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王妃,易推倒》
穿越,孩子
“娘亲,娘亲,你醒醒……呜呜,娘亲,你不要死……”
好吵,是谁在耳边叫唤?
夏篱觉得自己身上挨着一团软软的东西,耳边也叫唤不停,好像是小孩的声音,在叫……娘亲?恍惚之间,就像自己梦中,那个未能活下的孩子,在叫自己“妈妈”,夏篱浑身一震,奋力的要睁开眼睛,身上好似抖个不停,孩子,我的孩子么,让我见见我的他,那个只剩一团血污的孩子……可是她眼睛就是张不开,身上更是使不出力气,孩子在哭,为什么哭呢,是在怨她这个无能的母亲么?夏篱的心抽搐似的疼起来,“别、别哭”……一声呢喃,几乎不闻,可床边的小人却忽的停住了呜咽,震惊了一下,嚷起来:“奶麽麽,奶麽麽,娘亲说话了!”
“奶麽麽,娘亲好些了么?”可爱的小宝紧张兮兮的望着于氏,其实这几天,娘亲的脸色看着已经有些起色了,但是他心里总是很害怕。
于氏是一直跟着小姐的奶娘,她知道,自从那事生,自家小姐就不曾开心过,脸上郁气渐重,对人更是爱理不理,特别是小少爷…看着穿着灰扑扑旧小袄的小少爷,虽知自己不受亲娘待见,但漂亮的眼里清晰的显露出一片渴慕之情,于氏心中苦涩之极,鼻头一酸,险些嚎出声来。她蹲下身子,虚虚抱着小少爷,强忍住哽咽,说道:“小姐没事了,只要有小少爷陪着,小姐一定没事的。”
小宝虽然自小聪慧,但现在也只是一个才4岁大的奶娃子,但他知道奶麽麽嘴里的小姐就是自己的娘亲,听见奶麽麽说娘亲会没事,他大大的吐了一口气,蜡黄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甜笑,真好。于氏虽然心里仍然沉重,但见到小少爷可爱的模样,也跟着松了口气,强打起力气,说道:“小少爷到里屋去,帮奶麽麽照看小姐,奶麽麽去隔壁黄大娘家借点大米,去熬点米粥来给小姐补补。”堂堂一府嫡女,竟然沦落到了靠米粥补身的地步,于氏心里沉甸甸的,一边说一遍抱起自家小少爷,走进里屋去。
于氏端着一小碗米粥进来,已经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了。看见小少爷竟然还呆在小姐身边,仔细一看,宝儿的小手紧张的翻搅着,小脑袋也低着,脸上却带着单纯的笑意。于氏心里大惊,小姐现在可醒着呢,看见小少爷与她这般亲近,不知会不会生气。待再走进了,现小姐竟然小小的侧了下身,正盯着小少爷看,但脸上却没有往常的戾气。她这才敢大出一口气,她侧了侧脸,偷偷抹掉了泪,小姐要是想明白就好。
“小少爷小心,奶麽麽手里的粥烫的很”,小宝羞羞的红了脸,他只是想赶紧让开,让麽麽给娘亲喂好吃的嘛,娘亲好全了,他就不用害怕娘亲会离开他了。
“奶麽麽,快给娘亲喂香香的米粥,娘亲饿了”,米粥很少见,是他见过的最香最好吃的东西了,“小少爷,娘麽麽还给你留了点,一会就端来给你吃,现在先给你娘亲吃”,于氏把碗放在一旁的破旧残缺的矮桌上,又使力抱起小姐的上身,拿了自己用的破被子让小姐靠着,又连忙端来米粥给小姐喂着吃。小宝儿在旁边听着,觉得奶麽麽在说自己坏话呢,要是娘亲嫌弃他怎么办?“宝儿不贪吃,都留给娘亲。”
夏篱已经醒来几天了,最初的震惊之后,竟如梦中般,让她惊喜交加。但是她自己现在这身体实在是弱,连坐都坐不起来,这几天也只能在床上躺着,就算有些不习惯,让她回忆起了前世那些肮脏事儿,此时也只能让眼前的于麽麽给自己喂了,小心的吹了吹,一口米汤到嘴,她却吞咽的艰难,但是她要咽下去,她满眼直愣愣的看着小宝,压根没听到身旁的妇人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她想活,要好好的活,因为眼前的这个孩子,好像就是那噩梦中的那团血污,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又活过来了,她们之间,感觉是那么的亲切。甚至于,噩梦、血污下哭泣的孩子,这几日夜里也没有再出现在她梦里了。虽然现在生活困苦,到了尊卑异常严苛的古代,连活着都艰难,但她有自己的骨血,活生生的孩子,她相信,不管前世今生,眼前的孩子,就是跟着她的那团骨血,她不可能死,要好好的活!
宝儿有点被娘亲紧盯的眼神吓到了,他觉得是娘亲听到奶麽麽的告状了,奶麽麽怎么可以这么坏,娘亲好不容易正眼瞧他了,奶麽麽却说自己贪吃,虽然粥真的很香,但是家里头的粥都是娘亲的啊,他觉得自己平常吃的菜糠已经很好很满足了,呜呜,娘亲又要不理他了么?
“不、不哭”,孩子哭了,满心满眼只顾看着孩子的夏篱心里急的不行,才刚吃了碗粥的她身上也有了那么点力气,竟让她坐起身来,只可惜把孩子拢到怀里来,她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宝儿也被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被娘亲这么对待过呢。
于氏哪知道自己一句碎嘴的话,让一个才4岁的孩子想了这么多,还哭了,“这、小姐,要不奴婢将小少爷抱到旁屋去?”里头旁边有个小屋,不大,刚刚放下一个床,但一个小孩子住是够了的,小屋靠近里屋,也还算暖和,抱走总比惹小姐脾气强。
不过,于氏诧异了,小姐像是没听到她说的一样,只是抱着小少爷,慢慢躺了下去。这、这,小姐的样子怎么这么奇怪了?
宝儿这几天可开心了,娘亲对她很好很好很好,奶麽麽却好像有点怪怪的,当然如果小孩再大一些,就会懂的,那不是怪怪的,那叫受惊过度。
夏篱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个无知的,被人陷害失贞的大家小姐,闺名夏元黎,于氏,是看着她长大的奶娘,“奶娘对不起你啊小姐,本来小姐身子就不舒服,奴婢怎么就放着您一人呆在那四方亭里头呢,拿着披风回去就找不着您了,后来、后来……我苦命的小姐啊!也不知是哪个禽兽……”于氏闲来就爱在她耳边叨叨叨,前身那点破烂事被叨了个彻底,夏篱听着头痛至极,实在觉得吵闹,失贞怀孕,乃至被落到乡间小屋,对现在的她来说也并不是难以接受,毕竟,有宝儿。
日子过的幸福宁静,夏篱身子一天天好转,于氏不需要再给她抓药耗费太多银钱,凭着自己的绣的些荷包和手绢,加上小姐也不再排斥她跟着隔壁的黄大娘学着喂鸡养鸭,日子也好过些了。夏篱抱着宝儿在怀里,小家伙也不再忐忑,母子亲缘,无所顾忌,再满足不过如此了。夏篱一遍抱着宝儿一遍想着打算,嘴边微微浮起一抹甜笑来。
可惜——又是一场大火。
在屋内陷入香甜睡梦中,宁静祥和的小屋就成了一片火海。夏篱最先惊醒过啦,可惜也已经晚了。
像是因果抱负般,“咳咳咳咳……小姐,门被堵死了,推不开,我们怎么办?”夏篱这时身体也没好全,屋里浓烟翻滚,她也是咳的不行,宝儿被她护在怀里,也小声咳嗽着,三人眼睛都红彤彤的,眼泪也流个不停。
“娘亲,咳咳,宝儿难、难受……”
“奶娘,咳咳,有没有棍棒一类的东西,咱们捅开窗户爬出去”,她一边说着,一边尽力睁开眼在屋子里寻找,火越来越大,身上像被烤熟了一样,烫的疼,宝儿细皮嫩肉的,更加难过。
夏篱还在努力摸索的找着,这时,只听背后一声悲鸣“小姐,躲开!”她下意识的将宝儿抱紧,不自觉侧身回头,随后身体一痛,昏了过去。
火依旧熊熊燃烧,昏迷中的人转瞬被火覆盖,只偶尔听见于氏的痛呼和宝儿细弱的呻吟。
这是在哪里?夏篱现自己竟然飘荡在了空中,她往下看了看,想找找宝儿的踪迹,却只见小屋火势汹涌,火苗突突的正往上冒,周围几家赶来帮忙救火了,但可惜,此时此刻,里头的人不可能还活着了!痛,心被撕扯的好痛,宝儿、还有那个奶娘,还有…那个夏元黎,都死了吧。可惜了……又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死去了…怎么就这么弱…每次都无力反抗…她想笑一笑,可是鬼…又怎么会痛、怎么会笑?
“小姐,事情都办妥了,大小姐和小野种死的就剩下灰了”,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一个丫鬟急忙忙的进来“报喜”,夏府二小姐夏元眉清秀小巧的脸上显出几分阴森可怕,“那就好,我才是夏府嫡女,怎么会让这小贱人挡了道?!都怪你们办事不利,怎么会让那贱人怀上了那人的孩子?”这恶毒阴冷的话,让那丫鬟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又堆起笑说:“小姐别担心,现在人都没了,神不知鬼不觉,那贱人怎么可能压在您头上。”夏元眉冷笑出声“哼,是那贱人自讨死路,怪不得我了!”
原来如此啊……夏篱不知道何时飘荡到这里,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死了她的孩子,她好不容易才肯回到身边的孩子啊!昨天平静恬淡的画面还在眼前,现在呢,就因为这个女人!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老天,你何其不公?!前世、今朝,一幕幕画面混杂起来,她恨、她怒、她怨!就算上一世,她受尽苦楚,也从来没有这么的恨过一个人!才刚刚得到,就已失去!夏元眉,夏元眉,你赔我宝儿!狂怒中的她冲上前去,恨不得将那恶女撕咬啖尽,却在这时,夏篱的魂魄上泛起一阵阵类似电流的东西,好似一瞬间,除了一引起小阵小小的“阴风”,她已不复存在。
重生
古色古香的房间,梨木雕刻的梳妆台上,小巧的铜镜里,显出一张瓜子般的小脸,朱唇不点而红,略白的脸色显得主人有几分稚嫩羸弱,这个人,是15岁的夏元黎,也是夏篱。她轻触面颊,说起来,之前卧病在床,还未见到夏元黎的模样,原来是和自己一般的样子啊。
只是奇怪,当时,她明明恨的抓狂,想带着那恶毒二小姐下地狱,不知怎地,却回到了夏元黎15岁及笄礼的前日。呵,夏篱,不,现在她是夏元黎了,嘴角扬起一抹复杂的笑容,今天,是“她”被设计失贞的日子。
虽然厌恶那种被人强迫的感觉,但是夏元黎到不会阻止接下来的事情,只因为宝儿。前世短短时间相处,她已放不下。但是,她也不会任由她人设计欺凌!
“小姐,”于氏唤了一声,“沐姨娘刚派人来说,让您去趟雪梅居,听说是那个袁裁缝把给您明天及笄礼要穿的衣服送来了,您一会得仔细看看,这及笄礼可马虎不得…”
夏元黎又抚了抚额头,于氏的唠叨毛病又犯了,“奶娘,我知道了,咱们这就走吧,快去快回。”她站起身,边理了理衣裳边往外走去,却又听于氏跟在耳边唠叨道:“小姐,外头有点起风了,您身子弱,我给您添上那个白绒披肩吧?”夏元黎的脚步微顿,冷声道:“不必了,奶娘。”
现在才3月中旬,天气起点风就有点冷,夏元黎身子弱,虽身上的衣服还算多,但那风就像吹到骨头上似的,她确实有点受不住了。
一路无话,她虽是夏府的嫡女,但娘亲软弱不理事,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沐姨娘在打理,那女人打理的还算不错,起码家里的内务有理由条,可惜了,度量狭小,否则,她堂堂嫡女身边也不会竟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
刚到雪梅居,就看到沐姨娘在门口张望了,形容美艳,皮肤白皙,一双多情的丹凤美目,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也难怪年近3o仍备受宠爱了,不过,看她这般作为,也不算傻,起码表面的功夫还是做的不错的。“黎儿,外面还冷着呢,怎么不多穿点,快进来。”夏元黎咋一进去,外面的冷气和屋里的温暖,让她不禁小小的哆嗦了下,她抬眼貌似随意一瞥,到真是吃了一惊,屋里头竟然还燃着香碳,怪不得这么暖和。里头坐着一个年级约莫3o来岁的女子,看样子,就是那袁裁缝了。“翠依,赶紧上热茶,让黎儿暖和暖和。”翠依在沐氏身边服侍了8、9年,哪还不知道这个,立马将泡好的茶递了上来。夏元黎低头做喝茶状,掩下嘴角扬起的嘲弄,这女子真会过日子,屋里头莫不是珍奇古玩的小点缀,就连那椅子,也都是上好的黄花梨,且屋子坐南朝北,冬暖夏凉。反观自己住的,真是天差地别。不过这时候,她可没心思和这姨娘纠缠:“姨娘,我来看看及笄礼服。”这一句姨娘叫的仿佛特别的重,夏元黎心里鄙夷,一个姨娘,黎儿黎儿的叫着,也配么?沐氏一个劲装和善的沐姨娘嘴角抽了抽,声音也再难维持刚才的温婉和若:“先坐下喝点茶暖暖身子,袁裁缝,赶紧拿来给大小姐试试吧。”
许是夏元黎那不知“感恩”的态度真把沐氏给憋着气了,之后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待她离去时,甚至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夏元黎不以为然,不过就是母女同心,茶里头的味道那么怪,以前的夏元黎真是愚钝。他们还未走的太远,依稀听到一阵喧闹,应该是那二小姐夏元眉了,“娘亲,都安排好了,看那小贱人还傲气什么?”
夏元黎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她的耳力一向敏锐,带着一脸疑惑的于氏走向了她,命、中、注、定的四方亭。
那四方亭,她刚一路走来时就看到了,园子里冒着绿枝,抬眼望去,高阶上的就是四方亭,于氏随着她的眼一望,紧张道:“小姐,这风好似又猛了一些,您先到亭子里避避风,我去给您把白绒披肩拿来。”她垂眼一笑,“麻烦奶娘了。”也不等于氏答应,就抬脚向亭子走去。
一步步走向四方亭,她听到了亭子里头些微的动静。正准备抬脚进去,却突然一愣,有什么她忽略了!于氏之前和她说,放她一人呆在四方亭,却又说找了自己半天不见人,她的前世生这种丑事,那沐氏没必要绕个弯才让别人现自己失贞,不是这里!真是,她咬牙,让她*的男人还要自己去找?!
失贞
想透只是一瞬,她脚步不停,并没有引起亭子里头男人的注意。这个亭子像个菱形建筑,她边走边仔细打量,待走到靠西厢那边的转弯处,她脚步虚晃,手上也做了个开门的动作,人却闪进了西侧的走廊,然后慢慢沿小路走远。
她刚四下看了看,觉得再往西的那个佛堂有点可能,待走近,依稀听到了些声响,她抿了抿嘴,还真给她猜对了。
抬脚进去,屋里头意外的有些黑,不过这屋子造的确是有些闭塞,连扇窗户都没有。越往里头去,越能清晰听到那压抑的喘息。“呵,中了春药?”在最深的角落,黑暗中的男人气息一顿,夏元黎感到微微的杀气,她却仿若未意识到一般,缓缓走进,终于摸到了那具激烈喘息的身体。
“我给你解毒,你给我轻点。”元黎平静的说完,就一脸淡漠的开始结衣。随着衣物的减少,那少女的清香渐渐的飘散开来,那黑暗中的男子喘息更甚,似乎难以自持,他的大手渐渐攀上了她的身体,甚至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夏元黎蹙眉,看来这男人已经忍的太久了,“别乱动,衣服一会还要穿。”话毕,男人的手一顿,夏元黎到是意外了下,听到那剧烈的喘息,男人应该已经忍耐不住了,这男人还能坚持,她嘴角多了一抹笑,僵直的身体也松懈了一点,光洁的身体慢慢躺下,“不许吻嘴,手轻一点,知道么?”回答她的是男子炽烈压上来的身体……
嘶,可恶,夏元黎浑身疼痛,只是强忍着开始着衣,15岁毕竟还是太小了,而对方,貌似也是第一次!这痛苦,真是,太坑爹!夏元黎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哑了,身上更是疼的厉害,整理好衣物。那男子应该忍的久了,泄之后竟晕了过去,元黎触手一探,却摸到了男人的耳朵,她狠狠掐了一下,引得男子短暂的痛呼了一声才罢手,竟然是一个软耳朵(软耳朵的男人气管炎啊),她也不敢再耽搁,连忙起身往自己的园子走去。
才走到自己的思静苑门口,就听到一声声压抑的咽呜,是于氏,夏元黎心里一暖,这个奶娘,对自己的关心亲娘都不及。她静静的往里走去,刚一路上看到许多家丁在找人,她都小心的避了开去,真是身体更加酸痛了,那个女人真看得起她,竟然这么兴师动众。
“奶娘—”
“我、我的小姐啊,你可回来了…”于氏摸了摸眼泪,赶紧奔过来握住她的手,“小姐,那沐氏…”于氏又怒有气,她刚拿好了披肩赶回去,竟然看到沐氏带着群家丁到四方亭去捉人,说是有现有外男混进府来,她心里急得不行,生怕小姐在里头,小心提着气,才现里面只有一个长相猥琐的陌生男人,看了沐氏一闪而过的惊怒,她一个在内院呆了几十年的人,还有什么不懂的,只是当时她急着找到小姐,才默不作声了走了。
夏元黎慢慢听奶娘讲出自己的推论,眼里闪过一丝欣赏,前世那短暂的几天,她只觉得于氏唠叨马虎,没想到在识人方面还不差。
“小姐,你的衣裳,怎么…”于氏震惊出声。
夏元黎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虽然勉力打理整齐,但平时和奶娘朝夕相处,自然会有破绽,她也没有想瞒着这个全心全意为她的人。“奶娘,咱们待会再说,于氏可能要到了。”
于氏瞬间一凛,行动十分沉着快,“小姐,让奴婢给您打理下。”
装病
那边沐氏也觉得自己有些气昏头了,她本来觉得这次夏元黎绝对逃不过了,夏元黎回去的路上早安排了她的几个心腹,迷药也准备好了,自己的心腹也说亲眼看到夏元黎自己上去避寒了的,本来以为老天都在助她,结果,夏元黎竟然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厨房的灶头娘子真是没用,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想让她给提升灶头管事,简直做梦!
她觉得这事有点脱离自己的掌控,心里有些毛毛的,到底怎么回事,她必须弄清楚。“翠依,走,到思静苑看看究竟。”
沐氏一路走的飞快,才到门口,就看到于氏急慌慌的往外走,沐氏眼前一亮,难道那夏元黎不在苑子里?她甩开翠依扶着的手,也急慌慌的往里走,一脸担心的问:“这是怎么了?这么急慌慌的?可是黎儿——”话还没说完,就见于氏像见到救星似的,“沐姨娘,小姐今天怕是吹着风了,像是受了些风寒了。”
额,只是受了风寒,沐氏脚步一停,心里有些疑惑,但看于氏明显一脸着急的脸色,不免有点迟疑,心里更是震怒。丫鬟翠依默默走到沐氏身旁,提醒道:“姨娘赶紧进去看看吧。”都已经到了门口,就算没算计成,沐氏也该进去看看,而且到底如何,还需仔细打量。
要是夏元黎看到这一幕,心里肯定会给这个翠依比个大拇指,这才是聪明人。可惜现在她忙的很,刚才抓紧时间,她穿上了厚厚的衣服,让于氏拿了冬日省下的软炭,她艰难的开始“烤人”。手被烤的热乎乎,额头也流了好多汗,趁着于氏出去和沐氏拖延时间,她赶紧将火盆转移到隔间,脱下衣服塞到衣柜里,最后抖开棉被窝在里头,虽忙乱,但仍在一刻钟内收拾妥当。所以,沐氏一进来看到的夏元黎的是形象就是:脸色红艳艳的,鬓黏湿,额头还有大滴大滴的汗水,眼睛颤动,嘴里还喊着:“冷…好冷。”于氏连忙小跑到了床边,“担心”的看着。这幅模样真把沐氏吓了一大跳,风寒这么重?看着沐氏望着自己疑惑的表情,于氏矮了矮身,低头小心答道:“小姐之前本准备在那四方亭歇歇避避寒,可没想身子太弱,不小心滚了下去,在亭西脚下躺了许久,这冷风簌簌的,小姐穿的也不多……”沐氏本不太相信,但一想,自己之前在亭内没现夏元黎,就领着仆从往别处寻去了,也没有注意,再来,她细细打量了眼于氏,不仅声音,连身子都有点颤抖,都急成这样了(于氏真不是急的,是慌的)。她没再说什么,视线略过于氏看向夏元黎“烧”的红艳艳的脸庞,眼里闪过几丝算计,又瞬间闪过一丝亮光。
沐氏一脸担心的往床边走了几步,粗粗扫了一眼,觉得屋子里慢慢的病气是在难闻,也没耽搁多久,留下一句尽快找郎中过来,就袅袅娜娜的扶着翠依的手走了。
等沐氏一走,夏元黎和于氏都松了口气。赶紧开了下窗,软炭的烟味难以短时间内散尽,夏元黎匆忙中撒了点香料到香炉里,混杂起来极难闻。这便是沐氏所以为的病气了。唉,要不是因为那啥后,夏元黎脸上的情潮下不去,也不用想这种烂办法。
话说两头,那边沐氏一脸笑容的回了屋,却见女儿夏元眉已在房里等着。她难言愉悦,“眉儿来的好,娘现在高兴着呢。那贱人到底逃不出娘的手心。”
夏元眉本阴沉的脸色顿时阴转多云,兴奋起来,“那贱人*了?”沐氏摸了摸夏元眉的头,微微有点失望起来,“这次算是那贱人运气好,没有*。”“那——”沐氏手下拍了拍,母女两亲昵的很,“急什么,刚过去看了看,那贱人染了风寒。”夏元眉又忍不住急起来,不懂只是个风寒,母亲高兴个什么。翠依接过小丫鬟的手,边奉茶边道,“小姐莫不是忘记了?明天可是那贱人及笄的日子呢。”夏元眉皱了皱眉鼻子,就算那贱人没办成及笄礼让她开心了点,也还不够。沐氏微微一笑,“及笄礼可还是要办的,到时请来的夫人看到咱们夏府的大小姐如此较弱,这名声传出去了,不知以后还有没有人来求亲了。”越说夏元眉的眼就越亮,母女俩心情美好的享受了一顿午宴。
这边算计的心情愉快,那边夏元黎却有点愁,孩子有了,给孩子挣奶粉钱真是个力气活,得好好想想。记得重生前,奶娘好像说了什么的,这才没过几日,夏元黎一边躺下一边闭目思考,脸上渐渐掀起一抹笑。
睡的正香的夏元黎没费心去琢磨沐姨娘这边的算计,不外乎打她身体的注意,以前的那个夏元黎不就是因为一个失贞,就排送到庄子去了么。明天的及笄礼是个好日子,夏元黎知道明天能解决些许心里的烦恼,却没想到那位沐姨娘给了她那么大的惊喜。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什么的真是太好了。
及笄礼(上)
夏元黎重生后的第一个晚上,睡的异常香甜,就和那短暂的几日一样。没办法,白天那场情事,实在是太操劳了点。想到那个异常生涩的男人,夏元黎还是有些好奇的,倒不是好奇那人的身份,但是,古人不都是很早就接触床帏之事么?听那男子的声音,应该也有近2o岁的样子,怎么一点不懂床事?难不成…那位长相很奇葩?那宝儿…唔,貌似宝儿4岁的小模样还是很粉嫩的。
夏元黎在这里瞎琢磨,某男躺着中枪无数。明明是因为他够乖,不沾花不惹草—_—
夜里的小苑安静宁和,经历了诡异的穿越,又顶着夏元黎的身体、身份,重新再活一场,短短几天,就像过了三世似的,不知是潜意识的刻意遗忘,还是真的已经放下了,夏元黎一觉好眠,无梦。
一大早,夏元黎是被奶娘于氏的说话声给弄醒的。她也不睁开眼睛,仍躺在床上,只是眉微微皱起,难得的一个好觉啊。长舒口气,她仔细的听了听,是于氏在和哪个丫鬟说着话。
翠绿是沐姨娘身边的二等丫鬟,自觉自己能干本事,却因为不是沐姨娘陪嫁过来的丫头,总比翠依矮了一头,这不,一大早就被指使过来传话了。不过,虽然比不得翠依,但是夏元黎苑子里的于氏,她是不怕的,一张脸傲的,恨不得抬上天去。
“这个,绿姐儿,姨娘是什么意思?今天这及笄礼还是准时办上?”于氏昨夜就愁的没睡好,昨天她虽然按着夏元黎的意思,把沐姨娘给糊弄过去了,但昨天她在旁边瞧着,沐氏是不打算罢休的,于氏本想着,最坏也就是推迟及笄礼了,反正小姐没了清白的身子,推迟及笄礼,小姐的婚事也能往后拖延,却没想到沐氏竟然还是要办。
“姨娘就这么说的,大小姐这及笄礼办的可热闹了,姨娘说了,好歹是夏家第一个行及笄礼的小姐,得办的隆重些,大清早的,还派了不少香笺出去,邀请了好多官家太太前来观礼呢。”翠绿说完,看于氏还是那么呆呆笨笨的,一副还没琢磨透彻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恼,就没看过笨成这样的,主子受重视,也没得高兴的样子。
翠绿顿时没了说话的心思,招呼了声在外头等着的几个小丫头,将及笄礼的头面衣着搬到小厅里,就赶紧走了。
夏元黎在里间听的清清楚楚,什么办的热闹!办的热闹,这主角的屋子里会这般冷清么?一个小小姨娘这般猖狂,正妻倒也不理会的。
她还记得以前,段明阳的老婆现她时,还跑来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呼~夏元黎吐出一口浊气,一大早的,美梦没了,还惹得满心的晦气。她自小被娇宠着长大,夏氏没落前,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自然不会被人打了一拳还巴着伸去右脸。她轻轻的摸了摸肚子,自语道:“唉,别人能不高兴,孕妇可不能。”
那沐氏理家再厉害,终究只是个妾。
------题外话------
唉,米收藏米动力……
及笄礼(下)
昨天才……,但宝儿确实已经在她的肚子里了,虽然才刚1天,但夏元黎的依然觉得很微妙,仿佛肚子里那个小生命已有意识般随着她一吸一呼似的,心里极是舒服。
一旁的于氏心里还没从刚才的消息里头缓过来,一边伺候梳洗一边呐呐的张口想说些什么。终于,她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夏元黎,“小姐,昨日才说您身体不好,今日却大肆给您操办及笄礼,这实在让人太不安心了。”
连于氏这般单纯的人也觉出不好来。闻言,夏元黎不免唏嘘,奶娘都懂得,亲娘到不理会的。她可不信,这些事情,自己这身体的亲娘会不知道。犹记得那短暂的几日里,于氏在她耳边唠叨那么多,对自己那亲母却总是欲言又止,恐怕也是觉得其人太过薄凉了些。夏家嫡母荣氏最守礼法,平日里多恪守自己身为人妇的职责,为夏家老爷夏承恩的仕途,多混迹官家太太之间,对子女也是要求严守规矩,但一般都是平日里去请安时才问几句话,对几个孩子也一视同仁,子女亲情十分淡薄。
夏元黎昨日重生,已有蜕变,整个人似乎更慵懒一些,说话神态也和以往不同。但这种于氏自觉也见过些,只以为是女子变妇人后带出的妩媚,让人有些改变。
小苑里静默下来,夏元黎并没有回答,只以眼神示意于氏帮她更衣盘,“奶娘,脸上就不要抹那些脂粉了。”那些脂粉含汞较重,对孩子不好。
于氏的手一顿,看着小姐并不红润的脸颊,也许,不够健康的身体也能让小姐婚期延后。于氏叹了一口气,脸上还是忧愁,就是名声难听了些。她归置好手上的脂粉,到底还是听了。
一番盘弄着衣,总算打扮好了。于氏退后一步细看,虽仍旧满腹心事,还是为盛装下的小姐惊艳,“小姐真美!”夏元黎闻言一笑,及笄礼的衣服颜色是鲜亮的蓝色,就是脸上没抹脂粉也被衬得愈加白亮,再加上那份慵懒妩媚的感觉,确实极美。
吉时将至,小苑还是冷冷清清,夏元黎自觉的带着于氏往办礼的洪德居走去,那里是专为招待女客准备的,屋后的小道直接连着她亲母荣氏的小院。“不管怎么说,夫人也不会任由沐姨娘闹腾,到时不好,夫人也能帮上忙。”于氏眉头皱着,一路上都在嘀咕这些,一边说一边叹气,显然也是底气不足。夏元黎没做声,任她说去,于氏就是这么个爱叨叨的性子。
快到洪德居了,才觉得出府里的热闹,丫鬟忙出忙进,远远一瞥,厅里也来了许多妇人。夏元黎站了会,才有丫鬟来找,带着往母亲荣氏的宣丽居走去,可还没到门口,就看着荣氏急急的往洪德居走,看到亲女脸上也没有喜色,反倒是扫到那素面朝天的脸蛋,皱了眉,一开口就是责备,“这么大的日子,怎么连自己脸上的颜色都不重视!”夏元黎不置可否的依然不说话,就只是随着荣氏前去完礼。
行礼的过程并不复杂,开脸,低眉行福身礼,寿全长者赐福,嫡母加妆,再有客人6续添些饰凑个意头,这及笄礼就算办了。夏元黎也没怎么受累,挣了那么多的饰金银,心里也没什么不乐意,别人说什么,她就照着做。
礼毕,重头戏才开场。
出丑
荣氏刚才急忙赶来是为了一个人,是夏家老爷夏承恩的上峰夫人,刘氏。夏老爷进士出生,被点为从八品编修小官,努力多年,官位升至从六品,就再没升迁的消息。荣氏深知自家老爷为这事没少费力打点,平日里太太们的诗园茶话,她也紧紧巴着刘氏,尽心讨好。今日亲女办及笄礼,她也一早邀请刘氏前来观礼,肯来自是看中两府之间的关系,添些亲厚之意,不来也无甚打紧,只让知道夏府太太凡事总记挂着知会她,倒也足够。今日果真来了,荣氏哪有不紧巴巴迎接的道理。
刘氏性子圆滑,脸上总爱带三分笑意,看着和蔼可亲。这及笄礼,荣氏还特地请她当了寿全长者,她也没有推辞,还添了份珍珠的饰。荣氏见这套饰上的珍珠个个圆润,大小相同,想到刘氏竟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心里高兴极了。一时间,大厅气氛十分祥和,大家一会说说夏元黎长的好,是有福气的,一会又聊到衣食,聊到自家子女。夏元黎端坐其中,随眼一扫,就现了沐姨娘,也许是站的久了,正乘人不注意打算坐下。夏元黎微微一笑,扬声道:“姨娘这些天为黎儿忙前忙后,恐怕是累的很了,奶娘,给姨娘搬个矮椅,让姨娘舒缓舒缓。”话里话外,称呼一律都是姨娘。说完,还似害羞的冲着那些官家夫人低头微笑。
沐姨娘确实累的很,平日里,她管理庶务,没少给自己添好处,好用的好吃的自不必说,就是府里,路稍微远点,也宁愿坐软轿的,这般养尊处优下来,才站了大半个时辰,就受不住了。看大家都坐了,她也跟着坐下来,这么被夏元黎说起,反射性的抬起脸,露出了那双不耐烦的眼来。听到小矮椅,怒气更是掩不住,“什么小矮椅,大椅凭什么我就坐不得?”话一出口,厅里谈话声就停了,于氏低着头没敢动,沐氏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尴尬在那里,身体微弯,要坐不坐的。还挺可笑,像个被人翻到的乌龟。
刘氏率先皱眉,“妹妹还是太仁慈了些,府里的姨娘,帮主母打点些许庶务,本是天大的荣幸,哪里就这么禁不起累?更何况,主人都没有话,奴婢倒是自觉坐下来了,府里的规矩总还是要守的。总不能让你家老爷担着后宅不宁的臭名。”一席话说下来,沐氏脸色都白了,“奴婢”两个字比“姨娘”更加刺耳。她只是个妾,但是这些年,仗着夏老爷的宠爱,她从来没有被这么说过。这话太直白太刺激人,沐氏本打算站起,但这么在众人面前被打脸,她干脆做了下去,脱口而就道:“我家老爷说过,我也是夏府的主母!”这行为、这言语实在太大胆,连夏元黎都愣了,天哪,她也就是稍微挑拨了下,这女人就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沐氏身旁的翠依差点被吓死,她紧紧握着沐氏的手摇了摇,可沐氏早被气红了眼,哪里能理她。沐氏抬眼望向她的“外援们”,希望他们接口说话,那些人多是她以前的闺阁好友,有些和她一般,进了官家做妾,有的只是嫁给了芝麻小官为妻。
夏元黎不屑冷笑,这些人来这里,可不是冲着她的,还不是为了和荣氏攀攀关系。看到沐氏移过来的目光,都纷纷低头假装没看到。其他人的目光都看着她,像是一道道刺扎在她身上,孤立无援之下,沐氏这才有些后悔。厅里再无其他声响,气息都好像被凝注一般。直到夏元眉的到来,她身穿一身极修身的红色绢衫,显得身姿妙曼,俏丽可人,身上的衣料饰比今日的主角夏元黎好得多得多,手里还捧着东西,还未进门就嚷上了:“娘,这套饰真漂亮,配我那身新做的月白衣裳正好……”
许是没见过这般不知礼仪的,大家还是没说话,夏元黎看戏看的越加有趣,又开口道:“妹妹,母亲在这边呢?你对着的是沐姨娘。”这话一说,有几位太太没忍住扑哧笑了。荣氏眼见事情弄的一团糟,身边刘氏的眉头皱的更紧,一咬牙,“来人,沐氏身今日屡出狂言,将他禁在苑子里严加看管。”就叫了婆子们上来,荣氏终究是妻,府里积威甚深,虽然沐氏管理府里大小事务多年,荣氏一声令下,丫鬟婆子们也没有不敢不听的,抓着沐氏就往小苑里拖,任沐氏怎么撒泼都不管用。夏元眉看的都愣住了,荣氏生怕夏元眉也跟着大放厥词,干脆也让人“送”她回房,夏元眉呆呆愣愣的,手里的那套饰物掉在地上也不知道。
吵闹许久,厅里才又安静下来,荣氏强撑着笑脸,让丫环又重新添上了茶和点心,又努力说些笑话,那些地位不如荣氏的太太们,也是人精,也连忙跟着凑趣,气氛才恢复了些。只是刘氏脸上的笑有些勉强,毕竟才被一个妾驳了面子。
夏元黎没在意这些,她将刚才夏元眉掉的那套饰捡了起来,上面的珍珠圆圆大大的,以后可以留给宝儿当个玩意,这般想着,脸上也不免浮现一抹甜笑。
刘氏的角度,正好将这场景看到眼里。看到夏元黎这么重视她送的礼物,又想到刚才,一个嫡女竟被小小妾室顶嘴,心里不免多些怜爱,也不搭理荣氏,直接招呼夏元黎到她身前来,说了不少关心的话,还特地拔下鬓上的碧绿翡翠簪子,簪到了夏元黎的上,“你这孩子,及笄礼这日,装扮的这般寡淡,我虽才见你一面,但也只不是你的缘故。”话说的,荣氏冷汗直出,这不是在说她不慈么?
夏元黎讲“素面朝天”故事修改些讲了,一众夫人听了都笑,都说夏家嫡女果真是有见识,知得体的,说说笑笑,刘氏的脸上怜爱之色更显,抓着夏元黎的小手都不放了。
这日之后,有消息说:夏家嫡女是难得的好女儿;夏家的妾室庶女简直上不得台面。
无知
闺阁之中的八卦向来是藏不住的,仿佛一夜间,消息传的像是人人皆知的地步。就连别府的丫鬟婆子来串门,也是拿这些事谈笑。荣氏什么都没说,只是让院里的丫环慎言;夏元黎稍稍出了口气,在房里舒服养胎。并且,多亏了昨天的及笄礼,今日她院子里多了许多金银珠宝,荣氏也特地送来了许多饰脂粉、雪锦绸缎,甚至还送来了两个丫环,夏元黎给赐名春香、明月,就给留在外间了。夏元黎摸摸肚子,感慨万千,坐火箭也没有这么快的度啊。
夏元黎惬意着,另两个院子却压抑的很。
夏元眉的院子里的丫鬟们都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院子里连小声叽叽喳喳都不敢,但时不时的,屋子里还是会传出些咒骂及东西摔碎的动静。沐氏更是气得不行,被当堂打脸,还被称呼为奴婢,说不是主子,这份屈辱,怎么可能忍得下?心里恨的不行,但刘氏岂是她能对付的了的?荣氏的正妻地位不可动摇,唯一可以泄愤的,就剩下了夏元黎。沐氏恨恨的想,要不是夏元黎突然扬声指出来,就算别的夫人看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到最后竟然就她落得了好。珍珠饰、簪子都给了那个贱蹄子,还有那个翡翠的簪子。那色泽那圆润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是极为难得的东西。她心里一时记挂着那个簪子,一时又忆起刘氏的话,气得脑壳都疼了。
中午有丫环来报给沐姨娘,说夏元眉闹脾气,不吃饭,还动手打了丫环。沐氏暗骂女儿也是个不省心的,一边还是心疼的不行,赶紧跑去安慰女儿了。
才走到门口,就被屋里的声音吓了一跳。沐氏赶紧走进去,看见屋里一团糟,地上到处都是碎碎的瓷器,还有那套她自己都珍惜万分的茶具,真是太糟蹋东西了,沐氏心里一抽,头痛的不行,一看女儿,头凌乱,眼睛桃肿,脸上的脂粉被眼泪一冲,一坨一坨的,像是个夜叉的摸样,吓了一大跳。她赶紧走上前去,握住女儿的手:“你这是干什么?哪还有闺阁女儿的样子!”
这句话把夏元眉惹毛了:“是啊!我没有闺阁女儿的样子,这个不是大家都知道了么?我还装什么样子。都是你害的,现在大家都是怎么说我的?我以后还怎么嫁人!”说完,呜呜哭的伤心极了,连鼻涕都留了下来,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沐氏被气的眼前黑,身子都有些不稳。自己做这么多是为了谁?她只有夏元眉这么一个女儿,凡事不都是在为她考虑?!
幸亏身后靠着翠依,沐氏才缓缓喘过气来。到底是做母亲的,她叹了口气,“现在哪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明年就是一年一度选秀的日子,你要是真的选上去了,这些个人哪还敢笑话你,巴结你还来不及。”
夏元眉本还嘤嘤嘤嘤哭个不停,听到这话,反而扑哧一下笑出来。
沐氏看着好笑,“也不知羞的,怎么,不伤心了?”说着,连忙叫人打水让夏元眉洗脸。又叫人打扫干净屋子。
夏元眉擦干净了脸,和沐氏一起围着桌子坐了,她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靠在沐氏身上撒娇,“娘,明年选秀,咱们府里只有一个名额,您可要好好想办法,别叫夏元黎捡了去!”原来,这就是沐氏费尽心思毁坏夏元黎清白的原因。
沐氏眉头稍皱,心里忽然有些慌乱,乱的不行,嘴里敷衍道,“放心吧,咱们家的名额肯定是你的。”
母子两人在这里随意说话,看着其热融融的,只是说的都是算计他人的歹毒心思。主子不气了,丫环们也就不必战战兢兢,小院里也多了几分欢喜。
沐氏在女儿房里待了许久,正准备回自己院子时,有人来报,说是夏老爷回来了。夏老爷最近这段时间官事繁忙,府里离府衙太远,就直接就宿在外面,已经好几日不着家,怎么突然就回府了?沐氏唬了一跳,她本是商家女儿出身,自然是不大懂得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但是心里却隐隐的不安,她是不觉得自己昨天做错了什么的,但心里就是惴惴的,慌个不停。
偏夏元眉像是眼前一亮似的,兴高采烈的说起:“娘,爹回府了,我不管,这次你可得让爹为我做主,那套珍珠的饰还有那个碧绿的簪子,你让爹给我要过来。可不能这么便宜那个贱蹄子。”这母女俩性子到像的不行,连打的注意都一个样。
沐氏却觉得心里更慌了,却不懂自己到底在慌什么,她管理府里十多年,自认精明,奈何毕竟不如荣氏懂官场,了解夏老爷的心思。她静静琢磨了半天还是没懂,干脆打算恶人先告状,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瞪了女儿一眼,拍拍她的手,就赶紧前去迎接了。
路上,她吩咐翠微去门前,不管怎样也要把夏老爷拉倒她的屋子里,又赶紧回房沐浴更衣。被热水泡过的肌肤水的不行,脸上热气产生的红晕,也让她显得更加娇媚,再换上一袭粉色的长衫,更添几分妙丽。
夏老爷回来的时候,一脸的怒气。原来,今日辰时,府里的事情处理了许多,没那么忙乱,他和同僚们也就一起闲聊,乐呵。本来大家最近都没着家,一屋子的男人们也不清楚女人间的八卦,但巧的是正好上峰大人也在,突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跟他说了句,治家不严。他一头雾水,但想到昨日刘夫人到自家观礼,怕是出了什么幺蛾子。不一会儿,就收到了荣氏派小厮带来的信,看完之后哪里还忍得住气的!
向同僚告了罪,就赶紧回了府。哪知道才进府,门口沐氏的丫环就等着了,他冷笑一声,就跟着去了沐氏的小院。
雄风
翠微一路上被夏老爷阴郁的脸色吓的不行,本来打算搔弄姿的,也好只变成了唯唯诺诺。到门口了,夏老爷突然一顿,接着冷哼一声,翠微又怕又觉得奇怪,抬头一看,才现姨娘竟然没有在门口迎接,吓得赶紧跪下来。夏老爷继续往里走,其实这也是他和沐姨娘之间的闺阁情趣,以前也不是没有,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香,这种香名贵异常,沐姨娘平时都不舍得用,但讨好夏老爷是必须的,每逢夏老爷来她屋里,她再舍不得,也会用上。
不得不说这香确实好,夏老爷满心的烦躁,闻到了味道,脸上也不由现出受用的表情。
沐姨娘还是没出现,夏老爷也没继续往里走,就站在门口,似在闻香似在思考,眼睛微微垂着,叫人不清楚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这么站了会儿,沐氏就有点急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夏老爷已经到了,她之前一直让翠依在门口守着,待说夏老爷快到了,才将丫环遣了下去,现在这屋里只有夏老爷和沐氏两人。
等了半天,也没听到脚步声,沐氏这才拨开了帘子往外瞧,天气乍暖还寒,温度并不高,帘子一开,冷风一吹,沐氏露出的身子上就冒起了鸡皮疙瘩。她慢慢走出来,这才现出她整身的打扮,粉色的纱衣下,她的肚兜竟然是半截的,露出了她无一丝赘肉的细腰,下身自大腿根部一下也是用的极轻薄的料子,颜色清浅,隐藏的雪色肌肤仿佛都看的清楚。头才洗,未曾干透,只是随意的理成个髻,垂在右侧。些许长还扫进了肚兜里,隐在酥胸间。
这番打扮在古代也算是惊世骇俗了。不过些许闺阁之乐,夏老爷之前到没觉得什么不好,往往见了都恨不得扑到她身上去。这次,当然也是。
“啊,夫君……”好像才一瞬间,夏老爷就走向前,抱起了沐氏走进了里屋。沐氏心里暗自开心,不光胸蹭着夏老爷的后背,嘴里也嗲嗲的叫唤,“嗯~夫君~囡囡难受呢……”声音像小猫似的,好不勾人。
夏老爷未曾中进士之前,沐家便是城中一富,沐氏偶一次坐轿出门,风吹开了轿帘,底下站着夏老爷。就这么,少年怀春,他便暗暗喜欢上了婀娜娇羞的沐小姐,只是当时可望不可即,不敢肖想,却没想到,一朝中榜,当年想都不敢想的女子成了自己的妾。沐氏在夏老爷年少轻狂的少年留下了极浓重的一笔,对她自然十分怜惜。私下里房事之乐,常调笑着,唤她“囡囡”。
“啪!”的一声,沐氏被丢到了床榻上,夏老爷随即扑了上去。
“啊!救命…嘶…饶命啊老爷…”,翠依身份大丫环,这是也不会偷懒走开,走到了门口守着,只是,奇怪的,屋里传出来的不是享受的呻吟,竟像是在喊救命。翠依仔细的听了听,声音越来越大,沐氏声音凄厉,翠依被吓的一跳,手巴在门上,却不敢进去一步。
夏元黎安稳的呆在屋里“养胎”,全然不管沐姨娘生了什么。她也听到了夏老爷回府的消息。听说是直接去了沐氏的屋子。她在府里地位不高,于氏现在也没精神打听府里的事情。想想,夏元黎就觉得好笑,其实这还是夏元眉亲自来传的消息,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还有那一脸垂涎的看着屋里东西的模样,粗鄙的很。夏元黎非常不待见这“前世”的仇人,对她的说的话,就当放屁似的,压根不理。她手里有了点闲钱,自是想送点“好礼物”给她的。
且不提夏元眉那个碍眼的,夏元黎一早起,就遇见了个怪事,今早她一觉醒来,惊讶的她现自己的荷包丢了一个。昨日才佩戴过的,就这么离奇的丢掉了。一个小小的荷包,也不至于什么,可是,里面放着一篇夏元黎昨夜写的“宝宝日记”。虽然现代的简体字不那么好认,但就这么丢了,还是很闹心。
夏元黎有些怀疑身边的春香、明月。毕竟今天一早就来了这么两个外人。
惊讶
于氏最近神经有些崩的紧了,听到小姐用的荷包掉了,整个人都骇住了,有了之前沐氏害小姐无故失了清白的例子,她就担心,要是有谁拿了小姐的荷包,流落到闺阁之外,甚至落到了外男手里,说小姐与他私相授受,甚至有了肌肤之亲……越想越可能,于氏心里急的不行,听小姐说,春香、明月有嫌疑,一脸厉色的就将二人叫了过来。
这两人都是荣氏送来的,荣氏的眼线,是一定的,但是小小的荷包并不离奇,虽然里头有“日记”,但夏元黎自两人来后,就一直打在外间,怎么会知道荷包里有什么?
春香、明月跟在于氏身后走了进来,她们脸上虽疑虑但还都变现的十分镇定从容,这么看来,两个丫环都被好好调教过了。看来荣氏还挺巴结自己,可能是为了刘氏。夏元黎微微一笑,手捧着茶盏喝了口水。茶盏里头就是热水而已,自受孕后,夏元黎饮食上注意良多,连茶都不大喝了。
见二人进来,她脸上仍然平淡,“找你们来,也没有别的事,不过我昨日佩戴的荷包找不着了,想着问问你们也好。”
春香、明月相互看了看,眼里是明显的疑惑,片刻之后,春香答道,“奴婢们并没有见到,要不奴婢们帮着找一找吧。”
“是啊,奴婢们找找看,可能丢到哪里了。”明月看着好像更稳重些,等春香开口了,才跟着附和。
夏元黎眉头微挑,果然是荣氏手下的丫头。这招以退为进用的倒好,不仅表现出自己茫然不知,又试着想翻翻园子,做下“勘察”。恐怕这两人一找完,上至她的穿衣习惯,下至苑子里有几砖几瓦都会被知道的一清二楚。
夏元黎自有过囚禁经历之后,对自己的东西和空间看得极重,自然不会让他们翻动。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春香好像是个急性子,又好像看不懂夏元黎的眼色的,话一落,就冲着里间就要找起来,全然不顾夏元黎瞬间变色的脸。
“站住!”这是夏元黎自重生以来的第一次怒。气势逼人,语气强硬,春香顿时不敢再动,连于氏都被吓的抖了下。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自你们来时,我就说过了,里间谁也不能进,怎么,才几个时辰而已,忘干净了?”
明月仍是一脸恭谦的样子,赶紧跪下,嘴里小心道,“小姐恕罪,我们两是夫人派来服侍小姐的,我们又怎敢不听小姐的话。春香也只是着急了。”
竟然这般容易就搬出了拿荣氏,看来之前她的评价过高了些,她识人上总是差劲,“哦,那就好,既然如此,在我的院子里了,就好好听命令行事。行了,你退下,春香留下。”
明月眼里闪过一丝鄙夷,顿了下,才站起来,低掩着头退出去。
春香看着看是在僵站着,夏元黎接着说话,“于妈,您在门后小心看着,我有话问春香。”
于氏明了的点头,到门后放着去而复返的明月去了。
屋子还算深入,夏元黎领着春香到了后间,这才开口“你家主子是谁?”
其实春香今日一早来的时候,夏元黎就觉得有些眼熟了。只到刚才看到侧面才认出来,曾经和于氏关系很好的黄婶子。
人的五官和身材都有一定的相关,穿越时,她身子弱,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黄婶子,那是就觉得她的五官和身材比例一点也不合适。沧桑的脸下面,是一副过于纤细高挑的好身材,走路的度和尺度也不是那个年龄的人所有的。夏元黎曾混过军营,对这些,知道一点。只是当时她并没有想太多,现在,她可以确定,不是一个巧合了。
春香惊疑不定的看着夏元黎,“奴婢是夫人送来服侍小姐…”话为说完,她就闭了嘴,眼里闪过不可置信还有欣赏,想了想,终于决定说实话,“您请放心,我只是奉命前来保护您的。”
“我那个荷包?”
“我才给主人送过去了,主人很喜欢。这是主人的回礼。”说着,竟拿出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珍珠,隐隐散出幽兰色的光泽。
“你下去吧。”
“是。”春香小心放下珍珠,接着一瞬间,脸上的神情就又变了,和明月一样,不甘愿的出了门。
夏元黎这才吐了口气,手里无意识的摸上那个珍珠。原来是那个男子。又想起于氏曾经在她耳边骂她“畜生”,她不禁莞尔,可怜的,被冤枉了。
前世的夏元黎,也还不错,有这个男子在暗中保护着。不过,古代男子皆注重子嗣,他又为何不认回宝儿,任由跟着那个夏元黎吃苦呢。
可是为什么送她珍珠?
夏元黎不知道,她及笄礼的那日,某人藏在树上见证了全过程,她看见珍珠时露出的顽皮笑容,自然也没有错过。
弓弓箭
那个男子,就是那天给了她宝儿的人。真神奇,一个生命的诞生是那么艰难,在成千上万的蝌蚪中,就只活下来了宝儿,真的很神奇。前世的夏篱不曾拥有真正的爱情,对感情有过悲伤、有过绝望,乃至后来的渐渐可以漠视被背叛的痛,只余下恨。却没想到,这次,接到自己孩子的父亲的礼物,心里头也不是那么的无感,反而有点高兴、有点温馨。可能,她暗自回想那个黑暗中的男子,他表现的太生涩、太坚韧、太柔情,所以并不讨厌吧。
而此时,收到自己暗卫拿来的荷包的某男,正疑惑的看着手里的那张字条,纸上画着一个像是长脚虫的东西,旁边,他看了许久,依稀还写了“宝儿”二字。
真奇怪,字写的好,但怎么都是错的。这么想着,他微微摇了下头。
“王爷,”不知何时,房间里就多了一人,而被他躲称呼的王爷的那位手拿着荷包的男子,竟是名满天下的曜王殿下——南封邑。那人单膝跪地,接着立马禀报:“皇上命您明早再出攻打南溪国。还有……”说着,他神色间有些犹豫。
南封邑慢慢的的将纸条折好,收进了荷包,又小心的将荷包放进了怀里。漫不经心的自己讲话说了下去,“太后让本王去宫中赴宴。”暗卫暗暗叹气,外人都说太后对养在名下的曜王看的极重,就如亲母子一般,就连皇帝和曜王的关系也极为融洽,可其实,中间又哪少得了猜忌和怀疑,南封邑每每出门打仗,太后都会赏赐宴席,他们这些跟在身侧的安慰瞧的分明,每次之后,曜王都会身体虚弱几日。
南封邑眼中闪过一次痛楚,下一刻,却又隐没不见。他微摆了下手,暗卫立即消失无踪。
这段日子,夏府里气氛沉重了几分,明眼都瞧得见,夏老爷怒气大的很,府里的小厮动不动就遭殃,不是打板子就是挨耳光。一时间,府里人人自危。
至于沐氏,自夏元黎及笄礼后一日开始,就对外宣称“偶感风寒,需要静养”。一直呆在雪梅居,未曾出门半步,听说就是夏元眉去了,也被挡在门外。
荣氏那里还是一片平静,她这几日又给夏老爷纳了个妾室,刘氏,听说和刘太太挨着些关系。模样看着清爽,有点夏家碧玉的感觉,也懂些诗书,夏老爷自然满意的很。另一方面又叫人接手了沐氏手里的家权,才接手一天,就往夏元黎的屋子里添了许多脂粉饰。
夏元黎对着那些挑挑捡捡了一番,觉得料子都不够柔软,不是很适合婴儿使用,就兴致缺缺的让于氏收着了。
有了春香这个能手,府里的消息都逃不掉夏元黎的耳朵。听到沐姨娘处心积虑对付自己,只是因为想让女儿进宫选秀,她被雷的够呛;听到自己的爹将沐氏虐了一夜之后,她皱紧了眉,心里又觉得痛快;再听到荣氏打算带着她和刘姨娘出府赴宴,她表示…她没有表示,无聊的睡着了。
夏元黎最近确实太懒,懒到荣氏都“看”不过去了。给她送来了许多诗书、画纸,让“添修养”。夏元黎朝宣丽居的方向白了一眼,又觉得自己是在太懒了点,才开始打算画些画打时间。最近春香和她混的太熟,常常背着明月去荣氏屋子禀报的时间,就摸进里屋,打着看夏元黎画画的名义,不停地说话,聒噪的不行。这点是夏元黎没想到的,之前明明觉得春香精明能干的样子,没想到聒噪的都赶上了于氏。
“王爷前些日子就出南溪国了,去前太后照例设宫宴给王爷践行……”
“真奇怪,王爷这次出门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元黎一遍作画一般暗瞪眼,这也是能随便说的?太后以前都给王爷下药什么的,真的可以说的这么随意么?!她也不搭话,竟自画着,这里,要加上……
“咦?弓箭这里加块木块做什么?”原来是春香站到旁边看“画”了。
夏元黎前世性子极野,像个男孩子一般,否则也不会百般央求爷爷让她进了军队,回想来,在军队里呆的那段日子,是那般快活。荣氏让她作画,她也不可能画些花啊竹啊山水啊什么的,她画的是弓箭。
狗狗腿啊
弓箭大体是画好了,她此时是在添准点。兴许是春香太过唠叨,这几日天天听她说王爷王爷的,想到他近来打仗,不自觉的就画出来了弓箭。她以前曾经听爷爷说过,古代的弓箭上是没有准点的。这才动笔画出了实体图。弓身瞄准的地方加了木块做准点,弓箭射出去也不会偏离。如今打仗都离不开弓箭一类的冷兵器,瞄准度有所提高总是好的。
“小姐…”春香顿了顿,没再开口,静静的在旁边看着夏元黎画画。
夏元黎的“画”不能说美观,毕竟画的是偏立体的东西,不过线条笔直,提笔就来,就可知道她在绘画上是有一定功底的。
她停下笔,还打算让春香拿水来喝,谁知道春香眼里就只看的到那幅画,一下冲过去,举起来对着准点处瞧个不停,一遍思索一遍摇头。夏元黎叹气,算了,好歹自己也不是真正的古代千金,就自己动手,自给自足了。
才到了茶,水都没下肚,就听春香一声激动的大叫,“天哪,小姐……”害的夏元黎差点喷茶。她抚了抚胸,叫得她一阵心悸了都,又小心的摸了摸肚子,也不理会。
倒是屋外把风的于氏,重重的咳了一声。不一会就听到明月的声音,“于嬷嬷,饭已经领回来了。”如今夏府大都还是再吃大厨房的饭,每到了饭时,明月都自告奋勇的去了。
于氏在外头接手饭菜,屋里的春香这时微微缓过兴奋气,对外头努努嘴,身子一飘,就从夏里间屋子里不见了踪影。
夏元黎神色淡淡,不多奇怪,也只有这时候,才觉得对方是个暗卫了。
今日有些事本打算让春香去帮着办的,却没想到一入夜,对方就不见了踪影,夏元黎对春香那风风火火的作风不免咂舌。只好按捺不提,等明日再说了。
可没成想,她低估了自己那副画的魅力,连着几天,春香都是神龙见不见尾的,在院子里呆不了多久,就又找不到人了。
夏元黎无奈,想想就再等几日好了。
这天,夏元黎困倦不已,一觉睡到了辰时,才懒懒的起身。屋子里,只有于氏在一旁做衣裳。明月最近也懒散了些,毕竟又不让进屋,只外间的活也不需要多久,瞅准空隙就往外跑。不知道是不是透过去的消息太差,荣氏也有几日没有派人过来砸诗书什么的了。
夏元黎才坐起来,就见春香抱着一怀的东西进来,脸上神色已经平淡。夏元黎见状不免打趣,“怎么,忙活了半天的画,终于想起画的主人来了?”
“嘿嘿……?”春香一个劲在那里傻笑,将手里的一大堆东西放下了,于氏看了两人的样子也觉得好笑,她不懂春香身份有何特别,但许多事,也不需要想的太深,只要小姐好就好。她上前接了东西,自去收拾了。
夏元黎此时来了些逗人的心情,“怎么,你难道不懂,不问自取是为贼么?”
春香一脑门冷汗,您这画的弓箭不就是为了给王爷么?我作为你们的特效飞鸽,给你们“互通有无”,咋还这么个待遇。
但这些她也只敢在心里说说,面上只有狗腿的巴上前给夏元黎梳头。且不说她自己对这位夏小姐的欣赏,怎么就能想到加准点的呢?她之前将图纸拿回王府,还引来了众人的围观,纷纷赞叹。
甚至这次,她还将夏家大小姐彻底调查了一遍,生怕弄漏了什么,最后还是没有查到什么,她只能认为,是夏元黎又军事上的独特想法了。
这次她找到王府的作坊做好了弓,让人马不停蹄的就追着王爷送去了,弓箭交到王爷手里时,王爷什么表情她没看到,但隔日就差人送来大堆的礼物,送东西的人可说了,第一次见到王爷那般高兴。春香知道后,立马将帮忙出去调查的暗卫威胁了一番,调查夏元黎的事情,最好烂在肚子里。
所以春香怎么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心里微微心虚,脸上笑的更加狗腿了。
“小姐,刚拿来的那些东西里头,有一匹蚕锦,是以前王爷偶得的一块料子,听说是沙漠绿洲上独有的蚕吐的丝,连颜色都偏红,料子非常柔滑,奴婢看您之前好似非常喜欢细柔的料子,就自作主张和王爷说了,王爷就……”
春香一开口说个不停,这时,夏元黎也回过味来,这说的,怎么感觉是两个相恋的男女做的事情了,她不过是想回报下对方送的珠子,怎么像是在巴巴的担忧战场上的情郎似的?
------题外话------
咳咳,周末了,终于能早点更新了,哭……
下下药
夏元黎被自己的想法给雷到了,今生能换个身份再来一世,她只是希望自己能过的快乐。而且,她心里不无遗憾。
前世的父母因为身份敏感,没有接得上爷爷的班,从政也不可能,最后只得走经商的路子。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给下过绊子,但索性,还有些爷爷的老关系,慢慢的才挺过来,一直到后来的夏氏集团。后来她却引狼入室,害得夏氏被段明阳夺走。这世,她要自己建成一个夏氏。这也是她自我救赎的方式。
春香在一旁站着,倒很会察言观色,看着夏元黎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不爽快。连忙在一旁卖萌求饶。
夏元黎心里好笑,明明才了解不深,这个春香就将自己知心相待了,竟然还这般讨好。就因为自己和她的主子春风一度?她叹气,一个失了清白的小姐,也没什么可惦记的。
黑暗中,她不曾看清那位王爷的脸,他相比也未曾看清自己,两人其实还是陌生人。连在一起那么多年的男人,都可以倒打你一耙,何况还是个陌生人?当然,这一世,她也没有什么可图的。
春香现在不忙活了,夏元黎记起事情,对春香吩咐,
“我想开间店铺,盒子里的饰可以给我换成银票么?”
春香惊讶不已,不知道这位夏小姐又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想法,彼时,大家闺秀虽有田产商铺陪嫁,但一般大家闺秀都厌烦为商一途,平时虽在打理着,嘴上却绝不会说出口,颇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夏元黎此时不仅说出口,竟还这般随意,春香不禁微微抽了下嘴角,“王爷手底下有个惯会打理的管事,盘出一间也没有什么,姑娘自可拿去,那还需要卖饰?”
夏元黎囧,这是被绑定了么?做什么都被扯上了王爷。
“再说,小姐,您的饰一般都是特制的,短时间要卖出去,难免出些纰漏,被有心人识别出来,可能不大好……叫我说,还不如让王爷安排个呢!”
确实,这里是古代,虽然府门紧闭,但八卦留言想来不少,夏元黎可不想变成他们嘴里的八卦人物,“那就将饰交给王爷,就当我买的,不然就不必了。”
春香讪讪的住嘴,不再劝了,她看的出夏元黎真的是这么打算的。又转念一想,姑娘傲娇的将饰交给情郎,“给我睹物思人,日夜都要记得我。”这画面配上夏元黎和曜王的模样,春香又被雷了个外焦里嫩,却又觉得,两人站在一起肯定般配。
夏元黎看着又一脸神游天下的某丫环,算了,总算头理的差不多,就不再理会,去写商铺的要求了。
她打算买些小零食,果脯酱肉什么的,不是什么大生意,只不过现在她身上银子不多,只得先往小事做起。
夏元黎一遍写着,春香也从呆萌状态回过神来,脸上的神色从奇怪到欣赏到星星眼了。乍一看其实都是些小生意,小本经验,这些春香都是看不上,但是看到夏元黎旁边注明的,质量严把关,价钱翻几番的话,瞬间就转为了欣赏。
主“仆”两个一个写一个看,到时颇有乐趣。
屋外明月送来了吃食,夏元黎现在还没有明显的孕吐感,反而之前晚起肚里无货,还脑补了一大堆食物,正饿的慌,走到门口,就叫于氏赶紧端进来。
吃食偏清淡,夏元黎也不计较,让明月赶紧备好碗筷。明月今日倒奇怪,平时不耐烦看她们的冷脸,都是自己出去的,反正夏元黎的屋子也没有什么规矩讲究。夏元黎抬头随意一瞧,让春香、明月下去。春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又成了一幅无话的样子。听到吩咐,也没说什么,就下去了。明月再逗留不免尴尬且惹人怀疑,这才跟着下去了。
两人一走光,夏元黎才开始开吃,只是让于氏将汤都倒了。
怀着身孕的夏元黎对些药物有些奇怪的直觉,她当即就判定了汤里下了药,而且春香也偷偷给她做了示意。
待吃完饭,春香才回来,开口道:“是夏元眉。”
“汤里头下的是什么?”于氏本来听的没头没脑,此时也明白过来了。她顿时咬牙切齿,“二小姐给小姐下药,到底是怀了什么祸心!”
“是炀母草。”炀母草非常难得,这种药草非常奇怪。未经人事的女子用了以后,第二天就会掉落红,且不久之后还有伪孕现象生。而相对的,已经人事的女子使用之后,对怀孕生子会产生很大影响,孕妇更是要注意,很可能造成流产。但无一例外的是,会造成人体虚,要修养段时间才好。
夏元黎明白过来,气得要死!好啊,她本想着,这段时间主要的是养好身体,过了危险的头三个月,这才暂且饶了夏元眉,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咄咄逼人,竟是差点害了宝儿,既如此,她必要好好报复一番,才可平心头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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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妹妹生日呢,祝妹纸生日快乐~
回回击
日一大早,夏元黎就去了母亲荣氏的屋子。母女俩关系不大亲密,平常夏元黎不耐烦请早安晚安的,就压根没有过去,但是很奇怪,一向恪守规矩的荣氏竟就像从没有注意到似的。反常必有妖,这事不急,但夏元黎心里早有了计较。
此事暂且不提,夏元黎这日早早的去荣氏的屋子,是为了还一个人——明月。
荣氏一向早起,这时候也早就吃完了早茶。屋里尚在清理,荣氏正在重新打理穿着。夏元黎请了安,也不着急走。荣氏神色较往日柔和了些,温和的问了些话,无非是吃穿、诗书一类的东西。两人明明是母女,此时却说着连外人都不如的客套话。
夏元黎一一答复,这才开口:“前个儿母亲送的两个丫环中,明月倒是个好的,惯会做些好吃食,昨日做了位好汤水,我心里记挂着母亲,这不,一早就巴巴的给送过来了。”
这话说的奇怪,昨日就有好汤水,怎么今日才送来,中间那段时间又生了什么?荣氏好歹一家主母,怎么不知道夏元黎话中深意,她脸上丝毫不见疑惑之色,嘴里说了句点头,让身后的林嬷嬷拿到后面去热,一会的功夫就盛好了过来,林嬷嬷在荣氏耳边轻语,荣氏淡淡的点了下头,微微尝了口汤,就赞扬起来,“说起来,这丫头还是我送过去的,现在才现她竟还有这妙处,你们小姑娘也不耐烦这些汤汤水水的,不若还是让她回来吧,我可以另给你指一个丫环。”
夏元黎淡然拒绝,“也倒还好,平时也唉清静。”
荣氏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这事情毕竟是她理亏,她的丫环,竟然伙同庶女给嫡女下药。不管怎么说,夏元黎又什么条件,她都会仔细斟酌。一大早就这样过来,荣氏心里自然明白。
夏元黎看了看荣氏的脸色,笑了笑,“不瞒母亲,这天微微总有点凉意,我想着,每日从大厨房里一来回,饭菜都有点冷,不若……”
荣氏宽慰一笑,“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可以,我马上会令人去办。”
夏元黎自重生后,与某王爷一夜*,知道自己已怀上了孩子,对自己日常的营养什么的都非常在意,偏大厨房做什么她只恩呢该吃什么,心里不大舒服,要不是孩子不稳,她更愿意离开夏府,过自己的好日子去。
旁边的那些丫环却暗暗睁大了眼,毕竟府里的小厨房就那么几处,大小姐往日并不受宠,没想到一要也能有。
夏元黎心满意足的走了。她一走,荣氏才喃喃自语: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明月跪在荣氏旁边,从见到夏小姐提到她和汤水,就吓的不行,全身抖,后来在旁边停着,几次都想干饶命,却被林嬷嬷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这时候大小姐走了,她心里更加惴惴不安。
荣氏轻瞥了一眼明月,并没有问谁下药一类的话,显然是早已知晓,屋子里不一声,寂静的一丝声音也无,明月胆战心惊的跪了半晌,脑门上糊了一脑门的汗,就在她感觉自己要晕死过去的时候,荣氏终于开口了,“把这几日大小姐的言语形事,事无巨细,都一一讲给我听,你这条命我就还给你保住。”
明月哪敢不从,她拼了命一般努力回想,奈何和大小姐的接触实在不多,不消片刻,就说完了,说完后眼巴巴的看着荣氏,荣氏闭眼静静思考着,想是未曾明白,眉头微蹙,好一会,她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明月:“对主不忠,我夏府留着你也无用,一会下去领2o个板子,以后你就不是夏家的人了。放心,你的老子娘我会好好照顾的。”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明月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荣氏离开的方向,想挣扎却立即被林嬷嬷拖了出去,渐渐貌似认命般,眼神先是悔恨,继而空洞无光。
说是让其离开,但是总不能真让一个丫环败坏了府里的名声,所以,那1o棍,都是往死里打的,打完之后,就被扔到了乱葬岗。
对明月,夏元黎要打要杀都可以,不过即能达成所愿,又可以不脏了院子,一早起来,她也不是很在意。
而另一头,夏元眉这么个毒心的,夏元黎自然不好放过。她会好好请对方“喝汤”的。
梦梦欢
昨日,夏元黎一收到带料的汤,也立马特地给那边送了一份,所谓的礼尚往来嘛,夏元黎是个生意人,非常喜欢此道。
明月那丫环,到还是有些用的,因为那碗汤就是明月巴巴的送过去的。怪只怪明月三言两语就被他人收买,竟然叛主!看到汤碗空了,就这般高兴?自以为下料成功,就想着立马向新主人报喜?哈…还特地让厨房给夏元眉熬了燕窝粥?既然这般喜欢送好料去讨好,那就不介意她多加点东西了。
春香的这次表现的终于像一个暗卫了。一个来回,瞬间搞定,也没留下什么马脚,让人怀疑都怀疑不上,至于荣氏会不会被连累到,那就不在夏元黎的考虑中了。不过,夏元黎昨日让春香下药的时候,确实让春香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养在深闺中的小姐,竟然知道用那种药,连春香都忍不住一边幸灾乐祸,一边为夏元眉鞠一把可怜的泪水。
算算时间,今夜那药就开始有效果了。夏元黎今日午睡的时间久了一些,就是为了晚上的乐闹。
是夜,春香带着夏元黎在暗处守着,不一会,果然看见夏元眉从屋里出来,不过眼神就显得呆滞,像是梦游一样。但很奇怪,脸上十分潮红。当然,夏元黎下的绝不会是春药,只是更胜罢了。夏元眉一路走着,直到遇到一种人,她才会停下,男人。
不一会,夏元眉就走到了外屋那里,春香一路给她开道,让她十分顺通的就走到了外院。外院的单身汉们,要有福了。
夏元眉停了下来,夜色浓重,月亮一时被云给遮住,夏元黎看不清楚,春香扯了扯嘴,无语道:“怎么找了个年过半百的大爷。”没想到夏元眉还是个重口。
那个男子刚想叫声鬼,就被夏元眉了打晕过去了。然后…开始了强上。
这画面夏元黎看不清楚,但也没想多看,就让春香送回了自己的院子,倒是春香,竟然还是回去看完了。春香也不想,美女,夏元眉也算是一个美女,配的是又丑又挫的老男人啊。这画面看的特别膈应人,特别女子还一脸享受的样子。无奈的看完了,顺便清理了现场,把夏元眉给送了回去。当然这个药是不会让人怀孕的,夏元黎对付的是夏元眉,可不想加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药叫做梦欢,让人如梦游般找到男子享受欢愉,但自己本人没有意识,只当是…做梦。是的,做梦,清晨起床,中药的人只会当那是一场梦,但,会记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夏元黎送给她两世害人的好礼物!谢谢你和你娘亲害我前世*;谢谢你害我和宝儿的性命,让我们葬身火海;谢谢你昨日给我的那碗药!
夏元眉真的觉得自己的噩梦到了,大早上听说明月被送回了荣氏那里,就让她心里犯憷,生怕明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偏偏沐氏现在休养着不肯见她,她心里惴惴的过了一日,冲着满院子的丫环火都不能让她心里舒服些,到了晚上却睡的昏沉,可是…怎么会做那样的梦?怎么和一个低贱、丑陋的男子生了那种事?还是自己主动?更为可怕的事,是她一早醒来,亵裤上面竟然有血,身上也有些顿顿的痛,难道,是真的?夏元眉才醒来就被自己吓晕过去了。
也是夏元眉运气好,昨日她才了一场脾气,第二日她迟迟未起,也没有一个丫环敢到床头询问的,只是在外面等着。一直等,一直等,到后来天色又黑了下来,也没有出来,夏元眉的贴身丫环翠安才开口在床边唤人,此时的夏元黎终于清醒过来,她开口的第一件事就是,“我要沐浴!”
丫环们觉得没头没脑的,但是也不敢说话,只赶紧抬水进来,夏元眉一直在寝帐中,不曾出来,浴桶的水一好,翠安小心道:“小姐,水好了,奴婢给您更衣!”
“滚!”
翠安心惊胆跳,也没想为什么二小姐声音为何黯哑,赶紧开溜,却听到夏元眉在后头继续低吼,“没我命令,一个人也不准进来!”
待人都出去了,夏元眉才自己开了寝帐出来,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痕迹,眼睛红肿着,想是哭了一日,脸色白,唇上都被咬出了牙印,身下有点暗色的血,标志着,她,已非清白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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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大家,青头下班到家,立马就睡过去了,凌晨2点开始起来码字,呜呜…
脏脏了
寻常人都会痛不欲生的事,夏元眉一心想入宫为妃的人,又哪能受得住自己已非清白之身的事实?她将自己沉入水中,不停的洗刷,但是,还是脏,很脏。这一刻,她恨自己竟然在梦中做出这种事情,她恨自己庶女的身份,她恨…自己已没有未来。
到底怎么办?夏元眉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善罢甘休,偏居一隅,永不嫁人,然后一辈子活在夏府的小庄子里或者庵堂之中。不!夏元眉惊恐的想着,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怎么可以?她的梦想,她的志向,都要没有了。或者,直接低嫁给个小商人?这也是可能的。夏元眉此刻想了许许多多的可能,到最后,她开始幻想,只要打点好,逃过入宫前的检测,是不是,她还是可以入宫,甚至得见天颜,成为高高在上的妃子的?
只要打点的好,只要自己能躲过初夜,一切都是可能的。夏元眉这才开始好好洗漱,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安慰,人也回过了神彩。
她慢慢起身,出了浴桶,赤着身子用桌上的茶水漱了漱口,又拿桌上的点心开始果腹,肚里添了几分饱意,她才扬声道:“翠安进来。”
翠安一直守在外面,听见声音立马推门进来,屋里明明暖和的很,但是翠安却有点抖脚。小心关上了门,她一回头就看见自家小姐竟白花花的,赤着站着,吓了一跳。半响,稳下神后,立马前去帮忙擦身,接着服侍夏元眉换上了亵衣,正准备叫人进来收拾水,夏元眉在一旁开口,指了指地上的那身亵衣,“你将这衣服和水小心收拾了,”语气十分阴沉,饱含威胁之意,“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就算是我娘,也不行。”
翠安既怕又有些疑惑,什么不让别人知道?她蹲下身子,收起那身衣服,这才现,亵裤上有点暗红,她本想张口问,是不会小姐的小日子来了,但一瞬间,她又记起小日子才刚刚过去的。
她的脸色煞白,为她一闪而至的想法。她曾经听嬷嬷们私下讲的闺阁之事,当时脸虽红,但依然躲在一边听完,可现在她后悔自己知道。这…是落红,小姐,*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翠安腿软的坐在地上,太过的震惊,或许还有她对小姐的一片担心,让她能抬头直视夏元眉。却看到夏元眉在笑,“怕什么,赶紧收拾好。”
翠安吓的立马低头,开始收捡衣服,夏元眉满意一笑,“听懂了么?这件事情决不能泄露出去,你家小姐要是听到了什么,你知道后果。”
站起后,才现浴桶里也漂浮着一些浑浊,翠安不敢深想,只连忙撩起来,打算抹在了亵衣,感到小姐的怒视,她又小心拿出了自己的手帕,擦了上去。
直到翠安小心抱着亵衣出来,她都没有忘记那抹笑容,二小姐,疯了么?碰了那浑浊的手有些湿滑,好脏,翠安觉得,小姐好脏,自己的手,也好脏。
夏元黎此次只是给了个教训,并没有结果了夏元眉的性命,她还有更深层的思考。
此次重生,她就现,从她直白的行事就可知道,夏元眉本身并不是个聪明人,何况,闺阁女子消息来源也窄的很,前世,她是怎么知道她怀的是“贵人”的孩子,乃至杀她灭口?那次她灵魂飘荡在夏元眉的屋子里,那时的她穿着富贵,却不是宫里的样子,是后来没入选,还是出了什么变故?她身边有抹身影,但是夏元黎当时没看清,细细回想,却觉得确实有人站在一旁,是不是那个人传的消息?那个人,又是谁呢?
此刻,夏元黎还未能查清楚,她身体暂时还有些弱,怀着孩子,连恢复以前的身手都暂不可能,最多也就是在夏府围着园子逛逛了。
沐氏终于“病”好了,第一时刻,想的还是重新获宠,跑到夏老爷那里梨花带泪的道错,最终重得夏老爷的心,恩爱了一场。现在和刚获宠爱的刘氏明争暗斗个不停。
夏元黎听到了只是好笑,夏元眉那边的动静倒叫人惊讶了把,没想到她竟然能够神色如常。脾气更坏了些,倒是在意料之中。
得了荣氏的同意,夏元黎的思静苑里立马开始动工了,小厨房只挑了个小间改动即可,没多大功夫就有模有样了。有了小厨房,让春香时不时带些滋补的东西回来补身,夏元黎也会指导于氏做些吃食出来,吃得好,也不必担心有人下料。
这日,夏元黎想起了吃绿豆糕,立马叫于氏去做,没想到这香味竟然引来了一个小吃货。
弟弟弟
小客人的名字叫夏元檀,是夏元黎的亲弟,也是夏老爷的独子,现在年仅6岁。不得不说,外甥像舅,记忆中宝儿的眼睛就和夏元檀十分相似。看着扑眨着浓密睫毛的弟弟,夏元黎心里就一片柔软。4岁和6岁,年龄也相差不大。
一看小家伙那馋样,夏元黎觉得好笑,连忙叫于氏把香甜的绿豆糕给了小家伙,小家伙吃的急了,夏元黎不必于氏动手,拉着弟弟的手,轻轻的给他擦嘴。
夏元檀像是太舒服了,第一次享受这种浓浓的亲情,他扑倒夏元黎怀里,小小的叫了声娘。
夏元黎暗自皱眉,春香在一旁大叫可爱,于氏也笑的开心,夏元黎仍是觉得古怪。小家伙像是头一次这么受关注,害羞的不行,脸都不肯从夏元黎怀里抬出来,只偷偷的拿起一块,又埋了进去,吃的夏元黎满身的碎屑。
直到吃饱了,小家伙才害羞的说话,“你是姨娘么?”
夏元黎好笑的敲了敲小家伙的脑袋,“我是你姐姐!”
“啊!”小孩皱起自己的包子脸,看着像是很苦恼,“嬷嬷骗人,她总说姨娘是最漂亮、最温柔的人,我本来还想去见见的。”这话一出,明显可以看到于氏脸上一黯,春香也察觉到了不妥。
看着夏元黎脸上笑盈盈的,小孩像是终于下了决心,“姐姐,姐姐就是最漂亮的。”
“哦,那娘亲呢?”
“娘亲?娘亲…我不知道娘亲。”
那个嬷嬷想来是沐氏安排的。但为何明明是自己同母亲弟,沐氏在讨好,而嫡母却从来不见?是真的恪守礼教,不与男子见面么。
夏元黎摸了摸弟弟的小脸蛋,又转移话题,问起了他的日常,谁知道,这更让人气愤。
“每天都吃饭,还有在院子里玩!院子里可有趣了,有小蚂蚁、大蚱蜢、还有蛐蛐。今天不好玩,我跑出来了。”
又待了一会,小孩怕嬷嬷找,就想回去了。夏元黎有心想看一看小孩的居所,就带着春香跟着去。
走了半天才到,没想到离外院挺近。男子不同女子,女子养在深闺之中,男子却可以任意到外面行走。安排在外院并不让人觉得奇怪,但出生后就到了外院,就不得不让人起疑。虽荣氏古板之名很盛,但母子亲情,剪不断的血缘羁绊,怎么那么忍心。夏元黎怎么也不信。
眼看着要到了弟弟的桐香苑。小苑外面看着还不错,郁郁葱葱,花也开的很漂亮。夏元黎拉着弟弟的小手,几步就到了门口。
“你们是怎么照顾少爷的?怎么好端端的人就不见了?”
“奴、奴婢不知道,少爷说去找姨娘了。”
“哗——”,想是什么摔碎的脆响,“怎么,你个奴才还想着蒙骗我?我院子四周都找遍了,哪里看到了檀儿?”
小孩听到声响直往夏元黎后面躲着,孩子的心里最敏感,这会是知道自己可能做错事了。
慢慢走进了屋里,不意外的看到正在火的沐姨娘,眼里有慌乱、有怒气、有担忧。比对着自己的时候真心多了。
沐氏才“病”好,几日不见,确实更见柔弱了些,人瘦了几分,眉目间也多了点彷徨。她这次脾气的厉害,脸上也多了些绯红。地上有许多瓷气的碎片夏元黎怕伤着了弟弟,就没再往里走。
屋里的几人这才看到门口的夏元黎。沐氏看到自己一番灾祸的罪魁祸,一脸怒气,“你怎么在这里?”
夏元黎也不怕他,这个人害了前世的她,难不成还要给她好脸?未将他挫骨扬灰就是不错了。“奇怪,这里也是夏府,你姨娘可以来,我堂堂夏府的嫡女、大小姐,怎么不能来?”
沐氏被刺的心里一抽,这句话已成了她的噩梦。她的眼睛充血,瞪的大大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小孩在后头好奇的探出头来,被这么一张脸,生生的吓哭了。
“呜呜…好吓人,恶鬼…”夏元檀身边的魏嬷嬷,也顾不得莽撞,连忙冲过来,一把抓过躲在后面哭的夏元檀,手就往背上打。
夏元黎怒,怎么,这些奴才都看不到她这个嫡女么?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这么做。“春香。”
下一刻,魏嬷嬷就被丢到了那堆碎瓷器上。夏元黎转身抱住了小孩,往外面走去,这个场面小孩最好不要看。
“嗷!来个人扶我起来,痛,痛死了,流血流血了…”魏嬷嬷嚎叫的人耳朵不舒服,而且小家伙也被吓得瑟瑟抖。“春香。”
一瞬,屋子里就安静了。屋里的那些小丫环,还有沐氏,都被这突然间的变故吓了一跳。
“都出来。”屋里的小丫环都被吓蒙了,听到那声命令,心里恐惧、害怕,不由自主的就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到,那个没怎么见过面,甚至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大小姐,脸色平静却压的他们根本连头都不敢抬。沐氏呆在屋里不懂,只是看着流血的魏嬷嬷,神色冷冷,手握的很紧。
夏元黎让弟弟站在自己面前,小孩还在抽噎着,这群丫环,该好好调教一番了。
立立威
夏元黎俯视这些丫环们,除了一等丫环翠雯,还有两个二等的丫环,名叫樱桃、香柳,还有几个三等的。嫡子的待遇倒还是好的,可惜,底下的丫环不省心。
夏元黎温柔的摸了摸弟弟的头,完全将他看做了宝儿一般,“男子汉大丈夫,哪这么多的眼泪。”
小孩还在抽噎,他生来并未感受到多大的亲情,父母的面都见得极少,好像就困在这座院子里。丫环们总喜欢自顾自的在那里叽叽喳喳,嬷嬷也不爱陪他,一说话就是沐姨娘的种种好。他其实听的很烦,小孩默默的呆在院子里,任嬷嬷说的天花乱坠,就是不搭理。直到后来嬷嬷不说了,他也渐渐觉得自己无聊了,恍然就想起了那个沐姨娘,想,真有那么好,就去找找看看好了。他一人出去,也没人察觉到。
却没想到见到了姐姐。他在丫环们的闲聊中有听说过几句,不过都是说姐姐没出息的,他不懂没出息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丫环的眼神,就知道,是不好的。可是姐姐明明这么好。姐姐带着他回到院子,打了嬷嬷,现在教训丫环,他都不怕,其实他之前是被吓到了,现在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酸酸的,就是想哭。
夏元黎见小孩眼泪越来越多,有些招架不住,没办法,只好先蹲下身给小孩擦了脸。她轻柔细致的擦着,小孩看着她,嘴巴瘪瘪的。但心里却暖暖的,嘴角隐隐向上翘,终于,他一把抱住了姐姐,小嘴扑哧笑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时晴天一时雨,夏元黎也回抱住他,哪里还有先前的阴沉?
跪在前头的丫环初始还一阵后怕,此刻离得近,只觉得大小姐温和的不行,一点脾气也没,心里头就没那么怕了。甚至,她偷眼抬头看去,两姐弟都弱弱巴巴的。整个人不像之前那么惶恐了,膝盖就越不舒服了,她何曾这么跪过,就算有,也是好久之前了。想着前面的两人都不在意,她就没在趴着,挺起背揉了揉膝盖,想着要不要站起来,犹豫的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的她心里毛。没想到大小姐竟然正看着她。她只得赶紧又跪好。
夏元黎一脸的平静,似乎没有动怒,她知道,底下跪着的丫头有几个忍不住偷偷的在打量她,只见她缓缓扬起一抹笑,“没想到我夏府的丫头,都喜欢勾着看人?”
她慢慢松开小孩,一步一步走到那些丫环面前,时不时抬起那些丫环的下巴,嘴里啧啧出声,“真是一双双好眼睛,我很喜欢,不知道…”手顺势摸上了眼睛,隔着眼睑向外拨了拨,那丫环的眼泪就奔了出来。
其他的丫环们,脑袋都垂到了地上,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
只有翠雯腾的站了起来,“小姐不愧是大家闺秀,勾人这些个话都说的出口?”她本想忍忍算了,又忽然惊醒,这个小姐可没有什么值得人怕的地方,况且她在这小苑子里霸道惯了,连魏嬷嬷都不敢惹她,她又何必怕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姐?
“哦~”夏元黎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慢慢踱到了翠雯的的面前,脸上还是再笑,没点怒容,“翠雯还知道勾人是什么意思?为何我不该说?”
连着都不懂,翠雯心里越的鄙夷,她直视夏元黎,“小姐身份尊贵,勾人可是污言秽语,我们这些丫环生养在夏府,自然是要对主子尽心的,小姐说了不当的话,翠雯实在忍不住说教一二。”
啪啪啪~夏元黎轻轻的给鼓了下掌,“话说的精彩,可惜,谁叫我是主子呢?教训主子竟然说的这般理直气壮,你这个丫环胆气倒是够肥。”
翠雯挺身又跪下了,不过神色间尽是傲慢,“既然小姐说奴才错了,奴才给小姐磕头请罪。”
“这是何必,你这个丫环的言行比我这个小姐还有气势,又何必这样卑微请罪?”夏元黎笑着看向那些跪着的丫环,“翠雯性情挺不错”,跪着的丫头面面相觑,只有翠雯直直的跪着,脸上一片得色,“只不过,这么个性子实在不是一个丫环应该有的,谁出来给我教训教训她,叫她明白,叫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奴婢,明白下轻重,我就不计较今天你们犯得过错,如何?”
小苑里安安静静,夏元黎话一出口,大家都抖了抖,却每一个人敢动,春香在一旁看够了热闹,看大家都不出声,也没做什么恐吓的动作,狗腿的搬了个软椅出来,让夏元黎坐着歇歇。
小孩仰头看了看姐姐,直觉是在为自己出气,也跟着坐在了旁边,夏元黎摸了摸小孩的眼睛,手微微在腹上停顿,面上母爱泛滥。
沐氏站在大门处,眼睛看向这边,说不出是怀疑还是轻视。
明明没有人起来动手,但翠雯额头却开始冒汗,她甚至觉得眼睛看不清楚,不知道是因为人开始恍惚,还是因为有汗水流到了眼睛上。
好像过了很久,香柳突然起身,引起了其他丫环的一阵低呼,她走到了翠雯面前,“啪!啪!啪!”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的很用力,院子里的丫环仿佛觉得那巴掌都打在了自己脸上。知道香柳的手都打红了,夏元黎才开口,“很好,站到我身后来。”
香柳整个人顿住,稍微的犹豫之后,走到了大小姐的身后。
渐渐的,大家都起来往翠雯身上打巴掌,有的甚至一边打一边哭,明明是在翠雯,但是每一巴掌都打在了自己心坎上。打完了,自动的走到了夏元黎身后,直到只剩下翠雯一个人在哪里跪着。
翠雯的脸红肿不堪,整个人被打的晕头转向,头被打的乱糟糟的,蒙住了眼睛,她哆哆嗦嗦的,努力扒开往后瞧,只有自己一个人跪着,又小心的往前看,重重的叠影交加起来,眼前好像是成群的人,都在冷眼看着她,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再没有一点气势可言。
交交易
其实不止翠雯,就是站在夏元黎背后的丫环心里也怕,她们再不敢有一丝小动作,低垂着头,表现着她们的听话与服从。
沐氏慢慢的从门里走到了小院里,她的眼里有疑惑有惊讶,更有狠绝。她独自走出了小苑,从今以后,夏元黎,不再是一个任她揉捏的小小嫡女,而是一个她必须细心揣摩、狠狠打压的敌手。
夏元黎没有看沐氏,她看着小孩信任依赖的大眼,说到:“男子之志,在于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句话说的很好,是一个男子来事一遭最要做的事情。但还有另一句话,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说的也好,不过小小的一个桐香苑,里头也不过几个丫环,这你都治不好,又怎能走出这里,面对外面的世界?”
且不说这句话在小孩的一生中有多大的意义,对另一个人来说,在他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这一句之后,终于能不再逃避,放下心中芥蒂,放下包袱,做出了那个决定。
也许,这就是一个缘法。只是这时的夏元黎不知道,那个人也不知道。
小孩现在还不懂,他只是默默的记载了心里。很神奇,不过一天之间,他的人生却有了很大的不同。
夏元黎看着弟弟,指了指地上仍在哆嗦的翠雯,又瞟了一眼屋子,她看着小孩,鼓励的一笑。小孩慢慢退出了姐姐的怀抱,整个人站的很直,稚嫩的童音在小院子里响起,“翠雯以下犯上,冒犯夏府嫡子嫡女,不能轻饶,降为粗使丫鬟;魏嬷嬷年级大了,也该好好休息了,明日起就不必来桐香苑了。”
丫环们哪里敢有不应的,一起屈膝:“是,少爷!”声音整齐,态度恭敬有加,这日开始,小孩,夏元檀是夏府地位尊贵的少爷。
夏元黎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有些淡淡的自豪,她招了招手,让弟弟走到她身边,牵起他的手,往外走去。夏元檀跟着走,却也不问为什么。
已经6岁的孩子了,不说古代,就是在现代,幼儿园也上了几年,可夏元檀却什么都没有开始。夏元黎此时是带着弟弟,去要一个教书先生了。
到了宣丽居,通禀之后,很快就进去了。夏元黎带着弟弟进来,也没见人好奇的张望,她心里明白,荣氏已然大致知道了桐香苑的事,这是身为嫡母必有的手段。区区沐氏,确实不够格和荣氏斗。
夏元檀虽然曾经因为老不见母亲来看她,而对荣氏有些不屑,当对于自己的母亲,他难免有那么几分好奇,加上今天见到了对他真心的姐姐,心里又多了几分期待。
可惜,荣氏只会让它失望。
夏元黎把他带进来,只微微做了个礼,就带着弟弟坐下来。荣氏手一顿,却还是什么都没说,甚至眼睛都没有抬起,一眼没看自己的儿子,夏元檀。
荣氏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身上穿的是浅青色的长衫,整个人淡雅出尘,神情肃穆平静,又像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她让夏元黎姐弟进来了,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夏元檀也慢慢失望起来。
丫环端上了热茶,夏元黎端起来浅浅嘬了一口,又微微眯起眼,感受茶的清香,又慢慢吐出一口浊气。“想来母亲是知道的,弟弟年岁已大,该是进学的年级了。”
“嗯,明日就着人去办。不过,邀请一位好老师,不是那么简单的。”
“母亲说的是,女儿听说,刘夫人的嫡长子今日中了秀才,想来对请先生自有一套,不知后日母亲去刘府做客,要不要带上女儿,女儿很想向刘夫人好好讨教一番。”
荣氏闻言,神色终于微变,请柬她拿到手还未满半个时辰。她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春香。她知道这个春香一定不是她送给夏元黎的那个,或者说,最起码,不是那个在她眼前的春香。到底是小看了自己这个女儿。
荣氏终于妥协,“明日就有先生入住夏府。”
夏元黎的目的达到,也没有再多留,就带着夏元檀走了,小孩走时面上还带着一丝不舍,却最终隐没不见,他拉起了姐姐的手,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再怎么当小孩是自己儿子,这时候却不能留他在自己的思静苑里睡,小孩耍了好久的赖皮,最后夏元黎陪着他,看他睡着了才走。小孩的脸上满是笑意,夏元黎心里一笑,虽然她的胎气未稳,但为了这么个笑脸,去陪着荣氏应酬,也不至于太难受。
春香今日话像是少了很多,一路上都没什么话,夏元黎忍不住微微惊奇,她看了眼春香,主仆两个相处不久,但是心里却有点想通,春香笑着说:“只是有点感慨,您好像很喜欢孩子。”
夏元黎微笑着点头。也没再理会春香偶尔的犯神经。
“也是…那个女子不喜欢孩子…荣氏是个怪胎。”
春香跟在后面,小声的低估着,夏元黎未曾在意,只听到后面一句,心里稍微在意。却未曾听到春香说前一句时,那满满的叹息。
春春梦
荣氏的房里。
阴沉的光线,让人看不到荣氏的表情。她靠坐在床沿,仿佛很累的样子。一旁的林嬷嬷站在床边,垂头弓腰,嘴也抿的很牢。屋子里仿佛一直那么安静,只有灯偶尔忽灭的嗤啦,在房间里变动的打着光影。
门被轻轻的敲着,林嬷嬷抬眼仔细的看着荣氏,在感觉到那几不可见的点头时,她才松了口气,去门口听丫环回报消息。可惜,不是一个好消息。林嬷嬷站在门口怔愣了一会,才醒过神,深吸一口气,又走到了之前的位置,“没查出来春香的来路,似乎…就是您送过去的那个。”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呢喃。
林嬷嬷忐忑的看着荣氏,直到看到她伸出一根手指,她心里沉了沉,仍是轻声答道:“奴婢无能,奴婢领罚。”
她慢慢的退至外屋,这才跪下来。
内屋的床榻上,荣氏慢慢坐起来,手指无意识的摸着手绢,“怎么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夏元黎这晚睡的不是很好,她梦见了了宝儿。宝儿还是那副面黄肌瘦的样子,但是眼睛大大的,满是依赖的抱着她的手。她心里觉得温暖,望着宝儿笑的温柔,也回抱过去。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怀里的宝儿越长越大,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长的越来越像另一个人,她正惊讶着,就现,眼前的人连眼睛都变了,那满眼的依赖变成了浓浓的深情,她承受不住的低下头,却现那人还穿着盔甲,手里头还拿着把弓箭,正是她画给春香的那种。画面一转,自己好像又被压在身下,身上的人嘴里还嘀咕着:“我技术练的可好了……”
“姐姐,姐姐。”夏元黎恍惚的醒来,却现是弟弟趴在床上叫自己。她想到自己竟然做了一宿如此离谱的梦境,就算是个厚脸皮的,也不禁偷偷红了脸。
夏元檀离得近,一下就现了,笑嘻嘻的,像是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姐。姐…你竟然睡懒觉哦~”
毕竟是小孩子,夏元黎微微放松,把弟弟给撵出去,春香就自觉进来给她穿衣打扮。自重生以来,夏元黎再没有往脸上上过妆,春香自是知道,依旧让夏元黎素面朝天着。
看到春香,夏元黎又尴尬了,因为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梦中的人,都说快醒时做的梦是记不牢的,可夏元黎还是记住了梦里的那张脸,眼睛温润有神,五官和宝儿极为相似,就是面上黄黄的色彩,让整个人的气质都降低了不少,手里还拿着那个弓,说着那流气的话,哪有点为人父亲的样子。
春香近来看人脸色的功夫越加长进,突出表现在看夏元黎的脸色上,虽然眼前的人竭力隐藏,她还是一下现了对方身上的不自在,以及耳根微微的粉红。
春香一时没缓过神来,她还从来没在夏元黎脸上看到过这种神色,除了那次被说为了王爷,特意花心思改良弓箭的时候…哦~春香眼睛一亮,或许是做了有关王爷的梦?这个现,让春香整个人都欣喜起来,连带着自接到命令以来心里的沉重都少了一些。她眼里暗了暗,决定无论受到什么处罚,也绝对不向夏元黎透露那个秘密。
夏元黎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脑子里的那人的傻样给甩出去。也没再多想,待春香收拾好,才开门出去,屋外的弟弟已等了半天了。
夏元檀今日却是心里兴奋,他不知道请教书先生是什么,但是姐姐说,读书是好事,可以让他知道除了小苑的世界以外的很多东西,他就不自禁的兴奋,昨夜都没睡好,一大早就想着来找姐姐了。
小孩不知道,现代很多孩子上学都是家长接送,但是他却隐隐感觉,这第一天,他渴望姐姐能亲手送她去教书先生那里。
荣氏的手脚很快,教书先生只昨日小半天的光景,就请好了。其实昨日夏元黎的话也提醒了她,所以,荣氏请的就是刘夫人家教书先生的同门师弟。这人名叫凌晨文,做学问也不错,在学子中颇有名声。
荣氏请这么个人,主要还是为了讨好刘氏,所以自是在刘氏那里好好恭维了一番,虽然先生早就请好,荣氏仍是叫人给刘氏送去了礼,说先生肯来全是看了刘氏的面子。
不得不说,先前刘氏在夏府大大丢了脸面,此时肯和夏府缓解,荣氏见缝插针的恭维,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女子不宜见外客,所以夏元黎也只是把弟弟送到了学堂门口,就不再进去了。人就呆在外间听了会书,觉得先生脾气温和,讲的都是些简单的知识,也就走了。
却没想到,弟弟竟然闹了个大乌龙。
挨挨打
夏元檀毕竟小孩子心性,姐姐叫他去读书,他也就去了。老师叫他念字读音,他也觉得好玩,但是叫他去学者拿毛笔写字,却难为到他了。小孩手肥肥短短的,很难分开,怎么也握不好。他试了好几次,也就不耐烦了。
待中午先生吩咐下课,他就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桐香苑。自昨日夏元黎在院子里立威之后,丫环们再不敢有一丝怠慢。夏元檀跑回院子里,打定主意不去,将丫环们威胁了一番,也没有一个人敢去向夏元黎“通风报信”,所以,当知道自家弟弟翘课这事,荣氏身边的林嬷嬷都找过来了。
毕竟是夏元黎提出来要教书先生,一次,就当是小孩野性难收,做错了,好好道歉就好了。荣氏安抚好了凌先生,夏元檀这边,就归夏元黎来管教了。
夏元黎到桐香苑的时候,看见小孩正躺在床上装睡。她好气又好笑的坐在床边,手摸到被子里的小屁股,狠狠的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春香都吓的一跳,院子里的丫环都垂着头,本就怕大小姐,现在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了。
小孩被那响声打的有点蒙,半响才会过意来,头一次嚎啕大哭。他委屈的不行,也不护着自己的小屁股了,干脆将脸埋进被子里,小屁股就撅在夏元黎的眼前。
这动作可爱的叫人哭笑不得,夏元黎又轻轻的拍了一下,小孩敏感的感受到姐姐的怒气小了不少,微微得意的把泪珠都蹭到被子上,小屁股还左右摇了摇。
夏元黎有点头疼,自己的宝儿可别学着舅舅,不过,都是小男孩,估计也一样。(某宝宝还未长成,也默默的撅起了小屁股。)
“昨天姐姐和你说了那么多,你都忘记了?”
夏元檀其实没有忘记,回来玩着,总觉得提不起劲,也有些后悔,可是又有点不好意思跑回去,就怕先生说他。一下午的时间,他都在默默的记先生讲的东西,小脑袋里,一点都没有忘记。
直到听到姐姐来了,他才慌了神,想起了装病的把戏。这个办法他无师自通,古今中外,大抵小孩犯错最会做的事情,就是这个了。
小孩这时候臊的不行,小脑袋在被子的蹭着点头,怕姐姐看不到,还特意上下摇了摇小屁股。
夏元黎也没再多苛责,在她看来,知道错就好。仔细叮嘱了他明日上课向先生道歉,就回了自己的苑子里补眠去了。
荣氏特地拿来了好些衣裳让她试穿,但夏元黎此刻困倦的不行,随手指了一套就睡了。
有时候春香也很好奇,为什么夏元黎每天都困的不行,一天8个时辰都不够睡似的。不过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也没有见过怀孕的人,就算见了,知道了那个消息,也压根不会往这方面想。
第二日,夏元檀果然早早的就去了先生那里,好好给道了谦。之后就开始认真读书,先生见他对讲的东西记得很牢固,心里自是满意,觉得孺子可教。不过鉴于自己学生第一天就逃课的行为,便决定严格教学,做够黑脸。
待长大成人之后,夏元檀得知老师多年严苛的原因,他恨不得将6岁的自己狠狠的打一通,就为一次逃课,他受了多少罪啊。
夏元黎听到消息后,只是一笑便罢,心里却也很满意。
待于氏捧着夏元黎昨日随手一指的衣裳出来,叫她试穿时,她才有点烦恼。她的腰上胖了一圈,但她指的那套修身装,确是按着她之前及笄礼前量的尺寸做的,腰部被嘞的死紧,这件衣裳万万不能穿的,
没法子,荣氏并没有将其他的衣服留下来,于氏只好自己动手改动。衣服的颜色是鲜艳的红,夏元黎并不喜欢。而且,明日是刘府的嫡长子中了秀才请的宴席。席间男子能身穿一身红衣的恐怕就这一人,她若是真巴巴的穿上了同色的红衣,还不知道别人怎么想。
不过也许荣氏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所以只留下这件红衣,拿走了其他,像是生怕她会后悔一样。这个母亲,还真是尽责,夏元黎这么想着,自然也不会顺着荣氏的意,让于氏停了手,翻出那套翠绿的春衫,改动下尺寸,就放在一边,只待明日穿上了。
天气已慢慢到了夏初,春衫在此时穿来有些不合时宜,但夏元黎觉得随意自己怎么喜欢怎么来,没管太多。但这天夜里,荣氏却突然还是送了几套其他的衣服过来,颜色都是带些微的绿,只是更加飘逸,穿在身上,也凉快许多。
这是荣氏在找回面子了。昨日给了她一击,今日荣氏就明白的告诉夏元黎,夏府都是她的地盘。那红色的衣服仿佛就只是一个烟雾弹,荣氏仿佛从没有起过那般心思。
夏夏元眉
到了第二日,早早的,静思苑就热闹了起来,荣氏派来的一众丫环都等候在了门口。带来了许多配件,上到头饰、饰,下到足衣、绣鞋,更别说各种胭脂水粉,甚至还有一个专门来梳头的婆子。
当中还有一样,让自认见多识广的夏元黎都不禁好奇。
就是林嬷嬷小心的抱着的那小盆水。瓷盆才巴掌大小,里面的水看着温润而微微粘稠,远看就像是果冻一样。
夏元黎脸上才表现出那么点疑惑,林嬷嬷就自动自觉的过来了,她的态度平静,看不出旁的什么,这点倒和荣氏颇像。唇上像涂了脂,朱红色的嘴一张,不自觉的勾起深深浅浅的纹路。她的摸样看似恭敬,话语却没多少起伏,“这是夫人自己研制出来的养颜汤,以燕窝为主,又添了些许的黄芪、党参、川贝、蜂蜜,后以百年一见的雪莲缀结,把这些用暖玉做的容器装着,放置在热水里,煨5—1o日才好。”
夏元黎挑眉,却不是为那份奢华,只因为,林嬷嬷的话。虽是在解惑,虽是平淡的语气,她还是感受到了林嬷嬷的敌意。
这东西说了半天制法,却没说如何使用。小瓷盆虽然光滑有致,十分小巧精致,但以她的眼光来看,这绝不是用来进食的容器。
她也不恼,抬头微笑的看着林嬷嬷,两人一个眼眸清亮一个恭敬垂眼,气氛慢慢的有些僵持。
可怜春香虽是一个暗卫出身,懂的不少。但平时王府里也没有那些个美人,哪知道还有这些个养颜汤?不说那林婆子的语气什么的,她到底还是个女子,很有些试试去摆弄的想法。于氏却先站了出来,她平日不如何出头,只是看着小姐高兴,心里便满足的不行。
但,她也绝容不得小姐受欺负。几步上前,她接过了那份养颜汤,又让春香去里屋锁着的小柜里,取了个小盒子出来。夏元黎经历前世今生,对于氏是一百个放心,她心里并不把这点小把戏放在心上,但还是对于氏的“挺身而出”感到温暖,尽管她觉得自己不需要。
盒子一开,里头仿佛有暗香飘动,却不知是什么。而一直静默的站着的林嬷嬷,在闻到香味后整个人明显有些微震。
后来夏元黎才知道,那叫蕙草。蕙草自长成就带着香味,与别的不同的是,它的枝叶非常的肥沃,但外头却带着尖刺,少有人知道,将外头的刺皮剥开,里头的果肉雪白好闻,晒干后果实薄透、且极有弹性,吸水力更强。
虽然这比不上荣氏的养颜汤珍贵,但惠草难逢,在最佳的时间取下,又能完整保留香味、果肉,又岂是钱能买到的?
于氏将蕙草的干果肉汲了些汤水,慢慢的涂抹到夏元黎的脸上,直到均匀抹好之后,将果肉也一连贴了上去,只2、3张就推满了脸。
果肉吸水后又湿润起来,这简易型的面膜,里头毕竟是真材实料,冰冰凉凉的,贴在脸上非常舒服。也是敷脸,要是喝的话,还真是让人消受不起。
林嬷嬷收好了表情,也不再多说,脸上的郁气一闪而过,叫丫环趁着这个时间,上来给夏元黎换衣。
再来就是那个梳头婆子,她给两边留了,又梳起了一个髻,紧紧的挽在高处,周围缀着盈白的小珠串,下边又留了些分散在两边,手里又揪两缕,不知做了什么改动,额头处就多了个小结,一个水滴状的玉石紧紧的缀在上面。不说挑的饰简单,却与衣裳极配,就说那敷过了养颜汤的脸,水润晶莹,如玉石一般,不必上妆就自有几分美意。
今日事大,荣氏要求一定要给夏元黎上妆,夏元黎却是一定不答应的。林嬷嬷今日再一旁看了半响,大小姐总是笑摸样,却不是个好说话的,那眼睛一瞄,她就觉得到了浓重的胁迫感。况且,她也觉得,觉得无论怎么花、怎么描,都会画蛇添足,反而失了这份美感。虽然她对这大小姐忌惮颇多,还是咬牙,没让那些脂粉上夏元黎的脸。
一切打扮妥当,时间就将进巳时。荣氏已等待多时,夏元黎头一次身后丫环浩荡的跟着去了宣丽居,荣氏看来也打扮妥当,身上的饰也不多,但可看出,件件都不是凡品,身上的衣裳偏宝蓝色,在荣氏的身上,显得整个人亮丽了许多。
荣氏这次好好打量了夏元黎,看到脸上又未着妆,本是要皱眉的,后来不知是不是和林嬷嬷的想法不谋而合,没说什么,带着夏元黎出门了。
在门口,却遇到了夏元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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