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诱导因子》 楔子 俗话说,王八看绿豆可以看上眼。叀頙殩伤沈歌也觉得自己上不了绿豆那么高的档次,顶多算上个绿豆沙,可就是这卑微到了尘埃的身份却是可以招惹上乔以申这位大神,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相对于她而言也是灭顶之灾。 她站在落地窗前,单薄的身体只套了件薄衬衫。芝加哥的气候很是温和,连日的夏雨,只是带来了丝缕的潮气,却是吹不来丝毫的寒冷。 乔以申果真是有眼光的。 这样一个繁华的商业中心,存留在美国巨大的金融风暴下,却是未被那些商人的铜臭味沾染,鸟语花香,公共园林,绿色应有尽有。 还真是个养情人的好地方。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不禁带着嘲讽扬起来,心上却是如同被黑压压的云团笼罩,憋闷的透不过气。 乔以申一个月没有来过这里了,而她的工作也被他编了个缘由,扔弃在了一边。每日在这里沉寂着,她整个人静了下来,心只会因郑赟偶尔打来的电话起些波澜。 她从未想过这样做值不值得,静下来的时光里,她在花园里走走呼吸新鲜空气,她牵着亚克去有着复古味道的街道闲逛,她用乔以申特地从家乡带来的紫砂壶沏上一壶浓香四溢的普洱呆坐一个下午时,都没有想过。 因为既然做了,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沈歌不禁有些郁郁,她又记起了那日乔以申冰冷的模样,和自己视死如归的妥协。 那一夜乔以申冷硬的唇角附在她的肩膀上,细细密密的吻激起她的层层战栗。她咬紧了牙关抑制住快要忍不住的申银,却是被乔以申强硬的攫住了下巴。 “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么,现在又是在矫揉造作些什么。” 沈歌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一个人,再是能隐忍的人,当愤懑充满胸腔快要溢出来,那眼中都会有泄露他心理的色彩。更何况,至始至终沈歌都不是能隐忍的人。 那一刻,通透清澈的大眼像是要将所有的怨怼都发泄出来,让乔以申都忍不住的愣怔。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沈歌,似乎是被逼到了一定程度,在小小的身体中分散出另一个她来,带着无畏和决绝。 她冷冷一笑,沾满汗意的指尖不自觉的抓紧了薄被。那是脆弱而无助的姿势,透露的恐慌明显,却是倔强的将眼中的不屑传达到乔以申的眼里。 她说:“是,这是我的选择,可现在的时局还有不由的我去选。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交易,那么你想要的可以拿走,我不阻拦。但是你不可能让我一脸谄媚的在你身下婉转承欢,也不可能让我有那个兴致朗声大叫牙买得,我做不来,你也强求不来。” 这样说的后果沈歌在几秒钟里是斟酌过的,他甩门而去的可能性也许会大过在这里。她就是要激怒他,用刚强的态度为自己拖延。 然而这样的话语这样的姿态在乔以申的眼中不过是个孩子拿着不成熟的把戏在大人面前炫耀。他冷傲一笑,俊逸的脸上有着一丝残忍在流淌。 他说,“哦?是吗,既然你的话都放在了这里,我们是交易,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手下我应得的利益!” 那一瞬,疼痛整个撕裂了她。她紧蹙着眉头看着上方乔以申冰冷的眼,在夜幕的笼罩下散出璀璨的光芒。 命运似乎已经伸出无形的线,将他们密密纠缠。 想到这里,沈歌不禁抱紧了自己,寒意从脚底上升,剥夺着她的体温。 当整间屋子骤然被光亮铺满,她看到玻璃窗上自己苍白的脸。 “我回来了。” 有上司视察 大厅一片忙乱。叀頙殩伤沈歌推门而入,对丽萨点点头,坐入自己的位置。耳机轻扣在耳弯,她深吸口气,将鼠标点在了“ready”处。 “i,what is your problem?(这里是911,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i killed se,i need quick help.(我杀了我的妈妈,求你了,我需要紧急援助。)” “where are you?(你在哪?)” “i,what is your problem?(这里是911,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i find......(我看见……)” “try to rx.(放松下来)” “i......” “honey!(亲爱的!)” 沈歌一愣,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流利的英语不再脱口而出,她摆椅微微一转,朝着丽萨的方向偷偷看 了一眼。 “我说大少爷你又怎么了,我在上班!” “我工作压抑,需要心理医生。”那头的声音颇是理直气壮。 对面的凯西投过来戏谑的目光,沈歌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使了个眼色,凯西笑着转了过去,对准耳机。 “i......” “好的,我马上帮你打电话,ok?” 沈歌压低了声音,做出正经的模样,眼睛一直注视着丽萨的方向,“i will send a doctor ,please wait.(我会为你叫医生过去,稍等。)” 电话那头终归是笑出了声,爽朗的声音一如郑赟(yun)爱闹的本人,“行了,你也别正经了,我马上就挂。” 沈歌巴望不得,应了句“ok”直接按了挂断。凯西在屏幕上微微一点,笑着看她。 “怎么,又是那个活宝?” 沈歌点点头,将耳机摘下来,放在桌上。 “可不是。” 她是服透了郑赟那个牛人,一月四次来骚扰她,大姨妈都没他这么准。自从来到美国华盛顿,也只有他们相依为命,她来911做了话务员,似乎他的无厘头电话也跟着来了。 凯西看一眼墙上的电子表,硕大的12在上面标着,她也安了心,瞧见丽萨 ok的动作,把耳机摘下来,关了屏 幕。 “沈,你有没有男朋友?” 沈歌一愣,看着凯西略显苍老的脸笑了笑,“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只是觉得女孩子起码应该有个依靠,你太倔强了些。”凯西可以看得出来,电话里的活宝不是沈歌的良人,轻松笑谈虽在,确是没有情侣间应有的羞涩甜蜜。她其实很喜欢沈歌这个女孩子,独自一人来到美国,经过层层的面试,来这里做这样危险的工作。 这份勇气,是常人不轻易有的。 “凯西,你是嫌我没人要么?”沈歌打趣。 “不,我是担心有人插足,我的儿子没有了机会!” 沈歌咯咯笑了起来,也就是凯西在这样严谨的环境里,还能开些玩笑解放一下她压抑的细胞。 只是有关“男朋友”的问题,还是深深刺痛了她心里的某一处。 “知道么,上面调派人下来视察,似乎会留几个月的时间。”凯西换了话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如果工作有纰漏,怕是会严惩。” 沈歌点点头,看来回去要和郑赟商量一下,无厘头的电话再也不能让他打进来了。 “这个人倒是有些来头,而且身份和你一样啊。”凯西转过身去,朝着门口的送餐员挥了挥手。 “嗨,这里!” 沈歌有些好奇,“什么一样的身份?” 凯西扭头看她,满是皱纹的脸和善一笑。 “华人。” 他是我的天 沈歌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斜照,洒出万缕宁静。叀頙殩伤窗外的棕榈随风微微摇摆,晃在纱帘上,隐隐约约的,似是精灵在跳舞。 外面传来了开门声,随后一片寂静。沈歌转过身,翻来覆去的。 客厅暖灯亮了起来,她终归忍不住踢踏着拖鞋,打开了房门。郑赟正在喝水,瞧见她,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把玻璃杯放下。 “怎么了?” 沈歌没回话,很自然的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郑赟倒是被她安稳的模样弄得纳了闷,屈身坐在一旁,静静的瞧着她。 “你不是因为我中午的电话生气了吧。” 沈歌摇摇头,她还犯不上因为这个和他置气,更何况,那样压抑的氛围,他也是一方面帮她减压。 “那是因为什么?” 郑赟眼珠一转,自答自话的。 “是被911辞了吧,我就觉得那地方诡异的很,咱不去那里也成。” 沈歌还是摇头。 郑赟没辙了,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里面正有个人在说脱口秀,台下不时的爆发出笑声。他摸摸鼻子,瞧瞧里头那滑稽的人。 “你要是因为工作抑郁了,看看这个。” 沈歌被他无措的模样惹得眼眶有些酸,吸吸鼻子抱住了靠枕,终于大发慈悲开口了,声音闷闷的。 “我同事说这几天上头派人下来视察。” “就这个啊。”郑赟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地裂天崩的大事呢,“那我最近不给你打电话了。” “不是,她说那人也是华人。” 华人? 郑赟心里咯噔一声,拿着遥控器的手开始漫无目的的乱按,“你呢,怎么认为的。” “我不知道。” 沈歌把腿蜷起来,紧紧地依赖着抱枕给她的温暖,整个身躯都带了透骨的凉意。她是真不知道,那人还没有出现,却是已经把她的心打乱了。 “你不知道?”郑赟笑笑,里头却是带了苦涩的意味,“你不是一直期望见到他,若是他岂不是更好?” 沈歌继续沉默了。 她也不确定好不好,只是觉得这些年心存着那个执念,找到了就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当现实来临,她才意识到,她根本不知道找到他要做什么。 在一起么?若是他已经娶妻生子了呢? 而她更大的恐慌是,横亘多年,他记忆里已经没有了她。 一想到他可能淡漠茹素的神情,她就有种硫酸蚀骨的疼痛感。 郑赟叹口气,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是多明显,此刻,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象征性的拍拍她的肩膀,语调缓下来。 “别想太多了,也许……不是他呢……” “可是……” “没有可是!”郑赟把她提起来,几步推到她的卧室门口,“今夜就安安稳稳的睡觉,天塌下来了有我帮你顶着呢,更何况,天也是不可能塌的。” 沈歌还想说话,见他坚决的样子只得闭上了嘴。 门轻声关上,沈歌抱紧了被子,睡意全无。良久,她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郑赟,你不知道,宋旭就是我的天。 逛街不抑郁 高昂的一曲《masterofpuppets》响彻整个时尚广场,重金属特有的嘶吼声响和低沉的鼓点声声击在闲游的人们耳边。叀頙殩伤 沈歌是被郑赟赶出来的,恰逢独有的一天假期,被他一句“瞧你这死气沉沉的模样”轰了出来。其实她也不想这样,只是每日的期盼与吊胆相合,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手上是搜购的几件衣服还有一些日用品,郑赟下了命令,怎样都得买点东西回来,她思虑了许久,顾及他的好心,给他买了瓶男士洗面奶。 那骚包的模样,估计会喜欢。 买了杯罐装饮料,沈歌找个木椅坐了下来。今日穿的高跟鞋谈不上高,可是走的路途太远,脚酸麻的不得了。她弯腰轻轻揉着,心里恨不得回去把郑赟戳死。 以后再信他说的什么“逛街是缓解心情的良药”,她直接就去抑郁跳楼好了,用不着这么自虐。心中腹诽着,身旁有人坐了下来。 沈歌没理,条件反射的将包裹朝自己移了些距离,给人家腾空。 “小姐,你是中国人吗?”有略显生硬的汉语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沈歌一愣,抬眼看了过去。 那人正笑盈盈的望着她,天生微卷的头发妥帖的顺着耳鬓搭在肩膀两侧,保养的水嫩的凝脂肌肤像是洋娃娃一样瓷白动人,扑过腮红的脸蛋像是剥了皮的鸡蛋,好个漂亮的金发小姑娘。 沈歌眼中闪过丝惊艳,和善的点了点头,“我是。” “在这里华人不多见,”女孩微微一笑,轻抿唇角,“介意我和你聊聊天吗?” 沈歌有些惊讶于这姑娘的熟络,瞧着她诚恳的目光,还是缓慢的点了点头。 “我去过唐人街,很喜欢中国的文化。”女孩轻轻的说,看着急切行走的男男女女,在大厅前往来穿梭,这是美国的节奏,时间胜于一切。 沈歌轻啜了一口饮料,凉意沁人心脾,她笑,“能看得出来,你的中文很好。”虽是不流利,却明显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澄澈的双眼中闪过抹羞涩,“可是在你们看来总是有些别扭的吧。” “没有的。” “我感觉的到,去年我去过中国,中国人很热情,但是能看出来对我的口音的不习惯。” 沈歌安慰她,“毕竟你不是中国人。” “可……”女孩想要争辩些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手里也有着一瓶未开封的饮料,来回把玩着。 “我去年去的是l市。”她忽然又开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歌,“你去过那个地方吗?” l市啊,沈歌一愣,心里突然蔓延上来无限的排斥,头下意识的摇的像是拨浪鼓。 “没……没去过……” “我以为你去过的,”女孩目光留连在她的手腕处,那里被一个民族风的线织手链箍住,陈旧的样子像是带了多年。 沈歌缩了缩手,笑了笑,“我的大学同学送的。” 女孩弯弯眼,“你同学真好!” 沈歌干干一笑,是啊,是真好。 不爱美男计 公鸡叫声忽然响了起来,女孩一愣,就瞧见沈歌的手机疯狂的震动着。叀頙殩伤沈歌着忙按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去接个电话。” 女孩善解人意的点点头。 日头有些大,沈歌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往建筑物旁一靠。 “大老爷,您又有何贵干。” “大老爷视察工作,你在哪呢?” “时代广场”,沈歌四下望了眼周围,“我们常去的那间咖啡厅不远处。”说到这里,沈歌扬扬眉,“怎么,你要来找我?” “不用找了,已经到了。”电话骤然被挂断,郑赟鬼魅的声音瞬间出现在身后。沈歌惊得差点把电话都扔了出去,手一滑,郑赟一个抄手接了过来。 “你玩武侠片呢!”沈歌把手机从他手里夺过来,“来无影去无踪的。” “你作为一个警察,胆子就这么一丢丢!”郑赟有些嫌弃。 “没空理你!”沈歌转身就走,不远处的地方,那个女孩还在等候,她走了几步,眼珠一转,把郑赟也拉了过来。 “我给你介绍个靓妹。” 郑赟还没回神,人已经站在了女孩面前。 女孩一副惊愕的神情,看着沈歌亲热的挽住郑赟的胳膊眯眼笑。 “对了,还没说我的名字,沈歌。这是我发小儿,郑赟。” 名字女孩是听懂了,不过词汇量有限,“发小”两个字让她轻蹙了下眉头。她点点头,“eva.” 郑赟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颇有教养抿抿唇,“你好。” 沈歌在后面踢了他一脚,掐掐他的胳膊,低声嘀咕,“你装什么人模狗样,平时在事务所勾搭小姑娘的本事呢!” 郑赟瞧了eva一眼,心下一顿,扭头随意的回过去,“本大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爱使美男计。” 欠踹! 沈歌翻翻白眼,直接抽手把郑赟扔在一旁,和善的看着她,“eva,你要去哪里,他有车,我们送你一程。” “哎……”郑赟想开口,却是被沈歌一个眼刀射了过去,索性不说话了。 eva也不介意,弯腰拿起自己的东西,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有东西要买,会有人来接我的。” “那就好。”郑赟插一嘴,替沈歌拿上东西,“那我们就走了。” 话一说完,礼貌的笑了笑就揽着沈歌向前走。沈歌撞了下他的胸膛,扭身吐吐舌头,做了个抱歉的姿势。 “再见啊!” “再见!” 待到两人路过拐角,沈歌一脚踩在郑赟的脚上。 “你知道什么叫君子风度么,哪有这样对人家小姑娘的,不理不睬!” “我那不是表示了么。”郑赟呲牙咧嘴的蹦蹦,语气却是不以为然。 “冷着脸跟僵尸似的,你打了肉毒杆菌了,皮笑肉不笑的!”沈歌想起来就来气,“有车还不送人家,不到一百斤的小姑娘能耗你多少油!” 郑赟摸摸鼻子,轻咳了一声,“我是开车来了,不过是自行车。” 0000000 新文开启,望多多收藏哦~ 头大驾光临 eva站在街角,手机被她轻轻的掂在手里。叀頙殩伤屏幕还亮着,即使是白日阳光照射,仍旧可以看到上面的信息。 工作上有事,我先走,你打车回家。 寥寥无几的一句话,就这样刺痛她的眼,只觉得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看她丑陋的把戏,讽刺她应有的结果。 最终她的唇角自嘲的勾起,按了删除键。 沈歌坐在后车座上,手提着袋子,一声不吭。郑赟哼着小调,扭着龙头,晃晃悠悠的朝目的地驶进。短信提示音忽然冒了出来,沈歌掏出来一顿乱按,看到上面的字瞬间觉得郁气有了宣泄点。 “扭头,警局有事。”沈歌女王似的开口。 郑赟慢踩着脚蹬子差点没栽下来,单脚撑地满脸的不可置信,“姐姐,这里坐车去警局都要半个小时的。” “那又怎么样?”沈歌斜睨他一眼。 “你不是有急事么,赶紧的打的去吧。”郑赟撵她。 “不急,”沈歌长长的吁一口气,“说是下午四点到,现在还有三个小时,给你充分的时间了。” “咱能不这么折腾人么,”郑赟哭丧着脸,“我以后一定文明有礼,礼貌待人。” “晚了。” 沈歌摇摇头,并不赞同,“而且你不是喜欢骑自行车么,我满足你的心愿。” “得,我看昨晚伯母电话里说的还真对,把你扔给我就放心了。”郑赟磨磨牙,一踩脚蹬子,“也就我在这里忍忍你大小姐的脾气,不然你还能把火撒到哪里去?” “也没人这么惹我。”沈歌冷哼一声。 郑赟摇摇头,“祖宗!” 凯西拘谨的站在一旁,身侧话务员还在噼啪的打着键盘,杂乱不消于耳。丽萨也不时的看着表,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窗前的男人。 欣长的身影被一袭黑色西装包裹,消瘦的面孔刚毅俊逸,几缕碎发垂在眉边露出他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浑身散发出肃杀的气场。 君临天下,也不过如此。 谁能想到,在美国911联邦警局,竟是有位这样的华人,盖过诸多首脑,站在顶层之上。 “沈还没有来么?”丽萨看向凯西,心中有些急迫。原本说定的四点在此恭候,谁料到他竟是杀个措手不及,来的如此之早,话务员的人数都是限定的,他盘问起来该怎么办? 凯西摇摇头,微蹙的眉头使得皱纹此刻在脸上愈加的深刻,“我发了短信,让她快些到的。” “回了么?” “她说马上。” 话音未落,两人便瞧见沈歌从一辆自行车上快速跳下,冲着车上的男子就是一脚,然后以迅雷之势冲进了门口。 丽萨松了口气,可算是来了。 不再低眉顺眼的模样,她抬起头询问的看向男子,“乔sir?” 男子紧紧握住的拳头不动声色的松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嗯。” ———————————————— 不好意思耽误这么长的时间,友友喜欢的话,希望你们收藏。o(n0n)o~ 是不是宋旭 沈歌伫立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叀頙殩伤层叠的光线照在那人的背影上,锐气扑面而来,往日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在她的脑海,那些耳鬓厮磨,那些嬉笑打闹,还有那些不告而别。 她突然就不想过去了,前方那真实存在的影子,曾陪伴过她多少个日夜,又是多么心狠的只留给她梦醒时分的空虚。她多怕,又是一场梦。 “沈!”凯西小声呼喊她,也不知道沈歌是怎的了,呆愣的似是失了魂魄。 沈歌回过神,愣怔的看着望着自己一脸关怀的众人,苍白的脸上升了点暖意,像是下了决心,往前走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自己一直想要见他不是么? 丽萨怒其不争的看了沈歌一眼,转身将桌上的记录递给那个男人,“乔sir,这是近两年来警局接到的热线还有一些援救记录。” 那人点点头,轻咳一声,一一翻开,“真是辛苦你们了,不过为劳苦大众服务一直是我们的职责。能够被大众认可才是真正的认可,我对你们的评价算不上什么。”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官方的话,声音低沉,好听的似是醇酒般有韵味。丽萨低声应着,态度恭敬。 他复又抬头,眼神扫过忙碌的众人,开口,“我在这里怕是会让你们感觉到约束,方才来早些,想要看看你们的工作效率,结果不错。丽萨,就不在这里妨碍他们工作了,带我去会客室。” 丽萨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皮鞋轻叩在光亮的地板上的声音嗒嗒响来,在经过沈歌面前时未作丝毫的停留。沈歌从进门就未曾抬起过头,这下子竟不知心中是庆幸还是失落。 倏地,黑亮的皮鞋又走了回来,停在沈歌旁边。沈歌攫住了呼吸,忍不住的有些颤抖。 他这是要做什么? “我听说警局有位华人话务员,丽萨,怎么不为我引荐一下?”话音一落,沈歌明显感觉到有灼热的目光停驻在自己身上。 丽萨怕是未曾料到他会来上这么一出,怔了一下,却是马上回神,将沈歌拉到了他面前,“乔sir,这是沈歌,一年前来到警局,半年前接手话务员工作。” “哦,这样子。”那人拉缓了声调,“沈小姐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 沈歌身子一僵,将头垂的更低。 “身为警局警务人员,见了上司竟是这样子,可真是让乔某刮目相看!”他的声调瞬间冷了下来,身子向后一站。 丽萨着急的拉拉沈歌的手,她掌心的冰凉让她也一惊,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抬起头来,怎么今天这么奇怪?”丽萨捏捏她的掌心。 沈歌没有办法了,英雄就义般扬起铮铮的小脸,却是在看到那人冷漠俊逸的脸时瞪大了眼。随即阵阵的异样翻江倒海的袭来,几乎击垮了她。 不是他,不是他,这是张陌生的面孔。 那气质超凡的感觉,比任何人都多的自信,还有那冷硬抿起的唇角,都不是宋旭。 她霎时说不上自己到底什么感觉,是开心还是落寞。良久,沈歌只是伸出葱白的指,勉强的笑了笑。 “乔sir,你好,我是沈歌。” 胜在一个字 他嗯了一声,细细打量着她,没有任何的动作。叀頙殩伤在沈歌快要窒息而死的沉默中忽然吐出三个字。 “乔以申。” 沈歌脑子快速绕了地球一圈才明白对方是在说自己的名字。低眼看着自己的手,对方压根没有握住的意思,她瞬间手有些僵硬。 不动声色的笑笑,沈歌尴尬的把手缩了回去,脸上烧得厉害。 乔以申似笑非笑看了她半晌,忽的又问道。 “沈小姐有车么?” 沈歌有些惊讶,却还是下意识的摇摇头。虽说驾照已经考下来了,但是郑赟没怎么让她开过车。平日郑赟休假就亲自送她上班,郑赟上班她就坐公交来这里。 可他问这个做什么? “那沈小姐跟我一起走吧,恰好乔某有车。”他淡淡道。 啊?沈歌瞪大了眼,有些捉摸不透面前的人的心思。明明是生人勿近的模样,现在还热切的想要学习雷锋,看着这么高档的人,莫不是内心低档吧。 眼中突显的戒备被沈歌瞬间隐了下去,她还是温和有礼的模样。 “不用麻烦您了,公交直达我家。” 见她委婉拒绝的明显,乔以申也没有强求,点点头面目疏离的过去了。 沈歌长长舒了口气,瞧着他直接进了会客室,有工作人员为他们关上门。她转身看看一旁的凯西,撇撇嘴。 “接下来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喽。” “怎么说?”凯西端起桌上的茶水轻啜一口,微微的白雾凝聚在杯口,形成水珠,不时的经不住重量滑成一条水线。 “天天面对个面瘫谁受得了?”沈歌摇摇头,叹息着“只盼望这位上司别这么勤劳,那气场往这里一站,我们还怎么服务劳苦大众!” 凯西被她逗得一乐,“这才一天你就对他有怨言?” 沈歌不置可否。眼神撇向那紧闭的房门,她没来由的心里发慌。说实话,她对这位上司的感觉是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尤其是感觉到他探究的眼神更是不舒服到了极致。 她沈歌何德何能能接触到这么有分量这么存在感十足的巨头人物,所以以后远离为妙。 正沉思着,丽萨推开会客室的门走了出来,眼神直直定在她的身上,不知为何也带了探究的意味,良久,沉声道。 “沈歌,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此时连凯西的脸色都凝重起来,眼皮半掩,皱纹似是橘子皮上的脉络几乎纠结在了一起。沈歌看着她担心的模样,安慰似的拍拍凯西的手,跟随丽萨进了另外一间屋子。 看着沈歌直挺的背,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倔强直让凯西心里感叹。她忽然就想到了三个月前沈歌脆弱的模样,整个人陷在座椅上,耳机里传来的嘟嘟声虽是细小,却是一下一下击打着凯西的心。 她听到沈歌良久喃喃着,“我终归没有救得了她……” 在这里多年,凯西见惯生死,营救失败是稀疏平常的事。但那时沈歌的悲痛让她竟找不出言语来安慰,她才知道,沈歌在这份工作里承受的压力并不小,只是不表现罢了。 总有同事抱怨神经紧张,可凯西看到沈歌在听到这些话时只是一笑而过,却原来她终胜在一个字。 忍。 右眼皮跳跳 沈歌走出房间的时候,郑赟的电话正来得及时。叀頙殩伤她愣怔着看着屏幕里的号码跳跃,好半晌才接。 “你被打劫了,这么久才接!”郑赟那头有些慌,语调也不带好气。 “是,被打劫了,还劫色呢!”沈歌也来了脾气,这一天到晚的没有让她顺心的。 “到底怎么了?”郑赟强硬的把火气压了下来,这火其实本来就莫名其妙,来的匆匆,刚才在沙发上坐了许久他才慢慢细想起前几天她说的上司视察的事,猛的就坐不住了,着急忙慌打了过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惹着新来的上司了。” “你的上司……?”郑赟心口一提,有些紧张,“你认识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是他。”沈歌叹口气,站在路牌前看着车来车往的,没来由的烦躁,“脸色冷冰冰的跟个阎王似的,我连靠近都不敢靠近。” “要真是他的话,你不也不敢靠近?”听到不是宋旭,郑赟大大松了口气,脑子一热哼了一句。 沈歌有些咬牙切齿,“郑赟!” 说起他就炸毛,说起他就抑郁,郑赟心里一酸,嘴上让着她,“好好好,不提不提。那既然上司这么bt,少理他为妙。” “来不及了……”沈歌可怜兮兮的。 “怎么了又!” “丽萨让我这几个月做他的随行助理,带着他视察业务。”说着她声音不禁有些愤愤的,“我就是一话务员,干嘛把这么个大人物往我身边推,再说了这么多人干嘛挑我一个,不就是家乡人么,看到他鼻孔朝天的模样我就来气。” “这不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么?”郑赟那头偷笑。 “大哥,这是警局不是公司,除了工资多上那么一丢丢,我提心吊胆的过活,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接我的电话呢!” 你接电话不也是提心吊胆的!郑赟心里叹气,却是没敢说出来。三个月前那个孕妇被bt狂残忍杀害,她的求救电话是沈歌接听的,却因为一点点的失误最终未能成功,就这件事她停职了一个月,抑郁了将近两个月,他守着她自己都快神神叨叨了。 打早儿就劝她别干了,可是这头犟驴。 其实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见那个人,可见了那人这傻丫头又不知道怎么办,自己把自己憋在了死胡同里,还说不听。 “那你怎么办?”郑赟随口一问。 “还能怎么办?”沈歌咬咬牙,“就这几个月,挺过去得了。” “你不都做好了决定了,就别哀怨了。”郑赟瞧着那头又想反驳,赶忙打住,“天色晚了,你还能回来么,我用不用接你?” “不用了,”沈歌瞧瞧表,这个时刻那路车还有两趟,“我在站牌这里呢,马上上车。” “那行,你注意点。” “好嘞。” 沈歌提提包,往肩膀上挎了挎。这会子人越来越多,吵嚷声也多了。沈歌皱皱眉头,右眼皮直跳,不知是什么预兆。她抬手揉了揉,睁开眼面前就停着一辆车。 还是个雷克萨斯。 沈歌撇撇嘴,往后站了站。没料到驾驶座位置车窗滑了下来,乔以申棱角分明的脸露出来,引来不少目光。 “沈小姐,好巧。”他眼皮一抬,淡淡道。 “好……好巧……”沈歌干干一笑,右眼皮还在跳着。这右眼皮跳灾,预兆还真是准啊。怎么就遇见他了。 你的梦想是 当沈歌坐进乔以申的豪华车里,瞥着身旁的公交悠悠驶过,才料到方才乔以申说的xx街交通事故,公交延迟半个小时的事是纯属扯淡。叀頙殩伤她怎么就没料到,这表面一本正经的人儿,忽悠起人来怎么连个草稿都不打呢。 她不觉的眼里就带了愤懑,倒是乔以申见了前面乌泱泱减少的人,轻挑了挑眉。 “交警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啊。” 沈歌嘴角一抽,眼里的火儿慢慢消了下去。到现在她也搞不懂这上司一天几次碰面的想要干嘛,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可那一副坦荡荡的模样,又让她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沈歌发现其实来这里之后,孤身在外,与人交往她总是带着些防备之心的,起初的几步路走得战战兢兢,光是融入集体就耗了不少的时间。所以她没有死粘上司的心,也没麻雀变凤凰的奢望。 更何况,这个上司不像是省油的灯,为人冷冷淡淡,却又让沈歌十分确定,闷骚的词汇绝对不是在他的身上。 见沈歌又自顾自的在一旁愣神,乔以申透过后视镜仔仔细细审视着她,那打量的意味浓重。 她一看就是个不拘小节的女孩子,长而黑亮的头发随意的拿棕色皮筋高高扎起,没有刘海垂下而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皮肤是白希的,在斑驳的路灯影下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怕是因为今天休假,她没有着职业装,只着简单的白色t恤蓝色牛仔,看在人眼里竟多了些洒脱。 只是此时看出来她有些紧张,指尖扣着包包的带子一下一下的,好看的指甲因为用力都带了苍白色。 “你很紧张?”他自然而然的问出口,眼睛注视着前方,耳边是道旁的橱窗专柜传来的音乐声。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 沈歌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嘿嘿一笑,“没有的。” 乔以申蹙蹙眉头,又看了她一眼。那谄媚的样子,他怎么会觉不出来,她压根就不是真心的。 “那就好。”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在这里相遇也算是我们的缘分,911不好进,听说沈小姐花了不少的工夫。” 那语气,平淡的跟谈论天气似的,但无缘由的给了沈歌压抑感。她忽然就记得几年前在家看的选秀综艺活动,那些评论员一个个正经八百的坐在那里,皮笑肉不笑的问参赛选手。 “你参加这个的梦想是什么。” 那些参赛选手紧张的声音都变了,尖利的颤音抽的她心都一紧。那时候沈歌还笑着对老妈说,“要是我在上面,语音测试器屏幕上都能是一条平滑的直线。” 可现在,她真的感觉到了如坐针毡的感觉,那感觉可能和那些参赛选手还不一样,因为她有种预感,似乎是面前的人已经看透了她的内心,只不过是随口问出的问题,等着她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 00000 期待亲们给力的支持,喜欢不收藏的孩纸不是好孩纸哦~ 说儿子口吻 沈歌拘谨的坐在那里良久,轻轻开口。叀頙殩伤 “这想法很久了,所以一直在努力。” 这是实话,说的矫情了些。瞧着前面那位大佬黑谭般深沉的目光,她觉得自己英雄就义般雄赳赳气昂昂的咆哮出口“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话,这样傻妞的行为和言语,傻子都不会信。 她是为此付出了许多,却是不想要在这个人面前炫耀自己有多吃苦耐劳,有多废寝忘食。这些经历在之前她就做好过心理准备,当一切成云烟,谈起那些苦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而那些目的,她亦一笔带过,不想要说。 乔以申状似了然的点点头,似乎也不强求。 车厢内又是一片静寂,良久无言。 浓浓夜色下,车像是被扯在弹弓上的石子,“嗖嗖”前进着。夏季的夜晚有风袭来,从打开的车窗灌入,打在沈歌脸上刺刺的疼。 别墅房前的暖灯近了,隐约的可以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在等着她,冷风带来的刺痛感瞬间因为胸口上升的暖意削减了许多。沈歌轻轻舒口气,感受着车慢慢停下的缓冲感。 “谢谢乔sir。”沈歌恭敬的点点头,开门下车。郑赟站在门口,并没有要动弹的意思。阴沉夜色下,她可以看到他紧紧抿住的唇,像是个小兽,对车里的男人带了敌意。 “不用谢。”乔以申冷声说道。目光似是不经意看过去,在郑赟身上一顿,随后,油门一踩,车一下子冲了出去,瞬间无影无踪。 沈歌行了个注目礼,扭身就上了台阶。郑赟死死挡在门口,背在身后的手微微蜷起。 “那是谁?”他问。 “上司。”沈歌在门廊处的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 “新来的?”他的声调不禁提高了。 沈歌弯起腰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昂,新来的。怎么了你这是?” “你不是说这家伙bt么,以后离得远点!”郑赟微微转身,从她身边蹭了过去,“一看不是什么好鸟。” 沈歌好奇的歪歪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前一个小时还在义愤填膺的是她,怎的这会儿他比自己还要忿忿不平呢。 她把包往桌上一放,踢踏着拖鞋跟了过去。厨房的油烟味还没散去,餐桌上摆放着新炒好的菜,正冒着腾腾的热气。 她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郑赟端着菜出来,剜了她一眼。 “洗手了么你。” “这就去。”沈歌不在乎的呼应着,夹了口菜放在嘴里,“小郑子,今天做得菜不错!” 郑赟满肚子的气在看见她懒懒的模样时霎时好笑的去了一半,他故作阴沉的把菜往桌上一放,离了她老远坐下。 “我得艾滋了还是*了,你至于的!”沈歌白他一眼。 郑赟没回话。 “今天是公交来晚了,恰巧遇见,他才送我回来的。”沈歌放下筷子,正经的看着他。也是,他今天特意打了电话,她拒绝了还坐着另一个人的车来了。 郑赟还是不理她,只埋头吃着面前的菜。 “呦呦呦,你多大了还赌气。”沈歌敲敲桌子,“我这一天到晚辛辛苦苦的,都郁结了回来你还惹我生气。” “沈歌!”郑赟瞪眼,“你丫的别拿说儿子的口气说我!” 沈歌手下的动作停了,干看着他,许久许久,扑哧一声乐了。 今天太怪了 郑赟既郁闷又窘迫,挠挠头端起了面前的空碗。叀頙殩伤长臂一伸又把自己面前的菜朝着沈歌推了推,“呐,你先吃着。” “你呢?” 郑赟朝着厨房扬扬下巴,站起身走了过去。 不久厨房就传来水流哗哗的声音,清晰的砸在瓷砖上,长久不息。沈歌扭扭头,那抹高大的身影正靠在桌旁,即使看不到正面,也可以觉察到他郁郁的情绪。 他有些怪,自从她回家就有些怪。 沈歌忽然有了食不下咽的感觉,拿起一旁的水杯喝口水,她看他,“郑赟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郑赟没说话,沈歌只觉得水流淌的声音更大了,他动了动,开始刷碗。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开始,叮叮当当的,院子里的亚克都忍不住呜呜了几声。 沈歌蹙蹙眉,从没见郑赟这个样子过,完全是文艺小青年被蹂躏了抛弃了的落寞样,只差仰天45度露出完美的侧脸了。以前被自己压榨,他表面抱怨一番,一会儿嘻嘻哈哈的也就过去了,所以沈歌一直认为郑赟的字典里,是没有“落寞”两个字的,而此时她才料到,郑赟也有像人类的时候。 这样想着,她走过去朝着门框一倚,笑了笑。 “郑赟,你是不是失恋了,律师事务所的小姑娘认清了你的本质,逃之夭夭了?” 沈歌记得郑赟曾经说过,“我要是哪天抑郁,肯定是缺姑娘了。” 她知道他的意思,这总是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愁眉苦脸怎么会被贴在他身上,无非是借着这句话说自己如何的风流倜傥。 这今天这埋汰模样,是被哪个妹子的鞋底子抽了吧。 沈歌扬扬眉,有些笃定。 周围仍旧是一片静寂,郑赟是铁了心不想理她。 他敛下眼,把盘子上的最后一点水珠擦干,放在了碗橱里。脖子上的围裙也被他摘了下来,t恤上的流氓兔对着沈歌笑的张扬。 随后他瞧着沈歌把门堵死的模样,也不急着出去了,就继续靠着墙,细细看着她。 沈歌被他瞧得猛不自在,那直钩的眼神跟入了魔似的。她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扬扬眉,“郑赟,你别吓我。” 郑赟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稍瞬即逝。在看着沈歌一副毛骨悚然的模样后,他也大发慈悲的开口了。 “沈歌,我们回国吧。” “啊?啊?”沈歌退后的脚一顿,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说我们回国吧。”郑赟又重复了一遍,只是声音有些低,却带了强硬的口气。 “你开什么玩笑?”沈歌瞪圆了眼,此时此刻才明了郑赟的犹豫从何而来。她转过身,忽然没心思在这里逗他了,有些匆忙的朝卧室走。 却被郑赟在身后一下子拉住了。 “沈歌,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沈歌甩开他,仰起头,眼睛晶亮,语气坚决,“我不会回去的。” “他不在这里,今天你上司来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为什么还不回去?”郑赟急切的开口,额头都带了细细的汗。 之前他们了解过,在911联邦局工作的华人只有一个,关于那人的身份并没有对外透露,只是一些外部的描述像极了宋旭。当初他们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却没料到这一试试看,就过去了五年。 而今已经过去的五年暂且不论,最起码他们得到了结果,不是宋旭,那就应该走。 “我……”沈歌沉吟了一下,感受着他再次抓住自己正在用力的手,眼神一紧,她忽然抬头正视着他,灼灼的目光让郑赟心中一跳。 “郑赟,你今天太怪了!” 他不似平常 这不似平常的郑赟。叀頙殩伤 以往提起宋旭的名字他都嗤之以鼻的,若是算上阻挠沈歌找宋旭这件大事的人选,郑赟可以超越沈歌的父母排在第一位。想来,他真是一直在劝服沈歌放弃这条路上走的勇往直前,百折不挠。 面对沈歌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郑赟眼神有些飘,飘了好几处落在微波炉闪烁的数字上定下了,似乎心跳都在和那忽闪的频率相符。 “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宋旭么,我帮忙你还不乐意。”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沈歌满脸怀疑。 “没什么目的。”郑赟低眼推开她,用的力道并不大,“只是想赶紧的找到,你死心了,我也安心了。” 这话说的多了,沈歌便不以为然了,此刻只觉得像个借口,掩盖了某些事实。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沈歌看着他的身影,落地灯有光打在他的身上,映下长长的影子。 “这件事我还会考虑的,这边的工作我起码要完成。” “什么工作,接应那个上司?”郑赟猛的转身,眼神霎时有些冷。 “嗨,我倒是奇了怪了,乔以申杀你家灭口了还是挖你家祖坟了,你这么敌对!” 说实话,沈歌没瞧见郑赟这么讨厌一个人过,要说算是死对头,她沈歌应该能排上第一个。小时候爬树把他扔上头,去河边把他踹里头的事她可没少干,饶是这样还两人打闹了这么些年,她一直以为他心大着呢。 “没什么,只觉得他不是好人,你小心点。” 郑赟身子瞬间有些发僵,沉默了良久。他低低的扔给她这句话,悠悠进了房间。 经过方才一刻的喧嚣,屋子瞬间沉寂下来。电视机的光亮一闪一闪的,刺得沈歌有些眼疼。 她往沙发上一仰,无聊的看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抿抿嘴闭上了眼。 其实以后怎么办,她是真的应该好好想想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帘的时候,郑赟的坐骑已经轰隆隆的开了出去。这是头一回他连个请示都没有,自顾自的把沈歌扔在了家里。 沈歌踢踏着拖鞋站在窗边,飞扬而起的灰尘悠悠落着,不难想象那位仁兄是用了什么速度奔出去的。她叹了口气,低头发了条短息。 茶几上震动声瞬间而起,骤亮的屏幕上是她刚发的信息。 “你小子给我开慢点!” 得,沈歌走过去把手机放进包里,不禁攥了攥拳头。 他还真是长能耐了,连个手机都不带。 七点半的时候,沈歌站在了律师事务所。乔尼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见她就迎了过来。 “mydear!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沈歌抱抱她,鼻尖是她清新的味道,舒舒服服的。这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每次和郑赟站在一起时眼里的炙热明显。 要说起调侃郑赟的那句“律师事务所的小姑娘”其实指的还不是乔尼一个人。 “郑赟呢,他手机没带。”沈歌松开她,从包里拿出东西。 “郑赟?”乔尼有些惊讶,水晶般的大眼通透明亮,“他今天没来啊,他有事没告诉你吗?” 放屁打诨么 沈歌低下头笑了笑,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挠挠头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叀頙殩伤 “对吼,他说过的,我忘记了。” 乔尼点点头,歪着脑袋看着沈歌出去了,似乎她整个人都有些僵硬,略高的高跟鞋都有些支撑不住她的身体。乔恩探过头来,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妹妹皱皱眉头。 “怎么了?” “没事。”乔尼缓过神,又看了看那瘦弱的身影。 只是觉得沈歌今日有些怪。 “别多想了,那个离婚案的当事人来了,郑赟不在,你好好独当一面。”乔恩拍拍妹妹的肩膀,朝着屋内静坐的夫人努努下巴。 乔尼从这边抬眼看去,会客厅的夫人正坐在窗边。 一袭黑色包臀长裙,肩披白色流苏披肩,整个人都散发着典雅高贵的气质。她并不着急,律师事务所似乎对她而言是个消遣之地,而她,只是在这里度过清晨时光罢了。 乔尼收收心,收下乔恩鼓舞的目光,彬彬有礼的过去了。她没有对那个女人行使贴面礼这一套,而是缓缓伸出手,温和一笑。 “夫人,您好。” 分针指在30上时,沈歌已经到了警局。昨天下乔以申的车前,他提醒了她这几日的行程。沈歌盘算了许久也觉得这些事情不够他逗留好几个月,这一个个的上司都是天天放屁打诨的么。 可她没敢把这心里的嘀咕给释放出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她最起码还是懂的。上司说什么,她照做什么。就像今天他把她上班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她也来不得半句怨言。 电话骤然响了起来,沈歌低眼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心下有了结论,她接听了电话就等着那头出声。 “我是乔以申。” 沈歌不由自主的点点头,“乔sir。” “丽萨已经安排了警车,你和我一起看看警员的执勤情况。” “好的。” “那就上车吧。”那头的声音淡漠疏离,未等着沈歌回应就挂断了。沈歌拿着手机有些愣怔,刚抬了脚想要往里走,身后就有了鸣笛声。 詹森欢乐的声音也已经传了过来。 “沈,上车!” 沈歌一愣,回过头就瞧见了后车座上的乔以申,他已经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什么不满。霎时她不敢有所逗留,几个步子小跑过去,开了副驾驶那边的车门。 “你坐后面来。”乔以申忽然开了口。 “啊?啊?”沈歌脑子没绕过来。 “乔sir让你往后面坐,”詹森好心给沈歌重复了一声,瞧了眼乔以申有些冷的脸心里一颤,推了推沈歌,“快去吧。” 沈歌只觉得整个车厢都因为乔以申的棺材脸带了阴森的气息,所以……坐前坐后还真都是一样的。她听话的开了车门,讨好的笑了笑,拘谨的坐下了。 前面是执勤部队的一支,根据话务员汇报最新的求救信息,估测与案发地点的距离来实施救援。乔以申所说的视察,不过是跟在他们的身后,由沈歌来给他解说。 —————— 么么哒,偶闹求收藏~~ 逮捕大型犬 晌午的气温不似以往,炎热的似乎不将人蒸死不罢休。叀頙殩伤沈歌将目光眺望到了路边石上,那里都隐隐约约带了裂纹,迎合着这怪异的天气,慢慢慢慢的张开大大的口子。连人也是烦躁的,呜咽着这口浊气,连眉头都不带舒展。 车里简单简洁,空调冷风已经吹了起来,却仍旧驱不散丝毫热气,沈歌只觉得鼻尖都有了细密的汗珠。前面的詹森已经汗流浃背,沈歌偷偷瞥了眼身旁的乔以申,忽然觉得身边坐着个阴沉的棺材脸也是蛮不错的,最起码……夏凉。 距离沈歌的简单介绍已经过去了有将近一个小时,之后车厢一片宁静。平日里喜欢咋咋呼呼的詹森因为乔以申的存在也安静了下来,怕是也对上司的冷脸有些胆怯。 偶而传来的声响,是詹森呼叫机的撕拉声,声声刺耳。 车已经在该管理的区域巡回了好几趟,若是平常可以算上兜风,也是乐事,可惜此时,炙热的光芒带来的只是难熬而已。 乔以申倒是没什么官架子,就静静坐在那里注视着前方,也没见他有什么回去的命令。 沈歌心里叫苦不迭,却是见着詹森像是被水洗过的t恤,生生将这难受隐忍了下去。 三人相处,沉寂如水。 天上忽然有飞机经过,扇翼旋转的声音独特而响亮。沈歌抬头望去,有武装完备的同事在上面探出头来,整个车厢也忽然有了响声,总算是也有了人的声音。 “xx街道有大型犬跑出,已经扑伤数名路人……” 乔以申的眉头瞬间蹙起来,俊逸的脸上仍旧是不变的冷酷。詹森对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急速的调转车头朝着出事地点驶去。 沈歌此时却是汗滴答答的顺着脊背流下来。 大型犬…… 出事地点距离他们方才的地方只有两个街道,当他们到达的时候,看到路边正瘫坐着三个受伤的路人,有鲜血从他们残破的衣服里渗出来,露出的牙印有的已经鼓起,青色遍布四周,有的甚至没了皮肉,伤口狰狞。 沈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她看了下四周,已经没有了那个大型犬的踪影。有刚刚已经赶到的警员跑了过来,对乔以申恭敬地敬礼,说明了情况。 那个大型犬是附近居民家养的,怕是因为住户外出,因着炎热的天气,狗狗焦躁难忍红眼跑了出来。有路人因为它庞大的身躯失声尖叫,这更是触动了狗狗隐忍的烦躁因子,酿成了一系列的惨剧。 乔以申了然的点点头,淡淡地看了沈歌一眼,见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嘲讽的扬扬嘴角,“沈小姐,你还可以么?” 沈歌抬头,乔以申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夹杂着不屑与讽刺的目光就这样映进了沈歌的脑海。她深吸口气,强自镇定的将目光洒遍周围,摇了摇头。 “我没事。” “那就好,跟我走吧。”乔以申状似满意的点点头,沉稳的朝着前面走去。有警员想要阻止,却是被他有些冰冷的气场震了回来。 沈歌低着头,跟上了前去。 这一带虽是居民区,却是略显空旷。大型犬可能躲藏的地方并不多,周围已经有警员在巡视了,手中有着各种道具,甚至有人在后面上了子弹,以备大型犬不易制服时将其击毙。 来上那一吓 乔以申带着沈歌避开那些警员,隆起眉头朝着大型犬的主人家走去。叀頙殩伤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欧式建筑,被白漆维护出干净的模样,边边角角是温和的橘色,让人看起来心情舒畅。建筑线条奥凸有致,采用斜坡面的造型,却不显的突兀,呈现一种华贵之美。 沈歌细细看着,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乔以申忽然背着手转身,眼皮一抬。 “沈小姐害怕?” “哪有!”沈歌仰着脖子立刻反驳了回去,这样惊弓之鸟的神色更是让乔以申眸中的笑意加深。他倒是没想到沈歌总是刚强的模样,性子竟是怕狗的。 嘴角不禁弯了弯,却被他自己强硬的压了下去。他点点头,抬脚走了两步,猛然回头。 “那我进去找找,你在这里盯着。” 声音不大,却让沈歌暗地里松了口气。她其实是害怕进去的,那只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窜出来,想想都毛骨悚然。 乔以申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沈歌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伫立着。阳光炙烤的叶子都打了卷,蔫蔫的没有精神。沈歌只觉的浑身说不上的难受,像是盖了十几层被子,厚厚的,毛孔都透不过气来。 她用手掌为自己扇着风,关注着四周。周围是静寂的,只有偶尔的热风拂过叶子奏出乐响,乔以申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了,估计已经走到了里面。 沈歌想,单单看乔以申的秉性算是个好上司的,虽是交流不多,但能看出他待人待物的认真。以前也有别市的局长来这里过,吃过几顿饭便走了。来时美其名曰视察,实际不过是蹭蹭酒宴,来点酒肉。 其实说白了,还不是哪里都有些这样的事。不过这样的玩忽职守多了,估计那个职位也干不久远了。乔以申能走到今天,得益于他体恤下属亲力亲为的行事作风。 在众多的争议下当上首脑,乔以申不愧是牛掰的。 房屋转角处忽然有声音传了过来,沈歌一愣,仔细辨别着。良久她紧蹙的眉头舒展开,紧绷的神经轻松了下来。 乔以申倒是挺快的,才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绕了回来。没有狗则是万事大吉,谢天谢地了,只希望其他的警员能找到才好。沈歌想到这里动了动僵直的腿,迈开了步子。 “乔sir。”她迎了过去。 未料墙角处一个影子变幻,转瞬将她压在了身下。 乔以申探头看着,透过落地窗对里面一览无遗。梨木茶几上,有几个造型奇特的玻璃杯杂乱摆放着。沙发正对窗户的一侧有一个毯子铺在地上,那应该是狗经常趴的位置。他屏了呼吸听着,里面没有丝毫活跃的迹象。 他皱皱眉头,好看的眉眼绽出不满的神色。至今都没有听到消息,他怕是高估了那个“嫌疑犯”的智商。想到这里他自己也有些好笑,最初是怎么荒谬的觉得“嫌疑犯”会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思索的呢? 他不禁朝着来时的方向看了看,坐在了台阶上。即使是瓷砖铺盖,仍是存留了些热度。乔以申仰脸看看刺目的阳光,眯了眯眼。 他想,是不是一会儿时间久了沈歌找进来时,他来上那么一吓呢? 不能伤害它 可当乔以申往回路走听到狗剧烈的喘息声跑过去时,面前的场景就让他知道,沈歌再是无聊也不可能跑过来接受他的那么一吓。叀頙殩伤因为即使她浑身打着哆嗦面色苍白的瞪着身上足足能挡住她娇小身躯的狗时,她都没有喊过一声他的名字。 她倔强的让乔以申瞬间觉得自己是无关紧要的。 这样的领悟让他有种涩涩的感觉,就像是站在山坡之上,下方众星捧月,却仍旧是有人在对面等高的位置平静的望着你,淡定的没有丝毫波澜。 他向前又迈了一步。 大型犬收回压在沈歌身上的一只利爪,红透的双眸散出异样的色彩。它的唇剧烈抖动着,尖利的牙相互磨损的声音都能让沈歌听到。 “呜呜……” 这样低沉的声音是它要发狂的预兆。 沈歌的心扑通扑通狂跳着,自己都觉得自己此时狼狈的模样太过不争气。可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颤动,她的脚发软,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使了个眼色,让乔以申快快离开。 乔以申毕竟还挂着上司的头衔,她保护不力让他受了伤,这罪名可是大的。更何况此时的乔以申脸色堪比煤炭,她不想惹。 然沈歌的一片好意在乔以申眼里完全变了味道,就在沈歌的眼角都眨的快要抽搐的时刻,乔以申动了,很镇定自若的拿出了他的手枪。 沈歌咽咽口水,大型犬呼出的浊气悠悠飘在她的耳边,腥臭的味道那样难闻。她隐约感觉到大型犬压在自己胸口爪子力道重了,恐惧淹没了她。 她忽然闭上眼大喊,“乔sir,你走开,快去找人!” 而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迸发出了力量,狠狠的将大型犬甩了过去。大型犬几个翻身叫了两声,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朝着沈歌又扑了过去。 乔以申先它一步压在了它身上,在抵制住它的前爪时朝天鸣了声枪。枪声让大型犬的反抗更加剧烈,它反身一口,咬在了乔以申的手腕。 “乔sir!”沈歌惊呼一声,连滚带爬的跑过去,盘好的发因为方才的动作都散下来,杂乱的像是杂草一般。她发誓,这是她最最狼狈的时刻了,可是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乔以申猛一回头,就看到沈歌眸中溢出的星点水光,在阳光的反射下像是平静的湖面,漾出万般斑斓。 他竟然会觉得此刻的沈歌是最好看的。 疼痛感时刻提醒着乔以申此时的劣势,他看着血肉模糊的手腕,另一只手用力掰着大型犬的嘴巴。他朝着沈歌怒吼,“你他妈的给我滚开!” 沈歌不听,还想要上前。然而身后的人没有给他机会,詹森拉住了她,几个警员赶到朝着乔以申奔了过去。 “乔sir!” “乔sir!” 场面霎时混乱成一片。 “麻醉!”乔以申还在和大型犬奋力抗争着,看到警员拿枪瞄准了大型犬,骤然开口,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痛苦。 他最终的命令还是不能伤害它。 干什么用的 这样的乔以申像极了一个人。叀頙殩伤 沈歌伫立在原地,大型犬已经被射了一枪昏睡了过去,她怔怔看着乔以申的手腕脱离了“狗口”,上面的伤口让人胆战心惊。 霎时有什么气泡从心底深处冒了出来,那些记忆的闸口轰然打开。 她慢慢转过了身去。 “沈小姐留下陪我去医院,你们继续执勤。” 乔以申冷了脸,下巴绷紧露出锋利的弧度。只觉得瞧着她失魂落魄却又漠不关心的神色有着无名火窜上了脑门,轰轰烈烈,咆哮奔腾。 他是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把一个伤患扔在一旁掉头就走,且不说两人什么关系,就这救命恩人的名头也值当的她方才那担心的模样再露上一露吧。 乔以申抚抚额头,瞬间觉得太阳穴疼得紧。不过也亏了之前听说过她是什么人,不然照着自己以往的性子,怒火上脑不一定做出什么事来。 想到这里,乔以申摇摇头,有些懊恼。 他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啊这是! 威瑟里医院里,阳光透过窗口细密的照射进来,带来独属于光的温度。许是怕窗台旁的盆栽被炙烤的没了命,护士贴心的把它放在了柜台前,这下,那些叶子绿油油的,茂盛极了。 沈歌是第一次来这里,平日也没个病灾的,感冒咳嗽就去他们家附近的小诊所,便宜方便。更重要的是,那里没有死亡的气息。 沈歌抵触医院这个地方,它带走了她生命里颇为重要的那个人。白漆涂起的围墙像是个条巨大的罅隙,自此,她在这头,他在那头。 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直直看向外面。有欢脱的孩子拉着父母在草地上奔跑着,估计是从病房那沉闷的地方跑出来呼吸一些新鲜空气。看着他们,沈歌不自觉的扬扬嘴角,似乎心情也稍微不那么压抑了。 医生低眼处理着乔以申的伤口,瞧着他有些发青的脸,嗤笑了一声,“我说老乔,你一天到晚的不弄点伤啊病的不舒坦是吧。” 沈歌这才发现说话的这位也是华人。一袭白色长褂被他随意的穿起,他没有系扣子,露出里面黑色的衬衫,金色的扣子高档鲜亮。宽大的蓝色牛仔裤有些吊儿郎当,但穿在他身上独有一番风格。 板栗色的头发微微乱,刘海是恰好的长度,露出他看似多情的桃花眼。他的唇微微扬着,薄而性感,语调却不失调侃。 乔以申懒懒的看他一眼,“你以为我想见你,有别的医生么,我要求换人。” “那可来不及了。”林泽撇撇嘴,把药膏涂抹在牙印上,“还有,以后做事别那么激烈,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啊能把你咬成这样,啧啧,可真是爱死你了!” “滚。”乔以申在最后一根胶带贴上纱布的时候狠狠蹬了林泽一脚,估计是这样的事多了,林泽快速闪过,嘿嘿一笑。 “我说老乔,你再这样训练我,我都能过去抢你督察的职务了。” 乔以申蔑视的看他一眼,不理他。 林泽摸摸鼻子,扭身看看坐的僵直的沈歌,眼睛转了转,凑到了沈歌身边。 “我说妹子,乔以申那伤口不是你咬的吧。” 沈歌知道他在胡扯,也没跟他你来我往的意思,指着桌上他刚刚给乔以申注射进去的残留物就拆台。 “林医生,你刚才给他注射的是imogamrabies-ht(狂犬疫苗),干什么用的你应该知道吧。” 把我当废物 “我说妹子,害羞就害羞,咱也不能和狗狗媲美不是?”林泽眨眨眼。叀頙殩伤 沈歌是真没看见过这样的主儿,颠倒是非黑白,胡扯的脸不红气不喘的。明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还一副童叟无欺的无辜模样。沈歌道行尚浅,也学了乔以申不想理他。 林泽尴尬了,习惯性的又摸了摸鼻子,桃花眼一眯,一巴掌又拍在了乔以申的伤口上,乔以申嘴角抽动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他。 “拍够了没有,你这是泄愤呢还是吃我豆腐呢。” 这下林泽嘻哈的模样是彻底的颠覆了,他嘴角一沉,如雾的黑眸显出有些凶狠的光。 “喂,老乔,你别开我这种玩笑!” “值当的?”乔以申白了他一眼,上下打量着,瞧着他后退了一步洁身自好的模样,撇了撇嘴,“你这模样的我还真看不上。” 沈歌瞪大了眼,满肚子的猜疑。黑葡萄似的晶亮眼眸来回扫射着两位,暗自撺掇着二位的心思。虽是讶异了些,她却是没有歧视的,同性恋在美国这种开放的地方尤其多,在时代广场疯狂抢购时她都可以遇上那么几位。 只是现在面前的两个男人那么正常,她实在是看不出来他们还好这一口。 林泽定定看着乔以申,良久良久,眼角的余光却是射在了沈歌身上。看她一副好奇加打量的模样,他终于忍不住扑哧乐了。 “你瞧瞧这位妹子还真是信了!” 乔以申听言也瞥了过去,只见沈歌霎时还未来得及收回眸中的神采,恰好被逮个正着,脸唰的红了。只觉得整个房间都飘散着沈歌窘迫的气息,让人忍俊不禁。 林泽继续笑着,那不拘小节的模样哪里像是个医生,“我说妹子你可看清楚了,哥哥我真是性取向没什么问题,不过你旁边的那位可就说不准了,每天和男人卿卿我我的,别看那冷峻的模样迷惑了不少的女孩子,跟他熟的女人可是逃得远远地……” “林泽……”乔以申有些咬牙切齿。 “还……还真有男人!”沈歌直接忽略了乔以申的声音,惊呼一声,音儿都有些尖利了。她目不斜视的看着乔以申,此刻脑子也有些发懵。而这懵中还夹杂着些小兴奋,她倒是没料到,追随而来还能被爆料这么劲爆的消息。 “那可不是……”林泽煞有介事的抱拳点点头,“好几年了呢。” “林泽你的舌头不想要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给你取下来。”乔以申拿起铁盒里消过毒的手术刀,细长的指穿过小孔,冲着林泽做了个剪东西的手势。冷冷地目光直直看入林泽的心里,让他忍不住的心底发寒。 林泽暗地里撇撇嘴,什么时候老乔也这么经不起逗了。 他正打算装装样子,做出害怕的模样,一位护士推门进来了,瞧见他不伦不类的动作似乎习以为常了,镇定自若的。 “林医生,有病人来了。” 林泽一愣,瞧了眼乔以申的伤口,可算是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他想了想,抬起脚向外走去。 “把他带到李医师的办公室,”说到这里,他扭头,“你再在这里呆上一会儿,有不舒服的地方喊我。” 这人态度变的还真是快!沈歌暗地里摇摇头,颇是无奈。待到门被护士在外面带上,乔以申一直怪异的脸色现在是完全没了正常色儿。 他直接打破了沈歌盯着林泽的沉思,一字一顿。 “沈歌,刚才你还真是把我当废物了是吧。” 接吻的义务 这次沈歌注意到了乔以申的措辞,连名带姓的,直接把那个“小姐”都去了。叀頙殩伤这样直截了当的称呼让沈歌觉得舒畅了许多,谈不上小泉流过心头,起码没有一股上涌的异样感。 她礼貌的笑笑,目光直视着他,胆大而洒脱。 “乔sir,废物两个字在我看来可和你沾不上半点的关系。” “哦?是吗?”乔以申饶有兴味的看着她,“那你当时那么兴冲冲的让我跑去找人,难道是让他们观赏我如何的英勇?” 沈歌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意识到了些什么。这秋后算账,算的可是她低估某人能力的帐,她忽然就觉得乔以申有些幼稚,纠结于这样一个无聊的问题,当时快要被那条狗大卸八块,她没把狗推到乔以申面前就是好的了,怎么帮他出头还有错了。 这人真是有病! 乔以申细细看着她,那转着眼珠毫不掩饰的鄙视就这么印进了他的眼。微微散乱的头发被她简单的隆起,现在的样子如果盖上那张清秀的脸蛋,她基本上就与一个身材单薄的汉子无异。 他忽然就记起了方才她义无反顾的模样,颤的都快要成为筛子,却是闭着眼聚集全身的气力与狗抗争。 这样小小的身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还有……这样的人……哪里还算的上个女人? 乔以申瞬间眼神冷了下来,他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沈歌,右手覆上了沈歌的后脑勺,两人的距离瞬间只有几厘米之遥。 沈歌脸瞬间红了,手推着他的胸膛抵触着,有些手忙脚乱。她想不到他会来上这么一出,也猜测不到他要做什么。 “乔sir……”沈歌回神过来的眼里全是惊慌。 乔以申深深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对上她清澈的眼,只是里面含了隐隐的迷惑,他说,“你说你有什么好?” 不过是倔强了些,不过是没脑子了些,值当的让人惦记这么多年? 他低眼看着她玫瑰似的唇瓣,粗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一下又一下的,鬼使神差的,他低下头来。 沈歌吓的一动不动,看他有低头的趋势,空着的手忽然甩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万籁俱寂。 乔以申愣了,左侧的脸颊火辣辣的疼,显而易见面前的女人使用了多大的气力。他攥紧了拳,温存在沈歌唇瓣间的指狠狠攫住了沈歌的下巴,声音低沉的发冷。 “你打我。” 这句话的语调那么沉稳,沈歌却是愣愣的听出了四个感叹号。她看着这位大老爷也是没被人打过的主,不然那沉沉的眸子中快要烧起来的火哪里来的。 这样沈歌倒是破罐子破摔了,一把抓过他禁锢住自己的手,甩在了一边。 “乔sir,我是你的随行助理,可是没有和你接吻的义务。” “你以为我要吻你?”乔以申皱皱眉头,伤口处隐隐的犯疼,但语气还真是满载着轻蔑,那居高临下的模样就像是看着一只蝼蚁。 他接着冷哼一声,“就凭你!” 这下沈歌倒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面前的恶人还理直气壮的,她到哪里说理去。白白的差点被人占了便宜,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倒像是她做了什么。 上一代恩怨 她一下子扭过头去,心中的怒火噌噌的往上冒。叀頙殩伤从小到大她哪里被人这么噎过,即使是面试的时刻,考官不似肯德基爷爷的慈祥模样也起码是语言正常的,谁像他,自己还没说话就先去想怎么呛她。 现在弄得自己像是色女一样,不就是有面皮好的优势,至于自傲成这个模样! 沈歌深感自己当初是大大的高估了乔以申这个人。她一直认为这样办事能力强的上司是正直犀利的,而今看来,那衣冠楚楚的模样下也是花花肠子。 这样想着沈歌当初还存留的敬畏感瞬间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跟沙漏似的流失着。她抬起冰凉的手摸摸微烫的脸,激的她一个激灵。半分钟后,她一声不吭的拿起了包。 “乔sir,我觉得我今天被狗吓到了,身体状态不佳。”今天的情况他应该也都看到了,这样明显是借口,但是现在起码管用,她觉得真和这人呆不下去了,下一秒只要能出门她就去向丽萨说明,她是真伺候不了这位大爷。 乔以申一直盯着她,唇角弯起笑纹,笑意不达眼底,“可是林泽还没来,你不怕这里没人我出什么事?” “不怕不怕。”正待沈歌张口之际,林泽推门而入,白晃晃的大褂在乔以申眼里刺眼无比。他倚在门边,看着沈歌站在那里一副哑巴模样,挑了挑眉。 “沈歌你就走吧。” 沈歌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抓紧了包飞似的奔出去了,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甩给乔以申。乔以申是看出来了,这是当真的没把自己看在眼里。 林泽叹口气,戏谑的笑笑,“我说让她走还真是走了,真是说她胆小好呢还是说她愣头青好呢?” 看沈歌那模样上班也得有一段时间了,对上司连起码的虚与委蛇都没有。表面装装样子她会一点,可是三分钟就没了热度,这样扭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她也不怕被扔在这里的乔以申回去找她麻烦。 乔以申抬眼看看他,冷哧一声,“二货一个。” 林泽皱皱眉头,长腿一跨坐在了方才沈歌的位置,戳戳他的伤口,满脸的好奇,“你这态度的还招惹人家做什么?” 这样不屑一顾的模样,却用了手段非要把人绑在自己身边。这个沈歌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乔以申就认准了她了?瞧着那小姑娘也是不情不愿的模样,老乔这是要闹哪样? 一直以来林泽就觉得乔以申不走寻常路,可这回的思维都快到外太空了,总得让他抓住点什么吧。他脑门瞬间一亮,叮的一声。 “你们……是不是上一代的恩怨!”他挤挤眼,一副贱样。一般来说几百集的电视连续剧都这么演,上代的恩怨情仇延续到下一代,再来个你侬我侬生离死别啥的。好像最近国内流行这个,上次他回家,林菲就看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 —————— 呼啦啦,喜欢的孩纸记得要收藏哦~~ 就像是个谜 乔以申静默了一会儿,把袖口捋下来盖住纱布,站了起来,那模样显然是没想答话。叀頙殩伤林泽也知道自己说的天方夜谭了些,人生哪可能都跟琼瑶奶奶的小说似的,到处的波澜四起。 他上前一步拽住了乔以申的手,忽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 “我觉得沈歌那小姑娘挺好的,你别老是找人家麻烦。” “怎么?”乔以申抬抬眼皮,“就这一会子她就把你收买了?” 话音一落他细细打量着林泽,眸子一暗。 良久,他冷哼了一声,“不就是有点姿色么,你们一个个的值当的这样。” 林泽一愣,被他这句话拐的有些懵,随口问道,“什么意思?” 乔以申没理他,微微动了动胳膊身子站得挺直。看着墙壁上简约的石英钟指针都指向了吃饭的点,他换了话题。 “梁阿姨和叔叔最近闹腾的厉害,你多去那里看看。” 林泽心下一沉,瞧着他微蹙眉头的模样,那冷沉的眸子里带了隐隐的担心。他赶紧的应道,“我前几天去看了,也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乔以申点点头,可心上就是跟压了块石头似的沉甸甸。外面艳阳高照的,阳光带来刺目的疼痛感,他揉揉额角,忽然感觉这两个人再是闹出什么事,那个家就整个儿垮了。 曾经以为只有富裕后的劳碌可以拆散相濡以沫的扶持,而今看来,今时不如往日的狼狈亦可以打碎执手相携的家。乔以申见证过的,爱情和温情曾是那个家的信仰,而今却分文不值了。 他忽然就想起了那张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凉薄时光带给他的是忘不掉的疼痛,他却甘之如饴的记挂着那张笑脸。经历了那些,这究竟值得么? 乔以申的胸腔忽然涌起酸楚,他攥攥拳,长臂一捞搭在了林泽的肩膀上。 “到吃饭的点了,跟我去喝一杯。” “喂喂,你这伤口可是忌酒的,你疯了。”林泽有些讶异。 “没事,我看着你喝。” “混蛋!” 临近下班的时候,乔以申一直没出现在警局。沈歌接听了最后一个电话,把营救地址发给詹森,就拿起了包包。 凯西看了她一眼,椅子向后一划,微微挡住了她的路。 “沈,你真要把乔sir扔给别人带?”她有些试探着问。 沈歌听她这口气忍不住的乐了。怎么的,凯西这么一说跟她带孩子似的。 她点点头,身子着后用力靠在桌子上,伸了个懒腰。 “我是真不想这么来回跑了,话务员的工作最是适合我。” “是因为早上那一出吧。”凯西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听说跟狗有关,这估计是真把沈歌吓到了。其实沈歌怕狗的事警局的人都知道,早前沈歌就给人打过预防针,她天不怕地不怕,但见到那毛茸茸的家伙就能直接被撂倒。 詹森还笑,“那你家还养狗,这不是把炸弹扔在了家里!” 凯西只记得当时沈歌的脸色就变了变,不过仍旧笑呵呵的,“那可是个例外。” 至始至终凯西都觉得沈歌某些地方像是个谜,让人捉摸不透。可她性子又是讨人喜欢的,那些神秘也就因着那些和睦相处而被淡淡忘却了。 整个的视野 沈歌知晓她的担心,可是忍不住的又被狗狗的话题搅乱了心。叀頙殩伤其实小时候她最是喜欢狗的,家里没有养昂贵的品种,只是一条京巴,通体雪白,绸缎似的毛总是刺得沈歌皮肤痒痒,呵呵的笑。 沈松总会跑过来和她抢,肥胖的小手搂过来,也不管狗舒不舒服,趔趄着就往狗毛里趴。一对姐弟对这狗宝贝的紧,谁碰都使不得。 那时候啊,沈歌追在沈松后面边打他屁股却也是掏心掏肺的对他好,她自认算不上优秀的人,却是个好姐姐。只是好姐姐终归做到了头,她闲暇时总是面对的也只是张黑白照片了。 而关于那只京巴…… 沈歌忽然眼睛酸涩的紧,喉咙似是噎了东西呼吸不过来。 那是她亲手掐死的。 自此,狗这个名词成为了她的梦魇,百转千回出现在她的梦里,似有驱散不去的冤魂飘荡,让她觉得哪只狗的眼神中都含着怨念。 想到这里,她忽然浑身发冷。环抱着双臂她汲取了些温暖,勉强笑了笑。 “凯西,你也知道的,除了那件事,我对拍上司马屁这种事也不拿手,哪天拍在马屁股上,我得不偿失。” 凯西叹口气,“你还真是个傻姑娘。” 沈歌这次是真的舒心的笑了,“凯西,还真是你最懂我。” 凯西摇摇头,和善的脸上扬起无奈的笑容。她带着老年斑的温热手掌盖上沈歌冰凉的手,带给沈歌的感觉暖暖的。她扬扬头,看了丽萨的办公室一眼。 “若是请求不下来,你就说你被狗吓到了。” “我会的。”沈歌笑笑,轻轻拍拍凯西的手。 郑赟把车停在了家门口,棕榈树的叶子来回摇摆着,张牙舞爪的似乎要将面前仅有的灯光都一并吞灭。他轻靠在驾驶座上,从下面的暗匣里掏出许久未抽的烟。 青烟升腾,烟雾缭绕,他深吸口气,暖光氤氲了他的眼。 忽然间就觉得眼前的假象,真好。 很早以前他便幻想过这样的日子,贤妻执灯盼君归来,而所谓的“贤妻”,在那少年时光里非沈歌不可。 少时那细密的情谊绵长蜿蜒,越过万水跨过华年。如今她终在自己身边,自己却是同伴的身份,讽刺的是还要立于一旁看她于万人之中找寻别人的影子。 时间真的是把利剑,它消磨少年的锐气,也带走了原本就不多的耐心。郑赟忽然就心生恐惧了,他怕自己再如同前些日要求离异的夫妇一样,执手相伴多年却丢了爱情,失了情意,更怕的是,有一天他会怀疑自己的守护是不是值得的。 人生最恐怖的莫过于失了信仰,当纠结到头来发现一切徒劳,那会生不如死。 显然,现在的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郑赟按下车窗,橘色的暖光悠悠洒了进来,似乎眯了眼连细密的光线都可以看得到。略微旧的门灯也在亮着,不声不响的为他照亮回家的路。 他是悄无声息的将车停靠在一旁的,沈歌还未觉察他已经回来了。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的剪影,瘦瘦长长的,却是占了郑赟整个的视野。 暂时不回去 “啪”的一声,门廊的灯关了,霎时门口黑漆漆的一片。叀頙殩伤沈歌擦着桌子,几乎头也没有抬,模样是淡然的,郑赟却知道,她生气了。 饶是表情与以往一样,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是深潭般幽深,那样的沉寂。郑赟忽然就记起了宋旭离开的那段时间,她也是一声不吭的,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可伯母告诉他,每天晚上她都会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没有撕心裂肺,只是小小的抽泣,却让人心酸的整个心都发胀。 他叹口气,上前一步拉开椅子自顾自的坐下,桌面上是几个模样不出众的菜,怕是酱油放多了,都有些泛着深色。他知道的,沈歌一直以来都不怎么会做菜,所以在这里保姆厨师的身份他都任了。 很难想象,没了他在这里张罗着,她要怎么办。 这样想着,郑赟越来越不自在,心里不禁有些嘲讽,原来自己不只是她的同伴,连带着父亲的身份都一并兼职了。 愤愤的拿起筷子,他泄愤的夹了口菜。 沈歌瞥他一眼,手使劲拍在了他的胳膊上,表情似笑非笑。 “怎么,知道回来了?” 一整天的不见人,手机不带,电话不打,回来就吃,脸还是臭的。她倒是没发现,郑赟最近脾气见长啊。 越想越来气,沈歌一下子夺过了他的筷子。 “你这一天到底死哪去了!” 郑赟身子一僵,手还是拿着筷子的姿势。良久,他把胳膊放在桌子上,眼神盯着桌上的菜,叹了口气。 “我出去散心了。”顺便见了个人。 “我倒不知道你散个心能这么容易把假请下来。”沈歌冷哼一声,有些不信。 “你爱信不信!”郑赟也冷哼一声,和以往一样欠扁的语调,只是眼中快速的闪过些什么,快的沈歌都未捉到。 沈歌还当他在闹脾气,直接插起了腰,戳着他的肩膀。 “喂喂喂,你不是吧,不就是不同意回国,值当的这样子。这边的事情这么多,你那边也有要处理的,拖延些时间又怎么了!一个大男人,小肚鸡肠的,宰相肚里能撑船懂不懂!” 这都哪跟着哪啊这是! 郑赟挠挠头,烦躁的叫道。 “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吧,别回去了!” “又不让回去了,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沈歌戳的更狠了。 郑赟躲开她蹂躏自己的指尖,呲牙咧嘴的揉了揉,模样霎时委屈了。 “祖宗,我这不是迎合你么,我怎么还有错了!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沈歌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收了指。她端起桌上的菜,白希的脸上浮起一丝无奈,语气忽然带了正经。 “郑赟,你耍脾气不带这样的。一整天没有人影,谁都联系不到,异国他乡的我去哪里找你。” 见郑赟又想张口,她打断了他。 “关于回国的事,我给你个准确的答复。乔以申那边我已经不打算管了,话务员的工作我也只再做几个月。我也想清楚了,他不在这里,我的确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郑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的表情认真坚决,似乎真的都做好准备了。而他却忽然慌了起来,一把拉住正欲转身的她,蹙紧了眉头。 “但是我暂时回不去。” 我是想家了 沈歌细细的看着他,手上仍旧是那盘菜,盘底沾了些油,滑滑腻腻的,似乎是一路粘连到了心里,哪里都不自在。叀頙殩伤 她索性将其放下,走到郑赟对面坐了下来。 “到底怎么了。”沈歌的声调轻轻的。 郑赟抬起头,那双水波潋滟的杏眼就映进了他的眼,不似以往那叱咤张扬的欢快,里面隐了浓烈的担心。他霎时心里一暖,原来她也是会把他挂在心上。 然想来也是,沈歌从来都是跳脱仗义的,义气云天掳起袖子便真把自己当作了超人。可遇到自己的事,却总是踟蹰着停滞不前,那些豪气也不知一瞬跑了哪去。 而他,永远不是让她迷茫的人。 他瞬时又压抑了下来,端起马克杯饮了口水。 “没什么大事,最近事务所接了不少的案子。”郑赟伸出指无意识的触在桌面的水印上,来回滑动,看那印记最终失了透明色,“乔恩他们忙不过来,你也知道的,我们本就人不多。” “那我等你一起回去?” 沈歌手拄着脸,牵牵嘴角,忽然自己笑开了,“你要是不说,我也没这么想家。现在除了想我妈煲的汤,连带着老爷子那坐镇似的吓人脸都思念的不得了。” 郑赟手下的动作一顿,不置可否的笑笑。 “是么?” “那当然!”沈歌白了他一眼,站起身又把那盘菜端起来“除了圣诞节放假可以回家,春节都不能和他们一起过。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的脾气,天天把传统挂在嘴边,听我回不去电话那头都想把我掐死。” 郑赟心下一紧,试探着开口,“你就这么惦记他。” 沈歌端了菜进去,微波炉按的叮叮作响,却还是未曾隐了她的声音。 “在家和他天天斗气,还真能不想么?你当我真这么没心没肺,再说了,老爷子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她记得那会儿执意来这里,老爷子气的几天都没吃过一顿正经饭,桌面上见了她的人,几次都是摔了碗就走。郑赟本来也是劝她的,被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和郁郁寡欢的情绪忽悠了过去,站在统一战线开始开导老爷子。 老爷子坚持没多久还是妥协了。 其实最终老爷子还是看她有人陪伴才松了口的。 以前总说“出去野,我早晚不管你!”,可真到了那一步,老爷子又怎么会放心下来。 想到这里,沈歌眼忽然就酸了,立在那里站了许久。 她呀,其实真的想家了。 郑赟猫过头去看她,她的影子映在墙上,那么小那么小。沈歌本来身子也就不胖的,瘦弱的肩膀真不知道到底在坚持着些什么,孱弱却总是给人倔倔的感觉。 自小到大都是这样,这个傻姑娘。 他的手不自觉的就掏进裤兜里,里面硬硬的纸质硌的他生疼。一想起她即将面临的一切,怜悯加上疼痛就抽的他喘不过气来。 昨晚他赌气的进了房门,手机便响了。 上面显示的是许久未曾联系的名字。 林菲。 林菲也来了 乔以申起身洗漱后,拿起桌上的钥匙关了门。叀頙殩伤走廊里阳光着忙的涌过来,似乎是晚上一秒都没了地方可去。他骤然就眯起了眼,精致的五官带了凛然之色,手指轻叩着手机屏幕,上面的感应屏一亮一亮的,跟主人的心一样急躁。 乔以申倒是没想到沈歌想什么就做什么,这几日腕子受了伤以为给了她短短的假期,没想到人家当真不放进眼里,照常上班,照常回家,原是跟丽萨辞了这随行助理的工作,每日心灵自由的倒和放假无异了。 他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特殊的功能,见了几面就直接让人落荒而逃。 他站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似乎瞬间心也沉了。 走廊忽然有了声响,打破了有些异样的沉寂。 乔以申抬眼就瞧见了一身休闲服饰的林菲。 微长的刘海斜在眉间,单手随意执着双肩包,正站在走廊的另一头看他。 他挑挑眉,敛了方才郁郁的气息,大步一跨上前。 “怎么来这里找我了?你哥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嘴撇到九天去。”他弯弯唇角,自然而然的就带了宠溺的调侃。 这是他从小便看着长大的小妹妹,这么多年即使上班了,还是改不了那一身的学生气。他出国前她总是在他身后喊着“乔大哥,乔大哥”,不见回应便誓不罢休的模样。林泽就在一旁站着,说的话染的他全身都带了酸味。 “林菲,和你从一个肚子里蹦出来的可是我。” 林菲就拉着乔以申的手白他,“你的基因长残了,乔大哥乍一看就像是我哥,你这样的哥哥拉出去我脸上都没彩。” 自小林菲就是伶牙俐齿的,铁齿铜牙的刺激的林泽呜哇乱叫。林泽其实也是魅惑众人的皮相,不过相对于乔以申的沉稳,他的性子太过浮躁,也就显得没了正经。 林菲那小大人的样子,看重的就是乔以申不燥的性子。待到乔以申要出国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林泽更不乐意了,“嗨嗨,我都走了一年了,也不见你什么时候这样啊,跟泪三娘似的。” 林菲就抹着眼泪的打他,拳风阵阵的却是跟瘙痒似的,林泽还配合着躲着喊疼。 林菲终是破涕为笑了。 这对兄妹,乔以申能瞧出来小打小闹的表示着自己的情意,不是矫情含着蜜意的人,也便做不出平常兄妹的兄亲妹爱。 林菲捋捋头发,风大些,有散乱的发丝随风飞舞着,蹭着她的脸颊密密麻麻的痒。她沉静的笑了笑,也明了林泽那个大嘴包定是早就告诉了乔以申近期自己会来的消息,要不然那沉静的眸子里怎么会连惊讶都没有。 她上前又走了几步,朝着他手里的钥匙瞥了一眼,挑挑眉。 “乔大哥,有事出去?” 乔以申摆摆手,金属碰撞声哗啦哗啦的,“你来了我还能出去,进来吧。” 000 什么事呢,她来会有什么事呢?o(n0n)o~,妞们,乔上司喊你回家收藏。 丧尽天良的 “咚”的一声,落地钟落了响,余音阵阵的,耳朵根都带着发麻。叀頙殩伤林菲紧张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尖细的指甲扣在掌心,身子僵直的似乎只有那一个地方能带来点知觉。 她咽咽口水,瞧见乔以申袖口一挽,将那份文件掂起来,面目愈来愈凝重。本是无瑕的面庞,竟是横生出罗刹般的气息,让人悚然。 俨然是邻家哥哥的模样早已消失殆尽,他瞧着自己的眼神里也带了探究。 林菲瞬间心口一提。 她来之前想过可行性,但最终自己给自己的结论都是百分之零。乔以申办事的原则她是明了的,大公无私,对罪严惩,她来这个活阎王面前让他帮忙也许他会越帮越忙。但不知怎的,她脑门子一热,就觉得他会伸手,那第六感强烈到自己都不可思议。 她顺顺气,偷瞄着他。瞧他把文件放了,有些急切的开口。 “乔大哥,这件事你能不能帮上忙……” 乔以申眉眼一挑,抱拳往后面一倚,只觉得文件上的名字醒目的扎眼。上面的条条框框仔细罗列着,豆腐块似的方正,让人横生出压抑。 原是这规整的东西也不好,循规蹈矩的,沉闷无趣。 可他忽然就想起那张脸,也不知瞧见了这个,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心骤然不禁一动。 林菲见他有些愣神,轻挥挥手,将他飘离的思绪拉了回来。汪汪的大眼就这样期待的望着,像是要从他的动作神情里瞧出些什么。 乔以申轻咳了一声,目光又越回到那薄薄的纸张上面,语调淡淡的。 “你们事务所还真是看重你,让你来帮他的忙。” 林菲没料到他会说这个,愣了一下,指甲更是深深戳着掌心,细密的疼。其实这个案子没人愿意接,她当初瞧见这份档案也当真被惊愕了一把,只是望着那个姓名,想到这个人的牵扯,就慌不迭的揽了过来。 其实她觉得背后有个乔以申也可以好好办办事不是,但就是瞧他乐不乐意搭把手了。 “那……这个……” “你以为我在美国能帮上什么?”乔以申打断了她,手在上面轻轻叩打着,玻璃质地的茶几都有些发颤。 他眉眼淡淡的,语气有些犀利,“更何况这家的儿女都没着急,你慌什么?” “可是……”林菲咬咬唇,声音轻轻的,“你来之前在m市工作过的,那里的领导都没有换,你也可以帮忙说说话……” “可我为什么要帮?”乔以申的语气有些冷。 林菲踟蹰着,骤然被他的冷沉的目光盯的一颤,她思虑了良久,卡在嗓子眼的理由终归被她放出,霎时面前的人也僵了身子。 她回应说,“宋旭哥也是希望你帮帮她家的。” 宋旭。 乔以申的脸未曾变好,却是骤然更青了。他当然会是愿意开口让自己帮忙的,五年前他就求了他。 可他未曾想到吧,那时的放纵非但未曾让沈海波收手,于今更是变本加厉。东窗事发的后果他就应该承担,谁叫他。 干了丧尽天良的军火生意。 走到这地步 “你倒是都理解的透彻,”乔以申轻笑了下,所有的深意掩在了眼底,空着的手熟络的拿起只烟,并不点燃,来回的把玩着,旋转几个来回,吸尽了林菲的目光。叀頙殩伤 林菲捧着水杯,手指无意识的在边缘轻蹭,上面并不光滑的剖面扎的指腹有些发疼。栀子花的纹络繁复的开在手底,一簇簇的似是藤蔓缠住了她的心。 她没有接话,脸色苍白的笑了笑,细望着乔以申。 “可我真不会帮忙。” 他当真是这时候下了结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狠狠砸进林菲的心。 这一切也是事先便预料的到的。 “那就这样吧。”林菲将目光收回,扭身勾起了双肩包,上面的米奇伴着拉链来回晃动着,似乎是努力想要平复下来。 她明白乔以申的为人,说话没有收回的习惯。 多说无益。 “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你大可不必这样,做了这些,于你而言有什么好处。”乔以申直立起身,看着她僵直的背意有所指。 林菲顿了脚步,“但起码这是我接手了的案子,于公与私,都要走下去。” 于公于私? 乔以申哂笑,后者对她而言是大的吧。沈海波是郑赟的干爹,就郑赟在这小妮子心中的分量,就足够今天她跋山涉水的来这里一趟。 可是,值得么? 郑赟还不是和那个沈歌住在一起,暧昧成团的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就他看来,这个丫头和宋旭都是可怜人。 他隐了情绪,就伫在原地,看她黑亮的马尾一甩,消失在门口。暖光余辉照进,晃了他的眼,乔以申再次拿起了烟,就着火光慢慢点上,指尖对着门轻轻一推。 却是被人从外卡住了。 用的力道不算大,却是直接阻碍了他关门。 他叼着烟探过头去,一只瘦而白嫩的手死死的扣住了猫眼,还有着要往里进的趋势。他笑了一下,将刚燃起的烟按灭在矮柜的烟灰缸里,一把拉开了门。 “沈小姐,有何贵干。” 沈歌被他大力的动作吓了个趔趄,虚空的抓了下,才微微狼狈的稳住身子。两簇骤然燃起的火苗出现在眼里,她扬着铮铮的小脸想要瞪他。 却又在一秒之内换了表情,笑的像是海棠花一样摇曳。 乔以申也被她翻脸的速度吓了一跳,暗自咋舌,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句子真不是凭空有的。低眼打量了下她微微作假的模样,他霎时心下明了了几分。 “有事?”他挑眉,漫不经心。 “有事。”她回答的底气不足。 “哦?”乔以申听言还是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依靠在门框上,抱拳瞅着她,“我可听说沈小姐不是我的随行助理了,难道说工作上还有什么额外的事?” 这是沈歌的死穴,此言一出,底气更无了。当初的时候她是抱着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的心态把和他的牵扯扔了的,可是谁能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 无耻求收藏哇!! 让我进去说 如果不是老爷子心脏病发进了医院,郑赟恐怕还不会告诉自己现今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叀頙殩伤昨晚她颤抖着将母亲带着哭腔的电话挂断,焦躁和心急一同并上心头的时候终于明了,郑赟为什么不想回去。 可凭什么他就认为自己承受不住,凭什么他就认为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苦涩骤然窜上心头,她忽然眼角就酸了。 她强压住这口气,手抓在了门框上,似乎也只有这个能给她点支撑下去的勇气,有不和谐的晨风吹过,撩起她衬衫的一角,让人更觉人瘦的虚无。 “有额外的事。” 沈歌低下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毕竟现今的境况颇有被拒之门外的意思,她怕说了实话会被他推着扔出去,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 乔以申眯起了眼,靠近她不冷不热的笑。 “那就在这里说。” “乔sir……” “啧啧,别怪我。”乔以申扬扬下巴,有遛狗的妇人经过,造型矮小的狗狗发出几声呜咽,惊得沈歌瞬时一颤,他肆意的抿起嘴角,接着说道。 “我这周围的邻居可都没见过你,贸贸然进我的屋子,我怕引来误会。” 那刚才的女生怎么进来的! 沈歌张张嘴,还是把反驳吞了回去。这会子天气似乎开始燥了,有鸟在一旁扑棱着翅膀,并不安分。 一声一声的,似乎夺了沈歌的思想,全飘过去跟那嘈杂声一块儿。 乔以申低眼瞧她,光洁的额头已带了细密的汗,手指一下一下抠着门框,似乎无意识的都想拆了他的门。他有些好笑,作势又瞥了眼表,慢声道。 “詹森的车一会儿九点就来,我的‘随行助理’也要到,你确定你还要在这里跟我耗着?” 沈歌注意到他的措辞,“随行助理”四个字起码带了三个重音。可她选择性的直接忽略,跳跃到他最后一句话,定了定心。 她一下一下的抠着门框慢慢回神,木屑扎在指甲里,刺得她一震。今天她是打定了主意,假已经批了下来,她有的是时间。 耗,为什么不耗? 见她不吭声,指甲滑得更加欢畅,乔以申冷了脸,逗乐的兴致全无,大手一下子扣住了她动作的腕子,眸中全是不悦。 “沈小姐,大清早的我也不想把你扔出去扰你一天的好心情,但人最起码有自知之明,你现在的行为完全构成了骚扰,女流氓似的模样想要闹哪样?” “女流氓?骚扰?”沈歌皱起细眉,甩甩手腕有些火,“乔sir,你别以为我不懂法律,干戳在门口和骚扰哪里有联系!” “可你妨碍到我了,有事我欢迎,没事请走。” “我是有事!”沈歌喘口气,瞪圆了眼,“可能不能让我进去说!” 乔以申瞥她一眼,良久将放在把手上的手松开,沈歌以为他已经妥协,正欲露出微笑,却见他双膝站得挺直,朝着门口换了表情。 “詹森。” 有塔拉塔拉的声音跑了过来,沈歌松开手望去,飞过来的正是詹森热情洋溢的脸。 正在这时,乔以申又扣动了门把。 沈歌眼疾手快的挡了过去,门被沈歌挡的砰一声响,随即带给沈歌的就是钻心的疼痛。她低吼一声捂住了手指,蹲在了地上,眼泪不禁扑啦啦的掉。 十指连心啊,铺天盖地的就是疼。 边疼她便忍不住的心里狂骂。 乔以申,你个龟孙。 别扭的人啊 木门在风中摇曳着,吱呀吱呀,配合着沈歌略带青紫的手指愈显得有些诡异。叀頙殩伤詹森想要上前扶起沈歌的动作也如同默剧般悄无声息的收了回去,缩了脑袋看着乔以申铁青的脸。 三人无话。 只见得沈歌的手指跟冲着指尖吹进去气儿似的,无限放大,上面的淤紫一条条,整齐划一的五根线。沈歌颤抖的瞧着,咬牙笑。 “乔sir,我这苦肉计都被迫使了,你就不能行行好?” 乔以申的脸几乎狰狞的扭曲,震惊和愤怒不知道从左胸的哪个地方慢慢渗入血脉,流遍全身却没有畅意。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定是瘆人的,因为詹森已经退了几步,怕是担心两人有什么差池才不敢离开。 而眼前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纤细的腕子紧扣在另一只手上,汗湿了她的发,狼狈的黏在额角。 “你是不是疯了!”乔以申深吸口气,似乎要将这莫名的怒火强压下去。 “你要是不帮帮忙,我就真疯了。”沈歌苦笑,只感觉伤处一跳一跳的疼,此时可真是尝透了夏紫薇被夹手指的滋味,果真“妙不可言”。 要是他现在有人道之心,她倒还算是值得,若是抽身离去,接下来她养伤的时刻肯定是懊悔夹杂着痛恨,心里烧的一把火燃了自己。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事故几乎将她打到谷底,昨夜之前她还想着这么久不见,难得的回家时跟老爷子撒撒娇,逗逗乐,可是竟不知那个时刻老爷子已经在看守所呆了快要一周了,而罪名竟然会是贩卖军火。 平日那样严肃凌厉的老爷子,做事雷厉风行的老爷子,开心时会皱了眉角的老爷子怎么会做这种事! 她条件反射选择了不信,条件反射直接想到了乔以申。当初会觉得他是宋旭的原因,就是他是从m市调过来的。 她觉得他会帮上忙,能为老爷子开脱。 这样想着沈歌的目光更加灼热,似乎一生的期盼全压在了他的回答上面。 乔以申一震,竟是被她的目光盯出了窘迫感。空落的手随着脑子一热一下子将沈歌掂了起来,回身就冲着詹森说道。 “你先回去,今天的工作取消。” 詹森点点头,朝着车边打扮的有些花枝招展的‘随行助理’瞥一眼,得意随即盖过了方才的疑惑。他本来就不喜欢远处的那位,见了乔sir那对丰满波涛汹涌的就想要贴上去,哪里有沈歌来的清新自然。 门骤然关上的一瞬,他也看到乔以申拉着沈歌那不悦的表情,他想,乔sir也是在意沈歌的吧,若不然又怎么会在那日见了“随行助理”摔了车门就走。 那样的愤恨交加。 詹森缓缓回神,看着侧窗内他们的身影,被日光笼罩着。乔sir已经拿了急救箱,半跪着将沈歌的手收到了手里。棉棒蘸上药膏,他抹的小心翼翼,只是脸上仍是那层寒霜,未曾被融化过。 他摇摇头,这乔sir,也是个别扭的人啊。 我干嘛帮你 疼痛的指尖被冰凉的药膏包裹,带来丝丝凉意,那股灼热感也似消退了许多。叀頙殩伤沈歌低眼细细的瞧乔以申,他正熟练的拿纱布为她包裹,侧脸刚硬的棱角因为暖光有些柔和。 却还是带着摆臭脸的味道。 她扁扁嘴。 似乎在这接触不多的日子里,她见过太多面的乔以申。冷厉的,严肃的,愤怒的,咆哮的,还有此刻……别扭的。 原以为他会上药为由虐自己一把,未曾想他还是有有人性的一面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次弄伤了她。表里不一,怕是就这模样。 这样想着,她再回神乔以申已经收了尾,白色的胶带细细的将参差的纱布边缘黏住,伸开五指,像是弹古筝缠上了银甲。 略显臃肿。 “怎么,不满意?”乔以申将纱布放回原处,仔细放好关上急救箱,淡淡地看她一眼。 “没有,没有。”沈歌慌忙挥手,纱布晃来晃去的,只让乔以申觉得满视野的都是白色,他烦躁的拽住了她,别开了她的指。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他虽是知道的,却还是不动神色的模样。毕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关注她太多,而且他倒是想看看,她如何张得了口。 家丑。 乔以申心里冷笑。 被他这样一弄,沈歌愈是不好开口。五指无意识的伸展着,像是前方有一堵无形的墙,碰触了,伤口只会带来更多的痛楚。 老爷子的事,现在是流血的口,以后注定是个疤,无论对他还是对她们整个家。 她忽然就泄气了,完好的手摩挲着沙发边缘,有些紧张。 “我……”她咽咽唾沫,鼓起了勇气,“家里有人出事了,想要让您出马帮帮忙。” “大事?”乔以申挑挑眉,拿起桌上的烟扬了扬,黑曜石似的眸带了懒散之意,“不介意吧?” “不不!”沈歌连忙回道,只觉盖在膝盖上的掌心全是密密的汗,她又接着接口。 “事情闹得大,不然也不敢劳烦你。我父亲在m市因为一些事情进了看守所,想让您帮忙疏通疏通。” “什么说法?”乔以申喷出一口烟雾,团团散漫的模样微微晕染开。轻弹进缸子中的烟灰碎裂,有未燃尽的烟草还冒着火光,熏着了沈歌的眼。 她眨眨眼,低声说道。 “贩卖军火。” “什么?”乔以申靠近她,蹙了眉头,状似没有听懂的模样。有烟草气息喷进沈歌的鼻息,几乎让她窒息。她微微退了一些,攥了双拳,密集的痛意袭来,让她闭紧了眼。 “贩卖军火!”这次她声音大了些,凿凿的传入乔以申耳中,让他装模作样也来不得了。 他回身过去,吸过一半的烟未被碾灭就被他全扔进了烟灰缸,他满意的笑笑,却摇了摇头。 “我没这个能耐能帮你。” “你有的!”沈歌着忙睁开了眼,瞧着他冷漠的模样死命将已经冷沉的心捂暖,“m市的警局领导还有一些干部都认识你!” “也只是认识罢了。” “您起码能说上几句话的。”沈歌呢喃着,声音有些沙哑。 “可凭什么我帮你?”乔以申笑笑,指尖扣在下巴上抱拳看她,“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做条件 “可凭什么我帮你?”乔以申笑笑,指尖扣在下巴上抱拳看她,“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歌和林菲不同,林菲知道那些过往,知道掂量着宋旭的地位在这里求他,而沈歌,归根结底不过是个路人,万千世界擦身而过默不相闻,连俗世的五百次回眸都没有。叀頙殩伤 他要凭借什么帮她? 更何况,他至始至终都知道,他们两个互不对眼。 呵,给个理由先。 此话一出,沈歌瞬间抓住了他的话柄。 为什么帮,也就是意味着——他能插上手。她的眼前骤然一亮,脑中灵光一闪,只觉得哪里冒出了巨大的罅隙,给了她可以呼吸的氧气。 她急切的说道,“乔sir,凯瑞对警局的业务不熟练,我可以帮助她在您身旁陪伴你视察,这些领域的突发事件我也可以协助她办理好,可以的话我希望回到你身边。”说到这里,她低眼小心翼翼的看他,“那这样,算不算有关系。” 乔以申一愣,瞧着她谨慎的模样有些好笑。这算是哪门子的有关系,而且那笃定的模样似乎认准了关系确定自己就伸出援助之手似的。 “我该不该说你傻的可爱?”乔以申松了松身子,朝后面靠了靠,眯起眼,“你怎么就认定我还愿意让你回来呢?那个助理……” 他顿了顿,脑中瞬间浮现那张白粉噗噗往下掉的脸,硬是磨着牙笑,“好得很。” 沈歌脸白了白,愣怔着将视线转回来,烟灰缸里烟还在冒着,她捡起来加重力量摁了下去,火光熄了。 良久,她没有言语。 乔以申换了姿势,惬意的瞧着她低头的模样,似乎此时她隐在刘海里的大眼睛都黯淡无光了,静默的模样像是在什么地方再找突破口。 她终归是和林菲不一样的。 虽是相同的终点,却是不同的出发点。所以林菲不会像她这样的坚持,她了解自己的性格,在一拒之后果断走人不会这样死磕。 那好,他就看她能磕出来什么。 “我认识凯斯德医院的亨利医师,”沈歌在沉寂之后不负所望又开口了,情绪郁郁的,“乔sir你需要他吧,我可以和你交换。” 若是有别的方法,她实在是不想把这个当做条件,这对亨利来说利用的成分太高,太不公平。不由的那个白胡子老人从沈歌脑海里又蹦了出来,和蔼可亲的模样,总是用着不流利的汉语和她交流。 初来美国之时,她的英文并不熟练。亨利索性直接和她说中文,那样生疏的语言,一字一字的从他口中蹦出,倔强的根本不理会沈歌的劝告。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晦涩,不过想来若是这个借口成了,亨利也一定会帮助她的。 那个善良的老人。 “你认识他!”乔以申猛然坐起来,看着她的眼神又带了打量。他发现每次审视都会带给他不一样的结果,总是那么的。 出乎意料。 亨利是凯斯德甚至是整个市都出名的内科医师,却是性情有些怪异。他求上门好几次都没能见上一面,架子大得很。像极了那些武侠小说里独居深山的怪医毒圣,有两把刷子便趾高气昂。 他沉了眼,“你怎么认识他的,还有,”他敏捷的靠拢过去攫住了她的下巴,“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他?” 好的成交了 他的目光太过犀利,深潭似的眼眸似乎要将她吸进去。叀頙殩伤沈歌扭转头,下巴被他捏的有些发痛,不禁皱了皱眉。 “你去见亨利的时候我也在。” 那天她看的明显,乔以申虽是被拒仍旧彬彬有礼云淡风轻的模样,但那眼神里隐下的风暴瞒不了她。她瞧出这人的迫切,却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和他再次碰面。 亨利拒绝的原因无外乎乔以申太过自傲,太有血性而不懂谦卑。 沈歌当时还有些嗔怪亨利,也许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因为一个人的性格就这么儿戏。 亨利摇摇头,说他虽是急迫却不紧张,不会那么重要。 现今看来——沈歌忽然又有些担心了。 见她眼神跳跃着,乔以申松了手,心下竟舒出一口气。看她陷在沙发里有些瑟缩的模样,他退了几步给她呼吸的空间。 “成交。”他突然这么回她。 沈歌还在挣扎着他是否会答应,这样倒措手不及了,惊讶间仰起头看到他冷沉的脸,心里某一处有些发憷。 “你的威胁成功了。”他冷笑。 “不,是交易。”沈歌站起身,脚下却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腿都有些软。方才与经过了场你死我亡的战争无异,她庆幸的是她胜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后天。” “好。” 临出门前,乔以申拦了一下,掏出手机,“把亨利的号码给我。” 沈歌摇摇头,白希的指将他的手机推了回去,语意坚决,“我要和他说一声。” “既然已经出卖了他又在这里装什么情深意重?”乔以申冷哼一声,却是没有执意逼迫,看她转身又提醒了一句,“如果他不答应,后天的行程取消。” 这话里的意思沈歌又怎么会不明白,霎时喉咙里像是噎了什么东西,堵得难受。她缓缓转身,还是推门出去了。 乔以申站在门口看她,单薄的身影在长长的走廊里显得有些萧索,良久,似是从远方飘来一句。 “好。” 沈歌今夜回得有些晚,郑赟看着手机上的十几个未接,心里像是有千万只的老鼠在抓挠,急躁的不得了。他昨晚上看到沈歌那苍白的脸是当真被吓到了,一晚上睡眠浅的很,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都会去她的卧室看一眼。 可今天早上还是被她溜出去了。 警局的凯西告诉他她请假许久,他有些猜疑她是不是慌里慌张回去了,却又觉得不可能,她的证件全在这里,一时半会的不可能离开。 林菲下午来了电话,说是托乔以申办事也不成。他一瞬间有些无耻的竟然松了口气,连自己都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不过这样看来沈歌也不可能去找乔以申了。 他倚在门口,门灯微微亮着,有几只飞蛾来回的舞动着,碰触到灯泡似是被灼了一下,却在几秒后又凑了过去。 远处忽然来了灯光,是黑夜中唯一的一点光明。郑赟猛然站起来,踢踏着拖鞋跑了过去,车在那里停了,一个小小的人影被一个略显苍老的人扶了出来,两人都有些踉跄。不同的是,后者是被前者拖的。 郑赟眯起眼站住脚,有些疼惜的看着在路旁呕吐的女人,攥了攥拳。 那人不是沈歌还能是谁。 你个大混蛋 亨利表情有些抱歉,简单随意的衬衫上还有着一些污秽的痕迹,不难想象之前被沈歌折腾的有多狼狈。叀頙殩伤黑白交错的络腮胡漾在腮边,随着他生涩的汉语一动一动的。 “对不起,我去酒吧之前她就已经这个样子了。” 他吃力的扶着沈歌,年岁过大怕是有些扛不住。郑赟着忙接手过来,小女人此时此刻倒是安静了,呓语几句头靠在他肩上睡了过去。 饶是不清晰,那几句呢喃郑赟还是听见了。 “帮我……” 做梦她都在惦记着这件事。 郑赟心里有些发酸,叹了口气。低头检查了一下,眼神带着询问看向亨利。 “她在酒吧没出事吧?” “没有。”亨利轻喘口气,背因为疲惫有些佝偻。他注视着被困意席卷过去的沈歌,眼中的关心在黑夜里静静地流淌着。 其实方才她真是把他吓了一跳的。 因为一个病人的手术时间延迟,亨利迟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出来。护士递给他的手机上得有着二十几个未接来电,排的满当当的全是沈歌。他回了过去,就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她俨然已经成了醉猫。 接了他的手机就在那头哭着,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慌忙问了地址,十几分钟后进了那歌舞喧哗的地界就注意到了还在豪饮的沈歌。 似乎是不灌死自己不罢休。 连哄带喝的才将原委捋清楚,亨利满头大汗的坐在她身边,剩下的酒水不安分的在杯中摇晃着,被他一声令下让waiter收拾了去。 “我不怪你,如果能帮你的话。” 他能说的只有这些,毕竟在沈歌情绪快被击垮之时,不愿作为最后一根稻草。更何况,即使她打了招呼他也会同意的。 这关乎人命的大事。 “谢谢你。”郑赟微微颔首,眼神定在亨利的胸襟前,“进去清理一下吧,我帮您找件衣服,沈歌真是折腾您了。” “哪里,我只当是我的孩子在我面前任个性,谈不上什么麻烦,”他顿了顿,看着屋内耀眼的灯光,眼中有丝欣慰,“夜深露重,你和她也赶快进去吧,好好照顾她。” “那您?”郑赟弯了腰将沈歌背起来,见她有些许不安,自觉放轻了动作,“我安顿好她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出租车在那里呢。”亨利和蔼一笑,拍了拍郑赟的肩膀,语言里带了鼓励,“沈是个好姑娘,别错过了她。这是她最脆弱的时刻,当初一走了之的男人已经没了资格配她,你此刻算不得趁虚而入,所以,抓好机会。” “亨利先生?”郑赟有些错愕。 “怪我多话了,”亨利摸摸胡子,微显臃肿的身材此时在灯光照耀下愈显亲和。手轻轻示意了下,他转过身朝着停在一旁的taxi走去。 “快回去吧,夜深了。” 郑赟心里一涩,轻应一声就回转身去。沈歌被风吹的有些冷,自觉的环住了他的脖颈,有暖热的气息喷在郑赟的脖颈,痒痒的。 郑赟好笑,抬脚走了两步,又向上托托她。 沈歌迷离着眼睛,似醒非醒的被这动作弄得不自在,忽然嘟囔出一句。 “乔以申,你个混蛋。” 不惜利用她 郑赟闭上了眼,脚下的步子缓缓的,似乎叹息声已然不能抒发他全部的情感,抑制在了胸怀,累积着等待着爆发。叀頙殩伤 他自己更是知道,这情感里多数含着的,是恐慌。 人心是最不能被控制住的物件,他是多怕,在未来的某一天,乔以申这个名字会渗入沈歌的骨髓,在不知不觉中像是硫酸般将沈歌吞噬烧尽。 或许,没有某一天了,现今是不是就是? 他突然目光露出戚哀,连那脖颈旁痒痒的气息都似冰冷的潮气冻的他一颤。他忽然就想起十九岁沈家华贵的大门外,沈歌脸颊通红痛斥宋旭的模样。 “宋旭……你……你混蛋!” 他记得她是这样说的,眼中水波闪闪漾着异样的光芒,绯色的脸颊两朵红云许久不散,可爱的让人忍不住再次一亲芳泽。 再次。 性情温和秉良的宋旭,也会唐突的做出偷袭的事情,那唇印瞬间晕染开在沈歌的脸上,片片的,但遮不住沈歌心中的欣喜。 她是欢喜的,在郑赟想要拳脚相向的奔向那“登徒子”之时看清了她,就自然而然的停住了步伐。 他恨这样的自己,这样的——了解她。 再然后,他看到那个男子将她拥紧入怀,眼神似是天地间独数沈歌一份,阳光都抵不过那一瞬的温情美好。 美好的让他心生怨恨。 沈歌的卧室已经到了,床头的小橘灯亮着,影子覆在墙上,巨大的虚无。也只有在昼夜,它才敢尽情释放光芒,用硕大的黑影来自欺欺人。 他是不是和它一样,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可以作为沈歌的依靠,却仍旧是在灾难来临什么都帮不了她。 独特的家庭背景算的上什么,和沈家算是世家又怎么样,父亲还不是为了明哲保身退了出去,周遭的人还不是为了远离是非离得远远的。 墙倒众人推,他明白的透彻,却在这一刻真实的感觉到了悲哀。 而他,却做不了什么,只得将希望寄托在林菲身上,求她在事务所方面想想办法。 林菲与他是大学同学,本是相约在同一事务所工作的,他最终还是放弃跟着沈歌来了这里。那一刻他认为除了沈歌什么都是不重要的。 现在——也是。 似乎一碰触到沈歌,他的自我便自然而然的离自己而去。 郑赟坐在床边为沈歌细心的掖好凉被,床头的灯微微拧小了些,她蹙着的眉头松开,睡的安详。 他苦笑了下。 起身将外面嘈杂的虫鸣声用窗帘遮挡住,他复又回头,看着大大的床上小小的她。亨利方才的话又映回到了脑子里,他心乱的像团浆糊。 可以吗? 他踟蹰着走到床边,攥起拳头。 如果这件事情我帮你解决,你可以把心给我么,可以把宋旭忘记,远离乔以申吗? 如果——我不惜利用林菲的话。 —————— 我不知道是谁,但是谢谢你,一直有空就为我投票,让我知道起码是有人喜欢的,o(n0n)o~ 你怎么来了 宿醉的头疼是清晨清醒的毒药,足以让人生不如死。叀頙殩伤沈歌把被子蹂躏成一团踢到了脚边,卧室门是开着的,有早饭的香气扑鼻而来,只觉得肚子饥肠辘辘的。 她踢踏着拖鞋蹭着门边过去,脑子像是老透的核桃纠结到了一起,紧的难受。 郑赟端着碗正好从厨房出来,瞧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挑挑眉。 “活该!” 沈歌白他一眼,倚在墙上支撑住自己,对他冷眼旁观的模样也不在意,开口问道。 “我怎么回来的?” 郑赟冷冷一笑,目光甩都不甩她了,径直吃自己的饭。 “亨利?”沈歌仰着头想想,好像是自己打过电话的。 “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大人了让年近半百的老人给你扛回来,你还真是长脸!” “那我说什么了么?”沈歌心里咯噔一下,了解自己的酒品就怕说出什么坏事的。细细看着郑赟的表情,他似乎有些不自在,心里更不安了。 “郑赟?”她走过去坐下。 “没有。” 郑赟直接否决了,只是想着昨晚她哼出的那句话心里就犯堵。思量了一会儿,他放下饭碗,忽然带了正色。 “沈歌,回国吧。” “恩?”沈歌一愣。只是瞬间心上像是松了口气,其实起床之后她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郑赟,肯定不会希望和乔以申有什么牵扯的。 这下他先开口,她也好顺着台阶下了。 回去的事,回去再说。 “你不是已经休假了,不是准备回去么?”郑赟盯着她,眼神灼热又带着审视,瞧她尴尬的神色目光又跳了出去,落在她的手上。 “手昨天怎么弄的?” 纵使昨晚的纱布都被沈歌拆了,他掖被角的时候还是发现了。那几条青紫的杠杠触目惊心的,似乎是被什么夹的。 “我傻。”沈歌冲着窗户举起手,虽是消了些肿却还是胀的不可思议。她撇撇嘴,“真难看!” “废话!”郑赟从裤兜里掏出一瓶药放在桌上,没好气的开口,“吃完自己抹抹!” “那你呢?”沈歌拿起来,细细看了看说明,貌似还是挺高档的药膏。 “我有点事。”话说着,郑赟去了自己的卧室。门啪的一声关上,不到几分钟又出来了。沈歌惊叹,这换衣速度再快点撵上蝙蝠侠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她冲着郑赟喊了一声。 “过几天。” 门应声而闭。 沈歌泄气的坐回到座位上,手指僵硬的蜷起,微微发麻。 乔以申说是明天就回了,她要怎么和他说呢?思索了一下,她拿起包忽然狂奔出去。 威瑟里医院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几位护士推着车发放着药品。沈歌坐在走廊的座椅上,看着门口稀少的人,有些焦急。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林泽打着哈欠进来了。头发微微蓬乱的模样,多了几分桀骜少了丝邪魅。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眯眼看到她,瞬间惊得铜铃大? “耶?沈歌,你怎么来了?” 帮我个忙吧 沈歌其实和林泽并不熟悉,却是觉得他是个可以建立革命情意的可靠人选。叀頙殩伤虽说那张嘴和乔以申相比只是不相上下的水平,但是好歹有些用的。 更何况,他是个医生。 这些就足够拉着乔以申留下来几天。 老爷子现今还在看守所,听说暂时被隔离。审查案件的事情估计要一个月以后才会执行,她松些心,稍稍可以缓上几天的气。 虽说现今和乔以申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但郑赟这个盟友还不知道他们的交易,她有预感,郑赟知道了会阻挠。 而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有希望的机会。 沈歌冲着林泽笑笑,环视了下四周,“林医生,你没病人吧,我想和你谈谈。” “谈谈?”林泽抱起拳颇为诧异,扬扬眉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为了老乔?” 他当真想不出来除此之外他们之间还能谈得上有什么联系,听说沈歌在这里的熟人也就是那个同居者一个,人家总不能来这里找自己为他治病吧! “恩。”沈歌对他的猜想倒是不奇怪,一般正常人都能想到他身上去。习惯性的指尖扣在长椅边缘,她压低了声音。 “林医生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 “啪”的一声,自动窗帘敞开“心扉”,床上的人轻眯了下眼,眼睛在醒来之后观察着这片黑暗许久,有些不适应突来的光芒。 待到看清床边的人,他温和的笑了,苍白的脸上闪烁着白瓷般的光,虚弱的像要忽然不见。 “妈。”他忽然开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梁兰芝着忙靠过去,伸手把他扶起来,枕头竖起供他依靠。脸上一副嗔怪的模样,语气带着不满。 “你小心一点,最近身体这么不舒服还不老实!” “哪有?”他撒娇似的笑笑,长卷的睫毛弯弯,笑意盎然。 梁兰芝叹口气,保养极好的面容因为近日的奔波和纠结有些苍老,眼角细细看去都带了点细纹。她生命里的两个男人,都搞的她心力交瘁的。 她握紧了他的手,轻轻喊他,“小旭。” 宋旭心下一动,覆上她的掌,“妈,你说。” 梁兰芝嘴角动动,瞧着儿子清澈的眼眸,此刻他乖巧而虚弱的样子让她心里一痛,升上喉咙的话又吞了回去。 她拍拍他,笑了笑,唇角弯起苦涩的弧度。 “没什么,你要听话,好好养病。” 她终归不忍心说出他们商议离婚的事,在儿子眼里,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纵是倾家荡产的一刻他都安心的笑着说。 “还好我们一家还在一起。” 这个话题对儿子来说无疑是个重创。现今还没找到很好的主治医师,她也生怕他一个刺激支撑不过去。 毕竟这个家,和他都是一样的脆弱了。 宋旭扁扁嘴,纤细的指摸上她的脸有些埋怨,“妈,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当然不是!”梁兰芝宠溺的笑笑,眼里划过丝伤痛。她的儿子当然不像是小孩子,当初那样痛彻心扉的伤都熬过来了,那么的坚强,用不到他们的担心。 可那时他是健全的啊,如今…… 她真怕如同林泽所说,宋旭因承受不住什么骤然昏睡过去,再不会起。 不知道怎样 “那林医生,这些就拜托你了。叀頙殩伤”沈歌微微鞠躬,客气的打开门,这时人来往的较多了,有病人亲属经过,脸上带着紧张和匆忙,沈歌不自觉的蹙蹙眉头,那股子难受劲似乎又来了。 林泽笑笑,桃花眼眨呀眨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听闻沈歌的客套话,意思了一下。 “没事没事,我肯定帮你。” 想办法弄个病呀灾的让老乔留下来还不容易,他在这方面是自信满满的。想及此,他摸摸嘴角突然笑的像个狐狸。 沈歌忽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打着转的在心里悬。但这一步已经迈出,也不好意思再把请求收回去。这个林医生,还真是个“热心肠”的人。 这样想着,她微微点头示意了下,转身走去。有神色略显匆忙的妇女经过,蹭了沈歌的肩膀,扔下一句“对不起”过了拐角。 沈歌却瞬间如遭雷击。 方才那熟悉的身影还回荡在脑海,像是黑暗中突如其来的亮光,驱散了她几年来无头苍蝇般的无望。她发疯似的追了出去,脚步杂乱的像是和心脏都同一频率。 宋妈妈,那是宋妈妈! 宋旭和她逛街的时候遇到过,那时他曾经宠溺的握住她的手介绍着,“妈,这是我女朋友。”她第一次见到宋旭那温和无良的微笑下还有着羞涩的模样,像极了在母亲面前急于展示自己最心爱的东西的孩子。 眼眶不自觉的就酸了,她吸吸鼻子,随着方才那消失的方向一间间的病房找去。 宋妈妈在这里,宋旭,宋旭肯定在这里! 洁白的墙壁成为了她的支柱,她扒着门框一间一间的朝里探着,陌生的面孔一一闪过,有病人家属嫌恶的在她离开后关紧了门。 她倔强的想要跑到拐角去找,脚下飞奔之际,被一堵肉墙狠狠挡了回去。 抬眼,乔以申正皱紧眉头沉着脸看她。 “你这么着忙做什么?”他拍拍胸口,语气颇为不满。 “人……人……”沈歌揪着他的衣角指着他身后的走廊,气喘吁吁的,“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从那里经过!” “女人?”乔以申挑挑眉,看向身后的牌子样子有些好笑,“你确定这边会出现女人?” 沈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表情忽然有些不自然,那上面灼灼的写着前列腺科。饶是这样,她没放弃任何一丝希望,还想朝着前面走去。 乔以申一把拉住了她,摇摇头,“我真没看见什么女人。” “那可能是你错过了!”沈歌着忙甩开他的手,紧紧包带,还是上前的趋势。乔以申冷了脸,目光一闪,忽然落在了赶来的林泽身上。 “哎,老乔,你来了啊,我有话说。” 沈歌前行的步伐忽然就停住了,竖着耳朵,饶是心乱如麻,还是更期待着身后的发展。 “说。”乔以申回头看着定下来的沈歌,眸子里闪过丝异样。 “李医师说你丫的最近看着肾亏,得在这里检查几天。” “噗……”沈歌的肩膀忽然忍不住颤抖起来,上涌的笑意憋的她一抖一抖的。更要命的是林泽很有职业精神,这句话是拿英语高调喊出来的,回头率百分之百。 乔以申脸一青,看着前面沈歌的状态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几步走上前,微微靠近沈歌耳边,冷冷笑了一下。 “哦,肾亏么,”他叹了口气,“那我们晚回去几天。” 在沈歌松口气之际,他忽然吹口气,压低了声音,“不过据说你家老爷子进医院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你又知道么 窗外是纯净的蓝,清澈的不带任何瑕疵,沈歌坐在座位上,手掌还带着方才拉着行李箱的酸痛感。叀頙殩伤郑赟和空姐说明情况,离开她坐到有些远的位置,据说是遇到了熟人。 沈歌也不在意,前提是身边换坐的人与她互不相识。 可为什么她摘下眼罩看见的是乔以申冷漠疏离的脸,活像是欠了他十万八千万似的。她扭转头看向郑赟的方向,显然他也惊愕到了,表情有些……悔不当初。 她细细看着郑赟身边的女人,飘逸的发丝微微遮住她的脸,小巧的鼻翼上带着超大型的黑超,只露出红润的唇。熟,这是沈歌的第一印象。 第二印象沈歌就瞪大了眼,忍不住的伸过头去仔细审视。 “你挡到我的光了。”乔以申扬扬手中的杂志,黑沉的瞳孔散射出不满。 “那个……”沈歌微微屈指朝向郑赟的方向,“不是那天从你家里出来的女人?” “恩哼?”乔以申不置可否,把脸给她推了回去,低头看书的样子静静的,“有意见?” 沈歌咽咽口水,疑惑的瞧了一眼摇摇头,“没有。” “那就闭嘴。” “……” 沈歌忽然就觉得和乔以申真是三辈子都对不上路的,不是有事相求谁还忍他这个臭脾气。她泄气的坐回去,有些赌气的再次把眼罩戴上。 “沈歌。”大老爷又忽然张嘴了。 “您老有何贵干。”沈歌将眼罩掀起一边,愣一看像极了加勒比海盗。可沈歌知道,在乔以申面前自己也就是跟在海盗身后蹦跶的小鬼,拿着叉子呜哇乱叫的那种。 乔以申不禁扬起嘴角,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纸弹了弹,工整的纸张霎时出现皱褶,一条条的多余难看,却没有那些文字更让沈歌闹心。 “我昨天问了问,法院已经让财政局调查了沈海波这些年的财务记录,有几笔帐不清楚。” 沈歌心口微微一提,“哪里不清楚。” “这得你自己问问沈海波,还有,”乔以申将纸甩给她,瞧着外面刺目的阳光米米眼,“沈海波走私军火的数量和交易金额已经差不多有个估量了,单单按照这些来判,沈海波要坐的牢起码是这个数。” 他伸出手掌扬了扬。 “五年?”沈歌心情有些郁郁的。 乔以申冷哧,“三倍。” “怎么会这么多!一般来说非法制造、买卖、运输、邮寄、储存枪支、弹药、爆炸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的……” “可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做起的,情节严不严重?”乔以申打断了她,灼灼的目光突然让沈歌觉得无处遁形。 “沈歌,你还真是温室里的花朵,沈海波这些年做了什么事,看来你都不知道吧。” “那你又知道些什么?”沈歌不服的反驳他,似乎此刻想要为父亲挣回最后的尊严,哪怕……他做了这样十恶不赦的事。 相照之下沈歌其实是觉得有些讽刺的,她在这里做警察短短的一段时间,方感悟到那丝助人的坦然,瞬间就被告知父亲做起这般生意。 她有些怨的,却想起那张苍老庄严却又夹杂慈爱的脸而提不起任何的恨。 他终归不单单是为了自己。 乔以申笑笑,眼神微微扫过郑赟,心下乌云凝聚,“我知道的,可多了。” 她还在期待 沈歌只以为他这几天做了调查,嘴皮子上溜溜马过过瘾罢了,未曾细想。叀頙殩伤指尖抠在纸张上,一下又一下的。 “你知道的这么多,那要怎么办?”她问他。 乔以申整整衣服,惬意的窝在座椅上,一副想要休憩的模样。他懒懒的扭头看她一眼,半遮着眼皮,“回去再说。” 沈歌的希冀此刻是全数都吞了下去,一忍再忍的忍不住抓住他衬衫上的袖口,攥的紧紧的。 “乔以申,你到底要不要帮我。” 准确的话不给,上来给的全是老爷子的负面消息,她可是那边都和亨利打好了招呼,据说那边病人也已经开始进入检查阶段,他是要出尔反尔么! “我告诉你,我可是随时都能告诉亨利的。” 她不禁咬牙威胁道,这样的话虽是不齿她也计较不了这么多了。人道主义什么的都是屁,他要是一天到晚的正事不干,她做什么在这里求爷爷告奶奶! “你来这里做什么的?”乔以申眉眼一挑,似乎丝毫没有被她震慑到。他眯起了眼睛,沈歌竟然觉察到那眼神后面带着浓郁的嘲讽。 他在嘲讽些什么,问这句话又什么意思? 沈歌沉静了下来,指尖失了抓住那纽扣的力气。恍惚间脑中又闪过宋旭的脸,温柔的,使坏的,还有最后那一面决绝的。她是来找他的啊,可这跟乔以申又有什么关系。 她扭身在位子上坐正,因着他的问题竟觉得无比的疲惫。昨天那似有若无的一眼让她如同死水般的心立马翻腾起来,可翻腾过后,又恍若抓住了空气,见不到摸不着。 在医院离开的最后一秒,她抓住了林泽的手,如同把他当成救命稻草般将所有的希冀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她告知他,如果医院有个叫做“宋旭”的人的消息,一定要通知自己。 那一瞬林泽的眼神怪异,在她和乔以申之间扫来扫去,雷达似的经久不息。 乔以申眼角微抬就瞥见她郁闷的模样,捡起地上被她扔掉的纸,他又看了几眼,忽然暗叹,命运在沈歌身上的唱的这出戏真是精彩,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她如今会拿宋旭的命来和自己作交换。 宋旭的命啊。 乔以申的嘴角弯起一抹苦涩,微微偏头正迎合上郑赟的目光,那里有着敌视有着防备,更多的还有丝恐慌。 他笑了笑,接过空姐递给他的水杯,无比优雅的扬起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之后,一饮而尽。 无声的战争似乎在他们之间打响,郑赟浑身散发出戾气,眼神几乎要把乔以申吞噬了去。林菲摘下黑超,低眼看见他青筋暴起的手背,眼中闪过丝黯然。 “你怎么了?”她状似不经意的问。 “没什么。”郑赟舒口气强笑笑,大手握住她的小手,眼中霎那间溢满温柔。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林菲摇摇头,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有些尴尬,有些无所适从,但心底涌上的异样情感让她知道,她还在期待。 我闺女咋办 走出机场的时候,陈文娟已经在出口等候了,乍一相见母女二人先是红了眼圈。叀頙殩伤沈歌搂搂她的肩膀,宽慰性的拍拍她,手下那生硬突起的骨骼硌的她手疼。 这些日子她还真是消瘦了不少。 沈歌压抑住心底的心酸,轻轻喊了声,“妈。” 郑赟站在一旁,手下是他们的行李。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层层酸意也是上涌。上前一步站定,他也喊了一声,“伯母。” 陈文娟应着,低手拂了拂眼,吸口气抓着沈歌的手,赶忙说道,“这一路都累了吧,快跟我回家吧。” 说罢她就想要转身,沈歌终归忍不住拉住她,问,“妈,爸怎么样了。” 见她眼神微有躲闪,沈歌心突突直跳,试探着继续问,“他不好?” “沈歌。”郑赟拉拉她的袖口,使了个眼色。现今陈文娟似乎不想要说,而且这车来人往的也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沈歌有些急切,却还是感悟到了手下陈文娟的颤抖,两人伫立在原地没再说话,霎时静静的。远处林菲和乔以申也跟了过来,一旁似乎有人接应,担下他们的行李点头哈腰的。 林菲瞥见他们,朝着他们亲热的挥挥手,看着郑赟笑容愈加灿烂。 陈文娟看他们一眼,轻声问,“你认识?” 沈歌直觉性的看向了郑赟,他正回以微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温柔气息。她撇撇嘴,平日里也没见他这么待自己过。 果真是见色忘友啊。 “朋友。”郑赟朝向那边做了个再见的手势,低腰踮起包放在行李箱的拉杆上,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下去,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 “我看着不像。”陈文娟语气有些嗔怪,郑赟的事此时散了她一半的注意力过去,却也是让她闹心,“我看着是男女朋友,那我们沈歌怎么办?” “妈……”沈歌推推她,满眼的怨怼,“你又不知道我和郑赟是什么关系,你什么时候见过两只左脚的鞋能凑一块去的!” “你这是什么比喻!”陈文娟捏捏她的手,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多年了,这孩子一直惦记着那个宋旭,郑赟人多好,却天天吆五喝六和人家称兄道弟的,“我倒看你什么时候嫁的出去!” “那你就等着看吧!”沈歌撇撇嘴。话音一落,就感觉到乔以申的方向射来一道冷寒的目光,冻的她一个激灵。 陈文娟在察言观色方面也是敏感,看着林菲上了车,乔以申立在一旁。她问,“那身边的又是谁?” “我上司。”沈歌脱口而出,语气说的急迫,似乎想要赶忙和他撇清关系。 “人看着不怎么好相处。”陈文娟下了结论。 沈歌这时候听了只想给母亲竖起大拇指来个赞,老人家还真是看人一看一个准。相互谈论着,乔以申的车已经开了出去。半透明的车窗内他的脸一闪而过,精致的侧脸棱角分明。 “我们赶紧走吧。”见沈歌有些呆愣的目光,郑赟强制性的将方才的谈话屏蔽了去,行李箱在他的用力下发出刺耳的声音,略显烦躁。 陈文娟回过神点点头,沈歌搀住她,对着来往的车辆招了招手。 一辆taxi停下,司机探出头来,方言味的口音浓重,让沈歌感觉无比亲切。 “去哪里?” 郑赟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声音扬了扬,“世纪家园。” 原因是什么 一路上车水马龙,斑驳树影闪过,砸在车窗上。叀頙殩伤沈歌抓紧了陈文娟的手,心里有着团团的迷雾。 她以为从机场出发的第一目的地会是医院的。 灵动的眸子闪向郑赟,里面是满满的疑惑。郑赟瞧懂了她的意思,未出声的张张嘴,口型似乎在说,“先听我的。” 沈歌无奈只得听话,轻轻眨眨眼,慢慢垂了眼倚在陈文娟的肩膀上,真想把疲惫都释放出来。在机上和乔以申大眼瞪小眼的,航程这么远,她真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脑子里不时蹦出的是老爷子还有扰乱心神的宋旭,每个人都让她躁动不安。 她忽然就想起来了从医院出来那刻乔以申对她说的话,每一句都带着意味不明的深意。 那时他的语调淡淡的,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严厉。 “宋旭是你什么人?” 沈歌没有细答,胡言乱语的哼唧了几声,就觉察到乔以申的脸已经沉下来,氛围霎时骤降,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穿透她的内心直逼心理防线。 一个饱含技巧的转身将车停在路边,乔以申手搭在方向盘上,瞥眼看着身旁的沈歌眯起了眼,那细缝之间带着隐约的寒光。 沈歌被震得一颤,鸡皮疙瘩骤起,心里嗖嗖冒着凉气的同时还有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这人真的是和她上辈子就有仇的,上帝派下来专撕她的伤口,轻轻拉扯,痛彻心扉。 她抓紧了衬衫的边角,上面缝合细密的针脚摸得那样仔细,来来回回就是一言不发。 “或许林泽找到了那个什么宋旭。”乔以申冷冷一笑,“那我还让不让他告诉你呢?” 他早就看出了沈歌的性子,软对她来说没有必要,也只得小小的威胁来治治她。 更何况,这不是威胁。 是事实。 “你……”沈歌忍不住的瞪大了眼,左手死命压住右手戳到他脸上的冲动,相同的,那句混蛋也咽了下去。 “乔sir,我到底怎么招惹你了!”沈歌又急又气,还不能发火。心里像是有着千万只的老鼠在挠,难受却消不去的痒,足以使人发疯。 看来乔以申之前说的不错,她就是温室的花朵,在这里总是被他掐住茎叶,连挣扎反抗的姿态都没法表现出来,不敢,表现出来。 “宋旭是你什么人?”乔以申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见她脸色苍白,似乎内心的某一处在坍塌,他几乎可以听到碎裂的声音。 心脏么? 呵。 乔以申嘲讽一笑,这样的人哪来的什么心。这么多年来的那些纠缠只让她闭口不言就逃避了去,对宋旭不是太不公平了些?他就是要以陌生人的身份跟她挑明说白,找什么找,她没什么资格找他,也别想宋旭吃她这颗烂草。 沈歌看着他,那精致的脸庞此时散出令人心怵的锐气,深沉的眼眸如同无星的夜,黑漆漆的让人看不清任何的情绪,只觉冰冷。 “宋旭是我前男友,”沈歌低下头,算是妥协,“当年我们吵过一架,他离我而去再也没出现。” “原因。”乔以申淡淡道,目光如同铁索将沈歌捆绑住,喘不过气来。 还是爱的啊 原因? 沈歌一愣,随即嘴角弯起一抹苦笑的弧度,整个心都涩涩的。叀頙殩伤 她能说她也不知道么。 那场离别来的太过莫名其妙,当年他们两个双双回国,沈松惨死的噩耗就直接塞给了她,在她没有吞咽消化的时刻,宋旭又找到家门,在花圈满园的沈家,众目睽睽之下提出分手。 她其实在宋旭出现在眼帘的一刻是期待有否极泰来的事的,未曾想却是雪上加霜。只记得那时候她紧紧依附在郑赟胳膊上,怕一不留神瘫软的腿就跌下去。 她问,“为什么?” 宋旭还是那副温良的模样,白色的衬衫衣角掀起,飘然闲逸,是她记忆里最爱的少年。他淡淡道,“我发现我们不适合。” 她笑,声音荒凉讽刺,“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是回来才知道的。” 郑赟的拳头已经攥起来,青筋暴起,沈歌接触到的每一块肌肉都硬起来,似乎在爆发的边缘。她对郑赟摇摇头,有些吃力的走到宋旭面前,艰难开口。 “我们……哪里不合适?” 宋旭看一眼郑赟,眼中不易察觉的流光闪过,低低地说,“哪里……都不合适。” “在坎特伯雷主教堂门口我们的亲吻也不合适?” “……” “在机场我们决定大学就结婚的拥抱也不合适?” “……” “在……” “沈歌,”宋旭眉眼间终是闪现出痛苦,有什么坚毅的东西快要破碎掉,“你别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沈歌气愤的紧紧箍住他的胳膊,上面的孱弱感和郑赟强硬的力量完全不同,“是你当初开口在一起的,是你说永远在我身边的,如今到了这种境地,还说我强人所难!我逼你什么了!” “沈歌,”宋旭咬咬牙,温润的模样出现裂缝,“你现在像个泼妇!” “那也是你逼疯的!你凭什么一句不合适就想把我打发了……”沈歌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眼神里是难掩的恨意。 这样并肩相持的时刻,他落井下石啊。她才刚丢了弟弟,连爱人也没了。牙齿间是血腥的味道,她笑,“宋旭,我告诉你,你不说明原因,我一辈子都缠着你。” “沈歌!”郑赟上前一步将她拉了过来,声音无比愤愤,“他都这样说了你还和他纠缠做什么!这样的人不值得!” “是……是不值得。”宋旭轻轻的笑,手拂过那流血的伤口,意味不明的看着郑赟,“那你是值得的,门当……户对!” “混蛋!”沈歌狠狠的将郑赟推开,指尖颤抖的戳在宋旭面前,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倒流,“你别给我扯别人身上去,宋旭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收回去这话,我们就完了,彻底完了。我让你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去!” 宋旭将她的手缓缓压下去,看着她沉默良久。忽然冷笑了一声,表情难掩决绝。 “沈歌,我已经后悔了,后悔和你在一起。” 言罢,他直接扔下错愕的沈歌,轻抬步子悠然离去。那一瞬沈歌的眼界里只留他的身影,有难言的萧索落寞,还有放弃一切的坦然。 两个月后宋旭家的公司宣布破产,整个l市传得沸沸扬扬。她隐约知道了那日宋旭的“门当户对”是什么意思,又为宋旭抛弃了那句“同甘共苦”而辛酸不甘。 她感觉得到,宋旭还是爱她的。 爱的。 多陪陪夫人 不然,那个徒留伤感的城市,他为什么只带走了他们的合影。叀頙殩伤 沈歌无比疲惫的闭上眼,喉咙有些发哽,“不知道。” 乔以申不禁挑起眉,瞥眼看她落寞的模样微不可见的垂了嘴角,“你的回答有些荒谬。”荒谬的让人怎么能相信。 她或许不知道她弟弟死亡的真正原因,但宋旭家的骚乱稍一细查就能知道与她家有关。 亦或是…… 他看着身前微显郁郁的身影,不由的眸子里溢满嘲讽,难道沈海波全家搬到了m市,隐瞒这一切,这只温室的花朵至始至终都是那场利益风暴的牺牲品? 乔以申暗自摇头,这样像是在为她开脱,但也是不可排除的原因。这样算下来,沈海波作的事还真是不少。 当年赔进去的除了一个亲生儿子,还有一个可能会和女儿走过一生的伴侣。 这样想着,他的眼前不禁浮现出沈歌依偎在宋旭身边巧笑倩兮的模样,徒然竟觉得…… 扎眼。 或许至始至终他就看不惯沈歌,才会觉得沈歌配不上他。 沈歌笑了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牵强,“荒谬?是啊,我都觉得荒谬。”宋旭家宣布破产的那一刻她才收敛了心中冷战的情绪跑过去找他,未料人去楼空。 最终,他都没有解释过什么。 她的任性来的太不是时候,那时候只晓得在宋旭身边汲取温暖,却不曾想过宋旭也会有这般艰难的时刻,葬礼那日他的表情太过勉强,似乎一心想用尖锐的话逼退自己。 结果,他也“得逞”了。 她傻傻的等着他来哄自己,却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白日梦。宋旭承受了多少,压抑了多久,痛苦有多深,这些都是她不曾关心的。 恋人这个角色,她担的太不称职。 乔以申没有回应,只盯着她眉心一皱。他忽然不想看到她这幅模样,自怨自艾的陷进自己的回忆里,那里有他道听途说的世界和之后拼接起来的过往。不知怎的,他亲自把她扔进那叫做回忆的牢笼,此刻竟想把她快点提出来。 这样的话题两人在静默中再未进行下去。 车慢慢驶起,如同无人之境的速度,乱了彼此的心。 …… 初一进家门,一片静寂。林嫂过来提了他们的行李,毕恭毕敬,“小姐,我帮您上去整理一下。” 沈歌连连摆手,说着不用。每次回来她都是自己捯饬,几年来在美国和郑赟生活在一起毕竟男女有别,屋子里自己的东西都是她收拾的,也就不习惯发扬大小姐的风气了。 林嫂这次是执意帮忙,争抢着拿过来,悄悄的瞧了陈文娟一眼,压低声音长叹,“小姐你还是多和夫人说说话,这么长的时间她一直一个人。” “一个人!”沈歌有些惊讶,直觉的抓住她的手,“我爸呢,妈不去照顾我爸么?” 林嫂眼中闪过丝犹豫,瞧着她急切的模样,无奈道,“老爷被带走那天,夫人也被带走审问了一下,之后……老爷没回来,家属也不许探望了。” “可我爸还生着病……” “那也没办法。”林嫂提起地上的行李箱,背微微佝偻,“关系都找遍了,都不爱出面帮个忙。主心骨一被带走,公司和家里都乱翻了天,小姐多陪陪夫人吧。” 墙倒众人推 沈歌回过头去,陈文娟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叀頙殩伤今天她一个人来机场等待,估计也是在这个沉闷的家呆不下去了。这些天的折腾,怕是快累垮了她。 却又对她只字不提。 沈歌缓缓神,坐下和她窝在一起。沙发稍稍陷下几许,她搂住陈文娟的胳膊抱得紧紧的。 “妈……”她轻轻的喊,声音有些哽咽,“想你了。” “想我还不回来。”陈文娟有些埋怨的捏捏她的鼻子,眼圈有些发红。 沈歌没说话,往她肩窝里埋了埋。 “找人找的怎么样?”陈文娟又问。 沈歌摇摇头,“不好。” “那就回来吧。”陈文娟蹭蹭她的头发,叹了口气,微微苍老的手抓住她的,“家里可不能再缺人了。” “我知道。” 沈歌沉吟了一下,抬起头,眼睛微微发亮,“爸爸的消息现在都打听不到么?” 陈文娟一愣,眼神里流露出些许的悲哀,“墙倒众人推,现在没人肯帮忙。” “郑赟家……”沈歌有些试探。 陈文娟摇摇头,憔悴的面容上深陷的眼窝都带了些蜡黄,声音有气无力,“你也知道的,现在咱们家这模样,谁还敢帮。”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来什么忽然眸子带了些光亮,“要不然你和郑赟说说,看看他有没有认识的人。” 沈歌咬咬唇,心下把这些都捋捋,宽慰性的拍拍陈文娟的手点头意思一下算是答应。然而她心里却是不赞同的,既然他家里都将和沈家的关系撇的远远的,她也不能强人所难啊。 朋友关系再好,也不能拖累。 这样想着,有个人影倏地冒出脑海,逼迫感霎时袭来,却还是让沈歌的脑里像是亮了孔明灯,铮铮发亮。 她低眼查了下手机,趁着陈文娟端茶的功夫噼里啪啦发了个短信过去。 “乔sir,有要事商量。” 许久,一条简单的回复过来了。 俩字。 “没空。” 沈歌咬咬牙,打算再接再厉,陈文娟回过神来,悄悄看了一眼,沈歌忽然眉间一簇,一个灵光闪过。 “乔sir,我母亲想要请您吃饭,您好歹赏个脸。” 陈文娟已经探过头来,问了句。 “谁呀?” “大学同学。”沈歌胡诌着,手下噼里啪啦不断,“尊老爱幼是人间美德。” 那头似乎犹豫了许久,在沈歌快要忍不住打过去的时候,又一条信息过来了。 “哪里?” 沈歌笑笑,心里头举了个“v”。 吃饭的地点沈歌安排在了开元山庄,中高档的地界,也不至于说他*。约好的下午六点,乔以申似乎时间观念很强,五点多就到了。 见到沈歌一个人坐在一米半宽的长桌对面,乔以申轻挑了下眉,未有惊讶。沈歌拘谨的看着他,不自觉的心里发慌。 乔以申淡然而坐,双腿微微盘起,样子悠闲。 “沈歌,你母亲大人呢?” “母亲大人惦念父亲,心劳之因身体不适。” 乔以申有些忍俊不禁,却还是稍有收敛,大老爷般微微向后一仰,“何事?” 他属什么的 沈歌也没心思和他在这里文绉绉的拽酸文了,有些讨好的走到他身边倒了杯茶,语调小心翼翼,“乔sir,您能不能让我见一下我爸。叀頙殩伤” 乔以申没应,只细细瞧着她慢悠悠的将茶水倒入杯中,轻轻晃晃杯沿,涮了涮,又给他沏上,白希的腕子上腕表晃啊晃。 “你这表多长时间了?”他忽然问。 沈歌倒茶的动作一顿,被他问的有些发愣。放下茶壶她捂了捂,上面冰凉的触感渗透她的心。她轻瞟了眼乔以申,那模样似是对这表颇有兴趣。 “带了五六年了。” 她垂眸,有些爱惜的摸摸,上面的指针沉缓的走着,每一丝声响都让她心安。这是宋旭第一次打工赚来的钱给她买的生日礼物,她当时还打趣,这表跟钟都快一个性质了,这不是变相的给她“送终”。 那时候宋旭笑着捏她的脸,说她强词夺理,钟是打鸣的,表是充文化人的,哪里一样。她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追着整条街的打他,却也在那一天戴上了就没摘下来过。 想到这里她眼里不自觉的就露出眷恋,未曾注意到乔以申徒然变冷的目光。 “一块表,换你见上一面。” 沈歌呆了,愣怔着看着他,红唇微启,“乔sir,这算贿赂吧。” “恩哼。”乔以申嫌弃的看了那块表一眼,只觉得上面的每一个数字都碍眼,抬眼环顾了下四周,他扬扬下巴。 “你以为你这不是贿赂?” 这都算贿赂!沈歌看着四周薄的都能戳透的墙壁,心里暗暗来了句国骂。 她退了一步,扬扬手腕抗争了下,“乔sir,这表又破又旧,不值当的您为了它跑一趟,您要不要看看我身上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乔以申的视线一瞬不瞬的凝在她脸上,渐渐的沾染了怒气,端起面前的茶他啜了口,抽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看她,“你打发叫花子呢!” 话罢,他面无表情的起身,扣好扣子,抬脚就想走。 “乔sir……”沈歌拉住他,都带了哭腔。视线在腕子上落了好几回,最终咬咬牙摘了下来,几乎是捧着递给他。 “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现在舍得了?”他眉头微微舒展。 “舍得!” 语气那般的大义凛然。 乔以申满意的点点头,手掂量了一下,轻松地放进了口袋。那样子像极了地主老爷把农民的最后一点家产都收了回去。 “这个周末你和我去见个人。”他懒懒的瞧着她,见她不甘的神色眼神淡漠。 “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 之后乔以申也未再多多逗留,一声不响的在她身边离开了。 他走以后沈歌还是站着的姿势,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方才那一溜烟干了什么事。她以为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他说服又或者他完全不会答应,最后怎么会到这个境地? 她看着空落落的手腕,不舍全摆在了脸上。本来以为好不容易留下了和宋旭有关的物件,几年后还是被她弄丢了。 这乔以申是属什么的,人格怎么这么扭曲! 你离得远点 暖黄的灯光铺天盖地的洒下,中央空调的冷风呼呼吹着。叀頙殩伤乔以申坐在白色的沙发上,手上旋转着女士腕表细细的眯眼看。 这个表他见过,在宋旭床头柜上的照片里。那里面,沈歌细细的腕子微勾住宋旭的脖子,浅笑吟吟,有风吹拂起她的发丝,青春的气息展.露无遗,那时候,里面闪闪的物件就是他手里这只。 乔以申略有些烦躁的将手搭在扶手上,捏了捏眉心,这突如其来的不舒坦也不知道是何缘由。似乎在见了沈歌无比爱惜这个东西的时候,那些不满就像是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他着实看不起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你送我来我送你,无趣至极。他冷哼一声,把表甩在了沙发上。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来,随即震动的整个玻璃平面都在发颤。乔以申瞧了眼,懒懒的接起来。 人还没张嘴,那头的咋咋呼呼就传过来了。 “哎哎哎,我说老乔,你这事办得不地道啊!”特有的林氏嗓门,里面还夹杂了不少的情绪。也是,自从那天从医院离开,乔以申落准了林泽八卦的本质就没接过他的电话。现在估计这小子已经憋到了极点了。 他瞬间就能想到林泽在那头张牙舞爪的模样了,不觉勾起唇角。 “我怎么不厚道了?” “装,啧啧……你丫就在这儿装吧。我就瞧着你对沈歌这劲头不对劲,敢情你是在这里挖角啊。” “我挖哪门子角了?”乔以申的目光又不觉闪到那块表上,蹙了蹙眉心。 “朋友妻不可欺你知不知道。宋旭你俩可是命连着命的关系,你在这里抢人家女朋友,你这事办的忒不靠谱啊,要不是沈歌来这么一出,你是不是一辈子不打算告诉我!” 林泽这头有些气喘吁吁的,愤懑的情绪接连不断的从他一串啰嗦里传过来,他似乎在那头顺顺气,瞧这边没说话,继续开导,“你说说宋旭要是知道了什么感想,人家可真是把你当大哥啊……你这事……” 听他提起宋旭,乔以申这边的表情略微沉了沉,双腿往茶几上一搭,一字一顿,“你知道些什么!” 以前那些事儿他清楚么,打过电话来就一顿乱轰,他没好气的接着命令道,“你把嘴闭严实点,别告诉宋旭,他现在在关键时刻。” “你还知道他在关键时刻!”林泽这边声调又提高了,刺得乔以申耳膜都有些发疼,他眉头挤得更紧,就听见那面在说。 “我告诉你,林泽的身体状况现在还算是可以,亨利说大约半个月后准备准备就能做手术了。你趁早的把这事给断了,要不然我回来饶不了你!” 乔以申摇摇头,听着那头算真是抓着了自己的把柄开始玩命的训,一时间也不想回话,只挑了紧要的说。 “他手术在哪天,你告诉我,我到时候回去。” “哎呦呦,美人在怀你还惦记着宋旭啊。”林泽那边的调儿微微变了味儿,“不过我瞧着人家沈歌也不爱搭理你,你离的远点儿!” 真是倒胃口 “啪”一声,乔以申这头撂了。叀頙殩伤 将腿收回来踢了踢那头的表,脸沉的像块坚冰。他当然知道沈歌的心思,可也用不着林泽那边大声的提醒,将头倚在胳膊上,乔以申仰头看着天花板,脑海里莫名的就是沈歌或是谄媚或是战战兢兢的模样。 反正没一个是真的入了心的。 若不是她家里要帮忙,估计那假脸也不会在自己面前露上一露。 他深深呼了口气,像是从胸腔里吐出口浊气,却还是压抑着胸脾。他自己这段时间也是很奇怪,莫名的想要靠近,去撕了沈歌伪装的面具。本来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平日那骨子里冒出来的硬气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即使和他正面相对也是眼神闪烁,丝毫没有屈服感。 倔强的让他想要摧毁。 几年前在m市就听说过她,沈氏集团老总的千金小姐,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从上到下的金光闪烁。去美国之前他见过沈歌一面,那是在豪力街的夜市上吧,身边跟着郑赟这个护花使者,手里拿着烧烤冒冒失失的弄了他一身。 只记得那时候她就惊慌失措的,止不住的道歉,一句一句的对不起。 他冷眼瞧了她半晌,估计是不爱说话的脾性把她看毛了,道歉的声音越来越小,开始转换了声调。 “你不是吧,我都说了这么多对不起了,你好歹表示一下吧。” 她细长的眉毛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手下给他擦拭的动作都停下来,一脸的不满。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心里那时候就积蓄了厌恶的情感,只觉得那跋扈的样子在灯火阑珊下那么的让人觉得不痛快。也许在最初因为宋旭他就给她扣了高帽,讨厌她像是寄居蟹一样,在宋旭的壳被风雨打烂的时候,随即躲藏到郑赟的防护下。 还那么理所当然。 “如果你被打了一巴掌,我不停道歉,你还会来点表示么?” 他这样反驳她。 她语塞,不过头脑很快直接嚷嚷,“这不一样的性质好吧。只是蹭上点油,又不会少你几块肉……”她边说着还嘟起嘴,满脸怨念的倒像是他怎么着她了。 而他的目光也明显注意到,郑赟已经侧身到了沈歌的前面,那是在听到“巴掌”一词后直接的保卫动作。 这样的情景,霎时,让他觉得恶心。 没心思在这里和他们浪费时间,他冷冷的直接丢下一句“倒胃口”就走。可沈歌竟然没有罢休,纤细的手一下子拽住了他。 “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她的目光不自在的看向别处,轻轻推了推郑赟阻挠的手。 “洗?干洗?”乔以申弯起嘴角,漆黑的眸子在夜里闪出嘲讽的光芒。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也只会用家里卓越的物质条件来满足自己愧疚的心。 他甩开她的手,直接吐出两个字。 “不用。” 见她又想上前,他嫌恶的退了一步,只觉得那油腻的感觉快渗入血骨刺鼻难闻闷得慌。他继续说,“别再过来。” 情感垃圾桶 她晶亮亮的眼睛就那样瞪着他,像是有什么幽魂冤鬼在里头飘,阴冷的气息让他忽然有些毛骨悚然。叀頙殩伤乔以申收了目光低头看手机,不禁眉头一皱。 那晚是有同事为他践行,电话已经催了好几个。他回复着这就来,眼睛一眨不眨的在沈歌身边蹭过。 走了老远了,乔以申猛的站住了步子。 隐约的就听见沈歌反问郑赟,“我脸上是不是沾了恶心的东西了,怎么让人讨厌成这样。”他不自觉的就回过了头去,看她微微低着头,心情似乎是差到了极点。 不过他那时嫌恶的扯扯衣服,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样想来,哪一回的见面都是不欢而散的,虽是表面不说,沈歌心里定是不舒坦。他扯扯领带,解开了两颗扣子,手无意识的在沙发扶手上敲打,滴滴答答的扰人心神。 落地钟咚咚敲了两下,他才意识到发呆了许久。这阵子估计是被沈歌折腾的烦了,思来想去的都是她。 起身微微走动了两下,只觉得腿下舒展了许多。他拿起手上的手机,又拨了一个号码,嗡嗡的通话声传来,不消一会就有人接了。 乔以申气定神闲的笑了,“林叔叔……” …… 这两天沈歌都没有联系乔以申,心想着他既然答应了老爷子的事,也不会食言。回国前她给严多多打了个电话,那头兴奋的恨不得伸手直接把她拽回来。 严多多也是个奇葩,初来m市那会儿也不知怎的就和她认识了,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出手阔绰一掷千金。可是隔三差五的就往沈歌的家里钻,晚上留宿不走躲在被窝里和她说悄悄话。 当初走去找宋旭的时候是着实被她嫌弃了一把,在机场掐着沈歌都不想放手。 她说,“你个没良心的,你走了我祸害谁去。” 沈歌想说敢情我在这儿就是你祸害心态的牺牲品是吧,可瞧着手臂上光洁的连个红手印都没有,还有严多多那水汪汪往外冒红的眼眶,她也说不出来了。 就拍着她的手说,“我回来肯定先告诉你。” 严多多踢了踢她的行李箱,点点头,“那行,你走吧。” 她其实等的就是这一句话,怕的是沈歌在那里找着情人儿了,直接就把她甩在这没人和她搭腔的无聊城市了。 见面的地点还是在她们当初常去的一间咖啡厅,这么多年了还屹立不倒的。沈歌当时一听严多多去哪,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那地儿还在呢!” “你说呢!”严多多那边的声儿特别大,“我看这咖啡店也跟你似的,一路走到底的货。” “哟,那我还真荣幸。”沈歌笑的有点苦。 严多多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瞧着调不对了,着急忙慌的想转话题,“那什么,你给我早点到,实在不行你开车来。” “这么慌啊,你是有多想我。” “是,想疯了!”严多多那边咂咂嘴,“行,也别废了,明天老多话跟你说呢,你这情感垃圾桶可做好点准备。” 沈歌长长叹口气,“好嘞……” 收情感垃圾 一路上还是那样车来人往的,沈歌回来这些天一直纠结着老爷子的事也没怎么出来过。叀頙殩伤周围的高楼雨后春笋似的层层立起,道路明显也是翻修过了,光净的连个坑都没有。 可饶是这样,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毕竟开车的次数不多,哪像是严多多,未成年就开着跑车拉着她乱转,油门踩得都快和地面相平了,脸都快被风刮成了平面。 想想那一年也就是想要抛了宋旭这个念想好好的疯狂一把,这也多亏有了严多多这个姐妹。 这样想着目的地就近了,远远就瞧见严多多一身大红裙,撑着阳伞在那里挥着手。敢在大白天穿的跟晚上十二点上吊自杀似的也就只有她了,沈歌摇摇头,轻轻点了刹车。 严多多身上像是安了弹簧,嗖一下子就蹦过来了,敲敲她的车窗。 “我就知道你劳模,这都几个点了。” “堵车。”沈歌说的有点心虚。 “屁!”严多多拉了车门,拔下她的钥匙,直接跨上她的胳膊,“这一路过来还算是个和平地带,再说了三点这个点儿也不是高峰期,你在马路上磨蹭什么呢!” “我这是注意交通安全!” 严多多狠狠白了她一眼,“我看你就是没胆!” 沈歌狠狠照着她的头来了一下,气呼呼的,“我刚回来你就这么呛我,起码我也是个海归啊,高级品种,怎么这个态度的。” “哼哼,你还真是像那个四脚爬的。”严多多拉着她进了门,嘴里嘟囔着。 沈歌这回没回,仔细打量着周围。这咖啡厅能经久不衰也是有原因的,店面装修的颇为雅致,几张外国模样的油画挂在白色的瓷墙上,简单典雅。桌子也都换了琉璃的,整间房是朝阳的,阳光射过来熠熠生辉。 她俩挑了个挨着窗户比较远的地方,照严多多的说法,一是嫌弃这里太热,而是不想跟珍奇动物似的被人看来看去。 沈歌喷她,“你以为你今天这打扮就不引人注意了?” 严多多抖抖裙子,咧咧嘴,“哎哎,妹妹,这叫青春的气息行不?你瞧瞧你回来都成什么模样了,憔悴的跟半老徐娘一样,这打扮也是……啧啧。” “我这段时间哪里有心情捯饬,没你过得那么精彩纷呈!”沈歌低眼看着菜单,上面的花样还真是不少,比起几年前拿着速溶咖啡充样儿的显得高档许多。 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了。 “我想纷呈,可也处处受着打压啊,现在姐是失恋人士。” “您可别让我笑了,你不让人失恋就让人谢你八辈祖宗了。”沈歌斜睨她一眼,朝着waiter指了指上面的蓝山,又抬头看了严多多一眼,“你要什么?” 严多多随便挥挥手,“跟你一样。” waiter明了,拿着菜单下去了。沈歌肘放在桌上,撑着下巴看她,挑挑眉。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别看严多多没个正型,不过话都这样说了,也保不定出了什么事。她知道自己焦头烂额的帮不上什么忙,最起码收收她的情感垃圾。 真是好兴致 严多多抱拳看她,扑哧一声乐了。叀頙殩伤 “妞,我还真没看错你,自己都一团乱麻了还在这里给我当情感顾问。” 沈歌接过waiter的咖啡,拿起一旁的汤匙搅了搅,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她摇摇头,看严多多一眼,有些没辙。 “我这乱遭的事你不都知道了,说了你也帮不上忙。倒是你,我可能在这里这段时间还能给你牵牵红线。” “你牵线也白搭,早晚有人把我这朵桃花给掐死在摇篮里。”严多多低头尝了下,眉头皱的死紧,“我也没注意你点的什么,现在看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苦的东西不喝,我自己找罪受。” “那赖谁。”沈歌白她一眼。 “是是是。”严多多无奈地点头,想着方才沈歌的话,手下一顿,“你说在这里一段时间?也就是你还要走啊!我看你真是在外面野疯了,把这里直接当旅馆了。” “当旅馆还不是来看亲爱的你!”沈歌撅撅嘴,眼睛讨好的米米。也只有在严多多的身边她才这样的放松,这些天的压抑快要逼疯了她,家里亦是死气沉沉的。 不过也多亏了日前和母亲说好探望父亲的事,不然还不知母亲的脸要憔悴到什么地步。 她的年纪也大些了,真是经不得折腾了。 “别跟我套近乎!人找的怎么样?”严多多转了话题。 “没找到。”说到这里,沈歌灵光一闪,又沉思了下,“也不算是没找到,有些线索了……” 严多多叹口气,“你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瘦瘦弱弱的,哪有那些有男人味的带劲。” 她的眼神慢慢转向了门口,扬扬下巴,“这样的多好,可惜你还看不上眼!” 沈歌闻言转过头去,呼吸骤然一滞,忙低下了头。牙齿咬在嘴唇上,密密的疼。她愣了两秒,禁不住又回过头去,瞪大了眼。 她看清了,严多多相中的极品是乔以申,而他身边那个女人…… “嗨,”严多多眼里带了丝狡黠,弯起嘴角,“我就说吧,这样的男人不比那样的强,我给你当回月老,咋地?” “呵呵,”沈歌干笑两声,抬起头看着朝她们走过来的两人,抽抽嘴角,“还……还真是不用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立到身前。严多多惊讶的张大了嘴,只瞧着乔以申目不斜视的盯着沈歌,棱角分明的脸上浓眉微挑,薄唇一勾。 “沈歌小姐,好巧。” 说完他看了眼还在冒着香气的咖啡,打量了下她们,又开口,“现今还真是好雅致。” 沈歌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刷白。倒是乔以申旁边的女人对他的态度不太乐意,摇摇他的胳膊,说,“乔大哥,你怎么这么和姐姐说话。” 她走上前两步抓住沈歌的手,甜甜一笑,“沈歌姐姐,真好,又见面了。” 沈歌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只觉得心里都暖暖的,她也笑了,说,“是啊,eva.” 有益于人民 其实此刻沈歌脑子里是懵的,不断在脑海里闪现的是古时说评书的老头子,手里的醒木一敲,双手一指,“逮!来人正是……” 她嘴角抽了下,心里暗答——eva. 她疑惑万分,纵是双目直视,还是心里泛着嘀咕。叀頙殩伤眼前的璧人亲热的依偎在一起,她轻轻眯了眼睛,嘴角弯起八卦的弧度。然而弧度上扬没有多少,就被一道冰冷似铁的目光瞪了回来。 严多多来回审视着他们,那之间怪异的氛围让她心里的一根弦微微拉起,有指尖在上面轻勾,给她带来蠢蠢欲动的兴奋。 她站起身,轻碰了下沈歌说,“这是?” “我上司。” 乔以申微不可见的蹙蹙眉,虽是事实,但那样恭敬的语气明显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去,徒然生出的不适感更让他的下巴弧度紧绷,整个人带了凌厉。 严多多挑挑眉,爽朗的笑笑,伸出手,“你好,我们沈歌多亏您照顾了。” 沈歌表情霎时有些扭曲,被严多多这句话弄的巨不自在,照顾?呵,还真是多亏他照顾了,在他的魔爪之下,她过得还真是战战兢兢猪狗不如的生活。 她不忿的抬眼,正瞧见乔以申似笑非笑的瞧她,眸子如常的平静清冽,看不出是什么意味。她慌张的扭过了头去,也错过了eva微微尴尬的目光。 乔以申这次倒是很有礼貌的伸手,和上次甩了沈歌脸的模样完全不同,好看的眉梢上扬,他说,“没有,沈小姐工作尽职尽责,我很欣赏。” eva脸色白了白,瞬间恢复常色靠向沈歌,乖巧而甜美,“沈歌姐姐,我们还真是有缘分,我以为那之后都见不到你了。” 然而话音一落她就觉察到乔以申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意味不明,eva身子僵了僵,却还是硬撑着继续笑。 沈歌拍拍她的手,笑的温柔,“我也没想到啊。” 没想到会再次遇见她,没想到她会认识这个冷面罗刹,更没想到这才一丢丢的时间,又和乔以申见面了。 她觉得自己这一阵子命犯霉星。 “这阵子你又是来旅游的?”沈歌好奇的继续问。 eva羞涩的笑笑,目光大胆的落在乔以申身上,说,“我是来这里找乔大哥的!” 严多多在一旁叹气,心里不由自主的觉得这话刺耳。她瞧了瞧沈歌若无其事的模样,心里更加怒其不争了,这眼前这么好的极品看不上,她情商是不是忒低了。 她转转眼珠,忽然热情的上去握住了eva的手,呵呵一笑,“eva是吧,小妹妹长的真是水灵,我小时候最喜欢洋娃娃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就那么讨人欢心。” 沈歌瞥她一眼,心下对她的言不由衷有些鄙视。她早前不是说了,小时候玩的全是逮着大人骑高头大马,动不动跑人家破败的院子里砸人玻璃么,什么时候有这么高尚的情操了?说的跟她脱离了低级趣味,成为了有益于人民的人似的。 你注意着点 严多多瞧出她的心思,却一根筋的想要做媒,手拉着eva又靠了过去,问,“eva,你也是第一回来这里吧,要不我跟你去转转。叀頙殩伤” 她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珠子转的那叫个快,看的eva心里都发毛。这大姐姐的热情她此刻有些消受不起,感觉跟到了什么地儿就能把她吃了似的。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和乔大哥一会儿就回去了。” “回去啊……”严多多有些不乐意,想拉跑这个灯泡可她不上当啊。眉头微微一皱,她又说,“这好不容易见着上司了,你怎么着也得来顿饭吧,要不显得我们沈歌多不会做人似的。” 沈歌霎时嘴角抽的更加欢快了,这种不甩乔以申的事她有时候也没少干。正想着乔以申的目光射过来了,那里面的嘲讽意味真是浓厚。 她拉了一下严多多的袖口,说,“乔sir可能有事呢。” 乔以申笑了,样子颇是绅士,“我也是带着妹妹出来玩的,既然有缘分碰在一起,也该谦让着女士,请请女士才是。” eva在听到那声“妹妹”时心瞬间凉了,拽着裙子攥的紧紧的,指尖都发白。严多多是乐了,立在原地就开始张罗。 “我听说西街头新开了家法国菜,要不要去那里尝尝!” 沈歌捅了下她,压低了声音,“你还没完了是吧!” “不吃白不吃,他自己开口的可不赖我,我本来打算请他的!”严多多撇撇嘴。 乔以申笑了笑,声音低沉好听,“那行,我们就去那里吧。” 四个人分了两批在车上,严多多死皮赖脸的非要让人家eva看看自己的飙车技术,拉着人家上车就不让下来了,沈歌正襟危坐在副驾驶上,身子僵僵的。 她其实认为这时候如果严多多上了她的车,她肯定一脚油门踩下去,直接把她俩一块撞死。看她给自己揽的都是什么事。 她泄气的倚在靠垫上,乔以申瞧了她两眼,表情不变。只是心里霎时好笑,自己在她眼里还真是饕餮了,一块吃顿饭都能把她的脸急成菜色。 他悠哉的开着车,忽然说,“沈海生当初把沈海波也拉进了公司,有些东西你应该能从他口里套出来。” 沈歌看向窗外的动作一顿,转了头看他,不禁紧了紧眉,“我二叔?” “恩。”他的声线沉重,低低的像是压在了沈歌心口上,“沈海波出事后公司的事情暂且由他管理,现今沈氏集团的经营应该是糟成一团了,沈海生要有什么动作你注意着点。” 沈歌点点头,心下却有些疑惑,不知道乔以申哪根筋不对了会这么帮她。乔以申扬扬眉,看她沉思的模样眉头舒展开。他是突如其来的想法,忽然觉得若是自己时不时拉上一把,沈歌这倔牛的性子会不会把对他的态度扭转回来。 但是瞬间他又开始心里不舒坦了,这样的感觉像极了自己死命巴结她似的,他什么时候这样对待过人。 旁边的沈歌细细呼吸着,隐约独属于她的气息飘荡开来让他有些烦躁,他加大了油门,飞快朝着菜馆驶去。 你别再喝了 路上严多多忽然来了电话,她似乎开的很快,风吹拂的声音隆隆的,显得她那边的声响颇不清晰,隐约的几句话沈歌却还是听清楚了。叀頙殩伤 她说,“我还是不去吃饭了,带着妹妹去玩了。” 沈歌有些哭笑不得,这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严多多办事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一门心思的让他们独处,她跟他独处不着,一个拍马拍在马蹄子上这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日子真是碰头碰的勤快,只是她也好奇,自打乔以申回国之后,除了张罗些沈海波的事,似乎还有其他的事情,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两人还是直接到了那家法国菜馆,乔以申阔步上前,推门便进。沈歌是看出来了,人家压根就是这里的常客,方才的样子生疏的跟什么似的,也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她跟着坐下了。 waiter过来递过来个菜单,沈歌为难的看了两眼,乔以申微牵嘴角拿起自己面前的菜单指了指,“这里的鹅肝酱煎鲜贝不错,入口即化,要不要尝尝。” 沈歌忙点点头,一回生,也只好听他的,不然到时候难吃,折磨的可是自己的胃。乔以申细细看了她两眼,还想再来两样,沈歌拦了他说,“我在咖啡厅已经喝了点东西了,吃不下去多少,你点多了也浪费,就这样吧。” 赵易山点点头,道,“我们一会有需要再点。” waiter拿了菜单就走了。 独独剩下的两个人有些尴尬,沈歌实际是头一回没有事情和他坐在一起,这样近近相望,看着他精致的面孔,那淡然的模样让她突生压抑。她不自在的笑了笑说,“乔sir,最近真是麻烦你了。” 这样礼貌的样子倒是让乔以申诧异了,他扬扬眉,“我还头一回瞧你这么彬彬有礼。” 沈歌有些僵硬的咳嗽两下,没说话。乔以申笑了,拿起杯盏递了过去,说,“那既然你谢我,那就喝上几杯。” 沈歌摇摇手,“我不会喝的。” 但话音一落,瞧见他拿着酒杯略微不满的神情,又硬着头皮拿了起来,“那我喝少一点吧。” 乔以申一沉脸她还是有些怕的,如今老爷子的命攥在她手里,他是她唯一的希望了,不过被人揪住辫子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乔以申捋起袖子,上次被狗咬过的手腕上还有着未结痂的痕迹,沈歌不安的瞧了眼,又把杯子放下了。 “怎么了?”乔以申抬起眼皮瞅她。 “你还有伤口,喝酒不好。”沈歌咽咽口水,指了指他的腕子。 乔以申倒酒的动作微微一顿,心上有种异样的情愫袭上来。他不在乎的说,“没什么,习惯了。” 敢情这就是官儿啊,受了伤也不拿命当命,喝酒跟喝水似的。这是沈歌在看到乔以申仰头干了好几杯白酒后得出的第一感想,但第二感想在她脑子晕晕乎乎的时候就直接盖住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不知在哪来的胆子一下子把乔以申的手腕扣住了,小脸因为喝酒红扑扑的,目光迷离的看他,说,“乔sir,您还是别喝了,我替你。” 他结过婚了 乔以申有些诧异,冷不丁的被她抢了过去,下意识的第一念头就是喝高了。叀頙殩伤他也不阻拦,静静看着她,嘴角勾着笑。 沈歌的酒量也就那么几杯,灌下去之后也就是伏在桌上酣睡的模样了。乔以申好笑的走上前晃晃她的胳膊,喊她,“沈歌。” 沈歌不耐烦的哼哼了两声,说,“宋旭,走开。” 乔以申低眼看她微红的脸颊,像是葡萄酒般妖艳的颜色,口中竟然有些燥热,喉咙一紧,他不自在的抓紧了她。 他继续喊,“沈歌。” 沈歌这次倒是睁了眼,迷蒙着眼睛看他,忽然直起身搂住了他的脖子,咯咯的笑,“宋旭,你个没良心的,我也就在梦里能见到你。” 乔以申的脸瞬间黑了,抬眼看看周围异样的目光,他真不想跟个酒鬼在这里折腾让人看戏,手下把她扶起来,付了帐快步出门。 沈歌的脚步已经有些踉跄,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了乔以申身上,暖热的鼻息时不时的喷在乔以申的脖颈,更是让他下腹都发热。他当然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当下有些懊恼。沈歌还算酒品不错,这次动弹的不欢,他到了车门前就把她扔了进去。 几步走到驾驶座,他看了眼她,安静的倒在一旁,睡的欢畅。 坐在座位上,他蹙着眉头又晃了晃她,说,“沈歌,你家在哪?” 沈歌摇摇头,直说,“难受。” 乔以申无奈地摇摇头,有些后悔刚才不拦着她。从她包里拿出手机,他翻了两下找到了郑赟的电话号码,思索了一番,还是没按下。 眉毛一挑,他把安全带系上,拧了钥匙踩了油门,车像是离弦的箭,霎时消失不见。 严多多这头开着音乐,摇头晃脑。eva的脸色有些不快,小手攥的紧紧的,她不想要沈歌和乔以申独处,至始至终都不喜欢。 在很久之前她就知道有沈歌这个人,宋旭床头上的照片一直是她,直到他生了病,乔以申为他收拾房子的时候将照片拿走,在抽屉里锁的死死的。乔以申看那张照片的时候眼神总会有变化,里面夹杂着太多莫名的情绪。 而近来他和沈歌的交往也太过于多,这让她的心里不禁敲了警钟。今天乔以申来机场接她,脸色很不好,这样eva心下黯然,觉得自己是不受欢迎的。 自己也许是任性了些,但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因为乔以申,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把他抢走。 严多多透过镜子瞧着她的表情,心下了然。她装作不经意的问,“eva,我这样带你出来你不会不高兴吧。” eva心里不满,却还是做着表面工作,“没啊,不会的。” 严多多轻声哦了一下,继续说,“我看乔sir人真是很好呢,他没女朋友吧。” eva心里一个激灵,心下缓缓,就笑,“没有呢,不过……” 她叹口气,“不过乔大哥最近离婚了。” 严多多一个刹车就停在了路边,不可思议的扯嗓子喊起来,“什么,他结过婚了!” 我理解你的 声音有些大过头了,路边经过的行人都不禁回头看了眼。叀頙殩伤严多多一把抓住沈歌的手,颇是诧异,“eva,乔以申真的结过婚了?” eva奇怪的看她一眼,说,“这种事我还能骗你么?乔大哥这些天一直在忙着这些事。” 严多多咽咽唾沫,忽然心里有种把好友拉进火坑的感觉,她闭着眼睛仰在驾驶座上,呼呼的顺着气,eva心下好笑,却是不动声色。 “他什么时候结婚的?” 严多多继续问。她想她得好好斟酌斟酌沈歌这进的是不是火坑,也许事情还有转折,都说结过婚的男人会疼人儿不是? eva沉思了一下如实禀告,点点下巴说,“得有了两年了吧。” “两年了啊。”严多多翻翻白眼,“那怎么就离婚了,婚内出轨,性格不合还是夫妻不性福?” 她暗自思忖着,瞧着乔以申硬实的模样,也不像是最后一种猜测啊。 eva嘴角一抽,怕是没想到她问的这么直白,脸红了下摆手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严多多点点头,表情有些严肃。她想还真得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乔以申的婚史了,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她第六感很准,这是个可靠的男人,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人真的好不能让沈歌错过了。 eva侧头瞧着她兴奋的目光,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想让严多多知难而退的,怎么她现在这么雀跃呢? 她忽然有些后悔了,她觉得她应该说乔以申喜欢打女人的,这样谁还敢对他有主意…… …… 乔以申停车在华盛酒店左右看了看,车来往的不多,金碧辉煌的大门口人烟稀少。他松口气,将安全带打开,扭身去看沈歌。 她紧紧闭着眼,睫毛微颤,上面湿漉漉的,似乎是陷进了什么梦中。这一路过来她一声不吭,呓语也没有,若不是此刻瞧她,他都不知道她哭过了。 似乎一直以来她除了被自己逼得快发疯时发点小火儿外,其余时刻的情感都压抑在胸怀,丝毫不露。他以为她在人前都是这样的,没想到在梦里也会这般。 不自觉的心下有些可怜她,这样倔强的女孩如今真不多见,他起初是厌恶她这样的,觉得她颇有些惺惺作态,如今看来,秉性如此,骨子里的东西,时间久了也消磨不去。 有服务生过来敲了敲他的窗户,乔以申落下车窗,瞧他是问自己需要什么服务的。他细看着服务生眼里闪烁的光,是怎样都掩不住的暧昧。他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打发了一句,之后自己下了车。 扭身从副驾驶将沈歌扶过来,她似乎全身无力,眉头紧皱着。这样乔以申的眉头也不禁紧紧的,几步跨上台阶,他撑着她移到柜台开了房。 拿着房卡开门的一瞬,也有房客经过甩过目光,他脸色难堪的很,感觉像是找个地方歼yin酒醉少女似的。 尤其是方才柜台的小姐目光更是让他不舒坦,似乎在说“我理解你”似的。 真正不安全 乔以申真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么一天,他头大的把沈歌甩在床上,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带了她的酒气。叀頙殩伤有风从窗户边吹来,让简陋的房间霎时带了奇妙的气息。 他半跪在床上,轻轻拍打沈歌的脸,喊她,“喂喂,醒醒。” 沈歌摇摇头,一只手瞬间拍在他脸上,“啪”的一声,拍紫了乔以申的脸。沈歌嘟囔,“别闹,睡觉呢。” 乔以申喘口气,一下子扣住了她挥舞的掌,稍稍用力沈歌就蹙紧了眉,脚下开蹬开始耍赖,乔以申一个不留意被她踹到地上。 他沉了脸,几步爬起把她压在了床上,沈歌迷蒙着眼,意识恍惚,伸手摸着他高蜓的鼻梁开始冒傻气,红唇微启吐出缕缕酒香,让乔以申身子不禁一崩。 她笑,咯咯咯咯的,拍着乔以申的脸,一下又一下,说,“小子,我认识你,混蛋,一天到晚的就是知道找我的茬,帮帮忙又少不了肉……” 乔以申嘴角一抽,这是——酒后吐真言? 沈歌扭扭头,找了个舒坦的姿势瞧着他,手下捏着他的脸,嘿嘿的笑,“小样儿,可在梦里让我逮着你了,你就等着让我收拾吧。” 乔以申细细瞧着她,睫毛随着她的说话眨呀眨,像是小刷子挠到了心里。脸上是胭脂般红润的色彩,却是不如她的唇,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一亲芳泽。 他一直都知道沈歌是有些姿色的,但是认为还不到烽火戏诸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地步,可这时压在她身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翻腾,那感觉来的强烈,让他也懊恼。 他这是怎么了? 一把甩下她的手,瞧着她眉头紧皱的模样,他眯了眼,说,“你想怎么收拾我?” 沈歌撅了嘴,似乎也要思量一下怎么做。圆润的指甲抵在她的唇边,晶莹白嫩,那无辜的模样更是多了几丝you惑。 乔以申眼神一暗,慢慢低下头来…… “咯咯咯!”高昂的公鸡叫忽然响起来,突来的响声让乔以申动作一顿,沈歌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脑子混沌半天想起一个人来,挣扎着就喊,“你起开,电话,电话……” 乔以申抿抿唇,先她一步捞了电话过来,上面白亮的屏幕俨然是“郑赟”二字,他冷笑一声把沈歌按了回去。 “喂?”他按了接听键。 那头似乎没料到会是个男人,怔了半晌,似乎在确认电话号码。乔以申笑,“郑赟吧,你不用看了,这是沈歌的手机。” 他扭头看着沈歌,她躺在床上似乎还是不清醒,昏昏欲睡的,努力摇晃着脑袋,跟拨浪鼓似的,霎时好笑。 他接着说道,“沈歌现在在我这里,不方便接电话。” 这是很有魔力的一句话,任谁听了都不会往好的地方想。郑赟那头稳着情绪也能听出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他说,“你们现在在哪?” 乔以申没有正面回答,说,“你放心,我明天一定把沈歌安全送回去。” 郑赟怒极反笑,说,“我怕你送沈歌才是真正的不安全……” 我想掐死你 乔以申冷哼一声,笑,“我还不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叀頙殩伤” 郑赟也笑了,说,“喝醉酒的人谁会说自己醉了,人心长在肚子里,我哪里知道你有几根花花肠子,你告诉我沈歌在哪里,我自己去。” 乔以申瞬间握紧了电话,本来想要调侃的心情霎时变的很糟糕。他沉了声音,脑门有些蹿火,道,“你都这么说了,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混蛋!你!” “啪”一声,电话被乔以申挂了。郑赟这头怒火没出可撒,只觉得胸腔都快烧成焦炭,他四处翻着电话薄,找到“严多多”三个字立马按了一串数字过去。 那头刚接听,就觉得一阵风暴掀上头顶,几乎让人窒息。他喊,“严多多,你他妈的把沈歌弄哪里去了!” 严多多这头揉揉耳朵,表情有些匪夷所思。她这刚寻了eva的住址给她送到目的地,这电话就来了。这郑赟是不是吃了小钢炮了,嗓门这么带劲。 细细想了想来龙去脉,她也喊,“你瞎嚷嚷什么,你不会打沈歌的号码啊,冲我鬼嚎什么!” 那头顺顺气,稍微平缓下来,“沈歌的电话是别人接听的。” “乔以申?”严多多兴奋的喊出声,心脏都在剧烈的跳动。可缓了没几秒她又咋呼起来,“我的天,不行不行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啊,我还没看清楚乔以申是什么人,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儿可不能干啊!” “你说什么!”郑赟几乎是抱着想把她掐死的心问出口的。他倒是没想到,这严多多还有当媒婆的潜质,更甚直接把沈歌推到了乔以申怀里。 “她在哪儿……”郑赟语气颇是阴森森的,冷意利用无线电波嗖嗖传过来,让严多多打了个哆嗦。 “我能说我也不知道么……”她低低开口。 “你们什么地方分开的。” “西街头的法国菜馆。” “好……”郑赟喘口气,手上青筋暴起,“严多多,从现在开始别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一不小心掐死你了你别赖我!” “啪”一声,这次是郑赟挂了。 严多多听那口气有些身子软,但还是硬气的抬起头。他以为他是谁啊,福尔康?还跟对着小燕子似的说“忍不住掐死”,笑话,她怕过谁!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掂起手机给沈歌打了个电话,不过那头的女声语调疏离而礼貌。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她瘫坐在座椅上,瞧着前方车来车往,蹙了眉头。思索一下,她拧了钥匙将车发动,还是打算去法国菜馆逛上一圈。 毕竟,惹祸了啊。 …… 乔以申撂下电话,从床上站起瞧着沈歌。脚下刚刚一动,手机瞬间震动。他烦躁的想要挂断,未料看见那名字眼神缓和下来。 他按了绿键,笑,“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那头声音轻轻的,“挺好的,亨利说手术快做了,我也要抓紧的让身子硬朗起来啊。” ——————— 带劲的收藏起来吧,么么哒!! 碎掉的心啊 沈歌一时脑子有些模糊,摸着头睁开了眼。叀頙殩伤乍见乔以申刚挂电话,脸上的温柔模样忒不像她平日见到的人,她挣扎着坐起来,头痛欲裂。 “乔sir?”她不好意思的捋捋唇边的发丝,酒劲下去了些,可还是难受。 “这会子清醒了?”乔以申蹙了眉头,有些嫌弃的瞧着她。想到方才的电话,又猛不丁的冷了脸。他拿起放在床上的西服,微勾在臂膀上,颇是随意。 扭头扫了有些狼狈的沈歌一眼,他说,“你现在这里睡吧,这么晚了不安全。” 沈歌有些诧异,慌忙开口,“你呢?”可话一说出口,她又后悔了,这样的话隐约带着暧昧的滋味,跟留下良人幽会似的。 乔以申也被她突如其来的话问的一愣,不过瞬间反应过来,勾勾唇,说,“怎么,你想我留下?” 沈歌忙摆手和这想法摆脱关系。她沉吟了下,又说,“不好意思这晚上又折腾你了。” “没事。”乔以申难得大度,扭身走两步又回过身,“你在这里呆着不要走,明天我带你去见人。” 沈歌点点头。说好的就是明天,今天耽误了事,回去估计也是睡不多久。她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乔以申,乔以申似乎明了,转过身。 “我在隔壁开了房间。” 沈歌咋舌,这么豪华的房间他竟然开了两个。不过心下理解,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始终不是个事。往后一仰,枕头狠狠砸在后脑勺,她疲惫的两眼又合上了。 乔以申把门关上,拿着手里的卡开了房门。“啪嗒”一声开了,里面的布置和方才差不多,他把西服往沙发上一扔,仰躺在上面睡意全无。 皎月悬在空中,透过微遮的窗帘映过来,朦朦胧胧的光像是今晚的心情。对沈歌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提了神,有什么似乎从压抑的心底想冒出来。 前段时间和蒋昭的婚姻告一段落,两年的拉锯战也终于结束。用感恩换来的婚姻注定不幸福,拖欠着那份情感比把两人都扔进坟墓要好。 两年前母亲长吁短叹的说自己而立之年要成婚了,不然她连孙子都抱不到。他拼搏于事业,对于婚姻便无所谓了,那时恰逢蒋昭早前闯入自己的生活,嘘寒问暖,便留了印象。结婚后贤妻的责任她担当的极好,只是两人擦不出爱的火花。 至少他这边的冷淡是把她的热情退却掉的。 这次的离婚是蒋昭先提出来,或许她是希望自己的眼里能冒出不舍的,只是那里的冷淡还是浇灭了她一片真心。乔以申觉得自己是愧对她的,只是心中的感情尚且如此,他做不出那种柔情蜜意。 所以他说,“蒋昭,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男人。” 蒋昭那时的眼里全是璀璨的碎片,她笑,“乔以申,我倒是宁愿你骗我,也不想你这么直白的拿歉意来换我两年怀揣希望的婚姻。” 他当时无语,那一刻也是明了的,他说什么都捡不起这个女人碎掉的心。 知道这件事 翌日清晨沈歌还没打理好一切,就听见有人敲门。叀頙殩伤她扭身有些狼狈的抓着头发,手腕上还套着皮筋,踏踏跑过去嚷嚷着,“来了来了。” 门应声而开。 乔以申饶是在门外听见沈歌急迫的声音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她披头散发的模样吓了一跳。不过昨晚的衣服明显被她整理过了,还不显得那么失礼。 他拽拽领口的领带,将眼中的诧异掩盖掉,道:“准备的怎么样?还要多久?” 沈歌有些不好意思低低头,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说,“我这没有换衣服,见人会不会太唐突了?” 乔以申摇摇头,“不会。” 早有耳闻那人不是注重外表的人,而且林叔叔和那人也打好了招呼,言语之间稍稍注意的话,事情应该好办一些。 想到这里,他沉声道,“如果那人问你和林辉的关系,你模棱两可的说说就行,不要说你不认识。” 沈歌点点头,有些试探着说,“我们要见的到底是谁啊。” 乔以申说,“不用知道,只知道他能帮你就可以。” 此时的沈歌还未意识到乔以申口中的“帮”已经升级,她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没再问。或许每个高层人物的身份都是保密的,这样露面帮忙肯定超出了人家的职务,给人家添了麻烦。 她叼住皮筋将头发再次捋起来,简单扎了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精气神十足。扭身拿过包,她冲着乔以申善意的笑笑。 “我们走吧。” 乔以申眼神一暗,抿抿唇直步走在前面。 两人坐上车,沈歌拉了安全带系上,条件反射的翻自己手机。昨晚一晚上没接到电话,今天还没来得及碰它乔以申就来了。有时候没人找手机也就是个摆设,可有人找就像个催命符了。 乔以申拿眼角余光看她,明显看到她拿着黑屏的手机一愣,不自觉的弯了嘴角。沈歌奇怪的偷瞟他一眼,按了开机键。 独特的铃声骤起,闪亮的屏幕上显示着二十几个未接来电。她翻了翻,除了母亲打来的一个,其余的都是郑赟和严多多的来电。 这一晚10086的服务器估计也忙坏了。 她看了眼乔以申,咬咬唇还是把电话给郑赟拨了回去,这边刚响一声那头就接了,声音带着熬夜后的疲惫,怕是连吼她的精气神都没了。 “你在哪?” “我现在跟乔sir去见个人,晚点就回去。” 郑赟那边沉寂了一会儿,好像接下来开口有些艰难,良久,他问,“昨晚……你们……” 沈歌瞧出他沙哑嗓音里的迟疑,忙解释,“我在酒店住的,乔sir在隔壁。” 许是沈歌解释的动作幅度太大,她明显感觉到一束目光定在自己身上,之后瞬间消失。 郑赟松口气,手肘撑在玻璃桌面上,冰的他一个激灵,他冷冷地看对面的严多多一眼,缓声道,“沈阿姨昨晚找你不到给我来了电话,我告诉她你在严多多家住了,记得回去别漏了底。” 沈歌笑笑,说,“郑赟你多大的人了还玩串供的游戏,不过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说的真诚,郑赟这边听着嘴角勾起一抹有力的弧度,淡淡道,“没事。” 两人就把电话挂了。 乔以申意味不明的看了沈歌一眼,忽然问。 “你知道郑赟和林菲在一起的事么?” 压根没必要 林菲? 沈歌低下头沉思了一下,脑海里稍微有了个印象。叀頙殩伤 “是那天和你在机场的那个女孩子?”沈歌问。语气是疑问的,心里差不多有了百分之八十的笃定。 乔以申点点头,算是回应。只是眼神灼灼定在她身上,似乎急切的想审视出她的反应,黑瞿石般幽深的眸子盯着她,让沈歌眉头紧了紧。 她笑笑说,“他还真没告诉我这件事。” 沈歌的神情轻松的有些过分,出乎乔以申的意料。他以为她会表露出失落表露出哀伤,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样。 沈歌低着头,自然没有看到乔以申的难得显露的心理状态。单手抓在车门把手上,她向后倚着,看树影窸窸窣窣闪过,风拍打树叶的声响那样清晰,却丝毫未曾乱了她的思绪。 沈歌知道郑赟的感情,至始至终都知道。 不是有人生下来就心甘情愿的照料一个人的所有的,和那人牵系在一起定有感情。亲情,友情,手足之情? 又或者是爱情。 沈歌知道郑赟的是后者。 他时常倾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沈歌看到了多年前倒追宋旭的自己。不带微尘的双眼燃着灼热的火焰,几乎要将人吞噬掉。 带着无畏,却又隐藏着绝望。 “哥哥”,“兄弟”是面临爱情时最伤人的字眼,可是快刀斩乱麻断了情丝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所以她和他勾肩搭背,她说将郑赟看做男闺蜜。 这些不过都是隐形的拒绝。 毕竟,心脏的某一处被填满了,纵使年年岁岁那人的影儿在流失,可只要流不尽,她就接受不了其他人。 这样吊着郑赟,让他难过,沈歌宁愿他找到另一个更适合他的。 “我相信郑赟的眼光,他看中的人一定有吸引他的地方。” 乔以申听言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唇角却扬起讽刺的弧度。他应,“是,林菲是有吸引他的地方的。” 林菲的父亲在政aa府做了要职,轻易不露面。郑赟拐了他的女儿,老人家看在未来女婿的面子上也只好出山。只是郑赟可能没料到他和林菲的父亲也是有牵扯的,林父命令自己伴着沈歌做事,他那时也多少的不高兴。 却也不好表现出来。 这样看来,郑赟为了沈歌一家还真是豁出去了。 沈歌没把乔以申的口气当真,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冷嘲热讽的。她摇摇头,心中想着郑赟的归宿不禁嘴角慢慢上扬。 乔以申瞥她一眼,心中忽然为林菲感到悲哀。郑赟明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聪明至此怎会不明白,只是陷得太深,结果不过又是一个跌入爱情深渊的牺牲品罢了。 霎时乔以申就觉得哪里憋闷的喘不过气来,将车窗滑下,夏风呼呼吹来,让他更加清醒了些,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以往对爱情的定义是准确的。 那真是过家家的幼稚东西,压根没有必要拥有。 拥有,不过是徒增麻烦罢了。 这样想着,他回神间车已到了一栋别墅门口,宽敞的院门骤然打开,一个身着西服面上和蔼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几步上前他站定,看着乔以申笑笑。 “你们来了,快进来吧。” 仔细关注下 他扭身对沈歌也示意了一下,沈歌拘谨的笑笑,捋捋散乱的发,跟在他们身后进去了。叀頙殩伤 别墅内的装饰并不夸张,进了院门,正对室内宽敞的客厅,隐约的可以看见白色的皮沙发的边角,待人全进去,视野全开,瞧这里面也全面了。 沙发后的墙上挂一浮雕画,里面不知名的神鸟展翅欲飞,乔以申站定看了画半晌,那人笑笑,说,“朋友有做这个的,我瞧着好看,便要了一幅。” 乔以申没说话,似有若无的点点头,沈歌又不禁多看了几眼,那画中的鸟儿栩栩如生,振翅高飞的样子似是睨天如无物,奋力上扬,不难瞧出那一番雄心壮志。 待他们入座,乔以申端了管家上的茶在手,给沈歌介绍。 “这位是杨速远先生。” 沈歌微微颔首,说,“杨先生你好,我是沈歌。” 杨速远爽朗的笑笑,挥挥手道,“不用这么客气,当初林老可是我的师傅,待我可真是有知遇之恩,他的大恩我可不能忘,如今既然他的人有事相求,我就应该出力的。” 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下,扭头问,“只是我冒昧的问一句,您是林老的……” 沈歌心里咯噔一下,纵是如此也没有将求助的目光投给乔以申,这样怕是更容易露馅。她不自然的笑笑,说,“对不起杨先生,这我不好直说。” 杨速远哦了一声,眼神里带了思索,看乔以申也是淡漠的表情,他也不好继续问,直接扯到主题上来。 “那这次是因为什么事?” “是我父亲。”沈歌有些急切,往前靠了靠,“父亲因为一些罪被关起来,我们亲属都没有办法见他一面,我希望您能帮帮忙。” “见一面?”杨速远挑眉,他隐约觉得不只见一面那么简单。 沈歌刚想点点头,乔以申放下茶杯,说道,“除此之外,还想请您仔细关注一下他的案子,毕竟年纪大了,若是判刑还是从轻的好。” 沈歌惊愕在了那里。 心里猛然迸出的除了喜悦的滋味还有种莫名的感觉,她看着乔以申仍旧严肃的面孔,他浑身散发的气息颇有震慑力,但在此刻却带了些许的请求。 骤然,她发现自己揣测不透他。 杨速远点点头,摸摸下巴沉吟了一下,说,“我不知道沈小姐的父亲的案件具体事实是什么样的,不过我会派我的助理针对相关的细节做些了解。不过原谅我坏话说在前面,法律面前人情薄面使上的力不会很多,我只能尽力而为。 乔以申了然的笑笑,说,“我也知道彼此的难处,您若是一口答应,我们倒是会担心。这件事我们也是别无他法才会如此,只是烦您费心,以卵击石的事我们不会做,但凡有些许希望,我们才走这条路。” 杨速远的脸有些难看,但表现的不明显。乔以申的意思很清楚,这压根不是鸡蛋碰石头的自杀式方法,事情必能有转折。结果到底怎样,这还是要看杨速远自己。 沈歌心中无比的激动,站起来弯腰九十度不动,十分的诚恳。 “杨先生,真的麻烦您了。” 杨速远张张口,不自然的笑笑,垂下手说,“没事没事。” 眉毛难受了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黑幕渐渐垂下,杨速远再三的邀请被乔以申委婉谢绝,最终拉了沈歌离开。叀頙殩伤 沈歌坐在车上,路灯定在原地追逐不上他们的速度,一眨眼就飞过去好几个。这霓虹夜景,她回来都没怎么看过,此时因着心中的大石放下少许,心里也通透不少。 乔以申把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这时是遛弯的时间,超市的人很多。沈歌瞧着夜色也知道晚了,睁大双眼看这乔以申有些迷惑。 “我饿了。”已无外人,乔以申瞬间恢复敲诈老百姓的地主模样,可惜差个啤酒肚。沈歌马上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去超市买东西,边解安全带边说。 “您在这里歇着吧,我去里面挑东西。” 乔以申慢慢的说道,“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沈歌开门的动作一顿,扯扯嘴角,“那劳烦您也一块儿下来吧。” 两人到了超市,超市灯火通明,货架上的东西鳞次栉比。乔以申阔步在前直接到了蔬菜区,沈歌跟上去,皱了皱眉,“您还要回去做?” 她以为他来这里要个泡面或者熟食的,回去对付一下得了。 乔以申拿了一捆小油菜,反复看了几眼放进沈歌的篮子里,扫她一眼,“我不会做。” “那你这是?” 乔以申又扫她一眼,拿了一盒豆角又放进去,说,“你不是会么?” 沈歌干笑,您哪里瞧出来我会做了?这些年也就郑赟尝过她的菜,皮相不好,味道不好,有几次胃也不好,好几天脸色也不好。 她打了预防针,笑道,“您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不是那么好吃。” 乔以申又拿了盒豆角,低头应一声,颇是心不在焉。沈歌暗地里吐个舌头,莫名的小兴奋。 乔以申的家在外环,环境宁静,隐约能听到虫鸣,与大自然有些接触。沈歌一下车,乔以申就把东西塞给她,命令道,“厨房在西头,你进去就能看到锅碗瓢盆,我先去停车。” 沈歌点点头,跟小丫鬟似的踏着小碎步进去了。 几分钟后乔以申进去观察,就见她刚把一个鸡蛋打碎,正从碗里挑着鸡蛋皮,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桌案上是她清理完的油菜,根部还带着些许春泥。他忽然就忍不住说道,“沈歌,你到底会不会做饭?” 沈歌颇不在意的拿着筷子搅拌着碗里的生蛋,说,“您不说我会么?” 乔以申脸一黑,“那你到底会不会。” “会啊,只不过生疏点罢了,以前我也是做过饭的,你就放心吧。”沈歌应着,在锅里倒上油,熟练的盖上盖子。 乔以申心下稍稍轻松了些,走过去拿起案板上的油菜,放在盛着清水的盆里又清洗了下,最后看了她和整个厨房一眼,背着手出去了。 不消一会儿,沈歌就端着几个菜出来,围裙还系在腰上,多了些贤妻良母的感觉,两鬓的发丝微微乱,挡在眉前,让她不似平常那般冷硬,多了柔和感。 乔以申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他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大口,低头审视着她的战利品,眉毛难受的就皱起来了。 敢情您会啊 他艰难的咽了下口水,瞧着这些黑色的东西,有种食难下咽的感觉。叀頙殩伤估计是火大些,油菜的叶子都有些黑焦,肉块也被她折腾的没了水分,蜷缩着蔫蔫的。豆角几乎就是浸泡在油里,油花花的,让人连碰都不想碰。剩下的可以观看,但味道乔以申估计她本人都不敢打包票。 乔以申放下筷子,指着这几个菜笑,“沈歌,你是上帝派下来整我的吧。” 沈歌把围裙摘下来,站在一旁为自己叫屈,“乔sir,我事先可是跟你打过招呼的,难吃别怪我。还有啊,这些也是我感谢你的心意,您可得赏脸。再说了,非洲难民这么多,粮食可贵,您可更是不能浪费。” 乔以申被她滔滔不绝的话逼得头皮发麻,心里有些更加确定她整自己的这个事实,拿起筷子他扬起来刚想夹,就看见她灼灼的眼神,带着期待。 心里不由的就软了。 只四目和她相对,看见那汪汪的双眼如同小鹿眼睛般清澈,他喉咙干渴的感觉又回来了,微解开领口的一个纽扣,他松松气,改用勺子舀汤。 “你也坐下来吃吧。”他看她。 “啊?哦。”沈歌愣愣,拉开座位坐下,伸手给他舀米饭。纤细而白希的腕子露在那里,上面的手链灿灿发光,乔以申看了一眼,喝了口汤。 谁知咸味瞬间刺激着味蕾掀上脑门,让人想吐。他最终还是忍住想吐的感觉,也给沈歌舀了一碗,很善良的说。 “你也尝尝,还不错。” 沈歌有些受宠若惊,双手接过。她知道自己的手艺,不难吃就好了,还不错?似信非信的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她一瞪眼就被人捂住了嘴。 乔以申低声说道,“咽下去。” 沈歌摇头,掰着他的手往下拽。 乔以申眼中全是戏谑,和她抗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非洲难民,非洲难民。” 沈歌狠狠白他一眼,咕嘟一声咽下去了,等他松开手就直接奔向洗手间漱口。整间屋子都是她干呕的声音,逗得乔以申哈哈大笑。 他起身上前,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看她,说,“沈歌,这叫粒粒皆辛苦。” 沈歌一顿,他这是讽刺她?吃她顿饭,粒粒皆辛苦?她猛然就不乐意了,扭身眼睛瞪的铜铃大,只是此刻眼里没了以往的敌意,乍看像是带着娇嗔。 她说,“乔sir,我好心好意用做饭聊表谢意,你不带这样的啊。” 乔以申笑,“我也没说什么啊,你的好心我也没当驴肝肺。”静静站了一会儿,他直起身掳起袖子。 “得,还是我来吧。” 沈歌怒视着他,嘟囔,“敢情您老会啊,还在这里耍我这没几斤几两厨艺的人。” 乔以申也没法子,耸耸肩,“我只是不想拿蹩脚的厨艺来灭了我的威风,结果发现在你面前我还是跌不下面的。这还真是得谢谢你。” 那里头的嘲讽沈歌怎么听不出来,于是扬扬下巴对着那桌的饭,为难他,“那那些不能浪费了吧,你可是领袖,起带头作用的,放民众粮食于不顾,天理不容,再说了,你拿什么做?” 乔以申拿着锅铲转身,高大的身躯围着围裙有些滑稽,他扬扬眉。 到底公平么 “我想我也不能放你的宵夜于不顾,晚了你就把你的战利品打包带走。叀頙殩伤至于菜嘛,”他从纸袋里又挑出一盒豆角,笑,“你应该知道先见之明这个成语吧。” 沈歌看他转身就磨刀霍霍的模样,犹豫了一下,问,“那……用不用我给你再打下手?” “打住。”乔以申想起那油菜就脑门犯酥,“你去座位上等着,顺便去消灭点菜,免得你夜里吃多了涨肚。” 沈歌抱起拳“嘶”了一声,有些不高兴,“那我不用吃你做的,我今晚就照着我的战利品折腾了不成么?” 乔以申淡淡一笑,道,“随便。” 可事实是沈歌没吃几口就被乔以申的菜馋过去了,脑海里几番挣扎,还是没死守阵地。筷子颤巍巍的凑过去的时候,乔以申看了她一眼,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 他擦擦嘴,看着她,说,“沈歌,我们这样像不像在一起了。” 沈歌拿筷子戳菜的动作一顿,脑子里似有晴天霹雳,猛然收了筷子警惕的看着他,说,“乔sir,你是不是想多了。” 乔以申表情仍是波澜不惊,这一晚他灵光一闪猛然冒出个想法,似乎沈歌也不错。样貌上乘,那时不时被他刺激的嗷嗷直叫的性子也蛮讨喜,而且她并不适合宋旭。 他只是看着沈歌没有说话。 沈歌看他的表情似乎将这一切当了真,神经骤然绷紧,冷笑道,“乔sir,我们当初已经有了协议,我帮你找亨利,你帮我父亲的案子,除此之外我们应该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您今天突如其来的帮助是为这句话做铺垫,那我想说乔sir您高看了我,我还不至于沦落到给人当情妇的份儿上。” 话说至此,她放下筷子拿起包就想走,乔以申微一上前拉住了她,拢拢眉道,“你可以考虑一下。” “没什么可考虑的。”沈歌甩开他,脑中忽然想到什么双眼晶晶亮,接着看着他道,“不过我相信乔sir不会因为我的拒绝就把之前杨先生答应的事给搞砸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让我见父亲的面这件事您还是会帮忙的,对么!” 话虽是疑问,但明显是有些逼迫了。乔以申眯起眼,松开手耸耸肩,说,“是,这件事既然安排好了就不会再出差错,只是我还要再提醒你一下,亨利病人的事过几天就会告一段落,关于护理的事我会找别人帮忙,那么也就意味着,亨利这个筹码,在那个时候不管用了。” 沈歌瞪大了眼,神情有些愤恨,“这应该是长期的协议,你怎么能过河拆桥!” 乔以申颇不以为然,道,“你父亲的事情牵扯太多,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你只用一个医生就打发了我,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些。” 沈歌攥了攥拳头,道,“那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医生的事,那是一条人命!我在拿一条人命换一条人命,这笔交易公平的很。” 乔以申摇摇手指,说,“不,这个问题的关键不是你认为公不公平,而是我认为是不是平等的!” 穿裤衩超人 沈歌瞬时只觉得心烦意乱,折腾这么久,她未曾想到乔以申所在的像是黑船还真就是黑船!身子气的忍不住哆嗦,她真的很想把包直接甩在乔以申那张明媚的大脸上。叀頙殩伤 她冷笑几声,“对不起乔sir,我能跟你谈得也只是见父亲这件事了,其余的事我想还是不劳您老人家。” “你就这样妥协了?” “我还能怎么办!”沈歌平静的面孔终于撕破,怒吼道,“难道我真的委身躺在你身子底下,辗转承欢?难道我要让我爸知道他被减刑的那几年是我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 “你不要激动。”乔以申看她一眼,打开房门,“这件事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任何事都没有定数,不要把话说这么绝对。” 沈歌继续冷笑,抓了门框斜睨他一眼,“那我暂时还要谢谢乔sir了是么?” 说完未等乔以申说话,她瞬间摔门而去。 乔以申看着微颤的木门,摸摸鼻子笑笑,脾气还挺大。 沈歌出了门就直接给打给陈文娟,暗暗呼出几口气稳稳情绪,那边一接通她就开口。 “妈,我是小歌。” “小歌啊,你可算来电话了。亏了郑赟跟我说你的事了,不然多叫人担心。还有啊没事别总是麻烦人家多多,多不方便。” 沈歌猛然想起来还有昨晚扯谎这一茬,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接着道。 “妈,我今天和上司出去办了点事,今天见的人说我们明天就能安排我们和爸爸见面。” “真的!”陈文娟的声音兴奋的有些颤抖,想是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真的,我爸现在在xx医院,我上司带我们一起过去。” “那就好那就好。”陈文娟有些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两人空了一会儿,她又问,“小歌,吃饭了么?没吃的话赶紧回来我让林嫂给你弄些菜。” 沈歌摸摸肚子,空空的感觉似乎一路连到心,她回头看眼远处的别墅,笑了笑,用最开朗的声音说,“当然是吃了,我得请我们上司一顿啊,好好表示一下。” “是该表示,是该表示。你上司可真是个好人呢!” 好人么?沈歌怔神,摇了摇脑袋,恐怕是另有所图才是。 她违背着自己的心笑,“是啊,真的是好人呢。妈,我就不和你多说了,我有东西落在多多家了,一会去拿,晚了就不回去了。” “我说了不让你太打扰人家……” “哎呀妈,我们谁跟谁,再说就这一晚,我以后一定听话。” “那行吧,注意安全。” “好。” 一撂下电话,她又给严多多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那边的环境似乎很吵,严多多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你……谁……谁……谁啊。” 沈歌挑眉,这是把缸当酒杯了吧。 “你说你屏幕上显示的谁。” “哦……歌……歌儿啊,你的声……我听……听的出来。”严多多那头疯笑,“不好意思昨晚把你弄丢了哈……郑赟昨晚可没少拿冰刀子甩我,你就……别……别生气……了哈……” 沈歌皱皱眉,“你喝了多少。” “我啊!”严多多在那头比划起来,“这么多……这么多……” “和谁在一起呢?”沈歌有些不放心。 “小斌……还有几个不错的……” 沈歌听言有些放心了,苏世斌这个人还算是不错,颇是正义,为人也没什么花花肠子。总是守在多多身边,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让他送你回去吧,我现在困在荒郊野岭还想让你来接我呢,现在得,算了吧。” 严多多笑,“你穿个裤衩装超人飞回来……飞回来啊……” 沈歌叹息,“我倒是真希望我有那超人的本事……你也别喝了,让苏世斌和我说话。” 你哭过了么 很快电话就被别人接了过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比方才清晰了些,可能是人走出来了。叀頙殩伤 “沈歌。” “你在多多身边好好呆着,别让那个疯丫头跑出去出什么事。还有酒也别让她喝了,这么饮酒过度,她胃本来就不好。” “我知道的。只是今天她有些不开心,之前拦她就闹脾气。” “实在不行你就扛着走,她瞎嚷嚷就抽她,我不信治不了她。”沈歌有些恨铁不成钢。 苏世斌那边笑了,声音温温柔柔的,“我可下不去手,赶明儿找我麻烦我可受不起。” 沈歌笑,前一句话才是真吧。她道,“你好好照顾好她,记得第二天喂她点醒酒药。还有啊,可别趁机占她便宜……” “不会的。” “我信你。” 电话方一落下,沈歌叹口气,瞧着这荒山野岭的也没辙了,徒步向前走着,也许前面有taxi也不一定呢。这样想着饥肠辘辘的感觉也跟着来了,沈歌可怜巴巴的瞧瞧肚子。 早知如此,她先做了准备把那些饭菜打包! 想到这里乔以申出门前的话又浮现在脑海,沈歌心里霎时有些怄得慌,嗓子眼似乎是囤了什么东西,什么饥饿感都没了。 她有点绝望。 想尽办法把乔以申拉回国,最终还是被他耍得团团转。此时此刻她像是被逼仄到悬崖边,前面是父亲被推着向下,后面乔以申又在步步紧逼。 沈歌知道,除了乔以申这层关系,她真的别无他法。 电话嗡的一声颤动,她回神将手揣进兜里,汗意湿了屏幕,上面的字有些不清晰。 郑赟问,“你在哪?” 沈歌瞧了瞧周围,记得来时有个路标,报上名字就地在一块大石上坐着。夏末的蚊虫叮咬狠极了,不消一会儿就在她裸露的皮肤上落下了红印。 又刺疼又发痒,她抓着挠着,使得力气略微大,就觉得指尖湿漉漉的,那一块破了皮,没有灯光也不知道什么模样。 她狠狠抓了两下,把头埋在膝盖里。 一刻钟的时间,有车辆的灯光闪来,沈歌觉得刺眼,慌忙抬起头在脸上抹了两下,正见那辆车停在自己面前。 郑赟探头看了一眼,拔下钥匙打开车门。 “迷路了?” 沈歌点头,迷路了,是迷路了。 “我带你回家?” “不了。”沈歌记得方才和陈文娟说过不回去的,“你带我去多多那里吧,她喝多了,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她不天天都是这样?”郑赟的语气有些不满,似乎前几日对严多多的火气还没有全部消下去。 沈歌知道他的心思,勉强笑笑,“你能不能把这冷面给我去了,怎么说你们都是我的死党,别让我为难。” 郑赟抿嘴看了她一会儿,有些无奈的打开车门,“你瞧瞧你交的什么人!” “行行行,咱不说这事了成么?”沈歌拍拍身上的土,微一低头坐进去,倚着座椅看他,“你是司机,总得听从我的命令吧。” 郑赟直接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抓着车门突然低头看她,脸瞬间布满阴霾,“你哭过了?” 那就近一些 “啊……啊?”沈歌摸摸脸,装模作样的,“你哪只眼瞧出来了?” 郑赟不紧不慢的继续盯着她,沈歌被看的十分不自在。叀頙殩伤 “我两只眼都瞧见了。”郑赟戳戳自己的眼睛。 “你看错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事情不顺利?还是……”郑赟猛然抓住了她的手,“他欺负你了?” “笑话!”沈歌拿着冷笑掩饰,“我在军校学过功夫的,方圆十里谁敢惹我,看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郑赟不信,毕竟山外青山楼外楼,乔以申能到今天这个地位,身手肯定不错。 沈歌尴尬的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甩了两下,“你别不信,就你这样的动作,乔以申就没对我做过。” “……” 郑赟咳嗽两声把手放开了,从车前绕过去进了驾驶座。边系着安全带边打量着她,忽然说,“乔以申靠不住的话,记得找我帮忙。” 沈歌胡乱的点点头,眼睛有些犯涩。郑赟一直站在她身后,小时候长大后她惹的麻烦都是他收尾,儿时觉得有这样的哥们帮忙是理所应当的,现今明白“情感”一词,便觉得一切不是如此了。 他现今有女朋友,他为自己跑前跑后终归不是个事。 “你别什么都藏着掖着,有事就跟我说,怎么还跟长不大的小丫头似的,什么都想自己扛。”郑赟揉揉她的头发,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眼神那么暖,里面映着她,瞳仁后却有丝丝受伤。 沈歌不自在的躲躲,笑笑,“我就是长大了才知道不能什么事都靠着别人。” “我是别人?”郑赟放下手,灼灼看着她。 “不是不是,你怎么会是?”沈歌连忙否决,“我知道啦,哥们儿,哥们儿,我有事你肯定挺我。” 只是这次郑赟没有再嘻嘻哈哈的回她,双手合拢放在腹部,他的头靠在座椅上扭头看她,忽然叹息,“沈歌,我恨死了‘哥们’两个字。” 沈歌身子一僵,没有开口。 “我不信你至始至终感觉不到我的心思,”郑赟停顿一下,看着前方漆黑的夜空忽然有了把一切说出的冲动,“以前有宋旭,你们之间插不进任何人,那么我忍,宋旭走后你放不下他,我挪不进去那么我再忍,我想最起码能在你身边为你做点事也是好的。现今找不到宋旭,我想时光淡去也许有一天你转身能看到我,可现在你竟然连让我在身边的机会都不给我了。” 郑赟说到这里苦笑,“沈歌你这种拒绝的方式太过决绝,你想没想过我的心也是肉做的。” “郑赟……”沈歌低下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郑赟看着面色苍白的她,车内的暖光铺下,似乎染不上任何色彩。心倏地一痛,他仍咬咬牙,“可沈歌你应该清楚我的为人,纵是我曾经想要放弃过,但也只是个念头而已。我不是走了九十九步就差一步就返回的人。” “可我们之间差了不止一步。” “不止是么,”郑赟突然奇怪的一笑,坐起身扭过她的脸,“那么就想办法更近一些!” 000 亲们,9号上架,二万福利。我知道看的人不多,但还是希望你们多多支持!爱你们。 今晚拒绝两 沈歌瞪大眼看着他倏然靠近的脸,只觉得呼吸急促,双手抵在他胸前,她皱眉,“郑赟,你有女朋友!” 郑赟动作一顿,忽然癫狂的笑开,“女朋友?哈哈哈……女朋友!” 他摩挲着她的唇,暗色的双眼布满疼痛,那个“女朋友”的身份,不是为了沈歌,他又怎么会去靠近。叀頙殩伤一切一切都是为了沈歌,可她不领情啊。 郑赟靠近她,气息有些粗重,双眼有些发红,他贴近沈歌的脸,轻声呢喃,“沈歌,你要是我的该多好。”1c497。 “郑赟!”沈歌有些害怕这样的郑赟,他现在的状态有温婉有深情,但沈歌微微嗅出了那之下猛然爆发的情绪,像是枷锁扣住了她的脖颈。 她怕他会做出什么。 郑赟退开几许,明显看她眼里的恐惧,他摇摇头,说,“沈歌,你不该怕我的,不应该怕我的,以前你是那么的依赖我,现在怎么可以不让我在你身边。” 他低下头,攫住她的下巴忽然靠过去,沈歌失措的扭转头,光净的玻璃霎时映上一个人的脸,她慌的瞳孔一缩,似是全身的力气聚集于此刻,狠命推开了郑赟。17652213 敲车窗的声音骤然响起来,郑赟发丝微乱,失神的眼在看清来人时霎时带了狠厉。 他扭头按下按钮,车窗滑下,那人笑了笑。 “我打扰到你们了?” 沈歌将散乱的发丝捋到耳后,轻轻摇摇头,这会儿感觉似乎呼吸都不是自己的,心脏的某一处跳得那么慌乱。 她喘口气,道,“郑赟,你现在应该冷静一下。” 郑赟的目光自从乔以申过来就未在他的身上离开过,咬咬牙,他坚持道,“沈歌,我很清醒,至始至终对你我都很清醒。” 乔以申笑笑,轻敲车门指指前面自己停好的车,道,“那沈歌,你用不用去那里面冷静冷静?” 沈歌抚抚额头,只觉得此刻头痛欲裂,这算不算是前有狼后有虎?显然她自己也不是演绎一场玛丽苏的料,乔以申的心思她懂,而此刻…… 她看一眼死盯着她的郑赟,他像是只正在发狂的狮子,好似旁人一走他就将自己撕碎掉,那样狂躁,让人不安。 她咬咬唇,打开车门,郑赟一下子拉住了她。 “你真的要上他的车?”他的眉头皱的死紧死紧,这一瞬整个人似乎都带了沧桑感。歌的眼然他。 沈歌看他,道,“郑赟,我真的希望你冷静冷静,今晚的一切只是个误会,你回去睡一觉,明天我们还是朋友。” “你知道的我不是……” “郑赟,”沈歌的眼神忽然有些冷厉,一把甩开他,“如果你坚持这样,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 郑赟闭上眼,妥协的点头,五脏六腑似乎因为心那一处而共同疼痛欲裂。他说,“我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说了。” 沈歌心有些软,今晚的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她知道她的决绝对他太不公平,只是爱情这事,又有什么秤可以量的标准呢。 她最后看他一眼,说,“好好对你的女朋友,她很好。” 郑赟只觉得浑身都犯冷,看都没看她,低眼将钥匙插进钥匙孔。沈歌最后一秒关上车门,他绝尘而去。 乔以申抱拳看着她,扬扬眉,“怎么样,今晚拒绝了两个,心情怎么样?” 和我在一起,你应该这样你看(求订~~~~(>_ 沈歌无视他的讽刺,顺着郑赟离开的方向向前走。叀頙殩伤乔以申皱紧眉,大步上前拦住她,道,“你没选择了,这一带人少,这个时间段也不可能有车经过。” 沈歌将“人形档杆”狠狠推到一边,冷笑,“乔以申,你是打定主意把我吃得死死的了对么?很抱歉,我还没那么大肚到把自己放进盘子里供人享用。” “你想走回去?” 沈歌看他,“有何不可?” “那之前我们谈谈。” 话音未落,沈歌只觉的手腕一痛就被乔以申拉上了车。 整个夜幕下,整条道路上似乎只剩下了他们这个发光体。车灯照耀着,隐约可以看到前方细小的微尘在空中飞舞。乔以申把沈歌拉上车就没说话,拿出一只烟熟练的点上,打开车窗。 整个车厢都烟雾弥漫,沈歌坐在对风的一面,窗户打开呼吸稍稍顺畅些,等了很久她看看时间有些不耐烦。 “乔以申,如果你只是让我在这里喷云吐雾的话,那真是浪费我宝贵的时间。这个时间段我想我已经走了将近五百米了。” 乔以申吐出几个眼圈,熟练的把它拧灭。看了沈歌一眼不紧不慢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走。” “你!”沈歌听言就要开车门,未料车锁把门,她死活拽不开。沈歌慌了,心里咯噔一下,声音不禁有些尖利,“乔以申,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 乔以申细望着她,她很着急,都出了汗,灯光下鼻尖处有些许的晶莹,密密麻麻的。 歌离他着刺。“放心。” 沈歌往车门方向窝了窝,心里有些没底。方才和郑赟说的自己会拳脚功夫是真,但对面前的人一点都不知根知底,而且万一斗起来,在这么窄小的地方也不好施展。 她有些懊恼,迷迷糊糊的就上了贼船,这下下不来了。 乔以申打眼一瞧就知道她是什么心思,暗自笑笑有些无奈。淡淡道,“我今天和你说的话我之后仔细的斟酌过了,我不是无缘由就冒出这句话,凡事有根有底,我觉得你还不错。” 沈歌听言,渐渐冷静下来。 乔以申接着道,“说实话,我以前听说过你,对你的印象十分不好。在美国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我也承认那时候是奔着你去的。” 沈歌抱拳冷哼一声,“我倒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这么大。” 乔以申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的魅力在哪里。相貌平平,脾气又倔,蛮横不讲理还会阿谀奉承,虽说你奉承的本事也没高超到哪里去。”说到这里乔以申看看沈歌有些不虞的神色笑笑,“可是相处之下也觉得你这人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一点在哪里都能见着。” 沈歌冷笑,“让您见怪了。” 她倒是没瞧出来他这是在夸她。 乔以申继续说道,“这件事你说是交易也好,是威胁也罢,我都认准了。可你为什么不换一个角度来看,我现在对你有些感觉,而且你父亲的事情我也能帮你,保不准以后你也会喜欢我,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有何不可?” 沈歌有些惊愕,他这是把自己贬低?细细思量许久,她琢磨出的意思都是乔以申要自己用感情为要挟利用他。 可这样跟利用郑赟有什么两样? 可静静想想,又是不一样的,郑赟是和她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啊,这样残忍的事,她做不出。可面对乔以申她就做的出么? 乔以申看着她沉思的模样笑笑,他终归是把她的思想扭曲了,感情这回事完全可以两头来解释,也许最初沈歌认为自己身上带了“卖身救父”的不公,而此时,她的脑海里只充斥着自己被利用的不平。 沈歌握紧拳,心下有些绝望。郑赟在今晚的所作所为让她敲响了警钟,她不能再拖累他,也不能再让郑赟的情感愈加泛滥了。 良久,她往后一靠闭上眼睛,浑身有些无力,她说,“好。” 乔以申笑了。 这一夜乔以申没有做什么,为沈歌安排了房间,他接了电话便出去了。沈歌一个人窝在陌生的房间,只觉得哪里都是他的气息,辗转难眠。 第二天清早乔以申载着沈歌先去了服装店,这两天的折腾让沈歌整个人都带了憔悴,初进店铺的时候,她看着橱窗前自己的脸,叹息完全是乔以申的妈的模样。 当然这话她没说出来,整个人就是个提线木偶,被乔以申拉扯着试这试那,最终她忍受不了他给她挑的碎花连衣裙,自己赌气去拿了短袖牛仔,套上在镜子里打量了下就准备付钱。 乔以申皱皱眉,道,“沈歌,你就不能有个女人的模样。” “我是个警察,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谁还能相信我的执勤能力?” “可你现在哪里有什么工作?把这身给我换下来。” 沈歌白他一眼,低眼拽着牛仔裤上的吊牌冲他奇怪的笑笑,一下子拽掉。乔以申嘴角明显抽了抽,将手里的碎花裙递给服务员,道,“把这个也包起来。” 沈歌瞪他,“你钱多啊!” 乔以申颇不理解的回视她,“沈歌你之前明明一千金小姐,怎么花钱这么畏手畏脚呢!” “勤俭节约是美德,你不懂啊。谁兴的富二代一定要把花钱的行动表示出来!我去到美国的零用钱都是我自己挣得,半毛没花我爸的好不好!” 也因为这样,家里出了事,停了所有的卡,她这边没被殃及,也没及早发现家里出了事。 乔以申十分诧异,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下,颇有兴味。他忽然发现昨晚突如其来的念头还是好的,不然怎么会有机会重新审视面前这个人。 扭身不再瞧沈歌义愤填膺的表情,他淡淡道,“把这个包起来。” 沈歌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买了自己穿!” 乔以申只瞥了她一眼,没理她。 和陈文娟相约见面是在沈宅转角的路口,乍见沈歌从乔以申的车上下来,陈文娟一愣,有些疑惑。 沈歌心里一沉,慌忙解释道,“妈,乔sir先去了多多家接我,他对这边的路不熟。” 陈文娟看看乔以申,乔以申绅士的笑笑,表示确实如此。只是眉毛微微挑,意味不明的看了沈歌一眼,那眼里的意思沈歌怎么会不懂。 脸有些微红,她摸了摸,脑子有些混沌。似乎这些天来把这辈子的谎话都快说尽了。 方一上车,陈文娟就坐在副驾驶座上对乔以申千恩万谢,如果没有他的鼎力支持,她们这些孤儿老小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歌抿着嘴坐在后面没有说话,后视镜里她可以看到乔以申的脸,仍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果真在长辈面前恶人本性是要收敛一下的。 她撇了撇嘴,并不搭腔。 乔以申开的很快,不消一会儿就到了医院,询问了沈海波的病房,沈歌扶着陈文娟过去,乔以申跟在身后。 病房外有两个衣着笔挺的人,不难看出也是警察。乔以申冲他们点点头,那两人也是认识他,回应一下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入目一片白色,窗台边放着一盆不知名的花,细细碎碎的花朵盛开着,没有香气,却令人心旷神怡。沈海波正望着它,整个人相较之前瘦了许多,输液器滴答滴答,药品不断渗进他的血管。 陈文娟霎时眼就红了,几步走到他跟前,捂着嘴。 沈海波听音回神,乍见他们眼中冒出欣喜,只是片刻,在看到沈歌时,面上带了灰白。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沈歌,孩子是警察,自己却做了这种违法犯罪的事。 他给孩子抹黑了吧。 沈歌有些心疼,走过去握住他只剩皮包骨头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爸,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模样了。” 乔以申站了站,最终看着这一家三口还是开门出去了。 那两个新兵还站在外面,他看了他们一眼,忽然开口,“沈海波到底是什么病?” “心脏病。”一个新兵回答道,“可能也是他的案子刺激了他,旧病复发了。” 乔以申点点头,道,“医生说什么?” “暂时没什么大碍,他需要好好调养,我们这边也请了人护理,保证他的一切安全。” 乔以申沉思了下,微微颔首没再说话就朝着外面走去。两个新兵对望一眼,继续一动不动的守着。 病房里陈文娟已经泪流满面,沈歌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妈,你别这样。” 沈海波轻咳了下,嗓音有些沙哑,两眼凹陷,这阵子怕是受了不少的苦。他也拍着陈文娟的手背,叹息着,“文娟啊,都是我不好,让你们吃苦了。” “爸,瞧你说的哪里的话,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沈歌也叹息着,眉头不由得蹙起来,只是他们都知道他这次犯的错有些太大了。 “我上司说会帮忙的,您好好保重身体。”沈歌顿了顿,又道,“爸,我知道你身体不好不宜说这些,但是这对您的案子很重要。我听说……我们公司的账目也有几笔不清楚……” 她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向二叔问话,其实早先她就觉得这人有些不靠谱,遇到这种事也不禁偏向更亲的人。她怕那人嘴里再吐出什么乌糟的话儿来,颠倒是非。 想到这里,她有些严肃,道,“爸爸,你告诉我实话,公司的事是不是你也做了手脚?” 沈海波一愣,眼里闪过丝疑惑。明显还没人向他问话关于公司的事,只是怎么公司的账目也出问题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沈海波也不禁蹙了眉。 看他的反应,沈歌心里有了点底。这是恐怕和老爷子没什么关系,只是想到这里,她有些忿忿不平,“爸,我还不知道你把二叔也弄进我们公司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至始至终她就知道沈海生为人好吃懒做,曾经借了父亲的钱想走捷径,结果翻了船赔了老大一笔,之后父亲帮他摆平。父亲生意有段时间不济,正摊上爷爷去世,家中的老房被分,沈海生理直气壮的直接拿走了房契,美其名曰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谁不知道他仗着父亲心好,并且有一大堆烂摊子在前没心思和他纠缠。只是因着这个两家之间的关系就冷淡了,最近才听说沈海生也在公司,沈歌想肯定是当初父亲东山再起他又闻到了味道,回来刮上那么一笔。 “他说老家的生意不好,没办法了才来投奔,我看他一家老小也不容易。” 沈歌撇撇嘴,“你当初不好那会儿怎么没见他过来‘投奔’,您就是太心软了!” “混账!”沈海波发了脾气,“都是一家人,能因为一套房子就真的生分么!我是亲眼见着他家不容易,再说且不管他当初怎么对我们的,此时此刻我也就落个心安。” 沈歌心里腹诽,您老是心安了,可这么一大堆事全摊在您面前了,她猜测公司账目这事十有*和沈海生脱不了关系,到时候老爷子心软又扛在自己身上,她可不同意。 她小声嘟囔,“您啊,也是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陈文娟忙打圆场,道,“都别说了别说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还吵成这样。” 沈歌白他一眼,咬咬牙没再吭声,心里打定了主意得好好问上那个二叔一回。她知道不能错怪一个好人,但也不能让烂人骑到自己头上。 正想着,外面传来敲门的声响,三人静了下来,朝着门口看去,乔以申走进来,笑笑,“不好意思,没打扰到你们吧。” 陈文娟担心的皱起眉,说,“这么快时间就到了?” “不不,”乔以申连连摇头,“我想说今天接到了美国的电话,警局有案子需要我们回去。” 沈歌一愣,明显注意到那个“我们”二字,指指自己的鼻子,她问,“还有我?” 乔以申点点头,直接目光跳过她对着二老道,“还有,叔叔阿姨,我之前和他们打过招呼了,因为叔叔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可以留下人来照料的。” 陈文娟有些惊喜,说,“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亲自来这里照顾老沈了!” 乔以申点点头,继续道,“您二老的事我们这边也会上心的,所以请您二老放心。叔叔阿姨多注意身体。” 陈文娟兴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张了张最终还是几步上前拉着乔以申的衣服想要跪下,沈歌慌忙和乔以申一起把她扶起来,嗔怪道,“妈,您这是做什么啊。” “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来感谢您才好,您真是帮了大忙了……谢谢……谢谢……”陈文娟抹抹泪,满是皱纹的脸露出欣慰的笑容。 沈歌心里有些酸,暗暗拧了乔以申一把,使个眼色。 “为什么还把我带走,我不是休假么?”她小声道。 “取消了。” 三个字一落下,乔以申接着对陈文娟道,“阿姨,我给你张名片,有事您找这个人就行。” 陈文娟连连点头,待到看到沈歌的时候猛然想起乔以申说的话,有些担心,道,“乔先生,你们的任务不会很危险吧,我就沈歌这么一个女儿……” “您放心,”乔以申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沈歌拉拉陈文娟的袖口,也接着说,“妈,谁家孩子不是只有一个,不过你在这里好好的,我肯定经常给你来电话。” “哎哎……”陈文娟脸上泛出无奈,“也是,那你们早去早回。” “恩。”沈歌挥挥手和乔以申一起出去了。 待到走廊尽头,乔以申问她,“你都做这一行了,不告诉你妈要有些心理准备么?” 沈歌连连摇头,道,“那哪行,我妈心灵脆弱的很,哪像我这从小吃着牛心长起来的,本来她就不想我去美国做这份工作,说是提心吊胆,我要是这么说了,还要不要我妈好过!” 乔以申点点头,看她母亲弱不禁风的样子,恐怕也真是承受不起口头这么个预防针。 “那……”乔以申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出口,他想要问她继续做这一行还会不会把找人的行动继续下去,可想想这并不是自己可知的,也变作罢了。 沈歌对他的缄默不语颇不在意,站在医院门口看着车水马龙忽然说,“机票都订好了?” 乔以申道,“我们直接去机场,那里都有人张罗好了。” 沈歌眼神怪异,歪着头看着他,说,“你是不是之前什么都料理好了,今天跟我爸妈说什么临时有事,不会是个幌子,你老早就想回去了吧。” 乔以申没有否决,相当于默认了。不过回美国也不是老早就想好的事,昨晚的确有个重要的电话,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看了沈歌一眼。 沈歌见他半天没说话,以为他心里发虚,正想回头各种讽刺一通,乍见乔以申正盯着她,幽深的眸子泛亮,里面有什么莫名的东西。 沈歌心里猛的一紧,往后退了一步,舌头有些打结,说,“你……怎么这么看我……” 乔以申转回目光无趣的踢踢脚下的石子,揣兜自顾自的向前走去,道,“没什么,赶紧去机场吧,不然就晚了。” 沈歌有些纳闷,他异常的模样让她心里说不上的不自在,方才那眼神里有犹豫,有纠结,似乎有什么想和自己说。 她琢磨了一下,难道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是父亲的案子如今境况真的不好? 她站住脚,不走了。 乔以申走了老远见她没跟上来,不耐的扭头,却见沈歌正犹豫着站在路边,神色有些仓皇。他挑挑眉,“你又怎么了?” 沈歌几步上前,有些焦急的抓住他的袖口,说,“你刚才是不是想说其实我爸的案子还是不好从轻的?” 乔以申低头看看被她攥在手里的袖口,褶子被蹂躏出来,皱成一团。他蹙紧眉,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那你刚才那眼神什么意思!” 她还在为这事纠结。乔以申倒是没想到她还是这么敏感的人,不过说到底,如今让她心慌意乱的也只有父亲这件事了,那三个月前的阴影是不是也消失散尽了。1c497。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她慌张的小脸,暗暗定神,道,“你父亲的案子还没有落实,也就是有转好的可能,我不保证,但一定努力。方才我的确和你有事说,不过和你父亲无关。” “那是什么事?”沈歌疑惑了。 “你还记的三个月前的那个案子么?”说到这里他又加了一句,“那个怀孕少女的案子。” 沈歌瞬时瞪大了眼,脑海里出现的是电视直播上那女孩紧闭的双眼和腹部那流血的窟窿,胃里突然就翻江倒海的,心里的某一处也在泛酸。 似乎就因为乔以申的一句话,她又回到了三个月前的那场梦魇。 三个月前,沈歌在美国警局已经实习几个月了,作为一名警局话务员,她每日接听群众的求助电话,针对各种紧急情况为那边提供有效的救援信息,并将求助者的具体地址和具体的信息资料发送给执勤警员,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赶到采取营救措施。 那一天,沈歌接到的是一个怀孕女孩的来电。她同往常一样接听了电话,那边瞬间颤抖的声音传来,沙哑而带着抽泣。 她哭着说,“请救救我,我在夏尔酒店,有人……有人……” 沈歌心里一激灵,用轻柔的声音安抚着她,道,“你别慌,冷静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那边的啜泣声更大,信号也不好,致使这边嘶啦嘶啦的听得不清晰。沈歌皱紧眉,也不禁提起精神用最温柔的话来引导。 “别慌别慌,我们这样,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有紧急事情我们会第一时间去那里救援。” “好……” “那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罗……拉……” “ok,罗拉,不要担心,你现在在夏尔酒店是么?是不是xx街的夏尔?” “是……的。”那边的情绪似乎稍稍冷静下来。 “好的。”沈歌在屏幕上打上基本的信息,接着道,“那发生了什么事呢?” “有人……有人闯进了我的房间,我打开门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我看见他了,他还没走,还没走……” 沈歌心里一颤,仔细想想那里的位置,心下担心。夏尔酒店的位置较为偏僻,而且酒店设施有些简陋,所以保安工作做的也不好。想到此,她按了发送键给同事,通知他们赶往,还一边安慰着她。 “你放心,我们马上就会派人过去的,他发现你了么?”17652213 “发现了,我把门关上了,他在那边大声的砸门,这会儿没有声音了,我想他会找什么工具来把门弄开的,快来,快来救我。我是和丈夫来这里度蜜月的,我还有孩子,不要让他伤害我,不要不要……” 罗拉的情绪愈发的激动,声音尖利发颤,沈歌心里也有些慌,继续道,“听我说,听我说罗拉,你在房门外有没有看到别人,想办法呼救。” “没有……没有……我不敢把手松开,我怕门会打开,他会一下子冲出来……这个时间人都去吃饭了,这里来的人本来就不多,老板在一楼,我现在在三层,他听不到我的呼喊。快来,你们什么时候能到,我好害怕,害怕……” “罗拉,别怕,你手里有没有拿东西,尖锐的能够保护自己的,还有注意那边的动静,那人是不是逃走了。” “不可能逃走的,这里只有一个窗户,只有一个……” 窗户!沈歌的右眼皮跳了一下,心霎时沉到了谷底,她忽然道,“罗拉,你听我说,这么大会儿的功夫那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也许那边的窗户是他逃脱的地方,你听我的,勇敢一些,努力松手向着楼梯跑,边跑边喊,你一直把他锁在里面站在门口不是个办法。” “可是……我……我不敢。” “你可以的,罗拉,你可以的,鼓起勇气……” 沈歌焦急的看看表,上面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她戴上那头的耳机,有些慌张,“詹森,你们什么时候能到!” “沈,这边路口发生了交通事故,群众正在疏散,我们是距离夏尔最近的一辆车,可是最快也要十几分钟!” “没有其他的车辆往那里赶吗?” “有的,可是都是在别的地方执勤临时过来的,比我们还要慢。” 沈歌丧气的坐在椅子里,对着电话那头说道,“罗拉,听我的,跑……” “来不及了……”一声尖锐的叫声之后,那边的手机突然易主,略为沙哑的男声从那边传来,声音冷冷的。 沈歌心里慌了,然而即使这样还是强装镇定,劝服道,“你听我说,那个女孩是无辜的,她还有身孕,你不能伤害她。我们警务人员马上就会到,你想开些,不要做让你自己和你家人都后悔的事。” 那边静默了下,忽然响起奇怪的笑声,突兀而恐怖。罗拉的哭喊声传过来,“不要,不要伤害我。” 沈歌急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喘口气道,“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不要伤害那个女孩子,不要伤害她!” “抱歉,恕难从命。” “啪”一声,电话挂断了。沈歌瞪大眼睛,又拨打回去,这次传来的只是嘟嘟声。沈歌只觉的那每一声都像是一道催命符,直冲上她的太阳穴,让她缺氧窒息。瘫软的坐回到椅子上,她紧握着电话久久不能回神。凯西走过来摸摸她的脸,和蔼的问道,“沈歌,怎么了?” “那个女孩,怀孕的女孩……”沈歌呢喃。 凯西了然的叹口气,道,“沈,你要知道我们每次接听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营救成功,百次总会有几次是失败的,只要尽力就好。” “我真的没有帮上忙,那是两条人命啊,两条啊。” 沈歌眼神有些呆滞,凯西不由的把目光转向丽萨,她正看向这边,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她那边的电话。 “詹森,你们现在到了没有。” “那现在是什么状况……” “好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沈歌听到声音慌忙的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希冀,丽萨有些不忍心,可还是绷着脸,道,“詹森说他们已经到了,现场除了有些血迹,空无一人。” “老板没发现他们出去吗?”凯西看着沈歌失落的模样不由问道。 “老板只看到一个略微苍老的人扶着一个女子出去,那人说女儿生病了,所以要带她看病。” “那监控,监控里有没有拍到那个人的模样!”沈歌着忙问道。 “没有,”丽萨摇摇头,“你也知道,夏尔酒店那个地带的安全措施十分不好,监控只占很小一部分,那个时刻大厅的监控没有开。” “老板没记住那人的模样么?” “没有,老板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就让他走了,现今没有任何的印象。”说到这里,丽萨看了沈歌一眼,那颓败的样子让她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她叹口气,道,“你先去里面休息一下,现在脑子不清醒,恐怕你也没办法工作。” 沈歌点点头,心中各种情感翻涌,满的像是快要从胸口溢出来。情不自禁的眼圈就红了,她抹抹眼睛,进了房间就瘫在了那里。 而这件事并没有完,在警员以各种途径寻找那个女孩的时候,电视里突然爆出一则消息,一位农民在自家菜地里刨出一具尸体,那人的长相和电脑上输入的用户信息照片一模一样。 那是罗拉。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而腹部,那本该培育出活蹦乱跳的孩子的地方,已经俨然是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法医鉴定,胚胎被整个儿取出,手段十分残忍。 沈歌整个儿崩溃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鲜活的两条性命就那样赔在了杀人凶手的手里。那声音那晚是那样的年轻,那主人是那样的漂亮,沈歌心酸的想,如果孩子出生的话,也一定会和母亲一样那样好看的,只是如今,一切都挽救不回来了。 她压下心里上涌的情感,吸口气道,“我还记得那个案子。” 乔以申点点头,当初听说沈歌之后大病一场,两个月都没有再工作,看来打击不小,肯定很难忘怀的。他接着道,“昨晚丽萨给我来电话,那个人又出现了。” “又出现了!”沈歌胸口一痛,拉着乔以申的袖口愈发的紧,“有没有人受伤,有没有!” 乔以申沉痛的点点头,沈歌苍白的小脸皱成一团,眼圈红红的,“找到了么,那个人!” “没有。” 乔以申揣着兜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忽然感慨人命有些人的眼里竟然那么的渺小,这次那人的手段还是伸向了母子。 他叹口气,道,“这次被害的是一个怀孕快要七个月的孕妇,歹徒是直接在家中没人照看的情况下破窗而入的,手法……” 他顿了顿,闭上眼睛,“和当初一样。” 沈歌心里震惊无比,有些踉跄着退了几步,眼睛瞪的那样大。那是个bt,那他妈的肯定是个bt!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那是两条命啊,两条命啊! 紧紧握紧拳,她绕开乔以申直步就向前奔,她要回去,她要赶紧回去,她要亲自把他绳之于法,即使没那个能力,她也要拼上一拼。 满腔的怒火此时烧的她快要炸掉,这不是古代,不是战场,怎么会有人把人命当成儿戏! 乔以申着忙跟上,皮鞋和石子路相接触的声响踏踏踏踏的,那样的急迫。不知为何,他心里就是很慌张,很害怕。 两人直奔到停车场,沈歌气喘吁吁的坐在副驾驶座上,除了喘气不发一语,乔以申平静的跟上,坐下拉过安全带,看着她忽然说。 “你也不用这样子,这件事警局十分重视,已经派了各方官员在找寻可疑人物,初步断定那人的年纪五十多岁左右。” 五十多岁!沈歌有些愤怒,道,“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在家里养老,在这里装什么bt!混蛋!” 乔以申听到这里又有些忍俊不禁了,但这样的事压抑着也笑不出来。他斜睨她一眼,道,“你这算哪门子的说法。在犯罪心理学方面,任何的原因都有可能诱导他人犯罪。家庭原因,职业原因又或者是与他人的交际原因。其实在犯罪方面来说,完全不能判定一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就如同你父亲的这件事,你能说你父亲因此就不是个好人了么?” 沈歌张张嘴,半天没说话。乔以申摸摸鼻子,叹口气,拧开钥匙发动引擎,待到半路,一片沉寂中沈歌忽然又开口,“可我爸还没到挖人心掏人骨肉的地步。” “可他间接因为军火还是伤害了别人的家庭。” 沈歌听他瞬间冰冷的口气,心下有些明了,她道,“乔以申,其实你还是不想要救我爸的是么?” 放手?亲我一下(求订)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乔以申道。叀頙殩伤 “从哪里都看出来了。”沈歌正色道,“从始至终你都在想方设法的拒绝我,你拒绝我,耍我,最后要挟我,也许你说和我在一起真的有些‘真’的意味,但是我知道,你的‘不想’其实是占很大的比重。” “你的心理学学的不错。”乔以申淡淡道。 “你不要避重就轻,”沈歌继续说,“我知道拜托你这件事有些让你为难,这话说的多了我知道你也不爱听,但是既然我们说好了,我希望过河拆桥那混蛋事你就不要再做,不然在我爸被判重刑之前,我先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乔以申笑,“沈小姐,这现在可是你在威胁我。” “那又如何,或许现在来说能帮我的人只有你,但说不准还有其他可靠的人可以从天而降。” 乔以申眯起眼,冷笑道,“也就是说你还有机会委身在别人身下来跟我拼个鱼死网破?” 沈歌一时语塞,觉得喉咙被塞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上不去下不来。她听得出来他的嘲讽他的不屑,可如今这样还不是他逼的。 良久,她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把话挤出来,说,“乔以申,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乔以申又冷笑数声,道,“原来沈小姐也是那么高尚的,可你句句让我读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怪我是个粗鄙之人,定了印象就不好更改了。” 沈歌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脑海里蹦出的都是肮脏的东西,她知道他看低自己,可饶是这样还是心有不甘。 暗暗咽下这口气,她赌气的坐回到座椅,看层层建筑闪过,一言不发。 乔以申此时也憋了口气,只要想到她有可能婉转承欢在别人身下,就懊恼不堪。心里积了一团火,什么一靠近他都想把它烧个一干二净。 一路二人无言。 回到美国之后,沈歌销假完就继续工作,郑赟最终还是没忍住给她来了电话,似乎是思来想去犹豫了许久才鼓起的勇气。他说,“我会帮你在这边好好照顾叔叔阿姨的。” 沈歌忍不住眼就红了。 每次吵架都是他在忍让,她耍小脾气,她任性,都是他妥协。两人走到今天这样尴尬的境地还不是她这般决绝的原因。只是长痛不如短痛,她认为这样对他们都是极好的。 她只是恩了一声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就把电话挂了。 丽萨似乎有意无意的总是让她休假,遇到紧急的事情需要讨论,她便用各种的理由把沈歌支走,隐约的沈歌总觉得不对劲。 那个怀孕少女的案件总是回荡在沈歌的脑海,沈歌觉得是不是丽萨不想让自己触碰这个呢?但饶是如此她也不敢问,上司的命令总是对的,忤逆这种事她做不来。 乔以申回来之后就各种繁忙,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这样沈歌松口气,只要两人没有独处的机会,一切就和以前一样。她打电话给家里,家里一切都好,乔以申给母亲的是一个有名的律师的名片,已经展开了对整个案件的调查,她稍稍放了心。 亚克在沈歌回国前扔给了凯西,凯西现今喜欢的不得了,还给她的时候还有些嗔怪,“我孙女特别喜欢,总是抱着亚克乱蹭,你把它要走了我们一家都没乐子了。” 沈歌看着依偎在自己脚边的亚克,笑笑,“那就让你孙女常来我家里玩,亚克看样子也很舍不得你们呢。” 凯西叹口气,微微弯腰摸摸亚克棕色的毛,道,“沈,你也就是和这一条狗投缘了。” 沈歌一愣,笑笑不置可否。她弯腰拍拍亚克的脑袋,轻声道,“亚克,我们回家。” 亚克对着凯西呜呜了两声,屁颠屁颠的跟在了沈歌的身后。 “我们走了,让艾丽有空就来我家找亚克。” 凯西笑着招招手,道,“会的。” 回家的时候,沈歌直接去小院,把亚克放在里面。它的窝早前就已经被收拾好,乍一见自己干干净净的居住地,亚克一个猛子扎进里面,惬意的叫了几声就卧下了。 沈歌摸摸它的头,无奈地笑,“你倒是会享受。” 亚克米米眼,舒适的感受着她的抚摸,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沈歌更是弯了嘴角,扭头看看漆黑的房间,没有郑赟这个大男人坐镇,倒是显的冷冷清清的。 她直起身,锤锤有些发麻的腿,骤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身后,鬼一般,让她吓了一跳。亚克见了陌生人马上“呜呜”起来,呲牙咧嘴的做好攻击的姿势。 沈歌汗毛都快竖起来了,瞪大眼瞧了半天才看出来是乔以申,这下沈歌叹息还不如是小偷呢,心里的弦一下子绷得死紧死紧的。 她总以为不见面就好了,可是她太异想天开了,有些事是逃不掉的。 “你这不是不怕狗么?” 乔以申走到亮光处,抱着拳,清冷月色下他的轮廓有些柔和,不像是平日里板着脸的模样,明亮的黑眸里映着沈歌的影子,让沈歌心里一动。 她蹲下来顺着亚克的毛发让他安稳下来,说,“我想我这辈子也只敢碰亚克了。” “亚克?”乔以申扬扬眉,仔细打量着它,月色下它摇着尾巴依偎在沈歌的怀里,模样悠闲的很,悠闲的乔以申觉得有些扎眼。 “恩。”沈歌应着,捧着亚克的脸蹭蹭它的鼻子,笑,“怎么样,很帅的名字吧。” 这是宋旭当初取的,也是他手把手带着她慢慢克服心理障碍接受亚克的。沈歌想自己的心就是那么狭小的,如今所有的狗狗里只容得下一个亚克,所有人里只爱一个宋旭。 乔以申皱眉,“难听。” 沈歌随口答道,“那你别叫。” 亚克似乎也听出了乔以申那语调里不屑的意味,呲着牙呜呜了两下,目露凶光。乔以申眉头挤得更紧了,还真是什么样的狗跟什么样的主人。 他回头看一眼身后黑漆漆的房间,忽然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道,“你收拾收拾行李,去别的地方住。” 沈歌摸着亚克脖子的动作一顿,惊讶的看他,“我房租还没到期呢,干嘛要走。” 乔以申挑挑眉,说,“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住下来?” “才不要。”沈歌方才想起跟凯西说过的要来串门的话,若是不小心撞到他,她要怎么跟她解释?不过是把肮脏的事描抹的更不堪罢了。 “那你想怎么办?” 沈歌咽咽口水,搂紧了亚克,道,“乔以申,我们能不能来柏拉图式的。” 乔以申笑,“那我可以选择用柏拉图式的方式救你爸爸么?”1c497。 “那不一样!”沈歌涨红了脸。 “有什么不一样,各取所需罢了。” “那我晚几天搬过去。”沈歌妥协。 乔以申抓住话柄不放,说,“既然你都认可了,那就尽快,我只是通知你一下,明天我来接你。” “我这么多的东西呢,没这么快。” 乔以申早就瞧出她想要拖延的心思,背手道,“我来帮你。” 话一说完,他摆摆手出了院门口。沈歌伸着脖子看看,他的车正停在那里,车灯忽闪忽闪,像是两只野兽的双眼,凌厉而带着*。 他坐上车,停顿了一下就把车开走了。 沈歌使劲揉揉亚克的脑袋,作势张大嘴巴啊呜了一口,有些埋怨,“小兔崽子,你怎么不咬他,不咬他啊不咬他!” 亚克冤枉的用水汪汪的大眼盯着她,嗷呜了一声。 沈歌长长叹了口气。 第二天天还没亮,沈歌就被敲门声吵醒了。烦躁的蹬蹬被子,她朝着郑赟的房门大喊,“臭小子,你没听到有人敲门啊!” 声音如雷贯耳,敲门声明显停顿了一下,之后更加的猛烈。沈歌被自己这一嗓子也喊精神了,瞧着郑赟空荡荡的房间,猛然想起郑赟没回来。 她的脸白了一下,踢踏着拖鞋踏踏踏踏的跑过去了。 门骤一打开,沈歌就看见乔以申有些铁青的脸,她是一直知道他就喜欢把怒气摆在脸上的,也没在意,抓抓头发看看周围扬扬下巴。 “呐,昨晚我太累了,没收拾。” 乔以申早就料到,身子错开一点,对身后的人使个眼色,“进去帮一下忙。” 沈歌愣了,一下子拦在门口,“哎哎哎哎,你这是私闯民宅,小心我去告你。” “这是搬家公司的,”乔以申解释,脸上似笑非笑的,“你的臭小子没在这里,那也只能这些人来帮你了。” “那!那也不行!”这么多女人家私密的东西怎么能让他们进来乱翻,更何况搬家公司管得是大件,哪有这样闯进来直接帮人收拾行李的! “出去,你们出去!”沈歌推推乔以申。 “你一个人我怕你收拾不完!”乔以申淡淡地看她一眼。 沈歌一愣,咬咬牙,拉着乔以申进屋,“那你进来,其他的人走走走!” 乔以申任由她拉扯着,后面的几个人很听话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说道,“那这样乔sir我们就走了。” 乔sir?! 沈歌气得直瞪眼,说,“乔以申你又耍我!” 乔以申耸耸肩,“我又没说他们是企业里的搬家公司还是警局的搬家公司,呐,是你自己说要我帮忙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言罢,他打量着客厅直接走进沈歌的卧室。被子还是刚刚翻开的模样,他扭头看着沈歌顶着鸡窝头,忍住笑,“从哪里收拾?” 沈歌叹口气,看他幸灾乐祸的模样无奈了。这哪里是来帮忙的,这就是给她心里添堵的。 她摇摇头,说,“你还是到外面沙发上坐着吧,我很快。” “你不是东西多么?” 沈歌不耐的瞪他,“你不是钱多么,我不带走的你给我买啊!” 乔以申点点头,“那行。” 一个转身自在的坐回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沈歌发泄的把被子叠起来,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就稀里哗啦的往床上甩,乔以申听着身后的动静嘴角不断慢慢上扬。方才因着她的那句“臭小子”而烦躁的心舒坦了不少。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沈歌绑好头发换好衣服拉扯着行李箱出来了,把行李靠在墙边,她拿出白布把他撵起来,说,“起开,影摆(碍事的)。” 乔以申抿抿唇,从她手里把另一边的白布扯过来,沈歌一愣,心里一霎那有种错觉,跟老夫老妻似的那般默契。可随即她就把这个想法甩掉了,乔以申这个人娶回家的老婆肯定也是当牛做马让他呼来喝去的奴隶,谁爱当谁当,反正她不当。 又折腾了一会儿,到吃饭的点了,一屋子的东西也都打理的差不多。沈歌搬个凳子坐下,浑身没劲。乔以申一把把她扯起来,力道大了,有些疼。 她有气无力的瞪他,说,“还要干嘛?” 乔以申拉着她往外走,声音闷闷的传过来,“补充体力,物质食粮。” 他们直接去了沈歌家附近一家中国人开的菜馆,也多亏了这家店,郑赟有时候不回家,沈歌不想做饭有了可以填饱肚子的地方。 她还常常跟郑赟埋怨,“那里的菜不好吃,连你做的最难吃的菜都比不上。” 郑赟就笑,回来的次数也多了。 想到这里,沈歌叹口气,自己还真是白眼狼啊。 菜馆老板认识沈歌,热情招呼着,乍见乔以申愣了下,随口问道,“以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兄弟没来啊。” 沈歌尴尬的笑笑,“他回国了,还没回来。” 老板笑笑,说,“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他也放心,最近这么乱。” 乔以申知道他说的什么,那个bt杀人狂的事已经传播到了各地,弄的人心惶惶的。可暂且不说那个,他听着那人的语气怎么觉得耳朵那么难受呢? 而且瞧着那老板的眼神跟自己是个横刀夺爱的流氓似的,他脸上的不虞瞬间表现出来,老板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的问沈歌他们几个菜,系着围裙走了。 乔以申呷一口酒,转着白瓷酒杯打量着周围,跟国内的小菜馆差不多,甚至还低了好几个档次。而且老板还这么的八卦,他着实看着不舒服。 沈歌才不管他,菜上的很快,她拿着筷子就大快朵颐,乔以申也不动筷子,喝几口酒就皱眉把酒杯放在一边,看着她。 时不时夹点菜给沈歌。 沈歌也不在意,折腾这么一早上也的确是饿了,不一会儿米饭就见光,她摸摸肚子痛快的呼出口气,乍见乔以申正笑着看她。 “很好吃?” 沈歌看老板一眼,偷偷的摇摇头。 乔以申笑,“那还吃的这么欢。” 沈歌撅嘴,说,“那总不能这么浪费啊,而且饿了吃什么都是香的,再说郑赟不在家我都是靠着她家度活的。” 说着说着,沈歌觉得氛围有点不对劲,乔以申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冷下来,平静的眼中似乎蕴藏着什么风暴,她缩缩脖子,可瞬间觉得这样太窝囊了,又把脖子伸了出来。 乔以申说,“以后别再给我提郑赟这个名字。” 沈歌叹气,怎么这俩跟宿敌似的,个顶个儿的看不顺眼。不过她也理解,人和人相处就是有那种互相看不上眼的,像她小时候和班级里一个特别娇气的女生就总是打架,和别人就是玩的好,这脾气对不上也没法。 她就没接他的话,直接问,“走吧?” 乔以申点点头,似乎情绪稳定了些,沈歌乍一看觉得自己跟逗孩子似的,可细细想想,哪次不是自己被逗的团团转。 她叹口气,坐上他停在门口的车,心中忐忑不已,基本已经预料到今晚她要面临的是什么。 心倏地一痛。 车到了一个较为幽静的地方,花花草草相应,让沈歌十分惊奇。这样繁华的地方乔以申能找到这样的场所实属不易。她下车细细打量着,房屋新古典主义的气息浓厚,不仅拥有典雅、端庄的气质,并具有明显时代特征。居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沈歌撇撇嘴,还真是奢侈。 她扭头从乔以申手里接过行李箱,随口问道,“我住哪间?” 乔以申按着手机屏幕,声音噼噼啪啪的,颇不在意的答道,“就一间卧室,你还能住到哪里去。” 沈歌的脸刷一下红了。摸摸脸她也讨厌自己扭捏的模样,拉着行李箱噔噔进去了,乔以申在后面落了话,“今晚我不回来,行李不想收拾的话就放在那里,有人会帮忙。” 沈歌心里一乐,扭头灿烂的笑道,“好嘞!” 乔以申不悦的瞪她一眼,那满心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不过她想耗,他可不会让她耗多久。 转身再次坐回车里,他拧动钥匙发动引擎,车嗖的一下开了出去,风那么大,灰尘飘荡。沈歌扭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路上手机震动个不停,乔以申按了接听,说道,“你别催了,我马上就到。你联系了你们医院医生没有,如果可以尽早做手术。” 林泽那边有些慌,说,“可是亨利说现在他还不稳定,这样风险很大!” 乔以申忍不住怒吼道,“你总不能让他躺着自己等死吧!你是医生,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轻重缓急你懂不懂!” 林泽那边也火了,大喊,“你当这是儿戏呢,做手术要考虑多少东西,你以为就是个开肠破肚那么简单!出了事情你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去!你要这么着急,自己挖了肾把他还到宋旭的肚子里去!” 乔以申霎时沉默了,泄愤的砸了下方向盘,喘口气,说,“那你们赶紧和亨利商量啊,宋旭不能再耽搁了,不能再耽搁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颤,林泽那边也许久无语,缓缓道,“你放心吧,我们会尽心的,你在路上小心点。” “嗯。” 电话挂断了。 乔以申瞬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没了,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心疲惫不已。可是又有着念头想赶紧奔到医院,心里隐隐约约都在害怕,害怕这次见宋旭是最后一面。 恍惚的他又想到沈歌那张小脸,眉毛拧在一起,她始终不知道宋旭和自己相识,那如果宋旭病危了,他要不要告诉沈歌? 想到这里他又摇摇头,事情不会这么坏的,一定不会的,吉人自有天相,宋旭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 204病房已经围了许多人,医生站在走廊里小声的谈论着,病房内梁兰芝红着眼眶看着脸色苍白的宋旭。乔以申霎时心里一紧,把林泽拉了出来。 “到底要怎么办!” 林泽叹口气,亨利走过来,硬朗的身体此时也带着疲倦,他像是犹豫许久终于做了决定,说,“你们家属同意的话,签保证书吧,然后我们就立即手术。” “风险大么?”梁兰芝推门出来问道,眼睛红红的。 亨利叹口气,说,“现今孩子已经这样了,也只能先动手术。风险毕竟是大的,不过我们会把风险尽量降到最低。” 这并不是个定心丸,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乔以申拍拍梁兰芝佝偻的背,轻轻道,“阿姨,对不起。” 梁兰芝哽咽着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这两个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兄弟,她疼在心里,手心手背都是肉,谁出了事都是痛彻心扉的疼啊。17652213 乔以申扶着她坐在长椅上,椅座冰凉,层层凉意直逼他们的心里。乔以申猛然就想起宋旭总跟他开玩笑的话。 他说,“你都快成我妈的儿子了,我妈等没我的时候可不犯愁。” 玩笑终归是玩笑,待到此刻,无人会因为他的离开而心情舒畅。他是梁兰芝身上掉下来的肉,他和自己血脉相连,谁失去他都是莫大的痛苦。 医生们给宋旭做了检查后,护士就把宋旭推了出来,他们慌忙站起,几步上前,梁兰芝轻声喊了下,“宋旭。” 宋旭眉毛动了动,似乎睁眼极其困难。乔以申知道这是打了麻醉的效果,也知道他是什么都能听到的。所以他犹豫了一下,靠近他的耳边,说。 “宋旭,我们都等你出来,你争气。宋阿姨,我,林泽,宋叔叔,还有所有你亲近的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喉咙滚动了下,颇为艰难的又开口,说,“还有沈歌。” 宋旭霎时手颤了颤,碰在乔以申的胳膊上,乔以申心下一痛,说,“你一定要出来。” 手指又动了动,乔以申弯弯嘴角,心里发涩,这是他的承诺。 推车越来越远,他却没了跟过去的勇气,瞬间他有些迷茫到底跟沈歌在一起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是不是在最开始他就错了? 沈歌在偌大的屋子里瞎转悠也没事干,今天休假,沈歌都不知道乔以申是不是和丽萨都商量好了,这算是“上头有人”的福利么? 她摇摇头,把自己的东西又从行李箱里折腾出来,好像是回到了上中学那会儿,她住校不回家,回家总爱拿上许多的东西,返校时又拉扯回去,翻来覆去的收拾。 打开衣橱乔以申的衣服并不多,只是几件换洗的。沈歌也觉得他不会常住在这里,可这样的感觉像极了在《色戒》里的王佳芝,孤零零的独自一人等着易先生回来。 这让她很不自在。 而她心里也明白的很,至始至终他们都不可能和那对一样,他们之间可以产生争吵,产生交易,但无论如何都不会产生爱情。 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整张脸埋在里面,一呼吸全是阳光的气息,她光着脚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深吸了口气。 沈歌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的心情还不至于太糟糕。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她心里一惊,条件反射的转过身去,却见一个衣着整齐面上有些皱纹的金发妇女恭敬的站在门外。 “你是?”沈歌眼中的敌意瞬间消失,光脚走回去把鞋套上。 “您叫我露西就行,这里的一切都是我打扫的,乔先生安排我照顾你。”那人用生涩的汉语一字一顿道。 照顾?沈歌看看周围,再看看床上松软的被子瞬间了然。她想起自己那惨不忍睹的饭菜,面上红了红,温和的笑道,“那以后就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 露西说中文说的有些艰难,沈歌听得也有些吃力,饶是如此她也是高兴的,最起码这里有人陪着她说说话,她还是怕孤单。 天渐渐的黑了,沈歌吃过晚饭和露西打了招呼就回房间。露西是个十分热心肠的人,对中国也有很强烈的好奇心,拉着她说着说那,说的沈歌口干舌燥的。 也是折腾这一整天累了,露西最终放开了她。 沈歌仰躺在床上,虽是疲惫,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歪头看着外面的黑幕,上面都没有几颗星星,她其实择床,到了陌生的地方要适应很久才能睡着。 虽是夏末,虫鸣声却还是有的,一声声的唱着歌,跟国内一样。之前隔时间很久才回家,这次在那里呆的久了,都不想回来,也愈发的想家了。 她埋在枕头里,死死闭着眼睛,自我催眠着,很久很久才睡着。 梦里她梦到一张面孔,模糊的看不清,他待自己那样好,像是当初的宋旭,可沈歌却有着强烈的感觉,他不是宋旭。 这样一觉下去,天就蒙蒙亮了。 沈歌是被开门声吵醒的,露西开门喊了声什么,就听见脚步声朝着这边过来,沈歌本就睡的不熟,这样下去更是清醒了,抓着被子把头埋得深深的。 门“啪”的一声被打开,沈歌神经瞬时绷紧,就觉得被子被人掀开,身旁陷了下去。她穿着单薄的睡衣,瞬间感觉有灼热的臂膀放在自己的腰上,身子一僵。 乔以申闭上眼,整个人显得十分疲乏,淡淡的说,“醒了?” 既然他这样说,沈歌也不想要装下去了,手扣在他的手上,往下扯。 乔以申更紧了些,往自己怀里搂了搂,说,“别动,我好累,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的声音因为熬夜有些嘶哑,声音也有其无力的,像是经历了什么大战。沈歌心下一动,有些心软了,就僵直着让他抱着。 乔以申嘴角扬了扬,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嗅了嗅,只觉得喉咙发干,他说,“好香。” 沈歌听言嫌弃的往后捅捅他,说,“喂,乔以申,你别得寸进尺啊。” 乔以申笑,叹口气说,“那行,就这样就好,让我睡一觉。” 沈歌嘴角抽搐了下,动了动,说,“我昨天的假期到了,今天要去上班的。” “不用管那个。” 沈歌的嘴角抽的更厉害了,怎么着,这是滥用职权让她白吃美国饭?她是挺乐意的,可也不想让人说闲话,说实在的,她在警局最不想的就是和乔以申扯在一起。 这样想着她动的更厉害,扒着乔以申的手,皱紧眉,说,“你松手啊,我真的要去上班的,不然丽萨要不高兴了。” 乔以申被她摩挲的下腹有些难受,一把扣紧她的手腕,上面的冰凉和自己的灼热相比,温差那么大,他忽然有了一下子把她吞掉的冲动。 他压低了声音,看了眼房门说,“你别再动了。” 沈歌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上大学期间她回国,严多多这个没节操的没少带着她看a/片,这下她有些尴尬了,脸红到了耳朵根,妥协的不动了,只用话和他谈判。 “那你把我放开。” 乔以申把她扭过来,这下手托在她的背上,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神情,白希的小脸此时带着桃红,喉咙不禁滚动了两下。 他眼神暗了暗,说,“你亲我一下,我就放开你。” 沈歌瞪大眼,推拒着他连连摇头,说,“不要,露西还在这里,让她看见!” 从都看以的。乔以申笑,眼神扫过不知何时关上的房门,说,“露西为人还是很知趣的。” 沈歌下意识的看过去,紧闭的房门完全和露西隔绝成了两个世界,她心下一凉,瞧着时间也快晚了,捧住乔以申的脸。 她吻上了他的唇。 “啵”的一下,她就松开他,在乔以申怔忪的时候,快步的想要跳下床,却在一瞬间又被拽了回来,方才不知温热的唇吮住她,沈歌感觉到了,他的唇是很灼热的,带着莫名的热情引导着自己慢慢陷进去。 沈歌和宋旭接过吻,那时的青涩与如今差不多,乔以申已是老手,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带着想要把她吞咽入腹的急切,沈歌只觉得无法呼吸,两人唇齿教缠,沈歌被迫张嘴呼吸,被迫回应,这样却让他的入侵更加肆意。 这样的感觉让沈歌感到恐慌,乔以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到她的身后,胸衣扣子被解开,他正想探入,微凉的空气让沈歌一下子回神,慌忙推开他,抱紧了自己。 乔以申一愣,微微顺着呼吸,双目灼热的看着她,眼睛有些泛红。沈歌支支吾吾的,抱紧松垮的衣服,声音有些带了哭腔,说,“你……你先出去。” 乔以申挑眉,她的唇微微红,眼中的迷蒙微微消散,脸上的红晕此时被苍白替代,他抚抚额头,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太急了。” 说完,他慢慢坐起身,踉跄着走了出去。 沈歌飞快的整理着自己,嘴唇有些发麻,看着镜子里有些凌乱的自己,她想她还是过不了那个坎儿的。 沈歌推开房门的时候乔以申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整夜的疲惫乱了他的心神,整个人都憔悴不堪,沈歌让露西给他准备了些牛奶面包,就掂着包出去了。 乔以申的眼睛骤然睁开,眼睛酸涩,头痛欲裂。他站起身看看她瘦小的身影,眼神紧了紧。 昨天手术中途有些小问题,但宋旭还是安然度过了,手术比之前的计划早了一周,之后会有什么排斥和问题都不知道,林泽已经派了护理好好照料,梁兰芝见他在这里守了一天,就让他尽早回来了。 临走前乔以申去病房看了宋旭一眼,他眼睛紧闭,氧气罩盖在他的脸上,被气息晕染的模模糊糊,他看到他的嘴张张合合,有气无力。 乔以申靠近一听,宋旭叫的是沈歌。 霎时他心里万千情感翻涌着,各种滋味混合的他都觉得莫名,一路疾驰回来乔以申在路边看着远处的小屋,感受着沈歌不远不近的气息,心里竟然会觉得安心。 冲动之下他装作理直气壮的模样将她拥住,冲动之下,他吻了她。 晃晃有些不清楚的脑子,乔以申皱了皱眉头,可能真是一夜没睡就糊涂了。他摇摇晃晃的走回到房间里,只觉得哪里都有沈歌的幽香,抱紧被子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沈歌一晚上睡得不怎么好,这么早又被乔以申这么折腾,哈欠连天的。凯西担心的看她,把耳机放下,摇了摇她,说,“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这会儿丽萨不在。” 沈歌强撑着眼皮,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说,“我哪里敢?这一觉下去工资可就没了。” 凯西笑,“你还真是个财迷!” 沈歌耸耸肩,开玩笑说,“凯西,你知不知道我们中国有句俗语。” “什么俗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凯西瞪大眼,竖起大拇指说,“真是精辟。” 沈歌扬扬头,特别的骄傲,说,“那可不是!” 凯西哈哈大笑,说,“艾丽最近想亚克了,我就想哪天和你打个招呼去你那里玩。” 沈歌心里咯噔一下,料想当初的约定可能要背弃了,她搬家的事可是谁都没告诉,而且谁也不能告诉啊。 她想了想,笑着说,“这样吧,后天我是下午的班,早上我把亚克牵出来,让艾丽见面顺便我也带着她玩玩,小孩子嘛,都喜欢这样。” 凯西说,“那这样行么?那可是个小鬼头,刁钻不听话的很,可别麻烦到你。” “没事没事。”沈歌不当回事,说,“我小时候可是顶级难缠,还怕管不了那个小鬼。” “那行吧,我回去和艾丽说。” 这样应承下来沈歌心里也松了口气,起码自己搬家的事情没有露底。万一同事都要到自己的新家里去,她估计自己脸发绿,乔以申的脸也得铁青。 乔以申夜里来到这里的时候,沈歌正在看美国搞笑脱口秀,亚克依偎在她脚下也乖乖的,自从他们搬来了这里后,沈歌才知道露西也特别的喜欢狗,强烈要求这么可爱的狗不能放在外面养,亚克就直接升级进了房间。 时不时的还跳上沙发,吐着舌头对沈歌笑哈哈的。 沈歌就对它皱皱鼻子作出不高兴的表情,露西不在亚克也就老实的自己蹦下去了,要是露西在,算是有了撑腰的人物,干脆整个身子趴在沙发上,沈歌撵都撵不走。 她向露西抱怨,说,“你瞧瞧,他都牛气成什么模样了!” 露西就埋怨的看沈歌一眼,把亚克抱下来坐在沙发的另一边,让亚克和自己一起坐着。沈歌是真拿这俩没辙了。 乔以申自从那天早上折腾了一通几天没来,沈歌乍一见他就不自在,大发慈悲把亚克抱上了沙发,挡在她面前,舌头有些不利索。 “你怎么……又……来了啊……” 乔以申倒是稀奇,这是自己的房子,怎么还来不得了,他往沈歌身边一坐,斜睨了亚克一眼,亚克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估摸出沈歌也怕乔以申,讨好的对他叫了两声,就蹦下去了。 霎时沈歌怀里空落落的,乔以申嗤笑一声,算是瞧出了她的鬼心眼,自顾自的又往她身边坐了坐。 沈歌坐的倍儿直,浑身戒备。 乔以申好笑,拿着遥控器按了几下,停在了一个电影频道。上面正饰演着激情戏,两个人如胶似漆,在床上翻滚着,沈歌慌忙慌张的把遥控器抢过来,换了个宠物频道。 亚克这回又叭叭叭叭的过来了,吐着舌头往电视机前一坐,哈吃哈赤的,乔以申眉毛抽了抽。 矫揉造作些什么(和开头呼应) 沈歌忽然就觉得今天临时喂给亚克的那两块肉还真是管用,它哪里管得上什么电灯泡之说,招招手有奶便是娘。叀頙殩伤这会儿估计自己的身上还有肉味,它想沐浴在这愉悦的氛围里看自己最爱的娱乐节目。 饶是这样,她还是心里忐忑,生怕这人跟那天早上似的狼一般扑过来。 乔以申摸摸鼻子,倒是不介意,弯腰摸摸亚克的头,扭脸看她。1c497。 “出去走走?” 现在?沈歌条件反射看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上面粗大的指针直指七点半。她点点头,只要不在这里,在哪里都行。17652213 看看身上的睡衣,她说,“行,我先去换个衣服,等我一下。” 转身她就去了房间,转过身把门插上。也许这样的动作太矫情,沈歌都这么觉得,可心里怎么过得去那个坎儿?这些年老爷子交给她的传统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在生人面前要有女人的样子,凡事也都要有防范,美国总有些混乱的地方,保不齐一个不留神就丢了最宝贵的东西。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体恤,套上牛仔裤。看着裸露的胳膊又搭上件开衫,在大镜子里看了看,又想想老爷子的话,心里感慨。她对老爷子的话一直是信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有求于人的代价就是最宝贵的东西。 既然都许了,她还像是防贼一样,着实矫情,就是矫情。 打开门乔以申正扭头看她,打量着着她中性的装扮他皱皱眉说,“沈歌,你就没女人穿的衣服么?” “衣服蔽体就行,原始人裹上一排树叶都叫衣服,你在意这么多做什么?”她展开胳膊看了看,也没觉得什么不可,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穿的累赘倒是麻烦。 “我给你买得裙子呢。” 沈歌一愣,想想之前随手扔进行李的纸包,脑子里冒了个手手交换的情景,说,“就在衣柜里呢,我没穿过。” 乔以申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站了一会儿走几步到她跟前,高大的身躯像个屏障给了沈歌压迫感,沈歌退了两步,有些警戒。 乔以申说,“下次出去穿上。” 沈歌有些晃神,目视着面前的一排纽扣,忽然想起了《色戒》里的一个情节,易先生站在王佳芝身后,镜子里是他们颇不和谐的身影。王佳芝一袭蓝色镂空旗袍捂捂手臂说,“我还是换了。” 易先生只给两字,声音低沉,“穿着。” 那时在电影院沈歌就对旁边的宋旭说,“以后,我穿什么你都得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多么柔情似水,多么柔情蜜意。” 宋旭笑,“我说了你就听?” “当然?” “那我让你脱呢?” 沈歌傻傻的直接接口,“也脱啊。” 宋旭忍不住笑的更厉害,说,“那好,可是你说的,你可得记住了。” 沈歌这才回神,拳头砸在他身上一下一下的,跟他闹,“混蛋,你跟谁学的这么坏,要是我爸知道你一肚子的坏水,一准不让我和你在一起。” 宋旭最怕她这样威胁,使劲搂紧她和她讨饶。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眉间带着不耐,也不好意思说,显然沈歌和宋旭也有眼力,闹一会儿也就偃旗息鼓。 沈歌一直以为自己和宋旭就是一辈子的事,哪里曾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低低头稳稳情绪,从乔以申这个大屏障旁移出去,拿过自己的包,说,“走吧。” 乔以申嗯了一声,拿起沙发上的休闲外套走在了前面。 乔以申找的这片地方虽地处幽静,但走不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繁华区,一个个橱窗灯盏亮起,路边摊几乎没有,有来往行人经过,都是快快的节奏。 其实沈歌是个懒人,也就是在这里几年练得能勤快些。步速与以前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回国和严多多逛街的时候严多多就叫苦不迭,说,“你是天天忙着去菜市场买菜吗?什么叫细嚼慢咽,什么叫慢条丝缕。逛街这么神圣的事情让你搞得跟竞走似的。” 而现在,沈歌只想越慢越好,最好就慢到家都回不去了。 两人一路没说什么话,乔以申表情很惬意,似乎很少这样出来闲逛,这样子缓解一下心情也不错。扭头看到橱窗里的精致制品,他扬扬下巴,说。 “要不要去那里面看看?” 沈歌看了一眼,里面五颜六色的都是头花,还有琉璃制成的礼物什么的。有黄色皮肤的人在里面招呼,看似是个中国人。 这应该是本家开的店。 可惜沈歌对这个不感冒。 她摇摇头,看着前面无尽的街头,灯光像是条河流,源头在那瞧不见的地方,她说,“我们再走走看看吧。” “你们女孩子不都是喜欢那种东西么?”乔以申有些不解,又扭转头看一眼蹦跳着从里面出来穿着花裙的女孩子,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也对,你不像女人。” 沈歌扯扯嘴角,这算是和她开玩笑么?她倒是没瞧出来他们什么时候熟络到这个地步了。调节气氛?沈歌又摇头,他看着没这么闲情逸致。她支吾着干笑,没回答。 乔以申挑挑眉,此时的她应该是心乱如麻,满眼都是心事。他笑笑,说,“那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吧,你也许会喜欢。” 言罢,乔以申抓紧沈歌的腕子,直接把她拽进一个隐蔽的转角。警察的身份让沈歌一下子警觉起来,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往后撤。 乔以申瞧出她的惊慌失措,皱起了眉毛说,“你别多想。” 沈歌怎么能不多想,天干物燥,夜黑风高,杳无人烟的,他在这里做什么事自己喊人都来不及。这样想着只觉得脑仁都在隐隐的泛着哆嗦,浑身出着密密的汗。 乔以申有些好笑,说,“我们不是之前都说好了,你又在这里害怕什么?” 沈歌呆住,被他这句话轰的脑袋一片空白。也对,自己不是变相的都卖身了么,还在这里别扭扭捏些什么。 可她又不由的翻个白眼,想是个人都难受害怕啊! 沈歌长长的叹了口气,胸腔的闷意却像是镶嵌在了那里,什么气都出不来。她说,“我们去宾馆?” 说到这里,沈歌拉着他往回走,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说,“那还是回家吧,你留着那个房子做什么用的。” 可乔以申跟座山似的在她身后一动不动,淡淡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歌脚步一顿,脸蹭一下子烧了起来,只觉得耳朵根都在一蹦一蹦的疼。等整个人被乔以申拉着进了一家嘈杂的房间时,人都在发愣。 脑海里一直是乔以申方才似笑非笑的脸,他说,“你是不是太急切了点。” 那会儿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等回神仔细打量着周围,沈歌才看出来这是个游戏厅。一是可能影响居民居住二是这边管理严格,所以才在这么黑暗的地方。 她脸上的热还没消散,就听见乔以申说,“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女人,所以瞧着这个地方你估计会喜欢。” 乔以申加重了“普通”二字,里面的意味总是让沈歌有别的感觉。她的脸又烫了些,挣扎开乔以申的手,往前走两步。里面玩的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乍见他们这个年纪的而且还有女的有些稀奇,可只看了一眼又把头扭过去,面对屏幕的眼都带了血丝。 沈歌找个座位坐下,里面是有些幼稚的电玩游戏。她询问的看着乔以申,就见他抬眼看向别的方向。 那是打枪游戏,像是cf,两把枪孤零零的在那里,却让沈歌骤然眼睛发亮。乔以申笑笑,“一起比比?” “比比。” 沈歌脸上的热度散去,一下子在座位上弹起,几步上前和乔以申同时拿起了枪。游戏已经启动,乔以申冲着屏幕给她使个眼色,说,“我在前?” 沈歌颇不在意的答道,“不用。” 乔以申挑挑眉,口气还挺大。本想和她随便玩玩的心骤然严肃起来,他的脸上也带了正色,屏幕上的人物安稳的跟她身后断后。 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两人心无旁骛,握着手枪的姿势都是正式的,脸上凌然的表情似乎真的在捉拿匪徒一般。有人专注的看着屏幕,却见沈歌操纵的人物振奋精神在前,有突然冒头的敌人便被爆头,速度快的让人惊讶。 乔以申抿起唇角,谨慎的在身后,乍见敌人多起来时,有人喊了一声,“喂,你怎么总是在后面啊,帮忙啊。” 乔以申凌厉的看那人一眼,操纵的人物转身“啪”一声开了枪,有人倒下,枪声也响起,怕是方才被乔以申影响,打沈歌打偏了。 那人惊呼一声,随即变了脸色,竖起拇指。沈歌笑笑,心中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半眯着眼对乔以申笑笑,“谢谢啦。” 乔以申心中一动,刚毅的脸上泛出柔和,喉咙动了动,道,“小心点。” 沈歌收稳心绪,点点头。 这场游戏打了许久,直到沈歌最后一颗子弹用光,乔以申才扔了枪,看着屏幕里刚被打死的两个人物,说,“够了吧?” 沈歌打的十分尽兴,拍拍手舒口气,似乎胸腔也不那么憋闷了。正想回话,乔以申看着出来的一串数字忽然笑,“我们这叫不叫同生共死。” 沈歌知道乔以申剩的子弹其实不少,可还是有些不服气。听这句带着暧昧的话也直接变了味道,她冷哼一声,“那下次再比比。” 乔以申一把捞过她的肩膀,道,“先回家吧。” “回家”二字瞬间像是根刺扎进了沈歌的心里,跟弹簧似的从他怀里跳出来她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说,“还这么早,再在这里呆一会儿……” 乔以申看看挂在墙上的电子表,上面十一点多,看看外面,远处的高楼大厦也都关了灯,凝眉好笑,“你确定?” 沈歌心里也有点虚,乔以申笑的阴森森的,道,“这周围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去宾馆?” “回家!回家!马上回家!”沈歌心下一痛,大喇喇的挥手就往外走,掌心密集的汗意被风一吹,透心凉。她闭了闭眼,想反正早早晚晚都会这样,乔以申无意识的动作都会让她草木皆兵,她现在是走在刀刃上,前面的辉煌大道告诉她自己,只能向前向前向前。 回到房间的时候露西已经离开,她的工作时间安排在十点,也就是沈歌刚来那两天打理的较多,多逗留了会儿。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亚克哈哈哈哈的趴在那里看着他们,晶亮的大眼里映着他们的影子,满眼的好奇。 沈歌只觉得心里的刺痛感更强了,她指指外面的小院,缓缓气息说,“亚克,听话,出去。” 亚克或许好奇主人回来态度转变这么大,站起身没往外走,直接蹭着沈歌的裤子,乖巧无比。沈歌心里就酸了,可是它不该在这里,和宋旭有关的都不应该在这里。这样想着,她看亚克湿润的眼睛里似乎都带了鄙夷,咬咬牙,她抱起了亚克。 乔以申自从进门就站在门口,抱拳看她所有的动作。此时她瘦弱的身躯有些发颤,和刚才打枪神采奕奕的模样完全的不同,带了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他走上前,明显看到沈歌抱着亚克退了一步,眼中的戒备满满的,他皱皱眉,从她手里抱回亚克,说,“你先去洗澡。” 这是个暗示,沈歌的脸更加白了些。手上空落落的,她却还保持着这个动作。乔以申看她僵硬的表情,笑笑,“怎么,这会儿就受不住了?” 沈歌咬咬牙,忽然很想跟他说我们算了吧,我爸我不救了,我不求你了。可脑子在几秒之内绕了地球两圈她把话还是吞了下去。踢踏着拖鞋慢慢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她拿起被自己扔在床上的睡衣看了乔以申一眼又进了洗手间。 她从未觉得洗澡是个短暂的过程,而此时她却抱怨洗澡怎么没有一个世纪之久,这样外面的人老死了,自己在里面洗死了,救老爷子的人看没有消息把老爷子也能弄出来了。 沈歌叹口气,把睡衣穿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雾气熏染的脸有些微红,红唇微翘。她揉揉湿漉漉的头发,硬硬的触感让她想起宋旭对她说的话。 他说头发硬的人脾气都不好,所以就得找能治的人来整治。 沈歌却知道宋旭也就是个纸老虎,张口放的话估计他自己都不信。她觉得他治不了她的,可现在外面的人确是把她吃的死死的。 乔以申在外面等地似乎久了,有些担心,过来敲了敲门,沉闷的声响像是击打在沈歌的心房上,一下下的心惊肉跳。他问,“沈歌,你好了么?” 沈歌慌张的答道,“快了,快了。” 玻璃门前映着的黑影似乎松了口气,说,“我以为你洗澡时间太长在里面不舒服呢,洗好就出来。” 沈歌嗯了一声,那人影便走开了。 她深吸口气,拢拢身上的衣服,打开了洗手间的门。乔以申此时正在看晚间节目,声音开的小,但隐约能感受到那里面欢快的气氛,应该是个娱乐节目。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心情很愉悦。 沈歌拿着毛巾擦擦头发,心里却一个劲的打着鼓。许是听到了开门声,乔以申放下遥控器看她,此时她的头发还滴着水,衣服被水打湿了些,隐隐的露出里面的轮廓。 他的眼神幽暗了些。 沈歌支吾着说,“你去洗吧,我先回房间。” 说完她把毛巾甩在了沙发上,几步小跑着进去了,看着门锁犹豫半晌还是没把门插死,直接躺在床上,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上沈歌也不捋开,翻了个身把身子埋在了被子里。 乔以申洗的很快,裹着浴巾推门而入的时候,沈歌正在装死。气息因为惊慌的情绪纷乱无比,眼睛闭的那么紧都能看到眼角的褶皱。 他走过去坐下,沈歌的身子瞬间绷直,被子下的手拽着枕巾一紧。身后灼人的热量慢慢的袭过来,似乎烧的她全身都快出汗。她一下子从被子里跳出来光着脚站在地上,冰冰的地板刺激的她一颤。 她说,“我们能不能谈谈。” 说这话的时候沈歌闭着眼,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待到许久没听见声响,她小心的睁开眼,乍看乔以申只围着一条浴巾坐在床上,又把眼睛闭起来。 乔以申看她谨慎的模样心中好笑,脸上却已经带了不满的神色,冷笑,“怎么,现在你后悔了?” 他从床上站起来,直步走到沈歌面前,沐浴后的味道环在沈歌鼻尖,让沈歌睁开眼退到窗前,她推拒着把手抵在乔以申胸前,摇摇头,“我不想。” 乔以申笑,慢慢靠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会让你想的。” 沈歌瞬间又气又急,感觉像是被拉到磨前的驴子,已经被绑上绳,后面辫子鞭笞,催她向前。这样急躁着,乔以申眼神一暗,忽然把她抱起来。 沈歌惊呼一声,一个转身就被放到床上。柔软的垫子在身下此时此刻就像是带着钉子的木板,让她浑身刺疼。她想起来,可是乔以申没给她这样的机会,整个人瞬间将她压在身下,浴巾散开,沈歌扭过去脸。 乔以申低头吻住她,温柔的呢喃,说,“你会慢慢喜欢上这样的。” 沈歌不干,平静之后只觉得屈辱在鞭打着她。她躲避着乔以申的碰触,胡乱的挥打着,一下又一下的,让乔以申只觉得烦躁。 他一下子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轮廓慢慢向下,到了尽头轻轻触摸着,沈歌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烧着,双腿蹬着,踢打着,惷光泄尽却是让乔以申看的到吃不着。他怒极,压的更紧,沈歌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摩挲着她,还有变化的趋势。 她心里一凉,挣扎的愈发厉害,乔以申不想伤到她,焦急时刻却还是抓疼了她的手。 他瞪着她道,“你不要忘了我们约定过什么!” 沈歌眼神一滞,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她忽然觉得面前的人面目可憎,恨不得一下子把这个人咬死,可却什么都做不了。那一霎那沈歌忽然意识到自己命运的悲催所在,什么都在牵制着她,她却无能为力。歌给就临今。 乔以申看她瞬间失了灵魂的模样心中不忍,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慢慢吻向她的脖颈,锁骨,慢慢下滑,手却又不正经的慢慢覆上她的耳垂。当吻落在她的丰腴之上时,外面的亚克忽然叫起来,吠声那样繁复,让沈歌如遭雷击。 乔以申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那丝缕的异样不用说又是因为宋旭。不知为何方才想要讨好她的思想全部灰飞烟灭,他更加邪恶的逗弄她,想要逼出她最原始的欲/望,想要看在自己的身下婉转申银。 沈歌咬紧牙关,身体不由的开始战栗,脑海里迸现的只是交易二字。她闭紧了眼,明显感觉到乔以申的手指钻进自己的禁地,开始肆意逃窜,干涩难受的感觉让她尝不到一点的舒畅。 乔以申看她倔强的模样,唇角弯起玩味,他又加入一指,沈歌忍不住瞪大了眼,那里面迸发的全是恨意! 乔以申脑门轰一下子就炸开了,他知道她不愿意,也在全心全意为她着想,奈何人家不领情,那里面的情感交织他可是瞧得真真楚楚。 那抹玩味瞬间也变了滋味,他冷笑,“沈歌,你看看你自己的反应,你本来就是这样的,这不是我们早就说好的,你……”他又加入一指,邪恶的一捣,“还在矫揉造作些什么!” ———————————————————————— 呜呜呜呜……为什么感觉看的人不怎么多啊,希望你们冒泡冒泡哇。冒泡多了我保证福利多多啊!以后会间接加些小剧场,你们的,要不要。o(n0n)o 拽紧了不让逃 沈歌很想忘记这一晚是怎样度过的,可乔以申似乎是铁了心让初为人事的她记清楚这疼痛,那发狂似的碰撞,一下又一下,他拽紧了她不让逃,沈歌的后背摩挲在床上,火辣辣的疼。叀頙殩伤 待乔以申终于偃旗息鼓发出一声嘶吼的时候,沈歌只觉得一股热液几乎灼伤了她,她的瞳孔瞬间收缩,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把他推开,抑制不住的跑到洗手间干呕起来。乔以申被她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床下,看她狼狈而带着嫌恶的模样,脑仁里不知从哪个地方开始蹿火,热烈而奔放。 他幽暗的眼睛眯了眯,拿起床柜上的纸巾马虎的清理一下,穿好衣服。 沈歌弯着腰趴在马桶边,只觉得方才吃的晚餐都已经吐了出来,剩下的只是酸水。可饶是这样那股子恶心感还是不想放过她,似乎是想把她腹部的最后一点东西挤出来。 “砰”的一声,摔门声响起来,让沈歌干呕的动作一顿,她没有回头,瘫软的趴在一旁,冰冷的地板碰触着她的皮肤,那大面积的接触让她觉察到刺骨的凉意。低眼看看身上的痕迹,沈歌咬咬唇发泄似的搓了搓,挣扎着站起来又打开淋浴喷头,不管水是冷的还是热的,直接往身上洒。 她知道自己错了,刚才那迸发的情感不该表现的那么明显,和他横眉竖眼的事现在是不该做的,可是她忍不住。 亚克方才的吠声几乎让她听的崩溃,这让她想起宋旭总是笑盈盈的温柔眼睛。和宋旭在一起时,作为一个热血男儿他也总是会有需求的,可他和沈歌磨蹭着闹一会儿也就罢了,他总是说,“得留到咱们的新婚之夜。” 沈歌就经常脸红着啐他,说,“呸,说的刚才难受的跟我似的。” 宋旭就用要把她揉进身体似的力气搂紧她。 沈歌想到这里,忍不住的眼眶发酸,她不轻易哭,抽抽鼻子忍忍也就过去了。这件事半点由不得人,全是命。 以前沈歌是不信命的,可经历那些变故,她有些信了。而现今看着身上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她信的程度更加深了。 而这让她也坚信了一件事,那就是今生,沈歌和宋旭两个人就是有缘无分。 露西第二天来的时候沈歌还在睡,敲门声响的时候,沈歌连张口说请进的力气都没有了。露西小步迈上前,看她微红的脸蛋,皱了皱眉。 “沈,你是不是病了?” 病了吗?沈歌迷糊着动了动,只觉得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嗓子干涩的疼。她摸了摸自己的头,迷蒙着回了句,“我没事,头跟我的手一样热。” 露西不信,抓了她的手试试温度,又拿自己的手摸摸她的头,惊愕了下,也深知这是烧糊涂了,慌忙慌张的就把她从被窝里薅起来。 “哎呦喂,天啊,你怎么没病,你瞧你的手都热成什么模样了,快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沈歌只觉得整个人都犯沉,皱了皱眉头不情愿的开口,“我没这么虚弱,几点了?” “八点多了,我说你怎么都没起呢,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我带你去看病。”露西不罢休的继续拽她。歌度忘是一。 沈歌的思绪这时候才拼接起来。 八点了!天!晚了晚了!!完了完了!! 沈歌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凉被滑落,她又往上拽了拽,挠挠自己的头发,说,“露西,我早上起来都是这样,你先出去吧,我换衣服上班要迟到了。” 露西一听生气的插起腰,生涩的中文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让沈歌听的脑袋更加犯疼。她说,“你是瞧我眼睛不好,在这里骗我。跟我去医院!” 她笃定的样子似乎是沈歌不妥协她就不罢休。沈歌无奈地抚抚额头,说,“我真上班要迟到了,一会儿你给我准备些药,我先吃着行不行?” 看露西还在不甘心的瞪眼,沈歌趴在床上快跪了,可怜兮兮的,带着鼻音愈加让人怜惜,说,“你就可怜可怜我这劳苦大众吧。” 露西没有被她逗乐,蹙着眉头,说,“那乔先生知道一定会说我的,不成。” 沈歌脸上瞬间飘过不自然,她摇摇头,比露西更加笃定,说,“你听我的,他肯定不会说你的。” 昨天她把他气得那样摔门而去,他还怎么会管她的死活,更何况就是脑袋发热而已,她还没那么矫情。 露西还打算不走,沈歌急了,干脆裹着被子爬到床边推她,说,“你听话,我今天警局有事,一定得去,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露西终于还是松了口,叹口气看她一眼警告说,“那你在那里不舒服一定第一时间去医院。” “好好……”沈歌推推她,“快出去吧。” 露西慢慢走了两步,站在门口最后看她一眼关上门。 沈歌长舒一口气,低眼看看身上有些狼狈的样子,眼里闪过丝受伤,站起身打开衣柜,她找件高领的衣服遮了遮。走了两步腿间还有些不自在,她懊恼的摇摇头,推开门。 露西正在门口,手里拿着药,递给她一杯水,命令道,“吃了,喝了。” 沈歌心下一暖,看她眉头皱起俨然是关心的神色,她笑笑,乖乖的做了。 临出门前露西还在千叮咛万嘱咐,沈歌一直应着好好好,挥挥手忍着疼痛跑开了。露西眼中闪过丝无奈,像是看着自己最顽皮的孩子。 沈歌是掐着点到的,丽萨淡淡的看她一眼,她灰溜溜坐了过去。凯西走过来,把三明治放在她的办公桌上细细打量了下沈歌。 “怎么?脸色不好?” 沈歌虚弱的摇摇头,似乎这一路的奔波这温度又上去了些。 “还骗我,你脸这么红。”凯西伸出手,沈歌也没力气反抗,任由她温热的手覆上来,亲眼见证她的眉毛皱成一团。 沈歌笑笑,拉下她的手说,“我真没事。” 凯西更加疑惑,眼见她有气无力的模样,额头却是冰凉,她碰碰沈歌的脸,也是冰冰的,有些怀疑。 “你真没事?” 沈歌拿过桌上的三明治,咬了一口,笑的随意,“我这么健康!” “那行,好好工作吧。” 凯西也没看出什么,沈歌拿冰凉的手摸摸自己的脸,缓口气。还好刚才去过洗手间。 这一天也没有什么大案子,之前警局喧嚣了一段时间,可能是因为那个bt杀人狂的案子,现今至始至终没人告诉她近况。沈歌问了凯西,凯西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说,“沈,别多想。” 沈歌怎么能不想,她总觉得那个人命是因为自己而葬送的,这样似乎所有的罪过都在自己的身上。 她特意也关注了下,估计是那人现在又失了行踪,警局的人在搜寻各种资料和证据来缉捕他,可是至今杳无音讯。 沈歌叹口气,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起身倒水的时候,沈歌头一昏踉跄了下,只觉得头烧的更加厉害,拿过包她又找了几颗药吞下去,苦涩的滋味蔓延在口腔,让她整张脸都发皱。 晃晃脑子,她又去了趟洗手间,拿冰水刺激了下。眩晕感一阵一阵的袭上来,丽萨正过来,抱拳看着她。 “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沈歌惊讶的抬眼看她,有些疑惑,说,“丽萨,你怎么……” “你这样的状态也不好接听电话,人在混沌的状态下很可能判断失误,你因为失误而造成的巨大损失你承担的起吗?” 说到这里丽萨脸上有些厉色,直接用了命令的口吻,道,“现在去休息室,马上。”1c497。 沈歌动了动唇,最终没说话,点点头出去了。 门一关闭,丽萨立刻拨了电话过去,声音毕恭毕敬,说,“乔sir,她去了。” 那边嗯了一声,轻轻地挂断。 丽萨又看一眼休息室的方向,表情瞬间有些复杂。 乔以申方一挂断电话,敲门声响起。他靠在黑色的椅背上,眼睛眺望着对面的高楼大厦,宏伟而高大的建筑物给人层层压迫感,就像昨晚沈歌给他的感觉一样。 黑黝的眼眸慢慢扫到门口,他说,“进来。” 一位身着笔挺职业装的女士走进,点点头道,“乔sir,有位林医生找您。” 林医生?乔以申挑挑眉,林泽找他做什么? 他回神,面上全是正色,点点头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那人应了一声,退后一步出去了。 不到几分钟,门就被人一下子推开,林泽面上全是不满的走进来,往乔以申面前一坐就开始数落,道,“臭小子,你现在是黄袍加身还是怎么的,我找个人还被左拦右阻的。” 他想起来刚才就来气,那个女人死死的挡住他不让进,非要通报一下,那瘦弱的身板别看弱不禁风,凛然的架势跟自己越过雷池一步就要跟自己干上一架似的。他也就是有不打女人的宗旨,不然几下还不把她撂倒。 乔以申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冷然道,“别想了,你打不过她。” 林泽瞬间竖起眉毛,头上要有帽子肯定瞬间被顶起来,他大声道,“笑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就被林老头逼着练身手,这么多年了我还打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乔以申鄙夷的看他,说,“你认真练过么?三脚猫的本事也值当的拿出来显摆!” “三脚猫我也是个男人,那个把胸切了也还是个女人,自古男人压女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女人,还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乔以申摇摇头,这算是那个年代的理论,敢情林泽呆在开放的美国,这思想还呆在中国的封建时代。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乔以申冷冷的想,那沈歌那模样的岂不是不是女人。他也就看她初见沈海波的时候眼眶湿润过,其余时候没不是对他横鼻子竖眼睛的,闹?是闹过,昨晚不就是跟他闹成这样?17652213 脑海里瞬间就冒出她仇恨的目光,心倏地不舒服起来。 林泽看他没说话,以为他认可了,得意的笑,“怎么,同意我说的吧。” 乔以申回神,按下心里的情绪,抽出支烟,递给林泽一只,道,“屁!” 林泽看他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别的女人那里受憋的,扑哧一声乐了,叼着烟,声音痞痞的,说,“看样子你是在哪个女人那里吃了闭门羹了吧。” 乔以申直接反驳,说,“你是刚从温柔乡里出来?” 林泽狠狠抽了口烟,忽略他的话,喷云吐雾的眯起了眼,“我说,老乔,你也该再找个女人了,解决生理需要啊。” 乔以申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至始至终他就不同意自己和薛昭离婚,在他眼里这样温柔能持家的女子不好找,而且她掏心掏肺的对他,他干的这事有些混蛋。老早林泽就吼他说,“你他妈的就是找个发泄生理需要的工具吧,妈的你去找个妓/女不得了,祸害那样一个女孩子干什么!” 的确,这件事他是没理,可这也不是林泽时时放在口上来找他茬用的武器。他眼神暗了下来,声音有些冷,道,“怎么,你常常去找?” “混蛋!”林泽一下子站起身揪住了他的领子,见乔以申颇为冰冷的眼神心下一颤,慢慢缓口气冷静冷静又坐下来。 他瞪了乔以申一眼,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说,“我有事跟你说。” 沈歌最后妥协了,想了许久还是准备下班去医院,打个吊瓶的话,一来自己不用再受折磨,二来回家露西也能放过她别再在耳边碎碎念。 她叹口气,摇晃着向外走,到了公交站牌前,乍见乔以申和林泽坐在车里飞驰而过,乔以申的脸色极其不好,那冷漠的气息似乎方圆几百里都能让人感觉到,跟谁欠了他二百块钱似的。 林泽的表情也不是以往嘻嘻哈哈不正经的模样,坐在车里目视前方。经过沈歌身边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乔以申的目光朝这边扫过,冰冷刺骨。 心的某一处瞬间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瘫软在那里,头,疼痛欲裂。沈歌晃晃脑袋,忽然不想回家了。转身又回到警局,她抓住了正要离开的凯西,犹豫了许久。 凯西一愣,看她不正常的脸色担心道,“怎么了?是不是还很难受?” 她早就看出了沈歌在发烧,可她却还一门心思的骗她。胳膊上是沈歌灼热的手,似乎要烧入她的血脉,凯西终于镇定不了了,拉着她就走。 “不行,我带你去医院。” “凯西……” “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等在医院打完吊瓶你住我家。” 沈歌心里一动,眼眶有些酸涩,这次狠狠的点点头。 晚上沈歌给露西打了个电话回去,电话里露西焦急的问这问那,生涩的语言听得沈歌十分吃力,但是心里的那一处暖暖的,她温柔的回应道,“好好好,我一定好好休息,有事情一定通知你。” 露西埋怨道,“你看你不回来,就剩我一个人,乔先生今天也打来电话不回来了,我准备好一桌子的菜,这下都浪费了。” 沈歌心下一顿,看来乔以申本来就没想回来。有些懊恼,早知道这样她也就没必要再麻烦凯西,想到这里她叹口气。 露西以为她多想,赶紧的安慰道,“乔先生让我多做你喜欢吃的菜,让你好好的照顾自己!” 他知道? 沈歌心里一动,问道,“他怎么知道我生病的?” 说到这里她瞬间明白过来,傻啊,露西肯定她前脚刚走后脚就告诉乔以申了。想起中午丽萨那异样的举动,她心里像是噎了千万颗的石头,满满的难受。 露西那边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笑道,“您看乔先生还是很关心你的。” “露西”沈歌打断她,无力的说道,“我累了,马上就休息,我们明天再说吧。” 露西那边马上反应过来,连声应着,“好的好的,你好好的休息,赶紧挂断吧。” 沈歌点点头,想起她看不见,就嗯了一声,按了红色键。 她站在凯西家的阳台上,这是个二楼小别墅,往下看可以看到凯西偶尔有些闲情种植的一些蔬菜,在暖光下泛着健康的光。 凯西走过来,手里捧着杯牛奶,递给沈歌,趴在栏杆上往下看,说,“等这些长好了,你可要过来给我做菜吃,都说熟菜才好,我也不会折腾。” 沈歌闻着奶香,笑笑说,“好,你可别嫌弃我的手艺不好。” 说完她愣了一下,这句话那样的熟悉,那晚在乔以申家她就是这么说的,还把乔以申折腾的不轻。不过那晚她尾随乔以申回去,桌上的饭菜已经被乔以申吃了大半,而他做的却大都没动。 乔以申那时候无奈地说,“我怕坏掉的菜明天坏得更厉害。” 沈歌那时候没当回事,或许说经过那场谈判她也没什么心情管他如何,点点头就进了他安排的客房。 现在想起,沈歌霎时有不知名的感觉袭上心头。她摇摇头,甩掉异样的情绪又对凯西说,“凯西,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哪有。”凯西皱眉,“你那个好友不是走了么,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没什么依靠,生病就得有个人在这里照顾着。” 沈歌咬咬唇点点头。凯西没听见她在和谁打电话,可能认为她在和家人聊天,她知道隐瞒着她不好,但这样的事毕竟难以启齿。 沈歌还是选择了缄默。 凯西拍拍她的肩膀,拿过她手上的空杯子温柔道,“晚了,早点睡觉吧。” “嗯。” 整整一晚沈歌辗转难眠,她一早就起来,为凯西准备好早餐就出门了。今天凯西休假,她一人坐了凯西告知的公交,辗转多次到达警局。 乔以申还是一天没有露头,沈歌想这样也好,眼不见心不烦。中间休息的功夫她给陈文娟打了电话,故意清了嗓子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她问,“妈,爸爸那边身体怎么样了。” 也许是因为国际长途,陈文娟的声音显得十分遥远,她说,“嗯,你爸爸好多了,就是想你。” “那我爸的事……” “那个律师来这里好几趟了,是个好人。他承诺肯定会努力帮你爸爸的。” 沈歌心里没底,问,“那有没有说我爸最少能几年?” 陈文娟这里顿了下,叹口气,说,“他没有给准信,毕竟这也是机密的事,而且也和那些有名的上级领导脱不开,这事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是人家领导们的禁忌,咱真是麻烦了人家,你可得好好谢谢乔先生。” 沈歌这边支吾着说着是。 陈文娟又说,“你爸开庭审理可能是在下半年了,牵扯的多,时间也就长。这边的事你别管的太多,安心在那边上班,如果实在坚持不住就回来,在这里还能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么?” “妈……您又说这事。”沈歌皱皱眉头。 “还不是不放心你。”陈文娟声音有些沙哑,说,“郑赟也不在你身边,你一人孤身在外的,我真怕有个万一。” “没事的……” “郑赟也是个好孩子,为咱家前前后后跑了好些趟,我也知道人家家长不想他和咱家有牵扯,闹了好几次,可郑赟倔啊,就是不听。小歌,你看你辜负了……” “妈,您别说了。”沈歌打断她,心里莫名的烦躁。她知道这些,陈文娟说的越多她心里就越难受,想了许久,她说,“妈,有空你也劝劝他,为了我们离间他们家的关系不好。” “你瞧你这话说的,我就是说这个理……”陈文娟那边有些激动,说,“自小到大我就看出了郑赟的心思,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是……您的理就是我不识好人心,我没眼色。可这事您应该知道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 —————————————— (亲爱的们,又快到周末,周末愉快,爱你们,么么哒!) 昨天吃了,你今天不吃? “你那边都是什么歪理,我和你爸不也是包办婚姻,比你们那些竟是离婚的小青年幸福多了,这要是在我们那个时候,你这身份的就得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报答他。叀頙殩伤” 沈歌这边咧嘴苦涩的笑,这个时候她为这事奉献的就更多了。可如今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就顺着陈文娟往下说。 “我以后不嫁人了不成,在你身边当老姑娘,我是嬷嬷,您是皇太后,老爸太上皇。” 陈文娟那边忍俊不禁,道,“你这贫嘴丫头,别在这里给我耍贫。自己的事什么都不在意,等多两年真嫁不出去,看你找谁哭去。” “我找你,找你行吧。” “到时候我可不管你。” “好好……”沈歌知道那头的主题稍微变味,赶紧的转移话题,说,“再过几个月我就回家,老爸开庭的话,我那时候肯定会在。” 陈文娟这边嗯了一声,说,“那成,不过你也别着急,这边被乔先生打点的差不多了,一切都好。” 沈歌听到姓乔的就浑身难受,嗯嗯啊啊了几句不想多说,之后就挂了。 坐在那里微微愣神,她连吃饭的*都没有。那天和乔以申在一起后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又出去一趟,买了紧急避孕药。在这紧要的关头,她和乔以申只是短期关系,以后不能留下什么再做纠缠。 而那避孕药不知是有什么问题,她的胃整整难受了两天,可能也是因为感冒的关系,食欲一直不振。她叹口气,这种事还真是伤心伤身。 夜晚时分,乔以申和林泽在机场堵住了薛昭。她带着大大的黑超遮住大半的小脸,上身黑色修身皮衣,下身紧身牛仔,拉着行李箱正打算去等候检票。 乍见他们薛昭一愣,脸色变了变,却还是扬起笑容打了个招呼。 “你们怎么来了?” 林泽看一眼不说话的乔以申,他深沉的眼中有愧疚闪过,浑身却还是散发着冷漠的气息,不禁攥了攥拳。 林泽笑,“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是不是太不够意思。” 这一句话就让薛昭心下了然,乔以申明显是被林泽告知的。心下忍不住一痛,她看向一旁伫立的乔以申,他俊逸的脸一如回国那日。 离婚其实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情,只是缺个手续。当初回国办的结婚证,理应从什么开始就从什么时候结束。一切不过是个圆,又回到了出发点。 只是那个圆的路程,他们再也不可能一起走过。 如果离婚是薛昭提出的,回国就是乔以申的主意了。也许他是有什么焦急的事情,想法一定,就约定薛昭在咖啡馆见面。 他们聊了许多,从相识到结婚。也许当初的一切就注定现今的悲剧,因为他们至始至终没有按正确的流程走进婚姻。 真正的流程啊,相识,相知,相爱。 没有相爱,她的婚姻就连墓碑都没有,直接扎进了乱葬岗。 去民政局的那天,薛昭故意晚了半个小时,她有些报复的想,这一路走来,她等他的爱这么久,让他一生为她等上那么一次也是可以的。 结果门口是空荡荡的。 等乔以申开着座驾赶到,已经是十分钟后,他抱歉着解释说有下属拜托他办事,在饭店里说事情就耽误了些。她只能一如以往的微笑点头,想来她就不是那样张扬而洒脱的性子,没办法也做不出那种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发脾气撒娇的样子。 现在看到他们来这里薛昭心上骤然冒出欢喜,可一切不过都是她自己的痴心妄想,乔以申不是把自己放在眼底下关注的人,以前不是现在更不会是。 她弯起唇角,道,“我这班机走的晚,怕是打扰了你们休息。” “你是为了躲我们吧。”乔以申忽然开口,看得那么分明透彻,也许在这里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他,可他还是忍不住。 “你这样会让我感觉是在总裁吃回头草的小说中。”薛昭笑的愈加开怀,似乎方才想通一些事,面对他时自然而然的没了以往的百依百顺。 乔以申皱眉,抿抿唇没有说话。 林泽自动退到一边,没有插入其中。这终究是人家两夫妻的事情,他插不进手。虽然他心疼薛昭,把她看成自己的亲妹妹,但感情这种事他也明了。今天拉乔以申来这里没别的,他算是了了薛昭的一个心愿。 薛昭看一眼一旁的林泽,将目光又放在乔以申身上,带着淡淡的眷恋柔和,她说,“你不用这样子,关系结束的那一天,我想明白许多,你不过是我在一定时间错认的人,错认为你就是跟我走一辈子的良人。我一头扎进去时从未想过结果,因为那时的笃定,我认为即便你不爱我,也会慢慢被我打动。奈何我低估了你心上的锁,高估了我的能力。” 乔以申喉咙动了动,垂下眼低声道,“薛昭……” 薛昭摇摇头,没让他说话,说,“所以以申你不必愧疚,也许命中注定月老的红线没把我们拴在一起,我们的另一头此时都是空荡荡的。我做不成你的佳妻,你也不是我的良夫。我承认我还有些割舍不下,所以我要出去走走,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我不恨你,你记住就好。” 乔以申沉默良久,心中风云席卷很久,还是平复下来,淡淡问道,“要去多久?” “不知道。”薛昭低眼看看手中的机票,米兰这个词标注在目的地一栏,她笑,“你也知道我喜欢设计,和你在一起的两年我……” 说到这里她又看到乔以申不安的情绪,没把话接下,又道,“我去锻炼锻炼,也说不准。” 乔以申点点头,“那好,你在那边多多照顾自己,那边的天气和这边不一样。” 薛昭瞬间眼角一酸,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都不如他现今的话来的温馨。她点点头,抑制住心中的苦涩,看向林泽。 林泽回神,走两步过来,皱紧眉头,“你是确定要走么?” “恩。”薛昭没有多说,在林泽看来怎样都是乔以申辜负了自己,她明白他的好心。但其实也怪不了乔以申,被硬塞进怀的女人,大都是不被男人喜欢的。 她认真地看着林泽道,“林泽,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林泽嘴唇蠕动了下,还是把话咽下去。他早就知道她是非走不可,多说无益。想到这里,他张开双臂,做出飞翔的动作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呐,要走的话那爱的抱抱。” 薛昭笑,松开拉杆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许久许久她松开他,看向乔以申,乔以申将她拥入怀中,温柔道。 “保重。” 她瞬间眼圈红了,回了句“你也是”快速转身拉着行李箱朝着检票处奔去。那细微的动作,即使在她身后,两人都能观察的清清楚楚。 她还是哭了。 林泽叹口气,搭上乔以申的肩膀,亲眼看着薛昭进入检票口,他扭转头,拍拍乔以申,说,“走吧。” 当事人至始至终毫无怨言,他这个旁观者也无需多多愤懑不甘了。 乔以申却是不动,他猛然想起薛昭以前对他说过的话,那时婚姻的墙壁已破烂不堪,稍一推挤就能坍塌。薛昭在一个沉寂的夜晚终于忍不住将一切发泄出来,没有撒泼没有打闹,她还是那样惹人怜惜的样子,瘦小孱弱。 她说,“乔以申,你不懂事,你从不懂爱情的事。” 那句话他之前没放到心里,即使薛昭是那样沉静的人,话说的那般温和,乔以申却还是觉得她无理取闹。一直以来他就在想,婚姻不就是那么一回事,贤妻在家持家,丈夫在外拼搏,相敬如宾,甚好。 却忘记了女人还是需要滋润的,干枯的生活将她这朵鲜花的汁液全部榨干,他几乎毁了她。可想到这里乔以申又迷茫了,爱情的事? 恋爱? 他从未有过激情燃烧的岁月,一直以来他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走过,没有风花雪月,没有莺莺燕燕。他自认对这段婚姻忠诚无比,甚至于最后和沈歌在一起,都是在这段婚姻结束后。 乔以申的目光瞬间深邃,看着林泽的眼神带了疑惑。 他问,“林泽,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林泽一愣,确是未曾因为他的问题而惊讶无比,只是对薛昭愈加悲悯。他不是女人,却也还没无知到这般地步。薛昭维系这段婚姻两年,他瞬间觉得不容易。 “爱情啊,”林泽长叹一声,答道,“能让一个人变得疯狂,也能让一个人变的绝望。” 乔以申皱紧眉,道,“具体些。” “食之无味,朝思暮想,那人总在你眼前,那就是恋爱的滋味。”林泽摇摇头,揽过他的肩膀向外走,说,“说了你也不知道,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乔以申顿了顿,隐约眼神有些异样,脑海里迸现的竟是那个女人的眼神,凌厉,愤恨还有些许的哀怨。 那夜的疯狂又浮现出来,他喉咙紧了紧,握紧拳反客为主将林泽拉向一边,道,“这么晚了,别再回去,喝两杯。” 林泽瞧出他心情的不妙,舍命陪君子,道,“好。” 郑赟方从超市拎了东西出来,就有一只纤细的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路,抬眼看看来人,他眯起了眼,眼中闪过丝警戒,道,“是你?” eva笑笑,美丽的小脸绽出甜蜜的色彩,说,“我以为我看错了人,没想到还真是你。” “怎么,没跟你的乔大哥回国?”郑赟眼中蔓延出讽刺,他可是记得这个女孩子总是跟在乔以申身边乔大哥长乔大哥短的。可明显乔以申眼中没有她,也是,乔以申眼中还放得下谁,还不是只有那个宋旭。 女人?哼!只怕乔以申喜欢的是男人。 可即使这样想,郑赟隐约心中还是有不好的预感,总怕沈歌在他身边是狼入虎口。 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eva不在意的说,“是我不跟他回去的,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和我?”郑赟好笑,摇摇头从她身边蹭过,说,“抱歉,我们不熟。” eva没有阻拦,从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扬声说,“那要是和沈歌有关,我们还熟不熟?”郑赟听言,脚步停下,眼神有些凌厉,“关沈歌什么事。” eva用生涩的汉语一字一顿道,“沈歌和乔以申有关,那就关我的事。” 郑赟眼神一凛,似乎听见乔以申的名字只觉得怒气都压制不下来,他抒出口气,拎了袋子直步向前走,却不回头,缓声道。 “跟我来。” eva快步跟上,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开怀。 夜深人静,沈歌站在落地窗前。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人,露西今日家中有事请假,她吃过晚饭就伫立在这里。亚克的叫声时不时传过来,在此刻她听着带了无比的哀怨。 是的,沈歌又把那个可怜的孩子锁在外面了。 今夜的天气不似前两日变温那样冷,沈歌想要静一静,亚克哈吃哈赤的声响虽小,但听在她的耳朵里一样的烦躁,所以就直接把它扔了出去。这几日这个鬼精灵似乎发现一撒娇就能让露西愈发爱惜,对沈歌就用了一样的法子。 可惜沈歌的心是铜墙铁壁,怪只怪亚克可怜的跟错了主人。 这会儿不知怎的亚克在外面叫的愈发可怜兮兮了,沈歌眉头皱了皱有些奇怪,怎的变了味道,莫不是被什么咬了? 她慌张的转过身,赤着脚正想往外看看,门锁突然动了,开门声响起,乔以申镇定的面孔出来,冷淡道。 “我回来了。” 沈歌霎时站住,知道亚克的哀叫来自何由了,敢情是瞧着男主人回来了博取同情。她看一眼门外,亚克已经哈吃哈赤的跳上沙发,正咧嘴。 而她却顾及不了那么多,只觉得方才地板还是温的,这时候冷的跟冰块似的,让她直打哆嗦。 乔以申皱眉,上前几步,看沈歌退后的样子眉间蹙紧显示着不满,说道,“你怎么连鞋都不穿?” “我……”沈歌低眼看看自己裸露的脚趾,难堪的合拢,脚掌覆在脚背上,把脚背的温度也夺了过去。她低低头,看着在乔以申脚旁的拖鞋死活就是不过去。 乔以申玩味的笑,拿起蓝色的拖鞋走到她面前,沈歌退无可退倚在玻璃上,就见他弯身下去抓着自己的脚踝把脚套进去,灼热的掌心几乎要把她的脚踝烫伤。她的脸红了红,看着自己因为气温已经有些泛红的脚全钻进那蓝色的小拖鞋里。 乔以申直起身,双手揣兜静静望着她,两人的鼻息那样亲密,沈歌不自在的别开了眼,乔以申又笑,说,“沈歌,你真矫情。” 这个男人!沈歌听言眼中方才还有的羞涩瞬间消失殆尽,一把推开他,几步走到门口对着亚克怒吼道,“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乔以申挑眉,心中好笑,这是指桑骂槐?他静站着不动,倒是亚克被吓了一跳,被沈歌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呜咽一声低着头,毫无目标的左看右看。 沈歌眼角余光看着乔以申,却见他好整以暇的抱拳看自己和亚克对峙,火不知缘由的烧上来,手指弹出去对亚克一指。 “你看什么看,给我出去!” 亚克耸耸耳朵,巴巴看了她一眼,跳下了沙发,回头看沈歌还在瞪着,一缩脑袋,丢丢丢丢的跑出去了,从门口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它四处嗅着,偶尔眼神飘回屋里,见沈歌伫立的身影又把目光甩回去,来回好几趟。 乔以申眼中冒出兴味,得?这狗都快成精了。 沈歌回过头就见乔以申还在站着,想起那一晚,她忍受不了和他同处一室,大打开门走向客厅坐在亚克方才站的地方,打开电视。不料却见乔以申也跟出来,自顾自的往她身边一坐,让她精神又紧绷。 乔以申拿起桌上的晨报,翻了两页,眼神固定在某一处忽然道,“我饿了。” 那不是我歪。沈歌被吓了一跳,遥控器都差点没拿稳,知道是和她说话,她眼无焦距的对准电视,装作不经心的样子问,“你没吃晚饭?” “没吃饱。” 乔以申说的是实话,今天去医院又看了宋旭,也许是年轻有动力,他恢复的不错。经林泽说通他和宋旭一家去吃了顿饭,饭桌上宋旭不知怎么的就打趣他该恢复情殇,找个老婆了。 至始至终乔以申离婚的缘由就没告诉宋旭他们,也许是还是觉得脸面上过不太去,而且他们的关心自己也知道,不想让他们多想也就没说透。 这样宋旭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他猛然就烦躁起来,虽说知道宋旭并不知他和沈歌的关系,但总觉的他一门心思想让他们分道扬镳似的。 就有一口气憋在了胸口。 众人见他面有不虞之色,也就不再多说。但钉子砸下的孔还是留下,乔以申还是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了。 “那你想吃什么?”沈歌问了句,不过瞬间又道,“冰箱里还有剩菜,我去给你热热。” 乔以申挑眉,她这么说不是告诫自己没有选择么,那第一句话说出来还有什么用?他拦了她,见沈歌惊愕的眼神,淡淡道,“给我下碗煮面吧。” 水煮面?沈歌眼神异样的看他一眼,忽然闻到隐约的酒气,又见他手放在腹部,无意识的捂着,说,“你空腹喝酒了?” 乔以申一愣,眼神一暗点点头。这些年在外废寝忘食的习惯让他患了胃病,一个不小心胃就会有些绞痛。以前薛昭为此给他准备了药,又规定了他的饮食,最近他的不在意似乎让疼痛更厉害了。 “那我还是给你弄点粥吧,做菜我不行,熬粥还是可以的。” 乔以申心下一动,没有拒绝。就见沈歌围上围裙,踏踏踏踏的跑过去,熟练的淘米,拿出小锅,把水倒上。乔以申瞬间发现沈歌做菜的一个道理,似乎她打下手的本事极强,等到真正做菜的时候就把所有缺点一露无疑。 等把淘好的小米放入,她盖上盖子,又扭头问他,“你光喝粥够么?” 乔以申点点头,他也知道她的手艺,其他的她估计也做不出什么好滋味,免得吃了胃更痛。 沈歌应了一下,拿出勺子在里面搅了搅,就站在一旁等着。等了许久米的香气开始蔓延,沈歌深吸口气,叉着腰又等了会儿。 乔以申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在她的身上离开过,沈歌扭头看他一眼,朝着餐桌扬扬下巴,说,“你去那里等着吧,还有一会儿。” 乔以申点点头,慢悠悠的过去了。17652213 沈歌又把粥搅了搅,匀些就拿过一旁的碗,舀了两勺在其中,食指和大拇指扣着碗就端了过来。乔以申接过,看着里面比她做的菜正常许多的颜色,挑挑眉,笑,“以后就我负责做菜,你负责熬粥。” 沈歌拧着眉看他,说,“我们可没这个机会施展厨艺,不是还有露西。” 再说她也不想跟他挤在厨房,那样的感觉太过奇怪。 乔以申这才想起来还有露西这茬,当初聘用露西就是因为她学过中国菜,做的还不错,如今看来倒是她剥夺了自己和她的机会,霎时脸上露出不满。 沈歌倒是不明白了,乔以申一回来就有些奇怪,这会儿脸又阴晴不定的,真是难伺候的很。她站着指指还在冒气的粥,递给他勺子,说,“快吃,一会就凉了,能暖胃的。” 乔以申乖巧的接过,舀一勺放进嘴里,果真喝下几口胃舒服了些。抬眼看沈歌又坐回到了电视机前,拿着遥控器无聊的摁着。 见乔以申不喝了,沈歌问,“喝完了?锅里还有。” 说完她又站起身,嘴里嘟囔着,“我看也就是你们这些大领导不爱惜自己,拼死拼活挣钱图的什么,身体这个本钱坏了什么都做不了。” 乔以申很喜欢她这种语气,像是老夫老妻之间的交流,温馨中含着关心。以前他怎么没觉出被人关心的感觉这么好,像是万千灯火中独有一人立在其中为你焦急为你愁。 想到这里,乔以申想到薛昭以前也是这样的,只是他没有太过注意。 沈歌看了眼碗底,里面还有不少,蹙紧眉,说,“怎么,不好喝?” “没有,很好。” 沈歌奇怪的看着他,拿过碗,碗底还有余热,却还是比方才凉了好多,她说,“我帮你去再盛点热的。” 乔以申一把拉住了她,把碗拿过来,只是手没有收回。 沈歌有些紧张,看他瞬间幽暗的眼眸,里面开始冒出那夜熟悉的东西。她哆嗦了一下,乔以申让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别害怕。” 沈歌有些拘谨,无措的咽咽口水,乔以申搅拌着碗里的粥,上面已经开始冷结成冻状的东西,泥泞成一片,跟沈歌慌乱的心一样。 乔以申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沈歌一愣,说,“什么怎么办?” 问完之后,沈歌脑海里回转些东西,像是懂了些什么。她说道,“你放心,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点到为止就好,不会深入。等我爸的案子我心里有底之后,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烦你。” 乔以申听言心倏地不舒服起来,有些不满她的透彻。她说的的确是真话,他们之间本就不该有什么交集,阴差阳错,不,又或者说在他的无意识主导之下形成了这种结果。不过再想想,如果她死缠烂打非要自己负责,他现今也给不了什么承诺。 但他瞬间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她定然对自己没有感觉,不然怎么会连任何期待都没有。想到这里他皱紧眉,看着沈歌真诚的小脸有些窝火,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 沈歌惊讶的瞪大了眼,打算推开,却猛然想到方才乔以申说自己矫情的话,唇腔内一个失神瞬间就充满他的气息,他的舌尖肆意吮住她,带着不可拒绝的霸道。她无奈的闭上了眼,感受着他的手慢慢下滑。 既然那层膜已经没有了,一次两次还有什么区别。 乔以申感受到她的妥协,眼睛的颜色更深了些,灵巧的指解开她的牛仔裤纽扣,下褪之时沈歌忽然按住他的手,她摇摇头,唇有些红肿,说道,“不要在这里。” 乔以申一顿,只觉得喉咙像是灼了火,干干的,他站起身,一个用力将沈歌横抱起,朝着卧室走去。方一放下她,他就压上去,手指继续方才脱衣的动作,轻轻抚弄着她。 沈歌身子一颤,咬紧牙,眼神有些迷蒙,说,“你轻点……” 乔以申点点头,前戏很久,之后就滑了进去,沈歌因为第一次的阴影有些紧张,这次却是没有多大的疼痛感,她睁着眼看上方俊朗的容颜,心下苦涩的笑笑。 她还是应该庆幸的不是么,至少没给太过猥琐的男人。 乔以申这次折腾了她许久,沈歌甚至都怀疑方才喂给他的粥是不是大力水手的菠菜,他脸上的汗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滑落,像豆子一般,砸在她的身上。她慢慢攀上他的背,紧绷的动作让乔以申咬了咬牙,愈加猛烈。 在沈歌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乔以申终于低吼出声,沈歌仰起脖子紧紧的咬在了他的脖子上,浑身颤抖。 之后,二人睡去。 清晨,沈歌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睁眼看看身旁,乔以申的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她心下一动,装作不在意的揉揉自己脑袋,问道,“几点了?”1c497。 “六点。” 沈歌闭闭眼,原来才这么早。她瞧一眼身边的乔以申,知道自己身边有人还是睡不太安稳的。乔以申低眼看她,笑,“我吵醒你了?” 沈歌摇摇头,说的直白,“我只是不喜欢有人睡在我旁边。” 气氛霎时冷却,乔以申脸色冷了一下,大手伸进被子,在她胳膊上来回游动着,沈歌皱眉,往里退了退,说,“你昨晚都做过了。” 乔以申无耻的笑,说,“你昨天吃饭了,今天还吃吗?” 沈歌脸红了一下,埋得更深,瞪他,说,“这不一样的好不好,反正我不要!” 乔以申一下子钻进她的被子,炙热的身体把沈歌烧的一颤,她推拒着他的胸膛,他却纹丝不动,手灵活的做着昨晚他做过的事。最后沈歌没办法了,大吼一声,“乔以申!你这混蛋!” 说完她被子里的脚就踹向他,可乔以申是做什么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个灵敏的躲闪之后将她扣紧在怀,紧紧箍住她。 沈歌埋怨,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大清早体力还这么好!” 大年纪! 乔以申抽抽眉毛,他就比她大五岁,年纪哪里大了?可转念一想,他也知道了,唯一和沈歌在一起过的人就是宋旭,他们同岁,而郑赟作为沈歌哥哥辈的也只是比她大上两岁,这样算来自己的确比他们大些。 乔以申不满的吻住她的唇,笑,“你不知道男人的年龄跟体力是成正比的么?” “可我是成反比的,你起开,我今天还要上班!” 乔以申不干,吻的愈加的深,几乎攫取她所有的呼吸,他轻轻在沈歌耳边呢喃,说道,“既然你说我体力好,那我就得付诸行动啊,免得我体力过多今天再炸了。为了整个警局的安全,你这个话务员可得解燃眉之急啊。” 无耻! 沈歌狠狠掐了他一下,之后慢慢陷入他制造的情/欲之中。 重阳那天,沈歌给奶奶那边去了电话,问声好。陈文娟也带了些东西去看望他们,老人至始至终不知道沈海波的事,她居住在l市县城的偏远地方,一住就是好几十年,说是要守着沈歌去世的爷爷一辈子,也就在他们全家搬走的时候没有跟随。 老人年纪大了,耳朵不太灵敏,接着电话一直嗯嗯啊啊的,但能瞧出来她也高兴,还埋怨沈海生一家也不知回来一趟。 沈歌这边讽刺的弯起嘴角,他们把老房子卖了,钱拿到手了,还有什么在意的。这会子怕是在自己的窝里数着钱过日子呢。想到这里她又记起集团的事,打算怎么着都要问问乔以申。 虽是这样想,这边沈歌的声音却是温柔的,安慰着老人,“奶奶,您又不是不知道,二叔进了公司,跟我爸一样忙,也是腾不出空间,妈妈这不是去看您了?” 心上总过不去那个坎儿,可沈歌还是不想让老人难过,跟那头的陈文娟一块劝着她。老人心也宽些,握着陈文娟的手,说,“海波我也老久没见了,也不知现在胖了瘦了。” 沈歌这边心一酸,知道母亲那头肯定是忍不住,忙说道,“奶奶,我上次回去看我爸了,身子硬实着呢,健康的不得了,天天还去晨练什么的,跟牛一样壮。” 老太太那边就笑,说,“傻孩子,哪有这么说自己的爸爸的。”不过她放宽了心,话锋又一转,说,“小歌在那边找着对象了吗?我这边常跟人说呢,我孙女在国外,保不齐哪天找来个金发碧眼的孙女婿回来,生个洋娃娃一样的曾孙。” 沈歌笑,门响了一下,乔以申推门进来了,正看着她。 沈歌也没在意,继续坐在床上打电话,笑,“奶奶,你这想法倒是潮流,很多老人可接受不了孙女婿是个洋人。” “奶奶这边可不是看不开,只要我孙女喜欢,对我孙女好,那就能进我们沈家的家门!”老太太说到这里急切了,不禁提高了声音,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的啊。” “奶奶!回家我妈在催,打电话你也催!” “这不是为你好!” “好好好!”沈歌笑着应付道,“我回去,回去就给你带个洋女婿!”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乔以申眯起眼,金发碧眼的洋女婿?满大街多的是,在这里都不是什么惹人目光的品种,没准还没他们华人在这里惹人眼球。他一愣神间沈歌已经挂断了电话,他走过去坐在床上自然而然的环抱住她。 “怎么,想找个洋人?” 沈歌被他亲昵的动作弄的身子一僵,翻看着手机分散注意力,说道,“也就是跟老人这么一说,家里都在着急。” “怕你嫁不出去?”乔以申眼睛眯的更狠,箍着她腰腹的力量紧了些,沈歌扭转头皱眉看他,说,“你怎么了?疼……”说着她就往下掰。 乔以申也不知道自己的火为什么这会儿这么旺,好像是想到她要找别人就憋屈的难受。他松了松,轻咳了一声,站起身道,“跟我出去一趟。” 沈歌动动僵硬的胳膊,看他,问,“去干什么?” “林泽喊我们出去。”乔以申穿上休闲外套,他在家一直是居家打扮,不上班时,也总是简简单单的装束,这样也好,给沈歌高高在上的感觉也就没了。 沈歌有些诧异,指指自己,“怎么还要叫上我?” 乔以申整理了下领子,看她一眼,说道,“没准是看上你了,想让我牵桥拉线?” 胡扯!沈歌忍不住白他一眼,去屋里找适合自己的装扮,乔以申揣着兜走过来,倚在门框上看她,说道,“你就穿我那天买给你的裙子。” “哪天?”沈歌翻着衣柜。 “我还给你买过什么,不就那一次?”乔以申挑挑眉,有些不耐的描述一下,“就是那条连衣花裙。” 沈歌翻衣橱的动作瞬间一颤,心里一沉,缓缓回头看乔以申,说。 “乔以申我能说实话么?” 乔以申被她小心的样子弄的奇怪了,悠闲的看着她,说,“曰。” “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不生气。” “好……”沈歌犹豫了下,目光不敢再在乔以申身上,说道,“我把它给露西的女儿了。” 给人了? 乔以申一瞪眼,瞬间脸色有些不自然,有变青的趋势,沈歌赶紧说道,“你说不生气的!” 乔以申咬着腮帮,把气压了下来。她很大度嘛,还知道借花献佛这个道理。愤愤的直接转身向外走,沈歌换好衣服坐上车他的脸色还没好过来。 她暗自嘟囔一声,“小气。” 乔以申倒不是小气,第一次送她的东西就被她豪迈的拱手让人,他怎么想怎么不甘,想到这儿,他说,“露西女儿的东西以后由我送,要是她知道本就不是你的东西,你想她会怎么想?” “嗨,什么叫不是我的东西,你不是给我了?” “你不是不要?” “可你硬塞给我了!” “你不是说让我留着穿?”乔以申淡淡道。 沈歌一愣,扑哧一声笑了,之后越来越没有形象,她一边乐一边拍着他的肩膀道,“那行,以后我不送人,坚决不送人,我给你留着。” 乔以申没说话,看她的眼睛跟弯弯的月牙似的,心下也舒服了不少,弯起唇角,“这可是你说的。” 沈歌有些惊奇,乔以申怎么今天跟犯了病似的跟她开玩笑?甚至不惜贬低自己了。可虽是疑惑她还是忍不住笑,说,“好。” 这样闹着就到了林泽说的地方。 林泽包了整个房间下来,房间布置的雅致,乍一看像个小小的客厅。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氛围极好,外面还有几个在柜台前喝酒。 进房间时,林泽一个人正在无聊的看手机,见他们过来,埋怨道,“怎么才来?” 乔以申看沈歌一眼,面不改色道,“接她晚了些。” 沈歌背地里翻翻白眼,还真是说谎不打草稿。虽是这样说,她也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满脸全是歉意的说,“对不起。” 说完之后却又老感觉自己和乔以申这样不对劲,跟地下游击队似的。 林泽听言也不在乎了,霸气的挥挥手,说道,“没事,谁不兴女孩子打扮打扮。” 乔以申嘴角一抽,只觉得林泽眼神有问题,他哪只眼瞧出来沈歌爱打扮了? 昨天吃了,你今天还吃? “你那边都是什么歪理,我和你爸不也是包办婚姻,比你们那些竟是离婚的小青年幸福多了,这要是在我们那个时候,你这身份的就得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报答他。叀頙殩伤” 沈歌这边咧嘴苦涩的笑,这个时候她为这事奉献的就更多了。可如今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就顺着陈文娟往下说。 “我以后不嫁人了不成,在你身边当老姑娘,我是嬷嬷,您是皇太后,老爸太上皇。” 陈文娟那边忍俊不禁,道,“你这贫嘴丫头,别在这里给我耍贫。自己的事什么都不在意,等多两年真嫁不出去,看你找谁哭去。” “我找你,找你行吧。” “到时候我可不管你。” “好好……”沈歌知道那头的主题稍微变味,赶紧的转移话题,说,“再过几个月我就回家,老爸开庭的话,我那时候肯定会在。” 陈文娟这边嗯了一声,说,“那成,不过你也别着急,这边被乔先生打点的差不多了,一切都好。” 沈歌听到姓乔的就浑身难受,嗯嗯啊啊了几句不想多说,之后就挂了。 坐在那里微微愣神,她连吃饭的*都没有。那天和乔以申在一起后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又出去一趟,买了紧急避孕药。在这紧要的关头,她和乔以申只是短期关系,以后不能留下什么再做纠缠。 而那避孕药不知是有什么问题,她的胃整整难受了两天,可能也是因为感冒的关系,食欲一直不振。她叹口气,这种事还真是伤心伤身。 夜晚时分,乔以申和林泽在机场堵住了薛昭。她带着大大的黑超遮住大半的小脸,上身黑色修身皮衣,下身紧身牛仔,拉着行李箱正打算去等候检票。 乍见他们薛昭一愣,脸色变了变,却还是扬起笑容打了个招呼。 “你们怎么来了?” 林泽看一眼不说话的乔以申,他深沉的眼中有愧疚闪过,浑身却还是散发着冷漠的气息,不禁攥了攥拳。 林泽笑,“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是不是太不够意思。” 这一句话就让薛昭心下了然,乔以申明显是被林泽告知的。心下忍不住一痛,她看向一旁伫立的乔以申,他俊逸的脸一如回国那日。 离婚其实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情,只是缺个手续。当初回国办的结婚证,理应从什么开始就从什么时候结束。一切不过是个圆,又回到了出发点。 只是那个圆的路程,他们再也不可能一起走过。 如果离婚是薛昭提出的,回国就是乔以申的主意了。也许他是有什么焦急的事情,想法一定,就约定薛昭在咖啡馆见面。 他们聊了许多,从相识到结婚。也许当初的一切就注定现今的悲剧,因为他们至始至终没有按正确的流程走进婚姻。 真正的流程啊,相识,相知,相爱。 没有相爱,她的婚姻就连墓碑都没有,直接扎进了乱葬岗。 去民政局的那天,薛昭故意晚了半个小时,她有些报复的想,这一路走来,她等他的爱这么久,让他一生为她等上那么一次也是可以的。 结果门口是空荡荡的。 等乔以申开着座驾赶到,已经是十分钟后,他抱歉着解释说有下属拜托他办事,在饭店里说事情就耽误了些。她只能一如以往的微笑点头,想来她就不是那样张扬而洒脱的性子,没办法也做不出那种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发脾气撒娇的样子。 现在看到他们来这里薛昭心上骤然冒出欢喜,可一切不过都是她自己的痴心妄想,乔以申不是把自己放在眼底下关注的人,以前不是现在更不会是。 她弯起唇角,道,“我这班机走的晚,怕是打扰了你们休息。” “你是为了躲我们吧。”乔以申忽然开口,看得那么分明透彻,也许在这里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他,可他还是忍不住。 “你这样会让我感觉是在总裁吃回头草的小说中。”薛昭笑的愈加开怀,似乎方才想通一些事,面对他时自然而然的没了以往的百依百顺。 乔以申皱眉,抿抿唇没有说话。 林泽自动退到一边,没有插入其中。这终究是人家两夫妻的事情,他插不进手。虽然他心疼薛昭,把她看成自己的亲妹妹,但感情这种事他也明了。今天拉乔以申来这里没别的,他算是了了薛昭的一个心愿。 薛昭看一眼一旁的林泽,将目光又放在乔以申身上,带着淡淡的眷恋柔和,她说,“你不用这样子,关系结束的那一天,我想明白许多,你不过是我在一定时间错认的人,错认为你就是跟我走一辈子的良人。我一头扎进去时从未想过结果,因为那时的笃定,我认为即便你不爱我,也会慢慢被我打动。奈何我低估了你心上的锁,高估了我的能力。” 乔以申喉咙动了动,垂下眼低声道,“薛昭……” 薛昭摇摇头,没让他说话,说,“所以以申你不必愧疚,也许命中注定月老的红线没把我们拴在一起,我们的另一头此时都是空荡荡的。我做不成你的佳妻,你也不是我的良夫。我承认我还有些割舍不下,所以我要出去走走,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我不恨你,你记住就好。” 乔以申沉默良久,心中风云席卷很久,还是平复下来,淡淡问道,“要去多久?” “不知道。”薛昭低眼看看手中的机票,米兰这个词标注在目的地一栏,她笑,“你也知道我喜欢设计,和你在一起的两年我……” 说到这里她又看到乔以申不安的情绪,没把话接下,又道,“我去锻炼锻炼,也说不准。” 乔以申点点头,“那好,你在那边多多照顾自己,那边的天气和这边不一样。” 薛昭瞬间眼角一酸,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都不如他现今的话来的温馨。她点点头,抑制住心中的苦涩,看向林泽。 林泽回神,走两步过来,皱紧眉头,“你是确定要走么?” “恩。”薛昭没有多说,在林泽看来怎样都是乔以申辜负了自己,她明白他的好心。但其实也怪不了乔以申,被硬塞进怀的女人,大都是不被男人喜欢的。 她认真地看着林泽道,“林泽,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林泽嘴唇蠕动了下,还是把话咽下去。他早就知道她是非走不可,多说无益。想到这里,他张开双臂,做出飞翔的动作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呐,要走的话那爱的抱抱。” 薛昭笑,松开拉杆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许久许久她松开他,看向乔以申,乔以申将她拥入怀中,温柔道。 “保重。” 她瞬间眼圈红了,回了句“你也是”快速转身拉着行李箱朝着检票处奔去。那细微的动作,即使在她身后,两人都能观察的清清楚楚。 她还是哭了。 林泽叹口气,搭上乔以申的肩膀,亲眼看着薛昭进入检票口,他扭转头,拍拍乔以申,说,“走吧。” 当事人至始至终毫无怨言,他这个旁观者也无需多多愤懑不甘了。 乔以申却是不动,他猛然想起薛昭以前对他说过的话,那时婚姻的墙壁已破烂不堪,稍一推挤就能坍塌。薛昭在一个沉寂的夜晚终于忍不住将一切发泄出来,没有撒泼没有打闹,她还是那样惹人怜惜的样子,瘦小孱弱。 她说,“乔以申,你不懂事,你从不懂爱情的事。” 那句话他之前没放到心里,即使薛昭是那样沉静的人,话说的那般温和,乔以申却还是觉得她无理取闹。一直以来他就在想,婚姻不就是那么一回事,贤妻在家持家,丈夫在外拼搏,相敬如宾,甚好。 却忘记了女人还是需要滋润的,干枯的生活将她这朵鲜花的汁液全部榨干,他几乎毁了她。可想到这里乔以申又迷茫了,爱情的事? 恋爱? 他从未有过激情燃烧的岁月,一直以来他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走过,没有风花雪月,没有莺莺燕燕。他自认对这段婚姻忠诚无比,甚至于最后和沈歌在一起,都是在这段婚姻结束后。 乔以申的目光瞬间深邃,看着林泽的眼神带了疑惑。 他问,“林泽,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林泽一愣,确是未曾因为他的问题而惊讶无比,只是对薛昭愈加悲悯。他不是女人,却也还没无知到这般地步。薛昭维系这段婚姻两年,他瞬间觉得不容易。 “爱情啊,”林泽长叹一声,答道,“能让一个人变得疯狂,也能让一个人变的绝望。” 乔以申皱紧眉,道,“具体些。” “食之无味,朝思暮想,那人总在你眼前,那就是恋爱的滋味。”林泽摇摇头,揽过他的肩膀向外走,说,“说了你也不知道,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乔以申顿了顿,隐约眼神有些异样,脑海里迸现的竟是那个女人的眼神,凌厉,愤恨还有些许的哀怨。 那夜的疯狂又浮现出来,他喉咙紧了紧,握紧拳反客为主将林泽拉向一边,道,“这么晚了,别再回去,喝两杯。” 林泽瞧出他心情的不妙,舍命陪君子,道,“好。” 郑赟方从超市拎了东西出来,就有一只纤细的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路,抬眼看看来人,他眯起了眼,眼中闪过丝警戒,道,“是你?” eva笑笑,美丽的小脸绽出甜蜜的色彩,说,“我以为我看错了人,没想到还真是你。” “怎么,没跟你的乔大哥回国?”郑赟眼中蔓延出讽刺,他可是记得这个女孩子总是跟在乔以申身边乔大哥长乔大哥短的。可明显乔以申眼中没有她,也是,乔以申眼中还放得下谁,还不是只有那个宋旭。 女人?哼!只怕乔以申喜欢的是男人。 可即使这样想,郑赟隐约心中还是有不好的预感,总怕沈歌在他身边是狼入虎口。 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eva不在意的说,“是我不跟他回去的,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和我?”郑赟好笑,摇摇头从她身边蹭过,说,“抱歉,我们不熟。” eva没有阻拦,从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扬声说,“那要是和沈歌有关,我们还熟不熟?”郑赟听言,脚步停下,眼神有些凌厉,“关沈歌什么事。” eva用生涩的汉语一字一顿道,“沈歌和乔以申有关,那就关我的事。” 郑赟眼神一凛,似乎听见乔以申的名字只觉得怒气都压制不下来,他抒出口气,拎了袋子直步向前走,却不回头,缓声道。 “跟我来。” eva快步跟上,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开怀。 夜深人静,沈歌站在落地窗前。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人,露西今日家中有事请假,她吃过晚饭就伫立在这里。亚克的叫声时不时传过来,在此刻她听着带了无比的哀怨。 是的,沈歌又把那个可怜的孩子锁在外面了。 今夜的天气不似前两日变温那样冷,沈歌想要静一静,亚克哈吃哈赤的声响虽小,但听在她的耳朵里一样的烦躁,所以就直接把它扔了出去。这几日这个鬼精灵似乎发现一撒娇就能让露西愈发爱惜,对沈歌就用了一样的法子。 可惜沈歌的心是铜墙铁壁,怪只怪亚克可怜的跟错了主人。 这会儿不知怎的亚克在外面叫的愈发可怜兮兮了,沈歌眉头皱了皱有些奇怪,怎的变了味道,莫不是被什么咬了? 她慌张的转过身,赤着脚正想往外看看,门锁突然动了,开门声响起,乔以申镇定的面孔出来,冷淡道。 “我回来了。” 沈歌霎时站住,知道亚克的哀叫来自何由了,敢情是瞧着男主人回来了博取同情。她看一眼门外,亚克已经哈吃哈赤的跳上沙发,正咧嘴。 而她却顾及不了那么多,只觉得方才地板还是温的,这时候冷的跟冰块似的,让她直打哆嗦。 乔以申皱眉,上前几步,看沈歌退后的样子眉间蹙紧显示着不满,说道,“你怎么连鞋都不穿?” “我……”沈歌低眼看看自己裸露的脚趾,难堪的合拢,脚掌覆在脚背上,把脚背的温度也夺了过去。她低低头,看着在乔以申脚旁的拖鞋死活就是不过去。 乔以申玩味的笑,拿起蓝色的拖鞋走到她面前,沈歌退无可退倚在玻璃上,就见他弯身下去抓着自己的脚踝把脚套进去,灼热的掌心几乎要把她的脚踝烫伤。她的脸红了红,看着自己因为气温已经有些泛红的脚全钻进那蓝色的小拖鞋里。 乔以申直起身,双手揣兜静静望着她,两人的鼻息那样亲密,沈歌不自在的别开了眼,乔以申又笑,说,“沈歌,你真矫情。” 这个男人!沈歌听言眼中方才还有的羞涩瞬间消失殆尽,一把推开他,几步走到门口对着亚克怒吼道,“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乔以申挑眉,心中好笑,这是指桑骂槐?他静站着不动,倒是亚克被吓了一跳,被沈歌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呜咽一声低着头,毫无目标的左看右看。 沈歌眼角余光看着乔以申,却见他好整以暇的抱拳看自己和亚克对峙,火不知缘由的烧上来,手指弹出去对亚克一指。 “你看什么看,给我出去!” 亚克耸耸耳朵,巴巴看了她一眼,跳下了沙发,回头看沈歌还在瞪着,一缩脑袋,丢丢丢丢的跑出去了,从门口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它四处嗅着,偶尔眼神飘回屋里,见沈歌伫立的身影又把目光甩回去,来回好几趟。 乔以申眼中冒出兴味,得?这狗都快成精了。 沈歌回过头就见乔以申还在站着,想起那一晚,她忍受不了和他同处一室,大打开门走向客厅坐在亚克方才站的地方,打开电视。不料却见乔以申也跟出来,自顾自的往她身边一坐,让她精神又紧绷。 乔以申拿起桌上的晨报,翻了两页,眼神固定在某一处忽然道,“我饿了。” 那不是我歪。沈歌被吓了一跳,遥控器都差点没拿稳,知道是和她说话,她眼无焦距的对准电视,装作不经心的样子问,“你没吃晚饭?” “没吃饱。” 乔以申说的是实话,今天去医院又看了宋旭,也许是年轻有动力,他恢复的不错。经林泽说通他和宋旭一家去吃了顿饭,饭桌上宋旭不知怎么的就打趣他该恢复情殇,找个老婆了。 至始至终乔以申离婚的缘由就没告诉宋旭他们,也许是还是觉得脸面上过不太去,而且他们的关心自己也知道,不想让他们多想也就没说透。 这样宋旭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他猛然就烦躁起来,虽说知道宋旭并不知他和沈歌的关系,但总觉的他一门心思想让他们分道扬镳似的。 就有一口气憋在了胸口。 众人见他面有不虞之色,也就不再多说。但钉子砸下的孔还是留下,乔以申还是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了。 “那你想吃什么?”沈歌问了句,不过瞬间又道,“冰箱里还有剩菜,我去给你热热。” 乔以申挑眉,她这么说不是告诫自己没有选择么,那第一句话说出来还有什么用?他拦了她,见沈歌惊愕的眼神,淡淡道,“给我下碗煮面吧。” 水煮面?沈歌眼神异样的看他一眼,忽然闻到隐约的酒气,又见他手放在腹部,无意识的捂着,说,“你空腹喝酒了?” 乔以申一愣,眼神一暗点点头。这些年在外废寝忘食的习惯让他患了胃病,一个不小心胃就会有些绞痛。以前薛昭为此给他准备了药,又规定了他的饮食,最近他的不在意似乎让疼痛更厉害了。 “那我还是给你弄点粥吧,做菜我不行,熬粥还是可以的。” 乔以申心下一动,没有拒绝。就见沈歌围上围裙,踏踏踏踏的跑过去,熟练的淘米,拿出小锅,把水倒上。乔以申瞬间发现沈歌做菜的一个道理,似乎她打下手的本事极强,等到真正做菜的时候就把所有缺点一露无疑。 等把淘好的小米放入,她盖上盖子,又扭头问他,“你光喝粥够么?” 乔以申点点头,他也知道她的手艺,其他的她估计也做不出什么好滋味,免得吃了胃更痛。 沈歌应了一下,拿出勺子在里面搅了搅,就站在一旁等着。等了许久米的香气开始蔓延,沈歌深吸口气,叉着腰又等了会儿。 乔以申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在她的身上离开过,沈歌扭头看他一眼,朝着餐桌扬扬下巴,说,“你去那里等着吧,还有一会儿。” 乔以申点点头,慢悠悠的过去了。 沈歌又把粥搅了搅,匀些就拿过一旁的碗,舀了两勺在其中,食指和大拇指扣着碗就端了过来。乔以申接过,看着里面比她做的菜正常许多的颜色,挑挑眉,笑,“以后就我负责做菜,你负责熬粥。” 沈歌拧着眉看他,说,“我们可没这个机会施展厨艺,不是还有露西。” 再说她也不想跟他挤在厨房,那样的感觉太过奇怪。 乔以申这才想起来还有露西这茬,当初聘用露西就是因为她学过中国菜,做的还不错,如今看来倒是她剥夺了自己和她的机会,霎时脸上露出不满。 沈歌倒是不明白了,乔以申一回来就有些奇怪,这会儿脸又阴晴不定的,真是难伺候的很。她站着指指还在冒气的粥,递给他勺子,说,“快吃,一会就凉了,能暖胃的。” 乔以申乖巧的接过,舀一勺放进嘴里,果真喝下几口胃舒服了些。抬眼看沈歌又坐回到了电视机前,拿着遥控器无聊的摁着。 见乔以申不喝了,沈歌问,“喝完了?锅里还有。” 说完她又站起身,嘴里嘟囔着,“我看也就是你们这些大领导不爱惜自己,拼死拼活挣钱图的什么,身体这个本钱坏了什么都做不了。” 乔以申很喜欢她这种语气,像是老夫老妻之间的交流,温馨中含着关心。以前他怎么没觉出被人关心的感觉这么好,像是万千灯火中独有一人立在其中为你焦急为你愁。 想到这里,乔以申想到薛昭以前也是这样的,只是他没有太过注意。 沈歌看了眼碗底,里面还有不少,蹙紧眉,说,“怎么,不好喝?” “没有,很好。” 沈歌奇怪的看着他,拿过碗,碗底还有余热,却还是比方才凉了好多,她说,“我帮你去再盛点热的。” 乔以申一把拉住了她,把碗拿过来,只是手没有收回。 沈歌有些紧张,看他瞬间幽暗的眼眸,里面开始冒出那夜熟悉的东西。她哆嗦了一下,乔以申让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别害怕。” 沈歌有些拘谨,无措的咽咽口水,乔以申搅拌着碗里的粥,上面已经开始冷结成冻状的东西,泥泞成一片,跟沈歌慌乱的心一样。 乔以申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沈歌一愣,说,“什么怎么办?” 问完之后,沈歌脑海里回转些东西,像是懂了些什么。她说道,“你放心,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点到为止就好,不会深入。等我爸的案子我心里有底之后,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烦你。” 乔以申听言心倏地不舒服起来,有些不满她的透彻。她说的的确是真话,他们之间本就不该有什么交集,阴差阳错,不,又或者说在他的无意识主导之下形成了这种结果。不过再想想,如果她死缠烂打非要自己负责,他现今也给不了什么承诺。 但他瞬间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她定然对自己没有感觉,不然怎么会连任何期待都没有。想到这里他皱紧眉,看着沈歌真诚的小脸有些窝火,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 沈歌惊讶的瞪大了眼,打算推开,却猛然想到方才乔以申说自己矫情的话,唇腔内一个失神瞬间就充满他的气息,他的舌尖肆意吮住她,带着不可拒绝的霸道。她无奈的闭上了眼,感受着他的手慢慢下滑。 既然那层膜已经没有了,一次两次还有什么区别。 乔以申感受到她的妥协,眼睛的颜色更深了些,灵巧的指解开她的牛仔裤纽扣,下褪之时沈歌忽然按住他的手,她摇摇头,唇有些红肿,说道,“不要在这里。” 乔以申一顿,只觉得喉咙像是灼了火,干干的,他站起身,一个用力将沈歌横抱起,朝着卧室走去。方一放下她,他就压上去,手指继续方才脱衣的动作,轻轻抚弄着她。 沈歌身子一颤,咬紧牙,眼神有些迷蒙,说,“你轻点……” 乔以申点点头,前戏很久,之后就滑了进去,沈歌因为第一次的阴影有些紧张,这次却是没有多大的疼痛感,她睁着眼看上方俊朗的容颜,心下苦涩的笑笑。 她还是应该庆幸的不是么,至少没给太过猥琐的男人。 乔以申这次折腾了她许久,沈歌甚至都怀疑方才喂给他的粥是不是大力水手的菠菜,他脸上的汗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滑落,像豆子一般,砸在她的身上。她慢慢攀上他的背,紧绷的动作让乔以申咬了咬牙,愈加猛烈。 在沈歌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乔以申终于低吼出声,沈歌仰起脖子紧紧的咬在了他的脖子上,浑身颤抖。 之后,二人睡去。 清晨,沈歌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睁眼看看身旁,乔以申的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她心下一动,装作不在意的揉揉自己脑袋,问道,“几点了?” “六点。” 沈歌闭闭眼,原来才这么早。她瞧一眼身边的乔以申,知道自己身边有人还是睡不太安稳的。乔以申低眼看她,笑,“我吵醒你了?” 沈歌摇摇头,说的直白,“我只是不喜欢有人睡在我旁边。” 气氛霎时冷却,乔以申脸色冷了一下,大手伸进被子,在她胳膊上来回游动着,沈歌皱眉,往里退了退,说,“你昨晚都做过了。” 乔以申无耻的笑,说,“你昨天吃饭了,今天还吃吗?” 沈歌脸红了一下,埋得更深,瞪他,说,“这不一样的好不好,反正我不要!” 乔以申一下子钻进她的被子,炙热的身体把沈歌烧的一颤,她推拒着他的胸膛,他却纹丝不动,手灵活的做着昨晚他做过的事。最后沈歌没办法了,大吼一声,“乔以申!你这混蛋!” 说完她被子里的脚就踹向他,可乔以申是做什么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个灵敏的躲闪之后将她扣紧在怀,紧紧箍住她。 沈歌埋怨,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大清早体力还这么好!”17652213 大年纪! 乔以申抽抽眉毛,他就比她大五岁,年纪哪里大了?可转念一想,他也知道了,唯一和沈歌在一起过的人就是宋旭,他们同岁,而郑赟作为沈歌哥哥辈的也只是比她大上两岁,这样算来自己的确比他们大些。 乔以申不满的吻住她的唇,笑,“你不知道男人的年龄跟体力是成正比的么?” “可我是成反比的,你起开,我今天还要上班!” 乔以申不干,吻的愈加的深,几乎攫取她所有的呼吸,他轻轻在沈歌耳边呢喃,说道,“既然你说我体力好,那我就得付诸行动啊,免得我体力过多今天再炸了。为了整个警局的安全,你这个话务员可得解燃眉之急啊。” 无耻! 沈歌狠狠掐了他一下,之后慢慢陷入他制造的情/欲之中。 重阳那天,沈歌给奶奶那边去了电话,问声好。陈文娟也带了些东西去看望他们,老人至始至终不知道沈海波的事,她居住在l市县城的偏远地方,一住就是好几十年,说是要守着沈歌去世的爷爷一辈子,也就在他们全家搬走的时候没有跟随。 老人年纪大了,耳朵不太灵敏,接着电话一直嗯嗯啊啊的,但能瞧出来她也高兴,还埋怨沈海生一家也不知回来一趟。 沈歌这边讽刺的弯起嘴角,他们把老房子卖了,钱拿到手了,还有什么在意的。这会子怕是在自己的窝里数着钱过日子呢。想到这里她又记起集团的事,打算怎么着都要问问乔以申。 虽是这样想,这边沈歌的声音却是温柔的,安慰着老人,“奶奶,您又不是不知道,二叔进了公司,跟我爸一样忙,也是腾不出空间,妈妈这不是去看您了?” 心上总过不去那个坎儿,可沈歌还是不想让老人难过,跟那头的陈文娟一块劝着她。老人心也宽些,握着陈文娟的手,说,“海波我也老久没见了,也不知现在胖了瘦了。” 沈歌这边心一酸,知道母亲那头肯定是忍不住,忙说道,“奶奶,我上次回去看我爸了,身子硬实着呢,健康的不得了,天天还去晨练什么的,跟牛一样壮。” 老太太那边就笑,说,“傻孩子,哪有这么说自己的爸爸的。”不过她放宽了心,话锋又一转,说,“小歌在那边找着对象了吗?我这边常跟人说呢,我孙女在国外,保不齐哪天找来个金发碧眼的孙女婿回来,生个洋娃娃一样的曾孙。” 沈歌笑,门响了一下,乔以申推门进来了,正看着她。 沈歌也没在意,继续坐在床上打电话,笑,“奶奶,你这想法倒是潮流,很多老人可接受不了孙女婿是个洋人。” “奶奶这边可不是看不开,只要我孙女喜欢,对我孙女好,那就能进我们沈家的家门!”老太太说到这里急切了,不禁提高了声音,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的啊。” “奶奶!回家我妈在催,打电话你也催!” “这不是为你好!” “好好好!”沈歌笑着应付道,“我回去,回去就给你带个洋女婿!”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乔以申眯起眼,金发碧眼的洋女婿?满大街多的是,在这里都不是什么惹人目光的品种,没准还没他们华人在这里惹人眼球。他一愣神间沈歌已经挂断了电话,他走过去坐在床上自然而然的环抱住她。 “怎么,想找个洋人?” 沈歌被他亲昵的动作弄的身子一僵,翻看着手机分散注意力,说道,“也就是跟老人这么一说,家里都在着急。” “怕你嫁不出去?”乔以申眼睛眯的更狠,箍着她腰腹的力量紧了些,沈歌扭转头皱眉看他,说,“你怎么了?疼……”说着她就往下掰。 乔以申也不知道自己的火为什么这会儿这么旺,好像是想到她要找别人就憋屈的难受。他松了松,轻咳了一声,站起身道,“跟我出去一趟。” 沈歌动动僵硬的胳膊,看他,问,“去干什么?” “林泽喊我们出去。”乔以申穿上休闲外套,他在家一直是居家打扮,不上班时,也总是简简单单的装束,这样也好,给沈歌高高在上的感觉也就没了。 沈歌有些诧异,指指自己,“怎么还要叫上我?” 乔以申整理了下领子,看她一眼,说道,“没准是看上你了,想让我牵桥拉线?” 胡扯!沈歌忍不住白他一眼,去屋里找适合自己的装扮,乔以申揣着兜走过来,倚在门框上看她,说道,“你就穿我那天买给你的裙子。” “哪天?”沈歌翻着衣柜。 “我还给你买过什么,不就那一次?”乔以申挑挑眉,有些不耐的描述一下,“就是那条连衣花裙。” 沈歌翻衣橱的动作瞬间一颤,心里一沉,缓缓回头看乔以申,说。 “乔以申我能说实话么?” 乔以申被她小心的样子弄的奇怪了,悠闲的看着她,说,“曰。” “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不生气。” “好……”沈歌犹豫了下,目光不敢再在乔以申身上,说道,“我把它给露西的女儿了。” 给人了? 乔以申一瞪眼,瞬间脸色有些不自然,有变青的趋势,沈歌赶紧说道,“你说不生气的!” 乔以申咬着腮帮,把气压了下来。她很大度嘛,还知道借花献佛这个道理。愤愤的直接转身向外走,沈歌换好衣服坐上车他的脸色还没好过来。 她暗自嘟囔一声,“小气。” 乔以申倒不是小气,第一次送她的东西就被她豪迈的拱手让人,他怎么想怎么不甘,想到这儿,他说,“露西女儿的东西以后由我送,要是她知道本就不是你的东西,你想她会怎么想?” “嗨,什么叫不是我的东西,你不是给我了?” “你不是不要?” “可你硬塞给我了!” “你不是说让我留着穿?”乔以申淡淡道。 沈歌一愣,扑哧一声笑了,之后越来越没有形象,她一边乐一边拍着他的肩膀道,“那行,以后我不送人,坚决不送人,我给你留着。” 乔以申没说话,看她的眼睛跟弯弯的月牙似的,心下也舒服了不少,弯起唇角,“这可是你说的。” 沈歌有些惊奇,乔以申怎么今天跟犯了病似的跟她开玩笑?甚至不惜贬低自己了。可虽是疑惑她还是忍不住笑,说,“好。” 这样闹着就到了林泽说的地方。 林泽包了整个房间下来,房间布置的雅致,乍一看像个小小的客厅。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氛围极好,外面还有几个在柜台前喝酒。 进房间时,林泽一个人正在无聊的看手机,见他们过来,埋怨道,“怎么才来?” 乔以申看沈歌一眼,面不改色道,“接她晚了些。” 沈歌背地里翻翻白眼,还真是说谎不打草稿。虽是这样说,她也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满脸全是歉意的说,“对不起。” 说完之后却又老感觉自己和乔以申这样不对劲,跟地下游击队似的。 林泽听言也不在乎了,霸气的挥挥手,说道,“没事,谁不兴女孩子打扮打扮。”1c497。 乔以申嘴角一抽,只觉得林泽眼神有问题,他哪只眼瞧出来沈歌爱打扮了? 看什么,他们今天促销(一更) 沈歌当然看得出乔以申的想法,很想直接一脚给他踩上去,可林泽在这里,她无比淑女的笑笑,坐在旁边。叀頙殩伤 乔以申挨着林泽坐下,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上红酒,品一口斜睨他,说,“干嘛这么热心肠找我出来?” “过河拆桥啊你!”林泽白他一眼,碰碰他的杯子仰头一口喝下,说,“找我照顾病人来的勤快,等人一走你也没影了。我难道天生就是受你差遣的命啊?” 乔以申嗤笑一声,道,“你这个语气像是呆在冷宫的嫔妃娘娘。” 沈歌弯起嘴角,就见林泽一旁气的哇哇的,都有掀桌的趋势,乔以申教了她一个道理,那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以常年不换的僵尸脸加上冷淡欠扁的语气,可以直接秒杀对方。 她忽然有些同情林泽,这么些年得受乔以申多少荼毒。不过她也羡慕他们,这样坚定的友谊,在玩笑中屹立,在风暴中坚硬,谁人都无法粉碎。 沈歌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就听见林泽镇静下来开始调侃乔以申,他问,“我听说宋阿姨他们最近明里暗里在为你找相亲对象?”17623099 说到这里他看了沈歌一眼,眼中有丝诡异闪过。 沈歌这边喝着果汁的动作不变,表情平静,心里瞬间了然。怪不得那一个月乔以申没来这里,敢情是被人塞着桃花呢。不过可真难以想象啊,乔以申也有被人逼着相亲的时候,那不冷不热的模样,肯定让女方很囧。 心里自顾自的为对方惋惜。 而乔以申将沈歌和林泽的反应都抓在眼里,心下稍微了解了些什么,淡淡道,“怎么?你眼馋了?你也可以让宋阿姨帮帮你的。” 林泽还是道行尚浅,见沈歌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下松快些,也就没多想。其实最初他喊两个人就是想看看有没有猫腻,毕竟和乔以申呆这么久,他的为人林泽早就了解,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现在看来,他好像还没伸手。 所以一放松也就被乔以申激起来,急的忙忙摆手,说,“别别别,你可别往我这里塞活儿,梁阿姨张罗的是你,我哪里有这个福气。” “我看你倒是羡慕的很。”乔以申冷笑,晃着杯中棕红色的液体,眼角余光放在沈歌身上,看她镇定的模样心有些窝火。 林泽装模作样的叹口气,说,“婚姻大事嘛,谁不急,不过你是大哥本该当先。” 歌想肠坐女。大哥?乔以申晃杯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丝阴霾,这是说自己大?还真是巧,今天两个人说自己年纪大了,原本觉得而立之年恰好,现今怎的跟行将就木似的。 他冷哼一声,往后优雅一坐,左腿压在右腿之上,闲适无比。他道,“我看你有点着急,也不用等我,大婚那天我肯定给你大大的红包。当初你不是和我说过,连‘恋爱’都不想了,直接目标就是‘结婚’么?” “年少轻狂。”林泽挑挑眉,说,“没燃烧的岁月,哪来婚姻的甘甜,我算是想好了,得先找个合适人选。”说到这里,他站起身屁股往沈歌身边一挤,说,“我看沈妹妹就挺好不是?” 沈歌没放在心上,此时林泽眼中怎么看都有狡黠滚动,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就是嘴里扯淡罢了。两人就在一张沙发上挤着,窝憋的很。 沈歌静了一会儿,拿过桌上的装饰品打量着,眼神时不时的滑过林泽,问了句,“林医生为什么找我出来?” 林泽等的就是这句话,双手往腹部一放,仰着笑了笑,说,“沈妹妹还没谈男朋友吧。” 沈歌一顿,下意识的想看向乔以申,却还是忍下来。沉默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 乔以申握着酒杯的手一紧,吞咽了一大口,辛辣刺上鼻腔,他不适的皱皱眉,暗自瞧着林泽的反应。 从一开始乔以申就觉得林泽不对劲,他或许瞧出林泽试探的意味,但对他接下来要走的路数却很模糊。细细的想了一会儿,他脑中蹦出的念头让他脸瞬间一白,然后就听见林泽说。 “我这儿有个小公子,风流倜傥,面貌清秀,钟情专一,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乔以申直接张口说道,“林泽,我还不知道你有当媒婆的潜质?” 林泽有些不满的皱紧眉头,说,“有好女孩谁不想介绍给自家兄弟?” 听了这话乔以申沉默了,只是心想有好的你怎么不介绍给我,我不是你兄弟?可他也清楚的很,怎么着这事不会落在自己身上,林泽对自己对沈歌的心思一直很抵触。 沈歌捋捋耳边的发丝,脸色变了变,怀疑是不是到了适婚年龄都会被人各种逼迫。家里家里念念叨叨,这跟自己有些熟悉的朋友也插了一脚,她无奈的想要开口拒绝,毕竟相亲那一套她至始至终都不支持,若是这样促成婚姻,她老早在路边拉个人挟持到民政局不得了。 可是话还没出,一股剧烈的难受感瞬间从胃里窜起,直逼喉咙。她瞪大了眼,勉强说了句对不起,捂着嘴跑去了旁边的隔间。 隔音效果虽好,但隐约她干呕的声音还是能够听到的。 这一反应把两个男人都弄愣了。 林泽抽抽眉毛,扯起嘴角看向乔以申,说,“怎么,我把她说恶心了?” 乔以申眼神暗了暗,看向那个方向,心口一紧。等回神沈歌脸色苍白的出来,拍着胸口似乎还有些不适。林泽小心翼翼的靠过去,说,“沈歌啊,你……怎么了?” 沈歌摇摇头,抱歉的笑笑,说,“不好意思,我吃坏肚子了,让你们尴尬了吧。” 林泽舒口气,笑着说,“我以为我刺激你了,不过我想一般人听了反应也不会这么大啊?” 沈歌抿抿唇没说话,嗓子眼还是火辣辣的疼。 三个人的话题最终还是没进行下去,担心沈歌得不到好好的休息,就早早散了。等沈歌坐在副驾驶座上,乔以申为她扣好安全带,淡淡道,“你到底怎么了?”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一起,她要是吃坏肚子自己怎么会没事? 沈歌脸白了一下,抓着包的动作一紧。乔以申眼睛一眯,飞快的把她的包拿过来,沈歌一声惊呼,拉链被扯开,里面的钥匙钱包还有两盒药被倒了出来。 “这是什么?”乔以申拿着包装盒,脸色有些阴郁。 沈歌只好如实回答,“避孕药。” “我当然认字,我问你你想干什……” 沈歌打断他,面色沉静,说,“你说我想干什么,这是最起码的防护措施,我们不能有任何的牵连,如果有的话,你养还是我养!” 乔以申听言不禁抓紧了药盒,力道大的把那个都捏扁了。她的话声音有些大,震的乔以申整个心房都不舒畅。 乔以申脸上冷静下来,心里涩涩的,猛然他想到那天沈歌的反应,也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要孩子。 那一晚,情至深处乔以申抱着沈歌问,“你喜不喜欢孩子?” 沈歌竟然惊慌失措的推开他,小脸上全是恐慌,推拒着他说,“不要不要。” 这样直接的拒绝让乔以申觉得面上无光,也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他们之间不能有这么个牵系。他们早晚要分开,这只是短暂的相处过程,沈歌至始至终都很清醒,而他在那一刻迷茫了。 这种迷茫是致命的,他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有。 乔以申深深吸口气,从车内伸出手,一个准确的投递把盒子扔进垃圾桶,看她的神色有些沉重,脸色已不复方才铁青的模样。1bwzx。 他说,“以后这些防护措施由我做,避孕药伤身。” 沈歌惊讶的看着他,心下可真是长长的舒口气,不过之后她就有些好笑,像乔以申这种人怎么会强迫自己给他生孩子,她想的太多了。 回到家之前,沈歌给露西去了电话,问问家里缺没缺东西,乔以申趴在方向盘上,灼灼的看着她,沈歌被他看的不自在,闪过身去,继续和露西唠叨。 “还要些西兰花是么?除此之外呢……恩恩……没有了么……” 乔以申整整坐姿,移开目光心里好笑。沈歌似乎一直没把露西当做佣人,恭敬而随和的态度像是在对待长辈,这些东西本就该露西准备好的,她在这里瞎掺合些什么。 目光不盯在她身上,乔以申就随处看着,在看到一个牌子时,眼中闪过丝什么,推门慢慢下车。沈歌一愣,离了电话问,“你干什么?” 乔以申回头笑笑,那笑容有些邪恶,无声的说句什么,沈歌看他的口型慢慢读出,脸唰一下红了。 流氓! 乔以申去药店做什么,买的不是别的,是避孕/套! 精虫上脑,一天到晚想得就是那种事! 露西这边见她不说话,喂了两声,沈歌赶紧回话,把慌张压下来,说,“我听得见,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你们路上小心些,这时候人多。” “好的。” 等沈歌挂完电话,乔以申已经大踏步回来了,打开车门,风一下子吹进来,吹的他衣服呼啦啦的响。他一坐下就掏出好几盒放进车前的夹层,看沈歌惊愕的模样挑挑眉。 “看什么,他们今天促销。” —————— 先三千送上,晚上七千再来。码字进行时t.t 瞬间觉得如遭雷击(二更) 沈歌狠狠白他一眼,天,这个男人还知不知道什么叫脸面,当真是不要脸!她愤愤往门的一边坐坐,只觉得整个脸都要烧起来。叀頙殩伤 乔以申哈哈大笑,一把扣过她在唇上啵了一口,说,“走,去蔬菜超市。” 沈歌没说话,过一会儿看乔以申,他的嘴角还是弯的,似乎心情不错。她暗暗吐出一句,“小心你的肾出问题!” 这句话让空气一凝。 乔以申的嘴角瞬间沉下去,目光扫她一眼,冰冷似铁,这氛围就一下子变了。沈歌就说了一句不知道哪里得罪那个祖宗,可看他脸色不好,唇动了动把不满都盖了下去。 很快两人就到了目的地,沈歌先他一步从车里跑出来,脑门全是汗。她可真是受不了那个冷面,阴晴不定的,常跟他在一起她得减寿十年! 乔以申坐在车里,摸摸右侧的伤口,眼中闪过丝黯然。那微微的凸起,即使不看都知道多么狰狞。沉思了一下,他从左侧下车,还是跟了过去。 这是沈歌和乔以申第二次逛超市,小推车在手,沈歌努力让自己自然一些。乔以申镇定无比的走在她的左侧,看了周围两眼,把她的小车接了过去。 看沈歌疑惑的目光,他挑挑眉,说,“你看周围哪有女人推车的。” 敢情这是发扬绅士精神?沈歌往周围看看,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将目光别过,而她那一闪而过的不满也映在沈歌眼里。沈歌笑着看乔以申一眼,他的无动于衷估计是那个大妈都看不过去了。 还说的跟自己多么见义勇为似的,真是别扭的人。 这样想着沈歌又向前走了两步,乔以申随意的推着,接着她递来的东西。多样的蔬菜将小车添置满,乔以申的目光随意扫着,看向入口处之时,心口一紧。 两个人影映在他的瞳孔里。 他皱紧眉,快速将卡放到沈歌手里,说,“你先在这里排队买着,等买完去车里等我,我有点事。” 冰凉的温度瞬间刺激了沈歌,她眉头皱的死紧想把这个还给他,可还没开口,他飞快的朝一个方向跑了过去。沈歌看着手里孤零零的卡片只觉得它沉甸甸的,抿抿唇,她看着售货员把价码打好,从口袋里掏出钱。 卷心菜的摊子前,宋旭推着小车对着eva笑笑,说,“你就这样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也不等我去接你。” “你可不说你在医院那时病的那么厉害不记得喊我回来?”eva埋怨的看他一眼,把宋旭爱吃的菜放进去,手扶在车前,跟着他一起逛着。 “你也没告诉以申哥么?” “告诉他干嘛,他现在都不把我放在心里,人家有在意的女孩子呢。” “在意的女孩子?”宋旭好看的眉毛皱起来,原本苍白的脸现今有些气色,愈加英俊,他说,“怎么没听他说,我妈说要给他张罗相亲,他也没拒绝。” eva摇摇头,说,“我哪里知道他怎么想的。” “那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eva眼睛眯起来,红唇微启,轻轻的说,“她啊,她叫……” “eva,你怎么在这儿?”乔以申走过来,看他们肩并肩的模样笑笑,眼神带着犀利射向eva,似有警告。宋旭倒没注意他的反应,温良的笑笑,说,“eva今天回来我给她接风,倒是你,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们正聊你呢。” “聊我?聊我什么?” 见宋旭欲张口,乔以申又笑了笑说,“倒是你,最近才刚刚出院就出来瞎逛,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啊,我可是身子硬实的很,跑跳都没问题!”宋旭作势拍拍自己的胸口,阳光的笑容像是朝阳一般。乔以申点点头,余光看沈歌推门出去了,舒口气,笑道,“那就好,我最近也忙,没时间去拜访叔叔阿姨,帮我问声好。” “我爸和我妈还用你这么客气?”宋旭不满的看他。 乔以申笑,“那倒是,不过怎么都是我的错,等有空我请你们。” “那我等着。” eva一旁站着嘟嘟嘴,说,“乔大哥,我今天刚回国,咱们刚见面哎,你就冷落我,一句话都不让我插。” 乔以申笑,笑的别有意味,说,“我这不是怕你这不会说话的小嘴说错话么?” eva脸色一白,不过瞬间恢复,一副不赞同的模样,说,“你就会把我当小孩子,我都这么大了,我成年了,成年了好不好!” “好好好。”宋旭温柔的安慰着她,说,“你还不知道他这个人,把谁都当小孩子,脾气大了就是一太上皇,咱不理他。” “那行,别理我。” 乔以申这头也淡淡的笑了,看看手表说,“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逛。” “恩,行。” 三人道别,乔以申深深看了eva一眼脚步略快的走了。宋旭疑惑的看他,猛然想起来什么,问eva,“对了,你说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叫什么?” eva一愣,随即无知的摇摇头,表情无辜,说,“哎,他哪里会给我知道的机会。”歌还他个还。 宋旭点点头,低头继续推车,只想着找个机会能和乔以申好好聊聊,却未曾注意到eva的目光已经洒向窗前。那车里两人亲密的姿态,让她心底骤然燃起熊熊火焰,嫉妒愤恨几乎湮灭了她。 沈歌坐在车里数数纸袋里的东西,对照着自己手机上的记录,表情认真。等乔以申坐进来,她顺手把口袋里的卡也给了他。 乔以申没接,发动引擎打算开车,沈歌直接把卡放在他前面,说,“我不要。” 乔以申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心里很是不悦。不用说,现今和方才相比,卡上定然一分都没少。这么些天她的心思他早就摸透,两人关系越疏远越好。 脸一冷,他拿着卡就要往外扔,沈歌一愣一下子扑到他身上,暖香扑鼻,乔以申喉咙一紧。她一下子夺过来,怒视着他,说,“你钱多啊!” 乔以申耸耸肩不置可否,扭脸冷淡的看她。沈歌被他看的愈发不自在,瞥过眼光还是把卡往他口袋里塞。乔以申眼神一暗,大手一伸扣住她的手,在她挣扎间扣住她的脖颈就吻了上去。 手下肆意的滑动,在沈歌挣扎开之时,乔以申的手灵活的把卡扔进她的包里。他的软舌探入她的口中,似乎想要把她所有的疏离躲避全部都打碎掉,不知为什么,他恨极了沈歌这般模样,也不知为什么,现今他竟然会害怕宋旭和沈歌相见。1c49c。 沈歌被他突如其来的猛烈吓了一跳,那难以抵挡的热情让她有些瘫软,只是心底骤然一痛,像是什么东西开始远离她,她越来越抓不住,隐形的告别仪式让她忍不住的湿了眼角。乔以申扶住她的腰,看到她湿润的睫毛,眼神微微缓和,又慢慢温柔加深了这个吻。 沈歌的眼有些迷蒙,但仍然可以看到乔以申的眼眸,如同黑夜的星光,亮的那般耀眼,那般动人心魂。 第二天一大早,沈歌醒来时床边已经没人。这是第一次她在乔以申身边睡的这么死,连他离开都不知道。怪只怪昨夜他如狼似虎,翻来覆去的折腾她,像是有什么情绪,急需着发泄,还不停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想到这里沈歌拍拍自己的脸,冰凉的感觉让她清醒了些。她拖着疲惫的身子穿好衣服,站在窗前。这个时刻露西还没来,有些冷清。清晨的光芒照耀进来,空气都是清新的,亚克正在小院子里来回嗅着,寻觅着什么东西。 一切静谧而美好。 可这种时刻总是会有不合时宜的喧嚣,木门忽然啪啪啪啪的响起来,那声音那手劲沈歌都替他发疼。沈歌皱紧眉走了过去,心里疑惑不已。 在家她也没见这么敲门法的,似乎是想把门敲个窟窿。17652218 沈歌用英文问道,“谁啊?” 门外没人回应,力道倒是更大了些。沈歌叹口气,无奈的说道,“别拍了,都快坏掉了,我马上开门。” 这样说着,她却拿起了乔以申常用的高尔夫杆。 一步一步拉拢着衣服沈歌走过去,站在门边,手指勾了一下门把手,门自己开了,那人没进来。沈歌纳闷的探过头去,一只纤细的手就伸了过来,一把揽过她的脖子,几乎快把她勒死。 沈歌的手一抖,还没抬眼就被人抱在怀里,熟悉的味道让她放心。 “你丫的还用英文跟我讲话,回美国也不告诉我。”沈歌埋在她怀里,听着她的声音是闷闷的,胸腔一颤一颤。她直起身把严多多推开,上下打量一下,还是那不惊死人不偿命的花样穿衣风格,不过脸上带着疲惫。 沈歌接过她的行李,忽然有些庆幸乔以申出去了。她扭头问严多多,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严多多特随意的耸耸肩,说,“乔以申告诉我的啊。” 正这样说着,乔以申拿着早餐进来,看见严多多并不惊讶,点点头,“已经到了啊。” 沈歌瞬间觉得如遭雷击。 —— 干嘛他出差带着你 两人熟络的样子更是在她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不就意味着,他俩的事严多多就全知道了?一股屈辱感升上心头,她咬咬唇抓着拉杆不动弹。叀頙殩伤 乔以申看她一眼,侧身过去把她手里的行李箱接过,说道,“严多多想给你个惊喜,问我你住在哪。我想她这么好的心意不能否决了,就告诉她你的房子房租到期,你住到了我找给你的房子里。” 沈歌觉得他的话傻子才会信,明明他的用具最近都放到这里,谁看不出来?她扫了眼周围,骤然眼中有些异样。 严多多蹙紧眉在屋里逛了逛,颇为无趣的说道,“我还以为给你来个突然袭击能看看你这里有没有野男人呢,没想到连根男人的头发丝都见不到。” 沈歌感激的看乔以申一眼,却是不知道怎么回话。在乔以申面前说什么严多多你丫想多了之类的鬼话,之后肯定会让乔以申嘲笑致死的。 她扫了眼严多多的行李,里面似乎满当当的,不像是旅游的样子,问道,“你要在这里长住?” “当然了。”严多多给她个白眼,面上颇是怨恨,“回来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你是真眼里心里都没我了。我就想这么个没心的人她不找我我就找她吧,这不,我就来了。” 沈歌才不信她的鬼扯,以前见她想自己了怎么不来。她直白开口,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说完了乔以申就后悔了,这明显是两人的私房话,乔以申还在身边呢。见沈歌表情瞬间不自然,乔以申喝口茶,看了他们一眼说,“你们先聊着,我还有事。” 说完,大步就向外迈去。 严多多看着他的背影,回过头来冲着沈歌暧昧一笑,说,“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没可能呢,还真没想到关系不错啊。” 沈歌面上白了白,摆手道,“你别多想。” 严多多撇撇嘴,说,“这有什么的,现在人家乔sir虽是刚刚离婚,但现在怎么着也算是个单身,要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干嘛不在一起?” “你真想多了。” 沈歌敷衍道,心里却是松口气。一直以来她都不敢问乔以申的家庭状况。若是单身还好,那么她可以乐观的看做男女朋友不合即分,可是若是他的家中已有贤妻,那么她就坐定了小三这个身份,带着耻辱的身份。 一想到这些,沈歌其实就脑仁犯疼。她摇摇头,蹲下身子拉开严多多的拉链,想把她的衣服收拾到自己房间来,可一下子又犯了难,那乔以申回来怎么办? 这样想着,手机响了响,她打开是乔以申的短信。 “今晚严多多和你住,我明天给她找房子。” 一瞬间,沈歌心里说不上的滋味,把手机揣兜里没回复。蹲了一会儿把他的洗漱用品拿出来,她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 “多多,你不是又和你爸妈吵架了吧。” “他们没空。”严多多背着手来回在屋里晃悠,见到亚克有些惊喜,眼睛锃亮的就过去了,喊道,“哎呀,你还活着啊。” 沈歌嘴角一抽,这叫什么话? 显然亚克也不喜欢她的咋咋呼呼,往后退了几步躲着她。 露西这时候正进门,看见造型有些骇人的严多多正蹂躏着亚克,看看沈歌笑了笑,说,“沈小姐,你朋友来了啊。” 沈歌点点头,把她拉到一边做了个拜托的手势说,“露西,你可千万别把乔以申来这里的事和她说。” 露西和蔼的笑笑,给她吃颗定心丸。17652232 “没事的,乔先生都安顿好了。” 沈歌一愣,心蓦然沉了一下,之后稍稍安定。 晚上沈歌和严多多亲密的躺在一起,和以前严多多钻到沈歌家一样,两人有一着没一着的说着话。 今夜的星空全被云朵遮住,连月亮的身影都变得模糊,压抑极了。严多多搂着沈歌,看着月光透进来的光芒,看了沈歌一眼。 “这样的屋子你负担得起,那以前的房子你得奢侈到什么地方去?你过的还真是小资啊。” 沈歌一愣,呵呵干笑。乔以申本来说的就是谎话,现今要用一个又一个谎话去圆了。之前她住的压根比不上这里,现在弄得自己跟暴发户似的。 她说,“你别说我,到底为什么来这里。”人里的在他。 “你都问了三遍了。”严多多翻翻白眼,松开她看着天花板,说,“你就这么不欢迎我?” “你就一定要这样顾左右而言他么?”沈歌问的犀利。 严多多一愣,张扬的模样霎时染上些愁绪,抓着凉被往身上盖了盖说,“你就真当我来这里找你玩,散散心的。” 沈歌叹口气,也别无他法。严多多这种人啊,软硬不吃的,不想说的话谁都扯不开她的嘴。她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孤立无援的时候正逢严多多烂醉如泥,最终还把她托付给了苏世斌。 她问,“你那天晚上到底怎么了,喝成那模样,我给你打电话那酒气都能传过来。” 严多多表情异样,装傻,“哪天晚上,我喝多的时候多了去了。” “放!”沈歌白她,说,“就是你死拉着苏世斌的那天晚上,我迷路让你接我,你还说让我穿着超人裤衩飞回来。” 严多多扑哧乐了,说,“还有这一茬呢,我怎么不记得。” “那那天你心情为什么不好你总该记得吧,那第二天烂醉之后你应该记得吧。” 严多多嘴角的笑容一僵,抓住了沈歌肩膀,瞪眼说,“你都知道了!” 沈歌心里一顿,面上却不动声色。看来严多多那天晚上喝酒有猫腻啊,这傻妮子一激没准就知道了。所以她面色郑重的点点头。 严多多松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说,“你知道什么?” 沈歌说,“我都知道了。” 严多多又躺下,把头靠在胳膊上,闭上眼睛慢慢说道,“那你就说你知道的吧。” 沈歌嘴角一抽,没想到她来这么一出。不知道的事情往哪里举例去,她想了想,推理了下,定定神拍了她一下,表情愤恨无比。 “你干出这样的事来还好意思让我说啊。”1c49q。 严多多还是闭上眼睛的模样,道,“沈歌,你真幼稚。” “……” 天渐渐晚了,严多多因为奔波疲惫的睡了过去。沈歌看着天花板,心在一霎那有些乱,这一天乔以申的安排几乎毫无漏洞,她知道,他保住了她的尊严。 他知道她不想任何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沈歌一愣,骤亮的屏幕似乎是整个黑夜唯一的光亮,她拿起来,看一眼严多多不自觉间露出的不耐神情,穿上鞋小声走了出去。 电话被接通时,那边没有人说话,沈歌抿抿唇,先开口。 “谢谢你。” 乔以申在那边轻笑,低沉的嗓音从电话线里传过来,幽幽的,他说,“你别放在心上。” 沈歌这边点头,说,“我知道,我也不会泄露任何口风,你放心。” 乔以申在的职位怎么能摊上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被人知道不是好事。他们的“在一起”不是一方的事,是双方都要考虑的问题。 乔以申听言笑了很久,沈歌看不见他那边脸色的阴郁,却感觉到那边的语气不太对劲,她缓缓道,“对不起,是不是多多来这里麻烦你你生气了?” “没有。”乔以申坐在沙发上,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第一次感觉到寂寞,他说,“就是觉得现在身边没人。” 沈歌脸红了一下,干干的笑,“乔以申你现在是在开玩笑吗?” “可能是吧。”乔以申抚抚额头,也许是这些日子和沈歌在一起的时间太长,突然的分离让他觉得空虚。以往薛昭未在他身边他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如今这是怎么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看落地钟上显示的时间,夜幕此刻应景,似乎更沉了些,他说,“时候不晚了,你先睡吧。” “那我……什么时候能去上班。”沈歌看他想要挂断,慌忙问了一句。 “上班?”乔以申笑笑,“你想要上班了?在家里一直这样不好么?” “不好。”沈歌如实回答。这样子她真真正正像是他包养在这里的情妇,没有自由,只等着夜晚他的到来,没有光明,只有黑暗。 “那我知道了。”乔以申没有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沈歌听着滴滴的电话声发愣,很久才回神。一句“我知道了”让她猜不透他心中所想,这些天他的阴晴不定完全令她疑惑,她做的中规中矩的事总是会让他很生气。 沈歌想,也许独当一面的男人不爱别人插手太多,可是这也是她的事啊。她忽然发觉,和乔以申这种人交流真是麻烦透了。 沈歌暗暗叹口气,寂静的夜里叹息声深刻无比。 乔以申给严多多准备的房子还是没用上,严多多住了几天之后,沈歌回到警局经上面命令要出差,所以严多多一直住了下去。 但实际上沈歌觉得就算没有出差的命令,她也不好开口让严多多走。那日突如其来的想法之后被她狠狠压下去,尤其是那晚严多多的缄口不言,让她觉得严多多现在需要她。 可这种需要被乔以申狠狠打断了。 严多多当晚就抱着沈歌不撒手,眉头皱的死紧,说,“干嘛乔以申出门还要把你带走。” 沈歌一愣,说,“是我主动准备去的。”那天乔以申在警局把她喊进办公室,还征求了她的意见。之前她了解的就很透彻,在库克县有个和bt狂相似的案子,乔以申要亲自去那里调查。 恩……当我凑字数吧,几百字,小剧场送你们。 小剧场: 小小申一岁半后各种难缠,总是要妈妈抱。 乔以申清晨出门,沈歌“噢噢噢”的抱。 乔以申中午回家,沈歌“哦哦哦”的抱。 乔以申晚上回家,沈歌“噢噢噢”的抱。 好不容易小小申被抱到姥姥家住,乔以申可算去了心头大患,当晚把一切工作做完就飞快的赶回来。 连续几天的折腾,好久没和沈歌亲热了。 回到家,沈歌正睡得迷迷糊糊。乔以申五分钟内冲了澡,爬上床。沐浴露的香气在他鼻间飘荡,他搂住她的腰,温柔的从她的锁骨往下滑,沈歌迷糊着嗯了一声,把他的脸扭开,说,“儿子,别闹,妈妈一会儿再喂你。” 乔以申向下的动作一顿,心上有着火儿。这臭小子每天的待遇比他还要好,霸占他老爹的时间,还抢他老爹的地方。 惩罚性的他咬上那丰腴,沈歌一痛,猛然睁开眼。一见他,主动抱上去,笑,“你回来啦。” 这两天乔以申一直很忙,再加上儿子黏她,两个人很久没在一起了。 “这两天就让儿子在他姥姥家吧。”乔以申吻着沈歌的唇,和她商量。 沈歌轻喘着,只觉得湿润滑入她的檀口,剥夺了她的呼吸,她气喘吁吁道,“儿子最近情绪不好,得哄哄。” “我还情绪不好呢,你怎么不哄哄我。”乔以申继续努力。 沈歌不禁抱紧他的头,娇嗔,“你轻点,你又不是小孩子……” “我……”乔以申正想回话,房门忽然砰砰砰响起来,亚克在外面叫的也厉害。两人一愣,沈歌推推他,“去开门。” 乔以申咬牙,“现在?” 话刚说完,外面小小申哭起来,“妈妈抱,妈妈抱……” 陈文娟叹息,“小歌啊,孩子哭着不睡觉,我给你又抱回来了……” 乔以申:“……” 沈歌:“……” —— 封建君主专制 严多多明显的不乐意,正是找人陪的时候,这个扭头就走。叀頙殩伤沈歌斜睨她,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说,“我留下你也不跟我说实话,文/革时候右派的嘴估计都没你严!” “你要不上夹棍,老虎凳试试?”严多多笑。 “没心思跟你在这里胡扯!”沈歌白她一眼把拉链拉上,东西似乎收拾多了,沉甸甸的,也不知道乔以申的车暂时放不放的下。 严多多撇撇嘴,说,“啧啧,见色忘友。” 正说着,有车停在外面,喇叭响了响。乔以申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整好扣子直起身走过来。西装笔挺整个人显得严肃许多,眉目间的冷厉带着领导范。 严多多染着红色指甲的手摸摸下巴,跟嘴唇流了一滩血似的,她说,“老早就发现乔sir皮相不错,这么一看皮相更是不错了。” 乔以申脚一迈进就听见这句话,笑了笑,没说话。沈歌撇撇嘴,还装,指不定心里乐成什么模样呢。 乔以申一把拉过行李,掂了掂,说,“你都带了什么,这么沉。” “就日用品啊,还有些换洗的衣服。” 乔以申挑挑眉,严多多一旁抱着拳凉凉开口,说,“我说你是打算俩人度蜜月不准备回来了么?” 沈歌一愣,狠狠瞪了严多多一眼,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 乔以申人模人样的笑,说,“这次去的时间是长点。”1c49q。 严多多颇为无趣的看着他们,坐在沙发上,说,“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弄得跟我这个电灯泡把你们都挤走似的。” 乔以申一听,心里笑笑,敢情沈歌这朋友还真不是白目,还懂得这个理。不过这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是那个案子真的很重要。 低眼看看表,他示意沈歌一下,道,“该走了。” 沈歌点点头,不放心的看严多多一眼,说,“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别乱跑,露西帮你做一日三餐,你可别自己折腾把厨房烧了。” 严多多不服气的呛她,“我哪有你那本事?” 乔以申暗自点头,这倒也是。最后嘱咐了几声,乔以申把行李放在后备箱,两人就和严多多道别坐上车。 詹森是负责把他们送到机场的司机,也知道这个任务有些危险。一路上缄默着,路到中途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乔sir,其实我想跟你们去。” 沈歌听言看了镜子里的他一眼,黝黑的脸上表情颇是诚恳,晶亮而深邃的眼睛中带着真诚。她扭转头,乔以申正闭着眼睛,但沈歌知道他没有睡着。 良久,他说,“你放心,我会安排好沈歌的。” 詹森表情呆了呆,心思被看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似乎是说开也就什么都不怕了,接着又说,“我听说这次的作案人员专挑华人下手……” “要是警察害怕罪犯的意图,那还有什么资格做警察?”乔以申忽然睁开眼睛,打断他的话,瞬间眼神有些犀利,说,“而你要做的就是听从上司命令,沈歌这次是自愿去的,就算是有什么差池,她也自己负担的起,她都不怕死,你怕什么?” 沈歌心中霎时不满,怎么的,现在就咒着自己死了。可这样想着,她看詹森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心中一暖,轻声说道,“詹森,你放心吧,在军校我做过这方面的演习,在警局也多次参加你们的任务,我会注意好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乔以申有些窝火,皱紧眉头,“你把我们送到就乖乖回去。” 沈歌在后视镜也对詹森使个眼色。 詹森无奈的点点头,应道,“是。” 车厢内霎时平静下来,乔以申又闭上眼睛。沈歌扭头看他,刚毅的脸上现在还带着烦躁,似乎颇是不满。她撇撇嘴,封建君主*。 多陪的是收。当晚到达库克县,当地领导给他们安排了住处,是在一家旅馆,环境很是朴素,来之前乔以申就知会过,不要太过奢侈。 沈歌在一旁斜睨他,在芝加哥可是没见他这么简约过。 乔以申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一笑,又对领导说,“一个人一间屋子太破费了,给我们安排双人间就可以。” 沈歌有些错愕,他是不是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看到周围有些暧昧的神色,乔以申脸一拉,又说道,“麻烦你们安排两张床。” 身边的人意会,慌忙点点头,看他们折腾许久脸上都带着青黛色,又说明明天的安排,早早回去了。 沈歌进屋打量了下周围,就坐在了一把小椅子上,十分舒畅的伸个懒腰。他们虽说来的极快,没花多长时间,可“行”了这么远的距离还是让她觉得疲惫。乔以申把行李箱放在屋子中央,往她对面一坐,倒杯茶静静看着她。 沈歌被他看的不在,摸摸脸,说,“怎么这么看我?” 乔以申闪开目光,摇摇头说,“没事,只是看你有什么好,这么多人惦记。” 沈歌眉头一皱,想了想,猛然醒悟他说的是詹森的事。细细瞧瞧他的神情,仍旧是冰冰的僵尸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沈歌暗自摇头,他的心思就是这么怪,不必深究。 乔以申见她没说话,眼神看向窗外,外面车水马龙,行人走的规范而有序,霓虹灯亮,映在车上,玻璃流光溢彩,而屋内这样静静的氛围,似乎真的比前两日好很多。 他忽然开口,问她,“你问你父亲案子的进展了么?” 沈歌回神,忙点点头应道,“问过,我妈说律师找到了几个对我爸有利的方面,会专门针对此入手。” “恩。”乔以申应了一声,手不自觉的在桌面上敲打着,噼里啪啦的让沈歌有些心慌。他又道,“你和沈海生联系没有?” “没有。”沈歌如实回答,说到这里她又说,“我想这个案子完毕之后回国一次,私下找他谈谈。” 她之前和陈文娟说的是沈海波开庭那段时间回去,但心里做的打算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沈海生和公司搞定。 “谈谈?”乔以申眯起眼,眼中有着犹疑,说,“你知道生意场上的事么?” 沈歌看他一眼,思索一下还是点点头,说,“实不相瞒,我之前本来打算抱的是金融管理或者会计专业。” 除此之外,因为沈海波生意上的事有时也在家里谈,所以她耳濡目染知道了许多。 乔以申轻咳一声,心下难受了下。他当然知道沈歌为什么临时改了主意。从口袋掏出烟,他又熟练的点燃,说,“这个不用我找人帮你?” 沈歌一愣,摆了摆手,“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沈歌不想在这件事上欠乔以申太多,毕竟一方付出多了,必定另一方要补上更多。她的身体已经成了交易的物品,她不知道再严重些,她还要付出些什么。 乔以申深深的看她一眼,将烟雾吐出,像是呼出体内不知名的浊气,他说,“那行。”把烟按灭在烟灰缸,低眼又道,“到时候了,睡吧。” 沈歌一愣,猛然被乔以申抱起,她皱皱眉,说,“还没洗澡!” 乔以申笑笑,手紧紧,把她抱紧浴室,他说,“一起洗。” 可事实证明,洗着洗着他乔以申不老实了。在沈歌终于快要抵挡不住他的攻势的时候,她推推他,眉头死紧死紧的,轻喘着说,“带……带……套。” 乔以申眼神一暗,手下的动作更加暧昧,诱哄着,“乖,就这一次。” “不行,不行!”沈歌摇着头,被他的动作带来一阵酥麻,她忍不住嘤咛一声,眼里都带了水光。 “不行,不行……” 乔以申叹口气,咬咬牙还是出去了,不消一会儿,沈歌自己刚走出去瞬间被压在了小床上,他已经整装待发,进入的那般猛烈。 有些痛,沈歌咬咬牙,乔以申动作一顿,轻了些,吻吻她紧闭的双眼,紧紧抱住了她。 第二天一清早,沈歌和乔以申就早早出门,进入当地警局和当地警察开了几场会议,会议上对于罪犯的轮廓还有犯罪动机以及犯罪手法进行了一系列分析。17652232 之后一群人又亲自去了犯罪地点进行勘察,呼啦啦的一片人引来不少人侧目。乔以申想了想,还是最后转身对后面的人道,“回去一些人吧,我们只是了解情况,这样耽误时间而且扰乱你们的安排。” 沈歌站在他身边,乔以申看她一眼,说道,“把沈小姐也带回去。” 沈歌愣神,瞪大了眼睛,问,“为什么?” 乔以申瞥她一眼,说道,“你回去把今天听到的东西汇总,并把自己的推理打印出来给我看。” 就这些?沈歌皱皱眉头,不过看他不容拒绝的模样还是听话的点头,说道,“是。” 乔以申满意的看她一眼,找了几个人大踏步的往前走了。 有人上前说道,“沈小姐,上车吧。” 沈歌看一眼远处的身影,宽厚的肩膀在那群人里那么显眼,心下莫名一颤,点点头坐了进去。 —— 我就是说说 乔以申再来电话的时候,喊沈歌出去吃饭。叀頙殩伤沈歌方一站到窗口,就看到他坐在驾驶座上冲她挥挥手。疑惑着披了衣服下楼,沈歌问他,“车哪里来的?” “在库克临时会开这辆车”乔以申淡淡道,打开车门,看她一眼,“进来吧。” 沈歌心里感叹,果真领导到哪里这待遇都不是盖的,她低下头小心的坐进去,系上安全带。乔以申问,“想吃什么?” “你都知道么?这里有什么?” “我之前来过这里,”乔以申拧动钥匙发动引擎,看她,“说吧,吃什么。” 沈歌想了想,没必要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是食物,只要是能填饱肚子就行。她说,“我也不知道这里的饮食,你经常吃什么就带我吃什么吧。” 乔以申笑,“你倒是不挑嘴。” 沈歌抿抿唇没说话。以前宋旭就说她好养活,别看是娇生惯养的养法,倒是没把她养残了。其实现实一点说来,她能在美国生活这么长的时间,她自己也觉得惊奇。或许是一个信念一直支持着她走下去,而现在,她倒是有些不知道往哪里走了。 她坚持做着宋旭当初保证会做的职业,坚持着要把他寻找到,可这么多年消耗过去,她除了爱上这份职业,其他一事无成。 见沈歌低下头似乎又在思索着什么,乔以申看着前方道路小心的开着,忽然说,“沈歌,你有时候太倔,这样的为人处事一点都不好。” 沈歌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来了这句话,像是教育,却又别有深意。她低头笑笑,说,“倔点有什么不好,老师不是一直教育我们要做自己么?” “可你这样的有些钻牛角尖了。”乔以申开始举例,“你看不入眼的一直都不会亲近,你坚持的事情豁出去了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做到,包括你现在一直单身,还不是在坚持着些什么?” 他分析的十分透彻,句句属实,却让沈歌奇怪这突如其来的话。她说,“你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 乔以申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样肯定吃大亏,想要提醒一下。” “吃亏?” “是。”乔以申稳稳神,看到红灯将车停下,眼眸黢黑,说,“你在这里几年,读完大学步入工作,一切颇是顺利,同事友善,上司也不苛刻,你没有机会接触太大的世界,所以你做什么都会按照自己的念想一意孤行。” “可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没有别人在旁,就要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可你不觉得这样以后会很棘手么?”乔以申停顿了下,说,“就拿最近来说,在当初我们相见时你横眉冷对,而你父亲出事之后,墙倒众人推你不得不再回来求我,我们达成交易。”1c49q。 说到这里,他看沈歌脸色一白,眼神有些不忍,又道,“你太不会审时度势,凡事只考虑当前,才会困住自己。” “还有呢?”沈歌知道他后面还有话说。 “你似乎心里一直在坚持着什么。”乔以申说的隐晦,道,“也许时间短可以说你是有恒心,但时间长不过是徒劳无功。有些东西并不是只靠着一颗心就可以办到的,现实太多的阻碍阻挡,一味的盲目前进不如另辟蹊径。” 沈歌沉默了,乔以申这种话不过是想要用现实击退自己,但却是句句在理。她就算是找到宋旭又如何,当年的事隐藏太多,她隐约有不祥的预感,那感觉让她又惊又怕。 良久,沈歌低低道,“我只是想要找到那个人而已,只是想知道当初发生什么而已。” “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你再纠结也无用。”乔以申语重心长道,“不如看开些,放了自己。” 她想这样的,谈何容易。沈歌垂下眼,眼神黯然。如果可以的话,她早就和郑赟在一起,这些年郑赟为自己做的,为自己的放弃的,她何尝不知道。17652232 乔以申微微叹息,他说这些不外乎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她放弃宋旭。在他心里此时有另一种情感在排斥沈歌的坚持,但另一种情感的确是为沈歌好。 当当初的真相剥离开,痛苦的只会是她。 也许这场“深入心灵”的谈话最终还是影响了沈歌的情绪,沈歌在饭桌上没吃多少东西就放下餐具,捧着下巴看向窗外。这是是有几十层之高的大厦,他们在顶层。很多人享受这种居高临下静品美味的感觉,视角之下人全部都如蚂蚁,而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沈歌和宋旭有过约定,总有一天他要带着她去帝国大厦,在那里向下眺望,在那里呐喊,在那里拥抱。年少轻狂,他们总是追逐着浪漫,罗曼蒂克的誓言至今都在沈歌耳边回响,现在想来,一切都像是讽刺。 她忽然就累了。 乔以申看他一眼,擦擦自己的嘴角,站起身道,“我们走吧。” 沈歌一瞬间静坐着不动,她忽然有些恨面前这个男人,他夺了自己的所有,还把鲜血淋漓的现实摊开在自己面前,连心中的最后一座尖塔都要推塌。 乔以申注意到她的眼神,里面有着不甘怨恨还有绝望。他不后悔他摧毁了她的所有,也许表面上她是洒脱的,但在心智上,乔以申认为她还是温室的花朵,被保护的孩子。 他又重复了一句,“走吧。” 沈歌敛下眼,站起身打理了一下,那一瞬明白命运之残忍,即使她抱着这样的情绪,她也要暂时在这个男人身边。乔以申看她慢慢走过来,她苍白的小脸此时像是个琉璃娃娃,透明而且冰凉。 车行驶在夜里,两人沉默着,一路飞驰到旅馆。 乔以申打开房门后又出去了,沈歌直接趴在床上,只觉得浑身都快虚脱。远处传来喧嚣的音乐声,是喜欢在夜里狂欢的人们畅快的心声。沈歌想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这样,自由而不被束缚。 门响了一下,沈歌知道乔以申又回来了。瓷碗碰撞的声音响起,她听到他低低的说,“起来把面喝了,你今晚没吃多少。” 沈歌动了动,侧身就看到乔以申坐在桌前,正在搅拌着。香气传过来,沈歌知道,那是水煮面。乔以申看她发愣,簇簇眉头,说,“快过来,一会儿就凉了。” 沈歌没有饥饿感,摇摇头说,“我不想吃。” 乔以申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把碗放下,说,“如果我今晚上的话让你心堵得慌,那我收回。” 沈歌笑,“你不知道什么叫覆水难收么?” “可你应该知道什么叫面对现实。” 沈歌愣了愣,抿唇站起身,妥协的走到他对面,坐下。乔以申给她推过去,戏谑道,“你现在面临的现实就是保证自己不被饿死。” 沈歌笑不出来,夹起面条看了看,挑挑眉,说,“这模样我吃不下。” 的确,面几乎糊成一团,和疙瘩汤快差不多了,她戳了戳,说,“这是你做的吧。” 乔以申面色有些不自然,说,“这里的厨具我用不惯。不过你一口气吃下去,肯定会感觉好很多的。” 他此刻有些窘迫的模样终归是让沈歌的心情好了些,她叹口气,吃了几口,就看见乔以申的眼睛晶晶亮,他问,“怎么样?” 沈歌一愣,忽然想起这是自己第一次吃他做的东西。那天她最终还是死守阵地放下了筷子。迟疑着,她点点头。 实话,味道比模样好很多,比她……好很多。 乔以申笑了,也不枉他刚才借了人家的炉灶折腾这么久。微弱的灯光下,看沈歌似乎心情好了些,不似方才的压抑了。 他的心情不知为何也松快了些,目光看向桌上的纸张时眼神一顿,拿了起来。 沈歌看他一眼,说,“这是我中午整理出来的。”以歌来候坐。 乔以申轻声应了一下,翻看着。这是整个事件的全过程,上面对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做了标注,十分清晰。他抬眼看她,说,“你怎么看?” 沈歌擦擦嘴,胳膊放在桌子上,指指圈了圆圈的一个地方说,“这里有标明这个人的体态特征,他们说是个跛脚,我不信。” 沈歌看他一眼,接着道,“这些命案发生之时,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周围有瘸子出现,而之后搜集事发地点的痕迹,就出现这种结论,很显然是刻意的。” “也许是人们惊慌失措没有发现呢?”乔以申笑了。 “不可能,”沈歌义正词严,“我又对比了一下,就算是一个跛脚,他走路步伐深浅不一,但是也不可能痕迹这么均匀。” 说到这里,沈歌看他沉默的样子,问道,“你今天还发现什么了?” 乔以申耸耸肩,说,“和你一样。” 沈歌无奈的叹口气,猛然想到什么,问,“你说我们可不可以引诱那个人出来?” 乔以申眼神一紧,声音大了些,“你别给我犯傻!”他当初说的话可是真的,把这次的行程他安排的十分谨慎,决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 “我就是这么说说。”沈歌顿顿,若有所思。. ——— 那要怎么判 “说说也不行!”乔以申瞪她,似乎是看透她的想法,“你别在这个地方再给我犯倔,没准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小命都难保!” 沈歌呛他,“你不是说没做好牺牲的准备没资格做警察么?” “可若是你打乱了全盘计划呢,做警察也是要有头脑的,得不偿失的事也不可以做。叀頙殩伤” 沈歌无奈的摇摇头,说,“你总是有这么多的道理。” 乔以申眼神凌厉了些,说,“你只要记住就好。” 沈歌攥着筷子力道紧了些,最终还是点点头。她忽然感觉有些无力,跟在乔以申身后她就像是个小跟班,什么都做不了。 乔以申看她一眼,把碗端起来走到水池边,清洗着,接着说,“这里不安全,你的确出入要小心一些。” 沈歌忍不住了,站起身道,“可我不是温室的花朵,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旅游?” “你可以当做是这样。”乔以申最后甩了甩干净的碗,有水滴泼在镜子里,映着沈歌的脸此时愤愤的。他不禁失笑,说,“等一切调查的差不多后我们一起出动。” “这可是你说的。”沈歌瞪眼。 “是。”说到这里,乔以申挑挑眉,道,“嘶……沈歌,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尽职尽责。” 沈歌白他,走到水池边细细清洗着勺子,嘟囔说,“我练这么多年又不是白干的,再说了,都是人命怎么能够儿戏,一条人命牵系着一个家庭,死亡带给家人的可是巨大的痛苦。” 乔以申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静静看着她的动作,小脸表情十分认真,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好像在对待什么使命。他想当年沈松的死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 “有你这样的服务人民的榜样人民真是幸福啊!”乔以申笑笑。 沈歌觉得奇怪,来了这里之后乔以申的言行举止都不像是正常的他,时而冒出的话让人茫然又头皮发麻。她摸摸他的头,皱眉道,“乔以申你最近怎么怪怪的?” 乔以申扬眉,感受着她冰凉的小手,说,“怪吗?” 沈歌点点头,狠狠的点点头。 乔以申笑笑,低头吻吻她的唇,说,“那就怪吧。” 一连几天沈歌都被安排在旅馆,乔以申偶尔走动时会带着她。最近那个案子有了头绪,似乎根据一些特征大致把人犯的轮廓描画了出来,他出现了几次,警察也出动寻找,可是未果。 乔以申好几天脸色都是铁青的。 沈歌也出不了什么主意,每日和乔以申在餐桌上吃饭氛围都是死气沉沉的,她瞧得出来,犯人和警察之间的拉锯战如今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但谁都不能放弃。 人犯放弃,死的是自己。 警察放弃,死的是公民。 沈歌忍不住叹口气,那人躲藏的本事也太厉害,可真为是狡兔三窟。正想着,沈歌手机震动起来,她一愣,看一眼是国内的号码,放下饭碗按了接听。 “喂?” “沈歌么?”那头是个男声,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急切,沈歌听着熟,迟疑了下,问,“苏世斌?” 乔以申吃饭的动作一顿,眼睛不禁眯了眯,苏世斌又是什么人? “恩,我是。” 沈歌站起身,把空碗拿走,放在了池子上,“什么事?你说。” “多多是不是在你那里?”17690093 沈歌把碗泡上,看着晶莹的水流,皱皱眉说,“是,好几天了,你不知道么?” “你家在哪?”苏世斌有些欣喜若狂。 沈歌呆了呆,敢情这还真是不知道啊。想想严多多最近奇怪的模样,她脑子里灵光一闪,语气有些严肃,说,“是不是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苏世斌那边静默了下,悠悠道,“现在不合适说,就是我们吵架了。” “吵架?”沈歌乐了,说,“你们之间吵架能让多多跑美国来?”说到这里,她语气骤冷,“你不说明原因,你就算来了美国我也不会告诉你她在哪。” 那头语气有些无奈,说,“沈歌,我现在就在芝加哥。” 沈歌木木的道,“我的嘴可是子弹都打不透的。” 苏世斌那头妥协,说,“多多醉酒那晚,我们发生关系了。” 沈歌惊了惊,猛然抬起眼,镜子里乔以申站在身后,将她惊愕的神情全部收入眼底。他揣兜走过来,眉心一皱,道,“怎么了?” 沈歌犹豫了下,还是对苏世斌说道,“这件事我考虑考虑。” “沈歌……” “滴”一声,沈歌挂了。扭头看着乔以申,她表情有些不自在,说,“乔以申,我想我得回去。” “回去?”乔以申看她急不可耐的样子,低声问,“因为严多多?” 沈歌看他已经看透,如实的点点头,说,“她有些事,我得回去处理一下。” 乔以申想了想,说,“行,你今晚收拾一下,我明天送你去机场。” 沈歌点点头。 严多多呆在别墅无聊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把露西拉出来,要她陪着自己逛街。沈歌说的没错,自己的英语那么蹩脚,迷路了都不知道怎么求助。 露西也是热心肠的人,中文水平也只比她好那么一点点,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交流,却也其乐融融。露西在超市附近找了个咖啡馆,喝一会儿下午茶就先去旁边采购东西,只留严多多一人。 她低头看了好几眼手机,上面因为被拦截,只响了一下的号码几乎有十几个。不用怀疑,一定是苏世斌。 她的心蓦地颤了颤。 那一晚太过混乱,第二天醒过来几乎头痛欲裂。但是虽说她不清不楚的,却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当晚是她先扑了过去。 严多多想肯定是前男友劈腿让她捉歼在床之后不甘才会狂性大发的,可她和苏世斌这算是什么?她尤其记得清楚,苏世斌第二天的神情温柔无比,那淡雅的模样经过一夜带了邪气,他很高兴,他说,“你是第一次。” 想到这里她嘴角抽了抽,只是想起苏世斌那时孩子气的模样眼神还是变得缓和了。其实苏世斌这些年的感情她看的出来,可是那样沉闷的个性让她觉得他们不适合。 沈歌曾经劝过她,没试过怎么会知道。 可严多多那时候反驳说,“你知道‘试试‘意味着什么么,意味着一个不小心我就荼毒了纯洁的花朵,要是人家心灵受到巨大伤害,一蹶不振,不是伤害了祖国栋梁。” 沈歌就笑,说,“你真高尚。” 但严多多说的是实话,苏世斌那温吞的性子制不住她。她叹口气,忽然桌上的手机亮了下,她一看,是沈歌的短信。 “你丫能耐了,真是能耐了,苏世斌告诉我了,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严多多挑挑眉,她几乎可以想象到沈歌狂躁的模样了,心下霎时温暖起来。低眼搅拌着咖啡,她目光看向窗外,车水马龙,人流拥挤,步伐那么急躁。 她现在这闲适的模样肯定被那些人鄙视死了。 这样想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严多多瞳孔一缩,仔细瞧了瞧,见那人扭过头来,赶紧的把头低下,像极了三四十年代的特务。偷瞟着那人没有注意到,她松了口气,却又莫名的失落。 她还真没想到苏世斌真的追过来了,不过来的可真是够晚的。 严多多撇撇嘴,喝一口咖啡,苦涩的滋味让她皱紧眉头。露西此时已经抱着大摞东西过来,几乎挡住了她的脸。严多多过去接过,却见露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严多多摸摸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露西摇摇头,说,“刚才一个人拿着你的相片找你。” 严多多一愣,心里不知道冒出来什么滋味。这个傻小子,网络这么发达,他至于用这么蹩脚的方法?沉思了一下,她低低的问,“他……怎么说。” 露西左右打量了严多多一下,蹙眉道,“严,你是逃婚出来的吗?” 严多多狠命摇头。 “那他怎么说你是他的未婚妻?” “……”这个混蛋。 乔以申给沈歌定的是中午的班机,等候厅里人满为患,他们找了个座位坐下。乔以申看看她的行李,又问,“没忘记什么东西吧。” “应该没有。”来的时候检查了几次。说到这里,沈歌说,“要是发现我落了东西,你帮我带回来。” 乔以申点点头,她熟络的话语竟让他感到高兴,不知不觉间她还是接受了他,尽管关系平常,却比以往好了很多。忽然之间他就不想让她走了,不必说,那些日夜严多多抢了他的位置,他可是空虚度活的。 现在,又要回到那样的日子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沈歌一愣,说,“我也不知道,说不准。也许你这边案子办完的快,我就不必来了。” 乔以申应了一声,看她手里空荡荡的只拉着行李箱,道,“我去买瓶水。” “恩。” 售货机距离比较远,沈歌直视着他高大的身影,在周围行人中显得那么结实有力。她托着腮帮子眼睛在周围扫着,心中却想着近两天的相处有些发怔。 这几日乔以申对她极好,这让她心中那卑微的感觉稍微消散了些。或许她该知足,这样的面相,近日的态度都证明乔以申算是个好的情人。 既然都这样子,她不如想开些,活在当下。然而尽管如此,沈歌胸口还是有口气发不出来,她懂自己,乔以申最初用的方法还是不能让她接受。 微微叹口气,她的眼神聚焦回来,伸了个懒腰。昨夜乔以申什么都没做,只是搂着她紧紧的睡了,那炙热臂膀覆在她腰间,竟给了她短暂的安心。 她睡的很好。 现在就这样吧。 这样想着,沈歌又看看四周,却是没了乔以申的身影。她站起身,拉着行李箱皱紧眉头转了转,还是没人,就在一瞬间,一个人和她相撞,重重的力道几乎让她摔在地上。 她不满的稳住身子,正想开口,却看到那人眼中的一抹杀意。 沈歌心里咯噔一下,那人却未有什么动作,看她一眼直步向前。有什么东西慢慢在沈歌的脑海里融合,像是封闭的空间找到一个缺口,让她瞬间开朗。 沈歌再次扫视一下周围,还是没乔以申的身影,而那人脚步飞快,已经走了很长的距离,她咬咬牙,丢下行李箱悄悄跟上去。 沈歌看的不错,那个人和乔以申从警局拿来的照片上人犯的轮廓及其相似。只是此时她手中没有任何的武器,只怕难以制服他。手不禁揣进兜里,按了快捷键。 那边很久才接听,乔以申声音焦急,问道,“你在哪?” 沈歌正想回答,抬眼间那人就没了影子,心下一紧,她正想开口,一把匕首突兀的横在她的脖子上。 手机骤然落地。 乔以申这边剩下的只是“滴滴”的声音,一声一声让他慌乱无比。定定神,他迅速跑到服务台前,问清地址快步跑向监控室。 “你不要冲动……” 沈歌这边声音有些颤,额角不禁落下汗,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汗流下的轨迹,延伸到下巴,痒痒的,却又冰凉。 男人死死将她的手扣在身后笑笑,声音低沉却让人毛骨悚然。 他说,“小姐为什么跟着我?” 也看的说以。沈歌一愣,干干的答道,“我……我想去洗手间,摸索着就来这里了,你……你不要伤害我。” 她抖得十分厉害,像是风中的树叶,极力做出没有防范意识的模样,眼角余光却偷偷打量着周围。 这是一间类似仓库的地方,很多旧的机器设施都在这边。或许是很长时间没人清理,上面都沾了许多灰尘,更要命的是这里是个死角。 该死! 沈歌忽然觉得人点背了不吃东西都塞牙,抬眼面露惊悚的看着那人,她挤出眼泪,长长的睫毛被染湿,她和他谈判拖延时间,说,“不要伤害我,我有钱,只要不伤害我我把钱都给你!” 那人笑了,气息阴森,说,“我不要钱。” 说完他的匕首在沈歌的脖子上慢慢滑动,留下触目惊心的血印,“我要的是你的命。” 沈歌身子僵了僵,喘口气,心中镇定下来,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脖子上的疼痛刺激了她,索性她直接问道。 “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是华人。”那人手里拿的匕首慢慢慢慢下滑,到了她左心口的位置,沈歌颤了颤,脑子却十分清醒,不罢休的继续问,“华人怎么得罪你了?”1ce05。 那人的眼神瞬间变成红色,他叫,“华人都该死!” 话说着,他狠狠朝下刺了一厘米,沈歌闷哼一声,小脸煞白。那人似乎并不想让她快速死掉,只想一刀一刀慢慢折磨下去。沈歌猛然想到那些受害者的死相,嘴角抽了抽,可是双手被禁锢着,男女的差距终归是有限。 沈歌此时脑子有些眩晕,握紧拳头将指甲插进掌心,她说,“你在这里杀了我你也跑不掉。”此时她已经放弃拿“华人”来说事,这只会让这个人更加癫狂,趁着现在还有力气,乔以申没来之前她要自救。 那人迟疑了一下,忽然笑了,目光看向身旁的大柜子,那意思一目了然。沈歌瞪大双眼,瞬间懊恼不已,心下气的牙痒,乔以申怎么还不来! 这样想着,转角处忽然有人影闪过,沈歌眼睛一亮,所幸的是他动作极快,那人未曾发现,她稍微动了动,假装挣扎一下,留出他心房的位置,怒吼道,“你以为你杀了我可以逃到天涯海角么?我告诉你,警察早已经掌握了你的信息,你若想自救,就不要再犯下大错。” 那人冷笑,拿着匕首的手狠狠抵上她的脖子,又把她挡在身前,说“我早就看出来你是警察。” 沈歌深吸口气,感觉他心脏在背后跳动的那样强烈,这样下去乔以申根本射击不到。咬咬牙,她继续激他,笑,“我是警察,我劝你束手就擒,不然一出去你的下场只有一个。” “那也要拉着你做垫背的。”那人眼神发狠,眼里全是红血丝。没想到今天的猎物不仅是华人还是个警察,兴奋瞬间激上大脑,他夹着匕首狠狠掐上了沈歌的脖子。 “你说,这样死亡的感觉会不会好。” 氧气霎时因着他的动作被挤出去,沈歌呼吸有些难受,他很明白温水煮青蛙的道理,而她很悲催的成了那只青蛙。 小脸艰难的喘着气,沈歌终于怒了,脚一踢直接撞在了他的腿骨处,他闷哼一声松了手,沈歌趁机把他的手一弯,那人却早料到她的动作,用蛮力和她抵抗,此时沈歌身后竟然还没动静,她心里一滞,脚再次发挥作用直接踢上那人的要害,在那人痛呼一声之后,麻利的捡起匕首,指着他。 谨慎的注意着那人的动作,沈歌向后退了退,在看清方才一闪而过的物件时,心瞬间凉了,那是一件工作服,方才被风吹起…… 血此时在她的脖颈处和胸口处开始慢慢流淌,她嘴唇有些泛白。那人似乎现在好了些,直起身来看着她的眼神杀意更重。一步步靠近,他几乎不再在乎她手里的匕首,一个俯冲过去就把沈歌压在了身下。 匕首被抛掷在一边,他又掐紧她的脖子。 沈歌很想来一句国骂,他除了这个动作还会别的吗? 这样想着意识却是渐渐的模糊了,有纷乱的脚步声过来,沈歌听见有什么被掀翻在地,之后就是不断的打拳声。 她的氧气一瞬间回来了,大口贪婪的呼吸着,待清醒些就看到乔以申揪紧了那人的领子。沈歌踉跄着走过去,在乔以申的注视下狠狠的掐住了那人的脖子,眼睛瞪得铜铃大。 “我让你掐我!” 一刹那间她所有的意识都凝结在了掐死那人上,乔以申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扭脸那人已经翻了白眼,双腿瘫软。 “救……救命……” 他眼神一暗,拿出手铐将那人拷起,沈歌此时力气没了多少,可手还挂在那人的脖子上。小脸完全没血色,那些伤口触目惊心,头发也因为方才的挣扎全乱了,蓬在脑后,整个人狼狈不堪。乔以申眼中瞬间出现一抹狠意,铁拳挥过去后又给了那人一脚,之后搀着沈歌,把那人也提溜了出去。 沈歌回去的心愿落空,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入目就是一片雪白。脖子被纱布包裹的像是木乃伊,她动动就犯疼。乔以申推门而入就看见她皱着眉头的样子,脸色没有起色。 “你感觉怎么样?”他慢慢坐下,看着她。 沈歌嘶了一声,似乎是方才又动了动碰到了胸前的伤口,霎时呲牙咧嘴的。想了想缘由,她的目光有些凶狠,道,“你怎么效率这么慢,亏了那人脑残喜欢折磨人,不然我不还得一刀毙命!” 乔以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凌厉。 “我之前告诫你什么?” 沈歌一愣,说道,“什么?” 乔以申声音冷了些,面色铁青,说,“不是不让你单独行动,你胆子是多大!” 其实想想他真的后怕不已,如果不是那人的bt乐趣,他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一想到这个,难言的痛楚竟然袭上心头,让他发慌。 沈歌气愤的不行,伸出手指几乎指到了他的脸上。 “我胆子大!是你龟速好不好,买个水这么长时间,等你回来那人不早就没了!”说到这里,她皱皱眉头,“那人呢!” 乔以申没好气的说,“被你掐死了!” 沈歌嗤笑,“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你知道就好!”乔以申瞪她,扭头看看输液器,注意了下里面的液体。沈歌皱皱鼻子,只觉得胸口一阵一阵发疼,她说,“那那个人为什么这么恨华人?” “他曾经和华人合作,被一群人骗得倾家荡产。” 沈歌愤懑不已,“那总不能一棒子打死一群人啊!” 乔以申斜睨她一眼,调调速度,又坐下来,说,“他欠了外债,儿子也被人打死了……” 沈歌眼里的敌意瞬间散了些,沉默了一会儿,愣怔着问,“孩子多大?” “八岁。” 沈歌叹口气,哪个国家的治安都有疏漏的地方,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可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更何况,他报复的对象也不对啊。 “那要怎么判?” 到此为止 “不知道。麺魗芈伤”乔以申给她拢拢被子,看那褶皱被抹平,眉毛松松继续道,“不过你也该知道,美国这里是没有死刑的。难道你真的想让他死?” 沈歌愣了下,感觉到脖颈刺痒的疼,她猛然想到那人当初癫狂的模样,定是遇到痛彻心扉的事才会那样,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句话当真是准确。 沈歌摸摸脖子周围的纱布,硬硬的,摩挲的她十分难受。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她闭上眼说,“这也不是我能定的,最后该怎么判还是法庭上说的算。” 乔以申知道,沈歌这是心软了。扭头看一眼门外站着的警察,他问她,“你睡着的时候警署的同事来了,想来调查情况,看你休息不想打扰就一直在门外守着,现在要不要他们进来?” 沈歌眼神往那边瞟了瞟,想想说,“让他们进来吧。” 看乔以申定定看着她的模样,她挑眉,又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添油加醋。”17690093 乔以申低着嗓子笑,“我怕你听我说这两句直接把那人夸成好人。” 屁!沈歌翻个白眼,她是那么不辨是非的人么。那人杀人的事实是真实存在的,她想给他翻供都不行的好不好! 见她烦了,乔以申扬扬眉起身走到门口。思量了下跟那人说了些什么,那人就进来了。沈歌仔细打量着他,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儿,身材笔挺,一张国字脸上带着憨厚,微微有些紧张。 沈歌笑了笑,之后不做声,等着他开问。 乔以申烟瘾瞬间上来,摸摸口袋,看了眼有些严肃的两人,直接开门出去了。 走过长长的走廊,乔以申走到室外。外面是专供病人遛弯的花坛,有衣着病号服的老人小孩正和家人有说有笑。他找个阴凉处,倚在墙壁上把烟点燃。 烟雾缭绕间,乔以申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想起了陈文娟昨晚打给他的电话。 昨晚沈歌昏迷,她的手机也被砸了,陈文娟电话打不通就直接打到他的手机上,还是那千恩万谢的语调,告知他们沈海波的案子开庭时间快到了。 这话瞬间点醒了乔以申,他忽然间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他和沈歌的关系快要到期了。霎那间竟然有难言的苦涩感悬在心头,这种感觉他品味了整整一晚,最后得出显而易见的结论。 他舍不得她。 有些东西是随着时光流转渐渐控制不住的,乔以申原本以为情感这东西最不起眼最易操控,毕竟他父母当初的离异是那般随意,而他步上他们的后尘后内心除了愧疚也丝毫无痛苦。可面对沈歌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心会不正常的跳动,清晨只要看她在自己身边静静沉睡心都是暖暖的。 然而昨夜那清醒的思考也让乔以申知道他不可能把沈歌娶回家。其一沈歌早就打定了主意案子结束之后离他而去,其二,和薛昭短暂的婚姻生活让他并不保证和沈歌能够持续下去,毕竟现实些讲,他只是对沈歌比对薛昭的好感多一些而已,再者说,沈歌和宋旭还有一段,这样只会让他们碰面碰的更彻底。 看沈歌的样子都是以后再也不会回美国了,这样也好,他们到此为止,她和宋旭也再无开始。可确切一点点明的话,乔以申知道,他其实是不想让沈歌知道他隐瞒了她。1ce05。 那个丫头眼里的恨太有魄力,他不希望她再恨他下去。 乔以申慢慢闭上眼睛,苦笑了下,似乎遇到沈歌之后,他大脑运转思虑总是很多。烟草的味道盘旋在口腔内,第一次让他觉得难受。艰难的将浊气吐出,他捻灭烟头扔进垃圾桶,大踏步朝着医院外走去。 记笔录花了大约一个小时时间,沈歌把知道的事交代清楚之后,小男生说声打扰了就直接出去,空荡荡的病房瞬间沉寂不少。沈歌摸摸枕头底下是空的,半天才回过神,她的手机被砸坏了。 心下不禁有些肉疼,那个手机陪了沈歌不少时间,她可是个念旧的人,玩电脑游戏都是只玩蜘蛛纸牌初级,连中高级碰都不碰,要爱只是偏爱一个。 无聊的内心为手机祷告着,沈歌看了好几眼门口都发现乔以申没回来。想想这里的事情也算是歪打正着的解决,接下来他们该回去了。 严多多的事也是棘手的事情,沈歌想到这里才记起整整一天没有给她打电话。低眼看看自己包扎的跟木乃伊似的伤口,她叹口气,胸口又是一疼。 瞬间沈歌表情有些无奈,迷糊着闭上眼,她想还是先睡觉吧,其他的事醒来再说。 休息几天沈歌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算是万幸那人没刺得多深,全是皮外伤。出院那天,乔以申打了车,把他们的行李也都装在后备箱,直接开去机场。 沈歌在车上看乔以申好几眼,觉得他脸色有些不对劲,带着铁青色儿,为了不踩在老虎的尾巴上,她索性一声不吭。 乔以申忽然开口,说,“严多多今天回国了,她让我通知你一声。” “回国了?”沈歌眼神一紧,说,“她一个人?” “还有一个姓苏的。”说到这里,乔以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交到沈歌手里,说,“我看你没手机不方便。” 沈歌还在诧异着严多多和苏世斌的发展,此刻倏地被塞了个手机心里更是震惊,她支吾着推脱,说,“我有钱,我可以自己买的。” 乔以申看出她的想法,把手机直接扔进她的包里,道,“这算是警局奖励给你,毕竟也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把手机砸掉的,与我无关。” 沈歌瞬时觉得乔以申的语气比前两日冷淡了不少,细细想想,她眼里闪过丝什么,点点头。 也许隐约的她知道乔以申的态度如今是为何,家中的消息她基本上已经知道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回到芝加哥,用不了几天就要动身回国。 这也意味这一切都结束了。 瞬间,松了口气。 乔以申侧头看她的神情,嘴角不自觉的下沉。沈歌至始至终都是聪明的,这些日她也瞧出端倪,一切对她来说是解脱,似是除了心头大患。 募得他心头很不是滋味。 回到别墅已经是深夜,露西还没走,一直在等他们回来,整栋别墅的灯开着,突兀的灯光像是整个黑幕下唯一的亮点,让人觉得微暖温馨。 沈歌慢慢下车,从乔以申手里接过行李箱。滚轮蹭在地上哗啦哗啦的响,衬得黑夜愈加寂静。露西迎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干燥而温暖的掌心让黑夜都有了温度。 露西说,“听说你受伤了?伤在哪里,厉害么?” 他们回来之前乔先生就给她打了电话,说是做些补充营养的食物,让沈歌回来补补。她心里霎时一惊,总觉得沈歌是受到很严重的伤害。 沈歌条件反射的看向乔以申,乔以申敛下眼,把他的行李也拿出来付给司机钱,又从她手中拿过行李,说,“露西问我们在库克怎样,我就如实说了。” 露西眉心一皱,却见乔以申往她这边扫了一眼,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让她心中一酸。她叹口气,如今的年轻人,她才真是搞不懂。 拉了沈歌走进屋,露西说,“你先去休息吧,我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等会你出来吃饭。” 沈歌摇摇头,说,“我没那么娇贵,就是想问问您多多的事。” “多多啊?”露西笑笑,说,“让他男朋友拉着走了,我看她表面上不情不愿的,实际上心里指不定怎么乐意呢。” “他什么时候找到这里来的?”沈歌跟她走进屋,直接把乔以申扔在了外头。乔以申眼神暗了暗,将行李放下,就走了出去。 沈歌不一会儿就听到汽车开动的声响,露西也是一愣,回过头乔以申已经一脚油门踩了出去,速度极快。 沈歌微不可见的蹙紧眉。 露西叹口气,继续她们的话题,道,“那天严出门说要逛逛,我没跟着,结果回来的时候那人就跟着来了,俩人似乎吵了架,严一直赶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不走。” 知那皱不申。沈歌笑了笑,没想到苏世斌这个人倔起来严多多拿他都没辙,不过严多多能跟他回国,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那人住在附近么?” “好像不是,不过自从知道严在这里,隔三差五的过来,有时候在车里睡一宿,严怕他出事,气哭了好几回。” 哭了?沈歌是真的被雷到了,那个疯疯癫癫的丫头还会哭?沈歌记得从遇到严多多起严多多就没怎么哭过,唯一的一回是严多多生日的时候,定了“满汉全席”就拉沈歌一人,在大大的屋子里又唱又跳的,喝多了趴她怀里飙泪。 哭着说什么没人管没人惦记,泪三娘似的,却让沈歌心里一抽。沈歌知道多多家是富豪之家,但多多和父母之间陌生的紧,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三天也挤不出一段对话来。 00000 像是个孩子 她心里其实一直孤寂的很。麺魗芈伤 所以,能让她放在心上,为其闹为其哭为其笑的事不多,这样的人也不多。 苏世斌应该庆幸的。17690096 沈歌叹口气,忽然对严多多这阵子的折腾感觉哭笑不得,既然有这样的心思,还搞什么你追我跑?结果还把她拉进水,去库克挨了好几刀。1ce08。 露西看她几眼,沈歌的嘴角向上弯着,心情似乎极好。她把桌子收拾了下,说,“乔先生说这几天不回来,等你回国他送你去机场。” 沈歌一愣,不回来了?等等,送她去机场?他不回国吗? 心似乎被什么紧紧的揪住,沈歌霎时不能呼吸。他是心满意足之后就打算打发她走了?不可抑制的快速掏出手机,她跑进卧室啪一下锁上门。 露西一愣,面上闪过丝忧虑。 乔以申刚将车停在路旁,专属于沈歌的铃声就响起来,他下意识的就打算接听,却还是犹豫了。屏幕上沈歌的名字一闪一闪,剧烈的震动让座位发颤。 乔以申慢慢合上眼,整个人有些疲惫。近几日他们都不该见面了,他应该回归以往的生活。可尽管这样想,乔以申的脑海还是不由自主的蹦出那张小脸,健康而总是带着不可被摧毁的倔强。 他遵循现实很冷静的做出分析判断,一步定住他们的未来。却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相处多了,她真的会混入自己的生活,影响自己。 可是乔以申也迷惑了,为什么对薛昭却没这样? 手机一直在不停顿的震动着,乔以申眉头死紧死紧,看那架势似乎不接沈歌能从屏幕里跳出来,他最终还是按了绿键。 “喂。” 沈歌一时心慌,只想着赶紧的找到乔以申,然而在他倏地接听之后,她又语塞了,沉默良久,她小心翼翼的问,“露西说你这几天都不来了?” 乔以申眼睛眯了眯,手掏进口袋摸出颗烟,慢慢点燃。他笑,说,“难道你在期待着我回去?恩?” 最后一个字他故意拉长,尾音里全是暧昧。沈歌不自在的轻咳了下,说,“你别多想,我听露西说你过几天送我回国。”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问,“你不回去么?” 乔以申深深吸口烟,刺鼻的烟雾被重重吐出去,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多想还是对的,沈歌至始至终在意的都不是他。 心以让她寂。“我不回去。”他只说了四个字。 沈歌那边直接紧张起来,声音有些发颤,她抓紧了手机,屏幕上都带着汗意,她说,“那……我爸的事要怎么办?” 乔以申那边没有回应。 沉默几乎快要折磨死沈歌,她只觉得下一秒她就会忍不住崩溃。心中的猜想像是团黑雾将她包围,恐惧席卷了她。她吸口气道,“乔以申,你不会反悔了吧。” 问出之后,沈歌的心霎时冒出酸水,刺激的她有些颤抖。 良久,在沈歌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乔以申淡淡道,“沈歌,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你自己想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出现。” 沈歌愣了下,全身的温度似乎回暖,说道,“你的意思是?” 乔以申叹口气,说,“沈歌,我想在你眼中我就已经是个出尔反尔过河拆桥的人渣了,不过我自己的为人我自己清楚,既然答应下来我也会做到底。这件事毕竟关乎我的职业,你父亲的事我算是出于人情出手相助,但这和法律会有些碰撞也是事实。” 说到这里他仔细想了想说,“你暂时先回去,至于律师这边我会好好的了解,也会为你打点好一切,我回国的话,第一时间会通知你。” 听言,沈歌的心这才算是回到了嗓子眼,她刚才冲动了,乔以申和她的关系还有他们之间的交易都不能让人知道落下话柄,她太欠考虑。 想到这里,沈歌应了一声,听着那头要挂,她慌忙喊了一声,“乔以申!” 乔以申看看屏幕,眼神慢慢柔和下来,道,“还有事么?” “谢谢你。” 乔以申一愣,手伸在兜里把烟掏出来,抽出一根就直接放进嘴里,他把手合拢靠在唇边,打火打了好几次。良久,在烟雾之中轻声说,“这是你应得的。” 之后他就挂了。 沈歌慢慢将手机放下,她站起身,窗外的星光异常灿烂,照的整个星空似是一场豪华的视觉盛宴。亚克又呜咽了几声,远处有几只狗叫着和它响应着。 这里的夜空她看不了多久了,等沈海波的案子结束之后,这个伤心地她再也不会回来。 露西在外面敲敲门,喊她,“沈!” 沈歌回神应一声,“哎!” “饭菜准备好了,你就出来吧,我先走了。” 沈歌打开门,露西已经站在门口正换着鞋,见她出来笑笑,说,“我女儿今天想我,要回来住。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赶回去了。” 沈歌点点头,送她出门,招了招手,“再见。” “再见。” 扭身缓缓坐回到餐桌前,热腾腾的饭菜飘香四溢。沈歌拿起筷子深吸口气,想把那大快朵颐的胃口勾出来,结果发现却是徒劳。 胸口像是憋了什么东西,压抑的她喘不过气。空荡的房间只留她一人寂寥冷清的有些过分,各处的声响因此响的愈加清晰,但都不是沈歌想要的。 沈歌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胃口此时和自己作怪,像是在抗议些什么。她最终妥协的站起身,把饭菜收拾进冰箱,直接走回卧室。 一个俯冲趴在床上就陷入软软的垫子中,睡意此时也不来,沈歌有些懊恼的数着绵羊,一只又一只的,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总算是睡着了。 把虚掩的房门打开,宋旭一进乔以申家就闻到一股酒气,好看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他进去一看,餐桌上剩着乔以申的酒肴,正菜几乎没怎么动过,那人还在往自己酒杯里加酒。 “怎么了?”宋旭轻车熟路的进厨房,把买来的熟肉放进去。端碗出来的时候,乔以申一言不发,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他把乔以申面前的酒杯移到一边,把碗放下,坐在他面前,看着旁边下了多半的酒瓶,皱眉道,“你的胃不好,还这么喝!” 乔以申笑笑,脸因为饮酒有些不正常的红润,道,“今天心情好,很久没和你在一起吃饭了,这不是高兴么?” “你确定你这不是借酒浇愁?”宋旭斜睨他,看他又抓了酒瓶,一下扣住,眼中闪过丝流光,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情场失意?想薛昭姐了么?” 说到这里他一副了然的模样,笑笑,道,“当初你还说我不忘旧情,现今离婚后你不还是反悔了?” 乔以申也爽朗的笑了,知道他说的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也不反驳,朗声道,“你个臭小子,转往我伤口上撒盐么!” “也算不上撒盐啊。”宋旭无所谓的耸耸肩,说,“你要是真后悔来点行动,薛昭姐肯定跟你回来,她的心思我们可是都知道。” 当初一见薛昭靠在乔以申身边那娇羞的模样,他们就知道她已经陷得不可自拔了。乔以申和薛昭之间离婚的事情宋旭并不知晓详情,但薛昭那样的温柔娴淑的女子,定是那种男人失去都会不舍的人,只是乔以申现今不做动作光喝闷酒倒真是让宋旭奇怪。 他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想到这里,宋旭主动把酒杯又拿来一个,满上和乔以申碰碰,说,“关于感情我也是个失败者,可没什么资格和你说三道四的,作为兄弟也就和你喝上那么一杯,主要的追妻环节你还是和林泽请教请教,他可是懂的很!” 乔以申挑挑眉,一饮而尽,心下却好笑。要是林泽知道自己想得什么,会帮自己才怪,他一心一意想的是把宋旭和沈歌拉拢起来啊。 想到这里他眼睛一眯,站起身去了酒台前,又拿过一瓶对着宋旭扬眉,道,“既然你说是兄弟了,陪我多喝几杯。” “我大病初愈,你忍心?” 乔以申把塞弄开,里面的酒香溢出,让人醉心。他对着宋旭笑道,“你看我喝。” 宋旭一把夺过,狠狠白他一眼,“那你还要不要命了,算我舍命陪君子!” “好兄弟!” 酒过三巡,宋旭不胜酒力直接就倒了,精致的脸埋在他的臂弯,睡的像个孩子。乔以申还算清醒,已经解开衬衫的几个扣子,倚在沙发上看着他。他猛然又想起了沈歌,骤然想到沈歌是和宋旭同龄的,那有时放下了防备的样子也是个孩子。就算是工作,就算是一个人在这里闯,她吃了苦饮了甜,那长不大的气息却还是时常冒出来。 她有时会任性,忍耐的时候却居多,乔以申知道,沈歌那真实的脾性总是隐藏,她讨好而低下的在他身边,是因为他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要害。 最少几年 她在他的身边活的并不真实。麺魗芈伤 乔以申叹口气,踉跄着走回房间。手伸到床头柜的最后一层格子里,他摸了摸,眼中闪过丝异色。将所有的抽屉拿出来,他扣在地上,找着沈歌和宋旭的那张合照。 他记得,自己是放在这里的。 东西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一瞬间的功夫房间就像是被打过劫一样。乔以申坐在一片狼藉中深深喘口气,脑子混沌不堪。倏地,一种无力感在心中冒起。 沈歌从来不跟乔以申照合照,总是说怕落了别人的手里成为把柄,甚至于每次沈歌给乔以申发的信息她都要他删掉。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在下水道进行的,放不到明面上来。 而现在突如其来的事实更是让乔以申明白,沈歌注定是要和自己毫无牵连的,最终他甚至连一张照片都留不下了。 沈歌最终还是没让乔以申送她,她拉着行李箱,猛然想起卷铺盖卷走人这句话,霎时觉得自己真是凄惨不已。可这样的结果换来的是老爷子的平安,她倒是觉得值得。 扭头看看身边的凯西,沈歌笑笑,说,“凯西,你还是回去吧,今天不是艾丽的生日么,你要陪着那个小家伙。” 凯西皱皱眉头,苍老的手握住她的,说“可我也放不下你这个大家伙,你这是真的走了就不打算回来了么?” 沈歌犹豫了下,还是如实点点头。她的辞呈已经给丽萨递上去,审批下来她就和这份工作真的无关了。至于回不回来,她想暂时的想法是不会。 凯西的眼神黯淡了,叹口气说,“你这个主人也是不称职,亚克你就扔给我也不管了,亏得他跟你这么长时间。” 沈歌一愣,心中也难受。把亚克带走太麻烦,而且她自己心里也知道,亚克不和自己离开,这就说明她真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放下了。 心上霎时一酸,她眼圈有些红,凯西看出她的心思慌忙拍拍她说,“你也别难受,我觉得你肯定会回来的,回来看看我也好啊。” 沈歌没多说什么还是点点头。 机场广播音忽然响起,提醒着她要快去检票口了。凯西见状,紧紧抱住她,声音有些哽咽说,“沈,你回国一定好好的,找个好男人。” 沈歌笑着回拥她,笑,“你总是关心我这方面的事。” “可不要人欺负了去。” “我会的……”沈歌语气有些无奈。 “那就快些走吧。” “恩。” 松开凯西沈歌就拉着行李箱向前跑去,跑了两步又扭转身使劲跟凯西挥挥手,凯西心里都明白,微笑着点点头。 再看一眼,她就进了检票处了。 乔以申站在隐蔽处,看那瘦弱的身影慢慢消失。他倚在墙上,心上突然袭来灭顶的痛意,皱紧眉头,他掏出颗烟放进嘴里,揣兜朝着车走去。 刚一坐下,一个人影就钻进副驾驶。乔以申眉头紧皱看着不请自来的人,道,“你今天又发了什么风?”1ce0c。 林泽眯着桃花眼冲他骚包一笑,脸上一些不明显的伤让他显得有些狼狈。乔以申眯起眼,猛然想起了前两天警局闹得厉害的事。 林泽自那日起碰到拦了他的eleven后就各种不爽,私下找了她不少麻烦。乔以申知道eleven那人,为人模样冷艳性格冷淡,对林泽的幼稚行为自然是爱答不理的。可前两天林泽把他的罪恶之手伸到了eleven的妹妹身上,这算是触了eleven的地雷,当即就把林泽托离了家门口,找了个巷子把他狠揍了一顿。 瞧这脸上的淤青,定是那时候的,还没消干净。 乔以申想到这里,伸出粗糙的指狠狠戳了林泽脸一下,林泽瞬时呲牙咧嘴的嗷嗷乱叫,“你干嘛?” “我不是提醒了你么,怎么你就是不听呢。”乔以申摇摇头,还是叼着那只眼,模样散漫随意,“eleven那人你惹不得的,她在这里散打可是获了不少奖,你那三脚猫的本事还想制住她?” 林泽贱贱的笑,眼中闪过丝光亮,说,“我就喜欢这样的。” “嘶……”乔以申把烟头摁灭,斜睨他,“你怎么这么贱呢?”17690100 林泽白他,“这叫做挑战好不好!越是摘不到的你就越是想要征服。” 征服?乔以申扭头看向人来人往的机场,眼神暗了暗,暗自摇头,他扭头看林泽,说,“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不要工作么?” 林泽指指自己的脸,撇撇嘴,“我这风流倜傥的脸成了这模样,怎么面对医院那群小护士?我请了假,还是长假。” 乔以申疑惑的看着他,凑过去手指捧着他的下巴观察了下他的伤口,说,“也就一个礼拜的事,你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 “什么大惊小怪!”林泽不满的甩下他的手,说,“别靠这么近,我没那种爱好。为什么请假,你要不给eleven假期,我能请这么多假么?” 乔以申奇怪的看他,说,“她可是要回国,家里出事我才同意的,关你什么事。” “这你就不懂了。再坚强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时候,这种时刻是心理防线最松的,我要一举击破!”林泽做了个全垒打的动作,得意的笑。 “无聊。”乔以申默默吐出两个字,把钥匙插进孔里发动引擎,“那你来机场做什么?” “送她啊!” “人家理你么?” “不啊。” “林泽。” “恩?” “你真丢男人的脸。” “……” 乔以申又看他一眼,满脸的嫌弃,“那你现在去哪?” “回家,我行李收拾好了,立马就回国。” 乔以申有些诧异,“这么快?” “当然!”林泽挑挑眉,笑笑拱拱他的肩膀,问,“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乔以申眼睛亮了一下,不过瞬间又黯淡了下去。他抿起唇瓣,心中无数个念头窜上来,但又有念头把这些压下去,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机。 “我考虑考虑。” “屁啊!你现在再考虑我就走了。赶紧的,回你那里去,我给你收拾行李。” “不用,把你自己管好吧。” “婆妈。” 沈歌到达后才给陈文娟打了电话,照陈文娟的性子,她提前知道沈歌回来定然会急忙过来接机的,现今沈海波身边需要人照顾,不能离人,更何况她也不想陈文娟这么累。 那头接电话接的极快,陈文娟的声音传递过来似乎心情不错,她说,“小歌,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歌这边笑,“我现在就在机场,马上就去找你。” 陈文娟有些惊愕,说,“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我就怕您来这个。我打电话就想问问我爸转院去哪里了?”她记得陈文娟以前提了一嘴,可那段时间在库克焦头烂额的,她也没放在心里,现在想想有些不孝啊。 陈文娟哦了一声,赶紧的就给沈歌报了个地址,又嘱咐了几声路上注意安全。沈歌在这头嗯嗯啊啊的应着,不消一会儿就挂了。 站在机场门口沈歌深吸口气,沉思了一下还是给乔以申发了个短信过去。 “安全到达。” 她站在路边又冲着马路招招手,一辆taxi停下,师傅问,“小姑娘,去哪?” “xx医院。” “上车吧。” “恩。” 路上沈歌看了手机好几眼,乔以申一个字都没回复回来。默默的把手机放进包里,沈歌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座椅上。细眉微微皱起,之后又舒展开。 她明白,乔以申这是彻底快和她断绝关系了。 想到这里,沈歌心里的恐慌又来了,总是担心乔以申会食言,手在包里摸了又摸,找到手机她还是没给乔以申打过去。 沈歌想,既然乔以申之前都这么说了,那么她就等两天。 沈歌到达医院的时候,还有一人坐在病房里,那个人年龄不大,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整个人斯斯文文的。陈文娟的态度很恭敬,想来那人应该是乔以申介绍的律师。 她拉着行李箱推门进来,对着那人颔首笑笑,又看向陈文娟和沈海波,道,“爸妈,我回来了。”在以叹她以。 那人审视的目光在沈歌身上停留了会儿,笑笑,伸出手说,“沈小姐,你好,我是蒋卓言,xx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沈歌忙过去和他握住,说,“我知道我知道,爸妈都和我说了,您出了不少的力,我们都很感激你。” 蒋卓言失笑,从她紧握的手中把手撤出来说,“沈小姐不用那么紧张,弄的跟领导人会晤似的,既然这是乔sir吩咐的事,我也该尽全力做好。更何况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都是应当的。” 沈歌点点头,有些尴尬的笑笑。不过心里有了底,蒋卓言这人还是可靠的。 见她有些踌躇的站在那里,蒋卓言挑挑眉,说,“沈小姐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沈歌一愣,不过倒是真点点头。 蒋卓言笑了,说,“那让令尊好好休息吧,我们出去说。” 沈歌看一眼陈文娟和沈海波,他们也细细看着她,点了点头。 陈文娟说,“放心吧,我在这里看着你爸。” “恩。” 走到走廊外,沈歌让出旁边的座位让蒋卓言坐下,直接入题说道,“蒋律师,一直以来我在国外听我妈叙述的不详细,现在我爸的案子也快开庭审理了,具体的情况我想要了解一下,那个……” 说到这里她顿顿,说,“我爸最少几年?” 000学院最近有活动,事很多,近日更新的少,大家攒起来看吧。 o(n0n)o 那赌什么 根据之前了解的信息,贩卖军火罪最低则十年以内。麺魗芈伤可乔以申上次提醒沈歌大约是十五年,她的心瞬间冰凉。现在一切几乎尘埃落定,她要知道的是,老爷子的刑罚会有几年。 蒋卓言沉默了下,看沈歌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似是紧张到了极点。他慢慢将手肘放在膝盖上,双手合拢看着她道,“没有上庭,我也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保守估计,大约七年。” “怎么还是这么多!”沈歌瞪大眼。七年,老爷子还有多少七年,现在年纪大了,心脏病还经常复发,他需要的是好好静养。 “你冷静些。沈海波贩卖军火不是这一年两年,贩卖的数量也极其可观。再减也不可能减下去多少,如今看来,这些刑罚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说到这里,蒋卓言眼光闪了闪,说,“况且,这也是在乔sir的交代下我的全力以赴。”1cmt4。 沈歌抿抿唇,瞬间有些不好意思。蒋卓言在这方面比她专业的多,也许此刻她的要求还是苛刻了些。在乔以申的面子下,他不可能注水。 她重重叹口气,扭头透过玻璃窗看向老爷子有些沧桑的脸说道,“我知道这些了,这是现实,我却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有些事是不想接受也要接受的。” 蒋卓言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笑的和蔼,道,“有些人注定要为自己做的错事承担代价,我知道你救父心切,但再是心切你也不能罔顾法律,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 沈歌抬眼,点点头,“我都知道,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 蒋卓言看看表,又将目光洒到沈歌身上,说,“我还有其他的事,近期你也不要担心,我会在法庭上尽力而为,七年只是个估计,我会尽量缩减的。” 沈歌眼眶一酸,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眼圈通红的看蒋卓言,一个劲的点头。 “谢谢,谢谢。” 蒋卓言儒雅的笑笑,挑挑眉。面前这个人跟乔以申说的一点都不像,知恩图报有情有义,哪里像是他说的那般冷血无情。他看,还是乔以申的眼光有问题。 想到这里他忙摆摆手,笑,“你可别再谢了,让我感觉都承受不起。待事情结束你请我顿饭就可以,情意化成下馆子就行。” 沈歌扑哧乐了,知道他也是安慰着她的情绪,心头一暖。 看沈歌缓和些,蒋卓言整整衣服,说,“我现在是真该走了,近期你手机保持待机,我有事情的话可能会找你一下。” “嗯。”沈歌明白的点头。 “那我走了。” 话音一落,蒋卓言大步向着走廊走去,笔挺的身板精气神十足,虽是瘦弱却给人干练的感觉。沈歌知道,乔以申认识的,都不是凡人。 转身疲惫的走回房间,陈文娟立刻靠上来。沈海波吃了药已经陷入沉睡中,打鼾声在宽敞的房间清晰无比。 陈文娟低眉小心的问,“小歌啊,蒋律师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沈歌把行李箱里给他们带回的营养品一一掏出来,声音闷闷的。想了想,她不愿让陈文娟近期被这板上订了一半钉的事扰乱心神,扯谎继续道,“隐晦的事情人家也不好说,我就问问上庭成功的可能性多大。”17722642 “那你爸可能判几年?”陈文娟拽拽她的衣服,声音有些抖。 沈歌细细看着她,眼角的皱纹因为紧张都挤在一起,沟壑纵横的提醒着沈歌她已经老了。扭身把东西放到床头柜的下面,沈歌说,“他没说。” 陈文娟瞬间有些失魂落魄,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她看老沈深沉的睡颜在梦里都是不安稳的。这谁能想到他们会摊上这样的事,突如其来的灾难啊。 现在人就在案板上让人宰割,却是最终怎样的结局都想不到。 沈歌皱皱眉,抓住她的手。其实一直以来全家都在提心吊胆,这样战战兢兢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他们盼望的不过是个平安和睦的家庭,却总是事与愿违。两个人年纪都大,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沈歌不禁攥攥掌心,满满是汗。 一切也只有期盼蒋卓言说的话能够成真了。 林泽回国没有回家,直接住到蒋卓言家中,蹭吃蹭喝顺便把妹。蒋卓言脾气好,而且一个人住在空荡的大屋子里也冷清,也就随他去了。 两个人的话题除了eleven之外,沈歌也多次冒出来。这倒是让蒋卓言有些稀奇,眯起眼一脸沉思状,觉得这沈歌还真是有来头。 他问林泽,“沈歌是不是和以申在一起了?” “哪有?”林泽吃着在外面买来的卤味,直咋舌,“乔以申那臭脾气,谁忍受得了。沈歌躲都来不及。” “她在美国是这样的么?”蒋卓言摸摸下巴一脸的玩味。 “当然了。”林泽将筷子放下,咂咂嘴,说,“这也就是我放心沈歌在老乔身边的原因。两人看不对眼,哪来的可能?” “你放心?”蒋卓言好笑,人家沈歌和乔以申在不在一起关这位大仙什么事? “你还别这样看我。”林泽看着蒋卓言那含着笑意的小眼神就难受,跟笑里藏刀似的。他说,“沈歌是宋旭的前女友。” 蒋卓言嘴角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去,表情若有所思。林泽看他没动静了,拱拱他说,“怎么你问起这个来了?” 蒋卓言嘶了一声,把胳膊放在桌上,看着他,说,“就是觉得他们关系复杂。我看以申前后折腾沈歌家里事的劲头,倒不像是俩人没关系啊。” 林泽听言一个激灵,抓住了重点,说,“沈歌家出事了,老乔帮忙?” “是啊。”据火乔歌了。 “出什么事了?” “沈歌他爸卖不该卖的东西,被抓了,以申让我当他们的辩护律师。” 还有这回事?林泽诧异无比,眼神异样的看着他,说,“怎么不找林菲,她不也是律师么?” “你还不知道她,处理的都是小案子,更何况这次的事情也跟她有点牵扯,就有些胆怵了。” “跟她有牵扯?”林泽纳闷了,“她跟沈歌不认识啊。” “我听说她前男友是沈歌他爸的干儿子,这不就拜托林菲了。据说林伯父也帮忙了,还帮的不少。” 蒋卓言也是旁敲侧击打听出这些的,未料想沈歌和乔以申竟在别人面前隐瞒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更甚沈歌竟然和宋旭还有那么一段。倒真是给他雷了个外焦里嫩。 蒋卓言想到这里摇摇头,和林泽碰杯一下,慢慢饮着,乍见林泽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他疑惑着拍拍他,说,“怎么,你也被瞒在鼓里?”说到这里他无趣的叹息,说,“不过以申也够能折腾的。” “可不是!”林泽咬咬牙。这才前脚刚跟薛昭离婚,这后脚就威胁沈歌和他在一起。宋旭惦念沈歌那模样乔以申又不是不知道,亏得宋旭给了他一个肾救他,没想到却是给了他性命去祸害他爱的女孩子。 这干的事还真是禽兽不如。 林泽越想越受不了,蹭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蒋卓言被他的动作吓一跳,一把上前拉住他,说,“你这是怎么了,脸色铁青的要找谁事啊?” “没事。”林泽磨磨牙,说,“我就是想问问老乔真实情况。” “有什么可问的,沈歌和以申在一起宋旭都没说啥,你激动个什么劲。” “那如果我说宋旭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呢?那如果我说沈歌一直在找着宋旭,而乔以申就是千方百计的不让人家小两口见面呢?” 林泽声音冷了些,说,“这个畜生。” 蒋卓言听了这些也立在原地,良久,手松开揣着兜,道,“老乔的情史可以拍成一部电视连续剧了吧,还是狗血的那种。”说到这里他又情不自禁的有些怀疑,说,“你真没骗我?” “我骗你是孙子!” 林泽狠狠白他一眼,当即就掏出手机。蒋卓言拉下他的手,问,“给老乔打电话?” “嗯!” 蒋卓言这时候眼神有些不理解了,他说,“林泽,老乔的这些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当事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现实中不就是有这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更何况他们之间的事你就是个看客,具体情况怎么样你不也不知道。今天这事情你是从我这里听来的,难保我听来的也会有些差错,你别折腾了。” “我就是觉得不愤,沈歌这么好的小姑娘,凭什么让老乔当了野花采了。” “我看不然。”蒋品言摇摇手指,道,“老乔几次给我打电话,关注沈家的事有些过度了,而这些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吧。” “不可能。”林泽还是强调着自己的看法。 蒋卓言笑笑,一脸的戏谑,说,“那要不要打个赌?” 林泽推了他一把,扯扯嘴角说,“嘿,你还有没有人性,还没做商贾呢就歼诈成性了。” 蒋品言说,“那你就说赌不赌吧。” “那赌什么?”林泽犹豫了下,有忽然逼近蒋卓言问道。 是不是过河拆桥 蒋卓言良久盯着林泽,还是忍不住笑了,拿手指着他的鼻尖,摇摇头说,“你呀。麺魗芈伤” 林泽搔搔头,压了压心下的火儿。他说,“其实我也明白,老乔也不算是那么不干人事的人,作风方面……”他轻咳了一下,低眼道,“比我们好。” 蒋卓言嘴角一抽,狠狠锤他一下,说,“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 林泽哈哈的笑,桃花眼中的温火基本散去,他挡了一下,继续道,“但我可以明确的是,乔以申这小子压根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滋味,当初的薛昭就是个例子,沈歌定然只是一时的,他们没有可能。你既然说赌,咱们的赌注是什么?你给个话。” 蒋卓言眯起眼,笑的意味不明,林泽心里一个激灵,想后悔却还是硬着头皮上。17722642 蒋卓言说,“若我猜对了,你就别再阻拦我追林菲,要是你猜对了,”他抿嘴沉思下,说,“你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我说你怎么忽然跟我来这么一出,敢情还是惦念着我妹呢!”林泽皱皱眉头说,“你可别忘了,林菲现在可是有男友。” “那有什么,”蒋卓言颇不在意,道,“没有祖国的婚姻法的保护,林菲那户口本上就是单身,我追单身难道还犯法么?我是坏了人家家庭了还是让人家孩子没有未来了?”说到这里,蒋卓言眼睛眯起来,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怎么,你不敢赌?” “那有什么不敢!”林泽伸伸脖子,强撑能的样子像极了聒噪的鸭子,他又说道,“那我还就跟你赌了,要是你输,这一辈子都别招惹林菲。” 林泽这是真的算计好了,除了在沈歌和老乔之前插手外,还能打断蒋卓言这大灰狼对自己妹妹的荼毒,真可以算是一举两得。 蒋卓言眼神有些泛冷,却快速又消下去,叹口气道,“林泽,你不知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么?” 他怎么会看不出林泽的想法。 这些年来林泽这灯泡混的无异于一台发电机,哪里有林菲和蒋卓言,哪里就有林泽。蒋卓言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渣,可林泽就是从中阻拦。 乔以申一次酒过三巡才告诉他,说,“你别看林泽这人跟没头脑似的,他心里什么都门清。为什么不让你追林菲,他就是觉得你这人太有心思,深沉的让人捉摸不清,林泽怕林菲在你手里受了欺负。” 蒋卓言那次听了哭笑不得,说,“我的工作就是律师,心思缜密必定是有的,他怎么不想我可能因此更加理解林菲,更加能照顾好林菲呢?” 乔以申撇嘴,“那个倔头,谁改变得了他的想法。”他又无比悲痛的拍拍蒋卓言的肩膀道,“西天追女友路途艰难,同志还需努力。” 蒋卓言那时候觉得真是贴切啊,他想谈个恋爱,还真他妈的比西天取经还难。 林泽冷哼,说,“那要是置之不理给了妹妹一段不幸福的婚姻,我宁愿现在就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那你说我怎么不能给林菲幸福了吧!”蒋卓言这会儿有点火大,温良的性子现在有点裂缝,他很确定林泽再说下去,他能有爆炸趋势。 就凭借林泽的一己之见,那全世界有哥哥的妹妹都别嫁人得了! 林泽这会儿有些烦,不想跟他聊这些了,站起身伸个懒腰道,“我们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个赌就这么定了,你和林菲的结果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更何况就算我不阻拦,你可能也追不上她,据我所知,她爱死了那个臭小子。” 这个现实倒是让蒋卓言平静下来认真思考了下,林菲现今的男友还真是个问题。林泽见他沉默了,继续冷哼,得意洋洋的进屋了。 蒋卓言慢慢坐回座位,饱含利剑的眼定在深沉的夜里,心头忽然像是压了浓黑的雾气让他压抑。 但很快,一抹光亮现在蒋卓言的眼中,他的嘴角噙着笑意。就算是林菲心现在不在他这里又如何,他真正付诸行动的话,一切不会是问题。 蒋卓言在开庭的前几天消失了,手机打不通,怎么也联络不到。沈歌和陈文娟急得团团转,整个病房的氛围压抑而沉闷,连护士进来送药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 陈文娟担心的问沈歌,“不会这中间发生什么事,蒋律师办不了这个案子就走人了吧。” 沈歌摇摇头,说,“不会的,蒋卓言的律师事务所这么出名,他的办事能力也是令人肯定的,也许是他个人有什么事也不一定呢。” 陈文娟满脸忧虑的点点头,可还是冷汗直冒,说,“那小歌啊,蒋律师在开庭那天肯定能出现吧。” 沈歌很想回一句“我怎么知道”,她现在心里也乱做了一团,七上八下的也没底。可看陈文娟憔悴的模样沈歌又不忍心说的直白,只好道,“肯定会的,我今天下午再去律师事务所看看,说不定他已经回来了。” “也好也好。”陈文娟低头沉吟着,想了一会儿又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哎呀,妈……”沈歌拉住她,眉头轻皱有些无奈,“您跟我去又能怎么样,他要不在那里还是不在那里啊,他要是回来我立马给你个信。再说爸爸这里也需要你的照顾,离不了你的。” “那……那……好吧。”陈文娟最后妥协,轻应了声。 沈歌安慰性的搂搂她,拿起自己的背包最后看了陈文娟一眼就推门出去了。1cmt4。 站在走廊里,沈歌愣了下神,那丝恐慌又袭上心头。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门口,拦了辆taxi坐了上去。跟司机说声“汇阳律师事务所”,她看眼人来人往的马路,心下沉了沉,慢慢闭上眼睛。 她怕,怕蒋卓言把他们耍了。 到达事务所的时候是九点多,那里已经开始营业,有工作人员走上来,见是沈歌,还是友好而抱歉的笑笑说,“不好意思,蒋律师还是没回来。” 沈歌皱眉,说,“他到底去哪里了?” “抱歉,这是蒋律师的私事,他没有告知我们。”还是那温柔似水的声调,却突然让沈歌觉得烦躁。她看一眼彬彬有礼的服务人员,知道他们也是打工的,一切服从上头,也不好怪他们。 妥协的点点头,沈歌说,“那打扰了,麻烦你们等蒋律师回来一定第一时间给我回个电话。” 工作人员笑笑,说“一定会的,您放心。” 沈歌点点头,抓紧背包走出去了。站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沈歌忽然不知道去哪里。有taxi停在面前问她要不要上车,沈歌有些恍惚的摇摇头,朝着自己来时的相反方向走去。 一时间,心里的害怕像是潮水涌上来。 找到附近的公园,她坐在一个长椅上,看见有父母带着孩子在奔跑,绕着枝干丰茂的大树跑啊跑的,一家人笑得张扬快乐。 沈歌小时候也有这样的生活,一家四口夜晚在院子里玩耍做游戏,嘻嘻哈哈的,快乐似乎都能绕过自家的围墙飘到外面去。 卓不尖压久。在沈松死后,沈歌想没有了四人其乐融融的生活,那他们仅剩的一家三口也可以过的很好。而现在,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成为了幻想。 是啊,只不过是一家人在一起,这样的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沈歌低下眼,强忍着还是把眼眶里的咸水憋了回去。沈松不在,她就是家中唯一的孩子,她也把自己当做男孩子,在父母面前活的坚强而随意。 父母现今年老了,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就意味着她要比以前还要能忍耐,还要能刚强。 沈歌深吸口气,还是把屏幕解锁开,摁了那个快捷键。 缓慢而沉稳的嘟嘟声一声一声的响起来,像是木槌砸在沈歌心里,疼的她发颤。手机嗡了一声,那头有人接了。 “喂?”沙哑而慵懒的声音传过来,沈歌这才意识到,美国这时候是在深夜。乔以申应该是在沉睡中被人吵醒的,声音带着一丝的不耐,像是在遥远的天际传过来的。 沈歌很久没有跟他联络了。 见那头没有回应,乔以申眯起眼看了下屏幕,瞬间所有的意识回笼。仔细辨别着那边的呼吸声,乔以申心头软了一下,问,“沈歌?” 沈歌抓着手机紧紧攥着,轻声应了下,“乔sir。” “怎么这时候打电话给我,有事?”乔以申问着,不自觉的语调放缓。这段时间他们彻底断了牵扯,可乔以申发现,身旁那冷清的床位总是让他在深夜惊醒,随即无尽的空虚占满他,让他久久再也无法沉睡下去。 他想她,很想很想她。 那栋别墅关于沈歌所有的一切都被沈歌收拾走,她本就存了互不干涉的心思,所以之后只留给他空荡的房间,再无其他。可饶是如此,乔以申还是把露西留下来,每日清扫着房间,似乎有人气一些,干净一些,就像是沈歌没走一样。 沈歌这头犹豫了下,忽然想把电话挂断,因为听着他的语气,怎样都不像是他过河拆桥,可是,蒋卓言最近的事情又要怎么解释。 少儿不宜懂不懂 她轻轻咳嗽了下,说,“乔sir,蒋律师最近不见了……” 沈歌说的隐晦,但明知沈歌性子的乔以申,还是听出了她的怀疑。睍莼璩伤霎时所有的柔软变得刚硬,令他的脸上不禁露出苦笑。 他早该想到的,沈歌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找他。 沉沉的嗓音瞬间消失在电话线的那头,沈歌心骤然又提起来,狠狠的咬着唇瓣,力道让那原本鲜亮的色彩都变成无色。 那嗓子眼上挂着心脏的感觉,几乎让她昏厥过去。 难道,难道乔以申他们合伙把她耍了? 冷风刮起来,让沈歌觉得自己如同那地上的落叶,飘来飘去无所依附,一直以来所有的一切都身不由己,她放弃这么多,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 那头的沉默让乔以申心颤了一下,冷气像是锥子刺进心底。他吐出口气,努力让声音变得正常,道,“我会帮你联系他的,你放心。” “我想放心的,”沈歌幽幽答道,像是失了灵魂,“可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这种虚无的保证,我爸爸的案子快开庭了,所有的一切即将尘埃落定,我的心脏只有一颗,再也经不起你们这样的惊吓。”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乔以申皱眉,声音嘶哑而暗沉。 “你回来。”沈歌眼中透着坚定与坚决,那语调逼迫着乔以申,他似乎都能看到她此时脆弱却强装倔强的模样。 “你回国,”沈歌重重叹口气,说,“也许你不是那样的人,但现在的我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你让我看到你,让我看到你亲自把蒋卓言带回来,让我们面对面的把这件事结束。” “沈歌……”乔以申忽然有些心疼,眉宇间不自觉的因着她的绝望而透露出一丝痛楚,“你别这样。” “你只是回来一趟而已,我保证我不会让我们的关系曝光,我保证不会威胁到你现今的一切。我现在只要见到蒋卓言,只想让我爸免除几年刑罚,让他留下性命来安享晚年!” 沈歌最后的声音都有些尖利,她自己听着都不像是她本人。那心脏处擂鼓似的声响,一声一声又一声,再大一些几乎就能传到美国去。 乔以申沉默良久,听到那边努力平复心情的呼吸声最终还是妥协,他说,“好,我尽快回去,把蒋卓言给你带回去。” “那两天后我在新世纪餐厅等你。”沈歌回答的飞快,似乎晚上一秒乔以申就会收回他的话。 乔以申说道,“好的,两天后下午三点,不见不散。” “好。” 慢慢挂断电话,沈歌的背都有些僵直,硬硬的木板硌着她的背,裸露在外的肩膀上都是红印。有些虚脱的抬起手,她又拨打了电话,勉强把笑容传递过去,说,“妈,我问律师事务所的人了,他们说蒋律师过两天肯定回来。” 那边的陈文娟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直说着好好好,让沈歌赶紧回来。 轻近知听乔。沈歌摇摇头,说,“不了,妈,我今晚上去找多多,回来后我一直没见她。” “那好吧。”陈文娟心情愉悦了些,也就不再计较,说道,“那路上注意安全。” “好。” 等屏幕一灭,沈歌就从长椅上站起来,拿起包包向着花坛一角走去。一个孩子忽然在转角处跑过来,一个不留神就撞在沈歌腿上。 沈歌慌忙弯腰稳住他,定睛一看是个七八岁的男孩子,眉目清秀,一双大眼眨呀眨的闪着机警的光。白希的小脸因着运动被染上些粉色,更像是粉雕玉琢。 他揉揉有些疼痛的脑门,眼里瞬间有了雾气。沈歌看他快要发洪水的模样一慌,着忙的哄着他,为他轻轻揉着,说,“弄疼你了吧,你……你别哭啊。”17722645 说了两句沈歌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对于逗孩子这方面,她就像个白痴,哄也就两三句的事儿,多了就词穷。今天还是她发挥不好的时刻,第三句话憋不出来,只一个劲的摸着男孩的头,轻揉他的脸。 远处踢踏踢踏有脚步声过来,男孩的眼泪霎时多了,咧咧嘴,有想哭的趋势。沈歌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眼神央求着,“小祖宗,你别哭,别哭好不好,不哭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这句话果然有用,男孩子的眼泪嗖一下回去了,一瞬间沈歌竟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男孩却没给她反悔的机会,直接道,“这是姐姐你说的,我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 沈歌有些为难,这算不算是骑虎难下?可都答应了也不好反悔,她点点头,笑着摸摸他的头,说,“你说吧,只要不过分。” “绝对不过分。”男孩眼睛一亮,指着远处说,“一会儿有个人喊我‘小浩’,他过来你就打他一巴掌。” 沈歌愣了,说,“我为什么打他?” 小浩撅起嘴,说,“我不喜欢他成天缠着我姐,他不是个好人,姐姐你不是都答应我了么……” 沈歌抽抽嘴角,答应是答应了,可这真的很过分啊,她跟人家非亲非故的,干嘛要打他。再说了,她要是被人找麻烦,说是这个小孩子让她做的,别人也不信啊。 见沈歌有些犹豫,小浩的眼里又开始泪汪汪的,沈歌有些头大,手忙脚乱的给他抹着泪,说,“你换一个,换一个好不好,换一个姐姐肯定做。” 小浩转转眼珠,拉住了她的手,说,“那姐姐你带我回家吧。”1cmt7。 沈歌这回是真的呆住了,她还真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小孩,见了陌生人就会跟着别人走。她有些无奈,捏捏他细嫩的手,说,“你就不怕姐姐是坏人,把你拐跑了?” “没事的,姐姐你看起来是个好人。” “……”沈歌觉得要不要说声谢谢。最终无奈的叹口气,她说,“小地弟,你还是告诉我你家长在哪里吧,我把你送回去,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哎呀,姐姐你就带我回去吧,我认得自己家,在你那里呆一天我就回来。”小浩有些不耐烦了,看那远处人影快跑过来,又拉紧她说,“你不带我走我就喊人了!” 沈歌哭笑不得,说,“喂,小孩,你警匪片看多了吧。” “没有,姐姐你带我走……”小浩等不及,开始使劲拉着沈歌,见她不动细眉一皱有了喊人的趋势,沈歌眼睛一瞪,又把他的嘴捂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沈歌又气又急。 小浩把她的手拉下来,笑的得意洋洋,“姐姐,你把我带你家里去。” “……” 沈歌觉得自己最近真是霉运到家了,在公园打个电话都能捡到个小祖宗。窝在沙发里看着那里打游戏打的不亦乐乎的小浩,耳朵被那打枪声震得发麻。 严多多给脚趾甲涂抹着指甲油,反复观察了两眼,颇为不雅的把脚往茶几上一搭,拿眼斜她,“人家都捡钱都捡钱包的,最次的也就捡个破烂回来,你倒好,比人家洋气了不知道多少倍,直接捡个孩子回来,你是走运了还是路上踩狗屎了?” 见沈歌无力的闭着眼,严多多把纸巾团成团又给她砸了过去,继续道,“而且你要捡也捡个在襁褓里的啊,这么大的怎么卖?” 沈歌瞬间睁眼,见小浩玩游戏的身子僵了一下,不禁失笑。 她斜睨严多多一眼,说,“你别开这玩笑,这孩子可是报了大无畏的精神威胁着我尾随来的,你这样说不是直接刺激孩子的心灵,让他以后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怀疑么?在他眼里,姐姐我是个好人!” “屁!”严多多换了换姿势,惬意的伸个懒腰,道,“你要是好人,这世上就没坏人了。你姐妹陷入困境你都不知道来救。” 沈歌狠狠拍她大腿一下,脑门有些蹿火,说,“严多多你还真别跟我提这茬,你就这么作腾法的差点让我丧生在bt手里你知不知道。”说到这里,她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指指伤口,说,“你丫看看,再深点你现在见到的就是鬼了。” 看小浩这时候回过头,严多多扫完伤口眼神一紧就把他脑门拍了回去,说,“看什么看,少儿不宜懂不懂!” “切!”小浩冷哧一声,继续玩他的游戏去了。 严多多这时候扭头,小心的戳戳,皱紧眉,道,“怎么弄的?” 沈歌没好气的拉拉衣服,说,“我那天接了苏世斌的电话就打算赶回去,结果第二天就被那家伙挟持了……” 严多多这时候才有些后怕,两个手叠在一起卡嘣捏了两下,咬咬牙,“苏世斌这混蛋,老娘饶不了他!” “别别,你可别!”沈歌拉了她的手,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说,“你俩好不容易在一块,为了我不值当的。” “那种人,随时可以踢!”严多多颇为无所谓的扯扯嘴角。 “哎呦喂!”沈歌有些小鄙夷,拱拱她的肩膀,说,“我说那是你第一次吧,再说你要是对人家没感觉,能稀里糊涂把人家给上了?” “沈歌你放屁!我有什么感觉?”严多多死鸭子嘴硬,嚷嚷的哪里都是回音。沈歌烦躁的又一巴掌拍过去了,说,“你瞎嚷嚷什么,没见有孩子在这里么?注意素质!” 严多多嫌弃的看着她,皱眉说,“沈歌,你丫到底来干什么的?” 沈歌耸耸肩膀,说,“斗斗嘴,了了我最近的郁闷之气。” 你喜不喜欢乔以申 “敢情是消遣我来了。睍莼璩伤得,姐姐谅解你。”严多多把腿放下,红色的指甲扬了扬钻进鞋拖,撑着腿站起来,说,“我带你们出去玩,最近刚发现了个地方。” 沈歌拦了她,朝着小浩的方向努努嘴,道,“这还有一个呢,他能去么?” “嗨!”严多多直步过去把电源拔了,揽过小浩的头,轻轻拍了拍对沈歌说,“能不能去以后不都得去,咱这是提早让他长了见识。” “他还小……”沈歌皱眉。 严多多不理她,弯下腰和小浩直视着,晶亮的双眼眨呀眨的放着电,说,“小鬼,你去不去?” “别叫我小鬼!”小浩嫌弃的看着她,好看的眉毛皱起来像极了毛毛虫,他说,“你们女人都能去,为什么我这个男人不能去!” 严多多得逞的笑笑,扭身对沈歌耸耸肩,“呐,看到了吧。人家是小男子汉。” 沈歌狠狠白她一眼,无奈的摇头,说,“你就荼毒祖国的花朵吧。” …… 严多多说的地方是锦绣青城附近的摇曳酒吧,最近刚刚开业,酒水打八/九折,也没便宜到哪里去。一进去里面就是一番群魔乱舞的景象,有身材妖娆的女人绕着钢管水蛇一样的扭动,下面叫好声一片。舞池里也有男女跳起贴面舞,身子也毫无空隙,看在沈歌眼里就是一个字,乱。 她受不了了,手里拉着这么个小的也不能进这种地方啊,两只脚还没立上一分钟,转身就往外走。严多多哎哎哎的拉住他们,皱紧浓妆艳抹的眉,说,“走什么啊,沈歌你这就没劲了啊。” 沈歌指指下面一脸好奇看着周围人的小浩,说道,“我知道你不靠谱,还真没想到你这么不靠谱,这么乱的环境是该带着孩子来的么?你是不是疯了!” 说完,沈歌盖住小浩的眼,拽着他往外走。1cmsz。 严多多插起腰站在门口,艳唇一撅,看着走出来的苏世斌说,“呐,你看她扫兴吧。” 苏世斌如实回答,说,“说实话,我也没看出来这地方有什么好的。”现今苏世斌后悔死了,早知道不该在好友开店的时候拉着严多多来庆贺,这下倒好,她倒是成了常客,自己怕她出事陪在身边可耳朵真是觉得聒噪。 严多多斜他一眼,不屑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懂什么?” “是是是,不懂不懂。”苏世斌顺着她的话,问,“那现在怎么办,跟她们走?” 严多多转过身,撇撇嘴,“沈歌想找孩子他妈就去找吧,她手里没我家钥匙还得回来,我们进我们的。” “哎,等等。”苏世斌眯眼朝着沈歌方向看了看,俊眉挑了挑,“孩儿他爸好像出现了。” “什么!” “我的小祖宗!你跑哪里去了!”林泽叫苦不迭,上下打量着小浩,他脸上又多了些淤紫,表情做的大,看起来就滑稽无比。 沈歌拉着小浩的手,惊愕的站在一旁。刚才还没回过神来呢这人就奔过来了,她差点误认为是拐卖孩子的想一脚赐出去,可最终看了他那张脸还是收回了。 看林泽兀自对着小浩亲热良久,小家伙却始终不冷不热的。沈歌忍不住开口,“林医生?你怎么回国了?” 林泽方才只顾着小浩,没看清拉着他的人,这时听了声音觉得熟悉,骤然转过脸去,乍见沈歌的脸乐了,“沈歌,是你啊。” 沈歌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指向林泽的伤口,说,“林医生,你的脸……” “我姐打的。”小浩帅脸一甩,冷哼一声。17722637 “……”沈歌忽然明白为什么小浩一见面就让自己抽人了,家庭教育果真很重要。 倒是林泽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干干的笑,“你怎么会和小浩在一起?” “姐姐看我走丢了担心我就带我回家了。”小家伙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沈歌瞬间被他犀利到了,表情有些傻。她哭笑不得的看着小家伙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最终还是把实话咽下去。看来小家伙对林泽的敌意不是一点半点,打定主意要把罪名嫁祸到他头上。 林泽低低眼,桃花眼里漾满歉意,拉着小浩的手说,“小浩,哥哥错了,你可千万别在你姐姐面前说哥哥的坏话啊,哥哥保证你说什么哥哥做什么。” 见小浩眼光一闪,林泽又接口道,“只要不让我离开你姐。” “……” 沈歌在一旁都笑了,这还要小浩说什么。这俩活宝碰在一起,看谁更古灵金怪更制得住对方。显然这一局是林泽稍胜。 沈歌扭头看看严多多的方向,那两人正抱拳看着他们,时不时交头接耳些什么。她对着面前这对峙的一大一小笑笑,说,“林医生,小浩,我就先走了,朋友在等我。” “哎,沈歌。”林泽回神把小浩揽在怀里,忽然表情严肃了些,说,“我有些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你什么时候有空。” “重要事情?”沈歌一愣,满脸的疑惑。其实一直以来她和林泽就不熟,他这么严肃,倒让她觉得有些古怪了。 “你要是现在有时间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聊聊。”林泽见她有些犹豫,怕是过段时间可能就约不到她,急忙的说道。 沈歌看看时间,这个点还早。看远处苏世斌和严多多卿卿我我的模样她也不好当电灯泡,沉思了一下就答应了。 他们在旁边找了个颇为安静的餐厅,给小浩点了份儿童餐。沈歌推脱说自己不饿,林泽也就没再点大人份的,两人看着慢慢吞咽的小浩沉默了会儿。 “林医生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沈歌想老是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他这样的模样反倒是让她的心吊着,怕是没事也被他吓出事了。 林泽点点头,拿纸巾给小浩擦擦嘴,阴柔的轮廓此时更是显得温柔。他把纸巾扔在垃圾桶里,看着面前的碗筷,缓缓道,“沈歌啊,你是不是和老乔在一起了?” 沈歌听言脸色瞬间一白,她也没想到林泽说话是这样直白型的,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她心沉到谷底,突然的落差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捋捋耳边的发丝,强自镇定的笑,“林医生,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林泽叹口气,平时嘻哈的神色全无,此时的样子让沈歌倒是觉得陌生,又或者说沈歌至始至终都不了解他,这突现的一面让她警觉而又害怕。 他说,“沈歌你也别跟我来装聋作哑这一套,你家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不瞒你说,蒋卓言,我,老乔,我们三个是打小一起长起来的,不对,又或者说还得加上一个,我们四个一起长起来的。” 沈歌没把“四个人”放进心里去,只是蒋卓言和他们都相识这个消息让她有些震惊,原来他们家这晴天霹雳的大事在人家眼中就是发小间相互玩耍的乐子,她一直都被埋在鼓里。 瞬间沈歌脸上带了不虞之色,心里那块石头也落得越来越深。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和乔以申之间肮脏的关系都暴露在他们哥儿几个眼里,她“玩物”的身份让她现今觉得耻辱。 脸色微沉的拿起包,她刚站起就被林泽拦下,他深邃的双眼看着她,桃花眼里带了焦急之色,道,“你先别急着走,你们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在这里确认一下。” “可你的语气是确定的。”沈歌说到这里眼里带了嘲讽,继续道,“而且你们之间的这种关系能让我相信你说的么?” 林泽眼神一紧,说,“那你就是承认了?你真的被老乔逼迫!” 沈歌冷笑,说,“你不用说的这么义愤填膺,你们不是一伙的么?我在你们眼里现今就是个笑话吧,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仗着有一手遮天的能力就在这里欺压我们。你现在到底还想说什么重要的事,是不是想说既然跟了乔以申,我还可以跟你们在一起?” “你怎么这么贬低你自己,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泽有些慌,把她按回座位急急道,“我敢保证我真的没有合谋这种事,你们的事我是那天听到蒋卓言说的。” “蒋卓言!”沈歌眼神瞬间冷厉,她抓紧他的衣袖,力道慢慢加大,“你见到他了?” “前段时间我见到了,可最近没和他联系。”林泽说的真诚。最近林菲好像和他的男友闹矛盾,一气之下去了新加坡,他也被他们的事情忙得团团转。 等等! 林泽反握住她,道,“你的意思是你最近没见到蒋卓言?” “我爸的案子迫在眉睫,他消失了。” “混蛋!”林泽一拳砸在桌子上,“砰”的一声让正在吃饭的小浩一愣,他眼神微缓,却是从牙缝里把话挤出来,“这混蛋,肯定是去新加坡找我妹妹了。” 沈歌仔细观察他的表情,那愤怒的有些狰狞的面孔不像是装出来的,她讽笑,“你们之间还真乱。” 林泽喘口气慢慢坐下,道,“你也别跟我横鼻子竖眼的,蒋卓言这家伙不回来我也会把他拽回来,你爸的案子有他在也一定没问题。既然你都承认和老乔的事,那我问你,你喜欢他吗?” 情你指拖一。沈歌笑了,眼里却无一丝温度,她道,“林医生,你在开玩笑吗?” 宋旭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 林泽一时语塞,憋了许久才接过话,说,“我想也是。睍莼璩伤”哪个女人被这样对待都不可能喜欢那个始作俑者的,老乔事情做的这么过分,也该沈歌讨厌他。 想到这里,他说,“既然你是绝对不可能喜欢老乔的,那我还有件事告诉你。” “哦?”沈歌诧异,看林泽现今这模样像是要背叛好友似的,实则诡异。既然人家之间是发小的关系,她也没想林泽能吃里扒外到哪里去,重要的事?哼,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林泽眯起眼,看沈歌就是一副不信的模样,牵起的嘴角那抹笑是冷的,连眼神都冰凉。每个人都讨厌被人隐瞒,沈歌似乎对这种事更加厌恶,他还未说几乎就预料到了结局,突生不忍。 这要是说了,沈歌拿着砍刀去老乔家怎么办? 这俩人彻底崩了,老乔拿着砍刀去他家怎么办? 林泽摸着下巴轻轻摩挲着犹豫了。 沈歌冷笑,说,“林医生,你要是一门心思想要浪费我时间的话,抱歉,恕我不能奉陪。” 话罢,她拎起包又想走。待步子刚跨出,林泽在她身后轻轻开口,说“沈歌,宋旭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 “……” 这句话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直接将沈歌定在原地。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泽,有些颤抖。脑子里轰隆隆的全是他方才说过的话。 宋旭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 宋旭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1cmsz。 宋旭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 “你……你什么意思。”沈歌浑身哆嗦着,瞳孔因为震惊已经扩大,那一刻全身的力气都集结于脚上,沈歌知道,她现在动弹不得,动一步,她就能瘫软在那。 “我说……”林泽叹口气,道,“宋旭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在医院里我拜托你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吧。”沈歌深吸口气,憋着不让眼眶泛红。她是活在了一个怎样的谎言之下,一群人耍得她团团转。 “我是知道……”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沈歌攥紧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我……” 沈歌忍不住大吼,“你们是多没把我当人才这样子耍我!”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沈歌愣了愣,接起来,林泽注意到了,她的手此刻像是筛子,抖得几乎连手机都握不住。转头看向小浩,他似乎害怕了,头埋得低低的。 林泽苦笑,这个孩子是亲眼看自己把一个淑女逼成暴龙的。 泽过人都件。沈歌缓缓气,扶着椅子坐下,说,“多多,什么事?” 严多多在那头笑,“你跑哪里去了,现在喘成这样,快生了?” “我现在没心思和你开玩笑。”沈歌此时脸绷得有些紧。17722637 “呦喝,这一会的功夫就成这样了。”严多多调侃了一句,听她情绪的确不佳也不多说,道,“你妈给我打电话了,说乔以申给她了个信,安慰了下她,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哦,”沈歌这边笑,笑的那么冷,“那我会亲自谢谢他的。” 严多多那边此时触动了地雷还不自知,接着道,“你瞧,我就说乔以申这个人不错,你还是放了宋旭那朵小花,跟了他这棵大树吧。” 大树?沈歌忽然觉得她说的真贴切,乔以申这棵大树稳稳的把宋旭遮在下面,不过是眼皮子底下的人,却让她找了这么久。 她的目光瞬间犀利的放在林泽身上,那抹冷厉让林泽浑身发寒,不禁抖了一下。 沈歌对着多多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晚些回去。” “很急?” “是,很急,挂吧。” 那头饶是纳闷,还是快速的断了联系。 沈歌还是保持着撑在椅子上的姿势,此时的脸色还是那样的苍白,她静了会儿,又打破沉默,道,“宋旭呢,我要见他。” “他在美国。”林泽慌忙接道,看沈歌又有不信的趋势,他实事求是道,“我真没骗你,宋旭前段时间做大手术,是亨利主刀,现在在美国的家里修养。” 听到这个句话,沈歌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是要癫狂还是要直接扑到乔以申家门口去卡住他的脖子呢?乔以申真是会玩的人,他拿她父亲的命和宋旭的命做替换,在不知不觉间让她做了选择。 他真厉害,自编自导一场狗血剧,而她这个傻x就傻傻的蹦到里面去当他的主角。 想到这里,沈歌忽然又谨慎起来,冷静了一会儿,她扭头看着林泽,带了探究,说,“你今天跟我说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林泽继续说实话,“我不想你跟老乔在一起。” 沈歌说,“你本来就知道的,我跟他不可能。乔以申对我做了这些事,我不找他茬就已经很不错。现在说实话,连你我也不想见到,但确实还要向你要一件东西。” 林泽了然,把手机递过去,说,“宋旭的号码是第十二个。” “谢谢。” “不过我还想提醒你,近ri你父亲的案子才是关键。” 沈歌忽然笑了,笑的无比讽刺,说,“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乔以申可是最会过河拆桥的人啊,我可暂时不能惹。” 林泽喉咙动了动,忽然觉得自己这事是不是办的不对了。可是想到蒋卓言的魔爪要伸向林菲,他这个念头又压了回去。 林泽不禁在心里双手合十道,老乔,对不起你就对不起你吧,我妹的终身大事才最重要,你这篓子早晚得被人捅了。 乔以申整个晚上都觉得脖颈凉飕飕的,不自在的缩缩脖子,他拿起桌上的咖啡饮了一口,就给蒋卓言拨了电话过去,那头果然是关机。他挑挑眉,找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听了,尖利的声音带着不耐。 “喂!” “火气这么大?”乔以申这边笑。 林菲那头一愣,皱紧的眉头瞬间松了,有些埋怨的看身后的蒋卓言一眼,继续对电话说道,“以申哥,我没想到是你。” “我看你是在新加坡玩疯了把我都忘了。”乔以申还是柔柔的语气,听得林菲心头一暖,道,“哪有的事,我在这里过得鸡飞狗跳的。” “是因为蒋卓言吧。”乔以申一语戳中重点。 林菲呆了下,不过瞬间明白,他们这样头脑的人,怎么会不了解这边的事。轻声应了下,她说,“以申哥,你把他弄走吧,我受不了了。” “你别着急,我这次打电话就是帮你的,你叫他接电话。” “好。” 那头很快就换了人,蒋卓言微凉的声音传来,有些欠扁,“你不趁着这个时候去安慰下那个小女人?” “屁!”乔以申这头完全换了和林菲说话的温柔语气,有些狠,“你丫还有没有职业道德,说好的案子开庭前你扭头就走,留下一群提心吊胆的人。” “我这不是给你机会!”蒋卓言笑。 乔以申这头磨着牙,想想沈歌那时的语调就心里一疼。她是个敏感的人,任何事情都会多想,更何况当初他脑子冒泡食言了一次,可真是吓到她,现在弄得草木皆兵的。 他说,“你别废话了,赶紧的给我滚回来。” 蒋卓言看一眼林菲一旁迫切的模样,眼神一冷,说,“我得等等。” “你不回来我就让林泽过去了。”乔以申的声音懒洋洋的。 “乔以申你别无耻好不好!” “我哪里无耻了,林菲不也巴结着你回来,你赶紧的把事情办完,爱去哪里去哪里。”乔以申不耐烦了。 蒋卓言那边吼,“乔以申,你丫没勇气追逐自己想要的,就别在这里妨碍别人好不好!” 乔以申这头沉默了。 薄唇紧紧抿起,黑色的瞳仁此时越发黑暗。他深深的靠在沙发里,摆了个舒适的姿势来缓解方才的僵硬。 他想要的么?照蒋卓言来说是沈歌? 乔以申摇摇头,道,“我和她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蒋卓言那边嗤之以鼻,“没有近亲关系,男未娶女未嫁。户口本上写上的名字只要是合法的,那就会有可能。你不像是那种会轻言放弃的人啊,难道你对你的付出会得来的结果一点信心都没么?” “我们之间还有宋旭。”乔以申声音越发的低沉。 “那有什么,不过是摆到明面上来而已。即使沈歌知道你骗了她,即使沈歌会恨你,但这世上没有打不烂的城墙,也没凿不穿的心房。没有尘埃落定的关系,那就说明你有机会穿在宋旭和沈歌之间。” 乔以申心颤了下,神色仍旧那样冷峻。他晃晃脑袋,将蒋卓言方才说的甩出去,又道,“蒋卓言,你别在这里诓我,赶紧的回来。” 蒋卓言叹口气,道,“乔以申,你怎么就是说不听呢。” 不是不听,只是乔以申自己觉察到他对沈歌的感觉还是不明朗,那样突兀行事,太不像是他的风格,更何况,他其实怕沈歌在知道他和宋旭的关系的那一刻,那样冰冷的表情他怕他承受不了。 喜欢,就去追啊 喜欢,就去追啊 “老乔,你这模样是真的喜欢上她了。睍莼璩伤”蒋卓言笑笑,说出实情,“其实我和林泽打了个赌,赌的就是你和沈歌。他很笃定,他料定了你不会面对自己的感情。也许我托出一切已经违背原则,但做兄弟的,我得做好指明灯。这与赌注无关。” 说到这里,他离开林菲走得远些,道,“我也不瞒你,赌注虽然是林菲,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就算是这个赌我输了如何,我的性格是不会放弃林菲的,林泽怒的杀了我也好,林菲烦死我也罢,我只知道我想要的就是林菲这个人,我想一辈子把她绑在身边对她好。” “卓言……”乔以申喉咙有些发酸。 “老乔,”蒋卓言打断他,说,“我听你的,马上就会回去。但你自己想一想,等沈歌家这个案子完全结束之后你要怎样,你是真的真心想要收手么?” “我……” “老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言罢,蒋卓言没给乔以申再逃避的机会,这头利落的把电话挂了。 他至始至终都明白,人性本就如此。儿时争夺玩具,那是孩童的占有欲作祟,而成长后在情感方面的追逐,那占有欲也就升华了,升华之后的是爱情,升华之后也就要求那个人应该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乔以申拿着手机慢慢将手放下来,一个人扑在床上想了很久,脑海里映现的是和沈歌这么长时间的“切磋”。 想着想着,所有的温暖蔓延上心头,那是完全和薛昭不一样的感觉。一直以来,乔以申觉得生活就是那样,娶妻生子,和妻子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的过活,不起波澜,平平淡淡。他可以关注到一个人的饮食起居,但绝对不会太在意另一半的情感生活。 也许一切都是因为乔以申不爱薛昭。 乔以申曾认为爱情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有时甚至可以算是一宗罪。那宗罪害的宋旭整日活在思念和痛苦之中,消耗了精神,强笑着浑噩度日。更由此他也讨厌上了沈歌。 可假如没有这些,他便不会去接触她,去了解她。 乔以申仰躺着,扭过头看着外面的星光,那一灿一灿的闪亮像是一张张沈歌的脸。他想着前些日和她波澜不起的相处,心头更是有了将她护在身边一生的渴望。 原来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啊。乔以申此时像极了初恋的毛头小子,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那瞬间在心底溢出的兴奋让他幸福却又苦涩。 许久,乔以申闭上眼,嘴角的弧度加深。他将手抚在一旁的位置,似乎还能感觉到沈歌的气息。细细审视着周围,他皱紧眉却又舒展开来。 是啊,既然喜欢,那就要去行动啊。乔她个样违。 和蒋卓言联络到的第二天,沈歌去了沈氏集团。蒋卓言是随口提到她们集团的事情的,虽说集团的事情他已经尽力将其和沈海波撇清,但沈歌想起沈海生这一茬子事情还是忍不住来了。 偌大的大厅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客服小姐面带微笑的接听电话,但眉头却是紧皱的。沈海波的助理平西见过沈歌,知道她是千金小姐,眼神微闪,恭敬地走过来,轻声问。 “沈小姐?有什么事情么?”17744266 沈歌脚步顿了下,扭头看她,脸上颇是严肃,道,“我二叔呢,我要见他。” “沈总……”那位工作人员有些为难,眉头皱得紧紧的,道,“他在和重要人物开会,现在不方便接见人。” “重要人物?”沈歌眉毛一挑,说,“什么重要人物?我爸虽说现在遇到麻烦,但怎么着也是这个公司的董事,我想他该有义务告知我们吧。” 平西赔笑,说,“这不是不方便见沈董吗?” 不方便?呵。沈歌不禁抱起拳,眼里颇是兴味。这句话实实在在的包含着讽刺啊,果真墙倒众人推,当初在她爸身边跟前跟后的平叔叔现今都直言表达对她爸的不满,这公司是真打算不给他们立足之地了么? 而现今,什么不见人,怕是在躲着她。 她笑,眼神却冰冷如刀,说,“平叔叔,我现在还叫您一声平叔叔。您跟在我爸身边这么久,也是公司的老前辈了。最近公司的所有经营往来按理说都该上报给我爸的,就如您说的我爸现今的情况不方便管理,但我妈还在身边,您通知她一声也是可以的吧。” “还有,”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此时脸上的笑容愈加温柔,道,“我现在也回来了,作为沈家的儿女,我也有义务在家里出事时出上一份力不是?” “沈小姐,我只是打工的。领导安排的事宜我不得不做,高层的事自有该管理的人管理。更何况这算是你们的家事,沈总在此时只说不能见人,我也就不能让您进去。等会议商讨结束后您再来,也为时不晚。” 平西见沈歌有些来者不善,语气也不禁强硬起来。满是皱纹的脸此刻绷得紧紧的,似乎每条皱纹都想绷直。沈歌沉着气,眼神一闪,看了远处一眼,喊了一声,“二叔!” 平西一愣,扭身过去,那边空无一人,心里咯噔一下,转身的时候沈歌已没了影儿。他慌忙看向电梯口处,喊了一声,“别让她上去。” 沈歌狡黠一笑,在一群人奔过来时快速进去,上了四楼。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开了,沈歌刚踏出去就听到楼梯口踢踏的脚步声,微皱细眉,她凭着印象慌忙找着总经理室。 待那玻璃门应在眼前时,她的手刚触上就被人拉住,一群人将她团团围住,清一色的石灰色装扮。沈歌嫌恶的甩开,扭身面对着他们,娇小的脸扬起,冷哼一声。 “走开。” “沈小姐,沈总真在开会,请您离开。”平西拨开人群,背手站在沈歌面前,脸上带着冷厉之色。 又道,“您不离开,就别怪我用强硬手段了。” “怎么,想跟我动手?”沈歌冷笑。 “您要是理解,自己离开也可。”平西继续皮笑肉不笑的。 好啊,果真好啊。这就是她老爸信任这么多年的左右手,现今直接盗伐,在她爸出事的时候直接置身事外逃得最快,还和她二叔同流合污。 沈歌摇摇头,不禁暗骂了一声,果真还是太监的忠实度最高。 她说,“我要说我一定今天要见到他呢?” 平西皱眉,道,“沈小姐,你可以明日再来,不慌于这一刻。” “明天?”沈歌笑的更欢,“我怕是明天连下面大厅的门都进不来了。别说什么废话,你们最好别在这里拦着,反正我是见定了。” 平西挥挥手,往后退一步。那样子像极了有家有势的大老爷招呼着一堆打手,沈歌不禁冷笑,现在吃了别人的饭,果真对人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枉费老头子还在医院里一个劲的念叨平西如何如何的好。 果真是眼光烂,选人差。 沈歌想到这里,胸前憋起了火,忍不住的展开招式。她想,打就打吧,这么些年在美国那些训练可不是白受的,而且就算是执行任务,也不允许过度伤害犯人。她老早就想打的过瘾一点了,尤其是面对这群人。 这样想着,在有一只粗糙的手朝自己伸过来时,沈歌一把扣住,利落的往肩上一搭,一个过肩摔就把那人丢了出去。剩下的人一时之间有些傻眼,怕是没料到这么瘦弱的女人乍一上来火力这么猛。 平西嘴角也抽了一下,他早就听说沈海波把她送到国外去当警察,以为也就是富家小姐一时的兴致,玩玩乐乐就算了,没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 眼神一冷,他甩了个眼色给那些人,意思达到,所有人索性群涌过来,沈歌吼了一声,左右夹攻的开打起来。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力气合起来盖过沈歌五个。沈歌用巧劲打了一两个,剩下的还是挨了好几下,像是锤子砸在身上,沉闷的疼。霎时火烧得更旺了,她忘我的对着那些人拳打脚踢,时不时也抓挠两下。 等半刻中后,所有人都气喘吁吁的站在,还有几个人坐在了地上。沈歌依着墙壁,嘴角撕裂的疼,碰一下,那疼痛延长老久。她没镜子也知道,那里肯定淤青了。 这群人还真是上了不要脸了,对她这个女人真下手这么狠。 沈歌直起身,努力让气势不减,冷冷瞥他们一眼,一下子推开了玻璃门。那里面的人早就听到打斗声,见了沈歌瞬间有些惊愕,怕是没想到外面砰砰的声音是那些保安被揍发出来的声响。 沈海生站起来,眉头紧皱,怒喝一声,“沈歌,你瞧瞧你现在像是什么样子!” 沈歌眯起眼,目光只在沈海生身上停顿了一秒,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到心里去,而是直接注视着面对着沈海生坐着的人。这平西说的还真是没错,果真是有客,还真是个大人物。1cs5q。 沈歌忽然理解平西为什么不说了,而此刻这个人坐在这里也保证没什么好事。 她几步上前,恭敬的笑笑,站在那人的面前,道,“好久不见啊,郑叔叔。” 你别不要脸! 郑启阳眼神里晃过些什么,和蔼的笑笑,道,“这么长时间不见,沈歌都长成大姑娘了啊。睍莼璩伤现今看来……”他皱眉想了想道,“特别了许多啊。” 沈歌嘴角抽抽,心下明了。她当然知道自己现今狼狈的样子,嘴角乌青,头发散乱,衣服也皱皱巴巴的。郑启明不夸她漂亮不夸她有气质也不夸她可爱,独独给了“特别”这个词,明显的表明了自己的印象。 饶是如此,她还是因着他是郑赟的父亲表现出自己的尊敬,慢慢笑道,“谢谢郑叔叔的夸奖,小歌回来这么久一直没时间去拜访,郑叔叔不要在意。” “哪里,你家的事情我们都明白的。”郑启明此时笑的有些扎眼。 沈歌身子一僵,不过很快恢复笑模样,说,“是啊,树倒猢狲散,原本巴结依托我爸的都走了,什么都得靠自己不是?” 说到这里,她装模作样的叹口气,说,“这人大了啊,什么道理也都懂了。树自是没思想的,就是有了思想,也抓不回那些猢狲了不是。说到这里我真得谢谢郑叔叔,能收了我家的烂摊子。” 沈海生惊愕的和郑启明对视一眼,有惊慌在他们的眼中蔓延。不过许久,二人平静下来,心照不宣的不开口,很明显怕这个小丫头给自己来上一诈。 沈歌眼珠转了转,心里轻哼一声,果然是两只老狐狸。她慌忙来这里就是怕沈海生暗地里把集团给人了,差点晚上一步。蒋卓言当时和她说的隐晦,但她也听出了那意思。只是万万没想到和沈海生交易的竟然会是郑启明,这倒是让她始料不及的。眼神在桌上的合同上闪烁下,沈歌和善的笑笑坐下来,说。 “二叔和郑叔叔也别瞒我,这对我们沈家而言可是好事。我爸把公司的情况都已经说过,而且在我未回国前平叔叔也给了我好几回电话,那时候我爸不能见人,公司乱作一团,平叔叔说了好几次让我想办法回来,可我实在脱不开身。”17744475 启蔼娘什的。“平西给了你电话?”沈海生还是急性子,脑门上有些冒汗。 沈歌很无辜的点点头,说,“是啊。公司的具体情况我都知道了,不过今天平叔叔还真奇怪,死活拦着我不让进来。” 郑启明异样的看沈海生一眼,眼眸颜色变得深了些,表情若有所思。沈歌暗地笑笑,心中上涌快意。不过说实话这勾心斗角的事她真干不来,这样的挑拨离间战术让她脑仁都有些犯疼。 而且,沈歌也不保证他们全信了。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照着沈海生不轻易信人的性格,还有平西背叛他爸盗伐的行为已经让他的印象在沈海生心中下了十八层地狱,以后沈海生可能会用他,但是不会重用。 因为难保哪一天,沈海生会成为另一个沈海波。 郑启明笑笑,微微盘腿向前将合同拿起来,明目张胆的翻着,微抬眼角又看看沈歌,十分慈祥,他说,“小歌啊,郑叔叔就是看你们在危难时候急需把公司脱手出去才来帮忙的,不过郑叔叔也是商人,不能做亏本的买卖。你二叔在高层管理难保下属会有欺骗,你倒是跟叔叔说说,公司到底如何了?” 沈海生这时候有冷汗冒出来了,有些急迫上前,陪笑道,“郑董啊,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郑启明淡淡的看沈海生一眼,黑黝的眼眸折射出的气势瞬间让他不再言语。沈海生缩缩脖子又看向了沈歌,不禁厉声道,“沈歌,你没在这里呆过,平西说的也不可信,公司什么情况我自己心里清楚,现在的业务已经呈缓慢上升趋势了,不久就会回升回去。你别在这里混淆视听。” 沈歌笑了,说,“二叔,我还没说什么呢,我只是说我稍微了解具体情况,是好是坏不好判定,难免也有疏漏的地方,这些也该让郑叔叔知道吧。” “你……”沈海生不禁瞪眼,指尖唰一下弹出去指在沈歌鼻尖,沈歌退一下,乍见郑启明站起来挡在自己身边,宽厚的身体瞬间给了沈海生压迫感。 郑启明看着沈歌,说,“小歌,你说说,郑叔叔听着。” “好。”沈歌笑着眨眨眼。1cs9d。 离开他们的包围圈,她径直走到窗边,倚着窗口道,“据我所知,我爸不在公司期间,由于口碑关系,许多与我们公司有牵连的董事纷纷撤股,现今投资商锐减,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认为沈氏集团还能恢复以往的辉煌,想要赚上一笔,不过经过这半年的时间,怕是耐性都不足了。除此之外,和我们公司有经营业务往来的众多企业不惜毁约,迫切的想要斩断和我们的合作关系,而他们所交付的毁约金,还比不上我们因此损失的百分之六十。因为公司收益的关系,公司为减免大量开支便大量裁员,降低薪水,这让不少职工产生了不满情绪,更使得业务成交量减少……” 说到这里,沈歌眼睛眯了眯,努力把自己咬牙的声音咽下去,道,“前段时间,二叔还为个人支出了一部分资金用来炒股,不料全部赔损进去。为了再赚钱补上,他前后挪用三次做了假账,却没一次能补上那个漏洞。总结这几次,公司额外的赔损将近一千万。而为了建立公司信誉,做出欣欣向荣的景象,公司又向银行贷款贷款,按照赔付时间来算,倒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气色的话,公司差不多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郑启明笑了,道,“可之前我找过多个人对沈氏集团的财务报表进行分析,所有的一切说明沈氏集团的确有上升空间的。” “可郑叔叔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么?”沈歌笑,掰着手指头道,“财务分析师,各部门经理还有您身边的秘书等等等等,花在这些人身上的钱,可比你付的钱少多了。” 郑启明眯起眼,眼神冷冷地瞥过沈海生,道,“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这些稍稍仔细一些就能调查出来,你也知道沈氏集团必定是处在劣势之中的,不然二叔干嘛要把它卖给您?难道是存着钱救我爸?” 沈歌不无讽刺的笑了笑。 郑启明背过手,转身看着脑门晶亮的沈海生,轻声道,“沈总,我想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恩?” 沈海生此时的腿有些发颤,手擦擦汗干笑道,“郑董,您应该知道,按照这丫头的性子是肯定不同意我卖公司的,她就是专门来捣乱,您不要信她。之前所有的一切该核实的核实了,逾期的话恐怕对谁都不好。” 郑启明冷冷地笑,“我不差那些钱,这公司值得我要的,那我必定就会去买,可就怕别人扔个垃圾股给我。” 沈海生此时慌了,上前慌忙的握住他的手却被冷冷的拂开,他说,“这一切都是这个丫头片子的阴谋,她是想要独吞这个公司的。” 沈歌摊开手,此时表情有些无辜,道,“二叔,我是在美国做警察的,学的可不是金融系。更何况公司售出去我们家也能捞上一笔,我就是怕郑叔叔不了解真实情况,等真正拿到手就手足无措了。” “你!”沈海生揪紧沈歌的领子,语调有些发狠,道,“你现今给我滚出去,不然别怪我报警!” 沈歌抓紧他的手腕狠狠地甩开,此时脸上带了戾气,冷笑道,“二叔,我尊您是长辈,这些年办的事我也就听我爸的不计较了,可我没想到你能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连坑蒙拐骗的事都能干出来。” 她的语气此时义愤填膺,眼神中透露着愤愤和不满。这俨然还是向着郑启明说话,而事实上沈歌也想赶紧的撵他走。按理说沈氏集团现今这个烂摊子应该没人要,可她就怕郑启明脑壳被驴踢了。 沈海生此时汗流浃背,手腕被她甩的发疼。身边没有能说会道的人,他词穷的只能被沈歌逼得进退不得。沈歌真是感谢严多多这些年对她的荼毒,练就了这样的铁齿铜牙。 当然,公司的情沈歌也没有扯谎,这些都是她拜托蒋卓言帮她调查的。这就算是相互利用吧,虽说怎么算她都吃亏到死。 郑启明被他们僵持的形式搞得烦躁不堪,挥挥手道,“沈总,具体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议吧。” 再议?沈海生怎么肯,好不容易当初软磨硬泡用了这么多的方法才能让他接手,他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他懂郑启明的意思,若他离开,怕是这事再无商量的余地了。 所以在郑启明抬脚刚要走的时候,沈海生一把拉住了郑启明,央求道,“郑董郑董,我们可以压压价钱,完全可以压压价钱!” 沈歌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瞬时怒瞪了眼,狠狠推了他一下,道,“沈海生!你别不要脸!信不信我把你挪用公款的罪散出去,让你跟我爸一样!” 真没骨气 沈海生愣在了那儿,不过很快回神,咬牙切齿道,“沈歌,你别我给你脸你不要脸,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现在公司的事情你还没什么资格说话。睍莼璩伤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什么都不干,还想靠着双嘴把这到手的生意搅黄,你爸怎么教育你的!” “你别提我爸!我告诉你,我爸的事情是谁捅出去的还不一定呢,再说了,你在公司做的那些乌糟事别以为我都不知道,任何一项罪被判下了你估计比我爸在那里面待的时间都长。这公司是我爸拼死拼活干起来的,凭什么你一个人卖了坐收渔翁之利。现在这个公司一点起色都没有,你卖公司不就是想卷了钱逃跑,可你要明白,你就是个总经理而已,真正的董事还是我爸,你私底下做的这些事,法律都是不认可的!” “不认可?”沈海生冷笑,道,“我告诉你,只要有他的签字,有他的印章,那就是管用的。” “你!卑鄙!”沈歌咬紧牙关,忍不住过去抓紧他的衣服。沈海生丝毫不介意他狼狈的模样,对着郑启明道,“郑董,我们还可以商量的。” 沈歌松开手,阴狠的瞪他一眼,看着郑启明道,“郑叔叔,你就不怕他在公司里也埋了什么水雷到时候炸得你粉身碎骨?我明白我二叔的为人,但凡一点的小亏他都不会吃,但凡一点的利润,他都不会不要,也有可能我说的只是冰山一角,您可要三思。” 郑启明长长的呼出口气,背起手脸十分严肃。似乎脑中做了残酷的斗争,他瞟了沈海生一眼,见他躲闪的眼神微一凛眉,道,“沈总,我们改日再说吧。” “哎,郑董。”沈海生还想拦,却见郑启明毫无情感的眼神,被冻的一个激灵。他尾随其后,还想再说几句,却终是被郑启明狠狠甩在身后。 沈歌瞬间无力的坐回到沙发上,拿起桌上未动过的茶就往嘴里灌,凉意缓解着喉咙的干渴,慢慢也令她镇定下来。此时此刻,她就像是打了一场仗,一场十分艰难的仗,但胜利只是一时的。 扭身过去,沈海生已经回来了,耙了耙凌乱的头发,他喘着粗气眼有些泛红,似乎到了愤怒的边缘。沈歌笑,是啊,到手的鸭子飞了,要是她她也生气。 可是,沈海生自始至终都应该明白他没那个资格拿到那笔钱! 沈歌的眼神瞬时犀利,埋着的怨恨此时在无人之境全部都散出来,让沈海生微有躲闪。她又喝口茶,道,“二叔,我今天给你个准确的话,你说的没错,我是回来了,我要独吞公司。无论现在的公司把我弄的身心疲惫也好,把我弄的倾家荡产也罢,我都确定它会一直在我手中。按照血缘关系,我爸要是出了事,我就是最直系的继承人,而我爸如果回来,也许惦念亲情还会给你个半职,你最好期盼你的大哥身体健健康康,能安全的回来。” “那你现在想干什么?”沈海生问道,他的手按在胸口处,努力的平复着呼吸。 沈歌笑,“我不是说了,既然我回来,这里也就用不到您了。” “你是要赶尽杀绝?”沈海生冷厉的看着她,道,“当初我的职务是你爸给我的,你没资格把我开除。而且你区区一个丫头片子,想把这里撑起来,还真是异想天开。谁会听你的话,你有什么威信!” “我想这就不是二叔应该担心的事情了。”沈歌把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有些疲惫,她接着说,“我怎么管公司是我的事情,您不用在这里假惺惺。对您来说,我破坏的这笔生意让您损失不少的钱,但对我来说,你卖了公司,我们可就直接睡在外面了。”1cs9n。 “你爸不会让你这样做的。”沈海生搬出沈海波,做着最后的斗争。 沈歌点点头,道,“的确是不会,但我爸还没心思管这里的事情,山高皇帝远的,他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而我现在只给你两个选择,你要是想要留下,好,把你挪用的资金给我吐出来,若是你妥协离开,那些过往我既往不咎,如何?” “那我要谢谢你的大方了?”沈海生狞笑道。 沈歌轻叩着桌子,道,“那二叔你是做出选择喽?那好,麻烦你今明两天把你的东西整理出来,我希望以后不在公司见到你还是我的二叔。” “大义灭亲,呵呵。”沈海生笑,粗糙的指指向沈歌狠狠道,“你会有报应的,一定会的。” 沈歌心下一顿,看着周围奢华的装饰,浑身每个毛孔都散发出嫌恶的气息。薄唇一抿,她凛然的看着沈海生,起身说,“谢谢夸奖,我也希望等明天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一件您的东西了。” “混账!你……” “希望二叔在家能好好安度晚年,活的硬朗,再见。” 沈歌挥挥手,恭敬的鞠了一躬,开门出去了。 门稍一关上,里面瞬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沈歌脸色白了下,在墙壁上闭着眼睛依靠了一会,硬撑着离开。 傍晚时分,沈歌陪着陈文娟在家看电视。是最新一期的娱乐节目,饶是里面的人哈哈的笑,两人嘴角却是牵不出丝毫笑意。待到落地钟响了九下,沈歌看陈文娟丝毫无兴趣的模样,推了推她,说,“妈,你先去睡觉吧,这几天你也没休息好,早早的躺下多睡一会。” 陈文娟疲惫的抬抬眼,也没拒绝,轻应了一声就扶着腰慢慢进去了。沈歌揉揉眼,干涩的她难受。手摸了摸手机,掏出来有一条短信。 是10086提示的,乔以申的电话,刚才没有打通。应该是信号干扰了。 沈歌握紧了它,眼中瞬时冒出无数怨念。她看着电视里面哄笑的众人,只觉得里面慢慢变成了个黑幕,然后那个浑身带着戾气的自己从里面爬出来。 眼里的情感,是一直以来她不敢在乔以申面前表现的,是一直以来压抑在心中的。原来不知不觉间,她能恨人恨到想要食其肉啃其骨的地步。 深深呼出口气,沈歌还是拨了回去,心底哇凉一片。 海回滚过水。那边接了,有嘈杂的车流声,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沈歌想他应该是进了个安静的地方。 “你找我有事么?”沈歌问。 乔以申那边轻松一笑,心情应该不差,传过来的声音似乎都是跳跃的,他说,“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 沈歌一愣,看了下屏幕,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乔以申本人。微微镇定了下,她说,“不好意思,你要是没事我就挂了,最近有些忙。” “我就是为这事找你的。”乔以申叹口气,忽然发现和沈歌之间偶尔的俏皮打闹必定不会变成情人间的你侬我侬。或许在她看来,不是他病了就是他脑门被驴踢了。 “你说吧。”沈歌轻咳了一声。 “你病了?”乔以申敏感的问道。 “没事,就是最近受凉了。”这两天跑前跑后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沈氏集团现今乱作一团,沈海生走之后她就进了他的屋子,直接在里面办公。但说实话,老早之前在书本上学的知识全算不了什么,没有实战经验,才两天就让沈歌焦头烂额了。 “我知道你们集团的事了。”乔以申轻轻道。 “哦。”沈歌不惊奇,她的一切资源都来自于蒋卓言,这两位是发小的关系,又怎么会不相互告诉。她的家丑就是围绕在他们之间的乐子,她已经见怪不怪。 沈歌简短的话倒是让乔以申有些奇怪,不禁笑道,“怎么,你今天一声不吭的,哑巴了?集团的事情应付的过来么?”17744511 沈歌鼓起胸脯,听着他那话怎么都带着瞧不起的韵味。这算是什么,拿这一样再来从自己这里索要点什么?她自己都疑惑了,她还有什么值得乔以申拿。 硬是压住那胸闷的感觉,沈歌赌气道,“没事,我一个人能行。” 乔以申皱眉,今天听她的话怎么都感觉不对劲,却又因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怕自己多想,又道,“我有个朋友是学企业管理的,最近空闲,在他公司挂了个闲职,你要是需要的话,我让他来帮你。” 沈歌皱起眉头,脱口而出说,“你图的什么?” 乔以申被她问愣了,说,“什么图的什么?” “哦,没事没事。”沈歌连连把方才的话否决掉,挤着眉毛想想乔以申请人过来的可能性。乔以申都主动说了,而且这边的确是少个能手。平西虽然被她留下,但是他这个人还是信不过,若不是找不到人,她早把他开了。 手指不自觉的就伸到嘴里,沈歌啃着指甲若有所思。乔以申听那头没声了,喊了声,“沈歌?” 沈歌忙回神,说,“在呢在呢。” “你同意么?” “那麻烦你把他介绍过来吧,我们约个时间见一面。”沈歌想不要白不要,她现在的确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不过回头想想,沈歌又觉得自己真没有骨气,一直以来乔以申把她和宋旭远远隔开,还跟自己做着这样的交易,她却不得不屈服于命运。 那我们为什么不试试 泄气的把电话挂了,沈歌慢慢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皎洁的月亮,心却不如它那样清净。睍莼璩伤纤细的指抠在窗户边缘,她咬咬唇低眼看着那个已经到手却没拨打出去的号码,心事重重。 她在想一个假设,而这份假设因着乔以申完全已经变成了奢望。那没有勇气拨出去的电话,成为深夜刺在心头的疤。每每想起自己去美国的初衷和如今的境况,只让沈歌觉得苍凉而讽刺。 临回国前,亚克被扔在那里,沈歌也想好了自此和美国的所有一刀两断。可这时候又传来宋旭的消息,更甚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上天和她开的玩笑可真是大啊。 沈歌落寞的走回床边,陷入软软的被子中。只有被全部包围起来,她才会有些安全感。闭上眼睛沈歌才发现宋旭因着这段时间的提及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而在美国,却是被她淡淡忘却。 沈歌翻身仰视着天花板,想着他孩子气的笑,还有那眉毛皱皱装可怜的表情,心里还是倏地一痛。有些人有些事活在记忆的深坑里,一被挖出,周围已凝固的土必被翻新,带来粉碎似的疼痛。 沈歌想,也许现在对她而言,宋旭真的已经是过往了。可那存在过的感觉还是让她难受的无法呼吸,曾经以为会手牵手一辈子的人,终究被现实拆分成了两个。 她配不上他,而且也有可能她的少年也已经有了另一半。 沈歌第二天照常提着林嫂煲好的汤送去医院,乍一推开/房门,就见里面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乔以申坐在病床前正和沈海波聊着天,而陈文娟坐在一旁,脸上亦是慈祥温暖的神情。 见沈歌进来,里面的温度并没有冷却下去,陈文娟接了沈歌手中的汤放在床头,看着沈歌眼底的寒意皱紧眉,说,“小歌,你辞职了好歹也是在乔sir手下干过活的,起码的尊重要有,再说我们家的事乔sir帮了多少忙,你别在这里耷拉个脸没好脸色。” 沈歌看了乔以申一眼,表情淡淡的。敢情来收罗人心来了,她还没开口呢先被自家二老呛了一回。 乔以申此时也抬眼打量着她,最近一段时间没见,她瘦了,两颊都有些凹陷,眼睛更显的大的出神,薄薄的唇此刻抿成直线,心情似乎很不好。他挑挑眉,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她。 陈文娟把汤盛出来,端到乔以申面前,笑笑说,“这是小歌在家带的,你尝尝。” 乔以申看着清淡的汤色闻着飘扬上来的香气有些惊愕,条件反射的看向沈歌。沈歌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没好气的说,“这是林嫂做的。” 乔以申接过,眼中全是笑意,说了声谢谢尝口道,“真的很不错。” 陈文娟又给沈海波盛了碗,细细的喂着他,说,“是挺不错的,林嫂的手艺真是没法说呢,这家里发生这么多事也就剩个林嫂在我家兢兢业业的。平时小歌不回来,我闷了也就和她聊聊天。” 乔以申明了,沈歌出门在外的,走得这么老远想回来都不成。 陈文娟说到这里就有些埋怨了,又道,“这女儿大了就是不中留,跋山涉水的找那个小伙子,把我们就丢在家里不闻不问的。” “妈……您和人家说这个做什么?”沈歌脸色一冷,不自觉的射了个眼刀给乔以申,看乔以申诧异的模样,转移目光,只是拳头攥的有些紧。 她是真不想提这个事了,怕那火窜出来让她忍不住对乔以申咆哮。 乔以申挑挑眉,把那股子醋意咽下去,笑道,“可能这只算是其中之一吧,年轻人都爱在外面拼搏一下,怕是老了后悔。” 陈文娟看出他在为沈歌说话,斜了沈歌一眼说,“我倒是没看出她姑娘家家的准备折腾些什么,我啊,看她老实巴交的在我身边比什么都强。” “妈……”沈歌皱紧眉头,对她今天什么话都朝着乔以申说的态度颇为不满。他算是什么人,在这里听她母亲说家长里短的。 不由的她就站起来,对着乔以申说,“乔sir,我看我爸要休息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乔以申眼神一闪,说,“好啊。” 等两人走出病房,沈歌才觉得呼吸顺畅些,陈文娟方才带着暧昧的目光真心让她难受。乔以申揣着兜走在她身旁,高大的身躯遮挡住微微光芒,让沈歌低下的脸埋下阴影。 走到花坛边沈歌拿出张纸垫在上面,示意了乔以申一下,两人坐在上面,羊毛毡刺在身上痒痒的,她左右打量着周围,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乔以申伸个懒腰,微微打了个哈欠。一下飞机他就先来到这里,之前低估心里对她的想念,等一切爆发出来,才明了回国第一个想见的就是她。 “哦。”沈歌低低应了一声,话头由她开启,但她发现自己和他还是无法正常的说话,氛围霎时沉闷,沈歌在心里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乔以申叹口气,忽然扭身看她,她正漫不经心的瞟着四周,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从刚才他就知道,沈歌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家里的事,她直接把他排斥成外人。 心里有些酸涩,乔以申也就自己找着话题,说,“我已经和那个人联系了,你记个号码,有事就找她。”17744835 沈歌回神微微愣了下,等意识到他说的什么,乔以申已经从包里掏出她的手机噼里啪啦的记下了个联系人。接过还带着余温的手机,沈歌敛下眼,轻轻说,“谢谢。” 等反复看了一下,沈歌又扬起眼看他,说,“不是你什么发小吧。” 乔以申被她这么一问眉头皱了皱,说,“不是啊,是曾经的合作人。” “哦。”沈歌点点头,又开始装哑巴。 乔以申摸摸鼻子,有些尴尬,说,“你没什么要问的么?” 沈歌挑挑眉,把包的拉链拉好,看他说,“我是落了什么么?” “没有……”乔以申呐呐的开口,心里有些郁闷。其实他早该知道沈歌是什么样的人,讨厌死了他,怎么会对他的日常生活慰问一下。可他就是希望沈歌能放点心在他身上,可现今看来,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乔以申又沉默了下,说,“你……最近和郑赟联系了么?” 林菲生气去了新加坡,身边那时候陪同的只有蒋卓言。乔以申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坐立不安的,郑赟那司马昭之心,让他想想就忍不住青了脸。 沈歌想了想,郑赟在她回来的那几天是跑的挺勤,他们吃过几顿饭,郑赟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总是让她惴惴不安。她嘻哈着恢复从前的态度,却知道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那晚酒足饭饱之后,郑赟还是将想要离开的沈歌拉住,他眉间带着痛苦几乎让沈歌不忍直视,最终在他轻声说“我们谈谈吧”她点点头答应。 那晚郑赟带着她去了他们儿时经常去的工地,当然,那里经过多年已经变成高楼大厦,灯光点点,熠熠生辉。没有进去,他们径直就坐在了台阶上。 冰凉的感觉在秋季快要来临之时显得更加透彻,他们抱着膝盖看着来往人群,静静的。 郑赟说,“我知道你在l市就对工地这种地方情有独钟,那时候一直以为你会学土地工程,后来你又触及家里的公司我又以为你会学金融财会,最后你却选了一个最让我大吃一惊的专业。” 沈歌笑着说,“我喜欢这里不是因为喜欢它的构造,我喜欢的是看它层层叠叠建立起来的那种感觉,像是进行一项伟大的事业,乒乓之后楼层耸起。我像是有强迫症,就是想看它怎样一砖一瓦起来的。” “你是有强迫症,”郑赟点点头,叹口气说,“其实你更想看的是宋旭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是怎样生活的,是怎样像这楼层一样成长起来的吧。” 沈歌双手合拢,看着指尖毫无空隙,轻笑道,“你怎么忽然又说到这个了,还这么煽情。” 郑赟盯着沈歌良久,才笑着说,“我得说点东西把这个头引起来,不然这么突兀我怕把你吓到。” 沈歌摇摇头,说,“郑赟你不用这样的,既然我跟你过来,我就知道你想把一切都说开,那我也告诉你,一切都和宋旭无关,你不用拿他做引子,我不接受你是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气到那看气。沈歌看着车流往来,店面的光照的她眼睛都有些疼,她遮了遮说,“这些年我们两家虽然关系很好,但我知道,你爸更想找个更强势的亲家,最近我家成这个模样,你和你爸之间为了我们的事情也吵了不少回了吧。” “那又怎样,”郑赟急急道,“是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我爸。” 沈歌眼神一闪,静了静道,“你先别慌,除此之外,我对你的感情你也是知道的,我没办法把亲哥哥般的人当做恋人,我不傻不蠢,你眼神里总是透露出来的讯息我怎么会感觉不到,只是爱情不是单方面的。”1csf1。 “我知道。”郑赟苦笑,俊彦落寞,“可你不接受我的原因更多是因为宋旭吧。” “不是。”沈歌说,“我跟你说实话,宋旭对我而言真的成为过去式,他出现也罢不出现也罢,我们注定是不会再有交集。” “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试试!”郑赟抓紧沈歌的手,力道猛些让沈歌不动声色的紧紧眉。 以结婚为目的的在一起 “郑赟,曾经不会有的感情,即使再是尝试也不会有的。睍莼璩伤有些人有些事在心里定了位,那么就不会改变。”沈歌看着郑赟,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而且这对你太不公平,我不会尝试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也就不想给你任何的希望。” 郑赟低下头,苦笑,“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 就像是林菲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带着深深的爱意,他却不能回应。当一个人的心被另一个占满,又或者对另一个人的爱绝缘,那么也就注定伤害人。 无意还是故意终究还是伤害了。 沈歌抿抿唇,晚风吹得她光净的额头凉飕飕的,她捧住自己的脸稍稍暖和些,笑笑说,“我们从没有这样静静的说过话,可是第一次就是触及这样的话题。我倒是宁愿我们还在美国那个别墅里,清晨一声问好,晚上呛话打诨。我喜欢的是那样自在的生活,也不希望我们未来因为这个变得形同陌路。” “你不用担心这个。”郑赟叹口气,双手交叉看着前方,“你给我段时间缓一缓,我会离开一下,等回来的时候还是你的郑赟兄。” 沈歌心里颇不是滋味,她知道她说开这件事,郑赟心底此时就会有个巨大的罅隙,那疼痛的滋味她品尝过,但还是告诫着自己长痛不如短痛。 低眉轻轻弯起嘴角,沈歌深吸口气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豪放一笑,说,“谢谢你!谢谢你拿得起放得下!” 郑赟揽过她碰碰她的额头,掩下那抹痛楚轻轻的说,“不用谢。” 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包括放弃她。 脑中不禁又闪现eva那表里不一的面庞,郑赟的眉头皱紧却又舒展开来。他很庆幸,在eva找他入伙阻碍沈歌和乔以申的时候未答应她,一切都是未知数,他不敢肯定沈歌和乔以申的未来,但有丝毫危害到她幸福的事情,他都不会做。 那一晚,他们就静静的依偎着,沈歌心中的石块重重落下,她很高兴,没有失去他。 乔以申看沈歌有些晃神,脸色一变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此时几缕发丝扫过她的脸颊,让他看的痒痒的,忍不住为她拨到耳后,这一动作可彻底让沈歌回神,像是见了饕餮一般惊慌的后退了一步。 乔以申的手有些尴尬的愣在了那里。 沈歌不好意思的笑笑,把头发捋捋耳根有些发热。从美国回来之后他们再无亲密行为,这突兀的接触让她禁不住不自在。在所有人面前她可以大大咧咧可以哈哈大笑,但在他面前,沈歌从不会表现出自我。 乔以申眼眸一暗,慢慢放下手来,说,“对不起。” 沈歌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待懂得他的意思,她心里一沉没有说话。 乔以申抬眼看看天空,此时明媚一片,阳光有些散,却不耀眼,有病人从窗口探出头来看着下面的人群,苍白而比病态的脸此时略微有了神采。 他无措的搓搓手,吸口气道,“沈歌,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在一起。” 沈歌被他的话彻底雷住了,她瞪大了眼不知道他现今又在搞什么,在美国他们同居那么长时间就是他所谓的在一起了,而现在在事情快要结束的时候他难道又要绑着她! 沈歌骤然冷下脸,倏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乔以申眯起眼冷笑,“乔以申,做人不能太无耻。” 乔以申连忙站起来拉住她,怕她跑掉,有力的腕子夹的沈歌生疼,见她眉皱的厉害,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沈歌甩甩腕子,道,“在我眼里,你的‘在一起’就是这个意思。” 乔以申急了,不禁把她拉到身边,看沈歌警戒的模样,霎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冒出一句不知道哪个年代的老梗,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在一起都是耍流氓!” 沈歌听到这话瞬间感觉有些冷,凝视着他慌不择路的模样,心中的郁郁之气消了一些,有些哭笑不得。她知道,这种话在乔以申嘴里说出来比登天还难,但是她还是不懂他什么意思。 乔以申叹口气,高大的身躯此时在她的气势之下竟然有些没有底气。想来是压榨别人惯了,此时也有了吃瘪的时候。 沉思了下,他说,“沈歌,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不同于当初的心血来潮,我慎重考虑过。再过一年我就三十了,我经历过不到两年的失败婚姻,我不怕你笑的告诉你也许我从未尝到情滋味。前妻离开我是因为我的冷淡,她很好很贤惠但是我却不爱她。这次我和你这段时间在一起,那种异样的情感总是伴随我左右,我想,和你维持一段婚姻。” 沈歌的眉毛此时已经成了麻花,有些不可思议,乔以申这不知打哪冒来的一出彻底让她没了思绪。她细细看着他忽视着手上的疼痛,最终摇摇头。 乔以申吃错了药但是她却清醒的很,即使不看他隐瞒宋旭的事实害她伤心欲绝,就看用她家的事威胁她做他的情人侮辱她的自尊这事,就足以让他们之间毫无可能。 她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他的禁锢,看他含着期待的眼神说,“抱歉,之前你已经耍了流氓让我印象深刻。而且关于婚姻这种事,我想我们不适合。说实话,就现今我们的关系而言,我不会拿着菜刀把你砍死就已经不错,你竟然还在想结婚的事情,我们之间只有鸡飞狗跳,那种柔情蜜意我和你完全做不来。” 这就是沈歌的态度,乔以申早早的就料到,但是听到她亲口说出还是心里颇不是滋味。他知道,以往那逼迫的手段说好听些是各取所需,说难听那就是他强/暴了她。在她身心皆疲的时刻,他给她的不是肩膀,而是欺压。 沈歌恨,是应该的。 也如她所说,她不杀了他就已经很不错了。 微微敛眉他神色稍微缓缓,似乎平静了一下又成为那雷厉风行的乔以申。沈歌笑,不无讽刺,说,“怎么,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又要使手段?”17744968 “不,”乔以申要摇头,细细看着她说,“我说过我对不起你,那些以往的事情不会再重复,但你也知道,我一旦认定就不会放手。” 沈歌忍不住开口说,“乔以申,你这只是占有欲作怪。” 乔以申不承认也不反驳,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趋势,道,“这些时ri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讨厌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不会放弃的。” 沈歌抬眼看着他,觉得怎么以前没有看出他竟然是这么个难缠的人。拿起包她有些不耐的在地上踩了两脚,皱眉说,“你爱怎样就怎样,喜欢做无用功就去做吧。” 说到这里,她又伸手揪住他的衣服,恶狠狠道,“你说的不会重复以往的话我可听在了耳朵里,我爸的案子要是再出什么事端,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乔以申慢慢把她的手抓过来,攥的紧紧的,道,“好。” 沈歌用了很大的力把手抽回来,异样的看他一眼,摇摇头颇不理解向前走,暗道,“神经病。” 乔以申好笑的摸摸鼻子,手里似乎还有着她冰凉的温度,眼神霎时柔软了些。 是啊,他可能真是有病。赟再就些即。 乔以申和她分开就直接离开了,沈歌回到病房里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陈文娟偷偷抬眼打量着她,看她气呼呼的坐下,大口喝杯水,拳头攥的紧紧的。 “怎么了?”陈文娟问。 “没事!”沈歌快速的回应过去,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陈文娟看她心情不好,也就没有多问,边给沈海波掖着被角边说,“老沈,你过几天上庭身体没事吧。” 沈海波摇摇头,满是皱纹的手和她紧紧相握,说,“没事,你放心。” 沈歌的眼神霎时软下来,站起身走过去趴在床头,看着他道,“老头子,你上庭可要一鼓作气啊,别让我小瞧你。” 沈海波笑笑,有些疲惫的点点头,另只手抓住她,眼里皆是疼惜。 他们现今就只有沈歌一个女儿,家里出事她也没有兄弟姐妹可以商量,家里公司的事情又乱成一锅粥,陈文娟担心他的身体也没告诉多少公司的事情,但他知道,沈歌此时怕是连那边的担子都背起来了。 她终归也只是个女孩子,没有男孩子的刚硬,瘦弱的肩膀能支撑多久呢? 叹口气,他道,“小歌啊,你别总是一个人,到了年纪了。” 沈歌抓抓他的手,那骨节都突起的感觉让她心里酸酸的,她轻声道,“你别想我的事情了,等这案子结束,咱们全家好好的在一起。” 沈海波眼眶有些湿,他不傻,自己犯下的罪怎么可能这么不了了之。蒋卓言即使有再大的能耐,他的牢狱之灾也是逃不了的。原来恍惚间他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到了晚年,报应几乎全部过来。 不,其实在沈松死的那一年他的报应就来了。1csha。 沈松的死不是意外,是当初他和黑道交易时出现问题,黑道报复到了沈松的身上。那时他为了筹集资金甚至不惜搞垮了宋旭家的公司,可还是填不了那帮人的*,同时害的女儿的爱情也被自己生生掐灭了。 那一年宋旭的父亲在自己面前拍案而起,嘶吼着自己会有报应。但那时候他想做的只是保全自己的家,却没料到和魔鬼做生意不仅丢了灵魂,还碎了自己的家庭。 午夜之时他总会在梦中惊醒,梦里最初还是沈松活蹦乱跳的模样,之后他就变成血肉模糊的尸体停在了停尸间。那群人做的极其隐蔽,伪装成一场再正常不过的车祸,让人连证据都无处可寻。 当是满足他的遗愿 有人告诉他警察已经找到了源头想要治他,可是最终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压下来。睍莼璩伤他不知道是哪位贵人相助,但意识到这行的危险还是消停了些日子。 只是欲壑难填,他终是重蹈覆辙,也被人将一切暴露出来。 沈海波揉揉眼睛,鼻腔酸酸的疼,当初躺在病床上看到沈歌急急赶来的那一刻,他就觉得判刑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女儿肯谅解他,妻子还肯照顾他,那就足以。他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该为自己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 慈爱的看着沈歌,沈海波轻轻说,“小歌,别太难为自己。” “爸……”沈歌趴在他的手边,摩挲着他的手,上面粗糙的触感硌着她的脸,忍不住她的眼眶湿润了,说,“你是我爸啊。” 他是她的爸爸,她就不能不管,如今的他身体孱弱她就要尽力为他免去牢狱之灾。 抬起头,沈歌看着坐在一旁眼圈红红的陈文娟,笑笑说,“我只要我们能在一起。” 只要能在一起,她做了什么都是值得的。 审判日很快就来了,沈歌坐在家属席紧紧抓着陈文娟的手旁听。 整个过程没有言辞激烈的争吵,一切平静而庄重的让人几乎窒息。流程缓慢难熬,沈歌从未曾觉得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也会这样磨人。 等全法庭的人都站起,这种凌迟才算是结束。 沈歌一家人很平静的接受了最终宣判的结果,蒋卓言没有食言,一切比他们预想的好些,沈海波因犯军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缓期两年。当法庭所有工作人员离开,沈歌抱着陈文娟久久说不出话,乔以申坐在最后一排静静看着,黑眸中闪过丝轻松。 只是随即而来的就代表他们之间再无瓜葛,可乔以申不是那种会轻易罢休的人。 蒋卓言在案子判决结束后就走了,慌忙慌张的模样乔以申一想就是和林菲有关。有些人注定就是某些人的软肋,那些风光,那些傲娇,总会因为他们之间的碰触而消失无踪。 走出门的时候,陈文娟拉了乔以申的手执意要把他留下,沈歌沉默不言,眼中波澜不惊的望着他,让乔以申竟然心中惴惴不安的。 他正打算谢绝陈文娟的好意,沈歌忽然说,“妈,我出去请乔sir吃顿饭吧,你先回家休息一下。我告诉林嫂了,她在家给你做了几样你爱吃的。” 陈文娟愣了下,来回看他们一眼,笑了笑说,“那行,这段时间也真麻烦乔sir了,让小歌好好的谢谢您!”人源压觉这。 乔以申一时不知道沈歌是如何想的,抑制住心底的惊讶和兴奋,谦卑道,“阿姨,您客气了。” 沈歌看他一眼,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一下,说,“我们走吧?” 乔以申点点头,在路边拦辆taxi付账后对着陈文娟说,“那阿姨您好好休息,我们就先离开了。” “去吧去吧。”陈文娟心中的大石头落地,此时也放松不少,过段时间老沈也能回来,虽说只有两年,但总比现今就分开的好。 沈歌和乔以申静静伫立着,就看taxi稳稳的开走了。 “去哪?”等看那车没了影子,乔以申插着口袋问,唇角上扬着,心情似乎不错。 沈歌转过身,轻轻道,“你跟我走吧,到了就知道了。” 乔以申心中忽然冒上来不好的预感,静静看着沈歌的背影一会儿,看她没有停下的意思,几步跟了上去,眉头微皱带着疑问。 但看她紧紧抿着唇瓣的模样,乔以申忽然觉得就算是问她也不会说的,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他看着景色变幻,一会就到了街角。 看着旁边的大牌子,乔以申有些惊愕,说,“你带我来车站做什么?” 法院距离汽车站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周围并没有什么餐馆之类的地方,所以沈歌带他步行就让他感到奇怪了,也明了她带他吃饭只是个幌子。 此刻当真正到达目的地,乔以申是真的错愕了,他发现此时是真的搞不懂她了。 沈歌面对着他,刘海盖住她的眼睛,里面的闪烁并不清晰。她说,“乔以申,去不去l市?” 瞬间,他如遭雷击。 但很快乔以申脑中又有丝侥幸心理,眉目间仍旧是云淡风轻,说,“你想要做什么?” 沈歌面目一冷,直步进了候车室,周围拉着行李的人来来往往,轱辘蹭在地上哗啦哗啦的。乔以申跟过去,心中一紧,坐在她身边。 沈歌往后倚在座位上,冰凉的感觉浸入她的皮肤,让她冷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她抱住自己,毫无形象的将膝盖曲起来。 乔以申将手肘靠在膝盖上,看着她很久很久,最后还是埋下头问道,“沈歌,你都知道了?” 沈歌点点头。 乔以申继续问道,“那我那天说的……” 沈歌直接打断他说道,“乔以申,我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要告诉你,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有些人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你不必想要弥补,也不用把那突如其来的愧疚当做暧。” 乔以申笑,眉头紧紧道,“沈歌,你一定要曲解我的这份感情我不阻拦,我自己的思想我自己知道。是,宋旭的事情至今为止我都觉的对不起你,但是我不后悔,如果没有我折腾出的这一出,全中国十几亿的人口,我永远不可能和你相见。我想你应该明白当初我说的我注意你很久是什么意思了,之前在我眼里你嚣张跋扈,任性又无理取闹,因为我总是在你和宋旭的事情中潜移默化的定了你的形象,可真正相处才知道你的为人,才会知道宋旭为什么会喜欢你。” 沈歌静静的听着,牙齿轻咬着膝盖,磕的牙都有些疼,她有些疑惑的问,“宋旭说我的坏话了还是我哪里得罪过你?” 乔以申淡淡道,“我们见过面,只是你忘记了,那次的相遇并不愉快。郑赟在你身边是你的护花使者,而宋旭一人远在美国吞咽着这段情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不允许我对你含有任何的好感。” 独自吞咽情殇?沈歌笑了,笑的颇为苦涩,道,“你知不知道,当初不是我抛弃了他,是他甩了我的。” “可他家的公司倒闭完全是因为你爸。” 沈歌沉默了,那瞬间静谧的气息让乔以申都觉得怪异,良久沈歌说,“说吧,那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以申有些诧异于她此刻的宁静,低下头看着她白希的面庞,此时她紧紧咬着唇有些无助,他说,“你保证听了要冷静下来,而你也应该知道,你嚎啕大哭你发疯胡闹这些毕竟都已经过去了。” 沈歌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点点头。1csqe。 “因为你和宋旭的关系,宋旭的父亲觉得两家成为亲家完全有可能,所以将公司和沈氏集团联合,在宋旭父亲准备投资一款重大项目的时候,沈海波泄露了其重大商业信息,同时也致使宋旭父亲损失惨重。这一切缘由不过是因为沈海波贩卖枪支得罪了黑道,被胁迫不得已而为之。他想要有的是个和平的家,却是把宋旭家害惨了。家庭的阻力逼迫宋旭和你分手,也远离了l市。” 沈歌闭上眼,深深吸口气说,“还有吧,肯定还有事情吧。” 乔以申看她,轻轻地问,“你是不是都已经调查过了。”她此刻的模样像是一切都知晓。 沈歌摇摇头,说,“这几年我来回思索许多,慢慢只是觉得宋旭家的没落可能和我家有关,我想逃避这样的想法,但是太多的事情证明这是个事实。” 说到这里,沈歌望着乔以申,带了了然道,“你肯定以为我是个见利忘义的人,有了郑赟就不再管宋旭的死活,而之后看我在美国也是觉得我惺惺作态吧。” 乔以申如实点点头,他不想隐瞒当初所有的感觉。 沈歌笑,“我想就是这样,当初你的敌意莫名其妙。” 乔以申换了个姿势,也和她一样往后倚着道,“所以我才会故意刁难你,但现在你要相信我的是,如果当初我对你没有一点感情苗头,我可能不会在折腾你后继续帮你。” “你在帮自己当说客么?”沈歌摇摇头,道,“我们先不说这个,当初还有什么隐情。” 乔以申摇摇头,说,“你想的太多,当初的事情也只有这一点,也许日有所思让你把一切都复杂化了。” 真的是这样么?沈歌仔细看着乔以申平静的表情,那幽深的眼眸里映着她的倒影,脸上是满满的怀疑,她顿了顿说,“也许真的是这样吧。” 乔以申暗地里松口气,沈歌想得没错,的确有事情隐瞒了她。当初的沈松的死和沈海波有关,想必沈海波心怀愧疚也没告诉她。其实当年沈海波弄军火生意他就调查出来了,是宋旭死死拉住他让他把事情压了下来。 宋旭说,“你再给他个机会,当是我给沈歌的补偿。我想沈松也不想这样的,他一直前前后后的叫我哥啊,那么好的孩子,你就当满足他的遗愿。”17745556 是了,当初沈松横死街头的时候,最后一面见到的是宋旭。 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吧 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吧 宋旭没有跟他描绘过那时的场面,但乔以申几乎可以想象到沈松那眼中的凄哀,足以让宋旭心动。睍莼璩伤沈松永远沉睡过去时的最后一句话是。 “宋哥,别让我爸坐牢。” 不可否认,沈海波纵是罪大滔天,但他应该侥幸的是剩下这么一对孝顺的儿女。 乔以申疼惜的看着沈歌,待她面目平静之后,继续问,“那我说的事情呢,你考虑的怎么样?” 沈歌摇摇头,纵是一切结束,过往应该翻篇,她还是无法原谅他所作的一切,那些耻辱是刻骨铭心的,不是想要忽略就能忽略的。 乔以申胸口因着她的动作一滞,苦笑着拿出支烟,烟雾袅袅升腾,关打火机时灼了他的手他也浑然不觉。他说,“那你今天来这里就是要谈谈过往,谈谈我的罪过兼毫不留情的拒绝我喽?” 沈歌扭头看他,那灼灼的眼眸中蔓延着以往打死都不可能有的神情,她不禁皱皱眉。说实话,她很不喜欢他这样子,那忧郁的气息倒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旭场凄中以。 乔以申就是有这样的本事,雷厉风行起来用冷冽的气势来逼迫她,倒打一耙时用忧伤的模样来迷惑她,他像是个百变星君,有时让沈歌捉摸不清他的思绪。 包括此时他说的对自己的感情。 沈歌静了静,还是点点头说,“是的。” 乔以申笑了笑,眼里不无落寞,他吸口烟,感觉那刺激的味道弥漫在嗓子口处,苦涩而呛口。他说,“沈歌,我还是那一句话,我不会放弃的。” 沈歌垂下眼,心中突生烦躁。乔以申还是和郑赟不同,那势必到手的锐气让她心中无缘由的一颤,像是有什么慢慢朝着自己伸过来,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沈歌说,“乔以申,你不要让我再累了。说实话,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就不该相识,认识不过是相互折磨而已。这段时间我对怎么和你发展成这幅模样都是稀里糊涂的,我们之间除了摩擦,除了卑微,除了谄媚,我找不出能对你施展的任何其他神情。” 乔以申听言神情有些不悦,掐着烟的手指一使劲,烟微微弯折,烟灰滑落,他说,“我并不需要你这样的神情,我倒是希望你在我身边能自在些。” “那时你那样对我我怎么自在起来。”沈歌听言都忍不住有点火大,动不动就威胁,动不动就冷脸,她像是踩在针尖上度活,总怕一个不小心直接串成糖葫芦。 “你还是怪我。”乔以申长长吐出口气,心中压抑。他低下头,把烟头扔进垃圾桶,看着沈歌再次重复,说,“对不起。” 他说的抱歉太多了。沈歌低眼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些愣愣的,最后把头埋在膝盖里闷闷地说,“乔以申,反正我们是不可能的。”17745594 这由不得你。 乔以申很想这样一字一顿坚决的对沈歌说,可看她此时疲惫的神情,他叹口气,拍拍膝盖上虚无的土站起身,一声不吭的走了。 沈歌慢慢抬起头,看他走出大厅,那身影落寞而孤寂。阳光照在他身上似乎都带不走他的阴霾,那一瞬间似乎他带走了所有的过往,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沈歌想这样也好,乔以申我们就这样再见吧,再也不要再见才好。 当沈海波平安回家后,这一切却还是未曾结束。沈氏集团的帐如今乱作一团,单靠沈歌一个人还是扛不起来。沈海波身子还没好利索,沈歌几乎是咬碎牙往肚子里吞的强笑着安慰他。 毕竟站在高层之上进行管理和当美国的话务员还是不一样,沈歌在美国可以临危不惧的处理各项求救,可针对面前报表还有各种漏洞,她却找不出任何的方法来解决。 脑子疯狂成一团时,沈歌猛然想到乔以申给她的明信片。 微微犹豫了下,沈歌还是翻出自己的钱包,里面烫金的名片高档而华贵,几乎快灼了她的手。翻到背面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沈歌掏出手机拨打了过去。 嘟嘟声没持续多久那头就被人接了,商务的语气传来,可想而知对方是个干练的人。 “喂,你好。” 沈歌这头反而有些紧张了,咬咬唇说,“你好,是方雅小姐么,我是沈歌,沈氏集团的代理董事。” 那头笑了笑,说,“我知道,有事你说吧。” “我们这边公司有些麻烦,我代理时间不长没有经验,乔sir说有事可以请教您的,请问您可不可以帮一下忙?” 方雅坐在椅子上,看一眼对面的男人,唇角勾起说,“啊,这件事乔以申和我也说了,既然是他拜托的,我没有不帮之礼,这样吧,我们约个时间见面,我需要对你们公司了解一下。”1csrg。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沈歌一时之间有些愣神,不过回头想想乔以申的面子一直都很大,就例如蒋卓言。她忽然心里有些后悔,犹豫着是不是这事还是算了。 方雅那头见她很久没回应,疑惑的看眼手机,道,“沈小姐?” “啊?”沈歌回神,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刚才信号有些不好。” “哦。那沈小姐说个时间吧,最近我都有空的。” “这个……”那边爽快的声音传来倒是让沈歌有些不知所措了。 方雅转转眼珠,怎么都不知道沈歌为什么此时又支支吾吾,看一眼对面冷沉的脸,她似乎懂了些什么,笑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肯定能给你办好,乔以申刚刚回美国,走之前叮嘱过我的。” “他回美国了?”沈歌突然说出口,心在一霎那间竟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猛然想起那日他落寞离开的身影,她的心里有些愧疚。 “是啊,他说那边有事情就赶回去了。”方雅脸不红气不喘的撒着谎,沈歌方才的声音有些大,那话里的轻松想必这个冷面包公已经都听见了。 “那……我们后天上午十点在锦绣青城街角的咖啡厅见面可以么?”沈歌挥去心中那不该有的感觉问道。 这次答应的可真是爽快!方雅挑挑眉,这沈歌很明显的就是不想在这里和乔以申碰面,恐怕也不想让他知道她联系自己的事情。 她笑笑,说,“好啊。” 沈歌松口气,道,“那就谢谢你了。” “没事,到时候见吧,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没有了。” “那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沈歌长舒了口气,只是莫名的心头像是有什么石块压着,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下面高耸的建筑物,脑中竟然又浮现乔以申的脸。 那沉稳的神情,冷厉的表情似乎总是定格在他的脸上,沈歌觉得自己应该讨厌的他的,却怎样都厌恶不起来。 方雅这边挂断电话,坐在转椅上悠闲的晃了晃,看着乔以申皱紧眉头道,“对亏你这位仁兄,我接电话都快成客服了,怎么样,伺候你的小可心伺候的满意吧?” 乔以申嫌恶的看着她,说,“方雅,你够了啊,别恶心我。” 方雅扁扁嘴,说道,“我哪里有你恶心的厉害,把人家都吓成这模样了,凡事粘上你她都想躲得远远的,要是我不说你回国了,估计我这单生意也接不成了。” 乔以申听着她的话心中的郁气霎时又满满的,纵是知道沈歌对他的感情,可这样被方雅直白的说出来还是心里不是滋味。他故意绕过这个话题说,“怎么,你还想讹沈歌一笔?” 方雅白他一眼,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让乔以申心烦意乱的,她说,“怎么,你总不能让我做赔本的买卖吧,我闲是闲,可我也得赚钱啊。” 乔以申说,“你要钱我给你。” “哎呦喂!”方雅惊讶的看着他,连连咋舌。她是在一起企业杀人案里认识乔以申的,那时候他是负责案子的长官,而她是当时的目击者,一来一往的聊天他们就互相认识了。这几年来,她没见他受过贿赂没见他走近渠道挣钱,这要出的肯定就是自己的存款了。 “果然长官的薪水就是可观啊。”方雅笑,可笑完她又认真的看着乔以申道,“可你认为沈歌会接受么?我若是跟她说我不要钱,一切服务是免费的,要是你你会认为有这样免费的馅饼可吃么?我敢打赌,沈歌一旦知道这事之后还和你有牵扯,百分之百的就不会让我帮忙了。” 乔以申看她一眼,静静道,“可我想要补偿她。” “我看你是想要追人家吧。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追女孩子这事是需要策略的,你凭借着自己一厢情愿早晚把人家给吓跑了,这事得慢慢来。” 乔以申不耐道,“那你想要怎么办?” 看乔以申不淡定的神情,方雅知道他可是真的陷进去了,无奈的摇摇头,她说,“你还是先消失一段时间吧……”见他冷了脸,方雅着忙说道,“你先别急,我说的是在沈歌面前消失,你总不能让她知道我睁眼说瞎话吧。” 乔以申冷哼一声,不自在的问,“那接下来呢。” 你就住这里吧 看这乔以申别扭的模样,方雅抱拳往后一仰,啧啧两声,道,“瞧你这样子,沈歌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还有我说,你前妻都没受过这待遇吧。睍莼璩伤” 乔以申眉毛凝起,瞬间快打成了结,冷沉的目光看的方雅有些打怵,怕自己嘴巴犯贱又惹了他,她忙摆手道,“得,得,你别生气,我不提了不提了还不成。” 乔以申冷哼一声,没再言语。 方雅叹口气,说,“你看,你的态度还是分人的,那沈歌肯定和你一样啊,只不过人的性格决定一切,我帮你见见这小姑娘,再给你分析分析。” 乔以申有些懊恼的看方雅一眼,别看方雅一副怕怕的模样,那眼里的笑意可是骗不了他,怪只怪这次让她抓到了软肋,她明着说帮他,谁知道暗地里出不出幺蛾子。 想到这里,他狠狠瞪她一眼,说,“你可别像林泽一样背地里捅我一刀!” “不会不会!”方雅挑挑眉,说,“咱们谁跟谁,不过我还真是好奇,林泽因为这事没被你卸掉两条胳膊和两条腿?这可不是你平日的作为啊。” 乔以申笑,眼中闪过丝亮光,看在方雅眼里觉得心里打哆嗦,她说,“嘶……你这笑……” 乔以申扬扬下巴,全然不复方才郁郁之状,道,“你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 “哦?”方雅有些惊愕,不过想想近日林泽的狼狈模样,再看乔以申有些阴险的面容,心里冒了丝凉气。她可是听说林泽最近狂追的女人在乔以申手下干活,不好惹的,这乔以申再在里面加点料…… 果真乔以申这人看着不好惹,果真不好惹啊。 方雅勉强笑笑,摸摸鼻子,不由的为林泽祈福。然而饶是这样,她表面工作做的好,扬起大拇指挥了挥,说,“乔兄,妙哉妙哉。” “过奖。” 低眼看着被自己拉黑的号码,里面十几个未接来电让乔以申暗爽不已。林泽爱护他的妹妹这可以理解,可他拆墙拆到他家的后院,那就是林泽的不是了。 林泽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转悠了好几天,终于在乔以申家门口把他逮到。看乔以申还是西装笔挺精气神十足的模样,他没好气的说,“你还真是狡兔三窟啊,哪里都能捯饬的这么光鲜亮丽。” 乔以申也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个农民堵在这里守株待兔,可乍一见他的样子还真是吓了一跳。几日没见,林泽光滑的下巴有些胡渣,头发微乱,衣服估计也没换过,全是褶皱。不过这样倒是有些凌乱美,消了些他平日的娘气。 他挑眉,道,“你被谁凌辱了?” 林泽狠狠白他一眼没回话,等他的钥匙刚把门打开,直步进去就奔向浴室,道,“呐,借你浴室用用!” 乔以申嗯了一声,把钥匙往柜子上一扔,啪啦一声响。浴室这时候也响起水流的声音,水蒸气一瞬间就把门遮的模模糊糊。 他回卧室,从里面找出一条干净的浴巾,打开浴室门给林泽扔了进去,林泽在里面咋呼,“喂,扔什么扔,都湿了!” “那就湿着裹着出来,都是男人,你那小鸡子身材我又不是没见过。” 林泽撇撇嘴,在里面待了大半晌才围了一条浴巾走出来,一出门就看见乔以申悠闲的看着电视,嘴角一直是弯着的,让他看了各种不爽。 “怎么?沈歌没给你小鞋穿?”林泽故意刺激他。 乔以申反常的没生气,反呛他,说,“怎么,eleven最近对你的态度不错吧。” 林泽咬牙切齿的擦着头发,湿漉漉的刘海挡在额间甩来甩去的,他说,“老乔,你真卑鄙,给我玩阴的。” 林泽是黑了乔以申不错,可也没想到乔以申会给他来这么一出。美其名曰说是让eleven调查最近一些政客的内部消息,看和企业之间有无牵扯,结果乔以申诱引着eleven直接调查到了林泽头上来,那些倾心于他巴不得跟林家联姻的千金小姐都被她扯出来,这还不够,乔以申看eleven家里的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又给eleven安排个任务不知道调哪里去了,eleven还霸气的给林泽留了个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字。 滚。 乔以申这哪里是把林泽做的还给他,这真是加倍啊。 乔以申笑笑,眼神看着前方,手上随意的按着遥控器,道,“那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事实,再说了,她本来就不相信你的感情。” “你以为沈歌相信你啊!”林泽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继续蹂躏着自己的头发,水珠甩的哪里都是,乔以申没有躲闪,被林泽呛自己的话弄的一愣。 是啊,他总是一厢情愿的认为沈歌应该由他牵制,一直以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做主,他的情感表现的太不明确,等到现在明了自己的心意,又突然向沈歌表白,也难怪沈歌会不答应。 想到这里,乔以申抿着唇角一声不吭,瞬间冷下的模样却未让林泽心中的怒火冷却掉,他继续絮絮叨叨的说,“你说我好不容易大展拳脚追个女人容易么我,甘柴猎火的火星子都没着就被你一脚碾灭了。” “你要是对她不是真感情就别祸害人家了,她不是你惹得起的女人,免得到头来你和我一样的下场。”乔以申忽然开口说道。 林泽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看他与方才不一样的神情感觉有些怪异,不过细细想想,他们哥俩还真是一样的境地,心上有了同病相怜的心心相惜之感,却又是觉得自己比他更惨上一筹。 他说,“我是准备好要和她在一起,绝对不会重蹈覆辙。我还没傻到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好。”乔以申低低回应。 林泽不甘心的捅他一下,皱眉道,“你怎么瞬间这副死样子了。好啦好啦,我跟你道歉,不该因为林菲的事把一切都告诉沈歌,可你这事办的也不地道啊。” 现在乔以申估计都插不进去手了,这回是eleven真正的躲着他。 林泽叹口气,说,“这被人躲着的滋味还真是难受。” 乔以申懒懒的看他一眼,嗤笑一声,说,“你现在知道我的感受了?” “那还不是你自己作的,快三十的人了最后要为以前做的事情擦屁股,我还真是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一天。” 乔以申耙耙头发,有些烦躁的仰在沙发上,扭头看他,说,“后悔也没办法。” 林泽呵呵一笑,说,“你倒是豁达。” 乔以申苦笑,他不看开难受的可是自己,现今沈歌躲他如同猛兽,他要从哪里下手都不知道,以往还可以借着沈海波的案子见上一面,这案子一结束,再加上方雅撒的谎他是彻底不能露面了。 这几天他就暗暗的看着沈歌,看她为公司的事情皱眉,看她和严多多一同出行缓解心情,看她有时呆呆的坐在廉价的快餐店里独自发呆。没了沈海波的事,沈歌的烦恼似乎没少多少,或许自己也给她加上了一些。1csjh。 懊恼的闭上眼睛,乔以申想自己说不会放弃就一定可以做到,可恋爱不是两个人的事,看来当初自己对薛昭的冷淡现在全然报复到了自己身上。 林泽拍拍他的肩膀,裸露的上身和衣冠楚楚的乔以申形成鲜明对比,更觉得他滑稽。但他说的话却是语重心长的,他说。 “如果沈歌真的没办法喜欢你,如果她心里还只有宋旭,你就放了她吧。” 乔以申心中一痛,胳膊遮在眼上有些疲惫,他摇摇头说,“不,不可能。” “你这样只是在做无用功啊!”林泽急急道,真是不懂乔以申的倔牛劲怎么就用到了沈歌身上,他说,“如果沈歌觉得跟宋旭在一起才幸福,你喜欢她为什么不成全她?” 乔以申放下胳膊,冷冷的看他一眼,道,“我就是不想成全她,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 “你!” 林泽发现自己真的是没话说了,这人是怎么着都说不听了。眼神微闪的从乔以申身上移开,林泽目光移向门口,却看到微微打开的门前,正立着一个微显瘦弱的身影。17746737 他一愣,慢慢张口,说,“宋旭?” 乔以申心里一惊,赶忙回头,却见宋旭拉着行李箱缓缓走进,刚恢复气色的脸此时苍白而脆弱,他强笑了笑说,“以申哥,我想回国晚几天,就打算来你这里借住,是不是……打扰了?” 气氛霎时有些宁静,林泽有些想扇自己的嘴,怎么就在那关键的时刻问出那样的问题。看着面前对视的两个人,一个嘴角噙着善意的笑,一个嘴唇微抿严肃而平静。 他心里颤了一下,打着哈哈笑,说,“你以申哥怎么会不同意呢,都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你也知道他多照顾你!” 这抱知眉遇。宋旭笑笑,将心中的汹涌暗自强压下来,道,“我怕以申哥太忙,我打扰了他的工作,还是找找旅馆吧。” “这……”林泽小心翼翼的看眼乔以申。 却不料乔以申上前一步拉住了宋旭的拉杆,忽然低沉道,“你就住在这里吧,我有事跟你说。” 他爱得不够坚定 宋旭点点头。睍莼璩伤 夜幕很快降临下来,乔以申为了尽地主之谊特地拉着宋旭去了附近的餐馆,喧嚣的人吆喝成一片,喧闹的氛围稍稍掩饰了二人的尴尬。 这是第一次乔以申主动来这种地方,他一向喜爱平静,可这种地方竟在此时多少缓解了他内心的不自在。餐馆老板见二人的打扮不是普通人,眼中疑惑闪过,却还是笑呵呵的迎上来。 “您二位要点些什么?” 乔以申拿起油乎乎的菜单,不由自主的皱紧眉,他看向宋旭,声调轻轻,“宋旭,你吃什么?” 宋旭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被他一叫猛然回神,啊了一下,看他冷沉的目光抿抿唇强笑着说,“你看着点吧。” 乔以申点点头。其实现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人心怀鬼胎,哪里还有食欲吃饭。想了想,乔以申把菜单放下,看看老板道,“就上几个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吧。” “那……要什么酒?” 乔以申摇摇头,“就几个菜吧,我们不……” “来一瓶你们这里好点的白酒吧。”宋旭忽然打断他,声音此时听着有些压抑。乔以申眼神一闪,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心上有些难受。 “好。” 餐馆老板刷刷几笔写上详单就走到了柜台,周围仍旧是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声音,对比之下他们这边寂静的有些诡异。 不一会儿老板又过来,拿了一瓶酒放在餐桌上,笑笑走了。 徒留下两个人静静看着对方。17857230 乔以申条件反射的又想掏烟,可手下刚动,看宋旭现今还孱弱的身体顿了顿,又把手伸了出来,宋旭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乔以申巨大的烟瘾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乔以申一向注意饮食和休息,可就是抽烟的毛病总是改不了。这几乎成为一种强迫症,在他烦闷不安的时刻,烟成为他最好的安慰剂。 宋旭知道,乔以申此时心里定然也不是个滋味。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盒雪茄,上面的英文字母显眼,那包装华丽的模样,一看就价格不菲。他递过去,说,“我妈让我捎给你的。” 乔以申并不见外的接过,就照他和宋旭一家的关系,他不接受才会真正的惹到梁兰芝,他说,“帮我谢谢阿姨。” “没事的。” 两人之间的氛围又恢复宁静。 有服务员这时端上菜来,热气腾腾夹杂着香气。乔以申看着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他夹起些菜放到宋旭碗里,道,“你身体刚刚好,多吃点蔬菜。” 宋旭应一声,戳着碗里的米饭却是咽不下去。就这样慢慢看着洁白的瓷碗,他忽然说,“以申哥,我爸妈离婚了。” 乔以申千思万想等待着他挑起话头,却未料给了他这样一个惊愕的消息。他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不通知我?” 宋旭笑笑,拿起桌上的酒瓶,把瓶塞弄开,给自己和他双双满上。辛辣的味道瞬间袭来,竟然令宋旭此时的神经产生了兴奋。 他说,“就这几天的事情,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散散心的。” 乔以申把他递过来的酒接过,透明的液体在里面摇曳着,晃出他内心的烦躁,微微迟疑了下,他拧紧眉头说,“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宋旭一口饮下半杯,刺鼻的辛辣激的他眼泪都快出来,他呛了一下,慢慢顺顺气道,“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住院那会他们的貌合神离我早就看出来了。” 看乔以申的表情此时带着愁绪,宋旭又说,“那些日子我一昏睡就能过去好几天,可他们低声吵架的声音我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怎么样,‘不动声色’这场戏我演的不错吧。” 乔以申心里一酸,抬眼看着他。宋旭此时眼微微垂着,长长的睫毛映下影子,让他此时无助的像个孩子。他深吸口气,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他,低低道,“能看开就好。”1cvtq。 “是啊,能看开就好……”宋旭快速接过话,拉长了声调,讽刺的笑笑说,“所以以申哥,沈歌的事情你也别内疚,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强求不来。” 说完他又呷下一口,好看的眉毛皱起来。乔以申虽是满怀愧疚却还是把酒从他手里夺过来,说,“你刚好,不能喝这么多。” 宋旭委屈的看他一眼,摇摇头说,“你啊,什么都管的这么紧。” 紧的他现在都无法恨他。 宋旭知道乔以申对他有多好,小时候一起长大,他本就身子弱,受了欺负都是乔以申帮他把账算回去,家里公司倒闭也是他第一时间接济他们家。他是兄长,爱护他如同生命,更如自己的榜样。一直以来他就有个愿望,那就是做个如同乔以申一般的警察,雷厉风行,让恶人闻风丧胆。 所以和沈歌一起牵手的那个夏天,他和沈歌说,“我啊,等毕业了就去考警察,做个在哪里都混的好的警察。” 沈歌那时候问他问的极其认真,她说,“你真的就这样定了么,不改了?” 他肯定的点点头,搂紧她说,“我定了,不改了,如果你受欺负那么一定要找我,你也一定能找到我。” 宋旭的理想说的有些偏,沈歌也就靠着自己的理解去找他。宋旭真的没想到沈歌会找到这里来,他不该把话说的那样绝。 照他的体格,完全不具备当警察的条件。而且那一年乔以申执行任务命悬一线的时候宋旭给乔以申那个肾,更是把他推离了警察这个职业。最终宋旭错给了沈歌希望,也给了她和乔以申阴差阳错的偶遇。 乔以申对沈歌的偏见全是在宋旭父母对沈家的斥责中扭曲成的,宋旭很可以理解。那时候他甚至没有为她正名,没有为她开脱,他一味的任由乔以申把她想象成水性杨花见利忘义的女子。 说到底,还是他本人对沈家是恨的。 什么温柔,什么气概,宋旭不是神,当好好的家庭被噩耗捅穿留下大洞,他能有的只是心上的空洞,对沈歌的那些爱也就慢慢流失了。 还是他爱得不够坚定。 乔以申看宋旭头垂的低低的,似是消极到了极点,这些年宋旭对沈歌的执着他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宋旭这样明着说不要沈歌,不去抓住那一丢丢的希望,这样的心思太让乔以申捉摸不透。 他烦躁的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问宋旭,“为什么要放弃?” 宋旭把他面前的杯子拿过来,给他和自己满上,碰了一下,抬眼看他说,“我只是累了。” “你明明……” “以申哥……”宋旭笑笑说,“这样不是很好,我给你们机会,我相信沈歌在此时也应该明白了,我只是属于她回忆的一部分,她的未来里没有我。” 若不是这样,沈歌不会在明知自己和乔以申的关系之后要了自己的号码却没找他。林泽临走前已经告知过,沈歌怒气冲冲的抢了他的号码。 可宋旭想,那只是怒气冲冲之下不理智的行为吧,那个傻丫头最后终于想通了,理智之后选择和他彻底的诀别。 可纵是了解一切,宋旭还是忍不住的心疼了一下。但他知道,疼疼,疼疼就好了,麻木就好了。乔以申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他比他更要适合沈歌。 乔以申最终还是没忍住把他的酒杯抢过来扣在自己面前,酒瓶也被他盖上盖子扔在脚下,他的脸色此时带着悲痛带着愧疚,似乎是满腔的纠结不知道要去哪里抒发。 这样的宋旭,只会让他更难受。 乔以申从来不是温柔的人,于他而言,宋旭此时把他暴打一顿或者大骂一顿会让他心里好的多。浓眉痛苦的皱起,他抱住头沙哑道,“宋旭,我真的对不起你。” 旭乔喜餐动。宋旭笑,说,“这不怪你,沈歌是个太好的女孩子,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她。那样环境里长出来的她这么坚强这么勇敢这么独立,她不同于那些米虫小姐,是立在万千霓虹灯之上的月亮,比他们都真实而美丽的多。” 他说,“爱上这样的她我不怪你。” 乔以申痛苦的闭上眼,说,“我只是想她是那样可恶的女人,我要折磨她玩弄她,可我被外表蒙蔽了,我对不起的是你还有她。现今的一切都是我自食恶果,但我知道我放弃不了她。” “我没说要阻拦你。喜欢就去吧,沈歌不是那样心狠的人,也不是那种太嫉恨的人,她的心很软。” 宋旭闭上眼,苦笑。就像当年他那样决绝的跟她分手,她还是不怕千难万险的来这里找自己。 他看着乔以申,继续语重心长的开口,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就像是他对沈歌的爱,也是会过去的。 …… 咖啡店,上午十点钟。 沈歌有些拘谨的坐在窗边,整间店铺靠的街道较远,所以里面静谧的氛围丝毫未被打乱。她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对要和她见面的方雅心里有些没底。 她想自己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也许她可以聘请其他的“有才人”。 这样想着,一抹纤长的身影忽然挡在沈歌面前,沈歌无意识的抬眼就见一个穿着休闲运动装带着蛤蟆镜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她在沈歌的注视下慢慢摘下眼镜,晶亮的眼睛里都是笑意,道,“沈歌?” 你真是个女强人 沈歌点点头,站起身来伸出手道,“方小姐。睍莼璩伤” 方雅握住沈歌的手,笑的开朗,眼中流过的光芒像是遇见了许久不见的熟人。她本来就自来熟,相信沈歌在电话里多少也能估摸出她的性格。 她说,“别那么客套,叫我方雅就好。” 沈歌不自在的笑笑,把手松开轻轻道,“方雅,咱们坐吧。” “恩。” 服务员笑容甜美的走上来,恭敬的站在一旁,待到两人点完菜单又笑容满面的下去了,沈歌有些僵硬的与方雅对望,不知道从何说起。 方雅搅拌着咖啡,抬眼瞧着她,笑笑直奔主题,说道,“沈歌,其实说实话,什么了解公司状况之类的,那都是假话,凡是内部人员基本都准确的掌握了你们公司的信息。最近你们公司入不敷出,上层经营管理不善,你如今又是刚刚上任,对此了解并不透彻,所有的决策也就畏首畏尾,我知道你要找善于经营管理的人,我想我能帮你。” 沈歌一样搅拌着咖啡,汤匙碰着瓷碗叮当作响,脆脆的声音突显寂静。她抿着唇瓣犹豫着,静默了一会儿道。 “表面现象的确是这样,但是你也知道公司毕竟还有些机密的东西……” “这你放心,”方雅打断她,轻抿一口咖啡,怕是味道苦涩些她蹙紧眉头放下瓷杯,接着道,“如果我进入公司,你还是董事,我不会喧宾夺主,也不会越俎代庖,重要业务也一定先经过你的眼,若你信任我,我想我也只会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沈歌想了一下,眼神微闪道,“那你的工资。” “我可不会少要。” 方雅说,“我的所有的证件还有我的资历摆在这里,也就不会看任何人的人情。我知道你顾虑什么,可八成你是多想了,乔以申交代完我就回国了,一直没跟我联系过。” 说完她眨眨眼,一副若有其事的模样。 沈歌不知道方雅自小扯谎扯到大本事,仔细审视着她的表情见她凝重的模样也就信了,可脑海里却一直迸现的是“一直没联系过”这句话,她想乔以申这是真的放弃了,也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了。 那日的对话最终还是惹着了他,沈歌知道这样结果最好,可心底还是不可避免的冒出失落的感觉。待领悟出那微微苦涩的滋味,她心头惊了下,立马将那情感排除出去。 她说,“你想多了,我不在乎那种事。” “哦?”方雅挑眉,看她此时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也不好戳破,轻轻舒口气道,“那既然是这样,你又在顾虑些什么呢?”17857230 “我没有顾虑。”沈歌坚决的摇摇头,像是要拼命将自己方才的感悟甩出脑子一样,她说,“现在公司的确是遇到困境,我也的确是急需人才。” “可我看你的模样就是有些犹豫不绝,怎么,不相信我的能力?”方雅笑道,自信的模样让人无法否决她可能拥有的实力。 沈歌摇摇头,道,“怎么可能,在你的名片出现在我手里的时候,我已经专门去网上查过你。美国哈佛的留学生,mba硕博连读,之后在华尔街拼搏一段时日之后风光无限却又毅然回国,你的所有是经济学与管理学领域的奇迹,这样美好的履历让我无法看轻你。” “你过奖了。”方雅谦虚的笑笑。在她看来,那些曾经的辉煌也就属于曾经而已,英雄不提过往,最重要的是将来会怎样。许多大企业在以前辉煌一时,华丽的城堡在倒塌之后却就无人问津,甚至于后代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了,这样有什么好,重要的是活在当下。 她把玩着手里空掉的被子,有些悠闲的调侃道,“那你既然说了这么多,也就知道我很适合你。” 沈歌笑,“你真是个女强人。” 纵是此时方雅穿着简单,像是邻家女人的模样,可那浑身散露的气息骗不了人。这样的人,定然是“驰骋沙场”多年,见过企业吃肉喝血的角色,她无形之中压迫着沈歌,将种种优势说出,让沈歌拒绝不了。 当然,方雅本就不打算让沈歌拒绝。其一,这是沈歌主动找她,她来了,又怎能有被人退货之礼;其二,这可是乔以申主动“恳求”的,她可没见过乔以申现今这种愣头青模样,知道呆在沈歌身边定然有着不少的好戏可看;其三,沈歌这小姑娘她很喜欢,纵然接触不多,但从乔以申出口的那些种种都让方雅感叹她肩膀的坚硬。 这样的朋友她可交定了。 方雅“叮”一声把被子放下,胳膊往桌上毫无形象的一搭,笑着说,“怎么,这就是说明沈大董事答应录用我了?” 沈歌连连摆手,说道,“你谈录用我可承担不起,你也说过是帮我,这算是求得贵人。关于工资,你可以把你以往部分业务的工资清单给我,到时候我核算估计一下,一定不让你吃亏。” “好!成交!” 她方雅就喜欢这样爽快的人。 和方雅分开后,沈歌没有回公司,想要独自一人走走。她已经和方雅约定好,待到这个周末过后,方雅就可以直接到公司来,这样愉快的合作,让她心头的阴沉霎时散去不少。 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有着莫名的难过压抑在心头,沈歌想要找寻原因却无处可寻。索性她一个人拿了包包随处的乱逛。 和方雅见面前沈歌特地隆重打扮了一番,希望留下个好印象。其实沈歌心里也知道,纵是心头有一丁点的不愿,但如今的趋势逼着她要接受方雅,逼着她恳求方雅,面对方雅她才应该是最低微的一方,但庆幸方雅是个热心肠的人。 她其实没资格去拒绝人家。 长叹口气沈歌停在街角,无形象的坐在一家店面的台阶上,脚下的高跟鞋磨得她脚踝火辣辣的疼,她左右看了看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平底鞋,换上。 这是严多多交给她的方法。 沈氏集团风火之时总会有年会,沈歌和那些沈海波合作伙伴的千金公子合不来,就会拉着严多多同去。那时候最折磨沈歌的事情莫过于穿高跟鞋,严多多见她好几回残废着回去,索性给她配了大包包里面扔上平底鞋。 沈歌就笑她难怪每次踩着高跷她都面不改色的,原来之后有后手。 严多多挑着凤眼斜睨她说,“这是你爸的年会,又不是你的,没必要出席全程还不赶紧的找机会舒服自己。” 沈歌想想也是,也就借着严多多的机灵劲少折磨了自己的脚踝好几回。 这样一想,严多多除了爱给她惹事之外,其实也是有用处的。 微微休憩了会儿,沈歌锤锤膝盖又站起来,午饭时间光凭借一杯咖啡还是不能裹腹,肚子此时响了半晌,让她有些虚脱无力。她抬眼看看周围,记得这里有个卖麻辣烫的地方的。歌方别是估。 这样想着沈歌迈了几步,眼瞄瞄周围,看见对面一个熟悉的牌子,有些欢喜的弯起嘴角,她直步过去,却又停住了。 沈歌有些怀疑自己这时候是不是饿花了眼,要不然怎么会觉着隔着车水马龙,那对面的身影会那样熟悉。 熟悉的像是在心底深处被挖掘出来,还是带给她微微的痛。 沈歌揉揉眼,那人还在,脸上仍旧是多年不变的温良模样,纵是隔得远远的,她似乎也可以看到他脸上被牵起的嘴角带起的酒窝。1cvtq。 行人可以步行的标志骤然亮了,沈歌微微捂着肚子,看那人影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情景和以往重叠,沈歌忽然就觉得,果真有些记忆还是不能忘却的。 高二的那年大年夜,沈歌巴拉两口饭菜就穿好衣服奔出温暖的别墅,完全将陈文娟和沈海波的叫喊抛在身后。围巾裹在沈歌的脖子上刺得她痒痒的,天寒地冻,她哈出的气都是雾状的,可即使这样,她顶着寒风还是跑到家附近的小公园。 因为她和宋旭约好,在那里见面。 那是特殊的日子,人人为了团圆聚集在家里,所以小公园里荒无人烟,沈歌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待到手快要没有知觉的时候,终于看到宋旭从远处哈吃哈赤的跑过来。 他的手同样的没有温度,似乎在这寒冷的夜,热量注定不能存在。 宋旭那时紧紧攥着沈歌的手,不断道歉,不断诱哄,可沈歌甩开了他的手,然后扔下一句“你别跟着我”就跑开。 在恋爱的年纪,小女生都是会任性生气,宋旭的不在意彻底刺激沈歌,她觉得他不爱她,不关心她,所以怒气冲冲的跑了几条街,才停下。 等回神过来,沈歌才注意到自己绕着弯子又跑回公园的后门。这公园的构造本就奇特,加上又是深夜,沈歌路痴一个毫无目的的乱跑后的结果让她自己都又气又急。 索性她也不跑了,躲在黑漆漆的树丛里,蹲着一声不吭。 太过相似的经历 雪地靴埋在满是冰雪的泥泞里,雪水慢慢渗入,让沈歌觉得脚都快冻僵,可她就是硬撑着口气不回家,说实话不过是因为她对宋旭有着满满的期待。睍莼璩伤 那一刻沈歌满脑子都是怨念,满脑子都是委屈,所以在这本就荒凉漆黑之地骤然亮起星点灯光,之后慢慢融合成五彩形状时她彻底傻了眼,忘记自己现今还是个“隐匿者”,直接撑着膝盖站起来。 原本错落的树木此时因着灯光带了参差不齐的美感,沈歌惊讶的捂着嘴,看那些灯光忽闪忽闪,有穿着顽皮动物装的人蹦跳着出来,音乐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冒出来,一切都成为欢乐的海洋。 然后她看到宋旭从远处走出,白希的脸此时因着刚才的奔跑有些红,嘴角噙着笑意温暖了沈歌的心。她怔怔看着宋旭走过来,面上颇是委屈。 “你知道吗?上一刻我还在准备着。” 沈歌不知道那时候能说什么,只觉得满腔的兴奋和感动几乎淹没了她。她踮起脚尖,慢慢捧住宋旭的脸,晶亮的眼睛里此时闪烁着晶莹,她说,“宋旭,对不起。” 宋旭轻啄她的唇,紧紧将她搂住,他说,“再过一段时间,这条街包括这个公园都会成为我爸的,这个公园先是个零头,我当初让他们答应让我折腾可花了不少的功夫。等这一切都落定,我要把整条街都捯饬一下,给你一个惊喜。”地水屈撑为。 沈歌就笑,“你都说了,还算什么惊喜?” “那就当我没说吧。” 沈歌怔怔的想,那个惊喜她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了。 看那人熟悉的面孔,沈歌移不开视线,却还是强压住激动,冷硬的将感情抑制下去,她说,“好久不见。” 宋旭平淡的笑,阳光的面容一如以往,他说,“是啊,好久不见了,过得怎么样?” 沈歌移开目光,看着来往不息的车流,喇叭声刺耳,确实让她慢慢沉静下来。她说,“我过得很好啊。” 宋旭看沈歌交握的手低声问道,“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吧。” 沈歌点点头说,“解决了。” “那就好。” 宋旭低下头,两个人就静静伫立着,沉默不语。宋旭想,曾经亲密无间的情侣如今变成对面无言的陌生人,这应该是最为讽刺的事了吧。原来一切没有尘埃落定,那就是不准的,非常的不准的。 变数,变数,用现实翻译过来就是凄惨罢了。 待到看到第三辆公交过去,宋旭终于抬眼看沈歌,看她此时抿着唇,小脸冷漠的模样,他心里一痛,之后痛得发酸。暗自喘口气,宋旭说,“最近见到以申哥了么?” 沈歌眼神一晃,在他口中听到乔以申的名字霎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原本以为互不相识的两人,现今以最为熟稔的口吻相互称呼对方,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毕竟这两个男人是她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是心灵和身体的亲密无间。 她抬眼看他,眼神冷了些,说,“他不是回美国了么?” 宋旭一愣,想着乔以申最近郁郁不得欢的模样,忽然了解了些什么。他说,“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会找不到他……” 沈歌打断他说,“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提他了。” 宋旭忽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 其实林泽,乔以申,蒋卓言他们之间,除了乔以申性格冷沉说话不多之外,再是话少的就是宋旭。以往和沈歌在一起,她欢脱的性子总爱叽叽喳喳的自说自话,宋旭也就陪在她身旁静静听着,在她不满自己沉默寡言的时刻偶尔的附上两句,让她高兴一些。 宋旭没有与生俱来追女生的本事,那些屈指可数的几次主动也全是他从林泽那里取经过来的。若是算得清楚些,最不会谈恋爱的怕就是他。17857282 回想这段恋情,沈歌包容的多,迁就的多。沈歌总说宋旭对她如何如何的好,她如何如何的幸福,但宋旭知道,是他捡了个宝。 而如今,亲手把这个宝贝丢弃的是他,亲自把它送人的也是他。 两人的氛围此时又是有些僵。 有taxi看他们站在路边,停下来问要不要上车,沈歌摆摆手,摇摇头。她看向宋旭,他正沉默着看着地面,整个人有些失落,像极了满身棕毛的大狗狗,那伤痛的气息弥漫,让她的胸口窒息的疼。 沈歌想问当初乔以申找上她的时候宋旭知不知道,乔以申和她发生关系的事情他知不知道。毕竟那时候林泽告诉的信息并不确切,一个“发小”的关系把她整个人狠狠砸傻,她几乎是要了电话就慌不择路的跑掉。 可转念一想,她又打消了念头。现今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无论他知不知道他们都不在可能,纠结无用的事,这并不是她平日的作风。 沈歌长叹口气,看着他说,“我要回家了。” 宋旭这时候抬起眼来看她,模样怔怔的,沈歌笑笑说,“很高兴我还是见到了你。”1cvug。 宋旭知道她的意思,这次的见面相当于对那段岁月真正画上句号,即使这个句号并不圆润,甚至上面长满荆棘,刺得两人伤痕累累。 他点点头,说,“是啊,这样真好。” “那我们就在此分手吧。”沈歌说。 宋旭强压下心头的苦涩,说,“好啊。” “那我先走了。” “好。” 听宋旭应完声,沈歌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当初在沈家门口,宋旭扔给她落寞而脆弱的身影,独留下她一个人,这次换她先离开,然后倔强的和以往说再见。 曾经可以相互粘黏着连电话都不舍得先挂,怕留给对方空寂的双方,最终还是冷漠转身,将冰冷留给对方,成为路人。 宋旭静静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去。他想他还是无法看到常年笑嘻嘻的丫头此时成长为这样漠然的状态,即使那相似的坚强不变,但宋旭了解她还是有脆弱的,而她的脆弱,再也不会只展现给他一人。 …… 周一上班的时候,沈歌来得有些早,方雅是在上午十点来报道,沈歌却紧张的七点就坐在办公室里。 九点一刻的时候,平西给她送来报表,沈歌静静翻阅着。 平西惴惴不安的立在一旁,苍老的面上还是平静一片,眼中却含着纠结。 不错,沈海生这个例子让平西现今有了危机感,他感受着面前这个女娃犀利的气势,想着最近公司里传出的一些碎语,脸更白了些。 沈歌看着面前的财务报表,眉头皱的有些紧,她看一眼平西说,“平叔叔,去年除了我二叔亏空的一些数字,还有一些账目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西一惊,瞳孔一缩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 “沈小姐……这个……” “据我所知,公司里除了二叔决策重大现金的转移之外,您也有一部分支配的权利……”说到这里,沈歌笑笑说,“我能不能认为这个和您有关?” 平西听言,冷汗往外冒。他意识到沈歌的目的,有新的职务人员到来,她,要开始治他了。当初是因为沈歌人手不够,这才忌惮着他,如今听说万达公司的现任执行长要来插手,他也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沈歌见他不言,眼神微微一凛,道,“平叔叔,您这样是在默认喽?” 平西咬咬牙,道,“沈小姐,这笔资金是我移动的没错……” 沈歌打断他,道,“可我爸曾经那样看重你,待你绝不亏心,你却监守自盗,还一门心思把我爸拉下马扶我二叔上任,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平西眼神一暗,满是皱褶的脸上,那深凹的眼眶里此刻黯淡无光,他说,“您说的是,我昧着良心办事,该遭报应的。” 沈歌有些讶然,说,“你不为自己争辩些什么么?” 平西无奈的说,“做都做了,抓都抓住了还要说什么?” 沈歌点点头,手扣在下巴上沉思着,眼神一动说,“这样吧,平叔叔,感念你为公司劳苦这么些年,我也不能因着你家有事急需资金才做出这种事情就把你弄到法庭之上……” “沈小姐,你……”平西瞪大了眼,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沈歌说,“我不会放过一个对公司不利的人,也不会错判一个好人。我知道平叔叔你家出了事情,招惹上官司需要钱,你的女儿甚至还从美国飞回来帮你尽力摆平这件事。谁家都有难念的经,这我懂。” 太过相似的经历当时让沈歌都有些错愕,仔细调查之后沈歌知道平西的二女儿撞了人,而且还撞的十分严重,受害者家属讹诈他们不少钱,甚至还用打官司来要挟。他家中的小儿子也要上学,花销太大。 他走投无路想了这个法子。 其实人啊,都是逼不得已才会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但是却也分轻重缓急,像沈歌二叔那种见财忘义的,则是被*支配了。 拿女人的利益做砖石 念及平西的年岁已经大了,沈歌最终还是没有留下他,还有几年平西就会退休,沈歌先给了他一年半的薪金,剩下的她说等公司运营真正好转之后再给。睍莼璩伤 平西瞬间老泪纵横,被面前这个孩子的品行深深折服。他抓紧了沈歌的手,哑声道,“平叔叔真的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这个公司。沈兄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好福气。” 沈歌摇摇头,她说,“平叔叔你不该这样说,每个人在危急关头的选择都不同,有人甘愿为企业鞠躬尽瘁,有人却甘愿为家庭而做被人啐骂的人,但这却不能一笔就将其划到坏人中去,你只是太爱你的家罢了,而且,您的女儿能在这个时刻出力,证明她也是孝顺的。” 平西听言,脑海里瞬间浮现那张严肃的小脸,眼神骤然温柔。沈歌说的不错,他自己的女儿也是他心中的宝,一切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减轻孩子的负担,让整个家都过的幸福些。 他说,“谢谢你。” 沈歌说,“我受不起,其实现今我把您辞退就是不正确的事情,我爸还不知道,我算是先斩后奏的。” 平西想了想说,“这件事我会对沈兄说的,毕竟是我的不对。” 沈歌深深鞠了一躬,她说,“那谢谢您了。” “没事。” 平西刚走出办公室,敲门声就瞬间响起,沈歌埋头看着报表,低声说了下,“进来吧。” 方雅推门而入,不同于那日的休闲装扮,一身黑色职业装霎时把她的干练体现了出来。沈歌抬眼看她,笑笑说,“来了?” “嗯。”方雅点点头。 “秘书把你的办公室都准备好了,我带着你去看看吧。” “不用了。”方雅摆摆手,说,“反正早晚都会知道,我们先办正事吧。昨天我弄了一晚上,弄出了个策划,我们先讨论讨论。” “好。” 乔以申在别墅呆了两日,在宋旭的劝说下还是回了家。如果说沈歌是因着工作忙无法回国,那么他就是刻意用繁忙来麻痹自己以避免回家。 乔山和王珈蓝之间的婚姻符合最最狗血的小说情节,富豪联姻,相敬如宾。和他们有着血缘关系的乔以申相当于他们凄惨婚姻的附属品,相比于其他父母的疼爱,乔以申受到的更多是严厉对待。 乔山虽是在军区有着特殊的地位,但为人正直而凌厉,看不惯任何人情世故。这也是乔以申为沈歌找了林泽的父亲而没找他的原因。 在乔以申眼里,乔山更多的时候像是个领导,而不是父亲。 而王珈蓝性情软弱,在乔山面前总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虽是以夫为天,却更多的是恐惧,每日生活在那样压抑的环境中,乔以申品到的只是窒息而已。1d1xs。 在美国开辟出自己的天地,一部分是由于乔山对他的期盼,却更多是因为乔以申想要远离他们,一方面离开乔山的压迫,另一方面不再活在乔山的名下。 乔以申想也许他们这种凉薄的情感也是导致他不懂爱的原因。当初和薛昭结婚,因着她的身家背景乔山几乎是一百分的满意,而前段时间他们离异的事情,则让乔山火冒三丈,说他有辱家门。 乔以申知道,乔山之所以会这样生气,还是因着他根深蒂固的军人思想,在他眼里,军人离异是世人不容许的事,所以乔以申即使不爱薛昭,也应该忍让下去。 上一次回家是在一个月前,本是团圆美满的事,却因着他在餐桌上的一句“我和薛昭这次回来离婚了”而让乔山将一桌酒席掀翻在地上,油渍洒了乔以申一身,但他就是倔强的抿着唇和乔山硬碰硬。 最终乔山怒及大吼说,“滚!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乔以申听言毫不留恋的就走,即使王珈蓝红肿着眼拼命的拽他。17882156 这次回来,乔以申努力想要把心情放的平和些,但是一想到近日和沈歌的事情,他的心瞬间又翻腾起来。乔以申很懂乔山的脾气,他追沈歌这种事绝对不会被乔山认可。 说明白点,因着沈海波弄出的这案子,沈歌的档案也会受到波及,最看重门面的乔山不会允许沈歌这样的媳妇进门,兵贼联姻,怕是比当初乔以申和薛昭离婚还要丢人。 乔以申重重的叹口气,把车停在门口,在车厢内消耗了好几根烟才打开车门探出头来,管家老王一见他,惊愕了下,面上瞬间变为惊喜,迎上去道,“少爷,您回来了!” 许是因着兴奋,他的音量有些大,坐在客厅里郁郁望着窗台上的小花的王珈蓝瞬间回了神,有些急切的站起身走出来,乍见乔以申,眼圈又开始泛红。 乔以申见不得她这副模样,赶忙走过去,喊了一声,“妈……” “唉……唉……”王珈蓝应着,看着被丈夫骂跑的儿子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仔仔细细的审视一下乔以申的脸,她皱紧细眉,说,“瘦了。” 乔以申笑笑说,“没有,我这段时间过得还行。” “做出那样丢脸的事情还过的不错,你还要不要脸!”乔山骤然从客厅背着手走出,见乔以申规整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逆子真是想要把他活活气死,这样的事让他在同事和下属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因为他,他乔山几乎变成了一个笑话。 乔以申皱紧眉,死死压住想要和他反驳的*,攥了攥拳。王珈蓝健壮,着忙为他们缓解氛围,说,“孩子终于回来了,就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有你插嘴的份吗?”乔山的声音有些低沉,又把矛头转向了的王珈蓝。乔以申禁不住瞪了眼,浑身散发出冷沉的气息,竟是让乔山一颤。 王珈蓝拉了拉乔以申,低声说,“别和你爸吵了,妈一直想你,给你电话也不接,我就一直等着你来吃顿团圆饭。” 看王珈蓝瘦弱而颤颤的模样,乔以申的眼神柔了些,说,“妈,对不起。” “孩子和父母之间那里还用得着说什么抱歉,快进屋吧,我让宋妈做几个你爱吃的菜,今晚就别走了……” “王珈蓝!”被忽视的乔山彻底火了,说,“你敢让他进来!” 王珈蓝听言话顿了顿,良久忍不住转身说,“他到底是你儿子,你这个亲生父亲还真把他往外头赶!” “他不在这里也照样混的好!” “可我要他!”王珈蓝的声音此时有些尖利,说,“我受够了,我们逼婚本来就不对,现今儿子是为了自己的幸福离婚,我支持的很!你就为了门面把孩子挡在门外,是面子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反了你了!”乔山瞪着大眼,呼哧呼哧的喘气,快走几步就要过来上手。 乔以申拦住了他,说,“你不要这个儿子,也不要这个妻子,那我们走。” “你!”乔山咬牙,哆嗦着手指伸到乔以申的鼻尖,半晌说不出话来,很久很久说道,“你个逆子……” 乔以申淡淡的望着他,那不惧的神色让乔山竟有了怯意,他怒的一个转身背过手说,“你们要滚就再也不要回来!” 乔以申嘴角弯起轻蔑的笑,低眼温柔的看着王珈蓝说,“妈,我们走?” “以申……”王珈蓝有些错愕。 乔以申安慰性的搂住她的肩膀拍了拍,笑着说,“妈,没事,跟我去住。” “我……” “走走走!都给我走!”乔山转过身看着他们,眼睛因为火气此时通红,他目视着王珈蓝,俨然是一副“你敢走试试的模样”。 王珈蓝一瑟缩,往乔以申怀里退了退,其实说实话,这些年来他们平淡过活,未曾这样激烈争吵过,她虽见多了乔山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却从未见他如此生气。 乔以申却不为所动,拉着王珈蓝就往车前走,说道,“妈,我让人给你准备换洗的衣服和用品。” “可是……”王珈蓝还在犹豫。 “没什么可是。” 及最及孩被。乔以申打开了车门就把王珈蓝安置在副驾驶座上。等他坐到另一边,他说,“妈,你放心,就只是几天而已。” 王珈蓝瞬间明了,原来儿子和丈夫一样,都是那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性格,两个人硬碰硬,谁都不服谁。 乔以申这头发动汽车,王珈蓝还是忍不住回了头,却见另一个倔人早已没了踪影,只留下空荡的地面上几片枯叶随风飞舞着。 她叹口气说,“你还是别光和你爸怄气了,他年纪大了,总爱发泻火,你让着他点。” 乔以申点点头说,“我知道。” 可是他还是忍受不了乔山将他的未来和乔山的荣誉挂钩,这样冷情的态度注定让他和乔山熟络不起来。 王珈蓝说,“你爸希望你有段门当户对的婚姻还是为你好的,他希望你的前途顺利些。” 乔以申笑,“妈,我的前途一定要把女人带给我的利益当砖石么?” ———— 他无错的 王珈蓝有些急,揪住他的衣服道,“妈不是这个意思。睍莼璩伤” 她看乔以申虽是笑脸却眼神不虞的模样,知道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焦急的模样让乔以申眼神又柔和了,他说,“妈,我当然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和他好。可是……” 仔细看着王珈蓝微微苍老的脸,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不想要和你们一样的婚姻。” 王珈蓝愣住了,慢慢收回了手静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乔以申的话深深刺痛了她的心。王珈蓝知道儿子这些年其实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生活,这样白开水般毫无滋味的日子,也并不是她少女时期所期盼的。 她向往的正如同现今少男少女们轰轰烈烈的感情,可当时光流逝,那些期盼慢慢变淡,她听从父母的命令,嫁给那时地位就不低的乔山。 说实话她不是不爱的,乔山也是器宇轩昂,一身正气,眉目间军人的本色让她心波微动。但是也如同乔以申所说,他们的婚姻是无爱的,她在乔山冷硬的眼神中看不出丝毫爱意,而她的那捧真心,也全都已经变成了在乔山面前的维诺跟随。 车厢内的氛围瞬时冷了下来,乔以申叹口气抓住王珈蓝的手说,“妈,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一份两情相悦的爱,我有自己想要的人。” “那她呢,她爱你么?”王珈蓝攥紧他的手。 乔以申心里一酸,脑海中沈歌那厌恶的表情,躲闪的表情似乎又出来了。他强笑着说,“你儿子我是谁啊,她怎么会不喜欢。” 王珈蓝眼神微闪,似是看出了他的心事,她说,“儿子,别太难为你自己。” “妈,不会的。” 乔以申正视着前方,无数树影慢慢闪过,突来的黑影将他眼中的情感掩盖。他心中在想沈歌这时候在做什么,也许是为着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不,方雅的能力他是相信的,她会帮他。 那现在她应该是惬意的和沈海波他们坐在一起,一家其乐融融吧。 乔以申暗自摇头,其实说起来,纵是沈海波犯下那样的罪行让沈歌一家都天翻地覆的,但不可否认,他们一家比自己幸福的多。 他的家啊,真的是一团糟。 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乔以申犹豫了一下。微微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扭动门把把门打开。宋旭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物世界,眼神微眯,似乎都要睡过去了。 他失笑,小声关上门,却还是惊醒了宋旭。 宋旭揉揉眼,把毛毯往身上拉了拉,笑着说,“你回来了?” “恩。” “怎么一个人?” 乔以申一愣,讶异的看着他。宋旭面上了然,拿着遥控器换个台说,“你家的管家给我来过电话,说是你又吵翻了。” 说到这里他顿顿,摇摇头,说,“还吵得把你妈也拉出来了。” 乔以申没说话,走上前坐在宋旭给他腾出的空位上,揉揉额头。 宋旭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倒上水递给他叹口气说,“我是该为你哭啊还是为你笑,你这样做图的什么?” “不图什么?就是心里不舒服。”乔以申皱皱眉头,喝口水霎时觉得刚才喉咙的干涩感消下去不少。 “阿姨呢?”宋旭问,知道乔以申心情不好,他也不好多说。 “她住在宾馆了。”珈妈珈细也。 “住宾馆了!”宋旭戳了他一下,说,“阿姨怎么能住那种地方!你疯了!” 乔以申心头一闷,低头没说话。其实这也不赖他,中途王珈蓝看到一家旅馆强硬要求他把车停在这里,说在这里住上几天再回去。乔以申知道,其实还是刚才的话伤到了她的心,这段婚姻是王珈蓝人生中的一根刺,他残酷的挑动了她的伤口。 最终他们母子俩僵持了一会儿,王珈蓝说,“以申啊,让我好好静静。” 乔以申妥协道,“好。”1d1xs。 其实离家的那一瞬乔以申也没弄清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他本是拉着王珈蓝一同反抗乔山的,现今却成为“三足鼎立”的地步。 良久,宋旭在他的沉默中败下阵来,起身打算穿衣服,乔以申拉住他,说,“干什么。” “把阿姨接回来啊,她一个人在那里怎么能行!” “不用了,我妈想独自静一静,就让她去吧。况且我在那里安排了人照顾她。” 宋旭听言,穿衣的动作停了,在沙发上一坐,说,“你是不是跟你妈说什么了?” 乔以申埋下头,耙了粑头发没有回答。他捧着杯子看着里面剩下的水波,道,“宋旭,我爸不会答应我和她的事的。” 宋旭瞬间被他的话闷的几乎窒息,他愣了半晌,当然知道乔以申说的“她”指的是谁,往后面一倚,他身子有些虚,说,“你们的确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们两家的关系这么好,宋旭怎么会不了解乔山的脾气,他小时去乔以申家中作客,曾经被乔山那冷沉的脸吓呆过。这次乔以申离婚触怒乔山的事情他也知道,乔山最看重脸面,乔以申想和沈歌在一起,不易。 乔以申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看宋旭瞬间脸色苍白的模样,他知道宋旭还是放不下沈歌,那夺取别人心头肉的机会宋旭已经给了他,他不好再强人所难。 乔以申沉吟了下说,“我去做饭,你先在这里躺着吧。” 说完,他直起身子向厨房走。 “以申哥。”宋旭忽然喊住他。 “恩?”乔以申转身,眼神中透着疑惑。 “我想回去了。” 乔以申直直看着宋旭,眼神中透露着不解,待看出宋旭眼中的痛苦,他闭上眼睛慢慢点点头,他说,“好。” 一顿饭做完之后,乔以申正想坐下吃饭,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人名,眼神一闪,按了接听键。 宋旭这时候端起碗,说,“我去盛饭。” 乔以申看他一眼,说,“好。” 待宋旭离开,乔以申才认真听清方雅说的话。她说如今正在更改营销策略,沈歌家的公司是以产品研发为核心竞争力的公司,一些不必要的项目她想要承包给外面,沈歌也已经答应,她们打算合伙大干一番。 乔以申点点头,其实他对生意上面的事情并不很懂,但看沈歌已经有了斗志,不禁也为她高兴。听那头方雅说了这么多专业的东西,他一时吸收不过来,有些头大,直接打断她问,“沈歌……最近过得怎么样?” 方雅那头笑的十分歼诈,说,“敢情我就是只信鸽啊。” 其实方雅也在考验乔以申的耐心,刚才那些啰唆的话她是故意说给乔以申听的,就看他能忍多久,这不还没一分钟就把自己的不镇定表现出来了。 乔以申挑起眉毛,说,“你打电话还不是为了这事!”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照着平时他也就受着了,可现在,宋旭在这里。他何尝不知道宋旭是为他腾出空间才过去的,做人不能太不知道好歹。 方雅这边撇撇嘴,说,“您老是神人好啦,连个玩笑都开不起。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沈歌父母给沈歌张罗对象呢,但是沈歌暂时以工作忙为由给推脱了,可以后怎么样可说不准,要是沈海波用自己在家里待不了多长时间这个噱头打亲情牌,难保沈歌不妥协。” 张罗对象!乔以申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该死!千算万算可没想到会来上这么一出。 方雅那边语调开始有点嫌弃了,接着说,“乔以申你什么时候行动啊,在这里守株待兔你守一辈子那兔子也钻不过来。我可告诉你,你是男人可不怕老,可女人过了年龄可就是剩女没人要了,你可要明白人家沈家二老的心思。” “我知道。”乔以申闷闷道。 “你知道什么?就你这样光喊口号的闷骚男,没用!你多学学人家林泽和蒋卓言,瞧瞧人家追女人都什么模样了?” “我学他们?”乔以申眉头挤得紧紧的。 “啊!”方雅这头继续应,说,“林泽这不是从你那里找了地址又堵回去了,这会儿估计忙着挨揍呢,林菲和那个前男友可是彻底被蒋卓言给搞掰了,这会儿估计和蒋卓言冷战呢,你也争争气,起码‘从美国回来啊’。” “……” “算了,你这个木头,说多了你还不知道怎么办,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方雅见他一声不吭的,气不打一处来,怒其不争的扔下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乔以申皱紧眉头,郑赟和林菲分了?17882156 他挑眉,这小子保不准又得卷土重来,他得防着! 宋旭探头看着外面跃跃欲试的乔以申,苦笑漾开唇角,他忽然发现他方才说要离开真的是正确的选择。他还是没办法亲眼看着那个存在心底多年的女孩,被拥在自己哥们的怀里。 第二天一清早乔以申醒过来时宋旭就没有了人影。客房空荡荡的,玻璃桌上压着一张纸,上面是一行隽秀的字。 以申哥,我走了,加油。 乔以申把那团纸握得紧紧的,心里存满了对自己的鄙视。他太过自私了,只是爱情这种事半点不由人,更何况沈歌和宋旭之间真的已经翻篇,他循着自己的心去追赶也无错。 你是我现今最合适的人 你是我现今最合适的人 沈歌按压下心里的不自在,看着对面的男人。睍莼璩伤自从沈海波的事情结束后,梁兰芝开始各种碎碎念,连一向不多言的老头子也劝诫她找一个。 沈歌有些哭笑不得,这是自己想找就能找着的么?一切都是靠缘分的好吧。 陈文娟说,“缘分我帮你弄,我一切都打理好了,当初给你说的那个孙总的小儿子刚刚从美国回来,我看你们都是‘海龟’,也有共同语言。他是在那里做医生的,据说今年年底能被提上副院长,你也知道,在国内能混到这个份上了不得,在国外更不用提。” 沈歌当时头埋在一堆文件里连眼都没瞥她,说,“这周我跟方雅有约,公司一大堆的事情呢,没空。” “我就知道你这么说,我跟方雅打过电话了,她说耽误一天没关系。” 陈文娟说到这里有些洋洋得意,本来是对方雅不抱有希望的,毕竟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比和她这个老妈子在一起有的聊,也更能同流合污。没想到拨了电话方雅一下子就应了,看来谁都在替沈歌着急,这老大了没个男朋友也不是个事啊。 沈歌终于把诧异的眼神从文件中射过来了,她瞪眼说,“方雅答应了?” “恩。”陈文娟把男方的资料放在桌上,慢慢滑到她面前说,“你看看,各项条件都好。” “妈……”沈歌把手里的纸张甩下,表情无奈。 陈文娟看准时机外逃,说,“我可跟人家都商量好了,时间地点也在纸张后面,你可别给我甩脸子,这样你爸和我可都下不来台。” 说完人就走了。 沈歌看着照片上面一脸阳光的男人,无奈的叹口气。 今天出门之前严多多还特地跑到她家,看陈文娟那热情洋溢的模样,肯定人也是她拉过来的。挑选各色的衣服之后,挑选让沈歌最难受的一套,又在脸上摸了不知名的东西,把她推到了咖啡厅门口。 那人早早的来到,坐在窗前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带着金丝眼镜,皮肤白希精致,嘴角牵着和蔼的微笑,是个很有涵养的男人。 沈歌拉拉袖子,这蕾丝白纱裙裹得严紧,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拘束。她平日休闲的服装悉数让严多多和陈文娟藏了去,独留给她这么一件,眼中都是“你爱穿不穿”的眼神。 沈歌苦笑,她还有的选择么。 男子扶扶眼镜,看她一眼笑笑说,“沈小姐,不要紧张,说实话今天这场相亲我也是云里雾里被拉过来的。我们就像好友一样随意聊聊就好。” 沈歌听言,心中温暖许多,她点点头,低眼看着杯中的咖啡却不说话。不可否认从刚刚见面到现在,这个人都在活跃着气氛,可沈歌无缘由的就是对这种事有些反感,不是对面前这个人,而是对相亲这件事。 这个人是雅和娱乐公司总裁孙才的儿子,名叫孙晓,凭借出众的样貌和才能在富豪圈中可以称得上是钻石王老五的级别。当初沈家出事之时,孙才出门在外不知他们的事,也就没有出手相助,孙才和沈海波是大学同学,有着革命性的友谊,最近孙才回来对自己没有出力而愧疚不已,看沈歌是个不错的姑娘,也就决定拉拢两人在一起。歌对按么后。 沈歌了解到这些事的时候好笑不已,敢情孙才这个小儿子在孙才眼里就是个货品。如果孙才是想要负荆请罪,毫无疑问,这孙晓就是他背上的荆棘啊。 想到这里,沈歌不自觉的就弯起嘴角,孙晓轻抿一口咖啡,眼中闪过丝流光,轻问道,“沈小姐在笑什么?” 沈歌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会当众笑出声来,脸红了一下摆摆手道,“没,没什么。” 孙晓眯起眼,看着对面的沈歌。她正有些无措的搓着手,脸上因着害羞带了些粉色。她的皮肤虽不是像那种千金小姐般是白希透亮的,却细致的连毛孔几乎都看不到,蜜色的皮肤映在阳光下,让她整个人显得健康而有活力。 只是这一身微微淑女的装扮,让他暗自摇摇头。 待到沈歌第二十九次拉扯着衣袖的时候,孙晓开口道,“沈小姐,我们不要干坐在这里了,既然家人派有任务,不如出去走走?” 沈歌拉扯着裙子的动作一顿,条件反射的摇摇头。天,就她这副装扮,脚下还踩着六公分的高跟鞋,走着出去的话,那别扭的模样不得让人笑死? 孙晓温柔的笑笑,又道,“你们女孩子不都爱逛服装店么?” 沈歌听言,心里猛然冒出狂喜。眼中快要被解放的光芒霎时让孙晓惊了一下,随后他无奈的笑了笑。 这沈歌还真是个率性的人。 孙晓很善解人意,没有拉着沈歌走多远,就直接去了临近的服装店。沈歌看着琳琅满目的裤子和运动衣眼泪都快出来了,却还是强自压抑住自己的情感。 孙晓拿起一件紫色拼接的休闲褂和一条重色的牛仔裤,挑挑眉问,“沈小姐要不要试试?” 沈歌有些犹豫,一般男士这样说话基本上都是他掏钱的预兆,可看着她身上这有些不伦不类的装扮,她是真的有些承受不了了。抿嘴想了一下,沈歌还是点点头,拿着衣服走进试衣间。 她刚踏进里面,手机嗡的震动起来。沈歌低头从裤兜掏出来手机,拿着衣服在身上比量一下,按了接听。 “喂?”沈歌问。 那头的人沉默着,却还是有着粗重的呼吸传过来,十分的不规则。 沈歌心里颤了一下,看着屏幕上陌生的电话号码,咽咽口水说,“你……” “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乔以申沙哑的声音传过来,像是隔了天际,却让沈歌心中莫名变的沉静。1d2xo。 她猜得没错,果然是他。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现今你应该在美国,怎么会是国内的号码?”沈歌不无讽刺的说道。17885970 “我问你那个人是谁。”乔以申不回复她的话,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一个朋友。”沈歌听言想出去看一眼,毕竟乔以申这么问,定然人就在附近。 “一个朋友?”乔以申笑,话里酸味很重,“你笑的这么开心。” 沈歌皱皱眉头,看眼表说,“乔以申,请你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们没关系了,你也没什么理由再去管我交的是朋友还是男朋友。不好意思我要换衣服了,他还在外面等我。” “你以为我会如你所愿么?”乔以申冷沉的声音方一落,门被他轻巧推开,沈歌抱着衣服拿着手机有些愣不过神来,直到感觉到面前的人的气息和手机里的频率一模一样才知道把他往外推。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乔以申轻易的就扣住她的手腕,沈歌手中衣服滑落一地,松开的手条件反射的就握成拳朝着他挥舞,乔以申偏过头躲过,脚下一绊把她扣在自己怀里。 等沈歌熟悉的味道充满鼻腔,乔以申才知道自己有多迷恋她。 他低眼看着她,熟悉的眉毛,熟悉的唇,还有那总是爱皱起的眉头都让他心中产生巨大的波澜。情不自禁的他伸手摸着她的脸,轻轻游动。 沈歌被他暧昧的动作和暧昧的眼神弄得又气又羞,却又不好意思大声喊出来,怕外面的人冲进来看到这一幕,只好压低声音说,“乔以申,你给我放开!” “不放!”乔以申埋在她的脖颈处,心中微微悸动,声音闷闷的。 沈歌咬牙,腿聚集了全部力量向上踢去,乔以申虽是有些愣神,却还是有准备,腿一别把她扣得牢牢的,让她更加贴近了自己的身体。 沈歌因着这个姿势很明显感觉到乔以申的某个部位开始变化,小脸一白开始死命的推他,奈何男女力气悬殊,她牙痒痒的,直接就咬在了乔以申的脖子上。 乔以申嘶了一声,眉头皱起,却是死活不撒手,沈歌觉察到嘴里的血腥味时眼神微闪松开了嘴,却未料乔以申把她搂得更紧了。 沈歌说,“乔以申,外面孙晓还在等我。” “让他滚蛋!”乔以申脸一沉,不禁爆粗口。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让我把人家撵走!”沈歌推了推他,他牛似的力气让她都快窒息。她说,“你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乔以申力道小了些,却还是那个姿势。沈歌从镜子里看他们,就像是许久不见心心相印的恋人似的,彼此亲密无间,可沈歌知道,他们不是。 沈歌叹口气,说,“乔以申,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乔以申搂着她,声音轻轻的,这话说的却是毫不避讳。 沈歌说,“为什么是我?” 乔以申笑了笑说,“沈歌,你知不知道,在我看来,薛昭是我对的时间遇到的错的人,而你是我错的时间遇到的对的人。那段错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就觉得你是我现今的时间里与我最合适不过的那一个。” 沈歌说,“可我觉得你不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一个。” “我是的,肯定是的。”乔以申眼神一暗,抬起头看着沈歌,忽然印上她的唇。 需要刺激一下 需要刺激一下 他的吻有些急迫,带着懊恼,沈歌被他箍的毫无反抗之力,只觉得整个人整个身子都有些瘫软。睍莼璩伤他的口中有轻微的烟草味道,沈歌几乎可以想到方才他皱着眉头吸闷烟的模样,让她心里酸酸的。 乔以申看她眼神迷蒙的样子,不禁轻笑。手开始不安分的伸进沈歌的裙子,待觉出那贴身的紧绷感,他蹙紧眉头,双手一扯撕裂声传过来,霎时让沈歌胸口一凉。 她惊慌的捂住自己,几乎咬牙切齿的说,“乔以申,你这个混蛋,你干什么……唔……” 未给她拒绝的机会,乔以申扣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去。沈歌死命推挤着他,手抵在他的胸膛处,却是做着无用功。乔以申的手有技巧的开始下滑,在她的洞口打着圈,沈歌睁大眼,眼神一狠,朝着他的舌狠狠的咬去。 乔以申眼神一闪,轻咬她的下唇,灵巧躲过,一瞬间沈歌只觉得整个口腔内都是他的气息。已经分不清此时她心中怀着怎样的情感,沈歌只知道乔以申再继续下去,她会情不自禁的做出错事。 她的手紧紧的扣住乔以申骨节分明的指,轻声说,“不……” 乔以申吻在她的脖颈处,温柔的不可思议,像是带着蛊惑一般,他说,“乖……” “孙晓……孙晓还在外面……”沈歌气喘吁吁的,她始终还是斗不过乔以申这个*能手,经他几下撩拨开始难受不已,一丝清醒徘徊在她的脑际,她想她不能妥协。 乔以申却未如她所愿,动作在听到“孙晓”的名字之时变得更加粗暴狂野,沈歌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底/裤也被他撕裂,在一个不经意间,他滑了进去。 沈歌禁不住咬紧牙,长时间没有发生关系让她那里干涩而疼痛,乔以申此时的动作又像是个野兽一般,每一下都想要把她顶出去。 沈歌忍受着,手指加了劲道掐在乔以申的肩膀上,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外面的人发现闯入,神经和身体在一霎那间紧绷,漫长的时间里沈歌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待乔以申最后嘶吼出声后,沈歌飞快的推开他,微微喘着气,双腿瘫软,只觉得那里*辣的疼。 乔以申还未从刚才的激情中回过神,却见沈歌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低头从包里拿出纸巾。他拿过来,帮她清理好后稍微给自己擦拭了一下。沈歌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在比较乔以申衣冠楚楚的装扮,只觉得屈辱涌满胸腔。 那股子屈辱,让她的眼眶霎时发酸,她说,“乔以申,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乔以申在狭小的空间中上前一步,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臂膀内,眼色深沉,他说,“沈歌,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无数次说过要你当我的女人,那就是决定把你放在心里疼的。” 沈歌弯起嘴角,用力推开他道,“乔以申,你就是这么疼我的?” “我是太生气……”乔以申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只是一见到她,只想要和她温存。更何况是个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在别的男人面前笑逐颜开都会火冒三丈,在进试衣间之前他看了那个孙晓好几眼,使劲控制自己的情绪才没把拳头招呼上去。 “乔以申,你就是个野蛮人!”沈歌仍旧瞪她。 乔以申这时候学乖了,知道她的火儿气正在慢慢变大,索性不和她斗嘴,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说,“我只会因为你的事情野蛮。” “你!” 沈歌又气又急,怎么都不会想到乔以申会演变成一个二皮脸的角色。那一瞬间沈歌甚至怀疑面前这一个人只是带着乔以申的面皮,灵魂什么的都已然被另一个人取代。 她挣扎着狠狠踩在乔以申的脚上,看他闷哼一声身子一颤,这才感觉到解气。六公分的高跟鞋跟还落在乔以申的脚面上,沈歌甚至重重的捻了几下。 乔以申眉头轻微皱皱,讨好的说,“只要你解气。” 沈歌这下子是完全没辙了。 低眼看看自己的装扮,沈歌拉拢了一下。裙子胸口处完全成碎布,已经不能再穿,她也就不矫情,当着乔以申的面把衣服脱下,利落的把运动衣和牛仔裤穿上,那件坏掉的连衣裙被她扔进包里,一切做完之后,她不再理会眼神变黑暗后又澄澈的乔以申,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乔以申拉住她,沉声说,“把这件衣服换了。” 他知道这是孙晓为她挑选的,虽是极其适合她,可看在眼里针扎似的难受。沈歌拂开他,脸色一冷,说,“不用你管。” 微微调整好状态,沈歌深吸口气以最正常的神色走出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乔以申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在后面跟了过去。 孙晓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最新一期的杂志,待听到脚步声,抬眼看着换好衣服的沈歌,仔细打量了一下笑着点点头说,“很适合你。” 沈歌笑笑,“谢谢。”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对于沈歌在试衣间呆了许久的事孙晓有涵养的一字未问,只是有礼的问她下一个去处。 沈歌正待回答,肩膀上忽然压下一只毛手把她搂向了一边,熟悉的气息充斥在沈歌鼻尖,沈歌心中一跳,再次把他推开。 乔以申没有因着沈歌的冷漠脸上流露出不满的神色,他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可看沈歌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给他面子,心里还是痛了一下。 他说,“抱歉,沈歌不能跟你出去了,她要和我在一起。” “哦?”孙晓露出疑惑的表情,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着,心中却是跟明镜似的。沈歌在试衣间呆了这么长的时间,怕是跟这个男人有关系吧。看她脖颈处那有些显眼的痕迹,他对上乔以申挑衅的目光,眼神意味深长。 “沈小姐和这位先生什么关系?” “男朋友。”“没关系。” 沈歌刚回答完,待听到乔以申的声音,狠狠地捅在他的胸口。乔以申夸张的捂住他的胸口,揉了揉说,“呐,你看。我们什么关系?” “乔以申!”沈歌咬牙。17886093 乔以申没理她,正视着孙晓说,“沈歌是我的女朋友,当初吵架她一怒之下才会被拉来相亲,她只是为了气我,你的用途现今也已经没了,我们重归于好,麻烦你现在离开。” “乔以申!”沈歌几乎想要跳脚,看孙晓快要信的模样慌忙解释说,“他是个疯子,你别理他!” 孙晓笑笑,说“沈歌,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趣,性格也很好,当初我爸跟我说我即将见到的是个奇女子我还不信,他跟我说的你的那些事迹我也都不信,现在我似乎有些信了,而且也对这场相亲没有任何反感之处。在我看来,两人在一起两情相悦甜甜蜜蜜才是真,有这样一个动不动就惹你生气动不动就和你吵架的男友,你还不如考虑考虑我的好。” 乔以申攥紧拳头,使出杀手锏,一把把沈歌箍在怀里说,“她是我的了已经,你没什么机会了。” 孙晓当然能听出他的话里有话,淡淡道,“我不是那么传统的人,相比于找一个安分而枯燥的女人而言,我更喜欢活脱的被爱过的女人。” “你!” “够了!”沈歌脸色苍白忍无可忍的打断他们,看着周围时不时投过来的异样目光,她几乎想要钻到地底下去。紧紧拽住乔以申的袖口,她静静站了一会儿,看着孙晓说道,“我想你的眼光有问题。” 孙晓摘下眼镜,说,“这样我也能看清你。” 沈歌脸色微微一变,感觉到乔以申紧绷着身体,随时有爆发的可能性,心里一揪,说,“可我们真的不合适。”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你不是说你和他没有关系?”孙晓挑眉。 “我……”沈歌顿了顿,看乔以申的脸已经变黑,心里咯噔一下,弯腰说,“还是对不起。” 说完她从钱包里拿出钱拍在柜台拉着乔以申就跑了出去。 孙晓看着那两人的身影,摸摸下巴笑笑,眼角余光看向一直在角落的女人,扬扬下巴说,“怎么样,我这出戏还不错吧?” 方雅猫着身子走出来,看乔以申被硬都能想象到他此刻怒气冲冲的模样,呵呵一笑冲着孙晓说,“倒不是你的演技好,是乔以申没这样追过人,醋坛子打翻了,是个人他都敌对。”1d2zn。 的被吻申得。“嗨,你怎么说话呢。”孙晓给了她一个爆栗,神情完全不符方才那温文尔雅的样子,眼神中带着宠溺,他说,“不过你的方法的确对,像乔大警官这样的人,就是需要刺激。” 方雅一乐,说,“他的反应倒真是出乎我所料了,他这样守株待兔法的,哪个兔子能逃出他的手?这沈歌啊,可真让他成魔了。” 孙晓静静看着她,意有所指道,“可不是。” 方雅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扬扬头说,“你功不可没,请你吃饭,走着!” “好。” 怎么亲自上马 乔以申被沈歌拉着,步子走的十分悠闲。睍莼璩伤倒是沈歌被他沉重的身子坠的气喘吁吁的,待到了转角处彻底不见了那间商铺,沈歌重重甩开乔以申的手,喘上几口气静静的看着他。 乔以申抱拳往墙上一倚,和她互相注视着,眼中的柔情不减,让沈歌看的头皮发麻。 她说,“你不是回美国了?” 乔以申扬眉笑笑说,“怎么,这么关心我,想我了?”17882162 沈歌摇摇头,说,“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心腹大患,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我知道这是实话,可你也该说的委婉些。”乔以申直起身向她迈了一步,却见她如同遇见豺狼虎豹一般往后退着,眼中闪过丝恼意,却也停了步伐,不再逼她。 他说,“我给了自己时间,也给了你时间。对于我说过的事情我考虑许久,也花费了大量时间去忘记你,但我发现最终我还是做不到。” “所以?”沈歌的眼神带着谨慎。1d1xy。 “你知道答案的。”乔以申无谓的笑着,可心中还是因着她的反应一阵刺痛。他知道对于沈歌而言,他就是一场噩梦,而他带给她的就是噩梦的二次方。如果可以的话,他期盼她能给自己一个机会去补偿,能让他证明一下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可以把自己的爱人照顾好。以分以视眼。 沈歌在他顿住脚的形势下还是往后退着,她一字一顿道,“乔以申,我们不可能。” 乔以申说道,“沈歌,你刚刚入军校的时候教官一定教导过你,凡事没有努力过没有竭尽全力过那就不是没可能。你信不信从今天起你虐我千百遍,我还能待你如初恋?” 沈歌笑,“乔以申,你的初恋?你说像你前妻一样的结果么?对不起,这样的厚待我奢望不起。” 也许宋旭给她的情感在多年之后还可以回味那些甜蜜温馨,但沈歌几乎确定如果和乔以申在一起,以后回顾的只是他的薄情。 想到这里,沈歌的眼神愈发的冷,慢慢扭过身。 乔以申看她欲走的模样,皱着眉头跑上前拉住她,说,“你别混淆视听。” “我没有,你敢说你的前妻不是你的初恋,你的婚姻最终以两年的短暂时光走到尽头?”沈歌转身嘲讽的看着他说,“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乔以申有些急,看沈歌像是被螃蟹夹到一样奋力挣扎着,甩的他胳膊都颤,他忍不住把她箍到怀里说,“我和薛昭的事情不是这样的,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沈歌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客观的看这件事,被其他人的言语所迷惑,他不怪她。但是他不能容忍沈歌将他因此认定为朝三暮四的男人,之后一棒子把他所有的真心都拍死。 他说,“我和薛昭是因商贾联姻才在一起的,两人之间不存在爱。” “乔以申!你这样说不觉得愧对你的前妻么!将责任一味的推到别人身上,践踏别人捧出的真心,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有人爱你!” 沈歌说到这里,脸色因为气愤有些泛红,她说,“你当初是不是也这样子把你前妻忽悠到手然后丢掉的?” 乔以申听言,脸色有些泛青,看她手上有了红印松松手说,“沈歌,你说这话时用你的大脑想想,当初和你在一起时我就和薛昭已经离婚了,在这段时间里我还有没有找过别的女人?你没有参与过我的婚姻那么你就没什么资格在这里评判些什么,我自认虽是和薛昭没有以爱为基础的婚姻,但我仍旧和她保持相敬如宾的态度,我有没有想要尽力维持这段婚姻,我有没有想要挽留她这个人你都是不知道的。你只是在别人口中听出始末,但其中的过程你又知道多少!” 见沈歌脸上方才上涌的血气如今开始褪下,他接着说道,“我不是那么没有原则和人乱搞的人,之前因为种种原因我压根没把爱情当成什么高尚的东西,而如今我像是个毛头小子一样因为你而欢喜因为你而担忧,但凡有眼的人都知道我在追你,我在弥补,你却总是扭身问我我想要干什么,我又搞什么阴谋,像是我他妈的一天到晚没事干专门就为了找你茬似的,我没这么闲。” 沈歌眼神微动,沉默着没有说话,手腕上的红印没有退却,麻痒的疼。方才那质问出的话完全表明了她内心的恐慌,是的,她怕,她怕有一天面前这个男人又如同当年的宋旭一般,用没有感情了来将她打发,虽说那年的宋旭无意,却仍旧是在她心里烙下了伤疤,一碰触就会撕心裂肺的疼。 乔以申的条件不错,虽是脾气喜怒无常,但答应的事情样样都能办到。沈歌不知道他会不会是个好男友,但那几日的相处让她的心里终究起了丝涟漪。无数个夜晚,那个在她梦里出现多次的男人的轮廓渐渐清晰,那冷硬的轮廓和犀利的眼神让她想逃,可瞬间变得柔和的轮廓和不经意间的温柔又让她想要依靠。她不止一次从梦中惊醒,抓紧被子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然后久久没有睡意。 沈歌想,自己是不是太贱,竟然对这个刺得自己千疮百孔的男人产生不了恨意,甚至梦里百转千回,都是他的眉眼。 乔以申上前抓住她的手,低声接着道,“我知道你讨厌我,你恨我,但我认定了就不会松口,我不会再给你拒绝的权利,自此以后,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认定你是我的人。” “你……”沈歌瞪他,霎时不知道说什么。这个霸道的人,自始至终都在用强硬的口吻逼迫她,方才还软弱的口气因着她几句话就又变得冷冷的,现今还用不可商量的调调,完全是豁开了脸皮。 看沈歌懊恼的神情,乔以申知道自己的强势又让她不满,放缓了语气道,“或者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我可以拿得出手,我可以伺候你一日三餐,我可以为你肝脑涂地。” “打住!”沈歌捂住他的嘴,看到他带着笑意的眼神飞快的把手又放下,说,“我用不着你这样做。” “那你是答应了?”乔以申有些惊喜的问。 沈歌转身道,“这次我会想想的。” 乔以申知道她这样说这件事就定然*不离十了,然而心中攒了一把火,烧的他无比急切。他想,他不会在给沈歌机会好好想想了。 方雅迈着欢快的小步伐哼着小曲走在社区街道上,猛抬眼时乍见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那里,车牌号牛x的很,霎时心里有数了。 她走过去直接把车门打开就坐进了副驾驶,看着正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的乔以申说,“来这里做什么?” 乔以申揉揉眉头,看一眼后视镜,笑的别有意味,说,“心情不错啊?” “那当然。”方雅呵呵干笑。她忽然心里冒出不祥的预感,似乎不祥二字此时遍布她全身,让她非常的不自在。 “刚和孙晓吃完饭回来?”乔以申笑。 “当然……”方雅缩缩脑袋说,“我帮你谢谢人家,没有人家的帮忙,你还不可能美人在怀呢。” “那要是没你,我不更没美人在怀?”乔以申笑的愈发阴森。 方雅心里咯噔一下,敢情乔以申这是都知道了,也是,孙晓那蹩脚的演技,凡是理智回来的人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里面有猫腻。想到这里她笑的愈发的干,嘴角有些扭曲,说,“我这不是都为了你?” “哦?”乔以申挑眉,手搭在方向盘上随意的晃着说,“你这小九九早就打好了吧,从那天你给我电话开始。” 方雅点点头。 “下不为例。” “好。” 说到这里,方雅回过神来嘿了一声,说,“乔以申,你干嘛用这种训手下的语气说我,这些天我跑上跑下当牛做马的还少?就因为你的事,我都快成婚姻介绍所的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给你打点么?” “那你就再多打点一些……”乔以申忽然说道。 “啊……啊?”方雅以为他说的是呛口的话,正想要反驳,却不料他来了这样一句话,有些回不过神来。 乔以申瞥她一眼接着说道,“你这几天去沈歌家,帮我旁敲侧击问问她,或者问问她父母的意见。” “你没把她搞定?”方雅惊呼一声,有些嫌弃的看着他道,“你都在试衣间做到这份上了,这沈歌的心就是防弹玻璃吧,还是你没满足她?” “滚蛋!”乔以申一个眼刀给她射过去。 方雅白他一眼,撇撇嘴道,“就你这样的脾气的,哪个姑娘愿意跟你?你是当领导当惯了吧,人家沈歌嫁到你家还不得是个小奴婢?对女人,尤其是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你那恶劣的脾性收敛点,不然得吃大亏!” 乔以申正想反驳,方雅打断她不耐烦道,“听我说完!” “……” “你让我旁敲侧击压根没用,你得自己上马。” 乔以申皱眉,说,“怎么个上马法?” “你把耳朵凑上来……” 怎么都不知道告诉家里 沈歌“啪嗒”一声把出租车车门关上,低头往上拉拉自己的肩包,尽力把脸上的纠结抹去,深吸口气走进家门。睍莼璩伤 陈文娟已经等了好久,见她走过来笑着接过她的包,暧昧的说,“怎么样,孙总的儿子不错吧?” 沈歌看她一眼,点点头,“不错。” “那你们见面相处的怎么样?” 沈歌想了想,先点点头,又摇摇头。 陈文娟迷惑了,看一眼沙发上正在看报纸的沈海波,沈海波和她对视一眼,耸耸肩。 “这是怎么个意思?” 沈歌没回答,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说,“妈,今天一天我有点累,晚饭我已经在外面吃了,你就别做我的了,我先上楼休息一下。” “哎……”陈文娟想把她叫住,沈海波挥挥手,皱紧眉说,“算了吧,要是孩子不中意,强扭的瓜也不甜。” 陈文娟说道,“我还不是担心她,都这个岁数还不着急,那以后看谁还要她?再说了,再过些年怀了孩子那就是高龄产妇,容易出危险。” 沈海波放下报纸,看着她有些无奈,他说,“你怎么想的这么远,孩子现在才多大?” “不想得远能行么?我就这一个女儿了,得好生替她规划着未来。” 沈海波一时语塞,放下老花镜揉揉眼睛闭上眼不吭声了。是啊,他们现今只有沈歌这么一个女儿了,沈松那个活泼爱跳又懂事的孩子彻底葬送在他的手中,怎么样他都要对得起这个孩子。 “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沈海波沉思了一下,又打电话给平西,看着陈文娟期盼的眼神,他说,“平西啊,得麻烦你一件事了,这些年你有那些客户的资料吧,有什么青年才俊给我们沈歌介绍一下,哎哎……对,孩子大了,我得在这两年亲眼把她送出门……行……有的话你给我送一趟……哎哎……行……就这样。” 说完,他挂掉电话,却见陈文娟眼圈又红了,叹口气说,“这不是按照你的意思了,怎么又这幅模样了?” 陈文娟深吸口气,抹抹泪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家里有你真好。” “……”沈海波的眼神霎时柔和不已,他点点头,知道她的意思。 陈文娟不由自主的看向沈歌的房间,眼眶枯涩而难受。其实她这么着急的张罗沈歌的事情,就是期盼沈海波在缓刑这两年里能亲眼看着沈歌走出家门,满足他一个念想。沈海波即将离开他们终归是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即使家中没人愿意开口,却都心知肚明。她慢慢转身,揉揉脸让那酸楚下去道,“我最近和林嫂学了几样菜,今天我亲自做给你吃。” “好。” 沈歌回到房间就直接扑到床上,身子埋在柔软的床垫里,让她全身都舒展开。她从衣服的兜里掏出手机,爬了两下到床头,躺在枕头上。 滑动解锁后,沈歌看到上面一个未接来电,是严多多。沈歌想*不离十又是询问相亲事宜的,把手机往旁边一甩就闭上眼睛,可是虽然身体累成这样,脑子却是清醒的很。杂七杂八的事情不断融汇在她的脑海,有工作的事,有相亲的事,还有……乔以申的事。 沈歌呼出口气翻个身,把枕巾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把所有的光亮都屏蔽,她沉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却是感觉乔以申的面貌出现的愈加频繁。她烦躁的又把枕巾甩到一边,只觉得自己跟烙饼似的,一面差不多,翻了再来另一面。 翻的她身子心里都难受。 就在脑子愈加清醒之际,下面似乎传来了惊呼声,沈歌一愣,支起耳朵听了下,有慌张杂乱的脚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过来。还没回神间,陈文娟敲响了沈歌的房门,说,“小歌啊,乔sir来了,你快出来!” 乔以申来了!? 沈歌一下子坐起来,瞪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似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乔以申骚扰太多都出现幻听了。这时陈文娟不负她望的又问了句,“小歌?你是不是睡了?下来么?” “啊……哦,我这就来。”沈歌掀开被子踢踏上拖鞋,在睡衣外面套了件褂子就把门打开了,陈文娟刚想走,听见这动静吓一跳,回身看她打量了下说,“好歹是个领导,你穿正式些。” “妈……我早不跟他干了。”沈歌低眼看看自己的装扮,撇撇嘴说,“再说了,谁在家还穿的跟走红毯似的。” “……”陈文娟没话说,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说,“那你快下来吧。” 沈歌皱皱眉,从栏杆下往下看,乔以申正被沈海波请到沙发上坐着,林嫂给他上了茶放在茶几上后就退下去了,他此刻似乎和沈海波正聊着什么,相谈甚欢。 似乎是感受到沈歌的目光,乔以申朝着这边看一眼,看她头发糟糟的模样不着痕迹的牵起嘴角,沈歌当然看出他的意思,瞪眼默声问他。17882162 你来这里做什么?1d1xy。 乔以申挑眉,趁着沈海波低头喝茶之际,回了个口型。 为你。 沈歌的脸霎时有些不自在了。跟在乔以申身边历练这么久,她的一切心思却还是会写在脸上,完全做不到乔以申的不动声色。 她还嫩的很。 可饶是这样,沈歌还是遮掩住那抹一场,扬着下巴走下来,看乔以申的眼神居高临下的。 陈文娟忍不住拍了她一下,说,“你这是干嘛呢?基本的礼貌知不知道?” “妈!”沈歌小声嘟囔,说,“我可是你女儿,你下手这么狠,不就是个上司,我们没关系了好吧。” “可人家不计报酬的帮过你!”陈文娟反驳。 不计报酬!沈歌揉着脑袋的动作顿住了,乍看乔以申此刻温文尔雅的模样觉得刺眼万分,她想笑,想说妈,你的眼光还真是有问题。 沈歌明明记得陈文娟第一次见乔以申说过的话,她说,“人看着不怎么好相处。”现今怎么就跟乔以申是个小白兔等着她去抚摸似的? 她摇摇头,拉拢了下衣服,跟着陈文娟下来了。 没等所有人说话,沈歌直接把杀人的目光暴露出来,朗声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道,“乔以申,你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她想,乔以申在长辈面前起码的礼仪应该是懂的,万万不可能说出那些轻浮的话。乔以申也懂她的意思,把答案又重复了一遍,不过是以疑问加委屈的语气回答的问句。 他说,“沈歌,你怎么没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伯父伯母?” !! ?? 沈歌愣了,指着自己说,“我跟你什么关系?” 沈海波轻咳了一声,看不惯女儿此时呆鹅的模样,好心“提醒”她道,“小歌啊,你和乔sir在美国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都不知道告诉我们。” “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沈歌禁不住大声喊道,语调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她狠狠的朝着乔以申瞪过去,总算明白乔以申来这里的目的了。 先斩后奏这一招,他干的好啊。 敢情今天说的什么“让她考虑考虑”都是放屁! 沈歌一字一顿的说,“乔以申,你不是说让我好好想想的,怎么自己在这里就定了主意!” 这是一句质问的话,可听在沈氏夫妇的耳朵里可就变了味道。 陈文娟眼带责备的看着她说,“你怎么能这么埋怨乔sir,要不是他定了注意,你还打算瞒我们一辈子?” “妈……”沈歌这会儿都想跳脚,她说,“你不懂我们怎么回事!我们真没什么!” “别在这里蒙我们了,乔sir都告诉我,你们就是在这段时间发展起来的。”沈海波沉声道,“不要再在这里胡闹了!你都多大的年纪了,还想像是小学生一样瞒着父母不敢告诉么?” 恩?小学生?乔以申有些惊讶的看沈歌一眼,眼中带着深意。他还真是低估了沈歌的能耐,小学?早恋?不告诉家长? 他还真是想知道沈歌那个小屁孩的年纪懂什么。 氛围霎时奇特起来,沈歌被这三个人不同含义的眼神刺得几乎都要找个缝把自己埋了,乔以申那眼中的笑意她当然知道,暗自扔给他的卫生球来鄙视他此时的无聊。 乔以申抹着鼻子笑笑说,“伯父伯母,你们别说她了,沈歌当初不想在家里乱作一团的时候公布,怕是再让你们分心,这我理解,而现在我觉得是到了该说的时机了,也就自作主张了。” “乔以申你闭嘴!”沈歌推了他一下,脑子这时候有两个大。陈文娟轻掐了她一下,斥责道,“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连实话都不让人家说了!” 歌低歌总儿。“您就信他一方面的话,不信您自己的女儿了么!”沈歌看着她,又气又急。 沈海波沉声道,“我们不是只信他这一方面。”说到这里他来回看了两人几眼说,“沈歌你今天相亲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 “老头子!”陈文娟惊愕的看他,“什么相亲的事!” 沈海波静默了一下,没有回话,脸上霎时有些严肃,他说,“乔sir,我们去我书房谈谈吧。” 即使她的身子给了你 “嗯。睍莼璩伤”乔以申点点头,跟着沈海波略带佝偻的身影走上楼去。 沈歌皱皱眉,拉了陈文娟一下,再次声明,“我跟他真没什么。” 陈文娟叹口气说,“你都这么大了,就别让我们操心了行不行……” “……” 方一踏进书房,乔以申原地打量了一下。里面书香气息浓厚,有两个古木书架倚在墙角,上面陈列着各种类型的书籍。正对门的方向摆着一张大的四脚木桌,铁锈红色的,上面摆着一盏样式雅致的台灯还有几本书籍。 沈海波坐在木桌之后,笑了笑示意乔以申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乔以申微微颔首,恭敬的坐下,目光磊落的看着他。 沈海波仔细瞧了他一会儿,待看出乔以申不为所动的模样,眼神一敛,轻咳了一下沉声道,“乔sir,在我们全家看来您是我们的恩人,如今我能坐在这里也全是托你的帮忙。” 乔以申静静听着,知道沈海波有后话。 果真,沈海波接着说道,“但是,论年龄,论辈分,论我是沈歌父亲的身份,我也就不用那种感恩涕零的语气在这里和你侃话了,沈歌是我的女儿,你虽然说得这么合情合理有理有据,然而小歌反抗成这模样我就知道里面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而现在,我拉你到这里来,就是要了解那些是什么,小歌的脸皮薄,性子倔,我们亲生父母都从她嘴里抠不出什么来,所以你是个突破口。” 乔以申眼神一闪,道,“这我都知道。”17886155 在进门之前,乔以申就知道自己这套说辞压根站不住脚。而在以后的日子中,所有的事情都会水落石出,因此长久隐瞒也不是可行的方法。方雅告诉他单靠截取小道消息没有用,要主动,主动才是,乔以申知道这些,可当初的强势完全伤害到沈歌,他就有些胆怯了。方雅说他的主动可以不直接放到沈歌身上,那么,他就来了。 而之前,乔以申也早就想好,收罗人心的最好方式就是将一切和盘托出,但是风险是极其大的,有可能二老全力支持自己的追求,也有可能二老因着他的禽兽之行把他彻底轰出门外。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乔以申都知道自己要沈歌这个人要定了。 沈海波看着他沉思的模样,微微向后倚在靠背上,问道,“那么我想问问乔先生,在美国,你们到底都做了什么。” 天知道沈海波是怎样抑制住心跳来问出的这个问题,在沈歌去美国之前他就告诫她要洁身自好,美国有些地区太过混乱,一些人沾染的不良习性可能会影响到她。所幸每次回来沈歌都健健康康笑容满面的,他也就稍稍安心。 而这次家中出事,沈海波一度认为是因着沈歌为这个家东奔西跑才这样疲惫而憔悴的,可现今乔以申又蹦出来,让他开始怀疑女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乔以申把沈海波的担心都看在眼里,果真父女之间的亲昵和关爱是互相的,他完全理解了沈歌当初的无助和破釜沉舟的决绝,想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下,深吸口气道,“伯父,说实话,在美国我强迫了她。” 沈海波听言并没有乔以申预料中的暴跳如雷,他的脸色沉静,但乔以申还是可以看出他压抑的脸都有些颤动。 他接着道,“您应该懂沈歌不说这些的原因,一是她怕您因此内疚伤心,二则是……”说到这里乔以申低下头,手插在一起道,“她的屈辱吧。”1d30n。 “你当初喜欢我女儿么?”沈海波严肃道。 乔以申抬起眼,正视着他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沈海波攥起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乔以申看着他的动作,坚决的摇摇头说,“伯父,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确定一点的是,当初会找到沈歌,真的是对她感兴趣。而她过来求我的时候,我也就顺理成章的答应她的请求,然后……让她住到我家里。” “那你怎么就肯定现今的感情不是在‘感兴趣’上的,而是真的喜欢我的女儿?”沈海波眯起眼问道。 乔以申笑了笑说,“伯父,我看您和伯母的关系这么好,一定是非常的喜欢她爱她吧。对我而言,沈歌的地位在您心中和伯母的地位差不多。” “你又怎么知道!?” “喜欢这件事,也是我最近才参透的。在以往我不是没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可是丝毫没有那种兴奋惊慌和甜蜜的感觉。在初识沈歌的时候,我因为宋旭的原因对您们都有偏见。” 沈海波眼皮霎时一跳,道,“你和宋旭是……”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沈海波瞬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东西,眉头挤在一起死紧死紧的,摇摇头道,“就凭借你们的关系,我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的。” “伯父您误会了。”乔以申连忙道,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沈海波的想法,沈海波很可能认为自己是借着爱沈歌这个幌子骗她结婚,然后将宋旭的疼痛全部都报复在她身上。他说,“我对沈歌的感情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我喜欢她,不为任何目的的想要和她在一起。” “我又怎么能够信你,你只是对我女儿感兴趣而已……” “不,那是最初。伯父,您是沈歌的父亲,那么肯定了解沈歌是什么样的人。您的教育方式很好,能将沈歌教导成这般坚强独立的姑娘。人和人的相处是互相了解的过程,沈歌的太多事情出乎了我的意料,她也慢慢让我了解到她压根就不是我印象中的那种人。我对她没有那些烂俗的一见钟情的桥段,我对沈歌的感觉是在这段时期慢慢培养慢慢发酵出来的。当和沈歌的关系彻底结束,我感觉到我的不舍和难过,我知道我是真的喜欢她。” “就如你所说的,人和人交往久了必然会产生难舍难分的感觉,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分离的那一刻只要感情够深都会难受的,你对沈歌不一定是爱……” “伯父……”乔以申有些着急的站起来,道,“是迷恋还是喜欢,这个我可以感觉的到的,我……” 乔佝申嗯皱。“乔先生,”沈海波打断他,慢慢道,“你先别急,我们的观点也许不同,在这里争执也无用,不如我们换个话题。” 乔以申抿起唇角,冷硬的轮廓出现些许的纠结,他轻轻点点头,又坐了回去。 沈海波道,“据我所知,乔先生的家世背景很好。” 乔以申心里咯噔一下。 沈海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道,“那么,乔先生把你和我们小歌的事情告诉父母了么?” 乔以申似乎瞬间被定在了椅子上,良久,他如实摇摇头。此时他的心里像是冰天雪地一般,沈海波的每句话都像是个冰雹狠狠砸进来,砸的五脏六腑都疼。 现今的他们,就像是在法庭之上,而沈海波就是个咄咄逼人的律师,那问出的犀利话题只允许他回答是与不是,却不给他机会辩解。 沈海波看他瞬间沉默的模样,叹口气道,“乔先生,对于你们军人世家的这些规矩我也了解,令尊是不会允许我们小歌进门的吧。” “伯父……”乔以申回视他矍铄的目光,坚定道,“我会让我们家所有人接受沈歌的一切。” “可你现在还是没能搞定他们。”沈海波说出事实,接着道,“我知道因着我的案底,小歌就不容易进你的家门,自古官贼哪有联姻之理,我让小歌蒙羞,而你家,也是怕小歌给你们蒙羞吧。如果小歌嫁给你注定会受到屈辱和欺负,那么我宁愿她和你一拍两散。即使……” 沈海波此时的眼神瞬间带了敌意,道,“小歌的身子给了你……” 乔以申身躯狠狠一颤,被沈海波强硬的话击打的无话可驳。他静坐在椅子上,良久忽然道,“伯父,如果我们两情相悦呢。” 沈海波眼神一变,想了想沈歌方才的反应,道,“小歌现今怕是还不喜欢你,你说这话也许太早。” “可我不会放弃的。”乔以申说。 “强扭的瓜不甜,对于小歌相亲这种事我一直尊重她的意见,她不喜欢就是真正的不喜欢,我不会强迫,而我……也希望你不要强迫她。” 乔以申淡淡道,“伯父,您说的我都懂。”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也不会和以往一样,用各种卑劣的手段要求她和我在一起。毕竟我想要维持一辈子的婚姻是建立在另一半心中有我的基础上的,我也不想要一段鸡飞狗跳的婚姻或者冰冷无温度的家庭生活。” 沈海波站起身笑了笑说,“我想要了解的和想给你说的也都已经完成了,你要做什么我不干涉,沈歌的态度一部分代表我的态度,但我不会全部认可。我会给小歌分析利弊,如果她退却,那么只能表示你们无缘了。” 乔以申也站起身笑了,说,“伯父,你应该知道沈歌的性格的,一条路走到黑。” “可你不容易抓到她的心的。” 乔以申点点头,却在心里道,可我会的,会努力去抓住她的。 最近的饮食不好 乔以申走出沈家时沈歌正倚在门口等他,见他出来着忙站起身,紧张的问他,“你和我爸说了什么?” 乔以申低眼看看她拉紧他衣袖的手,挑挑眉道,“你这个样子要是让你爸妈看见了,我们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睍莼璩伤” 沈歌泄气的缩了手,叉着腰像个茶壶一般,道,“说吧,你是不是三言两语把我老爸收买了?” 她可是万分了解乔以申的三寸不烂之舌的,照着沈海波那木讷的模样,定是被他呛的死死的,没准下一刻自己回家就被他打了包直接邮递到乔以申家去,直接都包邮了。 乔以申笑道,“你高估我了。” “怎么说?”沈歌皱眉。 “我现在都在思索我今天来这里是不是错了,非但没把你爸说妥协,还差点连追你的机会都丢了。”乔以申抱起拳上下打量了沈歌一下,道,“看来追沈歌同志,我还需努力。” 没说通?沈歌有些诧异。 乔以申的眼神因着她的表情瞬间热络起来,他说,“怎么,你还是希望你爸爸认可我的吧。” 沈歌回神,听出他话里的期盼,呵呵干笑两声,道,“乔以申,你说的笑话一点都不搞笑。” 乔以申丝毫不在意的耸耸肩说,“可是我觉得这个笑话很好啊,起码温暖了我此刻冰冷的心。” 沈歌异样的看着他,转身打开房门,静立了一会儿又扭头看乔以申说,“乔以申,我怎么发现这么久不见,你这么油腔滑调了?” 乔以申继续耸肩,不置可否。 沈歌像是看神经病一般,最后甩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直接进门把房门关上。乔以申摸摸鼻子,感叹了一下,果真被追的人就是底气足啊,现在沈歌这牛气的模样,哪里像是当初唯唯诺诺心口不一的那一个。 他苦笑一下,低头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远处的车灯忽闪忽闪的,他直步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乔以申系上安全带把耳机子戴上,说道,“你好,我是乔以申。” “我是你爸。” 呵?还真是稀奇啊。乔以申扬扬眉,声音瞬间冷下来,直接把那语气中的冰冷给那边传递过去,他说,“父亲大人,有何贵干?” “你别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今天给我回来一趟,我有事请问你。” 乔以申的眉头此时皱的更紧了,微微牵起嘴角,他都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乔山是念及父子之情请他回家叙旧的,那不容否决的语气,分明是酝酿了重大的事情来找他茬。 而更可悲的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提及过王珈蓝的事。 既然乔山不提,那么他自己提。 “那我妈呢,我是不是一块带回来?”他问。 “她想继续住旅馆,那就继续住……” “……”乔以申笑了,“我妈还真是找了个好男人。” “没有其他话我就挂了,明天晚上,我在家等你。” 说完,还未等乔以申回应,那边直接撂下,耳机里传来满世界的嘟嘟声,让乔以申一下子冷了脸把耳机子甩下,扔到一边。 此时汽车已经发动,乔以申行驶在夜色中只觉得黑暗张牙舞爪的朝他扑来,不给他丝毫逃脱的余地。手机此时又响起来,乔以申低眼看着被他扔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屏幕正亮着,上面显示的是“妈”。 他长长叹口气,忽然不知道怎么办了。乔山给他生命,就照着这个最最初始的理由,就容不得他对乔山有丝毫的不敬和埋怨。可他就是替王珈蓝愤愤不平,一个女人把最好的年华给了他,却如同守活寡一般。 这样想着,乔以申忽然脑中变得清明,其实自己待薛昭不就是这样么。他也只是在关怀方面做的比乔山好一点罢了,论性质,他和乔山都是一样的人渣。 时间过了好久,王珈蓝见没人接就把手机直接挂了。乔以申看着灭掉的屏幕,还是没给她回拨回去,有时候说忙比告诉她实情要好,若是王珈蓝知道乔山对她的“离家出走”无动于衷,只当做她玩过家家的把戏,怕是会更加伤心。 将车停在路边,乔以申看着朦胧的夜色,皎洁的月亮挂在上方,虚无而飘渺。他即使探出头去没了玻璃这层阻碍,还是觉得遥远。现今他觉得沈歌就如同这个月亮一般,那当初薛昭也是以这样的心情来看他的吧。 微微沉默了一会,乔以申将手撑在额头上,捞过一旁的手机看着薛昭的号码许久,犹豫了半晌他还是没有打电话过去,指尖在上面噼里啪啦的按了几下,他发过去三个字“对不起”。 对薛昭说过的抱歉太多,可没有一次像是现在这样的深刻过。薛昭那边很久才回复过来,应该也是在那边踌躇了很久。 她说,你忽然又怎么了。 乔以申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忽然醒悟过来,他不该再和薛昭这样联系了,她在他处过得好好的,前几日甚至还晒了她的旅游照片,上面的她笑的张扬而快乐,与在他身边时完全的不同。 他不该再打扰她的生活。 这样想着,乔以申直接把屏幕的锁上,闭着眼睛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薛昭那边见许久没有回音,可能也是认为他发错了,没有再发信息过来。 乔以申想,这样就很好。 方雅盘着腿坐在沈歌对面,眼神异样,似乎下一秒就能从里面迸裂出疯狂。这是她看沈歌第三次捂着嘴跑进洗手间了,照着这样的频率,她跟她说这个企划案得说到什么时候? 无聊的敲击着桌面,方雅托着下巴瞟着沈歌道,“喂,你到底怎么了?” 沈歌拿纸巾擦擦嘴,满肚子向外溢出的酸水让她皱紧眉头,她强忍着道,“我可能吃坏肚子了,最近在公司忙的饮食也不规律。” “你确定?”方雅放下手头的文件,再次审视着她。以口走身倚。 沈歌无奈的看着她说,“不然呢?” 方雅摸摸肚子,扬扬下巴道,“你确定不是这个?” 沈歌一愣,想了想白她一眼说,“你往哪里给我找这么个男人去!” “不是有现成的么,可是你不要!”方雅啧啧两声,翻了下文件道,“咱们接着说。” 见她主动把话题跳过,沈歌长舒了口气,却不料刚把头低下,方雅又说,“下班我带着你去医院看看吧,上司万一病倒了,我跟谁去要工资。“ “不用了。“沈歌连忙推脱,脸色骤然一白。她不是矫情,方雅这大大咧咧豪爽奔放的性格在这两个月的相处里早把她们的情意处理成考拉和热带树的亲密关系了,她和方雅也没什么不好麻烦她之类的客套话。只是沈歌经她一提醒还真是想到了那个可能性,毕竟那天在试衣间里发生事情时,他们没有任何安全措施。 事后,她也没有做什么。 这样想着她的心脏瞬间扑通直跳,方雅抬起眼,淡淡道,“那行,明天你什么结果记得和我说啊,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沈歌无奈的看她一眼,明明和她差不了几岁,沈歌总觉得方雅欢脱之外的性格像极了老妈子。 她点点头说,“知道啦知道啦!”17887506 “呦喝,还不耐烦!”方雅拿着笔敲敲上面的字,耸耸肩接着道,“我们接下来说这个,我对这个方案的预期……” 沈歌笑笑,低头努力把思维固定到上面去,然而却还是忍不住分了心,手不自觉的放在小腹上,她忽然开始犯愁,这要是真的有了,那该怎么办。 王珈蓝在旅馆里等了许久,听到开门声惊喜的抬起头,就看到乔以申站在门前。她走过去埋怨道,“怎么给你打电话你都不兴回复的,忙得真连回给我个电话的空都没有?” 乔以申拍拍她的手说,“我不忙的时候你都睡了,我还怎么可能吵你。” “你啊,有理着呢!”王珈蓝撇撇嘴。 乔以申失笑,拉着她坐在床边,看一眼周围道,“在这里待的怎么样,我请的人她照顾的好么?” “好。” “这里的东西还吃得惯么?” “吃的惯。” “那……”乔以申顿顿道,“妈,你要不要跟我住一块儿,宋旭现在回去了,我一个人住着冷清,你这里也就一个人,怪寂寞的。” “没有,家政阿姨天天来这里陪我说说话,挺好的。” 乔以申皱皱眉,不以为然道,“可你堂堂乔家夫人出来住算是怎么个事,跟儿子住这个理由还可以圆过去,你这可是跟我们两边都没联系啊。” 王珈蓝看着儿子担心的表情,心中欣慰,道,“你知道,我就是一个人想要静一下。” “那现在日子不短了,也该跟我走了吧。” 见王珈蓝还想接口,乔以申又道,“我想你做的菜了,这些年在美国也没吃到,回来想让你做你又不理我。” “我……” “妈……”乔以申打断她,道,“就跟我回去住一段时间,别让我担心了行么?”1d3ma。 乔以申知道王珈蓝的想法,她在等,等着乔山亲自过来把她接回去。她还是有着少女的想法的,那样天真的想法。 乔山是什么人,那是脱离了地球他都能自己活的人。 你肚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沈歌拿着验孕棒在医院的洗手间里打了个寒颤,上面清晰的两条线让她有些怀疑是不是眼花了,再看看被扔进垃圾桶的另外两个验孕棒,她直接跌坐在了马桶上。睍莼璩伤 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平时买彩票都中不上,怎么这次就好死不死的中了。 这个月的经期不准,以往沈歌就这样时准时不准的,也就没有多想,哪里料到这是怀孕应有的症状,乔以申还真是个好人,免去了她十个月的姨妈之苦。的办院拿。 可是,沈歌极其不想要。 此时忽然有其他人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是两个护士,应该是为了在镜子面前整理着装闲聊的。沈歌浑身乏力的蹲坐在小空间里,脸色苍白,脑子里浑噩成一片,却也将她们的话听了进去。 “你看到那个做手术的女生那没血色的脸了吧,整个人出来那就没了人样子,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呢,图一时的舒服,这时候遭罪。” 小护士似乎是憋了很久,一进门尖细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另一个护士也不无讽刺的道,“是啊,现在的女孩子啊,年纪小不懂事,责任感太少,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她们眼里就是她们后半生的累赘,也是,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抚养另一个生命。可归根结底说起来就是不爱惜自己,防护措施做不好,给了孩子一个希望,又亲手把它扼杀了,我最鄙视这样的人。” “这种事情都见怪不怪了,我们又阻挡不了。”小护士的语气带着无奈,接着道,“我们这白衣天使的职业啊,都成了屠夫了。” “那也是她们作的。”另一个小护士似乎把水龙头关上了,声音愈发清晰。 接下来那两人走出门时还在讨论些什么沈歌已经完全都听不进去了。小腹传来隐隐的不适感让她禁不住捂住了它,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复杂感。 很难想象此刻这里面已经有了一个绿豆般大小的生命。 沈歌走出厕所,看着镜子里自己因着惊慌而不正常的脸色,眼神惶恐。那两个人的话深深的刺到了她,当看到结果的那一刻,她是有念头的,毕竟此刻服食药物的话,还……来得及。 可终究这是一条生命,和她骨肉相连的生命,即使孩子的另一半血液是她不想要认可的人的。 沈歌重重的叹口气,一霎那间都不知道该和谁商量。沈海波,陈文娟,严多多还有方雅都站在乔以申那边,若是他们知晓,沈歌猜不到第二种结果。 而郑赟现今似乎陷入了其他困难的境地,她也不想再去劳烦他。 沈歌将手撑在洗手台上,瓷砖冰凉的触感刺激着她的神经,腹部似乎又疼了一下,她忙把手缩回来,那样的小心翼翼。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沈歌将手伸在水龙头下,感应器灵敏的冒出水来,温热的水流划过她的指尖,让她心头稍稍温暖了些。 拿出包中的纸巾擦干手,沈歌最后看一眼垃圾篓里那显眼的验孕棒,定定神走了出去。 乔以申感觉得到沈歌自从那日他去她家之后一直在躲着他,索性直接开到沈歌家附近的胡同口,在那里堵她。 此时已经入秋,温度开始下降,乔以申坐在车里,冷风吹进让他熬夜的脑子更加清醒些。如今乔以申在国内,美国还有着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他昨晚开视频会议一直到凌晨四点,两国之间的时差让他懊恼的要死。 此刻他整个人都带着疲惫感,手扶在方向盘上几乎都想要睡过去。 沈歌背着包走进胡同时看到的就是乔以申坐在车里昏昏欲睡的模样,风这么厉害似乎都没把他吹的清醒些,她知道乔以申定然是美国那边又来工作了,否则不会这么没有精气神。 条件反射的沈歌想走过去把乔以申叫醒,可走了两步她抿抿唇又把这个想法打消了。 她知道乔以申是特地来找她的,可是现今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这样想着沈歌加快了步伐走过他的车,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不见他为妙。可是手机铃声却狗血的响起来,虽然算不上响亮,但是足够把本就睡得不沉的乔以申给弄醒了。 沈歌低头一看,是严多多的来电,一面着忙的挂断,一面注意着乔以申的动静。僵硬着往前走了两步,乔以申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还想躲我躲到哪里去?” 沈歌定在了原地。 乔以申打开车门悠闲的揣兜下车,几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给沈歌罩下一片阴影,压迫感极强。 沈歌皱皱眉,抬起头来看他说,“我哪里躲你,我要回家。” “回家?”乔以申笑笑说,“那见了我这个熟人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你不是睡……”沈歌正想反驳,乍见乔以申带着笑意的眼,里面戏谑颇深,干干的住了嘴,扭身就走,嘟囔着,“我没什么话和你说。” 乔以申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回来说,“我有话和你说。” 沈歌挣扎了一下,见他力气开始加大,知道逃脱不了索性不再做无用功,凛然的看着他说,“说什么。” “方雅说你最近不舒服?”乔以申打量了她一下,眼里透露着担心。 沈歌的神经瞬间绷紧,谨慎的看他一眼说,“她还说什么了?” “就这一件。”乔以申疑惑的看着她,语气放柔了些,道,“不然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么?” “没,没什么。”沈歌别开眼,也对自己的神经衰弱有些鄙视了。那日从医院回来,她直接在电话里就把身体状况给方雅说了,说就是肠炎,厉害了些一时半会儿的不容易好,需要休息两天,公司的事情也就交给她打理了。 实际上沈歌近日的孕吐越发厉害了,她怕方雅看出什么端倪来,才说了谎。打算等身子状况好一些再回去,家里这边她也打算跟父母说一声有事情要出去一下,毕竟陈文娟是过来人,沈歌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她的火眼金睛。而此刻沈歌也没想到方雅这个“间谍”把这种事告诉了乔以申,她还真是庆幸留个心眼没告诉方雅实情。 “是么?”乔以申有些怀疑的看着她的脸。犀利的眼神给扫描仪似的把她好好审视一通,他皱紧眉道,“你最近没吃饭么,怎么瘦了这么多。” “你看错了吧,才几天的功夫我能瘦多少!”沈歌白他一眼。 乔以申摸摸下巴说,“这么说你还算着我们几天没见喽。” 沈歌一下子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狠狠的又白他一眼,冷叱一声道,“劳烦您出了胡同去那边的商铺玻璃门前照照自己的脸,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还没到让人朝思暮想的地步。” “是嘛?”乔以申一下子攫住沈歌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细细的看。ax92。 沈歌被他的动作弄得浑身汗毛都直起来了,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干嘛?” “我看看自己的模样啊,你这眼睛不就是现成的玻璃,我物尽其用。” 沈歌怒视着他,见他看的更加欢畅,把“心灵的窗户”关了,不再看他轻佻的嘴脸。谁知乔以申的气息此时愈加的亲近,沈歌感觉到他的鼻息喷到自己脸上,随后听到乔以申邪气的笑声,他说,“你这是等着我亲你么?” 沈歌惊慌失措的睁开眼,还未回神间唇被乔以申死死的堵住,他有力的臂膀死死箍住她的腰,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沈歌瞬间就觉得他的舌尖钻入自己口中,蹿的霸道而强势,她看着他闭住双眼的神情,带着享受带着温柔,心不自觉的用力跳了一下,之后就被他带入到热吻的狂潮中。2610636 等一切静下来时,沈歌轻喘着气有些懊恼,面前的乔以申俨然是偷吻成功的偷腥猫模样,让人看了想狠狠的揍上他一拳。她使尽全力把他推开,乔以申没意料到她的动作,被推了往后两步,沈歌也因着这个动作往后退到车前,腰撞在了车镜上。 一霎那间,沈歌先护住了肚子。 乔以申眼神一闪,慌忙过去把她稳住,问道,“你怎么样,没撞疼吧?” 沈歌揉揉腰,咬咬牙摇摇头。 乔以申低头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温热的温度让沈歌一惊,就听到他问,“你肚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沈歌抽抽嘴角,被他的问题问的心忐忑不安的却也哭笑不得。他这算是什么问题? 她看着他,感受着他轻柔的力度,反问,“你什么意思?” 乔以申眼眸瞬间黑沉下来,贴在沈歌的腹部听了听,没有声响,他又换了个方向,里面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乔以申一顿。 沈歌没好气的推开他说,“听什么,我饿了。” 乔以申眼神中还是带着诧异和怀疑,说,“你真没什么在里面?” 沈歌指指说,“空的,空心的懂不懂。劳烦您快点离开,我要回家吃饭了。” 更重要的是再不吃饭可就露馅了。 乔以申定定看着她。沈歌那波澜不惊的神情也让他一时琢磨不透了,他拦住她向前走的步伐,说,“我一会跟伯父伯母打个电话,今天我请你。” 我们打了他 沈歌甩开他的手,不急不缓道,“不用了,谢谢。睍莼璩伤吃人家嘴短,那人家手软。我深切体会到这个道理,一个人总不能在小阴沟翻船两回,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乔以申锲而不舍的继续又抓住她,笑道,“我就是请你吃顿饭,没别的意思。” 沈歌也笑了,说,“乔以申,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一条等人施舍的大毛狗。”沈歌说的讽刺,冷冷的笑,“我不知道你到底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我也不怕跟你拼的鱼死网破,现在在我没发火之前,你按照人的步伐给我走回去,嫌慢的话,你抱头趴下做三百六十度的机械运动回去也可以。” 乔以申丝毫不以为意,拉着她的手又紧了些,他此刻都在感叹他自己的忍耐度,原本火山爆发般的脾气在她的面前瞬间熄灭,他黝黑的眼眸细细看着她,说,“如你所说,我就是等着你施舍给我个共进晚餐的机会,这段日子以来我们没有一次平心静气的谈论过,我只想坐下来好好看看你,跟你说说话。” “别说的那么煽情,你除了想要做那种事还会想干什么?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 沈歌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尖利,脑门里的火窜的她都快要炸开了。要不是他,她怎么会每天嗓子眼冒火,腹中冒酸水!肚子里的这个这些天快要这折腾死她,孕妇的脾气会慢慢变大,她天天憋着火,没处可以发泄,他来得正好。 “麻烦你现在快点离开。”沈歌指指远处的车,深吸口气。 “不走。”乔以申眯起眼,悠然道,“除非你和我一起,还是你想你爸妈一会出来亲自把我们送走?” “乔以申,你别太无耻!” “如果无耻能让你妥协,那么我很乐意。” “你还要不要脸!” “不要了。” “你!卑鄙!” “谢谢,我们走吧。” 乔以申拉一把沈歌,动作轻轻的,手顺便一伸把她的包拿过来挎在身上,样子有些滑稽。沈歌咬咬牙,狠狠的白他一眼,却又挣脱不得,担心肚子里的那块肉又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只得亦步亦趋。3106744 乔以申走了几步,淡淡的说,“想吃什么?” “随便!”沈歌没好气的扭过头,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吃东西,每次只要面对乔以申,她就饱饱的了。 谢甩了以。“我记得你喜欢锦绣青城附近的四川菜馆的麻辣鱼,我们去吃那个吧。” 鱼?沈歌瞬间瞪起眼睛,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似乎只要想想鱼腥味就已经蔓延在她的鼻尖,刺激的她想吐。她吞咽几口唾沫,将那股子劲压下去,皱眉说,“不吃那个。” 乔以申回头看她,眉头轻皱,说,“怎么不吃那个?不是你喜欢的么?” 沈歌说,“吃多了,伤了。” 乔以申看她不自在的表情,眼神一闪,笑了笑说,“那好,我们吃别的。” 等乔以申和沈歌共同入座,沈歌看看周围喧闹的环境脑仁有些犯疼。她不着痕迹的转向一个安静些的方向,看着注视着菜单的乔以申说,“你是不发工资了么,带我来大排档!” 乔以申的目光从油花花的菜单上射出来,平淡道,“你不觉得这里很有人气么?” “……”沈歌用力用纸巾擦着筷子来回应他。她从桌下把手搭在肚子上,巡视了好久,见周围都是乱糟糟的砂锅摊,馄饨摊之类的有些泄气。乔以申还真是能耐,她去哪都是这种环境,连找借口去寂静些的地界都没辙。 乔以申看着沈歌,在菜单上随意指了几个菜给服务员就对她说,“你想吃什么?” 沈歌说,“随便。” 她现在只想赶紧吃完赶紧离开,原来在她眼里自由快活的地方,如今竟成了她最呆不得的地方。还有脏乱的环境,让她呆久了都有些反胃。 乔以申点点头,又加了几样菜就让服务员下去了。身子向前拿过沈歌手里的碗筷,他帮她擦拭着,抬眼看她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 沈歌皱眉看他,手里没了东西空落落的。她说,“您老最好搞清楚,我见了你脸色没好看过。” 乔以申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撇嘴道,“还真是。” “你知道就好!” “呵呵……”乔以申笑了笑,把碗筷递还给她,接着说,“你最近的火气怎么这么大,我听方雅说好几天没见你,电话里听你的语气就跟快着了似的。” 沈歌“啪”一下把筷子磕在碗上,叮当一声脆响。她说,“乔以申,拜托你别再在方雅那里旁敲侧击我的事了。我知道方雅和你的关系,你们好我没话可说,可能不能别再通过她来打扰我的生活。现在方雅就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因为你的关系和她连朋友都做不成。” 乔以申拿过酒杯,把冰镇啤酒倒进去喝了一口说道,“你这可是让我有点为难。你不和我接触,我只能找你亲近的人。” 沈歌无奈了,说,“你到底想……” “和我结婚吧。”乔以申忽然道。 !? 沈歌愣住了,被他直白的话直接砸在了原地。沈歌想不到乔以申竟然给她来了升级版的,竟然把婚姻都拿到这里和她谈。 “你是不是疯了!”沈歌的声音有些大,却还是被熙攘的人声给盖住了。 乔以申听得真切,正待回答,服务员这时候正端上来菜,是香煎霸鱼,还有毛豆,花生以及其他的几个热菜。 老板娘笑容可掬道,“您要的烤串等会儿就给您送过来。” 乔以申点点头,就看见她进屋去收拾别的东西了。他抬头看着沈歌,正想要继续回答,却见她一副眉头紧皱捂着胸口的模样,像是难受到了极点。 他慌忙凑过去,问她,“你怎么了?” 沈歌想回答,却一股酸水上涌过来,让她推开乔以申低头干呕起来。沈歌突如其来的反应让乔以申惊呆了,厚实的手掌在她的背部轻拍着,他说,“我说的恶心到你了?” 沈歌被他的话逗得哭笑不得,可腹部还是难受的让她想吐,这两种极端让她的脸都快皱成了核桃,远看俨然是个老太太。 乔以申知道她难受,忙哄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现在是不是舒服点了?”d2cm。 沈歌摇摇头,那鱼腥味在她鼻尖徘徊着,挥之不去,她扭身指着那盘菜,说,“你……你给我……端走……” “什么?什么?”乔以申没听清。 “鱼……鱼……” “你想吃鱼么?”乔以申端了过来。 “拿走,拿走!”沈歌快抓狂了。此时胃都有些抽搐,没有吃饭的她吐出来的都是酸水,可那股子劲头就是让她停不下来。 “好好好……”乔以申慌忙把菜放下,扶着沈歌挪到另一个桌子旁,待看到沈歌手轻轻挡在腹部,气喘吁吁的模样,他的眼中再次迸出亮光。 他说,“好些了么?” 沈歌直起腰来,拿着纸巾擦擦嘴,长长的抒出口气,无力的摆摆手。此时几乎没有了力气,她完全瘫软在乔以申的肩膀上,显然乔以申对这个姿势也很受用。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乔以申低头看着她微颤的睫毛说,“我想我现在能告诉你我想和你结婚的理由了?” 沈歌连抬眼的力气都没了,气若游丝的问,“什么?” “你怀孕了吧。” 你怀孕了吧! 你怀孕了吧! 你怀孕了吧! 沈歌听言,全身的力气似乎聚集于此刻,眼睛“登”一下子睁起来,却还是能看出她的疲惫。她说,“你开什么玩笑?” 乔以申把手放在沈歌肚子上,明显感觉到她的紧绷感,笑道,“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问你是不是怀孕了你会不会紧张!”沈歌没好气的回他,手撑着他的胸膛坐起来,拿起包说,“我和你吃饭也吃了,一切都该结束了,我走了。” 乔以申上前扶住她说,“你哪里吃什么东西了,请你吃饭你吃的还是负值,我们去别的地方。” 见沈歌回神看他,乔以申又道,“我们好好说说你的肚子的事。” “没什么好说的,没怀孕就是没怀孕!我肠炎都碍着你了是吧!”沈歌不耐烦的拱开他,踉跄着走回到他们的餐桌前,拿起乔以申没喝完的啤酒瓶,凛然瞪着他说,“你不信,我要不喝给你看?” 乔以申的眉毛霎时拧成麻花,冷着脸几步跨过去从沈歌手里把酒瓶子抢过来,他扔在桌上从兜里甩出几张小红牛就拉着沈歌往前走。在沈歌腕子上使得力气明显加大,箍的沈歌十分疼。 沈歌甩了甩说,“你松手。” 她感觉到乔以申此刻生气了。虽然这气恼来的不知缘由,但是沈歌以前见识过他生气的模样,无异于飓风刮过,扔给她的都是风暴。 她条件反射的护住了肚子。 乔以申此刻突然回头,看到沈歌的动作冷笑一声,说,“不是说要去检查一下么,我们去医院,有的话……” 说到这里他眯起眼笑,“如你所愿,我们打了他!” 你是不是要和我结婚 最终沈歌被乔以申拉进车里,搂紧了外套别着头往外看不说话。睍莼璩伤觉察到乔以申的目光,她不自在的翻了个身,动作有些别扭。脑袋倚在软软的布料上,沈歌觉得特别疲惫。 她说,“乔以申,你放过我吧。” 乔以申慢慢靠过去,滚烫的鼻息喷在沈歌的脸上,他骨节分明的手轻柔的放在沈歌的肚子上,强压住心头的怒火。 沈歌这一招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实话耍的真不高明,她想要掩人耳目,可这种事情哪里瞒得住。有方雅这个人精在她身边,他可是小道消息的第一获得者。 临见沈歌之前,方雅就给乔以申打了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兴奋异常的,咋咋呼呼的让他烦躁。等到最后她东扯西扯一通之后,才告知乔以申她跟打了鸡血似的到底是何缘由。 她说,“喂,乔以申,我告诉你个事儿。” 乔以申那时候直接把手机扔在桌上按了免提,头也不抬的看着国外发来的传真说,“曰。” “你把手机拿起来,声音这么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嗯。”乔以申敷衍的应了一声,继续忙着手头的东西,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他来到国内之后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那个bt狂杀人的案子,那个人已经逃离了好几次法律制裁,得意之余定会再出来犯案,他这一伸手,害掉的可是两条生命。 最近在美国他好像又有了要出来的迹象,他的老窝极其隐蔽,警察们找了好几回都无法找到。一个星期前一位孕妇被迷昏拖走,庆幸的是有当地人觉察到那人的可疑及时报警,才将那人吓走,犯罪未遂。 乔以申想到这里耙耙头发,觉得无力的很。一瞬间他有了念头要回去,毕竟他是个警察,保证群众的安全是他的责任,沈歌的事情,他想先放下。 方雅那头觉察到他的漫不经心,声音提的更高,气沉丹田一声吼的,她说,“乔以申,我是在帮你哎,你干嘛这种爱答不理的模样,我可是提醒你,我要说的这事可是你和沈歌关系的转折点,成了,你双收!” 乔以申在电脑屏幕上噼里啪啦打上一段英文,正打算按发送键,听她一说顿了顿,目光甩到手机上,声音大了点,说,“说重点。” 方雅那头听出了他的期盼,嘿嘿歼笑几声,乔以申挤着眉头正想按挂断,她忽然说,“哎,沈歌好像是怀孕了。” “……”乔以申的手直接停在了半空中。 见乔以申这头没有回声,方雅知道他定是被雷了个外焦里嫩,笑得更加肆意,说,“沈歌这几天吐得有点奇怪,自己说是肠炎,说好几天来不了公司,可我觉着不像。既然她病了,你怎么都得尽尽心去照应一下,这么硬朗的身板,就算是不是怀孕,突然病了也肯定很严重。女人啊,这时候最脆弱,希望身旁有个人陪着……” “啪!”乔以申把电话挂了。 方雅说他白眼狼也好,说他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也罢,他只知道此时不应该听方雅在这里废话,而是先赶紧的找到沈歌。最终却没料到就算是在沈歌最脆弱的时刻,她还是把他往外推。ztyy。 看沈歌刚才死死的掰着他的胳膊不走的模样,乔以申想方雅猜的真是*不离十了。 他重重叹口气,眼神略冷的看着沈歌。刚才她毫不犹豫拿起啤酒的姿势,让他可以想到,若是方雅没告诉他这种事,沈歌那豪迈的模样定然已经骗过了他。 沈歌啊沈歌,为了让他不知道这个小生命的存在,还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个目翻去。 乔以申看她的模样知道她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可和远离他相比,她更愿意牺牲这个孩子吧。 乔以申懊恼的逼近沈歌,视线落在她紧咬的唇上,眼中带了无数的痛楚。他把手覆在她冰凉的指上,说,“都这样了,你还不能和我在一起么?” “你拿孩子要挟我?”沈歌无视他此时有些纠结的面容,把手抽回来,瞬间失去的温暖让她的指尖又开始泛凉,她把手攒成了拳头状。 乔以申把身子退回去,看着方向盘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可是难道你想要独自一人抚养这个孩子?我知道,你不会想要把它打掉的。” 沈歌有些泄气的低下头,乔以申看她看的很准,她的确不会把孩子打掉。虽然现今还找不出解决一切的办法,但沈歌已经做好最好的打算。 她说,“我一个人也可……” “做单亲妈妈么?”乔以申打断她。 沈歌忽然觉得“单亲妈妈”这个词有些凄凉,她定了定神说,“我有能力抚养他,还有我爸妈也会帮我的。” 乔以申的手慢慢握紧了方向盘,说,“可你这样对孩子不公平,凭什么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还有,你父母帮你?你应该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伯父不会在家里待太久,你母亲一人年老还要帮你照顾孩子?何况在开始的两年孩子最需要照看,而公司也是正式步入正轨开始业绩提升的时刻,两样你要取其一,你做得了选择?” “那你呢!”沈歌反驳他,说,“你是孩子的父亲,你不应该尽责任?” 乔以申苦笑说,“我想要尽责任,我在这里跟你求婚不就是准备迎接一切,可你不给我机会。” “我们不一定要结婚的。” “那我们算什么!”乔以申终于忍不住发了火,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眼睛通红。他扭头看着沈歌,整个脸因为痛苦都有些扭曲,他说,“沈歌,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么。” 沈歌霎时噤了声,开始一言不发。 乔以申深深吐口气,开始从口袋掏烟,突然上来的火气似乎是只有烟草的气息才能把它盖下去。可等打火机亮起火光,他把烟叼在嘴里看一眼沈歌后,忽然想到什么又把打火机关上,把烟抽出来一起扔在了前面。 沈歌知道,他怕影响到自己。 扭身背对着乔以申,沈歌闭上眼轻声说,“你先送我回去吧,我累了。” 乔以申把钥匙拧动,发动汽车沉声说,“你还没吃饭,我们去个干净的地方,吃点清淡的。” “我没胃口。” 乔以申轻咳了一声,声音嘶哑,他说,“这次你听我的。” 等晚饭之后,乔以申在等沈歌的胡同口把她放下,自己也下了车。沈歌拉拉外套把自己裹得严实些,没有再驱赶他。乔以申说的很对,她,真的有些过分了。 其实这段时日沈歌的每一个“考虑考虑”都是在敷衍,每次只要想到乔以申那隐含期待的眼神,她就会下意识的退缩把所有有关他的念头扔到犄角旮旯里去。说是要给他个机会,可沈歌知道,她从没有在心里藏过这样一个名额。 夜深了,狭窄的胡同里没有来往行人,只余下他们两个,他们的脚步不一,此时在宁静的夜里却有一种凌乱美。看沈歌有些瑟缩的模样,乔以申眼神一闪,把外套脱了下来。 远处的房子没有一点光芒,沈歌探头看了好几眼,待回过神来时,肩上已经被披上厚重的西服。她听到乔以申说,“冷。” 沈歌低下头,明显感觉到浑身都温暖了些,指尖撩过耳边的发,她说,“谢谢。” “不用。” 乔以申回应一声,揣兜走在她身边,透过微弱的星光看着周围,注意力却一直在沈歌身上。有的人家家里似乎养了狗,忽然一声嚎叫,让沈歌一惊,快速捂住了头。乔以申靠过去,快速把她搂在怀里。 他的下巴放在她的发窝处,搂的紧紧的。他感觉到了沈歌的颤抖。 “你为什么这么怕狗?” 乔以申忽然问,带着爱恋的声调在黑暗中让沈歌心中一撞,之后就是无比痛苦的回忆袭击而来。她摇摇头说,“也许是报应。” 乔以申心上一疼,手摩挲着她的肩膀,低眼看着沈歌。她此时一声不吭,眼睛闭的紧紧的,一副胆怯的模样。他忽然就想起在美国她被那只大毛犬压在身上浑身哆嗦的场景,还有她似乎被注入神力将狗压下,对他喊着“快走”的表情。 他知道,狗,是她不可提起的过往。 所以乔以申下一秒就转移了话题,轻笑着说,“沈歌啊,如果你一直就像这样乖乖的,多好?” 沈歌一愣,待低眼看到自己的处境,回神过来就想挣扎。乔以申按住她,慢慢埋在她的脖颈,声音此时带着哀求。 他说,“别动,就一会儿,就一会儿。让我抱抱你们两个。” 两个…… 沈歌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腹部。那里像是有着什么魔力,让她整个心都软了。 她说,“乔以申,你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他。” “这是我的孩子。”乔以申将手覆在上面,力道轻轻的,坚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好。”沈歌深吸口气,忽然道,“我爸和你说了什么来反对我们,我知道他有他的道理。” “什么意思?”乔以申脑子在一瞬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沈歌重复道,“我原以为我爸看重你的人,会很开心的把我托付给你,可那ri你们的谈话结果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如今有了它,我也不得不考虑孩子爸爸的问题,也不得不早知道我要面临的是怎样的困境。”8455124 “那……”乔以申欣喜的握住了她的手,狠狠的亲上一口说,“你要和我结婚么?” 孩子和她都应该是他的 沈歌不自在的收回手,有些埋怨的看着他。睍莼璩伤她一直都知道乔以申的不正经,以前得空会可劲的折腾她,如今还不放过吃她豆腐的机会。 微微叹口气,沈歌紧紧身上的西服,霎时觉得一切说的开了心中并没有对结婚这种事的反感,又或者说乔以申的魅力是真的大的,印象中那冷厉冰冷的他已经渐渐远去,她开始对面前的乔以申心软。 目光开始洒向别处,沈歌低下眼,感觉到乔以申愉悦的气息似乎都感染的她嘴角都上扬。乔以申把她搂紧,看着远处骤然亮起的灯光眯起眼。 沈歌注意到那刺眼的光亮,由远及近似乎要把黑夜都照亮,她抬起手遮了下眼,却见那车慢慢靠近停在身边。她愣神间只觉得乔以申那有力的手臂似乎要把她搂紧血肉里。 乔以申看着敞开的车门,微微扬声道,“伯父,我们决定要结婚了。” 沈歌被他洪亮的声音拉回思绪,再次转头时车门已经彻底打开,她看到副驾驶上忧心忡忡的陈文娟正看着他们,而沈海波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言不发。他并没有看向他们,目视前方,但沈歌却无形中觉察到了压力。 沈歌从乔以申怀里走出来,到车门前低下头轻声说,“爸?妈?你们……” “我们出去买了点东西。”陈文娟回答道,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了几回,疑惑的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沈歌正想答话,乔以申上前一步搂住沈歌的腰打断她,坚定的看着驾驶座上的沈海波说,“伯父,这次,我希望我们两个和你谈谈。” 沈歌情不自禁的攥紧拳,抿起唇角也说,“是,爸,我们有事情和你说。” “那就来吧。” 沈海波终于抬眼看向他们,语调里看不出丝毫的感情。他再次把车发动,等乔以申把车门关上,调转车头就朝着宅子驶去。 沈歌看着忽闪忽闪的后尾灯,开始担忧起来。她忽然对未知的结果产生了惶恐,忍不住抬眼看乔以申,说,“乔以申,你说我爸会不会再次反对?” 乔以申摇摇头,看她一眼说,“我不怕你爸反对,我只担心你的立场不坚定。如果你坚持我们可以结婚,你坚持要我的话,那么我们就战胜了百分之八十。” 沈歌看他严肃的模样,给他泼了冷水上去,她说,“乔以申,如果我坚持的话,那也是我在努力为我的孩子征求一个爸爸。” “……”乔以申苦笑一生,心里涩涩的。他说,“沈歌,有时候别把话说的太直白,太直白了之后,一是可能会伤别人的心。” “那二呢?” 乔以申此时把方才的难堪抹去,接着说,“二是你会被认为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歌笑着把西服脱下来递还给他,耸肩回应他说,“抱歉,我真没有那个意思。” 乔以申抓住她的手,紧紧地,他没有说话,沈歌想他大概想要酝酿一些话来应对即将而来的风暴,亦没有开口。 乔以申低头看她黑夜中模糊的轮廓,似乎即使没有星光下她也可以看清她。可愈看愈难受,愈看愈心疼,像是心里有根线在来回的拉扯,撕心裂肺的痛。17894127 他知道的,沈歌即使此刻答应他,也只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可就算是这样,也就足够了。他明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沈歌再是飘渺,再是遥远,他努力的把距离拉近,努力的把她的轮廓记下,那么她终归会是他的。 沈歌和孩子,就应该是他的。 再次走入沈海波的书房内,乔以申的心境已然不同。而对于沈歌而言,这个她闲暇时刻消遣的地方,此刻也成为最为压抑的地方。 她看着正襟危坐的沈海波,有些拘谨的站在乔以申身边。乔以申亦是站得笔直,男人之间的较量,就是体面的较量和气势的较量。 沈海波把目光放在沈歌身上,她从未像此时这般的紧张过,手贴在裤缝上,汗意几乎都要渗入里面接触到皮肤,她觉得整个身子都凉凉的。 良久,沈海波说,“小歌,你都考虑好了?” 沈歌看乔以申一眼,却见他正温柔的看着自己,那里面的情意似乎都要溢出水来。她低下头静默了会儿,点点头。 “为什么?” 沈歌咬咬唇,双手开始不自觉的互相抠着,心则揪在一起。她一直都知道沈海波很看重女孩子的名节,更是千叮咛万嘱咐她要洁身自好。未婚先孕这件事,沈海波定然是不齿的。 沈歌想到这里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说真相了。1d54x。 乔以申把大手扣在她的双手上,阻止着她自虐的行为,目光瞬间变得有些沉重。他深吸口气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过自信。 沈歌看他瞬间失落的神情心不自觉的疼了一下。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讨厌看到乔以申这个样子,没有平日的意气风发,没有平时的精神焕发。她记得乔以申以前在她面前是多么的臭屁多么的盛气凌人啊,可似乎这段时间他将卑微,脆弱的一面都展现在她的面前。 有些无奈的将他的手反扣住,沈歌想死就死吧,毕竟肚子里的这个要蹦出来,要认这个亲爹,要做一个有父有母的孩子。 下一秒,在乔以申带着激动的目光下,沈歌大义凛然的把话扔给了沈海波,她说,“爸,我怀孕了。” 话音一落,沈歌觉得这句话把她所有的胆量都抽走了,整个身子剩了强装镇定的外壳,还很没出息的带着小心翼翼的神情。 沈海波倒是一点惊讶的反应都没有,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事。乔以申静静看着他,忽然意识到这真是一只老狐狸。 就看陈文娟待沈歌的态度,显然她压根不知道女儿怀孕的事。而沈海波此刻太过平静的面容,定然是之前有什么缜密的调查给他奠定了基础。 沈海波问,“那你确定要因为这个孩子赔掉你的一生?” 乔以申皱紧眉,反驳道,“伯父,您不能直接认定我给不了沈歌幸福,您也不能保证沈歌以后不会爱上我。” “可最现实的是她现在没有!”沈海波深吸口气,似乎情绪此时有些不稳定,微微平复下心情,他看着沈歌说,“我知道你怀孕的事,我也没有逼你去打掉。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它,因为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不忍心就这样不负责的做掉一个生命。但你应该知道,这个生命的到来会有可能害了你,你一直想找个两情相悦的对象,而它的到来,完全断了你的路。” “爸,您不能这么说它。”沈歌抚摸着小腹,毛衣上的软毛刺在她的手心,让她感觉痒痒的,她说,“它的到来我全然不知,但它的到来必定是有我的责任。既然乔以申没有不负责任,既然乔以申也下定决心让我和他一起给孩子个未来,那么我何尝不能接受。您说的两情相悦我现在已经看明白,那就是种少女情怀,遥远的像是场梦,或许我现在已经看开了,生活不是好高骛远,而是适可而止。” “好一个适可而止。”沈海波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挤起来让他此时的神情柔和了些,他叹口气说,“可你知道乔以申家中的情况么,你认为你‘未来的婆家’会让你进门么?” “什么意思?”沈歌看向乔以申,眉头微皱。 乔以申低头看着她,眼睛晶亮晶亮的,他说,“我的确有件事没告诉你,我和家里因为我离婚的事情和家中闹翻了,而家里也希望我再娶个名媛小姐。” 沈歌再傻也听出他的意思了,她的表情再次回归冷淡,看着乔以申说,“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们家?那你还在这里纠缠些这个做什么?” 乔以申拧着眉看她,说,“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我也决定即使家中不认可,我们结婚了你就是我的妻,我们不用在乎别人的脸色。” 别人?沈歌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竟然说自己的父母是别人!怒气忽然开始上涌,沈歌忽然为乔以申的冷情感到心寒,她抽回她的手,目光在他身上闪过,却猛然抓住了他眼中的那抹受伤。 沈歌垂下眼眸,觉察到沈海波灼灼的神情,不禁回视过去。那曾经硬朗的身躯如今变得佝偻而苍老,脸上的沟壑也让他显得比同龄人年纪大。可他再老他也会是她的父亲,她不会嫌弃他,毕竟血浓于水。 而乔以申…… 沈歌再次看他,想,也许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吧。 她说道,“爸,您既然知道我不会不要这个孩子,那么就应该知道他的降生需要父亲在身边。而且只要是个问题就有解决的时候,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也是最脆弱的东西,我想我们能克服。” 沈海波怜惜的看着她说,“小歌,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这么多的苦。”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沈歌笑了笑,沈海波做父母的心她虽是理解的不透彻,但是也知道他的用心良苦。睍莼璩伤她静立着感受着手上的触感,似乎能够觉察到里面那小小的生命的流淌,即使一切只是个假象。 她说,“爸,您作为父亲爱我这个孩子,我作为母亲也爱我肚中的这个。您抚养我这么多年受苦心甘情愿,那么也应该理解我现今的感受。” 沈海波说道,“小歌,你知道吗,我和你妈一直都期盼你早早长大,而现在你长大了却是要背负这些,我们倒是宁愿你还是躲在我们怀里的那个孩子。” 沈歌笑着拱了拱身旁表情有些呆滞的乔以申,说,“您放心,我身边的这个人应该也不是吃素的角色,他会好好扮演丈夫和父亲的角色的。” 乔以申的眼睛更加亮了些,和沈歌十指相扣。他说,“伯父,您将沈歌托付给我定然是没有错的。” 沈海波冷哼了一声,面色瞬间不虞。他说,“我要是再不松口,你的攻势我可能就招架不了了,你的心眼还真是多,先斩后奏把我们的心思都摸透了,倾尽全力的想要我这个女儿。” 乔以申点点头,面上谦虚,说,“您说的对。” 沈歌狠狠的捅了乔以申一下。 谈话就这样在沈海波的妥协中结束,或许沈海波本就没有打算分开他们,只是用这样冷硬的态度来警告乔以申对沈歌好一些罢了。 乔以申慢慢将书房门关上,扭身静静的看着沈歌,沈歌被他看的不自在,摸摸自己的脸瞪着他说,“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乔以申摇摇头,低眼把她的手抓在手里,揉捏着说,“为什么突然就答应了?” 他想不到是什么理由让沈歌一瞬间就改变了主意,明明在刚才她是那样厌恶和自己扯上婚姻关系。 沈歌抿嘴将手抽回,引领着乔以申走到阳台前,看着下面黑漆漆的一片说。 “乔以申,我只是在那个小胡同里忽然想通一件事,我想我可能并不那么恨你,也有可能对你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说实话,你人长的端正,又事业有成,无数女孩子扑向你你也不为所动,虽然一切都是你的情商为零使然……这段时间你为我做的我看在眼里,也许你是真的决定要爱人了,也许你是真的学会爱了,所以我为我的猜测给你一个机会,也给我个机会去验证我真正的情感。” 乔以申轻轻搂住她,喉咙霎时因为激动有些干涩的说不出话,他和沈歌一同望着远处的路灯,那忽闪忽闪的光亮像是黑夜中无数的小眼睛,眨呀眨的,让乔以申觉得今夜的光芒是他一生中看到的最璀璨的。 他低声说,“我要和你一起证明,你是喜欢我的,你一定是喜欢我的。” 沈歌轻笑,抬头看他说,“如果我真的发现自己不喜欢你,真的只是一时的悸动怎么办,如果我发现了我一见钟情的人,我……唔……” 乔以申狠狠堵上她的唇,截断她接下来的话。那股子急切几乎都要把沈歌吞入腹中一样,他汲取着她的甜蜜,舌尖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舔着轻声呢喃加警告道,“不会有那样的事的,我也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沈歌看着他焦急而惊慌的神色,心中暖暖的,她轻闭上眼,第一次尝试着回应他,舌尖和他的轻触,引起双方的战栗,乔以申强抑制住那股冲动,按住她的肩头,眼眸微暗,他说,“这是在你家。” 沈歌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手在上面轻轻抚摸着说,“而且有它你也不会把我怎么办的。” 乔以申好笑的拧拧她的鼻头说,“我觉得它还真是个双刃剑啊。” 沈歌慢慢靠在他的怀里,也说,“是啊……” 她喜欢这个孩子,可它的到来也让她和乔以申即将走入婚姻殿堂,到底和乔以申结婚是对还是错,一切只能等着未来解释。 乔以申和沈歌互拥着在阳台上站了许久,乔以申低头看一眼手表,亲吻了下沈歌的耳垂说,“我要走了。” 沈歌嗯了一声。 乔以申又说,“你的事情终于解决了,那么等我一个月好不好。”1d58v。 沈歌转过身,疑惑的看着他说,“你什么意思?” 乔以申轻敲着栏杆,一手揽在沈歌的腰部说,“美国有案子需要我去办,我要回去一趟。” 沈歌这才想起来乔以申在国内无所事事了得有好几个月了,而她也正式脱离警察这个职业好久。她想起在美国的露西,凯西,丽萨还有亚克。 乔以申说,“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吧。” 沈歌摇摇头。歌是波母象。 乔以申揽着她的手一紧,皱眉说,“为什么?” 沈歌低嗓子笑,“乔以申,我是真体会到你情商为零这个事实了。你知不知道小情侣之间最忌讳的就是‘距离’,什么‘距离产生美’就是胡扯,没有亲近就没有了心跳感,你现在在关键时期,还有胆子把我往外推,你是真傻啊,还是真的玩我呢?” 乔以申心下一顿,看她说,“那我不回去了好不好。” “不好。”沈歌拉住他的手,眼睛晶亮的看着他说,“我跟你一起回去。” 乔以申直接拒绝,搂着她轻轻地晃,他说,“不行,你都怀孕了不能这么跑,我担心。” “担心bt狂?” 乔以申的身子一僵,忽然满脸的笑,“你想多了,那人已经被绳之以法了。” “真没劲,我还想亲自去抓。”沈歌撇撇嘴,说,“那你还担心什么,就这么定了。” 话罢,沈歌眼神一闪,就拉着乔以申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不是说晚了么,走吧。” “我们再商量商量。” “没什么可商量的,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收拾行李,你定好机票。” “沈歌……” “晚了,你回去吧。” “啪!”一声,沈歌把乔以申关在了外边。 乔以申有些急躁,曲起指想要敲门,却最终还是把手放下了。沈歌这说一不二的性子真是让他犯了愁,可多亏了她的倔强她的牛角尖,他们才会有今天吧。 乔以申重重的叹口气,转身走开了。 沈歌倚在门上,听着外面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脸色忽然变的有些严肃。 那个bt狂怎么可能已经被绳之以法了,她虽然不在美国,但是那个案子是她最关心不过的了,前几日他作案未遂侥幸逃脱了,乔以申这时候回去就是处理这个吧。 沈歌明白乔以申的苦心,他不想把她放在危险的地方。可是不去她就不甘心,不去,她觉得对不起梦境中那被蹂躏致死的生命。 沈歌想,就让她这么任性一次吧。 乔以申出门就给严多多先打了个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对方十分不耐烦,静谧的氛围里她的喘息声有些重,乔以申挑挑眉,自己应该是打乱人家的夜生活了。 严多多没好气的说,“喂,谁啊,干嘛!” 严多多没有记乔以申的国内的电话号码,而他在国外的电话也被她删了。她当时想沈歌有在国内一直生活下去的征兆,那就是和美国的所有都脱离了关系,那在美国的人她也就没必要去联系了。 虽然她为沈歌没有钓上乔以申这个金龟婿感到可惜。 乔以申这边声音很冷静,他说,“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乔以申。” “乔以申!”严多多惊呼一声,把苏世斌的毛手从身上打到一边,坐起来道,“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苏世斌孤零零的躺在床头,有些危险的眯起眼。 乔以申被严多多高昂的声音震得有些耳朵疼,他皱皱眉说,“我是为了沈歌的事情来的,她怀孕了。” “什么!”严多多此刻的声音无异于大象鸣声了,连她身边的苏世斌都被她的模样吓一跳,他凑过去有些谨慎的看着严多多,用口型担心的问。 “怎么了?”17894373 严多多一巴掌把苏世斌的脸拍过去,继续对着乔以申吼,“孩子不会是你的吧,你丫下手是不是太神不知鬼不觉了点,什么时候,在哪里,怎么弄的?” 乔以申听言额头不自觉的冒了两滴汗,一般正常人听了这句话不是应该问问当事人的情况么,怎么严多多这么关心进行过程? 他轻咳了下说,“你要是想要的话,你也可以有的。” 严多多眼皮微抬看一眼身旁面上担心的苏世斌,冷哼一声说,“抱歉,您多心了,我还没要孩子的打算,姐姐风华无限,还想逍遥几年。” 苏世斌面上担心的神色顿无,眼睛再一次危险的眯起来。 严多多没有注意,接着对电话里的乔以申发牢骚,说,“我去,沈歌还真是好朋友啊,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带和我打声招呼的,她还当不当我是朋友!” “你别急,沈歌这件事谁都没说。” “那你怎么知道的!” 乔以申忽然不想跟她说的这么细致了,他说,“这些事情有时间我会和你解释的,我现在想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严多多扬扬眉。 危险的人儿 待严多多这头挂掉电话,苏世斌长手一捞把她箍在自己怀里,和她鼻尖对着鼻尖。睍莼璩伤那眼神看在严多多眼里,心里发毛,发阴。 她说,“你干嘛?” 苏世斌阴森森的问道,“我听你说还想逍遥几年?” “恩啊!”严多多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苏世斌笑,可严多多看不出他带有任何的笑模样,往后退了退,却直接抵在他的手臂上,光裸的背部磨蹭在上面,让苏世斌的眸色加深。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什么彬彬有礼的模样,完全是一只野兽在看着自己的猎物,准备将其吞入腹中。严多多忽然想也许以前看到的苏世斌就是个假象,毕竟这样的富家少爷,能够接任家里的公司,在这样尔虞我诈的商业社会里把它打理的井井有条,能力也是不容忽视的。 他不是只小猫咪,他是头沉睡中的狮子。 这是严多多不想认同的一点,毕竟如此说来,在美国的一切可能都是他的手段,一切都被他算计的分毫不差,若这样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神经大条的严多多也不想想得这样详细,日子就这样过就好,她对他保留着情感,他一门心思的疼爱她,这算是给她浮萍般的感情生活划上了个圆满句号。 苏世斌微微使力,把严多多再次拉回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游动着,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说,“你想跟谁去逍遥?嗯?” 长长的尾音一落,他的手不正经的在严多多身上一捏,严多多申银一声皱眉笑,“反正不是你。”17894553 “你人都是我的了,还想找谁去?” “很多啊……”严多多看着天花板在那里耍赖,说,“你也知道我在酒吧认识不少的人呢。” 苏世斌把手放在严多多的腹部,微一侧身和她并排躺下,冷声说,“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朋友把那间酒吧关了。” “你以为全世界的酒吧都是你朋友家开的!”严多多的语调特别不屑,扭头呛他。 “……” 苏世斌承认自己没这么多朋友,所以在下一秒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翻身和严多多面对面,笑的危险而有目的。 严多多推推他说,“怎么?恼羞成怒了?” “恩。”苏世斌很严肃的点点头。 严多多笑着说,“那你也没辙。” “怎么没辙?”苏世斌笑的开怀,趁严多多愣神间吻住她的唇,舌尖扫过她口腔的每一处,轻轻在耳边呢喃说,“我们生个孩子吧。” 严多多一瞪眼,正想反驳时,苏世斌再次得逞,层层深入。 乔以申看着灭掉的屏幕霎那间觉得严多多有点不靠谱,心里不想的预感也越来越厉害。他知道沈歌的性格,八匹马拉不回来的倔强劲谁都拿她没办法,使小计策的话必须要她看不出来,可这关键时刻出任何事情她那敏感的神经都会直接探到这件事和阻止她去美国有关。 他实在是不想要让她冒险。 他们现在居住的市那就是孕妇的危险区,他怎么能把她放在那里。 乔以申深深的叹口气。 他打开天窗,看着今夜的星光,那样的璀璨夺目,似乎他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眼光转向近处沈家楼层上的灯光,乔以申看着那一处,心里纠结而幸福。 触不可及的月亮被他捉到了啊,可是却是那么令他不安。 他的烟瘾瞬间上来,索性打开了两旁的窗户,冷风吹进来,让他清醒许多。他将一只烟从烟盒抽出,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有些急,让他呛了一下,随后喉咙干涩的疼。 轻咳间手机响起,乔以申愣了愣,快速拿起,看上面显示着eva的名字,眼眸转深。他按了一下,将咳嗽的冲动压下,声音有些嘶哑。 “喂。” “乔大哥!”eva的声音十分欢快,声调是抑制不住的上扬,带着喜悦。 “eva.”乔以申回应,弯了弯唇角,“什么事?” “再过一个多月就圣诞节了,你会不会回来?”1d5bp。 乔以申想了想时间,今天是十一月十七号,的确距离圣诞节不远了。他抚抚额头,若是这个案子结束的早的话,他可能会回国和沈歌在一起。 “到时候再说吧。”乔以申这样回答,听eva这样期待的声音,他也不忍心打破。这是个有时任性却又精灵的小姑娘,他待她像是亲妹妹一样,但有时候她做的事情真的很不讨他喜欢。 “这样啊……”虽然乔以申这样说,eva还是失望了,她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那……乔大哥……沈歌姐姐呢,她会不会回来?” 乔以申这头沉吟了一下,眼神一闪,轻笑道,“她啊,我不知道。” eva嗯了一声,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不舒服,她说,“这样啊,那我有空问问她吧,有时间的话,我真希望和她一起聚聚,我很喜欢她呢。” 严手挂斌几。是么? 乔以申暗自笑了笑,嘴里应道,“那好吧,我还有事情要忙,先挂了。” “好。” 电话应声而断,乔以申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扭头将手里快要燃尽的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按,将手交叉往脑袋上一搭,继续看着天窗上空。 乔以申不傻,不是不懂eva那个小姑娘的心思,她那样热络的往他身上扑,在他婚前不加避讳,在他婚后也不避讳。在美国时,乔以申出入之间身旁总会跟着eva,她笑的甜蜜而带着独占感。 乔以申结婚时eva闹了一阵后没有退缩,继续勇往直前。西方人在感情这方面就是大胆而奔放的,可乔以申做不来。 虽然婚姻平淡,但他的骄傲和他的理念并不允许他搞婚外情这一套,或者说乔山的思想或多或少的还是影响到了他。乔以申不是对性生活要求太多的人,他工作起来什么都不会顾,女人在生活里是可有可无的。 当然,这是在遇到沈歌之前的想法。 薛昭和乔以申很偶尔的提起过eva,那个小姑娘似乎背地里做过些什么事情,终于让薛昭忍无可忍,可那时乔以申没有太过在意,只说,“她只是太任性罢了。” 而如今,乔以申想到这些还是觉得暂时不要告诉eva这件事才好,更何况,他的感情生活也没有必要对任何人报备。 沈歌现在的身体在特殊时期,乔以申为了她的事甚至还打电话给林泽,问他一些注意事项,在林泽的各种调侃中,他将忍耐度上升到爆发点强忍着将所有一一记下,他这样宝贝她,怎么可能再让任何有丁点危险的人靠近她。 可乔以申不知道的是,当eva电话挂断的那一秒,她的脸色瞬间变为诡异的铁青,桌上是从国内返回的传真,上面的字还带着余温,而那余温碰触在她的手上几乎要烧掉她。 上面的信息很详细,几乎有十页那么多,记录的不是别的,全然是乔以申追求沈歌的过程。eva把纸张慢慢拿起,漂亮的如同琉璃般的眼睛射出冷冷的光芒,她高扬着下巴,两只手抓在两边,微一使力,“刺啦”一声,纸张被撕成两半。 然后她笑了笑,洋娃娃般的面容此刻有些狰狞,乔以申真的很保护沈歌啊,他竟然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维护的这样严密。 也让她觉得更恨。 eva总会记得第一次见到乔以申的情景,她站在众人之间,拿着各色各样的生日礼物,她是公主,这是周边所有人赋予给她的荣耀。她一一点头道谢,彬彬有礼的回应着任何人,喧闹之间,她就听到有人喊了声。 “乔先生来了!” eva抬眼,就看围住她的人纷纷让开,一大一下盖住门外的光亮慢慢走进。父亲冲那人恭敬的笑,低头温柔的为她介绍说,“eva,叫乔叔叔,这是乔叔叔的儿子乔以申哥哥。” eva愣怔着看着他们,久久没有回神。她看着眼前精致的少年,眼中满满的惊叹,对于他身旁那位器宇轩昂的大人物她没有丝毫的感觉,她只惊讶于面前的孩子的模样。他有着蓝宝石般的眼睛,微微抿起冷硬的唇,高蜓的鼻梁,他身着正经的白衬衫外套蓝色合体西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那时eva十二岁,乔以申十六岁。 乔以申那一年是初来美国,因着乔山在美国这边有公事要办。他在宾馆独自一人待了三天后就被乔山领到这里参加eva的生日宴。 eva的父亲觉得eva太久没有说话太过失礼,轻轻拉了她一下,eva这才回神,好不演饰的夸赞。 “乔大哥,你长的真漂亮。” 乔以申未有任何的动作,而乔山则不动声色的皱起眉头。 eva想乔山怕是不喜欢自己的儿子长得太过精致,那样太没有威严感,他的目标也是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一名警察或者高官吧。 然而不管怎样,乔山带来的这个孩子就是这样入了eva的眼,以至于之后的那么多年她紧紧跟随在他的身边。在她眼里,爱情就是要这样不怕辛苦的争取的,她看的出来乔以申不喜欢薛昭,喜欢是什么,是两个人毫无避讳的相拥亲吻,而不是他们那样并肩而立,酒席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 所以eva用各种的办法想要拆散他们,她单独约薛昭谈话,恐吓她,吓唬她,逼迫她,责骂她,她说薛昭配不上乔以申,她说乔以申必定会爱上别人的,她说薛昭在阻碍乔以申的幸福,她更大言不惭的说乔以申最终会和她在一起。 你不就是想要钱 薛昭和乔以申最终分开了,eva由此认为她做的是对的,乔以申不适合那样的婚姻,那样激情中爱火燃烧的爱情只有自己才能给他。睍莼璩伤可是eva没想到的是,在乔以申的床头柜上,竟然放着一张陌生女人的照片,照片上她带着民族风绳结的纤细手腕环过宋旭的脖颈,两人笑的温情自然,而乔以申作为一个旁观者,面对这样的两人,面色却是越来越冷峻。 偶然的一次机会让eva听到乔以申下调审查的消息,她派了人细密调查,才知道和照片里的女人有关。在时尚广场与沈歌撞见,她的确是故意的,想要旁敲侧击些什么,可沈歌神情自若的模样倒是让eva觉得多想了,可之后听说他们之间的事,她又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了。 原本打算和郑赟联盟合伙将他们搞翻,却未料郑赟冷了脸,甚至出言恐吓她若是对沈歌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他饶不了她。 eva咬牙,沈歌这样平凡的人怎么能拥有这么多人的瞩目,她何德何能!eva想自己才是公主的身份,而能配得上她的也只有乔以申这样的骑士。也许在少年时,他还是瘦弱单薄的模样,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拼搏,生活已然将其打造成为了一块带着锐利边棱的钻石,耀眼的让人倾慕不已。 她要他,这样的完美的人,她要他。 eva慢慢依靠在沙发上,圆润的指甲陷入掌心,手握成拳头,她笑了笑,面容轻蔑而信心满满,似乎乔以申就在前方她唾手可得。 她轻声呢喃,说,“乔大哥,你迟早会发现沈歌的普通的,迟早会的。” 沈歌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即使盖上了中等厚度的被子,还是觉得冷,那股冷不像是外面的温度将自己的体温中和掉,倒像是从心底窜出来的。她烦躁的扭过身,小心的不压到自己的腹部。 现在摸着肚子沈歌还有种奇异的感觉,她怎么不知不觉间就做了妈妈呢。妈妈啊,这样一个新奇而让她感到恐慌的词汇,脑中不禁浮现出乔以申的脸,沈歌伸出手在空中写了“爸爸”两个字,怎样都觉得乔以申也和这两个字不沾边。 沈歌低低的笑起来,笑的轻松而甜蜜。她想也许拥有今天这样的生活也是不错的,她不知道乔以申会不会做好爸爸这个角色,但是她知道,乔以申一定会努力的去做。 这让沈歌不禁想起他们在美国同居的日子。 有段时间沈歌月经不调,痛经的厉害,甚至钻在被子里脸色苍白冒虚汗,乔以申那时恰好出差回来,行李还没收就跑到互联网上搜索药品和这关键时刻适合她的饮食。 但是单单是搜索了,他还不会做,那几天露西家中有事特意请了假,乔以申不好再把她喊回来,只好磨刀霍霍亲自上马。 如果说沈歌在做菜方面是白痴的话,那么乔以申在煲汤方面无异于脑残。 沈歌记得那时候乔以申做的是当归羊肉生姜汤,材料有些还是特地去了唐人街买的,一趟跑下来他看起来比她还要疲惫,来回折腾了很久,才端了一碗毒药似的东西给她。 沈歌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把碗放到一边,决定痛死也不要被恶心死,可最终还是被乔以申捏着鼻子灌了下去。之后的两天沈歌都在这种荼毒中过活,乔以申的厨艺虽然日有长进了,但沈歌每天过的还是生不如死。 等到露西回来,沈歌才真的是泪流满面了,不过那时候她的疼痛也减少的差不多了。沈歌看过乔以申被烫伤的手指,他的掌心有薄薄的茧子,手指却是干净而细长,蜜色的皮肤上有几个黑块块,不细看看不出来。 但沈歌就是注意到了。 也许她是真的对乔以申上心的,虽然他曾经是那样的可恶。 沈歌想到这里深深吐出口气,心里有些发涩。乔以申为她做了不少事情,她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的忘了呢,若是对比而言,他这个情人比她这个情人做的要细致的多。 情人啊,沈歌当时直接被这两个屈辱的字蒙蔽了眼,所以才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她和乔以申在一起这种事。 夜渐渐的深了,沈歌还是睡不着,索性裹着自己抱膝坐在床上。此时的阳台空荡荡的,方才乔以申还和她站在那里谈话,她感觉有些寂寥,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笑笑说。 “小家伙,还好有你陪着我。” 返程的时间最终还是迟了几天,因为陈文娟说要让沈歌仔细在医院检查一下以保平安。沈歌听她这话的时候乔以申就在一边,沈歌下一秒就抓住了他的手,像是担心他有什么小心思似的说,“你跟我一起去。” 乔以申就笑,说,“是不是孕妇到了一定时期都敏感多疑,你的心思怎么这么多呢?” 沈歌沉默不言,不置可否。 她的确是怕乔以申在她前脚刚走之时,后脚就甩了她登上返程的航班。那时所有的人都会把她压制住不让她跟随的,因为现在就有很多的人反对了。 陈文娟小心的拉着她说,“你现在都不是警察了,还操心美国的案子干什么?乔sir有公事在身,你这样挺着个肚子让他分心,耽误他干正事!” 沈歌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说,“妈,你放心,我现在只是两个月,身子还没沉呢,蹦蹦跳跳的刚刚好,跟以前一样。” 陈文娟着忙拍了下她的手,惊慌道,“你傻啊,这时候的身子最关键了,你没听说过头三个月决定一切么,还蹦蹦跳跳,小心把孩子蹦没了!” 沈歌吐吐舌头,笑笑没再说话。只是等陈文娟不再碎碎念的时候,沈歌猛然回头看乔以申,用眼神杀他。 “是不是你指使老妈这里百般阻拦的!” 乔以申回以惶恐的神色,无声息的摇摇手,模样有些滑稽好笑。 “我可不敢!” “不敢就好!” 沈歌扭过头去,跟着陈文娟进了妇产科,乔以申随后跟上。 之后沈歌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大约要两天后出结果。他们三人一同走出医院的时候,沈歌问乔以申,“你那边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特别重要。” 乔以申眼神一闪,重重的点点头,“真的很重要的,要不然……” “那现在就走吧。”沈歌忽然说道,听在乔以申的耳朵里颇是善解人意。他摸摸她的头发,笑笑说,“你终于想通啦!” “想通什么?”沈歌拍下他的手,白他一眼说,“我们一起去啊。” 陈文娟皱眉嚷嚷,“那怎么行,结果还没出来呢!” 沈歌扭身抓住陈文娟的手,劝道,“妈……结果你告诉我一声不就行了,要是真不行的话,我再回来。” “……”乔以申和陈文娟霎时无语了,他们就是怕她登机出事才检查的,若不然还来这里折腾这么久做什么? 乔以申叹口气,双手搭在沈歌的肩头上摇着头,眼睛直视着她说,“我真是败给你了,行,行行,你跟我回去,我不急,真不急,检查结果一没问题,我就带你走。” 沈歌绽出得意的笑,说,“那行。”1d6pl。 下午的时候,沈歌在自己的卧室晃着找衣服,美国的天气比这里稍微暖和一点,可也暖和不哪里去,更何况,她要找的还是些肥大的衣服,以防她晚回国以前的衣服就都穿不下去了。 伸手翻了两下,床上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沈歌“咦”了一声,过去接听,方一说话,严多多那头就吵开了。 “沈歌,老娘要和苏世斌分手,分手!” 沈歌奇怪的瞧了眼手机,仔细辨认了下,说,“多多,你用的是苏世斌的手机吧。” “……” 沈歌在这头笑,说,“乔以申让你干的?” 严多多在沉默许久后开口了,声音有些低沉,她说,“沈歌啊,你就听话吧,你现在的身子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乔以申一回去那就是个危险人物,你要是想孩子和人好好的,你就别添乱了。” 沈歌说,“多多,我们做朋友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一旦决定了我不会放弃的。乔以申是在骗我的,我知道,什么别的案子,那就是那个bt杀人狂,我是在电话里亲耳听到那个母亲最后一声尖叫的,而如今我也是快做母亲的人,我不能忍受无数母亲再葬生在那人的手里,我想看他被绳之以法。” “沈歌……”说到这里,严多多那边噤了声。 沈歌以为她还想劝她,正待继续开口,却忽然被一声尖叫打断,她倏地瞪起眼睛,呼叫着那边,“多多,多多!” 那边没有人回应,只余下撕拉的响声和几声不清晰的叫骂。 有纷至沓来的脚步声经过,似乎有人踩了手机,手机那头是彻底没声了。 沈歌经历着这一切,只觉得汗往下滴答的淌,没有任何愣神的将电话挂断,她拨通了苏世斌的电话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苏世斌的淡淡的声音传来。 “沈歌,什么事?” “多多呢,多多呢!”沈歌的声音此时有些慌乱,听在苏世斌心里狠狠一颤。 “她没在我这里,不是去给你打电话了么?” “她那头忽然断了,我好像听到有男人骂人的声音,多多尖叫的了一声……” 苏世斌拿着手机的手慢慢一使力,忽然呢喃出一句,“糟了!” “什么糟了!” “我没时间和你解释了,要马上去找她,沈歌,你帮我个忙,赶紧的拜托乔以申,让他发动人去找,要坏事了!” “什么事啊!喂喂……” 那头挂断了。 沈歌有些虚脱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之后快速起身慌张套了件衣服就往外跑。陈文娟正好端着汤经过客厅,见她火烧屁股的模样,担心的喊道,“你跑慢点,你现在是两个人!哎!我煲的汤你不喝啦!” “不喝了!”沈歌随意的摆摆手,“我有事情找乔以申!” 陈文娟摇摇头,这女儿啊,真是泼出去的水。 沈歌在路上飞快的拦了辆出租就坐了进去,说了乔以申的地址之后,就给那头打电话。乔以申接的很快,语调带着笑意,说,“怎么,想我了,第一回这么主动。” 沈歌皱眉,快速的说,“乔以申,我现在没心思和你说笑,多多出事了,好像是被人弄走了,苏世斌让我找你帮忙,出动点人一起找,我现在就快到你那里了,你快点准备!” “严多多出事了?”乔以申转笔的动作一顿,有些狐疑,他想是不是他拜托严多多把沈歌拦下,她就用了这么个乱糟糟的方式。 “是,听苏世斌的口气似乎事情很严重,你别在那边磨蹭了,赶紧的通知下人,我随后就到。” 乔以申挑挑眉,似乎事情是真的,他在这边点点头说,“好,我马上去办。” 沈歌应了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乔以申听了两声嘟嘟声,下一秒就直接按了桌上电话的免提键。 “乔sir,什么事?” “叫张/健进来。” “是。” 沈歌跑到的时候,正见一个年轻男子从乔以申的办公室走出来,她怔了怔,心想应该是被乔以申托付去找严多多的,微微颔首就推进门进去了。 乍见沈歌气喘吁吁的模样,乔以申上前一步就把她搂在怀里,不满的说,“疯了?” 沈歌抓着他的袖子问,“你都吩咐人去办了吧,我给苏世斌再打电话就打不通了,至今他们没消息。” 乔以申皱皱眉,安抚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他们最近和什么人闹了纠纷,估计很快结果就能够出来,你别着急。要是知道是谁,那就好办了。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 沈歌喘口气,叉着腰有些疲惫,身子倚在乔以申的胸膛上勉强支住,她说,“你可一定得找到他们,他们可不能有什么事。” 乔以申点点头,正色道,“你放心吧。” 沈歌叹口气,说,“怎么就遇到这种事了呢。” 她看向外面,似乎此时整个天空都带着阴霾,她的心瞬间提在了半空中。 那两个祖宗啊…… 严多多紧紧依偎在苏世斌的怀里,纤细的身子此时有些颤抖,他们的眼睛被蒙住,周围是腐烂潮湿的气息,钻进鼻子里有股让人窒息的恶心感。 他们在这里已经蹲坐了许久,大门哐啷关闭的一刻,苏世斌猜测他们应该在类似于仓库的地方。他凑过去,靠着感觉将下巴扣在严多多的发窝处,轻声道,“别怕。” 严多多打了个激灵,哆嗦道,“苏世斌,你害死老娘了。” “是啊。”苏世斌叹口气,说,“不该把你也牵扯出来的。” 严多多呼吸一顿,微微定了定神,摸索着从他身边移开,靠着感觉往他的脸上凑,待接触到布条装得东西,她张嘴咬住,慢慢的往下用力扯。 苏世斌重见光明的时刻,就见严多多的眼上蒙着布,正“灼灼”的看着他的方向,他听到她说,“老娘不是那么贪生怕死的人,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苏世斌莞尔一笑,学着她的动作把她的布条扯下,笑着看她说,“我知道。” 严多多坐在他身旁,撇撇嘴,说,“那你还这么说。” 苏世斌笑笑,沉默不语。他说的是个事实,这场绑架与他家的公司有关,严多多本就是个受害者,她是因着他才有了这无妄之灾。 “喂!”严多多看他在沉思中,拱了拱他说,“想什么呢?” “没什么。” 苏世斌回神,打量起周围来,严多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四周那有些脏乱的模样也真是惊愕了她的眼。这是个废弃的仓库,里面还有几个油腻腻的没收拾出去的大桶,上头挂着蜘蛛网,最旁边停着一辆废弃的车,轮子已经被卸下,独留下被砖块垫起来的车身。 因为地处潮湿,所以腐烂的气息浓重,但能看出来这里还是有人居住的,毕竟脏脏的褥子在边角处,都快和土地成了一样的颜色。严多多说,“这是哪啊,贫民窟似的。” 苏世斌心里一沉,低声道,“这的确是几个穷苦老百姓住的地方。” 严多多响起来挟持她的那几个人,打扮的邋遢,耳边别着劣质的香烟,说起话来骂骂咧咧的。她没有沈歌那些功夫,平时咋咋呼呼,却是十足的纸老虎。 而苏世斌虽然练过,也扛不住刚一推开门就砸来的大木棍子。 想到这里,严多多努努嘴看着他说,“转过头去,我看看你的头。” 昭认最竟适。“没事的。”苏世斌笑笑,头皮却还是有些发麻,他可以想到那里已经有个包了。那些人下手当真是丝毫没有留情,几乎是用了不把他敲晕就敲残的架势了。 见他不配合,严多多冷了脸,说,“我说!转过来!” 苏世斌怕她担心,执意不肯。 严多多索性倚着铅笔站起来,高昂下巴说,“你让我过去?” 苏世斌没辙了。 严多多有些心疼的瞧着,埋怨说,“那都是什么人啊,下手这么狠,现在手里头没有药,怎么给你消肿?” “过一会儿就消了,你别担心。” “逞强!”严多多气不打一处来,先红了眼眶。 “我要去告他们!” 苏世斌无奈的笑,现在出不出去都是个问题,她想的倒是长远。 “怎么?你不信?”严多多坐下来倚着墙壁,扭头说,“沈歌肯定会来救我们的。” 苏世斌点点头,学她的模样靠在墙上慢慢闭上眼。严多多被此刻静谧的环境弄的有些害怕,朝他靠了靠说,“苏世斌,你陪我说说话。” 苏世斌头有点疼,强忍着点点头,说,“好,你想说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你得罪他们了么?” “恩,得罪了。” “怎么得罪的,他们……不会杀了我们吧。”严多多说到这儿缩了缩脖子。 苏世斌摇摇头,睁开眼看着她,干净而坚定的眼神让严多多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他说,“不会的,他们也是普通老百姓,不会走上这条路的。” “那他们想要干什么?” “要钱吧。”苏世斌想了想,一般干这种事的不是仇家就是为钱,他虽是得罪了他们,但是他们的出发点就是钱,也就是说那些人暂时不会伤害他们。 “想想也是。”严多多将头靠在苏世斌的肩膀上,说,“那要是他们真的要杀我们,你会替我挡么?” “会。”苏世斌叹口气说,“怎么不会,我怎么敢让别人伤害你,否则你不得晚上到我家里来索命。” 严多多心里一甜,被他逗得稍微心定下来,她说,“苏世斌,要是我们这次安全的逃出去,我真给你孩子。” 苏世斌身子一僵,迅速扭头颇是惊讶的看着她,不禁一字一顿道,“你确定?” 严多多笑着点点头,说,“我没见过沈歌现今的模样,但是听沈歌在电话里的语气就知道她肯定特别的喜欢她的宝宝,我想是不是我们有了孩子我也会这样,那真是新奇的东西。” 新奇的东西?苏世斌的笑容收回,抽了抽嘴角,笑着调侃道,“要是按你这么说,我还是期盼咱们继续过咱们的二人世界吧,天天把孩子当东西玩,我心脏可受不了。” 严多多听言颇是不满狠狠捣了苏世斌一下,苏世斌皱皱眉头,被她的劲头弄的头愈发的疼,却转瞬就变成平静的脸色。 他说,“我说这个还不乐意,听你那话就害怕。” “那就别要了!”严多多冷哼一声。 苏世斌低笑,正待继续开口,门骤然打开了,哐啷哐啷的,之后就是无尽的阳光闪进来,刺了他们的眼睛,也是,现在已经是清晨了。 苏世斌眯起眼,看着慢慢走近的几个大汉,把严多多挡在了身后,朗声道,“你们是前几日到公司闹得那几人吧。”17900847 领头的男人冷笑数声,上前一步抓住苏世斌的衣领,几乎要把他提起来,严多多害怕的看着他们,不禁道,“你想干什么!” 男人听言看了严多多一眼,眼里泛过冷光,脏兮兮的脸此时有些狰狞,他把苏世斌狠狠的推到墙上,苏世斌的头再次撞到墙壁,“砰”的一声,让严多多心重重一疼。 她尖叫出声,说,“你慢点!他的头受伤了!” 男人盯着苏世斌痛苦的眼睛,说,“他活该!” 苏世斌慢慢从头部的痛苦中回神,看着眼前的男人勾起唇角,白希的脸庞此时却不显柔弱,他说,“你不就是想要钱?” 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爸 男人冷笑,改抓苏世斌的衣领为掐他的脖子,脏兮兮的手背和苏世斌干净的脖颈形成鲜明的对比。睍莼璩伤严多多的心吊起来,方才被苏世斌安抚下来的心情又急剧变坏。 苏世斌脸色不变,笑笑说,“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怎么能够满足你?你费这么多的力气把我们虏获,又一声不吭的,岂不是让我们糊涂?” 男人听言力道大了点,他毕竟是男人,力气大,苏世斌没有金刚之身挨不住他这样的猛力,霎时脸有些红,窒息之感席卷了他。 那人说,“苏世斌,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这些开公司的就是冷血人,不把我们当人看。我哥是在你们工地上死的,你们安全措施做的不牢靠,我哥死得冤枉,你们还挂了‘失足’的罪名给他,说什么不承担任何责任。你们就是看准了我们穷苦百姓请不起律师,打不了官司,告不起你们才这样为所欲为。” 苏世斌脸色微红的看着他,只觉得自己的血管都快被他的手掌挤扁了,那里面的血液似乎都流通不畅,难过的要死。严多多不禁急出眼泪来,惊慌道,“你别掐了,求求你,他快死了,快死了!” 男人扭头看一眼严多多,眼因为激动也开始泛红,手下松了苏世斌,却狠狠的扇了严多多一巴掌,大吼,“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这里没你的事!” 苏世斌少了禁锢瞬间呼吸舒畅许多,他的眼此时有些花,听着声音脸色一冷,有冷霜在眼中集结,他看着男人说,“你别动她!动女人算什么本事!” 男人狠狠推了苏世斌一把,将他抵在墙上,瞪眼说,“英雄救美是吧,你也有怜惜的人儿是吧,那当初我哥死的时候,剩下他一家老小孤苦无依的时候你们怎么不体谅!” “你们闹得太厉害。”苏世斌慢慢吐出这几个字,冷静的看着他。 人掐苏说你。公司其实一直在协商这件事,苏父听说此事也出山过来商讨,董事会担心影响决定私了使其不了了之,而决定还没下达,这人已经带着一干工人在工地罢工,甚至拿着铁锨去公司门口闹,这样全曝光在众人面前,脸撕破了,也惹了董事会了。 所以最后一怒之下,他们将这个人辞退,而其他工人因着家中还有老小要照顾,也不敢硬磕,便早早的散了。 这个人怕是孤立无援怒火冲天才准备孤注一掷吧。 男人听言再次揪住苏世斌的衣领,咬牙说,“怪我闹得狠?我不闹你们怎么会看重这件事,我不闹怎么养活我哥家里剩下的孩子老人!” “董事会一直在商讨,是打算给你们一笔钱的。”苏世斌说出原因,晃晃脑袋道,“可是你们把事情闹成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才撕破了脸。” “呵呵……”男人冷笑,说,“你是怕死才在这里说这些话吧。事后诸葛管个屁用,我工作没了,两个家庭的经济来源也都断了,我们活得生不如死,你们在酒吧自在逍遥,凭什么!”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那你说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要钱?”苏世斌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严多多一眼道,“还是要命?” 男人阴冷的笑起来,拍拍苏世斌的脸,沉声道,“我都要……” 苏世斌听言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听在男人耳朵里颇是刺耳,他看着苏世斌,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不屑与嘲讽,让男人看在眼里觉得自己卑微的像个傻瓜。 他恼羞成怒把他拉近,说,“你笑什么?” “还能笑什么?你真傻!”苏世斌摇摇头,此刻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后脑钻心的疼,他强撑着说,“你以为你在这种地方一没工具二没靠山的情况下能杀的了人?要是你现在已经把威胁信给我爸发了过去,那么你真的蠢得不可救药了。现今的技术绑架还有几件能成功的,杀人有几个能逃脱的。” “那也能拉着你们两个垫背!” “是,是还有我们陪着你。不过我觉得除了我们的陪伴,你还有别的人陪着,更不会孤独的。”苏世斌笑笑,将头倚在墙上勉强站住,说,“你的家人不是已经活的生不如死了,你一走人,彻底断了所有的经济来源,他们还活得下去?如果说我们毁了你哥的家庭,那么你独自一人毁的可就是人命了。” “你别吓我!”男人眼神闪烁强撑道,“只要拿了钱我们立马走人,逃到天涯海角你们找不到的地方去!” “是么?”苏世斌笑笑,看向门口。 男人愣神,警惕的回转身,乍见所有的光亮之中,有两人静立着,严多多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喊道,“沈歌!” 和男人在一起的二人有些惊慌,看向男人说,“王哥,怎么办?” 男人咬着牙梆浑身的肌肉都绷紧,瞬间从口袋里掏出刀子,冲着二人使个眼色。两人明了,一块挟持住严多多,看着男人将刀子放在苏世斌的脖子上。 苏世斌感受着刀刃的冰凉,锋利的刀刃有些部分埋进他的脖颈,火辣辣的疼,他皱眉看着他说,“你放下刀,我们不会揭发你,也不会找你麻烦,你想要的钱也都会补偿给你。” 男人不信,此时心里也许已经害怕,手哆嗦着又让刀进了几分,有鲜血从伤处滑下,染红了他的白衬衫,严多多被两人按着,看着苏世斌的伤口眼泪流淌的更加汹涌,她说,“你别……别伤害他了……” “多多……”沈歌担心的上前,乔以申拉住了她,轻轻摇摇头。他背着手,看着前方似乎神经处在崩溃边缘的三人,沉声道,“苏世斌说的不错,你们收手吧,你们送去的信我也已经让人拦了下来,没有人知道你今天做的事,若是你们执迷不悟,我外面还有人等着将你们绳之于法,更何况,你们想要自己的妻子儿女从此被人指指点点,说成是罪犯的亲属吗!” 最后一句话无异于狠狠的一锤凿在了男人的心上,他看看身旁的两人,他们眼神中也有惧色,本来是与他们无关的,可因着兄弟义气他们跟着自己来冒险,这样的结果他们之前预料过,本是无畏的,却还是在此时此刻后悔想要退缩。 男人犹豫了下,朝着那两人扬扬下巴说,“先把那个女的放了吧。” “那这个男人呢?”其中一人问道。 “我有话和他谈谈。” “苏世斌……”严多多的绳扣一被解开,就慌忙想跑过去,两人拦住,她抬眼看着苏世斌有些疲惫的眼睛,哽咽道,“你……” “我没事……”苏世斌安抚她,刀刃带给他的疼痛感让他不敢有什么太厉害的动作。他笑笑说,“你听话,先去找沈歌,我一会就好好的出来了。” “苏世斌……” “听话……”苏世斌眨眨眼,轻声道,“听话……” 沈歌小心的走上前,看着三人凶狠的模样皱紧眉头,她拉住严多多的手劝道,“苏世斌肯定会没事的,你不走他不安心的。” “可是……”17900941 “没可是。”沈歌对严多多暗地里使个眼色,抓着她的手腕子紧了些,严多多一愣,含着泪点点头,转身跟沈歌走了几步。 男人稍微松了口气,正待拉着苏世斌到里面的小屋子谈判时,前面的女人忽然一个回转,穿着带着铆钉的鞋直接就踢了过来,那势头太过猛烈,他一时未注意,刀刃划伤了他的手,刀子被甩在了地上,他正想拣,沈歌又狠狠来了一脚,他趔趄在地,抬头间刀子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苏世斌瞬间解脱,努力让脑子清醒些站直,另外两人已经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来的乔以申拿下,瞬间形势逆转。 严多多扶着苏世斌,看他的后脑已经开始往外渗血,如今染红他的衬衫的哪里只是脖颈处的鲜血,她委屈的看着他,拿纸巾往上面按。 苏世斌抓住她的手,说,“我没事。” 他复又抬头,看一眼前方的乔以申,眼神扫过沈歌,轻微的叹口气意有所指,“你太冒险了。” 乔以申无奈的看着沈歌,眼神一紧道,“我拦不住。” 严多多这时候才有想起来沈歌肚子里还有一个,紧张的上下打量着她说,“你……” 沈歌眼神一凛,不让她开口,挟持着男人问苏世斌,“怎么办?” 苏世斌模样有些累,身子晃了晃说,“放了他们吧,我如刚才所说,会给他们补偿的。” 男人有些愕然。 苏世斌接着道,“绑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你用最极端的方式来冒险,最终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这次我不追究,下不为例。你哥的死的确是我们公司的问题,我们就算是两清了,我念你家里还有人要养活,给你的钱算是给你家老人的赡养费了。” 严多多皱紧眉头,看着渗出纸巾的红色,不满道,“你怎么这么便宜他!” “别说了。”苏世斌终于忍不住“嘶”了一声,说,“带我去医院吧,我真……撑不住了……” 话音一落,苏世斌坠着严多多的肩膀,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站在病房外,沈歌和乔以申看着里面眼圈红红注视着苏世斌的严多多沉默了许久。沈歌问,“乔以申,如果是你的话,会不会放了那个人。” “不会。” 沈歌笑笑,说,“我想也是。” 乔以申和苏世斌不同,性格上,乔以申嫉恶如仇,即使那人有难言之隐他也不会顾念,而且单单看此人这次做出的事情,算是未遂,所以即使判罪也不会许久,乔以申秉着自己做的错事要自己承担责任的原则绝不会放他。但苏世斌不同,可能他本就怜悯之心太重,而且就这件事而言,苏世斌的父亲若是大发雷霆,在官司上做些手脚,那男人的罪刑,就大了。 他家里有老小,这样的结果定然是害了他们整家人。 乔以申知道她的心思,轻轻搂住她,手放在她的腹部说,“怎么办,这件事让我更不敢让你去美国了。” 沈歌摇摇头说,“我没事的。” “我不信。”乔以申担忧的望着她,看她清澈的水眸心下传来无数恐慌,他说,“你要是一个人,你跟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可你不是啊,稍稍的一点伤就有可能造成让我后悔万分的结果,若是有个万一,我怕我会疯掉。” “你担心的事情不会有的,我知道,它现在是健健康康的,所以我才敢这样,我跟你保证,等到了美国,只要肚子凸显,我一定安稳的呆在家里。” “你说的是真的?”乔以申不信,捏捏她的鼻子。 沈歌作势想要咬他,张牙舞爪一番挑挑眉道,“当然。” “好吧……”乔以申最终妥协。 两人正说着话,严多多慢慢开门出来了,沈歌看一眼病房内,苏世斌头上和脖颈处都包扎着绷带,乍看像个木乃伊,她问,“多多,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 严多多想起那个男人抡给苏世斌的那一棒子,可真是卯足了力气,她攥起拳,想了想推开沈歌往外走,说,“不行,我受不了这个委屈。” “多多……”沈歌一把拉住她,说道,“苏世斌都不追究了,你就别折腾了。那人也是迫不得已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可我心里难受。”严多多说到这里站在原地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她抹抹眼说,“那人怎么这么混蛋,都是董事会的决议,干嘛要找他麻烦。他就是心太好……” “这说明你找对了人啊。”沈歌轻声说。 严多多瞪她,看一眼乔以申,说,“你不也是!” 沈歌笑了笑,知道她那股子劲头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她说,“你也别难过了,在这里好好的照顾苏世斌吧,他只要身体好起来,那就比什么都强。我和乔以申快走了,今天折腾了一天,我还得回去收拾行李。” 严多多皱眉说,“你真的要去那里吗?”见沈歌坚定的模样,她说,“你还真把自己当汉子了,女人不就应该躲在男人的身后,你就别逞强了好不好。” 沈歌笑,“你也就这一次躲在苏世斌身后啊,平时可是他服服帖帖的,干嘛这么说我!” 严多多张口想要反驳,张张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苏世斌在床上的那些暴行,还有平时在她面前装猫的那些恶行她真的说不出口。 她叹口气,拉着沈歌纤细的手腕说,“那你好好照顾自己,自己办不了的事就让乔以申做,别什么都自己扛,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乔以申听言,把沈歌搂在自己怀里,眨眨眼笑道,“是啊,她不是一个人,还有我。” “屁啊!我说的是孩子!”严多多白他一眼,看沈歌眼中溢满笑意,心中暖暖的,说,“今天谢谢你,可你以后千万别这么冒险了。” “我知道啦!”沈歌拍拍她的手,调侃道,“你怎么跟老妈子似的,这么唠叨!” “我还不是不放心你!”严多多抬眼看看乔以申,他正低头看着沈歌的发窝,眼神温柔,她说,“你好好的待她。” “我会的。” 乔以申像是宣誓般在沈歌头上轻轻一吻,又道,“我会的。” 检查结果果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沈歌的骨架小,身子瘦弱,医生说要多补充营养。这样一说陈文娟又不放心了,百般担心。沈歌知道她想什么,安慰道,“妈……美国那里什么都有,你别担心,而且露西也在那里,肯定会照顾好我的。” 在家里时沈歌提起过露西,说是个细心而和蔼的人,这让陈文娟稍稍安定了些,可还是心里发慌,她说,“小歌啊,要不然我跟你也一起去。” 沈海波坐在沙发上把报纸一收,拿下老花镜无奈道,“人家小两口在那里过得好好的,你非要插那么一脚干嘛?在家里好好呆着吧,你去了反而给孩子添麻烦。英语说得半生不熟,在那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丢了还得让女儿找你。” “你就会咒我!”陈文娟脸色有点难看。 沈歌赶紧的打圆场,说,“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我知道妈你对我好,不过我爸说的对,你对美国的生活不习惯,还不如在这里呢。” “没你,我还有什么意思!”陈文娟叹口气。 “我呢!我在你心里都撵不上女儿啦!”沈海波有些委屈的在一旁哼哼,说,“敢情女儿有了孩子,这关注度直接飙升到我这丈夫之上了,我还真是悲哀。” 陈文娟扑哧一声乐了,说,“老头子你在这里捣什么乱,我什么时候忽略过你了,净在这里说瞎话。” 沈海波重新戴上老花镜,对着沈歌耸耸肩说,“瞧,你妈眼里我的话都没真的了。”1d6qr。 沈歌也笑了。搂着陈文娟的肩膀亲昵的说,“我就去那么一小段时间,保证时间不长,你们好好在家里等我就行。” “那婚礼呢?”陈文娟看一眼坐在一旁一直静默着眼含笑意的乔以申,说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再过一个多月沈歌肚子可就大了,总不能丑丑的结婚吧。” “那就不结!”沈歌接道,看着三人惊愕的神情,她吐吐舌头道,“耐心的等等,等孩子长大了直接当花童不得了?” “我可等不了了。”乔以申靠过来坐在沈歌身边,将她搂在怀里手覆在她的手上道,“我得赶紧的把你娶进门,我生怕你跑了。” 沈海波也应声,“是,可你家里商量的怎么样了?” 乔以申沉吟了下,说,“我打算今天就带沈歌回去见我妈。” “只是你妈?”沈海波有些不满,道,“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乔以申忙道,“伯父你别生气,我家中最近有些事,所以我母亲在我那里,我想再等时机成熟些再见我父亲。” 陈文娟也劝道,“是啊,老头子,他们之间的事情这也就差不多定了,难不成乔家二老还不接受小歌肚子里的孙子?既然人家家里有事,你也体谅些。” “这算是什么借口!我家小歌还见不得人了这是?我告诉你乔以申,我女儿进门可得名正言顺的进去,你可千万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老头子……” “伯父,我会的。”乔以申抓紧沈歌的手,看着她道,“我一定不会让她受任何的委屈的。” 沈歌心里一暖,轻轻摇头道,“没事的,你别急。” 乔以申笑,“怎么能不急啊。” 他巴不得每日每夜都能看到她,只有结婚证书上是他们两个和美的结婚照,他的心才会彻底的安定下来。 乔以申带着沈歌站在门口时,沈歌抓着他的手紧紧的,掌心渗出的汗意让她的手有些黏,颇是不舒服。乔以申低头轻吻她一下说,“别这么紧张。”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 “怕什么,怕我妈不喜欢你?”乔以申笑着说,“不会的,我妈的眼光和我一直很像,她不会反对我们的。” 沈歌知道他在安抚她,心中稍微沉静一些,长吐出口气说,,“开门吧,我准备好了。” 乔以申笑的更厉害了,说,“怎么,跟奔赴刑场似的。” 不过沈歌的这种样子还真是不多见,小脸红扑扑的,带着娇羞和紧张。这就是媳妇见公婆啊,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像是场梦。 他慢慢将钥匙插进孔内,拧动门把,门应声而开,乔以申看着里面却是生生被凿在了原地。 沈歌探过头去,看着里面静立的两人有些疑惑,看一眼乔以申说,“怎么了,这两位是?” 乔以申苦笑了下,拉住她的手把她领进,看着面前正注视着他们的人,淡淡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妈,这是我……爸。” 和孩子的妈结婚 僵直的两人回神,看着站在门口相依偎的一对,脸色各不相同。睍莼璩伤王珈蓝知道,这位怕是乔以申说过的那位,而乔山的脸色骤变,像是蕴藏着风暴,即将来袭。 乔以申见乔山的表情就知道,一切,已经全在乔山的意料之中,私底下他们之间的所有怕是被他调查的清清楚楚。 沈歌恭敬的颔首,轻声道,“伯父伯母好。” 沈歌的手悄然攥起,心里又惊又怕,她完全没想到今日带着见“婆婆”的噱头来这里,见的竟然是公婆两人。乔以申感觉到沈歌的僵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我们先进来。” 沈歌点点头,感觉他们之间的氛围越来越诡异了。 等几人入座,王珈蓝的脸色才稍微缓缓,方才和乔山僵持着,她头一次鼓起勇气和他争辩,把乔山也气得够呛。乔山这次来拉她回去,甚至放了话,“别再在外面丢人现眼!” 她的心瞬间凉了,原来在乔山的心里,外人的饭后之谈永远比他们之间的情感重要,乔山至始至终在意的,一直是自己的面子。 乔以申轻咳了一声,看一眼表情有些冷的乔山说,“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恭敬没有面对父亲应有的亲昵,倒像是面对着陌生人,话里不带任何的感情。沈歌看着他的侧脸,他的唇角抿起,棱角分明,刚硬的下巴紧紧绷着,一如他的神经。17901116 沈歌看得出来,他很不自在。 乔以申的面目太多,沈歌却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像是只长了尖牙的小老虎,对着老老虎张大血盆嘴巴,呲牙恐吓。她想不出来父子之间又怎样的矛盾,能够让他们这样针锋相对。 “我来带该回去的人回家。”1d6tg。 “该回去的人?呵!”乔以申冷笑,眉眼间蔓延出讽刺,接着道,“在你眼里原来我们母子还有着一席之地啊,我还真是荣幸。” “以申……”王珈蓝拉拉他的手,不着痕迹的皱紧眉头。 乔以申看她,冷声道,“妈,这个人一直对你不冷不热的,你还维护他干什么?自小到大,他看中的一切都比我们要重要。我的婚姻,你的幸福,他哪一样认真考虑过,哪一样用心对待过!在他眼里,你这个妻子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隶,而我,不过是他用以在外炫耀,赚金,赚面子的摆设罢了。”直相神切像。 “混账!那里有你这样说自己的老子的,你这个孽子!”乔山听言怒极,狠劲拍了下桌子,上面的水杯几乎要蹦起来,桄榔一阵响。 沈歌惊了一下,拉着乔以申的手上汗更多。乔以申轻拍她的手,眼神像是锋利的刀子般射在乔山身上,他说,“我感谢你给了我生命,可有些话也是不得不说的,若是你认定了我没资格说话,那么……”乔以申转头看向王珈蓝,她此时的眼里有着泪光,他说,“你让我妈说,她为什么不跟你回去。” 乔以申这样说话逼迫的意味颇深,沈歌都有些看不过去,拉了乔以申一下,小声道,“你别这样。” 他们家里的事情沈歌虽是不懂,但也明白乔以申愈是这样的态度,他们之间的隔阂愈会越来越大。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一方服个软,这些矛盾这些纷争也就过去了。 乔以申摇摇头,有些无奈,“你不懂的。” 这些情感已经积压在心底多年,怎能是一朝一夕便能握手言和的。乔山给予他们的疼痛在日积月累中将王珈蓝完全逼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这些在她的外表中看不出来,但乔以申知道,她的心已经老了。而且乔山用他的处事态度毁了的不只是他自己的婚姻,还有乔以申的。 他很恨,恨乔山不给他与父爱有关的一切,也不给王珈蓝与夫亲相关的爱情。 乔以申自小在这样沉闷的环境之中成长,他也曾经羡慕过奔出校门那些抱住自己父亲脖子的孩子,可乔山给予他的只是严格的训练和犯错时毫不留情的责罚,他将乔以申培养成了冷硬的男子,也差点变成了不懂爱的男子。 乔山的眼睛死盯着他们紧紧相牵的手,冷哼一声说,“我们的事情用不着外人去懂。” 沈歌心瞬时掉落到谷底。 乔以申反握住沈歌的手,甚至将两人的手抬起,那样的明目张胆,他笑,笑的没有一丝感情,他说,“抱歉,她不是外人,她即将是我的妻子,你们的儿媳妇,还有……我孩子的妈。” 乔山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面色不动的抱起拳。倒是王珈蓝对他的话一时不解,看着他道,“以申,你什么意思?” 乔以申的目光柔和,将王珈蓝的手和沈歌的手放在一起,沉声说,“妈,沈歌有了。” “有了?”王珈蓝听言十分震惊,这才仔细的打量起沈歌来。她早就听闻乔以申说这是个倔强的姑娘,本以为眉目间定是带着难缠的意味,却未料是长得这么让人舒服的女孩子。 她的马尾高高的扎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睛大而明亮,炯炯有神带着丝英气,红唇微抿带丝紧张,尖尖的下巴微扬,皮肤白希。她正襟危坐,背挺得直直的,浑身散发着刚强的气息。 方才那些不虞的心情瞬时消了不少,王珈蓝将沈歌的手抓住,看着她的腹部眼含惊喜说,“多长时间了?” “快要两个月。”乔山忽然开口,眼神阴暗带着不屑,接着道,“可你也别想这样就进我乔家的门,不过是罪犯的女儿,你没资格。” 被王珈蓝温暖的手握着,沈歌心上的暖劲刚刚上来,又被乔山的话狠狠的将所有体温都抽了去。她低下头咬着唇,不发一言。 果真沈海波担心的不错,她的身份真的是不被他认可的。 乔以申看她无助的模样心里一疼,正待说话,王珈蓝却是猛然开口,声调高昂,将乔山的气势都盖了去。她冷冷的看一眼乔山说,“沈歌这个孩子我看着好,以申,你找了个好姑娘。”她安慰沈歌道,“乔家的门你进不进的去,可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我是以申的妈,他爱你,你值得他爱,那么,你就是我眼里的儿媳妇。这里没你的容身之地,那美国总有吧,索性我跟你们一起走!” “伯母!”沈歌有些惊讶,没想到和王珈蓝第一次见面,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心里瞬时酸酸的,看一眼正看着他们的乔以申,心下安然。 乔山冷笑道,“王珈蓝,你这是要疯吗?” “不。”王珈蓝此时心如死灰,摇摇头看着他,眼里波澜不惊,她说,“乔山,如果我再和你在一起,回到那个冷冰冰没有丝毫情感的家,那我就真的疯了,我宁愿和我的儿子儿媳一起,融入到他们和谐的生活中去。” “儿媳?”乔山说,“我们乔家的家谱上不会有沈歌这个名字的,你们不要痴心妄想了。” 乔以申正色道,“这是我的婚姻,不是你的。以前我的婚姻由你摆布,那是我不懂我自己的感情,如今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那么,我就不会再像是傀儡一样。你所谓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除了有家庭做背景还有什么,我要的是个活生生的爱我的人,而不是娶一个好的家世背景!” “活生生的爱你的人!乔以申,你还有脸说出这种话!薛昭不爱你吗,她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吗,你负了她,你让她一个人独自离开。你现在在这里说什么要反抗我娶面前的女人来获取幸福,都是建立在薛昭的痛苦之上的!” “那已经过去了!”乔以申想到薛昭,心里一抽,强硬道,“我们终归已经离婚,她也会找到属于她的幸福,我们不合适。若不是你当初强硬的想要我们一起,我们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借口,你这都是借口罢了……” “过去的事情我不会再想,我只会在意我现在的人,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只是通知你一下,我要结婚了,我要和我孩子的妈结婚了!” “混账!”乔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气的不住的喘粗气,他粗糙的指尖指着乔以申,轻微哆嗦着,大吼道,“你就是要气死我是吧,你就是要让我们家门受辱是吧!你休想!我告诉你,我不许,不许!”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听在沈歌的耳朵里刺耳无比。沈歌的眼神有些黯淡,忽然对未来有些没辙,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看他们争吵的模样,心里的烦躁成正比的上升,压抑着她的胸脾。 王珈蓝见状,轻轻搂住她说,“别怕,伯母会站在你们身边的,伯母认你这个儿媳妇。” 沈歌心中一暖,眼眶有些发热,她说,“伯母,为什么?”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为什么这样认可她? 你还和宋旭在一起过 王珈蓝笑笑说,“我相信我的儿子。睍莼璩伤” 她的话温馨无比,沈歌笑了笑,忽然觉得即使乔以申与乔山这样针锋相对,可还是有他的母亲站在他身边的。只是,沈歌想,伤心痛苦最深的其实是她吧。 这样想着,沈歌又为乔以申感到心疼,他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心中承担的酸楚定然是灭顶的,他肯定也期盼着平常人家的父爱,而他家,难念的经太多。 沈歌抓紧了王珈蓝的手,说,“谢谢您。” 王珈蓝摇摇头,眼神悲怆的看着面前还在争吵的男子。愣神间,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抓起,她被这疼痛刺激的眉头轻皱,抬眼就看到乔山铁青的脸。 他说,“你跟我回去。” 乔山的力量那样大,军人的身躯立在她面前,给她投下高大的阴影,让王珈蓝觉得心理压抑而酸涩。她摇摇头,用沉默相抗争。 乔以申见状,想要走过去阻拦,沈歌站起身,拉住了他的手臂,悄悄摇了摇头,劝他静观其变。 乔山忍着怒气,说,“你别胡闹了。” 王珈蓝叹口气,眉目间全是疲惫,她说,“乔山,你从不懂我出来的原因是什么。这么多年在你身边唯唯诺诺,你对我不疼不痒的态度真的让我感到累了。也许做一个女人就应该以夫为天,可是我这样做了,你给我的是什么?这么些年,你从未嘘寒问暖过,我生病你哪怕问一句好些没我想我都会欣喜的认为这一切的冷落都是值得的,可你太让我失望了。生下以申后,我想你把该有的情感用在以申身上那样也是好的,可结果呢,你从未把他当成儿子培养吧,你把他当成属下,把他当成无血无肉的钢铁人。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你让他穿着单薄t恤出去跑圈,训练,炎热的太阳下你让他罚站,斥责他。他那时候只是个孩子,你却用这样的硬手段来对待。” 乔山听言心中一颤,眼神中的怒气微微下褪,说道,“我只是想让他像个真正的男人。” “可你不能把你的意愿强加在他身上!一直以来,他不敢在你面前反抗,稍一叛逆就是一顿打,长大后他不回家,美其名曰是为了今后的发展,可还不是因为你的严厉没有人性!我生的是儿子,不是沙包!今天孩子这样子对你,还不是你以前造成的!若你还是这个模样,我回去面对的还是个冷漠的丈夫,以申拥有的还是个冷血的父亲!” “珈蓝……”乔山愣在原地,有些说不上话来。 乔以申静静的看着他们,眼神此时有些呆滞。他的一切王珈蓝都看在眼里,疼惜着,心疼着。说到底,他们今天将一切都放到台面上来,都是为了他。 沈歌拉拉乔以申的手,眼神温柔,“乔以申,亲人没有隔夜仇的,什么都可以说开。你父亲不会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之间要相互理解相互沟通。” “你可知道有多难么?若不是我妈搞了离家出走这一出,他不会听进任何的话。” “可现在他不是在思索么,在他心里,也许潜意识的会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过分的,而且你不得不承认的是,你父亲的确将你磨砺成了一块玉石,没有他,也许你不会是今天的乔以申。” 乔山听言,身形一僵,转头看着沈歌,似有深思。17901116 沈歌恭敬的看他一眼,回归正题道,“伯父,是我不对不该插手你们之间的事,那么我想现在该是说我们的事情的时候了。对你而言,我的身份侮辱了乔家,我不是乔以申最适合的妻子。但是适合还是不适合的标准不是通过身家背景来看的,重要的,是心。经历这些曲折,我不敢说我爱的比乔以申爱我的深,但我会说我们在一起后我会努力维持我们的婚姻,会将爱无限延伸下去。” 见乔山一声不吭,似是听进沈歌的话,沈歌接着道,“我的父亲虽是做了过分的事情,但是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我和我妈,我们的家的基础,是每个人都过得好好的,这是我自小就被我爸妈传授的,那么,我也会这样做。如今,在我和乔以申之间更是有了孩子这个联系,我为了我的孩子,也希望组成一个美满的家庭。” 这样的话,无异于一个耳光扇在了乔山的脸上。这么多年,他给予乔以申的父爱成分有多少?他给过乔以申美满的生活么? 乔山的脸瞬间灰败下来,整个人似乎苍老了许多。他坐回到沙发上,将头埋在自己的手掌,浑身无力。一室霎时陷入沉默之中,沈歌也没再说话,和乔以申的手紧紧相牵,像是谁都离不开彼此。 良久,乔山说,“你是要跟以申去美国?” 沈歌对他的话并不惊讶,坚定的点点头,说,“是,我想要和他一起破案。” 王珈蓝瞬时心惊,慌忙的看着他们说,“这怎么可以,怀孕不是儿戏,你重着身子怎么能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沈歌笑着说,“现在孩子还不大,我运动些没问题的,更何况医生说孕妇不能不活动,这样对孩子不好。而且那个案子在我心里放了许久,不破案我不会心安。” 王珈蓝责备道,“以申,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乔以申将沈歌搂在怀里,无奈道,“我拦不住,您看她,就是这么倔。” 乔山忽然插口道,“那你们的事情呢,打算什么时候办?”1d6tg。 “……” 他的话无异于一个重雷狠狠砸在每个人心里,绽放开喜悦的火花。王珈蓝不敢置信的看着乔山说,“你……同意了?” 乔山看她一眼,眼神中似乎带了什么,他说,“那你呢,跟我回不回去?” 王珈蓝霎时禁口,眼神闪烁。乔以申笑了笑,对这巨大的转变心中温暖的不可思议,乔山的妥协在现今而言是他最大的退步了,他应该庆幸的是,乔山是个听得进去话的人。 他说,“妈,回家吧。” “以申……” 沈歌也笑了,走过去轻握着王珈蓝的手,看着乔山说,“伯父,谢谢您!” 王珈蓝转话题问,“你们什么时候办事,我要见见亲家,和他们商量一下。” 沈歌的脸有些红,抬眼看乔以申。乔以申坐下搂住二人的肩膀,笑看乔山,“你们说了算吧。” 话音一落,乔以申轻轻摇晃王珈蓝,又轻声劝道,“妈,回家吧。” 王珈蓝低下眼,微微迟疑一下,还是应道,“好。” 将二老送出家门后,沈歌和乔以申看着他们相互扶持的身影,静静的。乔以申轻轻在她的鬓间一吻,唇靠在她的耳边慢慢道,“你真是我的福星。” 沈歌被他弄得痒痒的,呵呵笑着躲闪,说,“怎么这样说?” 此时外面刮起了冷风,乔以申把沈歌的身子扭转,拉着她进屋。他说,“把我妈带回美国曾是我想过的最好的结果,因为在我眼中,他就是那么顽固不化的人,没有谁能逼迫的了他,没有人能劝动他。” 沈歌摇摇头说,“我没有做什么,只是你根本不了解你爸,就如同你爸不了解你们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人处事的法则,他只是认为他是对的罢了,他的出发点毕竟是为了你们。” “是面子吧。”乔以申说的坦白,“他只是为了门面。”珈温相其亲。 “你这样想伯父肯定会伤心的。”沈歌说,“他早就看清了你的性格,若你是叛逆的孩子,他这样的教育方式肯定已经让你走上极端了。某些程度上,他的做法还是对的。” 乔以申微微愣神,心下有些苦涩。他想起来冬日那些难熬的日子里,乔山也在身旁陪伴,高大的身躯挺拔,让乔以申莫名的心安。 父和子啊,真的是太过矛盾的两个个体。他们相互抗争,却让乔以申默默成长。也许乔山真的忽视了疼爱这种东西,但是他也是个成功的教育者。 乔以申拍拍沈歌的肩膀说,“我们不说这个了,一切以后再说吧。” “那说什么?” “说说我们结婚的事吧。”乔以申眨眨眼。 沈歌把他一下子推开,转身想走,边走边说,“你自己一个人说吧,人我也见了,话也说了,事情也解决了,你赶紧的收拾行李,我们明天走人。” “哎哎哎……别急啊,”乔以申快步过去把她拉回来,箍在怀里,沈歌的背倚在他的胸膛之上,火热的温度让她的心骤然一跳。 乔以申在她耳边哈着气,语调轻轻,“沈歌,你会不会后悔……” 沈歌挣扎的动作一顿,定在了乔以申的怀里,她可以感觉到乔以申不安的心跳,通过她的背慢慢传达到她心上。 她说,“为什么这么问?” 乔以申将唇印在她的脖颈处,说,“这种幸福来的太快,快的像是虚幻的。毕竟你曾经那么讨厌我,那样逃避我,你……还和宋旭曾经在一起过……” 一辈子不会后悔 沈歌偏过头看他,说,“我是要把你这句话理解成为吃醋呢还是理解成为秋后算账?” 乔以申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声音闷闷的,“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他还是怕啊,怕宋旭在沈歌心里的分量盖过他,怕沈歌在婚后发现孩子成为她的枷锁,扣住了她的身子,禁锢了她自由的心。睍莼璩伤 沈歌知道,方才她坦白的那句“我不敢说我爱的比乔以申爱我的深”还是影响到了乔以申,可这是事实,却不代表宋旭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她长叹口气,手慢慢伸到后面抚摸着他的脸,说,“乔以申,你怎么这么不自信?” “有吗?”乔以申的声音弱弱的。 “很有。”沈歌重重的点头,仰起头看着背后的他,眼中难掩笑意,她说,“你不要总是一副弱者的模样好不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以前你对我那样我都没说什么呢,你可是男人!” “那我可以理解你这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对我秋后算账么?”乔以申重重的吻下沈歌的脖颈,留下显眼的痕迹。沈歌只觉得上面细嫩的肉都快要被他吸起来,皱皱眉说,“怎么,你不乐意了?”17901202 “乐意乐意!你打我骂我我都乐意,只要你还会和我在一起。” 乔以申说这句话霎时让沈歌觉得他愈加可怜了,她狠狠的捣了一下乔以申的胸膛,扬声道,“你就是看准了我心软不敢对你做什么是吧。” “哪有哪有?” “哪里没有?”沈歌猛然回头,看乔以申扁着嘴的模样,一口咬了上去,想要把他的肉都扯下来似的,乔以申哀嚎一声,躲着,喊,“疼疼……”歌这他婚头。 等沈歌松嘴,那上面已经有了明显的牙印子。乔以申舔舔上面的奥凸处,火辣辣的疼,模样瞬间委屈了。 “你还真咬啊!” 沈歌扬头笑笑,说,“抱歉,我不玩假的,怎么样,这样你会不会后悔娶我?” 乔以申心里一动,亲昵的蹭蹭她的鼻子笑,“不会,一辈子都不会。” 沈歌索性也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她呵呵的笑,说,“乔以申,我也不会,一定不会。” 登机之前,乔以申给露西发了个短信通知一声,让她准备好沈歌的房间。沈歌有些惊奇,问他,“那个房子还在?你还让露西在收拾么?” 乔以申边噼里啪啦按着按键,边回答说,“是啊,就算女主角不在,也要把那里收拾妥帖不是。” 沈歌白他,说,“你怎么知道我肯定回来,我当时可是下了决心的。” 乔以申已经把短信发送了出去,将手机关机揣在兜里说,“我当时也没有把握,说的确切点,我让那个房子等女主人还不如给我自己留下念想的成分更多。” 说到这里,乔以申黑亮的双眸看着沈歌的眼,里面流露出满足,他笑笑,“不过侥幸的是,我把可能性很小的事情办成了,也用不着以后睹物思人独守空房了。” 沈歌心中一暖,却还是状似受不了的斜睨他说,“德性!” 乔以申摸摸鼻子,嘿嘿的笑。1d6v4。 两人找了确定的位子坐下,沈歌这几日的孕吐明显好了些,可乍一在空中,那高空给予的压迫感还是让她胃中难受。乔以申见状,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头看着商务杂志说,“你在我这里靠一会儿,先睡一觉,难受了叫我。” 沈歌嗯了一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可没等多长时间,沈歌又把眼睛睁起来,轻声喊他,“乔以申。” “嗯?怎么了?”乔以申回头看她,低下眼,“难受?” “没有。”沈歌摇摇头,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颇是安心。她说,“你的前妻是不是对你很好?” 乔以申有些诧异,问,“怎么忽然问到这个?” “没什么。”沈歌皱皱眉,胃部有说不上来的难受感,让她忍不住捂住了嘴。乔以申赶忙拿出袋子,撑开在她面前,说,“难受的话就吐出来,别憋着。” “我没事,就是想要干呕。” 沈歌的肚子里没多少东西,早上怕在飞机上胃难受,也就没吃多少饭。这下就光是干呕的感觉,硬吐怕也只是酸水。 “早知道这样,我就一早去你家监督你吃饭了。”乔以申叹口气,把袋子收起来。 警局临时有个会议把他绊住了,他慌忙慌张的赶到沈家就见他们拉着行李箱已经出来,陈文娟眼睛红红的站在沈海波身边,模样像极了对待要出嫁的闺女。 乔以申有些好笑。 陈文娟是个太过感性的人,什么心情都藏不住,这点王珈蓝怕是要跟她学学,才能镇得住乔山那个顽固的老头子。 沈歌喝口水顺顺气说,“多吃的话不更难受,话说你又一夜没合眼吧?” 乔以申的黑眼圈一看就能看出来,挂在脸上乍看就是一熊猫眼。沈歌心疼的看着他,把他手里的杂志拿过来,拍拍自己的肩膀说,“反正我也睡不着了,你在我肩膀上睡一会儿。” 乔以申愣着瞧着沈歌,待见她坚决的神情,抿唇一笑,将头一靠,舒服的叹口气说,“待遇真好啊。” 沈歌轻笑,拍拍他的脑袋说,“睡吧。” 乔以申扬扬眉,说,“你这会儿好点了?” “好点了,快睡觉吧。” “恩。” 虽是姿势不那么舒服,乔以申却是很快就睡过去了,均匀的呼吸声听在沈歌耳朵里霎时酸酸的。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瞪大双眼愣着神。 刚才那个问题沈歌不经过大脑就问了出来,可问出来之后她就后悔了,庆幸的是乔以申没有深究,就这样自然而然的绕了过去。 沈歌只是忽然想到乔山那天和乔以申的争吵,话语中无不流露出对乔以申前妻的喜爱,沈歌对乔以申和她的前妻之间的事情了解的并不细致,只是突然被提及,她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般难受。 那个人一定对乔以申很好吧,沈歌有些怕,她会做的不够好。 飞机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沈歌还没有回过神。乔以申被空姐甜美的声音喊醒,朦胧着双眼抬头看沈歌,却见她的模样呆呆的。 他直起身,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脖子,也给沈歌揉揉肩膀说,“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沈歌回神,转了转脖子开玩笑说,“双眼放空,睡眠状态。” 乔以申乐了,调侃道,“我的女友是神人。” “谢谢夸奖。” 飞机上的人已经陆续下去了,乔以申拎起他们的行李,搂着沈歌的腰小心翼翼的扶她下台阶,两人刚走到出口,就见露西在那里静静的等着,身上穿着微微肥大的羽绒服,带着厚重的围巾,只露出一双眼。 沈歌瞬间眉头皱起来了,几步小跑过去。 乔以申担心道,“你小心点!” 沈歌说了句“没事”,就跑到了露西身边,她有些埋怨的看着她说,“这么冷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在家等我们就好。” “想你们,想快点见你。”露西的中文说得还是那样生涩,脸上的笑容一如当初那样慈祥而温暖,沈歌听言心里感动,握紧了她的手。 “身体还好吧。”露西看着沈歌的肚子轻轻道,她已经听乔以申说了,高兴的不得了,在她心里,乔以申和沈歌就是一对金童玉女,他们能够开花结果是应该的,两个都是善良的人,生出的孩子定然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东西。 沈歌轻轻点点头,手轻轻抚摸着,微叹口气。 这小东西可也折腾的她不轻。 乔以申已经走到她们跟前,这几日美国的天气潮湿而寒冷,连说话呼出的都是模糊的雾气,他说,“别在这里说话了,我们先回去,家里暖和。” “嗯。”两人点点头,拉着行李箱正要走,忽然一个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声调高昂。 “乔大哥!” 三人愣在了原地。 沈歌回神扭过头,就见一个穿着大红休闲羽绒装的娇小身影闯进了乔以申的怀里,那亲昵的模样完全不加掩饰,热情而奔放的模样完全体现了西方人的性格。 是eva. 她的冲劲有些猛,乔以申被她抱的往后退了一步,勉强站住了身子,沈歌就在他身后,若是他们一起摔了,遭殃的最先是她。 想到这里,乔以申眉间有些愠怒,将eva从怀里扯出来,斥责道,“总是这样疯癫的样子,能不能沉稳一些!” eva倒是没把乔以申生气的模样放在心上,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我这不是见到你回来高兴么?” 说到这里,她一打眼看到沈歌,似乎惊喜异常,喊了一声“沈歌姐姐”张开双臂又想要给她一个熊抱,沈歌下意识的往后躲闪一下,乔以申适时拦住了她,说,“她知道你是高兴的,拥抱就不必了。” 先不说她到底是不是高兴,就这力度,沈歌的身子就有可能受不了。 eva扁扁嘴,不满的说道,“乔大哥,你这样真没劲。” “没劲就没劲吧,”乔以申拉着行李箱走了几步,搂住沈歌,看她一眼说,“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eva狡黠一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你嫌弃了 露西看着前面蹦跳的女孩子一眼,眼神中带着担心,那孩子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暗让露西怀疑是否看花了眼,再见沈歌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她想也许是她自己多想了吧。睍莼璩伤 再次回到别墅,沈歌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这里的摆设还和几个月前一样,而今再入的心情俨然不同了。那时是屈辱的,难堪的,不愿的,现今沈歌胸脾间溢出的全是说不出来的感动。 乔以申搂住她的肩膀,轻声道,“怎么样,满意吧。你的东西我可都没动,露西也给你收拾的很好,你可要好好的谢谢她。” 沈歌笑笑,走向在厨房忙活的露西,眼神真诚,“露西,谢谢你。” “不用说这么客气的话,这也都是乔先生嘱咐的,在我眼里你就跟亲女儿差不多,我也想收拾的干净点等你回来。” 说到这里,露西的表情愈加温暖,说,“而且还带了个小的回来,这样让我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沈歌听说这话开始调侃说,“那也就是说以后这个小的地位都比我高啦。” “没有的事!”露西轻捏了捏沈歌的手,说道,“你们在我眼里是一样的,你们一家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 一家人…… 这个词汇听起来真是温馨。沈歌深吸口气拿起一旁的菜说,“露西,我帮你吧,在家时我们家的阿姨教我一些菜式,我做的不好,勉强还能吃。” “你现在可以做么?”露西有些担心。 沈歌大喇喇的挥挥手,挽起袖子说,“不要把我当成病人啊,我还没到什么都不能干的地步,就让我来吧。” 露西把询问的眼神甩给乔以申,乔以申将行李箱里的东西慢慢拿出来摆上,说,“你就让她做吧,她现在……兴奋。” 沈歌狠狠白了他一眼,露西笑笑,也就由着她去了。17901326 eva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周围,偶尔关注着他们的交流,怎么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外来的入侵者,她不快的撅起嘴,之后笑笑说。 “我知道中国有句俗语,叫做金屋藏娇吧。” 乔以申听言手下一顿,笑着看她说,“不,这个词现在不适合我们了。” eva一愣,脸色瞬间不虞,不过她很快把脸色转换回来,笑着道,“你是准备和沈歌姐姐真正在一起了?那么乔叔叔知道么?” 乔以申对她明知故问的话有些烦躁,他早就注意到了身边那突然冒出来的私家侦探,用脚趾头想就知道是她派来的,现今一切尘埃落定,她又问这些做什么? 乔以申沉思了下,将手头的东西放下,坐在沙发上看着eva说,“是的,我们是打算结婚了,所以你想要干什么呢?”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像是在讨论天气一般随意,但eva就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干干的笑笑说,“我没想干什么啊,我会好好的祝福你们的。” 乔以申眼神一闪,说,“那就好。” 若是真如eva所说那便好,可是若是她在背地里做什么手脚,他不会饶了她。 被乔以申打量的眼神弄的有些不自在,eva轻笑一声说,“乔大哥,你对沈歌姐姐真好啊,当初薛昭姐姐就没你这个待遇。” 在厨房忙活的沈歌听言,手微微颤抖了下,心不由自主的提起来。 乔以申没有注意到沈歌的异样,直接答道,“薛昭和沈歌不一样。” 听到乔以申的回答,沈歌心下一顿,正想继续听下去,露西把她洗好的菜拿过来,将调料弄好问她,“沈,接下来怎么弄?” 沈歌瞬间回神,心神不定的看了静坐在沙发上的二人一眼,抿唇把手在围裙上抹抹说,“接下来让我弄吧。” 露西拦下她说,“你说着,我做就可以,你刚刚下飞机,挺累的,现在怎么能还做这些事,听话。” 沈歌点点头,露西把厨房的门关上,将窗子打开,也打开了抽油烟机,说道,“油烟太大。” 两人说话的声音瞬间被挡在了门外。 乔以申和eva静静坐着,继续刚才的谈话。eva说,“沈歌姐姐在乎薛昭姐姐么?” 乔以申一愣,忽然想起这么长时间以来,沈歌都没有问过有关薛昭的事,今天竟是突然冒出一句话,他们也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他也有些疑惑了,抬头看向厨房,那门已经关上,他看不到那张小脸,心上竟是一阵惊慌。 eva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有什么开始生根发芽,她说,“沈歌姐姐在乎的,是吧?” 乔以申倏地扭头看她,眼神有些犀利,他说,“你问这些做什么?” eva无所谓的耸耸肩说,“我只是关心你们啊。” “谢谢你的关心,我想薛昭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的。” 说到这里,乔以申的声音有些冷,eva知道他的心情此时怕是恶劣到极点了,不敢深究,撑着膝盖站起来,她笑笑说,“我去看看她们忙得怎么样了。” 乔以申没有回声,扭过头将行李箱拉过来,继续将东西拿出来,捧着沈歌的衣物朝着他们的房间走去。eva走到厨房门口,忽然看向他高大的身影,眼中冒出抹寒光。露西这时恰好打开门,油烟瞬间冒出来,让eva咳嗽了两声。西眼蹦隔前。 露西有些惊讶,但随即礼貌的对着eva笑笑,将沈歌拉了出来皱眉道,“不行,里面油烟太大,你不能吸入这么多不好的东西,快出来!” 沈歌捂着口鼻,也的确是被呛的不轻,胃因着这些异味开始上涌酸水,让她忽然忍不住就奔向了厕所。 “呜哇……” eva被她这个反应给弄愣了,呆在原地看着她纤弱的身影,整个人几乎蜷缩在了地上。乔以申听到声响把衣物往床上一丢就急忙跑了过来,乍见沈歌干呕的模样心上一疼,凑过去拍拍她的背,训斥道。 “你看你就是会逞能,身子不舒服还干这干那的。做菜的事就由着露西吧,你的手艺你又不是不知道!” 露西也着忙走过来,问道,“这……没事吧……” 乔以申皱眉轻轻道,“没事,这是正常反应,就是被油烟味道熏得,露西你先去做饭吧,这里有我。” “能行么?” “没事,她吐吐就舒服了。” “好吧。” eva迟疑着走过来,将手中的水递给乔以申,悠悠道,“让她喝下去,漱漱口吧。” 乔以申慌不迭的接过去,喂到沈歌唇边,沈歌的脸都快皱成了一团,胃抽搐的难受。乔以申见状,直接把她打横抱起,走进了卧室。 eva看着被他放在洗手池上的水杯,眼中的震惊渐渐退去,之后眼睛开始泛着幽光。 那个人没有告诉她沈歌怀孕的事情,如今这种场面忽然让她又惊又喜。也许乔以申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喜欢沈歌,他能这样对沈歌,完全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那么如果孩子没有了,那是不是他们就毫无可能了呢? eva忽然笑了笑。 沈歌最终沉沉的睡过去了,孕妇嗜睡的症状在前段时间完全没有凸显过,她精神的像个正常人一样。今天这样,怕是真的累了。 乔以申静静的坐在床边看她,eva吃过晚饭早早的就回去了,样子似乎很高兴。他晚饭没吃多少,沈歌如今被折磨成这样,他忽然有些后悔让这个孩子出生了。 有些无奈的将手覆在沈歌的腹部,乔以申和里面的宝宝轻声说,“你啊,可真是快要折腾死你妈妈了。” 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而这个孩子的出生,定然也会分去沈歌不少的爱,现今他就觉得沈歌爱他不多,等这孩子真的着地,那他可能就真被打入冷宫了。 想到这里,乔以申苦涩的笑笑,“真是个小冤家。” 初回到美国,有一堆的事情等这乔以申去处理,但是乔以申每日必定准时回家。这和以前大大的不同,想当初乔以申可是时回时不回的。 饭桌上,沈歌将爱吃的番茄夹进嘴里,挑眉问乔以申说,“你的那一个家呢,不是狡兔三窟么。” 乔以申听言头也不抬,把肉夹给她说,“哪有什么家,这里才是。那房子我早就卖了。” “卖了?”沈歌有些愣神,她去过那里的,里面可是比这里华丽的多,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恩啊,”乔以申理直气壮的点点头,抬眼看她,语调淡淡的,“家用不着那么大,能睡就行,我要那么多的房子干什么?” “你可以留着等房子涨价啊。”沈歌放下碗筷,颇是怒其不争的看着他。 乔以申倒是不在意,啧啧了两声,笑看着沈歌说,“你看你入了商人这行,做什么都带着铜臭味。” 沈歌把筷子往碗上一拍,瞪他,“嫌弃了?” 乔以申摇摇头,这些日子怎么脾气跟她的肚子似的见长呢。他摇摇头说,“哪里敢,我就是觉得这里是咱们美好回忆的开始,咱得延续下去。” “美好回忆?”沈歌笑,“乔以申,你还真有脸把这话说出来。”1d6x4。 得!又触到沈歌的雷区了,乔以申暗自叫道不好,沈歌接着道,“我可没觉得你给我什么美好的印象。” 他生命中的耻辱啊 这话也就是呛乔以申才这么说的,实际上他对她如何,沈歌心里有着计量。睍莼璩伤乔以申知道她对过往心怀芥蒂,又不想反驳气了她的身子,顺着她说。 “对对对,是我不好。” 沈歌听他这么一说,什么都吃不下去了,对自己都有些生气。乔以申一定以前也这样顺着他的前妻,不对,沈歌郁郁的放下筷子,怔怔愣神,她想他的前妻一定没有她这么难缠,这么无理取闹,肯定的,那定然是个温婉贤惠的女子。 沈歌甚至都为乔以申喊屈了。 见沈歌又不乐意,乔以申心里疑惑,也把碗筷放下,静静的看着她说,“又怎么了?我不是说了么,都是我的错,以前的事情你就别再多想,好好把身子养得白白胖胖的。”说到这里,他支起筷子,把番茄夹在她的碗里,“呐,你最近爱吃的,多吃点。” 沈歌有些赌气的把碗推开,继续一声不吭。 乔以申叹口气,站起身坐在沈歌身旁,轻轻摇摇她的肩膀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以申!”沈歌忽然扭头看他,眼里带着惊慌和不安,“你会不会以后嫌弃我,等我生了孩子,胖了难看了,你是不是会跟我离婚,一走了之?” 乔以申被她这句话问的有些瞠目结舌,瞬间就冷了脸。他对她如何她还不知道么,现今竟然说这种话。 乔以申紧盯着沈歌闪烁的大眼,里面带着委屈还带着丝脆弱,他不知道一切都好好的沈歌为什么要这样想,可即使生气,看沈歌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的火也下去了,但脸色就是好不起来。 沈歌见乔以申的冷面模样,心里一颤,抓紧了他有力的手腕,手心全是汗,她说,“我不会说对了吧!” “说对什么?”乔以申抬起头无奈的看沈歌,擦了擦沈歌的眼,上面暖湿的感觉让乔以申觉得她真不像平时的她,他说,“我这么费心费力的追你,不惜这么快打破我们的二人生活,你就是这么揣摩我的心思的?” 说到这里,乔以申也不想把话说的太严重,对于沈歌的反应,陈文娟之前给他打了预防针,说是会情绪不稳定,会多想,乔以申想像是沈歌这样乐观活泼的人儿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症状,可现在想来,她也是个女人,很普通的女人罢了。 而沈歌这样子想,乔以申也该高兴的,毕竟这代表她在乎他。 他接着说道,“你乖乖的不要多想,就算你丑了,胖了,毁容了,我照样要你。你会为我生下可爱的孩子,会为我填满这个空荡荡的家,我有什么理由不要你。” 沈歌闷闷说,“干嘛说的像是绕口令一样。” 乔以申低嗓子笑,将她搂在怀里,动作轻轻的,他说,“我要说的有可信度啊,要灭掉你总是多想的坏习惯。” 沈歌终是不再抿着嘴了,唇角有些弯度,是真的有些放宽心了。她看着外面的夜色,一切都是静静的,偶尔的传来几声亚克“呜呜”的声音,成为此刻唯一的乐声。 乔以申忽然开口说,“我们把亚克先送走吧,都说家里有孕妇和宠物在一起不好。” 沈歌在他胸膛蹭了蹭,皱起眉头说,“有什么不好的,你不在的时候我还可以和亚克在一起。” 白天露西虽然会在这里,可忙来忙去的也不怎么和沈歌搭话,有时候露西家中有事还会把菜弄上桌就走,独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不大不小的房间里一个人按着遥控器。 乔以申想了想说,“那我请假,在家陪你。” 沈歌笑,眼中带着狡黠,“代替亚克?”1d。 乔以申捏捏她的鼻子,宠溺的看她说,“嗯哪,怎么样?” “还是不要了。”沈歌摇摇头,乔以申最近其实很忙,她看得出来的。每夜等她睡过去,乔以申总会悄悄起床去书房打开电脑,把滞留的工作全部完成。他以为她不知道,但她其实一直睡得都不熟。 “那要怎么办?”乔以申有些为难,他是真的不想要沈歌长时间和狗在一起,而且看沈歌维护亚克的模样,再想到亚克的来源,他的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 “这样吧。”沈歌最终下了决定,说,“就听你的把亚克送走,我回来一直没有见凯西,正打算去见见她,这次正好问问她亚克的事。” “那好吧,明天我送你去。” “不用。”沈歌想她和乔以申在一起这件事还是慢慢让凯西消化。 “那可不行。”乔以申紧紧的搂着沈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冷哼一声,说,“谁不知道凯西一直想要你做她小儿子的女朋友,我直接把你送过去断了她的念想,敢觊觎我的女人!” 沈歌扭头看他说,“你多大了啊都?” “多大我都得要我自己的东西,多大谁都不能抢我的东西!” “我是东西?!”沈歌瞪眼。话实以的一。 “不不……” 沈歌脑筋快速转过来,一拳给他砸了过去,笑骂,“混蛋!” “呵呵……” 正从家赶回来的露西站在门口看他们笑着打闹的模样笑了笑,眼角边的皱褶都带了柔和的感觉。他们说的语速极快,她听得晦涩,但也知道二人不是真的争吵。远远的看着这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的模样,露西找不出词语来形容这幅场景,只觉得……好。 男的长的那样英挺,女的长得英气中带些女人的娇弱,两人就像是小女儿带着她去影院看的那种爱情片中的男女主角,经历的了万般艰辛终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若要她这个旁观者来看,也是觉得他们是命中匹配的。 沈歌在乔以申的臂弯里看到露西的身影,脸红了下,乔以申面不改色的将她放下,沈歌看他的模样,心中暗道一声,“厚脸皮”。 乔以申知她心中所想,颇不在意,坐回到餐桌对面对露西道,“一起过来吃吧。”17902301 露西摇摇头,“刚才回家女儿让我吃过了,我在家里拿了我织的毛衣,特意织大了些,她过些日子就能够穿了。” “毛衣?”沈歌有些惊奇,看她从纸袋里拿出亮黄色的成品,上面的针脚均匀漂亮,沈歌接过来,比量了一下,笑笑说,“谢谢你露西!你的手艺可真不错!” 乔以申笑着看她说,“那你在家就和露西多学学。” 沈歌走到镜子前转了转,扭头看他说,“我也会点的,就是织的没这么均匀。” 沈歌高中时候缠着林嫂教过,陈文娟打击沈歌的信心说她是三分钟热度,定然坚持不下来,沈歌听言倒是卯足了劲头,在冬末的时候织了件两只袖子不一般长的灰绿色的粗线毛衣给宋旭,印象里宋旭感动的说不出话,第二天就把它套上了,可能是穿着太难受,有线头也伸了出来,他也就没继续穿下去。 当时宋旭还调侃说,“这以后可就是祖传的宝贝了。” 沈歌也回应,“你回家把它供起来……” 而最后他们分手后,那件毛衣的最终结果如何沈歌也不知道了,也许是扔了,丢了还是怎样,但怎样都回不来了。 说起来,那可是沈歌的第一件“艺术品”。 乔以申听言,眼倒是眯起来,脑中灵光一闪冒出些什么。他站起身直步朝着卧室走了过去,拉开了橱柜的最后一层抽屉,从里面扯出一件灰绿色毛衣。 抓着毛衣袖子把它提溜出来,乔以申问沈歌,“眼不眼熟?” 沈歌一愣,上面熟悉的破败的针脚密密麻麻的,可真为是惨不忍睹。她接过去,柔软的触感一如当年,可能是因着时间久了,已经有些脱色了。 “哪来的?”沈歌觉得神奇。 “抢的。”乔以申淡淡道,看她果真认识熟悉的模样,心里倒是觉得不是个滋味了。 和乔山闹矛盾的一年,乔以申离家出走躲到了宋旭家,两兄弟钻在一个被窝里窝了一个晚上,浑身的伤痕让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而孩子的躲藏还是逃不过大人的金睛火眼,乔山找上门,门铃响起的时候,乔以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抹黑套上毛衣裤子,悄声无息的就从二楼窗口跳了下去。 那时候乔以申就已经一米八多,常年的锻炼让这矮矮的楼层对他而言是小菜一碟,落地脚麻了一下,也就趔趄着跑开了。等天亮的时候乔以申才发现身上的这件毛衣不是他的,乱糟糟的线头乱窜,跟他穿的舒适的衣服完全不同。 他穿着这件不伦不类的衣服在街头窜了一天。 结果可想而知,乔山的那顿责罚不可避免,之后乔以申换了干净的衣服裤子在家休养,宋旭就上门来讨账。 乔以申那时候想,那件毛衣可算是他的生命中的耻辱了,所以能扔多远多远,可看见宋旭那宝贝的模样,他又不想要给了。 乔以申最混蛋了 人就是这种奇怪的生物,本不稀罕的东西不屑要,看别人喜欢又觉得那是人世间最好的东西,没有就是抓心挠肺的不甘。睍莼璩伤宋旭原本就说明了是他的小女朋友织的,乔以申反思为什么自己没有,为什么就没人送给他这么温暖的东西呢。就罕的罕看。 在乔以申心里,既然是兄弟,那就不会在意这些东西,既然是兄弟就应该分享,所以他谎称跑路的路上毛衣被刮坏,随后就扔了。 最后宋旭难掩眼中的失落,和乔以申调侃了几句就走了。而乔以申也最终意识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将毛衣放在了最不显眼的角落。 这次搬家,也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才将这个带来,若不是沈歌忽然提起,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 “抢的?”沈歌来回打量了一下毛衣,没有什么被虐待过的痕迹,似乎被保存的很好。她狐疑的看了乔以申一眼,说,“骗我的吧。” “不是我的东西现今在我这里,那当然就是我抢的。”乔以申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她,暗道,你也一样。 沈歌瞬间觉得乔以申这句话带点自嘲的意味,听在耳朵里十分不舒服。她不着痕迹的皱紧眉头,却还是被乔以申注意到。 他的脸色愈加不虞。 露西听着两人有些意味不明的话,忍不住皱起眉头,她走过去拿过沈歌的毛衣看了看,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你织的?” 沈歌点点头。 “给乔先生?” 沈歌摇摇头。 露西觉察到哪里不对劲了,笑着看看现在忽然闹起脾气的小两口,知道是有人动了酸气,有人生闷气呢。她说,“这样子毛衣都能回到乔先生的手里,你们可真是有缘。” 有缘么?乔以申盯着又再次回归沉静的沈歌,若是自己不主动,若是没有刻意的阻拦,那么也许这件毛衣还会在宋旭的手里,而沈歌也早就和宋旭冰释前嫌,再续前缘了吧。 想到这里,乔以申的心就莫名的抽搐,浑身的血液似乎都上涌,让他呼吸不畅。原来对宋旭的存在他不是不介意的,他比不过宋旭陪伴沈歌的那些年,他没有参与她的过去,他的所听所闻也只是从宋旭那里得来的,在宋旭和沈歌亲密无间的时候,他对沈歌而言只是个陌生人,从未听过姓名的陌生人而已。 原来从一开始他和宋旭就是对立的角色,在沈歌面前,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而让他更加心中没底的是沈歌对于薛昭的态度,若是她在意,他会欣喜的去诱哄,可若是不在意,那么乔以申是真的寒了心,沈歌的心里,始终没他。 氛围霎时变得有些紧张,沈歌听了露西的话并没有开口,薄唇合在一起,似乎陷入自己的世界。毛衣的一半在她的手中,她揪着的力道有些大。 乔以申的嗓子此时干涩的难受,他张张嘴,声音沙哑,“沈歌,你……是不是后悔了……” 沈歌身子一颤,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心中有火儿蔓延上来,烧的她心肺都难受,她冷冷一笑,说,“你呢,是不是还忘不了你的前妻?” “你怎么会忽然提到她呢?”乔以申眉头狠狠凝起,倏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瞬间松开,他带些期待的询问道,“你……在乎她?” “没有!”沈歌扭过头矢口否认,从露西手里把毛衣接过来,小心的搭在身上慢慢叠起来,乔以申见状,直起身从沈歌手里一下子拽过毛衣,沉着脸把它扔到了沙发上。 沈歌喊,“乔以申,你干什么!” 乔以申揪住了她的腕子,脸色铁青,质问道,“沈歌,你什么意思,一件毛衣就让你想起之前的男友了?你是不是现在就想要跑去找他!” “乔以申!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沈歌挣扎着,脸色憋得通红,乔以申这摸不着头脑的怒气也惹怒了她,凭什么他要这么说,乔以申就是不信任她,说什么她后悔,他反悔了才是! 露西慌忙把他们拉开,也着急的不得了,这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现今就闹成这样了呢,她忙抓着乔以申的胳膊让他稳住,劝道,“别动手,沈歌有孕在身,别伤了她。” 乔以申粗喘口气,脾气上来还下不来,却也强忍着。见沈歌手腕上已经红了一片,心里一悔,却又硬着不开口。 沈歌斜睨他冷声道,“我看他在乎的就是肚子里的这一个,我这个人在他心里还有什么地位!”1d7di。 “沈歌,你别血口喷人!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呢,心心念念的还是宋旭,我真算是跟个白眼狼在一起!” “你!”沈歌咬牙,狠狠推了乔以申一下,“你混蛋!” “好了好了,别吵了。”露西把沈歌拉到自己身边,劝道,“小两口有什么说不开的事,吵有什么用,不就是一件毛衣么?” 沈歌喘口气,眼圈有些泛红,看一眼沉默不言的乔以申,说道,“这不是一件毛衣的事,我算是看出来了,乔以申至始至终都不信任我,我说过的话对他而言就是耳旁风!” 乔以申听言正想反驳,露西给他使个眼色,乔以申见状,攥紧拳头深吸口气扭头坐在了沙发上,沈歌看他这幅模样,说,“瞧吧,他承认了,他就是觉得我不够好,果真人到手了他就不知道珍惜了。” 这都什么跟着什么啊!乔以申耙耙头发,颇是烦躁。沈歌这时候才算是真的有无理还要硬上三分的味道,他有些受不了,直觉的一揣兜,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沈歌红着眼睛拦住他,哑声道,“你干什么去!” “找个安静的地方。” 话一说完,乔以申将她小心的推开,大踏步的朝着外面走。 “乔以申!”沈歌在他身后大喊,声音有些尖利。 乔以申瞬间站住,只留下背影朝着她。 “你要是出去了,就别给我回来!” “沈……”露西觉得沈歌说的有些过分了。 乔以申痛心的扭头看了沈歌一眼,回头丝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乔以申!”沈歌怒极将沙发上的靠背直接朝着门口甩去,门关上的一瞬,靠背砸在上面,留下不大不小的声响。 那门纹丝不动的,在沈歌心里,就跟乔以申的心一样硬。 她泄气的坐在沙发上,默默流着泪。露西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得陪着沈歌给她擦擦泪,沈歌愣了一会儿,像是想起来什么,深吸口气穿上衣服拿起包。 露西着急的拉住她的手,说,“你干什么去?” 瞧沈歌这么情绪不稳定的模样,露西担心到了极点,她肚子里还有孩子,这样直接出去磕到碰到的她要怎么跟乔先生交代?17902332 “我出去一下。”沈歌努力把声音放柔,装作丝毫不介意的模样道,“我去找朋友。” “找那个人?”露西试探着问道,她刚才依稀似乎听到乔先生说沈歌要去找什么人。沈歌听言身躯一颤,看着露西的眼神霎时有些冷。她轻轻的从露西身边错过,留下悠悠的声音道,“我没事的,不用管我去哪里。” “这怎么能行!”露西不罢休的拽住沈歌的包,直言说出自己的担心,“你现在的情绪不适合一个人出去,我跟你一起。” “露西。”沈歌静静的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哀求,“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我有好多事情要想,让我自己待一下,就一下。” “沈歌……” “我没事的。”沈歌强笑笑,打开门捂紧衣服走了出去。外面的冷风吹来,打在她的脸上沙痒的疼,原来泪又流出来了,咸咸的,沈歌知道露西在后面看她,她努力让自己走的坚定,腰板直挺,可心里某一处的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的弯了腰。 待到终于到了拐角处,沈歌蹲在墙角里不可抑制的哭了起来。头一次在这里沈歌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像是所有的亲人全部消失,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像是个祈求爱的乞丐。 沈歌才知道,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爱惨了那个叫乔以申的男人。 她哽咽着,蹲了差不多几分钟却像是哭了一个世纪,本来在餐桌上沈歌就没吃多少,她又干呕出来不少东西,整个胃都是空虚而又难受的感觉。 愈委屈愈难受,愈难受愈委屈,沈歌想自己来这里受这份罪做什么,是不是她仗着宠爱无理取闹,他就真的再也不理她了。 沈歌忍不住坐在墙角,深吸口气将头埋在了膝盖里,久久不再动。 隐约的一声叹息似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沈歌身体一僵,就感觉到自己被搂在一个温暖而带着烟味的怀抱里,有人的下巴轻磕在她的发窝,那样契合的姿势让她心里更加酸楚。 沈歌哭着喊,“乔以申,你混蛋。” “对,我是混蛋,乔以申最混蛋了。” 进去看看吧 沈歌抽抽鼻子扭过身去双臂一伸搂住乔以申的脖子,声音低低的,“你又去抽烟了。睍莼璩伤” 浓重的烟草味弥漫在沈歌的鼻腔,有些呛鼻,她咳嗽了一下,压抑住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抓着乔以申的衣领紧紧的。 乔以申感觉到她的依赖,听言又低头闻闻身上的味道,问,“味道很重?” “嗯,你抽了多少?” 乔以申没回话,刚才的火气没处发,他烟瘾一时上来,抽掉了好几根。知道这味道对沈歌不好,他想把她拉开,沈歌却是死死抓着不放。 “你闻多了这味道不好……” “我不……” “听话。” “乔以申。”沈歌从他肩膀上把头抬起来,眼眶还是有些红,她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跟宋旭真的没什么……” “我知道,都是我不对。”乔以申安抚着她,眼中带着宠溺,“我一时嫉妒上脑忍不住,当初宋旭在你生命里占了太大一部分,我落后太多。” “他是过去式了,你才是将来时。”沈歌抱住他,动作轻轻的,“我以后也再也不乱发脾气了,我也再也不怀疑你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天。” “这么贤妻良母!”乔以申讶然,拍拍她的背叹口气说,“你不用这样子,做你自己就好,我娶老婆不是为了有个言听计从的奴隶。” “那……那你的前妻是不是很好,我是不是不如她……” 乔以申一愣,随即了然,笑了笑说,“听到你这么说我真高兴。” “高兴什么!”沈歌瞪他,脸有些红。 “你终于在乎我了。”乔以申轻轻吻住沈歌的唇,呢喃道,“你记住,你们不一样的,薛昭和你不一样。” 沙哑而带着情意的声音陷入沈歌的耳朵,她一时有些意乱情迷,有些迟钝的回应着他。心脏霎时快要停止了跳动,让沈歌禁不住抓住乔以申的肩膀,力气开始逐渐丧失。 风此时似乎小了一些,露西安心的看着他们紧紧相拥的身影,心中宽慰,似乎这即将来临的寒冬也不是那么的冷了。 光明璀璨的医院里,此时有些冷清,只余下几个值班的女护士推着小车来来往往。 亨利将门甩上,再次被毙掉的医疗项目书被他攥在手里,拧成了一团。苍老的脸上此时没有了和蔼的笑意,他的皱纹迭起,脸有些狰狞。 这个项目是他的心血,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毙掉,理由不是别的,而是他所在的研究领域不在这一块,医院的一些高层怕他搞砸了一切。手上没有资金来支持他,他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只能自己来找材料。1d7dj。 有些泄气的坐在走廊里,他把头埋在手掌,疲惫的闭上眼睛。有踏踏踏踏的高跟鞋走路声传过来,亨利只以为是哪个家属又来了,抬起头想说一声“现在家属不能探视”。 却见eva一身休闲羽绒装漫步而来,她静静的站在亨利面前,眼中闪着流光溢彩的光芒,唇诡异的翘起来。 她说,“两周前在xx我见过你。” …… 沈歌和凯西一同趴在阳台上,下方的青菜早就被凯西摘采了不少,独剩下黄色的干土地。凯西叹气说,“你回来的真是晚,我还打算看看你的手艺。” 沈歌想起当初和凯西聊天说过的话,静静的笑笑。 凯西看一眼沈歌微微凸起的腹部,眼神微闪,脑中想起方才乔以申细心呵护的模样,眼睛笑的都眯了起来,她说,“我当初就觉出来乔sir对你不错,可能存点什么心思,还真是让我猜中了。” 说到这里,她无限惋惜道,“我本来还想着把我的小儿子介绍给你,他可是在家总是嚎叫着没有个东方女友,都说东方的女孩子都长得娇小可人,聪明机灵呢。” 沈歌听言扑哧一声乐了,乔以申这醋吃的还真不错,他观察的真是细致入微,凯西那平日口头上的玩笑他倒是一句都没漏掉。 “你看我这幅样子,哪里算是娇小可人,算是个汉子还不错!”沈歌调侃道。 “可你这样多健康,我就不喜欢那种娇娇弱弱的大小姐,太作假!”说到这里,凯西夸张的摇了摇头。 “那既然我没有机会了,等有时间我把我认识的好的女孩子介绍给你!” “可我就想要你。”凯西热情的抓住沈歌的手,眼中闪动的无尽的喜欢,她说,“可惜的是乔sir眼光也好,这么快就把你给抢了过去,我儿子也没胆子和他抢女人啊。” 沈歌知道凯西把话说的太过夸张了,被她直视的脸有些发热,禁不住的捂住了脸,她说,“凯西,我再告诉你一句俗语。” “什么?” “一个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凯西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拉了沈歌就向外走,说,“不是只有乔sir这一个男人,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小儿子。” 沈歌被她的动作弄的哭笑不得,拉了拉她说,“凯西,你好坏,又逗我!” 凯西停住脚步,看着沈歌和蔼的笑,静了许久,她轻轻道,“乔sir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我真替你感到高兴。” 沈歌点点头。 凯西知道她现在身子不适宜站太久,拉了她在沙发上坐下,沈歌将手按在沙发上的毛毯上,触感软软的。 沈歌转了话题说道,“凯西,我本来打算去警局找你的,可是乔以申说你已经不在那里干了,到时候退休了。” 凯西点点头,说,“我的年纪也到了,再过些日子老眼昏花脑子不灵通,可不能出了什么差错误了事情。” 沈歌轻声应了一声,沉思了下说,“凯西,我想要问你个事。” “什么事?”见沈歌的表情有些犹豫,凯西将手拍在她的手背上,迟疑着问道,“是不是那个案子……” 沈歌眼神一亮,有些急切的抓着她的手说,“我想知道那个案子的进展如何了,乔以申怕我担心绝口不提这件事,但我知道,他回来的主要负责案就是这个吧。” “这个……”听闻乔以申也不漏任何的口风,凯西有些犹豫,那个bt杀人狂如今还没被绳之以法,还在逃窜当中,对民众来说可是个威胁,而且沈歌现在还有身孕,万一她一时冲动…… 沈歌看出凯西的想法,心中一凉,冷声道,“原来你也不打算把实情告诉我么?” “不是的。”凯西看她一眼,在茶几上拿起茶壶给她倒上水,说,“只是觉得你现在不是警员了,而且又是有孕在身,不该思索太多的事情。这些事情就交由警察去办吧,你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让乔sir放心。” “你们都这样对我说。”沈歌有些无奈,似乎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了一碰就碎的琉璃娃娃,一点空间都不给她,她只是想做喜欢的事,仅此而已。 凯西把热水递给她,说,“我们都是为着你好,而且我已经离开警局有些时日了,里面的一些具体情况我都不怎么了解。” 骗人!沈歌将水杯捧在手心,里面的温度扩散的极慢,久久暖不了她的心。凯西现在虽是在忙着退休,但还会时不时去警局一下的,怎么会不了解。 看出沈歌面色上有些难看,凯西说,“你就别操心这些了,你若是插手太多,乔sir一面提心吊胆,一面还会觉得你不相信他的实力。他是个男人,肯定是想要把你保护起来才会这样子,你这样质疑他,定然会让他心里难受的。” 沈歌听言看着杯子里的水涡沉默了好久,虽是不甘心,却还是把话听了进去,也许不该这么任性,但她就是想亲自把那个人捉拿归案,即使知道这样有些不自量力。 “好吧好吧。”沈歌妥协,将温水慢慢饮下,清亮的眸子看着凯西说,“我听你的,不会再多问了。” “这就好。”凯西宽慰的笑笑,眼中闪过丝微光。 乔以申在来之前都已经给凯西打了预防针,在沈歌心里已经定了形象的人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只得让她出马,而凯西也不知道沈歌嘴上说着行动上会不会一致,但还是希望一切都能够如她所承诺吧。 目光看向厨房,里面开始有饭香溢出,凯西说,“我女儿的饭怕是做的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吃吧。” 歌搂身搂股。沈歌应了下,“好。” 从凯西家出来已经是深夜,冬季的天似乎黑得特别快,夕阳没下去多久,周围就是华灯皆上的辉煌。乔以申开车来接沈歌,没开多久,就停在了一家卖婴儿装的店铺前。 还未下车沈歌就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小巧而精致的衣服挂在橱窗前,让沈歌双手趴在玻璃上,眼神中全是好奇。 乔以申将手搭在方向盘上,眼中闪过丝笑意,说,“过去看看?” 沈歌兴奋的转过头,看他平淡的面容里面潜藏着令人心动的温柔,心上霎时传来密密麻麻的幸福感,她点点头,欢快的应了一声。17902359 “好!” 他是个善良的人 沈歌没有来过这种贩卖婴儿商品的店铺,乍一进来有种莫名的新奇感还有着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人母的兴奋。睍莼璩伤她揽着乔以申的臂膀,在里面看着各种可爱的小玩意,手时不时的拿起摆弄一下,唇角的笑容自进了店门就没有消失过。 乔以申心上也冒出各种奇异的感觉,看着小女人依偎在自己的臂弯,他们此时此刻不是两人在闲逛,而是三口之家在享受这种天伦之乐啊。 见沈歌再次伸手碰着悬挂在那里的小风铃,乔以申贴在她耳边说,“喜欢它就买下来。” “会不会太早了些?”沈歌有些犹豫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虽是有些突显,但是还不算变化太大,这才几个月,等到孩子生下来怕是要到了夏季了吧。 “不早,什么东西都要一早准备好的,免的来不及。” 沈歌轻笑,“你的未雨绸缪都用到这方面来了啊,还真是孩子不急急死爸爸。” “我当然着急了,”乔以申说的颇是无所谓,“等这小家伙蹦出来,我可就能理直气壮的碰你了!” 也就不用夜夜抱着佳人,浴火难耐了。 “流氓!你脑子里想的净是这些东西!”沈歌脸几乎红到了脖子根,狠狠的捣了乔以申一下,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虽说他们说的是汉语,可也说不定周围有能听的懂的啊。 乔以申揉揉疼处,挑挑眉揶揄道,“都是快当妈的人了,还这么害羞!” 屁啊!再是快当妈的人也不能明目张胆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和人谈论床第之间的事吧。沈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扬小手把乔以申的嘴巴捂住了。 “你给我闭嘴!” 乔以申厚着脸皮眼含笑意的挤挤眼,让沈歌看在眼里有些气得没辙。乔以申真是愈来愈可恶了,她指指自己的肚子,表情郑重其事的,“胎教!注意胎教!” “它不懂的!”乔以申拉下沈歌的小手这样回应道,轻轻的在她嘴上啄了一小口,偷香成功道,“以后还要我这个爸爸多教教它。” “你敢!”沈歌低嗓子喊,指尖威胁性的指向乔以申。 乔以申呵呵的笑,怕把她逗着急了,也就不再继续下去了,他说,“好好好,有你在我也不敢,赶紧的看看吧,有什么需要的,我就买走。”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怎么知道买什么?”沈歌没好气的瞪他,对他此时瞎操心的行为有些鄙视。 乔以申倒是不在意,转头看了周围一眼,说,“衣服买不了,那么一些玩具也能买吧,而且奶瓶奶嘴也都需要的。” 这倒是,沈歌点点头,拉着乔以申继续往前逛,这家店铺的商品果然很多,货架上的商品鳞次栉比的,让沈歌有些眼花。她拿起一个橡皮鸭子,轻微捏了两下,正打算放下,就看到货架的空隙间那张熟悉的脸。 霎时沈歌就呆在了原地,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见沈歌如遭雷击的模样,乔以申也奇怪了,扭头看过去,在见到那张有些苍白的面孔时,眼神瞬间阴暗下来,脸上的表情开始让人捉摸不定。 沈歌先打破了三人有些尴尬的氛围,强笑了笑,抑制住心中的不安,道,“嗨,宋旭!” 宋旭笑笑,从货架的那头走过来,直步到他们面前,看乔以申放在沈歌微微隆起的腹部上的手,眼中划过一丝痛,却又被他很好的掩盖了下去。 他说,“真巧,在这里能碰到你们。” 乔以申静静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沈歌注定成为了他们兄弟之间不可跨越的围墙,但是毕竟兄弟一场,他们的曾经也是抹除不掉的。 他淡淡的笑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宋旭指指手里的奶瓶,眨眨眼说,“圣诞节快到了,每年你不是都要去我家过年么,我想这次你们可能会一起来,也就想早早准备好礼物。” 他这样一说,乔以申心中更不是滋味了,沈歌在一旁站着有些愣神,三人这样相遇还真是免不了的尴尬。乔以申接过宋旭手中的奶瓶,上下打量了下,此次笑的愈发真心而轻松了,他说,“谢谢你。” 沈歌怀孕的事情乔以申只告诉了林泽,他还不想要亲自去打击宋旭,这样太不人道。可他最终还是低估了林泽大嘴巴的能力,天底下还能有什么秘密能够不从林泽嘴里被吐出来呢? 宋旭笑笑,说,“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么客套的,你们郎才女貌,生出来的孩子定然是个尤物。” 尤物。 沈歌心里一刺痛,禁不住的皱起眉。 当初在一起时,宋旭沈歌两个没少谈论过孩子的话题,那时候沈歌脸皮薄,经不住他说几句就把他的嘴给捂上,宋旭就被她逗得哈哈笑。 他也曾大言不惭的说过他们男帅女靓,生出的孩子定然是个尤物。 可这一切都是过往了啊,现今的现实就是,她怀着乔以申的孩子,在这里接受着宋旭的祝福。 想到这里,沈歌笑了笑,方才的刺痛感消退下去,取而代之的全是坦然。如今的结果就是命中注定,月老没有给他们牵了红线,他们强求不得。 而今的现状,她也觉得甚好。 沈歌说,“那就借你吉言了。” 宋旭点点头,将情绪盖下,说,“那这个礼物算是受你们喜欢了,我也就付款了,到时候你们赖账嫌弃我可不管!” “怎么会!”乔以申说,“只要是你真心诚意送的东西,我们都会喜欢。” 沈歌点点头,眼神纯净的看着宋旭。 宋旭扬起灿烂的笑容,摇摇手中的瓶子,说道,“我哪敢不诚意!要知道你这人可对礼物挑剔,我总是找能入得了你的眼的东西。” 乔以申挑挑眉,“那就好!”歌品种的着。 沈歌看着他们如常的开着玩笑,慢慢敛下眼。原来他们之间的情感是这样的深厚的,她是不是还是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一个阻碍,一根刺呢。1d7eq。 宋旭将东西买下后,道别完就离开了,乔以申说是还要挑选东西,没有一起走,沈歌有些魂不守舍的在乔以申身边,眼神没有焦距。 “在想什么?”乔以申低眼问她,不再如同上次那般因着一件毛衣就大发雷霆,沈歌和宋旭二人之间那平淡如水的目光看在他的眼里,也让他心下安然。可宋旭走后,沈歌忽然这种魂不守舍的模样倒是让他有些不理解了。 “没什么。”沈歌摇摇头。 “不对。”乔以申掰过沈歌的肩膀,灼灼的看着她说,“你最近总爱胡思乱想,现在又是这种心事重重的模样,心事都憋在心里不好,说给我听。” 沈歌抬起头,看他焦灼的模样,有些踌躇的开口。 “乔以申。” “嗯。” “我是不是破坏了你和宋旭啊。” “什么意思?”乔以申凝眉,细细的盯着她,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沈歌说,“我头一回见到你和宋旭在一起,你说你们自小一起长大,关系好的不得了,林泽也说你待宋旭比待他们都好,我之前还不怎么觉得,可是今天越来越感觉你们同穿一条裤子,是我生生把你从那条裤子里揪出来了。” 乔以申好笑,捏捏她的鼻子说,“你这是什么比喻?” “可这很贴切。”沈歌看着乔以申,道,“因着我,你们之间肯定也尴尬了很多吧。” 沈歌观察的很细致,乔以申揽着她腰的手臂是僵硬的,虽然后面的谈话嬉笑如常,但沈歌想他们可能回不去过去的那样兄亲弟爱了。 “是。”乔以申不否认这一点,看沈歌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怜惜的捏捏她的脸说,“可我不认为我们之间的情意就会这样断了,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时间会抹去芥蒂,会抹去仇恨,它是最好的良药了。” “可……” “你不用介意的,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我们长吁短叹也没用。而且这不是你的原因,若不是我非要横插一脚,也不会如此。” 乔以申怎么会看不出沈歌所想,她在愧疚,觉得她自己成为他和宋旭间的隔阂,可这是在他有了拥有沈歌的想法后所必然要经历的,要愧疚也应该是他。况且感情的事强求不得,正如同他所说,时间是一副良剂,它消磨了宋旭和沈歌之间的爱,即便是他不参与其中,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毕竟沈歌已经不爱他了。17902402 想到这里,乔以申接着说,“宋旭是个善良的人,他理解一切也包容一切,他是个善良的人。” “可是我们这样心安理得不是很过分么?” “是很过分,但你要如何,和我分手,把孩子打掉?”乔以申脸色微沉。 沈歌下意识的往后一躲,“不要!” 你爸我为你砸过墙,做过床 乔以申脸色回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将沈歌搂在怀里,看着那微颤的风铃,眼神温柔,说,“那就不要多想,事已至此,你已经是我孩子的妈,而且只能是我给你可以依靠的肩膀,我们注定是属于彼此的,那么就一切顺其自然。睍莼璩伤” “这样真的好么?” “算是好的,毕竟若是我们再出现什么差池,我不保准伤害的会有多少人。” 沈歌心中一颤,抓着乔以申的衣袖点点头,目光与乔以申共同定于一处,沈歌聆听着风铃清脆的声响,上面的琉璃在白炽光下璀璨而夺目,她开口说,“把它买下来吧,我想孩子会喜欢的。” “好。” “还有孩子的小床,我们去看看。” “不了。”乔以申伸手将风铃摘下,拉着沈歌走向柜台,他说,“孩子的小床,我亲自来做。” “你会么?”沈歌有些怀疑。 “不会,”乔以申如实回答,从皮包拿出钞票接过票单说,“但我会去学的。” 沈歌一愣,接过塑料袋,里面丁玲的声响让她回神,回味着乔以申的话,忍不住的心头发热,她看着乔以申镇定自若的模样,禁不住攥紧拳,紧紧抱住了他。 乔以申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有些费解,看旁人投来的注目礼,他笑着调侃,“怎么这么奔放热情,你在这异国他乡呆了这么多年难道被风土人情感染了?” 沈歌知道他在开玩笑,脸埋在他的胸膛,轻轻的摇摇头,她开口,声音闷闷的。 “乔以申,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乔以申轻拍她的背。 “你真好。” 乔以申心头一动,慢慢低下头轻柔的在她面颊上一吻,他说,“我听到了,我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孩子呢?”沈歌抬起头孩子气的问他。 “那要看你这个妈对他爱的程度了,”乔以申说的颇是不正经,“抢我该有的东西,我不发飙就算了,你还指望我对他好?” “你敢!”沈歌冷哼一声,捏捏他臂膀里的肉,上面的肌肉硌的她有些疼,她最终放弃,狠狠凿了他一下,说,“油嘴滑舌!” 乔以申呵呵的笑,只是将沈歌抱的更紧了。 他又怎么会如同他方才说的那样子对孩子,孩子是半个沈歌啊。 乔以申的承诺没有撂下多久,做床的工程就大刀阔斧的开始执行起来。为了在屋中腾出放小床的空间,乔以申商量着把阳台的墙砸开。 沈歌听言魂几乎吓掉了半个,她惊讶的看着乔以申找来的工人拿着工具有序的进来,拎着大锤就要拆,忙让他们住手。 乔以申背着手看着,对沈歌的阻拦十分不解,问,“怎么了?” “你之前测量过了么,这是不是承重墙,别就为了个小床把整个屋子都拆了!” 乔以申好笑不已,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以为这些人都是吃白饭的么?人家懂的比咱们多,别多想了,这不是承重墙,拆了房子肯定还留着。” “乔以申,还是别了……我们就让小床挨着我们的床就行,这样太麻烦了,找个店家做个适合这个空间的,你就别折腾了。”沈歌有些害怕。 乔以申把她拉出来,给工人们使了个眼色,他们继续干起来,乒乓声起,听的沈歌心惊胆战,她拉拉乔以申,见他无动于衷,又想回去阻拦。 “哎!”乔以申无奈的拉住沈歌,按住她的肩膀说,“你就消停会儿吧,不用害怕,大不了房子塌了我们搬到林泽家去住,他去找出差的女朋友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 沈歌瞪他,“你还真破罐子破摔了!这是房子,是你想毁就能毁的?” “你怎么就不信我呢?”乔以申摸摸鼻子,有些没辙,沈歌怀孕后担心的事情越来越多,该操心的不该操心的都要插上一手,看来真是越来越有管家婆的气势了。 他接着说,“你也不想想,孩子生下来也要有他自己的空间啊,整天在角落里待着算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指望他有空间来回裸奔啊!”沈歌呛他。 “看他心情吧,随意。”乔以申笑着说。 沈歌狠狠白他一眼,看他似乎主意已定了,忧心忡忡的朝里探头,里面灰尘弥漫,墙已经被砸下去一半了。 乔以申将她扯回来,说“里面尘土多,我去盯着,你在外头跟露西聊会天。” “你……”沈歌想喊住他。 乔以申回头抚慰她说,“放心放心,肯定塌不了!” 说完,身影一闪,人就没了。 露西走过来把沈歌往院子里的小桌前一拉,温柔的劝道,“你就安心吧,乔先生一开始也担心是承重墙,在网上查了不少资料,又拉了工头在这里反复的勘测,肯定没问题。” “反复勘测?”沈歌皱眉,说,“我怎么不知道?” “好几回我拉你出去遛弯乔先生就带人来这里看,好几天了都,找了不下三个工头,都说没问题,他才准许动工的,他呀,没你想的这么不在意这个房子。” 沈歌抿抿唇,接过露西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小口不说话了。也是,乔以申知道这个房子对他们的重要性,这是他们的起点,一切的起点。 不消一会儿,乔以申就风尘仆仆的从里面出来了。沈歌站起身,拿着桌上的湿毛巾给他擦了擦,毛巾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黑的。 “怎么样了?”她问。以他真沈缓。 “我就说没问题吧,砸完了。”乔以申端起沈歌的茶杯喝口水,坐在了凳子上拍拍身上的土。17902444 “你怎么也气喘吁吁的?”沈歌把他够不到的灰尘打掉。 “我想参与一把,砸了两锤。” “你胆子真大!”沈歌用力拿着毛巾擦乔以申的脸,瞬间他的脸就红了,开始呲牙咧嘴,“小点劲儿,小点儿……” 沈歌赌气的把湿毛巾扔给他,说,“自己擦!” 乔以申笑笑,把毛巾拎起来擦擦脖子,探过头瞅了她一眼说,“生气啦?” “嗯。” “工头告诉我该砸哪里,哪里不能砸了,你别担心。”乔以申连忙解释。 沈歌转过脸来看他,表情冷冷的,她说,“你不自作主张干点事你心里不痛快是吧?” “我怎么了?” “你这拆墙的小心思动了多久了,怎么什么话都不跟我说?” 乔以申斜睨她一眼说,“我没说你都念叨成这样了,我要早说我这几天可就别想睡觉了。” “这是嫌弃我唠叨了?”沈歌戳戳乔以申的胸膛。 乔以申瞬间脸上变成狗腿的笑,说,“哪儿敢啊,老婆大人这么好,不嫌弃我就好了,我怎么敢嫌弃您?” 露西在一旁扑哧乐了。 沈歌脸瞬间有些发烫,对于露西中文识别能力见长这个事实有些懊恼不已。她狠狠的捏了下乔以申的脸,没好气的说,“知道就好!” 乔以申咧咧嘴,等沈歌心软对他的脸施恩后,抓住她的手说,“我就是想多为咱们的孩子做些什么,等孩子生下来,也不用只说你出生前我除了欺负你妈,就没做些什么了。我多干点事,以后起码还可以骄傲的炫耀,孩子!你爸我为你砸过墙,做过床!” 沈歌终归是被他逗乐了,抽回他的手瞥他一眼说,“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干这种活,也不怕闪了腰!” “我就比你大几岁,干嘛跟咱俩差一轮似的。”乔以申听言有些不高兴了。 沈歌细细看着他闹脾气的模样,笑吟吟的。似乎她怀孕之后,乔以申经常用这种孩子似的模样来反抗她,还总把她弄的没辙。1d7f6。 她说,“不老不老……剩下的工序还要多久,午饭怎么办?” 沈歌看看表,这差不多是快吃饭的点,这面墙砸完厨房估计也不能用了,全是灰尘。乔以申不在意的说,“下馆子吧,我带你吃点好的。” “露西呢?”沈歌看一眼在那里收拾桌子的露西,问道。 露西转过头,和蔼的笑笑说,“你们小两口去吃饭我就不跟着了,我在这里看着他们施工。冰箱里还有些点心,我吃些那个就行。” “那怎么可以!”沈歌皱眉说,“天都冷了,会吃坏肚子的,露西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这里得留下人照看着,我还不饿,你们就去吧。”露西挥挥手,让他们先走。 乔以申在一旁搭话说,“我们速去速回,露西你别吃冰箱的食物了,等我们带点热菜回来给你。” “那也好。” 沈歌见他们都谈妥了,也就不强要求了,在乔以申半推她半挪的状态下,走向他们的车。等她坐到副驾驶座上,乔以申弯腰给她系上安全带,抬眼看她。 “想要吃什么?” “随便吧。” 沈歌漫不经心的回道,看一眼远处施工的人,他们正将参差不齐的墙壁刮平,落下不少的灰。露西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的。 她又接着说道,“尽量吃快餐吧,要不然我们带回来也行。” 000 把你的花花草草剪了 乔以申知道她的心思,轻叹了口气,说,“那好吧。睍莼璩伤” 乔以申带沈歌去的是距离这里好几条街的一家中国餐馆,里面的人挺多,乔以申让沈歌坐在车里慢慢等着,他去排队。 沈歌嫌车里有些热,她打开窗户,冷风吹进来,霎时舒爽许多。只是冬季的天气有些阴沉,让人的心情都有些郁郁的,她倚在副驾驶座上,偏头看着乔以申在那一群人中有些扎眼的身影。 他的个子很高,面貌俊朗,颇是吸引人的眼球,可浑身散发出的那种疏离的气息,即使是热情洋溢的美国人都不敢去主动接近。沈歌看到这里撇撇嘴,想起当时初见乔以申时也觉得他就是那么一个高不可攀的男人,甚至有些心理冷淡。 再然后他做了那些事情更让沈歌觉得他就是个恶魔,其实那时她也在怀疑,这世界上还有没有个人能让乔以申放下那冰冷的外层,全心全意的去对待。可之后她又主动的把那个想法给灭了,毕竟一个恶魔疼起人来,那肯定也是不可想象的恐怖。 最终没想到的是,自己会慢慢慢慢的成为他臂弯中的那一个,他的全心全意,悉心呵护她见到了,品味到了,他内心的那些不轻易示人的脆弱她也见到了,原来他也只是个有喜有悲的普通男人罢了。 而今,她和这个普通的男人在一起,他们历经这么多,她爱他。 想到这里沈歌就有种命运弄人的惊叹,若是当初没有那么多曲折,他们是会少走一些弯路呢,还是擦肩而过成为路人呢? 一切,都是那么不可预料啊。 沈歌将头慢慢转过来,眼睛有些干涩,她慢慢闭上眼睛,手轻轻的放在腹部,休憩着。玻璃窗忽然传来敲打的声响,沈歌一愣,有些迷蒙着睁开眼,乍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在自己面前。 沈歌惊喜的叫出声,“亨利!” 亨利慈善的笑笑,他穿着黑色的大衣,灰色的围巾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这倒是更加显得他有些臃肿,露在外面的皮肤被风吹的有些红,他将手套再次戴上,说,“你就这样开着窗户,也不怕着凉?” 沈歌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车里开空调有些热,我透透气。” “就你一个人么?”亨利看了看她的车,里面除她之外没人了,不禁皱起眉头。 “把你一个孕妇放在这里,可真是有些不道德呢!” 沈歌有些惊讶,不过眼神在瞥到隆起的腹部时,了然的笑笑说,“让你看出来了啊。” 亨利老顽童似的眨眨眼说,“我可是个医生,你什么能瞒得过我?这么好的消息你也不知道通知我一声,回国也不知道找我,没良心的小丫头!” 沈歌呵呵一笑,捋捋耳边的碎发说,“我本想给你打个电话打声招呼的,可是你的电话前几天似乎很忙,一直占线中,我也就推迟了,这不,就在街上遇到你了?” “我之前在忙一个医院项目,所以忙了些。”亨利眼神一闪。 “那项目进行的如何,顺利么?” 亨利打着哈哈说,“还行吧,别管我的事情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人买饭!”沈歌说道,眼神瞥向远方的身影,随即惊喜的笑道,“他来了!” 亨利哦了一声,直起腰看去,在看到乔以申的身影时霎时一愣,来回打量着乔以申和沈歌两个,惊异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沈歌接过乔以申递过来的塑料袋,系好后放在了后车座,抬眼疑惑的看着亨利。 亨利低下声音问沈歌说,“你不是和郑赟……” 沈歌脸色一白,偷看一眼乔以申不虞的脸色,忙说道,“我们不可能的啦,你误会了。” “是么?我看郑赟很喜欢你的,在你家对你那么好。” 亨利被沈歌急切的否决搞得有些糊涂,皱眉问道,花白的眉毛挤在一起有些滑稽。 乔以申轻咳了一声,对着亨利和善的点点头,好整以暇的靠在车窗前,模样似是也要等着看沈歌怎么回答。 诡谲的气息霎时散布开,沈歌被这种异样的氛围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无奈的看着亨利,指指肚子说,“亨利,孩子的爸爸是他。” 亨利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点点头说,“我知道啊,你们现今在一起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可是郑赟那小子没动作么,他可是放话说要追你的!” 听言,乔以申的脸跟锅底没两样了,他虎视眈眈的看着沈歌,颇有些等我给你秋后算账的意味。沈歌缩缩脑袋,对亨利不懂看情况而言的性格颇是无奈,她使个眼色,带着哀求,里面闪动着可怜兮兮的小光亮。 求求您别问了。 亨利状似明了,眼中闪过丝笑意,倒是乔以申有些不依不饶了,似笑非笑道,“哦?沈歌,郑赟怎么追你的我也想知道知道,哪天咱俩吵了架,我也能借鉴一下不是?” “乔以申……”沈歌干笑一声说,“不是都过去了么,我跟郑赟就是哥们,哥们而已。” 亨利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对郑赟还真是怜悯的很。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把自己当兄弟更悲哀的呢? 亨利叹口气,看他们有要吵起来的趋势,慌忙将他们打断,缓声道,“你们赶紧回去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这火儿可是他不经意间挑起来的,他可不能任由它燃烧下去啊。 乔以申看一眼放在后座的饭菜,再看沈歌此时有些抑郁的脸,长吐口气,对着亨利恭敬道,“您要去哪里?我们送您一程吧。” “不用了。”亨利挥挥手说道,“我的车在远处等着我呢,我是刚才看着像是沈歌的模样才走过来打个招呼的,现在没事了,你们快些回家吧。” 乔以申点点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乍一进来,他身上的冷气让沈歌忍不住的一哆嗦,小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他冰凉的手。 乔以申的脸此时稍有和缓,抿抿唇看一眼亨利道,“那再见。” 沈歌也回转头,对着亨利笑了笑说,“亨利再见!” “再见!” 等车开出去了老远,乔以申默默的把右手抽回来,沈歌手里的热度也被他的冰冷吸收的差不多了,此时小手有些凉。 乔以申开大了暖风。1d7f6。 沈歌小心翼翼的看他,手抓了他衣袖的一丢丢说,“喂,真生气啦!” 乔以申直视着前方,不搭理她。 沈歌无趣的扭转头,摇了摇乔以申的身子说,“你的心眼也太小了吧,亨利说的都是陈年往事了,你还要抓出来专门给自己找气!” 以气心那的。“陈年往事?”乔以申斜着眼看她,说,“郑赟喜欢你是在去年呢还是前年呢还是大前年呢?” 沈歌被他一呛,咽咽唾沫说,“就今年的事。” “还陈年往事?哼!”乔以申从鼻子里把这句话哼出来。 沈歌坐起身瞪着他,说,“乔以申,你别找事啊。我现在大着肚子,你气着我了就是一尸两命!” 乔以申又气又好笑的看她无理取闹的模样,说,“我说都不能说了是吧,你的那些风流韵事我听在耳朵里连声怨言都不能有?” “不能不能就是不能!”沈歌看着他说,“我又没有和他在一起,他在我心里真的只是我的一个哥哥而已,我已经明确的跟他说过了,他也放弃了,你还想要怎样!” 乔以申叹口气,靠边把车停下,扭头看她。 沈歌一愣,往后一躲说,“干什么?”17902444 乔以申一下子把她捞过来,盯着她明亮的双眼说,“沈歌,你的身边总是围绕着这么多的花花草草真是太讨厌了,赶明开始我随身携带着剪刀,你身边出现一个,我剪断一个,出现俩,我剪一双!” 沈歌知道他的气这是消了不少了,放软态度说,“你就别生气了,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值当的。” “是啊!”乔以申倚在驾驶座上,偏头看她,“可是心里就是那么不情愿,虽说追的人多,越是显得我找了个好妻子,可是总是怕哪天你真被个小白脸勾了去。” “我是那么毅力不坚定的人么!” “不是啊,”乔以申这点倒是承认的,他说,“我当初不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弄到手的。” “那你害怕什么?” “我怕。”乔以申猛然凑过去,紧盯着沈歌的眼,那里面真真有着担忧,“我怕真的会有比我年纪小的,比我帅的,比我对你好的,他会用超我十倍万倍耐心去追你,那时候你就真的妥协了。” “拜托!”沈歌无聊的翻个白眼,对他的惶恐有些好笑,她说,“那人追的肯定是天仙,我顶多算个天线,不值得的。” 乔以申笑了笑,“啵”一声在她唇上一吻,回身把钥匙拧动,发动汽车,良久,他说,“那倒是!” 沈歌笑着锤了他一拳,说,“滚蛋! 沈歌来电话了 阳台被铲除后,墙壁上被涂上的水泥味道有些大,露西也就邀请沈歌去她家,乔以申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一时之间也顾及不到这边,便同意了。睍莼璩伤 露西家比沈歌那里几乎要小上一半,却是温馨的很。露西的女儿常常回来陪伴露西,那是个长的精神而瘦挑的女人,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微笑,让人心中暖暖的。沈歌和她交流的并不多,却可以感觉到她的善意。 和以前的生活相比没有多大变化,沈歌仍旧是饭后出去散散步,或者躺在院中的摇椅上小憩那么一下午,午后的阳光还算暖和,比呆在房间里围着暖气不透风要来得好。 乔以申会在中午时分来这里蹭上一顿,之后穿了厚重的风衣亲吻沈歌一下又风风火火的出门,眉眼间带着肃穆之色,这让沈歌的心不禁提起来。 她想,那个案子,怕是快有着落了吧。 因着身子不断变沉,沈歌总是腰酸背痛的。露西专门为她准备了按摩的器材,不大不小的力度,缓解疲劳刚刚好。沈歌拿在手上,想要谢露西,却是被露西挥挥手拒绝了。 露西说,“这是我女儿早先为我准备的,我一直觉得用不着,毕竟我的身子还没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现在正好拿出来你用,挺好的。” 沈歌也笑,说,“你女儿对你真好。” 露西点点头,倍加赞同。她甚至侧身拿出一只小款的手机,眼神中带着抹宽慰,对沈歌说,“瞧,这也是她为我准备的,怕是哪天我老糊涂了走在街上回不了家。” 说到这里,露西嘴角弯起,笑道,“看来在她眼里,我是真的老了,以前她可是总是依偎在我身上什么都依赖我的,真是岁月不饶人。” “这是儿女的心意,万事都要以防万一的。” 沈歌拿过那款手机,是一次性的,里面没有存储其他人的电话号码,只有她女儿。她将号码安置在了快捷键那里,长按一下就能够拨出去,对露西而言颇是方便。 露西站起身,应道,“是啊,我懂她的心,也真是没白疼了她。” 沈歌想,作为父母,怕是都是这样的心态吧,子女孝顺,自己多年来的哺育也算是有了回报。她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的小腹,也不知这个小家伙生出来会不会这么懂事。 家中多了两口吃饭,露西平日买菜的量也就大了,跟以往一样露西去卧室拿了钱包出来说,“沈,冰箱里的菜不够了,我去买些回来,今天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你做什么我都吃。”沈歌笑笑说,现今孕吐期过去,她也能咽下些饭菜了,而且露西的厨艺摆在那里,她可是很容易被露西养活的。 “那成。”露西低头检查了下钱包,看钱带的差不多,对沈歌道,“那我多挑些蔬菜,看你最近也不爱吃荤腥太大的。” 沈歌心里暖暖的,轻柔一笑说,“好。” “你好好在家里,别一个人出去。”露西继续叮嘱。 “好啦!” “那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门“啪”的一声关上了,整个房间瞬间恢复平静。沈歌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无聊的选着电视节目,这个时间段似乎娱乐节目颇多,下面人哈哈大笑的声音让她有些烦躁。 沈歌又按了下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叮咚。”门铃忽然响起来。 沈歌一愣,想是露西忘带了什么东西,扭头一瞥,一次性手机正放在自己的手边,她笑了笑,将它揣在裤兜里,眼神一闪慢慢走到了门口。 “露西吧,是不是忘带什么东西了?”沈歌边说边打开门。 台味壁大得。如常的声音没有出现,门口空无一人。沈歌疑惑的左右看了看,静站了一下想是哪个爱闹的孩子在做恶作剧吧,她无奈的笑了笑,扭身正打算关门。 却不料,一股强大的力量箍住了沈歌的脖颈,随后一块布捂在了她的嘴上。沈歌心神一颤,慌不迭的使劲挣扎,却还是将药剂吸入鼻中,身子瘫软在那人怀中时她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心中一疼,昏了过去。 乔以申结束会议从房间走出时,助理递上手机,眉间带着担忧道,“乔sir,这个电话来了好几个,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乔以申嗯了一声,挥挥手让助理先下去了。 他低头看过去,是露西家的座机,几乎是一个电话打不通又接二连三的打了好几个。他心头忍不住的一突,着忙回复了过去。 那边很快就有人接听了,应该是一直等在电话机的旁边。不是乔以申所熟悉的带着任性的声音,是露西。 她带着哭腔说,“乔先生,沈,沈不见了!” 乔以申听言脑门一阵犯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什么叫不见了!” “我……我刚才出去买菜,叮嘱了沈歌留在家里,可是回来的时候门开着,沈歌的一只鞋拖落在门口,她的人……人不见了!” 该死!1d7hz。 乔以申再也平静不下来,跨大了步伐朝着车库跑去。他边跑边说,“露西,你听我说,呆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回去。” “乔先生……对不起……” 乔以申听着露西呜咽的声音,也不忍心责备,心头的痛意像是潮水般涌上来,恐惧在他的眼中蔓延,几乎快要淹没了他,他抓抓胸口,快速拧动钥匙发动汽车,对着手机道,“露西你别慌,可能这只是沈歌给我们开的玩笑,你先别自责,等我回去。” 露西听的懂乔以申声音中安慰的意味,可是也能听出他里面的颤抖。是的,乔先生现在或许比她还要害怕,还要担心。 良久,她哽咽着说,“好。”17902597 乔以申挂断电话,咬紧牙帮,几乎是飞一般的速度一脚踩了油门就飞奔而去。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可能性,可乔以申知道最坏的那个可能已经占满了他的脑海。 那个杀人狂。 他怎么会想到,这边他还在策划会议准备逮捕他,他那头已经将魔爪伸向了沈歌。 混蛋! 乔以申泄愤般敲了一下方向盘,看到前方红色的路灯,眼中闪过一抹肃杀之气,一脚油门闯了过去。没有什么规则要遵守了,他现在只想要见到沈歌。 完好无损的沈歌。 沈歌是被汽油味道呛醒的,醒来时她环顾四周,感觉到自己在颠簸的物体之上。透过外面洒进来的阳光,沈歌眯眼可以看到高速公路。 毫无疑问,她现在后备箱里。 而现在绑架她的人,就是那个闻名警局的bt杀人狂吧。 想到这里,沈歌不禁嘴角蔓延出一抹苦笑,真没想到,自己那样兴冲冲的准备绳之以法的人,竟然是她最熟悉的人。 沈歌蜷缩在小小的空间里,小心的护住自己的腹部,身旁的一些清洗用具将她的身子硌的生疼。微微定神,她直觉性的想要摸手机,却想起自己的手机放在了沙发上。 心下猛然有些绝望,沈歌的呼吸开始不顺畅起来,现今没有什么心思去和那人协商,他手上沾染这么多条人命,定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而且他知道自己定然明了了他的身份,杀人灭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沈歌慢慢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精神保持清醒状态,她脑中迅速的翻阅着在警局时培训过的知识以及工作时的那些案例,脑中开始寻找办法。 突然沈歌的裤兜口袋嗡了一声,沈歌一愣,惊喜的把手伸到后面。她才想起露西的手机被她收了起来,屏幕上光亮闪烁,照耀着沈歌此时带着期待的眼。 沈歌低眼看去,是露西的女儿。 直觉性的把电话挂断,她拨了三个数字。 乔以申推门而入的时候,露西的女儿已经来到,正在屋里安慰着她。他低头看去,门口的鞋拖还孤零零的倒在那里,门槛处有磕过的痕迹,地板细看似乎拖动了什么东西。 他看看表,距离露西跟自己讲的时间过去了一刻钟了。 心瞬间如同被冷水浇盖,整个儿让乔以申凉到了底,他看向露西,她回视他带着痛楚的目光,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早知道我不会出去的,我不该放她一个人在家。” 乔以申摇摇头,那人若是铁了心要来,两个女人也斗不过一个健壮的男人的。 这样想着,乔以申快步走了出去,低头解开手机锁,现今要赶紧的发动警员去寻找,晚了怕是沈歌回凶多吉少。 屏幕骤亮,是丽萨。 乔以申快速回神将手机放在耳边,就听见丽萨说。 “乔sir,沈歌来电话了。” 大结局-4.0 再次醒过来时,沈歌注意到自己被绑在一张巨大的沙发之上,她的手被布条勒紧,身上裹得是医院里的消毒衣。睍莼璩伤 亨利此时不知去了哪里,沈歌环顾四周,这是个阴暗的房间,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在地下,整间屋子的光亮是由破败的灯泡赐予的,昏暗的灯光之下,沈歌可以看到盛放着各种器官的瓶子,福尔马林的诡异色彩和那些器官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门忽然响了一下,沈歌马上朝着那边看去,却见亨利已然一身利落的装备在身,那干净的模样看在人眼里觉得是那样的圣洁而高尚,在沈歌眼里却是嘲讽的整个心脏都要皱成一团。 亨利拉了沙发旁的椅子,将沈歌上身的衣服撩开,那已经微微显形的凸起之处让亨利的眼睛里霎时绽放出喜悦的色彩。他将苍老的手慢慢慢慢的靠近那里,清洗过的冰凉的手让沈歌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她犀利的瞪过去,说。 “不要碰我!” 亨利温柔的笑,动作小心翼翼的,他的嘴角弯起诡谲的弧度,说,“沈歌,它是会像谁呢?你,还是乔以申?” “你!”沈歌一时无言,有些愤愤的看着他说,“亨利,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掩饰的太好,那对乔以申隐藏的恨意在他们面前丝毫没有被发现。不,也许在最初乔以申央求亨利去救宋旭的时候那些情感已经初现端倪,但她被事务缠身,又因那时亨利对她太好,才会将一切都忽略掉。 “我不想要对你动手的,而且你怀孕的消息我当初可是不知道。”亨利拿起胶皮手套戴上,拿起冰凉的手术刀。 沈歌的身子忍不住一颤,问,“那你怎么会……是因为那日我们碰面。” 亨利摇摇头,悲悯的看着她说,“你们两夫妇得罪的人可真是不少,一个叫eva的小姑娘专程来找我,说是要让我把你解决掉。” 沈歌心头一凉,眼神瞬时黯然。怎么可能是eva,她看起来那么善良无害,她摇摇头,呢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她!” 亨利哼笑一声,将手头所有的刀具都消毒一遍,沈歌六神无主的看着他,手轻轻转动着。亨利接着道,“可惜那个小姑娘的心狠,却还是脑子笨了些,她怎么会想到和魔鬼打交道,还明目张胆的说知道那些案子都是我做的,真是蠢的不可思议。” 沈歌咬咬唇,心上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她的声音不禁提高,道,“你把她怎么了!” “我为你报仇了。” “你杀了她!” “怎么?你不感谢我?”亨利笑,反复审视着手里的刀子,光洁的刀面上映着他苍老而有些疯狂的脸。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她才多大!” “可是这么小就能动了杀人的心思,你说她和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你一定会受到惩罚的,你一定会的!”沈歌的声音此时有些尖利,带了颤抖,她的汗不禁从额头上落下来,浑身有些哆嗦。 亨利冷冷一笑,上前揪住了她的长发,说,“我被惩罚之前,也要先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了。最起码有乔以申的孩子和我陪葬,不是很好。” “亨利,我真是看错了人,我以为你是那么的好。”沈歌说到这里有些哽咽,声音沙哑,“我千思万想都都想不到会是你,我这么亲近的人竟然会是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沈歌啊,这怪命,为什么那么多人看不过我的医疗计划,为什么你要拥有乔以申的孩子,为什么乔以申要把我逼到绝路上,这都是因果循环,怪不得人的。” “你也有孩子,也有自己的家人,为什么要将毒手伸向这么多人!” 亨利叹口气,将抓着沈歌的手松开,看着她说,“在这个你争我夺的社会,善良没有用,只有用尽一切手段,让自己站在最高处,那才是最重要的。善良,良心?能值多少钱?况且我做的即将是个伟大的事情,我会为全世界的医疗界做出贡献的。” “你真是异想天开!”沈歌嘲讽道。 “不。”亨利慢慢将刀子在沈歌肚皮上滑动着,他说,“你不懂,我们的事情你不懂,你要做的是跟我一同奉献出自己,支持我的医疗计划,不久之后,很多人都会记住你的。” 惨死的女人么? 呵,沈歌不想因着这个名字成为报纸头条,亨利的刀尖已经开始深入到她的皮肤,沈歌有些眩晕,却知道亨利并没有打过多的麻药给她,他要她保持清醒,这样的胎儿才是健康的,鲜活的。 顶上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亨利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丝异样,他看着沈歌有些迷糊的模样,定定神,朝门口瞥一眼,直起身将手术刀作为武器护在身边,走了出去。 沈歌强撑着将眼皮掀开,视线在触及桌上的一把剪刀之时,眼神骤然一亮,她抿抿唇,边探头注意着亨利的动静,边用脚慢慢将剪刀夹起。腹部的鲜血流了出来,沈歌的心中一痛,轻声道。 “宝宝,忍着,妈妈马上就救我们一起出去。” …… 乔以申低头看着地上已经碎裂的手机残骸,眉毛挤成一团,他环顾四周,一辆坏了尾灯的汽车停在那里,后备箱四敞大开,地上还有被人扔下的刷子。他的心瞬间一揪,沈歌定然已经和亨利发生了冲突,现今恐怕是凶多吉少。17902777 身旁的警员细心的勘察着周围,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丽萨走过来,看着乔以申说,“乔sir,之前去了亨利家住所的警员回来了,他的家人都在,说是亨利大清早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不过警员找到了一张他们以前的废弃屋子的照片。 乔以申一愣,快速的从丽萨手里接过,照片里面是一个破败的小屋,亨利一家笑得开怀。而他们身后的车,与现今被毁坏的一模一样。 乔以申心里瞬间有了希望,问道,“这里检查过没有。” “警员也去过了。”丽萨说到这里表情有些为难,她说,“可是在那里只有一些废旧的木头和亨利一家抛弃的不要的物品,没有任何人到过的痕迹。” 乔以申的嘴角一沉,沉思了下,还是说道,“给我找辆车,我要去那里看看。” “乔sir?” “有一丝希望就不能够错过。你们就别去了,区别的地方找找看看,看有没有线索。” 丽萨点点头,“是。” 话音一落,她就下去了。乔以申背手看着远方,心头的恐慌在无限的扩大。 他深深的叹口气,眼中全是担忧,沈歌啊沈歌,你和孩子,到底在哪…… …… 沈歌手边大功告成之际,亨利的脚步愈来愈近。她的心里一突,瞳孔紧缩,赶紧起身放下衣服躲到了门边。 亨利暗骂了声“shi/t”就回转身,上面的一只猫打翻了箱子,杂物洒落一地,让他几乎以为人已经找了过来。他低下头懊恼的踹了墙一脚,扭转身却发现沙发上空无一人。 他一时惊慌的转了个圈,飞快的打开门朝着外面跑去。沈歌戒备的站在门后,手打着哆嗦握着那把剪刀,听到脚步声离她有些距离,沈歌飞快的朝着另一个地方跑去。 遥远的地方传来亨利的声音,带着恐怖和阴森。 “沈歌,你逃不掉的,乖乖的出来,不然也许我压根不会顾及孩子是否完好……”1d7kt。 沈歌心里一哆嗦,暗自摇头,扭身悄悄进入另一个房间。里面有些黑暗,沈歌摸到身边有个圆圆的东西,还有按钮,是一个手电筒。她深吸口气打开,眼前的一切几乎让她快要昏厥过去,脚下有些颤抖的向后面一退,门吱呀一声响。 亨利那边的脚步一顿,直接朝着这边迈了过来。沈歌惊慌失措的转身找到个柜子,不再在乎眼前这恐怖的场景,紧紧的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沈歌!我知道你在哪里。” 亨利叫喊着,声音中含着得意洋洋,沈歌的神经瞬间绷直,手不自觉的放在小腹上,那上面的湿润清楚的提醒她若是被亨利发现会再受到怎样残忍的虐待。 她手中的剪刀握的更紧了。 脚步声像是阎王索命敲响的鼓点,一下一下的砸在沈歌的心房。门被亨利打开了,整个房间亮成一片,沈歌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努力的将呼吸声都盖住。 门又被关上了,隐约的可以听到亨利的暗骂声。 次被歌的勒。沈歌长嘘一口气,将手放下。 一瞬间,柜门被打开,光亮洒进,沈歌看到亨利狰狞的脸! “原来,你在这儿!” 沈歌的神经再次绷紧,脚下狠狠的对着亨利就是一脚,剪刀狠狠的扎在了他的肩膀上。亨利一声哀嚎,死命抓紧沈歌的衣服,想要掐住她的脖子。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不顾他的目的,现今的他只想要干一件事,那就是让沈歌死。 沈歌! 该死! 大结局-3.0 沈歌觉察到亨利的用意,狠狠的咬了他虎口一下,双手一推快速朝着外面跑去,亨利痛呼一声,扭身迅速抓住沈歌的头发,头皮被撕裂的感觉传过来,让沈歌狠狠心,一下子就拿剪刀把头发剪断,飞奔而去。睍莼璩伤 腹部此时传来下坠的疼痛感,沈歌知道再这样下去,即使亨利不动手,孩子也会没有的,霎时冷汗集结成团大滴从沈歌的额角滑下,她咬紧牙关硬撑着,躲藏着。 亨利此时就像是个浑身浴血的厉鬼,沙哑着嗓子呼喊着,准备抓住沈歌后将她狠狠的咬死。沈歌从未觉得这样恐惧过,除了害怕,还有对亨利的变化的心痛。 他曾经是那样好的一位老人,亦或是沈歌从未看清过他。 他在酒吧温柔的安慰她,他为她最终妥协安排了宋旭的手术,他送醉酒的她回家,一个个的画面闪过,沈歌只觉得心痛欲裂,夹杂着腹部下坠的疼痛,让她几乎立刻就要死在这里。 亨利的脚步近了,沈歌此时的步伐几乎可以用趔趄来形容,时间一久,她抗不过去的。乔以申现今恐怕也不会知道她在哪里,毕竟亨利这样机警,定是转移了地方。 心上的绝望越来越深,亨利手在抓住沈歌的衣角之时,却不料沈歌迅速被一个身影掠了过去,亨利抓了一空,在看清来人之时,眼神慌乱无比。 “乔以申!”亨利咬牙。 沈歌一愣,强忍着疲倦抬起眼,她几乎是瘫软在那人的怀里,下身可以感觉到微微的湿润了。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她将手放在乔以申的脸上轻轻抚摸着,唇角漾开欣慰的笑。 “我以为你来不了了。” 乔以申痛心的看着沈歌苍白的面孔,轻吻她的额角,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乔以申将沈歌搀扶到一边,拿起身旁的一根木棒,眼中折射出一丝狠辣,他说,“沈歌,再忍忍,我们马上就出去了。”1d7kt。 亨利冷冷的笑,说,“你以为这里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么?” 乔以申的语调此时有些阴沉,他说,“亨利,你做的太过了。不要依仗着美国没有死刑你就在这里逍遥法外,我有一万种方法能让你生不如死。” “不是你的逼迫,我能做到这个份上!再来两个试验品,我就能开始我的研究了,你一再的阻挠我,跟那些歧视我的人没有两样!” 沈歌此时已经有些虚弱了,她说,“乔以申,不要再跟他多说,抓住他,抓住他,带我离开……” “沈歌……”乔以申焦急的看着她。 微一闪神间,乔以申顿时就被一个尖锐物砸向了额头,一时之间眼睛有些花,他看到亨利冷笑的表情,和他手中带着鲜血的工具。强忍着疼痛,乔以申晃晃脑袋,利落的拿着木棒朝他反击而去。 亨利毕竟年纪大,虽是身体硬朗,却抵挡不住乔以申此刻有些凶猛的力量,他后退了几步低吼一声,不管不顾的朝着乔以申奔过去,乔以申身子一闪,一个回旋踢将他踢到了地上。 木棒抵在亨利的胸前,乔以申淡淡道,“亨利,你的年纪这么大了,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了,你斗得过这么多的警察,这么多反抗你的力量么?没有什么罪行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侥幸逃脱,你总以为会得逞,但上天是明智的。” 亨利吐口血唾沫冷笑,说,“我认了。” 乔以申沉下脸,快速的低头拨打了三个数字过去,警告性的抵住亨利,他扭转头,却见沈歌已然昏了过去。 “丽萨,我在xx,赶紧叫救护车。” 亨利看了沈歌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他说,“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和她站在对立的一面,若是没有你,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你不觉得说到这里很可笑么?”乔以申冷声道,“不要再在此刻打什么亲情牌,你最终还是伤害了她,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沈歌不愿和你站在对立面,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而你这条路,也是和所有的公民反抗,有如此的结果,是你活该。” “可我只是想要在医疗界做些什么……” 乔以申此时的眼神带着怜悯,他说,“你选错了方式。” 沈歌像是做了一场恐怖至极的梦,梦里那曾经和蔼可亲的老人变成了魔鬼,那间屋子里各色的胎儿睁着不甘的双目瞪着她,含着怨念的气息在整个屋子里飘荡。 再然后,亨利剖开了她的肚子…… “不要!”沈歌瞬间惊醒,手没着落的胡乱挥舞着,却又立刻被一个厚重而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惊慌失措的睁开眼,恰好见到乔以申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她的手背,心暂时安定下来。 沈歌将手放在腹部,那突起还在,让她湿润了眼角。 “还好还在……” 乔以申眼中一痛,敛下眼将她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他说,“你没事才是最好的。” 沈歌抬眼看着乔以申头上的绷带,心痛的摸了摸,说,“疼吧?” “不疼。” “你怎么会找到那里的?我以为我会和孩子一起死在那里……” “别胡说八道!”乔以申的脸此时有些阴沉,叹口气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说,“我是真的害怕了,当时真的心慌意乱了,警员在亨利家找到了张照片,是那所老旧房子,我仔细观察了下才发现那间地下室的。” “那么隐蔽,怎么可能!”沈歌有些惊讶。 乔以申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沉默不语。对他而言,有些丢人。他是在跪坐在地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时发现那个锁扣的,半信半疑的将其掀起来,小心翼翼的跳了下去。歌他的推痛。 他闭口不谈这种事,抓紧了沈歌的手说,“能找到你就好,其他的别想太多了。” 沈歌点点头,有些迟疑的继续问道,“那……亨利呢……” 乔以申瞬间脸色一变,转身拿过病床前的水杯,倒上水对沈歌说,“我把你先扶起来,你先喝点水。” 沈歌应了一声,“恩。” 待喝过水,沈歌倚靠在床头上,继续不依不饶的问。 “乔以申,亨利会怎么判?” 乔以申将沈歌喝剩的水喝光,淡淡的看她一眼说,“你觉得呢?” 沈歌心下一痛,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抓到也抓到了,惩戒一定是要有的。” “可你还是不想要那样对他是吧。”乔以申打断她,她心里的小九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沈歌低下头,“嗯。” 沈歌想她就是那样一个心软的人,纵是亨利有千般不好,但沈歌还是把他当做那个最初记忆中的老人,他的年纪毕竟也大了,经不起折腾。 “沈歌,我还是那句话……” “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沈歌无奈的看乔以申一眼,说,“这我知道。” “可你就是放心不下!” 乔以申不想跟她聊这个话题了,将她的手放入被褥之中,安慰道,“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想太多,等你好一些,我带着你去看看他。” “好。” 沈歌何尝不知他不想要自己担心,温顺的将头埋在被褥里,她慢慢闭上眼睛。也许乔以申想的对,无论怎样,这一切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一切就让法律去判吧。17902777 从医院回到家中,水泥的味道已经散的差不多,露西如常的在家照顾沈歌,小心的让沈歌心里有些泛酸。露西一直都因为她的失踪自责着,沈歌多次劝过她,这不是她的错。 沈歌犹记得露西奔到医院的模样,泪眼婆娑的,眼神在投到她裹着纱布的腹部时,泪流的愈加欢畅。 她几乎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只不断的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沈歌听乔以申说过,露西当日也是这般快要崩溃的状态,这让沈歌想来愈加的感动。在这异乡之中,没有了亨利那温暖的爱不怕,她还有露西。 终在露西端着菜小心经过沈歌之时,沈歌拉住了她。 沈歌笑了笑,静静的注视着露西,说,“露西,我们说说话吧。” 露西低下眼,将饭菜放在餐桌上,回视她说,“说什么?” “就聊聊天啊,这么多天来你这么一言不发的,我也无聊的很。” 露西躲开沈歌友善的目光,叹口气说,“我只是觉得没脸和你说话,如果不是我……” “露西……”沈歌拉住露西的手,她的手刚从暖宝中拿出来,热乎乎的,暖着露西的心,“我说过多少次了,不是你的问题。要说来我还欠你一款手机,而且没有你的手机,乔以申也不会找到我啊。” “可是……” “露西。”沈歌温柔的看着她,将露西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让她感受着宝宝的跳动,她说,“它也不会怪你的,而且这场灾难早就被亨利计划好了,你一次保护我,能多次么?何况如果那ri你在的话,我们也不一定能够抵抗得过他,现今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露西任由沈歌拉着手,还是沉默不言。 沈歌有些无奈的看着刚刚进门的乔以申,眨眨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乔以申笑笑,将风衣挂上,走到沙发前坐下来说,“露西,如果你觉得你出了什么差池,沈歌自责你会心里好受么?” “什么?”露西一愣。 “若是那ri你真的在了,而亨利将你狠狠的打在地上,沈歌虽是最终被解救,你却是受了重伤,沈歌一直在你身边自责不已,你呢,什么感受?” 大结局-2.0 “即使那样,也不会是沈的过错……” 露西几乎是脱口而出,在觉察到乔以申意味深长的目光,她抿抿唇,心中明了。睍莼璩伤将沈歌温暖的手紧扣在掌心,露西说,“我做了几个你平常爱吃的菜,我们快吃饭吧。” 沈歌看着对面自在悠然的乔以申,弯弯嘴角。两人心有灵犀,眼神一交流就知道了对方的想法,心下轻松的站起来,那缠绕在心中许久的雾霭也渐渐的散了。 圣诞前夕,乔以申带着沈歌去看了亨利。几日的时间已将他折磨的成为风烛残年的模样,看在沈歌眼里心中一片酸楚。没有重提旧事,也没有仇视打骂,他们很平静的度过了一个小时。 沈歌告诉亨利,即使不是在妇科有那样伟大的成就,亨利也是最了不起的医生。人的触角不要伸的太远,适可而止就好。亨利对自身的要求太过严厉,因此后期才会造成心理负担,也才会让他最终心灵扭曲。 亨利注视着沈歌短到耳际的头发,唇颤抖着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沈歌却还是在他的眼神中看出愧疚看出感动还有看到孩子健在的欣慰,沈歌想这还是一个善良的老人的,毕竟那些曾经不是作假。 这一年的圣诞节似乎格外的冷,他们如约还是去了宋旭家。装饰华丽的圣诞树上闪烁着五彩的光芒,沈歌将礼物递给宋旭,那是在饰品店里挑选的围巾,她知道宋旭最喜欢软软的料子,他是个怕冷的男子。 乔以申曾试想把礼物藏起来,最终还是沈歌沉着脸逼迫他交了出来。她才知道原来乔以申是这么的小心眼,自己和宋旭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他都不乐意。平日在屋子里敲敲打打做着木床他都会嘟囔起自己没有给他织过毛衣,即使她织的那么难看。 所以闲暇时光,沈歌会窝在沙发上,和露西交头接耳的探讨如何将针脚打的均匀,如何能让那个泛着酸味的男人闭上嘴。 也许幸福的日子就应该这样过,心爱的男人为他们的孩子做着小床,她为心爱的男人打着毛衣。 对于乔以申和沈歌的到来,宋母已然知晓,在宋旭的讲述之下,也没有什么理由去责怪沈歌,那些往事终归随着时光慢慢散去,既然宋旭对此都释怀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怪罪呢。 没有了丈夫,她还有儿子,现今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细细算来,这是沈歌在美国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过去她都会趁着假期回家一趟,毕竟春节时警局是不放假的。她在国内看过电视里报道的盛况,可真正的身临其中却是第一次。灯火通明,灿烂烟火,整个城市活跃在这个不眠夜中。 宋旭一个人依靠在阳台上,目及餐桌之上,乔以申正在给沈歌夹菜,那些后期来此蹭饭的损友们也笑的欢快,真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他看着外面不断升起的烟花,眼神落寞。 一直有力的手臂忽然放在他的肩膀上,宋旭一愣,回过头去,乔以申正一脸淡然的看着他,刚毅的轮廓在这充满着温馨与快乐的夜中也显得柔和了。 宋旭回过头去,沈歌已经被林泽拉到了一边,正被他当做研究品,以满足他对宝宝的好奇心。 他挑挑眉,看着乔以申笑,“怎么不去陪陪她?” 乔以申跟他一样,将两手搭在栏杆之上,看着外面的夜色,道,“我这个兄弟,得过来陪陪你这个孤家寡人啊。” “你这是报得美人归了特地来嘲笑我吧!”宋旭勾起唇角,却丝毫不见嘲讽之意。他反身倚在栏杆之上,抱起拳看乔以申说,“你要负责帮我找个合适的对象来弥补我心灵上的创伤啊。” 乔以申玩味一笑,倒是好奇的看他说,“你有什么标准呢?”17904762 “高高的,瘦瘦的,孝顺的,懂事的,会做家务的,善解人意的。”宋旭正经的回答出这几个条件,斜着眼看乔以申道,“怎么样,找不找得到?” “啧啧……”乔以申无比惊讶的拍拍宋旭的肩膀,偷看了眼沈歌道,“我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看上沈歌的?” “你丫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宋旭狠狠锤了乔以申肩膀一下,看向沈歌带着温情的身影,心中一痛。他的标准一直都是她的,只是现如今他期盼下一个走入他生活的人不要再带着她的影子。 宋旭的那抹纠结当然没有逃过乔以申的眼睛,他的眸色一深,忽然给了宋旭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的每块肌肉几乎都绷紧,让宋旭知道乔以申说出这句话的诚意有多深。 他说,“宋旭,真的谢谢你,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了。” 宋旭拍拍他的背摇摇头,他说,“不,这是最好的结果,只有我退出,我们之间才不会有太多人受伤害。” “可是……” “你懂就可以了。”宋旭笑道,松开手看着乔以申深邃的眼眸,他道,“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好,并不一定要说出来。况且有些事情说出来没有用,这些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而命运注定如此,沈歌是你的,沈歌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你们要牵手一同走入礼堂,而沈歌的身边站的不应该是我。” 说到这里,宋旭转向屋内,瞧着沈歌轻轻抚摸腹部的模样,眼神散发出柔和的光,他说,“你们的孩子会像谁呢?你?还是她?” “你认为呢?”使西是你长。 “我觉得还是像沈歌吧,你这样冷沉的性格遗传到孩子的身上,似乎……不太好。” 乔以申笑笑,捣捣他的胸膛说,“你这小子嘴真狠。” 他呵呵一笑,看着沈歌投过来的目光,冲她眨眨眼,他接着对宋旭说,“不过我真的期盼沈歌能生个像她一样的女儿,柔弱却有性格。可以承担大风大浪,不娇弱的像是温室的花朵一般。” “她的确是这样。”宋旭顺着乔以申的眼光看去,轻轻压制住心中的颤动,他说,“乔以申,我不后悔没有和你争夺过,因为我知道,你比我要适合她,你会比我对她好。” “借你这句话,我也会对她很好很好。” 乔以申望着前方,眼神似是注视着千生万世的眷恋。 虽是喜庆的日子,乔以申却没有和沈歌在宋家停留许久,毕竟沈歌如今有孕在身,还是需要好好的休息。一干人将他们送至门口,沈歌坐在副驾驶座上,冲他们轻轻挥手,静静的等着乔以申坐到自己的身边。 看一眼车内那瘦小的身影,宋旭问乔以申,“这次案子结束是要回国了吧,什么时候会走?” “一个月后吧。等沈歌的肚子再大一些,我就让她回娘家住,毕竟四老也很关心这件事。” 陈文娟已经不止一次打了电话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乔山也破天荒的打了几个电话来旁敲侧击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过年。似乎这个小的比他们两个大人要招人喜欢。 “那婚礼呢?” 乔以申听言,心中骤然温暖,他情不自禁的勾起笑容说,“等孩子生下来,现在她还不适合穿婚纱。” “美得你成这幅模样了!”林泽嘿嘿一笑,一拳给他揍了过去。乔以申没有躲,挨了一下后,往车内望一眼说,“我也该回去了,天色晚了。” “路上小心点。” “好。” 车行驶在路上,周边全是欢呼的声音,是节日的氛围,感染着每个人心都澎湃。沈歌此时坐在汽车里却是一言不发,眼神呆愣的看着前方,安静的让乔以申有些不安。 “你怎么了?这会儿这么静了,刚才不是挺开心的?” 沈歌摇摇头,头往后一仰,说,“没什么。” “林泽惹到你了?”乔以申继续猜。 “不是。” “那肚子不舒服?” “没有。” 乔以申皱皱眉头,一脚油门把车停在路边,细细瞧着她。1d7qu。 沈歌被他看的不自在,叹口气直言道,“我就是听说eva每年的圣诞也会来这里,心里有些难受。” 乔以申一愣,他扭转头看着前方,慢慢嘴角一沉,亦是沉默不语。 亨利最终供出了埋藏eva的地方,那是个荒郊野岭,荒无人烟。eva在那里呆了整整三日,被挖出来时紧闭双眼,脖上一道勒痕。 虽是知道eva是因着自作孽不可活才有这样的结果,可是看到一个原本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葬身此处,乔以申心底还是一片悲痛。 乔以申没有让沈歌看到这一幕,警局给他消息时,他就第一时间赶到,甚至还撒了谎,告诉沈歌临时有事没有办法回去准时吃饭。整整一天,乔以申陪伴在没有生息的eva身边,没有说一句话。 他知道她任性,知道她有时候不可爱,但最终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些她丢了性命。似乎远远的,乔以申还能听到eva甜甜的叫他“乔大哥”的声音,那样生涩却又包含热情的语调,让他心中酸涩。 大结局-1.0(完) eva的父母最终接受不了女儿死去的事实,操办好丧事移民去了加拿大,这里成为他们永久的伤心地,毕竟他们是那么的爱eva。睍莼璩伤 “乔以申,我们在一起伤害了多少人,未来我们是不是还会伤害下去?”沈歌幽幽说道。 “这是个意外!”乔以申有些无奈,他知道沈歌此时又在多想。似乎只要有一丝一毫的苗头出现,沈歌都会怀疑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 “也许真是个意外吧,可一个人能爱一个人到什么程度,竟然会雇人杀人。”想到这里,沈歌的瞳孔一缩,那日的那些恐怖画面似乎又回到她的脑海里。 乔以申叹口气小心的抱住她,轻声道,“我不知道她爱我到什么程度,因为在我眼里现今只有你。eva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是却用错了方法。eva她明知我爱的是你,却还想要一味的争夺,更是错上加错。在我心里她是个任性却又懂事的小妹妹,她发生这种事我也很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覆水难收,我们再痛再伤心也没有用。你不要做什么傻事来惩罚自己,也不要妄想逃离我,沈歌,我告诉你,我乔以申这辈子要定了你,你不要再用任何猜测来削弱我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因为在我心里,这个可能性就是一,永远不变。” “乔以申……” 沈歌死死的搂住他,眼角湿润。她何尝不知自己的这些猜想是错误的,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太多的意外慢慢腐蚀掉她心中坚强的壁垒,可庆幸的是,乔以申一直在坚持不懈为她递着砖块,抹着水泥,那壁垒也就愈来愈刚硬,越来愈坚固了。 怀孕后期的日子有些难熬,沈歌的脚已经浮肿,走路要扶着腰,举步维艰。彼时他们已经回到了沈家,乔以申在美国的工作暂时搁浅,没有重要的案件,他暂时是不会回去了。每日乔以申都会为沈歌揉揉酸胀的脚,趴在她的肚皮上听听孩子的声响,唇边的笑久久不会散去。 沈歌打趣说该把乔以申这副傻样拍下来,等孩子出生的时候看看,免得到时候乔以申又回归到冷面阎王的模样,孩子再也看不到他温柔的模样。 陈文娟听了都焦急的为乔以申说话,斥责着沈歌,说,“你瞧瞧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以申就因着以前的态度,就要被你念叨一辈子?” 沈歌是彻底被乔以申的收买人心的行为给打败了,家中个个都说着自己的不是,乔以申倒成了最委屈的人,也不看看十月怀胎,现在抱着球走路的是谁! 乔以申做的小木床最终完工了,他细心的将边角的毛刺打磨去掉,将他们在美国买的风铃挂在了小床顶上,沈歌有时托着腮听着风铃被吹动的声响,就觉得心中的幸福感几乎要溢出来。 乔以申会在背后慢慢搂住她的“腰”,轻轻晃动着。 他说,“沈歌,你可知道你找了个多么好的夫婿。” 沈歌就哧哧的笑,指着乔以申的鼻尖说,“乔婆卖瓜,自卖自夸。” “哪有,妈就是这么说的,不信你自己去问。” “我才不要,谁不知道你笼络人心都快让我在这个屋子里没有一席之地了,怕是孩子一落地,我直接就睡到马路上去了。” “我怎么舍得!”乔以申蹭蹭沈歌的脖颈,磨得她痒痒的笑。 沈歌生孩子很顺利,顺产,大胖小子一个。乍被护士抱出来,一群人围过去,小家伙闪着晶亮的眼睛眨巴眨巴,没有一丝怯意。 乔以申凑过去,小心的碰碰他的小手,皱紧眉。 “真丑!” 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洪亮的声音响彻在整个走廊,让在睡梦中的沈歌都心里一揪。乔以申慌了,恐吓说,“把你妈妈吵醒,我就把你扔了!” 小家伙看他挤眉弄眼的模样,又扑哧乐了。 小小申似乎自出生就和乔以申不对盘,乔以申气的跳脚的时刻总是他张着豁牙嘴笑的最开怀的时刻。沈歌总会摇头叹息,说,“人家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那父子就是上辈子的轻敌吧,你俩上辈子抢了什么样的小姑娘,能让你们这辈子的积怨这么深。” 乔以申听言不置可否,而小小申抱起拳小大人似的冷哼一声,眼里全是对乔以申的不屑。看着乔以申也有吃瘪的时候,沈歌心中暗喜,给儿子来了个赞。 乔以申和沈歌的婚礼是在小小申虚一岁的时候举办的,当夜的“洞房花烛”被这个小夜哭郎完全毁灭,乔以申趴在床上看着儿子吮着奶汁愉悦入睡的模样咬牙切齿。 等孩子再大些,乔以申晚上就直接把他扔到了独立的房间,让他自己一个人睡去。可每天清晨醒来,他的床边总是凉的,而那对母子在那间独立间里睡得津津有味。 乔以申最终忍无可忍的将沈歌扛回了房间,直接扔到床上。可这个小女人心心念念的还是她的儿子,爬身想走时被乔以申一下压在身下。 隔壁是陈文娟逗哄孩子的声音,让沈歌有些烦乱的心稍稍静下来。 乔以申咬着沈歌的脖颈冷哼,“我吃醋了。” 沈歌躲开他湿润的舌尖,轻喘反驳,“那也是你的儿子。” “后悔了后悔了!” 话音一落,乔以申将沈歌微微挣扎的手腕扣住,狠狠锁住了她的唇。另一只手不正经的滑到下面,找着她最敏感的地方…… 沈歌想要阻拦也没有办法,她知道,这个男人有法子呢…… 小小申四岁半的时候,乔以申带着一家去了美国的那间别墅,露西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晶莹剔透的小家伙,喜欢的不得了,直言说要将他当成自己的孙子,小家伙无比得意。 饭后乔以申就带着沈歌去周围的街道闲逛,现今的沈氏集团方雅入了百分之十几的股份,也算是个重量级的股东,所以她对公司愈加重视,也让沈歌省了心,而孙晓则叫苦不迭。 宋旭在这一年找了新的女朋友,颇是让小小申满意。每日宋旭女友的到来都让小小申兴奋不已,宋旭郑重其事的拉了沈歌和乔以申谈话。父事不未永。 “喂,小子,管好你家那个小家伙。我女友可说了,小家伙放话长大了要娶她,你们这一家子是想要怎么着,怎么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的人呢,一个抢了不够,还想觊觎我这一个,你节操哪里去了?” 乔以申倒是不介意的耸耸肩,将沈歌搂在怀里呵呵一乐。1d7qu。 “追女人这种事嘛,就是看人的能力。你要是连我儿子都争不过,你这能力也就注定你一辈子当和尚了。” 宋旭脸色一沉正想反驳,却听见一声脆响。 “啵。” 然后他的小女友笑的无比的温柔和宠溺。 “喂!臭小子,你干爹的女朋友你也敢动!那是你未来干妈!” 小小申挑衅的看宋旭一眼,这次直接对着小女友的嘴就是一碰,然后…… “臭小子,我杀了你!” 沈歌呵呵笑着看乔以申护住小小申的模样,眼睛眯成一条细线,小女友爽朗的笑声也在屋中回荡着,最终她被宋旭占有欲极强的搂在怀里。 宣誓般说道,“下个月,下个月她就是你干妈了,你老实点!” 小小申咧咧嘴,眼里瞬间出了水泡泡,他跑过去抱住小女友的细长的小腿,仰起头,“嫁给我!” 沈歌嘴角一抽,眼神一下子朝着乔以申杀了过去! 乔以申忙摆手,“啧啧,不是我教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宋旭怒吼一声,降龙十八掌就朝着他拍了过去,乔以申边悠闲一躲,边慌不迭的对沈歌以示清白。 “他说让我讲我们的爱情史的。” “乔以申!” 沈歌磨磨牙瞬间加入他们的行列,霎时屋里乱作一团。 陈文娟端着水果慢慢经过,看着打成一团的人儿们,心下宽慰。幸福不就是这样,有苦有乐,有欢笑有悲伤,五颜六色才是生活的色彩,爱情亦是这样。 陈文娟静静看着远方,遮挡着阳光的云彩散开,光芒普照大地。 老头子,我也会慢慢等着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