打牌去了。 青城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瞬间被冷清冲刷，他丢下一句话，便走上楼去。江源火速给惠子打电话让惠子赶快回来，说是有重要事。 惠子在电话里听到，江源说，儿子的事似乎有进展。她在棋牌室一秒钟都坐不住了。挎着江源给她新买的包包，她急忙往酒店赶去。 回想方才在牌桌上，纯子又在闲谈之余说起了自己那个外甥女，惠子终于忍不住跟纯子说，青城的女朋友家世也非一般。纯子浅笑，说现在子女的婚姻真是天大的事。惠子不知道青城的女友到底有多显贵，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接到江源的电话说，儿子女朋友的事情有进展，惠子感觉自己的心跳动的很快，虽然她知道，自己有三高，遇事不能太激动，可按耐不住起伏的心绪，她三步并作两步，脚下恨不得扎上一溜风火轮，瞬间漂移到酒店里。 一进酒店，就见江源双手抱拳，面露喜色在那里走来走去。 “你做拖拉机来的啊，怎么这么慢，你快上去问问，究竟是什么情况！快去！”江源推着惠子，让惠子前去打探消息，自己则坐在吧台翘着二郎腿，悠悠然的点上了一支烟。 惠子将手的包包一把甩给了江源，快步走上楼去。 初见小q的时候，惠子有点失落，小q个子不高，面色黑黄。若不是那一身时髦的打扮，她很难将眼前的这个女人跟青城之前的描述画上等号。好在小q财大气粗，初次见面就给惠子带了份礼物，这份礼物正是惠子期待已久的护肤组合套装。 江源并不看好小q，他觉得小q站在青城身边，怎么看都觉得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可是青城说，小q是家中独女，而她又家资深厚，想到青城跟她结婚之后，这些都将由青城来继承，江源的心里舒服了一些。 惠子陪着小q聊了一会儿天，她很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女孩子很不懂事，跟长辈说话也很不礼貌。当然她也不是没有优点。看着她精心为自己挑选的礼物，惠子觉得，相处看看，或许在她身上有自己没有发现的优点这也说不定。 青城兴高采烈的跟小q介绍着酒店里的生意情况，青城的话有点夸大其词，他嘴里的生意好的一塌糊涂，可江源最清楚，这些虚假的繁荣，根本就是酒店辉煌昨天的写照。如今不比从前了！ 真要说，在女朋友见家长的第一时间里，江源觉得，青城这样介绍家里的情况，单从生意说话，这不免有点虚荣！可他也非常的清楚，青城就是好面子！ 儿子的幸福最重要，惠子似乎读懂了江源的心思。她不失时机的在江源的耳边说道； 退一步想，惠子也不希望青城这样说，好像是把家底子都掏给小q看似得。从前江源心中的那种优越感，在这一刻，面临了考验。 中饭桌上，小q吃的很尽兴，她似乎很喜欢这些，江源和惠子都没招呼，小q就已经开始先动起了筷子。青城说，因为小q家庭富足，从来都是以她为主，所以她旁若无人的吃东西，是很正常的事。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平时忙么？”惠子自斟自饮酒过三巡，惠子看着小q。 “他们啊，他们是做生意的。平时根本就见不着。”小q有点局促道；她眼神四下里溜了房间里一圈，然后才有回到惠子的脸上。 “哦，都是做什么生意的，” “什么都做，嗯，具体的有多少，我也不清楚。” “那肯定是大生意了，我听青城说，你是家中的独生女，……” “嗯，是的，所以嘛，以后全都是我的。”小q呵呵笑着，从她的眉眼看去，这似乎是一件很让她感觉轻松的事儿。 可两秒钟不到，就见她眉头微蹙：“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们平时对我要求很严格，都不怎么让我出门，我也很少有机会去别人家吃东西，所以，我能今天吃到阿姨家做的菜，我真的很开心。” 惠子一听小q这样说，她满脸堆笑的赶忙又给小q夹了夹菜：“来，多吃点儿，以后有空可以常来，我让厨师给你做好吃的。” “阿姨，不瞒你说，这五星级酒店里的菜也未必比得上阿姨家的菜好吃。” “真的，那多吃点儿，喜欢吃哪样，回头我让厨师再给你做一份，给你打包带回去。”惠子忙不迭的为小q夹菜。 江源则在上桌之后便一言不发，他时不时的盯着小q看，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自从那名刑警来过之后，江源在接人待物的同时也会开始注意细节，比如谁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行为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可这区别于这会儿看小q的心情，他只是觉得奇怪，不管怎么看，他都看不出坐在对面的这个女孩身上有一丝的富贵之气，或许这才叫深藏不露？ 吃了饭之后，青城驾车带着小q去家中，惠子和江源没有跟着，江源说，年轻人需要空间和时间。 第二十八章：谁在焦虑（求收藏！！） 青城驾车离开之后，江源默不作声的点上一支烟，“你不觉得这个女孩，似乎也没有青城说的那么好么？”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可你也看到了，她送我的那套化妆品至少要1000多，寻常人家的女孩初次见面还没怎么确定关系就这么大手笔，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一般家庭的表现。” “话是这么说，可，你看她的言行举止，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我听说，大家庭出身的女孩，举止优雅端庄，你看看她……” “好啦，举止端庄能当饭吃啊！说不准是父母惯出来的，你看看我们青城，又能好到哪里去，除了会吃喝，会花钱，会折腾，还会什么？” “你不能这样说，我们要的是儿媳妇，如果这样子，带出去多丢脸！” “没钱更丢脸！” 江源闷不吭声开始抽起烟来。 晚上六点左右，青城才驾车载着小q回到酒店，江源早已准备好一桌饭菜等在那里。一看这时间，惠子不免担心的问了句：“你看，这时间有点晚了，回去你父母不会生气吧！” “不会！他们不在家。” “哦，” 青城补了一句：“伯父伯母整天忙生意上的事，哪顾得上她。前几天飞到英国谈生意了。现在还没回来。就算回来，也是全国各地到处跑。” “也不全是，我一年也能见到我父母三五次的。” “三五次？”惠子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看样子小q父母的生意确实做的很大，再看看小q这一身的名牌服饰，惠子便不再怀疑。 而江源在听到他们的这番话之后，他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的这个女孩。 接下来青城和小q不断地接触，惠子乐见其成。 7月份暑假即将开始，营业大厅里上了几款新手机，小q用员工内部价买来，送给青城，惠子知道后，跟小q说，青城想要手机，随时都可以买，怎么好意思让小q破费呢！说这话的时候，青城在一旁听的美滋滋的。 青城找到了一个有钱的女友的事，在亲友之间早已不是什么新闻，只是，每次青城被问道时的回答，让他们有种牙痒痒的感觉。青城私底下说，这只是备胎，出国留学的前女友比小q还要有钱。 圭一新买了和青城手上同款的三星最新款手机，可他却没有什么心情炫，只是在郁闷的时候才掏出来看看。在屏幕上随便划划。 “小子，过来给姐们乐一个！”小q时常在她那一帮闺蜜面前耍威风，通常在这种时候，青城的自尊心真有点受不了，可小q说的没错，情侣是什么，是两张互刷的卡。在女人的家人朋友面前，青城就要拿出自己的面子给她玩命的踩。而在青城的朋友面前，小q也不放弃可以耀武扬威的机会。在这一点上，青城觉得小q说的和做的，不相符。 青城现在只要一想到要陪小q一起出席的聚会，他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用一句歌词，让我欢喜让我忧。每次聚会之前，小q和母亲惠子都会联手将自己打扮一番。在这一环节上，青城很是享受。 “今晚去哪？”此刻小q正坐在青城的副驾座上，眯着眼哼歌。自从他们恋爱了之后，青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了。像某个人的附属品，没有思想，没有独立的意志。 “多开一会儿，随便哪里都好！”小q有点不耐烦，她边哼歌边时不时的查看手机上信息。 “像这么开，估计一会儿就没油了。” “没油找加油站哪，要不你靠边停，我自己随便去哪里。”小q有点不耐烦的说，自从确定了关系，加入了她的朋友圈之后，青城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常常像一条狗，对说的准确一点是一只哈巴狗，不仅要摇尾乞怜，还要卖笑陪同。 “亲爱的，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 “你刚才说的话有意思么？” “是我不好，我错了。行吧，消消气，今天随你说，你说怎样就怎样，想去哪儿，等你想到了跟我说，哥载你去！” “出息！”小q伸出食指指了一下青城的脑袋，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振动了一下，她慌忙划开屏保，查看信息。 “什么信息？瞧你神神秘秘的！” “你可以认为是你对手，不过，我对他不感冒。”小q看完信息，随手删了。 青城没做声，这种时候，他觉得自己不开口讲话，可以提高自己在女生心目中的形象。当然，这只是他个人认为的。 “去你家吧，我回去就一个人，没意思。” “去我家？好吧，”虽然两个人已经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可徐城却没有媳妇未过门就住进夫家的规矩。这一点，青城曾听惠子说过。不过，惠子也经常说，规矩是人定的，当然也会由人来改。 “怎么不欢迎啊？不欢迎我这就回我家！”小q瞪了青城一眼，作势要下车。 “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是不是？我又没说话，话都让你说完了。”青城有点无奈。 有了明确的方向和目的地，青城一脚油门，车子很快就将回家的路程走了大半。 “我累了，待会儿你抱我下车。” “别，这会儿店里还有人呢，让人看见了不像话。”青城虽然嘴上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可心里并不排斥这样的事。 “我小时候，我爸就经常这样抱我下车。说起来，我有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真的好怀念那时候！”小q用手摇下车窗玻璃，将头伸进夜晚的空气中。 也是在这一瞬间，青城才明白为什么不管是在电视剧还是电影中，有主角总喜欢开车载着女生去兜风了。看小q那纵情风中的表情，随风飘舞的长发，青城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 车子停在倾城美居门口的时候，江源从酒店里走了出来，看到小q被青城从副驾座抱下来的时候，他眉头微皱了一下。酒店里还有客人，青城这样子走进去，成何体统！ 看到江源迎出来，小q似乎一点都不意外，青城一见江源刚想把小q放下来，“别偷懒，还没完成呢，上楼！”小q催促着，双腿不停的摆动，任性而自我。 青城抱着小q上楼后，江源一个人闷坐在吧台前，电脑屏上的蜘蛛牌，是惠子方才玩的。现在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吧！她出门的时候，跟江源说，她打算去做一个最新的发型，过一阵子要见亲家，怎么也要捯饬捯饬形象。 “老江啊，刚才那个是你儿子，媳妇？”梁树权讪笑着推开门走了进来，看江源一脸的不高兴。 “……”江源不知该怎么回答，儿子还是那个儿子，可眼前这个女孩嘛，自己在心里是也越来越不喜欢了。其实说不喜欢并不准确，江源只是不喜欢她过于狂风不羁。和自己心目中的儿媳妇形象有差距。 “没进门，都还不算。现在的年轻人，恋爱就像一阵风，来得快，去的也快！前几天我在车站公共厕所里的墙壁上看到一句话很有意思，来也匆匆，去也冲冲，哈哈，有点意思吧！” “我呢，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没时间也没心情听这野苍蝇在耳边嗡嗡叫！”江源回过神来看站在眼前的竟然是梁树权！ “是苍蝇也罢，是什么也罢，有道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劳烦你管好你自己的蛋，这样即使我来，也绝不会盯着你啊！” “我说，梁树权，你有意思嘛，就那点破事你至于纠结这么多年么？”江源吼道！ “什么事啊？什么意思不意思的？你是开门做生意，我是进门吃饭。就打个招呼，用得着反应这么大么？”梁树权边说边往酒店雅间走。江源疾步追上前，往梁树权的裤口袋里塞了200块，梁树权伸手掏了掏兜，微笑着抬手拍了拍江源的肩。“多日不见，还是那么懂事！” 这一晚，江源和惠子之间爆发了一场大的战争。盛怒之下，惠子用剪刀将江源给他买的新包剪了口子，江源蹲坐在一楼的卫生间里抽闷烟。青城和小q没回家，他们住在了酒店的客房里。 就像一位从婚姻的围城走出来的人说的那样，婚姻中的战争，多半是因为钱。而多数的情感猜忌，往往是确有其人。 第二天一早，惠子跟青城商量，希望小q回自己的家里住几天，她这样说的原因很简单，她主观上希望，自己这家庭内部的不和谐，不要为人所知。至于以后，习惯了就好！ 和小q相处一段时间之后，青城觉得小q虽然有钱，可未必是最好的。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想想。 青城接连几天没有来店里，小q有点担心，她约了青城晚上见面，地点在花木宾馆。 这个地方，对于青城来说，简直是熟门熟路。可他从没想过，小q会主动约自己在这里见面，毕竟，这个地点，多少代表点有那方面的意思。 第二十九章： 房间在二楼走走道最靠边位置，青城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大约几秒钟门从里到外打开了，小q一身白色的睡裙出现在青城的面前。 一见是青城，她一把拉过青城：“你来啦，来陪我看会儿电视。” 青城心下一喜，是啊，看会儿电视是序曲，那接下来应该就是入正题了吧。 进入房间之后，小q一下子钻进了被窝，留青城坐在床边，两个人边看电视，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下流行的八卦新闻。 半个钟头过后，小q无声的睡着了，青城觉得自己简直要窒息了，小q头发湿湿的，身穿着白色若隐若现的睡衣，就睡在自己不远处的被子里。而自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子。忍不住的冲动一次又一次的冲撞着他的身心，他深呼一口气，在心里默念：稳住，稳住。 可过去了短短几分钟，在他看来像是漫长的几个世纪那么久，青城想着，在这儿再多呆一分钟，自己真的不敢保证，不做些什么。就在他抬脚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忽然身后睡梦中的小q轻吟呓语了一声，这声音像极了那写***里女优的娇喘声…… 第二天一早，青城刚睁开眼才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赤脚走到卫生间，卫生间没有，她走了。 一转身，看见电视柜上，空调遥控器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如果是缘分，命中终归会遇你，如果无缘，从此陌路。 回想昨天的场景，青城在心里其实并不满足，自己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一点他十分的确定，看着她那娴熟主动的动作，青城是既爱又怨。 欲望，虽然为好多所谓的正道人士所不齿，可关起门来，他们还不是一样脱掉裤子做不齿的事情？青城觉得人还是坦白一点的好，这样才算是正直。对于那些藏着掖着的人，他觉得自己才是活在当下的新生代。 身心合一，如果物质上再有保证，那么这就是美满的人生。如果她是全新的，完全属于他的就完美了。 虽然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 这一次见面后，有一周时间，青城没有主动和小q联系。小q在微信上说，自己最近很苦恼，对于身边的追求者，究竟谁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这条微信，很快出现在青城的视线中。身旁的哥们好意提醒青城，看样子，这备胎上的螺丝也要松动了。 时间进入三伏天，湿热的环境让青城的心情异常的烦闷，小q发的那条微信内容让他有些不安。 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泡在健身俱乐部，想要根据健身教练的指示，努力的练出一身漂亮的肌肉，当然，这也不完全是为了讨女人的欢心。 青城觉得，绝大多数的女人喜欢肌肉，可绝大多数的女人不知道的是，一身完美的肌肉也是男人之间争相炫耀的内容之一。男人也是喜欢肌肉的。 有人说过，男人这一辈子最喜欢的做的事情是征服。征服女人，征服他想要的一切。青城时常受这种本能的驱使，去追逐一些事情。虽然不是每件事都随自己的心愿，可绝大多数的事情还是搞的定。 青城家的酒店在商业街的中心位置，在酒店的斜对面是一家健身俱乐部，这个健身俱乐部是青城的一个哥们森和朋友合伙开的，俱乐部里的会员，大多是青城认识的人，他们都是为朋友捧场子的。青城也不例外。 俱乐部分为三层，从第一层一进门是俱乐部的前厅接待——服务台，在服务台的左手边是来宾接待区域，在服务台的右手边则是一家小型半自助的咖啡厅。 咖啡厅的柜台是一个倒u字型结构，收银台位于u字型的底部位置，两边u字脚向外延伸，在u字型脚内包位置，沿线摆放着四个旋转座位。客人可以随点随饮。 柜台正对面摆放着四组像鼻涕一样的创意桌椅，青城经常看到一些熟识的人，脖子上搭着汗巾，一身结实的肌肉男手捧着一本杂志或是图书在这里装斯文。每到这个时候，青城总会有一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坦白说，在青城认识的这一帮人中，没有一个是喜欢读书学习的。他们在学校里的表现是，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跟书搭边，看见书，就像是见了仇人。 可现在，看看他们，一个个手捧着书籍，表情认真的样子，让青城忍俊不禁！ 位于俱乐部的第二层是器材室，也称男士健身区域。这里是青城常在的健身区域。第三层是，舞蹈室，是女士健身区域。当然这二层和三层是没有严格限制的，比如，男士想学舞蹈也可以去三楼，而女生想要增加运动量，或是练肌肉，也是可以去二楼的。 青城拿了几组哑铃之后，就觉得没劲，他伸手接过教练递过来的汗巾，用力的在脸上擦了擦，虽然身体已经大量的出汗，可他的周身却没有很畅快很放松的感觉，他的心里仍旧拧巴在一起，患得患失。 “怎么了，青城，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教练一眼就看出青城不在状态。 “没什么，就是有点乏，可能是这几天睡得太晚了。” “哦？睡得晚，那想什么呢？”教练一脸的坏笑，他伸手握拳在青城的胸前打了一下。 “你知道还问，讨厌！”青城笑了笑。 “又有让我们青城烦心的姑娘了？说说，哪个企业的千金？”教练满嘴跑火车，他的话，重又点燃了青城内心压抑着的虚荣心。 在教练的语言攻势下，青城很快全全交代了小q的事情，果不其然，教练也建议他赶紧行动，这和他的潜意识不谋而合！ 可一想到多子，青城的确心有不甘，他觉得小q未必适合自己，或许自己还可以挽回多子的心，再或者，遇到类似多子的人。如果这样也可以的话，那当然是最好。 从俱乐部回到酒店之后，青城没吃午饭，就直接走上三楼，一个人闷在房间里玩电脑。惠子在楼下叫了两次，也不见青城下楼来，她觉得有点奇怪。 午饭刚过，圭一就匆匆忙忙的走进酒店，一见惠子，他赶忙问青城在不在，惠子：“青城和女朋友约会去了，你也要像他学习，赶紧找个女朋友，这样你就整天有事情做了。” “我找他真的有事，阿姨，你骗我的吧，青城跟那个女的，都有一周没联系了。他们怎么可能去约会呢？” 看着圭一说的一板一眼的，不像在说谎。惠子顿觉不妙，回想这段时间里，青城的确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除了去俱乐部，再或者和狐朋狗友的小聚。就没有提过，要去见女朋友。 “这怎么可能？他们昨天还一起吃饭的呢！”惠子随口编了一个谎话。想要糊弄过去。 “算了吧，阿姨，昨天青城整天都跟我在一块，他们根本就没约会！”圭一用事实直接给惠子打脸。 惠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时说不出话来，圭一这小子！ 就在两人说话间，江源从厨房间走了出来，一见圭一，他顿时咧嘴一笑：“你这小龟孙，又来找青城耍？” “是啊，大叔，我找青城有事，阿姨不让我见！”圭一一脸的着急。 “谁不让你见，青城真的不在，”惠子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圭一，她觉得青城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学坏。 “好了，别糊弄他了，青城在三楼，你上去吧！” “谢谢，大叔，还是你好！” “小龟孙！” 圭一离开吧台，沿着走道，一溜小跑，紧接着蹭蹭上了楼，当三楼的门开了又关之后。惠子这才开始找江源的茬：“都跟你说了，青城不能跟他一起，不能跟他一起，等学坏了，可就晚了。” “没事，小孩在一起玩，不一定都变成你想的那样，我相信青城这点定性还是有的。你呀，就是杞人忧天。” “等学坏了，就晚了！到时候你会后悔都来不及！” “你就别瞎操那份心了，人不管变成什么样，他都要对自己负责，你看着，管着，这些都没用，这要靠他自觉。他都成年了，你还这样盯着，你能盯到老啊！” “就你说的对，我们都不管，学坏了，有人管！”惠子愤愤然！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江源笑呵呵的说； 第三十章：蛛丝马迹（求收藏！！） 接手6.26案件之后，赤川已经有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了，他把全部的时间都泡在警局的资料库里。 法医鉴定的结果是，死者是6月26日11时，死亡原因是头部遭受钝器重击，颅内出血过量致死。案发现场是在鱼塘里，根据科学推算死者头部遭重击颅内出血的初始时间大约是26日的9时三刻左右，死者头部被重击的部位是位于后脑位置，从脑后部的凹陷形状以及重击角度判断得出，基本可排除自杀的可能。 这尸检的结果，让赤川周身浮躁的神经，瞬间活跃了起来。 案发现场没有发现，用于作案的凶器，鉴于鱼塘的位置三面邻农田，一面近邻公路，赤川申请用最新的探测仪器设备，对周围的麦田进行了拉网式的探测排查。探测排查工作进行了半天时间，一无所获。 这与赤川的判断不谋而合，“你是说，这样做，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猜想？” 局长恨不得一拳打爆赤川的脑袋，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为了证明自己的一个鬼猜想，警局给他批了最高端的探测设备，出动了大队警力，可到头来，什么与案件有用的物件和信息都没有探得，他竟然还悠悠然的说，他早就知道不会有结果，这不过是为了证明他的一个鬼猜想！ “那你说，证明了你什么鬼猜想？”局长手托着青花瓷茶杯，用嘴凑到杯旁，小口吹了吹杯面袅袅的热气。 “搜不到凶器，可以说明两点，第一，这里或许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第二，凶器被作案人藏匿，抑或是丢到别处。”赤川眯着眼，猛的抽了一口烟，两秒过后，烟便从他的鼻孔耳朵里喷薄而出。 “你这样认为？” “那不然呢？如果是误杀，凶手是初犯，那么他一定会非常的慌张，就算他心思再缜密，反侦察手段再高明，也总会在无意间留下些蛛丝马迹。而如果是团伙作案，那留下的线索或许会更多。” “团伙？为什么这样说？……”局长一听赤川这样分析，他顿时来了兴致。有些时候，他甚至觉得，听赤川对于案情的判断是一种近似于阅读的享受。赤川的分析，有时更像是一本推理剧。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11时对不对？” “嗯，没错，” “那死者颅内出血的时间是9时三刻对不对？” “是的，” “如果凶手是一次重击致其颅内血流不止的话，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10时左右，甚至瞬间死亡，那死者的死亡时间却是11时，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死者曾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然后在10左右醒来一次，死者被打捞出来时候，眼睛是睁着的。虽然他的眼神已经涣散，可看他的神态，却是不容置信的表情。这说明什么？” “你就直接说好了。” “这说明，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而且是死者根本想不到的人！” “你是说，这个人，是死者根本想不到的人？” “是的，极有可能是，” “会是谁呢？”局长放下茶杯，在赤川面前走来走去，嘴里不断的念叨。很显然，他又陷进赤川的推理局里了。 “嗯，会是谁，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调查的内容。”赤川正色道；他用力的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伸手拿起局长的茶杯，喝了起来。 等到局长缓过神来的时候，他看到自己小口慢吹方才冷凉的茶水，早已被赤川一饮而尽，“你这臭小子，又喝我的茶，你就不能带个杯子来办公室，用自己的杯子喝水啊！” “做上司的，看到下属口渴了，是不是该……” “我不想听你的歪理，” “好吧，我又要开始忙了，你不要打扰我。”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局长看着赤川走出局长办公室的背影，嘟囔道； 赤川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身边的电话铃突然响起，他四下看了看，其他警员都在各忙各的，坐在自己最邻近位置的小林，早上就被自己派出去寻找线索了。眼下他只能自己接听这个讨厌的电话。 赤川不情愿的将听话筒递到耳边：“喂！哪位？讲话！” “喂，是头儿么？还有哪位，我是小林啊，我在这边有重大发现，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就你，还重大发现？” “是的，头儿，我听这儿的人说，前些日子……” “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过来！” 20分钟过后，赤川打车到达小林所在的位置，这里是一个废品收购站，位于城际高架桥的桥下的一处废旧化工厂里。 废品收购站的四周是荒草丛生的废地。从这里往东走500米左右是一条狭长的小河，河上有一座破旧的拱形石桥。穿过拱形石桥，河对岸是一个小村庄。 听废品收购站的工作人员说，在几天前的一个下午，他因为要去二楼的废品归类室去做统计，在窗口透气的空隙，他看到在收购站西墙外的那片荒地上，曾经有两辆私家车停在那里。傍晚的时候，当他再次上二楼的时候，那两辆车已经开走了。 “看清楚车牌号是多少了么？” “距离有点远，车牌号看不清楚，但，我还记得，有一辆是黑色的，像是大众，又像是别克什么来的……” “黑色的，大众或是别克？” “是不是这两种我不确定，但我肯定是，黑色的。”工作人员十分肯定的说； 赤川沿着废品收购站的后门，徒步前往工作人员所指的位置，这块荒地看样子废弃了许久，地面上杂草丛生，许多不知名的杂草在这个雨水丰沛的夏季里长势疯狂。草丛中根本没有插脚的地方，每走一步都要与这些不知名的杂草来一下亲密接触，这让穿着长度仅到膝盖的短裤小林叫苦连天！ “这鬼地方，真不想来第二次！” “只有来这种地方，你才会明白，做警察的，穿短裤上班是多么的不合适！看我，这样不是挺好？” “头儿，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这可是我媳妇给我买的。” “是啊，你媳妇可真不咋地，让你穿这个上班，这可比跪搓衣板来更阴险！” “头儿！” “好了，你媳妇真好，只是这短裤，根本不适合我们警察穿！” “头儿，你，” “嗯，下次不要再穿了。理由就不需要另外找了，你晚上就可以把这一小腿的伤痕给她看。” “晚上？头儿，今天不用加班了？” “谁说的？” “你不是刚说的么，” “哦，那什么，这块地方还真是隐蔽啊！”赤川伸了伸胳膊，左右晃了晃。 小林见赤川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缓缓的低下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从跟了这个头儿，小林这两个月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虽然在以前没有进赤川组的时候，就有人好心的提醒他说，赤川是个破案魔鬼，工作狂。跟着他有的苦吃！可尽管如此，上级的命令也不是像小林这样的小警员能够推翻违抗的了的。 进了赤川组之后，跟赤川一段时间接触下来，他觉得赤川这个人，除了有点偏执之外，人还是蛮好的。特别是他独有的“诡问”问案方式，让他们接连破获了几桩大案，这让小林有了自豪的感觉。 “小林，你看，这里的车辙印还很新鲜呢，你快过来，我们一起看看，会不会有新发现！”赤川快走了几步，找到了那几处车辙印。小林听到赤川的叫自己，他慌忙抬起头，快步跟了上去，就在他举起脖子上的相机想要拍照的时候，赤川一眼就看到，被小林飞脚从草丛里铲出来的一个玻璃烟灰缸。 小林的大脚趾也隐隐作痛，他盯着眼前的车辙，似乎没有注意到脚边的这个东西。 “头儿，我……” “别动！”赤川先对小林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不要乱动，紧接着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手套，和一个透明证物采集袋，走到小林的跟前。他戴上手套，弯下腰从小林的脚下捡起那个玻璃烟灰缸，然后将它装进袋子里，密封。 “头儿，”小林没想到自己脚边竟有这么样东西。 “说不准有没有用，你不用这幅表情。” 赤川带着小林在现场周边走了走，仔细查看了一番，在现场，能够作为钝器行凶的物品不止一种。在荒地上，有许多破碎的瓦片，有被丢弃的啤酒瓶。可像塑料袋里这个崭新的玻璃烟灰缸，怎么看都不像是许久之前就存在在这个荒地上的物件。 看着那些深埋或是半身泥陷的瓦片和啤酒瓶，赤川并未放松。前几日的暴雨，或许会隐藏一些真相，他仔细查看了周边的这些瓦片和啤酒瓶上的泥痕，然后加以对比，用以判断这是旧迹还是新痕。 小林在一旁手托着相机，紧跟着赤川。他先是将车辙拍了下来，然后分别拍了赤川比对的物品。 第三十一章：同化作用（求收藏！！） 回到局里已经是晚上7点左右。赤川告诉小林今天不用加班，小林欢天喜地的下班了。这时候，局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想来局长还在那里。赤川用手捂着早已经饿瘪了的肚子，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局长正坐在办公桌前，吃着桶面。这香味瞬间摧毁了赤川的心理及生理防线。“局长，我找你有点私事。” “想吃桶面，柜子里有，自己去拿，” “还是局长了解我。” “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有进展么？” “嗯，我先解决生理需要，待会儿详细跟您汇报。”赤川快步冲到局长的书柜旁，弯腰打开书柜下方的储物柜，里面果然还有一桶方便面。关上柜门，他迫不及待的走到饮水机旁，撕开桶面的外包装，将调料包拆开放好，便将面桶放到热水按钮旁，接热水泡面。 接下来的时间里，赤川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插上叉子的面桶，等待着。 局长吃完了泡面，看到赤川这样子，他顿觉的好笑：“你瞧你这模样，像个饿死鬼托生！你说说你每个月领了工资，你都花到哪里去了？这还没到月底呢，就连泡面都吃不上了。” “局长大人，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就会影响到我的食欲，如果你真是那么想，你就打大错特错了。” “面都借给你了，我那么做还有意义么？” “这倒是。” “当然也不排除，我有没吃饱的可能。” “我就说，你一定有企图。” “对于饿到没饭吃的人来说，吃喝是最直接的企图，可对于已经解决了温饱问题的人，那么他的企图可就远不止这些了，或许，他想都不想呢！” “局长，你刚才说什么？” “对于没有企图的人……” “不是，是对于已经解决了温饱问题的人，这些他……” “对，死者是三无人员，可去废品站那里的人却是开着车的。所以，在死者角度，温饱是大问题，那么在那些人看来，或许是其它的！” “你又想到什么了？” “局长我想调下档案，我想再看看，死者生前还有没有其它和他关系密切的人。” “好吧，我打电话过去，你过去拿就可以了。” 赤川等不及吃两口泡面，就冲出了局长办公室，直奔档案馆。 这个时间，档案馆的工作人员早已经下班了，局长的电话没有被接通，赤川白跑了一趟。临近晚上9点的时候，局长给赤川来了电话说，资料明天一早就能拿到。 这两天，青城在脑袋里反复的思考着圭一的话，圭一说，他的好心情都被那件事带走了，现在的他一听到警报声，或是看到手中的那款三星手机，他的心便会条件反射般的瞬间跌入谷底，恐慌，自责，悔不当初。 而那天警察来青城家酒店里来问询的事情更是让他胆战心惊！这几夜他都鬼附身一般，整夜合不上眼，也不敢合上眼。 青城安慰他说，这些事情都将要过去，用不着这么着急。 圭一惶恐不安的看着青城，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或许就是自己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自己必须牢牢抓住他才行。 惠子在楼下等了许久，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上来敲门，“青城，电脑不要玩太久，会影响视力的。” 房间里的青城嗯了一声，惠子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江源强行拉下了楼。“你呀，实在无聊可以组局打牌去。别整天盯着这个，盯着那个的，你累不累啊！” 惠子不情愿的拿起包包，准备去棋牌室，可刚准备妥当，她忽然想到，现如今青城的事情还没有个准话，自己去那里，和他们聊什么呢！ 见惠子磨磨蹭蹭迟迟不肯出门，江源有点奇怪：“怎么，连去打牌都提不起精神？” “有件事，我一想到，我就烦躁。你说，青城的事到底该怎么办？” “这不是你操心就能解决的问题，你该打牌打牌去！” 惠子最终被江源送出了门外，看着惠子一步一迟疑的样子走了，江源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老婆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过于虚荣，又急于求成。 当然，这也不能怪她。生活在江源家的这儿环境里，想不虚荣还真的不容易。家族里的成员不仅喜欢攀比，更有甚者不管在公开还是非公开的场合都拿炫富说事，简言之，谁有钱，谁的话就说的算，谁没钱，做的再好，也是得不到承认，或被认为是错的。 惠子初嫁到江源家的时候，江源家还是一穷二白，那会儿，江源家在气势上还不如惠子出身书香门第的气焰来的旺盛。可时过境迁，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江源家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好，这让惠子在家里越来越说不上话了。 渐渐的，惠子的抱怨也越来越多，江源慢慢的就见识到虚荣心对人心的毒害。惠子变了，终于有一天，江源发现，惠子开始经常在自己面前抱怨，谁家的老婆有一个怎样昂贵的包包，谁家的老公开的是什么车车，谁谁的儿女是哪所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谁家的媳妇是怎样了不起的人物…… 慢慢的，江源也被惠子同化一部分，他也不那么排斥这种攀比的感受了，他先后给惠子买了好几个昂贵的包包，至于惠子的穿着打扮，也越发的高级和奢华。江源对此没有怨言，他觉得，自己努力的赚钱，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女人出去有面子。 可让江源没有想到的是，儿子青城经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惠子的这种虚荣心所熏染。这让他的心里不太舒服。在这之后，江源甚至更愿意让青城和圭一这样的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起玩，而不愿意青城接触那些家境殷实人家的孩子。他觉得远离光鲜亮丽，是最好的抵制诱惑的方法。 阿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出现了，他曾想过要打他的手机过去问一问情况。可是一想到警察，他登时改变了主意。如果阿旺真是犯了事，那么自己还是要顾忌酒店的名声的。 这几天，江源在脑海里一直不断的回想起，阿旺在请假之前的表现，他想起，阿旺曾经说过，青城心眼不错，江源记得自己当时还开玩笑说，如果让阿旺选女婿，会选什么样的，阿旺呵呵笑着说：只要不是青城这样的，紧接着他又说，当然，青城也很好。 惠子一听，顿时不高兴了，晚上酒店打烊了之后，惠子还在嘟囔说，就算阿旺真的有个女儿，那青城一定能看不上她！ 再到后来的几天，阿旺经常在工作的间隙偷懒，江源曾几次看到他一个人呆坐在更衣室里，呵呵傻笑。那时候的江源还以为，阿旺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直到他跟自己请假说，自己的老母亲病了，他需要急用钱。可这些在警察先生来过之后，谎言就已经被拆穿，可让江源始终想不明白的是，好好的，阿旺为什么要撒谎呢？ 这还不算，眼下让江源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有许多，比如，青城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据说是家资丰厚，可在她的身上，江源怎么都看不到富足的影子，他甚至有几次还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觊觎别人财产的贪婪目光。 青城为什么会看上她呢？还是，做大生意的人，都有一种尽乎本能的贪婪面目呢？ 青城和圭一走下楼的时候，江源已经趴在吧台上睡着了，在他的嘴边是一滩透明的带着腥臭的口水。青城一见，他上前猛的拍了一下江源。“爸，你看你，都流口水了，多大的人了，丢不丢人啊！” 江源被猛的拍醒，一睁眼正想发飙，当看见站在面前的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他的火气瞬间消散了去。 青城见江源没发作，笑嘻嘻的拉着圭一走出了门外。 江源见儿子这么没正形，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青城拿着车钥匙和圭一驾车离去，每到这时候，江源都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儿子这么大了，似乎除了开车出去玩能让他精神百倍，除此之外，他不愿意做任何事。 对于以后，江源虽然还在尽自己的全力，努力将惠子和青城养好，可就算再健康的人，也终究躲不过年龄，江源担心有那么一天，家里的酒店生意真要儿子来继承的话，后果是不敢想象。 也正是因为如此，江源才时常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内心苦楚，现在的惠子已经不复当初，她不愿意听自己的心声，而青城更是听不进去他说的话。在他们眼里，如果没有钱，一切免谈。 就在江源的深陷往事中，酒店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来人是上次的那个警察。他进门后，先是简单的跟江源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自顾自的坐在了吧台边的椅子上。 江源虽然打心里不愿意跟这号人打交道，可人已经进门了，断然没有硬推出去的道理，更何况，在生意人看来，来者都是客。 第三十二章：喜讯（求收藏！！） “想喝点什么？”江源起身问了问。 “随便，” “纯净水，果汁，还是……我让服务员拿来，”江源最讨厌别人这样说，他眉头紧皱在一起，可话语上却没有出现丝毫的怠慢。 “随便，凉白开最好，” “凉白开？警察先生，你看你来我这里，居然喝凉白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怠慢，会怪我照顾不周，……” “凉白开是最好，不然，别人会认为我公权私用，收贿受贿。”警察微微一笑说； 江源在心里狠狠的瞪了一眼眼前的这个警察。这人说话还真是刻薄。在这种人面前，江源有一个必胜法则，叫做不愠不火。 “警察先生，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情么？”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过来坐坐。” “有需要尽管说，我会尽力配合。” 听江源这样说，赤川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你们这些生意人，就是嘴巴好，嘴上说，全力配合，可配合来配合去，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赤川这话，让江源顿时面上挂不住，他的脸上微微发热，表情更是尴尬不已。 “不过，我跟其它人不一样，我就喜欢你们这些嘴上配合的人。”赤川这句话，在江源听来怎么都像是一个酷冷的冷笑话。 就在江源不知道该怎么样接话的时候，服务员将赤川要的白开水端了过来，服务员将白开水轻盈的放到了赤川的面前，赤川礼貌性的说了句，谢谢，也只在这个时候，江源才从这个警察身上看到了一点点的修养。 见江源半天不说话，一个人呆杵在那里，赤川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有说的不当的地方，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自己的说话方式和内容的。 “我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够配合。” “警察先生，你尽管问，江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赤川也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不太适合撒谎，所以与他的问话方式越放松越好。“贵酒店里的员工，有单身的么？” “除了，阿旺，其他的包括服务员都已经是成家了。” “那有没有家庭有矛盾，或是两口子感情不是很好的？” 江源没想到，警察居然又找自己八卦起来了。他不喜欢讲别人的闲话。“这个，应该都过的挺好的吧，没听说过谁家有矛盾。他们都挺随和的。” “嗯，下一个问题，你觉得单身的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单身的呢？”赤川的这个问题简直不像一个警察问出来的，倒像是一个婚姻心理咨询师提出的问题。 这个问题相对要求，回答的内容要专业些，当然这绝不是江源这样的生意人能够回答的出来的，而且，他所能知道的原因，也大多来自与电视或是电视剧中的内容启发。这些都已经是二手、三手，甚至都不知道过了多少手的信息内容了。 “这个，没有遇到对的人吧！”江源的回答更像是一个整天泡偶像剧的脑残。 “这些是表面的现象，你觉得什么是对的人呢？” “各方面都觉得合适的，比如，门当户对。” “是的，门当回对的通常是看不对眼，背景悬殊的却又极容易发生恋情，而平淡踏实的人却经常遇到不踏实的对象，而浮躁的人却因为浮躁的隐秘心思而往往断送了原本可以美满的情感。”赤川似乎是在江源的引子后面，将现实一片片的剖开。 江源原本就不喜欢眼前的这个警察，只是碍于他的特殊身份，自己不得不对他客气一些。而做警察的在自己面前跟自己大谈各种八卦，他很反感这种事。 “你说，阿旺当年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些事，而把个人的婚姻耽误了？” “警察先生，我觉得，他的事情尤其是隐私，我并不愿意说三道四。我们做生意的，也是有原则的。” “这我当然知道，我们现在在说，不是私事，是公事吧，我们现在在密切关注阿旺，我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那你有问题直接问好了。”江源的言下之意，就是赤川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问。既费时又糟心。 “这样是最好，可不是我喜欢的方式。” “……” 赤川的说法，让江源的心理出现了本能的排斥。面对赤川提出的问题，他越来越不愿意多做回答，回答的方式，也由原来的加以解释到只是回答是，或不是。 一番问话下来，赤川得知了阿旺的一些信息，这些和档案里出现的内容有一定的联系。这让赤川觉得总算没有白跑一趟。看着眼前江源的表情，赤川觉得封锁阿旺死亡的消息，是正确的。 尽管局长当初的想法是公布阿旺的死讯，引蛇出洞，可赤川觉得，公布阿旺的死讯极易打草惊蛇。 警察走了之后，江源不仅长吁短叹，他猜想，阿旺究竟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为什么警察会一再前来了解他的情况。如果阿旺惹得事情不大的话，那么警察犯不着这样一来再来。 江源现在的脑袋里就像被装进去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千奇百怪的问题层出不穷，他不是天才，不能一一作出回答，于是他打开电脑，玩起了蜘蛛牌，缓解精神压力。 惠子打牌回来的时候，见江源正玩牌玩的正欢，她一脸的不高兴：“生意不好，你就不知道想点办法，你整天就知道玩，跟你生活在一起，真是没指望！” 江源一听惠子抱怨，他用鼠标在游戏窗口上点了暂停，转头来看惠子：“怎么今天手气不好？输了多少？” “你就知道输，你开口都不能讲点别的？” 惠子这簇无名火发的突然，江源一时有点接受不了。正想着怎么回答时，突然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息。是青城发来的。他在短信中说：自己想要订婚。 “订婚？”夫妻俩仔细将信息的内容确认了好几遍之后，这才惊呼出声！ 儿子要订婚？这真是大的惊喜！惠子几乎合不拢嘴，半晌她才想起来，儿子说的订婚，和谁呢？是那个多子，还是小q？ 江源催促惠子赶快回短信问问，究竟是和谁订婚，其实他们此刻最想确定的是青城说的订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玩笑话，那自不必当真，可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天大的惊喜！ 几秒钟过后，青城的回复让夫妇俩几乎要乐的蹦了起来，虽然这件事来的突然，可惠子盼着这一天，已经盼了那么久。如今将要成真，她几乎不敢相信，江源也是，他整个晚上都在哼着小曲。 当天晚上青城回来的很晚，他满嘴酒气的跟惠子说，订婚是小q主动提出的。惠子也为儿子的出色表现而高兴。青城还说，小q的阿姨叫纯子，家就住在这附近。惠子几乎不敢相信，纯子嘴边的那个有钱外甥女，居然就要和青城订婚了！她想如果纯子知道，她嘴上津津乐道的外甥女将要成为自己的儿媳，会是怎样的表情。 但一听青城说的订婚日期之后，惠子有点犯难，小q希望越快越好，最好是三天之后。时间如此紧迫，惠子有点担心。 青城说，小q不在乎形式，但也不能将订婚仪式办的太不上台面，惠子很敏感的接受到了小q话里包含的深意。对比小q那样显赫的家世，就算这订婚仪式再平淡，那对比普通人家的也是很上档次的。 如果，这订婚仪式在江源家的最高规格，在小q家也不过是中档的，甚至还不及。 青城的意思是，订婚宴一定要上档次，不然他以后会在小q家人的面前会抬不起头来。江源知道，这样的上档次，是要拼钱的买卖，就算拼了，人家未必看得上，可在这件事上，他也觉得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毕竟这是青城一辈子的大事。绝对不能马虎。 她手托着下巴，在电脑屏幕前发呆，虽然她心里很清楚，是时候该跟过去说再见了，可她还是有点担心。事情发展到现在，整体来说是非常成功的。它甚至超出了自己的心里预期。 清空了邮箱里的邮件，悬在她心上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有了男朋友，她更渴望从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平静的生活。 可一想到，现在自己正处于非常时期，处处都要花钱去打点，她开始在心里盘算，如果是向自己的母亲索要，她一定会满口答应，可她根本就没有钱。虽然她每天工作忙忙碌碌，可赚来的钱差不多都花费在化妆品和购买各种工作用品上了。 在这个方面，她时常觉得，整天活跃在眼前的母亲，她的存在是个有趣的笑话。 管那个所谓的聋哑父亲要钱，这恐怕很难，不是他不给，是小q自己迈不过心里的那个坎。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与许多人不同的是，得知真实身世的那一刻，她如释重负！ 他果然是与自己无关的人！ 第三十三章：钱袋子（求收藏！！） 长这么大，从没有哪个时刻的突然到来，让她感到惊喜。自己居然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初次和电话那头的父亲通话时，她略微有些失望。当年她为何被他抛弃的理由她丝毫不感兴趣，可电话那头却解释的顺风顺水。一切都是任性冲动，一切都是年少不懂事。那被连累的人呢，理所当然的要表示理解他们？ 她闭上眼睛，想象着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现在和以后。生活真的是否极泰来吗？ “嗯，是我，说吧，……那这样吧，你先等等看，我这边帮你问问看，如果有合适的，我会微信你……嗯，那就这样，”突然打进来的电话，让她从自我的空间里漫步出来。 挂断电话之后，她小声清了清嗓子，“怎么样？到位了么？” “我哪有那么多，你能不能容我几天，我凑够了给你打电话！” “过程我不想了解，我只看结果。” “你这样说，我该怎么，不管怎么说，我凑够了，就给你电话。” “你知道的，明天是最后一天！” “知道了，”电话那头他的声音甚至有点不耐烦。 回想一下这几天里发生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原本梦想的钱袋子出现了，原本梦想的生活近在咫尺，原本想要的现在几乎都在眼前，幸福就在手边，可心跳并没有加速。 最奇怪的是，自己最近总是在无事的时候回忆起以前的生活，那时候的自己或许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将会有涅槃重生的可能！ 人生总是充满着未知，命运的转角又常常是另外一种生活的开始。现在生活的每一天在过去都是不可能实现，可它已然发生。 发呆的时候总想着下一个将要发生的是惊喜还是惊吓，兜兜转转了这么些年，世态炎凉已不足以形容她过去所遭遇的事情。可人生呢，有起有伏，这一刻在彼岸，下一秒也许已在梦海航行。正是因为如此，人，才会在人生的道路上奋力追逐的吧？ 手机的上的来了一条新微信，她用手指轻轻一划：嫂子，你人脉广，求你件事呗？ 回复完微信，她拨通了电话：“齐了没？我的耐性有限！” “我真没钱，那个钱，估计，也要等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多久？” “没钱，你问我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去跟别人借，能接到，就给你电话，” “你的意思是，无限期？” “你突然要这么多，我上哪里去找这么多钱，再说，我上个月的工资都给你了，我现在自己每天吃饭都是个问题。” “你这么年不管不顾，这么点钱，你打发叫花子？” “女儿，你不能这样说，我这么多年，不还有你奶奶要照顾么？你是不懂，家里有个老人家，这平时药费，营养费就够我受得了，好不容易熬到她去世，我才刚喘口气，手里头就这么多钱，又都被你拿了去，我真的是没钱了！” “听你这么说，是我讹诈你了？” “女儿，好歹我也是你爸爸，……” “爸爸？爸爸是不是就值手边的这点钱？” “女儿，” “不要叫我，限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不见钱，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她挂断了电话。 想想眼下的事情，她似乎有点泄气，今天是自己请假的第一天，如果三天之内事情办不好，自己的新生活或许就要被终结，想到这里，她的内心焦躁不安。 今天妈妈又要加班，临近中午的时候妈妈用微信发来的消息。 坦白说，她觉得这不是个坏消息，她早已经过了在家中傻等妈妈回家给自己温暖的年纪了。独处，在这会儿是最好的礼物。 记得小时候看电视剧，主人公是大家庭的私生子，长大之后为了走进大家庭，费劲心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登上人生巅峰，成为大家庭的掌舵人。 大一点的时候，通过网络看了很多讲述重生的书，书中的女主角或是男主角在经历了一次失意的人生之后，偶然重生，他们总结了前世的经验开始了叱咤风云，笑傲天下。可现实中的重生是什么呢？女人说，生得好不如嫁得好！ 她很庆幸自己是个女的。因而具备了可重新选择的条件。 虽然青城不是自己的理想型，不管是从长相还是家世背景，青城都算不上完美，可青城长着一张巧舌，他懂得在不同的场合说适应场合的话。这让她觉得有面子。 她原本不自信的表现力，在青城的面前有了质的飞跃，她渐渐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忘却过去成了她的新功课。 青城的需求点其实并不高，可应酬的花费对于她来说，却已经成了不堪承受之重。钱能解决的事，根本不算是，没钱的事却是最大的难事！ “我需要钱，”她走到杨子硕的身旁坐了下来。酒吧里的灯光忽明忽暗，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瞬间将她小小的声音淹没在人潮中。 不知道是真的没听见，还是杨子硕全神贯注在泡妞情境中，他没做声。 “我，要钱，”她起身，凑到他的耳边，吼道！ “妈的，要钱，你大街上去！没看见爷正忙着的么？”杨子硕嘴上叼着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当看清眼前的是她时，杨子硕顿时像败下阵来的将军。“你怎么来了？” “我需要钱，立刻，马上，说个条件吧！”她边说边看了一眼坐在杨子硕右手边的女人。 “你？成么？你这是抽什么风？”他嬉皮笑脸的说；这几天接触的人，怎么都那么的容易激动？圭一那死小子，一听能赚钱抽风，眼前这个她抽风要钱！ “话，我不想重复二遍，你只要说条件就可以。”她觉得事情很简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当真？条件嘛，你也知道的，行有行规。你照着做就行！”杨子硕用手示意身边的女人走开。 女人走后，杨子硕开始跟她细细讲，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事项。 说完这些，杨子硕用眼皮子上下扫了一眼她，“如果我没有路子，你是不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想到我？” “你知道答案，为什么要自取其辱？”她浅笑着，从杨子硕手中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吧，你就是我的祖宗，我这辈子怕是降不了你了！” “知道我是你祖宗还贫嘴，差辈了都！” 杨子硕明白，像她这样的女孩，不是谁都降不了的人物，自己没有钱，注定在她的面前没有吸引力。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这人群就好比一个大花园，花园里的花，四季缤纷。可对有些花注定他只有欣赏的份儿。 她走后，杨子硕忽然觉得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这些花儿，虽然不那么吸引自己，可她们真实存在。而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圭一打来电话说，钱的事基本搞定了，现在需要他帮忙问一下，那个柜台确切的退租时间。另外圭一还说，这件事如果办成了，那请他一顿好酒是没跑的！这话听着让杨子硕瞬间提起了精神。 “你小子行啊，钱的事这么快就有眉目了，买彩票中奖了，还是傍富婆卖肾了？” “别再k吧里吃酸葡萄啊，不环保！赶紧把哥的正事办了！” “冲你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拿了你不知道多高额的佣金哪！对不起，你哪位啊？你打错电话了吧？”杨子硕心里的小不平衡在戏谑间开始恶作剧。 “弄好了，哥请你皇冠k！” “额，哥，刚才我在小泰国，信号弱的不行，现在到小澳洲了，这里牛奶超好的，一杯下去，这手机信号瞬间满格了！” “孙子！小澳洲的奶粉滋养出你这早熟的bb，跟你身边的美女阿姨说一声，**未成年人可是犯法的！” “**成年人也是犯法的，哥哥。” “你妹！皇冠k，” 众人围坐在一起，个个耷拉着脑袋，圭一的心情更是灰暗到了极点，这会儿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自己的贪念！自己太想成为有钱人，太想拥有青城、康成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是，这些，自己根本就不具备享受它们的条件。 如果长着一副好皮囊，如果含着金汤匙出生，如果意外中了大奖，当然如果的事，基本都不会发生。圭一觉得上帝对自己是不公平的，海拔166厘米，体重却高达76千克，这样的海拔通常最低配置也应该是个小头小脸，可他圆滚滚的脖子上，却原装一颗足有两个巴掌大的大饼脸！ 如果说这些已经算是配置上不合理，那大饼脸上的五官配置就完全可以看成是灾难了！浓眉小眼，小鼻子大嘴。虽然没有出现技术性失误，可搭配的不和谐也是造物主态度不严谨的表现。 如果说仅仅是这些，圭一也就认了，可现实的打击总是一波紧接着一波，他走路时的罗圈漏风腿，是身边女孩流失的主要原因！ 第三十四章：旧地寻故人（求收藏！！） 以往每每看着母亲梁静那两条笔直白皙修长的双腿踩着恨天高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的时候，圭一总会留意父亲佳仁的动作表情，父亲的腿也是修长笔直的。 再看看青城，身材颀长，气宇轩扬，一身的名牌，“我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圭一忍不住哭了出来，人生雨季从记事起到现在，仍然不停息。圭一觉得自己心里的支撑力，快要消耗殆尽了！ 在一次无意间，圭一发现了一本日记，那是母亲梁静年轻时候写的，蓝色圆珠笔的字迹歪歪扭扭，就像母亲时不时醉醺醺回家的步态一样。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打那之后，命运就开起了他的玩笑。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青城成了他的依靠，圭一觉得青城的付出是应该的，他们的关系是天然的。如果非要说出个一二三来，青城或许更像是个兄长吧！ “他，你打算怎么处理？”圭一看着青城，空洞的双眼里汹涌着罪恶。这种质问的语气，让圭一自己置身事外。 青城怎么也没有想到，圭一居然浑到会去绑架人，现在自己跟被绑架的人照了面，以后就算是他放弃报警，自己的内心也会时时感到不安，而如果他选择报警，那未来的日子，自己极有可能因为此刻暧昧不清的出现在这里而受到责罚。 “哥，你怕了？”圭一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缕鬼魂缠上了青城。他摇晃着身体挪到青城身边。 身边的人，见青城许久不说话，他们默默的走了。圭一觉得这些个饭桶，走或是留无关紧要，重点是，谁在走之前走要对自己保证永远闭紧嘴巴！ 圭一耷拉着脑袋，从虚空的两个袖口里掏出了一个玻璃酒瓶子和一根棒球棍子，噌的一声追了上去照着他们的后脑勺抡起起来，低头准备悄然离开的人中，首先失声尖叫的是周树全，紧接着是吴建成，圭一的棍子击中他后脑勺之后，他闷哼了一声便扑倒在地！ “妈的，你疯了？”青城冲了上去，圭一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子追打着他们，这个样子的圭一让青城也有点骇然！ “妈的，叫你们害我！叫你们搞我！”圭一挥舞着大棒，嘴里直嚷嚷，青城觉得圭一已经疯了！疯的很彻底！ 圭一从没有过如此畅快的感受，眼看着那一帮平时大爷的人，或蹲坐，或抱头求饶的在自己的面前痛哭流涕，他突然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可怕，与其生不如死，倒不如绝地重生！ 圭一瞬间明白了古惑仔式的豪迈义气和慷慨赴死是抱着必死决心用鲜红的血浇灌出的英雄的花朵，也许，死是另一种重生，这感觉是如此美妙！ 青城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圭一，他心中现在正燃烧着一团火，圭一豁出去的折腾，自己站在这儿，究竟要扮演怎样的角色？是良心的引路人，还是助纣为虐的帮凶？ 一番追击打斗之后，众人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纷纷对圭一唯命是从，这让事情演变的更加诡异离奇！眼下除了扑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吴建成之外，就只剩下青城呆站在一遍没有和他们一起对圭一表示忠心。 青城也是在这会儿才看清楚，这些个整天在自己面前炫耀自己的武力有多强大的人，内在是如此的羸弱不堪！ 青城跌跌撞撞的跪坐在吴建成的身边，他用手探了一下吴建成的鼻息，现在他很确定的是，事情大条了！！ “说吧，要怎么做？”青城一脸惊恐的看着圭一，从方才看到圭一从弱势小绵羊暴力蜕变成冷面杀手之后，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赤川在离开了江源家的酒店之后，根据资料上提供的线索和江源的口头证实，他要去寻找一个人，用寻找这个词，再合适不过，那件事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那个人还在不在，谁都说不准。 当然能找到那是最好。赤川来到城市南郊的一个老旧小区里，打听这个人的信息。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小区里各幢各户都相继亮起了灯光。赤川没有贸贸然的进入小区，他敲了敲小区门卫室的窗户，两秒钟过后，窗户被打开，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从窗口探出了脑袋。“什么事？” 他一开口，就体现出了这个小区因为年久失修，就连着物业服务板块也开始松动了起来！ 赤川不紧不慢的从裤口袋里掏出警员证递上前：“有事情，需要你配合。” 门卫老头这下子表情规矩了不少，赤川以为他准是要问，有什么事情需要问，等等，可等来的是，他飞快的将窗户关上。赤川不明所以，他上前重又敲了敲窗：“把窗户打开，我有公务在身！你知道妨碍公务……” 门卫老头根本不答赤川的话，他飞快的打开窗户，紧接着，手一扬丢了几个小红本本出来，赤川随手接了一个：警员证…… “年轻人，玩点儿什么不好，非要冒充公安，你知不知道这都是犯法的！”门卫老头说的正气凌然，他一脸不屑的看着赤川。 赤川不得以才重又凑过去，“大爷，你的防范意识挺强的，不过，我相信你可以打电话过去问问，如果我不是真的，我转身就走，如果是，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的工作。” “又打电话，我跟你说，如果你不是真的，你小子，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做点正经事，行不？”他说完拿起身边的电话机，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虽然赤川也知道，这通电话对自己的警察身份是多么大的羞辱，可一想到，一切都是为了案件的进展，他便也顾不了什么面子了。 门卫老头挂断电话之后，他先是转身给赤川倒了一杯水，笑容可掬的说：“你小子还真是！好了，有问题，你问吧！大爷不是故意为难你，是这周围的小猴子，整天跟我闹着玩，我都有点敏感了。” 对此，赤川也不便多说什么，毕竟民众的防伪意识增强对于社会的治安的稳定是有益的。 可接下来跟门卫老头打听来的信息量却让赤川为自己这一趟的牺牲感到不值。寻人不着，赤川只得打算原路返回。 临走的时候，赤川给门卫留了电话，这是他的职业习惯。门卫老头跟赤川说，在小区的东北角有一条小吃街，在那里，羊肉烤串是鼎鼎有名的，如果不是自己还要值班，他想请赤川喝一杯。 赤川一个人沿着小区外墙边的花砖路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小吃街，晚上这里还真是热闹的很，看着人头攒动的街面上，灯火璀璨。站在小吃街的街头往整条小吃街看，整条小吃街像一条金光灿灿的龙！赤川才在街头站定一秒，瞬间被各种食物的香气抽走了魂！ 他摸了摸口袋，好半天才在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他仔细点了点，刚好十元。还好，今天身上有钱。 捏着手上的10元钱，赤川挤进了小吃街人潮中，开始了自己的美食之旅。 虽然赤川从事警察这个职业之后，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也接受过各式各样的案件，在这些案件中，有一类人是最容易控制，也最不能自控的人，那便是瘾君子。一直以来，赤川觉得瘾君子就像是蛆虫一样，终日用令人厌恶的姿态蠕动着。 可每当像这种时候，赤川总会很清醒的看清自己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就像现在，手捏着钱，原本在上一秒想要沿着小吃街一路向前，先统一看看食物的种类，然后在从中挑选一样自己最想要吃的食物，可才走了三两步，他就被眼前的这些冒着热气，散发出阵阵扑鼻香气的它们捆绑住了脚步，他被当下的美食俘虏了！ 饱餐一顿之后，赤川接到了方才那个门卫老头打来的电话，他说下班了，想要约赤川一起喝一杯。 门卫老头叫做姜明，年轻的时候在部队呆过一段时间，退伍后在一个小学校做了近20年的警卫。退休之后，他应聘来这个小区里做门卫。也算有点事情做。 用他的话说，退休后，不管找点什么事情做，都比闲在家里要好，每天上班的日子，充实。 姜明请赤川吃的是羊肉烤串，烤串没有江明说的那么好吃，可看在他这么好客的份上，他也吃的很欢。 “你想找的人，我原本不应该多问，可你走之后，我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我想，跟你说说，或许心里能舒服些，也希望能你对有帮助。”姜明猛喝了一大杯冰镇啤酒，涨红着脸看着赤川说； 赤川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第三十五章：洋装 “我是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但是我却认识一个跟你描述的这个人很像的一个人，她叫馨子，家就住在这附近，就在我工作的那个小区。这个小区的位置原来是一个小村落，村落大概有20户人家，馨子家住在村边，他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后来拆迁之后，村民有的拿了拆迁补偿去城里买了房，也有的选择入住这个小区。最初，馨子的家人也打算入住这个小区，可馨子却很希望能去城里买一处房子。” 姜明喝了口啤酒继续说，“可由于馨子的父母都是从没有买卖过不动产，他们根本不懂买房合同里是否有陷阱。结果，馨子家用差不多全部的积蓄买了一本楼盘宣传彩页和一份假合同。” “哦，”赤川也觉得馨子一家的遭遇确实很惨。 “这件事之后，馨子的父母重又回到了这里，他们用仅有的钱租住在一户人家的车库里，而馨子独自一个人留在了城里。又过了几年馨子突然回来跟家人说，她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她结婚后就会把家人接到城里去一起生活。” “这不挺好么？” “是挺好，可这个好消息仅仅持续了四个多月，馨子就一个人怀着孕回到了乡下，家里人这才知道，她竟被人骗了！那个人根本就是个穷人。而她想找个有钱人。这样她们一家才会有希望。”姜明咽下一口烤串，砸吧着嘴说；眼神里满是惋惜。 “哦，是这样！”赤川忍不住嘟囔了句。 姜明也觉得讲这个话题似乎太过沉重，而且自己第一次约人一起喝一杯，就翻讲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似乎不太和气氛。他面带歉意：“你看我，老糊涂了，竟讲这些，来，碰一杯！”说完他举杯。 赤川倒不觉得这个话题有多么的不合适，他端起酒杯和姜明碰了杯后一饮而尽。 “想到警察先生，竟然这样好酒量！” 姜明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己的情况，“儿女大了，没一个在身边的，就剩我一个糟老头子在家，每天连一起吃饭的人都没有。想来还真是悲哀，说句话不怕你笑话，如果我早知道我老年时候会像现在这样孤单，我当初绝不会鼓励儿女们外出拼搏事业，我宁愿我一辈子赚钱养着他们，养在我的身边！” 姜明的话，让赤川一惊！他没想到，这个老头竟然这么感性！先前说到别人的故事，他只是以为姜明或许比较适合讲述，可听了他这一段话，赤川觉得，姜明的话让人忍不住心酸。 这或许是大部分父母的心声吧！ 酒过三巡，姜明已经醉眼迷离，赤川扶着姜明，走出了小吃街。姜明的家是在小区的门卫室。姜明说，自从儿女常年在外工作不回家之后，他就很少回家，他整日吃住在上班的岗位上。因为这样不会感觉到孤单。 赤川扶着姜明走进门卫室，门卫室里的小徐警卫正在值班，他一见赤川扶着姜明进门，“姜叔，你怎么喝醉了啊？” 姜明大着舌头冲他摆摆手：“没事，没事，今天这人安全。” 将姜明扶到门卫室里间的那张简易的单人床之后，赤川正打算离开，门卫小徐一脸感激的说：“谢谢你把姜叔送回来，他从不喝酒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小徐说，姜明平日里工作认真，很少喝酒，就连节假日也不放松，今天喝醉了酒这让他意外，跟小徐的闲聊中，赤川得知，姜明的妻子已经去世5年了，而他的一双儿女也远在外省工作，平日里老头子的除了工作，没有其它消遣。 告别了小徐之后，赤川趁着夜色，打车回警局。让他意外的是，小林居然还在加班。 “你怎么还没回家？” “头儿，我有事跟你汇报，正等着你呢！明天再说，我怕耽误事儿！” “说，什么事儿，” “你要查的那个人，我找到了，她现在家住在城郊的一个小村庄，她改名了，现在叫彩子。她有一个女儿。今年23岁。营业员。” “拿来我看看，”赤川一听人找到了，他顿时来了精神！ 小林将手中的资料递给赤川。“头儿，这个人应该不会是凶手，我查了一下她的现状，她丈夫是一个化肥厂的工人，女儿也工作了，而她前段时间在一家美容院做美容技师，这段时间刚辞职不干，如果从资金的角度来说，她现在应该不缺钱财。家中无老人，无学生。没有经济负担。”小林在一旁补充。 “就这些？” “是的，” 赤川听这小林的补充却皱起了眉头，“她女儿今年20岁？” “是的。” 不对，不对，如果这个女孩是阿旺和她的私生女，那这个女孩应该是25岁才对。“还有没有其它的？你再核对一下这个女孩的年龄，对了，还有这个女孩最近都跟什么人接触……” 小林小跑着去档案，赤川一个人将身体深埋进沙发里。陷入了沉思。 在青城确定要订婚之后，江源夫妇便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订婚宴，为了照顾青城的感受，江源和惠子决定，订婚宴就安排在青城家的酒店里。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惠子先是给青城一笔钱，让他前去挑选订婚当天要用的物品，原本她想要陪着青城一起去买这些物品，青城表情上似乎很不乐意，他说，小q要一起去买这些东西。 惠子顿觉心里失落。儿子恋爱之后，和她之间的距离开始变的也越来越疏远了。 接连两天江源都将整个心思扑在订婚宴上，他从前的许多好的想法都在这会儿可以充分的展现。就连酒店门口的彩色气门他都有自己喜欢的摆放角度。而惠子也在精心挑选着当天要用的衣物。 至于通知亲友，江源觉得，青城订婚是江家的大事，他让青城亲自给各家长辈打了电话。至于江源的那些朋友和生意上的伙伴则由江源自己打电话通知。惠子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她也亲自将娘家人通知了遍。 “喂，是大哥么？是我，惠子，我打电话是跟你说个事，我家青城明天就要订婚了，如果你方便的话，过来坐坐吧！……嗯，是另外一个，不是，这个家里还行，没有那个有钱，但对比像我们这样的普通的生意人，他们有钱多了……是，是，到时候，就能看到了。” “喂，是虎哥么？我惠子，青城明天就要订婚了，……是，是的，家境还不错，反正比我们要有钱……对，以后，青城就不用我操心了，……是，人家还缺这些？是，是，明天过来坐坐吧！顺便也帮我长长眼！嗯，好的。” “……” 惠子接连打了几通电话，就觉得嗓子很是干涩，她顾不得喝口水，紧接着，又兴冲冲的拨通了其他亲友的电话，记忆中自己似乎从没有和他们在电话里聊这么久，今天的他们在电话里似乎话也很多，自己有点应接不暇的感觉。 晚上青城回到酒店，进门就将两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丢给惠子，“给你和爸的，明天记得穿！小q给你们买的。” 惠子原本已经准备好了自己明天要穿的礼服，现在小q居然又给自己买了一件，这让惠子嘴上虽然在推辞，可心里美滋滋的。 惠子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装袋，是一件当下非常流行的洋装。以往像这种洋装，惠子即使人已经站到了柜台前，也只会象征意义的看一看，并不会将它买回家，理由很简单，第一，价格确实太昂贵，第二，这种洋装大都是均码的设计，像惠子这样体态已经发福的中年妇人穿起来有困难。 惠子拿起洋装飞快的跑到三楼上的一个房间里，换上了洋装，在房间的梳妆镜里，惠子才发现，自己原来也可以穿洋装，而且还可以穿的这么有女人味。那一刻她的心，激动极了。 而小q给江源准备的是一套日式的西装，当这一身西装穿在江源那个古板的身躯上时，惠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你也能花俏到这个样子！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只能看到这样的你，你看吧，还是儿媳妇本事大，一下子，就让你像变个人似的！” 江源整张脸的表情在镜子里是扭曲的，从他的神态里惠子看不出他的心情，似乎不喜欢，可又没有表现出来很讨厌。 订婚当天，时近中午，小q一脸悲伤的说，父母因为是生意上的事情忙碌，而没来得及从国外赶来，惠子虽然很失落，可一听是因为生意上的事耽误的，而且是国际间的生意。她的心里很快释然了。 虽然小q的父母没有参加订婚宴，小q还是邀请来了几位亲友，这其中就有纯子，纯子今天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惠子明白，纯子会觉得不舒服，也在情理当中，毕竟像她们这样的家庭，能看上青城，纯粹是意外。 第三十六章：孽缘由恶而生 尽管从小q亲友的着装来看，不像是出自特别有钱的人家，但一想到，有钱的不是他们，而是小q的父母，惠子的心里也就没太多不舒服的感觉。 订婚宴在青城的家酒店举行，阿旺还没有从老家回来，酒店里格外的忙。青城给长辈敬完酒后，去了趟卫生间，隔着墙，他听到小q好像在跟什么人通着电话。他想或许是小q的父母，可听着对话的内容，又不像。青城来不及细想，就被表哥，尤里拉到包间继续喝酒。 说实话，今天的订婚宴，让青城感受强烈，以往的自己，和现在站在小q身旁的自己，在亲友面前的威望和地位有着天壤之别！看着亲友们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和小q说着话，他有点飘飘然。当晚，小q便住在了青城家，说是要照顾酒醉的青城。 经历过昨天，一觉醒来惠子突然感到有点后悔，一方面，她觉得小q的脾气和说话口吻不是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型，这一点她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另一方面，看她毛手毛脚，却又装作很细致的动作，让惠子的心里感觉很不舒服。 但一想到，青城如果跟她结婚之后，就要过上怎样高大上的生活，惠子的心里平衡了许多。想想昨天为了江源家所谓的面子，青城的订婚宴很上档次。她的心里似乎有了点安慰。 尽管如此，回想昨晚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再回想昨天小q的举动，她心里又忍不住开始疑惑，小q该不会真的是那样的人吧？可转念一想，小q出身那样的家庭怎么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江源见惠子自从起床就默不作声，“怎么了，惠子，身体不舒服么？”看着妻子似乎是有心事，江源从她背后轻轻推了一下。 “没，没什么，我最近可能有点疲劳了，头有点沉。”惠子知道如果自己将梦讲给江源听，他一定会说，自己准是精神错乱了。谁都知道的事实就摆在眼前，而梦，终归是梦。 江源听惠子这样说，他起身走出卧室，去卫生间开始洗漱了。而惠子则一个人坐在梳妆镜前全然没有要打扮的心思。 一直到江源和惠子出门去酒店的时候，青城和小q都没有下楼，惠子虽然在心里觉得青城这样做有点太过超前，可一想到，既然是订了婚，那便是未婚夫妻，这样留宿也没什么问题，况且小q还是富人出身，换做是别人，求之不得！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小q几乎每天下班后都呆在青城家的酒店里，虽然他们已经订了婚，可惠子还是觉得小q的举动有点不妥。 尤其是看到，他和青城楼上楼下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惠子甚至有点小小的反感，虽然自己也曾年轻过，可那会儿的年轻人，在结婚之前可都是连手都不敢拉一下的，不然会被人说有伤风化，再看看，青城和小q，惠子颇为汗颜。 江源曾经私下里跟惠子说过一次，他看不惯他们这样闹腾，没大没小，有失体统。 当说到警察曾经来过酒店，青城和小q的面容这才严肃起来，江源也觉得不可思议，像警察这样的人，果然是可以镇住绝大多数的人。就连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对此也表现的如此明显。 青城叮嘱江源不要跟警察乱说，小q听说，警察来这里是为了问厨师阿旺的事情，她眉头一皱：“这个人真该死！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影响酒店的名声！你们雇人的时候为什么不调查清楚这个人渣之前是做什么的？用这样的人，会一直麻烦不断的。” 江源和惠子面面相觑，“其实，也不是这样，阿旺可能是惹上了什么麻烦，不过，这些跟酒店的运营没有半点关系。” “不是我说你们，这些事情原本就不应该发生！” “……”江源和惠子愣了半天神，在回过神来之后，他们向小q投去赞赏的目光。也就是在这一刻，惠子才觉得，儿子和她在一起，或许是对的。 至少在上一秒，他们还有一种错觉，酒店仿佛是她的，而他们像极了她的雇佣工。如果按这种状况来看，以后就算他们年纪大了，酒店交给青城也是没问题的。 药县，下午三时许，一中年男子，沿着柏油路右侧的非机动车行道边行走。 中年男子脚步匆忙，面部表情却很是愉悦，像是有约在身。 行至药县东鑫源大酒店边上的公交站台旁，中年男子四下里张望了一番，看样子不像是要乘车，倒像是要接什么人。他时不时上下打量自己的穿着，动不动就用手轻弹皮鞋尖上的浮尘。对于这一身光鲜的打扮，男子似乎还算满意。 下午四时许，和女儿约好见面的时间，可中年男子在原地等了超过半个小时之后，他有点着急，背着手在原地来回走着，眼神也在四下环视，密切盯着四岔路口的来往公交车。他猜不到女儿会从哪一辆公交车上走下来，他甚至还在想象，女儿今天会不会精心打扮了一番，为的是以女儿的身份见自己这个父亲。 中年男子一直在专注的看着各路线的公交车，却没有看到，就在自己的正前方正有一辆银灰色的小面包车急速驶来！它刷的一声停在了中年男子的不远处，紧接着，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是她。 她面带羞涩的冲他微微一笑，中年男子顿时心花怒放，虽然这已经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可上两次的接触并没有给他留下好印象。今天的她，确实有点做女儿的样子了。 此刻她正微笑着向自己招手，中年男子赶忙快步上前，她示意他上车：“外面那么热，车里开着空调。” 中年男子喜滋滋的上了车，她坐在副驾座上，车子启动之后，穿过市中心的步行街前的梧桐小道，拐进一条狭窄的胡同，中年男子有点奇怪：“女，女，小影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闭嘴，你不会么？”她从副驾座上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可，可不是说好了，给你钱，我们，我们聊聊么？”中年男子看着自己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彪悍的肌肉男，再看看他们的臂膀上不是纹着过肩龙，就是纹着下山虎，此刻他们虽然没有做声，可处在这种情形下，让中年男子不免有点紧张。 再看看，司机也是一个一脸横肉留着板寸头的男子。中年男子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带自己去哪儿，小影这是要做什么。 小影头也不回：“钱带来了么？带了多少？” “带了你说的数字，我还多带了一千块，一会儿，想，想带你去买件合身的衣服。”中年男子话说的有点羞涩。 “好了，给我吧！” 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纸袋，这是他精心为她准备的红包。 她转身接过纸袋，转手塞进身边的包包里。 “那一千块也在里面，那，那个，如果你不想我跟你一起买，那你可以自己买。” “好了，就这么点儿，还念叨这么久，”她没好气的说；一旁的司机哈哈笑了笑，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她：“这谁呀，你说话这么不客气？” “开好你的车，” 司机自讨没趣，专注开车。 车子很快停在一条小河边，小河的对面是一个被农田包裹的村庄。这地方男人从没来过，他想不明白她带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除非有一种可能，当然她没理由非要这样做。 下了车之后，中年男子跟在她的身后，而车上的三个壮汉并没有跟上来，他们都待在车里。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她面目表情的看着他。眼神里似乎还藏着一种中年男子读不懂的神色。 “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想要跟我说什么？” “今天，我要跟你讲一个女人，一个被你搞大了肚子，想要在这里跳河自尽的女人！” “……她？是她说过不在乎我，只在乎钱，那时候我也很生气，因为她也骗了我！我不是不在乎她，是事情已经那个样子了，已经无可挽回了，就算两个人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快乐的！”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作为一个男人，这些话你这么轻易就说出了口，你还是个人么？” “你，你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的感情已经破裂了，而且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怀孕了，我……” “后来才知道，那你又做了什么？你只在乎你自己！你哪会管别人的死活！” “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实很残酷，你还小，你不会明白我们当年遇到的事！我承认，是我做错，可……”中年男子积极解释道，他希望女儿不要错怪自己，虽然对于当年的事情他也有一半的错，可馨子也错的很离谱。 “承认是你错就好，当年你对她犯下的错，现在就让我见证，你做补偿吧！”她面上冷若冰霜，中年男子见状，心里一阵发冷。 第三十七章：红酒女人 “你要的钱，我都已经给你了，你知道的，我每个月也就那么点工资，再多我也拿不出，”中年男子搓着手，额角密密的渗出豆大的汗珠。 “就这点儿？你打发要饭花子？”女孩额角青筋暴起，两眼怒火，双拳紧握，胸口剧烈起伏。中年男子忙不迭的低头认错。 “女儿，你给我点儿时间，我这钱，是借老板的，下个月，下个月我还要给老板还上。”男子面露难色。 “这么多年，就这么点儿？你唬谁呢？” “我没有骗你，你妈妈应该知道我的，我到现在没有积蓄也是正常的。” 男子在这一刻神态中一闪而过的浪荡子气质，让女孩更加恼怒！ “不要跟我提她！你们都要补偿我！”女孩歇斯底里的怒吼，让男子不寒而栗！自己方才没有听错，她是这样说的，她要向他们一并讨债，她是来讨债的！ 午后的河岸边风吹一会儿便会停歇一阵，巨像这座城市里慢条斯理的生活节奏，女孩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面包车里探出头来瞧热闹的男子，她稍作调整，调匀了呼吸，语调也变得自在淡定了一些。 “老实说，还有多少？”她沉声问； “没有多少，那是我，是我准备用来养老的。”中年男子声音小小的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是啊，像你这种男人是应该早做打算，毕竟到老了身旁没人养老也是件悲惨的事。” “看到你之后，我觉得我以后的生活有指望了。原以为，不结婚，就不会有后代，你，你，是我这把年纪，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我，”中年男子像是瞬间被年轮洗礼了一般，眉眼间沐浴清华。 “你别做梦了！”中年男子的话，让她觉得恶心。一想到自己从未出生就不被接受，从小又因为自己的出身受尽了难尝尽了苦。她突然有一种想要放纵的想法！ 怪只怪，造化弄人，错只错在，孽缘由恶而生！ 一大早，赤川就被小林的电话铃吵醒，这家伙！最近协助办案的热情，就像是打了鸡血的超级玛丽。他这是在档案馆打来的电话。 “头儿，我找到一条或许有用的信息，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小林在电话那头激动的说，很显然，这条信息让他很兴奋。 “什么信息？” “二十年前的有过一次人口普查。” “人口普查不是很正常么？” “不是，头儿，你是不知道，说起来你一定不会相信，你知道么，我老婆的年龄就是在那一年被搞错的，她登记在册的年龄，比她实际年龄要大两岁。”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 “嗯，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我还听我老婆说，在那一次的人口普查中，她有两个朋友也被搞错了年龄呢！” “你是说，她的年龄或许是个错误？” “是啊，我是这样想的，如果可以证实她的年龄真是被搞错的，案子或许有进展。” “这倒是，可这有点难度，她现在都这么大了，当年的医院开具的出生证明或许早已经找不到了，如果真要查，还的去问他的母亲，” 赤川紧接着说：“先不要打草惊蛇！” “是，头儿，那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有调查的必要？” “如果你这两天闲着没事，就随便查一查吧！”赤川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 “头儿，你该不会又睡在局里的吧？” “嗯，事多，赶紧去查！来证明你那个鬼想法！” 赤川翻身竟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这让办公室里正在工作着的同事看了顿时哄笑了起来！赤川眉梢一挑：“失误，失误！” 直到下午的时候，小林才又打来电话说，他跑了一趟教育局，查看了那个女孩的学籍档案，这一查，还真发现了新的信息。 “头儿，她的学籍有问题，六年级之前是……” “那这样……”赤川在电话里给小林分派了新的任务。 电话挂断了近半分钟之后，赤川有点不放心，他紧接着又给小林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我去吧，你跟着。” 赤川并不是对小林的问询能力不放心，实在是小林的长相太过斯文，许多时候，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问询的气势上弱了一点。基于此远远达不到赤川想要的效果。但从协同办案的角度上来说，小林在很多方面的发挥是出色的，特别是在很多案件的处理跟进上，功不可没！ 赤川带着小林先是根据信息前往那个女人的住所，由于事先没有电话联系，赤川到达的时候，她的家门紧锁。这是一幢独立的三层小洋楼，小洋楼的建筑风格让人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他的建筑年代。 虽然直到现在它仍旧高耸着，可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年代还住在这样的建筑里，多半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祖屋，一种是租屋。当然如果是经济窘困的话，住在这里再合适不过。虽然小楼的格局不是那么新颖，可依然能够看的出它当年的气势恢宏。 赤川又接连走访了几户人家，住在这周围的人，大都是这个村庄土生土长的人，他们说，早些年这里住着的都是一个姓氏的人家。同属一个宗族。但是前些年，从外地陆陆续续有人落户在这里。那个女人就是其中一家。她的丈夫是同姓但是却属是远支的发身。 离开小村庄之后，赤川和小林电话联系了那个女人，他们约在市中心的书店见面。 第一次见这个女人的时候，赤川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她的面容吸引了去。她是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妇人，很难想象，她会有那样一位丈夫。 书店的三楼是茶饮室。她的面前放着一杯速溶咖啡，她手捧着一本水墨风封套的书籍，轻快的翻阅着。赤川和小林落座之后，赤川不禁开始奇怪，这样一个书卷气的女人，怎会是美容技师？怎会有那么丑陋的丈夫？怎会住在那样的旧楼？ “警察先生，听说，您找我有事？”女人声音甜美，吐气如兰。 “哦，也没什么大事，当然，还是有点事情的。”这时候的赤川居然有点紧张，他感觉自己的舌头打结，嘴里吐出的字都已经不是原来的发音。这让身边的小林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哦，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正好过来看看书，不然就在寒舍款待二位了。”她盈盈浅笑，仪态大方。 赤川的表现，让一旁的小林有点莫名其妙，在他的眼里，赤川是局里战不胜的二郎神，如今却面色绯红，真是难得一见。 赤川目不转睛的看着女人，她的一颦一笑，在赤川的脑海里呈现出来的都是大大的问号。女人浅笑了一下，“警官先生说找我有事，不知是什么事情需要我配合？” 眼见着赤川一脸的花痴样，小林颇有点不自在，他想起自己的老婆英子曾说过，女人是分啤酒型，红酒型，白酒型的。 啤酒型的女人，有很强的泡沫感，年轻时如鲜花般灿烂，劲爽清透，却耐不住寂寞熬不过年轮。红酒型的女人，像风一样浅淡的慵懒，年轻时香气馥郁，超凡脱俗，而浅尝后便止不住相思。而白酒型的女人，是香醇绵润的薄荷糖，年轻时微辣清冽如泉，朴实无毒，待年华渐老风韵犹存。 “你曾经改过名字？”小林觉得这个女人，红酒型。 “是的。”她又是一笑。眉眼间泰然自若。 “曾经是馨子，那我现在应该叫你彩子，是么？”赤川费力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原本应该是被问询的对象紧张的时候，可现在的赤川居然自己先下了课。 “是的，” “原因是？”小林觉得头儿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更加丢脸。 “原因？警察先生，改名字原本就是人之常情，觉得不好就改，没什么特别的。” “你有一个女儿？是么？”小林看着眼前这个叫彩子的女人，她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可她的居住环境，还有信息显示，她…… 小林的问话，似乎让女人有了一丝的不自在，在这个对寻常人来说是很普通的小问题上，赤川第一次在女人身上捕捉到了局促的影子。方才的优雅娴静，在她神色慌乱的几秒内，烟消云散。 “是的，我有一个女儿。” “令媛今年芳龄？”赤川稍稍整理一下衬衫的袖口，今天他身穿的这件不知道是在哪年的哪个的是什么鬼假日里买的衬衫，袖口的自来卷在此刻看起来特别的别扭。这让赤川的思维迅速短路。 “二十三岁。” “？她是1994年上的学么？”小林将女人的回答，记录在随身携带的工作本上。 “哦，是的吧！”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努力的思考了一下。 一旁的赤川见小林这样问，他有点不耐烦了，照他这样问下去，得到的只是，是或不是。不会有新的线索出现。 因为赤川明白，在正式严肃的问询中，人会本能的谨慎的思考，这样下去的结果，得到的永远是深思熟虑后的伪答案。 第三十八章：不速之客 “我们可以见见她么？据说她已经工作了？” “哦，不，不能，她平时工作都很忙，我想怕是不方便。”她的表情有点惊慌，这正和赤川的心意，原本前几分钟自己还在她的美貌中慌乱了，那个时候的她可是淡定的很。 “那约个方便的时间好了，” “我想，还是不方便，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我好了。” “你似乎有点紧张，和女儿的关系很好是么？”赤川开始打太极。 “她对我很好。” “那就以你的名义来约她出来见好了，现在你可以给她打个电话，如果不方便，我们可以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赤川和颜悦色的说，这神态也只有在逼问的激将的时候才会展现出来。小林私底下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头儿的神态真是天生为警察事业准备的。 “那我待会儿给她电话。” “就现在吧，我们刚好下午有空，如果下午之前联系不上的话，我们会去她的办公地点找她。当然这样可以节省他的时间。” “还，还是我来打电话吧！” “那，有劳了！”赤川朝着恰好迎面走来的服务员做了一个手势：“服务员，这边两杯凉白开！” 服务员听了赤川的话，整个人瞬间石化，他愣了两秒：“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凉白开，只有咖啡，和各种茶饮。” “这都没有，还茶饮室呢，泡茶的不就是白开水么？真是，土包子装斯文，白开水加片叶子就是茶饮！” 服务员一脸的错愕：“不好意思，先生，” “那就来一杯那什么茶饮吧！我不要加叶子。” 小林见赤川又开始刁难服务员，他赶忙满脸堆笑的对服务员说：“服务员，两杯大麦茶。谢谢！” 彩子见状，她不情愿的包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又什么事？” “女儿是我，是妈妈。我有事跟你说；” “我知道是你，除了你还有谁整天烦我？说吧，什么事，” “我想当面跟你说，” “你平时都恨不得整天不着家，你想见我，是不是又缺钱花了？你不是有几个老相好的么，你可以跟他们要啊！……” “……那个，我们见面再说吧！”女儿的电话让彩子尴尬不已，她用手挡住听筒，小声说； “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烦我，” “可是，” “你今天怎么了，说话的声音怎么都是抖的？你不会是借高利贷了吧？” “没有，我就是想当面跟你说件事。” “好了，好了，等我忙完了再说吧，” “下午三点，皇家咖啡厅见面好吧？我订座在那里等你。” “你疯了吧？那里超贵的！” “就这样了。我等你。” 彩子匆忙挂断了电话，坐在他对面的小林和赤川正小口抿着大麦茶。赤川不住的夸小林会点餐。“这个茶居然真的没有叶子。” “那是当然，这是大麦茶嘛！” 彩子见他们并没有在听自己讲电话，心里舒服了一些。她告诉赤川，他跟女儿约好了，下午三点在皇家咖啡厅见面。 皇家咖啡厅，位于市中心，是这个城市里屈指可数的咖啡厅之一。 在经过方才的一席闲谈，赤川隐约的感觉，眼前这个叫彩子的女人，简单而又极其不简单。接下来在等待的时间里，她时不时小心查看自己的手机，偶尔用眼尾瞥一眼楼下经过的人们。 举手投足间，优雅轻柔，可小林却不这样认为。 “这样耽误了你一点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小林叫来服务员，给女人点了一份慕斯蛋糕。 “警察先生，真不用这么客气，虽然我不知道今天二位为何而来，作为普通市民，我乐于配合。”女人谈吐不徐不疾，小林微微点头。 “谢谢配合我们的工作，” “小林柯南，少说两句，说多了，可就是灾难片了。”赤川用手挠了挠头。 赤川有留意女人在听了自己这句话后一脸的疑惑不解，很快一丝忧虑的神色出现在她的眼中。 午后三点，赤川和小林连同彩子一起在靠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坐下两分钟不到，就见服务生引着一个身着白色洋装的女孩走了过来。 女孩一见彩子身边还坐着两个男子，一个胡子拉碴，一个文质彬彬的。她一脸的疑惑：“彩子小姐，你有事找我？” “女儿，来快坐下，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赤川先生和林先生。” 女孩先是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两个人，面无表情的说：“你们好，”她偏过头去看彩子：“说吧，什么事？” “他，他们有事情跟你聊。”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我已经订婚了么，我不想再相亲了！”女孩边说边用手指摩挲着戴在无名指上的铂金镶钻的订婚戒。作为已婚人士，小林一眼见这物件就知道它价格不菲！ “女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要你相亲。这两位是警察先生。”彩子小心翼翼的说； “警察？”女孩惊诧的看着赤川和小林。 在接下来的问询中，女孩说，自己今年23岁。在市区上班。当被问及工作的时间及薪资的时候，女孩有点紧张，想来，任哪个女孩在和警察的问答中都不能做到从容不迫，心平气和。 当被问到学籍的事时，彩子的表情上明显有一丝诡异的神色。这一点被赤川准确的捕捉到了。“她的年龄是假的，对不对？”赤川看着彩子说； “警察先生，你说什么呢，我女儿的年龄我怎么会记错。况且，她的身份证可以给你看的。”彩子示意女儿将身份证拿出来给赤川看，已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身份证上显示，她今年确实是二十三岁。 “警察先生，你就算是不相信我，可你总的相信身份证吧，这可是你们公安户籍单位办理的。”彩子拿着女儿的身份证，中气十足。 在整个过程当中，女孩都用一种近乎蔑视的眼神在看着赤川和小林，这在谁都会这样，有人质疑自己的年龄，而且质疑的人居然还是警察？ “你说你订婚了，那你很快就要成为新娘了是么？祝贺你！”小林冷不丁的对女孩说了这么一句，让赤川甚至有点后悔带他一起出来。 “谢谢，”她干脆了答谢。表情中仍旧有着不满。她眼神忽闪忽闪的，像是在思考别的问题。 走出咖啡厅之后，赤川让小林先回警局，他说要去充值话费。女孩穿过马路对面，赤川走到路对面的那一家营业厅，一进门，他就看到几个身着工作服的女营业员正在围着女孩问东问西的。 “你男朋友真这样说的？你真是太幸福了！”一个体态丰满的营业员看着女孩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像是在祈求祷告一样。 “好了，改天帮你也介绍一个。绝对的富二代，怎样？” “我？那我得赶紧减肥了。” 女孩转身一见赤川走了进来，她赶忙住了嘴。身边的几个同事见女孩突然不讲话，也跟着偏过头看，不得不说，在大家正聊得兴高采烈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一脸胡子拉碴的男子，就如花下晒裤子，大煞风景！ “你好，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还是雅子反应的快，她赶忙走上前； “充话费。”赤川的眼睛始终没有看女孩。 “先生，您请这边坐，”雅子指引赤川走到服务缴费台。 “您好，请您报一下你要充值的号码，以及充值的金额。”雅子微笑着说； 赤川按照雅子的提示，将充值所需的信息一一交给了雅子。女孩走到手机销售柜台前，拿起笔在柜台上将上午的销量统计了一下。 充值好话费之后，赤川大踏步走出了营业厅。身后女孩释然的松了一口气，这个人还真是讨厌。她在心里这样想； 第三十九章：理想的生活 自从和小q订婚了之后，青城觉得自己整个人的状态都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现在每天和小q一起去购物，一起去肆意的玩乐吃喝，这感觉比以前自由和舒服多了。而且自从有了小q之后，母亲惠子对于自己的日常花销也不再加以限制了。 一切都以和小q在一起为主，一切都以和小q结婚为主，一切都以排场和面子为主。青城觉得这样富足的生活状态正是自己理想中的。和小q在一起的时候，青城在经济上没有压抑感，因为不足的部分总有小q补上，而一想到，今后的日子都是这样的轻松舒畅，青城的心里就像抹了蜜一样。 虽然自己也曾催小q，要去她的家里拜访他的父母，可小q说，这要过一段时间才行，看她的表情有点为难，青城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们已经订了婚，以后拜访的机会多得是，再说了，早晚是一家人，也不急于一时。 “那边新开了一家干锅店，要不要请我吃？”这会儿，小q在副驾座上，又开始调皮了。青城有的时候也觉得很好玩，小q虽然出身在富豪家庭，可她的日常饮食却偏重于这些地方特色肉食小吃，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素食的身体，肉食的肠胃。 见青城不说话，小q转过身对坐在后座的圭一说：“你看，他抠门吧？我一请客就没事，一让他请客，就没声音了。” 圭一似乎有心事，他表情腼腆的冲着小q笑了笑：“这是青城的风格，谁让他傍上了你这个富婆呢！” “你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青城笑嘻嘻的说； “遵命，遵命，青城都开话了，我这就将嘴巴用透明胶带封上，你们继续打情骂俏！”圭一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便真的不再说话了。 “你看，人家说了句公道话，你就让人家闭嘴，你说，我怎么就找了你这样的呢？”小q嘟囔道； “怎么，你现在后悔了？我跟你说，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想退货，哪有那么美的事儿？”青城突然猛的一打方向盘，正让坐在副驾座的小q瞬间扑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贱人！这干什么？想谋杀啊！” “是啊，谋杀亲妻！” “我说青城，你谋杀亲妻我没意见，可你不能滥杀无辜啊，不要捎带上我啊！” “闭嘴！没你的事，一边凉快去！”青城说完哈哈大笑！ “青城，你个没良心的，我把全部身家都给你了，你还想谋杀亲妻，你好狠的心啊！”小q顺势用手揪了一下青城的耳朵，然后坐正了身体，她用手机摇了摇，便摇出了在附近的可能认识的人。 正要主动跟附近的人打招呼，就见圭一凑到旁边：“怎么，要打招呼啊？” “嗯，说不定能摇出帅哥。” “你敢！”青城瞥了小q一眼，自从和她订婚了之后，他们之间说话的方式也越来越放松了，在她面前，青城也不再拘谨，尤其是在那一夜之后，青城深刻的认识到，她从此之后将会是和自己最亲近的人。 而小q对此也不介意，渐渐的打情骂俏成为了他们之间最常见的交流沟通方式，仿佛一句话不争嘴，就不痛快一样。 “青城，这样的媳妇你可得看紧点儿，人有钱，又会用这么高新的手机设备……”圭一砸吧着嘴说，他这是故意逗青城玩。看他紧张的样子。 “谁敢伸出小手指，我就剁了他！”青城恶狠狠的说； 小q很喜欢青城这样在意的表情，她打心里更喜欢圭一了，他真是会添油加醋，最主要的是，添得是时候，够分量！ 最终，青城为了体现出对小q的有求必应，他驾车带着他们前往那家新开的干锅店。一进干锅店，小q就欢快的找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圭一紧跟其后。青城则在服务台开始点餐。 当点的食物被陆续端上来之后，青城一一浅尝辄止，客观的说，这家新开的干锅店并不怎么样，食物味道一般，彩色还算乐观。可看到小q吃的很开心。他忍不住说了句：“如果不知道你现实中的状况，单看你现在的吃相，很难有人能把你和千金大小姐联系在一起。” “我吃相怎么了？好吃当然要海吃一下了。不像某些人，没事装斯文。”小q满不在乎的说； “你那哪是海吃那么简单，来，我用手机拍下来，就你这吃相我实在不敢恭维！放在网上绝对一夜成名，现在网上不都是什么一夜成名的，这帝，表情帝什么的么，你这放上去，直接就是吃相秒杀帝！绝对的秒杀！”青城拿起身边的手机，这就要拍，就被小q一把抢了去！ 一旁的圭一见他们又闹开了，他这才发现，自己这个灯泡当的有点难受。用完饭之后，圭一借口有事先走了，青城带着小q说要去钱柜唱歌，小q面色有些苍白，她跟青城说，怕是吃坏了肚子。青城说凭小票去干锅店要个说法，小q说，是自己肠胃原本就有问题，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这让青城有点意外。 和她相处这么久，现在才知道，她的身体居然是这么差。这一点，若不是她说，青城根本就看不出来。 青城要送小q去医院，可小q怎么都不肯，她推说是老毛病了。回家躺一会儿就好了。青城不放心将小q自己送回家，他便将小q载回了自己家。 惠子听说，小q说胃痛，可她看小q的脸色微红，看起来并没有多么虚弱，却见青城将她从车上一直抱上了楼。要知道，青城长这么大，还真是没有出过这样的体力。 惠子开始在心里有点小小的不舒服，江源让厨房做了暖胃的稀粥，给小q调理一下。 青城下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跟惠子说：小q已经吃了粥，睡下了。 惠子见青城一脸心疼的模样，她安慰道：“胃不舒服是小问题，养养就好了。” 这个晚上，青城一直在照顾着小q，惠子虽然心疼儿子熬夜，可一想到，小q以后是江家的儿媳妇，她的心里便不再那么别扭了。虽然她觉得青城有点大惊小怪。小题大做。 想起这些，她的心里酸酸的，想到自己以前也时常胃不舒服，可青城却没有如此表现。而如今，这个女人，却让青城这样紧张，惠子真有点不甘心。 第二天一早，小q从江家出发去上班，惠子特意早起做了爱心早餐，小q吃了整整两大份煎牛排，惠子很惊喜。早饭过后，青城驾车送小q去上班。 “怎样，今天好多了吧？” “嗯，好多了。” “那是，昨晚我可是忙前忙后照顾你一整晚呢！怎么着，要怎么奖励我？”青城嘟着嘴凑到小q的面前。这让站在门口送二人的惠子和江源顿时觉得尴尬不已！ 小q嘻嘻笑着，照着青城的嘴巴，猛的亲了一口！青城一脸的陶醉状，车窗外，惠子见状赶忙拉着江源走进了家门。 青城驾车走后，江源在客厅里唠叨：“我就看不惯他们这样！你说，也不知道避人，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 “好了，你看不惯能怎样，你不还是同意他们订婚了，这以后，若是结婚了，你还就得受着，” “受着？我找个地方躲得远远的，我眼不见为净！” “哈哈，还眼不见为净？那你不想抱孙子了？”惠子见江源那模样，忍不住发笑。 “抱孙子是另外一回事，我是说，这些行为动作，实在让人看不惯！”江源起身走到卫生间里朝马桶里吐了一口痰。然后转身走回了客厅，坐在沙发上。 “好了，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想着，他们给我们生个大胖孙子，其它的都不重要。” “真要能快点生一个也行，可这也要等到他们结婚以后。” “那倒未必，我看他们现在这样，估计会很快。” “她那边，父母都没见着，这事啊，我还是觉得不踏实。”江源点起一根烟。可才抽了一口，就被惠子拿去，在烟灰缸里摁灭了。 “别拿踏实不踏实的当幌子，想要孙子，这些烟就要戒了。” “要戒也得青城戒，我抽我的。” “真要生出孙子来了，你这个糟老头子，抽烟还不把孙子熏着了。”惠子说的振振有词，甚至给江源一种错觉，家里像是已经有了孙子。 “嗯，真到生了孙子，自己就成了孙子了。”江源自嘲道； “你看你，就少抽根烟，就成孙子了？” 当青城送小q回来之后，惠子将他拉到一边，小心的询问他们之间的进展，青城满脸自信的说，他们已经到了能结婚的阶段。只是，小q那边父母还没有答应，小q和他都在想办法，想征得他们的同意之后，然后正式确定一下结婚的日期。 惠子鼓励儿子要自信，她希望青城能尽快得到面见未来的岳父母的机会，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为了装点儿子的门面。惠子先后为青城买了三套名牌服饰...... 第四十章：迷雾 村头的茅草棚里，一个赤身的女婴，仰躺在泥水里，她努力睁开小眼，却几次都没将接连低落的雨点看清，屋外下着瓢泼大雨，女婴的哭声被合成一股股奇怪的邪魅之音，她大张着小嘴哭喊许久，无人应答，许久之后她又在雨点滴答中沉沉睡去，大概是感受到这新世界带给她的残忍。 老陈扛着锄头，从草棚前经过，女童此刻睡得正安详，雨滴不停的灌满他的耳洞，她的口鼻，眼看着这新世界的所有就要将她重新带回馄饨无边的暗黑境。 石柱子一溜小跑撞开了老陈家虚掩着的大门。他面如土色的看着老陈说：“叔，村头闹鬼啊！我今天经过那儿，那声音真叫人瘆的慌！” 老陈咕咚一声咽下来不及细嚼的玉米饼，扬起手中的筷子，敲了一下石柱子的脑门，他光棍这么多年，村里的老人都说，他命太硬，换言之就是阳气过重，周围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啥鬼怪都不敢沾他的身。 石柱子凑上前，一把抱住老陈的胳膊，老陈感觉到了石柱子周身都在颤抖，看样子，石柱子这次被吓得不清，老陈觉得就算石柱子说的假到离谱，为了他不在惶惶不可终日，老陈也决定要陪着石柱子重回一次事故现场—村头那间茅草棚。 石柱子嘴说话止不住一直在哆嗦，老陈看着都觉得，像石柱子这样的人，没什么事都能想出事儿来，这些人啊，还真是有本事！ 吃完饭，老陈带着石柱子，提着小马灯，一脚深一脚浅的往村头去，雨后的乡间小路，泥泞不堪，穿着塑胶鞋走在上面，脚下很是松软。石柱子一路搂着老陈的胳膊，亦步亦趋，这种情形老陈已经见怪不怪。 快走到村头的时候，石柱子突然不敢再往前走，他拉住老陈：“叔，要不我们回去吧，天太黑了，明天吧，我怕，这，” 老陈一把揪住就要逃的石柱子，奋力将他揽到身前：“不行，就今天，我跟你说，你心里这鬼，今晚赶不走，以后就别想安生!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么？一会儿你看着啊，这什么鬼呀，妖啊，都是你自己心里想出来的，你看我，从来就不信这世界上有这些个事，你跟着我，一会儿可给我看清了，知道你怕的根本就是你想出来的，你今晚就能睡着了！走，” 老陈搂着腿脚不利索的石柱子往草棚走去，就在这时，一声嘶啦啦含糊不清的啼哭声响起，老陈禁不住一个寒战，这声音的确不像是人声，他松开四肢僵直的石柱子，将小马灯抬高至眼前，上前走了两步，一阵油溜溜的黑风直冲他的面门，老陈不免有点心虚，这究竟是什么玩意？这么邪乎？ 瘫坐在地上的石柱子，弱弱的喊了一声：“叔，救我，叔，叔！”石柱子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惨，他绝望的四下里摸爬，撕心裂肺的哭喊，像一个被丢弃在荒原上的婴孩一样，无助悲愤！ 老陈这会儿顾不上石柱子，他又上前一步，提着小马灯，走到了草棚边，草棚里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声音越来越近，老陈禁不住头皮一阵发麻，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他一个光棍，就算真是被妖带走了，也无牵无挂，但至少要把这事搞个明白！ 老陈果断走进棚内，棚里有两捆发霉的稻草，稻草上搭挂着一件紫红色的毛线围巾，而这渗人的声音却是来自泥地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老陈蹲凑上前，借着小马灯的光，仔细看了一眼这黑乎乎的东西，这一看不要紧，老陈的心里顿时紧了几分，这哪是什么怪物，这分明是一个哭哑了嗓子的婴孩！ 老陈赶忙退了棚外，他这次是真的怕了，他顾不上拉着石柱子，一个人跑回了家！ 村里老人曾说过，之前这附近有个乱岗子，据说在战乱的时候，曾经丢了很多死人在那儿，有些时候，阴天云后，谁都不敢打那儿过，长辈的建议是天儿不好，尽量不出门，免得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老陈刚回到家不多久，石柱子的老娘就找上了门，她来问老陈柱子咋还没回家，老陈一想到刚才的事，他阵阵头皮发麻！ 禁不住问，老陈跟石柱子他娘说了刚才的事，这老太太一听那还得了！她哭天抢地：“我可怜的儿啊！这是要命呀！”老陈没办法，抱着头蹲在屋内，石柱子他娘哭了一阵，嚷着要去找村高官，很快村里人被聚在一起，书记带着他们一起去解救石柱子。 老陈的不怕妖鬼体质，一夜之间被废！ 石柱子被找回来之后，就疯了，他整天见谁拉着谁，说那天晚上的听到的声音。书记将小婴孩暂养在家中，他媳妇嫌这孩子不吉利，整天苦恼，几天之后，婴孩又重被送回棚里，书记修补了棚顶，每天不定时过来照看。 书记每天从家中拿来充好的豆奶粉给婴孩喝，但他也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他动员没有生育小孩的家庭能够主动收养这个孩子，可大家谁都不愿意。 几天后，婴孩突然不见了！ 书记翻遍了草棚，找不到婴孩。 村里一个五保户知道了这件事，说这是造孽，这么小的孩子，一村几十口子，竟没有一个有良心，给她一口饭吃！他很乐意养这孩子，可他自己行动不便，自理都成问题，养不了她！ 村里人在这件事之后，也开始后怕了起来，他们纷纷提议，在草棚周围做个法事，书记觉得这也是一件功德，但说的再好，也还是没有脱离迷信这个圈，他没表态，这件事也就搁置在了一边。 两年后，书记生了个儿子，他儿子出生的那天，天空彩云片片，红光洒满河滩，村里老人都说，这孩子长大了一定会有大出息！书记为了记住这一天的奇景，给他取了个名字：赤川。 赤川从小顽皮异常，生活中却懒到除了吃饭，什么都不愿意干，好在这个孩子天资聪颖，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 二年的时候，赤川的班上转来了一个女生，她叫青莲，转学第一天，她穿了一双大人的高跟鞋，赤川还记得，那是一双米黄色的浅高跟鞋。 青莲喜欢个男生打成一片，却很不喜欢和女生一起玩，而班上的女生也因为她的奇装异服而心生排斥，一个学期下来，她却成了赤川眼中的明星。赤川觉得她太有意思了。 可是，二年级的下半学期，青莲又转走了。不久之后，赤川却收到青莲给他寄来的一封信。信中说：你总是偷偷看着我，你是不是喜欢我？还有，你为什么一直穿着那间黄小褂？是因为家里穷没钱买新衣服么？ 赤川看了信，觉得和她不能做朋友。其实，说到底，在他眼中的全班同学，没有一个任合做朋友，因为在他们的身上，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可理解的病，这些个问题的人，如果做了朋友，真的会很麻烦！ 暑假的时候，赤川听村里的老人说起了当年的那个婴孩，有人说，那个孩子是被一个外乡人抱走了，还有人说的有模有样，说婴儿是上天派来考验他们这些人的良心，有些人说，当年他们如何帮助婴孩，赤川听了更加好奇。 村里有个啥子，赤川叫他柱子叔，据说就是那一年被婴孩吓的，赤川觉得，这件事太有意思了，他时常一个人围着那个破落的草棚四周转来走去，寻找所谓的蛛丝马迹。 一次偶然进城，赤川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蹲在一堆烂菜摊前，捡拾着发黄的菜叶子。书记见她可怜，给她两颗剥好的白菜，女孩抱着白菜跑开了！ 女孩一路狂奔，穿过街巷，跑过小桥，走过狭窄的麦田小道，走进一幢老旧民房。女孩一进门，就听到楼上一阵呢喃之语，她掰下几片白菜叶，揪掉菜帮，捏着菜叶子蘸着辣椒沫子吃。 吃完菜叶子，女孩走出门外，一个人蹲在房前的青草荒地上，拔着狗尾巴草编项链。 傍晚的时候，楼上的人，终于走下了楼，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打开门，招手让女孩过来跟那位男子说再见。女孩蹲在地上不懂，装作没听见。 男子走后，女人怒气冲冲的快步走上前，揪起女孩的耳朵，将她拉进房间，她随手关上门，抄起一鸡毛掸子照着女孩的屁股一阵狂抽，女孩紧紧抿着嘴，一声不吭，任由女人发完疯消解了怒气，女人这才松开手，女孩就地瘫在那儿。 女人用手胡乱拢了拢额角的碎发，飞快的点上了一根烟。 “你你是不是看我活的容易？整天带着你这样的拖油瓶，我想飞都飞不高！你不但不听话，还整天这样，你板着脸给谁看？”女人用鲜红的指甲弹了弹烟灰，继续说； “我是欠你的是吧，我是欠你的，你说，你究竟想怎么样？” 第四十一章：潮湿的心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多年前的一天，一个年轻的女子抱起女婴走进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主人士一位中年男子，男子是个瓦匠，平时靠着做工维持生活。女子来了之后，中年人先是积极努力的生活了一阵子，女子时常抱着女婴在房前空地上逗乐，晒晾衣物。 女婴很是瘦弱，时常在半夜里苦闹，男子越来越不耐烦，终于，他将女婴抱出房外，丢在门楼下的小耳房。天儿好的时候，有人透过低矮的围墙外看到女子像喂养宠物一样喂食婴孩。中年男子对女子的态度越来越恶劣。 终于，女子用厚厚的粉底遮盖住额角的淤青，挽着一个油腻中年人进了门。婴孩所在的的耳屋从这一天被一把老旧的锁给锁上了。 一年后，在一场夜雨之后，耳屋的南墙跟被呼啸而来的雨积泥水冲垮了基脚，墙面垂直下陷，屋檐的房梁上的几根木柱被挤压到变形，东墙上在重力作用下，被生生撕开了一个脸盆大的口子，房屋眼看着就要倒塌！ 天蒙蒙亮的时候，有人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屋内，用拳头一拳一拳捶着那个口子，无人上前，女童一头白发，身材瘦小。天大亮的时候，中年男子的本家叔叔刚好经过这儿，他看到女童就要走出房外，他一把抱住女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院里喊：”我可怜的孩儿！你真是命大啊！大军啊，你赶紧起来，房都要塌了，你咋还睡得着啊！“ 本家叔叔走后，女童的生活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潮湿闷热异常的现状，白天和黑夜没什么两样。 长到5岁，女童交了自己第一个朋友，她叫青莲，她外婆是本家叔叔的亲姐姐霞姑，青莲的爸妈在外市打工，她跟着外婆长大。 说起青莲的外婆霞姑，她也是个苦命人，她今年53岁，20多岁就守了寡，只有一个女儿，好不容易把女儿养大成人，女儿却看上了外乡人，或许是出于清苦的单亲家庭的自卑心理，女儿很快怀了孕，外乡人也没有和女儿光明正大的成婚。直到小外孙女出生之后，她才知道，外乡人是个逃犯，比女儿整整大了十多岁。 在女儿这里深深失望之后，她将希望重新寄托在幼小的外孙女身上，让她感到欣慰的是，小孙女天生一副好皮囊，小小年纪就成了小儿童中的人尖尖。 青莲二年级的时候，霞姑为了节省生活费用，带着青莲租住到了乡下。可仅仅过了5个月，她突然接到电报，不得不十万火急地带着青莲投奔哥哥。 电报上说，女儿在外市出了事，那个外乡人立马脚底抹油独自开溜，女儿入狱后，莲姑将青莲暂时寄养在哥哥家，自己只身前往外市去看女儿。谁知这一去，从此音信全无。 暑假过完之后，青莲想要回学校上学，可舅姥爷一家眼看着霞姑没了影，谁不愿意负担这拖油瓶的日常开销，青莲从小就是个人精，她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开始游荡在村子里，时常为了填饱肚子到各处小偷小摸，昼伏夜出。有一天，她进了这个院子。听大人说，这家里有个疯孩子！她好奇她究竟长什么样子！ 青莲在房后窗下蹲守了几天，这家大人都出门的时候，有一间房里果然时常有动静。青莲捡起地上的石子，土块，一波波猛砸在窗玻璃上，屋内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捶着墙壁。 几天后，青莲又来了，她蹲在窗户底下，小声的喊话，几次三番，屋内人终于出了声。 从此以后，青莲的日子变得充实了起来。她有了朋友。 终于有一天，青莲偷偷溜进了院门，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打开了锁，第一次看到了她的样子。青莲捏着鼻子，指着屋后不远处的小河，女童跟在青莲身后，走到小河边，清洗完穿上青莲偷来的衣服，两个人顺着河边的芦苇丛，光着脚走到了河对岸。 一过桥，青莲说她们要结拜为亲姐妹，馨子点点头。那年青莲9岁，馨子8岁。 他们自称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整天靠乞讨为生，馨子16岁的时候，她们多了一个好去处，大哥大夜总会。在这儿，女孩子不但能免费吃喝，还有一些大哥哥会给她们一些小费。生活一下子便的容易了好多。她们觉得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苦尽甘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突然有一天，青莲在夜总会里来了个熟人，这个人正是青莲她的表舅舅，情急之下，青莲佯装不认识他，她说自己不是青莲，而馨子为了配合她，主动站出来为她证明。舅舅最终在迷魂阵中离开了，但也是从这一天开始，青莲的心十分不安，她不停的嘱咐馨子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她们的过去，馨子觉得既然名字是证据，那改了之后呢？ 很快馨子住进了一户老夫妇家里，馨子自愿照顾老夫妇的生活起居，为了能更好的此后老人，她在附近找了份超市理货员的工作，拿了工资也主动交到他们手中。不久之后，馨子的有了自己的户口。 老夫妇给她改了名字，叫彩子。 馨子这边行动的如此之快，让青莲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可青莲寻遍四周愣是没找到可以容身的家庭，不得已她让彩子帮她想想办法，她跟馨子说自己有个朋友在警察局工作，以后能用的着的地方很多，馨子托老夫妇找寻，虽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去处，却被提了一门好亲事。 俗话说，生的好不如嫁的好，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青莲一听对方是个建筑工，她二话没说就把婚事给推了。彩子觉得青莲根本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想要改变命运，有很多种方式，可不管是哪一种方式，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青莲更加沉迷于夜泡夜总会，而馨子如今又了新身份，她希望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很快，村子被划定要拆迁，馨子家分得拆迁款数字甚据，老夫妇想就近住进搬迁小区，可馨子觉得父母辛苦了一辈子，把房子买在城里，老人的晚年生活可以过的更好一点。 看到馨子如此孝顺，老两口同意将买房的事情统统交给女儿做主。 青莲很快听说馨子成了富婆的消息，她拉着馨子一起到处玩儿，姐妹俩的感情再次升温。很快馨馨子带着父母去城里看房，他们对于馨子看中的房子很是满意，交了首付之后，一家人租住着静等着搬新房。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出现了，馨子的生父，他找到馨子，要求馨子支付他这么多年抚养馨子的费用，更让馨子感到绝望的是，那个女人竟然在男子没有得逞之后，带着自己的情人找到了她。 女人说，如果馨子不给她钱，她绝对能将馨子一夜之间打回原形！这话让馨子不寒而栗！ 青莲说她认识几个社会上的哥儿，只要给点面儿钱，保证谁都不敢碰她们，随后，青莲带着馨子去了地下赌城见了那几个哥儿，原本交了钱就能解决的事儿，谁知青莲随口提了拆迁的事儿，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们当下绑了清莲，逼着馨子拿钱换人。 回到家，馨子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养父母以为她晚班走夜路被吓破了胆，养父说，等买房进城，用余下的钱给馨子开个店，以后就在家门口，不用再走夜路不安全。看着他们热汤热水端到她面前，馨子内心一阵阵不安。 这一晚，馨子躺在床上睁着眼想了一夜，一边是患难与共的姐妹，一边是对自己有再在之恩的养父母，馨子感到万分苦恼！ 第二天一早，馨子还是拿着存折去预定地点用存折里的拆迁款交换了青莲。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交房时间，养父母开始催着馨子去付全款拿房子的钥匙。馨子不得不每天早出晚归，绞尽脑汁想办法。就在这时，她认识了阿旺。在夜场大家都叫他旺哥，他手拿着大哥大，一副大老板派头，他主动追求馨子，很快馨子也在他猛烈的追求下，成了他的爱情俘虏。 青莲虽然希望馨子尽快傍上大款，这样买房的事情就能解决，那馨子现在的燃眉之急便能解决。可渐渐的，青莲觉得阿旺这个人，还是多相处一段时间多了解为好。而这时，整个人沉溺在阿旺编织的美梦中的馨子，已经全然不顾这些，疯狂的投入了阿旺的怀抱。 很快，馨子怀孕了。她本以为可以双喜临门，跟阿旺来一个奉子成婚，可阿旺却在得知馨子怀孕之后，神秘消失了。 至少馨子是这样对清莲说的。打那之后，馨子的精神支柱彻底垮了！青莲觉得馨子的悲伤完全没有必要，可当她知道馨子居然怀孕了之后，她也开始慌了神。馨子开始夜不归宿，养父母最初以为她只是工作繁重刚好加夜班，他们开始给馨子送饭，他们满心期盼着女儿能够抽出时间，赶紧交钱，一家人搬进新房。 第四十二章：贫门贵公子 眼看着要交房，可尾款被用来救了青莲的事，让馨子在养父母面前始终开不了口，她很清楚，这笔钱是老人一生的积蓄，说没了，是要命的！ 交房日子一过，馨子的养父母终于察觉到情况有点不对，他们找到了馨子工作的超市，却得知，馨子已经辞职多日。老夫妇这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他们找到了借住在朋友家的馨子，馨子痛哭流涕说出尾款的事，夫妇俩选择原谅了馨子，带着馨子回了家。为了生存，老夫妇重又会到社会上做事，尽管他们嘴上不再提起这件事，可这个心上大石，却始终压在他们的心上。不久之后，他们发现了馨子已经怀孕，这一次他们仍旧选择了沉默。 一次青莲过来看馨子，无意间说漏了嘴，说起了阿旺这个人。这让他们万分震惊，他们不明白这世道怎会有这样的人，骗钱，骗婚，骗人？ 大概没人会否认，爱情是美好的。 馨子最初也这样认为，毕竟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出现了！ 那时候，为了逃避这种现实，姐俩的日子过的越来越不实际。 青莲迷上了跟别人斗烟，两杯酒下肚，她兴致大发，挨着桌子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拉过来就要跟人家比赛，甭管男女，只要嘴上，手上夹着根烟，馨子觉得青莲这样的玩法太冒险，可青莲满不在乎，很多时候，青莲自己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疯狂中，仿佛这个地方自己才是老板一样。 馨子多数的时候很安静，她喜欢在一旁看着青莲胡闹，时不时因为青莲的表情动作而发笑。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原本应该出身高贵，就像现在这样，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淡然的看着这其中的是是非非。 不过，今天这里似乎有点不同，距离她间隔两个座的位置，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男子出手很是阔绰。馨子注意到他手边放着大哥大，腕上带着进口石英表，虽然来这儿的有钱人每天都有很多，但这些个有钱人都基本归为一类，秃头油脑，大腹便便。 而他，青年才俊。 没多久，他就注意到馨子对她的热烈关注，他起身走了过来，很礼貌的请馨子喝了一杯。馨子稍显腼腆的回应了他。 在这之后，他们经常在这里见面，彼此之间相谈甚欢，一见如故。等青莲回过头来的时候，馨子羞涩的跟青莲说她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为了能够给他留下好印象，馨子跟超市老板预支了工资，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养父母看着馨子精神抖擞的样子，他们也跟着高兴。他们想着，女儿一定是恋爱了，等过了段日子，搬进新房，再把女儿的婚事一办，也算是双喜临门。 自然，馨子的表现让他觉得馨子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几天不跟馨子联系，馨子万分着急，可无处寻他，青莲也在这时候，看上了夜总会的酒保，小伙子长得挺帅，家境一般，他喜欢打麻将，青莲为了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她也开始学着打麻将。 几天后，他重又出现了，他跟馨子说，自己出身有点特殊，现在家族生意急需要他这个唯一继承人能够担起重任，家里人为他定了门亲事，对方是富家千金，像这种强强联合在他们这种家庭里比比皆是。可是他不想自己也这样。 他眼含深情的看着馨子说，想要找一个心爱的女人过一生，可却逃不开这豪门的命运，馨子跟他说，自己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可算是因拆迁而暴发的富二代，两个人在一起也算是门当户对。 很快的，他们走在了一起。青莲觉得馨子真的是太幸运，找个养父母，家里房子拆迁了，找个男朋友，豪门公子。这人生，完全开挂！ 可渐渐的，青莲发现，他有点奇怪，他抽的烟越来越次，那只大哥大爷从未响出个动静来，至于腕上那只进口手表，也直接消失不见。馨子却满不在乎，她开始关心两个人何时能面见双方的父母，何时能举行婚礼，可他迟迟不提。 终于，馨子耐不住性子问他：“阿旺，什么时候到你家去玩？“ 他愣了一下，”干嘛，我陪在你身边，这不是家么？“ 馨子说：”我想看看你小时候都在哪里长大的，我还想看看，之前的你究竟有哪些朋友！总之，你的一切，我都好奇，” 他说，他想要和家里彻底断绝关系，他觉得豪门的生活没什么好，他早已经过够了，他想要平平淡淡的和馨子在一起，哪怕没钱，只要能够在一起，就够了。 馨子听了他的话很是失望，她觉得爱情的美好，不仅仅在于彼此浓情蜜意，更在于物质和长辈对彼此的认同。她还是希望他能尽快带着她去见他的父母，这样的婚事才算是成了一半。 不久之后，他提出想要和馨子住在一起，他不介意馨子家的房子小。他陪着馨子看了没交付的期房，青莲不停的暗示他可否先行支付期房的尾款，可他却像是始终在线下一样，无半点回应。 在这之后，馨子更是时常联系不到他，直到馨子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才开始总结起之前青莲对他分析数据，青莲觉得他有点不靠谱。 不管怎样，馨子还是愿意相信他，毕竟他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当爸爸了不是么？自古以来，母以子贵，这在豪门是再常见不过的了！ 馨子听青莲说，看着他时常在城北一片晃悠，馨子跟着找了过来，她比划着阿旺的身形容貌，很快被乡邻指出了准确的方向，站在那两间茅草房前的时候，馨子感觉天在下着瓢泼大雨，这雨将她的心火瞬间浇熄。 乡邻主动帮她敲开了门，应门的正是他，他穿着黄旧的汗衫，头发蓬乱，手里端着一只粗制的陶碗，碗里的红薯粥还热乎着，看到馨子，他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慌忙关上门。 面对这样的他，馨子没有一丝的包容心，她觉得自己被结结实实的骗了，眼下要怎么办，自己花光了积蓄，豪门之路却已缘尽了。而他也觉得是馨子先骗了他，什么拆迁富二代，不过就是打着这幌子招摇撞骗罢了！ 他觉得如果爱情真能美好的可以当饭吃，那爱情就真的是美好的。 馨子走后，他觉得新的生活又开始了。 而就在这时，酒保跟青莲提出了约会，青莲欣喜若狂，可看着刚在爱之战中惨败的馨子，青莲的心情大受影响，很快，她下意识躲闪的举动，引起了酒保男的不满，两个人闹得不欢而散。 眼看着馨子的肚子一天天大，青莲觉得这不是办法，她听来了几种土方堕胎术，结果均不管用。馨子的养父母很快知道这一件事，他们觉得钱没了，女儿不能再没了，他们找到馨子，重新接纳了她。 青莲见识到恋爱上床的危害之后，她对爱情产生了一种近乎本能的抗拒，从此以后，她的生活中就是简单的吃喝玩乐。 馨子怀孕期间，再次回归沉默之境，她整天不说一句话，青莲问她有没有想好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馨子说，如果自己是馨子，孩子出生后就把他掐死，如果是作为彩子，她会好好养大这个孩子。 馨子的养父母很快郁郁而终，孩子出生之后，青莲觉得全新的彩子让她觉得自己也可以重生，她想要过上纯净的生活，于是她改叫纯子。 “从明天开始，你做姐姐好不好？”纯子突然上前，抢着帮彩子洗菜。 “好，” 纯子说她想要找份正式的工作做，整天这样闲着，日子过得很不踏实。最重要的是，自从学会了麻将，她已经疯狂的爱上了麻将。彩子上班的时候，她时常带着小梦影去麻将馆。 眼看着孩子要满两岁，彩子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男人，男人是个普通工人，人还算踏实，很快他们走在了一起，男人对小梦影还算好，可生活在一起久了，彩子渐渐发现，虽然多了个男人，可生活中的压力非但没有减轻，反倒加重了一些。 男人好喝酒，经常看醉如泥。女儿还小，彩子换了份工作，去美容院上班，在这上班时常能拿到小费，最主要的是，还有免费的护肤品可以用。 可随着接触的富豪顾客越来越多，彩子的心性也开始发生改变，她在不知不觉间萌生了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她觉得如果没有女儿，她一个人其实也可以活的很好，至于那个男人，除了酒，一无用处。 这时她想到了纯子，纯子曾经说，新买的包包衣服，都是来自于男人，对，男人。 彩子的生活从此来时凌乱不堪，渐渐的女儿也似乎察觉到了这些，她见到彩子变得不理不睬。每到这时候，彩子也会有一点点羞耻心，可一想到，养家的人是自己，可以让自己变的更好的还是要靠自己，那个男人，靠不住。 第四十三章：冰水镜像 渐渐的邻居之间也开始传出了闲话，男人自然也就知道了，打那之后，男人酗酒后就打人，打完彩子打梦影，摔桌子砸板凳，整的房间里一片狼藉之后，就地呼呼大睡！ 彩子的脸面变得更加不重要了，她画越来越浓的妆，带不同的男人回来，但是给女儿攒着上学的钱她却一分都不马虎。原以为男人的怒缘就是这些，可当有一天，她看到了女儿从男人的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的世界都崩塌了！ 而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小梦影的世界里，她这个母亲也是敌人！ 彩子听纯子说，小梦影前一阵子喜欢上了一个小男生，叫阿吉。 彩子希望女儿能好好上学，不要那么早恋爱，可她有希望女儿能够趁着年轻早些找到优质的姻缘，如此矛盾的心情，很多时候，让彩子都不能理解自己的两种标准。 可女儿还是早早的就不愿意上学了，她有一帮朋友，有了一份正当的职业，这也让彩子觉得很是欣慰。 看着每天正经上班的女儿，彩子的踏实也是一种幸福。可纯子总说小梦影像极了彩子。纯子还说，小梦影绝对算得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家伙自学了上网，还在网上帮纯子买了一个高仿名牌包包。 彩子看着这姨甥俩相处的如此融洽，她很是矛盾，她希望女儿可以跟所有的过去告别，如果可以的，可以和自己也彻底告别，只是，养老的事，还是要她操劳。至少在现在，她希望女儿可以一个人从过去走出来，彻底的走出来，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一个没有丑闻，没有压迫，没有负担的未来。 本以为日子正在向美好的方向发展，可就在这时，男人却不幸被毒哑了！ 在这之后，女儿对他的称呼也彻底变了，叫他哑巴。 哑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日常行为举止从此发生了变化。他每次都背过脸去小声的划拉着碗里的饭菜，吃饭的声音很小，女儿也不爱说话，彩子觉得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面前坐着的是两个自己最熟悉的人，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人都让她觉得无比陌生！ 彩子听说女儿上班的时候，收到了排挤，她一咬牙，掏给女儿几张大钱，让她买些物件充充门面，毕竟在这个社会，有很多人的眼睛始终关注的不是人品而是着装配饰。 没人会诧异，道理大家都明白，人靠衣装，为人再小气，只要整天挎着名牌包包，腕上扣着名牌表表，你穿着地摊货，都有人觉得你低调到尘埃里，随便叹上一口废气，都有人品出你的渊博和高深！ 女儿看了彩子一眼，抽走了彩子手中的钞票。“反正这都是脏钱，不花白不花！”女儿临走说出的这句话，伤到了彩子的心里。 脏钱？没错，这些钱在别人眼里那是百分之百肯定的脏钱，可是在女儿这里，她这样认为就不对啊！如果没有这些脏钱，女儿会平安长到这么大么？脏钱！彩子觉得女儿一句话将自己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这么多年她一直紧捂着自己仅有羞耻心，在生存线上徘徊，生活有那么容易么？ 女儿赤着脚走上楼，哑巴端着空碗走出了楼梯间，他在木圆桌上放下碗，看着彩子碗里的饭菜没动几筷，他识趣的走回了楼梯间。 过了一会儿，彩子离开了饭桌，哑巴这才重又回到圆桌前，小心的收拾着碗筷，彩子看着哑巴畏畏缩缩的举动，她觉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彩子更是明显感觉到哑巴分明在躲着自己，他晚上不再行使自己的权利，休息日的时候，他一早就出门，去小河边钓鱼，准点回家做饭，饭菜每天都不重样。这太让人意外了！ 女儿依旧每天吃完饭，饭碗一推，就漫步上楼，家务事一件也不做。哑巴则闷声做事，这两个人都怎么了！ 彩子不问哑巴，她觉得就他那再也出不了声的嘴巴和那大字不识三个的文化，问不出所以然来！ 彩子知道女儿恨自己恨哑巴，不，确切说，那个时候，他还不是个哑巴。时间过得真快，眼看着养父母的祭日到了，彩子一个人来到养父母的坟前，看着长满茅草地坟茔，她禁不住放声大哭一场。 而就在不远处，有一座坟，彩子冷漠的看了一眼，黄昏的时候，她一个人回到家中，看着双眼红肿的彩子，女儿没好气的说：“怎么，现在的主子不好伺候吧！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女儿这话，彩子都不知该如何接，她觉得内心无穷烦闷，饭也没吃，回到房间里到头便睡，正睡着，女儿门也没敲走进来，将一沓收费单砸在彩子脸上！ 彩子终于爆发了！“你干什么！这么多天，谁给你的本事，没大没小的，翅膀硬了是吧？” 女儿愣了一下，紧接着狠狠甩了彩子一个耳光，没等彩子晃过神来，她接连又甩了一耳光！彩彩子完全懵了！这是被女儿打了么？她顾不上痛到流泪，抬眼看着女儿。 女儿双手揉搓了两下，两眼血红的看着彩子，就在这一刻，彩子无比恐惧，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么？此刻她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分明是一个满口獠牙的野兽！ 女儿微笑着说：“贱人，把这些算好了，钱明天一早给我，不然有你好看！“ 直到门咣当一声关上后，彩子这才回过神来，她紧捂着胸口，脑海里却始终定格在那双血红的眼睛上，女儿变了，或者说，这个人不再是女儿，是魔鬼！ 待情绪稍稍平复之后，彩子颤抖着翻看那一沓票据，除了房租水电正常票据外，足有十几张是各种物品的购物发票。彩子瞬间明白，女儿这是把她当成取款机了。 原本做父母的，在很多时候，当子女的取款机，本是人之常情，可要做父母的站出来买单的内容，也不是随随便便。像这些娱乐花销在子女成年之后，法定都要个人负担，女儿这是在惩罚她么？ 这会儿，彩子忍不住想起女儿小时候，那会儿，养父母相继离世，彩子一个年轻的单亲妈妈瞬间在生活中迷失了方向，女儿太小，彩子无法找全职工作，打零工既要支付房租水电，又要哺育女儿，她身心交瘁。 那个时候，纯子生了一场大病，彩子抱着女儿睡在医院的走廊里，日夜照顾着病中的纯子，两月后，纯子的病终于好了，出院后，她又很快结识了一大帮无业混混，彩子不停的劝解，纯子对此无动于衷。彩子希望她先行垫付的纯子的住院费用，纯子出院后能还给她。可纯子整天和那帮人鬼混在一起，根本拿不出那笔钱。这让彩子觉得生无可恋！ 就算是小的时候被人称为疯孩子，就算8岁就开始流落街头，可彩子觉得自己现在终于像个人，是个人，就不可能再回到过去，回到没脸没皮的过去！如果纯子不还钱，女儿怎么办？母女俩就这样活生生等着被饿死么？ 彩子背着女儿在护城河边徘徊数日，她多次想背着女儿投河自尽，可一想到自己活到现在，命运里该有的酸和苦都已尝尽，她的人生难道只能是这样么？ 女儿在她的背后，一直不哭不闹，乖巧到让彩子觉得十分的不忍，就在这时，她看到有人慢慢想他走来，一个衣着朴素的阿婆，她走近看了彩子一眼，小声说：赶紧走，这儿是我的地盘，抢生意没好下场！ 彩子一愣，赶忙摆摆手，说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阿婆说：你会不知道？这边都是8毛一次，低于这个价，饶不了你！ 这下，彩子算是听明白了。她背着女儿匆匆离去。 就在彩子沉浸在往事回忆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一定是哑巴，她应了声：进来吧！推门进来的果然是哑巴，他讪笑着，手里端着一个果盘。哑巴轻手将果盘放在床头柜上，快步走门外。这举动让彩子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他们这都是怎么了！ 女儿如果怨恨自己，那她打也打了，可是哑巴呢？他为什么变成这样？是也发生了什么吗？彩彩子打开钱包，将钱凑了凑，整齐的摆放在床头，第二天一早，彩子早早的出门，客户约了今天早上做脸。 彩子出门的时候，哑巴早已经起床，他要出门买早点，看到彩子他两手比划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元钞票，彩子明白这是要给她买早饭的钱。他还让彩子一定要吃早饭。这一连串的暖心举动让彩子受宠若惊！ 彩子拿着钱，走出门外，脚步匆匆的赶往公交站台，一路上，她觉得或许是哑巴的脑袋这几天短路了么？这还是曾经的那个他吗？对，彩子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字眼，酒！ 从小到大，酒是最让彩子恐惧的一种液体，生父，丈夫，他们都是无酒不欢！那些不愿回首的往事都与它有关！成人之后，酒也成了她的一种消遣。 第四十四章：窗外 哑巴的酒呢？仔细想想，哑巴的酒在哑了之后，就只在房间的阴暗角落里看过几次，现在更是不见了踪影，究竟是谁动了他的酒瓶呢？ 而女儿，她怎么就变了样呢？彩子心下一冷，觉得自己紧走的脚步瞬间没有了动力。 彩子在站台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公交车就来了，她快速上车，待车门关闭的时候，她才猛地想起，早点没有买，不过转念一想，早饭重要么？这么些年，有谁真正问过她，关系过她，有没有吃早饭，甚至有没有吃饭？ 彩子看着一个年约20岁左右的小姑娘倚着手扶柱吃着大饼和油条，她突然很羡慕女孩的周身洋溢出的幸福感，幸福，其实很平常，很简单不是么？ 下了公交车，彩子快步走往美容院，在过斑马线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虽然发福了些，可就算他烧成灰，彩子也一眼认得出！ 彩子迅速拉起立领，遮住口鼻，压低脑袋，从旁走过。转身走到道旁的时候，彩子装作无意瞥了那个人一眼，果然是他！ 这么多年，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好好的活在世上？不得不说，他还是像那时一样，油头粉面，整个人收拾的很是新潮花哨，彩子大口出着怒气，胸口剧烈起伏，她恨死这样的人，他毁掉了自自己的梦！ 彩子走进美容院，一进前厅，就看到顾客早早的等在那儿了。她面脸堆笑的走上前，热情的挽着她走进vip室。 彩子一边帮她护肤美容，一边陪着她聊着家常。顾客人很大方，很照顾彩子的生意，她是纯子介绍来的客人。 没有被封印的童年，根本不会懂得自由的真实意义。 或许人生缺失的部分，是人性塑造善良的部分。她无数次想象着外面的世界，外面有什么呢？听到的声音是什么发出来的呢？还有她，他，每天都从外面来，外面一定是不一样的吧！ 女人每次都冷冷的丢下一碗饭，嘴里说着是为了她好，这样整天出不了门，究竟是为了谁好呢？不喝酒的时候，不踹门，喝了酒之后，每次都把门锁门板揣着叮铃轰隆响！他是个疯子，女人说这个人是她的爸爸！ 爸爸是什么？女人说她的丈夫，就是爸爸，可爸爸是干什么用的呢？ 女人说，总有一天会放她出去，只是，在这之前，她要快快长大，她不明白，什么是长大，长大能干什么呢？女人说，这么傻的小东西，放出来根本就是个死，说完她关上门，走了。 房间里是她全部的世界，一张床，一个桌子，头顶上有一盏灯，不过它早就坏了，或许它从没有亮过，至少在她有记忆之后，它就坏在那，无人关心。 女人每天都会出门，也会不定时的回来，有时跟一个粗声的男人，有时又不是，房间里有本相册，她在上面看到一张发黄老旧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跟女人很像很像。 女人曾说，这个人是她今生的仇人。 女人每次喝醉了酒，就会走进来，将房门反锁，抱着她说一些陈年旧事。常常说着说着就哭到睡着。女人有一次大醉，指着她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老天让我这样过，为什么也要让你这样！ 男人回来后不由分说，将我们都拳打脚踢了一顿，这也是她再一次体会到女人口中所说的危险。 窗外有时能听到鸟叫，有时能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又或是有几人聚在一起谈论某事，有时会在他们的口中听到关于男人和女人的名字，渐渐的，我听懂了他们口中说的事。 女人似乎是个魔鬼，窗外的人，说她做不要脸的事，说男人专业戴绿帽子。我想，这或许是一种特殊的好看的头饰。 有一天她在相册最后一页，翻到一张信纸，信纸被折成一朵花，一朵她不知名的花。她小心打开信纸，上面画满了不知名的符。为了看懂这些符，她找机会第一次跟女人提起要学着认符。 女人还真是有本事，她说动了男人，同意让她入学读书。 入学那两年是她最开心的事。只是二年级要交学费时候，女人刚好去了外地，万般无奈之下，她学着女人的样子，替自己做了一回主。 能够进入校园，能够认识每天都自由自在的同学，她每天都很开心。女人回来之后，闷生了几天气之后，也渐渐开朗了起来，她有时会穿的很时髦的去学校接我，有些同学的家长认出了她，在这之后，校园里变成了第二个战场。 同学之间有人不停的歪曲她，说女童是婊子生的，天生也是婊子。从那以后，她又重回到一个人的世界里。 终于有一天，她哭着进门，看到女人仰躺在院子里，任由雨水冲刷着身体，女人说：世人说她是婊子，没错，她是！她姥姥是，她是，算是遗传！ 从这一天开始，女童时常将自己关在房里，除了看书写字，就一个人闷着不说话。有时纯子阿姨过来，给她带一些彩色的糖块，逗她开心，纯子阿姨说，女人的父母都是正经人，他们都去世了，女人因为太过悲伤，才说出这些话。 纯子阿姨带着去到那荒草丛生的坟前，跟她说，他的姥姥姥爷是地道的好人。 她确信了。可好奇心还是驱使她去深挖，那张发黄的老照片。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纯子阿姨好像很富有，她每次都会带来新的小玩意。有一天，女人出门去，男人走进了房间，看到她穿着纯子阿姨给她新买的粉色小裙子，眯着眼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男人头枕着双臂，躺在床边，她识趣的快速收起玩具，小跑着给他倒水。 可不久之后，男人突然口吐白沫，卷缩成一团，在床上翻滚，她慌忙抱着小书包，跑出门外去找女人回来。 男人这是突发疾病，要死了么？她一路小跑着，大声呼喊着救命，邻居们见怪不怪，仍旧做着自己手边的事情。女人就在这时刚回走在了回家的路上，看到慌不择路地女童，她顿时慌了神。 因为抢救及时，男人活了过来，可医生说他以后再也不能说话，哑了！女人面上悲伤，搂着女童痛哭流涕。男人出院后，女人找人给他换了份工作，在那之后，男人安分了一段时间。 眨眼间，女童长大成人，她变得懂事听话，自中考失利之后，她下了学，找了份正当工作，赚钱也如数交给女人。男人也越大显得稳重，不再借酒撒泼耍混。日子总算有了盼头。 女人眼看着女儿长大了，她开始变得放松，不再记恨身边的人。突然有一天，有人跑过来说，有座坟被不知被谁夜里给刨了！女人慌忙顺着报信人手指的方向跑去，这才看到，被刨地是那座，她漠然的上前，重新填好土，回家去。 中午的时候，她和哑巴回来了！哑巴一身臭汗，她气定神闲。女人张罗他们吃饭后，就出门前往美容院。 女人晚上回来的时候，她的房间里一片凌乱，床单被褥，衣物，饰品都散乱在地。哑巴说，他找点东西，翻乱了一些，看着他手脚笨拙的收拾，女人的怒气全消。 眼看着夜深，她却打扮一新走出门外。女人刚想问，她就咣当一声关上门，抬脚走远。哑巴小心翼翼的将物品摆放整齐后，就回屋睡觉去了。 她怀揣着一本书，走进一家网吧。她看着书学着在电脑上操作。接下来的几天，她每晚都会来这儿，在这儿，她觉得自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在网络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友好的。没有人知道坐在电脑前的她的过去，整个人自由，放松。 很快她学会了收发邮件，学会了打字聊天，玩游戏，也认识了一些朋友。在虚拟的世界里，她分秒沉溺在兴奋和快乐当中。有朋友在群里发布一些小广告，她也学着进入一些网站看一些内容。很快她发现，有些网站里出售很多漂亮的东西，而这些，在现实的实体店里，至少在她生活的区域里，实体店内，都买不到，这让她很是欣喜！ 她开始疯狂想要买下这些漂亮的东西，为此她在游戏里认了一个老公，两个人一起打怪，一起聊天。他时常会送她一些好的装备和不同的钻。渐渐的她开始将自己想要的内容表达给对方，让她没想到的是，在这之后，她的游戏老公决然下线了！ 第二天，哑巴给了她一些钱，她顺利的在网上买了想要的物品，女人看着他们相处的如此融洽，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前段时间受了刺激而产生了幻觉。 她给女人买了一个彩钻的耳钉，女人激动的眼泪都要涌出来，她转身递过来一张发票，女人按着发票金额给了她。 女人跟纯子说，女儿真的长大了，不仅懂事，还给她买了东西，纯子很是羡慕。 第四十五章：那个孩子 哑巴也在这个过程中，收获了一件很新潮的衬衫。他高兴的拿出钞票，给了她。 很快，纯子通过她将自己好好的包装了一番，这让她出门打牌的气势大涨了不少。不得不说，这网络上真是有好东西，在网络上可以买到很多别人在周边实体店里买不到的东西。这也成为她炫富的绝密武器。 打那之后，纯子过来走动的更勤了。而她在众人眼中的形象也越来越高大，而这段时间里，她也认识了不少朋友，有虚拟世界的，有线下的，她没天很早起床，早早出门，女人看得出，她对待这份工作很认真。 女人开始帮忙清洗她的衣服，却无意间在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酒吧的消费单，这让她悲从心来。她满心祈祷这些都是幻象，她不希望女儿走她的老路。 纯子说，女孩子长到这个年纪，是该谈婚论嫁了。如果她能嫁的好，那女人的晚年生活就完全不用担心了，但重点是，嫁的好。 晚上，她下班回来，女人大着胆子跟她提起了这件事。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过好自己的就行了，”她冷冷的说；紧接着她打开衣柜，提出一个灰布包袱，没等女人回过神来，她解开系绳，抖出一包的白骨！ “我不是我，对吧？我是她，对吧？”女人惊慌失色，慌忙退到门边！ “你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找到的对吧？”她抽开抽屉，拿出那本相册，从相册的最后一页拿出那朵纸折的玫瑰花，丢在女人身上！ 她重又包起白骨，走下楼，将包裹丢给哑巴，转身走回楼上房间内，她逼近女人：“她究竟是谁？我为什么是她？” 女人整个人抖个不停，她看着女孩：“你挖的坟？” “纯子阿姨说的都是假的，那个坟才是她对么？你埋了个空坟，里面葬得得却是她，对么？”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女人揪着领口，面容死灰，她看了一眼门外说：哑巴是这样说的？ 她随手将门关上，女人不得不面对那段凶残的往事。 年轻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再嫁，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城市，也不管是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很困难的事情。彩子也不例外，纯子经常通过形形色色的人，扒拉来一些单身二婚男子的讯息，可每一次的结果都很是惨淡。 彩子不停的降低着标准，希望可以尽快找到一个可以搭伙过日子的人。 眼前这个男人，前妻离异，独自带着一个孩子，他对彩子的印象还不错，两个人都是普通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一番相处下来，彩子发现男子虽然不好吃懒做，但是酗酒成性，对于家里的照顾也很少，他几几乎不关心彩子母女俩，四个人生活在一起的第一个夏天，彼此仍旧很陌生。 那个孩子还不到半岁，男子根本不懂得如何照顾，彩子也因为男子对他们母女的不关心而对她冷漠。住进这里快一年，男子却始终没有同意和彩子领证结婚，这让彩子很是心急。眼看着女儿就快到三岁，再过些日子就要上学了，户口是很大的问题。 可男子似乎像是拿着这一点，抓住了彩子的脉门一样，动辄打骂，彩子为了孩子只能暂时忍受，她托着纯子帮她继续留意四周，如果可以，她会带着女儿脱离这苦海。 可谁曾想，那个孩子却在一次感冒中死去，在男子没有发现之前，彩子突生一个邪恶的想法，她伪造了孩子还活着的假象，在第二天一早，男子一觉醒来，发现那个孩子就死在自己的脚边。他顿时崩溃！ 彩子一边吓唬他这故意杀人，一边说出自己的计划，她说女儿可以顶着那个孩子的名字活着，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那个孩子已经死了。男子最终还是同意了。 几天后，彩子和男子一起挖了个坟，表面上说是彩子的一个故人。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成为了她，有了未来也有了以爱为名的牢。 多年来，哑巴从未对外人说起这件事，可好奇的她却在偶然的机会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异样。她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样，紧紧揪住他的脖子，让他不能自由的呼吸。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他从前沉溺酗酒，酒后不仅打人，还满口乱说。这自然就成了她知晓一切的窗口。 在这其中，除了那个孩子，还有更多的其他，她觉得这是她破门而出的唯一机会！ 女人以为她知晓了所有事，从这一天开始，变的沉默了，不敢大声出气，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做每件事都要先察言观色。而她就像一座活火山，说爆发就爆发！家，俨然又变为炼狱！ 突然有一天，她对女人说，如果她真的走进了新生活，那所有人就都能的得到解脱，但如果的如果，谁都别想好过！ 这期间，纯子不停的帮着她说着好话，纯子说，女人现在该好好的投资自己的以后了，投资以后的最好方式，就是要好好的配合她，不要拖着她的后腿。 很快的，纯子就有了一个富豪姐姐，她跟牌友说，她的大外甥是个典型的白富美，牌友纷纷羡慕她，说她真人不露相，有这样的富豪家世人还这么低调！ 纯子收获了满满的成就感，她甚至开始幻想自己也能跟着飞黄腾达起来！作为回报，她送了纯子一些礼物。 纯子也能悄悄的跟踪了几次，发现的确是他后，她放心的去棋牌室玩耍去了。 男子自那天再一次埋葬了那个孩子之后，他一个人默默的蹲坐在坟前，哭了好久，他捶胸顿足地痛哭，他希望那个孩子能够原谅自己。他甚至想扯开嗓子对那个孩子说，人活着有时候，还不如死了痛快。 他帮着她翻看仓房，找出关于女人的一些过去，在仓房的一个边角抽屉里，翻出了一本工作笔记本。上面有女人的两页笔迹。 第一页画着两个靠在一起的圆头，第二页，画了一只小狗。 女人不识几个字，她画的这些，估计跟她的经历有关，可没人看得懂。巧合的是，她看出了汪汪两个字。 而就是这个提示，让她成功的击溃了女人的内心防线！女人的过去，如果说与那些个不知名的男人厮混是把柄的话，那这个秘密足以让女人对她俯首称臣。 她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最近各大卫视都争相推出和轮播腹黑宫斗剧，这些影片对于她有极大的吸引力，她时常边看边想，荧幕里的这些个笨女人，世界上当真就只有这么一个王了么？他那么不可一世，真没有法子制服他了么？ 愚蠢，这些人还真是愚蠢！她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一个个受苦受难楚楚可怜的女子，突然有种想要伸张正义的冲动，当然她也是明白，这些人不过是在银幕上逢场作戏，可有很多事，跟现实中发生过的事情确实有很多的相似处，比如，为了活着，为了更好的活着。 广告期间，她起身，走下楼，在客厅故意弄出动静，虚张声势，很多时候，她也不是无所畏惧，特别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对于各种催缴的费用，她十分头疼！ 哑巴今天休息，他早早的出门钓鱼去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女人今天上班去了。不得不说，自从那两巴掌之后，女人再也没有主动跟她讲话，虽然每次收到她买给的礼物，她都很高兴的照价付钱，可她始终不相信女人是真的开心。 回到楼上，她换了身新衣服，走出门，去往市中心最顶级的咖啡厅，这里是富二代云集的地方，也是可以改变自己精神面貌的滋养圣地。女人的工资现在每个月都会按时交到她的手上，而哑巴每月发的那几个钱，也是原封不动的交过来。 这样有钱的日子比从前好过多了！她现在越来越坚信一个道理，万事想顺心如意，只要狠起来，唯有靠自己。 她从不跟外部的人透露自己的真实名字，她有的时候还真的佩服女人，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有预感是么？梦影？这一生注定要做那个人的影子是么？ 哑巴说，孩子真是他故意的，她相信这话是真的。 她进店，点了杯美式咖啡，外带着走了出去，今天阳光明媚，风也暖暖得。正走着，看着不远处有一对像情侣手拉着手，沐浴着阳光，一脸甜蜜的走进了一家影院。这家影院是新近开业的，据说里面增设了3d观影设备。票价60元每人次。 而它的主要观影人群就是这些个追求新超刺激的小情侣们。她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这种时候，也只有他可以能够让她排解心中的烦闷了吧！ 她迅速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出去，很快她收到了回复信息，看完短信，她嘴角微扬，快步沿着步行街，一家家看着她们店内新推的最新款服饰用品。 她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手脚不停的试穿，搭配，比较，然后火速刷卡结账，整个过程几乎一气呵成，她现在越来越喜欢这种不用按着口袋的生活了。 走出店外，她才想起，自己竟忘了讲价，就飞快的买下这一套新款服装。她看了一下腕表，火速走进一间公共卫生间，换好了衣服重又走了出来。 此刻，她的心早已飞到了天空，粉红自在…… 第四十六章：渴望 城东，傍晚雷声大作，一位年近四旬却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垂头丧气的走进门，她将手包放在沙发上。 楼上正躺在床上翻看短信的女孩听到动静走下楼，她扫一眼卷缩在墙角的中年妇人。“白天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是他们主动电话联系我的，”女人面露疲态，语若游丝。 “你都跟他们说了什么？”她走过来将女人的手包拿起，转身丢在地上，压低声音说； “没说什么，他们只是问了你的年龄。”女人慌忙从地上捡起手包，细致的前后左右吹着。 “你怎么说？”女孩凑近； “你有身份证啊，他们一看就知道了。”中年妇人在沙发上调整了坐姿。 “以后不要出去乱说，” “嗯，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女人做了一个贴上嘴巴的动作，倚在沙发上，将脚上的皮鞋甩在一边。 “那就好，” “对了，女儿，你的事情怎么样了？他们说什么时候跟你结婚了么？”女人猛然坐立，饶有兴趣的问； “这不关你的事，”女孩转身上楼去拿了半片西瓜，走下来。 “我知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中年妇人的表情有点局促。 “明天是七夕，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 “你，你要和他一起过七夕？”女人好像对这个问题更感兴趣。 “不然呢，你希望我跟你一样，整天鬼混？”她瞪了中年妇人一眼，甩开手中的包包，转身走向洗漱台。在这个老旧的小楼里，卫生间不过是用几块砖头潦草垒成的一个水池，水池的上方是一个长满水锈龙头，水池的下方，堆放着两只塑料水盆，一只粉红色是她用的，一只是暗红色的是他们用的。 她弯下腰，伸手抽出水盆，放到水池里接水。 “聘礼……”中年妇人小声问了一句。 “不要奢望我会……” “我是说，我也没什么钱给你置办一份嫁妆……” “只要你不出现，就算是给我嫁妆，”她将双手浸在水盆里，瞬间清凉的感受沿着她的手臂一路攀爬。 中年妇人干咳了两声，她还是忍不住想问：“他，他没说给你什么东西么？” “你指的是哪个他？”她没好气道； “你知道的，我说的是你的，就是他，阿旺呀，他知道你结婚的事么？”中年妇人有点心虚的背过脸去。 “……你说呢？” “我知道，你觉得你有这样的不争气的爸妈，你心里不痛快，可我们毕竟还是你的父母啊，你，就算再觉得我们丢脸，……”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她将整张脸浸在水盆里，不再搭理中年妇人。 “莲姨那，你盯着点儿，”女孩叮嘱了句，重又上楼去。 青城是不指望多子会主动打电话来了，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一条信息也没法来，想来应该已经到了国外了吧，不用想，这时间，是她留恋夜店的时间。 夜的游思在青城的脑海里穿梭，那些夜晚，他时常在失眠中度过。 天亮的时候，他偏过头拿起手机，屏幕上来了一条移动营业厅服务台发来的余额通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周围的人都开始从炫富贵、炫美貌、炫才艺、炫学历、炫男女友、炫老公妻儿，过渡到现在的炫儿媳。青城每天在接触到母亲惠子的目光是，心里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青城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认识多子的时候，他首先看到的是多子身后的财势，说实话，她长的真不怎样，隆过的鼻子，削过的下巴，开过眼角的眼睛，填充脂肪的额头，直挺挺的僵尸胸，这样的她，她自认美的不可方物。 她总是一身的名牌，出入高档的消费场所，她总是呼朋引伴，她总是炫富炫到无可攀比，她总是这样的瞩目。虽然她不愿意见青城的朋友，她不喜欢他们的穷酸，青城对此也从没有抱怨过。 铁打的媳妇，流水的弟兄。 圭一曾经嚷着要看青城女朋友的照片，可青城翻遍了手机都没找出一张，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是在某个时间不小心将多子的照片删掉了。 对于多子，青城有许多的不自信，她那么有钱，她真的会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么？但如果遇到比她貌美，比她富有的人，自己能够不变心么？爱情，究竟什么才是爱情？ 大学同宿舍的室友，光良曾在毕业典礼的时候满含泪水的和恋爱三年的女友分手，他哭着喝的烂醉如泥，他痛哭流涕，他满嘴的情非得已，看的青城觉得真是无聊。现在痛彻心扉，可爱情真的跨得过距离，挡得住诱惑么？ 现在爱的死去活来，可谁知道，面对诱惑，谁说的准，谁一定不会变心？当远方思念你的是开着奥迪a4，身穿阿玛尼的高富帅，而站在你面前的是开着兰博基尼，身穿阿尼马的来自星星的他，你能保证不动心不变心么？爱情，都他妈的扯淡！没有不变质的爱情。 多子走了之后，她呢？会是个大boss，还是个外星人？爱情得有充足的经济基础才行。 没有恋爱的人渴望爱情，而当经历了一场撕心裂肺的恋爱之后，有时会怀念单身的时光，爱情不是光有了甜蜜就能抹掉那些悲伤，也不是失恋了之后，就能将爱的邂逅全部遗忘，最常有的是，有爱留在心中，却不再渴望现实爱情。 嫉妒是敦促人最好的武器，而吃醋和因为害怕失去得来的慌张是最好的催化剂，就像现在的青城一样，一条短短的微信，让他的心变得不那么镇静了。 她不漂亮，但是很有钱。如果现在属于她的那些钱，在结婚之后同属于我，那样貌在婚姻当中真是不值一文。 在这个有钱就能说话的大家庭里，很多时候，有钱的某某哪怕因为吃得太饱而打了一个响咯，都被众人形容成音色美妙的乐曲。青城咕噜噜一双小眼睛，早就将这大家庭的底儿看清。 认识多子，让江青城很有成就感，从前尤里对他冷冷冰冰，可自从家族里所有人知道，尤里的女友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在这之后，众人在他身上的风向标就变了。 第四十七章：矮半头 好多时候，城市的风总在不经意间吹过心间，人的心绪像夕阳下山后的烟筒里的青烟袅袅的忸怩升腾。乡下的夜晚总不如城市里的夜市来的热闹喧嚣，风冷冷，窗冷冷，心冷冷。又是一盏孤灯，又是一个人，四壁空空，风一涌而进，屋子里瞬间变成了它的世界。 她仰躺在床上，在手机里翻着那本追爱宝典，此刻最温暖的是眼前的那一页页充满激情的字字真言。 隔壁的老太太又开始碎碎念，她的声音忽高忽低，像是在跟谁置气一般，一会儿抑扬顿挫，一会儿连声哀叹，时而语塞，时而流畅婉转。她真是一个天生的戏子，每天自编自导自演的生活，让她的小日子过的很充实。 从她的嘴中，她得知，那个女人昨天又做了“好事”，她还真是不知道羞耻，女儿都这么大了，女人对生活的认识却仍停留在年少轻狂的阶段，仿佛年轮岁月都不曾在她的身上心上起到过作用，她还是那样的不懂事。 用手举着手机，高过头顶这样看着，不一会儿就觉得手臂酸痛，她换了一只手，继续翻着手机里的电子书页。又一阵风声势凶猛的涌进来，室内暖空气像一个无知的少年，在一瞬间被一种叫现实的风气吞噬了温热，只留下一室苍白的低吟。 老太太说到昨天那个女人干的“好事”时，居然破天荒的开始的高高吊着嗓子生生的模仿了几声淫荡叫床的声音，这让她突然睁大了眼睛！她居然还能这样？ 原本以为这只是老太太的一时兴起，可直到手机上传来晚上10点提醒休息的闹铃时，这耳边仍旧是那一声声苍老的娇喘。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每天都有可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当然除了王子和南瓜马车。想起那个小子，她的心里有说不尽的忐忑，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和男人接触，可为了一个新的主题而行动的却是又一次。 岁月是把杀猪刀，可这把杀猪刀却也是万能的，它完全可以改变人的一切。那个女人和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丑陋的男人，当然不可能也不能够明白这些，他们或许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到死，就像一蝼蚁一样，终其一生，也不过是活在平凡卑贱的命运和人生。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就像眼前的这刚刚开始的新生活一样，他出现了，不是么？昨天好姐妹灵子发微信来说，他最近都没有再去她那里，是因为自己么？是么？ 纯子阿姨说过，他的家境不错，只是生性乖张。这些对于她，根本不算是问题。人都有两面性。小q觉得纯子阿姨说的有道理，换个名字就像换了张脸，可以有新的生活。如果有人阻碍你过上这种新生活，那你就不要客气，直接送她一包老鼠药。 正想着怎样避开这周遭的聒噪早早入眠，可偏偏老太太的声音在这一时段分贝提高了不少，她这是要称霸武林的节奏啊！她用力捂住耳朵艰难入睡，在梦中她紧紧掐住了那个人的脖子…… 周三的下午，青城原本是约好小q一起吃饭，可三点左右，小q发信息来说，有朋友约了她。青城收到信息之后，心情有点不快，他不放心小q，便早早的守在营业厅的附近，当他看到小q身着白色镂空蕾丝洋装走进了皇家咖啡厅之后，他便紧跟着进了咖啡厅。 当看到坐在小q对面的是那么两位穿着普通的男子和一位貌美中年妇人时，青城的心里七上八下，值得安慰的是，那两个男子看起来质量不是很好，可那位妇人又是谁呢？看着小q时而说话凶巴巴，时而沉默不语的瞪着他们，青城心里这才安稳一些。 当天晚上，青城发信息问小q今天都做了什么时，小q用手机发过来一杯咖啡，说是喝咖啡去了。 青城其实很想知道下午那几个人是谁，可他又怕惹恼了小q。“喝咖啡人多了就没意思了，最好是两个人一起喝。” “人多了热闹，人少了冷清。”小q懒懒的回了这一句话。 “最好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喝，那样才有意思。”青城最怕这样一个人呆着。 “臭美。”小q发来一个搞笑表情，这让青城压抑忐忑的心情有了三分的轻快波动。 “我怎么就臭美了？我们是未婚夫妻，一起喝咖啡，再正常不过！”青城手指飞快的在手机上敲打着，此刻，他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父母还没同意呢，你就未婚夫妻了。”小q说； “那你是没带我去见他们，见了，准答应。”青城有点不安。 “自恋，”小q说； “这叫自信，”青城攥着手机走进卫生间，看着自己撒出的小便黄黄的在马桶里小幅荡漾，他猛按冲水开关，将黄的记忆瞬间冲掉。 “我也纠结呢，万一他们不答应，我们没有其他办法。” “怎么会呢，我人这么好，他们是没看到，看到了一准答应。”青城很多次都会在瞬间沉溺在她带给的温柔中。 “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的事儿就悬了。”她发来的这句话，让青城毫无安全感。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热切的围绕着领养者一样。圆满还是破败就在很短暂的时间。 夜渐渐深，青城接连发了两条信息，都不见小q的回复，他烦闷了几分钟也睡着了。 惠子曾不止一次的在青城面前抱怨，她觉得青城在小q面前真是没有形象没面子，小q说的每一句都是圣旨，在最初的时候，小q嘴里的富足，让青城一家在亲朋面前有了长足的面子，可时间久了，这些话在耳朵里回声，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惠子说，小q对青城管的太宽了。青城轻描淡写的将这一现象称之为：公主病，小姐脾气。惠子只能干瞪眼，没话说； 临近结婚的前一周，小q问起了婚房的事情，惠子原本以为婚房的事情，按青城之前说的那样，由女方提供，可小q这么突然的问起，她很是吃惊。 小q说，婚房女方准备一份，青城家也要准备一份，至于车子，那当然是以车换车。惠子想，这样的话，青城就能得到两份，倒也没问题。 一直到结婚前一晚，小q的房子和车子依旧不见影子。青城开始有点不耐烦，他发短信给小q，小q说，急什么急，反正她是独生女，属于她的财富还能跑了不成？ 虽然有些话是难以启齿，可惠子觉得这些是终归要弄明白的。倘若没有了预想中的房子和车子，眼前的这个人当然就不配也不必进江家的门了。青城那么优秀，可她不过是有预想中的票子。而如今，车子，房子，票子根本不见影子。惠子开始焦虑，这一夜，她再一次失眠了。 一早起来，惠子拿起手机，拨通了纯子的电话，“纯子吗？是我，惠子。起床了么？” 电话那头纯子喉咙里咕咚了一声，算是回答。 “在听么？纯子。” “有事么？这一大早的。”纯子打着哈欠，走出包间，说是跟几个老板刚谈完事情。 “哦，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提醒你别忘了，今天是我家儿子的和你外甥女的婚礼，”惠子原本相加一句，别忘了来喝喜酒，可转念一想，小q是纯子的亲外甥，她这个做阿姨的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哦，知道了。”纯子似乎没有睡醒，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似乎有点不满。 惠子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电话打的有点唯唯诺诺，若是在以往，纯子有什么呀，除了那只随身到处垮着显摆的lv包包，如果要说是抛开这些表面的物质条件，纯子的个人外貌形象根本不值得一提。 可尽管这样，惠子还是不得不向纯子低头，纯子有一个很有钱的姐姐。而她正是小q的妈妈。 第四十八章：闪婚 眨眼间，一个月过后，小q提出要结婚，青城觉得还有点儿早，毕竟他到这会儿还没有见到小q的父母，他觉得有必要在见过父母的情况下，再和她结婚。小q说，自己的父母始终不同意她和青城结婚，但如果父母知道自己已经和青城注册的话，或许会有转机。青城动了心。 对于青城突然要结婚，惠子吓了一跳，江源也觉得有点太快，可青城执意如此，他们也只好顺从。 小q接连给青城换了两部手机，青城觉得身为男子，白拿这些似乎不太妥当，他也接连送了小q几件相同价值的礼物。 虽然青城嘴上说，自己所用的物品都是小q所买，可他也同样付出了同等价值的物质，而这些，只要惠子不说，谁都不会知道。周围人都羡慕惠子找到了一个好儿媳。 惠子为此更是主动组织了几次家庭聚餐，顺便显摆一下自己即将娶进门的财阀儿媳妇。 她每次都回早起去做脸，然后换上崭新的洋装，变着花样炫耀着青城找了个十全女朋友。亲朋虽然在私下里心里都恨得牙痒痒，可这面上的文章还是要做的漂亮，看着每次人头满满的聚会，惠子觉得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几把。 每次聚会后，惠子总要追着青城问，他们小两口感情进展如何，什么时候能结婚，青城被她催的也有点着急起来。可他嘴上却没有跟小q说。 几天之后，青城告诉惠子，小q说她希望婚礼能定在一个月后。惠子赶忙电话通知了各路亲朋，江源觉得惠子越来越像一个俗人。自己家里发生针尖大的事情，都能拿来炫耀。 江源接连两晚睡在酒店，他按着计算器一遍遍算着成本，内心烦躁异常，几个常过来喝点小酒的哥们说他，越老越不中用了，儿子要结婚，老子不高兴，还把自己整成苦闷了。 江源自己也说不出究竟是哪里让自己烦闷，青城眼看着结婚绳子，这算得上是江家的又一件大事。第三天，他关上店门，约几个哥们钓鱼去了。他要赶着在青城结婚之前，先把自己的思路理顺了。 可才刚刚过了一周，小q就着急的找到青城，说是在国外的父母很快就要回国，如果婚期不提前，婚事就要泡汤。无奈之下，青城只得再跟父母商量。惠子没晃过神来，她赶紧给江源打电话，江源接到电话后急忙赶回家。 “青城，这是你终身大事，决不能草率的决定，”江源虽然也曾希望青城能够赶快结婚，可真到了要立马结婚的时候，他在心里还是小小的犹豫了一下。 眼前的小q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儿媳妇形象，可她有个富有的父母。青城虽然长的高大英俊，可一无所成。这样的两个人，如果真的结了婚，真的没问题么？ 惠子看出了江源的犹豫，其实在她的心里，她也对于婚期的提前有些担忧。虽说，这样火速让他们结婚，是将生米煮成熟饭了，可如果小q父母还是不同意，那么青城该怎么办呢？ 老早以前就听说，有钱人的手段多，这一招险棋如果下的好还好，若是一着不慎，那青城就是牺牲品，惠子怎么都没有想到，小q的父母会如此不待见他们的青城。而让她惊喜的是，小q一直义无反顾的站在青城这一边。尽管如此，她毕竟是他们的女儿。 “真要这么急么？”惠子看着青城，这会儿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更多的是担心。 青城语速急切：“不是跟你说了么，如果这周结不了婚，那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 “她这么说的？” “嗯，这事不怪她，她是想不到办法了，她如果不想跟我结婚，她就不会想这个方法了。她就是想让她父母死心，然后接受我。” “你呢？真想这么快结婚么？” “我，原本想先见她父母，然后再结婚的，那会儿订婚，他们不是没来么，我想怎么也要见一面。” “那就等见了面再说结婚的事。” “等不了了，他们下周回来要带她走。以后怕是见不到了。” “儿子，你不要管别人，现在这么急着结婚，你真的想清楚了么？”江源看到儿子说了这么多，都没有一句是自己的意愿。结婚是人生的大事。青城这个样子似乎太过草率。 “好了，你别说了，你就赶紧准备吧，” “……” 一直到青城结婚的前一天，他也没有看见小q嘴里所谓的房子和车子的影子，就连小q的家，他都一次没有去过，惠子忍不住开始担心，这其中是不是有不妥。江源一脸的神秘的凑过来，在惠子的耳边低语了一番，惠子这才放下心来。 两个人约定好去民政局领证的日期。一大早，江源就拨通了朋友的电话，希望朋友在这件事上关照一下。青城照着江源说的带上一条香烟和几袋喜糖开车出门了。 在营业厅接上小q，他们前往民政局。 “要不要领证之后，去你家？” “不去，” “明天都要结婚了，我爸妈说，应该过去先打声招呼，不然以后跟我老岳丈不好打交道！”青城边系安全带，边看着坐在副驾座已经系好安全带的小q说； “不用，” “你怎么能这样呢，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我作为一个男子汉，这明天都要把你娶进门了，今天不管怎样也得去坐坐，不然以后还怎么相处啊！” “你只要对我好，一切都没有问题。我爸妈我最了解。” “就算你说的没错，我对你好，他们也不会那我怎样，可以后就是一家人，咱不能……” “哪儿这么多废话！一句话，证还领不领？不领我可下车了啊！” “好好好，听你的，先去领证先，至于领完证之后的事，你也好好想想。这以后都是大人了。不能再……” “你这人怎么这么唠叨！这还没结婚呢，你就这样，你不怕我现在反悔啊！”小q嘟囔着嘴说；她这幅表情，青城最招架不住。 “好吧，我的姑奶奶，一切都依你，行了吧！” 婚礼最终定在第二周的周二，地点仍是青城家的酒店。 婚礼当天，青城家的酒店张灯结彩，江源起个大早，凌晨4点的时候，他便安排好了厨房间的事务，惠子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见她频频叹气，江源因为眼前事务繁忙，根本顾不上她。惠子从早上起来就觉得心口堵得慌，她心想可能是这几天太过操劳。 上午八点一刻，酒店里一切事务准备就绪。江源这才有分分钟的空闲，走到酒店门口点了一支烟。看着陆陆续续前来的亲朋好友，江源的心里很是激动，儿子真的结婚了。他甚至有些感慨，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青城长大了，自己也两鬓斑白，如今儿子成了家，自己和惠子，终于到了要思考如何安度晚年了。 婚宴开始的时候，酒店门外来了一辆警车，说要请小q去警察局走一趟。警车刚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江源一时没有缓过神来，他主动上前给那位警官递了一颗烟，原以为，警察先生只是来找自己询问关于阿旺的一些情况，可警察的眼睛一直盯着身着红色礼服的新娘子小q。 当警察将冰冷的手铐戴在小q的手上时，青城一下子瘫软在原地。 第四十九章：刺 警察没有多说，就将小q带回了警局，婚礼现场几乎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在厨房间等着上菜的服务员不明情况，小跑着找到了江源：“老板，什么时候开始上菜？” “别上了，还上什么菜啊！人都被带走了！”没等江源开口，一旁青城的表哥尤里冷冷的说道； 等江源缓过神来的时候，酒店里前来参加婚礼的亲朋早已作鸟兽散。惠子这才知道，大厨阿旺再也回不来了。 阿旺死了，尸检的结果是，他死于一个月前，而阿旺的母亲早已去世多年，所以阿旺支取工资的时候说了慌，警察走访了阿旺的社会关系，找到江源的时候，江源这才得知，阿旺还有一个私生女。 她在营业厅上班。当警察的描述和小q很相近时，江源觉得这不可能。他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警察走后，惠子在围观的人群中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彩子。 在面对警察列出的证据时，青城觉得警察一定是搞错了，这些事不会是小q 做的，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小q的父母根本不是什么跨国公司的老板，她养父是一名化肥厂的聋哑工人，而母亲，是惠子很熟悉的一个人，彩子。 惠子一时难以接受这些摆在面前的事实，她接连昏过去三次，江源的面容却是出奇的平静，他知道这风雨注定要来。 如今阿旺的事情真相大白，他在心里隐隐的担忧，虽然他很清楚青城应该不会是跟这件事有关，可当警察将第二幅手铐带在青城的手上时，江源默不作声的走进后厨间，抄起一瓶料酒一阵狂饮。 大婚小夫妻同时被抓，这让前来参见婚礼的亲友大为震惊，江源看着众人假惺惺的上前安慰，他惨然一笑，抬脚走出门，启动车子，将人事不知的惠子，抱上副驾座，茫无目的的开着车子，一路狂奔。 警察将青城和小q拷上了警车带回警局，围观人群中，彩子再也忍不住冲了出来，她哭喊着说所有的事都是自己做的与他们都无关。她哭着说，阿旺的死是他罪有应该！ 警察将她一并带回警局，彩子声泪俱下的讲述那些尘封的往事：她25年前，彩子和现在小q一样，也是一个爱慕虚荣，看不透世事的年纪，她在一次偶遇中遇见了阿旺…… 彩子怀孕后，阿旺一夜之间消失了，从此一颗种子便种在了彩子的心中…… 当被警察问道，为什么要雇凶杀死阿旺时，小q轻蔑一笑，她说，当年是他背信弃女，而如今她不过是一次性做个了结而已。 彩子说，阿旺是她杀死的，与小q无关。而小q 却说杀死阿旺的另有其人。 警察随即问询的青城，青城坦白自己曾在阿旺生前见过他一面，不过，人不是他杀死的。 小q请求见青城一面，果断被拒。 青城无法面对这样的小q，他的心情无比晦暗，也就在这时，多子的形象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多子对他说，离开，是为了寻求下一次的机会，而我，是你今生醒不来的梦…… 接下来在警局，小q更是道出了更让人无法接受的一件事。她说，就在8岁那年，她被父亲带回来的情人性侵，彩子非但没有上前救出她，事后更是频繁的带回喜欢雏儿的男嫖客回来，而养父发现这件事之后，居然也加入他们之列。 终于有一天，小q偷了邻居一包老鼠药，可巧的是，那几天母亲彩子跟一个sx煤老板打得火热，养父此时误食了有毒饭菜，被发现及时，送医治疗后，捡回了一条命，却毒哑了嗓子。 不久，警察找到了杀死了阿旺的凶手，圭一。他矢口否认，可证据确凿，他最终还是认了罪。圭一在死刑执行前，要求见一次江源。 那天，梁静也跟着一起来了，她梳着一根油亮的大辫子，收紧领口的贴身旗袍，她看起来还是那么风骚。江源则穿着一身笔挺的工装，里衬着白色的t恤，他看着圭一满脸的慈爱。 圭一头抵着玻璃，耳朵紧贴着话筒，傻呵呵的叫了江源一声：爸爸。 江源顿时愣在原地，他看了看圭一身旁的狱警，又回头看了一眼梁静。梁静眼含泪水瞬间滚落。 圭一说，他已经完全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他不怪江源不认他。 会面结束后，梁静挽着江源的手臂走出了大院。 “为什么要这样？他说的，你都知道么？” “他没说错，这么多年，我每天都觉得自己仍和你在一起，不曾分开过，” “可是他，你知道的，他不是。。。。” “就当是圆我俩的梦吧！”梁静哭声小小的很温婉，江源木然的看向前方，这条路一眼 望不到边。 7年之后，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松子来接在这一日刑满出狱的小q，已是数年不见天日，她看了看松子，随后东张西望了一番，“青城呢？他怎么没来？” “青城不会来了，他已经结婚了。”松子淡淡的说； “结婚了？怎么可能？我们还没离婚了呢？他怎么……”小q惊声尖叫！ “别傻了，你们根本就是假结婚。”松子甚至有点不愿意听小q讲话。 “我们有结婚证呢！” “别傻了，姑娘，假证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快上车吧，我送你回家。”松子用手拍了拍电瓶车的后座，语声迟缓的说； “假证？怎么能是假证呢？它怎么会是假证呢？这不可能！”电瓶车后座上，小q哭的撕心裂肺，坐在正前方驾驶的松子丝毫不以为然。似乎一切都已经云淡风轻。唯有当事人的其中一个还没有通过时间来释怀。 细细想来，那张证似乎在办理的过程中，当真存在着蹊跷，那是青城家花钱托人办的证，如果真如松子所说，那青城真是太坏了！ 松子没有告诉小q，彩子已经在一年前溜冰被抓，而她之所以能提前被释放，是因为，警方已经找到真正杀害阿旺的凶手。 青城刑满出狱的那天，天气晴朗，空气很好，他远远的站在监狱大门外，盯着高墙忍不住发呆，他知道在这里埋葬的关于梦的所有的美好，都永远的留在这儿，就像她一样，一切都将被深锁在过去。 很快的，青城街头遇到了纯子，他追了上去，纯子见状拔腿就跑，青城闷着头一路狂追，竟还是被她逃了去。 听说小q已经出狱，新交了男朋友，青城也在惠子闺蜜的介绍下和一个家境一般的女人相了亲。女人和她前夫离婚后，得了一笔补偿。青城希望可以买一辆高档的轿车，开始新的生活。 婚礼那天，青城如愿得到了一辆高档的汽车，可不久后，他就被告知这辆轿车是租赁来的，而女人却带着孩子稳稳当当的走进了他的生活。青城觉得自己活的越来越像个笑话，在一个夏日的黄昏，他提着酒瓶，消失了…… 第五十章：大结局 可蒂的婚礼，尤里有被邀请参加，尤里原本不想去，可青城说，如果尤里不去，会让人认为他在心里还是很在意可蒂，这样可就太没面子了。尤里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可蒂婚礼那天，青城驾车陪着尤里一同前往。 婚礼在另外一个城市举行，婚礼现场是一个青城都不曾去过的五星级大酒店。可蒂身着名牌婚纱，新郎严可身着限量版手工缝制的修身版西装、限量版鞋子，就连他们手上的婚戒也是这个区域乃至这个国家里最大克拉的钻戒。 不知道是谁说的那一句，很像歌词的话。爱情，是这座城市里最奢侈的梦，虚荣掩盖了心动，肤浅遮盖了感动，一在句不爱了，埋葬了最初的懵懂悸动…… 婚礼才进行到一半，尤里已经没有心情继续站在那里，这会儿他似乎明白了可蒂邀请自己的目的。她这是要告诉自己，钱这个东西，真的是强求不得，命里有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想先回去了。”尤里拉了一下青城说， 青城此刻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婚宴现场的人们，“为什么要回去，这才刚开始呢，你看那个，一身的阿玛尼，那可是最新款！那个，手上是劳力士的限量版，……” “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回去了，” “再等一会儿吧，新郎新娘还没开始敬酒呢！” 尤里咬着牙，看着青城低声道：“我说，可以回去了！” “干嘛，看不得你前女友嫁有钱人啊，我跟你说，跟前任做不成夫妻，可以做朋友呢！你想，如果哪天你想创业了，找你情敌投资一小笔，你还不得肥的流油？” “你胡说八道什么！” “唉，说了你也不明白，榆木脑袋！”青城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些身着名牌的人们不放，至于耳边尤里的话，真是完全不用在意。 就在这时，主持人致意全场说，新郎要对新娘做甜蜜告白。 半分钟过后，新郎严可走上主席台，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新娘子可蒂说：“可蒂，你知道么，能追上你，我真是十二分的幸运，我知道你不喜欢富二代，不喜欢官二代，更不喜欢肚子没货脑袋里泥浆的草包男，而我也知道，你之所以对男朋友，甚至人生伴侣的要求这么刁钻的原因，你渴望一份真实的爱情。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丛初二的时候，见你第一眼，一直努力追求你到现在。你知道，我为了追求你，隐瞒了太多，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知道我只有这么做，必须这么做，才能走近你……” 人群中一阵嘀咕声，或许是新郎的这一番话里，夹带了太多的隐秘信息，富二代，官二代，美貌草包等等，青城和他们一样，也在品味这几个字眼。 “他该不会是个富二代吧？或者是个穷人，假装的富二代？你不是说，可蒂跟你说过么，可蒂说他家庭条件怎样？” 尤里也只是在这个时候，才被搭理，居然是这个关于情敌的信息。 “也就那样吧，不像是有钱人。” “这么说，这一身行头有可能是租来的？那这些客人？” 新郎略略停顿了一下，继续看着新娘说：“我承认我骗了你，我的条件，让我不配拥有你，虽然你已经答应做了我的新娘，可我保证，如果我说出了我的秘密，你仍然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新娘一脸的错愕，转而莞尔一笑，点头示意。 “可蒂我骗了你，我既是官二代，又是富二代，只是我为了追求你，在这几年中恶补了科学文化知识，所以，关于草包男这一条，我算是勉强过关。至于你的选择，我完全尊重。”新郎这几句话说的战战兢兢，他面色涨红，额角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主持人将话筒递到新娘的手中，尤里的眼中闪现一丝光亮，嫁个有钱人，这或许是好多女孩的梦想，可蒂呢？为什么偏偏不喜欢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之前之所以选择自己，是因为自己的出身不富裕么？尤里为自己感到可悲。不禁悲从心来。 青城有点傻眼，他甚至想，可蒂是不是脑袋坏了，不喜欢富二代？官二代？她真的是人类么？这些可都是让人羡慕的生活啊！ 新娘在话筒前深吸了一口气，“你的秘密，如果在半年前，我敢打包票，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可也正是这半年的时间，让我看透了感情，谁说富二代没有真感情，谁说官二代只会坑爹，严可，你或许是别人眼中的富二代、官二代，但在我心里，你是对爱情怀有纯真的草根。感谢你，让我抹平了对阶级和财富的阶级观念和对上流社会的偏见。谢谢你！最帅最有内涵的草根新郎！” 在可蒂的这一番说完之后，尤里手握着酒瓶，不知不觉喝大了。一觉醒来，已是两天后。青城再也不提可蒂的事，他只在尤里的面前炫了几张在婚宴现场跟人要的名片。就像他说的，有钱人的世界，如果想要进入，没有敲门砖是不行的，而这些张名片，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许久之后，尤里仍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起可蒂的那句，刻意去追求的虚荣财富可能是一场空，感情的事，真的要缘到渠成，无心插柳的路径，往往收获的才是意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