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耳倾听一神仙》 第一章:听,神仙在说话 这世上真的有神仙么,李嘉文坐在出租房里,默默呆。 他的心很空,空到似乎能听见自己血液的流动声,缓慢,平稳,毫无生机,似乎随时都会化作一滩死水。 当人绝望的时候,该选择什么样的路去走呢,是继续忍受,是崩溃狂,还是孤注一掷。 李嘉文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回过家了,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没挣到钱,像他这样因为没挣到钱而不回家过年的人,整片神州大6,怕是有成千上万,甚至更多。 已经是第三年了,又这样荒废了一年,还有十几天又是春节,家人劝他回家过年,即便没挣到钱也没关系,人在,就好。 可李嘉文不甘心,他对老父老母承诺过,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不需要他们五十多岁还要去养猪场喂猪铲猪粪,却只得到微薄的收入。 所以李嘉文将所有的工资拿去炒股,原本股市很好,他投资不多,但也挣了几万块,挣到钱后他四处奔走相告。亲戚们都说他是大学生,是从村子里走出去的文化人,会挣钱,有出息,父母脸上有光,将来能享清福,然后亲戚们掏出积蓄,希望李嘉文帮他们炒股挣点肥料钱。 李嘉文忽然感觉不妙,他本能地拒绝了亲戚们的请求,但亲戚们都在父母那里吹耳边风,说嘉文读了书就看不起他们了,有钱就一个人挣,小时候给他吃的土鸡蛋真是不如喂给狗。 父亲母亲很为难,天天被人指着鼻子责骂,李嘉文无奈,拿着亲戚们的钱,一头扎入股市。 可忽然地,原本人人有钱赚的股市疯狂下跌,李嘉文亏得血本无归。 责骂,质疑,嘲讽,甚至是报警。 李嘉文不敢回家。 然后他就在外漂了三年,他眼睁睁看着股市一落千丈,总觉得股市马上能够来个绝地大反弹,于是他四处跟同学借钱,甚至是去借高利贷,他将所有钱投入到股市里,期望着一本万利,这样他就有钱还给亲戚,也有脸回家。 可奇迹没有生,李嘉文负债累累,心如死灰。 口袋里只剩最后五十块钱,李嘉文心想,或许只有神仙能救他了,也不知是人在绝境就会突奇想,还是说已经没有办法只能如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李嘉文在手机上输入了“神仙”两个字,然后页面上弹跳出来无数的网站链接。 李嘉文一个个点开,希望能寻到哪怕是一丁点的启示,可没有,什么都没有,都是一些劝人心怀信仰或者科学证明一切的大道理,这些对李嘉文来说,全是狗屁,没有任何作用! 他不死心,一直往下翻,然后他翻到了这么一条帖子。 那是一串数字,o1,o4,o7,1o,13,16,这6个数字以最简单的排列方式写在那里,孤零零地毫无意义。 这条帖子下面没有任何回复,是一条今天才沉下去的帖子。 帖人的id是:我是神仙。 李嘉文觉得冥冥中似有天意,这个帖子是今日才的,而他也是今日才突奇想去疯狂翻找有关神仙的帖子,那么这一串数字在这个时候出现,就一定是他浴火重生的机会。 六个数字的等差数列,公差为3,那么再最后添上一个o3,那么就变成了七个数字,那是双色球的数字。 李嘉文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快好快,他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了救命稻草,所以他跑到了售彩点,按照那七个数字投注买了二十五倍。 售彩点的老板笑眯眯道:“怎么,小伙子来了灵感啊。” 李嘉文咬了咬牙,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似乎只要相信自己,那么就一定能出现奇迹。 老板打出了单子,指着店铺里几个在咬笔头的老彩民道:“买彩票呢就是碰运气,哪里是能算得出来的,所以有了灵感就买,就算不中,至少不会后悔,算来算去没意思的。” 李嘉文拿着彩票,他心想连老板都这样说,这一切都是一种征兆,征兆着他马上就能摆脱厄运,征兆着他能满心欢喜地回家过一个团圆年! 回到出租房,李嘉文拿着手机等着双色球开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天凉的心脏越跳越快,他的毛孔全部张开,他血管里血液的流动声也不再是那种死水被风吹动的声音,而是如同被烈火煮沸的池塘,血液似乎随时都会冲破血管迸射出来。 “这一切都是有征兆的,这一切都是有征兆的!”李嘉文疯狂地在心里暗示自己,他的心跳扑通一声忽然出了宛如寺庙老钟被小沙弥用力敲响的声音,然后他两眼一抹黑,竟然因为太过紧张激动而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他急忙打开手机,去查询双色球的开奖结果,当那一串数字映入眼帘的时候,李嘉文的世界,崩塌了。 开奖结果是:17,18,19,23,25,31,o2 一个数字,都没中! “我竟然会这么傻,我竟然会这么傻!”李天凉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世上哪里会有神仙,这世上又哪里会有不劳而获的白日梦,人如果总是怀着不切实际的妄想,那么就只会被现实无情嘲弄而已!” 李嘉文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打开手机找到了那条帖子,在帖子下回复道:“兄弟,或许你不知道,有个傻子把你的数字当做了最后希望去买了彩票,然后理所应当的希望会破灭。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帖子,顶多损失几十块钱,毕竟你什么都没做只是了一串数字而已,可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在种种的因果联系下,我选择了你,然后我被这最后的选择给压垮了,所以我想应该让你记住我,我叫李嘉文,我会在这条回复出后死亡。” 都应该结束了,难道不是吗? 李天凉打开了窗户,爬了上去,这里是八楼,下面是水泥地,跳下去就是终结。 他忽然记起在大学时看过的一部异能美剧,那部剧的名字叫做《heroes》,在第一季第一集里,男主皮特站在一栋高楼的屋顶上,风吹着他的脸,他这样问着自己。 “它从何而来,这种渴望,这种需求,想去揭开生命奥秘却没有答案,我们为何在这儿,灵魂是什么,我们为何会做梦,漠不关心也许更好,但这不是人类的天性,也不是人类的本心,更不是我们存在的目的。” 说完之后,皮特张开双臂,像一只翱翔的飞鸟,从高楼上跳了下去。 皮特相信自己能够飞翔。 其实他并不会飞。 李嘉文站在窗户上,看向了黑沉沉的天空,如果自己会飞,那将要飞到哪里,那里是否就是尽头和归宿。 他闭上了眼睛,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他的血液声再次传来,平稳,安静,却似乎不再像是被风吹动的死水,那是在死亡面前忽然焕出来的活力,深水泥潭里出现了泉眼,冒出了大量甘甜澎湃的泉水,堤岸不知被谁掘开了一道口子,死去的水顺着口子流了出去,变成了溪流。 而在他耳边,他听到有人在说着悄悄话,那应当是神仙在说话。 “人在决意要死的时候,往往会忽然顿悟,他们能看到平常所看不到的细节,能现平常所现不了的奇异,这个孩子体内堵塞的脉络,竟然在这一刻通顺了,他的意识也不会再被困在原地,可以顺着通顺的脉络去探查体内的丹田,已经有了修真的资格。既然你的那一串数字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么你应该去救下他,并将他收入门下。” “不,我不会去救他,你应该知道我的道,他与我还差两次缘分,所以我不会去阻止他死亡。” “你的道还真是奇怪,我一直不能理解,地球上六十多亿人,他能成为那个选中你数字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但你却依然还说缘分不够,你总说事事随缘,但当你这样刻意去在意缘分的时候,这缘分,还是缘分么。” “这也是我一直在问自己的问题,缘分应该是最无迹可寻的巧合,而我却执着于这种巧合,但如果我不执着于它,那我,还是我吗?” 李嘉文猛然睁开眼睛,他惊慌地四处看去,然后大喊道:“是谁在说话,是神仙么,是你们在说话吗?” “咦。他能听到我们说话?” “不能吧,或许只是他临死前的胡言乱语而已。” “是不是胡言乱语我试试便知,小子,若你能听见老夫说话,那你就喊出这八个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李嘉文想也没想,开口大喊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听得到你们说话!” 世界安静了那么一秒,然后便传来了哈哈大笑声。 “哈哈哈哈,这小子顿悟后竟然就能神识离体,这等资质怕是百年难遇,老鬼,你与他有缘,真不收下他?” “就算是千年难遇,缘分未到,我也不会收他,你倒是可以将他收下。” “我乃闲云野鹤,过心魔之誓,绝不收徒,再说此子心性软弱,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要跳楼自杀,在自杀前还给你留下死亡通知,怪你害死了他,所以就算资质再好,肯定也熬不过修真之苦,所以罢了罢了,我们走吧。” 然后李嘉文就再也没听到他们说话了。 “你们还在吗?你们真的是神仙吗?”李嘉文抱着期望大声喊道。 “吵什么吵,大半夜不睡觉神经,信不信老子去敲你家的门!”楼下有人推开窗户冲着李嘉文喊道。 李嘉文吓了一条,然后他自嘲地笑了笑,哪里有什么神仙,只不过是自己怕死,所以才出现了幻听,这是精神病人常有的症状。 “如果我连神仙的话都能偷听到,那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我偷听不到的呢。” 李嘉文抬起头,看向夜空里的一个光点,那不是星星,那是一架夜行的客机。 “有本事,就让我听到客机里的空姐们在说些什么。” 他竖起耳朵,然后…… “小雨,那个富二代一直跟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我实在受不了三万块的诱惑,已经给他了哦。” 李嘉文猛然一惊,背上已被冷汗打湿。 他居然,真的听到了? 第二章:上听仙佛下听鬼神 “我听到了,我真听到了!”李嘉文对着夜空大声的喊了起来,然后他再试着去听她们还会说什么,却现自己忽然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一定是飞机飞远了,或者说是磁场干扰,我去听听楼下在说什么?”李嘉文侧耳去听,然后他又听到了。 “你想听老子在说什么?老子tmd现在就来敲你的门!有种你别跑!” 李嘉文立即傻眼了,这听倒是听到了,但那是因为楼下故意让他听到的,他急忙从窗户上跳了下来,然后搬起桌子就去堵住了屋门,果然,他听见楼梯上有人咚咚咚大步爬楼的声音,然后那声音停了。 “不要敲门,不要敲门!”李嘉文在心里默默祷告着。 可事与愿违,有人砰砰砰地用力砸着门喊道:“你不是要半夜鬼叫么,你不是不想睡觉么,开门啊,看老子陪你玩个通宵!” 李嘉文脸色慌张地堵着门,一句话都不敢说。 “龟孙子,我知道你在门后面,有种开门啊,看老子不在你脸上印下我45码的纯真大脚印!” 李嘉文哪里敢开门,他一个读书人,细胳膊细腿的,这门要是开了,挨一顿打那是轻的了,就怕这世道太乱,他长得干干净净,平时又不爱剪头,这远看就跟个姑娘似的,这大半夜外面那大兄弟一肚子火气,要是把火气全浇在他身上,那可如何是好啊! “现在给老子装孙子是吧,前面不是喊得挺欢么,还说你听见了神仙在说话,那你听不听得见老子解开裤带要在你门前撒尿的声音啊?那声音应当是汹涌猛烈,怕是你这扇破门是无法阻挡老子的决堤大江了!” 李嘉文心想果然火气很大,自己现在只能不出声,要是出声了,那大兄弟必然要一直闹下去,这人就是这样,你不理他,他骂了几声踹了几脚就会走的。 果然,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门外大兄弟终于累了,一切都消停了,可李嘉文却是不敢再住在这里,谁知道哪天就被那大兄弟给截了道,反正房租马上就到期,他又没钱续租,趁现在赶紧溜。 李嘉文捡了几件衣服,就连夜离开了出租屋,他确定身后没人跟着后,便拿着行李箱站在一家网吧前。 “糟了,我最后五十块钱都拿去买彩票了,连包夜的钱都没,这大冬天的这么冷,去哪过夜啊。”李嘉文一脸苦恼,然后他竖起耳朵,自语道:“我现在有了顺风耳,上听仙佛,下听鬼神,还怕挣不到钱么,我现在就听听哪里有人喝醉了要丢钱包玩。” 李嘉文竖起耳朵,屏气凝神,但除了网吧空调的噪音外,什么都没听到。 “一定是我的雷达系统侦察范围太广太杂才听不到,我先听听网吧里谁在看片。” 李嘉文深呼一口气,然后在心里暗示着自己,听到了,能听到,有人刚刚说了你插个眼我马上就传送过来,然后又说,完蛋了,巨魔用大棒子捅了我的屁股打断了我的传送,这酸爽,简直没谁了。 可这些都是李嘉文自己的幻想,他没听到。 “怎么失灵了,太近了所以听不到?”李嘉文不解,随后想,我听听白宫里的圣枪游侠在说些什么。 一片安静。 “糟了,我是不是聋了啊!” 李嘉文慌了,拖着行李走进网吧,然后便听到网吧喇叭在播音:“恭喜76号座白金大神在排位中获得五杀,请带着会员卡来吧台领取你的五杀奖励,巧克力奶茶一杯。” “原来我没聋。”李嘉文急匆匆地拉着行李离开了网吧,他站在大街上,看着对面的一家酒吧,心想酒吧里人多,再试一试,可是听不见,他看向一处还亮着灯的民居,心想或许开着电视机,可依然听不到,然后他跑到24小时的便利店前,透着关着的自动玻璃门看着收银员和客人说话,还是听不见! “为什么听不见?为什么我又听不见了!”李嘉文绝望地站在便利店前。 “原来不是我聋了,只是我疯了。”李嘉文傻笑道。 这世上怎么可能真有神仙,倒是精神病哪里都有,别说听到神仙说话了,有些人还说和嫦娥做过,说她虽然是三界第一美人,但到了床上该浪还是得浪,要不是因为他是纯阳之体,差点就在广寒宫精尽人亡。 李嘉文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这三年的孤僻已经让他与这世界格格不入,巨大的压力导致了他的神经极度衰弱,所以出现幻听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来也就只有傻子,会相信网上的一串数字能中大奖,也只有傻子,会站在出租房里说自己听见了飞机上空姐的声音。 李嘉文大笑着坐在了便利店的台阶上,客人们从店里走出来,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李嘉文,然后似乎生怕李嘉文这个傻子会扑上去咬他们两口,一个个匆匆地离开了,连原本想进去买老坛酸菜的人,都下意识的绕道而行。 “怎么,你们都瞧不起我是吗?别以为我大半夜拉着个箱子坐在地上疯的笑就是个疯子,我只不过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实在是情不自禁才笑的,我才不是疯子,我才不是疯子!”李嘉文双眼红地咆哮了起来。 客人离开便利店时,便利店的自动玻璃门是开着的,于是李嘉文说的话全部被收银员听见了,而收银员是个小姑娘,这三更半夜的客人都被外面那疯子吓走了,她一个人自然慌得急忙拿起手机报了警。 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自动玻璃门也关上了,这种情况下,外界是根本听不到便利店里的声音的。 “喂,是11o么,我这里是青浦区永盛大街3o7号24小时便利店,我店门口现在出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男人,怀疑是一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请求你们能派人来把他抓走。” “请你详细描述一下对方。” “对方男,身高一米七多,大半夜拉着个箱子坐在地上大喊大叫,情绪很激动,大喊着他不是疯子,我怕他箱子里藏有致命武器,所以就报了警。” “好的小姐,我们马上就会出警,请在我们到达之前做好防护措施。” 此时李嘉文已经完全呆住了,因为他隔着玻璃门,竟然将收银员和警察接线员说的话全都听到了! 先不说收银员,关键是他竟然连警察接线员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这一次也是幻听吗? 收银员挂断电话后就想去把自动玻璃门锁死,但李嘉文却是连行李箱都不拿就冲了进来。 小姑娘吓得脸色苍白。 李嘉文激动地抓住小姑娘的手,大喊道:“你刚刚说你怀疑我的箱子里藏有致命武器对不对,你刚刚是不是这样对警察说的?” 小姑娘被李嘉文抓着手,想跑也跑不掉,她没想到这疯子耳朵这么尖,隔着七厘米厚的玻璃门也能听见她的声音,此时她完全就吓懵了,大喊道:“不要杀我,我还小都没有交够十个男朋友回本呢,你要钱都在柜台里,要色的话请你带我去后面仓库,我不想被人看到……” 李嘉文愣了愣,心想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会玩,随后他想起正事,催促问道:“别和我扯犊子,我就问你,你刚刚报警时是不是说过怀疑我的箱子里藏有致命武器?” 小姑娘又不是傻子,哪里会承认,这要是承认了那还不是告诉这疯子,是我报警要抓你么:“没有,我没有报警,我刚刚只是对我男朋友例行检查才打的电话,这么晚他还能在三秒内接起电话,说明他没有在外面乱搞,我很欣慰!” “没有报警?”李嘉文心想难道真的是自己又出现了幻听,可他不相信自己疯了,他心里一狠,伸手掐住小姑娘的脖子,面目狰狞:“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不是报警说我箱子里藏有致命武器!” 小姑娘被人掐住脖子吓得差点就尿了,可马上她现这力道不对啊,这瘦弱的小子平时是不是手不行,所以力道也不行啊,这完全没有要被掐死的感觉嘛。 原来是个花架子,小姑娘心中镇定下来,机智如我怎么会在智力上被一个疯子碾压,她一字一句道:“我真的没有报警,先生,我打电话的时候自动玻璃门是关着的,你不可能听到我讲话,所以你一定是听错了。” 听错了?真的是听错了? 李嘉文松开了小姑娘,然后他心中一阵悸动,他侧耳聆听,竟然听到了警笛声,他急忙甩腿就跑,连行李箱都不拿,七拐八拐确定安全后才停了下来。 停下来后,李嘉文又迷惘了,刚刚那警笛声不会也是自己的幻听吧? 因为自己下意识的坚信那小姑娘已经报了警,然后大脑就自动以为警察马上就要到了,所以这个时候出现的警笛声,并不是真的警笛声,而是大脑混乱而传达的错误暗示? 这明显已经是精神病人的症状! 可是…… 真的是精神病吗? 李嘉文揪着自己的头,他知道如果他现在跑去精神病院,那他百分之百会被关进去,这种情况下,要是还不承认自己是精神病的话,那就真的是精神病了。 “不,我不能就这样妥协。”李嘉文声音嘶哑:“我家离龙虎山就十里地,而龙虎山是道教祥地,龙虎山开山祖师张道陵更是我国道教创始人,这世上有没有神仙,去龙虎山问一问就知道了!” 第三章:只有我不会死 幻听是出现于听觉器官的虚幻的知觉,是精神病人常见症状之一,尤其多见于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病人的幻听症状在早期,会出现少量的、较单调的幻听,病人开始会对凭空而来的声音半信半疑,但随着病情加重,幻听量逐渐增多,幻听内容也逐渐丰富,并且极其逼真,病人在这时会丧失一定的自我认知能力,他能说出幻听里出现了几个人,是男的声音还是女的声音,说话的声音是自己熟悉的人还是素不相识的人,甚至能在幻听的基础上说出一个极其逼真的故事。 幻听里又有命令性幻听和评议性幻听等等,命令性的幻听里,病人常说听到某某要自己自杀,或者说听到某某要自己去杀某人,而病人在长期的幻听之下,会分不清楚现实与虚幻,然后做出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李嘉文知道自己这三年承受的压力很大,可他不相信自己会变成一个精神分裂者,那一切不可能是幻听,他要去龙虎山寻仙,他告诉自己这并不是因为自己走投无路,而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所有的失意与落魄,只不过是上天故意将他逼向绝境,而一个人只有在绝境里,才能脱胎换骨。 而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身无分文,没办法买票回龙虎山。 在这三年里,他已经用光了朋友对他的信任,他负债累累,却无法偿还,曾经最亲的朋友,也害怕接起他的电话,不是世态炎凉,只是因为李嘉文太让人失望。 他看着手机里的电话簿,想着谁还能再信自己一次,但却似乎找不到。 留下来的都是他曾经最好的朋友,这些人从没有跟他催过债,甚至逢年过节还会给他祝福,李嘉文根本没脸再跟他们提借钱。 可是没有钱的话,他可能就要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李嘉文咬着牙,决定再试一次,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挺久,那头的人应该也在挣扎着到底要不要接电话,但最终,电话还是通了! 电话能打通,李嘉文下意识便很高兴,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那边叹了口气,说道:“嘉文,我老婆要生了,而我一个月就三千多工资,老婆挺着肚子又不能上班,现在光房租都要七百多,再减去我和老婆的其他开销,连孩子的奶粉钱都攒不到了。” 李嘉文的心沉了下去,他小声道:“小图,对不起,我连你老婆要生了都不知道。” 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怒骂声:“又是那个不要脸的李嘉文?你问他,他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都借了两年多了,再不还我真要去他家住下了!” “你小点声,嘉文是我哥们,不准你这么说他!” “我凭什么小点声,他不务正业借钱炒股还怕人说?怎么,你还敢和我摆脸色?是不是不想过了?这孩子是不是也不想要了?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嫁给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男人……” 李嘉文听着电话里的吵闹声,心里隐隐作痛,然后他急忙挂断电话,却是没有勇气再打下一个电话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想起自己这几年常跟朋友们说的一句话,我只借五百,借的不多,下星期就还,但他却一次性从所有朋友那里都借了五百,然后没过几天,又一个一个的打电话过去,还是只借五百,借的不多,下星期真的就还。 “我真是畜生啊!” 李嘉文低声呢喃,他苦笑着坐在路灯下。 昏黄的路灯,照耀着他略显消瘦的后背,蓬松凌乱的头因为长时间没剪都已经要遮住他的眼睛,远远看去,满是萧瑟和落寞。 一阵冷风吹来,这个满是高楼大厦的城市,也失去所有温度,只能在寒冬里瑟瑟抖。 并没有人抛弃我啊,只怪我做错了太多,而我现在又在做什么啊,先是投机取巧想要靠炒股一劳永逸,现在更是满心荒唐认为自己能听见神仙说话,是疯了,我原来是真疯了。 李嘉文掩面哭泣,好懦弱,为什么我会这么懦弱,就不能坚强一点吗。 去找一份工作,用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去偿还债务,可这样能行么,除了朋友的钱,他还借了高利贷,那群人天天催债,恨不得把李嘉文的器官都拿去卖掉,怎么可能会给李嘉文十年时间。 没有退路了吧,真的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那一切只是幻听,那就让我变成一个疯子吧,或许变成了一个疯子,反而能找到一条出路。 李嘉文咬着牙,然后翻出了一个他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号码的主人叫宋沙儿。 记得那年,很多人都暗恋着宋沙儿,因为她很漂亮,但她也很强大,每当李嘉文不小心看到她的眼睛时,都会觉得她眼睛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刀,让人想要靠近但又不敢太近,而对于她的强大最直接的表现便是,跟她表白的男同学都被她无情嘲讽过,连李嘉文的三个室友也不例外,小图也是其中之一。 李嘉文清楚记得,宋沙儿嘲讽小图长着一顿能吃二十个馒头的脸,却偏想找个每天只吃水果的女友,肥猪和蛇精也要恋爱,你以为拍玄幻电影呢? 小图当时就被骂得绝食了,活脱脱从两百多斤的胖子减成了一个一百多斤的健壮青年,但即使这样也得不到宋沙儿的正眼相看,而在当时,李嘉文是全班唯一一个没有和宋沙儿表过白的男生。 不过,在李嘉文二十一岁生日那天,室友们把李嘉文给灌醉了,醉后的李嘉文与醉前的李嘉文完全就是两个人,醉前的李嘉文老实斯文,即使脑子里有点什么也藏着掖着,一副以后是it精英的模样。 而醉后的李嘉文,却是会把脑子里的小野心都暴露出来,动不动就说自己在三十岁前要成为第二个老马,找的女朋友不是熊黛林就是范冰冰,宋沙儿这类的只能当做二奶包养,一个星期还只宠幸一次,除非她开口求他,要不然都是拔鸟无情绝不留恋。 室友们很鸡贼的把李嘉文醉后说的话录了下来,到了班级微信群里,炸出来一群潜水的骚.货,纷纷a宋沙儿,等着宋沙儿来一番精彩回复。 果然,宋沙儿是这么回的。 喝之前是死狗,脱光了站你面前都不敢干,喝之后是疯狗,漏电的电线杆你都敢日,明天你要是敢来上课,我就敢去男厕所堵你,你这个小赤佬! 李嘉文酒醒后就跟死狗一样在寝室里躲了一个礼拜。 似乎是这样玩很有意思,等到小图生日的时候,他们三个又轮番去灌李嘉文,一个个的手机早就已经打开了录音软件,就等着李嘉文大放厥词出尽洋相。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的李嘉文对着手机咆哮道:“宋沙儿,老子现在在学校外面的七天连锁酒店门口,你有种就来,老子开房等着你!” 宋沙儿带着辣椒水就去了,据小图说,当夜李嘉文上手了,又是袭胸又是亲嘴,当然,之后李嘉文在医院里躺了三天。 这之后,李嘉文和宋沙儿之间就说不清道不明了,有人说两人可能是不打不相识,要在一起,可两人却从没承认过,不过毕业后,李嘉文是和宋沙儿租在一起住的。 其实李嘉文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宋沙儿的男朋友,就像宋沙儿说的那样,李嘉文在喝之前就是死狗,她脱光了站他面前他都不敢干,所以又没干过,又没口头承认过,只不过是合租,应该只能算半个男朋友吧。 李嘉文开始炒股后,就对宋沙儿很冷落,因为宋沙儿一直劝他,叫他不要泥足深陷,这世上并没有免费的面包,可那时李嘉文却听不进去,认为宋沙儿不相信他能做出一番大事,等到李嘉文亏得一无所有时,他觉得没脸再和宋沙儿在一起,于是便趁着宋沙儿上班的时候偷偷搬了出去。 之后宋沙儿一直有打电话给李嘉文,李嘉文却从没接过,于是宋沙儿便改成写短信,这几年里,她依然每过几天都会一条短信给李嘉文。 宋沙儿的性格便是这样,她可以用最恶毒的话去嘲讽任何人,但一旦她认定了某人,就会花费一生去等待和守护,但她越是这样,李嘉文心里越觉得愧对她,他已经是废了,他不想连累宋沙儿。 当时宋沙儿从小图他们那里得知李嘉文四处在借钱,她便主动用微信把她的工资转给李嘉文,李嘉文立即将宋沙儿的微信拉黑,并威胁要是她再这么做连手机号也拉黑,也是从那之后,他再也没理过宋沙儿,而宋沙儿则从小图他们那里一直打听着李嘉文的消息,。 李嘉文知道,只要自己开口,那么宋沙儿一定会帮他。 “要不要打这个电话呢。”李嘉文拿着手机,惆怅地看着夜空:“不管你在不在,就算是我幻听也罢,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提示?” 漆黑的夜空中,也不知在最深沉和最黑暗的远方里,到底都隐藏着什么秘密。 一片雪花落了下来。 这个城市很少下雪。 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人轻轻走过,他走过的每一寸空间,都会被大雪覆盖。 “所有人都会死,只有我不会死,因为我的心,坚硬如铁,寒冷如冰。” 第四章:心如止水上善若水 远方的声音,在耳边如炸雷般响起,李嘉文闷哼一声,耳边竟然流出了鲜红的血液,他伸手抹了抹,用舌头舔了舔手指上的血,然后狂地大笑起来:“哈哈,这一切是真的,这一切是真的,我听见了神仙在说话,我又听见神仙在说话!” 李嘉文激动无比,然后想都没想就拨了那个电话号码。 ≥ ≤ 电话响的第一声,李嘉文清醒过来,忽然好后悔自己拨了这个号码,电话响的第二声,李嘉文开始祈祷,不要接不要接,电话响了第三声,李嘉文告诉自己,在响第四声的时候自己就挂掉,等到电话真响到第四声,李嘉文又说,已经有未接记录了,挂断也没意思了,然后第五声,第六声…… 这时候李嘉文慌了,她是不是不会接啊,她是不是不想接啊,她是不是早就换了号码啊,李嘉文胡思乱想着,不对,现在是半夜,她一定是睡着了,再等等吧,然后终于,电话在最后一声里被接通,但那边传来的声音,却让李天凉的心沉到了谷底,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你哪位?”那个男人的声音很不友善。 李嘉文忽然觉得很愤怒,那种愤怒,是被背叛后的愤怒,在这一刹那,他才现即使自己再装作无所谓,心里依然认定宋沙儿是他的,而属于他的东西,现在正被人肆无忌惮地掠夺! “这不是宋沙儿的电话么,你他妈是谁?”李嘉文生平第一次这么愤怒,愤怒到脖子上青筋暴起,血液像是熔浆一样闪闪光! 那个男人立即像是一条被人惊到的响尾蛇一样,警惕地说道:“你觉得我是谁,这半夜三更的,我拿着沙儿的电话,你认为能是谁?” 李嘉文的世界,在这一刻开始崩塌,一砖一瓦,在那男人的一字一句里,支离破碎。 “倒是你,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又是来骚扰沙儿的吧?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你要是再打过来,我就打电话报警,如果你的手机号用的是你自己的身份证,那就听我一句劝,别再打过来了。” 电话挂断了。 李嘉文瘫软在地。 而在一间ktv包厢里,一个一脸正派的男人正拿着宋沙儿的手机,可就在这时,从洗手间回来的宋沙儿看到这一幕,立即愤怒无比:“杨龙,你拿我手机做什么!” 杨龙吓了一跳,急忙将李嘉文的那通电话记录删除掉,然后讪笑道:“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 宋沙儿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今天是她闺蜜的生日,所以她才陪到这么晚,期间这个叫做杨龙的官二代一直骚扰她,这让她不厌其烦,但却碍于闺蜜的面子,才没有离开。 “随便看看?你以为你是蒙多想去哪就去哪啊?敲你那一脸正派的样子,是不是每天都照镜子练习几千次才练出来的啊?以后别白费心思在脸上面,先把你的心弄正一点再出门行吗?” 杨龙脸色铁青,被骂得哑口无言。 宋沙儿原本还想再骂,这个时候却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的人备注是“嘉文皇子”,当宋沙儿看到“嘉文皇子”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然后她一口气冲出了ktv,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点开了李嘉文的短信。 “祝你幸福。” 只有短短四个字,宋沙儿苦笑了起来,又是这四个字,为什么又是这四个字,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其他更好的词语来传达分手的决心么,为什么在选择离开后,还要说出幸福呢。 宋沙儿心里就如同火山爆,她按下回复,狂地写道:“李嘉文,我要cao死你这个王八蛋!” 心灰意冷的李嘉文看到这么一句话,以为是那个男人回的,于是他也回道:“我cao死你还差不多!” 宋沙儿立即傻眼了,这算什么,分手后还做情人,亦或者是他纯粹的就是在骂她? “那你来啊,我在徐汇区美罗城门口等你!” 李嘉文正一肚子火气,没想到前女友的男朋友居然这么嚣张,竟然要约架,那约就约,不揍你老子就活该戴绿帽子! “你等着,老子两个小时就到!” 宋沙儿没想到李嘉文真要来,这是什么剧本,是因爱生恨呢,还是因为李嘉文现在有了新女朋友,所以决定来把之前没上过的前女友上一遍? 两个小时就到,是坐高铁还是坐飞机? 自然不是坐高铁和飞机,其实李嘉文偷偷搬走后并没有离开这座城,只是去了隔壁区,因为这座城实在太大,也不怕会相遇,两个小时是因为他没钱打的,只能靠自己下半身的11号“公交”。 此时他热血上头,心想自己只不过是作为前男友和宋沙儿了一句祝你幸福,却这样被挑衅,真是连条狗都敢把他李嘉文不当人看了,反正已经一无所有,就和你来个生死了断! 李嘉文独自在黑夜里行走,身后是无法改变的过往,身前是义无反顾的挣扎,如果真的没有选择,那便不再选择,低着头往前走,直到停下。 停下后,他愣愣地看着在寒风里默默等待的那个女孩。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那个女孩站在美罗城口,雪落在她身上,像是停留下来最美的风景。 “你,居然,真的来了?”宋沙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其实以为自己会白等一场,等天亮,阳光露出笑脸,她便只能独自的强大,去微笑面对任何人,却不曾想,她苦苦哀求时他不曾出现,她破口大骂时他却裹挟着凄风白雪而来。 宋沙儿哭了起来,她坚强如刀的眼睛里全是柔弱。 李嘉文站在十米之外,不敢再靠近,他没想到等他的人会是宋沙儿,他本能想要逃走,但她哭得那么难过,难过得好似要死去。 “你不要哭……”李嘉文声音哽咽:“我不知道是你在这里,我现在马上就走。” “你要去哪!”宋沙儿止住哭泣,她了疯地跑到李嘉文面前,扯着李嘉文的手,生怕李嘉文再次消失:“我不要你走,你要是非要走,我就打断你的腿,我看你的腿断了之后,你还能从我身边逃走吗!” 李嘉文下意识就低下头去,像是个犯错的小孩,不敢去看宋沙儿的眼睛:“你都有男朋友了,我不走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有男朋友了?”宋沙儿不解道:“谁跟你嚼舌根说我有男朋友了,除了你,我根本就没有过!” 李嘉文不明白了:“可是我前面打电话给你,是你男朋友接的电话啊,我挂断电话后,想着给你个祝福,却没想到你男朋友那么凶,短信骂我,我什么人啊,哪里能忍,就和他约在这里干架,没想到他不敢来,你反倒来了。” 宋沙儿是什么脑子,立马就想明白了,原来杨龙拿她手机不是看她的**,而是接了李嘉文的电话,还骗李嘉文说他是宋沙儿的男朋友。 “笨蛋,今天是我闺蜜生日,所以我们在美罗城七层好乐迪唱歌,唱歌的时候有个男的一直骚扰我,我就借口去厕所,手机和包不小心落在包厢里了,那个男的拿了我手机接了你的电话,他是骗你的。” “原来是这样……”李嘉文傻眼了,然后就蒙圈了,如果是误会的话,那现在该怎么办? “那个,既然误会解开了,我就先走了。” “误会什么时候解开了?”宋沙儿却是满脸彪悍:“你不是短信说要那个死我么,你倒是说到做到啊。” “没有,我以为是那个男的短信骂我,我才那么回的,不是回给你看的。”李嘉文试着把宋沙儿拽着他的手弄开,宋沙儿却是死死抓着不放。 “你先松开。” “不松!”宋沙儿倔强道。 李嘉文心里一暖,道:“你先松开,我不会跑的。” “我不信!” “那好吧,你就拽着,但别拽得这么用力,我衣服都要被你拉破了。” 李嘉文看着宋沙儿姣好的面容,心里五味陈杂,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见不知名的地方,又有人在开始说话。 “他要和那姑娘在一起了,这姑娘人不仅漂亮,对于感情还这么专一,他们在一起也是不错的决定,修仙什么的,只能留给那些能耐住寂寞和孤独的人,他就算了吧。” “修仙悟道,一个闭关动辄便是三年五载,哪里是凡人所能忍受,更别说娶妻生子的凡人,他们心思杂乱,哪能明白心如止水上善若水的大道。” “唉算了算了,没意思,我们走吧,这小子凡间因果太重,浪费了他那顿悟出来的大好天赋了。” 随后那些声音便消失了。 李嘉文看着夜空,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在看什么啊,雪好像越下越大了,你跟我回家吧。”宋沙儿抱紧李嘉文的手臂,她看着李嘉文的脸,总觉得有很不好的事情将要生。 李嘉文低下头看着宋沙儿。 如果现在就放弃,选择跟宋沙儿回去,那么,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他们会过得贫困潦倒,甚至是连孩子都不敢要,因为要还债,因为欠太多。 宋沙儿会在时光里被磨去所有菱角,她会放弃漂亮的衣服,她会放弃名贵的化妆品,她会在忙碌中变得世俗,为了几毛的青菜价格而与小贩争吵,穿着围裙走在大街上被小孩追着喊阿姨,却再没人记得她当年的风华美丽。 这是不对的啊,这是残忍的啊。 李嘉文用力地推倒了宋沙儿,从宋沙儿的钱包里抢走了五百块钱,然后他在大雪里渐渐远去,不顾宋沙儿歇斯底里地呼喊,任她在大雪里不停地摔倒。 他仰头看着天空,雪花落进他的眼睛,融化成了泪水。 “不要再跟过来了,是我对不起你,在接下来的余生里,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赎罪,哪怕是这条命,我都会给你!” 第五章:龙虎山寻仙 雪,越下越大,李嘉文来到了火车站,买了去鹰潭的车票。 宋沙儿一直打电话过来,李嘉文没有接,于是她改为短信,她应该很难过很愤怒,也很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李嘉文要去找她,找到她之后却忽然将她推倒,还抢了她五百块钱,这到底是为什么,怎样的一个男人才会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事情。 可她却把所有愤怒和不理解都压在了心里,她的短信里根本没提李嘉文把她推倒抢走她钱的事情,她只是在哀求他回到她的身边,她说她知道他过得很苦,她说她能陪他度过所有的难关,她还说,李嘉文,你千万要挺住,千万不要做傻事。 李嘉文坐在火车上,默默地将手机关机。 此生遇你,何其大幸,只恨误入迷途,不能自拔,现如今只能铁石心肠,万不敢将你牵扯进来,只望你将我忘记,寻一个更好之人,过一生荣华,享今世安平。 这在一刻,他的心开始沉寂,他似乎能闻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已经腐烂,散出难闻的恶臭,此去龙虎,成功的希望只有亿万分之一,比中彩票的概率还要低,他已经做好了被人当做疯子给赶走的觉悟。 到底是绝望到了怎样的地步,才会把希望寄托在神仙身上。 既然如此,就彻底的疯狂一把。 龙虎山是中国第八处世界自然遗产,世界地质公园、国家自然文化双遗产地、国家5a级旅游景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龙虎山是道教七十二福地之一,是道教正一道天师派祖庭,张道陵于龙虎山修道炼丹大成后,从汉末第四代天师张盛始,历代天师华居此地,守龙虎山寻仙觅术,坐上清宫演教布化,居天师府修身养性,世袭道统63代,奕世沿守18oo余年,他们均得到历代封建王朝的崇奉和册封,官至一品,位极人臣,形成中国文化史上传承世袭“南张北孔(夫子)”两大世家。 这里曾是名副其实的“道都”,是道士的世界王国。 李嘉文还记得小时候,他经常会跑去龙虎山玩,那个时候他对龙虎山最直观的印象便是这里真的太大了,用脚走的话,走个几天也走不完,而另一个让他记忆深刻的便是,水浒传里那一百零八将,便是从龙虎山的镇妖井里放出来的。 想着四大名著里都有提到龙虎山,李嘉文一直都以自己是龙虎山的一员而感到自豪,可等他长大去了外地,却现很多人根本不知道龙虎山是什么,他便也渐渐觉得只不过是几座山而已,没什么值得自豪的。 可这一次回来,他却现家里有了大变化,原本门庭冷落的天师府在重建后,居然变得门庭若市,到处都是人影,四处都是人声,原本的清心寡欲,变作了喧嚣繁杂,当每五分钟都有几十个人掏钱买票说说笑笑进出这个地方的时候,这里已经不再像是一个仙人的清修之地。 李嘉文掏出了身份证,以此来证明自己是本家人,这样他就不用买票,但检票员却怕他的身份证是借来的,所以故意说着家乡话,想要看看李嘉文能不能听懂,李嘉文心知肚明,用家乡话回了一句后,便心思沉重的走进了天师府。 这里能寻到神仙吗? 李嘉文没有在园内四处闲逛,直接便去了天师府正殿,在天师府正殿前,游客们排着队,一个道人从镇妖井里打出井水,用一次性塑料杯接满一杯井水,以十块钱的价格卖给游客,游客先喝一口,然后将剩下的水用来洗手,寓意祛病除灾,保一年太平。 原本是很好的寓意,但是当以十块钱一杯的价格卖出去的时候,便让人觉得心里起了疙瘩。 李嘉文排着队,到他的时候,他没有接道人递过来的水和功德箱,而是问道:“道长,我想见你们的观主,不知道我去哪能见到他?” 道人瞥了一眼李嘉文,淡漠道:“你只要为这世上贫苦人家出一份力就行,最低捐一万块钱,那你就能见到我们观主了。” “一万块?”李嘉文为难道:“我没有钱,我只是想问他一个问题而已。” “施主,你年纪轻轻四肢健全,去哪挣不到一万块,若你诚心来此,就不该省那三四个月的工资,要知道那一万块可是你捐出来的功德钱,若你这点悟性都没有,又怎么能见到我们观主,从他那里听到天地真意,以此来解答你心中疑惑呢?”道人满脸大义与高深。 “可是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而已,很普通的问题。” “既然是很普通的问题,那你就问我好啦。” 李嘉文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排队的人群,他咬了咬牙,还是问了出来:“道长,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原本李嘉文以为自己这样问会被人当做笑柄,但当他这样问时,所有排队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没有抱怨李嘉文耽误他们的时间,也没有嘲讽李嘉文是个疯子,而是全部竖起耳朵静静聆听。 道人也肃然庄重起来,他将功德箱放好,负手而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秦始皇在问,汉武帝在问,唐太宗也在问,而到了现在科技如此达的时候,仍然有无数人在问,即便有很多人已经站在了科学的角度,认为还相信神仙是可笑的事情,但我们仍然坚持着自己的信仰,既然连外星人都能存在,神仙为什么不能存在?” 神仙是存在的? 李嘉文心里激动起来,问道:“那么你见过神仙吗?” 道人自嘲道:“小道法力微薄,资质有限,哪里能有那大机缘见到神仙。” “那么你们的观主呢?他有没有见过神仙?”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得自己去问我们观主,但我前面说过了,得要至少一万块的香火钱,小伙子,不是我们世不世俗的问题,而是如果你连这点付出都不愿意,凭什么去索取?要知道我们观主日夜苦修,根本没时间去搭理这些凡尘之事,他有没有见过神仙,这等天大机密,岂是我们能够随便就探听到的?” 道人的话一出口,后面排队的人里立即就有人站了出来:“道长说得极是,我最近心里一直不安,觉得有大难临头,所以才来这寻个寄托,听道长一言,觉得踏实了许多,但为了以防万一,我愿意捐出十万,为天师府添砖加瓦,只求得见观主一面。” 道人见状,急忙推开李嘉文,去和那人亲密详谈去了。 人们一个个围了过去,李嘉文站在边缘地带,苦笑了起来。 他原先还怕别人会说他迷信说他封建说他是疯子,此刻才想明白,来这里的人都是对仙神心存幻想的人,他们又怎么会去嘲笑李嘉文。 可这里却应该找不到李嘉文想要的答案。 他转身离开,一头扎进了大山之中。 天师府已商业化,大山之中虽然也有很多的游人,但因为占地极广,所以一些山头上仍然是清修之地,想必要是真有仙人,也当是在山顶之上沐浴日月精华,以朝露清风为食。 他先去了仙水岩,看了一下悬棺,在龙虎山共有2o2座悬棺,专家考证认为,龙虎山的崖墓悬棺群,距今有26oo余年的历史,悬棺之谜,已是千古之谜,无数专家为它皓穷经,却仍然难以理解在古代,人们为何要把棺材葬在悬崖峭洞之内,又是如何将棺材放进百米高的悬崖峭洞。 小时候,长辈们总告诉李嘉文,那些悬棺其实都是修道有成的大道士放上去的,其中有一个棺材里面葬着的便是一位神仙,而其他棺材里都是普通道人,这么做的原因,便是为了防止无知的人类去盗取神仙的尸体。 而李嘉文没有本事飞檐走壁,所以也无法去打开那些棺材一一验证,于是他和上千人一起在桃花洲上看完了仙水岩的吊棺表演后便离开了。 随后他开始爬山,入目之处,从仙桃石,到僧尼峰,再到象鼻山,蜡烛峰等等,他一座座攀爬,爬到筋疲力尽,但却一无所获。 天色渐晚,他在一座不知名的山峰凉亭内停下,他看着远处的仙人城,心想也许神仙修道修累了,也会去与凡人同桌而饮,但即便仙人就从你身边经过,你也不知道他就是仙人。 “真傻啊。”李嘉文自嘲地笑了笑。 他闭上眼睛,蜷缩在凉亭里,在群山环绕中,沉沉睡去。 隐隐地,有仙人在高歌。 “此去经年,一千五百载,琼楼玉宇皆浮梦。当是如此,万千红尘中,一瓢弱水住心头。我翻手,风骤起,我覆手,云狂涌,环视宇内,谁能睥睨,可叹笑傲天下时,却不见灯火阑珊处,窈窕那身影。” 李嘉文猛然惊醒! 然后他看见,在黑暗里,凉亭外,站着一个年轻道童,他手持桃木剑,脚踩过江苇,身披星辰光,口含天地气,俨然一副云游归来的仙神模样! “神仙!神仙!你是神仙!” 第六章:现实与虚幻 李嘉文激动地大喊了起来:“神仙,你听到我的祷告了么,所以你才来见我了么,我能吃苦,我能枯坐,我能放下执念,只要你帮我还清俗世债务,让我的家人朋友都过上安稳的日子,我就愿意永生永世在你身边做牛做马!” “神仙?”那道童出一声疑问,然后笑道:“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神仙,就算我是神仙,这世上那么多想要服侍我的人,他们愿意拿出全部身家来换得我身边的立足之地,但你却还需要我去帮你还清俗世债务,这般自掉身价并且因果气极重的事情,你认为我会去做吗?” 道家讲究斩断自身因果,远离红尘俗世,最不喜的便是沾染太多因果,这样会让他在修道路上徒增许多变数。 这也是为什么道士总隐居深山中,只有那些道行不深的小道士才会在人世走动,一旦他们明悟,便会一心求道,再不理人间因果。 李嘉文却是不懂其中奥秘,不解问道:“神仙不都是功德无量的吗?” 道童摇头道:“你们错了,神仙并不就代表功德无量,若是功德无量就能成为神仙,那么只要为善那就人人都能成仙了。神仙是修来的,是争来的,只有与天争命,方能成仙,若是不争,你百年就寿尽,凭何称仙?可若争了,那便有了冲突,只要起了冲突,那便不是功德。” “凡间所谓的神仙功德无量,只不过是那些还不是神仙的道士为了名利和虚荣才流传下去的故事,真正的神仙做了什么普通人是永远不会知道的。一个神仙,他能活一万年,在一万年里,他做了一件‘流传千古’的事情,便被你们说成是功德无量,可那所谓的‘流传千古’的大功德,对于神仙来说或许只不过是打了个哈欠而已,漫长的一万年里,他大多时间都是为了自己而在苦修,为的并不是你们。” “所以说,神仙可以为善,但并不代表必须为善,也不是为了你们而为善,他们为善时的心情、想法都很重要,就跟一个大奸大恶之徒一样,在他心情好的时候,他们也会给乞丐一个硬币。只有还没有斩断凡心的小道士才会在红尘历练时想着要救死扶伤,真正的神仙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有免费的面包时,他们也会去排队,有人抢劫时,他们也会逃跑。” “每个神仙修的道都不一样,所以他们的想法也不一样,但在漫长的时光里,只有心性坚定之人才能熬下去,试问,你活了一万年之久,看尽了生离死别和兴衰更迭,你还会为某个凡人的愁苦而跟着去愁苦吗?” 李嘉文似乎有些明白了,就比如此时的李嘉文,他不会再去为秦始皇焚书坑儒而痛心,也不会为三国血流成河而悲愤,这并不代表他是个恶人,只不过对于他来说,这类悲壮凄凉的历史故事已经看得太多,心底会麻木,会想这一切只不过是时光流转的一个片段而已。而对于神仙漫长的生命来说,所有的一切都会变作无关紧要的历史而已。 既然连朝代更迭都只是一个片段,那么李嘉文现在的愁苦,并不算愁苦,他所谓的寻仙,也打动不了任何人,即便他此刻从山崖上跳下去,神仙也不一定会去拦着,并不是因为神仙是邪恶的,只是因为神仙已经看了太多。 “你懂这么多,你还不是神仙吗?”李嘉文问道。 道童惭愧一笑:“我和你一样,只不过是一个寻仙人而已,我刚刚说的那些,其实也只是我的一面之词,做不得数。” “但是按你的意思来说,神仙是一定存在的,对吧?” “神仙到底存不存在。”道童先是仰头看天,随后低头看地,最后看向李嘉文。 天地人,他看了个遍。 “只要你心中坚定,那么你认为他存在,那他就存在,若你认为他不存在,那他就不存在。” 李嘉文低声将道童的话念了一遍,不解道:“你的意思是,神仙并不存在,但只要心中坚定,即使他不存在也存在?” 道童笑了笑,道:“不,我的意思是,神仙他存在,但如果你心中坚定认为他不存在,那么即使他在你面前腾云驾雾,你也会把那当做幻觉。” 李嘉文如遭雷击,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神仙,他并没有幻听,他所听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个世上,总会有另一个选择。 只有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你才会看到那个选择,李嘉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起了头:“神仙,你一定就是神仙,求求你帮帮我吧,求求你帮帮我吧!” 他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的时候,却现身前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漫天的黑暗和寒冷,在大肆地喧嚣着,似乎在嘲讽李嘉文的无知和可笑。 “你在哪?”李嘉文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他觉得唯一的希望已经从他指尖溜走。 “你出来啊!”李嘉文跪在地上,然后疯狂地磕头:“你出来啊,你出来啊!” 可是那个道童,就跟从没出现过一样,再也没有出现。 李嘉文缓缓地爬起身,他忽然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自己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假象,那个道童便是他心底里还抱有侥幸的他,他创造那个道童去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如果你心中坚定认为他不存在,那么即使他在你面前腾云驾雾,你也会把那当做幻觉。 这是最能迷惑人心的话了。 李嘉文记得自己曾经看过这么一篇微小说,小说里的主人公是个小女孩,她一直和妈妈说在她的房间里有人,可妈妈在女儿房里翻了个遍也没现异样,女孩以为妈妈不相信她,每天每夜都哭着喊着说房间那个人害得她没办法睡觉,妈妈很生气,便打了女孩,女孩拿起剪刀,对妈妈说,我现在就把房间里的那个人杀掉,然后女孩将剪刀刺入到了她自己的胸口,血流了一地,生锈的剪刀不知为何那么锋利,即使是在女孩快死的那一刻,她还在大喊着,妈妈,你快看,我刺到她了,我刺到她了! 此时的李嘉文,就觉得自己像是那个小女孩。 到底哪边是真,哪边是幻。 他一直认为存在的那个道童,是不是就是他自己?那个一直在讲话的神仙,是不是也是他自己?如果那不是他自己的话,那么他们是谁,为什么其他人看不见他们,也听不到他们,为什么? 在最分明的黑与白里,忽然出现了灰色地带,李嘉文觉得自己正走在这灰色地带里,孤独,寂寞,不知该怎样抉择。 即使他在你面前腾云驾雾,你也会把那当做幻觉。 李嘉文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去寻仙了,因为他已经无法再做出任何正确的判断,就连这个世界,他都怀疑是不是只是一个电脑游戏,他只不过是被一名玩家操控的游戏角色而已。 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孤独彷徨,在这一刻都没有办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李嘉文连夜离开了龙虎山。 他路过家门而不入,他不希望父母看到精神崩溃的他,既然已经去过了龙虎山,那么现在应该去另一个地方了。 神仙给不出答案的话,那么他希望科学能够给他答案,他要认清自己到底是活在虚幻里还是现实中。 徐蜜阳是通过自学成为的一名心理医生,她的证才拿到不久,这家私人心理咨询工作室也才刚开不久,并没什么生意,因为她看起来很年轻很漂亮,没有哪个家属会放心把有心理疾病的家人交给徐蜜阳。 李嘉文是从电线杆广告上看到徐蜜阳的心理咨询工作室的,他走了进去,坐下,将身上仅有的三百块钱掏了出来,道:“医生,我只有三百块钱,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觉得我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徐蜜阳放下手上弗洛姆著作的《逃避自由》,打量着这个单独来到这里的病人,他还年轻,长得很干净,但此时脸上全是迷惘,再加上他快要遮住眼睛的头,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他眼睛里的秘密。 “我可以不收你的钱,只要你愿意长期作为我的临床病人供我研究的话。”徐蜜阳并不缺钱,她只是出于纯粹的喜欢心理学才成为了一名心理咨询师,她喜欢那种掌握别人心理的快感,那会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就跟神一样。 李嘉文愣了一下,随后他也开始打量徐蜜阳,她戴着眼镜,眼镜下的瞳孔里充满着好奇和自信,精致的小嘴似乎早就做好准备要说出一些惊天之语出来,这样年轻的她,似乎已经迫不及待要找到属于她的第一个病人。 他把三百块钱放回裤兜里,徐蜜阳将这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翘起,好似已掌握和洞悉了一切。 “说吧,把你所有的疑惑和苦恼都说出来,我会聆听,我会解答,我会帮助,在这里,你将得到最好的!” 李嘉文咬了咬牙,只要他张口,那这一切都将被记入档案,不管他是不是一个精神病,他都会被盖上精神病这三个字的印章。 可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我认为,我能听见神仙说话,我还认为,我看见过神仙,但是这一切都生得很短暂,就跟泡沫一样会忽然消失,我原本在想,神仙就应该这样神出鬼没才对,但同时又在想,这一切可能是自己的幻觉,所以我来这里,想要寻求一个答案,或者说,想要得到治疗。” 第七章:心理咨询师 徐蜜阳认真地听着李嘉文所说的每一个字词,并没有因为李嘉文说出神仙二字而表现出任何异样,因为不管从病人口中听到怎样天方夜谭的事情,那都是可能的。 “你说你能听见神仙说话,那你还记得他们都说了什么吗?” 李嘉文想了想,然后将炒股借高利贷以及到龙虎山寻仙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么说,神仙是在你心理压力太大想要轻生时才出现的,而这神仙却只是出现而已,并没有给予你任何帮助,甚至是连劝你不要跳楼都没有,只不过是你自己觉得好像寻到了新的出路,才坚持到了现在,对吗?” 李嘉文点了点头。 “所以你认为,是因为你害怕死亡,所以才在勇气用尽的时候自己给自己虚构出了一个神仙,然后以此来逃避现实,对吗?” “这只是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是,神仙真的存在,但我却以为自己得了精神病,其实我并没有精神病。” “你觉得神仙真的存在?”徐蜜阳的眼角很好看,所以当她认真看着李嘉文的时候,李嘉文会下意识逃避。 他看着桌面,道:“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来到这里。” “所以说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虚构出来的,一种是一切都是真的,但你却不敢相信,以为是假的,对吗?” “对的,我现在很困惑,陷入了极度混乱里。” 徐蜜阳拿着笔将李嘉文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 “你现在有没有听见神仙在说话,或者,在你的身边,现在是不是坐着一个神仙?” 李嘉文苦笑道:“如果有的话,那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你说你曾经在地面上却听到了飞机里的声音,也能隔着别人的电话听见警察接线员的声音,那么你试一试,能不能听到街对面那家复印店的老板娘现在在说什么?” 李嘉文屏气凝神,然后道:“我听不见,这些天我一直在尝试,但都没有成功。” “那这么看来,我们还需要进行长期观察,等到你再次能听到的时候,我们再做进一步的了解。” “那我到底有没有精神病?” 徐蜜阳笑了笑,若是李嘉文到其他心理咨询师那里,那么他肯定会被确诊为精神病,但她却没有这样做,因为这是她的第一个病人,她说:“你现在还算清醒,如果你不清醒的话,那么你就不会自己跑到我这里来寻求帮助,而对于主动寻求帮助的人,我不会那么快就给出让人绝望的回答。”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这世上也许真有神仙,所以并不是我有精神病,只是神话文明的忽然出现太让人难以接受,所以我才以为自己有了精神病?” 徐蜜阳并没有同意这个观点,也没有否认。 “这世上没有人能证明神仙的存在,也没有人能否认神仙的存在,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精神病,还得再做调查,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可以做一些相对简单的实验。” 她拿出一支钢笔,问道:“这是什么?” 李嘉文道:“钢笔。” “是用来做什么的?” “写字。” “难道这不是金箍棒么,用来捅天的。” 李嘉文笑了笑。 徐蜜阳拿出手机:“你打个电话给习.大大吧。” 李嘉文道:“我没有习.大大的电话号码。” “那你打个电话给你自己吧。” 李嘉文愣了愣,然后他接过手机,按下了自己的号码,道:“我手机关机了,但这是我的号码,你可以联系到我。” 徐蜜阳将号码存好,道:“你看,你表现得很正常,甚至脑子转得还很快,根本没有精神不正常的表现,所以不要急,我们慢慢来。” 李嘉文知道她是在帮他,一旦她确诊李嘉文有精神病,那他很可能就会被送到精神病院里,从此一生都会困在混乱与迷惘之中。 她现在在引导李嘉文,让李嘉文坚信自己还不是精神病,即使李嘉文口口声声说着神仙。 而在徐蜜阳的笔录里,她是这么写的:“病者因为压力太大而造成大脑混乱产生了幻听和幻视,但病次数不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不正常表现,若能即使对其进行心理引导和矫正,当有治愈的可能性。” 这一段话她只会写在本子上,却永远不会告诉李嘉文。 “我这里有一些药,能帮你缓解精神压力,但最主要的还是你自己要让大脑放松下来,不要去想高利贷的事情,就当做你现在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七岁小男孩,每日都迎着风和阳光在奔跑,我们看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是否还会不会听见神仙说话。” 李嘉文离开徐蜜阳的工作室后,忽然觉得心里安稳了许多,因为他觉得现在不再需要单独去面对一切,因为徐蜜阳不会去嘲笑他,骂他是个疯子,反而会与他并肩作战,和他一起去探索现实与虚幻之间的秘密。 他找到一个公园,决定今晚就在公园里长凳上熬一夜,他打开手机,现宋沙儿给他打了四十六通未接,以及七十多条短信,他翻开短信一条一条看完,心里全是暖流。 她说不管他做了什么决定,她都不会怪他。 她还会继续等他。 李嘉文看完短信后,为了省电,又重新将手机关机,然后他坐在长凳上,看着落日的最后余晖。 如果真有神仙,那该是多好啊。 他们可以乘着风追着落日飞翔,所以在他们的世界里,永远不会有黑夜,因为他们离阳光是那么的近,近到触手可及。 李嘉文伸出手,透过指缝看着夕阳,恍惚有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可以把太阳握在手中。 他慢慢握紧拳头,但并没有抓住任何东西,太阳落了下去,灯火亮了起来,一些老人带着孩子来到了公园。 三个小孩在路灯下玩起了捉迷藏。 第一个小孩躲到了李嘉文身后,口里不停念着:“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第二个小孩却是绕到了第三个小孩的背后,就跟一个影子一样,总是躲在第三个小孩的死角里,相信他心里一定在喊:“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找人的那小孩似乎有点笨,也有点心急,他只是找了五分钟就放弃了,跑到了爷爷身边,早就忘记了自己还在玩捉迷藏的游戏。 李嘉文觉得他和那找人的小孩很像,找不到,也看不到,更没有耐心。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傻,为什么要去看心理医生,这世上哪个心理医生会承认神仙是存在的,一旦从徐蜜阳嘴里听到神仙不存在这几个字眼后,他李嘉文该怎么办? 是放弃这最后的希望,回到现实之中? 可就算神仙真存在,那又怎么样?他们会帮助他吗?要是会的话,那早就该帮他一把了吧? 他心里乱糟糟的,急忙将徐蜜阳开的药拿出来吃了两粒,他告诉自己要静下心来,要放松,不能胡思乱想,就是因为总这样给自己压力,他现在才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然后慢慢地,他的思绪开始散,融入在平和的灯光下,徜徉在不知名的世界里。 “李嘉文不在出租房里,据房东说他已经离开好几天了,应该是逃走了,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一直关机,这小子胆子够大啊,连我们的钱也敢不还,上次我就说要把他的器官拿去卖,别说再给他半个月时间,就算给他一辈子,他也凑不齐钱。” “这小子真不是东西,他以为他躲起来就有用吗?他能躲起来,他家人能躲起来?这种狗东西,只会顾自己,哪里会顾及家人。走吧,现在只有去他老家一趟了。真tmd烦,老子最烦熬夜开车了!” 李嘉文飘散出去的思绪瞬间幻灭,他猛然大吸一口气回过神来,现公园里的路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那些带着小孩的老人也都走了,偌大的公园就只剩他一个,凄冷而孤独。 他急忙将手机开机,现有三通未接,正是催款人刘强。 “我又听到了……” 李嘉文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他只能打电话给徐蜜阳。 徐蜜阳躺在浴缸里,百合花的香气让她全身都放松下来,今天她终于接到了第一个病例,这将是她真正走出去的第一步。 不过这个病人的病情还没有严重到无法救治的地步,至少他还知道听见神仙说话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而且他的眼神里还残留着理性和挣扎,他现在处于崩溃的边缘,往前一步,是万丈悬崖,不可自拔,往后一步,是复归本心,抱元守一。 徐蜜阳心想自己一定是玄幻小说看多了。 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响起,她起身,露出诱人的身姿,她也不给那美丽的**披上一件遮掩之物,就那样原始地站在窗户边,接听了李嘉文的电话。 李嘉文情绪很激动:“我听到了,我刚刚又听到了,刘强他们要去找我家人,他要对我爸妈不利!” 徐蜜阳声音平静,不起丝毫涟漪,这是一个心理咨询师必备的技能之一:“冷静,别激动,慢慢说,刘强是谁?” 李嘉文深呼一口气,道:“刘强是我的催款人,我借了高利贷很久没还,他们以为我躲起来了,所以要去我家找我爸妈。” “你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 第八章:安抚 李嘉文将他所在的地址告诉了徐蜜阳。 徐蜜阳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当时李嘉文说他只剩三百块钱的时候,她就该想到李嘉文可能没有地方住,要不然他不会这么晚还待在公园里。 一个精神病人,在这么晚单独住在公园里,这是对病情很不利的事情,陌生的幻境,无处可躲的黑暗和冷风,会让他的神经不停紧绷,导致他再次陷入混乱。 可是…… 徐蜜阳嘴角微微翘起,她没有像白天那样穿正装,而是披上一件白色小棉袄,和一件白色小短裙,露出修长美腿,她这个打扮上公交车的话,肯定会惹来无数的咸猪手,而在半夜独自出现在公园,那会生什么谁也不能控制。 她拿起包,然后在包里藏了一把匕。 徐蜜阳对李嘉文起了戒备之心,但却又故意穿得很性感想要看看李嘉文会怎么做。 半夜三更,一个自称听见神仙说话的男人约她去公园见面。 想想都有意思。 她开着她的奥迪tt来到了公园,确保她一打开包就能拿到匕后,她自信而平静地走向了那个满脸颓丧坐在地上的男人。 李嘉文看到徐蜜阳后,立即跳了起来,他快地接近徐蜜阳,满脸激动和疯狂, 徐蜜阳伸手到了包里。 “你帮帮我,他们要去找我的家人了,如果我的家人因为我而受伤害,那我真的会生不如死的!” 徐蜜阳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你要我怎么帮你。” “他们从上海开车到这里大概需要七八个小时,所以我希望你明天早上能去我家门口守着,一旦看到两个行为诡异的高胖男子后就报警!” “你怎么不自己去守着?你也可以通知你的家人,让他们先出去避避风头。” 李嘉文低下头去,脸上全是落寞和自责:“我没脸回去,也没脸打电话给他们。” 徐蜜阳明白了,她将手从包里拿了出来,手上多了一把匕,竟然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害怕你是一个坏人,害怕你装作是精神病人来接近我,然后趁我没有戒备的时候,在这个时间点把我约到这里来对我行凶。”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坦然自若,根本没有任何觉得不妥的神色。 若是其他有些尊严的男人,一定会极其愤怒,一个女子随身带着匕去防备着你,这是一件很伤人的事情,就跟一个男子随身带着杜蕾斯去找女人一样。 但李嘉文此时已没有任何那样的想法,反而是自嘲道:“就算我不是坏人,但我也可能是一个神经病,神经病或许不一定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去伤人,但他们却往往是最具攻击性的群体之一,所以你带着匕是正确的,即使你已经报警了,我也不会怪你。” 徐蜜阳将匕放回包里,她皱着好看的眉毛,道:“你现在这样子是极度缺乏自信的表现,直白点就是懦弱到连自己存在的定位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那我根本帮不了你。” 李嘉文握紧拳头,他苦笑一声,道:“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如果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从不会错的模样,那真的就是彻底疯了。” “那只是自信过度的脑残,自信可以有很多表现,就像你现在很失败,但你要坦然面对失败,是坦然面对,不是意志消沉,也不是死不认输,所以你不应该回避你的家人,这个时候了,你不应该想着让我去救你的家人,你应该自己站出来,这样你才能找到坚强下去的支撑点。” 徐蜜阳语气淡漠:“所以对于你父母的事情,他们不是我的病人,所以我帮不了他们,只有你能帮他们。” “不!”李嘉文立即摇头道:“要是让他们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一定会难过死的!” “难道他们见不到你就不难过吗?” “不,这样是不对的!”李嘉文不停摇着头,他的眼角开始充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弓着身子出了莫名地低吼声,那应当是太过激动而喘不过气来。 徐蜜阳立即知道是她逼得太紧了,他现在精神混乱,完全没有做好去面对这世上最亲之人的准备。 “那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因为你是我的病人,所以我要随时观察你的病情。”徐蜜阳随口将病人和病情这两个词说了出来,这已经是间接性承认李嘉文就是一个神经病患者了。 但李嘉文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此时他全部心神都放在父母身上,即使他已经做好了自己可能是精神病的准备,但如果亲耳从一个心理咨询师那里听到这句话,他一定也会彻底崩溃。 徐蜜阳想要帮助李嘉文,那就只能给李嘉文树立自信心,让他误以为自己不是精神病,可是如果连她都承认他是精神病,那他就可能会真的变成一个精神病。 现自己口误后的徐蜜阳面不改色。 但李嘉文却依然处于自我混乱中,然后他好似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般,抓着徐蜜阳的手道:“也许是我听错了呢?也许只是我幻听了,所以刘强他们不会来,只是我精神不正常,世上根本就没有神仙,一切都是假的,我是个疯子,我是个疯子而已,哈哈哈哈!” 他为了保护自己的父母,情愿承认自己只是个疯子,也不愿承认自己真地听到了刘强他们说的话。 徐蜜阳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伸手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倒出两粒镇静药丸,劝道:“你别激动,先把这个服下去。” 李嘉文却是一甩手打翻了徐蜜阳的药瓶,疯狂道:“不需要了,我已经是疯子了,还要这个药有什么用,而且我也不需要你了,你滚吧!” 他转过身,想要逃进无边的黑暗里。 徐蜜阳大喊道:“但万一,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呢?” 李嘉文停住了身影,一个心理咨询师,居然说出了也许这世上真的有神仙这种话。 “万一,你听到的是真的,这不是你的幻听,而是你多出了一项无与伦比的天赋,那么你现在逃走,就会害了你父母,所以转过身来,看着我。”徐蜜阳的声音,就像清风吹过了满是油菜花的田野,让人忍不住静下心来,想要按照她说的去做。 李嘉文回过身,看着她那精致的五官。 “我们不能拿你父母的安危去当儿戏,所以我们必须去看看他们,但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想让他们看到你,那么我们就坐在车里,看看他们,但不让他们看到你,可以吗?” 李嘉文害怕起来,如果刘强真去他家了怎么办?他无法犹豫,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 徐蜜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差点就失去她的第一个病人,而从目前来看,这个病人带给她的快感,已远生理上的需要,那种精神上的愉悦,应当是所有心理咨询师所在追求的最高境界。 “你不能再在公园这种地方过夜了,你跟我回家去,先住在我家里,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去你家。” 李嘉文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回到家后,徐蜜阳对李嘉文道:“你洗个澡,身上衣服都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浴缸里,李嘉文眼帘低垂,他沉默地看着水里面浸泡的身体,觉得只要他伸手一戳水面,他的身子就会破碎成虚幻,一切都朦胧得好不真实。 洗完澡后,他披着浴巾,看到徐蜜阳正认真地在用熨斗帮他熨着衣服,那副模样,是宋沙儿不会有的,和宋沙儿在一起时,这种事情都是李嘉文在做,因为宋沙儿是一个很强大的女孩。 直到将所有衣服都熨干,徐蜜阳才现只披着浴袍的李嘉文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她,她平静道:“你这个时候需要休息,不要想不该想的事,也不要做不该做的事,这只会让你的身体也跟着精神一起变得疲劳。” 李嘉文听明白了徐蜜阳话里之意,立即羞愧得跑回房间,他脱掉浴袍,现自己果然已经想入非非了。 “你是疯了吗!她这样帮你,你还对她抱有敌意,你真是个不能自控的小畜生啊!” 徐蜜阳贴着房门,听着李嘉文的自言自语,如果这个时候李嘉文真的在房间里撸一,那么徐蜜阳可能就要将匕放在枕头底下了。 躺到床上后,李嘉文久久不能入睡,并不是因为想着徐蜜阳那双修长美腿,而是在想着,如果明天他真的遇到了刘强,那么便代表他所听到所见到的都是真的,可如果是真的,接下来该怎么办。 义无反顾地去追逐吗? 寻着神仙的声音,去探索这世间的奥秘,然后在不停坚持下,终有一日,他也能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到那时候,所有烦恼和忧虑就都会烟消云散。 因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等到那一日,他脚踏七彩祥云,手持玲珑仙剑,立足于自家那栋小平房前,说话的声音里都不带烟火气,一副出尘飘然的样子。 “但凡所有失意,只不过是为了坚定吾心,现如今吾心已开七窍,尔等亦可与我共同参悟天地之道,待到某日,天地同辉,我辈皆可飞升成仙!” 第九章:时间刻了太多刀 第二天一早五点多,李嘉文就醒了,他推开房门时,现徐蜜阳已经在洗漱,这让他多少有些感动,毕竟徐蜜阳是个女生,但她却为他尽心尽力。≧ 可是徐蜜阳开口就问道:“看你气色很差,昨晚用了多少纸啊?” 李嘉文愣了愣,他没想到徐蜜阳会这么污,急忙道:“没……没有。” 徐蜜阳笑道:“放心,我家纸多的是,用完了也没关系,还能买。” 李嘉文尴尬地别过头去,却不知道徐蜜阳是在故意调侃他,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放松他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 两人简单吃了点面包和牛奶,便开车上路,从市区到李嘉文的家只要三十分钟。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风景,李嘉文的心也越来越沉重,没有久别归来的喜悦,只有不敢接近地恐慌。 徐蜜阳看了一眼李嘉文,现他脸色苍白,还不停冒着虚汗,此时的李嘉文就是做了错事不敢回家的孩子,就跟她小时候闹脾气会躲在衣橱里用手电筒看心理学一样,让人难以接受,但又是理所应当。 “其实你长得很不错,看起来干净斯文,上学时一定睡过很多小姑娘吧。”徐蜜阳开口道。 李嘉文双手不停揉搓着,他勉强地笑了笑,道:“没有,我不敢。” “不敢?怎么,你觉得你的右手要比姑娘好用?”徐蜜阳调侃道。 李嘉文急忙摇头:“我家里穷,我爸妈叫我在外面要老实安分一点,要是祸害了人家姑娘,我家里那种条件,是会被姑娘的父母戳着脊梁骨骂的。” “有什么可骂的,做好安全措施就行啊,这都什么时代了,你不会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吧?” 李嘉文低下头去。 “交过一个的。” “哦,真的?”徐蜜阳来了兴趣:“她长得怎么样,你还有她照片吗?” “没有了。”李嘉文说了谎,他手机里的壁纸就是宋沙儿:“她长得很漂亮,就像带刺的玫瑰,高傲而强大。” “那我呢,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徐蜜阳饶有兴趣地问道。 李嘉文看了一眼徐蜜阳,然后他转移视线看着窗外飞倒退的房屋和人流,道:“你只是徐蜜阳而已。” 徐蜜阳愣了愣,然后嘴角不自觉地翘得老高。 “有意思。” 这时候的李嘉文已经陷入了回忆当中,他不再出虚汗,脸色也好了许多,徐蜜阳不再说话,安心地开着车。 这一路也不知李嘉文想到了什么,他难得的平静下来,只不过很快地,目的地越来越近,李嘉文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又开始变得紧张不安。 那是一栋很普通的小平房,没有贴瓷砖,也没有粉白,只是水泥房,房门是掉了漆的铁门,已经生了锈,而且两扇门之间有裂缝,应当是锁坏了,从裂缝往里看能看到一根用来撑住大门的木板,这样的大门,要是别人有心要冲进去,是根本挡不住任何人的。 李嘉文缩着身子待在车上,他不敢下车,也不敢打开车门,只是哀伤地看着那个贫穷的家,那个属于他的家。 徐蜜阳下车看了一圈,然后回到车里。 因为时间还早,又是冬天,所以村里的人都还在睡,但李嘉文的父母因为要去猪场工作,所以他们早早醒来,当他们打开铁门后,李嘉文的心都要碎了。 这短短的三年里,他们急剧地衰老了,两鬓全是白,走起路来都微微驼着背,那两张质朴醇厚的脸满是皱纹,时光太过无情,在他们的脸上刻了太多刀。 李嘉文强忍着不去哭泣,他蜷缩在座椅里,瑟瑟抖。 徐蜜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没有去打扰李嘉文,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他。 李嘉文的爸妈一眼便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奥迪tt,他们起初没有在意,这里毕竟离龙虎山很近,也是山清水秀的一座村子,所以来往车辆不息,路边停着一辆车并不奇怪。 可是等李嘉文妈妈做完饭后,她现那辆车还没走,门口那条水泥路只是两米多宽的路而已,只能勉强让两辆小轿车并排行驶,所以一般情况下路边是不会长时间停车的,要停也停在村民家的门口空地。 “孩子他爸,你去问问看那车子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停在那里不走啊?” “你管他做什么,人家开那么好的车,我们哪能去惹他们,没准是来这里玩的,任他们去吧。” “可他这堵住了半条路,也不是个事啊,你叫他开到我们家门口空地上,现在快过年了,来往的车也多,他停马路上容易出事。” “就你事多,自家的事都担心不完,还担心别人。”李嘉文的爸爸不情愿地朝奥迪tt走了过来。 “走,赶紧走!”李嘉文吓了一跳,急忙催促着徐蜜阳开车。 徐蜜阳此行的目的,便是让李嘉文看看他的父母,至于催款人刘强会来这害他父母的事情,徐蜜阳是不太相信的,既然已经见到面了,所以她也不停留,直接动车子便走了。 李嘉文的母亲看着车子远去,立马说道:“你看,你一过去他们就跑掉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车子在两百米远的拐角处停了下来,徐蜜阳虽然想直接离开,但还是问道:“现在怎么办。” 李嘉文道:“他们等会儿就要去猪场了,但刘强他们不知道他们在猪场工作,所以过十分钟后我们就回去,我认识刘强的车,只要刘强一出现,我们就报警。” 此时李嘉文情绪很低落,徐蜜阳只能顺着他,所以在十分钟后,又重新回到了李嘉文家门口,现李嘉文的爸妈已经将大门用链子锁住出去工作了。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李嘉文让徐蜜阳下了车,去了斜对面的小卖铺换了硬币,在那玩老虎机,要不然一辆陌生的车子在村庄停这么久,肯定会引人注意,这里毕竟不是城市,小村庄几乎人人都互相认识,最敏感的就是外地人了。 小卖铺的人看到徐蜜阳这么漂亮的一个陌生姑娘在那玩老虎机,自然问她是哪里来的,徐蜜阳说自己是来旅游的,开车太累所以在这里玩一会儿。 这一玩,就足足玩了一天,店铺老板是过来人,知道这小姑娘八成是玩老虎机玩上瘾了。 李嘉文看到爸妈下班回来后,立即打电话给徐蜜阳,徐蜜阳装着满兜地硬币,将车子暂时开走,然后等到天全黑后,又开回到李嘉文家门不远处。 “你看,我赢了这么多。”徐蜜阳掏出口袋里的硬币,满脸得意,这一整天下来,她竟然也不觉得腻,就跟李嘉文小时候一样,能站在老虎机前看别人玩一天,更别说是自己玩了。 “你可以把硬币换成纸币的,这样装一口袋很沉。” “怎么可以换成纸币呢?换成纸币就没意思了好不好,只有这样沉甸甸才让人觉得开心,这才是胜利的果实。”徐蜜阳以前并没有玩过老虎机,而老虎机曾经风靡一时,是有其道理的,其独特的魅力让一些人不能自拔,徐蜜阳成为其中之一也不奇怪。 两人又在车上监视了几个小时,徐蜜阳看了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村子里的人都睡了。 李嘉文道:“再等等,我心里很不安,如果他们今天晚上不来,就说明我是真的出现了幻听,到那时候你就能确诊我是精神病了。” 徐蜜阳看着李嘉文,现李嘉文脸上竟然有一种释然,也许接受自己成为一名精神病,要比接受有人要来害自己父母要容易得多。 “不要这么悲观,他们不来是好事,你只不过是因为过度担心你父母才产生了被迫害的幻想,这可能只是短暂性的幻听,不代表你就是精神病。” 李嘉文苦笑:“你不用再去安慰我了,我知道你在帮我,但我真的是生病了,在我看到我父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病得很严重,所以你不需要去刻意避开那些会伤人的字眼,我能承受得住。” 徐蜜阳叹了口气,他们在门外守到凌晨两点多,李嘉文看着一直在打瞌睡的徐蜜阳,把她喊醒,道:“我们走吧。” 如果刘强真来了,绝不会到现在还不动手,想来也只有徐蜜阳会在这里陪着李嘉文,要是换成其他人,肯定直接打电话把李嘉文送进了精神病院。 “都守这么久了,我们就守到天亮吧。”徐蜜阳强行打起精神,她喝了一口水清醒下头脑,打开窗户吹着夜风道:“农村里的空气真好,闻着有股甜味。” 李嘉文笑了笑,然后和徐蜜阳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事,抓青蛙,掏鸟蛋,逮兔子,爬大山,徐蜜阳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天便亮了。 “现在可以走了。”徐蜜阳动车子,那个记忆里很熟悉的屋子,慢慢地变成了一道定格的风景,李嘉文自嘲地打开了窗户,再也不怕有人将他认出来。 认出来就认出来吧,反正我只是一个疯子而已,从今往后,再也不信什么仙神,失败便失败,咬咬牙,或许能熬过去吧。 第十章:风雨里的男人 车子开到市区后,李嘉文却是执意要下车离开。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但现在我已经确认自己是精神病了,可我不想进精神病院,所以我只能在这里和你说再见了。” 徐蜜阳有些不开心:“我能够做到更多,只要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不需要了,我已经麻烦你太多了,我现在也算是心里有数,只要我不再相信那些幻听就没事的。” 这是徐蜜阳最不愿看到的情况,这也是她在极力避免去生的事情,很多病人,一旦被告知是精神病后,就会放弃治疗,这也是为什么徐蜜阳一直想要暗示李嘉文他不是精神病的原因。 就算他真的是精神病,也不能说他是精神病,但现在李嘉文自己承认自己是精神病,徐蜜阳知道这便是她的失败,如果她能在不知不觉里将李嘉文的心理矫正过来,那么李嘉文就会变成一个正常人。 “你其实……”徐蜜阳还想说些什么。 “你不用再安慰我了,如果到现在我还不接受现实的话,那么我肯定是病入膏肓,趁着我现在还能分清真与假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去做点什么,虽然不能弥补做错的所有,但能弥补一点,便去努力一点。” 徐蜜阳看着渐渐远去的李嘉文,知道如果不出意外,她永远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了。 “我才刚进入状态,都还没叫出声来,你却已经结束了,真是让人不爽啊。”徐蜜阳低声地说着很污的话。 有人说,心理医生其实也是精神病,只不过他们很聪明,站在了临界点上,这就跟要么天才要么疯子是一个道理。 “你想要就这样从我的世界里逃离,根本不可能,连你的家我都知道在哪了,我就不信我逮不到你。既然你不愿意老实地躺在床上等着我去宠幸,那么就只能把你关进吃大锅饭的精神病院里了,这样我就能以私人医生的名义好好去研究研究你的所有。” 李嘉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徐蜜阳当做了专享地案例,这世上有些疯子,为了研究出一些东西来,能在山洞里过个十年,而徐蜜阳心里的那个想法,只不过是让精神病人住进精神病院而已,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 徐蜜阳回到家里后,她睡了一觉,然后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便驾车去李嘉文的家,她要去打听李嘉文爸妈所在的猪场在哪,然后找到李嘉文的爸妈,只有征求他们的同意后,精神病院才有权将李嘉文控制起来。 可是当徐蜜阳开车到李嘉文家门口的时候,她却惊呆了。 那栋小平房,已经变了模样,他被大火烧得漆黑,火势应该很早就熄灭了,但从那里面依然传来衣服被烧后的臭味,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刺鼻味。 此时在小平房前,还有警察正在勘察着什么,而一些村民们情绪异常激动,在大声说着什么。 徐蜜阳觉得自己一定跟着李嘉文一样疯了! 她打开手机,看到本地新闻里的头条,是这么写着的。 在今早凌晨七点半时分,龙虎山李家村一家居民楼忽然着火,屋主李心乐和妻子何月因为“回屋”抢救存折而丧生火海。 徐蜜阳咬着牙,凌晨七点半着的火?他们是七点二十分走的,他们走后才十分钟,就出事了?回屋抢救存折才丧生火海?真是这样?或者说,李嘉文真的不是幻听,刘强他们真的来了,拿了钱,还杀人灭口? 这世上,真的有顺风耳?还是说只是巧合? 徐蜜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李嘉文,但却提示关机,她心急如焚,开着车回到市区,她先去了那家公园,没有找到李嘉文,然后她便沿着大路一直找着,然后终于,她在一个垃圾桶旁边,看到了蹲着的李嘉文。 他蹲在垃圾桶旁边,着呆。 徐蜜阳冲了过去,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嘉文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徐蜜阳,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来找他。 “我身边所亲近的人,都已经被我害惨了,所以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金钱,你要是继续逮着我这个没有支付能力的精神病不放,你的工作室迟早要倒闭。” 徐蜜阳咬着嘴唇,她不知道李嘉文在得知父母遇害的消息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她不能瞒着他,所以她点开了那条新闻。 李嘉文迷惑地接过徐蜜阳的手机,然后他愣住了。 他笑了笑,平静道:“这是假的,我出现过幻听,也出现过幻视,刚刚我蹲在垃圾桶旁边,就是在想着接下来会在我身上生什么离奇的事情,然后你就出现了,还带着我父母遇害的新闻,这些弄得多逼真啊,我都要相信了。” 徐蜜阳怔住了,她没想到李嘉文会这么说。 李嘉文站起身,朝马路中间走过去:“你看着啊,这一切都是虚假的,那些车子不会撞我,就算撞到我,也会从我身上穿过去,因为都是假的,没有一个是真的!” 一辆宝马擦着李嘉文的身子冲了过去,宝马车主大骂:“你妈找死啊,要死不会挑一个没人的地,在这死博同情给谁看呢?” 徐蜜阳冲过去把李嘉文拉回到了路边。 李嘉文已经满脸泪水。 “假的,都是假的,你应该知道的,对吗?”他哀求地看着徐蜜阳。 徐蜜阳多希望她能点头说一句,这一切确实都是假的。 李嘉文沉默地打开了奥迪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满脸的空洞。 徐蜜阳开着车再次来到村庄。 李嘉文木讷地看着那被烧塌了一半的小平房,他一步一步地靠近,每一步都重得要踩碎这片大地。 一群村民冲了过来,他们把李嘉文推倒在地上,不停殴打着李嘉文。 “你这个畜生!你这个不孝子!你还有脸回来!你爹妈都死了,是你害死的,一定是你害死的!” 有人因为太过激动,拿起了锄头。 “我昨天就看到那辆奥迪一直停在这附近,原来是你回来了,一定是你为了养女人所以回来找你爸妈要钱,你爸妈不愿给,你就放火烧死了他们!我打死你这个畜生,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锄头重重砸在李嘉文的脑袋上,血流了一地。 警察们根本拦不住。 李嘉文就那样蜷缩地趴在地上,哭泣着,绝望着。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那栋已不再是家的家。 有人一脚踩下,把他的手踩进了泥里,他挣扎着要爬向那栋房子,却被警察们给抱了起来。 “村民们,你们不要冲动,我们已经得知这场大火是一个犯罪团伙造成的,目前犯人已经被控制,这个男孩不是纵火的元凶,你们这样打,会打死他的!” “要的就是打死他!不打死他,他爹妈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心!什么犯罪团伙,肯定是他引来的,他不仅欠我们的钱,还在外面借高利贷,一定是高利贷的人来杀人取钱了,他就是元凶!” 这些人都是李嘉文的亲戚,他们不受控制地又要冲过来打李嘉文。 警察对徐蜜阳说:“你先把他带走,但是给我们留一个联系电话,明天记得带他来警察局做下笔录。” 徐蜜阳急忙将名片给了警察,然后他们把李嘉文塞进了车里。 村民们拿着石头就去砸徐蜜阳的车子。 警察人数太少,根本控制不住现场。 徐蜜阳踩紧油门,奥迪tt出刺耳的咆哮,似乎在向任何对他有威胁的人出警告,而李嘉文也在咆哮,他双眼惨白惨白的,似乎已经看不见黑色的眼珠。 天地间一道雷霆划过,然后轰隆隆地,冬雷炸响,狂风大作,暴雨毫无征兆地拍打了下来! 李嘉文大声地咆哮着,奥迪车都跟着颤抖起来,似乎随时都会脱离轨道飞撞向路边的树林! 村庄很快被甩在身后,天地间一片漆黑,道路两旁是深不见底的树林。 又一道雷霆划过,风雨中,水泥路上,似乎站着一个裹着黑色长衫的中年男人。 徐蜜阳急忙踩住刹车。 车停下后,李嘉文冲了出去,他站在那个黑色长衫的中年男人面前,咆哮道。 “你为什么不帮我!你为什么不帮我!” 黑衫的中年男人脸色淡漠:“我没有必要去帮你。” 李嘉文面目狰狞:“是你没有必要帮我,还是你根本没有能力帮我!” “有能力,但没有必要,你与我算上这次也只是两见缘,还差一见缘,三见缘齐了,我才会帮你。” 李嘉文双眼血红,宛如刚自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什么三见缘,全都是借口,你这个骗子,只不过是心如铁石,却要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不是骗子,也不是在找借口,这只是我的道而已。” 李嘉文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么疯狂,笑得那么痛心,大雨倾盆,却浇不灭他心中的痛和暴虐。 他猛然一拳打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那个男人的嘴角立即出现了血丝。 “你不是神仙么,你不是有你的道么,怎么连凡人的拳头你都挨不住!” 那个男人冷漠地站在那里,嘴角在飞扬,似在嘲笑,似在等待。 李嘉文又挥起拳头,一拳又一拳打在那个男人的脸上,打得他面目全非,但他却依然不闪不躲。 “我知道你是假的!你根本就不存在!你只是我脑海里的一个意识而已!我疯了,这个世界却没疯,我与这一切都格格不入,我还害死了我最亲的人啊!” “不!我没有害死他们!他们现在还活着,我所见所听,我所遇所识,都是虚幻,从我要跳楼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便只是我脑海里的意识而已!” 李嘉文哭泣着,咆哮着,整片树林都在电闪雷鸣中瑟瑟抖! “这虚妄的所有啊,这可笑的一切啊!” 李嘉文牟足劲,这一拳下去,闪电和雷霆在他背后划过,就跟天地都被他那一拳扯动了一般,那个男人古井无波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困惑,也不知是困惑于什么。 那个男人被那一拳直接砸飞出去十多米远,他的身体落地时却还没有停歇,就跟田地里被老牛拉着的铁犁一样,在水泥路上犁出了新鲜的泥土。 李嘉文跳了起来,直接越过十多米的距离坐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咆哮地挥起拳头,继续一拳又一拳地砸在那个男人的脑袋上,就跟功夫里的火云邪神,用砂锅大的拳头捶打着周星驰的脑袋一样。 天地都在为之动容! 那捶打的声音越来越响,渐渐盖过了雨声,也盖过了雷声! 砰!砰!!砰!!! 风雨中的徐蜜阳猛然喷出一口血来。 她透过凄风冷雨看着那个狂的男孩,他每抬起一次胳膊,似乎都变得高大一分,渐渐地,他的身子似乎大到无边无际,他的拳头捶打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世界! 而在李嘉文身下,那个黑色长衫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风雨渐歇,道路上的裂痕全部都消失了,一切似乎都是假的,唯有流血的拳头依然在捶打着地面。 徐蜜阳冲了过去,抱住了李嘉文的脑袋,她大喊道:“李嘉文,快停下,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李嘉文痛声哭泣着,他回头看向徐蜜阳,现徐蜜阳,她也在流着泪。 而在她的嘴角,那摊猩红的血液,早已被雨水冲走。 心魔已起,孽债丛生,真真假假,谁能分清,李嘉文分不清,连此刻的徐蜜阳,也分不清了。 第十一章:孤独到坚强 通往甘肃的高路上,一辆有些破损的奥迪tt在疾驰着。 那夜风雨里生的事情过去后,徐蜜阳便也跟着迷惘了,难道这世上真的存在神仙么,她明明亲眼看到大地都在打斗中破裂了,但转眼间,那个神秘的黑色长衫男人就不见了,裂开的地面也复原了,一切就跟没有生过一样。 难道真的是因为风雨太大,才迷乱了双眼? 可刘强的事情怎么解释,警察那边已经确认犯人便是刘强,已经将他关了起来。 但李嘉文却已经完全崩溃,他这几日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就一直待在奥迪车上,蜷缩在座椅里,口里念叨着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意识里上演的幻境,他不认为他的父母已经死亡。 徐蜜阳不敢带着李嘉文去参加他父母的葬礼,她知道他的那些亲戚,会真的活活打死他。 她想了很久,才决定带着李嘉文去一个地方,敦煌。 在三年前,徐蜜阳在敦煌千佛洞待过一段时间,在那里她遇见过一个大师,她这一次就是要带李嘉文去找那个大师,她觉得那个大师应该能给他们指点迷津。 徐蜜阳觉得很好笑,她一个心理咨询师,现在却沦落到了也怀疑这世界有神仙的地步,不过这世上有很多心理医师,在长期与病人的接触下,然后莫名其妙就接受了病人的所有思想,并且能与病人拥有共享视野,他们会现他们所看到的东西一模一样,就跟连体婴儿一样。 有人说精神病会传染,这并不是开玩笑的。 徐蜜阳此时便有种被李嘉文传染的感觉,她虽然坚信那风雨里的一切都是幻象,可却没办法去解释这一切。 这一次去敦煌,她有问过李嘉文的意见,可李嘉文一句话都不说,完全就跟一个死人一样,徐蜜阳只得自作主张,只希望此行能有所收获。 已经开了一天车,徐蜜阳在服务站停下车,她准备开房间休息,明天再继续赶路,可是李嘉文依然不肯下车,他在车上已经连续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好几天了,他不吃东西也不喝水,连厕所都不上,这样肯定要憋爆了,关键是会导致他的肌肉萎缩,甚至是手脚麻木变成植物人都可能。 “你不要这样,人死不能复生,如果你不能从痛苦之中走出来的话,那么你爸妈肯定会死不瞑目的。” 李嘉文转头看向徐蜜阳,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与徐蜜阳说话。 “你给我闭嘴,我爸妈根本就没死,你要是再敢胡说,那我就杀了你!”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就跟他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既然你爸妈没有死,那么你为什么要这幅鬼样子?这一切都是你意识里自导自演的场景而已,那么你身为主宰者,就不能表现得强大一点吗?” 李嘉文似乎有所触动,他迷惘地看向了徐蜜阳。 “别跟死狗一样,你这样子,连傻子都会觉得你爸妈死了,所以强大起来,让人知道你无所畏惧,让人知道你过得很好!” 徐蜜阳伸手去拉李嘉文。 李嘉文眼睛里有了一丝异样的神采,然后他拉住徐蜜阳的手从车上走了下来,就跟趴着的巨人忽然苏醒,在他那颓废的脸上,多了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你说得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意识创造出来的,在这个世界,即便是那些我创造出来的神,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然后李嘉文冷漠地看向徐蜜阳:“你也是我创造出来的。” 徐蜜阳愣了愣,她有那么一刻恍惚起来,就是那么一秒,她竟然觉得也许她真的是李嘉文意识创造出来的幻觉,就跟烧脑的黑客帝国一样。 可她马上就坚定起来,她身为心理咨询师,即便真有仙神站在她面前,她也会抱有九分的怀疑,只有一分的信任。 不过徐蜜阳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否认李嘉文的话,只要他不再蔫得和被拍过的黄瓜似得就行。 “是啊,主人,我也是你意识创造出来的,所以我们去开房休息吧。” 两人走进服务站,先是吃了点饭,然后去汽车旅馆开了两间房。 李嘉文洗完澡后,换上了徐蜜阳不知何时给他买的衣服,然后他离开宾馆,来到了服务站的便利店。 便利店里的收银员是一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女孩,长得很普通,但是满骨子的骚气,她一边打着电话说着没营养的**话,一边给客人结着账,这个时候李嘉文径直走了过去,一把将收银员的手机抢了过来。 “你不觉得羞愧吗?”李嘉文对那女孩说道。 女孩愣住了:“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抢我手机?” 等着结账的顾客也愣住了,全部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李嘉文。 李嘉文将手机放到耳边,这一次他是对着手机里的人在说话:“你也不觉得羞愧吗?” 此刻女孩回过神来,大骂道:“你神经病呀,快把我手机还给我!” 手机这时候却被挂断了,是手机那头的人挂断的。 李嘉文直视着那女孩,沉声道:“你男朋友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背叛他?” 女孩顿时就惶恐了起来,瞪大着眼睛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啊!” “呵呵。”李嘉文笑了笑,翻开手机的通话记录,戏谑道:“我一直听着你说话,前面半个小时,你都是在和你男朋友通话,你叫他跑到三十里外的一家烤鸭店给你买烤鸭,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可是等你挂断你男朋友的电话后,你立马又接通了另一个男生的电话,在电话那头,那个男生可是没少说你在床上是多么的灵活和娴熟啊。” 女孩此时已经不再是惶恐那么简单了,完全就跟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冲了出来将手机抢了回去,声音里透露着恐惧,但又强作镇定:“你丫谁啊,我认识你吗?别在这里装疯卖傻行不?我现在很忙,没空陪你玩耍,你要再找事,我可打电话报警了!” 李嘉文却不退步,摇头叹息道:“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整天想着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你不怕得病吗?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那么是否要我把曾晖和余志强叫过来在一起开个小灶?” 女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片,曾晖是她男朋友的名字,而余志强则是和她有一腿的那个男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女孩急得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你这人神经病,在这里欺负我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其他客人看不下去了,说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人家女孩的事情你能别瞎说?搞得你是专业抓小三的侦探似得,就算你是来抓小三的,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有意思?这都什么时代了,谁没有一两个玩得好的异性啊?” “就是就是,一来就抢人家女孩的手机,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抢劫呢,没想到一张嘴都是喷粪,你这大庭广众地想挨揍是吧?” 人们对于女性的同情,让他们自然就站在了那女孩的那边。 女孩哭着道:“你说我不要脸偷男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李嘉文自然没有证据,他只是在下车后耳边就一直听到这女孩的声音,所以他才会来这里,此时被所有人指责,他面不改色,强硬地说道:“别废话,把曾晖和余志强叫过来,我们好好地唠一唠,你敢吗?” 女孩呸了一声,道:“叫就叫,曾晖是我男朋友不假,但余志强只是我的普通朋友,我叫他们来了,看他们会不会打死你这个混蛋!” 客人们却拦住了女孩,纷纷道:“别理这个疯子,我们还要买东西呢,有没有块大点的,给这小子来套组合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出来乱嗨!” 几名男客人将李嘉文围在了中间,对他推推搡搡,有人已经看不过去抬手就揍了李嘉文一拳。 李嘉文嘶吼一声,冷着脸冲过去与他们扭打在了一起。 徐蜜阳洗完澡后正在房间里看杂志,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了很大的吵闹声,她皱了皱眉起身把窗户关上,外面的声音顿时小了很多。 她继续看着杂志,却在不久后听见了警笛声,她有些疑惑地打开窗户,隐隐约约听到了神经病和疯子这几个字眼,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妙,然后她急忙去到隔壁房间,却怎么敲都敲不开门。 “不会真的是你吧!” 徐蜜阳出了旅馆,服务站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当中被围着的,正是李嘉文。 李嘉文额头正流着血,他原本就被人用锄头在头上砸出了一道口子,此时旧伤被人扯开,血流得满脸都是,特别恐怖。 警察们正询问着到底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统一指着李嘉文,骂他是疯子,说他精神不正常。 “你们赶紧把这神经病关到精神病院里去,也不知是谁不小心给放出来的,在这里一直神经!” “现在不是精神病杀人不犯法么,那些个富二代官二代一出事,就说自己是精神病,然后过个几个月就又在外面吹逼玩女人,这货刚刚出手可真狠,要不是我们人多,没准就真要被他打死几个,我看啊,直接把这货拉去枪毙得了,省得四处去害人!” 所有人都在对着李嘉文指指点点,他们眼里全是冷漠和不屑。 李嘉文独自站在人群里,他眯起了双眼,怜悯地看向了所有人。 “悲哀的凡人,你们总是在心里渴求着神能够拯救你们,可现在神就站在你们面前,你们却认不出他,真是愚蠢!” 第十二章:死去的人将会重生 徐蜜阳站在人群外,她看见李嘉文被所有人疏离和唾骂,就跟一只小狗被丢进了狼群一样,以前他总会夹着尾巴低着脑袋出几声呜呜的哀嚎,可现在他却强大得自成一个世界,他的头顶是万千星辰,他的脚下是苍茫大地,而他的背后,是漫天的仙佛。 他疯了。 真正地,疯了。 “尔等凡夫俗子,焉能知本尊所为乃是正道?此女薄情寡义一心两用,当浸猪笼以示惩戒!若尔等跟着执迷不悟,本尊便要召唤灭世雷劫,净化尔等污浊之心!” 他说得理所应当,严肃认真得让人想要相信。 可只是过了那一刹那,人群便愤怒地呱躁着,就跟无数只的乌鸦在宣告着存在一样。 你是不是很孤独,孤独到想要逃离这个世界? 徐蜜阳冷酷地推开人群,站在李嘉文的身前,咆哮了起来:“都给我闭嘴!你们这样刺激一个病人,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所有人都静止了下来,他们没想到那么美的一个女孩,会在这个时候义无反顾地维护着一个疯子。 “我不管他做了什么,可他在流血,你们没有看到吗?他在坚强,你们没有看到吗?你们口口声声骂着他是疯子,说他是精神病,但你们却不去帮助他,比之他内心的虚妄,你们的虚伪和冷漠才更加让人恶心!” 在那么一刻,徐蜜阳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够大了,至少足够去镇压这些冷漠的人,但瞬间,她就知道她的声音就算够大也没有用。 人们激动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在辱骂,有人要冲过来打她,也不知是故意要打她,还是希望在拥挤的时候来一些肢体接触,幸亏警察们还保留着理智,他们掏出电棍,分开了人群,然后将徐蜜阳和李嘉文单独带到了警车上。 警车上,年长的警察问道:“小姑娘,这个年轻人真的有病吧?” 徐蜜阳咬着嘴唇,她真的很想说他没有病,即使他有病,她也能治好。 她沉默地掏出了身份证,年长的警察查了一下身份证号,得知徐蜜阳是一名心理医生,他叹了口气,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敦煌。” “你觉得大师能够帮他?” 徐蜜阳绷着脸,不再开口。 年长的警察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个服务站你们是待不下去了,你们是开车来的吧?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叫人帮你把车开出来,然后你们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赶紧离开吧。” 徐蜜阳说了声谢谢。 车子在黑夜里继续赶路,徐蜜阳忽然开口道:“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住一间房,我应该时时刻刻陪着你才对。” 李嘉文看着窗外飞倒退的流光,那是灯与影的结合,仿佛他们已将时间甩在了身后,这一路前行,会开到一千年以后。 “是不是我上厕所洗澡,你也要陪着我?” 徐蜜阳看了一眼李嘉文,沉默了一会儿。 “或许可以吧。” 李嘉文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我创造出来的女人,根本不懂什么才叫做恐惧。” “你想多了,你的小黄瓜,根本吓不到我。” “你也想多了,我不会和我意识创造出来的女人交配。” “呵呵。”徐蜜阳都要笑出眼泪:“是啊是啊,你牛逼,你天下第一,你拔根毛十万八千斤重。” 李嘉文不屑地冷哼一声,似乎徐蜜阳说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若是巨人站起,大地都应当为之沉沦!” 徐蜜阳不知道为什么李嘉文能说出这么让人热血沸腾的话,想来他的内心已经无敌,真正算得上是刀枪不入了,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已经是无药可救的地步了。 徐蜜阳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确保不会再遇到前面那个服务站的人之后,她在一间路边旅馆停下,然后开了一间房。 “居然真的只开一间房,看来你是真想窥探仙体,劝你莫要得意忘形,小心本仙直捣黄龙洞,让你溃不成军。” “能把下流的话说得这么文绉绉,也是没谁了,别废话,躺床上就睡,再废话把袜子塞你嘴里。” “袜子?哼,你竟想用人世的污秽之物破去本仙的纯灵之体,真是不知死活,看本仙的点穴金指!” “靠,你还出口成淫了?你到底睡不睡,不睡就把自己当衣服挂在晾衣架上晾一晾!” “道友说的修仙之法甚是奇特,我最近总觉心浮气躁不能入定,没准按道友说的办法能助我再次神游太虚也说不准。” 徐蜜阳满脑门子黑线,她实在是开车开太久所以困得不行,她也不愿再去管李嘉文了,任他和晾衣架玩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徐蜜阳醒来时,她看到李嘉文正坐在地上学着道士那样打坐,她翻了个白眼,还以为睁开眼真会看到他把自己晾在晾衣架上。 徐蜜阳收拾好东西,准备买点包子和豆浆就出,但李嘉文却说道:“不行,我必须要去跑步。” “跑步?” “对,我已经在这灵气匮乏的人间待了太久,纯灵之体在污秽之气的腐蚀下已经出现了破损,而清晨是人间灵气最富足最干净的时候,我要趁这时间去跑步蒸出身体里的污秽。” “不跑不行吗?” “不行。” “那走吧,我陪你一起。” 徐蜜阳并没有过多阻拦,因为晨练对人的身体和精神都有很大帮助,在运动的状态下,晨光照在你脸上,前面是斑斑点点的树叶影子,每跑出一步,心里都会踏实一分。 如果一个年轻人能坚持每天早上都晨跑,那么即使他现在还只是无名之辈,但不久之后,他肯定会大放异彩。 徐蜜阳和李嘉文并肩跑着,李嘉文的身体明显很差,他流了很多汗,跑了没多久脚步就开始虚浮,但他却强撑着不去大口喘气和停下歇息,一副我背上其实有泰山压顶所以才会这么累的骄傲模样。 跑着跑着,徐蜜阳毕竟是女生,平时锻炼也不多,所以紧咬牙关的李嘉文竟然了她十多米远。 徐蜜阳不服输,低声骂道:“小心跑断你的腿!” 这个时候,却是有一个男孩以极其轻快的姿势来到了徐蜜阳身边,他看了一眼徐蜜阳,然后露出野性但又不惹人厌的微笑,倒退着跑在徐蜜阳身前,问道:“嗨,美女,要不要一起跑啊。” 徐蜜阳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这个男孩在大冬天还光着身子,露出结实健康的肌肉,他的脸也很完美,活脱脱就跟暮光之城里的那个狼人男孩一样,想必任何女孩看到他都会心花怒放。 徐蜜阳眼睛都笑弯了:“好啊,一起啊。” 男孩以倒退的跑法伸出手,示意徐蜜阳和他击掌以表达两人相识的愉快,徐蜜阳看着他那健康的脸,忽然觉得脚不酸了,气不喘了,只剩下汗水在阳光下折射出最温柔的喜悦。 两人击掌而笑。 “我叫徐蜜阳,你呢?” “**山。” “哇,真适合你,前面那个是我朋友,我们追上他吧。”徐蜜阳指了指李嘉文。 **山皱了皱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和朋友在一起跑步,要不然我就不会这么冒昧地过来搭讪了。” 徐蜜阳笑道:“没关系,他只是我的普通朋友,你不要这么绅士,我都觉得我要化成棉花糖了。” **山却是摇头道:“不管你和他是不是普通朋友,但他是一名异性,而你是一个美女,只要美女身边有异性,那么我就不会去搭讪,因为搭讪百分之百的结果便是,要和美女身边的异性怼一次。” “怎么,你怕你怼不过?”徐蜜阳挑衅地问道。 **山的眼睛深邃如看不尽的平野,而在平野正中,突兀地出现一座高耸入天的青山。 “不是怼不过,是怕控制不住,把人给怼死了。” 徐蜜阳神色自若,道:“可我这个朋友不一样哦,你也许想认识认识。” “哦,是吗?怎么不一样?” 徐蜜阳停下脚步,然后对李嘉文大喊道:“李嘉文,过来见一见你的新道友!” “道友?”**山笑出洁白的牙齿:“不错嘛。” 可是李嘉文并没有停下脚步,他渐渐远去,身影被树木和房屋掩盖住。 徐蜜阳并没有去追,她对**山道:“他走远了,不过没关系,等我说一句话,他没准就会回来了。” “哦?”**山饶有兴致地问道:“什么话。” 徐蜜阳脸上的笑飞扬起来,蔚蓝的天空里似乎有人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尽这世界一切的声音。 “我所孤独行走过的黑夜,都将会变作衬托我的凄凉,当所有凄凉都凝聚在一起,我便成了最坚强的我。等到我伸出手抚摸最亲近的人时,尘封的墓碑将会碎裂,死去的人将会重生,没有人,能将我最爱的人夺走!” **山听着徐蜜阳所说的话,愣在了原地。 不远处,李嘉文默然转身,脸如刀,心如剑,他一步一步走了回来。 “死去的人将会重生,没有人,能将我最爱的人夺走!” 第十三章:鲜血流淌在白骨上 李嘉文神色淡漠,甚至是有些愤怒:“你为什么要说死去的人将会重生,你在暗示什么?” 徐蜜阳很想笑,这是她第一次去试探李嘉文,却没想到一试探就成功了,隔着那么远,他听到了,全部都听到了! 这算什么?已经不需要再去找什么大师了吧?事实不都已经摆在眼前了吗?这世上存在着顺风耳,也存在着所谓的神仙! 可是,徐蜜阳不愿意就这样认输,顺风耳算什么,这年头人人都有手机,窃听风云这类电影都拍烂了,所以顺风耳这么鸡肋的东西,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 “我没有暗示什么,我只是喊你回来认识一下新朋友,他叫**山。 ”徐蜜阳伸手挽住了**山。 **山下意识就要躲开,他又不是傻子,这种桥段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可是李嘉文竟然能隔着那么远听到徐蜜阳说话,这让他很好奇,所以他准备看看接下来会生什么。 他伸出手,很友好的笑道:“你好,我是**山。” 李嘉文淡漠的点了点头,注意力依然放在徐蜜阳身上:“不要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已经让我开始觉得厌烦了。” 徐蜜阳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她忽然轻轻一笑:“我知道了,你继续跑步吧,我和青山回旅馆了。” 李嘉文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身便跑远了,根本就不在乎徐蜜阳最后一句话里所藏着的大量信息。 **山道:“回旅馆是什么意思,他不会就这样走了然后不回来了吧?” “不回来就算了!”徐蜜阳的声音冷得能杀人,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去,理都没再理**山。 **山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就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了,徐蜜阳明显是在拿他去试探李嘉文,试探的结果很糟糕,所以**山觉得心里很暴躁。 可他马上就沉住气,他追上徐蜜阳,问道:“你们也是住在前面那个旅馆吧?其实我也是,我准备去千佛洞玩,你们呢?” 徐蜜阳见**山跟了上来,她脸上的不快立马消失,整个人又重新明亮起来:“真巧,我们也要去千佛洞,要不结伴吧。” “行啊,人多热闹。”**山毫不犹豫便答应,然后话锋一转:“对了,你那朋友怎么回事,隔着那么远也能听见你说话,要么你俩是串通好的要骗我这个路人,要么就是他dna变异了,像x战警里的教授一样,我想你们该不会是骗子吧?” 徐蜜阳笑眯眯道:“那是因为我和他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啊,刚刚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希望你别介意。”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应该早就猜到的。” “可能是因为我装逼过头,所以你被我给吓到了,才没有现我的小把戏。不过大家都是年轻人,以前那些简单直白的打招呼方式已经太过老套,我刚刚那招完全就是神来之笔,你看我们现在多亲啊。”徐蜜阳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不脸红。 **山哈哈大笑起来,也不戳穿,两人说说笑笑回到旅馆,然后真的坐在一起吃起了早餐,就跟绝搭的恋人一样,没有丝毫的陌生感。 大概是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李嘉文一直没有回来,徐蜜阳脸上虽然还在笑,心里却开始后悔了,要是李嘉文就这样一走了之,那就真的是操蛋了。 不过又过了五分钟左右,李嘉文出现在徐蜜阳的视线里,他远远地就看到了徐蜜阳和**山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他也不过来打扰,径直回到房间去洗澡了。 徐蜜阳急忙站起身,道:“我们收拾收拾就出了,你要是真要和我们一起的话,那么你也回房收拾下,然后我们在门口集合就是。” **山看着徐蜜阳离去的背影,他揉了揉他那深邃的眼睛,自语道:“只要你们不做得太过分,我还是可以原谅你们的,所以现在开始祈求吧,祈求不会将我彻底激怒,否则必然让你们明白什么才是最深沉的绝望。” 回到房里后,徐蜜阳有些丧气地坐在床上,李嘉文还在洗澡,她掏出随身携带的记录本,在本子里这样写道:患者对医生毫无依赖之情,不利于医生进行更深入的治疗。 一般情况下,一名出色的心理医生,会让患者对他产生极其严重的依赖感,患者在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下,他们甚至会排斥他们的父母,但却不会排斥他们的心理医生,因为这世上只有心理医生会站在他们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先不说心理医生在心里到底是怎样想自己的患者的,但至少在嘴上,他们是认同患者的。 在刚刚的那种情况下,徐蜜阳对**山表现出了青睐之情,而精神病人往往是最敏感的,所以李嘉文应该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危险”才对,可他却默然离开,这不仅让徐蜜阳觉得自己作为一名心理医生很失败,甚至是作为一名女人,也很失败。 “真想现在就脱光冲进浴室啊,看看你会怎样去面对这般坦诚而美丽的我。”徐蜜阳自言自语着,心里有种极大的恶趣味。 李嘉文洗完澡后,徐蜜阳自己也冲了一下,等他们去退房的时候,**山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山看到徐蜜阳和李嘉文只掏出了一张房卡退房,他也不装着没看到,自然的笑道:“你们住同一间房啊,还骗我说是普通朋友。” 徐蜜阳坦然自若道:“确实是普通朋友,只不过因为是穷游,所以才住一间,我们又不是那种平时不运动只在晚上运动的人,所以不会精力多的去摩擦出什么火花的。” “你这么毫不避讳的说出这么敏感的话题,我都要脸红了。”**山道。 徐蜜阳推了一下李嘉文,调侃道:“道友,你晚上开过荤吗?” 李嘉文脸色淡漠,径直去了停车场。 “你看,就他这个吊样子,你觉得他会比黄瓜好用吗?”徐蜜阳说着白烂话,跟在了李嘉文身后。 **山坐进了他的法拉利,他看着徐蜜阳的奥迪tt,打开窗说道:“你这车也不便宜,说什么穷游,也太勉强了。” 徐蜜阳指着车身上的许多凹陷,那是被李嘉文的亲戚用石头砸出来的:“你看,都没钱修了。” **山不再多说什么。 车子动,徐蜜阳脸色很不好,李嘉文的表现让她心里很受伤:“对于**山跟我们一起去千佛洞,你就没有什么意见吗?” 李嘉文没有理徐蜜阳,他打开手机,现有很多短信,但却没有未接,短信都是宋沙儿来的,而未接,他在期待着谁的未接? 那个自己看了十多年的电话号码,那个生他养他的亲人,他们不会再打电话过来了。 徐蜜阳眼尖,看到一个叫做宋沙儿的来了几十条短信,问道:“宋沙儿是你什么人?” “前女友。”他很冷漠地说道。 “哦,就是那个女孩啊,她那么多短信给你做什么,不是都已经分手了吗?”徐蜜阳语气如常。 “是我甩的她,她被甩后很不甘心,所以会一直短信过来。”李嘉文将手机再次关机。 “哟,没想到原来是你甩的她,你还有这种本事啊,可是甩了就甩了,为什么还留着她的号码,你在期待着什么?”徐蜜阳的声音里透着冷冽。 “你管得太多了,作为我意识创造出来的人,你的出镜率也太高了,有句话你听过没,叫做死于话多。” “哈哈,死于话多?”徐蜜阳咬着嘴唇,不再开口,她告诉自己,不用生气,她关心那么多其实只是为了了解李嘉文现在的心理动态。 在这一生里,父母是你最亲的人,然后当那个女孩出现时,她便会成为另一个最亲的人,现如今李嘉文的父母已经死了,那么宋沙儿便可能是唯一还能将李嘉文拉回现实的人了。 李嘉文口口声声说他甩了宋沙儿,可这明明还是有联系的,说明两人之间是藕断丝连,当一个男人还懂得什么是爱的时候,那么他就还会保留最后一丝理智。 即使魔鬼在他耳边轻语,只要她的声音响起,那么心中也会流淌过清流,坚守着最后一片乐土。 白色的法拉利恩佐与奥迪并排前进着,**山看了一眼徐蜜阳和李嘉文,然后他猛踩油门,恩佐咆哮一声,如穿梭在时空隧道里的飞马一样转瞬即逝。 当确定恩佐与奥迪之间拉开了足够的距离后,**山脸色戏谑,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在心里默默想着华丽的辞藻,然后他张口嘴巴,就跟俊美的吸血鬼在人类恋人的耳边轻语,明明是带着魔力的蛊惑,却是人世间最令人迷恋的声音。 “鲜血流淌在白骨上,天使开始莫名的哭泣,远去的人想要回头,孤独的人想要留下,当红色的眼在苍穹上睁开,以我的名义,死去的人,请开始围着篝火跳舞。” 第十四章:永恒的监禁 如魔鬼低语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嘉文猛然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呻吟起来。≧ “鲜血流淌在白骨上,天使在莫名哭泣,远去的人想要回头,孤独的人想要留下,当红色的眼在苍穹之上睁开,以我的名义,死去的人,请开始围着篝火跳舞。” 李嘉文呢喃着,然后咆哮了起来:“在我的世界里,我就是主宰,所谓死去的人,都只不过是我的意识在逃避他们而已!我觉得最愧对的便是我的父母,所以我的潜意识里才会创造出他们死亡的场景,这样我就不用再去面对他们,所以他们还在现实里活得好好的,所谓死去的人,所谓重生,都没有意义,完全没有意义!” 他撕心裂肺的咆哮着,心里最深处的伤流着最滚烫的血和痛! “你又听到了是吗?是谁在对你说话?”徐蜜阳满脸急切。 李嘉文残忍地笑了起来:“**山!” 徐蜜阳愣了愣,然后她猛踩油门,红色的奥迪似乎早就在等待这个时刻,那辆白色的恩佐以高昂的姿态将它甩在身后,留下的只有刺鼻的尾气和飞扬的尘土。 奥迪狂奔着,徐蜜阳的脸色铁青,前面的白色法拉利恩佐似乎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两辆车一前一后在追逐着,也不知到何时才会停下。 终于,在加油站里,两辆车又并排停在了一起。 徐蜜阳气势汹汹地站在好整以暇的**山面前,冷厉地问道:“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山一脸无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嘉文默然地走了过来:“神仙?妖怪?还是人类?” **山笑着看向李嘉文:“当然是人类啊。” 李嘉文凑了过去,两个人的脸近到伸出舌头就可以接吻:“以我的名义,死去的人,请开始围着篝火跳舞。” **山满脸委屈:“别靠这么近,我怕,还有你说的是什么啊,是诅咒吗?” “你不承认?”李嘉文缓缓仰起身子,就跟君王一样注视着**山:“你想要在我面前耍花样?” **山的心忽然有了一丝悸动,在人间这么久,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悸动,就跟一只猛虎,被一头真龙给盯上了!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但如果你们要这样不知所谓的话,那我就只能选择离开了。” 徐蜜阳站在一旁,她观察着两人,忽然觉得好累,似乎所有人都是披着人皮在行走的妖魔,只剩她想要用眼睛和心去看透这一切。 到底谁在说谎?李嘉文在说谎?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了她的重要性,所以要对具有威胁的**山动攻击? 还是**山在说谎?那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他想要做什么,又想要得到什么?从他搭讪开始,是不是就有什么阴谋?还是怪她自己太不小心,以为电话通话中是很好的解释,但却还是惹得局外人进入局中? 可到底是多无聊的人,才会相信李嘉文真的能听到啊? 只有那种对这世界抱有最大怀疑,或者本身就是这世界最大疑问的人,才会进入到她和李嘉文的世界里来吧? 李嘉文和**山依然在对峙着。 徐蜜阳整理了下心情,笑道:“我只是在问你为什么要我的车,我这人生平最讨厌的三件事是,酒后不开房,做.爱不带套,以及开车被人,所以我才会生气,而他,只是例行装逼而已,想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知道我们是多么特立独行了,你不会到现在才接受不了我们吧?” **山很自然的拍了拍李嘉文的肩膀道:“没有啊,我觉我已经开始习惯了,不听你们说些我们的宿命是踏平罪恶之类的话,我就觉得浑身难受。” 李嘉文推开了**山的手,冷厉如刀:“你的伪装,能迷惑世人,但迷惑不了我。” **山很自然地接了下去:“不是我想要伪装,只是如果不去伪装,那么怎么与你们一模一样?” 然后他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怎么样,我接的怎么样,真是太有意境了,就跟中二病一样,以前我还老觉得幼稚,现在看来挺不错啊。” 徐蜜阳给车子加满油,她将李嘉文推回到车子里:“是啊,是挺不错的,舒心缓压解暑抗冻,我们每天都得玩几遍,不玩不**。” **山笑呵呵的,他那张俊俏野性的脸,迷得小姑娘们走不动路。 “你看你看,那个开着法拉利恩佐的男孩,是不是和暮光里的泰勒?洛特纳很像啊,又有钱又这么酷帅,简直就是白马王子级别的了!” “啧啧,老娘都要流口水了,怎么办,好像被他干,要不我们去找他要陌陌吧,没准只要我们两个一起上,即使我们不那么漂亮,为了刺激他也会答应呢?” “三人pk?这样真的好吗?” 在那些丫头还在意淫的时候,**山已经和徐蜜阳一起动车子再次上路。 敦煌已经不远,徐蜜阳预计今晚十点左右他们就能到达,而莫高窟,也就是千佛洞里,到底有没有徐蜜阳想要的答案,徐蜜阳不知道,她只知道已经走到了这里,只能继续走下去。 夜里十点四十分,他们终于到达敦煌,他们在一家酒店停下车,三人来到前台。 **山道:“你们说是穷游只开一间房,我想既然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我就掏房费开三间房吧,你们说行吧?” 徐蜜阳拒绝道:“不用了,我们自己付房费,而且还是只开一间。” **山笑了笑,房间开好后,在电梯里,他戏谑道:“我就在你们隔壁,所以你们晚上悠着点,别搞出太大动静,我怕我会睡不着。” 李嘉文看向**山:“我晚上和你一起住。” “什么?”**山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为什么要和我一起住啊?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帅就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你知道为什么。” “别说得我和你心有灵犀一样,这个我真的没有和男生共住一间房的习惯,要不你单独一间,我和徐蜜阳一间?” 徐蜜阳无所谓道:“好啊,那我俩一间。” “真的假的?说得这么顺口,我都差点信了。”**山一脸不信。 徐蜜阳看向李嘉文:“你怎么说,你要单独住一间吗?” 李嘉文只是看着**山,重复道:“我要和他住一起。” “这什么情况,怎么感觉我们是个三角关系啊?”**山愁苦道:“我们才认识一天而已,要不要进展这么快,太热情了我是拒绝的。” 李嘉文还想说些什么,徐蜜阳已经扯着他下了电梯进了房间。 房间里,李嘉文满脸不耐:“你拉我做什么,**山明显有问题,但作为主宰者我却现不了他哪里有问题,这就跟我是主系统一样,现在忽然侵入了一种我所不熟悉的病毒,我必须去摸清他的底细!” “你的代入感还真强,但我不建议你去找他。”徐蜜阳脱掉外衣坐在了床上。 “为什么?”李嘉文不解道。 “你想啊,现在你脑洞大开,自己在自己的脑海里开出了这么盛大的场景,有神仙,有妖魔,有美女天天等着你去干,这肯定会引起那些疯狂科学家的注意啊。我觉得**山很可能就是一个科学家,你现在的意识虽然还在运转,但没准你的身体已经被他架在手术台上,他现在已经侵入你的意识,如果你冒然的去与他过多接触的话,只要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会切开你的脑袋,把你的意识冻结,然后变成他开意识游戏的研究成果。” 徐蜜阳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顺着李嘉文的话编下去,她想也许过不了多久,连她也会接受这一切都只是虚幻的意识世界,到那个时候,恐怕她与李嘉文都要困在其中,再也找不到离开这个世界的大门了。 “你说得很对,他是一名强大的敌人,已经不受我的意识控制,所以我们需要多做准备,不能冒然出击,更不能与敌人共枕而眠。他明明知道我的父母在我的意识世界里已经死亡,却还说着死去的人将围着篝火跳舞这样的话,明显是在向我挑衅。” 李嘉文咬牙切齿,瞳孔深处有灭世的火在焚烧着最空洞的未知:“不可原谅,所有向我挑衅的人都不可原谅,**山不可原谅,刘强也不可原谅,我竟然只是让刘强被关在监狱里,不,我要去杀了他!即使这只是我的意识世界,但所有伤害我的人,都不配活着!” 徐蜜阳没想到李嘉文会在这时想到杀死他双亲的仇人刘强,这说明李嘉文的心理波动在这一刻非常剧烈,如果控制不好,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你别冲动,刘强已经被关在监狱,所谓最残酷的惩罚并不是死亡,而是永恒的监禁,孤独,寂寞,面对的只有竖立的墙壁,刘强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不需要再去想他了。” “孤独,寂寞,面对的只有竖立的墙壁?”李嘉文低声呢喃着,然后他伤心起来。 “现在的我,难道不就是被永恒监禁的我吗?困在意识的囚牢里,不敢在现实里睁开眼,不是因为黑暗太过模糊,只是因为阳光太过刺眼,多么的可悲,又多么的可笑呀。” 第十五章:上天注视着你 “如果你看见一面墙,往上往下往左往右都看不见尽头,永远抵达不了边界,那是什么?”李嘉文对徐蜜阳问道。 徐蜜阳沉默着。 “我现在便感觉在我的世界里有那么一面墙,我想要越过它,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能越过它,那么在我眼前的就不会再是无知,金黄色的麦田将会出现在我眼前,人们流着汗水在麦田里劳作,太阳将他们的脸晒黑,但他们的微笑却是洁白的颜色。” 李嘉文闭着眼,伸手往前,似乎触摸到了什么:“可是我越不过那面墙,那面墙就是我的精神枷锁,我现在被困在我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我的意识分散成千千万万,每一个意识都化作了它们所喜欢的模样,有些意识变成了神仙,有些意识变成了坏蛋,有些意识变成了房屋,有些意识变成了河流,而我的主意识,却还是普普通通的我。” “逃不走,离不开,打不破,画地,已成牢。” 他开始低声呢喃,如同小沙弥在默诵道藏,又仿佛一个傻小孩在幻想着星际大战。 徐蜜阳恍然有种感觉,她似乎已不再是一个心理医生,她其实只是一个学生,心理上的哲学已经不是她所能掌握,她原本想要牵引着李嘉文走出那个世界,却不知不觉被李嘉文带到了那个世界里,连她都开始迷惑,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吧。”徐蜜阳侧身躺在床上,她背对着李嘉文,虽然说要早点睡,但她的眼睛却一直睁着。 第二天,李嘉文再次说要去跑步,徐蜜阳敲开了**山的门,然后三人并肩在朝晖轻洒的长路上慢跑着。 “昨天晚上你们那倒是没什么动静,可我另一边却是五鼠闹东京,天翻地也覆,你们看我这黑眼圈,就知道我昨晚有多么煎熬了。”**山抱怨着。 李嘉文观察着**山,他似乎已经真将**山当做了一个极其危险的病毒来对待,他们现在就像两条敌对的眼镜蛇,互相戒备互相试探,一旦谁先沉不住气动了攻击,谁就输了。 “以你的样貌,要想加入他们,我想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听听,你这语气里一股子酸气,一定还是在为我昨晚不肯和你住一间而生气吧。”**山一边跑一边勾着李嘉文的肩膀:“我说兄弟,男人之间那么点小龌龊,偶尔拿来开开玩笑还可以,说的次数多了真是一身鸡皮疙瘩。” 李嘉文冷哼一声,甩开了**山。 晨跑结束,三人吃完早饭,徐蜜阳开口道:“我和李嘉文要去见一位大师,你是要跟着一起去,还是自己出去转转?” **山道:“大师什么的我就不去见了,满嘴巴都是一些烧脑的话,我来这是来放松的,不是为了自寻烦恼寻找人生真谛的,所以你们去吧,我出去泡妞瞎混了。” 两人驾车离开旅馆,李嘉文淡漠道:“一说到大师,他就害怕了,想必是怕会被大师看出原形,真是狡猾。” 徐蜜阳脸色平静,此时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即使以她的心智也起了波澜,不知道当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之后,她的人生观会做出怎样的改变。 愿意和疯子打交道的人,他自己本身也是一个疯子,只不过他隐藏的极好,徐蜜阳觉得她可能就要隐藏不下去了。 要是这世上,所有隐藏的真相都浮出水面,你们是选择相信追逐,还是选择屏蔽遗忘。 车子在敦煌郊外一座小寺庙里停下,门口有个十六七岁的小和尚正在扫地,他对着先行下车的李嘉文施了一礼,然后目光停留在了徐蜜阳身上,想来他很少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所以情不自禁的就多看了两眼。 徐蜜阳走上前去敲了敲小和尚的光头,道:“小和尚,你定力不足啊,是不是新来的,以前我可没见过你。” 小和尚急忙低下头去,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说得极是,是小僧失礼了。” 徐蜜阳笑道:“行了行了,我是来找念一大师的,这么早,他应该不会已经去了千佛洞讲经了吧?” “还未,家师要做完早课才会去千佛洞,施主稍等,我现在就去通告。” 这座小寺庙怕是只有不到三百平米,只有三间厢房,一间是念一大师的房间,另一间便是刚刚那小和尚的房间,还有一间是留给客人的。 徐蜜阳是在千佛洞游玩时与念一大师相识的,后来念一大师便带着徐蜜阳来到这座小寺庙,她在这里住过些日子,当时念一大师身边有三个弟子,现在却都已经不在身边了。 念一是一位快要六十的老僧,他的身形瘦削,脸色虽然蜡黄但眼睛深处却藏有矍铄之光,看起来很符合佛家所说皮肉乃是外物精神才是支柱的观点。 像这种一看就营养不良的和尚往往会得到人们的认同,现如今四处都是招摇撞骗的假和尚,一个个肥头大耳,白天说着我佛,晚上说着我日,就算戴上美瞳也遮不住眼睛里的黯淡。 “你来了。”念一双手合十,他说你来了,而不是你又来了,也不是说好久不见,就仿佛他知道徐蜜阳迟早会来一样。 徐蜜阳跟着双手合十,声音虔诚:“大师,我心有困惑,所以便带着朋友来到此处,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念一道:“世人皆有困惑,老僧心中亦有困惑,你们总认为是我在指点迷津,却不知我也只是在寻找答案。” “大师谦虚了。” 徐蜜阳拉着李嘉文到念一面前,道:“我朋友因为生活失意,故而想要寻求解脱,却忽然听到神仙之语,后他寻到我,想要我帮他解答其中奥秘,初时我以为只是幻听,却不曾想,在我与他接触的这几日,我竟现他似乎真能听见一些自遥远地方传来的声音,不知大师此作何解?” 念一神色一动,看着李嘉文,问道:“施主你所听到的,是声音,还是心语?” “只是声音而已,他并不能听见人们心里的想法。”徐蜜阳帮忙答道。 念一神色凝重起来:“一个人的影子无法铺满大地,但有些声音却可以传得很远很远,绵绵不绝,生生不息。施主竟然能听见来自远方的声音,定然是心思明澈,想来上天应当在注视着你,他希望你能去帮他做一些事。” “大师的意思是,这世上真的有仙佛?”徐蜜阳不可置信的问道。 念一双手再次合十:“南无阿弥陀佛,我并未说这世上真的有仙佛。” “可是大师你刚刚明明说有上天在注视着他,要他去做一些事情。” 念一笑道:“仙是什么,佛是什么,只不过是我们自己给了某些杰出之人加冕的皇冠而已,他们其实就是我们,他们并没有神通,他们有的只是一颗感化世人的心。我所说的上天在注视着他,其实是指他的心在注视着他,若他能以这份特殊能力去感化世人,那么他便也是仙佛,即使不能一步一青莲,他亦是仙佛。” “只要能感化世人,即使不能一步一青莲,亦是仙佛?”李嘉文轻声呢喃,然后他哈哈大笑起来,眉宇间出现一股暴戾之气:“依你的说法,仙佛只是夸大其词而已了?” 念一道:“仙佛并不是夸大其词,仙佛只是意识中无所不能的表现而已,他们或许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移山填海,但他们却能在你的脑海里一念无极。” 李嘉文道:“那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是现实世界,还是你所说的一念无极?” “是现实世界又如何,是一念无极又如何,你在其中,我也在其中,这便是世界。” “你别跟我打哑谜,给我一个最直观的答案,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念一看着李嘉文,然后他伸手指向徐蜜阳,问道:“若是她在这个世界消失,你可会心痛?” 李嘉文淡漠道:“不会。” 念一再问:“那若是你父母在这个世界消失呢?” 李嘉文的双眼立即变得血红,暴躁的情绪随时会让他失控:“我来这里,正是因为我的父母已经消失了,我想问问你,这是不是我的意识世界,如果是的话,那么我的父母就还在现实里活着,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也要让这真实的世界变作虚幻!” “原来如此。”念一面色悲恸:“你如此激动,你如此心痛,即使这世界真是虚幻的,那又与真实有何区别,因为只要你在这里面,你父母离去的事情,便无法改变,这便是现实。” “你说什么!”李嘉文咆哮了起来:“你们这些和尚和道士就是这样,喜欢故弄玄虚,别人问你们吃饭了么,你们非要说吃与不吃都是修行,所以才说你们是妖言惑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念一手持佛珠,面色慈悲。 徐蜜阳拉住李嘉文,她满脸歉疚的对念一说道:“有劳大师了,冒犯之处还望大师谅解。” “何来冒犯之说,只不过是真实性情而已。” 徐蜜阳施了一礼,然后强行把情绪激动的李嘉文塞回了车子,而她则找到扫地的小和尚,去了功德箱处捐了一个信封。 “这世上原来没有仙佛,有的只是一些与众不同的天赋而已。”徐蜜阳会心一笑,她抬头看着蔚蓝青天,风吹着她的脸,很是清爽。 第十六章:王的心脏开始跳动 这世上没有仙佛,只有圣人,人们对于圣人极度推崇,冠以他们仙佛的称号,但他们却不会真如仙佛般只手遮天。≥≧ 就跟老子一样,作为道德天尊,他生而为人时也只得按照人的标准而活着,只不过他的思想却是按照仙佛的高度活着。 徐蜜阳觉得满身轻松,对于李嘉文能听见那些声音,她一开始确实是很惊讶,但现如今想一想,却也觉得也就那样,毕竟现在科技这么达,连外太空他们都能探索,李嘉文身上生的一切真是小题大做。 可李嘉文却明显没有这样想,他神色冷酷,眼里透着坚定:“所谓的大师,也只是我意识创造出来的附属品而已,因为人的意识原本就是这样,当你面前出现了水沟的时候,你的主意识确实会想着要跨过或绕过那个水沟,但你的潜意识却会偏偏与你作对,它会迷惑你踩进水沟,就跟大部分小孩一样,他们看到水沟就会去踩。” “所以我的父母还活着,不论你们怎么说,都不会改变。” 徐蜜阳没有去理睬李嘉文,她只是打开窗户,吹着风,心在飞扬。 她任李嘉文去着牢骚,她准备带李嘉文去千佛洞玩一玩,放松一下,然后就回到家里,开始着手慢慢治疗李嘉文的心理疾病。 相信随着时间过去,人的心理创伤就会慢慢愈合,等到李嘉文能够接受这一切,他的病也就好了。 千佛洞里人流如织,人们拿着相机拍着姿态各异的卧佛,感慨着那鬼斧神工,祈祷着今生太平。 李嘉文站在卧佛身前,那是一尊如来,他问道:“如来,你能将孙猴子一压就是五百年,那你能将我也压五百年吗?” “若是你能,现在便将我压在那五指山下,若是不能,你就卧在这里当一块受人膜拜的石头吧。” 他的声音很大,一个小孩子有样学样道:“如来小儿,俺老孙来了,看俺老孙一棒砸得你屁股开花!” 小孩子拿着竹竿爬到佛像上,哈哈大笑起来。 孩子的妈妈急忙将小孩抱了下来,训斥道:“你个小兔崽子,再这么不听话,以后不带你出来玩了!” 小孩不服,指着李嘉文道:“你看他那么大都能爬,我为什么不能爬!” 此时李嘉文已经站在了卧佛上,满脸不屑:“如来,你就这么点能耐?我站在你身上,践踏着你的尊严,呼喊着你的名字,但你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吗?” 徐蜜阳正在买水,一转身就看到李嘉文站在卧佛上,一大群人正围在那里对李嘉文指指点点,还有工作人员试图将李嘉文拉下来,却被李嘉文一脚给踹倒在了地上。 “我的小祖宗啊,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嘛!”徐蜜阳急忙推开人群,对李嘉文喊道:“你快下来!” 李嘉文看到徐蜜阳后笑了起来,他有些得意的说道:“徐蜜阳,你看我把如来踩在脚下了,但如来却不敢说一句话,他很怂,我一点都不虚他。” 有人看不下去了,大骂道:“哪来的神经病呀,这么大逆不道,不怕天打雷劈吗?” “天打雷劈?”李嘉文伸手指天,一脸狂傲:“苍天,你可敢劈我?” 晴天万里,天公甚美。 “疯子,真是疯子,天不收你,精神病院会收你的!” “还有没有人管了,没人管我可要动手了!” “有人管!”徐蜜阳急忙大喊道:“对不住了各位,我马上就带他走。” 徐蜜阳试着去拉李嘉文,李嘉文却是忽然盘腿而坐,他指着那些对他嬉笑怒骂之人,声如洪钟,宛如奔雷炸响:“无知之辈,竟敢对我指指点点!” 轰的一声,竟然有尘沙被无形气浪炸得漫天飞舞,而那些叫嚣之人,脑袋嗡的一声,然后口角溢出鲜血来! 出口成雷? 徐蜜阳怔住了,她回头四望,所有围观之人都在抱着脑袋痛苦哀嚎,仿佛刚刚被声波攻击过一般。 李嘉文张狂大笑起来:“我的意识主宰着一切,你们在我的声音和意识的攻击下,完全就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你们倘若再敢叫嚣,定让你们全部灰飞烟灭!” “为什么会这样……”徐蜜阳看着李嘉文,喃喃自语道:“大师不是说这世上没有仙佛么,仙佛不是人们自己创造出来的信仰而已吗,可为什么,他能做到这一切?” 李嘉文宛如王者一般,蔑视着所有怀疑过他的人:“当王的心脏开始跳动,这世上没有人能去质疑他,但凡心存不敬之徒,皆是王之敌人!” 角落里,**山淡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意识离体,这可是出窍期的修为才能做到的啊,可他身上明明没有任何灵力波动,难道是下凡的仙人?可是仙人,已经足足一千多年没有出现过了啊。” 而在另一个方向,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念一大师双手合十,默默地转身离去。 徐蜜阳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有答案了,却没想到现在反而更加混乱,李嘉文刚刚做到了,他像是仙神一样,一句话打败了所有人,不是那种思想境界上的打败,是那种**上的打败。 一个人或许能用言语去说服一千个甚至是一万个人,但却不可能用拳头去打败一千个甚至是一万个人,前者会是圣人,后者却是仙人。 李嘉文成了后者。 地上人们在哀嚎,他们还不明白生了什么。 徐蜜阳冲到了卧佛上把李嘉文拖拽了下来,在离开的时候,李嘉文依然洋洋自得的回头看着满地口角溢血的人们,似乎是在说,你们活着已是幸运,下次再若有眼无珠,那么就等着被打散三魂七魄吧! 奥迪车飞行驶着,徐蜜阳沉默着,她在告诉自己要冷静,但马上就要飞起来的车轮却证明她根本就冷静不下来,这一切,太恐怖了! 这已经不是诡异,这已经是极限的恐怖,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仙神,那么他们到底有多强大?是不是在他们的一念间,这世界就可能会被毁灭吗? 难道人类能活到现在,不是因为我们很努力,也不是因为我们很聪明,只是因为有仙神在看着这一切,他们想让我们活,我们就活到了现在,他们想让我们死,我们就会成为宇宙中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不,我们是靠自己才走到了现在,所谓的盘古开天辟地只是传说而已,如果盘古真的存存,那么别说地球了,整个宇宙的命运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这是多么没有安全感的一件事情啊。 徐蜜阳现在还是一名心理医生,至少在她完全被李嘉文同化之前,她不会承认仙神的存在! 李嘉文却不知徐蜜阳心中在想着什么,他兴奋无比,将脑袋伸出窗外大声地喊了起来:“我做到了,我就是主宰,以后再也没人敢忤逆我,但凡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你们开始匍匐着颤抖吧,因为我马上就要来找你们了!” 白色恩佐在这个时候以强硬的姿态冲了过来,它完全没有丝毫要避开的意思,直接就撞在了奥迪的屁股上。 奥迪呼啸着出不甘的咆哮飞了出去。 安全气囊及时弹出,但徐蜜阳依然在第一时间就昏死了过去。 将脑袋伸在窗外的李嘉文整个被甩了出去,地面上的小石块就跟玻璃一样将他的身体划得血淋淋,他的脑袋在第一次与地面撞击下就传出了头骨破损的声音,他的四肢也瞬间扭曲断裂,这种状况下,没有人能还活着。 白色恩佐往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后终于停稳,**山打开车门,沉默地走到了李嘉文面前,然后他像拎着死狗一样把李嘉文拎了起来。 李嘉文居然还活着,他睁着眼,透过血去看着**山。 **山微微一笑,很自然的笑,也很野性,如果李嘉文是女人,他会迷恋上这种笑。 “神仙?” “妖怪?” “人类?” “呵呵。”**山一脸悠闲:“你问过我的话,我全部还给你,不过当时面对你的问题,我撒了谎,我说我是人类,但其实我不是,而你现在也需要回答我这个问题了,你会不会撒谎?” 李嘉文嘴角翘起,他虽然四肢都耷拉着,但他却似乎依然强大到无法击败,他的牙齿缝隙里全是血丝,但他的声音却宛如钢铁一般:“我是神仙,你是无法打败我的。” “哦?原来你真是神仙啊!这么坦诚,我都要羞愧得把脑袋埋在沙子里了!”**山装着把脑袋往地面上钻,然后再猛然抬起,抬起的时候,他的脸上全是黑色的毛,他的眼睛散着择人而噬的幽光。 “听闻神仙的血肉,能帮助妖怪进化成人,从此以后便有了成为妖仙的资质,这是不是真的啊?” 李嘉文试着用手去摸**山的脑袋,但他却抬不起手:“小畜生,神仙的血肉岂止能让你进化成人,还能让你变成级赛亚人呢。” “哈哈,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山的身形不知何时已经拔高到了三米之多,他轻松的将李嘉文夹到了腋下,就跟夹着一个稚童一样。 “等我寻到几味老药,就将你给炖了,看你还能不能嘴硬!” 他一跺脚,然后地面碎裂,而他,已经带着李嘉文出现在了几百米之外,渐行渐远。 第十七章:心一动则灵起舞 黄河之水日夜奔流不息,如苍黄巨龙横卧大地,也不知何时会忽然苏醒,昂之时,便是天地皆震之日! **山夹着李嘉文沿着黄河岸向下游而行,他准备回到宁夏老家,在老家里他可收藏着一株五百年的人参,等他再收集一些辅药,那么一锅神仙肉烫就要问世了。≥≧ 此时的**山身形三米之高,全身都是乌黑的毛,一双铜铃大眼散着幽绿光芒,活脱脱就是一头直立行走的巨狼。 **山已修炼一百三十年,于二十年前才参悟化形之道,虽能化作人形,但他终究是妖,而妖的修炼度极其缓慢,它们大多是以漫长的寿元去换取得之不易的修为,不像一些人类天才十岁就能筑基,十三岁便能开光,二十岁就能融合。 此时的**山修炼了整整一百三十年才不过是融合境,一些人类用二十年就能走完的路,他却足足用了一百三十年,而要到达下一个阶段心动境,他可能又要花费另一个一百三十年,他野心很大,不愿这样按部就班的修炼下去,听闻一些投胎转世的仙人法力尽失,但**却是仙药能助人脱胎换骨修为大涨,所以这些年他一直苦苦寻找,而不仅他在寻找,所有有野心的修炼者都等待着这么一个机会。 李嘉文一个普通人,身上毫无灵力波动,但却能做到第七境出窍境能做到的神识离体,不仅能以神识探听仙凡之音,还能以神识伤人,说他不是仙人转世,**山都不信! 自从人类进入科技时代,这个世界就再没有神仙出现过了,即使偶尔出现一两个能够呼风唤雨之人,也只不过是一些没有渡过劫的大乘修炼者而已。 不知为何,地球的科技文明似乎惹得仙神文明所不满,导致地球整整一百多年都没有人渡劫成功,而那些修炼宗门似乎现了什么,一个个纷纷从地球上撤离了出去,他们有大乘期的祖师爷能够带着法宝横渡虚空离开,但一些小门派却只能在地球上渐渐没落下去,最后不得不慢慢转型成人类所谓的家族集团。 **山最近修为丝毫不涨,那些科技排放的污浊之气导致空气中的灵气大量流失,导致修行者修为停滞不前,若是再这样下去,**山可能就要在两百岁时停在融合境死去,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像那些大乘期的修士一样横渡虚空离开这里! 只要吃了神仙肉,他就能彻底化身成人,不仅修为能一日千里,还可能被一些老妖怪看重,即使他自己不能在短时间里离开地球,那些老妖怪也会带着他离开。 **山心中很兴奋,却没现黄河之上,一叶扁舟悠悠而来,在扁舟上,一位老僧独立其中,任河水翻腾扁舟摇曳,他却岿然不动,唯有手中佛珠不停转换,每转换一颗珠子,老僧的气息便强大一分。 终于,当最后一颗佛珠被转走时,老僧大喝一声,推掌而出,只见黄河之水翻涌而起,化作一条长达数十米的黄色蛟龙狰狞咆哮着冲向了岸边上的**山。 “吼!” **山汗毛竖立,他猛然转身,看到那水之蛟龙已经凌驾于其头顶,正要择人而噬! 此时**山不敢托大,急忙将李嘉文扔在一旁,他捶打着胸膛,一跃而起抱住蛟龙脖颈,开始疯狂撕咬扑打,虽然只是黄河水化作的蛟龙,但却宛如已有血肉一样,一蛟一狼在空中扭打在一起。 老僧身形消瘦,面色枯黄,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正是念一大师。 念一脚尖轻点水面,翩翩然落在李嘉文身边。 **山此时才注意到老僧,他心中已是大骇,这老僧出手便点水为龙,已是第四境心动境的修为了,万不是他这个第三境融合境的妖修所能抗衡。 但若是要他就这样放弃到手的肥肉,那也是绝不可能!他此时心中还抱有侥幸,也许这老和尚是想来收他这个狼妖的,却并不知道李嘉文的重要性,这样他便还有机会。 此时李嘉文已经昏迷,念一伸手到他鼻前,现李嘉文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依然呼吸平稳,似乎只是因为太累方才入梦而睡,念一不禁感叹:“仙人之体,果然不凡。” 听到念一说出“仙人之体”,**山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消失,他咆哮一声,狠狠掐着蛟龙的脖子,蛟龙哀嚎一声,化作黄河之水洒落在地,泼天大水从天而降,老僧不闪不躲,一挥衣袖,那些大水竟然化作锋利冰棱转头再次冲向刚刚落地的**山! **山双臂交叉护在身前,那些冰棱宛如利箭,刺透进他的血肉,然后又瞬间消融。 念一大师转过头慈悲地看着**山,道:“阿弥陀佛,施主,修行不易,劝你莫要冲动,否则老僧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山满脸杀气,融合境只不过是才刚刚将灵气与身体完全融合在一起而已,灵气能够灌注进拳头和一些特殊器物,但却做不到心一动便灵起舞的地步,所以他只是个近身肉搏的人形坦克,但念一却已经从人形坦克进化成了火箭。 这便是融合境和心动境的本质区别,在**山靠近念一前,念一便可能杀了**山。 “老和尚,所谓有酒大家一起喝,有肉大家一起吃,想你也不愿永远止步于心动境吧,我们何不结盟,将这仙人吃了,以后我们共同飞升仙界,强强联合打造出属于我们的天宫,你看如何?”**山蛊惑道。 念一神色悲苦:“施主,老衲乃是出家人,立愿之时便誓不杀生,所以仙人肉什么的,老衲不会去吃,我劝你也断去这个念头,因为老衲虽不杀生,但要废去你的丹田却是可以的。” 修行第一境筑基,便是凝聚丹田,丹田现,灵气方才能在修者体内有一个家,体内灵气不散,日积月累之下,修行者才会更上一层楼。 一旦丹田破散,那么修行者便会重新变作一个凡人,再想凝聚丹田,那已是痴人说梦。 **山呸了一声:“老和尚,你别口是心非了。我一抓到这仙人,你就出现了,要说你没有一直在做打算,打死我都不信。莫不是你觉得你比我高一个境界,就想独吞吧?老实告诉你,我虽然打不过你,但只要我跳进黄河里,你也杀不死我,到时候我把仙人之事捅出去,我看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念一猛然双手合十:“执迷不悟!” 只见老僧这一合掌,自他以外,大地猛然如蛛网般碎裂,而老僧全身肌肤焕出金刚之色,他往前推掌,一道金印已是浮空而现! **山脸色大变,他不停后退然后猛然扎入黄河之中,那道金印却是穷追不舍,拍打在黄河之上,顿时黄河之上竟被活生生一掌给辟出了一个无敌大洞,宛如深海漩涡一样,此时又有狂风骤起,黄河之水逆流而上,形成了一个龙吸水的天灾情景! 念一走到黄河岸边,仔细寻找,却并未现**山的尸,想来他八成是逃走了,而他这一逃走,必然会将消息传出去。 “善哉善哉。”念一眉宇间满是愁苦。 二十里外,**山狼狈无比地从河水中浮出身影,大骂道:“好你个秃驴,口口声声说不杀生,一出手却是实打实想要我的命,你说你心里没鬼的话,老子把脑袋扭下来给你当夜壶!你想独吞是吧,你做梦,老子不叫人烧了你的破庙老子就是你生的!” 而在敦煌市医院,医生们正在为一个刚出车祸的女患者输血,这女患者正是徐蜜阳。 徐蜜阳只是失血过多,然后断了几根肋骨,脑袋和重要部位都只是轻微受伤,所以输完血后慢慢苏醒过来。 她睁开眼,还有些恍然,应当是一下记不起来生了什么,这时警察走了过来,问道:“美女,你现在情况怎么样,能不能接受我们的简单询问?” 徐蜜阳回过神来,她急忙向四周看去,焦急问道:“李嘉文他人呢,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李嘉文?”警察做着笔录,问道:“李嘉文是不是与你同行的男子?” 徐蜜阳急忙点头。 警察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探头拍到的徐蜜阳和李嘉文在路上开车的照片:“这个男子已经不见了,只不过地上有大摊血液,想来应当就是这个男子的。” “消失不见了?大摊血液?”徐蜜阳剧烈咳嗽起来,心绪很不稳。 警察又拿出法拉利恩佐的照片:“现场痕迹显示,是这辆法拉利从后追尾撞到你们,当时你们的车应该开着窗户,所以与你同行的男子直接从窗户处被甩了出去,现在我们怀疑,与你同行的男子已经死亡,而肇事者带着他的尸体已经逃逸。可奇怪的是,我们查了所有道路上的探头,虽然我们有这辆恩佐的照片记录,但开车驾驶的人,却一直没有在照片中显示。说句迷信的话,肇事者跟鬼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照片记录。” 第十八章:自身成佛 黄河岸上,念一看着依然晕厥在地的李嘉文,他就那样站在原地足足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他到底都想了些什么,然后他将李嘉文背在身上,轻点地面如浮光掠影,他没有带李嘉文去医院,而是回到了小寺庙。 念一避开了坐在门口呆的小和尚,偷偷将李嘉文背回到了他的厢房中。 他紧锁房门后,将李嘉文放在地板上,然后他又开始起呆来,这一次他看了李嘉文足足三个多小时。 傍晚时分,小和尚走了过来,他敲了敲门道:“师父,吃晚饭了。” 可是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小和尚挠了挠光头:“师父还没回来么。” 念一却是忽然出声道:“小慈,师父问你一个问题。” 原本要去吃饭的小和尚停下身形,转过身试着去推开屋门,但却推不开。 “你不要进来,你就站在外面就好。”念一道。 小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师父,是不是徒儿又做错什么了?” 念一摇头道:“不,你没有做错什么,师父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而已,你只要如实回答就行。” “师父您问就是,弟子定当知无不言。” 念一道:“假如你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住进豪宅开上名车娶到漂亮的女模特,那么你还会跟着为师做一个守戒的和尚吗?” 小和尚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师父竟然会问这种问题,这明显考验的成分居多,小和尚急忙答道:“师父,不论外界有多大诱惑,但徒儿的心绝不会被动摇,徒儿一定会谨记如来在心,绝不敢有丝毫妄念的。” 念一知道这样问不出徒弟的本心,于是改口道:“小慈,师父并不是在考验你,其实师父今日遇到一个贵人,他想要请师父去他府上做客,那里有吃有喝,还有女仆会伺候我们起居,你说我该不该去。” “遇到了贵人?”小和尚憨憨地笑了起来:“师父,这个事情当然得由你来决定,我哪里敢多嘴啊。” 念一想了想,道:“师父其实是想去的,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着师父一起去?” “当然愿意啊!师父去哪,徒儿就跟着去哪!”小和尚话里透露出极大的喜悦。 “为师明白了。”念一道:“你去吃饭吧,师父今晚不饿,就不吃了。” 小和尚哦了一声,他多看了几眼师父的屋门,不知道师父今天是怎么了,但以他的脑瓜子,顶多以为这依然只是一次念一对他的考验。 小和尚离开后,念一看着地板上满身血迹的李嘉文,声音沙哑:“我徒儿虽然口口声声说不敢有丝毫妄念,但他心里其实已经起了涟漪,若是能换个身份,他又怎会愿意做一个和尚,这花花绿绿的世界那么诱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放得下的。” “我已经卡在心动境了,若是我不能结出金丹,那么我就只能和一个普通人一样只有百年寿元,结出金丹后我就能活两百年了,你说说,我该怎样做。” “我其实骗了你,我骗你说这世上没有仙佛,其实是有的,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底细,只以为你是个出现了幻听的疯子,等到在千佛洞看到你做的那一切,我就知道你不一般。可即使知道你不一般,我也没有想要吃掉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然后那条狼妖就出现了。” 念一面色悲苦:“狼妖想吃了你,他劝我和他一起吃了你,然后我心里便起了魔障,反正我不救你,你也要被狼妖吃了,狼妖将你吃了,那他就会祸害苍生,而我将你吃了,我誓我一定会普度天下,不枉你的牺牲之情。” “我不杀生,所以你便自己死去吧,阿弥陀佛。” 念一端坐在李嘉文身前,李嘉文四肢已断,脑壳碎裂,失血极其之多,虽然此时气息平稳,但只要不去救治,想来迟早会死。 只是念一没想到的是,这一等竟然等了三日,李嘉文不仅没有死,反而还有自愈的迹象,他心中慌张,眼中的光芒也跟着黯淡了几分。 小和尚再次来敲门:“师父,您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也足足三天没有离开过房间了,徒儿很害怕,您就开开门让徒儿进去服侍您吧!” 这三天里,无数个念头在念一脑海里闪过,愣是以他的道行,此刻眼中也满是疲惫:“徒儿,师父再问你一个问题。” 小和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师父,徒儿一定是哪里做错了,才惹得师父您如此这般,请师父明示,徒儿一定会改!” 念一轻拍地面,门外跪着的小和尚忽然觉得地底下冒出一股热气,将他的身子整个托了起来! 小和尚吓得大叫:“师父,不好了,你快出来看看啊,我浮起来了,我浮起来了!” 念一宣了一声佛号,道:“徒儿,若是你能一直像这样立于虚空之中,那你是否还愿意用双脚踩着地面?” 小和尚愣了愣,试探地问道:“师父,是你让我浮起来的?” “回答为师的问题。” 小和尚心中已知确实是念一让他浮空的,顿时就高兴得无与伦比:“要是能够飞的话,谁还会愿意用脚走路啊!师父你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你教我,你快教我啊!” “南无阿弥陀佛。”念一叹了口气:“小慈,师父忽然想吃七品香的豆腐了,你去给我买来。” “嗯!我现在就去买!”小和尚很激动,他想等他买来七品香的豆腐,师父便会教他腾空飞行之术,以后他再出门,就不会再有人跑过来摸着他的光头问他会不会偷看毛.片了。 屋子里,念一的双眼里竟然有腾腾黑气冒出,宛如一条条黑蛇一般盘旋在念一的身边。 “一念起,心魔生,万丈崖,立身前。施主,你之功德,贫僧绝不会忘,以你性命,换老衲佛法盖世,定会荡尽人间不平事后,再皈依我佛。” 念一一挥衣袖,身前凭空出现一个三尺高的药鼎,他念了一句收,然后李嘉文便被收进了那药鼎之中。 那药鼎内却是别有洞天,看起来不过三尺高,却是能容下几十个李嘉文。念一再挥手,几株老药也被他放入鼎中,有人参,有灵芝,有何乌,还有一些普通人根本认不出来的药草。而最后,念一却是掏出了一颗鸽子蛋般大小的石头,白色,望之令人心中生畏,若是有识货的人在此,便会认出那是一颗舍利子。 这颗舍利子乃是念一的师父坐化后留下来的,当时他的师父已经是元婴修为,但却也耐不住时间的蹉跎,死时享年二百五十九岁,师父临死前对念一说的那些话,至今还萦绕在念一耳边。 “念一,这世上真的有佛祖吗?为师修禅修了两百多年,自始至终都没有破过任何一戒,但却从未没得到过佛祖青睐,哪怕是梦中也不曾与之见过。我们都说死亡后便能去到佛国,若真是如此,我为何要活到两百多岁,在我剃度的那一天,我就该死亡才对,那样我就不用在人世间苦熬这两百多年却依然未能见到我佛了。” 念一一直在解读师父留下的那段话,随着科技时代来临,人类建造了飞船和原子弹,他们不需要修炼,却能用手指头按下控键就毁灭城市和大地,神话文明在科技文明前竟然选择了退缩,大批的修炼者离开了地球,只剩他们还在这里等死。 这是为什么? 佛祖为何不告诉他这是为什么? 佛祖又为何不来接他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佛祖不来,那便自身成佛吧。 即使用的,是最肮脏的办法。 第十九章:死前一念 厢房里,念一屈指而弹,一簇淡蓝色的火焰凭空出现,他再一摆手,药鼎便自动在火焰上慢慢旋转起来。 李嘉文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开着二手的奇瑞车带着宋沙儿回到了老家过年,爸爸妈妈很开心,因为农村里娶媳妇很贵,李嘉文能带一个回来,这让他们心中自豪,也减轻了他们的负担,关键是儿媳妇很漂亮,也很乖巧,不会因为自家的厕所还是茅坑而吵着要去宾馆里住。 一家人和和睦睦,说着李嘉文下个月可能会提到主管,工资由三千五变成五千,而宋沙儿肚子里也传来了消息,她会辞掉工作安心养胎,一切都不是那么的富有,但却是那么的安稳。 李嘉文很开心,他站在门前橘子树下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秒针滴答滴答的响,李嘉文倒数着最后三秒钟。 三,二,一,新年了。 李嘉文笑着回过身,要去喊爸妈和宋沙儿一起去祈福,回时却看见烈火焚天,有人在火焰里大喊着,不停催促李嘉文快走,他们说,灭世的火就要烧过去,再不走,所有人都会死。 所有人,都会死? 李嘉文猛然醒来,睁开眼,四周是隐隐透着烙铁般红色的墙壁,头顶有一颗鸽蛋般大小的白色石头在飞舞,而他身侧则有一些散出浓郁药香的老药。 “这里是哪里?怎么这么热?”李嘉文站起身来,他断掉的四肢不知何时已经痊愈。 “有人在吗?**山,是你在捣鬼吗?”李嘉文还不知道念一赶跑了**山。 念一叹了一口气,他自然能听到李嘉文的声音,但却不愿再犹豫,双手不停掐诀,启动了药鼎内部刻印的凝灵阵。 李嘉文此时已经暴怒了:“**山,你若是再不放我出去,我定然要将你挫骨扬灰!在我的意识世界,你竟敢如此猖狂,等我降下五色神雷,劈得你魂飞魄散!” 念一不停地输入灵气到药鼎之中,凝灵阵将那些灵气凝聚在一起,化作了白水,而白水越聚越多,不一会儿药鼎里的白水便漫至了李嘉文的膝盖。 而在蓝色火焰的焚炼之下,药鼎内部的温度急剧升高,那些灵气凝成的白水马上就沸腾起来。 可是在这般恐怖的高温下,李嘉文却依然还能坚持:“怎么,你是真要把我炖成汤啊,可我乃是这个意识世界的主宰,就凭这点程度,根本就不够!” 念一默不作声,只是不停往药鼎内输入灵力,药鼎内的水越来越多,温度也越来越高,不到五分钟,这药鼎已经变成了钢铁厂里的锅炉一样,温度已到达了几千摄氏度。 “你这高压锅挺不错啊,哪里买的,下次老子也去买一个!”李嘉文大声叫嚣着,但他却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皮肉也有马上被煮烂的感觉。 李嘉文心里急了起来,想道:“不行,这**山乃是一个科学病毒,我现在虽然活在意识世界里,但我的真身却得不到保护,没准**山现在焚煮的便是我的真身,要不然我的意识不会开始松动。” 到了这个时候,李嘉文依然不肯相信这就是真实世界。 李嘉文忽然伸手一捞,捞出一株老参,他冷哼一声:“**山,你的这些药材,我就笑纳了!” 说完,李嘉文二话不说便将老参吞入嘴中,而后他便四处去寻找那些药材,一个都没放过,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你的药材都被我吃完了,你是不是很心痛?”李嘉文得意无比,但随即却骂自己太傻,这全都吃进了肚子里,那药性不也得全都在他身体里一点都不会流失了,这不是在帮**山炼药吗? 只不过事已至此,李嘉文却是不肯认怂,他伸手将那鸽蛋般的白色石头抓住,皱眉道:“这是石头还是鸽子蛋,能吃吗?” 他用牙咬了咬,却是硬邦邦的:“看来不能吃,现在该怎么办。” 可是他才说完不能吃,那颗鸽蛋般大小的石子却是忽然自己冲进了李嘉文的嘴巴里,然后一股无形之力压着李嘉文沉到了水中,那颗石子也随着沸水进入了李嘉文的肚腹之中。 念一面色悲苦,李嘉文将药材吃入肚中,反而启了念一,他将舍利子也弄进李嘉文的肚子里,这样就能保证物尽其用不会让药力白白流失掉了。 李嘉文沉在沸水中,入眼处,那些被热气蒸腾起的气泡争先恐后地往外逃窜着,李嘉文伸手想要抓住那些气泡,他想要和它们一起往上浮,逃离这令人窒息的世界,只是他将手伸了过去,那些气泡却好似有眼睛一样从他的指缝里逃走,不愿多作一分一秒的停留。 灼热的气浪让李嘉文觉得他的大脑也要被煮熟了,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一个戴着口罩的科学家,正在解剖他的大脑,而在他的心脏处,则不知何时连了一根管子,似乎有人已经进入他的心里,看着他的世界。 “我就知道,我现在所在的是意识世界,我的真身已经变成了一个植物人,你们要怎样就怎样吧,总之我只要知道我父母还活在现实世界里就好。” 李嘉文闭上了眼睛,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世界仿佛都压在了他的心脏上,他好累好累,他想,早就该放弃了,不是吗? 那个晚上,他其实已经从出租房里跳了下去,在他落地的那一瞬,他其实就要死了,而人死的时候,一个念头会长得让人误以为那是一辈子,从他站在窗户上的那一刻开始,之后的一切,便都只是那一个念头。 神仙,宋沙儿,龙虎山,徐蜜阳,着火的小平房,**山,念一和尚,千佛洞,所有一切都只是他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念头而已,现在他就要真的死去了,所以这个念头也要结束了。 只是在临死前,他不能睁开眼睛了,他很想再看一眼那个真实的世界,他现在是不是躺在出租房的楼下,脑浆流了一地,连眼珠子都可能跳了出来啊。 不去挣扎了,只希望在他死后,所有爱他的人都能够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只是,死亡后,人的灵魂会去到哪里? 这个世界有地狱吗? 那是一片极其黑暗深沉的地方,脚下没有大地,头顶看不见星光,唯有一个黑色长衫的男人端坐在正中。 “一见缘,知真我;二见缘,断因果;三见缘,逆阴阳。我已修满九百九十八个三见缘,只差最后两个三见缘,我便能修满真正的三见缘。三见缘,逆阴阳,我,真的能够逆阴阳吗?” 呵呵,又听到了,为什么又听到了他的声音?这一次不仅听到了,还看见了他。 李嘉文觉得很烦躁,咆哮了起来:“不要再说话了,什么断因果逆阴阳,你烦不烦啊!” 黑色长衫的男人抬起了头,他看向虚空,叹了口气:“没想到,即使我身处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你也能听到我说话,并且还能把你的声音传过来,我应该一早就想到,你可能是仙人转世的。” “哈哈,我当然能听见你说话,也当然能让你听见我说话,因为这是我死亡前的意识世界而已,这叫一念无极。不过,我马上就要死了,而我死后,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会跟着消失,同样的,你也会跟着消失。” “我也会跟着消失?”黑色长衫的男人笑了起来,他站起身,然后整个世界因为他站起来而被点亮,那里有飞禽走兽,有高山流水,有鸟语花香,还有满天星辰。 “你错了,我不会消失,因为我并不是你意识世界里的一员,我现在所在的世界,是我自己的意识世界,而你,此刻侵入了我的意识世界,而能做到这一点的,整个天下也就那么几个人,要侵入别人的意识世界,可比杀了他要难太多!” 李嘉文满脸不屑:“你的意识世界?你还在自欺欺人么,你只不过是我潜意识里的一份子,你就是那个贪生怕死的我,你害怕接受事实,你害怕死亡,所以你一直说什么神仙,道什么阴阳,你想欺骗主意识的我,让我不放弃继续活下去,可是你失败了,即使我的主意识再坚强,但我的**已经坏死,死亡终究还是来临了。” “自欺欺人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黑衫男人淡漠地往前走了一步:“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在不敢接受事实!” 沉溺在滚烫热水中的李嘉文忽然感觉他被人拉了一把,然后所有灼热和窒息全部都消散一空,那只拉他的手仿佛是清冽的山涧溪流,洗涤尽了李嘉文一身的烟火。 李嘉文茫然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黑衫男人。 黑衫男人笑道:“你说你的**已经坏死,所以这个意识世界马上就要崩溃,可现在我救了你,你还有那种这个世界马上就要崩溃的感觉吗?” 李嘉文有些疑惑,他环顾四望,现他还在药鼎之中,但药鼎里可以炼化钢铁的高温却对他造不成丝毫影响了,他没有感觉到死亡,反而忽然觉得身体里多出了一股新生的气息。 黑衫男人再迈出一步,李嘉文现他离开了药鼎,出现在了出租房的窗户上,可能是因为李嘉文总共才没离开几天,又是寒假期间,所以这间屋子并没有租出去。 “你以为你已经跳下去了?你以为这一切都是你跳下去后的一个念头,那么,就让我们试试,真正跳下去会是什么感觉。” 他轻轻一推。 李嘉文跌落了下去。 第二十章:逆阴阳改生死 当你站在高楼上,张开双臂,你妄想着跳下去会是结束的时候,忽然有个人从身后推了你一把,你跌落了下去,你是否会忽然就后悔,甚至是破口大骂? 自己跳是一回事,被人推下去肯定又是另一回事。﹤ 李嘉文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地面,当他的脸碰触到地面时,那一定会很痛很痛吧?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跌落到底,黑衫男人抓住了他。 “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见,你留下了你的名字,并且顿悟,成功地开辟了丹田,只要有修炼之法你就能成为一名筑基修士。” 然后空间轮转,下一刻他们出现在了一座小村庄上空,马上就要过年了,所以人人都喜气洋洋,忙碌着购置年货,唯有一栋焦黑的小平房突兀地立在那里,再也没有人愿意靠近它。 “这是我们第二次相遇,那天我途径此地,感知到龙虎山上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我未寻到那股力量的主人,但却遇见了你,你因为父母双亡,受到巨大刺激,开始怀疑一切都只是虚幻,并且试图对我动攻击。” 而后空间再次轮转,他们出现在了一间厢房里,厢房里有一个老僧正在给药鼎注入灵气,正是念一和尚,念一看到黑衫男人和李嘉文后,惊得瞪大了眼珠,他试图一掌打向黑衫男人,但却现空气厚重如同泰山一般,压得他连张口说话都不能,更别说抬起手掌了。 “这是我们第三次相遇,你马上就要被这和尚炖成肉汤,但你的意识却闯入到我的小世界,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怀疑这不是现实,你以为你的肉身在现实里即将死去,所以你的意识才会跟着要死去,可是你看着。”黑衫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念一,念一的人头便滚落在了地上。 “要杀你的人死了,你觉得你还会死吗?如果你不会死的话,那么接下来再看看他们。” 那是两座新坟,看得出来是草草下葬,因为墓碑坑坑洼洼,应该是粗制滥造的半成品,上面那两个名字,李嘉文永世难忘,这正是他爸妈的坟墓! 而立碑人的名字里,没有李嘉文! “如果这真是你的意识世界,那么凭什么要让你父母死去?即使你再怎么惧怕面对他们,你的潜意识也不会想着去害死他们吧?难道你就真有这么大逆,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所以醒醒吧,你父母已经死了!” “不……”李嘉文跪在了坟墓前,痛苦地哽咽起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继续去怀疑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我不会去管你,你大可以在你父母坟前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还有一个选择,便是你振作起来,认清现实,我会传你修炼之法,让你与天争命,让你逆转阴阳,只要你能做到逆转阴阳,那么你就能救活你父母了!” 李嘉文把脑袋贴在地上,他嚎啕大哭起来,他紧紧抱着墓碑,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黑衫男人说了什么。 黑衫男人不再说话,任李嘉文泄着他心中的情绪。 “对不起……”李嘉文声音颤抖着:“爸,妈,对不起,是儿子不孝,是儿子不孝啊!” “你们活着的时候,我不知道珍惜,总想着要投机取巧,却不知道只有安安稳稳才是福气,在我失败后,我却还不知悔改,四处去借高利贷想要翻身,结果却为你们惹来杀身之祸,而更可笑的是,我明明都听见了的,我明明都听见了的啊!” “我听见刘强他们说要来找你们,我也有守在家门口的,可我最后还是选择了不相信,我离开了,害死了你们,如果我坚持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如果我坚持着守在你们身边,那你们就不会死了。” “更可笑的是,你们死了之后,我却找着借口,我不敢承认是我害死了你们,所以我一直欺骗自己,我骗自己活在意识世界里,我骗自己不去面对现实,可是,你们的坟墓,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啊,等到百年后,世人连你们曾有一个叫做李嘉文的儿子都不知道啊!” “我不是人,我真的是畜生!” 他不停地说着,悲伤地好似要死去。 黑衫男人站在他身后,身子挺拔得好似一座直达天宇的大山。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李嘉文的嗓子都哭哑了,他回头看向了黑衫男人,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张,名道。” “以道为名,好气魄啊。”李嘉文看着张道:“你说逆阴阳便能改生死,是真的吗?” 张道点了点头,他抬头看着无尽虚空:“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 “那么,你教我修炼之法吧。”李嘉文朝张道磕了三个响头。 张道负手而立,道:“我会传你修炼之法,但传完之后我就会离开,所以你只能自己去摸索修炼之道。不过我会给你召唤我的三次机会,这三次机会除了让我自杀什么事都可以,若是机会用尽,我们的三见缘也便尽了,到那之后,我们便非师非徒,非朋非友,甚至,我们可能会变成敌人,你听明白了吗?” 李嘉文默记了一遍张道所说的话:“这便是你的道吗?” “对,这便是我的道。” 李嘉文点头道:“只要能逆阴阳改生死,别说让我自己去摸索修炼之道,就算是叫我爬着走完以后所有的道,我也愿意!” “很好,那么我便带你离开地球。” “离开地球?”李嘉文有些恍惚:“为什么要离开地球?” “因为地球已经不适合修行了,不出百年,地球上的修行者就会死绝,这里将是科技统治的时代,仙神文明是与科技文明相对立的,科技文明不会承认仙神文明的存在,也不会允许仙神文明的存在!” “离开地球后,我们去哪?” “我们会去到无极大6,那里是仙神文明繁盛的大6。整个银河系其实并不只有地球上有人类,很多星球都因为人类进入科技时代而导致自然平衡被破坏,所以那些星球的修炼者最后也都转移到了无极大6。那是一片广袤无比的大6,也许有一千个地球那样大。那里是银河系修仙文明的代表,是所有修行者的乐土,在那里,机遇与危险并存,机遇来了,你或许能一步登天也说不准,当然危险来了,你也可能万劫不复,所以到了那之后,你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李嘉文虽然已经慢慢接受了仙神的存在,但此时听到无极大6的存在依然震撼无比。 “整个银河系修仙文明的代表?我们银河系到底有多少个星球上有人类啊?” “比你想象中要多,即使是我也不能确认到底有多少个。”以张道的修为,提及这个问题也是满脸凝重:“你别看我一个念头就从敦煌来到了龙虎山,但敦煌与龙虎山的直线距离也就一千千米左右,可整个银河系的直径却是约为15万光年,而一光年约为9,46o,73o,472,58o千米,如果说我一个念头是一秒钟,那么我横穿整个银河系便需要141,91o,957,o88秒,也就是3941971o个小时,等于1642487天,等于年。” “你觉得我现在像活了45oo年的老怪物吗?” 李嘉文已经惊讶得闭不拢嘴。 “是不是很惊讶,连我这种一念千里的人,竟然也走不出这个银河系,更别说银河系之外的其他星系,整个宇宙,他到底有多大,真的很想亲自去用脚量一量!” 这个时候,李嘉文却是忽然明白了,宇宙如此之大,那么真的什么事都可能生,什么仙神,什么生死,对于宇宙的浩大来说,只不过像是花开花谢那么平常。 当我们都埋头工作的时候,我们心里所想的便是平平凡凡,只要能看清脚下的路便行,谁还会在意远方生了什么,谁还会去想宇宙的尽头到底是怎样的? 哪怕只是地球,有多少人知道它现在是多大年龄了? 根据现代的地质学和物理学,大致上都认为地球的年龄大约在45.4亿年,45.4亿年啊,只能活一百年的我们,真的和蜉蝣没有区别了,对于地球来说,我们刚出生,就要面对死亡了吧? 当我们决定去关心这个宇宙真正的奥秘之时,就会现我们本身是多么的渺小! 单单地球上就有六十多亿人,整个银河系会有多少人?整个宇宙呢? 这么多人当中,某个人的父母在大火中死亡了,这很奇怪吗? 地球上每秒可是平均会有两个人死亡,那可是每秒就死去两个人啊! 这世上,很多事情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只不过有时候我们无法去接受,才会怨天尤人,当我们学着去接受的时候,那么站起来,昂起头,不要畏惧,向新的世界迈出脚步! 所有你曾经想要摆脱的必然,都将会因为你的强大而变得意义不凡,等到你能走遍这个真正的“世界”,那么不要犹豫,去改变你想改变的一切,哪怕你想改变的是过去,那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努力,只要坚持,只要相信! 我要逆阴阳,我要改生死! 第二十一章:最后的道别 张道看着李嘉文,问道:“在离开之前,你可还有什么想要见的人吗?” 若是现在就离开地球,那么这一去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也许一辈子都回不来也说不准,所以如果还有什么牵挂和念想,那么最好现在就去了断。 ≧ 李嘉文自然想到了宋沙儿,可他已经伤她那么深,与其现在还去在她的旧伤上添新疤,还不如就这样彻彻底底消失,断了她的念头,她便应该能忘记曾经走进下一段感情之中吧? 而后莫名的,李嘉文想起了徐蜜阳,这个女孩帮了他许多,在他最迷惘的时候是她一直在鼓励着李嘉文,也不知道她在那场车祸里是否还活着,他应当和她说一声谢谢的,只是他连宋沙儿都不去见,却去见徐蜜阳,这让他心里觉得很别扭,但总该知道她是否还活着吧? “我想回敦煌一趟,我有个朋友和我一起被狼妖所害导致生车祸,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你也见过我那个朋友的,那天我父母去世,你出现在道路中间,开着车的那个女孩就是我朋友。” 张道也不多问,伸手搭在李嘉文的肩膀上,然后一瞬间,李嘉文和张道便出现在了敦煌市医院门口。 “既然是出了车祸,那应当会在医院里有住院记录,你去吧,别耽误太久。” 李嘉文点了点头,然后冲进了医院,他去询问处一问,便得知徐蜜阳果真就在这里,而且她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和断了几根肋骨,他放下心来,然后径直来到了徐蜜阳的病房里。 徐蜜阳正在打着电话,看到李嘉文后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她挂断电话冲李嘉文招了招手:“来,让我摸摸你是不是真的。” 李嘉文笑了笑,他搬了个凳子坐在徐蜜阳身前,他想了想,道:“我已经接受了这一切,不会再怀疑这只是我的意识世界,也不会再说你是我意识世界创造出来的了。” “你怎么忽然就把我当作真人了,是不是**山怼过你啊,把你给怼醒了?”徐蜜阳瞪着大眼,明明说着很污的话,但表情却很认真。 “没有,我又遇到那天那个黑衫男人了,他告诉我,只要去修炼,就有机会复活我的父母,所以我要跟着他离开地球了。” “离开地球?这么夸张?”徐蜜阳张大了嘴:“那个人不会是个骗子吧?那天他忽然出现在路中间,我觉得很蹊跷,你可别被他拐卖了。” “那天他是感知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我想那股强大的力量应该是我在龙虎山遇见的那个道童所散出来的,他去龙虎山追寻那个道童,但恰巧感知到了我的存在,才出现在我们面前。”李嘉文道:“这一次来,我是来道别的。” “道别?可不是么,你都要离开地球了,能不道别吗?”徐蜜阳盯着李嘉文看了几秒,然后小声道:“你去把房门反锁上。” “我马上就要走了,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还怕有人偷听?”李嘉文不解道。 “不是,你这都要玩离开地球这么高端的游戏了,在离开前不是有个说法吗,叫做最后一炮,你把门关上,我们赶紧来一。”徐蜜阳说着就去扯她身上的衣服。 李嘉文满脑门黑线:“你能别这么扯么……” “谁跟你扯了,我这是在丰富我的人生阅历,以后老了和我孙子们说你们的奶奶被仙人日过,那多有面子啊。”徐蜜阳一本正经。 李嘉文无奈苦笑:“谢谢你了。” 徐蜜阳摆了摆手:“你这谢谢说得我尴尬症都犯了,要滚就快滚吧,别在这碍老娘的眼。” 李嘉文最后再看了徐蜜阳一眼,然后他默默转身离开了医院。 徐蜜阳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她捏了捏她的脸蛋,直到痛得流出眼泪了,才自言自语道:“原来我是真实的啊,才和你在一起几天,我真的差点怀疑自己是你的意识创造出来的了。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啊,而我就这样的接受了,真是变态啊。” 张道看着走出医院的李嘉文,问道:“找到了吗?” “找到了,也道过别了,虽然还有一些好兄弟没有道别,但我亏欠他们太多,也不想打扰他们的安稳生活,所以我们可以走了。” 李嘉文不知道见到小图他们之后该说些什么,难道也说他要离开地球了吗?就这样离开,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张道不再多问,一挥手,他与李嘉文已经出现在万丈虚空里,随后时空不停转换,在李嘉文的视线里,那颗蓝色的星球离他越来越远,远到让他心中有些慌张,这一离去,若是不能修道有成,那么他就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更别说替父母逆阴阳改生死了。 此去他乡,定要荣归故里,哪怕天地不容,也要斩开所有荆棘登上无极巅峰! 李嘉文握紧双拳,心中坚定无比。 而在敦煌小寺庙里,小和尚来到念一的厢房前,满心欢喜道:“师父,我已经将七品香的豆腐买回来了!” 可是厢房里安静无比,没有人回应小和尚。 小和尚去敲了敲门,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师父,你还在里面吗?” 依然没有回应,小和尚急了,在去买七品香的路上,小和尚满脑子都是师父隔门让他浮空的景象,他没想到师父竟然真是一名隐藏在人世里的得道高僧,难怪师父总说一念如来,终生如来。 原来如来佛祖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师父已经把他自己关在厢房里三天三夜了,他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这一次更是连话都不回,莫不是已经饿晕在了房间? 小和尚转念一想,师父都能让他浮空了,怎么可能会饿晕,难不成是因为师父不愿教自己修炼之法,所以已经独自离去了? “不,师父不会抛弃我的!”小和尚拍着门大喊道:“师父,你还在里面吗?你不要吓我,回我一句话啊!” 可是念一已经尸分离,根本答应不了小和尚。 小和尚去拿了平日用来劈柴的斧头,最后再喊了一句:“师父,徒儿真的很担心你,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出过厢房了,所以徒儿不得不劈开你的房门,若是做得不对,还请师父莫要责罚徒儿。” “阿弥陀佛。”小和尚宣了一声佛号,然后举起斧头就朝木门劈了下去。 他劈了三斧,木门终于开了。 他走进厢房,然后目瞪口呆,念一的脑袋滚落在药鼎边上,药鼎下的火焰还没熄,药鼎里散着一股让人直咽口水的香味。 “不!师父!师父!”小和尚冲到念一身边,不停摇晃着念一的尸体,但念一却是已经彻彻底底死了。 “不可能,师父是得道高僧,他心有如来,他不会死,他还没传我如来之法,他不会死的!”小和尚伤心地哭了起来,他试着去将念一的头颅接回到身子上,但他却失败了。 “是谁做的!到底是谁做的!”小和尚双眼血红,他记起师父最近只见过两个人,那便是李嘉文和徐蜜阳。 “难道是你们害死了我师父?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小和尚由原本极大的喜悦变作了极大的悲哀,他这一辈子都想着这世上的佛到底是不是真佛,他们是不是只会喊着我佛慈悲但却不能往生到极乐世界,可就在不久前,他的师父明明确确证明了所谓的佛并不只是心中的佛,佛不只是一种信仰,还是一种力量,一种肉眼可见的力量,他马上就能掌握那种力量了,但这一切却在此刻忽然变作了泡沫,因为念一死了。 他心里的悲愤无限地扩大。 然后他看向了那还被蓝色火焰焚煮着的药鼎。 那股香味沁人心脾,光是闻着便让人觉得全身上下充斥着无穷的力量。 也不知怎么,就如同走火入魔一般,小和尚一步一步走向那药鼎,然后竟然将那三尺高的药鼎举了起来,他也不觉得被焚煮这么久的药鼎会烫手,就那样张开嘴巴,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那可是炖过仙人的汤水! 第二十二章:三见缘和千劫剑 无尽星空下,一道白色光影宛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那是一柄乳白色的长剑,长剑上坐立着两人,正是李嘉文和张道。 离开地球后,他们在虚空中已经飞行了好几个月,这几个月里,张道简单地和李嘉文讲了一下修行的知识。 修行共分十二个阶段。 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 一旦渡劫成功,便能飞升成仙,而渡劫失败,便会灰飞烟灭,所以按理来说只有十一个阶段。 在金丹期之前,修行者只有百年寿元,一旦踏入金丹期,便能增加百年寿元,此后也是每进一阶便增加百年寿元,而往后往往是越修越难,但增加的寿元却依然只有百年,所以很多修士都拼尽全力在苦修,根本没有时间去吃喝玩乐,所谓的修仙其实便是与时间的一场赛跑,谁先停下,谁便输了。 不过只要渡劫成功飞升成仙,便会获得大量的寿元,少则上千年,多则上万年,而到了飞仙之后还有更高的阶段,修到最后永生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起死回生之术,以前地球还处在神话文明时,阎王手中的生死簿便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只不过地球的神话文明在两千年前便没落了,地狱崩塌,天庭沦陷,听闻是来自另一个星系的强者对地球动了攻击,所以生死簿早已下落不明,而还残留在地球上的人类和修仙者强撑到了现在,因为天庭和地狱的崩塌,所以人类为了更好的展不得不进入到了科技时代,地球上的修仙者也都自觉撤离了地球。 张道已经算得上是地球这最后一批修仙者里的佼佼者了,但若是放到别的星球,他一个大乘期的修士根本不够看,人家随便杀出来一个地仙,就能将地球上所有的修仙者灭掉。 地球已无仙,只剩一批大乘期的修士苦苦支撑,天庭的沦陷,是所有地球修仙者的噩梦。 而在无极大6上,地球修仙者的处境也很糟糕,他们龟缩在一个小国里,以附庸国的身份苟且偷生着,曾经强大一时的地球修仙王朝,已经彻底土崩瓦解。 天帝陨落,如来失踪,三清战死,大圣被囚,所有的地球仙人全部被流放,两千年前的那场浩劫,让统治整个银河系的地球修仙王朝变成了一个笑话。 所谓的天庭,变作了废墟,所谓的极乐世界,哀鸿遍野。 两千年已过,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了曾经的辉煌,只有那些古老的典籍在告诉着我们曾经的荣耀是多么的耀眼,以一星之力,统治庞大的银河系,那些如日中天的名字至今还在人间流传,每每念起,都会心潮澎湃! “或许是害怕地球修仙王朝再次重回帝座,所以这两千年里,他们虽然没有将我们地球的修仙者赶尽杀绝,但却限制了我们的修为,但凡有地球修士想要渡劫飞升便会有上界的仙人出现将之击杀,所以对于我们来说,我们的最长寿元便是八百年,而我今年已经七百五十六岁,我在大乘期已经停留了一百多年,却不敢妄想渡劫,但时间不多了,我终究还是要拼一下的。” 说到这里,以张道的心性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哀凉:“但我知道我肯定是会被仙人击杀的。” 李嘉文心有所感,叹息道:“没想到竟然会这样,不过我听**山和念一说我是仙人转世,这是不是真的?” 张道看了一眼李嘉文,笑道:“也许是吧,也许不是,而就算是又如何,整个银河系,每年都会蹦出来那么一两个人自称是仙人转世,也就是如今的地球才会对仙人大惊小怪,在无极大6上,哪个国家没有一两个仙人随时准备着下界镇敌?” “连天帝都陨落了,你可以想象我们的敌人到底有多么强大,所谓的仙人,很多时候也只不过是蝼蚁而已。” 李嘉文皱着眉头道:“我不管他们有多强,只要不妨碍我救活我的父母就行,若是他们胆敢干扰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这些事情我不会去管,就像我说的,我传你修炼之法后便会离开,那三次机会你也要慎用,若是因为意气用事而浪费掉那三次机会,那么你也是走不远的。” “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那三次机会的。” “那就好,那么我现在便传你修炼之法吧。”张道伸指一点,点在了李嘉文的额头上,顿时有一道虚幻之音传入到李嘉文的脑海里。 “我这一生,修的是三见缘,一见你时,你顿悟知真我,二见你时,你丧亲断因果,三见你时,你焚煮逆阴阳,这样三见缘齐聚,才是一个小轮回,而我要修满一千个三见缘的小轮回才能成就大轮回,做到真正的逆阴阳。而对于你,我不准备传你三见缘,因为三见缘修来太过繁杂,我准备传授你与三见缘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千劫剑。” “每出一剑,便是一劫,当千劫齐聚,便可冲破阴阳,掌道轮回!” “要想使出千劫剑,便需打开体内的千劫穴,每一道千劫穴里都有一柄千劫剑,只有将第一道千劫穴里的千劫剑召唤出来,第二道千劫穴才会出现。而要想召唤出你体内的千劫剑,便需要你修炼出足够的劫难之气,而修炼劫难之气最快的途径便是以己身为引,去沾染劫难之数!” “现在我便将千劫剑的口诀传给你,以后你每日在心中将口诀默念十遍就行,千劫剑注重的乃是劫难,并不是苦修,所以到了无极大6后,你可以挑选一个宗门进入修行,将多余的时间用来修炼宗门之法,然后以宗门之法为辅,去帮你修炼千劫剑。” 随后,一段拗口生僻的口诀便在李嘉文脑海里出现了,这一出现,便挥之不去。 “阿难,是等皆以业火乾枯,酬其宿债,傍为畜生……屡劫沉迷,今日显风光本地,从此撒手悬崖,一丝不系,饶他业火三灾土为灰,灵明不毁。” 李嘉文按照张道所说,将那段口诀在心中默念了十遍,隐隐中他觉得身体里好似多出了一股奇怪的气息,天地中也似乎有某根与他相连的线变得粗大了那么一丝丝。 “劫,其实便是业火,佛家云恶业害身譬如火,只要你能掌控劫难,那么你就能渡过劫难,而修仙者,便是为了渡劫飞升。” 李嘉文将张道说的话回味了好几遍,感慨道:“你修缘,我修劫,这世上还有不能修的东西吗?” “呵呵。”张道笑道:“这世上什么东西都能修,缘能修,劫能修,色能修,空能修,甚至是你拿着一块石头也能从中修出大圣,修仙之道千千万万,无高也无低,只不过是修仙者领悟深浅不同而已。” “是啊,我记得佛家有个弥勒佛,他修的是笑佛吧?”李嘉文问道。 “对的,弥勒佛以笑证得佛位,谁又曾想到过呢,不过,即使是以笑证位的弥勒佛,在那场战役里,也笑不出来了吧。” “那应当是笑着在哭。” “或许吧。” “我想知道,现在在无极大6上,都有哪些地球的修仙宗门?” 张道叹了口气,道:“在无极大6上,地球的修仙宗门组建的小国叫做炎黄王朝,占地面积只有两百万平方公里,还不及我国的五分之一,对于我们修仙者来说,简直就是小的可怜,我一个念头就会不小心出了国界,真是可悲。” “而在王朝里,共有五大修仙宗门,东龙宫,西昆仑,南武当,北白马,中蜀山,除去这五大修仙宗门,还有一些没落的小宗门,他们连大乘修士都没有,甚至是只有元婴期修士坐镇,地球修仙没落到了何种程度,一窥便知。” 李嘉文心里也沉重起来:“那么你呢,你是属于哪个宗门?” 张道叹了口气:“我其实是三清宫的太上长老,只不过在我外出游历的那一年,我的宗门因为得罪了邻国的火神殿而被灭了。” “被灭了?那你有去报仇吗?” “报仇?”张道满脸苦笑:“你知道火神殿里有多少名大乘修士坐镇吗?那些大乘修士要是全部出动,能将我们炎黄王朝连根拔起!而只要我胆敢去火神殿寻仇,那么火神殿肯定会借题挥,届时昆仑武当等肯定要被我牵连,我们只是大国的附庸国,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难道就真的这样忍受着这一切吗?这样的话,我们迟早还是要灭亡的!” “也许吧,但我们现在只能等,等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跟两千年前一样的契机!”张道负手而立,此时他的眼神如电,气势如虹:“两千年前,天庭能一夜沦陷,那么两千年后,谁又能保证现在统治银河系的神宫不会沦陷?只要其他星系再度入侵银河系,那么就不会再有人去管我们了,那个时候,我们地球的大乘期修士便会全部联合起来一举渡劫飞升,而只要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仙人,那么我们就有机会!因为仙人的寿命足够长,而只要寿命足够长,那么一切都有可能!” 第二十三章:十年磨一剑 又在星空下御剑飞行了两个月,在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大的黝黑漩涡,它缓慢旋转着,但凡有物体靠近它,不论是大如星球还是小如流星,都会瞬间被吸入那并不大的漩涡中然后消失不见! “那是黑洞吧?”李嘉文惊讶道。≥ “对,那便是黑洞,科学家说,如果要让地球成为一个黑洞,那么需要把地球压缩成一颗豌豆那么大。而这个黑洞有车轮那么大,可是要压缩无数个地球才能形成的。所以你别看它小,但即使是无极大6靠近它也会被瞬间吸进去。” “不是说黑洞能够吸收光,连光的度都无法从他体内逃脱,所以肉眼根本看不见它的存在么,为什么我能看见?” “因为你现在是一个修仙者了,而且你的神识也很强,或许你看不见它,但你却能感知到它。”张道解释道:“现在我们就要通过这个黑洞到达无极大6。” “我记得黑洞另一层的意思是无底洞,意思是它只进不出,我们要是进去了,不就永远被困在里面了嘛?”李嘉文一脸担心。 “那只是你对黑洞还不够了解,大部分黑洞确实是只进不出,一旦被吸入便永远困在其中,但有极少部分的黑洞却是会像‘蒸’那样稳定地往外射粒子,甚至是射出刚刚吸入进去的物质,而这个黑洞便是前人探索出来的能够稳定射物质的黑洞,我们只要进去,便可以少赶几十年的路程。”张道耐心解释道。 “从没出过意外吗?”李嘉文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不……”张道话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他们原本正对着那个黑洞,但此时他却忽然御剑往旁边挪动了很大的距离。 “不要说话,有人来了。”张道小声对李嘉文说道。 李嘉文有些好奇,回身看见一只仙鹤和一只苍鹰正快地接近这里。 在仙鹤背上,坐着一个美貌妇人和一个童真少女,而苍鹰背上,则坐着一个黑袍老人和一个华服公子。 仙鹤上的两人自然也远远看到了张道和李嘉文,那妇人见张道主动让路也不多事,直接便想进那黑洞,可苍鹰上的黑袍老者却是喊道:“白鹤仙子莫急,这里似乎有位地球修士,我要问他一些事情。” 被喊做白鹤仙子的美妇人皱了皱眉,但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张道看着向他而来的苍鹰,脸色不禁难看起来。 那黑袍老者带着华服公子来到了张道和李嘉文身前,他们浮空的高度刚好在李嘉文他们的头顶上,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地球人,我新收了一个弟子,他现在需要一些药材调理筑基,你这里可有什么存货吗?” 李嘉文心里一怔,这居然是**裸的打劫? 可让李嘉文更惊讶的是,张道竟然真的随手自他的小世界里拿出了两个玉盒,将之递给了黑袍老者! 因为黑袍老者在高处,所以张道是双手举过头顶将玉盒递了过去! 这是极其屈辱的姿态! 黑袍老者一脸傲然地接过玉盒,他打开看了看,然后面露不满:“就两株五百年的人参?你把老夫当叫花子?” 张道皱了皱眉头,可以看得出来他很愤怒,但他却没有作,而是再挥手一招,又拿出了两个玉盒,并以刚刚一模一样的姿势将玉盒举过头顶递了过去! 李嘉文看得咬牙切齿,他张口便想骂人,但却现此刻的他居然动弹不得,连张嘴都不能,他一脸不解地看向了张道,正是张道用灵气束缚住了他。 黑袍老者冷哼一声接过那两个玉盒,这一次他没有打开看,而是对身边那华服公子说道:“看到没,这便是曾经站在银河巅峰的地球修士,但现如今却是连条狗都不如,这便是弱肉强食,以后你要勤加修行,才能不像他们这样屈辱地活着。” 华服公子说道:“我知道了师父,徒弟绝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黑袍老者一脸欣慰,然后他看向了李嘉文,邪魅一笑,问道:“小伙子,你不服?” 李嘉文怒瞪着双眼,虽然不能说话,但眼神却似乎能杀人。 “真是不知死活。”黑袍老者话音落下,一掌便拍向了李嘉文的天灵盖,张道冷哼了一声,一掌便迎了过去,顿时这片星域便仿佛有流星相撞般爆出冲天气浪,那些漂浮的小天体瞬间变成了粉末,这一击要是在地球上生,那么起码得毁灭一座县城! 轰的一声,黑袍老者与张道各退了一步! 黑袍老者稳住身形,冷笑道:“呵呵,地球修士,你居然敢对我出手?怎么,你们那个叫做炎黄王朝的小不点想被灭国吗?” 张道低下头,声音低沉:“是你对我家小子出手在先,我只是自卫而已。” “自卫?谁看到你是自卫了?明明是你出手在先!”黑袍老者怒喝道:“现在我以天云王朝长老的身份,命令你自杀谢罪,否则我们天云王朝的修士会去你们炎黄王朝好好逛上一逛的!” 张道握紧拳头,这黑袍老者也是大乘期修士,他们真要拼起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只是那白鹤仙子也是大乘修士,以一敌二还是太过托大,而且就算张道能杀光他们,也不敢保证仙人查探不出他就是凶手。 “自杀谢罪太过分了吧。”张道抱有期待地看向了那白鹤仙子,道:“这位仙子,难道你就不出来说句公道话么。” 张道心中森冷,若是他们欺人太甚,那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白鹤仙子柳眉轻蹙,她原本不想说话,但她身边那个童真少女却是哀求着摇了摇她的手腕,白鹤仙子叹息一声,只得说道:“苍鹰上人,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你对一个小辈痛下杀手,确实是过了。” 黑袍老者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至极,他是天云王朝的人,而白鹤仙子是秋水王朝的人,两大王朝一向交好,而这白鹤仙子又是生得极有韵味,所以这一路来他可没少花心思,想要和这白鹤仙子来个珠联璧合,却没想到白鹤仙子在这个时候却是胳膊肘往外拐。 他特意找张道的麻烦,若是张道服软,那么便彰显了他苍鹰上人的强势,若是张道不服软,那么作为交好邻国,白鹤仙子肯定也要站在他这一边共同杀敌才对,这也是一个拉近两人之间距离的好办法,却未曾想结果却是这样。 “白鹤仙子说的是,是我最近肝火太旺盛了,我们走!”黑袍老者阴沉着脸,骑着苍鹰便先进了那黑洞。 张道也没想到白鹤仙子会替他说话,于是他御剑来到白鹤身前,鞠躬道谢:“谢白鹤仙子为我主持公道。” 白鹤仙子叹了口气,捏了捏那童真少女的小脸蛋:“要谢便谢这丫头吧。” 张道解开束缚住李嘉文的灵气,示意他道谢。 李嘉文虽然一肚子火气,但也知道此时不宜作,他朝那少女躬身道:“谢谢,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来日必定会加倍回报。” 少女笑了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你要加倍回报我?好啊,那你可要记住我哦。” 李嘉文愣了愣,他只是随口说说,却没想到这少女却当了真,他略一沉吟,道:“那你可否把你姓名和住处告知于我,来日若是我有能力报答你,定然前去寻你。” 张道却是呵斥道:“莫要胡说八道,你怎可随意问她人姓名和住处,这可是大忌!” 李嘉文一脸愕然,急忙再次躬身道:“抱歉,我才刚入修仙世界不久,有些东西还不明白,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少女吐了吐舌头,很是可爱:“没关系的,我们都是年轻人,没必要像那些几百岁的老爷爷一样拘束,我叫蓝蝶衣,住在秋水城,你要是来了秋水城,就肯定能寻到我的。” 白鹤仙子和张道同时皱起了眉头。 李嘉文虽然被张道呵斥过,但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他笑道:“我记住了,改日定来拜访报恩。” 白鹤仙子在这时却是冷哼一声:“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想来你们刚刚受到惊吓,便在这歇息片刻再上路吧。” 张道点头应是。 仙鹤扑扇着翅膀飞向黑洞,蓝蝶衣不忘在离开前还对李嘉文挥手告别。 等蓝蝶衣他们一走,李嘉文便迫不及待地询问道:“你为什么要一直容忍那个苍鹰上人?难道因为我们地球修仙已经没落了,便需要这样忍气吞声吗?” 张道叹息道:“将心比心,若是把炎黄王朝比作你的父母,这口气,你会忍吗?” 李嘉文顿时哑口无言。 张道忽然从腰间拿出一块别着的令牌,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跟你们的身份证一样,是我们修士的身份牌,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知道我是地球修士的原因。而这块身份牌,只要你活着,便要戴在你身上显眼的位置,否则你便会跟在地球上一样,因为没有身份证而被警察抓起来。” “一块身份牌,便注定了你是高贵还是卑微,只要你是卑微的,那么你就要学会低下头颅,向高贵的人进贡,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连累你的家人和朋友。” “可是这样真的很憋屈!”李嘉文气愤道:“他们这样与强盗有什么区别!” “他们,其实就是强盗啊,这些其实在地球上也时常生,就跟你要出国,就必须办签证,你要挣钱,就必须交税一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若是你不能适应这一点,那么你迟早会因此而死的。”张道语重心长:“选择忍耐并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这便是生存之道。或许这样说你依然不能接受,那么我再换一个说法。” “所有的忍耐只是为了蛰伏,当我们握住力量的时候,我们便会让其他人明白,什么叫做十年磨一剑,剑出九天震!” 第二十四章:天下飞剑出蜀山 穿过黑洞之后,李嘉文与张道再赶了一个月路程,然后终于在前方,一片浩荡大6出现在他们面前,而在大6正中间,有一座直通天际的宝塔,远远观之,震人心魄。 “那是通天塔,传闻一些大乘期的修士只要利用通天塔,那么即使不去渡劫也能成为仙人。”张道目光有些迷离:“这座塔曾经是属于天庭的,但现在我们却只能远远看着,连靠近都不能,听闻道德天尊老子便染血在通天塔上,所以每过百年通天塔里都会出现一个老人的孤魂吟唱上古经文,只要能从中悟到一点真意,那么渡劫飞升不在话下。” 李嘉文看着那上达天宇下至人间的通天之塔,问道:“每过百年便会有老人的孤魂吟唱上古经文?那么我岂不是可以偷听?” 张道愣了愣,笑道:“虽然你的神识能闯入我的小世界令我很惊讶,但这通天塔里也是自成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却不是我的小世界所能比拟,我想就算你是仙人转世也不可能偷听到,除非你是老子转世还差不多。” “怎么可能,如果我是道德天尊转世,那么在通天塔里吟唱经文的孤魂又是谁?” “还是不要打通天塔的主意,哪怕是你有这个想法也不行,要是被人现了,那真的会惹来灭国劫难。我们现在还能存在,那是因为曾经的天庭还是有一些朋友的,不过两千年过去了,即使是血液也会变淡,更何况只是朋友,他们虽然是天庭的朋友,可现在天庭终究已经不在了。”张道感慨道。 “我们现在依附的那个国家叫什么?”李嘉文问道。 “是我们北边的邻国,叫做流萤王朝,他们是仙界失乐园的人间势力,失乐园的神主与如来是挚友,这些年也是那位神主震慑着那些想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的人。”张道感激道:“失乐园神主为了保我们承受了很大压力,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似乎也抗不住了,只要他一退让,那么我们就会被狼群撕碎。” “你曾说过现在统治银河系的是神宫,他们是其他星系的人?” “不是,他们是银河系的本土势力,只不过是借着那场外星系对天庭的进攻而崛起了,作为新的霸主,他们在外星系的势力退出后对天庭进行了清剿,但那时候他们还做不到一家独大,所以在多方施压下我们人间的力量才得以保存下来,但也被打压到了如今这种惨境,很多人都说,我们或许剩下不到一千年的时间就会彻底地消失了,但我不相信会这样!” 张道神色激动:“天帝陨落,三清战死,但如来只是失踪,大圣也只是被囚禁,只要如来现身大圣归来,我们就能再次竖起战旗,冲向血染的大地为之战斗,直到死去!” 李嘉文沉默了下去,心中好似有什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原本想着只要救活父母就行,现在却忽然觉得身上多了一份责任,那份责任不只是李嘉文一个人的,是所有地球修仙者的,甚至是所有地球人的。 那份责任,叫做守卫家园。 张道拍了拍李嘉文的肩膀:“你与我有三见缘,现在无极大6就在眼前,我将你送到炎黄王朝后就会离开,因为我有我的道,而时间已经催着我去拼最后一把了,所以你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李嘉文咬着牙点了点头。 张道笑了笑,御剑冲向无极大6,而在无极大6正上方,有一座巨大的玉台,玉台上有人不停进出,那里完全就跟一个巨大飞机场一样。 “不论是离开还是归来,都必须要通过玉台的检查才行,这其实是和地球的出国模式差不多,是为了防止其他星系渗透到无极大6,也是为了方便进行管理。” 玉台上共有十个安检口,五个入口五个出口,而且还分商用出入口和个人出入口。 “个人进出无极大6,只要有身份牌就行,而商用则必须交税,我们修炼需要耗费许多天材地宝,所以每个王朝都会有商会进入到太空搜寻宝物,但我们炎黄王朝是不允许有商会的,所以我们只能完全靠自己去寻找,将你送到目的地后,我便也要去寻找一些药材为自己接下来的渡劫做准备了。” 两人在个人入口处排队,等到他们时,守卫卫士扫了一眼张道的身份牌后,翻了个白眼:“你们地球修士也敢离开你们的狗窝啊,就不怕死在外面没人管吗?” 张道阴沉着脸不说话。 守卫卫士看向李嘉文,打趣道:“呦,你还特意回了趟地球带回来个野娃娃,来来来,告诉爷爷你叫什么名字,爷爷给你办一个身份牌,从此以后你们的炎黄大王朝又多了一份新生力量!” 李嘉文握紧拳头道:“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守卫卫士立马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呦呦,生气了,你们瞅瞅,他生气了,在你们地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我怎么感觉我现在是犯了你们地球人的大忌啊!穷少年,你不会过个十年忽然摇身一变成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大神吧?哈哈哈哈!” “你!” 李嘉文还想说什么,张道摆手制止道:“他叫李嘉文,你给他办一张身份牌吧。” 守卫卫士冷哼一声,将李嘉文的身份信息写入一本册子里,然后办了一张身份牌丢给李嘉文:“记得把它戴在你身上,因为它现在就是你的狗牌了。” 李嘉文接过身份牌,嘲讽道:“怎么,难道你就不戴这个牌子吗?如果我的是狗牌,那你的就不是吗?” “我看你是活腻了!”守卫卫士大怒,但立马有一名小队长走了过来,呵斥道:“好好工作,私人恩怨别带到工作里来!” 守卫卫士立马不敢再多说什么。 张道冲那名小队长颔致谢,但那名小队长却当做没看到,张道也不过多停留,带着李嘉文便朝无极大6东边飞去。 无极大6真的很大,张道说它有一千个地球般广阔都说小了,他们这一飞竟然也飞了五天,要知道除了下凡的地仙之外,大乘修士便是这片大6最顶尖的存在了,可即使是他们一念千里的度,也要飞上五天五夜,可以看出这片大6到底有多大! 对于无极大6来说,那确实是一个弹丸之地,张道说他一个念头可能就会不小心出了国界并不是开玩笑,炎黄王朝顶多也就我国四个行省那么大,这里可是修仙圣地,这么狭小的空间极大地限制了他们的展。 先说人口,因为并不是人人都能修仙,在地球上,一般两千万人里也就出那么一个人可以修仙,和买彩票中一等奖的概率差不多,而在无极大6,因为这里灵气充足,所以大概百万人里差不多能出一个修仙者,这差不多四个行省大小的地方,总共也就那么不到两亿普通人,按照这两亿的配对基数,因为没有安全措施,所以平均每秒出生o.5个人,平均每年出生一千五百七两千人,也就是说每一年整个炎黄王朝可能就只有17个新人能够修仙,这连五大宗门都分不够,更别说那些小宗门了,这完全就是要慢性灭亡的节奏。 再说资源,这里没有大型灵旷,也没有先天的大型药田,又没有外出探寻宝物的商会,经济上不去,军事力量便展不起来,军事力量不足,国土面积便受限,国土面积受限,人口基数又上不去,这便成了一个死循环,要不是王朝里几大修仙宗门依靠着以前的一些底蕴苦苦支撑着,炎黄王朝早就灭了也说不准。 “好了,我便带你到这里了,以后你的路只能你自己去走,因为你主修的是千劫剑,只有劫难才能让你更强,而如果我一直在你身边,便会限制你的劫难,我离开反而对你更有帮助。”张道目光祥和,又道:“在神识上你有巨大的先天优势,所以要把握好,但不要向别人泄露你的这份优势,毕竟人心险恶,即便是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有些人依然还会心存异心的。” 李嘉文将张道的话谨记在心,他知道离别在即,虽然张道只是把他李嘉文当做一个三见缘的小轮回去修行,但李嘉文却已经将张道当做了师父。 他跪了下去,拜别道:“师父,徒儿一定会努力地活下去,所以你也要努力地活下去!” 张道哈哈大笑起来,等李嘉文抬头时,张道已经离开了。 李嘉文站起身来,他收拾好心情,张道曾对他说,叫他进入宗门修行,以宗门之法为辅,去帮助他修炼千劫剑,他初来乍到,张道虽然在路上指点过他很多东西,但却依然不敢独自硬闯,所以他准备想办法加入宗门。 炎黄王朝五大宗门,东龙宫,西昆仑,南武当,北白马,中蜀山。 他准备去蜀山,因为在地球的时候,他便听过一句话,那便是天下飞剑出蜀山,而他修炼的是千劫剑,那么进入蜀山将会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第二十五章:初窥千劫 现在李嘉文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树林,树林里有一条小溪,李嘉文跟着溪流往下游而行,他要寻到村庄或城镇,这样他才能问道去蜀山。 大概走了三个小时左右,李嘉文走出了树林,而小溪汇入了一条大河里,大河边上,有一座朴实的小村庄,此时小村庄上空有袅袅炊烟升起,应当有人已经饿不住在做晚饭。 李嘉文走向小村,他在村口遇见一名放牛的老农,于是他走上前去礼貌问道:“老伯您好,我想问一下,蜀山怎么走。” 老农停下身子,他似乎记性不太好,他挠了挠头思虑半天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往东走吧,过了幻音城后是再往哪边走来着,哎呀,我老头子记不清了,你去问问别人吧。” 李嘉文道过谢后走进小村,可在这时他身后却传来车轱辘滚过石子路的声音,李嘉文急忙站到路边让马车经过,马车越过李嘉文,却是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马车停下后,车上并没有人走下来,但不知为何,那些原本正在忙碌的村民们却是纷纷回到家里,然后拿出了他们家里最好的东西在马车后面排起了队。 李嘉文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他慢慢走了过去,然后看到马车上终于有人走了下来,那是一个干瘦的中年人,尖嘴猴腮,走起路来摇摇摆摆,一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模样,他站在人群正前方,然后目光在村民脸上一个个扫了过去。 最后,这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的目光停留在了李嘉文身上,他看到李嘉文两手空空地站在人群外后,立马震怒道:“你这刁民,怎么敢两手空空来见本仙?” 李嘉文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似乎觉得他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暴跳如雷:“来人啊,把这刁民给我吊起来用鞭子抽!” 马车上的车夫立马走向李嘉文,他手里拿着绳子和刀,但李嘉文却手无寸铁,而那些村民一个个都同情地看向李嘉文,却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 “等下,你们倒是把话说清楚,我初来乍到,根本没看明白你们在做什么!”李嘉文焦急说道。 “停!”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叉着腰看着李嘉文道:“你说你是初来乍到,难道你不是三清宫的人?” “三清宫?”李嘉文想了想。 张道曾说他是三清宫的太上长老,而李嘉文是张道的弟子,那么他自然也该算作是三清宫的人吧? “我应该是三清宫的人。”李嘉文不确定地说道。 “他娘的,什么叫做应该是?你既然是三清宫的人,那么你给我装什么幺蛾子?”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气得脸都白了:“原本想着吊打一顿就算了,没想到你还敢耍本仙,那么你的胳膊就别想要了!” 车夫丢掉了绳子,拿着刀子大步走向李嘉文。 李嘉文觉得很是莫名其妙,他目光闪烁,然后他便现那辆马车车身上印着一个火焰标记,而他想起来他身上的身份牌上印着的是蓝色星球的标记,再联想到张道曾说三清宫因为得罪了火神殿,所以已经被灭了,而被灭之后还依然受着火神殿的压榨。 那么现在这个情况,李嘉文有些明白了,这尖嘴猴腮的家伙是火神殿的人。 拿刀的车夫越来越近,李嘉文不得不一直后退。 他生平就打过一次真正像样的架,那便是他父母死亡的那天,李嘉文爆后摁着张道在地上不停地打,但那也是张道故意不还手才让李嘉文体会到打人和被打的区别,除了那一次之外,他一直都是被打的对象。 似乎终于有人不忍心看到李嘉文如此窘迫,她冲了出来然后将怀里抱着的老母鸡放在了李嘉文怀里,李嘉文下意识抱住那只老母鸡,不知道这个忽然冲出来的小姑娘要做什么。 小姑娘长得一般,但却很干净质朴,她拦在李嘉文身前对尖嘴猴腮的中年人道:“齐上仙,这人是我的表哥,他其实已经不是我们三清宫的人了,他在小的时候就跟着父母去了蜀地,这一次回来是来扫墓的,所以他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但我会教他规矩的,还请上仙饶过他这一次吧!” 被喊做齐上仙的中年人看向了小姑娘,然后他的目光便变得不正常了,满是淫邪:“啧啧,前些年来看你还是胸无隆起的泥巴娃,今儿个却现小荷已露尖尖角,只等蜻蜓立上头了!既然他是你表哥,那就也是我表哥咯,你看这天色已晚,我也没个地方落脚歇息,要不这样吧,今晚我就去你家睡了,你不会介意吧?” 小姑娘立即就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李嘉文不想让小姑娘为他受罪,他将老母鸡还给小姑娘,冷厉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冲着我来就是,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不害臊吗?” 齐上仙脸色阴沉了下去:“我喊你一声表哥你还嘚瑟起来了?真是猫咪在脑门上写字,装大王?我说的话不变,卸了他的胳膊!” 车夫拿着刀子再次走向李嘉文,李嘉文咬了咬牙,然后主动冲向那壮硕的车夫,他想或许他能像那天风雨里一样,一跃就是十多米,每一拳都能扯动雷霆,但他错了,他一拳砸过去,却正好撞到了车夫的刀子上。 李嘉文大叫不好,急忙收回拳头,但却依然被刀子割开了很大一道口子! “你别傻了!快跑啊!”小姑娘急忙大喊道。 李嘉文抱着流血的手臂,转身就跑,但那壮硕的车夫明显练过功夫,度要比李嘉文快很多,一刀就劈向了李嘉文的后背,所幸这一刀只是刀尖划到了一点,伤口并不是很深。 小姑娘急得跺脚:“别在大路上跑了!跳河,你快跳河!” 李嘉文踉跄一下,然后便听从小姑娘的建议一个猛扎入了河水之中。 齐上仙阴沉着脸走到河边,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声,然后那张黄符无火自燃,他将着火的黄符往河面上一扔,顿时烈火呼啸竟然覆盖了整整三米宽十米长的河道! 在水底下的李嘉文立马现水温迅上升,那些鱼虾纷纷想要跳出水面,却瞬间被水上烈火给活活烤熟了! “这是要焚山煮海吗?不过这和那天念一的药鼎比起来似乎要差点火候啊!”李嘉文在心里默默想着,然后他沿着河底顺着水流向下游去。 那大火在水面上也就维持了一分钟左右,但水面上的水却已经沸腾了起来,等到大火熄灭,齐上仙也没看到李嘉文的尸体,他冷哼一声,猜到李嘉文十有**是跑了,他看向那个小姑娘,阴冷笑道:“看来我今晚就算不想住你家也不行了!” 李嘉文在水底下足足潜行了十分钟,然后他才爬上河岸,大口喘息起来,这一次居然能潜水这么久,也完全出乎了李嘉文的意料之外。 这一次的经历让他想起了念一的药鼎,也想起了念一药鼎里的那些药材与那颗鸽子蛋般大小的石头,听张道说一些天材地宝能够让人脱胎换骨,想来念一的那些药虽然还不至于让李嘉文脱胎换骨,但在水下潜行个十分钟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这逃虽然逃出来了,但问题却还在,因为那个小姑娘可逃不出来。 “不行,那个小姑娘是为了我才挺身而出的,我不能弃她不顾!”李嘉文脸色阴沉:“我要救她,我一定要想办法回去救她!” “那人用的是黄符,师父曾说,黄符只是阵道里最低级的符箓,那人虽然自称齐上仙,但顶多也就是第二境开光境的修者,他被派到这里来压榨普通百姓,肯定只是一个毫无前途的废物,我不可能连废物都打不过!” 李嘉文盘腿而坐,心中默念千劫剑口诀。 “阿难,是等皆以业火乾枯,酬其宿债,傍为畜生……屡劫沉迷,今日显风光本地,从此撒手悬崖,一丝不系,饶他业火三灾土为灰,灵明不毁!” 一遍又一遍,然后在十遍的时候停下。 河水轻轻拍打着河岸上的水草。 夕阳的余晖与水光交相辉映。 这里似乎已经是春天,有柳絮轻轻飘起,落在李嘉文的肩膀上,那么轻,又那么重。 李嘉文记起了,在他学会这段口诀之后,他已经遇到过一次大劫难,那便是苍鹰上人曾经对他拍出了一掌,那一掌最后是张道帮他挡下的。 一名大乘期的修仙者,对一名才刚刚筑基的小辈拍了一掌,即使那一掌只用了半成功力,但也足矣激活李嘉文的第一道千劫穴里的千劫剑! 李嘉文的心,越来越静。 最后一缕夕阳藏进了黑暗里,他肩膀上的柳絮被风一吹,便飞得很高很高,怕是不会再落下来了。 那是一个缓慢旋转的黑色漩涡,在漩涡里,一柄还未成形的黑色剑胎只露出一小截笨重的剑锋,不,那还不能算是剑锋,所谓锋利,当能让人心中生寒,但它却很钝,这是一柄无锋的钝剑! 李嘉文默默注视着那个黑色漩涡,他忽然间想起他与张道经过的那个黑洞便是这个模样,但他知道他现在所看到的并不是黑洞,那是他体内的千劫穴! 猛地,李嘉文捏指成剑,戳在了地面上! 地面轻震,然后多出了一个十厘米深的指洞! 第二十六章:灰飞烟灭 李嘉文看着地面上那指洞,心中忽然觉得很是踏实,心想有了这份能耐,怎么着也有机会去救下那好心的小姑娘了。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李嘉文下意识抬头仰望星空,却惊讶得合不拢嘴,因为夜空下,自东、西两处,竟然各自升起了一轮满月,东边升起的是一轮青月,望之缥缈清冷,让人心中宁静,而西边升起的却是一轮血月,浓稠暗杂,望之令人暴虐无常。 而在青、血双月升空后,天宇八方又出现了八颗星宿,仔细观察,现那八颗星宿竟然有模有样有头有尾,哪里像是普通的星宿,简直就是坐镇天宇的八头滔天凶兽! 而在无极大6正中间,那座通天塔,却是比那双月与八星更加耀眼!在夜间整座塔身都散出洁白如玉的光芒,整座大6的人睁眼便能看见它屹立在那里,不惧风雨,不惧时光! “这片大6上似乎有很多有趣的事情,难怪人人都向往修仙,不仅仅是为了与天争命,还是因为心中不甘于沉寂和平静,向往这种探索未知挑战极限的刺激感。”李嘉文站起身来,然后朝那座小村走去。 “如果说苍鹰上人是我修行后的第一劫,那么今天便是我的第二劫,如果连这一劫都过不去,那还谈什么渡千劫转轮回!” 李嘉文一步一步朝小村走去,他手上和背上的刀伤只是最普通的刀伤,此时竟然已经结痂,或许等到明天就能完全复原。 那车夫并不是修仙者,不能控制灵气伤人,而李嘉文已经筑基成功,体内更是有一颗元婴级别的舍利子,所以伤好得快也不足为奇。 进到村庄,立即有人认出了李嘉文。 李嘉文脸色冷淡,这些人在白天的时候对一切都冷眼旁观,这让李嘉文很是不喜,但他却不得不向他们打听小姑娘的住处:“今天帮我的那个小姑娘,她住在哪里?” 一个拿着大葱的大妈瞪着李嘉文道:“你还嫌惹得麻烦不够吗?你怎么还不滚?你现在已经害了小草,你还要把我们都害死吗?” 李嘉文捏紧了拳头,但他知道不是对这些普通人脾气的时候:“我知道是我惹出来的麻烦,所以我现在要去解决麻烦,别废话,赶紧告诉我小草家在哪!” “好,你有骨气是吧,那我就带你去小草的家,去了之后你可别再像条狗一样逃跑了!”大妈将大葱扔在地上,拽着李嘉文就走。 李嘉文任那大妈拽着自己。 一栋简陋的茅屋前,那里跪着一个老农,老农身边站着一头水牛,此时那水牛正不停用牛角顶着已经关上门的茅屋。 “哞!哞!”水牛哀伤地叫唤着。 李嘉文甩开大妈,快步走向前去,现跪在地上的老农正是他白天问路的那个老人,此时他气息全无,但身子却依然跪着没有倒下。 他应当求了很久很久,求到他死去依然还在期待着什么吧? “老张头!”大妈凄厉地大喊了一声,然后这个被李嘉文贴上冷漠标签的农村妇人冲了过去,抱着老张头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大喊了起来:“他们杀了老张头!他们杀了老张头!当家的,当家的,你快来啊,他们杀了老张头啊!” 一个有些猥琐的身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他拖着锄头,双眼里满是杀气,于是他那猥琐的身影也变得高大起来:“那些混蛋居然敢杀了老张头,小草也可能要被他祸害!我忍不了,我要和他们拼了!” “他娘的,不活了!”一个醉鬼将手里的酒壶丢在了地上,还没喝完的烈酒顺着壶口流了出来渗入了地面:“三清宫都已经被灭了十年了,他们却还依然拿我们出气,抢东西欺负人这些我都能忍,但杀老人欺负姑娘,这个再忍活该我死后没人给我上坟送酒!” 一个又一个的身影从破落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们贫穷,他们懦弱,他们卑微,他们弱小,但他们在被逼到无处可逃的时候,会站出来! 正在撞门的水牛似乎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它扬起蹄子疯狂刨着地面,然后狂啸一声终于将木门给撞倒在地。 木门后拿着刀的车夫看到疯的水牛和人群后吓了一跳,急忙大喊道:“上仙不好了,村民们和水牛一起造反了!” 正在逼迫小草脱衣服的齐上仙早就听到了屋外的吵闹声,他扇了小草一巴掌后就冲了出来,手里已经拿着一张黄色符箓。 “竟然敢造反,你们都不想活了是吗?”齐上仙一脸桀骜:“白天我火烧江河的事情你们就忘了?信不信我一把火将这破村子给烧成灰?” 酒鬼先站了出去:“这十年里,你们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但老人和女孩你们却不能碰,这是我们的底限!现在老人已经死了,如果你非要继续去祸害里面的姑娘,那你就先把我们都杀了吧!” “不知死活的贱民!”齐上仙气得全身都颤抖起来,转身对车夫吼道:“他们是一群连功夫都不会的贱民,你怕什么?还不去把他们都宰了?” 壮硕的车夫急忙点头,拿着刀要冲过来,但那头水牛却是先顶向了车夫,车夫一个闪躲,然后手起刀落就在水牛脑袋上来了一刀! 水牛顿时出一声哀鸣,车夫趁机一刀就想捅进水牛的眼睛里,这时却是有一人越过水牛,并指成剑,孤注一掷般地点向了那寒光凌厉的刀尖。 若是这一指不成功,那么必然会血溅五步,双指尽削! 这人正是李嘉文。 “一剑一劫难,一步一业火,所有沉睡的魔鬼啊,在这个时刻请你们苏醒吧!”李嘉文大声咆哮着,然后指尖与刀尖终于碰撞在了一起! 那应当是刀剑相击的声音,但又好似根本什么声音都没有,那柄寒光大刀就那样寸寸碎裂,连带着那壮硕的车夫也宛如被摔碎的镜子一样破碎成了碎块! 血与肉洒了一地。 齐上仙愣了。 村民们愣了。 李嘉文自己也愣了。 威力怎么会这么强?手段怎么会这么残忍?这哪里像是修仙,这分明是修魔啊! “你竟然,你怎么敢,怎么会这样……”齐上仙有些语无伦次,他在这里已经整整十年了,十年里他早就习惯了作威作福,没人敢对他说一个不字,即使是一些修为比他高的地球修士,在看到他后也会自觉退避,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他是火神殿的人! 炎黄王朝已经是整个银河系公认最弱的存在,他们甚至连仙人都没有,只不过是等死的一群蝼蚁而已,竟敢以如此卑微的身份屠杀比他们高贵的生命体! “不可饶恕!”齐上仙大声咆哮了起来。 其实在很多古老的星球上还存在着奴隶制度,对于他们来说此时的炎黄王朝其实便是生产奴隶的国家,即使奴隶里面会有大乘期的修士,但那也只不过是戴着无形枷锁的强壮奴隶而已,根本毫无威慑力,所以可以想象到现在的齐上仙有多么愤怒。 “你们得死,全都得死!”齐上仙一掐印,他手中的黄色符箓无火自燃,他往身前一丢,然后一条十多米长的火之大蛇便猛然探出头来,想要一口将李嘉文吞入腹中! 李嘉文早就戒备着,又是一指点出,但那火之大蛇却是巧妙躲开,然后顺着他的手指爬向了他的身子,顿时他的衣服便着了起来,而火之大蛇的嘴巴已经要咬向李嘉文的脑袋。 这个时候齐上仙却是尖叫一声,火之大蛇一阵晃动,差点直接爆裂,它咆哮一声竟然放弃李嘉文,转头冲向了那用牛角顶着齐上仙的水牛! 像齐上仙这种开光境的低级阵道师,一次性只能控制一张符箓,符箓用出后他还得花全部心神去控制符箓,那些村民虽然被长达十多米的火之大蛇给震慑住了,但那头水牛想来是极具灵性,居然丝毫不惧前去攻击齐上仙,来了一出围魏救赵。 火之大蛇离开后,李嘉文急忙将身上着火的衣裳脱了下来,但就这么片刻工夫,水牛竟已被火之大蛇给勒倒在了地上! 水牛被火之大蛇勒住的地方冒出阵阵白烟,眼看着不勒死也会被活活烧死,村民们大叫一声一涌而上想要救下水牛,但那火之大蛇却是张口吐出火舌,前排的村民立即被烧得鬼哭狼嚎,不得已只得全部往后退走。 有人拿来水桶想要灭火,但那水泼了过去却立马就被蒸了,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而齐上仙似乎下定决心要先杀了那水牛,火之大蛇一口咬在水牛脖子上,血液才刚流出来便瞬间被烤干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嘉文几次想要冲进去,但却也被火之大蛇喷出来的火焰给逼了出来,那水牛虽然身强体壮,但也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姑娘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扯破了好几道口子,她脸上也因为她的不服从和挣扎而被打肿了,可是她此刻却坚强得好似可以赤着脚走过刀山火海! 她迎着火焰,拿着剪刀,走向了那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 火之大蛇似乎感知到了危险,它松开了奄奄一息的水牛,转头冲向了那个虽然不是很漂亮但却很干净质朴的农村姑娘。 火焰,可以烧毁一切吗? “不!”李嘉文咆哮了起来,然后他一指点出,一柄又钝又拙的黑色小剑从他指尖冲了出去,一剑钉在了齐上仙的脖子上! 齐上仙愣了愣,然后他似乎看见了此生最恐怖的东西一样,惊骇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而他的眼睛深处,有一点黑色慢慢扩散,那黑色越扩越大,就跟滴入水中的墨汁一样,但那并不是墨汁,那是黑色的火焰,是人间劫难化作的炼狱业火! 一剑一劫难,一步一业火。 你若是那阻我的劫难,我便会化作炼化灵魂的业火,让你灰飞烟灭! 第二十七章:不要害怕不要彷徨 黑色业火自灵魂处灼烧,然后冲至眼眸,当齐上仙的眼眸被完全碳化的时候,李嘉文记起了尼古拉斯凯奇主演的灵魂战车,他化身为恶灵骑士,对所有身负罪恶的人给予审判,当他那冒火的骷颅头凝视着罪人的眼睛时,罪人的眼睛会变作被焚烧的炼狱,审判之眼,也叫做死亡之眼。≧ 此时的齐上仙便是那种被审判后的状态。 火之大蛇在失去控制后,立马化作了一张被烧得只剩一角的黄色符箓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诧异地看向李嘉文,因为剑气出体,乃是心动境的修士才能做到的,所谓心一动,灵起舞,念一出,剑御空,便是这个意思。 “既然你是心动境的修士,那么你一开始为什么要逃?如果你不逃,张老头也不会死了!”原本拿着大葱的大妈难以理解地咆哮了起来。 李嘉文急忙辩解道:“你误会了,我也才刚筑基而已,只是因为我所修炼的功法比较奇异,所以才能剑气出体。” “我不管你修炼的功法有多奇异,就算你真是筑基期,那你能杀死这些混蛋就不应该逃跑,张老头的死,都怪你!” 酒鬼劝道:“你别这么激动,你也不是不知道修仙者的委屈,别说他只是才筑基,就算他真是心动期,那又怎样?当年三清宫里,身为大乘修士的宫主就是因为无法忍受火神殿元婴修士的侮辱,才出手将之击杀,可结果呢,你不是都看在眼里了吗!” 结果便是三清宫被灭,三清宫所管辖的地域成为火神殿肆意剥削的后花园。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有人立马意识到了不对。 在热血过去之后,终于有人冷静了下来,然后便惊出了一身冷汗:“我们杀了齐上仙,这要是被火神殿知道了,那么别说我们,就是周边的五村三城也要受到株连啊!” “糟了,一时冲动,惹出大祸了!” 酒鬼怒骂道:“什么大祸,杀了就杀了,他活该!” 李嘉文看着众人焦急神色,开口道:“事情是我惹出来的,人也是我杀的,和你们并没有关系,我会把尸体带走,你们只要将他来过这的痕迹全部抹去,并且死不承认见过他,那应该就没有事情了。” 此时正抱着张老头哭泣的小草却是擦干眼泪说道:“这样不行的,不管人是谁杀的,只要是死在我们炎黄王朝境内,甚至只是消失在我们境内,我们就不会好过,必须要把尸体悄悄带回到火神国,这样他们找不到证据就只能认栽了。” “悄悄带回火神国,怎么带?在边境可是有出窍境的修士镇守,他们的神识能笼罩方圆百里,并且每隔一个小时他们就会在边境处巡逻一次,我们怎么可能带着两具尸体偷渡过去啊?” 小草搂着张老头的尸体没有再说话。 李嘉文目光坚定道:“就算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这已经不是靠实力的问题了,就算是大乘修士也不一定敢这样做,现在只是运气的问题,他们一个小时巡逻一次,那就是说还是有机会的,只要人死在他们境内,我们就安全了。所以你们别管了,交给我就是。” “不行,不能交给你!”酒鬼却是面色冷厉地拒绝了李嘉文的提议。 “怎么,你不信任我?”李嘉文说道。 “不,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们地球修士越来越少了,我们不能要你去冒这个险,所以这件事,由我去做!”酒鬼大义凛然地说道:“虽然我们不能修仙,但我们都是地球修仙者的后代,我们的使命便是,成为修仙者的后盾,只有他们强盛起来,我们的家人和土地才不会被侵犯,所以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去做!” 李嘉文没想到酒鬼居然会这样说,想起他们在得知张老头死后的愤怒和勇敢,李嘉文心中感触良多,难怪张道要忍气吞声,因为他所保护的,是这么一群善良而可爱的人啊! “我烂命一条,活着也是整天醉生梦死地偷看姚寡妇的翘屁股,与其这样毫无意义地活着,不如就让我当一次英雄!失败了,我在黄泉下等着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成功了,那么姚寡妇你得嫁给我,而且村里以后酿的酒,任我喝!” 酒鬼豪气万丈。 姓姚的寡妇偷偷地看了一眼酒鬼,满脸羞涩。 李嘉文却是不想让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让其他人去承担后果,他说道:“不行,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必须我去做!” 酒鬼一听瞪起眼来:“怎么着,我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想要当英雄你看不下去啊?别妨碍老子,老子还要借此爬上姚寡妇的小床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嘉文道。 那原先骂得最凶的大妈却是对李嘉文说道:“你不能去,你是修士,而修士杀人后果最严重,你必须马上离开这儿,因为你身上有灵气波动,是最容易暴露的,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村里曾经出现过一个修士,那么他们就会以此为借口对我们进行盘查,甚至是严刑拷打,所以你赶紧走!” “对了,你得带小草一起走!” 李嘉文不明白了:“现在老张头死了,要是这个时候我带小草走的话,那岂不是更加惹人注意?” “不是这样的。”大妈道:“其实老张头原本是三清宫里的一名炼药师,他在三清宫被灭的那场大战里被毁去了丹田,之后他便带着小草定居在我们这。在老张头还是炼药师的时候,他便经常帮助我们疗伤治病,所以我们都很爱戴他,而小草从小就有修仙资质,蜀山那边一直有派人过来想要接小草走,只是老张头因为丹田被毁,他变得有些痴呆,有时候连回家的路都记不得,小草不舍得离开便没有去蜀山。” “现在老张头死了,不对,是‘寿终正寝’了,那么小草自然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所以求求你,带着小草去蜀山吧!” “去蜀山?”李嘉文愣了愣,他没想到会这么巧。 其实也并不巧,蜀山位处炎黄王朝正中,所以与各大宗门都相邻,三清宫虽被除名,但以前也是五大宗门之一,他们一直与蜀山交好,三清宫被灭后,火神殿想要赶尽杀绝,便是蜀山一直将散落在外的三清宫修士悄悄招入门内加以保护。 “对,你带她去蜀山,就当我们求你了,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只是废物,只有你们这些有天赋的年轻人,才是希望啊!”酒鬼近乎是在哀求李嘉文了。 李嘉文看向了小草,小草抬起头,她眼睛里还有泪花,但语气却坚强无比:“我要去蜀山,我要杀光火神殿的畜生,我要守护所有爱我的人!” 李嘉文在心中叹息一声,只能点头答应。 看到李嘉文点了头,大妈笑了起来,酒鬼笑了起来,村民们都笑了起来。 似乎这一笑,就有了无限的希望。 “好了,帮我把尸体抬到他们的马车上,我要明目张胆地驾着他们的马车离开炎黄王朝,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确实是离开了我们炎黄王朝的!” 酒鬼要去搬齐上仙的尸体,但看到他脖子上那柄黑色剑气后,他下意识要去将那黑色剑气拔出来,但他的手一碰触到黑色剑气,便立马如同放在了油锅里一样起了血泡! “我去,这么厉害,生人勿进啊?”酒鬼吹着手上的血泡,也不恼,反而笑呵呵地。 李嘉文也吓了一跳,走过去看着那柄千劫剑气,而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一团黑气自酒鬼的天灵盖上钻了进去。 “我来试试。”李嘉文伸手握住千劫剑气,然后千劫剑气嗖的一声便进入了他的千劫穴,而那齐上仙的尸体,猛然如被戳破的七彩泡沫般化作了飞灰! “还能这样?”酒鬼惊呆了。 “没事,这样更好,死无全尸对我们反而有利,你只要驾着马车招摇过市就行了,这混蛋虽然自称上仙,但其实就是一个小角色,平常情况下火神殿根本不会在意他的存在,真正有出息的人都在苦修,也就他闲得蛋疼天天来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 车夫已经变成碎肉,齐上仙也化作了飞灰,酒鬼稍作乔装,然后便连夜驾着火神殿的马车朝西而去。 “希望他能成功,因为一旦失败,我们都要死。” 李嘉文道:“他肯定会成功的!” “也许吧,但现在的你不该管他会不会成功,而是应该马上离开这里,连夜离开,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你曾来过这,明白吗?” 李嘉文点头道:“我明白的。” 随后村民们准备了一些干粮和银子,送李嘉文和小草离开了村子。 月光下,小草默默地跟在李嘉文身后。 李嘉文也明白丧亲之痛,他转头扶着小草的肩膀,目光明亮。 “不要害怕,不要彷徨,当敌人选择对我们拿起屠刀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明白,终有一日我们会再次站在他们面前,而他们只能选择恐惧!” 第二十八章:它从何而来 李嘉文和小草连夜赶路,途径几座城池都不入,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掩盖行踪,现在能小心一分便是一分,绝不能心存侥幸。 第二日,阳光普照,春风拂人,两人反而在一座山崖下打起盹来,夜行日眠,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大概睡了六个小时,李嘉文在中午时分醒来,他把小草叫醒,两人吃了点干粮和水继续赶路。 只不过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们却现迷路了,小草虽然知道蜀山在哪里,但他们一直走的都是山道树林,所以一不小心就迷失了方向。 “没办法了,我们只能去找人问路,但一旦问路的话,我们的行踪就会暴露,可能会留下后患。”李嘉文无奈之极。 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尤其是当他们面对的是火神殿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要是东窗事,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借题挥召一两个地仙冲过来,到那时真是会后悔莫及。 小草道:“问路的时候我去问,你不要现身就行了。” 李嘉文点了点头,一路来都在赶路,所以两人之间并没有说多少话,此刻迷路了,李嘉文反而可以问一问小草有关蜀山的事情:“你爷爷曾是三清宫的炼药师,那他一定去过蜀山吧,他有和你说过蜀山到底是怎样的吗?” 提及老张头,小草神色低落,但她自小便生活在这竞争恶劣的世界里,又亲眼看到三清宫被灭,所以她马上振作起来:“在蜀山,有一座万仞高的剑山,这剑山是连着地面的,蜀山正宫万剑宫便座落在剑山上,而围绕着剑山,有三座浮山,听闻曾经蜀山盛极一时的时候,是有百座浮山的,而每座浮山都由一柄剑镇守,现在却只剩下三座浮山了,因为很多剑都被人取走了,剑被取走后浮山失了灵性便坠落到大地上了。” “那三座浮山,是太阿、莫邪和承影,这三座山的名字便是三柄剑的名字,想来你也一定听过那三柄剑吧,那可是闻名于世的神兵利器。” 李嘉文虽然出生在科技时代的地球,但却依然听过这三柄剑的名字,不禁感慨:“原来书上所写,都是有迹可循的,并不是凭空捏造。” “那是当然,我们地球的修仙文明可有上百万年的历史,在百万年里,得有多少令人热血澎湃的故事流传下来啊,我们现在所知道的,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你说那些剑被人取走了,应该不是被我们自己人取走了吧?” 小草叹了口气:“有一些是我们自己人取走的,因为要对抗强敌,但大部分却是被人以强取或者威胁的手段而取走了,三清宫被火神殿侵略的时候,蜀山有人前去搭救落难的三清宫修士,然后火神殿便以这个缘由取走了一柄剑,那柄剑的名字叫做双子。”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年,蜀山飞剑出,万剑皆归宗,现如今,空有万剑在,却只能任凭雨打风吹渐斑驳,寒透剑仙心。” 李嘉文默默听着小草说的话,心中也很是感慨。 “现如今蜀山的掌门是逍遥剑何自在,收有一徒况无心,而除了何自在,蜀山便只剩下五位长老,这些长老门下徒孙凋敝,现在整个蜀山除去一些打杂的外门弟子,加上况无心便只有二十一名内门弟子,这连火神殿的一个分殿都不如。” 小草继续道:“据说何自在三百多岁的时候便入了大乘,而后整整四百年,因为地球修士渡劫就会遭神宫仙人击杀,所以何自在一直压着体内修为,现如今听闻他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了,也不知在何自在渡劫失败后,蜀山还是蜀山吗。” 李嘉文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能坚持整整两千年还存在,定然是有我们自己的命数,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何掌门要是撑不住,不是还有我们吗?” 小草点了点头,然后怪异地打量着李嘉文:“你倒是挺有自信。” 李嘉文笑了笑:“不是我有自信,只是不得不自信,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便很不自信,然后便酿成了大错,现在我必须努力去拼搏,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去弥补过错。” 小草也不追问李嘉文酿成了什么大错,而是说道:“对了,我还一直没问你师从哪里呢。” 李嘉文愣了愣,他师从张道,而张道是三清宫太上长老,只不过这个太上长老却无法保护自己的宗门和宗门管辖的村镇,他只能为了大义而一忍再忍,背负着屈辱和悲凉,等待着他想要的那个契机。 他不想把张道的名字说出来,张道应当也不希望他说出来。 “我师从一名散人,他只是传了我剑法后便消失了,所以我也准备找个宗门作为依靠,好静下心来修炼。” “那你跟我一起留在蜀山啊!” “我也有此意,只不过我带艺拜师,不知可会有不妥?” 小草摇头道:“现在又不是以前,我们必须团结一致摒弃门户之见,蜀山能收留我们三清宫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将你拒之门外呢。” 李嘉文放下心来,两人在深山里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却依然没有走出去,眼看着天色渐晚,小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糟了,我们应当不是迷路了,而是被困在守山大阵里了!” “守山大阵?” “对啊,我们炎黄王朝可是还有很多没落的小宗门的,或许他们现在只有两三个人苦守着山门,但他们的守山大阵可是一直都在的,我们要是真的被困在守山大阵里而没有人现的话,那我们可能会饿死在这里面的!” “有这么严重吗?” 小草满脸焦急:“当然了,你要知道,这些没落的宗门在曾经很可能是震慑一方的枭雄霸主,他们的守山大阵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是金丹期的修士都可能逃不出,更别说我们了!” “也许是我们多虑了,我们再往前走走,没准就能走出去了。”李嘉文安慰道。 “也只能继续往前走了,希望我们的运气没有那么糟糕。” 两人继续前行,这一走,却是走了整整一夜,但却依然没有从山林中走出去。 “我觉得我们好像绕回来了,那个湖泊,应该是我们之前就绕过的湖泊,没有疑问了,我们确实是被困住了。”小草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丧气。 李嘉文去湖边接了点水,这里水源充足,但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任何动物,想来果真是像小草所说的那样,他们被困在了守山大阵里。 小草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丢进了湖泊里面,看着那石子慢慢沉入水中,她抱怨道:“这些守山大阵所保护的宗门,很可能早就荒废了,现在的小宗门根本收不到徒弟,就算剩下一两个独苗也是什么都不懂的,因为没有师父教导,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怎样解除守山大阵,导致很多误入其中的猎人被困死在里面。” “这要是在以前,有人不小心闯进守山大阵就跟挖到了灵矿一样,因为守阵人会送他们离开,还会赠送一些丹药当做封口费,以免凡人总是跑来打扰他们清修,现在却是一进阵就吓得大喊大叫,害怕死在里面,真是时过境迁,变化无常。” 李嘉文看小草情绪低落,急忙安慰道:“别担心,我们都累了,先休息一下,没准一觉醒来后我们就能出去了。” “希望这样吧。” 两人睡了一觉,醒来后却现他们还在原地,没办法,两人只得继续往前走,然后就这样来来回回地,不知不觉竟然就被困了三天三夜! “我们的干粮不多了,吃完后怎么办,吃树皮吗?”小草将身边的野草全部折断泄着心里的烦躁:“这个地方水里没鱼,草里没兔,天上没鸟,地下没虫,我们不可能活下去的。” 李嘉文也意识到了情况很糟糕,他爬上一棵松树的树顶,但入目处全是山林,根本找不到任何出路。 “没办法了,只能试一试了。”李嘉文从树上下来后,盘腿坐在地上,然后放松,再放松,放松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求求你,让我听到吧,让我听到吧!”李嘉文虽然一直告诫自己要放松,但他的心却躁动不已。 很安静,但却不是那种安静,因为这里原本就小草和他两个活物,所以除了他们会出声音之外,这个世界原本就是绝对安静的。 “冷静一点,不要去强求,顺其自然就好。”李嘉文心里默默地说道。 可是听不到,连李嘉文自己都不知道他想听到什么。 李嘉文焦急地站了起来,然后他看向那棵他爬过的松树,忽然心有所感,于是他又一次的爬到了树顶上,大概有七米的高度。 他站在脆弱的枝丫上,然后张开了臂膀。 “你要做什么!”小草惊得大喊起来。 树枝咔嚓一声断了,李嘉文从树上掉了下来。 《heros》里面男主皮特的话再次在他脑海里响起。 “它从何而来,这种渴望,这种需求,想去揭开生命奥秘却没有答案,我们为何在这儿,灵魂是什么,我们为何会做梦,漠不关心也许更好,但这不是人类的天性,也不是人类的本心,更不是我们存在的目的。” 侧耳倾听,一神仙? 只是想听一个出路而已。 砰的一声,李嘉文重重摔在了地上,手腕里断掉的骨头直接刺破皮肉暴露在空气里,狰狞而恐怖! 第二十九章:以龙虎之势 这一摔疼得李嘉文撕心裂肺,他的左手手腕现在完全就剩皮肉连在一起,刺出来的骨头简直就是触目惊心,让人不敢去看。 “你做什么啊!”小草惊慌地跑了过来。 李嘉文紧咬牙关,等到痛楚减弱,他才开口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摔了下来而已。” 他自然不是不小心摔下来的,只不过他刚刚抱着侥幸心理从树上跳下来却毫无效果,他依然什么都没听到,既然什么都听不到,那只能说是不小心摔了下来。 “你的手骨都戳出来……”小草有些不敢看。 “没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疼。”李嘉文强撑着从身上撕下衣服,然后给自己包扎。 小草急忙过来帮忙,她看见李嘉文脸色都白了,而且不时抽冷气,于是生气道:“你还说不疼,别硬撑了!” 李嘉文尴尬地笑了笑,他心里却是不太担心,因为他还记得那次**山将他撞飞的时候,他可是四肢俱断,但也不知不觉就好了。 小草担心地说道:“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你的手腕又断了,这下可怎么办!” 简单将手腕包扎好后,李嘉文站起身来,一脸沉着:“我们现在只能继续前进。” “可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三天三夜了,只是无止境的回到原地而已,我们这样浪费体力根本不值得!” “可是往前走的话,我们至少还有希望,停留在这里,那就只能等死了。”李嘉文知道此时的小草很迷茫,所以他笑了起来,尽量让自己笑得很温和但又自信:“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看着李嘉文那自信的笑容,小草愣了愣,然后她默默地站起身来,跟在了李嘉文身后。 李嘉文笑得更加灿烂,然后他记起在地球的时候,他也是迷茫的,但有些人却一直在鼓励着他,对他不离不弃,她们的名字那么清晰,即使她们的身影那么的遥远。 人只要走出迷茫,那么心就会坚定起来,脚下的路也变得踏实,纵然风雨不息,也可以弯着眼睛去笑。 三个小时后,他们第四次回到那湖泊边,李嘉文停下脚步,道:“我似乎有些内急,你在这里等等我。” 小草点了点头,然后靠在一棵樟树下休息。 李嘉文偷偷绕到湖泊边,确定小草不会过来打扰他之后,他慢慢地走进了湖水之中。 他要再做一次尝试,如果只是因为一次的失败就放弃的话,那么他该如何去走完那铺满了荆棘的未知之路。 湖水很冷,但也很干净。 李嘉文慢慢沉了下去,伤口沾到水的时候,血液像是红色的水母在他面前跳起了欢快的舞,痛苦让他不自禁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湖水便顺着那口气冲进了他的喉咙,呛得他差点就冲出了水面。 但他知道他必须把事情做好,要做得漂亮,要做得一鼓作气,于是他就那样沉在水底,透过水面看着风起和云涌,感受着沉溺与孤寂,抚摸着寒冷和无情,渐渐地,越沉越深,越沉越深,直到深入无限的黑暗之中! 如果当时选择继续怀疑的话,那么此时的我会在何方,又在做着什么? 我应当会与张道擦肩而过,然后继续把这一切都当做我此生最后的一个念头吧,可是,谁又能知道我现在是不是真的还在那个念头里? 为什么又开始彷徨起来,因为找不到出口所以开始绝望了吗? 一绝望,便要动摇心中的信念吗? 不,不是这样的! 李嘉文开始在黑暗里挣扎,他手腕上的血越流越多。 似乎整片的黑暗都将被他一人之血全部染红! 然后,一个声音传了进来,打破了所有的黑暗与冷酷。 “龙是龙,虎是虎,龙虎是龙虎,师父一去十七年,徒儿枯坐花了脸,想问山门草长莺也飞,碧海青天夜夜心何在?” 听到了! 李嘉文猛然冲出水面,光和影渐渐变得分明起来,他大喊道:“我们被困在你的守山大阵里了,快来救我们!” 小草吓了一跳,跑过来看见李嘉文刚从水里爬上岸:“你怎么跳到湖里去了?你刚刚又是和谁在说话?” 李嘉文并没有去理小草,而是侧耳倾听着。 破旧的道观前,一个坐在门口踢着毽子的少年吓了一跳,毽子也因此没有接到掉在了地上:“谁?刚刚是谁在和我说话?” “是我!”李嘉文沉声道:“我现在被困在你们的守山大阵里,你快想办法打开大阵放我们出去!” 少年更加惊慌了:“神识传音?你是出窍期的修士?出窍期的修士怎么会被困在大阵里?你是在骗我的吧?难道你是妖怪,想要骗我打开大阵然后闯进来把我给吃了?” 李嘉文急了,他不知道这种状态还能维持多久,所以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解释太多,但他却从那男孩唱的歌谣里获取到很多有用信息。 “龙是龙,虎是虎,龙虎是龙虎?你是龙虎山的弟子吧?师父一去十七年,徒儿枯坐花了脸?你师父是不是长得很年轻,明明就是老王八但却一副道童模样,拿着把桃木剑,赤着个光脚丫,动不动就高歌此去经年,一千五百载……” 李嘉文忽然愣住了,此去经年,一千五百载?为什么是一千五百载?现在的地球修士不是最高就大乘期只有八百年的寿元吗?那次在龙虎山遇到的道童说的一千五百载,是真的一千五百载,还是只是学那些喜欢伤春悲秋的诗人,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在李嘉文愣神的片刻,两边的信息便断掉了。 小草不明所以:“你到底在和谁说话啊?” 李嘉文嘘了一声,试图再去倾听,但却听不到了。 而破观前的少年却气得跳脚大骂:“你骂谁是老王八啊!我师父那叫保养的好!还有他怎么就光脚丫了?明明踩着一片渡江苇啊!” 随后少年又回过神来:“你见过我师父?你居然见过我师父!你快告诉我,他现在在哪!我好可怜,都在这里等了他十七年了,可他怎么还不回来啊!” 少年说了一大堆,但却没人回答他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喂喂,在不在啊?” “见鬼了么……” 少年挠了挠耳朵,然后恍然大悟道:“他说他被困在守山大阵里了,我去大阵里找找看不就知道了嘛!” “可是,这大阵是怎么开来着,师父离开前我才那么点大,他交代的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我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还记得这守山大阵怎么开啊……”少年一脸焦急,然后他匆忙跑回到道观里,不停地翻找着什么。 “好像有一块令牌和一本简册吧,被我放在哪里了呢……” 而在守山大阵里,小草被吓得不轻:“你到底在和谁说话啊,你别吓我。” 李嘉文先是从树上跳下来摔断了手,然后又跳到湖水里自言自语,这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确实有些诡异。 “我刚刚似乎听见有人在说话,于是试着大声喊叫,希望他能听到。”李嘉文说道。 他并没有把自己偶尔能听到一些声音的事情告诉小草,一是因为解释起来麻烦,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猜忌,二是张道嘱咐过,叫他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你听见有人在说话?”小草却信以为真,扯开嗓子就喊道:“喂!有人听得见嘛!我们被困住了,快来帮帮我们!” 李嘉文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为了不让小草多心,于是也跟着吆喝了几嗓子。 小草大概喊了十多分钟,自然没人会回应她,她有些心灰意冷道:“可能是你听错了,根本就没有人。” 李嘉文耸了耸肩:“也许吧,我们在这等一下吧。” 小草看了一眼李嘉文断掉的手腕,担心道:“你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能下水呢,现在岂不是更严重了。” 李嘉文笑了笑,将受伤的手放到了身后,因为他现在痛得手在颤抖:“没事的,我只是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什么啊!先是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现在又不小心掉下水里,你当我是傻子啊!”小草生气道:“你是不是去水里抓鱼去了?” “这个,好像是吧……”李嘉文又尴尬了。 而在破观里,踢毽子的少年欢喜地大喊一声:“找到了,是这个!” 他手上拿着一块满是灰尘的令牌和结了蜘蛛网的简册。 少年翻开简册,简册上写道:“手握守山大阵令牌,然后配合以下口诀和步法便可暂时打开守山大阵。” 少年一手拿着简册,一手拿着令牌,然后脚步按照简册所画那样,脚踏七星,迂回轮转,口里则念道:“以龙虎之势,破大道无量,秉天地之机,化迷雾为清明!” 随着少年步伐与口诀同时停下,一道龙虎之气冲入令牌之中,然后在李嘉文的视线里,树还是那树,水还是那水,人还是那人,只不过脚下却多了一个直径五米的大阵,而远处则多了一座似龙似虎的大山! 第三十章:守山的少年 “怎么回事,怎么多了一座山?”小草吓了一跳,然后她看到了脚下的大阵:“你快看,我们脚下多了一个大阵!” 李嘉文笑道:“看来我们是得救了,只要走出这个大阵应该就没事了。 ” 两人急忙走出大阵,而在他们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哎呀的声音,他们回头看去,却是有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跌坐在大阵正中央。 “是守山人,是他把我们放出来的!”小草一语便道破了少年的身份。 少年慌忙地爬起身,拍了拍屁股不好意思地笑道:“对,我就是守山人,我叫周無,两位请多关照。” 小草急忙拜谢道:“多谢周大哥放我们出来。” 周無似乎很少与人打交道,一副怯怯的模样:“没有,是我不对,你们被困在我们龙虎山的大阵里,我却没有第一时间现,害你们受累了。” 在小草和周無说话的时间里,李嘉文却是呆呆地看着那座似龙似虎的大山。 这座山,在地球上也有一座。 李嘉文在自家的平顶房上,经常会眺望着这座山,每当雨季来临,云雾会随着山风而涌动,而龙虎山在云雾之中宛如即将扑出来的猛虎,又宛如要一飞升天的真龙。 那时候他就会想,这世上终究是会有神仙的。 只不过他还没遇到而已。 可是现在呢,他遇到了所谓的仙佛,来到了这无垠的新世界,却失去了所有最亲近的人。 在新的世界里,他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也没有依靠,只能孤独前行。 如果在某一天,走不动了,倒在了路中间,应该埋骨何处? 也许这里将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这里有那么一丁点家的感觉。 “喂,你听到我说话吗?”一道有些不满的声音把李嘉文从伤感中拉回现实。 “不好意思,走神了。”李嘉文道。 周無有些激动:“前面我听到的应该是你求救的声音吧?可我为什么能听到你的声音?” “这个,我就是大喊大叫啊,然后你忽然听到了我的声音,而我又听到了你的声音,应该是守山大阵出了故障的缘故吧。”李嘉文瞎说道。 “是这样吗?”周無似乎并不是特别关心这个问题,竟然就这样接受了李嘉文的说辞,匆忙转到另一个话题问道:“你说你见过我师父,是真的吗?我师父他现在在哪里啊?” 李嘉文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师父现在在哪里,我也只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当时是在一座无名的山峰上,他忽然出现,道童模样的打扮,他说的那段词我倒是记忆犹新,他是这么说的。” “此去经年,一千五百载,琼楼玉宇皆浮梦。当是如此,万千红尘中,一瓢弱水住心头。我翻手,风骤起,我覆手,云狂涌,环视宇内,谁能睥睨,可叹笑傲天下时,却不见灯火阑珊处,窈窕那身影。” 将那段词听完之后,周無不停点头道:“是我师父,他就是我师父,在我小时候他就总念着这段词,只是既然他回到了无极大6,那他为什么不回山门呢?” 李嘉文心说,他们并不是在无极大6上相遇的,他们是在地球上的那个龙虎山相遇的,但他却不能说出来,这要是被周無他们知道李嘉文来自地球,那么他们就能猜到李嘉文是由一名大乘修士带过来的,这样他们肯定又要问那名大乘修士是谁。 到现在,李嘉文还不知道小草他们对于张道的看法,张道作为三清宫的太上长老,却在三清宫被灭后毫无作为,这样肯定会引起许多人的不解甚至是唾骂,三清宫宫主都战死了,他这个太上长老却连面都没露一个。 “他不回山门应该是他很忙吧……”李嘉文瞎扯道。 周無立马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蔫了:“师父他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了啊,我听他的话一直老老实实待在道观里没有离开过的,可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才几个月,然后他一走就是十七年,应该是真的把我给忘了吧……” “走了十七年啊……应该不会忘了,这里可是他的家,他迟早会回来的。”李嘉文安慰道。 “家?这里还是家么……”周無迷惑地看着那座似龙又似虎的大山:“整座龙虎山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所以师父才不回来的吧。” “龙虎山?”小草听到龙虎山三个字眼后,神色怪异地说道:“我记得我爷爷和我说过,龙虎山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被毁了啊,不只是道基被毁,连龙虎这座山也被夷为平地了的,你所说的龙虎山,是那个张道陵创立的龙虎山吗?” “是啊,我师父和我说过,我们的祖师就是张道陵啊。” “可是龙虎山是在一千年前就被毁了的,当时可是神宫亲自派人来剿杀龙虎山的,听闻光是6地神仙便出动了十余位,更有一位仙君亲自下凡坐镇,整个龙虎山被连根拔起,上至山主,下至伙夫,无一漏网之鱼,你的师父是谁,怎么还敢再立龙虎山山门?这要是被神宫知道了,一场浩劫便又要降临了!”小草神色惊慌了起来。 “龙虎山在一千年前被神宫灭了?”周無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不知道啊,当时我还很小就被师父带到了这里,他传了我心法后,告诫我决不能离开龙虎山半步便离开了。师父离开后我依靠山上野果和少的可怜的野味才活到现在,甚至是连说话都只能自己对自己说,我好不容易见到个活人,你却开口说我会引来浩劫,可不要吓我!” 小草摇头叹气道:“我可没有丝毫要吓你的意思,你师父告诫你决不能离开龙虎山,想来就是害怕外界知道他又重建龙虎,这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一千年前,那位仙君可是搜遍了整个银河系,确保龙虎山的徒子徒孙全部都死完后才收手的!到底是谁在仙君之怒下偷偷活了下来,还将香火传到了你师父手上?” 周無一脸懵圈:“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啊,我被师父收下时只是个孩子,只知道留在这里修炼,我也从没离开过,这次是我第一次下山,而且还是为了救你们而被守山大阵自动传送下山的,所以不关我的事啊,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我和我师父的事情说出去啊?” 李嘉文笑道:“你多虑了,我们怎么可能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真的吗?那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周無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处境原来这么糟糕,于是也好奇起来,道观的书里面虽然记载了很多东西,但龙虎山被灭这一段往事却没有记载上去。 “当年我们龙虎山到底做错了什么,既然惹得仙君亲自下凡?” 小草想了想道:“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好像是你们龙虎山出了个弟子,竟然与转世的仙女相恋了,而那仙女就是那仙君的未婚妻,也不知为何那仙女情愿转世也不嫁给那仙君,在得知转世仙女与龙虎山弟子结为道侣后,仙君自然震怒,杀情敌,除道统,断根基,一样不少全用在了龙虎山身上。” “原来是因为这样,神宫也太霸道了,他灭我龙虎山,那便是我周無这一生的敌人!”周無咬牙切齿地说道。 “别说龙虎山了,在天庭被外星系入侵后,第一个落井下石的便是神宫,他们不仅是龙虎山的敌人,还是我们整个炎黄王朝的敌人!”小草道。 看到小草与自己同仇敌忾,周無放下心来,知道他们不会把龙虎山重立的消息传出去:“也不知道我师父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在修炼上已经遇到了瓶颈卡在心动境了,而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我是决不能离开龙虎山了,我修炼的是龙虎之术,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认出来,真是烦啊,我都等了十七年了,难道还要再等十七年吗?” “你别这么悲观,实在不行你就自毁丹田啊。”小草心直口快地说道。 “自毁丹田?可是我怕疼……”周無神色黯淡起来:“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躲在山门里吧。” 李嘉文却是心中感叹起来,因为他是在地球上遇到的周無师父,既然周無的师父能单枪匹马从无极大6去到地球,那必然是大乘修士无疑了。 大乘修士能活八百年,而周無只要结不出金丹就只能活一百年,要是周無的师父真忘记了周無的存在,亦或者说是察觉到了什么而不敢回到无极大6的话,那么周無可能就要自己将自己困死在那座道观里了。 一个人,一座观,从孩童时期,直到老死? 想想都绝望,因为只要下了山,他就能买到柴米油盐,不用再天天以野果果腹,也不用因为害怕孤独,就整天坐在道观前,自己与自己说着奇怪的话。 他已经这样度过了整整十七年,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而这件恐怖的事情,将要继续下去! 周無身后的守山大阵忽然一阵晃动,然后龙虎山消失了,大阵也消失了,又重新变作了那碧绿湖泊和看不到尽头的山林,只要李嘉文再往前走几步,就又会被困在其中。 “守山大阵它自动启动了。”周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慢慢往后退去:“你们往回走吧,不要再陷进大阵里了哦。我会老老实实继续待在里面不出来的,而你们也要答应我,不将我和师父的事情传出去,谢谢你们了,能和你们聊天,我真的很高兴。” “你……”小草也心有凄然,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其实没关系,你可以大摇大摆地去外面闯一闯这种话吗?他可是一名修士,又控制不了他身上的灵气波动,若是被外人探查到他学的是龙虎之术的话,谁能知道在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里又要生什么浩劫? 周無冲李嘉文和小草笑了笑,他退进了守山大阵里,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也不知下一次他再下山的时候,会是十年后,还是百年后。 第三十一章:蜀山 李嘉文和小草绕开了龙虎山的守山大阵,大概走了六个小时左右,他们才找到一家茶馆。≧ 在茶馆吃了点东西,两人问了去蜀山的路,便又起身赶路。 和周無分别后,两人的心情似乎都有些沉重,小草忍不住叹息道:“看周無也就二十刚出头的样子,他应该在四五岁左右就被带入龙虎山了,可是他却孤独地在龙虎山上活了十七年,整整十七年啊,他那时还那么小,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李嘉文笑道:“他是怎样熬过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究熬过来了,不是吗?” “熬过来了?他哪里熬过来了!只要他还背负着龙虎传入的称号,那他就可能永远被困在那座山里!”小草很是气愤道:“我不知道他的师父收下他的用意何在,还将他单独扔在山中十七年,要是我的话,我肯定早疯了!” 李嘉文见过周無的师父,他不相信那个看起来跟道童一样的家伙会忘记周無的存在,他既然这么做,便自然有他的用意。 “是啊,也许正是因为那个人知道除了周無之外,没有哪个人能自小就在深山里独自忍受煎熬十七年,所以他才会选择周無的吧。” 小草听了李嘉文的话后,一脸古怪:“你怎么还帮着周無的师父说话啊。” 李嘉文拍了拍额头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他说话,想来是因为周無在得知一切后,却依然选择退回到深山里感动了我,既然周無能够那么坚强地转身回到深山里,那么我们又怎么能说那个人做出的这个决定是失败的呢?” 小草有些转不过弯来,她毕竟年纪还小,看任何事情都只看表面,并不能体会到事情里子内的真正用意。 龙虎山之事过去后,两人并没有再遇到任何意外,终于在日夜兼程的努力下,一座如剑般的大山耸立在了他们前方。 在剑山上以剑刻有“蜀山”二字。 云雾缭绕于山腰,一目望去难见此山尽头。 小草指着那如剑身般平坦的万丈峭壁,道:“在以前,即使你有修仙天赋,你想要入蜀山也要经过三关七问,第一关便是徒手攀爬上蜀山,只有爬了上去的佼佼者才有机会进入第二关,蜀道之难,当是难于上青天。” “可如今,三关已无,只剩七问,只要你能修仙,就算你一辈子只能修出个筑基来,蜀山也会将你纳入门中,只因为死去的人,总比新来的人要多。蜀道依旧难,但却可一步登顶!” 小草走到剑山下,她指着刻画在剑山上的一个小阵,道:“这便是如今蜀山招入的简陋标准,只要你体内能够容纳灵气便代表着你能入蜀,而这个测灵阵,能告诉蜀山的人我们来了。” 小草将手放在测灵阵上,顿时有白色的灵气顺着她的掌心进入她的丹田,而在剑山之巅,一座恢弘宫殿里的一间侧殿里,一位正在打坐的短女修士猛然惊醒,因为在她身前刻画的一个与外界相连通的测灵阵正不停闪烁着。 女修士起身往左一步,那里却是又有一阵,她掏出一个令牌,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她的身影在阵中一个闪烁,她便出现在了小草与李嘉文面前。 小草看到那短女修士后,开心地叫了起来:“启楠师姐,今天是你值守啊!” 被喊做启楠的女修士看到小草后也很是开心:“小草,没想到居然是你来了!怎么,你现在回心转意了,要加入我们蜀山了吗?” 小草猛然一把抱住启楠,哭了起来:“启楠师姐,我爷爷他,被火神殿的人杀死了!” 启楠怔了怔,她在听到小草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确实是很愤怒的,但愤怒之余,却是深深的无奈:“又是火神殿啊……” 小草松开了启楠,她擦了擦眼泪,满脸坚定:“启楠师姐,我要入蜀山,我要学万剑归宗,我要为我爷爷报仇!” 启楠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任何话去鼓励小草去报仇,而是看向了李嘉文,问道:“这位是……” 李嘉文行了一礼,道:“我是一名无根散人,此次也是来蜀山学艺的。” 启楠听到李嘉文说也要入蜀山,立即就欢喜起来:“真是太好了,我们蜀山一天之内居然可以收到两名弟子,往年我们一年才只能抢到一个新生名额,今天真是大喜之日,长老们一定又要沐浴更衣燃香祭祖,然后把看家本事拿出来去勾引你们了!” 短短几句话,却能看出现在整个炎黄王朝的修仙境况有多么凄惨,即便是五大宗门之一的蜀山,一年也只能抢到一个新生名额,这是多么令人无奈而悲愤的现实啊! “走,我们赶紧去见掌门!” 启楠跺了跺脚,于是尘土飞扬落在一侧,在地面上显现出一个大阵,这大阵竟然都被尘土给盖住了,可以想象它是多久没被用过了。 “都站稳了。”启楠掏出令牌,念完口诀后,三人便出现在了侧殿之中。 出了侧殿,启楠便径直跑到了一口大钟前,然后敲了两声。 “咚……咚……” 钟声悠扬,回荡在剑山之巅。 此时李嘉文却被那三座浮山所吸引,每座浮山大概都有一个标准足球体育馆那么大,山上鸟飞兽走,甚至有瀑布自天际而来,殿宇草庐隐现其中,一副世外仙景,令人心旷神怡震撼不休。 而在钟声响起后,原本寂静的蜀山,瞬间就苏醒过来,只听四面八方忽然同时传来峥嵘剑啸,或沉闷厚重,或清亮高昂,隐隐似龙,铮铮如仙! 钟响一声,有客远方来。 钟响两声,求道入蜀山。 多少年了,因为人才资源的稀少,每一年五大宗门与那些数不清的小宗门都眼巴巴地看着那十来个新生名额,恨不得就撕破脸皮打起来多抢走几个! 就算是修仙界中公认的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的废材,只要是能修仙,各个宗门都要奋力去抢,因为谁都在期待着有奇迹生,而且不去抢的话很可能自家道统就要在百年之内彻底消失! 煌煌剑光,自天而来,数道身影,争先恐后! “这个弟子是我剑无忌的,谁敢和我抢,我就拆了他的剑庐!”一名脚踩虚幻剑影的老者率先而来,径直就落在李嘉文面前,不待李嘉文说什么,就要把李嘉文抢走,边抢边吼:“好徒儿,虽然你一身不详之气,但别担心,为师修的是先天无相剑,剑斩大道,直通无相之界,即便你是阿鼻地狱逃出来的也不打紧!” “二师兄,你这么做就是你的不对了!”一名看起来四十左右的中年文士拦在了老者身前,他脚下的剑厚重如山,怕是一剑劈下开山裂海不在话下:“此子一看便与我有缘,你仔细看看,他的眼角是否和我一模一样?” “四师弟,你不如直接说他是你的私生子得了。”此次说话之人居然是一名相貌雍容的妇人:“小子,你来我这,因为蜀山总共就三名女弟子,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看中哪个师姐,我叫她帮你端茶送水。” “三师姐,你这么做就过分了啊!”这时又来一人,来人一身青衣,三十模样,飘飘然很是出尘,手中一柄青光剑散着无限生机,宛如一剑出便能花开四季! “这小草都来了,必定是要入你门下的,你又何必还要与我们再争?” 老者与中年文士急忙附和道:“就是就是,你这美人计都使出来也太过下作,你就带着小草先行离开,这个小子交给我们调教就行!” 但那雍容妇人却是冷笑一声,道:“你们当老娘傻的么,这小子身上剑气这么重,虽然带着不详之气,但却是练剑奇才,我若是不争,那岂不是要悔得肠子都青了!” 老者怒了,骂道:“你这泼妇别在这胡搅蛮缠,你要是带他进了你们莫邪山,启楠这小短就算了,柳如烟那骚蹄子还不得把这小伙子给浪死?还有那姜莳雪,一副冰山美人等着男人去融化的冷傲模样,还不得天天让这小伙子去给她跪舔脚丫啊!这样对小伙子的修行很有影响的,所以你就赶紧带着小草离开吧!” 启楠一听,不乐意了:“二师伯,我这小短怎么你了,要这么瞧不起我嘛!还有莳雪师姐和无心师兄是天生一对,你就别在这棒打鸳鸯了好不!” 老者翻了个白眼,理都不理启楠。 而这时,又有飞剑自四面而来,应当是一些晚辈弟子。 中年文士看到后却是脸色一变,道:“掌门师兄和六师弟都不在,我们三个要赶紧想办法把这徒弟给收了,是打架还是猜拳,来正面较量,一决高下吧!” 他这一说,却是自动把那雍容妇人给排除在外了。 无相老者和青衣剑客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与中年文士开始交头接耳起来,雍容妇人却是连插嘴都插不上。 在一道有些歪斜的飞剑上,飞剑的主人呆头呆脑,似乎是第一次上路,所以开得很不稳,他摇摇晃晃地落在了地上,看到李嘉文和小草后,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张千里传音符来,但却瞬间被老者给夺走了。 老者笑眯眯地道:“小呆子,你想通知你那瘪三师父?没门!” 第三十二章:万剑归宗 被无相老者剑无忌抢走传音符的蜀山弟子立马就急得要哭了,伸手讨要道:“二师伯,这是我师父留给我唯一的传音符,你还给我啊!” 剑无忌却是打了个响指,那张耗费不少材料制作的传音符竟然就化作了纸屑:“要是让你师父那个小瘪三回来了,还不知道他又要想什么鬼点子去整我们。 他不是因为水麒麟瞅了他一眼就要和它拼个你死我活么,他现在没准正在天上打架,你这传音符就千里范围,传过去他也收不到,就让他好好地在外面浪着,暂时先别回来了。” 那看起来呆头呆脑的蜀山弟子立马就往地上一坐,然后撒泼打滚,哭得稀里哗啦:“你们都欺负我师父,我不喜欢你们了!” 剑无忌朝身后招了招手:“开琅,快叫几个师弟过来,把这呆子给我拖走!” 薛开琅是剑无忌的大弟子,他走了出来,与几名师弟一脸冷漠地将那撒泼打滚的蜀山弟子给强行拖走了。 中年文士心有余悸地说道:“幸亏小师弟出去找水麒麟干架了,要不然以他的性子,这个时候我们肯定已经鼻青脸肿了。” “那个总是以下犯上的小瘪三就别提了,提了就来气!”剑无忌挥袖道:“我们三个实力旗鼓相当,就算打起来也很难分出胜负,所以也别耽误时间了,咱们猜拳吧!” “同意。”中年文士道。 “正解。”青衣剑客也没有异议。 被自动排挤在外的雍容妇人不满了:“你们三个也不问问人家孩子的意见?别以为你们的道就适合他,就算适合,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这年头,往往适合的不一定在一起,不适合的反倒能安度一生。孩子啊,你自己说说,我们四个你选谁?” 李嘉文沉默了片刻,然后疑惑道:“掌门他不在吗?” 四人立马急了,剑无忌跳脚道:“好孩子,你可别有那种世俗攀比的思想,成为掌门的弟子并不好,因为掌门一心求道,根本没什么时间去教徒弟的!就比如说那况无心,他可是被誉为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但掌门有的时候一闭关就三年五载,他有疑惑的时候根本没人能帮他,只得困在原地不得寸进啊!” 蜀山里只有掌门一脉才会修炼万剑归宗,故而剑无忌他们也帮不了况无心。 “你若是拜了我为师,只要你有不解的地方,别说我是在闭关了,就算我是在棺材板里,我也会跳出来帮你把不懂的给讲明白说清楚喽!” 剑无忌情绪激动,对李嘉文似乎是势在必得,想来就算真玩猜拳,猜赢了还好,猜输了怕也是要不认账的。 李嘉文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受欢迎,难怪张道教他千劫剑而不教三见缘,想来李嘉文适合练剑也是一个因素。 众人吵吵闹闹,小草反而受到了冷落,她也不生气,而是抬头看向远处,然后她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她推了推李嘉文,指着天际道:“你看,那里是不是很奇怪,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火烧云?” 李嘉文顺着小草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在天宇西方,缭绕云雾竟已被染成火红之色,宛如活物般被焚烧得翻滚不休,漫天而来毫不停息,所扑的方向正是蜀山! 剑无忌面色大变,道:“是火神殿的人!” 四人立马当其冲拦在蜀山正前方,一个个面色紧张,不知道火神殿这么大动静又想干甚! 漫天的火烧云袭击而来,宛如血色海啸般将要摧毁所有来不及逃逸的生命! 初看时它还在天边,再看时已到眼前,火烧云当中,立有一名红袍冷面男子,满脸邪气,而在这冷面男子身后,还站有四名年轻人,两男两女,皆身披红袍,一个个面色冷傲不可一世! 剑无忌看到那冷面男子后,抽了一口冷气,道:“离炎上人居然亲自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在无极大6,被称为上人和仙子的都是大乘期修士,剑无忌只不过是合体期,连洞虚都不是,比这冷面男子低了两个等级,此时面对这冷面男子顿时倍感压力。 离炎上人淡淡地瞥了剑无忌一眼,不屑道:“叫何自在出来,你们还不够资格和我说话。” 剑无忌自然心中大怒,但却敢怒不敢言,现在的蜀山已不是当年的蜀山,面对着拥有一国之力的火神殿,蜀山只能忍气吞声。 “师兄正在闭关,若是我冒然打扰,恐会让他错失道意,离炎上人有什么事与我说就是,只要老朽能做到,决不推辞!” “哈哈,笑话!”离炎上人却是嘲讽道:“就凭他何自在也想悟出道意?就算悟到了道意,他又能怎样?他敢渡劫吗?他能飞升吗?不能吧!” 离炎上人话音如雷:“既然不能,那何必浪费时间闭什么关悟什么道,还不快快现身!” 音落,天地变色,飞鸟落地,湖水炸裂,连浮山边缘都被震得开始松动,隐隐有了塌陷的迹象! “唉。”一道无奈的叹息声自剑山深处传来,然后一道无匹的缥缈之气如水雾般蒸腾而起,然后湖水复归平静,飞鸟再次展翅,天地间那炙热无比的火烧云也被清风卷走,天地清朗,只有缥缈若仙。 一个苍老到似乎已经入土的白白袍老者凭空出现,他看着离炎上人,淡漠道:“我出来了,你有什么事,说吧。” 来人正是逍遥剑何自在。 一众人等纷纷行礼:“见过掌门师兄。” “见过掌门师伯。” 寥寥几十人,却宛如排山倒海,气势充足! 离炎上人脸色难看,他自然知道何自在的实力,但却心中不服,若不是此次带着任务而来,他肯定要与何自在分个高下。 “前些日子,在边境之处,竟然有个炎黄的无知村民驾着我们火神殿的马车,想要偷渡到我们火神国境内,那人自然被我们当场抓捕。在我们询问之时,那无知村民却是咬舌自尽,我们不得不一路追查,后来得知这无知村民来自一个叫做大河村的地方。与此同时,我们却接到手下来报,我火神殿派往原三清宫管辖地的一名弟子竟然消失不见了。” “不用想,这两件事必然有所联系。在我们调查之后,果然现那辆马车就是我们那名消失弟子的马车,而那名弟子也被证实已经死亡。大河村这群刁民倒是胆子不小,不仅毁尸灭迹,还驾着火神殿的马车,佯装成我火神殿失踪的弟子一直西行,想要以此混淆视听制造他是自己离开了炎黄王朝的假象,不得不说他们的想法是可取的,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所有的邪恶都将会在正义面前支离破碎!” “可是单凭那些无知村民是不可能杀死我火神殿弟子的,于是我就很和气的问他们,到底是谁做的啊?可他们却不愿说,没办法,我只能让他们跪在河岸上,然后一个个杀过去,终于杀到那条大河都被血染红了,一个不懂事的娃开口了。” 离炎上人冷笑着看向了小草和李嘉文:“那个娃告诉我大河村里少了个人,那个人叫做小草,她和一个男的杀了人后逃去了蜀山。逃去蜀山的,就是你们俩吧?” 李嘉文沉默着。 小草却哀嚎了起来,大河被血染红,她所认识的人,一个个的倒下,小孩吓得将什么都说了出来,那该是多么恐怖的画面啊。 离炎上人看着哀嚎的小草,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也别怪那小孩,他才多大啊,哪里受得了那种惊吓,所以为了不让他再受到惊吓,我把他也给杀了,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好,见不得小孩子受苦。” “畜生!”李嘉文气得咬牙切齿。 “你说什么?”离炎上人一副没听清的模样,侧耳道:“你再说一遍。” 李嘉文踏前一步,张口要骂,但却骂不出声,而原本在哀嚎的小草,已经昏倒在了启楠的怀里。 何自在淡淡地看了李嘉文一眼,说道:“小伙子,有些话留在心里就好,让所有的悲愤,化作你前进的动力,不要为了逞一时之快,而让无法无天者肆意狂傲。” 而后何自在看向离炎上人:“说吧,你想要怎样?是要人呢,还是要赔偿?” “人自然要,但赔偿也要!”离炎上人强势道:“把他们俩交出来,再将万剑归宗交出来,不然我们便以蜀山包庇大逆罪人为由,将你们蜀山连根拔起!” 离炎上人的话一出口,剑无忌便大怒道:“你说什么?你竟然敢打万剑归宗的主意!万剑归宗是我们蜀山立根之本,你要想拿走万剑归宗,先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 “蜀山可亡,万剑不失!”中年文士也是忍无可忍:“你今天来了,就别想走了!” “哦,是么,蜀山已下定决心了吗?”离炎上人一脸挑衅地看向何自在。 何自在却是一脸平静,道:“别再拐弯抹角了,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将万剑归宗给你们的,所以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何掌门不愧是何掌门,真是让人佩服!”离炎上人说完,然后收掉所有的狂傲与阴冷,一字一句地说道:“很简单,人我们可以不要,万剑归宗我们却不能不要,但却不是要你们直接将十二卷都交出来。我这里有四个弟子,以后他们就跟着何掌门修行万剑归宗,百年为限,他们能修到多少算多少,何掌门,你说如何?” 第三十三章:碧落黄泉 蜀山的万剑归宗共有十二卷,每一卷都对应着一个境界,火神殿以百年为限,让四名弟子在蜀山修行,他们能修到哪一境,蜀山便需要将那一境相对应的万剑归宗传给他们。≧ 正常情况下,高等修仙资质,百年能到元婴,而人们口中所说的天才,百年能到出窍,万中无一的妖孽鬼才,就是那种在整个银河系里都能占前十的家伙,则可修到分神,如果这么想的话,火神殿虽然放了四名弟子在蜀山,但只要何自在敷衍了事,那这四人能取走六卷万剑归宗就很不错了。 而万剑归宗这种仙级心法,是不可能仅凭前面六卷就能推演出后面六卷的。 除非…… 何自在看向了那四名离炎上人带来的火神殿弟子,平静道:“可否和我介绍一下你们自己。” 四人中身姿极其修长的女子率先走了出来,此女很是强势,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不要找了,我们四人里面我资质最好,因为我生来时便自带剑气在丹田,一百年,足够我取走你们八卷万剑归宗了!” “哦?一百年,你便能修到分神取走我们八卷万剑归宗?不错,如果你真有这天赋,那未来火神殿的殿主之位,当是非你莫属了。” 女子理所当然地说道:“殿主之位算什么,我要这银河系,甚至整个宇宙都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念无双,都给我在心里记好了!” “我记住你了。”何自在笑眯眯地,就像一个在和晚辈聊家常的长辈一样,他看向另一个女孩,问道:“那你呢?” 这个女孩淡漠道:“我没有她那么厉害,我叫明珠。” 何自在点了点头,他对剩下的两个男孩道:“你们呢,你们也承认念无双要比你们厉害吗?” 两名男生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羞愧得说不出话来,竟是自动默认念无双是四人里的老大。 “行吧,那我就收下两个女孩吧,男的你就带回去,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何自在老神在在地说道。 “你说什么?”那两个男生立即就炸毛了,但离炎上人一伸手,两人便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剑无忌却是急了:“师兄,不能收下那两个女娃啊,这是养虎为患,被其他宗门知道了,肯定会戳着我们的脊梁骨说我们叛变的!” 中年文士也很是不解,劝道:“师兄,我们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无需再忍了,今日我们就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我们蜀山弟子,没人会害怕的!” 何自在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怎么,你们觉得我不能做这个主吗?” 剑无忌道:“师兄,你当然能做这个主,但这个主却是不能做啊!万剑归宗可是我们的……” “好了,别说了。”何自在打断道:“我辈修仙,虽是与人争,与天争,与万物争,但当我们明知争不过的时候,就该选择往后退一步,退一步的话,你所看到的东西其实就不一样了。等你现你所看到的已经变了,那么你所掌握的也会跟着改变,等到你掌握的足够多了,你就可以再往前走一步,去争你以前就想争的,离炎上人,你说老夫说得对吗?” 离炎冷笑地看着何自在,却是自肺腑地击掌道:“姜还是老的辣,道还是你看得远,留下我们的弟子,至少能保蜀山百年道统,当你马上就要一无所有的时候,就不要再去在乎所谓的尊严了,因为历史,永远只会记得胜利者!” “离炎上人这话说得,一看也不是糊涂人啊。”何自在摆了摆手,就跟赶苍蝇一样:“既然离炎上人是个明白人,那就带着那俩男娃先走吧,我们蜀山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离炎上人哈哈大笑,他也不生气,与前面那狂傲易怒的一面完全判若两人:“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但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和你们提前说一下,那就是这两个女弟子,若是有一个在你们蜀山受了莫名的伤害,那么我们火神殿会让你们炎黄王朝,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听清楚了,不只是你们蜀山,是你们整个炎黄王朝哦!” “放心,我们蜀山再落魄,也不会落魄到靠欺负两个女娃去出气。”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们走!”离炎上人一挥手,便带着那两名一肚子郁闷的男弟子离去了,他也不与念无双和明珠交代任何话语,想来是该交代的早就交代了。 离炎上人一走,蜀山便炸开了锅,剑无忌的情绪最是激动,吹胡子瞪眼道:“师兄,这是为何,这到底是为何啊!难道为了活下去,便真的可以不要尊严吗?那我们与猪狗何异啊!” 中年文士也是叹气道:“我们居然收下了两名火神殿的弟子,这样我们该如何与其他宗门交代啊!” 雍容妇人亦是道:“掌门师兄,我们现在真的是引狼入室了!” 只有青衣剑客,沉默不语,但他脸色也极其难看,想来也是对何自在的决定多有异议。 何自在却是不气也不恼,而是笑呵呵地道:“你们没看到我只留下了两个女娃么,既然是女娃,那我们完全可以把他们变成自家人啊。我们蜀山这么多大好男儿,难道就没有人有自信可以把她们搞定吗?” 蜀山弟子们顿时傻眼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万万没想到一向飘飘若仙的老掌门竟然会说出这么为老不尊的话来,而且还是当着念无双和明珠的面说出来的。 果然,念无双冷哼一声道:“老头,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一心痴迷剑道,怎会被儿女情长所迷惑和困扰,要是我连这点定力都没有,我又怎敢放眼整个宇宙!” 何自在却是耸了耸肩,道:“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念无双呸了一声:“我心之坚,已胜磐石,大道至高,成仙至上,其他一切杂念,都为虚妄!” “好一个大道至高,成仙至上,那做师父的,便先在这里祝福你早日登临无上。”何自在说完,看向剑无忌等人,道:“你们还窝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蜀山好不容易一天收下四个弟子,这可是大喜事,你们还不去忙活起来?” 剑无忌涨红了脸:“师兄,你说的这大喜事,我们实在是喜不起来啊!” 何自在悠悠然道:“怎么会喜不起来呢,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们不还得照常过日子么,更何况天也没塌下来,我们反而多了一百年太平的时间。只是多了两个女娃而已,莫非你们真的连两个女娃都比不过?” 话到这里,何自在却是气势猛然一变:“若是你们现在跟我说你们比不过,那我现在就去把那离炎给抓回来,当场活刮生剥了,让你们解解气,你们看如何?” 何自在满脸冰冷,只要真有一人站出来说比不过,那他就真会去把离炎给抓回来,但,谁会说比不过? “我们堂堂蜀山男儿,怎么会惧怕两个小女娃?别说给她们一百年,就算给她们八百年又有何惧!”也不知是谁先喊了起来。 “就是!我们就算把十二卷万剑归宗放在她们面前,她们也未必能全学会!有什么好怕的,百年之后,她们没准已经给我们生了娃,在给娃换尿裤呢!” 何自在一句激将之语,顿时让群情激愤,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咆哮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回去苦修吧,要不然被两个女娃给骑在头上的话,那还不得变作笑话?莫要给蜀山丢人啊!” “掌门说得极是,弟子们现在就回去苦修!”蜀山弟子们一个个斗志高昂地离开了。 剑无忌等人却是面面相觑。 等到弟子们都走光了,何自在淡漠地看了剑无忌一眼,道:“怎么,你们还不去做事?” 剑无忌与中年文士四人立即觉得如芒在背,冷汗不自禁地落下。 雍容妇人抱起小草,而青衣剑客则带着李嘉文,他们朝何自在行礼道:“那么掌门师兄,我们便退下了。” 等到众人都走了,剑山之巅便只剩何自在与念无双还有明珠三人。 念无双冷笑道:“老头,你倒是好手段,把那些小子给哄得好似能去开天辟地一样。” 何自在却是脸色冷漠,不怒自威道:“老头?你叫一声便罢了,但怎敢叫如此多声?莫不是你真以为你还在火神殿?” “哈哈,这人走完了,你倒是开始装起来,怎么,难不成你还真敢去把离炎上人给抓回来生剥活寡?” “离炎上人?”何自在忽然面目狰狞起来:“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要老夫去给他剥皮抽筋?” 念无双愣了愣,这何自在前后反差实在是太大,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那明珠却是吓得面无人色,因为在她的视线里,剑山之巅上,忽地再起了一座剑山,这剑山似乎直通碧落黄泉,与那通天之塔遥遥相对,但一个是能接引凡尘之人一步登天的圣物,一个却是能一剑将人打入九幽黄泉的邪剑! 何自在的气势之强盛,压得两女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三拜九叩! “你们两个,从今以后便是我的弟子了,身为我逍遥剑何自在的弟子,第一条规矩便是,尊师重道!” 第三十四章:少年有志 太阿山上,一座小宫殿内,剑无忌坐在位,其他几人依次列座,李嘉文站在下方,而小草已被带去休息。 剑无忌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倒八字,他痛心道:“今日之后,怕是我们蜀山要背负千年骂名了,收火神殿弟子为掌门之徒?传无上剑术万剑归宗?真是可笑之极啊!” 中年文士面色愁苦道:“掌门师兄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长远打算,既然已成定局,我们就不要再抱怨了。” “我自然知道他委曲求全是为了蜀山的生死存亡,但我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啊!”剑无忌捶胸顿足道。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等小师弟回来知道了这事之后,会怎么办?”雍容妇人担心道:“他那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因为忍受不了屈辱,天天去找那些异兽打架泄怒火,这一次怕是刚和水麒麟打完,就得冲去火神殿了。” “那个小瘪三,我们是管不住的,只能让掌门师兄亲自去和他说这件事了,反正我是不会去管的!”剑无忌置气道。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先谈谈眼前的事情吧。”青衣剑客看向李嘉文,语气有些生硬,已不像先前那么热情:“此次蜀山之难,其实是你与小草引起的,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嘉文拱手行了一礼,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说实在抱歉,如果你们要因此将我驱逐,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只不过小草只是个小女孩,她也没能力杀死火神殿的弟子,都是我一人所为,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留下小草。” “驱逐?你觉得只是驱逐这么简单吗?”青衣剑客却是站起身,他一指点出,一道青色剑气便擦着李嘉文的耳畔飞过:“你觉得我下一指,是否还会与你擦肩而过?” 李嘉文咬了咬牙,却是强硬道:“那火神殿弟子,死有余辜,所以杀了他我并不后悔。但是确实是因为我杀了他而牵引出这后面的事情,但若因此你们便要将我击杀,那么你们就真要背负骂名了。只要我和小草还活着,你们至少能有借口,可以说是为了救我们才不得不收下那两名女弟子,但要是我和小草死了,你们真就百口莫辩了。” “倒是伶牙俐齿,但将你不露痕迹地杀了,然后留下小草便可以了,你说,是不是啊?”青衣剑客走到了李嘉文面前,四目相对,谁也不知下一刻会生什么。 李嘉文是感觉到了杀气的。 “你身上有劫难之气,你会给蜀山带来灾难,甚至给我们炎黄王朝带来灾难,我现在除了你,是为了道义。”青衣剑客的话在李嘉文耳边那么地清晰。 李嘉文有那么一刻是以为自己会死的,但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却拉住了他,正是剑无忌。 “五师弟,你就别吓这孩子了。”剑无忌不满道:“他又有何错呢,他只是做了他认为该做的事而已,就算没有他,难道火神殿就不打我们蜀山的主意了吗?只要火神殿有那贼心,那么就总会找出借口的。” 青衣剑客冷哼一声,然后回到了座位上,李嘉文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二师兄说得对,这孩子做了正确的决定却导致了错误的后果,这不是他的错,只是时事如此,豺狼当道罢了。”中年文士道:“不过孩子,你身上的劫难之气是怎么回事?” 李嘉文没想到他们能感知到他身上的劫难之气,于是只得道:“我先前修炼的心法便是修的劫难。” “哦,这世上还有这种心法?”雍容妇人好奇问道:“那是什么心法?” 剑无忌打断道:“师妹,这是人家的**,你怎么可以随意去问?不管是什么心法,只要以后他改修我的先天无相剑就行了。” “二师兄,你这么说又不对了,五师弟是肯定不想再收他为徒的,但我可没有说不收啊!”中年文士满脸温和笑意:“孩子,跟我修炼苍茫剑法吧,厚重大气,正好可以压制你先前修炼的劫难之气。” 青衣剑客冷哼一声,抱胸坐在椅子里冷眼旁观着,他刚刚对李嘉文动了杀心,自然不好意思再腆着脸说要收李嘉文为徒。 而雍容妇人似乎有些疲累,也没有参与争抢。 李嘉文没想到峰回路转之后,自己居然还能留在蜀山,他想了想,却是开口问道:“我听你们口中所说,似乎还有一位长老在外与水麒麟打架还未归来是吗?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归来?” 剑无忌与中年文士顿时面面相觑,然后剑无忌气得跳脚道:“你这孩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现在就我和他两个在你面前,你挑一个就是,莫要再迟疑了!” 李嘉文尴尬道:“不是,我在想那位小长老或许会更适合我……” 中年文士语重心长道:“小友,你一定是听我们前面所说,我们打不过小师弟所以才想拜他为师吧?但这其实是不好的想法,就跟万剑归宗一样,它虽然比我的苍茫剑法要高一个档次,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要弃修苍茫改修万剑,这是与资质和天赋有关的!” “若是资质不足,我们去修万剑的话,也许只能修到金丹期,但若我们去修更加简单易懂的苍茫剑法的话,反而能进入元婴。金丹只有两百年寿元,元婴却有三百年,你修万剑卡在金丹老死于两百岁,但修苍茫却能多一百年寿元,没准能进入出窍也说不准,而一旦进入出窍,你又多一百年寿元,如此循环,所以并不是心法越高级便能走得更远。年轻人有的时候志向远大是好事,但却不能太过好高骛远,认清自己,脚踏实地才是本分!” 李嘉文一听,知道中年文士不可能拿这事去骗他,其实他已经有了千劫剑,而千劫剑不像其他修炼心法需要日夜苦修,他只要每日修行十个大周天就行,花费的时间并不多,他现在缺的只是一个辅修的心法。 “我明白了,多谢赐教。” 中年文士颔道:“你能明白就好,就怕你依然执迷不悟,不错,我没看错你,所以你是答应做我的弟子了吗?” 剑无忌一听事情好像不对了,急忙道:“四师弟,我和你说个事情!” 中年文士自然知道在这时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道:“等我收了弟子再说也不迟。” 剑无忌却是哭丧着老脸,求道:“四师弟,师兄我今年四百五十二岁了,没几年可活了,但我门下就大弟子薛开琅还看得过去,但他今年也一百四十多岁了,却连进元婴的门槛都看不见,我这一脉完全就是草枯叶尽啊。而你呢,你才三百多岁,你最中意的徒弟马上就要到元婴了,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所以你能不能让让师兄啊,这个孩子就给我,好不?” 中年文士却是冷酷无比,完全不吃这一套:“师兄,你别和我来苦情计,没用!” 剑无忌气得大骂道:“有的时候,同门师兄弟们对我的冷酷,让我一度怀疑我是不是和你们一起的!” 中年文士却是理都不理剑无忌,笑眯眯地对李嘉文说道:“怎样,你是不是要入我门下?” 李嘉文却是没有立即答应,他看向剑无忌,剑无忌立即大喜道:“难道是要选我?” 青衣剑客和雍容妇人也不禁紧张起来,其实若不是火神殿的事情,以李嘉文身上透出的冷厉剑意,怕是整个蜀山年青一代也就况无心要比他的资质好。 修仙者检查弟子资质,以观和望为主,比之武侠们摸骨探穴还要简单,武侠们是说你骨骼惊奇,而修仙者们则常说你剑意、道意或者佛性十足。 此时李嘉文的决定,将改变剑无忌和中年文士两脉未来百年的展方向。 李嘉文忽然间心有所感,于是道:“你们不是说要猜拳么,但我觉得猜拳太过草率了,我们玩另一个游戏来决定吧。” “什么游戏?”两人同时问道。 李嘉文径直走出宫殿,然后从地上捡起三个小石子,对跟出来的几人说道:“我们玩猜石子的游戏,若你们猜中了,则谁猜中我跟谁走,若我猜中了,我便等小长老回来。” “怎么又提到小师弟?我前面说的话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中年文士不解道。 李嘉文笑了笑:“你前面说的话我确实明白了,但你的话明明才说了一半。你说的那一半是指,资质不足去修万剑不如退而求其次修苍茫,这叫做宁**头不做凤尾,但后面未说的半句话却是,若是资质足够则去修万剑而不修苍茫,这叫物尽其用!” 万剑归宗能支撑修士修到仙境,而苍茫剑法的后续心法却不如万剑齐全,所以若是修苍茫到了大乘期时修士往往要自己绞尽脑汁去填补漏洞,这样会大大降低渡劫成仙的机率! “可现在我们炎黄王朝的修士不能渡劫飞升,所以你……”中年文士话到一半,却是被剑无忌一本正经地打断了。 “师弟,你别说了,就按他的办法去做吧。” 中年文士难以置信地着剑无忌,现剑无忌此时满脸严肃:“师兄,怎么连你也……” 剑无忌摆手道:“少年有志,当举头望天,所目之处,无尽无垠,我们一群老家伙,又怎能为了一己私欲就行那坐井观天之事?” 第三十五章:猜石子 中年文士怔怔地看着剑无忌,然后仰天大笑道:“师兄,我明白了,那就按照小友所说的去做吧。 ” 李嘉文微笑道:“谢谢两位师长的谅解,那么我就来说说游戏规则吧,三颗石子,一人一颗,你可以选择拿出或不拿出这颗石子,然后我们去猜测三人手中一共拿出的石子数,猜中者胜出,当然值得一提的便是,全程不得使用神识,旁人也不得暗示。” 三颗石子,一人一颗,三人拿或不拿,故而有四种结果,分别为o,1,2.3。 因为三人都不拿的概率是八分之一,三人都拿的概率也是八分之一,而三人中只有一人拿和只有两人拿的概率都是八分之三,所以按照概率学来说猜一和二最为稳妥,故而先猜的两人比较有优势,而最后一人则劣势,一般这种情况下是要以猜拳决定先后顺序的,但剑无忌和中年文士虽然也来自地球,但却对于概率学一窍不通,所以李嘉文也不做声,等他们自己决定先后顺序。 三人坐在宫殿前的台阶上,然后同时将右手握成拳头伸了出来,拳头里可能有石子,也可能没有石子。 一个很简单的游戏,但似乎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剑无忌最是紧张,挑衅地对中年文士道:“五师弟,以你那地上有片落叶都会去打扫的习性,一定不习惯把一颗普通石子抓在手心里吧?所以你拳头里是空的,对吗?” 中年文士面不改色道:“照师兄你这么说,我手里当然是空的,而师兄的性格与我简直就是势不两立,你的屋子臭了也不会去打扫,所以你手里一定是握着石子的,对吧?” 剑无忌立马就惊慌了起来:“你,你别血口喷人,我有一个月打扫一次的!而且你看我这手,这般干瘦,要是握着一颗石子肯定会被你们一眼就看出来的,我根本就没握石子!” “你这堂皇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好么,师兄你就别撒谎了,握着就握着,被我猜出来也不丢人。” 剑无忌冷哼一声,然后讨好般地看向李嘉文,问道:“小伙子,你偷偷告诉我,你到底握没握石子?” 李嘉文笑了笑,道:“握了。” 中年文士旁敲侧击道:“你为什么要握呢?” 李嘉文道:“因为这颗石子就跟棋子一样,而我不喜欢棋子跳出我的掌控之外。” “这句话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哦。” “也许吧,但这也正是这个游戏的精髓所在,信与不信,全凭自愿。” 剑无忌有些急切道:“哎呀,别试探来试探去的,我们直接猜吧!” “师兄你这么急,一定是马脚露出得太多,已经藏不住了吧?”中年文士挑衅道:“那你先猜吧,我没握着,你握着,而小友也握着,你就猜二吧,挺适合你的。” “你才二呢!”剑无忌气急败坏道:“而且我说了,我手里根本没握石子!” “既然这样,那你就猜一啊。”中年文士目露精光道:“或者你不相信小友,猜零也行啊。” 剑无忌有些左右为难,而中年文士则在心里盘算,要是剑无忌傻到去猜零,那么剑无忌手里肯定没握,这样中年文士猜中的机率就会变得更大。 “哎呀我不管了,我猜二!”剑无忌却是忽然耍无赖般地说道。 中年文士立即就笑不出来了,这老家伙表面装傻其实骨子里精明得很,居然不猜一不猜零,居然猜了二。 既然剑无忌猜了二,那他手里握着石头的概率就很大了,而李嘉文一副老实的模样,没准手里也真握着,中年文士有些难以抉择了,因为他不像剑无忌说的那样因为洁癖而没有握着石子,他手里其实是握着石子的。 既然握了石子,那么零先就排除,而剑无忌猜了二,中年文士就得猜一和三。 “师兄,你前面不会是故意在装傻充愣吧?”中年文士死死盯着剑无忌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点东西。 剑无忌眼神闪躲,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在演戏。 这会儿中年文士反倒糊涂了,李嘉文说他手里握着,而剑无忌则说他手里没握,如果李嘉文说谎,而剑无忌没有撒谎,那么这两人就都没握,那么数字便是一。 如果李嘉文没说谎,而剑无忌撒谎,那么两人就都握着,那么数字便是三。 要是李嘉文没撒谎,连剑无忌也没撒谎,那么数字便是二,而二已经被剑无忌选走了。 按道理来说,中年文士是确定剑无忌在撒谎的,那么就该在二和三中做选择,但刚刚剑无忌的神情很是奇怪,似乎是给中年文士下了一个很深的套子,也许剑无忌没有撒谎,他真的没有握石子,只是故意装着慌乱的样子想要骗他。 想到这里,那么三就被中年文士自动排除了,二被选走,现在就只剩一是最合适的选择。 “既然你选二,那我就选一!”中年文士下定决心道,他准备赌剑无忌没撒谎,而李嘉文在撒谎! 按概率学来说,一的概率是八分之三,二的概率也是八分之三,这两人竟然把概率最大的都选走了。 此时李嘉文不管是选零还是选三,都只有八分之一的胜出机率。 “我选三。”李嘉文道。 中年文士立即就面如死灰,因为李嘉文选三,则说明李嘉文手里必定有石子,而他自己手里也有石子,那么答案只能是二和三了,而中年文士选的一,就必定出局了!而如果真像中年文士所想的那样,剑无忌并没有撒谎,那么就是剑无忌赢了。 剑无忌却没想到那么多,而是匆忙对李嘉文说道:“你先打开拳头,我看看你有没有握石子。” 李嘉文缓缓打开拳头,就像他先前所说的一样,他手里确实是握着石子的。 看到李嘉文手里的石子,剑无忌立马高兴得张牙舞爪起来,他匆忙打开他自己的拳头,对中年文士嘲讽道:“我也握着石子,我也握着的,所以现在是两颗了,五师弟你猜的是一颗,你已经输了!” 中年文士却是面色古怪地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这老家伙,还是这么爱骗人,我怎么这么傻以为你会忽然变聪明玩了一出套路呢,可你骗了我不要紧,但也害了你自己。” “什么意思?”剑无忌不解道。 中年文士打开手掌,他手里也握着石子,所以一共加起来是三颗。 李嘉文赢了。 剑无忌傻眼了,然后他对中年文士咆哮起来:“你为什么也要握石子!你一个洁癖狂握什么石子!原本应该是我赢的,我应该赢才对啊!” 中年文士耸了耸肩:“诶,我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真是想的越简单越能赢,想得复杂了反而把自己绕进去了。要怪就怪师兄平时反复无常,所以我不知道你到底撒没撒谎。” 一旁观看的青衣剑客和雍容妇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李嘉文胜了,或者说是在外面打水麒麟的小师弟胜了,这也是让人无奈。 李嘉文也没想到自己能赢,他这个八分之一的概率,居然战胜了两个八分之三的概率,看来这世上终究是有些事情会让人措不及防的。 在一阵闹腾后,李嘉文被青衣剑客带到了承影山上。 青衣剑客指着承影山的一角道:“那便是小师弟所住的地方。” 李嘉文拜谢后,径直朝那一角走去,这只有体育馆般大小的浮山上,倒是一应俱全,有山有水有鸟有兽也有人。 人只有一人,那人便是先前想要用传音符的蜀山弟子,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此刻正坐在地上生闷气。 李嘉文走了过去,他喊道:“师兄?” 那人错愕地回过头来,李嘉文看清了他的长相,寸头,肤黑,眼睛很大,看起来与其说是憨厚,倒不如直说有些傻。 “你哪里来的啊?为什么叫我师兄啊?其他人都叫我呆子的,你也可以叫我呆子。” 李嘉文指了指自己的脸,道:“你忘记了么,刚刚在剑山上,其他几位长老都在抢弟子,那个弟子就是我,你不是也想喊你师父回来抢弟子的吗?” “哦!原来是你啊,我没认出来!”呆子站起身来,一脸警惕道:“你是不是已经被剑无忌师伯收走了,特意跑过来欺负我的啊!” 李嘉文急忙摆手道:“不是的,我没有拜他们为师,其实我是来这拜师的,所以以后你就是我师兄了。” 呆子却根本不信:“哼!你休想骗我!以前你们就用这种骗局骗过我,说什么要给师弟见面礼,结果把我的宝贝都骗走了!你说,你好好地为什么要拜我师父为师啊?他们都不喜欢我师父,总说我师父爱闯祸,师父哪里爱闯祸了?不就是喜欢骂人吗?不就是喜欢打架吗?这有错吗?这有错吗!” 李嘉文心想,又爱骂人又爱打架,确实是容易闯祸了,从他因为水麒麟瞅了他一眼就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情况来看,他闯的还都是大祸。 “我真不是来骗你的,我真是来拜师的!”李嘉文满脸真诚。 呆子有些迷糊了了,说道:“你真不是来骗我的?那么你喊一下我大名试试!” 李嘉文道:“敢问师兄大名是?” 呆子笑着指了指他的脑袋,得意无比道:“我叫天聪!” “额……天聪?” 呆子立即开心起来:“你果然是我的师弟啊!因为师父说过,这世上除了他,便只有我的师弟会叫我的大名了!” 李嘉文也不知是该无语还是该心疼。 呆子却是一把将李嘉文拉着蹲在地上,指着草堆里一只碧玉蚂蚱和一只火红螳螂道:“来,师弟,我们一起来看小碧和小红打架吧!” 第三十六章:虚张声势的蚂蚱和螳螂 承影山上,草丛堆中,碧玉蚂蚱先是扑腾了一下翅膀,顿时吹起一阵小旋风,风卷落叶飘飘舞,碧玉蚂蚱要飞天! 火红螳螂却不甘落后,两只螳螂臂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疯狂舞动,顿时将他身边所有杂草给切成了碎屑!火红螳螂舞大刀,不是英雄是好汉! 拉着李嘉文蹲在一旁的呆子天聪很是兴奋,大喊道:“打他,打他呀!” 李嘉文也跟着紧张起来,这碧玉蚂蚱和火红螳螂一看就品种不凡,这要是打起来,没准还真有看头。 但就在这时,碧玉蚂蚱看了一眼火红螳螂的大刀臂,它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 火红螳螂也看了一眼碧玉蚂蚱的飞天翅,同样地,它也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 随后,漫长的时间过去了,两个小家伙就那样站在原地互相看着。 然后天黑了,它们极有默契地各抱一拳,回家吃饭去了。 李嘉文惊呆了,来到无极大6后,他第一个遇到的有灵性的动物便是小草家那头水牛,也不知它现在还活着么。 其次便是这碧玉蚂蚱和火红螳螂了,它们刚刚那抱拳姿势极有味道,就跟神雕里的郭靖遇到天龙里的乔峰一样,两人虽然都会降龙十八掌,但却死活不愿分个高低,见面先耍两招,但却不过界,耍完后极有英雄气概地抱拳说一声:“四海天涯无归处,此生相遇已足矣。” 撩得旁观者一阵心痒,却是只摆架势不动手。 呆子天聪气得拍着大腿道:“哎呀,今天怎么又不打,都十多年了,你们倒是打起来啊!” 李嘉文一听,这都十多年了还不打起来?就算是十多年的老夫妻,也得打个几十回了吧?你们这要么就别约架,约了不打算什么啊! 呆子天聪抬头看了一下天色,然后哎呀一声,道:“糟糕了,今天该去文书师伯那里去吃饭的,晚了的话就没吃的了!” “文书师伯?”李嘉文问道:“是那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中年文士吗?” 呆子天聪不停点头道:“对,就是他。” “我们不自己做饭吗?”李嘉文不解道。 呆子天聪愣了一下,道:“我不会做啊,而且我也没有种地,没有粮食的。” 李嘉文皱了皱眉,心想这修仙还要自己种地? 呆子天聪伸手一召,召出来他的飞剑,那是一柄很普通的飞剑,造型普通,剑意普通,气势更普通。 “走,我们去吃饭。”呆子天聪先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然后示意李嘉文也上来。 李嘉文是见过天聪御剑的,那就跟酒驾一样让人不放心,这要是从这浮山上掉了下去,那肯定是尸骨无存的。 “那个,师兄,我觉得不怎么饿啊……” 呆子天聪一瞪眼道:“可是我饿啊,我们现在是师兄弟了,去吃饭的时候就应该一起去,就和其他几脉的师兄弟们一样!” 李嘉文看着天聪的表情就知道不妙,他可是清楚记得天聪在剑无忌面前都能撒泼打滚的,这要是因为李嘉文没顺他的心意,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出掌控的事来。 “那个,行吧,我陪你去吃饭,你开慢,不是,你飞慢一点。” “你放心吧,我是整个蜀山飞得最慢的了!” 李嘉文不禁心中一颤,这别人从浮山上飞到剑山上也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可这飞得最慢的得要多久?用的时间太久好像也容易坠机啊! “赶紧上来啊,得下他们都吃完了!”天聪催促道。 李嘉文心想,天聪能用飞剑,怎么说也是心动期的修士了,应该不会真像表面上那么傻,所以还是可以值得信任的。 咬了咬牙,李嘉文上了飞剑,天聪弯腰轻轻拍了下脚上的飞剑,忽然道:“宝宝,可以飞了。” 李嘉文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不是你去操控飞剑的吗?怎么变成飞剑自己去飞了?声控的? 可是飞剑并没有立即就飞,而是停在原地。 呆子天聪居然开口安慰道:“宝宝,我知道多了个人很重,但他是我很亲很亲的师弟哦,所以你别闹脾气,快点飞!” 李嘉文怔了怔,心里忽然就没有了杂念。 很亲很亲的师弟,那该是有多亲。 那柄很普通的飞剑似乎听明白了天聪的话,然后吃力地慢慢飞了起来,虽然歪歪扭扭让人心惊肉跳,但至少它是在稳定前行的。 整座蜀山,雍容妇人一脉住在莫邪山,剑无忌一脉住在太阿山,而中年文士与青衣剑客则住在剑山上。 李嘉文跟着天聪来到了剑山北面的一片宫殿群里,一下飞剑后天聪就拉着李嘉文匆匆忙忙地往食堂跑去。 在很早以前,蜀山因为人太多,所以是每一脉都做自己那一脉的食物,这个传统保留到了现在,但天聪却是个例外,他总是打着转去蹭饭吃,今天在太阿山上吃一顿,明天又去中年文士那一脉吃一顿,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依然我行我素,不给他吃的话他就撒泼打滚,因为是同门,所以众人也只是嘴上说说但也拿他没办法,天聪呆子的称号也是因此而来。 文书这一脉也就五个弟子,此时全部都坐在一起吃饭,看到天聪进来他们也见怪不怪,但此刻多了个李嘉文,情况就不一样了。 那五人中一个看起来很随和的师兄站了起来,开口道:“你便是今日新入蜀山的弟子吧,欢迎你,我是苍茫这一脉的大弟子方晨。” 李嘉文急忙拱手行礼道:“各位师兄好,我是新人弟子李嘉文。” 其他几人见李嘉文拱手,于是都起身回礼,但却有一人坐在原处冷哼道:“你居然还有脸留在蜀山,要不是你,我们蜀山怎么会收下火神殿的弟子,任万剑归宗被仇敌所窥!” 方晨见状急忙呵斥道:“肖星,你怎么说话的,是不是想挨罚了?” 那叫肖星的弟子冷哼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我甚至怀疑他也是火神殿的人!火神殿派他杀死了那名弟子,然后再让他进入我们蜀山,以此来要挟我们蜀山!” “够了!”方晨气得脸色白,指着李嘉文腰间别着的身份牌:“那块身份牌上的标记你看不到吗?难道这个也能作假?这可是十大仙盟共同认可的身份牌,一旦有人试图作假,十大仙盟可不管你是不是火神殿,照样会降下神罚之雷!” 肖星自然看到了李嘉文的身份牌,这块看起来很简单的牌子其实却根本不简单,里面可是藏有仙君的一道暗识,一旦将身份信息收录进去便永远不会消失也不能改变! 可是肖星就是气不过,连他都没有机会去练万剑归宗,现如今却是被两个外人捷足先登,这是何等憋屈啊! 李嘉文知道自己肯定会遇到这种状况,所以他也不恼,但呆子天聪却脸一横,指着肖星的鼻子骂道:“肖星,你要是再敢胡说,我就打你哦!” 肖星一拍桌子:“你们狂龙一脉除了你师父会打架之外还有谁能打?你能打?还是你新收的师弟能打?你们一起上吧,我一个打你们俩!” “你居然说我不能打!”呆子天聪气得七窍生烟:“我们狂龙一脉最讨厌别人说我们不能打了!今天我不打得你跑去找文书师伯喊救命,我就不是狂龙的人!” 说完,呆子天聪就把飞剑召了出来。 方晨见状,急忙劝道:“师弟,你快收起飞剑,这件事是肖星不对,我会惩罚他的。” 肖星却不服:“我没有错!我哪里有错!” 方晨却是真怒了,猛地气势外放,顿时整个食堂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起来,一股如山般的威压压得李嘉文都透不过气来! “怎么,你们都不把我这个师兄放在眼里吗?” 方晨乃是金丹后期,只差一步就入元婴,是整个蜀山弟子里排在前三名的高手! 肖星立即不敢再说话,方晨要是真怒起来,没准就把他扔去禁闭个一两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呆子天聪却傻乎乎地还死咬不放:“不行!我要和他打!我要把他的猪头打爆!” 李嘉文只得去拉住天聪,道:“师兄,算了,这事原本就有我的责任,肖星师兄怀疑我也是正常的,你不是肚子饿了么,赶紧吃饭啊。” 方晨也道:“是啊师弟,肖星他已经知道错了,你看他现在都不说话了,你就歇歇气,今天我们这里可是做了五十年的深潭冰鲤,吃一条,顶五天修行,你再不吃,冷了的话效果就不好了。” 呆子天聪一听有五十年的深潭冰鲤,立即就忘了要打架的事情了,一脸开心地道:“今天有深潭冰鲤吗?你们一定是知道我师弟刚入山需要吃点好的才特意做的吧?你们还挺上道的嘛!” 方晨顺着天聪的话附和道:“是的,我们就是特意为你们做的,来来来,赶紧入座,今天的灵米也是十年的灵米,香得很,今天不吃个十碗八碗的,那都别想走!” “今天的灵米都是十年的吗?”呆子天聪直接就流口水了:“十碗八碗算什么,我要吃二十碗!不,我要吃二十一碗!” 第三十七章:狂龙傲天决 饭桌上,因为尴尬,所以苍茫一脉其他的弟子都先行离开了,只有方晨特意留了下来作陪,和李嘉文不停地说着话。 “你初来乍到,对蜀山各脉还不太熟悉吧。我们这脉修的是苍茫剑法,所以是苍茫一派。剑无忌师伯修的是先天无相剑,是无相一脉。简兰师伯是唯一的女长老,她修的是莫邪剑法。那总是一身青衣的剑客是赵修杰师叔,他修的是回春剑法。而任意行师叔,便是你的师父,他修的是狂龙傲天剑。” “除我们五脉之外,其实还有两脉,一脉便是掌门那脉,万剑一脉,还有一脉,则是没有长老,只剩一个弟子,便是太阿一脉。太阿那脉仅剩瑾瑜师兄一人,但瑾瑜师兄因为一些原因而置气离开了蜀山,我已经三十多年没见过他了,也不知他到底还会不会回来。” 一直专心吃着灵米和深潭冰鲤的天聪忽然抬起头来,道:“我知道瑾瑜师兄为什么会离开!” 方晨哦了一声,来了兴致,道:“我也曾问过我师父,但我师父不肯说,不过我猜到应该是与死去的阿七师叔有关,对吗?” 天聪不停点头道:“是的,阿七师叔并不是自杀的,他其实是被人合谋害死的,瑾瑜师兄离开蜀山,便是去找凶手去了!” “去找凶手的话,那也不用一走就这么多年啊,再怎样也该回来看看我们才对。” “掌门师伯不让瑾瑜师兄去找凶手,说瑾瑜师兄要是非要去,那也别打着蜀山的名号,所以瑾瑜师兄才不回来的。”天聪冷哼道:“因为这事,我师父还和掌门师伯吵过一架呢,吵得特别凶,可把我吓坏了!” 李嘉文默默听着他们聊着门派往事,他毕竟是新来的,不宜多说。 一顿饭吃了挺久,这还是李嘉文第一次吃到灵米和灵鱼,吃下去后也没多大感觉,但他知道这应该和人参之类的差不多,对修行有益无害。 吃饱喝足后,李嘉文与方晨道过别,便与天聪回到了承影山。 相对于莫邪山和太阿山,承影山显得比较冷清,因为整座浮山上就只有一个角落里有两间茅庐,这两间茅庐的位置刚好在浮山边缘,站在茅庐前只要再走一步,就会跌落万丈虚空里,对于不能御剑的新生来说,这里简直就跟没有护栏的高空栈道一样恐怖。 光是从两间茅庐建造的位置就可以猜到任意行的心性了。 “师父那间我们不能随便进去,今晚你就先和我睡,明天我就帮你搭一座新的茅庐。”天聪带着李嘉文进了他的茅庐,他点上油灯,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卷册子。 “因为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就由我先代传你狂龙傲天剑的第一卷,你自己拿去背下来就行,有什么要问的也别问我,虽然我已经修到第四卷了,但都是乱修的,你有问题就先攒着,等师父回来一起问就是了。” 李嘉文双手接过卷册,道:“谢过师兄。” 天聪傻乎乎的笑了一下,然后便自己坐到一旁开始打坐修炼。 李嘉文打开卷册,卷册里的心法自动映入李嘉文的脑海之中! “天.生我材必有用,持剑傲天凌绝顶;高歌四海无人敌,狂龙在野谁敢言……” 李嘉文也开始打坐修炼,随着心法在脑海里不停闪过,天地间的灵气如同受到牵引一般慢慢进入李嘉文的身体,最终停留在李嘉文的丹田之中。 那些灵气就跟在外撒欢的孩子一般,李嘉文是他们的父亲,而李嘉文体内的丹田便是家,而心法便是一段命令式的口诀,就如同“小明快回家吃饭一样”,虽然普通但却管用。 大概打坐了两个小时,李嘉文便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沉的,就跟做了两个小时的数学题一样,修炼便是如同学习一样漫长而无聊,所以才叫做苦修,并不是说你只要坚持,就能一口气闭关三年五载,这是一个慢慢积累的过程。 李嘉文简单放松了一下后,便又打坐了两个小时,等他睁开眼时,现天聪已经趴在床上睡了,李嘉文也不死熬,靠在门上便也睡去。他才刚入门,缺少的是理解和方法,只有在正确的理解下用最好的方法去修炼,才能事半功倍。 第二日,李嘉文早早醒来,他走出草庐,一阵飓风吹来吓了他一跳,差点一个踉跄就直接从浮山上栽了下去。 “这和住在悬崖边上没什么区别,或许哪天我一不注意就会掉下去了。”李嘉文心有余悸,但随后他便心旷神怡地感叹起来:“不愧是修仙之地,真美。” 天儿蒙亮,万物方醒,只见云卷云舒,鸟飞虫唱,好不惬意。 李嘉文情不自禁坐在浮山边上,再也不觉害怕,他在心中默念万劫剑法。 “阿难,是等皆以业火乾枯,酬其宿债,傍为畜生……屡劫沉迷,今日显风光本地,从此撒手悬崖,一丝不系,饶他业火三灾土为灰,灵明不毁。” 十遍之后,李嘉文睁开眼,此时日出东方,朝晖遍洒,冥冥中似有大佛与日同升,佛光普照。 不知为何,李嘉文忽地想起了念一,也想起了那个小和尚,还有徐蜜阳,宋沙儿,小图,甚至是**山。 他急忙甩了甩头,将地球上的所有回忆都甩出脑外,因为那些只会干扰他的心性,妨碍他的修行。 这时,一只碧玉身影从李嘉文眼前一飞而过,李嘉文目光跟随着那碧玉身影,那碧玉身影似乎也察觉到李嘉文在看它,于是它便毫不客气地在李嘉文肩膀上停了下来,正是那只碧玉蚂蚱。 李嘉文笑道:“你倒是不怕生啊,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你也一定把这里当做你的家了吧。” 碧玉蚂蚱扑腾了一下翅膀,也不知它到底听懂了没。 李嘉文又道:“看你昨天好似要与那火红螳螂打架,其实都是乡里邻居,没有必要的,和睦相处才是正道。” 话音才落,碧玉蚂蚱嗖的一声就从李嘉文的肩膀上了飞了出去,然后便不见踪影了,想来是对李嘉文所说的和睦相处很是不屑一顾。 李嘉文苦笑摇头,然后便开始打坐修起了狂龙傲天决。 日上三竿的时候,李嘉文停下修炼,他走进茅庐一看,天聪还在睡觉,于是他轻声喊道:“天聪师兄,你醒醒。” 天聪呓语道:“走开,都走开,这条深潭冰鲤是我抓到的!” 李嘉文又叫了两声,但却叫不醒天聪,他无奈叹息一声,只得继续打坐修炼。 天聪是在中午才醒的,他打着哈欠坐在床上,一副随时都可能再睡过去的模样,李嘉文急忙开口道:“师兄,你能不能把我送去太阿山?” “太阿山?”天聪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问道:“师弟你去太阿山做什么?” “我要去找剑无忌师伯讨教修炼之道。”李嘉文如实回道。 天聪立即清醒过来,瞪着眼睛道:“不行,你不能去太阿山,你是我们狂龙一脉的,要讨教修炼之道,等师父回来就行,不许你去无相一脉!” 李嘉文不解道:“我们都同是蜀山中人,难道还不能前去讨教吗?” “不是这个意思,你去其他师伯那里可以,但却不能去剑无忌师伯那里讨教!”天聪气愤道:“剑无忌师伯总是欺负我,还总骂师父是小瘪三,我不喜欢他,所以你也不准喜欢他!” 李嘉文顿时就无奈起来,道:“那行,我们去剑山找文书师伯。” “文书师伯可以!”天聪召出飞剑,两人来到了苍茫一脉,一打听却知道,文书和赵修杰已经下山去了。 因为多出了两个火神殿的女弟子,所以各脉都紧张起来,既然念无双和明珠有火神殿支持,那么灵草灵药的供应肯定少不了,修行度必然是一日千里,而蜀山没落多年,早年留下的底蕴渐渐耗空,此时根本拿不出药草去助弟子修炼,所以文书和赵修杰才下山去寻找药草去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李嘉文更是无奈,于是想要去莫邪山找简兰师伯,但天聪却是吓得急忙摇头道:“我不去莫邪山,去了的话会被启楠师妹追着打的!” “启楠师姐为什么要追着你打?”李嘉文好奇道:“你做了什么坏事惹到启楠师姐了?” 天聪慌乱道:“我才不告诉你!” 方晨对李嘉文问道:“你到底有何事,又是找我师父又是找简兰师伯的?” 李嘉文如实道:“因为我师父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所以我想趁这期间去找各位师伯讨教一下修炼之道。毕竟我见识浅薄,很多修仙知识都不懂,我害怕自己瞎修炼会走太多歪路。” 方晨道:“我明白了,其实你不用急的,因为我师父在离开前已经告诉我了,明日掌门师伯会在万剑殿里讲剑,到时候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去问。” 天聪一听却是急眼了:“什么?掌门师伯讲剑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不通知我们!是不是不把我们狂龙一脉放在眼里啊!” 方晨尴尬道:“抱歉,我原本是想去通知你们的,只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真是抱歉。” 李嘉文拉着又要闹脾气的天聪,道:“哪里的话,原本就是我们在麻烦师兄你,我们哪里受得起师兄的道歉。” 两人客套着,但这时一道嘲讽声音却自李嘉文身后传来:“真是虚伪,就你们这样也配来听我师父讲剑?” 来人将“我师父”三字咬得极重! 李嘉文回头一看,正是一身红袍的念无双! 第三十八章:我们再比 念无双慢步走向李嘉文,她原本身姿就很修长,再加上她那盛气凌人的气势,不自觉便会让人觉得要低她一等。 “你说谁虚伪呢!”天聪生气道。 念无双冷傲一笑,道:“放心,没有说你,你这么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脑袋不好使,虚伪这种要耗脑子的事情,是你玩不来的。” “就算你不说我,但你说我师弟也不行!”天聪并没听出念无双言外之意是在嘲讽他太傻。 方晨偷偷看了一眼念无双,却是目光有些躲闪,他苦修将近百年,与大部分人都能大方相处,唯独无法和强势又美丽的女子自然相处。 念无双冷哼一声,径直走到了李嘉文面前,不屑道:“你倒是沉得住气,我这么羞辱你,你都不还嘴,反倒要你的呆子师兄帮你,你还算男人吗?” 李嘉文皱了皱眉,不解道:“我不明白,我应当没有招惹过你,你为何不去找其他人的麻烦,偏偏却要来找我麻烦?” 念无双怪异地笑了起来,她绕着李嘉文转了一圈,啧啧叹道:“你可知我师父对我说了什么话吗?” 李嘉文冷漠看着念无双,并没有接话,但天聪却很好奇:“掌门师伯和你说了什么?” 念无双忽地伸手指在了李嘉文的胸膛上,满是杀意地说道:“何自在那个老糊涂,居然和我说,如果没有我和明珠,他就会把你收入门下,让你成为现今蜀山的第二个万剑传人。可是,你觉得你配去修万剑吗?” 李嘉文终于明白念无双为什么对他敌意这么浓了。 念无双继续道:“那老头说得好像是我抢了你的东西一般,可我念无双这辈子,根本就不需要去抢,我想得到的,便自然能得到!还有一件事就是,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和我作比较,因为这世上没人有资格去和我比较!何自在将我和你作比较,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你明白吗?” “我想掌门师伯只是说了一句他该说的话而已,并没有拿我们作比较,你说你最讨厌别人拿你作比较,在我看来,偏偏是你自己喜欢作比较。”李嘉文淡漠地说道。 “你说什么?”念无双大怒,伸出右手往虚空中一握,她手里便多了一柄燃烧着黑炎的细剑:“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天聪急忙将李嘉文拉到了身后,气势汹汹道:“怎么,你这个外来人想要打架嘛!” 方晨见状也缓缓靠了过来,以确定能够在意外之下救出李嘉文。 李嘉文被这样咄咄相逼,顿时想起大河村那死去的村民们,心里便如翻江倒海般难受:“你们火神殿的一个个心狠手辣,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后悔?哈哈!笑死我了!”念无双将右手握着的黑炎剑换到了左手上,顿时黑炎消失,竟换做了白色冥火! “你们就只会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废话吗?有本事你现在就让我后悔啊!没本事的话,就老老实实躲在呆子后面,做你的缩头乌龟!” 李嘉文难以控制体内的怒火,他绕过天聪,站在念无双面前道:“我已经站出来了,你敢……” 话还没结束,那燃着白色冥火的细剑已经刺在了李嘉文的肩膀上! “师弟!”天聪和方晨都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念无双居然真敢出手! 刺出这一剑后,念无双脸上的狂傲反而消失不见了,李嘉文离她只有一剑的距离,所以他看清了念无双眼底深处的情绪,她在等待着什么。 念无双来这里的目的,不仅仅是挑衅,她是想看看李嘉文到底有什么本事。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的道,在很远的地方,而要到达那里,便需要知道谁可能会挡在那条道上。 只有知道谁会挡在自己身前,才知道何时该拿起手中的剑,一往无前! 李嘉文抬手制止了要冲过来的天聪和方晨,他知道念无双不想杀他,要不然这一剑不会刺在他的肩膀上,也不会刺得这么浅。 不过那白色冥火,真的烧得好疼! “你想知道我到底有什么能耐是吗?那我就让你看看!”李嘉文并指成剑,心中默念千劫剑决,体内的第一道千劫穴顿时开始骚动起来,难言的劫难灾祸之气顿时顺着千劫穴冲进李嘉文的双指中,但那柄钝而无锋的千劫剑却依然沉浸在千劫穴之中,没有想要跟随劫难之气一起冲出去的意思! 李嘉文的双指上顿时冒出一缕缕黑烟,他的整条臂膀都开始不停颤抖起来,李嘉文想要依靠蛮力将千劫剑逼出来! “这股令人讨厌的气息是什么?”念无双好奇地问道。 方晨若有所思,道:“这便是嘉文师弟在入山前学的心法吧,师父所说的不详之气应该指的就是这个,不过气息太弱了,嘉文师弟才刚刚筑基而已。” 不同于李嘉文才刚刚筑基,念无双已在火神殿修炼了八年到达了心动期。只是八年便练到心动,这份资质确实万里难挑一。 以筑基对心动,自然是必败的,但李嘉文也不求胜。 入蜀之后,他心中其实一直都很压抑,他人的质疑,火神殿的残忍,都让他压抑到了极点,这一剑刺出,只是为了泄! 可千劫剑却偏偏不肯出来,因为念无双没有杀意! 既没杀意,那自然便不是劫难,非劫之难,此剑不出! 李嘉文咆哮一声,实在是逼不出千劫剑,只得一指点向念无双! 一缕黑烟直冲向念无双,隐隐似有鬼哭狼嚎嬉笑怒骂藏匿其中。 念无双抽出细剑,白色冥火直扑那缕黑烟,黑烟如滴水遇猛火,扑哧一声化作青烟消散了,但一股残暴之力却顺着细剑想要冲入念无双手臂之中,念无双微微皱眉,运转火神决将那股残暴之力挡在了体外,但体内却一阵翻涌,很是难受。 一指点出,却被念无双轻易化解,李嘉文苦笑一声,他可是记得他这一指,可曾把那火神殿的车夫给直接点成了碎片。 李嘉文原本以为念无双会说几句狠话去嘲讽他不过如此,但让李嘉文意外的是,念无双居然点头赞许道:“不错,以你筑基之力能做到这种地步确实有些天赋,没准你苦修几年还真能大放异彩,看来这蜀山除了况无心,终于又多出了一个可以值得我去期待的对手!” 随后念无双又道:“我听闻你在太阿山上的事情了,你居然用猜石子的游戏决定了拜谁为师,不得不说你这个举动也是令人诧异,因为对于很多人来说,有人能引领他们入仙门就已经是万幸了,根本不会想着要去挑师父,毕竟机会一旦错过就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念无双以前辈看待后辈的目光看着李嘉文,道:“我们修行的时间不同,导致了我们实力差距太大,所以用武力分出的胜负并不公平,我们也来比猜石子吧。” 李嘉文愣了愣,他没想到念无双居然会提出这个建议。 念无双道:“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是吗?而我对于自己的运气一向有自信,绝不可能会输给你的。” 李嘉文并不知道,他猜石子选师的事情已经在蜀山传了开来,成了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剑无忌和文书居然输给了根本没在蜀山的小师叔任意行,想想都让人觉得好笑。 “我们就不像你在太阿山弄得那么复杂了,直接来猜双和单。”念无双伸手一握,地面上顿时飞起许多小石子冲进了她的掌心。 “你猜一猜,我这手里的石子总数是单还是双,猜中了,那么就算你赢。” 李嘉文笑了笑,他下意识地往念无双握拳的手看了一眼,然后脑海中忽然就出现了一个数字,二十二。 “怎么回事?”李嘉文想道:“为什么会是二十二?难道我那不受控制的神识离体又出现了?” 念无双很是认真地看着李嘉文,道:“你猜吧。” 李嘉文道:“我能不猜吗?” 念无双皱了皱眉:“我把你当做是对手才让你猜的,你不要不识好歹。” “我猜十八个。”天聪却忽然很有兴致地说道。 方晨小声道:“他们玩的是猜单双,不是猜具体有多少个。” “单双是什么?直接猜多少个不是更好玩吗?”天聪不解道。 方晨尴尬地笑了笑,道:“那个,无双姑娘,我猜单。” 念无双却是淡漠地看向了方晨,道:“你不会是因为我叫无双,所以才猜的单吧?” 方晨立即涨红了脸,根本不像一个快要步入元婴的百岁之人。 李嘉文叹气道:“我猜二十二。” 听到李嘉文猜数字,念无双冷哼道:“我叫你猜单双,你猜数字是看不起我?” 李嘉文自信地笑了笑,道:“你害怕了?” “我害怕?笑话!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到底有多少个!”念无双气愤地打开了手掌,开始一个一个地去数那些只有豆子般大的小石子。 “一,二,三……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居然真的是二十二! 念无双的脸不受控制地就阴沉了下去,她什么也不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丢在李嘉文身前,语气不善道:“你赢了,这是给你治伤的药!” 李嘉文捡起药瓶,不客气地放入怀中道:“那多谢了。” “不用谢!”念无双咬牙切齿道:“输了就输了,我们再比!” 第三十九章:龙乘九天宫 “还要再比?”李嘉文打开药瓶,问道:“先告诉我这是什么药。 ≥ ” 念无双脸色难看道:“那是百年寒玉竹磨研的粉末,对于火焰创伤有很好的治疗效果,我刚刚刺了你一剑,别看你现在还能站着说话,等过个几小时,你就会现你伤口里那白炎依然在灼烧着你的血肉,到那时你可能会活活被烧死也说不定。” “你对你的火焰还真够自信,不过就听你的吧。”李嘉文将寒玉竹粉末洒在了伤口上,伤口处顿时传来火焰被水泼灭的滋啦声,一股清冷气息在伤口处盘旋,令人精神大震。 “百年的寒玉竹粉末?那可是比较罕见了,听闻这种竹子不长在6地上,而是生长在冰冻的深湖之中,要想找到还得凿开坚冰潜入极深的湖底,乃是对付火系心法不可多得的宝物。”方晨有些惊讶地说道。 念无双哼了一声,假装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这里多得是,有种你们全赢走啊!” 方晨挠了挠头,问道:“你们火神殿的人怎么还备着寒玉竹粉末啊?” “大惊小怪,就跟用毒的人都会准备解药一样,我们火神殿的自然也会准备一些冰系的药品以备需要。”念无双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李嘉文身上:“第一局算你蒙赢了,第二局我看你还怎么赢!” “第二局?”李嘉文笑了笑:“难道因为我们之间的比试不是生死之局,所以你就想要第二次机会吗?你直接说你输不起就行了,何必说什么我是蒙赢的。” “不行!我们必须再比一局!”念无双气得小脸白,威胁道:“你要是不和我比,我就天天在蜀山找人切磋比试,到时候我一不小心,杀死那么一两个蜀山弟子,那你可别怪我!” “你这不是在耍无赖么。”李嘉文道。 “你赢了就想走,耍无赖的是你吧?我可告诉你,要是切磋的时候你们伤到我了,那么我们火神殿的大军就会兵临城下!所以你是选择和我猜石子呢,还是选择让我去找人切磋?” 李嘉文无奈道:“这样说来,我似乎没有选择了,但你能保证真的只再比一次吗?如果你是想比到你赢为止的话,我怕要比一辈子啊。” “你说什么!”念无双咬牙切齿道:“我活这么大,不管做什么都没输过,刚刚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再陪你玩一次吧。”李嘉文一脸轻松。 念无双想了想道:“这一次我来猜!” “也和我一样猜数字吗?”李嘉文调侃道。 “你!”念无双气急败坏道:“好,我也猜数字,你能猜对,我不信我不能猜对!” 李嘉文耸了耸肩,然后他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子,随意道:“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各猜一个数字,谁更接近谁便赢,怎么样?” “不需要!”念无双却很是倔强道:“我一定会猜中数字的!” 李嘉文无所谓道:“那就随你吧。” 念无双看着李嘉文握着大把石子的手,脑海里开始不停想着到底会是几。 对于修炼之人来说,有些人很看重运数之说,他们认为如果一个人没有运数也就是没有命数,那么他的潜力再强资质再好也毫无用处,因为越是天才,越是容易夭折,这时候运数便极其重要。 甚至是十大仙盟里,便有一大仙盟是专门修炼运数的,那个仙盟便是赫赫有名的龙乘九天宫,听闻此宫神秘无比,专门寻找命数强盛之人与之强行缔结命环,然后以大乘龙之术夺取对方的运数以此来强大己身! “我不可能会猜不中的,如果连这个都猜不中,那还谈什么天地大道!”念无双心里不停激励着她自己:“就把这当做是生死之局,若是输了就会死的话,那么只要失败便是结束!我会在这里就结束吗?连黑白之炎都烧不死我,我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 念无双死死地盯着李嘉文握着石子的拳头,然后双眼通红地道:“是二十八颗石子!一定是二十八颗!” 李嘉文笑道:“你确定?” 念无双犹豫了一下,然后马上坚定地点头道:“不可能会错的,因为我的运数不可能比你弱!” “很抱歉,你要输了。”李嘉文却是一脸惋惜地说道:“因为绝对不是二十八。” “你胡说!”念无双急了:“那你说是多少!” “我不会告诉你是多少,但总之,绝对不是二十八。” 天聪凑过来道:“肯定不是二十八啊,一看就是二十三嘛。” 方晨也忍不住开口猜到:“是我的话,就猜二十五。” “你们都错了。”李嘉文自信无比:“念无双,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猜是多少?” 念无双将手中燃着白炎的细剑换到右手上,顿时白炎又变作了黑炎,她催促道:“别再废话了,就是二十八,开吧!” “既然这样,那便开了。”李嘉文打开了手掌,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李嘉文去数石子,生怕李嘉文会做手脚。 “一,二,三……二十四……”李嘉文一颗一颗地数着,此时他手上只剩最后几颗了,猜了二十三的天聪气得用力拍大腿,就跟猜输了就丢了媳妇一样。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李嘉文将手掌彻底摊开,他手心里还剩余三颗石子:“一共三十颗,你输了。” 念无双如遭雷击,她竟然连输了两次! “难道我的运数,竟然还比不过你?我们再……” “我们别再比了。”李嘉文打断道:“只不过是普通的猜石子游戏而已,输了就输了,不需要想那么多。” “不!你不懂!”念无双激动道:“对于你们来说这或许只是一个猜石子游戏,但对于我来说这就是一次挑战,如果我连最没有威胁的挑战都过不去的话,那以后面对着生死之关,我又哪里能有自信?” “你对你自己的要求和标准都太高了,作为一个女孩子,根本就没有必要。” 对方毕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她虽然是火神殿的人,但至少李嘉文没有见到她杀过人,所以冷静下来的李嘉文反而开始开导起念无双来。 “够了!我不需要你可怜我!”念无双却大怒起来,她一招手,手里又多出一个玉瓶,她狠狠地将玉瓶塞在李嘉文的手里:“这个也是你的了,你给我等着!” 说完,念无双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李嘉文打开玉瓶,现里面装的仍然是寒玉竹的粉末,他笑了笑,虽然念无双说她有很多寒玉竹粉末,但想来应该是装腔作势而已。 “师弟你好生厉害,居然连胜两局,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天聪满脸崇拜地问道。 “因为我很自信,而自信会改变一个人的命数,你信吗?” “信啊,师弟你这么厉害,就不应该放走那个坏女孩,一直赢,赢到她哭着跑回火神殿为止!” “额,这样就有些过分了……” 继李嘉文猜石子赢了剑无忌和文书之后,他又连赢念无双两局,直接把念无双给气得哭着跑走了,这个消息也不知是谁添油加醋传了出去,虽然有所偏离,但蜀山弟子一个个却都士气大振,心想火神殿的弟子也不过如此嘛。 而在当天,蜀山弟子们便跟着玩起了猜石子游戏,也许是平时修炼太过枯燥,所以这三五成群的玩起来,倒也别有趣味,再加上有人带头拿出灵石灵丹去做赌注,导致普通的游戏变得刺激无比,于是这猜石子的游戏很快便在蜀山火了起来。 念无双走后,李嘉文原本想去莫邪山看一看小草,但天聪却死活不肯带他去莫邪山,李嘉文没办法只得跟着天聪回到承影山,心想第二日掌门师伯会在万剑殿讲剑,到时他便可以见到小草了。 在承影山上修炼狂龙傲天决到傍晚,天聪带着李嘉文去了剑无忌的无相一脉蹭饭,天聪虽然嘴上说不喜欢剑无忌师伯,但过来蹭吃蹭喝却没有丝毫负担感,一副就算是不共戴天之仇也要蹭你家饭的模样,让李嘉文忍俊不禁。 而到了无相一脉,薛开琅等人先是欢迎了李嘉文,随后却是对天聪调侃道:“呆子,你今天不是该去莫邪山蹭饭吗?怎么,启楠师妹在你饭里下过泻药后,你就不敢去了吗?” 天聪也不接话,闷着头吃着肉,无相一脉今天的主菜是三十年的绿萝全猪。 李嘉文好奇道:“启楠师姐为什么要对天聪师兄下泻药啊?今天我几次叫天聪师兄带我去莫邪山他都死活不肯去,就算是吃过泻药也没必要这么害怕吧?” “哈哈,师弟你这就不知道了。”薛开琅搂着李嘉文的肩膀大笑道:“其实啊,呆子他喜欢启楠师妹,偷偷拿了启楠师妹晾在屋外的衣服,所以启楠师妹才对他下泻药的,还说他要是再敢去莫邪山蹭吃蹭喝,就用剪刀把他给剪成小太监!” 天聪闷着头毫无气势地抗议道:“我才没有偷启楠师妹的衣服呢!” 薛开琅笑道:“对对对,不是你偷的,是小碧和小红偷的!” “本来就是小碧和小红偷的!”天聪嘴硬道。 李嘉文无奈地一笑而过,那碧玉蚂蚱和火红螳螂虽然通了人性,但要它们去偷姑娘的衣服应该是不可能的。 吃完晚饭后,薛开琅等无相一脉的人却是把李嘉文留了下来,非要和他玩猜石子的游戏,李嘉文拗不过,自然又是大胜而归,于是李嘉文猜石王的名号便也出来了。 而在剑山万剑殿后方一座小宫殿里,念无双正拉着明珠也在玩着猜石子,但此刻念无双的脸色却阴沉得好似要滴出水来,隐隐有要崩溃狂的迹象,因为她不仅输给了李嘉文,还输给了明珠,而且是整整连续输了十局!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输这么多次?”念无双双眼通红地自言自语着,然后猛然间她恍然大悟道:“是李嘉文的那一指!那带着劫难之气的一指,居然把我害得这么惨!好你个李嘉文,你居然敢用这么损的招式阴我,我和你没完!” 第四十章:七问 今日将是蜀山掌门何自在讲剑的重大日子,往年何自在都会在有所领悟之后讲一次剑,这一次闭关虽然被离炎上人给强行打断了,但想来也还是心有所得,不过让蜀山弟子担心的是,这一次讲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么平和了,因为蜀山内多了两名火神殿的弟子。 虽然众人都说她们只是女流之辈,但修仙一途,其实不分男女,男强女弱之分只不过是世俗凡间所带来的偏执观念而已。 往常的时候,资质低实在是悟不到的弟子大可以装模作样地糊弄过去,但这一次将会是蜀山弟子与火神殿弟子第一次正式的正面交锋,若是在悟剑上输了的话,那可就真要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而最糟糕的是,公认的蜀山弟子第一人,蜀山的大师兄况无心和莫邪山的姜莳雪师姐一起在外游历并未归来,所以这悟剑的重担便放在了苍茫脉大弟子方晨和回春一脉二弟子赵宁远身上。 大清早的,李嘉文便将天聪给强行拖了起来,这个喜欢睡到中午才醒的家伙一脸疲倦,虽说知道今天何自在要讲剑,但奈何嗜睡的本性已经藏在天聪的身体里,他半睁着眼操控着飞剑,把李嘉文吓得只能死死抱着他,生怕一不小心就直接栽了下去。 所幸天聪的飞剑虽然每次都扭得特别厉害,但都不负所望能够安全抵达,可这要是等到需要御剑对敌的时候,那可就真是别人的活靶子了。 来到万剑殿时,其他几脉的弟子早就到了,李嘉文因为天聪这个憨货而变成了最晚到的两人。 除去并未在山门中的况无心等人,此次一共来的蜀山弟子也就十七个人,所以原本可以容下上千人的万剑殿看起来便空荡荡的,萧瑟而略显悲凉。 而那萧瑟悲凉的气息似乎影响了所有人,即便是坐在最前面的念无双也面色沉重,虽然她身在曹营心在汉,但小姑娘毕竟是小姑娘,再怎么强势也有平静的时候。 李嘉文放轻脚步,生怕出太大声响影响其他人,但天聪却哎呀一声,道:“师弟,我好像忘记洗脸了!” 大殿的蜀山弟子顿时全部回头看向了李嘉文和天聪,李嘉文心想果然这个时候天聪就会要搞事,在这么严肃的时刻,他居然还想起他早上被李嘉文拖起来而忘记洗脸的事情! 天聪却没意识到他成为了众矢之的,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道:“师父说了,澡可以不洗,脸不能不洗,因为脸是面子,不洗就没面子。” 李嘉文咳嗽一声,想说你这样做更没面子,完全就是活宝一个,但他身为师弟自然不方便说,只得劝道:“现在去洗脸已经来不及了,反正都是自家人,洗不洗脸也没人在意。” “这怎么行!师弟,做人不能这么敷衍的!”天聪却是不停摇头,并下意识地瞥向了大殿前方的某人,李嘉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现那里坐着的正是启楠,而在启楠身边,便是小草。 李嘉文顿时就明白了,这憨货原来是为了吸引启楠的注意才故意这样的。 “好吧,那你去洗脸吧,我先过去了。”李嘉文径直走向小草。 天聪顿时就傻眼了:“不是,师弟,你这样子我很为难的,你回来啊……” 李嘉文在小草身边坐下,小草的气色很差,嘴唇上都起了水泡,想来她应当还没从大河村被屠杀的事情里缓过来,看到李嘉文后,小草勉强地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 “唉。”李嘉文叹息一声,他知道小草需要安静,所以他便只是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 天聪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但启楠却是一个瞪眼,吓得天聪急忙说道:“师弟你坐这里就是,我就不和你坐一起了!” 大殿里顿时传来几声控制不住的笑声,原本压抑沉重的气氛顿时消散一空,有人开始互相交谈起来。 李嘉文端坐在蒲团上,这时他却感觉到一股要杀人的目光正看着他,李嘉文一抬头,现正是前排的念无双在恶狠狠地看着他,似乎要把李嘉文给生吞了一样。 “早啊。”李嘉文很自然地和念无双打了个招呼。 瞬间,原本已经聊起来的众人又安静了下来,全部看向了李嘉文和念无双。 两人之间的争斗已经传开,念无双在境界上稳胜李嘉文,所以昨天她刺了李嘉文一剑,李嘉文虽然有反抗,但毫无效果,但后来两人改武斗为赌斗,猜石子游戏里,原本只猜单双,但李嘉文却硬生生猜出了数字,完胜念无双,念无双不服要再战,却又再次完败受辱,听闻输掉了两瓶百年的寒玉竹粉末,气得晚上抱着枕头哭了一宿。 对于现在的蜀山弟子来说,半瓶寒玉竹粉末就抵得上他们的全部家当了,这寒玉竹粉末要是拿到市面上去卖可是值好几千的灵石,而一颗灵石能支持元婴以下的修士修炼两天,所以一瓶寒玉竹粉末换成灵石可以支持一名蜀山弟子修炼十多年,而有了灵石的帮助就不需要每天去吃灵米之类的食物了。 李嘉文来到蜀山之后还没有接触过灵石,因为天聪那呆子不会挣钱,他连饭都要靠蹭,哪里可能拿出灵石来帮助李嘉文修炼。 念无双一下输掉两瓶寒玉竹,这对于大多数蜀山弟子来说简直就是倾家荡产,不哭死才怪。 此时李嘉文那一声“早啊”,绝对是对念无双最无情的嘲讽和挑衅了,果然念无双气得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李嘉文,李嘉文却云淡风轻地和启楠聊起了家常。 念无双昨夜与明珠猜石子都整整输了十多局,她已经明白是李嘉文在她身上做了手脚,想来是中了诅咒之类的东西,若不是今天何自在要讲剑,她一大早就会杀去承影山了。 没过多久,何自在缓缓走入大殿中,蜀山弟子们顿时都抖擞精神放空杂念,不敢有丝毫造次。 何自在端坐在最前面,他头雪白飘然如仙,随着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都觉得如沐春风,体内的剑意都好似因此变得更饱满了。 “想起我上次讲剑,还是在六年前,转眼间六年又过去了,有一批人已经死去,新的一批人又来到,在此我们先缅怀死去的蜀山弟子。” “立掌,叩指,念苍生。”何自在将左手平放胸前,掌心朝上,然后右掌叩大拇指立在左掌掌心,念起了《苍生经》。 “无量苍生,逝者如斯,望已度轮回,再享新生……” 众人都跟着何自在念起了《苍生经》,李嘉文并没学过《苍生经》,于是只能静静聆听,并将之记下。 “所谓众生皆苦,生既是死,死亦是生,无量大道,往渡苍生。”随着何自在念完最后一段《苍生经》,整座大殿都宛如跟着苍生经轮回过一次般,让人觉得其中意味难以表述。 李嘉文也沉浸其中,恍然中似乎看到两道熟悉的面孔在苍生经里已被度化往生。 “爸,妈,我一定会救活你们的。”李嘉文在心里坚定无比地说道。 在苍生经念完后,众人在心里默默祷告了三分钟左右,何自在率先收掌,道:“既然已悼念过逝者,现在我们便来欢迎一下新生吧。” 何自在直接看向了李嘉文,道:“原本入门有个七问,小草她们都已经被问过了,但因为你的师父一直在外,所以这七问便由我来代问,以此来当做我们蜀山对你们新生的欢迎。” 李嘉文改坐为跪,磕了三个拜师头。 何自在点头道:“第一问,你是何人?” “弟子李嘉文。” “第二问,此是何处。” “此乃蜀山。” “第三问,心在何方。” “心在故乡,神州大地。” “第四问,梦往何去?” 李嘉文愣了愣,然后咬牙道:“梦系父母,祈求重生。” 何自在也不惊讶,修炼之人,要不为长生,要不为无敌,要不就为重生。 “第五问,命葬何地。” 李嘉文又愣了愣,而后道:“家园之所,葬命之处,誓死守卫,绝不退缩!” 大殿里,李嘉文的声音铿锵有力,说者豪气万丈,听者热血澎湃,当今地球修仙已到最后生死存亡之刻,所有人都在做着最后挣扎! 何自在目中有精光如雷霆般一闪而过,他满脸笑容,再问:“第六问,以上所说,可否立誓为真?” 李嘉文举掌立誓:“我李嘉文誓,以上所说句句属实,若有一句为假,定当天打雷劈五识尽丧不得好死!” 何自在待李嘉文立完誓,伸手对着虚空一划,李嘉文的掌心便被破开一道极小的伤口,一滴滚烫热血立马自伤口处渗了出来,沿着李嘉文手掌心的命纹滴答一声滚落在地上然后消失不见。 李嘉文忽然觉得天地间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 还不待李嘉文去多想,何自在问出了最后一问,也是最简单的一问。 “第七问,拜谁为师。” 李嘉文匍匐在地:“蜀山,任意行!” 第四十一章:讲剑 七问结束,所有人都侧目看着李嘉文,有人不自禁叹息道:“简单七问,他却答出了整个人生。 ” “这才是蜀山七问的真谛所在。” 念无双面色古怪地看着李嘉文,她没想到李嘉文竟然回答的这么让人震撼,这完全就跟早就想好了答案一样。 何自在走到李嘉文身前,伸手轻点在李嘉文额头上:“自今日起,你便是蜀山弟子,生与蜀山同存,死与蜀山同亡。” 李嘉文抬起头,气势雄浑:“生与蜀山同存,死与蜀山同亡!” 大殿内其他蜀山弟子跟着喊了起来:“生与蜀山同存,死与蜀山同亡!” 被声浪淹没的念无双和明珠脸色白,她们自然不会跟着喊,也不能去跟着喊! 有弟子激动了起来,站起身就想对念无双说些什么,但何自在轻轻一点虚空,那名弟子便又重新坐回到了地上。 其他人见状,纷纷安静了下来,但目光却都停在念无双和明珠身上。 何自在却假装没有任何事情生,淡漠地说道:“现在,我们便开始讲剑。” 蜀山弟子们立即把注意力从念无双和明珠身上转移,准备全心全意去听何自在讲剑。 何自在看向念无双,问道:“你来说说,何为剑?” 念无双怔了怔,她原本以为会********,却没想到何自在第一个提问的居然是她,这可不是故意为难她,这是在提点她! 蜀山弟子们一个个也很是不解。 念无双想了想,道:“所谓剑,当是尖锋而刃利,出鞘便一往无前,绝不退缩!” 何自在点了点头,然后对明珠问道:“你呢,何为剑?” 明珠似乎有些紧张,道:“剑……剑应该就是杀人铁器,不对,万物都可以为剑,只要能杀人,便都可以是剑。” 何自在又点头,却是看向了李嘉文:“你的剑又是怎样的?” 李嘉文皱起了眉头,因为念无双和明珠所说的剑,其实也是李嘉文心里所想的,但他不可能和她们说一样的,于是他道:“我还没想好。” 这个回答一出,蜀山弟子们立即脸色难看了起来,念无双和明珠都回答了,但李嘉文却不回答,这不就让念无双和明珠压了蜀山一头吗? 何自在微笑颔,依然看着李嘉文:“没事,不急,你慢慢想,我们给你时间去想。” 李嘉文却是道:“师伯,我想我可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弟子才入门不久,领悟不够,所以认为念无双师妹和明珠师妹所说的很正确。” “哦?原来是这样。”何自在看向大殿其他蜀山弟子:“你们谁能告诉我剑是什么?” 苍茫脉肖星急忙站起身激动道:“师伯,剑便是荣誉,剑便是生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剑在人在?”何自在想了想,伸手一招便招来一柄利剑,他轻轻一折,那柄剑便断了:“剑已断,我是不是该跟着此剑共亡?” 肖星脸色涨得通红,道:“师伯,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肖星辩解道:“我说的是一种意志,一种精神。” 何自在让肖星坐下,对小草问道:“小姑娘,这里你年纪最小,你来说说你的剑是什么。” 小草看向念无双,充满杀气和恨意地说道:“我不管别人的剑是什么,我的剑便是刺向火神殿的复仇之剑!” 何自在不做点评,对方晨问道:“你呢。” 方晨将他的飞剑召了出来,紧紧握着,道:“这便是剑。” 蜀山其他弟子一听,纷纷赞叹道:“师兄不愧是师兄,一句话便道出了本质,” 何自在却依然没有多说,而是看向了回春一脉一名额头上刻有剑疤的弟子:“赵宁远,你来说说你的剑。” 赵宁远道:“剑并不只是自己的剑,剑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它是一种执念,是一种坚持。” 而后何自在又询问了几人,最后他却是又看向了李嘉文,道:“你现在来说说,剑是什么。” 众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李嘉文。 李嘉文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弟子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觉得师兄师妹们说得都是对的。” “你倒是会偷懒,一句他们说得都对就想糊弄过去。”何自在似乎有些不悦:“你再想想。” 李嘉文低下头去,看着身下的蒲团,却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更加有说服力的答案,于是只得自责道:“弟子愚钝,请师伯责罚。” “哈哈哈哈!”这时,何自在却是开怀大笑起来:“不愚不愚,你明明是这群人里最聪明的一个,我为何要责罚你?” 李嘉文抬起头来。 “你一句他们说得都对,便是最好的回答啊!”何自在一脸欣慰,道:“每个人的剑都不同,我们可以不承认他们的剑,但我们却无法抹灭那些剑所存在过的事实。勇气是剑,野心是剑,梦想是剑,复仇是剑,守护是剑,铁器是剑,树叶是剑,剑也是剑,万物都是剑,故而才有万剑归宗一说。” “万剑归宗,便是做到放弃排挤和嫉妒,承认他人的剑,这样别人的剑,也将是你的剑,这便是万剑归宗!” 何自在目光炯炯:“你们每个人都说得很好,但最好的,是李嘉文,你们承认吗?” 一句你们承认吗,将考验所有人! 若是不承认,那便是放不下排挤和嫉妒,做不到万剑归宗,但若是承认了,那么李嘉文,便要高所有人一等! “念无双,你可承认?” 念无双握紧双拳,脸色雪白,身上也冒出了冷汗,她看了李嘉文一眼,然后倔强道:“我不承认!剑便是一往无前绝不退缩!我的剑只会带着我走向大道,不会为了守护和复仇这么低廉的情感去战斗!” “很好,坚信自己的剑道也是上乘之选。”何自在居然夸赞道。 念无双的瞳孔骤然放大,她死死地看着何自在,不明白何自在为什么要夸她。 何自在却没有去回应念无双,他又对明珠问道:“你承认李嘉文所给的答案是最好的答案吗?” 明珠偷偷瞥了一眼念无双,小声道:“我……我承认。” 何自在又一个一个地问了过去,或许是因为何自在夸赞了念无双,所以回答承认与不承认的竟然不相上下,转眼一圈问完,何自在忽然起身,仰头大笑出门去,一剑飞天到九霄,再也没了身影!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老老实实坐在大殿里等着,他们以为何自在还会回来,但这一坐却是坐到了傍晚,何自在却依然没有回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对身边的人问道:“讲剑是不是早就结束了?掌门师伯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我不知道啊,也许掌门师伯是故意留下空白时间让我们去领悟的。” 众人七嘴八舌,却都一头雾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方晨是蜀山弟子辈的三师兄,此时自然很多人都跑过去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方晨却也是云里雾里,给不出答案。 肖星忽然站起身,冷嘲热讽道:“大家何不去问一下李嘉文,他一句我不知道都能得第一,想来其实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了才故意说不知道,以此来哗众取宠而已。所谓大智若愚,就是他这样的,不过大智若愚好像也不太贴切,不如说是狡诈如狐吧?” 李嘉文看了肖星一眼,他知道肖星对他一直都有敌意,所以他也不去与他计较,而是走到已经睡着了的天聪身边喊道:“师兄,天黑了,该吃饭了。” 一句该吃饭了,立即将睡死的天聪给喊醒了,他下意识就说道:“走,今天去太阿山回春一脉吃饭。” 但回春脉赵宁远却是道:“小呆子,以前你来回春脉蹭吃我不介意,但如今你们狂龙一脉已经多了一个聪慧弟子,所以我想你们应该可以自理生活了。” 赵宁远看向李嘉文,问道:“我说得没错吧,嘉文师弟?” 李嘉文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赵宁远居然也会针对他,但随即转念一想,在太阿山上,青衣剑客赵修杰可是对他起了杀念,那么回春脉对他李嘉文没有好感也是正常的。 天聪一听却不乐意了:“赵宁远你什么意思!我带我师弟去你们那吃饭是给你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回春脉弟子立马听不下去了,纷纷怒目问道:“你们狂龙一脉什么意思?蹭吃蹭喝还有理了?你们以为我们回春脉的灵粮都是捡的?不要花时间和精力去打理的?我们自己都不够吃,凭什么要给你们吃!” 天聪呸了一声道:“都是蜀山弟子,连口饭都不给吃,还说什么师门之情同门之谊!我看就是要打,谁打赢了谁说话才管用!” 赵宁远冷哼道:“笑话,你们自己懒不去耕种养殖,打着冠冕堂皇的借口蹭吃还敢这么理直气壮,要打架是吧,我早就修理修理你了!” 天聪铮的一声就握住了飞剑,大喊大叫道:“赵宁远,别以为你爹是赵修杰我就怕你,看我不砍死你!” 说罢,一剑斩下,顿时狂龙怒吼! 第四十二章:万剑殿之乱 万剑大殿里,天聪一剑斩下,剑气如龙,直冲赵宁远而去。 赵宁远冷哼一声,一跺脚,一道碧绿剑气带着无限生机直接将天聪的的狂龙剑气给搅碎,并毫不停息一剑便刺在了天聪的大腿上,天聪闷哼一声便蹲在了地上。 天聪只是心动期,但赵宁远却是与方晨实力不相上下,乃是金丹后期,差一步就入了元婴。天聪与赵宁远之间的实力差距乃是天壤之别,就跟李嘉文与念无双的差距一样。 蜀山弟子中况无心是公认的第一,后面紧跟着的便是方晨与赵宁远。 李嘉文见天聪受伤,急忙过去拦在天聪身前,天聪却不服气,推开李嘉文又要冲过去。 方晨急忙大喝道:“你们还不住手,难道不把门规放在眼里了嘛!都别愣着,快给我拦着啊!” 苍茫一脉的弟子见自家师兄急了,于是纷纷跑去拉着天聪。 天聪试着挣脱来拦架的苍茫弟子,但却挣不脱,于是大吼道:“赵宁远,你给我等着!等我师父回来,一定会打得你爹都不敢留在蜀山!” “你说什么!”赵宁远一生气竟是又一剑刺出,刺得仍然是天聪的大腿! 天聪立即痛得哀嚎起来。 李嘉文脸色大变,他一句话都不说就要冲向赵宁远,却被启楠给拉着了。 万剑大殿里一片混乱。 方晨没想到赵宁远会刺出第二剑,毕竟天聪是什么性子整个蜀山都知道,可他赵宁远将来是要执掌回春脉的人,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赵宁远,你够了啊!”方晨下意识就呵斥道:“你已经刺了天聪一剑,为何还在他被人拦着的情况下又刺他一剑?这要是被你爹知道了,你怎么和他交代!” “我怎么和我爹交代是我的事,要你管?”赵宁远冷漠地看向方晨:“莫非你以为我喊你一声师兄,你就有资格去管我?怎么,你也想和我打?” “不可理喻!”方晨心里原本对赵宁远的评价很高,他一直觉得赵宁远应该和他做得一样好,要去爱护师弟师妹,要去做表率,而不是蠢到去和师弟们因为一些小事而争斗,今日却是寒透了心。 “既然你们要这样闹,那我只能去把简兰师伯找来了。”方晨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你敢!”赵宁远恶狠狠地看向方晨。 方晨转身便离开万剑大殿,径直飞向莫邪山,不出五秒,一道威严的声音便在万剑大殿里响起:“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万剑殿里与同门相残!” 简兰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她一听到消息便赶了过来,只知道赵宁远伤了天聪,却不知道缘由,她一进来,便看到天聪腿上被刺了两剑,顿时怒火攻心,一指点出,赵宁远的腿上便多出了一个血淋淋的指洞:“作为师兄,竟然伤害同门师弟,赵宁远,你真是好大的出息!” 赵宁远脸色白,他咬着牙站在原地,简兰可是合体期,这一指完全可以废了赵宁远的腿。 回春一脉见状急忙道:“简兰师伯,不能怪宁远师兄,是他们狂龙一脉不讲道理,而且也是天聪先出的手啊!” “大胆!”简兰却是更加生气:“同门相残却还找借口!而且,还是当着火神殿弟子的面同门相残啊!你们就不觉得羞耻么,让人看笑话很好玩吗?我们蜀山都不用火神殿的大军杀来了,你们全部自相残杀就得了!” 回春一脉的弟子顿时一个个哑口无言,纷纷侧目看向了念无双和明珠。 “更可气的是,伤人的居然是被誉为蜀山三杰的赵宁远,而受伤的则是蜀山呆子天聪!一个人杰,对一个呆子动手,这和一个大人去掌掴不懂事的小孩有什么区别!”简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赵宁远:“赵宁远,你就不觉得辜负你爹对你的栽培吗?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对你寄托了多少厚望啊,可你又做了什么啊?带头去与同门相残?蜀山就这么点人了啊,你看不到吗?火神殿的弟子都能明目张胆地学习我们的万剑归宗了,你却还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你不觉得羞愧嘛!” 赵宁远咬着牙,然后慢慢地跪在了地上:“师伯,宁远错了,请师伯责罚!” 看到赵宁远认错,简兰叹息一声,看向了天聪,天聪目光闪躲,然后不情愿地跪了下去,这跪是跪了,但嘴上却仍说着:“我没有错,我就没有错……” “哼。”简兰冷哼道:“是啊,你当然不会有错,你要是能知错,你就不是呆子了。” 天聪气得拍着地说道:“我就是没有错!” 简兰不去理天聪,看向赵宁远道:“今日你犯了错,就得受罚,我罚你去剑瀑面壁三月不得吃喝,你可有异议?” 赵宁远咬了咬牙道:“弟子没有异议。” 天聪慌忙道:“我可不会去剑瀑面壁!你要是不让我吃喝,我一定会死的!” 简兰伸手抓住天聪的脖子,就跟抓着小鸡仔一样:“我自然知道你不会去剑瀑面壁,所以我决定带你去莫邪山,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闯祸鬼!” 天聪立马就蔫了:“不要啊师伯,真不是我的错……” 简兰却不愿多说,带着天聪直接去了莫邪山。 简兰一走,回春脉的弟子急忙将赵宁远扶了起来。 赵宁远看向了方晨。 方晨脸色微变,他以为赵宁远肯定会怪他多管闲事,但赵宁远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对回春脉的师弟说道:“带我去剑瀑,我要去面壁。” 回春脉弟子担心道:“师兄,你的腿伤得很重,等腿伤好一点再去也不迟啊。” 赵宁远烦躁道:“别废话,现在就带我去剑瀑!” 回春一脉的弟子们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带着赵宁远先行离开。 留下来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有人抱怨道:“这叫什么事,在外人面前闹得这么难看,这要是阿七师叔还在人世的话,他肯定又会气得把我们全都罚去剑瀑面壁三年了,哪里会是三个月这么简单。” 话音才落,无相一脉的薛开琅急忙呵斥道:“别说傻话,阿七师叔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这话要是传到掌门那里,我看你怎么办!” 那抱怨的弟子吓得缩了缩脖子。 肖星冷笑道:“其实这事不怪那呆子,更不能怪宁远师兄,要怪,还是得怪李嘉文,自从他出现在我们蜀山,我们就没有遇到过一件顺心的事儿,他完全就一个灾星!” 被点名的李嘉文无奈苦笑,但却没有还嘴。 小草见李嘉文不还嘴,于是忍不住开口对肖星道:“怎么,你是不是忘了把我给带上啊,我和他一起来的蜀山,所以我也是灾星了?” 肖星阴鸷道:“这我就说不好了。” 启楠脸色一冷,护着小草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我嘴巴很干净,但有些人却不干净。”肖星挑衅道。 “够了!都给我闭嘴!”方晨怒吼道,他觉得很是烦躁,不管他怎么去温和待人,但却总有人会不服管束。 薛开琅打圆场道:“算了,大家都散了吧,别再围在这里了。” 肖星冷笑一声,率先走出了万剑殿,其他人也跟着一个个离开,然后大殿里就剩下李嘉文、启楠、小草,还有念无双和明珠。 小草对李嘉文道:“嘉文哥哥,你不用去在意他们说的话。” 李嘉文耸了耸肩:“你放心,我不会在意的。” 启楠对小草道:“我们还是先回莫邪山吧,要不然以呆子的性格,没准会把师父给惹毛了,然后被师父打死也说不准。” 小草看了一眼念无双和明珠,然后点了点头。 等到小草和启楠也走了,大殿里便剩下李嘉文、念无双和明珠三人。 李嘉文起身走出万剑殿,念无双急忙跟了过去,她一把抓住李嘉文,然后召出飞剑,强行带着李嘉文上了飞剑。 “你干什么!”李嘉文吓了一跳。 “别废话,跟我走就是了。”念无双脸色平静,操纵着飞剑开始往地面飞去,飞剑因此立马往下倾斜,李嘉文急忙伸手抓住了念无双的肩膀来维持平衡感。 “你有什么事不能在剑山上说吗?”李嘉文气道:“我已经一肚子火气了,劝你别再惹我!” “呵呵。”念无双嘲讽道:“惹你又能怎样?你想被我从飞剑上丢下去自由飞翔?” “你!”李嘉文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怕了?”念无双得意道。 李嘉文道:“我就看看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等下你就知道了。”念无双操控着飞剑贴着剑山往下不停飞,他们穿过云雾,风吹着念无双的头,然后打在李嘉文的脸上,李嘉文有些厌烦地别过头去,看着那似乎无穷无尽的剑之山。 他们从上往下大概飞了十多分钟,却依然没有到达地面,当初上蜀山的时候,李嘉文靠的是传送阵,所以他虽然知道剑山很高,但到底有多高却不知道,不过此刻他心中却是有了一个衡量。 于是他不禁感叹,因为在很多年前,所有想要入蜀山拜师学艺的人,都要徒手爬上剑山,这怕是不爬个三天三夜根本就上不了蜀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一点也不夸张。 又往下飞了几分钟,然后念无双放缓了度,最后她停在了剑山上一个小崖洞里。 李嘉文下了飞剑站在崖洞边缘往下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头晕眼花,在浮山边缘上往下看,看到的都是云雾,但在这里却是能够隐约看见地面,后者对人视觉上的冲击力还要强于前者。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肯定是有所图谋,说吧,你想怎样。”李嘉文淡漠地看着念无双。 念无双冷哼一声,从怀里抓出一把石子来,握着拳头气势汹汹地道:“来,猜一下里面有多少颗石子,猜不中的话,你就准备在这里等死吧!” 第四十三章:回春剑 “又是猜石子,你怎么就纠缠不休呢?”李嘉文心烦道:“我认输行吗?你赶紧送我回去!” “想回去?那你就别废话,猜中了你就能回去!”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为那两瓶寒玉竹粉末是吧?”李嘉文将那两瓶寒玉竹粉末掏了出来,递向念无双道:“还你,行了吧?” 念无双并没有伸手去接玉瓶,而是冷冷地看着李嘉文。 李嘉文掰开她握着石子的手,将石子全部丢到了崖洞外,然后将玉瓶塞在了念无双手心里:“别再闹了,我根本没心情和你闹!” 念无双看着不停下坠的石子,她笑了起来:“你好像根本没有搞懂状况,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猜的话你或许还有希望离开这里,但你不猜,就别想离开这里!” 李嘉文脸色沉了下去:“你一个女孩,就不能老老实实坐在房间里修炼吗?争强好胜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别假惺惺了好吗?”念无双嘲讽道:“你有资格说我吗?你也不看看你最近都做了多少张扬的事情,先是在太阿山挑师父,然后又在万剑殿里哗众取宠,你才来蜀山几天,就闹得蜀山鸡飞狗跳,你现在的风头比我还盛,你觉得你有资格叫我老实一点吗?” 李嘉文怔了怔,然后沉默了起来。 “还有,你偷偷在我身上下了诅咒,害得我与明珠猜石子都连输十多局,若是我不赢一次,我怎么能确定我身上的诅咒消失了?”念无双道:“所以你别和我搞鬼,等到我确认我身上的诅咒消失了,我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诅咒?”李嘉文想了想,然后自语道:“没想到我的千劫剑还有这种特殊功能,你不说我倒是不知道。” “千劫剑?这便是你入蜀之前修的功法吗?”念无双说道:“我不管你修的是什么,但你确确实实已经惹怒了我,要不你给我解除诅咒,要不你就再猜中一次,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李嘉文耸了耸肩满不在乎道:“无所谓啊,你要走就走好了,我还真不信我被困在这里就没有人能现。” “你那呆子师兄正在莫邪山受罚,掌门老头又不在,你觉得还有谁会想到你?” “方晨师兄会想到我,薛开琅师兄人也不错的,还有启楠师姐和小草,我要是一直不回承影山,肯定有人会现的吧?”李嘉文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整以暇道:“所以我不会再迁就你的大小姐脾气了,你要把我单独一个人丢在这的话,那你请便。” “好你个李嘉文!”念无双气得扬起手来就想把手里装着寒玉竹粉末的玉瓶砸向李嘉文,但想了想还是冷哼一声,将玉瓶放在地上,道:“这是我输给你的,我不会要,对于我来说,输了的东西,只有靠赢回来才行,你不愿再比是吧,那我们就看谁耗得过谁!” “再见!”念无双脚踏飞剑,衣袂飘飘,转眼便消失在李嘉文的视线之中。 李嘉文无奈苦笑,这个时候却是有一道御剑的身影慢悠悠地飞了过来,来人一脸不屑,正是苍茫脉肖星。 “肖师兄,你来得正好,我被困在这里了,你能不能帮我通知一下方晨或者薛开琅师兄,叫他们来接我一下。”虽然肖星对李嘉文的敌意很浓,但李嘉文还是试着向他寻求帮助,而且很委婉地叫他去通知方晨或薛开琅,而不是直接就叫肖星带着他离开。 但肖星却因此阴阳怪气道:“你为什么要方晨和薛开琅来救你?我也能救你啊。怎么,你不信任我,怕我把你从我的飞剑上扔下去啊?” 李嘉文笑道:“师兄你怎么可能会那么做,就算师兄再不喜欢我,但我们终究是同门,又没有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一些误会而已,完全可以慢慢相处然后解决那些误会。” “误会?你倒说得轻巧!”肖星翻脸道:“你一句误会,万剑归宗就被贼子染指!你又一句误会,掌门师伯在万剑殿就被你一句我不知道所愚弄!你再一句误会,我就要眼睁睁看着你和贼子在这密谋却当做没看见吗?” “和贼子密谋?师兄你误会了,明明是念无双把我丢在这里想让我自生自灭,你怎么能说成我与她密谋呢。” “哈哈,你当我是傻子啊!”肖星大笑道:“我一早就怀疑你其实是火神殿的人,所以我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你,这一次你和念无双偷偷跑到这里来密谋些什么却被我现了,然后念无双大惊之下就跑走了,而你很聪明,一句我是被念无双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就想解释一切,但你认为我会信?整个蜀山会信?” 肖星话音一落,已是满脸杀气:“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在这里清理门户了。” “清理门户?”李嘉文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劝道:“师兄你莫要冲动,就算你对我有所怀疑,也应该把我带去莫邪山,将此事与简兰师伯说上一说,由简兰师伯来定夺才好。” “不,我不希望简兰师伯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我也不希望你再祸害我们蜀山,所以你必须死在这里!”肖星一脚踏进崖洞,手中飞剑指向李嘉文:“要怪就怪你沉不住气,不老老实实待在承影山,却和念无双来到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 “冷静,师兄你要冷静,我真不是火神殿安插过来的卧底!”李嘉文不停后退,因为肖星的杀意越来越强盛,李嘉文依然试着去说服肖星,但肖星却是满脸疯狂。 “凭什么我就不能学万剑归宗,而火神殿的贼子却可以?凭什么我说了一句剑便是生命,掌门师伯就要折剑来羞辱我?而你说了一句我不知道,我同意其他人的观点,你就能成为万剑大殿所有人瞩目的对象?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啊!” “不,你错了。”李嘉文急忙解释:“不是你不能学万剑归宗,而是整个蜀山除了万剑一脉,其他人也不能学万剑归宗,而念无双她们能学万剑归宗,只是因为火神殿势大,掌门师伯为了保蜀山百年才不得不答应传她们万剑。而掌门折剑,只是为了点醒你,人生在世不能太过偏执和绝对,就比如你现在,就因为偏执和绝对要犯下大错!” “我偏执绝对?”肖星一脸夸张道:“啧啧,我就知道你巧舌如簧,一句话就把所有过错都推脱在我身上,但你认为我会被你那张嘴说服吗?你给我去死吧!” 肖星一叩指,他手上飞剑铮鸣一声,顿时整个崖洞里满是剑鸣,一股朝气蓬勃的剑意肆无忌惮地在崖洞里四处冲撞着,而更神奇的是,在干裂的岩石上,几株嫩芽宛如沐浴着暖风润雨般迅地长了出来,令人难以置信! “回春一出,可花开四季,亦可夺人生机!”肖星指剑而舞,剑如暖风,然后一剑就钉在了李嘉文的肚腹之中! “不!”李嘉文已经尽力去闪躲了,但他原本就没有什么对敌经验,又没有学任何有关于神行的心法,本身又实力太弱,所以仍然没有躲掉那一剑,他整个人就跟一片在春天里忽然出现的枯叶一样被踏春人挑了出来,钉在了石壁上! 李嘉文痛得直抽冷气,他伸手想要捂住伤口,却现伤口处所有流出来的血液都被那柄飞剑吸走了,并且化作了养料般,在李嘉文的伤口处开始疯狂长出绿色的苔藓! “师兄,你真的错了,我真不是火神殿安插在蜀山的卧底……”李嘉文不想就这样放弃,仍然试图去说服肖星,但肖星却是一脚抬起踩在剑柄上,顿时将李嘉文又往石壁里钉深了一寸! “不要再张嘴了,因为你的声音,真的让人很烦。”肖星一脸冷漠,他伸手掐住李嘉文的脖子,戏谑道:“这个事情告诉我们,做人不能太张扬,你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却闹得整个蜀山沸沸扬扬,我杀了你,你死的也不冤,明白吗?” 李嘉文咬着牙,他已经绝望了,肖星根本没有想让他活下去的意思,他知道再开口说什么也没用,所以猛然并指成剑,体内千劫穴受到牵引,劫难之气在李嘉文手指上凝聚,千劫剑也因为感知到了危险,所以想从千劫穴里冲出来,这时李嘉文却是一阵剧烈咳嗽,顿时灵气外泄,李嘉文那一指虽然勉强点出,但千劫剑却没有离体,只有一缕黑烟挣扎着冲向肖星! 肖星早就防备着李嘉文的临死反扑,他一个侧身然后从体内逼出一道碧绿剑气,直接就将李嘉文指尖冲出来的那缕黑烟给冲散了。 “一个筑基期废物而已,竟然还做着垂死挣扎!你逼出的那么点剑气,连凝形都做不到,我就算站在这里,你也杀不死我!凝灵成形,是心动期才能完全掌握的,明白吗,废物!” 李嘉文凄惨地笑了笑,他全身生机不停从腹部伤口处外泄,那些苔藓就跟爬山虎一样迅爬到了李嘉文的脖子上,李嘉文的意识都开始涣散,他眼前的景象都跟着模糊起来,一切似乎就要在此结束。 可是,他的心还在坚持。 李嘉文凄厉地喊叫了起来:“你说你站着我都杀不死你,那你就站着吧!” 李嘉文颤抖着再次并指成剑,黑烟从那双指间袅袅升起,那些原本想要入侵到李嘉文双指的回春剑气顿时被冲散了,然后李嘉文整条手臂上长出的苔藓全部枯死,第二道千劫穴猛然在李嘉文体内出现,第二柄千劫剑呼啸着宛如恶鬼出世般自李嘉文的双指冲出,带着怨念与不详直接刺向了肖星! 肖星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嘉文一个筑基期新生,居然能凝灵成剑,他猛地拨出刺在李嘉文身上的飞剑就要去格挡那黑色千劫剑,可就在这时,肖星脑袋一疼,宛如有出窍期修士对他动了神识攻击一般,他一个晃神,然后千劫剑便穿脑而过! 第四十四章:白蛟渡劫 千劫剑穿脑而过,肖星当场便气息全无,他眼里只残留着死前最后的一丝迷茫,想来他永远也想不到李嘉文的神识居然能够离体进行攻击! 做出最后一搏的李嘉文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感,因为肖星那一剑已经彻底破坏了他身体里的生机,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他试着再去做些什么,比如听到谁的声音,然后再将他自己的声音传过去求救,可他两眼一抹黑,便倒在了肖星身边。 黑沉沉的意识世界里,李嘉文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爬了出来,他迷惘地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然后发狂地哭泣了起来,他撕心裂肺地呼喊着:“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爸,妈,宋沙儿,徐蜜阳,阿图,你们在哪啊!我一个人来到了很奇怪的地方,这里的山高的可怕,这里的月光像是血一样浓稠,这里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地方,这里没有我的家。” 那道灵魂哭了很久,然后他慢慢走到了崖洞边缘坐了下去,他的双脚悬着空,他探出头往下看,风吹起他的头发,然后他跳了下去。 他往下落了很久,久到他想要打瞌睡,然后终于,就像水滴落到了地上,他碎裂成了千千万万个碎片,那些碎片被风吹起,飘向了宇宙的各个角落。 过了很漫长的时间,其中有一个意识碎片穿过了黑洞,他飘向了那所熟悉的星球,那颗星球就跟价值连城的蓝宝石一样,点缀在星空的一角,美丽而神秘。 那个意识碎片疯狂地冲向了那颗蓝色星球,然后去了他原本该很熟悉的地方,但是,原本被烧塌的小平房上盖起了新楼,那座小村庄成了度假村,在里面生活的人已不是李嘉文所认识的那一批,一切的一切都变了模样,这里已经是百年之后的模样。 他有些伤心地看了一眼那栋建在他家土地上的新楼,然后飘向了那两座简陋的坟墓,原本的新坟已是杂草丛生,似乎很久没有人来祭奠过,因为坟前连烧过纸钱的痕迹都没有,只有盖过墓碑的杂草在肆意喧嚣着什么。 那道意识碎片抖了抖,然后化作了一个小孩子的模样,那个小孩子落寞地坐在坟墓前,然后唱起了妈妈教给他的儿歌。 “春风吹,鸟儿飞,布谷响起人儿追,追呀追,追呀追,哎呀一声我好累。梦也长,路也长,长大的人个不长,敢问邻家妹妹何时嫁,哥哥等得心好慌!” 小孩唱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唱掉了最后一点力气,化作了青烟彻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追呀追,追呀追,哎呀一声,我好累。 …… 在炎黄王朝东境,一声雷响,然后天地间风云变色,五色神雷于云雾间凝聚,煌煌天威让整个炎黄王朝都宛如海啸之中的扁舟,似乎一个不慎就会被海浪给拍出碎片,自此从人间消失。 而在五色神雷之下,一条长达百丈的白色蛟龙冲天而上,对着五色神雷不停咆哮示威。 剑山崖洞里,宛如死尸的李嘉文忽然动了动手指,然后他吃力地睁开眼睛,在他脑海里,首先想起的是那个梦,梦里他的一个意识碎片回到了地球,但地球已经过去了上百年,所有他认识的人都已死去,连他父母的坟墓都在风雨冲刷下变成了不起眼的小土包。 他心里一阵哀伤,然后疼痛自肚腹处传来,他勉强地翻了个身,背靠在石壁上,然后他发现自己肚子里有一颗鸽蛋般大小的白色石子正散发着温暖佛光,那佛光不停蚕食着他体内的回春剑气,也正是因此李嘉文才没有在睡梦中死去。 李嘉文检查了一下伤口,然后才将目光投向了崖洞外面,此时已经是半夜,但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东方那条白色蛟龙才显得那么引入注目,而五色神雷所带来的压抑感,即使相隔千里,李嘉文也觉得那神雷只要落下,不仅仅那条百丈的白色蛟龙会被劈成焦炭,连整个炎黄王朝都会因此而沉陷。 “蛟龙渡劫,我居然能在这种时候看见这种场面,真是造化弄人。”李嘉文咳嗽几声,他很虚弱,但他知道只要坚持下去,等到天亮,念无双肯定还会来找他的,到时候他就有救了。 东方,五色神雷已经慢慢凝聚成形,它所积蓄的力量已经足以将那不知好歹地白蛟给劈得形神俱灭,但它却准备将更大的恐惧带到这片大地。 一道天神之音从天而来:“白蛟,你竟然胆敢打破神宫所颁布禁令,身为地球修仙者却妄图渡劫飞升,此乃株连九族之大罪,现吾招来五色神雷,降下罚世之罪,除去所有地球修仙者,你可有异议?” 白蛟张口,一道龙吟直冲天际,冲散了一方天宇所凝聚的乌云,现出一缕夜色清辉,但那乌云随即马上再次凝聚,整片天空黑压压宛如无处可逃的地狱。 “孽畜,你以为你是龙宫太子转世就能蒙骗天机渡劫飞升吗?别说你只是小小的龙宫太子转世,就算你是天帝转世又能如何!我神宫神帝已悟出时光之力,不需百年,我神宫便可真正执掌银河,甚至走向宇宙,征战无尽星海!” “我神宫对你们已是仁至义尽,但你们却不知感恩,一而再再而三妄图带来混乱,今夜我便不再心慈手软,要将尔等全部击杀!” 白蛟冷漠地注视着那五色神雷,在五色神雷里,有一仙人端坐其中,那些话便是出自他口。而那仙人所说的话,整个炎黄王朝都能听见。 剑山上,简兰带着蜀山弟子全部看着东方,他们一个个面色惨白,如果那仙人真要赶尽杀绝,那么凭简兰是根本护不住蜀山的。 而同样的,龙宫弟子们一个个也紧张地看着那条白蛟,那白蛟便是龙宫掌门化形而成,龙宫为这一次渡劫已经谋划了百年之久,他们布下了龙宫传承下来的潜龙大阵,以此想要盖住掌门渡劫的气机,但却没想到依然还是被神宫发现了,而且是一名仙将亲自下凡,更是将原本的双色神雷改成了五色神雷,那五色神雷可不是渡劫所用,而是专门用来清理一些脱离轨道的小星球的! 连小星球都能毁灭,更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炎黄王朝! 白蛟叹息了一声,他的声音极其苍老,苍老到似乎早已风化:“我已经一千多岁了,实在是压制不住体内的力量,就算我不去渡劫,劫也会自己降下,我拼死一搏,终究还是输了,但你降罪于我便可,还望你高抬贵手放过其他无辜之人。” “哈哈,你现在知道认罪了?可已经晚了!”仙将神威滔天,一指点下,一道神雷便划破天宇落在了白蛟身上,白蛟哀嚎一声,却是依然悬在天空,没有坠入大地。 “你倒是挺能撑啊,怎么说也是龙太子转世,看来我得好好应付才行!”仙将猛地起身,手握雷霆,凝雷霆成五色神剑,一剑斩下,一道不知多长的五色剑气横贯天空而来,这要是落在人间,不仅能将那白蛟一分为二,整个炎黄王朝也会因此一分为二! “住手!”在千钧一发之际,自北方流萤王朝的方向传来一声怒吼,然后一道高达千丈的巨大白狼扑了过来,一口便将五色剑气给咬碎了,那五色剑气立即化作流星雨般洋洋洒洒落在天地之间。 白狼怒视着神宫仙将,道:“神宫与我失乐园有过约定,绝不会对地球修士赶尽杀绝,你们神帝都答应了,你却想违反这个约定嘛!” 此时那白狼站在白蛟身边,那原先看起来巨大无比的百丈白蛟与之对比下却像是一条小蛇一样,不及那白狼的十分之一大小! 神宫仙将看到来人后脸色阴沉了下去,再也没了主宰一切的模样:“月狼王,你又来坏我好事!莫不是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了你不成!” “杀我?”月狼王猛然咆哮,呲牙咧嘴,顿时天地震动,那五色神雷被这一啸竟然直接化作了虚无,风云退却,星月重现,那宛如末日般的压抑也消散一空。 “就凭你一个小小仙将,也敢这么和本王说话?本王可是八宿之一,连你们仙君来了也不敢夸下海口能将我击杀!”月狼王缓缓踏前一步,而后天宇中的八星之一竟跟着他一起往前踏出了一步! 李嘉文一直觉得无极大陆上那八星很不一般,他总觉得那便是八只滔天凶兽,此时亲眼看到月狼王神威,心中便知所猜不假! 那八星之一的月狼星只是往前动了一下,其余七星顿时心有所感,一个个散发出强大气机,勘察着在无极大陆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月狼星蠢蠢欲动! 那仙将立马宛如被天锤捶胸,一口银血便吐了出来! 那银色血液洒落在大山之上,大山顿时倾塌,化作了银色废墟,再无任何生机! 月狼王端坐虚空,清风吹过,它身上的白色毛发随风而舞。 “怎么,你还要杀我吗?” 第四十五章:仙神对峙 月狼王朝天一啸,五色雷劫便随风消散,真是只言片语风雷散,天地清朗定乾坤! 这种操纵风云的大神通,令所有炎黄王朝的修士都震撼无比。 这便是仙神手段,在两千年前,地球仙人也是这般伟岸强大,四海之内,无人可敌! 手握五色雷霆剑的神宫仙将面色难看,天宇之上月狼星宿开始散发出荧荧白光,那白光落在神宫仙将身上,顿时宛如一座星球压在了他的头顶! 神宫仙将恼羞成怒道:“月狼王,有种你别动用星宿之力,单凭你本身实力,我完全不惧!” “笑话,我苦证星宿之道,你却不让我使用星宿之力,那么你们神宫苦攒神之信仰,但我要是叫你们不用信仰之力的话,你可会答应?”月狼王满脸戏谑,他抬起前爪,雪白的狼毛浓密而张扬,让月狼王看起来雍容华贵如帝王将相,而后他轻轻对着虚空一握,那神宫仙将手里的五色雷霆剑便应声而断! “月狼王,你居然!”神宫仙将气得宛如市井泼妇般,面目狰狞而丑陋:“你们失乐园能够存在,完全是因为我神宫不愿与你们撕破脸皮而已!等神帝出关,掌握时光之力,定然要血洗失乐园,让你们成为第二个天庭!” “你说什么?”月狼王猛地站起,再出现时,他锋利的牙齿已经离神宫仙将不过半寸距离而已,那般巨大的牙齿,就宛如一座小山峰一样,神宫仙将看起来连塞牙缝都不够! “天庭可不是你们神宫灭的,天庭是不死殿灭的!你们神宫只不过是趁火打劫的土匪而已,你以为你们神宫真能一家独大吗?你们只要敢踏入我失乐园半步,那我定然要让你们有去无回!” 神宫仙将瞪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巨大白牙,立马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月狼王喷吐的气息宛如地底最深处最猛烈的熔浆一般,神宫仙将所站立的那片虚空都被融化出漆黑的裂缝,从裂缝里可以看到最深沉的黑暗正在不安地躁动着,它们在等待着吞噬一切的时机! 只要月狼王轻轻合拢巨嘴,不仅能咬断这神宫仙将的脖子,即便是他的灵魂,也能彻底咬断! 但月狼王没有这么做,因为一道更加强大的意识已经降临到了这片大陆! 他的威压,不仅仅作用在炎黄王朝,而是作用在整座大陆之上,有不知情的人从睡梦中醒来,然后惶恐地跪在了地上,祈求着原谅,祈求着生存! 那道意识淡漠地看着月狼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要现身的意愿,到了他这种境界,已经很少去参与凡间的事情。 原本强势无匹的月狼王竟然舍弃了神宫仙将,他慢慢后退,高昂的头颅迫不得已的低了下去! 连月狼王都低下了头,更别说那条白蛟,他直接就从天上坠落了下去,落地之时,已是四分五裂,了无生机! “不!”龙宫弟子们一个个绝望地飞到了白蛟的身边,白蛟一死,龙宫最强战力便只不过是合体期而已,不用大乘修士出手,随便来个洞虚修士就能血洗龙宫了! 龙宫弟子当做有一少年头角峥嵘,他咬牙切齿,满目泪痕,即便那道携天地之威的意识仍然还在这个世界,他也咬破手指,任血液顺着掌心命纹流淌,大声发起了心魔誓:“我过江河在这发誓,终有一日,定要神宫白骨累累无人葬,天地凄凄无人怜!神宫不灭,心魔不死!” 这少年竟发现这种毒誓,心魔不死,那他就永远别想悟得长生! 神宫仙将得到庇佑后,立马一改惧怕模样,指着那过江河便道:“黄毛小儿,口无遮拦,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贼心不死!” 一道五色雷霆从天而落,这要是落下,所杀的岂止是过江河,那龙宫所辖百里内都怕是要寸草不生! 月狼王咆哮一声,挡在了龙宫众人身前,硬生生抗下了五色雷霆这一击! 神宫仙将猖狂大笑道:“月狼王?凭你也敢称王!我神宫仙王一道神识便压得你连反击的意愿都没有!” 月狼王千丈身躯此刻看起来竟也那般脆弱,真是天地之大,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渡劫的乃是白蛟,按照你们神宫的禁令,你们杀死白蛟便行,若是你们执意要灭掉整个炎黄王朝,怕是不仅仅我失乐园不同意,仙盟里其他几位也不会坐视不管!”月狼王沉声道:“毕竟我们不是傻子,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明白!” 神宫仙将不屑冷哼道:“你们这些跳梁小丑,除了结盟对抗我神宫之外,还能怎样?劝你们识些时务,跟着我们神宫,就算不给你们肉汤喝,但骨头总会赏给你们的!” 月狼王被如此嘲笑,顿时大怒道:“你再敢口出狂言,我拼着一死,也要杀了你!” 神宫仙将大声笑了起来,然后那笑声却忽然就卡住了,因为他发现那道震慑九天十地的意识已经离开了。 月狼王缓缓直起了身子:“你们的仙王都走了,你还敢满嘴张狂吗?” 神宫仙将面色阴沉了下去,仙王这个时候离开,明显是不想做得太绝引起公愤,毕竟神帝还没有掌握时光之力,那些仙盟表面都臣服神宫,但内里一个个狼子野心,如果他们真的联合起来不顾一切与神宫对抗,那么谁胜谁负还是未知定数。 “很好,你们给我等着!”神宫仙将丢下狠话,然后落荒而去。 神宫仙将离开后,月狼王看了一眼白蛟的尸体,他叹息一声,便也转身离去。 天地重归宁静,那些能传遍四海的声音却在所有人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息。 崖洞内,李嘉文背靠着石壁,他苦笑一声,自语道:“这便是我们所要面对的敌人们,他们一个个强大的宛如怪物般,只要一眼便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我们拿什么去与之抗衡啊。” 随后李嘉文又道:“居然有时光之力,若是我不能掌握轮回之道,掌握时光之力也不错,可以重回到大学时光,踏踏实实,再也不想着投机取巧一夜暴富,带着宋沙儿与父母共度余生,很是自在惬意。” 在幻想中沉浸了一段时间后,李嘉文满足地笑了笑,然后开始打坐,随着千劫剑决在心中默念,崖洞内天地中,那刚刚发生的劫难之祸气疯狂冲入李嘉文的第二道千劫穴里。 所谓一剑一劫难,正是如此。 等到劫难之气全部被纳入千劫穴中,李嘉文便改修狂龙傲天决,就这样一夜过去,他的身体在那颗元婴期的舍利子与他自身的强悍帮助下,竟然勉强支撑住了,但这样下去却也不是办法,因为没有食物便没有能量,光靠他筑基的实力就想将体内所有的回春剑气清除掉,完全是痴人说梦。 对于修士来说,外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内伤,只要敌人的气息留在身体里,那便会一直去破坏体内的肝脏,在渐渐虚弱之下,便会有生命危险。 李嘉文知道他可能撑不了太久,但只要撑到念无双来就行,现在只有念无双知道他在这里,只要念无双还想与他再比一次,那她肯定要来的。 但或许是因为之前李嘉文对念无双的态度太差,也或许是念无双真想好好治一治李嘉文,亦或者是因为那夜白蛟渡劫仙神对峙太过震撼,整整三天过去,念无双都没有出现。 那颗舍利子渐渐黯淡下去,李嘉文严重虚脱,他打坐修来的那点灵气根本抵挡不住肖星的回春剑气,那回春剑气本就是夺人生机壮大己身的玄妙心法,肖星又比李嘉文高三个等级,所以剑气凝练程度远远强于李嘉文体内残留的灵气,故而此消彼长下李嘉文身上又重新长满了绿色的苔藓。 “好一个绵绵不绝,回春之气。”李嘉文无奈苦笑,然后他的眼睛也慢慢被苔藓遮盖,他连动手去除掉苔藓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新的一日又将来临。 初升的朝阳宛如大地的母亲,呼喊着万物苏醒,风吹过的地方,有人在轻轻喊着李嘉文的名字。 “李嘉文!李嘉文!你还活着吗?” 李嘉文缓缓张了张嘴想要给予回应,但他的嘴巴也被苔藓盖住,根本张不开,来人急忙一道剑气打入李嘉文体内,帮助李嘉文清理身体里的回春剑气。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来人一头汗水,但好在却是把回春剑气全部给逼了出去,她将自己的剑气也收回体内,李嘉文顿时觉得体内干净舒爽了许多,在之前就跟自己蜗居在十平米的合租房里,却有个壮汉非要挤进来和李嘉文借宿一晚般,又难受又膈应。 李嘉文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来人果然是念无双,他苦笑道:“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变成一簇苔藓死在这了。” 念无双皱眉看了一眼肖星的尸体,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肖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嘉文叹气道:“还不是因为你,他一直怀疑我是火神殿的人,所以一直在跟踪我,他看到我们来到这崖洞里,认为我们是在接头密谋些什么,所以就对我起了杀意。不过现在你救了我,反倒让我觉得,我是不是真是你们火神殿的人?” 第四十六章:一生之敌 念无双愣了愣,当她看到李嘉文奄奄一息的时候,下意识就去帮助了李嘉文,此刻被李嘉文提醒,顿时便也觉得很是怪异。 李嘉文脸色古怪道:“你这么好心救我,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吧?” “你胡说什么!”念无双怒道:“我救你,是因为我还没赢过你,如果你就这样死了,那我输给你的事实便永远不会改变了!放心,我救活你,只是为了亲手杀死你而已!” 李嘉文皱眉道:“你难道忘记是因为你我才被困在这里的吗?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我现在还在承影山上修炼,根本不可能会发生这些事。” “这都是你自找的,谁叫你要在我身上下诅咒!”念无双脸色难看道:“怎么,你以为你现在就安全了?我要是现在就离开,你照样得死在这里!” “别,我知道错了行吧。”李嘉文无奈道:“要是我现在就死了,那就算你成了宇宙第一,你也依然是我手下败将,所以为了让你成为实至名归的宇宙第一,你还是带我回山,等我伤好了,我就再和你比一次。” 念无双却是不同意道:“不行,我们现在就要一决高下!” “你当我傻啊,我要是现在就和你比的话,你赢了我肯定要死,你输了的话,谁知道你会不会恼羞成怒又自己飞走了?”李嘉文笑道:“所以要比,只能等我伤好了再比,要么你现在就让我饿死在这得了,承认你不如我也不是特别难的事啊。” “你!”念无双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冷哼一声,然后指着肖星的尸体说道:“你就别假惺惺的了,你看看你多奸诈,居然能用出剑气凝形来杀敌,我想要是把我换做肖星,我也一定被你给阴死了吧?一个筑基新生居然能使出心动期才能用出来的招式,想想我都觉得后怕,还真是要感谢肖星,原本这一剑应该是我挨的,对吧?”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下杀手。”李嘉文急忙解释道:“你才多大,一个刚成年的少女而已,除了嘴犟以外,其他都很完美啊,你看看你刚刚还救了我的命,所以你心底深处还是很善良的,只不过是立场不同,我是蜀山弟子,而你是火神殿弟子,因此才多有成见。其实只要你不伤害我们的人,我也不会去伤害你的,所以我们就别互相伤害了吧。” “我心底善良?”念无双好像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一样,笑得前俯后仰:“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你是没有见过我残忍的时候,要是你见过,就明白什么叫做茹毛饮血了!” 李嘉文耸了耸肩:“等我见到你残忍一面的时候再说吧,总之我现在是不会对你动手的,所谓敌人,在某种情况下也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当然,只要到了战场,那便是不死不休的一生之敌了。而我们现在还没有在战场上,不是吗?” 念无双呸了一声:“就凭你也配是我不死不休的一生之敌?明明就是我动动手指就能杀死的废物而已,别以为你猜石子赢了就可以成为我真正的对手!” 李嘉文意味难明地看着念无双,道:“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念无双毫不犹豫道:“当然!” 李嘉文嘴角翘起,道:“先说猜石子吧,我先赢了剑无忌师伯和文书师伯,然后又连赢你两次,随后我与薛开琅师兄他们也玩过,我是全胜战绩。然后再说实力,你看看肖星,他是心动期,却被我以筑基之力杀死,而你呢,你也不过是心动期。” “如果说前两条都不能证明什么的话,那就说说眼前,就在刚刚,我在这无人会来的崖洞内苦苦支撑了三天三夜,眼看就要死了的时候,你终于出现了,而且还毫不迟疑地帮我逼出了体内的回春剑气救活了我,作为敌人,你却救了我,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命数强硬吗?我是一个有运气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还不能成为你的一生之敌?人要想强大,便需要一个对手,所以你需要我。” 这一番话,立马就打乱了念无双的心,她心里不禁想到,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输给他,是注定,我救下他,也是注定? “不对,你是故意这样说想要扰乱我的判断,然后让我带你回山而已!”念无双恍然大悟道:“你这么鸡贼,难怪能在万剑殿里博得何自在的欢心!” “什么鸡贼,这叫机灵,这叫聪慧。”李嘉文一脸不满,然后又认可道:“好了好了,算我鸡贼,那你到底带不带我回承影山啊?” 念无双站在原地一脸警惕地看着李嘉文道:“我现在还敢让你上我的飞剑吗?要是在我用心操控飞剑的时候,你一个剑气凝形从背后偷袭我,那我不死定了?” “你想得还真多啊。”李嘉文指着自己肚子上已经流脓的伤口道:“先不说我伤得这么严重能不能使出剑气凝形,就说飞在天上的时候,我要是杀了你,那我自己不也得摔下来直接尸骨全无吗?” “说的也是。”念无双点了点头,而后指着肖星的尸体道:“那他你准备怎么处理?” 李嘉文看了一眼肖星,叹气道:“还能怎么办,我们把他的尸体带回蜀山,然后把此事与简兰师伯说清楚就行了,我想简兰师伯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应该不会因此就把我杀了吧?” “哼,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承影山,那自然可以把全部过错推脱在肖星身上,可现在我们可是在离地几万尺的悬崖上,你一个筑基期的新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是怎样离开这里的,你为什么又能杀死心动期的肖星,这一切肯定会让人觉得疑点重重,再加上我的身份,那么是个人都会想成是我和你合谋杀死了肖星,所以到时候我或许会因为是火神殿弟子可以活下去,但你却是必死无疑。” 念无双忽然招出飞剑,右手一握,那飞剑上顿时升腾起滚滚黑炎,她轻轻一甩,黑炎落在肖星身上,猛烈地燃烧了起来:“所以我们只能把尸体处理掉,他肖星能够御剑飞行,又不喜管束,所以就算消失几个月也不会有人怀疑,方晨只会以为肖星下山去游历了。等时间一过,就算有人发现肖星已经死了,也怀疑不到你我头上。” 李嘉文眼睁睁看着肖星的尸体被黑炎烧成了灰烬,他心里一阵迷惘,他和张道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地球修士已经身处困境,他原本以为这种时候大家会团结一致共同对外,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亲手杀死了有同门之情的肖星,更不得不毁尸灭迹,只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 “这就是生存之道么,再怎么说他与我都是蜀山弟子啊。” 念无双翻了个白眼:“别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一样,其实以肖星偏执狂傲的性格,就算你不杀了他,总有一天他也会死在我手上。因为他肯定会主动来找我的,他会想只要杀了我他就能证明自己,得到何自在的认可,但他错了,就算他杀了我,他也得不到何自在的认可,因为他没有那个命。这世上大部分的人只能被淹没在人海中碌碌无为,只有那么一两个人能站在高处受人瞩目,肖星想成为那个站在高处的人,但不可能,因为我才是那个站在高处的人。” 李嘉文哭笑不得道:“你居然还有脸说肖星狂傲偏执,熟不知,你比那肖星还要狂傲偏执几倍,所以你还是收敛收敛,没准蜀山里还有弟子跟肖星一样内心狂热,他们要是不管不顾去刺杀你的话,你没准就不能成为那个站在高处的人了,因为死了的话,就只能躺在地底。” “鼠目寸光的家伙!”念无双怒骂道:“我便是在等着他们到来,因为站在高处最快的办法,便是踩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 “唉。”李嘉文叹息道:“我是在关心你,你不听我也没办法。” 念无双猛然将飞剑指向李嘉文,那燃烧的黑炎宛如要活过来一般扑向了李嘉文的脸,但还是在李嘉文脸前停了下来,念无双冷酷无比道:“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下次再敢说这么恶心的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李嘉文立即噤若寒蝉。 念无双冷哼一声,然后将飞剑放在身前站了上去,对李嘉文道:“走吧,我带你回承影山。” 李嘉文喜上眉梢,他想站起身,却发现身体根本没有力气,于是道:“你来扶我一把。” 念无双皱了皱眉,然后不情不愿地一把将李嘉文拉了起来,并要求他站在前面:“我可不放心你在我后面,谁知道你会不会刺我一剑!” “……” 承影山上,念无双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把李嘉文扶进了茅庐里,此时天聪还在莫邪山受罚,所以李嘉文有大把时间去养伤,只要伤好了,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 念无双拿出一个看起来跟香囊一样的袋子,然后从袋子里面掏出来许多食物给李嘉文,道:“这些都是我从火神殿里带来的,够你吃两天了,因为这些食物不放在空间袋里会变质,所以等你吃完了我再来,但我可警告你,等你伤好了我就不会再养着你了!” 第四十七章:谷雨术 空间袋是自仙界流传下来的宝物,适合洞虚期以下所有的修士,洞虚期以上可自创小世界,便不需要空间袋了。 念无双的空间袋小如香囊,但内里却别有洞天,放栋房子进去都没有问题,这种宝物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有的,整个蜀山弟子里也就况无心有一个空间袋。 因为知道李嘉文没有食物,所以念无双特意分了点空间袋里的存货给李嘉文,一斤二十年的灵米与一只熏制过的七十年高寿的红羽鹅,蜀山弟子平时可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吃完抵得上大半个月的修炼。 “赶紧养好伤,因为你答应过我,只要伤好了就和我再比一次,赢你一次,一雪前耻,我心里也就不会再挂念这件事了。” 李嘉文无奈地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快点好起来。虽然说是因为你把我丢在崖洞里,我才会变成这个模样,但还是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念无双自然又是一番奚落,李嘉文也不愿再还嘴了,等到念无双走后,他便抓起烤鹅大口吃了起来,体力得到补充后,他便开始安心修炼,这是最快治愈伤口的办法。 其实在剑山后山,有一片可以种植的灵田和可以养殖的灵湖,蜀山弟子中有专门修习谷雨之术的人会带着外门弟子去管理灵田和灵湖,因为呆子天聪不愿意花心思去修炼谷雨之术,也不愿成天像个农民一样生活,所以他才不得不天天去蹭吃蹭喝。 在李嘉文养伤的第二天,方晨却是忽然来到了承影山,李嘉文吓了一跳,以为肖星的事情已经败露,但他还是忍着痛楚强装镇定出门迎接。 “方晨师兄,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李嘉文先开口问道。 方晨笑了笑,竟然拿出了食物递给李嘉文:“因为知道你们承影山没有吃的,所以我送来一些吃的。” 李嘉文不敢放松警惕,他接过食物道:“有劳方晨师兄了。” 方晨温和道:“你说的哪里话,我是师兄,自然要照顾你。” 话落,方晨却是话锋一转道:“其实我前天就来过承影山找你,因为你不能御剑,所以我便想亲自接你去我们那吃饭,但我却没有找到你,我还以为你被薛师兄接到了无相脉,但问过后他却也是没有见过你,你忽然消失,我们很是担心,不知师弟你这几天去了哪里?” 李嘉文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他一个不会御剑飞行的新生,在天聪被抓到莫邪山之后,是靠什么来填饱肚子的?又是谁带他从剑山回到承影山的,这都是值得怀疑的事情。 方晨虽然温和,但心思也极其细腻。 “其实……是这样的……”李嘉文迅速思考,然后灵机一动道:“念无双不是输了两瓶寒玉竹粉末给我么,所以她一直耿耿于怀,讲剑那天你们都走了,她看我不能御剑回不了承影山,所以就拉着我和她猜石子,想要把那两瓶寒玉竹粉末赢回去。我自然不愿和她比,她恼羞成怒之下便把我给抓了起来,对我又是威胁又是辱骂甚至还动了手,但我是蜀山弟子,绝不会向火神殿低头,念无双实在没办法,才把我给放了回来。” “居然是这么回事。”方晨脸色难看道:“念无双居然将你囚禁,还对你百般羞辱,真是太过狂妄!只不过师弟,这口气虽然我们不想忍但也得忍,那夜白蛟上人的凄惨下场你应该也看到了,所以委屈师弟了。” 李嘉文叹息道:“我知道的师兄,这点委屈我还是能忍的。” 方晨拍了拍李嘉文的肩膀:“那我就放心了,在白蛟上人被击杀之后,整个炎黄王朝都笼罩在愤怒和惶恐之中,但愤怒根本没用,若想活下去,只能选择忍受,你能明白这一点,我很欣慰。” 李嘉文觉得很是内疚,肖星自然死有余辜,但他却对方晨撒了谎,可是整个蜀山,也就他想着要给李嘉文送吃的。 “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会送吃的过来。” 方晨走后,李嘉文松了一口气,而后几天里,方晨每天都会送吃的过来,而念无双也来过一次,李嘉文与念无双对了一下说辞,然后就叫念无双暂时不要再来承影山,以免碰到方晨引起怀疑。 第五日,李嘉文的外伤已完全痊愈,内伤也好了一半,等到方晨又来给他送吃的时候,李嘉文拉住方晨询问起了谷雨之术。 方晨知道李嘉文的心思,劝道:“师弟,你千万别意气用事,我们同是蜀山弟子,你大可不去在意那些闲言碎语,没必要去浪费时间学习谷雨之术耽误修行。” “会耽误修行么,不知道有多严重?” “谷雨之术共分五个阶段,一般专修第一个阶段成为初级谷雨师便要耗费三四年,而且就算你成为了初级谷雨师,也不代表你能在短时间内获得食物,要知道只有十年以上的灵米才对我们这个境界有作用,那些一年的灵米只能当做充饥物品,对我们修行没有任何帮助,所以你就别分心了,专心修炼狂龙傲天剑决就是。” 李嘉文不解道:“修习了谷雨之术不是可以对灵谷催熟吗?” 方晨道:“确实是能催熟,但初级谷雨师只能加快灵谷十分之一的生长速度而已,即便成为中级谷雨师也只能加快十分之三,所以如果你没有成为专门谷雨师的想法的话,就不要去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我们完全可以依靠寻宝打猎来换取灵石,有了灵石就什么事都能解决了。” 听完方晨所说,李嘉文便彻底打消了要自己种植的念头,他心里叹道,没想到这修仙与上班也是一样,要努力打拼,要为吃喝犯愁,根本就不是什么闲云野鹤的生活啊。 李嘉文拿出一瓶寒玉竹粉末递给方晨,道:“多谢师兄的照顾和提点,这瓶寒玉竹粉末还请师兄收下。” 方晨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道:“师弟你太客气了,这么贵重的物品我不能收。” 李嘉文却是强行把玉瓶塞在方晨手里,道:“客气的是师兄你才对,这原本就是我赢来的,算是不劳而获,现在念无双对我虎视眈眈,一直想要将之夺回去,我给了师兄你,一可以保证不被念无双夺走,二可以当做我的伙食费,所以师兄就别推辞了。” “这怎么能行,要知道这一瓶寒玉竹粉末可是能卖到两千颗灵石,而你在我们苍茫吃一顿也就值半颗灵石而已,这完全就不是等价的东西,所以师弟你快收起来!” 李嘉文笑道:“师兄是把我当外人啊,你是师兄,我是师弟,师弟孝敬师兄原本就天经地义,这样吧,如果师兄真觉得太过贵重,师兄何不帮我把它换成灵石,然后分发给蜀山其他师兄师姐?毕竟这是火神殿的东西,自然要平分给所有师兄师姐,而且我这里还有一瓶,所以师兄你就让师弟做一回好人,满足师弟与人结善的私心吧。” “师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愿意与同门结善,这怎么能叫私心呢?” “当然是私心,最近我风头太盛,许多同门对我都很不满,我这么做是完全在收拢人心啊!” 方晨自然又是一番同门之间的情谊之说,李嘉文真是好说歹说才把那瓶寒玉竹粉末给送了出去。 送个礼都这么难,没有门路还送不出去,这和地球职场真有的一比了,不怕你不送礼,就怕你送礼却没有人收。 在方晨把寒玉竹粉末换成灵石分发给蜀山有需要的弟子之后,承影山便热闹起来,偶尔会有一些师兄过来拜访一下李嘉文,表达一下亲近之情,但依然有些性子强硬之人,不仅不接受李嘉文的馈赠,还骂李嘉文虚伪,闹得李嘉文炫富了一样。 李嘉文也不去强求,毕竟众口难调,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是永远也不可能会喜欢你的。 念无双得知此事后,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承影山,大骂李嘉文不要脸,把她的东西拿去做人情,气得她又差点给李嘉文来了一剑,这一幕自然被很多蜀山弟子看在眼里,于是便更加亲近李嘉文,反之不喜欢李嘉文的人,便又骂李嘉文和念无双在演戏。 李嘉文自家事自家明白,念无双是真生气了,而李嘉文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于是只得拿出仅剩的那瓶寒玉竹粉末和念无双去玩猜石子,念无双现在不猜单双了,因为李嘉文猜中过一次数字,所以她也非得猜中一次数字才行。 可这猜数字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念无双又不能神识离体,自然是又输了,输了后她又发飙起来,追着李嘉文便是一顿毒打,蜀山弟子们一个个怒目以对,但因为龙宫白蛟一事还历历在目,所以众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将李嘉文毒打之后,念无双心疼的又拿出了一个玉瓶,这次玉瓶里装着的是一瓶灵液,这灵液取自灵泉,只要一小口便可抵元婴以下半月修行,对于元婴以下的修士来说简直就是加快修炼速度的至宝。 众人纷纷感慨,这念无双不愧是火神殿重点培养的弟子,身上宝贝之多完全就是一个小金库,但李嘉文却更加厉害,竟然全部给赢了过来。 “这灵液你给我留着,你要是再敢卖掉我就杀了你!”念无双气冲冲地离开了,想来等她有了赌注又要跑来和李嘉文对赌。 就这样,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天聪也从莫邪山回到了承影山,李嘉文偷偷用完了那瓶灵液,省去了一年的修行时间,然后在天聪的帮助下开始冲击修行第二阶段,开光。 第四十八章:虚惊一场 所谓开光,最简单易懂的解释便是俗人所说的给法器开光,也就是将灵气注入到器具之中。 李嘉文坐在房间里,这间茅庐是天聪从莫邪山放回来之后专门为他建的,大小样式都与另外两间茅庐一模一样。此时在李嘉文身前,放着一柄很普通的铁剑,李嘉文只要能把灵气注入到铁剑里,让铁剑剑锋上出现剑气便等于成功突破筑基进入开光了。 天聪在一旁示范着如何让灵气注入到铁剑里,说道:“以前师父是这么和我说的,这就跟吹气到瓶子里一样,只不过这个瓶子是被盖子盖住的,现在你要做的便是打开这个盖子,而这个盖子,并不真实存在,它只是你意识里的一个屏障而已。” “这个盖子是我意识里的一个屏障?”李嘉文疑惑道:“就是说,这是一种心理障碍对吗?” 天聪挠了挠头,不解道:“心理障碍是什么?” “额,心理障碍是指……我这么解释吧,就是一个不会游泳的人,你非让他去游泳,结果他被淹了一次,自此以后他便再也不敢下水了,他心理上会暗示他自己,他只要下水就会被淹死,这便是心理障碍的一种简单表现。”李嘉文道。 “啊?不会游泳就是心理障碍?那我也有心理障碍了,因为我也不会游泳!”天聪害怕道:“心理障碍会不会死啊?我是不是没救了啊?” 李嘉文一阵头疼,也不愿再和天聪解释太多,天聪的脑瓜子有时候真是转不过弯来的。 按照任意行所说,开光便是幻想成往一个有盖子的瓶子里吹气,李嘉文则演变成,往一个被橡皮绳绑住充气口的气球吹气,只要把气球吹大,那它就会爆炸,只要爆炸,就能对敌人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和影响。 在人的潜意识里,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意识能像手指一样以实体的形象受人控制,所以所谓的打开盖子或者解开橡皮绳完全就是天方夜谭,故而许多泛泛之人都止步在开光之前,最后沦落为一些大宗门的外门杂役弟子。 但李嘉文的神识却与众不同,这要归根于他在地球上时,他以为自己是一个精神病,而一个精神病是什么都敢想也敢信的人,所谓只要敢信,那就什么都有可能,只要抓住一个契机,那就会改变人生。 如果你什么都不敢信,别人将价值连城的青花瓷放你面前,你也会把它拿去腌制酸楚,不会想到那是极具价值的古董,那就是空有宝山而不自知。 那段时间,李嘉文可是相信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别说意识里有个盖住盖子的瓶子要打开,就算是叫他用意识把地球举起来他都会觉得那是可行的。 对于一个已经偶尔能让神识离体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人来说,要打开那道心理障碍似乎很是简单,只要他丹田里的灵气充足,便可水到渠成了。 如今李嘉文囤积的灵气已经足够,他要做的便是,引灵入剑。 “来,出来。”李嘉文拿起铁剑,淡淡地说道。 就跟喊自家养的藏獒走出铁笼一样,然后一道狂傲的青色剑气便自铁剑剑锋处冲了出去!那青色剑气足足有半米之长,直接将新建的茅庐给切出了一道口子,把天聪给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喊一句就成功了?这么简单?以前我可是足足想了一个月才想通师父说的话,最后才悟到开光的,你怎么比我还聪明啊!” 李嘉文笑道:“因为有师兄你在旁边帮我啊,所以我才能这么快就进入开光期。” 天聪迷茫道:“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 李嘉文松开铁剑抱了抱天聪:“你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就是师父对你说的那句话。” “就这样……”天聪已经傻眼了。 他自然不知道李嘉文的神识能做到哪种程度。 成功进入到开光期,接下来便只要继续修炼,在丹田里积攒足够多的灵气,那就可以冲击第三境融合了。 李嘉文三个月便从筑基突破到开光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天聪四处去炫耀,说自己的师弟就是悟性高,聪明,要不然也不能在讲剑大会上得到掌门师伯的认可,也不能用猜石子这么简单的游戏把火神殿的妖女可治得服服帖帖。 消息一传出去,自然引起了一阵小骚动,随后众人却都是想到李嘉文赢到的那瓶灵液,就算没有那瓶灵液,李嘉文也可以用剩下的那瓶寒玉竹粉末去换取他需要的丹药,帮助他快速积攒灵气,毕竟筑基到开光所需要的灵气并不多。 但是不得不提的是,李嘉文能够短时间明白什么才是开光,这确实是难能可贵了,不过当年况无心可是两月就从筑基到开光,所以李嘉文进阶速度虽然很快,但还是不够快。 这一天,天聪又拉着李嘉文去看碧玉蚂蚱和火红螳螂打架,他口口声声说今天他们一定会打起来,因为小碧新找的姘头死了,天聪怀疑是小红杀死的,所以为了给姘头报仇,那么小碧必然要和小红拼个你死我活。 李嘉文问道:“小碧还找了个姘头,也是一只蚂蚱吗?” “不是,是一只青蛙。”天聪一脸兴奋道:“那只青蛙是我特意抓来给小碧的,他们俩一个肤色,我想肯定能好上,结果第二天那青蛙就死了,然后小碧就气势汹汹冲到了小红家,我想肯定是小红杀了那只青蛙!” “师兄,你还真是脑洞大开,抓一只青蛙给蚂蚱当姘头,你能分清它们谁是公的谁是母的吗?”李嘉文真是彻底尴尬住了。 天聪愣了愣,他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小碧应该是公的吧……哎呀,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小碧现在很生气,你看他的脸都气绿了!” “气……绿了?”李嘉文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干脆就什么都不说,蹲在草丛里看着那两只小家伙在那虚张声势地跳来跳去。 碧玉蚂蚱好像还真的是很生气,它暴躁地在火红螳螂面前来回走着,时不时扇动一下翅膀,顿时会在承影山上卷起一阵大风,这大风吹得李嘉文眼睛都睁不开,可比他第一次看见碧玉蚂蚱发威时要猛不知多少倍! 而原本会针锋相对的火红螳螂似乎感知到了蚂蚱的愤怒,它举着粗大的两只螳螂臂,小心翼翼地戒备着,完全是集中了所有注意力放在蚂蚱的一举一动上,上次它还会耍下螳螂臂来警告蚂蚱,今天他却是完全的防御状态了。 “这气氛,很不简单啊!”李嘉文忍不住叹道:“完全是顶尖高手要决一死战的架势,战斗好似一触即发,只要一动手,必定是天崩地裂啊!” “是啊,很刺激吧!”天聪兴奋得瞳孔都放大了,想来他都等了十多年,就等着它们打起来,今天怕是要圆了他的梦了。 碧玉蚂蚱扇动翅膀的频率越来越快,承影山上刮起的大风也越来越猛,不出片刻,那大风竟然如刀子一样,割得李嘉文的脸一阵生疼。 李嘉文用衣袖挡着脸,不安道:“师兄,这样下去我们的房子要被吹塌了!” “是啊,不过不要紧,塌了再建就是。”天聪已经跟魔怔了一样,就像只发情的狒狒一样围着那两只小家伙蹦跶着。 在面对蚂蚱那么强势的威胁下,螳螂只是压低身子,好像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即便是无相无形的风暴之怒,它也有自信可以一臂划开! 终于,蚂蚱一飞冲天,卷起无量狂风,化作碧绿星光,从天而降! 李嘉文抬头盯着那点碧绿星光,情不自禁地说道:“师兄,我怎么感觉小碧可以直接把我们承影山给撞穿啊。” “不会吧,好夸张啊……”天聪有些傻眼了。 “我脑海里忽然冒出了十四个字,师兄你想听么。”李嘉文眯着眼看着天空中那越来越近的碧光说道。 “你说来听听。”天聪此时和李嘉文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碧光一点从天落,世间从此无承影。”李嘉文心悸道:“师兄,我们不会死吧?” “啊?那我们是不是要逃啊,早知道我就不抓青蛙给小碧了,我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事。”天聪招出飞剑,竟然真要带李嘉文逃跑。 “也许并没有那么严重,我们只是自己在吓自己,它那么一个小不点,也就会捣腾点大风造点虚势,我们看看小红会怎么做。”李嘉文把视线转到了火红螳螂身上。 此时的螳螂全身上下就真跟着火了一样,它一动不动就像个标本,但它高举的螳螂臂表明它已经蓄势待发,它只是在等待最佳时机而已! “师兄,我们逃吧!”看到小红正在蓄势,李嘉文不敢抱有侥幸,跳上了天聪的飞剑。 天聪慌乱地拍了拍他的飞剑,大喊大叫道:“宝宝,来不及解释了,快飞啊!” 那飞剑也真是通了灵性,平常叫它做点事载个人就磨磨唧唧,现在却是嗖的一下就离开了承影山。 那碧绿星光越来越近,大风就跟海浪一样拍打了下来,浮山边缘的茅屋顿时就被压塌了,螳螂火红的身影在大风中却越来越红,它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十米,五米,一米,然后啪的一声,蚂蚱并没有撞在螳螂身上,而是落在了地上,承影山也没有被它这一撞就给撞没了,只有疾风压劲草,虚惊一场而已…… 第四十九章:南玄莲 李嘉文和天聪回到承影山上,他们俩目瞪口呆,原本以为一场惊天大战就要爆发,没想到依然是雷声大雨点小,那俩小家伙此刻已经郑重地互抱一拳,然后懒洋洋地背对背离开了。 “我怎么感觉我们俩就跟傻子一样,被它们俩耍着玩啊?”天聪一脸懵圈地说道。 李嘉文也有这种感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只蚂蚱和螳螂的智商真是完全碾压李嘉文和天聪了。 两人互望一眼,然后乖乖回去修炼。 这一天,风和日丽,李嘉文坐在浮山边上打坐,忽然一阵热浪席卷而来,他睁开眼睛,发现剑山之上忽然多出了一朵正在焚烧的红莲。 李嘉文急忙叫天聪带他去了剑山,打听后才知道,火神殿又来人了。 此时的蜀山依然只有简兰一人坐镇,她不知火神殿又想搞什么鬼,只得把来人接到了大殿里,备上茶水,然后冷漠地问道:“不知阁下来到蜀山所为何事。” 来人乃是火神殿男弟子,看起来英俊明朗,即使他感受到了简兰的敌意,依然礼貌笑道:“晚辈火神殿南玄莲,此次前来,只不过是奉家师之命来看望两位师妹,顺便带些东西给她们而已。” 简兰看着南玄莲,然后心里不禁感叹起来,这南玄莲看起来年纪轻轻,但却已经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了,比之蜀山大师兄况无心似乎都要强上一筹。 “你师父应当便是天火上人吧?” 南玄莲点头道:“正是。” 简兰心想果然如此,天火上人便是火神殿殿主。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念无双和明珠了,你在此稍等就是。” “谢过前辈。”南玄莲躬身行礼。 他这一行礼,简兰却是更加心惊,因为以南玄莲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对简兰行礼,他完全可以盛气凌人地去面对蜀山任何人,因为他是天火的大弟子! 只要南玄莲一句话,便可以从火神殿喊来几名大乘期修士,他身份之尊贵,完全不是简兰可以比拟。 南玄莲表现的越是谦逊,那么便说明此子越是出众,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念无双和明珠来到大殿,见到南玄莲后,念无双表情平静,似乎与南玄莲只是简单的师兄妹关系,但明珠却很是兴奋,拉着南玄莲回到住处畅谈了许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明珠喜欢南玄莲。 “师兄,我没想到你会来这看我,我真是太开心了!你知不知道,我和无双师妹待在蜀山就跟待在狼群里一样,我晚上总是睡不着,生怕蜀山的人会丧心病狂地把我给杀了,你现在来了,我心里就踏实许多了。”明珠兴奋地说道。 南玄莲摸了摸明珠的脑袋,安慰道:“放心吧,蜀山的人不敢那样做的,因为我们火神殿很强大,强大到用名字就可以吓住他们,你们只要安心在这修炼就好了,百年时光,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漫长,毕竟我们将来都是要飞升成仙的人。” 明珠一听却是气鼓鼓道:“虽然飞升成仙可以获得万年寿元,但百年时光对我来说依然难熬,因为师兄你不能一直在我身边,所以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面对这明珠这般再明显不过的爱意,南玄莲却是叹息道:“傻瓜,我是你哥哥啊。” 明珠一把抱住南玄莲的手臂道:“不,你不是我哥哥,你是我师兄。” 南玄莲无奈地捏了捏明珠的鼻子,然后他看向念无双,亲切问道:“无双师妹,万剑归宗你练得怎么样了?” 念无双冷漠道:“已经练成第一卷了。” 南玄莲夸赞道:“这么快就练成了第一卷,我就知道无双师妹天资聪颖无人能及。” 明珠一听却是不乐意了,吃醋道:“无双师妹虽然聪颖,但却比不上那李嘉文,要不然也不会把家底都输给了李嘉文。” “李嘉文?”南玄莲一直舒展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他是谁?” 念无双瞪了明珠一眼,道:“你别多嘴。” 明珠却是生气道:“你连用来修炼的灵液都输掉了,还叫我不要多嘴?”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管。” “现在就我和你俩人相依为命待在蜀山,我是师姐,你的事我不管谁管!” 眼看俩人就要吵起来,南玄莲急忙道:“你们别吵了,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就是这样欢迎我的嘛。” 明珠委屈地看着南玄莲,然后她对念无双说道:“你回自己房间吧,我要单独和师兄相处一会儿!” 念无双也不说什么,起身就走了。 南玄莲忍不住喊道:“无双师妹……” 但念无双根本就不理南玄莲,明珠气得牙痒痒,撒娇道:“师兄,你都不关心我,就知道你偏心于无双师妹!” 南玄莲揉着额头道:“没有,无双师妹在蜀山受了委屈,我自然要关心一下,你把她和那个李嘉文的事情和我说上一说。” “不!我要说我自己的事,你要听她的事,那你就去找她自己问去!” “额,那就先听你的事,然后再讲无双师妹的事,好吗?” “这还差不多!” 火神殿大弟子南玄莲来到蜀山的消息让所有蜀山弟子都紧张起来,火神殿先灭三清宫,后又以威胁手段强取蜀山无上绝学万剑归宗,原本在蜀山的是两个漂亮的女弟子,所以大家虽然心中有气但也不会主动去叫嚣,但南玄莲就不一样了,他亲自前来,蜀山弟子自然起了心思要他好看! 回春脉赵宁远早已从剑瀑受罚归来,此时他便发布了蜀山弟子召集令,要商讨如何对付南玄莲之事。 而让李嘉文意外的是,赵宁远居然也派了人来承影山通知他和天聪去集合,原本以回春脉与狂龙脉在万剑殿的纠纷,赵宁远应该孤立李嘉文和天聪才对,此时发来的召集令,也不知是赵宁远在大义面前已经放下了私人恩怨,还是说在试探李嘉文和天聪。 天聪自然是一根筋,死活不肯去,说他与赵宁远不死不休,怎么会听从他的调令,他赵宁远算什么东西,虽然况无心师兄不在,但方晨师兄还在呢,凭什么轮到他来主持大事! 李嘉文就怕天聪这样,因为天聪不去的话,他就也去不了,一旦他们都没去,就会落下话柄,甚至又会有人说李嘉文是火神殿安插来的探子。 “师兄,我们不去的话,会被人嚼舌根的。” “嚼什么舌根?我这暴脾气,你去和他们说,要集合就来承影山集合,去他们回春一脉?没门!” 李嘉文心中叹息,看来简兰师伯对天聪三个月的教化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只得道:“那好吧,你把我送去剑山,我一个人去。” “不行!你也不能去!你去了的话,就弱了我们狂龙一脉的气势!”天聪气哄哄道:“我们狂龙一脉,绝不向回春一脉低头!” 李嘉文知道这样下去肯定要引起公愤,于是只得骗天聪道:“我去回春一脉,是传达师兄你的话,你不是说要他们来承影山集合嘛,我不去跟他们说,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天聪愣了愣:“好像确实是这样,你要做传话人,我要做主事人,不错,师弟你果然头脑清晰,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一点。” 剑山之上,李嘉文满脸不自然地冲要赶回承影山做准备的天聪挥了挥手,也不知道等天聪发现李嘉文骗了他之后会怎么想。 回春殿里,大部分蜀山弟子都已经到了,当李嘉文走进回春殿的时候,气氛明显变得有些诡异,毕竟两脉之间的矛盾是众人皆知的。 赵宁远看到李嘉文后,竟然主动冲李嘉文点了点头打招呼,李嘉文只得躬身行礼道:“见过师兄。” “不要客气,先坐吧。”赵宁远平静道。 李嘉文不知道赵宁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希望赵宁远真能冰释前嫌,毕竟都是蜀山弟子,没必要因为一些小事就不死不休。 小草看到李嘉文,急忙冲李嘉文招手,李嘉文走了过去,发现今日莫邪一脉除了小草和启楠,还多了一个妩媚如胭脂的女子。 “她是柳如烟师姐。”小草介绍道。 柳如烟媚眼如丝地看着李嘉文,轻吐香舌道:“你便是那个李嘉文啊,长得不错,有没有兴趣和师姐我双修玩一玩啊。” 李嘉文自然听过柳如烟的大名,剑无忌可是直言过柳如烟是骚蹄子,蜀山许多男弟子都被她调戏过,很多人都说自己与柳如烟有过一夜良宵,但是真是假却无人知晓。 小草看到柳如烟调戏李嘉文,立即生气道:“师姐,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嘛,嘉文哥哥是老实人!” 柳如烟挺了挺高耸的胸脯魅惑道:“老不老实可不是人多的时候能看出来的,等他去了我闺房,我才能知道哦。” “师姐,你别闹了!我都要被你气死了,你看嘉文哥哥的脸都红了!” “他是春心荡漾了,你还说他老实。” “……” 过了大概十分钟,要来的人都已经到了,方晨被赵宁远拉着一起坐在大殿主位,其他人则依次而坐,赵宁远开口道:“各位都到了吧,齐了的话那我们就开始吧。” 赵宁远话音刚落,立即有人似乎等待多时般急忙站起来嘲讽地看向李嘉文道:“好像没齐吧,呆子他没来,对付火神殿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来,他还是不是蜀山弟子啊?” 第五十章:失控 听到有人对天聪发难,李嘉文心中一沉,他刚开口想要替天聪解释,赵宁远却是对发难之人斥责道:“现在是我们商讨如何对抗南玄莲的时候,你为何还要故意挑起门内纷争?” 李嘉文愣了愣,赵宁远居然维护天聪,难道他真的准备放下私人恩怨? 发难之人并不是回春弟子,而是太阿弟子,姓孟名毅,被赵宁远呵斥后,他立即认错道:“师兄说得极是,是我太过鲁莽了。” 方晨此时和赵宁远坐在一起,在讲剑那天,方晨与赵宁远也是起了冲突的,此次他坐在赵宁远身边还有些不太自然,但看到赵宁远摒弃前嫌地去维护天聪后,他心里便羞愧无比,也欣慰万分,蜀山弟子终于可以团结一致共同对外,这一直都是方晨想看到的场景。 赵宁远沉声道:“各位,我知道自从万剑归宗被火神殿的妖女所学之后,你们心里都很不好受,你们有怒不敢言,有苦无处说,现如今,火神殿大弟子南玄莲更是和去自家后花园一样来到了我们蜀山,连畜生都有领土意识,何况我们?” “火神殿是我们的敌人,并不是朋友,他们把我们当做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所以他们才敢明目张胆地不请自来!敢问,豺狼敢去老虎家做客吗?” 众人应声道:“不敢!” 赵宁远气愤道:“正是这样,豺狼不敢去老虎家做客,但豺狼却敢在兔子窝前睡觉!我们现在就跟兔子一样,保卫不了我们的家园,但这不代表着我们不能去做些什么,即使我们不能杀死来犯的豺狼,但我们也要让他看到我们的信念与坚持!” “师兄,你就说我们该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孟毅大声道。 赵宁远看向方晨,道:“其实我心里是有想法的,但这个想法要方晨师兄答应才行。” “什么想法?”方晨询问道。 赵宁远道:“我想和方晨师兄联手去挑战南玄莲!” “联手挑战南玄莲?”方晨皱眉道:“师弟,南玄莲可是元婴后期,但我们却只是金丹后期,就算我们联手,也是必败无疑。” “我知道,但我们的挑战只是幌子,真正的挑战,是李嘉文师弟所擅长的猜石子!”赵宁远走到李嘉文身边,将李嘉文拉到了大殿前方,自信无比地说道:“各位都知道嘉文师弟猜石子无一败绩吧,所以我想就算面对的是火神殿千年难遇的天才南玄莲,嘉文师弟也有必胜的把握,我说的对吗,嘉文师弟?” 李嘉文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会引到他身上,他没有去回答赵宁远,而是不解道:“师兄,就算我猜石子赢了,也不能证明什么啊,而且南玄莲也不一定会和我玩这种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师弟此言差矣。”赵宁远道:“那南玄莲特意来蜀山看望念无双和明珠,那么他肯定对这两女很是关心,只要南玄莲知道了念无双与你猜石子输掉寒玉竹粉末和灵液的事情,那么他肯定会想着要替念无双报仇。我和方晨师兄先与他武斗,激起他的血性,然后趁此提出猜石子,并加上赌注,而且要下重注,把我们所能拿出来的一切都押上,南玄莲被激肯定头脑发热会同意的,那么只要赢了,就能狠狠扇火神殿一巴掌,让他们知道我们蜀山并不是好欺负的!” “对,赵宁远师兄说的没错!”孟毅赞同道:“我们把一切都押上,南玄莲要是不敢接,那么就说明火神殿大弟子也不过如此,如果他接了,那就输得他倾家荡产!” 其他弟子一听,似乎是这么回事,于是纷纷点头道:“不错,这个办法可行,南玄莲身为火神殿大弟子,实打实的元婴后期大修士,他身上的宝贝肯定不少,只要赢了过来我们就发了!” 蜀山弟子一个个都士气大振,好像已经看到南玄莲输得灰溜溜逃走的模样,但李嘉文却高兴不起来,反而面色沉重,他原本以为赵宁远真的已经放下了私人恩怨,却没想到赵宁远还是给他设下了陷阱,叫他李嘉文去和南玄莲赌上一切去猜石子? 若是赢了,那李嘉文就彻底得罪火神殿了,他羞辱了火神殿大弟子,那还能活下去? 若是输了,那么便得罪了蜀山所有师兄弟,他好不容易在蜀山建立起来的一丝好感也会瞬间消失,甚至会被所有人排挤,因为赵宁远说了,要蜀山弟子们把所有钱财都拿出来做赌注,这一输,可是输了所有人辛苦积攒几十年的积蓄啊! 孟毅率先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了出来,道:“我孟毅穷光蛋一个,但为了打击火神殿的嚣张气焰,我愿意带头把所有身家都拿出来做赌注!” 赵宁远见状也是掏出来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道:“我这有一千颗灵石!” 看到赵宁远掏出了一千颗灵石,蜀山弟子们一个个也开始往外掏东西,有些人还特意飞回到住处取来他们攒了许久的钱袋。 在蜀山这么多天,李嘉文已经渐渐明白了灵石的价值,这里的灵石其实便相当于一百块,赵宁远一下拿出一千颗灵石,那便相当于十万了。 不出片刻,蜀山弟子们便筹集了将近八千的灵石,根据蜀山近年来的窘迫状况可以知道,这应当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李嘉文看着那堆积起来的灵石,忽然就恐慌了起来,他想起在地球上,他原本炒股赚钱的时候,他的那些亲戚们便是这样砸锅卖铁地集资给李嘉文,叫李嘉文帮他们炒股赚钱,但最后却是血本无归,婶婶们却不相信李嘉文把钱输完了,她们甚至以为李嘉文将钱独吞了,要去报警把李嘉文给抓起来。 现在的情景,与当时何其相似! 李嘉文觉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有人拍着他的肩膀大声道:“嘉文师弟,你一定要赢啊,蜀山的荣光,便靠你去争取了!” “嘉文师弟那么厉害,我都恨不得把我的命都压上去,就是不知道南玄莲敢不敢接!” “得了,就你那条贱命,南玄莲愿意花五百灵石给你当赌注就不错了。” 众人吵吵闹闹,一个个满脸笑意和轻快,宛如胜券在握。 李嘉文却是忽然发狂大笑了起来,于是热闹的回春殿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怪异地看向了李嘉文。 “师弟,你这是何故?”赵宁远一脸担心地问道。 李嘉文满脸淡漠地看向了赵宁远,毫无感情道:“我可没答应要与南玄莲对赌。” “这……”赵宁远皱眉道:“难道师弟不愿为蜀山而战?” “这是为蜀山而战吗?这是为了私欲而战吧!”李嘉文咆哮了起来:“你们以为这八千灵石就能打垮火神殿?笑死我了,别说八千灵石,就算八千万灵石,也打不垮火神殿!我们不如别人就不如别人,但我们只要努力了就行,可我们现在在做什么?跟跳梁小丑一样想尽办法去膈应别人,要是我是南玄莲,我会笑着拿出八千灵石丢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就走!” 李嘉文面目疯狂,状若疯癫,其实要不是想到地球往事,他根本不会情绪失控。 赵宁远脸色一沉,不满道:“师弟你这话说的就过分了,我们极尽所能去对付敌人,怎么就变成跳梁小丑和为了一己私欲呢?” “难道我说错了吗?”李嘉文嘲笑道:“这就跟一个小混混一样,他不努力不进取,但却把富家公子当做竞争对手,他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总是想着要对着那富家公子吐一口唾沫来证明他自己,但就算他往那富家公子脸上吐了唾沫又能证明什么?只要他不努力,那他就是跳梁小丑!” “够了!”一向待李嘉文不薄的方晨一把抓住李嘉文的胳膊,满脸严肃道:“嘉文师弟,你别再说了,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但你的比喻有些太过分了!” 李嘉文转头就瞪向方晨,此刻他心魔入体,根本就分不清谁在帮他谁在害他,所以他不留情面地讥讽道:“不是我的比喻太过分,只是你们不愿认清现实而已!你们醒醒吧,睁开眼看看自己有多弱小,弱小到火神殿可以不安排任何保护,就将两个天资聪颖又美丽无双的女弟子放在蜀山!这和将自家媳妇放在别的男人家里有什么区别?他们敢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信我们有勇气去做任何有实质性的事情!你们要荣誉是吗?那么要么现在就去杀了南玄莲,和火神殿不死不休,要么就咬紧牙关去拼命修炼,到我们证道成功黄袍加身,荣誉自然与我们同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蜀山弟子一个个脸色难看,看向李嘉文的目光里全是愤怒。 但这时,却忽然有人为李嘉文喝起彩来:“嘉文师弟,说得好!” 喝彩之人居然是柳如烟。 柳如烟拍着手掌走到李嘉文身边,与李嘉文并肩而立,满脸飒爽道:“我认为嘉文师弟说的没有错,我们可以靠力量和生命去证明自己,而不是用下三滥的手段去搞小把戏,赌博赢了又怎样,你从亿万富翁身上赢八千就算赢吗?如果我们都这样目光短浅的话,那蜀山,就真的走到头了!” 第五十一章:以大博小 在所有蜀山弟子都同仇敌忾要与南玄莲一决高下的时候,李嘉文却忽然反转开始嘲讽同门师兄,就算李嘉文说的话有道理,但他表达的方式和表达的时机却是错误的,所以他必定得不到同门的认可,可柳如烟却认可了李嘉文! 在连方晨都不认可李嘉文的时候,与李嘉文第一次见的柳如烟却认可了他。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李嘉文自己也愣住了,然后李嘉文便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他立即懊恼万分,但话已出口却是收不回来了。 赵宁远低声笑了一下,他刚想说些什么,柳如烟却是抢先开口了。 “不过呢,嘉文师弟说的虽然不错,但却有些小题大做了,我想肯定是你们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才导致他没有很好的表达出他的想法,他举的例子虽然简单易懂但却太伤人,我们完全可以换一个例子。” “不如这样说,有一个书生,他被无良富家子弟欺负了,书生气不过,就写了一篇文章去骂那富家子弟,骂的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书生暗自得意,以为出了这口气就能好过,谁知道富家子弟立马就把书生给绑了,啪啪就是一顿打,打完之后富家子弟就去花天酒地了,根本不会再把书生放在心里。所以书生不应该写那篇骂人的文章,他应该头悬梁锥刺股,考取功名之后再找富家子弟报仇。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出手则已,出手,必要人命!” 柳如烟这一通说辞,立马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认可,方晨和气道:“如烟师妹说的很对,我想嘉文师弟其实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各位就不要误会嘉文师弟了。”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好说话的,孟毅板着脸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可不知道,没准他是南玄莲的走狗,听到我们要他去对付南玄莲就狗急跳墙了呢。” “你胡说什么!”小草急了:“你们这群混蛋天天说嘉文哥哥是火神殿的人,我看你们根本就是嫉妒嘉文哥哥!你们嫉妒他在讲剑大会上被掌门师伯看重,你们嫉妒他短短三个月就领悟开光,现在你们想依靠嘉文哥哥去赢取南玄莲的灵石,却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了蜀山荣誉,赢了的话,你们笑呵呵分了灵石就走,但嘉文哥哥却要面对火神殿的怒火,南玄莲可以来蜀山,那么什么北玄莲西玄莲也能来,到时候他们要杀嘉文哥哥,你们愿意站出来与嘉文哥哥同生共死吗?” “哼,要是李嘉文赢了南玄莲替蜀山争了光,那么我们肯定会拼死护住他的!”孟毅大言不惭道。 “说得真好听,那到时候你可别怂,要死你第一个去死!” 孟毅拍着胸脯道:“我绝对不会怂,蜀山就没有怂的人,但李嘉文却怂了,他是怕输才找那么多借口的吧?” “哈哈,怕输?”小草激动道:“你们把全部家当都拿出来做赌注,你们就不怕输吗?只要你们敢保证输了不怨天尤人的话,那么我可以代替嘉文哥哥去和南玄莲赌这一把,你们敢把灵石给我吗?” “这……”立即有人犹豫起来。 孟毅脸色难看道:“我们是为了赢,不是为了输,李嘉文有这方面的天赋,他就要承担起这方面的责任!要是我有李嘉文一样的天赋,我肯定一句话都不说就答应下来了!” “你!”小草毕竟年纪小,说不过孟毅。 李嘉文在心里叹息一声,孟毅完全是在道德绑架,但偏偏李嘉文还不能再多说什么,他前面因为想起炒股的事情已经失控过一次,此时他说任何话都已经没有了说服力,赢了,只不过是出了一口气,但却对南玄莲根本不伤筋动骨,反而会惹来无穷尽的麻烦,输了,那么师兄们定然会骂他无能,也会在心里记恨他输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 输赢都不会有好结局,现在的李嘉文就是处在风口浪尖上,唯有往下摔,是死是活,只能靠他自己了。 李嘉文深呼了一口气,然后道:“各位师兄,实在是抱歉,我之前因为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才说了伤人的话,现在我收回我说过的话,并且决定与南玄莲一决高下,还望各位师兄能够原谅我之前的无礼。” “师弟,你……又决定与南玄莲对赌了?”方晨不确定地问道。 李嘉文坚定地点了点头:“既然师兄们想赢,那我一定会赢的。”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自然不会再怪罪于你,不过你也不要勉强自己。”方晨道:“要不我们就把赌注减半如何?” 孟毅急忙道:“怎么能减半?孤注一掷才能表明我们的决心啊!” 柳如烟蹙起了眉头,不悦道:“嘉文师弟,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立场,亏我还帮你说话,没想到你却是墙头草,算我看错你了,你们玩,我回去睡觉了。” 说罢,柳如烟便离开了回春殿。 李嘉文无奈苦笑。 赵宁远道:“如烟师妹还是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我们不用去管她,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南玄莲。” 在众人“簇拥”下,李嘉文走出了回春殿,身后小草一直在喊他,但李嘉文却没办法去回应。 兴奋的蜀山弟子完全不顾此事将会引发什么后果,他们直接来到了念无双和明珠的住处。 念无双看着来势汹汹的蜀山众人,横眉冷对道:“怎么,你们要造反不成?” 赵宁远大笑道:“真是笑话,这蜀山可是我们的蜀山,我们在自家地盘也能叫造反?” 念无双呸了一声道:“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们要做什么直说就是!” “我们是来挑战南玄莲的,叫他滚出来!” 念无双却是道:“我不知道他在哪,你们自己去找吧。” 众人自然不信,于是闯进念无双的房间,发现南玄莲果然不在,他们又去了明珠的房间,发现明珠也不在,孟毅疑惑道:“他们该不会是知道我们要来,所以已经逃了吧?” 赵宁远道:“不可能,念无双不是还在这里嘛。” “那能去哪了?跑到无人的地方去偷情了?” “没准还真是这样,那明珠看起来文文静静,但胸前那两坨那么大,和如烟师姐都有的一拼,没准就是南玄莲那畜生捏大的。” “别胡说八道,我们可是蜀山弟子!”方晨急忙制止道:“我们不需要口头谩骂,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就行。” 念无双双手抱胸地看着这一切,她的目光好几次从李嘉文脸上扫过,但却没有停留,面对着群情激愤的蜀山众弟子,念无双也不紧张,一副看戏模样。 李嘉文看了念无双一眼,想了想,然后说道:“南玄莲也许在承影山。” “他怎么可能会在承影山。”孟毅翻了个白眼。 李嘉文指了指念无双:“因为他要去找我,毕竟我赢了念无双那么多好东西,他这个做师兄的总得去见见我。” “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吧!”孟毅不爽道。 赵宁远沉吟片刻,却是道:“嘉文师弟所说也并不是不可能,反正他也不在这里,我们不妨去承影山看一看。” 有赵宁远带头,其他人自然不会再有异议,于是众人全部去了承影山,连念无双都跟了过来。 而让众人意外的是,南玄莲和明珠居然真的是在承影山! 此时天聪正气势汹汹地和南玄莲说着话,他看到李嘉文带着那么多人来到承影山后高兴得手舞足蹈,不停对南玄莲吹嘘道:“我和你说了吧,整个蜀山弟子辈里就我说话最管用,他们原本是在回春殿集合的,但我让我师弟通知他们来承影山集合,现在不都来了嘛!” 南玄莲一脸笑意,他身为元婴后期大修士,自然已经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虽然来者不善,但他却不急不躁,抱拳道:“各位兄台,不知李嘉文是哪位?” 李嘉文从方晨的飞剑上跳了下来,道:“我就是。” 南玄莲以最礼貌的目光打量了一番李嘉文后,道:“听闻兄台以猜石子为赌,赢了我无双师妹许多宝贝,不知可是真的?” “确实如此。” “好,敢作敢当,很是不错。”南玄莲称赞完之后,却是猛然严肃道:“身为师兄,师妹受了欺负,师兄自然要站出来,所以兄台,我们也来赌一把吧。赌的也不多,赌你全部身家便可。” 赵宁远一脸挑衅地站了出来,道“只赌嘉文师弟的全部身家好像不怎么刺激,要玩就玩大一点,我们也来下注,你看如何?” 原本蜀山众人还怕南玄莲不会和李嘉文赌,所以想先以武斗去激怒南玄莲,一旦南玄莲被激怒而失去理智,那么李嘉文的胜算便更大。 很多赌徒,他们不上赌场的时候也许是一名事业有成的创业者,甚至是一名高学历的社会精英,但只要上了赌场,并且受了刺激热血上脑,那他必然会输得一败涂地! 南玄莲扫视了赵宁远一眼,云淡风轻道:“随便,你们有多少,我接多少。” 赵宁远将众人筹集的赌注拿了出来:“这里有八千颗灵石,以及价值七千左右的炼器材料和炼丹灵草,你可敢接?” 南玄莲笑了笑,道:“八千颗灵石,七千左右的炼器材料和炼丹灵草,蜀山是真的没落了。” “你说什么!”蜀山弟子们顿时一个个脸色铁青血脉贲张:“你能不能拿出这么多灵石还说不准呢!” 南玄莲平静地拿出了三颗光彩四射的灵石,道:“我这三颗高级灵石,便顶你们三万颗普通灵石了。这样吧,毕竟我是南玄莲,所以我吃点亏,以三万,博你们一万五,如何?” 第五十二章:抢攻 当南玄莲掏出三颗高级灵石出来的时候,蜀山众人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原本他们以为集众人之全部,便能与南玄莲在财力上分庭抗礼,却没想到南玄莲一掏,便是足足三颗高级灵石,要知道如果把高级灵石转换成rmb的话,那可是一百万,蜀山大多数弟子一辈子都不可能攒到一颗高级灵石! 先前李嘉文与柳如烟都曾说过,要打,他们打不过,要比钱,对方是富家子弟你只是穷书生,这个时候还不认清现实非要主动去找麻烦,这完全就是自取其辱,就算赌赢了又怎样,只不过是出了一口气而已,但对于对方来说完全就是不痛不痒,只不过众人都听不下这种丧气话,他们要的就只是逞一时之能出一口之气而已! “好一个以大博小!好一个毕竟我是南玄莲!”赵宁远咬牙切齿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么我再加一注,我赌上我用剑的大拇指,你敢接嘛?” “师兄,不可!”李嘉文急忙道:“你千万别意气用事,他是在故意激你们!” 原本众人还想去激怒南玄莲,却反而被南玄莲无声无息地给激怒了。 赵宁远面色悲愤道:“师弟,此事虽然冠以赌这般低俗的名义,但对于师兄我来说,真的不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啊,我们蜀山压抑太久了,即便是吐唾沫这样恶心卑劣的方式,只要能出一口气,我都愿意背负骂名去做啊!我们蜀山,真的需要这一次的胜利!” “可是师兄,你也不需要把大拇指也赌上啊,我们可是剑修!”李嘉文继续劝道,如果赵宁远一意孤行,非要赌上大拇指,那么李嘉文所要承担的责任就更大了。 “师弟你先别劝我,因为我觉得南玄莲他根本不敢接!”赵宁远挑衅地看向南玄莲。 南玄莲淡淡地笑了笑:“要赌上大拇指么,可你们不是一起的么,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要赌上大拇指?如果你们要赌的话,那么按人头算……这样吧,我不仅赌上我的大拇指,再拿出十颗高级灵石出来,怎么样?” 所有人再次被南玄莲给震住了,原本赵宁远以大拇指为注,便是为了打击南玄莲的气势,南玄莲以大博小让蜀山弟子们很是难堪,赵宁远这个时候站出来等于是给众人打了一针强心剂,却没想到南玄莲却怡然不惧,反而来个回马枪,不仅以他自己的大拇指为赌注,并再次拿出十颗高级灵石,要赌蜀山弟子所有人的大拇指! 如果众人里面哪怕有一个人害怕了,那么蜀山便真的是颜面尽失,而此次兴师动众的目的,就是为了面子。 众人面面相觑,此时却没有人敢先开口,毕竟上场的人可是李嘉文,掏出灵石是因为有利可图,但如果押上大拇指,输了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对于用剑之人来说,即使你已经能做到一剑飞仙,但大拇指依然极其重要,当你握剑之时,体内灵气自五指进入剑中,少一指自然会有诸多影响,握力,平衡,以及注灵都会比五指俱全时要弱上许多。 如果整个蜀山弟子都少了大拇指,不仅贻笑大方,蜀山原本就凋零的战力也要大打折扣。 看着犹豫起来的众人,赵宁远冷淡道:“我赌就行了,你们怕就别赌了。” 孟毅咽了咽口水,然后一狠心道:“我们怎么会怕,师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赌了!” 方晨皱了皱眉,赵宁远居然玩的这么大,原本方晨是挺支持赵宁远的,在不伤及人命的情况下去赌灵石是很不错的选择,所以方晨才会一直站在赵宁远这边,但此刻情况似乎又有些失控了,他只得开口对赵宁远道:“师弟,这么做恐怕不妥,嘉文虽然很擅长猜石子,但却不能说必胜,如果输了的话,对我们蜀山影响太大了。” 赵宁远叹气道:“师兄,我自然也明白,可是你看这南玄莲,他看似明朗温和,但却步步紧逼,我们不能再退缩了。” “可是……” “别再可是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只能一鼓作气了!” 方晨却是更加担忧起来,也不知道今日之后,蜀山会变成什么模样,他忽然就后悔起来,一开始就应该站在李嘉文和柳如烟那一方才对,现在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真是没办法收场了。 在孟毅的鼓动和怂恿下,蜀山弟子也被激起了血性,一个个伸出大拇指,一脸无畏地咆哮起来:“手可断,血可流,南玄莲,回到火神殿后记得告诉你的同门,蜀山没有孬种!” 南玄莲轻轻挑眉:“我会转达的。” 李嘉文真的很无奈,甚至是有些无助,他现在等于是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只能赢,不能输,输了的话,那李嘉文就是蜀山的大逆罪人。 他在人群里找到了小草,对小草说道:“你和启楠快回莫邪山,别在这里凑热闹了。” 小草知道李嘉文想支开她,于是摇头道:“嘉文哥哥,火神殿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我不会走的,我相信哥哥你一定能赢!” 李嘉文揉了揉小草的脑袋,他知道小草不会走,所以他直接对南玄莲说道:“怎么,连小女孩的大拇指你也想要吗?” 南玄莲笑道:“我还没有那么残忍。” “那谢了。” 南玄莲下意识看了念无双一眼,然后道:“何须言谢,我们自生来便在不同阵营,注定是敌手,不论谁输谁赢,都与过错无关,只因信念不同。” 赵宁远嘲讽道:“好一句与过错无关,只因信念不同。正是因为信念不同,你们就可以血洗三清宫,也因为信念不同,你们就能心安理得的来到我们蜀山,取走我们的万剑归宗。但不要着急,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让你们看看我们的信念!” “随时恭候。” “很好,那么我们现在就看看谁的信念更加强烈一点!” 南玄莲看向李嘉文,道:“比单双,还是猜数字。” 李嘉文毫不迟疑道:“数字。” “数字吗?你还真有自信。”南玄莲道:“可以,谁来猜。” 李嘉文道:“我来猜。” 按照常规情况,猜数字的话一般是猜十至三十中的一个,于是猜方猜中的概率便大概是二十分之一,所以不猜方胜的概率就很大,但李嘉文却选择了猜,是因为猜便是攻,攻的话只要自己不失误,那就能赢,所以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反之,不猜则是守,守的人没有决定命运的权利,只能等猜的人猜错。 南玄莲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于是道:“有气魄,可是你曾经在和无双师妹比试的时候猜中过数字,但无双师妹却从没猜中过,所以我想这一次应该由我来猜,只有猜中了数字,才能算作替师妹出头,对吧?” 李嘉文自然不会放弃主动权:“我与念无双之间是一回事,而我与你之间又是另一回事,你是客,我是主,所以我让着你,你守,我猜。” “不不不,我年长,你年幼,你们地球有个故事叫孔融让梨,守方容易些,所以你守,我猜。” 蜀山弟子们平时玩的都是猜单双,所以不论是猜还是守都是二分之一的胜率,可现在是猜数字,傻子也知道守方是占据天大优势,原本众人心想南玄莲肯定要守,所以才将李嘉文推举出来,可现在南玄莲却抢着要猜,那么要不要李嘉文似乎都无所谓了。 “你要猜是吧,那么我与你来!”孟毅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满脸挑衅道:“来,猜一猜我这里有多少颗石子。” 南玄莲却是看都不看孟毅一眼,淡漠道:“我只与李嘉文比试,那些无名之辈,就不要再呱躁了。” 孟毅被这般无情嘲讽,顿时脸色难看道:“南玄莲,你别不知好歹!” 赵宁远却瞪了孟毅一眼,孟毅立马噤若寒蝉。 李嘉文依然坚持道:“此次比试,我们蜀山是挑战方,挑战者,自然要猜。” 南玄莲否认道:“我特意来到承影山,便是想要挑战你,所以我才是挑战者。” 两人都不肯退让,很多蜀山弟子都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猜方的胜率不到二十分之一,两人却还要抢着去猜呢? 方晨解惑道:“其实守方在概率上看似占据莫大优势,但对于高手来说,他们拼的不是概率,他们拼的是自信和气势。如果选择守的话,那便表示你觉得自己猜不中,所以才会守。而选择猜,则说明你有自信能够猜中,连二十分之一的概率你都能有自信,那么在气势上你已经完胜了。” 赵宁远也道:“只有猜胜了,才叫真正的胜,守胜了,没有人会觉得惊讶。” 李嘉文知道他必须要去猜,因为他的神识可以离体,这才是他必胜的把握,而如果守的话,就等于是去等着南玄莲去失误,可南玄莲会失误吗? 这世上的命数之说,可并非无稽之谈。 人若没有命数,再努力也是无用之功,忙忙碌碌一辈子,也抵不上某些人一天所得到的多。 而有了命数,稍加努力,就能左右逢源通大道,飞上枝头变凤凰。 南玄莲,可不像是没有命数之人,让他猜的话,李嘉文心里很不安! 第五十三章:杀了他 承影山上,李嘉文与南玄莲僵持不下。 “若是不让我猜的话,那么这场赌局就算了吧。”李嘉文忽然一脸不在乎地说道。 南玄莲自然知道李嘉文是故意这么说,可他却不能和李嘉文一样随性地说出这般无赖并不负责任的话来,因为他已经夸下海口要帮念无双出头,如果李嘉文不和他赌的话,那么南玄莲就无法兑现这个诺言,所以他苦笑道:“我现在终于知道无双师妹为什么会输给你了,因为你很聪明,甚至说是狡诈,你会利用一切因素去创造对你有利的条件。” “随你怎么说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你说我聪明也罢,说我狡诈也罢,我只不过是不想输,也不能输而已。”李嘉文道。 “我同样也没有输的理由。”南玄莲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道:“我们开始吧。” 终于要开始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向了李嘉文和南玄莲。 原本一直懒洋洋的念无双也来了精神,她没有去看南玄莲,而是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李嘉文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李嘉文的眼睛眨了多少次,她都全部记在了心里。 李嘉文死死盯着南玄莲握着石子的手,他尽力去放松思绪,他现在只需要找到那个契机,再次放出自己的神识,那他就会赢。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任思绪发散,感受着这世界的风吹草动。 蜀山弟子们都害怕会打扰到李嘉文,他们极力地去控制他们的呼吸,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待着李嘉文一鸣惊人。 可众人足足等了一炷香时间,李嘉文却依然闭着眼,丝毫没有要立马给出答案的模样。 明珠忍不住开口道:“李嘉文,你是不是睡着了?只不过猜一个数字而已,需要这么久?你再不猜的话,就算你输了!” 李嘉文被打断思绪,他睁开眼道:“不是我不猜,只是我还没猜到而已。” 南玄莲明朗笑道:“没关系,赌注这么大,你自然可以多想些时间。” 李嘉文重新闭上眼睛,想要去抓住些什么,但他却抓不住,他想或许是因为他的心还不够静,只要做到绝对心静,那么他或许就能听见来自很远处的声音。 只要能听见来自远方的声音,便是李嘉文神识外放的时候,只要抓住那个时机,他就能知道南玄莲手里到底握着多少颗石子。 但李嘉文却做不到绝对心静,因为他知道此刻所有师兄都在看着他,他们的目光里全是期待和紧张,他们的心脏跳动得那么猛烈,任何一个声音仿佛都在告诉李嘉文,你只能赢不能输,输了的话,蜀山便容不下你了,就跟在地球上一样,输了的话,他们就容不下你了! 那些声音不停在李嘉文脑海里响起,李嘉文知道这是他的心魔,也是他最害怕的声音,是他最后悔的过往,可即使知道,李嘉文也无法将那些声音从脑海里甩出去,它们肆意呱躁地嘲笑着李嘉文:“以前是炒股,现在换做猜石子了吗?你怎么还是这么傻,又走回到了以前的那条不归路,你会因此再次走向孤独的!” 那些声音如重锤一样捶打在李嘉文的脑海里,他猛然睁眼然后大口喘起气来,就跟溺水之人一样,脸色苍白,瞳孔涣散,并且还带着深深地抗拒和恐惧! 众人并不知道李嘉文都想到了些什么,看到他睁眼以为他已经猜到了,于是一个个下意识就往李嘉文身边聚拢起来。 “猜到了吗?”孟毅首先问道。 “肯定猜到了啊,你看看他,一副刚刚窥探天机受到惊吓的样子,我们赢定了!” 连方晨都期待地问道:“师弟,怎么样了?” 方晨此时在心里想的是,赢了之后拿走灵石就可以了,至于要南玄莲的大拇指,那根本不可能,大拇指之赌完全就是为了增长士气而已。 可李嘉文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数字,他面色难看道:“我还没有猜到,再给我一些时间。” “你说什么?”明珠满脸气愤道:“你在搞什么鬼?不会是故意在拖延时间想搞花样吧?难不成你要是猜不到,我们就要在这里陪你耗上一整天,甚至是一个月?” 李嘉文咬着牙,不知道该说什么。 连赵宁远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淡漠道:“嘉文师弟,猜个数字而已,有这么难吗?” 李嘉文无奈苦笑,当然难,因为他只有一次机会,他只能猜中不能猜错,他有一种感觉,一旦让南玄莲来猜的话,就算南玄莲随便说一个数字也会中,因为这里是仙神世界,这里一切皆有可能!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猜出来的。”李嘉文苦涩地说道。 “不行,你猜不出来便是猜不中,你已经输了!”明珠蛮横道。 赵宁远冷哼道:“猜不出就叫输了?你也太无理取闹了吧?” 南玄莲笑道:“这样吧,不如换我来猜。” 听到南玄莲的话,李嘉文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道:“不行,不能让你来猜!” 南玄莲笑意更盛:“为什么不能让我来猜?” 明珠嘲讽道:“因为他害怕了。” 南玄莲看向赵宁远,笑意已如花:“你也害怕由我来猜吗?” 赵宁远冷冷地瞥了一眼李嘉文,然后他把孟毅推了出去,毫无感情道:“孟毅,你不是想要参加赌局么,那么你来守,让南玄莲来猜。” 孟毅先是怔了怔,随后大喜,如果猜的话,整个蜀山弟子里怕是没人敢说能猜中,可守的话就太简单了,按概率来说守方几乎就是稳赢,只要赢了,那他孟毅就是蜀山的大功臣!那么多高级灵石啊,也许他能拿走一颗? “好,我来!”孟毅自信无比地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子,满脸不屑道:“就让我来看看火神殿大弟子南玄莲有什么能耐。” 李嘉文几乎是冲过去想要把孟毅手里的石子给夺走,但赵宁远却伸手一推,他金丹后期的灵力直接撞击在李嘉文身上,李嘉文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天聪大怒:“赵宁远,你居然敢伤我师弟!” 赵宁远一脸平静道:“我只是阻止他来捣乱而已。” 李嘉文却依然大喊道:“不能让他猜,绝对不能让他去猜!我能猜中的,再给我一些时间,我真的能猜中!” 李嘉文绝不能把命运交给南玄莲,因为输了的话,蜀山所有弟子的大拇指都要没了,这是无法承受的后果! 可赵宁远却根本不听,他冷笑道:“别耽误时间了,南玄莲,你猜吧。” 南玄莲神秘一笑,他看着孟毅道:“这位兄台好像很自信,甚至是很兴奋,你是否觉得你已经赢了?可是我前面明明已经说过的,无名之辈只会呱躁,现在我就让你明白,为什么你只会呱躁。” “二十三。”南玄莲一脸镇定地给出了答案。 李嘉文听到那个数字,心里忽然颤了一下,他隐隐约约知道,南玄莲已经赢了,这便是命数的神奇吗?李嘉文不甘心,他指着南玄莲咆哮了起来:“你个懦夫,你不敢和我比,我已经知道你手里的数字是多少了,是三十一,是三十一!” 但却没有人去理李嘉文,只有念无双看着李嘉文,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李嘉文身上,她想看看李嘉文到底会用什么手段去赢这一场赌局,可是李嘉文最后喊出的那个数字,明显是因为他心里急了才胡乱喊出的数字,李嘉文只是不想让孟毅手里握着的数字公之于众而已。 可蜀山弟子们都聚集在了孟毅身边,他们不理会李嘉文,开始去数孟毅手里的石子。 “一,二,三……十九?” 数到十九的时候,孟毅手心里只剩下孤零零地四颗石子,一眼便能看清,不需要再去一个个数了,不多不少,正是二十三。 “怎……怎么会?”孟毅脸色惨白,他的心凉了下去,仿佛天都塌了下来,所以他语无伦次道:“你怎么可能……不对,你不是元婴期,你是出窍期,你的元神能够出窍,你用神识作弊了!” 南玄莲一直笑着的脸冷漠了下去:“说你只会呱躁你还不信,输了便开始找借口,真是无用!你们的灵石,我收下了,而你们的大拇指,你们自己动手吧。” 蜀山弟子们全部呆若木鸡,输了,就这样输了,全部积蓄都没了,辛苦几十年只为买一把像样的灵剑,却这样输没了,而更可笑的是,蜀山弟子们的大拇指,也要没了? 用剑的蜀山弟子,因为一场猜石子的游戏而被切掉了所有的大拇指? 可笑吗?可悲吗? 不知为何,他们都看向了李嘉文,他们没有去看孟毅,也没有去看赵宁远,只是看着李嘉文,全是厌恶和愤怒! “为什么,我们给了你机会去猜,你却猜不出呢?”有人质问道。 “也许他不是猜不出,他是故意的,他要毁掉我们蜀山。” “他才是罪魁祸首,要割掉大拇指,割他一个人的就行了!” “对,对,都是他的错!割掉他的手指!”孟毅仿佛找到了希望,拼命地喊了起来,只要众人不把愤怒发泄在他身上就好,李嘉文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割掉他的大拇指还不够,要杀了他!就是他,把火神殿引到了我们蜀山!他这个不祥之人,他出现后我们蜀山就没有安宁过!只有杀了他,我们才有希望!杀了他啊!” 第五十四章:你赢了 “杀了他!他是蜀山的祸害!” 人们大声地咆哮着,他们不受控制地要冲向李嘉文,方晨和天聪还有小草急忙拦在了李嘉文身前,保护着李嘉文。 方晨沉声道:“各位师弟,切莫冲动!” 孟毅一脸坚决道:“方晨师兄,你别拦着我们,这个混蛋一定是火神殿的奸细!” 天聪怒目以对:“谁刚伤我师弟,我便和他拼了!” “你个呆子懂什么,都怪李嘉文我们才会输,我们可是输了啊!”有人无比悲愤地嘶喊了起来。 小草张开手臂惊慌地护着李嘉文,她眼眶红了起来,尽力地去大喊道:“你们住手!你们都住手!这不是嘉文哥哥的错,是你们非要让南玄莲去猜才会输的!” “我们把所有身家都压在李嘉文身上,可李嘉文却半天都猜不出,迫不得已我们才让南玄莲去猜,这不怪他怪谁!” 方晨见众人情绪太过激动,只得招出飞剑,以金丹后期的威压镇压着暴怒的蜀山弟子们。 面对着众人的愤怒,李嘉文面如死灰,他确实是有过机会的,只不过他没有抓住机会而已,最终还是让南玄莲赢了这场赌局。 南玄莲赢了,蜀山输了,以南玄莲的实力和身份,如果蜀山弟子不认账,那么他完全可以用最强硬的手段让蜀山弟子们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 念无双站在人群外,她同情地看着李嘉文,她知道李嘉文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李嘉文风头太盛了! 先是在太阿山上挑师父,他不选在场的几位长老,却选了实力远超其他长老的任意行,而后连何自在都对念无双说如果没有她,那么何自在就会将李嘉文收入门下;念无双也是因此才去找李嘉文麻烦,却惨败而归;在讲剑大会上,李嘉文更是占尽风头,而后又仅仅用三个月便到达开光,这样的一个人,终究是会被有心之人推到风口浪尖上的。 即便李嘉文意识到了什么,他想要尽力去弥补,他将赢来的寒玉竹粉末当做人情送了出去,甚至是想要阻止众人设下这个赌局,但随波逐流的人太多,李嘉文终究还是没有能在浪花中站稳身子,他现在已经被浪花扑倒了。 李嘉文有些无助地站在方晨的背后,就跟当初他输完亲戚的钱被亲戚们围堵在父母背后一样,惶恐而绝望。 他曾经拒绝过叔叔婶婶们的,他不愿意帮他们炒股,但却被骂成狼心狗肺不知感恩,最后一败涂地,却不会有人记得是他们自己非要李嘉文去帮他们炒股,因为输,便是输,所有人都在看结果,没人去看过程。 而这一次,他也有过挣扎的,他明明说过不能让南玄莲去猜,可是没人愿意听他的,只怪李嘉文没有把握住机会,要是他能早一点猜出那个数字,而不是磨磨蹭蹭地跟难产一样,那这一切早就该结束了才对。 到底该怪谁呢,或许谁都没有错吧,谁都想尽力地去让自己活得更好而已。 蜀山弟子们一个个招出了飞剑,想来他们以为,只要杀死李嘉文,那么南玄莲也许就可以放过他们。他们心里其实也很害怕,他们只是因为害怕才愤怒,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因为不这样做,厄运就会降临到他们身上,谁也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被牺牲掉的人。 一直冷眼旁观的南玄莲却忽然开口了:“各位,你们好像搞错了,输的是你们,而不是李嘉文。” 赵宁远冷漠地看向南玄莲,问道:“你什么意思?” 南玄莲平静道:“当我说我要去猜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同意了,唯有一个人没同意,那个人便是李嘉文,既然李嘉文没有同意我去猜,那么即使我猜中了,李嘉文也没有输,因为他没有参与进来,所以他是局外人,而你们,却还是局中人。你们现在都把矛头转向李嘉文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逃避责任吗?如果你们要逃避责任,那就是对我的不尊敬了。我已经赢了,为什么你们的大拇指却还握着剑?它们不是应该血淋淋地掉在地上才对吗?” 话落,南玄莲往前一步踏出,他脚下顿时出现一朵浴火红莲,他整个人也燃烧起来,红色的火焰随风摆动着身躯,发出刺耳难言的声响,似乎在嘲讽蜀山弟子们的懦弱和无能! “你们看,南玄莲明显是在包庇李嘉文,我就说过李嘉文是火神殿的走狗,现在你们相信了吧!”孟毅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地指着南玄莲大喊道。 众人立即又把矛头转向了南玄莲,赵宁远带头道:“南玄莲,你为什么包庇李嘉文,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南玄莲耷拉着眼,他身上的火焰越来越盛,他立足之处,连岩石也跟着燃烧了起来,狂躁的元婴级气息不停冲击向蜀山弟子们。 “他根本就无话可说,我们和他拼了!”孟毅大喊一声,率先使出先天无相剑,攻向了南玄莲。 南玄莲身上的火焰腾腾而起之时,蜀山弟子们下意识就以为南玄莲要向他们发动攻击,此刻看到孟毅带头冲锋,为了不被切掉大拇指,他们也纷纷御剑冲向了南玄莲。 方晨想要去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数十柄蜀山飞剑同时冲向了南玄莲,幻影无踪的先天无相剑决,厚重如山的苍茫剑决,生机勃勃的回春剑决,三种剑决的剑意纠缠在一起,目标只有一个! 南玄莲站在那里,因为火焰包裹着他,所以众人都看不真切他的身影,面对着满是杀意的飞剑,他不躲不避,就跟火之君王一样,他代表的是最具毁灭性的力量,火焰!而火焰,从不会惧怕,它们只会燃烧,燃烧所有,燃烧一切,即便是被剑意灌注的飞剑,它也能燃烧。 满是杀意的飞剑在离南玄莲半尺距离之前停了下来,火焰像是蛇一样爬上了那些飞剑,然后那些飞剑就跟普通的铁剑一样开始熔化,变作了通红的铁水落在了地面上,地面上顿时起了一个又一个的金属疙瘩。 飞剑被毁的蜀山弟子们顿时宛如被人从身体里抽出了肺脏一样剧烈地咳嗽起来,当他们进入第三境融合境的时候,他们便会花掉所有积蓄买一把他们买得起的飞剑与之融合,一旦融合成功,那飞剑便已是身体的一部分。 蜀山弟子们一个个喷出血来,用惊骇无比地目光看着南玄莲。 赵宁远见状大喝一声:“方晨师兄,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 说罢,赵宁远默念回春剑决:“燕有归日,春有回时,听雨打梨花深闭门,看草叶纷飞浅推剑。” 赵宁远轻轻一推手中飞剑。 顿时草叶疯长,然后绷直如剑,在赵宁远的剑意覆盖之下,所有的草叶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那便是南玄莲。 方晨大喊道:“师弟,不要啊!” 但剑已推出,草叶如剑也已推出。 被誉为蜀山三杰之一的赵宁远,对阵火神殿大弟子南玄莲? “不自量力。” 南玄莲轻轻推出一掌,一朵火焰莲花便落在了赵宁远的剑上,然后赵宁远的剑便停在了原地,它不停地铮鸣着,携带着万千草叶想要刺向南玄莲,但它的剑身却开始变得通红,连它的剑意都开始被燃烧,于是如剑的草叶化作枯灰纷纷扬扬地洒在了地上。 赵宁远脸色一白,一口猩红血液已经出现在他嘴角,但他却仍然苦苦支撑,并对着方晨焦急地大喊道:“师兄,就是这个时候,你快出手啊!” 方晨有些混乱地握紧了手中的飞剑,他很想一剑飞出,但况无心不在,蜀山弟子里就他实力最强,他肩负着保护师弟师妹的重任,可现在呢,要是他一剑飞了出去,那么蜀山就真的彻底没有退路了。 “住手啊!都给我住手啊!”方晨凄厉地喊了起来,他真的不想这么喊,他真的也想像其他师弟一样不顾一切去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但他不能,他要为蜀山的将来做打算。 如果说好了只是切磋,那这一剑方晨肯定会刺出,但现在完全是在以命相搏,方晨这一剑要是也刺出去了,那么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可是就算杀死了南玄莲,再杀死念无双和明珠,蜀山便赢了吗? 没有,那样做的话,蜀山只会彻底的从人间消失。 蜀山弟子们都期待地看着方晨,他们在等着方晨出剑,他们在等着一个奇迹! 可方晨却一剑斩在了赵宁远的飞剑上。 赵宁远顿时面如金纸,回春剑意消散一空。 “师……师兄,你在做什么?”赵宁远呆呆地看着方晨。 方晨一咬牙,然后一剑割下了他自己的大拇指! “无双师妹和明珠师妹还要在蜀山学习,所以我们蜀山和火神殿应当和睦相处,师弟们太过鲁莽,作为师兄我在这里陪个不是。” 方晨慢慢地朝南玄莲跪了下去,他血淋淋的断指就在他弯曲的膝盖边,触目惊心! “指已断,人也跪,所以求求玄莲兄,放过其他人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李嘉文也愣住了,他忽然觉得方晨很可怜,因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蜀山,但想来没有人会理解他。 南玄莲却能理解,他哈哈大笑起来,赞赏而又同情地看着方晨:“好一句‘师妹’,好一句‘学习’,好一句‘指已断人也跪’!好,很好!” 南玄莲看向了赵宁远和孟毅:“有他这样的师兄,你们应该感到荣幸,但有你们这样的师弟,却是他的可悲。都滚吧,你们的指头,可以留着了。” 孟毅一听可以保住手指,顿时大喜,但赵宁远的脸色却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他淡漠地看了李嘉文和方晨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承影山。 其他人宛如死里逃生一般,他们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方晨断掉的手指,然后也匆匆离去。 “多谢了!”方晨咬了咬牙,然后一剑刺在断指上,于是那截断指便爆裂成了碎肉,要想再接起来是根本不可能了。 “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呢!”李嘉文痛心地大喊起来。 “没事的,只不过是一指而已,又不是要我的命。”方晨温和地笑了起来。 李嘉文却心如刀割,然后他疯狂地看向了南玄莲:“你这个懦夫,我明明喊了三十一,你为什么不打开你的手掌,你是怕输嘛!” 南玄莲愣了愣,然后笑吟吟道:“我自然听到你喊了三十一,但那时我也已经喊出了二十三,你喊三十一,只不过是你在乱喊,你想阻止我而已,怎么,你认为你乱喊的数字会中?” 李嘉文咬牙切齿道:“我的手指还在,所以我们来看看你手里的到底是几!” “哈哈,有意思。”南玄莲打开一直紧握的那只手,道:“那我们就把未结束的赌局结束掉吧。” 李嘉文满脸坚毅地走到了南玄莲身边,然后开始数他手里还在燃烧的石子。 “一,二……十九……二十四……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李嘉文咆哮了起来:“三十一!是三十一!” 南玄莲愣住了,念无双也愣住了,还留在承影山的人都愣住了,所有人都知道李嘉文喊出的三十一是乱喊的,但为什么,他却喊中了? “哈哈哈哈!”南玄莲仰头狂笑,然后猛地将右手大拇指直接拔了出来,火焰扑腾,那只没有灵气保护的大拇指立即变作了焦炭! “你赢了。” 第五十五章:绝望 南玄莲离开了蜀山。 一句你赢了,多么动听。 可却太晚了,因为方晨的大拇指没了。 而且也太可笑了,因为没有真正的赢家。 念无双在离开前,或许是出于同情,也或许是出于无聊,她对李嘉文说道:“赶紧逃吧,有多远逃多远。” 是啊,当然得逃,因为南玄莲的大拇指没了。 他的大拇指不仅仅是他的大拇指,而是整个火神殿的大拇指,李嘉文拿走了南玄莲的大拇指,就是拿走了火神殿的大拇指。 火神殿不会允许李嘉文这般去践踏火神殿的尊严。 看着地上那十三颗光芒四射的高级灵石,李嘉文道:“方晨师兄,这些灵石你收下吧,我想我要逃是逃不走的,所以要这些灵石也没用,你拿去分给师兄们吧。” 天聪是个呆子,他不明白李嘉文为什么要逃:“师弟,你赢了南玄莲,你是蜀山的英雄,英雄是不需要逃跑的。” 小草却终于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然后她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她只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姑娘,她想的总是那么表面,以至于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等她终于意识到噩梦即将来临的时候,她发现除了哭泣,什么都做不了。 方晨的心沉甸甸地,他一咬牙说道:“师弟,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蜀山,我送你去流萤王朝,到了那里你就安全了。” 李嘉文感激地看着方晨,因为在蜀山,除了天聪,便只有方晨把李嘉文当做自己人。 虽然整个炎黄王朝都是从地球迁徙过来的,但李嘉文仍然在这里感觉很孤单,对于他来说,很多时候蜀山的师兄们与火神殿的人没有什么区别,李嘉文已经尽力地去融入到他们的生活当中了,可到了最后,却没有几人把李嘉文当做蜀山弟子。 因为他们不熟悉李嘉文,而李嘉文,也不熟悉他们。 这里的一切,对于李嘉文来说都是那么陌生,甚至是格格不入,他是从地球上过来的,他有试着像在职场打拼一样去迎合师兄们,可似乎反而更加惹人厌恶了。 生活原本就是这样,当你尝试着走进新的生活的时候,你就必须去面对着各种质疑和嘲笑,甚至是阴谋诡计,但不要放弃,终究还是会有人与你站在一起的,即使不多,但已经足够了。 “我不会逃的,因为我逃了,你们都会死。” “师弟,没事的,你逃吧!”方晨咬牙道:“师兄我会代你受过的。” 李嘉文却是摇了摇头,他觉得有些累,于是他站起身,独自走到了浮山边缘,他坐下,然后笑了起来。 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 天聪还是有些迷迷糊糊地,不解地向方晨问道:“为什么要逃啊?为什么要逃啊?” 小草哭得愈加伤心了。 方晨低着头,很是落寞:“因为我们原本就生活在煎熬之中啊,或许只有你,才体会不到那种被人关在笼子里的窒息感吧,因为你只是个呆子啊。” 天聪更加困惑了。 李嘉文就那样坐在浮山边缘,他看着这个神奇的世界,心里出奇的平静。 很多人都在忍耐,因为那是另一种坚持。 苦修三见缘的张道在忍耐,死守龙虎山的周無在忍耐,心地善良的方晨也在忍耐,忍耐久了,很多人都以为那是懦弱,但这是不对的,那明明是最勇敢的坚持。 就像张道所说的,忍耐,只是为了更加的强大。 天聪不知道什么叫做忍耐,他跑去问李嘉文,为什么方晨师兄那一剑没有刺向南玄莲,而是打在了赵宁远的剑上,他还问李嘉文,为什么李嘉文明明赢了,他却还这么不开心? 李嘉文只是笑了笑。 小草回了莫邪山,她跪在简兰面前,苦苦哀求简兰去救李嘉文,可简兰只能叹息。 方晨带着那些高级灵石,冷漠地站在赵宁远面前:“这些是你们想要的,你们得到了一堆石头,却失去了最好的兄弟。” 赵宁远愣愣地看着那些高级灵石,不解道:“这些高级灵石怎么会在你手上?” 方晨却没有回答赵宁远,他只是回到了承影山,守在了那里。 陆陆续续有蜀山弟子拿着从赵宁远那里分到的灵石来到了承影山,他们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知道李嘉文在最后赢了南玄莲,他们也不知道南玄莲的大拇指已经没了,方晨似乎也不想告诉他们,只是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再踏入承影山半步。 整个蜀山,都笼罩在不安之中。 然后天地风云变幻,一朵巨大的紫色火焰在蜀山上空凝聚成形,蜀山上的草木瞬间枯死,那自天而来的剑瀑都开始有了干涸的迹象。 李嘉文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蜀山弟子们终于惶恐起来。 一道道身影从火焰中走出,他们冷漠地看向了蜀山众人。 “谁是李嘉文!”开口询问的正是来过蜀山的离炎上人。 李嘉文从浮山边缘上站了起来。 “我就是。” 离炎上人身边的火神殿长老踏空一步,已来到李嘉文面前,他冷漠地说道:“你觉得你赢了南玄莲很了不起么。” 李嘉文知道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他张狂道:“自然了不起,你看,连离炎上人都亲自来了。” “不知死活。”火神殿长老伸手一握,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四寸宽一尺的紫炎长刀。 李嘉文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把铁剑,他奋力举起铁剑,铁剑剑锋上一道青色如龙的剑气狂傲地想要一飞冲天,但它却没有飞起来,而是被紫炎长刀轻松地砍成了两半。 而后紫炎长刀长驱直入,直接从李嘉文的左手手腕沿着手臂划到了肩膀上! 李嘉文不甘地咆哮起来,他体内的第三道千劫穴瞬间成型,第三柄千劫剑挣扎着冲了出来,却依然被紫炎长刀轻松砍碎。 “开光期便能剑气凝形,难怪能在拼命数的时候赢过南玄莲,可惜你生在了错误的土地上。” 紫炎长刀这一次是从李嘉文的右手腕划到了右肩。 “你们在做什么啊!”天聪咆哮着冲了出来,但紫色的火焰剑气直接斩向了他的脖子,简兰冲了出来拦在天聪面前挡下了那一剑,然后天上的离炎上人隔空一掌打出,一道长三十多丈的火焰巨掌直接冲向了简兰。 简兰咬着牙,莫邪剑意斩在火焰巨掌上,却瞬间被焚烧成虚无,然后那一掌打在了简兰身上,简兰就跟炮弹一样被拍在了承影山上,整座浮山都开始颤抖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坍塌。 “无关之人在旁边老实看着就行,我们虽然需要万剑归宗,但却不需要你们,蜀山只要有万剑一脉就行了,不是吗?” 此时紫炎长刀已经顺着李嘉文的左脚脚踝划到了他的胸口。 只差一刀,李嘉文就会跟青蛙一样被解剖掉。 “火神殿的尊严,不是你们所能亵渎的。” 紫炎长刀再次举起。 一直守在承影山的方晨站了起来,他拦在了李嘉文身前,满脸决然道:“和南玄莲的赌局,其实是我一手策划的,罪魁祸首是我,要杀,你们杀我就行了,李嘉文只不过是我的棋子而已。” 紫炎长刀停在了半空。 火神殿长老冷漠地看着方晨,然后一刀斩下。 李嘉文凄厉地大喊了起来:“不!不要!” 紫炎长刀从方晨的脸上划过,方晨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不!师兄!” 李嘉文心如刀绞。 “还有谁要站出来的么,我不介意把你们都杀完。” 天聪挣扎着想要冲过来,简兰却死死拉住他并捂住他的嘴巴。 整座蜀山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被启楠死死抱着的小草在痛声哭泣。 恐怖的绝望在所有蜀山弟子的心里肆无忌惮地滋生着,赵宁远看着方晨的尸体,忽然忍不住地全身颤抖起来,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悲恸! “没有人愿意再站出来了吗?”火神殿的长老冷漠地环视了一圈,然后再次举起了紫炎刀,一刀,从李嘉文的右脚脚踝划到了胸膛。 李嘉文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悲鸣! “要现场剥皮吗?”火神殿长老向离炎上人询问道。 蜀山弟子们的心脏骤然收缩,他们恐惧地看着李嘉文。 “不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们来这不是为了杀死他,而是为了让整个世界知道,火神殿的尊严,没有人能亵渎!” 火神殿长老收起了紫炎长刀,然后他抓着李嘉文的脚踝回到了离炎上人的身边。 “你们,真的是蠢。”离炎上人留下了这句话后就带着火神殿的人离开了。 蜀山忽然下起了雨,雨水冲刷着方晨的尸体,人们终于知道开始哭泣,他们跪在了地上,绝望得想要死去。 第五十六章:坚持下去 雨打碑石惹秋风,心愁无常叹悲凉。 在这一天,剑山山崖上多了一座新坟,坟里刚埋的人叫方晨。 蜀山弟子们披麻戴孝跪在秋雨里无声哭泣,鲁莽冲撞的人终于知道错了,但一直呵护他们的师兄却已深埋黄土长眠不再起,任他们哭天喊地也只能跪看雨打碑石徒凄冷。 有人意识到是赵宁远和孟毅在推波助澜,所以才会害死了方晨,但却没有人在丧事上看见赵宁远。 赵宁远站在回春殿里,他没有参加方晨的丧事,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是喜是悲,是哀是愁。 而在剑山之下,则多了一辆囚车。 在囚车里,用铁链吊着一个几乎半裸之人,一眼看去,便能见他手腕至胸口处、以及脚踝至胸口处有四道连在一点的刀伤,刀伤只是刚刚切开皮肉,皮肉上有细小紫火跳动,那紫火似有灵性,只灼烧皮肉表面,却未进一步侵入。 而在此人的嘴巴里,含着一块晶莹血玉,血玉上有黑色火焰跳动,这黑火比那紫火更加神奇,那人将之含于嘴中却不被烫伤,因为那是焚人心魂的厄之业火。 此刻这囚徒被铁链吊着,远远看去便发现他的身体是一个“火”字。 这囚徒便是李嘉文,火神殿长老那四刀应当是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让李嘉文变成这个“火”字。 这四刀只伤及皮肉筋脉,不伤心肺,而火神殿为了防止李嘉文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故而将珍贵之极的百年血玉置于他口,以此补充他流失的血气,并附上极难取得的不灭厄之业火,日夜烧其心魂。 在囚车前,坐着一高大老者,老者却是双目失明。 而在囚车旁,念无双默默地看了李嘉文一眼,当是道别,然后转身离去。 拉着囚车的是一匹全身燃着明火的老马。 老马轻踏马蹄,原先它所站立之地,已被明火灼烧出一个焦黑蹄印。 它迈步前行,于是大道上便留下了长长的焦黑足印,自这起,世人当知,但凡与火为敌者,必将以火为罚! 浴火的老马拉着囚车到达了第一个目的地,这是曾经赫赫有名的蜀城,往年多少剑仙齐聚于此共谈剑道,现如今却早已颓败不堪。 十丈城墙不知被何人一剑斩塌,藏剑无数的藏剑阁被人洗劫一空,连证剑为仙的剑仙台都冷冷清清,但今日,人们再次齐聚于剑仙台,因为那辆囚车便停在此处。 蜀人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对囚车里的李嘉文指指点点。 有初长成的稚嫩少女看着李嘉文身上那四刀吓得尖叫起来。 连心智坚忍的成年男子都有些于心不忍别过头去。 那匹浴火老马打了个响鼻,然后明火自它鼻子里喷吐而出,化作两条火龙互相追逐咆哮飞上蜀城上空,城民不知何故,皆大惊。 老马张口,竟口吐人言,传遍全城! “蜀山狂徒李嘉文,亵渎火神殿之无上尊严,故罚以恶业针刺体,为震蜀人,吾等将巡游蜀地当场施罚,现命令蜀城所有人不论老幼赶至剑仙台,否则视同忤逆施以火刑!” 蜀人一个个莫名其妙,有一屠夫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能不能说人话啊!” 天上火龙猛然扑下,再飞起时已口衔屠夫将其焚成焦炭。 城民皆惧,纷纷赶至剑仙台。 但有心存侥幸者躲藏在地下室之中,大火竟渗透地面活活将其烤熟;还有嗜酒如命酩酊大醉者,在焚烧中惊醒大叫直至死亡。 蜀城人心惶惶,不知接下来将要发生何事。 李嘉文睁眼看着围着他的蜀人,他亦不知将会发生何事。 失明老人掏出一根黑色绣花针,并打开了囚车牢门。 老马扫视着聚拢的蜀城城民,沉声道:“现在需要千人对李嘉文施罚,你们自动出列排队,需要婴儿与母亲各百名,童男与童女各百名,老人与孕妇各百名,其他随意,现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若是不能按照要求出列千人,则将随机烧死百人,绝不姑息!” 蜀城城民顿时大惊,城主已向蜀山求救,但蜀山却传来一切听从火神殿安排的消息,城主已知蜀山将步三清宫后尘,这蜀地,怕是也待不下去了。 城民皆不愿自动出列,于是城主带着士兵开始挑选符合要求之人,人人皆避,仍不愿出列,于是火龙探头而至,吓得城主大喝道:“谁若不听从号令,则当场斩首示众!” 城民皆怒,却害怕死亡,而后心想只挑千人而已,不一定会挑到自家人,故而骚乱渐熄。 不到一炷香,千人齐聚,列队于囚车之前,有老有幼,有男有女,皆是按照要求所选。 浴火老马森冷一笑,然后对一抱着襁褓的母亲说道:“你,第一个。” 那母亲不知所措地走到最前方,那失明老人似乎能够看见,伸手递出那黑色绣花针。 抱着襁褓的母亲看着那黑色绣花针,她本能地抗拒去将之接过,于是慌乱地看向了人群里的丈夫,丈夫生怕妻子与孩子出事,急忙冲她不停点头示意他接过那黑色绣花针。 那母亲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黑色绣花针,接过后却发现并未有异,于是镇定下来。 老马道:“走进囚车,对着犯人扎一针。” 母亲抱着襁褓走进了囚车,她与李嘉文对视了一眼,然后她慌乱地避开了李嘉文的视线。 李嘉文苦涩一笑,他嘴里含着血玉,黑色业火不停燃烧,让他看起来诡异而狰狞。 母亲似乎有些害怕,想要扎完针便离开,于是一针扎在了李嘉文的手臂上。 这一针扎下,李嘉文猛然身体一颤,然后眼白一翻变作癫痫模样,整个人都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那母亲吓了一跳就要从囚车上逃下来,老马冷哼一声道:“把针拔出来,你的孩子还要扎他一针!” 而此时的李嘉文,他脑海里却多了一个片段,片段里的主人公应当便是那个母亲,那时候她才八岁,一个小偷来到了她家里,她的父亲为了赶走小偷而被打断了双腿,年幼的她与母亲躲在床底下不敢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平时那么坚强的父亲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那种绝望如天塌般的恐惧到现在还会让她在噩梦中惊醒。 然后这个片段被打碎了,恶业针被拔出,李嘉文的眼珠重新出现,他隐隐约约知道脑海里多了一份恐惧,但却记不起来是什么恐惧,只不过口里所含的黑火似乎更旺盛了,那种被火焰持续灼烧却不死亡的痛苦感让他想要发狂。 那母亲拿着恶业针看向了老马,小心翼翼道:“我的孩子才一个月大,他抓不住针的。” 老马嘲讽道:“你不会帮助你的孩子去抓住针吗?” 母亲没有办法,只得将恶业针放入婴儿的手心,那婴儿一碰到恶业针,却是大声哭泣起来。 “乖,乖,不哭,马上就好了。”母亲抓住婴儿小手,然后一针扎下并迅速拔出,李嘉文愣了愣,因为他只感觉到一阵刺痛然后便结束了,但那婴儿却忽然两眼一翻,然后也不哭泣,只是开始不停口吐白沫。 “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母亲大叫了起来。 老马不耐烦道:“吵什么吵,你的孩子不会死,再吵他就要死了。” 母亲顿时噤若寒蝉,抱着还在吐着白沫的婴儿迅速回到了丈夫身边,却不知道在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李嘉文满脸歉疚地看向了那对母子,但却没人能看懂他的歉疚。 然后又有人走进囚车,是一个壮实的汉子,他什么也没说,一针扎在李嘉文身上。 李嘉文再次两眼一翻然后如癫痫般颤抖起来,这一次他看到的是那个壮实的汉子发现了自己的妻子与人有染,然后愤怒地将妻子与奸夫用柴刀砍死的场景,那惨绝人寰地场景随着恶业针被拔出从李嘉文脑海里消失,但李嘉文知道有什么已经藏在了他的记忆里,那是不属于他的恐怖记忆,在未来的某一刻只要想起便会让他生不如死。 然后上来一个清秀的小女孩,她一针扎在李嘉文身上后便开始疯狂呕吐,城主见状急忙将其拉了出来。 就这样,一轮又一轮下去,有些人的针扎下去后受到伤害的是李嘉文,有些人却是自己受到伤害,聪明的人渐渐看出了端倪,他们不知道那些自己受到伤害的人将来会变成什么样。 这时上来一个枯瘦的老翁,他缓步走到李嘉文面前,然后哀怜地问道:“孩子,疼吗?” 李嘉文猛然睁大了双眼,老翁是第一个与他说话的人。 老翁和蔼地伸手摸了摸李嘉文的脑袋,道:“可怜的孩子,坚持下去,这世上虽然苦难太多,但不要害怕,不要放弃,咬咬牙,都会过去的。” “命运的安排总是令人捉摸不透,但有一点却永远不会改变,你承受多大苦难,你便能得到多大回报,所以即便是你的心脏被掏了出来,你也不要轻言放弃,因为我们的精神,还活着。” 第五十七章:追着囚车奔跑的男孩 坚持是什么? 坚持就是当所有人都对你冷漠的时候,你却还像一只狗一样活着。 更何况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你冷漠,还有那么极少数的人会站在你背后,当你往后躺倒的时候他们会伸出双手支撑着你,不会让你就那样在人群面前跌倒得毫无尊严。 李嘉文死灰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神采,他看着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鼓励他的老翁,然后无声地笑了笑。 老翁也笑了起来,即便一只带火的马蹄从他的心脏穿透而过。 那应当会很疼,在胸口处多了一个窟窿,冷风吹过,凉飕飕的,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李嘉文看着缓缓倒在地上的老翁,他边哭边笑。 如果这就是想要掌握轮回之道所必须面对的劫数,那么太阳啊,请晒干我的眼泪,因为我的手现在有些忙没办法自己去擦干眼泪,终有一天,我会让所有因我而死的人,在微笑中获得新生! 老马冷冷地看向了其他人。 “你们的历史里应当也有很多暴君吧,现在我便是你们的暴君。不过我现在还算理智,那些动不动就坑杀几十万敌国平民和降军的事情可比比皆是,不要把我逼到那个地步,因为我只是一匹马,你们口口声声喊的牲畜而已。” 城主咽了咽口水,然后对平民们喊道:“大家都不要乱来,很快就结束了,你们一定还想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做午饭吧,不要急,不要乱,心平气和的,真的……真的快,结束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他发狂地大笑起来:“身为城主,我保护不了你们,我太无能了,但这不要紧,我们的身体虽然没有反抗,但我们心里知道我们是谁,心里的信念不死,即使跪着将屈辱咽下去,也不丢人!” 说完,他抽出长剑,自刎于剑仙台上。 人们开始骚动。 天空中的火龙咆哮了起来。 “都安静!”一名将军悲痛地大喊道:“不要辜负城主的死!不值得!我们只要心里记住就行!” 人们安静了下来。 女人抱紧孩子,男人抱紧家人,他们互相依靠着。 李嘉文抬头看去,面前是好像根本未曾减少过的长龙,不知还要挨多少苦痛才能结束,他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他的脑袋真的很疼,那一针又一针并不仅仅是扎在他的身体上,还扎在了他的灵魂最深处。 人们沉默地走进囚车,扎针,拔针,再沉默地离开,没有丝毫的多余动作,简单快捷,一旦有人倒下立马有人将他抬了下去,所有人都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没有人愿意继续忍耐这种窒息的煎熬。 可这一切还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当最后一个人沉默着走下囚车的时候,李嘉文心想终于结束了,他的眼帘慢慢耷拉下来,他真的坚持不住了。 这个时候,一个眼角有疤的小男孩忽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他主动走到了囚牢前,伸手到失明老人面前讨要恶业针。 老人愣了愣,道:“已经结束了。” 小男孩却依然将手放在失明老人面前。 老人笑了起来,将恶业针放到了小男孩手心里:“我虽然瞎了,但却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你坚持,那你便是今天的最后一个吧。” 人们不知道小男孩要做什么。 老马啧啧叹道:“这小家伙很不错,有觉悟,你是不是想加入我们火神殿啊?” 小男孩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嘴雪白的牙齿,他走进囚牢,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李嘉文。 李嘉文苦笑地睁开了眼睛,他没想到在结束之后居然还会有人主动跑上来扎他,而且还是一个小男孩。 可李嘉文错了,老马也错了,小男孩举起了恶业针,却没有扎在李嘉文身上,而是扎在了他自己的手指头上。 小男孩痛苦地抽搐起来,但他却一声都不吭,他应当受到了极大的折磨,但他却自己从痛苦中抽出身来,他一下将恶业针拔出,然后轻声说了一句:“好疼啊。” 说完,小男孩将恶业针还给了失明老者,便若无其事地跳下了囚车。 “你找死!” 老马彻底疯狂,它竟然被一个小男孩给戏耍了,火龙怒吼一声就要杀死那个小男孩,但失明老人却伸出乌黑的手掌对着虚空压了压,开口道:“算了。” 于是那火龙瞬间停住了身形。 “算了?为什么?”老马不解地问道。 “没有为什么,只是我想算了。”失明老人将牢门关上,道:“走吧,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去。” 老马不甘地嘶鸣一声,大吼道:“都给老子让开,你们可以继续苟活下去了,要记得感恩,是因为我们的仁慈你们才得以明白活着的美好!” 人们咬着牙让开了道路,看着那辆囚车慢慢离开蜀城,而后他们惊讶起来,因为一个小男孩跟在了囚车后面。 正是那个眼角有疤的小男孩。 他迈着大步跑着,竟然勉勉强强跟上了囚车的速度。 老马停下身子,恶狠狠地看着跟来的小男孩:“你真是不怕死啊,莫不是以为在城内饶了你一命你就以为是免死金牌了?” 小男孩摇了摇头,有些惊恐地看着那匹全身冒着明火的老马。 那双目已瞎的老人却又开口道:“任他去吧。” 老马一肚子的火气,不解道:“我们这一次的目的,便是让世人都知道我们火神殿的尊严不容亵渎,我们是为镇压而来,容不下任何的姑息!” “我说,算了,你听不明白吗?” 老人的声音很轻。 但那骄狂无比的老马却再也不敢反驳了。 囚车继续前行,那个男孩虽然一直竭尽全力去跟着,但终究还是慢慢地被囚车给甩在看不见的地方。 老人伸手一招,李嘉文嘴里的血玉便到了他的手里。 李嘉文一直张着的嘴巴终于可以慢慢合拢,或许因为张太久了,所以他的下颌有些错位,他勉强地睁开了眼睛,冷漠地看着那失明的老人。 老人把玩着那血玉上燃烧着的黑色业火,问道:“少年郎,我和你做一个交易,你要不要听听?” 李嘉文平静道:“什么交易。” 老人看向李嘉文,诱惑道:“一个可以让你少受很多折磨的交易。” 李嘉文知道老人想要什么。 他想要李嘉文的千劫剑决。 老人使用的是恶业针,而李嘉文因为修炼千劫剑而散发着不详之气。 “不需要,我能挺住。”李嘉文重新闭上了眼睛。 “你别急着就拒绝,因为你还不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路要走。”老人道:“你以为你只要走完蜀地就结束了吗?不,走完蜀地后,你还要去我们火神国,在那里你将会受到比现在还要冷酷的对待,而且火神国真的很大,虽然那里被喊做一个国家,但却比你们的家乡地球还要辽阔。” 老人似乎陷入了回忆:“我也曾去过地球的,那时我是以苦行者的身份去的地球,为了走遍地球,我整整花了二十年时间。而火神国比地球还要辽阔,你想一下我们那里会有多少人,他们可是愿意每人都在你身上扎一针的,你想一下,那或许也要扎上二十年才能扎完吧?” “二十年的煎熬,光是想想就会发疯,所以少年郎,和我做交易并不吃亏,我会在你走完蜀地后便给你一个痛快。” 李嘉文却没有任何回应,因为他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李嘉文再次醒来时,他们来到了一座小村,小村里的人并不多,此时他们已经不安地在囚车前排好了队。 “事情很简单,你们只要每一个人在他身上扎一针就行,谁要是不照我说的去做,那就只有死亡!”老马大声地咆哮着。 李嘉文苦笑一声,没想到只是打了一个盹,煎熬便又开始了,一针又一针,难道就真的没有结束的时候吗? “很绝望吧?绝望的话就不要再死撑下去了,我可以帮你解脱的。” 李嘉文看了老人一眼,道:“我要的不是解脱,我要的是坚持,我之所以还在受苦,只是因为我坚持的还不够久而已。这才是第一天,在第一天就放弃的话,那我也不会选择这一条路。” “唉。”老人叹息一声道:“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第一个村民走进了囚车,他有些紧张,看着李嘉文问道:“扎……扎哪里。” 李嘉文笑道:“别紧张,没事的,只是扎一针而已,我不会死的,你不需要有负担,扎我手上就行了。” 村民咽了咽口水,问道:“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李嘉文摇了摇头,道:“你不要再问了,做好你的事,要不然会害死你的家人。” 村民急忙对着李嘉文的手臂扎了一针,李嘉文痛苦地咆哮起来,他今天已被扎了太多针,而似乎是因为业火越聚越多的原因,所以一针比一针疼! 好在这只是一座小村,只有三十多户人家。 等到他们全部都扎完后,李嘉文松了一口气,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在夕阳下吃力的奔跑着,美丽的像一副画。 是那个追着囚车奔跑的男孩,他终于赶了上来。 李嘉文笑了起来。 因为那不仅仅是一个男孩。 那是希望。 第五十八章:我们会幸福 囚车里,汗水顺着李嘉文凌乱的发丝滴落在他的鼻尖上,此时他的脑海里宛如有万千恶鬼在咆哮着,它们互相撕咬互相追逐,肆无忌惮地喧闹着,好似已经把李嘉文的脑袋当做了它们的新家,它们便是那恶的业火。 李嘉文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他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朦胧中,夕阳下,那个小男孩喘着气努力地奔跑而来。 夕阳照在他身上,就像身披这世上所有的光芒一样,那么迷人而强悍。 因为那便是希望啊。 他叫吴曦,他唯一的家人便是他的爷爷,从他出生起,他爷爷便一直跟他讲着很久以前的故事,故事里有一颗宝蓝色的美丽星球,他们的祖先便是自那颗星球上迁徙来的。 那个时候,从那颗星球走出来的人都是这世上最强大的英雄,他们的名字被世人传唱。 渡了亿万劫难才造就帝身的天帝,以真如之道普度众生的如来佛祖,教化世人道家哲学的三清,以战为名不停抗争的大圣。 他们的光芒照耀整个星系,他们的名字无人不晓。 那辉煌的时刻里,住在这片大陆上的人都对我们保持着足够的尊敬,而我们却不会焦躁不会傲慢,会邀请不认识的人来到家里做客,与他们共谈道法与自由。 可现在呢,一切都变了,敌人从潜伏中出现,以前对你满脸笑容的人拿起了屠刀,曾经强大的我们变成了羔羊,血染红了江河,白骨堆积成了大山。 屈辱与卑微成了我们不得不去选择的生存方式。 保卫家国的英雄在无声地死去。 吴曦也想成为一个英雄。 他知道李嘉文一定是一个英雄,要不然他不会被关在囚牢里。 吴曦想要英雄看到他,他要和英雄一起去承受苦难,这样的话,在以后的某一天,他也能成为英雄。 更别说,他唯一的亲人,就在今天,已经死掉了。 那个叫李嘉文坚持下去的老翁,就是吴曦的爷爷。 吴曦已经很努力地去追赶那辆囚车了,他想如果英雄看不到他,那么英雄一定会寂寞。 虽然说,英雄总是寂寞的。 吴曦的脚已经跑不动了,他今年也才九岁而已。 他踉踉跄跄地,然后摔倒在了地上。 李嘉文最后的视线里,吴曦正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他很想对吴曦说:“孩子,已经足够了,你做得够多了,我都看到了。” 可李嘉文真的太虚弱了,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地,然后,有来自远方的声音,在对着他说话。 “喊出来,喊出来的话,你就能获得自由。” “喊出来?喊出什么?”李嘉文有些不解,然而那道声音却已经消失了。 “这里是……地球?”李嘉文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此时的他,正站在一个他很熟悉的地方,那个他曾经想要跳下去的出租房窗户上。 “我不是变成被火神殿押送着游行的犯人了吗?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一切都是假的?是我跳楼前的幻觉?”李嘉文愣愣地看着楼下的水泥地,这八楼的高度,要是跳下去了真会摔得脑浆都蹦出来吧。 李嘉文吓得急忙转过身想要回到出租房里,但他却愣住了,因为他一转身便看到一个满脸颓废的年轻人正坐在出租房的床铺上,他拿着一个手机,脚旁是两箱方便面。 这间出租房已经换了主人,原来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可奇怪的是,那个满脸颓废的年轻人却没有看到窗户上站着的李嘉文。 李嘉文从窗户上跳进了房间,他对那年轻人说道:“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回来了……” 可那满脸颓废的年轻人却没有理李嘉文。 “听……不见吗?”李嘉文又问了一句。 可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我已经死了?我的灵魂回到了这里?”李嘉文满心疑惑,然后他走到了那年轻人的身后,于是便看到了年轻人手机里的画面。 他正在用手机炒股。 “又是一个误入歧途的人,难怪买了那么多方便面。”李嘉文看了一眼那些方便面,然后心里一阵不舒服,甚至有些恶心反胃:“这就是吃多了方便面的后果,都吃腻了。” 李嘉文在那颓废年轻人身边坐下,似乎是有些感慨,于是便发起了牢骚:“看你这样子,一定也才刚大学毕业吧,毕竟这个年龄段就炒股的人,大多都是大学生了。因为我们总是这么的焦躁,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可去上班的话,却要一步一步从底层做起,不论你有多优秀都得被上司当做仆人一样使唤,所以我们总想找到捷径,可这世上是没有捷径的,你不努力,你不忍受,那你只有失败。” “就算你和我一样,在一开始的时候运气很好,在股市的大海里捞了一把,但那没有用,那就像毒药一样,一旦你尝到了甜头,你就会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你会觉得你不应该只捞那么几十万,你现在本钱多了,几十万翻个两倍,就是一百万了。一百万再翻两倍,两百万,然后就那样,只要自己操作好,不出一个月,自己就是千万富翁。” “想起来多么简单,多么美好,一切都好像真的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发生一样,但你错了,一个浪拍下来,你就会沉到最深沉的海底,那里没有阳光,没有空气,只有孤独和绝望,你会觉得整个世界的海水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也会觉得整个世界的盐巴都在你嘴里。” “这个世界里没有不劳而获,如果人人都想着靠炒股发财,那么谁去劳作,谁去生产,谁去搞科研?人必须一步一步往前走才行,即便是仙人,他们也必须一步一步往前走。” “以前我以为修仙是很高大上的事情,会被世人所羡慕,没事念念经说说道然后救救人,在月光下搂着小美女,乘着风御着剑去看看大海,这便是我曾以为的修仙。可是哪里会那么简单,越是高的地方,越难爬上去,越是耀眼的王座,便越是沾着浓稠的血。” “仙便是,从亿万人里面走出来的那一个,他要经历数不清的劫难才有资格比别人更强大,他要经历更多的生离死别才能不再被外物动摇本心,所谓修炼,便是要历经千锤百炼,在被不停的打磨下,你才可能成为真正的仙。” “我想成仙,因为成仙后,就有机会掌握轮回之道。你呢,你想不想成仙?” 颓废的年轻人依然在看着股市。 李嘉文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年轻人的后背,年轻人吓得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手机啪嗒一声摔成了黑屏。 而李嘉文,他已经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生命的意义何在,是为了追逐,还是为了守护。” “谁能给我答案,谁又不能证明他的答案便是最正确的。” “我所想念的人,你还好吗。” 风吹着李嘉文的脸颊,他往下坠落着,地面越来越近,要是落地,他的鼻子会先断掉,但不会落地的,因为这是他的灵魂,亦或者说是神识。 在落地前的那一刹那,他飞了起来。 蓝天白云,绿水青山。 “这种感觉,就跟当初我以为自己是神经病的感觉一样。” 因为是神经病,所以才强大无比,所以才无所畏惧。 天地任我翱翔,我将不再感觉畏惧。 下一秒,他便出现在了一家婚庆公司里。 一个眼神如刀的女人,正在看着三天后就要用到的婚庆策划书。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将头发绑在脑后,深邃的五官不像普通女孩那样柔美,她身上的美就和她的眼睛一样,那是强大如刀子般锋利的美。 李嘉文慢慢走到了她的身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她就是宋沙儿,李嘉文所爱的人。 宋沙儿来来回回看着策划书,不时地做着修改,累了的话她就泡一杯咖啡,喝完咖啡后又打起精神,力求策划书完美而没有缺漏,她就是这样的人,什么事都要做得最好。 “可惜你爱的人并不是最好的。” 李嘉文自嘲地笑了起来:“我是你唯一错误的选择,是我对不起你。” 宋沙儿这时却忽然拿出手机,她打开手机,然后点开一条已经发了无数条短信的短信栏。 那是给李嘉文的短信栏。 最新的一条短信是前天才发的。 她想了想,然后输入道:“亲爱的,再过三天就是我们相爱的六周年了,虽然有足足四年的时间你都不在我身边,但我却从没有怪过你,因为我就是这样的爱着你。你知不知道,在三天后,我们就要结婚了,我已经为我们筹备了最完美的婚礼,婚礼将会在你的家乡龙虎山举行,虽然我的父母不会来,你的父母也不会来,甚至是连你都不会来,但小图他会带着所有认识我们的同学过来,他们会祝福我们,而我们,也会幸福。” 李嘉文看着那条短信,然后他哭了起来。 他的心好疼好疼。 宋沙儿忽然抬起头来,惊慌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后自语道:“好奇怪,我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厉害。” 李嘉文颤抖着伸出手,他摸向了宋沙儿的脸颊:“傻瓜,因为我在你的身边,所以你的心才会跳得这么厉害啊。” 第五十九章:一见缘 李嘉文轻轻抚摸着宋沙儿的脸颊,那么温柔,就像多年以前。 可即使是那么深情的抚摸,也吓到了宋沙儿。 宋沙儿猛然站起,办公桌上的咖啡被打翻洒在了策划书上,她急忙用衣袖去擦拭策划书上的咖啡,但策划书还是湿透了。 “为……为什么?”宋沙儿呆呆地看着满是咖啡渍的策划书,一向强大的她忽然抽了抽鼻子,眼眶红了起来:“嘉文,对不起,我居然把我们的婚礼策划书弄脏了……” 李嘉文惊慌失措地摆着手:“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吓到你了。” 可宋沙儿根本听不到,她并不是修仙者,她脑海里的那个盖子还没有打开,所以她听不到。 她伤心地蹲在了办公桌后面,哽咽了起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马上就再重新打印一份!” 此时的宋沙儿,哪里还有半点强大。 她已经坚持了四年,那是她最美好的年华,却浪费在了孤独等待上面,而且这个等待还没有结束,她居然要与一个可能永远等不到的人“相依为命直到终老”,这是多么令人绝望的等待啊。 李嘉文恐慌起来,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已经走上了另一条不归路,他只希望宋沙儿能够忘记他,去寻找更好的归宿。 而不是与一个念想结婚。 宋沙儿擦干了眼泪,她拿出一个u盘,来到了打印机前,她将u盘插在电脑主机上,然后导出打印栏,点击打印。 可是打印机却没有任何反应。 宋沙儿愣了愣,因为电脑上显示u盘已被取出。 她惊慌地看向主机,她的u盘已经消失了。 “不!我的u盘去哪了?我的u盘去哪了!”宋沙儿大声地嘶喊了起来,婚庆公司的人都跑了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个一向严谨强大又知性美丽的策划部女主管。 “是不是你们拿走了我的u盘?还给我,快还给我!”宋沙儿失控地伸出手,向那些人讨要她的u盘。 他们全部都摇起了头,担心地看着宋沙儿。 宋沙儿绝望地抱着头哭喊了起来:“为什么?难道连老天也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吗?我到底错在哪里,错在哪里啊!” 这个女人,只是爱上了李嘉文,然后便认定了他一生而已。 你没有错的。 出租房的窗户上,李嘉文松开了紧握的手,那个粉红色的u盘便从八楼掉了下去。 颓废的大学生依然还拿着手机看着股票,祈祷着牛市的到来。 李嘉文抬头看着灰沉沉的天空,这座钢铁之城里,埋葬了太多人的梦想。 多少人曾站在窗户的边缘,绝望地想要跳下去。 “又回到了这里,这个改变一切的起点,这就是所谓的一念无极吧。”李嘉文苦笑地对着天空说话。 “对,这便是一念无极,你自站在这个地方顿悟起,便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天赋,只不过你没有掌握好那份天赋,现在便是你真正掌握它的时候,所以,喊出来,把那句话,喊出来。” “师父,好久不见,不对,是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李嘉文欣慰地笑了起来。 “别犹豫,别迷惘,喊出来,就是那句话,你知道是哪句话!” “不,我不会喊出来的,因为我会害死你的。”李嘉文摇头道。 “不会的,我不会死,所以别害怕,喊出来!” “真的,不会死吗?” “真的。” “那么,我便喊出来了。” “喊出来吧!用尽全力地喊出来吧!” 李嘉文立掌,叩指,他脸上满是虔诚:“一见缘,知真我。” 风吹起,满世界的声音涌了过来。 他听见塞纳河畔恋人的轻语,也听见山村孩子们郎朗的晨读声,甚至是听见珠穆朗玛峰登山人大口的喘息声,这世上所有的声音,他都能听见,而且不会感觉到嘈杂,他就跟一台接收能力最强的电脑一样,将所有声音完整而清楚地接收到了脑海中。 天地变色,风云莫测,囚车里,李嘉文,缓缓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时候,他看到那个追着囚车奔跑的小男孩已经站起来了,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了过来。 失明的老人转头“看”向李嘉文,道:“你醒了。” 李嘉文并没有说话,他的神色很奇怪。 老人忽然伸出手指着那个小男孩,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他,反而是任他跟了过来吗?” 李嘉文扭了扭脖子,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老人继续道:“因为我就是要你看着他奔跑,看着他的努力,看着他的坚持,他为了你而来,他把你当做了追逐的目标,他与你已经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所以我就可以把他当做筹码了。” “我先前和你说过的交易,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如果你答应的话,那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那个小男孩也能活下去,反之你不答应的话,那个小男孩会死在你面前,而你也将忍受永无止境的折磨。” “永无止境的折磨?”李嘉文低声笑了笑,然后他轻轻动了一下手臂,于是拴着他的铁链寸寸碎裂,他再伸了一个懒腰,困住他的囚牢直接破碎,他再呼了一口气,强大无匹的威压从他身体里冲了出来,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同了! “我并没有觉得那是折磨啊,那明明就是契机,那些恶那些罪,它们在这个身体里找到了归宿,如果可以,我愿意承担所有人的罪,甚至是包括你的,火神殿副殿主,冥火上人。” 老人猛然色变,后退三步,惊骇道:“你不是李嘉文,你是谁!” “李嘉文”叹息一声:“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你都把千劫剑给练成千劫针了,真是可悲,因为你只得到了四分之一的千劫剑,所以你才练得不伦不类。千劫剑是以自身为劫的功法,而你却让他人受劫然后再夺取他们的业火,不得不说你真是糊涂,别人的业,终究是别人的,不是你的。” 老人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他咬牙切齿道:“张道!” 此时的李嘉文正是一见缘的张道。 那匹浴火老马听到这个名字后立马愤怒起来:“原来是你!你竟然还敢回无极大陆!” 张道淡漠地看了老马一眼,道:“没想到你这个畜生也在这里,当年我好心帮你装上马掌和马鞍,让你老老实实做一匹马不要去为恶,你怎么就不听呢。” 老马嘶鸣一声,它身上的明火越来越旺盛,然后它脑袋上的皮肉开始渐渐剥落,露出宛如精铁般的头骨,它的牙齿也渐渐变得密集而锋利,此时的它就像一头来自地狱的迅猛龙般,狰狞而恐怖! “张道,当年之耻,今天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张道微微一笑:“可惜今日我忘了带上马鞍和马掌了。” 老马顿时发狂,猛然跃起,张开巨嘴,露出燃烧着火焰的锋利牙齿,一口就咬向张道的脖子。 张道抬起手,一掌劈下,老马锋利的牙齿便被这一掌给全部打碎,它的身子也因这一掌而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畜生终究是畜生,一激便怒。”张道看向了失明老人。 老人脸色难看,道:“这是你的一个化身?” “你觉得呢?”张道故弄玄虚地问道。 老人叹息道:“你居然真的练成了一气化三清!想来你这个分身肯定修炼了千劫剑吧,要不然不可能在命数上胜了南玄莲,我特意来看看到底是谁能够胜了南玄莲,却从你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原来那就是正宗的千劫剑。当年我与三位长老合力才从你身上得到四分之一的千劫剑,今日你是特意过来为我送上全本的千劫剑吗?” 张道意味难明地笑了笑,然后他立掌叩指,顿时无上的清明之气便从他身体里焕发出来,他微低头,若沉思,身若道,形如仙。 “居上清境,号灵宝君。祖劫化生,九万九千余梵炁。赤书焕发,六百六十八真文。因混沌赤文而开九霄。纪元洞玉历而分五劫。天地经纬,巍乎造化之宗。枢阴机阳,卓尔雷霆之祖,大悲大喜,大圣大悲。玉宸道君,灵宝天尊。” 老人见张道念出上清宝诰,心中一惊,匆忙取出恶业针,而恶业针并不是只有一根,居然有两根,他在他失明的眼睛上各扎了一针! 然后老人失明的双眼开始燃烧出黑色的火焰,在火焰深处,有黑色的眼睛正冷漠地看着这世界! 张道飞身而起,于虚空中等待。 老人随后而至。 张道伸手一握,天地间的清明之气聚于他手,他一掌推出,清明之气或化为百丈大刀,或化作无上神剑,或化作遮天巨网,直冲老人。 老人咆哮一声,于是他所目之处尽是黑火,自黑火中有恐怖身影迈步走出,它们兴奋无比,那是恶业所化作的怨灵,有的只有方寸大小,但却四肢俱全,有的却顶天立地,好似远古巨人,面对着无上的清明之气,它们毫不畏惧,而是争先恐后地扑了出去! 天地清朗,与世间浊业,猛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第六十章:白马寺 天有灵化,神用不测,则广覆无边;地有众宝,济养群品,则厚载万物。如天如地,能覆能载,有灵有宝,功德无穷。证得此道心,故名灵宝。 清朗之气所化的万千灵宝,与恶业怒火所化的无尽怨灵,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就跟旗鼓相当誓死不退的万千兵马在战场厮杀一样,他们碰撞,消失,再碰撞,再消失。 眼看着僵持不下,张道左脚缓缓往后挪了一步,微微踮起脚尖,而双手则宛如举鼎一般高举,就跟虔诚的求道者一样,祈求着天地清明。 清明之气立马从四海而来,化作巍峨大山,张道手举清明大山,遥遥望向正不停召唤怨灵的火神殿副殿主,冥火上人。 冥火上人立于黑火之中,他缓缓褪去上衣,可以看到他的整个身体都变作了剔透的黑色,无数怨灵在他身体里不停穿梭,然后那些怨灵似乎受到了刺激般猛然从他身体里尖叫着冲了出来,冥火上人伸手一搅,那些怨灵便化作了一杆冲天的黑色长矛! 张道微微一笑,然后猛然跃起,稍稍躬身,然后发力! 他就跟篮球运动员一样,手举巍峨清明大山,狠狠扣杀而下! 顿时狂风呼啸,宛如天塌般,那些自黑火中爬出来的怨灵纷纷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冥火上人舞动黑色长矛,他身边立即起了一道席卷天宇的黑色龙卷,龙卷正在,是一点寒光,正是那宛如可以捅破青天的黑矛! 巍峨清明大山以无可匹敌之势扣杀而下,黑色长矛亦是一往无前,然后在那刹那,两者相遇,顿时宛如有上古大神因为无聊,将荒芜的小星球给捏成了豌豆般大小,然后再松开时,巨大的能量顿时从那一个点里冲了出来,四周空间因此如镜面般寸寸碎裂,同样跟着碎裂的,还有那杆冥火上人用五百多年才收集的怨灵凝成的长矛! 用五百多年收集的怨灵凝聚而成的黑色长矛,竟然捅不破那巍峨的清明大山,冥火上人吓得魂飞魄散,不得不强撑着伸出漆黑双手去硬托着那巍峨清明之山,可清明之气顿时如猫见老鼠般,疯狂钻进冥火上人的身体里,只是一瞬,那整座大山的清明之气便如鲸鱼吸水般全部钻进了冥火上人体内! “不!”冥火上人惊骇地大叫起来,此时他的体内等于是存在两个极,一个是浊之极,一个是清之极,业火的污浊之气与上清的清明之气根本不可能共存,这就如同水火一样,冥火上人的身体忽暗忽明,随时都会爆炸! “我居然连你的一个分身都打不过,我不甘啊!”冥火上人痛苦地咆哮着,随后他又面目狰狞的辱骂起来:“张道,你这个缩头乌龟,有种你用真身来到无极大陆,我们火神殿一定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的!” 张道一脸淡漠:“你们除了叫地仙来追杀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就算天火上人亲自来此,一对一,他也不能把我怎样。” 冥火上人已经支撑不住,他的身体开始如地裂般裂开,污浊之气疯狂逃窜而出,而清明之气则紧追不舍。 “你杀了我,那你们都要死,整个炎黄王朝的人都要给我陪葬,甚至是地球,都要给我……” 轰的一声,冥火上人的身体连带灵魂炸裂成了虚无,漫天的污浊之气惊恐不安地向四处逃逸。 这时张道却立掌叩指,念道:“空玄为灵,入藏为宝,太上玉晨大道君!” 然后那些清明之气立即化作遮天巨网,将污浊之气一网打尽,而张道猛然一拉巨网,巨网就跟溜溜球一样撞在了他身上,于是清明之气与污浊之气同时进入了“他”的体内! 李嘉文的身体猛然鼓起,就跟要爆裂的气球一样,张道大喝一声:“坚持住,这是你的机会!利用你强大无匹的神识去安抚它们,把每一道恶业怨灵都当做朋友,告诉它们,你的身体是它们最好的容器,你修炼的是完整的千劫剑,而冥火上人只不过修炼了四分之一而已,所以你的身体要比冥火上人更适合它们居住!你的修为虽然不如冥火上人,但你的神识之强连我都不如,要不然你也不能无声无息侵入我的小世界,所以你不会输给那些怨灵的,一定要坚持住!” 话落,张道的气势却是迅速下降,从大乘圆满下降到了合体中期,他知道因为体内引入了恶业怨灵导致他不再足够清明才会这样,而且他也必须马上离开李嘉文的身体,要不然就算李嘉文的神识再强大也没用,这具肉体还是太弱小了。 张道似乎早有打算,所以片刻不留,化作清光极速飞行,然后他出现在了一间古刹里,大呼道:“帮我!我是张道!” 古刹中只有一位被蛛网和灰尘掩盖的老僧,看起来就好像已经圆寂多年了般,可当他听到张道的声音后,猛然睁眼,他眼中竟有无量佛光一闪而过! 老僧看了一眼“张道”,然后摘下手中那串佛珠,轻轻一抛:“南无阿弥陀佛,如是如来如本心。” 那串佛珠轻轻一闪,已经出现在了虚空之中,从虚空往下看去,会发现这里乃是一片山谷,山谷正中便是那座古刹,在古刹周边,是一座又一座的寺庙,有小和尚正擦着汗在打扫着满地落叶。 串着佛珠的红线自动从中断裂,于是那一颗颗佛珠便自天上落下,有的落在寺庙屋顶上,有的落在谷内小溪里,有的落在了茵茵草地上,还有一颗落在长长的石阶上,它自石阶上慢慢滚下,发出清脆的击打石阶的声响,然后被一个小和尚捡起来拿在手心里。 “张道”对着老僧点了点头,然后“自语”道:“好好利用你的天赋,这也将是你能够活下去的唯一凭仗!” 说罢,清明之气猛然从李嘉文体内冲出,一见缘已经用尽。 李嘉文猛然一口污血吐了出来,他体内的清明之气一走,那些强行掳来的污浊之气愣了愣,然后它们意识到死敌已经离开,它们得以幸存,而后便开始呱躁嚣张起来,开始冲撞着李嘉文的身体,想要从李嘉文体内逃出去! 张道一走,李嘉文体内的压力顿时减少许多,不会立马爆体而亡,可他修为毕竟太弱,如果他不能利用好他的神识去安抚那些恶业怨灵,那么他迟早还是会爆体而亡。 “阿难,是等皆以业火乾枯,酬其宿债,傍为畜生……屡劫沉迷,今日显风光本地,从此撒手悬崖,一丝不系,饶他业火三灾土为灰,灵明不毁。” 李嘉文只得一边默念千劫剑决,以此来吸引那些恶业怨灵的注意,一边按照张道所说,用神识去劝服这些恶灵将他的身体当做容器。 他的神识一分为二,二分为三,三分为无量,他们追逐着那些怨灵大喊道:“不要害怕,不要惊慌,我并没有恶意,我可以承受所有的怨念与愤怒,所有你们不要再跑了!” 可怨灵是罪恶的化身,它们不会在弱小面前安分服从。 李嘉文紧咬牙关,他已经按照张道所说尽力去做了,但那些怨灵根本不肯安静下来,而是疯狂地撕扯着李嘉文的身体,仍然想要从李嘉文身体里逃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中正平和的声音响了起来:“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那万千恶业怨灵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那是金刚经,佛祖说众生都可得到度化,即便是恶业怨灵也能得到度化。 骚乱渐渐平息,李嘉文趁此机会再次利用神识去四处游说。 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金刚经从没停过,李嘉文的神识游说也没间断过,终于,一只恶业怨灵慢慢地钻入到了李嘉文体内的千劫穴中,附身在了千劫剑上! “成功了!”李嘉文大喜,只要走出这第一步,那么接下来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然后一天,两天,三天,半个月,再到一个月。 金刚经从未停过。 李嘉文的神识也从未休息过。 终于,他体内最后一只恶业怨灵也乖乖躲进了千劫穴后,李嘉文猛然睁眼,他双眼漆黑一片,宛如已看尽世界一切厄难。 老僧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你终于醒了。” 李嘉文立马跪地还礼:“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老僧欣然受了李嘉文这一礼。 “老衲与张道乃是多年老友,对他所修之道也略知一二,既然他选择了你,那么老衲自然不会看着你被恶业吞噬。” 李嘉文再拜谢,然后起身问道:“不知大师可否告知,这里是哪里?” 老僧和蔼一笑。 “白马寺。” 第六十一章:小慈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李嘉文便住在了白马寺。 救他的那位老僧,便是白马寺方丈普空大师。 在他入定的这一个月里,外界自然发生了很多事情,冥火上人的死彻底激怒了火神殿,一名地仙亲自赶到了蜀山坐镇,势要蜀山给一个交代。 蜀山自然给不出交代,何自在至今未归,任意行也不知所踪,虽然剑无忌与赵修杰匆匆赶回蜀山,但他们两个合体期怎么能主持大事,火神殿除了那名地仙,可还来了足足五名大乘期上人,就算是何自在回到蜀山也是只能束手就擒。 火神殿要蜀山给交代,蜀山能给什么交代?火神殿的副殿主亲自押送一个开光期的蜀山弟子都能出事,这能怨蜀山? 众人寻到囚车最后出现的那个小村,据那些村民所说,火神殿副殿主最后是与那蜀山弟子一起去了虚空战斗,一名开光期弟子连御剑都不会,怎么就忽然能在虚空里与大乘期上人战斗呢? 火神殿不知道,蜀山就更不知道了。 盛怒之下,火神殿自然又开始屠戮平民,并发布消息,若是凶手不自首,那便会杀尽蜀人! 可这消息一发出去,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这一次不仅仅流萤王朝出面来制衡火神殿,竟还有四大仙盟联合站出来为蜀人主持公道,火神殿自然抗衡不过,听闻火神殿那名地仙当场就被四大仙盟给驱逐出境了。 十大仙盟里的五大仙盟同时出动,任谁都知道一场巨大的暴风雨即将到来。 神宫神帝闭关参悟时光之力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神帝当初为了成为银河霸主,手段之无情许多人可是有目共睹,这两千多年里神宫虽是名义上的霸主,但却没有做到完完全全的一家独大,十大仙盟联起手来便能与神宫抗衡,可一旦等神帝悟出时光之力,力量的天平向神宫倾斜,神宫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无人能知。 十大仙盟里已经有许多人开始打起了小算盘,这一次的五大仙盟共同制衡火神殿,便是向神宫发出一个信息,我们维持现在的平衡就好,你们神宫依然是霸主,而我们也不会有后顾之忧,可若你们神帝一意孤行非要参悟什么时光之力去打破平衡的话,那么为了自保我们就不得不在你出关前做点什么了。 而神宫面对五大仙盟的联合也做出了回应,他们认为火神殿乃是受害者,所以可以放过炎黄王朝的无辜平民,但火神殿却有权利派遣除仙人以外的追凶者在炎黄王朝内追凶,但凡发现有人包庇真凶则不论是平民还是修士都一律格杀! 火神殿有神宫撑腰,原先被五仙盟从炎黄王朝驱逐出境的修士顿时如蝗虫般再次涌入炎黄王朝,神宫虽然说要放过无辜平民,但无辜不无辜却是很难“定义”,所以在火神殿的人再次进入炎黄王朝的第一天,据不完全统计就有上百平民因为“行为可疑”而被屠杀。 面对此情此景,流萤王朝的修士迅速出动,两方人马在炎黄王朝境内一接触就爆发了小范围战争,第一战便听闻有合体修士陨落,而后又接连爆发了好几场战斗,流萤王朝成功把火神殿的怒火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炎黄王朝的平民才不像第一天那样一天内就死伤上百人。 此时的蜀山,蜀山修士们都聚集在剑山,而承影山却是被火神殿霸占了,流萤王朝的人则占据了太阿山,而剩下的莫邪山,便是两方人马争斗的主战场。 而作为此次事件起因的主人公,李嘉文自然无比自责,他问道:“普空大师,我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普空叹息一声,道:“曾有皇子骑马于林中射鹿,鹿逃亡,皇子自马背摔倒,于是皇子携火而来,火烧树林,百兽皆流离失所。鹿问狐狸,错可在我?狐狸答,错当在你,若你死,则树林不毁。鹿沮丧,独自迁徙于别处,却又遇皇子打猎,鹿不跑,任其射,皇子于十丈外连射三箭不中,大怒,遂又欲火烧树林。鹿不解,恳求之,错在我,杀我即可。皇子不屑,答,错在所有,我皆杀之。鹿暴怒,跃起,以尖角刺死皇子,自此之后,树林方得太平。” 李嘉文认真听完,拜谢道:“多谢大师解惑,可鹿以尖角刺死皇子必不容易,敢问如何才能一击必中?” 普空苦笑:“出家人有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淫邪,不妄语,不饮酒,你这一问,老衲却是要破下妄语这一戒。” 李嘉文皱眉道:“既是妄语,那便没有一击必中之法?” 普空点头道:“若是有,我等处境不当如此。” 李嘉文叹息一声,问道:“那大师觉得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普空却是道:“你心中已有答案,不需问我。” 李嘉文笑道:“那我便只能逃去流萤王朝了,可何时去,现在可是时候?” 普空摇头道:“时候未到,先在此处小住些时候,时候一到,老衲便会通知施主离去。” 李嘉文再次拜谢,然后独自一人走出古刹,于山谷内游玩。 白马寺内有一座放生池,李嘉文不知不觉来到放生池边,看见一个小和尚正在扫地,小和尚听到李嘉文的脚步声,回身与李嘉文见礼,李嘉文看清小和尚相貌后却是吓了一跳。 “你怎么也来到无极大陆了!” 小和尚皱了皱眉,他胸前戴着用自编的棉绳串着的一颗佛珠,那颗佛珠正是普空那日洒在白马寺各处的佛珠。 “施主所言何意?” 李嘉文道:“你不认识我了吗?在千佛洞里,我与徐蜜阳一起去拜会过你的师父。” 小和尚摇了摇头:“施主当是认错人了,小僧自小便在白马寺内长大,从未去过什么千佛洞,而且小僧也没有师父,方丈说小僧不需要师父。” 李嘉文愣了愣,当初他与徐蜜阳去千佛洞拜会念一,见到过念一的小弟子,念一的小弟子与这个小和尚长得一模一样。 “你自小在白马寺长大?那应该是我认错人了。” 小和尚念了一声佛号,然后便继续扫着地上的落叶。 此时已经入秋,秋意正浓,梧桐树叶随着秋风飘落到地面,小和尚认真将所有梧桐叶扫在一起,然后将那些树叶装到了箩筐里。 “这些树叶是要拿去厨房当柴火烧的吧?我来帮你。” 李嘉文将箩筐背了起来。 小和尚道了声谢,两人并肩而行。 虽然小和尚并不是地球上的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和尚,但至少他们长得很像,所以李嘉文不禁就想与他多相处一段时间。 “不知道小师父的法号是什么?”李嘉文问道。 提及法号,小和尚却是有些低落道:“方丈说小僧不需要法号,故现在仍然用着乳名,施主可喊小僧小慈。” 李嘉文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姓李,名嘉文。” 小和尚听到李嘉文三个字后却是脸色如常,问道:“施主现在是何境界?又师从何门?” 李嘉文如实答道:“我现在是开光境,师从蜀山。” 听到蜀山二字,小和尚却没有丝毫惊讶神色,想来是对外界的事情了解的比较少,若是他稍稍了解,便会知道李嘉文就是那个李嘉文了。 将箩筐里的树叶都倒在厨房里后,小和尚便拿着箩筐又去别处打扫了。 李嘉文看着小和尚离去的背影,自语道:“真的不是他吗?可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 当初念一要将李嘉文炖成仙人药,李嘉文在绝境中被张道所救,然后张道杀死了念一,如果这个小和尚是念一的徒弟的话,那么李嘉文与他的关系便变得微妙起来。 “应该是我多心了吧?”李嘉文自嘲一笑,随便逛了逛后便找了个地方开始打坐修炼。 而那个小和尚,此时他却并没有在打扫落叶,而是坐在梧桐树下,不停转着胸前那唯一的一颗佛珠。 “南无阿弥陀佛,大自在观音菩萨……” 小和尚不停念着佛经,越念越快,手里的佛珠不停地转着,然后他一用力,串着佛珠的棉绳便被他扯断了,佛珠也滚落在了地上。 小和尚急忙将佛珠捡了起来,并将断掉的棉绳打好结,想要再次将佛珠串起来,可是他的手却不停地颤抖,根本没有先前打扫落叶般的从容,他稚嫩的脸上满是挣扎和痛苦! “为什么?不!”小和尚大叫一声,然后盘腿坐在地上:“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 他不停地念着清心咒,可脑海里那个画面却不停地闪过! 那是一栋昏暗的厢房,厢房里有一个还在被焚煮的药鼎,在药鼎旁边,倒着一个尸首分离的老和尚。 那个老和尚,正是念一。 而有个小和尚,他哭着走进厢房,他试图把念一的脑袋接回去,但他失败了,随后他看到了那个药鼎。 不知怎么的,他就举起了那个药鼎,然后一口就将药鼎里的汤水给喝干了! 那个小和尚,叫做小慈。 第六十二章:一线生机 李嘉文坐在一块青石上修炼,千劫剑决运行了十个循环后,他身体里宛如无底黑洞的千劫穴里忽然探出一只血手来,那只血手攀着千劫穴的边缘小心谨慎地爬了出来,那是一个被剥过皮的人形怨灵。 “喂,你在吗?”那人形怨灵站在千劫穴上喊道,听声音很是年轻。 李嘉文的神识飘了过去,说道:“我在。” 怨灵听到李嘉文的回答后,冷眼问道:“你是地球修士?” 李嘉文答道:“是的,你呢,你是地球怨灵吗?” 这一句话却惹毛了那怨灵,它大骂道:“你是不是蠢?我是恶业劫难与暴躁怨怒所化作的灵体,没有出生记录的,我哪知道自己是哪个犄角旮旯的?” 李嘉文苦笑道:“对不起。” 怨灵冷哼一声,然后有些毛躁地说道:“我说你这么弱,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给宰了,把我们困在你身体里对你没有好处的,所以赶紧放我们走,要不然把你的肠子都打结当秋千去耍着玩!” “我不能放你们出去,谁知道你们出去后会作什么恶,你们还是乖乖留在我体内,对我修炼千劫剑也有帮助。” “呸!你这个自私的人类,你别以为让我们听了一个月的金刚经就能困住我们!”怨灵大骂道。 “我并没有想要靠金刚经就困住你们啊,这一个月我天天和你们打交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们应该是作为我的朋友自愿留下来的才对。” “胡说八道!”怨灵气急败坏道:“我们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朋友!” “可我已经把你们当做朋友了啊。”李嘉文笑道:“别人都是十月怀胎,我就算是一月怀胎,你们在我身体里这么久,我早对你们有感情了。” “卑鄙无耻的人类,居然想要花言巧语欺骗我们!”怨灵自然不会信:“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不答应放我们走,我们就吃掉你,从大肠开始吃!” 李嘉文笑而不语。 这时从千劫穴里又探出来一颗灰不溜秋的小光头,他问道:“剥皮,谈得拢不?谈不拢就直接干,我们怨灵就从没有这么窝囊过!” “直接干?你想死啊?这里可是白马寺,普空那秃驴厉害的很,我可不想灰飞烟灭。”一个只有半边身子的怨灵坐在千劫穴上道。 “你他娘只剩半边身子了,还怕死?我们怨灵生来就不怕死,所以干死这些傻货!” “不怕死那你单干啊,脱离群体后我看你能活几天,没准三天就会被这天地里的清明之气给清除掉咯。” “我日尼玛,老子为了团队才站出来的,你现在却叫我去单干,你还是不是人,难道你们甘心在这具身体里喝西北风?”剥皮跳脚大骂道:“你们看看这货,弱成狗就算了,还天天在这破寺里瞎溜达,也不去杀个人放个火强暴个小姑娘为我们增加能量,要他何用?我们直接等着能量慢慢耗尽,然后和这世界说拜拜吗?” 李嘉文听得目瞪口呆,然后感兴趣道:“看你这词汇量,应该是冥火上人那混蛋去地球时收集的怨灵啊。” 剥皮一听,竟然惊喜道:“哦?是吗?我是地球的?那我们是一伙的了?” 李嘉文肯定道:“是一伙的,错不了。” 黑不溜秋的小光头立即问道:“那我呢?我是不是和你一伙的?” 李嘉文仔细地瞅了小光头一眼,咳嗽一声道:“那个,虽然你肤色和我不一样,但我经常在电视上看见过很多和你一样的小孩,所以你差不多也是和我一伙的了。” 黑不溜秋的小光头听完后,竟然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喊了起来:“哈哈,我要找到我的出生地了,以后我就和你们不一样了,我要变成有身份的怨灵了!” 他这一吼,一个又一个的怨灵纷纷从千劫穴里钻了出来,竟然羡慕道:“真好,剥皮和黑子都找到出生地了,等以后他们就有机会从良去地府报到投胎了,不和我们这群连家在哪都不知道的流浪鬼一样了。” 然后那些怨灵一个个呱躁起来,都在问自己的出生地在哪。 李嘉文自然不可能仅靠一道神识就回答过来,于是再次分化神识一对一的与那些怨灵交谈起来。 交谈之后,李嘉文才得知这些怨灵为什么会如此热衷于知道自己的出生地,因为怨灵要想解脱,就必须找到它们的出生地,这样才能找到它们积怨的根本,然后念《往生咒》才能有机会投胎转世。 怨灵之所以怨念深重,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它们无家可归,它们甚至连自己的家在哪都不知道,世间的清明之气又不停地想要除去它们让它们永世不得投胎,所以它们不得不凝聚更多的怨气去对抗清明之气,而凝聚怨气最好的办法就是去烧杀掳掠。 李嘉文得知这一点后,便利用自己强大的神识去与所有怨灵沟通,说愿意帮他们寻到解脱超生之法,怨灵一个个情绪激动,平时冥火上人自然不会和它们聊天,只会以霸道的手段去操控它们,更不会关心度化怨灵的事情,这都度化走了,那他干嘛花五百年的时间去收集。 这一聊,便是彻彻底底的聊开了,那些怨灵平时就满腹怨气和牢骚,难得找到机会发泄,李嘉文一个人与千千万万个怨灵同时聊天,忙的可以说是不可开交。 就这般,李嘉文每日除了修炼便是与那些怨灵打交道,然后一个月又过去了。 这一个月里,火神殿和流萤王朝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恶化,他们聚集在蜀山上围绕着莫邪山发动了无数次的争夺战,甚至是出动了四名大乘期修士,听闻莫邪山已经千疮百孔不能住人,若不是莫邪剑还镇守在莫邪山,莫邪山早就坠落了。 而身为蜀山的主人,蜀山的长老与弟子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家门前打架却不能说什么,何自在与任意行都还没回来,以剑无忌他们的修为根本不能说上话,只能期望盟友流萤王朝能够早日将火神殿的人赶走。 剑山上,黑夜里,两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剑山墓园里。 为首那人走到一座新坟前,默然无声。 那座新坟便是方晨之墓。 另一人不解道:“师兄,你大半夜把我喊到这里是做什么?” 为首那人忽然从怀里掏出蜡烛和黄纸等祭奠所用的物品,他点上蜡烛,烛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是赵宁远。 而另一个人,便是孟毅。 赵宁远点上黄纸和香,然后竟然跪在了方晨的墓前。 孟毅愣了愣,不满道:“师兄,你为什么要给这个窝囊废下跪啊?” 赵宁远却没有理会孟毅,而是自言自语起来:“方晨师兄,我对不起你,是我害死了你。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拿李嘉文做出头鸟而已。李嘉文一出现便害我们不得不将万剑归宗传出去,完全是死有余辜。原本南玄莲断了一根手指,而李嘉文则付出生命代价,我们是一举两得,可是你为什么那么傻,你为什么要站出来啊,如果你不站出来的话,那你就不会死的。” “当了你七十多年的师弟,我虽然有过对你心怀不满,但我却从没有想过要害死你。这蜀山的将来,原本就是要靠大师兄还有你和我去撑起来的。可是你现在死了,我们蜀山的希望便又渺茫了一分。七十多年啊,我看着你温和地对待所有人,但他李嘉文算什么,他才来几天,他是不祥之人,可你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却对我这么残忍呢!” 赵宁远哽咽了起来:“现在全蜀山上上下下都在怪我,他们说是我煽风点火才酿成大错,他们说我太过鲁莽不够冷静没有大局观根本不配蜀山三杰的称号,即便是我的父亲都对我很是失望,可我真的没有想过会害死你啊!” “师兄啊!”赵宁远痛声哭泣着:“看着南玄莲一脸明朗的出现在我们蜀山,我真的是忍不住了啊,我真的想杀光火神殿的畜生,我不做点什么,我真的会发疯的!我只是想要反抗而已,为什么反而所有人都在怪我啊!” 孟毅没想到一向坚忍的赵宁远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心里一阵嘀咕,却不敢说什么,只得默默站在赵宁远身后。 赵宁远却是忽然转头凶狠道:“你还不快跪下?” 孟毅皱了皱眉,不情愿地在墓碑前跪了下去。 赵宁远继续自语道:“师兄,现在所有人都不理解我,排斥我,我该怎么办啊?” “我是不是应该把多年前就预留的后招拿出来?” “我们蜀山现在需要有人站出来,况无心师兄和你都选择隐忍,那么就只能我站出来了。可是我站出来后,你也看到了,会有人死去,连你都死了,更别说其他人。” “所以啊师兄,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那么一线生机,我能够带着蜀山重回巅峰,但却会害死很多很多人,那么我要不要去把握这一线生机呢?” 孟毅听得云里雾里,问道:“师兄,什么后招,什么一线生机啊?” 赵宁远却没有理会孟毅,而是看着那在黑夜里忽明忽暗的烛火,说道:“这样吧师兄,如果你不同意我去那么做的话,那你就灭掉这烛火,这样我就能明白你的意思了。” 孟毅咽了咽口水道:“师兄,你这是在招魂吗?”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吹过来,蜡烛灯芯居然被吹倒在蜡烛油里,而烛火也慢慢变小,眼看着烛火就要灭掉了,赵宁远却忽然伸出手将灯芯扶正了,于是烛火慢慢地又烧旺了。 孟毅看那烛火居然真的差点就灭掉,以为方晨真的回魂了,却没想到赵宁远居然自己又把火给弄着了。孟毅偷偷瞥了一眼赵宁远,然后吓了一跳,因为此时的赵宁远满脸阴森,就跟一只狰狞的恶鬼一样! “火没灭,所以师兄你是答应了,对吗?既然这样,那我便开始了。” 孟毅这一下真的是傻了,难道赵宁远疯了不成? 赵宁远却是忽然一指点在了孟毅的脖子上,与赵宁远并排跪着的孟毅根本来不及躲闪! 回春剑气疯狂地涌进孟毅的丹田里,剥夺着孟毅所有的生机,将之化作养料回传到了赵宁远身体里,赵宁远体内的灵力因此以恐怖的速度疯狂上涨着! 孟毅一脸不解地看着赵宁远。 赵宁远探身到孟毅耳边,如魔鬼般低语道:“你知道为什么你是无相一脉,我却要偷偷传授你回春剑决吗?因为我不仅仅传了你回春剑决,我还传给了肖星他们。我这么做,便是为了等这一刻,在我没有退路的时候,只有牺牲你们,把你们体内的回春剑气当做我的养料,这样我们才有机会。” “牺牲掉无用之人,造就一个真正的强者,这便是一线生机。” “你不要害怕,因为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一定会让火神殿和神宫的人都为你们陪葬!” 孟毅的嘴角不停吐出血沫,他丹田里所有偷偷修炼得来的回春剑灵已经全部被赵宁远给吸光了,而他身上则疯狂地长出绿色的苔藓,就跟他已经在风雨里被吹打了许多年一样。 赵宁远拎起孟毅的尸体,满脸阴狠和决绝,他走到剑山边缘,然后将孟毅的尸体从剑山上丢了下去。 第六十三章:神识救人 白马寺里,李嘉文按照普空大师所说,正在等待着离开的契机,他不知道那个契机是什么,但普空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既然普空是张道的朋友,那么李嘉文自然没有不信他的道理。 在这些天的修炼之下,李嘉文意外的发现他体内丹田里的灵气已经饱和了,现在只要他参悟明白什么是融合之境,那么他就能从开光进入到融合了。 体内灵气这么快就又饱和,李嘉文心想肯定与张道对他施加一见缘有关,可修炼修炼,不是简单把灵气炼到体内就行,关键还是一个修字,修不明,则参不透,这就和空有满肚才华却无用武之地一样。 鉴于以上情况,李嘉文这几天便减少修炼时间,而是一直在白马寺里走动,去与白马寺里的师兄探讨何为融合。 白马寺里的师兄们都不知道李嘉文的底细,只当做是来作客的道友,对于李嘉文的询问也是知无不言 “人能与天地融合,也能与灵器融合。所谓灵器,已不是简单的器,它们亦是有了一丝灵性,所以才唤作灵器,只有与灵器做到心意相通,自然便可融合。” 李嘉文虽然从白马寺的师兄们那里得到了有关于融合的讲解,但奈何他身上没有灵器,故而便不能去进行尝试。 这一夜,李嘉文才刚刚入睡,然后耳边便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尖叫声。 “救命,谁来救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要死了啊!” 李嘉文猛然惊醒,然后他下意识就不满地对体内的怨灵们说道:“大晚上不要闹,我还要休息。” 怨灵们一个个目瞪口呆道:“我们没有闹啊。” 它们这同时开口,立马就如同鬼哭狼嚎一样,李嘉文一阵头疼。 他提着油灯去井里打了盆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就坐在黑暗里,抬头看着星空。 宋沙儿说要和他结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结了。 希望她别太傻。 李嘉文叹了口气,可这时他却又听到了女人凄厉地求救声:“谁能来救救我的孩子啊!求求你们,发发慈悲放过我的孩子吧!” “怎么回事?”李嘉文满心疑惑,这里是白马寺,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李嘉文下意识就用神识去追寻那个声音,然后他发现那个声音并不在白马寺里,他的神识离开了白马寺,然后在白马寺往西五十里外的一座树林里发现了声音的源头。 在树林里有一座简陋的破旧草房,那女人求救的声音便是从草房里传来的。李嘉文的神识慢慢靠近草房,他听见里面有女人在绝望地哭泣。 李嘉文的神识穿过房门进了草房,一眼便看见一个美貌妇人躺在血泊里,此时她正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婴儿在哭泣着,那婴儿应该是早产出来的,因为四肢都有些畸形,此刻脐带都还没剪。而在屋子里并不是只有美貌妇人一个人,屋子里还有一男一女,这一男一女一脸冷漠地看着美貌妇人,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美貌妇人哀求地哭泣着:“哥哥嫂嫂,求求你们帮帮我啊,救救我的孩子吧!” 可那被喊做哥哥嫂嫂的两人却是骂道:“不要脸的****,你生下个杂种,却还敢要我们去救他?” 美貌妇人拼命地摇头道:“不,这个孩子不是杂种,他是你们弟弟的孩子啊,他是你们的外甥,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嫂嫂却是抬起脚一脚踢在了女人的肚子上,骂道:“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这个孩子明明就是杂种,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美貌妇人一脸绝望,这孩子确实是早产出来的,而且是妇人故意拼命用手推挤肚子将他给挤出来的,因为村里产婆已经大概算好了孩子出生的时间,在孩子将要出生的那几日,村里人就会日夜来这守着,只要孩子一出来他们就会把孩子拿去血祭。 为了让孩子活命,所以妇人提前半个月强行把孩子给生了出来,却不曾想还是被自家的哥哥嫂嫂发现了。 现在的美貌妇人极其虚弱,早产让她大量失血,也让孩子生命垂危,她原本放在身边用来剪开脐带的剪刀也已被嫂嫂拿走,此时的美貌妇人绝望无比,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能祈祷仙神去救下她的孩子。 李嘉文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知道现在那妇人和孩子需要帮助,所以他的神识冲到那嫂嫂身边将剪刀抢了过来,然后抓着那哥哥嫂嫂便狠狠将他们摔出了门外! 那哥哥嫂嫂被摔得哎呦大叫起来,可随后他们却吓傻了,这里除了他们俩和那妇人与孩子之外,就没有人了,那他们刚刚是怎么被摔出来的? “鬼……鬼啊!”两人吓得头也不回就跑走了。 李嘉文将剪刀放在了妇人身边,然后他便去厨房寻找热水。 美貌妇人自然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孩子的安危立马让她放弃了别的思考,她拿起剪刀便剪开了脐带。 一般情况下,脐带剪开后,医生便会将产妇体内的胎盘剥离下来,可妇人已经很虚弱了,她自然没有力气自己把自己的胎盘从子宫壁上剥离下来。 李嘉文也不懂这些,他打来热水放在妇人身边,然后就有些惊慌失措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那妇人看着身边多出来的热水,然后她伤心地哭泣道:“阿强,是不是你回来了,你一定知道这个孩子是你的,所以你才回来救他的,对吗?阿强,快救救我们的孩子啊,他好像要没呼吸了,你快救救我们的孩子啊!” 李嘉文知道情况紧急,他一把将妇人抱了起来,妇人搂紧着孩子,激动无比:“阿强,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 将妇人和孩子抱起后,李嘉文便立马收回神识,于是他的神识便抱着妇人和孩子马上出现在了李嘉文身前,他的神识将妇人和孩子放下,然后回到了本体里面。 这一切一气呵成,李嘉文因为担心妇人和孩子的安危,却没发现他刚刚的所作所为,已经与当初在地球上张道带着他一念千里有得一拼了! 妇人没想到自己和孩子会忽然就出现在一间寺庙前,她看向李嘉文,惊恐地说道:“你是谁?是你把我们带来这里的?你是不是也要拿我的孩子去血祭!” 李嘉文急忙道:“你别误会,这里是白马寺,确实是我带你们来到这不假,但我不会伤害你们母子,你们在这里别动,我马上叫人来救你们。” 妇人一听是白马寺,立马激动无比道:“白马寺?神仙,你是神仙!” 李嘉文愣了愣,他这还是第一次听人喊他神仙,他心里五味陈杂,然后便匆匆离去找到了普空大师。 普空大师一个念头出现在妇人身前,宣了一声佛号,然后无量佛光便普照而下,那妇人与孩子沐浴在佛光之中缓缓睡去。 “好了,他们已经没事了。” 李嘉文代母子说道:“谢大师出手相救。” 普空笑道:“出手救人的明明是你,若不是你,这对母子必死无疑。” 李嘉文将那对母子抱到厢房里,然后他则坐在厢房外睡了一晚。 第二天天一亮,李嘉文便听到厢房里扑通一声,他急忙推门而入,看到美貌妇人挣扎着爬起身,她刚刚从床上摔了下来。 美貌妇人看到李嘉文后,立即跪下不停磕头道:“谢谢神仙救命,谢谢神仙救命!” 李嘉文急忙把妇人扶了起来,道:“我并不是什么神仙,也只是一个求仙人而已,就是普通的修士罢了。” 妇人却摇头道:“不,你一定是神仙,你听见了我的祷告后,以无相之身出现在我们母子面前,一个瞬间就带着我们母子出现在白马寺,这绝对是神仙才能做到的!” 李嘉文听完后怔住了,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昨天到底做了什么,那简直是与仙神无异的大神通了。 难怪张道说李嘉文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而这天赋,就是保证李嘉文活下去的唯一凭仗! 李嘉文感慨不已,然后好奇问道:“你哥哥嫂嫂为什么会对你们母子见死不救?” 妇人立即掩面哭泣道:“神仙,你要帮我做主啊,这个孩子真的不是杂种,他真的是阿强的孩子啊!” 李嘉文安抚道:“你别急,慢慢说,如果我能帮忙的话,我一定会帮你的。” 妇人咬了咬牙,然后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九个月前,一个汉子出现在我们村里,他说要借宿一晚,阿强心善,就将那汉子带回了家里。我原本是有顾虑的,但阿强却说要日行一善,我也只能默许那汉子在我们家住一晚。可是到了第二天,那汉子却说还要住一晚,我不同意,那汉子便掐着我的脖子。阿强为了救我,拿着锄头冲了过来,却被那汉子一掌就给打死了。” “我看到阿强被杀,心痛无比,就也去和那汉子拼命,可那汉子却找了个麻袋把我给装了进去,然后带着我去到了一个山洞里。阿强死了,我自然也不愿独活,我想咬舌自尽,却被那汉子发现了,他把我救了过来,于是我便绝食,可他却强行给我灌下粥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他就那样将我囚禁在他身边三个多月。” “三个月后,那汉子也不知道又发了什么神经,居然把我送回到了村子里,并告诉我,说我怀孕了。而村里人见我回来,却没有给我好脸色,他们说我伙同那汉子害死了阿强,然后跟着那汉子在外偷情了三个月,现在被那汉子玩腻了就给丢回来了。他们说要把我浸猪笼,但我怀孕的事情不知为何被他们知道了,他们说我肚子里的是野种,说要我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拿我的孩子去血祭。” “为了让孩子能够活下去,我只得偷偷躲到树林的草房里,我想提前将孩子生出来,可我哥哥嫂嫂却一直监视着我,之后的事情,神仙你都知道了。” 第六十四章:不一样的故事 那美貌妇人叫做舒如是,她字字悲恸,李嘉文心有所感,便跟着她的话语对那些村民生出了怒气,她一个妇道人家,手无缚鸡之力,别说那掳走她的汉子没对她做什么,就算做了什么,也不是她所愿,错不在她,更不在她的孩子。 从舒如是拼命也要把孩子早些生出来就可以看出她爱子心切,这般的一个女人,却受到那些村民那般恶毒的对待,李嘉文心里越想越生气,他决定帮舒如是她们母子讨回一个公道。 因为他必须要帮舒如是母子讨一个公道,要不然她们母子将无家可归,白马寺毕竟是寺庙,或许可以收留她的孩子,但舒如是留在这里却多有不妥和麻烦。 舒如是肯定舍不得和孩子分开,现在外面世道又很是混乱,她一个美妇人要是离开家乡去别处谋生,那怕是凶多吉少。 只要和村民们把舒如是的事情说清楚了,那么舒如是就可以带着孩子继续留在村里,有阿强那一亩三分地,至少不会饿死她们母子。 舒如是得知李嘉文要帮她们母子讨个公道,立即喜极而泣,李嘉文看在眼里,更是下定决心。 李嘉文也没有去与普空说上一说,便单独离开了白马寺,所幸白马寺不和蜀山一样,白马寺为了接纳百姓前来拜佛,所以并没有设置什么天险和大阵,李嘉文也得以悄然的离开。 那座村庄叫做刘家村,李嘉文按照昨夜神识所留下的记忆,花了三个小时赶到了刘家村,他的出现,立马引起了刘家村所有人的注意。 最近火神殿与蜀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许多无辜平民都死在混乱当中,若不是白马寺与流萤王朝挨的近,那么这边肯定也会乱起来。 村民们现在最害怕的便是看见陌生人,因为那陌生人很可能便是火神殿派来的修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村庄里肯定又要有人遭殃。 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此时的李嘉文对刘家村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他们居然对一个可怜的女人和孩子那么残忍,不论是谁此刻都难免会有些冷淡。 “谁是舒如是的哥哥嫂嫂。”李嘉文冷漠地问道。 一个干瘦的老头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公子是?” “你们别管我是谁,把舒如是的哥哥嫂嫂给我找来。”李嘉文自然不敢报出姓名,现在火神殿的人还在四处通缉他,他要是报出姓名肯定又要出大事。 干瘦老头看李嘉文气势汹汹,又是为舒如是而来,心中已知道来者不善,但对方不肯透露身份那肯定不是火神殿的人,以火神殿的行事风格,完全会一出现就让所有村民跟猪狗一样在他面前排队任他盘查。 “你是舒如是什么人?” 李嘉文冷哼道:“我是她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对舒如是做了什么。一整村的人去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又是浸猪笼又是血祭,怎么,你们村难道是信邪教的?” 干瘦老头笑了笑:“这位公子误会了,我们离白马寺这么近,怎么可能会信奉邪教。至于你说的浸猪笼和血祭,完全是我们村为了驱除灾祸而行的自保之举而已。” “驱除灾祸?”李嘉文不屑道:“拿受害的孕妇去浸猪笼,将刚出生的孩子去血祭,这样也叫驱除灾祸?我看你们就是邪教村!” “公子,你莫要激动,我想你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你才会对我们有如此大的曲解。” “我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李嘉文气愤道:“舒如是一个妇道人家,她丈夫阿强因为好心收留了一个汉子在家里,却惨遭那汉子一掌打死,而舒如是也被那汉子强行掳走,她已是够凄惨了,可你们却还要在她侥幸活下来之后对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赶尽杀绝,这还不是邪教所为?” 老头急忙摆手,苦笑道:“公子,你被骗了,舒如是骗了你,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事情不是这样的?”李嘉文气愤填膺道:“那你倒是和我说上一说,到底是怎样的!” 老头走到李嘉文身边拍了拍李嘉文的肩膀,拉着李嘉文走进了旁边的瓦房里:“你来我家,我与你细细说上一说,你听完后,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李嘉文心中戒备,他看向其他围观的村民,发现这些村民一个个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甚至有些人满脸怒容,李嘉文心中冷笑,他知道接下来他肯定会听到另一个故事,但这个故事却八成是假的。 老头将李嘉文引进院子里,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小丫头此刻正在院子里玩耍,她看到李嘉文后便跑到老头身边,一脸好奇地问道:“爷爷,这个哥哥是谁呀。” “这个哥哥是来与爷爷说些事情的,小丫乖,你去外面玩吧。” 小丫却不依,躲在老人怀里偷偷看着李嘉文,想来她很少见到外地人,所以对李嘉文很是好奇。 李嘉文看了小丫一眼,小丫立马就笑着捂着她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害羞,但随即她又把捂着脸的手拿开,居然冲李嘉文吐了吐舌头。 老人不好意思道:“见谅,这丫头调皮的很,一点都不认生的。” 李嘉文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是为了寻求公道而来,所以也只能冷着脸。 老人邀请李嘉文在院子里葡萄树下的木凳上坐下,然后开口说道:“那舒如是与你所说的话完全就是她为了活命而捏造的谎言,我现在便与你说一说事实真相。其实呢,舒如是并不是我们村的人,她是在两年前忽然出现在我们村里的,听她自己说她是从三清宫那边逃来的,我们也不疑有他,看她可怜就将她收留了。” “可是因为她长得貌美,村里的男人们见了她都喜欢,一些有家室的竟然天天跟在舒如是后面,公然与她说一些羞于启齿的话语,而那舒如是也不生气,反而与他们打情骂俏起来。我当时就觉得这舒如是有问题,村里的女人们都说她是狐狸精,她非但不觉得羞耻,竟然在某个晚上公然地邀约男子们去她屋里过夜,那些男子自然跟发疯一样地就跑去了她家。” “男子们的妻室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于是联合起来赶到了舒如是家里,却被那些色迷心窍的男子给狠狠地打了一顿。”老人说到这很是气愤,道:“你说,这舒如是这样做与狐狸精有何区别?我们老一辈都劝她赶紧离开,可她却变本加厉,开始诱惑一些老人,也不知怎么的,原本定力较好的老人竟然也陷了进去,这可真是要命,完全就是晚节不保。” “没有办法,我只得去白马寺寻找高僧帮忙,可在我带着高僧回来后,却发现那舒如是已经自己离开了。”老人道:“我想,那舒如是肯定是狐狸精无疑了,她得知我去寻找高僧,所以便吓跑了。她这一走,村里的男人们立即就清醒了,一个个又怒又羞,可随后,我们却发现村里少了一个人,那便是阿强。” “阿强这一消失就是一年,我们都以为他可能被舒如是给害死了,可是十个月前,阿强竟然回来了,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舒如是。我们是又惊又怒啊,拿着扁担就要赶走舒如是,可阿强却说舒如是已经与他成亲了,他说他们相亲相爱,舒如是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舒如是了。” “我们哪里肯信,可舒如是竟然跪在地上向我们一一道歉,说她当时是鬼迷心窍了,绝不是她本意,希望我们再给她一次机会。然后,我们就真的给了她一次机会,现在想想当时我们肯定又被她迷惑了,要不然也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老人或许是讲的口渴,于是便喊孙女小丫去打水,小丫跳着跑去了厨房,用水瓢舀来一飘井水,老人先把水瓢递给李嘉文,李嘉文摆手示意自己不渴,老人便拿起水瓢一饮而尽。 喝完水后,老人继续道:“可在阿强带着舒如是回来后不久,村里就来了一个外地的汉子,那汉子竟然认识舒如是,舒如是更是带着那汉子回了家,跟阿强说那汉子是她表哥,说要把那汉子留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既然是表哥,那阿强自然好酒好菜地招待着,可没成想,喝醉酒之后,那汉子竟然与舒如是当着阿强的面行苟且之事,阿强听到声响醒来,舒如是与那汉子便把阿强直接给杀了,而且还把阿强的心脏给掏走了。” 老人气得拍手道:“我们发现阿强死亡后,自然去追舒如是和那汉子,但却没有追到,我们也只得放弃。只是事情就是那么的怪,三个月后,村民们上山砍柴,竟然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舒如是,找到她的时候,她虚弱无比衣衫不整,村民们不敢看舒如是,生怕又被迷惑,只得闭着眼睛把她装进麻袋里带了回来。” 老人叹气道:“唉,你说说,这么一个害人的狐狸精,我们能不把她浸猪笼吗?可这时她却说她怀孕了,说肚子里的孩子是阿强的。我们怎么会信,依然坚持要淹死她,可是吓人的事情发生了,我们不仅淹不死舒如是,她肚子里竟然还传来宛如魔鬼般恐怖的声响。” “我们一害怕,就觉得必须让她把孩子生出来,然后拿孩子去血祭才能行,却没成想到,昨晚舒如是带着那孩子竟然一起消失了,你说说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第六十五章:谁在撒谎 老人说完之后,李嘉文却没有轻易相信,或许是出于同情弱者的原因,此刻李嘉文依然还是站在舒如是那边。 故而李嘉文笑道:“若她真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狐狸精,那么她就是妖物了,妖物的话,要杀死你们完全易如反掌,那么她为什么不大开杀戒,却只杀了与她成亲的阿强呢?除了阿强,你们可还有谁死了?” 老人愣了愣,道:“这倒是没有,可她四处勾引男人,害得我们村鸡犬不宁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这只是你们的一家之言,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们心里有鬼,所以才故意给她安插罪名。你们说将她浸猪笼,她却不会被淹死,还听到她肚子里有奇怪的声音,那么你以前知道去白马寺寻求帮助,这一次为什么不去,反而要等她生下孩子拿去血祭呢?血祭这个办法又是谁告诉你们的?”李嘉文追问道。 这一问却立马问住了老人,他支吾道:“这我就不方便说了,公子,你就别管这事了,那舒如是真的是个祸害。” 李嘉文冷哼一声:“说实话吧,昨夜是我救了舒如是母子,我此次就是来为她们母子讨个公道的。” 老人原本以为能说服李嘉文,却不曾想李嘉文这么固执,竟然还帮那舒如是说话,老人不禁也火冒三丈,道:“公子,这公道怕是你讨不到了,而且你还必须将舒如是母子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去白马寺,到时候白马寺的高僧给你安个维护妖孽的罪名,你就不好受了。” 李嘉文平静道:“舒如是母子现在就住在白马寺,我便是自白马寺而来。” “什么?公子是从白马寺来的?”老人吓了一跳。 “正是,我最近一直在白马寺做客,所以你还是将舒如是之事老实交代,别想伙同其他村民一起来蒙蔽我。错既是错,只要你们认错,我想舒如是母子肯定会原谅你们的。” “这……”老人一脸为难和苦闷道:“公子,我们根本就没有错,又何来认错之说啊。” “还敢嘴硬,那母子昨夜有多凄惨,我可是亲眼所见。”李嘉文呵斥道:“她那哥哥嫂嫂眼睁睁看着她与婴儿倒在血泊里,却见死不救,并辱骂殴打,这还叫没有错?浸猪笼与血祭之事也叫没有错?” 老人急得拍着大腿道:“公子,你怎么就不信老头子我呢,那舒如是真是妖孽,会迷惑人心的,莫不是她产下魔鬼之子后,又重新可以魅惑男人,将公子你给魅惑了吧?” “你胡说什么!”李嘉文猛然站起,他的神识因为愤怒猛然冲出,老人立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惊恐地看着李嘉文。 而这时,一直在一旁玩耍的小丫看到爷爷摔倒,立即跑了过来拉着爷爷,然后气势汹汹地对着李嘉文说道:“哥哥你是坏人,欺负老人和小孩,我不喜欢你了!” 李嘉文如遭雷击,然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对方只是一个老人啊,一个与孙女安享天伦之乐的老人而已,他们又何尝不是和舒如是母子一样的弱者,如果舒如是真是本分人,那这个老人也没有理由去撒谎陷害舒如是啊。 “对……对不起,我刚刚情绪有些失控了。”李嘉文有些心烦意乱。 小丫却是绷着脸道:“你欺负我爷爷,我不喜欢你了,你不要在我家院子里了!” 李嘉文叹了口气,他对着老人行了一礼以表歉意,然后他便走出了院子,此时院子外却聚集了上百村民,为首两人便是那舒如是的哥哥嫂嫂。 村民们看到李嘉文出来,竟然纷纷从地上捡起石头砸向李嘉文,边砸边骂道:“你和舒如是那祸害是一伙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李嘉文用手护着头,他分出神识去一个个地观察这些村民,却发现这些村民无一不是真正地愤怒,没有半点作假的模样,看来他们是真的非常厌恶舒如是,顺带着连李嘉文也厌恶上了。 在村民当中,竟还夹杂着一些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女。 “那妖精连老人都迷惑,真不是个东西!” “我母亲可是被那妖精给害惨了,为了那妖精,我爹爹竟然把我母亲的脸都给划花了,要是被我逮到那妖精,我非要把她整张脸都抠下来!” 李嘉文的神识不停接收着村民们的怒火,如果说那些成年人可能会联合起来编造故事去欺骗李嘉文的话,那些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女却不应该会去撒这种谎,就算被长辈逼着去撒谎,在表情和愤怒上也会出现漏洞。 “难道那舒如是真的是祸害,我被骗了吗?”李嘉文喃喃自语,然后他的神识猛然定住那些被扔过来的石子,村民们看着那些悬在李嘉文面前的石子,顿时一个个面无血色。 老人匆忙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他看到此情此景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不要命了是吗?这位可是在白马寺做客的大修士,你们竟然敢如此无礼!还不快跪下,给大修士赔礼道歉?” 说罢,老人便带头颤颤巍巍地要下跪,李嘉文急忙扶住老人,五味陈杂道:“你们不用跪,我现在心中很乱,打搅你们真是抱歉。” “大修士说的哪里话,明明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李嘉文摆了摆手,然后便满心疑惑地离开了村子。 到底谁在撒谎?是舒如是在撒谎?还是说,整个村子,上到八十老翁下到十岁小子都在撒谎? 真与假,该去信谁? 李嘉文匆匆赶回到了白马寺,在白马寺门口,他看到小慈又在打扫,他似乎除了打扫,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小慈远远见到李嘉文便行了一礼,然后背起箩筐就要去别处。 李嘉文喊道:“小慈,这里明明还没打扫过,你过来这里,我帮你一起扫,顺便问你一些问题。” 小和尚的身子顿了顿,然后他缓缓走到了李嘉文身边,李嘉文看了一眼小和尚的箩筐,箩筐里只有浅浅的一层落叶。 “你刚刚难道是故意在躲我?”李嘉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心里某个地方也起了涟漪。 小和尚却是摇头笑道:“施主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觉得有些口渴想去喝水而已。” 李嘉文皱了皱眉,他总觉得这小和尚便是地球上的那个小和尚,那种奇怪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小和尚见李嘉文沉默不语,他竟也不说话,只是拿起扫把又开始扫地。 李嘉文见小和尚悠然自得地模样,心想肯定是自己多心了,于是帮着小和尚把扫拢的树叶装进箩筐里,并说道:“我今日外出,遇到一怪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解惑?” 小和尚腼腆道:“施主怕是找错人了,小僧见识浅薄修行微末,怕是不能替施主解惑,施主不如去找其他师兄吧。” 李嘉文道:“不用,我和你说就行,你只要把你的真实想法告诉我就行了。” 随后李嘉文便将舒如是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自然没说他是靠神识救的舒如是,只道自己无意中路过刘家村才救了舒如是。 认真听完李嘉文所说后,小和尚沉思了片刻,道:“其实谁撒了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撒谎,有些人为了名利撒谎,有些人为了情义撒谎,有些人为了复仇撒谎,有些人为了生存撒谎,里面的真真假假,有时候连当事人自己都会分不清。当他们认为自己并没有错的时候,那么他们甚至能骗过自己。若是一个人连自己都能骗过,那他撒的谎还是谎吗?” 李嘉文认真咀嚼,然后忽然道:“那么小师父你呢,你是不是也能骗过自己?” 小和尚的脸色猛然一变,道:“施主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小僧虚伪吗?” 李嘉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问,他立马就想解释,但小和尚却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小僧刚刚竟然生了嗔念,真是枉扫这十多年的落叶,竟还扫不净心中尘埃,真是惭愧,还请施主莫要怪罪小僧。” 李嘉文急忙道:“不,是我鲁莽说错了话,小师父莫要怪罪我才是。” 小和尚冲李嘉文行了一礼,然后背起箩筐道:“我心起嗔念,该回去念经了。” “小师父请便。”李嘉文心中叹息,他今日竟然接连做错事情,想来是因为与体内怨灵打了太多交道,导致他又变得浮躁起来。 李嘉文心事重重,他回到住处,推开门一看,立即吓了一跳,舒如是正在给孩子喂奶,胸前雪白饱满立即映入李嘉文眼中。 “对不起……”李嘉文急忙转身冲出了屋子。 舒如是的声音却是从屋子里传了出来:“恩公莫要不好意思,母亲哺育子女乃是最伟大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害臊的。恩公刚刚进来看到的,只不过是所有母亲最光辉的一面而已,所以恩公不需要有负担的。” 李嘉文站在屋外,有些结巴道:“那个,我知道,只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舒如是轻声笑了笑,道:“恩公不知道说什么的话,那就先别说了。” 两人瞬间便安静下来,可那刚刚一幕却依然在李嘉文脑海里停留着,然后不知怎的,他的一缕神识便钻进了屋子,李嘉文猛然一惊,然后叩指大喝道:“孽障,竟敢迷惑我心!” 第六十六章:追寻真相 李嘉文怒喝一声,然后并指成剑,一指便穿透墙壁然后停在了舒如是的脑门前,在他指尖,隐隐有青龙之气正冷漠注视着舒如是,只要李嘉文再往前一寸,他这一指便会穿透舒如是的脑袋。 舒如是惊骇地看着李嘉文,她怀里正在吃奶的婴儿似乎感觉到了李嘉文的杀气,哇的一声便大声哭泣了起来。 “恩……恩公,你怎么了啊……” “不要叫我恩公!”李嘉文面目狰狞道:“说,你到底是不是妖孽!” 舒如是楚楚可怜,一脸委屈道:“恩公,你为何会这样问啊?” “不要再装可怜了,今日我去刘家村帮你讨公道,但他们整个村都说你迷惑世人,你说,你现在是不是也想迷惑我?”李嘉文满脸杀气。 “不,恩公,我从没有迷惑过人啊,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哪里能有迷惑恩公的本事啊!”舒如是拍着孩子的后背,希望孩子不要哭泣,可孩子却越哭越伤心。 李嘉文伸手指着那孩子,道:“村里人说浸猪笼都淹不死你,而这孩子也很是妖邪,还未出生就能发出恐怖的声响!” 舒如是不停摇头道:“恩公,不是这样的!他们原本是要把我浸猪笼,可他们得知我怀孕了,说我肚子里的是野种,要等我生出来拿去血祭,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拿我去浸猪笼啊!” “这么说,是他们全村人骗了我?可他们为什么要一起来骗我?凭什么我要相信你一个人,却不相信他们所有人!” 舒如是咬了咬嘴唇,然后她虚脱地说道:“因为,在我第一天去到刘家村的时候,我就被刘家村的一些男人们下了药,他们玷污了我,然后逼着我留在村里当他们的玩物,而他们则编造故事给女人和小孩听,把我竖立成一个****模样,他们其实都是畜生啊!” “而阿强,他原本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可是他后来良心发现,他说他是真的爱上我了,他不希望我再受苦,于是便带着我逃走了。只不过逃走后,我心里的阴影却一直难以抹去,我总是夜不能寐,一闭眼我就会吓得发疯大叫。阿强为了帮我,就偷偷去找到了一个江湖道士,问他可有什么办法治好我。” “那道士说,罪从何处起,当从何处了。阿强心一狠,便带着我回到刘家村,说要替我报仇,当时我恨意滔天,就跟着阿强回到了刘家村。阿强花钱雇了一个武师,就是那个汉子,我们假装那汉子是我表哥,要让他住我们家然后好施行报仇计划,却没想到,那武师喝了点酒后,便,便对我……” 舒如是悲恸之极,她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于是抱着哭泣的孩子缓缓跪在了地上:“恩公,你要相信我啊,我不怕死,只是我的孩子不能没有母亲啊!” 李嘉文听完舒如是所说后,心中却没有觉得事情已经明朗起来,反而却是更加地混乱了,这件事情,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相啊! 他心中的暴躁宛如熔浆一般肆意地在他身体里流淌着,他森冷道:“你就待在这里,哪里也别去,在我查明真相之前你要是敢离开这间屋子一步,我就把你当做妖孽处置掉!” 舒如是泪如雨下,她一个妇道人家失去了丈夫,还有忍受全村人无情的对待,好不容易以为找到了希望,却不成想又陷入了绝望。 李嘉文走出屋子,他听着舒如是与那孩子的哭泣声,心中烦乱让他的脑袋都好似要爆炸,一个是孤儿寡母,一个是全村老小,到底谁在撒谎! 要继续查下去么,查出真相后,又该怎么抉择? 舒如是撒了谎,便杀了舒如是和那孩子?刘家村的人撒了谎,便杀了全村人? 不论是谁撒了谎,当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更大的艰难在等着李嘉文。 这世上,总有一个对错的标准,可那些错被人们发现后,便能得到改正吗?还是说,那个错会无休止地继续错下去,而且越错越多? 李嘉文忽然有些彷徨,也许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才是最好的结局。 查下去的话,那么终究会有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结果。 李嘉文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他再次走进了那间古刹。 普空大师意味难明地看着李嘉文,仿佛他已经看穿了李嘉文的苦恼。 李嘉文跪在普空面前,声音颤抖道:“恳请大师为我解惑。” “南无阿弥陀佛,你先把事情与我详细说上一说吧。” 李嘉文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问道:“大师,到底谁在撒谎?” 普空摇了摇头:“我又怎能知道谁在撒谎。” 李嘉文愣了愣。 普空又道:“曾有一匹小马,它欲要渡河,但却害怕河水太深,于是它问老牛,牛伯伯,这河水深不深啊。老牛道,不深,只到我的腿肚子。于是小马鼓起勇气,抬起脚想要迈进河水,这时松鼠却大喊道,小马小马,你千万别下河啊,这河水实在太深了,前天我的一个伙伴便淹死在了河水里。” “小马迷惘,不知到底该听谁的,于是找到妈妈,它妈妈对它说,别怕,你跟着我过河就行。在妈妈的带领下,小马成功过了河。所以说,用听的,我们也许并不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河水深不深,只有自己走过才知道。而真相到底是什么,也只有自己去寻找才能知道。” 李嘉文恍然大悟,他这两天,完全只是在听,可是光靠听人说是找不到真相的,他只有自己去找,才能找到真相。 “谢大师指点。” “善战善战。” 李嘉文离开了古刹,然后他在青石上坐下,他的神识离开了白马寺,越过了刘家村,往南二十里左右那儿有几座突兀的山峰,李嘉文的神识来到山峰上搜寻,但凡发现山洞他都会进去仔细搜查一遍,然后终于,他找到一个有人类活动痕迹的山洞。 山洞口有用石头简易搭起来的小灶,山洞里则有用树叶铺好的床,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便是舒如是与村民们都提起过的那个山洞。 李嘉文的神识在山洞里简单搜查过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他不愿就这样放弃,于是他的神识开始不停分化,分成了成千上万个小神识在整个山洞里不停翻查着,就跟蚂蚁大军一样,连墙壁上的一些小崖洞都不放过。 翻找完山洞之后,他们又一寸一寸地翻找着整座山峰,山峰上找不到,便向山谷蔓延而去! 然后终于,某个神识忽然发出强烈的信号,于是所有神识宛如洪水般汇聚在一起席卷而去! 那是一口深潭,潭水幽绿,潭水表面漂浮着许多落叶和干枯的树枝,而李嘉文的神识便沿着深潭一直下沉,然后沉到潭底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具已经腐烂了许久的尸体! 这尸体的血肉早已腐烂,但衣服却还在,看体型非常壮硕,他的左眼上插着一根小木棍,这应当是他死亡的原因,而这小木棍虽然小,但却根本不锋利,杀人者没有把木棍削尖却能硬生生刺进一个壮硕汉子的眼睛里,可以得知杀人者力气很大。 死者的怀里有一块凸起,李嘉文的神识探了过去,发现那是一块为了让死者沉下深潭而故意塞进死者衣服里的石头,但同时地,李嘉文还找到了一个钱袋和一块手帕。 李嘉文拿起那块手帕,发现这是一个女子的手帕,手帕上绣着“如是”两个字。李嘉文立即离开深潭,他没有就此结束搜查,而是再次将神识分散开始搜查深潭四周,然后他立马又发现了新的线索。 那是一片竹林,在竹林里的一棵竹子上,刻着这么一段字。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杀了你的丈夫,还将你掳到了这里,但我却没有后悔过。你明明与她长得并不一样,可是烛光里,微醺中,我却从你身上看见了她的样子。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是那么地想她,所以我要抱着你。你丈夫来阻止我,我便只能将他杀了,而且我还将他的心掏了出来,因为他的心里,不配拥有你。” 这段字,以及那个手帕,立即能够证明深潭里的尸体便是那个汉子,而且从这个刻字里可以得知,村民撒了谎,这个汉子并不是舒如是的情人,舒如是没有和这汉子一起杀死阿强,那么这汉子便应该真和舒如是所说的那样,是阿强请来的武师。 不过,一个武师,是如何被人用没有削尖的木棍杀死的?村民杀的?不应该,村民说只在山洞里发现了虚弱的舒如是,而且这汉子是武师,普通村民如何将他杀死?那是舒如是杀的?舒如是真是妖孽才有能力杀死这武师? 好不容易找到线索,这线索原本应该对舒如是有利,可以证明阿强不是舒如是所杀,也能证明她不是自愿跟汉子走的,而是被掳走的,可是汉子的死却又让事情变得蹊跷起来。难道村民没撒谎,撒谎的是舒如是?舒如是因为魅惑成瘾,所以假装被掳走,然后再杀了这汉子并沉尸深潭毁尸灭迹?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第六十七章:这是真相吗 李嘉文用神识将那棵竹子折断,然后他再四处找了找,发现没有更多的蛛丝马迹后,便准备带着那手帕和竹子回到白马寺,他的意念一动,神识便回到了本体,可让李嘉文意外的是,那块手帕和那截竹子并没有跟着他的神识一起瞬移回来。 “怎么回事,昨天夜里我都能用神识带着舒如是母子瞬移,今天怎么却不能?”李嘉文满心疑惑,然后他的神识再次去到那山谷,找到那掉落在地上的手帕和竹子,而后李嘉文再试了一次,但却还是没有成功。 “难道是距离太远了?”李嘉文心有所感,然后第三次,他用神识拿着手帕和竹子飞行到了刘家村旁,然后这一次再次尝试,神识收回体内的时候,他手中已多了一块手帕和一截刻了字的竹子。 “看来携带物品只能瞬移五六十里,与师父的一念千里根本没得比,更别说大圣了,他一个筋斗可是十万八千里。我的神识已经够强了,只不过我的修为却跟不上。”李嘉文自语道,然后他再仔细看了看那手帕与竹子,他却没有立即拿着这两样东西去找舒如是,而是再次发动神识。 这一次,李嘉文来到了刘家村,他挨家挨户地用神识去探查,希望可以发现可疑之处,但搜遍居民房后他也没发现异样。然后,他找到了刘家村的祖祠,他进入祖祠,发现里面坐着一个皮包骨的老妪,老妪就那样坐在满屋子的灵牌前,嘴里一直念念有词,李嘉文仔细去听了听,却根本听不懂老妪在说什么。 李嘉文只得放弃老妪,将全部神识用来探查祖祠,然后他便发现了异样,因为祖祠里有个地下室!李嘉文进入到地下室后,他大吃一惊,因为在地下室里,居然有一座高一丈余的石像,那石像面目狰狞,全身上下都被血液染红了,一看便是邪物! 除了那石像之外,墙壁上还有许多壁画,壁画上那邪物抓着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它伸手破开孕妇的肚子,将孕妇肚子里的婴儿取了出来,然后用手硬生生将婴儿捏碎,它则伸出长长的舌头接着从婴儿身体里挤榨出来的血液! “还说你们信奉的不是邪魔!难怪你们要舒如是把孩子生出来拿去血祭!”李嘉文愤怒无比,他收回神识,已经认定确实是村民们撒了谎。 李嘉文找到舒如是,一脸羞愧道:“我已经查明了真相,那些村民确实骗了我,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舒如是喜极而泣。 李嘉文道:“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刘家村讨回公道。” 舒如是不停磕着头:“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李嘉文带着舒如是母子去到了刘家村,刘家村的人看到舒如是后,他们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然后奔走相告,于是人们从田地与山林里赶了回来,他们拿起了柴刀和锄头,聚集在一起冷漠地看着舒如是。 舒如是的嫂嫂开口骂道:“你这贱货还敢回来,你别以为你迷惑了你身边的那位公子,我们就会放过你!” 李嘉文护在舒如是母子身前,斥责道:“别再说什么我被迷惑了之类的废话了,我已经查清楚了真相,你们的祖祠里居然供奉着吸食小孩血液的邪物,你们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你……你怎么发现的!”村民们没想到祖祠里的秘密竟然会被李嘉文知道了,顿时慌张起来。 “我怎么发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村民们互相看了看,然后一个个丢下了手里的柴刀和锄头,小丫的爷爷走了出来,满脸歉疚道:“公子,对不起,我们确实是骗了你。其实那邪物是我们先祖们祭拜的,我们原先早就不祭拜它了,只不过最近王朝****,人人都忙着自保,我们刘家村不得已才想要重新祭拜那邪物,希望唤醒那邪物能够保佑我们。舒如是的孩子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我们之前并没有为那邪物血祭过,所以我希望公子看在我们并未犯下大错的份上,就饶过我们吧。” “并未犯下大错?”李嘉文没想到老人居然还敢这么说,他怒不可遏:“你们对舒如是下药,集体侵犯舒如是也叫并未犯下大错?” “什么?”老人惊讶道:“公子,我以性命担保,这件事情绝对没有发生过!明明是舒如是魅惑我们,绝不是我们对她下药!邪物的事情我们可以认罪,但这件事情,我们绝不认罪!” “执迷不悟!”李嘉文大喝一声,于是那些村民们丢下的柴刀和锄头立马被他的神识拿了起来,纷纷指向了村民:“竟还敢把我当傻子一样去糊弄,莫不是你们以为我心慈手软,不会杀你们不成?” 面对着自动悬浮起来的柴刀和锄头,村民们一个个紧张害怕起来,但老人却坚持道:“公子,我们犯的错,我们会认,但我们没犯的错,即使你杀光我们,我们也不会认!” “岂有此理!”李嘉文气得意念一动,然后老人的手臂便被柴刀划出了一道口子:“你到底认不认?” 老人咬着牙,道:“我说过,不是我们犯的错,我们不会认!” 其他村民见状,然后一个个激动起来:“对,你要不就把我们全杀了吧!” “你们!”李嘉文气血冲脑,他的眼睛变得猩红,暴躁无比的戾气从他体内冲了出来,他的意念疯狂咆哮着,说着杀光他们,把这些畜生都杀光!只要李嘉文意念一动,那些村民就会在同一时刻全部死去。 “不!我不能这么做!”李嘉文忽然心里一颤,冷汗打湿了他的后背,他立马清醒过来,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就酿下弥天大错,他满心后怕,然后那些柴刀和锄头慢慢地落在了地上。 他叹息一声,然后无力地转过身,对舒如是道:“我们走吧,这件事我会通知白马寺,他们会有人来这里将事情解决的。” 舒如是愣了愣,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无言地走在大道上,然后到了一个岔路口,舒如是忽然停下脚步,然后到:“多谢恩公为如是做的一切,但如是也应该走了。” “走?你去哪?”李嘉文问道。 舒如是笑道:“自然是去该去的地方,我们母子总不能一直待在白马寺吧。” “可是你们孤儿寡母,单独在外实在是太危险了。” “那恩公愿意一直带着我们母子吗?”舒如是一脸期待地问道。 李嘉文怔了怔,移开了目光。 舒如是自嘲一笑,道:“恩公不用担心,我会找个老实人改嫁的。” 李嘉文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你等等。” 然后李嘉文的神识回到了刘家村,他从村民们身上拿走了钱袋,并找到马车,下一刻,他的神识收回,一辆马车和几袋银钱便出现在了舒如是面前。 舒如是吓了一跳,道:“恩公果然是神仙,居然能凭空变出这些东西来。” 李嘉文苦笑道:“这可不是凭空变出来的,是我从刘家村那里拿来的,就当做是他们对你们母子的补偿吧。” 舒如是笑弯了眉,她将孩子放到马车上,然后走到李嘉文面前,轻轻抱住了李嘉文:“恩公,保重。” 李嘉文欣慰地点了点头:“保重。” 马车缓缓离去,秋天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让人觉得很是温暖。 慢步行走,李嘉文心里出奇的宁静,原先的愤怒和暴躁都随着舒如是的离开而消散,他抬起头,看见一行大雁排成“人”字形正往南飞。 冬天就要来了。 不知不觉,他来到无极大陆已经快要八个月了,那么算上在星空里赶路的时间,他离开地球就已经一年多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李嘉文想起了宋沙儿,然后不知不觉便幸福的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容还没挂多久,一阵阵惨叫声便传到了李嘉文耳里。 “救命啊,妖怪啊!” “快,快去白马寺求救!” 李嘉文愣了愣,然后他的神识顺着声音找了过去,然后他来到了刘家村。 在刘家村村口,有一辆马车,那辆马车很眼熟,正是李嘉文给舒如是母子的马车。 而村子里,一个美貌妇人正撕扯着她的嫂嫂,将她的嫂嫂给活生生撕裂成了两半! 那个美貌妇人,正是舒如是。 那嫂嫂被撕裂后,有一个才刚刚出生的小婴儿慢慢爬了过来,他钻进了那嫂嫂裂开的身体里面,然后开始寻找内脏,将之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 那个小婴儿,便是舒如是昨天才产下的孩子。 整个村的人都在惊恐地哭泣着。 李嘉文错愕地看着这宛如修罗地狱般的场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明明找到了真相才对的啊?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 极大的背叛感与愤怒感刺激着李嘉文的神识,他忽然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可信,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看不真切的黑暗里,哪怕你拼了命去追逐真相,你也永远找不到真正的真相。 淳朴的村民们集体欺骗李嘉文?他们居然信奉邪恶? 可怜的母子也欺骗了李嘉文?她们居然是真正的妖孽? 李嘉文自嘲地大笑了起来。 这世上的一切啊,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幻! 第六十八章:天亮了 刘家村里,哀嚎四起,人们挣扎着要逃走,可是舒如是就像鬼魅一样,她每出现一次,手里就会有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而那个昨天才出生的孩子,他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伸手抓着那些从母亲手里递过来的“食物”,安安静静地进食着。 就跟小狮子在吃着绵羊的肝脏一样,认真,努力,却让李嘉文崩溃欲哭! 这世界为何就妖孽横行,真假难辨? 是它们太会伪装,还是我这双眼太过污浊,看不清它们? “孽障啊!”李嘉文歇斯底里地咆哮了起来,顿时飞沙走石,混乱不堪,宛如仙神之怒! 屋顶上的瓦砾片片飞起,院子里的树木轰然倒下,数不清的铁器冲了出来,在李嘉文神识的暴怒之下,瓦砾滚石,树木铁器,密密麻麻的悬浮在小村上方,宛如世界末日一样! 舒如是停住了身形,她缓缓抬起头,看着那震撼场景,却是怡然不惧,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神仙?恩公?我喊你一声好听的,你倒真把自己当做救世主了。怎么,这一次你不站在我这一边了吗?你要帮助这些村民了吗?” 李嘉文的神识冷漠地注视着舒如是,然后那些锋利的铁器率先发难,如万箭齐发般冲向了舒如是,舒如是伸手一招,地上的尸体便堆积成人墙挡在她的四周,就如同草船草人挡住曹军十万飞箭一样,这些尸体挡住了李嘉文神识操控的屠刀。 铁器被挡,李嘉文再一动念,而后漫天的瓦砾便砸了下去,黑压压一片就如同嗜血的蝙蝠大军一样,这些瓦砾不如同铁器般锋利,但却胜在数量众多,于是不一会儿舒如是就被淹没在了瓦砾之中,最后,那些树木与滚石也全部倾泄而下,小村里立马就多了一座不伦不类的大葬墓! 只不过李嘉文知道自己这样肯定杀不死舒如是,刚刚那一击看起来很是炫目,但吓唬吓唬凡人还行,对于修行者来说只不过是造成一些小困扰而已,因为没有附带灵力攻击,很难造成一击必杀的效果。 果然,那不伦不类的大葬墓晃了晃,然后开始松动,一团又一团的黑气从墓穴里面冲了出来,于是大葬墓瞬间倾塌! 舒如是从大葬墓中缓步走出,她似乎能够看见李嘉文的神识,对着李嘉文嘲讽道:“你以为是村妇打架,砸锅摔碗丢石头,可笑吗?你神识虽然强大,可奈何修为太弱,真是暴殄天物。不如你把身体交给我,由我来操控你的一切,你看如何?” 李嘉文听着舒如是所说,忽然心中一动,他好似隐隐约约发现了什么,但他却又不能确定。 舒如是见李嘉文不说话,于是她拍了拍手,对着那婴儿说道:“我的孩子,恩公好像不愿理我们母子了,他真是铁石心肠,在我问他我们能不能永远跟着他的时候,他居然拒绝了我们,狠心看着我们孤儿寡母浪迹天涯,也不愿我晚上好好去伺候他的起居,真是蠢到家了。” “更蠢的是,我的孩子,你这么可爱,是个人都会很心疼很心疼你,他却在你出生后抱都没抱过你,所以我的孩子啊,去,你去主动抱抱他吧!” 那正在吃着肝脏的婴儿抬起头看向了李嘉文,然后他就像普通婴儿那样甜甜地笑了一声,然后他站了起来,张开手臂,一摇一摆地走向了李嘉文。 他居然真要去抱李嘉文,只不过他每往前走一步,他的身体便会变黑也变大一点,等他快走到李嘉文面前时,他已经变成了高两丈的黑色巨婴,他对着李嘉文狠狠一抱,李嘉文的神识立马化作千千万万逃散而去。 黑色巨婴一抱落空,顿时懊恼地坐在了地上,他用力一拍,地面顿时裂开出一道长三丈宽四尺的裂缝。 舒如是急忙跑到巨婴身边安慰道:“乖孩子别生气,恩公嫌弃你不愿给你抱,娘不嫌弃你。” 李嘉文的神识再次聚拢,然后他终于开口道:“原来如此,我真是糊涂啊,到现在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舒如是摇头叹息道:“唉,你现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又有什么用,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这些村民因你的无知而死,我劝你还是放弃抵抗,带着你的本体乖乖过来受死赎罪吧。” 李嘉文笑道:“我看你是没听明白我说的话,我是说,我真的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舒如是的脸色猛然一变,连那巨婴都有些吃惊,舒如是森冷道:“你是说,你真的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此时,李嘉文的本体轻轻往前迈了一步,然后他瞬间便出现在了刘家村,这可是他的本体,并不是他的神识,他开光的修为,居然能让本体瞬移? 看见李嘉文的本体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舒如是脸色更加难看,她知道李嘉文八成已经真的找到了真相。 李嘉文的神识全部回归到了本体,此时他一脸轻松,这两日来所有的积郁愤怒和不解扭曲都随风而去,他指着舒如是道:“你还不现出真正的原形?” 舒如是咬牙看着李嘉文,嘴硬道:“你倒是把事情说明白了啊。” 李嘉文笑道:“何必还要逞能呢,你们已经输了。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这么不安分,我原本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却没想到,你们居然趁我睡着给我制造了这么大的混乱,真是不能疏忽大意啊,对吗,剥皮,黑子,还有你们这些躺在地上装死的混蛋?” 舒如是和巨婴互相看了一眼,当李嘉文喊出他们的名字后,他们知道事情真的已经彻底暴露,于是嘎嘎一笑,舒如是那张妩媚的脸蛋被缓缓剥下,露出满是血肉的恐怖真身,正是李嘉文体内万千怨灵中的一员,剥皮。 而那些被“舒如是”残忍杀死的村民们也缓缓爬了起来,纷纷化作面目恐怖的恶鬼,遥遥对着李嘉文咆哮不休。 这一切赫然是李嘉文体内的万千怨灵所布的局! 李嘉文啧啧叹息道:“什么舒如是,什么刘家村,都是假的,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的本体也是假的,这些其实都是我的意识世界。因为我和你们相处了一段时间,于是我本能地对你们放松了警惕,所以在我睡着后,你们便开始入侵我的意识世界。那天夜里我以为听到了舒如是的求救声便醒来相救,其实我根本没醒来,只是我的意识醒来了而已,而后你们环环相扣布下这错综复杂光怪陆离的阴谋,就是想击垮我的意识,从而占据我的身体!” 剥皮鼓掌道:“你居然真的找到了真相,可我不明白的是,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你的一句话。” “什么话?” 李嘉文道:“你其实只是想击垮我的心理防线和意识,所以才说了那句话,你叫我把身体交给你,由你来操控。你一说这句话,我便感觉到了不对,你想要控制我的身体?而现在最想控制我身体的,便是那些被我困在体内的万千怨灵。想到这点后,我立马就开始重新对整个事件进行推敲,然后便发现你们这看似缜密的一切,其实遍布漏洞。” “什么漏洞?”剥皮急切地问道。 李嘉文伸出手指道:“第一,既然你和你的孩子真是妖孽,那么普空大师为什么会救你们?难不成以普空大师的修为,他会看不穿你们?除非这个普空大师根本不是普空大师,只是你们制造出来的幻影而已。” “第二,一座离白马寺只有五十里的小村庄,居然说要唤醒邪物去自保?要寻求保护的话,不能去白马寺吗?难道说他们杀个小孩召唤出来的邪物会比白马寺的高僧要可靠?” “第三,你回到刘家村大肆屠杀,发现我来之后不仅没跑,反而一副等候我多时的样子,而我明明是神识来到此地,可你与那巨婴却都能看见我的神识,这很让人奇怪,你们是大乘期的妖孽?要知道我的神识之强,连张道都叹为观止,张道你们知道吧?就是杀了你们上一任主人的那个张道。” 李嘉文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道:“所以我才知道,你们其实就是我体内的怨灵!因为你们与我的神识共用一个身体,所以你们不知不觉便与我的神识有了莫名地联系。” 怨灵们一个个哑口无言,它们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因为剥皮的一句话而坏了整个局,它们原本就是想击垮李嘉文的意志,让李嘉文心理崩溃,然后趁机夺走他的身体,逃离白马寺,却没想到精心布置的一切,到最后却功亏一篑。 发现真正的真相后,李嘉文镇定自若,他看着那些傻眼了的怨灵,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怨灵们面面相觑,然后争先恐后地四散而逃。 “想逃?这里可是我的意识世界,这里我就是主宰!” 李嘉文往前一步,然后天地骤然一缩,意识世界已经彻底崩塌,广袤无边的天地忽然变作了只有厢房大小,李嘉文猛然惊醒,然后打坐默念千劫剑决。 万千怨灵在李嘉文体内撕扯咆哮着,有一些怨灵居然从李嘉文身体里逃了出来,它们发出兴奋地尖叫声,在厢房里来回游荡着,等待着大部队的汇合。 就在这时,天地间忽然多了一片清濛,然后白马寺里传来一声钟响。 “哐……” 钟声悠扬浑厚,响彻山谷。 逃出去的怨灵大叫一声,惊骇无比地逃回到了李嘉文身体里! 李嘉文睁眼一看。 天,亮了。 第六十九章:因果有尽 清晨的第一缕光,总是那么的温柔,人们睁开眼睛看着它,会忘却所有烦恼,无声的宁静钻入了心扉,美好的感觉让人微笑。 李嘉文走出厢房,白马寺里的梧桐树在清濛的晨光里那么的魁梧,悠扬的钟声穿过了屋檐,掠过了溪流,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我竟然会相信怨灵会老实安分地待在我体内,我的灵魂差一点就被它们吞噬殆尽。”李嘉文心有余悸。 那不是一场梦,那是一场发生在他脑海里的战争。 李嘉文循着钟声来到了钟楼。 钟楼上,普空大师站在那里,他眺望着天际,正在等待着日出。 李嘉文冲着普空大师的背影行了一礼,道:“大师,早安。” 普空依然看着天际,声音祥和:“不早不早,刚刚好而已。” “是啊,确实是刚刚好,要不然我体内的怨灵可能就要全部逃走了。” 普空笑道:“不会的,既然你能自己醒来,便说明你从鬼梦中找到了什么是真,那么你迟早能够控制住那些怨灵。否则的话,就算老衲想要帮你,也只能治标不治本。” “是我疏忽大意了。”李嘉文走到普空身旁,自责道:“我原本以为它们已经适应了我的身体,却没想到它们仍然想着要逃出去。” “它们乃是怨灵,它们的本性便是混乱和杀戮。”普空道:“虽然老衲不知你在鬼梦中到底都遇到了什么,但老衲希望你以后能够明白,不论在什么时候,你都要学会控制自己,不要让疯狂和杀戮占据你的意识,否则你必将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谨记大师教诲。”李嘉文恭敬无比。 两人静静等候着日出。 天边翻滚起一抹鱼肚白,而后一轮朝阳冉冉升起,李嘉文与普空大师一直站在钟楼里,直到太阳变得刺眼,他们才转身离开。 分开时,普空大师对李嘉文说道:“只有三天了。” 李嘉文知道普空大师的意思,再过三天,李嘉文就可以离开白马寺,离开炎黄王朝,逃去流萤王朝。 如果不是流萤王朝派了大量修士去蜀山与火神殿对峙,那么火神殿的人肯定已经将整个炎黄王朝都翻了个底朝天,李嘉文根本不可能安安心心在白马寺休养。 但流萤王朝毕竟也有他自己的难处,他不可能为了炎黄王朝而让自己战士的血液流尽在蜀山,所以他们迟早会离开,而一旦他们离开,这世上或许自此就再也没了蜀山。 神宫势大,他底下依附着许多如火神殿般的势力,十大仙盟最初建立时便是为了制衡神宫,只不过两千年过去了,十大仙盟也是名存实亡,这一次能够有五大仙盟同时站出来已经很不容易,这是地球修士的一道曙光,但也仅仅只是一道远在天边的曙光而已。 真正能够依靠的,终究只有自己,所以每个人都要坚定信念,继续前行,不能心存侥幸,更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因为你的路,永远只会在你自己脚下。 李嘉文回到厢房,然后他控制神识看着那些躲在千劫穴里的怨灵们,淡漠道:“怎么,你们现在没什么想说的吗?” 剥皮站了出来,不屑道:“拽什么拽,若不是普空那秃驴帮你,我们早就逃出去了。” 李嘉文嘲笑道:“那你们倒是别吓得全部钻回我体内啊,有血性的话,你们倒是迎着钟声去找到普空大师,与他斗上一斗。” 剥皮被讥讽,气得火冒三丈,指着李嘉文就开始骂娘。 李嘉文不愿听剥皮骂娘,于是退出神识世界开始修炼,修炼了一天后,便于黄昏时分在白马寺内散步,他在地球上学习时,便明白一个叫做劳逸结合道理。 修炼有一种状态,叫做入定,一旦入定,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十年,那是修士修炼时最玄妙的状态,听闻三月入定胜过一年苦修,就如同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一样。入定在于一个悟字,人往往只有在身心放松的时候才能悟到许多平时自己看不透的东西,修炼心法吸收灵气则更像是背诵诗词一样,只是背下来为了应付考试,但其中真正深远含义却需要你静下心来才能去思量明白。 在白马寺里,有一座莲花池,池内莲花四季常开,从不凋敝,据闻是白马寺的僧人常年坐于池岸念经,莲花有了灵性,才能不畏秋冬。 李嘉文来到莲花池边,看见池岸上坐着一个白衣僧人,但这一眼看去,李嘉文却有些恍惚起来,因为那白衣僧人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看着有股子阴柔之气,似乎是个尼姑。 那白衣僧人看到李嘉文后,行礼道:“阿弥陀佛,施主你好。” 李嘉文回了一礼,然后愈加疑惑起来,因为那白衣僧人刚刚开口,声音空灵清丽,竟也是有些女性化,难道真是个尼姑?可这里是白马寺啊! 那白衣僧人与李嘉文见过礼后,便又重新在池岸打坐,口里念的是金刚经,手里敲着的是木鱼,而他的眼睛则一直盯着一朵还未绽放的莲花苞。 李嘉文对白衣僧人的性别很是好奇,但又不敢直问,毕竟这样很是不礼貌,而白衣僧人又正在念经,不便打扰。 不过他声音空灵,听着他的念经声,李嘉文心中祥和,于是便也不离去,而是坐在了那白衣僧人的旁边。 那白衣僧人也不觉得不妥,就那样念到了黑夜来临。 黑夜来临后,白衣僧人起身欲要离去,李嘉文急忙道:“这位师兄,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白衣僧人停下脚步,他冲李嘉文颔首一笑,道:“施主请问,贫僧若是知道,定然会告知施主。” 他那简单的颔首一笑,却是令人心旷神怡,宛如倾城女子对你眉目传情般,李嘉文心神震动,然后急忙抱元守一,问道:“寺里有位小师父,应当是叫小慈,他自小便在白马寺长大吗?” 白衣僧人毫不犹豫道:“是啊,小慈自小便在白马寺长大,施主为何问这个?” 李嘉文急忙道:“是这样的,我一直觉得在哪见过那位小师父,但那位小师父却不记得我了,但现在想来,应当是我认错人了,因为我认识的那个小师父并不是在白马寺长大的。” 白衣僧人道:“这并不奇怪,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你会觉得好像在哪儿曾与他见过,但与之交谈后,却会恍然发现才只是初见而已。” “听你所说,却是如此。”李嘉文自嘲道:“其实我已问过那位小师父本人,他亲口与我说过他一直在白马寺内长大,但我却心有疑惑,竟还执着于这件事,是我的不是。” 白衣僧人温和笑道:“无妨,人有疑惑,自当问之,若是藏于心底,方才不妥。” “既然如此,那么我却是还有一个疑惑的。”李嘉文表情古怪,然后不好意思地问道:“不知……你是男还是女啊……” 白衣僧人愣了愣,然后脸颊一红,好看的样子让人迷醉,李嘉文下意识就以为他会说出其实我是女的之类的话,却没想到他害羞道:“贫僧是实打实的和尚,不是尼姑。” “真的假的?”李嘉文却是有些不信。 白衣僧人双手合十,面色认真:“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李嘉文见白衣僧人好似有些生气了,急忙道歉:“是我失礼了。” “善哉善哉。”白衣僧人宣了声佛号,然后隐入黑暗中离去了。 李嘉文亦回到厢房里,他沉沉睡去,今夜那些怨灵倒是出奇的安分,李嘉文睡了一个好觉,心想定然是那白衣僧人念的金刚经起了作用。 “也不知他今天是否还会去莲池,每日听上一听他的念经声,晚上我也能睡得安稳一些。” 李嘉文也不在厢房修炼,特意去了莲池修炼,然后到了傍晚时分,那白衣僧人果然又来了莲池。 两人见过礼后,白衣僧人便开始打坐念经,李嘉文也不打扰,安心听着,他体内的怨灵,出奇的老实,这白衣僧人念的金刚经,居然能与普空大师的度化能力相媲美,李嘉文心中感慨,心想这白衣僧人定然是普空大师的关门弟子了,于是在白衣僧人念经结束后,讨教道:“师兄,对于当今之势,你如何看?” 听到李嘉文要谈及炎黄王朝的现状,白衣僧人竟没有表现任何愁苦神色,而是平静道:“芸芸众生,生来享福也罢受苦也罢,只不过是大千世界里的一个因果循环而已。花有开时,便亦有落,人有难时,亦有顺时,所以不需担心,等这因果尽了,一切都会回到原有的轨迹。” 李嘉文皱眉,然后指着那满池莲花,不解道:“你说花有开时便亦有落,可这池莲花却只开不谢,如果这个因果不会结束,神宫永世不灭,那可如何是好?” 白衣僧人淡淡笑道:“不会如此,善恶终有报,因果亦会了。你说这莲花只开不谢,那是因为我每日都要在此念经,你看那朵还未开的莲花,它在明日就会绽放,但若我不再于此念经,那么这满池莲花,就会尽皆枯萎,所以不要担心,继续往前走,只有走到最后,你才知道结局是什么。” 第七十章:相聚 今天是第三天,普空大师已经通知过李嘉文,叫他晚上务必待在白马寺内。 李嘉文坐在厢房里,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他来到炎黄王朝并不算久,但现在他却要离开这里,心里竟然会有种游子离乡的别愁,就跟他当初离开地球时一样。 不知不觉里,他已经认可了这里的一切,把自己当做了这片土地上的一员。 也不知去到流萤王朝之后,日子是否就会好过一点,想来或许不会。 应当不会。 等到黄昏的时候,李嘉文又去了莲花池,却一直没等到那个白衣僧人,于是他便静静看着那朵还未开放的莲花苞,等待着它绽放。 白衣僧人说过,今天它便会绽放。 夜空里,东边的青月率先升了起来,月光照在那莲花苞上,就跟空旷的舞台上,一束聚光灯单单照在她身上般,万物皆静,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她,灯光跟着她开始旋转,她跳了一曲离殇的舞。 李嘉文看着她拉开了“帷幕”,露出了最美的一刻。 那是一朵双色的莲花。 “开了,真的开了。”李嘉文莫名地就激动起来,他声音很小,似乎害怕会打扰到她。 在青色月光的照耀下,她成了这一池莲花的王妃。 李嘉文嘴角翘了起来。 只是在这时,西边的血月终于也升了起来,血红的月光肆无忌惮地侵蚀过来,照在了双色莲的另一边。 然后,那朵才刚刚绽放出最美模样的双色莲便开始慢慢枯萎,颓败成灰。 李嘉文叹息一声。 “为什么你今天没来念经呢。” 李嘉文转身离开了莲花池,他回到厢房,安心等待普空大师的召唤。 终于,在青、血双月快要交汇的时候,有人来喊李嘉文前往普空居住的古刹,来传话的人居然是小慈。 两人去到古刹,普空大师示意两人坐下,然后双手合十对李嘉文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我曾与你说过今日是一个契机,却不曾告诉你这契机到底是什么,不过你倒也沉得住气,我不告知于你,你也不询问。” 李嘉文道:“我自然是相信大师的。” 普空颔首笑道:“善哉善哉,那我今日便与你说一说这契机吧。” 普空正色道:“其实这契机并不是你一人之契机,而是整个炎黄王朝的契机。实不相瞒,在千年之前,本寺一位罗汉曾有幸见过伏羲后人,当时他问伏羲后人,炎黄王朝日渐式微,恐难再活,可有解救之法?伏羲后人笑而不语,只是传于他一紫色锦囊便飘然离去。” “对于伏羲之道,本寺罗汉有所耳闻,知道那锦囊中定有天机,但若是窥探天机,则必死无疑。本寺罗汉为寻求解救之法,最后不惜舍弃性命打开了锦囊,锦囊中所写,便是说于今日双月交汇之时,王朝内将有一批身负王朝命数的少年少女,为了王朝的未来而聚集在一起。这群少年少女们的命数会在双月交汇那一刻而被捆绑在一起,自此以后,只要他们的信念坚定不移,只要他们能够永远团结一致,那么未来的某一刻,王朝将因他们而再次崛起。” 李嘉文愣了愣,他看向了小慈。 小慈点头道:“今夜我将会和你一起离开。” 普空道:“除了小慈,还有几人,昆仑派的已经到了。” 普空话音一落,古刹里一面铜镜忽然如同水面一样泛起了涟漪,而后那涟漪越来越强,慢慢形成了一个漩涡,从那漩涡里,猛地走出两个人来! 那两人中一个青年一个童子,俱是身着青色道衣,道衣上绣有昆仑山与乾坤镜,两人一出现,便有一人不耐烦道:“普空你这秃驴,我与你说过多少遍了,叫你把那面铜镜擦上一擦,你怎么就不听呢,害得我又沾上一脸泥灰。” 开口之人竟不是那青年,而是那童子! 普空无奈笑道:“玉虚真人,你又不是不知我喜欢任其自然,故而这古刹才不曾打扫过。” 那童子翻了个白眼,然后一挥衣袖,脏兮兮地古刹顿时焕然一新,他这才满意道:“这才像样嘛,毕竟今夜客人不少。” 这时从屋外传来脚步声,然后走进来两人,为首乃是一位红脸老者,在他身边跟着一白袍少年,两人走进古刹后,却是一句话都不说,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普空起身相迎道:“两位来了。” 红脸老者点了点头,然后他环顾一圈,忽然看着李嘉文道:“怎么多了一人。” 普空道:“此子将代表三清宫。” “什么?三清宫?”红脸老者猛然变色道:“张道那畜生,三清宫被灭他都不曾出现,竟还敢要一个名额,他在哪,我定要问问他羞不羞愧!” 见红脸老者发怒,普空急忙劝道:“敖施主莫激动,张施主他并未在此,此子其实并不只代表三清宫,他其实还代表着蜀山,他便是蜀山任施主新收的徒弟,李嘉文。” 听到李嘉文三字,刚来的四人立马都把目光转移到了李嘉文身上,那白袍的峥嵘少年更是直接问道:“你便是李嘉文?” 李嘉文点了点头。 那白袍少年见状抱拳道:“我是龙宫过江河。” 那昆仑的青衣弟子在此时也介绍自己道:“两位兄台,我乃昆仑林清元,以后我们便要同甘共苦了。” 那红脸老者听到是李嘉文后,微微沉吟,竟然不再追问张道的事情,而是道:“你能胜了南玄莲,确实有资格占这一个名额。” 玉虚真人亦是夸赞道:“蜀山已有况无心,那你便代表三清宫吧。” 普空见众人认可了李嘉文,甚是欣慰,然后轻声道:“武当与雪姑也来了。” 本是凉爽秋季,但古刹里却忽然气温骤降,而后有雪花凭空落下,在雪花纷飞中,又有四人来到了白马寺。 为首两人俱是女子,身着白色貂衣,一脸冰冷,年长者当是那个雪姑,而另一人二八年华,长发披散,一双眸子竟然是银白色。 在两人之后,便是武当之人,背着木剑,身披绣着太极图案的长衣,年长者是一位留着胡须的儒士,年少者有些腼腆,进来后只敢用余光打量众人。 雪姑率先开口道:“来齐了么,来齐了我们就出发吧。” 玉虚真人道:“别急,何自在还没到。” “蜀山离你白马寺最近,怎么却还未到?”武当儒士皱了皱眉:“莫不是他忘记了今日是什么日子?这双月马上就要交汇,若是错过最好时机,这天地命数可就会有了变化啊。” “王掌教说得极是,不过还是有些时间的,这些年轻人都是第一次见,先让他们互相熟悉下吧。”普空安抚道。 李嘉文,小慈,过江河,林清元四人再次报了下名号,然后那冰冷银白眸的女孩道:“洛飞雪。” 简简单单只有三字。 武当弟子虽然腼腆,但应有的礼数却很齐,他先是行礼,然后道:“各位师兄师姐好,我是武当余良,以后还望多多照顾。” 普空颔首赞许道:“余良说得极是,往后你们便当如同亲生兄弟姐妹一般,互相扶持互相督促,切莫以自我为主,若是产生芥蒂也当互相包容,要知道你们便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玉虚真人则忽然拉下脸道:“我们可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们身上了,所以你们都给我拼命去修炼,别和我说什么尽力而为。这一次真是背水一战,所以从现在开始就给我全部打起精神,若是你们敢窝里斗,那我可不管你们是谁的弟子,就算是我自己的弟子,我也会亲自前去将你给杀了!” 众人听完后面面相觑,却不敢说什么, 随后其他几位长辈也说了几句或鼓励或激将的话语,众人听在心里,却是心有凄凉,因为此次一别,或许就再也不能相见了。 “怎么回事,何自在与况无心怎么还不到。”雪姑愠怒道。 “再等一会儿,若是何自在还不来,那我们就出发吧。”玉虚真人也是有些不耐了。 古刹外忽然传来一声剑鸣,众人以为何自在终于到了,可是当来人走进古刹时,众人却发现来人并不是何自在。 来人一身黑衣,看起来不到三十,剑眉星目,背上一把游龙剑,走进古刹时一股铺天盖地的狂傲之气便跟着他一起进了古刹。 “任意行?怎么是你?你师兄呢?还有况无心呢?”武当王掌教惊讶道。 李嘉文却是惊住了,来人居然是他从未见过的蜀山师父,任意行! 任意行不满道:“怎么?我师兄他们还没来?搞什么名堂!” “阿弥陀佛。”普空看到任意行后,感慨道:“何施主虽然没来,但任施主来的却正是时候。” 任意行看着普空道:“我这些日子正追着一只不懂事的孽畜殴打,前些日子才记起今夜是很重要的日子,原本并没有我什么事,但我还是过来看一看,不过你为何说我来的正是时候?” 普空指着李嘉文,笑道:“你可知他是谁?” 任意行看向李嘉文,冷淡道:“不知。” 众人都面色古怪。 李嘉文跪倒在任意行面前,声音清亮:“弟子李嘉文,见过师尊!” 第七十一章:承影 任意行看着李嘉文,不解道:“你说什么?” 李嘉文抬起头直视着任意行,道:“弟子乃是师父在外时拜入的蜀山,现拜在您的门下。” 任意行听完,狂傲大笑道:“哈哈,这年头真是奇怪,往日我与师兄们抢着收徒弟收不到,他们说我只会误人子弟,却不曾想我出去溜达一圈,回来时却多了一个弟子,怎么,我那些师兄们都是瞎子么,会让你这么好的一块璞玉浪费在了我门下?” 李嘉文一直听闻自己的这个师父性格顽劣,不仅喜欢打架,而且还不懂尊老,此刻听他亲口骂剑无忌他们是瞎子方知果然如此。 玉虚真人插嘴道:“任意行,你可是捡到宝了,你可知你这弟子都做了些什么吗?” 任意行好奇问道:“做了什么?莫不是和我一样在万剑殿里尿过尿?” 李嘉文很是尴尬。 玉虚真人道:“你这弟子,要走了南玄莲的大拇指,还害死了冥火那老贼。” “什么?”任意行吓了一跳,惊奇地看着李嘉文道:“凭你开光的实力,你是怎么要走南玄莲的大拇指的?又是怎么害死的冥火那老贼?” 任意行与那水麒麟纠缠了好几个月,今日方才回到无极大陆,回来之后他便径直来到了白马寺,都未曾去过蜀山。 李嘉文回道:“我与南玄莲赌猜石子,我猜赢了他,而冥火上人……” 普空咳嗽一声,道:“冥火上人是张道杀死的。” “张道那畜生回来了?”任意行与那红脸老者一样,在听到张道两字后猛然发怒道:“那个王八蛋居然还敢回来?他在哪?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普空不得不再次解释道:“张道他并未在此,他早就走了。” 任意行冷哼一声:“他果然就这点能耐,当年三清宫……” “任施主,当年之事就莫再提了。”普空打断道:“我们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是你师兄到现在还未来,不知你可知道缘由?” “我怎么会知道!”任意行看向李嘉文:“怎么,你不知道你掌门师伯在哪吗?” 李嘉文答道:“冥火上人死后,我便一直躲在白马寺,至于蜀山,火神殿的人现在还在蜀山,不过流萤王朝的人也……。” 李嘉文话还没说完,任意行已经在他眼前消失了。 “完了!”玉虚真人惊慌道:“任意行这混小子又要大开杀戒了!” “唉,这是迟早的事,他已经忍了这么久,这一次肯定再也忍不住了。”雪姑看向李嘉文道:“他的徒弟倒是给他争气,所以他这一次肯定也会争气的。” “看来何自在是不会来了,时候到了,我们开始吧。”武当王掌教催促道。 普空叹息一声:“未曾想到,何施主竟然会失约,我们等也等了,那么也只能如此了。” 玉虚真人嘿嘿一笑道:“少了个况无心,多了个李嘉文,命也。” 普空对李嘉文等人道:“你们六个,手拉手坐成一圈。” 话落,过江河直接走到李嘉文身边道:“我挨着你坐。” 李嘉文有些意外,他点了点头,随后他看向小慈,小慈却是坐在了林清元和余良中间。 最后一人是洛飞雪,她一个女孩,此刻却显得有些突兀。 洛飞雪不同于其他人,她这个名额来之不易,她修炼于雪涯,而雪涯不同于蜀山等门派,原本雪涯并没有这个名额,也只是因为雪姑与武当王掌教走得近,而三清宫又被灭,洛飞雪天赋又不错,最重要的她是一个女子,所以这个名额才给了她。 若是洛飞雪不是女子,那么这个名额便不会给她。 雪姑知道自己的徒弟是什么个性,所以她开口道:“飞雪,你与余良坐一起。” 洛飞雪皱了皱眉,然后坐在了余良身边,而她另一边,则是李嘉文。 “时候已到,你们五指相扣,然后跟着老衲一起念,记住,第一句话里用你们自己的名字。” 随后普空双手合十,作金刚状。 “我普空在此立誓。” 众人纷纷五指相扣,洛飞雪的手冰冷刺骨。 “我李嘉文在此立誓。” “我小慈在此立誓。” “我过江河在此立誓。” “我余良在此立誓。” “我林清元在此立誓。” “我洛飞雪在此立誓。” “自此时此刻起,我六人愿将命数捆绑,不论将来风雨多狂,磨难多艰,此誓在此,永世为证。” “自此时此刻起,我六人愿将命数捆绑,不论将来风雨多狂,磨难多艰,此誓在此,永世为证。” “南无阿弥陀佛,如是如来如本心。” 话落,白马寺里,屋檐上,草地里,溪水中,还有小慈胸口处,忽然亮起灿灿佛光,有无量佛音自佛光中浩然而至。 那些佛光便是当初普空洒落在白马寺里的佛珠。 这些原本散落各处,甚至是被小慈捡起挂在胸口的佛珠,慢慢地重新聚拢在一起,虽然没有棉线相连,但它们却真真实实地又串在了一起。 串着它们的那根无形的线,叫做命运。 李嘉文众人呆呆地看着那串佛珠,然后再互相看了看。 心里,似乎真的多出了一份难言的感觉,六人的命数,在这一刻便真的被捆绑在一起了吗? “可以出发了。”普空不待众人多想,然后伸手一招,将那串没有“线”的佛珠挂在了脖子上,而玉虚真人则拿着乾坤镜,对着众人一照,下一刻他们便已离开了白马寺,出现在一座烽火台上。 烽火台上,坐着一个宛如狮子般的高大老人。 他只是坐在那里,但却似乎已将一切都踩在了脚下。 他看着普空等人,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你们终于来了。” 声音雄浑如战鼓。 “我们来了。”普空见礼道:“让阁下久等了。” 如狮子般的高大老人摆手道:“无妨,反正还有好戏要看。” 普空叹息一声,然后看向了蜀山的方向。 李嘉文心有所感,然后他的神识便冲向了蜀山。 蜀山承影山上空,任意行满脸狂傲,在他面前站着的是离炎上人。 “任意行,你莫不是以为你能代替何自在做主?” 任意行哈哈大笑道:“我此次来,不为蜀山,只为我的弟子。听闻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可是好生招待了我的小弟子啊,你们押着我的弟子游街示众,可有经过我这个师父的同意?” 离炎上人冷笑道:“李嘉文胆大妄为,竟然敢冒犯我火神殿无上威严,游街示众只不过是小惩,等我们再抓到他,定然要让他明白何为真正的绝望!” 任意行狂傲道:“废物,只敢欺负小辈,现在我站在这里,你倒是出手啊!” “狂妄之极!”离炎上人一掌拍了出去,顿时滔天火海化作了巨大火莲,炎黄王朝的半边夜空都被火莲给染成了红色,蜀山方圆五十里都在高温下变作了荒漠。 任意行仰头看天,伸手一招,自九霄云层里,忽然有青龙探头,而后青龙狂傲一啸,自天而来,直冲离炎上人。 巨大的灵力波动宛如海啸般拍打着李嘉文的神识,李嘉文急忙收回神识,于是只能隐隐看见千里之外青龙含着火莲坠落了下去。 “任意行只不过洞虚修为,却敢向大乘叫板,不愧于他修炼的狂龙傲天剑决。”如狮子般高大的老人忽然对李嘉文道:“是吧,小伙子?” 李嘉文愣了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不要拘谨,把这当做你的家便是,因为不久后,你们就会入赘到我们流萤王朝了。” “什么?入赘?”过江河一脸吃惊:“这是什么意思?” “莫要大惊小怪。”龙宫的红脸老者道:“你们入赘到流萤王朝后,便算是半个流萤王朝的人了,这样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众人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一个个脸色很不自然,但那洛飞雪却似乎早就知道这点,一脸淡漠。 因为她不是大宗门的弟子,所以要想去到流萤王朝,她便只能是女儿身,这样流萤王朝才会接受她。 “你们若是一直以地球修士的身份修炼,那么肯定处处碰壁,有了流萤王朝的身份,你们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对于你们来说,会变得更加广阔。”武当王掌教道:“不要怀疑,我们不会害你们的,流萤王朝是我们的朋友,他们也不会害你们的。” 如狮子般的高大老人瓮声道:“你们这些小鬼,你们只是嫁进来一个女娃,而我们这边却要亏五个女娃,虽然说你们是入赘,但怎么说也是你们赚了好吗?” 过江河却不买账,咬牙道:“我志在覆灭神宫,不在儿女情长!” “谁让你去谈儿女情长了?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再说了,有的时候儿女情长并不是阻碍,反而是一种动力。”龙宫红脸老者道:“怎么,连这点事你都做不好,还谈什么覆灭神宫?” 小慈面色悲苦,对普空道:“我是和尚啊。” 普空敲了敲小慈的脑袋:“你忘记了吗,白马寺里未曾有人为你剃过度,你连法号都没有,你这小光头是你自己刮的,所以你这和尚做不得数。” 众人吵吵闹闹,而这时,远处一只碧绿色的小东西极速地飞了过来,初看时它还远在天边,再看时它却已经停在了李嘉文的肩膀上。 李嘉文愣了愣,飞来的是小碧。 小碧在李嘉文肩膀上停了片刻,然后便飞到了李嘉文的掌心,而在它停下的时候,李嘉文发现手里多了一把剑。 那是。 承影剑。 第七十二章:王狮 “一把剑?”李嘉文拿着手里那柄透明色的长剑,这把剑轻若鸿毛,完全就和空气一样。 “剑?什么剑?”过江河不解地问道,他并没有看到李嘉文手里有剑。 众人都被李嘉文所吸引,玉虚真人率先惊讶道:“莫非是承影剑?” “承影剑?” 玉虚真人道:“传闻承影剑无影无形,只有握剑之人才能看到它的存在,它能融入于任何虚影之中,在敌人毫无防备时给予致命一击。” “阿弥陀佛,承影剑竟然来到了此处,那么承影山……” 李嘉文喃喃自语道:“承影山,坠落了。” “唉,蜀山浮山,原本是这世上一大奇观,但敌人对于剑的贪念,迫使蜀山不得自己拔出利剑对敌,现如今连承影也出世了,但蜀山,却已不再是那个蜀山了。”雪姑感慨着看向李嘉文:“你师父,终究是你师父,这把剑,便是他对你的寄托和期望。” 李嘉文握着承影剑,然后看向了小碧,轻声问道:“是师父让你来找我的吗?” 碧玉蚂蚱扑扇了一下翅膀,然后李嘉文手里又多了一个香囊。 “这是空间袋,只要你对着它注入灵力就可以使用,想来里面会有些灵石,但以你师父的性格,应当不会太多,所以你还是省着用吧。”雪姑提醒道。 李嘉文点了点头,然后将空间袋放到了怀里。 玉虚真人却是又看向了小碧,啧啧叹道:“这只蚂蚱,莫非是……” 武当王掌教感慨道:“不会错了,应当是那个家伙的后代。” 小碧看到众人在讨论它,不耐烦地扑腾着翅膀钻进了李嘉文的衣袖里,然后沿着衣袖爬到了李嘉文的肩膀上。 李嘉文侧头看着小碧,问道:“以后你便跟着我了吗?” 小碧轻轻点了点头,它的精神好像有些萎靡。 “你看起来很不开心,是不是因为和小红分开了才不开心?” 小碧无精打采地看了李嘉文一眼,然后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李嘉文。 李嘉文叹息一声,也不知任意行现在还活着么,还有天聪师兄,希望他不要出事,还有小红。 玉虚往蜀山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好了,我们就在此分别吧。” 林清元对着玉虚跪了下去,伤感道:“师父,徒儿不在您身边的时候,您要多注意身体。” 玉虚翻了个白眼,骂道:“你说什么胡话,我这身子骨,返老还童你看不出来吗,哪里需要注意身体?此次去了流萤王朝,切记不要惹是生非,多结交些朋友,不到万一的时候,就不要再回昆仑了。等你以流萤王朝女婿的身份渡劫成仙后,再考虑回来的事情,知道吗?” 地球修士不得渡劫飞升,而只要李嘉文他们成了半个流萤王朝的人,那便可以飞升,只要神宫神帝还没真正参悟时光之力,这个空子就可以钻。 林清元听到玉虚叫他不飞升不回昆仑,眼眶一红,声音有些哽咽:“师父……” 玉虚不耐道:“好了,别婆婆妈妈了,这里弟子辈可是你年纪最大,做个好榜样,知道了吗?” 林清元重重地点了点头。 其他几派也纷纷开始做着最后的道别,只有李嘉文孤零零一人,他遥遥看着蜀山,然后轰隆一声,那穿破云霄的剑山开始倾斜,慢慢坍塌。 终究,蜀山,还是没了。 当火神殿开始觊觎万剑归宗的时候,蜀山便注定会消失,只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何自在离开了蜀山,他没有带着况无心在今晚出现便说明了一切,他成为了第二个张道。 或许他与张道一样,有更长远的谋划,但不会有人理解他们。 倒下的剑山,定格在了李嘉文的脑海里。 如狮子般高大的老人忽然走了过来,一把揽住李嘉文的肩膀,就跟大人揽着幼童的肩膀一样,爽朗道:“喂,少年,别伤心了,你的路还很长,所以不论什么时候,都要仰起头往前看,千万别回头,一回头,人的心,就会变得脆弱。” 李嘉文紧咬牙关,握紧了拳头。 普空与小慈交代完之后,对李嘉文道:“承影是一把可以与仙器媲美的名剑,你要尽快与之融合,只要有承影镇守在你体内,你才能控制住你体内的怨灵。” 李嘉文躬身行礼:“多想大师这些日子的照顾与指点。” 普空祥和笑道:“不用谢,往后还望你帮老衲多照顾小慈了。” 众人做完最后的道别,然后那如狮子般的高大老人一伸手,他那只手掌便瞬间铺天盖地般压了过来,李嘉文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发现他们六人竟全部站在了那手掌之上。 “我叫王狮,你们也可以叫我狮王上人,我是流萤王朝上一代的大元帅,已经卸任了快一百年,这卸任的一百年里,我去过很多年轻时就想去的地方,其中有个地方叫做地球,也就是你们祖先居住的地方。我在地球上住过一段时间,对那里也颇为喜欢,此次你们来到流萤王朝,我也希望你们能像我喜欢地球一样,喜欢我们流萤王朝。” 众人站在王狮的掌心里,看见王狮一个跳跃便是八百里,脚下山河倒退,很是陌生,他们一个个都没有开口说话。 王狮笑道:“你们这样冷淡可不行,这样别人会误以为你们不好接近,去到陌生的地方,最需要注意的便是要一直保持微笑,这样你们才能更快地适应新的环境。” 林清元毕竟年长,所以率先开口道:“多谢狮王上人的提醒,我们定会铭记在心。” 王狮继续提点道:“我知道你们在各派里都是天之骄子,所以难免心中会有傲气,忍受不了他人对你们指指点点。但人之于世,终究是做不到十全十美,所以免不了被不理解你们的人谩骂讥讽,所以到了流萤王朝,受了委屈的话你们大可以找我,我会帮你们解决,千万别闷着头自己瞎干。你们来这里可不是争强好胜,而是忍辱负重,故而千万要明白包容二字。” 看起来最是腼腆的余良嘿嘿一笑道:“我这人最不怕别人说我了,别人说我,我就傻笑,所以我是没问题的。” 王狮看向了过江河与洛飞雪:“你们两个问题最大,一个是骄傲,一个是冷傲,骄傲之人喜欢竖立威风,冷傲之人喜欢排挤所有,若你们还是在自己的门派里,自然无可厚非,可到了外面,这都是不太可取的,所以你们收敛收敛性子,这样才对得起你们师父的厚望。” 过江河听完王狮的话,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而那洛飞雪,却是连哼都没哼。 王狮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看着小慈道:“小和尚呢,比较让人省心,我不用再说。” 而后王狮看向李嘉文,他皱了皱眉,然后叹息一声,却是什么都没说。 李嘉文有些不解,随后心想或许王狮对他并不了解才会不语,其他五人的名额早就定下来了,故而王狮肯定对他们做过诸多调查,而李嘉文完全是横空出现,所以王狮不了解他也正常。 众人安静站在王狮的掌心里,然后他们足足待了一刻钟的时间,王狮才停了下来。 以王狮的速度,一个跳跃八百里的话,这一刻钟里它从未停过,可以算出他足足跳了百万里之远,但却都未跳出流萤王朝,可以看出作为十大仙盟之一的流萤王朝到底有多广袤。 这一对比,就知道炎黄王朝有多狭小了,张道可是说过,有的时候他一不小心,一个念头就会离开了炎黄王朝。 王狮停下后,他将众人放下,落地后,李嘉文看到此时的王狮怕是有三十多米高大,看着完全就是一头直立行走的狮子王,威猛而霸道。 此时众人身处在一座院落里。 “这是我特意为你们买下来的院落,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王狮道:“这里地处流萤城狮子街,乃是闻名于王朝的将军街,你们的邻居便是我朝五狮将中为首的剑狮王烨,你们比邻而居,也不用害怕火神殿派奸细过来刺杀你们。” 余良看向王狮,有些失望地说道:“我还以为狮王上人会与我们住一起呢。” 王狮听到余良所说乐得哈哈大笑:“你这小鬼倒是挺贪心,有五狮将保护你都不知足,竟还希望我来贴身保护,但是不行,最近各大势力都蠢蠢欲动,我必须坐镇王宫,以震宵小。” 余良吐了吐舌头,他初时虽然腼腆,但一旦相处片刻,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活泼的孩子:“那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隔壁啊?” 王狮翻个白眼:“我会去与你们隔壁说一说的,想来王烨那小鬼也不敢不给我面子,所以是的,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隔壁的,当然,我也会不时来看一下你们,大事情还是得找我才行。” “明白了。” “明白就好,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就先休息,明日我再来找你们,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结姻这件事,拖不得,一旦被神宫发现肯定会从中作梗,所以是越快越好。明日我们便会举办一个相亲大会,今夜你们可要好好思量思量,别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可不想因为一些无法解决的麻烦而把你们送回去。” 第七十三章:初至流萤 这栋院落虽然挨着五狮将王烨的将军府,但占地面积却并不广,不同于隔壁的金戈铁马,这里完全就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只有一个院落,院落里栽种了几棵橘树,还有一个小花圃,花圃里只有小黄花,而厢房原先应该只有三间,不过后来又加了三间,若不是况无心没来,肯定又得再加一间。 这里可是将军街,这样一个小而简单的院落会特别突兀。 王狮已经回了王宫,六人站在院子里,借着月光看着那六间厢房。 洛飞雪一声不吭,径直走向了最角落的厢房。 剩下五人互相看了一眼,林清元开口道:“先睡吧,有什么事,我们明日早上再谈也不迟。” 说罢,林清元也选了个厢房。 众人于是也各自挑了一间。 房间里摆设很是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这样的院落应当是那些在野的清廉文人所居住的地方才是,但却偏生座落在将军街上。 李嘉文躺倒在床上,他呆呆地看着屋顶,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原本以为他会单独一人来到流萤王朝,然后在这里偷偷地活下去,却不曾想现在竟变成了这样。 六个人命运捆绑在了一起? 这样便能让希望无限地扩大吗? 还是说,彼此只会成为累赘,然后在互相不满与怀疑里成为笑柄? 还有所谓的结姻,若是拒绝的话,就会被驱逐出境吗?如果连流萤王朝都不肯收留他的话,那他能躲去哪? 李嘉文心里越来越乱,然后他看着手里的承影剑。 “只是因为太过弱小,所以选择才会这么单一,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再回头了,要是就这样停在这里,那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就都会变作一触就破的泡沫。” “结姻,换身份?这其实就和出国办绿卡一样,若是我不答应的话……” “可是又怎么能答应呢,若是答应了……” “唉,想来今夜,我们六人无人能睡着吧。” 就像李嘉文所想那样,六人此时都心思各异,小慈坐在地上,他正在不停地念着清心咒,但似乎清心咒在此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他睁开眼,满脸地迷惘。 过江河打开了窗户,他坐在窗户上,抬头看着夜空,夜空里有八星,其中有一星叫做苍龙,那原本是龙宫的星宿,现在却已经不是了。 林清元则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他从小就带着的铜镜,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然后拿出梳子,开始梳理起了头发。 年纪最小的余良一进房间便掏出空间袋,然后拿出两颗桃树种子,埋在了他的厢房前。 唯一的女孩洛飞雪,她孤独地坐在了墙角里,抱着膝盖愣愣地出神,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开始无声地哭泣。 六个承载着相同期望的少年少女,他们的命运,到底是怎样的。 无人能知道。 第二日,天一亮,六人仿佛真的因为命运捆绑而心有灵犀般,林清元率先走出厢房,其他五人也相继来到了院落里。 林清元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我们已经没有了选择,所以从这一刻起,就让我们忘掉过去,彼此依靠着在这里活下去,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我相信我们都能克服,因为我们,承载着所有人的希望!” 余良赞同道:“林师兄说得极对,我年纪最小,以后要是有什么做错了的,你们一定要帮我指正。” 过江河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我脾气比较火爆,要是说到惹事,我们六人当中应该就我最能惹事,但我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所以你们别担心我,我会控制好我自己的。” 洛飞雪则简简单单说了两个字:“自律。” 小慈便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只剩下李嘉文,李嘉文道:“希望我们能不负所望。” “很好,既然我们都明白应该怎么做,那我们便安心修炼吧。” 众人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厢房里,开始打坐修炼。 似乎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所有的踌躇与彷徨都已消失,至少在这一刻,他们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并且表明了他们的心意,让彼此都能放下心来。 王狮是在下午来到的院落,他似乎有些生气,林清元见状便提心吊胆起来,生怕出了什么变故,要是如此的话他可没脸回到昆仑。 此次能拿到这个名额,殊为不易,各大派肯定花了许多关系和资源,要不然这六人中能来两人就不错了,如果才刚到流萤王朝就被遣返,那炎黄王朝的命运便危在旦夕了。 王狮闷闷不乐地走进了李嘉文的厢房,众人跟了进去,王狮坐下后想要喝水,但茶壶里根本没水,他气得直接把茶壶摔在了地上:“真是诸事不顺,烦煞老夫也。” 余良小心问道:“狮王上人,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啊?” 王狮重重叹气,道:“你们应当知道,在当初你们天庭执政的时候,我们是你们最忠实的盟友,可那场大劫突如其来,别说我们毫无防备,即便是你们天庭也措手不及,天庭竟然在朝夕间就被灭了。我们失乐园的几位老祖接到消息匆匆赶去,却也是身受重伤。神宫借此落井下石,迅速坐稳银河第一大宫的头把交椅,而他们要确保这把交椅不只是坐这两千年,那么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我们失乐园。你们说这么简单易懂的道理,有些榆木脑袋就是不懂,说什么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低下头,就能在神宫的淫威下保存基业。” “这完全就是鼠目寸光,哪里有不吃肉的豺狼,那些傻子就是贪生怕死。原本这结姻的事情,各大家族都答应的好好的,可事到临头却一个个开始推脱起来,一个个磨蹭地像懒驴上磨,真是气死我了!” 这一次的联姻,自然不可能随便找个流萤王朝的女子或男子就行,对方的身份一定要尊贵,只有身份足够尊贵,这次的联姻才更具有可靠性,神宫若不想直接开战,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来以神帝这种大修为的仙帝,应当不会为了几个元婴以下的小辈,而放弃领悟时光之力的大机缘直接破关而出与失乐园开战吧? 流萤王朝的各大家族原先不愿驳了王狮的面子,故而都含糊答应下来,可是这毕竟不是儿戏,一旦接纳了李嘉文他们成为自家人,那么整个家族就都会处在风口浪尖之上,故而到了现在,他们便又推托起来。 “原本我可是为你们这几个小子找了好些家族背景强大、资质天赋极佳但又相貌上等的女娃,可现在十去其九,只剩其一,真是让我觉得很是丢人。我们堂堂流萤王朝,疆土之广袤在整个银河也排的上前五,名下人口真是数之不尽,但却是在这次联姻上拿不出几个上等的女娃,你说这让我把脸往哪搁?” 这种事情,李嘉文他们自然帮不上忙,于是只能傻站在房间里一声不吭。 不过每人听到这事之后的脸色与心情自然不同,过江河自然脸有愠怒,他在龙宫时,哪个女子看到他不得满心欢喜和害羞,现在却是成了瘟神般,人人避之不及,怎能让他不怒。只是今日早上众人都已表了决心,他自然只能将怒气藏在心里。 小慈却是有些高兴,他是出家人,自然期待能够避过此劫,若是流萤王朝的女子都不来相亲,那是最好不过。 林清元倒是脸色平静,应当早就知道会这样。 余良这小子反而一脸丧气,似乎对此次相亲抱有期待,想要拐个美娇娘回家暖床。 而洛飞雪,她是女生,又长相极美,就算李嘉文五人全部被遣返回朝,洛飞雪也会留在这里,她肯定是流萤王朝各大公子哥哄抢的对象,这也是为什么雪姑能争取到这个名额的原因,就是因为洛飞雪是一个美女。 至于李嘉文,他认为此次结姻只是一个手段而已,他心里清楚,流萤王朝的人也清楚,所以这只是纸面上的一纸婚约,于是不论对方是丑是美,资质天赋如何,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了这一纸婚约,李嘉文便可以得到名正言顺的保护,并且有了飞升的资格,不会再止步于大乘期。 王狮继续不满道:“这原本应该是历史上最重要的转折时刻,那些井底之蛙只知坐井观天,却不明白未雨绸缪,真是让老夫窝火。” “不过没关系,不来之人我不强求,会来之人我心欣慰,王朝越大,党派便越多,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借这次事件,我也能知道谁只是表面逢迎,谁才是我真正的朋友。” 流萤王朝其实分为两大派系,分流萤一派与金狮一派,流萤女帝在人间建立了流萤王朝,金狮妖神则在仙界成立了狮乐园,两人虽然乃是道侣,但后代却是已经传至了上万代,所以血脉渐淡,党派自然就多了起来。 金狮妖神也是发现这点,所以才特意将狮乐园改成了失乐园,一是不想让流萤族的人觉得金狮族强压他们一头,二是为了警告世人,何为欢乐,何为失乐。 第七十四章:相亲 “此次相亲大会,将会在政和殿举行,现在御膳房里正在做着准备,而我们等下就会出发。不要不把这次相亲大会放在心上,这可将是你们的第一个考验。在你们地球,有一个叫做韩信的人,他在年轻时连胯下之辱都能忍,却成为了流传千古的人物,我希望你们能像韩信一样,遇事先忍。” 王狮已经在暗示众人此次相亲大会不会太过顺利,这其实很正常,李嘉文六人此时便像是寄宿在王公贵族家中的落魄子弟,但偏偏还要从王公贵族的手中去“抢”他们的女儿或姐妹,不论是谁都会勃然大怒,这已不是修养的问题,而是人性本就如此。 众人依次点头,表示明白。 “相亲这种事情呢,我们原则上是不会强求,若你们能找到两情相悦的自然最好,找不到就各自都迁就一下,毕竟人生在世,总会遇到一些自己不得不去迁就的事情,所以我只能说,祝你们好运了。” 六人心中都颇为沉重,毕竟修炼之人更多追求的乃是自己的本心,一些事情如果违背本心,那多多少少会对心境有些影响,或许正是这种小影响,就会改变一切。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们出发吧。” 王狮挥手,众人便出现在一片宏伟的宫殿群上方,他从身上拿出一道令牌,然后通过护国大阵进入了王宫之内,下一刻,他们便出现在一间极其雅致的宫殿里。 此时宫殿里已经摆放好了座椅,一眼看去便能发现宫殿里有六个主座,主座正前便是副座,设计的就跟拍卖场一样,主座上的是商品,副座上的则都是买家。 不用想,主座肯定是李嘉文等六人的位置。 而当中有一个主座前面的副座特别之多,怕是不下二三十个,那肯定便是洛飞雪的位置了。 饶是以洛飞雪的冷若冰霜万年不化,此刻脸上也有些恼怒,她早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何种不堪,但真正面对时心中还是无法忍受。 林清元察觉到了洛飞雪的愤怒,轻声安慰道:“以你的样貌,肯定会找到真心待你之人,一时之辱而已,别太放在心上。” 洛飞雪咬着嘴唇,孤傲道:“我自己心里有数。” 林清元点了点头:“那自然最好。” 过江河却是忽然出列,然后走到那座位最多的地方坐下,傲然道:“这位置一看就是为我准备的,我头角峥嵘英伟不凡,自然会有很多女生青睐于我。” 众人都愣了愣,然后林清元哈哈大笑起来:“亏我年纪最大,却只会用嘴安慰人,竟还比不上江河师弟,真是惭愧,那我便不客气,坐在这最中间的位置了。” 林清元选的那个位置,是大殿正中,最为显眼。 过江河冲李嘉文招手道:“嘉文兄,你坐我旁边,我们好有个照应。” 五人当中,若是除掉洛飞雪不说,过江河似乎最亲近李嘉文,这或许是因为龙宫宫主被杀,与李嘉文拿走南玄莲的大拇指以及害死冥火上人这三件事隔得比较近,故而过江河觉得李嘉文帮龙宫也出了一口恶气,才会特意亲近李嘉文。 李嘉文也不拒绝过江河的亲近,微微一笑,坐到了与过江河最近的位置。 其他几人也依次而坐,然后默默等待。 王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点头。 “传令下去,来宾已到,前院可以放行,让那些女娃和小子们都进来。”王狮吩咐道。 大殿外立即有人去前院通报,而宫女们则开始端上美酒佳肴,并不时地偷偷打量六人。 李嘉文深呼一口气,脑海里不自觉闪过宋沙儿的模样,人这一世,负了最爱你的那个人,却要为了命运,而与初次相见的人在一起,这真是身不由己。 过江河对李嘉文道:“别紧张,男子汉大丈夫,什么都难不倒我们。” 李嘉文勉强笑了笑,然后大殿外走进来一人。 这人身高一丈,瞪着铜铃大眼,气呼呼地喊道:“听说来了几个异国的美男子,也不知道合不合老娘的胃口,就怕身子骨太弱,经不住老娘的折腾!” 众人面面相觑,这…… 这一丈高的女汉不仅吓到了李嘉文他们,也吓到了王狮,他先是愣了愣,然后跳脚大骂道:“你是谁家的姑娘,我怎么不记得请过你!” 那女娃这才注意到王狮在场,原先嚣张气焰立马没了,急忙行礼道:“见过老祖宗。” 这一声老祖宗,立马就让王狮尴尬了:“你……是我的后人?” 一丈高的女汉满脸恭敬地点头道:“不肖子孙王小琥是您的第二十七代后人。” “二十七代?我怎么没见过你?” 王小琥道:“老祖宗您外出游历了整整百年,而我今年才四十七,又一直待在军队里,所以您才没见过我。” 王狮满脑门黑线道:“你不知道今天的相亲大会是我主办的?” 王小琥点了点头,认真道:“知道啊。” 王狮肺都要气炸了:“你知道还敢来捣乱?” 王小琥立马就眼眶一红,受了委屈般地带着哭腔道:“正是因为知道是老祖宗主办的,我才特意跑回来捧场的。” “你这个模样也叫来捧场……”王狮看着自己的第二十七代,心痛道:“你这明明是来砸场的好嘛!” 这话音一落,王小琥立马就呜呜地哭了起来:“老祖,你怎么也说人家长得丑,难道因为我长得丑,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了嘛!此次相亲大会,可是我千载难逢的机会,老祖要是觉得我在这给您老丢人了,那我现在就去跳井自尽!” “你这……”王狮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王小琥毕竟是他的二十七代,她这又哭又闹,王狮也拉不下老脸再赶她走,只得不耐烦道:“罢了罢了,你要留着便留着吧,但别给我闹事,明白了吗?” 王小琥立即破涕为笑,撒娇道:“老祖宗您放心,我一定会老老实实地,不去欺负他们。” 王狮无奈摇头:“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看着办,我就不在这里瞎参合了。” 说罢,王狮便进了内殿。 王狮一走,王小琥便瞅向了过江河,然后一脸小女儿态地走到过江河面前,轻声道:“你好,我叫王小琥,不知道公子贵姓啊?” 过江河脸色难看,他很想开口说话,但却怕一开口就会骂娘,所以他别过脸看向了洛飞雪。 王小琥见过江河不理她,于是转头看向了余良,然后满心欢喜道:“好可爱的小道士!” 余良吓得急忙道:“他……他叫过江河……” 王小琥立马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过江河身上:“过江河?好奇怪的名字!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龙宫的弟子,所以才会取这么个名字,这叫取名立志,对吧?” 过江河狠狠地瞪了余良一眼,但他已经答应过众人不会惹事,所以只得勉强应付道:“是这么回事。” 王小琥见过江河终于开口了,立马就打开了话匣子,赖在过江河那里不走了。 没过多久,大殿外又走进来一人,这一次来的是男子,他一眼看到洛飞雪,就惊讶得宛如见了仙子般,原先他走进来时还大摇大摆,这一会儿却微微低首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小生镇远候世子马锦才见过姑娘,不知姑娘芳名?” 洛飞雪心中轻轻叹息,然后启齿道:“洛飞雪。” 林清元见洛飞雪没有摆脸色,心中镇定下来。 “洛飞雪?莫非是指洛阳飞雪?”马锦才一脸惊艳道:“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啊!” 洛飞雪淡淡一笑,若是平时,她肯定会转身就走,但现在,人在天涯,本就无处容身,更何况身负重任,只得流于世俗。 然后政和殿里进来了第三个人,依然是个男子,他一进来,众人就知道硬茬子来了,来人活脱脱就是流萤王朝版的过江河。 来人先看了一眼洛飞雪和马锦才,随后再看向过江河与王小琥,他冷哼一声,不满道:“王小琥,我叫你来打头阵,你却在这真的挑起夫婿来了?还有马锦才,你这辈子没见过女人吗?” 王小琥立即就不高兴了,冷淡道:“这原本就是相亲大会啊,你们这些俊男美女自然是来找风头的,可我这种嫁不出去的可得把握机会,怎么着,我王小琥怎么做事用得着你蒋莫离来管?” 马锦才亦是不悦,他已是看中了洛飞雪,此刻自然得表现出男子气概,以此来获得洛飞雪的青睐:“蒋莫离,这六位可是友邦子弟,都是不可多得的天纵之才,你说话最好客气点,要是惹得狮王生气,定然要打断你的腿!” “你们俩说什么?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吧?”蒋莫离暴怒道。 “啧啧,我们确实是不想活了,有种你来杀了我啊?”王小琥毫不畏惧。 “呦,我怎么听着是我们自己人吵起来了?这我可是听说你们已经商量好了要统一阵线同仇敌忾的,怎么着才开始就土崩瓦解了啊?”这时,外面又进来一人,她这一进来,便真是光彩夺目,与之洛飞雪相比也是不相上下。 蒋莫离看到来人后,立马收敛性子不解道:“亦蓉郡主,你怎么也来了?” 第七十五章:责任与忍耐 来人乃是当今白荧女皇最疼爱的小郡主亦蓉郡主,她乃是女皇亲弟弟贤德亲王的小女儿。 亦蓉出生时便天生异象,整个王朝于白日忽现流萤飞火,直接就惊动了仙界里的流萤女帝,流萤女帝居然亲自下凡来为亦蓉郡主庆生,可以想象亦蓉郡主的天赋有多么强大! 众人猜测亦蓉郡主的血脉必然是上古血脉,但具体是什么却只有极少数人能够知道。 自出生起,亦蓉郡主便是整个流萤王朝的心头肉,没人敢对她有半点不敬,哪怕是对她大声说话的,除了她父母以及女皇之外,就没有第四个了。 可是这样的亦蓉郡主,居然来参加此次的相亲大会? 因为好奇?因为无聊?还是因为什么? 可不管是因为什么,对于此时的蒋莫离来说,这都是一种亵渎! 亦蓉郡主不该来这里,她是神圣无暇的存在,她出现在这里,这是全王朝的耻辱! “亦蓉郡主,这里将举行一场极其庸俗的相亲大会,不是你这般高贵身份该来的地方,所以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蒋莫离跟在亦蓉身后说道。 亦蓉郡主却不理会,而是对众人问道:“谁是李嘉文?” 李嘉文皱了皱眉,他对亦蓉郡主的第一印象,便觉得此人与地球上一个韩星很像,那个韩星叫做韩佳人,俩人高挑的鼻子上都长有一颗痣,极具韵味。 “我便是李嘉文。”李嘉文出声道。 亦蓉郡主看了李嘉文一眼,然后就没了下文,反而是走到了小慈身前,一脸感兴趣地说道:“哇,居然还有个小和尚,你们出家人不是不能娶妻生子的么,你怎么可以呀?” 小慈低下头去,根本不敢看亦蓉郡主。 “你们瞧瞧,这小和尚害羞了,真好玩。”说罢,亦蓉郡主便在小慈身前坐下,与小慈聊了起来。 亦蓉的出现,不仅让蒋莫离很不解,王小琥和马锦才也不明所以,两人原本还放得挺开,此时却都拘谨起来。 而后,陆陆续续有人走了进来,来这里的人无非是三种,一种是来看热闹的,一种是被王狮硬拉来的,还有一种就是跟王小琥一样真的跑来用心挑人的。 亦蓉郡主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小小的骚动,但随着人越来越多,流萤王朝的人也便不再拘谨,一个个就跟看猴子似的,走走停停摇头,指指点点大笑,让李嘉文几人很是不堪。 这些人毕竟都是年轻一辈,他们自小生活在流萤王朝,便如温室花朵一样,他们可不如同老一辈那样看重两国几千年前的友谊,他们只是抱着高人一等的心理来调侃几个落魄的可怜娃而已。 其实想想也正常,会来参加这种相亲大会的,大多是闲得蛋疼的家伙,真正有实力有大志向的天才,此时肯定都在忙于修炼。 至于亦蓉郡主,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相比于五个男生,洛飞雪的待遇自然是跟所有美女享有的待遇一样,只是她天生喜静,厌恶男子的阿谀奉承,所以她虽然听着最动听的话,但心里却与几个男生一样难受。 李嘉文身前也围着六七个女孩,可她们根本不像高贵的千金小姐那样在社交时谈论着哪里的绸缎最精美,或者是谁家的丫鬟最懂事,而是完全就如同胭脂楼里的姑娘一样,说着一些低俗的话语,讲着不堪入耳的黄段子。 “这体格好像不是特别健壮啊,长得文文弱弱地,实力也才开光期,就算弄回家里去,应该也不太好用。” “别这样讲,他现在可算是一个小名人了,冥火上人可是都被他给害死了,你爷爷都不一定有冥火上人厉害,你把他弄回家里去,你得把他当宝贝一样供着,要不然你爷爷他都能给你弄死呢。” “你们就别挑三拣四的了,他们的天赋可比你们强多了,要不然也不会被送到这里来。你们说说,就算你们家族用灵药硬是让你们修到元婴,你们也就才三百年寿元,可他们都是为了渡劫飞升才逃到这里的。三百年后,你们都老死了,他们可能又要再找一个女人去当保命符了。” 李嘉文默默听着这些冷言冷语,心里却很是平静,他忽然有了一种刚出大学去人才市场求职的感受,你或许有权利去因为别人的轻视而愤怒,但别人也有权利因为你的愤怒而不选择你。 而没有被选择的人,往往就是被遗弃的人。 谁都不想成为被遗弃的那个,当你心中还有不得不去奋斗的目标之时。 “你说这些人是不是从小就没有尊严啊?我们这么说他们,他们都忍得住?难怪说要饭的脸皮天下无敌。” “相比于生活在我们流萤王朝,在炎黄王朝的日子肯定比要饭的强不了多少,那种时刻会被人杀死的压抑感,已经让他们放弃了所谓的尊严。” “唉,为了活下去,这些人是不是什么都能做啊?” “应该是吧,你去问问他啊。” 一个脸上长着小雀斑的女孩指着李嘉文道:“喂,是不是我把你娶回家,你就什么事都愿意为我做?” 李嘉文笑了笑,然后道:“是的。” 女孩昂着头道:“我爷爷是定安侯,我叫唐乐,你觉得我怎么样?” 李嘉文不假思索道:“很不错。” 唐乐被夸,立即就高兴起来:“那当然,我爷爷可是定安侯,多少男人围着我打转啊。不过呢,前面我们聊的话你也听见了,那就是如果我在三百年后死了,而你还活着,你会不会为了得到更好的庇佑,又转嫁到其他人家里去?” 对于唐乐一直挂在嘴上的“嫁”字,李嘉文当做没有听到,回道:“我只是要一纸婚书,其他的我不需要,所以你所说的那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哈哈,这样啊。”唐乐若有所思道:“那要是我不开心的时候,你会哄我开心吗?” 李嘉文皱眉,他竟然否定道:“不会,我只会专心于修炼。” “什么!”唐乐这下就不高兴了:“那我生起气来,直接拿鞭子抽你哦!” “如果你拿鞭子抽完我以后,就能让我安心修炼,那我不会有怨言。” “你!”唐乐气得无话可说。 她旁边的女孩立马道:“你看看,他们一个个装作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心里其实傲得很呢,他们还以为这里是炎黄王朝,也不看看他们现在是什么身份。” 唐乐闷闷不乐道:“你说得对,走,我们换一个!” “早就该换了,你看看那过江河,英俊伟岸,我都要流口水了,只是那王小琥跟个疯子似的拦在最前面,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 唐乐看了一眼过江河,摇头道:“不行,那种男的太容易招蜂引蝶了,我觉得林清元不错,老实巴交,长得也耐看,听闻昆仑的镜花术有延缓衰老的作用,把他娶回家其实不错。” 两女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你是不是很愤怒?”一道嘲讽的声音在李嘉文的脑海里响起。 那些怨灵老实了几天,又开始骚动起来。 “我确实愤怒,但我能控制这些愤怒,如果在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那我永远也不会进步。”李嘉文淡漠无比。 怨灵们开始呱躁起来,成千上万的声音刺激着李嘉文。 “窝囊废,你有什么用。” “人活着,没了尊严,那为什么活着?” 那些声音宛如无数只苍蝇在李嘉文耳边飞来飞去,但李嘉文偏偏又能将所有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此刻的他被千夫所指,但却要表现得强大无比,他忍不住看向了其他人。 过江河的脸色阴沉得好似要滴出水来,他紧紧握着拳头,他还在忍耐,他知道自己不是为了自己在忍耐,他是为了所有把期望寄托在他身上的人而忍耐。 洛飞雪的表情僵硬无比,她除了在一开始回答了一些问题后,便再也没开口说过话,可她越是这样冰冷地沉默着,越是激发了那些男性的争强好胜之心。 小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念起经来,那些女孩一个个凑上前去不停摸着他的光头,觉得这样很是有趣。 林清元一直保持着微笑,并不时地看向过江河,如果过江河忍耐不住,林清元要保证自己能够在过江河爆发的那一瞬间就把他控制住。 唯一如鱼得水的应该便是余良了,他年纪小,心思单纯,或者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看得很开,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招人喜欢。 李嘉文想起王狮所说,这将是他们的第一个考验。 如果连同龄人的不屑与羞辱你都无法忍受,那么未来那么多的艰难险阻,你又怎么能熬得过去? 只要忍住,那么他们就能有一个容身之地,有了容身之地,他们才有时间去向所有嘲笑过他们的人证明自己。 或许现在的我们确实可以任人践踏,但这不代表我们就是懦夫,我们只是知道,当你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着的时候,你就必须要拥有足够宽阔的胸膛,只有这样,你才能装得下那般多的责任与期望。 第七十六章:不会离开 政和殿里很是热闹,原本很多人都是带着挑衅来的,奈何李嘉文六人对他们的挑衅充耳不闻,流萤王朝的年轻子弟们顿时有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蒋莫离一直跟在亦蓉郡主的身后,当看到亦蓉一直和那个小和尚说话的时候,他心里有诸多不满,可那个小和尚倒好,居然念起经来,这算什么?莫非这小和尚觉得亦蓉郡主烦到他了? “念什么念,再怎么念,你一个和尚现在也得破戒,我不明白的是,成亲之后你会不会蓄发?蓄发之后你还是和尚吗?不是和尚之后,你心里会不会有心魔?有了心魔你怎么成佛?” 蒋莫离的话直击小慈的内心,他猛然停了下来,不再念经,而是愣愣地看着地面,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怎么,被我说到你的逆鳞了吧?你们和尚不是最守戒律的吗?你的本心呢?你的佛性呢?你的阿弥陀佛呢!” 那一字一句,宛如白马寺里的晨钟暮鼓,每一下都撞击在小慈的内心深处,他忽然侧头,满眼血丝地看向了李嘉文! 李嘉文心有所感,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小慈的目光里,带着杀意。 李嘉文的心颤抖了一下,那个名字不可遏制地出现在他脑海里。 念一。 可是白马寺里,那个对着莲花念经的白衣僧人都说小慈从小就在白马寺长大,那么小慈怎么可能会是念一的弟子? 而这时,小慈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又重新开始念经。 是错觉吗?刚刚小慈只是偶然看向了这边吧?毕竟现在谁的心里都不好受,心中起了杀意,那是很正常的吧?毕竟小慈只是一个小和尚,他还做不到心如止水的地步啊。 李嘉文安慰着自己。 活得已经很艰难了,他真的害怕这个世界又带给他难以承受的折磨。 “那个小和尚刚刚确实对你起了杀意,那是只对你一个人的杀意,你对他做了什么,让一个小和尚这么恨你?”怨灵们抓住机会,又开始呱躁起来。 “若无仇,何来恨?啧啧,你们现在可是命运捆绑在了一起,如果有人心中生了他念,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六个肯定会变作一盘散沙,不如现在就散伙吧,何必在这里受这窝囊气啊。” 怨灵们你一句我一句,干扰着李嘉文的判断。 即便李嘉文知道它们不怀好意,可不管是谁,心里都会产生一丝动摇,况且李嘉文原本就一直觉得这个小慈就是地球上的那个小和尚。 “我们可不是挑事,但那小和尚确实有问题,你如果不防备着他,那他很可能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给你下黑手,到时候可是后悔莫及啊。” 李嘉文忍不住烦躁起来,然后不自觉就开口道:“都给我闭嘴!” 可他这句话却不是用神识说出来的,而是用嘴巴说出来的! 政和殿安静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李嘉文,李嘉文愣住了,他想解释,但他知道,解释不会有用。 “你?叫我们闭嘴?”蒋莫离宛如白日见鬼般难以置信。 “没有,我只是自言自语而已。”李嘉文心里十分懊恼。 “你觉得我们会信?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蒋莫离阴沉着脸走到李嘉文面前,一把就拽住李嘉文的衣领:“在来这里之前,你们家大人难道没告诉你什么叫做低调吗?在别人的家里,你叫别人闭嘴,你自己不会觉得可笑?” 李嘉文解释道:“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我最近心事重重,所以总会出现幻听,我刚刚就是又幻听了,所以我才会说我是在自言自语,其实我确实是在自言自语,我是在叫另一个不真实存在的我闭嘴。” “你竟然还敢狡辩!我看啊,你是不想在我们流萤王朝待下去了!这样的话,就让我派人把你押回炎黄王朝算了!”蒋莫离用力一扯,将李嘉文从座位上扯了出来,然后就要直接扯着李嘉文离开政和殿。 “住手!”过江河一个跳跃拦在了蒋莫离面前,冷漠道:“给我放开他!” 蒋莫离眉毛一扬:“怎么,你也想回家了?” 过江河只是重复道:“给我放开他!” “若是我不放呢?”蒋莫离一脸挑衅。 过江河握紧了拳头:“要是你不放,我就打死你!” “哈哈,哈哈哈哈!”蒋莫离宛如听见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你打死我?就凭你?先不说你能不能打死我,就算我站在这里,你敢对我动手吗?只要你动手了,你就必死无疑!” 过江河咆哮一声,挥起拳头就要朝蒋莫离砸去,但李嘉文却主动挡在了蒋莫离身前,而林清元也早就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替蒋莫离挡下这一拳。 只是,过江河的拳头虽然提了起来,但却终究没有朝蒋莫离砸下去,而是极其愤怒地朝他自己的胸口一拳砸了下去! “啊!!”过江河大声地咆哮着。 洛飞雪走了过来,她沉默地与过江河站在了一起。 余良也匆匆地赶了过来,赔笑道:“都是误会,大家不要生气,嘉文师兄曾被冥火那老贼用恶业针刺了几千下,所以恶业入体,才会让他总是出现幻听,他刚刚那一下绝对是自言自语,不可能是对各位说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哈!” 众人都在维护着李嘉文,唯独小慈站在人群之外,他依然在念着经,只是不知那经文,是否还是原本那经文。 “我看啊,这六个人都是平时不说话的豺狼,一说话就要咬人,这样的家伙留在身边,就算我们再怎么对他们好也没有用,终归不是自家的人,总有一天会被他们反咬一口的。”唐乐冷嘲热讽道。 “就是,也不知狮王上人是怎么想的,天庭在两千年前就已经被灭了,就算我们原本是天庭的盟友,但我们也保了炎黄王朝两千年不被灭,要是没有我们,现在哪里还会有炎黄王朝,情谊早就还清了,可现在人家明显一副不领情的模样,真的没必要把他们留在我们这里了。”唐乐的闺蜜也不甘示弱。 王小琥却是不满道:“你们算什么东西?竟敢质疑我家老祖宗?就算你们家大人来了,也不敢说我家老祖的半句不是!” 唐乐反唇相讥道:“怎么,狮王上人做错了还不能让我们说了?” 马锦才摇头道:“狮王上人错没错可不是我们小辈可以揣测的,但你这个小雀斑却是错了,其他人我不知道,但飞雪姑娘的为人在下敢用性命担保,她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所以谁要赶飞雪姑娘走,那就是与我马锦才为敌,而与我马锦才为敌,便是与我爹镇远侯为敌!” 蒋莫离大骂道:“好你个马锦才,果真是色迷心窍,我想这洛飞雪肯定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没准是什么合欢宗的女弟子,看着冰清玉洁,但没准你们一个个早被她惑了心智,难道我流萤王朝就没有美女了么,你们一个个要全部围着她转?” 这一席话自然就惹得所有男子不满了,纷纷开口诘难道:“你这话就有些血口喷人了,你一个男子这般诬赖一个女子,气量呢,公道呢?她要是惑了我们的心,怎么不惑你的心?怎么,难道这世上就你蒋莫离是真君子不成?” 蒋莫离被众人诘难,心中更为气愤:“好啊,你们居然胳膊肘往外拐,真的是好气量,好公道啊!” 众人争执不下,自然不是再为李嘉文而争执,而是为了洛飞雪。 洛飞雪淡淡一笑,然后开口道:“我们六人背负着期望来到这里,早已决定同甘共苦,所以若是真有人想把嘉文师兄送走,那便也把我送走吧。” 流言王朝的公子们顿时就急了:“飞雪姑娘,你切莫听蒋莫离胡言乱语啊,你们是狮王上人亲自接来的,哪里是他蒋莫离一句话就能送走的,他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你切莫因为他而动怒,不值当啊!” “这蒋莫离生性狂妄,不需理会,别说对你们不善了,平时就算是我们,也多受他的挑衅,飞雪姑娘乃是客人,他对客人不敬,我们不与为伍,还请飞雪姑娘安心在流萤城住下。” 蒋莫离气得火冒三丈,怒极而笑道:“炎黄王朝好手段,我说这洛飞雪并非是五派中人却为何能够来此,原来如此啊,派个女人就能瓦解我们内部,真是高明!” 而后,蒋莫离看向李嘉文:“怎么,你们要靠一个女人来保护吗?这么下作的手段都用出来了,还谈什么成仙问道?” 李嘉文苦笑,道:“事情是我做错了,你可以骂我,可以辱我,甚至可以打我,但你却不能让我们离开,因为,我们不会离开。” “好一句你可以骂我,可以辱我,甚至可以打我,但你却不能让我们离开。”原本一直静观其变的亦蓉郡主忽然开口道:“如果我们不能让你们离开,那这个国家,还是我们的国家吗?” 第七十七章:阴阳太极道 亦蓉郡主一开口,原先还维护着洛飞雪的少爷公子们立马噤若寒蝉。 王朝里这些公子千金们,或许有些人会不给太子面子,但却没有人敢不给亦蓉面子。 蒋莫离见亦蓉郡主站在他这一边,喜形于色,硬拽着着李嘉文到亦蓉面前,呵斥道:“给我们郡主跪下回话!” 亦蓉笑意盈盈地看着李嘉文,再次问道:“说啊,如果我们不能让你们离开的话,那这个国家还是我们的国家吗?” 李嘉文缄默其口,他知道这个问题不能回答,不论他怎么回答,都会是错。 “怎么,回答不上来?”亦蓉失望地摇头道:“原本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些什么大道理来说服我,却没想到你居然选择沉默。那么我们换一个问题吧,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喜欢你们吗?” 李嘉文这次没有沉默,而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你说来听听。”亦蓉郡主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似乎对李嘉文的回答很感兴趣。 李嘉文道:“第一,两国之间的情谊都是祖上积攒下的情谊,到了我们这一辈已经完全淡化了。第二,你们的修士为了我们而与火神殿开战,你们的亲人和朋友在战场上流血,而我们六个却逃到了这里。第三,这里是你们的家,我们是外来者,你们需要让我们知道,谁才是主人。” 李嘉文顿了顿,再道:“第四,我们太弱小。” 亦蓉郡主鼓起掌来:“不错,你说的基本正确,这么看来你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么你再说说,要是我们让你们留下来的话,你们会怎么回报我们?” 李嘉文看向了林清元他们,林清元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代表六人许下任何承诺。 得到了林清元的允许,李嘉文道:“只要你们让我们留下来,那么除了要我们的命,我们什么都可以做。你们可以剥夺我们的自由,可以拿走我们的尊严,但你们要允许我们为自己的国家而战,其他的,我们都听你们的。” 除了命,什么都能拿走,因为这条命是要为国家而战。 “啧啧,说的多好听啊。”亦蓉原本还满脸笑意,但这刻却猛然厌恶起来:“你说的太好了,所以就太假了,知道吗?虚伪的人总喜欢用华丽的辞藻来欺骗别人,所以你所说的一切我都觉得恶心!” 李嘉文怔了怔,然后他竟然对从未挪动过步子的小慈喊道:“小慈,你过来。” 正闭着眼念经的小慈猛然睁眼,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可此刻已是深秋,天气很是凉爽,甚至马上就要入冬。 热的不是天,是他的心。 小慈缓缓转动脑袋,他看着李嘉文,李嘉文满脸微笑,冲他轻轻招了招手:“郡主不喜欢听我说话,你来和郡主说,郡主一定会相信你的。” 蒋莫离冷笑道:“这个和尚都要娶妻生子了,更不能信!” 亦蓉却是摇头道:“不,这个小和尚的话,我信,所以小和尚,你来说说你愿意为我们做些什么?” 所有人都看向了小慈。 小慈呆呆地看着众人。 林清元一脸焦急,既然亦蓉郡主对小慈有好感,那么小慈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只要亦蓉郡主高兴了,那么其他人就不会再继续为难他们六人。 可是小慈却说不出话来。 “你们看,这和尚终究还算是个和尚,不愿意说谎,所以就干脆不说了。”蒋莫离摇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任其说得天花乱坠,我们都不能相信。” 亦蓉看着小慈,问道:“是这样的吗?我们不能相信你们吗?” 小慈茫然地张着嘴巴,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向林清元,看向余良,看向过江河与洛飞雪,最后看向了李嘉文。 他们都在等着他开口说话。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开口说话。 如果他不说话,那么他们便会被所有人怀疑。 为什么要这样啊? 小慈透过人群看向了朗朗青天,如来佛啊,你到底在哪。 “南无,阿弥陀佛!” 一滴血泪从小慈的左眼流淌了下来,他双手合十立在那里,脸上已没了迷茫和惘然,只剩下满脸的虔诚和宁静,他只说了一句话。 “贫僧愿意娶妻。” 满座皆惊。 他终究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然后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哈哈,小和尚终于开口说他想要女人了!” “真是奇葩,你们谁快收了他,等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一定要藏在床底下好好看看和尚是怎么要女人的!” “要不我把他收了吧,正好尝个鲜,没准我会迷上他的小光头也说不准哦。” 他们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小慈却不为所动,他脸上的那滴血泪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了红色的花。 亦蓉郡主走到小慈身前,伸手摸着小慈的光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就留下来吧。” 那些嘲笑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清元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可亦蓉却转身对其他五人说道:“至于你们,则需要通过一个考验,只要你们通过了我的考验,那么你们就可以和小和尚一起留下来。” “什么考验?” 亦蓉笑了笑,对李嘉文说道:“给你们两个选择吧,第一个自然是所有人都能想到的,那就是比武,第二个则是由李嘉文与我比运气,他能赢了南玄莲,不知道能不能赢我。” 过江河想都没想,对李嘉文道:“我和蒋莫离来比武,我赢了,我们就都能留下来!” 蒋莫离啧啧叹息:“和我比,你根本不可能赢。” 李嘉文却是摇头道:“不行,不能比武。” 过江河不解道:“为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能比武。”李嘉文解释道:“你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么,你说你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我们初来乍到就动拳头,输了的话我们会被赶走,赢了的话又会被记恨,所以不管输赢对我们都十分不利。” 亦蓉好笑道:“比运气也会有输赢啊,你输了也要被赶走,而赢了的话,相比于比武赢了蒋莫离,你比运气赢了我应该会更招人记恨才对。” 李嘉文从容道:“我不会赢你。” “那就是输咯?” “我也不会输给你。” “你什么意思?” 李嘉文充满自信道:“我会和你是平局,平局的话,你认不认可我们?” “哈哈。”亦蓉笑得花枝乱颤:“你们听听,这个人就是李嘉文,赢了南玄莲的李嘉文,他敢赢南玄莲,却不敢赢我。” 李嘉文面不改色道:“对,我不能赢你,所以只能是平局。” 亦蓉啧啧叹息道:“看了南玄莲那件事对你的影响很大啊,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冥火的恶业针一定让你痛不欲生吧?” “确实是痛不欲生,所以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可怜人一个机会?” “可怜人?你还开始装可怜了?”亦蓉不屑道:“那我就可怜你一次,陪你玩一把,我也不欺负你,平也算你赢,但我不要玩猜石子,那是你和南玄莲玩过的,我要玩一个比较新鲜但又有趣的,你给我想一个出来。” 李嘉文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这有个师弟是武当的,武当主修阴阳太极道,我让余良师弟在大殿里弄一个阴阳太极图出来,然后各位随便选择‘阴’与‘阳’站进去,我与亦蓉郡主站在殿外,以纸笔写出两边的人数各是多少。” “呵呵,虽然是换汤不换药,但却可以做很多改变。”亦蓉感兴趣道:“再加几条规则,第一条是你们所有人可以选择‘阴’或‘阳’,但也可以不选择,所以就能出现阴阳两方都是零的可能。第二条则是,我们不仅要写出阴阳两方的人数,还要细分出男女的人数。” 李嘉文不假思索道:“可以。” 若是玩这种游戏,李嘉文绝对是必赢,但他却不能赢,只能平,平局的话他们就能留下来,也能给亦蓉郡主保住面子。 蒋莫离忽然说道:“我和江河也来比一比。” 李嘉文挑了挑眉,道:“要比可以,但不能下任何赌注,而且你们的输赢不作数,只是你们双方的娱乐局。” 蒋莫离冷哼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和他的赌局要是没有赌注,那怎么能刺激得起来?” “你这样做是想影响我与亦蓉郡主吗?”李嘉文淡漠道:“怎么,你到现在还要抢风头?” “你胡说什么!”蒋莫离大怒。 亦蓉摆手道:“蒋莫离,你想玩,那就随便玩玩,但现在是我和李嘉文的主场,所以你别多事。” 蒋莫离立马低头道:“我明白了。” “那行了,我们开始吧。”亦蓉郡主率先走出大殿,李嘉文、过江河与蒋莫离也跟着走了出去。 大殿里的人有些还没弄明白规则,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余良已经召出一柄木剑,在大殿里用灵气画了一个阴阳太极图。 阴为黑,阳为白,余良画完太极图后,他对众人说道:“好了,你们可以选择黑也可以选择白,而不选择的人请站到一旁。” 第七十八章:是平局啊 大殿内众人在选择着黑与白,大殿外亦蓉郡主好奇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么个点子?” 李嘉文微笑道:“因为太极原本就代表着阴阳平衡,我们这一次正好是相亲大会,而且我不能输也不能赢,需要的都是平衡,所以才会想到这么个点子。” “啧啧,你倒真是聪明,可是聪明的人不一定能活得长久,因为这世上很多人都不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因为没你们聪明的话,就算被你们利用了也发现不了。” “我并不是聪明,只是走到了这个地步,不得不去考虑更多而已,想来你们的狮乐园改成失乐园也是这个道理,就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最初的快乐都会渐渐消失,我们不得不为了各种原因而变成另一个自己,这个自己早已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你看看,还说自己不聪明,连失乐园都拿出来说了。”亦蓉郡主警惕道:“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对你有所改观,我只会更加提防你而已。” 李嘉文无奈苦笑,而这时从大殿里传来余良的声音:“嘉文师兄,我们已经选好了,你们可以开始了。” 有宫女送来纸笔,亦蓉郡主拿着毛笔道:“你先写吧。” 李嘉文的神识已经扫视了政和殿一圈,可他并没有先动笔:“我还没有进入状态,等我灵感来了我再动笔。” 亦蓉笑了笑,她亦是没有直接动笔,而是很有兴致地看向了过江河与蒋莫离。 两人此刻都一脸自信,似乎能够全部猜中一样,他们也不多想,全凭感觉,拿起毛笔就开始写,互相比较着谁的速度更快。 他们是刚拿到纸笔就开始写了,所以几乎是同一时间完成的。 完成后,两人目光不善地盯着对方。 此时大殿里一共有四十一人,其中男子十七名,女子二十四名,选择阴的有十五人,男五女十,而选择阳的有十九人,男十女九,而放弃选择的则有七人,男二女五。 过江河与蒋莫离写完后,便将他们的纸张折叠起来写好名字,然后放在了宫女拿着的玉盘上,亦蓉郡主见状,也开始不紧不慢地在纸上写了起来,等到亦蓉郡主也将纸张折叠起来放在玉盘上后,李嘉文才迅速地写下了他的答案。 “好了,大家都写完了,既然这次比赛是根据武当的阴阳太极设计的,那便让武当的小道士来公布答案好了。”亦蓉有些兴奋,想来她对最终结果很是好奇。 余良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李嘉文,李嘉文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余良走到宫女身边,他想了想,从托盘里拿起了写有蒋莫离名字的那张折叠起来的纸,他缓缓将纸张打开,然后朗声道:“蒋莫离答案,阴,十五人,正确。” 当听到蒋莫离答对了选择‘阴’的人数后,流萤王朝的公子千金们立马就欢呼起来,蒋莫离亦是一脸得意。 欢呼声一阵又一阵,似乎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亦蓉只得制止道:“都别吵了,让小道士继续。” 余良看着蒋莫离的第二个数字,笑了笑,道:“男七女八,错误。” 流萤王朝的公子千金们听到错误两字,立马就有人唏嘘起来:“蒋莫离,你怎么答错了,可别给我们丢脸!” 蒋莫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道:“没关系,后面两个我一定全对。” 余良却是摇了摇头:“阳,十七,错误。男八女九,错误。蒋莫离,只答对第一个。” 余良快速地报出了蒋莫离的答案,当他说完只对了第一个的时候,不满和愤怒的声音便全部朝蒋莫离冲了过去:“蒋莫离,你平时倒是把自己吹得挺厉害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你就这幅德性?” “四个数字只蒙对一个,我去我也行!” “真是丢人现眼,要是输了的话,以后就别在流萤城里出现了,回你的双头狮营里呆一辈子吧!” 蒋莫离的脸色阴沉得好似要滴出水来,强作镇定道:“怕什么,那小子也许一个都对不了。” 过江河一听,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蒋莫离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余良拿起过江河的答案纸,然后大声道:“过江河,阴,十五,正确。” 这个答案一出来,流萤王朝的人立马就坐不住了,纷纷骂道:“蒋莫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蒋莫离咬着牙,他此时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自信和镇定了,可他犹自抱着侥幸道:“没关系,他一定也就答对了这一个,所以只能是平局。” “小道士,别磨蹭,快点把他的答案说出来!”蒋莫离冲余良吼道。 余良皱了皱眉,道:“男六女九,错误。” 林清元等人立马一脸失望。 而蒋莫离宛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看,我就说他后面肯定都会错的!” 可是余良却在这时爽朗一笑,一口气说道:“阳十九,正确。男九女十,错误。过江河,答对两个,答错两个。” 原本正哈哈大笑的蒋莫离如遭雷击,他下意识就看向了亦蓉郡主,亦蓉郡主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失望,似乎又毫不在乎。 蒋莫离疯了般冲到余良身前,将过江河的那张答案纸抢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再对其他人问道:“阳十九,真的是这样吗?” 流萤王朝的人冷漠地点了点头,蒋莫离输了,即便他代表的是个人,但终究让他们觉得很没面子。 “我居然,输了?”蒋莫离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然后他狠狠地瞪向了过江河,咆哮道:“不对,我们应该比武!这世界,武力才是王道,运气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过江河冷笑道:“是么,那么我们便再比一比武力吧。” 李嘉文急忙道:“说好了只是娱乐局,你们怎么又开始了,我和亦蓉郡主的答案都没公布呢,怎么着,蒋莫离你准备让亦蓉郡主等你打完再公布我们的结果?” 蒋莫离大叫道:“要你管!” 亦蓉郡主面露不快:“蒋莫离,你太失态了,还不退下。” 蒋莫离怔了怔,然后他全身僵硬起来,但他不得不道:“蒋莫离遵命!” 亦蓉郡主不耐道:“他们的终于完了,快点公布我和李嘉文的答案。” 余良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把手停在了亦蓉郡主的答案纸上,按道理李嘉文最后一个答完,理应最后一个公布,可余良想了想,还是先拿起了李嘉文的答案纸。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余良有些紧张地打开了李嘉文的答案纸,当看到前两个数字后,他忍不住就跳起来大喊道:“李嘉文,阴十五正确,男五女十正确!” 众人哗然! “怎么可能?前面两个全对?” “不是吧,这小道士瞎喊的吧?” 立马有人生怕余良暗箱操作,于是走到余良身边看着李嘉文的答案纸,然后脸色难看道:“他前面两个确实对了,而且第三个也对了,只有第四个错了!” 这人一下子就把李嘉文的答案全部公布了出来,李嘉文答对了三个,答错了最后一个。 对于流萤王朝的人来说,李嘉文竟然答对了三个,这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对于炎黄王朝的众人来说,李嘉文他只答对了三个,会不会就此输掉比赛? 不同的人,在看待同一件事情的时候,却会有极端的两个想法,一阴一阳,一黑一白,原本是最极端的两个点,却反而是这世间平衡的本源。 林清元用眼神询问李嘉文:“只答对三个,会不会输啊?” 李嘉文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看着李嘉文胸有成竹的模样,林清元等人放下心来。 亦蓉郡主却是不满道:“谁让你们过来报答案的?我不是说让这小道士一个人报答案吗?你们这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这不就毫无悬念吗?这样我赢得多没意思?” 流萤王朝的人先是愣了愣,然后立马明白了亦蓉郡主的话外之意,亦蓉郡主在得知李嘉文前三个都答对之后还敢说赢这个字,那么便说明亦蓉郡主前面的三个答案肯定与李嘉文一模一样,现在只要答对第四个,也一定会答对第四个,那么亦蓉郡主就赢了,流萤王朝就赢了! 于是流萤王朝的人激动地欢呼起来:“赢了,亦蓉郡主敢这么说,就一定赢了!” “亦蓉郡主是什么人?她可是连流萤女帝都亲自下凡为她庆生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输在气运上?” 这下子林清元等人又重新紧张起来,纷纷忍耐不住走到李嘉文身边,也不再只是含蓄地用眼神交流,而是直接开口问道:“怎么办,亦蓉郡主那般胸有成竹,那么她前三个肯定对了啊。” 李嘉文拍了拍林清元的肩膀,依然镇定自若:“放心吧。” 亦蓉郡主冷哼道:“放什么心,难不成还真会是平局不成?” 余良颤抖着打开了亦蓉郡主的答案纸,他甚至不敢看亦蓉郡主的第四个答案,而是控制着目光从第一个答案报起:“阴十五,正确。” 欢呼声响了起来。 “男五女十,正确。” 欢呼声愈加热烈。 “阳十九,正确。” 果然,亦蓉郡主的前三个答案全部正确,流萤王朝的人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炎黄王朝的人都紧张得好似要窒息。 余良,慢慢地移动目光看向了最后一个数字,当他看到那个数字时,他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 “男八女十一,错误。” “李嘉文,答对三个错一个,亦蓉郡主,答对三个错一个。” 余良的声音里全是轻松和感慨。 “果然,是平局啊。” 第七十九章:过江河的选择 居然,真的是平局? 除了李嘉文,其他人都惊呆了,如果李嘉文事先没有保证会是平局,那么现在众人还不会这么惊讶,可这一切就跟李嘉文都安排好了一样,这到底是气运还是实力? 其他人都惊得哑口无言,亦蓉郡主却是大声笑了起来,不是那种不爽与嘲讽的笑,而是畅快的笑:“好,好一个平局,这一切果然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难怪狮王非得和姑母进谏,要把夜莺妹妹许配给你李嘉文!” 亦蓉口里的姑母自然是人界流萤王朝的女皇白荧,而夜莺则是女皇的小女儿,亦蓉的表妹。 此话一出,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狮王上人居然和女皇进谏,要把夜莺公主许配给李嘉文?凭什么啊!” “真的假的?我没听错吧?” “不行,这绝对不行,如果女皇答应的话,那么我们就集体联名抗议!” 别说流萤王朝的人很惊讶,李嘉文自己也很惊讶。 与夜莺公主成亲?成为流萤王朝的驸马?这绝对是在玩火自焚! 看见群情激愤,亦蓉郡主劝慰道:“大家别紧张,女皇已经驳回了狮王的谏言,此次我过来呢,就是想要看看这李嘉文到底有什么能耐,那般受狮王的青睐,狮王与我说若是与他比气运这类的游戏,无极大陆上没有几人能胜过李嘉文,狮王说的果然没错啊。” “狮王对他的评价居然这么高?” “那他与修炼大乘龙之术的南宫幸相比,谁的气运更强?” “他能受得住冥火上人的恶业针,更能从他手里逃出并害死冥火上人,确实是气运无双了。不过他的气运虽强,奈何炎黄王朝的气运却很弱,故而他在炎黄王朝时也是多磨多难,但都化险为夷,此刻到了我们流萤王朝,他岂不是要一飞冲天?” “那可不一定,既然他是炎黄王朝的人,即使离开了炎黄王朝,炎黄王朝的劫数也会降在他的身上,他总不能以一己的气运,对抗整个王朝的劫难吧?” 李嘉文默默听着众人对他的评价,心里却是疑惑起来,为什么狮王会这般认可他?难道狮王已经发现了李嘉文身上的秘密?他是怎么发现的?这世上除了张道外,或许只有普空大师看出了一点端倪,难道张道认识狮王,并将李嘉文的秘密告诉了狮王? 亦蓉看着李嘉文一脸疑惑的样子,挤兑道:“我姑母不愿意把我表妹许配给你,你是不是很失望?” 李嘉文急忙谦逊道:“郡主说的哪里话,我怎么敢高攀夜莺公主,我来这里只求安安稳稳地修炼,绝无他念。” 亦蓉冷哼道:“满嘴的谎言,不过你赢了我,我也只能答应不再赶你走了,但只是今天到场的众人不会再为难你,那些没来的,我可就不管了哦。” 李嘉文躬身道:“谢亦蓉郡主,不过我并没有赢你,我们是平局。” 亦蓉不耐道:“好了,我知道了,是平局!真是的!” 众人见亦蓉郡主答应不再为难李嘉文六人,于是也只得放平心态,不再以敌视的目光看向六人。 一直躲在内殿的王狮自然利用神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会心一笑,然后走了出来:“小家伙们,你们玩也玩了闹也闹了,现在正事来了,都给我坐好。” 众人急忙挑选位置坐好。 王狮道:“想必你们现在都互相了解过了,那么有没有已经做好决定要在一起的?有的话,请举手。” 王小琥立马就把手举起来了,而马锦才等公子哥们也大多争先恐后地举起手来。 王狮看到王小琥举手,骂道:“你怎么还真敢举手啊,我不是说过你在这里玩一玩就是,别瞎掺和吗?” “我为什么不能举手,我就是喜欢过江河!”王小琥委屈道:“老祖宗你偏心,和我一点都不亲!”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安排这次相亲大会是有目的的,不仅是为了解决他们身份牌的事情,还是要为他们找一个靠山。”王狮毫不避讳道。 王狮的话非常直白。 众人听到都轻声笑了起来,王小琥脸色潮红,带着哭腔道:“老祖,你这样做根本不公平。” “不公平?”王狮瞪眼道:“那你问问过江河,他愿不愿意娶你啊。” 过江河一表人才,可以说政和殿里属他最是阳刚,而王小琥,她自小就块头奇大,体型一丈多高,就跟个小巨人似得,谁看过江河都不会愿意娶王小琥,这娶回家那还了得。 王小琥自然知道许多人都在看她笑话,可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当真对过江河问道:“你,愿不愿意娶我啊?” “不是吧,她居然真的问了。”唐乐摇头道:“真是疯了吧。” “我们王朝里也就那几头大水牛敢娶王小琥吧,可这王小琥还看不上那几头大水牛,竟然选了个俏白龙。” “自取其辱罢了。” 王小琥不顾其他人的嘲笑,呆呆地看着过江河。 过江河一脸淡漠。 王狮看不下去了:“不要再折腾了,赶紧回狮王堡,你再这么折腾,就叫你父母来见我。” 王小琥一脸失落,起身便要灰溜溜地离开政和殿,可就在这时,过江河平静地开口道。 “我愿意。” 那三个字宛如惊雷。 王狮愣住了,李嘉文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王小琥更是不可置信地转身看着过江河:“你说什么?” 过江河平静而坚定地说道:“我愿意。” “为什么?”王小琥都忘记了高兴,而是下意识问道。 过江河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我愿意。” 唐乐等人用手捂着嘴,惊叹道:“好酷啊……” “早知道我就选过江河了,难道要便宜王小琥这头母狮子?” 王小琥此刻已经明白自己没有听错,过江河是真的愿意,她高兴地得意忘形,对王狮道:“老祖,你看到了没,他说愿意,你还说我瞎折腾,明明就是你棒打鸳鸯!” “棒打,鸳鸯?”王狮有些懵圈,这世道怎么了,男人的审美已经畸形到这种程度了吗? “过江河,你是不是没明白我的意思?你随便选个将军或者城主的女儿,这对你都会有很大的帮助,你选了她,你等于少个助力,因为她最大的靠山就是我,而不管你娶不娶她,我都是你的助力。” 过江河道:“我明白狮王上人的意思,可是除了她,我也没看到有人愿意帮我,既然她愿意帮我,那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王狮气得脸色铁青。 唐乐等人啧啧称赞:“真的好男人哦。” 王狮听到了,立马欣喜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过江河很不错?那么赶紧举手啊!” 那些女孩却是害羞起来,小声道:“我们做不了主,要回去问家人才行。” 王狮急忙道:“那行,等你们回家征求过你们大人的同意后我们再谈这件事。” “老祖,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可是您的后人!”王小琥很是难过。 “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后人,我是你的老祖,所以我才有权利这样对你。”王狮冷哼道:“看来今晚我是要回狮王堡一趟了,必须和你父母好好谈谈你的问题。” 王狮这么做其实无可厚非,因为单靠狮王堡一家的力量,很难保住李嘉文六人,他必须拉上更多的同盟才行。 “你们这些女孩,也好好考虑考虑李嘉文他们,都是很不错的苗子,要是接纳到你们家里,必定会给你们家族带来巨大的利益。” 众人都不是傻子,接纳李嘉文他们,利益不利益还是未知数,但灾难肯定是会带来的。不论哪个国家,总会有主战派和主和派,神帝能不能领悟时光之力还是两说,总不能为了这么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现在就真的和神宫开战吧? 一旦开战,后果不堪设想,只要十大仙盟不齐心协力,那么流萤王朝就会变成下一个炎黄王朝,而失乐园也会变成另一个天庭。 时光之道是大千世界里最玄妙的天道之一,即便是天帝如来这等存在,也未曾掌握过,神宫神帝就能掌握?许多人都抱有侥幸心理,他们认为维持现状便是国泰民安,没必要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性而赌上一切,太不划算。 王狮见众人没有回应,失望摇头,道:“既然各位都没下定决心,那么今日就到此为止,你们都回去吧。” 马锦才等公子们一听却是急了,纷纷跳出来道:“狮王,还没结束呢,还有我们呢,我们都下定决心了啊!” 这些公子哥们可都热血沸腾着呢,才不管家里大人是怎么想的,先得向洛飞雪表明心意才行,没准家人就答应了呢? 像洛飞雪这种宛如冰美人般的小仙子,能娶回家那真是死也值了。 王狮大怒道:“你们这群混蛋,这六人里就这么一个女娃,我要是这么早就把她送出去了,那其他五个怎么办?你们想娶洛飞雪是吧?那就去说服那些姑娘们,赶紧把李嘉文他们领走,在这五个男娃成亲之前,我是绝不会把洛飞雪嫁出去的!” 第八十章:新的王者 李嘉文六人被王狮送回到了院落里。 此时没有外人,所以林清元问道:“江河师弟,你为什么要答应娶王小琥呢?” 他这一问,其他人自然也很是好奇,尤其是洛飞雪,她身为女子,自然知道男人都喜欢漂亮女子,她听过太多的花言巧语,却从没见过如过江河这般器宇轩昂的男子,居然会喜欢一个如大猩猩般的女人。 过江河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做这个决定并不是一时冲动,只是我想,既然王小琥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那么我与她便可以有夫妻之名,但却不会有夫妻之实,想来她应该能够理解我的。” 林清元赞赏地点头道:“这确实是个可行之法。” 李嘉文却是叹息道:“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吧,你这么做,其实还是为了帮助我们,你连王小琥都愿意娶,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些千金们对我们的观感就会好很多,你这是舍生取义啊。” 林清元这才恍然大悟:“委屈江河师弟了。” 余良也急忙道:“谢谢江河师兄的良苦用心。” 过江河道:“这算什么,小慈师弟为了帮我们,可是连那种话都说出口了,你们都在努力,我自然要尽我的一份力。” 小慈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然后便默默地回到了他的房间。 众人看着小慈略显萧瑟的身影,一股难言的滋味在众人心中油然而生。 “唉,难为小慈师弟了。” 林清元又看向了洛飞雪:“也难为飞雪师妹了。” 洛飞雪轻声道:“我有什么好为难的,那些公子里面可是有好些又俊俏又有背景的。” 说罢,洛飞雪也回了房间。 过江河摇头道:“她在逞强而已,她一个女孩子,向往的肯定是那种两情相悦的双宿双飞,又怎会喜欢这种宛如市井卖女般任人挑选。” “大家都不容易,也是因为这般不容易,所以我们才要更加努力,不能辜负彼此。要相信我们能够成功,因为我们可是伏羲后人亲自预言的王朝希望,此刻我们能够命数相连,要多加珍惜才是。” 众人纷纷点头,然后回到房间,不论此刻心中是烦躁,是困扰,还是不甘,只有静下心来努力修炼,因为只有变强才能改变现在的一切。 李嘉文回到房间,小碧趴在桌子上,李嘉文进来它都没有反应,李嘉文却依然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然后,李嘉文往桌上一拿,桌上看似除了小碧就空无一物,但李嘉文手里此时却多了一把透明长剑,正是承影剑。 一直趴在桌子上守护承影剑的小碧扑腾一下翅膀,然后从窗户上飞了出去。 李嘉文拿着承影剑,心里想着普空大师所说,承影剑乃是堪比仙器的名剑,若是能与之融合,可以帮忙镇压体内的怨灵。 可是要怎样与之融合,没有师父的指导,李嘉文完全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林清元已经是金丹修为了,李嘉文倒是可以去问问他。 毕竟此时他们是患难与共的兄弟,林清元不可能小气到不告诉李嘉文如何融合。 李嘉文找到林清元,直接表明来意,林清元让李嘉文进了房间,娓娓道来:“每个门派对于融合的理解都不相同,而理解的正确程度则决定着弟子辈们是否能够更快地进入融合境,我也不知你们蜀山对于融合的理解,我便将我昆仑的理解告知于你,然后你细细体会。” 这种修行理解,乃是万金难求,林清元能够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可见两人虽然才相识不到一天,但已经完全认可了彼此。 “人们能够吸纳灵气于丹田,那是因为灵气是无形无状之物,但灵器却有形有状,我们脑海里的固有常识会告诉我们,我们不可能把一把剑藏进丹田之中,那样只会自取灭亡。但其实不然,所谓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我们的身体便是一个世界,我们是可以把剑藏于体内的。” “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打破常规的想法,坚信自己可以与剑融为一体,而要如何打破这常规呢,我们可以这么去理解,这柄剑其实是由无数的精铁之气凝聚而成的,它拆解开来便是无形无状的灵气,这样的话,我们就不会再排斥与剑融为一体这件事情了,那么融合之日也便不再遥遥无期了。” 在听过林清元的理解后,李嘉文仔细想了想,然后又去找了过江河。 过江河是心动期,他自然也是从师长那里得到的对于融合的理解。 李嘉文先将林清元所说转述一遍,过江河听完后说道:“林清元师兄所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们龙宫却与昆仑的理解是相反的。我们认为,人在母亲体内刚刚形成之时,并未有骨骼与内脏,只是后天慢慢形成,试想既然骨头能在我们的血肉里生长却不会感觉到疼痛,那么体内若是多了一把剑与骨骼一同生长的话,那是不是也完全可能?只要我们的身体如同适应骨头一样适应了剑,那么就是所谓的融合了。” “亦或者,我们其实可以把自己的身体想做是一个口袋,我们往口袋里放东西的话,那我们心里就不会再有任何排斥。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当做母亲体内还未成形的胚胎,在身体里挖出一个可以藏剑的口袋,这样等我们出生之后,体内的剑就会如同我们的骨头,自然而然与我们成为一体,我们也不会感觉有任何不妥与奇怪。” “所以我们龙宫认为,融合最主要的便是,要让自己忘记自己的身体已经成型,去重塑一个自己,那个自己在重塑之时体内浑然天成般就有一把剑。” 李嘉文听完两家之言后,心中大有感触,一个是拆解剑,一个是拆解身体,拆解剑是要告诉大家要把剑当做一个灵体,拆解身体则是说要把剑当做身体的一部分,两种办法都可行,而若是两种办法同时用的话,那没准会让李嘉文更快地进入融合期。 不同于其他人,其他人修炼或许必须一心一意选择一个方向,但李嘉文在开光期便能神识离体化作千万,别说一心两用,一心万用都可以,所以他大可一半神识主修昆仑的办法,另一半神识则按照龙宫的办法,想来双管齐下,他定会比其他人更快地进入融合。 而李嘉文现在要做的,便是自我催眠,催眠自己把有形之剑当做无形灵体,催眠自己把成型之体当做是一个受孕的卵细胞。 自我催眠是一种很神奇的心理暗示,有些人依靠这个而走向成功,但也有人因为这个而迷失自我,比如说那些被邪恶宗教控制洗脑而****的迷途羔羊。 当自我催眠到达了一种境界,那就跟吃了兴奋剂或者打了肾上腺素一样,在奥运会上拿个冠军什么的都很正常,当然藏剑于体比拿冠军要更匪夷所思一些,普通的修炼者即使得到了对于融合的理解,兴许也不能进入融合期,便是因为他们无法做到真正地自我催眠,他们心里始终会去抵触,因为在他们修炼之前,他们只知道剑刺入体内就会死,却没想过剑入体内还能活。 故而说半路出家的与那些自小就耳濡目染地会有很大差距,信与不信往往会决定很多事情。 在地球上时,李嘉文便陷入过信与不信之间,所幸这一切成就了现在的李嘉文,他的神识相信一切,故而当他的神识化作千千万万去开始运行的时候,李嘉文的脑海里渐渐有了两种感觉,第一种感觉便是,这把剑明明就是精铁之气凝聚而成的,我完全可以像呼吸空气一样把这柄剑吸纳入体,第二种感觉便是,这把剑原本就是和我的身体一起长大的,它一直都在我的身体里,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 这两种感觉越来越成熟,越来越真实,然后慢慢地,那两种感觉已不再只是感觉,而是变作与生俱来的事实。 事实便是,这把剑明明就是精铁之气,我自然可以把它吸入体内;这把剑明明就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就跟我可以把獠牙露出来一样,我也可以把獠牙藏起来。 李嘉文握着承影剑,喊道:“回去。” 承影剑开始颤抖起来,发出了难言的兴奋之音,似乎它一直在等待着李嘉文的这句话。 承影剑绽放出灿烂的透明光芒,没人能看见这光芒,只有握着它的李嘉文能够看到。 李嘉文体内的万千怨灵惊恐起来:“不好了,好似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 这些怨灵也看不到承影剑,但它们却感知到了承影剑那恐怖的威压。 “应当是承影剑要与这小子融合了,但怎么可能,他才从林清元和过江河那里离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而已,一炷香就彻底领悟融合?这何止是天才,这是妖孽鬼才了!” “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要不然以后就更没机会逃出去了,走,我们现在反扑一波,他的神识正在融合,没办法去压制我们了!” 万千怨灵呱躁着开始冲锋,可在这时,一道宛如仙灵的威压在李嘉文的体内扩散开来,那柄无影无形的剑,成了李嘉文身体里,新的王者! 第八十一章:精打细算 承影剑出现在李嘉文丹田之上,那些试图反抗的怨灵们顿时一惊,而后李嘉文强大无匹的神识拿起了承影,剑指万千恶灵,一股骇龙走蛇的气势压迫得怨灵纷纷后退。 “我说过,在我的意识世界里,我就是主宰,你们翻不起什么浪花的。”李嘉文冷漠无比。 万千恶灵不甘地咆哮起来,它们实在是想不明白,李嘉文的修为明明弱小无比,为何却偏偏有这般强大的神识,即便是冥火上人的神识,也做不到化身千万。 修炼到了元婴之后,便是出窍,出窍便是指神识离体,出窍时神识大多只能离体十里范围左右。 出窍之后,才是分神,分神时神识能够离体五十里左右,而刚刚分神时,只不过是将神识一分为二,修到分神圆满,有些人才能勉强将神识一分为十。 像李嘉文这种,完全就是超出常规,已经堪比一些地仙存在了,现在再有了承影剑,就算他修为很弱,但也能勉强压制住那些恶灵。 恶灵们原本以为离开了白马寺后,他们就会有机会逃出去,只是没想到又多了一个王狮,而院落隔壁又有一个五狮将之首的王烨,它们不仅没有找到机会,反而是李嘉文以神速融合了承影剑,它们几乎已经就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不论是突破到开光还是融合,李嘉文都是一天之内就成功,所谓突破,就是在体内灵气达到原有阶段的饱和时进行一次质的升华,这种升华靠的是悟性,而悟性便是由神识的强大所决定的。 李嘉文的神识比大乘期的修者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对于他来说,只要体内灵气充足,他便能一直突破。 而对于那些悟性差的人来说,往身体里注入灵气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迟早都能注满,而突破升华却是困扰他们最主要的东西,他们的境界停滞不是因为体内灵气不足的原因,只是一个悟字,所以他们花在悟的时间,往往比炼的时间要多很多。 一个悟不透,就可能是几十年,甚至是直到老死。 李嘉文知道,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只要能活下去,那么他就能渡劫飞升,成仙之后,不仅有机会参悟轮回之道,还能想办法改变炎黄王朝现在恶劣的处境。 小慈为了大义选择了破戒。 过江河为了大义选择了忍耐。 李嘉文则要为了大义而触碰心底最不想触碰的地方。 即使李嘉文的修炼速度再快,他也可能要花几百年的时间才能到达大乘期,只有到了大乘期他才可能在短时间内回到地球,因为到了大乘后,飞行速度才会有一个质的提升,甚至是一念千里,可即便是一念千里再加上黑洞传送,从无极大陆到地球也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而大乘之下的洞虚,可能就要花上数十年的时间。 所以除非李嘉文选择放弃,让张道带他回到地球,否则等他自己回到地球上时,宋沙儿已经老死。 这便是修炼的无情。 李嘉文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他不能再回头了。 一回头,人的心,就会变得脆弱。 李嘉文深呼一口气,然后静下心来,开始修炼。 这一夜又匆匆过去,次日天亮时分,林清元把众人喊到一起,然后从空间袋里拿出一头绿萝猪,道:“昨天在政和殿里,虽然有美酒佳肴,但大家都没有碰过,今天我们便自己做一顿好吃的,也能帮助我们修炼。” 余良道:“我这里有三十年的灵米。” 过江河也道“我这里有四十年的灵酒。” 洛飞雪皱了皱眉,居然说道:“我们身在他乡,又没有收入来源,所以长辈们给我们留下的灵石都得省着用,我建议大家不要藏私,把空间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统计一下,然后拟定一个好的消耗计划,这样我们才不会遇到断粮的情况。” 众人都一脸古怪地看着洛飞雪。 洛飞雪冷冰冰道:“精打细算是每个女人都会的天赋,即便是我,也不喜欢铺张浪费。” 余良道:“飞雪师姐,你嫁出去后肯定不愁这些资源,所以没必要……” “我才不会拿他们的一分一毫!”洛飞雪忽然一脸羞怒,暴躁地打断了余良:“你们也不准,我们必须靠自己的努力活下去,谁要是白拿别人的东西,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洛飞雪的情绪爆发,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可又在情理之内,她是一个要强的女孩,昨日政和殿里,她已经忍了很久很久。 余良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道歉:“对不起师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嘴快瞎说没过脑子,你千万不要生气。” 洛飞雪却依然生气,她的倔强与要强,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 林清元没想到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毕竟六人只是相识没几天,大家心里又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不小心就可能因为某人的某句话而引爆另一人心里的愤怒。 “飞雪师妹,余良师弟年纪小不懂事,你消消气。” 洛飞雪倔强道:“我绝不会拿他们的任何东西,你们也不能!” “我觉得飞雪师妹说的没有错。”过江河道:“拿了的话,我们就会更加被动,我们如果连自力更生的能力都没有,那也活该被人说成是乞丐。” “可是,拿了他们的东西,我们就能更快地强大起来啊,我们现在住的房子,甚至是以后走的道路,都是他们的啊,我们在政和殿里,那些屈辱都能忍,为什么到了这个问题上,你们又开始逞强起来呢。”余良有些难以理解。 对于余良来说,他又何尝没有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洛飞雪的冷漠与要强,也激怒了他。 林清元没想到余良也爆发了,这样下去事态只会更糟。 李嘉文这个时候说话了:“没事的,所有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我们没有办法对别人出这口气,那么就只能对自己人出这口气,因为以后我们信任的只有彼此,所以才要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若是都放在心里,那就没有了信任。” 洛飞雪愣了愣,然后道:“是我太激动了。” 余良亦是笑道:“没事啊,我们继续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吧,免得以后因为这个事情再吵架。” 李嘉文道:“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团队,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能百分百地融洽相处,只有在经过不停地打磨和争吵后,团队里的人才能明白彼此的喜恶优缺,只有做到完完全全地了解彼此,我们在一起,才会强大无比。” 林清元鼓起掌来:“嘉文师弟说的极对,吵架不可怕,怕的是冷漠。” 余良眼珠骨碌一转,然后对洛飞雪道:“师姐,嘉文师兄说我们要更加彻底地了解彼此,那么我问一下,你是喜欢清元师兄这种温和型的呢,还是喜欢过江河师兄这种威猛型的,亦或者是嘉文师兄这种聪慧型的,还是我这种鬼灵型的,小慈师兄我就不说了……” 洛飞雪脸色一红,怒道:“你说些什么啊!” 余良急忙道:“这是嘉文师兄说的,不怪我,不过飞雪师姐脸红了,那岂不是说我们当中有师姐的理想型对象?” 被这么一闹,大家都笑了起来,只有洛飞雪脸色发烫,随后众人把话说开,最后或许是为了争一口气,大家都同意了洛飞雪之前的观点,决定自力更生。 众人于是纷纷把空间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清算一下,发现六人加起来共有八万多灵石,从这个数字也可以看出,各大派已经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因为没有灵矿可以开采,离开无极大陆去星域里探宝又危险重重,所以只能是坐吃山空。 能够拿出八万灵石出来,想必已经是各大派的极限,毕竟门内弟子和长老们也需要灵石,再者此次把众人送到流萤王朝,肯定也打点了不少。 像李嘉文刚刚筑基时,若只是坐在房间里打坐修炼,一颗灵石能用上两日,可现在李嘉文到了融合期,一颗灵石已用不上两日,再者众人也没时间这样慢慢修炼,肯定要辅以各种灵丹加快修炼速度才行。 林清元道:“我们现在必须按照最高标准去修炼,我是金丹期,我每个月需要服用一粒凝丹丸,一粒凝丹丸便需要三百灵石,一瓶是一年量,需要三千六百灵石。然后是江河师弟,你是心动期,按照惯例每半个月需要服用一粒静心丹,一年需要两千灵石。而后是飞雪师妹与余良师弟,你们是融合期,一年需要九百灵石。而嘉文师弟与小慈师弟,两人因为修炼的晚,所以才是开光期,一年只需要大概五百灵石,这样的话我们八万多灵石,若是不作他用就能顶个十年左右。” “才十年嘛。”余良一脸失望。 对于修士来说,他们的十年就相当于凡人的一至两年而已。 李嘉文忽然道:“师兄,我昨晚已经进入融合期了。” “什么?你昨晚已经进入融合了?”林清元很是惊讶,因为李嘉文是昨天才和他探讨的怎样融合,今日他便成功了?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在嘉文师弟做了这么多让人惊叹的事情之后,我觉得完全可以理解。”过江河却认为理所应当。 李嘉文却是看向了小慈,问道:“小慈,你自小就在白马寺长大,为何现在才是开光期?” 一直都站在人群边缘的小慈愣了愣,然后道:“虽然我在白马寺长大,但却没有人收我为徒,我是自己摸索着修炼,所以修炼速度才这么慢。” 众人想起普空说过无人为小慈剃过度,林清元恍然大悟,震惊无比道:“这么说,难道你是自己开创了一门修炼心法?” 第八十二章:神国黑月 小慈点了点头,承认他现在所修炼的心法是他自己自创的心法。 “天啊,小慈师兄居然能够自创修炼心法,普空大师不传你白马经,是不是说明你自创的心法比白马经还要厉害?”余良惊得合不拢嘴。 小慈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方丈叫我自己修炼。” “你这心法叫什么名字?等以后你扬名立万的时候,可必须要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才行。” 小慈摇头道:“我还不知道该给它起什么名字,想来等以后,我自然会知道该给他起什么名字。” 众人一阵唏嘘感慨,林清元也更加坚信六人肯定能够成功,这个队伍越是强大,众人心中便越是坚定。 林清元简单料理掉绿萝猪,然后六人在林清元房间里用食,用食之时小碧闻到香味飞了过来,它个子虽小但饭量挺大,足足吃掉了一条猪腿。 用完饭后,众人回到房里开始修炼,在中午时分,原本清爽的天气忽然变得压抑闷热,修炼中的李嘉文觉得心中很是难受,总觉得有什么恐怖的家伙正在注视着这座小院落,他心里不安走出房间,发现橘子树上居然停满了三只脚的乌鸦。 其他五人似乎也心有所感,纷纷走出房间。 林清元道:“你们是不是也静不下心来,根本没办法修炼?” 余良点头道:“心里感觉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三足乌鸦?” 李嘉文看着那些三足乌鸦,然后他的神识冲了出去,那些乌鸦立即有所警觉,呱躁着飞了起来,但似乎并不知道那是李嘉文的神识,因为那些乌鸦全部面向着五狮将之首的剑狮将军府。 从剑狮将军府里,慢慢地升腾起一股强大的气势,然后一个背着六柄剑的黑甲人安静地站在了院墙之上。 而那些乌鸦,竟开始慢慢聚拢化形,最后化作了一个黑袍青年,这青年的眼瞳特别奇异,竟是黑色月牙的形状。 背着剑的黑甲人先开口道:“不知神国赫赫有名的黑月上人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神国既是神宫的人间势力。 黑月上人咧嘴一笑:“王烨,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何必多此一问。” 背剑的黑甲人正是剑狮王烨。 王烨看了一眼李嘉文等人,却是装蒜道:“我怎么会知道来去无踪的黑月上人为何会来到我们流萤城,你这般忽然出现可是很容易引起误会,莫不是你想暗杀我们的女皇不成?” 黑月上人急忙摆手道:“你这个欲加之罪就有些过分了,我只有一个人,除非我是疯了我才来暗杀白荧女皇,此时可是有无数道神识在注视着我呢,我只要一有异动就会被你们群起攻之,所以你们千万别冲动,我只是恰巧路过宝地,听闻贵国新来了六个有趣的小家伙,所以就来看一看他们而已。” 王烨冷哼道:“这是我朝的事情,与你无关,所以还请你速速离开,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黑月上人啧啧叹息:“你们这样就没意思了,我既不是聋子又不是瞎子,这六个小家伙若是别人我就不管了,可其中有个叫李嘉文的可是大逆罪人,另外五个与他一起厮混亦是同伙,所以还请贵国能够通融通融,把这六个贼子交给我神国审判。” 王烨缓缓伸手握住了背后的一柄剑,道:“是不是罪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是我的客人,既然住在我的屋檐下,那我就要有我的待客之道,首先一点,便是要保护客人们的安全。” 黑月上人见王烨握住了背后的剑,警惕道:“大将军你这话说得就有些偏心了,他们能是你的客人,难道我就不能是你的客人吗?客人与客人之间,也是分优劣尊卑的,若是你选错了你的客人,这可是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的。” 王烨冷笑一声,已经将那柄剑抽了出来,璀璨的剑芒在那柄剑上凝聚,隐隐听见风雷之音在剑尖炸响:“客人应当是受到邀请才能进入主人的家里,像你这种不请自来的客人,说好听点是梁上君子,说难听点就是蟊贼强盗!” 话落,那一剑已经是离手飞出,李嘉文等人竟然不能直视这一剑之芒,纷纷闭目,隐隐约约只听见轰然巨响,再睁眼时,天空中有数不清的黑色羽毛不停落下,纷纷扬扬,让人心中恐惧。 而那些黑色羽毛里,忽然冲出许多三足乌鸦,那些乌鸦得意洋洋地再次聚在一起,又化作了那黑袍青年。 “大将军就是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出剑,只是第一剑便让我狼狈不堪,若是出到第六剑,那我还不得使出浑身解数?” 王烨伸手,已经摸向了第二柄剑:“既然如此,那你便试试。” 黑月上人见王烨不依不挠,于是脸色一沉,呵斥道:“王烨,你别过分,你们流萤王朝窝藏罪犯,竟还敢如此嚣张,莫不是你真以为你们十大仙盟是铁桶一块?惹怒我神国,定然要你们血流成河!” 王烨已经拔出了第二剑,可在这时,自王宫方向却是传来极其愤怒的吼声:“真是找死!” 然后一道巨大的狮掌便从天而降,这一掌下来看似整座流萤城都会被这一掌踩入地底,但王烨见状反而是悠然自得的把剑收回鞘中,似乎知道这一掌不会伤及无辜。 那原本一脸游刃有余的黑月此刻脸色大骇,再也不敢在此逗留,化作成群的乌鸦四散而逃。 那宛如神来之掌的巨大狮掌吓退黑月之后,便停在了半空,然后慢慢消散。 王狮出现在李嘉文等人面前,暴怒道:“若不是他们一直拦着,我早就把那得意忘形的混蛋给踩死了。” 这里所说的他们,自然便是那些不愿把事情闹大的王朝贵族们。 林清元不解道:“我们才来这里不到两天,神宫的人怎么就发现了我们?” 王狮咆哮道:“自然是有人告密,被我抓到了的话,我才不管是谁,非得治他一个叛国之罪!” 剑狮王烨走了过来,道:“老元帅还请息怒,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纸终究包不住火,不论是谁泄的密,你查出来肯定会引起慌乱,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把这六个孩子的身份牌给换成我们流萤王朝的身份牌。” 王狮道:“我自然知道要早点给这些孩子把身份牌换了,可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家就把他们塞过去,这身份牌自然越尊贵越好,只是那些家伙一个个都在观望,真是气死我了。” “毕竟关系到整个家族的未来命运,他们观望也属正常,老元帅你可不能行过激之法,那样只会适得其反。”王烨劝道。 “可是不行过激之法,就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啊!”王狮叹气道,然后他忽然死死盯着王烨:“你家里不是有一个适龄未嫁的女娃吗?” 王烨急忙道:“那是我的孙女,只是她出生时就定了娃娃亲。” “娃娃亲?退了啊!” “这不太好吧……” “怎么,连你也不支持我?” 王烨一脸愁苦:“老元帅,我都与那黑月打起来了,这还叫不支持你吗?只是我那孙女,挺喜欢这门娃娃亲,推不掉啊。” “算了算了,烦死个人。”王狮不耐烦地说道,随后他看向李嘉文等人,关切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林清元躬身行礼道:“多想狮王关心,我们并无大碍,也多谢大将军出手相救,大恩大德必定铭记在心。” 王烨摆手道:“无妨,我是老元帅的老部下,既然老元帅要保你们,我自然也会保住你们。” 这时,一道轻柔声音自空中传来:“狮王大人,剑狮大人,女皇宣你们进宫,有要事相商。” 王狮与王烨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王狮对李嘉文等人说道:“你们就留在这里,放心,不会有事的。” 两人离开后,林清元忧心忡忡道:“白荧女皇在这个时候召他们进宫,要商讨的肯定是我们的事情,也不知道白荧女皇会做出什么决定。” 余良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当初月狼王下界保护我们,已经说明了一切。” 洛飞雪却是不安道:“可是即便月狼王下界,江河师兄的师父依然惨死,如果另外九大仙盟不再支持流萤王朝,那我们肯定要变作弃子了。” 李嘉文笑道:“别担心,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被遣送回国,可我们别忘了,我们可是普空大师所说的被选中之人,我们要相信自己能够渡过难关,上天会眷顾我们,我们的气数还未到尽之时。” 过江河亦是赞同道:“那可是伏羲后人留下的锦囊,一位真正的金刚罗汉用生命才看到的天机,不会出错的。有狮王上人力保我们,再加上冥冥之中的天机,没有人能够夺走我们的希望!” “对,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内心坚定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所以我们别在这里杞人忧天,都各自回房,我们安心修炼即可!” 第八十三章:洛飞雪的疑心 王狮与王烨去了皇宫之后便一直没有再出现,李嘉文六人虽然尽力静下心去修炼,但多多少少还是焦躁起来。 众人都不愿把焦躁情绪传递给彼此,于是依然强忍着坐在房间里修炼,到了晚上,焦躁感便愈来愈强。 李嘉文有心想要利用神识去探查一番,但皇宫内设有结界,皇宫中又卧虎藏龙,没准还有地仙坐镇,要是被发现了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因为在非敌对的情况下利用神识探查他人隐私,是极其恶劣和不礼貌的行为。 身在他乡,又是名义上的盟友,李嘉文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想来皇宫那边这两日内肯定会做出决定,到时是留是走,就一清二楚了。 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权的李嘉文躺倒在床,无法进入入定状态的他依然需要足够的睡眠,他慢慢地进入沉睡状态,然后…… 天空黑沉沉的,站着的人们伸手就能碰触到那低垂的乌云,李嘉文站在人群之中,他下意识将手探进乌云之中,然后他似乎惊动了什么,乌云开始疯狂变幻起来,然后从低垂的乌云里飞出了数不清的三足乌鸦,这些乌鸦扑向了人群,啄瞎了人们的眼睛,人们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站在人群之中的李嘉文,眼睁睁看着围着他的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下去,然后大火自西方烧来,李嘉文大喊着往东方跑,可失明的人群看不清方向,被灭世的火烧成了灰烬,唯独李嘉文呆呆地站在那里,大火围着李嘉文,乌鸦则在低空盘旋,似乎在告诉李嘉文,你将成为唯一活着的人,所有的罪与责,都将由你一个人承担。 李嘉文猛然惊醒。 夜凉如水,心凉刺骨。 “你们这些怨灵,又不安分吗?”李嘉文的神识冷漠地拿起了承影剑。 怨灵们却愣了愣,然后爆发出强烈的不满:“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不要一做噩梦就怪到我们头上来!” 李嘉文冷哼一声,他的神识从每一只恶灵身上扫过,发现所有恶灵都是一脸愤懑,以这些恶灵暴虐与残忍的脾性,应该不会假装被冤枉,那么刚刚就真的是一个梦了,可是梦里…… “三足乌鸦!”李嘉文心中一惊,他打开屋门,然后从院落里捡起一根乌鸦羽毛,这时一阵风吹来,那根羽毛竟然宛如流水一般直接从李嘉文手中穿过,然后随着风飞向了遥远的夜空。 “果然如此,所幸只是一个梦而已,梦醒了就没事了。”李嘉文喃喃自语,而这时,他身后传来屋门被打开的咯吱声响,他回头一看,看见洛飞雪站在她的门前,有些惊愕地看着李嘉文。 “怎么,做噩梦了?”李嘉文笑道。 洛飞雪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李嘉文身边,问道:“那你呢?怎么还不睡?” “因为我也做了一个噩梦。” 随后李嘉文将自己梦里看到的说了一遍,洛飞雪听完后惊讶道:“你的梦为什么和我的梦一模一样?” “果然是那黑月上人搞的鬼。”李嘉文道:“想来其他人一定也做了与我们相同的噩梦。” “那我们现在就去把他们喊醒!”洛飞雪焦急地说道。 李嘉文摇了摇头:“不需要了,我们都醒了,他们肯定也醒了,只是他们选择待在房间里自己忍受而已。黑月这么做,无非是想在我们心里种下心魔,因为我们抛弃了处在水深火热的同胞,逃到了流萤王朝接受庇佑,这原本就会让我们心中产生愧疚和自责,而那个梦,就是想要加剧我们的愧疚和自责。” “他们四个,都是与我们一样心志坚定之人,不会被这么一个梦就给击垮。我们有多坚强,他们永远都不知道。” 洛飞雪呆呆地看着李嘉文。 李嘉文有些尴尬:“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洛飞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真切地说道:“嘉文师兄,你在我们六人里是最聪明的,你说的话其他的师兄师弟都会听,可或许他们听见你说的会觉得热血沸腾,但我毕竟只是女孩,没有那般多的激情与热血,所以总会觉得你说的那些很是空洞,或者有些虚伪,甚至是觉得你是故意那么说,就是为了让别人信服于你。” 李嘉文愣了愣,然后无奈道:“我明白了,我变成传销的了。” “什么?”洛飞雪不知道什么是传销。 李嘉文苦笑道:“没什么,我是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孩说我虚伪了。” 念无双和亦蓉郡主都说过李嘉文虚伪,现在连洛飞雪也这么说,李嘉文心里多少有些受伤。 洛飞雪应当知道此时的李嘉文很难受,于是安慰道:“其实女孩们都喜欢平淡一点,真实一点,而你实在是太聪明了,让我们很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你好像是下棋人一样,而我们只是你的棋子。” 李嘉文看着洛飞雪道:“你放心,我绝不会把你们当做棋子。我现在变成这样,只是因为你们不知道以前的我,以前的我可没有这样理性,只是人世沧桑经历太多,人不得不长大。” “你看,你又说了让我觉得与你很有距离感的话。”洛飞雪无奈道。 李嘉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原来是代沟,因为我不是从小就修炼,所以在人世里摸滚打爬了好久,而你们天天只顾着修炼,所以看似坚忍,但实则与这世界接触的并不多,故而当我说出一些太过老成的话,会让你觉得我聪明得好像老狐狸一样,所以就变得虚伪了,对吗?” “代沟?”洛飞雪又不懂了。 李嘉文忽然伸手弹了弹洛飞雪的额头,就跟兄长哄妹妹一样:“好了不说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们就行了,快回去睡吧。” 洛飞雪捂着额头,一脸怪异地看着李嘉文。 李嘉文耸了耸肩,然后回到了屋里。 在蜀山时,先是七问,后是论剑,再者是比石子,那时候李嘉文都是无意做出那些事情,但很多人都觉得李嘉文是有意为之,比如念无双和肖星。 而在政和殿里,李嘉文却是故意设置的那个平局,亦蓉郡主便对此警惕无比。 今日上午洛飞雪与余良争吵时,李嘉文站出来说的那一番话,以及今夜李嘉文对洛飞雪说的那一番话,弄得连洛飞雪都觉得与李嘉文很有距离感。 李嘉文忽然觉得,或许因为他是从地球来的,并不是在炎黄王朝土生土长,所以才会不知不觉地让人对他起了疏离之感。 莫名地有些孤单和伤感。 以前的李嘉文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因为一见缘之后,他的神识潜能彻底被激发,所以他整个人也变得不一样了吧。 老狐狸?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那便变成一只狐狸吧。 翌日清晨,众人纷纷起床,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李嘉文自然知道他们都做了那个梦,但他却不说出来,洛飞雪看了李嘉文一眼,几次欲言又止。 林清元他们则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与别人一样的梦,只是害怕说出来会影响他人,于是便将那个梦藏在心里。 众人吃完早饭,其他几人先回房修炼,洛飞雪找到李嘉文:“我们真的不把那个梦的事情告诉他们吗?让他们知道那其实是黑月捣的鬼,他们心里的负担也会小一些。” “昨晚不是和你已经说过了么,别把这当做负担,当做压力,压力就是动力。” 洛飞雪冷着个脸:“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有理,但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对,我问你,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们?” 李嘉文苦笑起来,他心里确实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们,比如说他来自地球,而他到现在仍然怀疑小慈也来自地球,还有他那无所不能的神识。 “我没有什么事瞒着你们,你别瞎想了。”李嘉文打趣道:“我明明记得你是一个很冷傲的女孩才对,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八婆了。” 洛飞雪没想到李嘉文会说她是八婆,她冷着脸道:“不是我多疑,只是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你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说出一些很有道理的话出来,你表现得太过自信和聪慧,当时在政和殿里出现平局的时候,我真是被你吓到了,虽然昨晚与你谈了一下,但我依然想不通,我觉得现在的我,在你面前就跟透明的一样,我很不安。” “透明的一样?”李嘉文脸色古怪道:“你是说那种透明?” “你!”洛飞雪气得脸色绯红。 “好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李嘉文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人?甚至觉得我是大乘期的高手,能够利用神识看穿你们的一切?” 洛飞雪点了点头。 “因为我原本就是大乘期的高手,我的神识可以分神千万,只要我愿意,连地底下有几只蚂蚁都能数出来,所以你在我面前才会有一种被我操控一切了的感觉。”李嘉文半真半假地说道。 可洛飞雪不会信:“算了,我不管了,总之你把你的聪明用在敌人身上就好,要是用在我们身上,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第八十四章:角斗 对于洛飞雪的警告,李嘉文只能一笑而过。 女孩的直觉确实很准,他的神识确实能将他人的一切都看穿,只是这种被看穿的感觉很多人都不会注意到,但洛飞雪还是注意到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狮王都没有再出现过,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若不是出了问题,狮王绝不会扔下他们不管,这只说明狮王正在努力地去争取,争取让李嘉文他们能够留下来。 而因为黑月那一闹,流萤城的人也都知道了李嘉文他们的住所,这几日里已经陆续有许多人闯进了院落里,一些民众认为李嘉文六人会给流萤王朝带来灾难,所以大喊着叫六人滚出流萤王朝。 李嘉文六人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去理会那些过激的民众,毕竟这些人都是普通人,他们抗拒战争也情有可原,谁都不愿意看着战争降临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一旦与神国开战,那必然有很多人要过上妻离子散颠沛流离的生活。 已经习惯过着安稳生活的民众,他们的寿命只有不到百年而已,他们当中有些人只考虑着眼下是否能平安度过,不会去考虑百年之后。 看到李嘉文六人不出来,竟然有人想要放火烧死他们,不过剑狮将军府的侍卫立马出动,镇压了闹事人群,并将一些主犯抓了起来,于是那些民众便不再敢硬闯进来,但却总是徘徊在院落门外,时不时骂几句很难听的话。 流萤城里上千万的人口,会出现这类民众并不奇怪。 这一天,院落里来了一个倒霉的家伙,是蒋莫离。 不同于普通民众,六人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对普通民众出手,但蒋莫离不同,原本双方就是互看两生厌的状态,这个时候蒋莫离还过来找茬,六人都离开了屋子,想看蒋莫离要做什么。 蒋莫离嘲笑道:“你们这几天过得很糟糕啊,你们也看到了,神国的人已经发现了你们,流萤城的民众也不愿意接纳你们,要是换做是我的话,早就自己离开了,哪会像你们这样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不走。” 过江河回道:“看你这么积极,莫不是将我们在这的消息通报给神国的就是你?狮王上人可是说了,若是被他抓到那个人,会按叛国罪处置。” “你别血口喷人!”蒋莫离大怒:“我是一名军人,你们竟敢怀疑我的忠诚!” 过江河捏了捏拳头:“既然不是你,那你来这里想做什么。” 蒋莫离冷哼一声,直直地看着过江河:“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怎么,在政和殿里输给了我,很不甘心?可你们的亦蓉郡主已经答应过我们,说你们不会再赶我们走的。你一个男人,连这点承诺都遵守不了?” 蒋莫离气得咬牙切齿:“我们确实已经答应过亦蓉郡主,不会再赶你们走,但却没答应不能再和你们切磋一下。我看得出来,你和我是同类人,所以你不会再避而不战吧?” 过江河看了一眼李嘉文,见李嘉文没有制止,于是扭着脖子道:“这一战原本在政和殿里就该结束的,可是当时处境不适合见血,今天你自己找上门来,那么输了的话,你可别四处去张扬。” “我会输?你做梦吧!”蒋莫离呸了一声:“你放心吧,这一次只是我们的私人恩怨,所以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张扬出去。” 李嘉文这个时候站出来说道:“虽然是私下决斗,也不会外传出去,但见血终究是不好的,所以我出个主意,你们比力气吧,我在地上画个圆,谁先出了圆谁就输,怎么样?” 在政和殿里,那个时候双方初次见面,代表的算是自己的国家,若是碰撞太激烈自然会对六人有害无益,此时却不同,蒋莫离私下前来,代表的是个人,又表明不会将此事外传,正巧众人一肚子窝火,在不会将事情引申到国家身上的情况下,确实可以让过江河与蒋莫离来一场较量,反正以蒋莫离和过江河的性格,这场较量迟早是要进行的。 李嘉文在地上画了个圆,双方站进圆内。 “比拼力量的话,就不要使用武器了,谁先出圆谁便输,若是双方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而起了杀心的话,我们有权利去制止这一次比试,因为不能出人命,两位若是认可我所说的话,那么便可以开始了。” 蒋莫离和过江河都点了点头。 李嘉文伸手一划:“开始!” 两人的气势立即爆发开来,然后角斗在了一起。 双方都是心动期,又擅长蛮力,故而才纠缠在一起,地上便被他们给踩出了一个个半尺深的脚印。 一开始,两人都僵持不下,在力量上似乎不分伯仲,这时蒋莫离大吼一声,他身上升腾起黄色光芒,然后在他的身后,幻化出了一头双头雄狮,这双头雄狮一出现,便对着过江河发出一声狮吼,而蒋莫离的力量也迅速增强,他一脚踏下,地面顿时如蛛网般裂开,他的手臂也迅速膨胀变壮,直接将衣服都撑破了,变得比过江河的腰还要粗壮! 过江河立马不敌,不停后退,眼看着就要被蒋莫离一鼓作气推出圈外,过江河的右手手指迅速变形,弯曲如爪,一层白色鳞片也覆盖在他的手掌之上,他大喝一声,一只手紧紧抓住蒋莫离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抓住蒋莫离的手腕,然后再猛地一摔,便将蒋莫离给狠狠摔倒在地,但却没有出圈。 蒋莫离迅速起身,他的肩膀上已经多出五个爪洞,血流不止。 终究还是见血了。 李嘉文皱了皱眉,林清元是金丹修为,他见状便要冲过去分开两人,但李嘉文知道这个时候分开他们并不能起任何作用,于是道:“再等等。” 林清元虽然年纪最大,但这几日表现得最聪明的毕竟是李嘉文,所以他下意识便点了点头,然后焦急地继续观看着这一场力与力的较量。 蒋莫离虽然受了伤,但却反而冷静下来,他也不开口说话,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战斗之中,他的双眼露出野兽般的凶光,然后他猛然跃起,宛如猛虎下山般扑向了过江河。 过江河立在原地,双脚狠狠嵌入地面来固定身躯,而他化作白龙之爪的右手毫不畏惧直接抓向了扑下来的蒋莫离,原本他这一爪是要抓向蒋莫离的心脏,但去势一变,改为抓向蒋莫离的大腿。 蒋莫离这一扑,原本是要扑倒过江河,然后他身后幻化出的双头狮就会直接咬向过江河的脖子,此时他看到过江河那一爪改变方向,于是双头狮也改变方向,咬向了过江河的手臂。 看见两人没有殊死相搏,林清元放下心来。 正在两人还在搏斗之时,门外却是传来了亦蓉郡主的声音:“蒋莫离,我不是说不要再找他们的麻烦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蒋莫离听到亦蓉郡主的声音,立马气势骤减,过江河心有所感,两人于是迅速分开。 原本说只是比拼力量,但最后还是用上了招式,蒋莫离肩膀和大腿上各中了一爪,而过江河的两条手臂则被双头狮各咬了一口。 亦蓉郡主缓缓走进院落,跟在她身后的还有马锦才与唐乐等人。 蒋莫离就如同偷腥的猫被主人抓到一样,急忙解释道:“亦蓉郡主,我没有为难他们,我们只是在切磋比武而已。” “切磋比武?你们这血都流了一盆了,也叫切磋比武?”亦蓉不悦道。 蒋莫离尴尬道:“我与他原本就是以身体强度为主,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的。” 过江河却是兴致勃勃道:“既然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那我们继续吧,反正还没分出胜负。” 林清元不满道:“亦蓉郡主亲自来此,肯定是有事要找我们,江河师弟就别再想着继续较量的事情了。” 过江河看向蒋莫离:“这恐怕由不得我做主。” 蒋莫离看了一眼亦蓉,亦蓉冷哼一声,蒋莫离只得道:“这次便算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比一次。” 林清元对亦蓉道:“不知郡主来此,所为何事?” 亦蓉郡主淡漠道:“我姑姑已经答应让你们留下来了,所以我来看看你们。” “什么?女皇答应让我们留下来了?”林清元惊喜无比,李嘉文等也不由自主喜上眉梢,终于,六人可以在流萤王朝安心修炼了。 “狮王上人呢?他怎么没有来告诉我们这个好消息?”余良不解问道。 亦蓉回道:“狮王已经去仙盟台了,神宫对九大仙盟施压,其中有几大仙盟立场不坚,所以狮王连夜便赶去仙盟台了,故而由我来代传这个口谕。” 林清元拉着众人急忙对亦蓉行礼:“多谢郡主。” 亦蓉摇头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狮王,再者这几日一直有民众过来闹事,甚至要放火烧死你们,但你们却没有因此伤害民众,这件事颇得姑姑欢心,所以你们也是靠自己的努力才得到了我们的认可。” 第八十五章:刹那花 经过长时间的忍耐,六人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留在流萤城,即便仍然有许多人不满于他们的存在,但却无法抗拒女皇的口谕,不论女皇以后是否会改变心意,但至少从此刻起,流萤王朝里再也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叫李嘉文他们滚回炎黄王朝。 “狮王上人做到了,我们也做到了!”余良激动地狠狠抱住了林清元。 林清元拍着余良的后背,仰头看天,他也难以平缓此刻内心的激动。 自从来到流萤王朝后,六人就觉得头顶上一直悬着一座山,而吊着那座山的偏偏只是一根普通的草绳,草绳一断,六人就会被压成肉沫,那种连抬头看天都不敢的恐惧,一直都隐藏在他们坚强的外表之下,没有人能知道他们的肩膀上,承受着怎样的巨大压力。 终于,有巨人伸手暂时帮他们抬起了那座山,风雨后的阳光穿透了云层,照在了他们的身上,有人忍不住热泪盈眶,那是走出沙漠后遇到绿洲的感动。 “师兄,我好想哭。”余良的声音颤抖着。 “哭吧,想哭就哭吧,因为从今以后,我们就不能再落一滴泪了。” 余良把头埋在林清元的胸口里,发出了小声的啜泣。 亦蓉郡主微微皱眉,她并不能理解他们的喜悦,在她看来六人最多被遣送回国而已,因为她不相信仅凭这六人便能成为真正的希望和火种。 “好了,要哭回房哭,别在我面前哭。”亦蓉不满,然后伸手指着李嘉文:“你,跟我走。” 李嘉文疑惑道:“去哪?”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难道我还会把你给吃了?”亦蓉走上前去,直接拉着李嘉文就往外走。 蒋莫离吓了一跳,急忙跟了上去,担心地说道:“郡主,你和这小子要去哪里,让我陪你一起去,免得这小子对郡主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你觉得他敢?”亦蓉摆手道:“你和马锦才他们一起,带上那五人去黄鹤楼吃顿饭,算是正式欢迎他们加入我们。” “什么?我不和他们一起,我要和郡主……” “别废话了,没看我有事吗?”亦蓉不耐烦地驱赶道:“什么时候我做什么,需要你来管了?” 蒋莫离立马停住了身形,他低着头,也看不到他现在是懊恼还是失望。 亦蓉拉着李嘉文离开了院落,而马锦才则一脸笑意地走到洛飞雪面前,讨好道:“飞雪姑娘,因为你们都是炎黄王朝的人,所以我可是特意在黄鹤楼订好了位置。” 洛飞雪侧头看向林清元。 林清元笑道:“马公子请客,我们自然不敢不去。” 马锦才急忙客气道:“林师兄客气了,这其实是郡主的意思,我不过订了位置而已,只是没想到郡主居然带着李师弟单独离去了,只剩我们几个做东,还希望各位不要觉得冷落了你们。” “哪里,我们怎敢奢望郡主亲自作陪。” 一行人也离开了院子,前往流萤城十大楼之一的“黄鹤楼”。 李嘉文默默地跟在亦蓉的身后。 亦蓉开口道:“这黄鹤楼,便是你脑海里所想的那个黄鹤楼,是当年两国建邦时,特意造的,即便你们炎黄王朝已经没落到了这种地步,这黄鹤楼依然是我们流萤城的十大奇楼之一。” 李嘉文想起了崔颢的那首诗。 亦蓉已经将那诗念了出来:“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这首诗,那座楼,还有你,倒是可以道出现在炎黄王朝的凄凉。” 李嘉文怔了怔,然后不自觉地便将那首诗重复了一遍,然后苦笑道:“当真是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亦蓉转身直勾勾看着李嘉文:“你现在就像无根浮萍一样,一旦在我们这落了地,那就是我们的人了。” 李嘉文点头道:“自然,在这里落了地,我便是你们的人,但我也依然是我们的人。” 亦蓉大笑道:“好,你是我们也是你们的人,我不为难你,可要是被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那么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李嘉文苦笑一声,他想起洛飞雪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不论是他们,还是我们,只要你做错了,就没有了退路。 “这就是郡主把我单独叫出来的原因吗?为了警告我?”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亦蓉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李嘉文跟在她身后看不见她的模样,只听到她语气有些古怪地说道:“我姑姑不是不肯把我夜莺妹妹嫁给你么,可是我夜莺妹妹在得知政和殿里你和我是平局之后,便对你有了一点好奇,但她自己又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见你,所以叫我帮她多了解一下你。” “夜莺公主对我有些好奇?”李嘉文尴尬道:“我哪里有什么值得夜莺公主去好奇的,所以还麻烦郡主转告公主,叫她不要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 亦蓉一听,却是大怒道:“大胆!夜莺妹妹对你好奇是你的荣幸,你居然敢拒绝她的好意,莫不是你还真以为她会喜欢上你不成?” 李嘉文急忙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高攀不上夜莺公主,我一介凡夫俗子,何德何能,因为受宠若惊才说错了话,还望郡主不要生气。” “哼!”亦蓉冷哼一声,她平复一下心里的情绪,而后道:“夜莺妹妹自小就体弱多病,所以是足不出户,要随时有太医候着才行,故而她便喜欢在房间里摆弄一些花花草草。我听闻万物阁里最近得到了一粒刹那花的种子,过会儿刹那花种子就会随同其他的奇珍异宝进行拍卖,我想把那种子拍下来,送给夜莺妹妹。” “刹那花的种子?”李嘉文听过刹那,但并不知道刹那花是什么。 “刹那花是一种很神奇的花,刹那刹那,顾名思义,它的开与落只在刹那间,而刹那太短,所以即便是你一直盯着它看,也许它的花朵已经开落,但你一个眨眼,却已经错过了,连它已经开过花都不知道。而且它的开与落,只能用眼睛捕捉,不能用神识去观察,所以对于我们来说,不论是大乘高手还是普通凡人,要想看到刹那花开都需要天大机缘,更何况刹那花的种子原本就少之又少。” “听闻看见刹那花开的人,将会一生都得到好运,更有甚者说,如果你能用眼睛捕捉到那刹那,那你就有机会领悟时光之力,而据我所知,整个银河也就只有神宫神帝领悟了一星半点时光之力,而只是这一星半点,便让神宫成为了银河霸主。” 李嘉文笑道:“那你送夜莺公主刹那花的种子,是希望她能得到一生好运咯。” 亦蓉翻了个白眼:“最好当然是领悟时光之力了,领悟了时光之力,还怕没有一生好运吗?” 李嘉文无奈摇头,在他想来,关于刹那花的传说也仅仅只是传说而已,也许这刹那花并不会开花,只是人们臆想着它会开花,才编造了刹那这个说法,否则如果它开过花了,那应该会留下凋零的花朵,人们也不会连它开没开过花都不知道。 更关键的是,这花居然只能用眼睛去看,不能用神识去观察,一个眨眼便会错过花开花落,确实有些太过幻想化了。 “你摇什么头!难道你认为我的夜莺妹妹会看不到刹那花开,然后领悟时光之力吗?”亦蓉大怒,抬脚就欲踢向李嘉文,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李嘉文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因为感慨于这世上竟然有那般神奇的花草,才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亦蓉自然不信:“虽然我知道你在撒谎,但总不能因为这个把你杀了。不过你给我小心点,要是你再做出什么让我不满的事情,我可就不客气了。” 李嘉文道:“我哪里敢。” “你不敢才怪,你也不数数你都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你的风头,在整个无极大陆的年轻一辈里都排的上号了,光是莫名地害死冥火上人这一条,就够你挤上鬼才榜了。其实我也一直好奇,冥火上人是怎么死的?据火神殿和神国的人调查,当时在炎黄王朝里,何自在不知所踪,龙宫白蛟已陨,三清宫太上长老外逃,只有另外三大派的掌门当时还在炎黄王朝并有可能杀死冥火上人,可他们都并未离开过宗门,那么到底是谁杀死了冥火上人?” 李嘉文尴尬地挠了挠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当时我身受极大的痛苦,早已昏死了过去,等我睁眼时便在白马寺了。” “你又在撒谎!”亦蓉狠狠地瞪了李嘉文一眼:“不可能是普空大师杀了冥火,不论是白马寺的白马经,还是昆仑的镜花术,亦或是武当的阴阳太极,都会在现场留下蛛丝马迹,可在冥火死的那片空间,却只探查到了一种很奇怪的气息,似乎是上清道,但又不完全是上清道,还有另一种更强烈的气息,到现在火神殿也没查出那股气息到底是什么。” “提到上清道,众人肯定想到三清宫太上长老张道,可是张道虽然回过一次无极大陆,但又有记录显示他又离开了,更有人在银河深处的无底窟见过张道,所以到底是谁,帮你杀死了冥火上人?难道真如外界传言那样,是你杀的?” 第八十六章:竞价 对于亦蓉郡主的追问,李嘉文自然不会回答,她所说的那种好似是上清道的力量,其实是一见缘,想来他们只知道张道的三清道,却不知道张道的三见缘。 李嘉文不肯回答,亦蓉虽然不满,但也没有一直纠结于这件事,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们之间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他们俩人大摇大摆地走在流萤城里,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人们一边对着亦蓉行礼问好,一边以异样和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李嘉文。 “我带你出来走走,其实是在帮你,这样其他人就都知道我已经接受了你,以后你们出门也能方便许多,只要不是太过激的人,都会慢慢地选择承认你们的存在。” 李嘉文道了声谢,心中却想亦蓉这么做一定是白荧女皇的安排,也不知道白荧女皇什么时候会召见他们,只有得到白荧女皇的召见,他们才算得上是真正落下了脚跟。 不知不觉,两人便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圆形木造拍卖场前,这座拍卖场便是万物阁,取名万物皆有的意思。 守门人看到亦蓉郡主后自然大惊,转身便要去通报阁主,但亦蓉拦住他道:“不用大肆宣扬,我来这里没有什么大事,你忙你的就行。” 守门人急忙点头,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万物阁里,一楼是拍卖场,共有两千个座位,二楼至四楼则是包厢,楼层越高,身份越尊贵,因为谁都不愿意在别人的脚底下。 二楼有一百个包厢,三楼有五十个包厢,四楼则只有二十个包厢。 进了大门,往左走便是去到一楼普通座,往右走则是去往包厢,会有美丽高挑的女侍专门为你服务。 亦蓉郡主平时很少来这种地方,所以万物阁并没有给她预留过包厢,她也不矫情,直接往左走去了一楼普通座,领了个竞价牌后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此时一楼已经零零散散坐了两百多人,李嘉文他们领的竞价牌是一百四十七号,便说明在他们之前至少已经来了一百四十六人,有些人是成群结队来的,和李嘉文他们一样只领了一个号码牌。 因为还没正式开始,所以他们三三两两都在讨论着今天的拍卖将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出现。 亦蓉对李嘉文道:“听说今天的压轴物是一株化龙草,若是你能买下来,对你们龙宫的过江河会有极大的益处。” 李嘉文苦笑道:“既然是压轴物,那肯定奇贵无比,我怎么可能买的下来。” 亦蓉调侃道:“你们不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么,你拼了命也得把这化龙草买下来啊。要知道这化龙草,整个银河百年也难出现一株,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你可是蜀山弟子,作为蜀山代表来到这里,你身上肯定有蜀山名剑吧?那些堪比仙器的名剑,一定能换下这株化龙草,有了这化龙草,那过江河没准能在五十年内就化出真龙之身。” 李嘉文挑了挑眉,他虽然知道这化龙草一定很珍贵,却没想到需要他用承影剑才能换下来,五十年内就化出真龙之身,这可是相当恐怖了。 不过李嘉文自然不能把承影剑拿出来,而现在六人凑起来也才八万多灵石,这八万多灵石可是他们十年的资金,用完了的话他们就需要花心思去赚取灵石了,而一旦把心思花在这上面,那么修行速度肯定就会有所滞缓。 “化龙草这种神物,不是我们现在能用得起的,所以郡主不需要激我。” “呵,你不愿意为过江河而做出牺牲而已,怎么能说我在激你。”亦蓉不屑道:“不过按你的意思来说,你身上确实藏有一把蜀山名剑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说我在激你。” 李嘉文笑而不语。 “你不愿说你怎么害死的冥火上人,那你就把蜀山名剑借我一看吧。”亦蓉很感兴趣道:“自古以来,便有天下飞剑出蜀山这么一说,蜀山的浮山与剑一直是世人津津乐道的神奇之物,所以你别小气,拿出来让我看一看吧。” 李嘉文想了想,其实狮王上人已经知道李嘉文得到了承影剑,所以即便李嘉文不告诉亦蓉,亦蓉也可能从狮王那里得知这个信息,所以他伸手一召,手里已经握着承影剑:“你要看,那便给你看吧。” 亦蓉愣了愣,她原本以为李嘉文又要找各种理由推脱,没想到这次他却是这么爽快,于是开心道:“那好啊,快点把你的剑拿出来啊。” 李嘉文笑道:“我已经拿出来了啊,你现在正看着它呢。” “什么意思?”亦蓉有些不解。 李嘉文将承影剑的剑柄放到亦蓉的手中,亦蓉立马看见了这柄透明的长剑,她大惊道:“哇,这么神奇,不愧是蜀山名剑,这把剑一定就是承影剑吧?” “确实,这就是承影。” 亦蓉握着承影剑,有些爱不释手道:“传闻承影剑无影无形,只有捂着它的人才能看见它,那么现在我握着它,你是不是就看不见它了?” 李嘉文点破道:“如果你想拿着它逃跑的话,我看就算了,因为我已经与它融合了,所以即便我没握着它,我也能看见它。” 亦蓉惊讶道:“我记得从狮王那里听到的消息是你只有开光期啊,怎么几天不见就融合了?我还以为因为我看不见这把承影,所以你是一直都握在手心里的呢,想想你手里其实一直握着一把堪比仙器的名剑,我后背都有些发凉,好几次我都是背对着你,如果你丧心病狂对我出手,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躲得掉这把无影无形的名剑。” “就算我丧心病狂,我也不敢对你出剑。” “说得倒是好听,等真到了你想要杀我的时候,肯定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亦蓉一脸嘲讽,随后又不停惊叹:“有了这承影,那你出窍以下岂不是接近无敌?你这一剑飞出,却没人知道你已出剑,等到承影穿心而过,便为时已晚。想来只有到了出窍,神识能够离体,才能多多少少感知到你的承影剑吧。” 李嘉文摇头道:“哪里可能那么容易,也许一开始的时候能够出奇制胜,可是等到别人都知道我拥有承影剑后,肯定会先发制人啊。” “那倒也是,现在我知道你拥有承影剑,那我可得时刻提防着你。” “你可是亦蓉郡主,你身上肯定有仙器防身,承影虽然是名剑,可我毕竟才是融合期,发挥不了它全部的实力,怎么可能对亦蓉郡主你构成威胁。” “停,你别想糊弄我,你越这么说我越是不能掉以轻心,冥火上人怎么死的,我可是不会忘记。”亦蓉将承影还给李嘉文,威胁道:“你要是敢对我背后捅刀子,那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郡主你这就言重了。” “闭嘴,我就不爱听你的花言巧语,拍卖已经开始了,等到刹那花开拍的时候,只要有人竞价你就举牌子,我们是势在必得。” 李嘉文点头表示明白。 拍卖台上,走进来一个留着长须的白发老人,这便是万物阁的拍卖师,经常混迹于拍卖场的人都知道他,喊他火眼大师,因为从他手里拍卖出去的东西,绝无伪劣造假之物,都是物超所值,故而老人被众人称之为火眼金睛。 火眼大师的拍卖风格以简单快速为准,他一上来也不多说,便直接让人拿出今天拍卖的第一件物品,不像其他拍卖师要事先预热场地,说上一大堆的噱头来点燃买主们的热情。 众人也都知道火眼大师的行事风格,只是安静地举牌,不会有人对拍卖品进行质疑。 很快的,便到了刹那花的种子。 火眼大师拿出一个黑色玉瓶,道:“这里面便是刹那花的种子,因为刹那花见光即会生长,故而只能在夜里连带着伴它生长的土壤一起挖出,并封存在黑玉之中才行,我也不方便把种子拿出来,但我还是那句老话,信与不信都由你们,此次刹那花种子的竞拍底价是十万灵石,每次最低喊价一万灵石,价高者得,现在开始。” 对于很多人来说,刹那花只是一个传说,这世上虽然有人说自己看到过刹那花开,但却没有任何证据,很可能只是那些人为了哗众取宠才胡说八道,因为只是一个传说,故而这东西其实很是鸡肋,这世上不只李嘉文一人觉得这可能只是一株不会开花的草,只不过众人以讹传讹,才说出了刹那花这么一个东西。 这十万灵石的底价,对于一些大家族来说自然是说多不多,或许可以为之一争,但却不会为这么一个悬乎的东西争得头破血流。 火眼大师一喊开始,亦蓉郡主便示意李嘉文举牌,李嘉文才刚举牌,立马便有人竞价将他挤了下去,一万一喊,不一会儿,这刹那花已经被喊到了二十万灵石,而过了二十万后,喊价的人便骤然减少。 亦蓉推了推李嘉文,李嘉文再次举牌。 “一百四十七号,喊价二十一万。” 然后在一楼的另一个角落,有一个看起来比较落魄的独臂男子便跟着举牌,在独臂男子身边,坐着一个表情有些呆滞的小女孩。 “七十九号,喊价二十二万。” 落魄独臂男喊完价后,李嘉文又举了一次牌,那落魄独臂男愣了愣,然后沉默地喊到了二十四万。 “只有你们两个了,看他那样子不像很有钱,你直接喊到三十万。”亦蓉开口道。 李嘉文不做犹豫,举牌后直接开口喊价:“三十万。” 对于李嘉文喊出的三十万,火眼大师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刹那花这种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认为是虚幻的东西,但也有人依然心存幻想。 这边一喊三十万,那落魄独臂男便犹豫起来,他一咬牙还想再举牌,但他身边的小女孩却忽然死死抱住了他举牌的手,不让他再去喊价。 独臂男一脸沮丧,他回头看了一眼李嘉文,目光里全是失望。 李嘉文皱了皱眉,已经对独臂男和那个小女孩产生了好奇。 火眼大师这时候已经在喊话:“三十万一次,三十万两次,三十万……” 在所有人都以为李嘉文这个一百四十七号将以三十万拍下刹那花种子的时候,在拍卖场的四楼忽然响起了一道极其不耐烦的声音:“五十万,我要了。” 第八十七章:一百零一万 在最后要一锤定音的时候,四楼包厢里居然有人直接喊价五十万灵石,这要是在地球上便是五千万了。 在世界各地,或许经常会传出某人看见刹那花开的消息,但这些却都没有任何实际性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们真的看见过刹那花开,那些自吹自擂说自己看过刹那花开的人,也都是泛泛无赖之辈,根本不可信,故而花上五十万去买刹那花的种子,几乎就等于是买了一株不会开花的草而已。 不过喊价之人既然身处四楼包厢,这五十万喊出来又变得理所应当了。 既然喊价的是四楼包厢的人,那么众人便觉得这五十万必定是成交价了,因为坐在一楼普通座,就不会傻到和四楼包厢的贵宾去硬拼。 只是亦蓉冲李嘉文点了点头,示意李嘉文继续举牌,李嘉文心想她身为全王朝最受宠的郡主,五十万对她来说必定在承受范围之内,于是毫不犹豫便举牌喊价五十一万。 这一喊价,立马引起轩然大波,能在四楼包厢占据一席之位,必定身份极其尊贵,很有可能便是皇亲国戚,这一百四十七号是什么人,竟敢无视对方二十万的加价,还要与之一争? 四楼那人自然也是愣住了,按照不成文规定,这只要四楼一有人喊价,一楼便只能主动退出竞价,他都是二十万的加价,你一万一万加便没有能力再参与竞拍了。 “七十万。”四楼的声音已经有些愤怒。 李嘉文再举牌:“七十一万。” 四楼立即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找死吗?现在老子正忙,等老子忙完了弄死你!一百万!” 李嘉文皱了皱眉,下意识便分出神识探向了四楼包厢,这一看,他却是立即将神识收了回来。 四楼一号包厢里,一个戴着白玉冠的长脸青年,正强迫着万物阁的女侍坐在他身上,那女侍一脸羞怒,下衣已经被那青年扯破,这便是他所谓的正忙了。 而在长脸青年身后,则站着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这男子看到青年凌辱侍女,竟然毫不避讳地直视,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李嘉文冷哼一声,站了起来:“何必等你忙完?一百零一万!” 这一下李嘉文却是故意激怒那长脸青年。 果然,那长脸青年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火气,猛地将那女侍推到一旁,走向了包厢屏风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有眼无珠的小子,竟敢对他几次三番的挑衅。 那被推到一旁的女侍立马提起衣服,匆忙地逃离了贵宾室。 火眼大师没想到一百四十七号竟还敢直接开口挑衅,他自然知道四楼今天来的是谁,这一百四十七号居然敢与那人争锋,让火眼大师不禁为其担忧起来,这要是惹怒了楼上那位,那一百四十七号便可能走不出这万物阁了。 身为拍卖师,他自然不希望万物阁里出现死人,所以想友情提醒一下一百四十七号,可是他的目光一转,看到了李嘉文身边的亦蓉,立马脸色一变,然后急忙走下台去,竟不再主持这拍卖大会了。 其他原本嘲讽地看向李嘉文的人,见到火眼竟然这般失态,立即仔细观察起李嘉文来,然后便都发现了坐在李嘉文身边那一脸从容的亦蓉郡主,这亦蓉郡主在流萤城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人见状立马跟火眼大师一样,纷纷起身慌张地跑向了亦蓉郡主。 长脸青年此时正一肚子火气,他原本正在兴起之时,马上就能让那女侍变作胯下玩物,却没想到被人坏了兴致,他此时心中所想,便是要将那无知小子抽筋断骨,要让他知道,这流萤城里,到底是谁做主! 只是当长脸青年看到火眼大师与一楼众人都慌张地跑向某个角落之时,他的目光便跟随众人的脚步移动到了亦蓉脸上,看到亦蓉之后,他先是一惊,随后却是大喜,他急忙穿上衣裳,直接就打破屏风,自四楼一跃而下。 此时火眼等人已经来到亦蓉身前,纷纷惶恐行礼道:“见过亦蓉郡主。” 亦蓉平静地点了点头,道:“都免礼吧,没必要这样拘谨,拍卖还是要继续的。” 火眼伸手将刹那花的种子递给亦蓉,不安道:“老朽不知是郡主要这刹那花的种子,竟还敢将此物拍卖,真是罪该万死。” 那长脸青年已经走了过来,听到火眼所说,脸上原本的惊喜立马消失,火眼直接把刹那花的种子献给了亦蓉,那么就是说对于火眼来说,他与亦蓉郡主相比,完全是不值一提! 可他是流萤王朝的二皇子白泽! 在身份上,他是流萤王朝两大皇子之一,而亦蓉只是一名郡主,皇子的身份要尊于郡主,而且他年长,亦蓉年幼,按礼数来说,亦蓉见到他是要行礼的。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却是,所有人眼里只有亦蓉,却根本看都不看他白泽一眼,火眼那副惶恐与奉承的模样,让此时的白泽无地自容! 虽然白泽知道,亦蓉虽然只是郡主,但身份地位却已远超他这个二皇子,可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却依然让白泽难以接受,他已经受惯了被人追捧,此时的冷落让他想要大开杀戒,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白泽重新换上一脸微笑,踮起脚就跟普通民众一样大喊道:“亦蓉,是我啊,我是你白泽哥哥。” 众人此时才注意到白泽的存在,然后让出一条路来让白泽过去。 白泽大步走到亦蓉身前,亲昵地说道:“亦蓉啊,你来万物阁怎么不通知一下我呢,我在四楼有包厢,比这里清净多了。对了,你要买刹那花的种子是吧,你早说啊,我帮你买下了!” 亦蓉拿着装有刹那花种子的黑玉瓶,却很是冷淡的说道:“不需要二皇子破费,这刹那花的种子不是我要买,而是我旁边的这位要买。” 李嘉文怔了怔,疑惑道:“怎么是我要买?” 亦蓉冷笑道:“谁举的牌子当然就是谁买,怎么,这大庭广众之下你还要我一个小女子付钱不成?” 李嘉文立即知道自己被亦蓉给算计了! 二皇子白泽又不是傻子,自然一眼就看出其中猫腻,于是坚持道:“亦蓉你和我客气什么,这刹那花的种子,我说给你买,便给你买!” 说完,白泽便拿出空间袋甩向火眼大师。 可亦蓉却是伸手接过空间袋,然后再甩回给白泽道:“我已经说过了,不是我要买,如果你非要争,那便继续竞价就是。” 白泽却毫不尴尬地继续将空间袋递向火眼大师,道:“哪里需要竞价,火眼老头,难道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火眼大师立即如鲠在喉,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整座流萤城的人都知道,这二皇子生性阴鸷好色,但却野心勃勃,一直在与大皇子争夺太子之位,可大皇子为人亲民善战,是太子的不二人选,所以白泽要想当上太子,那便只有得到亦蓉郡主的支持,他才可能在不造反的前提下当上太子。 可亦蓉郡主怎么会支持他这个阴鸷好色之徒,当初二皇子醉酒强抢民女,便是亦蓉郡主站了出来为那民女主持公道,二皇子却以喝醉了为由死皮赖脸地要亦蓉郡主原谅他,并以此为借口天天去骚乱亦蓉郡主,说什么只要亦蓉妹妹不原谅他,那他就老死在她的闺房之前。 亦蓉却是因此更加厌恶白泽,所以她怎么会接受白泽的馈赠?更何况之前白泽在四楼包厢里说的话那么难听,亦蓉就更不可能让白泽买下这刹那花的种子了。 火眼大师知道自己要惹上大麻烦了,亦蓉郡主和二皇子白泽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大人物。 亦蓉推了推李嘉文,不满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掏钱啊。” 李嘉文皱眉道:“我没有钱。” “没有钱?”亦蓉瞪着李嘉文:“那你喊什么一百零一万?那这样吧,我先把钱付了,你就当做欠我的吧。” 然后亦蓉便掏出了一百零一颗高级灵石。 火眼急忙摆手道:“郡主要的话,我们是不收钱的。” 亦蓉不悦道:“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我都说多少遍了,不是我举的牌,是这位公子举的牌,这钱是我帮他代付的。” 火眼有些尴尬地说道:“那就按底价收吧,十万灵石就好了。” “那怎么行,所谓行有行规,既然喊的是一百零一万,那便是一百零一万,你再不收下,那就是瞧不起本郡主了。” 火眼不知到底是谁要买这刹那花的种子,只是看亦蓉这般认真,于是急忙收下灵石,但拿在手里,背后却全是冷汗。 被晾在一旁的白泽再也笑不出来,他脸色阴沉,但却不会对亦蓉发作,而是冷漠地看着火眼大师:“好一个火眼金睛,眼里果真能分清优劣尊卑啊!” 火眼立即吓得跪倒在地:“二皇子息怒,老朽绝没有……” “够了!我虽然没有火眼金睛,但你眼里有没有我,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白泽冷哼一声,然后又换上笑脸对亦蓉说道:“听闻今天有化龙草,亦蓉妹妹要不要与我去包厢坐一坐,然后将这化龙草买下来?” 亦蓉却是拉着李嘉文,拿着刹那花种子转身就离开了万物阁。 出了万物阁,亦蓉的第一句便是:“记住了,你现在欠我一百零一万的灵石。” 李嘉文停住身子:“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亦蓉甜甜一笑:“自然是真的,我可记得你说过如果让你留下来,那么除了要你的命,那么你什么都愿意的,怎么,现在要你点灵石,你都不行了吗?要不你把承影给我也行啊!” 李嘉文脸色难看,一百零一万,他到哪里能凑到一百零一万? “就把这当做你留在流萤城的一个考验吧,如果连这个考验你都通不过,还谈什么复兴王朝。” 亦蓉拿着刹那花的种子,一脸开心地朝前走去。 李嘉文沉着脸跟在亦蓉身后,然后他猛然回头,发现那个落魄的独臂男也离开了万物阁,而那个小女孩则被他抱在怀里,只不过此时这个小女孩,竟然从头到脚都被包的严严实实,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第八十八章:争储 李嘉文的神识跟着那个落魄的独臂男,他看得出来独臂男很想买下刹那花的种子,只是他没有那么多的灵石,而看独臂男最后失望的模样,显然他不是为了那个悬乎的传说才想买下刹那花,那么他是为了什么才要买下刹那花? 而更让李嘉文好奇的是,那个小女孩为何忽然要用衣服包裹住全身?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边亦蓉郡主一直说着那一百零一万,叫李嘉文尽快还给她,李嘉文含糊其辞地答应着,另一半神识却跟着落魄独臂男去到了一家客栈,进了客栈房间后,独臂男便用被子将窗户封死,等到房间里没有光线的时候,他点上油灯,才将小女孩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脱了下来。 露出口鼻之后,小女孩大口喘息,然后便有些呆傻地坐在床上,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呆呆地看着那盏油灯。 独臂男走到小女孩面前,内疚道:“琳儿,爹对不起你,爹没用,眼睁睁看着暗土被人买走却无能为力,你的病,又要拖着了……” 李嘉文咳嗽一声,然后对亦蓉问道:“暗土是什么?” 亦蓉指了指手里的黑玉瓶:“里面的土壤便是暗土。” “那暗土有什么作用?” 亦蓉警惕地看着李嘉文:“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你李嘉文会只是随便问问?” 李嘉文耸了耸肩:“不告诉我就算了。” 亦蓉冷哼一声道:“暗土能够吸收一切光源,别看这里只有这么一小瓶,但若是现在拿出来,我们两个人都会陷入黑暗里面。” 李嘉文不解道:“可是你们不是说刹那花见光即长么,那这暗土又能吸收一切光源,这刹那花岂不是永远不会生长了?” “所以才说有缘人找到了刹那花的种子,把它从暗土里挖了出来,它才能正式生长,人们才会去守着刹那花,就等那花开一刹啊。” 李嘉文哦了一声,这世上有诸多神奇,很多东西都无法用言语解释,所以他也不再多问,而是道:“这暗土这么神奇,你给我留一点吧。” “你看,我就知道你一定在打什么主意,现在原形毕露了吧?”亦蓉冷笑地看着李嘉文,然后将黑玉瓶收进空间袋道:“等你把那一百零一万还给我,我再分你一点暗土。” 李嘉文叹息一声,只能希望那对父女自求多福了。 亦蓉见李嘉文不说话,于是好奇问道:“你身为蜀山弟子,又肩负重任来到这里,你师父到底给了你多少灵石?” “六千多。”李嘉文脱口而出。 “什么?才六千多!”亦蓉惊讶道:“你骗人的吧?” “信不信随你,我根本没有骗你的理由。” 亦蓉想了想,然后伸手讨要道:“那这样的话,你先把那六千灵石给我,就当是偿还零头好了。” “抱歉,那六千多灵石我放在林清元师兄那里了,我现在身上只留了几百灵石,你要吗?” “给了林清元?为什么?” 李嘉文平静道:“我们六人所有的财产都变成了共有财产,由林清元师兄保管,这样做的目的一是利于精打细算节源开流,二便是增强我们之间的信任,所谓万众一心,不外乎如此。” “呵呵,你们倒是花样挺多。” “若不如此的话,那么现在我那六千灵石,就已经被你拿走了。”李嘉文担心道:“这一次他们去黄鹤楼吃饭,不会让我们请客吧?” “这可就说不准咯,也许这顿饭之后,你们六人就要开始为生活犯愁了,单单靠吸取天地间的灵气,没有灵石和丹药的帮助,你们要修到什么时候?” 李嘉文无奈叹息,两人边走边说,然后到了岔路口的时候,亦蓉郡主便独自离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李嘉文那一百零一万的灵石。 “一百零一万,拿到地球上可是上亿了。”李嘉文眉头紧锁。 而此时在万物阁四楼包厢里,火眼大师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眼睛正在哀嚎,将他双眼挖出的,正是白泽。 “你让我当众出丑,我挖你一双狗眼,不过分吧?”白泽用手抛着那两颗眼珠,他身后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正百无聊赖地看着一株草,此草有真龙之形,散发着浓稠青光,似乎随时都会化作青龙遨游九天呼风唤雨! 火眼大师忍着疼痛跪在地上:“二皇子说的没错,谢二皇子帮老朽挖掉这双狗眼!” 白泽一脚踢在火眼大师的脑袋上,火眼大师立马仰头翻倒在地,可火眼大师立马又重新爬起来跪下,他不怕死,可家中尚有妻儿,他们不能死啊! 这时,自包厢外走进来一个白面男子,这白面男子看了一眼火眼大师,然后道:“二皇子这么大火气啊,看来是我照顾不周了。” 看到那白面男子后,白泽收敛了几分:“司马阁主终于肯现身了,我这要见上你一面可真难啊。” 来人正是万物阁阁主司马不悔,一名神秘之极的大乘期高手。 “原来二皇子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是为了见我,那你也不需要将他两颗眼珠都挖下来,挖一颗我便会现身了。” “挖两颗只是因为他有眼无珠而已,原本我还想把他的舌头也给拔出来的。”白泽将手里的眼珠子丢在了地上,然后狠狠一脚踩爆。 司马不悔面露怒色:“既然二皇子是来找我谈事情的,那何必做得这么绝?” “我若不做得绝一点,那么你们岂不是当我好欺负?”白泽冷漠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你们支持我,你们却一个个暗地里向我大哥示好,怎么,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何况是本皇子?我便直接和你说吧,若是你不支持我,那我便天天来你们这万物阁闹事,我想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吧?” 司马不悔自然不能拿白泽怎样,白泽再混蛋,他也是皇子,而偌大的王朝里也仅仅只有两名皇子,更别说白泽身后还有一群党羽,而且这群党羽与白泽一样,阴鸷凶残。 “我并没有暗中支持大皇子,我万物阁只想保持中立而已。” “中立?这世上的一切,非黑即白,哪里来的不黑不白?所谓的中立,随时都可能倒戈相向,而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白泽阴狠道:“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彻底变成我的敌人,要么就成为我的朋友!” 司马不悔沉默起来,他心中叹息,大皇子虽然亲民善战,但却一直狠不下心来对付自己的亲弟弟,故而众人只能默默忍受二皇子的残虐暴行,而白荧女皇似乎有意让两位皇子争储,对这一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变成二皇子你的朋友的话,那我要怎么做?” 白泽哈哈大笑道:“放心,想要成为我的朋友,那只要你证明你愿意是我的朋友就行,我要的不多,你们万物阁两成的收益就够了。” “两成?”司马不悔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白泽会狮子大开口,最少也会说出五成这个数字,然后再讨价还价,没想到只是两成,看来这二皇子虽然性格乖张,但却不是个蠢人。 “头三年是两成,到后面会变作一成就行,而等我成了储君,我一成都不要,还会帮你在全国各地拓展势力,所以对于你我来说,其实都是一个机会。”白泽诱惑道:“而我大哥生来憨厚,他只顾着凡人能否安居乐业,对于你们,他可不会花那么多心思。” 司马不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若是大皇子能够强势一点,二皇子也不可能这般明目张胆地四处强制征收党羽,现在连他万物阁也被盯上了,今日白泽能挖掉火眼的双眼,明日白泽便能一把火烧了他这万物阁。 “罢了罢了,我万物阁为求一个安宁,自此以后便会向二皇子上供,还请二皇子能够高抬贵手,放过我万物阁吧。” 白泽立马大笑起来:“很好,司马阁主乃是识时务的俊杰,等本皇子登上了皇位,一定不会忘记司马阁主的忠心!而这株化龙草,便当做这个月的供品吧!” 说罢,白泽便与那戴着银面具的男子拿着化龙草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万物阁。 离开万物阁后,银面男子便嘲讽说道:“你这样做怎么可能得到司马不悔的忠心,他现在表面服从于你,等到你大哥下定决心要对付你的时候,司马不悔肯定会成为墙头草的。” 白泽冷哼道:“我自然知道我这样做得不到他的忠心,可我要的并不是他的忠心,我要的是他的恐惧,有的时候,恐惧比忠诚更能约束这些奴才,我已经注定得不到人心,人心都在我大哥那里,那我只能另辟捷径,这是我大哥逼我的!” 银面男子好奇道:“白荧女皇居然能忍受你做出这么多出格的事情,看来她是决意要你成为你大哥的磨道石啊,等你大哥向你挥刀的那一天,便是太子之位定下来的日子。” 白泽阴笑道:“放心,我不会成为我大哥的磨道石,因为我都说了我要另辟捷径。” 银面男子若有所思:“亦蓉郡主?” “对,只要亦蓉成了我的掌中玩物,那么这太子之位,必然是我的!” 第八十九章:杀敌 流萤城绕水而建,水名夏江,每到仲夏之夜,数不清的飞火流萤便会在夏江之上翩翩起舞,照亮整座古城。 而在夏江岸上,则种满了杨柳。 此时的李嘉文便沿着夏江而行,他初来乍到,亦蓉先行离开,李嘉文便找不到回院落的路了,他心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便四处走走看看,放松一下,于是也不急着回去。 夏江岸上,有许多年轻男女会来此游玩,故而吸引了许多小商小贩,卖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以及简单但却美味的小吃。 李嘉文看着那些年轻男女,心里很是羡慕他们,因为他们过着的是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像李嘉文这样,每时每刻都得提醒自己必须要坚持下去,即便脚心里扎了一根钉子,他也得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沿着夏江慢行了半个时辰左右,李嘉文的右眼皮忽然跳动起来,他停下脚步警觉起来。在地球上,便有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而等到李嘉文的神识变得像现在这般强大之后,他的潜在意识便会预判到一些他能应付的危险,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 结合当下的处境,李嘉文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于是他重新走动起来,但神识却化作千千万万去观察周边的任何风吹草动,不久后,李嘉文便发现一个长相普通的敦实男子,一直与李嘉文保持着五百到六百米的距离。 不论李嘉文是走快还是走慢,亦或者是转弯还是停留,那个敦实男子都与李嘉文保持着一定距离,介于江岸上来往之人很多,若是一个无心一个有意,那么前者是不可能发现后者的,可李嘉文有强大无匹的神识,所以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对方。 李嘉文不知道对方跟踪他的目的是什么,若是简简单单地只是跟踪,那么李嘉文就不会管他,毕竟他刚刚来到流萤城,想来很多人都对他很感兴趣,所以派个人跟踪观察一下他也情有可原,可若是对方不只是跟踪那么简单,那么李嘉文就要小心了。 看对方一直以五百米左右的距离跟踪自己,李嘉文就能判断对方的修行等级不会太高,肯定没有到达出窍,如果他是出窍修为,那他肯定会用神识去探查李嘉文,而李嘉文的神识占据先天优势,一旦有人用神识探查他的话,那么李嘉文就会有所发现。 再根据对方身上的灵力波动,李嘉文能够简单判断对方可能只是心动大圆满的修为,这样的话,李嘉文便决定冒险一试。 李嘉文故意停了下来,然后主动回头朝那敦实男子走去,那敦实男子先是往回走了几步,然后似乎下定决心,便也朝着李嘉文走来。 在两人只有不到五十米距离的时候,李嘉文忽然停在路边摊贩前,假装要买些小玩意,与摊贩老板询问着哪些物什最惹女孩喜欢。 而那敦实男子,看到李嘉文背对他之后,便迅速接近,身上灵力也开始波动起来。 李嘉文已经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跟踪,而是刺杀,而对方身上的灵力波动完全在李嘉文的神识监控之下,那是暴躁的火焰灵力。 “是火神殿的死士吗?”李嘉文心里这般想着,却镇定自若,一副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的模样。 那敦实男子见李嘉文依然背对自己,于是刻意压制所有灵力凝聚在手掌之上,然后快步走到李嘉文背后,他的手掌上燃烧起红色的火焰,他准备一掌朝李嘉文后心打去,这一掌中了,便能活生生将李嘉文的心脏给掏出来,然后烧成焦炭! 两人之间的距离变作只有两米,敦实男子只要再走一步就能保证一击必杀,这么近的距离在目标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绝不可能出现意外。 可这个时候李嘉文猛然转身,他的手只是轻轻动了动,然后敦实男子的脖子便不知为何多了一道口子,血液不停流出,敦实男子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嘉文刚刚回身时两人之间存在一定距离,李嘉文只是动了动手,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他的手也没有碰到敦实男子,但敦实男子却已经倒在了地上。 因为他手里拿着承影,可世人都看不见承影。 来往人群尖叫地看着忽然倒在地上死去的敦实男子,因为人流太多,所以当时敦实男子身边两米内并不只是只有李嘉文一人,故而敦实男子死掉后,谁也不知道凶手就是李嘉文。 李嘉文杀死敦实男子后,慌张地将手里拿着的小物件放回到摊子上,那摊贩的小老板丝毫没有怀疑李嘉文,竟对李嘉文说道:“这大白天的是见了鬼么,那人怎么忽然就死了?” “我也不知道,我一回头就看见他死了,吓我一跳。”李嘉文装着受到惊吓的模样。 这时,从天上冲下来一个白甲男子,看到这白甲男子后,立即有人喊道:“百夫长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在流萤城内,每五十里内都会有一名出窍修士巡逻守卫,身穿白甲,为百夫长,那敦实男子死后,这名百夫长自然第一时间便赶来了,他简单询问了一下目击者事情经过后,便沉吟道:“不是用毒,因为有太明显的伤口,可众人又没看见凶器,伤口也没有灵力波动,那么这样隔空杀人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神识了。” “可神识要想做到能够如利剑般杀人,则必须修炼专门的神识心法,神识心法少之又少,又必须到出窍之后方能离体,故而修炼神识心法到能够离体杀人的,必然都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到底是谁潜入到我们流萤城,就为了杀这么一个心动期的小喽啰?” 专门修炼神识的修炼者有一个统称,那便是魂修,这类修炼者在出窍以前完全就是一个废物,可到了出窍之后却几乎是同境界里的霸主了。 只不过修炼神识要比修炼灵气难上几十倍,故而这世上的魂修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这名百夫长本身只是出窍修为,现在他判断凶手至少是一名出窍以上的魂修,那么这件事情就不是他能管的了,他必须要将此事上报,于是他带着尸体便迅速离开了。 百夫长一走,李嘉文便也迅速离开,虽然说是对方想要刺杀他在先,可若是李嘉文明目张胆地站出来说自己就是凶手,那也必定会引来很多麻烦,能够利用承影无声无息地解决掉这一切,便是最好的办法。 那刺杀着虽然修炼的是火之心法,可并不能以此就证明他就是火神殿派来的死士,所幸流萤城戒备森严,高等级的修士不能随意进出,再者又有身份牌这种神奇之物,故而火神殿高境界的奸细很难进入到流萤城里。 像这种低境界的修士,则可能自小就出生在流萤王朝里,能够潜伏四五十年才修炼到心动期已经很不容易,损失一个便又需要花上四五十年再培养一个。 修士的身份牌,比之地球上的身份证还要具有权威性,在无极大陆上,还没有人能够伪造出身份牌,故而你要想换个身份,那么你要么就重生一次,要么就以结姻的方式,到身份牌转换公证处重新换一个身份牌,可这一切都会被记录在案,所以说身份牌便决定了你的归属,一名内奸要想弄到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牌那是难如登天。 所以说只要李嘉文六人不离开流萤城,那么除非神国与火神殿直接进攻流萤城,要不然李嘉文六人便能没有大的后顾之忧。 当然,这里的后顾之忧是指来自于神国和火神殿的,至于流萤城里那些古老家族会不会对李嘉文他们出手,那便不是李嘉文能够控制的事情了。 李嘉文稍稍打听,便知道了回到将军街的路,他回到院落时,林清元他们还没有回来,连小碧也不在房间里,不知它是否也跟着去了黄鹤楼蹭吃蹭喝,它本是灵物,若被人发现,没准会将它抓回去当宠物也说不准。 林清元他们是在入夜时回来的,回来时林清元一脸怒色,余良耷拉着个脑袋一身酒气地跟在后面,似乎犯了什么大错。 “怎么了?”李嘉文不解问道。 洛飞雪道:“我们少了两万灵石。” “两万?”李嘉文想起了那一百零一万,心里五味陈杂,但还是强作冷静道:“为什么会少了两万?” 过江河指着余良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倒是个酒鬼,当时桌上摆了一坛八十年的女儿红,他竟然自己一个人就喝了半坛,喝醉后和一名夏江楼的女学生聊到了一块,不知怎么的两人就偷偷溜出去玩去了。回来后那女学生告诉我们,这小子为了给她买用雪极蚕丝炼制的衣服,将太极剑给典当了,我们为了将太极剑换回来,花了两万灵石!而且若不是有马锦才在场,没准我们就换不回太极剑了!” “额……原来是这样啊……”李嘉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若是过江河他们知道他比余良还要蠢,被亦蓉坑了一百零一万的话,也不知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原本我以为把灵石都交给清元师兄保管,我们就能撑个十年左右,现在倒好,身上没有灵石直接就把太极剑给拿了出来,真的是好法子啊!” 余良这个时候已经酒醒了一半,唯唯诺诺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嘉文咳嗽一声,他觉得自己算是和余良同病相怜了,于是下意识就帮忙道:“算了算了,他年纪小贪杯了而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大家都别怪他了。” “贪杯而已?那可是太极剑啊!若不是我们发现的早,太极剑就这么没了的话,那以后我们怎么有脸见武当王掌教啊!” 第九十章:孰能无过 对于余良酒后所犯之错,林清元等很是愤怒,那可是武当传承了几千年的太极剑,余良居然就那样随随便便地拿了出来,要不是他们发现的及时,那么余良就要成为武当的千古罪人了。 “你以后要是再敢喝酒,那就别怨我们将此事传信给武当王掌教,届时我看你怎么交代!”林清元又责骂了几句,然后便怒气冲冲地回房了。 余良一脸颓丧,他默默站在院子里橘树前,看来是准备罚站反省了。 过江河则拉着李嘉文问道:“那亦蓉郡主没有为难你吧?” 自然不可能没为难,但李嘉文可不敢说实话,只得道:“自然没有为难我,只是带着我四处去转了转,然后叫我以后要多加努力而已。” “这样就好。”过江河放心道:“我还怕她对于政和殿里的事对你耿耿于怀,毕竟我看她的性格也是极其恶劣型的。” 李嘉文心里说了一句确实极其恶劣。 “对了,我在黄鹤楼里带了点没吃完的灵食回来。”过江河拿出空间袋道:“走,我们去我房间里小饮几杯。” 一旁的洛飞雪冷哼道:“你们也喝酒?” 过江河尴尬道:“我们就喝一点,而且又不是在外面,不会出什么事的,只是为了增进兄弟感情而已。” “就喝一点?那么你们可别让我在半夜听到有人鬼哭狼嚎,否则定然把你们的嘴给缝上!”洛飞雪冷漠地回了房。 李嘉文和过江河对视一眼,然后会心一笑,洛飞雪能这么说,便说明那么冷傲的她也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新的大家庭。 两人在房间里喝起了酒,过江河谈到了他的师父白蛟上人被神宫仙王一个意识便杀死的痛苦,而李嘉文则说起了自己被冥火上人游街示众的折磨,不知不觉,两人便聊到了深夜,那半壶酒也被两人喝光了。 “天色不早了,我回去睡了。”李嘉文离开过江河的房间后,却看到余良依然孤单的地站在院子里。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赶紧回房休息啊。”李嘉文对余良说道。 余良却是摇了摇头:“我犯了这么大的糊涂,必须要好好反省才是。” 李嘉文叹气道:“你年纪还小,自然可能会犯错误,既然太极剑还在,那便不要再自责内疚了,只是少了两万灵石而已,清元师兄不会真怪你的。” 可余良依然沮丧道:“我们现在的处境这样糟糕,师兄师姐们都很努力,可我却一直犯浑,我必须要罚自己半个月不准睡觉,这样以后我才能像嘉文师兄你一样,绝不犯错!” “像我一样?绝不犯错?”李嘉文无奈苦笑,他又怎么会没有犯过错,人总有懵懂的时候,也只有在犯错之后才能真正成长。 “其实我今天也犯了一个错,只是你们都不知道而已。”李嘉文拍了拍余良的肩膀:“你想知道我今天犯了什么错吗?” 余良一脸好奇,能在政和殿里用平局力挽狂澜的嘉文师兄,也会有犯错的时候? 然后李嘉文便将今日去万物阁的事情说了出来,一脸自嘲道:“相比于你只是损失了两万灵石,我可是欠了亦蓉郡主一百零一万啊。如果你这样都要不吃不喝地反省个十天半个月,那么我就要去面壁三年了。” 余良摇头道:“这不一样的,师兄是被亦蓉郡主算计了,所以那一百零一万完全不需要去还,而我是自己喝醉了耍宝,我可是拿太极剑去典当了。” “不还?以亦蓉郡主的性格,我要是不还,那还不得被她赶出流萤王朝?总之你听师兄一句,赶紧回房睡觉,你这样站着直到天亮,只会更加惹得清元师兄生气,你只要明早去和师兄们认个错,保证不再喝酒就行了。” “可是……”余良还想说些什么。 李嘉文却是把脸拉了下来:“没什么可是了,你已经惹得其他师兄生气了,难道还要惹我生气吗?难道要我四处去张扬我欠了亦蓉郡主一百零一万,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到我身上后才行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赶紧回房睡觉!”李嘉文满脸严肃:“师兄我已经很困了,你难道想要师兄我和你一起在这罚站吗?” “师弟不敢。” “不敢就对了。”李嘉文推着余良回了他的房间,笑道:“好好睡吧,记得把我的事情保密哦,我不想师兄们为我担心。” 余良急忙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道:“谢谢师兄。” 李嘉文摆了摆手,打着哈欠回房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余良早早起来就给林清元他们端茶认错,林清元自然不好再去发作,事情得到解决,众人便又关心起狮王来,也不知狮王去了仙盟台后会发生些什么。 之后几天,众人都安心修炼,其中有许多贵族公子跑来院落里给洛飞雪送礼物,想要讨洛飞雪的欢心,洛飞雪自然一个都没收。 可洛飞雪越是不收,那些公子哥越是天天往这里跑,尤其是马锦才,有的时候他一天要来两三趟,看来是真的看上了洛飞雪。 除了那些来找洛飞雪的公子,期间只有一个女子来过院落,那便是王小琥,她自然是来找过江河的,过江河似乎下定决心要借助王小琥转换身份,王小琥来了之后竟与她外出溜达了一个时辰,回来时王小琥满脸欢喜,看来过江河一定是与她说了些什么。 过江河的选择,很快便在流萤城年轻一辈里流传开来,很多人自然是不解和嘲讽,也有少部分人为过江河做出的自我牺牲表示敬佩,有些名门之后的姑娘开始对过江河吐露心声,但过江河却不为所动,依然选择了王小琥。 而狮王在离开后第十天,终于再次现身,他现身时一脸焦急,问众人在他离开时是否已经寻到好的人家? 除了洛飞雪和过江河,其他人自然只能摇头。 狮王失望道:“不能再拖了,你们必须在半个月内把身份牌换掉,要不然依据银河律,我们是没权去保护你们的,因为你们被安上了叛乱之罪。” 在神宫发现李嘉文等躲到了流萤城之后,神宫便对另外九大仙盟施压,根据银河律,神宫是有权处置任何有罪之人,除李嘉文外,其余五人都被安上了自炎黄王朝叛逃的叛乱之罪,这种罪名自然是莫须有之罪,神宫要求流萤王朝立即将六人遣送回炎黄王朝,不得给予这六人任何保护。 当初白蛟上人渡劫时,神宫仙将想要施加株连之罪,五色雷霆剑斩向的是炎黄大地无数的生灵,故而月狼王才现身阻止,但他也只是保住了那些无辜之人而已,白蛟上人最后依然死亡,便是因为白蛟上人妄图渡劫飞升,逆了神宫定下的规矩,成为了神宫眼里的罪人。 这一次神宫再次把自己放在至高点上,以审判的名义要求流萤王朝交出李嘉文六人,狮王自然不肯,神宫以此为名说要连带流萤王朝一同制裁,而这个制裁自然要经过另外九大仙盟的同意。而九大仙盟里竟有三大仙盟也不知是自乱阵脚还是临阵倒戈,竟然劝说狮王把六人交出去,在他们看来炎黄王朝气数已尽,他们十大仙盟联合起来就行,完全不需要带着炎黄王朝这个累赘。 狮王自然说这六人已经不是炎黄王朝的人,而是他们流萤王朝的人,说什么也不肯把他们交出去。 各大仙盟却都心知肚明,便给了狮王一个期限,说是在半月内会做出最后决定。 另外九大仙盟或许会为了自己的存亡而联合起来与神宫抗衡到底,但要他们为了李嘉文六人,这确实是不太可能。 “只有让你们赶紧找个身份可靠的人成亲,然后把身份牌给换掉,这样你们才算真正的成为了我们流萤王朝的人,而且还不是普通人,是大家族的女婿,这样其它仙盟便不能再让我把你们交出去了。那个时候神宫要是再敢步步紧逼,其他仙盟自然也只能站在我们这边了。” 王狮语重心长道:“所以各位别再扭扭捏捏了,使出你们的浑身解数,赶紧勾搭几个呀。在我年轻的时候,给我半天,我便能搞定一个姑娘,你们也不比我年轻的时候差,怎么就这么不行呢?” 这时过江河站出来说道:“狮王上人,我已经决定和王小琥在一起了。” 狮王愣了愣,道:“我已经给了你这么多天时间去考虑,要是你就这么决定了的话,那你可别后悔。” 过江河认真道:“我不会后悔的,要是我后悔的话,那便是对您的大不敬,而您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您便算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了。” 狮王听见再生父母四字,乐得大笑道:“好,不错,这话我喜欢听,那么你的事情在这一刻便真的定下来了,我明天就去着手准备你和小琥的亲事,在三天内你们可能就会成亲,成亲后立马把身份牌换掉,这样你就真正成为我们流萤王朝的人了!” 第九十一章:身无分文 过江河与王小琥的事情在流萤城里被疯狂议论着,很快连周边各大城也都知道了来自炎黄王朝的俏白龙,将要与狮王堡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如母猩猩般的女孩成亲,而且这个消息,会越传越远,会传到火神殿,会传到神国,会成为许多人口口相传的一个笑柄。 那些人会坐在酒楼里,喝着劣质的酒,说着粗鄙的话,讨论着过江河是如何为了活下去,甘愿去伺候一个一丈高的女人,又是怎样把那个女人给伺候地舒舒服服,而他自己则累得连仙都不修了。 可事情不会像这些人想的那样发生。 狮王把王小琥单独喊到了他的练功房里,对她说了一席话,而王小琥并未对狮王的话存有任何异议。 “一切都以过江河的修炼为主,你们虽然有一纸婚书,但最后是不是能修成正果留下子嗣,那就要看你自己了,若是你足够好,即便你的样貌配不上他,他也会把你当做他的妻子。” 王狮身为狮王堡的老祖宗,自然有权利去干涉这件事,而王小琥似乎早就想通了这点,欣然接受。 过江河与王小琥的婚事在明天举行,到时候狮王会带着六人一起去狮王堡,而今天狮王堡则在布置着这场极其仓促并有些荒唐的婚事。 而当狮王堡在忙着筹备婚事的时候,狮王又宛如急于将名下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嫁出去的红娘般,四处为李嘉文四人寻找着愿意庇佑他们的家族。 时间已经不多了。 李嘉文他们聚在过江河的房间里,恭喜的话他们自然说不出口,可也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于是便也只能聚在他房间里无言地沉默着。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只不过先行一步而已,之后你们也要与你们并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是我们不得不走的路,所以大家都开心一点,就把这当做是一场真正的婚礼,让其他人都看到我们的坚强和笑容。” 过江河站起来高举着拳头:“不论什么艰难险阻,都难不倒我们六个,不是吗?” 李嘉文与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他们跟着过江河一起高举起了拳头。 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一日,狮王堡热闹非凡,虽然这场婚事仓促无比,但各大家族依然派了代表前来祝贺。 过江河穿上了新郎红衣,站在狮王堡的大门口与王小琥的父亲一起迎接来宾,李嘉文等人则被狮王带在身边,借此良机,狮王依然在替李嘉文他们说着媒妁之言,那些人碍于狮王的身份,不得不堆着笑脸,可提及联姻之事,他们依然不敢答应下来。 不过众人随后见到了那个夏江楼的女学生,余良正是为了她把太极剑给典当了出去,这女学生是东临城城主的女儿,现在孤身一人在流萤城夏江楼求学,名叫周归燕。 这一次来到狮王堡,却是狮王在得知余良的那件事后,特意叫马锦才把周归燕给喊来的。 马锦才亦是夏江楼的学生,他现在那般痴迷于洛飞雪,狮王叫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这一次不仅带着周归燕,还带了另外几个女学生一起来到了狮王堡。 周归燕见到余良后,立即又拉着余良去喝酒,李嘉文等很是尴尬,也不知这周归燕是喜欢酒呢,还是喜欢余良,亦或者是喜欢余良醉后的一掷千金。 林清元自然不希望余良又去喝酒,但狮王却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刻,竟然亲自拿出百年的灵酿,非得让余良和周归燕不醉不休。 狮王都开口说话了,林清元自然不敢干涉余良喝酒,可是余良前些日子才自己发过誓不再喝酒,于是有些进退为难。 众人自然知道狮王打的什么主意,这酒后最易乱性,若是周归燕能和余良发生点什么,那么余良的事情便也成了。 狮王拉着余良和周归燕单独去开小灶,想来余良不喝也不行了。 马锦才笑嘻嘻地凑到洛飞雪身边,亲昵道:“飞雪,我们也单独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洛飞雪自然没有理会马锦才。 马锦才也习惯了洛飞雪的冷若冰霜,若是洛飞雪对所有男子都笑脸相迎,他身为镇远侯世子,也不会对洛飞雪如此魂不守舍。 “清元兄和嘉文兄,我们去喝一杯吧,顺便介绍我的学妹们给你们。”马锦才攻克不下洛飞雪,便拉着林清元与李嘉文,他介绍了一下他带来的学妹们,可这些女孩来这里只是凑热闹,根本没有别的意思。 洛飞雪对小慈道:“我们去看看新娘吧。” 小慈点了点头,便跟着洛飞雪去找王小琥了。 既然这门婚事已成了定局,那么他们就必须要接受王小琥。 看到洛飞雪离去,马锦才也不担心,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洛飞雪她也必须在半个月内办理新的身份牌,所以给洛飞雪的时间也不多了,而现在与她走得最近,也最被李嘉文他们眼熟的,便是他马锦才了。 不出意外,洛飞雪必然会是他马锦才的妻子。 “嘉文兄清元兄,要不明天你们把其他人一起喊上,来我镇远侯府做客吧,我父亲虽然不在家里,但我母亲却是一直在家,她平时一个人也很无聊,你们要是愿意来做客的话,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马锦才这样说,便表明他的母亲已经同意他将洛飞雪迎娶过门,虽然镇远侯没有表态,但想来应该不会反对了。 林清元自然明白马锦才的用意,笑道:“这件事还得问过飞雪师妹,我们毕竟不能代表她,所以还请世子见谅。” “我便是希望两位能帮我去与飞雪说上一说,若是我亲自去邀请她,肯定要吃闭门羹的,还请两位多多帮忙。” “这个自然,世子这些日子对我们的照顾,我们是有目共睹的,若是说飞雪师妹最后会选择谁,应该是非世子莫属了。” 马锦才乐得哈哈大笑:“那就借清元兄吉言了,也祝清元兄和嘉文兄能早日喜结良缘啊!” 三人举杯共饮,这时李嘉文的肩膀被人拍了拍,他一回头,发现是亦蓉郡主。 “亦蓉郡主,你怎么也来了?”马锦才一脸惊讶。 亦蓉把李嘉文身边的一个女学生赶走,然后在李嘉文身边坐下道:“我是代表我姑姑来的。” “女皇居然让郡主前来贺喜,这可是莫大的尊荣!”马锦才羡慕道。 亦蓉看向李嘉文道:“姑姑让我来,便是告诉世人,她已经决意要留下你们六人,我这一现身,李嘉文你的好日子也就要到了,我想那些原先拒绝过你的人,现在肯定会重新考虑你了。” 李嘉文起身行礼道:“谢女皇厚爱,也谢郡主厚爱。” 既然连亦蓉都亲自来参加这场婚礼,那么其他家族的掌舵人又不是傻子,要想博得女皇的欢心,那这便是一个机会。 亦蓉不屑道:“谢我厚爱?我对你可没什么厚爱!倒是你欠我的灵石,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李嘉文脸色一僵,他没想到亦蓉居然会把这事说出来。 林清元大惊:“嘉文师弟,你怎么欠下郡主的灵石?” 亦蓉怒道:“好你个李嘉文,你这事还藏着掖着没和别人说啊,要是我不再这里提起此事,你岂不是要耍赖不认账?” 李嘉文想要对林清元解释:“师兄,这事其实是……” “其实什么啊!”亦蓉打断道:“怎么,你真想赖账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事捅出去,到时候我看谁敢收留你,谁要是留下你李嘉文,那就是与我作对!” “你怎么蛮不讲理?”李嘉文心中亦是有了一丝怒气。 林清元见状急忙将李嘉文拉到身后,示意他不要多说。 “亦蓉郡主,不知嘉文师弟欠下你多少灵石?” 亦蓉抿嘴一笑:“不多,一百零一万。” “什么!一百零一万!”别说林清元吓到了,连马锦才都有些吓到了,这一百零一万可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马锦才也不能一下拿出这么多的灵石。 “对啊,就是一百零一万,林清元,你不是和李嘉文同甘共苦的兄弟么,他欠下的债,你是不是该帮他还一点啊?”亦蓉知道六人的灵石现在都放在林清元身上,故而才故意这么说。 林清元脸色难看,他回头看向李嘉文,李嘉文立马道:“师兄,你别中了她的计,那一百零一万根本就是她故意陷害我,此时将此事说出来,便是在打你身上灵石的主意,若是你给了她灵石,那便坐实了我欠她一百零一万这件事,那么她以后就能天天以此事来要挟我了!” 李嘉文很是焦急,以林清元的性格,即便他知道亦蓉郡主是故意陷害李嘉文,他也很可能会掏出灵石,可他们现在就只剩下六万多灵石,如果全给了亦蓉郡主,那么他们的日子就真的不好过了。 亦蓉冷哼一声:“废话这么多,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有点担当吗?欠没欠我一百零一万,你们去万物阁问一下就知道了,当时可是他一直在举牌喊价喊到的一百零一万,我好心帮他垫付,他现在翻脸不认人。怎么,林清元,你也和李嘉文一样,是敢做不敢当的男人吗?” 林清元咬了咬牙,然后掏出了空间袋:“郡主,实在对不住了,嘉文师弟他不懂事,这里虽然只有六万多灵石,但却已经是我们的全部,还望你能够多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保证一定会凑齐那些灵石的!” 第九十二章:白泽的打算 不论李嘉文怎么劝说,林清元还是把所有灵石都给了亦蓉,而亦蓉也不客气,全盘收下,也没有丝毫内疚之感,并催促李嘉文把剩下的灵石也给还了。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又不缺这些灵石!”李嘉文气愤道。 亦蓉冷淡道:“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我不缺灵石,难道我就可以把灵石当石头一样往大街上扔吗?” “我到底欠没欠你灵石,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样啊,那我把灵石还给你们吧。”亦蓉把灵石递向林清元。 林清元自然不会要:“郡主你开什么玩笑,欠你的灵石,就算嘉文师弟不还,我也会替他还的,而且我想其他师弟也会和我一起替他还的,所以郡主不用担心。” “师兄!”李嘉文憋屈无比。 “够了,师弟你难道非要惹得郡主生气才行吗?今天可是江河师弟的大喜之日,你要是惹怒了郡主,岂不是要扫了在场所有人的兴致?”林清元瞪眼道。 “就是,枉你还是聪明人。”亦蓉趁机冷嘲热讽道。 李嘉文知道林清元不想把事情闹大,他自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伸手一拉亦蓉郡主道:“你跟我出来,我们单独聊聊。” 马锦才吓了一跳,以为李嘉文要对亦蓉不利,劝道:“嘉文兄切莫胡来,有什么事当众说清楚就行。” 亦蓉却不怕,道:“走就走,谁怕谁。” 两人离开了客厅,去到了狮王堡的院子,狮王堡的院落非常大,两人走到没人的角落后,李嘉文气势汹汹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亦蓉冷声道:“有句话叫做吃亏是福你知道吗?那刹那花的种子,我是以你的名义送给的夜莺妹妹,用低俗的一百零一万灵石,换来我夜莺妹妹的好感,你不知道赚了多少!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要金钱来换取这份好感?他们金山银山都能搬来,何况这一百零一万?” 李嘉文愣了愣,当时亦蓉确实是说是替夜莺公主买的刹那花,可李嘉文气的是亦蓉把这事拿到林清元面前说了出来,害得六人现在算是身无分文。 “那一百零一万,你若是非要我还,我自然迟早会还,可你却找到清元师兄,你知不知道那六万多灵石是我们所有人仅剩的灵石,现在你拿走了,我们的修炼速度就要受到严重影响,若是太平盛世,我们自然可以慢慢修炼,可我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啊!” 亦蓉原本以为自己说出夜莺的好感之后,李嘉文就会感激涕零,没成想李嘉文居然还是生她的气,她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灵石,有的时候她随便吃的一颗灵丹妙药都要几十万,故而无法想象这六万灵石对于李嘉文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真是不知好歹不可理喻!你这样小气,也想娶到我夜莺妹妹?绝不可能!”亦蓉转身便离开了狮王堡。 亦蓉郡主愤怒离开,自然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林清元得到消息找到李嘉文,骂道:“嘉文师弟,你一向聪慧冷静,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却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她可是亦蓉郡主,别说她只是讹我们的灵石,就算她是要我的命,为了让你们能够安稳留在流萤城,我也会给她!” 李嘉文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叹气道:“师兄,我只是不想因为我一个人,而拖累你们所有人,没了灵石,你们就没办法安心修炼了。” 天地间虽有灵气,但却不够充足纯净,故而各大王朝都在争抢灵矿和灵脉,灵矿可以开采灵石,而灵脉则能产出灵液。 林清元自然知道李嘉文心里的苦楚,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原先可是连能不能留在这里都不确定,现在却得到了女皇的应允,那么困难的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怎么可能会因为没有灵石而倒下,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便是这个意思。” “师兄,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还不快去把郡主找回来,记得好好给她赔礼道歉,这么重要的日子,若是郡主愤怒离开不回来,那些来宾又得在心里嘀咕我们了。” 李嘉文很是无奈,只得出门去追亦蓉,好在他神识强大,随便一扫,便找到了亦蓉,他匆忙赶了过去,低声下气地道歉:“是我错了,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谢谢郡主以我的名义将刹那花送给了夜莺公主,还望郡主能够原谅我先前的冒失。” 亦蓉冷漠道:“怎么,你现在知道我的好意了?可我怎么觉得你是怕我把你赶出流萤王朝才追出来的啊?” 李嘉文咬了咬牙,道:“是的,我怕郡主你把我赶出去。” “哈哈!你现在倒是挺老实了?”亦蓉不屑道:“那我为什么要原谅你,我直接把你赶出去不更好吗?” 李嘉文道:“因为郡主有一颗宽宏大量的心胸。” 亦蓉愣了愣,然后骂道:“油嘴滑舌,没一句话可信!” 李嘉文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可亦蓉就是不听,非要离开,两人僵持不下,这个时候一辆被一行白鹭拉着的飞天马车忽然落在了两人身前,车帘掀开,走下来的居然是二皇子白泽! 白泽一脸欣喜地看着亦蓉道:“亦蓉啊,真是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你这一定也是要去狮王堡参加婚礼的吧,我正好也去,要我载你一程吗?” 看到白泽后,亦蓉立马一脸厌恶,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直接拒绝道:“你在你的‘白鹭青天车’里可是祸害了不少良家姑娘,我怎么还敢坐啊,多脏呀。” 白泽却是早就领教过亦蓉的毒舌,他也不恼,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我那些只是露水姻缘,做不得数,倒是亦蓉你年纪已到,长得美丽动人,也是嫁人的时候了。” “我的事就不需要二皇子关心了,而狮王堡里的事,我觉得二皇子也不需要关心,所以还是趁着狮王没有生气前,赶紧打道回府吧。” “亦蓉妹妹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特意去狮王堡为新人送福,狮王怎么会生我的气?” 亦蓉嘲讽道:“你这些日子做的好事可是惹得满城风雨,姑姑念你亲生不愿责罚你,可狮王脾性暴烈,他可不会顾及你的皇子身份,没准会直接揍你一顿也说不准。” “非也非也。”白泽摇头道:“现在的狮王已不是当年的狮王,当年他手握千万兵甲,自然可以教育我这个不成器的皇子,可现在他却只有一个狮王堡,而且他还接了炎黄王朝的六个累赘过来,他已是惹得一身骚,现在正是需要盟友的时候,我这个时候去狮王堡,就是要成为狮王的盟友。” “你招揽盟友的方式我或多或少知道一点,怎么,难道你还想把这些方法用在狮王身上不成?我怕你招还没用出来,就会被狮王给踩着脑袋了!” 白泽笑道:“我怎么可能敢去威胁狮王,我是抱着最真诚的心去找狮王的,不是说炎黄王朝那六人里有个姑娘叫洛飞雪么,听闻长得也是沉鱼落雁,我把她娶了,那么狮王自然就是我的盟友了。” 李嘉文猛然色变,从万物阁包厢那一幕,李嘉文已经知道这白泽不是个东西,再加上亦蓉对白泽苛刻的态度也能看出,这白泽必然是个奸恶好色之徒,若是让他得到洛飞雪,那洛飞雪必定要受尽侮辱。 相较于这二皇子白泽,那马锦才完全就是正人君子,于是李嘉文开口道:“飞雪的亲事马上就要定下来了,所以二皇子就不需要打她的主意了。” 二皇子白泽猛然看向了李嘉文,他在万物阁时就已经看李嘉文很不爽了,只是因为亦蓉在他身边,所以白泽才一忍再忍,今天这无名小卒竟还敢触他霉头,于是勃然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谁让你开口说话了!” 李嘉文张口欲言,但亦蓉却伸手堵着他的嘴巴示意他不要说话,因为李嘉文不能触怒白泽,要不然就算神宫和火神殿不能在流萤城里把李嘉文他们怎么样,可白泽却能使出万般手段让李嘉文六人不得安宁。 亦蓉把白泽的注意力往自己身上吸引:“你就别再祸害人了,你都娶了十多位王妃了,还不够你忙活的吗?” 可白泽根本不理会亦蓉,依然盯着李嘉文:“本皇子问你话呢,你是什么东西,在万物阁的时候就一直对本皇子大不敬,就算你父亲是一品大臣,我也不会轻饶你!” 白泽心想李嘉文能够与亦蓉走得这么近,必然是王侯将相的子嗣。 亦蓉生怕李嘉文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那样的话绝对会让白泽得寸进尺,她冷言道:“你够了,别再这里作威作福!” 说罢,亦蓉拉着李嘉文道:“我们走。” 可是就是这个时候,白泽伸手一抓,李嘉文腰间别着的身份牌便出现在了白泽手里。 白泽已是元婴级别,而亦蓉与李嘉文都没有防备白泽这一手,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泽拿着李嘉文的身份牌。 “哈哈,笑死我了,原来你就是从炎黄王朝来的。”白泽面目狰狞:“我原本还以为你有些身份,没想到是条贱狗。既然你是来这里当狗的,那也应该认一认谁才是主人。你这贱狗,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本皇子面前乱吠,还不快给本皇子跪下!” 第九十三章:狼子野心 看到李嘉文被白泽这般侮辱,亦蓉大怒,直呼其名道:“白泽,他们是狮王很看重的客人,你说话客气点!” “叫我说话客气点?”白泽一脸古怪地盯着亦蓉:“我可是听闻过你们在当初是如何为难这六人的,怎么这才厮混几天,你们就真把他们当自己人了?” 亦蓉立马语塞,在李嘉文他们刚来之时,她又何尝不是百般刁难。 白泽抓着李嘉文的身份牌,阴鸷地说道:“你还在等什么,见到主人你都不跪,你知不知道在将来,我便是流萤王朝的皇?你在我的国里,对我不敬,你是不想活了是吗?” 李嘉文紧咬牙关,冷漠地看着白泽。 “大胆!你那是什么表情!”白泽抬手一掌袭来,他掌心里冒着莹莹白光,正是流萤王朝皇室才能修炼的流萤夜照。 亦蓉冷哼一声,护在李嘉文身前,她可不信白泽敢将这一掌打在她身上。 可是那元婴级别的白泽,在亦蓉眼前猛地一个闪烁,却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李嘉文身后,这样宛如瞬移的能力可不是元婴级别就能用出来的,他身上必定藏有极其厉害的法宝。 白泽一眨眼出现在李嘉文身后,这一掌毫不避讳地拍向李嘉文的后脑勺,是要取李嘉文性命的。 只是李嘉文却已经利用强大神识察觉到了白泽所做的一切,他迅速转身并召出承影剑,但念及对方是皇子身份,李嘉文不能利用承影无影无形的先天优势去攻击,而只能将承影横在身前自保,他体内的狂龙之气一涌而出,化作淡淡青龙之形护住他周身,而千劫之气亦是流经四肢百脉,以此来抵抗白泽这元婴一掌。 白泽已经是元婴修为,比李嘉文的融合高了三个等级,故而他多多少少能看出李嘉文的实力,所以这一掌只用了五成力而已,但元婴的五成力,在利用瞬移的情况下,原本是绝对有把握杀死融合修士的,只是李嘉文却拥有强大神识,首先便破了白泽的瞬移,再加上李嘉文身前有无影无形的名剑承影守护,体内更是有狂龙之气与千劫之气双重保障,故而当白泽那夜照一掌击打在李嘉文身前时,李嘉文只是往后退了十余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后便无碍了。 “怎么可能!”白泽与亦蓉同时大惊,这是两人都没有想过的结果。 亦蓉知道李嘉文有承影,可李嘉文是怎样能知道白泽会瞬移到他身后的? 白泽比之亦蓉要更加惊讶,甚至是惊骇,那一掌过去,他已经知道自己打在了一柄剑上,那柄剑既然无影无形,若是李嘉文硬受他这一掌,然后一剑刺向毫无防备的他,那么必然是两败俱伤。 李嘉文手握承影,他体内的千劫剑开始蠢蠢欲动,于是他体内的万千怨灵也兴奋起来:“这个皇子不错,他死后一定是一个恶灵,用千劫剑杀了他,把他吸收到我们里面来!” “就是,这么多天了,你都没有利用千劫剑杀过人,前面好不容易杀了一个还是用承影杀的,我们没有能量来源,即便是一直躲在千劫穴里也会慢慢变弱的!赶紧多杀些人,我们强大起来,你也会跟着强大起来的!” 在李嘉文经受过冥火上人恶业针的折磨之后,他体内的千劫穴已经开到了第十剑,劫难一现,千劫剑便欲破劫而出! 可这劫难却不能破,因为对方是流萤王朝二皇子,若是一剑杀死了他,那么更大的劫难便会来到,虽然说修炼千劫剑需要的便是劫难,可现在还是为时过早了。 白泽一击不中,自然更是火冒三丈,亦蓉这时已不敢再放松警惕,竟是直接召出了她的融合之器,那是一座玲珑小塔,共有七层,呈白昼之色,每一层小塔上都趴着一只色彩不一的流萤,当亦蓉召出小塔时,第一层的红色流萤便苏醒过来,直接飞到了亦蓉的额头上,然后一阵流光闪过,那红色流萤便化作了一道印记印在了亦蓉的眉心! 亦蓉身上气势骤变,隐隐中有大道气息从她眉心处散发出来。 “白泽,若是你再敢出手,那我绝不会坐视不管!”亦蓉冷漠地注视着白泽。 白泽啧啧叹息:“亦蓉妹妹,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连飞火流光仙塔都拿了出来,你是不是站错立场了,我可是你表哥啊,而他算个什么东西?” 亦蓉年纪轻轻,却已踏入金丹门槛,加上手持飞火流光,气势上直逼白泽,若是一战,谁也不能知道结局,她冷笑道:“若你能尽到身为皇子的本分,那我自然会认你这个表哥,可你已经惹得天怒人怨,在我眼前你休想再作威作福!” “天怒人怨?亦蓉你这话说得也太严重了吧,我只是教训了一些不听话的狗而已,怎么可能天怒人怨?至于那些女孩,她们都巴不得被我宠幸好么?这整个王朝,几千亿的人口,多少女孩想要爬上我的床榻啊,我广施雨露,她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够了!”亦蓉大怒道:“白泽,你休想成为流萤的人皇,人皇的位置,是白墨哥哥的!” 白墨正是流萤王朝那亲民善战的大皇子。 “呵呵。”白泽脸色阴沉了下去:“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吧,这世上以心狠手辣坐上帝王之位的,可比比皆是,白墨太过宅心仁厚,他成了皇的话这流萤只会原地踏步,若我成了皇,我能统一无极,你信吗?” “统一无极?你别再痴人说梦了!”亦蓉不屑道:“能够固守一地便已是我们现在的极限,你竟然还狼子野心想要统一无极大陆,我想问你,你拿什么和神帝去抗衡?” 白泽狂妄道:“神帝算什么,只不过是时光之力而已,等我的大空间之术大成,天上地下任我而去,连时光都无法禁锢我的身形,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九天十地里,谁能相匹敌?” “好一个时光都无法禁锢你的身形,既然你如此有抱负,那为何不抓紧修炼,在这里对客人大动干戈,你也不怕被世人耻笑!” “哼。”白泽伸手指着李嘉文:“看在亦蓉这么维护你,以及我马上就要娶洛飞雪的份上,我就饶你这一次,自此以后你要明白什么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们炎黄六人,都将是我的奴仆,要为我而战为我而死,明白吗?” 李嘉文手握承影默然不语,他体内的千劫之气疯狂冲击着他的身体,那些恶灵更是暴躁无比,这二皇子身上的戾气之重,是千劫剑与恶灵们最好的养料,它们迫不及待地想要杀死他! 只是李嘉文不能这样做,他极力地压制着自己,如果说取神识与修为的平均值便是一个人真正的实力的话,那么此时的李嘉文配合体内的万千怨灵完全可以与白泽一战,要知道那些恶灵可是冥火上人收集了五百多年才攒下来的,若是这些恶灵能够顺从于李嘉文,那么李嘉文就不需要时时刻刻分出大量神识去压制和监视它们,这样的话李嘉文的神识之力便会暴涨,再配合这些恶灵,他能做到哪种程度谁也不知道! 即便对方是一名皇子,即便他身上肯定也有诸多隐藏的后手。 看到李嘉文不说话,白泽嘲笑道:“看来你是不明白啊,等我把那什么洛飞雪的肚子给弄大,留下你们炎黄的半个种,再等到神宫把你们炎黄王朝给彻底灭了,这世上就只剩六个半的炎黄之人的时候,你们想不听我的都不行了,因为我和洛飞雪的孩子,便是你们的皇,现在明白了吗?” 李嘉文手里的承影不自禁地便提了起来,只是白泽看不到,亦蓉也看不到。 剑提起,风云本当聚我手。 可恨时也,命也,无奈至极。 白泽扬长而去,直奔狮王堡,狮王堡里的洛飞雪,还不知豺狼已至,她到底能否将豺狼拒之门外,李嘉文不知道! “你放心吧,狮王不是那么糊涂的人,他绝不会让洛飞雪跟着白泽的。”亦蓉安慰道。 “可是我害怕的是,飞雪师妹会为了大义,而屈就于白泽啊!”李嘉文心乱如麻。 这是一个很直观的问题,如果洛飞雪和白泽成了亲并诞下子嗣,而白泽在将来击败白墨成为流萤王朝的人皇,那么洛飞雪的孩子便是流萤王朝的皇子或公主,若是这孩子潜力无限,那么便也可能成为另一个人皇,到时候炎黄王朝便可能迎来真正的新生。 自古以来,女子都是用来政治联姻的最好“工具”,当洛飞雪得到这个名额的时候,想来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使命。 论资质天赋,她只能是上佳,却不像李嘉文他们五个一样,被各大派掌门看做真正的希望,洛飞雪来到这里,便是为了牺牲自己然后保全李嘉文他们五个的。 “不行,我不能让白泽得逞,马锦才,我们现在就得去找马锦才,他是镇远侯世子,他应该能做些什么的,对吗?”李嘉文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慌张地往狮王堡而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选择 当李嘉文赶回到狮王堡时,白泽已经一脸疯狂地站在了洛飞雪身前,甚至还想伸出手去摸洛飞雪的脸颊。 洛飞雪羞怒无比,但碍于白泽的身份,以及现在六人的处境,她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频频后退,若不是怕会连累到李嘉文他们,她早就横剑以对了。 此时林清元和马锦才亦在旁边,他们自然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尤其是马锦才,一张脸涨得通红,想来心里十分难受,可白泽是什么人,他心里一清二楚,他父亲镇远侯可是曾对他再三叮嘱,决不能与这白泽有任何瓜葛。 看到洛飞雪羞怒躲闪,白泽自然笑声不停:“哎呀小娘子,你怕什么,你来我们这不就是想嫁个好人家保平安的么,试问一下,这整个流萤王朝,还有谁比我更适合你啊?” 洛飞雪冷漠地注视着白泽,这白泽一进来便对她不停调戏,没有任何君子风度,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他一出现来贺宾客便纷纷不敢大声言语,一个个对他敬而远之。 当李嘉文赶回来时,过江河亦是知道了礼堂里发生的事情,于是和李嘉文一起冲进礼堂,护在了洛飞雪身前。 白泽看着过江河嘲讽道:“你这货色连母猩猩都敢娶,本皇子看到你都恶心,还不快快滚走,免得本皇子恶心反胃。” 过江河冷哼道:“既然二皇子觉得看到我会恶心反胃,那何必来参加我的婚礼,还请二皇子移驾他处,我可不敢让二皇子屈尊于此。” 白泽大怒:“本皇子来这是给狮王面子,又不是给你面子,当初若不是月狼王救下你们龙宫,这世上哪里还会有你这么个废物,还不给本皇子让开?” 过江河咬牙切齿,自然不会让步。 林清元一脸焦急,他原本以为六人终于可以过上安稳修炼的日子,却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来,若是这二皇子像马锦才一样有些风度,那众人自然不会说什么,可他一来就想对洛飞雪上下其手,一看便知不是个东西,可偏偏他身份尊贵,这可如何是好。 “不让开是吧?那我看你这婚是结不成了,反正与那母猩猩成亲,你活着也是受罪,我便送你去那往生极乐吧!” 白泽手上升腾起莹莹白光,一掌打出,过江河却是不闪不避,双手交叉硬抗这一掌,可实力差距毕竟摆在那里,过江河立马被一掌击飞,他手背上幻化出的白色龙鳞在流萤夜照下迅速消融,如薄雪遇炙阳不堪一击,他手上的皮肉都开始在莹莹白光中有消融迹象。 这时一道伟岸身影出现在过江河身边,他伸手轻轻一抹,过江河手上的流萤夜照便被消除,来人正是狮王,若是他不出现,过江河这双手臂都可能因此废掉。 狮王现身,众人立即宛如得到千军万马般,不论是李嘉文他们,亦或是是亦蓉马锦才等宾客,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那白泽见到狮王后,却是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嬉皮笑脸道:“狮王上人,听闻你收留了六个可怜人,现在正愁着为他们换上我们流萤王朝尊贵的身份牌,我在得知这六人当中有个姑娘之后,特意放下其他事情赶来相助,还望狮王能够成全小皇这份心意啊。” 狮王冷哼一声,他虽然在外游历百年才归来不久,但一归来便知道王朝里多了个心狠手辣好色如命的二皇子,以狮王以前的个性,肯定要拿着打神鞭好好教育教育他,只是这百年的修身养性让他冷静了许多,况且他已不再是那个手握千万兵马的神威大元帅了。 “二皇子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只是二皇子终究是来晚了一些,这姑娘已经找到了合适人家,在她那五个不成器的师兄师弟都成亲之后,她亦会嫁人,所以二皇子就不要再纠缠不休,以免伤了大家的和气。” 听到狮王拒绝了白泽,李嘉文心里的大石才算真正落了下来,若是狮王为了最大利益化而将洛飞雪许配给白泽,那么李嘉文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了。 只是那白泽被拒之后却不死心,装作惊讶道:“我来晚了吗?到底是谁已经捷足先登?不过他们并未定亲,所以我想还是有些变数的。本皇子不管那人是谁,但本皇子对飞雪姑娘是一见倾心啊,所以还望那人能够有些自知之明,成人之美才能保一家安宁啊。” 这已是赤裸裸地威胁了。 马锦才看着洛飞雪,他咬了咬牙,心中做了诸多挣扎,然后在这个时候他终于站了出来道:“二皇子,其实飞雪姑娘已经与我私定终身,所以还请二皇子看在我父亲的份上,能够放过飞雪姑娘。” 白泽没想到自己已经说得那般清楚后,这马锦才还敢不要命地跳出来,他满脸杀气地看向马锦才,道:“马锦才,这世上女子无数,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洛飞雪跟本皇子作对?本皇子可一直在心里把你当做朋友,你却如此不珍惜这份友谊?” 马锦才低着头,然后默默走到洛飞雪身边,伸手握住洛飞雪的纤纤玉手:“还请二皇子成全。” 洛飞雪被马锦才抓住小手,下意识就要将玉手从马锦才的手心里抽出来,但马锦才却暗暗发力死死握住,洛飞雪心中叹息,只得任马锦才为所欲为。 白泽怒火中烧,这马锦才如此不识抬举,让他在这般多人面前颜面尽失,若不是因为镇远侯是实权侯爷,手里有百万兵马,那么白泽才不会管他世子的身份,照打不误。 “好你个马锦才,竟然敢与本皇子作对,看来我是需要去你家府上做一做客了。” 现在各大王侯将相最怕惹到的便是白泽了,因为偌大的王朝就只有两名皇子,故而众人也知道女皇的苦心,大皇子太过宅心仁厚,可要做帝皇只是仁厚并不一定有用,有时还是需要杀伐果断玩弄权术。大皇子似乎知道人心都在他那,所以也没有任何紧迫之感,根本没有任何意欲去对付自己的亲弟弟,所以女皇才纵容二皇子,便是要用二皇子去磨砺大皇子。 白泽何尝不知道自己是那磨刀石,可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这块磨刀石里面是不是暗藏烈火真金,白泽取代白墨最后成为流萤人皇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所以大部分保守派都在静观其变。 一句本皇子要去你家府上做客,便是对马锦才的最后警告了,若是马锦才知难而退,那么白泽便可更进一步了。 可马锦才目光坚定,已然下了决心,他相信一向英明神武的父亲会站在他这一边。 “不错!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本皇子作对!”白泽阴冷地扫视一圈,自嘲道:“看来本皇子是来错地方了,那只能先行一步,可是谁能留到最后,却还是未知之数,在座的各位都好好思量,这杯喜酒,可是很难入喉啊!” 说罢,白泽端起一杯美酒,然后狠狠砸在地上,再大笑离去。 只留下满座宾客膛目结舌。 洛飞雪悄悄地将手抽出。 马锦才冲她微微一笑。 过江河默默看着。 李嘉文道:“不会有事的,今天是江河师兄的大喜之日,我们都笑一笑吧。” 小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狮王对宾客们骂道:“都愣着做什么,该吃吃该喝喝,难不成就因为那兔崽子的一句话,你们就不准备喝我狮王堡这杯喜酒了不成?” 宾客们自然不敢当面驳了狮王的面子,便又慢慢热闹起来,只是众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现在二皇子白泽在这件事上横插一脚,原先有意接纳六人的家族,也会思前顾后患得患失了。 每个国家都会有争储之事,这是内部战争,是权术与站队,谁选错了,谁便会成为改朝换代的牺牲之品。 原本气势很盛的马锦才,在白泽离开后终于开始忧心起来,他为了洛飞雪而引火烧身,若是他父亲不支持他,那么他今日所作所为便只能沦为他人口中的笑谈了。 婚礼在狮王的主持下继续进行,当那个一丈高的姑娘穿着红袍戴着头盖走向过江河时,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这将是过江河最后的选择时间,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还不反悔,等到三拜九叩,一切便成了定局。 原本以为,咬一咬牙闭一闭眼,一切都会过去,可是当过江河牵起王小琥那粗大的手掌之时,过江河依然忍不住地咬破了自己的下唇,他心里很痛,但他的手却抓得那么牢,他拉着的并不是爱人,他拉着的,只是一份坚忍。 两人缓缓穿过人群。 有人情不自禁地便鼓起掌来。 若是换做是你,你会怎样选择? 你的选择,便是正确的吗? 我们都无法知道。 我们知道的是,只有做出了选择,我们才能继续前行,前行到了最后,选择便有了答案。 他们跪拜了天地,跪拜了高堂,跪拜了彼此,然后喝了交杯酒,在众人的喧闹下,进入了洞房。(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逆天改命 六人居的院落里,只剩下了五人。 他们坐在橘子树前,心里莫名地沉重。 过江河先走出了这第一步,忍受所有的非议,就那样为了心中的梦想,做了自己不想去做的事。 “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当我们离开故土的那一刻起,我们便别无选择。流萤王朝的人并不欠我们什么,我们要想得到他们的帮助,就只有自己去争取。”林清元一字一句地说道。 剩下的五人里,李嘉文、林清元还有小慈还毫无着落,而仙盟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而当中最让人担心的,便是小慈了。 在过江河与王小琥成亲后,狮王便去了东临城,他想要撮合余良和周归燕。 东临城城主周瑾是一个很有野心的男人,他不甘于困在东临一城,想要在流萤城里占据一席之位,狮王告诉他,他周家千年难遇的机会来了,要是余良与周归燕成亲,那么至少狮王堡会尽力帮助周家进军流萤城,而且镇远侯也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盟友,而在李嘉文他们也相继成亲后,他们的盟友将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 周瑾不想困守一隅,答应了余良与周归燕的婚事。 于是这第二场婚事便又在筹备当中。 只不过在余良与周归燕的婚礼筹备当天,二皇子白泽去了一趟镇远侯府,一纸飞信也传到了东临城,于是这场婚礼便又耽搁起来。 镇远侯没有答应马锦才与洛飞雪的事情。 周瑾在白泽的威胁下,也选择了暂时的隐匿。 狮王大怒,听闻他闯到了白泽的寝宫,打伤了守卫白泽的大统领,并给了白泽一些教训,但他这样做惹怒了维护皇权的一些老顽固,纷纷发声指责狮王目无王法。 尤其是那些嘴里总说着君臣之道的大儒们,他们以前可没少受狮王的气,趁此机会自然好好奚落了一番狮王。 自古以来,文臣武将总会有些隔阂,狮王性格又不讨喜,不过军中那些将军见狮王老当益壮,倒是有心帮忙,只不过现在的大元帅是狮王曾经的竞争对手,所以那些将军们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以免惹得当朝大元帅的不满。 镇远侯府那里传出消息后,马锦才便再没出现,而那二皇子白泽则开始不停往院落里跑,以各种理由逼迫洛飞雪就范,他说若是洛飞雪不肯屈从于他,那么李嘉文等人便休想留在流萤城,因为没人敢用自己家族的名义替他们换上流萤王朝的身份牌。 乌云再次笼罩在众人头顶。 洛飞雪日渐消瘦,她脸色苍白,银白的瞳孔黯然无神。 “没有办法的话,那我便嫁给白泽吧,反正嫁给谁都是嫁,嫁给白泽或许更好也说不准。” 李嘉文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他不赞成道:“你不要自暴自弃,办法总会有的,我不会让你嫁给白泽,如果你嫁给白泽,那你这一生都毁了。” 如果洛飞雪嫁给马锦才的话,那她肯定能过上好日子,即便洛飞雪不喜欢马锦才,但至少马锦才对洛飞雪是一片真心。 而白泽,他只是把洛飞雪当做一个玩物而已。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不能再给狮王添麻烦了,我们原本就是有求于人来这吃苦的,不是来这里挑三拣四去享福的,所以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洛飞雪回到了房间里,她的心意已决。 “江河师兄已经付出够多了,难道现在飞雪师姐也要这样吗?”余良开始悲观起来:“我们这样做真的值得吗?难道默默忍受就能成功吗?若是最终失败了的话,那我们现在所忍受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不能失败!”李嘉文目光如炬:“我一定会找到两全之策的!” 林清元叹息一声,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李嘉文知道,林清元选择了默许一切,既然洛飞雪自己都下定了决心,林清元也不想去拦着她,因为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了。 小慈则呆呆地敲着木鱼,可敲着敲着,木鱼,便被他敲碎了。 狮王来到院落的时候,洛飞雪把她的决定告诉了狮王,狮王沉吟不语,也不知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李嘉文跪在了狮王面前,恳求道:“狮王,我求求您,千万不要把飞雪师妹许配给白泽,如果您答应我的话,不论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余良和小慈也跟着跪了下去。 狮王叹息一声,对李嘉文道:“你跟我来。” 李嘉文跟着狮王进了房间。 狮王对李嘉文道:“你可知我是谁?” 李嘉文有些莫名其妙:“您为何会这样问?” 狮王笑道:“我曾与你说过,我在地球上住过百年,你可能想起什么?” 李嘉文脑海中猛然灵光一闪,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狮王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了。 “想到了吧?当初你跳楼顿悟的时候,听到的可不是一个声音,而是两个声音。其中一个是你师父张道的,而另一个,便是我的。” 李嘉文扑通一声再次跪下:“谢狮王与师父的救命之恩,当初若不是你们开口,我肯定已经从楼上跳下去了。” 狮王扶起李嘉文道:“你何必谢我们,我们当初可是准备眼睁睁看着你跳下去,是你命不该如此,竟然能够听见百里高空中我们的声音,当时我也是吓了一跳,开始还以为你只是有顺风耳的神通,可后来才渐渐发现,你那可是比顺风耳厉害多了,你顿悟后的先天神识竟然比我们这些修炼了快千年的老家伙还要强大。” 李嘉文在得知狮王便是师父之外的另一人之后,心里莫名地安稳起来,这样的话他与狮王之间的连接纽带便会更加牢靠,那么狮王所做的一切也终于有了合理解释。 “发现你那强大无匹的神识之后,我便有心在你身上赌上一赌,而让我与张道更加意外的是,你居然无形中与张道结成了三见缘,这三见缘可不是张道故意为之,完全就是天意所为,所以张道才会耗尽毕生所修的善缘,在你身上种下三见缘,并将你送来流萤王朝。” 当初张道利用一见缘带着李嘉文逃到白马寺,便已经算到了普空会将李嘉文也送来流萤王朝。 “我是一名战士,生来便是为战而活,所以我根本不相信神宫会允许十大仙盟与他一直保持平衡,这个平衡迟早会破,于是我便决定在你身上赌上一赌,若是赌输了,反正世人都知道我们流萤王朝是你们的盟友,输了便输了,而若是赢了,我流萤王朝又能保数十万年的安平了。” “所以李嘉文,你告诉我,若给你千年时间,你能打败神帝吗?” 在狮王看来,李嘉文的先天神识便抵得上千年修炼,再给李嘉文千年修炼灵力,所以是内外兼修,他修炼一千年便与其他天才修炼两千年一样,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大圣从补天石里蹦跶出来,然后大闹天宫再西行取经修成正果也没用去两千年,如果李嘉文能够成为另一个大圣,那么又何尝不能一战? 要知道当初击杀天帝与三清,并将大圣关押起来的可是不死殿,并不是神帝。现在的神宫,可还不能与曾经的天庭相媲美,要不然十大仙盟早就瓦解了。 这几千年过去了,以天庭当年的气数,也该出一个堪比大圣的人物了。 李嘉文知道自己不能说不能,所以他目光坚定地说道:“给我千年时间,我一定能悟得轮回之道,打破神帝的时光之力!” “好,我要的便是你这句话。”狮王大笑道:“有你这句话,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们被白泽那不成器的东西给祸害掉,你放心吧,我有办法的。” 李嘉文得到狮王的承诺,一身轻松,于是便好奇问道:“不知狮王您有何办法?” 狮王拍了拍李嘉文的肩膀道:“你小子应该也知道了吧,我一直在撮合你与夜莺公主的婚事,之前女皇一直不肯答应,但在经过我不停的努力下,以及你自己也成功引起了夜莺公主的注意,女皇的口风已经有所松动了。” “什么?女皇难道真的会答应不成?”李嘉文惊讶无比,如果他能与夜莺结姻,那么一切困难都可迎刃而解了,因为夜莺公主身后站着的,是女皇白荧,白泽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去惹自己的这个亲妹妹。 因为夜莺自小就体弱多病,她不能修仙,就算依靠各种灵丹妙药给她续命,她也随时都可能会离开人世,故而女皇白荧不会容忍任何人去欺负夜莺。 “若是你娶了夜莺公主,那便是流萤王朝的驸马,而大皇子与亦蓉郡主一向疼爱夜莺公主,所以就算女皇和我都飞升成仙,你在人间也依然有大皇子和亦蓉郡主这样坚强的后盾。” 李嘉文依然有些缓不过神:“可是女皇怎么可能会答应这门婚事?” 狮王伸手指天,一脸神秘地说道:“或许是因为亦蓉郡主的出世,整个流萤皇室的气运命数都聚在亦蓉郡主身上,所以夜莺公主出生后才多病多灾,不出意外可能连二十岁都活不到。夜莺公主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女皇心里很是焦急,而我跟女皇说,你李嘉文的命数无人可及,连亦蓉郡主都不一定比得过你,若是你娶了夜莺公主,没准能用你的命数去抗下夜莺公主的劫数,为夜莺公主逆天改命!”(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他做到了 虽然得到狮王的承诺,但李嘉文依然忧心忡忡,因为命数之说太过玄妙,女皇并不一定会答应下来。 世上有克夫一说,指男子与女子结姻之后,男子命数被女子影响从而英年早逝,但亦有男子命数够硬转而化解女子克夫的命数,狮王便是以此为理论,希望李嘉文与夜莺成亲后,李嘉文的命数能够帮夜莺公主化解她命数里的劫难。 但这种事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信,这或许只有在病急乱投医的情况下才会选择这种办法,在并非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女皇不会轻易做出这个决定。 白泽应当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于是便急迫起来,居然带着守卫他的大统领来到李嘉文他们的院落,想要来霸王硬上弓,幸亏剑狮王烨及时出现阻止,才没有让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李嘉文知道这样拖下去并不是个办法,毕竟夜莺公主今年才十八岁,她还有两三年的寿命可活,女皇若是心有侥幸认为还有时间去找到为夜莺公主续命的办法,就不会再考虑狮王的建议。 如果李嘉文与夜莺之间没有可能,那么白泽只要一抓到机会,就会对李嘉文他们不利,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狮王再怎么气愤也不能直接把他杀了。 这一天,秋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天气已经很凉了,李嘉文穿着黑色长衫靠在房门上,静静看着秋雨拍打着橘树上所剩不多的树叶。 亦蓉撑着绿色的油纸伞,迈着小步走进院落,院落里有个大水坑,她生怕弄脏了鞋子,便随着油纸伞飞了起来,轻轻掠过那个水坑,慢慢走到了李嘉文面前。 她问道:“发什么呆呢?” 李嘉文摇了摇头:“没有。” “看到我进来你都没反应,还说没有发呆。”亦蓉靠在另外半扇门上,她收起油纸伞,捋了捋被秋雨微微打湿的长发,道:“白泽来这大闹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飞雪姑娘她现在还好吧?” 李嘉文点了点头,忽然伸手探出屋檐外,任秋雨滴落在手心里,然后看着那雨水自指缝中流走。 “人生就像这秋雨一样,你总想伸手抓住它,但又怕它太冷,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伸出手来,它竟又从指间流走,想抓都抓不住。” 亦蓉叹了口气,然后也学着李嘉文一样,伸出手去,雨落下来,然后又流走。 “虽然秋雨很冷,但我们的掌心是热的,虽然它会流走,但至少曾经有那么一刻,我们是握着它的,所以李嘉文,不要这么早就气馁哦。因为我,可是支持你与夜莺妹妹的。” 李嘉文看向亦蓉,不解道:“为什么你会支持我?” 亦蓉甜甜一笑,道:“在政和殿里,虽然说是说我们是平局,但明眼人都知道,是你赢了我,而且还赢得那么彻底。而夜莺妹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以前她还能偶尔跟我一起出来走一走,可这三年里,她却再也没离开过她的寝宫了。” “如果有办法治好她的话,那么早就治好了,也不会拖到现在,所以我不希望夜莺妹妹错过你这个机会。我是被女帝看中的人,我的命数比很多仙人都要强,但你比我还强,若不是炎黄王朝的劫数压在你身上,你一定会成为这片大陆上最闪耀的主角。现在我希望你能暂时放弃炎黄子弟的身份,竭尽全力先去帮助我夜莺妹妹渡过这一个难关,你愿意吗?” “放弃炎黄子弟的身份?” “对,便是放弃炎黄子弟的身份。在帮夜莺妹妹续命成功之前,不论炎黄王朝发生了什么,也不论过江河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将之置身事外,不去为别人而惹上你所不能承受的灾祸,一心一意,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夜莺妹妹身上,你能做到吗?” 李嘉文自嘲笑道:“若是那白泽再次出现想要祸害我飞雪师妹,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若神宫与火神殿大举进攻炎黄王朝,你也要我不为所动?” “是的,你要暂时忘记你的朋友和亲人,你心里必须只有我夜莺妹妹一个人。”亦蓉一脸平静:“只要你答应我的话,那么我便去求姑姑让你和夜莺妹妹成亲,这样的话你们眼下的困难便会迎刃而解,至于以后的变数,你便不要再去管了。” 李嘉文沉默了下去。 若是李嘉文不能与夜莺成亲,那么白泽便会是他们最大的困扰,在白泽的威胁下,根本不会有人敢收留李嘉文他们,那么等到九大仙盟与神宫的执法团一出现,单凭流萤王朝是保不住他们的,因为他们的身份牌刻着炎黄二字。 只要有了流萤的身份牌,而且还要成为大家族的女婿,这样九大仙盟便会站在流萤这边,十大仙盟共同抗衡神宫,成为流萤女婿的李嘉文他们就能留下来。 似乎想要留下来,而又不让飞雪被白泽祸害的唯一办法,便是答应亦蓉。 只是答应亦蓉之后,李嘉文便要将全部心神放在夜莺身上,在帮夜莺成功续命之前,就算炎黄王朝被灭,过江河他们被杀,李嘉文也不得干涉,因为一旦干涉,李嘉文的命数就会有了变化,而夜莺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你便一定能说服女皇吗?” 亦蓉点了点头:“因为我能说服夜莺妹妹,而夜莺妹妹自己答应的话,我姑姑便不会拒绝。” 李嘉文笑了笑,然后拉着亦蓉走进雨中,亦蓉急忙撑起油纸伞:“你做什么?” “我们去一个地方,如果这件事成了的话,那么我便答应你,会用我的命去换夜莺公主的命。” 亦蓉愣了愣,她确实没有听错,李嘉文说的是用他的命去换夜莺的命。 他终究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要想让夜莺成功续命,那么李嘉文死亡的概率很大很大,亦蓉与狮王都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但李嘉文自己还是想到了这一点。 亦蓉笑了起来,她不提李嘉文可能会死这件事,而是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跟我来就是了。” 秋雨无情,一把油纸伞遮不住两个人的天空。 两人的肩膀都被淋湿了。 街道两旁坐在门口聊天的商贩们伸手对两人指指点点。 有人认出了那个漂亮姑娘是亦蓉郡主。 却没人知道那个黑衫男孩叫什么名字。 李嘉文带着亦蓉来到了一座大宅前,大宅有一座丈余高的朱红大门,大门之上挂一牌匾,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 “镇远一方。” 这里便是镇远侯的府邸。 亦蓉不知道李嘉文拉她来镇远侯府做什么。 侯府的门卫看到亦蓉郡主后,急忙去通知管事,管事领着两人进了内殿,要去通知侯爷夫人过来招待亦蓉郡主。 李嘉文道:“不用麻烦了,其实我们来这是找世子的,不知世子现在在哪?” 管事地回道:“世子被侯爷关在房间里,不准他外出见客的。” 李嘉文推了推亦蓉,亦蓉咳嗽一声道:“本郡主亲自来这找他,难道你们还敢不让本郡主见他不成?” 管事为难起来,但看到亦蓉想要发火,于是道:“郡主息怒,这房间钥匙在夫人手里,所以还是要把此事通知夫人才行。” 李嘉文摆手道:“我们不需要你打开房门,我们站在房间外面和世子说几句话就行了,所以你不需要去夫人那拿钥匙,这件事你谁也别惊动。” 管事无奈地叹了口气,李嘉文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要是他还非要去找夫人,那么便会彻底得罪亦蓉郡主,可不通知夫人的话,这件事的后果便将由他一个管事去承担。 最近府里上下都不太平,因为二皇子来这里大闹了一场,世子因此受了杖刑,现在还在床上养伤,而且侯爷发话,若是世子敢离开房门一步,便打断世子的腿。 这个时候亦蓉郡主与李嘉文过来拜访世子,而且还不希望侯爷和夫人知道这件事,要说没有猫腻,那是根本不可能。 管事心里很苦,但还是不得不带着李嘉文他们去了世子房前,只希望其他奴才有些眼力见,赶快把夫人喊过来才行。 李嘉文站在马锦才的屋子前,指着那把锁着房门的铜锁道:“都是修炼之人,这把铜锁又能锁得住谁,锁住他的,只是父母之命,与他那颗彷徨的心而已。” 马锦才听到了李嘉文的声音,惊讶道:“嘉文兄,是你在屋外吗?你怎么来了这里,飞雪她也来了吗?” 李嘉文平静道:“飞雪师妹并没有来,来的是亦蓉郡主,没有她的话,我也走不到这里。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因为我知道肯定没人会把这件事告诉你。” 马锦才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李嘉文沉声道:“白泽欲对飞雪师妹用强,若不是王烨将军现身阻止,飞雪师妹这会儿已失了清白之身。” 砰的一声,那铜锁与房门一起飞了出去,马锦才冲了出来:“飞雪她还好吗?” “她好不好,你自己去问她,不就知道了吗?” 马锦才发狂地冲进了雨中。 得到下人通报后匆忙赶来的侯爷夫人对着马锦才大喊道:“锦才,你要去哪,快回来啊!” 马锦才头也不回:“我要去我想去的地方,见我想见的人!” 李嘉文指着秋雨里的马锦才,对亦蓉说道:“你看,他做到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过夜 院落里,马锦才站在洛飞雪面前,自责地说道:“飞雪,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到了惊吓,但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退缩,就算我父亲真的要打断我的腿,我也会站在你身前不让你再受到半点伤害。” 洛飞雪皱着眉不说话。 李嘉文道:“飞雪师妹,世子他违背侯爷的命令跑到这来看你,你不要冷冰冰地,去给世子倒杯茶吧。” 余良跑出来凑热闹道:“世子一片真心,师姐你就算不喜欢他,也得好好考虑考虑他了。” 可洛飞雪依然冷着脸不说话。 李嘉文知道洛飞雪心里的顾忌,马锦才毕竟不能与白泽正面抗衡,不论马锦才如何表明决心,若是镇远侯不支持他,那一切都毫无意义。 “师妹你别担心,我已经找到了对付白泽的办法,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不会让你一个姑娘家来保护我们的。” 洛飞雪的眼眶红了起来。 李嘉文拉着洛飞雪和马锦才进了屋子:“你们俩单独好好聊一聊,就算没什么聊的就这样坐着也可以,飞雪师妹你可别又发脾气骂世子了,要听话。” 说罢,李嘉文关上房门,并把要偷听的余良给赶走了。 亦蓉走了过来,轻声说道:“看你的意思,你是答应我先前的条件了?” 李嘉文淡淡地瞥了亦蓉一眼:“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亦蓉拍了拍李嘉文的肩膀:“我可没有逼你,这都是你自愿的,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去做夜莺妹妹与我姑姑的思想工作,有好消息的话我再来找你。” 林清元他们都不知道亦蓉和李嘉文做了什么约定,李嘉文简单说了一下夜莺公主的事情,但有些不该说的却没说,众人都觉得这是好消息,于是都开心起来。 洛飞雪的房间里,马锦才不安地搓着手:“飞雪,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若不是世事逼人,我也不可能会有机会,但怎么说呢,既然你没有了选择,不如就选择我吧,我发誓一定会对你好的!” “你会对我好?”洛飞雪冷言道:“可对我好的代价太大了,会祸及你家人,你父母都不希望惹祸上身,你又何必去做不孝子呢?” 马锦才挠了挠头,然后咬牙道:“这二皇子白泽总是胡作非为而且还心狠手辣,他还妄想坐上太子之位,可大皇子才是太子独一无二的人选,我相信父亲也能够明白这一点。只是父亲他不愿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支持大皇子惹恼二皇子,可我们终将是要支持大皇子的,现在只是让他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而提前站出来支持大皇子而已,我想这是利弊皆有的事情,父亲会明白我的。” “那你先去和你的父亲说明白了,等他答应下来你再来找我吧。”洛飞雪打开房门,要马锦才离开。 马锦才重新把房门关上,认真道:“在白泽对你做出那种事情之后,我怎么敢再离开你半步。” 洛飞雪冷笑道:“怎么,难道你还要在我这里住下不成?” 马锦才看了一下窗外,面不改色道:“我看天色确实不早了,那我今夜便在这里过夜吧。” “你说什么!”洛飞雪勃然大怒:“怎么,这么快就暴露你的本性了?你与那白泽又有何区别!” 马锦才耸了耸肩:“我自然和白泽一样喜欢上了你的美貌,可白泽会用强,而我只会用我的真心,如果你长得跟王小琥一样,打死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真心?说得真好听,那你倒是把你的心挖出来,让我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我!” 马锦才伸手摸着自己的胸膛:“挖出来的话,我就会死,心死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你。” “强词夺理,你给我滚!” “我不会滚,我说过要在这里过夜,而且我觉得我已经喜欢上这张桌子了,晚上趴着睡一定会很舒服,希望能做个好梦。”马锦才趴在了桌子上。 洛飞雪气得冲出了房间。 正在打坐修炼的李嘉文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洛飞雪又羞又怒:“马锦才不肯走。” “不肯走?什么意思?” “他说……他说要在我房间里过夜!” “过夜?”李嘉文皱了皱眉:“他是指那样过夜,还是指就只是过夜?” 洛飞雪气得脸色潮红:“师兄!” 李嘉文笑道:“我明白了,其实他这样做是为你好,只要过了今夜,那么流萤城的人就都会知道镇远侯的世子在你洛飞雪房间里过夜的事情了,这样镇远侯就没有了退路,他便只能站在儿子这一边,而白泽也能明白马锦才的决心了。” 洛飞雪静静听着,然后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鞋尖。 李嘉文摸了摸洛飞雪的脑袋,开玩笑道:“回房去吧,要是马锦才敢碰你的话,那你大声喊就是了,我们会第一时间赶过去揍他的,哈哈哈哈。” 洛飞雪羞恼地推开了李嘉文。 夜色来临,秋雨未歇,烛光被人吹灭,天地复归沉静。 第二日,马锦才在洛飞雪闺房里过夜的事情便传了开来,白泽大怒,镇远侯亦是大怒,马锦才被镇远侯派人给抓回了镇远侯府,只是事情已经发生,镇远侯亦是没了退路。 然后过江河回来了,他成亲之后,狮王便带着他去办理新的身份牌,有了这新的身份牌,过江河便等于是彻底改头换面了,以后这世界之大,他大可去得,因为再也没几人会知道他是炎黄的人,他也不会因为是炎黄的人而四处被人追杀。 有了这新的身份牌,他便可以参加十大仙盟举办的仙盟会,也可以跟随流萤王朝的商队去往无尽星域寻找奇珍异宝,甚至可以在功成圆满之时渡劫飞升。 所有对炎黄子孙束缚的枷锁,都将因这个身份牌而被解开。 李嘉文拿着过江河新的身份牌,这身份牌上印着的再也不是那蓝色星球,也没了炎黄二字,只有夏江上漫天飞舞的流萤,一切似乎都变了,但有些东西又不会变。 过江河搂着李嘉文的肩膀,目光坚定无比:“身份变了,但我们的心,不会变。”(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平凡即是真 在马锦才与洛飞雪的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又一条震惊世人的消息不知从何人嘴里传了出来,那便是夜莺公主将要招李嘉文为驸马,并且这个消息可靠性很高。 于是庙堂里,市井中,谣言四处起。 有人说这是一个阴谋,李嘉文其实不是炎黄的人,而是神宫下凡的仙王,他迷惑了夜莺公主,也蒙蔽了坐镇皇宫的陆地神仙,他想要从内部瓦解流萤王朝。 也有人说这只是一个被夸大的流言,狮王确实有意让女皇把公主下嫁给李嘉文,但女皇早一口否决了这件婚事,是有心人故意四处传开这个假消息,目的是想要弄假成真。 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这件事已经正在议程当中,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便会有最终结果。 议论的主题便是,李嘉文是否能够帮助夜莺公主续命?而在这个办法之外,是否能找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而李嘉文,在亦蓉的带领下走进了皇宫,然后来到了夜莺公主的飞鸟斋。 “你进去吧,我便不陪你进去了。”亦蓉把李嘉文往前推了推。 李嘉文回头看了一眼亦蓉,然后迈步走进了飞鸟斋。 走进飞鸟斋,映入眼帘的便是数不清的花花草草,这里虽然叫做飞鸟斋,但却并未养鸟,亦或者说,这里只有一只尊贵的金丝雀,那便是流萤王朝唯一的公主白夜莺。 客厅只有三人,两名宫女和一名太医,因为夜莺身体很差,不适合被人打扰,所以这里一直都是这三人在候命。 而夜莺公主躺在内屋。 太医示意李嘉文不要大声喧哗,说话时要尽量小声,然后便放李嘉文走进了内屋。 李嘉文掀开内屋的珠帘,然后看向那个静静躺在床帏之中的女孩。 在地球上时,李嘉文的一个发小得了骨癌,在他被骨癌折磨的那段时间,李嘉文总能从他身上看到死亡的影子,那种让人绝望和崩溃的窒息感,曾经困扰了李嘉文五年。 而这一刻,当看到那个苍白的少女时,李嘉文又看到了死亡的影子,以及一种马上就要大难临头的感觉,这不是错觉,这是真真实实地,就跟刀贴着脖子一样的感觉。 李嘉文体内的恶灵喧嚣了起来:“这个味道,是很好闻的味道,我们可以吃了这个少女!” 连李嘉文体内的千劫剑都开始兴奋地颤抖起来。 这个女孩是一个灾难体。 李嘉文透过床帏打量着她,她并不是特别漂亮,因为太过虚弱的原因,甚至让人觉得她现在就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然后那个“尸体”动了动,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向了屋子里多出来的那个男孩。 “你,便是李嘉文吗?” 她的声音轻到几乎难以听见。 李嘉文点了点头。 “你走过来,我看不太清。”她的眼睛几乎是眯着的,她很吃力地想要睁大眼睛去看清李嘉文,但她实在是太虚弱了。 李嘉文往前走了几步。 “再近点。” 李嘉文又往前走了几步。 “还是看不清,你还是直接走到我面前吧。” 李嘉文再次往前走,直到两人只隔着半米的距离,可夜莺却仍然觉得这距离远了,她勉强地抬起头靠向李嘉文,两人越靠越近,直到只有三寸距离时,夜莺才微微地笑了笑,然后又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只是抬头这么一个动作,却似乎已经耗尽了夜莺所有的力气,她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滴。 “看清了,看得清清楚楚。”看清李嘉文的长相后,夜莺似乎便已经心满意足,不论李嘉文长得怎么样,只要脑海里终于可以多出另一张新鲜面孔便很欣慰,因为日复一日,她看到的永远只是那几个人。 夜莺问道:“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李嘉文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莺伸出手,李嘉文下意识便握住了她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这个女孩得到一丝丝的保护。 “听亦蓉姐姐说,你在政和殿里赢了她,你真厉害,我一直以为这世上没人能够赢她的,她是那么地强大,强大到女帝都要下凡来看看她,不像我这样,弱小得随时都会死去。” 往常的时候,李嘉文听到这件事,一定会说他和亦蓉只是平局,可这一次,他不想去骗这个可怜的女孩,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赢了她。” 听到李嘉文亲口承认,夜莺开心起来:“终于有人能赢了她,我还怕这世上没人能赢她,那她就嫁不出去了。” 李嘉文也跟着笑了起来:“专于修炼的人,一心只在大道,是不会太在乎婚嫁之事的。” “这怎么可以!”夜莺有些激动地说道:“我们能够延续至今,便是因为婚嫁,如果我们所有人都一心求道,那这世上没了婚嫁,便没了新生。而这世界最宝贵的,便是新的生命。看着自己的孩子渐渐长大,那才是最让人安心和幸福的事情,不是吗?” 李嘉文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想起了那首儿歌。 春风吹,鸟儿飞,布谷响起人儿追,追呀追,追呀追,哎呀一声我好累。梦也长,路也长,长大的人个不长,敢问邻家妹妹何时嫁,哥哥等着把你抱上床,抱上床! “是啊,繁衍生育,儿孙满堂,确实是这世界最宝贵的幸福。” 夜莺愈加开心起来:“那我呢,我这样的女孩,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李嘉文咬了咬牙,他很想说会的,却终究说不出口。 夜莺见李嘉文不回答,却是自己转移话题道:“亦蓉姐姐一定和你说过吧,我最喜欢那些花花草草了,谢谢你送给我的刹那花,你能帮我去把它抱过来吗?因为我不能吹风,所以房间里的窗户都关死了,没有阳光,那些花草便会不开心,所以那些花草都放在客厅里。” 李嘉文起身出了内屋,回到客厅时却发现两名宫女正不停地把原先摆放在屋子里的花花草草搬出去,而这些原本葱绿鲜艳的花草,此时已经全部枯萎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嘉文好奇问道。 两名宫女愣了愣,然后其中一个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自三年前起,这些花草放在屋里面就都活不过两个时辰,但为了不让公主知道这件事,所以我们总是备好了许多同样种类的花草,在屋里的花草枯萎后便立即换上新的一批。还望公子不要把此事告诉公主,若是公主知道她曾经用心呵护的花草在三年前就已经枯死了的话,那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李嘉文怔住了,他没想到夜莺身上的死亡之气居然这么严重,连花草都受到她的影响而不停枯萎。 “那么刹那花呢?难道也枯萎了?”李嘉文担心起来,这刹那花可是极其稀有,若是枯萎了,皇宫里不可能有那么多备用的刹那花拿来欺骗夜莺吧? 那宫女急忙道:“公子放心,这刹那花却是神奇,其他花草都会枯萎,但它却一直活得好好的。” 没想到刹那花居然不会枯萎,李嘉文心想,莫非这刹那花的传说是真的,要不然它怎么能抵抗得了夜莺身上的死亡之气? 宫女抱来一个小花坛,小花坛里,一根像是野草一样的植物坚强地生长着。 “这便是刹那花?”李嘉文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株与其说是花不如说是草的东西。 宫女点头道:“正是,这便是公子买给公主的刹那花。” 李嘉文摇头道:“这明明就是一株杂草,就算枯萎了,也可以随时去外面随便找来一大把。” 宫女掩嘴笑道:“公子说笑了,这真的是刹那花。” 李嘉文抱着刹那花回到了内屋,他心里依然难以接受这便是刹那花。 夜莺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李嘉文指着花坛里那株杂草道:“因为这实在就像是一株杂草,我还以为宫女们搞错了,所以好生询问了一番。” 夜莺咯咯笑道,可笑着笑着她便咳嗽起来,李嘉文吓了一跳,急忙要去喊太医,但却被夜莺拉住了。 “没关系的,我只是好久没这么开心了而已。”夜莺指着那刹那花道:“这其实就是刹那花,生于暗土,若是无人把它取出让它见到阳光,那它便永远无法发芽,也无法开花。这世上最神奇的东西,往往有着最平凡的外表,所以我才总相信,这世界平凡即是真,普通便是美,不是吗?” “平凡即是真,普通便是美?”李嘉文想了想,然后赞叹道:“公主说得极是,倒是我眼拙了,先前我还一直觉得这刹那花只是人们嘴里说出来的奇花,其实本身只是不会开花的杂草而已,现在我才明白,是我太过坐井观天了。” 提起刹那花的花,夜莺却忽然伤感起来:“不管它到底会不会开花,但我是看不见了,因为我实在太虚弱了,根本不可能一直盯着它看。要不你先把它抱走吧,你代替我去看着它,一定要看到它开花才行哦。”(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寿元流逝 飞鸟斋里,李嘉文又陪着夜莺说了一会儿话,这时太医走进来示意李嘉文离开,让夜莺休息一下,可夜莺却又留了李嘉文一会儿,才放李嘉文离开。 她一定孤单了很久,即便她是王朝的公主,想来也没什么人愿意接近这样的她,即便有人想要接近,女皇也不会允许。 明明该是最好的年华,却都用在了与死亡作斗争,外面风景再美,她亦是看不真切。 大厅里,太医对李嘉文道:“公主越来越虚弱,平常情况下也只有女皇和郡主会来与她说几句话,但大多都控制在一炷香时间之内,可你刚刚在里面却待了快一个时辰了。” 李嘉文急忙道:“已经这么久了吗?是我疏忽大意了,不该让郡主这么辛苦的。” 太医却摆了摆手,笑道:“公子不要担心,这其实是好现象,公子不来,公主最多只能坚持一炷香左右,而公子一来,公主居然能坚持一个时辰,而且若不是老朽出声要公子离开,公主可能还能坚持更久,这便说明这个办法是可行的。” “有些人生来便命理相克,有些人却命理相生,虽然我不知道公子与公主是否天生就能命理相生,但至少可以看出公子的命理对公主的命数是起到好转作用的。” 太医的意思很明确,李嘉文确实能帮夜莺化解死亡之气,所以李嘉文对夜莺是起到优化作用,可反过来夜莺是否同样对李嘉文亦是具有帮助,那便很难说了。 李嘉文走出飞鸟斋,心里还在想着夜莺说过的一些话,他颇有感慨,人若四肢健全,那便会想着要修得长生与天争命,可若是自小就体弱多病卧榻在床,那便会想着早日安康能够长命百岁便足矣。 人身处不同的环境,站在不同的高度时,所想要的生活也往往不一样。 白泽想要一统无极,甚至对抗神帝,成为三界至尊,而夜莺却只想要能够早日好起来,嫁人生子,平安一生就行。 而李嘉文他们,想要的又不一样,他们纯粹是为了活下去而在努力。 李嘉文感慨万千,可这时他的心中忽然一悸,然后整个人便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冥冥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刚刚从李嘉文身上抽离走了极其珍贵的东西! “怎么回事?”李嘉文话音刚落,然后脚步一虚,差点直接摔倒在地。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这样?”李嘉文满心疑惑。 他体内一个存活了七八百年的怨灵开口道:“小子,你不知道在你身上刚刚发生了什么,是吧?” “难道你能知道?” 那怨灵得意地大笑起来:“我可是那冥火收集的第一个怨灵,活得久自然见得多,况且冥火一心钻研劫难业火之道,而那女孩身上不详之气那么重,我自然能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李嘉文冷哼一声:“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那怨灵乃是一个被砍去双腿的老者,他狰狞大笑道:“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刚刚接近那女孩这一会儿,你就耗去了半年寿元,而你这半年寿元被天道收走,然后再回馈给那女娃,被天道扣去个七七八八,大概只有不到一月的寿元转移给了那女娃,所以那女娃才会气色好转,而你却脚步虚浮差点跌倒,因为你活生生被抽走了半年寿元啊!” “你说什么?”李嘉文先是大惊,随后心中又镇定起来,冷漠道:“你完全是一派胡言,如果天道之事能够被你看破,那你怎么会只是区区一个怨灵而已?” 那被砍去双腿的老者怨灵见李嘉文不相信他,于是捧腹大笑道:“你这傻子,虽然我说的可能有些太过,但却不是空穴来风,要不然亦蓉那小妞怎么肯让你娶那病秧子?你现在已经见过那病秧子了,你们的命数便已经开始互相干涉,我劝你现在就回去,一剑杀了那病秧子,这样你们之间的那丝命数就会断掉,而我们也能饱餐一顿,她的灵魂携带的恶业之气,对你我来说可是堪比满汉全席了!” 其他怨灵也纷纷呱躁大叫起来:“吃了她!我们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应该吃了她!” “不吃了她的话,你就会被她活活耗死的!小子,要是你死了,那你心中的那些梦想就都会破灭了!” “你不想救活你的父母了吗?你不想保护炎黄王朝那万万的生命了吗?那不详的女娃便是你的机遇,若是你不先下手,那么你就变成了她的食物!” 李嘉文不为所动。 可是他体内的千劫剑竟然一个个也跟着暴躁起来,十柄千劫剑离开千劫穴,在李嘉文的识海里来回穿梭着,那些怨灵一个个跳上千劫剑,对着李嘉文的神识呱噪不休。 千劫剑把夜莺当做了劫难,而且不是普通劫难,这一剑斩出,或许便抵得上百余劫了。 要知道李嘉文被冥火带着游街示众的时候,在蜀城那一千个普通人拿着恶业针扎李嘉文,也才帮助李嘉文形成了几柄千劫剑而已,可这夜莺身上一人的劫难,便远超那千人在李嘉文身上留下的劫难。 “这是很简单的一个选择,你不杀她,那么你会死,若你杀了她,你就有天大益处,还要想这些做什么?” 李嘉文自然不会受这些怨灵蛊惑,他若是丧心病狂杀了夜莺,那么他肯定会死无全尸,到时候这些怨灵就能从他身体里逃出去了,而且这样做还会连累整个炎黄王朝。 而千劫剑躁动只是因为它们灵智不足,它们只是本能地想要破除劫难而已。 李嘉文回到院落后,林清元等人自然过来问他情况怎样,李嘉文只道他的出现对夜莺有很大帮助,却未提自己忽然心悸并且腿脚乏力的事情。 得知李嘉文对夜莺有所帮助,众人自然知道李嘉文与夜莺之事更有希望,若是他们能够在一起的话,那么首先洛飞雪就不用再受白泽迫害,其次东临城的事情肯定会再次走上正轨,而林清元与小慈只要找到愿意接纳之人,那么六人就都能名正言顺地留在流萤王朝,并且改头换面,那么从今往后这整个世界都是六人的舞台,再也不受任何限制。 而在当天下午,狮王便乐呵呵地带来了最终结果,太医将今日李嘉文出现后夜莺有所好转的事情一禀报,女皇便答应招李嘉文为驸马! 众人自然大喜,即便是李嘉文也是真心欢喜,于是狮王带着六人去了黄鹤楼,大吃一顿后,狮王单独把李嘉文喊到了一旁。 “今日你去见夜莺公主,可有什么异样?” 李嘉文摇了摇头:“并未有什么异样,只是觉得公主颇为可怜,只希望我真的能对她有所帮助。” 狮王沉吟片刻,道:“若是你发现有什么异样的话,一定要与我说。” 李嘉文点了点头。 狮王并未涉猎命数一道,虽然心里多少知道夜莺会对李嘉文造成坏的影响,但这影响有多重却是毫不知情,而李嘉文刻意隐瞒,他生怕狮王会改变主意,那么六人的命运就又会变得飘摇不定起来。 李嘉文将成为当朝驸马的事情传出去后,自然是举国震惊,无人能够接受此事,而后李嘉文为何能成为驸马的消息也传了出去,流萤王朝的子民知道详情后,一个个恍然大悟,也便不得不接受了李嘉文。 这件事传出去后,东临城自然第一个表态,周归燕与余良的婚事立马再次进入筹备状态,而剩下的林清元与小慈二人,也被有心人拉到府上做客,只不过林清元面对此事得心应手,可小慈那边终究还是发生了一些状况。 他终究,还是放不下。 余良与周归燕的婚事毫无阻碍地完成了,而林清元则被礼部尚书唐谦看重,而唐谦的孙女便是曾对李嘉文百般嘲讽的唐乐,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冤家成亲家也是常有之事。 唐乐与林清元成婚之后,狮王便带着林清元和余良一起去办理新的身份牌。 至于李嘉文、洛飞雪和小慈,李嘉文的婚事自然会很隆重,不可能办得那般仓促,而洛飞雪是个女孩,马锦才那边镇远侯有些拉不下面子,所以有待商榷,不过洛飞雪肯定是最不愁嫁不出去的,现在唯一的麻烦便是小慈了。 小慈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和尚。 林清元和余良只是半道半俗而已。 和尚娶妻,那是自古以来的大笑话, 娶了妻,破了戒,那心中便有了杂念,既然可以娶妻,那便可以吃酒喝肉,也可以肆意杀生,那和尚,便不是和尚,佛,也不是佛了。 即便你咬牙切齿地承诺,我会娶妻,但是事到临头,终究还是难过心中执念。 当年剃度之时,便是要去除一切牵挂,一心一意修行,现在难道要再次蓄起三千发丝,只为苟延残喘? 小慈心乱如麻。 木鱼早就被敲破了。 清心咒也念了无数遍。 心里的坚持却始终放不下。 “如来佛啊,我到底该怎么办。” 小慈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佛 时间渐渐过去,林清元和余良都换上了新的身份牌,但小慈的事情却一直定不下来,他日夜坐在房里,念着阿弥陀佛,心却未曾静过。 佛是什么。 佛便是我心中有佛,从不违背他,从不怀疑他。 可现在,是谁在一直动摇我心中的佛。 林清元推门而入,他对小慈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是迷惘,可只要心中有佛,即便你破了戒,佛也不会怪罪你的。” 小慈摇了摇头:“我破了戒,佛也许不会怪我,可我会怪我自己。心里有了魔,有了孽,那就没了佛的位置。” “可是如果你不破这戒,那你会死,你也就没法去普度众生了。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这不是佛该做的吗?” 小慈再摇头:“色不是牺牲,色是糜烂,色是诱惑,这戒破了,不叫做牺牲小我,这叫忘却本心,这叫纵情享乐,人一旦忘了本心沉迷女色,又怎能记得什么是佛,什么是度?我连自己都度不了,怎么去度别人?” “你怎么这么倔强,你们出家人不都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吗?如果你能看破红尘,即便酒肉穿肠过,红袖添夜色又如何?” 小慈哈哈大笑:“这么说来,如来也能娶妻,观音亦可生子?既然如此这般,那还要什么佛,剃什么度?就像凡世间其他人一样留着三千苦恼丝,喝酒吃肉,娶妻杀人,偏偏弄个佛出来做什么?” 林清元叹息一声,离开了屋子。 在门外候着的众人急切地看向林清元,林清元挥了挥衣袖。 过江河等人看向了李嘉文。 李嘉文苦笑着走进了房间,他也不坐下,站在小慈面前。 小慈道:“你有话,便说吧。” 李嘉文道:“不可说。” 然后李嘉文离开了房间。 小慈握紧了拳头,自言自语道:“不生生不可说,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有因缘故,亦不得说。” 过江河见李嘉文刚进去就出来,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李嘉文自嘲道:“我是最没有资格去对他指手画脚的人,所以不可说。” “为什么?我们五个里面就你最聪明了,你一定能说服他的!” 李嘉文抬头看着天空,他的目光穿过无尽星海,仿佛能看见那颗蓝色星球。 就算是现在,李嘉文也怀疑小慈便是地球上的那个小和尚,既然如此的话,张道杀了小慈的师父念一,那么李嘉文说什么都不会管用。 “不论他做出什么决定,都不应该由我们去评判对错,因为那是他的坚持,而坚持,并无对错。” 过江河不明所以,拉着余良进了房间,可进了房间后,过江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余良挨着小慈坐下,拉着小慈的手道:“阴阳本就是天地间应当交汇相融的气,你现在困在你的佛里走不出来,却违背了这世间最基本的生存之道。我们并不是要你放弃你心中的佛,我们只是要你改变一下你心中的佛,佛与世人共存,世人都需繁衍,佛怎可否决?” 小慈双手合十道:“正是因为世人都只知繁衍,不知修佛,故而世人才满身苦恼无法成佛,若世人皆能断去红尘俗世,那皆可成佛,人人皆是佛,人人皆不死,人人皆长存,那又何须繁衍?” 余良听得目瞪口呆:“佛不是说有轮回转世么,若是男女不同床共枕那哪来的轮回转世?” “大圣于石中出生,金蝉子自水流而来,真正的轮回转世,当是自天地自然中应时而生。” 余良急道:“这是你自己认为的吧?你问过你的佛吗?如来有这么说过吗?如果你没有问过你的佛,那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你的强词夺理而已!” 小慈怔怔地道:“我的佛?” 余良点头道:“对啊,你又不是佛,所以你现在心里所想口中所说都可能是错的。” 小慈会心一笑:“是啊,我要去问我的佛。” 他要去问佛,而要问佛,首先要找到佛,可佛不会在女人的肚皮上,佛在天边,佛在心中。 过江河对余良骂道:“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你这哪里是在劝他,分明是叫他离开啊!” 余良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垂头丧气道:“那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真让他去寻他的佛吧?他要是出了流萤城,那可能就真要去往生极乐见他的佛了!” “把他绑起来吧,找个好人家,然后给他下点药,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这样不妥吧?” “唉,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两人也离开了房间。 唯一还没进过那房间的,便只有洛飞雪。 洛飞雪是女人,而现在困扰着小慈的,便是女人。 “你进去试一试吧。”林清元对洛飞雪道。 “也只能让她进去试一试了。”过江河替洛飞雪打开了屋门。 洛飞雪走进屋子,冰冷道:“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与忍耐才走到这一步,江河师兄娶了王小琥,而我差点被白泽****,嘉文师兄和清元师兄更是为我们费尽了心思,可在我们都要成功的时候,你却要选择退缩吗?” 小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正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做,所以我不配留在这里,自始至终我都在迷惘着,是你们拼了命地努力我才得以坐在这里,可从今往后,我会自己去努力,我会寻到我的佛,我会走出我的道。” “你这么说,真的太让人心寒了!”洛飞雪伸手抓着小慈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怕我吗?” 小慈看着洛飞雪。 “因为我是女人,所以你怕我吗?” 小慈笑着哭了起来。 “我怕的不是你,我怕的是你眼睛里现在所看着的那个人啊!” 洛飞雪怔住了,她伸手帮小慈擦了擦眼泪,然后转身沉默地离开了房间。 不知不觉里,冬天就要来了。 天越来越冷,夜也来得比往常都早些。 想要寻佛的人。 在夜里独自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贤德亲王 在深沉的夜里,李嘉文用神识目送着那个小和尚离开。 他就这样离开,不知是否能活下去,流萤城里固若金汤,即便是神国黑月来到这都只能仓皇逃走,可外面不比这里,外面虎狼无数,那个只是开光期的小和尚,拿什么去活着。 次日,林清元推开了小慈的房门,房间里有一封信,众人不愿打开那封信,于是便把信放在了原处,就当做小慈没有离开过。 狮王得知这个消息后,只能苦笑摇头:“果然如此啊,这样才是和尚嘛。不过他这样,怕是寻不到佛,就会变成魔了。下次再见,要么见到的是他的尸体,要么见到的就是另一个人了。” 小慈的离开,对众人来说是一个警钟,六个人这么快就变成了只有五个,那么在不久的将来,就可能会变成四个,三个,两个,一个。 甚至是,零个。 “普空大师不是说我们是伏羲后人预言的天选之人吗?他还亲自为我们将命数相连,可是小慈为什么会离开啊?我们六个,不是会共同进退的吗?”余良对于小慈的离开难以接受。 林清元叹气道:“人各有志吧,他离开了就离开了,只能说明他不适合我们。” 过江河却是道:“也许这样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没准他离开后反而会比留在这里做得更好。” 李嘉文则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林清元不再提小慈的事情,而是对洛飞雪道:“你呢,你做出决定了吗?” 众人害怕洛飞雪和小慈一样会不告而别。 洛飞雪蹙起了眉头。 林清元转头对李嘉文说道:“你不是和亦蓉郡主走得近么,你让她帮个忙,让她带我们一起去镇远侯府做客,这样的话镇远侯有了个台阶下,就不会再强撑着不让马锦才娶飞雪师妹了。” 洛飞雪板着脸道:“你们去,我可不去。” 林清元生气道:“师妹,你怎么又闹起脾气来?难道你还有更好的人选?马锦才的一片痴心,师兄我是看在眼里,就算你再不喜欢他,你也应该迁就一下。” 洛飞雪咬着嘴唇不说话。 小慈走了,那便只剩洛飞雪了,镇远侯因为前面受到白泽威胁,所以没有答应马锦才与洛飞雪的婚事,现在情况反转,但镇远侯毕竟是实权侯爷,他拉不下脸也属正常。 林清元想着大家主动上门拜访,又有亦蓉郡主作陪,那么镇远侯便也有个台阶下,那么马锦才与洛飞雪的事情便也成了。 只是洛飞雪,根本就不曾喜欢过马锦才。 林清元苦口婆心道:“人在逆境时,什么都能忍,可一到了顺境,就开始挑三拣四,飞雪师妹,你这样做让江河师弟如何自处?” 过江河笑道:“师兄,我和王小琥的事情是我自愿的,你不要拿我的事情来说,如果飞雪师妹还要再做考虑,反正还有些时间,就让她再考虑考虑吧。” 可这时洛飞雪却答应下来:“好,马锦才便马锦才!” 她的声音冰冷无比,不带一丝喜怒,她的决定并不是出于本心。 可这几人里,谁不是身不由己? “不错,飞雪师妹能想通就好,嘉文师弟,你现在是准驸马的身份,所以还请你去王府请一下亦蓉郡主。” 亦蓉的父亲是贤德亲王,亲王府离将军街其实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李嘉文独身一人来到亲王府,通报了姓名后,李嘉文便被管事带到了客厅。 随后管事去通知亦蓉,只不过亦蓉还没到,一个满脸和善衣着随意的中年男子倒是先出现了。 李嘉文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也起身行礼道:“晚辈李嘉文,不知先生是?” 中年男子看着很是温文尔雅,他急忙招呼李嘉文坐下,并亲自上茶道:“你不要客气,我是亦蓉的父亲,你喊我白叔就好。” 李嘉文大惊:“原来您便是贤德亲王,晚辈冒昧来访,多有打扰,还望亲王能够见谅。” 贤德亲王和蔼道:“都说喊我白叔就行了,你马上就要与夜莺成亲,所以你和夜莺一样称呼我就可以了,你今日来了,便在这里吃了晚饭再走,叔叔我可得好好和你聊聊。” 李嘉文没想到贤德亲王这么热情好客,只不过他此次来是找亦蓉帮忙的,只得推辞道:“谢过亲王好意,只是今天我来找亦蓉郡主是有事相求,怕是不能留在府上吃晚饭了。” “没关系,等你和亦蓉忙完该忙之事,你再和亦蓉一起回到王府,我们喝酒听琴,吃肉赏舞,来个秉烛夜谈。” 这时亦蓉已经走了过来,对李嘉文不客气道:“你现在倒是挺厉害,居然敢到我家来找我,怎么,仗着准驸马的身份便把这流萤城当做你家了?” 贤德亲王立马责骂道:“亦蓉,你怎么说话的,来者是客,更何况他和夜莺成亲后,便是你的妹夫,都是一家人,你能客气点吗?” 亦蓉却是不理贤德亲王,拉着李嘉文就往外走:“说吧,找我什么事。” 李嘉文简单表明来意,亦蓉也不推脱,一口答应下来。 “你父亲好像很喜欢我,这是为什么?”李嘉文好奇问道。 亦蓉讥笑道:“你倒是自我感觉良好,他对谁都那样,他是不是说要和你喝酒听琴吃肉赏舞然后来个秉烛夜谈?他对胡同口下象棋的大爷也这么说过,也对在路边卖空心菜的大妈这么说过,你说我父亲喜欢你吗?怎么,难道你以为他看上你了,准备把他的女儿嫁给你?” 贤德亲王的女儿,自然便是亦蓉她自己。 李嘉文尴尬道:“你别开这种玩笑,这要是被人听到了,我又要惹上大麻烦了。” 亦蓉不屑地冷哼一声,两人回到院落,喊上其他人,然后一起便去了镇远侯府。 如果只是李嘉文他们,镇远侯不一定会出来相见,甚至是闭门谢客,可有亦蓉在场,镇远侯自然带着夫人出来迎客。 原本镇远侯一直镇守边疆,是不在侯府的,只不过马锦才惹怒白泽,所以镇远侯不得不千里迢迢赶回流萤城,这也是他为什么气得杖罚马锦才,还把他直接关了起来。 可是事情一波三折,他前脚才走,马锦才便违背他的命令,竟然破门而出,还在那洛飞雪的屋子里过了一夜,当时李嘉文与夜莺的婚事还没定下来,所以镇远侯又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生怕马锦才犯下大错。 不过现在李嘉文与夜莺定下婚事,白泽也知道夜莺是女皇的逆鳞,故而偃旗息鼓,没了白泽的威胁,马锦才自然日夜吵闹要娶洛飞雪为妻,镇远侯也是心烦的很,今日亦蓉郡主带着李嘉文他们一起登门拜访,镇远侯浸淫庙堂这么久,自然知道这是对方在给自己台阶,所以镇远侯客气相迎,绝口不提之前的事。 而镇远侯夫人则主动坐到了洛飞雪身边,夸赞道:“这姑娘长得真是冰雪动人,难怪锦才对你日思夜想,我这个做母亲的原本还有些嫉妒,因此百般阻扰,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这么快就要离开母亲和别的女孩在一起,心里多少有些难受。可今日见到飞雪姑娘,才知道锦才为何那么急迫,即便是我这个妇人,见到飞雪姑娘第一眼起都喜欢的很,更别说年轻小伙了。” 作为母亲,镇远侯夫人很自然的把这事说出来,也把责任全部揽下,她以母亲的身份去这样做,自然不会有人去指责,这件事便也这样一口带过,随后两方便顺水推舟的提起了成亲之事。 就这样,洛飞雪最终,嫁给了马锦才。(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药 现在,便只剩下李嘉文了。 今日,他随着狮王去御书房觐见女皇。 女皇便是女皇,有着所有皇该有的威严,她只与李嘉文聊了夜莺公主的病,没提炎黄王朝现在悲惨的处境,她叫李嘉文要好生照顾夜莺,不要让她失望。 随后李嘉文便被宫女带去了飞鸟斋。 因为婚事已经定了下来,所以夜莺看着李嘉文的时候有些害羞,没有上次那么放得开。 “没想到像我这样的女孩也有要嫁人的一天,只希望我嫁给你之后,我能够多活几天,若是能在死前为你留个孩子,那便最好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着李嘉文。 对于寿元流逝之事,想来夜莺也不知道此事,或许她现在只是单纯地以为两人能够在一起,是因为她对他有些喜欢,而他则需要一个女孩帮助他留下来。 宫女们连花草枯萎的事情都瞒着她,想来李嘉文到底为何能和她成亲这件事,一定也会瞒着她。 “你放心,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夜莺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道:“你今天怎么没有把刹那花带上,我好几天没看见它,有些想它了。” “等下次我会带上的。” “下次?下次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夜莺伸出手想要握着李嘉文的手,但伸到一半又自己缩了回去:“刹那花是你送给我的,那应该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等我死后,你一定也要一直留着它,就算它不会开花也不能让它真的变成一株野草。” 李嘉文知道夜莺因为身份以及她身上灾病的问题,所以她与人打过的交道很少,也许她现在的心理年龄只有十一二岁也说不准,对于她来说,她对这个世界依然抱有好奇,认为这个世界是美好的,而有一个人陪着自己成为自己的丈夫,那也是美好的。 这世上,她见到最多的不是女皇也不是亦蓉,而是一直守护着她的那两个宫女和太医,而宫女和太医都是是女皇特意挑选,他们都是出窍修为,平时都以神识察看着夜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太过靠近夜莺,以免流失过多生命,即便出窍期能活四百岁,也不一定能承受住那份流失,所以三人大多都待在大厅,故而夜莺的世界完全是一片空白,或者说孤独到可怕。 终于有个人可以这么近地陪着她说话,而且他还送了她刹那花。 她是满心欢喜的,她想在她最后几年的生命里,她终于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原本是最普通的世界,但对她来说却珍贵得要命,这个世界里有一个男人,他叫做丈夫。 丈夫是什么,她并不太清楚,甚至她说要生个孩子,可她也不知道要怎样生孩子。 丈夫是永远站在你前面,用肩膀扛着所有苦与痛的支柱。 而孩子则是你眼睛可以看到的会长大的希望。 李嘉文主动抓住了夜莺的手,他笑道:“都说过了,你的身体会好起来,那株刹那花,会陪你一辈子的。” 夜莺羞得用被子捂住了脸,她与李嘉文在一起时,已不像一个病人,而只是一个青涩的女孩。 两人的婚礼如期举行,因为夜莺身体的原因,众人自然看不到她,狮王也从未见过夜莺,他从地球上回来才不久,所以他甚至连花草会枯萎的事情都不知道,他求下这段姻缘,只是知道李嘉文若是娶了夜莺,那便是驸马,而驸马,他会得到最好的保护,也会得到最多的资源,这样他的修行就能一日千里。 可他根本料不到夜莺对李嘉文的影响会有多大,即便女皇都没有想到。 他们用万年的连理枝打造了鸳鸯床,再用比翼鸟的尾羽做成了共卧枕,最后用同命石打造了两个连心戒,这便是女皇从奇人异士那里得到的续命之法。 连理枝,比翼鸟,同命石,再加上李嘉文。 这便是一副药。 狮王又对李嘉文说道:“要是有什么异样,你一定要和我说,不要自己强撑,知道吗?” 李嘉文一脸轻松:“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劫难我都熬过来了,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倒下。” 林清元他们也过来,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却不知李嘉文真正要面对的是什么。 李嘉文拍着他们的肩膀,说道大家同喜,五个人都无奈的笑了起来,这一切仿佛就是做梦一样。 然后过江河说,他将要去参军,会去到流萤王朝与火神殿的交界处,他要去杀敌。 而余良则要跟着周归燕一起去夏江楼学习。 林清元则要随着商队去往无尽星域。 至于洛飞雪,嫁到镇远侯府之后,她还未让马锦才进过房门,镇远侯夫人因此很是不开心,她应当要先处理好婆媳关系。 有了新的身份牌,他们就能走自己想走的路,而修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没人能够保证自己就一定能走下去。 即便你总是流着血与泪说自己一定能够走下去。 李嘉文不知道小慈是否还活着,也许当他踏出流萤城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死了。 活着的人仍然需要努力,这份努力不是几十年,而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而我们要始终谨记自己为什么要努力,即便你换了新的身份,过上了可以避开一切的生活。 新房里,叫做百灵的宫女先进屋把夜莺扶坐在床沿,再给她戴上凤冠和盖头,然后另一个叫做黄鹂的宫女才放李嘉文走进房间。 李嘉文走进了房间。 夜莺坐得笔直,即使她的身体很虚弱,但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所以她不能让自己的丈夫看到自己弓着腰的模样。 李嘉文走到夜莺面前,掀起了她的盖头,再把那沉重的凤冠取了下来。 夜莺脸上抹了胭脂,虽然不漂亮,但也不难看。 李嘉文将同命石打造的石戒拿了出来,戴在了夜莺的无名指上。 夜莺也拿出石戒,帮李嘉文戴上了。 “以后,我们便是夫妻了吗?”夜莺期待地看着李嘉文。 李嘉文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夜莺躺下,然后他便躺在夜莺身边。 连理枝,鸳鸯床,比翼羽,共卧枕,同命石,连心戒。 一切都似乎很完美。 李嘉文慢慢闭上眼,却似乎这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同心同命 新房里,李嘉文才刚闭上眼,夜莺便好奇问道:“我们现在成亲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父母的事情,你能不能和我说一说他们的事情啊?” 李嘉文重新睁开眼,侧着头看着夜莺,道:“我父母已经死了。” 夜莺愣了愣,然后难过道:“公公婆婆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吗?是谁害死了他们啊?” 李嘉文自嘲笑道:“是我害死的他们,我在外面欠了钱,追债的人一把火把我家烧了,我父母没能逃出来。” “怎么会这样?” “那时候我还没有开始修仙,所以没能保护好他们。” “那你给他们报仇了没?” 李嘉文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夜莺不可置信道:“为什么不报仇?难道是打不过吗?那我叫母亲帮你报仇!” 李嘉文笑了笑:“父母死后我便丧失了理智,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疯子,我认为我父母没有死,所以我便没有去报仇。至于叫女皇帮忙,那倒不用,以后我会自己报仇的。” “那你去报仇的时候可一定要带上我,那个坏蛋害死了我的公公婆婆,我一定要踹他几脚!”夜莺原本很生气,可是她的声音忽然又低了下去:“当然,如果那个时候我还活着的话……” 李嘉文伸出左手,他指着无名指上的石戒道:“你看到这个戒指没,这是同命石做成的戒指,这大千世界里要想找到这么一块同命石可是难如登天,但你母亲还是找到了。有了这同命石做成的戒指,我能活多久,你就能活多久,所以你不要害怕,你不会那么早就死的。” 夜莺也伸出她的无名指,摸着那连心戒开心地说道:“虽然我知道你是在骗人,但我还是很开心,如果你能活多久,我就能活多久,那我们岂不是要在同年同月同日死?” “是啊,我们会在同年同月同日死,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眼前的时间。” “嗯,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累了吧,那我们早点睡吧。” “不累,今天是我们成亲的第一个晚上,我们多说会儿话。” “嗯。” 两人一直聊到很晚,然后夜莺才沉沉睡去,李嘉文也睡了一会儿,却在一阵恐慌中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头皮一阵发麻,就跟他的每一根头发都被一只恶鬼拉扯着一样,他的生命力就那样不停地从发丝间流走,然后再通过比翼羽做成的共卧枕传到夜莺的发丝里。 李嘉文的神识能够看到自己的发根似乎在慢慢变白,他心里害怕起来,于是便想爬起身,可身下连理枝做成的鸳鸯床却跟磁铁一样牢牢地吸着他,他根本就无法起身。 而他的左手无名指不知何时放在了胸口,夜莺也和他一样,同命石炼成的连心戒放在彼此的心口上,向着这冥冥大道宣誓,此二人已共结连理,同心同命。 李嘉文很是难受,他就跟被鬼压床一样,他的意识告诉他要快点起来,可他却起不来,也说不了话,只能眼睁睁感受着那寿元被抽离的苦痛。 他体内的千劫剑和恶灵同时发起狂来! “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连我们的能量也会跟着被消耗!”恶灵们聚拢在一起,又惊恐又愤怒。 “快杀了她!她会害死你,也会害死我们的!” 李嘉文紧咬牙关。 “你不忍心杀她?那你放我们出去,让我们杀了她!”恶灵们冲向了李嘉文的神识,李嘉文的神识却握住了承影。 “谁敢乱来,我就让它灰飞烟灭!” “你体内的千劫剑都要造反了,你又何必还护着这个祸害?你要是死了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恶灵们万万没有想到,它们竟然也会受到牵连,这样下去的话,它们就会和李嘉文一起活活被耗死。 “我杀了她,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恶灵们咆哮一声,冲向了李嘉文的神识。 李嘉文的神识手握承影,携带着狂龙之气与恶灵厮杀在一起。 意识世界里的战斗,往往会超出常人的想象,随着一个念头,便会有万千飞剑在识海里纵横穿梭,身高百丈的神识巨人裹胁着万千飞剑与数不清的恶鬼大战在一起。 然后,就这样争斗到天亮,双方都筋疲力尽。 一声鸡鸣响起,夜莺的手指动了动,她侧了个身,缓缓睁开了眼睛。 李嘉文变白的发根重新变黑,而且他终于坐起身来,一夜无眠,他的双眼里全是血丝。 夜莺看着李嘉文的侧脸,甜甜笑道:“你醒了。” 李嘉文点了点头,起身下了床,然后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过了夜的茶水,凉透到了心底。 “这一觉睡得真好,我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也很久没有在公鸡打鸣的时候醒过了。”夜莺一脸满足:“那只公鸡还是我特意叫黄鹂和百灵养的,今天可算是起作用了。” 李嘉文揉了揉眼睛。 “怎么,难道你没有睡好吗?是不是我晚上说梦话,或者是乱动影响你了?” 李嘉文摇头道:“怎么会,正是因为睡得太好,所以才觉得没有睡够。” “嘻嘻,是这样嘛。”夜莺看着李嘉文的背影,然后轻轻喊了一声:“相公。” 李嘉文怔了怔。 夜莺见李嘉文不说话,羞恼道:“你应该喊我娘子的!” 李嘉文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温和笑道:“娘子。” 夜莺开心起来:“相公,我肚子饿了。” “那我去帮你弄早饭。” 李嘉文走出房间,发现黄鹂和百灵都趴在客厅的桌子上睡觉。 “你们怎么睡在这里?为什么不回房睡?” 黄鹂和百灵吓了一跳,然后道:“我们原本就是轮流在这守着公主的,不过因为今天是公主新婚第一天,所以我们怕公主和驸马有什么吩咐,所以才一起在这候着的。” 李嘉文道:“辛苦你们了,刚好夜莺说肚子饿,你们能弄点吃的吗?” “肚子饿?”黄鹂和百灵互相看了一眼,大喜道:“公主终于会肚子饿了,以前她可从没说过自己肚子会饿,真是太好了,公主真的能活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劳燕分飞 在得知夜莺居然会肚子饿之后,黄鹂立马去找太医,而百灵则去了御膳房。 太医就住在飞鸟斋里,他带着药箱匆匆赶来,连洗漱都没有,他见到李嘉文后,立马行礼道:“见过驸马爷。” 李嘉文还有些不习惯,但还是点了点头。 太医这才走进内屋,准备帮夜莺查看一下身体。 夜莺见到太医后,立马苦着脸道:“太医爷爷,你怎么来了。” 太医干笑道:“听黄鹂那丫头说,公主今早不仅醒得早,而且还会感觉肚饿,所以我特意过来帮公主检查检查身体状况。” “只是醒得早和肚饿而已,瞧把您老给急得。”夜莺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很差,于是说了几句后还是配合太医做起了检查。 检查完后,夜莺一脸期待地问道:“太医爷爷,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太医沉吟道:“应该是有所好转,但迹象并不是特别明显,我想再观察一段时日后,就能知道确切的情况了。” 夜莺自然很是高兴,只要有一丝好转便也足够了。 太医急忙离开内屋,一离开他便不再刻意压制,脸上一阵发白,虽然太医是出窍修为,但与夜莺近距离相处这么一会儿时间,便也耗去了不少寿元。 李嘉文问道:“怎么样了?” 太医看了一眼李嘉文,心中暗自感慨和敬佩,这李嘉文修为虽然低,但与夜莺共枕一夜却似乎并未大碍,看来他的命数确实过硬。 “公主的病根太重,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出来是否已经好转的,从目前迹象来看应该是有所好转,但还要再继续观察。” 随后百灵拿着食盒回来了,里面有粥有汤有饭有菜,李嘉文接过食盒走进内屋,然后开始喂夜莺喝粥。 “你也吃啊。”夜莺关怀道:“别饿着你了。” 李嘉文笑着吃了一口粥,发现粥里灵气特别充足,想来这些饭食都是特意为夜莺做的,都是一些大补之物。 吃完早饭后,李嘉文便准备单独修炼一会儿,可是才修炼多久,就听百灵说亦蓉郡主来了。 亦蓉把李嘉文单独喊到院子里,问道:“昨夜怎么样,你没欺负我夜莺妹妹吧?” 李嘉文皱了皱眉:“你喊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亦蓉冷哼道:“我还不是关心你的身体?看你这一脸疲惫的样子,看来昨晚很是劳累啊?” 李嘉文有些冷淡道:“放心,我还死不了,至少在过江河他们真正站稳脚跟之前,我这个驸马是不会死的。”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逼着你成亲的不成?别告诉我你已经反悔了,你要是敢伤了夜莺妹妹的心,我一定会杀了你!” 李嘉文转身便回了客厅。 亦蓉气得直跺脚,她跟着去了客厅,然后去里屋陪夜莺说话去了。 黄鹂和百灵又开始把枯萎掉的花草换掉,李嘉文被亦蓉闹得心神不宁,于是便也跟着去搬那些花草,黄鹂和百灵觉得有趣,于是便和李嘉文聊起了这些花草。 李嘉文发现自己对这些花草知道的太少了,而其中很多花草都是名贵的药材,但李嘉文却一株都不认得。 “驸马爷要是对这些花草感兴趣,那我可以帮驸马爷找来一些书籍。”百灵说道。 黄鹂却是开口道:“你找来的那些书籍都是普通本的,驸马爷大可以自己去太书院三楼借阅那些孤本,听闻里面有对这世上所有已知神奇花草的描述。” “太书院?”李嘉文想了想,然后问道:“以我驸马的身份,我是不是什么书都能借阅?” 百灵不确定地道:“应该可以吧……” 虽然来到无极大陆快一年了,但李嘉文对这世界知道的并不算多,既然现在他的神识可以化作千万,那用来看书是最好不过,反正他现在会一直待在流萤城,倒是可以多看些书增长一些见识。 比如说十大仙盟里具体有哪些仙盟,各大仙盟的历史都是什么,还有无尽星域里都有哪些神奇之地,以及三千世界里的三千大道有何玄妙。 亦蓉在里屋陪夜莺聊了一炷香左右,然后她便走了出来,亦蓉自然也无法抵挡夜莺身上的死亡之气,她走出来时便匆忙拿出一株灵药服下。 李嘉文知道今天自己对亦蓉有些过分,虽然两人之间确实多有摩擦,但再怎么说亦蓉也算帮过他,于是好心道:“以后你少来几次,这样你也会吃不消的。” 亦蓉却勃然大怒:“怎么,你当上驸马了就了不起了?你还真以为你是这飞鸟斋的主人,居然对我下禁足令?” “禁足令?”李嘉文解释道:“我是为你着想,你怎么误解我的意思?” 亦蓉却是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嘉文白天修炼,偶尔陪夜莺说说话,晚上则忍受着非人的折磨,他日渐消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夜莺自然也看出来了,一直问他为何会这样,李嘉文自然不会说是她的缘故,只道是自己修炼心法的缘故。 夜莺自然不会全信,心中已经起了疑心。 于是女皇便把李嘉文召到书房,拿出了一瓶丹药。 “这是养灵丹,你每日服下一颗,服完之后再来找我。” 李嘉文拿着养灵丹,想起之前六人还住在院落的时候,洛飞雪曾说过不允许众人收取外人的任何东西,必须要依靠自己努力去获取。 “我每天都忍受那般多煎熬,不知少掉多少寿元,这应该便是我依靠自己努力而获得的吧?”李嘉文拿出一颗养灵丹服下,立马发现体内灵气如翻江倒海般沸腾起来。 “真是个好东西,看来女皇是希望我能早日进到金丹期,只有到了金丹我才能多一百年的寿元,要是修炼的慢了,没准我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怎么有一种被人当猪养的感觉。” 有了女皇赐下的养灵丹,李嘉文的气色有了好转,夜莺见状也不再起疑心,而让众人喜出望外的是,原先两个时辰便要换一次的花草,现在却要两个半时辰了,这说明夜莺身上的死亡之气得到了控制,正在慢慢减少。 然后过江河找到了李嘉文,他马上就要去边疆从军了,所以五人齐聚在黄鹤楼。 这一顿饭之后,众人或许,便都要劳燕分飞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太书院 在过江河离开流萤城去往边疆从军之后不久,林清元便在礼部尚书唐谦的安排下跟随着商队去往了无尽星域,而余良也与周归燕一起去了夏江楼学习。 六人中,小慈离开,这三人也找到了方向,现在便剩下李嘉文和洛飞雪还没有任何动静,李嘉文是不能有动静,他必须要留在夜莺身边帮她续命,而洛飞雪被送至流萤王朝原本就是为了辅助其他五人,故而她的使命似乎也已完成。 现在便看天赋出众的男孩们能做到何种程度了。 听闻过江河去了边疆之后便屡立奇功,他杀敌无数,在狮王堡的暗中帮助下,迅速成为了十夫长,但享受的待遇却要远高于其他十夫长,直追出窍期的百夫长们。 林清元因为去往的是无尽星域,所以他的消息短时间内很难传回来,不果商队里有四名大乘修士坐镇,应当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余良在夏江楼里很快引起了副楼主的注意,副楼主已经有意收他成为学生。 至于小慈,没人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着,也许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而李嘉文,在养灵丹的帮助下,他的外表看起来至少与以前没有什么变化,但他内里却日渐虚弱,连带那些恶灵都跟着受到巨大影响,一个个萎靡不振起来,倒是千劫剑却依然杀意高涨,而且这杀意越积越盛,似乎已经决意要一剑刺向劫难之源。 不过李嘉文体内的灵气增长速度却很快,他每日吃的都与夜莺一样,都是一些三四百年的补品,灵气充足,再加上养灵丹,他即便不打坐也能保证每日的灵气都是充沛无比,他虚弱的表现是内脏器官正在衰老化,要是他不能早日达到金丹期再获百年寿元,那么一旦他的心脏老死,那就回天乏力了。 这一日,李嘉文来到了太书院。 太书院共有三层,雕龙画凤古色古香,第一层藏书十万本,第二层藏书五万本,第三层藏书一万本。 里面的每一本书都是太书院学士经过精挑细选后留下来的,普通如修仙的基本法则,神秘如成仙的潜在规律,应有尽有。 太书院并不是谁都能进的,只有那些被太书院承认的学子学士,以及一些身份极其尊贵的人才能进入,而李嘉文身为王朝内唯一的驸马爷,那自然是属于身份尊贵的那一批人。 一位看起来很年轻儒雅的学士陪同在李嘉文身边,略微讨好地问道:“驸马,你想要找些什么书,我可以帮你找。” 李嘉文道:“谢谢,不过我也没有具体的目标,就是随便都看看。” 这名学士叫做卢明轩,出自一座小县城,好不容易才在流萤城立有一席之地,故而深知为人之道。 卢明轩见状也不纠缠,只道若是李嘉文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他。 李嘉文道过谢后,便走到书架前,他拿起一本书随意地翻看着,而他的神识则已化作千千万万同时翻阅起了上百本书籍。 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有条不紊地进入李嘉文的脑海里,然后化作了记忆成为了知识。 就这样,李嘉文手里的书籍不停地换着,他脑海里的所知所懂也越来越多,一排书架里一千本书,他用一天便全部看完了。 期间,卢明轩还好心地带来了饭菜,李嘉文也不客气,饱餐一顿后便继续看书。 晚上,李嘉文回到飞鸟斋,夜莺问他去了哪里。 李嘉文如实回答。 夜莺呆呆地看着李嘉文,道:“要是我能下床走动就好了,我多希望能和你一起去太书院看看书。” 李嘉文摸了摸夜莺的小脑袋,笑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时候别说去太书院看书了,就算去星海里摘星星都可以。” 夜莺笑得睡不着觉,李嘉文陪她说了一个晚上的话,这一夜出奇地心安。 第二天李嘉文又去了太书院,卢明轩见到李嘉文后很是开心,陪着李嘉文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李嘉文便去了第二个书架,就如同昨日一样如牛饮一般迅速地补充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到了正午的时候,卢明轩又带来饭菜,甚至还有一小坛灵酒。 酒足饭饱后,李嘉文继续看书,这时候有一人站在李嘉文身后,然后不满地开口道:“书不是像你这样读的。” 李嘉文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书生,这书生腰间别着一把扇子。 “哦?那该怎么读?” 书生说道:“我看你读书,只是扫一遍便翻至下一页,如你这样一目十行,就算是过目不忘将书中所写都记下来了,但记下来了只是记下来了,书里真正值得你去体会的东西你却体会不到,你这样做跟拓印有何区别,这完全是对这些书以及辛苦写出这些书的作者的不尊敬。” 李嘉文的神识在书生腰间的身份牌上扫了一下,便知道这书生叫做陆仲,恰好他今天所看的书籍里有关于流萤王朝各大家族的详述,里面根本没有姓陆的这么一个大家族,这么说来这陆仲不与李嘉文一样,是身份尊贵的那一批人,那么这陆仲便是被太书院所认可的那一批人。 “你所说的书里真正的东西,应该是指思想吧?不过我现在所读的都是一些记述,不是名家所写的感悟,故而我才看得比较快而已。” 陆仲却是摇头,他指着李嘉文手里拿着的书说道:“这本书所写的乃是两千年前我朝的各大家族的变更史,里面的每一个姓每一个名后面都藏着故事,你怎么能把这些只当做记述来看?如果有人把你的名字写在书里,后来者看到你的名字后只是一眼带过,只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和你都做过哪些事,但却对你这个人和你所做的事根本没有任何兴趣,那你会作何感想?” 李嘉文想起自己小时候去背诵那些诗词,他能知道那些诗词是谁写的,但这诗词里具体表达了什么意思他却不会真的在乎。 这陆仲,就跟恨铁不成钢的语文老师一般,很是有趣。(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文武自古相轻 李嘉文觉得这陆仲颇是有趣,于是反问道:“这般说来,兄台你读任何一本书都会用尽心思去揣摩其意,哪怕是最简单的一个字眼你都要深思熟虑了?” 陆仲轻狂道:“那是自然,上至仙神行云布雨,下至农夫耕地播种,小生都会细细品读,绝不像你这般如同嚼蜡。” 李嘉文佩服道:“兄台情怀高尚,在下佩服,可这世上有读书人,便也有市井人,你们读书人自然会去体会字里行间的妙趣,可市井人只为过得去便行,读书人又何苦去逼着市井人每天都啃着书里的千钟粟呢?市井人只靠地里的千钟粟过活,不靠书里的千钟粟过活。” 陆仲抱拳向天道:“正是因为市井人只知饱暖不知诗书,故而才更需我辈努力,若是没有这些书留下的知识,我们现在还处于最原始的社会,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哪里会懂得琴棋诗画,又哪里能够得道飞仙?” 李嘉文点头道:“确实如此,兄台说得句句有理,可这世上需要读书人,但也需要市井人,若是没有市井人,那么不种地的读书人吃什么,穿什么,住什么?故而说读书人可贵,市井人也可贵,都是相辅相成的。” 陆仲顿时语塞,然后气愤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只是个市井人,所以就可以一目十行?” “至少我不是像兄台这样思想境界极高的读书人,我看书,若是喜欢的,我自然会细细品味其中春夏秋冬,若不是喜欢,只是为了增长一些见识,那记得就好,没必要非得知道一朵花为什么会生长,只要知道这朵花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就可以了。” 这下陆仲是彻底愣住了,居然口里重复起李嘉文的话来,尤其是那句“没必要非得知道一朵花为什么会生长,只要知道这朵花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就可以了”,他自生来就爱对任何事都较真,万事都追求完美,若是要读书,那便要知道这书是谁写的,作者生平故事都有哪些,写这本书的心路历程是什么,若是要看画,则要每一笔每一描都要自己去尝试一下,体会其中辛苦和神奇,他认为这样做才是对文学的一种尊重。 其实像那些大儒,他们和陆仲一样对任何事物都比较严谨,绝不希望看到任何逾越规则之外的事情,故而他们才有酸儒一说。 酸儒酸儒,那便是有的时候即使他们做错了,他们也会死不承认。 “若是人人都抱着你这样的想法,那这世界又怎能进步?外在的物质生活只会让你们的思想变得迟钝,只有内在觉悟的升华,才能让我们真正快乐!” 李嘉文有心想要逗弄一下这酸书生,笑道:“你们读书时或许能感觉到真正的快乐,可我们读书时却只有煎熬和苦痛,我们只有在喝酒吃肉的时候才觉得快乐。” “肤浅!”陆仲气得把腰间的扇子打开,不停给自己扇着风,看来真是气得不行:“喝酒吃肉只是身体上的快乐,饱读诗书则是精神上的快乐,两者怎能相提并论?” 李嘉文又道:“那这么说来,那些浴血沙场守家卫国的将士,大部分都是肤浅的了?因为将士们都出自劳苦百姓,没读过什么书,杀敌之后为了缓解压力都要喝酒吃肉庆祝一番,他们活着肯定不如你们活得有意义吧?” 陆仲颔首道:“那是自然,这些莽夫除了杀人动武之外还会什么?自古以来治国安邦都靠我们文人,若是这世上所有王朝都以文相斗,不以武而战,那这世界肯定和平美满!” 文武自古相轻,李嘉文算是见识到了。 书生们以为凭一张嘴便能解决所有问题,根本不需要动武,这世上确实不乏依靠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便止战退兵之事,但人心的变化不完全是靠语言就能说清楚的,强大的武力才是最简单最直接地控制人心的办法。 陆仲为了说服李嘉文,开始引用一些流芳千古的古老故事,故事里那些书生们是如何化解一场又一场的战争,让多少的百姓免于战争的祸害,又让多少国家能够流传千年而不灭,说到兴起,陆仲直接拉着李嘉文坐在了地上。 “战争是这世上最无情也最恐怖的东西,譬如我朝现在与火神殿势同水火,那些将军们只想着要杀敌立功,然后封地千里,这都是存有私心的。可一旦战争全面爆发,有多少父母将要失去他们的孩子,有多少妻子将要失去他们的丈夫,又有多少孩子将要失去他们的父亲?” “而且一旦神国加入战争,那么战争不可避免会在王朝本土爆发,那时候可真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啊,我们流萤王朝上千亿的人口,一场战争下来至少要损失三成,那可是几百亿的生命啊,你说说,这难道不残忍不无情不恐怖吗?” 此时的李嘉文竟然有种马上就要被陆仲说服的感觉,可他出自于战乱之国,深知有的时候并不是你想要和平便能和平,你不打别人,别人却会主动来打你,这个时候光靠嘴是没用的,靠的依然是拳头。 文人是和平年代的先驱者,而战士则是和平年代的保卫者,两者本是缺一不可,但奈何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双方竟然都觉得对方所作所为都不如自己重要。 陆仲这一开口便停不下来,不知不觉便到了黄昏,李嘉文听得也算是有趣,但此时依然不得不告辞离开。 “我看你愿意静心聆听,想来也是可塑之才,只不过尚未找到方向,不如这样,我把你引荐给我的老师,以后你便与我一同听课,也改掉你先前的不足,你看如何?” 陆仲一番话说得很是真诚,可李嘉文却是在与时间赛跑,一旦慢了就会死去,所以也只能应付了事。 “引荐老师就不必了,下次有机会再听兄台讲课就是,反正兄台学富五车口若悬河,听你讲也是一样。这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明日我还会来这太书院,若是兄台有空,那明日再会。”(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顾海楼 李嘉文回到飞鸟斋的时候,竟然发现夜莺独自在床边尝试走动,他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扶着她,小声责备道:“你怎么一个人下床了,这要是摔倒了怎么办?怎么也得把黄鹂和百灵叫进来看着你才行啊。” 夜莺的身体虚弱到可能连骨头都是脆的,这要是摔倒了没准就会摔出问题来,夜莺被责备,立马低着头委屈道:“我只是觉得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所以才下床走动一下,你别生气嘛。” 李嘉文心中叹息一声,他又怎会不知夜莺心里在想些什么,最近这些日子,夜莺总问李嘉文白天去哪,即使她知道李嘉文去了太书院,她也会装着不知道,其实她就是希望自己能够陪着李嘉文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夜莺不知道的是,李嘉文白天故意离开,便是防止自己与夜莺相处时间太久而加剧内脏衰老,在进入金丹期之前,他必须控制一下自己与夜莺在一起的时间。 只是这个问题又不能与夜莺谈,要是让夜莺知道了真相,谁也不知道她这个傻女孩会做出什么决定。 李嘉文把夜莺扶着坐下,然后说了一声等我会儿,然后他便走出里屋和百灵她们把花草全部换了一遍,随后他进屋将夜莺背起,准备带着她在飞鸟斋里走几圈,以前她最多只能在宫女的陪同下在客厅里坐一会儿看一下那些花草。 夜莺听到可以出客厅去院子里走一走自然开心得要死,可太医急急忙忙道:“驸马,公主身体太虚弱了,吹不得一点风,会发烧的,也见不得太强的光,她的眼睛会受不了。” 吹不得风见不得强光固然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怕夜莺看到枯萎的花草,不过李嘉文已经提前将花草都换了新的,这些新的花草现在可以坚持两个半时辰,有这两个半时辰便足够了。 “现在是傍晚,又是初冬,不会有强光刺激到她的眼睛,而今天也没起风,她的身体又比以前好了许多,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李嘉文依然坚持着要背着夜莺去院子里走一走,太医已经开口提醒过,以前没人能承担这份责任,故而不论夜莺怎么要求,太医和百灵他们也会以身体为由拒绝夜莺的请求,可现在有了李嘉文做主,他再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驸马,而太医心中也一直很是怜惜这个可怜的公主,所以便不再阻扰。 只是背着夜莺在她生活了十多年的院子里走几圈而已,可夜莺却笑得那么开心,她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血色,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蛋忽然好看了起来。 她不停地指着那些花草,说着它们与她的故事:“这盆仙人掌是我五岁的时候种的,我可被它扎过好多次呢,有一次被它扎狠了,我差点就把它给扔了,还好没扔,要不然你就看不到它了。” “这盆五叶银光草是白墨哥哥在我十岁生辰那天送我的,它现在只长出了三片叶子,等它长出五片叶子的时候,它在晚上就会绽放银色光芒,很是好看。说到白墨哥哥,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我们成亲他都没回来,听母亲说他在边疆寒冬城入定半年了,等他醒来一定能突破到出窍期了。” 夜莺指着那些花草一个一个地说着,这些花草虽然种在院子里,但其实也因为离夜莺比较近而寿命骤减,虽然不如同客厅里的那样换得频繁,但也早不是当初夜莺种下的那些花草。 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个事实的话,那她一定会伤心死吧。 李嘉文背着夜莺在院子里待了一个时辰左右,便以天黑为缘由把夜莺背回了里屋,夜莺虽然百般不情愿,但却也不愿听到李嘉文说她不听话。 次日,李嘉文依然在白天去了太书院,只不过今日他没有见到陆仲,倒是见到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便是在万物阁拍卖场里那个独臂的落魄男。 那落魄男今日是一个人,没有带着那个小女孩,他居然能进太书院,李嘉文着实吓了一跳。这独臂落魄男也不在一楼停留,直接就沿着楼梯往上走,他到了二楼后也不停下,居然径直便朝三楼而去。 要知道这三楼规矩可是很多,不是说你能进太书院便能去三楼,去三楼的话必须得到太书院院长的同意才行。 在三楼守着的老学究立马拦住了落魄男,并且似乎不是第一次拦住他,老学究板着脸斥责道:“顾海楼,我与你说过多少次,没有院长的允许不准进三楼,你再这么固执,那么以后我可是连太书院都不让你进了。” 顾海楼却是不肯离去,恳求道:“刘老先生,你就放我进去吧,我女儿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我必须找到可以医治她的办法。” 刘老先生皱眉道:“上次我已经破例让你进过三楼一次,你不是说已经找到了医治你女儿的办法了么,既然找到办法了,你便应该按照那个法子去替你女儿治病,怎么还要跑来这里?” 顾海楼愁眉苦脸道:“刘老您有所不知,我原本确实按照之前找到的那个法子去帮我女儿找药引,但奈何那药引太贵,被人以百万灵石的高价买走,而要再想找到那药引,怕是我女儿等不及,所以我才来这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刘老叹息一声,但不肯再放顾海楼进去:“我知道你救女心切,但规矩便是规矩,我已经为你破过一次规矩,绝无再破一次的道理。你要知这世上每天都有无数人面临死亡,若是每人都以此为由要进我太书院三楼,那这太书院早被人踏平了。这世界天道循环,讲究一个顺其自然,你女儿得了这个病,你也曾有过机会,但机会走了,你女儿的病依然没好,这便是命啊。” 这一席话说出来颇有道理,但对于顾海楼来说却无任何道理,他依然哀求要进三楼,刘老不胜其烦,伸手轻轻一推,顾海楼便从三楼楼梯上滚了下去,这一滚便滚至一楼,而在一楼楼梯边站着的,正是李嘉文。(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黑血 顾海楼从地上爬起身,倔强地继续要往三楼走去,但李嘉文却喊住了他。 “朋友,你还记得我吗?” 顾海楼打量了李嘉文几眼,他认出了李嘉文,但他却没有理会李嘉文,反而是脚步不停又去了三楼。 李嘉文愣了愣,这顾海楼明明救女心切,那么为何在看到李嘉文的时候却是这个反应?正常情况的话,顾海楼此时应该死死哀求李嘉文,叫李嘉文帮他才对,毕竟当时是李嘉文和亦蓉拍下了刹那花的种子。 刘老见顾海楼这般不知好歹,这下是动了真怒,最后警告道:“顾海楼,你莫要不识抬举,你再不走的话,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顾海楼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刘老,我求求您了,就再帮我一次吧!” 李嘉文沿着楼梯走了上来,不解问道:“你为何宁愿去求不愿帮你的人,却不求也许会帮你的人?” “也许会帮我的人?”顾海楼回头看了李嘉文一眼,不屑笑道:“这世上或许会有愿意帮我的人,但却不是你。” 李嘉文更不解了:“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刘老已经认出了李嘉文,于是开口道:“驸马你有所不知,这顾海楼的父亲原本也是太书院的老人,只不过他犯了些错误,被女皇给处死了,所以这顾海楼很是仇视皇室。” 原来如此,李嘉文顿时明了,当时在万物阁他便是与亦蓉在一起,这顾海楼想来也是因此才不待见李嘉文,更何况现在李嘉文已经是了当朝驸马。 “我并不了解你父亲为什么会被处死,但我刚才听你说你女儿快要死了,难不成你真要为了心里的仇恨,让你女儿也死掉吗?”或许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故而李嘉文才想要帮下顾海楼:“看你那次想要买下刹那花的种子,但刹那花并不是药,而培育出刹那花种子的暗土却有药用,所以我想你一定是想要暗土吧?” 虽然李嘉文已经用神识探知到顾海楼要的便是暗土,但李嘉文还是这样问道。 顾海楼却是兀自不理李嘉文,依然在求着刘老。 刘老怒骂道:“顾海楼,当初你父亲出言不逊辱骂女皇,女皇给他机会悔过他却得寸进尺,居然写下万字文诋毁女皇,女皇一气之下才杀了你父亲,你怎么能是非不分呢?这些年你为了证明你父亲没有错,四处去散播对女皇大不敬的谣言,女皇念在你是顾家独苗的份上对你宽宏大量不追责罚,你怎么就不知感恩?” 顾海楼咬牙切齿道:“女皇杀夫夺位,却无人敢指责,连仙界都默许此事,就算先皇再不济,他也不当得到此果!我父亲想为先皇讨个公道鸣个不平,哪里有错?” “住嘴!”刘老大怒道:“先皇因为心魔缠身已经六亲不认,居然欲要杀死才刚满月的公主,女皇为了保护公主才不得不杀死了先皇,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岂容你父亲和你在这说三道四?” 李嘉文未曾想到竟有此事,难怪夜莺从未提及关于她父亲的事情,堂堂人皇居然也会因为心魔缠身而堕入魔道,这心魔果然可怕。 顾海楼却不肯相信先皇被心魔缠身这事:“明明是女皇想要夺位,才在杀了先皇后编造了心魔之事,先皇对我顾家有大恩,我顾家绝不会看着先皇枉死!” 两人因为此事而争吵起来,看这架势等会儿刘老又要出手教训顾海楼,李嘉文插嘴道:“顾海楼是吧,看这情况刘老是绝不会再放你进三楼了,所以你现在要么放下成见让我帮你,要么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女儿死去,二选其一,你可得好好斟酌。” 顾海楼立马怔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愿意帮你,完全是觉得你女儿可怜,并不是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所以你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女儿才几岁,六岁,七岁?那么小,你觉得她适合躺在地底慢慢腐烂吗?” “这样吧,我看你一下子也放不下你那自尊心,那我明日带着暗土来这里,如果你想通了,那你明日就来找我。记住,我这么做,只是不想看着那么小的女孩就这样死去,没有其他想法。” 说完,李嘉文便离开了太书院,然后他去了亲王府,找到了亦蓉,他自然是来找暗土的,因为他先前问过夜莺暗土的事情,但夜莺却说暗土被亦蓉拿走了。 亦蓉听到李嘉文来要暗土,冷声道:“当初你就向我讨要过暗土,我也问过你要暗土做什么,但你却不肯说,这次我还是问你这个问题,你说清楚了没准我就会把暗土给你了。” 李嘉文笑道:“我要这暗土去救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救谁?” 李嘉文心中思量,那顾海楼这般仇视皇室,这亦蓉身为皇室重要的人员之一,自然也是顾海楼仇视的对象,所以李嘉文也不知道亦蓉对顾海楼的印象是什么,若是直接说要救顾海楼的女儿,没准亦蓉就死也不会给他暗土了。 “你就别问了,反正这刹那花的种子和暗土都是我花灵石买的,自然也就是我的,你给我便是。” 提到这个,亦蓉却是大骂道:“你那九十多万灵石还没还我呢,你好意思说这暗土是你的?” 李嘉文却是厚着脸皮道:“你放心,迟早会还你的,不过你也真是的,你送夜莺刹那花的时候,为什么偏偏要留下暗土,难道你是故意留下暗土,就是为了等我来找你讨要不成?” 亦蓉立马慌张起来,语无伦次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你别,总之我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李嘉文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真挚道:“你便把它给我便是。” 亦蓉看着李嘉文,然后从空间袋里拿出暗土,但她另一只手也伸进空间袋里握着什么东西拿了出来:“你猜猜我手里棋子是单是双,不管你猜没猜中,只要你猜了,我便把暗土给你。” 李嘉文愣了片刻,然后意味难明地笑了起来:“你想知道些什么?” 亦蓉板着脸:“你别管我想知道些什么,总之你猜就是。” 李嘉文收起了笑容,他看着亦蓉握成拳的手,不知为何,他忽然也很想知道自己能不能猜中,于是他便不用神识去查看亦蓉手里到底有多少棋子,而是脱口而出道:“我猜单。” 亦蓉冷冰冰的脸忽然有一丝难过,然后她将暗土塞到了李嘉文手中,而她握着棋子的手却不肯打开:“好了,你走吧。” 李嘉文苦笑起来,他收好暗土,也不追问结果,转身离去。 只是在他离开亲王府后不久,他忽然一阵咳嗽,然后咳出了满嘴的黑血。(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四十余岁 李嘉文吐出大口黑血之后,然后脚步一虚,视线里天旋地转,霎时间脑袋一片空白,等他稍稍回过神来之时,已是栽倒在地。 倒地之后,李嘉文急忙爬起身来,生怕被人看见,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怕被人看见,也许是因为走到现在,他已不希望让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只是他体内的万千恶灵却是将一切尽收眼丢,纷纷嘲讽道:“你们看,这小子要不行了,他要死了!虽然我们跟着他一起受苦,但我们肯定比他撑得要久,等他一死,我们就吃了他的灵魂,让他要囚禁我们这么久!” 李嘉文无奈苦笑,他也不理这些恶灵,而是靠在墙壁上休息一下,等到力气慢慢回到身体里之后,他七拐八拐,却是回到了当初六人一起住的院子。 院子的木门是从里面关上的,于是他翻墙而入,进了院子后他径直来到水井边上,打了一桶井水将手上和嘴边的黑血清洗干净,这个时候以前洛飞雪居住的那间厢房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洛飞雪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惊喜地看着坐在井边的李嘉文。 “嘉文师兄,怎么是你?我在房间里打坐修炼,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后还以为是不懂事的毛贼,出来一看却是你。” 李嘉文也吓了一跳,洛飞雪居然在这里修炼,李嘉文用心一想,然后不悦道:“你白天在这里修炼可以,但晚上就别在这修炼了。” 洛飞雪一听,却是脸色一冷,然后哼了一声。 李嘉文心想果然如此,洛飞雪一定是从镇远侯府跑了出来,也不知她在这里住了几天了。 “马锦才他其实还不错,你这样子他很为难的。” “他不错又关我什么事,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洛飞雪走到李嘉文身边,挨着他也坐在井沿上,撑着头道:“反正师兄你现在是驸马,镇远侯难道还能因为我不和他儿子同床就杀了我吗?” 李嘉文轻轻一笑,他现在还活着,是对女皇很有用处的驸马,那么洛飞雪他们自然便会因此而受到保护,没人敢明面上对他们不利,可李嘉文现在的状况很糟糕,一旦他的命数不够硬,扛不住夜莺身上的劫数,那么他便会死。 而他死了之后,若是洛飞雪还是这么不听话,那么镇远侯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处罚她。 “你这样子,迟早会吃大亏的。”李嘉文愣愣地看着院子里的橘树。 洛飞雪依然冷着脸:“我和马锦才同床,我才会吃大亏。” 李嘉文不再作声,洛飞雪也不再作声,两人就那样坐在井沿上,呆呆地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一阵大风吹过,发呆的两人同时惊醒,然后看到小碧扑腾着翅膀从外面飞了进来,它看到李嘉文后,便停在了李嘉文的肩膀上。 李嘉文笑道:“我和夜莺成亲后,我原本想带着小碧去飞鸟斋的,只是它在飞鸟斋门口便自己飞走了,它已是有了灵性,我不愿过多去约束它,没想到它竟是回到了这里。” 小碧不肯进飞鸟斋,自然是感应到了夜莺身上的死亡之气。 洛飞雪伸手从李嘉文的肩膀上把小碧抓了过去,摸着小碧的脑袋道:“我回来时就看到它了,它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是啊,它以前其实有个伴的,是一只火红色的螳螂,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小碧听到李嘉文提起小红,于是它抬头看了李嘉文一眼,然后又蔫了下去,一脸的生无可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话,然后李嘉文起身要回飞鸟斋,临行前他劝道:“今晚你就别在这里过夜了,人生在世,要学会去接受对你好的人,这样日子就不会过得那么艰难了。” 洛飞雪眼帘低垂,应当是没有把李嘉文说的听见心里,反而叫李嘉文也留下来:“师兄,今晚你也在这里睡吧,就当是陪我。” 李嘉文摇了摇头:“不行的,我要回飞鸟斋。” 话落,李嘉文便朝外走去,洛飞雪看了李嘉文的背影一眼,然后继续坐在原地发呆。 回到飞鸟斋时,李嘉文却发现女皇居然在陪着夜莺说话,他行礼过后便站在一旁,默默听着。 女皇看到李嘉文回来后,她与夜莺聊了几句,便起身叫李嘉文跟着她去了外面,而一同跟来的,还有太医。 三人来到梧桐树下,树下有一石桌,桌上刻着象棋图,女皇坐下后,便让李嘉文也坐下。 李嘉文谢过女皇赐座,便安静等着女皇开口。 女皇平静地看着李嘉文,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为夜莺所做的一切,本皇不会忘记,一旦夜莺的身体彻底好转,那你想要什么,本皇都能赏赐给你。” 李嘉文自然知道这里面所谓的想要什么,肯定要在情理之中,否则便是不知好歹,女皇的这个承诺更多是客气之话,毕竟李嘉文五人能够得到庇佑便已是最大的赏赐了。 随后女皇看向太医,道:“你帮驸马检查检查身子。” 李嘉文怔了怔,而太医已经走到李嘉文身边说道:“劳烦驸马让老朽帮你把脉。” 李嘉文自然不能拒绝,而后太医先帮李嘉文把了把脉,随后再做了一下其他检查,而随着检查的时间越久,太医的脸色便越凝重,等一切检查完毕,太医垂手站在一侧,一副惶恐模样。 “如何?”女皇不怒自威。 太医偷偷看了李嘉文一眼,然后道:“回禀陛下,驸马他的身体看似无恙,那是因为养灵丹护住了他的皮肉,可这养灵丹却未能护住他的心脉,此时驸马内脏衰老程度,比之四十余岁的普通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到太医所说,李嘉文和女皇都愣了一下,当初第一次与夜莺接触时,李嘉文体内恶灵说什么他与夜莺只接触个把时辰便耗去半年寿元自然是夸大其词,可李嘉文与夜莺成亲后差不多一个月,李嘉文的内脏便衰老至四十余岁,就算他是修炼之人能长命百岁,那么在突破到金丹之前他便等于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李嘉文现在才是融合,融合之后是心动,心动之后才是金丹,往常资质一般又没有丹药相辅的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到不了金丹,而资质较好没有丹药相辅的人,也需要花个二三十年,甚至更久,而李嘉文却要在六个月内从融合到金丹,这可能吗? 当初李嘉文从筑基到开光便用了三个月,再从开光到融合又用去了五个月左右,而其中他先是服用过灵液,后又被张道施加一见缘,可谓是运气极好,现在虽然有女皇以丹药帮忙,但要在半年内突破到金丹,这几乎是必死的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不老丹 女皇微微蹙着眉头,她长相与电影神话里的女主金喜善有些相像,若是抛去地位,她是极有韵味的一个女人。 “已经衰老到这种程度了么,看来养灵丹已经无效了,需要为你配新的丹药了。” 太医开口道:“怕是需要不老丹了。” 这里太医所说的不老丹,乃是人间最具梦幻色彩的灵丹之一,这不老丹自然不是指寿命上的不老,而是指长相上的不老,当然这丹药也有增长寿命的作用,一颗能增加五十年寿命,而且不分修为,这便是说如果你能炼出二十颗不老丹,不管你是凡人还是大乘修士,那么你就拥有了千年寿元。 不过这不老丹对于夜莺却无任何作用,因为夜莺的命数太弱,即便增加五十年寿命也毫无作用,她现在需要的便是李嘉文帮她加强她的命数,只有命数够硬,那么她的命才是她的命。 李嘉文转到夜莺身体里的寿元,携带着的是李嘉文的命数,这样给她续命才有作用。 太医说要给李嘉文用不老丹,可这不老丹哪里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上次万物阁里拍卖的化龙草,号称整个银河里百年只能出一株,而这炼制不老丹的不老花,则是两百年才能出现一朵,一旦出现肯定被各大势力盯上,获得之后绝对会炼制成不老丹给予族内最需要之人服下,不过也有极少数人会留着不老丹想要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可那所换之物必然也是如同不老丹一样的神奇之物。 女皇叹息一声:“看来也只能用不老丹了,我会传出话去,让人寻找不老丹的,只是到底找不找得到却是两说,在找到不老丹之前,先用延年丹顶着吧。” 这延年丹比之养灵丹又要高一个等级,但也只能暂时缓解李嘉文现在的状况,吃再多延年丹,恐怕也只能为李嘉文拖一个月的时间。 李嘉文在太书院里暂时还没看到有关于丹药的书籍,但他也知道不论是养灵丹还是延年丹,甚至是不老丹,恐怕都是天价之物,若是他还在蜀山,那是万万不可能吃得上的。 女皇几乎说是在用着举国之力来养着李嘉文,而她的最终目的自然是救活夜莺。 李嘉文心中也无怨言,只能说是各取所需,这其实是很公平的交易。 女皇再与李嘉文说了些鼓励之语,便叫李嘉文退下,李嘉文一走,女皇便对太医问道:“当下这种情况,若是撤走鸳鸯床、共卧枕以及连心戒的话,公主可会发生不测?” 如果撤走鸳鸯床、共卧枕以及连心戒,那么李嘉文只要不靠近夜莺,李嘉文自然能活下来,只是太医摇头道:“不行,公主的身体才有好转,若是这个时候停下续命,那么她的身体会急剧恶化,后果不堪设想。这就跟换心一样,才刚换上去,若是取下再装上旧的,那是必死无疑了。” 女皇沉默片刻,忽然抬头对着树上说道:“你都听见了吗?” 树上传来极其极其沙哑的声音,就宛如说话之人喉咙里含着一块烧着的炭一样:“属下会看着驸马,不会让他搞什么花样。” 女皇冷漠道:“要是他试图摘下连心戒,那么你便去把镇远侯府里那个叫洛飞雪的抓到他面前,先废她的丹田以作警告,若是他不为所动,那么便杀掉那个女孩。” “属下明白了。” “自此以后,你便负责监视驸马,一旦他离开飞鸟斋,你便要跟着他,若是出了任何差池,本皇要你的命!” “属下定不辱命!” 女皇淡淡地瞥了一眼太医,太医立马跪倒在地,女皇也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飞鸟斋。 太医能在飞鸟斋照看夜莺,自然是女皇极其信任之人,他似乎也能猜到树上人是谁,不过他可不会傻到去与对方打招呼,只当做飞鸟斋里没有这个人,自顾自忙去了。 李嘉文回到里屋后,夜莺自然问母亲为何要把他喊到外面去说话,却不愿当着她的面说。 “因为我没有照顾好你,所以女皇把我喊出去训了一顿,这总不能当着你的面训吧,所以只能把我喊出去了。” 夜莺比较单纯,信以为真,生气道:“一定是太医把你背我去院子里的事情告诉了母亲,你去把太医喊进来,母亲训你,我就训他!” 李嘉文被夜莺给逗笑了。 又是一夜无眠,忍受着难言的痛苦之后,李嘉文起身离开了房间,他来到了院子,然后他忽然有种通体发寒的感觉,那是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有人正在用神识打量着他。 李嘉文散出神识,立马便发现了院子的梧桐树上有一个虚影,他能知道那里有一个虚影,但他却看不清这个虚影长着什么模样,甚至连这虚影穿着什么衣服都看不清。 “怎么回事,院子里怎么多出了这么一个人?能够神识离体,至少是出窍了,这里可是皇宫,应该不会是潜入的杀手吧?先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也许是暗中保护夜莺的死士。” 李嘉文的神识发现了树上那人,可树上那人却似乎没有发现李嘉文的神识,这说明此人的神识肯定不如李嘉文,那么虽然树上人看似是在暗处,而李嘉文看似是在明处,但其实却反了过来,树上人反而变成了在明处,李嘉文则在了暗处。 为了试探树上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李嘉文特意站在院子里背对着梧桐树,只是那树上人只是看着李嘉文,却没有任何异动,期间太医和百灵也来到院子几次,一切都很正常,看来树上人果真是守卫。 李嘉文去掉疑心,即便他离开飞鸟斋后发现那人还一直跟着,他也只是稍稍防备,毕竟他现在是驸马了,又要帮夜莺续命,那么暗中有人保护也不足为奇。 他去了太书院后,那个树上人却是留在了太书院外面,因为这太书院里肯定也有人暗中守护着,故而那个树上人不愿起冲突才留在了外面。 卢明轩看到李嘉文后又热情地走过来打招呼,李嘉文也已习惯了卢明轩的热情,所以当卢明轩站在他旁边与他一起看书时他也没有觉得不妥。 两人在一起看书到中午,卢明轩又去买来酒菜,他一直劝酒,李嘉文便也喝了起来,喝到有些醉意的时候,李嘉文便不再喝了,而是又去书架前开始看书。 卢明轩再次跟了过来,他依然是站在李嘉文身边看书。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所以李嘉文觉得晕沉沉的,他晃了晃头,发现书里的字已经有了重影,而让他觉得更加可笑的是,那些书架上居然长出了锋利的木矛,那些木矛所指的方向,正是李嘉文的喉咙。 “小心!”一道大喝声从另一排书架后传来,然后一道落魄的独臂身影猛然出现在李嘉文身边,一掌便打碎了那木矛! “大胆!”又一道声音响起,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卢明轩身后,此时的卢明轩手里也拿着一柄木矛,他正要刺死李嘉文,但一只苍老手掌却自他后心穿到了前胸,卢明轩手里的木矛,终究还是没有刺到李嘉文。 (ps:感谢阅书9年小生的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不是傻子 那一切发生得太快,李嘉文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体内此刻宛如有万蚁噬心,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看一切都会有重影了,因为血液自他双目中流淌出来,他的世界一片血色。 “驸马!”那道苍老身影正是刘老,他情急之下杀死卢明轩,此时看见李嘉文双目淌血,而且不仅如此,李嘉文从脖子到脸上,隐隐可以看见一只只血红色的蚂蚁在不停穿梭。 “糟糕,是血蚁!”刘老抱起李嘉文,一个闪烁已经离开了太书院。 一道虚影冲进了太书院,他淡漠地看了一眼顾海楼,然后拖起卢明轩的尸体也离开了。 顾海楼昨夜心中做了无数挣扎,最后还是不忍看着女儿痛苦,他来到太书院准备向李嘉文讨要暗土,但来了之后却又放不下面子,他一直在一侧徘徊,却没想到看见李嘉文被刺杀这一幕,当时他下意识便出手相救,事后却也是心中五味陈杂。 刘老带着李嘉文直闯皇宫,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此时的李嘉文对女皇极其重要,若是不在第一时间把李嘉文送到女皇面前,如果李嘉文不幸死了,那么刘老必定要承担莫大责任。 御书房里,女皇看见李嘉文的状况后,脸色难看了下去,她手中猛地多出一坛绿色酒酿,打开坛盖,顿时香气漫天,以刘老的修为此刻光是闻着酒香都有些走不动路的感觉,而女皇道了声可惜,然后掰开李嘉文的嘴巴,将那她自二十岁留到了现在的最后一口绿衣酒倒进了李嘉文的嘴里。 这最后一口绿衣酒,乃是白荧二十岁那年,与那个人喝的最后一场酒留下来的一口,这么多年里她都舍不得喝,日夜以灵气炼制,却没想到没有等到那个人回来,却用在了李嘉文身上。 这血蚁寿命较短只有三天左右,但攻击性极强,一旦自卵中孵化便会噬咬所能看见的一切东西,即便是一些神兵利器都可能会被这血蚁给咬坏,而这一口绿衣酒下肚,却是能让这血蚁直接醉晕七天七夜,而血蚁只有三天寿命,所以它们会在醒来之前便死去。 血蚁醉倒之后,便是太医的事情,太医将李嘉文接走,开始准备一些能够净化毒素的灵丹妙药给李嘉文服用。 只不过被这血蚁这么一闹,就算救活了李嘉文,李嘉文也会元气大损,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是女皇最不愿看到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谁能给本皇一个交代!”女皇龙颜大怒。 刘老立即跪下道:“回禀陛下,这些日子驸马爷一直有在太书院看书,往往一看便是一天,而太书院门下学士卢明轩一直与驸马走得很近,两人好似是至交般总会一起喝酒吃饭。老朽心想这卢明轩成为学士七十多年,应该不会有可疑之处,便任二人来往交流,却未曾想那卢明轩潜伏七十载,在今日竟然露出了獠牙!” 而那虚影什么也不说,只是将卢明轩的尸体往地上一扔。 女皇看了一眼卢明轩的尸体,淡漠道:“给我查,不论查到谁,本皇都不会让他好受!” 虚影躬身离开,而刘老也战战兢兢地退下。 太医并未直接带李嘉文回飞鸟斋,而是在太医院帮李嘉文治疗,可女皇却是也来到了太医院,问道:“若是今晚驸马留在这太医院,那公主的病是不是就会出问题?” “这……”太医一脸为难,然后低声道:“老奴无能,不敢保证公主……” “够了。”女皇冷漠道:“既然这样,那么今晚便让他继续为公主续命。” 太医心中叹息一声,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虽然太医一直极力告诉自己不能对李嘉文心存怜悯,但此时此刻,身为医者,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可于心不忍又能怎样,人各有命。 太医将李嘉文背回飞鸟斋,夜莺见到李嘉文那般模样自然大惊,可太医却笑道:“公主别慌,驸马没事,他只是误饮了一种极其烈的灵酒,这灵酒叫做‘闻香尼姑醉’,这即便是尼姑闻到了这酒香都会醉,更何况驸马还喝进了肚中,你看他身上的血液都因为此酒都凝化成了蚂蚁模样,不过不要紧,等老奴每日给他一些醒酒药,顶多七日驸马就会醒了。” “七日才会醒,这酒这么厉害?”夜莺自然不会认为太医会欺骗她,她第一眼看见李嘉文皮肤下那密密麻麻的血色蚂蚁时确实吓了一跳,此时听太医说那些都是血液凝化成的模样,顿时便好奇起来。 太医心中万分愧疚,但却是不敢告诉夜莺真相,反正这里消息闭塞,来这的就那么几个人,只要大家窜通一下口风,那么不论外面发生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夜莺都不会知道真相。 只是可怜了李嘉文,在这种境地下还要继续为夜莺续命。 那绿衣酒既然能让血蚁醉死七日,自然也能让李嘉文醉死七日,而醉不只是身体上的醉,连神识灵魂都会跟着醉,即便那些恶灵都跟着醉了,所以李嘉文虽然还在不知不觉地帮着夜莺续命,但身体内里却是出奇地安静,难得的宁静无忧,所谓一醉解千愁,便是如此。 太医每日都以帮李嘉文醒酒为名,喂李嘉文服下大量药丹,那些其实都是解毒药,夜莺不疑有他,只是看到李嘉文竟然真的昏睡了七天七夜而感觉神奇。 李嘉文醒来时,太医一直在一侧守着,李嘉文一睁眼,太医便急忙道:“驸马爷,你这一醉就醉了七天七夜,女皇有事找你你都去不了,现在你醒了,赶快跟随老奴去见女皇吧。” 夜莺皱眉道:“母亲怎么又有事,他才刚醒就别让他去了。” 可太医却一脸严肃道:“看女皇很是不耐的模样,应当是急事,所以公主就别为难老奴了,老奴可不想挨板子。” 夜莺冷哼一声,对李嘉文问道:“相公,你现在怎么样?” 昏死七天七夜,李嘉文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身体很是虚弱,只是他看到太医不停对他使眼色,再加上太医所说,于是便也猜出了太医的用意。 李嘉文惨淡笑道:“我没事,既然女皇要召见我,那我这个醉鬼,自然不能不去。” 太医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而李嘉文在下床后一阵摇晃,太医急忙过去搀扶着。 “唉,不胜酒力啊,到现在还有点醉,走路都晃。”李嘉文自嘲一笑,然后跟着太医离开了飞鸟斋,而女皇自然没有召见他,这只是太医把李嘉文喊出来的借口而已。 “驸马,其实是老奴自作主张把您给喊出来,只是想和你说一下,你遇刺的事情绝对不能和夜莺公主提起。”随后太医便把他怎样欺骗夜莺的事情告诉了李嘉文。 李嘉文早已心中有数,点头道:“你放心,我又不是傻子。” 太医听到李嘉文的回答后怔了怔,然后低下头去。 不是傻子,却要做傻子,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别信陌生人 虽然女皇并没有召见李嘉文,但是太医还是带着李嘉文去了一趟御书房和女皇报平安,女皇满脸威严地看着李嘉文,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但却没想到居然会中这样的伎俩,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李嘉文自然不敢说什么。 “以后莫要再轻易相信陌生人了,尤其是在这个敏感时刻,我可不希望夜莺在身体康复之前便没了丈夫。” 随后李嘉文便被太医带去了太医院,让他白天在太医院休息,缓解一下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这七天无时无刻都待在夜莺身边,耗损实在太多。 李嘉文走后,女皇淡漠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一道虚影从墙角处走了出来,回道:“经过属下调查,首先发现死者卢明轩是二皇子的人,可再继续深入调查,又发现这卢明轩其实是神国派来的奸细,暂时还没查明到底是二皇子下的暗杀令,还是神国那边下的暗杀令。” 女皇冷哼一声:“难道就不可能是神国给白泽下的令,然后白泽再给卢明轩下令吗?” 虚影愣了一下,犹豫道:“这……属下会再去查探的。” 女皇叹气道:“白泽为了夺得太子之位,极有可能勾结强敌,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要统一无极,但在统一无极之前,先利用敌人帮自己统一流萤,这种事他不是做不出来。” 虚影心中一颤,问道:“若是查出二皇子与神国勾结,那陛下会怎么做?” “怎么做?”女皇淡漠地看了一眼那虚影:“你觉得本皇能怎么做?” 虚影躬着身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自然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女皇负手而立,皇者之威一时无两:“他终究是我的孩子,不论他怎么做,除了骂他几句,难道我还能杀了他不成?” 虚影心中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先皇,女皇连自己的丈夫都能杀,难道真不会杀自己的儿子? 女皇不知虚影此时心中所想,忽然问道:“你说,若真是让白泽成了太子,继承本皇之位,那流萤王朝的未来将会如何?” 这个问题自然不能轻易回答,能不答便是最好,不过女皇目光一直注视着那虚影,虚影知道自己不能不答,思量再三,然后道:“若是二皇子继位,那别的属下不敢说,但至少在与其他王朝的博弈中,二皇子至少不是甘愿吃亏的主。” “哈哈哈哈。”女皇忽然仰头大笑,然后道:“你说得不错,大皇子太过老实,若他继位,那迟早要吃大亏。二皇子心狠手辣,若他成皇,那么在别人咬他之前,他肯定已经先张嘴露出了毒牙。有人行王道,有人行霸道,谁最终成了皇,谁的道便是道。” 世人都以为二皇子白泽是大皇子白墨的磨道石,但谁又能知道女皇心里真正在想什么,都是自己生下来的孩子,难道真有亲疏? 李嘉文在太医院休息了一个上午,下午后他身体好了些,便离开了太医院,而后循着记忆,带着暗土去到了顾海楼所在的那家客栈。 顾海楼救了他李嘉文,李嘉文自然不愿拖着,想要把暗土早日送给顾海楼,只希望顾海楼还住在这家客栈,也希望顾海楼的女儿能够撑住。 到了客栈之后,李嘉文用神识一扫,发现顾海楼还在,他心中一喜,径直去了顾海楼房间外敲门。 顾海楼比较警惕,他没有直接开门,而是问道:“是谁?” 李嘉文回道:“顾先生,是我,李嘉文。” 顾海楼打开房门,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李嘉文有些尴尬,撒谎道:“再怎么说我也是当朝驸马,你救了我,我自然要派人找到你的住处,来亲自感谢你。” 顾海楼冷哼一声,并没有要让李嘉文进去的意思。 李嘉文拿出装有暗土的黑玉瓶,递向顾海楼:“这便是暗土,我专程过来送给你,顺便多谢救命之恩。” 顾海楼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伸手接住了暗土,然后道:“你暗土也送了,多谢也说了,那么你便走吧。” 不过这时房间里却响起小女孩的声音:“父亲,是你说过的那个哥哥吗,他真的过来送暗土给我了吗?你为什么不让他进来,琳儿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顾海楼皱眉道:“琳儿,我救过这人的命,他送来暗土,算是还了我的救命之恩,所以没什么好看的。” 小女孩虽然小,但似乎还是很明事理,道:“父亲,明明是这个哥哥先跟你说要送暗土给你,然后你才救下他,这叫善有善报,所以父亲不是他的恩人,而是他是琳儿的恩人,父亲是为了报恩才救了他。” 顾海楼的话被顾琳儿反过来说,确实很有道理,事实其实也是如此,谁先欲要施恩,谁才是恩人,另一人所做的便是报恩,而正常情况下报恩者要对施恩者表示恭敬。 李嘉文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然后主动绕过顾海楼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很暗,因为窗户被完全封死,这里面没有一丝阳光,只点着一盏并不是很明亮的油灯。 那个小女孩呆呆地坐在床沿上,从先前她说的那些话你或许可以推测出她是一个很聪明机灵的女孩,但看到她的样子时,你却会发现聪明和机灵根本与她不沾边,因为她的脸和眼睛都是呆滞的。 李嘉文知道这个小女孩在看着他,只是她的眼神太呆滞了,以至于让人觉得她并没有看向任何人。 “原来哥哥你长这个模样,琳儿记住你了。” 李嘉文看着顾琳儿,轻声问道:“你得的是什么病?” 顾琳儿伸出手来,示意李嘉文在她身边坐下,李嘉文于是便坐在她的身边。 “你想知道我得的什么病吗?那么你可以去问问女皇,也就是你的丈母娘,她最是清楚了。” 李嘉文愣了愣。 而顾琳儿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一把剪子,森冷道:“你看我只有六七岁模样,但你知道我真实年龄吗?那年我爷爷抱着我写下了万字文,女皇盛怒之下一掌打出,爷爷死了,而我却没死,但却自此深受流萤夜照的煎熬,不仅再也长不大,更是连日光都不能见,一旦见到日光就会全身溃烂,你说说,这样的我,是不是应该记住你的长相,然后在我有能力的时候,再把你杀了,当朝驸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巫山云雨之美 顾琳儿看着只有六七岁模样,而且满脸呆滞,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阵阵心惊,而且她把玩那剪刀模样,绝不像只是说说而已。 李嘉文缓缓起身,他才刚经历卢明轩之劫,未曾想现在连顾琳儿都是敌非友,这世上之事,真是令人难以琢磨。 不过现在李嘉文倒是知道为什么顾海楼这么仇视皇室,并且没有在第一时间接受李嘉文的帮助了,他父亲死在女皇手中,女儿又因女皇而遭此大罪,而看这情况,顾琳儿心中的仇恨之深要比顾海楼强不知多少倍,顾海楼只是仇视怨恨,而顾琳儿则想着要杀人报仇。 顾海楼看着李嘉文,轻声道:“你走吧。” “对,你走!”顾琳儿的声音疯狂:“回去告诉你妻子,还有你的丈母娘,就说我顾琳儿所承受的痛与苦,将来必会千倍奉还!” 李嘉文微微皱眉,他知道这两人能够活着,那是因为女皇觉得愧对于他们,可若是顾琳儿执迷不悟的话,那么女皇要杀死他们父女,简直轻而易举。 只是在仇恨与愤怒面前,谁又能看得清,谁又能看得开啊。 卢明轩与顾琳儿之事后,李嘉文便沉默了许多,他虽然还会去太书院,但却再也不和不熟悉的人走得太近,有些敌人会明明确确地告诉你他是你的敌人,有些敌人却会伪装成为你的朋友,若想不被人伤害,那么便要学会忍受孤独。 时间飞快过去,狮王因为已经安顿好了众人,故而有所感悟正在闭关,他已经修身养性一百多年,也是时候尝试着渡劫飞升了。 而炎黄王朝那边的状况依然如常,火神殿时不时会去欺压一下各大派,有人反抗便有人死去,在李嘉文来之前这便是炎黄王朝的状态,在李嘉文走之后,似乎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在火神殿与神国没有下定决心之前,炎黄王朝还不至于直接被灭国。 只不过听闻,在三清宫、龙宫与蜀山相继出事之后,火神殿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昆仑,现在昆仑还在与火神殿周旋,但只要昆仑山上有一人咽不下这口气,那么昆仑就会步其他三派的后尘。 一旦几大派都被火神殿以相同的办法而变得支离破碎之后,那么炎黄王朝的百姓们便会失去希望和信仰,如果没有新的希望和信仰出现,那么这个国家就真的完了。 李嘉文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是那个希望,但他希望过江河、林清元还有余良能成为那个希望,而小慈,谁都不敢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了。 这一天李嘉文回到飞鸟斋,听到大门外的守卫说有一个叫做洛飞雪的姑娘来找过他,因为飞鸟斋里不允许外人进入,所以守卫没有放洛飞雪进到飞鸟斋里面。 洛飞雪并没有说有什么事,只是说会在将军街的院落里等他。 李嘉文心想,一定是镇远侯夫人忍受不了洛飞雪不肯与马锦才同床,所以对她使用了一些强硬的手段,要不然若只是口头责骂那么洛飞雪肯定会将苦楚放在心里,不会来到飞鸟斋找李嘉文。 往常听闻有一些被父母逼迫嫁人的女子,因为不肯与丈夫同床,所以婆婆会在吃食里下一些药物,希望镇远侯夫人别做到这种地步。 李嘉文去到院落时,却发现洛飞雪并不在这里,他有些为难,不知要不要去镇远侯府,因为这毕竟是镇远侯府的家事,李嘉文与洛飞雪不沾亲,只能说是带故,故人有故人的立场,而这立场不能越界,越界了就会引出许多流言蜚语。 只是这事也不能不管,若是不闻不问,以洛飞雪要强的性子,恐怕会惹出大乱子,李嘉文想了想,他去到了镇远侯府,但却没有进府,只是放开神识去查探府里的情况。 不过偌大一个侯府,自然会有许多秘密,其中不乏一些有关乎七情六欲之事,李嘉文只能在心里说着多有冒昧,这期间他自然遇到了一些隔绝神识的法阵,只不过他神识之强已经不是那些法阵所能阻挡,他发现镇远侯今日也在府上,但以镇远侯大乘期的实力也没发现自己的侯府竟然会被李嘉文看得一干二净。 李嘉文并不知道那些法阵已经能感应到渡劫之下所有修士的神识,即便这些法阵不能阻挡大乘修士的神识侵入,但却能发出警报,而李嘉文的神识却能轻而易举地穿过那些法阵而不触发警报,这便说明李嘉文的神识之强已堪比陆地神仙。 就这样将镇远侯府“翻”了个底朝天,但李嘉文并没有找到洛飞雪,即便是马锦才,也不在侯府当中。 李嘉文不愿过多窥探他人的隐私,既然找不到那他就迅速收回神识,然后他便离开了侯府。 以洛飞雪的性格,既然她说会在院落里等他,那么便一定会等,而现在她既不在院落,也不在镇远侯府,那她会在哪? 李嘉文很是担忧,他再次回到院落里等了一会儿,发现洛飞雪还是没有出现,于是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自禁地便想起了白泽。 如果洛飞雪这些天一直躲在院落里没有回侯府的话,那么一旦白泽的探子发现了这个情况,并把这个消息禀报给了白泽,以白泽恶劣的性情,加之他曾经当着众人的面也想对洛飞雪用强,那么她独自一人待在院落里怕是凶多吉少。 “唉,你怎么就不听话呢。”李嘉文只能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错的。 皇子与皇女成年之后都会搬出皇宫,有自己的专属府邸,夜莺因为身体原因所以还住在皇宫内的飞鸟斋里,而二皇子则住在宫外。 李嘉文来到白泽的府邸之外,对于白泽他心里没有丝毫歉意,直接散出神识穿透所有法阵,然后在白泽的书房里,李嘉文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洛飞雪在里面,而马锦才居然也在里面。 白泽一脸张狂淫邪地坐在书桌上,而马锦才跪在地上,洛飞雪则站在马锦才身边。 “马锦才,你只是个世子,却敢对本皇子出言辱骂,你这是蔑视皇权,本皇子怀疑你是得到你父亲授意才敢这么嚣张,想来镇远侯手握重兵想要造反啊。本皇子若是把这件事闹大,你镇远侯府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只是本皇子看你妻子长得冰雪美丽,故而若是你答应让你妻子陪本皇子共赏巫山云雨之美,那么本皇子就饶了你,你看如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我的血 马锦才跪在地上,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是自愿跪着的,这间书房里虽然只有他们三人,但门外却站着个持着金刚枪的瘦小男子,这人便是一直护着白泽的原御前禁卫军大统领童战熊,此时正是这童战熊用着威压逼迫马锦才跪在了地上。 白泽嗤笑道:“洛飞雪都不愿在你们镇远侯府待着,所以你又何必为了根本不愿正眼看你一眼的女人而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呢?你这都坚持了快一个时辰了,怕是等下你的双腿都要跪断了。” 在童战熊的威压下跪着,自然不是简简单单地跪着,而是精神上与身体上一同承受巨大的压力而跪着。 白泽发现洛飞雪独居在将军街的院落里之后,便不停前去骚扰,只是现在李嘉文毕竟是女皇最需要的人,而洛飞雪也成了镇远侯的儿媳妇,所以他便不再用强,而是用上了诡计。这一次马锦才来到将军街院落找洛飞雪,白泽便忽然现身,然后对洛飞雪在言语上百般羞辱,马锦才终于忍不住骂了白泽,然后便被白泽以此为借口抓了起来。 就像白泽刚刚说的,马锦才辱骂皇子乃是蔑视皇权,若是这件事闹大,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之下给镇远侯扣个莫须有的罪名,那么马锦才就是家族的大逆罪人了。 毕竟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很多人都希望看到镇远侯垮台,他倒下了下面的人才可以上来。 若是马锦才没有骨气,并且因为洛飞雪对他太过冷漠而选择屈从的话,那么白泽不仅仅能因此而进一步拉拢镇远侯,还能多一个枕边玩物,身为丈夫的马锦才将妻子洛飞雪献给了他二皇子白泽,这样子女皇总不能怪罪在他头上吧,这年头赠人妻女的事又不是没有。 只是洛飞雪那般对待他马锦才,马锦才却心甘情愿为她跪在地上,丝毫不肯屈服。 李嘉文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怒骂,这白泽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不择手段,先是想要直接对洛飞雪用强,现在则是威逼马锦才,而且这事即便被镇远侯知道了,他也顶多只能向女皇诉苦,女皇则只会训斥几声白泽,白泽已经不要脸不要皮,根本不在乎那些训斥,所以最终吃亏的还是马锦才。 而若是镇远侯不忍儿子受此大辱而有所动作的话,那么造反的罪名就被坐实,反而会正中下怀。 谁让白泽是二皇子,而这个千亿人口的王朝里就只有这么两个皇子,既然他非要破罐子破摔不在乎名誉,那么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李嘉文想要进去将两人救出来,可却被拦在了门外:“站住,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二皇子府邸!” “我乃当朝驸马,还不给我让开!”这个时候,李嘉文只得用出自己驸马的身份。 可守卫听到李嘉文自报家门后却是更加不屑:“当朝驸马又如何,终究只是个外来人,难不成你还敢闯皇子府不成?” 李嘉文笑了笑:“我为何不敢?实话和你说吧,若是我在你们皇子府里出了事,这府上除了你家皇子,上上下下可都要为我陪葬。所以我要是闯进去,你敢拦着的话,那么我随便在自己身上划上一刀,你家中老小都要因你而受罪。” 守卫自然不清楚李嘉文对女皇的重要性,他只知自家主子是皇子,比李嘉文这个驸马要尊贵,而且自家主子很讨厌这个驸马,所以他才会拦着不让李嘉文进去,不成想李嘉文居然用自残来吓唬他,李嘉文这般“尊贵”的身份却要自残,这是极其低贱的做法。 李嘉文看着目瞪口呆的守卫,然后冷哼一声长驱直入,而在他走到白泽书房之前,童战熊便发现了李嘉文的存在。 童战熊默不作声出现在李嘉文身前,李嘉文知道不能犹豫,既然童战熊能用气势压得马锦才跪下,那便也有办法将他禁锢在原地,一旦他被禁锢住然后送出皇子府,那么书房里的一切都很可能会失控。 李嘉文在童战熊有所作为之前,一指划破了自己的手臂动脉,血液立马染红他的整个手掌,童战熊不是傻子,他知道现在的李嘉文对女皇来说到底有多重要,既然李嘉文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他只能默默让开道路任李嘉文走到了书房前,并将书房门推开了。 白泽诧异地看着李嘉文,并且看到了李嘉文手腕处那止不住的血液,于是大笑道:“哈哈,正是好魄力,想要和我玉石俱焚吗?” 李嘉文冷漠道:“如果二皇子认为我现在死了你还能成为太子的话,那么你可以阻止我试试看。” 白泽啧啧叹息道:“那倒不用试,我还没有讨厌你到可以押上我太子之位的程度,不过你是如何知道这两人在我这里的,是谁跟你通风报信?” “这个你就不需要管了,你只要知道,我来了,你就得放人。”李嘉文毫不客气,并对洛飞雪和马锦才道:“我们走。” 白泽依然一脸悠闲:“走,又能走到哪去,走来走去不还是在我的国里面?我白泽想要的人,终究会是我的。” 李嘉文原本和洛飞雪他们已经走出了书房,可是这个时候李嘉文忽然停下脚步,然后他慢慢地走回到白泽面前,说道:“我刚刚没有听清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白泽当然不会听李嘉文的话再说一遍:“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说,我便会说吗?” 李嘉文摇头叹气道:“唉,枉我特意走回来,你却是反而不敢说了,真是令人失望。” 话落,李嘉文突然伸出满是血的手掌一把抹在了白泽的脸上,他沉声道:“我的血染在你的脸上,你感受着它的温度,是不是滚烫得像是熔浆?你再闻闻它的味道,是不是浓烈得像是死亡?所以别再惹我了,因为现在的我根本不怕你。” 白泽没想到李嘉文居然敢这么做,他先是愣住了,然后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咬着牙,好几次他都想一掌拍死李嘉文,但他知道他还不能这么做,只是他真的很想这么做! 李嘉文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白泽气得大声咆哮了起来:“李嘉文,你别得意!你终究会有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到时候我定会让你亲眼看着洛飞雪在我胯下承欢!” 李嘉文背对着白泽随意地挥了挥手:“是啊,我确实会有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但却不是现在,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朋友 三人离开了白泽的府邸,洛飞雪对李嘉文担心地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李嘉文摇了摇头:“我已经用灵力封住了伤口,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们,没什么事吧?” 洛飞雪咬牙道:“没有,只是被那畜生羞辱了一番而已,不过嘉文师兄,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白泽手里的?” “你不是去飞鸟斋找我么,我收到消息后便去院落那找你,却发现你不在,然后有好心人告诉我,说你们被白泽抓走了,然后我便来救你们了。” 自然没有什么好心人,但张道和狮王都对他再三叮嘱过,决不能把他神识在人界几乎无敌的事情说出去。 马锦才讶异道:“居然有人敢冒着大风险去帮助我们,这若是被白泽知道了,那人肯定必死无疑,也不知那人是谁,我们应该好好感谢他一番才对。” “这个,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我也没注意看那人长什么模样,但如果他出现的话,我一定会认出他来,所以等我找到他,一定会通知你们的。” 然后李嘉文看向洛飞雪:“飞雪,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洛飞雪偷偷看了马锦才一眼,她已经身为人妻,即便只是名义上的,但她一人在外,还经常去找李嘉文,这不论是谁,都会有些难以接受。 “我只是……”洛飞雪其实只是想找李嘉文说说话,但到了此刻却忽然有些心慌,然后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太久没有去看余良师弟了,所以想找你一起去夏江楼看看余良师弟。” 李嘉文皱了皱眉,他没想到会是这事,因为洛飞雪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告诉飞鸟斋的守卫,然后让守卫转告给李嘉文。李嘉文原本以为洛飞雪是有极其不方便的事才选择要亲口转告给他,所以他才会很是担忧,他猜想应当是洛飞雪的行为彻底激怒了镇远侯,所以洛飞雪才要特意来找李嘉文。 没想到竟然是要去夏江楼看望余良,虽然说李嘉文最终还是因此而发现了白泽的诡计,并救下了洛飞雪和马锦才,可他依然有些生气,但又不能因为洛飞雪没有让守卫传话而发怒,于是便就着洛飞雪被白泽抓走一事怒道:“要去看望余良师弟?要去看他过得好不好?你怎么不先管管你自己,你看看你这都是闹的什么事!” 洛飞雪不知道李嘉文为何忽然发火,不解道:“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李嘉文大声呵斥道:“若不是你不听话,要玩什么离家出走的把戏,而是老老实实待在镇远侯府的话,那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难不成他白泽还敢去镇远侯府把你抓走不成?” 洛飞雪怔怔地看着李嘉文,眼眶红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道:“你说我玩离家出走的把戏?你在怪我?” 李嘉文严厉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洛飞雪哭着笑了起来:“哈哈,居然真的是在怪我,你不去怪那作恶多端的畜生,却来怪我?难道说有人拿着匕首在大街上行凶,你不去怪那拿着匕首的人,却反而要怪在大街上行走的人?我只不过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而已,他闯了进来为什么就是我的错啊!” “强词夺理!”李嘉文不为所动:“不管如何,你现在必须给我回到镇远侯府,若是你再这么任性的话,那谁都帮不了你!” “我不需要你帮!”洛飞雪也大声咆哮了起来:“我也不会回镇远侯府!” 说完,洛飞雪抹了一下眼泪,转身便跑走了。 马锦才急忙喊了一声:“飞雪!” 可洛飞雪根本理都不理马锦才。 自始至终马锦才都听着二人争吵,身为丈夫,看到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子给训斥哭了,而妻子对自己却是冷落如冰,那么心中肯定很不好受,因为谁都可以看出来李嘉文与洛飞雪之间的关系肯定要比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要亲密,谁也不知马锦才心里是否生出妒火,他只是无奈对李嘉文抱拳道:“真是对不住,让嘉文兄见笑了。” 李嘉文此时心中也后悔起来,怪自己说话太重,以洛飞雪的性格,看来只能起到反作用了:“是我言辞太激烈了,你们的家事,我原本不该干扰的。” “哪里的话,飞雪有你这个那么关心她的师兄,是飞雪的福分。” 李嘉文急忙道:“因为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师兄妹,乃是一同走过难关的兄妹,所以才希望她能过得好一点,而锦才兄绝对是能让她过上好日子的男人,只是她还小,有些事都看不透,还希望锦才兄对她多些耐心才是。” 马锦才笑道:“嘉文兄放心,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对她有耐心,那对谁有耐心?” 李嘉文亦是笑道:“那便多谢锦才兄了,飞雪师妹现在情绪激动,还请锦才兄追过去安抚一下她,并代我说一句抱歉。” 可马锦才却摇了摇头:“正是因为飞雪现在情绪激动,所以我追过去只会惹她更加生厌,这个时候嘉文兄追过去才行,如果你亲口安抚她,想来她会听的。” 李嘉文立马道:“这样不妥,她现在生的是我的气,以飞雪师妹的性格,我现在真的不方便再出现在她面前,而且天色已晚,我还要回飞鸟斋,要不然公主便要生气了,她不喜欢我太晚回去。” 马锦才惋惜道:“原来如此,那么看来只能我追过去了,今日还多谢嘉文兄把我们从白泽的狼窝中救出来,以后若是嘉文兄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开口就是了。” 两人和气分开,马锦才去追洛飞雪,而李嘉文则真的回了飞鸟斋。 李嘉文并不知道马锦才那一番话里是否有试探的用意,他与洛飞雪只是师兄妹的关系,可现在洛飞雪不愿住在镇远侯府,她独守在院落空房中,而唯一与洛飞雪有接触的现在便是李嘉文了,一男一女来自同一个地方,共同经历过苦难,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会有人心中生出其他念想,李嘉文不希望这个人是马锦才,因为他的朋友已经很少了,他不希望再失去马锦才这个朋友。 不过有的时候,你越是刻意想要留住某个朋友,那个朋友却反而会不知不觉离你越来越远,远到你再也认不出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欲远游 李嘉文回到飞鸟斋,晚上睡觉时,夜莺忽然问道:“相公,男人和女人不是睡在一起就会生孩子么,那我什么时候能给你生孩子啊?” 夜莺问得很认真,不像是随便开口说说而已。 在两人成亲之后,夜莺的身体就一直在好转,她的眼睛能够看得清了,还可以自己支撑起身体下床站着,虽然还不能走动,但她最近一直在尝试走动,按照现在的情况,指不定她什么时候就可以靠自己的双脚走出这个房间。 所幸她身体好转,所以身上的死亡之气也急剧减少,不知不觉中客厅里的花草也已经能坚持六个时辰而不枯败了,而且等到夜莺能够走出房间时,这些花草没准就能坚持一整天也说不准。 既然身体好了,夜莺的心思便也多了,她不仅希望能和李嘉文一起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还希望尽到做妻子的责任,给李嘉文生个孩子。 李嘉文吓了一跳,支吾道:“你这身体不好,不能生孩子,等你身体再好些我们再谈这个问题吧。” 夜莺却是直勾勾看着李嘉文,说道:“没关系的,我听说怀胎要十个月,十个月后我一定会好起来的,因为有你在身边,所以我才有了斗志,身体才会慢慢变好,我一定要给你生个孩子。” “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李嘉文揉了揉夜莺的小脑袋:“你才多大年纪,就想着这些事情,被百灵她们知道了一定会在暗地里笑你的。” 夜莺不解道:“为什么要笑我?我又没有做好笑的事情。” 李嘉文立即尴尬住了,对于不谙世事的夜莺来说,生孩子只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事情,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不过这种事李嘉文自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就说生孩子会很痛,会流很多血,他这样吓唬夜莺,可夜莺却怡然不惧,看来是不论怎样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话题了。 第二日,夜莺趁着李嘉文不在的时候将百灵和黄鹂喊进了闺房,询问她们关于生孩子的事情。 百灵和黄鹂自小就被女皇带在身边以特殊方式培养长大,夜莺出生后就被女皇派到夜莺身边,她们自然也没尝试过床笫之事,于是也都一问三不知,然后夜莺就让两人去问太医,太医身为一名医者,自然对这种事看得很开,不会有其他心思,只是从繁衍后代的角度上稍微提点了一下百灵和黄鹂。 虽然只是口头上说说,两女也羞得匆忙逃走,然后把太医说的话转告给了夜莺。 当天晚上,夜莺看李嘉文的神情就有些不对,李嘉文不明所以,等到夜莺伸手摸向他时,李嘉文才意识到了不妙,他急忙握住夜莺的手防止她有更进一步的作为,尴尬笑道:“今天你怎么了,怎么睡觉也不老实。” 夜莺转身爬到了李嘉文身上,目光明亮:“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李嘉文咽了咽口水,急中生智道:“你不是说想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么,如果生孩子的话,那就不能去了,因为要照顾小孩,所以等我们去看过外面的世界之后,我们再生孩子吧。” 夜莺一听,开心道:“真的?你真的愿意带着我去外面看一看?” 李嘉文无奈点头:“只要你能够下床在院子里走动几圈,我们在征得你母亲同意之后,便在附近的城池里走一走,就像江湖中那些名满天下的侠客一样,两把剑,一双人,自由自在策马行,路见不平拔刀助,你看如何?” 夜莺不停点头:“好,我一定快点好起来,到时候你可不许反悔,我们要去能够去的地方,看最美的风景,做最好玩的事情,听说白霜河上有不会融化的冰船,世界各地的俊彦美人都以乘冰船游白霜河为美谈,我们一定也要去玩一玩!” 李嘉文笑道:“还有飞天倒流瀑,那里的瀑布居然是倒流的,我们也要去那里看一看。” 最近李嘉文在太书院里苦读书籍,所以也知道许多名胜古迹与瑰丽绝地,两人就这样放弃了生孩子的话题,聊起了远游之事。 只是李嘉文心中是有小九九的,他说过要夜莺能够下床在院子里走动几圈,并且征求女皇的同意之后,两人才能去流萤城“周边”的城池看一看。先不说夜莺什么时候才能够下床在院子里走动几圈,单单是要征求女皇的同意便几乎是不可能成功之事。即便女皇拗不过夜莺,答应了此事,李嘉文也可以简单地在这附近随便找几个还像样的地方去逛一逛,应该也能满足夜莺的心愿了。 因为对于她来说,这世间里的一切应该都很神奇,不管是白霜河里的冰船,还是倒流着的瀑布,应该都能用成片染红的枫叶就代替掉,只要是唯美而新鲜的事物,就已经足够了。 其实李嘉文也想去那些地方看一看,但女皇不会允许,他的身体也不允许,能不能度过这个难关都说不准,即便侥幸度过这一关,他也有更远的路需要去走,时间在催着他往前跑,不会给他时间停留在某地细细观赏那秋风细雨。 解决掉夜莺的事情之后,李嘉文便想起了洛飞雪,也不知她是否听劝回了镇远侯府,也不知她是否已经原谅了李嘉文,那****确实有些过分了,但他都是为了她好。 希望洛飞雪能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就怕洛飞雪一根筋,那样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镇远侯乃是一方实权诸侯,他怎会忍受自己家里出此大丑,等他没了耐心,即便是李嘉文也不一定能护住洛飞雪,既然她已经嫁入镇远侯府,那便是镇远侯府的人。 李嘉文心中难安,他准备明天去一趟将军街院落,看看洛飞雪有没有在那里,若是她还在那里,那么李嘉文先是要去道歉,其次便还是要劝洛飞雪回镇远侯府,不过他直接开口劝肯定没用,必须要想个法子才行。 既然洛飞雪说要去夏江楼看看余良,那或许他便能以此为由和她一起去夏江楼看看余良,顺便再问问余良有什么建议,两人一起劝的话,成功的概率终归会大一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三千大道 次日,天是阴的,寒流席卷而来,屋檐上有了细小的冰棱,大地上出现了冻土,人们穿着厚实的衣服互相打着招呼,每说一句话都会哈出一团白气,深冬就要到了,新年也不远了。 李嘉文走过一条条长街,然后来到了将军街的院落前,他才出现,小碧便从门缝里飞了出来落在了李嘉文的肩膀上,李嘉文会心一笑,他翻墙而入,然后来到了洛飞雪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他并没有用神识查看洛飞雪在不在,毕竟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万一看到了不该看的,听见不该听的就让人为难了。 其实李嘉文希望洛飞雪不在院落里,如果她已经回到了镇远侯府的话,那么就没什么问题了,他可以去找洛飞雪开开心心地去夏江楼看一看余良,而不用再想着法子去哄洛飞雪。 只是事与愿违,洛飞雪冰冷的声音已经在房间里响起:“谁?” 李嘉文心中叹息一声,道:“是我。” 房间里立马没了声响。 “你先开开门,让我进去。”李嘉文道。 只是洛飞雪明显还在生气,不准备见李嘉文。 “那天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了,你就原谅师兄吧。” 洛飞雪冷哼一声:“你怎么会有错,你是谁啊,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李嘉文,年青一代里谁不知道你的名字啊,什么火神殿南玄莲和流萤王朝亦蓉郡主都败在你手下,更是杀死冥火上人娶了夜莺公主成为了驸马,即便是奇才榜里占据前十之位的龙乘九天宫的南宫幸都要被你压下去了,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错呢?” 李嘉文干咳道:“师妹,你就别挤兑师兄了,你再这样子,师兄都要无地自容了。你不是说要去夏江楼看望余良吗?你打开门,我们今天就去啊。” “不用了,我会自己一个人去,不想和你一起去。”洛飞雪嘲讽道:“等会儿和你一起走在路上,要是有人要轻薄我,你肯定又怪我不老实待在镇远侯府了。” “师妹,师兄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再抓着师兄的辫子不放了。”李嘉文愁眉苦脸道:“你要是不肯原谅我的话,那我只能去找白泽拼命了,你想看着师兄去和白泽拼命吗?” 门内哑然无声,过了一会儿后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洛飞雪依然冷着个脸,可她又何尝不知道李嘉文都是为她好呢,只是知道归知道,但这份好,却不是她想要的好。 李嘉文笑道:“走吧,我们一起去夏江楼看望余良师弟,要是只有你一个人去,而我没去,余良师弟肯定会起疑心的,如果他知道我们吵架了,肯定又要担心了。” 洛飞雪淡淡瞥了李嘉文一眼,然后便率先走出了院落。 李嘉文小跑地跟上洛飞雪,他一脸赔笑,生怕又惹得洛飞雪发脾气,不管如何他都得想办法把洛飞雪给哄回镇远侯府才行。 夏江楼乃是整个流萤王朝最著名的修炼之所,全国各地的俊杰才女们都以进入夏江楼为荣,因为流萤王朝里大概一半的大乘修士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这里便是流萤王朝真正桃李满天下的圣地,即便女皇都曾是这里的学生。 夏江楼傍着夏江而建,内有八院六十四楼,听闻每一楼都挂着一个大乘修士的名字,这六十四个名字,便代表着流萤王朝最顶尖的力量。 而狮王的名字便也挂在其中一楼上,占据着第九的位置,而前面八个人,则都是一些几乎见不到的老怪物,他们早便能够飞升,但却想要留在人间多享几年清福,因为一旦渡劫飞升,你或许在人间是一族之长一国之支柱,可到了仙界你就完完全全是个小辈,也许会直接变成一个守门的天兵而已,虽然是天兵,但守门的终究还是守门的,如果没有机会下凡,那就只是一个守门的。 而女皇白荧也在六十四楼里占有一席之位,而且名次还比较靠前,乃是第十三位,不过这么多年里,这些人都未再进行过比试,所以六十四楼前二十名都没有变动过,而后面四十四楼,则基本上每年都会大变一次,竞争极其激烈。 所谓修炼便如逆水行舟,百舸争流只取一帆,三千大道,一人只能得一道,其余人虽然冠以仙的名号,但却不能长生不老,活个万年左右依然会死去,只有那悟得三千道其中一道的人才能长生,而若是有人欲要与你争道,那必然要分出个生死胜负,大道无情可不只是嘴上说说。 修仙便是争命,在人间的时候争,到了仙界的时候还是要争,即便是你悟道了,一旦有后起之秀在此道上比你悟得更透,那么你就会被此道除名,除非争回此道,不然百年内必会寿竭而死,所以悟道之后还是要争。 而操控这三千大道的,便是至高无上的天道了,至今为止也没人能真正明白天道到底是不是道,因为仙人们虽然设立了诸如九重天这般的世界,可这真正的天,却没人碰到过,难道我们抬头看见的,便真的是天吗?天就是那个好像看见了却又永远摸不着的墙壁吗? 我们总说抬头就能看见天,可天到底是怎样的,是圆的还是方的,是有规则的还是无规则的,是用石头做的还是用木头做的,是有界的还是无界的,若是是无界的,那是不是因为你走得还不够远所以才没看见那边界,可若是有了边界,那打破边界之后又是什么,这一切依然都是无解之谜。 夏江楼便一直以此种方法刺激学生,让学生们产生好奇心而开始互相竞争互相追逐,而夏江楼每年都会有一次大比,以年岁二十年的跨幅为一组,共五组,大比里五组垫底的共百名学生都会被劝退,然后从全国各地又会招来新的百名学生填补空缺。 而每年的大比都是在新年之前,余良虽然才入夏江楼不久,但他却也要参加此次大比,因为他曾在武当修炼,故而只能以他的实际修炼年龄为主,不能以他进入夏江楼的时间为参考,年关将近,人人都在努力,而余良,自然也在努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流言 李嘉文和洛飞雪一进入夏江楼,立马有人认出来他们,那五场婚礼可以说是邀请了半个王朝的大家族势力,而夏江楼里自然很多大家族的子弟。 两人走在夏江楼里,不一会儿身后便跟了许多夏江楼的学生,他们对李嘉文和洛飞雪指指点点,议论的不仅仅有李嘉文赢了亦蓉并娶了夜莺成为驸马,还在议论着洛飞雪大胆出阁的行为,居然敢才嫁进镇远侯府便单独搬回了将军街的院落居住。 “那人便是李嘉文,也不知走了什么****运,女皇居然会让他做了驸马。一群外来人而已,凭什么在流萤城里出这么大的风头?” “呵呵,尤其是那洛飞雪,完全就是在玩弄镇远侯,现在外界都传言马锦才不是男人,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娶回家后说不得碰不得,明明帮她换了新的身份牌让她得以留在这里,她却让镇远侯这般出丑,真是蛇蝎心肠。” “现在外界的传言早就变了好嘛,这洛飞雪一人独住将军街院落里,早就不知被二皇子给上了多少遍,听闻已经被爱成瘾,彻底迷恋上了二皇子的十八般技艺,所以才不回镇远侯府,而镇远侯又不敢得罪二皇子,因为二皇子那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好惹,故而镇远侯才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是二皇子吗?我听到的怎么和你们的都不一样?” “什么?还有别的版本?赶快说来听听!” 那人绘声绘色道:“这洛飞雪离开镇远侯府后,她主动去找过的便只有李嘉文了,听闻因为难以忍耐心中寂寞都直接找去飞鸟斋了。飞鸟斋那是什么地方,整个王朝里谁不知那儿只有寥寥几人才能进去啊,可洛飞雪却还执意要去那找李嘉文,因为俩人在炎黄王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不正当关系!洛飞雪搬出镇远侯府就是为了和李嘉文偷情,而李嘉文白天总不在飞鸟斋,说是去太书院,但都会抽出时间去找洛飞雪暖床!” 这些人嚼舌根之时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洛飞雪自然都听见了,她脸色阴沉地回身怒声道:“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们的嘴巴全部给割下来!” “哈哈,发怒了,看来是被我们说中了,这就叫做恼羞成怒。” “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她就要把我们的嘴巴全部割下来,真是自以为是,她以为这里是哪里啊,这里可不是炎黄王朝,哪里能容你这么猖狂!嘴长在我们身上,我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得着吗?” 洛飞雪原本就心情很差,哪里愿意再忍,捏紧拳头就真要冲过去拼个你死我活,李嘉文急忙拉住她,她与镇远侯府之间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若是她在夏江楼与人大打出手只能把这件事搞得更大,现在镇远侯已经极力在忍耐了,可是一旦事情搞大后,那么镇远侯想装聋作哑都不行了,而是必须站出来清理门户。 “我们来这不是闹事的,而是来看余良师弟的,你就当他们是狗吠就行了,何必当真,当真你就输了。” 李嘉文拉着洛飞雪想要离开人群,但人群反而冲了过来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别走啊,你不是因为我们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就要把我们的嘴巴都割下来么,你倒是说到做到啊。” “就是,你们这么厉害,给你们三年时间,这流萤王朝也许就要改姓了。” 李嘉文皱起眉头,居然有人敢说王朝改姓这般诛心的话,于是他冷笑着问道:“这位兄台,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扬眉得意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胡耀峰,如果你们要找我麻烦,那么尽管放马过来。” “确实,我要找你的麻烦了。”李嘉文一脸冷漠地看着胡耀峰:“你竟然说什么给我们三年时间,这流萤王朝就要改姓了,你这话外之意,是说女皇无德无能,所以才会在三年时间里就被我们几个小辈给推翻皇位了?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觐见女皇陛下,你将你说的话再去当着女皇陛下的面重复一遍。” 胡耀峰立即吓得脸色苍白,这话要是传到女皇陛下耳里,那可是死罪,也许会诛九族也说不准,他贪图一时痛快才说了那句话,此刻自然是后悔莫及急忙狡辩道:“你……你别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李嘉文却不依不饶:“说没说过我们去女皇面前辩一辩就知道了,看你敢不敢在女皇面前撒谎,我可不认为在场这么多人里没有女皇的眼线。这夏江楼里好歹几千个学生,你们这几个怎么就比别人要厉害一点吗?年关将近,你不努力修炼,却对我们虎视眈眈,莫不是在我们面前逞逞威风,你们就能顺利度过大比了?” 这世界便是如此,若你获得成功,那么就有人心中嫉妒,对于此时围着李嘉文的这些人来说,李嘉文无疑是成功的,名气,地位,他都有了,而他只不过是炎黄王朝跑过来苟且偷生的存在而已,凭什么能够得到这些? “还有污蔑我与飞雪师妹偷情的,你们这话要是被公主听见了,那么公主的病肯定会恶化,一旦公主因此大发雷霆而一蹶不振,女皇肯定要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承受得起吗?别以为只是嚼嚼舌根就不犯王法,等我认真起来,你们都别想好过!” 李嘉文一席话说出,那原本叫嚣得最厉害的几人立马噤若寒蝉,而其他人大多数是过来凑热闹的,此时见状也都缓缓散开害怕惹祸上身。 只是在众人马上就要散开之时,却有一个胖乎乎的公子哥左拥右抱地站了出来:“本来我正与两位娇滴滴的学妹准备大战一场,却听到有人说驸马来了,这可不是小事,我自然要亲自过来看一看,这只是刚到,就看到驸马好生威武,一放王霸之气,立即将这些小瘪三都镇住了,真是让小弟佩服啊。” 这胖乎乎的公子哥左拥右抱的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女,虽然不如洛飞雪这般看起来出尘脱俗,但也是夏江楼许多男学员心中的梦中承欢美人,却被那胖子当做禁脔留在身边,本是暴殄天物,但却无人敢说个不是,因为这胖子的父亲,便是四大外姓王爷之一的饕餮王,单吞天!(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食子 当朝四大异姓王,他们每人的管辖地内都有接近百亿人口,而且他们还不如镇远侯这样,家眷都在流萤城内,所以行事多有不便,任二皇子如此欺压也只能一忍再忍。 而异姓王的家眷都在属地之内,所谓是天高皇帝远,既然没有家眷被皇室把控,那谁也不敢把他们给逼急了,若是他们造起反来,那势必生灵涂炭,不是几百万军队就能镇压住的。 而身为异姓王单吞天的儿子,单大为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家伙也是个好色的命,听闻曾经还和二皇子白泽暗中争过女人,不过在天子脚下单大为终究还是没争过白泽,但从这胆魄上来看,就知道这货也是个目中无人的主。 饕餮王单吞天修的乃是饕餮大法,饕餮因贪吃而被世人所知,听闻这饕餮王单吞天那也是什么都吃,吃妖吃魔也吃仙佛,吃土吃铁还吃亲儿,他有个孩子也不知因为什么而早夭了,他抱着儿子在祠堂里痛哭流涕,家人都说要让那孩子早些入土为安,可是单吞天就是不肯,过了七日后,家人再进祠堂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那个孩子的尸骨了,很多人都猜测那孩子八成是被单吞天给吃了。 而单大为自然也吃得多,不过世人都背地里取笑说这单大为最爱吃的还是女子胸前那两个白馒头,而且一吃就得是四个最少,而吃完就睡也不运动,故而才胖得跟猪一样,他爹也能吃,可他爹那真是短小精悍,不像他这副德性。 单大为忽然出现,也不知是敌是友,李嘉文不认识他,而单大为自报家门,言语里似乎很是热络,看来不是找茬的:“小弟姓单名大为,饕餮王第八子,虽是第八子,但我母亲是黑风仙子,所以比之我大哥的地位也不遑多让,将来还是很有可能继承我爹的封地,所以驸马你也可以暗地里叫我世子。” 在流萤王朝,世子是王侯亲选的家族继承人,饕餮王膝下子女无数,暂时还没定下世子之位,按理来说应该是立长,但也说不定会有变数,这单大为倒是自信的很,他的自信自然是因为他的生母是一名大乘修士。 李嘉文可不会真傻到去喊单大为世子,而是问道:“单公子,你有什么事吗?” 单大为听到李嘉文只称呼自己为公子,却不称呼世子,立马一脸失望道:“驸马爷,喊我世子,这样我心里舒服。” 李嘉文皱起眉头,他若是喊了,自然是不对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下话柄,可要是不喊,也不知这胖子是否会因此发飙。 “我只能说,祝单公子早日成为世子。” 单大为一听,终于开心起来,他狠狠地拍了下身边两女的屁股,惹得她们一阵尖叫,胖子则笑吟吟伸出手要与李嘉文握手:“有驸马爷这句话就足够了,自此以后驸马你就是我单大为的朋友了,驸马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与我说就是,而若我有什么需要驸马帮助的,还请驸马能够不吝相助。” 这单大为居然想要拉拢李嘉文。 这还是李嘉文成为驸马之后,第一次被人拉拢,而且还是以平起平坐的身份。 这是单大为自己的意思,还是饕餮王的意思? 李嘉文还是与单大为轻轻握了握手,但却慎言道:“若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必然不会推托。” 单大为哈哈大笑,而后看向洛飞雪,赞美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飞雪姑娘果然是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我原本以为自己也算是百花丛中的老手,但见到飞雪姑娘还是莫名冲动,不过飞雪姑娘不要介意,我可不像白泽那样吃相难看,我只是把姑娘当做仙女去看待而已。” 洛飞雪看了一眼单大为,或许是因为单大为言语里有贬低白泽的意思,故而也没有多说什么。 单大为夸完洛飞雪,然后转身气势汹汹地看着那些找李嘉文麻烦的学子们,大骂道:“一群废物,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大比过后要滚回家,所以自暴自弃在这里找驸马爷的麻烦啊?驸马爷是什么身份,岂是你们可以冒犯,还不快点准备厚礼,过来求驸马爷原谅?” 胡耀峰这下可是吓坏了,这单大为可是睚眦必报跟白泽有的一拼,要是被他惦记上了可就真难过了,家里要是有什么姐姐妹妹肯定要遭他毒手,于是纷纷从身上拿出值钱之物,对单大为惧怕道:“单公子,我们几个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单公子原谅我们。” 单大为却是大怒,一巴掌拍在胡耀峰的脸上,胡耀峰也不敢闪躲,这一下直接把牙齿都给打出来了:“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啊,老子叫你给驸马爷道歉,你给我道歉算什么?我看你不仅有眼无珠,还有耳无脑,信不信老子在你头顶开个洞往里面灌点豆腐脑给你醒醒脑?” 胡耀峰吓得直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这单大为所说的在头顶开洞往里面灌豆腐脑可不是吓唬人,他是真能做得出来,再加上饕餮王有食子的传闻,也不知这单大为到底学到了父亲的几分真传,没准他也吃人。 想到这点,胡耀峰跪着爬到了李嘉文身前,将手里的东西递向李嘉文哀求道:“驸马爷,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收下小的这份薄礼,然后原谅小的吧。” 其他几人也纷纷有样学样,李嘉文冷哼一声,并没有收下他们的东西,而是呵斥道:“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带着你们的东西赶紧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们。” 胡耀峰几人立马如逢大赦,匆忙逃走,头都不敢回。 其他围观的人心中暗自侥幸,幸亏他们只是看看,即便聊了几句也都是与身边之人小声相谈,没有像胡耀峰他们那样张扬。 单大为抱拳道:“佩服,驸马爷果真是宽宏大量,那些狗家伙,换做是我肯定要打断他们的狗腿,但驸马爷却如此轻易就饶过他们,当真是让人佩服,驸马将来必能成大事啊,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格,说的就是驸马你啊!” 这单大为居然句句都是恭维,想来是真的要拉拢李嘉文。 而话音一落,单大为忽然轻轻咦了一声,然后他肚子处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然后迅速沿着单大为的肚子一直爬到了脖子上,那东西一现身,便对着李嘉文张牙舞爪地发出了难以形容的嘶鸣声。 那赫然是一条浑身漆黑连眼睛都看不见但却长有双足的黑蛇! 而原本躲在李嘉文衣袖里睡觉的小碧也慢慢醒来,然后懒洋洋地沿着李嘉文的衣袖爬行然后在他肩膀上出现,淡漠地看着那不停挑衅的黑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蚺蛇 看到自家的双足黑蛇冲着李嘉文肩膀上那碧玉蚂蚱不停嘶鸣挑衅,单大为惊讶道:“奇怪,这还是蚺蛇第一次主动向人挑衅,平常它都懒得要命,就跟在冬眠一样,今日是怎么回事?” 李嘉文看了一眼那双足黑蛇,这黑蛇却只盯着李嘉文肩膀上的小碧,可小碧却似乎觉得有些无聊,仍然懒洋洋地趴在李嘉文的肩膀上。 单大为注意到了小碧的状态,不解道:“我这蚺蛇乃是异兽百种中的一种,收服它可耗费了我不少好东西,可你身上这只蚂蚱却根本不怕蚺蛇,是它预知危险的能力差,还是说它也是百异中的一异?” 李嘉文伸手摸了摸小碧,笑道:“它只不过喜欢虚张声势而已,没准心里已经怕得要命,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当初小碧和小红给李嘉文的感觉便是,虚势很足,但却从没有什么真正的行动,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吓唬人的,就跟纸做的老虎一样。 “虚张声势?我看不像!”单大为伸手抓住蚺蛇,希望它能安静下来,可蚺蛇却挣扎着从单大为手中逃出,依然虎视眈眈地盯着小碧。 “能够惹得蚺蛇这么兴奋,必定是旗鼓相当的敌手,它感知到了危险,所以才会有此种作态,居然连我的话都不听,它是想要吃掉你肩膀上的蚂蚱!” 像蚺蛇这类的异兽,都记载在太书院三楼的异兽百种中,李嘉文还没去过三楼,所以也不知这蚺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既然被单大为收为宠物,想来不会简单。 “既然它不欢迎我们,而恰好我们还有事情,那么就在此别过,下次有空再聊。”李嘉文借此想要脱身,这单大为虽然想要拉拢李嘉文,可从刚才单大为的行事风格就知道此人心狠手辣,而且还贪图美色,如果走得太近没准会被他暗中摆一道也说不定,再加上卢明轩与顾琳儿的事情,李嘉文也不想糊里糊涂地再与人交好。 可单大为却不肯轻易放李嘉文和洛飞雪离开:“这我们才刚成为朋友,怎么着也得去红袖阁里喝喝花酒助助兴啊,听闻那里新来了几个雏儿,我去给驸马叫上,保证让驸马飘飘欲仙啊。” 洛飞雪一听,立即怒道:“你胡说什么!” 单大为习惯带人去红袖阁,而只要是男人确实都喜欢去红袖阁,因为女人往往是增进男人之间关系的最好调味剂,所以单大为下意识便说出红袖阁,说出之后他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即便洛飞雪发怒,他亦是笑道:“男人嘛,谁不得去风花雪月一场,飞雪姑娘也太大惊小怪了。” 洛飞雪瞪着李嘉文道:“你不准去,你要是敢去,就别再认我这个师妹!” 李嘉文尴尬道:“我自然不会去,也不敢去,要是被夜莺知道了,那我岂不是惨了。” 单大为皱眉道:“如果公主不喜欢驸马这样的话,那我们可以只听曲看舞,总之我这人要是交朋友,那必须得带着他去红袖阁里走一遭,要是不肯赏我这个面子,那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所谓投其所好,方能成为朋友,而我所喜好的便是红袖阁里的姑娘们,驸马你不会连去那里陪我看看姑娘们都不愿意吧?” 李嘉文心中沉吟,他已经有了白泽这样的敌人,可不希望再多一个单大为,既然这单大为与白泽不和,那么只要单大为没有别的心思,那确实可以当做合作伙伴,但只能浅交,不能深交,只是合作伙伴,不是朋友。 “这种事自然不能当着我飞雪师妹的面谈,改日我们约个时间再单独聊吧。” 这话出口,洛飞雪就发作了:“李嘉文,你要不要脸!枉我以为你怎么说也算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心里也这么龌龊!” 李嘉文咳嗽道:“你没听单公子说的么,只是去听曲看舞,那是欣赏,是艺术,只要心中纯正,眼里所见便是所见,山是山水是水,不会看出别的不该看的东西。” 单大为鼓掌道:“驸马爷说得真好,所见便是所见,山便是山水便是水,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洛飞雪却没被骗到,冷笑道:“是啊,山是山水是水,女人终究还是女人嘛,她们跳舞弹曲的时候,就更女人了吧?” 李嘉文很是尴尬。 而单大为竟然改为替洛飞雪鼓掌:“原来飞雪姑娘才是真正的明白人,说得比驸马还要好,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啊,以后再去红袖阁我可不能只带身子去,还得带心去才行咯!” 然后单大为看向李嘉文,直白道:“现在飞雪姑娘在,驸马你多有不便,反正现在时间还早,红袖阁还没开门,等晚上我们再去,可行?” 以单大为的身份,他这个点要去红袖阁里叫几个姑娘的话,即便红袖阁还没开门,但也会给他一个面子弄个别院让他乐呵乐呵,他原本就是个急性子,想要现在就拉李嘉文去红袖阁,但洛飞雪在场,只能拖到晚上。 可就这样直接在洛飞雪面前约好今晚,也不知单大为是有意呢,还是他真的认为男人去风月之地乃是天经地义,就跟女人喜欢买胭脂首饰一样,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不需要做任何掩饰。 李嘉文哪里敢答应,可不答应又怕单大为小肚鸡肠因此就记恨上自己,就在他很是为难之时,原本只是对小碧张牙舞爪不停挑衅的蚺蛇,在没有得到单大为的允许下,竟然咻的一声化作一道黑箭冲了过来! 这蚺蛇能躲在单大为的肚子上,自然个头不大,不过它一张嘴,那嘴却瞬间变大,李嘉文只见身前忽然多了个能吞下房屋的黑色大口,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肩膀上的小碧轻轻扇动了下翅膀,然后那黑色大口忽然消失,只剩一条黑影以比来时快不知多少倍的速度弹射了出去,并且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轰的一声,那黑影落地之处,竟然直接撞出了一个直径三米深达几十米的大坑!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李嘉文的神识却隐隐约约捕捉到了一个画面,小碧在轻轻扇动翅膀的时候,它看似依然趴在李嘉文的肩膀上,但其实已经去了一个来回,它一脚踢在蚺蛇身上,然后蚺蛇便如炮弹般飞了出去! 只是李嘉文有些目瞪口呆,小碧那细小的短腿为何有这份力量,那可是直径三米深达几十米的大坑啊,站在坑洞边缘一眼望下黑乎乎一片都看不到底! 这还是那只会虚张声势的碧玉蚂蚱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醉酒 现场众人都吓了一跳,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蚺蛇冲了出去想要对李嘉文肩膀上的碧玉蚂蚱发动进攻,却反而被一股不明的力量给击飞出去,而根据地面上所造成的破坏度来看,那股不明力量至少也是元婴级别,但元婴修士可做不到这样来无影去无踪,难道是夏江楼里某位师长暗中出手了? 那坑洞内,蚺蛇缓缓爬了出来,可以看得出来它受了很重的伤,但身为百异之一,它的身体强度和恢复能力都很不错,所以它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原先气势汹汹不停挑衅的蚺蛇,现在却变得小心翼翼,它警惕地盯着小碧,然后慢慢爬回到单大为身上,竟好是在向单大为寻求保护。 单大为对蚺蛇怒骂道:“你这畜生,居然敢对驸马爷不敬,信不信老子把你给炖汤吃了!驸马爷是什么身份,他身边能没有一两个高手护着么,这次看你初犯才给你小惩而已,下次再敢胡作非为定然要你小命!” 作为饕餮王第八子,单大为身边自然有暗中保护的高手,故而他认为李嘉文身边也有,正是那暗中之人击飞了蚺蛇。 李嘉文也不做任何解释,道:“无妨,反正没人受伤,它毕竟是兽类,有时候是根据本能行事,不受控制也很正常。不过单公子,我和师妹来此是为看望我余良师弟的,反正我们也约好今晚去红袖阁,那么就此先行别过了。” 单大为得到李嘉文的应约承诺,也不再纠缠。 才刚与单大为分开,洛飞雪便呛声道:“看来这红袖阁你是非去不可了,那么师妹就在这先祝师兄能够抱得美人归了。” 李嘉文叹气道:“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光靠一个驸马的头衔还不够,如果没有盟友,那一切都是虚名。这单大为一看就知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如果我不成为他的盟友,那么就只能是他的敌人。有白泽就已经够我头疼的了,我不想再多一个单大为。如果你能和镇远侯把关系搞好,我也不需要与虎谋皮。” “说来说去又怪到我头上了?” “没有,我只是这么说说而已,马上就要见到余良师弟了,你就别再冷着个脸了。” 李嘉文与人稍稍一打听,便找到了余良的住处,两人上前敲门,但却无人开门。 “难道出去玩了?”李嘉文喊道:“余良师弟,你在吗?” 依然没人回应,李嘉文刚想用神识去看一下屋子里的情况,但洛飞雪却是用力一推,就把房门给推开了。 这房门一开,然后一股扑鼻酒气就冲了出来,李嘉文眉头一皱,走进屋子一看,便看见余良一个人坐在地上抱着个酒坛已经喝得烂醉了。 这余良贪杯,众人都知,可是太极剑之事后,余良已经得到了教训,怎么还敢无缘无故就在大白天把自己给灌醉了? 洛飞雪见此情形,很是生气,当初余良可是发过誓不再喝酒,现在却违背誓言,而且是在没人照应的情况下喝醉了,她一个箭步抢走余良抱着的酒坛,怒道:“好你个余良,不好好在夏江楼学习,大白天就醉生梦死!” 醉醺醺的余良被抢走酒坛后,却是又哭又闹道:“把酒还给我,你把酒还给我!” 洛飞雪自然不肯还,直接就把酒坛给砸在地上:“我看你还怎么喝。” 余良竟是直接扑在地上,用舌头去舔地上的酒,李嘉文急忙把余良拉了起来,可余良挣扎着还要去喝地上的酒,洛飞雪气不过,直接去打了一盆水,然后叫李嘉文抓住余良,她则按着余良的脑袋就往水里压。 洛飞雪冷着个脸,她这一按就按了许久,憋得余良不停呛水,然后她再放余良出来,余良吸了几口气,但还没清醒过来,指着洛飞雪的鼻子就要大骂,洛飞雪眼疾手快,再次把余良给按进了水里。 就这样反复几次,可能是因为喝多了水,余良终于清醒了一点,他认清眼前的人是洛飞雪和李嘉文后,一把抱住李嘉文就哭了起来。 李嘉文拍着余良的后背,看他哭得伤心,知道他可能遇到了什么困难,但他又不想和别人说,所以才借酒浇愁,没想到被李嘉文和洛飞雪看到了他这个模样,于是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失声痛哭起来。 “怎么了?你先别哭,你和师兄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兄会替你做主的。” 余良却只是抱着李嘉文哭,也不肯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洛飞雪狐疑道:“你不会是又把太极剑给典当出去了吧?” 李嘉文心中一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余良再怎么哭也没用了。 还好余良摇了摇头,太极剑还在,李嘉文也放下心来,他看了看余良的房间,发现这房间里乱的很,而且有许多酒坛,想来余良并不是第一天这样了。 “那就是周归燕的事情吧?”洛飞雪毕竟是女人,直觉很准:“怎么,你被她甩了?” 李嘉文咳嗽道:“师妹,你说话用词能不能委婉点,归燕已经是余良师弟的妻子,怎么可能会甩掉余良师弟。” 洛飞雪冷笑道:“我也是马锦才的妻子啊,我不照样不愿理他。” 李嘉文看余良不反驳,看来确实是周归燕的事情,而洛飞雪那副模样又让他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还引以为荣了?正是因为有你这个师姐做了不好的榜样,所以师弟才会受此苦难!” “感情原本就是勉强不来的,你以为谁都跟师兄你一样可以没心没肺的活着?”洛飞雪挤兑道:“居然能和第一次见面的人生活在一起,还一副很是恩爱的模样,师兄你太虚伪了。” “你说什么?我虚伪?”李嘉文又听到了这个词,念无双、亦蓉都和他说过这个词,当初洛飞雪也说过类似的话,这是洛飞雪第二次说,李嘉文原本以为在接触这么久之后,洛飞雪不会再对他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可没想到她终究还是说了。 李嘉文苦笑起来,他忽然有种想要不再去管洛飞雪的冲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年轻人的感情 不过随后李嘉文又想开了,洛飞雪这么过激,一是因为她还在生李嘉文的气,二是因为李嘉文答应了单大为今晚要去红袖阁,三是李嘉文又把余良醉酒的事给怪罪到她的头上,所以她才会口不择言。 洛飞雪话出口后也是后悔起来,她看到李嘉文脸上的苦笑,莫名难过,但却不肯认错,一旦她认错,便意味着她要回到镇远侯府,她不想安安分分地成为马锦才的妻子。 李嘉文不去接洛飞雪的话,对余良道:“你先别哭了,和师兄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余良毕竟年纪还小,他遇到问题之后不会像李嘉文一样冷静理性的去解决问题,他只会用情绪去表达自己的心理状态,也不知道掩饰,他已经尽力想要忍住不说,但还是忍不住,于是说道:“归燕她喜欢喝酒,这个你们也知道,我和她也是因为喝酒才被狮王撮合在一起。可我已经发誓要戒酒,于是就也让归燕跟我一起戒,她不肯,还要拉着我一起去喝,我不去,她便和其他人去。我怕她喝醉了会吃亏,所以就会跟着她,她喝醉后我要带她回来,她却不肯,而是要跟着那些人回家,我气不过,骂了她,她就和我动手,之后她就再也没理过我了。” 李嘉文认真倾听,这周归燕年纪也不大,比余良还小几个月,也不知是跟着谁染上了酒瘾,这酒瘾上来了,以周归燕的年纪和定性,自然只知道喝,没想过要戒,她与余良之间原本就是酒友,在父母之命下才成了亲,感情很是脆弱,一扯就破,没了酒的联系之后,周归燕自然就开始疏离余良了。 原本就是速配的联姻,自然会有很多弊端,现在这些弊端相继出现了,先是洛飞雪,现在又是余良。 不过洛飞雪那是她自己不珍惜,而余良则是因为周归燕年纪小贪玩不懂事,而余良他自己又不知道怎样去巩固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件事情你没有通知东临城城主吧?”李嘉文担心问道。 余良摇了摇头:“没有,我哪里好意思。” 李嘉文心道还好,这东临城城主周瑾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年关将近,各地城主与官员也会迎来一次大的考核,若是政绩突出,可能会调到流萤城任职,而周瑾便想进入流萤城,所以他才会答应联姻,便是想要借助狮王堡、礼部尚书唐谦和镇远侯的力量,甚至是李嘉文这个驸马的力量,在流萤城获得一席之地。 现在镇远侯那边因为洛飞雪的原因肯定是不好说了,但狮王堡和唐谦确实在暗中帮助周瑾,要是这个时候周瑾得知自己的女儿周归燕与余良发生矛盾的话,肯定不会怪罪余良,而会去怪罪周归燕,可这样做,只会让周归燕更加讨厌余良。 “你们两个年纪都还小,都不懂什么才是感情,所以才会产生矛盾,你呢,要多给她一些宽容,要成熟地去用可行的办法引导她戒酒,而不是说去监视她,甚至是骂她还和她动手,这样做是行不通的。这样吧,等下次她再出去喝酒,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想个办法去让她戒酒。” “什么办法?”余良好奇问道。 李嘉文笑着摇头:“我还在构思,但你放心,这件事师兄会帮你摆平的。” 余良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师兄你肯定会有办法,这样我就放心了!” 可洛飞雪却忽然开口道:“你是真的喜欢周归燕?” 余良怔了怔,他想了想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但她是我的妻子,不是吗?我的妻子天天和别的男人厮混在酒楼,难道我不应该难过吗?” 洛飞雪摇了摇头道:“你这是大男子主义,你或许只是简单把她当做了你的私人物品,但却不是真的喜欢她,既然这样,这也许是一个分开的好机会。” 李嘉文急忙把洛飞雪拉到了屋子外面:“你在说些什么啊,你不愿待在镇远侯府就算了,怎么还要把余良师弟拉下水?你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洛飞雪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李嘉文。 李嘉文生气道:“难道就因为我骂了你,所以你就还在和我置气?可你和我置气就算了,干嘛在余良师弟的事情上发表那样的看法?” 洛飞雪咬了咬牙,二话不说就又负气离开了,李嘉文真是烦透了,原本他还想着余良能帮他劝一劝洛飞雪,可余良却自身难保,而洛飞雪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一直在和他作对。 余良跟了出来,看到洛飞雪已经离去,他小声问道:“师兄,你和师姐因为我的事情在吵架吗?” “不是因为你的事情,而是因为她自己的事情。”李嘉文无奈摇头道:“她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会出大事。” 余良也听过关于洛飞雪的谣言,他当然不会相信那些:“师姐只是搬出去住而已,只要她不做对不起马锦才的事情,那么就不会出事的。谣言毕竟是谣言,成不了真。” “不,谣言虽是谣言,可一旦你心中有了动摇,那谣言迟早会变成你心里的真。” 余良有些不明白。 李嘉文拍了拍脑袋,然后和余良谈起了学习的事情。 提起在夏江楼的学习,余良开心起来,因为他确实已经被夏江楼的副楼主收为亲传学生,有了副楼主的悉心教导和栽培,年关大比自然不在话下,将来出人头地也是迟早之事。 李嘉文心中欣慰,因为和东临城城主周瑾比起来,夏江楼副楼主的地位自然更高,而即便周归燕想着不愿和余良在一起,周瑾也不会答应,因为现在的余良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当下最让人头痛的事情,依然还是洛飞雪的事情。 李嘉文与余良聊了一个上午的天,然后下午他便回了飞鸟斋,傍晚时分他和夜莺说晚上出去有事,会晚点回来,夜莺有些不高兴,因为这还是李嘉文第一次在晚上出去,平时他都是白天去太书院,傍晚时分就回到飞鸟斋。 “别弄太晚回来。” “我知道了。”李嘉文这些话其实不是说给夜莺听的,而是说给女皇听的,他晚上虽然可能会晚点回来,但不是不回来,他晚上依然会帮夜莺续命。 然后李嘉文便离了飞鸟斋,他要去应单大为之约,去红袖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红袖阁 在无极大陆提起风月之地,首先想到的便是红袖阁,因为这红袖阁乃是一个跨大陆的神秘组织,它不仅仅是一个风月场所,同时也是一个情报基地,它遍布世界各地,而各大王朝都默许它的存在,不会对它进行驱逐,因为红袖阁里美女如云,而最难消受的便是美人情,世界各地哪个国家都有王公贵族与红袖阁里的某位姑娘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而在流萤城的红袖阁里,阁主苏雨晴不仅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更是一名大乘期的高手,听闻她是好几十个大族族长倾心的对象,甚至传闻连亦蓉的父亲贤德亲王都与苏雨晴有过雨露情缘,而这份情缘传出去之后,众人只会羡慕,却无人说什么这是滥情,连亦蓉的母亲都默许了这件事。 对于这些王公来说,三妻四妾乃是家常之事,而若是能与苏雨晴有过一夜之欢,那绝对是你可以笑傲天下的资本。 而在苏雨晴之下,便是四大花旦,她们俱是合体期高手,拥有着不逊于苏雨晴的美貌,分别是竹青、浅溪、霜灵与夜颜。 在红袖阁,她们修炼的都是双修之术合欢大典,这功法可不是淫邪之法,乃是正宗的调和阴阳大道的无上之法,万物皆要传承,而传承便有阴阳之合,或许有些人会以异样眼光去看待这阴阳之合,但却没人敢去否定阴阳之合便是繁衍传承之道。 而男子若是有幸与四大花旦共度一宵,那肯定受益无穷,不仅是精神与肉体上的欢愉,在修炼上也是多有益处,因为身体里的阴阳之气的调和会让你体会到另一个世界。 若是能与大乘期的苏雨晴鱼水交欢,那绝对就是如有神助了。 单大为一直流连红袖阁,可不是仅仅因为他好色,还是因为这里的姑娘对任何修士的修行都有帮助,不过这里的姑娘可不便宜,那些金丹期的姑娘都要一万灵石才能行乐一次,要是想要过夜那得三万灵石才行。 而到了四大花旦,那就不仅仅是灵石够就行了,四大花旦还会根据其他方面去衡量你,比如外貌,实力,背景,以及你将来的可造性,若是你只有灵石但却对她们或者对红袖阁不会有任何帮助,那你可别想成为四大花旦的枕边客。 像单大为和白泽这样的身份都没有这个荣幸被四大花旦看中,因为红袖阁不会去做亏本买卖,在他们看来,单大为成为世子的概率不足五成,而白泽成为太子的概率则不足两成,所以他们不会让四大花旦去选择他们,因为一旦选择了他们,便可能会引来他们竞争对手的不满。 单大为的竞争对手是与饕餮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单食己,连自己都要吃,可以看出来单食己有多么恐怖,而白泽的竞争对手则是世人都尊敬亲近的大皇子白墨,即便女皇现在这么放纵白泽,世人也都认为白墨才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人选。 当白天李嘉文与单大为接触过之后,红袖阁的探子便已经将李嘉文与单大为相约红袖阁的事情传到了苏雨晴耳里,苏雨晴对于李嘉文可是抱有极其浓重的好奇心,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后辈,现在名气居然已经直追享有盛名二十年的南宫幸,红袖阁总阁那边都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李嘉文身上。 李嘉文还没到红袖阁门口,探子便已经将李嘉文的行踪报告给了苏雨晴,苏雨晴毫不吝啬,竟然直接让四大花旦中的竹青去门口接引李嘉文! 竹青一出现,大堂里的寻欢客们便兴奋起来,平时他们可见不到竹青,以竹青的身份,要亲自来门口迎人,那么来人首先必须身份极其尊贵,其次他是红袖阁总阁看重的人,最后他肯定是第一次来红袖阁。 而李嘉文出现后,众人哗然,他们自然有人认出了李嘉文,身为当朝驸马,更是有狮王在身后帮助,即便众人对他评价不一,但他的身份之尊贵却无人敢否认,虽说有些人知道女皇是在利用李嘉文帮夜莺治病,但只要能治好病,那李嘉文就是名副其实的驸马了,他们可不知道李嘉文做的是以命换命的事情。 竹青笑盈盈地走到李嘉文面前,她的容貌已经直追洛飞雪和亦蓉,但她的修为却要比两女要高不止一星半点,要是说李嘉文以融合的修为,却能睡到合体期的竹青,这件事拿到哪里都将会引起轰动。 就算竹青容貌差一点,但她的修为摆在那里,而且修炼的还是合欢大典,以融合修为与合体修为进行合体,那绝对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但既然竹青亲自前来迎接李嘉文,那便是发出了一个信号,就是说竹青与李嘉文有可能性,而仅仅只是这个可能性,便会羡煞旁人。 “驸马是来应单公子之约的吧,便由奴家带你去见单公子吧,奴家叫做竹青,驸马可以喊我小竹。”竹青一身青衣,身量极其修长宛如青竹傲立,脸蛋则如同蛇精般妖艳,李嘉文因为来自地球,一眼便想起了白蛇传里化成人形的青蛇小青。 “单公子已经来了吗?” “他早就来了,平时他便经常待在我们这儿,所以驸马也不需担心他会因为久候而觉得无聊,没准我们现在进去还会打扰到单公子的好事呢。”竹青掩嘴轻笑,眼波流转,惹得旁人都控制不住的大喊起来。 “竹青娘娘,我好爱你,为你我愿意倾家荡产,求求你就陪我一次吧!” “别说倾家荡产了,为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竹青娘娘,你就可怜可怜我,给我一次机会吧!” 这些大喊大叫之人,在流萤城里都可以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灵石来这里玩,但是此刻却一个个就像街头混混般围在竹青身边,一个个兴奋得无以言表,就差直接抱住竹青的脚去给她舔鞋跟了。 李嘉文并不知道红袖阁里的具体情况,他只是知道这是风月之地,在他想来风月之地肯定都是那些不能修炼的漂亮女孩,要是能够修炼谁会留在风月之地。 而在流萤王朝千亿人口里,找一群很漂亮但却不能修炼的姑娘并不难,所以他有些不明白周围的人为何会那么狂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竹青 面对着那些寻欢客近乎疯狂的表白,竹青却不为所动,甚至暗暗散发出合体修士的威压,以此来警告那些人别做丧失理智的事情。 而这合体修士的威压一散出来,李嘉文便吓了一跳,这一个风月女子,居然是如此修为的强大修士,这要是寻欢客实力不如她,那怎敢与她共上床榻,要是惹得她生起气来,那还不得死在床上? 风月女子本该是极其卑微的存在才是,竹青却是修为不凡,又长得如此美丽动人,皮肤白皙吹弹可破,以她的实力和美貌,完全可以嫁入王公之家,为何要在这里受这份罪? 竹青不知李嘉文心中所想,她主动要去挽着李嘉文,但李嘉文却立马躲闪,在不明真相之下,李嘉文可不敢再让比自己强大的陌生人离他太近。 这下闪躲,竹青是猝不及防,她在红袖阁几百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她先是有些不解,然后急忙笑道:“驸马是不是吓着了,他们都喊我竹青娘娘,但我并不是真的娘娘,所以驸马不要有心理压力。” 李嘉文却不是被娘娘这个称呼吓到了,他只是被竹青的修为吓到了,这竹青莫不又是潜藏的杀手? 可在李嘉文思虑之时,那些看到李嘉文居然躲开竹青纤纤玉手的寻欢客却看不下去了,出声苛责道:“好你个李嘉文,当了驸马之后派头不小啊,居然敢嫌弃竹青娘娘,你来了这红袖阁,还装什么真君子?” “连二皇子都没有得到过竹青娘娘的青睐,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你李嘉文倒是不一般啊,看不上竹青娘娘还是怎么的,还是说在做戏给人看?” 李嘉文听得直皱眉头,可他不愿与这些寻欢客生气,于是便对竹青道:“竹青姑娘只要告诉我单公子在哪就行,我自己一个人去便可,不用劳烦竹青姑娘为我引路。” 竹青这下是真知道这李嘉文是在戒备她了,想她在流萤城也算是无人不知了,没想今日居然会遭此对待,可她身为红袖阁一员,虽然贵为四大花旦,但也不会直接对客人表示不满,尤其还是总阁那边看重的客人。 “看来驸马是不喜欢小竹了,但小竹还是要为驸马引路的,我想是因为小竹与驸马初次相见,所以驸马还不了解小竹,等深入了解后,驸马会喜欢上小竹的。”竹青这么说,已经是极低姿态了。 寻欢客们见状更是不满,大声喧嚣发泄心中的妒火。 李嘉文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道:“那还请姑娘带路。” 竹青妩媚一笑,寻欢客们立马又兴奋起来,心中对李嘉文的妒火全部变成了对竹青的****,竹青迈动步子在前带路,李嘉文则时刻保持警惕,以防竹青痛下杀手。 好在一路走去,竹青只是不时回头与李嘉文说话,想要拉近两人关系,并没有丝毫要出手的意思,而到了一间雅院,竹青指着院名道:“这里便是单公子长包的别院春色园,单公子现在正与四位姑娘等着驸马,我先去敲门,看看单公子现在是不是有空,若是他正忙着,驸马就可能要与奴家小等一会儿了。” 这话中露骨挑逗之意不言而喻,以竹青的地位她原本早就过了挑逗客人的年纪,只是这李嘉文态度冷淡,倒是让她心中也有些争强好胜之念。 可李嘉文却装着没有听懂竹青的话外之意,只是简单点了点头,然后便站在春色园外等着竹青去敲门。 竹青心中冷哼一声,她现在所接待的人当中,身份最为尊贵的可是五狮将当中的一人,五狮将手握重兵,而且代表的是兵部,兵部里除了大元帅,便是以五狮将为首了。 李嘉文毕竟还是个毛头小子,虽然贵为驸马,但他终究是外来之人,而且驸马并无实权,只是虚名,即便天赋异禀,但也不一定能成长起来,就算能够成长起来,那也得花上两三百年的时间,红袖阁现在就对他示好,乃是极大恩惠。 听闻那南宫幸,在得到红袖阁的示好后,可是丝毫不做作,在红袖阁里一住便是三年,不仅自身修为大涨,还帮助伺候她的花旦从合体期进入到了洞虚期,而这李嘉文看似好像名气要直追南宫幸,但这做作的姿态,却是让竹青很是不喜。 竹青前去敲门,道:“单公子,驸马到了,你可方便现在见他?” 里面立马传来单大为的声音:“驸马来了?快快进来!” 竹青没想到一向好色如命的单大为,居然能够静下心来等候李嘉文,因为他可是叫了四名出窍期的姑娘,花费了整整五十万灵石,这可真的是一掷千金,平时他自己都只点心动期的姑娘,而且都是猴急姿态进房就上,可今夜面对四名出窍期如花似玉的姑娘,单大为居然能够有此定力,看来他也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纨绔糊涂啊。 推开门后,竹青见单大为已经起身准备迎接李嘉文,那四个姑娘都各司其职,一人抚琴一人弹筝,剩余两人已经做好翩翩起舞之势,不过当看到推门之人居然是竹青之后,四个姑娘立马躬身行礼道:“见过竹青姐姐。” 而那单大为更是惊得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目瞪口呆,然后不解道:“竹青娘娘,你怎么来了?莫不是你们红袖阁已经对我重新评估,认为我必然能打败我大哥单食己成为世子,并且继承我父亲之位,所以派你来招待我不成?” 竹青抿嘴一笑,并不理会单大为,而是转身看向李嘉文。 李嘉文缓缓走进屋子,见到单大为之后他心中戒备也放了下来,知道这修为不凡的竹青姑娘确实是风月女子,而不是什么潜伏的杀手,因为单大为身边肯定藏有高手,竹青自然瞒不过那人。 单大为此时回过神来,见竹青对李嘉文注目而视,已是明白竹青不是为他而来,于是哀嚎一声痛心疾首:“原来如此,害我白白期待,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竹青娘娘你能不能将就一下把我当作驸马,反正关了灯都一样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奴家会伺候好你 竹青不理会单大为的痴迷,而是一脸媚笑地看着李嘉文,似乎在说,我竹青娘娘可是万人迷,你小子别太自以为是,你对我冷淡,并不能显现出你与众不同,只会让人觉得你太过做作。 李嘉文却当做没有看到竹青的表情,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漠然在房间里的酒桌边坐下,此次来这里,只是为了应付单大为,即使不能成为朋友,但也不能成为敌人。 而对于竹青,这个女人修为太高,却甘愿成为风月女子,而且取名竹青,总让人觉得是竹叶青,即便外貌再具有迷惑性,但内里没准就是毒蛇,一条轻易不会暴露自己的毒蛇。 竹青看见李嘉文对自己依然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心中一怒,眼珠忽然就变作了褐红色,冰冷得可怕,但只是一瞬间她的眼珠便又恢复了正常,她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扭着水蛇腰坐到了李嘉文身边,并且帮李嘉文倒了一杯灵酒。 那一直痴迷看着竹青的单大为却是猛然打了个哆嗦,心中一寒,后背都起了鸡皮疙瘩,他看见了竹青眼珠的变化,但他却也不敢说出来,因为即便他父亲是饕餮王,他也不敢去惹红袖阁,红袖阁可是遍布无极的神秘组织,如果没有必死觉悟的话,谁也不愿意去惹这样的存在。 单大为还以为竹青是在警告他别对她有歪心思,于是他大笑着装着很自然的也坐下,不再提自己与竹青,而是很自觉地去提李嘉文与竹青:“这么一看,竹青娘娘与驸马坐在一起真是绝配,乃是郎才女貌啊,亏我还自作聪明叫了四个姑娘,想来驸马有了竹青娘娘就已足够了,那么今晚我又要以一敌四了。” 李嘉文不理会单大为言语中的调侃,而是举起酒杯,对着单大为敬了一杯道:“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要回去的,公主不希望我太晚回去。” 单大为嘿嘿笑道:“那你就在我这里坐一会儿,然后剩下到午夜的时间,你就去竹青娘娘的院子青竹园里好好享受享受。” 李嘉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说笑了,我与竹青姑娘初次相见,怎好去她闺房叨唠她,这要是被公主知道了,我肯定就再也进不了飞鸟斋了。” “不是吧,公主有那么小气?”单大为皱眉道:“男子三妻四妾花天酒地乃是常事,更何况是皇室,自小就看着三宫六院,公主应当不会那般约束驸马才对吧。”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公主因为自小一人孤独长大,所以在感情方面看得比较重,对我约束也比较多。”李嘉文这话自然是拿出来做借口的。 “没关系,你不说,我不说,公主又怎会知道驸马在这做了什么?”单大为色眯眯地看着竹青道:“是吧,竹青娘娘?” 竹青巧笑嫣然,欲拒还迎地看着李嘉文,似乎她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李嘉文有过任何不满一样:“这是当然,只要驸马愿意去奴家那儿小坐,奴家自然欢迎之至。” 李嘉文笑着不说话,拒绝之意任谁都看得出来,那弹筝抚琴跳舞的四位姑娘都看出来了,一个个不明白这李嘉文到底是怎样想的,他以融合修为与合体修为的竹青娘娘有一夜之欢,那必然是将体会到这世界最欢愉之快乐,身体也会有几乎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琴声悠悠,筝鸣浩然,女子如花般轻舞,原本该是最有情愫的一刻,现在却反而有些尴尬,那微妙的气氛让单大为都有些不知如何自处。 可单大为毕竟常年混迹于风月之所,故而伸手拉来一名跳舞的姑娘,肥硕手掌轻轻抱着她细腰,道:“不如我们四人来玩摇骰子,输了的人就罚酒,驸马你说如何?” 四人当中,那跳舞的姑娘乃是出窍期,而竹青更是合体期,所以单大为提议玩骰子,肯定是两女更有优势,她们可以随时作弊,这样单大为和李嘉文必定会输得很惨,输了就要罚酒,而酒喝多了,人便会迷糊,会随性,也会犯错。 单大为他无所谓,他原本来这里就是为了喝酒找乐子,故而这玩骰子其实是为了灌醉李嘉文,单大为虽然也听过李嘉文与南玄莲以及亦蓉郡主之间的较量,但他不认为李嘉文能比得过可以作弊的两女,但单大为却不知,李嘉文能够赢了南玄莲和亦蓉,靠得不是运气,也是作弊。 李嘉文淡淡笑道:“玩骰子的话,你是要比大小,还是要猜点数?” 单大为理所应当道:“那肯定是比大小啊,简单,方便,有趣。” 这比大小的话,李嘉文虽然能用神识看到骰子的点数,但一旦停止摇骰子的话,就不能改变这个点数,可竹青她们却可以,因为到了心动期以上,就能控制灵气外放,她们能利用神识加灵气确保她们的点数最大,但李嘉文只是融合期,只能看到点数,却不能改变点数。 玩这游戏,众人都心知肚明,那就是为了灌醉李嘉文,就是要玩,图一个乐字。 现在就看李嘉文愿不愿意玩,给不给单大为这个面子。 李嘉文看了一下,只有一副骰子,那就是按照先后顺序去摇的,只要两女不表现得太明显,那么李嘉文还是可以玩一玩的,现在就是要控制好量,在自己喝醉之前便装醉回去。 为了不扫兴,李嘉文还是与他们玩了起来,两女自然赢的多喝的少,而单大为则是输得最多,这喝的都是百年的灵酒,那是不仅醉人也醉神仙,单大为第一个喝醉,喝醉之后他便原形毕露,伸手摸到了姑娘的怀里,嘴巴哼唧哼唧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李嘉文也微有醉意,但他神识毕竟强大,还能控制,但也多少有些迷离,想起夜莺那夜趴在他身上,非要和他生孩子,再看着单大为扯掉那姑娘的衣服,露出雪白乳兔,他竟也咽了咽口水。 竹青魅惑一笑,心道你果然是伪君子,现在还不是色鬼模样,她起身半靠在李嘉文身上,轻吐****:“驸马,单公子已经饥渴难耐了,我们就别在这打扰他了,你跟着奴家去青竹园,奴家会伺候好你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十万亿 身为流萤城红袖阁四大花旦之一,竹青自然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与李嘉文发生什么,这个时候只是红袖阁观察李嘉文的阶段,但因为李嘉文的表现激起了竹青心里的不满,所以她想要小小的刺激一下李嘉文。 她现在表现得极其卑微,就像等着李嘉文去宠幸一样,可只要把李嘉文的****提到顶点,她就会抽身而退,因为越容易得到的往往越廉价,而竹青她可不是什么随便就能得到的女人,她要让李嘉文对她有即将到嘴却又差一点的感觉,那种感觉会让他抓狂,会让他对她日思夜想,而只有在总阁那边下达最后评估后,竹青才会对李嘉文做出选择。 出了春色园,醉意微醺,冬风一吹,人便觉冷。 软香温玉就在身边,若是能揉着她驱赶寒夜寂寞,远离飞鸟斋内的换命之痛,那该是多么致命的诱惑。 李嘉文抬头看着夜空里的双月和八星,他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松开了偎在怀里的竹青,独自一人摇摇晃晃的远去。 只留竹青一人站在那里,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寒冷的夜里,忽然下起了雪,李嘉文走在风雪里,身子歪歪扭扭,然后终于,他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黑血从他的七窍里流了出来,初雪落在黑血上面,瞬间凝成了黑色的冰花。 来往的行人并不知道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便是当朝的驸马,人们从他身边走过,只把他当做最普通的醉鬼对待,没人去怜悯他,甚至有乞丐想要伸手去翻找他的口袋。 一道与落雪融为一体的白色身影冲了过来,她赶走了乞丐,抱起了李嘉文,但当看到李嘉文的脸之时,她吓了一跳,因为那是一张她几乎要认不出来的脸,苍老,惨白,毫无活力,连他的头发都有一半变作了灰白。 若不是一直守在红袖阁外,亲眼看着他走出红袖阁,她都几乎不敢认他。 她吓得哭了起来,呼唤道:“师兄!师兄?你怎么了啊?你快醒醒啊!” 可是他已经虚弱到根本睁不开眼睛,那次中了血蚁之毒,但却依然连续七天七夜睡在夜莺身边,已经让他的身体彻底的透支。 原本他还能坚持几个月的,但没想到一切会来得这么突然。 千劫剑和承影都黯淡了下去,那些恶灵挣扎咆哮着,只等李嘉文彻底死去,它们就会吞噬掉李嘉文的灵魂,那灵魂,将是这人间最美的味道。 洛飞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看着此时的李嘉文,除了无助和伤心,再也没了其他的情绪,她知道李嘉文好像要离开她了。 这一切,都是这么的突然。 李嘉文没想到,洛飞雪没想到,连一直暗中跟着李嘉文的虚影也没想到。 洛飞雪死死抱着李嘉文,他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冷,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能大声地哭泣呼喊他的名字。 “嘉文师兄!嘉文师兄!!” 遥远星空深处,在看不见尽头的黑暗无底洞里,已经被困了许久都未找到出路的张道皱起了眉头,因为那与他连接在一起的三见缘正在慢慢散去,有比之缘分更加玄奥的东西,在打破那道连接,那就是命数。 “要失败了么。”张道叹息一声,那道缘现在变得太弱了,弱到他都找不到,也无法施展三见缘,即便施展三见缘,可那是天道命数,区区的缘之一字,能敌得过天道命数吗? 黑暗中的虚影,一个念头出现在飞鸟斋里,再一个念头他便带着太医出现在了李嘉文身前,正是与张道一样的一念千里。 太医急忙冲到李嘉文身边,他伸手一摸李嘉文的脉,便面如死灰,因为这是寿命将至的死脉,不是病,不是伤,只是普普通通的寿命到了。 只要活着,除非成为三千大道中的一道,要不然谁的寿命都会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农夫会死,商贩会死,书生会死,王侯会死,连仙神都会死,死亡太过平常,但却依然可怕,它会让靠近它的人,悲伤地哭泣。 洛飞雪不知道那个替李嘉文把脉的人是谁,只是当看到他摇头的时候,她的心冰冷到似乎要忘记跳动,无穷无尽地黑暗似乎不仅笼罩在李嘉文身上,也笼罩在了她身上。 李嘉文死后,她该怎么办,过江河他们又该怎么办? 没了李嘉文,白泽就会毫无顾忌,因为唯一能够镇住白泽的便是女皇了,而女皇最疼爱的是夜莺。 她彷徨得找不到方向,只是死死抱着李嘉文渐渐僵硬的身体。 虚影对太医焦急道:“你倒是做点什么啊!” 太医叹息道:“我也是回天乏力,除非有不老丹,可是……” 虚影一个念头出现在御书房里,女皇跟着虚影出现在李嘉文身前,皱眉道:“他大晚上怎么会与她在这?” 虚影快速地说道:“驸马去赴饕餮王之子单大为之约,相约之地是红袖阁,这洛飞雪因为知道驸马要去红袖阁,便偷偷跟了去。驸马喝了几杯酒后离开红袖阁,走到这里时便忽然倒地不起了。” 洛飞雪认出了女皇,她似乎看到了希望,跪着恳求道:“女皇陛下,你快救救我师兄,他好像要死了,他好像快要死了啊!” 行人们听到女皇陛下四个字,纷纷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女皇沉着脸,若是李嘉文在这个时候死去,那么夜莺必然会跟着死去。 “只有不老丹能救他了吗?” 太医惶恐道:“老臣无能,想不到别的办法救驸马了。” 女皇冷哼一声:“若不是那次他被人下毒刺杀,他怎么可能会连这点日子都撑不下去?都是庸才,居然让奸人混入了太书院这般重要的地方,这岂不是说,即便是朕的御书房前,都可能不干净?” 皇城里,那些大乘期的修士都感知到了女皇的愤怒,纷纷低下头颅。 “你们可知我们现在寻到的一颗不老丹对方的出价是多少吗?是十万亿灵石,十万亿啊!那可是国之根本,是多少年才能积累下来的根基啊!” 女皇紧握拳头,对方开口便要十万亿,而且是灵石,这可比黄金宝石还要珍贵稀缺无数倍,即便她从国库里可以拿出来,但却会伤及到流萤王朝的根本。 对方明显是在敲诈勒索,可不老丹原本就是天价之物,对方也是一国之皇,他开口要十万亿,便是十万亿,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十万亿,换五十年寿命,而这五十年寿命用在李嘉文身上,还不一定能救活夜莺,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原本若是李嘉文能多活几个月,那只要突破到心动期,女皇也会毫不犹豫拼一下,只要李嘉文能用不老丹从心动期冲刺到金丹,那便又有了百年寿元,可现在李嘉文还只是融合期,这个时候一颗不老丹,能有用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天火 整整十万亿的灵石,若是从国库里取出,肯定会引起庙堂骚动,因为对于修仙者来说,五十年也不算长,用十万亿灵石去买这五十年,在不同的人看来,便会有不同的看法。 对于那些将死之人来说,或许会有人觉得这样做情有可原,可对于那些还能活上百年的人来说,天道是公平的,你没有那份天赋在有限的时间里为自己创造更多的生命,即便多了这五十年也不能渡劫飞升,这就是浪费,何必动用整个国家的力量去帮助你一人。 即便是女皇,只要她做了这个主,动用十万亿灵石去救活李嘉文,依然会有人跳出来,以江山社稷为重个人安危是小这类话去劝解女皇,这样一笔大数目,若是用在军队上,那可是能组建一支百万人的修士军队。 正常情况下,一颗不老丹或许会炒出高价,但百亿灵石就差不多了,现在对方开价十万亿,自然是清楚地知道要买的人是谁,而且还知道买者会把不老丹用在谁身上,所以才会开价这么离谱。 生死现在只在一念,若是不能做出决定,等到李嘉文彻底死去,那么夜莺肯定也只有死路一条。 女皇脸色阴晴不定,若是她现在动用国库,然后亲自出发前去买来不老丹,也要花上几个时辰才能买来不老丹,所以根本没有时间给她犹豫。 洛飞雪抱着李嘉文,不停在哀求着女皇,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李嘉文明明看起来好好的,她还在和他闹着情绪,为什么他说要死就真的快要死了啊? 女皇叹息一声,对洛飞雪说道:“你把他交给我们吧。” 太医见状急忙伸手过去要从洛飞雪怀里抢走李嘉文。 洛飞雪下意识搂紧李嘉文,道:“我要守在他身边,你们让我守在他身边!” 女皇冷哼一声:“怎么,你想看着他死掉吗?不想的话,你就别妨碍我们,还不快回你的镇远侯府?” 太医轻轻用灵力将洛飞雪推开,然后抱起李嘉文,随后跟着女皇一个眨眼便消失在了洛飞雪面前。 雪还在下,洛飞雪一人被黑暗抱在怀里,害怕得要命。 御书房里,女皇伸手一招,房间里的温度立马急剧下降,在众人面前出现了一******寒冰床,太医急忙将李嘉文放在寒冰床上,而女皇拿出一颗黑色丹药塞进了李嘉文嘴中,随后便消失在了御书房。 太医看到女皇拿出那黑色丹药,就知道女皇已经下定了主意,可这么做势必会引起庙堂与民间的极大怨气,这已是昏君的做法了,可他知道女皇有多疼爱夜莺公主,于是也只能叹息一声,尽全力去让李嘉文活到女皇回来。 女皇出现在国库之前,立即有消息灵通之辈出现在女皇面前,跪下劝阻道:“陛下,不可啊,那十万亿灵石可是国之根本,用在一人身上实乃是劳民伤财,还望陛下三思啊!” “够了,朕意已决,谁敢拦阻,便视同忤逆。”女皇走进了国库,拿走了那十万亿灵石。 天云王朝,身穿龙袍的皇者一脸笑意地看着女皇白荧,他脸上最出奇之处在于,他的眉毛宛如两道雷霆般垂挂至肩膀上,隐隐间似乎在发出沉闷的咆哮声。 “白荧,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自己的女儿,而甘愿拿出这十万亿灵石来买我这颗不老丹,其实我也不一定非得要那十万亿灵石,只要你嫁给我,那么夜莺就不仅是你的女儿,也是我明光的女儿,我自然会拿出这不老丹去救我们的女儿。” “明光,你还是这么让人讨厌,这灵石你收着,落井下石之仇,我白荧不会忘!” 明光哈哈大笑起来,两条金眉跟着动了起来,一动便起一声雷响:“我垂涎你已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一把年纪了,身边没个男人多煎熬,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你自己把衣服脱掉,我这不老丹给你打八折?要知道若不是你亲自来此,其他人来我可是不会卖的。” 白荧冷哼一声,将空间袋里的灵石全部倒了出来,在两人面前立马便多出了一座灵山,明光用神识开始扫视那座灵山,以他的修为也花了一定时间才数完那些灵石,正好是十万亿。 “看来你身边偷偷养了男人啊,也不知是谁有这个福气可以夜夜爬上你的龙床,想着一代女皇,却被自己骑得死去活来,多么刺激!不过不要紧,我不在乎你被多少男人睡过,这十万亿灵石我先收下,一旦你反悔你随时可以回来找我,只要你任我玩,这灵石我就还你,哈哈哈哈!” 明光将灵石收下,再将不老丹给了白荧。 白荧拿着不老丹,冷漠道:“明光,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明光轻轻捋了捋金眉,脸上也没了那股子淫邪,而是无匹的强势:“风云已动,雷霆将至,白荧,你好自为之吧。” 白荧已经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御书房里,太医伸手往自己后脑勺上一摸,手上多出了一根乳白色的长针,他一针扎在李嘉文身上,封住李嘉文体内一道死穴,随后他再往后脑上一摸,手中又多出一根乳白色长针,他一针一针的封住李嘉文体内所有死穴,总共九九八十一针! 这乃是太医自创的华佗回生针,专门用来救活那些受到外伤将死之人,对于李嘉文这种天道寿命将至,虽然没有大的效果,可聊胜于无,再加上万年寒冰床的冰冻生机,以及那颗女皇给李嘉文服下的九转还魂丹,让李嘉文坚持几个时辰还是可以做到。 只要女皇陛下一切顺利,没有人去横加阻挠,那么应该还来得及。 不过白荧离开流萤城后,哪里会那般来去自如。 那不老丹出现在明光手中,自然不是明光一直便拥有那不老丹,而是在各大势力得知白荧在寻找不老丹之后,神国才给了明光这颗不老丹。 明光往年曾苦追白荧,只是最后失败,此次明光拿到不老丹,不仅狮子大开口,更是要白荧亲自来此才愿给出不老丹,而拿到不老丹的白荧身前,此时正站着一个被熔浆包裹住的男人。 火神殿正殿主,天火。(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皇与皇 天火作为火神殿正殿主,其实便是火神国国王,他拦在白荧面前,自然不是带着人来埋伏白荧,因为杀死白荧,只会激起流萤王朝的愤怒,而现在还没有到开战的时候,他的出现,便和明光一样,是为了在气势上压制白荧。 明光用言语压制,而天火,则将用实力。 “身为女皇,却连生死都看不透,为了一己私欲,动用十万亿灵石,白荧,回去后你怎样向你的百姓交代?” 天火的声音便如蒸汽船里铁炉烧炭火的声音一样。 当明光要求白荧亲自去找他才愿意出售不老丹时,白荧就知道自己必然会遇到阻扰,虽然还没有到开战的时候,可政治的交锋不仅仅是战争,还有经济,舆论,和气势。 战争,只是最后的手段。 明光羞辱白荧的那些话语,必然会传遍天下。 若是此时天火再击败白荧,那这对流萤王朝来说将是巨大的耻辱。 白荧脸色淡漠:“废话少说,要战便战。” 天火缓缓往前一步:“皇与皇之间的战斗,其他人看着就可以了,放心,我会留她一口气的。” 明面上此刻现身的虽然只有天火和白荧,但暗地里双方都有无数强者如影随形,虽说还没到完全撕破脸皮的时候,但以防万一自然还是有人要保驾护航。 白荧伸手往虚空中一按,示意暗中人不要轻举妄动,她笑道:“我可是记得冥火好像是被我女婿给玩死了,那么天火,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你有资格给我留最后一口气?我想你还是小心一点,给自己留着那口气吧。” “你女婿?”天火的声音带着淡淡讥讽:“白荧,你真的认为李嘉文是你女婿?你怎么就不好好调查调查他,要是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你会欲哭无泪的。” “你什么意思?”白荧警惕问道。 天火啧啧叹息:“冥火死后,我们始终找不出是谁杀了他,最后不得已,我们动用了仙王的力量,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李嘉文,他其实是张道的一个分身。” 听到张道这个名字,白荧脸色猛然剧变。 那口绿衣酒,那个离别人。 当年有这么四人,因天纵之资而年轻气盛,不顾彼此身份背景,相互结交,这四人分别是已经被白荧亲手杀死的流萤王朝上一任帝皇白奇,现任天云王朝的人皇明光,以及曾被评为奇才榜第一人的张道,最后一人便是白荧她自己。 这四人当时可是名满天下,虽然立场阵营不同,但却不顾长辈劝阻成为至交,作为四人当中的一点红,白荧被白奇与明光同时喜欢,但白荧却暗恋着张道,只是白荧乃是流萤王朝的人,最终还是在长辈威逼之下与白奇在了一起。 在白荧嫁给白奇之后,明光便因爱生恨,而张道因为出自炎黄王朝,自始至终都很是谨慎,不敢对白荧有丝毫私心,但白荧却不甘如此,贵为皇后,却私自离开流萤城,去找到张道,想要与张道私奔。 这件事一传出去,白奇大怒,明光更是觉得被白荧背叛了第二次,张道却是出乎意料地拒绝了白荧,让白荧痛不欲生,最后一场离别酒,他们喝的就是绿衣酒。 自那之后,四人之间似乎便再无情义,只剩下伤害,更让人觉得离奇的是,白奇居然因为心魔而丧失理智,白荧因此杀死了白奇,而其中到底事实如何,却没人知道,这也是为何顾海楼的父亲要替先皇白奇讨回公道的原因。 此时天火说出李嘉文乃是张道分身的事情,可以说是在白荧平静如镜面的心中投放了一块巨石,激起了何止千重浪,几乎便是山崩海啸了! 张道出于三清宫,三清宫的一气化三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说张道已经练出分身,并利用分身杀死冥火,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张道,可曾是奇才榜第一人,比之白奇、白荧和明光都要更胜一筹! 那一年,白荧苦恋张道,为了他不惜背负骂名,逃离皇宫,想要与张道私奔天涯海角,却换来一句离别,再不相见。 现如今,天火居然说李嘉文乃是张道的一个分身,这看似好像是为了扰乱白荧心神才编造出来的谎话,但细细推敲,却又极有可能,因为如果不是如此的话,李嘉文为何能杀死冥火? 在炎黄王朝,几大掌门都未出手,那些村民可是亲眼看见李嘉文忽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冲天而起,并利用了极其克制冥火的清明之气,杀死了冥火。 除了是张道的一气化三清,还能有谁? 可是,如果李嘉文就是张道的分身,那么李嘉文便就是张道,可现在李嘉文与夜莺成亲,变成了她白荧的女婿?当年的痴情,现如今的寡义? 这难道就是天意弄人? 白荧愤怒的咆哮了起来,星月之光瞬间消失,天地变作漆黑,只有白荧一人宛如世之光亮,欲要照亮周身一切,却唯独她一人明亮剔透。 即便是天火身上的熔浆在这一刻,也失去了所有光亮。 这便是大乘的流萤夜照。 天火知道自己一句话就已经彻底激怒了白荧,而这句话所达到的效果不仅如此,这句话会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不仅在白荧的心里生根,也会在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生根。 这将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也许你们母女二人可以共侍一夫,因为即便他只是张道的分身,但终究还是张道,而张道虽然抛弃了三清宫成为炎黄王朝人人唾弃的胆小鬼,可张道,毕竟还是张道!” 天火话音一落,便伸手指天,天宇深处,一团火光于星海中凝聚,如遗世独立的坠落之星,自天而来。 既然这片世界的光亮都被白荧夺走,那天火便自天外借来一团光亮。 那团火光初看只有拳头大小,再看已如磨盘,忽的眨眼,它已如一颗星球般纵情燃烧着出现在世人头顶! 这已经是与仙神无异了! 而天火,他若要成仙,早就成了。 面对着天火如此恐怖的一击,白荧轻轻一跃,如黑暗中沾染光明的飞蛾,扑扇着翅膀,化作了流萤,冲向了那燃烧的星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张道的分身 在天云王朝与流萤王朝边境发生的那场战斗震惊世人,作为一国之皇,不论是白荧还是天火,他们已经可以代表无极大陆的顶尖战力,若是将战场从天空转移到大地,势必会有成百万的民众死于那场战斗中。 白荧的流萤夜照,天火的星海取火,都是人间一等一的大神通,光与火交融在一起,混乱的力量让人们以为灭世就要到来。 等到一切都复归平静,天空中没了声响,结局却已经悄然向世界各地传播。 女皇白荧为了一己私欲,取十万亿灵石夜会明光,被明光言语羞辱,后又被天火拦住去路,爆出流萤驸马李嘉文实乃炎黄张道的一个分身,而张道是白荧曾疯狂痴爱之人,现如今往日情郎变作女儿的床上夫君,真是可悲可笑,白荧一怒与天火大战,不敌,落荒而回流萤城。 此时的白荧已经回到了流萤城御书房,她不仅气息紊乱,还披头散发,原本好不容易买回不老丹,她应该毫不犹豫便喂李嘉文服下,但此刻她却目光复杂,手中的不老丹也不知是该喂给李嘉文,还是就这样握在手中静静看着李嘉文死去。 太医不知道女皇今晚都遇到了什么,他有些不解,道:“女皇陛下,若是再不让驸马服下这不老丹,那么驸马就要死了,而驸马死了,公主便也命不久矣了!” 女皇咬了咬牙,然后拿出了一个白玉瓶,打开白玉瓶,将不老丹倒在手心,御书房里便猛然间充斥着澎湃的生机,绿色的光之海洋里,一颗看起来分不清性别的人形丹药静立其中,就宛如世界之初女蜗娘娘捏造出来的第一个泥人一般,那就是不老丹。 服下这不老丹,李嘉文便能获得五十年的寿元,但这五十年转换到夜莺身上,李嘉文却只能活到不足半年,这半年里,女皇不可能再找到一颗不老丹,所以李嘉文必须要从融合期进入心动期再进入金丹期,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女皇白荧掰开了李嘉文的嘴巴,将那不老丹塞进了李嘉文嘴里。 然后便是等待。 不老丹入体之后,李嘉文体内老死的器官迅速重新恢复活力,他脸上的皱纹慢慢消失,他灰白的头发重新变黑,等到那不老丹的药力全部化尽,李嘉文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鬼门关前,已走一遭,睁眼之后,却无喜悦。 因为活着,便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和痛苦。 女皇挥了挥手,让太医与虚影都退下,她冷漠地看着李嘉文,问道:“张道是你什么人?” 李嘉文才刚醒来,他没想到女皇居然会提起张道,而既然女皇提起了张道,那么说明女皇肯定知道了一些事情,而知道的是多是少,李嘉文却不知道。 “张道他,是我的师父……” 李嘉文说了真话,但却只准备说一点,不会全说,对方乃是女皇,她掌握着一个国家的情报力量,李嘉文一旦全部撒谎,很可能会被揭穿。 “张道是你师父?你不是蜀山弟子吗?”女皇不怒自威。 李嘉文小心翼翼地回道:“在我入蜀山之前,与他有过几面之缘,虽然我喊他师父,但他却不一定会认我这个徒弟。” 女皇沉吟片刻,忽而问道:“冥火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嘉文眼皮一跳,三见缘乃是他的底牌,张道不让他说,他也不准备说:“我也不知道冥火是怎么死的,那时候我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白马寺了,想来是有高人救了我吧。” “一派胡言!”女皇勃然色变:“除了几大派掌门,炎黄王朝还哪里来的高人?火神殿为了查出冥火死亡的真相,不惜动用了仙王的力量,他们说是张道杀了冥火,可那个时候明明有许多人可以证明,张道是在无尽星海里的无底洞中!” 李嘉文离开万年冰床,然后缓缓跪倒在地:“女皇陛下,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当时我深受恶业针之苦,早就晕死过去,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毫不知情啊!” “毫不知情?我看你不是不知情,只是嘴太硬!”女皇威胁道:“如果你不说实话,那么我就把洛飞雪许配给泽儿,甚至是让过江河死在边疆,让林清元迷失于星域,还有将余良悬尸于城门!” 李嘉文心中一冷,他不知道女皇为何会这般拘泥于此事,张道与她之间,到底有何恩仇? “若是女皇决意如此,那女皇又何必救我,让我死了岂不痛快?” 女皇冷笑一声:“看来你以为我只是说着玩玩而已,虚影,你去把洛飞雪抓去二皇子的府上,就说是我叫你这么做的。” 门外候着的虚影现出身来,单膝跪地道:“我这就去。” 李嘉文急忙道:“慢着!女皇你又何必如此啊?” 女皇冷哼道:“你说你与张道只有几面之缘?你认他做师傅,他却不一定认你做徒弟?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张道为何要帮你杀了冥火?而且张道他又是如何帮你杀了冥火?他明明在无尽星海无底洞,这相隔不知几万亿里,怎能相救?除非你是张道的分身,你其实就是另一个张道!” “什么?我是另一个张道?”李嘉文有些嘀笑皆非,可是忽然间,他就愣了愣,当时张道在他身上施加一见缘的时候,冥火说的那些话,在李嘉文脑海中回荡。 三清宫的一气化三清,你是张道的分身? 而此时,白荧也说出了相同的话语:“张道主修一气化三清,他的本体知道另外两清的存在,可那两清却不知道自己乃是分身,只是在分身遭遇劫难之时,本体却可以将力量传给分身,正是因为你是张道的分身,所以你才能接收张道的力量,然后杀死冥火,我说的对吗?” 那一字一句,宛如警世箴言般击打在李嘉文心海里,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再是巧合! 三见缘是什么?也许根本就没有三见缘,那其实就是一气化三清!自己要跳楼,为何偏偏就能听到张道说话?父母惨死之时,张道说是路过龙虎山去寻找周無的师父,可真是如此?还有念一火煮李嘉文,凭什么他见到的还是张道? 也许这些并不是缘,只是张道布下的局? 他只是张道的一个分身? 李嘉文后背已被冷汗打湿! ps:希望各位能订阅支持一下,成绩实在太差,作者要饿死街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双面人 此时的李嘉文完全魔怔了,心里不停想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张道的分身? 为什么自己修为这么低但神识却这么强大?为什么张道会刚好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然后还要在自己身上施加三见缘?难道所谓的三见缘只是一个幌子,他其实就只是张道的一个分身? 三清宫里有一气化三清,但却没听说过有什么三见缘。 要是自己真的只是张道的一个分身,那么这二十多年的生活,其实都是张道一手安排的?等到张道要收回自己这个分身的时候,这世上还会有我吗? 李嘉文混乱了起来。 白荧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起了波澜,难道真像天火所说的那样,自己的情郎,变作了女儿的枕边人? 而这一切,还是她一手造成的! 只是这个时候,李嘉文忽然又无比冷静地开口道:“女皇陛下,我想你真的误会了,我不是张道,我也不知道冥火是怎么死的,如果女皇真要为难我的话,那其实就是在为难您自己了。因为我,可是陛下亲自选的驸马。” 李嘉文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还需要我替公主续命。 但在白荧听来,却似乎多了另一重意思,仿佛李嘉文在暗示她,即便我是张道,但我也已经与你不再可能了,除非你想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我这个驸马,行那苟且之事。 白荧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么疯狂,那么悲哀:“好你个张道,为了修炼成仙,你居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果然是够绝情,你果然是够妖孽,不愧是曾经的奇才榜第一!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李嘉文不去管发狂的女皇,眼下他只想做好他自己,不论他是不是张道的分身,都不重要,因为张道有他的道,他的道是怎样的都只是他的道,而李嘉文有他自己的执念。 他的执念,不会因为外人的几句话就放弃。 白荧笑了许久,然后她也恢复了平静,她也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她了,一口绿衣酒,最后还是该喝之人喝掉了,也算是真正地曲终人散,只差一句不再相见了。 “你退下吧,好好替公主续命,别有其他的心思。” 李嘉文缓缓退出御书房,然后回到了飞鸟斋。 夜莺并不知道李嘉文去了一趟鬼门关,就跟上一次李嘉文身中血蚁之毒一样,夜莺永远也不会知道今夜之事,她只是知道李嘉文说会晚点回来,而等他回来,真的已经很晚了。 她明明叫他尽量早点回来的,可他还是没有早点回来,夜莺很不开心,也睡不着,就那样坐在床上,睁着眼睛等李嘉文回来。 “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夜莺有些怨气。 因为这是李嘉文第一次这么晚回来,她已经习惯李嘉文白天出去,然后晚上陪她说话,那是她唯一的快乐了,但现在李嘉文却让她的这份快乐变作了有些难过的等待。 她已经在每个白天等待够久了,他说要修炼,她让他修炼,他说要去看书,她让他去看书,现在他说晚上要回来很晚,她不想让他回来那么晚。 如果这样的话,这段婚姻算作什么?难道他已经厌倦了吗?因为她是一个病秧子?因为外面还有许多更美丽更主动的女孩? 百灵她们说外面的姑娘会抢男人。 夜莺害怕有人把李嘉文抢走。 李嘉文微笑地走到夜莺面前,然后轻轻抱了抱夜莺,柔声道:“下次再也不会了。” 夜莺笑了起来,只要有这么一句话,对她来说就已经够了,她把脑袋靠在李嘉文的肩膀上,撒娇道:“那你讲故事给我听。” 李嘉文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讲故事。 从前,有一个双面人,他有着两张脸,这两张脸一前一后,一男一女,他们虽然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无论他们如何转头,都看不到彼此的模样。 他们真的很想知道彼此到底长什么模样,于是他们找来画师,把彼此的样貌画了下来,那一笔一描,那一棱一角,几乎是栩栩如生,然后,他们爱上了彼此。 因为没有人会去爱一个长着两张脸的人,所以他们只能彼此相爱着,可是这样的相爱,却只能拿着画像,永远看不到另一个自己真正长什么模样,他们不愿意这样下去。 有一天,男孩说:“要不,我们把自己劈成两半吧,这样我们就能看到彼此了。” 女孩有些害怕:“可是,那样我们会死的?” 男孩笑了笑,坚定道:“没关系啊,在死前我们能够看到彼此,这就是爱情啊。” 然后,他们找来斧头,将自己劈开了。 他们死了,只是在死之前,他们依然没有看到彼此的模样。 但就算没有看到,这也是爱情,疯狂而扭曲的爱情。 夜莺听得流出了眼泪,她抱紧李嘉文:“我不要我们也是那样的,如果有一天,我们看不到彼此,我不要你为了我而失去生命,看不到的话,就看不到吧。” 李嘉文捏了捏夜莺的鼻子,然后缓缓睡去。 才睡下半个时辰,换命之痛又将他喊醒,他戴着连心戒的左手压在胸口上,那么沉,那么重,他睁着眼睛,却那么地平静。 第二日,飞鸟斋外早早传来吵闹声,百灵走进房间说道:“驸马,有人找你。” 李嘉文缓缓起身,走到飞鸟斋外,看到的是洛飞雪。 洛飞雪看见李嘉文后,笑着哭了起来。 李嘉文拍了拍洛飞雪的肩膀,示意洛飞雪跟着自己。 在红墙黄瓦中,洛飞雪从没有这么开心过:“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李嘉文笑道:“我自然活着,你怕什么?怕我就这样死了,再也不管你了吗?” 洛飞雪泣不成声,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她靠在宫墙上,那么地害怕:“我好怕你就那样死了。” 李嘉文弯下身子,轻轻替洛飞雪擦着眼泪:“我不会这么早就死的,因为我还没有安顿好你啊。” 洛飞雪仰着头,看着李嘉文。 “等你回了镇远侯府,我才可以放心地死去,不是吗?我怎敢让你一人留在那院落里,如果那样的话,就算我死了,我也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因为有很坏的人,一直在盯着你。你只有进了镇远侯府,那个坏人,才不能把你怎么样,对吗?” 两人的目光对视。 他是那么的认真,带着微笑,带着期待,带着温柔。 洛飞雪点了点头。 我会回镇远侯府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将死之人 女皇白荧耗费国库十万亿灵石只为购得一颗不老丹救活李嘉文的消息震惊朝野,再伴着李嘉文是张道一气化三清化出来的分身的消息不胫而走,女皇虽说真实目的是为了夜莺公主,但此刻看起来却又有些不舍情郎分身死去的痴意。 朝堂之上,众多大臣议论纷纷,有些自以为忠肝义胆的,准备就此事冒死进谏,因为女皇之上,还有仙界失乐园,这女皇要是当得不好,仙界随时可以换人。 流萤王朝内派系众多,其中又以两大派为主,其中一派便是流萤女帝的传承,另一派自然是金狮妖神的传承。 其中女皇白荧便是仙界流萤女帝的娘家人,而人间一向都是白家人做主,可这白家人又分好几个白家,当初先皇白奇所在的白家乃是直系,而白荧其实乃是分出去的旁系,现在白荧以旁系身份成为了女皇,而其中又有传闻说白荧是故意杀害了先皇白奇,再加上现在张道与李嘉文之间扯不清的关系,所以直系白家肯定想要趁此机会扳倒白荧,将皇权重新夺回手中。 只不过这朝堂权术之争,却与李嘉文没有丝毫关系,至少现在还没有关系,因为他还要忙着与时间追逐,这一次若是再会停下,那就真的是永远停下了。 外界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连边疆处奋勇杀敌的过江河都听到这个消息想要回到流萤城,只是身为军人,自然不能随意离开军队,故而就写了一封信回来,信中多有担忧和不解,李嘉文回道一切无碍,还道你才是在生死边缘中徘徊,战场上要千万小心。 而这件事闹得这么凶,却有两人被蒙在鼓里,一人便是正在闭关为渡劫飞升做准备的狮王,另一人则是与李嘉文同床共枕的夜莺。 这两人,不论谁知道了这事,都会引起更大的混乱。狮王让李嘉文与夜莺成亲,可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这已经超出了他原先的预料,他也问过李嘉文是否有何不妥,也叫他一旦有不妥之处就去找他,可李嘉文是自己要瞒着狮王,这也怨不得谁。 不过因为这件事,洛飞雪最终还是回到了镇远侯府,不论她心中有多么委屈和难过,但至少这样能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而余良也在听闻这件事之后离开夏江楼找到李嘉文,询问李嘉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嘉文却只是随便几句应付,然后问起了余良他与周归燕之间的事情。 余良满脸乌云,想来事情依然很不顺利,李嘉文想了想,问了问余良周归燕喜欢在何时去何地喝酒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让周归燕对余良回心转意这件事情。 因为吃下不老丹之后的李嘉文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所以余良也没有过多纠结李嘉文的事情,至于外界传的李嘉文是张道的一个分身,这对于余良他们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坏事。 要是李嘉文真是张道的分身,能随意使用张道的力量,这绝对是众人的一个保命符。 李嘉文却根本不在乎外界的传言,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然后他也等到了他现在需要的一个人,便是才“结交”的单大为。 单大为在得知李嘉文才刚离开红袖阁就差点死了,紧迫到女皇不得不用不老丹将他救活之后,不知内情的他,自然吓得要死,生怕有人把矛头指向他。这当朝驸马才刚和你喝完花酒,怎么就要用到不老丹去救命?莫不是你单大为对驸马做了什么? 好在并没有人把这件事联系到单大为身上,单大为可是知道现在的李嘉文对女皇有多重要,要是真有人把李嘉文差点死掉的责任推到他单大为身上,这肯定得惹上一身骚。 在得知李嘉文已经没事了之后,单大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立即叫人邀请李嘉文聚一聚,若是李嘉文推托,不肯再见他单大为,那么单大为就要考虑是不是该连夜先逃回到老家避避风头,因为为了那十万亿灵石,连女皇都被人声讨。虽然单大为问心无愧,但却怕有心人无中生有。 还好李嘉文立马就答应了,单大为也是死性不改,依然把地方选在红袖阁,因为红袖阁乃是跨大陆的神秘组织,只要不惹红袖阁,那么在红袖阁里其实是极其安全的。 这一次李嘉文出现在红袖阁,四大花旦之一的竹青却是没有再出现,甚至是连一个相迎的人都没有,想来是那夜的事情发生之后,红袖阁又在重新评估李嘉文了。 不过李嘉文来过一次,也知道单大为长包了春色园,所以他径直来到春色园。 单大为这一次倒是很老实,没有叫姑娘,甚至是酒菜都没有,怕人说他在酒菜下毒,看来这一次见面是真的极其小心谨慎了。见到李嘉文后,单大为立即喊冤道:“驸马,我冤枉啊,那一夜我是真的喝醉了,所以才没有护住驸马的安危,真是罪该万死啊!” 李嘉文知道单大为在和他推脱责任,于是笑道:“你放心,那夜是我自己出了问题,女皇不会联想到你身上的。” 单大为放下心来,狠狠抱了抱李嘉文:“兄弟,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难不成是竹青姑娘对你做了什么不成?” 李嘉文可受不了单大为这个胖子抱着自己,急忙推开单大为,坐下道:“都说了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任何人都无关,你就别再瞎猜了。” 单大为皱了皱眉,心思急转,既然没有人加害李嘉文,那难道是夜莺公主的原因?世人虽然都知道李嘉文能成为驸马,那是因为女皇想让李嘉文帮公主治病,可是这治病会治得自己没命,这确实没人想到,连狮王都没想到。 此刻单大为却是想到这一点,心中已经惊疑不定,如果李嘉文给公主治病,会把自己给治死,那他单大为就没有必要再结交李嘉文了。 与一个将死之人结交?他单大为可没这么无聊。 他与李嘉文结交,是希望李嘉文能够帮助自己打败大哥单食己,然后成为世子,可不是让自己身边多一个无用的将死之人。 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单大为自然不能直接表露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是此次见面之后,他单大为就不会再把心思放在李嘉文身上了。 李嘉文不知单大为心中所想,开口道:“其实此次前来,是希望单公子能帮我一个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无忧酒庄 在单大为想着要与李嘉文不再来往之时,李嘉文却是有事相求,单大为心中叫苦,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就直接与李嘉文划清界限,毕竟现在风头还没过去,他可不想让李嘉文记恨上自己。 “驸马居然有事相求?这真是我的荣幸啊,驸马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二话不说一定会倾力相助!”单大为拍着胸脯,心里却在祈祷着希望别是什么太复杂的事情,要不然真是得不偿失。 李嘉文笑道:“其实是这样的,我的师弟余良不是与东临城城主的女儿周归燕结为夫妻了么,可近日来两人之间却出了点问题,这周归燕嗜酒如命,几乎每日都要与人去喝酒,而酒醉之后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所以我师弟希望周归燕能够戒酒,但周归燕却因此疏远我余良师弟,故而我希望你能在这件事上给我一些帮助。” 听完李嘉文所说后,单大为开心起来,因为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事,他拍着胸脯自信道:“这个简单,我去与周归燕说一说,让她戒酒,想来以我的凶名,她不敢不听,就算她不听,那我也可以放出话去,谁要是再敢和她一起喝酒,我就废了他,这样没人和她一起,她便也只能回到你师弟身边了。” 李嘉文却是摇了摇头:“你这种方法不一定有用,我们还是换个方法。” 单大为皱了皱眉:“那你有何高招?” 李嘉文道:“你与我,演一场戏。” 次日,在放学之后,周归燕又与往常一样,拉着狐朋狗友去了常去之地,无忧酒庄。 自从小时候喝过灵酒之后,周归燕便上了瘾,这灵酒不仅能化作灵气,还能让人飘飘欲仙,那种与世脱离,去往无忧世界的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每当喝醉之后,她才会觉得这个世界里的一切能够现出本相,所有虚假与伪装将全部消失,阳光不再只是阳光,那是在跳舞的妖精,花朵不再只是花朵,那是在呼吸的世界。 那种如痴如醉似梦似幻的感觉,是她一直在追求的享受。 而在所有灵酒中,周归燕最喜欢的便是无忧酒庄里的无忧酒,那真是每日来一坛,赛过活神仙。 不过这无忧酒却不便宜,一坛三十年的无忧酒都要上万灵石,相对于它所蕴含的灵气,它是完全不值这个价的,但里面放的无忧草却比较难得,这无忧草是一种麻醉灵魂的药草,只要吃下一点,就会让出窍期以下的人直接变成傻子,这无忧酒庄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法子,将无忧草炼制到了灵酒里面,这量不多不少,刚好能让人进入到那个虚幻的世界,但又不至于醒来后就直接变作傻子。 只是周归燕虽然是东临城城主的女儿,但也没有那么多灵石每日来这无忧酒庄,好在这里是流萤城,公子哥儿遍地都是,那些传承久远的家族里走出来的公子哥,更是一掷千金,所以她便跟着那些公子哥儿去蹭吃蹭喝。 今日众人都已经说好了,将会由高启凡请客。 这高启凡,并不是夏江楼的学生,不过他的家族可是流萤城八大经商世家之一的高家,整个流萤王朝的灵器生意有一半被他们高家霸占了,那些金丹级别的灵器,一件都能卖上几十万灵石,所以对于高启凡来说,花个十几万灵石来这无忧酒庄玩上一玩并不算什么。 高启凡之前并没有见过周归燕,今日他请客,朋友喊来了一些女孩,当中便有周归燕,高启凡得知周归燕是余良的妻子之后,便来了兴趣。 这在继洛飞雪搬出镇远侯府之后,余良又被新婚妻子抛在一边? 这可又是一件笑谈,之前虽然也有人会拿这件事去说笑,但却仅限于夏江楼中的一些知情人士,因为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李嘉文和洛飞雪身上,所以也没人把周归燕抛弃余良每日与其他男子喝酒的事情传开来。 毕竟这周归燕只是一个城主的女儿,她与人出去喝喝酒罢了,又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而这偌大的流萤王朝里,可是有上万座城池,于是便也有上万个城主,而且这周瑾,还只是一个新秀,没有任何家族的支撑,虽然已经有了洞虚后期的修为,但在突破到大乘期之前,他在流萤城里只能算是个不太起眼的角色,于是也没人会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周归燕身上。 这也是周瑾想要挤入流萤城的原因,只有在流萤城里落地生根,才能让人记住你。 只是这喝酒么,喝醉之后,总有可能会出现问题,一旦周归燕被人拖到了床上,那么这件事必然也会引起骚动。 高启凡虽然不是什么好色如命之辈,但他不介意玩弄玩弄周归燕,反正这是她自投罗网,大家酒后乱性,总不能怪他高启凡吧?没准是周归燕主动的呢? 这李嘉文居然害王朝损失了十万亿灵石,这凭什么? 高启凡之前虽然对于李嘉文他们的到来没有表过态,他一向认为自己应该以主人的身份去看待李嘉文他们来到流萤城这件事,可是等到李嘉文成为驸马,所谓的主人似乎再也没了主人的尊严,外来者却摇身一变喧宾夺主,现在更是有传言李嘉文是张道的分身,那张道是谁?那可是女皇年轻时疯狂痴念的情郎啊! 这件事现在闹得乌烟瘴气,居然有人说女皇与公主暗地里共侍一夫,那十万亿的灵石就是证据,这算什么啊,这不是让流萤王朝所有人的脸都丢尽了吗? 原先一直想要保持中立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出言声讨李嘉文他们,那些早先被压下去的反对声,此刻愈演愈烈,连女皇都压不住了。 高启凡认为这个时候,他也需要做些什么,去让李嘉文他们知道,这流萤王朝的主人到底是谁! 你们一群外人来,凭什么在我们家里蹦跶地天翻地覆?现在连女皇与公主共侍一夫的流言都有了,这个国家的威名何在啊? 现在很多人都要求女皇将李嘉文五人赶出流萤王朝,让他们滚回到炎黄王朝,如果这个时候再煽风点火添油加醋,那么没准真能把李嘉文他们赶走。 高启凡冷冷地盯着已经半醉半醒地周归燕,她胸前小小的饱满已经被无忧酒打湿。 等到酒醉人心之时,便是你我坦诚相见之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怕字长什么样 无忧酒庄里,酒过三巡之后,周归燕已经双眼迷离,她扎着双马尾留着平刘海,看着就是邻家小姑娘的感觉,这已不是她第一次跟着别人一起来无忧酒庄,其他几位学长也都是好酒之人,他们与她一样,来这里就是求一个醉字,喝醉之后她与他们之间都相处融洽,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她一直很信任他们,来这里几乎就是放开一切只管喝,根本不用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等到喝醉之后,周归燕已经进入忘我之境,她踮起脚伸着手朝上空不停抓着什么,就好像有糖果从空中如雨般洒落了下来一般,而另外那些酒友,一个个也是形态各异,有虔诚跪拜的,有大放厥词的,有放浪形骸的,还有将酒坛扣在自己脑袋上的。 而其中有一人,却只是小饮了几口,他此时清醒无比,正是高启凡。或许是因为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当着这些酒鬼的面把周归燕给按在桌子上霸凌,他有些兴奋,于是又多饮了几口,然后他豪放地将空酒坛砸在地上,然后走到了周归燕面前,他狞笑一声,伸手就去脱周归燕的衣服。 周归燕却不为所动,依然踮起脚往空中抓着什么,任高启凡为所欲为,而其他人也沉醉在自己的酒中世界里,一个个我行我素,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毫不关心。 可高启凡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来到无忧酒庄之前,却是有两人提前来到这里,并利用他们的身份获知了周归燕他们的包厢信息,只等周归燕喝得差不多就开始上演一场自导自编的戏码。 不过让这两人都惊讶的是,这戏还没开始,却横空又加了一场意料之外的戏,虽然说是意料之外,却又似乎是意料之中,他们原本就是为了防止此刻包厢里所发生的这一切,才决定要演这场戏的。 被安排在包厢外监视着周归燕的出窍期修士迅速向单大为报告了包厢里不雅的一幕,单大为看向李嘉文,李嘉文自然也用神识监视着周归燕,于是叫单大为赶紧进去。 单大为急匆匆地来到高启凡订下的包厢之前,一脚就踢开大门,将已经脱掉周归燕一半衣服的高启凡吓了一跳,好在是冬天,所以周归燕穿得比较多,否则现在肯定要春光大泄了。 说来也巧,这单大为虽然在公子哥当中是凶名赫赫,可这高启凡却没见过单大为,在他兴致正旺的时候,忽然闯进来个男人,是谁都会先愣一下,然后大怒:“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单大为在进来之前也喝了几口酒,并将酒液往身上倒了一些,所以看起来也是醉醺醺的,他原先要扮演的就是一个喝醉后为所欲为的纨绔,而若不是高启凡忽然出现,现在脱周归燕衣服的,应该是他单大为。 当然,单大为只是按照李嘉文的要求去假装欺负周归燕,而这高启凡则是真的要去欺负周归燕,高启凡现在满腔怒气不明真相,单大为却是心中暗笑你真是不走运,完全撞在枪口上了。 对于单大为来说,要演一个坏人完全易如反掌,这就是本色出演,面对着高启凡的怒气,单大为轻佻一笑,散发出“王霸”之气,冲上前去一脚就踹在高启凡身上,这高启凡防不胜防,他可从没遇到过这种状况,虽然临时想要躲闪,可他的修为却是不如单大为,于是没有躲开,被单大为一脚就给踹翻在地。 单大为假装喝醉,打了个酒嗝,疯癫道:“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来这里是给你面子,你趴在地上仰望老子的尊容就行了,别嘚嘚瑟瑟地扫老子的兴,惹怒了老子,把你裆下那小泥鳅割下来泡无忧酒!” 高启凡怔住了,他自小到大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他高家可是八大经商世家之一,在流萤城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光是家中客卿便有两位是大乘期的修士,他高启凡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即便是那些王侯家的子弟,也不一定有他高启凡过得潇洒滋润,可今天算怎么回事? “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嘛!” 单大为嗤笑一声,又是一脚踹在了高启凡身上:“我需要知道你是谁吗?我这人从来都不喜欢知道别人是谁,我只希望别人知道我是谁,你要怪就怪你居然不知道老子是谁!” 高启凡简直要疯了,大喊道:“我是高启凡,是高家的高启凡!” 单大为却不管不顾,抬起脚做了个踹的样子,高启凡就吓得急忙往旁边一滚,滚完之后发现那一脚没踹过来,他以为那个酒鬼是被他高家的威名给吓醒了,于是站起身来得意忘形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怕了吧?你还敢踹我吗?” “怕了?”单大为狞笑一声,冲过去一巴掌扇在高启凡脸上:“老子长这么大,也算是认字无数,但不巧的是,偏偏就不知道怕字长什么样!高家了不起?老子照样打!” 高启凡这下是彻底懵了,也不知对方是因为喝醉了所以没想起来高家是哪个高家,还是对方即便知道高家是何方神圣也不放在眼里。在高启凡印象里,整个流萤城内,在得知他是高家人后,还敢这么不计后果猖狂打人的便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二皇子白泽,另一个便是饕餮王的第八子单大为,这两人完全就是疯子,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做事全凭喜怒,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而二皇子白泽,高启凡是见过的,但单大为他没见过,不过据说是个白胖子,而现在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就是个白胖子,高启凡心中一惊,莫非这人就是单大为? “你是单公子?”高启凡吃惊地问道。 单大为阴冷一笑:“认出本公子了?那还不老实跪着给本公子磕头道歉?” 高启凡没想到对方真是单大为,原本按身份来说,他高启凡或许稍有不及他单大为,可绝没沦落到受这般欺辱的份上,因为他单大为只是饕餮王的第八子,还不是世子,可这单大为却仗着自己的母亲是大乘修士,一直大肆宣扬自己会成为世子,所以大家也都给他一些面子,在言语上会退他一步。 可今天却实在是过分了,高启凡心中怒气难消:“你居然还让我跪下磕头?你以为我真怕你不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连带之责 “你说什么?你不怕我?”单大为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般,他笑得前俯后仰,然后恶狠狠地说道:“有种你把那句话再说一遍。” 高启凡把心一横,强势道:“我不信你真敢把我怎么样!” “呵呵,看来你是对我还不够了解啊,如果你多了解了解我,那你绝不会说出这么无知的话。”单大为轻轻拍了拍肚皮,然后一条个头并不大的双足无眼黑蛇慢慢爬了出来,它冷漠地看向高启凡,然后猛然张嘴,一口就将高启凡给吞进了肚子里! 在李嘉文与单大为出现在无忧酒庄之后,无忧酒庄里便有人在盯着他们,在他们去询问周归燕包厢的信息后,无忧酒庄便也同时盯住了高启凡与周归燕,此时发生的一切也都被无忧酒庄看在眼里,当蚺蛇吞下高启凡后,无忧酒庄坐镇的一位洞虚期修士立即现身,对单大为急道:“单公子,不可啊,若是杀了高公子,高家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样连我们无忧酒庄也会受到牵连,所以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还请单公子放过高公子吧。” 单大为嗤笑,然后指着周归燕道:“放过姓高的?我问你,若是我不来这,你是否会护全她的清白?” 那洞虚修士皱眉看了一眼被脱掉外衣的周归燕,为难道:“我们无忧酒庄也是要保护客人隐私的,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用神识去监视客人,也不愿意干涉客人寻欢作乐,可若是出现血光之争,我们是不能这样坐视不管的。” 单大为捧腹跺足:“好一个要保护客人隐私,你要是知道这姑娘是谁,就不会这么说了。” 洞虚修士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 单大为继续说道:“这女孩叫做周归燕,是驸马师弟的妻子,所以你知道驸马和我为什么今天会来你这了吧?虽说现在许多人都在谈论着要将驸马赶出流萤王朝,可女皇会这样做?既然女皇愿意花十万亿灵石救活驸马,那是万万不会把驸马赶走的,从这件事上反而能看出女皇有多看重驸马。除非女皇真的倒台,要不然驸马,就还是驸马,你们无忧酒庄,是不想惹怒高家呢,还是不想惹怒我和驸马?”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这洞虚修士自然也是多有关注,他私底下也与人讨论过女皇的不是,可却也只能私底下说一说,毕竟他可不如那些根深蒂固的老家族,可以直言女皇的过错。现在得知那差点被高启凡祸害的姑娘居然是周归燕,他自然为难起来。 若论过错,那肯定是高启凡错在先,但如果因为这样,他就眼睁睁看着高启凡死在无忧酒庄,那肯定无法向高家交代。高家是流萤城老牌势力,而饕餮王虽然贵为异姓王,可毕竟不在流萤城,所以这洞虚修士还是劝道:“单公子,这事不是还没发生吗?所以还请单公子手下留情,小惩为戒就行。” 单大为心中立马就火了,以他个性肯定连这洞虚修士都要骂个狗血淋头,可是想到今日是来帮李嘉文,所以他心中将那洞虚修士记住后,伪善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放他一马吧。” 蚺蛇得到单大为吩咐,张口将高启凡给吐了出来,吐出高启凡后,蚺蛇还一副恶心的模样,想来这高启凡根本不合它的胃口。 高启凡身上全是粘稠的蚺蛇唾液,此时他真是吓得半死,还以为自己就真要葬身蛇腹,此时重见天日,那真是再也不敢有任何嚣张,满脑子想的就是这单大为真是个疯子! 可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单大为一脚踩在高启凡胸口上,威胁道:“给我老实呆着,没我的允许,你哪也别想去,知道了吗?” 高启凡急忙不停点头。 单大为看向那洞虚修士,道:“他们这喝了无忧酒之后就跟要飞仙一样,你们可有解酒的办法?” 那洞虚修士不知道单大为想要搞什么鬼,但还是拿出一瓶特制解酒药:“只要喝上一口,再给他们浇上一盆冷水,他们就能醒过来了。” 单大为接过解酒药,然后给所有在场喝醉的人服下解酒药,洞虚修士知道单大为想要弄醒他们,于是叫人端来冷水,这一盆盆冷水泼下去,那些人果然一个个打了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随后单大为对那洞虚修士道:“我们有些私事,你不方便在这吧?” 洞虚修士看向高启凡。 单大为不耐烦道:“放心,我不会杀了他的。” 杀这个字一说出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周归燕等人立马吓得脸色苍白。 那洞虚修士得到保证,便离开了包厢。 单大为知道正戏要上场了,原本应该是只有他一个坏人,现在多了高启凡一个,想来效果会更好。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单大为冷冷地看向周归燕等人。 和周归燕一起来的都是夏江楼的学生,而单大为也是夏江楼的学生,所以周归燕他们自然认识单大为,也怕得要死,一个个纷纷点头。 “那么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周归燕等急忙摇头。 单大为狰狞笑道:“今日我原本想来这里喝喝酒放松放松,却没想到你们这边又吵又闹,坏了老子的雅兴,所以老子便过来串个门,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这姓高的在脱那姑娘的衣服,若不是我进来的及时,没准那姓高的就要和这姑娘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这里上演活春宫了。” 周归燕看到单大为指了一下自己,而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脱掉了,立马尖叫起来,羞怒地看向了高启凡,她只是好酒,喜欢那种酒后奇异的世界,却不代表她不看重自己的清白。 而高启凡被蚺蛇吞过一次后,根本什么都不敢狡辩。 单大为继续道:“这姓高的见被我撞破好事,居然敢开口凶我,我单大为是什么人,只有我凶别人的份,哪里有你们凶我的份?既然你们是一伙的,那肯定要受连带之责,现在都给我报出自家名号,叫家里人带着赎金来领人,要不然我在你们脸上一人划两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余良之妻 单大为面目扭曲,煞气外漏,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而在他的传闻里,也没有开玩笑这么一个说法,那么他现在说要周归燕他们通知家人带着赎金来领人,就是一定要叫家人过来了,只有合了他的心意,才不会被丧心病狂的他在脸上给划两刀。 这些人当中,就属高启凡后台最硬,原本高启凡还想着就算猛龙过江也不一定敌得过他这地头蛇,只是单大为做事根本不按常理,一出手就是真想把人往死里整。高家是经商的,再怎么有钱也不可能去和四大异姓王之一的饕餮王拼个你死我活,他们讲究的是以和为贵,行的是按道上规矩办事,大家见面都给点面子不越雷池,可这单大为却不按规矩,饕餮王也不喜欢按规矩,所以大家都会主动避开饕餮王。 长辈们要避开饕餮王,那这些晚辈则就要学会去避开单大为,即便有冲突,也要尽量吃下这个哑巴亏。 高启凡现在已经吓得根本不敢有任何异议了。 周归燕却忍受不了,她先是差点稀里糊涂就被高启凡给祸害了,现在又要被单大为给威胁,要是让她父亲知道了,那她父亲肯定会派人来监视她了,以后她便只能在苦修中度过青春,再想出来喝酒玩乐那是完全别想了。 “单公子,你也看到了,这高启凡根本就是一个畜生,他趁我喝醉想要对我行不轨之事,所以我是受害者,根本不能与他算作一伙,所以单公子你就放我离开吧。” 单大为哈哈大笑,讥诮道:“你这****真不要脸,这么多男的,就你一个女的,还喝得酩酊大醉,完全就是不知自爱。我看你平时就一定玩得很过火,想来不仅这姓高的玩过你,其他人也都玩过你吧?” 周归燕小脸憋得通红,心中虽然羞怒,但碍于单大为的淫威所以不敢发怒,只得继续低声下气道:“单公子,其实你是我的恩人,如果不是你忽然出现撞破这姓高的龌龊诡计,我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只是好酒而已,却绝不是那种女生,只怪我太天真,以后我绝不会再和他们一起来喝酒了!” 不过单大为却根本不为所动,依然一脸嘲讽和不屑:“你这话说得,就跟青楼女子说自己不知道青楼是卖的一样,你这种女人老子见得多了,都是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残花败柳,在这里和我装委屈?没用!赶紧叫你家人来赎人,我得看看你家人是谁,有你这么个不知检点的女儿,当真是祖坟都要蒙羞。” 周归燕几乎都要急哭了,她这不仅差点被霸凌,还要受单大为的羞辱,这要真是被父亲知道了,那真是再也没脸回东临城了。 “单公子,我真不是那种女孩,我现在能认清这群混蛋的真面目,都是托单公子的福,所以我十分感激单公子,可我家人都不在流萤城,所以你叫我把家人喊来赎我,那恐怕会耽误单公子的时间。” 其他人纷纷瞥了一眼周归燕,心中喊冤,这祸首是高启凡,他们也是无辜的,可现在看周归燕的意思,他们与高启凡却都是一伙的了。 这些人此刻心中都十分害怕,因为传闻中在单大为身边一直暗中跟着一个屠夫,这屠夫乃是货真价实的大乘修士,听闻单大为的母亲对这屠夫有恩,而这屠夫又刚好在心境上出了问题,所以便一直跟在单大为身边,以报恩之意,去重新磨炼心境。 那屠夫可真是屠夫,听闻他极其嗜杀,手底下光是大乘修士的命都有好几条,洞虚修士更是杀了半百之数,而死在他手上的普通百姓则是数之不尽,他几乎是走到一处便要屠戮一地,是真正臭名昭著的大恶之徒。 只是现在这屠夫算是被单大为的母亲给招安了,所以这屠夫手上干净了不少,但依然是杀人不眨眼。 现场这些人里面,除了高启凡的高家,其余人家里都只是有个洞虚坐镇,哪里敢和单大为叫板,单大为要他们去通知家人来赎人,那他们也只能真的叫人去通知家人带着赎金来赎身。 现在只有周归燕挣扎着不肯叫家人。 单大为狞笑地看着周归燕:“既然你家人不在流萤城,那么真不好意思,我只能在你脸上划两刀了。” 话落,单大为手中多了一把暗红色匕首,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匕首,然后一摇一摆地走向周归燕。 周归燕吓得都要哭了,也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想起了余良,然后大喊道:“你不要过来,我其实是有夫之妇,我丈夫他是余良,你不能这样对我,因为我丈夫的师兄是当朝驸马李嘉文!” 单大为停住脚步,听到李嘉文的名字后他装作受惊的样子:“你说你是余良的妻子?” 周归燕见单大为停下脚步,心中忽然便安定起来,她此时也不知怎么的,脑袋就开窍了般:“不错,我就是余良的妻子。而我丈夫的师兄师姐,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人,林清元是礼部尚书看重的人,过江河是狮王堡的乘龙快婿,洛飞雪则是镇远侯独生子马锦才的爱妻,而李嘉文师兄更是当朝驸马,所以你不能拿我怎样!” 此时此刻,周归燕只觉得身后站着无数的大人物,这些大人物站在一起,那可是强大到让人饕餮王都要惧怕,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这些人还并没有真正站在一起罢了,但却不代表他们不会站在一起。 只要李嘉文他们不负众望,真的有成仙的资质,那么礼部尚书唐谦、镇远侯马巍、狮王堡王狮,这三大势力就会真正牢固在一起,更别说李嘉文身后是当朝女皇。 以前周归燕会觉得这些巨头真正结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现在听闻女皇愿意花上十万亿灵石去救活李嘉文,那么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周归燕此刻反而强硬起来,腰杆挺得笔直。 单大为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你怎么可能是余良的妻子?余良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妻子与其他男人天天醉生梦死的厮混?你这都不清不白了,就算你真是余良的妻子,我觉得他也会休了你。” 周归燕心中有愧,但却下定决心道:“我和这些人厮混确实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了,但我绝对是清白之身,我想余良会原谅我之前的过错,以后我也会好好珍惜他,所以你不信的话,那就叫人把余良喊来,看他认不认我这个妻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落幕 周归燕忽然的强势反扑,不仅“吓”到了单大为,也吓到了其他人,在他们看来,那些外来人终究是外来人,即便一个个现在进入了豪门之中,但却也折腾不出浪花,可现在李嘉文首先让众人看到了他的能耐,他现在可以说是闹得流萤城翻天覆地了,连女皇都因他而受到那些老不死的指责,可见李嘉文的影响有多大,关键是即便这样,女皇也没有丝毫要责怪李嘉文的意思。 既然李嘉文能翻出这么大的浪花,那么其他几人就会差太多吗? 这余良可是都已经成为夏江楼副楼主的亲传学生了,虽然说副楼主门下已经有四五十个学生了,但那依然是天大的认可,只要这余良能在那些人里面依然崭露头角,那将来也必定是拥有无限可能。 原本只是对外来者抱有怜悯与不屑的众人,忽然间发现那些外来人正在用实际行动去证明自己,他们已经不得不去仰望那些外来人了。 单大为看着周归燕,再也不敢表现出任何狰狞模样,反而赔笑道:“看来你真是余良的妻子,其实我与驸马乃是朋友,既然你是驸马师弟的妻子,那便是我的弟媳,前面多有误会,还望你不要生气,我现在就叫人去把余良师弟喊来,我会向他赔礼道歉的。” 这单大为忽然就转换成了低姿态,让高启凡他们大跌眼镜,这单大为可是面对着白泽都不肯让步的狠角色,怎么反而成了李嘉文的朋友,而且明显有惧怕李嘉文的意思,这李嘉文真要成为流萤城里年轻一辈的新霸主不成? 周归燕此时心里极其的舒爽,轻飘飘地竟然比喝了无忧酒还要高兴,此时她忽然发现嫁给余良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再也没了那种余良是因为她的施舍,才能拿到身份牌留在流萤城的傲气。 此时的李嘉文正在用神识监视着这一切,他嘴角扬起,知道这场戏已经成功了,他原本还想现身的,但现在他觉得自己不现身反而更好,让余良成为最后的主角,那么周归燕以后就再也不敢疏远余良了。 也许这件事之后,周归燕依然戒不掉酒瘾,但她却会克制一下,也不会再和其他男生一起喝酒,要喝也只会在余良身边喝。 不久之后,余良便被人带到了无忧酒庄,他隐隐约约知道这是师兄布置的局,而那带路之人也与他简单说了几句,所以余良心中也是颇多感触。 师兄便是师兄,总能做到让人惊讶的事情。 当余良出现后,周归燕便猛然扑进余良怀中,委屈万分地指着高启凡道:“夫君,你要替我做主啊,这姓高的居然趁我喝醉想要占我便宜!” 余良看着高启凡,心中也是一肚子火气,他安慰了周归燕几句,然后冷漠走到高启凡面前,伸手就要打高启凡,但高启凡却伸手挡住了。 单大为不乐意了,走过去拿起酒坛便砸在高启凡的头上:“畜生,你居然还敢躲?在你对我弟媳有不轨想法的时候,你就应该预料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只要我弟媳一句话,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高启凡捂着流血的脑袋,心里满是恐惧。 这一切都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原本还想借着各大家族因为李嘉文之事向女皇发难而做点什么,不曾想这单大为居然会站在李嘉文那一边,完全打乱了他的局。 今日若是闹不好,他高启凡没准就真会交代在这里。 于是高启凡急忙求饶,他求饶的对象自然是单大为:“单公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单大为却更加愤怒:“你和我求饶有什么用?你错在欺负了弟媳,你得向我余良师弟求饶才行!” 高启凡于是转而向余良求饶:“余公子,其实我也是喝了酒才鬼迷心窍做了出格的事情,不过好在单公子及时赶到,我才没有酿成大错,所以还恳请余公子看在大错未成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一定会备上厚礼来道歉的。” 余良冷哼一声,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李嘉文在操控,所以心中有了底气,对周归燕道:“你说,要不要原谅他?” 此时亲眼看到单大为把生杀大权交到余良手上,余良又把生杀大权交到自己手上,周归燕当真是心中大快,她觉得很有面子,于是也便小鸟依人道:“一切都应当听夫君的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资格做主。” 余良听得也是心里极其畅快,这周归燕现在完全是小娘子模样,原先一切的疏离与矛盾都消散一空,他心中自豪,因为是李嘉文做到了这一切,他因为有这样的师兄而骄傲。 想到最初众人来到流萤时的艰苦处境,余良鼻子一酸,但马上就忍住了心里的万千感慨,他们来到这原本就是求一个希望,所以他不希望把事情搞大,他知道师兄肯定也不希望他把事情搞大,于是余良冷哼道:“我们都是讲理的人,看在大错并未真正酿成,而你们又真心悔改的份上,那我就饶你们一次,但如果还有下一次,你们就别想再得到我的宽恕!” 高启凡一听,余良居然这般轻易就放过他,于是高兴得都想哭了,不停感谢道:“谢谢余公子,谢谢余公子!” 而其他人听见余良说的是“你们”,一个个也如蒙大赦,跟着高启凡一起感激道:“余公子大人大量,我们永生难忘!” 单大为知道自己任务已经完成,于是脸一横道:“那你们还不快滚?看着你们老子都嫌脏了眼睛!” 高启凡众人一溜烟全部便逃走了。 周归燕此时只觉得余良真是帅呆了,眼里心中只剩下了余良。 余良对单大为道:“还要多谢单公子,若不是单公子,归燕肯定要被那姓高的给欺负了,大恩大德,余良不会忘的。” 单大为摆手道:“你别喊我单公子,喊我单大哥就行了,我与驸马乃是拜把子的好友,你是他的师弟,我们便是自家人,自家人和自家人客气什么。” 原本单大为心想着解决这事后就与李嘉文划清界限,但此时心里却又改了主意,毕竟李嘉文还没有死,而他帮了李嘉文这一次,那就不能白帮,或许李嘉文真的能创造奇迹也说不准。 余良示意周归燕也去感谢单大为,周归燕却因为前面单大为对她的威胁而有些怒气,虽然碍于面子和单大为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但却有些不冷不热,看来她现在真的是膨胀了起来。 单大为也不在意,他见李嘉文一直没有现身,猜到李嘉文是不想夺走余良的风头,于是他也不提李嘉文也在无忧酒庄的事情,恰到好处的结束了这场“闹剧”,然后便与余良道别,说是要离开无忧酒庄,转身却是去找到了李嘉文。(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奇才榜第十一 李嘉文很是欣慰,因为这两天他不仅解决了洛飞雪的问题,而且现在又解决了余良的问题,这样的话,即便他在半年后死去,他心中也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与单大为道过谢,再拒绝了单大为又一次的红袖阁之邀后,李嘉文便回到了飞鸟斋,走进飞鸟斋的时候,他愣住了,因为他看到夜莺与亦蓉一起在院子里聊天。 看到李嘉文回来了,夜莺开心得不停招手大喊道:“嘉文,我现在能下床走动了!” 李嘉文的表情先是呆滞了片刻,然后才笑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对于李嘉文来说,夜莺能下床走动也许是一个好的消息,但也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便是,要是夜莺的病情能够迅速好转,那么李嘉文有可能会保留一些剩余生命,但这个几率很小。坏消息是,如果说以前的夜莺一天只需要吸收李嘉文将近一年的寿命,那么现在的夜莺,她一天便可能吸收李嘉文一年半的寿命。 就跟刚出生不久的小狮子一样,它一开始一天只吃一斤肉,但慢慢长大食量就会变大,会变成一天需要一斤半肉,甚至更多,而夜莺的病就跟小狮子慢慢变大的食量一样,最近几个晚上李嘉文明显感觉到自己所承受的痛苦越来越大。 按照以前的状况,李嘉文服下一颗不老丹,也许能坚持半年,但现在看来,他根本就坚持不了半年,夜莺的身体好得越快,李嘉文便衰老的越快,没准夜莺忽然一夜病好,醒来时看到的便是身边多了一堆白骨。 时间变少了,便意味着李嘉文想要从融合期进入到金丹期又更难了。 夜莺不知道这些,她是真的开心,恰好亦蓉又来看她,于是她便让亦蓉扶着她来到了院子里。以前她还需要人背着,现在只要扶着便行了。 在李嘉文回来之前,夜莺便一直与亦蓉说起等她腿脚再利索点,就与李嘉文去远游的事情,按道理来说,现在正是夜莺病情好转最关键的时候,容不得半点差池,所以远游完全就是一种不安因素极其多的冒险,亦蓉应该劝阻夜莺放弃这个想法,但亦蓉却没有这样做,反而赞同夜莺,还说要与她和李嘉文一起去远游。 夜莺把这件开心的事情告诉了李嘉文:“等我好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白霜河乘冰船,还有去看你说的那个倒流的飞天大瀑布,一定很好玩!” 李嘉文不知道亦蓉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是因为夜莺闹着要生孩子才拿远游做幌子,而亦蓉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她应该知道女皇是绝对不会答应远游这件事的,那么她就不应该去支持夜莺,这样只会让夜莺抱有更大的期望,而期望更大,失望便更大。 两人很开心地聊着天,李嘉文就站在一旁,他也不主动插嘴,只在夜莺问他话的时候简单回答几句,聊着聊着,夜莺忽然掩嘴笑道:“姐姐,当初虽然说是狮王提的亲,但告诉我李嘉文故事的那个人,其实是你,你算作是我们的红娘,不过你这红娘自己现在反而还是一个人,我劝你也早日找个如意郎君,可不能因为修炼,就真的孤独终老。” 亦蓉看了李嘉文一眼,道:“修炼到了后面,便是修心,前面所经历的都是尘世业火,到后都是一场空梦,唯有能忍受孤独,才能永生不死。” 夜莺不懂这些,只是道:“我不能修炼,所以也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份坚持,可是金狮妖神能与流萤女帝成为道侣,而炎黄天帝也与西方王母做了夫妻,故而修炼应该并不只是忍受孤独,表姐你也别太过偏执了。” 亦蓉不愿与夜莺多争,只得道:“我知道了,若是有合适的,我会考虑的。” 这自然是极其敷衍的话,夜莺也听了出来,无奈道:“也怪我瞎操心,以姐姐的眼光,那人必然要是举世无双才行,而这样的一个人,整座无极大陆也不见得有几个,要与他遇上,还要能走到一起,那该是多么困难。” 亦蓉原本想着早点结束这个话题,但是听到举世无双这个词,她忽然指着李嘉文道:“说起举世无双,嘉文倒是榜上有名,他可是都直追南宫幸了,当今奇才榜南宫幸排名第十,李嘉文虽未上榜,但却已被许多好事之人当做第十一来看待了。” 夜莺知道李嘉文在政和殿赢过亦蓉,但那次的胜利并不能代表全部,因为不论是南玄莲还是亦蓉,他们比的都是“运”,可是真正实力上的比拼,他们却一次都没有过,因为李嘉文的境界还是太低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还没有上榜的原因。 那些好事人把李嘉文当做奇才榜第十一来看,那是因为李嘉文着实搅动了一番风云,原本世人以为李嘉文成为驸马后便已是爆炸性的奇迹,没想到李嘉文又弄出个十万亿灵石与张道分身的风波,真是一浪比一浪要猛。 不过后面这十万亿灵石与张道分身的事情夜莺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李嘉文之前的那些事情,但也心中为李嘉文自豪,口中不自觉便说道:“才是第十一么,我一直以为他是第一呢。” 亦蓉听完后大笑道:“你也太看得起他了,他这个第十一也是有水分的,要想排在第一,那他怎么也得是元婴修为,可他现在才是融合期,怕是这辈子……” 说到这里,亦蓉停了下去,她心中多少有些感慨,因为她知道,李嘉文根本支持不下去,他都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奇才榜第一,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夜莺却不服气:“嘉文他修炼没多久,所以现在才是融合期的,要是他自小就在蜀山修炼,那现在肯定要修到金丹了,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一定能成为奇才榜第一的,我对他有信心!” 夜莺说得那么认真,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可她却不知道,在夺走李嘉文时间的不是别人,正是她。 亦蓉鼻子一酸,她不敢去看夜莺的眼睛,起身看了看天色,强颜欢笑道:“哎呀,天色这么晚了,你该回房休息了,我也该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多读一世界 亦蓉离开前,冲李嘉文笑了笑:“前面我说要与你们一起去远游是开玩笑的,你们俩去就行了,因为那原本就该是只属于你们的美好记忆。” 夜莺有些失望,她是真的希望亦蓉能一起去远游,可亦蓉说完后便离开了。 李嘉文不明白亦蓉为什么会支持他们去远游,难道她是在同情他吗? 解决了洛飞雪和余良的事情后,李嘉文反而变得悠闲起来,他又是每日去太书院看书。刚开始的时候,李嘉文一日还是只看一千本书,后来他渐渐习惯了神识化作千万去同时看书,于是阅读速度成十倍般激增,于是很快地,他便看完了一层与二层,然后他去申请进入第三层的权利,可却被太书院院长给拒绝了。 原本以李嘉文驸马的身份,太书院院长是不会太过为难他的,只是当李嘉文耗费十万亿灵石以及是张道分身这件事传了出来后,太书院院长便对李嘉文上了心,他是一个古板的人,听不得母女共侍一夫这个词。 在太书院三层里的每一个书架都有强大的阻挡神识的大阵,而且是专门为了对付大乘期修士的,再加上有刘老守着第三层,所以除非你是陆地神仙,要不然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你决不可能窥探到第三层的书籍,可李嘉文的神识已经超过了大乘期,所以他完全可以站在第二层去偷看第三层的书籍。 这第三层里每一本书籍都是价值非凡的珍宝,你可以在里面看到许多你闻所未闻的故事,这些故事大多是那些对你修炼会有大启发的真实故事,与坊间流传的那些有很大差距,更加真实,也更容易让你体会到故事当中的真谛所在。 当然,你也可以在里面读到许多关于稀世花草生长地以及各种绝品丹药的炼制方法,这些东西你懂得多了,你才可能真正在这个修炼大世界里站稳脚跟。 李嘉文尽情窥探着太书院三层的秘密,当初顾海楼在三层找到的用暗土医治顾琳儿的偏方,李嘉文也一并看到了,而不老丹的炼制方法,以及不老花生长在何处,会在何时开花,李嘉文都看到了。 在这无边书海里,或许有些人有幸可以一本一本的看过去,但要记下这三层上下总计十六万本书,那起码得花上几十年日夜来回苦读,而且还要记忆力极好才行,可李嘉文却因为神识的强大,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差不多将一切都牢牢记在脑海里,这以后出门,他便等于随身携带了一座太书院般,真正可以说是学富五车了。 李嘉文此时正看到一本记载如何破解世上各大遗迹里隐匿大阵的方法,忽然他身后起了一阵风,因为卢明轩那件事,所以李嘉文急忙收回神识转身,这一转身,发现在他身后的正是许久未见的陆仲。 当初陆仲发现李嘉文一目十行,可是好好教育了李嘉文一番,今日他在第二层看到李嘉文,脸色一如当初第一次见面时不好看:“我见你来这太书院看书应当不足一个月,可你却这么早就来了这第二层,莫非你这第一层的书都看完了不成?” 李嘉文干咳一声,他心说别说第一层了,这第二层我都看完了,而且全部都记下来了,现在第三层都快要被他一览而尽,再来个一两次,他就不会再出现在太书院里了。 只是这话自然不能说出来,这陆仲也是有意思之人,他乃是典型的书呆子,痴迷于书到了一种难以自拔的程度,要是他有老婆的话,要让他在老婆与书之间做出选择,他肯定会毫不犹豫放弃老婆选择书。 “那个,我第一层并没有看完……”李嘉文撒谎道。 陆仲更是生气:“你这第一层的书都没看完,怎敢好高骛远直接来这第二层?每一本书都是神圣的,是先人知识的结晶,你不去将第一层的书看完便来这第二层,分明是觉得第一层的书已经对你没用了,所以你才来这第二层,这是极其令人发指的行为!” 李嘉文和陆仲有过一次接触后便已经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所以也不在意他话语中的偏激,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陆兄说得极是,我现在便去一层将我未看完的书看完,只是在这之前不知道陆兄可否有空,我有些事情想要讨教陆兄。” 这陆仲一看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死脑子,所以李嘉文对他还是很放心的,至少这陆仲比单大为要让李嘉文更加信任。 陆仲见李嘉文能够知错便改,于是也不再怒气冲冲,道:“你有何想问的,不说我必定可以回答,但我们却是可以相互讨教。” 其实李嘉文是想问关于他自己的事情,他也不是特意要问,只是那些事情发生之后,李嘉文都是独自承受,他不愿告诉身边人,他不希望他们担心,可一直放在心里,毕竟也有想要一吐心声的时候,这陆仲倒是个可以真心相谈的人。 “陆兄,不知你对于近日来所传的李嘉文十万亿灵石与张道分身的事情怎么看?” 这陆仲还不知道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李嘉文,故而李嘉文才会在见到陆仲后突发奇想问了这么个问题。 但陆仲却是一摆手,不满道:“我原本还以为你是要与我讨教一些学问上的事情,怎的讨教这些庸俗?” 李嘉文心想这陆仲果然与众不同,连太书院院长都对这事百般关注,可陆仲却说这是庸俗,于是李嘉文更有了交谈下去的欲望:“这些虽是庸俗,但却也事关重大,若是这李嘉文是张道分身的事情坐实了的话,那么朝纲必将大乱,毕竟女皇与张道之间那些事是人尽皆知的,现在张道的分身成为了女皇亲选的当朝驸马,这里面就算原先没有猫腻,以后也会不知不觉生出猫腻。” 陆仲冷哼道:“都是些有心人在故意推波助澜而已,即便李嘉文真是张道分身,那又如何?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任他们搅动风雨,我自乐在书中,一切都与我无关,所以你也别再问了,而且我劝你也别将这事放在心里,太不值当了,还不如多看一本书,因为多看一本书,便是多读一世界,比去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岂不是要实在很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你就去吧 陆仲说得并没有错,与其把心思放在那些流言蜚语上,还不如多做一些自己喜欢并且有意义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里,夜莺的身体好得越来越快,女皇得知夜莺能自己下床走动后便来看望过夜莺,而夜莺也趁此机会把想要与李嘉文远游的想法告诉了女皇,女皇听到夜莺远游的想法后,理所应当地便拒绝了,夜莺很是不解,女皇便喊来太医,太医则从医学的角度上去劝服夜莺,希望夜莺不要冲动。 夜莺很是不高兴,她能够下床走动后便想要离开飞鸟斋,百灵她们想尽办法去劝说夜莺,可夜莺根本不听,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太久太久,迫切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一切,可她身上的死亡之气并没有全部消除,她出去的话会给很多人带来不便。 就这样一直拖着,大概又拖了一个多月,新年到来,夏江楼的大比也都结束,家家开始张灯结彩,四处都是锣鼓喧天,夜莺再也忍耐不了宛如囚禁一样的生活,她不吃不喝,就是要与李嘉文去远游。 这期间李嘉文也饱受夜莺的不满,夜莺天天叫李嘉文带她偷偷离开飞鸟斋,但李嘉文总是不肯答应,为此夜莺哭闹了好多次,此时的夜莺就完全是忽然从老年状态回到花季时代的少女,整日幻想的都是新的生活,而不是这日复一日的枯燥与平淡。 面对着夜莺的绝食,女皇很是头疼,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在飞鸟斋安心等到夜莺身上的死亡之气全部消失是最好的选择,若是真放任她与李嘉文去远游,那谁也说不准其中会发生些什么。边界处虽然有巡逻守卫,但总会有敌国的漏网之鱼进入流萤王朝,现在局势紧张,按理说在神帝出关前并不会爆发大的战争,但谁也不知道神帝什么时候会出关,因为悟这个字,有时候要百年千年,有时候却是朝夕之间。 女皇单独把李嘉文叫到了院子里,她愠怒道:“夜莺要去远游的事情,是不是你提议的?” 最近李嘉文是张道分身的风波还没过去,所以李嘉文知道女皇对他多有怒气,而远游之事确实也是李嘉文提起的,他也不辩解,道:“夜莺她说要和我生孩子,所以我才拿远游的事情当做幌子,我想在生孩子与远游这两件事情上,陛下应该也会选择远游吧?” 女皇大怒:“你还有借口了?你就不能拿其他事情当做幌子,非要拿远游这件事?你明知她被困在床上多年,最想做的便是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还非要提起远游之事,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你想借机逃走?” “逃?”李嘉文苦笑道:“如果我要逃的话,我就不会来到这里,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再逃了。” “怎么不可能?你原先以为自己命数够硬,能够挨过去,但现在你已经算是死过一次,心中真正明白了什么才是恐惧,所以你才怂恿夜莺去远游,然后借机想要使出一些奸计,其中一个奸计,那便是害死夜莺,另一个奸计,便是逃走,朕没说错吧?” 如果夜莺死了的话,那么李嘉文便能活过来了,而逃走,则是另一个办法。 李嘉文除了苦笑别无他法,在被女皇警告过一番之后,李嘉文只能用心去劝夜莺,可夜莺说李嘉文说话不算话,违背了对她的承诺,更是生气愤怒,不仅不吃不喝,晚上竟然不让李嘉文进房。 夜莺哭着坐在门口堵着门,这样僵持下去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女皇连夜赶来,有心人肯定又要把这件事情拿去说三道四,说什么女皇夜会李嘉文,她原本就已经承受了很大压力,仙界也有仙人开始介入此事,虽说女皇是为了夜莺才拿出十万亿灵石,可对于那些仙人来说,生死太过平常,夜莺不能修仙,即便是白荧的女儿,也应当当做普通人去看待。 女皇脸色难看,她向太医简单询问过一些事情之后,站在门外小声对夜莺说道:“女儿啊,是母后,你开开门,母后有话与你说。” 夜莺不肯开门:“我不开,你要是继续把我当做怪物一样关在这飞鸟斋里,我就永远不开门!” 女皇着急道:“母后怎么可能会把你当怪物一样关在这里,是谁又在胡说八道,被我知道了,定要割了他的舌头!” “是我自己说的,你要把我的舌头割掉吗?”夜莺情绪激动:“我又不是傻子,你不肯让我离开飞鸟斋,就是把我当做怪物一样关着!” 夜莺的话说出口,不仅女皇愣住了,李嘉文他们都愣住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刺进了心脏,太医叹了一口气,而百灵她们则忍不住哭了起来。 也许以前她们还有借口让夜莺留在飞鸟斋里,可现在却再也没有借口了。 夜莺已经承受了太多孤独和苦痛,当夜莺亲口说出怪物这个词的时候,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起来。 尤其是女皇,她身为一国之皇,此刻也悄悄红了眼眶。 “孩子,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把你当做怪物一样关在这呢,只是你的病还没痊愈,所以母后不放心放你出去啊!等你的病真正好了,我就答应你,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甚至是去无尽星域,母后都会答应你的!” 夜莺却有些癫狂地笑了起来:“哈哈,你还说没有把我当怪物一样关着,要是我得的只是普通的病,那么为什么大哥和二哥总不来看我?即便是母后和亦蓉姐姐,也总是隔一段时间才来,每次来也都待不了多久,就跟在故意与我保持距离一样。” 夜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以前我总是犯困,脑子就跟浆糊一样,所以自然好糊弄,可现在我的脑子清醒的很,你们的每个神情每个动作我都会去注意看,你们太过小心了,小心到我是那种稍微用力一碰就会死了一样!我的病,让我变成了怪物,你们就是想把我关在这里,可我不再是以前只知道睡觉的尸体了,我的脚能走,我要离开这里!” 门外的人都沉默了起来。 他们心里都是愧疚的。 百灵和黄鹂,她们也只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进入内室,而且进去后也会很快出来,太医也是这样。 而李嘉文,他每天白天都不愿待在内室里,因为那样他的寿命会耗得更快。 此时夜莺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去看清这一切,她现在需要的是正常人的生活。 女皇仰着头不让眼泪流下来,道:“傻孩子,你才不是什么怪物,我们都是真的爱你,不过既然你这么想要去外面看一看,那么,你就去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银面 女皇最后,还是答应了夜莺。 于是第二天,夜莺与李嘉文便秘密离开了流萤城。 随行的,有百灵、黄鹂和太医,而暗中,则有那个一直监视着李嘉文的虚影。 相比于大张旗鼓地离开流萤城,秘密出行自然更加安全,只要消息不泄露出去,那么有虚影的保护,就已经足够了。 而离开时,百灵自然用空间袋将那张鸳鸯床与共卧枕给带上了,夜莺初时不解为什么远游还要带着床和枕头,李嘉文便直言说那床和枕头对夜莺的身体有好处,夜莺这才不再抗拒。 终于离开了飞鸟斋,夜莺无比开心,之前所有的积郁都一扫而空,她兴奋得一直将头从马车窗户上伸出去,与每个路过的人笑着打招呼,路人都不明所以,但也有人会笑着回应夜莺,这时候夜莺便尤其开心。 在离开前,李嘉文便留了书信给余良和洛飞雪,叫他们要自己多保重,在他回来之前,遇到事情但凡能忍便忍,实在不行便去狮王堡,虽然狮王正在闭关,但狮王堡里还是有其他能够给予帮助的人。 随后李嘉文还去了一趟将军街的院落,将小碧给带了出来,只是小碧依然不肯靠近夜莺,但它知道要跟着李嘉文,于是一直远远跟在李嘉文他们后面,因为李嘉文他们乘的是马车,也不怕小碧会跟不上。 选择马车的原因,是因为李嘉文想要带夜莺在附近几座城池先逛一逛,或许逛完这几座城池,满足了夜莺的新鲜感,她就不会再喊着要去白霜河了。 白霜河地处流萤王朝、天云王朝以及秋水王朝三大王朝的交界处,正是因为这白霜河所在的位置乃是三大王朝共有的交界处,所以这白霜河也成为一个三不管的中立地带,三大王朝的年轻俊彦要想争个高低,来这白霜河那是最好不过。 既然是三不管的中立地带,又拥有这世上的绝美之景,所以白霜河那里自然便潜伏着一定的危险,因为太过龙蛇混杂了。 如果能在流萤城周边城池乘着马车逛个十天半个月就结束这次出游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夜莺不知道李嘉文心里的小九九,她认为既然是远游,那肯定要花个三年五载去慢慢走遍流萤王朝,这样才有意思,这样才叫远游,所以对于马车的慢悠悠,她却很是享受。 像二皇子白泽的白鹭青天车,可以日行万里,虽然不如那些大乘期的大神通,但却是云游四海的必备良品,夜莺身为公主,要想弄一辆与白鹭青天车相当的座驾,那肯定不成问题,这看似最普通的马车,却是有些寒碜了。 “嘉文,你说这第一站,我们要去哪里?”出了流萤城后,夜莺便很期待去到下一个城池。 因为将太书院十六万本书都看完了,所以李嘉文对于流萤王朝的地理情况也是了如指掌,他们是从东门离开的,如果现在一直继续往东,中途不改变方向的话,那去到的便是赫赫有名的梅岭城。 这梅岭城并不大,那是一座建在山岭上的小城,山岭上梅花无数,现在才过新年,天气还很冷,时不时会下一场冬雪,这个时候去到梅岭城,还能看到满山的梅花。 “我们不改道,沿着东走就行,下个城池便是梅岭城,我们去那看梅花。” 提起要看梅花,不仅夜莺非常开心,连百灵和黄鹂都兴奋异常,她们两人日夜守在飞鸟斋,又何尝不苦不闷呢。 太医却是年纪大了,对这些东西都不怎么感兴趣。 因为之前夜莺的情绪爆发,说出了诸如“我是怪物”以及“刻意与我保持距离”这样很敏感的词语,所以众人害怕夜莺又变得敏感起来,于是都坐在同一辆马车上。 好在夜莺身上的死气不如往常那么浓重,加之有李嘉文这个被同命石拴住的人去过滤死亡之气,而且百灵、黄鹂和太医都是出窍修士,故而他们三个还能够承受住夜莺身上的死亡之气。 但这样长久下去,那肯定也是不行的,可现在出门在外,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又不得不贴身保护夜莺,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不赞成远游的原因之一。 虽说只是马车,而且这马车上还坐了整整五个人,但拉车的马却是良品中的良品,这一日下来也行了两百多里,在黄昏时分准确地赶到了梅岭城。 远远看着,那就是一座开满梅花与雪的山岭,隐隐约约间,才可以看到灯影幢幢,那是因为冬天天黑的早,所以人们点亮了油灯开始吃晚饭。 “真的好美啊,就跟世外桃源一样,宁静而自然,要是以后我们厌倦了在皇宫里的生活,我们就在梅岭的最高处造一栋房子,然后在这里度过余生,你说好不好?”夜莺期待地看向李嘉文。 李嘉文也想能够过着天天听着鸡鸣狗吠的生活,可他却不能,他还有很多要去做的事情,只是因为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于是便笑着点了点头:“只要你喜欢,去哪里都行。” 百灵和黄鹂也凑热闹道:“到时候我们两个也要跟着公主和驸马住在这里。” 赶车的太医却冷哼道:“这里有什么好,哪里有流萤城好,每年仲夏之夜的时候,夏江上都会飞满萤火虫,那才是人间绝景呢,这里不就是一座梅岭么,有什么好稀奇的,这世上这种地方多了去了。” 马车停在了梅岭之下,因为之后是山道,马车上不去,而天色已晚,所以众人准备在山脚找个客栈住下,等第二天天亮再上山。 这梅岭靠近流萤城,所以自东面来的人都会途径此地在这落脚,再加上现在正是梅花开放的季节,故而客栈也大多是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有空房的客栈,众人要了两间房,正准备上楼休息,客栈门口却忽然唰地一下冲进来一群人。 为首那人脸上戴着个银面具,而在他身后的人则都戴着黑色的铁面具。 李嘉文看了一眼那个银面具的男子,然后想起了一个人,这人正是当初在万物阁的时候,与白泽在一起的那个银面男子。 而这银面具男子看了一眼李嘉文,也不知他是否认出了李嘉文,他只是看了一眼后便漠不关心地转移视线。 李嘉文却起了疑心,在他们才离开流萤城的第一天,便遇到了这银面男子,如果这银面男子便是白泽身边的那个银面男子,这要是说是巧合,那也实在太过巧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小慈的画像 客栈里忽然冲进来一群戴面具的人,掌柜与小二都吓了一跳,这些人这种装扮,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但夜莺却觉得很新奇,她没有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很是有趣地与李嘉文说道:“你看他们,为什么都戴着面具啊,看起来好奇怪,但又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夜莺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那些戴面具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他们似乎受过严格的训练,竟然没有一人因此而看向夜莺。 那银面具的男子从空间袋里拿出了一张极其生动的画像,对掌柜与小二问道:“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掌柜与小二急忙摇头。 银面男子并未过多盘问,而是很自然地将画像对着李嘉文等人,平静问道:“那你们呢,你们见过他吗?” 李嘉文看了一眼那个画像,然后怔住了,因为画像上画的是一个小和尚,而这小和尚与小慈有九分相像,可是因为是画像,这世上相像的人又极其多,所以李嘉文不能确定画像上的就是小慈。 夜莺第一次接触这类事情,觉得非常有意思,她认真地看着那画像,然后先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见过画上的人,随后问道:“你们找他做什么?他惹到你们了吗?” 有过一定人世经历的人都不会多嘴问这两句,这无疑会惹祸上身,不过夜莺恰好是没有经历过人世险诈的白纸。 但夜莺这么一问,却也是将李嘉文想问的给问了出来。 银面男子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与凶恶的样子,他身后的铁面人们似乎也只是不会说话的傀儡一样,安安静静站在他的身后。 “我们是无极捕快,这人身上没有佩戴身份牌,违反了无极律,故而我们在抓捕此人,若是你们见过他,可以将他抓到无极狱,会有二十万灵石的奖赏。” 李嘉文听到无极律和无极狱后疑惑起来,无极律便是无极大陆各大王朝共同承认的律法,而无极狱则是为了关押违反无极律的犯人所建立的牢房,而每个拥有自己主权的王朝都会设立有无极狱,基本上每地方圆五万里内都会设立一座无极狱,但不论是看管无极狱的无极狱卒,还是负责抓捕犯人的无极捕快们,都没有佩戴面具的习惯。 无极狱卒们都是身穿黑袍手持龙象勾刺鞭,而无极捕快们则是身穿白袍手持十恶不赦链,像这种一群人都戴着面具并且没有手持十恶不赦链的无极捕快,在书上根本就没有记载。 无极捕快就跟世界警察一样,他们有统一的服装与徽章,像这样一群忽然改变穿戴风格的无极捕快们,完全就像是异类,若他们穿着白袍拿着世人都比较熟悉的十恶不赦链的话,那么人们就能简单明了的知道他们的身份,而他们代表着所谓的正义,那便应当堂堂正正地让人们知道他们的身份。 像这种忽然的改变,往往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变革。 而变革是一种混乱前夕的征兆,这个各大王朝共同承认并维护的组织,正在悄然地发生改变,有人想要重新掌控这股力量,而且看来是明目张胆地要去掌控这股力量。 因为炎黄王朝属于非主权国家,所以在炎黄王朝根本没有设立无极狱,对于许多王朝来说,炎黄王朝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无极狱,里面所生活的每一个人都是被关押着的囚犯,故而李嘉文之前并不知道无极狱的存在,他还是在太书院看书才知道了无极狱的存在,而这群无极捕快忽然脱去了旧衣换上了新裳,所以李嘉文才会很惊讶。 别说李嘉文很惊讶,连活了几百年的太医都满脸疑惑。 此时这银面男子说画像上的人是因为没有佩戴身份牌才被抓捕,李嘉文当然几乎可以确定画上人就是小慈了,因为小慈先前佩戴的是炎黄王朝的身份牌,但那块身份牌却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故而他才会把那块身份牌藏起来,这样的话除了无极狱的人,其他人都不会自找麻烦去为难他,如果他非要戴着那块身份牌,那么不仅无极狱的人要以非法越境长期逗留去抓他,其他人也会以各种理由去为难他,而那些火神殿与神国的探子更是会直接对他下死手。 不佩戴身份牌,还可以用不小心把身份牌弄丢了去糊弄一下,说自己正要去补办新的身份牌,而直接佩戴炎黄王朝的身份牌,那只能惹来无尽的麻烦与危险。 看到无极狱的人正在抓捕小慈,这对李嘉文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表明小慈还活着。只是小慈已经走了这么久,为什么这银面人会在这梅岭城追捕他? 莫非小慈又回来了?他一个人在外太过辛苦,所以回心转意,想要与五人重新汇合? 亦或者说小慈根本没有回来,这银面男子其实就是白泽身边的那个银面人,他在这个时候这般巧合的出现,还拿着小慈的画像,就是为了故意吸引李嘉文的注意,想要扰乱李嘉文的视听,然后借机除掉李嘉文? 此时这银面男子确实已经吸引了李嘉文的注意,不论这是不是一个阴谋诡计,李嘉文肯定都要想办法去从银面男子那里证实一下小慈的事情,如果说这银面男子确确实实见过小慈,并且追查小慈到了梅岭城,那么李嘉文肯定也要在梅岭城附近寻找一下小慈的踪迹。 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让小慈被银面男子抓进无极狱。 此时银面男子在询问无果后,也准备在客栈里住下,而他在这里住下,这又变得更让人起疑了,只是越起疑,李嘉文越不放心,他明知道应该不去冒这个险,但他心中依然下定决心要去监视那银面男子。 李嘉文他们一共要了两间房,太医单独住一间,而李嘉文、夜莺、百灵和黄鹂四人则住一间,因为现在出门在外,夜莺一旦与李嘉文睡下,他们之间便会开始换命,这个时候必须有人守候在身边,百灵和黄鹂刚好一人守候半夜,而暗中则有虚影保护。 进了房间后,夜莺还是很兴奋,一直说着那银面男子的事情,她似乎也来了兴致,想要去找一找那画像上的人。 而李嘉文,他则一直外放着神识,默默地观察着那银面男子。 那银面男子进到房间后,却是忽然从窗户上跳了出去,独自一人开始攀登梅岭。 李嘉文对夜莺说了一句我出去下,然后便二话不说也离开了房间,开始默默跟踪着那银面男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夜探梅岭 李嘉文忽然离开房间,夜莺立马就要跟着,但她走到门口时,李嘉文已经没了踪影,以她孱弱的身体,自然跟不上李嘉文,只能怅然若失地站在门口。 百灵和黄鹂也有些不明所以,此时她们却是担心起来,难道李嘉文就这样逃走了吗?只是女皇并没有叫她们去监视李嘉文,暗中自然有虚影在第一时间跟在了李嘉文身后。 好在梅岭城并不大,所以虚影可以一边跟踪李嘉文,一边分出神识去看着客栈,一旦客栈里有异动,他也可以利用一念千里的神通迅速赶回去保护夜莺。 李嘉文默默跟在银面身后,而他也发现了虚影在暗中跟着他,想来是女皇怕他会借机逃跑,所以才让虚影要时刻监视他。李嘉文也不在意,反正他又没动什么歪心思想要逃跑,他只是要确认一下小慈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那银面男子并没有使用神通,只是以一定速度沿着石阶往梅岭顶峰走去,期间他会忽然停下,好似在查找什么般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地面上,也不知他到底在找什么,难道小慈真的在梅岭? 住在梅岭的居民们在吃过晚饭之后陆续走了出来观赏夜景,他们看到举止怪异的银面之后很是好奇,而银面也很自然地拿出画像一个个询问,看来确实是在用心追捕着小慈。 李嘉文心中已经相信那银面确实是无极狱的人,所以他开始让神识游离在整座梅岭之上,但因为是晚上,他不愿去窥探居民家中,害怕看到不该看的画面,故而他只用神识寻找了外面,不过却一无所获。 而那银面男子,应当还没有到出窍期,不能用神识来探查周围,故而只能完全依靠本能去寻找,只是找了一段时间后也是毫无蛛丝马迹,于是他便开始往回走,看来是准备回客栈过夜。 小慈离开流萤城时还只是开光期,所以如果无极狱真要抓他,肯定也不会派太高境界的人来抓他,因为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感觉,这银面男子虽然不是出窍期,但似乎是元婴期了,再加上那些铁面人都是金丹期,这样一群人去追捕小慈一人,那也算是相当看重小慈了。 想来小慈的真正身份还没暴露,他们只是知道小慈是没有身份牌的人,却不知道小慈就是那个被神国盯上的六人之一。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银面男子确实不是白泽身边的那个银面男子,但或许会有些干系,而具体有什么干系,那就不是李嘉文能知道的了。 这银面男子带着铁面人追捕到这里,肯定不是无头苍蝇乱打乱撞,那么小慈还真的可能在梅岭,不过他或许借宿在好心人的家中,这梅岭虽说不大,但那是对于修士来说,其实在梅岭上也有上万户人家,总计有三十多万人,要一个一个排查下去,也不是几个时辰就能完成。 若是用神识去找,那自然很快,可这样窥探三十万人的隐私,没准就会直接看到上百场甚至更多的男女交合画面,这是只有变态和疯子才会去做的事情。 回到客栈房间后,夜莺闷不做声地坐在床边,那床自然是从飞鸟斋里用特大空间袋带出来的鸳鸯床,而客栈里的床,则会给百灵和黄鹂去睡。 李嘉文有些尴尬,当时他一时心急,才会冒失离开房间,此时看到夜莺沉着个脸,当然知道夜莺已经不高兴了。 “你生气了啊?”李嘉文小声问道。 夜莺侧过身去,不愿看李嘉文。 李嘉文知道自己若是想要没有负担地去跟着银面找小慈,那就必须要把事实真相告诉夜莺,想来以夜莺的性格,她肯定能够理解,甚至还会帮助李嘉文。 “其实那个画像上的人,很像跟着我一起来到流萤城的师弟小慈,故而我才会忽然离开,其实我刚刚就是去四周打探了一下,不过我没有探听到关于小慈的消息。” “那画像上的是小慈师弟?”夜莺也偶尔听亦蓉与李嘉文讲过小慈的事,对于那个最后单独离开的小和尚,夜莺也是很感兴趣,此刻听到李嘉文说那银面人追捕的居然是小慈,之前的不快立即全部消失,反之换上紧张兮兮的表情说道:“难怪无极捕快们说他没有身份牌才要抓他,原来是小慈师弟,那么我们得赶紧行动,趁无极捕快们抓到小慈师弟之前,将他护送回流萤城才行!” 作为王朝主城,流萤城里是禁止无极捕快抓捕犯人的,这也是当初为何九大仙盟与神国要在仙盟台找狮王商讨六人之事的原因,只有狮王把六人送出流萤城,无极捕快才有权利将六人抓捕,然后要么关进无极狱,要么送回炎黄王朝,因为李嘉文害死了冥火,而另外几人也被神国与火神殿强行按上了叛逃炎黄的罪名,所以六人当时都是犯人之身。 现在李嘉文与过江河他们有了新的身份牌,那么神国他们自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小慈却依然是“犯人”之身,即便是莫须有的罪名,也要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李嘉文道:“我只是觉得那画像上的人像是小慈师弟,但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认,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放松警惕,所以我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去跟着那银面人查探小慈师弟的行踪,希望你不要误会。” 夜莺急忙摇头道:“我怎么会误会,我只是不高兴,谁叫你不喊上我!他是你的师弟,也就是我的师弟,你去救师弟,却不带上我,就好像我是累赘一样,我也想出一份力啊!” 李嘉文由衷地说了一声:“谢谢。” 夜莺板着脸:“居然和我说谢谢,我们可是夫妻,走,我们来个夜探梅岭,一定要把小慈师弟找出来!” 李嘉文急忙拦住满腔热情地夜莺:“现在时候不早了,那银面男子也在房间休息,我们没必要这么晚还去挨家挨户地叨扰人家。等天亮的时候,我们再兵分两路,一路人马去找小慈的下落,另一路人马则暗中跟着银面男子,不论结果如何,晚上在客栈里汇合就行,有一天的话,也足够我们将梅岭翻个底朝天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留字劝退 当夜,夜莺异常兴奋,好不容易到了深夜她才睡着,她入睡后,百灵与黄鹂便掏出养灵丹,一人服了一颗,因为与夜莺太近距离的相处,所以女皇也给她们备用了养灵丹。 百灵和黄鹂也分好了时间段,百灵守前半夜,黄鹂守后半夜,毕竟这里不是皇宫,时刻都必须保持警惕。而在夜莺睡着后,李嘉文也在鸳鸯床上躺下,才刚躺下,他的额头上就开始出冷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迅速地苍老,头发也变作灰白,眼睛里黯淡无神很是痛苦,这还是百灵和黄鹂第一次看见李嘉文给夜莺换命时的模样,所以百灵吓得都要哭了。 毕竟已经相处这么久,百灵和黄鹂渐渐认可了李嘉文的存在,她们虽然知道李嘉文在给夜莺换命,可每次看到李嘉文时,李嘉文都是很正常的模样,所以她们也感觉不到李嘉文所承受的痛苦,今夜这么近的距离观察着李嘉文的苦痛,百灵心里刺痛起来。 李嘉文冲百灵平和地笑了笑:“没关系的,你别担心,等到早上就会好起来了。” 百灵不忍看向李嘉文,而黄鹂也是叹了一口气,对百灵安慰道:“驸马都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了,他一定能坚持到最后的。” 百灵鼻子一酸,带着哭腔道:“可是,要是让公主看到驸马这个样子,公主一定会伤心死的,如果驸马坚持不住,即使公主的病好了,公主会独活吗?” 房间里三人都沉默起来,这个问题还没人想过,如果李嘉文要死的话,那也必须要找一个正当的理由死亡,而不能忽然死亡,是时候去先编造好那么一个合情合理的死亡故事了。 只是即使要编造这么一个死亡故事,也不可能是李嘉文亲口对夜莺说了,因为那个时候李嘉文肯定已经死了。 这一夜,百灵和黄鹂对李嘉文的感观有了彻底的变化,以前她们只认为李嘉文只是为了留在流萤城才与夜莺在一起,所以她们也很现实地把李嘉文当做夜莺的一剂救命药去看待,虽然后面慢慢相处久了有些感情,但她们却能很理智地去理清那份感情,在必要时将那份感情抛弃,可现在看到李嘉文一个人在晚上默默承受痛苦,她们再也无法冷静。她们能想到李嘉文这么多个夜里都是这样熬过来的,只是明明那么难熬,李嘉文在白天的时候却从没有表现过出来。 这个人,已经不再只是一剂相处了一段时间的药了,他已经真正有了成为她们心中那个驸马的资格。 如果李嘉文能够不死的话,那是极好的,只是她们只是照顾公主的宫女而已,她们没有任何权利去改变这一切。 等到鸡鸣时分,李嘉文脸上的苍老与灰白的头发才恢复原样,换命时间结束,他极其疲累,但用神识看了一下银面男子的房间,发现银面男子正在修炼,原本李嘉文在鸡鸣之后通常会睡上一两个时辰,但他害怕会跟丢银面男子,所以也坐在床上一边打坐修炼,一边用神识监视着银面男子。 因为是冬天,所以鸡鸣之时外面天还没亮,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天才蒙蒙亮,而银面男子也结束修炼,他也没有去找那些铁面人,再次单独一人离开了客栈。 李嘉文也急忙停止修炼,因为昨夜睡得晚,所以此时夜莺还没醒,黄鹂是守的后半夜,故而她是醒着的,李嘉文对她交代了几句后,便又跟着银面人开始往梅岭山顶而去。 这银面人又跟昨天一样,就像猎狗似地会时不时俯下身子贴着地面,好像是在听什么,又好像是在闻什么,不过这里都是梅香,而地上又有积雪,也不知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用。 现在时间还在,这原本就是一个像桃花源一样的养生之地,所以人们都过得比较悠闲,没有任何大清早就开始要忙碌一天的模样,只能依稀看到几缕晨间炊烟袅袅升起,但大部分人家都还在酣睡当中。 这里的房屋由下往上鳞次栉比地座落着,所以远远看去会像是一座由一圈圈房屋组成的金字塔,身处其中,则会发现房屋其实是以螺旋的方式由下往上建造的,这整座梅岭都像是原先就规划好的,没有任何看起来多余而突兀的地方。 银面人沿着螺旋状的石阶往上搜查着,他开始只是会去观察地面,后来开始观察树木,再之后甚至会把耳朵贴在居民房屋的墙壁上,他这种搜查方式看起来极其繁琐,比神识搜查要麻烦无数倍,但却好在一个地方,不会看到别人的隐私。 普通人在得知出窍期以上的修士便能用神识穿透房屋之后,那真是吓了一跳,尤其是女性,她们在换衣洗澡时总是不安,还有成婚之后,在行房事时也会感觉被无数人看着一样,对于此类事情,无极律法有明确规定,修士在没有正当理由下不得擅自使用神识去偷窥百姓隐私,若被发现将被判处无极狱监禁三十年,情节严重者甚至会被废去丹田剥夺修仙的权利。 只是这个律法终究不能约束所有人,修士当中也有不能自律者,他们看到美丽的异性之后,便会控制不住用神识去窥探她的一切,甚至因此而走上邪魔歪道。 在渡劫飞升之时,会有域外天魔变成心魔来干扰修士飞升,而其中若是你用神识看到过过多不该看的东西,色之心魔便可能会让你万劫不复,但也有人以此为手段,遮蔽天地之眼,成就让人无法认同的色.欲之仙。 李嘉文可不想走上那条歪路,所以只能控制神识不去窥探居民屋内情况,老老实实跟在银面男子身后,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是那银面男子却忽然在雪地上留了一行字,李嘉文用神识看到那行字,那行字是这么写的:“别再跟着我了。” 那银面男子居然发现了李嘉文! 可李嘉文一直与他保持着很长的距离,因为他是用神识监视着银面男子,所以不需要离得太近,而这银面男子明明没到出窍期,那他是如何发现的李嘉文? 在发现李嘉文之后,银面男子也只是留字劝退,这是极其友善的做法了。 可事关小慈,李嘉文却不能就此退走,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跟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直接对峙 李嘉文不肯退走,继续跟着银面人,银面人皱起眉头,其实他并不知道是谁在跟着他,只是多年的本能让他发现了有人在跟着他。 银面人继续往梅岭山顶搜查,李嘉文默默跟着,此时李嘉文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他再一次仔细观察那银面人,发现银面人在贴着地面呼吸和聆听时,他身周空气会微微震动,那震动有特定的频率,就像是一种信号一样,银面人会提取那个信号,然后从中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这就跟蝙蝠的超声波一样,完全就是一个人形雷达。 但这也只是李嘉文的一个猜测,不过想来也八九不离十了。 李嘉文不肯放弃跟踪,银面人心中也渐渐有了怒气,想要找出是谁在跟踪他,于是他不再一路探查下去,而是直接御空而行,不一会儿就与李嘉文拉开了距离,而李嘉文还没到心动期,不能御剑,虽然能用神识跟着银面人,但本体离银面人距离太远的话,一旦银面人找到小慈,那么李嘉文就来不及出手相救了。 那银面人是元婴修为,已经可以不要借助外物就直接御空飞行,而御空飞行时视野宽阔,如果有人要继续跟着他的话,那就有很大机率将跟踪者找出来。 而很快地,他便发现了匆忙跟过来的李嘉文。 银面人有些惊讶,因为李嘉文是在地面上奔跑,这说明李嘉文的修为不到心动期,可不到心动期的修士,是如何隔着这么远还能准确把握他的位置? 李嘉文被发现之后,也不再躲着,而是明目张胆地直接走向了银面人,开口道:“你真是无极狱的人?” 银面人点了点头:“你呢,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一直跟踪我。” 李嘉文毫不避讳道:“昨天你拿出的那张画像,那画上人与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很像,所以我就跟过来看一看。” 银面人皱眉道:“就算是你的朋友,他没有身份牌就是违法了无极律,我们必须抓他,你这样跟来,属于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开,否则我便不客气了。” 李嘉文笑了笑,道:“我想肯定是有些误会,我那朋友应该只是不小心弄丢了或是被人抢走了身份牌,所以还希望你们能够放他一马。” 银面人淡漠摇头道:“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大可以跟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但他一直躲着我们,说明他心里有鬼,你是他的朋友,那你的身份是不是也有问题?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有问题,所以把你的身份牌拿出来!” 李嘉文愣了愣,他自然不能把身份牌给银面人看,要是让银面人查出他就是李嘉文,那没准就能推断出画上人就是小慈了,到时候无极狱就不会把画上人当做一个无身份牌的人去对待,而是可能会按照神宫的意思,直接派出出窍期以上的修士来抓捕小慈,甚至可能会出动大乘期修士。 “这个恐怕我不能做到,因为我不喜欢让别人看我的身份牌。” 银面人冷哼一声:“看来你还是真有问题,给不给我看你的身份牌,可由不得你喜欢,因为我自己有手,我想要看的话,我自己会拿。” 这已经是最直接的武力威胁了。 李嘉文忽然想到,这样也好,如果银面人从现在开始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那么他就等于给小慈争取了逃走的时间。 即便现在找到小慈,小慈也不一定能克服心理难关回到流萤城,倒不如帮小慈把这银面人给引开。 “看来你是想直接动武从我这里抢身份牌了,可我得提醒你一下,我的身份可是很尊贵的,若是你敢对我不敬,小心你的脑袋!” 李嘉文这样说话,一是想要唬住银面人,二则是想要激怒这银面人。如果这银面人是那种知难而退的存在,那么一切都好说,李嘉文稍微用言语吓他一下,再有百灵和夜莺都是出窍期,这银面人肯定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小慈。而若这银面人是那种铁面无私一根筋的家伙,那么就只能激怒他,让银面人把所有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而这银面人,却是没有被李嘉文吓住:“我管你身份尊不尊贵,你妨碍我执行公务,那我就有权利将你抓起来,准备好叫你家人来无极狱接你吧。” 李嘉文在地球上,也是见惯了富二代用钱与势让那些小警察低头的,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装模作样就失败了,于是他假装要逃,银面人则是直接伸手擒拿想要制住李嘉文。 看到银面人使用的是擒拿技巧,李嘉文知道对方不想下杀手,于是也不准备用出承影剑出奇制胜,因为承影剑无影无形,银面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可能会直接撞上剑口死在承影之下,但这银面人现在只是做着本职工作,并没有露出丝毫杀机,李嘉文不是杀人魔头,不想滥杀无辜,于是从空间袋里取出一把普通灵剑,也不使用杀气极重一剑必是一劫难的千劫剑,而是用出了狂龙剑决。 一条并未完全成型、看似是青龙但又不是青龙的青色剑气直接斩向了银面人,银面人乃是元婴修士,李嘉文只是融合修士,两人差着三个等级,故而银面人原本要擒拿李嘉文的手抓在那青色剑气上,一用力,那青色剑气便被他给捏碎了。 不过李嘉文并不担心,一是因为银面人未下杀心,二是因为暗中虚影一直跟在他旁边,三则是夜莺已经醒来,她已经与百灵她们乘着白色飞绫而来。 银面人捏碎李嘉文的剑气之后,一个挪步出现在李嘉文身后,以他的速度,李嘉文只是融合修为本该反应不及,只能乖乖被抓才对,可是李嘉文却似乎提前预知到了银面人会在哪个位置出现,他在极其巧妙的时间里往前跨出一大步,不仅躲开了银面人的擒拿手,更是回身又是一道狂龙剑气。 虽然只是融合修为,在灵力比拼上完全不及银面人,可在战斗观察与应对上,十个银面人也比不上李嘉文,因为李嘉文强大的神识能够将任何信息第一时间反馈到李嘉文脑海里,银面人会出现在哪然后从哪个角度以哪种攻击方式攻过来,李嘉文全部知道,只要银面人还没有快到李嘉文一点反应都跟不上的话,那么李嘉文就能牵制住他一段时间。 只要等到百灵她们来了,那么银面人就拿李嘉文没辙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梅岭城主 银面人看到李嘉文以融合修为却躲掉自己元婴一击后有些惊讶,虽然他并没有用出全力,但差着三个等级,他完全可以像抓小毛贼一样轻松将李嘉文抓住才对,可这一击不中,顿时让银面人又多了几分恼意。 于是银面人加快擒拿速度,但李嘉文却总能在关键时刻闪躲过去,银面人冷哼一声,不再客气,原本还想不伤害李嘉文,只是将他制伏,现在看来必须得使用些手段了。银面人轻轻张开嘴巴,然后开始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李嘉文初时并无异样,只看到这银面人的舌尖居然呈现黄铜之色,然后李嘉文的耳朵一痛,一声闷雷炸响在李嘉文耳边,他一个晃神,银面人已经抓住了李嘉文。 抓住李嘉文后,银面人伸手就要去掏李嘉文的身份牌,不过暗中一股力道却是猛然将他推了出去,银面人吓了一跳,回身发现身后已经站了四个人,正是夜莺他们。 出手的乃是太医,他身为出窍修士,虽然以医为主,但却不是什么绣花枕头,银面人利用音波术伤了李嘉文,虽然伤得不重,可此时李嘉文的身体金贵得很,所以太医极其愤怒,几乎是吼道:“大胆,你居然敢出手伤人!” 太医这一吼,是动了真怒,他出窍修为的气势全部压向银面人,银面人虽然只是元婴期,但却也是怡然不惧:“他妨碍我执行公务,就要做好被打伤的心理准备。” 百灵见这银面人还敢还嘴,二话不说,手中白绫看似飘飘然如飞絮,但却好似万斤锤般直接撞向银面人,而银面人不闪不躲,张嘴长啸,于银面人身上立马出现一座金钟罩,白绫击打在金钟罩上无功而返。 这银面人不仅能以音波当做攻击之术,还能以音波做那防御之法,而他这一声长啸,却是传遍梅岭,原本还沉浸在晨间梦香的山城,立即苏醒过来,一道紫衣自梅岭最高处飞遁而来,立在众人上方,居高临下冷漠道:“是何人胆敢在我梅岭放肆?” 来人看似只是不惑之年,一身紫衣,仪表堂堂,他似乎对于有人大清早在他的地盘闹事而极其愤怒,虽看起来仪表堂堂,但眼底却有让人难以琢磨的凶煞之气。 银面人却好似知道来人是谁,抱歉道:“在下无极狱董生,追查犯人来到此地,却不料有人一直跟踪并且妨碍我追捕犯人,故而才对跟踪者出手,若有冒犯易城主之处,还请易城主见谅。” 这紫衣人赫然便是梅岭城城主,易柯。 易柯看了一眼银面人董生,皱眉道:“无极狱捕快现在怎么这个德行了,你的无极狱令牌呢?” 董生自怀中拿出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令牌,易柯用神识一扫,确定董生确实是无极狱的人后,微微沉吟,这无极狱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他易柯虽然是一城之主,但却也不想惹得无极狱不快,于是易柯转而冷厉地看向了李嘉文他们。 “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跟踪无极捕快?” 太医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从易柯的目光里感觉到了杀气,这堂堂一城之主,为何杀气这么重?太医身为女皇心腹,虽然实力只是出窍,但暗中身份却也是极其尊贵,不是一个城主就能吓唬到他的,更何况身后跟着的可是公主与驸马,故而太医语气不善道:“你最好把你身上的杀气收敛收敛,否则会惹到你惹不起的大人物!” 易柯不是傻子,对方只是出窍期,而他乃一城之主,是洞虚修士,可对方却敢如此自信地说出那番话语,肯定有些来头,这里又是天子脚下,难免会出现几个王侯子弟。不过太医的话语太冲,却是激怒了易柯,他易柯也不是好惹的,他身后乃是流萤城最强大的家族,正宗的嫡系白家! “惹不起的大人物?那我倒是要听听,你们能有多了不起!” 李嘉文见状,急忙站出来说道:“易城主莫要激动,我师父其实乃是宫廷御医,是经过女皇批准要去远游深造医药之术,此次路经此地,乃是看到这梅岭雪景太过美丽才停留下来,无意中发现这位捕快正在追捕之人很像我的一位朋友,故而才跟踪至此,都怪我护友心切,才冒犯了这位捕快。” 他们才刚离开流萤城,若是现在就暴露身份的话,那么此次远游怕是会极不安全,在他们出城之时,就已经说好了一些应付外人的说辞,那便是太医在女皇批准之下外出深造,而李嘉文与夜莺乃是太医的弟子,至于百灵和黄鹂则是女皇特批的女护卫。 以御医的身份,在流萤王朝内行走,那已经足够了,此次矛盾的出发点是,易柯不知为何心绪不稳露出了杀气惹得太医不满,故而太医出口不善激怒了易柯,这只是言语上的矛盾,还是可以解决的。 易柯听到李嘉文所说后却是不信,冷哼一声:“你们有陛下批文吗?” 太医见易柯居然敢怀疑他们,心中自然火冒三丈,不过李嘉文却是急忙制止太医发怒,不停冲太医使着眼色,太医知道不能把事情闹大,这样会暴露夜莺和李嘉文的身份,于是也只得咽下那口恶气,然后不情不愿地拿出了女皇原先准备好的批文。 易柯看到批文后,脸色有些难看,但也不愿服输:“既然是宫廷御医,那就应当有御医的样子,出口便想仗势欺人,这怕是行不通的。” 太医没想到对方在知道他御医身份之后还敢出声呛他,于是吹胡子瞪眼道:“怎么变成是我想要仗势欺人了?若不是你先摆出一副要动手杀人的模样,我又怎会出口不逊?” 易柯哈哈大笑道:“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你们在我的地盘动手打架,我出来制止你们,自然会散出杀气,我只是秉公办事在维持一城之秩序,你却因此对我多有挑衅,莫不是你真以为仗着自己宫廷御医的身份,就敢骑到我头上拉屎拉尿不成!”(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苦肉计 太医与易柯都因为对方不善的态度而有了火气,李嘉文只能不停对太医使着眼色,而夜莺因为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所以有些措手不及,她虽然贵为公主,但却没有真正享受过公主的待遇,对于自己公主这个身份,她虽然知道很是尊贵,但要她因为这个身份而有心理优越感那却是不可能,故而对于太医和易柯之间的争执,她是有些无法理解的。 夜莺只把自己当做普通人,而她因为不是修士也没感知到易柯的杀气,所以她有些莫名其妙,若是把她换做白泽,这会儿易柯没准就已经被他喊人给大卸八块了。 此时夜莺还是把注意力放在银面人董生身上,而董生在太医拿出女皇的批文之后皱了皱眉,然后果断地冲易柯抱拳道:“易城主,多有打扰,在下先行告辞。” 易柯正与太医斗着气,自然没空去理董生,董生也不在乎,转身就走,而他并不是回山下客栈与那群铁面人汇合,而是继续上山,竟然还要去追捕小慈。 这董生倒是让李嘉文很是意外,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能够果断做出抽身离去的决定,并且要继续执行追捕任务,这份精明干练与公私分明,倒真是让李嘉文不忍与之为敌,只可惜他要追捕的却是小慈,李嘉文不得不去干涉他的行动。 太医还在与易柯针锋相对,在流萤城里,除了女皇之外,还真没有人对他如此不敬过,而且身为医者,受惯了他人的尊敬,心中难免多有傲气,此时若不是与夜莺和李嘉文一同出游,他肯定已经气得要跟易柯动手了,即便打不过,那也是要打的。 夜莺见董生单独离开了,于是急忙对李嘉文道:“他走了,我们赶紧跟过去吧。” 易柯见夜莺居然还要去跟着董生,怒斥道:“人家无极捕快在追捕犯人,你们就不要再干扰他了,要不然我只能暂时将你们关押在我城主府里了。” “你好大的狗胆!”这下不仅太医怒了,百灵和黄鹂也怒了,这小小的梅岭城城主,居然胆敢呵斥公主,还威胁说要把公主给关押在城主府,这可是大逆之罪,即便说易柯并不清楚夜莺的身份,但若是被女皇知道了,也能摘掉这易柯的乌纱帽。 太医心想,反正暗中有虚影保护,这易柯虽然是洞虚修为,但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这易柯如此嚣张,倒不如好好治治他,也让公主知道这远游并不是一件真正好玩的事情,其中多有冲突和争执,不如老实待在流萤城来得自在。 “你想把我们关在你城主府?那你倒是来试试!” 李嘉文没想到太医竟然还去刺激易柯,虽说两边都有过错,但这样下去肯定要撕破脸皮,没准这易柯就真把他们给抓去城主府了,这样那银面人就可以毫无阻碍地继续追捕小慈了,于是李嘉文急忙笑道:“都别激动,大家都是官场中人,何必为了言语之争而大动干戈,我在这里代‘家师’给易城主您赔礼道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不过易柯却是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只不过是宫廷御医而已,就算得到女皇青睐,也不该如此嚣张!要知道错在你们,你们先是干扰无极捕快执行公务,在我梅岭城内打斗,后又在我出来制止你们时对我大放厥词,我现在就把你们关押起来,然后将此事禀报至宗人府,看宗人府怎么处置你们!” “宗人府?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此时太医是真的想要把事情闹大,要是能吓到公主,让公主打消远游的念头,那可是大功一件,这临时起意的歪招,却是把李嘉文给气坏了。 如果说没有小慈这件事,没准李嘉文也会想到太医的这个法子,甚至是像在无忧酒庄骗周归燕一样,再自导自编一场戏去骗夜莺,让夜莺老实回到飞鸟斋都可能,只是李嘉文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帮小慈解围,故而没明白太医的用意。 易柯见太医还敢嚣张,于是大手一挥,显化神通,李嘉文五人身上立马出现一道红色灵气幻化出的绳子,那红色灵绳捆绑住五人,然后易柯抓住灵绳源头,伸手一扯,天旋地转,五人就出现在了一座地牢里。 “区区一个出窍期的宫廷御医,就敢如此无法无天,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易柯打开地牢,将五人都关进了地牢之中。 太医怡然不惧,被关进地牢还不忘刺激易柯:“你就这么点本事吗?只是把我们关起来?不如你来亲自给我上点刑得了,老夫最近皮痒,确实需要有人给我挠挠!” 这一下却是使的苦肉计了,要是这易柯真对太医用刑了,以夜莺的温柔性子,肯定要难过死了,到时候太医好生劝说,夜莺就能放弃远游了。 李嘉文因为担心着小慈,所以没想明白太医的用意,他也是知道虚影一直在暗中保护的,可这虚影却不出手,只是躲在暗处,看来除非李嘉文和夜莺有生命危险,要不然这虚影是不会轻易出手了。 易柯眼中满是暴戾之气,其实他今天早上杀气外漏,那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最近修炼上出了问题,时常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原本大家同是官场中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即便有些冲突能忍则忍,可他却似乎无法再忍了。 “你想要尝尝刑法的滋味?那我便成全你!”易柯乃是洞虚修士,而太医只是出窍修士,差着三个大境界,那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如果只按照修为来说,太医见到易柯那就该跟老鼠见到猫一样,此时太医如此不知好歹,易柯心想,即便我现在杀了你们,也不一定有人知道是我杀的,那我又何须一忍再忍? 易柯伸手对着太医的脑袋,就想隔空直接摘下太医的脑袋,但忽然心中一寒,隐隐中觉得有毒蛇正在窥视,若是他杀了太医,自己的命就也会跟着丢掉,可那种感觉似有似无,易柯有些惊疑不定,然后将手对准太医的右腿,那种被毒蛇窥视的感觉却是没了。 易柯心想一定是自己多疑了,那么就先卸掉那老不死的一条腿好了。 于是只见易柯轻轻转动手腕,然后太医便大声痛喊起来,他的右腿随着易柯的手腕转动,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弯,就那样活生生被隔空扭断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我的妻子 太医的右腿就这样活生生被易柯隔空给扭断了,他苍老的脸庞上满是痛苦,嘶哑地喊叫惹人心怜。 夜莺愣愣地看着那断在她面前的腿,她完全吓呆了。 面前发生的一切,完全超乎她的意料,那残忍的一幕,对她来说是极其震撼的,甚至是残酷的,在她满心欢喜地离开那个囚禁了她十多年的地方之后,所面对的居然是这血淋淋的一刻,她的胸口一堵,然后开始干呕起来。 李嘉文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夜莺摆了摆手,脸色苍白地看向太医,惊骇地问道:“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啊!” 李嘉文看了一眼太医,他皱了皱眉,因为他的神识能够看到在太医断掉的右腿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白线,就如同藕断丝连般,而身为女皇最信赖的太医,又是出窍期修士,而且还自创了专治外伤的华佗回生针,断掉一条腿对于太医来说,完全是举手投足间就能接上的。 即便他们现在都被易柯用灵力给束缚住了,但却只是束缚住了身体,体内灵力却没有束缚住,太医完全可以利用身体里的灵力去止住血液,也能利用他自己的办法去止住痛苦,可现在太医痛的死去活来,腿上的血液也不肯止住,那暗中的虚影也不现身相救,这完全就是在做戏给夜莺看,太医就是想要吓住夜莺。 而夜莺确实已经被吓懵了,眼眶红了起来,不停对李嘉文道:“你快想想办法啊,要不然太医会死的,我不要他死啊!” 可李嘉文却只是皱眉。 地牢外的易柯则是阴冷看着太医笑道:“看你还敢嘴硬嘛!” 太医却是觉得自己还能再惨一点,咆哮道:“有本事你把我另一条腿也卸下来!” 易柯心中暴戾之气不受控制,他原本乃是修仙天才,被世人夸赞必能成仙,更是被嫡系白家招入族中,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梅岭城城主,要知这梅岭城离流萤城只有三百里,对于修士来说那就是一眨眼的距离,而白家愿意帮易柯谋得这个城主之位,可以看出白家有多看重易柯。 而最初易柯也没让白家失望,几乎是以神速进入了合体期,只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以破竹之势进入合体期的易柯,忽然就在修为上卡住了,而且一卡就是两百多年。 白家已经渐渐对易柯不抱希望,听闻准备将易柯从梅岭城城主的位置上换下来。易柯怎能接受这样的安排,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开始另辟捷径去修炼,而且真让他找到了法子,一直停滞的修为再次有了进展,并且是如两百年前他神速进入合体期一般的进展,他居然用五年就从合体初期进入了洞虚期! 这一下易柯不仅保住了梅岭城城主之位,在白家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听闻白家已经有意让易柯进入流萤城发展。 在好不容易逆转的形势下,易柯却是发现自己的心境越来越差,体内的灵力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随时想要从他丹田里冲出来,他知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可他不愿就此放弃,依然咬着牙在坚持。 不过再怎么坚持,心中的戾气却还是越来越盛,今日遇到太医,双方都不肯在言语上让步,原本易柯也只是想关一下太医压压他的威风,可太医却一直逼他,他终于还是出手了,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既然你要找死,那么就去死吧。”易柯再一次把手掌对准太医的脑袋,这一次那种宛如被毒蛇盯住的感觉没有再次出现,易柯心想之前肯定是自己心境不稳产生了错觉,于是一狠心,便要真的扭断太医的脖子。 这时夜莺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喊叫了起来:“住手!你给我住手啊!我是公主,我是夜莺公主!我命令你给我住手啊!” 易柯停住了要扭动的手,他心里还保持着一丝理智,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你说你是夜莺公主?” 夜莺不停点头道:“对,我就是夜莺公主,要是你敢杀了太医,那我母后不会放过你的!” 易柯有些惊疑不定:“你在胡说,你是怕死所以才在胡说八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宛如被毒蛇盯住的感觉再次出现,而且那种感觉极其强烈,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也在易柯脑海里响起:“冒犯公主,你是找死吗?” 易柯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以他洞虚修为却不能发现地牢里还躲着一人,此时那虚影稍稍外放气势,易柯便知道对方乃是大乘修士,先不管里面是不是真的关着一个公主,光是这个大乘修士便能轻易杀死他这个心境不稳的洞虚初期修士。 这个时候,想要不相信夜莺的话都不能了,易柯急忙跪下道:“微臣拜见公主,让公主受惊,臣罪该万死!” 夜莺见易柯跪下,紧绷的神经一松,然后身子一软,却是跌坐在地,然后晕了过去。 易柯急忙打开地牢,并将束缚众人的红色灵绳收走,太医见状急忙伸手给夜莺搭脉,而他那原本断去的右腿,已经不知不觉完全好了,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嘉文抱着夜莺,他这时已经完全明白太医是在用苦肉计了,夜莺虽然已经成年,但在某些方面的心智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她又哪里知道人世间的血与痛,亲眼看到太医的腿被活生生扭断,对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她没事吧?”李嘉文问道。 太医点了点头:“公主只是晕了过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嘉文忽然冷哼一声,斥责道:“是谁允许你用这般血腥的办法去吓公主的?前面我已经多次暗示你,叫你不要与易城主争吵,你却越演越烈,莫不是真把我这个驸马当个药罐子不成?” 太医愣了愣,这还是李嘉文第一次和他摆架子,当初李嘉文进到飞鸟斋,太医还真是把李嘉文当做药罐子,这药罐子里装着的药就是李嘉文的命,此时李嘉文大发雷霆,太医也不知怎的,自然而然就跪下了:“驸马息怒,老臣这么做其实是有原因的……” 李嘉文却打断道:“够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这种做法太过危险也太过不可取,你应该先问过我的意见才是,因为她白夜莺,可是我李嘉文的妻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一唱一和 李嘉文不仅是在太医面前第一次发怒,也是在百灵和黄鹂面前第一次发怒,这一下不仅震住了太医,连百灵和黄鹂都吓得跟着跪在了地上。 “这样去吓唬公主,你觉得于心何忍?你也是看着她怎样长大的,难不成你还不知道对于她来说,什么才最最重要吗?” 太医低着头,不敢说任何话,此时他也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了,虽然说他是出于忠心,想要以苦肉计逼夜莺回飞鸟斋,但这种做法,无疑是亲手捏碎了夜莺的梦,而对于困在飞鸟斋十多年的夜莺来说,她唯一的乐趣,也许便是这个梦了。 去没有飞鸟斋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一个简单的梦。 可才刚走出去第一步,那宛如从天上泼下来的红色的血就蒙住了她的眼睛。 如果说出去走一遭,代价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流血死去的话,那么她肯定会选择回飞鸟斋吧。 李嘉文深深地叹息一声,现在事情已成定局,那么也只能按照这样走下去了。 “起来吧,既然苦肉计演都演了,那就继续演下去吧。” “谢驸马。”太医缓缓起身,然后看向易柯道:“驸马,他怎么处置?” 易柯此时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原先李嘉文还喊太医为老师,现在这个太医不仅瞬间就治好了自己的断腿,还乖乖跪在李嘉文面前,再加上那个暗中保护的大乘修士,易柯知道自己是真的踢到铁板上了。 只是易柯却也不会这样束手待毙,急忙道:“驸马,这件事你是看在眼里的,虽然我有过错,但都是太医步步紧逼,再说既然太医使的是苦肉计,那么我也算是帮了太医,还请驸马和公主明鉴,饶了微臣!” 李嘉文却不是傻子,不会被易柯这几句话就轻易糊弄过去:“哼,你身为一城之主,明知道在你面前的乃是宫廷御医,却因为几句言语就要杀人,你就等着宗人府来抓你吧。” 太医虽有错,但也只是言语相争,可这易柯刚刚是真想把太医杀了,而且杀了太医之后,肯定也会杀了李嘉文他们。 听到宗人府,易柯却是忽然镇静下来,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宗人府乃是白家的势力所在,现在白家对于女皇正是弹劾的时候,这件事没准还能玩出其他花样来。 “既然如此,那微臣会自行去宗人府领罪的。” 太医却是自怀里拿出一张传音符,对着传音符说了几句话,然后一捏传音符,传音符便化作碎片,流萤城里立马有人开始往梅岭赶来。 “自行去宗人府?我看还是等人来押着你去宗人府吧!” 流萤城与梅岭只有三百里的距离,所以那千里传音符一捏碎,不出片刻,便有一个金甲男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金甲男子先是与太医简单了解了情况后,然后便直接押着易柯去了宗人府。 李嘉文抱着夜莺,他用神识扫了一下梅岭,发现银面人董生依然在梅岭上搜查着小慈。李嘉文此时心情有些低落,于是也不去管银面人,抱着夜莺回到了山下客栈。 夜莺是在一个时辰后醒来的,她醒来后的第一句便是:“太医他怎么样了?” 李嘉文笑了笑,道:“太医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这半个月怕是下不了床了。” 说太医半个月都下不了床,自然是在骗夜莺,夜莺不能修仙,又不懂医术,太医能做到哪种程度,她却是毫不知情。 夜莺担心问道:“太医他现在在哪?” 李嘉文道:“他在隔壁休息,百灵和夜莺在照顾他。” 夜莺急忙起身去了隔壁,此时太医的腿用厚厚的白布包裹着,白布上满是血液,闻之令人作呕,但其实内里,太医的腿早就无大碍了。 太医看见夜莺后,立马假装极其痛苦地想要起身行礼,可他这一动,白布上的血却是直接渗透了出来,看来太医暗地里给自己来了几刀。 夜莺立马道:“你躺好别动,你又在流血了。” 太医咳嗽几声,脸色苍白无血色:“老臣无能,耽误公主的行程了。” 夜莺怔了怔,然后道:“你都这样了,我们赶紧回流萤城,找人给你看病吧。” 太医却是摇头道:“我们出都出来了,怎么能够在第二天就回到流萤城,我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还是能坚持的,你不是还要去白霜湖么,若是这个时候走了回头路,女皇可能就不会再让公主出来了。” 百灵在一旁附和道:“这才离开一天,我们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女皇怎么可能还敢放心让我们去远游。要知道我们刚刚面对的还是自己人,能用公主的身份去镇住他,可等我们的行踪暴露惹来神国与火神殿的人,我们这个时候没准已经全部是尸体了。” 黄鹂忽然插嘴不满道:“那按你们的意思,因为害怕回去后女皇不再让我们出来,所以我们就应该让太医这样子受苦吗?要知道医者不能自医、易者不能自卜,这样下去太医这条腿就真的废了!” 百灵则针锋相对道:“可是难道要因此就断掉公主远游的梦吗?如果为了太医而回到飞鸟斋,那女皇是万万不可能再置公主于危险之地,只会让公主待在飞鸟斋的!” 太医这时又咬着牙要站起来:“其实我没关系的,我现在就能下地走路,所以公主不需要担心我,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去下一个地方。” 他们三人这一唱一和,自然是为了扰乱夜莺的心。 而夜莺已经在挣扎当中。 李嘉文看在眼里,只能在心中说了声抱歉,然后开口道:“其实吧,我们才走了一天就遇到这样的危险并不算什么,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样,若是你们去过炎黄王朝,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把脑袋别在腰上过日子了。只是断掉一条腿而已,我都见过无数遍了,以前火神殿为了追捕我,可是直接就屠了一个村,上至八十老者,下至六岁幼童,全部被砍去头颅,残忍之极。这也是我为什么会逃到了流萤城,能够在流萤城里,过着安稳的生活,那是极好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小和尚尸体 此时的夜莺已经心乱如麻,才刚离开流萤城就发生这样的事,她确实难以接受,看着太医“受苦”,她肯定会在心里责怪自己太过任性非要出来玩才会这样的。 其实也不能怪太医用苦肉计,要知道现在情势紧张,李嘉文杀死了冥火,火神殿与神国绝不会善罢甘休,上次神国黑月居然能溜进流萤城,那么只要让他们知道李嘉文出了流萤城,肯定就不只是一个大乘修士来杀李嘉文了,到时候没有十多个大乘修士都不一定保得住李嘉文。 而弄出这么大动静,只是为了让夜莺出去玩一次,那些原本就反对女皇的几大家族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现在女皇已经因为十万亿灵石和李嘉文是张道分身的事情而忙得焦头烂额,夜莺这个时候还让女皇分心实为不妥,太医若是能将夜莺骗回流萤城的话,不仅能保证夜莺与李嘉文的安全,还能让女皇省去许多麻烦。 李嘉文知道事情已经闹大了,他们又不能杀了易柯,毕竟易柯是洞虚修士又是一城之主,所以只能交由宗人府审理,可这样的话,他与夜莺离开流萤城的消息肯定就会传出去,这种情况下还继续远游,也确实太危险了。 在流萤城里,有陆地神仙坐镇,那是绝对安全的,可一旦出了流萤城,那么李嘉文必定会被神国与火神殿的人追杀。 “现在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再说太医也受伤了,你的病又没完全康复,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回流萤城吧。”李嘉文对夜莺说道。 夜莺两眼一红,她转过身去,想了许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没想到才刚离开那个地方,就又得回去。 太医与百灵他们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就害怕夜莺还会倔着要继续远游。 李嘉文轻轻抱了抱夜莺,道:“等你的病完全康复了,你多的是机会去远游。” 夜莺有些不明白李嘉文的意思,为什么她病没好就不能去远游,病好后反而能去呢? 因为夜莺病没好,李嘉文就得一直跟着,但李嘉文却是一个定时炸弹,女皇不信任李嘉文,害怕他会逃跑,而且一旦出了问题女皇也不能第一时间做出应对,再则火神殿与神国都对李嘉文虎视眈眈。 而等夜莺病好了,李嘉文也死了,首先女皇就不用担心夜莺的病,再则火神殿与神国也不会对一个不能修炼的公主穷追猛打。 李嘉文见夜莺满脸失落,忽然开口道:“虽然决定要回去,但现在都已经来了梅岭,所以我们就在这玩几天吧。” 原本以为现在马上就要回飞鸟斋的夜莺愣了愣,然后指着太医的腿道:“那太医怎么办?” 李嘉文笑道:“让黄鹂送他回去就是。” 太医想了想,这里离流萤城只有三百里,又有虚影在暗中保护,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女皇也能第一时间赶来,所以让公主在这里玩几天也好,于是点头道:“驸马说得极对,黄鹂送我回去就行,公主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玩几天,毕竟出都出来了,不能就这样回去。” 夜莺立马高兴起来,抱着李嘉文狠狠亲了一口,亲完后就脸红了。 百灵掩嘴笑道:“公主害羞了,明明是夫妻,还害羞。” 夜莺瞪了百灵一眼,原先的阴霾似乎消散一空。 随后夜莺便催促着太医回流萤城养病,而太医虽然没有大碍,但为了做戏做足,便与黄鹂离开了梅岭。 在太医离开后,李嘉文又想起了银面人董生,于是他又用神识去探查梅岭,然后发现董生正在搜查一片雪地,而且看起来好像有了什么发现,他一挥手,地面上的积雪便全部飞到了一旁,现出了积雪下的泥土,而有一片泥土的颜色,与旁边泥土的颜色完全不一样。 那片泥土是被人挖出来后又填上的泥土,银面人董生若有所思,然后开始挖地。 李嘉文知道董生有了重大发现,他对百灵道:“走,我们现在上山。” 夜莺与百灵不知道李嘉文要去找银面人董生,还以为他现在就要去山上游玩,百灵召出她的法宝,也就是那白绫,夜莺与李嘉文站了上去,然后三人开始朝梅岭飞去。 李嘉文稍稍指了下方向,百灵根据李嘉文说的开始飞,而出窍修士的飞行速度还是很快的,一座梅岭而已,不到片刻众人就出现在银面人董生头顶。 百灵指着董生惊讶道:“你看,是他!” 她还以为是碰巧遇上,毕竟单单从李嘉文指引了一下方向,百灵是不能判断出李嘉文拥有着强大的神识的,这银面人董生曾对李嘉文动过手,而百灵不仅是宫女,还是护卫,所以停下白绫落在地上,护在李嘉文与夜莺身前,对董生呵道:“居然让我在这里逮到了你,今天的事情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董生皱了皱眉,不悦道:“你们怎么没完没了。” 夜莺见到董生后也很愤怒,冷哼道:“还不是因为你在追捕的是我师弟,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和那城主吵起来,这样的话我们也……” 李嘉文立马拉了拉夜莺,夜莺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于是更生气,此时她认为这一切都要怪董生。 董生平静道:“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既然我是无极捕快,那就应该追捕犯了无极律法的犯人,你们为了一己私情,对我百般阻挠,却还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你们就不反省反省嘛。” 夜莺顿时语塞,而这时李嘉文却是忽然径直走到董生身前,然后二话不说就开始用手挖着地上的泥土,那地面已经被董生挖出了很大的一个坑,所以李嘉文只是挖了几下,然后就挖出了让夜莺与百灵惊骇的东西。 那是一只苍白的人手。 李嘉文也不停下,继续挖着,不一会儿,一具尸体便被李嘉文挖出来了。 那尸体是趴着的,从后面看去,可以看到他是一个和尚,有着小小的光头,和十五六岁小沙弥的身形,这样看过去,这具尸体,极其像是小慈。 在董生一直追捕小慈的时候,在这里忽然发现一具小和尚的尸体,李嘉文的心脏骤然一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捕快之间的战斗 在董生一直追捕着小慈的时候,梅岭上忽然发现了一具体型与小慈很是吻合的小和尚尸体,这让李嘉文不得不紧张起来,因为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李嘉文是用神识才发现了这具马上就要被挖出来的尸体,他还没有确定这尸体的脸,此时他紧张万分,在心里不停默念,希望死的人并不是小慈,然后他缓缓将那具小和尚的尸体翻了过来,然后百灵和夜莺便吓得尖叫起来。 这具小和尚的尸体,并没有脸! 他的整张脸都被人挖了下来! 李嘉文与董生也吓了一跳,因为现在是冬天,又是埋在积雪下的冻土里,所以这具尸体还没有腐烂,也无法根据腐烂程度来辨别出这尸体已经死了多久,同时那消失的脸也就不可能是被虫子给吃了,只可能是人为的挖了下来。 而这样将人脸挖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人就是小慈?火神殿为了表现自己的残忍,所以就故意挖了小慈的脸? 还是说这人不是小慈,只是有人知道董生一直在追捕小慈,所以故意弄了这么一具尸体,就是为了引诱董生停留在梅岭,好让小慈逃走? 可如果是后者,是谁会这样做?小慈在这里除了李嘉文他们又没有朋友,那么只能是小慈自己这样做的?可小慈是出家人,他怎么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莫不是小慈堕入了魔道? 李嘉文不相信这是小慈,也不相信这人是小慈杀的然后扔在这里用来迷惑董生的替死鬼,他伸手在死者身上找了找,但却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找到,而董生也开始对死者进行观察,然后道:“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伤口,他的死因就是脸被人活活挖了下来,凶手残忍无比,不是杀害了死者后再将脸挖了下来,而是直接在死者还活着的时候活生生将死者的脸挖了下来。” 夜莺和百灵已经吓得不敢看了,在太医断腿之后,夜莺又看到这更加残忍的一幕,此时她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会拦着她去远游,因为这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过残酷。 李嘉文极力控制着心中的慌乱,他无法辨别出死者到底是不是小慈,于是反而把希望寄托在董生身上,问道:“他是不是你们在追捕的那个人?” 董生道:“这我就不能确定了,从我追查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应当就是我要追捕的那个人,毕竟我是一路追查到此,但死者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偏偏脸却不见了,那么这其中肯定有些什么,最可能的情况便是我追捕的犯人给自己找了一个替死鬼,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又有人参与到这件事情来了,不过死者是犯人替死鬼的可能性极大。” 李嘉文却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如果死者真是小慈的替死鬼的话,那么也应该只有小慈会出手杀了他,可这样就证明小慈真的堕入魔道了。 在小慈离开流萤城之后,也不知道在他身上都发生了什么,而任何一件事情,都可能改变一个人的一切,正与魔,不过一念间而已。 只是小慈能够坚持那么久,会在这个时候就放弃吗? 李嘉文不相信。 “你追捕的犯人其实是我的师弟,既然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董生道:“你放心,如果死者是你师弟,那我会找出杀人凶手的,毕竟他还罪不至死,不过要是说杀人凶手是你师弟,而这个死者只是替死鬼的话,那么你师弟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无极狱了。” 双方现在势同水火,随后董生将尸体带回了客栈,其中一个铁面人开始对尸体进行解剖,那个铁面人应当还是一个仵作。 而李嘉文则守在外面,他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夜莺收拾了一下对无脸尸体恐惧的心情,然后安慰李嘉文道:“你放心,那人肯定不是小慈师弟的。” 李嘉文苦笑一声:“可是如果那不是小慈师弟的话,那又是谁杀了他还把他的脸给挖了下来呢?这么明显的挖脸杀人,不管是谁都知道必有蹊跷的,只是这其中的蹊跷,却让人有些不能接受。” 夜莺叹息一声,她也是越来越迷惘起来,原来这外面的世界真的这样残忍,难怪李嘉文他们要从炎黄王朝逃到流萤城里,想来要在炎黄王朝生存下去要比这艰难无数倍。 可是真的就要因此而彻底放弃远游的梦吗? 那是她被困在床上时最渴望的一个梦。 她羡慕人们能够正常行走,她羡慕他们能够去他们想去的地方,所以她总在想,等到自己能够正常行走,要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走得越远越好。 夜莺的心有些痛,她把头靠在李嘉文的肩膀上,小声道:“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回去吧。” 李嘉文能从夜莺的声音里听出她的失落。 她又何错之有啊。 这时客栈下面忽然一阵骚动。 一群穿着白袍、并用黑色铁链交叉绕过胸口的人走了进来,从这装扮上看来,这群人正是无极捕快,而他们一出现,便直奔银面人的房间,看来是特意找到这里来的。 这群白袍人冲进银面人的房间后,为首者便冷笑起来:“你们这群叛徒,现在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用无极捕快的身份行事,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董生与铁面人却毫不畏惧,言语反击道:“谁是叛徒,你们心里清楚,鬼王打着维护无极律的口号,想的却是壮大己身的私欲,若是你们还执迷不悟跟着鬼王,那么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白袍人呸了一声:“世人都知我们才是真正的无极捕快,四大判官妄想颠覆鬼王,行那窃权夺势之事,却一个个振振有词,若是不除去你们这些叛徒,那我们还怎么自称无极捕快!” 铁面人们大吼道:“你们已经不再是无极捕快了,我们才是!” 白袍人将铁链拿在手中,大喝一声找死,便冲了过去,与铁面人厮打在一起。 而一群金丹与元婴修士的战斗,立马就将客栈屋顶给掀飞了,李嘉文趁乱将那无脸尸体收了起来,然后在百灵的保护下暂时退到了一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各大家族 梅岭城山脚下忽如其来的战斗立马吸引了城主府的注意,府兵们显然还不知道城主被抓的消息,他们在一名百夫长的带领下来到了山脚下,但发现是新老两拨无极捕快在自相残杀后,便也只能在一旁维护秩序,保护普通民众的安全。 白袍人都是老一辈鬼王的手下,而面具人则是新时代四大判官的手下,四大判官也不知是在谁的指使下开始分裂无极狱,这么大的事情定然会备受整座大陆的关注。 因为凡间势力的大动荡,多与仙界有关系,若是仙界没人支持,这凡间的动乱很快就会被陆地神仙镇压,凡间势力其实就是仙界博弈的棋子,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炮灰。 仙界的仙帝们不想大动干戈,便以凡间作棋牌,凡间某一方胜利,那便代表仙界某一方胜利,这种游戏人间的做法,就跟在斗蛐蛐一样。 但凡间人即便知道神仙们打架他们得遭殃,但也不得不去迎合那些神仙们,再者凡人原本就私心极重,即便没有神仙们的指示都会为了争名夺利而争斗不休。 此时白袍人因为有备而来,所以占尽优势。他们打听到梅岭出现了一群面具人之后,便召集同伙前来围杀面具人,此时面具人当中只有银面董生是元婴修士,其他人则都是金丹和心动修士,但白袍人带队的却是一名出窍修士,还有三名元婴修士夹杂在队伍当中,于是双方只是一个碰撞,就有面具人直接被灵气给轰死在地。 这种毫不留情的虐杀,再次给夜莺上了生动的一课,这种几乎不会停下来的心理刺激,让夜莺越来越接受不了,她不明白,生命原本就很珍贵,她熬了那么久才活了过来,这些人又为什么要这样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李嘉文生怕战斗会波及到夜莺身上,于是带着她和百灵躲到了府兵后面,他将无脸尸体放在了空间袋里,这空间袋里面是真空,虽然不能放活人,但放死人还是可以的。 原本李嘉文还想从董生那里得到更多关于死者与小慈的消息,但从目前情况来看,董生怕是自身难保,那么死者到底是不是小慈,还有杀死死者的又是不是小慈,这些问题怕是暂时无从得知了。 果然,在稍稍抵抗之后,铁面人死伤惨重,董生开始安排还活着的人四散逃走,董生也找准机会开始逃逸,白袍人追了下去,董生是死是活却不是李嘉文能管的了。 白袍人与面具人都离开后,府兵也开始撤退,夜莺脸色难看,原本还说要在梅岭玩几天,可这看起来如世外桃源的梅岭却给夜莺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最后他们还是立即启程回到了流萤城。 回到流萤城后,夜莺便心事重重地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李嘉文叹息一声,他也没什么办法,虽说太医断腿是故意而为,可后面无脸尸体以及白袍人与面具人厮杀死伤十余人,却都不是李嘉文他们能够控制的事情。 不过让夜莺能够看到这些也好,看多了,她的心灵就不会再那么脆弱,等李嘉文死后,她想必也能够撑下去了。 李嘉文简单安慰夜莺后,便找到太医,他将无脸尸体拿了出来,问道:“太医,你可有办法将这个尸体的脸型还原?” 在地球上的时候,李嘉文便知道有根据头骨还原长相的电脑技术,但会有误差,不过总该试一试。 太医帮李嘉文介绍了一个仵作,然后那仵作用了两天的时间,把无脸尸体的脸用蜡还原,李嘉文第一眼看过去,那确实很像小慈,但仔细看又不是,而且用蜡还原肯定比用电脑还原误差还要大,这看着不像,没准就正是。 之后几天,李嘉文都会拜托百灵带着他去梅岭,出窍修士来回六百里也不用多久,李嘉文想找到董生,与他核对一下无脸死者到底是不是他追捕的犯人,而他追捕的犯人到底是不是就是小慈,不过这几天董生都没有在梅岭出现,要么他被白袍人杀死了,要么就是他已经放弃继续追查这件事了。 无奈之下,李嘉文也只得先将尸体埋了,不论死的人是不是小慈,入土为安才是对死者的尊敬。 而宗人府那边,易柯的审理结果却让李嘉文有些目瞪口呆,以女皇的脾气,这易柯居然敢冒犯夜莺,那肯定是百死难辞其咎,但这一次那易柯却只是被摘去了城主的职位,人却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嫡系白家。 当初女皇是以旁系白家的身份嫁给了嫡系白家的先皇白奇,白奇死后大权就被女皇牢牢握在手中,嫡系白家自然难以接受,因为杀死白奇的就是白荧,白荧以白奇走火入魔为由杀死了白奇,而白奇到底有没有走火入魔,这却是个不解之谜。 嫡系白家借着这次十万亿灵石与李嘉文是张道分身的事情,对着女皇穷追猛打,在易柯这件事上,更是操纵宗人府,简单地拿掉易柯的官职就了事,这是明显在挑衅女皇,也在向一些窥视皇权的古老家族发送信号。 因为流萤王朝传承数十万年,所以虽然这些大家族在数十万年前都是血亲,但经过数十万年的开枝散叶,血缘关系也渐渐变淡,他们虽然有着共同的祖先,但在皇权上,却会毫不犹豫的去争夺。 连亲兄弟为了皇权都能六亲不认,更别说因为数十万年而淡化血脉的各大家族了。 这其中嫡系白家势力最大,其后便是以当今大元帅为首的皇甫家,再后面又有掌握着夏江楼的柳市一族,像女皇所在的旁系白家,却是要在大家族中排名靠后,如果不是女皇继位,那这个旁系白家没准都不能算是流萤城的大家。 各大家族都开始借着这次机会不停像女皇施压。 十万亿灵石?母女共侍一夫?这些原本已经渐渐被压下去的流言,再次猖狂起来,那原本最是纨绔的二皇子白泽,在这波云诡谲的形势下都安分起来。 然后这时,一则更糟糕的消息传了出来。 当年一直为先皇白奇鸣不平的顾家,还有两个幸存者,而这两个幸存者已经被嫡系白家接入了府中。 那两个幸存者,自然是顾海楼与顾琳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半个神仙 顾海楼与顾琳儿进入嫡系白家后,那尘封多年的旧案再被翻出,先皇白奇到底是不是因为走火入魔才被白荧杀害,女皇白荧是不是因为白奇阻碍了她与张道之间的爱情才痛下杀手,而她又是如何杀死的白奇,是偷袭,还是暗中还有帮凶,那个帮凶会不会就是张道? 女皇继位十八年,她是在夜莺公主出生后杀死的先皇白奇,她为什么选择在夜莺出生后就杀了白奇,莫不是一切都是暗中计算好的,夜莺是女皇的第一个女儿,然后在夜莺长大成人后,她将夜莺许配给张道的分身李嘉文,这不是算计好的阴谋吗? 而且女皇不惜打开国库拿出十万亿灵石去救活要死的李嘉文,所谓的李嘉文在帮夜莺换命是不是也是一个骗局,封锁不让外人进入的飞鸟斋里是不是还有更多的秘密,女皇是不是想要偷偷让张道的分身,也就是李嘉文成为这个国家新的主人? 一个又一个越来越离奇的谣言从嫡系白家传了出来,而其他家族也是推波助澜,流萤城内的局势简直是瞬息万变,原先还大权在握的女皇,忽然发现许多人已经对她阴奉阳违,六部尚书里,兵部、吏部、刑部三部同时脱离女皇掌控,而户部与工部也开始观望,只有礼部尚书唐谦,依然支持着女皇。因为唐谦的孙女唐乐嫁给了林清元,所以唐谦无形中便只得站在女皇这一队。 再者还有狮王堡,那肯定是站在女皇这一边的,而狮王乃是曾经的大元帅,他的影响力可是不可小觑,虽然说现在兵部大元帅乃是皇甫家的皇甫城,但五狮将里的剑狮王烨却还站在狮王这边,暗中也许还有更多老将是站在狮王这边的也说不准。 剩下的还有镇远侯这个助力,既然洛飞雪已经回到了镇远侯府,那么镇远侯应该知道怎样选择才是最正确的,而且除了他们,女皇这么多年也是培养了许多心腹的,如果他们在这困难的时刻一直支持着女皇,那么等到风波过去,这些人的地位就会更上一层楼。 暗流正在涌动,流萤城的格局可能会在一夜间就彻底改变,仙神们或许会插手,也或许只会冷漠旁观,这人间的皇权争斗,对于神仙来说就跟小孩子打架一样,他们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会管,因为不管是谁夺得了皇权,都是他们的子孙后辈,对于仙界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自家小孩打架而已,只要不触及神仙们的威严,那么一切都无关痛痒,仙神们最忌讳的,是凡人敢打破他们定下的规矩,他们的规矩就是威严,而没了威严,仙神就是不需要人膜拜的雕像而已。 不过这里面却是有一个异数,那就是亦蓉郡主,她可是女帝看重的人,但只要不伤害到亦蓉郡主,想来女帝应该不会去管流萤城里的“家事”,如果她要去管的话,这数十万年里,她烦都要烦死了,流萤王朝上千亿人口,哪天不得死个上百万人,在死上百万人的时候,也会有上百万的人出生,这就是人类的繁衍速度,神仙们看了这么久,早就看烦了,看腻了,也看开了。 当然,这是因为是自家小孩子在争斗,所以神仙们没心思去管,不管谁赢那还是自家的小孩,可若是别的国家的,那他们就会是不一样的态度了,比如当时白蛟渡劫,可是不仅引出了仙将和月狼王,更是引出了仙王。神宫的仙将和仙王说了不准炎黄王朝的人渡劫,那就是不准,这便是神仙们的威严,不容亵渎。 各大势力开始联袂针对女皇,而民众们也窃窃私语,如果女皇真的是为了张道而杀害了先皇白奇,那么民众们就会要求女皇退位,若是女皇不肯退位,在一边倒的呼吁下,就会有人采取强制性的措施了。 在嫡系白家,便坐镇着一个老怪物,这老怪物在打开飞升之门后,却是转身回到了家里,他等于是一只脚踏入了飞升之门,那是半个神仙,虽然没有成为真正的神仙,但他却也有五千年寿命,因为成仙后他只是一个仙兵,要从仙兵慢慢往上爬很是难熬,还不如在人间好好享受五千年。 这老怪物传闻快两千岁了,因为辈分太大,所以平时都不出世,这一次却是径直去了皇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狠狠羞辱了一番女皇,更是说大皇子白墨与二皇子白泽可能是张道的种,这皇储之位决不能传给这二人,而女皇白荧更应该早日退位,让有能者继位,免得玷污了流萤王朝的国威。 而在这老怪物发声后,嫡系白家便活跃起来,四处拉帮结派,而白家有个被家族很看重的小辈,更是直接冲到了二皇子白泽的府邸,直接指着白泽的鼻子,叫白泽滚出流萤城,让白泽回炎黄王朝找他的亲爹张道,若是找不到张道,那就去认李嘉文做爹,因为李嘉文是张道的分身。 白泽自然气得吐血,可今时不同往日,白泽只能隐忍,心中却是更恨李嘉文,要是没有李嘉文,女皇就不会挪用十万亿灵石,正是因为这十万亿灵石成为了导火索,然后李嘉文是张道分身这件事则是炸药桶。 不过现在因为还不能真正证实李嘉文就是张道分身,所以有些民众还在观望,但一旦证实了,不论女皇怎么解释,也不会得到民众的支持。 没了千亿民众的支持,皇便不再是皇。 那个嫡系白家的小辈叫做白落涯,他不仅去了白泽府邸不停挑衅,今日更是擅闯皇宫,出现在了飞鸟斋门外。 李嘉文当时正在院子里打坐修炼,只听见飞鸟斋外传来一声大喊:“这飞鸟斋里到底都有什么龌龊事,凭什么不能让人进?莫不是那白荧与白夜莺,晚上就是在这里被李嘉文给撞着屁股玩?要不然就是张道与他的另一个分身其实也藏在这里,用一气化三清去干母女二人,那是什么滋味啊?” 白落涯能够闯到这里,是因为他身边跟了两人,其中一人乃是大乘修士,而另一人,则是李嘉文见过的原梅岭城城主,洞虚修为的易柯。 好在内室里有隔音与隔绝神识的阵法,而夜莺因为梅岭之事还在苦闷当中,所以一直都待在内室,才得以没听到白落涯的龌龊言语,要是听到了的话,那么就真要引出乱子了。 一旦让夜莺接触到外界,那她就会知道十万亿灵石的事情,而为什么要用十万亿灵石,那是因为李嘉文在为她续命而寿命枯竭,不得不用十万亿灵石买不老丹续命,要是这件事被夜莺知道了,那么谁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管好你的嘴 白落涯先去白泽府邸,再来这飞鸟斋,明显是想把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而有的时候,只要事情闹大了,即便这件事情原本只是流言,也会慢慢变作事实,这便是所谓的三人成虎。 三个人同时谎报城里有老虎,听的人就会信以为真。 李嘉文面色难看,这白落涯居然来这里闹事,夜莺自小就过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生活,身为公主却宛如囚犯,现在却还有人敢来打扰她好不容易有了些许转机的生活,这是飞鸟斋所有人都无法忍受的。 百灵和黄鹂也跟了过来,连一直在假装“腿断了”的太医也飞奔着堵在了门口,绝不会让白落涯进飞鸟斋一步! 李嘉文冷漠地看着白落涯,道:“把嘴巴放干净点,要不然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白落涯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嘉文,阴阳怪气道:“你就是李嘉文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冒昧来访,有没有打扰你的好事啊,女皇不会刚好在你床上吧?想想就觉得你恶心,我们把你们炎黄王朝当做小鸡仔一样悉心呵护着,你却来这里玩母女通吃的把戏,你要脸吗?” 李嘉文捏紧拳头,沉声道:“我不是张道的分身,我就是我,我是李嘉文,所以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巴,趁它还能说话吃饭之前,把它给看好了。” 白落涯却不受威胁,哈哈大笑,伸手戳着李嘉文的胸口道:“装什么犊子,我现在不是还在说话么,你倒是帮我管管我的嘴巴啊?” 李嘉文淡淡一笑,手中已经握着承影剑,这白落涯看不到承影剑,所以当李嘉文将承影剑对准白落涯的嘴巴时,白落涯还在猖狂:“你知道我对我身体的哪一个部位最满意吗?就是我的这张嘴!因为有我的这张嘴,我才能让你这样的人渣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堵着门的百灵和黄鹂气得跳脚,太医更是要冲过来要拼命。 李嘉文拦住了太医,轻声道:“不用你出手,既然他这么不喜欢闭嘴,那我就让他再也闭不上嘴。” 然后,承影剑轻轻一划,正要继续张嘴的白落涯惨叫一声,他的嘴巴已经被李嘉文给割了下来,参差不齐的牙齿整个暴露在空气里,狰狞而恐怖。 百灵与黄鹂看到被割掉嘴巴的白落涯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却强忍着恶心拍手叫好道:“该!活该!看你还闭不闭嘴!” 跟着白落涯来的大乘修士叫做袁擎,他与易柯来到飞鸟斋后,便把注意力放在暗处,他们知道暗处肯定有大乘期高手,所以他们只是分出一缕神识去监视着李嘉文,而只是那一缕神识还不足以发现堪比仙器的承影,故而承影才轻而易举地割下了白落涯的嘴巴。 袁擎和易柯不知道李嘉文是怎么做到的,因为只要是有一丝灵力波动,那么他们也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白落涯,可李嘉文根本没有使用灵力,他们没有发现任何风吹草动,可白落涯的嘴巴却无声无息被人割了下来,难道是暗中的护卫做的? 可是那个护卫有这么强大吗?在袁擎的眼皮子底下,毫无声息就割掉了白落涯的嘴巴? 亦或者是李嘉文做的?都说这李嘉文乃是张道一气化三清化出来的分身,张道能够在他的那个时代被评为奇才榜第一人,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或许他真有办法无声无息割掉白落涯的嘴巴也说不准。 亏得袁擎和易柯都在防备飞鸟斋里暗中隐藏的虚影,却没想到最大的威胁其实就是李嘉文,但李嘉文敢这么做,他不怕死吗? 他李嘉文即便是张道的分身,但外来人就是外来人,他敢先出手,那么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袁擎大喝一声:“不愧是张道的分身,果然好手段,那么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你的一气化三清!” 袁擎手中出现一把大刀,他将刀举过头顶,然后那大刀直接搅动风云,一道百丈的大刀虚影竖立在飞鸟斋前方,这一刀下去若是无人阻拦怕是能将整座皇宫都一刀两段。 “竟敢在皇宫放肆,找死。”虚影冷哼一声,他竟然直接从袁擎脚下的影子里钻了出来,然后对着袁擎影子的脑袋用力一扭,原本气势正盛的袁擎便倒在了地上。 虚影居然能扭断一个人的影子! 而袁擎影子的脖子断掉后,袁擎本人的脖子也发出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不过虚影却没有就此罢手,想来这种程度还不能杀死大乘期的高手,他手中多出一把宛如用影子做成的匕首,然后狠狠地插向了袁擎的胸口,而这匕首直接隐没进袁擎的心脏,却没有刺出任何伤口,袁擎胸口处没有一滴血液流出来。 易柯已经目瞪口呆,他本是洞虚大修士,与大乘只差一个境界而已,但看到虚影的一系列动作后,竟是像个普通人一样根本提不起任何要去帮袁擎的勇气。 而那袁擎,身为大乘修士,却这般轻易就被虚影给制伏了,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但这种状态下,虚影要取他性命应当易如反掌。 都是大乘修士,但差距却这般大,袁擎即便想反抗,也来不及反抗。 而在袁擎拿出大刀唤出他的刀意之时,就有无数人看向了这里,嫡系白家那边传来一声大啸,然后一道明灭不定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飞鸟斋前,看到没了嘴巴的白落涯后,愤怒无比道:“尔等竟敢做出此等凶残之事,纳命来!” 来人一掌拍下,天地骤然黯淡,随后一点明亮炸裂开来,正是流萤夜照。 可这时,更深沉的黑暗与光亮出现在来人身前,同样是一掌拍下,飞鸟斋上空的一切在那一个瞬间好似冻结了般,强大的力量即将爆发开来。 一道又一道的身影出现在飞鸟斋前,纷纷使出神通,准备去抵挡那将要爆发的力量,若是不这样做,这整座皇宫都可能会被那两人的力量给轰成废墟! 流萤城的人,只看到皇宫那儿忽明忽暗,但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就宛如天地间明明有灭世的雷霆不停划过照亮黑暗,但却迟迟听不到雷声一样,诡秘而恐怖!(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处死 皇宫上空的黑白明灭只维持了十来息的时间,然后一切便又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风云渐息,只是飞鸟斋前出现的一道道身影,却代表着流萤王朝最顶尖的势力存在! 那先出掌的便是嫡系白家当代家主白江海,而出手阻止白江海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女皇白荧! 白江海见白荧出现,大骂道:“好你个白荧,先是害死我堂弟白奇,现在又引狼入室割去我重孙的嘴巴,并杀死我族客卿长老,你真以为你是女皇,这流萤王朝便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吗?” 白荧淡漠地看了一眼白落涯与袁擎,好笑道:“白江海,你怎么血口喷人呢?世人都知这飞鸟斋是我女儿养病之所,外人不得进入,可你这重孙却带着大乘与洞虚修士来到此处,明显是想靠着蛮力硬闯飞鸟斋。” “什么时候,公主的府邸是你们可以以武力硬闯的了?你们要造反不成?现在只是割了你重孙的嘴巴,又没要他的命,他的嘴巴随时都可以找人给他补上,而你的客卿长老却拔刀要砍死驸马,我的护卫出手制止了他有何错?再说也没杀死他啊,他现在其实还活着。而再说到你,你是想毁掉这皇宫吗?若不是我与各位家主出手阻止,这皇宫怕是要被你给毁了吧?而我的女儿,以及驸马,也都要惨死你手上了。从这看来,你们是真的要造反啊。” 女皇的声音越来越冷,最后已经冷到了人的骨子里。 可白江海却丝毫不惧,反之大笑道:“公主?驸马?造反?若是这公主真是公主,而不是张道的野种,而这驸马又真是驸马,不是张道的分身,而你又是真的女皇,不是弑君夺位的蛇蝎,那么这个时候你自然可以出手将我抓起来关进宗人府以叛逆罪处置。可是,现在谁能知道你生下的两男一女到底是不是我堂弟白奇的孩子?谁又能知道你让这李嘉文成为驸马是何用意?在这一切都水落石出之前,你有何资格继续称皇?” 随后白江海看向其他人,这些人里有当今的大元帅皇甫城,还有掌握着夏江楼的柳氏一族的族长,也就是夏江楼这一代的楼主柳生,还有其他各大家族的族长。 “各位,你们同不同意我所说的一切?让女皇退位接受审查,你们意下如何?” 皇甫城与柳生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却都沉默得很,他们又不是傻子,不会在这个时候就立即表态,毕竟女皇的底牌都没有拿出来,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下,他们可以散播谣言去扰乱民众的视听,但却不会冒然直接对女皇出手,要是民间传出要女皇退位的巨大呼吁之声,那么他们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对女皇出手,可现在却还是操之过急了,不如就看着白江海与女皇二虎相争。 白江海见皇甫城与柳生等人不表态,自然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他在心里暗骂都是老狐狸,心中也有些后悔起来,他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就对女皇说出那些话语,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在背地里派人传播流言是一回事,自己亲口当着白荧的面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他白江海虽然是一族之长,但却不是那位半神的老祖宗,那半神的老祖宗可以仗着辈分当着文武百官去质问女皇,他白江海却还没有这个资格。 除非他现在就能拿出一些证据,要么证明先皇白奇不是走火入魔才被白荧杀死,而是白荧要篡位才杀死先皇白奇,要么就证明两位皇子和公主其实是张道的血脉,最后一个则是证明女皇与李嘉文有过床上之情,否则单凭女皇挪用了十万亿灵石救了李嘉文就想把女皇扳倒,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确实让流言四起,可证据却没有,民间虽有质疑,但那质疑声还不足以让女皇退位。 白江海此时却是骑虎难下,但想着族里有个半神,所以又镇静下来。 白荧冷冷地看着白江海:“你可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你要让我退位,这就是你们嫡系白家要造反的证据,至于你对我的那些控告,却都是无的放矢,是你们为了造反故意编造出来诬蔑我的谣言。现在我以谋逆罪将你处死,并派人监禁你的家族,你可有异议?” 白江海听到白荧要处死自己,笑得前俯后仰,好不容易止住笑,冷哼道:“可笑,你居然要处死我,那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 “实力?”白荧淡漠道:“你认为,怎样才叫有实力?” 白江海不屑道:“怎样才叫有实力?那就是你要能灭掉我白家,那你就有实力!” “灭掉你的白家?”白荧摇了摇头:“不,我不会灭掉你的白家,因为那样太过残忍,但你,却必须死。” 白荧忽然转过身去,朝着太书院的方向恭敬道:“师父,还请您为徒儿出一次手。” 太书院方向,传来一声叹息,然后一道极其苍老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 当听到白荧喊出师父之后,在场众人便开始心惊肉跳,等到那道身影真正现出身形之时,白江海立即转身想要逃走,并朝白家的方向大叫道:“老祖,救我!” 可惜白江海逃的还是太晚了,那道苍老身影已经握着白江海的心脏,无情道:“毫无证据便要女皇退位,叛逆之罪,当死。” 皇甫城与柳生眼睁睁看着白江海死在面前,他们眼皮狂跳,只道真是万幸,若是刚刚站在白江海那一边,此时怕是已经与白江海一样殒命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太书院失踪了五百年的老院长,在夏江楼不是有八院六十四楼么,每一楼都有一个人名,其中这位老院长,便占据着第二楼的位置! 而嫡系白家那位半神的老祖宗,也只是占据着第三楼的位置。 这老院长,赫然也是一位半神,只不过他已经消失了五百年,不曾想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白江海一死,白家那位半神老祖便发了疯一样冲了过来,太书院老院长也不说什么,直接拉着那位老祖就冲入天空,半神之间的战斗可是能够直接毁灭流萤城的,那样会直接将那位六十四楼第一楼的存在给激怒,而那位存在,便是守护了流萤城上万年的陆地神仙,一名真正的神仙!(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顶尖战力 作为传承最久远的家族之一,嫡系白家当代家主白江海竟然被女皇判以谋逆罪而当场格杀,这个消息传出去后,那些如海啸般在流萤城沸腾的流言忽然就全部消失了。 但这个消失只是暂时的消失,女皇以果断杀伐镇压了这一次动乱,但却只能镇住一时,而嫡系白家也彻底站到了女皇的对立面,明面上的波涛虽然不见踪影,但暗涌却如即将冲破地表的火山,一旦爆发,流萤城的皇权格局就会彻底改变。 白江海被杀,而白家那个半神老祖宗与太书院老院长一战后也销声匿迹,听闻受了重伤躲在某地养伤,而在他伤好之前,嫡系白家也只能忍气吞声。 原本有着半神坐镇,家中又有数十位大乘高手,白家是当之无愧的流萤王朝第一家族,可现在只是当了一次出头鸟,就被打的抬不起头,对于白家来说这一次是损失惨重,但对于其他家族来说,却是喜闻乐见了。 尤其是大元帅皇甫城与柳氏柳生,两人在夏江楼分别占据着第十与第十一的位置,即便面对的是半神也是有一战之力,可他们却眼睁睁看着白江海被杀,更是在太书院老院长与白家半神战斗时袖手旁观,他们打的如意算盘不言而喻,那就是要坐山观虎斗,并且探查出女皇真正的底牌。 而女皇的底牌一亮,各大家族虽然明面上都消停了,但心中却至少有个底,要是真想推翻女皇,那就必须做到一击必杀,决不能像白江海那样跟个傻子一样毫无计划就冲出去找死。 现在既然白家的半神受伤了,那么没准太书院老院长也受伤了,这个时候其实是最好的时机了,只要那几位愿意出手的话。 夏江楼六十四楼,太书院老院长位列第二楼,白家老祖位列第三楼,狮王位列第九楼,皇甫城第十楼,柳生坐镇十一楼,女皇夜莺是第十三楼,而现在的变数便是第四楼至第八楼这五人,只要里面有三人愿意出声弹劾女皇,那么就绝对有必胜把握了。 挂名于第四楼的,却是一位散修,这人没有破开天门,只是大乘修士,但却活了一千多年,正常大乘修士只有八百年寿元,但妖修却不在此列,而这名散修正是一名妖修,而且还不是流萤王朝主流的金狮或流萤,而是一名普通花豹。从普通花豹,变作流萤王朝夏江楼第四楼的挂名者,他是所有没有背景没有家族的散修之王,无数大族希望他能成为族中挂名客卿,但却是想见他一面都难。 这名妖修也没有其他名字,就是叫做花豹。 不过花豹的战力虽强,但因为是散修,从不管庙堂事,所以皇甫城与柳生要想请动他,那是几乎不可能的。 而挂名在第五楼的,却是流萤王朝四大异姓王之一,沧海刀王范松林。 范松林曾一刀劈开半片沧海,但那是他忽然顿悟时爆发出的伟力,听闻那一刀已经有了一丝道意,不过那丝道意随后却消失了,范松林没有抓住那丝道意,故而此时的他再也劈不出那一刀了,要是他现在还能劈出那一刀,那么连仙神都能斩下,就不只是挂名于第五楼而已了。 身为异姓王,那就是一个土皇帝,既然这么喜欢做皇帝,那肯定会想要把女皇拉下来,把土这个字去掉,变作真正的皇帝,所以这范松林却是值得各大家族去说服的对象。 第六楼的则是流萤城一个小家族的后生,名叫鲁壹,这人那可是真正的传奇,因为他现在不过五百余岁,但如此年轻却能在第六楼挂名,天赋之强近乎妖孽,曾有人把这个人与张道去作比较,认为他不输张道,但张道是七百余岁,鲁壹却五百余岁,两人之间隔着两百年,未曾一战过,所以到底孰强孰弱却不得而知。 鲁家虽然出了个鲁壹,但却也只有这个鲁壹,鲁家上下除了鲁壹就没有其他大乘修士,所以鲁家并不能算是流萤城真正的大家,因为如皇甫家和柳氏,每个家族里都拥有二十名以上的本家姓的大乘修士,然后还有十余位的外家姓的大乘修士客卿,这鲁家虽然有鲁壹,但底子终究还是薄了一点,鲁壹也是十年前才挂名第六,故而这鲁家还没真正发展起来,这一次要鲁壹出手对付女皇,怕是也很难。 因为鲁家就一个鲁壹,鲁壹一出事,鲁家就完了,而且就算扳倒了女皇,鲁家也不可能坐上龙椅,这种对自己有害无益的事情,鲁壹只要没疯,就不会去做。 第七楼挂名的乃是当朝宰相陈有才,这人极重正统,如果女皇坐实了与张道有染并谋害了先皇白奇的罪名,那么他必然会为匡扶国统而出手,而且他出手还不是为了自己,他对皇位根本没有想法。 可就像他的为人一样,他根本不会去在意那些流言,他要的是证据,要是没有证据,那他便会站在女皇那一边,是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 第八楼的却是个十足的疯子,他亲手杀死了家中妻儿子女,一人猖狂活在天地间,按他的说法,没了家人就没了牵挂,没了牵挂便能天下无敌,这样的疯子,没准正是对付女皇的最佳工具。 这五人,若是能够拉拢其中三人,那在顶尖战力上便能完全压制女皇白荧,在绝对实力的面前,即便没有真正的证据,也可以直接给女皇坐实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若是不能拉拢其中三人,在武力上不能确保斗得过女皇,那就必须找出证据,而现在到哪去找证据,虽说嫡系白家将顾海楼和顾琳儿接入了族中,但这两人也是没有什么证据,他们也只是白家用来传播流言的工具而已。 先皇白奇之死怕是不能找到任何证据了,毕竟是已经过去了十八年的事情,现在众人的视线,则都聚焦在李嘉文身上,只要李嘉文亲口承认他是张道分身并与女皇有染,那么女皇就真的完了。 可是让各大家族惊讶的是,在白江海死后的第二天,李嘉文便宛如在人间消失了般,不论众人怎么监视飞鸟斋,都再也没发现李嘉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船与霜 白霜湖到底有多美? 为什么整座大陆的年轻男女都想着要来这白霜湖? 是因为那常年四季不会融化的冰船?还是因为白霜湖湖面上缥缈若仙境的飞霜水雾? 其实是因为这样一个故事,那个故事里有一个叫做霜的“女子”,还有一个叫做船的“男子”,这两个“人”的故事,让这座湖成为了闻名天下的爱情与力量之湖。 船其实不是一个人,他就是一条船,一个渔夫每日划着的船,那个时候白霜湖还只是一不出名的湖,除了每日都有飞霜于湖面飘舞惹出漫天水雾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 渔夫为了生计,每日都要划船进入白霜湖,可是因为飞霜水雾,渔夫害怕自己会迷失在其中,于是一直有用长绳绑在岸边的一颗老柳树上,而长绳另一头则绑在船头,一旦渔夫准备返航,便会拉着长绳为自己指引方向,这样就能确保自己可以回到岸边。 可在某一日,渔夫如常的去捕鱼,因为他一家老小都要靠他养活,在他捕捞到今日的口粮之后,渔夫就想要回到岸上,可他顺着长绳往回划的时候,却发现这长绳竟然断了,然后渔夫便迷失在了白霜湖上。 然后那渔夫与那条船就再也没有靠过岸。 大概过了几个月,有个元婴修士也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说这白霜湖底有百年的灵鱼,所以那元婴修士便御着法宝来到白霜湖,他看到了那渔夫的尸体以及那条船,所以元婴修士毫不犹豫就停在了那条船上,然后那元婴修士就再也没出现过。 这白霜湖其实并不大,也就占地几万亩而已,对于修仙之人来说,不出片刻就能横跨这白霜湖,一个元婴修士,为何会进了白霜湖后就消失了呢? 那个元婴修士的朋友纷纷来这白霜湖找他,然后那些人也一同消失了,其中还有出窍修士。 这件事情立马引起了一阵骚乱,许多人说这白霜湖里肯定有什么,许多人抱着猎奇的心理来到了这白霜湖,其中还有位合体修士,这合体修士用神识一扫便发现了那条小船,他并没有直接停在那条船上,而是自己搜索了七天七夜,甚至是潜入了湖中,但却没有任何发现,于是他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那条船上,然后他上了那条船,于是他也消失了。 终于,合体修士的消失引来了大乘修士,有人说白霜湖里没准有什么极其强大的异兽,而异兽浑身是宝,若是能够将之猎杀那绝对能卖个好价钱,要是能够将之收服为宠那就更了不得了。 不出所料,那大乘修士的神识穿过飞霜水雾,一下子就发现了那条船,整座白霜湖上,就只有那条船,看起来极其突兀。大乘修士冷笑一声,自己召出了一条飞船法宝,可那飞船法宝落在湖面上后便自动下沉彻底失去神识联系,很是诡异。大乘修士啧啧称奇,看向了那普通的木船,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上了那条船,于是他也消失了。 连大乘修士都能吞噬的白霜湖? 作为三大王朝交界之地的白霜湖,一直是三不管的地带,可现在里面居然出现了可以吞噬大乘修士的传闻,那么三大王朝自然都看向了这里。 然后一名又一名大乘修士冲进了白霜湖,然后他们都消失了。 终于,再也没人敢进这白霜湖了。 可在某一天,一条船从白霜湖里划了出来,并靠了岸,在那条船上,站着个绝美的女子。 那个女子就是霜,也便是众人口里所说的异兽。 霜离开了白霜湖后,白霜湖上的飞霜与水雾便也消失了,远远看去,白霜湖明晃晃如镜面,是座很美的湖而已,但这世上这种湖太多了,即便很美,但没了霜,它就是普通的湖。 人们得知霜就是那个异兽,于是又重新打起精神,去追在霜的身后,有人垂涎她的美色,有人垂涎她的力量,而她形单影只,终于在某一日,她在几位陆地神仙的合围下身受重伤逃回到了白霜湖。 连陆地神仙都垂涎霜,因为她并不是异兽,她乃是灵,霜灵。 就跟金灵木灵水灵一样,霜灵那是这世上最纯净的力量灵体之一,象征着道,而道,那是神仙毕生所追的一切。 霜受了重伤,她回到了白霜湖,褪去了人形,重新变作了本源,然后白霜湖再次被飞霜和水雾笼罩,但陆地神仙也跟来了。 陆地神仙们发现了那条船。 而那条船靠在岸边,似乎在等着陆地神仙。 然后它化作了一个青衣男子。 陆地神仙们大惊,因为这条船居然是与霜一样珍贵的灵,他是木灵。 船赶走了陆地神仙,然而他自己也粉身碎骨,自此这世上再也没了那条船。 一艘船,爱上了霜,这般美丽的故事,再加之连人间最顶尖的战力陆地神仙都牵扯在其中,白霜湖便成了所有年轻男女所向往的地方。 有人来这里寻找爱情,连看似毫不相干的船与酸都能相爱,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不能相爱? 还有人来这里寻找力量,船死后,他的力量本源便一直沉淀在白霜湖中,而且霜也可能与船一样已经死了,因为在船死后,人们再进入这白霜湖,就不会再迷失其中了。 有人为了纪念霜与船,用大神通筑造了一艘巨大冰船,这冰船放在白霜湖上却不会沉,要知道其他任何东西但凡丢进白霜湖里都会下沉,所以有人说其实是船与霜在保护着那艘冰船,他们虽然消失了,但他们的灵还在,因为他们就是灵,而如果得到这份灵的眷顾,就能触摸到道的本源。 即便只触摸到那么一点点道。 而自船与霜消失后,距今已经万年,这万年里,共有两人来这白霜湖里悟出了灵,明白了道,而一旦悟出道,那便意味着可以去追逐长生不死。 这样一座湖里,却是出现了两种灵,这是不可思议的,这无极大陆上,也只有这里出现过灵,而这两个灵,还相爱了。 年轻男女们怎么能不为之痴迷? 这一日,离白霜湖十里的白霜镇上来了两男三女。 为首两人,正是在流萤城里消失了的李嘉文与夜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初到白霜镇 流萤城里现在已经不安全,而那些想要推翻女皇政权的大家族,首先瞄准的目标便是李嘉文,因为李嘉文是最佳的突破口,只要李嘉文承认自己是张道的分身,并承认与女皇有不正当关系,那么女皇便只能下台。 女皇为了保护李嘉文的安全,不得不将李嘉文与夜莺连夜送出了流萤城。 将他们秘密带到白霜湖的,便是太书院老院长,以他的大神通,除了陆地神仙的神识,没人能发现他瞒天过海般带着李嘉文等人在一夜间出现在了白霜镇。 此时的李嘉文一行人心中百感交集,原先为了安全,他们才用各种手段骗夜莺留在飞鸟斋,但现在飞鸟斋里却比这外面还要威胁,这般快的转换,其中最难接受的就是夜莺了。 夜莺从开始对远游的期待,变作失落,现在又变成了怀疑,这世上的事情总是这般难以预料,一心想要的往往得不到,已经放弃了的却又忽然出现,当它这样突兀地出现,有时候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原先她是想要一路走走看看,将这里当作最后的目的地,现在却是由半神带着不出一日就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不是来这里游玩,只是来这里避难,要是能够接受这一切就怪了。 这里是三不管地带,虽然龙蛇混杂,但也正是因为这里龙蛇混杂,所以流萤城里那些想要撬开李嘉文嘴巴的人就不会想到他们会躲在这里。 现在只有给女皇一些时间,等她将动乱彻底镇压,否则李嘉文便只能先躲着。 太书院老院长将众人送到白霜镇后便离开了,女皇还需要他,而此次来到白霜镇的依然还是那一批人,李嘉文,夜莺,百灵,黄鹂,太医以及虚影。 在这三不管的地方,身份什么的作用都已经大打折扣,即便你是一朝公主,也可能有人会不给你面子直接动手,李嘉文等人必须得低调行事,所以这一次他们可不能再像在梅岭那样节外生枝。 白霜湖出名之后,原先只有几户人家的白霜小村便渐渐扩大,现在已经成了容纳十几万人的白霜镇,而其中大多数都是修士,他们长住于此便是想要窥探天道。 这世上除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灵外,还有诸如风雷霜光暗之类的异灵,而每一种灵都是天地间最珍贵的存在,那便是天地三千道中的一道。白霜湖只是一座普通的湖而已,却能同时孕育出两种灵,必然有其独特之处,可这么多年来无数人使用飞天遁地入海浴火之术都没有发现其中到底有何独特,于是便也只能简单以“人杰地灵”中的地灵来形容此地。 而在此地也确确实实走出了两名窥得真灵悟得道意的人,所以这里可是聚集了一大批暗中隐匿身份的大乘修士,甚至可能住着一两个陆地神仙都说不准,在这里住下,那也是需要勇气的,因为你随时可能会因为某些小事而惹怒了绝对惹不起的存在。 李嘉文一行很是低调,他们来到此地后便买了一座普通小宅子,不像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带着个大乘修士就非得要住在白霜镇最中心,这座小宅子只是在白霜镇的最边缘地带。 虽然来到了白霜湖,但夜莺并无任何兴致,飞鸟斋外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知情,也没人愿意告诉她,众人只是说看她待在飞鸟斋里太苦闷,而太医的腿也好得差不多,所以又决定要来白霜湖游玩,夜莺却是不信,她现在变得极其敏感,总觉得李嘉文他们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李嘉文多多少少能够明白夜莺的心情,但他也很是无奈,只能尽力去哄她开心:“你不是一直说要来这里看看么,我们出去走走吧。” 夜莺却摇了摇头,待在略显破旧的屋子里发着呆。 李嘉文将那盆从飞鸟斋里带出来的刹那花放在窗边,然后拍了拍胸口,于是一只碧玉蚂蚱便不情不愿地从李嘉文的衣服里爬了出来。 因为夜莺的病好得越来越快,所以她身上的死气已经淡了很多,但小碧却依然不肯离夜莺太近,可李嘉文为了哄夜莺开心,希望小碧能够帮这个忙。 小碧扑扇了一下翅膀,飞到了李嘉文的鼻子上,李嘉文对着夜莺大惊小怪道:“夜莺,你快看我的鼻子,上面停着个奇怪的小家伙!” 夜莺看了一眼李嘉文,然后发现了小碧,小碧冲着她扭了扭身子,还摆出一个很勉强的笑,但夜莺终究是看出来这只小蚂蚱在冲她笑。 “哇,好漂亮好可爱的小家伙。”夜莺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心得要死,在她待在飞鸟斋的那些年里,因为她身上的死亡之气,所以她身边是不可能有这类活物的。贵为一国公主,原本该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才对,但她却完全相反,除了那些不停枯萎不停被换走的花草之外,她连个宠物都没有。 小碧全身碧绿如玉,又通人性地在扭动身子做着笑的表情,直接就将夜莺的心给融化了,她之前的所有不快与积郁瞬间便消失了。 夜莺伸手小心地将小碧捧在手心,瞪大眼睛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嘉文道:“它叫小碧,其实是从蜀山跟着我来的,但因为它比较调皮,所以总不在我身边,我还以为它自己飞回蜀山了,但没想到昨天我回到将军街院落里,却看到了它,所以就把它带出来了。” 这些话自然有真有假,因为小碧不愿靠近夜莺,所以李嘉文从没跟夜莺提过小碧,只能以它比较调皮以为它回了蜀山当做借口。 夜莺心情愉快,也没有过多在意,一直逗弄着小碧,还叫百灵从空间袋里拿好东西给它吃,原本小碧还很不自然,因为夜莺身上的死亡之气并没全部消失,但看到夜莺拿出了从皇宫里带出来的百年灵鱼后,便再也顾不了其它,瞪着眼看着那灵鱼。 百灵和黄鹂都被小碧逗得笑了,然后去准备饭菜,而太医则在四周勘察着,想来是要布下一些法阵。 李嘉文见夜莺心情好转,于是道:“趁饭好之前,我们出去转一转吧。” 夜莺此时还在逗弄小碧,下意识便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两大奇才 现在马上就要到正午,所以白霜镇也热闹起来,许多人都离开了家中,准备去饭店大快朵颐,而对于多出来的李嘉文与夜莺,根本没人在意。 走在小镇的青石路上,能够看到白霜湖那里水雾迷蒙,而在水雾之中,一艘宛如冰山般的巨大冰船若隐若现,在冰船之上,此时必然有才子佳人静立其上,闭着眼想要去感受那已经消失多年的灵。 李嘉文指着白霜湖的方向道:“等我们吃过午饭后,我们便也去那冰船上游玩,听闻那冰船里有些很好玩的东西,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夜莺看了一眼那宛如仙神不小心遗留在人间的巨大冰船,却是有些担忧道:“那里人一定很多,不会有危险吧。” 李嘉文知道夜莺对于梅岭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我们只是去玩,又不和别人争什么,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危险。” 两人简单在白霜镇走了一会儿,而小碧吃完东西便又飞回到了李嘉文的袖子里,想来对于停留在夜莺身上还是有些排斥。 李嘉文急忙解释道:“它吃饱了就睡,实在是懒。” 随后两人回到宅子里,此时小宅已经打扫干净,有些破了的地方也被太医和黄鹂给补上了,众人吃了午饭,然后李嘉文提议要去冰船游玩,众人虽然都听过白霜湖的故事,但却都没来过,于是也有所期待,没准他们能够被灵选中呢。 可等到众人御空来到冰船上空时,却发现巨大的冰船上已经密密麻麻都是人,这些人都带着一个飞毯一样的法宝,将飞毯垫在冰船上,仿佛已经住在了冰船上一样。 李嘉文等人刚想找个空地落下,便有人大喝道:“这个地方是我的,你们去别的地方!” 众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也立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冰船已经被人为地划分并占领了。 这冰船之上乃是最有希望领悟灵的地方,自然有人会占着不走,其中占地最久者,已经足足霸占了两百多年,按道理来说两百年还没领悟到灵,那也该放弃了,可那人却跟个苦行僧一样,硬是一直坚持着,要是常人肯定自觉走掉了,但这人却不肯走,看来是准备在这里耗到死,有人看不惯要赶他走,结果这家伙却是天云王朝里一个极具背景的大乘期修士,赶人者自然是踢到铁板上了。 “这可和书上写的不一样,不应该是俊男美女乘冰船游白霜湖么,怎么变作了这个模样。”百灵咂舌道:“大家都在这里抢位置修炼,哪里好玩了?” 李嘉文也有些大失所望,不过想想也正常,就跟地球上那些名胜古迹一样,在开发成风景区后,便再也没了自然之美,有的只是山顶一桶泡面要二十,想想都觉得别扭。 不过这幅场景对于百灵她们来说很失望,但对于太医来说却是极具吸引力:“这才是修仙,为了悟出道意,世界各地的天才们聚集在此地,不分昼夜坚守一席之地,多么震撼人心。” 太医的话似乎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只见船上一名看起来极其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说道:“这位老先生说得极对,所谓的向往之地,不是因为此地有多么清净美丽,只是因为此地聚集了多少人杰,你可知道,这艘船上此时都有谁?” “不说那些早已闻名的老辈,他们毕竟离我太远,只说与我同辈的那几人,这冰船共分三层,除了这最顶上一层乃是大通铺,下面两层则都是冰室,一层有三百二十间冰室,二层有六百四十间冰室,而在二层冰室里,奇才榜十大奇才,便有两大奇才住在那里!” “两大奇才?”李嘉文有些惊讶,因为这奇才榜乃是无极大陆所有人都承认的榜单,故而能入前十,那必是妖孽,可现在在这白霜湖冰船之上,便有两大奇才。 那公子哥看到李嘉文惊讶模样后,心里很是自得,就宛如他就是那两大奇才之一一样:“吓到了吧?你想想,这艘冰船是两大奇才都要占据之地,这里难道还不是人间圣地吗?更别说除了两大奇才之外,还有许多大乘修士,我们与那些大乘修士同坐一条船去争取那悟道的机缘,这无极大陆上除了这里,还有其他地方吗?” 李嘉文笑了笑,然后指着那不论在哪都可以看到的通天塔道:“那通天塔不是人间圣地吗?” 那公子哥听到通天塔,却是有些不满道:“那通天塔虽然也神奇,但那终究是天庭旧物,可这白霜湖,那自始至终都是无主之地。通天塔那是谁都能去的吗?那里百年才开放一次,开放之时也只允许少部分人进去,可这里那是谁都能来的。” 李嘉文耸耸肩道:“就算来了这里,不也是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么。” 公子哥摇头道:“你那是说的什么话,你这才来第一天而已,只要你诚心在这里等,等个几年还是会有位置空出来的。毕竟大家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悟不到就悟不到,强求反而会对修行不利。像那个在这船上苦守两百多年的那位,现在心里一定要生出心魔了。你想想,两百多年都在这冰船上,没有女人,也没有玩乐,可又悟不出道,那不得发疯吗?其实我认为啊,像这种靠运气的事情,不是苦守就一定能守出来的,主要还是看命,我在这里守个半年,悟不到就会走人了。” 李嘉文没想到这家伙倒是想得挺开,只守半年?想来应当是个喜欢玩乐的家伙,来这里就是来凑热闹了。李嘉文想了想,问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个位置的?难道是一直在这里等到的?” 公子哥嘿嘿笑道:“我怎么有那个耐性在这里等,我是花钱买的这个位置,有个家伙坐在这里坐了三个月,说蛋都要憋坏了,急需去外面爽一爽,所以我就花了点灵石把他这个位置买了下来。” “花了多少?” 公子哥伸出两个手指头:“二十亿。” 李嘉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想这公子哥没准是个大王朝的太子,要不然拿二十亿买这么一席之地,那真是土豪,不过随后想到自己那十万亿的不老丹,李嘉文又有些无话可说了。 “对了,你说这里有两大奇才,他们都是谁?” 谈到那两大奇才,公子哥目露崇拜道:“其中一人便是龙乘九天宫的南宫幸,而另一人则是我的女神,秋水王朝蓝蝶衣。”(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连城玉 再次听到南宫幸这个名字,李嘉文却已经觉得不再陌生,因为现在很多人都将他拿来与南宫幸作比较,不为其他,只因李嘉文用运气胜过了南玄莲和亦蓉,不过李嘉文却是认为自己是作弊赢的,但其实在那般低的境界里就能拥有那般强大的神识,又何尝不是运气的一种。 作为乘龙术的修炼者,南宫幸以御风乘龙汲取世间万物之运闻名天下,若是抛开修炼境界不谈,只谈运气,许多人都希望能够看到李嘉文与南宫幸来个一较高低。 而另一人,蓝蝶衣,李嘉文却隐约觉得自己听过这个名字,他仔细回想,然后记起在他与张道离开地球到达那个黑洞之时,曾遇到苍鹰上人与白鹤仙子,而那白鹤仙子身边带着的那个小女孩便是叫做蓝蝶衣,而她住在秋水城,那时李嘉文还说有机会一定会去秋水城拜访她。 也不知这个蓝蝶衣是否就是那个蓝蝶衣。 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她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模样,这么年幼应当还进不了奇才榜前十,因为奇才榜前十都是一些不足四十岁便进入元婴的怪物,那蓝蝶衣不可能十几岁就到达元婴吧? 要知那南玄莲,也是四十岁之后才进入的元婴,他在奇才榜上占据着第十五名的位置。 而亦蓉,惹得流萤女帝都亲自下凡为之庆生的存在,现如今也只是金丹修为,在进入元婴之前,也只是被排在奇才榜第十九名的位置。 李嘉文也只是在运气成分上被好事者说成与南宫幸有得一拼,所以被非正式地排在十一位,而且是不计较实力的排列,若是按实力来说,他如今融合修为那是连奇才榜的边都沾不上。 奇才榜虽然会考量你的天赋,但最后还是要依据你当前的实力来排名,而超过百岁则会自动从奇才榜里除名,对于修仙者来说,一百岁才算是成人。 如果说这里的蓝蝶衣,就是李嘉文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蓝蝶衣,那么这蓝蝶衣就是真的恐怖了。 那看起来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应当是在冰船上确实给闷坏了,他旁边的人一个个都专心致志想要悟到灵,都不愿和他多说一句话,所以此刻他完全就是滔滔不绝:“说到我女神蓝蝶衣,她的祖先是上古时代水灵与人类的孩子,不过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她家族里的人都已经失去了水灵的血脉。不过我女神蓝蝶衣却在出生时拥有了一半的水灵血脉,与天地之气极其契合的她只用了短短十几年便修炼到了元婴,成为十大奇才之一。此次她来这白霜湖的消息一传开,无数人便为她而来,希望亲眼见证她以半灵之体唤出此地的真灵,一旦如此,那么我女神必定能成为奇才榜第一人!” 这公子哥异常兴奋:“此次我来这,便也是为我女神而来,只求我女神能够看我一眼,那我便不虚此行了,要是她能与我在这结上一段缘,那我便此生无憾死也足以。” 这公子哥一脸向往的模样,似乎蓝蝶衣已经在亲切呼喊他的名字,李嘉文见他对自己很是热情,便说道:“那我便在这里提前祝福兄台了。” 公子哥顿时如同吃了蜜一样,眉开眼笑道:“你这人说话我喜欢听,要是其他人肯定都说我在痴人说梦,就冲着你这句祝福,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在下连城玉,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李嘉文等人来到这里时便想到不能用真名,于是取了个假名,道:“在下李文。” 连城玉听到李文二字,却是哈哈大笑道:“兄台这身份牌都藏在空间袋了,怕是不叫李文吧?” 李嘉文尴尬道:“出门在外,这里又龙蛇混杂,所以才将身份牌暂时收了起来。” 这里是三不管地带,也没有无极捕快,所以即便不佩戴身份牌也没关系,而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会把身份牌收起来,只有那种极其嚣张和自信的才会把身份牌直接挂在腰上,可这样说不准就会被敌对阵营的人给惦记上,直接宰了都没人会去管。 连城玉也不生气:“我明白的,李兄不用堂皇,当初我来这时,我家老人也叫我把身份牌暂时收一下,但我这人不怕麻烦,所以也就托大地把身份牌带在身上了。” 这时,在连城玉旁边打坐修炼的人不满地睁开了眼睛,他狠狠地瞪了李嘉文一眼,想来是李嘉文与连城玉的说话声影响到了他,而连城玉能用二十亿灵石买一个位置,那人当然不想和连城玉起冲突,于是便用眼神警告李嘉文,叫李嘉文赶紧闭嘴滚蛋。 李嘉文接收到了那人不满的眼神,而李嘉文不想闹事,于是主动和连城玉道:“我看众人都在安心修炼,我在此说话那是多有影响,而这里又没有空位,那我便先告辞了,连城兄,改日有机会再聊。” 连城玉却是招了招手:“怎么能现在就走,你之前不是想要个位置么,开始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也不好说帮你找个位置,但刚刚你那句祝福我是真的开心,所以我准备送你个位置。” 话落,连城玉淡漠地看向了他身边那个瞪过李嘉文的人,然后在连城玉身边忽然走出来两人,一人乃是个瞎子老者,拿着一柄冰晶剑,而另一人则是一个脸上刻着许多刺青的壮汉,背着口巨鼎,这两人现身后便又立马消失了,但隔壁那瞪过李嘉文的人却已经横尸在地,而在那人身边却还多出来另外三具尸体,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什么时候死亡的。 这一下原本寂静的冰船三层热闹起来,有人惊呼道:“死的那人是天云王朝不动明王的孙子,他身边的三个护卫有一个大乘期,另外两个都是洞虚期,居然瞬间就被杀了!那个连城玉是谁,身边居然有那么恐怖的护卫!” 叫人杀死一位王爷的孙子以及一名大乘期与两名洞虚期的修士后,连城玉却似乎觉得并没做什么一样,笑呵呵道:“原本我这人很好说话的,你看我自己的这个位置,我也不是抢来的,而是花二十亿买来的,但我这人最看不得有人欺负我朋友,他敢瞪你一眼,那他就该死,管他是谁,他敢来到这白霜湖,就要做好必死的觉悟,他要是不服,叫他爷爷带着军队攻到我的面前来,我看他这个不动明王有那个本事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她不死则你必死 连城玉将那四具尸体丢进了白霜湖,然后对李嘉文催促道:“李兄,这个位置现在是你的了,你赶紧过来啊,等会儿要被别人抢走了。” 李嘉文心想,你看似人畜无害,但却杀伐果断,连大乘修士都被你的护卫瞬间杀死,现在哪有人敢过来抢那个位置。 而夜莺看到又有死人后,则是干呕起来,她扯了扯李嘉文,道:“我们走,我们赶紧走!” 李嘉文看着夜莺,忽然想起了一个词汇,叫做晕血症,这是一种特殊处境中的精神障碍,见到血干呕和昏倒,是因为血管迷走神经反应过于活跃导致的一种进化的恐惧反射,这种反应能减缓心率,降低血压,导致血液流向腿部不能进入大脑,最后头晕眼花甚至昏倒。 当初在梅岭上,太医为了吓到夜莺而断去大腿,那流了一地的血已经成为了夜莺的噩梦,而夜莺自小就在特殊环境下度过,心理原本就与常人有异,受到刺激下自然会反应过度。 此时的夜莺就很难受,她产生了恐慌的情绪,面色苍白,李嘉文帮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关心道:“别怕,我们现在就走。” 连城玉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对于他来说,他为李嘉文杀死天云王朝不动明王的孙子,并给李嘉文抢下冰船上的一个位置,这是天大的恩惠,但李嘉文却说要走,听错了吧? 可连城玉随后就知道自己没有听错,李嘉文对他说道:“实在抱歉,因为我的妻子自小就生活在极其特殊的环境里,所以对于血与死亡很是恐惧和排斥,我现在不得不带她离开,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连城玉惊得张大了嘴巴,而冰船上的其他人也是觉得匪夷所思,那叫李文的莫非是个傻子不成,这连城玉随身有两名大乘修士守护,而那两名大乘修士一看就是大乘里面的佼佼者,要不然也不能瞬杀一名大乘修士,这样的存在肯定来头大得吓人,他愿意主动结交,这李文却是要走? 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李文却不知把握,真是暴殄天物啊! 而在众人都合不拢嘴的时候,李嘉文等人却是真的已经走了。 连城玉笑道:“有意思,这人是谁,你们知道吗?” 冰船上的人都摇了摇头。 连城玉自言自语道:“原本我只是来这里随便玩玩,但看来只是随便玩玩还不过瘾啊。” 而此时,李嘉文与夜莺已经回到了小宅子里,夜莺跑到墙角边一直干呕,太医站在一旁满脸自责,要不是他当初做得太过,夜莺也不会这样。 其实也不能全怪太医,在太医断腿之后,又有无脸尸体一事,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与夜莺的生长环境有关。 “你没事吧?”李嘉文心疼问道。 夜莺蹲在墙角,苦笑道:“我是不是太没用了,还说什么要用脚走遍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以我这个样子,其实是连家门都出不了。” 李嘉文拍着夜莺的后背,帮她顺着气,安慰道:“其实你害怕血液是一种很常见的反应,在我老家那里叫做晕血,就跟晕车晕船和恐高一样,是可以克服的,只要你能消除你心里的恐惧,那你就不会再害怕了。” 夜莺却是忽然哭了起来。 李嘉文有些手足无措。 然后夜莺狠狠抱住李嘉文,哽咽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吗?” 李嘉文轻声道:“我知道。” 夜莺却是不停摇头:“不,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这么害怕的原因是,我害怕你也会流着血死在我面前!” 李嘉文愣住了,他的心隐隐作痛。 夜莺恳切地看着李嘉文道:“当初看到太医流着血倒在地上,我真的很无助,如果那个时候我不是公主的话,那么易柯就会在杀了太医之后,再杀了你!外面的世界原来这么危险,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所以嘉文,我们早点回去吧。” 李嘉文知道夜莺是说要回飞鸟斋,但现在飞鸟斋里更危险,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只要低调一点,那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夜莺根本不知道流萤城里都在发生着什么,要是这个时候回到飞鸟斋,没准一些风言风语就会传进她的耳朵里。 “其实呢,我们来这里是因为有人告诉女皇,这里的木灵对于治疗你的病有很大的好处,所以女皇才又改变主意让我们来这里碰碰运气的,我们来都来了,总得多待一些时间,没准这里真能将你彻底医好呢。”李嘉文撒谎道。 夜莺却不想听这些,她失控大喊道:“我的病已经好了!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不要让你有危险,我们回去,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李嘉文解释道:“你的病看起来好像好了,但却是治标没治本,要想不再复发,就要在这里根除病根,所以乖,不要怕,刚刚发生的那一切只是偶然而已,这里并没你想象的那么危险。” 夜莺推开李嘉文:“怎么不危险了?一个王爷的孙子,带着一个大乘修士与两个洞虚修士,说死就死了!从我离开飞鸟斋之后,走到哪都会死人,你还说这个世界不危险!” 然后夜莺对百灵她们说道:“百灵,我们回去吧,我不要再来外面了。” 百灵她们低头沉默着。 夜莺咆哮道:“难道你们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李嘉文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急忙对太医使了个眼色,太医心领神会,然后走到夜莺身边,手中一小簇粉末轻轻一洒,只是普通人的夜莺立马就昏睡了过去。 “唉,她情绪太激动了。” 太医自责道:“都怪老奴。” 李嘉文安慰道:“你别太自责,夜莺她自己都说了,不只是因为害怕血,还是害怕我们会遇到危险,她害怕失去我们才会这样。” 一旁的百灵却是抽泣道:“可是驸马,公主她迟早会失去你的,我想她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害怕的。” 李嘉文无奈苦笑。 这时李嘉文衣袖里的小碧忽然爬了出来,然后对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夜莺挥了挥前爪,竟然露出了凶相。 李嘉文吓了一跳,急忙把小碧给按回衣袖里。 而李嘉文体内许久没出声的万千恶灵再次沸腾起来:“李嘉文,你看到了么,连你的宠物也想杀了夜莺,因为夜莺不死,你就会死!她是一个灾难体,她走到哪,哪里就会有人死,她不是晕血那么简单,而是她自己心底慢慢好像发现了什么,但她却又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她在本能地逃避!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能再犹豫了,你不动手,千劫剑也会动手,那只小蚂蚱也会找机会动手,她不死,你就必死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垂钓 恶灵们呱躁不休,李嘉文不为所动,不过刚刚小碧的表现,着实吓到了李嘉文。 小碧已经通灵,所以刚刚百灵说的话它都能听明白。 看来以后要多注意小碧了,虽然有虚影一直在暗中保护夜莺,但也保不准会出现万一。 将夜莺抱回到床上后,李嘉文找到太医,问道:“刚刚那连城玉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太医沉思片刻,然后摇头道:“连城这个姓氏里,似乎没有什么出名的人物,但连城玉身边跟着的两名大乘修士,都是极强的存在,怕是任何一人都能进我朝的前三十,这样的存在,可能是来自于某个古老的神秘组织。” 李嘉文现在也是熟读古今的人了,太书院里十六万册书籍都在他脑中,但他却也没读到过有关于连城这个姓氏的篇幅,那么看来应该就像太医所说的,连城玉应该是出自某个古老神秘的组织,而有关于这个组织的信息是太书院里也没有的。 太医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建议道:“驸马,我想我们还是不要与那连城玉走得太近,毕竟我们来这里是要避风头的,那连城玉说话行事太过不计后果,与他走得太近会给我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嘉文点了点头,然后提到夜莺的事情:“现在王朝上下肯定有很多人在找我们,若是我们回去那必然会被人惦记上,但夜莺现在不肯待在这里,她想着要回飞鸟斋,我们该怎么办?” 太医却是也没什么办法,这只能说是弄巧成拙了,原本夜莺想着要离开飞鸟斋,他们百般阻扰,现在夜莺死活要回到飞鸟斋,他们又不肯让她回去。 “唉,就这样拖着吧,能拖一天算一天。” 夜莺醒来后,自然又哭又闹,李嘉文搂着夜莺,苦笑道:“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我不管我现在像什么样子。”夜莺一脸地委屈:“总之我就是要回飞鸟斋,在那里不会有危险,也不会有死人。” 李嘉文轻轻捏了捏夜莺的鼻子:“我说的是真的,你的病要想彻底根治,就得留在这里,你现在这样抵触这一切,其实是因为你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你就像是叛逆期的小孩一样,不管大人说什么,你都要按照反的来,这样是不乖的哦。” 夜莺抹了抹眼睛,搂紧李嘉文道:“我不是不乖,只是看到生命会那么轻易就消失,所以真的害怕你也会和他们一样忽然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嘉文,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死,好不好?” 李嘉文笑了起来:“说什么傻话呢,我好端端怎么会死,只要你听话,安心在这里养病,我也就能安心修炼了,我修炼到大乘期的时候,可是能活八百年,倒是你,不能修炼,只有百年寿命。” “不,不是这样的!”夜莺凝视着李嘉文:“今天那个大乘修士,他不就是没活到八百岁就被人杀了么,所以我只要你活着,至少要比我活的久。” 李嘉文久久无言。 第二日,李嘉文与太医来到了白霜湖边,李嘉文从地上捡了片落叶,丢在白霜湖上,那落叶立马就沉了下去。 “果然,这湖里除了那冰船,任何东西都会沉下去,当年也只有那个渔夫能从这湖里捞到鱼,想来也是因为那条木灵之船的原因,现在却是再也没人能打捞到这湖里的鱼了。要是能打捞到这湖里的灵鱼并且吃下,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白霜湖里可是形成了两种灵,尤其是木灵,那是生命的一种象征,所以这白霜湖里的灵鱼肯定不同凡响,即便只是这湖水,也有人特意用之来烧菜炼丹。 太医则是看着那艘冰船:“其实我认为,若是能取下那冰船上的冰,再让其融化成水,反而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李嘉文摇了摇头苦笑:“那艘船是上古大能造的,又冥冥中受到了霜灵与木灵的庇护,要是能敲碎或带走,早就被人给瓜分了。我们还是像那些人一样,老老实实在这里碰碰运气吧。” 在湖岸上,此时也是密密麻麻分布着许多人,他们手中都拿着鱼竿,正在钓鱼。 就像李嘉文之前说的那样,除了那死去的渔夫,已经没人能从这湖里捞到鱼了,但却还是有许多人想要在这里碰碰运气,既然不能捕捞,那就垂钓。不过这么多年里,却是没人钓到过鱼。 李嘉文也想试试运气,据外界传闻,要是吃了这湖里的鱼,没准就能悟到灵。 鱼饵投下,李嘉文便与太医坐在旁边打坐,反正他们也不抱特别大的期望,当年木灵死后,霜灵便再也没出现过,这白霜湖也变成了一个禁地,除了那用来祭奠木灵的冰船是安全之地,任何人但凡想潜入到白霜湖中都只有死路一条,即便是陆地神仙也不敢进入到霜灵的主场,据陆地神仙所说,这里能生出木灵与霜灵,是因为湖底有一个惊天大秘密,而这个秘密,却是连仙神都不愿去碰触。 李嘉文想了想,试着用神识去探查湖底到底有些什么,但是他的神识一碰触到水面便宛如碰到浓硫酸一样,这湖水居然能腐蚀神识,看来在木灵死后,这片湖是真的变作了禁地般的存在,人们只能幻想其中的秘密,但却不敢深入其中。 垂钓了一天,自然没出现任何意外,李嘉文与太医收起鱼竿回到了小宅子,而在他们前脚刚走进宅院,后面就有人喊道:“李兄,真是让我好找啊,没想到你住在这里,倒是清净雅致。” 李嘉文愣了愣,他回头一看,却发现是连城玉,他惊讶道:“连城兄,你怎么下了冰船?那可是你花了二十亿灵石买的位置,你这一走,岂不是要被别人占去了?” 连城玉豪气道:“只不过区区二十亿罢了,那破地方坐得我都要生蛆了,而李兄又架子大不肯陪我,所以我就自己下船了,而我下船之后就一直在找李兄,终于在这里找到李兄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白霜楼的惨叫 这连城玉居然离了冰船,还特意来找李嘉文,这不仅让李嘉文措手不及,太医也是眼皮直跳,生怕这个高深莫测的连城玉有什么别的坏心思。 连城玉却很是热络,一把勾住李嘉文的肩膀,一副自家兄弟相逢很是亲密无间的样子:“我这可是找了你一天,差点就忍不住要我的护卫用神识来找你了,可是这用神识终究是太过招人厌了,这里卧虎藏龙,要是被哪个老神仙误以为我的护卫想要用神识打探他的隐私,那可就尴尬了。” 李嘉文知道这连城玉不好惹,既然避不开那也只能笑脸相迎:“我知道连城兄是一番好意才为我在冰船上抢了个位置,但我不是架子大不接受,只是我妻子真的有病在身,我不得不在旁边照顾。” 连城玉听完后,急忙从空间袋里拿出来一个木匣子:“当时你说弟妹晕血,我就想着要给弟妹一些补品,你也别嫌弃,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收下给弟妹熬上一碗汤药,对弟妹有好处的。” 李嘉文知道像连城玉这类人,不喜欢别人拒绝他的馈赠,李嘉文先是没有要那冰船上的位置,若是现在又不接这个木匣子,那么连城玉肯定会认为李嘉文看不起他,不把他当朋友,所以李嘉文顺手直接接过木匣子,也不打开看木匣子里有什么,道谢道:“多谢连城兄的好意了。” 果然,连城玉见李嘉文收下了他的东西,高兴得哈哈大笑。 夜莺听到声音走了出来,她看到连城玉后脸色却是很不好看,这连城玉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随时会暴走的危险人物,所以她很不喜欢连城玉,而且她的不喜欢是直接表现在脸上的。 连城玉自然发现了夜莺对他的厌恶,不过他也不生气,而是躬身道歉道:“弟妹,昨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晕血,要是我知道的话,肯定会让我的手下手脚利索点不让弟妹看到血的。” 夜莺却是不肯给好脸色:“不是血的问题,而是你动不动就杀人,你太危险了,而我不希望我相公和你在一起,我认为你会给他带来危险。” 连城玉尴尬住了,一般在他显现出力量之后,别人要么怕他,要么就想要巴结他,但这对小夫妻倒是奇怪,一不巴结,二呢说是怕他带来危险,但这样当着他的面说不喜欢他又不像怕的样子。 “这个,其实……”连城玉有些语塞,不过他却依然没有生气,反而认为有趣,心中也觉得这李嘉文与夜莺那是确实可以当做朋友,只有这样不巴结他,也不惧怕他的人,才能当朋友。 李嘉文对夜莺使了个眼色,希望她能少说点,但夜莺却当做没看见,继续道:“我们只见过一次,所以你现在这样找来,恐怕不妥吧,所以你还是走吧。” 连城玉挠了挠头道:“弟妹你别误会,我来这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心要结交李兄,来到这里后,我一个对胃口的朋友都没遇上,好不容易遇到李兄,所以才表现得有些焦急了,吓到了弟妹,还望弟妹原谅。” 李嘉文生怕夜莺又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急忙对夜莺道:“你就别闹小孩子脾气了,连城兄来了便是客,你怎么可以如此招呼客人呢。” 夜莺置气道:“这样不是更好么,如果惹到了他,那你就会带着我回家,不是吗?” 李嘉文愣住了,他没想到夜莺居然会存有这样的心思,确实,要是惹怒了这连城玉,那么他们肯定是要离开这白霜湖的,但即使离开了这白霜湖,他们肯定也不会回飞鸟斋。 这个时候李嘉文已经有些生气了:“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啊,你为什么就不肯听话呢!” 李嘉文的语气有些重,夜莺咬了咬牙,然后跑回了房间,并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连城玉急忙道:“李兄,你为何要凶弟妹呢?确实是我做得不够好,这出门在外,弟妹也是怕你遇人不淑才这样的,其实我是支持弟妹的,她对我有戒心是正常的,她对我没戒心的话,我反倒怀疑你们对我另有所图呢。” 这一番话倒是让李嘉文对连城玉刮目相看,原本他见连城玉杀了不动明王的孙子,也是以为这连城玉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可从今天看来,他应当是那种对朋友极有耐心,而对敌人却是毫不容忍之人。 李嘉文道:“其实她最近一直在和我闹小脾气,所以才会这般不易相处,等她脾气过去了,就不会这样了。” 连城玉笑道:“女子么,闹点脾气是正常的,那种毫无主见事事依赖的女子我反倒不喜,此次冒昧打扰看来是多有不便,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李嘉文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苦笑道:“连城兄登门拜访,我却未能好生招待,不如这样吧,我们去找个地方坐下,然后我请连城兄喝酒吃饭,你看如何?” 连城玉拍腿大悦道:“其实我来这找李兄就是来喝酒来了!” 两人离开了小宅子,然后去到了白霜镇最出名的酒楼白霜楼。 这一顿饭,那是必须要吃的,毕竟夜莺说话有些重,要是这连城玉当面说着没事,暗地里却记恨上了夜莺,那可就糟了,这一顿酒菜就当做替夜莺给他连城玉赔礼道歉。 两人到了白霜楼时,白霜楼的雅间已经被人订完了,只剩一楼大堂还有一个刚收拾出来的空桌,若是两人不要,那后面还有一群人在等着。 这连城玉虽然身份尊贵,但在某些方面却很随意,也不非要去能显示身份尊贵的雅座,就那样与李嘉文在乱哄哄地一楼大堂里坐了下来,然后点好特色酒菜,一边吃着一边聊,聊的却大多是关于蓝蝶衣的话题。 对于蓝蝶衣,李嘉文知道的不多,所以多是聆听,连城玉似乎很喜欢别人认真听他说蓝蝶衣的事情,所以也是滔滔不绝,两人兴致正浓的时候,在三楼雅间里却忽然传来一个女子极其痛苦的哀嚎声。 正在吃饭的众人立马静了下来。 然后在三楼传来一个男子狰狞无比的声音:“你这炎黄王朝的婊.子,老子让你把裤子脱了,你听不懂?非要老子在你身上再穿几个钉子你才舒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柳如烟 三楼的吵闹惊到了李嘉文,因为他真真切切听到了炎黄二字,出于好奇和谨慎,李嘉文用神识往三楼一扫,然后他就彻底怔住了。 在三楼的一间雅间门口,一个满脸桀骜的长脸男子正用手牵着一条锁链,而锁链上拴住的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李嘉文还认识,居然是蜀山莫邪一脉的柳如烟师姐! 此时的柳如烟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她不停地大声哀嚎,因为在她的****上,此时正钉着一根白色的长钉,那桀骜的长脸男子手上此时又拿出一根白色长钉,似乎要在柳如烟另一个****上钉下。 李嘉文目眦欲裂,在一楼便咆哮道:“住手!” 这一声大吼,响彻白霜楼上下,那桀骜而又病态的长脸男子愣了愣,然后便看见一道人影迅速地从楼梯口冲了过来,并护在了柳如烟身前。 长脸男子有些没回过神来,对李嘉文道:“你是,在叫我住手?” 李嘉文满脸杀气,极其强硬地说道:“给我放了她!” 长脸男子已经确定李嘉文确实是来找他麻烦的,他有些不可思议道:“你叫我放了她?笑死我了,你知道她是谁,又知道我是谁吗?” 李嘉文声音冰冷:“我不管你是谁,但你必须放了她。” 长脸男子笑了起来,他是怒极反笑,因为实在是太久太久了,他已经太久没听到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了,果然这白霜湖就是不同,没什么人认识他,嚣张的也多,是个好玩的地方啊。 柳如烟有些晃神,她已经被囚禁好几个月了,此时忽然有人来替她出头,所以她抬头看向了来替她出头的那人,她一眼就认出了李嘉文,所以她是有些惊喜的,甚至是激动得想要哭泣,可那点惊喜与激动立马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担忧,她害怕牵连李嘉文,因为那个长脸男子,他是神国的三皇子曹玄亮。 神国作为无极大陆的第一大国,那是需要其他十大仙盟联合起来才能对抗的存在,所以即便只是一个皇子,地位也堪比流萤王朝里的太子了。 那曹玄亮笑完之后,似乎是想看到李嘉文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一字一句道:“你听好了,我是神国的三皇子曹玄亮,你确定要管我的闲事?” 这里的吵闹声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当曹玄亮自报家门后,立马引来一片唏嘘声,神国作为无极大陆的霸主,那是任何势力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连流萤王朝这样的千亿人口的大国,都必须联合其他九大仙盟才敢与之正面叫板。 众人心想,这曹玄亮已经报出身份,那出来阻拦的家伙肯定会吓得道歉离开,这英雄救美的事情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只是让众人目瞪口呆的是,那家伙在听到神国二字之后,却是不动如松,竟是丝毫不惧曹玄亮,仍然坚持道:“给我放了她!” 曹玄亮这下是真怒了,他捏紧拳头,然后金光凝聚在他的拳头之上,他狠狠砸向李嘉文,却看见李嘉文用手轻轻一刺,然后曹玄亮的金光拳便停顿住了,因为他的拳头砸在了承影的剑尖上。 这曹玄亮已是元婴修为,但那承影却是堪比仙器,所以他元婴的灵力虽然震得李嘉文胸口起伏,但若是这样下去他的拳头肯定要被承影刺穿,而曹玄亮似乎也心有所感,他急忙收拳,而李嘉文一个不稳已经向后退了几步。 曹玄亮惊讶道:“刚刚我是砸到了剑尖上对吗?若不是我修炼的是天神甲,刚刚我的拳头就要废掉了!是什么法宝,居然无影无形,而且能够刺穿我的天神甲?” 李嘉文紧闭嘴唇,他觉得很是遗憾,这神国的天神甲不仅攻击力强大无匹,连防御力也非比寻常,虽说他与曹玄亮差着几个境界,但承影原本就是出奇制胜的名剑,却没有能在第一剑重创敌手,这样的话接下来再想刺到曹玄亮那是不可能了,因为曹玄亮身边的护卫肯定不会让李嘉文有第二次机会。 曹玄亮啧啧叹道:“你手上的法宝倒是好东西,不过它马上就要易主了,但在它易主之前,我想先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救她?是因为你见义勇为想要英雄救美呢,还是你认识她?” 李嘉文冷笑一声,却是没有回答。 于是曹玄亮一拉手上的锁链,疼得柳如烟尖叫一声,曹玄亮对柳如烟问道:“贱.货,你认识他吗?” 柳如烟看了一眼李嘉文,然后摇了摇头。 “不认识?”曹玄亮桀骜大笑起来:“是不认识呢,还是不敢认识呢?” 柳如烟咬牙道:“我是真的不认识他。” 曹玄亮哦了一声,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你不认识他,那他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杀了吧。” 柳如烟吓得大喊道:“快跑啊!” 然而一点金光已经从虚空中射了出来,这金光仿佛从天地尽头忽然出现的一般,李嘉文的神识虽然发现了这点金光,但他的身体动作却跟不上这点金光,他知道在自己动一下之前,那点金光已经会从他的脑门上穿过。 因为李嘉文的神识极其强大,所以他才能发现那点金光,并且做出这般多的思考,而其他人那是根本就发现不了这点金光,想必等李嘉文死后,他们却是连李嘉文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这时李嘉文脚下的影子却动了起来,那道影子化作一柄大刀,直接将那点金光给砍碎了。 这一切的一切,李嘉文的神识都看得清清楚楚,但他的身体却是在这一切都结束后才有了反应,他将承影剑提了起来,但却已经没有提起来的必要了。 曹玄亮惊诧地看着李嘉文,以前他只要说一个死字,他面前的人就会瞬间死去,所以他认为李嘉文也不会例外,但李嘉文却没有死,他的影子居然会动? 李嘉文知道是虚影救了自己,但虚影接下来的动作却是,用李嘉文自己的影子,裹挟着李嘉文迅速离开了白霜楼! 他要逃走! 曹玄亮却不愿放过他,淡淡道:“追,必须杀了他。” 而在一楼的连城玉却是悠然自得的喝了口茶:“李兄,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你可别让我失望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亡命追杀 虚影不由分说就裹挟着李嘉文极速逃跑,因为他知道单凭他的力量根本就护不住李嘉文的安危。 而在李嘉文身后,一点金光极速靠近,而且以金光的速度,似乎马上就能抓到李嘉文。 以他们现在的速度,那是眨眼就近千里,所以几个呼吸就离开了三不管的白霜湖,而与白霜湖连接的是三大王朝。虚影带着李嘉文没有朝流萤王朝的方向跑,这样可能会暴露身份,也不敢往天云王朝那里逃逸,而是选择向秋水王朝逃跑,因为天云王朝是神国的盟友,而秋水王朝乃是十大仙盟之一。 果然,在虚影带着李嘉文冲进秋水王朝的国界之后,他们立即便被秋水王朝的强者注意到了,而那点金光也是不管不顾,直接追了过来,看来是不把秋水王朝的强者放在眼里。 但此时的李嘉文却不想逃跑,因为他逃了的话,那就没人能救柳如烟了。 李嘉文还不知道现在的蜀山众人们都怎么样了,剑山坍塌,蜀山被毁,想来蜀山众人一定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而柳如烟居然被神国抓住了,还成为了曹玄亮的玩物,想来已经受了无尽屈辱,想到这李嘉文就心如刀绞,因为他又记起了死去的方晨师兄。 那个在火神殿长老抓捕李嘉文的时候,义无反顾站出来献出自己性命的师兄。 还有虽然看起来傻,但却只想做好师兄维护李嘉文这个师弟的天聪。 跟着自己从大河村逃到蜀山的小草。 以及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师父任意行。 他李嘉文离开了炎黄王朝到了流萤城,虽然过得也辛苦,但蜀山众人又何尝不是过得生不如死,现在他李嘉文已经成为了流萤城的驸马,就算是一个快要死的驸马,但他也想要在死之前做点什么。 “给我停下来,我要回去救人!”李嘉文嘶吼道。 虚影却面沉如水,在曹玄亮身边的那位,绝不是他能所敌,而且在曹玄亮身边,根本就不是只有一人,暗中还隐藏着更厉害的强者! 如果说连城玉身边的两人能进夏江楼的前三十,那么曹玄亮身边的两人则能排进前二十! 虽然同为大乘期修士,但生死也只是一念间,强便是强,弱便是弱。 虚影与金光一前一后闯入秋水王朝的国境,然后立即有几道身影试图过来阻拦,但他们却只是洞虚修士,根本追不上虚影与金光。 此时金光已经越来越近,虚影已经有些慌张,这时前方终于传来一道让虚影有些放心的长啸声:“是哪国的朋友不请自来,还请就此停下,别再往前去了!” 来人一身麻衣,看起来只是个田间农夫的样子,他扛着个锄头拦在了前方。 虚影立即带着李嘉文出现在那麻衣身前,直接拿出身份牌并用神识传音道:“我是流萤城的修士,后面追来的乃是神国的人。” 麻衣老者用神识扫了一下虚影的身份牌,确定虚影是流萤城的人后,便拦在了那金光之前:“这位朋友,还请速速离开我秋水王朝。” 那点金光停住身形,他这停下时却依然只是一点金光,从金光里传来一道铿锵的声音:“我乃神国烁金,此人冒犯我神国三皇子,还望秋水王朝行个方便,我杀了这人之后便会离去,绝不会伤害到贵国平民。” 麻衣老者听到烁金二字后,心神巨震,这烁金可不是他能对付的,他虽然是大乘,但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乘修士,在秋水王朝的大乘修士里面都排不上号,可这烁金的战斗力却是能挤进各大王朝的前二十,就算四五个普通大乘修士合力都不一定是他的敌手。 可是虚影乃是流萤王朝的人,同为十大仙盟,秋水王朝一直与流萤王朝交好,麻衣老者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这不合规矩,你没有入境批文就擅闯到我国境内,谁也不知你是何居心,所以还请你速速离开!” 那点金光闪烁不停,然后烁金阴沉道:“真是给脸不要脸。” 然后天上地下,无数道金光宛如万箭齐发般冲向了李嘉文、虚影与麻衣老者三人,这烁金竟然是要连麻衣老者也一并杀了。 麻衣老者没想到这烁金在他秋水王朝里敢对他行凶,气得咆哮一声,手中锄头狠狠挥动,就跟要锄去世上所有杂草一样,面前金光被他一锄头就给锄碎成光影,但更多的金光却源源不绝地冲向了他。 虚影则不停掐印,然后一道巨大的虚影巨人显现在天地间护住了李嘉文。 无数的金光化作了金色的海洋,李嘉文被虚影巨人抱在怀里,但他依然睁不开眼睛,只觉只要一睁眼就会被那明晃晃的金光给闪成了瞎子,而在隐隐约约中,李嘉文听到了麻衣老者痛苦的呻吟声,想来他是抵不住这无穷无尽的金光了。 等到金光终于消失,那虚影巨人也被射得千疮百孔倒塌在地,而麻衣老者已经死无全尸,而虚影本人也气息孱弱,那烁金以一对二,竟是直接杀了一人! 虚影见麻衣老者死了,却是笑了起来:“你竟敢在秋水王朝的地盘上杀他们的人,你再不逃,陆地神仙就要来了!” 烁金却是默不作声,再一次冲了过来,那点金光就如同死亡之光一样,虚影原本最大的杀招就是移形换影,可这金光却根本没有影子,所以虚影知道自己必输无疑。 只是再想逃却是行不通了,因为论速度,虚影根本比不过这金光,加之刚刚消耗了太多灵力,所以虚影也只能再做一次抵抗,可这一次抵抗没准会交出他的性命,只希望秋水王朝的强者能够快一点来。 那点金光瞬间穿透空间已经到了眼前,这时天地间忽然下起雨来,然后那点金光忽然就如同冲进了大海之中,这金光再快,到了咆哮的大海之中也变得缓慢起来,然后于大雨之中,无数的雨滴仿佛被召唤一样开始聚拢成型,化作了一道能轻轻一拍就拍裂大地的神之巨手拍向了烁金。 烁金叹息一声,知道要想杀死目标是不可能了,因为那神之巨手是陆地神仙从秋水城使出的神通,现在隔着百万里都有这种威势,若等这陆地神仙赶到现场,那烁金是连逃都不能逃了。 “算你们走运!”烁金转身极速逃逸,那只神之巨手也追了过去,但只追了一会儿后便消散成了雨滴落在了大地之上。 雨停了,阳光照在了李嘉文身上,李嘉文却有些空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蓝蝶衣 烁金逃走后不久,一位骑鹤仙子带着个天真女孩翩然而至,而她来的方向不是秋水城的方向,她是从白霜湖方向来的。 李嘉文一眼便认出那女孩便是蓝蝶衣,她与白鹤仙子来的方向既然是白霜湖,那么说明冰船上的那奇才榜的蓝蝶衣便就是这个蓝蝶衣了。 白鹤仙子看了一眼死去的麻衣老者,然后愤恨地看向虚影和李嘉文,呵斥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把烁金引到我秋水王朝境内?” 这白鹤仙子居然没有认出李嘉文,想来以她的身份,是不屑于记住李嘉文的。 虚影再次拿出身份牌,抱拳道:“我乃流萤城皇宫护卫,因为被神国烁金追杀才不得不逃到贵国避难,对于这位麻衣老者之死,我深表遗憾。” 白鹤仙子用神识扫了一下虚影的身份牌,却没有因为虚影是流萤城的人面色好转,反而是更加愤怒:“你们明明可以逃去你们自己的国家,为何偏偏把战火引到我秋水王朝?虽说两国是盟友,但你这么做不妥吧?害死了我们的一位大乘修士,你一句深表遗憾就能解决?” 虚影有苦难言,现在流萤王朝内暗流涌动,要是他带着李嘉文往流萤王朝方向逃跑的话,那或许没被烁金杀死,先被自己人给害死了。 “说啊,你明明可以逃回流萤王朝,为何偏偏要往我们这里逃?”白鹤仙子咄咄逼人,而且看她气势,要是虚影和李嘉文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答案,她决不罢休。 可这时蓝蝶衣却好像认出了李嘉文,她一脸童真,就与所有男子幻想的美丽可爱的邻家少女一模一样,她惊讶道:“我记得你,你说过要来秋水城找我玩的!” 李嘉文点头道:“是的,那****确实对蝶衣姑娘说过要去秋水城拜访你。” 蓝蝶衣兴奋异常:“是啊,原来真的是你,当时你没还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李嘉文看了一眼虚影,虚影冲他摇了摇头示意李嘉文不要把真实身份说出来,可是李嘉文想了想,直接道:“我叫李嘉文,炎黄王朝的那个李嘉文,现在是流萤王朝的驸马。” 这一席话着实吓了蓝蝶衣一跳,那原本气势汹汹的白鹤仙子也是有些措手不及,这李嘉文近来可是名噪无极大陆的主,而对于流萤城内此时的骚乱,白鹤仙子也是略有耳闻,所以她立即就明白为何李嘉文与虚影不逃回流萤王朝,而是逃到秋水王朝了。 李嘉文开门见山道:“其实我是为了避开流萤城里的骚乱才躲去了白霜湖,不过在白霜湖却是遇到了我在蜀山时的师姐,我那师姐被神国的三皇子曹玄亮百般折磨,我盛怒之下想要救出我师姐,但却反而被曹玄亮身边的护卫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得以才跑到了这里,害死麻衣老者实属意外,若是你们真要责怪,那便责怪我好了。” 蓝蝶衣静静聆听,听完后张牙舞爪:“那曹玄亮竟然敢折磨女孩,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还有那曹玄亮的护卫,是他出手杀的人,所以我们应该找他算账,师父,你说对吧?” 说最后一句话时,蓝蝶衣已是睁大眼睛哀求地看着白鹤仙子。 白鹤仙子咳嗽一声,她知道蓝蝶衣想要不追究李嘉文的责任,而把责任全部丢给曹玄亮。按理说李嘉文他们也有责任,可白鹤仙子最是疼爱蓝蝶衣,所以也只能顺着她的意。别说白鹤仙子了,整个秋水王朝上下谁会不疼爱蓝蝶衣呢? 她可是半灵之体,不出意外进入仙界后至少也能成为一名仙王,蓝蝶衣在秋水王朝的地位,那是比太子都要尊贵。 蓝蝶衣见白鹤仙子没有反对她的话,于是握紧拳头道:“我们现在就带着人杀到曹玄亮面前,让他把杀人凶手交出来,再把嘉文的师姐也一并救出来!” 白鹤仙子想了想,这烁金跑到秋水王朝来还杀害了他们的一名大乘修士,这件事情确实要讨个公道,但要想让曹玄亮把烁金交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但不管怎样都要去表个态,秋水王朝虽然凭借一朝之力不是神国的对手,但在态度和气势上却是不能输的。 这边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在白鹤仙子到来之后,又有几名大乘修士赶来,但要与曹玄亮对峙,光凭他们还不够,不过随后却是来了一个重量级的人物,白鹤仙子见到他后居然满脸欢喜。 来人一身白甲,背着蛟龙弓,脚踏青羽箭,很是丰神俊朗。 蓝蝶衣见到来人后也很是高兴,不停招手道:“青羽叔叔,没想到是你亲自来了!” 叫做青羽的白甲男子停在蓝蝶衣身前,满脸担心道:“你怎么也在这?你没受伤吧?” 蓝蝶衣摇头道:“我没事,我也只是刚刚到,不过我来的时候,神国的人已经杀了我们的人,现在他逃去了白霜湖,我们现在就追过去讨回公道吧!” 青羽还有些不明白状况,他看向李嘉文和虚影问道:“这两位是?” 李嘉文泰然道:“李嘉文。” 青羽一惊:“那个李嘉文?” 李嘉文点了点头。 “可你为何在这?” 李嘉文简单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青羽与之后来的大乘修士们都有些不悦,虽说现在流萤王朝内局势不稳,但也不是你李嘉文把战斗引到秋水王朝的借口,只是蓝蝶衣一直护着李嘉文,青羽他们也不好多说。而杀人者终究是烁金,他这样做无疑是在打秋水王朝众人的脸,所以青羽面色不善道:“决不能就这样让他们大摇大摆离开白霜湖,这样的话世人都要看我们秋水王朝的笑话了。” 蓝蝶衣附和道:“就是,这神国仗着自己是第一大国,就敢这样目中无人,我们必须要讨个说法!” 说完,蓝蝶衣偷偷看向李嘉文,并冲李嘉文笑着眨了眨眼。 李嘉文心里感激,他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便是希望蓝蝶衣能够帮她救人,而蓝蝶衣古道热肠,猜到了李嘉文的心思也不觉得别扭,看起来很是热衷于惩奸除恶。(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两虎相斗 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往白霜湖,而虚影满脸担心,他们现在已经完全暴露,那么白霜湖是待不下去了。 这白霜湖虽说龙蛇混杂,但也正是因此所以是一个好的藏身之所,不过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那么想要推翻女皇的各大家族们肯定会派人来白霜湖来抓捕李嘉文。 李嘉文自然也心知肚明,可他必须要救柳如烟,如果他装作根本不认识柳如烟的话,那么他坚持这么久又有什么意义? 离开炎黄王朝逃到流萤王朝,不就是为了变得强大保护更多的人吗?既然他现在也活不久了,那就更应该去做点什么。 而在飞行时,蓝蝶衣显然对李嘉文很好奇,别说蓝蝶衣了,白鹤仙子与青羽都对李嘉文很好奇,这李嘉文可以说是让流萤城骚乱的元凶啊,如果没有那十万亿灵石,以及李嘉文是张道分身这件事,那么流萤城内现在肯定还安稳着呢。 蓝蝶衣好奇问道:“李嘉文,当初那个带着你穿越星空的人,便是张道吧?” 李嘉文点头道:“是的,他确实就是我的师父张道。” 一旁白鹤仙子立即感慨道:“他居然就是张道,亏我活了这么久,一直听着他的名字,却在见到他本尊时没有认出来。那日苍鹰还想为难他,要是当初我没有在旁边,没准大名鼎鼎的苍鹰上人已经死了。” 这苍鹰上人其实也是一个人物,在天云王朝里乃是第十一位的高手,而白鹤仙子也不容小觑,在秋水王朝里乃是排名二十。 至于那青羽,则是秋水王朝神话般的存在,现在高高占据着秋水王朝顶尖排行榜的第四名,是与流萤王朝大散修花豹齐名的大人物。 有了青羽与白鹤仙子坐镇,再加上虚影以及其他几位大乘修士,这一次前去白霜湖那必然能够压制曹玄亮,不过神国毕竟是第一大国,所以只要青羽没有丧失理智,那么此次前去也只是压制曹玄亮,却不能打杀。 毕竟现在的十大仙盟已经不是铁板一块,便拿那天云王朝来说,他原本也是十大仙盟之一,但现在却已经将天平倾斜向了神国,说他现在是神国的盟友也不为过。 但在大战爆发之前,一切都还说不准,在和平时期,口里说的都不能当真,只有真正战争来临时,谁是敌人谁是盟友,便能一眼得知。 此时的白霜楼,烁金已经出现在曹玄亮面前,不卑不亢道:“让他们跑了。” 曹玄亮大怒:“以你的实力,怎么会让他们跑了?” 烁金道:“秋水城里有陆地神仙用大神通来阻止我,所以我只能放弃追杀。” 听到是陆地神仙出手了,曹玄亮面色难看:“这秋水王朝居然敢阻挡我杀人,看来他们是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了,应该让他们变成第二个炎黄王朝,这样我就可以把蓝蝶衣给抓起来囚禁,哪里需要牵着这条炎黄的母狗!” 话落,曹玄亮一巴掌扇在了柳如烟的脸上,柳如烟一个踉跄,然后凄厉笑道:“曹玄亮,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们炎黄的子孙会推翻你们的神国!” 曹玄亮又是一巴掌扇在柳如烟脸上,这一巴掌太用力直接扇得柳如烟躺倒在地,而曹玄亮还不罢休,一脚踩在柳如烟胸口的白色长钉上,疼得柳如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现在一定巴不得我杀了你吧?只有死亡才能解脱对吧?可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把你折磨成一个疯子,看你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柳如烟确实想死,而且她也尝试过自杀,可套着她脖子的锁链上却是刻着一种极其奥秘的法阵,每当柳如烟想要寻死的时候,那锁链上的法阵就会启动,让柳如烟昏死过去。 在曹玄亮大声呱躁的时候,一楼有一个人却是脸色难看起来,那人正是连城玉。 那曹玄亮居然说要囚禁蓝蝶衣,这怎能让连城玉不愤怒! 当时李嘉文与曹玄亮起冲突的时候,连城玉故意坐山观虎斗,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看看李嘉文都有什么底牌,因为李嘉文用的是李文这个假名,连城玉虽然嘴上说着用假名很合理,但那份好奇心却让他选择了袖手旁观,他想要看看李嘉文到底有什么本事敢和曹玄亮叫板。 如果说李嘉文就这样轻易被曹玄亮给杀了,那么李嘉文便只能是他连城玉一天的朋友,而要是李嘉文能从曹玄亮手上逃走,甚至是救出那个被囚禁的女孩,那么李嘉文便是他连城玉一辈子的朋友。 朋友也是有长久之分的。 至少连城玉是这样认为的。 连城玉得知李嘉文逃走后,虽说是秋水城里的陆地神仙出了手,但逃了就是逃了,这就是运,所以他越来越对李嘉文觉得好奇。既然这么好奇,那么现在不妨与李嘉文站在同一阵线,谁让那曹玄亮出口侮辱他的女神蓝蝶衣? 曹玄亮还在教训着柳如烟,这时一个风流倜傥的白衣公子走到了他的面前,出言讥笑道:“堂堂八尺男儿,却如此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真是把我们男人的脸都丢光了。” 来人正是连城玉,而他的话让曹玄亮彻底蒙圈了,他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怎么才打跑了一个不要命的,又来一个想找死的?什么时候这世上多了这么多的侠义之士? “你确定你是在和我说话?”曹玄亮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连城玉嗤笑一声:“我当然是在对你说话,这里除了你不像男人,还有其他不像男人的男人吗?” 曹玄亮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几乎是喷火般说道:“怎么,你也不知道我是谁?” 连城玉笑道:“我知道你是谁啊,先前喊得那么大声的不就是你么,神国的三皇子曹玄亮,在座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让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喊那么大声?难道喊得大声就比较厉害?” “杀!杀!杀了他!”曹玄亮再也不愿废话,发狂地大喊了起来。 一点金光刺向了连城玉。 连城玉不慌不忙。 一道脸上刻满刺青背上背着巨鼎的高大身影忽然出现在连城玉身前,看之宛如巍峨巨山,那高大身影一声不吭将背后巨鼎抡了起来,然后轰的一声,白霜楼三楼的楼顶已经被掀飞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去而复还 烁金看着那背着巨鼎的高大男子,微微诧异道:“石宫木,你居然还活着?” 那脸上刻满刺青的石宫木咧嘴一笑:“是啊,我还活着,你很惊讶吧?八十年前,你在我左眼下刻了个死字,今天,你是否还能像当年一样在我右眼下也刻个死字呢?” 烁金不屑道:“八十年前你就跟条落水狗一样,除了跪下求饶你什么都做不了,不过老瞎子居然没有杀了你,这是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杀他?”一个双目失明的老人出现在石宫木身边:“当年明明是你偷了老夫的光明草,你却诬陷是石宫木偷的,要不是老夫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就真的错杀石老弟了。” 八十年前,老瞎子在无光海里发现了他寻了几百年的光明草,只要服下那光明草,他的双目就能重见天日,可是光明草还差三年才会成熟,于是老瞎子便坐在海面上等着那株光明草成熟,不成想石宫木路过无光海,并且想打那光明草的主意。 这光明草可不仅仅是能够让人重见光明,还能让人的眼睛拥有一定几率获得看破虚妄的仙术,乃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石宫木自然起了歪心思,可他并不是老瞎子的对手,这老瞎子虽然眼瞎,但神识还在,单凭他石宫木一人是不可能得到这光明草的。 于是石宫木把当时还与他称兄道弟的烁金给喊来了,希望烁金帮他把石宫木引开,烁金欣然答应,但暗地里却喊来了第四人,那第四人却是个水遁高手,在无光海里占据地利,烁金把老瞎子引开之后,那第四人立即从无光海中现身将光明草夺走,而石宫木赶到时,光明草已经不在了。 而烁金则告诉老瞎子,是石宫木叫他来引开他的,是石宫木偷走了光明草,老瞎子大怒,对石宫木大打出手,烁金居然也趁机对石宫木出手,并且还在石宫木左眼下刻了个死字,然后扬长而去。 烁金原本以为老瞎子肯定会杀了石宫木,没成想他们现在反而共事一主了。 石宫木气势汹汹道:“当年我是鬼迷心窍了才想要去偷光明草,可最后却是被你这小人给背后捅了一刀,若不是老瞎子最后想明白了,那我们俩就都被你给耍了!” 烁金只是一点金光,也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却满是嘲讽:“一个瞎子,一个蠢货,活该被人耍。” 老瞎子呸了一声,手中多了一柄寒冰剑,那寒冰剑往前轻轻一刺,那片空间立刻被冰冻了起来,而且看那趋势,不出片刻这整座冰霜楼也会被冻住,甚至是这白霜镇都会因为这一剑而被冰封。 这个境界的修士,往往一个神通就能毁灭城镇。 不过老瞎子往前刺了一寸后立马就收剑,因为李嘉文他们到了。 白霜楼的楼顶已经被掀飞,所以李嘉文他们立在半空俯视着曹玄亮他们。 曹玄亮见李嘉文去而复还有些惊讶,然后狞笑道:“你真是有种,居然还敢回来!” 蓝蝶衣睁大眼睛看着柳如烟,看到柳如烟那惨状后,蓝蝶衣气愤得直跺脚:“好一个不要脸的男人!” 曹玄亮这时才把注意力放到了蓝蝶衣身上,这一看却是欣喜若狂:“是蝶衣姑娘!” 他虽然被蓝蝶衣骂了,却也开心得很。 那连城玉见到蓝蝶衣自然也是狂喜,二话不说就飞向蓝蝶衣,但青羽却冷漠地拦在了前方,连城玉急得急忙冲李嘉文招手道:“李兄,你跟这位前辈说一下,我是你的朋友,不是敌人!” 虽然连城玉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帮助李嘉文对付曹玄亮,但李嘉文还是开口道:“这位是连城玉,确实是我的朋友。” 因为这个时候,多一个朋友就是多一份力量,只有这样才能救出柳如烟。 青羽皱了皱眉,他身为秋水王朝排名第四的强者,自然不需要给李嘉文任何面子,就算连城玉是李嘉文的朋友,他也不愿放连城玉靠近蓝蝶衣。 蓝蝶衣却是善解人意,对青羽道:“青羽叔叔,你放他过来吧。” 连城玉听到蓝蝶衣替自己说话,那高兴得就跟要飞升了似得,绕过青羽屁颠屁颠飞到了蓝蝶衣身边,而石宫木与老瞎子互相看了一眼,不再与烁金对峙,而是跟在了连城玉身后。 青羽与白鹤仙子警惕地注视着石宫木与老瞎子,毕竟这两人不是等闲之辈,要是他们要动什么坏心思,这么近的距离下蓝蝶衣很是危险。 不过秋水王朝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四名大乘修士,这四人护在蓝蝶衣身边,要是出现意外他们肯定会用命去护住蓝蝶衣。 青羽将一半心神放在蓝蝶衣的安危之上后,才对曹玄亮淡漠道:“曹玄亮,你的护卫冲进我秋水王朝,并杀死了我秋水王朝的大乘修士,这件事你怎么说。” 这青羽平时神秘莫测,外界是没有多少人认识他的,即便是烁金,都没有见过青羽。 曹玄亮身为神国三皇子,身边除了烁金之外还藏着一个更恐怖的强者,所以虽然知道对方来的都是大乘修士也丝毫不惧,他不提烁金杀死秋水王朝大乘修士的事情,也不提李嘉文的事情,而是自顾自开心道:“难得见到蝶衣姑娘,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我向蝶衣姑娘你求亲如何?只要蝶衣姑娘你嫁给我,那以后秋水王朝与神国便是姻亲,可共享这天下江山!” 蓝蝶衣气得脸都红了:“你这变态,这样不尊重女性,还想要我嫁给你,我看这世上就没有女人会愿意嫁给你!” 连城玉拍掌附和道:“蝶衣姑娘说得极对,像我从来都不会欺负女孩,即便那女孩是我的敌人,我都不会欺辱她,可这曹玄亮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 曹玄亮被两人辱骂,却是不生气,拍拍屁股道:“我是不是男人,蝶衣姑娘和我一起到了床上后就知道了。” “找死!” 这一句找死却不是一个人喊出来的,而是秋水王朝众人与连城玉一起喊出来的,然后青羽二话不说,已经将背后蛟龙弓给拉成满月,那青羽箭遥遥指向的,正是曹玄亮。(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我不要死 青羽一拉弓,那烁金已经明白单凭他是护不住曹玄亮的。 这青羽已在大乘巅峰,随时都能一步迈进飞升之门,这样的家伙,还不是烁金所能抗衡的,但烁金也不着急,反而一脸古怪笑意地看着青羽。 然后一个满头只剩稀疏白发的佝偻老人伸手握住了那即将射出去的青羽箭。 青羽立即脸色大惊,因为从那佝偻老人手中,传来的不仅仅是灵气,而是半仙半灵之气,这老人赫然是一名半神! 神国三皇子虽然身份尊贵,但出门有一名半神守护? 这怎么可能! 那半神声音轻松:“年轻人,可别冲动哦,要不然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 青羽紧咬牙关,然后艰难地吐出了那两个字:“半神!” 听到对方是半神,李嘉文这边所有人都如坠冰窖。 对上半神,即便是青羽,也只有不到三成的胜算,就算加上白鹤仙子他们,也只有不到四成的胜算。 所以青羽心思急转,已经知道这场架不能打,对方只是一个三皇子而已,己方却是有承载着整个王朝希望的蓝蝶衣,这份险根本就不值得去冒。 曹玄亮见半神出手,那自然是得意万分,一脸轻浮道:“蝶衣姑娘,你切莫生气啊,要知道我愿意向你提亲,那可是你的福气,要是其他女人,那也只能像这炎黄的母狗一样,被我用链子给拴起来!” 话落,曹玄亮又狠狠地扯了扯锁链,柳如烟却咬着牙忍着痛不出声,可曹玄亮不满意了,将锁链当鞭子一样抽在了柳如烟身上。 李嘉文气得眼睛都红了,他心想反正也活不了多久,那么不如就趁此机会用出那招,没准就能救出柳如烟,所以李嘉文对青羽道:“前辈,还望你帮我一把。” 然后,李嘉文做出了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他居然直接冲向了曹玄亮,而他们现在是在虚空中,李嘉文只是融合期,他却直接御空冲向了曹玄亮!他怎么能御空? 其实李嘉文并不是御空冲向的曹玄亮,他是御剑冲向的曹玄亮,只是因为承影剑无影无形,所以在外人看来他此时便是御空,可即便是御剑,那也是心动期才能做到的,这李嘉文,居然因为一着急就召出承影剑御剑冲向了曹玄亮,无声无息就进入到了心动期。 从李嘉文当上驸马之后,他便吃着最好的灵食,服用着女皇专门为他配制的灵药,甚至是连不老丹都吃过了,从融合到心动所需要的灵力,已经不知不觉饱和了,而以李嘉文强大的神识,想要进入到心动,那是迟早的事情,不过连李嘉文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样水到渠成地进入了心动期。 那烁金却是没想这么多,他见李嘉文冲了过来,于是说了声找死,然后一道金光射向了李嘉文的脑门。 李嘉文不闪不避,心中默念:“二见缘,断因果!” 他想,他能用一见缘杀了冥火,那么用了二见缘之后,有着青羽他们帮忙,即便对方有半神,也有一战之力。 只是让李嘉文没想到的是,二见缘并没有任何反应,那金光马上就要穿脑而过,李嘉文的影子再次脱离他的身体,挡在了那金光前面,然后虚影闷哼一声,已经是从空中落了下去,竟然伤得连浮空都做不到。 烁金冷笑一声,再次射出一点金光,但一道身影已经冲到了李嘉文身边,正是蓝蝶衣,而蓝蝶衣这一动,其他人也动了起来,白鹤仙子自然不得不出手将那金光给挡了下来。 青羽与半神还在对峙,他原本想着要撤退的,没想到李嘉文居然傻乎乎的冲了出去,战斗一触即发,青羽真是连杀了李嘉文的心都有了,这要是不小心让蓝蝶衣陷入危险当中,那李嘉文就是百死莫赎了。 二见缘没有用出来,虚影更是为了他身受重伤,李嘉文一时有些蒙住了,他无助得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忽然有些明白张道为何会在三清宫被灭后游荡在无尽星域之中了,因为即便回到炎黄王朝,那又能怎样?你天赋再怎么好有什么用,奇才榜第一人能怎样,你终究不能飞升,你体内的是灵气,不是仙气,那你这个奇才榜第一,永远是仙人眼中的废物。 他李嘉文现在是驸马又如何,蓝蝶衣带着青羽他们愿意帮他一把又如何,对面出来一个半神,所有人就都开始打退堂鼓了。 终究不是自己的力量,即便想去拼命,都提不起兴趣,因为对方只要抬抬手指,就能杀掉你。 青羽松开手中青羽箭,那佝偻老人笑了笑,然后将那只青羽箭递还给了青羽,而他则回到了曹玄亮身边。 曹玄亮哈哈大笑,指着李嘉文道:“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以为叫几个人来,就能把我怎么样吗?你想救这母狗是吧?我让你去救!” 曹玄亮再次将铁链抽在柳如烟身上。 柳如烟再也忍不住发出了凄厉的喊叫声。 李嘉文全身都颤抖起来。 白鹤仙子淡漠道:“你别冲动,你冲动有什么用,你这样只会害人害己,对方有半神坐镇,想来是另有图谋,这里可是白霜湖,连陆地神仙都可能有,更别说半神了,我们先退走再说。” 蓝蝶衣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可对方有半神,即便蓝蝶衣再怎么想帮李嘉文,这会儿却是帮不上了。 李嘉文默默看了柳如烟一眼,柳如烟冲他笑了笑,她分明是在叫李嘉文赶紧走,他救不了她,而她也不想连累他。 “我要飞升成仙!我不要死!我要飞升成仙!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我要保护的人!”李嘉文心中再次有了这样的想法,而且这想法越来越强烈。 然后李嘉文含泪飞到了虚影身边,他背起虚影,朝小宅子飞去。 这里已经不能待了,他救不了柳如烟,只能趁着青羽他们还在,带着夜莺离开这里。 蓝蝶衣见状跟在了李嘉文身后,青羽等人也只得跟着。 李嘉文将夜莺她们喊了出来,夜莺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嘉文只是说了一声路上再解释,然后他看向蓝蝶衣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蓝蝶衣点了点头。 李嘉文道:“我们想去秋水城住上一段时间,希望你们能够行个方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