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郡王妃》 001 见死不救 “璃雪,我爱你!” 低沉,磁性的男声,听的人心底发冷,明明是句暧昧的情话,却仿若带了巨毒,让心蚀骨的疼。 无边痛苦带着浓烈的怨恨直冲脑海,沈璃雪猛然睁开了眼睛,却被映入眼帘的情形,惊的一愣。 衰草连天,一望无际,冷冽的风刮过,枯草摇摇曳曳形成道道波浪,天空灰暗、阴沉,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声势浩大的暴雨。 这是什么地方? 沈璃雪皱起眉头,自己明明躺在风景优美的夏威夷沙滩上晒暖暖的太阳,怎么一觉睡醒,到了这荒无人烟的贫瘠荒原? 一股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与她原本的记忆迅速融合,沈璃雪皱起眉头,尽管她十分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她魂穿了。 身体的主人也叫沈璃雪,从小与体弱多病的母亲相依为命,两个月前,母亲病逝,她在最信任的邻家哥哥穆正南帮助下,准备进京寻父,哪曾想起程的前晚,穆正南骗开了她的房门,深情的说着我爱你,手中白绫却紧紧勒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冷眼看着她在痛苦中停止呼吸…… 呵呵,穆正南,你的爱就是亲手勒死自己喜欢的人么? “咚咚咚!”平稳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沈璃雪胸口疼痛,头脑一阵晕眩,怎么回事?要地震了? 快速站起身,沈璃雪四下环顾,天地接壤的地方,一排跳跃着的灰色线条,快速向她移来。 灰色线条越来越近,沈璃雪看的越发清析,那是一群穿着古装的人,有强壮的男子,也有老弱妇孺,他们共同的特点是蓬头垢面,不顾一切的向前疯跑,边跑边哭,在他们身后,奔跑着大批野猪,野牛以及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野兽,仿佛发怒般,圆瞪着眼睛,径直向前冲,铁蹄踏的狼烟四起,地面震动 。 这是怎么回事? 沈璃雪疑惑间,一名老妇人不慎摔倒在地,随后追上的野牛一脚踏在了老妇人头上,顿时,鲜血飞溅,老妇人的头被踩扁,残破的身躯瞬间淹没在滚滚的野兽群中…… “别关城门……等一等啊……”凄厉的高呼惊醒了震惊的沈璃雪,沈璃雪回头望去,不远处,两扇古朴的城门快速向一起靠拢。 可恶,守城的人想干什么?将百姓关在门外,被野兽活活踩死吗? 一道铁蹄声在身后重重落下,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后背上,沈璃雪一惊,糟糕,有野兽。 快速转身,避过野牛攻击的同时,沈璃雪抓着牛角翻身上了牛背,双足轻点牛头,纤细的身体快速向城门跃去,只要进了城,自己就安全了! “砰!”沈璃雪落地的瞬间,两扇厚实的大门重重合在一起,隔绝了她望向城内的视线,也粉碎了众人生存的希望,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可恶,自己距离城门只有几步之遥了…… 空荡荡的城墙上,瞬间涌出数不清的士兵,身穿战甲,满目肃杀,手持古朴的弓箭,箭尖所指的,自然是城墙下的野兽群。 城门上方,一名年轻男子斜躺在贵妃椅上,半眯着眼睛,悠哉游哉的享受着三位美人的捶腿,揉肩,喂水果服务,神情慵懒,对城墙下惨绝人寰的踩踏,视若无睹。 “啊啊啊……”阵阵惨叫声接连响起,沈璃雪回头望去,野兽追上了奔跑的人群,不时有人被活活踩死,铁蹄上挂着手臂等残肢断体,随着它们的奔跑,在地上跌撞波动。 “开城门……快开城门……”百姓疯狂,绝望的吼叫着,城墙上的将士们充耳不闻,手中弓箭拉的更满。 “身为将士,理应保护百姓安全,可如今,百姓被野兽踩踏,命悬一线,你们不但无动于衷的站在城墙上观看,还紧闭着城门,见死不救,若是被皇上知晓,可是杀头的死罪,你们担待的起吗?” 单纯的呼救打动不了这些铁石心肠的将士,古代是皇权至上,沈璃雪便剑走偏锋,拿皇帝来押人,让他们有所顾及,打开城门 。 将士们有些动容,却没有行动,询问的目光齐齐望向悠然饮酒的妖孽男子,杀头死罪他们不想担,但他们只是士兵,凡事都要听从将领的命令,不能自作主张。 “正因为我们要保护百姓安全,更加不能开城门!”推开美人,年轻男子慵懒的直起身子:有人给他安了罪名,他当然要有所回应。 男子二十岁左右,面如冠玉,肤色白皙,一袭华贵的锦缎长袍,包裹着他修长挺拔的身躯,更显高贵优雅,风华飘逸。 荒原的天气很冷,他居然轻摇着一柄折扇,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的望着沈璃雪,妖孽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说出口的话却如寒风般冷酷无情。 “野兽的速度比人快,就算开了城门,也救不了你们,反倒会让野兽趁机闯进来,野兽发狂,见人就伤,如果它们进了城,城内几千百姓都将性命不保,到时,我们才是真的犯了杀头死罪……” 言外之意,并非他铁石心肠,见死不救,而是为了城内百姓安危,他必须牺牲城外的沈璃雪等人,她们这几十人的性命,相对城内几千百姓,根本不值一提。 “姑娘深明大义,定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置城内上千百姓于不顾,更不会逼迫我们去犯杀头死罪吧!”年轻男子折扇轻摇,妖孽的脸上带着欠扁的笑。 沈璃雪冷哼一声,真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短短几句话,不但解了围,还将罪责推到了自己身上,如果自己再逼他开城门,就成了贪生怕死,为活命不惜牺牲上千百姓的无耻小人,会受尽万人嘲讽,唾骂…… 野兽群滚滚而来,将奔跑的人群淹没,两者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人,哪是兽,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全都拉满了弓,蓄事待发,沈璃雪纤手紧紧握起,指甲嵌入肉里:战事一起,自己就算不被野兽踩死,也会被弓箭射死!难道自己真要命丧于此! 急思间,沈璃雪望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沈璃雪飞身上前摘下一片树叶,快速拂去上面的沙尘,放入唇间,清灵美妙的乐声悠悠响起 。 “咚咚咚!”凶猛的野兽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踩到她了,沈璃雪视若无睹,含着树叶急促的吹奏,乐声陡然间比刚才高了好几个音调。 “咚!”野牛对着沈璃雪冲了过去,妖孽男子嘴角轻扬,摇着折扇,冷眼旁观。 野牛抬起前蹄,对着沈璃雪重重踩下,却在触到她的衣服时突然停了下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慢慢放下前蹄,悄然后退几步。 妖孽男子望着沈璃雪,利眸微眯,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摇着,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呵呵,真是个有趣的人! 野牛退去,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顾不得擦拭额头的冷汗,继续吹奏,乐声如清泉叮咚,又如小溪潺潺,让人如置山林间,清新自然,野兽们眸底的暴虐气息渐渐散去,安静的站在草地上,轻摇尾巴…… “放箭!”妖孽男子一声令下,数不清的黑色羽箭越过沈璃雪,扑天盖地的射向野兽们,一只只凶狠的庞然大物顷刻间被射成刺猬,倒地死亡…… 羽箭的破风声由强变弱,直至无声,沈璃雪知晓屠杀结束,停止了吹奏,抬头,正对上年轻男子妖孽的俊颜:“你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 “清心曲!”身为百年世家接班人,吹奏清心曲对沈璃雪来是小事一桩。 话不投机半句多,野兽和人群都已死亡,沈璃雪没心情和奸诈狡猾的妖孽男子多说,转身欲走:“吧嗒!”一只木牌和一块玉佩自袖中掉出,沈璃雪还未俯身,妖孽男子已抢先一步捡了起来。 “你叫沈璃雪?”把玩着玉佩和木牌,妖孽男子望着沈璃雪,似笑非笑。 “你怎么知道?”沈璃雪有些惊讶,初入异世,她没向任何人提过自己的名字,妖孽男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上面写着呢!”妖孽男子将木牌递向沈璃雪,居然是一块铭牌,上好的柳木十分光滑,上书‘亡母沈氏林青竹’,右下角一行小字:女沈璃雪立! 沈璃雪柳眉微挑:想不到沈璃雪时时带着这块铭牌 ! “我想,我知道沈小姐的身份了!” 沈璃雪心中一动:“什么身份?” “青焰国丞相府嫡出长女!”碧绿的玉佩悬于沈璃雪面前,妖孽男子笑容璀璨:“这是沈氏家传玉佩,世间只此一块!”并且,沈明辉的原配夫人,就叫林青竹。 沈璃雪眼睛一亮,想不到沈璃雪消失多年的父亲居然是丞相,身份倒是不错,自己不必再留在这里受野兽踩踏了:“这里距离青焰京城有多远?” 妖孽男子轻声道:“一千多里吧!” 这么远!沈璃雪皱眉:古代的代步工具是马车,可马奔跑的速度比不上现代的飞机,火车,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 “郡王妃不必着急,这里的野兽之灾已经解决,我正好也要回京向皇上复命,可以同行!”仿佛看出沈璃雪心中所想,妖孽男子微笑着宽慰。 “郡王妃?”沈璃雪一惊,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具身体明明没有结婚啊,难道记忆出错了? “相府嫡长女与安郡王十五年前订下婚约,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我称呼你为郡王妃,也没错……”妖孽男子轻声解释。 原来是这样!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她还真无法适应这么小就结婚。 还有这名妖孽男子,刚才那般冷心绝情,视人命如草芥,如今却大献殷勤,要带自己回京,怕是没安什么好心,无妨,她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妖孽男子敢对她不利,她绝不会让他好过! “在下南宫啸,沈大小姐可以称我为世子或啸!”南宫啸微笑着向沈璃雪自我介绍,与刚才那个冷心绝情,见死不救的他判若两人:“沈小姐与令堂失踪十五年,沈丞相非常伤心,如今你活着回来,他肯定非常高兴!” 沈丞相以为沈璃雪死了,正准备让二小姐嫁给安郡王,如今沈璃雪归来,想必是用不着二小姐了,可那二小姐对安郡王痴心一片,断不会轻易让沈璃雪抢了她郡王妃的位子,呵呵,丞相府有好戏看了! 002 喝茶看戏 沈璃雪安然无恙的回到丞相府,满府震惊! 丞相沈明辉望望沈璃雪那张与林青竹六、七分像的脸,再看看手中细润如水,晶莹剔透的沈氏家传玉佩,喜悦的眸底闪现丝丝惊讶。() 沈璃雪看的真切,沈明辉见到她,惊讶远远多于喜悦! 失踪多年的亲生女儿回来,不是应该喜悦多于惊讶吗?沈明辉怎么和别人恰恰相反? 丞相夫人满面笑意却未达眼底:“老爷,当年的滔天大火将整个正屋烧毁,璃雪能生还,定是上苍保佑!” 猛然听上去,丞相夫人是在为沈璃雪平安归来高兴,但细细一琢磨,她分别是在怀疑,沈璃雪不可能在那场大火中活下来。 沈璃雪无声冷笑,十五年前,莫名其妙着了一场大火,导致沈璃雪、林青竹与沈明辉失散。 多年的警觉生活,让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正准备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没想到丞相夫人主动送上门来了,倒省了她一番手脚:“无缘无故怎么会着火?”十五年前,沈璃雪刚出世,对起火的原因,她自然是不知道。 “天干物燥,调皮的小孩子不小心点着了火……”沈明辉说的是十五年前府衙调查的失火原因。 沈璃雪沉下眼睑:“大火扑灭后,你们找到尸体了吗?” 沈明辉摇摇头,轻叹一声:“没有!” “既然没找到尸体,为何确定我和母亲死了?”沈璃雪目光闪闪,似笑非笑,没见到尸体,就宣布人死亡,这未免太过武断 。 “当时风很大,火很旺,整个房屋都烧成了一片废墟,我以为你们母女被烧成灰了。”沈明辉仿佛想起了当年的惨事,语气低沉:“伤心绝望着,我第三天就离开了老宅,去边关上任。”短短几句话,很好的解释了他急急离开青州的原因。 “既然风大,火大,为何只烧了我和母亲的房子,其他的房屋却安然无恙?”不是沈璃雪多心,而是事情真的很怪异。 “当时,咱们住在青州老家的三合院,你和你母亲住在正房,刮的是正北风,风再大,也烧不到东,西两边的偏房……”沈明辉如实相告。 “十几年来,您怎么都不去老宅祭拜?母亲死后,我孤身一人住在青州,若非遇到南宫世子,我都不知道您在京城。”沈璃雪拭拭眼角莫须有的眼泪,她醒来时,闹野兽灾的贫瘠荒原就是青州,沈璃雪,林青竹一直等在那里,沈明辉居然一次都没回去。 沈明辉眼底浮上几分愧疚:“京城事情多,我一直脱不开身去青州,不过,我每年都让雅容(丞相夫人的名字)去青州老宅祭拜你们母女……” 丞相夫人雷氏笑容和蔼,附和着沈明辉的话:“十五年来,我年年都去青州,从不间断……” “那真是怪了,我和娘一直住在咱们老宅的对面,怎么从没见过夫人?”沈璃雪说的都是实话,老宅被烧,林青竹母女留在青州等沈明辉,没有搬远。 “娘亲身体不好,天天躺在**,透过窗子望老宅,如果夫人去了,娘亲肯定能看到,就算娘亲不认识你,见到有人在宅前祭奠,她也一定会好奇的上前询问,断不会像现在这般,和父亲错过十五年……” 沈璃雪语气悲伤,悄悄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勉强挤出几滴泪水,不经意间侧目,发现南宫啸正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望着她:南宫啸怎么一副看戏的模样,难道他来相府不是为送自己,而是来看热闹的? 沈璃雪和雷氏的冲突在南宫啸的意料之中,事情也一直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嘴角轻勾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沈璃雪很聪明,相府的其他女人也很狡猾,她能算计凶狠的野兽,却未必赢得了诡计多端的人,连番较量下来,谁输谁赢,犹未可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相府的好戏,一定会越来越精彩。 “咳咳咳 !”丞相夫人不自然的轻咳几声:“我怕触景伤情,每次都是远远祭拜姐姐……” 沈璃雪眨眨眼睛,明知故问:“夫人是我爹的妾室,和我们一起在老宅里住过?” 雷氏眸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厌恶,她是沈明辉明媒正娶的正妻,岂是那由妾扶正的低微妻室所能比的,碍于贵夫人的仪态,没有发作:“没有,大火后,老爷来到京城,我才嫁给他。” “既然您没在老宅住过,那您去老宅祭拜怎么会触景伤情?”沈璃雪百分百确定,雷氏根本就没去过青州老宅,她每年离京的那些天去了哪里,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老爷时常向我讲述姐姐的事情,我已暗暗将姐姐引为知已,自是不愿见到她丧命之处,徒增伤心……”雷氏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 沈璃雪微笑:不愧是丞相夫人,能言善辩! “爹,娘!”伴随着清脆美妙的女声,一道窈窕的倩影走进客厅,一袭淡青色的湘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裙子上绣着清新的水仙花,益发显得她的身材纤如柔柳,小巧精致的堕马髻,仅用一只琉璃玉簪轻轻挽起,有一种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沈璃雪扬唇淡笑,京城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迷醉人心,牵引着无数人的视线。 一路上,南宫啸喋喋不休的向沈璃雪讲述了京城的诸多美人,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名相府千金,聪明,美丽,温柔,娴雅,他几乎将所有的赞美词都用到了她身上,别说是男人,就连沈璃雪这名女子都对她有了几分好奇。 “盈雪!”望着款款前来的沈盈雪,沈明辉眸底闪烁着浓浓的自豪与宠溺。 沈璃雪瞬间明白,难怪她回到相府,沈明辉不冷不热的,有沈盈雪这么优秀的女儿,他当然不可能再对平凡的自己重视。 “见过南宫世子!”沈盈雪盈盈行礼,声音如同黄莺歌唱,美妙动听。 “沈小姐不必多礼!”南宫啸轻抿杯中茶水,悄悄望望沈璃雪和沈盈雪,眸底闪烁着戏谑笑意:又有好戏看了。 003 拉你下水 “盈雪,这是你姐姐璃雪!”望着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沈明辉和蔼的眸底满是笑意。 “爹,青竹夫人和姐姐十五年前命丧火海,您忘了吗?” 沈盈雪微笑着望向沈璃雪,神情微傲,高高在上,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漂亮的眼瞳凝成两个小小的黑色漩涡,浓烈的涙气弥漫眼底,似要将人吸食进去。 沈璃雪眯起了眼晴:好浓的敌意,自己刚来相府,没得罪过沈盈雪吧…… 沈明辉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盈雪啊,璃雪带着咱们沈氏家传玉佩,相貌也与青竹非常相似,为父已经确认……” “爹,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莫说是相似,即便是一模一样的人,也能找得出,咱们沈氏传家玉虽罕见,却并非举世无双,仿照一块,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沈盈雪温柔浅笑,说出的话字字铿锵,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若是细听便会发现,她言语之中隐藏着浓浓的愤恨。 “这……”若是别人这么说,沈明辉会不置可否的一笑了之,但沈盈雪是他最得意,最聪明的女儿,她的话,无论好坏,他都会听上一听。 手中玉佩触手温润,丝丝暖意渗入肌肤,沁人心弦,就如同二十年前,他初次拿到玉佩时那般,沈明辉非常肯定,这块玉佩,就是沈氏家传玉! 望望清新出尘的沈璃雪,再看看优雅从容的沈盈雪,沈明辉到了嘴边的肯定之言又咽了回去,沈盈雪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 “沈小姐的意思我明白,沈氏血脉,兹事体大,相府千金,断不可轻易确认。”沈璃雪接下了沈盈雪未说完的话,随后,话锋突然一转:“我独自前来,沈小姐可以这般怀疑,但我是南宫世子送来相府的,在此之前,南宫世子已经确认了我的身份,沈小姐此举,可是在怀疑南宫世子了……” 南宫啸进了客厅后,就没说过几句话,一直优雅的坐在红木椅上,杯盖轻触着茶叶,悠哉游哉的喝茶看戏到现在 。 沈璃雪搬出他,不是要寻求帮助,而是想拉他下水:相府的主人们在场中斗的天翻地覆,你南宫啸又怎能独善其身的坐在一旁悠然看戏,一起进到这混水中争斗吧! 沈明辉望了南宫啸一眼,沉声道:“盈雪!”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饱含了无限的关怀,暗示沈盈雪:南宫啸是云王世子,怀疑、痛斥他可是大罪! 沈盈雪不慌不忙,笑容迷人:“沈姑娘,世子别误会,我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只是心中有些疑惑,不吐不快,沈姑娘大人大量,还望不要放在心上。” 沈璃雪浅笑,沈盈雪给自己戴了顶高帽,如果自己说在意,就是心胸狭小,若是顺着她的话说不在意,就是吃了一个小小的亏,沈盈雪真是不简单。 “当然,你也可能就是爹的女儿,但我觉得,事关相府和沈姑娘的名誉,认亲一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定会惹人闲言蜚语,多方查探后再下定论不迟……” 沈璃雪皱眉,沈盈雪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在设陷阱,如果自己不跳进去,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苦心:“那依沈小姐的意思,如何证明我的身份,才能服众?” 沈盈雪淡笑,笑意渗入眼底,透过瞳孔向外绽放:“很简单,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沈明辉一惊,嘴唇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变了内容:“南宫世子……” 滴血认亲是对沈璃雪的不信任,沈璃雪是南宫啸送来的,怀疑她,就是在怀疑南宫啸,沈明辉有所顾及…… 沈璃雪冷笑,她知道沈明辉不喜欢她这个凭空冒出的女儿,却没料到她那么多证明身份的证据,都抵不过沈盈雪聊聊几句的怀疑,沈明辉那么宠溺沈盈雪,肯定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但他没有阻止,还一手促成了她的心愿。 甚至于,为了帮沈盈雪达成愿望,不惜牺牲她,她也是沈明辉的亲生女儿,为何沈明辉这般偏心? “璃雪小姐虽然是我送来府中,但她是相府千金,用何种方法证明她的身份是你们相府的家务事,我不会插手……”南宫啸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他原本就是来看戏的,哪会掺和进去 。 “世子,在青州,我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叫沈明辉,是你告诉我,我爹是丞相,我是相府千金……”沈璃雪眼神幽怨,语气凄惨,间接提醒别人,她是被南宫啸鼓动,才来相府认亲的,南宫啸体想再继续置身事外,喝茶看戏。 南宫啸嘴角抽了抽:“我只是看到你的玉佩,青竹夫人的铭牌,觉得你可能是沈丞相的千金,方才带你来相府……”他是看戏人,拉他下水,妄想。 南宫啸不反对滴血认亲,沈明辉暗暗松了口气:“璃雪,这是为了封住悠悠之口的权益之计,你放心,滴血认亲不会破坏咱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只会让咱们的父女情更深……” 望着沈璃雪清冷,嘲讽,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沈明辉莫名的一阵心虚,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沈璃雪冷冷一笑,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甩袖离开固然潇洒,但别人会觉得她是心虚,再悲惨一些,沈明辉会以冒充相府千金的罪名将她抓起来,下半辈子,她会在牢狱中度过。 从进入相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无论发生什么事,她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客随主便!” 沈明辉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璃雪,这是你的家,你是主人,不是客人!” 沈璃雪眸底嘲讽更浓,如果自己是相府主人,哪还用得着滴血认亲! 沈明辉摆摆手,温声吩咐着:“来人,准备滴血认亲!” 相府下人的速度很快,半盏茶后,一碗清水,一根长长的细针摆在托盘上,端到了沈璃雪面前。 沈璃雪面无表情的拿起白色锦缎上的细针,在众人的注视下,轻轻刺破中指,一滴鲜红的血滴入清水,溅起一点儿小小的水花。 “老爷!”沈明辉是丞相,取血不必自己动手,一名嬷嬷拿着细针,小心翼翼的刺破他手指,滴落一滴血 。 托盘托着水碗,放至房间中央的圆桌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碗中那两滴鲜血…… 两滴鲜血,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稳稳的立于水中,如同楚河汉界一般,久久遥遥相望,丝毫都没有靠近的意思。 滴血认亲的结果,显而易见。 “血没融!”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客厅响起阵阵嘲讽的窃窃私语声。 “她不是相爷的女儿,血当然不会相融……” “那她还言词凿凿的跑来认亲……” “不要脸……” 众人的议论声不大,却足够客厅里的人听清楚,沈盈雪微微笑着,礼貌得体,漂亮的眸底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得意:“沈姑娘,滴血认亲已经有了结果……” 沈璃雪对众人的嘲讽充耳不闻,静静的立于窗前,清冷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子望向远方,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浅蓝色湘裙随风飘扬,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血不融呢! 喝茶看戏的南宫啸没有了品茶的心思:沈璃雪怎么一言不发?被血不融之事打击到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帮她度过眼前的难关,不然相府就没好戏可看了…… 放下茶杯,南宫啸正欲开口,一道怒吼突兀的响起:“沈姑娘,请你给我个解释!”沈明辉的大手悄然握紧,轻轻颤抖着,阴沉的眸底怒火翻腾:血居然不融! 沈璃雪回过神,望望水中毫不相干的两滴血,轻轻笑了起来,明媚的笑容宛若春花开放,娇艳欲滴:沈明辉向她要解释,好,她就给他个最合理的解释! ------题外话------ 感谢亲亲: 涟漪zl6822,2钻。 phoenix158,1花 lovebys童生,5钻 004 反将一军 沈璃雪窈窕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到了沈盈雪面前,在她错愕,震惊的目光中,捻起锦缎上的细针,狠狠刺破了她娇嫩的中指…… “啊!”沈盈雪惨叫一声,一滴鲜血从她指尖渗出,快速滴进水碗。 “沈璃雪,你干什么?”雷氏最先回过神,快步上前,将沈盈雪护在身后,眼瞳深处闪烁着浓浓的戒备与愤怒,恨不得将沈璃雪生吞活剥:“被拆穿了身份,恼羞成怒,想伤害盈雪么?” “沈姑娘,滴血认亲是我提出的,但你不是爹的女儿,血才会不相融,你做不成相府千金,不能怪我啊!”沈盈雪漂亮的眸底盈满了泪水,身子轻颤着,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娇滴滴的控诉饱含着无限的痛苦,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 “她也太不要脸了……” “就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想做相府千金……” “痴心妄想……” 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沈璃雪的血和沈明辉不融,绝对进不了相府,相府后院雷氏掌权,下人们自然是顺着她的意思,争先恐后的嘲讽沈璃雪,拼命巴结雷氏。 众人的嘲笑、指责此起彼伏,沈璃雪充耳不闻,清冷的眸底透出丝丝嘲讽与不屑:“沈丞相,沈小姐的血,也与你不融呢!” 什么?众人一愣,急急望向圆桌,水碗中,三滴鲜血,静静飘浮,各自为营,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任何两滴血,都没有半点相融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 喧闹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下人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 雷氏一言不发,望向沈璃雪的目光冷的如同万年寒冰:沈盈雪与沈明辉血不融,说明什么?丞相夫人不贞,给沈明辉戴了绿帽子,沈璃雪的冒充相府千金与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轻松一招,扭转了溃败的局面,还狠狠打击了敌人,沈璃雪的确不简单。 南宫啸妖孽俊颜上,丝丝笑意浮现,原来沈璃雪不是认输了,而是藏了后招,自己不必出手了,继续喝茶看戏。 “爹,我生于相府,是您的亲生女儿,娘亲,丫鬟,产婆都可做证,您不要轻信别人的挑拨离间……”沈盈雪毕竟年轻,沉不住气,短暂的沉默后,出言澄清。 “盈雪小姐,确认父女关系,滴血认亲是最准确的……”沈璃雪的家传玉佩,相似容颜,都敌不过滴血认亲,沈盈雪所谓的娘亲,产婆,丫鬟等诸多证人,在血不融的事实面前,也都是浮云。 “沈璃雪,你不是相府千金,不能怪我,为何要对我怀恨在心,设计陷害我于不义?”一味的强调自己的身份,只会越描越黑,于是,沈盈雪非常聪明的将话题转移到了沈璃雪身上 。 “沈小姐,这里是相府客厅,细针,清水都是丞相命人准备的,众目睽睽之下,我拿针刺你手指,根本无法做手脚,如何设计陷害你?”沈璃雪言词犀利,毫不相让。 沈盈雪被驳的哑口无言,沈明辉暗暗暗叹气:盈雪还是太年轻了! 抬头,沈明辉望到了沈璃雪洞察一切的目光,清冷眸底闪烁的无限嘲讽仿佛在说:“沈丞相,我给你的解释,可还满意?” 沈明辉有些愧疚,静静站立着,一言不发,面色平静的让人害怕。 沈璃雪冷笑,沈盈雪是沈明辉最得意,最宠爱的女儿,如果她不是沈明辉亲生的,沈明辉定会疯狂的大发雷霆。 众目睽睽之下,血不融,沈明辉非常平静,没有半点发怒的征兆,可见,他早知道滴血认亲有问题,但他没有拆穿,顺着沈盈雪的意思,否决了自己的身份! 呵呵,真是天下难得的慈父啊,对沈盈雪宠溺到了极点,对自己绝情到了极端! “老爷,我与盈雪的血也不融呢!”众人悄悄观察沈明辉的神色时,丞相夫人刺破手指,鲜红的血滴进碗中,静静悬浮着,与其他三滴血遥遥相望,各不相干。 沈盈雪与沈明辉血不融,辩驳、解释,不但没有任何作用,还会越描越黑,所以,雷氏采用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 沈盈雪和父亲,母亲的血都不融,说明是滴血认亲有问题! “来人,速请府医!”雷氏幽深的眸底浮现少有的凝重。 半盏茶后,府医背着药箱来到客厅,按雷氏的吩咐仔细检查着托盘中的细针和水,面容凝重:“回夫人,水有腻味,是放了清油,医书记载,水放白矾,所有人的血液皆可融合,若放清油,便是亲生,也不能相融……” “啪!”雷氏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摔的粉碎,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好好的清水,怎么会混了清油?” 丫鬟,嬷嬷们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 沈璃雪冷冷一笑,雷氏的演技真是不错,没生到现代当明星,真是可惜了。 雷氏冷冷扫视着客厅中的丫鬟,嬷嬷们,一向温和的面容充满严厉:“是谁盛的清水?” 一名四五十岁的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饶命,奴婢准备清水时,一时着急,拿了盛过清油的碗来盛水,奴婢并不知道清油会让至亲的血不融……” “嬷嬷,你可知道,你的无心之举,险些害了璃雪……”雷氏拿沈璃雪的血不融说事,只字不提沈盈雪,明显是在向众人彰显她的贤惠,大度:“来人,将这刁奴拉下去,杖毙!”事到如今,生气,心疼都没用,处死了嬷嬷,才能坐实她犯错的罪名,杜绝悠悠之口! “夫人饶命啊,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嬷嬷咚咚的磕着头,地面染上一片血红。 两名粗使嬷嬷走上前,犯错嬷嬷拖了下去,屋外响起响亮的板子声以及嬷嬷杀猪般惨叫,吵的雷氏心烦意乱: 自己设的局,没能扳倒沈璃雪,还把自己套了进去,最后,为了证明清白,自己破自己的局不说,还牺牲掉了自己的人,可恶,可恶! “悠然看戏的感觉如何?”南宫啸容颜妖孽,神情慵懒,手端着青瓷茶杯,优雅的品茗,仿佛这句传音入密不是他说的。 沈璃雪小声道:“很不错,难怪你只愿看戏,不愿入戏!” 一名面容慈祥,身穿蓝绸衫的嬷嬷端着一只精致的青瓷碗走进客厅:“丞相,夫人,这是奴婢刚从井中取出的水,保证没有任何问题,可滴血认亲!” 事到如今,沈明辉还要自己滴血认亲,也罢,自己便以事实来证明身份,让他们彻底消除拿自己身份做文章的念头。 沈璃雪拿起白色锦缎上的细针,刺破手指,滴落一滴鲜血,嬷嬷也从沈明辉手指上取了血,两滴血滴入碗内,飘飘散散坠入碗底,在众人的注视下快速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哪是沈璃雪的血,哪是沈明辉的…… 雷氏对沈盈雪使了个眼色,沈盈雪心神领会,款款走到水碗前,温柔的拿起细针刺破了中指,尖锐的疼痛自指尖传来,沈盈雪皱起眉头,强忍疼痛,挤出一滴鲜血,血滴落碗中,与刚才的血液融合:她也是沈明辉的女儿 ! “璃雪,是爹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沈明辉眼底闪着丝丝愧疚。 沈璃雪挑眉,这是承认她的身份了! 这种没有半点人情味的家,沈璃雪一刻也不想留,不过,雷氏和沈盈雪费尽心机阻拦自己进府,说明自己成为相府千金对她们没好处,给敌人添堵的事情,沈璃雪很乐意做,就勉为其难的留下住段时间吧。 “我有些累了!”沈璃雪闭了闭眼睛,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对付雷氏和沈盈雪,要从长计议,不争这一朝一夕。 “璃雪累了,去竹园休息吧!”雷氏笑意盈盈,温柔贤惠:“竹园清幽安静,很适合你!” “夫人,请几名老嬷嬷好好教教下人礼仪规距吧,她们嘲讽我,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如果哪天,她们口无遮拦的嘲讽了某位贵人,咱们相府的脸,可就丢尽了!”扔下这句话,沈璃雪轻飘飘的走出客厅。 下人嘲笑沈璃雪,是为奉承雷氏,如果重罚她们,岂不是说明,不能对雷氏好,可如果不罚,就坐实雷氏管家不严:“刚才嘲笑璃雪的,全都去刑房领二十大板!” 望着沈璃雪走远的背影,沈盈雪漂亮的眼瞳怒火翻腾:以退为进,既惩罚了下人,又重重打击了自己和母亲,沈璃雪,算你狠! 竹园,座落在相府较偏僻的地方,很清静,屋后种着大片墨竹,清风一吹,阵阵竹香飘散,心旷神怡。 连日赶路,再加上刚才的较量,沈璃雪有些疲惫,泡了个香香的花瓣澡,沈璃雪准备上床休息会儿,刚刚走出屏风,便望到了一身锦衣南宫啸正坐在桌前,神情慵懒的悠闲品茶,强忍怒气道:“南宫世子,你回到京城,不用去向皇上复命吗?” 南宫啸把竹园内室当他自己房间了,想进就进! “青州兽患已经平息,早点复命,晚点复命没什么差别!”南宫啸放下茶杯,邪魅的眸底满是戏谑:“沈璃雪,难道你都不好奇,沈盈雪为什么对你有那么深的敌意?” 005 整南宫啸 “你知道原因?”沈璃雪为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 “嫡庶有别,你是原配林青竹的女儿,只要你出现在人前,雷氏就会从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变成让贵妇们不屑的继室,沈盈雪也会从相府的天之娇女,沦为继室之女,身份,地位都比原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南宫啸慢条斯理的轻晃着青瓷茶杯:“最重要的是,沈盈雪喜欢安郡王,在你出现前,所有人,包括沈盈雪自己都认为,她会是未来的安郡王妃!” 沈璃雪顿时明了,难怪进府时,下人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怪异,难怪雷氏明里暗中算计自己,难怪沈明辉看到自己时,眼底的惊讶多于惊喜。 和安郡王订婚的是自己,自己失踪,沈盈雪可妹代姐嫁,如今,自己平安归来,用不着沈盈雪了,沈明辉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沈盈雪憧憬的美丽梦想破碎,当然会恨自己。 “我对那个什么安郡王不感兴趣……”沈璃雪淡淡地道。 “但是你的身份在这里,只要你活着,沈盈雪就做不了郡王妃。”南宫啸点出重点,又似笑非笑地道:“何况,安郡王可是第一美男子,赫赫有名的青焰战神,不知道有多少贵族小姐想要嫁给他为妻,你就一点儿也不心动?” “我又不是花痴!”沈璃雪淡淡地道。 南宫啸目光一闪,看向沈璃雪的目光微微变化。 “沈盈雪如果要做郡王妃,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安郡王的心,而不是跟我纠缠不休,只要安郡王愿意,嫡长女还是嫡次女有什么区别?亏得沈盈雪还是京城第一美女,只长美貌不长脑袋吗?”沈璃雪不屑地道。 “咳咳咳!”南宫啸不自然的轻咳几声,沈璃雪这是在鼓励她妹妹去勾引她的未婚夫吗? “沈璃雪,你的脖颈……是怎么回事?”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冷,赶路时,沈璃雪一直穿着高领衣服,遮着脖颈,竹园的内室很暖和,沈璃雪又刚刚沐浴完,换了中领的罗襦,露出了雪白的脖颈,细嫩的肌肤上,一道深褐色的勒痕触目惊心。 沈璃雪摸了摸脖颈处,没有说话 。 原来的沈璃雪是被穆正南勒死的,勒痕很深,过了半个月,也没消多少,沈璃雪穿越后进城找他,发现穆正南已经离开青州,不知道去了哪里,沈璃雪不了解南宫啸,不想让他知道她太多事情。 “你只喜欢看戏,这件事情和你说了也没用!”含糊其辞的敷衍着南宫啸,沈璃雪拈起一片梅花糕,即将放入口中的瞬间,却被南宫啸伸手夺走。 沈璃雪心中不悦,冷眸看向南宫啸:“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吃梅花糕啊!”南宫啸嬉皮笑脸地道。 盘子里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抢她的?沈璃雪目光不善。 看着她这个样子,南宫啸反而觉得有点开心起来,他和沈璃雪接触这么久,她永远都是一副淡漠冰冷的模样,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看着十分可恶。眼下他就是要抢她的梅花糕,看她能怎样? 沈璃雪瞪了南宫啸一眼,又拿起梅花糕,同样被南宫啸抢走。 这次沈璃雪却没有发怒,而是笑容诡异地道:“世子,这片梅花糕是不是香甜之中带了些许鲜嫩的肉味?” 南宫啸仔细回味,香甜之中好像是有那么点若有似无的肉味:“你怎么知道?”沈璃雪还没吃到梅花糕吧。 “因为我看到梅花糕上有半只虫子……” 什么?虫子?南宫啸低头望去,香软的金黄色糕点上,半只绿油油的肥虫格外显眼…… “你怎么不早点说?”南宫啸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半块梅花糕上趴着半只虫子,那另外一半的梅花糕和虫子肯定是被自己吃掉了。 “我是想提醒的,可世子动作太快了……”沈璃雪眼眸清灵如水,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想到那绿油油的半只肥虫,被自己吃进了肚子!南宫啸顿觉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快速跑到一边,抚着胸口干呕起来。 沈璃雪强忍着笑意,悄悄伸开手,掌心处,另外半只绿油油的虫子显现,谁让南宫啸乱闯自己房间,强抢自己东西,这半只肥虫就当是给他个教训…… 就在这时,丫鬟进来禀告:“璃雪小姐,万嬷嬷送丫鬟来了 !” “是吗,出去看看!”看南宫啸的样子,要吐上一会儿,沈璃雪准备先去挑选丫鬟,回头再理会南宫啸。 万嬷嬷四十岁左右,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容白净,目光阴沉,一看便知是不好相与的精明人。 见到沈璃雪,万嬷嬷福身行半礼,沉下的眼睑掩去了眸底闪烁的浓浓不屑,手指着地上的大堆东西:“大小姐,锦被,茶具,瓷器等诸多用品都已在此,请大小姐过目,还有一等丫鬟一名,二等丫鬟三名,三等丫鬟五名……”漫不经心的语气有些颐气横使的敷衍味道。 “等等!”沈璃雪扬眸,眸波清澈,“万嬷嬷,二小姐也是这样的份例吗?” “二小姐是丞相夫人所出,乃是嫡出,份例自然不同!”万嬷嬷目光平静,面色严肃,明明是在解释,却字字透着不屑与严厉,就如同教养嬷嬷在训斥身份低微的学生。 换而言之,她这是庶女的份例。 照南宫啸所说,她的出现,严重威胁了丞相夫人和沈盈雪的地位,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承认她。想到南宫啸说的嫡庶有别,沈璃雪便多了个心眼,没想到丞相夫人竟然真的想在她的身份上做手脚。 “这是夫人的意思吗?”沈璃雪嫣然一笑,温暖如春。 看她言笑晏晏的模样,万嬷嬷只当她软弱可欺,趾高气昂地道:“当然。”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万嬷嬷的脸上,只打得她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万嬷嬷富态的脸瞬间肿了起来,怒视着沈璃雪,阴冷的眼底怒火翻腾:“你居然打我,我可是夫人……” “还敢诬陷夫人!”沈璃雪又是一巴掌甩过去,万嬷嬷被打懵,沈璃雪拿手帕塞住她的嘴巴,快速扒下她的外衣,将她双手紧紧绑起,对旁边目瞪口呆的下人命令道:“愣着干什么,押她去见夫人!” 006 联手整继母 雅园内室 “娘,你刚才干嘛不让我教训沈璃雪?”沈盈雪气势汹汹,沈璃雪居然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让自己颜面尽失,可恶,可恶! 雷氏轻抿着香茶,目光深邃:“沈璃雪很聪明,手段更是高深莫测,与她为敌,必须小心谨慎……” “娘,这里是相府,咱们的天下,还怕她一名乡下来的野丫头不成?”沈盈雪不太赞同雷氏的话 。 雷氏沉下眼睑:“小心一些总没错,她毕竟是你爹的亲生女儿,咱们不能再明着算计她……” 沈盈雪眼睛一亮:“娘的意思,要在暗中给她使绊子?” 雷氏淡淡答应一声,眸底隐有寒光闪烁:“我都安排好了……” “真的?” 沈盈雪还来不及高兴,屋外传来一阵暄哗,雷氏皱起眉头:“何人在外吵闹?” “回夫人,是沈璃雪……” 小丫鬟话未落,沈璃雪已走进内室,身后,两名丫鬟押着万嬷嬷跟了进来。 万嬷嬷脸被打肿,见到雷氏,仿佛有了主心骨,涕泪交加,口中呜呜的悲鸣着,向她求救。 “这是怎么回事?”雷氏疑惑的询问着,心中已然明白:沈璃雪发现了她的意图。 “万嬷嬷说夫人讨厌我,送我庶女份例,强逼我做庶女……”沈璃雪向雷氏告状。 沈盈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胆刁奴,居然口出狂言,诬陷丞相夫人……”话落,沈盈雪猛然意识到上了当,正准备改口,沈璃雪却没给她机会。 “英雄所见略同,夫人虽是父亲的继室,却温柔善良,端庄贤淑,怎会欺负我这原配的女儿,她这般诬陷夫人,我真真是怒气冲天,就狠狠打了她两巴掌,并绑来给夫人认罪。” 突然,沈璃雪好像想到了什么,‘惴惴不安’的看向雷氏:“万嬷嬷是夫人的人,我教训她,是逾越了,夫人不会怪我多事吧?” “当然不会!”雷氏不自然的轻笑,隐隐,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沈璃雪打了万嬷嬷,驳了雷氏面子,还故意嘲讽她是继室,是在向她挑衅,随后,沈璃雪又聪明的给她戴了顶高帽,如果她惩罚沈璃雪,就是坐实了苛刻原配女儿的罪名 。 “璃雪,你回来的很突然,相府没有多余的丫鬟,我便从自己身边的一,二,三等丫鬟中各拨了几名过去,想着等买了新丫鬟,再给你补齐,不是在给你庶女份例,万嬷嬷没告诉你吗?”雷氏笑容温和,语气轻柔,如同贤妻良母,心中却是恨极了沈璃雪。 沈璃雪摇摇头,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万嬷嬷一进竹园,就趾高气昂的让我看份例,逼我做庶女,根本没提这些……” 万嬷嬷大急,呜呜的叫着想为自己说话,可她嘴巴被沈璃雪堵住,即便再巧舌如簧,也说不出话来为自己辩解。 “万嬷嬷好像有话要说。”雷氏使了个眼色,两名小丫鬟快步上前,为万嬷嬷松了绑。 万嬷嬷得了自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福的身体微颤,头磕的咚咚作响:“禀夫人,是璃雪小姐看到份例不对,就连甩奴婢耳光,根本没给奴婢解释的时间……” 万嬷嬷是雷氏的得力助手,府中下人甚至是庶女们见到她都很恭敬,沈盈雪这名乡下来的野丫头居然打了她,她是怒气冲天,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住口!”雷氏望一眼沈璃雪,怒斥万嬷嬷:“璃雪是咱们相府的千金,知书达理,岂会做这种事情!” “若是夫人不信,可问问那两名丫鬟,她们总不会撒谎欺骗夫人吧!”万嬷嬷低垂着头,掩去了眸底的狠毒,那两名丫鬟也是夫人的人,肯定会顺着自己的话说,沈璃雪,你就等着倒霉吧。 “万嬷嬷说的可属实?” 雷氏严厉的目光射来,丫鬟们纷纷低下了头,悄悄去望沈璃雪。 沈璃雪一袭浅蓝色的罗裙,沐浴在阳光中,神色平静,云淡风轻,嘴角微挑,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圣洁,可眼瞳却幽然深邃到了极致,慑人心魄的气势让人的呼吸为之一窒。 两名丫鬟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呆呆的站立着,忘记了应该如何反应 。 雷氏紧紧皱起眉头:那两名丫鬟怎么不说话?难道…… “这雅园真是热闹啊!”清朗的笑音带着戏谑传来,一名身着华贵锦缎长裙的男子,手持折扇,走进内室,举手投足间,彰显出他的优雅与高贵,却掩饰不住他眸中流转的冰冷与邪魅。 沈璃雪一怔,南宫啸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古代高门贵妇的内院,外男是不可以随便乱进的吧! “见过世子!”雷氏,沈盈雪等人福身行礼:南宫啸心性散漫,经常乱闯女子内院,礼法对他来说形同虚设,她们已经见怪不怪。 “不必多礼!”客套着,南宫啸望向万嬷嬷,幽深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戏谑:“刚才在竹园,她威风凛凛的训斥沈府千金,这是在认错么?” 沈璃雪眼睛转了转,附合南宫啸的话:“夫人,现在您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吧,万嬷嬷来到竹园,除了指责我,就是在诬陷您……” “南宫世子确信看到万嬷嬷训斥璃雪?”雷氏微笑着,幽深的眸底暗带凌厉:南宫啸一向只爱看热闹,不爱凑热闹,为何这一次,他要帮沈璃雪? “当然!”南宫啸‘刷’的一声合上了手中折扇,邪魅的眼底冰冷流转:“本世子眼不花耳不聋,岂会看错人!” 南宫啸是身份高贵的世子,他说的话,足以抵过相府所有下人的证词,雷氏明知他在撒谎,却无法拆穿,只得问罪万嬷嬷:“万嬷嬷,你可知错?” “请夫人明查,奴婢绝对没有训斥璃雪小姐!”奴大欺主可是死罪,万嬷嬷是聪明人,当然不会承认。 南宫啸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嬷嬷是说,本世子在撒谎……” “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万嬷嬷慌不择言,她只是一名一名身份低微的奴婢,哪敢得罪南宫啸这身份高贵的世子,可如果说南宫啸没撒谎,就等于承认她训斥了沈璃雪…… “夫人,万嬷嬷在相府辛苦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略施小惩,让她认识到错误就好……”沈璃雪微微笑着,眼瞳漆黑如墨:她看似在为万嬷嬷求情,实则是巧妙的帮万嬷嬷坐实了罪名 。 “此言差矣。”南宫啸不赞同沈璃雪的观点,似笑非笑,字字绝情:“欺主之奴,断不可轻饶,否则,府中下人都有样学样欺负主子,这相府还不乱了套!” 雷氏本打算小惩万嬷嬷,做做样子,应付沈璃雪,哪曾想沈璃雪和南宫啸一唱一和,字字珠玑,步步逼迫,若她不重罚万嬷嬷,就难以服众。 “来人,将万嬷嬷拉下去,杖毙!”雷氏闭上眼睛,冷声下了命令:南宫啸就在旁边,事情要完美解决,必须牺牲掉万嬷嬷。 “夫人,奴婢跟随您多年……求您开恩……”万嬷嬷声嘶力竭的哭诉着:她才四十几岁,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雷氏被她吵的心烦意乱:“你虽是相府老人,却犯错太大,功不抵过,相府嫡出千金,岂是你一名低贱奴婢能随意贬低的……” 粗使嬷嬷走进内室,快速将哭喊的万嬷嬷拖了下去,阵阵板子声以及万嬷嬷痛苦的哀嚎在屋外响起,南宫啸向沈璃雪递去一个邀功的眼神,沈璃雪头扭向一边,装没看见。 雷氏却是看到了两人的互动,隐藏在阴影中的面色晦暗不定:南宫啸、沈璃雪,究竟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后,万嬷嬷被杖毙,沈璃雪‘安慰’了雷氏几句,离开雅园,走出很远一段距离后,她还能感觉到雷氏射向她的阴冷目光:自己和雷氏的争斗,这才刚刚开始。 走在相府青石路上,微风轻轻吹起,阵阵清香萦绕,沈璃雪停下脚步,回望南宫啸:“你不是只喜欢看戏吗?”他帮她算计雷氏,出乎了她的意料。 南宫啸‘刷’的一声打开折扇,俊美如妖孽的脸上浮现魅惑人心的笑:“那老嬷嬷脸大如盆,体胖如猪,天天带着谄媚的笑在我眼前晃,污染了我的视线,我看着她讨厌……” 沈璃雪满头黑线,万嬷嬷是胖了点,但没他说的那么不堪,更何况,万嬷嬷是相府下人,活动范围多限于相府,如果南宫啸不来相府,她哪污染得了他的视线,真是个漏洞百出的理由。 正想着,南宫啸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璃雪,我帮了你大忙,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007 菜辣南宫啸 沈璃雪望着南宫啸,一字一顿:“世子,大恩不言谢!”南宫啸对沈璃雪恩情太过重大,她不能报答,只好记在心里,感激的话在这重大恩情前也显得很单薄,就不多说了。 “随手帮个忙而已,不算什么大恩,你小小的感谢一下就行!”南宫啸轻摇着折扇,神情得意、散漫,他想要沈璃雪的答谢,哪会让她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给糊弄过去。 “那就多谢世子了!”沈璃雪晶亮的眼底闪着诡计得逞的笑,转身向前走去,她要的就是南宫啸这句话。 啊!南宫啸反应过来,快步追了上去:“你别只是一句感谢就完了,也来点实际行动啊!” “我没有金银珠宝!”沈璃雪可怜兮兮的说。 “那些俗物,本世子也不喜欢。”南宫啸目光阴沉着,猛摇折扇,他看起来像是贪财的人吗? 沈璃雪望望南宫啸手中那把价值不菲的扇子:“我更没有价值连城的名珠,宝剑,古扇……”身为云王世子,南宫啸吃穿住用都是最好的,普通的物件难入他的眼 。 南宫啸重重叹了口气,他算是明白了,沈璃雪想着办法想赖掉他的感谢,他可是第一次出手帮人呢,怎么着也得捞点实惠才行,绝不能白帮忙:“行行行,我也不为难你了,请我吃顿饭做答谢,不算过份吧?” “我没银子请世子去酒楼。”沈璃雪继续推脱,在青州的十五年,林青竹母女靠着林青竹卖刺绣艰难的生活,沈璃雪穿越而来,除了那块沈氏家传玉,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就在你竹园简单吃点儿,这总可以吧!”没好气的说着,南宫啸越过沈璃雪,径直走向竹园,他简单的几句话,换了沈璃雪一顿饭,也不算太亏。 夕阳西下,竹园的红木桌上,摆了六道菜,南宫啸净了手,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的坐到桌边:“忙了半天,我也是真的饿了,咱们快用膳!” 沈璃雪漆黑的眼珠转了转:“世子是贵客,不能怠慢,这些饭菜是依我的口味所做,恐怕不适合世子,不如我吩咐厨房做些精致又合世子味口的饭菜来?世子可有想吃的菜式?” 桌上的菜倒真是没有南宫啸特别喜欢的,他便没拒绝沈璃雪的提议:“普通的家常菜就行,记得别再在菜里放半只虫子了……” 沈璃雪一惊:南宫啸怎么知道那半只虫子是自己故意放上去的…… 南宫啸伸出手,掌心处躺着的,正是沈璃雪拿过的那半只绿虫:“这是在纸篓中找到的,下次再算计别人时,记得毁尸灭迹……” 望着南宫啸妖孽的容颜,戏谑的目光,沈璃雪莫名的有些心虚,转过身,急步向外走去:“世子稍等,我马上命人去做菜!” 望着沈璃雪落荒而逃般快速远去的身影,南宫啸嘴角上扬,邪魅的眸底闪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沈璃雪走后,春花和秋月撤下了饭菜,南宫啸无所事事,悠哉游哉的参观着沈璃雪的房间,内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却都是次等货,南宫啸静静的望着有些稀疏的珠帘以及墙壁上挂的赝品画,目光阴沉,一言不发。 半个时辰后,竹园微闭的大门被推开,沈璃雪走了进来,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温和、歉意的笑:“不好意思,让世子久等了 !” 丫鬟秋月上前一步,将做好的饭菜从食盒中拿出,一盘一盘摆到桌上,辣子鸡,麻婆豆腐,剁椒鱼头,虎皮辣椒,香辣盆盆虾,辣椒牛肉。 六盘菜,菜色各个不同,但相同的是,每盘菜都是辣菜,长长的红辣椒堆在盘子的边缘,将绿色、黄色的菜包围其中,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望着六大盘辣椒菜,南宫啸额头冷汗直冒,这么多辣椒,都快把菜盖没了,这炒的是菜,还是辣椒? “世子,用膳了!”沈璃雪温柔浅笑,清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戏谑:这一次放的不是虫子,而是辣椒。 回京路上,沈璃雪曾和南宫啸一起用过膳,知道他不喜辣食,故而,特意命厨房做了辣椒宴来招待南宫啸。 望着满盘的辣椒,南宫啸嘴角微微抽搐,这么多辣椒的菜,他怎么吃…… 南宫啸瞪着饭菜,久久不动筷,沈璃雪明知故问:“世子不喜欢这些菜么?” “当然……不是……”南宫啸满头黑线,如果他说不喜欢这些菜,固然不必再受苦,可沈璃雪会以他难伺候为名,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招式折腾他,他可不想再中沈璃雪的计了…… “世子喜欢就好,快些用膳吧,不然,菜又要凉了!”沈璃雪嫣然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可她的笑容看到南宫啸眼中,却满是得意与挑衅。 沈璃雪,你少得意,不就是几盘辣菜么,还难不倒他。 南宫啸咬咬牙,狠狠心,抓起筷子,将辣椒涮到一边,夹了一块细嫩的麻婆豆腐。 麻婆豆腐表面的辣椒被涮去,但辣味已经渗入了豆腐内,甫一入口,辣味四下乱窜,慌乱咽下后,南宫啸不仅鼻子和喉咙又呛又辣又干,就连胃仿佛都被辣气占满,还有那邪魅的眼眸,也被辣出一层水雾,真真是可怜。 “世子,味道如何?”沈璃雪笑容璀璨,美眸中满是戏谑。 “很不错 !”南宫啸嘴巴,喉咙,鼻腔内都弥漫着浓浓的辣味,甚至于连呼入的气息,都带了辣气,却咬紧牙关,不肯示弱。 “沈璃雪,别光看我,你也吃!”南宫啸夹了一筷子虎皮辣椒给沈璃雪,她做这么多辣菜,分明是想整治他,他当然会让她分担着吃掉一些,让她也尝尝辣气在口中四处乱窜的滋味。 沈璃雪巧妙的挡开南宫啸夹来的辣菜:“我在厨房已经吃过了,这些菜,是专门招待世子的,世子喜欢就多吃些!” 沈璃雪装听不出南宫啸话中的愤怒,夹起一筷又一筷子的辣菜,放进南宫啸碗中:南宫啸吃的菜都是涮去了辣椒的,这可不行。 沈璃雪夹来的菜是四五根红辣椒包裹着一片青菜,南宫啸愤怒到极点,却没有发作,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辣菜,吃的慢条斯理。 “世子,可是菜不合你口味?”沈璃雪‘不解’的询问着。 “当然……不是!”南宫啸口是心非的回答着,轻轻擦试额头不断冒出的辣汗。 “那你怎么吃这么慢?”沈璃雪疑惑问道。 南宫啸:“……” 深吸几口气,南宫啸视死如归般,夹起辣椒和菜,快速塞进嘴巴:沈璃雪,有什么招式就全使出来吧,我才不会输给你! “世子,还有汤!”沈璃雪‘体贴’的将一碗汤推到南宫啸面前,汤的表面,飘着片片鸡蛋花,黄色的鸡蛋花周围,萦绕着一层红乎乎的辣椒沫…… 南宫啸的眼皮突突的跳,额头滴落一滴汗,热热的,仿佛四散着无尽的辣味:“我吃饱了,你慢用!” 放下筷子,南宫啸如风一般,快速跑出了竹园,如果把那碗汤喝了,他会被辣死的,沈璃雪,算你狠! 沈璃雪走出房间,望着南宫啸落荒而逃的身影,轻笑出声,相信这顿饭会成为南宫啸生命中最难忘的一顿,他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请他吃饭了。 不过,看南宫啸的样子,被辣的不轻,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份了? 008 痛打沈烨磊 “堂堂相府千金,居然明目张胆夜会男子,真真是不知礼仪廉耻!”竹园外,一名男子俏然而立,身穿锦缎蓝衣,头戴镶嵌宝石的抹额,满身书卷气,一看便知是饱读诗书之人,但他望着沈璃雪的目光却透着怒火与厌恶。 “公子是名大男人,深更半夜跑到我一名弱女子院外偷窥,就是知道礼仪廉耻?”沈璃雪反唇相讥,这男的故意找她麻烦,她当然不会对他客气。 男子瞬间气红了脸,急声解释:“我是烨磊的先生,相府的客人,四处走动时,无意间来到这里,并非是在偷窥小姐……” 烨磊?沈璃雪猛然想起,南宫啸曾说过,沈明辉和雷氏有个小儿子,叫沈烨磊,在国子监附读。 “先生偷窥我是误会,怎知我与男子幽会不是误会?”男子在国子监教书,身份必定不凡,但他不分青红皂白嘲讽沈璃雪在先,她才不会因为他高贵的身份害怕他:“先生仅凭看到有男子从我院中离开,就断定我是在私会男子,未免太过武断……” “礼法有云:男女授受不亲,天色已晚,无论是何原因,小姐也不该留名男子在房间……”男子满目严肃,据理力争 。 男子做事一板一眼,迂腐至极,半点都不懂得变通,就像是榆木转世! 沈璃雪似笑非笑的压低了声音:“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先生通融,没将事情大声嚷嚷到人尽皆知,否则,我清清白白的名声,就会被先生的误会毁的一干二净……” “我……”男子被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我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话来反驳沈璃雪,面色十分尴尬,一道脆生生的呼唤为他解了围:“文轩哥哥!” 沈璃雪循声望去,一名小男孩从房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大概**岁,穿着檀色的蜀绣锦衣,脚着名贵宝靴,神情高傲,不可一世,像个小大人般,一步一步,慢条斯理的走向蓝衣男子:“我说文轩哥哥怎么不在房间,原来来了这里……” 在看到沈烨磊的瞬间,周文轩眸底的严肃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笑意:“烨磊这么晚找我,可是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沈烨磊不好意思的回答在看到门内的沈璃雪时戛然而止,怒声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 高傲的话语透着浓烈的讨厌与不善,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质问。 “沈璃雪!”沈璃雪冷冷回答着,沈烨磊对她的态度差到了极点,她当然不会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你就是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沈烨磊恍然大悟般尖锐惊呼,高傲的眯眼打量沈璃雪。 沈璃雪穿着轻纱罗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精致的发髻没戴任何饰品,清新自然,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美丽的眼瞳流波婉转,清灵如水,让人一见难忘。 沈烨磊不自然的眨眨眼睛,他绝不能承认沈璃雪的气质比他天仙般的盈雪姐姐清新高贵,一定要讽刺的她无地自容才行:“满身穷酸味,充其量也就是一只黑麻雀,穿了华丽的衣服,也变不成凤凰,连我姐姐的一只脚趾头都比不上,还敢不自量力的去抢我姐姐的未婚夫,不知天高地厚……” “回去告诉你姐姐,我对安郡王不感兴趣,她有找我麻烦的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抓住安郡王的心……”沈璃雪清灵的声音充满了不屑,回荡在寂静的小院中 。 安郡王是青焰战神,盈雪姐姐一直视若珍宝,沈璃雪居然说不稀罕,她是故意讽刺盈雪姐姐吧!可恶,可恶! 沈烨磊握紧了小拳头,狠狠瞪向沈璃雪:“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下贱,天天使那些见不得人的贱招勾引别人未婚夫……” 沈璃雪的眸底满是冷意:沈烨磊是个孩子,说不出这么尖酸刻薄的话,肯定是有人教他,幕后之人也不难猜,不是沈盈雪,就是雷氏,她们教唆沈烨磊嘲讽自己,肯定别有用心,如果自己教训沈烨磊,就是上了她们的当。 “先生,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学生?见到长姐不但不行礼问候,还肆意嘲讽,真是礼法周全!”沈璃雪不能教训沈烨磊,不代表别人不能教训,周立轩不是开口闭口礼仪廉耻嘛,就让他好好教教沈烨磊这个不懂礼貌的笨蛋吧。 周文轩尴尬的满脸通红,他一向以礼法为尊教训别人,教出来的学生这般嚣张跋扈,他羞愧的无地自容,但他更想不明白的是,烨磊平时虽然高傲了些,却是懂得尊重别人的,为何现在这般毫不留情的嘲讽自己的亲姐姐:“烨磊!” “文轩哥哥,别拦着我,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自量力的野丫头!”沈璃雪这名乡下来的粗俗野丫头,居然敢说他不懂礼法,沈烨磊气的咬牙切齿,漆黑的瞳仁中怒火翻腾:“滚出相府!” “沈明辉是我爹,相府是我的家,你没资格赶我走……”沈璃雪低垂着眼睑,纤手悄然握紧,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沈璃雪的深沉看到沈烨磊眼中是底气不足,心中隐隐得意:“我以相府未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滚出相府,我们相府是高贵的官宦府邸,你这个肮脏,粗俗的下贱女人,不配住在这里……” “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到了沈烨磊脸上,胖乎乎的白嫩小脸上瞬间浮现两座鲜艳的五指山。 沈璃雪望向呆傻的绿衣小丫鬟:她居然先自己一步打了沈烨磊。 沈烨磊慢慢转正被打偏的头,呆滞的目光望望沈璃雪和周文轩,小嘴瘪了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 沈烨磊是相府独子,受尽万千宠爱,一向只有他打别人,哪轮得到别人打他:“沈璃雪,你居然敢纵容下人打我,你等着,等着!” 恶狠狠的扔下这句话,沈烨磊大哭着向前跑去,任凭追在后面的周文轩如何呼唤也不回头。 沈璃雪冷冷的望着小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秋禾……”秋禾滩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娇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为什么打沈烨磊?”秋禾的那两巴掌的确是为她出了气,但如果是在设计陷害她,她绝不会轻饶。 “回小姐……奴婢并非故意打小少爷……”秋禾好像吓坏了,说话磕磕巴巴的:“天黑路不好走……奴婢抱的东西太多……一时没站稳,才会失手打了小少爷……” 若秋禾大义凛然的说打沈烨磊是为沈璃雪出气,沈璃雪便可百分百确定她是雷氏派来陷害她的,秋禾是雷氏的人,才拨给她半天的时间,哪会这般真心为她。 秋禾面前散落一地长短不一的物件,若说天黑,脚步踉跄,失手错打了人,也不是没有可能,若真是如此,沈烨磊那两巴掌挨的可真戏剧。 “你只是一名三等丫鬟,打相府嫡出少爷耳光,是犯了死罪……”沈璃雪淡淡的说,低垂的眼睑,掩去了眸中的神色。 秋禾单薄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说话的声音也带了哭腔:“求小姐开恩……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六弟是丞相、夫人的掌上明珠,伤了他的人,他们绝不会经饶,别说是帮你,我都将自身难保……”秋禾是沈璃雪的丫鬟,她在竹园打了沈烨磊,就算不是沈璃雪下的命令,沈明辉也会将事情怪到沈璃雪身上。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璃雪扬扬眉毛:沈烨磊还真迅速,这么快就搬来救兵了! “沈璃雪,你居然纵容下人,殴打亲弟弟,他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尖利的质问声传来,院门被人大力推开,沈明辉怒气冲天的冲进了竹园! 009 活该被打 “璃雪,我知道你在乡下随性惯了,但这里是相府,要讲礼仪规距,不能动不动就动手打人……”丞相夫人满面怒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璃雪姐姐,你对母亲的安排不满意可以说出来,为什么打烨磊?”沈盈雪美丽的眸底水雾萦绕,楚楚可怜,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对雷氏母女的咄咄相逼置若罔闻,沈璃雪寒冰般的眼眸望向秋禾,她是单纯的丫鬟,还是雷氏派来的眼线? 秋禾跪在地上,削瘦的身体瑟瑟发抖,视死如归般,磕磕巴巴的解释着:“老爷,夫人,小姐息怒……是奴婢不小心……失手打了少爷……与大小姐没关系,求老爷开恩 !” 沈璃雪沉下眼睑,秋禾将事情揽到了她自己身上,没有指责自己指使她打人,看来,她真的是无意中打了沈烨磊耳光。 “你这贱婢,居然敢打少爷,来人,拉下去,杖毙!”镇定如雷氏,也忍不住怒气冲冲的下了命令,天知道她看到沈烨磊白嫩小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时,都快要气疯了。 “慢着。”沈璃雪上前一步,打开雷氏派来的粗使嬷嬷,将秋禾护在身后。 “沈璃雪,你要干什么?”雷氏冷冷望着沈璃雪,烨磊挨打,沈璃雪是罪魁祸首,雷氏打算杖毙秋禾再狠狠整治她,没想到她非但不躲避,还敢主动挑事。 “烨磊是我让秋禾打的,你们人人都在指责我的不是,为什么不问问我打他的理由?”秋禾不是雷氏的人,沈璃雪便准备救下她,顺便气气雷氏。 “大小姐!”秋禾惊讶的望着沈璃雪,大小姐不但救了她,还把她的过失揽走了…… “是啊姐姐,别急着下结论,听听大小姐怎么说!”沈明辉的妾室赵姨娘微笑着走上前来,和雷氏唱反调。 雷氏是正妻,又生了相府独子,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还时不时的嘲讽她们这些只生了女儿的姨娘,赵姨娘早看她不顺眼了,却碍于她的身份,地位不敢太放肆,如今,雷氏引以为傲的儿子出了事,赵姨娘自然是要趁机好好嘲讽她一番。 雷氏冷眼望向赵姨娘,这贱人总仗着得宠,明里暗中与自己做对,这次更是抓住机会,不停狂吠,也罢,等教训了沈璃雪,再来狠狠修理她。 “烨磊年龄小,不懂事,就算犯了错,你教训他几句便可,用得着动手打人吗?”沈烨磊是雷氏唯一的儿子,她一直小心呵护着,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可是今天,她视若珍宝的儿子,居然被一名低贱的奴婢打了耳光,她又心痛又愤怒,恨不得立刻将沈璃雪和秋禾碎尸万段。 “爹,娘,你们一定要狠狠教训这个肮脏,下贱的女人,给我出口气!”沈烨磊一边用鸡蛋敷脸,一边歪着嘴,跳着脚,怒瞪沈璃雪,乡下来的黑麻雀居然敢打他,不知天高地厚,他要打的她皮开肉绽,跪地求饶,方能解心头之恨 。 沈璃雪冷笑一声:“沈烨磊,你、我可是同一个父亲,如果我肮脏、下贱,你又能高贵得到哪里?” 沈烨磊被气噎,简单的一句话,包含着复杂的含义,如果沈璃雪是贱人,他就是小贱人,沈明辉是男贱人,雷氏是女贱人,全家都被他骂进去了。 赵姨娘捂嘴偷笑:雷氏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愚蠢的儿子。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沈璃雪冷冷望着院中各怀鬼胎的众人:“如你们所见,沈烨磊来到竹园,就一直骂骂咧咧,吵闹不休,无奈之下,我只好赏他两个耳光,让他长长记性!” “烨磊才九岁,你可以用委婉些的方法教育他。”从小到大,雷氏没舍得打过沈烨磊一下,沈璃雪居然打了他两耳光,雷氏恨不得上前痛打沈璃雪几十个巴掌解恨。 “九岁已经不小了。”在现代,九岁是小孩子,但在古代,九岁已经不算小了。 沈璃雪冷冷的凝望雷氏:“长姐如母,他不尊重也就算了,还肆意辱骂,这是相府少爷应该做的事?从小到大,你们就是这么教他的?更何况,烨磊在国子监读书,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整个相府,万一哪天他在学堂辱骂了同窗,丢的可是整个相府的脸……” 沈烨磊正是因为丞相夫人过份的宠溺、纵容,才养成了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性子,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姐姐,大小姐说的没错,小孩子可以宠爱,但不可溺爱……”赵姨娘笑着附合沈璃雪的话,心里乐开了花:雷氏引以为傲的儿子,被沈璃雪贬的一文不值,哈哈,真是太解气了,看雷氏以后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沈璃雪,你少强词夺理,颠倒是非黑白,若是你不抢盈雪姐姐的安郡王,我哪会跑来训你?”雷氏被沈璃雪驳的哑口无言,沈烨磊气不过,帮着怒斥沈璃雪。 在沈烨磊心中,只有他绝色无双的盈雪姐姐能配得上青焰战神安郡王,至于其他女人,全都是庸脂俗粉,连安郡王的衣角都配不上! 喧闹的小院瞬间静了下来,人们对望一眼,眸底闪着羡慕,忌妒,幸灾乐祸,沈盈雪喜欢安郡王,想要妹代姐嫁,相府人尽皆知,她是嫡长女,嫁给安郡王名正言顺 。 可如今,沈璃雪这个正牌未婚妻回府了,沈盈雪还想妹代姐嫁,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但众人也知道,沈盈雪爱慕安郡王已久,经常以安郡王的未婚妻自居,绝不会轻易让位。 沈盈雪狠瞪了沈烨磊一眼,暗暗气愤,烨磊这个小笨蛋,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干嘛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沈璃雪望着沈盈雪的眼睛,傲然道:“我竟不知安郡王何时成了盈雪妹妹的未婚夫?”看似平静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不屑与嘲讽。 沈璃雪早说过对安郡王没兴趣,沈盈雪却一再相逼,她当然不会对她们客气。 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全都望向沈盈雪,沈璃雪虽是乡下来的,却是真真正正的相府嫡长女,安郡王的正牌未婚妻,沈盈雪可以觊觎安郡王,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高呼出来,就是不知羞耻了! 沈盈雪绝色的俏脸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纤手悄然握紧,眸底隐有怒火翻腾:若非自己晚生了几个月,安郡王未婚妻哪轮得到沈璃雪来做。 “咳咳咳!”来到小院,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明辉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璃雪,是烨磊误会了,你别在意……” “童言无忌,我相信烨磊说的是盈雪的心声!”沈璃雪冷眼望着沈明辉,刚才雷氏,沈盈雪教训自己时,他一声不吭,听之任之,如今沈盈雪有难,他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帮人,呵呵,心真不是一般的偏! 沈明辉轻叹一声,沉声道:“璃雪,为父一直以为你和你母亲已过世,所以……” “所以准备让盈雪妹代姐嫁!”沈璃雪望着沈明辉的眼睛,清冷的眸底满是嘲讽:“现在我回来了,父亲还是这般打算吗?” “你回来了,安郡王自然是你的未婚夫……”沈明辉的目光有些躲闪,不知是心虚还是在撒谎。 “深更半夜,竹园还这么热闹!”熟悉的戏谑声突兀的响起,众人循声望去,一道修长的身影坐在树上,折扇轻摇,妖孽的脸上带着欠扁的笑。 010 美人计 “世子!” 众人俯身行礼,南宫啸视若无睹,牙白色的衣袂如虹光一般,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修长挺拔的身形轻轻飘落于沈璃雪身旁,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沈丞相不必理我,继续处理事情即可!” 沈明辉面色平静如常,心思却百转千回:南宫啸是云王世子,深得皇帝重用,刚才竹园发生的事情,他怕是看的差不多了,若是让皇上或朝中大臣们知道自己如此治家,怕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小心为妙。 更何况,现在的局面对盈雪很不利,速战速决是最上策,迅速权衡了利弊,沈明辉的神色变了变,郑重道:“璃雪,是爹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烨磊,回去抄十遍《孔孟》,抄不完不许睡觉!”事情是因沈烨磊而起,沈明辉便惩罚沈烨磊,给沈璃雪出气,也让她不再继续揪着沈盈雪不放。 “爹,我又没犯错,为什么罚我?”沈烨磊不服气的大声嚷嚷着,就像乍了毛的公鸡。 “抄二十遍!”沈明辉无心和沈烨磊多说废话,冷冷的下了命令:“你每多说一句话,就多加十遍!” 沈烨磊到了嘴边的哭喊消散在空气中,小嘴轻瘪着,一言不发,低垂着头,委屈的直掉眼泪。 “夜深了,都回去吧!”沈明辉淡淡望了雷氏一眼,一甩衣袖,走出了竹园,身后跟着幸灾乐祸的赵姨娘,楚楚可怜的沈盈雪,以及众多丫鬟,嬷嬷。 沈烨磊狠狠的瞪了沈璃雪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雷氏拉走了。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竹园静了下来,秋禾跪在地上,沉闷的磕头声十分响亮,大大的眼睛中闪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感激,大小姐居然救了她的命,呜呜呜,大小姐真是好人。 “起来吧!”沈璃雪清冷的目光从秋禾身上扫过:“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 “是,小姐!”秋禾没再多说什么,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快速退了下去,整个小院只剩下沈璃雪和南宫啸两个人。 沈璃雪望向南宫啸,嫣然一笑:“世子在树上看了多久热闹了?”一盏茶前,沈璃雪察觉到树上有人,也知道那人来了一段时间了,却没想到那人竟是南宫啸 。 “我是跟在沈丞相他们后面来的!”南宫啸摇着扇子,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张张合合的性感嘴唇过份红润。 沈璃雪扬眉,整件事情从开始到结束,有大半个时辰,南宫啸在树上一坐就是这么久,动都不动,耐性真是不错:“那你为什么不继续看下去,而是现身插手这件事情?” 南宫啸现身后,没说什么,但沈璃雪知道,沈明辉迅速做出决定,惩罚沈烨磊,肯定是因为南宫啸。 南宫啸半眯着眼睛,慵懒道:“这热闹我看烦了……” “世子确定是看烦了热闹,而不是急着回温柔乡……”沈璃雪压低了声音,似笑非笑。 南宫啸一愣,顺着沈璃雪戏谑的目光望去,他牙白色的衣服上,印着点点红唇印,南宫啸眸光微闪,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被你看出来了,眼力真不错……” “既然世子眷恋温柔乡,为何还要跑出来看热闹?”沈璃雪转过身,走向房间,她第一次见到南宫啸时,他身边就围绕着三位美女,回京后,他夜卧温柔乡,也没什么好奇怪。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感觉南宫啸衣服上的红唇印是……沈璃雪自嘲的笑了笑,是她多心了。 南宫啸走在沈璃雪身后,滔滔不绝的讲述理由:“温香软玉随时都可以抱,这热闹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当然了,热闹看的时间长了,肯定会烦……” “人群已散,再无热闹可看,我就不多留世子了,世子可以回温柔乡,继续抱你的温香软玉!”沈璃雪“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将南宫啸那张妖孽的俊脸关在了门外。 竹园东北,三十米外的花园中,周文轩紧皱着眉头,慢腾腾的走着,凉凉的夜风轻轻吹过,却吹不散他心中的愁绪,正前方的八角亭中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周文轩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又花眼了。 “周公子!”温柔的呼唤传入耳中,周文轩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向前看去,凉亭内,绝色倾城的沈盈雪正对着他微笑,周文轩强压着心中的喜悦,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 。 “夜深了,沈姑娘怎会一人在此?”心上人近在咫尺,周文轩也不敢逾越,快步走进凉亭后,在沈盈雪一米外站定。 “周公子觉得,我是个爱慕虚荣,强抢姐姐未婚夫的坏女人吗?”沈盈雪贝齿轻咬,美丽的眼瞳中隐有水雾萦绕,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当然……不是!”周文轩羞红了脸,侧过目,不敢看沈盈雪的眼睛,他是国子监的教书先生,借着辅导沈烨磊的名义来相府,只为见沈盈雪一面。 “可是璃雪姐姐误会我了,还当着相府所有人的面质问我……”沈盈雪伤心的流下了眼泪,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 “都是烨磊闯的祸,害沈璃雪误会了,你是最无辜的……”心上人哭泣,周文轩着急上火,手忙脚乱的上前安慰,沈盈雪顺势倒在了他怀中。 女子柔软的娇躯紧靠在他怀中,周文轩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从小到大,他从未和女子这么亲密的接触过,何况,怀中的女子还是他的心上人…… 周文轩兴奋的不知所措,他怀中的沈盈雪却是冷哼一声,满目不屑:放眼整个青焰国,没人能抗拒得了她的美人计,若不是看周文轩有点用,她才懒得理会这只死脑筋的榆木疙瘩,先让他占些便宜,等她的目的达到了,再狠狠的一脚踢开。 “文轩,沈璃雪嘲讽我,让我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我讨厌她……”娇滴滴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放心,我会帮你教训沈璃雪的!”温香软玉在怀,周文轩的大脑处于死亡状态,沈盈雪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真的吗?”沈盈雪嘴角轻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幸福来的太突然,将周文轩砸的晕晕糊糊的,如坠云里雾中,说出口的话,自然是没经过大脑。 “那好,我刚刚想好了一个计划,你可一定要帮我实现奥!”沈盈雪嘴角轻勾着残酷的笑,美丽的眼瞳中寒光闪烁,沈璃雪,你的死期马上到了! 011 雷氏设毒计 雅园,雷氏望着沈盈雪,目光严厉:“盈雪,烨磊的事,可是你指使的?”烨磊虽调皮,却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若是无人撺掇,他根本不会跑去竹园找沈璃雪麻烦。 沈盈雪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 雷氏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碎片散落一地,残茶顺着光洁的地砖缝蜿蜒流淌:“他是你的亲弟弟……” 雷氏气的咬牙切齿,她怎么都没想到,沈盈雪为了对付沈璃雪,居然不择手段的利用自己最亲近的人。 外室的丫鬟,嬷嬷们唯恐雷氏会将怒气发泄在她们身上,全都低下了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沈盈雪没她们那么害怕雷氏,但说话的底气明显弱了下来:“我哪知道沈璃雪那么能言善辩……” 她的原计划是,沈璃雪被沈烨磊刺激的失去理智,打了沈烨磊耳光,以沈明辉、雷氏对沈烨磊的宠爱,沈璃雪不死也会脱层皮,哪曾想沈璃雪棋高一招,白打了沈烨磊不说,还让沈烨磊受了罚。 “以后不许再利用烨磊!”雷氏厉声命令着,沈烨磊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不想他受任何伤害。 “我知道!”沈盈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沈烨磊又蠢又笨,成事不足,失败事有余,就算雷氏不说,她也不打算再利用他。 雷氏的面色缓和了下来:“沈璃雪那里,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我会想办法对付她的 。” “娘,咱们不能再和沈璃雪耗时间了。”沈盈雪美丽的眼瞳中闪着少有的凝重:“安郡王已经从肃北起程,赶来京城了!” 雷氏一怔:“你怎么知道?” “周文轩说的。”提到周文轩,沈盈雪就有着满满的自信,男人果真都是爱慕美貌的,连周文轩那块榆木疙瘩都对自己动了心:“这是日落时分刚刚传到京城的消息,爹明天上朝时,应该能知道!” 安郡王回京,不是朝中机密,皇室不会刻意隐瞒,别人知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雷氏望向沈盈雪,盈雪容颜绝美,比沈璃雪略胜一筹,但沈璃雪清新高贵的气质,恬静淡雅的坚韧心性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吸引力,让人不知不觉间想向她靠近,这一点儿,盈雪不及她的百分之一。 盈雪和沈璃雪各有优点,也就是说,沈盈雪只有一半成为郡王妃的机会,不不不,她的女儿一定要成为安郡王妃。 雷氏幽深的眸底突然迸射出强烈的唳气:“我会想办法,在安郡王回京前除去沈璃雪!” 竹园,沈璃雪望望低垂着头,非常局促的秋禾,淡淡一笑:“从今天开始,秋禾提为二等丫鬟!” 沈璃雪身边已经有了雷氏派来的春花,秋月两名一等丫鬟,没抓到两人的错处前,不能再提大丫鬟,更何况,秋禾的品性也有待考验,先让她从三等丫鬟提为二等吧。 秋禾欣喜若狂,急忙行礼:“多谢小姐!”她做梦也没想到,她闯了祸,不但没被赶出相府,还升了二等丫鬟。 丫鬟秋月走进内室:“大小姐,丁嬷嬷来了!” 沈璃雪挑挑眉:“请她进来!”丁嬷嬷是雷氏的得力助手之一,她来竹园,恐怕是来者不善,但沈璃雪最不怕的就是不善来者。 丁嬷嬷近五十岁,穿着针织衫,相貌和善,见人总是一副笑脸:“大小姐!” “嬷嬷请坐 !”丁嬷嬷在相府也算有些地位,沈璃雪不会太过怠慢。 “奴婢不敢!”丁嬷嬷谢绝了沈璃雪的好意:“奴婢是奉相爷、夫人之命,告知大小姐,六日后是吉日,为大小姐举行入祖谱仪式,不过……” 沈璃雪微笑:“不过什么?”夭折的婴儿不上族谱,众人以为沈璃雪十五年前过世,沈氏族谱上当然没有她的名字,不过,自己回相府,打了沈烨磊,抢了沈盈雪的安郡王,沈明辉、雷氏不但不记仇,还让自己入族谱?真是奇事。 “大小姐尚在孝期,又越过千山万里从青州来到京城,若要入族谱,必先去寺中请一尊佛像来相府供奉,保佑相府众人平安……”丁嬷嬷淡淡的道,不时悄悄偷看沈璃雪的脸色。 沈璃雪仿佛不知,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眸:“青焰京城还有这个风俗!” “是的,大小姐,奴婢倒是听说过一些这类事情!”在丁嬷嬷的暗示下,丫鬟秋月随声附和着她的话。 “是吗?”沈璃雪没有再说话,微笑着望向丁嬷嬷,清冷的目光明明温暖、清新,却让丁嬷嬷感觉非常诡异,喉咙紧紧的,险些窒息,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沈璃雪怎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她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嬷嬷可知哪个寺庙的佛最灵验?”沈璃雪侧目望向一边,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暖暖的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雷氏又在挖陷阱,反正自己闲着没事,就陪她过几招。 沈璃雪同意去寺庙了!丁嬷嬷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紧张的老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花:“佛最灵验的,自然是落叶寺!” 沈璃雪礼貌微笑:“多谢嬷嬷告知,我准备准备,就去落叶寺求佛!” “太好了,奴婢马上告知夫人,准备大小姐的入族之礼!”丁嬷嬷喜滋滋的去向雷氏复命了。 禀退秋月,沈璃雪看向秋禾:“秋禾,你知不知道京城距离落叶寺多远?” “应该有近一百里!”秋禾疑惑不解的小声嘀咕:“平时夫人、小姐们上香,都是去三十里外的相国寺,为什么让大小姐去那么远的落叶寺求佛?” 沈璃雪端着茶杯,冷冷一笑,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设计自己:“秋禾,你来相府多久了?” “回小姐,奴婢来府一年半了 !”秋禾不知沈璃雪为何会有此一问,还是据实回答。 “那往年的这个时候,相府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雷氏想算计她沈璃雪,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现在是三月,三月……”小声嘀咕的秋禾,眼睛猛然一亮:“三月相府有件大事呢!” 五日后,天蒙蒙亮,沈璃雪梳洗,用膳完毕,在春花和秋月的陪同下,走出了竹园。 相府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如梦似幻,条条青石道路上,穿着青色夹袄的丫鬟,手捧着杯盘,施施前行,看到沈璃雪,福身行礼:“大小姐!” 沈璃雪微微一笑,继续前行,丫鬟,小厮们站起身,继续忙碌。 远远的,沈璃雪看到,花园中的景致被修葺一新,客厅,大厅,宴客厅的装饰全换了新的,整个相府较之原来,大变了模样。 正走着,身侧传来一声轻唤:“璃雪姐姐!” 沈璃雪转身望去,沈盈雪一袭青衣,如同仙子一般,轻飘飘拽拽的向她走来:“妹妹有事?” “知道姐姐今日要去落叶寺求佛,妹妹特意来送行!”沈盈雪笑的明媚动人:“母亲布置的相府,姐姐可还满意?” 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夫人很用心!”用心的布置相府,更加用心的算计自己。 “母亲重视姐姐入族谱之事,用心布置相府,是为姐姐长面子!”沈盈雪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时候不早了,我要起程去落叶寺,妹妹自便吧!”越过沈盈雪,沈璃雪径直走向府外:沈盈雪来找自己说话,是为安慰自己,让自己放心的去落叶寺求佛,真是欲盖弥彰! 望着沈璃雪渐行渐远的身影,沈盈雪漂亮的眸底满是嘲讽:“蠢货,你这一去,就回不来了,这相府怎么可能是为你入族谱准备的……” 012 雷氏生辰宴 “沈璃雪走了!”端庄贤淑的雷氏莲步轻移,与沈盈雪并肩而立,漆黑的眼瞳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似要将人吸食进去。 沈盈雪一愣:“娘,你怎么来了这里?” “和你一样,来给沈璃雪送行!”雷氏若有所思的目光深不见底: 安郡王即将回京,时间太过仓促,自己来不及思索更加完美的计划对付沈璃雪,大办入族谱仪式,对沈璃雪是个不少的**,或许她猜到自己在算计她,但为了能入沈氏族谱,她决定铤而走险 。 雷氏嘴角轻扬起一抹森冷的笑:京城是自己的地方,沈璃雪初来乍到,居然想赢自己,真不知应该说她自信,还是愚蠢…… 五米外,几名丫鬟端着一些小巧精致的装饰品走过,丁嬷嬷急声将人拦了下来:“今天是夫人寿辰,你们拿这些古董瓶干什么,全部换成寿辰吉祥物,天快亮了,你们动作快点,务必在客人进府前,全部更换完毕!” 没错,雷氏装饰相府并非为沈璃雪入族谱,而是为了举办她的生辰宴,之前所摆的古董装饰,不过是为迷惑沈璃雪的视线,如今沈璃雪已经离开相府,她们也就没必要再放无用的古董装饰,摆上寿辰吉祥物,映衬雷氏的寿辰才最重要。 出了相府,沈璃雪坐上了雷氏特意为她准备的豪华马车,赶往落叶寺,天色尚早,京城街道上没什么行人,得得的马蹄声在这寂静的路上显得格外清析。 沈璃雪睡的晚,起的早,有些困倦,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春花和秋月也不多话,静静的坐在角落中做隐形人。 马车出了京城,踏上官道,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落叶寺,沈璃雪进寺求了佛,交给春花端着,缓缓走出寺院,望着不远处的相府马车,沈璃雪轻沉下眼睑: 事情太顺利了,感觉很不真实,雷氏,沈盈雪恨毒了自己,绝不会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入族谱,可为什么她们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难道…… “牛叔(车夫),快看那里!”秋月惊呼一声,眼睛直勾勾的望向左后方,目光震惊。 沈璃雪顺着秋月的指向望去,七、八名身穿黑衣,面戴黑巾,手持长剑的黑衣人快速向她们飞奔过来,满身肃杀之气,眸底寒光闪烁,仿佛和沈璃雪她们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沈璃雪幽深的眼瞳微眯,嘴角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从相府到寺庙再到求得佛像,一路畅通无阻,自己会放轻戒备,黑衣人当然就会有机相趁,雷氏真是聪明! “牛叔,快赶车!”春花反应过来,拉着秋月跳上了马车。 沈璃雪虽然懂武,但她一人对七八名黑衣人,胜算不大,先上车,能甩开黑衣人们最好,如果甩不开,再另想办法 。 沈璃雪窈窕的身体瞬间来到车前,纤手刚刚抓住车棱,春花手捧着佛像,狠狠砸了过来。 沈璃雪一惊,急忙松了手,只听“咚”的一声,佛像撞到车棱,上面的瓷掉了一大块,如果沈璃雪没松手,估计手骨会被砸断…… 马车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出去,地面腾起滚滚狼烟,呛的沈璃雪连连咳嗽,春花,秋月站在车门口,望着急速奔跑的沈璃雪,以及她身后紧紧追赶的黑衣人,清秀的小脸上挂着得意,阴冷,嘲讽的笑: “大小姐,跑快点儿啊……” “是啊,大小姐,上了马车,就能摆脱那些黑衣人了……” 沈璃雪冷笑,她怎么忘了,春花,秋月,车夫都是雷氏的人,雷氏害她的计划,她们一定会参与,将她丢在这里,被黑衣人围杀,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春花,秋月,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们,生平,我最讨厌背叛,在我这里,背叛者只有一个下场,死!”沈璃雪的声音非常平静,春花,秋月却觉得一股冷气狠狠吹来,从后背渗入,直冲天灵盖,身体冷的发抖:糟糕,自己招惹了一个煞星么? 夫人曾说过,只要杀了沈璃雪,就送她们每人五百两银子的嫁妆,沈璃雪已是将死之人了,哪还能报复得到她们! 春花,秋月自我安慰着,嘲讽沈璃雪为自己壮胆:“沈璃雪,你先过了黑衣人这一关,再来说大话吧!” “就是,将死之人,还大言不惭……” 马车转过弯,春花,秋月嘲讽的脸消失不见,沈璃雪望望身后穷追不舍的黑衣人,暗自思咐:她的体力不及黑衣人,很快就会被他们追上,官道太平坦,她与他们交手,没有任何胜算,想要取胜,必须剑走偏锋…… 眸光一寒,沈璃雪双足轻点地面,纤细的身体跳进了草丛中,黑衣人手持长剑,紧紧追赶! 雷氏身为丞相夫人,三十三岁生辰,不能太过铺张,便以赏花的名义,邀请了官员家眷们来相府为她过生辰 。 相府门口,礼物堆积如山,雷氏身穿深紫色丝织衫,下着同色的茉莉花长裙,头戴东珠华盛,端庄贤淑,微笑着招待着京城贵妇们。 沈盈雪一袭青色罗裙,优雅迷人,坐在古雅的八角凉亭中与京城名媛贵女们谈笑风声,气氛十分融洽。 南宫啸摇着折扇,慢条斯理的从凉亭逛到花厅,再从花厅走到凉亭,反复几次,京城的美丽女子被他看了个遍,却始终没见到沈璃雪:奇怪,这么热闹的场合,沈璃雪怎么不在? 越过重重人群,南宫啸旁若无人的进了相府内院,就像在自己家一般,径直走进了沈璃雪的竹园,竹园静悄悄的,丫鬟,嬷嬷全都不见了踪影,只有秋禾一人拿着水壶在浇花。 “秋禾,沈璃雪呢?”南宫啸没说半句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秋禾抬头一望,见是南宫啸,福身行礼:“回世子,大小姐去了落叶寺……” 南宫啸面色一沉,心中浮上一丝很不详的预感:“好端端的,她去落叶寺干什么?” “求佛啊。”提到这件事情,秋禾就为沈璃雪高兴:“夫人说,小姐求来佛,就让她入族谱,说来也巧,明天就是小姐入族谱吉日……” 南宫啸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沈璃雪什么时候走的?” “天没亮就走了……” 秋禾话未落,眼前一阵急风刮过,南宫啸站立的地方,已是空荡荡一片,整个竹园又只剩下了秋禾一人。 秋禾四下望望,疑惑不解的小声嘀咕:“世子呢?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 ------题外话------ (*^__^*)嘻嘻……亲们猜猜,接下来会是哪只英雄救美捏…… 悄悄说一句,要有新帅哥上场了…… 013 神秘男子 草丛中,沈璃雪快速飞奔,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魂穿后,她一直在悄悄训练自己,但时间太短,这具身体只恢复了她十分之一的力量,跑了二里路就累成这样,更别提同时对付八名黑衣人了。 阵阵破风声响彻,沈璃雪不必回头也知道,黑衣人快要追上她了,这古代的杀手,速度还真快,也罢,一味逃跑,不是她的风格,被人追了这么久,她也该正面应战了。 沈璃雪诡异的笑笑,纤细的身体如同灵狐一般,灵巧的窜进了密密的树林中,黑衣人紧追进树林,触目所及的,除了树木就是杂草,哪里还有沈璃雪的影子。 沈璃雪居然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了,真是耻辱,为首的黑衣人怒气冲冲的下了命令:“分头去找 !” “是!”黑衣人们答应一声,四下散开,快速向东、南、西、北各方向追去。 树林里杂草丛生,树枝,树根盘绕,错综复杂,为首的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迈步前行,锐利的眼眸密切注视着四面八方的一举一动。 突然,身后哗啦一响,黑衣人想也没想,拿着长剑狠狠刺了过去,剑刃深深没入树干,眼前空荡荡一片,黑衣人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树叶响,虚惊一场。 一张美丽的小脸凭空出现在黑衣人面前,在他惊讶的瞬间,一道银光闪过,漫天血雾飞溅,黑衣人紧捂着被割断了喉咙的脖颈,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眸底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在说:“这……怎么……可能……” 到死他都没看清沈璃雪是如何出手的。 “凡事皆有可能!”沈璃雪望望沾血的匕首以及地上的黑衣人,冷冷一笑,她早猜到雷氏会暗害她,岂会没有准备,她一人无法对战八人,却可以各个击破! “老大!”惊呼声响起时,沈璃雪手中的匕首循声甩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黑衣人心脏。 身为百年世家接班人,沈璃雪从小就被严格训练,近身搏击,暗器,枪法都有涉猎。 这八名黑衣人让她想到了在现代考核时,那些厉害到变态的杀手,她能在他们疯狂的满山围杀下杀死他们,逃出生天,又岂会害怕这几名名不见经传的古代杀手。 沈璃雪拔出匕首,轻轻擦去上面的血迹,细细聆听片刻,快速向前奔去,嘴角轻扬着冰冷的笑:现在,游戏转变,换她来击杀黑衣人,她保证,一定会将他们全部送上西天。 绿色的树林中,一道浅蓝色的窈窕身形在树林间轻盈的飘动,挥动着锋利的匕首,以一种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划破一个又一个黑衣人的脖颈,漫天血雾飞溅,沈璃雪目光清冷,平静无波:敢来招惹她,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死了六个,还剩下两名黑衣人,一盏茶后,就送他们下地狱! 沈璃雪微弯的眼眸在看到不远处的景色时,瞬间眯了起来:高高的草丛外,座落着一座半新半旧的院落,栅栏围成的墙,木板堆砌的屋,非常简陋,却可以住人:“这里怎么有座院子?” 屋子里有没有人?可是雷氏的第二波诡计到了? 不是沈璃雪多疑,而是眼下情况特殊,她不得不小心 ! 小心翼翼的靠近院落,沈璃雪正准备想办法暗中查看,两名黑衣人凭空出现,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长剑,狠狠向沈璃雪刺了过来,凌厉的眼眸冷光闪烁。 果然是雷氏的诡计!沈璃雪冷笑一声,手持匕首,与黑衣人战到一起,黑衣人招招狠毒,似要置沈璃雪于死地,沈璃雪操纵着匕首,每一次出招,都毫不留情对着黑衣人的要害刺去,微沉的眼睑掩去了眸底的深沉:这两名黑衣人的武功好高,雷氏为了杀自己,还真舍得下血本,居然请到了这么厉害的杀手。 身后响起剧烈的破风声,沈璃雪暗道:糟糕,他们的同伙来了! 果不其然,残存的两名杀手落到地上后,迅速加入战团,手中长剑狠狠刺向沈璃雪,不过,从院子里出来的那两名黑衣人,对付沈璃雪的同时,居然也在对付那两名杀手。 沈璃雪雪眸微眯:这两名黑衣人不认识那八名杀手?还是他们根本不是雷氏的人? 沈璃雪目光闪了闪,快速跃出了战圈,留下四名黑衣人激烈打斗。 残存的两名杀手武功不算高,但沈璃雪要杀掉他们,还是需要费些时间和精力的,既然黑衣人愿意代劳,沈璃雪就却之不恭了。 如果黑衣人不是雷氏派来的人,沈璃雪不会与他们为敌,如果是的话,她会如法炮制,送他们上西天。 杀手明显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二三十招后,被轻松斩杀,黑衣人调转方向,手中的长剑再次对准了沈璃雪。 “你们是什么人?”沈璃雪躲过凌厉的剑招,冷声质问。 黑衣人充耳不闻,招招凌厉,似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斩杀沈璃雪,一缕未来得能躲开的青丝被剑气斩断,轻轻飘落在地,沈璃雪怒气冲天,纵身退进木屋内,抬脚将一条长凳踢向黑衣人:真是冥顽不灵,既然他们找死,自己就送他们一程 ! 沈璃雪握紧匕首,正欲出招,冷冷的质问响彻耳边:“你是何人?”磁性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让人如置腊月冰窖。 沈璃雪一惊,她居然没察觉到屋里有人! 快速转身望去,房间中央的雪白蒲团上坐着一名年轻男子,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让天上的骄阳为之失色,白色华袍的一角绣着精致的暗花,大气磅礴,长长的墨发用一根白色丝带轻轻束着,如黑曜石般的墨色眼瞳深不见底,眉宇间凝着浩然正气,清华,冷酷,霸气。 沈璃雪心神一晃,好强的气势,他只是静静的坐在这里,却带着一种傲然的神态,宛若天神降临,让人不敢直视,这名男子绝非等闲之辈。 “咳咳咳!”男子重重咳嗽起来,面色苍白的可怕,额头大颗冷汗凝聚,抚着胸口的右手紧握成拳,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道道寒光,似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男子身旁的木头圆桌上,摆着一只瓷碗,碗中盛着黑色的**,冒出腾腾热气,淡淡药味飘散,沈璃雪明白,她的突然闯入,打扰了男子服药:“你……” 男子猛然抬头望向沈璃雪,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烁着浓浓的戒备与警惕,准备端药的左手凝聚着七、八层内力。 沈璃雪丝毫都不怀疑,若她敢上前一步,那男子会毫不犹豫的一掌打死她,虽然男子重病着,但他绝对有这个能力。 打扰男子用药是沈璃雪不对,男子对她有着很深的戒备,她也不想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对不起,打扰了!” 黑衣人透过大开的屋门看到了屋内的情形,锋利、肃杀的眸底居然闪烁着浓浓的恐惧,顾不得理会屋内的沈璃雪,如离弦之箭一般,瞬间远离了小屋…… 沈璃雪正准备离开,望着空荡荡的小院,迈出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暗暗纳闷:主人病发,他们应该进屋照顾才是,为何全都飞快的跑掉了?难道,他们害怕病发时的男子…… 沈璃雪侧目望向年轻男子,猛然一怔…… 014 强灌他喝药 男子挺拔的身躯轻轻颤抖,胸口的衣服被右手揪成一团,英俊的面容痛的有些扭曲,大滴冷汗弥漫额头,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浓浓的痛苦之色,嘴唇紧抿着,一言不发。 沈璃雪扬扬眉毛,都痛的生不如死了,还一声不吭,忍耐力确实很强。 望望木桌上的药,沈璃雪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脚着地的瞬间,男子猛然抬头,黑曜石般的眼瞳里弥漫着浓浓的戒备与杀意,凝聚着混厚内力的左手就欲对沈璃雪挥去…… 沈璃雪窈窕的身影瞬间来到男子面前,伸手扣住了他的左手腕:“我不是你的敌人,你不必如此戒备,刚才我突然闯入,打扰了你喝药,现在我弥补自己的过错!” 冒着热气的药碗递到男子面前,男子没有说话,黑曜石般的眼瞳冷冷凝望着沈璃雪: 一身浅蓝湘裙,乌黑的墨丝仅用一只玉簪轻轻挽起,清新自然,美丽不可芳物,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墨色的眼瞳里满是清冽冷意,如同塞北高原上永久不化的雪…… 男子锐利的眸底隐隐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公子,你再耽搁下去,药都要凉了!”沈璃雪不喜欢多管闲事,可她的闯入耽搁了男子的吃药时间,以至男子病发,痛的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她不能不管不问的一走了之。 男子依旧一言不发,深深的凝望沈璃雪片刻,突然闭了眼睛,如同小孩闹脾气般,头转向一边,远离了药碗:不喝! “你……”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倔什么倔,病发成这副样子,再不喝药,会痛死的! 屋外,艳阳高照,时间不早了,沈璃雪还要尽快赶回相府对付雷氏,没空和男子在这里消耗时间,男子不肯配合,她只好来硬的。 伸手捏住男子的下巴,沈璃雪毫不留情的将药汁狠狠灌进了他口中:她不想欠人东西,这碗药是她耽搁的,她必须让他喝下去,至于喝药后他想死想活,都与她无关! 男子没力气,无法阻止沈璃雪的暴行,黑曜石般锐利,冷酷的眼眸狠狠瞪着沈璃雪:这女子居然敢强灌他喝药……好,好,好! 片刻之后,药碗见底,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事情扯平,她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沈璃雪起身欲走,纤细的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扣住,用力甩了两下,不但没甩开,还被扣的更紧,沈璃雪吃痛,回头,正对上男子漆黑的瞳孔,清澈如泉却又幽深似潭,瞳孔深处,暗藏危险:“强灌了本王药,你还想安然无恙的离开!” 沈璃雪嫣然一笑:“只要我想走,就没人能拦得住我!”话落,凝聚了全部力气的纤掌猛然挥出,狠狠打向男子的胸口。 男子刚才胸口疼,虽然喝了药,伤势也未痊愈,那里是他最大的弱点,沈璃雪攻击,男子肯定会躲避,她便可趁机脱离他的钳制。 岂料,男子稳稳的站着没动,硬生生挨了沈璃雪一掌,沈璃雪凌厉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她那一掌,居然没悍动他半分……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猛然抬头,男子英俊的容颜近在咫尺,与她相隔不到二厘米,漆黑的眼瞳中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痒痒的:“你内力太浅 !” 她不是内力浅,而是根本就没有!沈璃雪快速后退一步,与男子拉开了距离,她来自现代,根本没修习过内力,相比内力深厚的古代人,她处于劣势! 男子没再靠近,修长的大手稍稍用力,沈璃雪的手腕被捏的生疼,用力挣扎着,可男子的手像长在了她手腕上一样,无论她怎么挣扎都甩不掉。 沈璃雪狠瞪着男子:“我没得罪你吧!”他干嘛这么整她! “你刚才捏了我手腕,强灌了我药!”男子的声音冷酷如腊月寒冰。 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男子说这些话时,她的手腕被捏的更疼了:“我是为了救你,如果我没强灌你药,你现在岂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早知道他这么记仇,她根本不会救他,让他坐在这里自生自灭! “如果你没有突然闯进来打扰我,我岂会需要你来救!”男子字字珠玑,毫不相让。 沈璃雪说不过他,只得退而求其次:“你能改捏我的右手吗,我左手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我可不想变成残废!” 沈璃雪白皙的皓腕上印着两个青紫色的指印,白嫩的小手也因血液不通变了颜色,男子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飞快的掠过一丝暗芒,紧捏住沈璃雪右手腕的同时,松开了她的左手。 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袖中匕首滑入右手,对着男子的手臂刺了过去,匕首放在袖子里,方便偷袭。 利刃划破男子的衣袖,男子下意识的快速松了手,沈璃雪看准机会,抓起身旁的桌子对男子扔了过去,随后,转过身,快速向屋外跑去:这男子武功高强,极爱记仇,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惹不起,但躲得起! 沈璃雪出了院子,快速向前方奔去,想想死在树林中的八名杀手,沈璃雪冷笑,有来无往非礼也,雷氏送了她八名杀手做礼物,她怎么着也要准备一份大礼送给雷氏才行,天色尚早,她来得及回相府献礼 ! 沈璃雪走后,白衣男子并没有急着追赶,优雅的走出木屋,暖暖的阳光照在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上,为他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暗卫!” “主人!”那两名跑没影的黑衣人瞬间出现在男子面前,单膝跪地,语气恭敬。 “刚才那名女子去哪里了?”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凌厉的墨色眼瞳深不见底:他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他哪会轻易让她逃出生天。 暗卫指了指沈璃雪消失的方向:“回主人,她去了那边!”以前主人每次病发后,情绪都非常暴燥,可今天,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男子望望密密的树林,幽深的眼瞳深处闪过一抹思量,那是回京城的方向,那女子与他同路:“追!” 八名杀手全部死亡,沈璃雪在树林中畅通无阻的快速前行,两盏茶后跑出了树林,此处距离京城七八十里,如果用跑的,根本赶不及给雷氏送礼,正准备拦辆马车载她回京,一辆熟悉的马车映入眼帘。 “春花,你说沈璃雪死了没有?”秋月坐在马车上,晃荡的两条短腿,悠闲的嗑着瓜子。 “应该死了吧,那些杀手那么厉害,沈璃雪被追上,岂有活命的道理!”春花轻倚着马车,无聊的打着呵欠,漂亮的眸底闪着阵阵困倦。 “那些杀手也真是的,怎么还不将沈璃雪的尸体送来,咱们也好回去交差……” “就是!”秋月吐出瓜子皮,报怨:“再耽搁下去,夫人的生辰宴就要过完了,咱们的双份赏钱哪还领得到……” 春花叹了口气,眼睛猛然一亮:“耽搁了时间也没关系,咱们可以在沈璃雪脸上,身上多划几刀,弄的凄凄惨惨,面目全非,夫人一高兴,肯定会给咱们双倍赏钱……” “你们两个,就这么希望我死!” 清冷的声音响彻耳边,春花和秋月全身猛然一震,难以置信的慢慢回头望去,瞬间惨白了脸色…… 015 白衣小美人 “沈……沈璃雪……”沈璃雪从阳光中走来,窈窕的身形,飘逸着裙摆,美丽不可芳物,墨色眼瞳中闪烁的冷笑更是让春花和秋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不可能在八名杀手的围杀下逃出生天,一定是她跑的太快,杀手们没追上,一定是的…… 自我安慰着,春花,秋月焦急的目光频频望向沈璃雪身后。() “别看了,八名杀手都已死亡,他们不可能再出现!”沈璃雪清冷的话语如同魔音,惊的春花,秋月全身颤抖:她居然杀了八名高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沈璃雪,你少得意,那八名杀手,只是个开始而已!”春花是雷氏的大丫鬟,见过许多大世面,短暂的错愕后,迅速镇定下来,诡异笑容浮上她清秀的脸庞,素手狠狠一拍车窗,一道响亮的信号腾空而起,浓烈的黄雾直冲云霄。 “哗!”空荡荡的四周瞬间涌出数以百计的男子,将沈璃雪团团围住,为首一人体态肥胖,满脸络腮胡,小小的绿豆眼内色光迸射,身穿虎皮,狐狸皮拼做的坎肩,腰间系着一条粗粗的麻绳,活脱脱占山为王的土匪。 人墙重重,密不透风,想冲出去比登天还难,沈璃雪柳眉微挑,雷氏果然留了后招! “啧啧,这小妞长的真漂亮,比怡红楼的头牌都美……”络腮胡用力搓着手,色眯眯的紧盯着沈璃雪,满脸猥亵的**笑:身段窈窕,前凸后翘,小身子肯定又香又软,如果能压在身下狠狠**一番…… “大当家,美人随处可见,但命只有一条!”若在平时,春花很乐见沈璃雪被一堆又老又丑的男人糟蹋,但沈璃雪杀了八名高手之事,让她心有余悸,不敢再耽搁时间,尽快杀了沈璃雪,以免夜长梦多。 “明白,明白!”络腮胡干笑着连连点头,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他还想多活几年,不敢得罪那大有来头的雇主:“杀了这小妞,赏银百两!” “吼 !”听到银子,众土匪兴奋的满眼通红,提着刀剑,如潮水般快速向沈璃雪冲去。 沈璃雪站着没动,望着越来越近的土匪,嘴角轻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猛然侧目望向幸灾乐祸的春花,清冷的眸底突然迸射出凌厉的魔魅之气,下一秒,沈璃雪浅蓝色的身影诡异的消失在春花的视线里。 沈璃雪呢?春花大惊,眼皮剧烈跳动间,一道蓝色的衣袂出现在眼角,春花猛然侧目,沈璃雪美丽的容颜映入眼帘,微微上扬的嘴角,轻勾着诡异的笑:“春花,明年的今天,是你的忌日!” 狠狠一掌打到震惊的春花胸口上,春花被打飞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撞在土匪们的刀剑尖上:“哧哧哧!”一柄柄尖锐的利刃自春花前胸穿进,后心刺出,鲜血瞬间染红了大片衣衫…… “还有你,秋月!”沈璃雪又是一掌过去,秋月也挂在了土匪们的刀剑上! 他们居然将雇主派来的使者杀了,闯大祸了!土匪们停止前行,呆呆的望着剑尖上摇摇晃晃的两具尸体,不知所措! 沈璃雪冷冷一笑,纵身跃上快马,锋利的匕首快速砍断了连着马车的绳子:土匪数量众多,以沈璃雪现在的实力,根本应付不了,如果硬拼,只有被杀的份。 更何况,沈璃雪急着赶回相府给雷氏送大礼,也没空和土匪们周旋,对付完幕后主谋雷氏,再来教训这些小角色不迟! 沈璃雪骑马欲走,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扣住,纤细的身体被狠狠拽下了快马。 踉跄几步站稳,眼角映入一道白色衣袂,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他还真是阴魂不散! 转过身,沈璃雪狠瞪着年轻男子,墨色的眼瞳里怒火燃烧:“你和土匪是一起的?”男子尊贵、高傲如天神,绝不会和这些猥琐的土匪为伍,但男子破坏了她的逃离计划,她气坏了! “不是!”白衣男子神情冷漠,没有半个字的废话! “那你干嘛扯我下马?”沈璃雪怒气冲冲,没看到强盗在追杀她吗? “咱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 !”望着气冲冲的沈璃雪,男子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沈璃雪咬牙切齿:真是个爱记仇的小气鬼!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伴随着标准的打劫语言,强盗们快速上前,将沈璃雪、年轻男子围在中间。 “想不到在青焰国,还有人敢打劫咱们!”一名二十岁左右,身穿青衣的英俊男子自白衣男子身后走出,戏谑的望着众土匪,云淡风轻的语气显然没将土匪们放在眼里。 “小美人,跟我回山吧,做我的押寨夫人,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土匪首领色眯眯的目光望向沈璃雪等人,沈璃雪是他雇主要杀的人,他再色胆包天,也不敢留沈璃雪,他口中的小美人自然不是沈璃雪。 “哟,小辣椒,有人看上你了!”青衣男子磁性的声音中满是戏谑。 “看上我!”一名十五六岁的红衣女子走到沈璃雪身侧,手中鞭子啪的一声,甩起漫天灰尘,恶狠狠的威胁着:“如果他们敢动手,来一个我杀一个!” 四人中,除了沈璃雪,红衣女子是唯一的女子,土匪首领口中的小美人,自然是指她了! “谁喜欢你这个泼妇!”土匪首领瞪了红衣女子一眼,目光转向沈璃雪那边,绿豆小眼内,色光闪闪:“我说的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小美人!” 红衣女子:“……” 青衣男子:“……” 沈璃雪四下环顾,空地有近百人,穿各色衣服的人都不少,但穿白衣服的,只有站在自己身边这名爱记仇的小气鬼…… 青衣男子与红衣女子望望白衣男子黑透的俊颜,暗暗为土匪首领默哀,这个可怜的家伙! 沈璃雪额头冷汗凝聚,小气鬼的确是俊美无筹,但他清华,冷酷,霸气,宛若天神,哪有半点像女人的地方,那土匪首领,什么眼神…… 土匪首领色眯眯的目光锁定白衣男子:“小美人,别以为你穿了男装,大爷就看不出来你是女人扮的,哈哈哈……” 016 他究竟是谁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让人窥探不出他心中所想,清华、冷酷的气息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冰封,无边的冷意迅速向四周漫延! 青衣男子和红衣女子不着痕迹的悄悄后退,白衣男子要发怒了,他们不想被波及,离的越远越好,大难临头的土匪首领却不自知,色眯眯的绿豆眼紧盯着白衣男子,就像讨人厌的乌鸦一般,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小美人,哥哥我睡遍了京城各大青楼妓院的头牌,**功夫堪称一流,只要美人跟了我,我保证美人夜夜乐不思蜀,欲仙欲死……” “彭!”白衣男子猛然出掌,大笑中的土匪首领瞬间倒飞出去,肥胖的身体狠狠撞进了远处的小山包里,将山包砸进几厘米,全身筋脉尽断,骨头也被撞碎,保持着大笑的姿势镶嵌在山包中,成为一副永久的画卷,想抠都抠不出来了! 首领被人一掌拍进山包,气绝身亡,土匪们惊的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 望望男子阴沉的脸色,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优美的弧度,土匪是粗人,也是色鬼,说的话十分猥琐,下(和谐)流,他这般清华,高贵,最听不得那些**(和谐)秽之言,能忍到现在才出手,实属不易…… “啊!”手腕突然尖锐的疼痛起来,沈璃雪痛呼着,狠狠瞪向白衣男子:“你干什么?”男子紧扣她手腕的手指,不偏不倚,正用力捏在她青紫手印处,左手麻麻的,快没知觉了。 “一不小心,捏的用力了!”白衣男子说的轻描淡写,深邃的眼瞳中隐隐闪过一丝笑意。 沈璃雪暗中磨牙,他哪是不小心,分明就是故意的,她不就悄悄幸灾乐祸了一下,他至于这么整她,真是小气鬼:“喂,你……” “想让我改捏你右手腕,你再用这只匕首偷袭我吗?”男子修长的大手张开,掌心一把精致的匕首显现,柄上,点点红宝石闪烁光芒 。 望望自己空空的右手,沈璃雪再次磨牙,自己的匕首,什么时候被他拿走的?不过,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还真是这么打算的,但想到对方有三个人,她又改变了计划。 “同样的方法,我不屑用第二次!”沈璃雪辩驳着,抓着男子的手指用力掰开:“你再这么捏下去,我的手真要残废了,我只是强灌了你喝药而已,你再生气,也不必废我一只手吧……” 男子紧捏着沈璃雪的手腕,任她如何掰都一动不动,红衣女子惊讶的嘴巴张成了o型,不停的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冷面神不但拉了女孩子的手,还紧紧抓着不放,她看错了吧,看错了吧,看错了吧…… “别眨眼了,你没看错。”青衣男子目光中满是戏谑:冷面神一向不近女色的,对这名女子……与众不同啊,不过,那女子的容貌,好熟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要怎样才肯松手?”沈璃雪强忍着怒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男子的手就像长在了沈璃雪手腕上一样,任她如何掰都纹丝不动,只好无奈妥协! “只要你能让我的手松开你手腕,咱们之间的账就可一笔勾消!”白衣男子淡淡回答着,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 沈璃雪眼睛转了转,这件事情,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她和男子的力量相差太多,力敌不行,只有智取:“公子,大敌当前,咱们的个人恩怨先放一边,想想怎么对付这些土匪吧,你杀了他们的首领,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近百人的土匪,对付他们四人,真动起手来,有些麻烦…… “土匪聚众杀人、扰民,按青焰律法,斩立决!”白衣男子话落,四周凭空出现十名黑衣人,手持长剑,冲进了土匪群。 没有激烈的兵器交接声,没有喊杀声震天,十名黑衣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肆意挥动手中剑,剑光所过之处,总会有一名土匪倒下,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延,让人遍体生寒 。 沈璃雪望向白衣男子,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她原是想挑起土匪与他们打斗,趁着混乱,逃离他,哪曾想他轻轻一句话,不仅让近百的土匪消失,还夭折了她的计划,真是聪明又可恶! 黑衣人武功极高,做为他们主人的白衣男子,绝不是普通人,他究竟是谁? “人别杀光了,留个活口……”轻声提醒着,沈璃雪快速前行,刚走出一步,就被白衣男子拉了回来:“你干什么?” “抓个活口,问问幕后主谋!”其实沈璃雪是想趁着男子松懈,摆脱他的,没想到他洞察力高,看穿了她的计策。 “扑通!”一名土匪被踢到沈璃雪面前,鼻青脸肿着,面目全非。 迎着沈璃雪疑惑的目光,红衣女子轻咳几声:“这是土匪的二当家!” “谁向你们买凶杀我的?”沈璃雪知道幕后主谋是雷氏,但无凭无据,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她需要足够多的证据。 “小的也不知道……是一名穿黑斗篷的男子……看不到相貌……他给小的们两千两银子……买你性命……”土匪战战兢兢的回答着,身体抖如筛糠。 沈璃雪敛眸沉思,买凶之人伪装后才去山寨,可见其小心谨慎,雷氏身边的人,果然没有简单角色! 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温暖、舒适,时候不早了,沈璃雪眸光一寒,飞速抢过男子手中的匕首,对着他的手腕狠狠刺了下去。 匕首尖在距离男子手腕一厘米处停下,再也刺不下半分,沈璃雪握匕首的右手腕被男子紧紧钳住,黑曜石般的眼瞳暗潮汹涌:“你要砍断我的手?” “你松手,我就不砍了!”各种计策都行不通,沈璃雪只好来硬的,她没想伤男子,只想吓吓他,就算男子不阻止,她也不会砍掉他的手。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没空和你耗时间!”沈璃雪初到京城,对人对事都不熟悉,雷氏时时算计她,她不得不小心谨慎,面前的白衣男子,身份神秘,她不敢轻易向他透露自己是相府大小姐,万一他和雷氏有点瓜葛,她就死定了! 男子望望沈璃雪的皓腕:“为什么不砍你的手?”沈璃雪、男子的手随便砍掉一个,她都能离开 。 “是你抓着我不放,又不是我抓着你,凭什么砍我的手?”沈璃雪没好气的回答着,错不在她,她当然不会自残! “那真是可惜了,我既不想松手,也不想做残废!”白衣男子望着沈璃雪,嘴角隐隐上扬。 “那可由不得你!”沈璃雪诡异一笑,右手猛然旋转,巧妙的挣脱了男子的钳制,锋利的匕首划破了男子的衣袖,点点血迹晕染衣衫。 沈璃雪一愣,她只想着挣脱男子,没想到用力过多了…… 男子望着伤口一言不发,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四周静的令人窒息,诡异的气氛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仿佛在酝酿一场声势浩大的风雨。 红衣女子同情的望着沈璃雪,唉,她伤了冷面神,要倒大霉了! 在众人胆战心惊的目光中,男子望向沈璃雪,淡淡吐出几个让人难以置信的音符:“你走吧!” 啊哈!红衣女子惊的杏眼圆睁:冷面神没惩罚那女子,还要放她离开,听错了吧,听错了吧! 沈璃雪也是一愣,当初自己强灌了他药,他小气的追着自己不放,如今,自己伤了他,他居然不记仇? “……沈璃雪……沈璃雪……”远远的,一匹快马飞速奔来,带起一路滚滚狼烟。 “南宫啸!”快马跑近,沈璃雪看清了马上的人,南宫啸一袭锦衣,风尘仆仆,邪魅的眸底写满了担忧,翻身下马,无视四周的环境,快步走到沈璃雪面前,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会来这里?”这个时间,南宫啸应该在相府参加雷氏的寿辰宴才对。 沈璃雪安然无恙,南宫啸松了口气,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漫不经心道:“我在京城闲的无聊,出来走走!” 目光望到沈璃雪身侧的白衣男子,南宫啸猛然一愣…… 017 谁载她回京 “安郡王,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吧!”望着满地死尸,南宫啸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自己来晚了一步,是安郡王救了沈璃雪。 “看南宫世子的神色,在京城过的很不错!”安郡王清华,尊贵,宛若天神,漆黑的眼瞳幽深似潭! 安郡王和南宫啸明明在说客套问候语,却针锋相对,毫不相让,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沈璃雪望向白衣男子,原来他就是安郡王,冷酷,霸气,清华,尊贵,世间少有的人中之龙,难怪沈盈雪如此倾心于他,设下重重陷阱算计自己。 “南宫啸,你是一个人来的?”沈璃雪刚刚认识安郡王,对他并不了解,相比之下,她信任南宫啸更多些。 “没错!”得知沈璃雪来落叶寺,南宫啸就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没空召集人手,更何况,以他的武功,在杀手的重重包围下救沈璃雪很轻松,也不需要别人帮忙。 “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可你一个人,不太够用……”沈璃雪轻轻叹气,她计划的事情,要多人配合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什么事情?”沈璃雪抛了安郡王,转向他求助,南宫啸心情大好,挑衅的目光频频望向安郡王! 安郡王目光幽深,目光望向不知名的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天是我继母的生辰,我想送她份大礼!”沈璃雪温柔浅笑,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初次碰到继母生辰,她这个做女儿的,当然要送份大礼,聊表心意! “你是相府千金?”安郡王蓦然开口,目光深邃,京城高门贵族出门都坐车,马车上悬挂各府的标记,五米外马车上挂的,是相府标志。 “是!”沈璃雪点点头,这件事情她不准备隐瞒。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的名字?”安郡王三年前离京奔赴边关,对丞相府的一些人和事还算了解,沈璃雪这个名字,他真是第一次听到。 “我是原配林青竹的女儿,在青州长大,初来京城,安郡王自然没听过我的名字……”沈璃雪轻轻笑笑,她回相府半个月了,雷氏下了禁令,一直对外隐瞒,京城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更何况是远在边关的安郡王 。 林青竹的女儿!安郡王幽深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京城所有人都以为,林青竹和她女儿十五年前死于火海。 红衣女子望着沈璃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你还活着……堂……堂兄,她……她是你未婚妻……” 安郡王没再说话,锐利,深邃的目光望向天际,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暗芒,周围的温度,好像瞬间降了下来! 沈璃雪也是神情淡淡,不以为然! 红衣女子暗自惊讶,未婚妻(夫)近在眼前,堂兄,沈璃雪居然都视若无睹,他们在想什么? 望望天空,南宫啸正欲提醒沈璃雪时候不早了,安郡王居然先他一步开了口:“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丞相夫人?” 安郡王是皇室子女,正妻、妾室、嫡子庶女间的争斗,他很明白,只是出来求个佛,就被人这般追杀,想也知道,沈璃雪和继母的关系不会好。 空地上除了死尸,只有安郡王,南宫啸,沈璃雪,东方玉儿,青衣男子五人,沈璃雪不怕事情泄露,笑着将自己的计划讲述一遍,上官玉儿听的目瞪口呆,南宫啸,青衣男子嘴角抽搐,安郡王黑曜石般的眼瞳依旧深不见底,敛下眼睑,沉声吩咐:“林将军,送礼之事交给你了!” “末将遵命!”青衣男子深深的望了沈璃雪一眼,恭声回答着,快速领命离去。 “多谢安郡王!”沈璃雪礼貌道谢,安郡王帮她的忙,出乎了她的意料。 沈璃雪向南宫啸求助的事情,被安郡王命人去办了,南宫啸心里很不舒服,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没说,暗暗气恼,自己怎么不多带些人过来,还有安郡王,自己回京便可,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天空湛蓝,骄阳似火,时候不早了,不能再耽搁,沈璃雪快步走向相府的快马,马匹和马车连接的绳索早被沈璃雪砍断,那马居然没跑,站在地上啃青草。 “沈璃雪,你会骑马?”南宫啸有些吃惊,从青州到京城,沈璃雪一直是坐马车的,他从未见过她骑马 。 “以前学过骑马,不过,很久没骑了!”沈璃雪的马术是在现代学的,不是很精,但为了早些回到相府,她顾不了太多。 牵了快马,沈璃雪从马车中拿出在落叶寺求的佛像,佛像被春花砸的面目全非,不能再用了,沈璃雪暗暗叹气,到相国寺再求一尊吧…… 正准备上马,沈璃雪牵着的马匹突然抬起长蹄,长嘶一声,挣脱了沈璃雪,快速远去,马蹄踏的狼烟四起,尘埃飞溅。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众人反应过来时,快马已经消失成了小黑点。 沈璃雪轻揉着被勒红的小手,又气又急:怎么回事?马怎么突然惊了?刚才明明好好的! “沈璃雪,我载你回京!”南宫啸牵着马走到沈璃雪面前,他的马是宝马,日行千里,载着两人,也可很快到达京城。 “世子,男女授受不亲!”安郡王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淡淡道:“若是被人看到,世子与沈大小姐同骑一匹马,沈大小姐的名声就毁了,大小姐的继母,应该很乐意看到大小姐身败名裂……”南宫啸载沈璃雪进京,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安郡王,你也是男人,你载沈璃雪回京,她不一样会身败名裂……”南宫啸妖孽的脸上带着欠扁的笑,想以这些礼法压制他,让他放弃沈璃雪,安郡王的确聪明,但他也不蠢,哪会轻易上当! “本王坐的是马车,马车四周有车厢遮挡,别人看不出里面坐了什么人!”安郡王有伤在身,不适合长期颠簸,他是坐马车回京的。 “马车,本世子也可以让人送一辆来!”南宫啸是世子,别说一辆马车,十辆,一百辆,他也叫得来。 “天色不早了,等你的人送来马车,相府都散宴了!”安郡王目光沉静,声音平静无波,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无妨。”南宫啸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你先让人将礼物给丞相夫人送去,我载着沈璃雪看看风景,回京这么久了,我们还没一起出来过呢……” 018 妖孽三人行 “沈璃雪初回相府,除了送礼物,还需要借这次宴会,向世人昭告她的存在!”聪明如安郡王,自然能猜到雷氏封锁了沈璃雪归来的消息:想对付雷氏,她就必须在散宴前回到相府。 “宴会?明天我也设一次,把朝中百官和家眷们都请来,让璃雪当众表明身份不就行了。”南宫啸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安郡王想从他这里抢走沈璃雪,可没那么容易! “你办的宴会,只能帮沈璃雪昭告身份,她今天回相府,除了送礼物,表身份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的宴会,无法帮她达到目的。”安郡王淡淡反驳着南宫啸的话,深邃的目光却望向了沈璃雪。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其他目的?”沈璃雪震惊,那件事情她只在心里想过,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安郡王怎么会知道? 安郡王没再言语,嘴角微微上扬,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转过身,优雅的上了马车。 一系列的动作,无声告诉沈璃雪,想知道答案就随他上马车,如果不想知道,就随南宫啸走吧! 南宫啸狠瞪着安郡王,邪魅的眸底怒火翻腾,说不过他,就将主意打到了沈璃雪身上,安郡王,真是够腹黑,更够可恶 。 “南宫啸,你的马跑了七八十里路,已经有些疲惫,奔跑的速度肯定不如之前,再载着两个人跑回京城,最快也要一两个时辰。”如今已是巳时(上午9点到11点),距离相府散宴的时间越来越近,沈璃雪不能再过多耽搁,就算没有安郡王,她也不会和南宫啸同骑一匹马。() 安郡王性子冷淡,高深莫测,沈璃雪十二分的不愿意与他同坐一辆马车,但安郡王知道她的计策,她非常吃惊,想要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典雅、舒适的马车中,安郡王轻轻倒了杯茶,热气袅袅,徐徐飘散,衬的他越发清华、尊贵,端杯子,抿茶水,一举一动,优雅,高贵如天神,让人不敢亵渎。 南宫啸扬扬眉毛,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安郡王这是在等猎物自动上门么?真是自信,自己就‘成全’他。 “沈璃雪,我陪你一起坐马车!”南宫啸不信,他这个大活人坐在一旁监督,安郡王还敢对沈璃雪献殷勤。 “对不起南宫世子,本王车厢太小,最多坐两人!”安郡王轻抿着茶水,淡淡向南宫啸下了拒绝令,他的马车,可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 南宫啸站在车前,似笑非笑:“若我执意要上马车呢?”让沈璃雪单独上马车,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这种蠢事,他才不会做。 “本王说过,车厢内只能坐两个人,如果南宫世子执意要坐本王的马车……”安郡王平静的目光淡淡扫过整个马车:“可以坐在车厢外……” “让本世子给你做车夫?”南宫啸怒气冲天,凤目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安郡王! “本王只是在给世子建议,若世子骑马,自然不必为本王驾车!”南宫啸的怒气,安郡王并不在意,淡淡说着,轻轻揭开壶盖,茶香四溢,弥漫天地。 “南宫啸,你坐马车,你的马怎么办?”南宫啸和安郡王就像有仇一样,见面就针锋相对,吵个不停,沈璃雪不想再看他们争执,便给南宫啸铺了个下台的台阶。 “那马有灵性,它自己会跟着的 !”明白沈璃雪的用心,南宫啸并没有顺着台阶下,一撩衣摆,坐到了车前:“驾车就驾车,难不倒本世子!” 安郡王赶自己走,无非是想和沈璃雪独处,如果自己真的离开了,就是中了他的诡计,留在车上,时时监督他,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你真的做车夫?”沈璃雪无奈叹气,为了牵制安郡王,南宫啸居然放下身段做车夫,看来他和安郡王之间的矛盾,不是一般的深。 “本世子没做过车夫,做一次试试也不错!”南宫啸漫不经心的拿起缰绳晃了晃,还算称手。 啊哈!红衣女子东方玉儿再次瞪大了眼睛,堂兄的马车一向不许别人靠近,如今,不但让沈璃雪坐进了车厢,还让世子南宫啸给他做车夫,奇事,奇事! 不过,从天亮到现在,安郡王给她的惊讶太多了,她都快见怪不怪了。 天空湛蓝,骄阳似火,时候不早了,不能再耽搁,沈璃雪快步上了马车,放下帘子,隔绝了内外的视线。 车厢内铺着名贵的毯子,十分舒适,淡淡茶香扑面而来,沈璃雪抬头望去,安郡王正在执壶倒茶,热气萦绕间,迷蒙了视线,安郡王就如同迷雾弥漫时的天神,俊美不似凡人。 在靠窗的地方坐下,沈璃雪望着安郡王,眨眨眼睛,思量出最合适的询问方法:“安郡王,你怎么知道我除了送礼,昭告身份外还另有目的?” “猜的!”安郡王轻声回答沈璃雪的问题,慢慢收起茶杯、茶壶和小桌,从暗格中拿出一本书,翻页阅读。 “那郡王可猜出我的目的是什么?”沈璃雪美丽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安郡王高深莫测,喜怒不形于色,只看表情,她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好旁敲侧击,暗中打探她想知道的事情。 “没有!”安郡王幽深的目光继续在书页上流连,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沈璃雪一怔:“那你刚才……” “本王刚才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就是代表不知道 !”安郡王淡淡的回答着,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悠美的弧度。 “你……”沈璃雪咬牙切齿,狠狠瞪向安郡王:原来他没有猜出自己的目的,只是在故弄玄虚,自己又被他耍了一次! 每次和安郡王说话,沈璃雪都会被他气的火冒三丈,却又不能发作,真真是郁闷至极。 转过身,沈璃雪拉开车帘望向车外,慢慢平复胸中的怒气,衣袖轻轻垂下,露出她那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的纤细手腕。 马车外,景色飞速倒退,车内却很平稳,不见丝毫颠簸,沈璃雪扬扬眉毛,南宫啸驾车技术真是不错! 眼角前过一道浅绿光芒,一只玉色小瓷瓶落进了沈璃雪手中,微凉的触感自掌心传来,沈璃雪疑惑的抬起头,安郡王深邃的目光依旧在书上流连,不自然的轻咳几声:“此药消淤化肿,早晚各一次!” 这是治手腕的药! 沈璃雪一愣,安郡王捏伤了她的手腕,她也划伤了他的胳膊,两人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没想到现在,安郡王居然送了她伤药,她有些吃惊:“多谢!” 瓷瓶打开,迷人的药香瞬间弥漫了整个车厢,沈璃雪扬扬眉毛,安郡王是皇室郡王,出手果然不凡,连消淤化肿的药都如此极品…… 浅绿色的药汁倒在手腕上,一股清凉瞬间渗透肌肤,到达血液骨髓,红肿青紫的手腕凉凉的,很舒服,轻轻抹均匀药汁,手腕上的灼痛感消失无踪,整个手腕都透着清凉舒适。 沈璃雪正欲放下衣袖,一只修长的大手突然按上了她的手腕,安郡王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用内力帮你加快药性,伤会好的快些!” 微凉的指腹轻触她的肌肤,沈璃雪轻轻一颤,药性的清凉之中带了内力的热量,手腕上的红肿仿佛在快速消失,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侧目望去,安郡王眼睑微沉着,睫毛轻颤,冷酷的俊颜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让人一看便再也移不开眼…… “前面有两条路,都通京城,咱们走……”南宫啸突然掀开帘子凑了进来,询问的话语在看到安郡王按在沈璃雪手腕上的大手时戛然而止,凤眸中怒火翻腾…… 019 重回丞相府 安郡王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沈璃雪红肿的手腕,浑厚的内力慢慢注入,消肿化淤,南宫啸从旁怒目而视,他却丝毫都没有松手的意思。 “安郡王,多谢!”望着南宫啸阴沉的俊脸,沈璃雪快速拉下衣袖,遮住手腕,安郡王和南宫啸好像有仇一样,总是针锋相对,南宫啸在生气,如果继续让安郡王为她消肿化淤,他们两人又要起争持了,这可不是她乐见的:“南宫啸,你刚才说什么?” 南宫啸邪魅的眼眸淡淡望向安郡王,他松开沈璃雪的手腕后,垂着衣袖,坐回原位,轻轻闭了利目养神,一举一动优雅高贵,自自然然,如同君子一般坦坦荡荡,如果自己生事,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安郡王真是聪明! 收回目光,南宫啸望向沈璃雪:“前面有两条路,都通京城,一条是大路,有些绕远,另一条是近路,却是小路,咱们走哪条?” “走近的那条!”阳光炙热,将近晌午,沈璃雪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尽快赶回相府! “好!”南宫啸邪魅的眸底闪过一道暗芒,走小路,正合他意! 放下车帘,南宫啸一抖缰绳,马车转上了小路,飞速前行。 一开始,小路还算平坦,渐渐的,道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崎岖,平稳的马车,开始颠簸,走出几里后,小路变的更加坑坑洼洼,凹凸不平,马车颠簸的幅度大了许多。 南宫啸嘴角轻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手中马鞭狠狠甩到了马背上,马儿快速疯跑起来,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南宫啸得意扬扬眉毛,俊颜上的笑容分外璀璨 。 安郡王设计自己晒着大太阳在外赶车,弄的满身灰尘,他自己却悠闲自在的坐在凉爽的车厢里亲近美人,太不公平了,自己就让马疯跑,马车颠簸,颠的他头晕目眩,狂吐不止,看他还怎么讨好美人。 马车剧烈的颠簸,车内装饰狂摆,许多小物件都移了位,安郡王内力深厚,稳稳坐着没动,沈璃雪没有内力,紧紧抓着车棱,才固定住身体没有四下滑动,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小路这么颠簸,就绕远走大路了…… 突然,马车猛烈颠簸了一下,沈璃雪一时没抓牢,纤细的身体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撞进了安郡王怀里。 柔若无骨的香软娇躯在怀,若有似无的清香飘入鼻中,安郡王修长的身躯猛然一震,心跳突然加快了几拍,呼吸变的沉重起来,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耳边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一惊,这是安郡王的胸膛,她撞进人家怀里了。 美丽的小脸浮上一抹蔷薇色,沈璃雪快速后退一步,离开了安郡王的怀抱,借着训斥南宫啸,掩饰尴尬:“南宫啸,你是怎么驾车的?不能走稳一点儿吗……” 话音未落,马车又是一个剧烈颠簸,尚未坐稳的沈璃雪再次栽进了安郡王怀里。 温香软玉再次抱满怀,安郡王刚刚平静的心又砰砰的跳了起来,轻轻低头望去,怀中的的沈璃雪,俏脸微红,目光清明,美丽可爱的模样看的他心弦一震,墨色的眸底闪过一道暗芒。 车厢内越来越颠簸,小物件被颠的忽上忽下的乱窜,若是再继续下去,纵使安郡王内力深厚,也会坐不稳。 侧目望向车帘方向,安郡王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南宫世子第一次驾车,技术不熟练很正常,大小姐抓紧我的手,就不会被颠的四下滑动了!” 什么?南宫啸一惊,自己让车颠簸,不但没整到安郡王,还给了他名正言顺接近美人的机会,亏大了 ! 南宫啸缰绳一抖,快马慢了下来,颠簸的车厢,恢复了平静。 沈璃雪扬扬眉毛,安郡王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就让南宫啸将车驾正了,真是聪明又腹黑!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猛然想起,她还在安郡王怀里呢。 清冷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沈璃雪快速退出安郡王的怀抱,坐到窗边,拉开车帘吹凉风,让小脸上的嫣红快速消退,她在现代活了二十年,从未和男子亲密接触过,可在刚才,她居然两次撞进安郡王怀里,真是糗大了…… 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本书,沈璃雪装模做样的看着,掩饰尴尬,字入眼,猛然一愣,这是……甲骨文! 沈璃雪是沈氏少主,对中国古代的文字有一定的研究,甲骨文她也曾见过几次,自然认得,唯恐自己弄错,沈璃雪快速翻页,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页,全部都是象形文字,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这真的是甲骨文。 “你看得懂这本书?”安郡王望着沈璃雪,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暗芒,迄今为止,除他之外,整个青焰国还没人能看懂这本书! “看得懂,这是甲骨文!”话落,沈璃雪猛然想起,安郡王喝完茶,一直在看书,难道看的就是这本? “这是郡王的书?”沈璃雪清冷的眸底满是震惊,想不到安郡王这青焰战神除了行军打仗外,还能看懂甲骨文。 “你们在说什么?”南宫啸笑眯眯的凑了进来,迷人的凤眸中满是好奇,不能用颠簸马车来整治安郡王,他就进马车监督,看安郡王如何和美人亲近。 “在说甲骨文!”安郡王淡淡回答着,望着沈璃雪的目光,深不见底,她居然也懂甲骨文! “本世子喜风花雪月,不爱研究这些古董!”南宫啸摇摇头,转过身去驾车了。 “这个字是什么?”安郡王修长的手指轻点着页面上的某个符号,墨色的眼瞳闪烁灼灼光华,知道这是甲骨文并不难,难的是,认识上面的字。 “是朋友的友字 !”沈璃雪对甲骨文谈不上研究,但最基本的一些字,她还是认识的,安郡王的查探,难不倒她。 “这个呢?”安郡王又点了个象形文字考验沈璃雪,这可是比较难的象形文字,一般人认不出。 “是天气的天字……”沈璃雪准确无误的给出答案。 安郡王又指了许多字,沈璃雪全都对答如流,不知不觉间,两人如同情侣一般渐渐站近,望着沈璃雪自信满满的美丽小脸,安郡王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放眼整个世间,能认全这些甲骨文的女子,她是第一人! “沈璃雪,你懂甲骨文,改天教教我!”南宫啸妖孽的俊脸侧过帘子,又凑了进来, “你不是不喜欢研究古董吗?”思绪被打断,沈璃雪没好气的瞪向南宫啸。 “你们都懂,我也不能落后嘛!”笑嘻嘻的敷衍着,南宫啸又出去驾车了,他说这些话,不是真想学习认甲骨文,只是监督安郡王的借口而已。 “沈璃雪,今天天气不错……” “沈璃雪,那边有条小溪……” “沈璃雪……” 沈璃雪和安郡王谈论着甲骨文,南宫啸总会不合时宜的出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打扰两人,沈璃雪又好笑又无奈,当南宫啸再一次呼唤她的名字时,她提不起半分精神,漫不经心的询问:“又有什么事?” “相府到了!”南宫啸嘴角轻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好戏要开场了。 “真的!”沈璃雪眼睛一亮,迷蒙的头脑瞬间清醒起来,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相府大门上方,‘丞相府’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牌匾下,高门贵族的夫人,小姐们络绎不绝,进进出出,笑容满面的客套问候着,贵重礼物堆积如山,管家喜笑颜开的指挥着丫鬟、小厮们来来回回的搬运。 沈璃雪微微一笑,清冷的目光如同千年寒冰,永如融日:我活着回来了,雷氏,沈盈雪你们准备好倒霉了吗? 020 搅乱寿辰宴 相府花园,沈盈雪一袭青色罗裙,端庄娴雅,坐在名门千金们之间,笑语晏晏,论穿着,她并不比其他千金小姐们出挑,可她那绝美的容貌,艳压群芳,一颦一笑动人心弦,亭子里盛装打扮的贵族千金们不但没能抢走她的风头,还全都成了她的陪衬。 “盈雪,听闻安郡王要回京了?”安郡王是青焰战神,身份高贵,气质出众,一直都是妙龄女子们的梦中情人,他回京的消息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礼部侍郎千金庄可欣自然也听说了。 “是啊!”沈盈雪嫣然一笑,倾国倾城,心中喟叹,她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终于要回来了! “盈雪,你也快及笄了,安郡王这次回京,你们可准备操办婚事?”庄可欣微微笑着,目光有些黯淡 。 身份高贵的名门千金们,对安郡王这般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男子都有爱慕之心,无奈丞相府嫡出长女与安郡王早有婚约,沈盈雪在众千金面前,也是以安郡王未婚妻的身份自居,千金们再喜欢安郡王,也没了做郡王妃的机会,碎了一地芳心。 “我还没有及笄,现在谈这种事情,为时过早……”沈盈雪羞涩的低下了头,漂亮的眸底闪着与年龄不符的阴沉与坚定:等安郡王回京,就让爹向皇上请旨赐婚,一定要将婚事定下来,免得再生变故,沈璃雪的事情,有一次就足够…… 想到沈璃雪,沈盈雪目光一沉,嘴角轻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她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了吧,居然敢和自己抢男人,找死! 丞相夫人雷氏站在十米外的花园旁,慈爱的目光望着凉亭中的沈盈雪,说出口的话,阴沉的让人心惊:“他们,还没有消息传来吗?”不知为何,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丁嬷嬷低垂着头,温声开解着:“夫人不必担心,沈璃雪只是一名弱女子,就算她有通天的本领,也逃不过您布下的重重陷阱,奴婢已命人守在城门,只要相府的马车进城,他就会立刻来报……” 雷氏闭了眼睛,用力揉揉额头,为了对付沈璃雪,她下了血本,那些力量加起来,足可将一个小家族覆灭,沈璃雪确实不可能活着回到相府…… “夫人,夫人,不好了……”一名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满头大汗,满目焦急。 雷氏微微皱起眉头:“何事如此慌张?”没看到这里有宾客吗,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由于跑的太急,小厮停下脚步后直喘粗气,焦急的禀报着:“回夫人……沈……沈璃雪……回来了……” 什么?沈璃雪回来了?这怎么可能? 雷氏猛然睁开了眼睛,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沈璃雪出现在阳光下,一袭浅蓝湘裙,清新自然,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清冷的眼眸却有着浓浓的冷气萦绕,只一眼,便可将人冰封! 雷氏眼皮狂跳,心绪烦乱,茫然不知所措,沈璃雪回来了,她居然活着回来了,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杀手和土匪都失手了,为何没有消息传来?沈璃雪坐马车进城,城门那里怎么没人来禀报,那么大的马车,他们不可能看不到…… 沈璃雪走进花园,望望震惊的雷氏,嘴角轻扬着诡异的笑,轻轻踏进千金、贵妇们所在的凉亭,雷雅容的杀招已经出完,接下来,轮到自己出招了:“非常感谢各位来参加我母亲的百日祭 !”清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花园里的客人们都听到。 瞬间,满座哗然,贵妇与千金小姐们面面相觑:今天不是丞相夫人的寿辰么?怎么会成了死人的百日祭? 小桥上,南宫啸嘴角不停抽搐,人家喜气洋洋的寿辰宴,哪有半点百日祭的悲伤、肃穆,沈璃雪真会颠倒黑白…… 雷氏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今天是她的寿辰,沈璃雪却说成林青竹的百日祭,分明是在找她晦气,诅咒她早点死么?沈璃雪,你够绝! 沈璃雪步下台阶,迎着雷氏冷冽的厉光走了过去,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夫人,您让我去落叶寺求佛,就是为了给我这个惊喜啊,真是谢谢您,我娘若是知道您为她办了如此盛大的百日祭,她的在天之灵,肯定会非常感激您的……” 沈璃雪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清纯如小鹿,说出口的话却让雷氏郁闷的快要吐血,沈璃雪明知今天是她的寿辰,却一再提起这三个晦气的字,分明是在嘲讽,诅咒她,贱人! 雷氏非常不安,藏在衣袖中的手轻轻颤抖,她清楚的感觉到,沈璃雪是有备而来! “姑娘,请问你是?”沈璃雪容颜美丽,衣着、气质皆不凡,贵族千金都看得出她不是普通人,却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沈璃雪望着庄可欣,笑容如同狡猾的小狐狸:“我是沈丞相和原配所出的女儿,我叫沈璃雪!”雷氏讨厌做继室,沈璃雪便要让她坐实这继室之名,更何况,半月来,雷氏一直封锁她回来的消息,京城没几个知道她,她便借这次宴会,让众人知道她的存在! 沈璃雪,原配所出的女儿?众人抓住了沈璃雪话中的关键词,惊讶、不屑的目光望向雷氏。 沈明辉原配之事,京城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再加上林青竹已死,她们一直将雷氏当成原配看待,可是如今,沈璃雪出现了,她是原配所出的女儿,雷氏自然而然就是继室,身份,地位比她们这些原配正妻,差了一大截 ! 沈盈雪咬牙切齿,纤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进肉中,美眸中闪烁的寒光,恨不得立刻将沈璃雪碎尸万段,她居然活着回来了,还大肆意诋毁母亲和自己,贱人!贱人!贱人!绝不能当众承认她相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否则,安郡王就要被她抢走了! 怒火翻腾间,沈盈雪眼睛一亮,一个绝妙的计策萦绕心间,重重叹息一声,高声惋惜道:“璃儿表姐,你该喝药了!” 哈!喝药!客人们再次震惊,这又是怎么回事? “盈雪,你糊涂了吧,我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沈璃雪,不是什么璃儿表姐!”望着沈盈雪虚伪的同情目光,沈璃雪冷笑,沈盈雪倒是有几分聪明,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险些毁掉自己所有的努力,无妨,自己的礼物还没送到,就先陪她过几招! 沈盈雪叹息着,轻轻擦擦眼角莫须有的眼泪,柔声道:“璃儿表姐,姨母过世,你伤心过度,心情郁结,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名门贵族的人,断不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将疯癫之病强加在沈璃雪身上,整死她。 沈璃雪微笑的眸底瞬间蒙上一层水雾,明媚动人,楚楚可怜:“盈雪妹妹,你和夫人不喜欢我,可以直说,何必撒谎冤枉我……”言外之意,雷氏这个继室容不下原配所出的女儿,在想法设法算计她! 众人望向雷氏的目光,多了一层思量,妾室所出的子女,身份低微,看不顺眼,可以小小整治一下,但沈璃雪是原配生的,雷氏是继室,算计身份高贵的嫡长女,想也知道她没安好心! 沈盈雪又是一声叹息,楚楚动人的模样,惹人怜爱:“璃儿表姐,姨母临死前将你托付给我们,我们当然要好好照顾你,不是我冤枉你,你得了病,必须得喝药啊……”沈璃雪居然敢和自己斗,找死! 庄可欣悄悄拉了拉沈盈雪的衣袖,小声道:“怎么回事?” 沈盈雪指指头部,无奈的重重叹气:“她这里不太正常,现在说是我的亲姐姐,之前还曾说自己是皇后,公主呢……” 庄可欣悄悄后退几步,远离沈璃雪,美眸中闪过一丝厌恶:“看样子病的不轻……” 沈盈雪心中冷笑,在自己的妙计下,沈璃雪会病入膏肓,悲惨的死去 。 沈盈雪悄悄对下人使了个眼色,冷声命令着:“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璃儿表小姐去喝药!” “是!”几名粗使嬷嬷走上前,伸手去拖沈璃雪。 沈璃雪冷冷一笑,不闪不避,一脚一个,狠狠将她们踢翻在地,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垂下一枚碧绿的玉佩:“这是沈氏玉佩,传嫡不传庶,若是诸位不相信,可检验真假,如果你们觉得玉佩可以造假,可以把沈丞相叫来,我的继母,嫡妹会弄错我的身份,亲生父亲绝不会弄错……”同样的招式,沈盈雪居然用第二遍,真是愚蠢…… 小厮快跑着去请沈明辉,粗使嬷嬷们倒地哀嚎的,沈盈雪怒气冲天又十分担忧,万一父亲来了,承认了沈璃雪的身份,自己和娘岂不是丢脸丢大了,怎么办?怎么办呢…… 焦急不安间,请人的小厮跑回来了,急声禀报道:“夫人,小姐,丞相刚才有事进宫了,不在府中……” 沈盈雪先是一愣,高悬的人瞬间放了下来,装模做样的重重叹气:“唉,璃儿表姐,我爹是不愿伤你自尊,才离府的……”心中乐开了花,哈哈,真是连天都在帮自己啊,将沈璃雪以重病的名义抓起来,狠狠整死她! 沈璃雪冷冷的笑,眸底蒙了一层寒冰,呵,她怎么忘了,相府后院出事,沈明辉都是帮着沈盈雪的,如今当着京城贵族们的面,他又怎么可能落沈盈雪的面子,没帮她污蔑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夫人,盈雪小姐,璃雪小姐是本世子从青州送回相府,并和沈丞相滴血认亲,你们也确认了她的身份的,为何现在又不认识了?”南宫啸轻摇着折扇从小桥上走来,妖孽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笑,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贵妇,千金们不认识沈璃雪,她说的话,她们不敢轻易相信,但南宫啸是世子,他说的话,绝对没假,寂静的人群再次喧哗起来:什么?沈璃雪是南宫啸送来相府的,她真的是沈明辉原配所出的相府嫡长女? 众人窃窃私语间,门外响起小厮的高呼:“安郡王到!” 021 大礼气死你 安郡王来了! 贵族千金们一愣,漂亮的眸底瞬间涌现出浓浓的狂喜之色,快速整理着自己的衣装。 女为悦已者容,安郡王是她们的梦中情人,她们当然要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更何况,安郡王只定了正妃,侧妃之位还空悬着呢。 雕刻着美丽图纹的隔断,古朴典雅,一名年轻男子越过隔断,走进花园,一袭白色华袍,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边角绣着精致的暗花,大气磅礴,长长的墨发用一根白色丝带轻轻束着,清华,高贵,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让天上的骄阳为之失色,黑曜石般的墨色眼瞳深不见底,举手投足间,彰显着上位者特有的尊贵与冷冽,如同天神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安郡王!真的是安郡王! 贵族千金们一颗芳心如小鹿般砰砰乱撞,紧捂着嘴巴,才没有失态的惊呼出声,安郡王比三年前更英俊,更潇洒,也更迷人了! 沈璃雪无奈的眨眨眼睛,青焰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一现身,就让这么多矜持的名门闺秀们集体失态! 对端庄、美丽的名门千金们视若无睹,安郡王步幅优雅的径直走向凉亭! 凉亭中央,沈盈雪小脸绯红,芳心砰砰乱跳,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安郡王向自己走过来了,他居然越过重重美人,向自己走来了 。 细细想想,也不奇怪,她是谁,清焰第一美女,上至皇后,公主,下至黎民百姓,她的美貌无人能及,有她这么个绝色倾城的未婚妻,安郡王哪还会看得上那些不及她十分之一美的胭脂俗粉…… 斜藐了沈璃雪一眼,沈盈雪漂亮的眸底满是得意与挑衅,相府嫡出长女又如何,容貌不及自己一半,安郡王见过自己后,哪还会再喜欢她,就算她恢复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安郡王迎娶为妃的人也会是自己…… 整整衣装,理理发髻,沈盈雪美丽小脸上洋溢着羞涩,得意的笑,迎着安郡王走了过去,美眸中映出安郡王俊美不凡的脸孔,沈盈雪感慨万千,他走了三年,她想了他三年,他在边关这么久,也想她吗? 若有似无的松香随风飘散,沈盈雪距离安郡王只有两步之遥了,嘴角轻扬起一抹迷人的笑,沈盈雪微微福身,羞涩道:“郡……” 淡淡的松香萦绕鼻端,眼前飘过一角白色衣袂,安郡王看也没看沈盈雪一眼,修长的身形径直越过她,瞬间到了沈璃雪面前。 沈盈雪说了一半的话生生卡在喉间,尴尬的半蹲在凉亭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我送雷雅容的礼物到了吗?”沈璃雪用只有她和安郡王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询问着。 礼物一事,是林将军在办,南宫啸驾车极快,马车来到相府时,林将军还没到,恐生变故,沈璃雪便先行进府试探雷氏,拖延时间。 “马上就到!”安郡王声音很轻,别人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却能看到他和沈璃雪交谈! 尊贵如安郡王,进了花园,谁也没理,却和那个沈璃雪说了话,她究竟是什么人? 阳光下,沈璃雪与安郡王站在一起,那么和谐,那么般配,沈盈雪嫉妒的杏目圆睁,眸底怒火翻腾,安郡王不理自己,却和沈璃雪亲密交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自己比沈璃雪美多了,安郡王不可能看不到的,正常情况下,没人会舍弃端庄、美丽的自己,去喜欢低贱的沈璃雪,一定是她施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安郡王,安郡王才会上了她的当…… 一定是这样,绝对是这样的 ! 自我安慰着,沈盈雪快步走向安郡王,她要告诉他,沈璃雪对他用了卑鄙的手法,他不能再靠近无耻的沈璃雪…… 眼看着沈盈雪就要冲到安郡王面前了,几名侍卫凭空出现,将一具具尸体狠狠扔到沈盈雪,雷氏面前。() “扑通,扑通!”灰尘弥漫间,淡淡的血腥味飘散,雷氏、沈盈雪被惊的连连后退,贵族千金们瞬间惨白了脸色,尖叫着乱成一团:“有死人,有死人啊!” 烟尘消散,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八名黑衣人与两名土匪的尸体,沈盈雪久居内院,哪见过这血腥场景,身体软软的瘫倒在地,目光怔忡,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雷氏还算镇定,但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居然将尸体扔到她面前来了,吃了雄心豹胆,黑衣人,土匪,很像是她派去杀沈璃雪的人…… “这些是暗害我的杀手,土匪,夫人可觉得面熟?”沈璃雪似笑非笑,墨色的眼瞳中闪着浓浓的嘲讽,这些尸体,就是她送给雷氏的生辰礼物! “我是丞相夫人,掌管后院,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会认识这些恶人!”雷氏推脱着,沉下的眸底,怒火翻腾,沈璃雪杀了这些杀手,将尸体甩到自己面前,她应该猜到真相了。 先是百日祭,再是死尸,沈璃雪在自己生辰日,时时处处给自己找晦气,还诅咒自己死,气死了,气死了…… “夫人心地善良,慈眉善目,当然不会认识这些恶人!”沈璃雪微微笑着,清冷的目光如同腊月寒冰,瞬间将人冰封:“我出了落叶寺,这些杀手就持利器,嚎叫着一拥而上,好像早就潜伏在落叶寺,就等着我出来杀了……” 在座的贵妇们都是人精,之前雷氏、沈盈雪极力否定沈璃雪的身份,如今这些杀手,怕是和她们脱不了关系…… “既然他们是杀手,土匪,尸体送去顺天府便可,你带来相府干什么?”雷氏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纤手握紧,指甲深深的嵌进肉中,胸口气闷的难受,她不能承认这些人是她派去的,更不能显露出对这些人有半分同情,否则,沈璃雪就会借题发挥,置自己于死地 ! 雷氏想杀的人,站在她面前,向她邀功,得意的对着她炫耀。她不能为自己的人报仇,还得对着凶手强言欢笑,雷氏郁闷的快要吐血,但宾客们面前,她要保持丞相夫人的端庄,不能失态,胸口闷的更加难受。 “我们本来是打算去顺天府的,看到顺天府携夫人,子女在相府,就不准备再多跑路了,在这里将尸体交给顺天府也是一样的……”沈璃雪笑容璀璨,目光清澈,墨色的眼瞳深处,冷意流动,雷氏,这样就受不住了么,还有更让你呕气吐血的。 沈璃雪轻轻摆摆手,两具女子的尸体丢到了雷氏面前,扬起阵阵灰尘。 “咦,那不是春花、秋月吗?”春花秋月是雷氏身边的人,经常陪着雷氏参加宴会,贵妇,千金中有人认出了她们。 “她们就是春花、秋月!”沈璃雪肯定了两女的身份,低沉着眼睑,故做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那些杀手涌上来时,她们推我去挡剑,所幸安郡王正好带人经过,救我一命,杀手、土匪们负隅顽抗,全部当场伏法,可春花、秋月跑的太远,安郡王的人一时没救到……” 原本贵妇,千金们看着春花,秋月满身是血,全身窟窿,杏眼圆睁,死不瞑目有些可怜,可得知她们居然推主人挡剑,自己逃命,众人对她们半分同情心都没有了。 胆小怕事,卖主逃命的无耻下人,死有余辜,尸体也不必安葬了,直接扔进乱坟岗喂野兽好了…… “夫人,您再挑选丫鬟时,一定要看仔细了,像春花、秋月这样的,最好别要了……”沈璃雪墨色的眸底蒙上了一层水雾,好像对雷氏选错人有些惋惜。 众人望向雷氏的目光满是藐视与不屑,果然是继室,管教不严,看人不准,眼力极差,真不明白她这丞相夫人是怎么当的…… 沈璃雪寥寥数语,让雷氏从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变成了一无是处的低微继室,雷氏有万千委屈却无法说出口,胸口翻腾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从胸口直冲脑海,雷氏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022 将军是表哥 “沈璃雪,你说春花,秋月贪生怕死,舍主逃命,可有证人?”众人鄙视,不屑的目光纷纷望来,沈盈雪蓦然惊醒,沈璃雪想让她们母女身败名裂,她绝不能让沈璃雪如愿。 春花,秋月陪沈璃雪一起去上香,路遇杀手,土匪,只有沈璃雪一人活了下来,事实自然是随她编,她说春花,秋月是贪生怕死之辈,她们就是了? 万一是沈璃雪贪生怕死,故意把春花、秋月推出去挡剑呢?虽说奴婢有义务舍身救主,可奴婢们为她死了,她为了自己的名声这么诋毁人家,就是品质恶劣,卑鄙无耻! “安郡王算不算证人?”沈璃雪墨色的眼瞳如泉水一般,清澈见底:“我被杀手伏击,追杀的过程,他全看到了!” 安郡王没有说话,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清华,高贵的森寒气息,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众人望向沈盈雪,目光中满是嘲讽与不屑:沈璃雪是安郡王救的,她叙述事情经过时,安郡王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可见她说的都是事实,沈盈雪怀疑沈璃雪在撒谎,就是在怀疑安郡王!真是愚蠢! 沈盈雪俏脸瞬间变了几十种颜色,整齐的贝齿紧咬着樱红的下唇,眸底怒火燃烧,刚才她只顾着算计沈璃雪,忘记她是安郡王救的了! 那贱人真是会讨好人,难怪安郡王会被她所迷,不过,自己讨好人的本事,不比她差: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春花,秋月在我母亲身边时,一向乖巧听话,为何跟了你,就贪生怕死了呢……”沈盈雪望向沈璃雪,茫然的目光暗带凌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算春花,秋月变坏了,也是和沈璃雪学的,与她们母女没有任何关系。 “春花,秋月跟在夫人身边几年了吧,跟我不过半月时间,难不成夫人对她们多年的培养,竟抵不过我对她们半月的影响?”沈璃雪雪眸清亮,似笑非笑,心性这么容易转变,足可见夫人眼光极差,居然选了这样的两人做大丫鬟 。 “你……”沈盈雪被气噎,手指着沈璃雪,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真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贱人贱人贱人! 恢复了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又如何,没爹疼,没娘爱,更没有得力的亲戚帮衬,高贵如安郡王,绝不会娶她这么个毫无背景的下贱女子为妃…… 雷氏强压着喉中的腥甜,狠狠瞪了沈盈雪一眼,愚蠢,沈璃雪是有备而来,在这件事情上与她多做纠缠,吃亏的可是自己。 “璃雪表妹,今日是姑姑的百日祭?”杀手和土匪的尸体被顺天府派人抬走,身穿青衣的林将军排开众人走到沈璃雪面前,笑容温暖,让人如沐春风。 表妹?姑姑?沈璃雪一愣,隐隐猜到了青衣男子的身份:“你是?” “我叫林岩,我父亲和你母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林岩轻声回答着,打量沈璃雪的温和目光中多了一丝怜惜:“你长的真像姑姑!” 难怪他第一次见沈璃雪,就觉得她很熟悉,因为她和林青竹的容貌实在是太像了! 瞬间,满座哗然,林岩,武国公府的嫡长孙,武国公林漠,曾是青焰国最骄傲的存在,儿子林青峰,女儿林青竹更是京城最出名的状元、才女,可后来…… “十五年前,皇上颁下圣旨,武国公举家贬至边疆,无圣恩召唤,永世不得离开边关,林公子违抗圣旨,私自入京,可是犯了大罪……” 雷氏眼睑微敛,语气低沉,沈璃雪很聪明,想算计她,只有出奇不意,攻其无备,林岩的出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沈璃雪也绝对没想到,雷氏便借题发挥,打击林岩,重创沈璃雪。 林岩微微一笑,温和的目光中透着淡漠与疏离:“多谢夫人担忧,在下不才,入军做了将领,立了点小功,皇上下旨召见,才随安郡王进京面圣!” 哗,一颗石激起千层浪,武国公全家是以罪臣之身被贬至边疆的,林岩身为武国公的嫡长孙,被召入京,绝对是立了大功,十五年了,皇上是第一次召见武国公府的人呢,是不是代表他气消了,武国公府会重现当年的辉煌…… 沈璃雪扬扬眉毛,难怪林青竹母女在青州多年,没见娘家人前去探望,原来是被下了禁令,不得离开边疆 。 雷氏的面色阴沉的非常可怕,眸底隐有厉光闪烁,紧紧握起拳头,轻轻颤抖,武国公府的人居然被召进京了,怎么会这样? “璃雪,你真是青竹姐姐的女儿啊。”一名身穿锦缎的贵妇站起身,轻擦着眼角莫须有的泪水,快步走向沈璃雪:“我一直以为,你和青竹姐姐十五年前过世了……” “是啊,璃雪,我们都以为你和青竹姐姐已丧身火海……”又有几名贵妇站了起来,满面关切的向沈璃雪走来:“上天垂怜,你还活着,青竹姐姐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武国公府辉煌时,京城各名门贵族都望尘莫及,如今,林岩奉旨归来,又在安郡王从旁帮衬,说不定会让武国公府再次辉煌,即便达不到当初的巅峰,也会很受皇帝重用,林岩是男子,她们不方便靠近,和沈璃雪加深交情,也不错。 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关切的贵妇们,心中冷笑,她早说过自己是原配林青竹的女儿,这些人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如今,得知武国公府的林岩回京,便迫不及待的来巴结她,真是些见风使舵的老狐狸…… 望着被众人围在中间,深情关怀的沈璃雪,沈盈雪胸中怒火翻腾,恨不得上前抓花她那张如花似玉的笑脸,自己是青焰第一美女啊,为什么她们不关注自己,而去关心那个低贱的沈璃雪,武国公还在边疆,自己可是有个做太尉的外公呢…… “各位夫人,今天是丞相夫人的三十三岁寿辰,吉时已到,你们就别围着沈璃雪了,向丞相夫人贺寿吧。”南宫啸悠哉游哉的轻摇着折扇,邪魅的眸底光芒闪闪,唯恐天下不乱,坐了这么久,好戏迟迟不开演,他只好说几句话,催化催化。 热闹的花园瞬间静了下来,人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当着林岩,沈璃雪的面,在原配林青竹百日祭时给继室雷氏过寿辰,也太…… “夫人,今天是您的寿辰啊,您怎么不早说。”沈璃雪惊呼一声,目光清澈如泉,墨色的眸底似懊恼,又似嘲讽:“这么多宾客,我还以为你在为我娘办百日祭呢……” 023 继母气吐血 “璃雪,这几天你住在相府,亲眼看着下人们来来回回的忙碌,为何都不提醒我今日是青竹姐姐的百日祭?”雷氏凝望沈璃雪,凌厉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冽的算计: 沈璃雪诡计多端,她也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软柿子,沈璃雪想拿林青竹的百日祭来打击她,让她身败名裂,痴人说梦! 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沈璃雪身上,真的是沈璃雪故意隐瞒了林青竹百日祭的日期,让丞相夫人出丑吗? “夫人,难道您不是打算在我入族谱时为我娘办百日祭?”沈璃雪眉头微皱,震惊的望着雷氏,好像听到了天大的怪事,快速拿出一尊佛像递到她面前: “我娘的铭牌上刻着她过世的日期,夫人早就看过了,前几天您说明日是吉日,让我去落叶寺求佛入族谱,我还以为您想让我娘在天之灵有个惊喜,在我入族谱后给我娘办百日祭!” 南宫啸一口茶水没喝好,呛的连连咳嗽,望望目光清澈,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沈璃雪,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以退为进将雷氏驳的体无完肤,高,实在是高! 哗,众人鄙视,不屑的目光纷纷望向雷氏,她知道林青竹过世的日子,自然能推算出何时百日祭,可她没上心,忘记给林青竹办百日祭了,为了维护面子,居然将责任都推到了沈璃雪身上,真真是自私自利! 雷氏面色苍白,目光阴沉,身体微微颤抖,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中,咬牙切齿,她算计沈璃雪的计策,居然成了沈璃雪打击她的有力证据,沈璃雪,真够绝! 沈璃雪悄悄望一眼雷氏,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冷笑,这么快就受不了了,最致命的打击,她还没使出来呢 。 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沈璃雪漂亮的眸底蒙上一层水雾,一眼望去,楚楚可怜:“夫人,我不知你今日寿辰,没准备礼物,这尊佛像是我按照您的要求从落叶寺求来,保佑全家平安的,就送给夫人做寿礼吧,我入族谱之事可再推几天,至于我娘的百日祭,夫人能明天补办吗?” 手帕遮掩下,沈璃雪墨色的眼瞳冷光萦绕,无论何时何地,舆论的压力都是最大的,自己说的越可怜,众人对自己越同情,对雷氏的怒气自然也就越大,到时候,不用自己出手,众人的指责都能将雷氏气吐血。 众人愤怒,指责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狠狠射向雷氏,死者为大,身为继室,雷氏忘记原配的百日祭已是不对,可她不但不低调行事,还在人家百日祭时大办寿辰宴,责骂人家女儿没提醒她,真真是没有教养,自私自利到极点! 胸口血气翻腾,阵阵腥甜涌上喉间,雷氏强忍着没有吐出来,面色苍白的可怕,凝望着沈璃雪,冷冷的笑,今日的一切,她早就计划好了,回府后,会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她也都想到了,并做好了应对之策,也可以说,从沈璃雪重回相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她们母女会惨败…… 呵呵,沈璃雪真是聪明呢,自己低估了她,不过,她那母亲真是蠢笨如猪,否则,岂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 “安郡王!”熟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沈明辉一身锦衣,微笑着排开众人,走了过来,俯身向安郡王行礼。 安郡王斜藐了他一眼,并不说话,俊脸冷沉着,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明辉心中一惊,却不敢多言,安郡王征战沙场,盛名远播,传闻,他虽冷酷却不会随意给人难堪,可为何,他隐约感觉到安郡王对他有怒意。 片刻之后,安郡王冷冷对着还行着礼的沈明辉道:“沈丞相不必多礼!” 沈明辉站直了身子,面上有着几许尴尬,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安郡王刚刚回朝,为何要给自己难堪?自己也没做什么,他怎么会对自己有不满? 沈璃雪望着沈明辉,冷冷的笑,自己需要他帮助时,他躲的远远的,雷氏和沈盈雪有难,他就迫不及待的跑来解围,同样都是他的亲人,为何待遇差这么多? “爹,您不是进宫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沈明辉没有半点做父亲的样子,沈璃雪也没必要像尊重长辈那般尊重他 。 沈明辉沉着眼睑,轻咳几声:“为父在书房处理事情时,有些累了,就四处走了走,没想到那小厮竟以为我进宫了……” “是吗?”沈璃雪墨色的眼瞳内再次盈满了泪水,说的可怜兮兮:“我还以为您不准备认我这个女儿了……”知道沈明辉在撒谎,沈璃雪并不准备拆穿,利用他的谎言惩罚他一番,比拆穿他更有意思。 南宫啸看的嘴角直抽搐,沈璃雪算计人的本领是越来越高了…… “你说的哪里话,你永远都是我沈明辉的女儿……”家丑不可外扬,不能再让璃雪说盈雪的坏话了,沈明辉急声打断了沈璃雪的话,伸手欲抚她的头发安慰,被沈璃雪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这种父亲,她不屑:“刚才盈雪妹妹否决了我相府嫡出千金的身份,父亲又不在府里,我以为你不认我了……” 沈璃雪捂着小脸哭的凄凄惨惨,手帕下的眼眸,干净,冷冽,半分哭的意思都没有,冷冷盯着沈明辉的一举一动,她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聪明如沈明辉,应该知道怎么做。 “啪!”沈明辉狠狠甩了沈盈雪一巴掌,沈盈雪是他的掌上明珠,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从小到大,时时宠爱着,如今打了她耳光,却也是打在女儿身,疼在沈明辉的心。 “爹,你居然为了沈璃雪打我!”美丽的小脸上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沈盈雪震惊的望着沈明辉,最疼爱她的父亲,居然为了沈璃雪那个贱女人打了她。 “住口,璃雪是你的亲姐姐!”沈盈雪狂吼时,沈明辉又狠狠甩了她两巴掌,心在滴血,手在颤抖,盈雪啊,爹也不想打你,但为了你的美好将来,现在必须受点委屈。 沈璃雪冷冷的望着眼前一幕,沈盈雪排挤、污蔑嫡姐,传扬出去,会被人唾骂,沈明辉打她,是为了挽救她,真是父女情深啊! “沈璃雪,你别只干哭,也掉几滴眼泪啊 !”南宫啸懒洋洋的传音提醒着:“万一被人发现你在假哭,你的计策就失败了……” “要你管!”沈璃雪瞪了南宫啸一眼,别人的精力都集中在沈明辉、沈盈雪身上,哪还会来看她是真哭还是假哭! 趁着众人不注意,沈璃雪狠狠踢向南宫啸,南宫啸双脚一抬,躲开了,邪魅的眸底闪着戏谑的笑,仿佛在说:“你踢不到,踢不到!” “沈璃雪,青竹夫人的牌位,在什么地方?”久不言语的安郡王蓦然开口,语气淡漠,面色不自然的苍白! “在我房间!”沈璃雪扬扬眉毛,安郡王问这个干什么:来到相府的第一天,她就把林青竹的牌位供上了,林青竹是位合格的母亲,值得她尊敬。 “姑姑百日祭,我要为她上柱香!”林岩微笑着望着沈璃雪,目光中满是沉痛。 沈璃雪瞬间明白了安郡王的意图,站直身体,对两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安郡王,岩表哥,这边请!” “本世子也去上柱香!”南宫啸放下茶杯,快步跟了上去,上香凑热闹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他南宫啸。 贵妇,千金们相互对望一眼,紧随南宫啸而去,当年的武国公,是神话一般的存在,孙子林岩年龄虽轻,却隐隐有了武国公的风范,安郡王是皇室郡王,和林岩走这么近,极有可能是皇帝在暗示,会重用林岩,她们提前示示好,总是没错的: “咱们也去给青竹姐姐上柱香!” “一别十五年,没想到再见面,青竹姐姐已经……唉……” 宾客们浩浩荡荡去往竹园,诺大的花园里只剩下沈明辉,沈盈雪,雷氏与相府的丫鬟,嬷嬷。 雷氏喜气洋洋的寿辰宴,真的成了林青竹悲伤,肃穆的百日祭,她从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变成低贱继室,还身败名裂,成为京城最大的笑柄! 机关算计二十多年,一朝失手,她居然输了只有十五岁的沈璃雪!胸口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雷氏“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身体软软的栽到了地上…… 024 安郡王病发 竹园,秋禾正细心照顾着名贵兰花,一阵杂乱、沉重的脚步声直奔竹园而来,秋禾疑惑不解的抬头望去,微闭的竹园门被推开,沈璃雪在两名英俊男子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诸多贵妇,千金,浩浩荡荡,甚是壮观。 “大小姐!”秋禾原是三等丫鬟,专做粗活,何时见过这种场面,望着身份尊贵的安郡王,名门贵妇,千金,慌乱的不知所措。 “秋禾,今天是母亲的百日祭,安郡王,岩表哥和宾客们都是来给母亲上香的,你快去准备!”宾客们罢了雷氏的寿辰宴,来给林青竹上香,在沈璃雪的意料之中,但她不能提前备好香,否则,岂不是让人怀疑她早有预谋。 “是 !”今天是青竹夫人的百日祭,怎么没听小姐提起过?秋禾心中疑惑,却并未多说,快速跑去库房领香了。 春花、秋月已死,其他丫鬟也被雷氏调去忙她的寿辰宴,整个竹园空荡荡的,清冷寂寥,连个招待的丫鬟都没有,众人暗暗叹气:沈璃雪在相府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对沈璃雪多几分同情的同时,对雷氏多了三分厌恶,继室就是继室,半点不识大体,不但苛刻人家原配的女儿,掩饰的表面功夫都没做,真是愚蠢! 竹园位置偏僻,屋后种着大片竹子,竹叶将光线遮挡,客厅,卧室都十分阴凉。 安郡王背光而立,一袭白色袍服衬的他面色冷凝肃然,漆黑的眼瞳幽深似潭,缓步走到林青竹的牌位前,拜了三拜,轻轻将三柱香插进香炉。 安郡王傲然冷冽,连丞相沈明辉都没放在眼里,沈璃雪怎么都没料到,他会来给她柔弱的母亲林青竹上香。 “死者已逝,你别太伤心了!”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竟是安郡王到了沈璃雪面前,沈璃雪一怔,安郡王在关心她?她没听错吧? “璃雪表妹!”林岩上完香,也走了过来,沈璃雪瞬间明白,安郡王和林岩是一起从肃北回来的,他关心她的话,应该是看在林岩的份上才说的客套之言。 “多谢安郡王,岩表哥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雷氏,沈盈雪的狡猾,在沈璃雪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至于沈明辉,若是他敢起歹意,她绝不会放过他! 安郡王望着沈璃雪,感觉到她全身似乎被冰霜冻结,那种冷和傲,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他和她说话,她似乎并未放到心里,只是把他的话当作了一阵风,吹过,消散! “沈璃雪,别伤心,这世上还有许多关心你的人!”南宫啸上完香,笑眯眯的走了过来,身后,贵妇们一个接一个走到林青竹的牌位前,手持燃香,口中念念有词: “青竹姐姐,一别十五年,没想到再见面,已是阴阳相隔……” “青竹妹妹,你一路走好,姐妹们会帮着照顾璃雪的……” 贵妇们人数众多,全部上过香后,早过了午膳时间,竹园没准备膳食,再加上安郡王,林岩,南宫啸在此,她们自然不能多留,和沈璃雪说了几句客套话,离开竹园,各自回府 。 相府掌管后院的是雷氏,贵妇们准备了大礼,耽搁了大半天的时间后,饿着肚子离开,心中愤愤然:林青竹百日祭,不能再吃寿辰宴,但可以吃百日祭宴啊,可那雷氏居然什么都没安排,让她们空腹离开,真真是气煞人也! 继室修养太差,小家子气,不懂得顾全大局,上不得大台面! “璃雪,你有什么打算?”宾客们全部离开,整个竹园只剩下沈璃雪,安郡王,林岩,南宫啸四人,林岩也不再顾及,直接开门见山。 沈明辉对沈璃雪的偏颇,他看在了眼里,更过份的是,林青竹百日祭,沈明辉居然都没过来上柱香,这样的家,不要也罢。 “沈明辉是我父亲,相府是我的家!”魂穿到青焰国后,沈璃雪在丞相府呆的最久,对这里也最熟悉,她暂时不准备去别的地方,更何况,雷氏,沈盈雪巴不得她消失,如果她真离开相府,岂不是如了她们的意。 “岩表哥,你回京后,还没进宫面圣吧!”沈璃雪不想再谈沈明辉,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沈璃雪意志坚定,林岩知道一时半会儿劝不动她,暗暗叹了口气:“我和安郡王先进宫面圣,有空就来看你!”他不是相府之人,不能住在这里,沈璃雪出事,他会鞭长莫及,但他会尽自己所能,保护她不受伤害。 林岩转身走向门外,沈璃雪目送他离开,突然,一片阴影朝她覆盖下来,肩膀一沉,沈璃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重重压倒…… “扑通!”一声闷响,林岩下意识回头,却见沈璃雪被安郡王压倒在地,锋利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安郡王,你干什么?”沈璃雪恼羞成怒,用力推开了安郡王,堂堂皇室郡王,居然当众欺负她一名弱女子…… 安郡王仰面躺在地上,英俊的脸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目紧闭,浅色的唇紧抿着,呼吸粗重急促,大手紧揪着胸口的衣服,眉头皱成一团,似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 沈璃雪一愣,他这是…… “安郡王病发了!”林岩一惊,快速伸手去拉沈璃雪,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与焦急:“璃雪,快走!” 在林岩的手碰到沈璃雪肩膀的瞬间,一道凌厉的掌风对着林岩打了过去,尽管林岩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避开了,那掌风还是打到了他肩膀上,将他震出几米远,大半个身体麻木,用不上丝毫力气。 这是怎么回事?沈璃雪惊讶的望着安郡王,却见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瞳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眼瞳深处,充满了浓浓的暴戾与戒备,凌厉的目光冷冷直直望着房间中的每一个人,让人心底发寒,毛骨悚然。 “璃雪,快走,安郡王病发时,周围三十米内,不会有任何活物!”想到在肃北安郡王病发时,无意间闯进他三十米内那些人的下场,林岩就不寒而栗,他想救沈璃雪,却提不起丝毫力气。 “林将军有伤在身,本世子去救人!”南宫啸满不在似乎的急步走向沈璃雪,安郡王都病成这副模样了,还能有多厉害。 “不要过去!”林岩一惊,急忙抓住南宫啸的胳膊,将他拉向一边,转弯的瞬间,凌厉的掌风擦着他的衣服呼啸而过,将客厅门打的粉碎。 南宫啸邪魅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安郡王病发时,武功似乎更厉害了! “安郡王已经病发,你现在靠近璃雪,不是救她,而是害她!”沈璃雪就坐在安郡王旁边,他动动手,就能杀了她。 林岩心急如焚,安郡王不是刚刚才病发过吗?怎么才过了两个时辰又病发了,以前可是要一个月啊。 沈璃雪瞬间明白,难怪她在木屋里遇到安郡王时,周围没有人,难怪那两名暗卫不敢进房间,因为当时他在病发,林岩、小辣椒、暗卫都跑远了…… 安郡王病发时,三十米内没有活物,现在的沈璃雪与安郡王并排坐着,相距半米都不到,他第一个要杀的人,岂不是就是她! 沈璃雪侧目望向安郡王,正对上他冷冽,暴戾的目光,呼吸瞬间一窒…… 025 郡王信任她 安郡王的目光凌厉,阴冷的骇人,死死盯着沈璃雪,就像凶猛的兽遇到了敌人,警觉戒备着,也亮出自己锋利的爪牙准备战斗。 “安郡王,你病发了,要喝药,我去给你熬药好吗?”沈璃雪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她没有内力,也没什么轻功,安郡王武功高深莫测,就算她速度再快,也避不开他的攻击,想活命,就不能轻举妄动,先稳住安郡王,再伺机而动。 安郡王微微皱起眉头,阴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喃喃道:“喝药!” “是啊,两个时辰前,你在木屋里也喝过一碗药……”安郡王眼眸虽冷,却有些涣散,明显是模糊了神智,沈璃雪轻声提醒着,希望他能恢复清明,记起刚才的事情。 “沈璃雪!”安郡王低喃一声,凌厉眸底的阴冷渐渐消退。 “是我!”沈璃雪轻声应道。 安郡王墨色的眼瞳折射出点点星光,眉头一松,严密的防备瞬间卸去,身体一歪,狠狠砸到了沈璃雪肩膀上。 沈璃雪坐的端正,晃了两下没被砸歪,肩膀却传来阵阵疼痛,望望闭眼昏睡的安郡王,沈璃雪咬牙切齿,他可真重 ! “安郡王昏迷了?”林岩锋利的眸底闪着浓浓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他们三人都会死在这里,没想到沈璃雪说了几句话,安郡王就安安稳稳的昏睡过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岩表哥,快帮我把安郡王扶起来!”安郡王身体的重量几乎全压在了沈璃雪身上,她用不上太大的力气,扶着他,站不起来。 “好!”林岩将诸多疑惑藏起,快步上前,岂料,他才刚刚走了两步,昏迷的安郡王突然睁开了眼睛,冷冽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暴戾与戒备,让人不寒而栗。 林岩急忙后退,无奈的摊摊手:“璃雪表妹,我……”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根本无法靠近! 南宫啸站着没动,轻扬着折扇,饶有兴趣的望着安郡王,都昏迷不醒了,还有那么强的戒备心,看来他在肃北的三年,过的很精彩! 真是麻烦! 沈璃雪无奈叹气,用尽全力扶着安郡王慢慢站起,缓步向前走去,别人无法帮忙,她只好独自支撑。 “沈璃雪,你扶安郡王去哪里?”望着沈璃雪前行的方向,南宫啸刷的一声合上扇子,凤眸中隐有怒火燃烧。 “当然是去内室休息!”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稳步前行。 “这是你房间!”南宫啸怒气冲冲的提醒着,沈璃雪还是待字闺中的名门千金,居然让一名大男人睡到自己的闺房…… “我知道!”沈璃雪也想扶安郡王去客房,可他太重了,林岩,南宫啸又帮不上什么忙,她只好扶他来最近的内室…… 昏迷的安郡王无力的靠在沈璃雪肩膀上,双眸紧闭,少了以往的冷漠与凌厉,英俊的脸庞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但他紧皱的眉头,紧揪的胸口打破了这幅美好画卷。() 林岩站在内室门口,看着沈璃雪扶安郡王躺在**,除去靴子,利眸越凝越深,安郡王病发,不但没伤人,还让璃雪靠近他,这太让人震惊了 ! “依本世子看,安郡王喜欢美人,他病发时,你多放些美人在他身边,他就会安静了!”南宫啸轻摇着折扇,得意的大谈自己的理论。 林岩沉了眼睑:“在肃北,安郡王病发时,曾掌毙过几名不知天高地厚的美貌女子,并且,小辣椒是安郡王的堂妹,都不能靠近他……” 南宫啸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东方玉儿那个泼妇,脾气暴躁,性子粗条,和男人有什么区别,你要多安排几名温柔可人的绝色女子才行。”他绝不承认,安郡王病发时,只有沈璃雪一人能靠近! 安郡王刚刚躺好,便伸手抓住了沈璃雪的手腕,抓的很紧,很用力,阵阵钝痛传来,沈璃雪挣了半天也没挣开,轻轻叹了口气: 安郡王病发时神智不清,所有的动作完全是本能的反应,那种警惕和戒备,是长期防备下形成的。 沈璃雪不知道安郡王发生过什么事情,却知道,时时刻刻生活在危机中的人,才会养成这样的习惯,肃北是两国交界处,几年来战事不断,安郡王身为肃北将士统领,生活怎会安逸舒适…… 皇室之人,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却也责任重大,危险重重,幸运的同时,也是一种悲哀。 “沈璃雪,你解安郡王衣服干什么,他可是大男人,!”南宫啸站在门边,气呼呼的怒瞪着沈璃雪,眸底隐有怒火翻腾,蠢女人,不知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吗? “我想查看安郡王的伤!”沈璃雪瞪了南宫啸一眼,安郡王旧伤复发才会昏迷不醒,想要他醒过来,就得先治好他的伤。 “治伤嘛,简单的很,随便请个大夫来就好了,哪用得着你一名弱女子动手……”不知为何,南宫啸不喜欢沈璃雪和安郡王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你确定你请的大夫能靠近他,给他把脉看病?”沈璃雪似笑非笑的望着南宫啸,安郡王戒备极重,没几个人能靠近他,沈璃雪手腕被抓,想走走不了,就先看看他的伤势吧。 南宫啸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他都不能靠近安郡王,那些平庸的大夫们更靠近不了…… 安郡王胸口的衣服揪成一团,额头冷汗直冒,英俊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沈璃雪快速解开他外衣,里衣的扣子,露出强健的麦色胸膛,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一道深色的疤痕触目惊心,若是剑再偏一点儿,安郡王就没命了 ! 沈璃雪伸手摘下发上的一枚珠花,快速拆开,根根细长的针显现,沈璃雪来相府半月,基本没出去过,没有打造好的银针,只好用这种针来代替了。 细细长长的针快速刺进安郡王的各处大穴,疏气活血,安郡王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呼吸渐渐均匀,睡颜安静,淡然。 “你懂医术?”林岩有些惊讶。 “懂点皮毛!”沈璃雪轻轻擦拭额头的虚汗,针灸是很耗心神的,为安郡王疗过伤,她累的快要虚脱了。 “安郡王是怎么回事?”林岩最纳闷的就是这件事情:一月一次的病发,为何今天只隔了两个时辰? “安郡王心脉被人刺伤,病发喝药后,他最少也要休息三个时辰,若是不休息,伤口不但不会痊愈,还会越来越痛,直到痛昏!”沈璃雪目光清冷,两个时辰前,安郡王喝了药,追她,遇强盗,被马车颠簸,又在相府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伤口肯定疼到了极点,他居然撑到现在才昏迷,忍耐力之强,真是非常人可比! “你能治好他的伤吗?”林岩锋利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希冀,安郡王与他情同兄弟,他希望安郡王能好起来,不再受病痛折磨。 沈璃雪摇摇头:“安郡王受伤近三年,心脉严重受损,基本不可能痊愈,不过,我可以尽力让他病发时,不再那么痛苦……”她医术精湛,面对这重大伤势,也是无力回天。 “安郡王什么时候能醒?”南宫啸狠狠瞪了**的安郡王一眼,若不是忌讳安郡王的武功,他早就把人揪走来丢回王府了! 沈璃雪大致算了算:“五、六个时辰吧!”安郡王伤的不轻,五六个时辰醒来,已经很不错了。 “那他岂不是要在你房间过夜!”南宫啸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想也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026 郡王饱眼福 “我去隔壁房间休息!”沈璃雪瞪了南宫啸一眼,她精力消耗过多,头脑昏沉,脚步虚浮,急需休息,哪还能等到五、六个时辰后再睡。 “这也勉强可以!”南宫啸漫不经心的摇着折扇,不时的狠狠瞪几眼昏迷不醒的安郡王,他病发的还真是时候! “我让秋禾传膳!”回到相府后,先是祭祀林青竹,再是安郡王病发昏迷,沈璃雪,林岩他们都还没用午膳,又累又饿。 “璃雪,不必忙了!”沈璃雪神情疲惫,目光黯淡,精神很不好,林岩不想她再劳累,拉着南宫啸向外走去:“南宫世子,我请你去醉仙楼喝酒。” 醉仙楼是青焰京城最大的酒楼,饭菜贵重,却也是味道独特,南宫啸动了心思,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光芒:“本世子要喝二十年的女儿红……” 有人请喝酒,自然要喝最好的,女儿红香醇可口,回味无穷,最适合这时候喝,至于价格嘛,自然也是酒中最高的。 “没问题!”林岩笑声低沉,只要能将南宫啸从竹园拉走,就算他要喝琼浆玉液,林岩都会答应。 “这是你说的,今天不醉不归……”南宫啸生平两大爱好,美人,美酒,美人用来欣赏,美酒嘛,自然是用来品尝,喝酒,就一定要喝的尽兴…… 林岩,南宫啸轻快的交谈声很快消失不见,沈璃雪为安郡王盖好被子,用力去掰安郡王的手指。 安郡王明明在昏睡,却像有知觉一般,紧抓着沈璃雪的手腕不放,沈璃雪越掰,他握的越紧,白皙的手腕显出点点青紫淤痕,白嫩的小手也因血流不同变了颜色。 沈璃雪又气又无奈,狠狠瞪了安郡王一眼,不掰开他的手指,她根本无法去其他房间休息 。 眸光沉了沉,沈璃雪拿起一根细细的长针,快速扎到了安郡王手腕上,安郡王吃痛,果然收回了手,小手获得自由,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轻抚着青紫的手腕,正欲离开,却悲哀的发现,她的另只手腕被安郡王抓住了! 安郡王面容平静,兀自睡的安然,对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美眸中怒火翻腾,安郡王上辈子肯定和她有仇! 手腕被抓,沈璃雪走不开,又不能带着安郡王一起去客房休息,无奈之下,她只得坐在床边,靠着床棱闭上了眼睛:先休息一会儿,等恢复了精神再掰安郡王的手指。 沈璃雪奔波劳累大半天,真的累了,坐在软软的床边,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屋内阳光渐渐淡去,幽冷的月光自镂空雕花的窗子间射进来,在冰冷的地砖上投下一片片光晕。 **昏睡的安郡王慢慢睁开了眼睛,陌生的环境映入眼帘,安郡王墨曜石般的眼瞳折射出一道暗芒,正欲翻身坐起,目光望到了坐在床边的沈璃雪。 沈璃雪身靠着床棱,睡的香甜,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如同蝶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浓浓的阴影,樱红水润的唇轻抿着,呼吸均匀,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安郡王墨色的眼瞳渐渐凝深,他病发时,她一直在他身边吗? “大小姐!” 秋禾刻意压低的轻唤自门外传来,沈璃雪睫毛颤了颤,猛然睁开了眼睛。 窗外,月光明亮,沈璃雪揉揉额头,已经这么晚了,她最少睡了四、五个时辰:“什么事?” “大小姐,您吃宵夜吗?”沈璃雪曾吩咐,任何人不得闯内室,秋禾站在外室,隔着串串珠帘,轻声询问着,沈璃雪没吃午膳,也没吃晚膳,秋禾担心她会饿,特意从厨房端来了宵夜。 “放在外面桌上吧!”秋禾不说还好,她一说,沈璃雪才发觉,自己两顿没吃饭了,饿的前胸贴着后背。 **,安郡王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睡颜安然,沈璃雪摸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 。 深吸一口气,沈璃雪用力去掰他的手指,手指没有想象中那般固执,居然一掰就开了。 沈璃雪疑惑的望了安郡王一眼,奇怪,这次怎么这么容易就掰开了?他还没到苏醒的时间…… “大小姐,饭菜摆好了!”秋禾恭敬的禀报声响起,沈璃雪没再多想,答应一声,为安郡王盖好被子,快步走出了内室。 红木桌上摆着两样小菜,一碗粥,一盘小点心,沈璃雪优雅快速的食用完,侧目望望月光明亮的天空,轻声吩咐:“秋禾,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相府各个园子都有专门的浴房,竹园也不例外,沈璃雪爱干净,有睡前沐浴的习惯,用过宵夜,沈璃雪离开房间,去了浴房沐浴。 浴房有卧室大小,里面垒了一个小浴池,热气袅袅,烟雾弥漫间,沈璃雪褪下衣衫,步入水池中,片片花瓣浮于水面,阵阵香气飘散,沈璃雪闭了眼睛,任由热水带去身上的疲惫。 夜色已深,相府的下人都休息了,沈璃雪不必担心会有人来打扰! 卧室中,安郡王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身下的被褥,身上的锦被都是新的,却都是次等绸缎缝制而成,浅蓝色的帐幔是中等的轻纱所制,晶莹剔透的珠帘也很一般,墙上挂的名家丹青,全部都是赝品,衣柜,梳妆台,圆桌都是普通木头包了一层红木皮。 安郡王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掀开被子下了床,缓步向外走去:沈丞相的月俸,连给亲生女儿置办些好的用品都不够吗? 夜色渐浓,竹园内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安郡王缓缓走在雕花走廊内,眉头微皱,沈璃雪去哪里了? 阵阵清风吹过,若有似无的水声响彻,安郡王循着声音快步走到一间房屋前,房屋普普通通,和卧室,客房没什么区别:里面有人,会是沈璃雪吗? 安郡王微微凝眉,轻轻推开了房门,香香的热气扑面而来,房间中水雾弥漫,模糊视线,一阵微风吹过,轻纱飘散,水池中,一道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 027 浴室有温情 浴室中,热气袅袅,香气萦绕,沈璃雪轻轻捧水,洗去满身疲惫。 突然,一阵清风吹来,搅乱了周围的平静气息,沈璃雪猛然转头望去,蒸气弥漫间,一道修长、朦胧的身影立于门边。 “什么人?”沈璃雪怒斥一声,抓起水池边上的发簪,对着那人的要害射了过去:那人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进入浴室,武功必然很高,她必须要一招致命,否则,必然再无还手的机会。 “是我 !”那人的声音清雅如叮咚泉水,却极为耳熟。 沈璃雪眼皮一跳,用力眨眨眼睛,一名白衣男子飘飘立于屏风前,俊美无筹的面容,清华,高贵的气息,正是病发昏睡的安郡王! 他醒了! 热气袅袅上浮,沈璃雪美丽的小脸被熏成了蔷薇色,安郡王深邃的眸底似流转着浅浅的笑意,如玉的手指间夹着她刚刚投射出去的那支发簪,悠然开口:“这是你的订情信物?成色差了点儿!” 沈璃雪:“……” 想不到清华、冷酷的安郡王还会说冷笑话! “安郡王,没人告诉你,进别人房间要先敲门吗?”沈璃雪狠狠瞪了安郡王一眼,往水中沉了沉,只露脖颈,水面飘了一层花瓣,他站在浴池边,也看不到她的身体。 “门没关好,本王一敲,它就开了。”安郡王淡淡回答着,深邃的眸底隐有笑意闪现。 沈璃雪望望大开的房门,咬牙切齿,她沐浴时,明明关好了房门的,想着夜深了,不会有人来,才没上锁,再说了,就算是不小心敲开门,看到里面有人,也应该征询一下主人的意见吧,安郡王倒好,什么都没说,直接推门进来了,把这相府竹园当他自己家啊。 “安郡王,我在沐浴!”沈璃雪没好气的说道,若非她现在没穿衣服,不能出浴池,早施展拳脚把安郡王赶出去了。 “本王知道!”安郡王轻声答应着,幽深的目光望着沈璃雪,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沈璃雪:“……” 知道你还不出去?别说是在古代,就算是在现代,十八岁的大男人,站在人家十五岁女孩子的浴室里看人家沐浴也不对吧,还是说,他年龄长了,脑子没长,不知道男女有别? “安郡王,我要穿衣服了,麻烦你移驾门外!”安郡王听不懂她的暗示,沈璃雪只好直接出言赶人。 “好!”安郡王轻轻答应着,慢慢转身离开。 “沙沙沙 !”就在沈璃雪暗暗松口气时,轻到虚无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走到门口的安郡王猛然停下脚步,凌厉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望向浴池:“有蛇!” 沈璃雪也察觉到了不对,还没来得及动作,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小腰被人紧紧搂住,瞬间出了水面,一件衣衫披到她不着寸缕的身躯上,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抬头望到了安郡王英俊的侧脸,完美的线条,刚毅之中透着柔和,让人不知不觉间为之着迷。 “咚!”的一声闷响,一条半米长的花蛇被穿透七寸,狠狠钉在了墙上。 沈璃雪眯起了眼眸,奇怪,这房间里怎么会有蛇? 安郡王清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渗到肌肤,沈璃雪猛然回神,她还裹着浴袍被安郡王紧拥在怀里呢。 安郡王抱的太紧,沈璃雪挣了几下没挣脱,淡淡道:“多谢郡王相救,蛇死了,没有危险了,麻烦你松手吧!”两人的身体靠这么近,沈璃雪很不习惯。 似乎对她淡淡的脸色有些不满意,安郡王纹丝不动,手臂依旧牢牢的抱着她的小腰,锐利的目光望着她纤细的脖颈。 白皙欣长的脖颈上,深褐色的勒痕很淡,却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刚才离的远,又有热气阻隔,安郡王没有看到,如今离的近了,方才看清,墨色的眼瞳越凝越深:“你确定要本王松手?” “确定!”沈璃雪没好气的回答着,一条蛇而已,就算没有安郡王,她也不会被咬伤。 “好吧!”安郡王干脆利落的答应着,手臂一松,沈璃雪顿时失力:“扑通!”一声摔进了水里,溅起无数水花。 池子一米多深,沈璃雪落进水中没有摔疼,快速挣出水面,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安郡王轻飘飘的落在浴池边,转身离开,心中充满了愤怒感,他肯定是故意将她丢进浴池的,咬牙切齿道:“安郡王!” “东方珩!”安郡王脚步未停,背对着沈璃雪淡淡吐出三个字,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说出下半句:“我的名字!” 沈璃雪:“……” 安郡王是嫌她没吼他名字么? “东方珩,你站住 !”沈璃雪脱下湿透的衣袍,扯下屏风上挂着的纱衣胡乱穿在身上,快步去追安郡王。 安郡王走的不急不缓,刚出浴室门就被沈璃雪追上,挡住了去路,美眸中怒火翻腾:“你故意的对不对?” 东方珩英俊的脸上透着淡然与冷酷:“是你说让本王放手的!” “我……”沈璃雪被气噎,她是说让他放手了,可他放手的速度也太快了,根本没给她适应的时间。 “……沈璃雪,你给我出来……”昏黄的光线中,沈盈雪带着两名丫鬟,气势汹汹的闯进竹园,美丽的小脸微微红肿,并由于愤怒,还有些扭曲:“我娘虽是继室,却也是你的母亲,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把她气病了……” 更可气的是,安郡王对自己和母亲不理不睬,却来竹园给林青竹上香,害自己和母亲在名门贵族们面前丢尽了脸面。 不过,这件事情不能怪安郡王,要怪就怪沈璃雪那个贱女人,如果没有她,林岩不会来相府,安郡王不会为了顾及兄弟情谊让自己出这么大的丑。 如今夜色已深,宾客散去,林岩也走了,没人再给沈璃雪撑腰,自己一定要狠狠整整她,让她有点自知之名,少不自量力的与自己抢安郡王! “……沈璃雪……沈……”沈盈雪怒气冲冲的指责声,在看到并肩而立的东方珩与沈璃雪时戛然而止。 沈璃雪一直在沐浴,小脸被热气熏成了蔷薇色,猛然望去,很像是**过后的潮红。 安郡王东方珩抱了沈璃雪,她挣扎时,弄乱了他的衣服,也可以说,现在的他,有些衣衫不整。 沈盈雪仔细打量了两人一遍又一遍,眸底翻腾的怒火瞬间转为浓浓的震惊与愤怒,沈璃雪居然在破坏了自己名誉,气昏自己母亲后,勾引安郡王做那苟且之事,贱人贱人贱人! ------题外话------ 安郡王的名字:东方珩(heng) 028 继母设毒计 月光下,沈璃雪身上的绯色纱衣自腋下穿过,松松裹在身上,精致的锁骨,白皙的双臂都露在外面,胸口打着漂亮的衣结,下面露出两条光洁小腿,就像现代的晚礼服,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整个人越发清新迷人。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安郡王紧紧皱起眉头,刚才走的急,他没看清沈璃雪的穿着,经沈盈雪一搅和,他的注意力全放到了沈璃雪身上,虽说她穿这件衣服很漂亮,但布料太少了,**的肌肤太多,幸好是夜深人静,附近除了他没有其他男子 ! “你走太快了!”阵阵清风吹过,沈璃雪环了双臂,没好气的回答着,若非为了追安郡王,她岂会胡乱裹了衣服就跑出来。 一件外衣披到了沈璃雪身上,暖暖的体温温暖肌肤,若有似无的松香飘散,沈璃雪惊讶的望着安郡王,他居然脱了外衣给自己? 安郡王不自然的轻咳几声:“夜晚风大!”淡雅的声音没有半分暧昧,却惹人遐思,让人浮想连翩。 “早些休息!”话落,安郡王修长挺拔的身形迎着月光飘出了竹园,动作潇洒飘逸,虽然只着了白色里衣,整个人依旧风华绝代。 “沈璃雪!”沈盈雪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漂亮的眸底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中午时分,雷氏被沈璃雪气吐血,请大夫,熬药,照看,一直忙到现在才消停下来,她来竹园是准备打沈璃雪两巴掌出出气,哪曾想会看到这一幕。() 沈璃雪不及自己温柔,更不及自己美丽,只要是个男人,就会选自己而舍沈璃雪,可刚才,安郡王居然一直都在关心沈璃雪,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肯定是她给安郡王灌了什么**汤,安郡王才会如此慢怠自己。 “不知妹妹来竹园,所谓何事?”沈璃雪明知故问,安郡王刚才的举动,帮她气沈盈雪的同时,也给她留下了这么个麻烦,不过,她不怕沈盈雪,自然也不担心这小小的麻烦。 沈璃雪说话的声音,语气,沈盈雪怎么听都是浓浓的得意与挑衅,眸底怒火更浓:“沈璃雪,你少得意,你以为和安郡王有了那种关系,他就一定会娶你为妃么?” 沈璃雪眨眨眼睛,自己和安郡王刚才的确有些衣衫不整,沈盈雪居然因此误会他们两人在偷情,思想真是龌龊。 沈盈雪心高气傲,一旦认定的事情,绝无更改的可能,就算自己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说不定她还会得意的训斥自己在欲盖弥彰。 “安郡王不娶我,难道还会娶你?”沈盈雪会那么气愤,就是因为自己染指了她心爱的安郡王,如果自己再将事情说的暧昧些,会不会把她也气吐血? 安郡王的衣服披在沈璃雪身上,又肥又大,随着夜风轻轻飘动,一眼望去,有一种独特的韵味,惹人遐思,沈盈雪嫉妒的七窍生烟:“沈璃雪,见了男人就迫不及待的贴上去,你不要脸,相府还要脸呢 !” “安郡王与我自小订下婚约,成亲是早晚的事,这种事情,早点儿,晚点儿也无所谓,反倒是你这个做妹妹的,十几年来一直都在觊觎自己的姐夫,你说咱们谁更不要脸?”沈璃雪淡淡说道,语气中透着说不尽的嘲讽。 “你们又没成亲,我有爱慕安郡王的权利!”沈盈雪趾高气扬,只是订婚而已,又没有成亲,就算你**给安郡王,也休想成为郡王妃。 **给安郡王!沈盈雪猛然想到了其中的关键,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沈璃雪**给安郡王,安郡王对她关怀备至,若是自己也和安郡王有这层关系,他会不会舍了沈璃雪迎娶自己? 沈盈雪沉着眼睑,面色阴晴不定,似在思索什么重大问题,沈璃雪冷冷一笑,淡淡下了逐客令:“夜深了,我有些困了,如果妹妹没事,就请回吧!” 转过身,沈璃雪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忙了大半天,她真的很累了。 “大小姐,您这是让二小姐去勾引安郡王吗?”沈盈雪大吵大闹的来竹园,秋禾被吵醒了,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惊讶的望着沈璃雪,安郡王可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啊。 沈璃雪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如果沈盈雪真敢去勾引安郡王,那她就死定了!”东方珩冷漠,淡然,喜怒无常,如果有人敢硬塞给他他不喜欢的东西,那就等着倒霉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沈盈雪真有胆量去勾引安郡王吗? “大小姐,您不怕二小姐破坏您的清誉吗?”望着沈璃雪淡淡的模样,秋禾非常着急,婚前失贞,是不守妇道,会受人唾骂的,大小姐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 沈璃雪微微一笑,笑容说不出的诡异:“沈盈雪够聪明,就不会将事情外传!”如果她外传了,就是愚蠢到家! 沈盈雪趾高气扬的来,悄无声息的走,出了竹园,半句话都没说,也没回她的住处,而是径直去了雷氏所在的雅园 。 雷氏苏醒后,喝了药,想到白天的事情,心绪烦乱,再没有半分睡意,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第一次被打败,沈璃雪,真是不简单,想对付她,必须细细策划,周密安排,绝不能掉以轻心! “娘!”沈盈雪挑开帘子走进内室,扑进雷氏怀中,哭的凄凄惨惨。 “出什么事了?”雷氏身体虚弱,被沈盈雪撞的有些头昏眼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沈盈雪抬起头,漂亮的眼眸中盈满了泪水:“刚才我去了竹园,看到沈璃雪和安郡王在一起……”娇滴滴的声音透着无限的委屈。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站在一起,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说,他们已经……”雷氏一惊,微微眯起了眼眸,沈璃雪真是聪明,居然找了安郡王做靠山。 “娘,咱们马上派人将事情传扬出去,让沈璃雪没脸见人……”沈盈雪眸底充满了怨毒,只要沈璃雪身败名裂,就没资格再和自己抢安郡王。 “愚蠢!”雷氏狠狠瞪了沈盈雪一眼,训斥道:“沈璃雪和东方珩本就是未婚夫妻,就算发生这种事情,别人会议论,却不会深究,如果事情传的人尽皆知,沈璃雪会被打上安郡王的烙印,安郡王妃就非她莫属,咱们这么做,不是在害她,而是在帮她!” 沈盈雪恍然大悟,难怪沈璃雪一点儿都不避讳这件事情,原来是想利用自己,贱人:“娘,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沈璃雪马上就要及笄,如果她缠着安郡王迎娶她,自己就没机会做郡王妃了。 “想办法让安郡王远离沈璃雪,等她成为孤家寡人,四面楚歌时,看她还如何趾高气扬……”雷氏沉下的眸底闪过一丝阴毒,沈璃雪入族谱之事,自己再拖段时间,族谱上没有她的名字,她就算不得是相府千金,她出了事,也与相府无关。 “那咱们要怎么做?”沈盈雪微微眯起了眼眸,先设计安郡王抛弃沈璃雪,再狠狠打击她这个残花败柳,让她生不如死,看她还如何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 雷氏淡淡一笑,高深莫测:“过段时间,是太后六十大寿,娘会安排一出好戏,保证让沈璃雪身败名裂!” 029 一起落冷水 八角凉亭中,沈盈雪一身浅红罗裙,面色有些白,乌黑的墨丝仅用一根玉簪轻轻挽起,樱唇也苍白着,显出几分病态,却丝毫不折损她的美丽,玉手端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杯盖,不时抬头望望天空,时候不早了,他应该快来了吧? 沈盈雪不言语,庶妹沈采萱,沈采云也不说话,稳稳的坐着,低着头轻抿茶水,气氛静的有些尴尬。 不远处,丫鬟夏锦急急跑了过来,喜悦的禀报:“小姐,小姐……湛王爷来了!” 沈盈雪眼睛一亮,眸底闪过一丝了然笑意,终于来了:“快请!” 湛王名叫东方湛,是青焰国三皇子,年轻有为,颇受皇帝器重,他从未对沈盈雪说过喜欢,但三年来,他一直细心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她有点小病小灾,无论刮风下雨,湛王隔天就会带着大堆贵重药材来相府看她,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沈小姐!”伴随着温柔的呼唤,一名英俊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一身海蓝色长袍,剪裁合体,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领口与袖口处都用极细的银丝绣着精致的云海图,腰束金缕彩带,右环碧绿的云形玉佩,风姿潇洒,卓尔不群。 “参见湛王爷!”沈盈雪微微福身,对东方湛盈盈行礼,湛王很优秀,对她也很好,不过,她还是喜欢安郡王多一些,若是没有安郡王,她一定会倾心湛王的。() “沈小姐不必多礼!”东方湛微笑着抬手虚扶,眸底划过的惊艳之色,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沈盈雪心中微笑,身为青焰第一美女,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见到自己会不动容的,除了…… 脑海中浮现安郡王对沈璃雪关怀备至,看也没看她一眼的情形,沈盈雪得意的心绪瞬间烦乱起来,安郡王一定是被沈璃雪蛊惑了,才会那般无视自己,一定是这样,绝对是这样! 东方湛微微一笑,迷醉人心:“几日不见,沈小姐怎么这般憔悴?” 沈盈雪掩手轻咳几声,嘴角扬起一抹飘渺的笑,柔柔弱弱,惹人怜爱:“多谢湛王关心,我只是偶感风寒,不妨事 !” “盈雪姐姐哪是偶感风寒,是被人气的!”沈采萱怒气冲冲的为沈盈雪报不平,相府是雷氏掌权,沈盈雪是雷氏的女儿,她帮沈盈雪演好了这场戏,雷氏肯定不会亏待她的。 “咳咳咳……”沈盈雪咳嗽的更厉害了,有气无力的责备着:“采萱,不要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事实!”沈采萱不服气的辩解着。 东方湛微微皱起眉头:“究竟怎么回事?”相府的事情,他道听途说知道一些,但具体情形,却不了解。 “还不是我们那位从乡下来的大姐!”提到沈璃雪,沈采萱漂亮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她自青州长大,和乡野粗人没什么区别,来到相府,做错了不少事情,母亲说了她几句,她居然怀恨在心,隐瞒了青竹夫人的百日祭,故意让夫人当众出丑……” 沈璃雪不过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凭什么一到相府就成为尊贵的嫡出千金,还做了安郡王的未婚妻,身份,地位远超了自己,就算雷氏不给自己好处,自己也要狠狠诋毁她。 “采萱,毁掉母亲名誉,璃雪姐姐也是无心的,她已经知错了,你就不要再数落她的不是了……”沈盈雪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对沈璃雪闯大祸之事很无奈。 “盈雪姐姐,你对沈璃雪好,人家可不领你的情呢,你忘了昨天晚上她是怎么对你的了?”沈采萱完全入了戏,编造着谎言,句句针对沈璃雪。 沈盈雪摸摸脸颊,沉下了眼睑,神情黯淡,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东方湛目光深邃,淡淡道:“沈璃雪打了你?” “是啊,打的还不轻呢!”沈采萱急声替沈盈雪应答。 沈盈雪的耳光是沈明辉在沈璃雪的逼迫下打的,也算是沈璃雪打了她,自己也不算说谎,沈采萱撞撞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沈采云:“采云,你也看到沈璃雪打盈雪姐姐了对吧?” “我……”沈采云悄悄望望东方湛,沈盈雪,再看看使劲对她眨眼睛的沈采萱,急急思索着要如何回答,却见假山旁走来一名女子,高贵优雅,清新自然,蓝色的湘裙随风轻舞,美丽不可芳物,沈采萱眼睛一亮:“快看那边,沈璃雪来了 !”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沈璃雪身上,东方湛微微眯起了眼眸,她就是沈璃雪,东方珩真正的未婚妻! 沈璃雪在水池边站定,看一眼凉亭里的众人,勾唇冷笑,她不过是休息够了,出来散散心,居然遇到了他们,真是冤家路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各位自便!” 沈璃雪和她们没什么好说的,眼不见为净。 “大姐!”沈盈雪快步奔出凉亭,挡住了沈璃雪的去路,她计划半天,等的就是沈璃雪,岂会让她轻易离去:“湛王爷来了,大姐不去打个招呼吗?” 湛王爷?沈璃雪侧目望向凉亭中的男子,据秋禾说,东方湛爱慕沈盈雪,对她关怀备至…… “沈璃雪,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如果我现在落水,你说别人会不会怀疑是你推我下去的?”沈盈雪声音很轻,只有她和沈璃雪能听到,美丽的小脸上带着诡异,邪恶的笑,身体直直向水池中倒去。 沈璃雪伸手拖住了沈盈雪下倒的身体,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嫣然一笑,如春花开放:“沈盈雪,现在,是你推我下水!”想陷害她,痴人说梦。 诡异的笑着,沈璃雪手一松,将沈盈雪扶正的同时,她扑通一声落进了水池,溅起无数水花。 “大小姐落水了,快来人,救命啊!”假山旁的秋禾呆愣了一下,哭泣着大喊大叫:“二小姐,你干嘛推大小姐下水啊?”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沈盈雪望着波纹荡漾的水面,脸色煞白,咬牙切齿,原本,她打算用苦肉计来陷害沈璃雪的,没想到却被沈璃雪反算计了,可恶!可恶! 池水中,沈璃雪闭了气,透过清澈的水面,望着站在池边发怒的沈盈雪,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在池边居然这么烦燥,就到水中来去去火吧。 伸手抓住沈盈雪的脚踝,用力一扯,沈盈雪慌乱的惊叫一声,落进了冰冷的池水中…… 030 水中教训她 沈盈雪毫无准备,仓惶落水,冰冷的池水自四面八方涌来,将她重重淹没,她心惊、气恼又害怕,自己刚才明明站的好好的,怎么会掉进水里的? 她不会游水,浮不上水面,身体一直在下坠,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如果落到水底被水草缠住,她等不到别人来救她,就憋死在水里了,怎么办,怎么办呢? 沈盈雪心急如焚,四下观望,一身蓝衣的沈璃雪正在她半米外,眼眸微闭着,轻轻飘在水中,不知是死是活。 沈盈雪目光闪了闪,漂亮的眸底闪过一丝狠决,手脚并用,费力游到沈璃雪身边,双脚猛然用力,狠狠踩向沈璃雪:反正沈璃雪快死了,就算她被自己踢到水底,被水草缠住也没什么,自己借她浮出水面,也算是她临死前做了件好事,积了阴德了 。 沈盈雪小巧双脚落下的瞬间,沈璃雪猛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瞳亮的骇人,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快速后退一步。 沈盈雪一脚踩空,身体不但没有上浮,还迅速下坠! 怎么回事? 沈盈雪惊慌失措着,快速低头查看,冷不防后背重重挨了一击,整个人狼狈的向前栽去,暴风骤雨般激烈的拳脚随后招呼了上来,虽说水有阻力,但打到她身上,依旧痛的要命,啊啊啊,痛,好痛啊,谁在偷袭自己? 沈盈雪怒气冲天,但在水中,她无法叫喊出口,拼尽全力站起身,还来不及逃离,后背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再次狼狈的栽向一边。 水中只有自己和沈璃雪,一定是她在揍自己!沈盈雪怒气冲冲的扑腾着,想转过身教训沈璃雪,奈何沈璃雪一直站在她身后,用力的揍啊揍啊,踢啊踢啊,纵使她有满腹怒气,却找不到人发泄。 沈盈雪被踢的晕头转向,彻底没了脾气,求饶的话到了嘴边,全都变成一个个的气泡,消散在水中。 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沈盈雪小脸涨的通红,急需呼气,可她只要一张嘴,就会有大量的水涌进口中,呛的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暗,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意识消散的前一刻,沈盈雪咬牙切齿:沈璃雪,你这个贱人,等上了岸,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让你陷害我! 让你算计我! 让你利用我! 沈璃雪浮在水中,狠揍着沈盈雪,见她耷拉着脑袋昏了过去,方才住了手,美眸中冷气萦绕,自己拉沈盈雪下水,不过是想让她泡泡冷水,受受死亡的恐惧,让她以后不敢轻易算计自己,哪曾想,她为了活命,居然毫不留情将自己踢向水底,自私自利的无耻小人,她不仁,休怪自己不义 。 头顶上方传来:“扑通,扑通!”的跳水声,有人来救她们了,沈璃雪狠狠瞪了沈盈雪一眼,算你走运,就再让你多活几天! 沈璃雪抬脚将沈盈雪踢到一边,半眯着眼睛装昏,一道蓝色的身影越过重重清水,快速游了过来:是爱慕沈盈雪的那个湛王,心上人落水,他来英雄救美…… 等等,他是来救沈盈雪的,怎么朝自己游过来了,沈盈雪在自己两米外呢。 东方湛近在咫尺,伸手来拉沈璃雪,沈璃雪雪眸微眯:自己和东方湛一句话都没说过,他绝不可能舍沈盈雪来救自己,极有可能是他在水中没看清人,把自己错认成沈盈雪了。 沈璃雪装着被水冲走的模样,快速移到了沈盈雪旁边,用力将沈盈雪推向东方湛:沈璃雪和沈盈雪都是女子,穿着湿答答的衣服,上岸后肯定会线条毕露,第一个出水的人,将会成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沈璃雪不想被人观摩,只好委屈沈盈雪当先锋了。 东方湛望望怀中昏迷不醒的沈盈雪,没有急着送她上岸,反手将她丢给身后的侍卫们,再次伸手来抓沈璃雪。 东方湛不会是想到了自己刚才所想的事情,想让自己先出水,吸引别人注意力吧! 沈璃雪躲过东方湛伸来的魔爪,猛然睁开眼睛,冷冷注视着他,东方湛一愣,似是没想到沈璃雪还清醒着。 “大小姐,大小姐……”岸上传来秋禾悲伤的哭喊声,沈璃雪目光闪了闪,东方湛趁机抓住了她的袖子,扯着她快速向水面浮去。 东方湛力气大,沈璃雪挣脱不开,用力撕扯衣袖,但衣服是丝绸的,又浸了水,无论沈璃雪怎么撕都撕不开。 眸光一寒,沈璃雪正欲强逼东方湛松手,眼前景色突然一变,碧色的环境消失不见,四周光芒万丈,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沈璃雪用力眨眨眼睛,却见昏迷不醒的沈盈雪穿着湿答答的衣服被救上岸,玲珑的曲线毕现,窈窕的身形一览无遗,场面有些**,救人的侍卫们依依不舍的转过身背对着,不时回过头来,悄悄望几眼。 “大小姐 !”秋禾惊呼着跑了过来,沈璃雪甩开东方湛,抓着秋禾的手上了岸,一件半旧的披风披到了她身上:“您怎么样?”呜呜呜,谢天谢地,大小姐活着上来了,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小姐了。 沈璃雪摇摇头:“我没事!”池水很冷,她除了被冻了会儿外,基本没事,有事的是沈盈雪。 戏谑的目光望向前方,沈采萱,沈采云正围在沈盈雪身边,焦急的摇晃、呼唤着:“盈雪姐姐,醒一醒,醒一醒啊……” 这两个人,就知道摇晃,呼唤,都不给沈盈雪披件衣服遮掩,故意的吧。 “沈小姐怎么样?”东方湛望了沈璃雪一眼,大步走到沈盈雪身侧,扯过下人递来的外衣盖到了她身上。 “盈雪姐姐昏迷不醒了……”沈采萱低垂着头,哭的凄凄惨惨,好像出事的是她最亲的亲人一般。 “怎么回事?”严厉的怒喝响起,沈明辉满面怒容的走了过来,刚才他正在书房处理事情,下人来报大小姐出事了,他的心情很不好,璃雪还真是一天都不消停啊。 “湛王爷!”见到东方湛,沈明辉礼貌待客,怒气消了三分,东方湛是皇室王爷,他不能怠慢,只是,湛王爷的衣服怎么是湿的? 沈明辉正欲问出心中疑惑,东方湛温文有礼的开了口:“沈丞相,盈雪小姐落水了!” “什么?”沈明辉一惊,出事的不是璃雪吗?怎么变成盈雪了? 快走几步,见沈盈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墨发湿答答的,凌乱的四下散开,模样甚是凄惨。 沈明辉疼的心在滴血,吼道:“愣着干什么,快扶盈雪回房,备热水,姜汤,请太医!” “是!”众人答应着,沈采云,夏锦扶着沈盈雪回雪园,下人们熬姜汤的去熬姜汤,备水的去备水,请太医的去请太医,整个场面乱成一团。 主人,下人走的七七八八了,没什么热闹可看了,沈璃雪站起身,正欲回竹园洗热水澡驱寒,沈明辉冷声叫住了她:“璃雪,盈雪落水可是与你有关?” 031 气坏沈明辉 沈璃雪冷冷望着沈明辉,一字一顿:“爹,先落水的人是我,你怎么不怀疑我落水和盈雪有关?” 沈盈雪昏迷不醒,他心疼的滴血,又是熬汤又是请大夫,吩咐的面面俱到,自己在冷水里泡这么长时间,他半句关心的话没有,还让自己穿着湿答答的衣服站在这里接受他的责问,心真是偏到天边去了。 “盈雪温柔善良,绝不会做伤害别人之事。”沈明辉狠瞪着沈璃雪,眸底怒火翻腾:“反倒是你,刁蛮任性,半点儿都不懂顾全大局,算计完雅容,又来设计盈雪,你是相府千金,相府名声尽毁,你又能好得到哪里?”自己怎么会生了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女儿。 沈璃雪冷笑,沈盈雪温柔善良?沈明辉眼瞎了吧,说来说去,还不是怪自己毁了他和雷雅容的名声:“爹,我还没入族谱,不算相府千金!”相府名声尽毁,是沈明辉,雷雅容自找的,怪不得自己。 “我有说过不让你入族谱吗?”沈明辉怒气冲天,因为这件小事,毁掉整个相府的名声,这个女儿真是愚蠢:“这些天雅容布置相府你都看到了,如果你昨天没有大闹寿辰宴,雅容没有吐血病倒,今天就是你入族谱之日了……” “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相府是为雷雅容过生辰准备的。”事到如今,沈明辉还想将她当成傻瓜来耍,真是无耻。 沈明辉面不改色,继续训斥:“雅容昨天过生辰,你今天入族谱,并不冲突啊!” “如果她真想让我入族谱,应该在昨天喜上加喜,而不是安排到今天 !”寿辰宴,入族谱,相府接连两天宴请京城宾客,只是想想就觉得别扭,懂点礼仪的人,都不会这么做,雷氏是名门千金,更不会办这种糊涂事。 沈璃雪冷眼望着沈明辉:“母亲百日祭,我给她上香有错吗?继母又没告诉我昨天是她寿辰,她名声尽毁,怪得了谁?”沈明辉身为人夫,在正妻百日祭时,连柱香都没上,现在居然大言不惭的责备自己,真是无耻。 沈明辉面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璃雪,你少强词夺理,昨天根本就不是青竹的百日祭……”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想蒙自己,真是冥顽不灵!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昨天不是我娘的百日祭?”自己在林青竹的铭牌上雕刻了假的死亡日期,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昨天就是林青竹的百日祭,除非知道林青竹真正死亡日期的人,才能推出她正确的百日祭日期…… “你讨厌雅容和盈雪,百日祭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自然不可能是真的。”沈明辉冷声解释着:“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都晚了,你害雅容吐血,害盈雪落水,等换了衣服,去向她们道歉。” 沈璃雪冷冷注视着沈明辉的一举一动,事情真如他说的这么简单吗? “爹,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尖锐的女声突兀的响起,沈璃雪抬头望去,一名美貌少女自假山旁走来,明眸皓齿,脸颊红润,身穿粉色荷叶湘裙,梳着精致的双环髻,下巴微昂,远远望去,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沈璃雪扬扬眉毛,相府三小姐,沈采萱,其母李氏原是雷氏的大丫鬟,她帮着沈盈雪对付自己,并不奇怪。 东方湛也出现在假山前,湿透的衣服已经换下,身穿绛紫外衣,头戴紫金发冠,英挺出众,俊美不凡,缓缓前行着,就像散步一般。 沈采萱恶狠狠的瞪着沈璃雪:“当时,水池边只有大姐,二姐,两人,肯定是大姐姐落水后心有不甘,故意拉二姐下水,二姐身体一向虚弱,如今又被冰水冻昏,肯定要病好几天了……” “璃雪!”沈明辉皱起眉头,声音中暗带了怒气。 “父亲也觉得,盈雪是我拉下水的?”沈璃雪雪眸微眯,似笑非笑 。 “难道不是?”沈明辉胸中怒气萦绕,人证在此,她还想狡辩。 沈璃雪嘴角微挑,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圣洁,可是眼瞳却深邃到了极致,隐约中带着魔性,慑人心魂魄的气势,让所有人的呼吸不由为之一窒。 沈采萱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呆呆的愣在那里,忘记了应该说些什么, 东方湛停下脚步,眸底意味萦绕,好强的气势,这可不是一名普通的贵族千金能有的。 他第一眼看到沈璃雪时,她眉眼如画,肤若凝脂,冰清玉洁,冷冷的立于假山旁,美丽的容颜如霜花盛开,不耀眼,却夺目。 青焰第一美人沈盈雪站在她身边,不但没能压制住她的光芒,反倒成了她的陪衬…… “扑通!”水花四溅,惊醒众人,沈采萱在水中扑腾,惊慌失措怒吼着:“沈璃雪,你这个贱人,居然推我下水……” “璃雪,你干什么?”沈明辉狠瞪着沈璃雪,眸底燃烧的怒火,似要将她焚烧怠尽,她居然当着他的面,推采萱下水! “父亲认为我害了您女儿落水,我当然要推一个下去,坐实罪名,不然,父亲岂不是冤枉了我。”对沈明辉,沈璃雪彻底心灰意冷,与不怕与他正面起冲突。 身为青焰国丞相,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青焰百官,绝不能胡乱冤枉人,沈璃雪这么做,是为给他圆面子,如果他重罚沈璃雪,就是自打嘴巴。 沈璃雪望一眼在水中浮浮沉沉,不断呛水的沈采萱,淡淡道:“父亲快叫人救三妹吧,不然,她淹病了,我的罪过就大了,我先回竹园换身衣服,等候父亲的处罚!” 沈璃雪轻哼一声,径直越过沈明辉,大步走向竹园的方向,身后,传来沈明辉气愤的怒吼声:“璃雪,回房面壁一个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竹园!” 对沈明辉的责罚置若罔闻,沈璃雪径直前行,身后,东方湛跟了上来,锐利的眸底闪烁灼灼光化:“沈盈雪,是你拉进水里的吧?” 032 帮她换衣服 沈璃雪仿佛没有察觉到东方湛的戒备,礼貌微笑:“如果湛王爷喜欢沈盈雪,不会在她被水呛昏后舍她来救我,不会在她全身**被人观摩时慢腾腾走到她身边,拿别人的衣服给她盖着,更不会在她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时,跑来这里和我聊天……” 东方湛眼眸深处的危险光芒更盛:“你观察的倒是仔细!”她是第一个看穿他不喜欢沈盈雪的人。 “湛王爷喜欢沈盈雪的假相做的很好,但您忽略了细节,虽说大多数人只看表面,但也不排除有人突然观察了细节!”沈璃雪微微笑着,目光清澈如泉,表面现像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细节才能体现出事情的真相和本质。 东方湛深深的凝望着沈璃雪,只见她静静立于假山前,笑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自然,周身却像萦绕了一层淡淡的迷雾,朦朦胧胧,任你眼力再好,也看不透彻。 “你为何要提醒本王?”东方湛目光深邃,她没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要挟拿捏他,还暗暗提醒他注意细节,沈璃雪想做什么? “我没有提醒王爷,只是和王爷随便聊了几句而已!”沈璃雪轻轻笑着,东方湛接近沈盈雪的目的,她并不关心,只觉得东方湛的目的一旦达成,沈盈雪的下场应该会很悲剧,敌人倒霉,她乐见其成,没添把火就已是仁至义尽了,哪还会去破坏。() 东方湛剑眉微挑,沈璃雪在与他划清界线,她既不会拆穿他,也不会帮他,今天的事情,她只当没看到:“你倒是聪明!” “盈雪妹妹在京城长大,见多识广,比我聪明。”沈璃雪淡淡道,沈盈雪虽说没什么头脑,但她是女子,心思细腻,应付她,不可大意。 “多谢沈小姐提醒 !”东方湛眸底的危险光芒消失无踪,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沈璃雪却感觉,他笑容中带了几分厉色:“湛王爷,盈雪妹妹应该快醒了,你快去雪园看看她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沈璃雪穿着湿透的衣服站了一柱香了,很不舒服,一阵风吹过,沈璃雪环住了双臂,该提醒的她都已经提醒了,无心再和东方湛多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快步向竹园走去。 东方湛静静站着,目送沈璃雪走远,嘴角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他对沈盈雪不耐烦,救人时才会露出这些破绽,别人没在意,沈璃雪却注意到了,真是个谨慎的女子,比沈盈雪聪明多了。 不过,沈明辉最宠沈盈雪,对沈璃雪的态度很糟糕,如果姐妹角逐,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自己暂时还不能抛弃沈盈雪,沈盈雪的脸国色天香,绝色无双,对着她虚情假意,也不是特别倒胃口。 回到竹园,沈璃雪喝了姜汤,泡了热水澡驱寒,但她在冷水中呆的久了,又穿着湿衣服在风中站了很长时间,半夜时分,发起了高烧,盖着厚厚的被子,冷的缩成一团,嗓子却干渴的难受。 朦朦胧胧中,沈璃雪看到有人影在床前晃动,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额头试探温度,沈璃雪以为是秋禾,轻咳几声,有气无力的吩咐着:“秋禾,倒杯水来!”果然还是发烧了,可恶的沈明辉,都是他害的! 床前人影顿了顿,离开又回来,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拥着沈璃雪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 细腻的瓷杯递到唇边,杯中清水温度适中,苍白的樱唇触水后微微红润,沈璃雪闭着眼睛,快速喝完了水,嗓子舒服许多,心中有些纳闷:秋禾的力气,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了? “还喝吗?”淡漠的声音响起,沈璃雪一惊,这是,男子的声音! 猛然睁开眼睛,正望进安郡王深不见底的眼瞳中,墨色的瞳仁里清析的映出自己的身影,沈璃雪眨眨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快速挥开安郡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深更半夜,东方珩不在他房间休息,居然跑来了竹园,还未经同意就闯进了自己房间,真当这里是他自己家了 。 “你生病了,头很烫,需要立刻医治!”东方珩静静站立,英俊无筹,神情淡漠,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再配上他那一身白衣,说不出的清华高贵。 东方珩不说还好,他一说,沈璃雪只觉全身发冷,四肢无力,典型的感冒症状:“我是感染了风寒,过几天就好!”只是感冒而已,沈璃雪并不在意,在现代时,她感冒就很少吃药,几天后自动痊愈。 “你额头很烫,病会越来越重,不能再过多耽搁!”东方珩好脾气的解释着,走到衣柜前,拿了件湖蓝色的湘裙,递给沈璃雪。 “干什么?”望着绣有漂亮海棠花的衣裙,沈璃雪不解。 “穿好衣服,我带你去看大夫!”东方珩凝望着沈璃雪,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闪过一道暗芒。 “深更半夜,大夫都休息了吧。”沈璃雪声音沙哑,语气虚弱,漫不经心的敷衍着:“相府有府医,我找他来看看就行了!” “你确定府医会好好给你看病?不会对你做手脚?”安郡王声音淡漠,说出口的话,惹人思量。 沈璃雪沉了眼睑,府医是沈明辉和雷氏花银子请的,他们恨死了自己,趁着自己生病,命府医做点手脚害死自己不是没可能,不过,自己没打算让他看病,他想害也害不到…… 如玉般的手指解开了沈璃雪丝质睡袍的一颗衣扣,沈璃雪蓦然惊醒,伸手打开了安郡王的手,美眸中怒火燃烧:“你干什么?” 趁她不注意,解她衣扣,没安好心吧! “帮你换衣服,出去看大夫!”安郡王声音淡漠,目光清明,没有半点非份之想,好像帮沈璃雪换衣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的怀疑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我自己来!”沈璃雪急急抓住东方珩伸来的手,美眸中怒火翻腾,东方珩是大男人,居然毫不避讳的给她这名女子换衣服,他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你有病在身,需要休息,我帮你换衣服也一样!”东方珩的手掌挣开沈璃雪的束缚,手指一挑,巧妙的解开了她睡袍的第二颗纽扣…… 033 她不想喝药 狠瞪着东方珩,沈璃雪美眸中怒火更浓:“郡王爷,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他是男子,她是女子,她自己换衣服和他帮她换衣服,怎么能一样? 东方珩武功高强,出手极快,两三颗紧扣的纽扣瞬间在他手中土崩瓦解,沈璃雪的身手本就不如他,再加上生了病,头脑昏沉,速度有些迟缓,更加拦不住 。 “当然知道!”东方珩淡淡回答着,如玉的手指又解开一颗纽扣,他生于青焰,长于青焰,这些道理,自然懂得。 沈璃雪:“……” 知道还帮她换衣服! “男女有别,授受不清,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能帮我换衣服。”沈璃雪冷声解释着,打开东方珩的手指,小手快速扣着被解开的扣子,真不知道东方珩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她教。 “你病的很重,救命要紧,哪还顾得了这些繁文缛节!”沈璃雪执意不让东方珩解衣扣,他也不强求,拿起海棠花的湘裙披到沈璃雪身上:“外面有些冷,你穿着睡袍再穿衣裙也可以!” 东方珩略显粗糙的大手轻握住沈璃雪的手腕,沈璃雪一惊,快速挣脱,戒备的望着他:“你干什么?” “帮你穿衣服,出去看大夫!”东方珩淡淡回答着,深邃的目光居然干净清澈如泉水,让人不忍亵渎。 沈璃雪咬牙切齿:“你见过谁穿着睡袍穿衣裙的?”东方珩的思维怎么这么古怪。 “是你自己不肯脱睡袍。”东方珩一字一顿,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无奈,仿佛弄成现在这样,都是沈璃雪的错。 沈璃雪:“……” 一个十八岁的大男人站在床边解她的衣服,她当然不能同意。 沈璃雪狠狠瞪了东方珩一眼,猛然用力抓过他手中的衣裙,淡淡道:“我自己换衣服,劳烦安郡王移驾门外!”东方珩铁了心要带她出去看大夫,她不能拒绝,就当出府逛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染了很重的风寒,必须尽快就医,不能再耽搁时间……”东方珩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动,沈璃雪睡袍上的衣扣瞬间全部解开。 沈璃雪美眸中怒火燃烧,他居然转移她的注意力,再趁机偷袭她,可恶! 纤纤玉掌,带着浓浓怒意狠狠打向东方珩,掌风未到,手腕已被他紧紧抓住:“别闹了,看病要紧 !” 伸手脱下沈璃雪的丝质的睡袍,露出她凝脂般的肌肤,绯红色的肚兜,曼妙的身姿惹人遐思,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眸中快要喷出火来,东方珩的目光却清澈见底,未见半分非份之意,拿过海棠花的蓝色湘裙,小心,快速的帮她穿上。 系好最后一条丝带,上下打量无不妥之处,东方珩松开了沈璃雪的手腕,淡淡道:“去看大夫吧!” “东方珩!”沈璃雪得了自由,咬牙切齿的挥手教训东方珩,让你帮我换衣服!她穿着肚兜和裘裤,除了胳膊外,东方珩也没看到她多少肌肤,可她是被他强迫着给换了衣服的,又气又恼啊。 东方珩轻轻侧身,避开沈璃雪攻击的同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凝重,拉着沈璃雪快步向外走去:“你的体温越来越高,咱们快去医馆!” “东方珩,现在是四更天多不到五更天(凌晨三点),人家大夫都在休息,我天亮后再去看大夫也一样!”沈璃雪抗议着,用力去掰东方珩的手指,她需要看病,但她不想和东方珩一起去。 “有早起的大夫!”东方珩轻声回答着,快速拉开房门。 如水的月光照耀周身,东方珩突然松开了紧扣沈璃雪手腕的手,沈璃雪还来不及纳闷,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拥住了她的小腰,身体一轻,沈璃雪被东方珩半抱着凌空飞了起来,瞬间出了相府。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耳边呼呼的风刮过,眼前的景物快速变幻着,沈璃雪头脑晕眩间,脚着了地。 沈璃雪用力眨了眨眼睛,这就是古代的轻功,确实厉害,改天自己也要学学。 “东方珩,这是什么地方?”回京后,沈璃雪一直呆在相府,对京城并不熟悉,望着眼前这一间间紧关着门的房屋,她自然不知道到了哪里。 “医馆!”东方珩话落,一间房屋的门打开了,一名胡子花白,身穿灰色衣袍的老者自屋内走出:“两位来就医?里面请!” 沈璃雪扬扬眉毛,真有这么早开门的医馆,东方珩离京城三年,对京城还是很了解嘛 ! 医馆柜台后放了大量的药材,淡淡药味弥漫,安郡王坐在一边喝茶,老者细细为沈璃雪把脉:“姑娘感染了重风寒,幸好来的及时,不然病情定会加深,伤身伤神,老夫开上一副方子,喝上三天便可痊愈!” “多谢大夫!”沈璃雪望望神情淡漠的安郡王,她忘记她现在的身体比现代那具弱许多,根本抗不住风寒,这次要谢谢他了,不然,她肯定会重病,被雷氏和李明辉抓住机会打击…… “姑娘风寒已深,不可再吹风,先去内室休息片刻,老夫差人熬药给姑娘!”老大夫吹干纸张上的墨迹,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一旁的药童。 “多谢!”沈璃雪侧目望向东方珩:“安郡王,我已经没事了,你先回府吧!”他强逼着给她换了衣服,也防止了她病情加重,算是帮了她忙,功过相抵,两人互不相欠了。 东方珩淡淡答应一声,坐着没动,幽深的目光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些什么。 吹了一路风,沈璃雪头脑有些昏沉,顾不得理会安郡王,快步进了内室,内室的单人床虽小,却很干净,床单、被褥居然都是新换的,沈璃雪准备养养神,没想到倒在**,很快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微凉的帕子敷到额头为她降温,沈璃雪用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现出东方珩英俊的容颜,心中不解,他怎么还没走? “药熬好了,起来喝药吧!”长臂一伸,安郡王拥着沈璃雪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一碗散发着浓浓药味的中药递到她唇边。 望着黑乎乎的药汁,沈璃雪皱起眉头:“药太烫了,先放着,我等会再喝!”这么苦的药,她怎么喝得下去。 “你病的重,要趁热喝药,药凉了,就会失效!”安郡王眼神清澈,语气平静。 沈璃雪眸光闪了闪,伸手去接药碗:“郡王累了大半夜,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喝药就好!”良药苦口,她会喝一半倒一半,多锻炼身体,风寒自然就能痊愈。 安郡王避开沈璃雪伸来的魔爪,凝眉望着她,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你是不是不想喝药?” 034 换他灌她药 “不是!”沈璃雪斩钉截铁的矢口否认,如果被东方珩知道她不想喝药,哪还能再倒掉一半。 “不是就快喝!”细腻的瓷碗再次递到沈璃雪唇边,东方珩沉了眼睑,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浓浓药味钻入鼻中,沈璃雪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狡黠:“有蜜饯吗?我习惯喝药后吃蜜饯 !”东方珩去拿蜜饯时,自己可以最快的速度把药倒掉一半…… “李大夫!”东方珩站着没动,淡淡呼唤一声,一名小药童快步走了进来,白色瓷盘上新鲜的栗色蜜饯让人垂涎欲滴:“安郡王,沈姑娘!” 沈璃雪揉揉额头,居然是让人送进来的,东方珩没中计出去,再想个什么方法倒掉药汁呢? “喝药!”沈璃雪沉思间,小药童已经放下蜜饯退出了房间,黑乎乎的药汁又送到了她面前。 “好。”沈璃雪清冷的眼瞳闪过一抹光华,白嫩的双手捧住碗底,送到唇边的刹那间,猛然用力向外泼去…… 支不开东方珩,不代表她洒不掉药汁,熬药需要一定的时间,短时间内,东方珩是熬不出第二碗药给她喝的,也就是说,这碗药洒的越多,她喝的也就越少…… 可药汁并没有像沈璃雪预料的那般洒出大半,而是稳稳的盛在碗中,一动没动。 沈璃雪一惊,是东方珩内力深厚,还是早就防备着自己洒药了? 慢慢抬起头,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望进了东方珩淡漠,冷酷的眼眸中,黑曜石般的眼瞳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似要将人吸食进去:“看来,你是不想喝药!” “药太苦了,我只想喝一半!”东方珩已经看穿了她的诡计,沈璃雪也不再否认,否则就是太过虚伪了。 “良药苦口,岂能只喝一半,全喝了!”冷冷说着,东方珩伸手捏住沈璃雪的下巴,黑色的药汁流出瓷碗,快速灌进沈璃雪口中。 苦涩的药汁流进喉咙,浓烈的苦药味充斥口鼻间,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欲伸手去推药碗,却悲剧的发现,她全身僵硬,根本动不了半分。 东方珩,一定是他点了她的穴道,可恶,欺负她武功不及他高! 沈璃雪狠瞪着东方珩,美眸中怒火燃烧,东方珩视而不见,继续灌她喝药。 药碗见底,东方珩松开手的瞬间,沈璃雪发觉自己能动了,趁着东方珩放药碗,沈璃雪正欲一掌拍过去,新鲜诱人的蜜饯现于眼前 。 沈璃雪狠狠瞪了东方珩一眼,正面交锋,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咳嗽着挥手打开蜜饯:“没胃口!”风寒药不知用了哪些药材,味道极苦,自己口中全是苦味,哪是蜜饯能去掉的。 “药喝完了,我走了!”翻身下床,沈璃雪怒气冲冲的快步向外走去,医馆里全是苦药味,她一刻也不想呆,尤其是,东方珩这个冷漠、古怪的家伙也在这里,她更要尽快离开。 “等等!”青色的瓷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落进沈璃雪手中。 瓶盖打开,几粒药丸静静的躺在瓶中,淡淡的药味飘散开来,沈璃雪微微皱眉:“这是什么?” “治风寒的药丸!”东方珩淡淡回答着,嘴角上扬起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优美弧度:“你风寒较重,需连服三天!” 沈璃雪:“……” 有药丸还灌她喝苦药汁?他绝对是故意的,这个小气鬼,关心她是假,找机会报上次的仇是真! “多谢!”狠狠瞪了东方珩一眼,沈璃雪快步向外走去,她灌了他喝药,他也灌了她一次,他们之间是真正的扯平,互不相欠了。 东方珩稳稳立于内室,目送沈璃雪离开,深邃眸底闪烁的光彩渐渐黯淡下来。 沈璃雪出了医馆,很快消失不见,小药童小声道:“师傅,安郡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者重重点了点小药童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教训:“药丸的药效不如药汁,沈姑娘感染的是重风寒,第一顿必须喝药汁才能压制住病情,你来医馆三个多月了,这都不懂……” 小药童摸摸被点疼的额头,眼睛中满是委屈,药丸的药效不如药汁他当然知道,他想问的是,安郡王为什么不向沈姑娘解释,沈姑娘气冲冲的离开这里,明显是误会安郡王了。 天空灰蒙蒙的,刚刚开始放亮,街道两边的店铺还没有开门,大街上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沈璃雪慢腾腾的走着,口鼻间充斥着浓浓的苦药味,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在古代就是麻烦,伤风感冒这种小病都要喝这么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汁,哪比得上现代,几粒感冒药就解决了 。 还有东方珩那个小气鬼,明明有药丸,还灌她喝苦药汁…… “璃雪!”清朗的笑音响起,沈璃雪转身望去,一袭青衣,俊美不凡的林岩微笑着向她走了过来。 沈璃雪笑着招呼:“岩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岩回京面圣后,被安排在别院中,附近几条街道都是商铺,距离别院远的很,林岩天没亮出现在这里,着实令人吃惊。 “有件事情要办……”林岩与沈璃雪并肩前行,一阵药香自沈璃雪身上飘出,林岩轻轻皱起眉头,目光中满是关切:“好重的药味,璃雪,你生病了?” 沈璃雪不以为然的笑笑:“小风寒而已,我已经喝过药了……”她现在身体轻盈,血流畅通,没有半点感染风寒后的冷和头重脚轻,看来那副药虽苦,药效倒是很不错。 “你现在是不是因为口中极苦而烦恼?”望着沈璃雪微微皱起的眉头,林岩锐利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你怎么知道?”沈璃雪微微错愕,她怕苦之事,除了东方珩和医馆的大夫外,没人知道,难道说…… “小时候我经常生病,每次喝苦药后,就是你这个样子……”林岩眸底笑意更浓。 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东方珩那个高傲,冷漠,惜字如金的家伙,当然不会与人说这种无聊的事情,是她多心了…… 林岩停下脚步,指着十多米外刚刚开门的一家酒楼道:“璃雪,醉仙楼里有几种特制的瓜果,既能缓解苦味,又不会解药性,你要不要吃些?” “真的?”沈璃雪感染的风寒较重,需要连吃三天药,药丸虽不及药汁苦,肯定也是苦的,买些瓜果回去,吃药后解除苦味,确实不错。 沈璃雪正欲说话,一道动听的男声先她一步响起:“林将军!” 沈璃雪循声望向来人…… 035 挑战大小姐 南宫啸一袭琥珀色锦袍,领口和袖口绣着大朵的祥云,手中折扇轻摇,俊美如妖孽的脸上带着魅惑人心的笑:“沈璃雪,林将军,大清早的,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沈璃雪目光清冷,南宫啸和东方珩一样,总是喜欢神出鬼没,上一秒无影无踪,下一秒就突兀的出现:“听闻醉情楼有特制的瓜果,味道鲜美,我准备买些回去!”她感染风寒只是小事,没必要嚷嚷的人尽皆知。 “这么巧,我也正准备去醉仙楼用膳。”南宫啸的眼眸闪闪发光,几步追上来,与林岩一左一右,将沈璃雪夹在中间,轻摇着折扇,滔滔不绝的向她讲述醉仙楼的特点: “在京城这些年,我经常来醉仙楼用膳,这里的饭菜,瓜果味道确实非常鲜美,但最出名的还是美酒佳酿,入口柔,一线喉,堪称京城一绝……” “我不喜欢喝酒!”沈璃雪快步前行,淡淡回答着,她喜欢现代那有些酸甜的红酒,喝不下古代这辛辣的白酒。 “雨婷,快看,南宫世子来了!”醉仙楼二楼雅间的窗前,身穿粉色罗裙的庄可欣惊呼着:“啊,世子带了个美人,好像是丞相府那个从乡下来的大小姐沈璃雪……” 坐在庄可欣对面的,是一名身着白色罗裙的美丽女子,沉下的眼睑轻轻抬起,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温柔的目光顺着庄可欣的指向淡淡望去。 俊美如妖孽的南宫啸正眉飞色舞,兴致勃勃的对人说着什么,走在他身边的女子眉眼如画,容颜绝美,蓝色的湘裙随风轻舞,裙摆上美丽的海棠花,仿佛活了一般,轻轻飘飞,衬的她肌肤晶莹如雪,清新自然的气质更显飘逸出尘,不似凡人。 苏雨婷凝深了目光,她就是安郡王的未婚妻沈璃雪么?果然极美,不过,京城人尽皆知,南宫啸风流成性,身为安郡王的未婚妻,她居然和南宫啸公然出双入对,真真是丢尽了安郡王和丞相府的颜面! 苏雨婷漂亮的眸底萦绕了一层浓浓的怒气,冷声命令道:“可欣,帮我做件事情 。” 醉仙楼有三层,淡金的色彩,熠熠生辉,墨色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醉仙楼”三个大字,笔笔苍劲有力,清雅细致又写意风流,一笔一画间透着大家风范,青焰第一酒楼之名,当之无愧。 沈璃雪踏进酒楼,清冷淡然的墨眸流转,高贵大气,整洁干净的大厅并非空荡荡的,而是三三两两的站满了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悄声谈论事情。 沈璃雪正欲命小二准备瓜果,迎面有人喊道:“这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沈璃雪嘛,你来的可真巧,今天是对联、诗词比试的最后一天!” 沈璃雪淡漠的抬头望去,一名年轻女子正从楼梯上走下来,容颜美丽,娇俏可人,粉色裙摆上绣着朵朵梅花,手中团扇半遮着嘴巴,笑眯眯的望着她。 庄可欣! 雷氏寿辰宴上,庄可欣一直帮着沈盈雪对付她,所以,沈璃雪记住了她的相貌与名字,沈盈雪的朋友,她无心理会,转身吩咐小二准备瓜果。 庄可欣得意的小脸瞬间变的非常难看,沈璃雪居然对自己视而不见,乡下来的野丫头而已,装什么清高:“沈璃雪,雨婷的时间很宝贵,如果你要挑战她,就立刻去二楼雅间!” “庄姑娘,我何时说过要挑战别人?”沈璃雪冷冷望着庄可欣,她来醉仙楼是为买瓜果,挑战别人对联、诗词,她没兴趣。 “沈大小姐,你就别装了,这大清早的,你不为挑战雨婷,跑来醉仙楼干什么?京城名门千金大都败在了雨婷手中,你输了别人又不会笑话你!”庄可欣的惊声高呼,成功让众人停止议论,目光纷纷望了过来,轻声赞叹: “那名蓝衣女子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是啊,容貌真是美丽,比第一美人沈盈雪不差……” “刚才庄可欣叫她沈璃雪,难道她就是从青州归来的那位相府嫡出千金……” “沈璃雪,快上二楼吧,雨婷等着呢 !”众人注视沈璃雪,庄可欣心中暗自得意,雨婷说的没错,沈璃雪出身乡野,就是俗人一名,不懂高雅的诗词,根本配不上清华、尊贵的安郡王。 众目睽睽之下,沈璃雪上楼,肯定会被雨婷击败,到时,将她的狼狈大肆宣扬一番,让她臭名远扬,看她还如何纠缠安郡王,如果她拒绝上楼,就是不战而退,名声瞬间就臭了千万里,安郡王更加不会娶她…… 沈璃雪抬头望向二楼,清冷的目光透过半开的房门,望向门内,她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人,却能感觉到有人在雅间内注视着她,也可以说,从她走进醉仙楼里,那人就在暗中观察她了。 沈璃雪微微扬唇,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让她比诗词的主意肯定是雅间内的人出的,既然人家这么想找难堪,自己岂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我有急事要办,不便上楼,不知雨婷姑娘能否下楼比试?” 在雅间内比试,过程只有她们两人知道,对战时的精彩,思索问题时的费力别人都看不到,既然要比,就要比的精彩绝仑,让更多的人看到,知道,这样的比试才更有意思。 林岩眸底浮上一丝担忧,苏雨婷才华高绝,京城的名门千金都败在了她手中,璃雪从青州长大,如今又病着,哪会是苏雨婷的对手:“璃雪……” 沈璃雪轻轻摆手:“岩表哥不必担心,我未必会输!” 庄可欣暗暗嗤笑一声,眸底闪着浓浓的不屑处嘲讽,沈璃雪居然想赢雨婷,真是白日做梦,不知天高地厚…… “沈璃雪,苏雨婷哪个会赢?” “应该是苏雨婷,青焰第一才女可不是浪得虚名……” “是的,沈璃雪虽是相府千金,却是在青州长大,才华自是不及苏雨婷……”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间,雅间门缓缓打开,一名年轻女子走了出来,美丽的容颜,淡雅的书香气质,淡白色的长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袖口上绣着粉色的百合花,精美出尘,让人一见倾心,高傲的目光越过重重人群,望向沈璃雪…… ------题外话------ ~(>_ 036 古怪的难题 沈璃雪微微抬头望向苏雨婷,容颜美丽,气质出众,青焰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虚传。 “不知沈大小姐想比什么?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苏雨婷微笑着开口,声音清雅,美妙动听,美丽的眼眸更如一汪秋水,亲切温柔。 沈璃雪淡淡一笑,清灵的字符快速飘出:“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苏雨婷表面温柔,善于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肯定不简单。 苏雨婷美丽眸底笑意渐浓,沈璃雪居然与自己比试对联,真是不自量力:“松声竹声钟磬声,声声自在;山色水色烟霞色,色色皆空。” 苏雨婷微笑,对上了沈璃雪的对联,接下来轮到她出题了:“八十君王,处处十八公,道旁介寿。”这副对联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不知沈璃雪能否对得上。 沈璃雪淡笑道:“九重天子,年年重九节,塞上称觞。三更半夜三更半,三更鼓报更!” 苏雨婷漂亮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沈璃雪不但对上了自己的对子,还出了个难对联给自己,确实有几分才学,不过,她的对联难不倒自己:“八月中秋八月中,八月半月圆!” …… 沈璃雪和苏雨婷,你一言我一语,对出一个又一个工整押韵,朗朗上口的对联,大厅众人惊讶的目光全都望向沈璃雪:她才学之高,居然丝毫不逊色苏雨婷,真是厉害啊。 南宫啸手持折扇,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惊讶的目光始终未从沈璃雪身上收回来,好半晌方才喃喃自语:“真怀疑沈璃雪不是从青州长大的。”她高超的才华超越了诸多京城名门千金,青州那穷乡僻壤怎么可能长出这般有才之人。 林岩压制着心中的喜悦,淡淡道:“璃雪是我姑姑林青竹的女儿 !”璃雪这么优秀,姑姑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南宫啸顿了顿,低沉着眼睑轻摇起折扇,十八年前,林青竹冠盖满京华,整个青焰无人能及,她亲自教导出来的女儿,这般优秀并不奇怪。 苏雨婷:“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沈璃雪:“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苏雨婷:“大赌场,小赌场,大小赌场赌大小!” 沈璃雪:“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苏小姐,你我才学相近,一时半会儿根本分不出高低,如果咱们再继续对下去,对到明天也分不出胜负!”沈璃雪在现代时修过诗词,但她毕竟不是古代人,再继续对下去,输的肯定是她。 “依沈大小姐的意思,要如何分出胜负?”几番较量下来,苏雨婷早已收起了轻视之心,确如沈璃雪所说,她们才学相近,短时间内,根本分不出胜负,奖品只有一份,她们必须分出胜负,定然要改变比试方法。 沈璃雪蹙了蹙眉:“不如这样,咱们找一名才华高绝之人出道难题,谁先答对了,算谁赢。” 苏雨婷略略思索,点头同意:“也好,不过,请谁出题呢?”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过悠闲饮茶的南宫啸和林岩,整个大厅,这两人身份、才华最高,难道沈璃雪想让他们出题…… 沈璃雪微微一笑,清冷的目光望向二楼雅间:“不知天字二号房的客人能否为我和苏小姐出题?”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天字二号房,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收费也是最高的,尤其是天字开头的雅间,没个成百上千的银子,根本订不到位子,也可以说,能在里面用膳的,都是高门贵族,达官贵人,不知现在居于天字二号房的是哪位? “吱!”雅间门缓缓打开,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一年蓝衣男子走了出来,英俊的脸庞,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参见湛王爷!”众人俯身行礼。 “不必多礼 。”东方湛淡淡客套着,目光望着沈璃雪:“沈小姐想让本王出题?” “王爷可愿意?”庄可欣走下楼梯算计她时,沈璃雪就察觉到天字二号房有高人,却没料到是东方湛,东方湛身为青焰王爷,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出道分胜负的题目,轻而易举。 东方湛微笑的目光扫过苏雨婷:“能为两位才女出题,是人生幸事,本王自然不会拒绝!” “多谢湛王爷!”福身道过谢,苏雨婷未再言语,她清楚的知道,东方湛望虽然在微笑,笑容中透着淡漠与疏离。 东方湛略略思索,清润的声音在大厅缓缓响起:“三名商人去住客栈,一晚三十两银子,每人了拿出十两,凑足三十两交给了掌柜,后来客栈有优惠,只要二十五两,掌柜拿出五两银子命小二还给商人。” “小二偷偷藏起了二两,然后把剩下的三银子分给了那三名商人,每人分到一两,也就是说,一开始每个商人掏了十两,现在又退回一两,也就是每人只花了九两银子,三个人是二十七两,再加上小二暗藏起来的二两,总共二十九两,还有一两银子去了哪里?” 大厅众人先是一静,随后议论开来:“是啊,还有一两银子去哪里了?” “在掌柜那里吧,他开客栈,巧妙的扣了客人的银子!” “要我说,是在小二那里,他见钱眼开……” 沈璃雪微笑,这道题是考验人的应变与聪慧,不知苏雨婷能否想出正确答案。 东方湛深邃的目光落到沈璃雪身上,墨色的眼睛,明亮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星,散发着眩目的清光,让人忍不住想要再看第二眼,清新自然的气质宁静无双,即便她站在万人中央,别人的第一眼就会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飞扬洒脱的气势如同清风,让人摸不着,看不透。 再看看苏雨婷,东方湛眸底闪过一丝玩味,苏雨婷站的比沈璃雪高,却没有压住她的气势,打扮的比沈璃雪精致,却不如她美丽,那种惊艳的感觉,无关容貌,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自信,是一种他从没有看到过的风华。 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不知沈璃雪和苏雨婷谁会最先答对。 037 冤家路真窄 “庄小姐可曾听过才高气傲一词?”南宫啸慢腾腾的摇着折扇,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人家才华高绝,不是不敢应战,而是不想让你们这些小角色丢面子。 苏雨婷沉了眼睑,美眸中闪过一丝什么,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 庄可欣一张小脸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眼中嫉妒、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沈璃雪不过是一名从乡下来的野丫头而已,才华能高得到哪里,凭什么看不起自己和雨婷。 不过,雨婷绞尽脑汁没想通的问题,被沈璃雪答对了,间接证实了她的聪明,如果自己再嘲讽她,愚蠢的大厅众人肯定会责备自己,不就是侥幸赢了一次,得意什么,贱人贱人贱人! “岩表哥,你忙吧,我回相府了!”瓜果已经买到,青芒夜明珠也在手里了,沈璃雪不准备再久留,至于庄可欣和苏雨婷,她答对题目赢得青芒夜明珠,算是将苏雨婷击败,她们心里肯定郁闷的要死,自己没必要再过多理会她们。 林岩微微笑着,关切道:“路上小心!” 沈璃雪答应一声,转身向外走去,庄可欣漂亮的眸底怒火更浓,沈璃雪居然一声不吭的就转身离开,对自己视而不见,分明是看不起自己,可恶,可恶! 而苏雨婷凝视着沈璃雪远去的身影半晌,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方才收回目光,垂眸沉思。() 沈璃雪走出醉仙楼,发现身后跟了条‘尾巴’。 “南宫世子,你不是来醉仙楼用早膳么,怎么出来了?”沈璃雪明知故问。 “你一个女孩子回相府,我不放心,送送你吧,至于早膳,在竹园吃也一样!”南宫啸说的理所当然,就好像竹园是他家一样,他想去就能去,想吃饭就可吃饭。 沈璃雪满头黑线,南宫啸性子邪魅,死皮赖脸,赶是赶不走的。 脑海中浮现东方珩英俊的容颜,沈璃雪压低了声音:“南宫世子,你可知这青焰国,谁的武功最高?”赶不走他,就向他打听些有用的信息 。 南宫啸摇着折扇,眉头微蹙:“青焰国能人异士不少,武功最高的人嘛,还真不好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找个武功高强的人教我轻功和内力!”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学好之后,就不会再被东方珩欺负了。 南宫啸不赞同的摇摇头:“轻功,内力很难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们女孩子们可吃不了那种苦……” 沈璃雪扬唇淡笑,练功吃苦她当然知道,她并不怕:“小辣椒轻功,内力应该不错吧!”女子习武,她是成功的例子。 南宫啸凝望沈璃雪,邪魅的眸底满是不解:“你和谁比不好,偏要和东方玉儿那泼妇比,你知不知道她……” “啪!”响亮的鞭声破空而来,狠狠甩向南宫啸的后背,即将抽到身上的瞬间,长鞭被南宫啸紧紧抓住,怒声道:“东方玉儿,你发什么疯?” 东方玉儿一袭红衣,如蔷薇般火红耀眼,手持着长鞭,乌黑发髻上的美丽珠花随风轻颤,漂亮的眼眸中怒火燃烧,似要将人焚烧怠尽:“南宫啸,你居然敢说我是泼妇!” 她不过是在家里呆的无聊,出来走走,居然听到有人叫她泼妇,真是可恶。 南宫啸轻哼一声,邪魅的目光将东方玉儿上下打量一遍:“你现在的样子像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本世子说你是泼妇,还说轻了!”刚才出门没看黄历,只说了一句泼妇,就被她听到了。 “南宫啸!”东方玉儿咬牙切齿,抽回鞭子,再次对南宫啸招呼了过去。 东方玉儿武功不错,却比南宫啸差了许多,她用尽招数狠狠攻击,也没在只守不攻的南宫啸手里讨到好处。 “东方玉儿,你再不住手,本世子就不客气了!”南宫啸漫不经心的轻抬手臂,凌厉的鞭子被手中折扇轻松挡下。 “谁让你客气了。”东方玉儿凌厉的长鞭甩的密不透风,招招直奔南宫啸的要害而去:“南宫啸,有本事你尽管使出来,本姑娘今天一定要打的你满地找牙……”居然敢说她是泼妇,可恶 ! 三米外,沈璃雪摇摇头,转身离开,东方玉儿和南宫啸打的不可开交,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自己就不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醉仙楼,林岩敲门走进一间雅间:“郡王,你怎么知道最先答出怪题的是璃雪?” 雅间内,一袭白衣的年轻男子正站在窗前望向窗外,没错,那道为沈璃雪解围的怪题是安郡王出的,青芒夜明珠,自然也是他的。 “直觉吧!”东方珩淡淡回答着,锐利的目光依旧望向窗外。 安郡王什么时候也凭直觉做事了?林岩疑惑不解的来到窗前,顺着东方珩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的空地上,身穿蓝色湘裙的沈璃雪转过弯,走进一条小巷。 林岩凝深眼眸,眸底染着浓浓疑惑,安郡王站在这里,是为看璃雪? “林岩,那个穿驼色衣服的男子是谁?”东方珩淡漠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林岩急忙收回思绪,侧目望去: 三名年轻男子挡住了沈璃雪的去路,为首一人身穿驼色锦衣,头戴镶嵌着宝石的抹额,油头粉面,眸底色光闪闪:“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出门遇到这么个绝色美人,真是运气了,天香楼的头牌都不如她美啊。 男子举止轻挑,言语轻浮,身上萦绕着浓烈的脂粉味,脸庞苍白,中气不足,明显是纵欲过度所致,沈璃雪皱起眉头,冷声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越过驼衣男子,沈璃雪快步前行,刚走了两步,男子**笑的笑脸又凑了上来,再次挡住她的去路,得意的自我介绍:“本少爷名叫雷聪,是雷太尉的嫡长孙。”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绝色美人,怎能轻易放她离开。 沈璃雪猛然抬起眼睑:雷太尉,不就是雷雅容的父亲,这个雷聪想必就是雷雅容的侄子了,真是冤家路窄! ------题外话------ 昨天的情节不够紧凑,偶修改了一下,看的早的亲们可以再去看一下! 038 教训风流鬼 雅间内,林岩锐利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阴霾,双足轻点,就欲掠出窗子前去帮忙,东方珩将他拦了下来,黑曜石般的眸底闪过一丝暗芒:“她能应付得了!” 东方珩认识的沈璃雪,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得罪她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并且,那小野猫并不喜欢别人过多干涉她的事情。 林岩忍了怒气,稳稳立于窗前,凌厉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雷聪,只要雷聪敢有过份动作,他会立刻冲下去狠狠教训雷聪,他林岩的妹妹,岂能任人欺负。 小巷中,雷聪色眯眯的目光在沈璃雪身上来回扫视:“美人,本少爷是太尉府唯一的嫡孙,我爹,我爷爷都非常宠我,只要你跟了我,保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太尉是一品高官,京城许多人上赶着巴结,雷聪以往在大街上行走时,只要报出雷太尉之名,许多美人都争先恐后的涌进怀里,用不着他再刻意去讨好。 所以,对沈璃雪报上姓名,许诺富贵后,雷聪就摆了个自以为潇洒的姿势,得意的昂头望天,只等着沈璃雪主动投怀送抱了。 “让开!”沈璃雪目光清冷,面无表情,冷冷吐出两个字。 “噗!”两名随从忍不住笑出了声,雷聪炫耀了大半天,人家根本没放在眼里,等等,自己笑话的是自家少爷…… 当着手下的面吃瘪,雷聪的面子有些挂不住,看着沈璃雪绝色的容颜,垂涎欲滴,恶狠狠的威胁道:“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本少爷让你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沈璃雪不屑的嗤笑,利诱不成,就改成威逼,这雷家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极品,目光一凝,如寒刃一般冷冷射向洋洋得意的雷聪:“你敢!” 雷聪惊的猛然一颤,全身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这眼神,好凌厉,好可怕! 用力闭闭眼睛,再睁开时,沈璃雪已恢复刚才的清冷模样。() 雷聪恼羞成怒,自己堂堂太尉嫡孙,居然让一名弱女子的眼神给吓倒了,真是丢人:“本少爷可不是在吓唬你,不过,如果你把本少爷伺候好了,本少爷不但不会杀你,还会抬举你做本少爷的第二十房小妾……” 雷聪得意的哈哈大笑,两名随从也跟着起哄 。 “闭嘴!”沈璃雪声音冰冷,清冷的眸中凝起了寒冰。 一阵清风吹过,淡淡清香飘散,望着容颜绝美,眸如秋水,顾盼生辉的沈璃雪,雷聪心里痒痒的,意乱情迷,想要立刻将她压在身下狠狠**。 “只要你献上香香的小嘴,本少爷立刻就闭嘴!”猥琐的笑着,雷聪伸手去抱沈璃雪。 沈璃雪转身躲过雷聪肮脏的手臂,抬脚对着他的下身狠狠踢了过去。 雷聪满脑子猥琐思想,毫无防备,正好被沈璃雪踢到关键部位,倒飞出去一米多远,重重摔到地上,捂着腹部大叫起来:“啊……疼啊……疼死了……” 阳光下,沈璃雪优雅的收回腿,冷冷扫了疼的打滚的雷聪一眼,眸光微寒,清冷傲气浑然天成。 “璃雪,你在干什么?”熟悉的怒吼声传来,沈璃雪回头望去,沈明辉与一名四五十岁,身穿朝服的男子急色匆匆的走了过来。 沈璃雪扬唇冷笑,沈明辉来的真及时,自己解决完问题了,他也到了。 “聪儿!”陌生男子快步走向雷聪,沉稳的眸中满是关切:“你怎么了?” 雷聪趴在地上,手捂着腹总,满目痛苦之色,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可怜兮兮道:“祖父,我好疼啊!” 沈璃雪雪眸微眯,那陌生男子是雷太尉,他和沈明辉居然这么凑巧的一起经过这里…… “谁把你害成这副模样的?”望着雷聪的惨相,雷太尉眸中燃烧起了重重怒火。 雷聪慢慢回头,咬牙切齿的瞪向沈璃雪:“是她 !”小贱人,居然敢踢他的**,祖父来了,一定会为他做主,狠狠教训她。 “璃雪,你在相府闹也就罢了,如今居然欺负起太尉府的人了,你太过份了,快向聪儿道歉。”沈明辉疾言厉色,冷声命令着,毫无商量的余地。 “爹,是他欺负我,我才出手教训他的!”沈璃雪冷冷注视着沈明辉,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了,他不但不帮女儿讨回公道,还让女儿给恶人道歉,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昏庸的父亲。 “聪儿是个乖孩子,怎会欺负你?”沈璃雪的话,沈明辉根本不信。 “爹,你,我刚相认,你不了解我情有可原,但你在京城生活了那么多年,总该知道雷聪好色,花心,风流吧!”沈璃雪墨眼的眼瞳冷光凝聚,在这尊卑分明的古代,一名出身高贵的风流鬼,劫住一名陌生女子欺负,很正常的事情。 “祖父,我快疼死了,是不是会变成残废啊!”雷聪手捂着腹部,嚎叫的凄凄惨惨,额头的汗珠随着他的颤抖不停下落。 雷太尉拍拍雷聪的肩膀,轻声安慰:“我已命人去请大夫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如果你有事……”雷太尉冷冽的目光扫向沈璃雪,下半句话虽没说出来,众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璃雪,如果聪儿残废了,你就嫁他为妻,服侍他一辈子。”沈明辉冷声训斥着,目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凝望沈明辉,别人欺负她,她为自保略施了小惩,居然被亲生父亲责骂、惩罚,难道说别人强迫她,羞辱她时,她不能有半点反抗,要乖乖配合才行? 沈明辉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父亲’啊! “身为青焰丞相,您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吗?”沈璃雪没再继续解释,冷冷吐出一个问题。 “为国效力,公平,公正,伸张正义!”沈明辉不知沈璃雪为何会有此一问,冷冽高傲的回答着,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职责。 沈璃雪冷冷望向沈明辉:“站在你丞相的角度来看,我伤雷聪的前因后果你问都没问,就直接宣判错误在我,公平,公正吗?” 039 反目又成仇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你在怪为父责备你?”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目光清冷,毫无温度:“雷聪在我面前受伤,父亲误会我情有可原,但事情的真相是,我走在街上,雷聪前来羞辱,我为自保,才伤了他,父亲身为青焰丞相,有高超的判断力,请您静下心来仔细想想,错在我吗?” 沈明辉对自己毫不在意,一味的吵闹根本吵不出任何结果,还会让沈明辉更加厌恶,甚至加倍责罚自己,沈明辉是官,官员最在意的,就是名声,搬出沈明辉丞相的身份,他就会有所顾及,不能再随意定叛。 沈明辉沉稳的目光望向倒在地上哀嚎的雷聪,眸底闪过一丝厌恶,这个侄子从小就花心风流,见到美人就会眼睛发光,十五岁刚到就夜夜**,还未成年,家里就养了二三十房小妾,说他调戏璃雪,他是绝对相信的。 不过,雷太尉是一品高官,深受皇上重视,更是自己的岳父,雷聪又是他最疼爱的孙子,为了璃雪得罪雷太尉,可不是明智的选择,但若是不惩罚雷聪,璃雪吵闹不休,最后丢面子的还是自己…… “爹一向谦逊待人,雷太尉又是您的岳父,您不能忤逆他,女儿刚才只是一时气不过,才会和爹吵闹,如今,我愿意和雷聪讲合,不知爹意下如何?” 沈璃雪小声和沈明辉商量着,沉下的眸底冷光萦绕,沈明辉一直在犹豫,足可证明自己这个女儿在他心里根本没有半点份量,他想要舍自己去讨好雷太尉,自己就偏要让他们反目成仇 。 “璃雪真懂事。”沈明辉难得的对沈璃雪露出一丝笑容,身为青焰丞相,许多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彰显他的品性与能力,也可毁掉他辛苦得到的一切,所以,对他不利的传言,一条都不能有,璃雪能想通最好,也省了他的手脚。 沈璃雪冷笑,她当然‘懂事’,更懂得沈明辉为了面子和官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牺牲她这个女儿,更是小事一桩:“雷聪,我和爹商量过了,你欺负我,我也伤了你,咱们之间,扯平了……” “休想!”沈璃雪清冷的声音让雷聪胸口的怒火更浓,恶狠狠对她怒吼:“你这贱人,敢踢本少爷的……等本少爷养好身体,绝对好好收拾你……” 沈璃雪冷笑,她拉上沈明辉,就是为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沈明辉最看中的就是面子,雷聪却是半点没将他放在眼里,他肯定会气炸肺吧…… 沈明辉果然沉了眼睑,眸底隐有怒火翻腾,璃雪已经说的很明白,讲合是他的意思,雷聪居然想也不想,直接驳回了他的话…… “岳父!”沈明辉强忍了怒气,目光转向雷太尉,雷聪是晚辈,脾气冲动,年轻气盛,他不想和他过多计较,这件事情,他们两位长辈处理就好。 “敢伤我孙子的人,绝不能轻饶!”雷太尉阴冷的目光望向沈璃雪,话却是对沈明辉说的。 沈明辉的面色变的十分难看,雷聪是雷太尉的孙子,璃雪也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已经放低姿态了,雷太尉居然半点面子都不给,置自己于何地? “岳父,小孩子闹矛盾而已,让他们握手言和就好,咱们做长辈的,就不要干涉了!”被雷太尉直言训斥,沈明辉觉得很没面子,竭力想让雷太尉改变主意,也给自己找回点颜面。 “明辉,十五年前你来京城的时候,可是独身一人!”雷太尉淡淡扫了沈明辉一眼,目光中满是冷冽。 沈明辉眸底的神色突然变的复杂起来,时隔多年,他居然还提那件事情,自己是受了他的小恩惠,但自己当上丞相,是凭借自己的本事,与他雷太尉无关。 看他那高高在上的语气,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难不成,因为当年那点小恩小惠,他觉得他对自己有再造之恩? “雷太尉,璃雪受了惊吓,本相要带她回府看诊,恕不奉陪 。”冷冷道别一声,沈明辉拉着沈璃雪大步向前走去。 望着沈明辉阴沉的脸色,沈璃雪沉下了眼睑,为什么一提十五年前,沈明辉会脾气大变?他从青州来京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和雷太尉又是如何成为翁婿的? “沈明辉,你这是什么态度?”雷太尉怒吼着,眸底怒火燃烧,沈明辉居然敢忤逆自己,呵呵,当真是翅膀硬了。 沈明辉头也不回,语气冰冷:“雷太尉,令孙伤到了关键部位,您最好快些带他去看大夫,若是耽搁久了,他伤势加重成为废人,太尉府就后继无人了。” 自己是一国之相,百官之首,不需要看雷太尉的脸色行事,更不需要牺牲自己的亲人去讨好他,没有雷太尉的帮忙,他沈明辉一样会是优秀的青焰丞相。 雅间窗口,林岩锐利的眸底满是惊讶:“雷太尉和沈丞相反目成仇了?”十几年来,沈明辉一直唯雷太尉马首是瞻,两人又是翁婿,相互扶持着,关系十分牢靠,没想到今天居然说反目就反目了。 “沈璃雪的功劳!”东方珩淡淡说着,黑曜石般的目光透过窗子,望向快要消失的那道蓝色身影,他一直都知道,她是聪明伶俐,与众不同的。 “璃雪真是聪明,比姑姑都聪明!”说到林青竹,林岩微笑的目光黯淡下来:“我一直都不明白,姑姑那般惊才绝滟,当年为何会嫁给品性劣质,一无是处的沈明辉?”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暗芒:“许多事情并非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青竹夫人嫁给沈明辉,一定有她的理由,就像……”后面的话极低,林岩没有听清,一个名字悄然飘散在风里…… 回到相府,沈明辉的脸依旧阴沉着,眸底布满了寒霜,眼眸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璃雪眉头微蹙,沈明辉和雷太尉真被自己挑拨的反目成仇了,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沈明辉如此忌讳? “璃雪,过几天太后寿辰宴,你就不要进宫参加了,在府里好好呆着!” 040 愚蠢二小姐 “璃雪,走了半天,你也累了,先回竹园休息吧!”沈明辉语气低沉,目光望向阴暗的角落,漆黑的眸底冷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 “女儿告退!”沈璃雪慢腾腾的走向门外,眼睑轻轻沉了下来,沈明辉和雷太尉同朝为官,又是翁婿关系,一直以来,相互信任,关系十分牢靠,自己挑拨离间不过是想让他们之间出现裂缝,没想到他们居然决裂了。 看来,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是沈明辉心里的一根刺,那究竟是件什么事呢…… “大小姐,你回来了!”沈璃雪刚刚走进竹圆,秋禾快步迎了上来,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 望着精美绝伦的木盒,秋禾连连赞叹:“好漂亮的盒子,大小姐,这里面装的可是送给太后的生辰礼物?”盒子这么漂亮,里面的东西肯定也是极品,大小姐挑选礼物绝对费了不少心思…… 沈璃雪蹙了蹙眉:“太后要过生辰?” “是啊,五天后就是了。”秋禾开心的指指内室:“刚才丁嬷嬷送来一套湘裙,说是让大小姐进宫贺寿时穿,还说,礼物要自己准备方显心意!” “是吗?”沈璃雪走进内室,一件水绿色的湘裙静静躺在浅粉色的床单上,十分引人注目,柔软的锦缎,触手顺滑,样式简洁大方,是沈璃雪喜欢的裙装。 沈璃雪扬扬眉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雷氏一向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居然给自己送来漂亮衣裙,肯定是没安好心:“太后寿辰宴,我一定要参加吗?” 秋禾重重的点点头:“丁嬷嬷郑重交待,您是相府嫡出长女,太后寿辰宴绝不能缺席!” 沈璃雪皱皱眉头,自己搅了雷氏的寿辰宴,她一定怀恨在心,可她坚持让自己进宫参宴的目的是什么? “小姐,到午膳时间了,奴婢去厨房给您端膳。”秋禾将瓜果放好,快步走出了竹园。 沈璃雪拿过精美木盒,轻轻打开,温和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大半个房间,沈璃雪美丽的容颜在清润的光芒中更显绝色,墨色的眼瞳深处闪烁着点点星光: 太后贵为皇帝之母,身份尊贵,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都不缺,她的寿辰之礼既要贵重,又不能俗气,颇让人头疼,雷氏明知自己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还让自己去参加宴会,难道是想让自己当众出丑? 这颗青芒夜明珠稀世罕见,用它做太后的生辰礼,也不算寒酸……咦,盒子好像有一层 。 沈璃雪轻轻掀开红绸,一堆银票现于眼前,有一百两的,有一千两的,也有一万两的,都是汇通钱庄的银票,全国通用,大致算了算,居然有二三十万两。 沈璃雪墨色的眼瞳越凝越深,青芒夜明珠的主人究竟是谁?这些银票肯定是他故意放在盒子里的,他(她)是想帮自己吗?可他(她)又怎么知道自己一定能答对那道题目? 太后生辰,雷氏,沈盈雪都忙着准备礼物,没空来竹园找沈璃雪麻烦,她得以过了几天安静日子。 第五天一大早,沈璃雪就被秋禾叫醒,沐浴,更衣,用过早膳,丁嬷嬷也来催促了,漱了口,沈璃雪带着秋禾出了竹园,沿着青石路缓步向前走去。 “姐姐!”刚刚走到大门口,一道娇滴滴的女声自身后传来,沈璃雪回头望去,沈盈雪一袭桃红罗裙,在众丫鬟的簇拥下款款走来,微昂的下巴,高傲的眼神,让她看起来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高贵清纯,楚楚动人。 再看看自己的水绿湘裙,沈璃雪顿时明白了雷氏的用心,自己是绿叶,沈盈雪是红花,雷氏送这件衣服给自己,就是为了间接嘲讽自己,只配做沈盈雪的陪衬,不过,她的目的只是这样吗? “盈雪!”雷氏走上前来,望着绝美出尘的的沈盈雪,嘴角轻轻上扬,今天的寿辰宴,自己的女儿必定会艳压群芳。 沈明辉望望沈璃雪,眸底闪过一丝不悦,冷声道:“璃雪,太后的寿辰宴,你就不要参加了,在府里好好呆着!” “为什么?”沈璃雪冷冷望着沈明辉,眸底闪着淡淡嘲讽,自己这绿叶抢不了红花沈盈雪的风头,他在担心什么? 沈明辉轻咳几声:“雷聪脾气暴躁,心胸狭隘,你踢伤了他,他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皇宫很大,宴会当天去的人也很多,爹顾不上你,万一被他暗算,你定会吃苦受罪,相府有重重侍卫,雷聪绝不敢乱来,你留在竹园,才最安全!” 沈璃雪冷冷一笑,目光不屑,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 “姐姐,你得罪聪表哥了啊,他可是个记仇的人!”沈盈雪惊声高呼着,漂亮的眸底满是讥笑: 母亲让人暗暗提醒沈璃雪,准备礼物参加寿辰宴,等她累死累活忙碌多天,准备带礼物赴宴时,父亲再出言阻止她进宫,让她这些天的辛苦努力全部化为虚无,哈哈,从高高的云端狠狠跌到地面,会不会让她摔的粉身碎骨? 贱人,让她再抢自己的安郡王,找死! “多谢妹妹提醒!”沈璃雪淡淡敷衍着,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射向沈明辉,雷氏,沈盈雪,他们三人联合起来对付自己,配合默契,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对她们来说,自己是多余的…… “姐姐穿绿色衣服真是漂亮,就像树上的叶子一样,让人眼睛一亮,可惜不能去参加宴会,别人欣赏不到姐姐的美丽了!” 沈盈雪笑意盈盈的夸奖着,漂亮的眸底满是嘲讽,哈哈,这个蠢货,永远只配做叶子,如今更是连陪衬自己的资格都没有了,花费巨大心思,准备了这么久,不能进宫参宴,她肯定很伤心,很难过吧,自己就再刺激刺激她。 “姐姐看我这身罗裙!”沈盈雪炫耀般在沈璃雪面前转了个圈,桃红的裙摆翩翩飘飞,裙摆上镶嵌的颗颗亮钻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华,迷醉人眼。 “漂亮吧,是京城最优秀的裁缝用了七天七夜做出来的,还有这只发簪!”沈盈雪得意的轻抚着发髻上的红宝石发簪:“这支发簪价值三千两银子,是京城最优秀的工匠做的……”羡慕吧,忌妒吧,她就是要刺激死沈璃雪。 “盈雪,时候不早了,快上马车吧!”雷氏淡淡扫了沈璃雪一眼,对盈雪的刺激,她一直面带微笑,是痛到了麻木,还真的无动于衷? “姐姐,我先进宫了,等我从宫里回来,衣服上肯定沾了太后的福气,到时再借你穿穿,让你也沾沾福!”沈盈雪得意的转过身,快步前行。 “那就多谢妹妹了!”沈璃雪微微笑着,在沈盈雪转身的瞬间,悄悄抬脚踢住了她的裙摆,只听‘哧’的一声,名贵的桃色衣裙烂开一条大口子,沈盈雪太过得意,一时没收住脚,纤细的身体径直向地上栽去…… 041 她不想进宫 “扑通!”沈盈雪重重摔趴在地,漂亮的红宝石发簪摔出两米多远,乌黑的发凌乱的披散开,美丽的小脸着了地,额头,脸颊,鼻尖沾了一层灰尘,鼻子下方流出两行鲜红的鼻血,映着黄一块,白一块的小脸,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盈雪!”沈明辉,雷氏惊呼一声。 “盈雪小姐!”丫鬟夏锦、夏英已急步上前去扶沈盈雪,微微沉了眼睑,一直以来,沈盈雪都是端庄贤淑,高高在上的,像今天这般狼狈的模样,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沈璃雪,你是故意踩我裙摆,让我出丑对不对?”沈盈雪披头散发,怒气冲冲,眸中怒火翻腾,像个疯婆子般,恨不得将沈璃雪碎尸万段。 “妹妹哪只眼睛看到我踩你裙摆了?”沈璃雪脸不红,心不跳的辩驳着:“你的裙摆长的拖到了地上,被石子什么的挂住,扯烂,是你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沈盈雪咬牙切齿,贱人,做了坏事还敢狡辩:“沈璃雪,我漂亮衣服多了去了,这件烂了,可以再换件新的,你休想趁机代替我进宫贺寿!” 沈璃雪柳眉微挑,代替沈盈雪进宫贺寿,她还真没那份心情:“妹妹,你裙摆烂的太大,里面的裘裤露出来了……”沈盈雪穿着烂衣服,春光外泄着教训自己,比自己这个现代人还开放啊。 车夫和几名小厮眼睛猛然一亮,悄悄望向沈盈雪,第一美人春光外泄,可不是随时都能看到的,此时不饱眼福更待何时…… “沈璃雪 !”沈盈雪急忙命夏锦提起裙摆,遮挡春光,眸底翻腾的怒火,恨不得将沈璃雪生吞活剥,她绝对是故意的,贱人贱人贱人。 “愣着干什么,快送二小姐回雪园换衣服!”雷氏紧紧皱起眉头,盈雪太沉不住气了,居然被沈璃雪刺激的乱了分寸。 沈盈雪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快速回了雪园补妆、换衣服,她还要进宫参宴,大出风头,暂时不能和沈璃雪多消耗时间,等风光归来再收拾她不迟。 一直未曾说话的沈明辉阴沉了脸,冷冷望向沈璃雪“璃雪,盈雪的衣摆可是你扯坏的?” “不是!”沈璃雪斩钉截铁的矢口否认。 沈明辉微眯着眼眸望了沈璃雪半晌,突然吐出一句:“爹相信你!” 沈璃雪冷笑,相信自己?沈明辉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刚才沈明辉的目光一直在沈盈雪身上,根本没看到自己的小动作,尽管他很想为沈盈雪出气,但他急着进宫贺寿,根本没有时间追查真相,所以,便送了个顺水人情给自己。 “昨天睡的晚,我有些困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房睡回笼觉了。”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爹,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快进宫吧,一路顺风……” 说着,沈璃雪转过身,没有半分留恋的快步走回竹园,不进宫贺寿也好,省下自己的夜明珠了。 沈明辉深沉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璃雪居然没有吵闹,这么轻易就妥协了?他以为要费些力气才能阻止她进宫呢,这样也好,省了他不少时间。 望着沈璃雪渐渐远去的背影,雷氏微微眯起了眼眸,为何她总觉得,不是他们戏耍了沈璃雪,而是沈璃雪根本不想进宫! 走出很远后,沈璃雪还能感觉到沈明辉,雷氏望向她的目光,嘴角上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千年难遇的极品父亲,居然让她给遇到了,她还真是‘幸运’。 太阳越升越高,沈璃雪在竹园无所事事,估摸着沈明辉,雷氏已经坐车进宫,便换了身衣服,拿着几张银票出了相府,向热闹的大街走去,前几天在铺子定做的银针,不知道做的怎么样了…… 相府门口站了两名丫鬟,一名嬷嬷,望着沈璃雪渐渐远去的身影,丫鬟冬菊满目焦急:“丁嬷嬷,夫人临走前特意叮嘱,让咱们看紧沈璃雪,您刚才怎么不让奴婢们拦住她?”万一她跑进皇宫,坏了夫人的大事,夫人肯定不会轻饶了她们的 。 丁嬷嬷狠狠瞪了丫鬟一眼,璃雪聪明绝顶,手段高明,又是相府嫡出千金,相爷、夫人不在,她就是身份最高的主人,拦她的路,简直就是找死,说不定在夫人回府前,自己这把老骨头就散架了: “急什么,沈璃雪刚回京城,皇宫侍卫没人认识她,她最多在街上逛逛,根本进不了皇宫!”知道她进不了皇宫,翻腾不出什么浪花,就放任她出府好了,何必自讨苦吃的去得罪她。 古代店铺效率很高,短短几天的时间,沈璃雪定做的样式不同,大小不一,粗细不等的72支银针全部做完,沈璃雪付了银子,出了店铺,端看着一支支细细长长的银针,做工,技术着实不错,比现代机械做出来的还要精美…… “老夫人!”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一只不明物重重的砸到了沈璃雪身上,沈璃雪踉跄几步,强撑着没有倒下,侧目一望,一名老夫人紧闭着眼睛倒在她身上。 沈璃雪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把我家老夫人撞昏了!”一名老嬷嬷快速扶起老夫人,满目戒备的瞪着沈璃雪。 沈璃雪蹙了蹙眉,上街取银针,居然也能遇到这种事情:“大婶,我刚才走的很慢很稳,根本没撞到人,是你家老夫人自己砸到我身上的。” “大街上这么多人,为何我家老夫人这个不砸,那个不砸,偏偏砸到了你身上?”老嬷嬷根本不相信沈璃雪的话,冷冷望着她,咄咄逼人,毫不相让。 “问问你家老夫人,她应该能给你答案!”沈璃雪微微皱起眉头,想不到这古代也有老人装伤炸钱,更倒霉的是,这种事情让她遇到了。 老嬷嬷狠瞪沈璃雪:“少强词多理,撞伤了我家老夫人,你休想……” “出什么事了?”温柔的询问声传来,沈璃雪一怔,墨色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 042 智斗苏雨婷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沈璃雪面前,帘子打开,苏雨婷绝色的容颜出现在阳光下,发髻精致,眉眼如画,白色的衣袂随风飘飞,美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沈璃雪蹙了蹙眉,这个时间,苏雨婷应该进宫参宴了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是沈姐姐,出什么事了?”苏雨婷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款款走了过来,笑容温和如风。 “遇到了点儿小事情!”沈璃雪微笑,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苏雨婷才华高绝,心机不浅,又恰在这个时候出现,怕是来者不善。 “你把我家老夫人撞昏了,还说是小事情?”嬷嬷狠瞪着沈璃雪,眸底怒火燃烧:“若是我家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条小命都不够赔……” “沈姐姐撞昏了老夫人?”望着昏迷不醒的老夫人,苏雨婷惊呼一声,温和的声音突兀的尖锐,成功将大街上众多行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 “怎么回事?” “一名千金小姐撞昏了一名老夫人……” “还死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真是没有一点道德,身份高贵点了不起啊……” “就是,没有修养……” 行人们望着沈璃雪,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眸底满是鄙视与不屑。 沈璃雪冷笑,苏雨婷果然是来给自己制造麻烦的,想扳回醉仙楼输掉的那一局么! 苏雨婷笑意盈盈,目光关切:“这位嬷嬷,老人家昏迷,不可轻易挪动,小女子略懂医术,愿为老夫人看诊,不知嬷嬷意下如何?” “真的!”嬷嬷眸底的焦急瞬间转为浓浓欣喜与激动,急声道:“有劳姑娘了!” “那姑娘真是好心啊。()” “可不是,人美心也善……” “撞人的刁蛮千金,和人家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下地下,她都不自惭形秽么……” 在众人的赞扬声中,苏雨婷纤纤手指按到了老夫人的手腕上,微笑的目光微微凝了下来。 沈璃雪扬眉,苏雨婷懂医术,她倒是没听说过,不知她会诊出什么结果? “姑娘,我家老夫人的病情很严重吗?”望着苏雨婷紧皱的眉头,老嬷嬷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老夫人被撞昏,身体很是虚弱。”苏雨婷目光凝重,语气低沉,好像那老夫人病的极重。 “苏小姐确定老夫人是被人撞昏的?”沈璃雪似笑非笑,清冷的眸底冷光萦绕,苏雨婷一句话,让自己坐实了撞昏人的罪名,手段真是高明。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算是医者,岂会谎报病情 !”苏雨婷语气低沉,漂亮的眼底闪着丝丝无奈和委屈。 嬷嬷狠瞪着沈璃雪,眸底怒火翻腾:“这位小姐救我家老夫人,是在帮你赎罪,你不感谢也就罢了,居然还出言嘲讽。”她早知道撞人的女子品行恶劣,却没想到恶劣到了这种程度。 “嬷嬷别怪璃雪姐姐,她撞伤了人,心里慌乱,才会口不择言……”苏雨婷轻声劝解着,白嫩的手指紧紧掐到了老夫人的人中穴上:“嬷嬷,我可以让老夫人快些清醒,但若是想她恢复健康,就需要嬷嬷细心照顾了,最好是快些回府休息!” “多谢姑娘,姑娘真是活菩萨……”嬷嬷轻试着眼角急出的泪水,不停的道谢,目光扫到沈璃雪,不屑的冷哼,同样都是千金小姐,她怎么比人家差这么远。 “嬷嬷不必客气!”苏雨婷微微笑着,高傲的眼神轻轻扫过沈璃雪,不知是挑衅,还是炫耀。 “本事没有,脾气不小,人家帮她,她还刁难……” “就是,心胸狭隘,哪及得上人家那位白衣姑娘温柔善良……” 对众人的指责、议论置若罔闻,沈璃雪柳眉微挑,漫不经心道:“苏小姐,你都掐了半盏茶了,老夫人怎么还没醒?” 苏雨婷小手猛然一颤,目光有些躲闪:“老夫人身体弱,我不敢太用力,大概是按的轻了,没起作用……” “是吗?”沈璃雪微微笑着走上前来,一不小心,撞到了苏雨婷。 苏雨婷站立不稳,踉跄后退几步,恨铁不成钢般冷声道:“沈璃雪,我在救人,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苏小姐,老夫人的人中都被你掐出红印来了,还叫按的轻啊。”沈璃雪声音淡淡,瞬间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老夫人身上,鼻子下方的人中穴,深深的指甲印触目惊心。 众人的赞扬声戛然而止,望向苏雨婷的目光由敬佩变成了怀疑,掐的这么狠,都快把人中掐坏了吧,她到底懂不懂医术啊,别把人家好好的人给看死了…… 苏雨婷面不改色,目光沉了沉,淡淡道:“老夫人病情严重,醒的自然慢些 。” 言外之意,不是她医术不精,而是沈璃雪撞人太狠太重。 “是吗?”沈璃雪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淡笑道:“可惜,老夫人不是被我撞昏的,而是走路累昏的。” “哗!”一颗石击起千层浪,众人三五成群,议论纷纷:“累昏的,真的假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家老夫人是被累昏的?”老嬷嬷紧盯着沈璃雪,眸底满是愤怒,刚才自己不过眨了个眼睛,老夫人就歪到了她身上,人怎么可能不是她撞昏的。 苏雨婷抿紧了嘴唇,眸底隐有泪光闪烁,楚楚可怜道:“姐姐可是怪我管了你的事情?我只是想帮你……” 沈璃雪不屑的嗤笑,帮自己?是帮着毁掉自己的名誉吧。 “苏小姐不必伤心,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阐述事实罢了!”漫不经心的敷衍着,沈璃雪拿出一枚细长的银针,晶亮的针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你要干什么?”老嬷嬷快速将老夫人护在身后,戒备的望着沈璃雪。 “嬷嬷不必害怕,我只是想为老夫人疏通气血!”沈璃雪淡淡说着,目光轻轻扫过苏雨婷和老嬷嬷: 刚才她们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是苏雨婷故意设局算计她,但经苏雨婷的‘医治’后,老夫人依旧昏迷不醒,她明白,这只是巧合,并非有人故意设局。 “你能救醒老夫人?”嬷嬷不屑的扫了沈璃雪一眼,沈璃雪的话,她根本不信。 “嬷嬷,老夫人气血不通,已经昏迷一段时间了,若是再不将她救醒,她恐怕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沈璃雪轻声建议着,怎么说都是条人命,她不想袖手旁观,若是嬷嬷执意不让她插手,她也不想强人所难。 嬷嬷沉了眼睑,犹豫不决,望着双眸紧闭,生死不明的老夫人,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好,我暂且相信你一次,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休想活命!” 043 她竟是太后 “扶好老夫人!”沈璃雪沉了眼睑,轻轻擦拭银针针尖,救人要紧,她懒得和老嬷嬷一般见识。 在老嬷嬷警戒的目光中,沈璃雪将银针扎进了老夫人后颈,随着她的不断捻动,老夫人苍白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睫毛轻轻颤动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老夫人,您醒了!”老嬷嬷如劫后余生般喜笑颜开,眼角微微湿润。 “咳咳……我没事,老毛病犯了……”老夫人笑了笑,声音有气无力。 沈璃雪收回银针,轻声建议着:“老夫人身体虚弱,适量运动就好,千万不要过度劳累……” 老夫人循声望向沈璃雪,慈祥的目光猛然一顿:“你是?” “老夫人,是这位姑娘救醒了您!”老嬷嬷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老夫人真是累昏的,自己冤枉她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老夫人笑容和蔼,却透着说不出的尊贵:“姑娘救我一命,可否来府上一叙,让我聊表心意?” 沈璃雪微笑:“区区小事,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她救人,不是想要别人感激。 “对姑娘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却是救命大恩。”老夫人凝重的目光,沉重的语气,让人不忍拒绝她的邀请。 “这……好吧!”沈璃雪点头答应下来,时间尚早,自己回相府也没事,去做做客也无妨 。 老夫人微微笑着,以丝帕轻揉印着深深指甲印的人中穴,喃喃自语:“刚才我撞到人中了吗?” 老嬷嬷眼皮一跳,冷冷望了望苏雨婷:“老夫人,奴婢去叫马车!” 沈璃雪柳眉微挑,老嬷嬷倒是聪明,没有咬出苏雨婷,否则,她护主不利,也会受到牵连。() 苏雨婷目光沉了沉,缓步走向老夫人,准备请罪,岂料,老夫人却扶着沈璃雪的手腕向前走去:“马车来了,咱们上车!” 苏雨婷迈出的脚步尴尬的停在半空,走也不是,退也不是,美丽的小脸,瞬间苍白,眼睁睁看着载着老夫人,沈璃雪的马车在热闹的大街上急驰而去。 众人回过神,议论纷纷: “那老夫人真是累昏的。” “咱们冤枉人家姑娘了。” “那姑娘的医术倒是不错,不像某人,明明不懂医术,还装懂,险些害死病人……” 苏雨婷惨白了小脸,却没有争辩,漂亮的眸底闪过一道暗芒:“香儿,扶我上车,进宫参宴!” 马车在宽阔的道路上急速行驶,马车中,听完沈璃雪的回答,老夫人笑容温暖:“原来你是沈丞相的女儿,那你怎么没进宫参宴?” 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老夫人眼眸深处,透着丝丝怜惜。 “我初到京城,父亲怕我礼仪不周,冲撞了太后!”沈璃雪故做无奈的说着,沈明辉是青焰丞相,对付他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暂且给他留些颜面。 “璃雪温婉大方,岂会礼仪不周。”老夫人轻轻摇头,一举一动透着就不出的优雅与尊贵。 童嬷嬷悄悄望望老夫人,低头对沈璃雪福了福身,愧疚道:“沈姑娘,奴婢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沈璃雪微笑:“嬷嬷忠心护主,一时乱了分寸,也是人知常情……”童嬷嬷虽然冤枉了她,但嬷嬷也是在护主,她不会过多计较 。 “老夫人,到家了!”谈话间,马车停稳,童嬷嬷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夫人下了马车。 沈璃雪也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心中暗道:不知老夫人是哪府的贵人? 皇宫! 抬头望到牌匾上的烫金大字,沈璃雪猛然一怔,紧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皇宫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里是老夫人的家,像她这个年龄,在皇宫里除了嬷嬷就是…… “参见太后!”四名年轻美丽的宫女跪拜在地,恭敬行礼。 “您是太后?”虽然已经猜出了老夫人的身份,但得到确认,沈璃雪还是有些惊讶 “不像吗?”太后的目光依旧和蔼,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威严与庄重。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目光清澈如泉:“臣女想像中的太后,是严谨严肃,高高在上的,没想到您这么慈祥,和蔼,平易近人!”一路走来,老夫人没有半分驾子,她还以为,老夫人最多是王府老王妃,没想到居然是太后。 “你真像你母亲!”太后幽深的眼瞳中闪过一丝苍凉,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璃雪是第一次进宫吧,花蕊,带沈小姐在宫里四处走走,看看景色!” “多谢太后恩典!”沈璃雪福身谢恩,今天是太后生辰,她要先回宫换身衣服,才会来见客人,沈璃雪不会不识趣的跟去。 太后坐上轿撵,透过沈璃雪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一声轻的几不可闻的叹息随风飘散…… 回送走太后,沈璃雪慢腾腾的走进皇宫,踏进宫门的刹那间,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稳步前行着,随即隐入了重重院落:刚才那道身影,像是安郡王东方珩…… 一阵清风吹过,若有似无的松香飘入鼻中,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珩应该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不然,空气中不可能留有他身上的气息…… 花蕊轻轻福福身:“沈小姐,您想先去哪里走走?” 沈璃雪柳眉微挑:“前来参加寿宴的夫人,小姐们都在哪里?” “回沈小姐,夫人,小姐们都在御花园 !” “那我也去御花园!”沈璃雪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不知雷氏和沈盈雪见到自己出现在皇宫,会是什么反应? 正值春天,御花园中百花盛开,姹紫嫣红,迷花人眼,贵妇与千金小姐们三五成群的站在花园旁,或坐在凉亭中,欣赏着各种美景。 沈盈雪与诸多千金客套一番,坐到了雷氏身边,小声道:“娘,事情怎么样了?” “放心,都安排好了,保证让沈璃雪身败名裂!”雷氏低沉的语气,透着无限的恨意,沈璃雪没来皇宫,方便自己抹黑她…… “沈夫人,怎么没见你家璃雪?”一名贵妇笑意盈盈的扯出新话题。 “是啊,她虽不是夫人亲生,也是相府嫡出千金,定要来参加太后的寿辰宴……” “璃雪身体报恙,在相府休息!”雷氏无奈的语气,让人浮想连翩, 生病,休息?不尽然吧,太后寿宴,府中嫡女未到,是府上女主人的不是,沈璃雪为了让丞相夫人出丑,居然装病不来参宴,真是不知轻重! 望着众人阴沉的面色,雷氏,沈盈雪对望一眼,暗暗冷笑,这才是破坏沈璃雪名誉的第一步,更厉害的,在后面。 “你们看,那边那个穿蓝衣服的,是不是沈璃雪啊?”一名贵妇突然惊呼一声,众人顺着她的指向望去,连声肯定:“是啊是啊,那就是沈璃雪……” 疑惑不解的目光全都望向雷氏:“沈夫人,你不是说她生病了,没来皇宫吗?” 雷氏瞬间怔愣,沈璃雪进宫了,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她们看错了? 快速抬头,雷氏疑惑的目光正望进沈璃雪深不见底的眼瞳中…… 044 逼她送礼物 “太后驾到,皇后驾到,丽妃娘娘到……”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响彻御花园。 沈璃雪停下脚步,随着众人跪拜如仪,满园寂静,太后、皇后以及众嫔妃们轻微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都平身吧,不必多礼!”太后坐于上位,面目端庄,眉目慈祥。 贵妇,千金们谢恩起身,优雅入座,望望站在凉亭外的沈璃雪,沈盈雪漂亮的眸底满是幸灾乐祸,沈璃雪没有座位,不能坐,违背了太后的懿旨,肯定被惩罚…… “璃雪,到哀家身边来!”太后微微笑着,目光慈祥。 “哗!”众人惊讶,疑惑,羡慕,忌妒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沈璃雪身上,坐在太后身边,那可是无上的殊荣,沈璃雪何德何能,能得太后如此厚爱。 “多谢太后!”沈璃雪领旨谢恩,盈盈走向主座,浅蓝海棠花长裙随风飘飞,琉璃玉簪,翠绿的水滴耳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春意融融中透着一份说不出的华贵。 沈璃雪的容貌酷似林青竹,皇后微微惊讶:“这便是青竹妹妹的女儿吗?和青竹妹妹长的真像。” “多谢娘娘!”沈璃雪温柔浅笑,心中有些唏嘘,时隔多年,太后,皇帝还都对林青竹印象深刻,可见当年的她是多么的惊才绝滟! 沈璃雪坐于太后下首,身份,地位无形中比沈盈雪高出许多,她气的咬牙切齿,一定是她用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方法蛊惑太后和皇后,贱人贱人贱人! “皇祖母!”清朗的笑音响起,一名英俊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袭绛紫色长袍,衬的他身形更加挺拔,腰间束着碧玺腰带,头戴紫金玉冠,剑眉入鬓,嘴唇轻抿,更显英挺出众,俊美不凡。 “是太子殿下!”一名千金手捂着嘴巴惊呼出声。 诸多怀春少女也是眼中桃心纷飞:“太子殿真英俊啊……” “泓儿不是在御书房协助处理国事么,怎么来了这里?”太后笑容温和,满目慈爱 。 “孙儿来给皇祖母送寿礼!”东方泓摆摆手,两柄碧绿的玉如意呈于太后面前。 沈璃雪扬眉,这种玉如意出自东海,乃是极品,世间少有,得到一柄都是极难,太子居然送了两柄,果然是用了心思。 “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东方泓轻声祝贺着太后,目光状似无意般淡淡扫过沈璃雪。 “好,泓儿有心了!”太后笑的和蔼可亲。 “皇祖母,我们也准备了礼物!”一名英俊男子快步奔了过来,走在他身边的是三皇子东方湛,身后还紧跟来一阵报怨声:“东方湛,东方澈,你们走这么快干什么,送礼又不急在这一时,等等本世子和安郡王……” 说着,身穿檀色锦袍的南宫啸出现在众人面前,慢条斯理的轻摇着折扇,妖孽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走在他三米外的正是东方珩,面容英俊,器宇轩昂,白色锦袍上绣着精致的云海图,纹路如行云流水,大气磅礴,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俊美无筹,黑曜石般的眼瞳却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眉宇间散发出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妙龄千金们眸底桃心闪闪,再次捂嘴惊叹,三皇子,五皇子好英俊,南宫世子真妖孽,安郡王更是俊美无筹,自己的发髻没有凌乱吧,衣着还算整齐吧,安郡王,南宫世子,三皇子,五皇子会不会注意到自己啊? 沈盈雪心跳加速,眼里满是爱慕,又暗带了一抹失望,得知安郡王喜欢青松,她特意穿了这件青松纹的衣服前来,可他居然看都没看她一眼! “皇祖母,看看我的白玉佛,也是万金难求……”东方澈炫耀着自己的礼物,东方湛则轻轻望向沈璃雪,她静静坐着,笑不露齿,眉眼弯弯,裙摆点点流泻,映着雪白细腻,晶莹剔透的皮肤,更显清丽傲骨。 这么多年来,能坐在太后身边的,她可是第一人,确实与众不同! 南宫啸送上礼物,望到太后下方的沈璃雪,眼睛一亮,正欲调侃几句,沈璃雪一个冷眼抛来,南宫啸立刻闭紧了嘴巴,优雅的轻摇着折扇,转身走向一边 。 皇后,嫔妃们,贵妇,千金们相继送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沈璃雪坐着没动,清冷的目光在安郡王和苏雨婷身上来回转了转,整个御花园,只有他们两人穿着白衣,一眼望去,很像情侣…… “盈雪送了南海黑珍珠,真是有心了!”太后笑容温和。 “多谢太后!”沈盈雪有些得意,所有人的礼物都是下了心思的,可除了皇子们外,只有她得了太后夸奖,第一才女苏雨婷都没有这殊荣,自己这礼物真是送对了,安郡王会不会因此事,对自己有好感? 沈盈雪含羞带怯的悄悄望向东方珩,却见他长身玉立,静静望向一处,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沈璃雪! 沈盈雪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贱人,又在勾引安郡王。 “璃雪姐姐,不知你送给太后的礼物是什么?”沈盈雪温柔响亮的声音瞬间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是啊,她们只看到沈璃雪坐到了太阳身旁,没看到她送礼物呢。 沈璃雪轻轻笑笑:“与各位相比,我的礼物实在太轻,就不拿出来献丑了!”她上街时将夜明珠放在了竹园,身上只有一套银针和几百两银子,哪来送人的礼物。 “礼重礼轻都是心意,姐姐不必自惭形秽,拿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嘛!”沈璃雪的推脱,让沈盈雪更加得意,母亲供沈璃雪吃喝,却从未给过她银子,她一名穷酸野丫头,当然拿不出礼物。 “我的礼物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拿出来!”沈璃雪沉了眼睑,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冷冽,沈盈雪想让自己当众出丑。 “皇宫什么都不缺,姐姐需要什么条件可以直说,宫女们一定能办到的!”沈盈雪假猩猩的宽慰着,心里乐开了花,沈璃雪啊沈璃雪,一穷二白的你什么都拿不出来,等着被重罚吧。 沈璃雪冷笑,沈盈雪迫不及待想看自己出丑呢,自己岂能如她所愿! 猛然抬起眼睑,沈璃雪冷声道:“我拿出礼物的条件,其实很简单!” 045 荷香惊四座 “我需要几只瓷盆,几桶滚烫的热水!”沈璃雪淡淡的声音响彻御花园,众人相互对望,疑惑不解:她究竟准备了什么怪礼物,居然需要这些东西? “太后,姐姐的礼物这么与众不同,肯定会让人大吃一惊,臣女很想一见!”沈盈雪笑容璀璨,一副好奇向往的模样,心中却不屑冷笑,瓷盆?热水?想要故弄玄虚,也别用这么寒酸的东西啊,不愧是乡下来的,没见过大世面。 自己先把她捧上去,再狠狠扯下来,保证她摔的粉身碎骨。 沈璃雪微微笑着,面孔如瓷般细腻白洁,大大的杏眼,弯弯的黛眉,清冷之中透着说不出的清华高贵,沈盈雪挖空心思想让自己出丑,可惜,这一次要让她失望了。 沈盈雪的推波助澜,让众人的好奇心更浓,纷纷符合着想看沈璃雪的礼物。 “来人,拿几只瓷盆,再提几桶热水来!”太后望一眼沈璃雪,轻声下了命令,不愧是青竹的女儿,高贵沉静,临危不乱。 稍顷,六名宫女拿着六只瓷盆放到沈璃雪身边,六名太监提来六桶热水,倒进瓷盆。 沈璃雪轻捏着圆圆的小颗粒放入瓷盆,颗粒在热水中快速下沉,一根根绿色的茎以人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冲出水面,绽放出一朵朵璀璨的淡紫色花瓣。 热水翻涌,花朵旋转,阵阵香气飘散满园,沈璃雪一袭浅蓝衣衫,静静立于绿叶紫花间,在金色的阳光下,美的夺人心弦,瞬间惊艳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皇祖母最喜欢的睡莲!”五皇子东方澈惊呼一声,快速奔向沈璃雪:“这位姑娘,你是怎么让睡莲盛开的?”太后最喜欢睡莲,他请了许多花匠,费尽心思都没培养出现在盛开的莲花,只得退而求其次送了玉佛。 沈璃雪微微一笑:“这几朵睡莲不是平常种在水中的莲花,而是我特制的一种茶 !”在街上闲逛时,她看到有卖干荷花的,随手买来做成了现代的工艺茶,没想到帮了她大忙。 “茶?”五皇子一愣:“你是说,这养花的水还能喝?” “不仅水能喝,花也能吃!”沈璃雪拿过一只空茶杯,丢了个颗粒进去,轻轻倒满水,一朵小小的睡莲浮在水面,荷香四溢,沁人心脾:“太后,请用!” 太后笑着接过茶杯,淡淡荷香萦绕鼻端,有些沉闷的胸口慢慢疏散开来,轻抿一口,唇齿留香,柔软的花瓣入口,满腔清甜,轻轻点头:“璃雪的礼物,真是与众不同!” “多谢太后夸赞!”沈璃雪盈盈谢恩。 沈盈雪狠瞪着她,嫉妒的眼睛冒火,自己不但没碾的她粉身碎骨,还让她讨好了太后,趁机一步登天,可恶可恶可恶! 雷氏微微眯起了眼眸,沈璃雪已经展露锋芒,自己必须改变、完善计划,尽快将她打进无边地狱,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东方珩望望沈璃雪,悄悄收起了手中的九龙玉佩,几盆睡莲,飘出满园荷香,虽不贵重,比他的价值连城的玉佩强多了,她确实与众不同! 东方湛利眸微眯,勾唇淡笑,瓷盆,热水,睡莲,看似普通的东西,却送出了别人想像不到的独特礼物,聪明!聪明!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茶的制作方法?”东方澈急着学艺,罔顾了礼仪,伸手去拉沈璃雪,南宫啸一把将他扯到了半米外,厉声道:“别动手动脚的,她是安郡王的未婚妻,沈璃雪!” “原来你是林青竹的女儿,难怪这般惊才绝滟!”东方澈惊呼一声,满目赞叹。 一名美少妇微笑着走上前来,望着沈璃雪,轻轻叹息:“璃雪如此优秀,青竹姐姐泉下有知,定会瞑目了!” “夫人是?”沈璃雪初入宫,并不认识这名少妇。 “这是我母亲,温国公夫人!”苏雨婷自少妇身后走出,温柔端庄,仪态万方。 沈璃雪柳眉微挑,一段记忆涌上脑海,清冷的眸底闪烁一抹惊讶,温国公夫人竟是林青竹年轻时的闺中蜜友,对她信任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璃雪生病,需要好好休养,不来贺寿,太后也不会怪你的……”温国公夫人柔声说着,目光慈爱 。 “我一直好好的,没生过病啊,夫人是不是弄错了?”沈璃雪淡淡说着,眸光突然一闪:“我明白了,多谢夫人关心,不过,我没和母亲一起进宫,是因为父亲说我礼仪不周,怕冲撞了太后,不是因为生病。” 哗!一颗石击起千层浪,众人望向雷氏的目光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堂堂丞相夫人,不但撒谎、抹黑原配的女儿,还诅咒人家重病,真真是心胸狭隘,小肚鸡肠…… 雷氏沉了眼睑,一张脸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双手紧握着,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沈璃雪,少得意,今日之辱,我立刻就会如数奉还! 沈盈雪狠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抓住机会就狠狠打击自己和母亲,真是聪明的小贱人! 沈璃雪望望面色泛白的温国公夫人,扬唇冷笑,她是林青竹的好友,更是苏雨婷的母亲,苏雨婷明里暗中算计自己,她绝不可能胳膊肘儿往外拐。 更何况,自己来到御花园半天了,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送了礼物后,得了太后夸奖才来,关心自己是假,利用自己接近太后是真,自己利用她打击雷氏,并不过份。 “启禀太后,江州穆正南前来贺寿!”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响起,沈璃雪纤细的身体猛然一僵:穆正南,是掐死沈璃雪的那个穆正南吗? 清冷的目光快速望去,典雅的隔断下,一名身穿月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英俊的脸庞,谦和的笑容,正是杀人凶手穆正南。 沈璃雪微眯了眼眸,眸底冷光闪烁,她正准备全力寻找他,没想到他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省了她不少时间呢! “这男的真英俊……”几名官家千金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眸中隐有桃心纷飞。 穆正南微微笑着,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太后面前,呈上一副画卷:“草民奉巡抚之名,送来仙鹤图为太后贺寿,太后千岁千千岁!” 046 整治穆渣男 穆正南语气急切,眼角微微湿润,言谈举止间,透着说不出的激动与亲密,好像见到了分离许久的恋人。 众人瞬间哗然,面面相觑,沈璃雪不是安郡王的未婚妻么,和这个穆正南又是怎么回事? 东方珩长身玉立,目光淡淡扫过穆正南,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闪过一丝锐利的冷芒,仿佛瞬间就能将人冰封。 再看沈璃雪,却见她也正望着穆正南,清冷眸底闪烁的不是愧疚或心虚,而是浓浓的嘲讽与屑。 东方珩凌厉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手中凝聚的内力快速散去,静静站立着,器宇轩昂。 “穆公子认识璃雪姐姐?”沈盈雪惊讶的说着,漂亮的眸底却满是幸灾乐祸。 “我们是……”穆正南望着沈璃雪,脉脉含情的目光暗透了丝丝高傲:“左右邻居!” “那就是说,你们住的很近,关系很好了。”沈盈雪微微笑着,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引导。 “璃雪有困难,都会找我帮忙,青竹姨也非常信任我!”含蓄回答着沈盈雪的问题,穆正南就像陷入热恋中那般,深情的望着沈璃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却透着无限的暧昧。 众人的目光瞬间变的异样起来,穆正南英俊潇洒,沈璃雪貌美如花,两人比邻而居,时常见面,难免日久生情,她请他帮忙应该只是借口,心中有情,借事和他见面才是真正目的吧,后来得知自己有个身份高贵的未婚夫,她就迫不及待的抛弃旧情人前来投奔,真真是性情凉薄,不知羞耻! 沈盈雪得意,挑衅的望着沈璃雪,心里乐开了花,无耻的贱人,嫌贫爱富,品性恶劣,人证俱在,看她还如何狡辩 。 沈璃雪柳眉微挑,墨色的眼瞳冷光闪烁,穆正南此次前来,送礼是假,趁机破坏自己的名誉是真。 “穆公子心肠之热确实非常人可比,我只请你帮我安葬母亲,你却热情的准备把我也葬了!”沈璃雪拉下自己的衣领,白皙的脖颈上,惊现一道浅浅的褐色勒痕。 众人再次哗然,这又是怎么回事? 东方珩大手猛然握紧,眸底折射出凌厉的冰冷光芒,那道伤痕,原来是他制造的! “璃雪,这是怎么回事?”穆正南的瞳孔猛然一缩,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心中暗道,在青州时,沈璃雪对自己言听计从,就算自己伤了她,她也会遮掩伤痕不让任何人知道,可现在的她,居然将那勒痕显于众人面前指责自己,她看着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为何性子与之前大相径庭…… “埋葬母亲的当晚,你用白绫勒出的伤痕啊,怎么,不记得了?”沈璃雪嘴角噙着冰冷的笑,他残忍的勒死了沈璃雪,见到自己,不但没有半分愧疚,还若无其事的大肆破坏自己的名声,一个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穆公子,我要感谢你好事做了一半,把我勒死后只弃尸荒野,并没有挖坑埋葬,否则,现在的我早已是一堆白骨,哪还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 “璃雪,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穆正南紧紧皱眉,将罪行公诸与众,自己所有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沈璃雪是想吓吓自己,还是想来真的? 疑惑的目光望向沈璃雪,她就那么静静站着,微笑清新自然,眼瞳却幽深到了极致,隐约中带了魔性,慑人心魄的气势让人呼吸为之一窒,穆正南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回过神,穆正南心中震惊,她真的是沈璃雪么,怎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沈璃雪不屑的嗤笑,他真是无耻到了极点,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穆正南,我是被南宫世子救醒的,让他告诉你事情真相吧,他与你素不相识,绝不会冤枉你!”穆正南想找死,自己就让他死的心服口服。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南宫啸身上,南宫啸眼睛一亮,穆正南走向沈璃雪的时候,他就想帮忙的,被沈璃雪制止了,如今轮到他出场,自然要表现的优秀些,清清嗓子,大声道: “沈璃雪说的都是真的,本世子发现她的时候,她是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尤其是脖颈上那道勒痕,真真是触目惊心,大夫说,如果再晚发现一小会儿,她就救不活了……” “璃雪,我真的没有害过你,你是不是看错了?”穆正南眼中弥漫着浓浓的心痛与伤悲,暗中的心思却转了千百回,沈璃雪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步步紧逼,自己原来的准备毫无用处,马上就要被逼上绝路…… “杀害自己的真凶,穆公子会看错吗?”沈璃雪似笑非笑望着穆正南,这种无耻小人,绝不能轻易放过:“我清醒后,回到青州,你已经消失无踪,畏罪潜逃了吧?” “我没有畏罪潜逃 !”穆正南低垂了眼睑,沉声道:“你失踪后,我找你都快找疯了,我离开青州,是为寻你啊……” 沈璃雪微微一笑,温暖的笑容透着蚀骨的冷意:“我就在青州城外,与住址只有百米之隔,你不在近处寻我,居然跑去遥远的江州找人,思路真是……独特!” 众人瞬间对穆正南怀疑起来,亲人失踪,一般人都会选择在附近寻找,附近没有,才会到远处寻人,他的做法居然与别人恰恰相反,很不正常…… “来人,将穆正南押下去!”太子东方泓冷声下了命令,目光严厉。 穆正南猛然一惊,急声辩解:“太子殿下,草民是冤枉的!” 东方泓长身玉立,语气微冷:“你冤不冤枉暂且不论,今天是皇祖母寿辰,岂能因你的过错搅了寿辰宴?” “可是……”穆正南欲言又止,目光悄悄望向沈璃雪,搅乱寿辰宴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沈小姐是受害者,而你,是凶手!”东方泓淡淡解释着,放眼整个世间,没有将受害者抓起来的道理吧! 穆正南还想再说什么,被东方泓摆手制止:“不必多言,只是暂时将你关起来而已,三堂会审后才会定罪,带走!” 047 渣女设诡计 宴会厅,男女宾客分座两边,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穆正南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为太后贺寿的兴致。 太后毕竟上了年龄,不久前又犯了旧疾,身体虚弱,大致用了些饭菜,摆驾回宫。 寿星离席,表示宴会随时可散,宴会厅有些吵,沈璃雪又不认识几个人,正准备悄悄离开,目光望到苏雨婷神色匆匆的急步走了出去,柳眉微微凝了起来,她这是要去哪里? “据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女,是天生一对,情份深厚,男子帮衬、照顾柔弱女子,极是辛苦,偶尔犯点错,也是情有可原,没必要小心眼的死揪着不放……” 沈盈雪含沙射影的嘲讽声从旁响起,成功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穆正南谋害沈璃雪,沈璃雪对他死心,喜欢上安郡王并没错,但她与安郡王早有婚约,根本不该对穆正南动情,她倒霉也是自作自受,众人并不同情她的遭遇,沈盈雪嘲讽她,附近的贵妇,千金们没人帮她说话。 沈璃雪冷冷凝望沈盈雪:“在青州时,穆正南与我认识只有一月,他帮过我两次忙,一次是将一盆花从门口搬到屋内,另一次是帮我选了副棺材安葬母亲,银子是我付的,妹妹觉得这两次忙抵得上我的一条命吗?”想趁机打击自己,做梦。 “沈大小姐和穆正南只是相识而已,没有其他关系,不明真相就大肆嘲讽,真是愚蠢……” “帮着外人打击自己亲姐姐,人品恶劣……”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不屑的嘲讽沈盈雪,完全忘记她们刚才的想法和沈盈雪一样。 一名宫女走了过来,对沈璃雪福福身:“沈小姐,太后宣您去永宁宫!” 沈璃雪微微一笑:“麻烦姐姐带路!”乌烟瘴气的宴会厅,她一刻也不想呆了,这宫女来的真是时候 ! 在众人羡慕、忌妒的目光中,沈璃雪走出宴会厅,随宫女前往永宁宫,沈盈雪气的双眼冒火,咬牙切齿,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贱人贱人贱人,等抓住机会,自己绝对要将她碎尸万段。 太后回到永宁宫,正准备歇息,听闻苏雨婷求见,眸光沉了沉,宣了她进来。 苏雨婷走进大厅,跪倒在地:“臣女医术不精,冲撞了太后,特来给太后请罪!”深深的指甲印很难消除,太后照镜子时肯定看到了,对她也定然生了厌恶,若她主动请罪,太后说不定会对她改观…… 太后微微笑着:“雨婷也是一片好心,不必自责……” “可是臣女害太后……”苏雨婷还想再解释,被太后摆手打断,微闭着眼眸,淡淡道:“哀家乏了!” 苏雨婷美丽的小脸微微僵了僵,沉声道:“臣女告退!” 走在皇宫青石路上,苏雨婷心绪翻飞,太后召见自己时虽然在笑,但笑容中透着淡漠与疏离,她不想再谈指甲印之事,没听完自己解释,就将自己赶出了永宁宫,是讨厌自己了…… “丽妃娘娘……” “田美人……” 若有似无的谈话声随风飘来,苏雨婷瞬间回神,目光闪了闪,放轻脚步来到一间小屋前,轻轻将耳朵贴到了窗子上,倾听到里面人的谈话,面色微微变了变,随着内容的增多,她越听越心惊,眼瞳瞬间凝了起来,身体微微一颤,脚下发出一道轻响…… “什么人?”伴随着一声娇喝,紧闭的窗子猛然推开,两名雍容华贵的妇人现于眼前,正是皇帝的妃子丽妃与田美人。 “璃雪姐姐!”苏雨婷微笑的目光越过丽妃和田美人,毫无顾及的望向屋内:“别藏了,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屋内毫无动静,丽妃,田美人也站着没动,苏雨婷抬眸,正对上丽妃,田美人阴冷的目光,苏雨婷仿佛毫无察觉,迷人的笑容中透着丝丝无奈:“丽妃娘娘,田美人,你们让璃雪姐姐出来吧,我认输了……” “沈璃雪不在这里 !”丽妃淡淡回答着,目光悄悄盯着苏雨婷的一举一动。 “是吗?”苏雨婷有些失望,左顾右盼的寻找沈璃雪:“可我刚才明明看到她站在这里的,难道是我看错了?” 丽妃和田美人相互对望一眼,没有说话。 “丽妃娘娘,田美人,打扰了,臣女告退!”苏雨婷福福身,慢慢退开,在她转过身的瞬间,田美人眸光一寒,猛然抬起手,却被丽妃抓住,对她摇了摇头。 苏雨婷走的慢慢腾腾,不时回头望一眼小屋,好像怀疑沈璃雪就在屋内。 “娘娘为何阻止我杀苏雨婷,她偷听到了咱们的秘密,不能留!”苏雨婷消失不见,田美人忍不住询问。 “偷听到秘密的,也可能是沈璃雪!”丽妃目光凌厉,语气低沉:苏雨婷是温国公的嫡女,如果她莫名其妙死在皇宫,温国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万一是她偷听了秘密呢?”她们的计划想顺利实施,必须杀掉所有知情人。 “小舞,你悄悄跟上苏雨婷!”望着田美人不解的目光,丽妃微微一笑:“很快就可知道是谁偷听了咱们的谈话!” 远离了小屋,苏雨婷急步前行,想到她偷听到的秘密,平静的心又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幸好她急中行智,将事情推给了沈璃雪,否则,她只怕不能活着离开皇宫了…… 苏雨婷转过弯,奔向宴会厅,太子东方泓出现在转弯处,望着她落荒而逃般急步远去的身影,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思量…… “太子殿下!”身旁的小太监轻声呼唤,东方泓蓦然回神:“去永宁宫!” 话说沈璃雪随宫女出了宴会厅,赶往永宁宫,不料,却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凉,四周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没有,沈璃雪察觉到了不对,停下脚步,冷声道:“这位姐姐,这不是去永宁宫的路吧!” “璃雪,你终于来看我了!”小宫女尚未说话,一名男子从假山后走了出来,英俊的脸庞,儒雅的气质,虚伪的微笑,正是穆正南。 048 整渣男渣女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蹙了蹙眉,他不是应该被关进大牢了么?怎么还在皇宫。 “侍卫们将我押来这里,等候三堂会审!”穆正南微笑着凝望沈璃雪,只见她静静站立着,蓝色衣袂轻轻飘飞,如墨的青丝仅用一只琉璃发簪轻轻挽起,眉眼如画,墨色眼瞳闪烁的点点冷芒,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人,让人不知不觉间想靠近! 沈璃雪抬眸望去,正前方确实有间小屋,想必是关押穆正南的地方,小宫女早已不见了踪影,附近只剩下她和他两人:“太子将你关在屋子里,你却跑了出来,传扬出去,可是越狱重罪!” “狱内狱外,就是门里门内,看守的人都去用膳了,不会发现的,我越狱是为告诉你,我爱你!”穆正南嘴角噙着温柔的笑,目光脉脉含情,一步一步慢慢向沈璃雪靠近: 现在的她,犹如冬日盛开的寒梅,清新傲然,他对她有了好奇,甜言蜜语是由心而发,就算没有那人的刻意叮嘱,他也不会流露出厌恶。 “爱?你不配!”沈璃雪不屑的嗤笑一声,满目嘲讽,穆正南的爱就是亲手勒死自己的心上人,这种爱,她可不敢沾染。 穆正南微张的大手悄然紧握成拳,微笑的眸底隐有厉光闪烁,他不配说爱吗? “我还有事,恕不奉陪!”沈璃雪冷声告辞:穆正南刚到京城,根本买通不了宫女,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件事情,她不便多留。 沈璃雪转身欲走,几米外的穆正南居然瞬间来到她身后,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听到耳中,让人不寒而栗:“沈璃雪,没有我的允许,你走不了的 !” “是吗!”沈璃雪冷冷一笑,手中银针狠狠扎向穆正南,想算计自己,可没那么容易…… 穆正南身形高大,将沈璃雪完全遮住,再加上两人速度极快,过招的幅度不大,从看客沈盈雪的方向望去,两人在你侬我侬的亲亲我我,心中不屑冷哼,在人前,她还一副圣女的模样,到了无人处,遇到旧情人,她就深陷情网,难以自拔了,真是犯贱。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心里更加得意,亲密点,再亲密点啊,等别人看到你和穆正南的‘亲密无间,难舍难分’,看你还有何脸面自圆其说…… 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来到近前了,沈璃雪急思脱身方法,动作慢了半拍,被穆正南抓住了手腕,眸光一寒,手中银针正欲刺向他,一只大手凭空伸了过来,只听“卡!”的一声响,穆正南手腕软软垂下的同时,他整个人也被打飞了出去。 沈璃雪一怔,抬头望向来人,英俊的容颜,幽深的眼瞳,让人莫名的感到安心:“安郡王!”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沈璃雪只觉腰间一紧,眼前的景色瞬间变幻,她和东方珩到了假山后。 一道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沈璃雪透过假山望去,却见穆正南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洋洋得意,准备看好戏的沈盈雪身上,男上女下,面对面,身贴身的紧紧靠在一起,那姿势有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惊呆了刚刚赶到的众人:“这是怎么回事?” “不关我的事,是穆正南砸过来的!”穆正南身躯高大,紧压着娇小玲珑的沈盈雪,她用尽全力也没站起来,气的俏脸通红,发髻也由于挣扎散落开来,强忍着后背的疼痛,狂扇穆正南耳光:“你滚开,快滚开!” “啪啪啪!”穆正南的一张俊脸瞬间被打的又红又肿,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眸底寒光闪烁,人居然无动于衷,软软的趴在沈盈雪身上,一动不动。 沈璃雪扬扬眉毛,嘴角轻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柔弱的相府千金,当众痛打情郎,精彩好戏,不容错过! 众人看的面面相觑,这相府千金,就算想和情人撇清关系,也没必要下这么狠的手吧,性子真是泼辣 。 “哧哧哧!”沈盈雪打人幅度太大,胸前的衣服被扯开,露出大片白嫩的春光,诸多男客色色的目光全都望了过来,第一美人春光外泄啊,可遇不可求,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救命,救命啊!”沈盈雪衣衫破烂,又推不开穆正南,大片春光外泄,却无人前来帮忙,伤心欲绝,哭的梨花带雨。 “出什么事了?”路过的五皇子排开看热闹的众人走了过来,**的画面入眼,瞬间怔愣后,俊脸红了起来,目光闪烁着,不知要看向哪里:“光天华日之下,你们居然……来人,把他们拉开!” 侍卫拉开穆正南,沈盈雪快速站了起来,扯着衣服遮掩春光,哭的凄凄惨惨:“五皇子,你一定要为臣女申冤,穆正南和沈璃雪联合起来想要毁掉臣女清白……” 五皇子不悦的皱起眉头:“沈小姐,不要血口喷人,刚才这地面上只有你和穆正南。” 沈盈雪美丽的眼眸中,大颗泪珠滑落,再配上她清纯如小鹿般目光,更显楚楚可怜:“五皇子,沈璃雪一直躲在假山后,偷看着这里的一切呢!”是沈璃雪把自己害成这样的,自己出了事情,也要拉上她做垫背。 “真的?”五皇子将信将疑,慢腾腾的走向假山后。 几名好事的宾客也跟了过去,穆正南站着没动,一只大手紧握成拳,冷冷凝望着假山后,眸底的神色晦暗不定,他被打飞时,穴道也被点,压在沈盈雪身上,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被人拉开后,全身的穴道居然自动解开了。 救下沈璃雪那人,武功高深莫测,自己暂时还是少惹为妙。 沈璃雪站在假山后,雪眸微微眯了起来,假山只有一小段,若是现在逃离,肯定会人被发现,五皇子已经越来越近,如果被他抓到,就等于间接坐实了沈盈雪指控的罪名……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沈璃雪抬头望去,正对上东方珩深不见底的眼瞳,呼吸瞬间一窒…… 恰在此时,五皇子带着几名好事宾客翩翩走到了假山后…… 049 渣男进大牢 立于假山后,五皇子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侧目看向沈盈雪,冷声道:“沈小姐,你亲自过来看看吧 !” “是!”沈盈雪漂亮的眸底盈满了水雾,款款前行着,愤怒的目光透过假山瞪向里面,沈璃雪害自己丢尽了脸面,等揪出她,定要狠狠教训她一顿…… 假山后并未出现沈璃雪惊慌失措的容颜,而是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嶙峋的怪石一块接着一块,堆出各种奇异形状。 “沈璃雪不在?”短暂的错愕后,沈盈雪迅速恢复正常,急急的四下环顾,小院不大,沈璃雪躲不远,不在假山后,那就是在…… 沈盈雪眼睛一亮,眸底闪着疯狂的狠色:“假山和那边的小屋连着呢,沈璃雪肯定躲到小屋里去了,五皇子,您快派人去抓她……”贱人,以为躲进其他地方,自己就揪不出她来了么,敢算计自己,找死…… 五皇子没有说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位相府千金,就这么怀疑自己的亲姐姐…… “出什么事了?”清冷的女声自人群后传来,沈盈雪尖锐的指控戛然而止,慢慢转身望去,一袭蓝衣的沈璃雪排开众人走了过来,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 “沈璃雪!”沈盈震惊的杏眼圆睁,好半天才回过神,她应该在小屋内躲着才对,怎么会从反方向走了过来? “我路过附近,听到妹妹的声音就过来了,妹妹没事吧?”沈璃雪微微笑着,眸底满是关切。 沈盈雪冷哼一声,没好气道:“害了我再来关心我,沈璃雪,你以为我是傻瓜,看不出你这副虚伪面容吗?” “妹妹急糊涂了吧,我被太后宣去永宁宫,刚刚回来,哪有时间算计你?”沈璃雪淡淡反驳着,清冷眸底闪烁的点点星光看到沈盈雪眼中是浓浓的挑衅。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自己算计沈璃雪的诡计,却成了她脱罪的挡箭牌,气死了,气死了:“穆正南,你说,刚才是不是你们两人在幽会?我只是碰巧路过。”有穆正南这么个大证人在,看沈璃雪还如何狡辩。 沈璃雪柳眉微挑,沈盈雪明知道自己没去永宁宫,却没有拆穿,重重打击自己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了,看来,她十有**是穆正南的盟友,假传懿旨闹大了对她们可没好处,所以不敢张扬…… 穆正南沉了眼睑,沈璃雪会武功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她武功不高,不足为惧,反倒是救走她那人,身份高贵,高深莫测,不可轻易得罪…… 穆正南的沉默,看到众人眼中是无话可说,沈璃雪望一眼他折断的手腕,他没有开口作证,是在害怕东方珩吗? 东方珩出招时迅疾如风,轻功更是出神出化,五皇子走进假山的瞬间,她望到了东方珩墨曜石般的幽深眼瞳,惊讶间,小腰一紧一松,她和东方珩居然已经站在人群后面了…… “原来妹妹喜欢穆公子,早说嘛,咱们是亲姐妹,就算穆公子曾差点杀了我,为了妹妹的终身幸福,我还是可以考虑饶过穆公子的……”沈璃雪淡淡说着,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雷氏,沈盈雪铁了心思要置自己于死地,自己为何还要对她们客气 。 众人蓦然惊醒,穆正南不是被关押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越狱了? “少血口喷人,谁喜欢这个贱男,他受你指使轻薄我,你将他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才好呢!”沈盈雪惊声高呼着,眸底燃烧的熊熊怒火似要将沈璃雪焚烧怠尽:“不过,在杀死他之前,我想问问他,你究竟许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这么死心塌地的帮着你陷害我?” 关键时刻,穆正南居然倒戈了沈璃雪,贱男人,和沈璃雪同样可恶,同样该死。 穆正南面色铁青,眸底闪过一丝狠厉,高大的身躯轻轻颤抖着,极力压制怒气,忍,一定要忍! 沈璃雪冷笑,事到如今,沈盈雪居然还想将事情推到自己身上,真是不自量力,她想找死,自己就成全她。 樱唇轻启,沈璃雪正欲反驳,一道娇俏的女声抢先响起:“盈雪,你误会璃雪姐姐了,她刚才真的去了永宁宫。” 沈璃雪一怔,侧目望去,苏雨婷微笑着款款走了过来,美丽的容颜,高贵的气质,让人为之倾心。 “苏雨婷,连你也要帮着沈璃雪?”沈盈雪心中怒气更浓,自己是青焰第一美人,沈璃雪只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为何这一个个的人都在忙她,不帮自己? “盈雪,我没有偏帮谁,只是实话实说 !”苏雨婷目光温和,语气轻柔:“我在永宁宫外见到了璃雪姐姐,我们还说谈了很长时间的话,她没有时间陷害你的,对吧,璃雪姐姐!” 沈璃雪微微笑着,没有说话,墨色的眼瞳轻轻眯了起来,苏雨婷竟然在帮自己做假证,是心怀不轨,还是另有所图? 沈璃雪被太后请去永宁宫之事,许多人知道,再加上穆正南的沉默,以及苏雨婷的证词,众人对她百分百信任,纷纷指责起沈盈雪来:“自己会情郎,还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 “就是,敢做不敢当,还陷害自己的亲姐姐,真是……” “真的是沈璃雪陷害我,为什么你们不相信?”沈盈雪伤心欲绝,哭的梨花带雨,狠狠瞪向沈璃雪,又被她摆了一道,贱人贱人贱人! “来人,将穆正南押入刑部大牢,等候三堂会审!”安郡王不知何时来到近前,长身玉立,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众人皆是一惊,刑部大牢,那是只能进不能出的,看来穆正南时日无多了,这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谋害安郡王的未婚妻,还私自跑出关押房了…… 侍卫押穆正南,宫女扶沈盈雪,众人指指点点,场面有些混乱,苏雨婷悄悄望向人群,不起眼的角落中,一名红衣小宫女深深的望了沈璃雪一眼,悄然离去,苏雨婷轻轻扬唇,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 长春宫,小宫女将假山旁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丽妃端坐在红木椅上,眼眸轻沉,眸底的神色晦暗不明:“沈璃雪真是这么说的?” 她去永宁宫见过太后,自己和田美人商量事情的小屋,可是去永宁宫唯一的路…… 红衣小宫女低垂着头,恭敬道:“娘娘明查,奴婢不敢有半句隐瞒!” “姐姐,看来苏雨婷说的是真的。”田美人放下茶杯,目光凝重:沈璃雪离开永宁宫时,走在了苏雨婷的前面,偷听到她们秘密的人就是沈璃雪:“姐姐,如果那个秘密传扬出去,咱们可就……” 丽妃猛然抬起眼睑,晶亮的眸底寒光迸射:“放心,我绝不会让沈璃雪活着离开皇宫!” 050 设计又陷害 穆正南被押走,众人也三三两两的散开,前去午休,沈璃雪望一眼清华,冷漠的东方珩,这里人太多,不方便,等出了宫再向他道谢吧。 午休的宫殿座落在清幽的湖边,环境优美,丽妃,田美人等几名嫔妃坐在亭子里下棋,沈璃雪随领贵族夫人,千金们行了礼,正准备去客房休息,一名老公公带着几名小太监走了过来。 “丽妃娘娘协助皇后操办寿辰宴,劳神辛苦,功不可没,皇上特赐南海紫玉一块!”说着,老公公掀开小太监手中的精美盒子,一块晶莹剔透的紫玉现于众人面前,光辉灿烂,令人目眩。 “这紫玉真漂亮!” “万金难求啊!” 贵妇,千金们目不转睛的望着紫玉,轻声赞叹。 沈璃雪柳眉微挑,据闻紫玉是南海进贡的,世间只此一块,皇上将它赐给丽妃,可见对其非常宠爱…… “多谢皇上恩赐!”丽妃微笑着接过紫玉,翻来覆去的摩挲着爱不释手,保养得当的美丽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今日太后寿辰,也准备了礼物送给各位!” “多谢娘娘!”贵妇、千金们笑着福身道谢,身为高门贵族,她们并不缺这点礼物,但丽妃娘娘送的,是一片心意,她们不会拒绝。 沈璃雪微微笑笑,丽妃得了紫玉,高兴之际,以太后的名义大赏众人,很会做人,也很会讨好人。 丽妃送的小礼物各色各样,非常精致,沈璃雪得了一只绯色的荷包,面上绣着紫色的琼花,里面放着两粒大珍珠,熠熠生辉 。 坐在宫殿内的小**,沈璃雪望着荷包和珍珠,嘴角轻轻扬起,礼物外表简单,却内有乾坤,份量不轻不重,不会惹人非议,送礼都这么有分寸,丽妃真是不简单。 帘子打开,一名年轻女子款款走了进来,明媚的脸庞,温和的笑容,正是苏雨婷:“璃雪姐姐,好巧啊,咱们居然住同一个房间!” “是很巧!”沈璃雪慢慢收起荷包,抬头望向苏雨婷,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苏小姐,刚才在假山旁,为何帮我做假证?”苏雨婷心机颇深,无论做什么事都有她的目的,帮自己做假证,肯定也不例外。 “璃雪姐姐,雨婷从不说假话的,刚才帮姐姐做证,是因为雨婷真的在永宁宫外见到姐姐了!”苏雨婷言词凿凿,漆黑的眼眸对上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清灵似水,没有丝毫的怯意。 沈璃雪扬唇淡笑:“我累了,咱们休息吧!”苏雨婷不愿说实话,自己逼迫也没用,暂时就按兵不动,看她在耍什么花样。 沈璃雪侧躺在**闭目养神,眼眸微微睁开一条细缝,悄悄关注着苏雨婷的一举一动。 苏雨婷优雅的侧躺在小**,轻轻闭了眼睛,呼吸声渐渐均匀。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响起阵阵说话声,门外也响起也繁杂的脚步声,是宾客们休息够,准备回府了。 沈璃雪慢腾腾的下了床,整理好自己的衣装,迈步走了出去,就在她踏出房门的瞬间,熟睡的苏雨婷突然睁开了眼睛,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笑。 沈璃雪一直闷在相府,不认识几个人,出了房间后,她也未做停留,吹着暖暖的风,径直向宫殿外走去。 突然,一名宫女撞到了她胳膊上,绯色的荷包被撞掉在地:“对不起,对不起!” 小宫女连声道着歉,快速捡起绯色荷包,拍去上面的灰尘,递向沈璃雪:“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 “没事 !”沈璃雪并未在意,笑着接过荷包,继续前行,即将走出宫殿的瞬间,几十名宫女,太监突然出现,堵住了宫殿门,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田美人,丽妃缓步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贵妇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 沈璃雪轻轻沉了眼睑,田美人,丽妃气势汹汹,怎么看都像是来者不善,她们究竟想做什么? 田美人轻拍着怀中的小白猫,冷声道:“皇上赐给丽妃姐姐的紫玉不见了,长春宫已经搜查过,这只猫寻道味道追到了这里。” 环视一眼众人,她又一字一顿道:“紫玉一定在你们某个人身上!” 贵妇们瞬间变了脸色,冷声道:“田美人的意思是,我们是贼?”她们是高门贵族,品性端正,岂会做那种偷盗之事。 沈璃雪的眼皮没来由的跳了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间,侧目望向那只小白猫,一只蓝眼睛,一只黄眼睛,滴溜溜的转,警惕的瞄着四周众人。 “那紫玉是皇上亲赐,才三刻时间就丢失,臣妾愧对圣恩,这才带人前来寻找,田妹妹也是一时心急,望诸位莫怪!”丽妃说的楚楚可怜,触动了许多人的心弦,众人的气愤瞬间消了一半,丢失圣物,偷盗圣物都是大罪,不能怪丽妃着急。 温国公夫人叹了口气,温声道:“不知娘娘有何办法寻回紫玉?千金小姐们都还没嫁人,希望娘娘不要搜身。” “不必搜身!”丽妃微笑着接过田美人手中的小白猫,目光淡淡扫过众人:“这只小猫是我亲自养大,对我的气息最是熟悉,我拿过紫玉,上面沾了我的气息,它可凭气息寻回紫玉!” 丽妃手一松,小白猫落到了地上,小巧的鼻子从每一位女客身边轻嗅,突然对着沈盈雪凶猛的叫了起来,沈盈雪惊呼着,急声解释:“我的礼物是丽妃娘娘亲自给的,许是礼物上沾了娘娘气息!” 说着,快速拿出一只香囊放至小猫面前,小猫闭闭眼睛,迈步离开,去嗅别人了,沈盈雪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过关,众人却是一阵嘲笑,真是胆小,被只猫吓成这幅模样。 突然,小白猫停在了沈璃雪面前,狠瞪着沈璃雪,狂叫不止…… 051 对战田美人 丽妃冷冷一笑,田美人心中欢喜,沈盈雪先是一愣,刚才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装作不知的惊呼:“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紫玉在璃雪姐姐身上?” 瞬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璃雪身上,怀疑,嘲讽,鄙视,不屑,看的人心里发寒。() 五皇子看不下去了,高声道:“沈大小姐这般高贵清雅之人,怎么可是小贼,你们找到证据,再下结论!” 南宫啸眉毛微挑,甩手拍了五皇子一个爆栗,这个单纯的家伙,好心帮了倒忙。 小白猫乍着毛,对沈璃雪不停呲牙,苏雨婷装作不知情的淡淡道:“沈姐姐,你是不是和盈雪一样收了丽妃娘娘的香囊啊,拿出来让小猫嗅嗅,它就会离开了。” 沈盈雪得意的扫了沈璃雪一眼,满目不屑:“娘娘的香囊是送给真正的贵族千金的,哪会有乡下丫头的份。” “刚才有名宫女撞了我的胳膊,也许她身上有丽妃的气息,染到了我身上……”沈璃雪淡淡说着,目光轻轻沉了下来,那名宫女向她道歉时,一直低垂着头,她并未看清宫女的样子…… “丽妃姐姐与宫女接触,极少有肢体触碰,就算宫女身上染了丽妃姐姐气息,也是淡而又淡,那小猫不可能对沈小姐叫的这么激烈。”田美人越过人群,微笑着走了过来,眸底隐有莫名的光芒闪烁。 沈璃雪微微一笑:“娘娘怀疑是我偷了紫玉?” 田美人微微笑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如果沈小姐心里没鬼,就将东西拿出来,让小猫嗅嗅,大家也都安心。” 怀疑的目光,在沈璃雪腰间来回扫视,仿佛在说:“那只绯色荷包不大不小,装紫玉刚刚好!” 沈璃雪微笑,目光微微凝深,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局,都是别人早就算计好了,用来设计她的,偷盗紫玉是大罪,一经查证,就算不将她处死,也会身败名裂,被赶出丞相府 。 “娘娘说的对,看过荷包,大家就知道我的清白了!”沈璃雪轻笑着将荷包摘下,递向田美人,素白的小手状似无意的,轻轻划过她高挺的胸口。 真是愚蠢,她妥协的越快,死的也就越惨! 田美人微笑着接过,眸底闪着诡异的笑,快速打开,里出除了几颗小珠子外,空无一物,欣喜的心情瞬间一窒:这怎么可能? 好好的荷包被田美人从外翻到内,又从内翻到外,都快拆散了,还是一无所获,高涨的心瞬间沉了下来:紫玉呢?紫玉呢?怎么可能不在这里? 没搜出紫玉,沈盈雪也非常失望,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娘娘,刚才小白猫叫的那么厉害,紫玉一定就在沈璃雪身上,她一定暗藏了荷包或香囊……” 田美人眼睛一亮,冷声道:“沈璃雪,不要故弄玄虚了,把你带的荷包,香囊都拿出来吧,现在坦白,我和丽妃姐姐会求皇上饶你一命,若是你继续冥顽不灵,后果可不是你能……” “喵!”小白猫突然窜了起来,狠狠扑向田美人,田美人惊慌失措的挡住了脸,小白猫尖锐的爪子将她脖颈至胸口处划出五道长长的血痕,扯着衣服半吊在她胸口上,呜呜直叫! “丽妃姐姐,快把小猫抱走啊!”田美人惊恐的高呼着,不停扑打小白猫,该死的小畜牲。 “喵喵喵!”小白猫毫不示弱,眼睛圆睁着,四只利爪在田美人身上胡乱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衣服也扯开几条口子,大片春光外泄,情景甚是**。 皇子们目光望向一边,装没看见,东方珩深邃的目光一直望向天际,根本没注意到**画面,南宫啸则轻摇着折扇,不屑道:“半老徐娘,还卖弄**……” “猫猫,别闹了!”丽妃急步走上前,抱开张牙舞爪的小白猫,田美人快速整理自己的衣装。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众人低头望去,田美人脚下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紫色玉佩,光辉灿烂,炫目人眼。 “是紫玉!”众人嘲讽不屑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田美人身上,原来她才是偷盗者 。 “这是怎么回事?”田美人狼狈的紧扯着衣服,失态的惊声高呼,她明明让宫女偷换了沈璃雪的荷包,紫玉应该在她身上才对…… “沈璃雪,是你害我!”田美人惊呼着,恶狠狠的对着沈璃雪扑了过来。 “娘娘,众目睽睽,那紫玉可是在您身上掉出来的!”沈璃雪淡淡说着,微微侧身,田美人扑了个空。 皇后一拍椅子,站了起来,怒声道:“来人,把田美人抓起来!” 两名宫女上前,将田美人押了过来:“田美人,你偷盗紫玉,人证物证据在,还有何话说?” 田美人的双臂被紧扭到身后,动弹不得,急声争辩着:“姐姐,臣妾是冤枉的……” “不必多言!”皇后摆手打断了田美人的话:“你冤不冤枉本宫自有定论!” “皇后姐姐……”丽妃望望田美人,目光急切,欲说还休。 皇后扬唇淡笑,目光别有深意:“丽妃想为田美人求情?” “同在后宫为姐妹,彼此之间,不要太为难了。”丽妃微微笑着,知书达理:“人情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 “丽妃与田美人情同姐妹,不愿看她受苦,可田美人却没拿丽妹妹当姐妹,否则,岂会偷盗你的紫玉!”皇后似笑非笑的望着丽妃: “皇宫是青焰重地,后宫嫔妃们的一举一动更是代表着整个青焰,若是偷盗一事传扬出去,青焰的颜面都会被丢尽的,到时,皇上怪罪下来,谁担待的起?” 丽妃的笑容僵了僵,自己拿来堵皇后嘴巴的话,居然被她反讲给了自己。 皇后望一眼田美人,放缓了声音:“更何况,田美人偷盗的可是紫玉,罪名重大,若是轻判,岂不是侮辱了皇上的亲赐圣物!” 丽妃轻轻沉下了眼睑,田美人犯了重罪,不可能继续留在后宫了,自己要当机立断,弃卒保车吗? 052 车中谈病情 目光扫过丽妃和田美人,皇后笑的高深莫测:“将田美人押入大牢,待本宫与皇上商议后再做具体定判!” 田美人高悬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皇后没有立刻斩了她,她就有脱罪的机会,委屈的目光望着丽妃:“丽姐姐,后宫之中,你我姐妹最贴心,彼此之间没有秘密,紫玉之事,姐姐最清楚了,一定要替我向皇上和皇后姐姐好好解释解释啊……” “那是自然!”丽妃一字一顿,笑容璀璨,心情却沉了下来,马上就要被打入大牢,恩宠全无,田美人居然还有心思拿那个秘密威胁自己,自己一定会‘好好’替她求情的。 “多谢姐姐,到底还是姐姐心疼我!”田美人以丝帕轻拭着眼睛,被押出宫殿的刹那间,目光快速扫过一处地方。 沈璃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蹙了蹙眉,十米外,南宫啸激烈的说着什么,手中折扇不时敲打五皇子的脑袋,五皇子低头听训,一言不发,东方珩早已不见了踪影,太子长身玉立,低声吩咐太监事情,三皇子则无聊的抬头望天。 沈璃雪雪眸微眯:田美人年方十八,貌美如花,去年刚进宫,还没有子嗣,她临走前看皇子们的眼神,非常的……耐人寻味…… 紫玉寻回,事情解决,皇后,丽妃,太子,三皇子先后离开了宫殿。 进宫贺寿,居然发生这种事情,贵妇,千金们也没了休息的心思,三三两两的走出宫殿,准备回府。 沈盈雪快走几步,与沈璃雪并肩前行,尖刻的语气透着无限嘲讽:“姐姐真是好手段,居然将偷盗紫玉的罪名推到了田美人身上……” 沈璃雪冷冷望向沈盈雪:“妹妹可曾看到我栽赃、陷害田美人?” 话语里面的寒意令得沈盈雪猛然一震,没来由的一阵心慌,目光躲闪着,声音有气无力:“没有 。”自己若是看到了,她哪还能站在这里逍遥快活。 沈璃雪冷声道:“凡事要讲究证据,没亲眼看到,就不要胡乱血口喷人,咱们是亲姐妹,我不会和你计较,万一哪天,你得罪了贵人,倒霉的可是整个相府……” “我……我……!”沈盈雪被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快走几步,出了宫门,挡在丞相府马车前,傲然道:“不好意思啊璃雪姐姐,马车不太宽敞,坐不开太多的人,麻烦姐姐另想办法回府吧!” 普通人家的马车是不敢来这里的,沈璃雪就算有银子也雇不到车坐,只能徒步走回去,哈哈,真是丢脸又丢人! 贵妇,千金们陆续上了马车离开,无人搭载沈璃雪,沈璃雪也不气恼,四下望了望,缓缓走到一辆豪华马车前:“安郡王,相府的马车坐不下了,你能载我一程吗?” 安郡王长身玉立,凝望沈璃雪,只见她笑意浅浅,优雅自若,顾眸流盼间,眸中似有一簇极明亮的火光,让人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微微凝深,在诸多千金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淡淡开口:“上车吧!” “多谢!”沈璃雪微微笑着,上了马车。 沈盈雪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幸灾乐祸立时转为滔天怒气,险些气炸了肺,目光如同利刃一般,恨不得将沈璃雪碎尸万段,抓住机会就勾引安郡王,真是贱人! 王府马车起程,千金们从震惊中回过神,相互对望一眼,满目难以置信:安郡王的马车不是从不让外人坐吗?怎么这么简单就让沈璃雪上车了?是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吗? 马车中,热气袅袅,茶香萦绕,沈璃雪坐在车窗前,与东方珩隔着一张小桌:“多谢郡王帮忙!” “区区小事,不必言谢!”东方珩沉着眼睑,敛去眸中神色,轻轻将一杯清茶推到沈璃雪面前:“听闻你懂医术。” 沈璃雪端起香茶轻抿一口,淡淡香气,弥漫口齿间:“我最擅长的是银针 !”现代人多用西医,她的中医治病术是比不上古代御医们的。 “咳咳咳!”东方珩突然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安郡王,你怎么了?”沈璃雪清灵的眸底涌上一层凝重,他的病一月一发,现在才过了半月而已…… 东方珩抬起头,面色微微苍白,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丝丝疲惫:“小毛病而已,不妨事!” 都伤了心脉了,还说没事。沈璃雪暗自腹诽:“郡王的伤,我多少知道一些,若是郡王信得过我,我会在郡王病发施针相助,虽不能医好你,也可让你少些痛苦……”东方珩帮过她不少忙,施针缓解病情,也算是回报他了。 “多谢。”东方珩淡淡说着,持壶倒茶,沈璃雪身上特有的清淡香气随着茶香幽幽飘散,一阵一阵萦绕鼻端,浸的他心神有些不宁。 眼皮突然跳了跳,沈璃雪蹙了蹙眉,为东方珩施针缓解病情的想法是她提出来的,可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跳进陷阱的感觉? 沈璃雪沉思间,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温和的声音响起:“沈小姐,相府到了!” “多谢郡王相送!” 沈璃雪掀开车帘走下马车,眼前突然浮现一张可恶的脸庞:“安郡王,不知穆正南的三堂会审定在了哪天?”穆正南来京是为害她,她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东方珩放帘子的手顿了顿:“明天或后天!”淡淡的声音说不出的动听,眼睑轻轻沉下,遮住了深邃的墨色眼瞳。 马车走远,沈璃雪转身进了相府,正欲回竹园休息,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天际:“来人哪,救命啊!” 沈璃雪循声望去,宽阔的青石路上,一袭鹅黄衣衫的沈采云快速前奔着,边跑边哭,纤细的身体,柔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贱人,你马上就要成为本少爷的妾了,往哪里跑?”一名年轻男子转过弯,紧紧追赶着沈采云,猥琐的笑容,色眯眯的眼神,正是雷太尉的孙子雷聪! 053 心平气和茶 “茶的味道如何?”东方珩声音淡淡,目光轻轻扫过沈璃雪面前喝了一半的茶水。 “嗯?”沈璃雪抬头望向东方珩,只见他持杯饮茶,白色瓷器映着如玉的手指,说不出的柔和,动作随意洒脱,又高贵优雅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沈璃雪墨色的眼瞳闪烁着点点星芒,她上车是为知道丽妃害她的原因,不是来和他讨论喝茶的:“安郡王,你再不说我就下车了!” 望着沈璃雪眸中萦绕的怒气,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嘴角隐隐上扬:“品茶可以让人心平气和,心胸开阔,若是心浮气燥的讨论事情,只会让人走进岔道,永远猜不到正确答案!” 沈璃雪一怔,经历生死后,她总喜欢将喜怒哀乐全部藏在心里,极少有事情能左右她的情绪,但为何每次面对东方珩时,她都会被他气的控制不住,想要发脾气。 “我只喜欢花瓣泡的茶,不过,雪山云雾的味道也勉强凑和 !” 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目光淡淡扫过马车上的橱柜,小桌,茶水,棋盘,书架……等等日常用品全部齐备,并且,每样东西看起来都是上品,价值不菲! 沈璃雪撇撇嘴,将马车布置成起居室,随处行走,古代人真会享受! 东方珩意味深长的望着沈璃雪:“你虽没有内力,速度倒是极快,将紫玉暗藏到田美人身上的动作,没几人看清,你的武功是和谁学的?” 沈璃雪皱皱眉,她还以为隐瞒过了所有人呢,没想到被东方珩看穿了:“偶然间和一名世外高人学的,他走的匆忙,只教了我武功,没来得及教内力。”穿越人的身份她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个敷衍的理由也还算完整。 “东方珩,你怎么会被封为安郡王的?”沈璃雪和东方珩距离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眉眼五官,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让天地为之失色,深邃眸底闪烁的清华与冷酷,怎么看都不像是老实安份的人。 东方珩轻抿一口茶水:“圣旨上说,本王镇守肃北,保国泰民安,赐封安郡王!”安的定义不是安份守已,而是保国泰民安! 马车外,年轻的车夫加侍卫听的嘴角连连抽搐,心中更是震惊不已,主子从小就沉稳、冷静的可怕,他从未见过主子对谁话语如此多过,尤其是三年前那件事后,主子变的更加冷酷,沉默了,面对世子和老王爷也只有寥寥几句,可如今,他居然和璃雪小姐谈天说地,聊了这么多,着实令他不得不震惊。 “现在咱们的心都静下来了,是不是可以谈谈丽妃的事情了?”沈璃雪轻声询问。 东方珩凝眉望去,沈璃雪美丽的容颜隐于淡淡水雾中,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嘴角微扬,睫毛轻颤,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狡黠,和他聊天时,她也悄悄算计了一下他。 “丽妃入宫五年,一直小心翼翼,除了暗中和皇后较劲外,极少与别人结仇,如今,她花费心神设下阴谋,算计于你,应该是你妨碍到了她的事情……”东方珩轻声分析着,淡淡水雾弥漫俊颜,为他添了几分神秘感。 沈璃雪蹙了蹙眉:“我是相府千金,又不是后宫嫔妃,能妨碍到她什么事情?” 东方珩轻声道:“进宫后,你可曾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或见过什么特殊的人?”因为这件特殊的人或事,让丽妃对她起了杀意 。 沈璃雪仔细回想进宫后的件件事情:“穆正南算不算特殊的人?”除了被骗去见他外,她都是和贵妇,千金们在一起的。 “不算!”丽妃、田美人、穆正南的面容浮现眼前,东方珩摇摇头,目光深不见底,他们三人,应该没什么关联:“看来,要从田美人身上着手了!” “田美人和丽妃情同姐妹,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是她们两人一起设计的,她岂会说出真相,自取灭亡!”说着,沈璃雪脑海中突然浮现田美人望向皇子们时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事事无绝对!”东方珩淡淡说着,沈璃雪身上特有的清淡香气随着茶香幽幽飘散,一阵一阵萦绕鼻端,浸的他心神有些不宁。 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东方珩面色一变,抑制不住,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你怎么了?”沈璃雪清灵的眸底闪过一抹凝重,是病发了,还是普通的咳嗽? “小毛病而已,不妨事!”东方珩强压着不适,慢慢抬起头,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丝丝疲惫,伤势越来越重了么? 都伤了心脉了,还说没事。沈璃雪暗自腹诽,明亮的眼眸有些闪烁,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气血不通了,自己带着银针呢,要不要帮他疏通气血?通气血需脱掉上衣,他会不会为了‘报恩’,再像上次一样,趁自己生病时,帮自己换衣服? 犹豫间,马车稳稳停了下来,车夫温和的声音在外响起:“沈小姐,相府到了!” “多谢!”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回望东方珩,却见他不咳嗽了,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优雅的坐在桌前悠闲饮茶。 沈璃雪扬扬嘴角,看来东方珩刚才并非病发,只是咳嗽了几下。 慢腾腾的下了马车,沈璃雪回头准备和东方珩道别,清冷的目光透过半开的车帘,望到车厢中的他眉头紧皱,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大手紧揪着胸口的衣服,额头豆大的汗珠凝聚…… 054 苏雨婷来访 “东方珩!”沈璃雪一怔,他不是普通的咳嗽,而是真的病发了。 车帘缓缓下落,越来越小的视线中映出沈璃雪焦急的美丽小脸,东方珩一向冷漠的眸中居然闪过一丝温柔,轻轻扬起了嘴角。 突然,喉咙毫无征兆的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洁白的衣衫瞬间染上片片血痕,如同冬天里盛开的朵朵红梅:“子默,赶车!” “是!”东方珩的命令虽冷漠,却有气无力,字字透着虚弱,子默不敢耽搁,握紧了缰绳就欲驾马离开。 “东方珩!”沈璃雪抓着车棱跃上了马车,纤细的身体瞬间到了车厢内,狠狠瞪着他:“有病不医,你想病死吗?” 目光望到东方珩白色衣袍上的点点艳红,沈璃雪到了嘴边的责备之言悄然消散,一手握银针,一手去扯他的上衣,却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腕。 望着东方珩不赞同的目光,沈璃雪无奈的解释:“用银针疏气活血,不能隔着衣服……” “现在是在大街上,马车里不安全!”东方珩声音虚弱,有气无力,眼瞳却如深潭一般,闪着幽幽的光芒。 沈璃雪一怔,青焰京城虽是天子脚下,也不能排除别国敌人的存在,东方珩是青焰战神,很多人想要他的命,病发施针后他会陷入昏睡,确实会给敌人可趁之机:“那就去圣王府!” 东方珩点点头,手捂了嘴巴闷咳几声,鲜血渗出指缝,在如玉的手指上蜿蜒流淌,情景甚是凄美…… 他这次怎么病发的这么厉害?沈璃雪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来不及回圣王府了,去相府竹园吧 !”丞相府虽不及圣王府戒备森严,一般人也不敢胡乱前来捣乱。 东方珩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沈璃雪搀着他的胳膊,扶他下了马车,回头吩咐子默:“你回圣王府拿安郡王的药方,或者熬碗药过来!”银针只能缓解他的病情,想要抑制,必须喝药! 子默望向东方珩,他是东方珩的侍卫,只听他一人命令,后者对他点点头,子默答应一声,快速飞身离去。 东方珩病重,不宜再磕磕碰碰的绕道,沈明辉,雷氏,沈盈雪都还未回府,沈璃雪也不避讳了,直接搀扶东方珩从大门走了进去,看的门口守卫们口瞪口呆,大小姐和安郡王还没成亲,就这么亲密无间了…… 一心关注沈璃雪,安郡王的侍卫们没有看到,不远处的拐角,一道人影飞速离去。 温国公府,苏雨婷坐在绣**,轻抿一口清茶,美眸微微阴了下来,丽妃,田美人那么周详的计划,换做是自己,都无法彻底摆脱罪名,可沈璃雪不但逃了过去,还反将一军,把田美人送进了大牢,真是不简单! “小姐!”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神色凝重:“沈璃雪将安郡王扶进了丞相府!” 苏雨婷猛然一顿:“消息可准确?”安郡王不是不喜欢与别人接触吗?怎么会让沈璃雪扶他? “千真万确,一名下人亲眼看到的!”道听途说的事情不足为信,可自己人亲眼看到的,那就是真有其事了。 苏雨婷漂亮的眼睛微微一凝:“备车,我要去丞相府!”别人说的,她不相信,她要亲自去验证。 相府很安静,主人在休息,下人在做事,沈璃雪畅通无阻的将东方珩扶回了竹园内室。 解衣扣,扎银针,东方珩都很配合,深邃的眸底仍有戒备,却不是针对沈璃雪。 疏通气血后,东方珩终于不再吐血了,面色也渐渐好看了些,阵阵睡意袭来,他闭了眼睛沉沉睡去。 沈璃雪长长的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他的病不是一月一发吗,这才半月,怎么就发作了?目光不经意的看到了东方珩布满血迹的外衣,伸手拎了过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味道轻轻飘散 。 沈璃雪微微皱起眉头,放至鼻端轻嗅,鲜血味道淡淡,不是血腥味,也不是松香味,雪眸瞬间眯了起来:这血有问题! “大小姐,苏小姐来了!”秋禾的禀报声刚落,苏雨婷窈窕的身形已走进客厅:“沈姐姐!” 沈璃雪眉头微皱,她住在西城温国公府,跑来东城丞相府干什么? 快速帮东方珩盖好被子,拉下帐幔,沈璃雪慢腾腾的走出内室:“苏小姐!” “姐姐没事我就放心了!”苏雨婷微笑着走上前来,衣摆轻轻飘动,声音温婉动听。 沈璃雪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什么,速度快的让她来不及抓住:“苏小姐怎么知道我会出事?” 苏雨婷笑容微凝,复又笑道:“姐姐与盈雪之间有误会,丞相夫人定然也是向着盈雪的,姐姐肯定会吃些亏,不如我帮姐姐向她们解释。” “多谢苏小姐好意,但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还是我们自己解决的好!”沈璃雪微笑着凝深眼眸,今天的苏雨婷有些奇怪,可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也对,是我考虑不周!”苏雨婷轻笑着,盈盈目光不着痕迹的四下打量,同时,还不忘打趣:“安郡王的马车一向不载别人,今天居然邀请了姐姐上车!” “东方珩顺路,就送我回府了!”沈璃雪挑眉:难道苏雨婷是来见东方珩的? 苏雨婷美眸一凝,微笑道:“姐姐,安郡王是皇上亲自赐封,直呼其名可不太好哦!” “是吗?东方珩一直都让我这么叫他的!”沈璃雪轻轻笑着,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苏雨婷,她旁敲侧击,每句话都不离东方珩,是在试探自己还是来找东方珩? 苏雨婷一怔,美眸中闪过一丝什么,随即轻笑:“坐了半天马车,我有些累了,能到姐姐内室休息片刻吗?” 055 苏雨婷受辱 “我内室……不太方便。”沈璃雪望一眼内室,瞬间微红了小脸,墨色的眼瞳冷光闪烁。 “雨婷和姐姐都是女子,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姐姐内室暗藏了男子不成?”苏雨婷语气娇嗔,听上去,就像是在打趣。 沈璃雪笑而不语,嘴角微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苏雨婷果然是来试探自己的! 苏雨婷盈盈目光透过串串竹帘望向内室,朦胧的视线中,隐约可见半透明的帐幔后躺着个人,得体的笑容瞬间微凝,随即压低了声音笑道:“不知是哪名青年才俊,能得沈姐姐青睐?” “除了与我早有婚约那人,还能是谁。”沈璃雪眨眨眼睛,欲说还休:演戏,她不比苏雨婷差。 苏雨婷礼貌微笑,笑容有些不自然:安郡王不是不喜与人亲近吗?怎么会睡到了沈璃雪房间?会不会是沈璃雪在故弄玄虚? 如果沈璃雪否认,自己倒是可以笑闹着闯进去一看究竟,偏偏她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自己倒不好再过多询问…… “他累了,在休息,咱们去外面说话吧!”沈璃雪笑容璀璨,言语之中有些暧昧,苏雨婷想进内室,她就便要拉她去外面。 苏雨婷笑笑,正欲说话,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天际,响彻大半个相府:“来人哪,救命啊!” “出什么事了?”沈璃雪一怔,走到门口循声望去,宽阔的青石路上,一袭鹅黄衣衫的沈采云快速前奔着,边跑边哭,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脚步踉跄着,仿佛随时都会摔倒,柔柔弱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贱人,你马上就要成为本少爷的妾了,往哪里跑?”一名年轻男子在沈采云身后紧紧追赶,猥琐的笑容,色眯眯的眼神,正是雷太尉的孙子雷聪 ! “姐姐,救我!”沈采云冲进竹园,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快速飞奔着去抓沈璃雪,想要躲到她身后寻求庇护。 沈璃雪凝凝眉,不着痕迹的躲开了沈采云,相府那么多主子熟人她不去找,偏偏跑来竹园找没见过几面的自己,事情不太对啊。 “沈璃雪,原来你住这里!”雷聪大摇大摆的走进竹园,看也没看花容失色的沈采云一眼,色眯眯的目光锁定沈璃雪:啧啧,这小美人,越看越漂亮。 “雷聪,你来相府干什么?”沈璃雪语气冰冷:雷太尉和沈明辉反目成仇,雷聪居然还敢明目张胆跑来相府闹事,真是胆大包天。() “我当然是来看你这个未婚妻的,等你及笄后,我就娶你做正妻!”雷聪洋洋得意:盈雪是姑姑,姑父的心肝宝贝,他不敢消想,沈璃雪嘛,乡下来的野丫头,有人生,没人疼,更没什么强势的亲戚做后盾,自己让她做正妻,抬举她了! 雷聪色色的目光漫不经心的瞟向沈采云:“至于她,就跟过去做妾吧,你们姐妹两人,也好有个照应,怎么样沈璃雪,我安排的不错吧!” 沈璃雪冷笑,妻妾同天进门,还要自己对他感恩戴德,真是极品:“雷聪,做你的雷家少爷就好,丞相府的人和事,轮不到你来安排!” 雷聪一拍石桌,怒气冲冲:“沈璃雪,你少自命清高,本少爷家里美人多的是,要不是看你是相府千金,你以为本少爷会跑来这里讨好你?” 沈璃雪冷冷一笑,一步一步,慢慢逼近雷聪:“看来上次给雷少爷的教训还不够!” “沈璃雪,你别乱来!”雷聪后退着,眸底闪着惊慌,上次被她踢伤关键部位,现在还没完全恢复,靠着色心壮胆,才敢踏进竹园,若是再被她踢伤宝贝,自己就真的要成为废人了…… 沈采云低低的哭泣声突然响起:“姐姐,我不想做妾,更不愿抢姐姐的夫君……” 沈璃雪柳眉微挑,雷聪和沈采云一唱一和,言谈举止间,怎么看都像是在故意算计她…… “姐姐,你的未婚夫是雷少爷?”苏雨婷款款走了过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内室休息的人听到 。 沈璃雪蹙了蹙眉:苏雨婷是想逼东方珩出来,还是让他误会自己? 微风轻起,苏雨婷衣袂翻飞,身姿轻盈,扶风若柳,闪亮了雷聪色迷迷的小眼,紧搓着双手,急步迎了过去:“苏小姐,真的是你!” 沈璃雪是相府千金,他想调戏时,来竹园即可,不必急在一时,反倒是苏雨婷,是温国公府嫡女,轻易不出现,雷聪又不能常去国公府,自然不会放过与她相处的时机。 雷聪快步走近,身上散发着阵阵奢靡气息,几欲令人作呕,苏雨婷不着痕迹的后退几步,强忍了恶心,礼貌一笑:“雷少爷!” 第一才女居然对他笑了!雷聪瞬间心花怒火,目光色色不说,还大了胆子去摸苏雨婷的小手:“雨婷叫我聪哥就好!” “雷公子请自重!”苏雨婷美眸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厌恶,打开色爪的同时,皱着眉头后退,不料,膝盖突然一痛,纤细的身体径直向地上栽去。 “雨婷小心!”雷聪急步上前,轻搂住了苏雨婷的小腰,柔软的触感自手中传来,雷聪瞬间心猿意马,张开狼嘴对着苏雨婷吻了下去。 “雷聪,放手!”苏雨婷用力挣扎着,目光惊恐着,急声高呼:“沈姐姐救命!” 沈璃雪扬扬嘴角,站着没动,苏雨婷是来院落算计她的,没想到被雷聪劫了色,这就是自作自受! “雨婷,我喜欢你!”苏雨婷的挣扎,让雷聪色心大发,色爪不知不觉的轻抚上了她美丽的小脸。 “啪!”苏雨婷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推开了雷聪,并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扯过丝帕,好像擦去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一般,用力擦拭着被他碰过的脸颊。 雷聪被打蒙,瞬间呆愣,脸颊火辣辣的疼,慢慢侧目望向苏雨婷,眸底怒火翻腾,大步冲了过去:“贱人,你居然敢打我!” 056 乱棍打雷聪 “沈姐姐救我!”苏雨婷惊恐的连连后退,踉跄着脚步躲到沈璃雪身后,小手紧紧抓住了沈璃雪的胳膊。 沈璃雪吃痛,用力挣脱,居然甩不开苏雨婷,凶神恶煞的雷聪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撞到她了,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在雷聪扑来的瞬间,猛然用力转过了身,苏雨婷柔软的身体被雷聪重重扑倒在地,狼嘴不偏不倚,正好吻在了她香嫩的樱唇上…… 温香软玉在怀,芬芳的处子幽香迎面扑来,雷聪兽性大发,顾不得这是在屋外,还有旁人在场,抱着苏雨婷狂吻起来…… “雷聪……滚开……”苏雨婷用力挣扎着,躲避雷聪的吻,精致的发髻瞬间凌乱,美眸中怒火燃烧,该死的雷聪! “苏雨婷,大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雷聪色心已起,哪还停得下来,苏雨婷的挣扎更激起了他的兽性,大手胡乱撕扯着,漂亮的衣衫瞬间被他扯开大半…… 沈采云早就停止了哭泣,望着一上一下禁固、挣扎的雷聪与苏雨婷,眸底飞速闪过一道暗芒。 沈璃雪扬唇冷笑,看来,沈采云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沉默寡言,胆小无能,与世无争。 “璃雪 !”伴随着一声怒吼,面色阴沉的沈明辉怒气冲冲的闯进竹园:“我不是说过让你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吗,你怎么背着我……” 青石地面上,雷聪和苏雨婷保持着挣扎的姿势紧压在一起,无限暧昧,惹人瑕想,沈明辉的怒吼声戛然而止,眸底满是震惊:“你们……” 端庄贤淑的雷氏、幸灾乐祸的沈盈雪也走了进来,望着眼前一幕,惊讶的半天没反应过来:“聪表哥,雨婷姐姐……” 被众人注视,雷聪居然没有半分羞耻之情,紧压着苏雨婷没动,不悦的皱起眉头:姑父,姑姑怎么在这时候回来了,真扫兴! 苏雨婷看准时机,用力推开雷聪,快速站起身,三两下裹紧自己凌乱的衣衫,美眸中盈满了委屈的泪水:“沈丞相,你们相府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望着雷聪如狼似虎般的眼神,沈明辉已明白了怎么回事,厉声训斥:“雷聪,这里是相府,不是太尉府,你居然敢在这里胡作非为,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相府主人?” 雷聪不以为然,慢腾腾的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干嘛这么生气,大不了我娶她做正妻。” “你!”沈明辉手指着雷聪,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个满脑子龌龊的蠢货,以为欺负了人,娶回家就没事了吗? 苏雨婷在相府被人欺负,温国公定会与他结仇,其他同僚的家眷肯定也不敢来相府做客了,到时相府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参他一本,他沈明辉的前途就完了。 “苏小姐被欺负,你们两个就眼睁睁看着?劝不住雷聪,你们不会叫侍卫吗?”苏雨婷受辱,心中难受,沈明辉和雷聪无法沟通,就将怒气撒到了沈璃雪和沈采云身上,试图以教训她们来平衡苏雨婷的委屈。 “爹,对不起,是我没用!”沈采云哭哭啼啼,胆小懦弱的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 采云一向胆小,被吓傻,忘记呼救也属正常,沈明辉暗暗叹了口气,冷冷望向沈璃雪,这是璃雪的竹园,出了事,她要负主要责任:“璃雪,你可知错?” 沈璃雪冷笑,事情是因沈采云,雷聪而起,沈采云居然想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爹,事情不能怪我,雷少爷是咱们相府的贵客,侍卫们不敢动他,我们叫喊也没用 !” 用力将沈采云拉到沈明辉面前,沈璃雪淡淡道:“您看看采云妹妹,她被雷少爷追着跑来竹园向我求救,苏妹妹也看到了……” 沈采云的身体猛然一僵,沈璃雪心中暗暗冷笑,沈采云是配合着别人来算计自己的,没想到最后成了雷聪犯错的证人,雷聪绝不会轻饶她! 目光冷冷扫过衣衫凌乱的沈采云,沈明辉的面色更加阴沉:“雷聪,采云的衣服是你撕烂的?” 雷聪不以为然的瞟了沈采云一眼:“我会娶她做妾的!” “混账!”沈明辉面色铁青,雷聪在相府调戏自己的女儿,侮辱温国公府的嫡女,还不知悔改,分明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来人,将雷聪重打五十大板,扔出相府!” “老爷!”雷氏惊呼着,急声解释:“聪儿年龄小,不懂事,难免犯错,苏小姐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多做计较的,不如让他给雨婷赔礼道歉?” “是啊爹,苏姐姐是明理之人,不会怪罪聪表哥的!”沈盈雪目光盈盈,美丽不可芳物。 最得意的女儿为雷聪求情了,沈明辉心中的愤怒慢慢平息,悄悄望向苏雨婷,他也不想和雷太尉过多交恶,只要苏雨婷同意,他不会过重惩罚雷聪。 沈璃雪蹙了蹙眉,雷氏,沈盈雪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惜,自己和她们的愿望正好相反:“爹,夫人和盈雪妹妹说的没错,事情不宜闹大,更何况,雷少爷是太尉府的嫡长孙,雷太尉最疼爱的孙子,您罚人,要三思而后行……” 沈璃雪的话,戳中了沈明辉的痛处,快要熄灭的怒火腾的一下又燃烧起来,利眸阴沉的可怕,雷太尉、雷太尉,为什么都在提醒自己不可得罪雷太尉,自己是青焰丞相,岂会怕他:“来人,将雷聪拖下去,重打!” “老爷……”雷氏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劝慰沈明辉。 “闭嘴!”沈明辉怒吼着,面色阴沉的可怕:“这里是丞相府,不是太尉府,雷聪都是让你们给宠坏了,不但明目张胆的胡作非为,还将我相府搅的乌烟瘴气,眼里哪还有我这个男主人 。” “还有你。”沈明辉狠瞪向雷氏,眸底怒火萦绕:“你现在是相府的女主人,不再是太尉府嫡女,就算你要向着娘家人,也要有点分寸……” 雷氏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雷太尉和沈明辉的矛盾,她是知道一些的,却没料到严重到了不可调解的地步…… “沈明辉……你居然敢打我……嗷嗷嗷……”满目震惊,不停嚎叫、挣扎的雷聪被侍卫们押到院外,重重的板子声响起,夹杂在雷聪的惨叫声中,格外响亮。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满面怒容的沈明辉,雷氏,沈盈雪,身体微抖的沈采云,有些狼狈,但心思沉静的苏雨婷,淡淡一笑,静静站在院子中,听那沉闷的板子声。 不知过了多久,五十大板打完,雷聪已经神智不清,疼的直哼哼,雷氏急步上前,吩咐道:“快抬表少爷去客房,请府医,拿伤药……” 沈盈雪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急步追了过去,苏雨婷衣衫不整,发髻凌乱,不宜再久留,打了声招呼离开竹园,沈明辉、沈采云也走了。 终于清静了,沈璃雪慢腾腾的走向内室,嘴角微微上扬,苏雨婷被雷聪侮辱之事,最晚明天,就会传的人尽皆知,沈明辉和雷太尉会更加决裂,雷太尉更在无形之中得罪了温国公,以后,雷太尉在官场上可没那么顺风顺水了…… 柔软的雕花**,东方珩闭着眼眸,呼吸均匀,似乎睡的很熟,俊颜微微泛红。 怎么回事?难道他在发烧? 沈璃雪白嫩的小手轻触东方珩的额头,手腕突然一紧,沈璃雪猝不及防,被拉到了**。 后背碰到了柔软的锦被,小腰被人紧紧箍住,小脸触上男子坚实的胸膛,滚烫的温度透过衣衫渗入肌肤,沈璃雪一惊,他身上怎么这么烫?蓦然抬头,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近在咫尺…… ------题外话------ 明天下午两点左右更新,悄悄说一句,万更奥,亲们可以早点来看文了! 057 内室有温情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一反平日里的淡漠冷酷,透出了男性优雅的邪魅,古井般的眼眸平静无波,墨色的眼瞳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似要将人吸食进去,眸中暗藏的浓浓柔情,令人目眩。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小脸上,沈璃雪蓦然惊醒,抬眸的刹那间,东方珩英俊的容颜已在眼前,柳叶般的薄唇轻轻印到了她额头上。 水润的触感自额头上传来,一片阴影俯下,却是东方珩滚烫的身躯紧紧压在了她身上,沈璃雪猛然一惊,用力推攘:“东方珩!”他是发烧了,还是…… 沈璃雪没有内力,她的挣扎捍动不了东方珩半分不说,还使得他的双臂越收越紧,小腰被箍的生疼,沈璃雪都快要喘不过气了,不停扭头躲闪着,可东方珩滚烫的唇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眉眼,脸颊上:“东方珩,你快起来!” 对沈璃雪的训斥置若罔闻,东方珩微闭着眼眸,将沈璃雪紧紧抱在怀中,冰凉柔软的身躯平息了他胸口翻涌的气血,驱散了他胸口的阻塞,通体舒畅,下意识将沈璃雪纤细的身躯抱的更紧。 “你好……清……凉!”磁性的男声自东方珩口中逸出,断断续续的语句显示他神智不清。 沈璃雪一愣,抬头望向东方珩,安静下来的他,除了紧抱着她,俊颜紧贴着她的小脸,身躯紧压她外,没什么过份举动。 眉头微微皱了皱:难道他紧抱自己是为降温? 病发后体温会升高?可自己在木屋中见他时,他并未出现这种现象,还是说,他喝的药中有降温成份,刚才没喝药,才会这样?那熬药的侍卫怎么还不来? 东方珩的举动,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很不放心,小手挣出东方珩的怀抱,悄悄去拿床头桌上的银针包:在喝药前,他的情形很不稳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做出过份的举动,她不会点穴,为防万一,只好用银针刺穴让他昏睡,避免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 中指够到小桌上,眼看着就要拿到银针包了,东方珩恰在此时抱着她翻了个身,柔软的身躯躺到了床里面,小手瞬间远离了银针包。 “东方珩!”沈璃雪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的狠瞪着东方珩,东方珩仿佛毫无察觉,微闭着眼眸熟睡。 沈璃雪握紧拳头,对着东方珩的肩膀狠狠捶了下去,东方珩毫无感觉,依旧紧抱着她睡觉。 沈璃雪用力砸了十多下,东方珩眼没睁,身没动,沈璃雪气消了不少,看来他真的是神智不清,潜意识的做了这些事情。 望望床头小桌上的银针包,沈璃雪一点一点儿,慢慢向床边移动,东方珩很重,又紧压着她,她每移一点儿,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三盏茶?半柱香?沈璃雪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终于移到了床边,快速伸手去拿银针包,不料东方珩突然低了头,埋首在她馨香的颈项处,轻轻呼吸。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几缕发丝垂下,轻拂她的脸颊,痒痒的,沈璃雪皱皱眉,用力将东方珩的头推向一边。 东方珩虽然在昏睡,性子却很顽固,沈璃雪将头推过去,他再歪过来,再推,再歪,继续推,继续歪。 他可真固执,沈璃雪无奈的摇摇头,强忍了脖颈处的痒,伸手去拿银针包,突然,东方珩一动,头枕到了她的手臂上,到手的银针包瞬间掉落在地…… “东方珩,别装了,给我睁开眼睛!”沈璃雪美眸喷火,恨恨的瞪着东方珩,一次是巧合,两次也可能是凑巧,如果再有第三次,那就是有意为之了,东方珩绝对是故意在耍自己! 东方珩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兀自怀抱沈璃雪,头枕着她的胳膊睡的熟。 “东方珩!”沈璃雪空闲的小手摘下了头发上的发簪,慢慢逼近东方珩的穴道,嘴角噙着愤怒的笑:“你如果再不睁开眼睛,这只发簪就要扎进你穴道里了!” 恍惚间,沈璃雪好像看到东方珩睫毛颤了颤,眨眨眼睛细看时,他又像睡熟一般毫无动静了 。 沈璃雪咬牙切齿,正欲扎他穴道给他个教训,门外响起一道沉稳的禀报声:“郡王,药来了!” “快端进来!”沈璃雪急声答应着,真昏假昏,东方珩一喝药便知。 “是!”子默端着药,低头走进内室,强烈的杀意扑面而来,他不敢再上前:“沈小姐!” “把药给我吧!”沈璃雪从帐幔中伸出手,语气颇为郁闷,外人靠近,东方珩有杀意,可见他是真的病发昏迷,可以刚才那些事情来看,他又不像是病发之人…… 子默用力眨眨眼睛,抬头望去,内室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窗前摆着一张雕花大床,浅色的帐幔半透明,将整个床遮掩,站在房间中央,隐约可见**有人,却看不清**的具体情形。 眸底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主子病发时,所有人不准靠近他五十米内,否则,杀无赦,他送药进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沈小姐居然能安然无恙的和主子睡到同一张**? 杀意突然变浓,子默一惊,猛然回神,将药碗稳稳推到沈璃雪手中,快速转身走了出去。 沈璃雪端了药碗,凝眸看东方珩,淡淡道:“喝药。” 东方珩毫无反应,依旧闭着眼睛睡的沉稳! 沈璃雪眸光闪了闪,将药放到床头小桌上,猛然翻身将东方珩压到了下面,在他眼睫轻颤时,紧紧捏住他的下巴,将药灌了进去。 这碗药,沈璃雪灌的很彻底,一滴都没剩下,灌完后,成功看到东方珩紧紧皱起的眉头。 沈璃雪放下药碗,轻轻扬起嘴角,闻味道便知这味药极苦,谁让他装昏的,方便自己灌药苦死他了! 后颈一痛,沈璃雪不受控制的俯身下去,樱唇不偏不倚正好贴在了东方珩的薄唇上,温润的触感自唇上传来,沈璃雪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难以形容的苦涩气息透过唇瓣透进口中,沈璃雪蓦然惊醒,推开东方珩,躺到一边咳嗽起来,嗓子被药的余味呛的苦涩难忍,这是人喝的药吗?那味道真是…… “味道如何?”低沉的询问隐带了几分戏谑,沈璃雪咬牙切齿的回道:“好极了,你装昏是为逃避喝药,还是为整我?” 东方珩幽深眸底的光亮渐渐暗了下来,轻轻闭上眼睛,眉宇间闪过丝丝疲惫:“只是……很累 !” 清醒着要面对所有事情,睡着了,就可以不必理会了,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他还是想贪这一时的安逸。 沈璃雪一怔,肃北是两国交界处,一直战事不断,东方珩身为将士统领,是别国明里暗中刺杀的目标,生活不会安逸,并且,他的伤两年多了,每月病发时,他都要花费极大的精力去严密戒备,真的很累…… 铁一般坚实的手臂再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沈璃雪柳眉微挑,正欲挣脱,东方珩疲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想安心的休息一会儿!” 轻微的呼吸声响起,东方珩是真的睡着了,望着他疲惫的俊颜,沈璃雪蹙蹙眉,他跑来她房间睡觉,占了她大半张床不算,还怕她逃跑一般,双臂紧搂着她的小腰,她想动都动不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沈璃雪目光望向浅蓝色的帐幔,看在他病发,不休息就会疼昏的份上,暂时不和他计较,等他醒了,马上赶他离开! 雷聪大闹相府,使得沈明辉和雷太尉之间本就僵硬的关系更加恶劣,自然不能再住在相府养伤,大夫为雷聪看过伤,敷了药,雷氏便命下人将他送回了太尉府, 雅园内室,雷氏禀退丫鬟,嬷嬷,冷冷望着沈盈雪:“盈雪,在皇宫时,你为何偷偷跟着沈璃雪去见穆正南?” “我只是一时好奇……”沈盈雪低垂了头,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明显底气不足,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她想亲眼看沈璃雪倒霉,目睹她受辱的全部过程,看她由高高在上,备受呵护的嫡出千金,变成人人唾弃的残花败柳,看她伤心绝望,满面痛苦的模样,她十分开心,高兴。 “好奇?你可知你的好奇不但让我精心安排的一切功亏一篑,还险些毁了你自己的名声?”雷氏心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恨铁不成钢般咬牙切齿:“你是相府嫡出千金,太尉府的外孙女,命比沈璃雪金贵的多,想要害她,借他人之手即可,不能将自己搭进去……” “娘,我已经知错了,你就不要再骂了,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对付沈璃雪吧 !”沈盈雪面上谦恭,心中却不以为然,这次是她大意,才会被沈璃雪算计,以后她会小心谨慎的,沈璃雪无权无势,打压她很容易。 “沈璃雪聪绝顶,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雷氏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阴沉。 沈盈雪眸光闪了闪,献计献策:“穆正南只是被抓起来了,还没有判刑,咱们可以打点些银子,让顺天府放他出来……” 雷氏嗤笑:“穆正南犯的可是杀人罪,又被关进了刑部,想再放出来,难于登天,更何况,沈璃雪已有了防备,就算他使出浑身解数,也靠近不了她了……” 雷氏费尽心机打听到沈璃雪在青州时倾心穆正南,花费巨大心力找来穆正南,准备趁太后生辰宴,让他出现,引诱沈璃雪,她再引贵妇,千金们前去‘捉奸’,让沈璃雪臭名远扬,失去做安郡王妃的资格。 可以说,她算计了很久,每一个细节,沈璃雪可能有的各种反应她就算到了,也做好了相应的对策,可她怎么都没算到,沈盈雪会出现,破坏计划…… 雷氏冷冷凝望沈盈雪,这个女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您的意思是,穆正南没用了?”沈盈雪皱起眉头,穆正南那个贱男,居然这么快就完了,他当众压着她,她还想设个局,让他和沈璃雪一起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呢! “没用了!”雷氏淡淡回答着:一个弃子,不必再理会,任他在大牢自生自灭吧! “盈雪,记住我的话,遇事要沉着冷静,三思而后行……” 走在相府青石路上,耳边回荡着雷氏教训的话,沈盈雪全然不在意,沈璃雪也只是一名普通女子而已,能厉害得到哪里,只要她还在相府一天,自己和母亲可里暗中算计她,父亲更可以在明里教训她。 刚才自己撺掇父亲去竹园找她问罪,若不是雷聪色心大发,对苏雨婷无礼,转移了父亲的视线,被打了五十大板的肯定就是沈璃雪了…… 想到雷聪那猥琐的笑容,色眯眯的小眼,因纵欲过度而发青的眼窝,沈盈雪就感到一阵恶心,不学无术,天天混在女人堆里,身上的气息,难闻至极,若非因为他是她表哥,她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 突然,沈盈雪眼睛一亮,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雷聪,沈璃雪同样让她讨厌,若是凑到一起,倒是不错的一对! “盈雪妹妹!”温柔的女声传来,沈盈雪抬头望去,一名美丽女子款款向她走来,精致的发髻,飘逸的裙摆,温和的笑容,淡雅的书香气息,让人一见难忘。 “苏姐姐!”沈盈雪不咸不淡的招呼一声,苏雨婷再美也美不过自己,并且,她在皇宫帮着沈璃雪做假证对付自己,来相府也是为看沈璃雪,真是讨厌死了。 上下打量苏雨婷一眼,沈盈雪漫不经心道:“苏姐姐梳洗完毕,也换好衣服了!” “是啊!”苏雨婷微微笑着,礼貌得体,名门贵族出门,都会在马车里放替换的衣服,苏雨婷是温国公府千金,极重颜面,自然不会顶着那般狼狈的模样回府。 “聪表哥喝多了酒,看到装扮妖艳的女子,就会误以为是青楼花魁,无礼之处,望姐姐莫怪!”沈盈雪心中得意着,明嘲暗讽,第一才女,才华高绝,受人追崇又如何,还不是在那花心风流鬼雷聪身下狼狈挣扎。 “意外之事,我不会斤斤计较!”仿佛没有听出沈盈雪话中的嘲讽,苏雨婷礼貌微笑:“我本打算去竹园向璃雪姐姐道别的,但想到安郡王也在那里,我去了,是打扰他们,不去,就是不懂礼貌,就一直在犹豫……” 沈盈雪猛然抬起眼睑,得意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你说什么,安郡王在竹园?” “是啊,盈雪妹妹不知道吗?”苏雨婷目光疑惑,随即又笑道:“安郡王好像喝多了酒,正在璃雪姐姐**休息,刚才一直没出声,盈雪不知,也情有可原……” 苏雨婷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沈盈雪已经听不到了,她耳边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安郡王躺在沈璃雪**,安郡王躺在沈璃雪**……”白嫩的小手紧紧握了起来,眸底怒火翻腾,贱人,就会勾引安郡王上床! “……安郡王和璃雪姐姐如此亲密,想必几个月后,璃雪姐姐及笄之时,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了,真是令人羡慕……”苏雨婷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这字字句句却如锋利的钢针,一根一根狠狠扎进沈盈雪心里,安郡王娶沈璃雪,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盈雪,我不去竹园道别了,你遇到璃雪姐姐时,劳烦告诉她一声,我先行回府了,若姐姐有空,就去温国公府做客,母亲很想见姐姐呢 !” 望着沈盈雪阴沉的俏脸,苏雨婷巧笑嫣兮,盈盈转身,款款离去,沈盈雪心心念念的想见安郡王,自己就成全她。 沈盈雪心烦意乱的答应着,目送苏雨婷消失在相府,铁青着脸色,胸中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怒吼道:“去竹园!” 沈璃雪回京后,一直在打安郡王的主意,各种狐媚法子肯定用了不少,她一定要当着安郡王的面,拆穿沈璃雪虚伪,恶心的嘴脸。 沈盈雪带着夏柔和夏锦两名丫鬟怒气冲冲的来到竹园,正在擦试廊柱的秋禾不明所以,急步上前询问:“二小姐,您是来找大小姐的吗,容奴婢禀报一声……” 沈盈雪淡淡扫了秋禾一眼,紧紧皱起眉头,夏柔、夏锦急忙上前拉开秋禾,秋禾身不能动,急的大喊:“二小姐,您来者是客,不能随便进主人的房间……” “主人的房间?沈璃雪也算主人?”沈盈雪不屑的嗤笑一声:“秋禾,你听清楚了,你是我娘买来的,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相府嫡出千金!”沈璃雪不过是乡下来的,没人要的野丫头,自己和母亲心慈,好心收留她,不代表她可以任意妄为,欺压到自己身上。 “沈璃雪!”沈盈雪袅袅婷婷,满面怒容,刚刚走到房门口,子默凭空出现,目光肃杀,冷声警告着:“姑娘请回!” 沈盈雪被子默身上的寒意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他,面容清俊,一袭黑衣,身佩长剑,气质阴霾。 冷傲的气息与安郡王有些许相似,难道他是安郡王的属下?贴身侍卫对安郡王肯定很了解,自己何不从他口中套点安郡王的喜好,将来也好对症下药! 思及此,沈盈雪美丽小脸上浮现丝丝迷人的笑容:“这位大哥……” “这间房间谁都不能进,姑娘请回 。”子默冷声打断了沈盈雪的话,目光冰寒。 安郡王病发时不喜别人靠近,更不喜被打搅,别说是沈盈雪,就是沈明辉来了,他也不会放人进去。 沈盈雪放下身段讨好,子默居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强烈的自尊受到打击,沈盈雪强压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我是相府千金,相府的房子随便我进,倒是你,鬼鬼祟祟跑到我相府竹园,意欲何为?” “马上滚出相府,你犯的错本小姐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再耽搁,本小姐就叫侍卫扔你出去。”沈盈雪微昂着下巴,像只高傲的孔雀:一名小小的侍卫,居然嚣张到在相府威胁自己,真是不自量力。 “啊!”沈盈雪话刚落,衣领突然被人揪住,整个人凌空而立,还来不及害怕,窈窕的身体已像破布一般被狠狠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夏柔和夏锦身上。 “哎呀,疼死了!”沈盈雪摔倒在地,尖锐的惊呼着,全身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狠狠怒瞪着子默,她现在是相府千金,不能发作安郡王的人,否则,定会给安郡王留下不好的印象,等自己成为安郡王妃,就可以不必顾及,一定要重打他一百大板,让他生不如死…… 内室,沈璃雪朦胧的睡意瞬间消失无踪,眉头微微蹙了蹙,苏雨婷来竹园试探,什么都没探到,还被雷聪欺负,虽未毁掉清白,但名声定会受毁,自己不管不问,她肯定怀恨在心,撺掇沈盈雪来竹园闹事,不足为奇。 并且,苏雨婷的言谈举止,看似普通,却处处透着诡异,她从城西跑来城东,究竟所谓何事……等等,沈盈雪来竹园是为东方珩,难道苏雨婷来竹园也是为东方珩? 沈璃雪侧目望去,东方珩轻闭着眼眸,睡的正熟,英挺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俊美的容颜让天地为之失色,冷酷的脸部线条因了他的熟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让人一见便再也移不开眼。 沈璃雪撇撇嘴:“果然是张惹桃花的脸。” “本王不喜欢桃花!”若有似无的低语自耳边飘过,沈璃雪一愣,凝望东方珩,雪眸微微眯了起来,眸底闪着危险的光芒,东方珩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院子里,夏柔和夏锦强忍着疼痛,上前扶起沈盈雪:“小姐,没事吧?” 她们两人是沈盈雪的大丫鬟,在府中一直高高在上,像今天这般被人毫不客气的狠砸还是第一次,心里比沈盈雪还气:“小姐,奴婢去叫夫人,相爷……”夫人,相爷来了,不但会教训这粗俗的侍卫,更会教训沈璃雪,她们和沈盈雪的气就都出了 。 “啪!”沈盈雪狠狠一巴掌,甩到夏柔和夏锦脸上,打的两人眼冒金星,茫然不知所措:“愚蠢!”父亲来了,看到沈璃雪和安郡王在一起,那她就必须嫁安郡王了,郡王妃哪还轮得到自己做。 “去雅园,竹园的事情,谁都不许外传!”沈盈雪整整衣衫和发髻,在秋禾惊讶的目光中走出了竹园。 子默目光幽深,沈璃雪清冷,优雅,性子温和,兼具亲和力,而沈盈雪除了容颜美丽外,飞扬跋扈,一无是处,这两人真不像是亲生姐妹。 雷氏处理完相府琐事,正准备午休,沈盈雪急冲冲的闯了进来:“娘,有没有办法在穆正南的三堂会审上做手脚?” 雷氏轻梳着墨丝,淡淡道:“穆正南那颗棋子,已经没有太大用处了,还是弃掉的好,你干嘛老提他?” 沈盈雪紧咬了嘴唇,思索半晌,怒气冲冲道:“沈璃雪她……又和安郡王睡到一起了!” 雷氏梳头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眸光阴沉着:“此话当真?” “是我亲眼看到的,安郡王的侍卫就站在门口守着呢,不让任何人进去,我甚至都听到他们……那个时的声音了……”为防雷氏不帮她,沈盈雪将事情夸大了,添了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沈璃雪那个不要脸的贱人,三翻四次勾引安郡王,咱们一定要利用穆正南让她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沈盈雪滔滔不绝的诅咒沈璃雪泄愤,丝毫没注意到雷氏略略苍白的脸色:“这件事情你没告诉别人吧?” “没有,得知实情,我就直奔娘这里来了!”上次被雷氏一通教训,沈盈雪也学聪明了,知道沈璃雪和安郡王关系的人越少,沈璃雪被甩后为她说话的人就越少,她也就会越倒霉。 “三堂会审之事,我会尽量安排,你先回香园休息吧 !”雷氏紧按着眉头,声音淡淡,语气有些疲惫。 沈盈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听出来,想着沈璃雪很快就要倒霉,她非常开心的答应着:“是!”娘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出整治沈璃雪的好方法,她就不打扰了。 沈盈雪刚刚踏出雅园,雷氏颓然沉下身体,抬头望向屋顶,目光有些迷蒙,现在的沈璃雪,盈雪,安郡王,真有些像十五年前的林青竹,自己,沈明辉…… 嘴角轻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十五年前的赢家是自己,十五年后的赢家会是自己的女儿,林青竹,沈璃雪,永远都只配做自己和盈雪的手下败将! 温国公府,苏雨婷端坐在铜盆前,一次又一次狠狠清洗着被雷聪碰过的脸颊,丫鬟,嬷嬷们捧着棉帕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心中暗暗纳闷,小姐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拼命洗脸,洗唇,还只洗那一小块地方…… “小姐!”丫鬟小梨急步走进内室,望望诸多下人,欲言又止。 苏雨婷摆手挥散下人,拿过棉帕轻轻擦脸,洗了那么多遍,终于将那人恶心的味道洗去了,想到雷聪那恶心的嘴巴亲到了她嘴上,她就莫名的恶心,对罪魁祸首的恨意也就越浓:“相府有消息传来?” “丞相夫人命人去了刑部大牢看穆正南!”小梨一字不差的将事情禀报着。 “真的?”苏雨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嘴角扬着浅浅的笑,看来沈盈雪在竹园受了刺激,准备抹黑沈璃雪了。 “小姐,您准备怎么做?要帮沈璃雪吗?”小梨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沈璃雪只是有名无实的嫡出千金,又不得沈明辉喜欢,不足为惧,反倒是第一美人沈盈雪,是沈明辉的掌上明珠,更是太尉府的外孙女,又长了一副好相貌,是小姐的大敌人。 “不,我要帮沈盈雪!”苏雨婷目光幽深:若在平常,她会如小梨所想,帮沈璃雪对付沈盈雪,可是在见了沈璃雪的手段,心机后,她突然发现,她最大的敌人不是沈盈雪,而是无权无势的沈璃雪。 尤其是,沈璃雪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事对付敌人,更能得安郡王的喜欢,她更加不能容忍沈璃雪的存在…… 竹园,沈璃雪思索着近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本以为被东方珩紧抱着,她会不习惯,睡不着,哪曾想不知不觉间就沉沉睡去了,再次醒来时,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身旁空空的,东方珩不知去了哪里 。 侧目望望窗外,沈璃雪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猛然坐了起来,自己睡着时是下午,现在居然是上午,睡了一天半了。 东方珩事情多,睡醒后,自然是离开了,不过,她的警觉性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差了,连东方珩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还有,东方珩的忍耐力究竟有多强,她昨天用尽方法百般试探,都没试出他是真睡还是假睡…… 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沈璃雪这才想起,她晚膳,早膳都还没用,正欲叫秋禾端膳,淡漠的男声突然响起:“你醒了!” 沈璃雪一怔,东方珩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黑曜石般的眼眸幽深似潭,一袭白衣俊美无筹,让天上的骄阳为之失色,身后升起腾腾热气,昭示着他刚才在沐浴。 “你怎么还在这里?”沈璃雪手扶了额头,东方珩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她醒了这么久,居然都没察觉到他还在这里,他一夜没回去,王府的人都不会找他吗? 沈璃雪刚醒,眼神有些迷蒙,衣衫也有些不整,如瀑的青丝散于身上,说不出的慵懒,带着致命的吸引人,让人目眩,东方珩轻轻别过目光,淡淡道:“今天穆正南三堂会审!” “真的?”怎么不早说!沈璃雪眼睛一亮,快速掀开被子下了床,随手拿了套衣服,跑到屏风后梳洗、换衣,穆正南的三堂会审,她要做证人,将穆正南打入死牢,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绝对不能迟到了。 “今天本王刚好没事,可以去刑部听审!”沈璃雪在屏风手忙碌,东方珩则坐在内室桌边,轻抿着茶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你觉得穆正南会被判什么罪?”沈璃雪对古代的法律不了解,便问问他这制定律法的皇室之人。 “你还活着,算是杀人未遂,罪名应该不会太重,最多终身坐牢!”东方珩语气淡淡,目光却轻轻沉了下来。 终身坐牢,不就相当于现代的无期徒刑?沈璃雪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这个罪名,太轻了,原来的沈璃雪可是真真实实被他勒死了…… 时候不早了,简单吃了几块点心,沈璃雪和东方珩走出房间,正准备前去坐马车,子默急步走了过来,恭声道:“郡王,世子回来了 !” “嗯!”东方珩淡淡答应着,缓步前行,深邃的眸底没有半分波澜,仿佛世子对他来说,就是个普通人。 东方珩的无动于衷,子默习以为常,目光沉了沉,再次禀报:“郡王,世子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你!” “多重要?”东方珩声音平静,语气平淡,目光依旧深不见底。 “十万火急!”子默的语气是少有的凝重:“世子走不开,特命人前来请您回府商议!” “祖父呢?”东方珩淡淡询问:“世子的事情有没有与他商议?” “老王爷在圣王府,他已和世子商量过了,不过,没得出满意的结果……” 东方珩目光凝深,未再说话。 沈璃雪柳眉微挑,圣王府的世子,据说常年在外游历,极少回京,此次回府,肯定是有重要事情:“东方珩,府里有事,你就先回去吧,穆正南杀人罪名背定了,不会轻判的!” 想判穆正南重刑不容易,但有自己这个人证在,该背的罪名,他也休想抵赖。 “好!”东方珩目光幽深似潭,轻声答应下来,深深的望了沈璃雪一眼,飘身离开,空中传来他淡漠的命令:“子默,送沈小姐去刑部!” 三堂会审,一般针对重大案件,比如皇室皇子,或重臣犯罪,都会采用三堂会审,穆正南只是一介平民,犯了杀人罪,并不需要多严格的三堂会审,只一堂审判,就可将他定罪。 子默驾车极快,极稳,沈璃雪很快就来到了刑部,本以为,小小案件,除了证人,犯人外,最多来些听审的百姓,哪曾想,除了审案的顺天府外,沈明辉,雷氏,沈盈雪,苏雨婷,南宫啸,三皇子,五皇子居然都到了。 “姐姐,你来了,我们就等你了!”沈明辉,雷氏看到沈璃雪没什么特殊反应,就连一往活泛的南宫啸,都收敛了性子,手持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摇,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 沈盈雪却款款迎了上来,笑意盈盈,紧握了沈璃雪的手,轻声安慰,远远望去,姐妹情深:“姐姐别担心,害了你的坏人,一定会被重判的……” 沈璃雪微微笑着,目光在神以各异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借妹妹吉言!”沈盈雪笑的那么诡异,肯定没安好心…… 被害人到位,审判正式开始,顺天府拍下惊堂木,正色道:“带人犯穆正南!” 沈璃雪站在堂下,南宫啸悄悄凑了过来,小声提醒:“沈璃雪,你有没有感觉到今天的气氛很怪异?” “感觉到了!”沈璃雪轻轻点点头,众人端庄的坐着,整个大堂很是肃穆,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还有笑容璀璨的沈盈雪,她一直都藏不住心思,笑的越灿烂,越证明她心里有鬼,看来,今天这场审判,不简单…… 门外响起一阵铁链声,沈璃雪凝眸望去,穆正南一身白色囚服,头发凌乱,目光黯淡无神,一夜之间,光洁的下巴居然冒出一片青色胡须,不见半点平时的风流倜傥,可见那刑部大牢有多折磨人。 “参见大人!”穆正南带着手链脚链,茫然下跪,动作十分机械。 顺天府拍下惊堂木,冷声道:“穆正南,相府千金沈璃雪指证你害她性命,你可知罪?” 穆正南抬头望向沈璃雪,眼睛顿时一亮,浅绿的湘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浅绿的琉璃玉簪,水滴耳环与衣服相得益彰,美丽的容颜,出尘的气质,让人一见之后再也移不开眼,为何自己以前没发现她居然这么美。 所幸现在发现也不晚,过了今天,她就打上了自己的烙印,再也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之前的账,自己也可与她另算,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沈璃雪,你诬告我,是准备谋杀亲夫后再另嫁他人吗?” 整个大堂瞬间哗然,众人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沈盈雪笑容璀璨,心里快要乐开了花,面上却惊声高呼:“穆正南,你少血口喷人,我姐姐可是安郡王的未婚妻,与你有什么关系?” 058 渣男当问斩 “穆正南,姐姐和安郡王自小订亲,整个京城人尽皆知,姐姐性子温和,知书达理,绝不会做出格的事,我们都相信她,你一介平民,可不要胡言乱语!” 沈盈雪言词凿凿,字字句句维护沈璃雪,但细细一听,她在暗暗威胁穆正南,不要说出实情,间接让沈璃雪坐实了攀附权贵,抛弃亲夫的罪名。 沈璃雪微笑的目光淡淡扫过南宫啸,三皇子,五皇子等人,雷氏又设了个圈套给自己,将有权势的人请来听判,然后让穆正南当众污蔑自己,如果自己不小心坐实了他们指证的罪名,瞬间就可臭名远扬,再无翻身之日 。 “穆公子自称是我亲夫,可有证据?”沈璃雪声音平静,目光清冷,雷氏诡计多端,时时刻刻想着算计自己,这次居然敢在刑部大牢做手脚,胆量着实不小。 “婚书算不算证据?”穆正南拿出一本红色的小册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望着沈璃雪美丽的容颜,语气颇为伤感:“青竹岳母最重礼法,收三书六聘方才让你、我成亲,若非被逼到绝路,我也不会拿它来指证你!” “姐姐,你真的已经嫁过穆正南了?”沈盈雪故做不知的大声惊呼,眸底满是幸灾乐祸,人证物证据在,看沈璃雪还如何狡辩。 婚书呈给顺天府,府尹看过,怀疑的目光从穆正南转到沈璃雪身上,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疑惑,她真的想抛夫另嫁吗? “璃雪,那婚书可是真的?”沈明辉冷冷询问着,面色铁青。 “爹,我是你女儿,你不信我,信外人?”沈璃雪目光清冷,在相府,他偏向沈盈雪也就罢了,在公堂之上,居然也弃自己偏帮穆正南,还是说,他知道雷氏的计策,帮着她们母女对付自己…… “璃雪别介意,老爹是关心则乱!”雷氏淡淡扫了沈璃雪一眼,轻声劝慰着,这种场面话,当然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沈明辉,雷氏,沈盈雪真是配合默契的虚伪一家三口, 沈璃雪目光淡淡望向穆正南,璀璨的笑容看到眼中,带着蚀骨冷意,让人全身发寒:“真是辛苦穆公子了,进大牢换了囚服,都不忘带着婚书!” 见众人怀疑的目光转向了他,穆正南目光迷茫,轻轻哀叹,一幅被人辜负的模样:“你走后,我一直在想你,就带着咱们唯一有牵绊的婚书来京寻你,不曾想,再见面,竟是这副情形……” 沈璃雪扬唇冷笑:古代人的演技真是高明,装什么像什么,让人拍案叫绝,没生到现代做明星,真是可惜了。 “杨大人,我能看看那份婚书吗?”沈璃雪目光清冷:穆正南一直关在大牢里,婚书应该是雷氏命人假造的,一晚的时间十分仓促,做出的东西应该有破绽 ! 顺天府摆摆手,沈璃雪上前翻开婚书浏览,古代的婚书就像现代的结婚证,内容很简单,就记载着哪年哪月哪日,某人迎娶某家女子为妻,再加媒人,证婚人的名字。 “这是在青州书写的婚书?”沈璃雪看到,婚书最末端,盖着青州府的印记。 “去年腊月十六,在青州南城,你我大婚,百人前来祝贺,我记得清清楚楚!”穆正南目光迷蒙,嘴角轻扬着浅浅的笑,仿佛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中。 大堂里的都是京城贵族,对青州之事,半点儿都不了解,谎言随他怎么编,只要说圆了,不露出破绽,就不会有人怀疑。 “穆正南,在此之前,你来过京城吗?”沈璃雪语气淡淡,婚书里记载的一切与穆正南说的完全相符,想从内容上找破绽,是绝不可能了。 穆正南微怔:“三岁前曾在京城居住,后迁至江州,这是第一次进京!”他不知道沈璃雪为何会有此一问,还是据实回答,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你在江州吃、穿、住、用都属中等?”沈璃雪再次询问。 “没错!”穆正南不明所以,轻轻点头。 沈璃雪微微一笑,如春花开放,迷醉人眼,下一秒,笑容瞬间收敛,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射了过来:“穆正南,谁帮你假造的婚书?” 一颗石激起千层浪,满座贵族瞬间哗然,婚书是假造的,真的假的? 苏雨婷微微笑着,目光清澈,淡淡望向沈盈雪,却见她得意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白皙的小手紧握成拳,就欲站起来斥责,雷氏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忍了怒气,暗中狠狠瞪了沈璃雪几眼。 南宫啸摇着折扇,不瞒的嘀咕:“小人总喜欢颠倒是非黑白,真正被冤之人定会还来清白,案情听判有些无聊!” 三皇子轻抿着茶水,淡淡一笑,真正的受害者与害人者,已见分晓! 穆正南短暂的错愕后,迅速恢复正常,怒视沈璃雪:“你说这婚书是假造的,可有证据?” “这份婚书所用的纸张是京城贵族特有的宣纸,别说是千里之外的江州,就在这青焰京城,除了贵族外,别人有银子都买不到,你一介平民,在青州写的婚书,怎么可能会是这种纸张?”沈璃雪字字珠玑 。 在青州时,林青竹有时会画画拿去卖,所用的笔墨纸砚都很讲究,所以,沈璃雪对青焰的笔墨纸砚有所了解,婚书的内容完美无缺,破绽在纸张上。 雷氏的面色微微僵硬,假造婚书之人真是愚蠢,京城这么多纸张,他怎么用特制的纸来造假,这不是明摆着给别人留破绽? “我小时候曾在京城住过,留有一部分这种纸张……”穆正南不死心的辩解着。 “十几年前的纸张与新造出来的,颜色,质地完全不同,并且,书写所用的墨,也是上品,普通的城镇难寻,穆公子,别告诉我,你还留了十几年前的墨在家里……”沈璃雪目光清冷,似笑非笑,世人都知道墨要现磨现用,十几年前的墨留到现在,早干了! “青竹岳母喜欢写字,画画,用的就是这种纸和墨,璃雪,你不记得了吗?”穆正南眼眸中闪过深深的痛楚,仿佛被心爱之人狠狠抛弃,污蔑,心痛至极。 沈璃雪冷笑,穆正南居然还不死心,自己就拿出最直接的证据,让他哑口无言:“穆正南,照你所说,你,我在去年腊月成亲,肯定也洞房过了?” “当然,洞房花烛夜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穆正南睁着眼睛说瞎话,相府嬷嬷曾言,沈璃雪已非完壁,自己可放心诋毁她,残花败柳而已,还如此咄咄逼人,自己不必对她客气:“你敢不敢让嬷嬷验身?” 沈盈雪眼睛一亮,眸底闪过一丝残酷的笑,验身验出沈璃雪是残花败柳,坐实她抛弃亲夫的罪名,看她还有何颜面去追安郡王。 面上却装作不知的高声道:“穆正南,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姐姐是清白之躯,才不怕验身!” 沈璃雪蹙了蹙眉:在古代,验身是对一名女子的侮辱与不信任,穆正南提出这种方法,应该是别人提醒的,看来雷氏和沈盈雪不但想设计她,更想羞辱她 。 “嬷嬷验身就不必了,我有更直接的方法可证明你、我没有任何关系!”沈璃雪慢慢拉起右臂的衣袖,洁白无瑕的手臂上,一点儿暗红色的朱砂闪耀人眼。 守宫砂,沈璃雪居然还是处子! “这怎么可能!”沈盈雪受不了打击,潜意识的惊呼出声,她明明看到沈璃雪衣着暴露的追赶东方珩,明明看到他们两人偷偷摸摸的在屋内,侍卫在外守门,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 见众人的目光都望向她,沈盈雪瞬间回神,急声解释:“穆正南说的很真实,我几乎都被他感动,认为姐姐是他的发妻……” 雷氏的面色也难看到了极点,盈雪居然连沈璃雪有没有和安郡王发生事情都会弄错,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愚蠢了。 “你这守宫砂可是真的?”穆正南心神有些慌乱,沈璃雪不是残花败柳吗?怎么会有守宫砂? “若是不信,你可让人来验!”林青竹管教甚严,原主沈璃雪也非常听话,心中虽小小的爱慕穆正南,却没有头脑发热的以身相许,否则,她今天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守宫砂是贞节的象征,贵妇们都曾有过,名门千金们胳膊上都带着,沈璃雪的守宫砂,她们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根本不需要验证。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看穆正南时,则满目嘲讽不屑,假造婚书诬陷人家清清白白的名门千金,真是无耻至极。 “穆正南,现在可以说说这婚书是谁帮你假造的了吧?”沈璃雪一字一顿。语带寒冰,明明只是一句普通的问话,却听的穆正南后背发凉,目光潜意识的望向雷氏,沈盈雪。 “穆正南,我让你说假造婚书的罪魁祸首,你看夫人和盈雪妹妹干什么?”沈璃雪厉声训斥着,见众人怀疑的目光纷纷望向雷氏和沈盈雪,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怒声道:“穆正南,你诬陷了我,还想再诬陷夫人和盈雪吗?” “就是啊,穆正南,你好好想清楚再招供,不要再胡乱攀咬!”沈盈雪趾高气扬的怒声训斥着,胸中怒火翻腾,这么轻易就被沈璃雪拆穿了,穆正南真是愚蠢无能到了极点。 沈璃雪扬扬手中婚书,正色道:“这种纸张十分珍贵,我只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咦,这婚书上的图案怎么这么熟悉……”雷氏,沈盈雪弄了份假婚书给自己,自己也要送她们一份大礼才行 。 “让我看看!”南宫啸一把夺走婚书,快速瞄了几眼,又抬头望望沈盈雪,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是二小姐身上的松叶纹……” 名门千金们多喜欢在白纸上暗印自己喜欢的图案,婚书上有松叶纹,而沈盈雪穿的牙白色衣服上,片片松叶随风飞舞,彰显着无边的嘲讽,众人瞬间明白:婚书是沈盈雪假造的! “沈璃雪,你休要诬陷我……”沈盈雪拉紧了衣服,狠瞪着沈璃雪,美眸中恨不得能喷出火来:“我根本没让人印过松叶纹!”找到机会就狠狠打击自己,贱人贱人贱人。 沈明辉凝了眼眸望着沈璃雪,怒声道:“璃雪,你就不能消停几天?”言外之意,沈璃雪在相府很能折腾。 “爹,盈雪是您看着长大的,你爱护她没有错,但刚才我半句不好的话都没说,是盈雪一直在指责我!”沈璃雪声音淡淡,仿佛对沈明辉偏向沈盈雪习以为常。 众人望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与怜惜,虽是原配所出,但在外面长大,和父亲多少有些隔阂。 贵妇们多是原配正妻,也曾被夫君冷落,千金们都是嫡出,看沈明辉的目光则多了几分不悦,原配嫡出的亲生女儿,在他心里还抵不上继室生的,若是原配没死,他说不定会宠妾灭妻。 沈明辉面色阴冷,目光阴晴不定,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璃雪居然当众反驳,让他难堪,真是翻了天了! “这墨还没完全干吗?”沈璃雪低呼一声,拿过婚书的手指上沾了些许黑墨。 一名千金眼睛一亮:“这种墨是墨坊今年特制的,可让墨字保持十个时辰的鲜亮,我觉得新鲜就买了一些,当时,隐隐看到沈盈雪也在……” 婚书是沈盈雪假造的,毫无疑问了! “我没有假造婚书,真的没有啊……”沈盈雪惊骇的不知所措,若是坐实了罪名,她就会名声尽毁,受尽万人唾骂,怎么办,怎么办? “沈璃雪,婚书一直是你拿着,你陷害我 !”沈盈雪尖叫着,就欲向沈璃雪扑去,被雷氏紧紧拉住了。 沈明辉望着沈璃雪,眸底厉光闪烁,冷的骇人:“璃雪,姐妹间闹矛盾是常有之事,你岂能公报私仇,暗害自己的妹妹?”这个女儿,总是违背他的意思,擅做主张,半点没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啊。 自己被陷害时,沈明辉半句公道话都不说,如今沈盈雪一受委屈,他便立刻出言斥责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偏心啊! 沈璃雪微沉的眼瞪敛去了眸中的冷冽,漫不经心道:“爹,盈雪,众目睽睽之下,我一没拿笔,二没换纸,如何做手脚?”她就在纸上悄悄捏出了一片松叶纹,并以水渍浸湿了墨染到手指上,除此之外,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沈明辉面色铁青,望着沈璃雪明媚的脸庞,清冷的目光,微傲的神情,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莫名的怒气萦满胸口,林家的人,都是这副样子,他们看不起自己,凭什么看不起自己…… “爹!”沈盈雪的低声哭泣自耳边响起,沈明辉蓦然回神,再望公堂中央,站着的是沈璃雪,不是林家人。 南宫啸将婚书扔到顺天府桌子上,嘴角扬着邪恶的笑,轻扬着折扇,慢条斯理的询问:“杨大人,不知帮助重犯做假证是何罪名?” “关进大牢一年或两年!”顺天府尹经常审案,对青焰的刑罚十分熟悉,张口就答上了南宫啸的疑问。 沈盈雪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脑海中时时回荡着一句话:“关进大牢一年,两年!” 她不要坐牢,不要坐牢,沈盈雪发疯般冲到穆正南面前,狠摇他的胳膊,怒声道:“穆正南,你说话啊,婚书不是我给你的,真的不是我给你的……” 穆正南如木头一般,呆呆的跪在地上,不说话也不动,阳光透过门口照到他身上,朦朦胧胧,说不出的苍桑与英武。 沈璃雪扬唇,他倒是聪明,如果指证沈盈雪,就是得罪了沈明辉,在牢中的日子不会好过,可若不指证她,他又解释不清婚书的来源,罪上加罪不说,还会被用刑,沉默是最好的自保方法…… 沈明辉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杨大人,不知污蔑相府千金是何罪名?”沈璃雪冰冷的目光淡淡扫过穆正南,想逃避罪名,做梦 。 “你现在可是双重身份,相府千金,未来安郡王妃!”南宫啸目光邪魅,落井下石这种事情,他最喜欢做了。 顺天府尹眼皮跳了跳,堂下站立的女子正值青春大好年华,美丽的容颜,清新的气质,一举一动,说不出的优雅高贵,她明明在笑,眼眸中却折射出蚀骨冷意,仿佛洞察一切:“穆正南谋害、诬陷相府千金,多重罪名,按律当斩,三月后行刑!” 穆正南颓然倒地,目光如同死灰一般,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被判斩刑,他没几天可活了! “多谢大人主持公道!”沈璃雪微笑,目光冷如寒冰,原本,穆正南杀人未遂,最多终身监禁,可他居然不自量力的算计自己,罪名不但没减轻,还变成了斩首示众,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穆正南被判死刑,这三月的缓刑并非为他争取立功时机,而是可以让自己好好‘招待’他,为自己出气,顺天府很会做人。 “至于沈盈雪小姐……”顺天府望望沈明辉阴沉的脸色,再看看沈璃雪明媚的脸庞,心中暗暗叹气,家事摆到公堂上来,这不是为难他吗? 顺天府不想得罪沈明辉,也不敢得罪沈璃雪,最后,只得硬着头皮下判:“假造婚书,证据确凿,坐牢三个月!” “爹,我是清白的,真的是清白的!”沈盈雪哭哭啼啼,大牢阴暗潮湿,常年不见阳光,是关押下贱人之所,她是相府嫡出千金,身子金贵,怎么去那种地方。 沈明辉是青焰丞相,权比顺天府大,又最疼她,沈盈雪便将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抱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 “盈雪!”沈明辉暗暗叹了口气,望一眼三皇子,五皇子,南宫世子等人,皇室之人从旁听判,哪有他一名臣子动用权利的份。 雷氏面色阴沉,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请三皇子,五皇子来此,是为让沈璃雪身败名裂,可现在,因了他们的存在,沈明辉不能动用权利救人,自己请来证人,却间接害了自己女儿…… “娘,你知道我没有假造婚书 !”沈明辉一直叹息着不下命令,沈盈雪便求到了雷氏身上,婚书是雷氏命人假造的,不是她做的啊。 雷氏担忧的脸庞瞬间沉了下来,盈雪是想让她去自首么?事情的确是她命人做的,但盈雪心思单纯,不是沈璃雪的对手,如果她被关进大牢,相府后院大权肯定会落到沈璃雪手中,到时,即便她出了大牢,也未必斗得过沈璃雪。 沈明辉摇头叹息,雷氏、沈盈雪抱一起哭泣,本是感人一幕,沈璃雪却觉得非常讽刺,南宫啸更是猛摇着折扇,不耐烦的高声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府的回府,该进大牢的进大牢吧,这人都好好的,还哭哭啼啼的,给谁哭丧呢?” 沈璃雪挑眉,嘴角轻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南宫啸嘴巴真毒,破坏了人家的团圆气氛! “有松叶图案,未必就是盈雪的纸张……”沈明辉安静下来,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沈璃雪挑眉,这青焰丞相居然这么快冷静下来,找到破绽了,她以为他会关心则乱,会郁闷很久才能想到这一点儿:“墨是新研制出的,订购的人肯定不多,不如派人前去查查,都有哪些人订了!”将订购之人全部找出,再看她们的喜好,就可找到幕后主谋。 沈盈雪瞬间惨白了小脸,身为贵族千金,她一直喜欢新鲜事物,那墨研制出来的第二天,她就订制了,如果清查,肯定能查到她身上,至于衣服上的松叶纹,是因为安郡王喜欢,她就做了好多套…… 沈明辉冷眼望向沈盈雪,他本想借查墨之事,将判定推后几天,稍做安排为她摘清罪名,没想到她居然被人抓到这么多弱点,真是愚蠢 “在相府,除了盈雪外,采云也是喜欢松叶纹的!”盈雪是嫡出千金,他最得意,寄予了重大希望的女儿,绝不能坐牢毁了。 沈盈雪眼睛一亮,快速转过身,将站在角落中的沈采云推了出来:“采云和我的喜好几乎一样,新墨,松叶纹衣服,我有的,她都有!”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还是爹聪明,把事情推到了沈采云身上。 沈采云身上穿着一件素白衣衫,上面暗印着片片树叶,衬着她柔柔弱弱的身形,我见犹怜 。 望着站在公堂中央,慌乱茫然,不知所措,眼瞳深处却闪烁渗人寒光的沈采云,沈璃雪扬唇冷笑,高门贵族的庶女,日子过的极是艰难,沈采云千般隐忍,只为低调行事,想要寻找时机,一飞冲天。 如今,她还没找到冲天的机会,就被沈明辉推出来给沈盈雪顶罪,只要判了罪,进了大牢,一辈子算是毁了。 “采云,你可知罪?”沈明辉冷声询问着,眸底隐隐有些愧疚,这个女儿生性胆小,沉默,不爱言语,更妄谈得罪人,可如今他要保住盈雪,必须牺牲她了。 白色的衣袖下,沈采云小手紧握成拳,沉下的眼眸,怒气翻涌,身体轻轻颤抖着,猛然看上去,她在害怕,但沈璃雪却知道,她是在愤怒:这么多年,她一直被欺压,沈盈雪犯了错,居然让她来顶罪?凭什么,凭什么?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妹妹,父亲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同样是女儿,他的眼里只看得到沈盈雪!”眼看着沈采云愤怒到极点,想要爆发,沈璃雪压低了声音,急声劝解。 沈采云爆发,固然能让沈明辉,沈盈雪难堪,但同时,众人会以为她做贼心虚,会间接抹黑她自己,更会让沈盈雪摘清罪名,这不是什么好结果,所以,她劝沈采云冷静处理这件事情,拆穿沈明辉,沈盈雪的阴谋。 沈采云蓦然惊醒,是了,事到如今,她必须要靠自己了,拳头展开,眸底的愤怒瞬间消失无踪,手捂着丝帕,扶风若柳,我见犹怜:“女儿……知罪!” 采云同意顶罪! 沈明辉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愧疚渐浓,委屈采云了,等她出了狱,自己会为她找户好人家的! 沈明辉一心打自己的如意算盘,却不想想,有哪家的公子愿意娶一个坐过牢的庶女。 “说说你所犯何罪?”沈明辉语气气威严,一副公事公办的公正模样。 “这……爹说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吧。”沈采云声音弱弱的,毫无主见一般。 “噗 !”南宫啸喝到口中的茶水瞬间喷了出来,呛的连连咳嗽,这不是明摆着找人顶罪嘛,关键是,还找了个这么愚蠢的人。 沈明辉面色铁青:“自己犯了什么罪都不知道吗?”采云怎么都不配合自己,是意外,还是故意为之…… “这……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爹说罪名吧,我都认下!”沈采云美丽的眼眸中盈满了泪水,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明显是害怕所致。 沈璃雪淡淡微笑,沈采云果然聪明,一点儿就透,以她的胆小懦弱,应对沈明辉的强势逼迫,众人会立刻明白事情始末,就算她被关进大牢,沈明辉和沈盈雪的名声也臭了。 别人犯了错,凭什么让自己来顶罪,就算逃不掉顶罪的命运,也要拉着凶手一起下地狱! “杨大人,宣判吧!”南宫啸慢条斯理的轻抿茶水,事情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丢人现眼。 “湛王爷,这获罪之人是?”是人都看出来沈采云在顶罪,皇子们在场听判,杨大人不敢妄断! 东方湛淡淡一笑:“问沈丞相!”一桩小小的案件,出事的又都是相府女儿,随沈明辉怎么安排吧,身为皇子,他不想过问臣子们的家务事。 “沈丞相,您看这?”顺天府甚是为难。 沈明辉没有说话,轻轻指了指沈采云,罪名都已经给她安上了,若是再说她无辜,岂不是自打嘴巴! 沈采云原本抱有一丝希望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眸底闪过浓浓的嘲讽,真是她的好父亲啊,平时看不到她,对她不闻不问,顶罪时就找到她了! “你对这种父亲还抱有希望啊,我早就对他失望透顶了!”望着沈采云不解的目光,沈璃雪小声说道:“在相府,我的遭遇你也看到了吧,咱们都是沈盈雪的踏脚石,是用来牺牲的,如果穆正南指证的人不是我,沈明辉肯定会让我来背黑锅!” 沈采云握紧拳头,没再言语,眸底隐隐闪过的寒光让沈璃雪知道,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沈采云心机深沉,善于伪装,几乎骗过了所有人,在相府时,别人没触到她的利益,她乐得装懦弱,当隐形人,如今被沈明辉,沈盈雪强押着顶罪,毁掉了她心中幻想的美好前途,心里肯定恨死他们两人了,等她出了大牢,沈明辉,沈盈雪就要倒霉了 ! “相府千金沈采云,关押三个月!”顺天府拍过惊堂木,冷冷下了命令。 穆正南,沈采云被押走,众人也都三三两两散去,沈盈雪瘫坐在上,额头冒了一层虚汗,暗暗松了口气,终于逃过一劫了! 三皇子,五皇子以及贵族们先后离开公堂,看也没看沈明辉一眼,被众人无视,沈明辉心情极度郁闷,将怒气撒在了沈璃雪身上:“璃雪,你怎么总是胡闹?相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知不知道?” 沈璃雪冷笑,沈明辉和沈盈雪丢脸,居然扯到了她身上,真会颠倒是非:“女儿谨尊爹的教诲,盈雪妹妹再算计我时,我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杀了人,我会主动跑上前,为她顶罪,让您老人家宽心!” “沈璃雪!”沈明辉手指着沈璃雪,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的女儿,居然敢这般忤逆他,是因为身上流的那一半林家血吗? “想要别人尊重你,就先做几件值得别人尊重的事!”对亲生女儿都如此苛刻,偏颇,哪值得别人尊重。 南宫啸无视沈明辉,直接走到了沈璃雪面前:“快到午膳时间了,我请你去醉仙楼吃醉鸡,庆祝你大仇得报怎么样?” “听着是很不错!”沈璃雪听秋禾说过,醉仙楼最出名的菜就是醉鸡! “醉仙楼的醉鸡可是名扬四海,当然不错!”南宫啸半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似在回味醉鸡的香气。 公堂外,贵妇,千金们相继上马车,看到沈盈雪走过来,如避瘟疫一般,纷纷加快了速度:“千万不能和这种人结交……” “我知道,她喜欢找姐妹、朋友顶罪嘛……” “说不定哪天犯了错,就诬陷到你身上了……” “生成她的姐妹,真倒霉……” “可恶,可恶!”贵族马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走远,沈盈雪气的发疯,狂砸马车:一群贱人,都在嫉妒自己长的比她们漂亮…… 沈璃雪装没听到,继续前行,眼眸轻轻眯了起来,沈明辉是不会允许自己名声渐渐变臭的,他一定会有动作…… 转弯时,南宫啸漫不经心的扫了面色铁青的沈明辉,雷氏,沈盈雪一眼,淡淡道:“沈璃雪,没人情味的家,你就少回吧 !” 沈明辉已经对她生了厌恶,雷氏,沈盈雪视她为仇敌,如果她继续留在相府,这样的阴谋诡计会没完没了的…… “我也没打算在相府长住!”她回府不过一月时间,雷氏,沈盈雪明里暗中,算计不断,亲生父亲还在火上浇油,这样的家,只是暂时的落脚点,等她羽翼丰满了,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南宫啸合了折扇,轻拍着手掌,状似无意道:“沈璃雪,你有没有兴趣去我的别院住几天?” “别院?”沈璃雪一时没反应过来。 “云南王府远在千里之外,皇上就赐了我一座别院。”南宫啸眼睛一亮,滔滔不绝的夸奖自己别院的优点:“位置在近郊,绿树林立,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景色很是迷人,更重要的是,那里很清静,没有阴谋诡计……” “那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吧!”沈璃雪似笑非笑,远离云南王府,独居别院,他日子过的肯定很逍遥。 “不是啊。”南宫啸快走几步,追上沈璃雪:“那里除了本世子和下人外,没有其他主人的……” “璃雪!”温柔的呼唤响起,沈璃雪抬头望去,林岩一袭青衣,自阳光下稳步走来,年轻的容颜俊美不凡,儒雅的气质与沙场之人特有的森寒气息,同时在他身上体现,相得益彰。 “岩表哥!”沈璃雪礼貌的招呼着,回京后,林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她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璃雪,你今天有没有见过安郡王?”林岩面容平静,语气却有些急切。 “他一大早就回圣王府了,出什么事了?”沈璃雪询问:东方珩已经回去好几个时辰了,他们都没见到人吗? 听沈璃雪这么一说,林岩暗暗松了口气:“回府就好,府里有急事等着他处理 !” “岩表哥,安郡王的病,是一月一发吗?”想到昨天的事情,沈璃雪非常不确定。 “当然!”林岩回答的毫不犹豫,若无意外事情,病情准时一月一发。 “昨天从皇宫回来的半路上,他病发了……”沈璃雪淡淡说着,悄悄观察林岩的反应,上次病发距离现在,只有半月。 林岩一怔,眸底闪过一丝凝重:“这不可能吧!”十五天旧疾复发? “这种事情,我岂会拿来开玩笑!”病情,伤情都关系到人命,容不得半分玩笑,回想东方珩吐的足有一大碗的血,沈璃雪满目正色:“我为他施了针,一个叫子默的侍卫给他熬了药……” “怎么会这么快……”林岩惊呼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紧紧闭上了嘴巴,面色却是阴沉了下来,眸底的光芒,晦暗不定。 “岩表哥,你是什么意思?”沈璃雪凝深了眼眸,林岩好像知道不少的机密事情。 林岩皱紧了眉头,欲言又止,凝望沈璃雪美丽的容颜,疑惑的眼眸,反复权衡利弊,重重叹了口气:“在边关时,有位神医为安郡王诊治,他的病情一月一发算是正常,若是突然提前,便预示……他病情加重,命不久矣……” 沈璃雪只觉轰的一声,天地间瞬间安静下来,耳边不停回荡着一句话:“安郡王命不久矣……” “那他……还能活多长时间?”快速镇定下来,沈璃雪心中莫名的泛起丝丝苦涩,东方珩活不久了! “多则三个月,少则……一个月!”林岩重重叹息,大夫明明说安郡王可以撑十年的,并且,他在边关时也是好好的,这才回了京城几天,病情就突然加重了…… “璃雪,你去哪里?”眼前一道窈窕的身影闪过,林岩抬头一望,却是沈璃雪在大道上快步前行。 “去圣王府,找东方珩!”沈璃雪头也不回的回答着,目光清冷,东方珩的病情刚刚开始恶化,应该还有救的! 059 安郡王教训南宫啸 圣王府座落在风景优美的清水湖畔,恢宏大气,庄严肃穆,守门的侍卫面容冷峻,如同雕像一般,手持佩剑静静站立着,一动不动。 沈璃雪报了身份,简单说明来意,侍卫禀明东方珩,得了允许,引领她进了王府,府内雕栏画廊,大气磅礴,假山石雕,亭台楼阁,一景一致皆彰显着皇室特有的尊贵与不凡,与丞相府的优美、文雅完全不同。 越往里走,景色越是优美,习习凉风迎面吹来,让人心旷神怡,一片粉色的花瓣轻轻落在肩膀,沈璃雪抬头望去,东方珩一袭白衣,负手立于琼花树下,深邃的目光透过重重枝叶,望向遥远的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东方珩身旁放着一张小桌,上面摆着一只酒壶和几只酒杯,片片琼花自他身边簌簌下落,如同一幅绝美的画卷,意境优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侍卫悄悄退下,沈璃雪独自走了过去,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东方珩回过神,望望沈璃雪,持起桌上的白玉酒壶为自己倒了杯酒:“找我有事?” 酒杯刚刚触到嘴唇,香醇的美酒尚未饮下,沈璃雪一个剑步走了过来,伸手夺下了他的酒杯,墨色的眼瞳中隐有怒火燃烧:“你有伤在身,怎么能喝酒?” “酒可消愁!”说着,东方珩伸手拿酒壶,手指刚刚碰到壶把,又被沈璃雪夺走了,正色道:“举杯消愁愁更愁,你可是在为自己的伤势发愁?” 守在不远处的侍卫们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看的目瞪口呆,居然有人敢夺郡王的酒壶,而郡王还没发脾气…… “一副皮囊而已,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方珩声音淡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轻轻撩起衣摆,优雅落座于圆椅,深邃的眸底毫无波澜:“来人,上茶 !” “你回京后都和哪些人接触过?”沈璃雪坐到东方珩对面,目光凝重:据林岩所说,东方珩在边关并无大碍,回京后不过半月,病情突然加重,肯定另有隐情。 东方珩已经受了重伤,每月都会有一天痛的生不如死,极有可能会英年早逝,他们居然还在暗中痛下黑手 “亲戚朋友,朝中大臣几乎都有接触!”东方珩回答着,目光幽深,想从百人之中找出一名嫌疑人,可不容易。 “那你最近有没有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沈璃雪继续追问,害人性命之物,最可能从口入! 东方珩摇摇头,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除了日常用膳外,闲暇之余,我喜欢喝酒,食用的东西全部用银针试过!”三年前那件事后,他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边关三年,他已经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 沈璃雪蹙了蹙眉,用银针试过,就代表食物没毒,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你昨天染了血的那件衣服还在吗?” 她清楚的闻到,那衣服上的血有股怪味,本想仔细研究研究,哪曾想苏雨婷突然到访,东方珩拉她上床,问罪穆正南一系列的事情接踵而来,她一直没抽出时间。 “衣服染血,不能再穿,扔掉了!”几片琼花瓣落到东方珩衣袖上,映着白色的衣服,说不出的美感。 沈璃雪望望东方珩,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有匕首吗?” “干什么?”东方珩目光不解,还是拿出一把匕首递了过去。 匕首柄上镶着红色的宝石,鞘上刻着古朴的花纹,尊贵优雅,刃身是玄铁打造,锋利无比。 “真是把好匕首!”沈璃雪轻声赞叹着,趁东方珩走神的瞬间,猛然抓过他的手指,飞速划开一条小口子,将几滴鲜血滴进了空酒杯,轻轻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借我点血,我可以研究出你有没有中毒!” 东方珩没有说话,也没有收回手,清泉般的利眸细细凝望沈璃雪。 沈璃雪从来没被一个男人如此仔细的看过,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脸色不由微微一红,快速松开东方珩的手指,与他拉开距离:“血够了 !” 子默端着茶水走了过来,望望东方珩手指上的伤痕,嘴角抽搐,郡王一向不喜别人靠近,最厌被人伤,如今,沈小姐划伤郡王,郡王居然如此冷静的没生气…… “子默!”东方珩语气淡淡,明显不悦。 “是,郡王!”子默蓦然惊醒,额头冒出一层冷汗,送上茶壶,茶杯,点心,水果,快步退了下去。 “东方珩,圣王府没有丫鬟吗?”沈璃雪一路走来,除了侍卫,小厮外,还真没看到嬷嬷,丫鬟,端茶,递水这种事情,由女子来做比较细心,圣王府居然是侍卫。 “王府其他主子那里都有嬷嬷,丫鬟,不过军中无丫鬟,本王习惯了侍卫上茶!”东方珩淡淡说着,持着茶壶,茶杯自斟自饮。 是奇怪,也是情理之中的习惯!沈璃雪扬眉,未再多言,专心研究血液:血呈鲜红色,有着淡淡的血腥味,映着纯白的杯壁,绽放着说不出的妖艳。 仔细闻闻,沈璃雪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味道很正常,和昨天的完全不同,这是怎么回事…… 淡淡茶香飘散,沈璃雪心绪有些烦乱,微闭了眼睛,平心静气,仔细思索着血液的不同之处,漫不经心的端过茶杯,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自口中流入喉咙,再进胃里,所过之处火辣辣的,沈璃雪猛然睁开眼睛,呛的连连咳嗽:“怎么会是酒?”古代的酒多为男子酿造,香醇,辛辣,她受不了那种味道。 “你端错杯子了!”东方珩递来一只水果,沈璃雪快速咬了几口,综合口中辣味,望望桌上相距甚远的茶杯和酒杯,暗暗纳闷,自己明明把酒杯放远,茶杯放在近处的,怎么会端错了杯子? 清甜的香气弥漫口腔,沈璃雪一怔,这是什么果子,味道真独特,微微低眸,目光望到水果另一处,明显不属于他的咬痕,沈璃雪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狠狠瞪向东方珩:“这只水果是你的?” “你呛的不轻,本王就随手将自己的水果给你了……”东方珩淡淡说着,仿佛并不在意 。 “东方珩!”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先是喝错酒,再是吃错水果,这不可能都是巧和,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东方珩轻抿着茶水,对沈璃雪的愤怒视若无睹,墨色的眼瞳中,隐隐闪过一道浅浅的暗芒! “原来这里有美酒!”伴随着清朗的戏谑声,南宫啸出现在门口,邪魅的眸底光芒闪闪,正欲快步上前,四名暗卫凭空出现,闪着寒光的锋利长剑直指南宫啸身上的各大要穴。 南宫啸不慌不忙,挥动手中折扇应对四名暗卫,刹那间,兵器交接声不绝于耳,树叶飘浮,杂草横飞,打的甚是激烈,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凝,圣王府明面上的守卫甚少,但院中隐藏着不少的暗卫,以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来判断,这座小院里应该有十名暗卫,现在只出来四名…… “东方珩,来者是客,你圣王府喜欢以刀剑待客啊?”南宫啸挥退一名暗卫,瞪向东方珩,邪魅的眸底满是质问。 “你未经通禀,便擅自闯入圣王府,不是客,而是刺客!”东方珩淡淡说着,刚才他看的清清楚楚,南宫啸不是走进来的,而是用轻功飞进来的,径直落到了门口…… “我有急事找你,等不及通禀了!”南宫啸被四名暗卫围在中间,亦守亦攻,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招的,一对四打斗半天,丝毫不落下风。 “沈璃雪,你怎么不替我说说情?”在东方珩那里打不开缺口,南宫啸就将主意打到了沈璃雪身上,刚才在大街上,他本想追着沈璃雪来圣王府的,哪曾想林岩拉着他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害他晚来了这么久,还被当成刺客教训。 “你武功极高,打赢这四名暗卫不成问题吧!”沈璃雪对古代的武功非常好奇,绝世高手过招,可遇不可求,她正想欣赏着呢,哪会制止,再说了,发难的人是东方珩,他虽冷漠,做事却有分寸,不会让人打伤南宫啸的。 “说的也是,本世子的武功比暗卫们的高!”南宫啸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奸诈,修长的身形突然凌空飞起:“啪啪啪!”手中折扇如同闪电一般,狠狠打到了暗卫们和肩膀上,将他们打歪到一边 。 暗卫被震的连连后退,南宫啸看准机会,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小桌前,毫不客气的拿起酒壶直接灌进了嘴巴里,眸底闪过丝丝异样的光彩,连连赞叹:“琼浆玉液果然名不虚传!” 东方珩摆摆手,追上来的四名暗卫收回攻势,凭空消失,南宫啸坐到沈璃雪与东方珩中间,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仿佛在回味香醇的美酒:“早知道圣王府有琼浆玉液,本世子早点来了!” “这是什么果子?”南宫啸抓起盘中的果子狠狠咬了一口,眸底又是闪过一道惊讶光芒:“挺甜啊,若本世子猜的不错,这是雪山的参果吧!” 雪山参果!沈璃雪一怔:传言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每次只结十个果子,直接食用,能治重病,应该是东方珩摘来延缓心疾的,可现在,盘子里的两颗果子,一个在自己手中,一个在南宫啸手里…… 沈璃雪和南宫啸都是普通人,吃不吃参果都无所谓,东方珩却是患了重病,等它救命。 南宫啸拿着果子吃的欢快,沈璃雪想要制止,可又一想到,东方珩那般高贵冷傲,别人吃过的果子,他肯定不会再沾染半分,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圈,消失在空气中…… 东方珩一向淡漠,从不将任何人和事放在眼中,如今,他都把东方珩的救命参果吃了,他居然还无动于衷,忍耐力真强,不过,他还就不相信,刺激不到他:“东方珩,本世子和沈璃雪都难得来做客,圣王府还有多少好东西,你都拿出来招待我们吧!” “怕只怕,本王拿出来,你也无福消受!”东方珩杯盖轻触杯中茶水,极平常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显得异常高深莫测。 “什么意思?”吃完果肉,南宫啸手指轻弹,毫无用处的果核瞬间飞到一边,动作极是潇洒。 “雪山参果只剩下一颗,在沈璃雪手里,你吃的是长白山上结的一种阴果,外形和雪山参果相似,但药性极是阴寒,你吃了一整颗,再配上琼浆玉液……”东方珩抬眸望望天空:“差不多也该腹泄了……” 话刚落,南宫啸突然捂住了肚子,狠瞪着东方珩,眸底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难怪自己抢酒,抢果子时他无动于衷,难怪自己故意刺激,他面不改色,原来这不是救命参果,而是催命阴果,自己抢错了东西 。 “净身房在哪里?”肚子里似有万马奔腾,南宫啸快要忍不住了,邪魅的眸底怒火翻腾。 东方珩目光望了一个方向,南宫啸狠瞪了他一眼,恨恨的想着,等他回来,再找东方珩算账。 南宫啸转身欲走,一名红衣女子出现在三米外,乌黑的发上戴着金色小铃铛,一圈一圈极是漂亮,随着她的走动叮咛作响,手握着褐色长鞭,蔷薇般的红色外衣,更显热烈如火,望着南宫啸,漂亮的眸底闪烁丝丝诡异:“南宫啸,我找你半天,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里!” 南宫啸漫不经心的瞄了小辣椒一眼,急步前行:“东方玉儿,本世子现在有急事,没空和你废话!” “那真是对不住,本郡主可是专程来找你的!”说着,只听:“啪!”的一声,小辣椒手中长鞭对着南宫啸狠狠抽了过去。 无理取闹!不自量力! 南宫啸手持折扇,漫不经心的迎着长鞭打了过去,本以为能将长鞭打退,不料,那长鞭巧妙的越过折扇,紧紧缠到了他手腕上。 “武功有所长进嘛!”望一眼长鞭,南宫啸漫不经心的说着。 “那是自然。”东方玉儿下巴一昂,语气微傲:“上次你打的我那么惨,我闷在王府十天,就是为了研制对付你的武功招式,将你狠狠痛打一顿!” 南宫啸嘴角抽了抽:“你倒是很有耐心!”上次在街上,他被她缠的不耐烦了,就敲了她两扇子让她长记性,没想到她居然记仇了,女人果然是不能招惹的动物…… 沈璃雪扬扬眉:难怪太后寿辰宴都没看到爱凑热闹的东方玉儿,敢情她在府里苦思对付南宫啸的招式了…… “看招!”不理会南宫啸的语气是扬还是贬,东方玉儿扬起长鞭,再次甩向南宫啸。 南宫啸腹中疼痛越来越浓,可东方玉儿一直纠缠着他,他根本抽不出空来前去净身房,胸中怒气翻腾,气急败坏:“东方玉儿,你这个泼妇,小心没人敢娶你!” “不娶更好,本郡主还不想嫁呢 !”东方玉儿恶狠狠的回答着,凌厉的长鞭,一招接着一招。 南宫啸腹中万马奔腾,很快就会忍不住,一边和东方玉儿过招,一边抬眸狠瞪东方珩:“这都是你故意安排的吧?”不愧是青焰战神,连这点小细节都安排到了,将他逼上绝路,够狠也够绝! “本王不是神!”东方珩沉着眼睑,轻抿茶水,沉稳的气息,清华高贵的气质,高深莫测的眼眸,怎么看都像是这次事情的始作俑者。 “东方玉儿,本世子要去净身房,喜欢的话,你就跟进来吧!”腹部越来越疼,南宫啸不能再等了,狠狠扔下这句话,几招逼退东方玉儿,飞速奔向去净身房。 肚子传来阵阵响声,南宫啸邪魅的脸上布满阴寒,可恶的东方珩,等他恢复了,肯定让他好看! “南宫啸!”南宫啸速度极快,东方玉儿追到净身房前时,他已经跑了进去,她不能进去,急的直跺脚,墨发上的金色铃铛倾向一边,叮咛作响:“有本事你滚出来,咱们仔细比过,躲躲藏藏的,算什么男子汉。” “本世子就喜欢在净身房躲藏,有本事你进来,本世子一定奉陪到底,若是你不进来,是你自己没胆量,怪不得本世子……” 南宫啸微傲的刺激声响起,一阵高过一阵,东方玉儿怒不可遏,美眸一眯,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冷声道:“进就进,你以为我不敢!” “啪!”手中长鞭一甩,东方玉儿大步走进了净身房,火红的衣角在空中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天边的晚霞,光辉灿烂! 沈璃雪惊的美眸圆睁,半响才回过神,望望悠闲品茶的东方珩,撇撇嘴,东方玉儿和他一个德兴,十几岁的人了都不知道男女有别,东方家的人是不是都对这件事情反应迟钝! “东方玉儿!”一声怒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南宫啸急急从净身房冲了出来,妖孽的俊颜染上了一层蔷薇色,手指着慢腾腾走出的东方玉儿,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是不是女人,居然进男子的净身房,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是你让我进去的,现在居然反过来教训我!”东方玉儿理直气壮的反驳着,暗中撇撇嘴,她是半闭着眼睛进去的,什么都没看到,他干嘛发那么大脾气 ! 南宫啸的斥责一阵又一阵,东方玉儿听不下去了,鞭子一扬,狠狠甩了过来:“南宫啸,出来了,就废话少说,看招吧!” “东方玉儿,这是你自找的!”南宫啸怒喝一声,合着的折扇猛然打开,径直迎上了东方玉儿的长鞭,鞭过,扇子被打烂,扇骨露了出来,猛然夹住长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寸寸绞断,锋利的扇骨越过重重拦截,径直抵在了东方玉儿纤细的脖颈上…… “这怎么可能?”点点碎屑自身侧簌簌下落,东方玉儿望望手中仅剩的一截鞭棍,美眸中满是惊讶,南宫啸居然只用了一招就将她打败了,还绞碎了她柔软坚韧的长鞭! 沈璃雪目光幽深,难怪无论南宫啸天天扇不离手,那是他杀敌保命的武器,更不可思议的是,那把扇子的扇骨,居然能绞碎小辣椒的长鞭,不知是什么材料,还有他的武功、内力,肯定也是高深莫测,与四名暗卫过招时,他只当玩乐,并未尽全力…… 东方珩淡淡望了东方玉儿一眼:“南宫世子武功高强,你走不过一招,也属正常!” 沈璃雪看向东方珩,她清楚的记得,他病发时,南宫啸忌惮他的武功,不敢靠近,看来,他比南宫啸更厉害! 腹中又是一阵万马奔腾,南宫啸合了扇子,快步走了过来:“沈璃雪,你带银针了吧,帮我针灸治病!”他喝了酒,又吃了果子,两者综合,形成严重腹泄,不是药,不能用内力逼出,喝药或针灸去掉效用,他就可恢复正常了。 这里是圣王府,下人都听东方珩的,会不会再暗算他暂且不论,熬药也需要一定的时间,针灸就相对快多了,沈璃雪曾以针灸救过东方珩,他对她的医术还是相信的。 悄悄瞪了东方珩一眼,南宫啸冷哼,等自己好了,定要让东方珩好看! “咳咳咳!”东方珩放下茶杯,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我帮你针灸!”沈璃雪看一眼东方珩,目光深沉,眸底隐有莫名的情绪涌动,快速拿出银针包,东方珩的病已入肺腑,每次发作都会很厉害,若是平时多注意些,活的时间也会相对长点儿! “本世子也生病了,你干嘛只顾他?”南宫啸愤愤不平,最先提出现针灸治病的是他,就算是排队,也是他排在东方珩前面 。 沈璃雪目光凝重,语重心长:“南宫世子,你病发只是腹泄,安郡王可是心在疼!”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东方珩!”南宫啸恨恨的瞪着东方珩,邪魅的眸底怒火燃烧:看他那面色红润,目闪精光的模样,哪里是病发,分明就是在算计人! 腹中万马奔腾的越来越厉害,南宫啸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再去净身房解决腹痛,临走,居然还不忘狠狠警告小辣椒:“别再跟过来了,否则,扇子绞碎的就是你的手臂!” 东方玉儿轻哼一声:“上茅房而已,你那姿势丑死了,以为本郡主愿意看啊!” 小辣椒的话,南宫啸没听全,因为他已经飞一般奔进净身房了! 沈璃雪针灸,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脱去东方珩的外衣,只是拉开了他一些衣领,十多根闪亮的银针快速扎到了肩膀,脖颈上。 东方玉儿走过来,望着闪闪发亮的银针,满目好奇:“这些银针,有什么作用?” “疏血通气!”沈璃雪手中拿着十多根银针,清冷的目光望向东方珩,似在考虑要在哪扎针。 “扎在肩膀和脖子上,疏哪里的血,通哪里的气?”东方玉儿不懂医术,自然不明白这些。 “脑子!”沈璃雪淡淡回答着,一根银针狠狠扎到了东方珩手腕上。 “堂兄伤的是心脉啊……”话说了一半,东方玉儿突然明白过来,东方珩咳嗽是装的,沈璃雪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教训人啊! 悄悄望望东方珩,饱满的额头上渗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隐隐闪过一丝莫名的暗芒。 又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扎进肌肤,东方珩痛的嘴角微微扬了扬,东方玉儿却如感同身受般,眼皮跳了跳,全身猛然一震,悄悄后退一步。 她这个堂兄一向腹黑,常常算计人于无形,让人吃了亏,还找不出证据指证、反驳,今天却是被别人不着痕迹的算计了,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吧…… 不过,东方珩性子冷漠,没人敢惹他,沈璃雪还真大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算计他 ! 沈璃雪动作极快,片刻功夫,东方珩两只手臂都被她扎满了银针,远远望去,一片银光闪闪,煞是好看,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东方珩的病越来越重,她不会胡乱开玩笑,这些银针所扎的位置可让全身血液畅通,但在扎针的时候,她动了点小手脚,让他感觉到疼痛,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偷换她的茶水! 东方玉儿在府内逛了一圈,没看到几个熟人,就又回了这里:“珩堂兄,听说洵堂兄回来了,怎么不见他人?” “半个时辰前,大哥有事离开王府了!”东方珩轻声回答着,眼瞳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 “什么?又走了!”东方玉儿满含期待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明明答应回来时给自己带礼物的,听说他回来,自己也飞速来圣王府了,没想到还是没碰到人…… “大哥临走前,命人将一车礼物送去淮王府了!”东方珩漫不经心的说着。 “真的?”东方玉儿眼睛一亮,转身向外飞奔:“我先回府了,改天再来看你!” 沈璃雪扬扬嘴角,这圣王世子把圣王府当客栈了吧,回来后呆上几个时辰就走,这是别人的家务事,沈璃雪虽奇怪,却并未多问:“你大哥急急忙忙回府,是为了重要事情吧!” “嗯!”东方珩微闭了眼睛,眉宇间隐带一丝疲惫:“为了重要事情回府,顺便带回几个消息!” 沈璃雪没再询问,顿了顿,东方珩淡淡开口:“西凉国的太子失踪了,据消息所传,他来了青焰!” “是吗?”太子,皇子,沈璃雪没什么兴趣,淡淡答应着,快速拔下东方珩肩膀上的一根银针,细细长长的针上,一片晶亮,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 沈璃雪蹙了蹙眉:自己昨天明明闻到血有异味,为何今天他完全正常了? “穆正南的事情怎么样了?”东方珩自己拨下手上银针,一根一根递向沈璃雪 。 “三个月后问斩!”沈璃雪轻声回答着,眸底闪过一凝重,穆正南很有野心,不是坐以待毙等死的人,就算是被困在刑部大牢,他也一定会有动作…… 三个月!想到这个时间词,沈璃雪的目光不知觉得望向东方珩,心中暗暗叹气,他最多还能活三个月:“郡王的伤,我多少知道一些,若是你信得过我,我会在你病发时施针相助,可让你少些痛苦……”东方珩帮过她不少忙,又即将不久于人世,她不准备和他计较太多。 “多谢。”东方珩淡淡说着,持壶倒茶,沈璃雪身上特有的清淡香气随着茶香幽幽飘散,一阵一阵萦绕鼻端,浸的他心神有些不宁。 眼皮突然跳了跳,沈璃雪蹙了蹙眉,为东方珩施针缓解病情的想法是她提出来的,可为什么这一刻,她会有一种跳进陷阱的感觉? “郡王!”子默急色匆匆的走了过来,望望沈璃雪,欲言又止。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府,你好好休息!”东方珩,子默谈的事情不想沈璃雪知道,她也没兴趣听,快速收起银针,走出院落。 “东方珩,沈璃雪呢?”南宫啸从天而降,声音有气无力,刚才沈璃雪一直在关注东方珩,他腹痛的厉害,忍无可忍,就跑去铺子看诊,哪曾想,果子与酒结合,药效很是猛烈,他喝了药,针了灸,居然半点作用都没有。 “她回相府了!”东方珩淡淡望一眼南宫啸:“你腹泄是因凉气入体所致,单一的喝药,针灸都不会有太大作用,回府泡一晚热姜水,再吃药就没事了!” “你早说!”南宫啸狠狠瞪着东方珩,就这么一点儿差别,害他腹痛了大半天,青焰战神,以他看根本就是青焰腹黑神,黑死人不偿命! 东方珩负手立于琼花树下,冷声命令:“子默,送客!” “是,郡王!”子默答应一声,就欲上前。 “不用送了,本世子自己走!”东方珩对自己客气,肯定没安好心,少和他的人接触为妙,等自己恢复了,再来会他不迟! 南宫啸双足轻点,修长的身形快速腾于半空中,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郡王,世子是和前几次一样,无声无息消失的,卑职无能,未曾追踪到他的下落 !”子默低垂着头,不敢看东方珩的眼睛。 他自小在圣王府长大,圣王世子东方洵似乎很不喜欢圣王府,有空就往外跑,跑出去就半年,一年的不回来,回来后也是呆上几个时辰就走…… 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似有暗芒闪烁:“他刚走不久,肯定走不远,派遣圣王府所有人前去寻找,绑也要把他绑回来!” “这……”子默有些为难,侍卫们绑世子回府,做的太过了吧! “他不回来,本王怎么能安心离开!”冷冷扔下这句话,东方珩大步向外走去。 东方珩满身怒气,快速远去,白色的衣袂轻轻飘飞,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线,子默一怔,心中暗暗轻叹,世子和郡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两人同样不喜欢圣王府啊,尤其是郡王……时间已经不多了…… 对簿公堂,让东方珩,沈盈雪毁了名声,以他们两人那傲气十足的性子,肯定会掀起一场暴风骤雨,沈璃雪想到了会发生的种种事情,也做了相应的对策,没想到,她踏进相府时,整座府邸静悄悄的,放眼望去,不见半个人影,下人,主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璃雪一路走进竹园,未见任何一人前来刁难,心中暗暗纳闷,奇怪,沈盈雪性子高傲,不是会忍气吞生的人啊? “小姐,你回来了!”秋禾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小脸微黑,发髻凌乱,眸底却有亮光闪闪。 沈璃雪望望冒黑烟的厨房,不解道:“秋禾,你在干什么?” “奴婢在升火,准备明天一早熬粥!”秋禾目光闪闪亮亮,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快速给沈璃雪搬了把椅子:“半个时辰前,夫人下了命令,明天去街上布粥,各个院子都必须熬一锅,大厨房送来了材料……” “夫人怎么突然想起来布粥了?”沈璃雪扬唇冷笑:想借此善举美化自己已臭的名声吗? “是相爷回府时发现街上乞丐众多,便命夫人,姨娘小姐们熬粥,布粥 !”秋禾回答着,提着一只标了标记的大桶走到池边清刷。 沈璃雪冷笑,原来是沈明辉想出来的计策,她就说嘛,他一定会重新提净自己已臭的名声,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所行动了。 连年争战,导致边关地区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变成乞丐,纷纷涌来京城,沈明辉倒是很会抓住机会。 “秋禾,你是二等丫鬟,刷桶这种粗活就将给三等丫鬟做吧!”沈璃雪在竹园来来回回,每次都只看到秋禾在干活,其他人都不知跑去了哪里。 “这桶是要装粥的,上面有竹园的标记,千万不能出差错,奴婢不放心她们……”秋禾拿着刷子用力刷桶。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一家人煮的粥,他便要在桶上放标记,记清谁是谁的,事情有些不对,不会是雷氏,沈明辉又在想方法算计自己吧,若真是如此,自己绝不会轻饶他们…… 翌日,天蒙蒙亮,相府各院的主人们都起来了,熬粥,盛粥,甚是忙碌,大半个时辰后,戴着桶桶粥的马车驶离相府,雷氏,沈盈雪,赵姨娘,沈采萱等人缓步走向马车前,准备坐了马车前往布粥地。 雷氏最先上车,其次是沈盈雪,赵姨娘,沈采萱,再是各院的一等丫鬟,嬷嬷们,目光望到沈璃雪出现在相府门口,沈采萱掀开车帘,挑衅的笑道:“璃雪姐姐,不好意思,马车里坐不下了,你看这……” 沈盈雪坐在马车里冷笑,从相府到布粥的大街,有好长一段路呢,估计沈璃雪走到时,粥已经布完了,到时,有她丢人现眼的…… 沈璃雪微笑:“多谢妹妹提醒,不过,马车太颠簸了,我根本没打算坐!” 说着,一辆华丽的小轿来到沈璃雪面前,轿帘打开,里面的雍容华贵闪亮了沈采萱的眼睛,这轿好漂亮,坐上去肯定比马车舒服多了,贱人,原来早有准备! 无视她愤怒的目光,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坐进了轿中,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沈采萱黑下的小脸,心中嗤笑,同样的方法,居然用两次,真是愚蠢! 轿帘放下,轿夫抬着沈璃雪快速离开,步伐快速,平稳,沈采萱恨恨的瞪了软轿一眼,放下了车帘 。 为了彰显节俭与良好氛围,沈明辉特意命正室,姨娘,千金们坐一辆马车,人多,车内有点挤,雷氏,赵姨娘,沈采萱还好,沈盈雪却是不停的移动着,怎么坐怎么不舒服,想到沈璃雪坐了舒适的软轿,眼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贱人到了布粥街,出了事,看你怎么得意。 天色完全放亮时,沈璃雪最先到达了布粥街,下了软轿,放眼望去,七八桶粥端端正正的摆在大街一角,苏醒的乞丐们闻到粥香,已经三三两两的围了过来。 他们全都衣衫破烂,面黄肌瘦,显然经常吃不饱饭,望着散发阵阵香气的粥桶,沉陷的眼窝内闪闪发光,相府侍卫手持长剑严密看守着,他们只能干看。 沈璃雪走上前,正欲打开桶盖,跟粥车过来的丁嬷嬷急忙制止:“大小姐,要等夫人来了才能布粥!” 沈璃雪望望身后的街道,相府马车根本不见踪影:“夫人恐怕要过一会才到,他们都饿坏了,咱们先布粥吧!” 沈璃雪上前,丁嬷嬷再一次上前拦下:“大小姐,夫人吩咐奴婢……” “丁嬷嬷,粥是熬给他们喝的,不是让他们看的,他们都已经饿成这样了,你还要等多久?”沈璃雪厉声质问,雷氏,沈盈雪想借布粥博得好名声,做梦! “是啊是啊,我们真的好饿……” “我们会记住这是相府布的粥的,只请你们快些开桶吧……” 乞丐们纷纷附合沈璃雪的话,丁嬷嬷老眼内精光四射:“夫人马上来了……” “丁嬷嬷的意思,夫人特意交待,她不到不能开桶布粥?”沈璃雪目光清冷,似笑非笑,雷氏想让人记住她这位端庄贤淑的丞相夫人,自己就偏不让她如愿。 “不是,不是……”丁嬷嬷连声否认,焦急如焚:夫人怎么还不来?她快要顶不住了…… “不是就让开!”沈璃雪径直越过丁嬷嬷,打开了桶盖,对旁边守卫的侍卫们命令道:“你们几个,过来帮忙布粥!” 060 渣母渣女掉粥桶 雷氏,沈盈雪,赵姨娘,沈采萱坐马车来到布粥街时,沈璃雪,丁嬷嬷和几名侍卫正站在粥桶前布粥,衣衫褴褛的乞丐们,手拿破碗,排着还算整齐的队,一个一个陆续上前,领过粥后,喜笑颜开,对沈璃雪、侍卫连声道谢。() “夫人!”看到雷氏下了马车,丁嬷嬷急忙将勺子交给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过来,目光灿灿的,低了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雷氏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早吩咐过等她来了再布粥吗?怎么提前开始了? 丁嬷嬷压低声音,添油加醋的将事情始末讲述一遍,摘清了自己的责任,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沈璃雪身上,临了,还加了一句:“奴婢想阻拦,但没拦住,大小姐威胁要赶奴婢出府,众目睽睽之下,奴婢逼不得已才……” 又是沈璃雪 ! 雷氏微眯了眼眸望去,沈璃雪盈盈立于粥桶前,优雅,熟练的为乞丐们盛粥,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明媚的小脸比天上的朝阳还要耀眼,水绿色的衣袂随风轻飘,美的如同画里走出的仙子。 一阵寒酸味飘来,却是两名老年乞丐,相互搀扶着自她们面前走过,略带激动的议论声随之传入耳中:“那位相府千金心肠真好……” “是哪,长的也漂亮,一定会有好报的……”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粥是她们命人熬的,马车,车夫也是她们安排的,沈璃雪不过是坐了个软轿,赶在她们之前跑来了这里,就揽走了所有功劳,成了乞丐们的大恩人,凭什么,凭什么啊? 雷氏微微变了脸色,布粥,是她为自己和沈盈雪扬美名所出的计策,没想到沈璃雪横插一脚,将此次布粥改成了她成名的踏脚石…… “娘,咱们去拆穿沈璃雪的虚伪面容!”沈盈雪美眸喷火,愤愤不平,拿别人的劳动成果当成自己的功劳,虚伪小人一名,定会遭万人唾骂。 “不可!”雷氏急声制止,她们是相府主人,沈璃雪也是相府千金,算起来,是一家人,当着这么多乞丐的面,为了布粥相互指责,就像泼妇骂街一般,只会让别人笑话,沈璃雪臭名远扬,她们也好不到哪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还是不做为妙。 “那咱们费尽心力苦心经营的一切,就这么拱手让给沈璃雪了!”沈盈雪美眸喷火,眸底满是不甘与气急败坏。 “当然不是!”雷氏微微笑着,款款向粥桶走去:“现在布粥也不算晚!” “夫人,盈雪妹妹,你们来了!”沈璃雪一边微笑着同雷氏,沈盈雪打招呼,一边为乞丐们盛粥:“刚才我在盛粥,无法前去迎接,夫人,妹妹莫怪!”沈盈雪居然没跑过来吵闹,真沉得住气! 乞丐们纷纷望向雷氏,沈盈雪,目光质疑,不似对沈璃雪的友善:同是一家人来布粥,为何绿衣的千金来这么早,她们来这么晚? 沈盈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不是她们来的晚,是沈璃雪耍了阴谋,走在了她们前面…… 雷氏相对镇定许多,笑容和蔼:“璃雪布粥安民,我夸奖还来不及,岂会怪罪,在府里熬粥太久,有些累,来晚一步,没有耽搁布粥吧?” 沈璃雪微笑:雷氏真是聪明,假意关切着自己,还不忘间接告诉乞丐们,这粥是她熬的,来晚是因为为熬粥耗费了心力 ! “布粥刚开始,夫人没有来晚!”沈璃雪坐的软轿不比马车快多少,再加上丁嬷嬷的阻拦,时间十分紧迫,她这一桶粥才布下五分之一不到…… “盈雪,采萱,帮忙布粥吧!”墙角闪过一道人影,雷氏眸光沉了沉,未再多说什么,领着沈盈雪,沈采萱走到粥桶前,接过侍卫们手中的勺子开始布粥,虽然晚了些,美名被沈璃雪抢走大半,但她们布粥的目的,可不仅于此…… 雷氏悄悄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一扇窗子,嘴角轻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那扇窗子后是一间装饰豪华的雅间,坐在其中,可纵观好几条街道的情景,一名四、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静静立于窗子旁,俯视着雷氏等人布粥的情形,目光深不见底,嘴角更微微上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相府家眷倒是乐善好施!” 声音沉稳,平静,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真正意思。 “是啊!”东方湛站在对面,目光扫过布粥的雷氏,沈盈雪,沈璃雪,回答的含糊其词,尤其是在看到沈璃雪明媚的笑容时,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丝疑惑,这场布粥,真的可以顺利完成吗? 雷氏一向养尊处优,没做过这种粗活,更何况,她又是丞相夫人,身份尊贵,不宜过度劳累,象征性的布了几碗粥,做了做样子,就将事情交给嬷嬷,自己坐到一边休息了。 沈采萱一向自恃清高,最不是待见贫穷之人,为扬美名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来了这里,闻着乞丐们身上散发的阵阵恶臭,她都快要被熏昏了,见雷氏休息了,她也随便找了个理由,跑去雷氏身边服侍…… 反倒是沈盈雪,盈盈玉立,礼貌得体,微微笑着一副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不厌其烦的为乞丐们盛粥,丝毫都未喊累。 沈璃雪微笑,沈盈雪身为相府嫡出千金,一向娇生惯养,从未干过活,今天怎么变的这么有耐心了?虽说她布粥时,拿勺子的姿势不太对,盛的粥也是有多有少,十分不均匀,但也是在行善…… 一名乞丐走上前来,阵阵酸臭味飘散,礼貌微笑的沈盈雪紧紧皱起了眉头,眸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厌恶,强忍着恶心为那人盛了粥,快速打发他离开…… 沈璃雪雪眸微眯:看来沈盈雪是讨厌布粥的,她这么卖力表现,应该另有目的…… 雷氏坐在临时搭成的凉棚里,轻抿着茶水,目光不时望望布粥的情形,一名十岁左右的小乞丐端着一只破碗跑到队伍中,领了一碗热粥,笑嘻嘻的端走了,片刻之后,他又跑了回来,挤进队伍里又领了一碗粥…… 雷氏皱皱眉,并未多言,身旁的沈采萱忍不住了,急步上前,雷氏想拦,已然来不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但愿她不要将事情闹大 。 沈采萱挡住小乞丐的去路,冷声训斥道:“小弟弟,一个人只能领一碗粥,你把粥都领光了,别人怎么喝啊?” 沈采萱高昂了下巴,责备的目光狠狠射向沈璃雪,小男孩一次粥是在沈璃雪旁边领的,另一次是在她那里领的,她没长眼睛,看不到有人领重了吗? “我领粥不是自己喝的,是给重病的爷爷、奶奶喝!”小男孩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丝丝怯意。 同是乞丐,彼此之间有些了解,附近的乞丐们都知道小乞丐的情况,纷纷望向沈采萱,眸中满是责备,窃窃私语: “这人是真善还是装善,人家重病不能动,让孙子来领个粥都不成……” “就是,虚伪!” “我只是……只是……”沈采萱一张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绞尽脑汁也没说出合适理由,最后瞪了小男孩一眼,狠狠跺跺脚,快速奔回了雷氏身边。 众人看雷氏的目光,瞬间也带了异样,不会是那位夫人指使那千金前来训斥的吧! 沈璃雪故做无奈的笑笑:“采萱真是太冲动了!”她的所作所为将雷氏一行人的虚伪暴露在了众人面前,这扬起的是美名,还是臭名,犹未可知啊 。 沈璃雪明媚的笑容,看到沈盈雪眼中是浓浓的炫耀与挑衅,强忍了怒气,压低声音道:“沈璃雪,这一切不会是你故意设计的吗?” “妹妹说的哪里话,我也是相府千金,相府的名声关系到我的将来,大庭广众之下算计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沈璃雪毫不客气的反驳。 小乞丐爷爷、奶奶身体有病,她不过是嘱咐那小乞丐多来领几次粥,其他的,可是什么都没做,若是雷氏,沈采萱心胸开阔些,事情怎会闹成这样。 “不是最好!”沈盈雪恨恨的答应一声,悄悄将一些小颗粒撒进了沈璃雪面前的粥桶里,嘴角扬起一抹诡异,阴冷的笑。 沈璃雪仿佛没有看到,拿起勺子将粥搅匀,几点粥沫不经意的掉落进沈盈雪的粥桶里…… 太阳越升越高,来领粥的人却丝毫都没有减少,沈璃雪累的手臂酸软,正准备去凉棚里休息休息,几名乞丐相互搀扶着来到粥桶前,衣衫破烂,身体赢弱,双目赤红,怒声道:“你们布的这是什么粥,我们喝了之后,不停拉肚子,都快虚脱了……” 沈盈雪眼睛一亮,却故做不知的急声道:“这么多乞丐喝了粥都没事,就你们肚子不舒服,你们是不是吃其他东西了? 乞丐恨恨的瞪着沈璃雪,沈盈雪等布粥之人:”除了喝粥外,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这……“沈盈雪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故做为难:”我们熬粥时非常仔细,照理说,不会混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你们还记不记得是在哪个桶前领的粥?“ 乞丐们一怔,愤怒的目光猛然射向了沈璃雪:”听闻其他乞丐说,她那桶粥味道最好,我们便排队去领,没想到那粥居然有问题……“ 沈盈雪心中冷笑,却故做不知的惊呼:”姐姐,是你熬的粥出了问题?熬粥要仔细,你没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吧!“ ”熬粥的材料可是夫人分配给我的!“沈璃雪心中冷笑,难怪相府各房各院的桶都贴了标记,又规定谁熬的粥谁来布,原来是为了算计自己。 沈盈雪幸灾乐祸的目光宛若利刃落在沈璃雪身上:”材料分配给了你,你可以随意添去,别人可是做不了手脚的 !“ 她熬的粥害人腹痛,肯定会被人指责,唾骂,再严重些,说不定会被暴怒的乞丐们狂打一顿,哼,谁让她抢着跑来布粥街,抢自己功劳的,活该! 乞丐们愤怒的目光狠狠瞪着沈璃雪:”小姐,人证物证据在,你还有何话说?“ 她们果然真是早有准备,成足在胸,设好了圈套,只等着自己跳进陷阱,一旦证实她的粥有问题,那她必定会受千人指责,万人唾骂,伪善的罪名她就一辈子都摘不掉了,并且,以沈明辉性子,定会痛恨她,轻则赶出相府,再严重些,她可能要在相府的柴房里过一辈子了…… 望着乞丐们愤怒,骇人的表情,沈璃雪忽然轻笑:”我熬的粥绝对没问题,若是不信,我可以喝给你们看!“ 在沈盈雪幸灾乐祸,乞丐们严重怀疑的目光中,沈璃雪从自己粥桶中缓缓盛了碗粥,慢慢喝下。 半盏茶,一盏茶,两盏茶,随着时间的流逝,沈盈雪得意的笑容微微凝固,心急如焚,她的粥明明有问题,为何她没出事?还是说,她体质好,撑的时间长些…… 闹事的乞丐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他们明明看到一些乞丐喝了粥后拉肚子,有人悄悄告诉他们,那些乞丐是在绿衣千金这里领的粥…… ”相府熬了白米粥四桶,小米粥三桶,我这里布的是白米粥,另外还有三桶白米粥,你们是不是记错领粥的地方了?“沈璃雪微微笑着淳淳善诱,鱼儿就要上钩了。 ”记错了,记错了,的确是我们记错了……“乞丐们讪讪的,随声附和沈璃雪的话,掩饰尴尬,他们根本没从沈璃雪这里领过粥,听人说她的粥有问题,就义愤填膺的奔来问罪了。 沈盈雪心中压抑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姐姐什么意思,怀疑我的粥有问题吗?“ 沈璃雪目光清冷:”我只说我的粥没问题,可没说怀疑妹妹……“ 沈盈雪咬牙切齿,四桶白米粥,有三桶是她和雷氏命人熬的,沈璃雪的没问题,那不就是间接指责她们的有问题。 见乞丐们怀疑的目光纷纷望来,沈盈雪如法炮制,慢腾腾的从自己粥桶里盛了碗粥,傲然道:”看清楚了 !“这粥是她命夏锦监管着熬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沈盈雪喝了口粥,顿时紧紧皱起了眉头:没有小菜,这白粥又没任何味道,难以下咽啊,真不知道沈璃雪怎么喝下去的! 沈璃雪和乞丐们从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又不能放弃,只得硬着头皮,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白粥清淡如水,她很不习惯,每喝一口都要咀嚼半天,看的乞丐们都替她着急,喝碗粥而已,怎么这么慢? 突然,沈盈雪腹中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居然腾起阵阵痛意,似有万马奔腾,沈盈雪一惊,下意识的放下粥碗,捂住了肚子。 沈璃雪冷笑,这么快就发作了,面上却故做不知的询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腹痛吗?“沈璃雪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的乞丐们听到。 前来讨公道的乞丐瞬间明白,狠狠的怒瞪着沈盈雪:”原来是你的粥有问题!“ ”不是,不是的……“腹中疼痛,又被乞丐指责,沈盈雪心急如焚,她明明将巴豆下到了沈璃雪粥里,为什么有问题的会是她的粥? ”她居然给咱们布有问题的粥!“乞丐的质问声引起了连锁反应,那些腹痛的乞丐纷纷围了过来,狠瞪着沈盈雪,赤红的眸底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虚伪……伪善……无耻小人……“ ”不是的……你们误会了……“他们虽是乞丐,但人数众多,围在一起,场面甚是壮观,每个人都恶狠狠的盯着她,仿佛想将她生吞活剥。 沈盈雪久居后院,哪见过这种阵势,吓的有些发抖,腹中还疼痛着,她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了,急声呼唤:”娘,娘……“ ”各位,有话好好说!“雷氏挤开人群走了过来,不悦的望了沈盈雪一眼,眼看着粥就要布完了,今日的善举会得到别人的赞扬,哪曾想临了竟出了这种事。 悄悄命侍卫们形成阵势,保护着自己和沈盈雪,雷氏优雅端庄的面向众乞丐,雍容华贵,气质不凡,微垂的眼睑,隐隐有种俯视众人的感觉:”白粥之事,是个误会……“ 冷眼望向沈璃雪,雷氏目光冰冷:事情肯定和她脱不了关系,先处理眼前事情,回府再和她算账 ! ”我们亲眼所见,还有什么误会?“雷氏的高高在上,一副施恩的模样,让乞丐们很不舒服,怒气冲冲的指责着:”不想布粥就不要假慈悲……“ ”就是,在布的粥里做手脚,害我们虚弱的都站不起来了……“ ”兄弟们,少和她说废话,砸了她那害人的粥桶……“ 吼!一颗石激起千层浪,愤怒的乞丐们吼叫着蜂拥而上,推开忙乱的相府侍卫,冲到了惊慌失措的雷氏,沈盈雪面前。 雷氏虽是丞相夫人,却也久居内院,从未见过这种暴乱的情形,望着疯狂涌来的乞丐们,茫然失措拉了沈盈雪,转身就欲逃离,却被愤怒的乞丐们揪住衣服狠狠扯了回来,手一松,母女们瞬间被人挤开。 ”我可是丞相夫人,你们敢……唔……“雷氏话未落,已被人揪住头发,狠狠按进了粥桶里,雷氏喘不过气,下意识的双臂胡乱抓,拼着力气抬起了头,端庄的脸上布满粘稠的白粥,白色颗粒顺着脸颊缓缓下落,模样极是狼狈…… ”娘,救我,救我啊……“沈盈雪被几名乞丐合力高高举起,大惊失色的惊声尖叫着,美丽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配上她那扶风若柳的身姿,一眼望去,甚是可怜。 乞丐们愤怒到了极点,根本没人怜香惜玉,抓着沈盈雪,狠狠砸进了粥桶里:”扑通!“白粥四溅,沈盈雪脸上,发上,身上沾满了粘粘的白粥,模样甚是狼狈。 但乞丐们还不解气,将她提起来,砸进去,提起来,再砸进去,反复几次,沈盈雪满身全是白粥,白色的颗粒顺着脸颊,衣服悄然滑落,那模样已不是狼狈一词所能形容的。 更有好色的乞丐,趁着人多混乱,悄悄触摸雷氏,沈盈雪的胸和屁股,柔软的弹性,让他们爱不释手,摸摸,再摸摸,沈盈雪的哭喊,雷氏的怒斥声夹杂在乞丐们的愤怒声中,形成一曲杂乱的乐章…… 沈璃雪站在人群外,冷眼旁观沈盈雪,雷氏被羞辱,嘴角轻扬着冰冷的笑:乞丐们腹痛,并没有怀疑粥有问题,就算怀疑了,他们也不敢前来挑事,偏偏沈盈雪故做聪明,让人煽动乞丐们前来找自己麻烦,那些喝了问题粥的乞丐间接被壮大了胆,就群起而动手了 。 今天这种局面,可是她自找的,如果她不往自己粥里下巴豆,自己就不会悄悄将那些巴豆倒回她粥里,现在她也不会这么倒霉了! 沈璃雪轻轻转身,清冷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一扇窗子,雷氏坐在凉棚里休息时,总是不经意的看向那里,窗子后应该坐着一位或几位位高权重之人…… 沈璃雪静静站立着,衣袂轻动,嘴角轻扬,墨色眼瞳中折射的锐利光芒仿佛洞察一切,窗子旁的东方湛莫名的眼皮一跳,距离这么远,沈璃雪应该看不到自己,可不知为何,他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注视着下方的混乱,中年男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冷声道:”回宫!“真是一出无聊的闹剧! 街道十分混乱,走廊只传来熟悉又沉重的脚步声,没有人的说话声,甚至于,连呼吸声都很轻微,气氛十分压抑,沈明辉站在雅间窗前,目光冷冽,面色铁青,一股恶气堵在了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堵的人心口生疼。 他请求湛王请皇帝来此处用早膳,是为让他们一观相府主人乐善好施,证明他沈明辉忠君爱国,为君分忧,在重大的国事面前,相府那些小事根本不值一提,皇帝不会忽略他让女儿顶罪之事,在国事上会更重用他。 可是,皇帝看到了怎样的一幕? 丞相夫人假慈善,她不到,宁愿让乞丐们饿着,也不给开桶布施,好不容易布粥了,那熬的粥又出了问题,乞丐们喝了,肚子疼,激起了民愤,将布粥的尊贵夫人拖着打,丢人啊,丢死人了。 此次布粥,的确扬名了,但扬的是臭名,远扬整个青焰京城,他苦心布置的完美无缺的计划,怎么会变成这样? 目光望到迎风而立的绿衣女子,沈明辉目光一寒,璃雪,这件事情,肯定和她脱不了关系! 胸口一阵血气翻腾,沈明辉抑制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意识消散前,听到侍卫们的惊呼:”沈丞相……“ ”住手,都住手!“顺天府眉头紧皱,满面正色,带着大批人马自街角飞奔而来,乞丐们先是一愣,随即鸟作兽散:”官差来了,快跑啊 !“ 乞丐们身体虚弱,逃跑的速度却是极快,片刻功夫,满大街的乞丐消失的干干净净,丫鬟,嬷嬷上前,将满身白粥,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雷氏,沈盈雪扶了起来:”夫人,小姐!“ 雷氏身为丞相夫人,都是以端庄贤淑的模样示人,像今天这般狼狈的样子,丫鬟,嬷嬷,沈采萱,赵姨娘还是第一次见,想笑,却又不敢笑,低了头为她清理脏污,面容十分古怪。 ”你们是怎么护主的,看到我和夫人被人欺负,就不会上前帮忙吗?“沈盈雪受了委屈,满腹怒气萦绕,堵的胸口疼,对着丫鬟,嬷嬷侍卫们发了出来。 丫鬟,嬷嬷们相互对望一眼,连大气也不敢出,当时场面太混乱,就连身强体壮的侍卫们都被乞丐们挤到了一边,柔弱的她们哪能挤进来救主。 ”沈夫人,沈小姐!“顺天府下了马,快步走了过来,间接为丫鬟,嬷嬷们解了围,望着满身白粥,狼狈不堪的雷氏,沈盈雪,面容十分古怪,怎么看都像是憋笑到要内伤了。 好心好意前来布粥,却弄巧成拙,让乞丐们追着教训,这种千年奇事不但发生了,还让他看到了,顺天府轻咳一声,平复情绪,轻声道:”你们没事吧!“ 雷氏静静站立,任由丫鬟,嬷嬷为她擦拭满身粥污,雍容的气势不减:”多谢大人关心,我们没事……“ ”大人,您一定要将那些刁民绳之以法,我们好心好意来布粥,他们居然这般无法无天……“沈盈雪愤愤不平,怒气冲冲的报怨着。 ”那是自然!“顺天府语气凝重,精神却不甚集中,明显是在敷衍! ”沈璃雪,是你害我!“侧目,沈盈雪看到了完好无损的沈璃雪,美眸中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妹妹,指证别人要有证据,不可信口雌黄,胡言乱语,众目睽睽,你是被乞丐折磨,和我有什么关系?“沈璃雪微微笑着,目光清新自然,眼瞳却幽深到了极致,隐隐带着魔气,摄人心魄。 沈盈雪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不敢看沈璃雪的眼睛,却也不想轻易放过她:”咱们同在这里布粥,我和母亲被乞丐整的这么狼狈,你却半点事情都没有,还说你没做手脚……“ ”妹妹和夫人熬的粥有问题,他们喝了腹痛,才找你们麻烦,我的粥没问题,他们当然不会教训我 !“说着,沈璃雪望了安然无恙的丫鬟,嬷嬷们一眼:”乞丐们虽野蛮,却不会波及无辜之人……“ 相府来了这么多人,不止沈璃雪,沈采萱,赵姨娘等人也都是安然无恙的。 沈璃雪!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照她的意思,自己和母亲被乞丐教训,是罪有应得了…… 轻抿一口茶水,沈璃雪望一眼雷氏和沈盈雪,淡淡道:”夫人,妹妹,你们这身装束,着实不雅,还是回府换件衣服吧,这里的烂摊子,我会命人收拾的!“ 沈璃雪侧目望向不远处那扇黑漆漆的窗子,里面的人都已经走了,雷氏也没必要再继续演戏了。 雷氏悄悄望了眼窗子,眸底闪过一抹凝重,眉头紧紧皱了皱:”盈雪,随我回府!“她们现在太狼狈,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三分,再加上她们刚经历一劫,心绪烦燥,沈璃雪却一直都在气定神闲的养精蓄锐,若是现在与她交锋,她们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先回府洗漱,装扮清爽了再教训她不迟。 雷氏的命令,沈盈雪不敢反驳,狠瞪了沈璃雪一眼,强忍了怒气,和雷氏坐着马车离开,丫鬟,嬷嬷,沈采萱,赵姨娘也跟着回府了,顺天府则带着官差们前去缉拿闹事的乞丐们,整个布粥街就只剩下沈璃雪与几名下人。 交待下人收拾粥桶,打扫街道,沈璃雪坐到凉亭中悠闲饮茶,清冷的目光微微沉了下来: 京城乞丐越来越多,人心不稳都是事实,若是不加安抚,说不定他们会在有心人的煽动下起暴乱,雷氏,沈明辉布粥是善举,可安抚民心,就算那人知道沈明辉此举,是为抹去让庶女为嫡女顶罪的污点,扬行善亲民的美名,他也不会多加评判,因为沈明辉着实为皇帝分了忧。 如今,雷氏弄巧成拙,不但没能安抚到乞丐们,还让他们有了暴怒情绪,更加不容易控制了,事情传到皇帝耳朵里,沈明辉就是错上加错,事情肯定不会善了。 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沈璃雪款款起身,正欲离开凉棚,目光望到一名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目光望着那些被收起来的粥桶 。 沈璃雪蹙了蹙眉,早晨她坐软轿来到这里时,那名男子就坐在角落里,由于他那与众不同的衣着,她还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别的乞丐都走了,他还坐在那里,难道他有腿疾,不能走路? 凉棚里放着一碗还算温热的粥,沈璃雪随手端了,快步走向那名黑衣男子,嫣然一笑,如春花开放:”最后一碗了,趁热喝吧!“ ”谢谢!“走近了,沈璃雪猛然发现,黑衣男子大约十七八岁,长的极是好看,目光清澈如泉,不见半分杂质,微微一笑,两颊浮现两个浅浅的酒窝,再配上他茫然的神色,仿佛单纯不谙世事。 他不像是乞丐,倒像是哪家丢失的单纯少爷! 沈璃雪笑笑,起身欲走,却被男子拉住了衣袖,目光清澈的一眼能够望进心里:”谢谢你的粥,你等等!“ 男子目光晶亮,嘴角扬着友好的笑,放下粥碗,站起身,快速跑进一家铺子。 沈璃雪扬眉,原来他正常的很,根本没有脚疾! 稍顷,男子从铺子里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一包东西,身后,一名小二急冲冲的跟了出来,伸手去拉他的衣服:”公子,您还没付银子……“ 小二的手即将碰到衣服的瞬间,手腕突然被黑衣男子紧紧钳住,骨头仿佛要被捏碎般,痛的他直叫唤:”公子,放手,放手啊……“ 沈璃雪扬扬眉:看来,他还是位高手! ”什么是银子?“黑衣男子松了手,目光清澈,茫然。 ”银子就是你买糕点要付的钱!“小二轻揉着手腕,耐心的解释着,他可不敢再碰这位客人了,力气真大,刚才手腕险些被他捏碎。 ”什么是钱?“黑衣男子再次不解。 ”钱就是……就是……“小二急的团团转,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了。 ”钱就是你拿了糕点,要付给别人酬劳,这叫等价交换 !“沈璃雪走上前,将一块银子放进小二手里,无奈的望向黑衣男子:”下次出门买东西,记得带银子!“ ”是吗?那你送我粥,为什么没要银子?“黑衣男子满目不解,不是故意找麻烦,而是真的不明白。 沈璃雪:”……“ 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这人是常年闷在不知名的地方,不懂东西买卖,还是智商停留在了小孩子阶段:”你上街买东西时,都不付银子吗?“ ”以前都是别人给我送东西的,我没买过!“黑衣男子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那给你送东西的人呢?“男子有着良好的修养,目光,笑容也很纯净,但有意无意间,总会散着一种高贵的气势,身份定然不平凡。 ”前天晚上我们走散了……“男子淡淡说着,语气有些低沉。 ”你该不会是坐在那里等了一天一夜吧!“沈璃雪皱眉,坐着等一天一夜,岂不是也饿了一天一夜,这行为真是有点,傻了! ”嗯!“男子点点头,没人带着,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啊。 沈璃雪无奈扶额,他的智商真的还在小孩子阶段:”我帮你找家客栈住吧,别坐在墙角等了!“沈璃雪不爱多管闲事,但这个人实在是,太傻了…… 京城繁华似锦,沈璃雪也没走远,就在墙角对面给黑衣男子找了家客栈,付了几天房钱,又送了男子二十两银子:”这间房间可以看到整条街上的情形,你就在这里等你要等的人吧!“ ”这个,送给你!“男子将手中包着糕点的纸包递了过来,笑容纯净,眼睛明亮。 沈璃雪一怔:”你进铺子买糕点,是为了送给我?“ ”是啊!“男子点头,笑容璀璨,清澈的眸底也燃起了星星点点:”你送了我粥,我当然也要送你东西啊!“ ”多谢了!“沈璃雪微笑:他这叫礼尚往来,还是知恩图报? 接过男子手中的糕点,沈璃雪转身就欲离开,男子急切的询问自身后响起:”你要去哪里?“ ”回家 !“说完之后,沈璃雪又有点自嘲,那相府,只是暂时的落脚点,算不得是她的家。 ”家!“男子疑惑的嘀咕一声,仿佛对这个词很陌生:”我能一起去吗?“ ”你还是坐在这里等人吧!“沈璃雪微笑:雷氏,沈盈雪都等着抓她把柄,错处呢,如果她带着这男子回府,少不得会被她们攻击,更何况,这名男子也要等人,不好随便乱走。 ”那你会来看我吗?“男子语气低沉,仿佛有些伤心,问出这句话时,眸底暗带着丝丝期待。 ”等我有空,就会来看你的!“沈璃雪敷衍着,男子身份可能不凡,但他只是她偶然间认识的陌生人,她不准备长来往。 ”我叫千泷,你叫什么?“得到肯定回答,男子瞬间高兴起来,情绪也不再那么低沉了。 ”璃雪!“沈璃雪轻声回答着,走出房间,缓缓下了木质楼梯。 身后,男子追到栏杆旁,惊喜的急声提醒着:”璃雪,记得来看我!“ 天空,阳光明媚,沈璃雪缓步走在大街上,嘴角微微上扬,雷氏,沈盈雪被乞丐羞辱,心里肯定憋了很重的怨气,再加上,沈明辉的计划被自己破坏,他肯定也恨死自己了,如果自己现在回府,绝对会被围攻。 自己多在外面逛逛,让他们先把怒气发泄发泄,等自己回去时,他们的气没那么重,就容易对付的多了! 马上到午膳时间了,自己先找个地方用膳,再养精蓄锐,养好了精神,再回府和他们理论! 长长的道路两旁座落着许我豪华酒楼,如意酒楼,鱼做的很好,但听说汤的味道不是太正,来福酒楼,青菜做的不错,但听说肉太油了……究竟要去哪家用膳? 还是去醉仙楼吧,虽然远一点,但贵在菜好吃,汤好喝,反正自己也没事,就多走走了,拿定主意,沈璃雪正准备前往醉仙楼,一道熟悉的呼唤传来:”璃雪!“ 061 郡王再整人 沈璃雪转身望去,南宫啸一袭浅檀衣衫,缓缓自阳光下走来,手中折扇轻轻摇动,尊贵优雅,妖孽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你的病痊愈了?”在圣王府,沈璃雪和南宫啸最后见面时,南宫啸被腹痛折磨的有气无力,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一晚过去,他居然完全恢复,丝毫看不出曾生过病。 “泡了一晚热姜水,又喝了点药,就没事了!”想到折磨了他一下午的腹痛,南宫啸脑海浮现东方珩修长的身影,咬牙切齿,等见到人,绝饶不了他。 “你的扇子昨天刚被打坏扇面,今天就修好能用了!”沈璃雪仔细望了几眼,确定这就是昨天被东方玉儿打坏的那一把武器扇。 “换个扇面而已,很快的 !”南宫啸的扇子是做为武器使用的,打坏在所难免,所以他备了好几个扇面,随时都可替换。 “沈璃雪,你还没用午膳吧,我请你去醉仙楼吃醉鸡!”昨天南宫啸就要给沈璃雪庆祝,没想到被东方珩破坏了,今天东方珩忙的很,肯定没空来搅和他的事情了。 “这个时间,醉仙楼还有位子吗?”话虽这么说,沈璃雪还是转身走上了醉仙楼的方向: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每到用膳时间,便是人满为患,若不提前预订,都找不到空位,沈璃雪不急着回府,也没什么事情要做,等一等再用膳也是无所谓的。 南宫啸摇着扇子快步跟了上来,邪魅的眸底亮光闪闪:“本世子早就预订了雅间,绝对有位子!” “你的扇骨是什么材料做的?居然能将软鞭绞断。”沈璃雪拿过南宫啸手中的扇子,隔着扇纸摸了摸,扇骨很坚硬,隐隐带了丝丝凉意,摸不出是哪种材料。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记得有一年,我父王得了一把残缺了三分之一的宝剑,融化之后,为我做了这把扇子!”当时,南宫啸年龄尚小,对那把宝剑的印象很模糊,只隐隐记得宝剑很长,可以做成许多锋利匕首,不知云南王为何一定要做扇子骨,将这锋利的武器暗藏在纸质的扇面里。 沈璃雪,南宫啸来到醉仙楼时,正值用膳时间,醉仙楼里人来人往,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一名小二快步走上前来,热情的招呼:“南宫世子,这边请!” 沈璃雪来青焰不久,许多人都不认识她,望着她悄悄议论:“那名绿衣女子是谁啊?挺漂亮的。” “不知道,没见过,看衣着,应该是贵族千金……” “和南宫世子走在一起倒是蛮般配……” “整个青焰都知道南宫世子花心,对女子的耐心,都超不过一个月,估计不久之后,这女子也要独自伤心了……” 沈璃雪对众人的议论置若罔闻,随着小二的引领上了楼梯,心中暗道:古代人也很喜欢八卦,联想能力更加真丰富,她不过和南宫啸来醉仙楼吃饭,他们居然能联想到种种事情…… 南宫啸一开始还是蛮高兴的,可听到他们说他会抛弃沈璃雪后,一记冷眼扫过,眸中闪烁的危险光芒让众人瞬间住了口,快速低了头用膳,这个凶狠的世子,他们可惹不起…… “南宫啸,你定的是哪个房间?”整个大厅静了下来,沈璃雪不回头也知道是南宫啸的杰作,她是来用膳的,不是来震人的,便不着痕迹的转移南宫啸的注意力 。 “天字二号!”南宫啸瞪了多舌的众人一眼,手晃了两下,空空的,猛然想起扇子还在沈璃雪手里呢,快走几步跟上,邪魅的眸底,灼灼光华流转。 天字二号雅间在二楼,长长的走廊极是精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朴,典雅大气,耐人寻味。 “南宫啸,醉仙楼是谁开的?”醉仙楼的装饰,摆设,皆属上品,装饰也极致奢华,只是开这酒楼,就需花费不小的银两,酒楼幕后的主人,非富即贵。 南宫啸满目高深莫测:“醉仙楼生意一直很兴隆,幕后主子能力定然非凡,我大致能猜出几名人选……” “吱!”一间雅间门突然打开,一名黑衣侍卫稳步走了出来,恭声道:“沈小姐,南宫世子!” “子默!”沈璃雪一怔,他是东方珩的贴身侍卫,他在这里,东方珩肯定也在。 透过半开的房门向里望去,一名白衣人负手立于窗前,修长的身形,淡漠的气息,一看便知是东方珩,沈璃雪越过子默,走了进去。 “沈璃雪,是本世子请你来用膳,你干嘛进东方珩的雅间?”南宫啸愤愤不平,紧跟在沈璃雪身后进了天字一号房间,望着窗前的白色身影,眸底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这个腹黑的家伙,每次出现都坏他的事情,东方珩不是忙着找东方洵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来看看东方珩的伤势!”沈璃雪耐心的解释着,东方珩的病越来越重,随时都会病发,时时诊治,可防患于未然。 “看过他的伤,咱们就去天字二号房!”南宫啸狠狠瞪了东方珩一眼,他定了天字二号房,东方珩居然在天字一号房里,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都无所谓,天字二号房是他定的雅间,没有他的允许,东方珩不能擅闯进去,就算他再腹黑,也算计不到自己。 “东方珩,你不在府里养伤,怎么来这里了?”沈璃雪的语气沉了下来,醉仙楼,顾名思议,就是喝酒的地方,东方珩来这里,难道也是来喝酒的? 东方珩转过身,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隐隐闪过丝丝憔悴:“和你一样,只是来用膳 !”目光望到沈璃雪手中的扇子,墨色的眼瞳微微眯了眯。 沈璃雪纤细的手指轻按在东方珩的手腕上,她对中医的诊脉不是特别精通,但简单的诊诊身体状况,她还是没问题的。 东方珩脉搏正常,身体没有发病的迹象,但他神色疲惫,眸底隐有血丝浮现,明显是劳累所致:“你昨天在忙什么?” “他是安郡王,当然是在忙国家大事了。”南宫啸抢先给出答案,东方珩面色红润,眼瞳幽深,分明就是个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人了,他可不想再被东方珩装病算计: “这些事件,是皇室的机密,不能随意透露给别人,安郡王肯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你也确认过他身体无恙,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了,去天字二号用膳吧!” “郡王,饭菜好了!”恰在此时,子默轻轻敲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店小二,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端进来吧!”东方珩淡淡道。 小二走进雅间,将一盘盘菜端到桌上,五颜六色煞是好看,阵阵香气飘来,让人垂涎欲滴。 目光扫过南宫啸,沈璃雪,东方珩轻声道:“醉仙楼客人众多,你们点的饭菜估计要等会才能到,如果着急的话,可以一起用……” “不急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等!”南宫啸连连摆手拒绝东方珩的邀请:东方珩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坐下来用膳,他肯定会算计自己的! “沈璃雪,咱们去天字二号!”南宫啸拉着沈璃雪的衣袖向外走去,沈璃雪是他带来的客人,东方珩是青焰郡王,就算碍于面子,他也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抢人。 东方珩稳稳坐着,目光如同幽潭一般,深不见底,手持茶杯淡淡品茶,一举一动,说不出的优雅高贵。 东方珩果然没来抢人,他是青焰郡王,有着诸多束缚,自己差不多找到整治他的方法了,南宫啸邪魅的眸底闪着亮亮光芒,突然,一名小厮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满目焦急:“世子,不好了,别院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南宫啸眼皮一跳,心中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若无非常重要的事情,别院的人是不会跑来这里寻他的 。 “世子……”小厮压低声,对南宫啸低语几句,南宫啸刹那间变了脸色,狠狠瞪向东方珩,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东方珩,算你狠!” “璃雪,我改天再请你!”南宫啸一甩衣袖,大步向外走去,东方珩下绊子让他远离沈璃雪,肯定布了不止一招棋,如果他不顾别院的事情,留下与他对峙,定会被他算计,也抢不来沈璃雪,还是先回别院处理事情,回头再想整治东方珩的办法,遇上这么个煞星,他真是倒了解八辈子霉。 “南宫啸!”东方珩冷冷叫出了南宫啸的名字。 “还有什么事?”南宫啸转过身,没好气的询问着,眸底燃烧的怒火,恨不得将东方珩焚烧怠尽。 “你的扇子!”东方珩扬手,桌上的折扇径直飞向南宫啸,南宫啸伸手接住时,身体被震的连连后退,直到退出了房间,方才停稳脚步,虎口被震的发麻,邪魅的眸底满是震惊:“你……”这个武学妖孽,病的这么重,武功居然还能精进! 狠瞪了东方珩一眼,南宫啸“刷!”的一声打开折扇,大步走出了醉仙楼。 “你对他的别院做了什么?”南宫啸临走前,声声都在指责东方珩,东方珩也没反驳,看来,他别院出事,和东方珩脱不了关系。 东方珩轻轻晃晃茶杯,黑色的眼瞳深不见底:“是他别院美人丫鬟太多,彼此之间起了点小摩擦,与本王无关……” 沈璃雪嘴角挑了挑:南宫啸的花心、绝情,她穿越的第一天就见识过,美人都是他的丫鬟,别说是起小摩擦,就算是死了人,他也没心情去理会。 刚才,南宫啸急急忙忙离开,一副出了大事的模样,事情肯定不像东方珩说的这么简单。 “饭菜都快凉了,用膳吧 !”南宫啸走了,沈璃雪自然是留下来和东方珩一起用膳,东方珩递给沈璃雪一幅碗筷,冷漠,幽深的眸底隐隐闪过一丝暗芒:“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田美人?” 田美人!沈璃雪一怔,随即想到了在皇宫发生的事情:“田美人是如何处置的?”她们出宫前,田美人的定判还没下来。 “贬为庶人,打进了冷宫!”东方珩淡淡说着,眼眸平静无波。 “那她就再无翻身之日了!”沈璃雪笑容温暖,皇帝有三宫六院,美貌嫔妃众多,一般是不会记起冷宫嫔妃的。 “表面上看是这样,但也不排除她偶然间获得大机遇,重获荣宠!”东方珩目光深邃:皇宫里的东西,本就错综复杂,事事难料。 脑海中浮现田美人看皇子们那耐人寻味的目光,沈璃雪蹙了蹙眉:“找个合适的机会,尽快去见田美人!”她不过刚回京城,能妨碍到她们什么利益,她们算计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东方珩轻轻点头。 醉鸡是醉仙楼的招牌菜,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鸡肉触口香软,味道极是鲜美,沈璃雪筷子不停去夹,吃的津津有味。 “你喜欢吃醉鸡?”东方珩轻声询问。 “招牌菜嘛,味道独特!”沈璃雪望一眼东方珩,发现他碗里满满的,根本就没怎么吃饭:“你怎么不吃饭?” “不饿!”东方珩解释,眸光微暗。 “你有病在身,到了用膳时间,不饿也要吃一些!”沈璃雪夹了些青菜到东方珩碗里:“油腻的肉吃不下,可以多吃些青菜!” 东方珩嘴角扬了扬,拿起筷子慢腾腾的夹了饭菜食用。 子默敲门走了进来,望见东方珩、沈璃雪在用膳,惊讶的半天没回过神:世子从不与人同桌用膳的,今天怎么会…… “子默,有事?”东方珩语气低沉,好像有些不悦。 “是 !”子默瞬间回神,急忙低了头,恭声道:“禀世子,属下们在城外三十里的山坡上发现了几具尸体,经查证,是西凉国侍卫……” “西凉国太子果然到了京城!”东方珩停了筷子,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可查到他的行踪?” 子默摇头:“属下只看到了侍卫尸体,并未见到西凉太子……” “你们聊吧,我吃饱了,先走一步!”西凉国太子一事是机密,不可让外人知道,沈璃雪也没兴趣听,他们在谈,她就识趣的起身告辞。 “田美人之事,我会尽快安排!”东方珩淡淡说着,目光清澈。 “那我等你消息!”沈璃雪在青焰独身一人,分身乏术,双拳难敌四手,借助东方珩的势力调查,解决一些事情倒也不错。 “璃雪……”东方珩轻声呼唤。 “什么事?”沈璃雪不明所以,回头望去。 “让子默送你回相府吧……”东方珩淡淡说着。 “不用,相府距离这里不算远,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子默和东方珩有要事相商,如果让他送自己回去,他们还怎么商量事情。 出了醉仙楼,太阳已正中,来到青焰这些天,沈璃雪养成了午休的习惯,走在大街上,有了丝丝困意,望着远处的座座院落,美眸中闪过一抹光亮:沈明辉,沈盈雪的怒气应该被消磨掉一部分了,回相府,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话说雷氏,沈盈雪坐马车回到相府,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丫鬟们备水沐浴,被人反复丢进粥桶,沾了满身白粥,一路走来,白粥都干了,粘在身上,很是难受,风一吹,还有些怪异的味道飘散,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沈盈雪急急冲回雪园,紧皱着眉头走到屏风后,快速褪去染了脏污的衣衫,迈步走进撒满了花瓣的浴桶内,阵阵香气飘散,沈盈雪松了口气,快速擦洗着娇嫩的身躯。 自己可是高贵的名门千金,那些下贱的乞丐,居然敢趁**自己,真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等抓到他们,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盈雪姐姐,我已经帮你把衣服熏好了 !”伴随着好听的女声,沈采萱拿着一套衣服走进屏风后,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讨好的笑:“是你最喜欢的茉莉香。” 想到在大街上发生的事情,沈采萱温和的笑容,看到沈盈雪眼中,是浓浓的嘲讽与讥笑,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我被人欺负,你是不是很幸灾乐祸?” 沈采萱一惊,慌乱的摇着头:“姐姐被人欺负时,妹妹拼了全力想要上前相救的,无奈乞丐太多,妹妹挤不进去啊……” “同样都是人,乞丐能挤上前,你却没挤进去,分明是没尽全力,拼尽全力想救我,你骗谁呢!”沈盈雪美眸圆瞪,咄咄逼人。 “我一直唯你马首是瞻,姐姐心里应该清楚啊……”沈采萱急声解释着,眸底蒙了一层水雾,显然是快要急哭了。 “来人,把沈采萱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沈盈雪恨恨的下了命令,她是高贵的嫡出千金,被人轻薄了,可沈采萱这个庶出的贱人却清清白白,安然无恙,这太不公平了。 “姐姐,我也是相府千金,姐姐间有矛盾,哪能动用板子!”沈采萱有些怕了,暗恨自己为何要来讨好沈盈雪,老老实实在自己房间呆着,哪会无缘无故被打。 “沈采萱,你居然敢和我顶嘴,长本事了!”沈盈雪的笑容阴险毒辣:“来人,拉出去,重打!” 两名嬷嬷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抓住沈采萱的胳膊,用力向外拖去,沈采萱挣扎不过,高声求饶:“姐姐,原谅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沈盈雪不屑的嗤笑:“早知如今,何必当初,这二十大板,就当是给你个教训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和自己顶嘴。 “啊啊啊……”阵阵板子声,伴随着沈盈雪凄惨的痛呼声响起,沈盈雪心里的气消去不少,慢腾腾的走出浴桶,任由丫鬟们拿了棉帕为她擦拭身上水珠。 换上干净衣裙,梳了精致发髻,那个美若天仙,艳压京城的沈盈雪出现在镜子前,对着镜中的自己轻轻一笑,沈盈雪微眯了眼眸,沈璃雪时时算计,坏自己好事,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住手,你们都在干什么?”沈明辉的怒吼声响起,院中板子停了下来,沈采萱低低的哭泣声传来:“爹,救我……” “盈雪 !”沈明辉对着房间怒吼一声,沈盈雪撇撇嘴,慢腾腾的走了出去。 阳光下,沈盈雪一袭粉衣款款行来,发上的玉簪,浅色的耳环相得益彰,衣袂随风轻飘,衬的她扶风若柳,楚楚动人。 望着自己绝美出尘的女儿,沈明辉心里的怒气,无端的消了大半:“采萱是你妹妹,你为何让下人重打她?” “采萱犯了错,我不过想让下人给她个小小的教训……”沈盈雪态度恭敬,语气却有些漫不经心,明显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你们是姐妹,有矛盾可以和平解决,没必要打板子……”想到布粥街上发生的事情,沈明辉再次烦燥起来,相府的名声,被她们彻底毁了…… “沈丞相,你也知道亲人之间的矛盾要和平解决!”雷太尉大步走进雪园,面色阴沉,目光锐利,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身后,梳洗,装扮雍容华贵的雷氏急步跟了进来,望望沈明辉、雷太尉,欲言又止。 沈明辉紧紧皱起眉头,眸底闪烁的阴冷丝毫比雷太尉更甚:“雷太尉何意?”未经通报,气势汹汹的闯进雪园,他当这里是太尉府吗? “雷聪可是你的侄子,你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将他打成重伤,你有没有当他是你的亲人?”雷太尉望着沈明辉,眸底怒气萦绕,想到雷聪被抬回太尉府时,昏迷不醒,屁股上血迹斑斑的模样,雷太尉就恨的咬牙切齿,若非他担心雷聪的伤势,一直守着没有出府,沈明辉哪还能安逸到现在。 沈明辉轻哼一声,语气颇为不屑:“雷聪轻薄采云,苏雨婷,我打他板子是为让他长记性,就他那好色的性子,若不严加管教,迟早会死在女人堆里!” “你在怪老夫教孙无方?”雷太尉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无形的暴虐之气瞬间遍布大半个雪园,眸底闪烁的危险光芒,让下人们全身一震,噤若寒蝉,低垂了头,静静站立着,连大气也不敢出。 “雷太尉的行为举止,本相不便评价,不过,温国公身为国之重臣,可不是好惹的,雷聪轻薄他最疼爱的女儿,本相总要给他个交待,否则,温国公一状告到皇上那里,雷聪就不止是被打板子这么轻了 !”沈明辉言词犀利,语气微傲,字字嘲讽,分明没将雷太尉放在眼里。 “你说雷聪轻薄采云,苏雨婷可有证据?”雷太尉怒问,愤怒的目光如火焰在燃烧。 沈明辉冷笑:“璃雪,采云都在场……” 雷太尉不屑的嗤笑:“沈璃雪和聪儿有仇,诬陷聪儿并不奇怪,至于沈采云,一个敢造假婚书,被判罪关进大牢的人,她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大手悄然紧成拳,他是在借机嘲讽自己让采云顶罪么? “沈明辉,身为一家之主,有责任维护相府的清誉,可你看看这相府,成什么样子了?”雷太尉冷冷望着沈明辉,一副恨换不成钢的模样:“乞丐们都是一群下贱的俗人,就算你想要美名,让下人去给他们布粥就好,可你呢?居然让雅容和盈雪亲自去讨好那些乞丐,结果怎么样?他们见色起坏心,对雅容和盈雪动手动脚……” “她们只是两名弱女子,一个是你的夫人,一个是你的女儿,你要是个男子汉,就应该站出来保护她们,而不是在她们为你受了委屈后,还对着她们大吼大叫……” “好了!”沈明辉一声怒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震惊了大半个相府:“若非她们毁掉名誉在先,本相需要想这种方法吗?”这两人,天天想着算计人,但每到关键时刻就出差错,像布粥,多简单的事情,她们居然也会弄砸,自己的名誉没恢复不说,还把整个相府的名声都弄臭了…… 雷雅容是雷太尉的女儿,盈雪都被她们教坏了,遇事才会这般狼狈,他教女无方,雷太尉也高明不到哪里! “沈明辉!”雷太尉狠瞪着沈明辉,眼睛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他是晚辈,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教训自己…… “爹,老爷,你们……” “闭嘴!”对峙中的雷太尉和沈明辉异口同声的打断雷氏的话,毫不相让,冷冷的注视着对方,强大的气场压的众人险些喘不过气,无边的冷意迅速向四周漫延,院中的空气,瞬间凝滞…… 下人们惊的不知所措,雷氏,沈盈雪相互对望一眼,面色焦急,沈明辉,雷太尉都是她们的亲人,如果这两人闹矛盾,决裂,她们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 “雪园今天怎么这么热闹?”清冷的女声响起,打破冰封的空气,众人回头望去,院门口,一袭浅绿衣裙的女子款款走来,明媚的眼庞,温暖的笑容,正是沈璃雪。 漂亮的眼眸清灵如水,墨色眼瞳中闪烁的盈盈光芒,最后落在了沈明辉和雷太尉身上,嘴角轻轻扬起:她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居然看到他们两人在吵。 沈明辉面色有些苍白,目光也十分疲惫,就连平时站的直直的身体,也微微有些松懈,一眼望去,非常憔悴,看来上午之事,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沈璃雪,你还敢回来!”沈盈雪率先回过神,怒气冲冲的就要扑向沈璃雪,被雷氏紧紧拉住了: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被那么多乞丐欺负,丢尽了颜面。 “相府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沈璃雪稳步前行,丝毫没把沈盈雪的话放在心上,相府可真乱,但她不介意让雪园再乱些。 “沈璃雪,再有几个月你就及笄了吧!”雷太尉舍了沈明辉,冷冷凝望着沈璃雪,眸底闪过一抹光华。 “雷太尉不会是想让我嫁去太尉府,给您做孙媳吧?”看雷太尉的目光,沈璃雪隐隐猜到了他的目的。 “是又如何?你伤了聪儿,难道不应该认错,赎罪?”他来到相府时,雅容悄悄向他提了这个提议,刚才他一直觉得不太合适,可现在想想,聪儿花心风流众所周知,恐怕没有哪家贵族千金愿意嫁他为妻,沈璃雪虽是乡下长大,但也是相府嫡出千金,身份还算高贵,嫁给聪儿,也不算辱没了他。 沈盈雪眼睛一亮,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外公真是太聪明了,沈璃雪嫁给雷聪,算是毁了婚约,自己就可毫无顾及的嫁给安郡王了! “众所周知,我是安郡王的未婚妻,怎能再嫁雷聪?”沈璃雪望向雷太尉,似笑非笑,看似平静的话语,连嘲带讽:“您老年龄大了,记性不好情有可原,但下次,请您不要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否则,被圣王府的人听到,还以为你在挑衅他们!” 雷太尉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危险的气息迅速漫延开来:“你在嫌弃聪儿?”他雷太尉当成宝贝的孙子,居然被一名乡下野丫头嫌弃了? “不敢,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沈璃雪淡淡说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分明是在敷衍。 雷太尉望着沈璃雪,冷冷笑了起来:“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沈丞相、丞相夫人同意,你就必须嫁!”跟他斗,沈璃雪还嫩的很!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沈明辉身上,期待,惊讶,满心欢喜,尤其是沈盈雪,高兴的有些不知所措,快说话,快说话呀,把沈璃雪嫁掉,自己就可以去接近安郡王了! “璃雪是有婚约之人,的确不能嫁去太尉府!”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沈明辉没有如预料那般点头同意,而是义正词严的拒绝了雷太尉的提议。 “老爷!”听到答案,雷氏一惊,却没有太大的动作。 “爹!”沈盈雪则是心急如焚,可怜兮兮的望向沈明辉,他不是很希望自己嫁给安郡王吗?为何有这两全其美的办法,他要放弃呢! 沈璃雪扬扬眉头,沈明辉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责任感,懂得维护自己了?还是说,他这么做,是为了气雷太尉! “沈明辉,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雷太尉冷冷凝视沈明辉,盈雪是自己的外孙女,沈明辉的女儿,她嫁到圣王府,肯定参为相府和太尉府谋到最大的利益。 而沈璃雪从小在青州长大,与沈明辉毫无父女之情可言,和自己更是没有半分关系,她嫁进圣王府,相府,太尉府休想得到任何好处,那郡王妃的位子,真是白白浪费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明辉不咸不淡的回答着,他和雷太尉起冲突,谁也奈何不了谁,沈璃雪一来,就把雷太尉气不轻,很合他的心意。 更何况,雷太尉都没与自己商量,直接就定下要娶璃雪做孙媳,分明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为何要给他面子:“璃雪是相府千金,她的终身大事本相自会安排,不劳雷太尉费心!” “好好好!”雷太尉气急,手指着沈明辉,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你厉害了,有主见了,不愿听人劝了,从今以后,相府的事情,我雷某人不再过问半点儿,告辞!” 雷太尉一甩衣袖,气呼呼的大步走出雪园 。 沈璃雪扬唇,这么快就被气走了,真是没有耐性,走了这么大一个敌人,沈明辉无事可做,接下来就应该找自己算布粥时的账了。 沈盈雪狠瞪着沈璃雪,美眸中怒火燃烧:贱人,究竟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招式,居然让爹都向着她了。 “爹!”雷氏望了沈明辉一眼,重重叹了口气,急步去追雷太尉。 刚刚跑到院门口,一名嬷嬷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相爷,夫人,太后身边的孙公公来了!” 雷氏一愣,急声道:“快请!” 走出雪园的雷太尉也停下了脚步,眉头微皱:孙公公来相府做什么? “沈丞相,沈夫人!”孙公公大约五十岁,面容白净,手持扶尘,礼仪周到。 “不知公公前来相府所谓何事?”雷氏,沈明辉礼貌的招呼,太后身体羸弱,一直在后宫养病,孙公公和众嬷嬷们尽心尽力照顾着,极少出宫,也可以说,孙公公是太后身边的得力助手,来相府的目的,却是让人难以猜测。 “老奴是来宣璃雪小姐进宫,为太后治疗旧疾的!”孙公公微微笑着,温和的目光落到沈璃雪身上:“璃雪小姐,随老奴进宫一趟吧!” “公公稍等,臣女回房换件衣服,马上就来!”进宫见太后,换衣服是为表尊重,孙公公自然不会反对。 沈璃雪快速回了竹园,园子里又只看到秋禾一人,其他的三等丫鬟不知跑去了哪里。 沈璃雪回房换衣服,秋柴禾跟进来,帮着系衣扣,轻声道:“小姐又要出去啊!” 沈璃雪淡淡答应一声,墨色的眼瞳中冷光闪烁:“秋禾,两个时辰后,你把竹园的下人全部集合起来,我有事要宣布!”下人们时常偷懒,没将自己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啊,这竹园,需要好好整顿整顿了! 换好衣服,沈璃雪来到客厅,孙公公在品茶,沈明辉,雷氏也在上座陪同坐着,目光晦暗不明,阴晴不定 。 沈盈雪在左顾右盼,满目惊讶,上上下下的打量沈璃雪,就她一名乡下来的野丫头,还懂医术?为太后治过病?这怎么可能?骗人的吧! 沈璃雪救过太后之事,并未外传,除去苏雨婷和太后外,极少有人知道,丞相府的人自然也是不知情的,孙公公将事情讲明时,沈明辉三人都吃了一惊。 “璃雪!”沈璃雪走进客厅后,最先迎上来的是沈明辉,笑容满面,目光温和,一副慈父的模样,悄悄压低声道:“璃雪,你是相府千金,相府与你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相府之名,关系到你将来的前途,你明白应该怎么做吗?” 沈璃雪挑眉,沈明辉是想让她在太后身上下功夫,护佑丞相府么? 嘴角轻扯出一抹邪恶的笑:“女子最好的出路,莫过于嫁个好夫君,我与安郡王早有婚约,不需要再谋划什么前途了吧!” “相府垮了,你失去强大的娘家,安郡王是不会娶你做正妻的!”沈明辉强忍了怒气,耐心的分析着,这个女儿,是听不明白他的话,还是故意和他做对。 “是吗?”沈璃雪漫不经心询问着,语气中满是怀疑,沈明辉胸口又是一口气堵住,上不来,也下不去,很是难受:逆女,他怎么会生了这么个逆女! 沈明辉和沈璃雪说话的声音极小,别人都没有听清,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孙公公放下茶杯,站起身,微笑道:“大小姐,是不是可以进宫了?” “当然可以!”沈璃雪早就可以进宫了,是沈明辉一直和她说个不停,抬眸望到沈明辉映愤怒的目光,沈璃雪小声敷衍着:“我会尽力为父亲美言的!” 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皎洁:她会在太后面前,好好为沈明辉多‘美言美言’! “嗯!”这才像话!沈明辉胸中的怒气渐渐平息下来,目光复杂的望着沈璃雪,这个女儿,他一直都看不透,就像多年前,那些林家人,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眼看着沈璃雪就要走出客厅了,沈盈雪眸光沉了沉,盈盈站起身,快走几步,追上她,轻轻笑道:“姐姐,我也想进宫看太后,可不可以随你们一起?” 062 田美人之死 “孙公公,盈雪妹妹思念太后,可以入宫问安吗?”沈璃雪微微笑着,将问题抛给了孙公公。 “未经宣召,私自入宫,是对太后的大不敬!”孙公公望向沈盈雪,目光严肃,眉头亦轻轻皱了起来,皇宫是天子居所,岂是别人说进就能进的! “公公莫怪,是臣女逾越了!”沈盈雪急忙道歉,心中恨死了沈璃雪:不经宣召不能入宫,她当然知道。 原以为,沈璃雪被宣召入宫,心中定然十分得意,她和自己矛盾很深,自己提出进宫,她定会狠狠嘲讽自己,到时,父亲,孙公公就会怪她不知礼法,近而讨厌她,在太后面前,她也讨不了好,哪曾想她直接将事情推给了孙公公,被孙公公教训的人,变成了自己。 沈明辉望了沈盈雪一眼,眸中闪现不悦,盈雪一向很有分寸的,为何今天会做出这种蠢事? 雷氏也微微皱起眉头,盈雪太心急了,沈璃雪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孙公公答应一声,语气不悦,却没有表现的太明显,转向沈璃雪:“璃雪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进宫吧!” 永宁宫,和蔼可亲的太后端坐在雕花红木椅上,衣领微微敞开,露出肩膀,沈璃雪小心的转动着一根根银针,或拔出,或重新扎上,身旁,宫女嬷嬷们静静站着,严阵以待 。 一柱香后,太后苍白的面色微微红润,气色也好了许多,沈璃雪将银针一一拔下,收好,太后睁开眼睛,长长的松了口气,看向沈璃雪,目光中满是赞叹:“璃雪,你这针法是和哪位高人学的,针灸疗效比宫中太医们都好!” “在青州时,母亲一直体弱多病,臣女便和一名郎中学了这针法,为母亲缓解病痛,针法拙劣,比不得医术精湛的太医!”沈璃雪轻声解释着,随便说了个理由敷衍,反正林青竹是真的体弱多病,她并没有说谎。 “在京城时,你母亲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间变的体弱多病了?”太后和蔼的询问,想到当年那个惊才绝滟,名满京城,健康美丽的女子,太后怎么都无法将她与体弱多病一词联系起来。 “母亲抱着我从火海里逃出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全靠母亲刺绣,画画卖,我们才活到现在,母亲是累病的……”沈璃雪有原主的记忆,知道林青竹母女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并且,听林青竹无意间透露的信息,她的病是坐月子没坐好所致。 林青竹坐月子时,是在京城,当时武国公府还没有败落,沈明辉只有她这一名正妻,她怎么会在月子里落病?难道说…… “这些年,苦了你们母女了!”太后轻轻叹口气,望沈璃雪的目光满是怜惜,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情,青竹哪里会受那些苦…… “臣女苦些没什么,只是可怜母亲,病入骨髓,药石无医,过世时,极痛苦!”京城才华高绝的名门淑女,年纪轻轻就被病痛折磨的香消玉殒,真是可怜又可惜。 “禀太后,皇后和丽妃娘娘前来问安!”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在门外响起。 “这两个孩子!”太后摇摇头,无奈的语气中略带丝丝欣慰,温声道:“请她们进来吧,都告诉她们,不必天天前来问安,她们还真是固执。”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皇后一身凤袍,雍容华贵,丽妃一袭绯色宫装,美丽妖娆,各自扶着宫女们的手,一前一后款款走进永宁宫,面带微笑,盈盈行礼:“参见太后!” “平身吧 !”太后温和的笑着,坐到了主座:“赐座!” 谢过太后,皇后和丽妃扶着宫女们的手走向座位,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两人交错走过时,眼瞳深处都闪了一丝光芒,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 沈璃雪目光清冷,皇后和丽妃之间,矛盾很深。 “臣女参见皇后,丽妃娘娘!”沈璃雪盈盈行礼,她是大臣之女,当然要对后宫嫔妃见礼。 “璃雪不必多礼!”皇后温柔浅笑:“听闻璃雪来为太后针灸,太后身体如何?” “回娘娘,太后并无大碍,只是气血有些不通,时常走走,通通气血,便可延年益寿!”沈璃雪据实回答,后宫的女子们,闲来无事,都喜欢坐在自己宫殿里,天天坐着,气血不通,没病也坐出病来了。 “太后气色真好,看来璃雪医术不错,最近本宫有些不舒服,不如璃雪来为本宫把把脉,看看病情!”丽妃伸出了细滑如丝的皓腕,笑的璀璨妖娆,眸底隐有亮光闪烁。 “回丽妃娘娘,臣女只会简单的针灸通气血,把脉诊病之术,博大精深,臣女不懂!”沈璃雪委婉的拒绝,丽妃先是算计于她,现在又提出让她看诊,绝对没安好心。 “真的?会针灸却不懂把脉?”丽妃眉头微皱,目光来回扫视沈璃雪,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词。 “臣女不敢撒谎!”沈璃雪蹙了蹙眉,要尽快查清丽妃陷害自己的原因才行,时时隐藏着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敌人,着实不好过。 “丽妹妹,璃雪不懂医术,你身体不舒服,去太医院请名太医就好,何必为难她!”皇后微笑着为沈璃雪说情,望丽妃的温和目光中,隐隐闪过一丝冷冽。 “太后的病情,太医们想不出好办法,璃雪却治好了,妹妹想着她医术精湛,只是想请她看诊罢了,哪有为难她!”丽妃一副委屈的模样,似笑非笑的目光望向沈璃雪。 沈璃雪挑眉,她在暗嘲自己,为了巴结太后,专门学了针灸之术:“臣女为家母缓解病痛时学了针灸皮毛,通气血是巧对了太后的症状,并非医术高超,娘娘错爱了!” 丽妃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笑容僵硬,沈璃雪在嘲讽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皇后却轻轻笑了,淡淡扫了丽妃一眼:“丽妃妹妹多心了,璃雪是孝顺之人 !” 望着暗中针锋相对的皇后和丽妃,太后微微皱起眉,这两人,天天明争暗斗,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加收敛:“璃雪为哀家针灸,也累了,童嬷嬷,带璃雪下去休息!” “多谢太后体恤,臣女告退!”沈璃雪谢过恩,随童嬷嬷离开了客厅,皇后,丽妃内斗,居然想拿她做棋子,无聊至极。 沈璃雪在童嬷嬷的引领下,进了偏殿休息,早过了午休时间,沈璃雪睡意全无,躺了两盏茶,便起身出了偏殿,太后在休息,沈璃雪不便打扰,就出了永宁宫,准备在四周走走,等太后醒来告辞离宫。 御花园里的花开的十分鲜艳,但小路上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名宫女端着东西匆匆走过,悄声谈论:“这些食物送给田美人,合适吗?” “她都已经失宠,被打进冷宫了,这些饭菜,很不错了……” 田美人!沈璃雪心神一禀,不知东方珩安排的怎么样了,按说,自己今日进宫,倒是悄悄去见田美人的好机会…… “璃雪姐姐!”熟悉的呼唤响起,沈璃雪转身望去,苏雨婷微微笑着走了过来,一袭胭脂色湘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微笑清新自然,让人移不开眼,走在她身边的男子,一袭明黄色锦袍,高大英俊,气质沉稳,正是太子东方泓。 “苏小姐!”沈璃雪微笑,清冷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苏雨婷,东方泓身上来回扫了扫,这两人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我来给太后请安,遇到太子殿下,就一起出来了!”苏雨婷轻声说着,目光中满是赞叹:“听闻姐姐为太后针灸通气血,真是厉害!” “太子殿下!”沈璃雪礼貌福身。 东方泓答应一声,面容沉静,目光深不见底。 “妹妹过奖了,粗浅医术,不值一提!”沈璃雪微微笑着,苏雨婷这么急着解释,是怕自己误会吗:“苏小姐是要回府吗?” “我要先去太子东宫一趟,问太子殿下借几本书,若是姐姐无事,不如一起去 !”苏雨婷热情的邀请着,目光真诚,一举一动自然无比,透着良好的修养。 东方泓目光微凝,眉头皱了一下,瞬间又恢复正常,没有言语。 “天色不早了,我要向太后告辞回府,不能陪苏小姐去东宫了!”沈璃雪微笑,东方泓很不喜欢她跟着,她还不想跟着呢。 “母亲在府里经常提起姐姐,今日难得遇到,不如姐姐随我回温国公府做客!”苏雨婷微笑着,真诚邀请。 “太阳已经西斜,再去做客不太妥当!”沈璃雪婉拒:“在青州时,母亲经常向我提走夫人,改日有空,我定当登门拜访!”她看出来了,苏雨婷似乎不想和东方泓单独相处,想拉她一起。 “那姐姐陪我走走吧,我有些事情想和姐姐说!”苏雨婷笑容僵了僵,退而求其次,反正就是缠着沈璃雪不放。 “沈璃雪!”若有似无的松香飘过,东方珩走了过来,一袭白衣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面容英俊,目光犀利,冷酷,宛若阳光中走出的惊天战神,气势震人,让人不敢正视! 东方珩!沈璃雪一怔,他怎么会在这里? “安郡王!”苏雨婷微微笑着,轻轻福身,声音明媚动听。 东方珩淡淡答应着,声音轻不可闻,径直越过了她,苏雨婷的笑容微微凝滞。 太子礼貌微笑,目光幽深:“安郡王今日怎有空进宫?” “皇上有事,召本王进宫商量!”东方珩礼貌的声音中透着淡漠与疏离,走到沈璃雪面前,目光深不见底:“太后让本王送你回府!” “真的?”沈璃雪一怔,看东方珩来的方向,的确是永宁宫。 “太后倒是体恤沈小姐,未婚夫送未婚妻回府,再适合不过”东方泓笑的意味深长,望苏雨婷一眼:“你说呢,雨婷!” “是 !”苏雨婷敷衍着,声音淡淡,目光闪烁,笑容有些不自然。 “时候不早了,走吧!”东方珩收回目光,稳步前行。 “太子殿下,苏小姐,告辞!”沈璃雪道别后,快步去追东方珩,走出很远,她还能感觉到苏雨婷望向她的目光。 “东方珩,苏雨婷和太子是不是……”沈璃雪没有说出下半句,但她相信东方珩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十五年前,十多个百年名门贵族遭遇重创,温国公府是极少数没被波及到的贵族之一,在京城根深蒂固,人脉极广,太子拉拢温国公并不奇怪!”东方珩轻声回答着,目光深不见底,风吹起白色衣角,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线。 “这么说,苏雨婷要成为太子妃了!”沈璃雪似笑非笑,太子是皇后所出,继承皇位名正言顺却也需要一定的势力支持,温国公府这方大势力,他当然不想错过,不过,看苏雨婷的样子,喜欢的人可不是太子…… 东方珩沉了眼睑,意味深长道:“朝中风云动荡,事事难料。”皇帝的心思高深莫测,让人难以琢磨,苏雨婷会不会成为太子妃,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 “东方珩,这不是出宫的路吧!”阵阵冷风吹过,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进肌肤,沈璃雪蓦然一惊,放眼望去,四周居然杂草丛生了,环境很是陌生,与出宫的清洁道路完全不同。 “你不是要见田美人吗?”东方珩突然停下脚步,风吹起的白色衣袂飘到沈璃雪面前,沈璃雪没料到东方珩说停就停,一时没收住脚,径直撞进了他怀里。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强有力的心跳声响彻耳边,沈璃雪一惊,快速与东方珩拉开了距离,美丽的小脸上隐隐染了一层胭脂色:“那个,田美人在这里吗?” 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闪烁暗芒,声音有些暗哑:“前面就是冷宫!” 冷宫,荒凉寂寥,地势偏僻,房屋颓败,满院杂草丛生,田美人站在房屋前,望着面前的食物,咬牙切齿,以前她受宠时,她们上赶着前来巴结,好吃的,好玩的,恨不得全都送给她,如今,看她进了冷宫,失宠了,居然给她吃这些发了霉的糕点,宫里的宫女们,果然都是势利眼。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田美人以为是刚才嘲笑过她的宫女又回来了,想也没想,拿起糕点狠狠扔了过去:“势利小人,拿走你这臭糕点,本宫不稀罕……” 糕点滚过,几只灰色的小动物窜上前来,叼了糕点就跑,一双浅绯色的绣花鞋映入眼帘,在青黄色杂草的映衬下格外显眼,田美人一怔,那不是宫女的鞋 ! 目光顺着浅蓝色的湘裙向上望去,最后落在了女子美丽的面容上,咬牙切齿:“沈璃雪,原来是你!” “娘娘在冷宫住的可还习惯?”沈璃雪立于金色的阳光中,目光清冷,似笑非笑,田美人着一身湖绿色宫装,许是几天没洗的缘故,衣服上沾了不少污迹,头发凌乱着,双目赤红,与之前那个妖娆妩媚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沈璃雪,你少来这里冷嘲热讽,若非本宫大意,现在被关在这里的,就是你……”田美人狠瞪着沈璃雪,美眸喷火,咬牙切齿。 “我明明没得罪和你们,为何你们要置我于死地?”田美人恨沈璃雪入骨,她也不准备和田美人多说废话。 田美人不屑的嗤笑一声:“沈璃雪,你少装蒜,你是偷听到了我们谈的秘密,但你听的并不完整,没有多少价值……” “秘密?什么秘密?”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太后寿辰宴那天,我只在宴会厅见过你和丽妃一面,然后,你们就陷害我了,难不成,你们当着太后和众人的面谈了秘密,我离的近,就怀疑我听到了?” 田美人面色一凝,随即又嘲讽道:“沈璃雪,你就别装了,你敢说你膳后你去向太后问安,没有经过小木屋?” “我膳后被一名宫女骗去见穆正南,根本没去向太后问安!”沈璃雪瞬间明白,她应该是被人算计了:“那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娘娘应该知道才对!” 田美人的目光瞬间凝重起来:“你说的可是事实?” “若是娘娘不信,可去向太后求证,膳后,她根本没召见我!”沈璃雪现在百分百肯定,自己被人陷害了:“娘娘可曾亲眼看到我走过木屋?” 田美人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眼瞳深处隐有暗光凝聚 ! “娘娘是凭什么断定偷听秘密的人是我?衣着,发饰,还是……”沈璃雪目光清澈,旁敲侧击! 田美人皱了皱眉头:“沈璃雪,你不必试探了,本宫是不会告诉你的,这件事情本宫会调查清楚,你可以走了!” “娘娘身处冷宫,还能插手外面的事情吗?”沈璃雪嘴角微扬,目光清亮。 “本宫自有本宫的办法!”田美人微眯了眼眸,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气的不轻。 沈璃雪挑挑眉,田美人态度坚定,自己不宜逼迫,她和丽妃肯定还有联系,只要她将事情告诉丽妃,丽妃肯定会彻查此事,陷害自己的人也讨不到好处。 沈璃雪撇撇嘴,转身离开,走到院门口时,沈璃雪目光闪了闪,抛出一记重磅炸弹:“娘娘,下次再望皇子们时,你记得收敛情绪,后宫人精这么多,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透露您与某皇子‘交好’的事情……” “沈璃雪!”田美人咬牙切齿的怒吼自身后响起,沈璃雪置若罔闻,大步前行,嘴角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进了冷宫,脾气还这么大,这田美人还真是……不过,就算查清事实,她出冷宫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沈璃雪,沈璃雪……”田美人怒吼着沈璃雪的名字,胸中怒火翻腾,目光快速扫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寻找东西来砸,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背着阳光走到田美人面前,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眼眸亮的骇人,周身散发的凌厉寒气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田美人纤细的身体猛然一颤,眼瞳瞬间圆瞪,颤声道:“是你……” 夕阳西下,沈璃雪走出冷宫时,东方珩正站在不远处的黄花树下,负手迎风而立,白色的身影仿佛萦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映着飘飘下落的片片树叶,如梦似幻。 听到声响,东方珩转过身,面容俊美无筹,目光深不见底:“谈完了!” “嗯!”沈璃雪点点头,目光微笑,走过来,与东方珩并肩走向皇宫外。 “查清事情真相了?”东方珩轻声询问,沈璃雪目光带笑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 “没有!”沈璃雪摇摇头:“田美人很聪明,没透露太多东西,不过,最晚明天,丽妃应该就会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了……”丽妃是后宫嫔妃,由她来调查,比自己动手要方便的多…… “啊!”一道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震惊了距离冷宫不远的沈璃雪和东方珩。 沈璃雪一惊:“出什么事了?” 东方珩锐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周身萦绕着浓烈的肃杀之气:“惨叫声是从冷宫里传来的,田美人出事了!” 揽住沈璃雪的小腰,东方珩凌空飞起,沈璃雪眼前景色快速变幻,还来不及晕眩,她双脚已着了地,侧目望去,两三只死老鼠倒在地面上,四肢张开,七窍流血,显然死时十分痛苦。 再向里望,房间门口,一名女子倒在地上,脸朝下,看不清她是生是死,乱蓬蓬的头发披散,映着荒凉的地面,说不出的诡异。 “娘娘!”沈璃雪试探着走上前,田美人静静侧躺着,毫无动静。 沈璃雪慢慢伸出小手,扶住田美人的肩膀,将她翻过了身,顿时,一张血腥的脸庞映入眼帘,额头破了一个大洞,正汩汩向外流着鲜血,双眸圆睁着,死不瞑目,满面震惊的模样仿佛经历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沈璃雪见多了死人,并不害怕,小手轻轻探探田美人的脖颈,对凝神查探的东方珩摇摇头:“已经死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几名宫女,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看到死状凄惨的田美人,高叫着四下散去:“来人哪,死人了……” 田美人虽被打进了冷宫,但她毕竟还是皇宫的妃子,死的不明不白,不好对人交待,皇后,丽妃,太子,苏雨婷等人都到了冷宫,静静坐在一边,等仵作的验尸结果。 “璃雪姐姐,你和安郡王不是早出宫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苏雨婷走上前来,眸中满是关切,但她的询问声,也将皇后,丽妃的目光吸引了过来,田美人死后,沈璃雪是第一个出现在冷宫的人呢。 “我见时间尚早,就让安郡王带我四处看看宫中风景,走到这附近时,听到惨叫,便赶了过来 !”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东方珩早命人支走了附近的宫女,太监,她进冷宫之事,没人看到,谎话随她怎么编。 “那真凑巧!”苏雨婷意味深长的说着,眸光有些暗淡,似乎在为田美人的死感到惋惜。 瞬间,众人怀疑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了沈璃雪身上,田美人虽被关进冷宫,但一直都好好的,为何沈璃雪一来,她就死了?事情有些蹊跷。 沈璃雪冷冷一笑:“是啊,田美人死的很凑巧,我一到附近,她就出事了,那凶手很是残忍,连知情的老鼠都没放过!” 沈璃雪的话与苏雨婷相近,但意思完全相反,苏雨婷的话可暗指她害死田美人,她的话则说明,有人故意害死田美,嫁祸于她。 众人顺着沈璃雪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了几只死老鼠,在老鼠尸体不远处,还零散的遍布着一些糕点末。 仵作捡起糕点仔细验过,恭声道:“回娘娘,糕点的确有毒!” 皇后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冷冷扫过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们:“是谁给田美人送的点心?” “是……奴婢……” 一名小宫女颤抖着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不停磕头:“田美人爱吃桂花糕,奴婢送来时,还悄悄尝了一口,这糕点绝对好好的,就算有毒,也是后来有人放进去的,与奴婢无关啊……” “除了你们,还有谁接触过田美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丽妃冷冽的目光望过宫女,太监后,还淡淡扫了一眼沈璃雪。 “回娘娘,奴婢们听到惊叫跑进冷宫的时候,看到了……”宫女望一眼沈璃雪,快速低了头:“沈小姐正站在田美人身边,还抓着她的肩膀……” “宫女们就守在冷宫外,就算璃雪从附近经过,也不可能赶在她们之前来到冷宫吧!”丽妃望望田美人凄惨的死状,冷冷一笑:“还是说,田妹妹额头的血洞,是璃雪故意押着她撞上去的?” “娘娘,冷宫的事情,您应该知道一些吧,您就这么肯定,宫女会老老实实呆在门外守着,而不是跑去其他地方玩乐?”沈璃雪望望糕点的残渣,隐有片片枯萎的桂花: “我记得田美人曾说过,整个皇宫,她与丽妃娘娘最亲,娘娘肯定也是知道她最喜欢吃桂花糕吧 !” “你什么意思?”丽妃一拍椅子站了起来,美丽的眼瞳深处闪烁的寒光,恨不得将沈璃雪生吞活剥:“怀疑本宫在糕点里下毒?” “我只是就事论事,娘娘何必动怒!”沈璃雪蹙了蹙眉:为何自己一提毒,丽妃就像动物被踩到尾巴一样乍了毛,难道那糕点里的毒,真是她下的? “都别吵了!”皇后看够了戏,手扶额头,故做无奈的出声制止:“听听仵作怎么说!” 沈璃雪抬头望去,仵作已经检查完了尸体,正快步向这边走来:“禀皇后,丽妃娘娘,田美人是撞门死亡,现场没发现他人痕迹,应该是自尽!” 沈璃雪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自己和田美人讲清那天的实情,她知道自己算计错了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再获圣宠才对,不可能撞门死亡…… “本王和沈璃雪一起来的冷宫,可担保事情与她完全无关!”东方珩缓步走了过来,锐利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田美人是自尽,与任何人都无关!”丽妃微微笑着,妖娆妩媚的眼神不时瞄向东方珩。 “时候不早了,本王奉太后之命,送沈璃雪回府,先行告退!”淡淡说着,东方珩转向沈璃雪:“走吧!” “臣女告退!”行过礼,沈璃雪未再理会冷宫里众人,和东方珩一起走出了冷宫。 上了马车,淡淡香气弥漫,紧张的神情瞬间轻松不少,沈璃雪皱紧眉头:“东方珩,你觉得谁是害死田美人的真凶?”皇后,丽妃她们走进冷宫的时候,沈璃雪想套套谁是真凶,就没让东方珩帮她做证,可丽妃,皇后,苏雨婷都非常聪明,她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暂时猜不到!”东方珩目光凝深:“不过,那人轻功极高!”他带着沈璃雪到达冷宫的时候,那人居然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了。 沈璃雪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那人是什么时候潜进冷宫的?”她和田美人在冷宫说话的时候,没察觉到那里有人 。 “在咱们走了之后!”东方珩一直站在冷宫外,查探着五十米内的情形,他们第一次离开冷宫前,附近还没有高手。 “他杀田美人是为了嫁祸于我吗?”若真是如此,他的手法就拙劣了些。 东方珩轻抿一口茶水,墨色的眼瞳在水雾中明暗不定:“仵作最后的查看结果是自尽,应该是田美人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情,那人要杀人灭口!” 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沈璃雪眉头微皱,会是什么事情让她惹来了杀身之祸…… “东方珩,东方珩……” 熟悉的呼唤传来,沈璃雪拉开车帘向外望去,南宫啸身骑快马,急急忙忙追了过来,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沈璃雪眼皮跳了跳,不会是别院的事情闹的大,他来找东方珩算账吧! 南宫啸来到车窗前,目光透过沈璃雪望向东方珩,目光有些闪烁,没有预料中的大叫大闹,而是不情愿道:“多谢你了。” “你突然间怎么对他这么和善?”沈璃雪一怔,南宫啸和东方珩一直不对盘,见面就针锋相对,上午时分,东方珩刚刚算计过南宫啸,他气愤难忍,怎么到了傍晚,他居然服软了,还向东方珩道谢。 “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圣王府吧!”仿佛早就料到南宫啸会来,东方珩没有太大反应,淡淡说着拉下了车帘,马车快速赶往圣王府。 同样的琼花树下,同样的小方桌,同样的三个人,坐在同样的位置,却少了昨天的针锋相对。 南宫啸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目光极是复杂:“你让我喝琼浆玉液,吃果子腹泄,都是为了制造条件,让我发现端倪?” 东方珩没有说话,眸中闪烁的高深莫测的光芒算是默认了:“你泡了一晚热姜水,都没听到屋外有异常声音?” 南宫啸的面色瞬间变的有些难看,他不止一次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为他提热水的下人,便没有在意。 东方珩望南宫啸一眼:“果然是安逸生活过惯了,你连最基本的警觉都没有了……” “你在京城呆几年试试……”南宫啸嘴上不服输的争辩着,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那座别院里的人,全都是他的心腹,所以,他才没有怀疑…… “本王可没你这么愚蠢……”东方珩冷声反驳着,右手轻抚上了心口,隔着层层衣服,他都能清楚感觉到那里的伤痕……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沈璃雪听了半天,只能听明白最大概的意思,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听不懂 。 “南宫啸别院里,有两名下人被下了蛊!”东方珩望望面色阴沉的南宫啸,继续解释:“那蛊十分特殊,一雄一雌,要找一男一女,在月最圆时下到他们身上,养三个月,在第三个月的月圆之夜,催动雌雄双蛊破体而出,结合后形成新的毒蛊,可控制人的心智……” 顿了顿,东方珩轻声道:“今晚是第三个月的月圆之夜……” “新蛊出体就要寻到宿主,否则就会干渴而死,所以,下蛊之人,肯定是针对别院中某人来的。”此蛊很难培养,培养出来的,绝对不会针对普通人,整个别院,南宫啸身份最高贵。 他算计南宫啸泡热姜水,南宫啸居然什么都没发现,天亮后什么都不做,跑去街上邀请沈璃雪用膳,无奈之下,他只好使用最后的杀招,让人打破美人头,露出带蛊的血…… “难道那人要将新蛊移进南宫啸体内?”沈璃雪一惊,想不到世间真有这么歹毒的控人之法,如果东方珩没有发现端倪,那今晚南宫啸就凶多吉少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南宫啸不满的嘀咕着,别院总管告诉他下人中蛊时,他还以为是东方珩命人向他示威的,直到查出那蛊中了三个月了,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东方珩望了南宫啸一眼:“告诉你,你会相信吗?” 南宫啸瞬间哑然,他和东方珩矛盾颇深,如果东方珩将实情直言相告,他还真不会相信…… “你是怎么发现的?”南宫啸天天呆在别院,什么都没察觉到,东方珩不过回京半月多,居然就将他别院的事情摸的一清二楚了 。 “本王一名朋友,喜欢吹笛,无意间在你别院外吹奏了一曲,险些催动那两人体内蛊虫,故而发现异常!”东方珩淡淡回答着,轻抿一口茶,墨色的眼瞳隐在淡淡水雾中,异常深邃,让人琢磨不透:“那两个人死了没有?” “还没有!”南宫啸面容阴沉,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我把他们秘密关起来了,引那名幕后主谋现身。” 东方珩望望天空:“天已经黑了,你快些进宫找陈御医,赶在月圆前把你体内的毒解了……” “我中毒了吗?”南宫啸惊讶,为何他没有半分感觉。 东方珩淡淡望一眼南宫啸:“那新蛊需要药引才会跑进人的身体,你应该连续服用了一月无色无味的药物了,药量很轻,不易察觉,等到发作时才会有症状显现……”不然你以为别院那么多人,那蛊为何单单要跑进你体内? “沈璃雪的银针也能解毒吧,让她给我针灸,我就不跑去皇宫浪费时间了!”说着,也不管沈璃雪是女子,东方珩还坐在对面,南宫啸就要宽衣解带。 “她不懂蛊,解不掉你身上的药引毒!”东方珩瞪了南宫啸一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真的?”南宫啸看向沈璃雪,将信将疑。 沈璃雪点点头,目光清澈:“普通的毒我是可以解的,蛊毒我没接触过!” “那好吧,我去皇宫!”南宫啸无奈的系好衣带,双足轻点,修长的身形瞬间飞出了圣王府。 “东方珩,你要帮南宫啸吗?”敢以蛊控制明南王世子,那人肯定不简单。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道暗芒:“我已经布好了局,只等月圆时请君入瓮了……” 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明明是悠美的乐声,却听着十分刺耳,沈璃雪柳眉微皱:“这是什么声音?” 东方珩刹那间变了脸色,抬头望去,半空中,一轮圆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这是引蛊笛声,糟糕,南宫啸出事了!” 063 英雄救美 东方珩眸光一沉,伸手揽了沈璃雪的小腰,带着她向笛声传来的方向飞身而去。 远远的,沈璃雪看到下方一条小巷中雾蒙蒙,暗沉沉的,隐约可见一名黑衣人手持笛子忘情吹奏,在他三米外,站着三个人,看衣着是两男一女。 飞近了,沈璃雪被眼前的景色瞬间惊骇,一男一女都很年轻,却眼神空洞,面如死灰,头顶一条五彩斑斓的胖虫,蠕动着身体,缓缓冒出,欢快的向一起靠拢。 在他们中间,站着一名妖孽男子,手握折扇,浅檀的衣衫随风飘动,人却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眼神毫无焦距,原本邪魅的眸底变的十分迷蒙,呆滞…… “南宫啸!”沈璃雪惊呼时,东方珩凌厉的掌风已对着那名黑衣人打了过去。 黑衣人一怔,快速飞身躲闪,掌风打到了胳膊上,整条左臂瞬间失去了知觉,笛声略略停顿,拼命向一起蠕动的蛊虫也停了停。 沈璃雪看准备机会,伸手将南宫啸拉了出来,藏到她和东方珩身后,待她想毁掉那两只蛊虫时却发现,那养蛊用的一男一女不见了踪影。 “青焰战神东方珩!”黑衣人飘落于不远处的屋顶上,声音低沉,暗哑,隐藏在阴影中的眼眸亮的骇人,在他身旁,站着一男一女,头顶两只色彩斑斓的蛊虫在雾蒙蒙的环境中格外显眼 。 “阁下在我青焰京城惹事,怕是找错了地方!”东方珩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声音冷酷让人如临腊月冰窖。 “呵……”黑衣人放声大笑,暗哑的声音在这月圆的夜里极是渗人。 “南宫啸,醒醒,快醒醒!”沈璃雪拍打着南宫啸妖孽的脸颊,不停呼唤,可他依旧只是静静站立着,眼神迷蒙,毫无动静。 沈璃雪拿了银针,狠狠扎到南宫啸穴道上,可他依旧目光呆滞着,没有任何知觉! “他体内的毒受引蛊笛牵引,已经上脑,控制了他的思想,想救醒他,只有解掉他体内的蛊毒,或杀掉养蛊吹笛之人!”东方珩锋利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冷冷射向黑衣人,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黑衣人依旧呵呵的笑:“不愧是青焰战神,除了兵法,武功外,还懂蛊!” “你是自己了断,还是让本王动手!”东方珩长身玉立,如同惊天战神,平静的语气中暗藏着无形的冷酷与暴虐。 “东方珩,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黑衣人暗哑之声刚落,四周瞬间涌出几十名黑衣蒙面人,目光冰冷,毫无温度,满身肃杀之气,明显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手中黑色羽箭,如同暴雨一般,飞速射向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三人。 两名黑衣暗卫凭空出现,将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三人护在中间,快速挥动手中长剑,斩落一片片飞射而来的羽箭。 箭急箭密如雨,剑快剑利如风,两名暗卫两把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将黑衣蒙面人射来的所有羽箭尽数斩落于地,箭雨僵持了片刻,却未能伤到东方珩,沈璃雪分毫。 黑衣人见羽箭不再管用,一道尖锐的笛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黑衣蒙面人瞬间弃了羽箭,抽出腰间寒光闪闪的长剑,一拥而上。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闪烁一道锐利的光芒,微握的大手猛然挥出,凌厉的掌风瞬间将跑在最前面的几名黑衣人震的吐血倒飞出去,跑在后面的黑衣人被砸中,整个队伍的速度瞬间降了下来。 沈璃雪拿出银针,对着黑衣人狠狠射了出去,针过之处,黑衣人倒地身亡 。 暗卫挥动长剑与黑衣蒙面人打到一起,有几名黑衣人居然趁乱来抢南宫啸,都被他们打退了回去。 “刷刷刷!”头顶上方以及小巷两侧瞬间布上一张张细密大网,将东方珩,沈璃雪等人完全罩在其中。 “铮!”一柄利刃狠狠划到大网上,闪出耀眼的光芒,大网没事,手持长剑的暗卫却被震的连连后退,手臂发麻。 “腾!”几颗不明物被扔到东方珩,沈璃雪面前,汩汩冒着白烟,东方珩面色一变:“快闭气!”提醒间,吸入几缕白烟,面色微微沉了下来。 沈璃雪闭气慢了半拍,几丝白烟吸入鼻中,头脑一阵晕眩,全身的力气瞬间消失无踪,身体软绵绵的,强撑着没有倒下,快速拿出一方丝帕遮住了口鼻。 丝丝香气扑面而来,东方珩下意识后退一步,目光望望沈璃雪手中,浅碧色丝帕一角绣着的飘逸兰花,嘴角微微扬了扬。 “这帕子上我熏了些许草药,可避毒烟……”沈璃雪话未落,身后一道不明物重重砸了过来,将沈璃雪砸进了东方珩怀里,回头一望,却是神智不清的南宫啸被毒烟所迷,昏倒摔地。 一只鬼魅的手臂突然伸出,抓了南宫啸的胳膊就欲拖走,东方珩一掌打出,那人的手臂瞬间麻木,快速远离了南宫啸,阴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愤怒与不甘! 东方珩望向吹笛黑衣人,目光冷冽嘲讽:“身如鬼魅,速如狡兔,还有什么本事,你尽管使出来吧,本王奉陪到底!” 吹笛黑衣人咬牙切齿,眸底阴霾更浓,东方珩武功极高,自己根本靠近不了半分,南宫啸是自己布局很久的猎物,就这么放弃了吗?不,绝不! 沈璃雪扬扬眉:难怪东方珩武功高强,却没怎么动手,原来他一直在防备那名吹笛人,是了,相比那些武功尚算不错的黑衣蒙面人,那高深莫测的吹笛人才是最让人忌惮的! 若是让他抢走南宫啸,下蛊成功,南宫啸成了没有思想的傀儡,还会成为他们的敌人,到时,他们就要互相残杀了! “现在怎么办?”身旁,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响彻,沈璃雪顾不得其他,快速为东方珩系上丝帕,一边虚弱的飞射银针,一边看向他 。 黑衣人数量众多,她的银针可是有限的,再打下去,她的银针就要射完了,可黑衣人的攻击似乎并没有减弱,三面都被大网罩着,他们根本就逃不掉。 “等!”东方珩的内力也被白烟卸去不少,没再继续与人交手,淡淡吐出一个字,目光锐利。 等?等什么?沈璃雪心中疑惑,却并未多问,心中暗道:究竟是谁这么大胆,不仅敢施蛊控制云南王世子南宫啸,还敢明目张胆暗害安郡王东方珩! “哧哧哧!”黑衣人的刀剑前后左右夹攻,两名暗卫保护着东方珩,沈璃雪,还要兼顾昏迷不醒的南宫啸,转眼间濒临绝境,一人腹部被划一剑,一人手臂被刺穿,眼看着数把剑带着森森寒光径直刺向沈璃雪,东方珩两人。 黑衣人阴冷嗜血的声音在上空回荡:“呵呵……这几张网是南疆阴丝织就,刀剑是砍不开的,东方珩,南宫啸,沈璃雪,这次,你们插翅也难飞了!” “是吗?”东方珩冷眼望向黑衣人,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冷冽,傲声道:“来人,杀无赦!” 刹那间,周围凭空出现八名黑衣暗卫,气息沉稳内敛,目光肃杀,挥剑打开黑衣人的利剑,与那两名暗卫一起,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沈璃雪,东方珩,南宫啸,护在其中,反杀向蜂拥而来的黑衣人。 暗卫参战,压力顿减,沈璃雪暗舒了一口气,十名黑衣暗卫的本领,她在落叶山时曾见识过,武功高绝,招式凌厉,比刺杀他们的黑衣人更快,更狠,更准,转眼间就有十多名黑衣人倒地身亡。 沈璃雪抬眸望向东方珩,只见他长身玉立,英俊的容颜冷漠的如同刀刻一般,经过刚才的浴血奋战,他白色的锦袍纤尘未染,随风轻飘,大气磅礴的图案如同他广阔的心胸,淡定从容的看着面前的厮杀,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东方珩,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沈璃雪问道,敢在京城出动上百黑衣杀手算计世子,暗害郡王,身份定然不简单。 “不知道 !”东方珩摇摇头,锐利的目光冷冷望向屋顶持笛的黑衣人:“抓住他,事情便可真相大白!” 沈璃雪再次看向场中的激烈打斗,目光清冷,淡淡的月光萦绕周身,为她增添几分神秘色彩。 前世,她是世家少主,为了生存,在荒山野岭也曾手染血腥,穿越后,她为自保也杀过人,却不像现在这么激烈,血腥,无论是前世的少主之争,还是今世的相府之行,都让她明白,在这个世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想要活下去,就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否则,死的人就会是你! 东方珩望向沈璃雪,一向淡漠的眸底居然浮现丝丝暖意。 十名暗卫背对背形成扇状,将东方珩,沈璃雪保护的密不透风,对着黑衣蒙面人们大杀大砍,不消片刻,场中黑衣蒙面人已死伤大半,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无边漫延。 黑衣蒙面人隐隐现出恐慌,出招也不复刚才的凌厉,快速。 “噗噗!”五彩斑斓的蛊虫因长时间没找到宿主,暴裂开来,用来养蛊的一男一女软软的倒在屋顶上,身体如同破布一般,快速滚落在地。 黑衣蒙面人失利,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控制人的蛊也没了,屋顶吹笛的黑衣人眸中闪过一丝厉光,又是一道尖锐笛声发出,三面大网迅速收紧,快速向一起靠拢。 “哧哧哧!”大网所过之处,片片血雾飞腾,黑衣蒙面人还来不及惨叫,就被大网划成了漫天血雾,一时间,浓烈的血腥味遍布整条小巷! 大网快速收拢着,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十名暗卫围成一个圆圈,将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护在其中,片片血雾漫天飞溅间,吃人的大网越来越近,黑衣蒙面人已差不多全部被绞杀,马上就要绞到黑衣暗卫们了。 东方珩手腕一扬,一柄亦钢亦柔的软剑现于手中:“刷刷刷!”软剑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度,银色光芒不停闪烁,美的如同一幅画卷,三面坚不可催的大网居然全部被划开,东方珩,沈璃雪以及暗卫们安然无恙的走出了大网。 “这怎么可能?”吹笛黑衣人阴冷的眸中满是震惊,阴丝常年浸于药物中,柔韧亦坚硬,刀剑根本砍不断,没人能划开这夺命大网的,东方珩究竟用了什么利器?难道是…… “抓住他 !”东方珩目望吹笛黑衣人,冷声下了命令。 八名暗卫一拥而上,长剑闪烁着森森寒光,直指吹笛黑衣人! 吹笛黑衣人冷冷一笑,身形迅疾如风,居然径直越过黑衣暗卫们,瞬间来到了沈璃雪面前,黑袍中的利爪狠狠向她抓了过来。 浓浓的血腥带着阵阵腐臭味迎面扑来,沈璃雪皱起眉头,侧身躲过吹笛人魔爪的同时,狠狠一掌打到了他胸口上,同时,右手十多枚银针径直刺入吹笛人心口…… “噗!”一口鲜血喷出,吹笛黑衣人凌厉的攻势瞬间消失无踪,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慢慢抬头望向沈璃雪,阴冷的眸中满是寒光,咬牙切齿:“沈璃雪!” 东方珩的目光定在沈璃雪身上,有些惊讶,吹笛人手段残酷、阴毒,武功也不弱,她怎么会将其重伤的? 黑衣暗卫们手持长剑蜂拥而来,东方珩挡在沈璃雪面前,他再无下手的机会了,身受重伤,在众多高手面前,他也再无逃跑的可能,吹笛人阴森一笑:“沈璃雪,东方珩,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这才只是开始!” 阴森的声音响彻大半条小巷时,吹笛人猛然咬牙,笛子碎裂成片片碎沫,飘散在半空中,而吹笛人黑色的身体瞬间暴成了漫天血雾!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居然自爆了,南疆人真够狠,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 黑色破布飘散,空余满地血腥,东方珩静静站立着,一袭白袍,纤尘不染,手持银色长剑,沐浴在淡淡的月光中,神情淡漠,清华尊贵。 黑衣蒙面人全部死亡,吹笛人也死了,浓浓的血腥味萦绕鼻端,沈璃雪微微皱眉:“东方珩,现在还能不能查到他们的底细?”黑衣蒙面人虽然全部死亡了,但还有几具完整的尸体,查查尸体,看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 东方珩正欲说话,吹笛人身爆的地方,突然升起三道银光,向他,沈璃雪,南宫啸快速射了过来,银光快若闪电,带着悄悄的破风之声,转眼间就到了三人面前。 沈璃雪也发现了,雪眸微眯,趁其不备,暗中偷袭,好快的速度,好诡异的手法,好阴毒的手段,布局之人铁了心要将他们三人斩杀于此 。 暗卫们离的远,看到暗器向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飞来时,全部面色大变,飞身前来相救,可暗器太快,他们离的又太远,根本来不及…… 东方珩一掌挥出,将射向沈璃雪,南宫啸的暗器打落,而射向他的那枚暗器,已经近在了眼前! “东方珩!”沈璃雪一惊,想也没想,飞身扑了过去,但那暗器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救人,眼睁睁看着暗器射向东方珩胸口…… 千钧一发之时,一柄折扇凭空出现,将射向东方珩的暗器打落,沈璃雪抬眸,看到了南宫啸妖孽的俊美:“你醒了!” 他中的蛊毒是吹笛人下的,吹笛人死了,他身上的蛊毒自动消失,便可清醒了。 “是啊,这里战况激烈,我却睡的腰酸腿疼!”南宫啸动动腿脚,望望满地血腥,虽然吃惊,眼眸中却没有丝毫惊讶,有的,只是丝丝邪魅与阴冷:“为了控制本世子,他们倒是下了血本,居然出动了这么多人……” “叮!”几不可闻的声响传来,一道银光凭空弹起,径直射向沈璃雪,待众人看到银光,想要相救时,已然来不及。 “小心!”东方珩眸光一沉,抓着沈璃雪的胳膊,瞬间与她调换了位置,只听:“哧!”的一声,暗器狠狠射进东方珩肩膀内,鲜血瞬间染红了大片衣衫…… “东方珩!”沈璃雪惊呼着,急步上前,望着不断流出泛着黑色的血液,呼吸瞬间一窒:“暗器上有巨毒!” 手掌连翻,仅剩的三枚银针快速扎到东方珩三处大穴上,沈璃雪目光凝重:“我封了穴道,防止毒素漫延,快回圣王府,我帮你解毒!” 东方珩面色苍白,却未多言,轻轻点头。 南宫啸望望满地肉沫,嘴角抽了抽:“你们走了,这里要交给谁来处理?”满地的血沫,不能留到天亮啊。 东方珩头也不回,淡淡回答着:“处理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话刚落,窄窄的小巷内突然涌进大批侍卫,手佩长剑,面容冷冽,恭敬的分列在巷子两边,望站满地血腥,纵使他们心性冷冰,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 东方珩摆手,暗卫们瞬间消失不见,锐利的目光冷冷扫过身穿铠甲的侍卫们,一言未发,正前方,太子东方泓身骑快马,排开侍卫们,径直走了过来,望着满地血雾,眉头微微皱了皱:“安郡王,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要暗杀我们,不过,被我们解决掉了,殿下巡城,来晚了一步!”南宫啸轻摇着折扇,漫不经心的敷衍着,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太子殿下,南疆之人悄无声息混进京城,还明目张胆刺杀本王和云王世子,看来,京城的戒备需要加强了!”东方珩语气冷冽,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让人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东方泓一怔:“南疆人隐在京城?”凌厉的目光透过东方珩,面宫啸等人望向满是血雾,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除了南疆那诡异莫测的术法,还真没人能将尸体爆成血雾。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望向东方泓的快马,长长的睫毛上,染了点点水雾。 沈璃雪挑眉,现在还没到下露时间,刚才巷子里有雾气弥漫,吹笛人死了,雾气才散,其他地方都是干的,马也只在睫毛,前腿的毛上有水雾,看来,东方泓来了很久了,一直在外面看热闹:“太子殿下,安郡王中了毒,需要立刻清解,殿下能放行吗?” 月光下,东方珩一袭白衣,鲜血染满了大半个衣袖,却丝毫不折损他的清华与高贵,沈璃雪一袭湘裙轻轻飘动,映着朦胧的月光,说不出的梦幻美,南宫啸身着浅檀衣衫,神情慵懒,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眸中流转的冰冷与邪魅让人不能忽视。 三人站立的位置很随意,但这种组合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不敢造次,能将南疆人逼到这副绝境,这三人不简单啊,东方泓眸光沉了沉:“来人,送安郡王回府!” 沈璃雪扶着东方珩的胳膊快步前行,南宫啸慢腾腾的跟在后面,越过东方泓时,眸光闪了闪,停下脚步,扇子轻轻拍拍东方泓的肩膀,眸底闪过一丝邪恶:“太子殿下,这里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彻查,再彻查,把京城翻过来,也要找到他们的余党!” 东方泓嘴角微微抽了抽:人都成肉沫了,还能查出什么来,不过,好像还有几具相对完整的尸体…… 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三人走远,东方泓冷声下了命令:“清理小巷,把完整的尸体带回刑部,仔细查看 !” 回到圣王府,沈璃雪帮东方珩脱下一半外袍,露出中了暗器的肩膀,暗器几乎全部没入了他的骨肉中,只余一个尾坠在外面,黑色的血顺着伤口不断外流。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想不到古代的暗器居然如此精妙,打落之后,还可以再反弹回来。 以丝帕轻隔着,沈璃雪捏住尾坠,猛然将暗器拔了出来,东方珩肩膀一颤,口中发出一道沉闷的低呼。 “你还好吗?”沈璃雪小心翼翼的询问,暗器都伤到骨头了,肯定钻心的疼。 “没事!”东方珩的淡漠的声音中透着丝丝低沉,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东方珩,疼你就喊出来,没人会笑话你的!”南宫啸摇着折扇,慢腾腾的走到床边,邪魅的眸底满是戏谑。 “南宫啸,你少幸灾乐祸,他若不是为了救你,根本不会去小巷,更不会受伤,而你,现在已经被人控制心智,成为一名毫无知觉的傀儡了!”沈璃雪瞪着南宫啸,为东方珩抱不平。 “好好好,本世子欠他一份人情,给!”南宫啸拿出一块厚厚的棉帕递向东方珩:“别逞英雄了,咬着这个吧!” 东方珩望一眼南宫啸,转过头,没理会他。 沈璃雪挥手将南宫啸推向一边:“你别添乱了,一边呆着去!” 暗黑的鲜血弥漫了大半个肩膀,沈璃雪快速向伤口上倒了清毒药,以银针为媒,慢慢将毒素引出,东方珩额头又是一层冷汗冒出,沈璃雪没话找话的转移他的注意力:“那名吹笛人是南疆人?” “嗯,术法高明,只怕在南疆地位不低!”东方珩淡淡回答着,神情慵懒,眼眸微闭着,仿佛快要睡着了。 “南疆是女皇吗?”沈璃雪轻声询问着,将流出的黑色血液清洁干净 。 “不是!”东方珩摇摇头:“每个国家都是男子为皇,女子为后,怎么这么问?” 沈璃雪挑挑眉:“那吹笛人是个女的,我还以为南疆是女子为尊呢……” “你说什么?吹笛人是女的?”南宫啸一口茶水没咽下,呛的连连咳嗽,俊颜微红:“你怎么知道的?” 沈璃雪漫不经心道:“她要抓我时,我打了她一掌,那一掌,正好打在了她胸口上……”男子坚硬的胸膛和女子柔软的胸脯完全不一样,她当然分辨得出。 东方珩没有说话,依旧慵懒的半眯着眼睛,墨色的眼瞳中快速闪过一道暗芒:南疆懂术法的女子,屈指可数…… “南宫啸,该不会是你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那人因爱生恨,方才跑来京城对付你……”沈璃雪眼眸轻抬,似笑非笑。 南宫啸重新坐正,慢条斯理的轻抿茶水:“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本世子只爱风尘女子,好聚,好散,更好甩,良家妇女太麻烦了,本世子从不招惹……” 沈璃雪清理完黑血,端来一盆清水,为东方珩清洗伤口:“那人能准确叫出咱们三人的名字,看样子,是认识咱们三个的!” “咱们三人都是京城名人,别人认识,没什么好奇怪!”南宫啸不赞同沈璃雪的意见:东方珩是青焰战神,沈璃雪是刚回相府的嫡出千金,南宫啸则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天天在人前晃荡,他们三人确实是最近一月来最出名的。 “南宫啸,三个月前,你在干什么?”沈璃雪突然想到,他别院那一男一女的蛊虫,是在三个月前下的。 “三个月前。”南宫啸微微凝眉,眼瞳瞬间眯了起来:“皇上派我去青州镇压野兽灾!”他离开了别院,别人做手脚,他当然不会发现。 “一个月前,我镇灾成功,带着你回来京城复命!”南宫啸的眼瞳越凝越深,他身上的毒,就是在回京后被人下的,而他,居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南宫啸看向沈璃雪,邪魅的眸底隐隐闪过一丝阴冷:“你说的没错,想害本世子的人,就在本世子的身边!” 沈璃雪眸光一凝:“你是不是有怀疑人选了?” 南宫啸沉了眼睑,没有说话,眸底的神色阴晴不定,算是默认了 ! 知晓南宫啸不愿再谈这件事情,沈璃雪也没有追问,快速转移了话题:“东方泓带兵巡城,应该早就到达小巷了,他怎么不进来帮忙?” “小巷两边有网,坚不可摧,他进不来……”东方珩睁开眼睛,轻声回答着。 “那他怎么不去杀那名吹笛黑衣人?”黑衣蒙面人都听吹笛人的指挥,他死了,进攻就会停止,并且,那人是站在网外屋顶上的,东方泓想杀他,不必闯进大网内。 “吹笛人术法极高,一般人杀不了他,东方泓身为太子,很懂得权衡利弊,从不做对自己无益之事!”说着,东方珩转头望向沈璃雪:“你是怎么伤到吹笛人的?” 他凌厉的掌风也只是打麻了吹笛人的手臂,没伤到他哪里,沈璃雪居然能让他吐血重伤。 “我只是用银针扎了她胸口,她就重伤了!”十几根银针下去,吹笛人伤重的没有反抗能力,沈璃雪也感觉很奇怪。 南宫啸扬扬眉毛:“或许你无意间,伤到了她的弱点!” 说着话,聊着天,东方珩肩膀上的毒解了,伤口也处理完毕,沈璃雪扶东方珩坐好,去厨房看药。 南宫啸慢条斯理的斜瞄东方珩,语气微酸:“你这招苦肉计用的不错啊,明明能用内力逼出的毒,偏让她用银针帮你,上药,换衣服,照顾的真是周到……” 自己的动作怎么就慢了半拍,让东方珩抢着挡了,如果中暗器的是自己,沈璃雪现在照顾的也是自己了吧。 “璃雪不喜欢欠人人情,我帮她挡暗器,她为本王清毒,算是两不相欠!”东方珩淡淡回答着,望了南宫啸一眼:“你有吃醋的功夫,不如去查查是谁给你下了毒……” “本世子是一时大意,才会被人算计,如今,我在高度防备,他们想再害我,可没那么容易!”南宫啸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东方珩,你帮了我的忙,只怕那人连你也一起恨上了,以后再做事,要小心了 !” “那三枚暗器,你有没有看到是从哪里发来的?”东方珩微眯了眼眸,今日之事,不简单! “猛然望去,是从吹笛人那里射来的,但她已是死人,哪还能再攻击人,绝对是人射来的暗器!”南宫啸刷的一声合上折扇,大步向外走去:“我去找东方泓,和他一起清缴南疆奸细!” 沈璃雪端着药碗走进内室时,东方珩正坐在**看书,南宫啸坐过的地方空荡荡的,桌上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 “你有伤在身,少熬神,伤好了再看!”沈璃雪拿过东方珩手中的书本,将药碗递给了他,望望空空的座位,轻声道:“南宫啸走了!” “嗯!”碗中的药不热不凉,正好喝,东方珩昂头饮尽,目光深不见底:“我在南宫啸的别院设了伏,只等真凶主动入瓮,没想到吹笛人提前察觉,将那两名蛊人带来了小巷……” “南宫啸的别院高度戒备,她还能跑进去把人带出来,能力非凡啊!”想想吹笛人指挥着近百黑衣人们进攻,沈璃雪皱起眉头:一名女子,拥有这么大的本事,着实不简单。 “这也更加说明,她是咱们身边的人,对南宫啸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东方珩再次凝深眼眸:“南疆与青焰素来不和,他们派人暗潜到京城做怪并不奇怪,不过,他们派来的,绝不只是一个人,京城其他地方,还暗藏着南疆密士。” “事情的确错综复杂!”沈璃雪摇摇头,望向窗外:“夜深了,我先回府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沈璃雪起身欲走,却被东方珩紧紧拉住手腕,深邃的眸底闪烁着少有的凝重:“今晚十五月圆,南疆术士最猖狂,你还是不要乱走了,就在王府休息吧!” 通过东方珩和南宫啸,沈璃雪对南疆有了一定的了解,再想想小巷中的漫天血雾,以及吹笛人神秘莫测的诡异手法,她没有反对东方珩的提议,至于相府,一直都在排斥她,她回不回去,他们也不会关心:“那我去客房休息!” “别去客房了,就在这里睡吧!”东方珩伸手将沈璃雪拉到了**,揽着她的小腰躺了下来。 “安郡王,男女有别 !”沈璃雪瞪了东方珩一眼,亏他还是古代人,男女授受不亲都不知道吗?刚欲挣脱,东方珩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暗卫早已检查过,整座圣王府,也就本王的内室最安全!” “什么意思?”沈璃雪一怔,停止挣扎,满目不解,圣王府有许多院落,但巡逻侍卫都是相同的,她也没见他院内有什么特殊,为什么说其他地方不安全? 东方珩睫毛轻颤,眼睑下的眼睛轻轻转了转,淡淡道:“若非中毒受伤,我是不会留在圣王府过夜的!” 沈璃雪眼眸微闪,抓到了其中的关键:“不住圣王府,那你平时都睡在哪里?” “睡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东方珩抱沈璃雪的胳膊不知不觉间紧了紧,闭着眼睛温声道:“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我还没有沐浴!”沈璃雪挣扎着要起身,她有睡前沐浴的习惯,刚才又激烈打斗一番,身上出了汗,她有些不舒服。 东方珩低头轻嗅,沈璃雪刚才在熬药,身上染了一层淡淡的药香,混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极是好闻:“天色已晚,你身上又没有异味,先休息吧,不必沐浴了!” “东方珩,这是你家吗?”沈璃雪抬头望向东方珩,英俊的容颜,浓墨的剑眉,挺直的鼻梁,青焰第一美男子当之无愧,可她怎么感觉他时时都在防范?就算在圣王府,这种防范也没有松懈。 “这只是本王临时休息之所,不算家!”闷闷的回答着,东方珩的呼吸声越来越均匀,仿佛睡着了,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可他眉宇间却弥漫着一层挥散不去的愁云。 东方珩究竟在防范什么呢? 颈下传来坚实的触感,沈璃雪回头一望,却是东方珩的左臂给她当枕头了,沈璃雪急忙倾起了身体,东方珩受伤的正是左肩,他居然还压着左肩睡。 “东方珩,你右侧卧着睡!”沈璃雪用力推动东方珩,想让他平躺,再右侧卧。 哪曾想,东方珩直接翻了个身,由左侧卧,变成右侧卧了,当然,被紧抱在怀中的沈璃雪也跟着换了位置。 “东方珩 !”沈璃雪狠瞪着东方珩,咬牙切齿,他居然又在装睡! “璃雪,好好休息,说不定明天有好戏!”东方珩微闭着眼睛,神情微冷。 “什么好戏?”沈璃雪不解,吹笛人已经死亡,黑衣蒙面人们也都被绞成了肉沫,还有什么好戏可看。 东方珩睁开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吹笛黑衣人是咱们身边的人,明天查查认识的人中少了谁,说不定能确定她的身份!” 沈璃雪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不过,认识的人那么多,一家一家去查看太浪费时间了,要想个方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那名吹笛人的身份…… 天蒙蒙亮,人们早早起来,开门,开店,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在布粥街上来回徘徊,墨色的眼瞳如一潭水,清澈见底,仔细观察着过往的每一名女子。 “他是谁啊?”时间尚早,店里都还没有生意,伙计们站在一起,议论纷纷:“最近几天经常见他站在那里晃,好像在找什么人……” “看他的衣着,像是富家公子……” 一名绿衣女子从不远处走过,男子一喜,快步追了上去:“璃雪!” 女子转过身,不是他脑海中记忆的那张容颜,男子喜悦的面色瞬间暗了下来,不是她,这个也不是她,她答应过要来看自己的,为什么没来呢? 男子黯然机械的缓步走着,继续寻找他记忆中的那张容颜,拐角处,站立很久的一名女子冷冷一笑,缓缓走上前来,挡住了男子的去路。 男子抬头,面前的女子身穿粉衣,盈盈玉立,目光明亮,笑颜如花,很美,却不是他要找的人。 男子面无表情的低了头,径直越过女子,就欲前行,女子清亮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你想找沈璃雪?” 男子顿下脚步转过身,眸底有着莫名的光芒闪烁:“你认识璃雪?” 女子微微一笑,倾城倾国,笑容深处,却暗带着蚀骨冷意:“我们是好朋友,我可以带你去见她!” 064 璃雪整渣女 朦胧中,沈璃雪想要翻身,却怎么都动不了了,小腰被人紧紧禁固着,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耳边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沈璃雪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 触目所及的是一袭白色里衣,上面的扣子开了两颗,露出一片精壮的麦色胸膛,随着浅浅的呼吸,高低起伏。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发上,沈璃雪抬头,东方珩英俊的容颜映入眼帘,熟睡中的他,少了平时的淡漠与冷酷,线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 。 她居然又被东方珩抱着睡了一晚! 沈璃雪快速坐起身,悄悄去拉东方珩紧拥着她小腰的手臂,昨晚她本打算在窗边的软塌上休息,没想到想着问题就睡着了…… “天色尚早,怎么不多睡会?”东方珩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 “天亮了,我要尽快回府,免得别人起疑!”沈璃雪拉开东方珩的胳膊下了床,快速走到镜子前,整理衣衫。 明亮的铜镜映出雕花**东方珩英俊的容颜,黑曜石般的眼瞳锐利清明,没有半分初醒的迷蒙,沈璃雪暗暗磨牙,他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却没有起身,一直闭着眼睛装睡…… 东方珩看向沈璃雪:“你的衣服起皱了,换身新的吧!” “回到相府我就换!”沈璃雪有每天换衣服的习惯,这身衣服已经穿了一天,起了些许褶皱,就算东方珩不提醒,她也会换身新的。 “起皱的衣服穿一路,被人看到,会起疑的,换上那身衣服吧!”沈璃雪顺着东方珩的目光望去,一袭香妃紫的湘裙静静躺在窗前的软塌上,映着晨光,十分漂亮。 “你这里,怎么会有女子的衣服?”沈璃雪摘发簪的动作微顿,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东方珩是男子,身边服侍的下人除了侍卫,就是小厮,连个丫鬟都没有,房间居然出现女子的衣裙…… “别人送来的礼品,无意间夹杂了这身衣裙!”东方珩淡淡说着,目光望着沈璃雪:“你还是换上吧,现在这身起皱的衣服,很惹人注意!” “那身衣裙有人穿过吗?”沈璃雪询问,她这个样子回相府着实不好,但她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 “没有,刚送来不久,一直放着!”东方珩回答。 “多谢!”得到肯定回答,沈璃雪没再固执,拿了衣裙走到屏风后,屏风后有清水,浴桶,桶中水是热恋的,水气袅袅上浮,沈璃雪时间有限,便没有沐浴,简单梳洗后,换了衣裙 。 湘裙颜色是最流行的香妃紫,上身素淡,下摆上绣着朵朵美丽花瓣,腰间点缀着三颗宝石,一大两小,莹莹光亮相得益彰,衬的整个衣裙更加漂亮。 衣裙不大不小,沈璃雪穿着刚刚好,仿佛为她量身定做,下摆末端,垂出两条细短的线,仿佛冲冲赶制,忘记剪掉一般,沈璃雪将细线打了个结,隐于衣料后。 走出屏风,如瀑的青丝随意的散于身后,自然、随意的美,惹人瑕思,东方珩目光微凝,嘴角隐隐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东方珩,这衣服真的是别人送的?”沈璃雪有些不太相信,送来的可真巧,她穿着正合身。 “当然!”东方珩点点头,从沈璃雪身上收回目光,熟练的系着自己的新衣衣扣。 东方珩是青焰战神,聪明绝顶自不必说,想从他这里套东西,比登天还难,他坚持自己的说辞,沈璃雪未再多言,径直走到了铜镜前,刚刚拿起木梳,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东方珩,干嘛拦着不让本世子进,你这房间还藏了个大美人不成……” 激烈的打斗声响起,沈璃雪透过窗子向外望去,子默与几名侍卫正在阴拦一名年轻人,浅檀的衣衫,妖孽的容颜,手握着折扇,正是云南王世子南宫啸。 “你们退下!”东方珩淡漠的声音响起,子默和侍卫们瞬间停了手,退至一边。 南宫啸轻哼一声,打开折扇,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嘴角洋溢的坏笑瞬间凝固,惊讶的目光从梳理头发的沈璃雪转到系衣扣的东方珩身上,再从系衣扣的东方珩望向梳头发的沈璃雪身上:“你……你们……” “东方珩,你昨天急着赶本世子离开,就是为了做坏事啊!”南宫啸邪魅的眸底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漂亮的一朵鲜花,居然被东方珩先下手摘了,啊啊啊,气死他了,这个黑死人不偿命的家伙,果然一直没安好心啊! “南宫啸,你管的太多了!”东方珩冷冷说着,系好衣扣,手一挥,大开的帐幔瞬间落下,将有些凌乱的床铺遮掩,看到南宫啸眼里,就是欲盖弥彰,想要掩饰昨晚发生的事情。 “本世子就喜欢多管闲事……”南宫啸拿着折扇猛扇,毫不客气的径直坐到桌边,一副死不走的模样,喷火的眼眸狠瞪东方珩:“昨晚你是不是用什么特殊手段了?” 沈璃雪那么清冷,婚前肯定不会同意发生这种事情的,正因为熟知沈璃雪的性子,他才会毫不担心的离开圣王府,没想到仅这一晚,不该发生的事情居然发生了 。 南宫啸郁闷的直摇扇子,他怎么忘了,东方珩是青焰腹黑神,连他都能算计,更何况沈璃雪。 “南宫啸,你胡说什么呢?东方珩受伤,我只是留下来照顾他而已!”沈璃雪是世间少主,在现代时已经二十岁,对男女之事当然清楚,再加上,南宫啸说的并不隐晦,她自然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她和东方珩只是在同一张**睡了一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南宫啸性子特殊,如果她实话实说,只会越描越黑,于是,她将事情转了个弯,大致陈述。 “受伤照顾!”南宫啸脑中灵光一闪,咬牙切齿,原来东方珩是这么骗她的,果然聪明啊,有谁会防备一名重伤之人。 沈璃雪蹙了蹙眉,自己的解释,好像让他将误会加深了,再解释下云,也只会越描越黑:“南宫啸,你一大早跑来这里,可是查到了什么重要线索?” “算有线索,也算没线索!”南宫啸摇着折扇,漫不经心的回答:“咱们熟悉的人,都没有失踪,不过,田美人的尸体不见了!” 沈璃雪一惊:“田美人是皇上嫔妃,皇后吩咐葬礼按美人的待遇,她的尸体应该有宫人守着才对,怎么会不见的?” “我也不知道!”南宫啸摇摇头:“田美人是受罚撞门而死,守卫的宫人形同虚设,装田美人的棺木停在冷宫,完好无损,棺钉有被撬开的痕迹,我悄悄打开一看,里面是空的……” “皇宫人多眼杂,这么大一具尸体,能运去哪里?”沈璃雪凝深了目光。 “皇宫地形复杂,藏一具尸体不被发现确有可能,不过,他们暗藏尸体干什么?”东方珩黑色的眼瞳微微凝深。 “在冷宫,我试过田美人的脉搏,已经停止了,身体也僵硬了,她不可能再活过来,成为吹笛人攻击咱们!”沈璃雪柳眉微皱。 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南疆的咒术确实可以做到,不过,复活之人已是行尸走肉,没有思想,没有体温,回想与吹笛人交手那一刻,她的手掌打到吹笛人身上,那人的身体是暖的 ! “所以本世子说有线索,等于没线索!”南宫啸摇着头,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了杯茶。 沈璃雪望着南宫啸,似笑非笑:“你怎么会想到去查田美人的尸体?” “在皇宫暗查各宫皇子,娘娘们时,无意间走到了冷宫,就进去看了看……”南宫啸轻抿着茶水,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真的只是这样?”沈璃雪目光戏谑,田美人看向皇子们时,南宫啸也站在皇子们中间…… 南宫啸嘴角抽了抽,急声解释:“沈璃雪,本世子虽花心,也没花到饥不择食的地步!”田美人那个喜欢卖弄**的半老徐娘,又是皇上的女人,他怎么可能看得上。 沈璃雪笑笑,她当然知道南宫啸不会喜欢田美人,开个玩笑,让他转移注意力,别再紧揪她和东方珩的事情! 沈璃雪是现代人,不会梳古代复杂的发髻,梳理几遍头发后,她拿出一方丝帕,系住了如瀑墨丝:“我先回府了!” “你就这样回府?”南宫啸看向沈璃雪,香妃紫的衣衫衬的她美艳无双,如瀑的青丝更添几分清丽,美是美,就是太随意了些! “我回府让丫鬟帮忙梳发髻,田美人和吹笛人的事情,有消息了记得通知我!”说着,沈璃雪站起身,快步走出了内室,香妃紫的裙摆飘进内室,带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清新香气。 “东方珩,你手段真是高明!”沈璃雪出了院子,转过弯,消失不见,南宫啸似笑非笑的望着东方珩,酸溜溜的语气听不出是戏谑还是嘲讽。 “你有吃醋的时间,不如去调查田美人和吹笛人的事,南疆人要对付的可是你!”东方珩轻抿着茶水,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本世子体内的毒已经让陈太医解了,就算再有南疆疯子出现,本世子也不怕!”南宫啸瞟了东方珩一眼,稳稳坐着,一动没动,他今天就和东方珩耗上了。 “下蛊毒之人就在你身边,也可以说,你时时处在危险之中,不将她揪出来,你寝食能安?”东方珩语气淡淡,却一语说中要点 。 南宫啸邪魅的眸底瞬间喷火,虽然他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东方珩说的没错,想害他的人,就在他身边,时时监视着他,不将那人揪出来,他就还会再有危险:“东方珩,你厉害!” 忍了胸中的怒气,南宫啸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明媚的阳光透过大开的房门暖暖的照在身上,南宫啸眼睛一亮,故意高声道:“沈璃雪应该还没走远,本世子送她回府,美人相伴身边,那感觉当真妙不可言!” 东方珩不急不恼,悠闲品茶:“她是坐马车走的,驾车的是子默,如果你认为能追得上她,就尽管去!” “东方珩!”南宫啸再次忍耐不住,狠瞪向东方珩,这个腹黑的家伙,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不许别人沾染沈璃雪半分! 沈璃雪坐着马车来到相府附近,为防被人知道她一夜未归,她在相府五十米外下了马车,步行到高墙下,四下望望无人,翻身跳了进去。 驾着马车,准备离开的子默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微微抽了抽,这沈大小姐,进自己家怎么还翻墙? 竹园并未紧挨着墙,沈璃雪入府后,还要走一段路,时间尚早,府内静悄悄的,沈璃雪走的又是相对偏僻的道路,倒是没遇到几个人,熟悉的竹园近在咫尺,沈璃雪急步踏了进去。 “哟,姐姐回府了!”清亮中带着嘲讽的声音传来,沈璃雪脚步一顿,慢慢抬头望去,沈盈雪一袭鹅黄襦裙,清新自然,手端着茶杯坐在院中竹椅上,似笑非笑的望着沈璃雪,美眸中满是阴冷。 在她身后,站着夏锦,夏柔等诸多雪园丫鬟,秋禾等竹园下人,却远远的站到一边,像做错事般低垂了头,一言不发,听闻沈璃雪回府,秋禾抬头望了过来,红透的眸底闪过丝丝喜悦。 “原来是盈雪妹妹,大清早来我竹园,可是有事?”沈璃雪不慌不忙,慢腾腾的走了过去。 “姐姐昨天进宫,妹妹甚是担忧,特来竹园等候,哪曾想,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直到用过早膳,才见姐姐身影,姐姐半天一夜不见,妹妹还以为下人护主不周,害你出了事……” 沈盈雪看着沈璃雪,明亮的眸中闪过阴冷的光芒,一袭香妃紫的湘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衬的肌肤更加白皙无瑕,如瀑的墨丝没有梳成发髻,只且一条丝帕松松挽起,清新自然中透着说不出的美感,让人看过之后,再也移不开眼 。 沈盈雪眸底隐有怒火腾起,就会变着方法勾引人,真真可恶! 沈璃雪微笑,自己独自进宫,一个丫鬟都没带,出了事也怪不到她们身上,沈盈雪分明是在为她体罚丫鬟一事找借口:“妹妹多心了,为太后针灸后,我乘安郡王的马车回府,后来看到南院那边景色优美,就停步欣赏,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直到刚才,丫鬟们扫地谈天,我才醒过来……” 雷氏能买通宫女,说明宫中有人,更何况,自己诊病后离开皇宫之事有不少人知道,若是撒谎,倒显得自己心虚。 沈璃雪是从南院翻墙过来的,那里位置偏僻,极少有人去,她撒谎,沈盈雪也无法拆穿…… “是吗?”沈盈雪似笑非笑,漂亮的眸底冷光渐浓:“昨天晚上,母亲命人将整个相府打扫一遍,没看到姐姐呢!” 沈璃雪挑眉,雷太尉和沈明辉决裂,雷氏还有心情派人打扫相府?谎话连篇,沈盈雪是笃定自己没回相府,故意拿话套自己:“我是在树枝上休息的,估计是下人们没有看到吧,你看,我身上还沾了几片叶子!”沈璃雪小手一翻,翻墙时拽落的几片树叶现于众人眼前。 沈盈雪笑容微僵,继而咬牙切齿,贱人,理由还真多:“树那么高,姐姐是怎么上去的?”她就不信,沈璃雪能飞上树枝,若说是爬上去的,哼,堂堂相府千金,居然这般粗野,传扬出去,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树底下有石桌,我踩着桌子就上到了树枝上!”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清冷的目光越过沈盈雪,看向秋禾等人:“盈雪妹妹这是体罚她们了?” 沈璃雪字字珠玑,驳的她哑口无言,沈盈雪顿时火冒三丈,一心只想着赢沈璃雪,将雷氏教她要冷静的话抛到了九宵云外:“没错,她们只顾自己休息,都没出院找姐姐回来,害姐姐冻了一夜,妹妹替姐姐教训她们了!” “妹妹,这是我的竹园,下人犯错,如何处罚要由我来定,妹妹私自动手,是越俎代庖 !”沈璃雪一字一顿,目光清冷:“妹妹初犯,我可以不计较,如果再有下一次,传扬出去,对妹妹的名声可不好……” “沈璃雪,你胆大包天,夜不归宿,若是传了出去,你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沈盈雪早失了刚才的沉着冷静,美丽的眸中怒火翻腾。 沈璃雪冷笑,这才是真正的沈盈雪,刚才那洞察一切的深沉模样,不过是听了几句名言,装装样子而已:“我刚才已经说过,我是在树上睡着了……” 沈盈雪不屑的嗤笑一声,目光嘲讽:“沈璃雪,撒谎也要有个限度,守门的相府侍卫们都没看到你回来,你如何在南院树上休息?还是说,你是翻墙回来的?” 沈璃雪挑眉,她还真是翻墙回来的,沈盈雪歪打着猜对了! “沈璃雪,昨天晚上,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沈盈雪压低了声音,眸中冷光迸射。 “皇宫人多,恐怕早就把安郡王送我回府的事情传出来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昨晚我住在圣王府!”沈璃雪凝望沈盈雪,清冷的眸底冷光弥漫。 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但听沈璃雪亲口讲出来,沈盈雪还是被刺激的不行,头脑传来一阵晕眩,身体微微踉跄,贱人,果然是跑去勾引安郡王了: “姐姐是清清白白的相府千金,哪有在男人家过夜的道理,相府是高门贵族,容不得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你快随我去向父亲请罪!” 沈璃雪眸底冷光渐浓,沈盈雪带着这么多人一早在此等候,就是为了抓自己去见沈明辉,让他治自己的罪,手段虽不高明,却很有效。 “父亲这个时间应该在上朝,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个回笼觉,等父亲回府,再叫醒我!”无视近在咫尺的沈盈雪,沈璃雪径直越过她,大步走向内室。 沈明辉一心偏向沈盈雪,抓住一点儿把柄,就会狠狠重罚自己,如今,自己可是和沈盈雪最心爱的安郡王呆了一夜,接下来等待自己的,绝对是重罚中的重罚,自己要好好想个对策,应付沈明辉。 望着沈璃雪的背影,沈盈雪怒目而视,她居然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尖锐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竹园:“来人,把沈璃雪抓起来,绑去书房 !” 夏锦,夏柔等雪园丫鬟们目闪寒光,一拥而上! “谁敢!”沈璃雪清冷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魔魅之气,只有半步之遥的夏柔、夏锦全身一振,生生停下脚步,看向沈璃雪,她就那么微微笑着,清新自然,眼瞳却幽深到了极致,隐约中带着魔性,摄人心魄的气势让人的呼吸瞬间一窒…… “你们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啊!”沈盈雪站在外圈,并没有看到沈璃雪魔魅的目光,夏锦,夏柔停下脚步,她不明所以,急声催促,居然被她一句话吓住了,真是一群废物! “盈雪妹妹!”沈璃雪一字一顿,毫无感情,清冷的目光透过丫鬟们望了过来,墨色的眼瞳幽深到了极致,似要将人吸食进去,沈盈雪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小姐,小姐……”一名小丫鬟急呼着,快速跑了过来,沈盈雪瞬间回神,一颗心却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仿佛惊魂未定,她刚才是怎么了,居然被沈璃雪的一个眼神吓到了…… 悄悄望向沈璃雪,却见她迎着阳光静静站立,容颜绝美,目光清冷,身上的傲气与凌厉让人不敢忽视。 “小姐,信!”小丫鬟将一封简易的信件呈到沈盈雪面前,沈盈雪定定心神,故做镇定的当着沈璃雪的面打开,大致望了几眼,面色微变,眸底怒火燃烧,薄薄的纸紧紧捏在手中,力气大的快要揉烂:贱人,真是一群贱人! “姐姐,我有急事,先走一步,记住你说过的话,等父亲下朝了,去向他请罪,高门贵族的千金,哪能随便在外留宿!”言毕,也不等沈璃雪回答,沈盈雪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手握丝帕,轻拍胸口,不停的自我安慰,她不是被沈璃雪吓走的,绝对不是! 夏柔、夏锦也被沈璃雪吓到了,巴不得早些离开,沈盈雪要走,她们一声未吭,簇拥着她快步走出竹园,沈璃雪刚才的眼神,太可怕了……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在秋禾以及几名三等丫鬟身上一一扫过,她们全都眼泪汪汪的,脸上都有红痕,有的轻,有的重:“二小姐打你们了?” 秋禾擦擦快要流出的眼泪:“回小姐,二小姐看到小姐不在,质问奴婢们时扭了奴婢们的脸,倒是没有打 !” 沈璃雪轻轻点头,扭脸么?她早晚会向沈盈雪讨回来,清冷的眼眸如同利刃一般,射向众丫鬟:“园里的人,今天怎么聚的这么齐?”以前她在竹园时,她们不是少这个,就是少那个,就没聚齐过。 “小姐,您昨天进宫前,不是吩咐奴婢把人都聚起来吗?”秋禾大眼睛眨了眨,小声说道:“奴婢们一直等到夜晚子时,小姐还没回来,就散了,今天一早又聚了继续等……” 沈璃雪柳眉微挑,当时她以为给太后针灸后就可回府,便让秋禾集合了这些丫鬟,准备清理,没想到后来发生一系列事情,她宿在了圣王府。 这些丫鬟都是雷氏派给她的,少不得有奸细混在其中,自己子时没回府,代表了什么,她们心里清楚,肯定会告诉雷氏,敢情自己彻夜未归的消息,是自己无意间透露的…… “秋禾,搬把椅子,端些糕点!”沈璃雪轻声吩咐着,眸底闪过一丝冷冽,今天,她要清理竹园。 竹园的红木椅并非正宗,而是普通的木头包了一层红木外皮,沈璃雪静静坐着,轻品香茶,热气腾腾间,长长的睫毛染了水雾,轻轻颤动,如瀑的青丝徐徐飘动,香妃紫的衣袖如流水般倾倾流泻,优雅高贵中透着说不出的美,看直了丫鬟们的眼睛: 这名乡下来的大小姐,也很美啊,气质也很优雅,就像是在相府长大一般,不比二小姐差。 沈璃雪猛然回过头,清冷目光直视站立的六名三等丫鬟,丫鬟们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吓了一跳,慌忙着就要低头,却看到沈璃雪纤指轻点了四人,淡淡道:“你们四个,不必再在竹园侍候了!” 被点到的四人吓了一跳,急忙下跪,眸中噙着泪水,再配上她们懵懂无知的眼神,一眼望去,极是可怜:“奴婢可是做错了什么,惹小姐生气了?” “做错了什么,你们心里清楚!”沈璃雪淡淡回答着,眼眸微沉,轻抿杯中茶水。 四名丫鬟相互对望一眼,眸中泪水盈盈,好像受了天大委屈:“奴婢愚钝,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 “奴婢做错事情,大小姐惩罚奴婢就好,请不要赶奴婢们离开……” “是啊,大小姐,离了竹园,奴婢们会很惨的……” 沈璃雪手中茶杯咚的一声放到桌子上,溅出满桌茶水,清冷的目光直视四名丫鬟:“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秋禾,拿镜子给她们 !” 四名丫鬟疑惑不解的接过镜子,照向自己的小脸,瞬间面如死灰,沈璃雪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回荡耳边:“留在竹园,不需要能力有多好,也不需要心灵有多巧,只需要一样,忠诚,不背叛,你们犯的错,还需要我明说吗?” 沈盈雪前来挑衅,是因有人告密,为防自己怀疑丫鬟们,她便下手扭了她们的脸,欲盖弥彰,有功的丫鬟是她的人,她下手自然不会太重,而听命与自己,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丫鬟,她会借机出气,所以,看丫鬟们脸上的伤痕,便可判断,她们谁是雷氏的人! 沈璃雪利刃般的目光冷冷扫过四丫鬟:“你们还有何话说?” 四名丫鬟瞬间瘫坐在地,铜镜掉落,映出她们如花的容颜,一侧小脸上被扭出此许粉红,但与秋禾她们脸上的艳红相比,她们轻多了。 大小姐知道她们是眼线,却没有重罚她们,只是赶她们回去,真的很仁慈了! 夫人派她们来监视沈璃雪,她们却被抓住,遣送回去,夫人肯定不会轻饶她们,一顿板子,发配到庄子的结局,是免不了的了,不过所幸,她们还可以留在相府…… “璃雪,出什么事了?”雷氏微微笑着,在众丫鬟,嬷嬷的簇拥下走进竹园,雍容华贵,气态不凡,淡淡望望跪在地上的四名丫鬟,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们做事的风格不舍我的心意,夫人把她们调走吧!”沈璃雪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这些丫鬟真的只是用着不顺心。 雷氏微笑的目光扫过四丫鬟:“她们四人是璃雪的丫鬟,既然用着不顺心,把人牙子叫来,卖掉吧!” 四名丫鬟一惊,面色大变,哭喊着对沈璃雪不停磕头:“大小姐,开恩啊,大小姐!”高门贵族轻易不卖下人,一旦卖,就是犯了大错的,其他贵族也不会再买,运气好些,她们会被卖给穷人做妾,若是运气差些,她们会被卖到青楼妓院的……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分明多了几分不悦,丫鬟们新买来,都用着不顺手的,慢慢**就好,哪能说卖人就卖人 ! 沈璃雪冷笑,自己命人请雷氏前来卖人,她却将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好好的少女,因自己一句话,被卖进火坑,毁掉终身,众人肯定会指责自己的不是,雷氏真是聪明,就这份从容与镇定,就比沈盈雪厉害了百倍。 “她们之前是夫人的丫鬟,习惯了夫人的做事风格,不合我意在所难免,夫人可以再把她们收回雅园,立时就可做事,也不必再买新人培养了!”沈璃雪温柔浅笑,将难题踢给了雷氏,她都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雷氏再卖人,就是雷氏的责任。 “雅园人手已经够了,不会再养闲人,她们用着不顺手,还是卖掉好些!”雷氏笑意盈盈,明着是给建议,实则是在暗暗逼迫沈璃雪,只要她敢说卖人,就是她心狠手辣。 “夫人是相府女主人,一切谨遵夫人意思!”沈璃雪微微笑着,将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 雷氏笑容微僵,沈璃雪话题一转,反将了自己一军,将自己的建议,说成了自己的意思,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将污水泼到了自己身上:“我只是在给璃雪建议,璃雪不再考虑考虑吗?” “夫人掌管相府多年,对相府极是了解,给的建议自然也是最好的,我本想着夫人不收她们去雅园,就勉为其难让她们留在竹园的,既然夫人说卖了她们最好,那就卖吧!” 沈璃雪目光清澈,笑容璀璨,就像诡计得逞的狡猾小狡猾,看的雷氏心火升腾,恨不得上前抓花她那张虚伪的笑脸。 下人们悄悄望雷氏的目光多了几分黯淡,大小姐年龄尚小,偶尔闹闹脾气,要赶人出园,可夫人,居然直接建议她卖人,真是令人心寒…… 卖人的建议是雷氏提的,如果她再收回命令,只会自打嘴巴,嘴角轻扬着,笑容僵硬:“璃雪拿定主意,我就吩咐人牙子来领人了!” “嗯!”沈璃雪轻轻点头,清冷的目光,明媚的笑容继续刺激雷氏:“麻烦夫人再让人牙子带些人过来,竹园只剩下三名丫鬟,不太够用,我要亲自挑选合我心意的丫鬟!” 她早知道,以雷氏的心狠手辣,绝不会让已经暴露的四丫鬟留在相府,她没有惩罚四人,是想借雷手的手处理她们,而雷氏,果然没让她失望,替她卖了人,也替她顶了罪名…… 下午人牙子带来新人,她会仔细挑选,绝不让奸细再混进竹园 ! “可恶!”回到雅园,雷氏走进内室,面色阴沉,目光更是冷冽的可怕,沈璃雪真是刁钻,几次交锋,都不着痕迹的就将自己算计了进去,更可恶的是,开始明明是自己占尽上风,渐渐的自己会走下坡路,到了最后关头惨败的竟然变成了自己。 雷氏心情不好,丫鬟们唯恐她发脾气牵连自己,全都小心翼翼的站在角落中当隐形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丁嬷嬷大着胆子走上前,将一杯清茶递向雷氏,小心翼翼的询问:“夫人,那四名丫鬟……” “全部卖了!”雷氏接过清茶轻抿一口,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四个人居然全被沈璃雪发现了,真是没用的东西,就会给自己添乱,她们一卖,竹园就没自己的眼线了,虽说她们之前也没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但眼线是监视虽人的,有聊胜于无! 丁嬷嬷眸光闪了闪,小声道:“夫人,四丫鬟被察觉身份,继续留在竹园,也没什么用了,把她们卖掉是很正确的,沈璃雪要选新丫鬟,是咱们将新眼线布进竹园的大好机会!” 雷氏喝茶的动作一顿,气愤的眸底涌上一抹光彩,保养得当的脸上,徐徐绽放丝丝笑意,:“没错,既然被发现,就要除去旧眼线,换上新耳目,继续监视沈璃雪,人牙子什么时候来?” “她正在京城,下午便可来相府交易!”丁嬷嬷是雷氏的得力助手,买卖下人之事,一直都是她在办,和人牙子非常熟悉。 “很好!”雷氏轻轻点头,清亮的眸底闪过一抹阴冷幽光:“丁嬷嬷,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务必在竹园安插得力眼线,密切监视沈璃雪的一举一动!” “夫人放心,奴婢马上去办!”丁嬷嬷的建议得了肯定,心中很是得意,讨好的笑着,正欲去做事,雷氏叫住了她:“丁嬷嬷,盈雪去哪里了?” 想到盈雪来雅园找她时,那怒气冲冲的模样,雷氏忍不住暗暗叹气,盈雪太年轻,被人一刺激,就会沉不住气,自己手把手教她,她居然都学不好,和沈璃雪差的太远了…… “回夫人,二小姐在竹园时收到一封信,然后就命人备马车出府了 !”丁嬷嬷恭声禀报着,不敢有丝毫隐瞒。 雷氏眸光一凝:“谁来的信,上面写了什么内容?” “这……奴婢不知!”丁嬷嬷沉了眼睑,沈盈雪的信,未经她允许,谁敢偷看,听夏锦嘀咕,她看过信后,就将信揉成一团烧了,就是想看也看不到了! “没事了,你下去吧!”雷氏摆摆手,心中暗暗叹气:盈雪虽任性,却也知轻重,若是大事,她定会和自己商量的,不声不响出府,应该是去见朋友了,她身边跟着不少丫鬟,不会出事的。 雷氏叹息时,沈盈雪正坐在挂有相府标记的豪华马车内,在大街上快速行驶着,车厢尾处,还坐夏柔、夏锦和两名二等丫鬟。 沈盈雪已经见完了约她之人,这是在回相府,低垂着眼睑,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眸底不时有寒光闪烁。 夏柔、夏锦知晓她心情不好,相互对望一眼,静静坐着,一言不发,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唯恐不小心触怒沈盈雪,惹来祸事。 突然,马匹长嘶一声,快速行驶的马车猛然停顿下来,车厢中的沈盈雪等人坐立不稳,纷纷摔倒了毯子上,毯子很厚,没摔疼,但摔的姿势很不雅观,沈盈雪本就在气头上,出了点小丑,心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你是怎么赶车的,不知道稳稳驾驭?想害我们摔死在车里吗?” “对不起,二小姐,前面有人拦路!”车夫弱弱的回答着,语带愧疚。 沈盈雪一怔,在这青焰京城,居然还有人敢拦自己的路?是谁这么大胆? 快速撩开车帘,一道熟悉的身影立于快马前,望着她,微微的笑:“沈小姐,别来无恙吧!” 沈盈雪一怔:“是你!” ------题外话------ \(^o^)/~……今天是端午节,亲们粽子节快乐哈,多多吃粽子,养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065 痛打周文轩 庄可欣笑容璀璨,石榴红的衣裙在阳光下轻轻飘动,美丽可爱,缓步走向马车,声音娇俏:“盈雪!” “找我有事?”沈盈雪漫不经心的询问着,目光望向一边,明显没将庄可欣放在眼里,庄可欣一向唯苏雨婷马首是瞻,非常听苏雨婷的话,苏雨婷曾帮过沈璃雪的忙,是她的敌人,庄可欣连带着也被她归到了敌人类 。 “知道盈雪遇了难,我前来帮帮忙!”沈盈雪态度傲漫,庄可欣也不气恼,微微笑着,黑色的眼瞳中闪烁幽光,沉稳的语气透着高深莫测。 沈盈雪嗤笑一笑:“我有什么难处自己解决不掉,非要你来帮?”庄可欣充其量也就是个尚书千金,她沈盈雪可是相府千金,身份、地位比庄可欣高贵的多,她解决不掉的事情,庄可欣更加没有办法。 “盈雪最近可是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很难解决呢!”庄可欣来到马车前,低头对沈盈雪耳语几句。 沈盈雪满不在乎的脸色瞬间大变,利刃般的寒芒狠狠射向庄可欣,眸底闪烁着浓浓的凝重与戒备:“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庄可欣望望长长的大街,以及马车上的丫鬟们,笑容璀璨:“盈雪,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前面的酒楼商谈如何!” 沈盈雪顺着庄可欣的指向望去,一家普通的酒楼映入眼帘,庄可欣得知自己大秘密,若是就这么放她离开,她将自己秘密传扬出去,自己可就身败名裂了,不如随她去酒楼,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下了马车,沈盈雪和庄可欣步行至如意楼,未到用膳时间,如意楼里很是空荡,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大厅喝酒交谈,见沈盈雪和庄可欣走进酒楼,微醉的眼睛都看直了:“这两名小姐,真漂亮,尤其是那名绯衣千金,清新自然……” “她是相府嫡出千金,沈丞相的掌上明珠,你看看就好,别多想了……” 被人称赞美丽,沈盈雪很是得意,莲步轻移,款款前行着,优雅大方,眼睑微沉,下巴轻昂,既能让人看清她的美貌,又不会让人觉得她傲气。 “二位小姐,地字一号在二楼,两位随小的来!”店小二急步上前,引领沈盈雪和庄可欣去雅间,大厅角落中用膳的某名男子,眸光微微凝了凝,快速结账,离开了醉仙楼。 进了雅间,店小二倒上茶水,退出房间,沈盈雪未理会庄可欣,盈盈坐于桌前,端起茶杯轻抿,傲然道:“这里没什么人了,有事情就直说吧 !” 庄可欣望望夏柔、夏锦,欲言又止:“盈雪,事关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沈盈雪挑眉,淡淡吩咐道:“夏柔,夏锦,你们去门外等候!”庄可欣独自一人,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沈盈雪不怕她。 夏柔、夏锦离开,雅间中只剩下沈盈雪,庄可欣两人,沈盈雪放下茶杯,凝望庄可欣,目光凌厉:“你怎么知道穆正南纠缠我?” 上午时分,她和沈盈雪对峙时送来的那封信,正是穆正南写的,被判死刑,关在顺天府大牢,他居然还能写信威胁自己,本事着实不小。 “我有位朋友去顺天府大牢看亲戚,亲戚的牢房正好在穆正南牢房附近,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庄可欣轻轻笑着,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沈盈雪面色微变,她和穆正南的谈话,可是涉及了许多秘密,想必都被人听去了:“你想怎么样?” “盈雪不要紧张,我是来帮你的,绝不会害你!”庄可欣端起茶杯,小心的为沈盈雪倒上一杯清茶,热气袅袅中,庄可欣的目光高深莫测: “顺天府大牢虽不及刑部大牢守卫森严,但想从那死牢中救人出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穆正南让你在三个月内救他出去,分明就是在为难你……” 一番话,说到了沈盈雪心坎里,坚强的表面瞬间崩溃,美丽的眸底蒙上盈盈泪水:“我只是相府千金,无权无势,又手无缚鸡之力,哪有本事救他出大牢,相府已经因为他名声尽毁,就算我去求父亲,父亲也不会答应的,更何况,劫牢是大罪,如果我做了,这辈子也就毁了……” 庄可欣什么都知道了,沈盈雪也不再掩饰,将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部向庄可欣倾诉。 庄可欣拍拍沈盈雪的后背,轻声安慰:“别伤心,穆正南被关在大牢里,三月后就会问斩,犯不着怕他!” 沈盈雪哭的更悲伤,手中丝帕被泪水浸透:“穆正南手里有母亲指使他害沈璃雪的证据,如果我们不救他出大牢,他会在死前将证据公诸于世的!”到时,她和母亲臭名远扬,哪还能在京城立足 ! 庄可欣眸底飞快的闪过一道光芒,瞬间又恢复正常:“穆正南谋害沈璃雪在先,诬陷安郡王妃在后,两条罪名相加,是杀头死罪,想让他脱罪出大牢,几乎不可能!” “沈璃雪才不是安郡王妃!”沈盈雪通红的眸底闪过一丝狠毒,穆正南那个蠢货,把人杀半死就走了,如果当时他再用力些,直接把沈璃雪勒死,哪还会有今日这般局面。 “盈雪,你盼了十几年,终于快要及笄,可以嫁给安郡王了,哪曾想从乡下跑来个野丫头,抢了你嫡出千金的高贵身份,更抢走了你心爱的安郡王,真是可怜……”庄可欣轻叹着,连连摇头,眸中满是同情。 “沈璃雪,穆正南,都是乡下人,在青州成亲生子,很是配对,我和安郡王同在京城,身份相当,结为夫妻名正言顺,可现在,两名不知好歹的乡下人跑来京城,所有美好的一切全被他们打破了……”沈盈雪连声斥责沈璃雪,穆正南的不是,漂亮的眸底满是愤怒与痛恨。 空有美貌没有头脑,凭你也配安郡王!庄可欣眸底闪过一丝鄙夷,瞬间又消失不见:“盈雪,你有没有想过,让事情回归原来的轨迹?” “沈璃雪,穆正南都已经出现了,还怎么回归……”话说了一半,沈盈雪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侧目望向庄可欣,惊讶道:“你是说……” “没错,沈璃雪和穆正南消失,你和安郡王之间就再无障碍……”庄可欣笑容灿烂,黑色的眼瞳越凝越深。() “我和母亲想过许多方法赶沈璃雪,都没成功!”嫁给安郡王,是沈盈雪一直以来的梦想,陷害沈璃雪,她做了不止一次,但也仅限于设计陷害,让沈璃雪彻底消失,她很期待,却不敢轻易动手。 “那是因为你们计策不够完美!”庄可欣目光沉稳,淳淳善诱:“穆正南犯了死罪,绝不会被放出大牢,他写信威胁,分明就是想拉你做垫背,卑鄙无耻的小人一名,就算你拼了全力把他救出来,他也未必会真的放过你们母女……” “这一点儿我也想到了!”沈盈雪点点头,轻试着眼角泪水,穆正南那个贱男,当众害自己出丑,险些毁掉名誉,自己没狠狠踩他两脚就不错了,哪会再救他出来。 庄可欣望一眼茫然无措的沈盈雪,眸底闪过一丝冷笑,轻咳一声:“我有一个绝妙的计策,既可除去穆正南,又可趁机扳倒沈璃雪 !” “真的?”沈盈雪眼睛一亮:“什么计策?” “你看看这里!”庄可欣微微一笑,高深莫测,轻轻将内室打开一条细缝,沈盈雪透过缝隙向里望去,一名年轻的黑衣男子正站在窗前望向窗外,在她这个方向,能看到男子精致、完美的侧脸,沐浴在阳光中的长长睫毛染上点点金辉,沾成一抹华贵冷然,傲气天成。 不同于东方珩的冷漠高贵,也不同于南宫啸的绝世妖孽,更不同于东方湛的温润如玉,他是稚气中染了点点清华,可爱中带着丝丝冰冷。 “他是谁?”沈盈雪眸间暗带了一抹惊讶,她经常在贵族之间走动,却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稚气又高贵傲然的年轻男子,他的相貌不比东方珩差多少呢。 庄可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大街上,看到绿衣女子就跑上前叫沈璃雪的名字!” 沈盈雪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又是沈璃雪,这贱人就会变着方法勾引男人,更可气的是,她勾引的还都是优秀男子:“他和沈璃雪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庄可欣再次摇头:“我说要带他找沈璃雪,他就随我来了这里,除了念叨沈璃雪外,他不怎么说话,就站在窗子前,一直向外望,看的方向是你们曾施过粥的布粥街!” “他不会是个傻子吧!”沈盈雪皱眉,这么完美的男子,是个傻子,真是可惜了。 庄可欣没有说话,脑海中浮现她带男子来到雅间,却没有看到沈璃雪时,男子眸底萦绕了浓烈的怒气,冰冷的手掌紧紧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隔着衣领,摸摸欣长的脖颈,庄可欣沉了眼睑,那种窒息的感觉,她现在想想都不寒而栗,拥有这般凌厉作风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是傻子,可在平时,他就傻傻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 “你打算利用他来对付沈璃雪?”沈盈雪隐隐猜到了庄可欣的计策。 “没错!”庄可欣微微一笑,高深莫测 。 “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沈璃雪,怎么可能对她出手!”沈盈雪关上房门,走到桌边品茶,眸中怒火翻腾,沈璃雪真是好命,随便勾搭一个,就对她念念不忘。 “正因为他对沈璃雪念念不忘,才更方便咱们动手!”庄可欣嘴角微扬起一抹阴冷的笑。 沈盈雪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庄可欣微笑,小傻瓜利用好了,这就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 “为什么帮我?”沈盈雪挑眉看向庄可欣,同为贵族千金,她们的身份却不相同,她与庄可欣虽认识,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没有多深的友情,庄可欣这么帮她,让人费解。 “我是看不惯沈璃雪!”庄可欣眉头微皱,眸光不屑:“明明只是一名乡下丫头,居然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痴人说梦!” 沈盈雪微笑,看来,在这青焰京城,看不惯沈璃雪的,不止自己一人:“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既然有好计策能除掉她,自己哪能错过。 “咱们商量个完美的计划,等寻到合适的机会就出手,沈璃雪在相府,由你负责,这个黑衣人,我来看管,等到了时候,咱们一起出手,置他们于死地!”庄可欣嘴角上扬,笑容灿烂:沈盈雪同意自己的计策,事情成功一半了! 丞相府,丁嬷嬷做事很迅速,晌午刚过,就找来了人牙子,将四名丫鬟卖掉后,又选了十多名年轻的女孩子去竹园让沈璃雪挑。 女孩子们着普通的布衣,干净,清爽,微低着头,恭敬的站在客厅里,丁嬷嬷老脸笑成了一朵花,仔细的解释:“这十二名女孩子,大小姐可选四名三等丫鬟,三名二等丫鬟,两名一等丫鬟。” 沈璃雪身穿雪青色衣裙,微微笑着,在女孩子们前面慢慢走过,长长的裙摆自地面轻轻滑过,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总共十二人,让自己选九人,只能裁掉三人。 “秋禾升为竹园大丫鬟,我只要再选一名大丫鬟就可以了!”沈璃雪淡淡说着,清冷的目光在女孩子们脸上扫过。 “随大小姐喜欢!”丁嬷嬷礼貌微笑:按照惯例,无论是一等、二等、还是三等,竹园都要添九名下人 。 在丁嬷嬷脸上没看出异常,沈璃雪坐到了红木椅上轻品茶,墨色的眼瞳掩藏在袅袅热气后,高深莫测:“三等丫鬟倒是不必过多计较,但一等,二等丫鬟必须严格审核,这些女孩子都是新来的,我对她们不了解,不知道如何挑选,分配,不如丁嬷嬷为我介绍介绍她们的身世来历,以及特长,我也好参考着挑选!” “小姐英明,是奴婢疏忽了!”丁嬷嬷歉意的福福身,指着一名皮肤黝黑的女孩子仔细介绍:“她叫小英,兰阳人,今年十三岁,父母都是种地的,大字不识,她叫莲儿,荆州人,十三岁,识些字……” 一盏茶的时间,丁嬷嬷将女孩子们的身份,年龄,特长全部介绍完,沈璃雪一一记下,听介绍,这些女孩子全是外地人,离京城最近的,也有四五百里,但实情,真是如此吗? “秋禾,吩咐厨房,我晚上想吃桂花糕!” 秋禾抓抓头发,有些发蒙,小姐怎么突然想到吃桂花糕了:“小姐,做桂花糕要用桂花,相府没有桂花,要到庄子里去摘,恐怖晚上做不出来。” “庄子?哪个庄子?”沈璃雪故做不知的皱起眉头。 “就是夫人陪嫁的庄子,在五十里外的小山上!”秋禾来相府一年多,对相府的事情知道的不少,高门贵族嫁女儿,都会陪嫁农庄,商铺,雷氏自然也有,并且,陪嫁的数量还不少。 “那梨花糕,桃花糕能不能做出来?”沈璃雪低了眼睑,手中杯盖轻触着水中茶叶,明明是很普通的动作,由她做出来,透着说不出的优雅与神秘。 “这……也要到庄子上摘花……小姐明天可以吃到!”秋禾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沈璃雪的表情,大小姐一向不挑食,厨房做什么,她就吃什么,今天难得想吃糕点,偏偏厨房还没有原料。 丁嬷嬷微笑的面色微微有些阴沉,她说了这么多,只等着沈璃雪选人了,可沈璃雪居然把她晾到一边,吩咐厨房做点心,分明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更没将夫人放在眼中…… “那就算了,让厨房随便做几样点心送过来吧!” 沈璃雪猛然盖上了杯盖,清脆的声响将丁嬷嬷从不悦中拉回,抬眸,正对上沈璃雪璀璨的笑容,墨色的眼瞳中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丁嬷嬷眼皮猛然跳了跳,心中涌上一股很不祥的预感 。 “你,你,你,还有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沈璃雪纤手轻指,瞬间选出了四名丫鬟。 丁嬷嬷一怔,面色十分难看,轻声提醒道:“大小姐,您要选九名丫鬟才行,这才四名……” “这四名丫鬟我看着顺眼,暂时就选她们四个吧。”沈璃雪望丁嬷嬷一眼,淡淡说着。 “夫人特意交待奴婢,一定要为小姐配足下人,您是嫡出千金,若是下人的份量不足,会惹人闲话,夫人也会怪罪奴婢的!”丁嬷嬷额头隐隐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夫人持家,一向讲究节俭,我少用下人,是省了相府开支,夫人理应夸你,而不是训你,如果夫人真的训斥你,或者有人敢说夫人不是,我去解释,嬷嬷不必担忧!”沈璃雪轻声劝慰着,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据丁嬷嬷的介绍,这些女孩子多是南方或最北方人,可她刚才一步一步慢慢走过那些女孩子身边时,闻到了她们身上散出的,淡到几不可闻的一丝香气,桂花香,梨花香,桃花香都有,这几种花在南方,最北方可是没有的,那几名女孩子根本就是本地人。 再结合秋禾所说,庄子上有这三种花,沈璃雪猜测,她们是雷氏庄子上下人的女儿们,时常走在桂花,梨花,桃花树下,身上染了这股不易察觉的香气。 丁嬷嬷编造她们的出身,无非是想告诉自己,这些女孩子和她们没有任何关系,等自己放心的将她们编入竹园后,她们会是雷氏最好的眼线! “这,不太好吧,咱们这可是相府,庶出小姐们份例都是足的……”丁嬷嬷心急如焚,她以为沈璃雪最多会踢走三人,没想到她只留下了四人,和她预想的相差太大了…… “竹园不算大,又只有我一名主人,有她们几人伺候,已经足够了!”见丁嬷嬷还不死心,沈璃雪勾唇微笑:“如果夫人一定要给我配齐丫鬟,那就等人牙子再带来顺眼人时,我再挑选不迟!” “大小姐……”丁嬷嬷急的不知所措,额头的冷汗凝成了汗珠,缓缓流淌 。 “我有些累了!”沈璃雪摆手打断了丁嬷嬷的话:“嬷嬷带这些女孩子出去吧,站了这么久,她们肯定也累了!”想往她这里塞奸细,做梦。 雅园,雷氏斜躺在软塌上,雍容华贵,两名丫鬟半跪在床边,小心的为她的指甲涂抹红色的丹蔻。 “夫人!”丁嬷嬷打开帘子走了进来,面色十分难看。 摆摆手,丫鬟们识趣的福身退下,雷氏坐直身体,冷声道:“事情怎么样了?” “回夫人,咱们安排的人,都被沈璃雪剔了出去!”丁嬷嬷低了头,声音细若蚊蝇,跟在雷氏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惨败。 “什么?都剔出去了?”雷氏震惊:“竹园要招九名丫鬟,咱们送去十二名,她怎么会都剔出去?” “沈璃雪只选了四名丫鬟,说是为相府节省开支!”丁嬷嬷也极是郁闷,她费尽心思,许诺了些许好处,从庄子上找来八名下人之女,想着竹园需要九名丫鬟,送十二名给她,怎么着也能安排好几名眼线进去,哪曾想,沈璃雪居然只留了四名,且那四名真的是从人牙子手里现买来,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的。 “沈璃雪果然聪明!”雷氏咬牙切齿,回望丁嬷嬷:“你是不是露出什么破绽了?”否则,这些眼线为何全被剔了出来。 “这……奴婢对那八人与陌生的四人一直是一视同仁,不可能有破绽!”丁嬷嬷眉头紧皱,她领着那十二个人进去,看她们的眼神一样,就连介绍她们的身份时,所用的语气也完全相同,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沈璃雪是如何发现那八人是她们的眼线的? 蠢货,真是一群蠢货!雷氏瞪了丁嬷嬷一眼,咬牙切齿,被人看穿了,居然都不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里。 “盈雪回来没有?”雷氏强忍了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回夫人,二小姐已经回来了,正在雪园休息!”知道雷氏正在气头上,丁嬷嬷回答的小心翼翼,唯恐自己说错话,会被重罚。 “嗯 !”雷氏冷声答应着,沈盈雪回来,她就放心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沈璃雪,真是不好对付呢! “是!”丁嬷嬷出的主意没派上半点用场,事情被搞砸,她一直在提心吊胆,怕雷氏迁怒于她,如今,雷氏赶她离开,是不再怪她了,她暗暗松了口气,大步走出了房间。 竹园,沈璃雪将那四名新来的丫鬟交给秋禾安置,独自一人回了内室,躺在软塌上,想着上午时分,沈盈雪收到的那封信:信是谁送来的,上面又写了些什么内容呢? 肩膀一阵酸痛,沈璃雪习惯性的去拿银针包,准备扎两下缓解,打开一看,里面空空的,方才想起,她的银针都用来射黑衣人了,仅剩下的三根为东方珩清毒,止血后忘在他房间里了。 她需要一副新银针! 沈璃雪拿了银子和图样,翻墙出了相府,前往铺子打造银针,古代高门贵族规距多,出门都要报备主母,雷氏和她有仇,肯定会以各种理由压制她,阻止她出府,她还是悄悄走,悄悄来的好。 交了图样,付了定金,沈璃雪出了铺子,慢腾腾的走回相府,太阳正挂在半空中,金色的阳光极是温暖。 突然,几匹快马迎面跑来,坐在快马上的人,沈璃雪认识,南宫啸,三皇子东方湛,太子东方泓,还有周文轩,在他们身后,跟着大批身穿铠甲的侍卫,手持长剑,庄严肃穆,几人所到之处,百姓纷纷退到两边让路。 “沈璃雪!”四人的快马在十字路口停下,身后的侍卫们也停了下来,南宫啸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沈璃雪,跳下快马,急步走了过来,妖孽的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 东方湛,东方泓没有太大反应,望沈璃雪一眼,就侧目看向大街上的其他人了,反倒是周文轩,许是因了沈盈雪,沈烨磊的缘故,多看了沈璃雪几眼,眸底闪过一丝深思。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沈璃雪问道,两名皇子,一名世子,外加一名高官之子带兵,大白天在街上戒备,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还不是因为昨晚那名南疆吹笛人,皇上感觉京城还有他们的同党,下令让我们彻查!”南宫啸轻摇着折扇,有些不以为然,南疆厉害的术法者就那么几名,死了一个,其他人绝不敢再轻易出手 。 “南宫啸,你戒备哪条街?”远远的,东方湛看了过来,询问南宫啸的意见。 “你们选吧,最后那条归我!”南宫啸不以为然的回答着,戒备街道而已,哪条街都一样。 “你们不会是想一家一户的彻查吧?”沈璃雪皱了皱眉,京城这么大,人家这么多,用这种方法查南疆人,要查到什么时候。 南宫啸微微一笑,以扇子挡住嘴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们不是在查人,而是在逼人!” “逼人?”沈璃雪看向南宫啸,清冷的眸中满是不解:“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会明白了!”南宫啸笑的高深莫测。 “南宫啸!”远处,传来东方泓的呼唤。 “来了,来了!”南宫啸答应着,急急忙忙往后退,同时,还不忘叮嘱沈璃雪:“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最近几天没有特殊事情,就呆在府里不要出来!” 南宫啸回到东方湛,东方泓身旁,和周文轩四人围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身穿铠甲的侍卫们持剑戒备,百姓们纷纷避让,快速前行着。 逼人,怎么逼人?沈璃雪心中疑惑,慢腾腾的随着人群前行,转过弯,四周瞬间清静,烦杂的人声都抛在了身后,放眼望去,小巷内静悄悄,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现在是白天,这条小巷怎么这么安静? 一匹马突兀的现于眼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沈璃雪抬头望去,周文轩静静的坐在马背上,锦缎蓝衣,宝石抹额,眸中闪着点点星芒。 回头,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截住了她的退路,沈璃雪嘴角微勾,回望周文轩:“周先生有事?”语气清冷,毫无温度,墨色的眼瞳如同古井一般,平静无波。 “沈小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周文轩凝视立于马前的沈璃雪,眉毛微挑,他明明坐在马上,比沈璃雪高出许多,却依旧压制不住她的傲气与凌厉。 “周先生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沈璃雪语气嘲讽,周文轩是沈盈雪的爱慕者,在这偏僻无人的地方将她拦住,想也知道他没安好心 。 “沈小姐快人快语,在下也就直言不讳了,离开京城,把安郡王还给盈雪……” 沈璃雪嗤笑一声:“周文轩,我才是东方珩的正牌未婚妻,凭什么让我退出,让她那个冒牌货顶替?” “盈雪是相府千金,心地善良,性子柔弱,受不了太大的打击,而你是乡下长大,性子比她坚强……”周文轩目光凝重,语重心长,仿佛在劝解自己不听话的学生:“更何况,她是你的亲妹妹,你身为姐姐,要让着她……” 沈璃雪冷冷的望着周文轩,就因为她比沈盈雪坚强,所有的痛苦都要她来承担,沈盈雪抢她的东西是合情合理,理所当然,她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不识好歹?罪恶滔天,这是什么破逻辑? “不好意思,周先生,我一名弱女子,没你那么大的胸怀,将自己的心上人拱手让人!”沈璃雪喜不喜东方珩暂且不论,抢别人东西还这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周文轩真是欠教训。 “沈璃雪,你从乡下来,不懂礼貌,没有修养无妨,只要你离开安郡王,我可以手把手教你,让你成为真正的名门淑女,将来嫁不成王侯将相,也可成为平民正妻……”周文轩望着沈璃雪,描绘将来无限美景,淳淳善诱……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周文轩读书读傻了吧,言语中庸,说了半天,都是废话:“不好意思周先生,我不想做什么名门淑女,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沈璃雪,人要学会成人之美,要学会谦让,更何况对方还是你的亲妹妹,你让出安郡王说明你心胸宽广……”周文轩凝眉看向沈璃雪,言词凿凿,脸都要气红了,果然是乡下来的俗人,没有修养,死不讲理。 “如果我不让,就是卑鄙无耻,心胸狭隘了?”沈璃雪冷眼斜视周文轩,他喜欢成人之美,做窝囊废是他的事情,凭什么要求别人也和他一样,和这么个脑袋完全锈掉的人说话,完全是自己找气受。 沈璃雪瞪了周文轩一眼,转身前行:“周先生,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沈璃雪,你不听劝在先,休怪我动手在后,来人,把她抓起来!”周文轩气冲冲的对那两名侍卫下了命令,侍卫拔出长剑,对着沈璃雪刺了过去,刺的方向不是要害,意在抓她,不是杀她 。 迂腐又可恶的周文轩! 沈璃雪眸光一寒,侧身避过侍卫手中剑,纤细的身体瞬间来到马前,在周文轩震惊的目光中,一脚将他踹下了快马。 “沈璃雪,你居然敢踢我!”周文轩快速坐起身,正欲怒斥沈璃雪,一记拳头打到了他嘴巴上,将他打趴在地,嘴巴火辣辣的疼,这个粗俗的女子,速度怎么这么快。 “打你是因为你该打,踢你是因为你该踢,迂腐又愚蠢的要命,青焰怎么会出你这样的文人!”沈璃雪又是一脚踢过去,周文轩像球一般在地上不停翻滚。 两名侍卫像傻眼一般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沈璃雪,我是朝廷命官,你这般踢我可是犯法的!”周文轩在地上打着滚,努力想要站起来,可每当他有站起的条件时,沈璃雪总会补上一脚,将他踢趴下。 心中暗恨,乡下女子果然是俗不可耐,这般粗鲁,连盈雪百分之一的温柔都比不上,哪配得上安郡王,盈雪映自己赶走沈璃雪,还真是做对了。 “你们两个,快拿下沈璃雪!”周文轩想起自己还带了人来,急忙求助。 侍卫们回过神,手持长剑就要刺向沈璃雪,沈璃雪一把将周文轩抓了起来,尖锐的发簪顶在周文轩脖颈处,清冷的目光扫过欲扑来的两名侍卫:“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对他不客气!” 侍卫们相互对望一眼,没敢上前,周文轩怒声道:“沈璃雪,你敢对我不敬?”乡野山人,粗俗不堪,理应关进大牢,改造十年。 “再叫唤,我就刺穿你的喉咙,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沈璃雪冷声威胁着。 发簪尖再次贴进肌肤,冰凉的触感透过脖颈渗入心间,周文轩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没再多言,但眸底喷涌的怒火昭示他很生气,很生气! “沈小姐,别冲动!”三皇子东方湛从天而降,沈璃雪一袭雪青长裙,面容清冷,目光如冰,身处小巷,依旧难掩窈窕身姿。 再看周文轩,蓝色的锦袍上沾满灰尘,头上的抹额也不知掉到了哪里,乌黑的发散落下来,遮了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脸颊满是灰尘,模样甚是狼狈,哪还有以前风流倜傥的样子,东方湛嘴角微微抽了抽 。 东方湛现身,周文轩底气足了起来,急声道:“湛王爷,沈璃雪要杀我……”响亮的告状声戛然而止,因为沈璃雪尖锐的发簪已经划破了他的肌肤,丝丝血珠渗了出来。 “沈小姐,你先放了周文轩,有话慢慢说!”身后,几十名侍卫涌进小巷,东方湛不慌不忙,沉着应对。 “湛王爷,实情是,周文轩命侍卫杀我,我不得已,才会出手伤他,你可相信?”沈璃雪目光清冷,如果她现在放了周文轩,就要被抓进大牢里了。 东方湛望向周文轩,仿佛在问:“沈璃雪说的可属实?” “我只是劝她好好修养个性,她就要杀我……”周文轩急声分辨着,没人会蠢到当众承认自己的罪名。 “劝我修养个性,需要带两名侍卫进巷子吗?”沈璃雪语气冰冷。 “那两名侍卫是保护我的!”周文轩不死心的解释着。 “他们保护你怎么会从我身后出现?”沈璃雪冷冷的反问,如果她不懂武功,被周文轩抓起来,会被送去哪里?青州?还是某个秘密大牢?总之不会有好下场,周文轩对她没安好心,她也不需要客气。 “因为……因为……”周文轩眼睛急转,急思答案。 聪明如东方湛,已经从两人的对话中猜出了事情始末:“沈小姐,周公子,如今京城处于关键时刻,自己人就不要内讧了,今日之事,一笔勾销吧!” “不行……” 沈璃雪一拳打过去,周文轩反对的话瞬间消失无踪,脸颊高高肿了起来,侍卫们嘴角微微抽了抽,这相府千金,真是强悍! “湛王言之有礼,同为青焰人,关键时刻,要共同对敌,我就不和他一般计较了!”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望向东方湛:“我现在放了周文轩,湛王爷能保证他消停吗?” 066相国寺里的温情 “只要沈小姐放了周文轩,本王保证他绝不会再找你麻烦!”望着沈璃雪倔强的身影,东方湛满是探究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青焰湛王颇有信誉,我信你一次!”说着,沈璃雪飞起一脚,将周文轩狠狠踢向那两名侍卫,随后,转过身,飘飘离开。 东方湛是青焰湛王,当着这么多侍卫的面,他一定会言而有信,沈璃雪不担心他会在背后偷袭。 周文轩高大的身形扑面而来,两名侍卫毫无防备,被结结实实的狠狠砸在地上,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哀嚎阵阵:“疼……疼死了……公子,您快些起来吧……” “你们扶我一把!”周文轩的伤势不比侍卫们轻,腰就像被踢断般疼痛,嘴角抽搐着,向东方湛身后侍卫们求助,不是他不想站起,而是没有力气站了。 被一名弱女子打成这副模样,真是没用! 侍卫们心中不屑,慢腾腾的上前,抓着周文轩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动作粗鲁,疼的周文轩又是一阵惊呼:“小心,小心点……” 东方湛站着没动,目光紧随那一袭雪青色的身影,临街而行的少女,长发简单挽起,眉眼如画,雪青色衣袂轻轻飘飞,衬的肌肤白如细瓷,晶莹如玉,墨发轻垂,如同一匹上好的锦缎披在身后。 风吹过,扬起她的发,绝色倾城的容颜露在人前,清冷的眸中闪着不易察觉的傲气与凌厉。 东方湛眼眸微眯,深色的眸中带着些看不清楚的情绪,她长在贫瘠的青州十五年,气势却盖过了生于京城贵族的千金小姐,是长者教导有方,还是心性本就如此? “沈璃雪呢?”周文轩被侍卫扶起,四下观望,不见罪魁祸首的身影,轻扶着疼痛的腰,眸中怒火翻腾:“打了人,怕担责任,吓跑了吗?” 东方湛转身看向周文轩,蓝色的锦缎锦衣沾满灰尘,墨发凌乱的披散开来,脸上红一块,黑一块,有气无力的紧靠着侍卫站立,模样极其狼狈 。 “本王答应过,她放了你,本王让她离开,你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东方湛重新看向巷子正前方,雪青色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一阵清新香气。 “湛王爷,沈璃雪刁钻任性,心胸狭隘,要仔细管教方可成大器,断不过太过放纵……”东方湛已经答应放过沈璃雪,周文轩不好再继续追究,如啰啰嗦嗦的教书先生那般,滔滔不绝的讲诉沈璃雪的管教方法。 东方湛没有说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周文轩才华高绝,算是个人才,就是太过迂腐了些,凡事认死理,不懂变通:“周兄,你身受重伤,最好回府休养,至于戒备街道一事,本王会向太子说明!” 领兵戒备街道是武官之职,周文轩一名文官前来凑热闹也就罢了,偏偏他又被沈璃雪重伤,无能窝囊的样子被侍卫们尽收眼底,哪还能再命令得了他们,送他回府休养,避免他继续丢人现眼。 东方湛使了个眼色,扶着周文轩的侍卫架起他的胳膊大步向前走去,周文轩刺耳的惊呼声响起:“你们走慢一点儿,我受了重伤,不宜快行,我是伤者,你们要考虑我的处境……” 沈璃雪走上大街,听到周文轩的惊叫声,冷笑,周文轩不但迂腐,还喜欢以自我为中心,尊卑观念更是强烈,不知是谁这么有才,居然教出这么一个人来。 沈璃雪回到相府竹园时,秋禾正在指挥丫鬟们整理竹园,竹园很整洁,干净,所谓整理,也就是抹抹灰尘,将一些小摆件换换位置。 “小姐,奴婢把新来的丫鬟们分成二等,三等丫鬟了,您看要不要再提个一等丫鬟?”秋禾端着热茶征询沈璃雪的意见,贵族庶出千金都有两名一等丫鬟,沈璃雪这嫡出千金只有一名,不太好。 “暂时就让她们做二,三等丫鬟,先考察一段时间,谁的表现好,就让谁升一等!”沈璃雪拿过茶杯倒茶,目光扫过整理房间的丫鬟们。 高门贵族的一等丫鬟,要有见识,懂规距,但新来的四人都是乡野少女,不懂高门贵族的规距,暂时无法提成一等,原来的那些人是雷氏送给她的,她不放心。 “咚!”擦桌子的小丫鬟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东西,一只木牌从高桌上掉了下来 。 “小心!”沈璃雪快速来到桌前,纤手伸出,在木牌落地的瞬间,将其接住,木牌正面向上,亡母沈氏林青竹几字,格外耀眼。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丫鬟面如死灰,跪倒在地,不停磕头认错,那可是原配夫人的牌位啊,她居然不小心碰倒了…… “起来吧,做事时小心点,仔细些!”沈璃雪望望小丫鬟,重新将木牌摆到桌子正中,并为林青竹上了三柱香,以慰亡灵。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小丫鬟是新来的,以为打落牌位会被重罚,没想到沈璃雪只教训了她几句,心中对沈璃雪多了几分好感,慌忙着去做其他事了。 “秋禾,相国寺距离京城有多远?”沈璃雪曾听到相府下人谈论,相国寺是青焰得火最旺的寺院,高门贵族都喜欢去那里上香。 “三十里左右吧。”秋禾以前是三等丫鬟,只听别人提过相国寺,没去过,对于具体的路程,也就知道大致的数:“小姐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想明天去相国寺为母亲立个牌位!”林青竹是个合格的母亲,值得沈璃雪尊敬,决定为她做些事情。 “奴婢听说相国寺在外云游的一位大师回来了,许多贵族妇人都会去相国寺听他讲佛学,最近几天,相国寺怕是会很忙碌……”相府一,二等丫鬟相对清闲,无事时喜欢聚在一起聊天,京城大小事情,她们知道的最早,传播的最快。() 沈璃雪蹙了蹙眉“大师讲几天佛?”事情真是不凑巧。 秋禾眨眨眼睛:“据说是三天!” “那我三天后再去相国寺!”贵妇们听佛,需要宁静的环境,沈璃雪立牌位,也需要清静,错开进寺时间,比拥挤着一起出现好很多。 为查南疆吹笛人,全城戒严,高门贵族的千金,公子们极少出府闲逛,沈璃雪也在竹园静坐了三天,东方珩,南宫啸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可见吹笛人一事毫无进展。 第四天一大早,沈璃雪用过早膳,带着秋禾与一名叫燕月的小丫鬟前往相国寺 。 相府门外居然停着两辆马车,一辆红木为底,窗棱精致,珠翠环坠,轻纱为帘,豪华典雅,另一辆是普通的木头打造,窗棱粗糙,车门口挂着一张普通的布帘,极是寒酸。 沈璃雪目光微凝:“相府还有人要出门吗?”豪华马车的装饰都是新的,应该是昨晚刚刚布置妥当,那辆粗糙的普通马车,凿痕也很新,肯定是最近才打造。 “姐姐!”娇俏的女声响起,沈璃雪回头一望,沈盈雪扶着夏锦的手,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身姿轻盈,扶风若柳,美丽不可芳物。 “盈雪妹妹!”沈璃雪微微笑着,原来是沈盈雪要出门,那辆豪华马车是为她准备的,至于那辆粗糙的新马车,肯定是让自己坐的了,雷氏,沈盈雪还真是时时刻刻想着羞辱自己。 “姐姐也去相国寺!”沈盈雪高傲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秋禾和燕月手中的小篮子,鼻孔哼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鄙视:听言悔大师讲佛,居然只带两个小篮子,真是寒酸…… 沈璃雪淡淡答应一声,缓步走向马车。 “姐姐!”沈盈雪快走几步,挡在豪华马车前,盈盈笑容中透着丝丝嘲讽:“这辆马车是为我准备的,那辆才是姐姐的!” “我坐那辆粗糙马车去相国寺,可以彰显夫人的节俭,真是不错!”沈璃雪没和沈盈雪争辩,微微笑着走向粗糙马车。 沈盈雪面色一变,粗糙马车还未完全造好,今天拉到门前,是为重新改造装饰,她不过是借机羞辱沈璃雪,如果沈璃雪真的坐那破马车去相国寺,而自己坐着豪华马车,两车形成鲜明的对比,众人肯定会指责母亲苛刻原配女儿。 “姐姐,我开玩笑的,那辆马车是坐下人的!”沈盈雪笑容璀璨,心里恨死了沈璃雪,贱人,平时不是很伶牙俐齿吗?今天怎么没说那些连篇鬼话与自己争辩? “妹妹身为相府千金,身份尊贵,身边的丫鬟也是身子娇嫩,哪能坐得了那种粗糙马车,也只有姐姐这种长于乡间的女子能坐那硬邦邦的马车!” 沈璃雪笑意盈盈,眸中闪烁的光芒,却如染了冰,让人全身发冷,沈盈雪娇躯一震,只觉一阵冷气自己后背升腾,快速渗入肌肤,冰冰凉凉的,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 “秋禾,燕月上车!”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上了马车,又让秋禾和燕月坐了上来,车厢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秋禾拿出三只锦垫铺在上面:“小姐,我回竹园取套茶具吧!” 相国寺距离京城有好长一段距离,她们这些下人倒没什么,万一小姐渴了没水喝,饿没糕点吃就不好了。 “不用!”沈璃雪微闭了眼睛,眸中闪烁的光芒高深莫测,马车越简陋,条件越恶劣,对她们越有利! 沈盈雪的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强挤了笑容来到车前:“姐姐,你是相府千金,哪能坐着马车,与我一起坐前面那辆吧!”心中咬牙切齿:贱人,若非为了顾及相府的面子,你以为我会求你! 沈璃雪蹙眉,求人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傲气:“多谢妹妹好意,我还是坐这辆马车吧,妹妹身子娇贵,不喜与人同坐一车,万一回来时,妹妹再开个小玩笑,将我丢在相国寺,我可就要步行回来了,这辆马车虽破,却是比走着快多了!” 看向车夫,沈璃雪冷声命令着:“赶车!” 车夫答应一声,马车如离弦之箭一般,擦着沈盈雪的衣角跑过,险些将她撞倒,腾起的阵阵烟尘呛的她连连咳嗽,眸中有泪水呛了出来,却顾不得擦拭:“快扶我上马车!”一定要追上、看紧沈璃雪,绝不能让她诋毁自己和母亲的名誉。 沈璃雪的马车很普通,性能也很一般,不久就被沈盈雪追上了,破败的马车硬邦邦的,坐在里面,颠的人全身疼,秋禾,燕月紧抓着一边的车棱缓解颠簸,悄悄望一眼闭目养神的沈璃雪,这么颠簸,大小姐居然能像没事人一般坐的如此镇定,真是厉害…… 沈盈雪掀开车帘,望着破败马车中眉头紧皱的沈璃雪三人,幸灾乐祸的连嘲带讽:“这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姐姐就被颠的全身疼了,那马车,着实不好坐,妹妹也不忍看姐姐受苦,如果姐姐肯认个错,妹妹也就允姐姐坐来这里如何?” 沈盈雪得意的扬起嘴角:风水轮流转,刚才是自己求她,现在快要换成她求自己了,自己可不能这么快答应她上车,一定要趁机好好整治整治她。 身后响起阵阵马蹄声,沈璃雪睁开眼睛,透过车窗望向沈盈雪,樱唇轻勾起一抹清浅,诡异的笑:“多谢妹妹好意……” 纤手猛然拍向身下的木板,只听:“砰 !”的一声,车轱辘瞬间坏掉,马车不受控制的快速歪向一边,狠狠砸向欲超越她们的一辆马车上。 “怎么回事?车夫是怎么赶车的?”娇喝声响起,凌厉的杀招狠狠抽向快要歪倒的车厢,只听啪的一声响,粗糙的木质车厢瞬间被打成碎片,四下散开,车厢中的沈璃雪,秋禾,燕月三人现于众人面前。 “沈璃雪,怎么是你?”惊诧的女声响彻大半条道路,马车全都停了下来。 沈璃雪循声望去,东方玉儿从车窗中露出头,惊讶的望着她,红色衣裙衬的她肌肤白如细瓷,墨发上的圈圈铃铛在阳光下闪烁金色光芒,可爱又不失高贵。 “马车歪倒,冲撞了郡主,还望郡主恕罪!”沈璃雪浅笑着请罪。 车夫也跪在一边,战战兢兢的请罪:“郡主恕罪,小的不是有意的!” “你这是什么破马车?刚才我还以为是哪家百姓出行!”不止东方玉儿,附近路过的各府千金都在惊讶:车厢碎裂,马车中的情形尽收眼底,车底用的板子很粗糙,上面露着毛刺,还没打磨好,三个软垫上坐着三个人,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你这相府千金出门,就这待遇?”东方玉儿惊诧,沈璃雪和丞相夫人不和的事情她知道一些,却没想到激烈到了这种地步,正宗的嫡出千金出门,居然安排这么劣质的马车。 沈璃雪微笑道:“我家夫人一向节俭!” “节俭也要看地方啊,这马车是能节俭的吗?如果刚才我没有打烂车厢,你们三个就被砸死在里面了!”东方玉儿愤愤不平,那丞相夫人,亏她还是太尉府嫡女,居然这般阴险毒辣。 “多谢郡主救命之恩!”沈璃雪浅笑着道谢,打坏车轱辘后,她本打算自己将车厢打烂,让众人看到她和秋禾,燕月的凄惨,没想到被东方玉儿抢了先。 “姐姐,姐姐!”沈盈雪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漂亮的眸底闪着担忧与害怕,仿佛惊魂未定:“姐姐没事吧!”贱人,命真大,车都烂成碎片了,她居然毫发无伤 。 “没事!”沈璃雪不咸不淡的回答着。 “沈璃雪,你不是说丞相夫人节俭么?”东方玉儿望一眼沈盈雪的豪华马车,那车外的装饰,都能买好几辆沈璃雪的马车了,车内肯定更加奢华:“是只对你节俭吧!” 沈璃雪没有说话,嘴角扬了扬,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看到众千金眼中,她是默认了,对雷氏的苛刻,有口难言。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贱人,又在破坏自己和母亲的名誉:“姐姐与我同坐马车,现在肯定快到相国寺了,你固执的坐这辆没造好的马车,险些出事,幸好郡主出手相救,否则我怎么和父亲母亲交待?” “在相府门外,妹妹拦着不让我上你的豪华马车,我只有坐这辆粗糙马车了!”沈璃雪淡淡回答着,眸底闪过一抹清然。 沈盈雪面容僵了僵,贱人,居然拿那小事情反驳自己:“我开玩笑的,姐姐怎么当真了……” “如果真是开玩笑,你就应该在马车起程前拉她去坐你的马车,而不是等她九死一生后,才跑来这里假惺惺!”东方玉儿瞪了沈盈雪一眼,拉了沈璃雪的胳膊向前走去:“坐我的马车吧,车厢虽不大,加你们三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多谢郡主!”沈璃雪回望烂车厢中呆坐的秋禾、燕月:“秋禾,燕月,上车了!” “是!”秋禾,燕月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真真是惊魂未定,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颤抖着站起身体,相互扶持着走向东方玉儿的马车。 “这丞相夫人,真是偏心……” “对自己女儿无限宠溺,对人家原配的女儿这般苛刻,那破败马车,是人坐的吗……” “人家可是真真正正的嫡出千金,身份比她们这继室,继出嫡女高贵的多了……” “可不是……” 众千金们纷纷议论着,她们都是原配所出的嫡女,讨厌继室或是贵妾扶正所出的嫡女,尤其是沈盈雪还长了一张绝美倾城的脸,经常在她们面前炫耀,更让她们觉得讨厌,嘲讽,不屑的目光望一眼沈盈雪,垂下车帘,赶往相国寺 。 沈盈雪气的全身颤抖,狠狠瞪着沈璃雪的背影,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又被这个贱人算计了一次! 东方玉儿是出了名的辣椒郡主,脾气暴躁,她请沈璃雪上马车,沈盈雪不敢阻拦,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转身上了马车,暂且让她得意几天,等自己和庄可欣想好计策,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东方玉儿的马车极是宽敞,布置的不算豪华,却很精致、庄重,让人感觉很舒服,秋禾和燕月坐到了车尾,东方玉儿拉着沈璃雪在桌前品茶:“你马车上什么都没有,坐了这么久,渴了吧,这是雪山云雾,洵堂兄特意送我的!” “多谢郡主!”坐上破落马车时,沈璃雪就想到要毁掉马车,也想过搭坐别人的马车去相国寺,却没想到会坐上东方玉儿的马车。 沈璃雪端茶轻抿,熟悉的淡淡香气弥漫口齿间,心情瞬间平静如心,雪山云雾,东方珩似乎很喜欢喝。 东方玉儿笑着对沈璃雪眨眨眼睛:“你是我未来堂嫂,一家人,不必言谢!” 沈璃雪喝茶的动作一顿,美丽的小脸上隐隐染了一抹蔷薇色:“我和东方珩只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 “你们从小订亲,青焰人尽皆知,成亲是早晚的事!”东方玉儿不以为然,见沈璃雪的杯子空了,急忙持壶倒满:“这茶好喝吧,是珩堂兄特意栽种的……” “东方珩还会种茶?”沈璃雪清冷的眸中划过一抹深思,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珩堂兄会的东西很多,等你们成亲后,你慢慢就了解了!”东方玉儿轻放茶壶,发间,金色的铃铛叮咛作响。 东方玉儿张口闭口不离她和东方珩的婚事,是不知道东方珩只剩下三月寿命,沈璃雪扶扶额头,主动转移了话题:“郡主怎么没带丫鬟?” 身为青焰郡主,沈璃雪以为东方玉儿至少也像沈盈雪那样带四名丫鬟随行,哪曾想,车厢里只有她一人,一个丫鬟都没有。 “丫鬟们全都娇娇弱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到,万一带出来生了病,不是她们伺候我,而是我伺候她们 !”说到丫鬟,东方玉儿一脸愤愤然。 沈璃雪挑眉,东方玉儿自小习武,丫鬟都是普通人,身体自然没她强健,但也没她说的这么差吧:“你不带丫鬟,谁帮你更衣,梳髻?” 古代的衣服,绳结多,扣子更是难系,沈璃雪自己穿衣服,要费很长时间,发髻更是复杂,她根本就不会梳,否则,她也不会带丫鬟的。 东方玉儿奸笑几声:“我的衣服是特意定做的,绳结少,扣子少,穿起来很方便,至于发髻,我用梳子简单梳理头发,拢到一起,然后戴铃铛……” 沈璃雪仔细看向东方玉儿的发髻,是用梳子简单的将头发梳起,然后直接戴了铃铛,一眼看上去,的确是发髻,但仔细一看,就能看出端倪,果然是懒人有懒法。 “郡主,沈小姐,相国寺到了!”车子停稳,车夫温和的提醒声传来,东方玉儿上前一步,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不用再闷在马车里了!” 沈璃雪随后步下马车:“不想坐马车,你可以骑马!”在落叶山时,沈璃雪曾见识过东方玉儿的骑马术,很是精湛。 东方玉儿摇头:“骑马哪还能坐着喝茶,吃点心!” 沈璃雪:“……”真懂享受! 不远处,沈盈雪也下了马车,众千金们三五成群,悄声谈论,没人理会她,庄可欣正在不远处,沈盈雪想也没想,急步走了过去:“可欣!” 庄可欣看向沈盈雪,衣服美衬的她容颜更美,沐浴在阳光中,如同仙女下凡,但她眉宇间透着丝丝黯淡,轻笑道:“盈雪,怎么垂头丧气的?” “别提了,还不是我那好大姐,时时处处给我添堵!”沈盈雪指指不远处相谈甚欢的沈璃雪和东方玉儿,撇嘴道:“为了巴结上东方玉儿,她拿我做踏脚石……” “是吗?”庄可欣看向沈璃雪,恰巧沈璃雪也望了过来,对她笑了笑,眸中闪烁的清冷光芒如同利刃一般,仿佛瞬间就可将人看穿,庄可欣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慌忙低下头:“看着还好!” “我这大姐,表面看着温柔高贵,其实,心里阴毒的很,就会想着办法算计人,你可要小心,免得掉进她圈套 。”沈盈雪字字句句数落沈璃雪的不是,附近的名门千金们都看了过来。 庄可欣脸皮没她那么厚,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盈雪,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大殿上香、求签吧!” 三月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是上香,请愿,求签卜姻缘的好时节,言悔大师是出了名的讲佛大师,在他讲佛后,相国寺香火鼎盛,签很灵,据说,有好多名门公子、千金在他讲佛后求的上上签都应验了。 沈盈雪漂亮的眸中暗暗闪过丝丝愤恨:“我敢说,我这大姐也是来求签的,都是有未婚夫的人了,还跑来这里求姻缘签,分明是没将安郡王放在眼里!” 庄可欣瞥沈盈雪一眼,你天天想着抢她未婚夫,她来求签确定姻缘,哪里奇怪。 众千金并不知道沈盈雪争抢安郡王,听闻沈璃雪来求姻缘签,心中甚是不快,她的姻缘早在出生后就定好了,是青焰最出色的男子,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居然还来求姻缘签! 见众千金望沈璃雪的目光满是责备,沈盈雪甚是得意,款款走至沈璃雪现前,唯恐她拒绝一般,拉了沈璃雪的衣袖就走:“姐姐,时候不早了,咱们一起去大殿吧!”她要让整个青焰的贵族千金都看看,她这个乡下来的姐姐,是如何不要脸的。 沈璃雪清冷的眸中射出两道寒光,瞬间又恢复平静,不着痕迹的甩开了沈盈雪紧抓着她衣服的手上,故做不解道:“我是来给母亲立牌位的,夫人还活的好好的,妹妹就要去大殿给她立牌位?” “姐姐就别掩饰了,谁不知道言悔大师讲佛后姻缘签极灵,姐姐虽和郡王定了亲,但只是求个签,也不算大错!”沈盈雪笑的很是得意,贱人,你就装吧,看我怎么撕开你那虚伪的嘴脸。 “我真是来给母亲立牌位的,没心情求什么姻缘签!”说着,沈璃雪拿出一块木牌,正面对着众千金,上书:亡母沈氏林青竹! 铭牌!众人瞬间一愣,目光望向沈璃雪身后的秋禾和燕月,破旧马车颠簸,她们盖篮子的轻纱被颠掉,露出里面的东西,香,烛等诸多东西皆是立牌位所需之物。 原来沈璃雪真的是来为母亲立牌位,不是来求姻缘签的 。 众人的怒气瞬间消失无踪,看沈盈雪的目光满是嘲讽,连自己亲姐姐来相国寺干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大肆嘲讽,真是愚蠢,幸好自己没随她起哄,否则,就丢死人了! “郡主,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一步!”沈璃雪浅浅一笑,带着秋柴禾和燕月去了立牌大殿,走出很远后,她还能感觉到沈盈雪望向她的狠毒目光,冷冷一笑,她的智商和美貌完全成反比,人有多美,她就有多蠢,如果没有雷氏护着,她恐怕早死了几百次了。 众人也三三两两的结伴去了求姻缘的宫殿:“听闻言悔大师还没有离开相国寺!” “如果求到的姻缘签,能让言悔大师亲自解多好……” “言悔大师上得道高僧,只讲佛,极少解签的……” 众人擦着沈盈雪走过,就是没人理会她,沈盈雪气的双眸冒火,沈璃雪和自己一样,在相府呆了三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第四天一大早就起床,急着赶来相国寺,不是求姻缘签是干什么?为母亲立牌位?找的借口而已。 哼,前来求姻缘签的不止名门千金,还有名门公子们,沈璃雪肯定会进求签大殿,自己就盯紧了她,将她抓个正着,看她还怎么辩解。 庄可欣走在最后,踏进大殿门的瞬间,回望怒气冲冲的沈盈雪,轻轻摇头,眸底隐有嘲讽闪烁:现在是在殿外,沈璃雪有许多理由可以脱罪,你就不能等她进了大殿后,坐实了罪名再嘲笑她?这么沉不住气,真是愚蠢至极。 立牌大殿相对偏僻,人烟也非常稀少,沈璃雪命秋禾和燕月在外等候,独自一人提着篮子进了大殿。 这是一座专门立牌位的大殿,大殿四周的木桌上摆了一排又一排的牌位,将林青竹的牌位放在一处相对显眼的位置上,沈璃雪点燃三根香,烟雾升腾间,沈璃雪对林青竹拜了拜,清冷的目光透过层层烟雾望向铭牌上的林青竹三个字:你们母女安息吧,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原主沈璃雪的敌人,已经成了她的敌人,时时刻刻想着暗害她,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如果不杀人,就会被别人杀掉。 沈明辉,林青竹念了十五年的夫君,沈璃雪想了十五载的父亲,一心只有他和雷氏的女儿,对沈璃雪绝心绝情,没有半分爱护之心,如果来寻亲的是真正的沈璃雪,早被她们害死几百次了,这种没有半点责任心的父亲,不要也罢…… 林青竹,当年那般惊才绝滟,为何最后关头会看走了眼,喜欢上沈明辉,如果你嫁的是真心爱你之人,现在的你,肯定很幸福,夫君呵护,儿女成群……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蓦然惊醒,东方珩英俊的容颜近在咫尺,墨色的眼瞳细细望着她,瞳孔深处,隐有莫名的情绪流动,轻轻递上一方丝帕 。 脸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沈璃雪一怔,她什么时候流了泪?在现代时,她十五岁成为沈氏少主候选人,被扔进荒山历练,直至死亡的前一刻,她都没再流过一滴眼泪。 “多谢!”沈璃雪接过丝帕轻轻擦拭脸颊,刚才她回想沈璃雪的往事,只有愤怒与同情,没有伤心,眼泪绝不是她流的,难道是原主沈璃雪的情绪在作怪,毕竟,这具身体是沈璃雪的…… 东方珩静静望着沈璃雪,面容绝美,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更显楚楚动人。 他第一次见她,她在躲避追杀,招式来往间,将他的暗卫逼退,闯进了他的房间,第二次相见,她面对上百的强盗面不改色,巧妙的夺了快马逃离,回京后,她更是游刃有余的应对着各种阴谋诡计,凡是算计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可以说,她不是柔弱的女子,展现在他面前的她,永远是自信,坚强,淡漠,厉害的,可刚才,他看到她在流泪。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眸中闪烁的不是委屈,而是伤心与失望! 她也只是一名十五岁的女孩子,母亲早亡,父亲偏心,整个相府没有帮助她的人,许多事情,都要她独自一人承担,累了伤心哭泣是人之常情! 沈璃雪将香插到香炉中,回望东方珩:“东方珩,你怎么会在这里?”京城还在严密戒备,吹笛人一事毫无进展,东方珩怎么有空来相国寺? “来看一名故人!”东方珩轻声回答着,目光深不见底,转身走出了大殿。 林青竹的铭牌已经立好,沈璃雪命秋禾,燕月进来收篮子:“安郡王什么时候来的?” “小姐刚进去,安郡王就到了 !”秋禾低着头,小声回答着,不敢看沈璃雪的眼睛。 “那你们怎么不提醒我?”害她在人前出了这么大丑!沈璃雪清冷的目光透过大开的殿门望向湛蓝的天空,目光迷蒙,很久没流泪,都要忘记流泪是什么滋味了…… “是安郡王不让我们开口的!”秋禾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却是为沈璃雪和安郡王独处欢喜,笑嘻嘻的收了篮子拉着燕月快步走向一边。 沈璃雪瞪了秋禾一眼,走出大殿,正对着大殿不远,是一片水塘,阳光暖暖的照在水面上,闪烁着点点金光,圈圈涟漪荡漾,若有似无的清凉水气夹在风中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东方珩一袭白衣,面对水塘负手而立,风吹起他白色的衣袂,俊美不似凡人,白杨、绿柳映着他挺拔的身躯,却显的异常孤独与寂寥。 京城戒严,迟迟查不出吹笛人,东方珩这时候来相国寺,目的不简单! 沈璃雪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幽光,正欲上前询问,一道娇俏的女声在外响起:“姐姐!” 沈璃雪蹙了蹙眉,沈盈雪来的可真是时候,这里是立牌大殿,一般人不会来,沈盈雪跑来这里,绝对有目的:“找我什么事?” “姐姐,我们在殿里求的姻缘签都很不错,你也去求一个吧!”沈盈雪娇滴滴的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得意,可见求的签文着实不错。 沈璃雪挑眉,沈盈雪在这个时间跑来这里向自己炫耀上上签,看来真的求到好签了:“不知你的签文是什么?” “盈雪妹妹!”苏雨婷急步走了过来,歉意的望了沈璃雪一眼:“璃雪姐姐在为青竹姨立牌子,你就不要来烦她了,咱们去前殿!”在死者面前炫耀姻缘签,是大不敬! “我让她去求签,是为她好!”沈盈雪洋洋得意,不顾苏雨婷的劝阻,拿出了自己求的签,瞟了沈璃雪一眼,正欲念出,目光望到了水塘边的东方珩,整个人瞬间震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颤声道:“安……安郡王!” 067 郡王,璃雪树下许愿 苏雨婷也是一怔,看向东方珩,却见他身临水塘,负手而立,清华尊贵,淡漠凌厉,看也没看她和沈盈雪一眼,得体的笑容微微僵了僵。 沈盈雪则狠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给林青竹立牌位?满口胡言,趁人不备勾引安郡王才是实情,说一套做一套,口是心非的贱人,心机真是不浅 ! “盈雪,咱们回前殿吧!”苏雨婷拉了拉沈盈雪的衣袖,浅笑着建议,晶亮的眼瞳有些黯淡。 “姐姐!”沈盈雪甩开苏雨婷,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她一直都很喜欢安郡王,却没见过他几面,日日单相思,如今他人就在这里,她为何要避开他去前殿? “璃雪姐姐和安郡王有话要说,咱们在这里不合适!”苏雨婷看一眼东方珩和沈璃雪,轻声解释着,笑容有些苦涩。 沈璃雪扬唇,苏雨婷是真的带沈盈雪回前殿,还是在变相指责自己和东方珩私会? 沈盈雪眼睛一亮,混乱的头脑瞬间清醒:“相国寺是佛门圣地,前来上香的人,都一心向佛,不会做出格之事,姐姐和安郡王都是守法守礼之人,岂会暗中私会,雨婷多虑了!” 沈璃雪不知羞耻在先,要避也是沈璃雪避,凭什么让她去前殿?再说了,沈璃雪一日不嫁,她就有机会成为安郡王妃,如果主动退让,岂不是方便了她勾引安郡王。 “盈雪,不要闹了,咱们久留于此,不太合适……”苏雨婷看着沈盈雪,为难的眸中隐隐闪过一道暗芒。 “雨婷,姐姐在前殿时早说过,她是来给青竹夫人立牌位的,咱们在这里怎么会不适合?”沈盈雪笑的如一头偷了腥的猫,处处透着得意。 沈璃雪冷笑,沈盈雪想用自己的理由来打击自己,让自己生气,可她并不知道,自己就是来立牌位的,遇到安郡王只是偶然:“妹妹还没告诉我,你求的签文是什么?” 沈璃雪目光清冷,语气平静,看到沈盈雪眼中,是气到极点,故做镇定,心里乐开了花,贱人,继续装,等自己揭开她的伤口,戳的鲜血淋漓,看她还怎么装。 “姐姐听好了!”沈盈雪慢腾腾的展开签文,得意瞄一眼沈璃雪,大声朗读:“风平浪静可行船,确似中秋月正圆,凡事不需多忧虑,福禄自有庆双全。” 苏雨婷凝眸看向沈璃雪,她很坦然,丝毫都没有生气的意思,沈盈雪的高明计策在她面前,毫无用处,张牙舞爪的攻击就如同跳梁小丑,在高人面前上窜下跳。 “听这签中的意思,妹妹只要静静坐着,福禄好运就会自动上门 !”沈璃雪似笑非笑,太尉府的外孙女,丞相府嫡出千金,沈明辉的掌上明珠,受尽万千宠爱,再配上她那绝色的容颜,倾倒大片青年才俊,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 “可能是吧,我还没有找人解签,据说这是支上上签!”沈盈雪谦虚着,眸中却满是得意与挑衅,根据签文的意思,自己想要什么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安郡王妃的位子,将来肯定是自己的。 “阿弥陀佛!”一名胡须全白的老和尚双手合十走进院落,红色的袈裟轻轻飘动,仙风道骨,气势脱尘,和蔼的目光落到沈盈雪身上:“刚才那支签是女施主求的?” “言悔大师!”沈盈雪一惊,随即福身还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言悔大师一向深居简出,除了讲佛外,极少会见外人,如今,自己的姻缘签居然将他惊了出来,可见自己的签确是极好的。 言悔大师仔细观望沈盈雪:“此签确是上上签,女施主日日行善积德,此签自会灵验,若是助纣做恶,有了罪孽,签上的意思就会完全相反!” 沈盈雪一怔:“我不明白大师的意思!”什么叫有了罪孽,意思完全相反,从小到大,她一直在行善积德,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怎么会有罪孽? “施主,切记心中有佛,行善积德!”沈盈雪想继续追问,言悔大师却不愿再多说,双手合十,看向苏雨婷:“老纳可否看看施主的签文?” 苏雨婷顿了顿,将一支签文奉到言悔大师面前:“大师请看!” 签展开,上书:“鸿门宴会呈英雄,骏马驰涯在险中,范增妙计基不纳,毕境事后定招凶!” 沈盈雪挑眉,苏雨婷这支最多算是中等签吧,难怪她没拿去解签,敢情是签文带了凶,不敢解签,自己是求了上上签,不用细解! 言悔大师望着苏雨婷:“施主聪慧,定能明白上面的意思,凡事要量力而行,断不可不听劝告,一意孤行,执念太害人,施主要开阔心胸,学会放手!” “多谢大师,雨婷受教了!”苏雨婷福身还礼,笑容有些僵硬,面色也微微有些难看。 “姐姐,言悔大师难得为人解签,不如你也去求一支,让大师开解 !”沈盈雪心情好,故意向沈璃雪挑衅,自己的上上签,可不是谁想求就能求得到的。 苏雨婷这温国公之女,求的签就比自己差了许多,沈璃雪一名乡野丫头,求只中等签就很不错了,到时,对她定是一个重重打击。 “这里距前殿甚远,来去一趟,花费不少时间,言悔大师时间宝贵,璃雪不敢耽搁!”沈盈雪的目的很简单,想看她的差签羞辱她,她没兴趣和沈盈雪一般见识。 言悔大师望望沈璃雪,再看看水塘边的东方珩,目光慈爱,轻捋着胡须连连赞叹:“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苏雨婷瞬间苍白了脸色,嘴唇动了动,却一字都没有说出来! 沈盈雪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沈璃雪和安郡王,这怎么可能?那签上不是说自己是安郡王妃吗?怎么转了个圈就换成沈璃雪了,这老和尚真的是得道高僧吗?见谁都说恭维的话。 东方珩负手而立,纹丝未动,目光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沈璃雪古井般的眼眸平静无波,言悔大师这次看错了,自己和东方珩的婚约暂且不论,他只剩下三个月寿命,何来一对璧人之说。 门口,走来两名年轻男子,身着锦衣,气度不凡,沈盈雪最先看到,盈盈行礼:“太子殿下,湛王爷!”衣袖徐徐流泻,轻轻垂落在地,与身上素淡的色彩相得益彰,笑容明媚,迷醉人眼。 “沈小姐不必多礼,平身!”东方湛轻轻笑笑,温润如玉。 “谢王爷!”看到东方湛看她的热烈目光,沈盈雪心中得意,她是青焰第一美女,男子见到她,都是痴迷与爱慕的,安郡王与她接触的少,还没有看到她的好,等他像湛王一样了解了她,肯定会喜欢上她。 安郡王性子淡漠,不好接触,自己就先和湛王走近些,利用湛王靠近安郡王。 “太子殿下!”苏雨婷福身行礼,眸中映入一方檀色的靴子,上面绣着龙形花纹,线条流畅如行云流水,一颗心轻轻跳了起来。 “免礼 !”东方泓在苏雨婷一步外站定,未再上前,苏雨婷暗暗松了口气,身旁响起低沉的笑音:“安郡王走在了本宫和三皇弟前面,可曾见过他?” “本王也刚到不久,还未见到人!”东方珩摇摇头,面容冷漠。 “隐世十五年,不知他还会不会见咱们!”东方泓望着一个方向,目光有些迷蒙。 沈璃雪柳眉微挑,东方珩,东方湛,东方泓是来相国寺见同一个人的? “王爷,能劳您,太子,安郡王三位大驾,亲自来见,那人必定不凡,不知他是何方神圣?”沈盈雪插话进来,漂亮的眸中是故做的高深。 “他确实是位高人!”东方湛微笑,笑容中隐隐带了一丝轻嘲:“至于他的名讳,暂时不宜透露,等你看到人就知道了!” “我也可以随你们去见高人!”沈盈雪一怔,随即幸福的心砰砰乱跳,随太子,王爷,郡王去拜访隐世高人,这可不是谁都有的福份,她来相国寺,真是来对了。 东方泓皱了皱眉,似是不太赞同东方湛的做法。 “他现在,应该很喜欢热闹!”东方湛微微笑着,意有所指,东方泓目光一沉,未再言语。 对沈盈雪的盈声探寻,东方湛的客气解释充耳不闻,东方泓看向言悔大师:“劳烦大师带路!” “阿弥陀佛!”言悔大师双手合十,目光望过东方泓,苏雨婷,东方湛,沈盈雪四人,摇摇头,无声轻叹:“施主,这边请!” 东方泓径直离开,苏雨婷暗舒了一口气,眼前,一道浅蓝身影闪过,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萦绕鼻端,苏雨婷一怔,侧目望去,沈璃雪走向了东方珩:“你不是也要见人吗?怎么不跟过去?” “太子,湛王都来见人,本王不必再多此一举!”东方珩锐利的目光依旧望向水塘,但眼瞳深处却多了一层别人看不懂的情绪,那情绪是对沈璃雪。 苏雨婷清丽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东方珩,沈璃雪。 不远处,沈盈雪热情的询问,高一声低一声,不停传入耳中,苏雨婷看向沈璃雪,娇笑道:“璃雪姐姐不好奇那位高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吗?” “等见到那位高人,所有疑问都可获解,何必再多此一问 !” 沈璃雪语气清冷,听到沈盈雪耳中,全是嘲讽,得意的询问声戛然而止,小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湛王爷,是我逾越了!” “无妨!”东方湛笑容温暖,不以为然:“好奇、询问乃是人之天性!” 沈璃雪勾唇一笑,没有说话,东方湛的话猛然一听是客气,细细回味却是敷衍,沈盈雪居然没听出来,真是愚蠢。 东方泓,东方湛,沈盈雪三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沈璃雪看向安郡王:“东方珩,相国寺有没有许愿池?” “许愿池?”东方珩皱眉,看向沈璃雪:“没有,不过有许愿树,你要许愿?” “是的!”沈璃雪点点头:“树在哪里?” “太和殿外!”东方珩的回答简单扼要。 “太和殿在哪个方向?怎么走?”沈璃雪继续追问。 东方珩:“……” 东方珩犀利、冷漠的目光望了过来,沈璃雪轻声解释:“我是第一次来相国寺!”不知道太和殿在哪个位置很正常。 苏雨婷款款走上前,笑容璀璨:“安郡王事情繁忙,我知道许愿树在哪里,若不嫌弃,愿陪姐姐前往!” “本王有事,正要去太和殿附近!”东方珩淡淡说着,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多谢苏小姐好意,安郡王顺路,就不劳烦苏妹妹了!”沈璃雪明媚的笑容如春花开放,迷醉人眼。 “沈姐姐慢走!”目送沈璃雪和安郡王走出院落,苏雨婷得体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一抹冰冷的阴霾弥漫眼瞳。 贵族公子,千金前来求签问卦,和尚们多在大殿招待,路上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东方珩和沈璃雪并肩前行,一袭白衣映着一袭浅蓝,出奇的般配 。 “你讨厌苏雨婷!”东方珩蓦然开口,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算不上讨厌,只是不喜欢!”沈璃雪想着和苏雨婷的几次见面,第一才女,才华高绝,三言两语,能套出她想要的信息,也能挑拨别人的关系,在人前,永远保持着礼貌得体的微笑,真实情绪隐藏在心里,她不简单。 “你真的要去许愿池?”东方珩停下脚步,看沈璃雪的目光高深莫测。 “当然!”沈璃雪点点头,这可不是为了摆脱苏雨婷找的借口:“如果你有事,就去忙,告诉我大致的方向就好!”相国寺有许多僧人,她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找到地方。 “你上山后没看到太和殿,告诉你方位,你也找不到!”东方珩看一眼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暗芒。 “什么意思?”沈璃雪疑惑不解,山路、太和殿之间有联系? “到了太和殿你就知道了!”东方珩淡淡回答着,嘴角轻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太和殿座落在山峰上,相对偏僻,上山后顺着小道走上百米就到,小路极是崎岖,再加上花草掩映,几乎快要消失不见,难道沈璃雪看不到。 山峰最前,靠近崖边的地方,长着一棵粗大的树,树上漫延了许多枝枝叶叶,上面挂满了红色丝带,丝带的一端,系着铜钱。 “这就是许愿树!”沈璃雪看着大树,仔细打量,和现代的许愿树差不多。 “你要许什么愿望?”东方珩走到沈璃雪面前,锐利的眼瞳清澈如泉,没有半分杂质。 沈璃雪一怔,随即回神,想不到战功赫赫,心思深沉的安郡王,也会有如此单纯的时候,在那一瞬间,她还以为看到了那名黑衣男子,眼神纯净的如同孩童,没有任何杂质,千泷,他应该找到自己失散的朋友了吧。 “在想什么?”久未听到沈璃雪的答案,东方珩忍不住再次询问 。 “愿望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沈璃雪摘下腰间佩戴的粉色荷包,拿出几枚铜钱,再翻,却没看到半根红线,猛然想起,红线在篮子里,被秋禾提走了。 “东方珩,你有红绳或丝线吗?”所谓许愿,就是手拿一枚铜钱,对着大树默念愿望,念完后,以红线系上铜钱,扔至大树上,扔的越高,愿望越容易实现。 沈璃雪懂武,可以直接将铜钱扔到树上,但红线是桥梁,想要实现愿望,必不可少,若是只扔铜钱,没有桥梁,愿望根本不会实现。 “没有!”东方珩来相国寺是为见人,没想过许愿,当然没带红线。 沈璃雪蹙了蹙眉:她穿的是浅蓝衣裙,东方珩是一袭白衣,想扯几条红丝线都没有,难道今天要无功而返? 叹气间,顺滑的触感自指尖传来,沈璃雪低头望去,荷包最底端,一条绯色的丝帕静静躺着,眼睛一亮,将丝帕扯了出来。 丝帕是用绯色丝线织就,上面绣着朵朵花瓣,白的瓣,黄的蕊,绿色叶子,配上绯色的底,极是好看。 “就用这条丝帕吧!”沈璃雪抓住两边帕角,用力撕扯,绯色线虽不是大红,也算是红色。 丝线极具韧性,沈璃雪撕了半天也没撕开,目光望到淡漠冷酷的东方珩,轻轻将丝帕递了过去。 东方珩顺着丝帕看向沈璃雪,眉头微皱,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仿佛在问:“干什么?” “丝帕太结实了,我撕不烂,帮帮忙!”沈璃雪淡淡说道,让青焰战神撕丝帕,的确是大才小用,但她没有剪刀,无法剪开丝帕,只好让他帮忙。 东方珩皱着眉头,拿过丝帕,右手食指在丝帕中间快速划过,随手就抛给了沈璃雪,一系列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快如闪电,沈璃雪只觉帕子瞬间离开,又瞬间回来,然后从一条,变成了两半。 沈璃雪低头望去,丝帕切口完美,比剪刀剪出来的还要整齐,忍不住暗暗赞叹,古代人的内力,确实高深莫测! “东方珩,青焰正值多事之秋,不如你也许个愿 !”沈璃雪只许一个愿望,用半条丝帕就可以,另外半条也不想浪费,就随手递向了东方珩。 “本王……”东方珩看着那半条丝帕,拒绝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再望沈璃雪,眸中的神色透着些许莫名的情绪。 “怎么了?”这半条帕子有什么不对?沈璃雪收回手臂,看向丝帕,绯色的丝帕一角,绣着一个漂亮的雪字,再看丝帕正中,写着几行文字: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秋禾!沈璃雪美眸冒火,恨不得立刻抓住秋禾,狠狠教训一顿,春花、秋月死后,秋禾相当于竹园的大丫鬟,她的衣食都是秋禾在安排,丝帕也是秋禾绣的,绣花就绣花,绣什么名字?绣名字也就罢了,绣什么情诗? 东方珩劈开丝帕时,一半是花,另一半则是字,花和情诗都保存的完好无损,她也好巧不巧的,就将有诗的那半条递向东方珩了,世间的诸多误会,都是由这特殊的巧合造成的…… “拿错了,这半条送给你!”沈璃雪收回带诗的丝帕,拿出另半条丝帕递了过去,刚才她大致望了一眼,绣的不是合欢花,是……百合! 百合,在古代象征百年好合! 沈璃雪一惊,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手中丝帕被东方珩拿了过去,反复看了看,嘴角微微扬起:“图案尚可,勉强还能看,是你绣的?” “不是,是我的丫鬟绣的!”沈璃雪回答的毫不犹豫,东方珩的话,不知是贬,还是褒,就算是她绣的,她也不会承认,再者,她在过惯了打斗的生活,来到古代后,又面临一波又一波的阴谋诡计,虽有原主的记忆,但对针线没什么兴趣。 “刚才那半条丝帕上,绣的最美的,是你的名字!”东方珩蓦然开口,雪,冰清玉洁,晶莹剔透,不染纤尘。 “咱们许愿吧!”不想再谈刚才的尴尬事,沈璃雪快速转移话题,手中写字的半条丝帕穿进铜钱,紧紧系住,快速抛向许愿树。 铜钱带着绯色丝带,快速升空,下落,没有落到树枝上,而是越过树枝,径直向下掉落。 刚才心烦意乱,居然抛空了,沈璃雪快跑着伸出了手,接到铜钱的瞬间,脚下突然一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快速向前栽去,深不见底的山崖瞬间现于眼前,沈璃雪一惊,快速稳定身形,可她绊倒的太突然,距离崖边又太近,根本停不下来 ! “小心!”即将掉落的瞬间,纤细的身体被人紧紧拥住,快速拉了回去,后背贴上一具温暖的胸膛,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隔着薄薄的衣服,沈璃雪居然感觉到东方珩在颤抖:“你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危险!”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凌厉光芒,是沈璃雪从未见过的疾言厉色:“若我再晚一步,你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我没料到会被绊倒!”沈璃雪解释着,目光望向草丛,这里经常有人来,青草并不高,不会绊到人才对。 “什么人?”东方珩怒喝一声,两颗小石子狠狠打向一个方向。 “安郡王饶命,是我们!”两名女子手捂着额头,小心的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衣衫整洁,发髻精致,手背被石子打破,向外渗出鲜血,看东方珩的目光,有些惊惧。 “庄可欣,苏雨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偷偷摸摸的躲在树后,唯恐被人发现。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苏雨婷真是奇怪,自己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可欣说要许愿,我就陪她一起来了,看到姐姐和安郡王在,不好打扰,故而躲在树后,并非有意偷听你们谈话,请姐姐,郡王不要怪罪!”苏雨婷简简单单几句话,赔礼道歉,也讲清了她们的来意与目的。 “是吗?”沈璃雪凝望苏雨婷和庄可欣,似笑非笑,刚才自己脚踝一痛,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明着看,是被草绊住了,但细细想想,被石子打中的可能性更大,而庄可欣和苏雨婷所站的地方,是投石子的最佳视角。 “雨婷不敢欺瞒姐姐!”苏雨婷声音温柔,目光诚恳,极是坦荡。 沈璃雪冷笑,如果刚才击中自己的真是石子,那丝力道极柔,让人不易察觉,可见,苏雨婷或庄可欣是高手! “我相信你们!”沈璃雪微微笑着,纤指轻弹,带着绯色尾巴的铜钱稳稳落于大树顶端。 苏雨婷很善于伪装,又对自己有防备,直接试探,根本试不出任何事情,倒不如顺着她的话说,降低她的戒备 。 “沈姐姐真厉害,一下子就扔到树顶端了,上次我扔了好多次,都没扔到这么高!”庄可欣满目惊讶,连连赞叹。 “是啊,上次我用尽全力,也只扔到中间部分!”苏雨婷也接过话,变相夸奖沈璃雪。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苏雨婷和庄可欣,笑容璀璨:“我和安郡王的愿望已经许下,先走一步,雨婷、可欣你们慢慢许愿吧!” 伸臂挽了东方珩的胳膊,沈璃雪拉着他顺着小路快步向前走去,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她还能感觉到苏雨婷和庄可欣那‘热烈’的目光。 沈璃雪扬唇冷笑,苏雨婷追到这里,果然是为东方珩,自己和东方珩离开,不知她还会不会追上来? “沈璃雪!”走在长满青草的小路上,四下无人,东方珩蓦然开口。 “什么事?”沈璃雪抬头,正望进东方珩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中,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紧挽着他胳膊的手臂,瞬间一怔,快速收回,刚才她只顾着远离苏雨婷,抓了东方珩的胳膊就走,都忘记这是在古代,男女授受不亲。 东方珩轻咳一声,目光幽深:“刚才的事情,你怎么看?” “庄可欣或苏雨婷,一定有古怪,郡王都没发现她们吗?”古代有收敛气息的武功,高手的呼吸可微弱到不易察觉,沈璃雪没有内力,察觉不到绝顶高手很正常,但东方珩可是名绝世高手,如果他也没察觉到她们两人,事情就麻烦了。 “许愿树旁,除了她们两个,还有人,人数不少,每个都是高手,本王注意他们,心神有些分散,让她们钻了孔子!”东方珩凝深了眼眸,看来,相国寺之行,绝不会太平。 “那些是什么人?”在离开的瞬间,沈璃雪也察觉到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不知道,咱们到达许愿树不久,他们也到了,并悄悄潜伏了下来,你许愿期间,他们没有任何异动!”人不是针对东方珩,沈璃雪而来,分不清是敌是友,所以,东方珩选择了按兵不动。 “咱们离开了,那些人会不会对苏雨婷和庄可欣动手?”沈璃雪问道 。 “不知道!”东方珩再次摇头,无关紧要之人,他向来不关心。 “怎么突然想到来许愿?”在东方珩眼中,沈璃雪清冷,淡漠,许愿这种无聊的事情,她不会喜欢。 “为帮母亲完成心愿!”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没想到在许愿树下会遇到这种事情,更没料到,苏雨婷或庄可欣居然会武功,还在暗中算计她。 眼前浮现沈璃雪美丽的带泪容颜,东方珩眸光凝深,没再多问。 “东方珩,你来相国寺,究竟是为见谁?”看东方泓和东方湛慎重的模样,那人身份定然不凡。 “你想知道?”东方珩扬唇,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沈璃雪点点头! “随我来!”东方珩握住沈璃雪的手腕,带着她在寺中来回穿梭,箭步如飞。 九弯十八拐后,来到一座清幽的小院前,院内有一座二层小楼,楼身楼顶皆是用青竹建造,十分雅致,院子里也到处种满了青色竹子,清风吹过,阵阵竹香飘散,味道极是好闻。 青竹小楼的门紧闭着,言悔大师不知去了哪里,沈盈雪在一棵青竹旁盈盈站立,手中的丝帕揉成了一团,美眸中却闪烁着丝丝不耐烦,东方泓,东方湛站在门外垦求。 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湛,东方泓来了大半个时辰了,居然连他的面都没见到,看他们的样子,一直在院子里站着,话也说了不少,都口干舌燥了,还是没能劝动那人。 那人究竟是谁?连太子,王爷的面子都不给! “前辈,我们是奉父皇之命前来……”东方湛报上皇帝之名。 “你们回去吧,我不想见故人!”屋内响起一道男声,浑厚之中暗带着凌厉。 “青焰遇难事,您不应该袖手旁观……”东方泓语气沉重 。 “凡尘俗事都已与我无关!”男子声音空洞,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东方珩走上前,白色的衣袂随风轻舞,俊美如天神:“劝不动他?” 东方泓点点头,神色有些疲惫,如果劝得动人,他们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东方珩黑色的眼瞳越凝越深,快走几步,来到房门口:“本王带来了圣王府珍藏二十年的女儿红,不知前辈是否有兴趣共饮一杯?” 东方泓、东方湛皆是一怔,相互对望一眼,东方珩想做什么? 沈盈雪也微凝起漂亮的眉毛,这种关键时刻,安郡王怎么还想着喝酒?他不应该和太子,湛王爷一起劝解那位高人吗? 沈璃雪挑眉,东方珩是青焰腹黑神,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目的,此举肯定是在想办法引那位前辈出来相助! 屋内寂静,寂静,再寂静! 东方珩,东方泓,东方湛也静静站立着,一言不发,小院中瞬间静了下来,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喝酒可以,不许谈国事!”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东方泓,东方湛完全失望时,威严的声音自屋内传来。 东方泓英俊的脸上浮现丝丝微笑,纷纷看向东方珩,他答应一起喝酒,事情算是成功一半了,青焰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确实名不虚传。 “今日只饮酒,不谈事!”子默凭空出现,将一只酒坛交给东方珩。 青色的竹门无人自开,东方珩拿着酒坛走了进去,在他踏进房门的瞬间,竹门自动关闭,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东方泓转过身,眼瞳中闪烁着点点笑意,安郡王出马,没有解决不掉的事情:“咱们先回厢房休息,静等安郡王的好消息!” 沈盈雪快步走了过来,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恭喜太子殿下,湛王爷,事情终于有转机了!” “是安郡王的功劳 !”事情有转机,东方泓心情不错,与人交谈,和颜悦色。 “东方珩还没有出来,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咱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东方湛看着紧闭的青竹门,目光凝重,那人极固执,东方珩能进去与他喝酒,却未必劝得动他。 东方泓笑容凝了凝,没再多言,目光中隐带了一丝担忧,那人的固执,是青焰出了名的,东方珩能劝得动他吗? 沈盈雪爱慕的目光透过东方泓与东方湛,悄悄望向紧闭的青竹门,美丽的眸中闪着爱慕与赞赏,无论何时何地,安郡王都是最优秀的,他一定能劝动那人。 竹屋内随着轻风隐隐传出丝丝酒香,夹杂着零星的谈话声,除此之外,再无动静,东方泓,东方湛不知东方珩什么时候出来,午膳时间已到,他们就先回厢房用膳休息了。 沈盈雪本想等东方珩出来,但她饿的前胸贴后背,实在撑不下去,就和东方湛他们一起离开了小院。 满院竹香飘散,沈璃雪在院子里四处走动着参观,竹子粗细相近,大小也相同,应该是同一年栽种的,青竹林里半棵杂草都没有,竹子,竹叶都长的很青,可见栽种之人很喜欢青竹…… 子默没有再隐藏,默默走在沈璃雪身后,与她保护三步的距离,沈璃雪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你跟着我干什么?”沈璃雪独自一人习惯了,猛然出现个人紧跟着,像监视一般,她有些不自在。 “郡王进屋前,命卑职保护沈小姐!”子默低声回答。 “你不是暗卫吗?为什么不隐身保护?”子默跟在东方珩身边时,都是隐身的,为什么一换到她这里,就现身保护了? “是郡王命卑职现身保护!”子默据实回答,他是郡王的暗卫,郡王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东方珩!沈璃雪墨色的眼瞳微微眯了起来:“我是不是可以命令你做任何事情?” 子默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方道:“是!” “那你去找找我的婢女,带来这里 !”沈璃雪和东方珩去许愿时,秋禾,燕月没有跟上,也不知道她们两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子默古怪的看了沈璃雪一眼,让他在寺里找两名丫鬟,真是大材小用,心中嘀咕,子默没有多说什么,瞬间消失! 子默一走,整个院落更静了,除了风声,就是树叶声,沈璃雪望一眼紧闭的青竹门,慢腾腾的向院外走去,子默找秋禾,燕月需要一段时间,东方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自己先去用些午膳…… 踏出院落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劲风自身侧袭来,沈璃雪一惊,快速侧身避过攻击,反手一掌打向来人。 那人速度极快,还是被沈璃雪打到了胸口,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破布一般,摔飞出去。 沈璃雪快速稳定身形,落地的瞬间,几十名蒙面人涌了出来,全身黑衣,目光肃杀,将她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面对黑衣人,沈璃雪面不改色,冷声问道,青天白日下,敢在相国寺出手杀人,绝不是简单角色。 “去地狱里问阎王吧!”为首之人怒喝一声,率领黑衣人们一拥而上。 沈璃雪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黑衣人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招招凌厉,狠毒,誓要置沈璃雪于死地,沈璃雪不慌不忙,从容出招,每隔几秒都有一名黑衣人受伤或倒下。 黑衣人首领上发眸微眯,趁着沈璃雪不注意,长剑狠狠刺向沈璃雪的后背。 恶风袭来,沈璃雪冷冷一笑,正欲还手,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从天而降,凌厉的掌风挥出,近半的黑衣人被打飞,吐血倒,生死不明。 沈璃雪回头一望,东方珩目光凌厉,面容冷峻,傲如惊天战神,黑衣人们一怔,手持长剑站立着,没再动手,也没有离开! “是谁在我青竹园撒野?”浑厚凌厉,暗带威严的男声由远及近,沈璃雪一怔,这是竹屋那人的声音! 眼前闪过一道灰色衣角,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院内走了出来…… 068 同骑一匹马 沈璃雪侧目望去,猛然一怔。 男子三十出头,俊逸非凡,斜飞入鬓的眉,好似水墨画一般流畅,眼眸如寒星般璀璨,鼻子高挺,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灰色衣袍穿在他身上,丝毫不折损他的冷酷与犀利,岁月沉淀的稳重气息,让他看起来就像一把将刀刃隐藏在鞘中的利剑,静水深流,潜而不露,倘若只看外表,你永远不知道他有多致命! 好逼人的气势,如同王者降临,难怪他连太子,湛王的面子都不给,他是谁?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我青竹园外撒野?”男子面容冷峻,迈步走近,一步一步掷地有声,黑衣人们肃杀的眸中居然闪过浓郁的恐慌,齐齐向后退了一步,相互对望一眼,如同逃离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飞速向外跑去。 沈璃雪震惊,黑衣人们见到东方珩时,犹豫着不敢出手,看到这名男子,居然吓的不战而退,他震慑力真是惊人,究竟是什么人? “扰了我清静,还想走!”男子冷冷一笑,修长的手掌漫不经心的挥了出去。 “砰砰砰!”掌风所过之处,黑衣人无不吐血身亡,身影如同破布一般,径直坠落地面。 “安郡王,不过是些小角色,你绝对能应付得了,不必请我出山!”男子转身望了过来,映入眼瞳的,除了东方珩,还有他身旁的蓝衣女子,女子明媚的脸庞比天上的骄阳还要耀眼,温暖的笑容如春花开放,温暖人心。 记忆中那道窈窕的身影与眼前人重合,男子眸底的冷酷与犀利,瞬间转为浓浓的震惊与难以置信,高大的身躯不由自主的前行着,目光紧紧锁定沈璃雪,惊声道:“你……你是……” “皇叔,她不是刺客!”男子速度极快,眼看着就要来到沈璃雪面前,东方珩上前一步,将沈璃雪护在身后,锐利的眸中闪烁点点光芒。 皇叔?沈璃雪一怔:她早猜到这名男子身份不凡,却没想到他会是皇室王爷 ! 男子瞬间回神,停下了脚步,目光恢复了刚才的冷酷与犀利,望一眼沈璃雪,冷声道:“你是谁?” “我叫沈璃雪,是丞相沈明辉和原配林青竹的女儿!”沈璃雪轻声回答,心中想着,他那么孤高清傲,面对太子,王爷的百般请求从容镇定,更敢直言拒绝,为何看到自己时会失了态? “十五年前,你和你母亲不是在青州老家烧死了吗?”听到沈璃雪的回答,男子微微惊讶,幽深的眸中闪过一道光芒,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 “母亲抱着我侥幸逃脱,在老宅附近居住下来,直到三个月前,母亲过世,我进京寻到了丞相府!”沈璃雪轻轻笑笑,这件事情早在一个月前就传的京城人尽皆知,为何他不知道?难道是因为他极少见人,消息闭塞,才没听说? 男子深深的望了沈璃雪一眼,没再言语,犀利的眸中隐有什么东西在激烈的交战。 激烈的打斗声响起,东方珩皱皱眉头,拉着沈璃雪快步前行,瞬间到了十多米外,黑衣蒙面的刺客们手拿长剑,与侍卫们激烈打斗,贵族公子,千金们尖叫着四下逃窜,整个相国寺乱成一团。 女眷们聚在走廊下,面色苍白,瑟瑟发抖,沈璃雪想到了与她走散的秋禾,燕月,子默应该找到她们两个了,有他保护秋禾和燕月,倒是不必担心。 突然,一名目露寒光,手持染血长剑的黑衣人恶狠狠的冲向女眷们,女子们尖叫一声,鸟作兽散,哭着喊着快速逃离,跑的最慢的两名千金被黑衣人刺穿胸口,死状甚是凄惨。 “救命啊,救命啊!”凄惨的呼救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庄可欣,苏雨婷满面泪痕,楚楚可怜的模样映入眼帘,沈璃雪迈出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对东方珩低语几句,东方珩摆摆手,一名黑衣暗卫快速离开。 “救命,救命!”庄可欣,苏雨婷在混乱的场地上哭泣着,奔跑着,寻找庇护站,一名黑衣人凌空飞起,寒光闪闪的长剑狠狠刺向两人的后心。 “哎哟!”庄可欣脚下一绊,摔倒在地,连带着把苏雨婷也拉到了地上,黑衣人长剑刺空,凌厉的剑风横扫两人脖颈,庄可欣,苏雨婷就地一滚,再次躲过危险,站了起来,并随手捡了一柄长剑,对着黑衣人胡乱挥舞:“砍死你,砍死你 !” 庄可欣的剑挥的毫无章法,让人眼花缭乱,黑衣人有瞬间的怔愣,苏雨婷看准机会,抓着一根木棍,狠狠打向黑衣人的后脑,黑衣人迅速躲闪,还是被她打中了肩膀,动手迟缓许多,苏雨婷趁胜追击,木棍挥的更加快速,黑衣人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可欣,快帮忙,一起打!”苏雨婷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报仇后的笑意。 “好!”庄可欣弃了长剑,也捡起木棍准备打人,身旁再次窜出两名黑衣人,剑法凌厉,杀意强烈,苏雨婷,庄可欣招架不住了,快速逃离,黑衣人紧紧追赶。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庄可欣,苏雨婷连连躲过黑衣人攻击,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姐姐,救命啊……姐姐……”熟悉的呼唤响起,沈璃雪抬头望去,沈盈雪边跑边哭,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衣摆高高飘起,露出精致的小脚,呃,她一只绣鞋跑丢了。 身后,恶风袭来,沈璃雪雪眸微眯,快速向前跃去,好巧不巧,正好落到沈盈雪面前。 “姐姐,有刺客!”黑衣人速度极快,根本躲不开,沈盈雪惊慌失措着,紧紧抓住沈璃雪的胳膊,迎着黑衣人的长剑,用力推了过去,美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冰冷的笑。 沈璃雪冷哼一声,在长剑刺到身上的瞬间,猛然侧身,寒意擦着衣角划过,狠狠刺进了沈盈雪的胳膊。 鲜血瞬间染红了鹅黄衣袖,在黑衣人想要拔剑的瞬间,沈璃雪甩手将他击昏。 胳膊受伤,鲜血淋漓,沈盈雪怔怔的看着沈璃雪,美眸中满是委屈:“姐姐,你为何要害我?我的胳膊受伤了,受伤了……” 沈璃雪嗤笑:“沈盈雪,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已经被人杀了,害你?是我救了你,伤一条胳膊,换你一条命,很值了!” “刚才那剑是对着咱们两人来的,你自己躲起来,让我挡剑,不是害我是什么?”沈盈雪美眸喷火,狠狠瞪向沈璃雪。 “这胳膊受伤,很疼吧 !”沈璃雪没再反驳,微微笑着,在沈盈雪惊讶的目光中,猛然伸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伤口。 “啊!”一声尖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沈盈雪衣袖被染红大片,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惨白着小脸,快速后退几步,手指着沈璃雪,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居然……” “既然妹妹说胳膊是因我受伤,我当然要做点事情,坐实罪名!”沈璃雪微笑,笑容说不出的冷冽,明明是她拉自己挡剑,不小心受了伤,却反过来说是自己拉她,沈盈雪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你……你……”沈盈雪后退着,眸中盛满了愤怒与惊恐,沈璃雪你够狠,够毒! “救命,救命!”又是两声熟悉的求救声响起,沈璃雪目光微闪,手中石子狠狠打向庄可欣,苏雨婷的脚踝。 两人应声倒地,被后面的黑衣人追上,苏雨婷就地一滚,避过了黑衣人,庄可欣则被黑衣人扑倒在地,惊慌着,尖叫着,如泼妇一般,狠狠拍打黑衣人:“滚开,滚开……” 沈璃雪蹙了蹙眉,性命攸关的紧急关头,她们居然还不用武功,是真的不会,还是藏的太深? “好你们这群刺客,居然敢在我面前撒野,看鞭!”东方玉儿一声怒喝,长鞭甩出,在空中刮出一阵凌厉的劲风,好几名黑衣人受伤或倒下。 “啪啪啪!”长鞭挥舞,密不透风,一袭红衣在诸多黑衣刺客中间绽放出与众不同的耀眼光芒,窈窕的身姿彰显着肆意与张扬,热情如火。 “是谁在相国寺捣乱?”东方泓,东方湛在心腹暗卫的保护下走了过来,目光凌厉,眼神愤怒,望着激烈打斗中的侍卫和黑衣人,面不改色,嘴角轻挑起一抹冰冷的笑。 “所有刺客,杀无赦!”东方泓一声令下,几十名侍卫从四面八方涌出,杀向黑衣刺客们,有了他们的加入,原来的侍卫压力顿解,斗志昂扬,挥动手中长剑激烈的反扑。 两柱香后,黑衣刺客全部被灭,尸体满地,血流成河。 “阿弥陀佛!”言悔大师双手合十,站在尸体中间,默念往生咒:“佛门重地,竟造如此杀孽,罪过罪过!” “大师,刺客刺杀在先,我们杀人,是为自保 !”东方玉儿走了过来,不赞同的反驳,长鞭还握在手中,时刻戒备着。 言悔大师轻叹一声,没再说话。 没受伤的侍卫们快速清理着尸体。 名门千金们站在走廊下,低声哭泣,有的身上带了轻微的伤,有的毫发无损,经历这一劫难,她们吓坏了,直到现在还惊魂未定。 “小姐,小姐……”秋禾和燕月满面焦急的快步跑了过来,见沈璃雪安然无恙,方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小姐没事!” “你们也没事吧?”沈璃雪打量秋禾和燕月,没有受伤的迹象。 “有子默大哥保护,奴婢们毫发无损!”秋禾,燕月笑容天真。 “湛王爷!”沈盈雪美眸眯了眯,再抬头时,隔着几步的距离,她的眼睛,水盈盈的对上了湛王东方湛温润的双眸,眼泪从她那睁的大大的眼中流出,顺着白玉般的面脸颊,莹润的下巴,缓缓渗入衣襟,轻风吹着她的青丝四散飘扬,凌乱的衣衫四下飘飞,整个人更显楚楚可怜。 “沈小姐!”东方湛笑容温和,温润如玉。 沈盈雪抽泣着,手捂了流血的伤口,快步走到东方湛身边,目光有意无意,瞄向沈璃雪:“刚才命悬一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怎么回事?”望着沈盈雪染红的半边衣袖,东方湛轻轻皱眉。 “不关姐姐的事,她也是为了自保,一时心急,才会拉我去挡剑!”沈盈雪手捂着丝帕,哭的凄凄惨惨,眸光透过半透明的丝帕望向沈璃雪,阴冷蚀血。 众人的目光瞬间看向沈璃雪,黑衣人刺杀,想要自己活命是人之常情,但拿别人做挡箭牌,换自己的命,就太不应该了。 沈璃雪看着沈盈雪,不屑嗤笑:“沈盈雪,众目睽睽之下,黑衣人追杀的是你不是我,我也只是一名弱女子,没办法从黑衣人手里救下完整的你。” “你伤了胳膊,心里恨我,可以理解,但我是你的姐姐,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你给我的报答是冤枉我拉你挡剑,未免太过没有人性 !”最后一句,沈璃雪加重了语气,仿佛对这个妹妹伤心绝望。 “不是的,湛王爷,不是这样的,是她真的要拉我挡剑……”沈盈雪恨恨的咬咬牙,继续污蔑沈璃雪,贱人,还敢狡辩。 “二小姐,您在府里欺负大小姐也就罢了,为何在外面还要冤枉她?”秋禾眼泪汪汪,为沈璃雪报不平。 “是啊二小姐,大小姐一直在退让,为何你还这么咄咄逼人,非要逼死大小姐才行吗?”燕月抹着眼睛,为沈璃雪叫屈。 众人眸中闪过一抹思量,沈家两位千金不和的事情,她们略有耳闻,大小姐母亲过世,相府大权握在继母手中,她吃亏受罪应该不假,可二小姐胳膊受了很重的伤,听着也不像在说假话…… “沈璃雪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当然向着她说话,主仆联合起来欺负我……”沈盈雪轻抹着眼睛,哭的悲伤。 沈璃雪冷笑:“盈雪,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无法篡改,相国寺那么多人,总有看到真相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谁看到真相了,麻烦你站出来,讲明一切,证明我的清白!”沈盈雪盈盈玉立,尖声高呼着轻声抽泣,丝帕掩盖下的眸中,冷光闪烁。 刚才场面混乱,真假难辩,谁还会注意她们这边的实情,她受了伤,是最好的证据,可轻易让沈璃雪背上贪生怕死,残害嫡妹的罪名,沈璃雪,等着倒霉吧。 “阿弥陀佛!”一名小和尚走了过来,双手合十,对众人行了一礼:“刚才我站在走廊下,看到沈二小姐被黑衣人追,向沈大小姐求救,然后,沈大小姐跑了过来,挡在了二小姐身前,黑衣人的剑越过大小姐刺到了二小姐身上,并非大小姐推二小姐挡剑……” “你撒谎,沈璃雪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为她假证?”沈盈雪一惊,急声怒斥着,美眸冒火,这死和尚,哪里冒出来的,居然为沈璃雪做证。 “阿弥陀佛。”小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女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 沈盈雪咬牙切齿:死和尚,没事就回殿里抄抄佛,念念经,跑来这里搅什么局? 众人望沈盈雪的目光瞬间变的嘲讽,不屑,相国寺香火极盛,寺里的和尚品性都很不错,更何况,小和尚是伺候佛祖的人,当着佛祖的面岂会撒谎 。 反倒是这相府二小姐,欺负自己的亲姐姐不算,还恩将仇报,诬陷亲姐姐,恶劣的品性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小脸红一阵,白一阵,找到机会就狠狠打击自己,这个贱人,生命力真是顽强。 胳膊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沈盈雪小脸惨白,紧紧捂住伤口,疼死了,疼死了,可恶的沈璃雪,这剑怎么没砍到她身上…… “太子殿下!”一声惊呼响起,沈璃雪循声望去,苏雨婷扶着庄可欣走了过来,两人的发饰不知掉到了哪里,发髻披散开来,映着有些凌乱的衣衫,模样极是狼狈。 “你们没事吧?”东方泓站在苏雨婷三步外,柔声询问。 “多谢殿下关心,臣女没事。”苏雨婷盈盈行礼:“可欣被伤到了腿!” 沈璃雪目光向下,庄可欣腿上被划出一条大口子,染红了白色的裘裤,鲜红的血,衬着雪白的衣,触目惊心。 “来人,送庄小姐去前殿。”东方泓急声命令后,轻声向苏雨解释:“言治大师正在前殿为受伤的香客治伤。” 沈璃雪蹙了蹙眉:庄可欣与苏雨婷一直在一起,庄可欣受伤,苏雨婷居然毫发无损,是不是说明懂武的是苏雨婷?又或者这伤是庄可欣故意弄出来混淆视线,打消别人对她懂武的怀疑? 侍卫继续清理尸体,千金小姐们被侍卫们护送着下山,沈盈雪,庄可欣受伤,去了前殿看诊,苏雨婷也跟了过去,东方湛,东方泓站在凉亭里,等待侍卫的检查结果。 “禀太子,王爷,这些刺客是西凉国暗卫!”侍卫恭声给出检验结果。 东方泓,东方湛微微一惊:“没有弄错?” “回太子,西凉国暗卫肩膀上都印有西凉皇室印记,绝对不会弄错 !”侍卫拉开一名黑衣人的衣服,露出肩膀上的印记。 东方泓面色微变:“青天白日,西凉国暗卫居然敢在相国寺捣乱,真是猖狂到了胆大包天……” 西凉国暗卫在青焰国京城大开杀戒,事情着实怪异!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抬头,东方珩英俊的容颜近在眼前:“前面处理的怎么样了?” 离开青竹园后,东方珩去了前殿,留下两名暗卫保护沈璃雪,沈璃雪没遇到什么危险,就没让他们两人现身。 “刺客一律杀无赦!”东方珩目光锐利。 “怎么不留活口?”沈璃雪惊讶,留个活口可逼问真相。 “他们是死士,根本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死士就是杀人机器,只听从主人的命令行事,如果任务失败,他们会立刻自尽,绝不会透露半点信息! “真的都是西凉国暗卫?”沈璃雪皱皱眉,想要再次确定。 东方珩点点头,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青焰与西凉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此次,大批西凉暗卫在相国寺大开杀戒,事情有蹊跷! 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禀郡王,刚才寺内打斗时,相国寺外的马车被人毁了几辆……” 沈璃雪一怔,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毁马车?怎么毁的?” “马车从外到里几乎全部都被拆散,像是在找东西……”侍卫心中十分纳闷,寺内在激烈打斗,生死一线,他们还有心思毁马车…… 沈璃雪眼眉微挑:“都有哪几辆马车被毁了?” “尚书府庄可欣小姐的,温国公府苏雨婷小姐的,还有辣椒郡主的……” “什么?毁了我的马车?”东方玉儿拿着长鞭走了过来,发上铃铛叮当作响,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可恶的西凉暗卫,抓到他们,一定将他们剥皮抽筋,大卸八块……” 侍卫听的嘴角抽搐,你已经把人家杀了,还剥皮抽筋…… “安郡王 !”低沉的男声传来,沈璃雪一怔,抬头看向来人,男子站在五米外,一袭灰色衣袍,负手而立,目光犀利,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侍卫们低了头不敢看他,东方玉儿惊讶的小嘴巴成了o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道:“你……你是……皇叔!” 男子淡淡答应一声,看向东方珩:“三日后,本王回京入朝!” 转身离去的瞬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犀利的目光,轻轻扫过沈璃雪! 目送男子离开,东方珩看向沈璃雪,深邃的眸底闪过丝丝复杂,皇叔很固执,十五年来,无论青焰发生什么事,他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刚才他在竹园与皇叔喝酒时,还没找到机会提回京之事,可他出园见了璃雪后,居然主动提出要回京入朝…… “是皇叔,真的是皇叔,我居然见到传说中的皇叔了……”东方玉儿高兴的不知所措。 “你这皇叔很厉害吗?”沈璃故做不知的询问。 “是啊,十八年前,除了武国公,他最出名了,当年的他,就像现在的珩堂兄一样,既是青焰战神又是第一美男子,喜欢皇叔的妙龄女子,能排满大半个青焰……” 说到那名男子,东方玉儿眼睛放光:“听我父王讲,皇叔年轻时威名赫赫,以五万士兵大败漠北三十万大军,使得那漠北不得不上书求和,青焰战神之名就是这么来的……” “那他是什么封号?”同为皇室王爷,封号各个不如,比如东方湛是湛王,东方珩是安郡王! “战王爷!”东方玉儿目光崇拜:“皇叔出征前是皇子,在边关大捷后,皇上下旨封他为战王!” 东方玉儿话题一顿:“说起来,珩堂兄和皇叔经历相似,也是没什么称谓就去了边关,大败敌军,立下赫赫战功,被封安郡王!” 沈璃雪扬眉:“东方珩在边关也很厉害?” “嗯!”东方玉儿重重点头,满目凝重:“皇叔的事情我都是听说的,珩堂兄的布兵做战,我经历了几次,真的很令人敬佩,回来讲给父王后,父王说他不比皇叔差 !” 沈璃雪看向忙碌的东方珩,眼睛眨了眨,战王爷俊逸出众,气势不凡,年轻时迷倒了不少妙龄少女,东方珩这新一代的青焰战神不比战王爷差,走到哪里,都惹一身桃花…… 一名侍卫拖着一名黑衣人的尸体走过,只听:“哧”的一声,黑衣人身上的衣服被扯烂,露出光裸的背部,侍卫低咒一声,重新抓了黑衣人的胳膊准备拖走。 沈璃雪侧目的瞬间,看到光裸的黑衣人,急声道:“等等!” “东方珩,你过来看看这个人的腰!”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腰上是没洗干净的印记!”东方珩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又命人仔细查看了几名黑衣人的尸体,发现,大多数黑衣人身上只有一个印记,但也有几名黑衣人的腰上,有第二个印记,只是那痕迹极浅,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有人冒充西凉暗卫!”东方珩目光凌厉:一个人的身上,不可能同时存在两种印记。 “暗卫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如果要假冒,肯定会将腰上印记全部洗去,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为何会没洗净?”沈璃雪眉头微皱。 “一种是故意留下线索,另一种是他们急着出任务,来不及确认完全洗净!”东方珩语气淡漠,目光锐利。 “侍卫已经仔细查过,腰间印记,比肩膀上的要早好几年,并且,肩膀上的印记虽然经过了处理,仍旧很是鲜亮,就是最近印上去的!” “他腰上印的是什么图案?”主子不同,暗卫们身上的记号也不同,根据图案,应该能找出他们的主人。 “图案被洗的十分模糊,根本看不清!”东方珩轻轻摇头,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除了皇室,还有人知道西凉国太子到了青焰京城:“难道有人想引西凉太子现身?” “西凉太子,怎么会悄悄来青焰京城?”如果是为了两国邦交,大大方方以使者身份出使青焰即可,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现在更是让人钻了孔子,冒充西凉暗卫杀人,想挑起青焰与西凉的战争吗? “夜千泷在西凉诸多皇子中一直都很独特,他的想法,做法没人理解 !”东方珩淡淡说着,目光深不见底。 沈璃雪一怔:“你刚才说夜千泷?” 东方珩点点头:“西凉太子就叫夜千泷!” 沈璃雪一惊,一口气没吸好,呛的连连咳嗽,美丽的脸颊红了起来。 “怎么了?”东方珩轻轻拍拍沈璃雪的后背,缓解咳嗽,黑曜石般的眼瞳望着她清冷中微微闪烁的眼眸:“难道你见过夜千泷?” “我见过一个叫千泷的男子,但不知道他是不是西凉太子夜千泷。” 东方珩为人正直,光明磊落,不屑那些无耻的小人行径,沈璃雪便将遇到夜千泷后的事情讲述一遍:“他和暗卫走散,才会坐在街边,我相信杀人的这些暗卫,绝不是他指使的!” 眼前浮现夜千泷清澈如泉的眼眸,沈璃雪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他那么清澈,单纯,怎么可能会下残酷的命令杀人! “夜千泷是西凉太子,来青焰时肯定带了不少暗卫,而你遇到的那个人,独自一人,与人走散,若他真是夜千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的暗卫都被人杀了,只剩下他自己!” 东方珩幽深的眼瞳中闪过一道冷芒,堂堂西凉暗卫,怎么可能会弄丢自己的主子,除非他们被杀,再也无法顾及到主子! 沈璃雪眼眸微凝,暗卫全亡,有人追杀:“那他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身临险境,四面楚歌,当然危险!”东方珩目光深邃,询问道:“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布粥那天。”沈璃雪回答,距今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事不宜尽,咱们马上回京寻人!”东方泓,东方湛都在这里,东方珩不担心相国寺,拉着沈璃雪急步向外走,找到夜千泷,今日刺客一事便会真相大白。 诸多名门千金都已离开,相国寺外只剩下几辆破败的马车,说破败还是好听的,因为马车车板被人一片一片全部拆开,散落一地,车厢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车底,模样甚是凄惨 。 庄可欣,苏雨婷,沈盈雪都在前殿看伤,无心理会被毁的马车,反倒是东方玉儿,毫发无损,站在破烂的马车前,咬牙切齿:“他们这是找什么东西呢,连车板都给拆了,就算要找细小的宝珠,也没必要拆的这么细吧!” 沈璃雪扬眉,看车板被拆的细小度,他们应该在找极小极细微的东西,锁定了庄可欣,苏雨婷,东方玉儿的马车,这三辆马车有什么共同点? “郡王!”子默牵了一匹白色的马过来,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强健的身形高大,威武,一看便知是匹好马。 沈璃雪一怔:“骑马回京?” “骑马比坐马车快!”不由分说,东方珩握着沈璃雪的胳膊送她上了马背,自己也随后坐了上去。 后背贴上一具温暖的胸膛,沈璃雪还来不及与他拉开距离,一双强劲有力的臂膀环过她的身子,如玉的大手握住了缰绳。 “两人同骑一匹马,跑到后面,马的速度会慢下来,不如一人一匹,可尽快到达京城。”沈璃雪轻声建议着,她被东方珩禁在怀中,抬头,低头,都能看到他,马跑起来,两人会靠的更近,她不习惯与人这么亲密的接触。 “这匹是千里马,就算载两个人,速度同样很快,相国寺可没有第二匹千里马了,如果一人一匹,速度可完全不同!”东方珩回答着,轻轻一扯缰绳,白马撒开四蹄,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快速狂奔出去。 白马载着东方珩,沈璃雪快速跑远,沈璃雪浅蓝色的裙摆透过东方珩,徐徐飘散,乌黑的发轻轻摇曳,配着东方珩白色的身形,如同一幅美丽画卷。 东方玉儿眼睛眨了眨,嘴角浮上一抹坏笑,还没成亲就这么亲密,成了亲还不得羡煞旁人,自己那支签是怎么说的,良人已来,让自己耐心等待,那家伙到底是谁,怎么还不出现?如果在珩堂兄,沈璃雪成亲时他还不现身,我就甩了他,另嫁他人! 苏雨婷,庄可欣,沈盈雪包好了伤口,走出相国寺,正好看到东方珩骑快马带沈璃雪离开,苏雨婷没有言语,低沉了眼睑,目光黯淡,庄可欣撇撇嘴,也没有说话。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贱人,都勾搭到马背上去了,再进一步,岂不是真的要上床了,自己必须要想好计策,重重出手,否则,安郡王就真的变成沈璃雪的了 ! 马车被毁,东方玉儿虽生气,却不是全然无措,因为她会骑马,快速斩断马和车紧连的绳索,翻身上马,乐悠悠的骑着小马奔向山下。 沈盈雪只想着对付沈璃雪,全然忘记身边还有苏雨婷、庄可欣两人,径直坐马车回了相府。 望望天空中越来越西斜的太阳,庄可欣无奈的看向苏雨婷:“雨婷,现在怎么办?”其他名门贵族的千金,公子全都离开了,她们搭不到同行车的。 “相国寺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青焰京城,温国公府会派人来接咱们的!”苏雨婷淡淡说着,微微沉了眼睑,坐车回府只是小事情,不值一提,让她感到棘手的,是那个聪明绝顶,又诡计多端的情敌! 东方珩骑马术极好,白马一路狂奔,沈璃雪却没感到多少颠簸,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眼前的景色飞速倒退,与坐汽车有些相似,却远不及骑马看着有趣! “你不会是第一次骑马?”东方珩问道:沈璃雪在他怀中很安静,却不时的四下观看,很像是好奇! “以前我自己骑马时,没那么快!”沈璃雪轻声回答,现代的骑马场很平坦,骑马自然没有这般快速,教导人员的骑马术虽专业,却比不过这以马为交通工具的古代人。 “你和谁学的骑马?”东方珩记得,林青竹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精通,诗词歌赋精湛,但骑马她却是不会的。 “和我那名高人师傅学会的!”沈璃雪搬出了那名莫须有的师傅解围:“前面就到城门了,你放慢速度吧!” 沈璃雪话刚落,东方珩立刻勒了快马,就像看风景一般,白马载着两人,慢腾腾的向前走着。 “怎么走这么慢?”沈璃雪不解的询问,马上就到京城,快些进城,也好去找夜千泷。 “城门口人多眼杂,如果看到咱们两人骑着快马急色匆匆,定能猜出咱们有急事,有心者肯定会派人跟踪 !”东方珩回答着,眼瞳幽深。 “也是!”沈璃雪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任由白马载着两人慢腾腾的走向城门,本来一盏茶能到的距离,用了三盏茶的时间。 城里人多,一男一女这般亲密的骑马,很惹人注目,为了不引人注意,进了南城门,沈璃雪就跳下了快马,温软的娇躯瞬间远离,清新香气也在慢慢消失,东方珩只觉怀中空空的,莫名的升起一降失落感。 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暗卫,东方珩和沈璃雪并肩前行,远远望去,就像一对散步的小情侣。 沈璃雪急步前奔,目不斜视,乌黑的发,浅蓝的裙随风轻舞,飘逸出尘,东方珩墨色的眼瞳微微凝了凝,正欲说话,沈璃雪抢先开口:“就是这里了!” 说着,沈璃雪快步走进一家客栈,清冷的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暗芒,布粥那日,她离开前,将夜千泷安排在了这家客栈里。 “掌柜,地字十号房间的客人还是那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吗?”踏进客栈,不等小二上前招呼,沈璃雪就向掌柜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地字十号?”掌柜琢磨一下,猛然想了起来:“你说那位黑衣公子,他几天前出去,就没再回来。” 那公子怪怪的,目光很清澈,人却像着魔般,天天念叨着璃雪、璃雪…… “那掌柜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沈璃雪再次追问。 掌柜摇摇头:“老夫不知,公子离开时,什么都没交待!” “多谢!”沈璃雪走出客栈,对东方珩摇摇头:“他走了!”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四下望去,坚定道:“他一定还在京城!” 如意客栈二楼,一名黑衣男子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雅间窗前,清澈如泉的目光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停扫视,寻找记忆中那张美丽容颜,天天寻找,日日失望,他却不愿放弃。 突然,一袭浅蓝衣裙的女子映入眼帘,男子眼睛一亮,眼瞳深处绽放出璀璨的光芒,急声呼唤:“璃雪!” 069 千泷怒砸万花楼 “璃雪!”夜千泷喜悦的呼唤着,自二楼窗口一跃而下,快速落向蓝衣女子所在的方向。() 沈璃雪走在大街上,突然停下脚步,清冷的目光快速扫过附近的茶馆,酒楼,客栈。 “你怎么了?”走在身边的东方珩不解的询问。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沈璃雪凝神细听,耳边响彻着车声,脚步声以及嘈杂的人声,再没有了那道若有似无的呼唤 。 “会不会听错了?”东方珩内力深厚,听力,洞察力都比沈璃雪高,刚才他一直走在她旁边,没听到任何人呼唤她。 “也许是听错了!”沈璃雪点点头,那道呼唤极轻,隐隐约约,随风传来,她弄不清是幻觉,还是真的有人喊了她。 “小心!”东方珩面色微变,揽着沈璃雪快速闪进一家店内,两只不明物自两人身侧掉落,重重砸在地上,摔成碎片,惊了一路行人,场面有些混乱。 “谁这么缺德,大白天的扔酒坛……” “就是,路上行人这么多,砸到人怎么办?” 瞬间震惊后,众人回过神,围在店门口,对着二楼掉酒坛的窗子指指点点。 “老子乐意,关你们屁事?”一名醉汉探出头,醉眼迷离的对着人群骂了一句,咣的一声重重甩上了窗子。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再次指责着,议论纷纷。 望着半地酒坛碎片,沈璃雪蹙蹙眉,若非东方珩速度快,拉开了她,她肯定会被砸伤,先是相国寺遇刺,再是险些被砸酒坛,她今天运气够背的…… “小二,可还有雅间?”东方珩长身玉立,声音淡淡,深邃眸底闪烁着点点厉光。 “有有有,两位客官这边请!”小二连声答应着,引领东方珩,沈璃雪上二楼。 相国寺出现假西凉暗卫,沈璃雪,东方珩急着回来找夜千泷,还没用午膳,早就饿了,酒楼又被人堵住,想出去得费一番力气,倒不如先去用膳,再慢慢解决其他事情。 东方珩,沈璃雪走进雅间的瞬间,一袭黑衣的夜千泷落进人群中,拨过一个又一个的年轻女子,寻找着记忆中那张容颜,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璃雪呢? 酒坛掉落前,自己明明看到她站在这里的,酒坛掉落时,挡住了自己瞬息的视线,再望时,璃雪居然不见了,她去哪里了? 二楼窗子再无动静,众人指责后相继散去,店小二快速清扫了满地碎片,酒楼前恢复正常 。 夜千泷如雕象一般静静站立着,英俊的面容完美的无可挑剔,长长的睫毛染着点点金辉,华贵冷然,傲气天成,稚气,可爱中带了丝丝清华与冰冷,目光仔细打量着过往的每个年轻女子,喃喃自语:“璃雪呢?璃雪呢?” 拐角处,观察了许久的一名精瘦男子缓步走了过来,面容猥琐,上下打量夜千泷,眯成一条缝的小绿豆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搭讪道:“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在找人?” “是啊,我在找璃雪,你有没有见过她?”夜千泷急声询问着,目光清澈如泉,不染纤尘。 “璃雪啊!”猥琐男子故作高深,鼠目中闪着诡异的笑:“就在前边呢,我刚和她打过招呼……” “真的?”夜千泷眼睛一亮:“那你快带我去见她!” “随我来!”猥琐男子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绿豆眼中闪烁着奸计得逞的阴笑,这个傻瓜,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没有半分心机,三言两语就骗到他了…… 夜千泷丝毫没察觉到猥琐男子的居心不良,紧跟着他快步前行,英俊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太好了,终于要见到璃雪了! 酒楼雅间,沈璃雪坐在桌前用膳,目光不经意的透过窗子,看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夹杂着一名黑衣男子,稚气,可爱的气息沈璃雪十分熟悉,猛然一怔:那是……夜千泷! “可是饭菜不合味口?”坐在对面的东方珩轻声询问。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这家酒楼的饭菜,味道虽不及醉仙楼,却也别具一格。 “我刚才看到……”沈璃雪再次望去,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却独独少了那身穿黑衣的英俊,可爱男子! “看到什么了?”东方珩追问,望一眼窗外,除了普通行人,还是普通行人,没有什么特殊的人或事。 “没什么,许是看错了!”沈璃雪轻轻揉了揉额头,刚才听错,现在又看错,难道是太累了? “今天事情多,你也累了,用过膳,回府休息 !”东方珩轻声建议着,目光深邃,沈璃雪清冷的眉宇间带着丝丝疲惫,确是累了。 “嗯!”沈璃雪点点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菜,思绪早已飞出了酒楼,神游太虚:夜千泷究竟去了哪里? 夜千泷随着猥琐男子左转右转,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后,来到一座华丽的建筑前,大门上方的牌匾上‘万花楼’三个红色大字在阳光下闪烁光芒。 浓妆艳抹的女子们站在门口,热情的招揽着客人们:“公子啊,别走嘛,进来喝一杯……” 所谓万花楼,是专供人娱乐之所,上至达官显赫,下到三教九流都接待,里面除了妖娆妩媚的年轻女子,还有漂亮阴柔的男子小官,可满足不同客人的需求。 一名中年妇人出现在大门口,浓妆艳抹、舞骚弄姿,猥琐男子眼睛一亮,精瘦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急步走上前:“花妈妈!” 中年妇人淡淡看了猥琐男一眼,不屑道:“又带了什么三流货色啊?” 猥琐男嘿嘿的奸笑几声,压低了声音依旧难掩饰傲然:“这次带的,可是极品货色,妈妈请看!” 就你这种人,能带什么极品货色! 中年妇人漫不经心的目光在看到夜千泷时瞬间亮了起来,快走几步来到夜千泷面前,围着他上下打量,老眼内满是震惊:这男子真是英俊,比画上的仙人都俊,真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花妈妈穿着半透明的艳丽红纱衣,大半个胸口露在外面,情景甚至是**,夜千泷就像没看到一样,静静站立着,目光清澈如泉,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他微微皱起眉头,看向猥琐男子:“璃雪呢?” “璃雪就在里面,你随我们进来就能看到她了!”猥琐男悄悄向花妈妈使了个眼色,这英俊男子还在万花楼外面,得骗着点,绝不能让他逃跑了。 花妈妈会意,笑眯眯的领着两人向万花楼内走去:“对对对,璃雪就在里面呢,快进来!”惊艳的目光不时打量夜千泷,她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绝色的男子,真是养眼…… 万花楼内,不时有客人搂抱着年轻女子走过,模样甚是亲密,看到夜千泷,无不惊艳了目光,这男子是谁?真是绝色 ! 夜千泷对他们全部视若无睹,紧跟着花妈妈和猥琐男快步前行,英俊的脸上洋溢着单纯,璀璨的笑:马上就要见到璃雪了,真是太好了。 “他不会是个傻子吧?”花妈妈悄悄询问猥琐男。 他是被骗来的,进了万花楼,是个正常人都应该看出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他却丝毫都没有逃跑的意思,一直跟着他们向前走。 虽说她这万花楼里有许多看院打手,他想逃也逃不掉,可他是进了火坑,还不知道逃,脑子绝对有问题。 猥琐男不以为然,小声道:“相貌英俊,有钱客人喜欢不就行了,你管他傻不傻呢,再说了,他傻的不知道逃,花妈妈也省心不是!”在京城转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极品货色,怎么着也要推销出去,卖个好价钱。 “你这是在哪里找到的?不会有什么麻烦吧?”花妈妈不放心的再次询问,做他们这行,唯利是图,但也不想惹大麻烦上身,这名黑衣男子太英俊,太高贵了,不像普通人。 “我在京城这么多年,对朝中的名门贵族,巨富商贾了如指掌,这男子面生的很,绝对是外地来的,就算失踪了,也不会有人过多理会,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猥琐男拍着胸口打包票,小绿豆般的眼内闪闪发光,臭手快速伸到花妈妈面前:“人已经送来了,快给银子。” “你最好保证,这个人完全没问题!”花妈妈重重警告着,自袖中拿出两张银票,甩给了猥琐男。 “怎么才二百两?”数清银两,猥琐男惊讶,那黑衣男子那么英俊,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花妈妈撇撇嘴,双手叉腰,傲然道:“卖进万花楼,人是要打折扣的,妈妈我接手万花楼多年,买的人也不计其数,最多的也才一百两,你这二百两,是从未有过的天价,你就知足吧,少得寸进尺!” “好好好,这次我就吃点亏,便宜点卖给你们了!”猥琐男子绿豆眼内色光闪烁,调笑道:“安顿好了他,花妈妈记得让小翠来伺候我……” “色心不改 !”花妈妈用力点点猥琐男的额头,嗔怒道:“干嘛这么猴急,小翠就在厢房里,又跑不了。” 花妈妈轻哼一声,一步三摇摆的来到夜千泷面前,手指着一间豪华的大房间,笑道:“公子,璃雪就在里面等你呢,咱们快进去吧!” “真的?”夜千泷眼睛一亮,不等花妈妈招呼,快步跑进了房间。 花妈妈老眼内闪着阴险、得意的笑,现在就给喜好男色的各大官人发请贴,请他们来参加晚上的竞拍,这个极品货色的**,自己定要拍个好价钱。 这是一间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大厅,一群打扮娇艳的少年在台上跳着妖娆的舞,台下一群男人左拥右抱,不少十六七岁的清丽少年仅着单衣跪在地上,恭敬的给客人倒酒,更有的少年,脸上挂着献媚的笑容,蜷缩在那些面目丑陋的男子怀里瑟瑟发抖。 “璃雪,璃雪!”夜千泷冲进大厅,英俊的脸上洋溢着单纯、可爱的笑。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夜千泷身上,惊艳的同时,眸底色光闪闪,真是个绝色的妙人。 “哟,长的真是绝色,今儿晚上我包了,你叫什么名字?”一名高大粗野,喝的醉熏熏的男子走上前来,醉眼迷离着,伸手就要抱夜千泷。 夜千泷快速扫视着大厅,没看到沈璃雪,清澈的眸中染了浓浓的失望,璃雪不在! 浓烈的酒气夹杂着臭臭的汗味扑面而来,夜千泷单纯的眸底涌上一层阴霾,手一挥,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醉酒男子倒在地上,痛苦的来回打滚,在他身下,鲜血洒落一地,他的双手,居然被齐齐斩断,场景甚是吓人。 “璃雪呢?”夜千泷猛然抬头望向众人,清澈的眼瞳中布满阴霾,周身瞬间萦绕了浓烈的暴虐之气,让人不寒而栗,想要占便宜的嫖客们惊恐的连连后退,这个人太可怕,太可怕了。 “救命……救命……”断手男子痛苦的求救声响起,嫖客们蓦然惊醒,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跑!”众人如潮水般快速涌向门外。 夜千泷静静站着,一动不动,眸中浮现着失落与孤寂,在众人跑到门口的瞬间,猛然挥出一掌,众人口吐鲜血,重重倒地 。 就连那跳舞的舞台,也在顷刻间被斩成两半,地面上一条鸿沟,那几个唱歌的男官儿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夜千泷魔魅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不告诉我璃雪的下落,谁也别想离开!” 嫖客们强撑了一口气,看向夜千泷,面容绝色如仙,眼瞳清澈如泉,可他周身流动着可怕的杀气,宛如破晓而来的修罗,让人不寒而栗。 “出什么事了?”花妈妈一步三摇的走进大厅,看到吐血倒地的嫖客们,惊声尖叫:“这是怎么回事? 一阵冷风迎面扑来,花妈妈抬头,正对上夜千泷阴霾的目光:”璃雪呢?“ ”她……她……“花妈妈身体抖如筛糠,眸中盛满了惊恐,这个绝色少年,刚才明明很单纯,为何刹那间,就变的这么可怕。 ”她不在这里,对吗?“夜千泷接下了花妈妈的话,迷人的声音中带着蚀骨的冷意,凌厉的气势慑人心魄。 花妈妈吓的不知所措,腿脚软绵绵的,想逃跑却迈不动步子,只得识时务的点点头:”她不在!“ ”你居然骗我!“夜千泷一声怒喝,花妈妈保持着惊恐的模样一动不动,片刻后,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眼睛睁的大大的,毫无焦距。 ”啊,死人了!“有人反应了过来,惊恐的尖叫着,快速逃离,受伤倒地的嫖客们也连滚带爬的向外奔去,整个大厅瞬间乱作一团。 夜千泷走在最后,对四周的混乱视若无睹,自顾自的走着,走的很慢,很稳,微低着头,阴霾的眸中带着失落:璃雪不在这里! ”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乱?“卖掉夜千泷的猥琐男提着裤子从厢房里走了出来,上身没穿衣服,露出黑幽幽的胸膛,身后房门未关,隐约可见屋内**有女子在穿衣服。 夜千泷突然停下了脚步,向猥琐男的方向望了过来,那一袭镇定的黑衣,站在混乱的百人之中,有着异样耀眼的风彩,同样清澈的眼眸却多了一种让人害怕的色彩:”你也骗我 !“ 猥琐男猛然一怔,正准备说些话骗骗夜千泷,夜千泷弹指一挥,猥琐男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慢慢低头,脖颈处,一条血泉喷了出来,映着明媚的阳光,煞是漂亮…… ”来人哪,杀人了,杀人了……“万花楼中,惊声尖叫此起彼伏,嫖客们提着裤子飞速逃跑。 夜千泷稳步前行,魔音入耳,震惊耳膜,紧紧皱了皱眉:”好吵!“手一挥,只听砰的一声,坚硬的地面被刮开一条大口子,惊声尖叫戛然而止。 瞬间寂静后,万花楼比刚才更乱,叫声更响亮:”他是魔鬼,魔鬼啊……“ ”好吵!“夜千泷低喃着,手连连挥出,漂亮的假山,水池都被打坏,树木也被打倒,豪华的万花楼被划出一条又一条的大口子,尘土飞扬着,混乱不堪…… 人们惊声尖叫,慌忙逃离,夜千泷慢腾腾的走着,自言自语:”他们都骗我,都不能相信!“ 酒楼,沈璃雪,东方珩用过午膳,正准备回相府,透过大开的窗子,沈璃雪看到远处有一处地方人挤人,人压人,很是混乱:”那是什么地方?“ 东方珩淡淡望去:”应该是……青楼!“混乱之地离的远,看不清具体情形,但那里闪着半院子鲜艳的衣衫,除了青楼,没有哪个地方能有这么多年轻女子。 ”那里好像出事了,咱们过去看看!“沈璃雪轻声建议着,回相府,要经过那个地方,她去那里,也算顺路。 ”好!“东方珩对青楼混乱没兴趣,沈璃雪想看,他也不会反对。 东方珩揽着沈璃雪的小腰,从窗口一跃而下,眨眼功夫便到了混乱的万花楼前。 ”杀人啦,杀人啦……“手提裤子,狼狈不堪的嫖客,衣衫半敞,酥胸半路的青楼女子仿佛逃离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一般,惊声尖叫着从万花楼内跑出,面色恐惧,惊魂未定。 沈璃雪蹙了蹙眉,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在青楼里杀人? ”璃雪!“ 熟悉、惊喜的呼唤突兀的响起,沈璃雪一怔,抬头望去,一袭黑衣的男子目光清澈,完美无瑕的脸上洋溢着单纯,可爱的笑,快步向她走了过来:”璃雪,我终于找到你了 !“ 寻找许久的人终于见到,夜千泷非常高兴,潜意识的伸手来抱沈璃雪。 东方珩眸光微变,闪身挡在了沈璃雪面前,锐利的目光直视近在咫尺的黑衣男子:”你是夜千泷?“稚气,可爱的绝色容颜带着干净,纯真的笑容,仿佛不谐世事。 ”你是谁?“夜千泷不悦的狠瞪东方珩,刚刚见到璃雪,就被他挡住了。 ”东方珩!“东方珩冷声回答着,深邃的目光直视夜千泷。 ”东方珩!“夜千泷低喃一声,清澈的眸中有什么东西飞快的闪过,他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干嘛挡着璃雪?“夜千泷再次狠瞪东方珩,清澈如泉的眸中怒火燃烧。 东方珩锐利的墨色眼瞳中闪过一丝狐疑:这真的是西凉太子夜千泷? ”千泷,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从东方珩身后走了出来,望望大门上方的牌匾,这里是青楼。 ”我来找你啊!“夜千泷开心的回答,干净,璀璨的笑容就像等待夸奖的孩子。 ”找我?“沈璃雪眉头微皱:”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一位大叔告诉我的!“夜千泷轻声回答,笑容璀璨。 ”那位大叔呢?“沈璃雪隐隐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夜千泷绝色又单纯,是被人骗来,卖进这里的。 夜千泷指指万花楼:”他在里面,好像睡着了!“他走出来的时候,那大叔喷了满地血雾,然后就倒地上了,肯定是睡着了。 沈璃雪眉毛扬了扬,万花楼里这么乱,哪还有人睡得着,除非是死尸……难道在万花楼里杀人的是夜千泷? ”璃雪,我找你好久了,你怎么不来看我?“哀怨的说着,夜千泷伸手来拉沈璃雪的手 。 东方珩眸光微凝,快速将沈璃雪拉到身后,冷冷直视夜千泷:”夜千泷,男女授受不亲!“ ”你也是男子,为什么你能握她的手?“夜千泷目光看向东方珩,沈璃雪交握的手,不服气的辩解着。 东方珩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冷冷凝望夜千泷清澈,愤怒的眼眸,传言西凉太子容颜绝色,性子冷漠,不喜与人交谈,可眼前的夜千泷,只应对了一半传言…… 沈璃雪拉下东方珩握在她胳膊上的手,无奈的看向夜千泷:他分明就是小孩子心性…… ”快快快,就是那黑衣男子杀的人,快抓住他!“万花楼内冲出十多名护卫,手拿着寒光闪闪的刀剑,快速冲向夜千泷。 ”千泷,小心!“沈璃雪急声提醒着,正欲将夜千泷拉到身后,夜千泷手对着身后轻轻一挥,只听砰的一声,十几名护卫全部被打飞,重重摔到地上,鲜血狂吐,书写万花楼的金字招牌,也被打落在地,摔的粉碎! 沈璃雪一怔,目光望望混乱的万花楼,再看看笑容干净的夜千泷,想不到他居然有这么高深的武功、内力…… 东方珩没理会夜千泷,身为西凉太子,他武功自然不会差,目光慢慢看向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闪着莫名的情绪,她叫他……千泷! ”璃雪,我饿了!“夜千泷可怜兮兮的说着,口中回味着沈璃雪送他的那碗粥,真是无上的美味啊。 沈璃雪牵牵嘴角,上一秒重伤十多人,下一秒可以无辜的说饥饿,他真是单纯的像孩子:”那我们去用膳!“ 我们!东方珩敏锐的捕捉到了沈璃雪的用词,墨色的眼瞳越凝越深。 ”好啊,好啊,我们快走!“夜千泷笑容璀璨,伸手来拉沈璃雪,即将碰到她衣袖的瞬间,数不清的黑色羽箭自四面八方飞射而来。 ”小心!“东方珩揽了沈璃雪,瞬间到了十多米外的一棵大树后。 ”璃雪!“夜千泷正想跟过去,羽箭已经近在咫尺,他不得不分了心思,挥掌将羽箭震退 。 羽箭细细密密,一阵紧跟着一阵,大有不射死人不罢休的架式。 ”千泷!“沈璃雪低呼一声,不顾眼前飞射而过的羽箭,就欲前去帮忙。 东方珩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挥掌将射向他们的羽箭打落:”羽箭太密,没了大树遮挡,只有死路一条!“ ”夜千泷在被羽箭围攻……“沈璃雪有些着急。 ”他能逃离的!“东方珩说着,打落羽箭的同时,看向夜千泷,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西凉国最出名的太子,岂会被这些羽箭难住。 突然,数不清的黑色羽箭对着东方珩,沈璃雪射来,东方珩眸光微凝,揽着沈璃雪腾空飞起,快速落到一座房子的拐角处,再看大树,已经被射的满是羽箭,箭尖深深的钉进树干中。 ”璃雪!“夜千泷打落几阵羽箭,正准备趁羽箭微弱时去找沈璃雪,却发现树后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璃雪,璃雪!“呼唤几声,没有任何回应,夜千泷急了,慌乱的四下寻找,不远处,一道飞奔的蓝色身影映入眼帘,夜千泷眼睛一亮,急急忙忙追了上去:”璃雪,等等我!“ 拐角处,羽箭阵阵飞射,沈璃雪打落羽箭后,看到半空中的夜千泷,急声呼唤:”夜千泷,你去哪里?“ 夜千泷急急前行着,没听到沈璃雪的呼喊,黑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沈璃雪重重叹气,刚找到他,又走散了。 夜千泷消失,羽箭也停止射击,万花楼前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只余满地狼狈,东方珩自拐角处走出,望着羽箭前射的方向,面容冷漠,目光幽深:”放暗箭的人,是为杀夜千泷!“ ”能不能查出是什么人?“沈璃雪捡起一支羽箭,普普通通,上面没有任何标记。 ”和相国寺的假暗卫,应该是同一伙人!“东方珩锐利的眸氏隐有冷光凝聚:夜千泷来青焰的目的是什么?那些人又为什么要暗杀他? 三三两两的行人,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的来到万花楼前,透过破毁的大门,望向一片狼藉的万花楼: ”万花楼被人砸了……“ ”真是太好了,这个害人不浅的地方终于毁掉了……“ 许是万花楼平时做了恶,它被毁,大快人心,人们围在门口,指指点点着,连声夸赞 ! 得得的马蹄声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沈璃雪抬头一望,林岩身骑快马,飞奔而来,他身后跑着几十名身着铠甲的侍卫:附近几条街道,是林岩负责监管。 ”郡王,璃雪,出什么事了?“林岩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士兵,快步走了过来,英俊的脸上带着关切。 ”西凉太子砸了万花楼!“东方珩淡淡回答着,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传令下去,全城戒备,暗中派人寻找西凉太子夜千泷!“ ”是!“听闻夜千泷的壮举,林岩嘴角抽了抽,快速吩咐了下去,再看东方珩和沈璃雪,眉头皱了皱,为何他感觉到。郡王和璃雪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就像热恋中的两人被第三者插足了…… 东方珩看向沈璃雪,她清丽的眉间多了几丝疲惫,清冷的眸中隐隐带了几分担忧。 她在担心夜千泷。 东方珩好看的剑眉微微皱了起来:”璃雪,我送你回府!“ ”好!“沈璃雪点点头,东方珩暗卫众人,找起人来速度更快,不过,那些人先是假暗卫设计陷害,再是当街放暗箭,应该不止是想杀夜千泷这么简单…… 夜千泷紧随着那名蓝衣女子一路飞奔,很快追上了她,快速落地,开心的上前一把抓住:”璃雪!“ 女子一惊,猛然回头,一张陌生容颜映入眼帘,夜千泷一怔,急忙推开女子,怒声道:”你是谁?“ 面前的男子面容精致,俊美无筹,是世间少见的美男子,女子短暂的害怕后,起了爱慕之心,双颊飞上一抹红晕,对夜千泷盈盈福身:”见过公子,民女依依……“ ”滚!“夜千泷一挥手,那名叫依依的年轻女子瞬间倒飞出十多米,重重掉落在地,没有吐血,全身骨头如散了架般疼痛难忍,美眸中盈了一层水雾,泪眼婆娑间,那绝色的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出了巷子,夜千泷毫无目的的顺着道路七拐八拐,璃雪呢,又去哪里了? 误打误撞,来到了原来的如意酒楼前,豪华的马车上,一名身穿胭脂色襦裙的年轻女子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走下马车,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多谢相送,替我向温国公夫人问候 !“ ”庄小姐小心些!“马车中传来一声问候,快速驶离。 美丽女子微微笑着,一瘸一拐的走向如意酒楼,夜千泷眸光一寒,急步上前,怒气冲冲的揪起女子的衣领:”璃雪呢?她究竟在哪里?“ 夜千泷揪着衣领抓的很紧,庄可欣喘不过气,目光慌乱着轻咳几声:”你先放开!“这个家伙怎么跑出来了,没被别人发现吧? ”快告诉我璃雪在哪里?“夜千泷不但没有放手,还抓的更紧了,清澈的眸中,隐有厉光闪烁:”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很多天了,都没见过璃雪一面,你可是在骗我?“ ”我……我怎么敢骗你!“庄可欣挣不开夜千泷,目光闪烁着,眼睛急转:”璃雪有事,离开京城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夜千泷长的很好看,若在平时,庄可欣还有心情好好欣赏,但这性命攸关的紧急时刻,她只顾着活命,再没了那份心情。 ”你撒谎!“夜千泷如玉的手指,从衣领瞬间移到了庄可欣纤细的脖颈上,清澈的眸中,寒光迸射:”刚才,我看到璃雪了,她就在京城……“ 如玉的大手越收越紧,指节略略泛白,清析的经脉纹路鼓起,庄可欣面色青紫,毫无血色,胸腔沉闷难忍,想要求饶,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 ”你还想骗我?“夜千泷清澈的目光冷若寒潭,大手再次收紧:居然都在骗他,都在骗他…… ”不是……不是……“庄可欣挣扎着,却怎么都摆脱不掉夜千泷的手掌,脖颈被紧紧掐住,进不来半点新鲜空气,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意识也在渐渐消散 。 不,她不能死,绝不能死!庄可欣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快速睁开眼睛,一字一顿,艰难开口:”我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沈璃雪了……“ 庄可欣声音极浅,别人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在翕动着,听不到任何声音,夜千泷却是听到了,冰寒的眼眸慢慢清澈,甩手将庄可欣狠狠摔到地上:”三天之内,我要见到璃雪,否则……“ 下半句,夜千泷没说出来,但他眸中闪烁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一股冷气灌进身体,从里到外,冷的发抖,庄可欣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大口喘着气息,胸中萦绕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又十分后怕。 这个男子,是飘逸出尘,不杂纤尘的仙人,也是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阎罗,他是一把除去劲敌的利剑,用对了,万事不愁,可若是稍有差错,就是在自掘坟墓! 自己能驾驭他,让他完全听自己命令吗? 走在回相府的路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沈璃雪心想,那些人在相国寺刺杀名门贵族的千金,公子,又在万花楼前暗袭夜千泷,武功都是极高,来去无踪,等察觉到他们了,他们已经在动手了,这是谁培养出来的厉害人?真正目的又是什么?挑起青焰与西凉的战争?不尽然…… ”璃雪!“熟悉的呼唤传来,沈离雪蓦然惊醒,抬头一望,丞相府近在眼前,她已经回到家了。 ”多谢郡王相送!“沈璃雪微笑着道谢,目光清澈,东方珩身为郡王,事情繁多,她不想耽搁他时间,但他意志坚决的提出要送,她也不好拒绝。 ”你进去休息吧!“东方珩轻声说着,看沈璃雪的目光深不见底。 ”好!“沈璃雪答应着,转身走进相府,踏进大门的瞬间,身后响起东方珩的呼唤:”璃雪!“ ”什么事?“沈璃雪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东方珩,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东方珩走上前来,黑曜石般的眼瞳深深凝望沈璃雪,修长的身躯微微俯下,好像要做什么事情,墨色的眼瞳接触到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动作微微顿了顿,眸中闪过几分挣扎。 ”东方珩,到底什么事?“东方珩英俊的容颜近在咫尺,沈璃雪悄悄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 东方珩眸底的神色暗了暗,快速直起身体:”夜千泷那边,我会命人尽快寻找,其他没什么事,你去休息吧!“ 沈璃雪狐疑的看了他几眼,慢腾腾的走进了相府,直到转弯走进二门,踏上小桥后,她还能察觉到东方珩看她的目光:今天的东方珩怎么怪怪的? 突然,丁嬷嬷带着两名粗使嬷嬷出现在小桥的另一端,趾高气扬的挡住了沈璃雪的去路,傲然道:”大小姐!“ ”有事?“沈璃雪停下脚步,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老爷,夫人请您去大厅一趟!“丁嬷嬷笑眯眯的说着,老眼内阴冷光芒闪烁,悄悄对两名粗使嬷嬷使了个眼色,粗使嬷嬷心神领会,急步上前,去押沈璃雪。 沈璃雪猛然抬起眼睑,清冷的眸中,迸射出强烈的魔魅之气,慑人心魄,两名粗使嬷嬷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嚣张气焰瞬间消失不见,犹豫着,再也不敢上前:大小姐的眼神,好可怕! 丁嬷嬷被粗使嬷嬷挡在身后,没看到沈璃雪的目光,见粗使嬷嬷们突然停下,心中升起一阵不悦:废物,连沈璃雪都不敢抓,要你们何用? ”我自己走!“沈璃雪淡淡说着,径直越过粗使嬷嬷,来到丁嬷嬷面前,美丽的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不知丁嬷嬷可否告知,父亲和夫人找我何事?“ 沈璃雪笑容璀璨,比天上的骄阳还要耀眼,看到丁嬷嬷眼中,冰冷犀利,丁嬷嬷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回……大小姐,奴婢不知……“ ”这样啊!“沈璃雪喃喃说着,脚下猛然一踢,丁嬷嬷那把高傲的老骨头越过栏杆,径直栽进了水里,溅起无数水花:”救命……救命啊……“ 沈璃雪充耳不闻,过了小桥快步前行,站在小桥上的粗使嬷嬷看看水中的丁嬷嬷,再望望走远的沈璃雪,不知所措。 沈璃雪清冷的声音在院内响起:”我自己去大厅就好,你们不用跟着了!“沈明辉,雷氏又在搞什么鬼名堂?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可不怕他们! 070 放狗整渣男 客厅,沈明辉端坐在主座上,目光严厉,不苟言笑。 雷氏坐在他右侧,仪态万方,端庄贤惠,沈盈雪,沈采萱,赵姨娘等人按照尊卑依次坐在下首,眸中有些彷徨,又带着几分期待。 沈璃雪缓缓步走进客厅,目光扫过沈明辉,雷氏,落在了沈盈雪身上,她胳膊伤的不轻,上药包扎好,缠着厚厚白布,看自己的眼神暗带着愤怒与怨恨。 在相国寺,沈盈雪诬陷自己害她受伤,没有得逞,难道又一状告到了沈明辉这里,后院男主人,女主人,嫡女,庶女,姨娘在客厅聚这么齐,是为审判自己? “爹,夫人!”沈璃雪走上前,微微福身。 回到相府后,沈璃雪一直称呼雷雅容为夫人,从没像沈采萱,沈采云那般称她为娘,不过,她也没纠正或追究,两人在称谓上相安无事。 沈明辉淡淡答应着,看沈璃雪一眼:“坐吧!” “是!”沈璃雪柳眉微挑,人聚齐不是为审判自己,那又是为什么? 带着重重疑惑,沈璃雪走到沈盈雪前面的嫡长女位子上坐下,对她望自己的愤怒眼神视而不见,径直端了茶杯品茶。 沈盈雪没有知难而退,反而凑了上来,连嘲带讽:“姐姐明明走在我的前面,怎么比我晚到相府?” “妹妹坐马车,宽敞快速,我第一次骑马,有些不太适应,中途歇了几次,落在了妹妹后面!”沈璃雪微微笑着,别有深意。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贱人,明明是勾引安郡王耽搁了时间,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沈丞相!”伴随着一声清雅的呼喊,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出现在客厅门口,一袭白袍纤尘不染,白发轻束,白须冉冉,手持拂尘,飘飘似仙。 “大师,相府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沈明辉急步迎了过去,威严的脸上带着谦虚的笑,严肃的眸中,却闪烁着苦涩不堪 。 沈璃雪一怔,沈明辉居然请人来看相府的风水布局,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迷信了?不经意望到了沈盈雪,却见她的目光停留在那道士身上,嘴角轻扬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 沈璃雪的眼皮跳了跳,心中升起一股很不详的预感,细细打量白袍道士,只见他满面和蔼,仙风道骨,气度超然,猛然望去,很像传说中的神仙…… “相府布局旺官旺财,沈丞相的官路应是一帆风顺,不该有这么多麻烦事……”白袍道士捋着胡须轻轻摇头,满目不解:“最近相府可曾来过什么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沈明辉沉了眼眸,将最近接触过的人一一排查,轻轻摇头:“本相在朝中接触的都是往日同僚,下朝便回相府,基本没见过什么特殊之人……” “这就怪了。”白袍道士拂尘轻扬,拂过一角衣袂,皱眉思索间,看到了嫡长女座位上的沈璃雪,目光黯了黯,问道:“这位小姐也是相府千金吗?” “她是本相的长女沈璃雪,刚从相国寺回来!”沈明辉看一眼沈璃雪,轻声解释着,眉头依旧紧皱,思索着相府走下坡路的原因。 道士的目光牢牢的落在沈璃雪身上:“沈丞相,不知令千金的生辰八字是?” “丙寅年九月初六。”沈明辉随口报出沈璃雪的生辰八字,看道士的神色有些不对,疑惑道:“难道这八字有问题?” 沈璃雪端着茶杯品茶,美丽的脸庞隐在袅袅升起的热气中,说不出的神秘,嘴角轻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似浅浅的嘲讽,她隐隐猜到他们的目的了。 白袍道士没有说话,径直看向沈盈雪:“这位千金也是沈丞相的嫡出千金,名叫沈盈雪。” 沈明辉脑中飞快的闪过什么,眼皮猛然跳了起来:“大师,难道是璃雪和盈雪有问题?” “也是,也不是!”白袍道士捋捋胡须,给出一个没棱两可的答案。 “本相愚钝,请大师明言 !”沈明辉急着知道答案,不想再多兜圈子,对白袍道士行了一礼。 白袍道士轻扬拂尘,高深莫测:“相府之所以接二连三出事,不是因为府内布局,也非生辰八字出事,是因璃雪和盈雪小姐名字相克!” 众人瞬间哗然,纷纷望向沈璃雪和沈盈雪,大小姐,二小姐名字相克? 沈璃雪端着茶杯,暗暗挑眉,她还以为道士会说她和沈明辉八字相克,命格不合呢,没想到居然是和沈盈雪名字相克,这世间,有名字相克之说?真是奇闻怪事。 “璃雪,盈雪,这两个名字竟然相克,愿闻其详!”沈明辉一记冷眼扫过,窃窃私语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庶女,姨娘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到白袍道士身上,静听他的答案。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越是尊贵的府邸,府内主人的名字越不能太过相似,若两位千金叫雪璃,雪盈,最后的主字不同,倒也罢了,偏偏她们是叫璃雪,盈雪,最后一个主字都是雪,犯了大忌,相府才会节节失势……”白袍道士捋着胡须,说的振振有词。 “自从璃雪姐姐来了相府之后,盈雪姐姐确实十分倒霉呢!”沈采萱恍然大悟般惊呼着:“先是无故落水,再是莫名其妙被男子欺负,今天更危险,去相国寺拜佛求签,居然被刺客刺伤,险些丢掉性命……” 沈盈雪没有说话,非常配合的轻轻抚摸自己包着白布的伤口,神情黯淡,暗中,傲然的冷瞟沈璃雪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清高、挑衅的冷笑,仿佛在说:“沈璃雪,这次你输定了。”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带了些异样,她与盈雪相克,给相府带来灾难了,自己出事,不会就是她克的吧。 就连沈明辉,看沈璃雪的眸中也染了几分怀疑,丞相府在青焰京城属尊贵的府邸,自己在朝堂一帆风顺,受人尊敬,雷氏将后院管理的井井有条,各房姨娘,庶女相敬如宾,其乐融融,盈雪貌美无双,艳压京城,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受人追求。 可自从沈璃雪来到京城后,自己在朝堂连连出差子,相府后院更是祸事不断,从没安静过,盈雪更是频繁出事,尊贵的相府千金,被一名乡下男子当众压着,丢尽颜面…… “敢问大师,要如何破解?”沈明辉虔诚的请教着,找到霉运的原因,一切就好办了 。 “破解之法很简单,为某位千金改个名字即可,让她们名字中的主字不再相同,相府的煞局也就破了!”白袍道士捋着胡须,侃侃而谈,目光看向沈璃雪,略略思索,试探道:“这位小姐是否带了沈氏家传之物?” “璃雪是原配所出的嫡长女,带着沈氏家传玉佩!”沈明辉回答着,半点没有隐瞒。 “这就对了,高门贵族多有祖训,家传之物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大小姐身为女儿身,戴着不属于她的家传玉佩,主字又与嫡妹相克,方才将相府的旺局,冲成了煞局……” 白袍道士意味深长的说着,高深莫测,言语之间,很具说服力,本来对他有几分怀疑的,也完全被他说服了,恍然大悟般轻轻点头:“大师的意思,沈氏家传玉佩,一定要让嫡子来戴!” “没错。”白袍道士点着头,凝望沈明辉:“以沈丞相的面相来看,命中多子多福,嫡子肯定已有了!” 得了白袍道士夸赞,沈明辉很是愉悦:“大师所言极准,本相已有嫡子……” 沈璃雪冷笑,沈明辉是青焰丞相,家有嫡子,京城人都知道,这名白袍道士知道也很正常,他有必要这么喜悦吗? “璃雪姐姐,你把玉佩交给烨磊弟弟,再将名字改掉吧,这样,咱们相府就会一帆风顺了!”沈采萱笑意盈盈的建议着,邀功的目光频频望向沈盈雪。 其他人没有说什么,全部看着沈璃雪,眸中闪烁的期盼显示,他们很赞同沈采萱的意见。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扫过沈明辉,沈盈雪,雷氏,白袍道士,她只听过八字相克,命格不合,还真没听说名字相克,玉佩不适合人戴的,看来,沈明辉或雷氏,沈盈雪,在打那块玉佩的主意,请来这白袍道士诋毁自己。 “大师刚才说的是,我与盈雪的名字相克,我克她,她也克我,我回相府这一个月,出的事不比她少!”沈璃雪放下茶杯,冷冷凝望沈采萱:“我们相克,牵连到大家,你们出了事情,我们两人都有责任,你们不应该只让我一人背黑锅!” 沈采萱面色一僵,有些尴尬,随即撇撇嘴,不服气的小声嘀咕:“我不过说了事实而已……” “说事实,就要说全,不要说一半,留一半 !”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猛然射向沈采萱,沈采萱只觉一股寒气透过眼瞳涌进骨髓,瞬间传遍全身,身体一颤,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千言万语卡在喉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全身冷的发抖。 沈盈雪悄悄瞪白袍道士,咬牙切齿,笨蛋,怎么说话呢,直接说沈璃雪克我不就行了,还我们相克,现在被她抓住把柄,肯定会狠狠诋毁我,真是愚蠢! “璃雪,客人还在,不许大吵大闹!”沈明辉皱起眉头,目光不悦,盈雪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当着自己的面,也敢大吵大闹。 “难道我说错了?”对沈明辉的训斥充耳不闻,沈璃雪厉声反驳着。 沈明辉看着目光清冷的沈璃雪,强忍了怒气道:“没错,不过……” “父亲身为一家之主,要公平,公证,女儿受了委屈,发几句牢骚,身为父亲,理应劝解安慰,而不是严厉训斥吧。”像和陌生人说话那般,沈璃雪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她是在埋怨自己没有安慰她吗?沈明辉面色一僵,老脸刹那间变了十几种颜色,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沈明辉哑口无言,沈璃雪也无心与他多说,收回目光,看向白袍道士:“我有几个问题一直想不通,想请道长解惑。” “小姐有事,旦说无妨!”道士轻捋着长长的白色胡须,一副高深莫测,飘飘神仙的模样。 沈璃雪微微一笑:“道长会看风水布局,能配众人八字,更能算名字相生相克,是不是也能算出每个人将来的命运?” “这……占卜之术博大精深,贫道只是略知一二!”白袍道士捋胡轻笑,目光傲然,一听便知他是在谦虚。 “请问道长,什么天干地支多少年一轮回?”沈璃雪询问,面容平静。 “六十年 !”白袍道士手持拂尘,语气傲然。 “这六十年,分别叫什么名字?”沈璃雪再次询问,目光清冷,语气淡淡。 “甲子,乙丑……”白袍道士轻捋着白须,对答如流,眸中闪烁着傲然的神色。六十年的天干地支,难不倒他。 顿了顿,沈璃雪嫣然一笑,明媚璀璨,在道士疑惑的目光中突然开口:“请问什么是地支**,什么是地支六冲?” 占卜最基本的天干地支,也是古代的生活常识,门外汉都能倒背如流,至于天干地支的具体名字,稍稍用心便可知晓,白袍道士自然也能答出。 沈璃雪最后问出的地支**,地支六冲,在现代被印成了书,广泛传播,但在这古代,可是秘密,只有真正的占卜高人才会知晓,白袍道士是不是世外高人,一试便知。 白袍道人的面色沉了下来,冷声道:“大小姐,不要胡闹,贫道是为相府占卜,破解煞局的,不想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 沈璃雪嗤笑:“地支**,地支六冲是占卜中相对高深的问题,但对仙师这种大能者来讲,是很简单的问题,也不是什么重大机密,仙师为何不愿回答,还是说,仙师根本不知道?” 最后一句,沈璃雪压低了声音,听到白袍道士耳中,无限嘲讽,一张似仙的老脸白了红,红了青,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 “璃雪姐姐,大师让你改名字,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恩将仇报,故意刁难!”沈盈雪看着沈璃雪,温柔的语气,句句指责,这个贱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沈明辉看沈璃雪的目光,也满是指责,大师是自己请来的,她为难大师,就是与自己做对,不满自己让她交出玉佩,改掉名字么?真是胆大包天,敢暗中置自己难堪了。 “名字相克,改名字的可能是我,也可能是妹妹,妹妹身为名门千金,温柔大度,又懂尊重长者,肯定会抢着改掉名字,我还叫沈璃雪,有什么可恩将仇报的!”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极浅,却带着蚀骨的冰冷。 “你……”沈盈雪瞬间被气噎,她不过是劝沈璃雪不要为难道士,沈璃雪居然借题发挥,让自己改名字,贱人,真是一刻都不停的算计自己啊 ! 众人全部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沈璃雪,这位大小姐心思敏捷,手段高明,自己还是少惹为妙。 沈璃雪微笑的目光扫过回避的众人,最后又落在了白袍道士身上:“大师不愿回答地支**,地支六冲,那我就换个问题,大师能占卜未来吉凶,可会为自己卜卦?” “想为别人占卜,必先学会为自己卜卦,不过,为已占卜是有限制的,贫道不才,最多能为自己卜出一年的吉凶!”白袍道士拂尘一扬,语气傲然! 沈璃雪点点头,微笑道:“那大师有没有卜到您今日是吉是凶?” 白袍道士望望天空,轻捋着胡须,高深莫测:“今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是吉兆!” “吉兆啊!”沈璃雪再次点头,嘴角轻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汪!”一条大黑狗突然冲进客厅,凶猛的扑向白袍道士,他丝毫没有防备,整个人被扑倒在地,惊声尖叫:“沈丞相,救命,救命啊!” 沈明辉,雷氏,沈盈雪等人瞬间怔愣,这是怎么回事? 大黑狗在白袍道士的头上拼命踩着,精致的头冠被踩歪,他那一头飘逸白发被踩成了鸡窝,纤尘不杂的白色衣袍也被黑狗的利爪抓成一条条破布,模样极是狼狈,哪还有半点仙师的模样,手拿着拂尘,拼命拍打大黑狗,惊声高呼:“沈丞相,救命,快救命!” 沈明辉回过神,命令道:“来人,快把大黑狗拉开!”大黑狗太凶狠了,他不敢上前,客厅里的又都是女家眷,他便命令外面的侍卫进来拉狗。 “爹,人家大师刚才说,今日是他的吉兆,他肯定会由这条大黑狗因祸得福的,您拉开黑狗,岂不是毁了人家的吉兆!”沈璃雪拦住进来拉人的侍卫,扫一眼被大黑狗踩踏的不成样子的白袍道士,千年难逢的吉兆,好好享受吧。 沈璃雪笑容明媚,看到沈明辉眼中,就是狡猾的小狐狸,偏偏这话是白袍道士亲口说的,他不能反驳,一口恶气堵在了胸口,闷的心发慌,喉中隐有腥甜凝聚,险些气的吐血。 沈盈雪皱紧了眉头:“姐姐不要开玩笑了,这大黑狗这么凶狠,哪里会是什么吉兆,侍卫,赶快进来救人 !”沈璃雪是想着办法逼供,贱人果然聪明,手段也是一等的厉害,但愿这道士没那么废物。 “大师是仙师,他说的话,一定没错!”沈璃雪敷衍着,冷眼旁观眼前闹剧。 “大师,所谓地支**,是指子丑合土,寅亥合木,戌卯合火,辰酉合金,巳申合水,午未合日月,所谓地支六冲,是指子午相冲,卯酉相冲,寅申相冲,已亥相冲,辰戌相冲,丑未相冲!” 沈璃雪顿了顿,看向白袍道士,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这些都是比较高深的占卜之学,大师真的因黑狗得福了!”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他已经猜到了事情始末,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正欲阻止,白袍道士已抢先开口:“我招,我招。” 白袍道士拍打着大黑狗,高呼的声音都带了颤声:“我不是什么得道大师,只是个半吊子的江湖骗子,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来相府诋毁大小姐……” 白袍道士话落,那黑狗停了动作,不等侍卫来拉,自己快速跑出了客厅。 白袍道士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歪到一边的头冠掉落在地,头发凌乱的四下散开,飘逸的白袍被撕成一条条,手中拂尘也被黑狗抓的不成样子,老脸也被抓出几道血痕,模样可谓是狼狈不堪。 沈盈雪狠瞪着白袍道士,咬牙切齿,连条狗都打不过,真是没用的废物,那一百两银子,白花了。 “大师一招供,那黑狗就跑了,看来,凡事真是人在做,天在看!”沈璃雪看着白袍道士似笑非笑:“那大师再说说,是谁买通你诬陷我的?” 沈盈雪的心陡然高悬了起来,眼皮跳了两跳,恨恨的望着白袍道士,如果他敢招出自己,自己定让他死无全尸! 白袍道士悄悄看向沈盈雪,接触到她阴狠的目光,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大师,我让你说陷害我的坏人,你看盈雪妹妹干什么?”沈璃雪故做不知的怒声询问,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别告诉我,指使你算计我的是盈雪妹妹?” “这……这……”白袍道士心虚着,悄悄看看沈盈雪,再望望沈璃雪,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 “爹,您最了解我的,我怎么可能做欺骗您的事情,一定是这江湖骗子为了脱罪,故意编造的谎言,想要离间咱们一家人的感情!” 沈盈雪手指着白袍道士,声泪俱下的控诉着,泪水盈盈,楚楚可怜,沉下的眸中,厉光闪闪,恨不得立刻将白袍道士碎尸万段,若非碍于众人在场,她肯定走上前,狠狠踢他几脚,没用的废物,三言两语就被沈璃雪套出真相了,愚蠢至极。 沈明辉没有说话,冷冷望着白袍道士,面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江湖骗子,诬陷大小姐,诋毁二小姐,罪无可恕,来人,将他押去顺天府,按律治罪!” 沈璃雪扬唇冷笑,自己被道士诬陷时,沈明辉不但不帮自己,还落井下石,如今沈盈雪被指证,他便迫不及待的将人关到顺天府,完全在为沈盈雪开脱,出气,呵呵!世间难得的‘慈父’,令人‘萧然起敬’! “沈丞相,饶命,饶命啊!”白袍道士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不停的磕着头,他已经五十多岁,没多少日子可活,得罪了丞相,顺天府肯定会好好‘关照’他的,他绝不可能活着走出大牢。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押走!”沈明辉被白袍道士吵的心烦意乱,厉声训斥,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架着吓成一瘫烂泥的白袍道士,快速走出大厅。 大厅恢复宁静,众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静的有些诡异,快要令人窒息。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眸中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贱人,又让她逃过一劫,真是好运。 “老爷,您消消气,别被那道士气坏了身子!”一直未曾说话的雷氏站起身,缓缓走到沈明辉面前,轻抚着他的胸口,为他顺气。 沈明辉深呼吸几下,长长的叹息一声,看向沈璃雪:“那道士虽是半吊子,也略懂些周易占卜之术,他说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沈璃雪冷笑,沈明辉最近连连失利,人也变的**,胆小起来,江湖骗子子说的话,他也相信…… “那道士提的意见不过是改改名字,交交玉佩,无伤大雅,也不复杂,璃雪啊,你就把名字改了,把玉佩交给烨磊吧 !”沈明辉言语轻快,仿佛在说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 沈璃雪冷冷凝望沈明辉:“凭什么让我改名字,而不是盈雪改?”有好事,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沈盈雪,遇到这种坏事,他就想到自己了,沈明辉啊沈明辉,你可真是会偏心! “你是姐姐,要学会谦让妹妹!”沈明辉不以为然,仿佛沈璃雪改名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古有孔融让梨之典故,为何不是盈雪谦让我?”沈璃雪凝望沈明辉,似笑非笑。 “盈雪自小在京城长大,是太尉府外孙女,京城出名的贵族千金,若是突然改了名字,难免会惹人非议,你自小在乡间长大,京城贵族对你并不熟悉,你改名字,他们也不会太过在意……”沈明辉语气淡淡,透着些许敷衍。 沈璃雪目光冷冽,她已经回来一个月了,名门贵族们几乎都认识她,也知道她和雷氏,沈盈雪之间的矛盾,如果她突然改名字,怎么可能不惹人非议? 她是武国公府的外孙女,武国公府已经没落,她的母亲也已经死亡,沈明辉是看准她离了他不能活,才会这么百般偏颇,逼她改名字。 “事情就这么定了,璃雪这个名字就暂时不要用了,改天我会想个好名字给你,绝对配得上你……”沈明辉斩钉截铁的下了命令,毫无商量的余地。 “那在父亲想好名字前,我要用哪个名字来代替,思青还是念竹?(思念林青竹的意思)”沈璃雪目光冰冷,嘴角扬起的浅笑,带着无限嘲讽,璃雪之名不让用,还过几天再给她想新名字,这个爹,真是渣到家了。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的十分难看:“你在怪为父?”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这么做,是为了整个相府的人好,她有什么资格怪他? “爹,我和盈雪的名字都是你取的,我们相冲,是你犯的错,与我无关,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我的名字取在前头,自然是不能改的,要改也是后面跟着叫的人改!”沈璃雪语气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改她的名字,做梦。 “你……”沈明辉手指着沈璃雪,气的全身发抖,连声道:“逆女,逆女……” “老爷,消消气 !”雷氏抚着沈明辉的胸口,看向沈璃雪,目光严厉:“璃雪,快向你爹认错!” “我说的都是事实,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认错?”沈璃雪冷冷说着,她才不会给这种渣爹认错。 “你……你……咳咳咳……”沈明辉一口气没顺上来,呛的连连咳嗽。 “爹别生气,璃雪姐姐年龄小,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沈盈雪瞪一眼沈璃雪,轻声劝慰着,语气中说不出的得意,贱人把爹气成这样,爹肯定恨死她了,改名字,夺玉佩,肯定会成功的。 雷氏扶着沈明辉坐到主座上,端着茶杯递到他面前:“老爷,快喝口热茶,顺顺气!” 沈明辉快速抿下一口茶,平复了心情,冷冷看向沈璃雪,眸中闪过一丝愤怒,强压着没有发作:“沈氏玉佩,传子不传女,当初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才会把玉佩给了你,如今,烨磊已经九岁了,是时候将传家玉转交他了……” 沈盈雪轻轻皱起眉头,眸底闪过一丝不悦,爹居然不逼沈璃雪改名字了,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逼她,当务之急,先把沈氏家传玉佩要过来! 沈璃雪拿出玉佩,垂在面前细细观看,晶莹剔透的玉佩吊在红色丝线上微微转动,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真真是极品中的极品,清冷的眼瞳成功看到淡雷氏,沈盈雪贪婪,呆怔的目光,嘴角轻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她们设这个局,是为了这块沈氏家传玉佩。 沈明辉轻咳几声,淡淡道:“璃雪,把玉佩给你母亲吧,让她交给烨磊!” “母亲照顾爹呢,玉佩就交给我吧!”纤纤玉指对着玉佩快速伸来,沈璃雪手臂一躲,沈盈雪扑了个空,面色非常难看:“姐姐什么意思,不想交出玉佩吗?沈氏家传玉佩传嫡不传庶,传男不传女,有烨磊弟弟在,是轮不到姐姐保管玉佩的!” 沈盈雪斥责的言语中,透着丝丝酸味,她堂堂相府千金,身份高贵,却碰都没碰过自家的传家玉佩,反倒是沈璃雪这个乡下贱人,天天戴着,真是侮辱了那纯净的玉佩。 “璃雪带着玉佩十几年,有了感情,突然间让她交出,她肯定难过,再让她多戴段时间吧 !”雷氏话猛然一听是为沈璃雪开脱,但细细品味,却是在指责沈璃雪贪着玉佩不想交。 “璃雪,你真的不想交出玉佩?”沈明辉压低了声音,目光阴冷,手中茶杯发出轻微的声响,那玉佩本就该由沈家男子佩戴,她一名女子戴了十几年,该知足了。 “我不是不想交出玉佩,只是这玉佩是母亲临死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交出去了,想母亲时怎么办?”沈璃雪悄悄看向沈明辉手中的杯子,满目嘲讽,他准备动用侍卫来逼迫自己,真是渣到了极点。 沈盈雪撇撇嘴,目光有意无意,望向晶莹剔透的玉佩:“姐姐,不想交就直说,不要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要我交玉佩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沈氏家传玉佩,沈璃雪根本不在乎,但她不想痛痛快快交出去,让雷氏,沈盈雪诡计得逞。 “什么条件?”沈明辉,沈盈雪,雷氏异口同声的询问着,目光急切。 沈璃雪挑眉,这一家三口,还真有默契! “玉佩是我用来思念母亲的,你们想要拿回去,就拿母亲的东西来换,但那样东西要与这玉佩同等价值!”沈璃雪微笑着说出自己的条件,玉佩价值百万两银子,如果他们拿一样百两,千两的东西来换,她岂不是亏死了,所以,她提出等价交换。 雷氏,沈盈雪期待的目光瞬间暗了下来,林青竹已经死了,找她的遗物交换玉佩?璃雪分明是故意刁难。 沈明辉的面色也阴沉的可怕:“十五年前那场大火,将你母亲的嫁妆全部烧毁,别说是价值百万两银子的东西,就是一支发簪,一副耳环都不可能找得到!” “小时候,我曾听母亲说,你们离开京城去青州时,曾变卖了她一半嫁妆,那些嫁妆里,有一样稀世珍宝,价值百万两银子……”沈璃雪笑的璀璨、迷人,十五年前,沈明辉居然靠变卖妻子的大半嫁妆做盘缠路费,真是个废物男人!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这个贱人,居然变相的折腾人。 沈明辉咳嗽加重,大手握的更紧,脸色也拉的更黑:“时隔十五年,那些变卖的嫁妆早已不知去向,那件稀世珍宝,更是无从查起,不如我拿另一样珍品与你交换玉佩……” “您是青焰丞相,人脉较广,如果下心思追查一件事情,肯定能查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更何况,我要母亲的东西是为怀念母亲,您给的东西再贵重,与母亲毫无关联,我要它又有何用?”沈璃雪没心情和沈明辉讨价还价,她就要林青竹那些嫁妆来交换玉佩 。 “名门贵族都喜欢珍藏宝物,万一那件稀世珍宝被人收藏着,不肯出让,那玉佩岂不是要在你身上戴一辈子?”沈盈雪不服气的反驳着,暗讽沈璃雪想将玉佩据为已有。 “除了稀世珍宝外,我母亲还有许多嫁妆流落在外,你们只要聚集百万两银子的物品,这玉佩就是你们的!”沈璃雪微微笑着,目光真诚,她只要林青竹的嫁妆,等价交换,没说一定要那件稀世珍宝,不是故意刁难她们。 “你……”沈盈雪狠瞪着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林青竹的嫁妆变卖了十五年,东西都不知散落到哪里去了,想要聚集百万两银子的物品,比登天还难,沈璃雪的要求,不是刁难是什么? 他们设局算计沈璃雪,是想让沈璃雪痛苦、难堪的,没想到到了最后,她们被沈璃雪反牵制,痛苦,难堪的人变成了他们,可恶,可恶! 自从沈璃雪来了相府,她们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这个贱人,就是一只扫把星,走到谁家谁倒霉。 沈明辉面色阴沉的可怕,端茶杯的手,轻轻颤抖,如果璃雪直言说不交玉佩,他会以女不孝为名,让侍卫进来,强抢玉佩,可偏偏她提出了等价交换,不是不交,而是有条件。 这么多年,他对不起她们母女在先,那玉佩戴在沈璃雪身上,算是补偿,沈璃雪态度尚可,如果他敢强抢,会被众人唾沫,世人耻笑,什么时候,他堂堂青焰丞相,被自己的女儿牵着鼻子走了…… 一股恶气牢牢的堵住了胸口,沈明辉喘不过气,喉咙动了动,眼睛一黑,头脑顿时一片空白,身体软软的倒向地面。 “老爹……” “爹……” 沈盈雪,沈采萱惊呼着,快速奔向沈明辉。 沈璃雪‘不小心’踩到了沈盈雪的裙摆,沈盈雪站立不稳,重重砸向身旁的沈采萱,将她砸倒在地,摔的眼冒金星,全身生疼 。 沈采萱痛呼着,下意识的猛然推压在她身上的沈盈雪,沈盈雪滚落一旁,正好压住受伤的胳膊,惊声尖叫,整个大厅瞬间乱做一团…… 沈璃雪放下茶杯,无视混乱的客厅,慢腾腾的向外走去,手中玉佩在阳光中闪着晶莹的光芒,耳边响起杂乱的吵闹,沈璃雪冷冷一笑:真是一出无聊的闹剧,沈明辉最近心情很郁结,这么轻易就让自己气昏了! 沈璃雪顺着青石路来到后门,秋禾与一名身穿铠甲的男子正等在那里,那男子手中还牵着一条大黑狗,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黑狗正是在客厅扑倒白袍道士那只。 见到沈璃雪,秋禾与那侍卫快速行礼: “大小姐!” “沈小姐!” 沈璃雪笑着点点头,看向那名侍卫:“多谢小哥了!” “不敢当,卑职一切听从林将军吩咐!”侍卫微低着头,恭声回答。 沈璃雪在小桥上意识到事情不对,甩开丁嬷嬷后,先回了竹园,林岩率侍卫在附近监查寻人,备了猎犬,沈璃雪便让秋禾去找林岩借条来,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林将军还在街上巡查?”沈璃雪轻声询问。 “是的。”侍卫恭声回答。 “麻烦小哥前面带路,我想见见他,当面致谢!”沈璃雪礼貌微笑,雷氏,沈盈雪设局抢玉佩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逼自己改名字,难道自己的名字有什么玄机? 十五年前,林岩才三岁,什么都不懂,但他跟在舅舅,舅母身边长大,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自己去问问。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花花,钻钻,票票,打赏以及默默支持,狂亲个,偶找时间列个清单出来,感谢乃们!群么个! 071 郡王吃飞醋 宽敞明亮的书房内,林岩坐在书桌前处理事情,神情专心,专注,夕阳的余辉透过窗子照在他身上,年轻的容颜更显俊美。 “岩表哥!”沈璃雪微笑着缓步走上前。 林岩回头一望,见是沈璃雪,眼睛凝了一抹光:“璃雪,你怎么来了这里?” “来向你道谢!”说着,沈璃雪已经到了桌前,桌上放的信件并非军中机密,林岩不怕她看到,放着没理,笑道:“那条猎犬帮到你的忙了?” “是的,帮了我把江湖骗子赶进了大牢 !”沈璃雪笑着点点头。 “那就好!”林岩笑容温暖,如同亲切的哥哥。 沈璃雪微笑的眼眸凝了凝,试探道:“岩表哥,舅舅,舅母有没有向你提过,有关我和我母亲的事情?” “我爹娘经常念叨你们,说你玉雪可爱,说姑姑冰雪聪明,有些后悔没带你们两人一起去边关。”虽然边关的条件不好,但一家人在一起,彼此间也有个照应! 说到这些,林岩清亮的眼神有些黯淡,亲切的笑容中也带了些许悲伤:“如果早知道你们会受这么多苦,爹娘一定会接你们去边关的,姑姑也不会因为操劳过度而早早的香消玉殒。”这么多年,她们母女肯定过的很艰难。 沈明辉是怎么为人夫,为人父的?妻女在青州等了十五年,他居然都没发现她们还活着,若非璃雪找到相府,他恐怕早将她们母女忘到了九霄云外。 “还好!”沈璃雪笑笑,笑容中带了一抹沉思,林青竹,沈璃雪的命确实很苦,熬了十五年,还没见到夫君(父亲),就已香消玉殒。 林岩从往事中收回思绪,轻叹一声,看向沈璃雪:“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 沈璃雪顿了顿,将她回相府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林岩,林岩性子沉稳,满身正气,是性情中人,也是沈璃雪的表哥,有些事情找他帮忙,绝对没错。 林岩紧紧皱起眉头,越听越气愤,到了最后,儒雅的俊颜上已经满是愤怒,目光更是凌厉的快要将人凌迟处死,大手紧握成拳,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你是沈明辉的亲生女儿,就算长在姑姑身边,与他不亲,他也不应该偏帮着沈盈雪诬陷、教训你,他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为人父亲。”沈明辉是青焰丞相,平时看着还算可以,怎么到了家里,这么狠心的对自己女儿? “沈明辉和母亲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所以他才会讨厌我?”沈璃雪试探着旁敲侧击。 其实,她原本想问的是,我有没有可能不是沈明辉的亲生女儿? 沈璃雪有原主的记忆,知道林青竹是个很守礼法的女子,再联想沈明辉的性子,若这具身体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早就将自己赶出去了,哪会替别人白养女儿,所以,她没问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 “姑姑性子温顺,待人和蔼,小时候,我从未见她发过脾气,照理说,她与沈明辉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矛盾!” 林岩努力平复了心绪,目光幽深:“当然,夫妻之间,难免有摩擦,就算他和姑姑闹了矛盾,也不可能持续十五年再牵连到你身上,你是姑姑的女儿,也是他的女儿!” 沈璃雪柳眉挑了挑,林岩说的确实在理,但沈明辉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人无法理解:“我的名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如若不然,为何沈盈雪,雷氏设计自己改名字? “这个……璃雪,听着只是普通的人名,应该没什么特殊含义!”林岩思索片刻,没想出所以然来,道:“你的名字是爷爷取的,如果有特殊含义,他最清楚……” 沈璃雪一怔:“璃雪是外公取的名字,不是沈明辉取的吗?” “当然不是!”林岩摇摇头,神情傲然,十五年前,沈明辉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芝麻官,天天跟在高官们身后跑,为武国公府外孙女取名一事,哪轮得到他! “在你满月那天,外公吃过满月酒,兴致勃勃走进书房,在宣纸上写下沈璃雪三个大字!”文字犀利,暗藏锋芒,前来祝贺的客人见了,无不夸赞,那是武国公府的荣耀,仅三岁的林岩牢牢记住了这一幕。 “可惜,在你满月的第二天,京城出了大事,外公首当其冲,受了刺激,当天晚上,就踏鹤西归!” 林岩的声音渐渐沉了下来,想起那满室的白幡与凄凉,他就忍不住难过,祖父过世,父亲被贬,他小小年纪,随父母迁往边关,盛极一时的武国公府,就这么没落了。 “出了什么大事,居然牵连到了外公?”沈璃雪蹙了蹙眉,沈明辉好像也是因为那件事情被贬到青州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在边关十几年,爹娘一直三缄其口,对那件事情只字不提!”林岩摇摇头,清亮的眸中染着一层迷蒙,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爹娘如此忌讳? 沈璃雪皱起眉头,事隔十五年,当年犯事的人都被贬到了青焰各地,留在京城的达官贵人,也十分忌讳这件事情,没人愿意旧事重提,想要调查,有些困难 。 “岩表哥,你知不知道,我爹和我娘是如何相识,相知的?”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带着几分好奇。 十五年前,林青竹与沈明辉的身份天差地别,这样的两个人居然成了夫妻,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其中一定有着非常特殊的原因。 林青竹那般惊才绝滟的女子,放着京城高贵俊逸的名门公子不嫁,看上穷书生般寒酸的沈明辉?这种可能性虽有,却很小很小! “姑姑出嫁时,我很小,根本不记事,她和沈明辉的相识,相知,我就更不清楚了,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林岩疑惑的看着沈璃雪,突然间恍然大悟,似笑非笑道:“难道璃雪也觉得沈明辉配不上姑姑?” 许是十五年前,沈明辉的无能模样深入心中,林岩一直觉得沈明辉高攀了林青竹,即便沈明辉已经贵为青焰丞相,他还是觉得沈明辉配不上他那美丽、高贵的姑姑。 沈璃雪嫣然一笑,明媚,璀璨:“在青州时,日子虽然清苦,但母亲待我很好,来了相府,日子好过了,麻烦事也多了,沈明辉对我完全没有父女之情,帮着别人欺负我,这样的父亲,我自然是不喜欢的!” 林岩清亮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如果武国公府还在,沈明辉哪敢放任别人欺负璃雪,就算璃雪被人欺负,她也可以来武国公府居住,别人不会多说什么。 可是如今,武国公府不复存在,自己在京城虽有院落居住,但那里只有自己一名男子,如果邀请璃雪过去住,肯定会有损她的名誉:“璃雪,你……要嫁给安郡王吗?” 在林岩的认知中,沈璃雪想要离开相府,只有一条路,嫁人! 安郡王性子冷漠,却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但他身染重病,只剩下三个月时间,如果璃雪再嫁他,林岩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我还没有及笄,现在谈嫁人,为时尚早!”沈璃雪笑笑,来青焰一个多月,她经历最多的是阴谋诡计,设计陷害,她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应付这些事情上面,对情爱之事,没什么心思,暂时没想过嫁人 。 林岩看着沈璃雪,重重叹息:“爷爷为你订的婚事,本是一桩良缘,奈何安郡王为守卫边关,身染重伤……” 沈璃雪一怔:“你说什么,我的婚事是外公订的?”不是沈明辉订下的? “你的婚事是爷爷和圣王爷一起订下的,与沈明辉完全无关!”在知道沈明辉对沈璃雪的偏颇后,林岩对他更加不悦,当年的沈明辉只是小角色,若非娶了姑姑,京城都不知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他哪有资格与圣王爷商谈子女婚事。 时隔十五年,林岩只记得大概的情形,但每每想到那天的事情,他都忍不住嘴角上扬,那真是热闹非凡的一天: “圣王爷带圣王世子和安郡王来参加你的满月宴时,不知怎么回事,祖父和圣王爷当众商量起了你和圣王世子的婚事,想让你做圣王世子妃,不过,圣王世子长你五岁,年龄不太合适,恰逢东方珩站在床前,抱着你不放手,爷爷看你和东方珩有缘,就把你许给他了!” 沈璃雪瞬间满头黑线,十五年前,东方珩只是三岁的孩子,能抱得动满月的她?就算抱得动,那也是抱的原主,与她没有太大关系。 说到东方珩,沈璃雪又想到了沈明辉和沈盈雪。 武国公为自己外孙女订下的婚事,和沈家另外的女儿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沈明辉自以为贵为了丞相,就可以和皇室之人平起平坐,就可以发号施令的让沈盈雪代替自己嫁进圣王府,愚蠢至极,脸皮够厚,品行也渣到了极点。 真不明白他这种品性不端,自私凉薄的无耻小人是怎么当上青焰丞相的! “璃雪,你到九月初六才及笄,还有五个月!”林岩喟叹一声,安郡王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他们两人,注定无缘,爷爷怎么会看出他们有缘的? “岩表哥,太阳就要落山了,我就不打扰你处理公事了!”看林岩又想把话题往她和东方珩的婚事上引,沈璃雪笑着道了别,快速走出了书房。 武国公取名字的第二天,就事发东窗,命丧黄泉,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有些蹊跷,但蹊跷在哪里,沈璃雪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那件事情不简单,京城还有许多知情人,慢慢调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 至于林青竹嫁给沈明辉的原因,她也会查出来的! 尚书府,庄可欣坐在香闺软**,轻倚着床装头,半闭着眼睛,白色的裘裤半褪,十分惬意的享受着丫鬟们的伺候,香郁的药膏抹到腿上,伤口传来阵阵清凉,整条腿都透着舒适,庄可欣轻轻喟叹一声。 “可欣!”沈盈雪在丫鬟的引领下急急走进房间,美丽的小脸上满是哀怨,眸中泪水盈盈,望望屋中的丫鬟们,欲言又止。 “你们都下去吧!”庄可欣睁开眼睛摆摆手,丫鬟们全都福身离开。 庄可欣慢腾腾的穿好裘裤,看向沈盈雪:“你这么急冲冲的来找我,所谓何事?” “还不是我那个刁钻狠毒的大姐!”提到沈璃雪,沈盈雪漂亮的眸中闪烁着愤怒与阴冷:“她不知从哪里弄了条大黑狗,设计把你推荐给我的江湖骗子揭穿了,又把我爹气的吐血昏迷,现在整个相府乱成一团,她得意的很呢!” 庄可欣挑挑眉:“你那大姐姐真是厉害!”很聪明,也很能折腾,居然在半天之内就看出那道士是江湖骗子,自己可是被他骗了两三个月才发现…… 沈盈雪撇撇嘴:“她不是厉害,是狠毒,我爹怎么说也是她的父亲,可她丝毫不顾父女之情,肆意忤逆不说,还把爹气的吐了血……”她和雷氏还指望着沈明辉压制沈璃雪呢,沈明辉被气昏,她们可是想不出方法打压沈璃雪的嚣张气焰了,相府是她们母女的,怎能任由沈璃雪一名外人在那嚣张跋扈。 “你找我,是为对付你的大姐!”庄可欣淡淡说着,拿起一件漂亮衣服在身上比划,眸中隐隐闪过丝丝嘲讽,不屑: 雷氏贵为丞相夫人,居然压制不住乡下来的沈璃雪,真是愚蠢,沈盈雪就更蠢,对付自己姐姐,没有关起门来算账,反而求到了她这里,没听过家丑不可外扬吗? “可欣,你这衣服真漂亮!”胭脂色的衣裙上镶满了钻,在阳光的照耀下闪亮了沈盈雪的眼睛,沈盈雪由衷的赞叹着。 身为名门千金,她喜欢穿衣装扮,彰显美丽,自然离不开喜欢漂亮衣服与漂亮首饰,沈明辉一直将她捧在手心里,她的首饰是最流行的款式,典雅高贵,衣服上也镶着不少宝石和钻 。 但庄可欣这件衣服,经过了精心的设计与缝制,上面的钻也很有讲究,明显是为某种重大场合精心准备的。 “这件湘裙是母亲命人赶制出来,让我某个宴会上穿的!”庄可欣美丽的小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无限娇羞。 “可欣,你不会是要去相亲吧?”沈盈雪压低了声音,笑着打趣,身为贵族千金,沈盈雪看过别人相亲,对这种事情很是不屑: 贵族千金,公子们经常见面,如果自己长的漂亮,会有很多人追求,根本用不着相亲,只有那些相貌平平,才华平平没有任何特点的男女,才会相亲,因为他们身边没有追求的人…… 沈盈雪看庄可欣的眼神多了一丝不屑,她这副模样,去相亲也不奇怪,那些贵族公子们看来看去也就那副模样,再优秀也比不上自己的安郡王…… 庄可欣没有说话,但她含羞带怯,欲说还休的模样已经给了答案,她相亲的对象,可是文武全才之人,身份也很不错,不是京城那些只知道跑马遛鸟的贵族公子们能比的。 “恭喜你可欣,祝你找个如意郎君,夫妻恩爱,白头到老!”沈盈雪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笑容璀璨却未达眼底,自己要请庄可欣帮忙,自然要说点好听的哄哄她,如果实话实说,触了她霉头,她就不会帮自己了! “多谢!”庄可欣知道沈盈雪的祝福没多少诚意,但毕竟也是祝福,她很高兴,自然就想到了沈盈雪求她的事情:“最近穆正南有没有再骚扰你?” 沈盈雪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骚扰倒是没有,不过,他给我的期限快到了!”想到穆正南的威胁,她就气的咬牙切齿,贱男,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起了染房,自己可是相府千金,哪会怕他一名穷酸乡下人…… 庄可欣一怔,那黑衣男子给她的三天期限也转瞬即逝,她要抓紧时间部署了:“盈雪,咱们两人一定要配合默契,方能一举除掉沈璃雪和穆正南!” “可欣想到对策了?”沈盈雪一喜,眸中闪烁丝丝光亮,除掉沈璃雪和穆正南,自己就会恢复一帆风顺的生活,如愿嫁给安郡王做郡王妃…… “记得如意酒楼那名绝色的黑衣男子吧,我打算利用他为咱们做事 !”说到夜千泷,庄可欣只觉胸口一阵窒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脖颈,他的掐痕,一直没消,她为遮掩,特意穿了高领衣服。 迷蒙的美眸中浮上几分阴霾,他和她认识这么多天,她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主动找他说话,他却不理她,如果她站在他旁边自说自话超过三句,他会立刻将她扔出房间,除非是他问沈璃雪的事情时,她才能答上几句话。 “可欣,咱们的事情可是很机密的!”沈盈雪慎重的提醒着,目光凝重,意有所指。 “我知道!”庄可欣点点头。 “你同意事后杀掉那名黑衣男子?”沈盈雪有些惊讶,那名男子那么漂亮,庄可欣舍得杀他? “当然,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工具而已,除时都可丢掉!”庄可欣微微笑着,回答的斩钉截铁,他的性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掌控不了他,如果他知道自己利用他算计沈璃雪,绝对会杀了自己的,倒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借此次事件除掉他,永绝后患…… “也对!”沈盈雪暗暗松了口气,她原以为要花费很大心思才能劝庄可欣除去黑衣男子,没想到庄可欣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 想到那名黑衣男子的容颜,沈盈雪又是一阵叹息,那么绝色的男子,死了真是可惜了,如果没有安郡王,自己会喜欢上他也说不定…… “盈雪,咱们两人的配合,必须默契到天衣无缝,方能不着痕迹的除去沈璃雪,穆正南!”庄可欣看向沈盈雪,明媚的笑容有些诡异。 杀人无形,是件机密事情,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确切的说,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沈盈雪这个知情人消失,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方能称为秘密,如果知道的人多了,就不叫秘密了。 “我明白!”沈盈雪点点头。 “你先说说计策,看看哪里不足,咱们再商量商量具体细节,务必做到天衣无缝!”沈盈雪眸光凝重,沈璃雪很聪明,穆正南也很精明,想要杀她们两人,必须做到一举成功,否则,定会遭到他们的激烈反击,到时,倒霉的人就是自己了。 目光望向侃侃谈论计策的庄可欣,沈盈雪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她知道自己那么多秘密,还抓了自己的把柄,沈璃雪,穆正南死后,自己要想个办法把她也除掉,否则,天天面对这么个大危险,只是想想都会寝食难安 ! 夜幕降临,庄可欣装扮一新,轻轻推开了如意酒楼内室的门,门刚开一条小缝,一股浓烈的煞气扑面而来,惊的她连连后退。 眼前一暗,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清澈如泉的眸中,闪烁着冰冷与暴虐:“今天是第三天了!”冷酷的声音毫无感情,带着浓烈的警告与训斥,让人全身发冷。 庄可欣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低声道:“我来,是带你去见沈璃雪的……”三天来,他天天站在窗边向外望,从天明望到天黑,再从天黑望到天明,一直在等沈璃雪走进他的视线…… “真的?”夜千泷陡然提高了声音,带着莫名的喜悦,随即又低了下来:“你不是在骗我吧?” “你这么厉害,我哪里敢骗你。”庄可欣低沉了眼睑,慢慢转身向外走去:“如果想见沈璃雪,就随我来吧!” 夜千泷并未过多思索,急步跟了上去,他想见沈璃雪,无论庄可欣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会去试试…… 身后响起稳重的脚步声,庄可欣嘴角轻勾起一抹阴险冰冷的笑,因为他对沈璃雪的思念,沈璃雪,穆正南和他,都会在今夜毁灭…… 天色越来越暗,四处炊烟袅袅,大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沈璃雪在巷子里慢慢走着,好看的柳眉微微皱起:沈明辉被她气昏,昨天才醒,身体十分虚弱,雷氏,沈盈雪也消停了许多,相府一片清静,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最近会有事情发生……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沈璃雪望望前后不见半个人影的小巷,正准备回府休息,巷子尽头突然闪过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 “夜千泷!”沈璃雪一怔,快步追了过去:“夜千泷,你等等!” 沈璃雪窈窕的身影转过弯,消失不见,一辆普通的马车转弯进了巷子,微风轻轻吹过,掀起薄薄的车帘,夜千泷绝色的容颜现于眼前。 沈盈雪坐在酒楼雅间的窗口前,看着沈璃雪消失的方向,嘴角扬着阴冷嗜血的笑,沈璃雪有晚膳后散步的习惯,很方便自己设计引她前往那个地方,呵呵,蠢货,进了圈套,就休想再活着回来,今晚过后,世间再无沈璃雪,安郡王会是自己的…… “夜千泷,夜千泷……”沈璃雪急速奔跑着追赶,可前面的黑衣人仿佛没有听到,依旧快步前行,与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 突然,眼角飘过一袭白色衣袂,沈璃雪一时没收住脚步,狠狠撞在了那人身上,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伸来,紧紧搂住了她的小腰,固定住她没被撞飞 。 抬头,正对上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瞳孔中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东方珩!” “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哪里?”东方珩语气平静,但沈璃雪总觉得,他声音中透着丝丝莫名的情绪,像是在泛酸。 “我看到夜千泷了!”沈璃雪看向黑衣人的方向,遥远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一袭黑衣在飘。 夜千泷!听着沈璃雪的称呼,东方珩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看一眼远处的黑影:“前面那人不过是穿了一袭黑衣,是不是夜千泷犹未可知,本王已经命人去查他的消息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话刚落,子默凭空出现,低了头恭声禀报:“禀郡王,属下查到,夜千泷一直歇在如意酒楼,不知什么原因,一刻钟前匆匆离开了……” 如意酒楼!东方珩没有说话,墨色的眼瞳中,隐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凝聚。 算算如意酒楼到小巷的距离,再结合黑衣人出现的时间,沈璃雪得出结论:“我刚才看到的黑衣人就是千夜泷!”居于如意酒楼这么多天,今晚突然出现,肯定有事情。 “咱们跟过去看看,他想做什么?”说着,沈璃雪拉着东方珩的胳膊向前跑去。 东方珩没有退避,任由沈璃雪拉着快步前行,目光望到沈璃雪紧抓着他胳膊的白嫩小手,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庄可欣和夜千泷坐着马车,在京城急速前行,夜千泷坐在车厢的一端,目光清澈,一言不发,庄可欣坐在车厢的另一端,沉着眼睑,也没有说话,整个车厢静的有些压抑,险些令人窒息,在两人的寂静相对中,马车拐过一个又一个的弯,到达目的地 。 帘子打开,夜千泷率先跳了下来,望着空荡荡的场地,眸中的喜悦瞬间消失无踪,浓浓的阴霾萦绕眼瞳,回望慢腾腾下马车的庄可欣,怒声道:“璃雪呢?” “沈璃雪就在不远处,随我来吧!”庄可欣腿上的伤还没好,走路极慢,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划出一条清析的痕迹。 夜千泷没再多问,紧跟在庄可欣身后慢慢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庄可欣和夜千泷来到一座建筑前,大门上方写着大牢两字。 “璃雪在这里?”夜千泷紧紧皱起眉头,大牢的牢门很破旧,守门的守卫们胖胖的,慵慵懒懒的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远远望去,一片狼藉,璃雪会在这种地方:“你没骗我吧?” “我没有骗你!”庄可欣摇摇头,温柔浅笑:“沈璃雪不在这里,不过,大牢里有个人,知道她的下落,你找到他,让他带你去见沈璃雪!” “那人是谁?”夜千泷面无表情,只要能见到璃雪,谁带他去都无所谓。 “他叫穆正南。”庄可欣璀璨的笑容带着蚀骨的冷意,她来大牢的目的,是为毁灭沈璃雪,穆正南,还有面前这个单纯又复杂的黑衣男子。 庄可欣站在暗中,看着夜千泷打倒守卫,径直闯进大牢,心莫名的一酸,在这一瞬间,她有些嫉妒沈璃雪。 一名女子,最幸福的,莫过于有优秀男子爱慕,宠爱,黑衣男子不畏强权,不顾危险,勇闯大牢,只为见沈璃雪一面,可见,他是真的喜欢她,把她放在了心上,虽然对她倾心的人是个傻子,但他傻的很固执,也很可爱…… 夜千泷闯进大牢,守卫们乱成一团,手中刀剑纷纷对他招呼了过去,夜千泷视而不见,一阵阵凌厉掌风扫过,守卫们瞬间倒地不起。 夜千泷沉着稳重的顺着小道向里走,耳边响起庄可欣的叮嘱:“穆正南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里,你进去后,见弯就转,很快就能见到他,问清姓名后,砍断他牢门的锁,你跟着他走,就能见到沈璃雪了!” 大牢最里端,阴暗潮湿,穆正南侧身躺在脏兮兮的干草上,目光迷蒙着,毫无焦距,身上的白色囚服早已看不出原来模样,头发凌乱不堪,青色胡须满布在下巴上,远远望去,就像个四五十岁的颓废中年人,早已不见了当初的风流倜傥 。 “来人哪,有人闯进大牢了!”远处传来一阵**,穆正南灰暗的眼眸突然一亮,翻身坐了起来,快速来到牢门旁,焦急的向外望,是沈盈雪派来的人吗? “砰!”激烈的声响过后,几名狱卒被打飞,一名黑衣男子出现在穆正南的视线中,瞬间来到了他出前,冷声道:“你是穆正南?” 黑衣男子冰冷的眼眸如同千年寒冰,瞬间将人冰封,穆正南怔怔的看着他,无边的冷意瞬间漫延全身,这名男子真可怕,他是来救自己的,还是来杀自己的? “快说,你究竟是不是穆正南?”夜千泷隔着铁栏杆紧紧揪住了穆正南的衣领,眼瞳中折射出道道寒光,穆正南脖子被勒住,喘不过气,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胸口越来越难受,潜意识的点了点头:“我是穆正南!” 话刚落,穆正南只觉领子一松,呼吸瞬间顺畅,整个人瘫坐在地,身体软软的,没有丝毫力气,眼前飘过点点粉末,穆正南抬头望去,看到那锁住他的大大铁锁在夜千泷手中化成了粉末。 这人是谁,怎会如此厉害?穆正南眸中满满的全是震惊。 “快走!”夜千泷瞪了穆正南一眼,没注意到穆正南眸中的震惊,他急着见璃雪,不想在这里和这个穆正南浪费时间。 “多谢!”穆正南拉开牢门,顺着道路快步前行。 他威胁沈盈雪派人帮他逃狱,本以为她最多派个三流高手,把牢里的狱卒们迷昏,趁机救他出去,没想到她居然找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直接冲进大牢救他。 沈盈雪虽然卑鄙无耻了些,还是很讲信用的,自己就走她安排的那条逃跑路线吧,有这么个高手保驾护航,自己不会出事的! 穆正南和夜千泷出了大牢,快速前行,顺天府的官兵们得到消息赶到时,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顺天府尹咬牙切齿,对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怒吼一声:“追!”敢从他的大牢里劫人,是陷害,挑衅他,他绝不会让两人安然无恙的离开 。 不远处的小楼上,庄可欣悄悄探出头,望着顺天府率领的,前去追赶快的浩荡人马,扬唇冷笑,好戏即将上演! 话说,沈璃雪,东方珩紧跟着黑衣人一路飞奔,不知过了多久,来到一处场地上,四周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也没什么树木,就是一片空空的地,地面长着不知名的野花野草。 东方珩望望四周,没有说话,黑曜石般的眼瞳隐隐泛起圈圈涟漪,似是猜到了什么。 人呢?怎么不见了?沈璃雪四下寻找,始终不见夜千泷,清冷的目光扫过平坦的四周,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东方珩,咱们……” “璃雪,璃雪!”熟悉的呼唤突兀的响起,夜千泷修长的黑色身影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目光清澈见底,英俊的脸上洋溢着可爱的笑:“你真的在这里,他们没有骗我!” 喜悦的笑着,夜千泷快速伸手去抓沈璃雪的衣袖,东方珩目光一凝,快速将沈璃雪拉到了自己身后:“千泷太子,请自重!” “又是你!”夜千泷伸手抓空,清澈的眸中萦绕了一层怒气,狠狠瞪着东方珩:“你干嘛霸着璃雪不放?”上次就因为这个东方珩带走了璃雪,害他和璃雪失散了,他抓她的衣袖,只不是想她再消失。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东方珩看着夜千泷,冷声回答。 “未婚妻!”夜千泷皱皱眉头,目光在东方珩和沈璃雪身上来回扫视,嘀咕道:“你们与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东方珩直视夜千泷,目光锐利,周身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沈璃雪揉揉额头,夜千泷居然不明白未婚妻的含义,以为未婚妻是与其他人不同的。 “千泷,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站在东方珩身边,察觉到他周身越来越低的温度,知道他生气了,当务之急,问清夜千泷事情始末,然后各自离开,才会相安无事。 “来见你啊!”夜千泷开心的回答着。 东方珩看向沈璃雪,她居然又叫他千泷 ! “来这里见我!”沈璃雪蹙蹙眉,上次夜千泷进万花楼找自己,是被人骗了,这次来这里见自己,十有**也是被人骗来的。 “谁告诉你我在这里?”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事情有些不对。 “是他带我来的!”夜千泷指指呆站在一旁的穆正南。 穆正南出了大牢后,按照沈盈雪安排的路线一路狂奔,果然没遇到任何危险,心中正喜悦,突然看到了沈璃雪和东方珩,正欲提醒夜千泷避开,没想到他主动跑上去了。 “穆正南!”沈璃雪一惊,清冷的眸中,染了一层寒冰,此时的穆正南满身脏污,头发凌乱着,极是狼狈,但她还是能认出他:“你不是在顺天府大牢里吗?” “是我救他出来的!”夜千泷低垂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心的打量沈璃雪的脸色:“你不喜欢他啊?” “不喜欢!”岂止是不喜欢,沈璃雪讨厌死了穆正南,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知道了!”夜千泷漫不经心的一掌挥出,穆正南瞬间倒飞出十多米远,像破布一般,重重掉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你干什么?”沈璃雪看着夜千泷,疑惑不解。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我让他离你远点啊!”夜千泷轻轻笑着,目光真诚。 沈璃雪:“……”夜千泷的思想真是单纯,等等,夜千泷和救穆正南素不相识,为何会救他出大牢,难道…… “快快快,把他们围起来,千万不能让劫牢者和犯人跑了!”黑暗的四周瞬间亮起片片火把,顺天府带着大批官兵跑了过来,将沈璃雪,东方珩,夜千泷,穆正南四人团团围住。 望着四周潮水般涌来的官兵,沈璃雪瞬间明白,自己中计了! ------题外话------ 咳咳,璃雪遇险,亲们表急,且看下章,千泷如何拨开迷雾,狠整渣女! 072 飞醋满天, 渣女断腿断臂 火把数以百计,瞬间将四周照的亮如白昼,官兵们手持长剑,将沈璃雪,夜千泷等人围在中间,却没有上前,人群自动分出一条小道,顺天府杨大人骑着马慢腾腾的走了过来,怒声训斥:“大胆贼人,居然敢来我顺天府劫狱……” “沈……沈大小姐……”看清沈璃雪的相貌,顺天府尹的训斥声戛然而止,震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见朋友 !”沈璃雪轻声回答着,目光快速扫过四周,嘴角轻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很浅,却满是嘲讽,设计她的幕后主谋没来看热闹吗? “大人,就是那名男子劫走的穆正南!”一名狱卒面色苍白,手捂着胸口,指着夜千泷惊声高呼。 “你没有看错?”杨大人皱起眉头。 “绝对错不了!”狱卒语气坚定,斩钉截铁,将他打成重伤的人,他怎会看错:“大人请看,穆正南就躺在不远处!” 顺天府顺着狱卒的指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重伤倒地的穆正南,不知他是昏了,还是睡着了,紧闭着眼睛,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大小姐,究竟怎么回事?”顺天府加重了语气,看向沈璃雪,严厉的眸中闪烁冰冷,在公堂上,沈璃雪严词指证穆正南,他负她,她恨他情有可原,但穆正南已经被判了死刑,关进顺天府大牢,就归他顺天府管辖,如果在行刑前,穆正南出了差错,背负责任的可是他顺天府尹。 沈璃雪可以在大牢中折磨穆正南,只要不出人命,随她怎么做,但将人劫走,杀掉,就是故意为难他了。 “我是来见朋友的,穆正南越狱,与我无关!”沈璃雪重复刚才的回答,不着痕迹的环视四周,墨色的眼瞳中,冷光凝聚。 “沈小姐,这里地势偏僻,空旷,又是晚上,您来这里看哪位朋友?”顺天府目光冷冷扫过夜千泷和穆正南:“还是说,沈小姐要看的朋友是劫狱者和越狱犯?” 最后一句,杨大人加重了语气,连嘲带讽,表示他现在很生气,很生气。 “杨大人,我是被人设计才到了这里,至于穆正南越狱的原因,我确实不知,如果大人怀疑我,就请稍等片刻,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沈璃雪语气凝重,不像在撒谎,顺天府的眉头皱的更紧:究竟是怎么回事? 顺天府没再多言,算是默认了沈璃雪的条件,沈璃雪轻轻一笑,看向夜千泷:“千泷,是谁让你劫狱的?” 刚才她拖延时间,是为查探设局之人的位置,但仔细检查后发现,那设局之人似乎不在附近,于是,她也不再多做敷衍,直接开门见山,询问夜千泷 。 火光中,沈璃雪美丽的小脸微微有些泛红,漆黑的眼瞳亮如天上的星星,夜千泷有瞬间的怔忡,喃喃道:“璃雪,你的眼睛真漂亮……” 沈璃雪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她在问他问题,没让他评价她的眼睛。 “嗖!”一支利箭自远方飞射而来,发出轻微的声响,官兵们武功低微,没有听到这几不可闻的声音,夜千泷却是听到了,清澈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寒光,凝聚深厚内力的手掌对着暗箭挥了过去。 “千泷!”沈璃雪面色微变,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夜千泷掌力强势,大片官兵被震飞出去,吐血倒地,场面甚是凄惨。 顺天府瞬间变了脸色,冷冷看向沈璃雪,假意与自己讲和,拖延时间,再让黑衣男子出手重伤官兵,他们可趁乱逃跑,呵呵,沈璃雪的如意算盘打的真是不错,自己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放箭!” 瞬间,四面八方的官兵们架起了弓箭,弓拉的满满的,箭尖直指被围在中间的沈璃雪,夜千泷…… “杨大人,等等,这是一场误会,是别人在设计咱们,如果你放箭,就是中了他们的圈套了!”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刚才有人放暗箭,引千泷出手,千泷心思单纯,不会考虑太多,掌力摧毁暗箭时,势必会伤到官兵们,而官兵们武功低,耳力差,根本听不到箭声,会以为是千泷在攻击他们,杨大人一气之下,定会命人射杀他们,真是一箭双雕的高明计策啊…… “沈小姐,你又在拖延时间,可惜本官不会再上当了!”顺天府正在气头上,没心思听沈璃雪解释,并且,沈璃雪劫狱的观念已经深入心中,他也不愿再听沈璃雪的狡辩。 “射死黑衣男子,活捉沈璃雪!”沈璃雪是相府嫡女,也是未来的安郡王妃,身份尊贵,顺天府尹不能直接射杀她,她身边的黑衣男子,与皇室,相府没有关系,死活无所谓,杀了他出出气。 “嗖嗖嗖 !”数以百计的黑色羽箭离了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射向沈璃雪,夜千泷…… “杨大人,你不听劝告,一意孤行,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凌厉的箭风越来越近,沈璃雪面不改色,冷冷望着顺天府尹,未纵观全局,便妄下定论,真是愚蠢。 “本官做事,从不后悔!”顺天府语气坚定,神情傲然。 沈璃雪轻笑一声,没再言语,不后悔吗?他很快就会后悔说了这句话。 羽箭近在咫尺,夜千泷不以为然,正欲抬手挥开,一股无形的劲风袭来,百枚羽箭瞬间掉落在地,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顺天府和众官兵们面前,神情傲然,面容冷峻,正是东方珩。 “卑职参见安郡王!”顺天府一怔,快速下马行礼,官兵们也随之跪倒在地,态度甚是恭敬。 “做为一名合格的父母官,应明察秋毫,杨大人为何不听沈璃雪把话说完,就妄下判断?”东方珩语气平静,却暗带冰冷,让人听的心头一颤。 东方珩身上的无形压力,压的顺天府与众官兵们喘不过气,颤抖着身体,战战兢兢道:“郡王息怒,是卑职的疏忽……” 顺天府尹暗自气恼,安郡王是什么时候到的,自己怎么没看到? 杨大人不知道,东方珩一直都站在沈璃雪和夜千泷之间,官兵们手持火把,沈璃雪那里稍有些暗,再加上夜千泷身形高大,将东方珩遮住大半,以至于他们来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东方珩的存在。 “杨大人,现在有时间听我细说详情吗?”沈璃雪淡淡询问。 刚来到这片场地上时,她就察觉到了不对,这片场地太空荡了,如果用箭,根本无处可逃,当时,她正准备提醒东方珩快点离开,没想到夜千泷却在那时到了,耽搁了离开的时间,才会被人设计成功。 顺天府心肠不坏,就是太急功近利了点,布局之人正是抓住他这个弱点,想置自己于死地。 “是下官愚钝,冤枉了沈小姐,小姐有何冤情,旦说无防!”东方珩在此坐镇,顺天府哪还敢说反对的话,一切都顺着沈璃雪 。 沈璃雪看向夜千泷:“千泷,是谁让你劫狱?”夜千泷和穆正南素不相识,他闯进大牢救人,肯定是受了布局之人的撺掇。 “劫狱?”夜千泷看着沈璃雪轻轻皱眉,好像不明白劫狱的意思。 “就是救穆正南……”沈璃雪补充着解释。 “是她!”夜千泷手指着一个方向,目光清澈如泉。 沈璃雪举目望去,只看到漆黑一片:“那里有人吗?”她洞察了许外,都没察觉到附近有人,夜千泷性子单纯,不会撒谎骗她,看来那人要么是在很远的地方,超出了她洞察的范围,要么就是武功高强,她没有察觉到。 “你看不到她啊!”说着,夜千泷伸手对着虚空一抓,一道窈窕的身影瞬间飞射而来,重重摔落在沈璃雪面前 “庄可欣!”面前的女子面朝下趴在地上,漂亮的衣衫染了一层灰尘,头上的发饰掉落在地,只剩下还算精致的发髻,小脸上虽然也沾了一层灰,沈璃雪还是能认出,她就是庄可欣。 “就是她让我去牢里救人的!”夜千泷手指着庄可欣,一字一顿,眼瞳清澈。 庄可欣的腿伤还没完全好,刚才摔的那一跤,让刚刚好转的伤口又疼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瞪了夜千泷一眼,训斥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自己出了事,自己承担,不要胡乱冤枉别人!” 她的原本计划着,趁顺天府放箭混乱时,暗中射死沈璃雪,如此一来,众人就会以为,她是死于顺天府的流箭中,就算有人追查,也查不到她头上,谁知道安郡王突然冒了出来,破坏了她的全部计划。 沈盈雪这个笨蛋,让她引沈璃雪,她居然把安郡王也引来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所幸,她一直藏着夜千泷,她利用他的事情,只有沈盈雪知道,只要沈盈雪不来搅局,她死不承认,沈璃雪不能拿她怎么样。 “千泷,究竟怎么回事?”根据庄可欣制造的重重矛盾,沈璃雪已经猜出了她的计划,不过,她还要询问询问,拿到具体证据。 “她告诉我,只要进大牢,救出那名男子,他就会带我去找你 !”夜千泷简简单单几句话,将事情说的明明白白,撺掇他劫大牢的,是庄可欣。 沈璃雪冷冷看着庄可欣:“庄可欣,我与你无冤枉无仇,你为什么要利用千泷来陷害我?”设此恶毒计策,借别人之手,杀她于无形,庄可欣真是聪明。 庄可欣不屑的嗤笑一声:“沈璃雪,你年龄也不小了,居然相信一名傻子说的话?还是说,你和他商量好了,为了脱罪,联合起来冤枉我?”她是个正常人,夜千泷却是个傻子,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来审判,都会选择相信她,而不是夜千泷。 沈璃雪柳眉微挑,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杨大人,你觉得千泷傻吗?” 杨大人望着夜千泷摇摇头,目光凝重:“不傻!”傻瓜能闯过大牢里的重重关卡,劫走重犯?傻瓜能一掌打伤十多名官差?傻瓜能伸手抓来隐藏在暗中的庄可欣? 沈璃雪看向官兵们,官兵们也是慌忙摇头,悄悄看一眼夜千泷,黑衣男子话不多,但武功极高,一掌就重伤他们好多兄弟,怎么可能是傻子。 庄可欣美丽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狠狠瞪向沈璃雪,糟糕,自己一时心急,说漏嘴了! “千泷思想单纯,要和他具体接触了才知道,杨大人和众官差来了这么久,都没看出他性子纯净,而你不过到了数息时间,千泷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你就知道他思想单纯了?” 沈璃雪嘴角扬起,似笑非笑,暗带着无限嘲讽:“千泷现在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纯的吧?” 庄可欣抬头看向夜千泷,暗夜的火光中,他一袭黑衣,静静站立,高贵不凡,神秘莫测,清澈的眼眸灿若星辰,没有半点傻子的模样。 沈璃雪清冷的眸中隐有冷光萦绕:“庄可欣,还敢说你之前不曾见过千泷吗?” “我……”庄可欣目光闪烁着,不敢与沈璃雪对视,劫狱是大罪,自己绝不能承认,否则,就是真的在劫难逃,一定要想办法推脱掉…… 庄可欣沉默不语,沈璃雪眸光闪了闪,对着官差们使了个眼色,几名官差会意,快速隐去,片刻之后,女子愤怒的惊呼声传来:“我可是相府嫡出千金,你们居然敢对我无礼,快放手……” 庄可欣身体猛然一颤,却没有抬头 。 沈璃雪冷笑一声,侧目望去,一名美丽女子被两名侍卫架住胳膊,快速拖了过来,眸中闪过一丝沉思,居然是沈盈雪,不是苏雨婷。 别人陷害她,自然要亲眼看到她的悲惨结局才算解气,所以,她知道,布局之人一定就在附近,刚才她仔细查探,发现树林中有人,就让官差们前去捉拿…… “你们这些粗俗的官差,不知道怜香惜玉吗,我可是相府千金,你们手劲轻一点儿……” 沈盈雪边以相府千金的身份压人,边不死心的拼命挣扎,不经意看到了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沈璃雪,又是你,在家把父亲气的重病还不够,又想算计我吗?”这个贱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暗藏在树林里的? “沈盈雪,你不必欲盖弥彰的血口喷人,深更半夜,你不在相府休息,跑到树林里干什么?”沈璃雪嘴角轻扬着冰冷的笑,为了算计她,沈盈雪居然和庄可欣合作,与虎谋皮,真是愚蠢至极…… “你也是相府千金,不是一样没休息,站在这空荡之地!”沈盈雪趾高气扬的反驳着,美眸中满是嘲讽,她自己不守礼法,还胆敢责任自己,真是嘲讽。 无边的冷意漫延开来,沈盈雪抬头望去,顿时一怔,安郡王,他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一定是沈璃雪勾引了他! “沈盈雪,你被抓来这里的原因,自己心里清楚,根本用不着我设计陷害。”沈璃雪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沈璃雪,你什么意思?”沈盈雪心里发虚,却不肯示弱,趾高气昂着,在郡王面前,自己绝不能认输,否则,岂不是昭示自己不如沈璃雪,目光却微微闪烁,沈璃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沈璃雪没有说话,目光望向一边,沈盈雪也疑惑的看了过去,庄可欣狼狈的容颜映入眼帘,忍不住惊呼:“可欣!” “盈雪,你是散步时,无意间走进树林里吧!”庄可欣引领着,悄悄向沈盈雪使眼色,那个叫千泷的黑衣人是沈璃雪的人,他不能做为证人指证,只要自己和沈盈雪不承认,他们奈何不了自己 。 沈璃雪嫣然一笑,不是明媚璀璨,而是神秘莫测,充满诡异:“盈雪妹妹和可欣真是心有灵犀,她说你会去树林散步,你还真的去了!” “沈璃雪,你不要误导盈雪!”庄可欣瞬间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清亮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沈璃雪想要离间她们,让沈盈雪以为,是她告发沈盈雪在树林里的。 “好,我不说话了,你们自己和杨大人解释吧,幕后主谋只有一个!”沈璃雪微笑着看向庄可欣:“如果可欣妹妹是清白的,那么……” “姐姐,杨大人,不关我的事,是庄可欣骗那黑衣男子去害姐姐的!”沈盈雪也顾不得保持淑女形象了,低声哭泣着,沉下的眼眸中,厉光闪烁,难怪官差跑进树林抓自己,敢情庄可欣被抓到后,将一切都招了,还将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那个贱人倒是聪明,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她主使的事情,凭什么让自己顶罪。 “沈璃雪!”庄可欣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沈璃雪,三言两语,就设出一招离间计,时间仓促,这计策是有着破绽着,细细思量就能想出其中的不对,偏偏沈盈雪这个蠢货,做事不经过大脑,上了沈璃雪的当,把一切都招了。 “可欣,你就承认吧,我们会向杨大人求情,对你从轻发落的!”沈盈雪泪水盈盈,楚楚可怜的劝解着,纵人劫狱是大罪,轻者被关进大牢几年,重者,会终身坐牢,她是身份高贵的相府千金,行为清白,不能染了污点,更不能去大牢那种污浊之地受罪。 至于庄可欣,她不仁,出卖自己,休怪自己不义,落井下石! “沈盈雪,明明是你要对付你姐姐,才设下了今天的毒计,事发东窗,你怎么能让我顶罪?” 沈盈雪自作聪明,将所有事情爆了出来,还将罪名都推到庄可欣身上,纵使庄可欣耐力再好,也忍不住了。 夜千泷从旁作证,她不能将事情全部推到沈盈雪身上,出谋划策的罪名她担下了,但事情因沈盈雪而起,主使者的罪名自然也应该由她承担,自己不过是个中间人,凭什么替她顶罪。 顺天府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他原以为沈璃雪是主谋,没想到她是被陷害的,后认为庄可欣是主使,没想到她是中间人,又扯了更大的主谋沈盈雪出来,事情不算复杂,但她们却在利用他,把他当傻瓜耍…… “庄可欣,算计璃雪姐姐的主意是你出的,人也是你派的,你是最大的主谋,你不认罪还想让我帮你顶罪不成?”沈盈雪趾高气扬的反驳着,目光高傲,幸好自己反将一军,把罪名推到了庄可欣身上,否则,自己难逃牢狱之灾 。 “你这个笨蛋,被人算计了知不知道?”庄可欣强忍了怒气,小声的对沈盈雪咬耳朵:“沈璃雪想要将咱们两人一网打尽,如果咱们互相攀咬,就是中了她的计了,眼前的局面虽然对咱们很不利,但他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要咱们必须串通口供,一致对外,还是有翻盘的机会的……” 沈盈雪眸光一凝,悄悄看向沈璃雪,沈璃雪确实诡计多端,但事实真如庄可欣所说的那样吗? “千泷刚才指证了庄可欣,她现在是疑犯,妹妹和她走这么近,难道真是共犯?”沈璃雪眉头微皱,清冷的眸中满是疑惑,想串通一气脱罪,做梦。 沈盈雪猛然反应过来,庄可欣不甘自己坐牢,想拉她下水:“姐姐,我真的是清白的,出主意,设局害你的人都是庄可欣……” “沈盈雪,你要想清楚了再说,不要胡乱冤枉人!”庄可欣气的咬牙切齿,沈盈雪的脑袋是榆木做的,这么不开窍,三言两语就能让人挑拨成功。 庄可欣的暗暗劝解,听到沈盈雪耳中是浓浓的威胁,不但没改口供,还变本加利的指责:“那天我走在大街上,你敢说不是你拉我进酒楼,向我提出陷害璃雪姐姐的?” “进了酒楼后,是你先向我哭诉沈璃雪欺负你,我才会提出建议!”庄可欣恨铁不成钢般咬牙切齿: 沈盈雪就是一块不能雕刻的朽木,遇到祸事就会想着摘清自己逃离,没有半分的责任感,与她合作,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如今,她铁了心想把罪名全推到自己身上,自己怎能让她如愿。 “我只是受了委屈,向你诉诉苦,哪知道你竟真的设计、陷害璃雪姐姐。”沈盈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谎,贱人,果然要拉自己下水,幸好自己反应够快,及时抽了身。 “沈璃雪与你结怨,是你们的家务事,如果不是你苦苦哀求,我怎会出主意陷害 !”庄可欣伶牙俐齿,厉声反驳,就算主意是自己出的,人是自己派的,但这是沈盈雪的个人恩怨,与自己无关,不能让自己承担罪名。 “庄可欣,你少血口喷人,谁哀求你了!”沈盈雪目光不自然的闪烁,这个贱人,她倒霉,居然想拉自己做垫背,想要鱼死网破么? “呵呵,穆正南给你送信,威胁你,如果你不救他出来,他就把你做的坏事公诸于众,让你名声尽毁,你为了堵住他的嘴巴,方才和我一起设下诡计!” 庄可欣漂亮的眸中闪着诡异、森冷的笑:“他逃狱后会跑来这里,是因为你给了他路线图,说在附近接应,沈璃雪也被你派人引来此处,等顺天府大人带兵赶到时,正好可以看到沈璃雪和穆正南在一起……” “贱人,你血口喷人!”沈盈雪怒吼着,向庄可欣扑了过去。 庄可欣不停的抖将沈盈雪做的坏事,沈盈雪气坏了,也吓坏了,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干脆先下手为强,让她不能再抖。 “贱人,让你诬陷我,诬陷我!”沈盈雪将庄可欣扑倒在地,双手开弓,啪啪的狠抽耳光,眸中闪着疯狂的神色,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庄可欣抖出坏事,毁坏她的名誉。 庄可欣毫无防备,被沈盈雪扇了几巴掌,反应过来后,纤手猛然嵌住了沈盈雪白嫩的手腕,眸中厉光闪现:“你居然敢打我!” “啪啪啪!”庄可欣单手速度居然比沈盈雪双手还快,瞬息之间已扇了她十多个耳光。 官差们只看到沈盈雪美丽的小脸来回晃动,眨眼细看时,白嫩的小脸变的红艳艳一片,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这两名贵族千金真是彪悍…… 沈璃雪静静站立,冷眼旁观沈盈雪和庄可欣狗咬狗,眼眸轻轻闪了闪,庄可欣力气很大,她钳制着沈盈雪的手腕,沈盈雪用尽全力也没挣脱。 东方珩微微抬头,墨色的眼瞳看向遥远的天空,目光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 夜千泷看准机会,伸手抓住了沈璃雪的衣袖,脸上洋溢着纯净的笑,对东方珩射来的锐利目光视而不见,这次不怕璃雪走丢了 。 手腕传来尖锐的疼痛,就像被人捏碎一般,沈盈雪费尽力气也没逃脱钳制,小脸也火辣辣的疼,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肿的不轻。 “庄可欣!”沈盈雪美眸喷火,她居然敢打自己的脸,敢让自己在郡王面前如此丢人,贱人贱人贱人,心中愤怒着,猛然抬脚,狠狠踢向庄可欣受伤的腿。 庄可欣眸光一凝,收腿避过沈盈雪的攻击,一拳狠狠打到了她受伤的胳膊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沈盈雪疼的惊声尖叫:“疼啊,疼死了……”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庄可欣动作好快,一般的贵族千金,不可能有这么快的躲闪,反击速度…… “沈盈雪!”伴随着一声怒吼,昏迷不醒的穆正南出现在众人面前,憔悴的眸中厉光闪烁,邋遢的身上暴发着滔天的怒火,宛若地狱里前来讨债的恶鬼。 一脚踢倒了沈盈雪,穆正南双目通红:“你们让我在皇宫调戏沈璃雪,我调戏了,你们让我在公堂上诬陷沈璃雪,我诬陷了,我帮你们做了那么多事,只要求你们救我一命,要求过份吗?你们不想救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害我……” 亏他还相信她们,走了她们安排的路线逃命,却原来这不是自由路,而是死亡之路。 呵呵,近百名官差监视着,他根本逃不掉,重犯越狱,是罪上加罪,他很快都要死了,也没什么好顾及的,将她们做的丑事全抖出来,让她们臭名远扬…… 众人瞬间怔愣,这相府二小姐,青焰第一美女,就是这么对自己的亲姐姐的,除了设计,就是陷害,品性真真是渣到了极点。 沈盈雪被穆正南踢的连连翻滚,模样极是狼狈,东方珩静站着不动,官差们也不敢上前阻止,继续旁观第一美人被人踢,沈盈雪做了这么多坏事,被踢也是应该的。 “穆正南,我是相府千金,你再敢踢我一下,我饶不了你!”沈盈雪惊声高呼着,威胁穆正南,贱男,居然敢这般狠毒的狂踢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回府告诉爹,让爹处死他。 穆正南冷冷一笑,他已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怕的,沈盈雪居然拿丞相来威胁他:“二小姐还有力气叫嚣,看来伤的还很轻,那我就再重踢沈二小姐几下,凑足死罪,让你好动手 !” 说着,穆正南飞起一脚,狠狠踢到了沈盈雪身上,将她踢出半米多远,不偏不倚,正好砸向庄可欣。 庄可欣眼眸一变,正欲躲开,一颗石子打到了她腰上,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她动作一顿,沈盈雪的身躯已重重砸到了她身上。 “啊……”两声痛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沈盈雪和庄可欣倒在地上,一个抱着胳膊痛呼,一个抱着腿惨叫…… 刚才她们撞在一起时,撞到了各自的伤口…… “沈盈雪,咱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穆正南大步走过去,揪着沈盈雪的衣服将她提了起来,只听哧的一声,她华美的锦缎衣衫层层断裂开来,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以及里衣下那若隐若现的红色肚兜…… 穆正南微怔,众官差们却是眼睛猛然一亮,戏谑的目光纷纷望了过来,第一美人春光外泄啊,穿的还是红色肚兜! “啊啊啊……”她堂堂第一美女,居然在安郡王面前被这些下贱的官差占了便宜,真是可恶,这一群贱人! 沈盈雪眸中喷火,惊声尖叫着,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个音调,飞速拢着自己的衣衫,自己没被贱人人看到多少,安郡王应该不会嫌弃自己…… “真吵!”夜千泷嘀咕一声,一掌挥过,沈盈雪,庄可欣没被打出去,但她们抱着胳膊和腿,叫的更加凄惨,美丽的面容微微扭曲,显然十分痛苦。 穆正南悄悄按按沈盈雪的胳膊,软搭搭的,已经断了…… 杨大人看看东方珩,沈璃雪,再望望重伤的沈盈雪和庄可欣,欲言又止。 “杨大人,穆正南没有逃走,庄可欣,沈盈雪这两名阴谋策划者也受到教训了,不如,事情就到此为止!”沈璃雪轻声建议着。 庄可欣、沈盈雪策划劫狱,是不小的罪名,但穆正南没被劫走,事情就可大可小,她们的父亲都是高官,就算把她们抓起来,也不会被判重刑,并且,看顺天府的态度,也不想抓她们两人。 夜千泷是西凉太子,京城最近又发生了许多与西凉有关的事情,如果事情闹大,夜千泷的身份就再也瞒不住,所以,沈璃雪便准备顺着顺天府的意,暂时放过庄可欣与沈盈雪,隐下夜千泷 。 “沈小姐宅心仁厚,本官佩服!”顺天府尹赞扬着,暗暗松了口气,沈丞相,庄尚书职位都比他高,他们的千金也并非故意劫狱,如果沈璃雪态度强硬的要置庄可欣,沈盈雪重罪,他还真有些为难! “来人,送庄小姐,沈小姐回府,押穆正南去大牢!”顺天府尹冷声下了命令,悄悄望一眼东方珩,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方才完全放下心来,这件事情,总算是圆满解决了。 官差们找来两副单架,架着庄可欣,沈盈雪回府,沈盈雪惨叫着,回望东方珩,却见他面容冰冷,看也没看她一眼,美眸中瞬间盈满了泪水,安郡王嫌弃自己了…… 都是沈璃雪那个贱人,如果她没骗安郡王来这里,他怎么可能看得到自己的狼狈……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人抬起了。 两名官差走上前,押了穆正南,穆正南回望沈璃雪,一袭蓝衣在火光中飘逸,美丽的容颜比天上的月亮还要耀眼,墨色的眼瞳就像天上的星星般闪亮,清新,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为何以前他没有发现她的优秀?如果在青州时,他就知道她这么完美,这么迷人,他可能不会对她痛下杀手…… “别愣着了,走吧!”官差给穆正南套了枷锁,拉着他回大牢了。 向东方珩道了别,顺天府也带着其他官兵们回去了,整个场地只剩下沈璃雪,东方珩,夜千泷三人。 沈璃雪看向夜千泷:“千泷,刚才怎么生那大气?”夜千泷就站在沈璃雪旁边,他出招打断她们两人的胳膊和腿时,她清析的感觉到,他在生气。 “她们利用我害你,对不起!”夜千泷低了头,声音也很小,就像做错了事,愧疚的向人道歉,他只是想找到她,没想到会给她带来麻烦。 “你太单纯,才会上她们的当,以后学聪明点,不要再随便相信别人了!”沈璃雪笑着说道 。 庄可欣,沈盈雪计策成功,除了她们阴险外,就是夜千泷太单纯,太轻信,这一局,她们害的是沈璃雪,夜千泷没出什么事,如果她们想害夜千泷,以夜千泷的心智,不死也会重伤。 “那我以后只听你一个人的!”沈璃雪没怪他,夜千泷很开心,笑容璀璨,眼眸清澈如泉! 沈璃雪:“……”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暧昧! “夜千泷,你怎么会来青焰?”东方珩冷声插话进来,目光望到夜千泷抓着沈璃雪衣袖的手,锐利的眸中闪过丝丝冷冽。 “是父皇让我来历练的!”夜千泷轻声回答着,目光清澈。 “你的暗卫呢?”东方珩再次询问,西凉太子出来历练,身边是少不了暗卫的。 “许多天前,我们走散了。”说到走散的暗卫,夜千泷眸光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怎么走散的?”这才是事情的最关键。 “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子时左右,我睡不着,出门去逛,天亮回到客栈时,他们就全都不见了!”夜千泷眸中闪过一道迷蒙,似乎真的不知道暗卫为何会不见了。 沈璃雪蹙了蹙眉:西凉皇室暗卫都是很厉害的,如果是发现夜千泷不见,出去寻人,肯定还会再回来,可事实却是,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全都被杀了,夜千泷出门去逛,反倒逃过一劫。 是谁这么大胆,敢刺杀西凉太子,又是谁这么厉害,居然能杀得了西凉暗卫? “夜千泷,你可以走了!”东方珩冷声下了逐客令,眼眸凝深,夜千泷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千泷,我送你去客栈!”沈璃雪笑容明媚,夜色已深,阵阵冷风吹过,带来丝丝冷意,他们不能再在这空荡的地方多呆了。 “我不要住客栈,你都不去看我!”他独自一人,很无聊,也很孤单!夜千泷嘀咕着,唯恐沈璃雪会丢下他一般,大手紧紧抓她的衣袖,目光清澈:“璃雪,我随你一起,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 073 再次飞醋,痛打刁奴 周围的温度瞬间降到了零点,沈璃雪只觉一阵无形的冷风刮过,阵阵寒意透过衣衫渗入肌肤,让人全身一震 。() “夜千泷,沈璃雪是女子,你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怎能住在一起?”东方珩低低的说着,沈璃雪却觉得他声音中含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如果我不跟着她,她会不见的!”夜千泷理直气壮的回答,扯着沈璃雪衣袖的手,握的更紧。 东方珩紧紧皱起眉头,锐利的眸中折射出道道凌厉的光芒,让人望而生畏。 “我家就在京城,我不会消失的!”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珩在生气,她必须快些向夜千泷解释,否则,这两人有了矛盾,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夜千泷思想单纯,许多事情和他解释不清楚。 “那我去你家住,这样就能保证你不消失了!”夜千泷提出自己的意见,笑容干净,晶亮的眼眸清澈见底,不染半分杂质,他只是单纯的想看着沈璃雪,没有其他非份之想。 “不行!”沈璃雪想也没想,直言拒绝夜千泷,沈盈雪胳膊断了,雷氏,沈明辉肯定正准备找她麻烦,如果她把夜千泷带回相府,雷氏和沈明辉绝不会放过他这个罪魁祸首。 “璃雪,你是不是讨厌我?”夜千泷低垂了头,声音轻轻的,低低的,就像被人抛弃的孩子,孤独,无助,伤心,失望。 “不是!”沈璃雪皱着眉头,思索着最合适的说词:“我是女子,你是男子,住在同一屋檐下不方便,你还是住客栈吧,我会去看你的!”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可你没去看我!”夜千泷低低的控诉着,眼睑微微沉下,就像在黯然神伤。 “这次一定不会了,我说话算话!”沈璃雪郑重保证着。 夜千泷没有说话,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神情十分黯淡,紧扯着沈璃雪衣袖的手,不但没放开,还越抓越紧。 阵阵冷风吹过,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肌肤,沈璃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随即,一件带着暖暖体温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松香随风飘散。 “璃雪,我的外衣也给你!”夜千泷如法炮制,手忙脚乱的去脱外衣,那只手还不忘紧抓着沈璃雪的衣袖 。 “夜晚不是特别冷,一件外衣就足够!”东方珩看向夜千泷,利眸幽深似潭:“今晚,你随本王去圣王府!” 如果不能给夜千泷满意的答案,他肯定会拉着沈璃雪的衣袖在这里站到天亮,客栈,他不想去,丞相府,他不能去,东方珩也不希望他去,只剩下圣王府了。 “圣王府?你的府邸?”夜千泷轻声询问着,见东方珩点头,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去!”他的府里没有璃雪,自己去干什么。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冷冷射向夜千泷:“不去圣王府,你就在这里站到天亮好了!”说着,东方珩弹指打向沈璃雪的衣袖,丝质的布料瞬间被划烂。 “咱们走!”东方珩抓着沈璃雪的手腕,拉着她快步前行。 沈璃雪本想停下向夜千泷解释,可转念一想,夜千泷很固执,如果劝不动他,他肯定会在这里站上一夜,她和东方珩一走,是恰到好处的逼迫了夜千泷,他应该会放弃执念跟上来的。 不出沈璃雪所料,东方珩,沈璃雪离开,夜千泷望着手中那半截衣袖,有瞬间的茫然,随即快步追了上来:“璃雪,等等我!” 快跑几步,挡在东方珩,沈璃雪面前,夜千泷纯净的眼眸有些许焦急与黯淡,思量再三,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直直看着沈璃雪:“璃雪,我住到圣王府,你会来看我吗?” “会的,有空我就会去看你!”沈璃雪轻轻一笑,温暖璀璨! “那好,我去圣王府!”夜千泷低低的说着,走上前来,再次伸手去拉沈璃雪的衣袖。 东方珩上前一步,挡在沈璃雪面前,目光锐利,语气冰冷:“夜千泷,男女授受不亲!” “那你为什么能拉她的手?”夜千泷不服气的辩解,东方珩一直紧握着璃雪的手腕,自己不过抓个衣袖也不可以吗?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与她亲近是理所当然,至于其他男子,不可再染指她半分!”东方珩言词犀利,语气冰冷。 沈璃雪扬扬眉毛,东方珩想让夜千泷少粘着自己,随便找个理由就好了,没必要说的这么认真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他很亲密 。 “如果她成为我的未婚妻,是不是除我之外,别的男子都不能拉她的手了!”夜千泷轻声询问着,笑容纯净。 “夜千泷!”东方珩的俊颜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她已是本王的未婚妻,不可能再与你有任何关系!” 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东方珩这青焰腹黑神,一向只有他算计别人,别人从来都算计不到他,没想到今天,他会被单纯的夜千泷气成这副模样。 若非夜千泷清澈见底的目光,孩童般单纯的心情,沈璃雪都要以为他是在故意装傻捉弄人。 “为什么她是你的未婚妻,就不能是我的未婚妻?”夜千泷清澈的眸中瞒是不解。 “一名女子,只能嫁一个男人!”东方珩目光犀利。 “她还没有嫁给你啊,为什么不能和其他男子亲近?”夜千泷再次不解的询问。 东方珩的脸瞬间又黑了几分,冷冷望着夜千泷:“不要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否则,你休想再住进圣王府!” 夜千泷瞬间闭上了嘴巴,他不怕东方珩,却怕见不到沈璃雪:“璃雪,你明天真的会去圣王府看我吗?” “当然,我不会骗你的!”沈璃雪温柔浅笑,她是守信之人,没去客栈看夜千泷,是因为他是陌生人,她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如今,她和夜千泷算是朋友了,她当然会守信去圣王府看他。 夜千泷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目光望到沈璃雪断裂衣袖内露出一方蓝色丝帕,眼睛一亮,快速伸手将丝帕抢了过来: “这条丝帕是你喜欢的东西吧,先在我这里放着,等你明天来看我的时候,再还给你!” 东方珩面色又黑了几分,看着夜千泷,一言不发,锐利的眸中,冷光闪烁。 沈璃雪:“……”夜千泷什么时候学会扣押人质了,不,是扣押物质,拿丝帕做质,让她前去看他,他的思想真不是一般的单纯 。 夜千泷手中的丝帕上只绣着几朵花,没绣名字,也没绣诗,但东方珩英俊的容颜依旧黑的彻底: 璃雪发上戴着发簪,耳上戴着耳环,手腕上也戴了一只玉镯,夜千泷什么都没拿,偏偏抢走了她的丝帕,在青焰,女子送男子丝帕,代表订情,夜千泷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知道? 夜千泷纯净的心思,让沈璃雪看着他有瞬间的怔愣,夜千泷俊颜微微泛红,手伸进衣袖内摸索片刻,拿出一样东西,塞进沈璃雪手中:“给你!” “这是什么?”沈璃雪摊开手掌一看,一枚绿色的玉佩,安安静静的躺在手心里,绿色非常纯净,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另一边雕刻着一个行云流水般的夜字,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你给我玉佩干什么?”沈璃雪不解的望着夜千泷。 “我把你喜欢的丝帕拿走了,当然要送你一样东西做为交换,等明天你来看我的时候,咱们再换回来就好了。”夜千泷轻轻笑着,目光清澈见底,不染半分杂质。 沈璃雪:“……” 拿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换一条普通丝帕,这么赔本的事情,也只有夜千泷做的出来。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夜千泷拿了璃雪的丝帕,又送璃雪一块玉佩,这是在交换定情信物吗? “玉佩你收回去吧,那条丝帕不值钱,你这块玉佩能买好几柜子了!”沈璃雪将玉佩递向夜千泷,她不喜占人便宜,一条丝帕而已,她并未放在心上,夜千泷不必拿这么贵重的玉佩来换。 夜千泷摇着头,不肯接玉佩:“我拿了你的丝帕,送你一块玉佩,很公平,如果你真想把玉佩还给我,明天来圣王府看我就好了!” 沈璃雪柳眉微皱,夜千泷以为,他拿了自己的丝帕,自己拿了他的玉佩,为了交换就一定会去看他,这思想还真是纯净…… 玉佩晶莹剔透,在沈璃雪白嫩的小手中散着盈盈的光芒,衬的她的小手更加细致如瓷。 一只大手凭空伸出,拿走了沈璃雪手中玉佩,抬头,正对上东方珩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瞳孔深处,隐隐闪过一道不悦的锐利光芒 。 沈璃雪一怔:今晚的东方珩,好像很不对劲。 “东方珩,我给璃雪的玉佩,你干嘛抢?”夜千泷抗议着,语气极是不悦。 “夜风大,她的手都被冻凉了,本王暂时替她保管,等她回了府,再还给她!”东方珩敷衍着夜千泷,轻声对沈璃雪低语:“等夜千泷住进圣王府,本王将玉佩还给他!” 沈璃雪一想,她还玉佩,夜千泷不收,让东方珩交给他,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夜深风大,咱们回府吧!”轻声说着,东方珩握着沈璃雪的手腕向前走去。 夜千泷走上前来,伸手欲抓沈璃雪另一只衣袖,被东方珩强势的内力弹开。 “东方珩,你干什么?”夜千泷怒瞪着东方珩,刚才他抢璃雪玉佩,现在又以内力打开自己,肯定没安好心。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你是男子,不可再亲近她!”东方珩冷声回答着,目光锐利。 “我抓的是衣袖……”夜千泷不满的嘀咕。 “衣袖也不行……”东方珩义正词严,望望沈璃雪,夜千泷之间的小距离,目光更加锐利:“走路时,离她一步远!” “璃雪!”夜千泷低垂了头,声音低低,就像受了大委屈。 “夜深了,咱们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就走在我左边吧!”看着夜千泷可怜兮兮的样子,沈璃雪好气又好笑,夜千泷还是很聪明的嘛,抗议不了东方珩,改向自己求救。 “好!”走在璃雪左边,可以完全没有距离,夜千泷非常高兴,抓了沈璃雪的袖子快步前行。 东方珩犀利的目光落在夜千泷拉沈璃雪衣袖的手上,凝视片刻,一言不发的收了回去,黑曜石般的眼瞳,越凝越深。 夜渐浓,夜风冷,东方珩,沈璃雪急速赶路,谁都没有说话,夜千泷走在一边,好奇的拉着沈璃雪问东问西 。 “璃雪,你多大了?” “璃雪,你最喜欢吃什么?” “璃雪,你最喜欢蓝色,水绿色的衣服吗?我见你好几次,你穿的衣裙几乎都是这个颜色的……” “璃雪……” 夜千泷一连串的问题像爆竹一般问了出来,沈璃雪耐下心思一一解答,东方珩却紧紧皱起眉头:“夜千泷,你闭嘴!”许多事情需要用心体会,不是用嘴来问的。 “你干嘛凶我?”夜千泷理直气壮的反问东方珩,清澈的眸中单纯的没有一丝杂质。 “马上到丞相府了,璃雪要回府休息,你就不要再烦了!”东方珩低低的说着,语气冰冷,隐隐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夜千泷抬头望去,一处华丽的宅院现于眼前,两边挂着两只灯笼,大门上方的牌匾上,丞相府三个大字在有些黯淡的烛火中很是显眼。 “璃雪就住在这里!”夜千泷望着巍峨的丞相府,轻轻点头:“还算可以!” 沈璃雪拉下东方珩和夜千泷的手,轻声道:“我到家了,你们也快些回府休息吧!” “等你进去了,我们再走!”夜千泷看着沈璃雪,微笑着说道。() 东方珩再次皱起眉头,目光寒如利刃,好像夜千泷抢了他什么东西一般。 沈璃雪看看东方珩,再望望夜千泷,暗暗摇摇头,这两人表面平静,暗中一直在针锋相对,东方珩是有分寸的冷静人,自己进府后,他们两人应该不会打起来。 “晚安!”沈璃雪轻轻一笑,转身走向相府大门。 “璃雪!”刚走了两步,身后响起东方珩的呼唤。 “什么事?”沈璃雪转身望去,东方珩修长的身形已经近在咫尺,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莫名的一阵心乱 。 温润的触感自额头传来,沈璃雪猛然一怔,抬头,正对上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瞳孔中清晰的映出她的身影:刚才东方珩吻了她的额头?这动作是不是太……亲密了点? “晚安!”东方珩轻轻说着,一向锐利的瞳孔深处,隐隐闪烁着点点柔情。 沈璃雪一怔:东方珩该不会是…… “璃雪!”夜千泷突然走上前来,俯身就欲像东方珩那般吻沈璃雪。 “夜千泷,你干什么?”没等沈璃雪拒绝,东方珩已将夜千泷推了出去,锐利的眸中寒光凝聚。 “和璃雪告别啊,你刚才不是这么做的吗?”夜千泷理直气壮的反驳东方珩。 “夜千泷,你记清楚了,你和璃雪没有任何关系,不能与她有任何亲密动作!”东方珩目光犀利,面容冰冷:“刚才的道别,如果你想实验,去找别的女人!” “我不喜欢其他女子!”夜千泷小声嘀咕,目光频频望向沈璃雪。 “夜深了,我进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回府!”说着,沈璃雪转过身,快步走进了相府,东方珩,夜千泷因为她在闹矛盾,她离开了,他们两人应该就会平静了。 沈璃雪窈窕的身影在青石路上快速前行,很快消失不见,东方珩收回目光,看也没看身旁的夜千泷,转过身,径直向前走去。 夜千泷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跟在东方珩身后快步前行,偶尔抬头看看前面的东方珩,不是他硬要跟着东方珩回去,而是他想见沈璃雪,必须住到圣王府。 将近子时,相府里静悄悄的,一队队巡逻侍卫在府内来回巡视着。 突然,两名丫鬟端着托盘自不远处走过,匆匆忙忙:“快点儿,快点儿,二小姐快要疼死了,急需药物……” 沈璃雪挑挑眉,沈盈雪被千泷打断胳膊好长时间了,怎么还在医治?请的哪位太医,动作这么慢? “大小姐,老爷,夫人吩咐,您来了请您去雪园 !”夏锦和夏柔端着东西走了过来,看到沈璃雪,传达沈明辉,雷氏的命令,眸中虽有愤怒,却不敢表现出来。 “知道了!”沈璃雪漫不经心的答应一声,走的慢慢腾腾。 夏锦有些忍不住了,催促道:“大小姐,您能不能走快一些,二小姐伤的不轻……” “我又不是大夫,盈雪受再重的伤,我去了有什么用?”沈璃雪干脆停下了脚步,回望夏柔,夏锦,清冷的眸中隐有冷光萦绕。 夏锦眸中隐带着嘲讽与愤怒:“二小姐她是……” “二小姐很想见您!”夏柔狠狠撞了撞夏锦的胳膊,接下了她的话,对沈璃雪客气的笑笑。 “真的?”沈璃雪似笑非笑,沈盈雪是想见她被沈明辉教训吧。 “奴婢不敢撒谎,刚才二小姐一直在念叨大小姐!”夏柔笑容灿烂。 沈璃雪冷笑,是念叨着她为什么还没来,为什么还没被沈明辉教训,这个叫夏柔的倒是比夏锦聪明,也更会算计人。 没关系,反正她也是要去雪园的,早点晚点没什么区别,沈明辉的怒吼,她是逃不掉的:“去雪园!” 沈盈雪是被她弄断胳膊又如何?沈明辉,雷氏想要教训她,可没那么容易。 与相府路上的昏暗清静不同,雪园内灯火通明,丫鬟,嬷嬷们端着一样又一样东西,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沈盈雪的痛呼,一阵高过一阵,悲伤痛苦,震慑人心。 沈明辉站在外室,面色焦急的来回走动,目光透过半透明的珠帘,频频望向内室,沈盈雪每痛呼一声,都紧紧牵动着他的心: 盈雪一向乖顺,就算受了伤,也是静静忍着,如今却忍不住连声痛呼,可见伤的极重…… 沈璃雪走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沈盈雪躺在**惊声痛呼,仿佛受了极重的伤,雷氏站在窗边安慰照顾,面色焦急,满目心疼,大夫坐在床边仔细诊治,眉头紧皱,沈明辉站在内室门口,焦急的向里望,眸中满是担忧 。 沈璃雪扬唇冷笑,这一家三口,每次出事都会聚到一起,脸上的表情,也配合的十分默契。 沈盈雪只是被打断了手臂,听她那高分贝的痛苦哀嚎就知道她没有大碍,偏偏她还叫的很凄惨,就像快死一样,如果真的快死了,肯定是有气无力,连哼哼都困难,哪还能叫的这么大声,大半个相府都能听到…… “相爷,大小姐来了!”站在门口的夏锦突然开了口,高声禀报着。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射向夏锦,好一个忠心的丫鬟,明里暗中提醒沈明辉教训自己! 夏锦全身一震,慌忙低了头,不敢看沈璃雪,心中暗道,大小姐和相爷一前一后的站着不动,自己不过提醒相爷,她回来了而已,并没有做错什么! 听闻沈璃雪回来,沈明辉身体一震,转身瞪向沈璃雪,眸中怒火翻腾,咬牙切齿:“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不明白父亲的意思!”沈璃雪看一眼忙乱的内室,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沈盈雪私放逃犯,断她一臂,是给她个教训,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好好好!”沈明辉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像是气到了极点:“真是我的好女儿,每天除了设计自己的妹妹,就是陷害自己的妹妹,除此之外,你还能不能做点其他事情?” “您的意思,盈雪的胳膊,是我伤的?”沈璃雪看着沈明辉,似笑非笑的眸中满是嘲讽,他前几天被自己气的吐血,今天就去上朝了,面色还很不错,看来相府珍贵药材不少,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把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是盈雪告诉您,我伤了她?” “她不是你伤的,也和你脱不了关系!”沈明辉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盈雪是他最得意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居然伤了胳膊,她的才华短时间内无法展示,别人如何看到她的优秀?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是他的女儿!沈明辉看沈璃雪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自从她来了相府,府内众人,真的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你怎么不问问盈雪为什么会受伤?”沈璃雪冷冷望着沈明辉,不问清事实始末,就妄下定论,他就是这么做青焰丞相的? “盈雪性子温柔,她受伤,一定是别人算计她 !”沈明辉目光坚定,就算盈雪算计别人,肯定也是被人逼迫着,不得不出手。 沈璃雪不屑的嗤笑,沈明辉对沈盈雪还真是溺爱,明明是她咎由自取,但从沈明辉嘴里说出来,她受伤是为自卫,呵呵,真是美好的理由…… “爹,有本事,你去抓真正的凶手来罚,在这里对我什么撒气?”沈璃雪看着沈明辉,清冷的眸中满是嘲讽,不屑:和这种无限偏心的父亲,她已经没什么共同语言,也没心思和他争辩了,随他怎么做吧。 “那人是谁?”沈明辉突兀的问了一句。 “什么人?”沈璃雪一时没反应过来。 “伤了盈雪的男子是谁?”沈明辉再次询问,眸中怒火翻腾,她在和自己装傻么? “那人身份很特殊,我答应过不泄露他的事情,您是青焰丞相,权利滔天,可以自己去调查!”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嘴角轻勾起一抹冷笑,极浅,却带着无限嘲讽: 不知沈明辉知道伤了沈盈雪的是西凉太子时,会是什么反应? 夜千泷身份高贵,青焰和西凉又一直和平相处,青焰皇帝肯定不愿夜千泷在青焰出事,如果沈明辉为沈盈雪报仇,得罪的是西凉和青焰皇帝,到时,他头上那顶乌纱绝对会被摘掉,如果他不动夜千泷,那就是憋了一肚子气,不上不下的,绝对难受…… 总而言之一句话,沈明辉查出打伤沈盈雪的真凶后,肯定会郁闷到吐血…… 沈明辉胸口压制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沈璃雪,你命人伤了盈雪,我没找你算账,你就应该知足了,少得寸进尺,把伤她那人说出来,你回竹园闭门思过一月,为盈雪抄平安经一千遍,这件事情就算了,如果你不交出那人……” “如何?”沈璃雪淡淡询问着,清冷的眼瞳如古井一般,毫无波澜,沈明辉的偏心不讲理,她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你就替那人受罚,断一臂,还给盈雪 !”沈明辉看着沈璃雪,目光阴沉,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如果我不交人,也不想断臂呢?”沈璃雪低低的询问,眼睑下的眼瞳深不见底,对沈明辉这个渣爹,她已经完全绝望,他再偏心,再阴狠,也激不起她丝毫愤怒情绪了。 “这可由不得你!”沈明辉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愤怒的目光看向门外,冷声道:“来人,断大小姐一臂!” “是,相爷!”丁嬷嬷,夏柔,夏锦低低的答应一声,大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棍棒、绳子,快步走向沈璃雪。 沈璃雪柳眉微挑,扬唇冷笑,原来人家早有准备,自己踏进雪园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被捆绑断臂,不过,细细想想也是,沈盈雪是沈明辉,雷氏的掌上明珠,疼爱有加,她的手臂被自己弄断了,雷氏,沈明辉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大小姐,对不起了!”丁嬷嬷,夏柔,夏锦看着沈璃雪,眸中都露出了阴险的冷笑,仿佛她是待宰的羔羊,即将被她们宰杀! “大小姐,断臂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痛,奴婢把您绑起来吧,免得您自伤到!”夏锦趾高气扬的走上前,拿着绳子就欲捆绑沈璃雪,脚下突然一绊,夏锦脸朝下,狼狈的摔到了地上,鼻子被坚硬的地面撞破,鲜血直流,眸中顿时盈满了泪水。 “砰!”一只花瓶自桌上掉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夏锦头上,血从发根渗了出来,夏锦疼的惊声尖叫,声音尖锐,直刺耳膜,附近的下人都皱着眉头捂住了耳朵。 “沈璃雪!”沈明辉狠瞪着沈璃雪,眸中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她重伤夏锦,是在反抗自己,好大的胆子,居然当众忤逆自己。 “丞相不必叫的这么大声,我听得到。”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着沈明辉:“夏锦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被自己拿的绳子绊倒,还撞倒了桌子上的花瓶,这瓶子可是盈雪妹妹最喜欢的古董瓶呢,价值不菲……” 沈璃雪猛然抬起头,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刃,冷冷射向拿着棍棒的丁嬷嬷和夏柔:“丁嬷嬷,夏柔,快来用刑吧,否则,父亲又要责骂我了!” 沈璃雪嘴角的浅笑,看到丁嬷嬷和夏柔眼中,透着说不出的冰冷与诡异,再看看头破血流,满面鲜血的夏锦,两人惊的连连后退,哪里还敢上前用刑 。 “爹,丁嬷嬷,夏锦不敢用刑,您要不要亲自来?”沈璃雪看向沈明辉,目光清冷,嘴角的微笑很浅,却透着无边的冷意。 看着沈璃雪的笑容,沈明辉没来由的一阵心惊,这个女儿太聪明,也太诡异,回到相府一个多月,他亲眼看着她从默默无闻的乡野丫头,成为京城人尽皆知的相府千金,居然还得了太后的喜爱,安郡王的青睐。这个女儿,不该如此耀眼,更不该超过盈雪! 夏锦的痛呼盖过了沈盈雪,把雷氏从内室惊了出来,望着面前僵持的局面,轻声解释: “璃雪,你爹断你一臂,只是想让你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并没有其他意思,内室里坐的是皇宫御医,专门诊治断腿断臂,你的手臂断了,他会马上为你诊治,用相府最好的药材,你不会残废,也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所以呢?要继续行刑吗?”沈璃雪望望沈明辉和雷氏,清冷的眸中,暗带嘲讽,断了她的手臂,再用最好的药材治好,她们是嫌相府药材太多用不完,还是当她三岁小孩好骗,拿这么个粗浅的理由敷衍她。 沈明辉打断她的手臂,分明是想让她成为残废,再也没有和沈盈雪争夺的资格。 雷氏望向沈明辉,低声道:“老爷,盈雪手臂断裂,非常痛苦,也极难治疗,您就不要再让璃雪受这种苦了……” 沈璃雪挑眉,雷氏明着是为她求情,实则在向沈明辉告状,说自己害沈盈雪受了重伤,十分痛苦…… 沈明辉气消了些许,冷眼看向沈璃雪:“雅容为你求情,为父就暂且饶你一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回竹园闭门思过一月,为盈雪抄写平安经一千遍……” 沈璃雪再次冷笑,沈明辉之所以妥协,是因为自己不肯屈服,与他僵持,他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自己。 堂堂青焰丞相,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住,传扬出去,他肯定会丢尽脸面,雷氏适时的出现,提出和解,给了他一个下台的台阶,又为他树立了慈父的形象,他当然不会拒绝。 “多谢,我马上回竹园,闭门思过 !”雪园空气太污浊,沈璃雪一刻也不想呆。 转身离开的刹那间,一名太医从内室走了出来,沈明辉,雷氏快步上前,面色焦急的询问:“太医,盈雪怎么样?” 太医轻捋着胡须:“医治的及时,沈小姐断裂的手臂骨已经固定好,休养一段时间,等骨头长好就没事了,沈小姐可以像以前一样弹琴,画画!” “多谢太医,多谢太医……”沈明辉,雷氏连声向太医道谢。 沈璃雪走出房间,轻轻皱了皱眉,沈盈雪的手臂要被医治好了,看来,千泷那一掌,还是太轻了…… 竹园坐落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夜色已经很深了,众人又都聚集在雪园,青石路上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走廊上的红色灯笼随风摇曳,将各种影子拉的长长的,远远望去,有些诡异。 “沈璃雪!”一道苍老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拖着长长的尾音,在这阴森的气氛中,格外渗人。 沈璃雪猛然一怔,无边的阴森寒意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大脑也有瞬间的空白,快速回头,一道人影站在不远处的凉亭里,隐于阴影中,看不清相貌,阴森森的目光亮的骇人,几乎与夜融成一色的衣衫在这暗黑的夜里,更增添几分恐怖,使他看起来,宛若午夜出行的鬼。 “沈璃雪!” “沈璃雪!” 两道白色身影,一左一右的向沈璃雪飘来,全身白衣,黑色的头发长长的垂下,再加上她们那阴冷渗人的声音,仿若前来讨债的女鬼。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向着四面八方惊声高呼:“有鬼,有鬼,快来抓鬼啊……” 清亮的声音透过层层高墙,响彻大半个相府,惊住三条鬼的同时,也惊来了不远处巡逻的侍卫们:“大小姐!” “鬼在那里,快抓鬼……”侍卫们人数众多,聚在一起,自然是不怕鬼的,顺着沈璃雪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三条飘荡的身影,拿着长剑就冲了过去。 “鬼不怕剑,你们用棍子打 !”沈璃雪建议着,眸中冷光萦绕。 三名女鬼一听,吓的全身发抖,转过身,慌忙逃离,可她们哪里跑得过训练有素的侍卫们,没跑几步就被追上,雨点般密集的棍子狠狠打到了她们身上,三人被打倒在地上,狼狈的直打滚。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是……”重重的棍击毫不留情的落在身上,三人的疼痛难忍,正欲开口求饶,口中突然被趁乱塞进一块破布,她们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吃人般凌厉的目光狠狠瞪去,看到了沈璃雪嘴角扬起的笑,很淡,却透着无边的嘲讽。 沈璃雪堵上三人的嘴后,站在圈外,冷眼旁观侍卫们重棍痛打三条鬼,她已经知道,这三条鬼是人假扮的。 她刚刚走到这里时,苍老的女声突然阴森呼唤,再加上那特殊的气氛,她毫无防备,真的被吓了一跳,所幸她有诸多经历,并没有被吓坏,如果换作其他人,不被吓死,也会被吓疯。 丁嬷嬷呼唤时,故意改变了声音,但沈璃雪还是从她那阴森的目光中认出了她,至于后面又飘出来的两只假鬼,则是夏锦和夏柔,沈璃雪没看清她们的样子,却看到了其中一名假鬼额头上一片白,那是包扎伤口的白布。 她刚刚用花瓶打破了夏锦的头,头包白布的,自然就是夏锦了。 在雪园没能断她手臂,沈明辉和雷氏就安排人扮鬼吓她,是想吓死她,还是想吓疯她? “大小姐,这三个不是鬼,是丁嬷嬷,夏柔,夏锦!”侍卫们惊呼着,连连后退。 鬼嘛,人多少都有些怕的,他们将三人按在地上,拼命打,直打的她们全部昏死过去,才停手,第一次打鬼,他们好奇鬼的样子,就翻过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了三张熟悉的脸。 沈璃雪冷冷扫了身受重伤,倒地昏迷的丁嬷嬷,夏柔,夏锦一眼,淡淡道:“她们是夫人,二小姐身边的人,居然以鬼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事情很不对,你们抬着她们,随我去雪园!” 沈璃雪转过身,顺着来时路走向雪园,雷氏,沈明辉送自己这么大的礼,自己当然也要送他们一份回礼,这才叫礼尚往来,但愿她们看到这份礼物时,不会气的火冒三丈! 074气昏渣母,情敌对战 雪园,灯火通明,太医已经离开,丫鬟们也遣下去一大半,只留下几名心腹在内室伺候。 沈明辉站在外室,来回走动着,偶尔停下脚步,透过半透明的珠帘,望向内室中忙碌的雷氏,以及重伤躺在**的沈盈雪,目光焦急。 稍顷,雷氏擦着额头虚汗从内室走了出来,沈明辉急步上前,问道:“盈雪怎么样了?” “盈雪折断的胳膊已经用夹板固定住,没什么大碍,服了药,睡着了!”雷氏有气无力的回答着,眸中满是疲惫。 沈明辉暗暗松了口气,胳膊没事就好,仔细休养几个月,盈雪还是青焰第一美女,琴棋书画都可展现……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沈明辉刚刚放下的心,烦燥起来,紧紧皱起眉头:“何人在外喧哗?”不知道二小姐胳膊有伤,急需静养吗? 一名丫鬟跑进房间,急声禀报:“回相爷,夫人,是大小姐……” 雷氏擦虚汗的动作猛然一顿,微眯的眸中闪过一道阴郁 。 沈明辉一怔,随即冷声道:“深更半夜,她来雪园干什么?” “我也不想来雪园,不过,刚才出了件大事,我不得不赶来这里找你们!”沈璃雪踏进房间,嘴角轻扬起一抹笑,很淡,却冰冷蚀骨。 “什么大事值得你放弃休息时间,深更半夜跑来雪园?”雷氏淡淡询问着,端了茶杯品茶,眸中的神色全都掩藏在袅袅的水气中。 “看过这几样……东西,爹和夫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沈璃雪目光清冷,声音也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在故弄什么玄虚?”沈明辉有些不耐烦,深更半夜,相府能发生什么大事?莫不是她又闯了祸,伤了人? 沈璃雪摆摆手,几名侍卫抬着三具身体走了进来,说她们是身体,是因为她们都是人形,但穿着很诡异,又全都昏迷了过去,不知是死是活。 “这是什么东西?”沈明辉快速退了一步,眸中有着浓浓的惊骇,三具身体,一具穿着灰色衣服,衣衫破损处,露出伤痕累累的肌肤,脸抹的蜡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布满了伤痕,头发凌乱不堪,根本看不出她原来的样子。 另外两具则一身宽松的白衣,衣服上布满了道道灰尘,头发脏污凌乱,小脸更是苍白的毫无血色,几点鲜红的血散于苍白的脸上,更添几分恐惧…… 三具身体并排躺在一起,场面说不出的诡异,望着悲惨无比的三人,雷氏没有说话,眼眸轻轻眯了起来。 “这三人是丁嬷嬷,夏柔,夏锦,爹和夫人没认出来吗?”沈璃雪冰冷的目光在沈明辉和雷氏身上来回扫了扫,嘴角轻扬,似笑非笑。 侍卫们站在门外,听的嘴角直抽搐,她们三人被他们打的面目全非,他们认人时,费了很大力气,沈丞相,丞相夫人只看一眼,当然不可能认出她们 。 “丁嬷嬷,夏柔,夏锦!”沈明辉一字一顿,惊讶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不久前,她们完好无损的在雪园听命,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难道是…… “是你!”沈明辉凌厉的目光径直射向沈璃雪,刚才自己命丁嬷嬷,夏柔,夏锦打断她的胳膊,她固执的反抗,转身便将她们三人害成了这副模样,哼,她是在恨她们三人,还是在恨自己? “璃雪,丁嬷嬷,夏柔,夏锦是我和盈雪的丫鬟,就算她们犯了错,你也不能对她们下这么重的手!”雷氏看着沈璃雪,语重心长的教育着,一副你不懂事,就会胡乱打人的模样。 “爹,夫人,你们还没问事情真相,就将错误全部怪到我身上,未免太过武断。”沈璃雪看向沈明辉和雷氏,目光冰冷如霜:“还是说,你们清楚事情的始末,怪罪于我,想要欲盖弥彰!” “你说的什么大逆不道的混话。”沈明辉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的跳了跳,茶水洒了大半桌:茶色的水面,映出沈明辉愤怒的眼眸:“我是你的父亲,会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方法陷害你吗?” “老爷,消消气,璃雪年龄小,不懂事!”雷氏抚着沈明辉的胸口,轻声劝解着。 沈璃雪冷冷一笑:“我无理取闹?你们不听我把话说完就妄下定论,将所有错误都推到了我身上,被人冤枉,百口莫辩,换作任何一人,都无法忍受。” “我刚才的态度只是一种怀疑,又没说不听你解释!”沈明辉愤怒的目光略略闪烁,心里想着,这个女儿真是诡计多端,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套了进去,将事情拉向她指定的轨道…… “事情很简单,我离开雪园回竹园,经过一处凉亭时,突然冒出了三只鬼,我非常害怕,就没控制住情绪,高声叫着,将巡逻的侍卫们引了过去,侍卫们拿着木棍打鬼,将她们全部打倒后,仔细查看,看清了她们的相貌,正是丁嬷嬷,夏柔,夏锦!” 沈璃雪淡淡说着,目光看向沈明辉和雷氏,丁嬷嬷,夏柔,夏锦都是奴婢,如果无人指使,肯定不敢装鬼吓自己,这件事情和他们两人脱不了关系 ! “你说的可是事实?”对沈璃雪的话,沈明辉不太相信,好端端的,她们为何要装神弄鬼吓璃雪? “如果父亲不信,可问问侍卫们,他们赶到的时候,丁嬷嬷,夏柔,夏锦三人正装神弄鬼准备害我!”沈璃雪淡淡说着。 沈明辉看向侍卫们,不等他询问,侍卫首领恭声道:“回相爷,大小姐所言句句属实,属下们赶到凉亭时,这三个假女鬼正准备伤害大小姐……” 侍卫们赶到凉亭前,丁嬷嬷,夏柔,夏锦三人已经被沈璃雪的举动惊住,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从侍卫们的角度看去,她们确实是准备害沈璃雪。 “大胆刁奴,居然敢暗害大小姐,把她们全部泼醒,本相要亲自审问!”沈明辉目光阴沉着,厉声下了命令。 雷氏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冷冷扫了沈璃雪一眼,眸中阴晴不定。 “哗哗哗!”一盆盆冷水迎面浇下,丁嬷嬷,夏柔,夏锦三人瞬间成了落汤鸡,昏沉的头脑被惊醒,阵阵冷风透过湿透的衣衫渗入肌肤,三人全身冷的彻骨,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带着满身狼狈,茫然的坐了起来。 “大小姐,相爷,夫人!”望着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丁嬷嬷三人惊的目瞪口呆,脑海中闪过昏迷前的情形,三人更是震惊的难以言语,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们把事情搞砸了! “你们做的坏事,是自己招,还是让我说?”沈璃雪看着丁嬷嬷三人,嘴角轻扬着,似笑非笑。 看着她的笑容,丁嬷嬷三人只觉一阵冷气渗进后背,瞬间到达四肢百骇,这位大小姐,面对相府的每一个人,都会展露出这种明朗笑容,但她笑容越璀璨,害她之人的下场就会越惨。 “大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丁嬷嬷低低的说着,低了头,不敢看沈璃雪的眼睛,害人的事情,绝不能承认,一旦坐实害主罪名,她们三人就死定了。 “不明白?那我就再说的清楚点,你们在凉亭里装神弄鬼吓我,是受何人指使唤?”最后一句,沈璃雪加重了语气,寒意逼人,冰冷蚀骨。 丁嬷嬷身体一震,随即回过神,不死心的狡辩:“奴婢们是路过凉亭,并非有意吓大小姐……”言外之意,是沈璃雪胆小,才会以为她们是鬼,被吓到 。 “是啊是啊,奴婢们只是路过凉亭,没有吓大小姐的意思!”夏柔,夏锦年纪轻,没以历过这种场面,被吓的不轻,凡事以丁嬷嬷马首是瞻,丁嬷嬷说什么,她们都随声附和。 “丁嬷嬷在我身边二十多年,夏柔、夏锦也跟在盈雪身边五六年了,她们三人的品性,我非常了解,她们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雷氏轻轻说着,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坚定,也让沈明辉知道了她的心思,她要保下丁嬷嬷三人。 “璃雪,会不会是你太累,看错了?”沈明辉微微皱起眉头,耐着性子询问,这个女儿,就会惹麻烦,这次居然拿雅容和盈雪的得力丫鬟大做文章,真是半点不省心。 “我有可能看错,这么多侍卫,也都看错了吗?”沈璃雪挑挑眉,冷声反驳雷雅容和沈明辉,在这么多人证面前,他们居然想狡辩着反咬自己一口,真是无耻! “大小姐,您是主,侍卫们是仆,您的意思,他们当然不会忤逆……”局面有些偏向丁嬷嬷三人,丁嬷嬷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暗责沈璃雪。 “丁嬷嬷是说,我买通了侍卫?”沈璃雪冷冷一笑,目光轻轻扫过门口面色微变的侍卫们:“且不说侍卫人数众多,全部买通需要花费极大的财力,物力,丞相,夫人都在,他们才算是相府真正的主人,侍卫们也与他们接触最多,丁嬷嬷觉得,侍卫们是听我的,还是听他们的?” 丁嬷嬷面色微变:“或许,只有一两名侍卫被买通了,其他人是被他们煽动……”刚才是她疏忽了,不该将那么多侍卫牵扯进来,事情一复杂,局面就不太好收拾。 “禀相爷,夫人,卑职们保护相府是职责,绝对没被大小姐贿赂、买通,卑职们赶到凉亭时,亲眼目睹丁嬷嬷三人,装鬼害大小姐,绝对没有做假煽动!”被人冤枉,侍卫们义愤填膺,侍卫首领身先士卒,将实情上报沈明辉,证明他们的清白。 “丁嬷嬷,你们还有何话说?”沈璃雪挑眉看着丁嬷嬷,死到临头,还嘴硬,这次人证据在,看她们还怎么狡辩。 “奴婢,奴婢……”丁嬷嬷眼睛转动着,急思说词 。 沈璃雪看一眼阴晴不定的雷雅容,淡淡道:“那个凉亭是回竹园的必经之路,无论你们去雅园,雪园,还是回你们的住处,都不会经过那里,不要告诉我,你们准备去竹园看我,或送东西,我和侍卫们看到你们时,你们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大小姐开恩,开恩啊!”人证具全,事情无法再欺瞒,丁嬷嬷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沈明辉的面色,阴沉的可怕,沈璃雪是他的女儿,相府大小姐,要教训,也只有他能教训,丁嬷嬷,夏柔,夏锦不过是低贱的奴才,私下动手教训璃雪,分明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是谁支使你们这么做的?”沈璃雪冷冷望着三人,丁嬷嬷三人只是奴才下人,若是无人指使,给她们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暗害自己。 “没有人支使,是奴婢们看二小姐被大小姐重伤,心里有些气愤,方才装鬼吓大小姐的……”丁嬷嬷战战兢兢,磕头求饶。 自己承担了罪名,主子会看在自己忠心的份上,善待自己家人,运气再好些,自己可免去一死,如果真的供出幕后主使唤,自己会没命,更会连累家人受害。 沈明辉阴沉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原来她们是为盈雪报不平,行为虽然激烈了些,也是忠心护主! “爹,在相府,下人蓄意伤害主人性命,会是什么惩罚?”沈璃雪微笑着看向沈明辉,目光清澈,丁嬷嬷三人暗害自己,他不但不生气,好像还很欣慰,自己就让他亲自重罚丁嬷嬷三人,看他还怎么欣慰。 沈明辉好转的面色,瞬间又阴沉下来,硬着头皮答道:“下人故意谋害主子,当然是死路一条!”这条规距不是他定的,而是青焰皇室定下的。 众目睽睽,丁嬷嬷三人犯了这条死罪,就算他不怪她们,也不能救下她们,忠心保护盈雪的丫鬟,嬷嬷,却不能留下! “璃雪,丁嬷嬷是我身边的老嬷嬷了,相府许多事情都是她在掌管,就算要判她死罪,也要缓几天,让她把相府的一些事情与人交接清楚……” 雷氏突然开了口,语气十分坚定,不是在商量事情,而是在命令沈璃雪,不能立刻处死丁嬷嬷 。 丁嬷嬷心中一喜,面上却十分悲伤难过:“奴婢有负夫人的重托,定会将相府大小事情细细交待给下一位嬷嬷,让她助夫人管理好相府,奴婢在黄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一番话说的凄凄惨惨,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就连刚才痛恨丁嬷嬷的侍卫们,也动了几分恻隐之心,纷纷看向沈璃雪,大小姐会同意放人吗? 沈璃雪微微一笑:“夫人,相府的事情是丁嬷嬷在主管,别人协助,那协助之人对相府肯定也是了解的,拿了账本就可以接管相府事情,丁嬷嬷是您最得力的助手,她犯了错,您更要严厉惩罚,方显您的公平大度,和蔼可亲,如果耽搁了时间,丁嬷嬷趁机溜了,您会被贯上徇私舞弊,包庇罪犯的罪名,到时,您的清誉,会毁于一旦……” 雷氏,丁嬷嬷都是人精,延缓处死的时间,让丁嬷嬷趁机逃命,开玩笑,她可没那么愚蠢。 众人看雷氏的目光,多了几分思量,大小姐说的,确有几分道理,丁嬷嬷犯了重罪,不能姑息。 丁嬷嬷的脸瞬间变的十分苍白,嘴唇哆嗦着,身体轻轻颤抖,目光频频看向雷氏,夫人会想其他办法救下自己吗? 雷氏的脸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她的计策被沈璃雪看穿,还堵的她哑口无言,丁嬷嬷是救不下了。 “夏柔,夏锦是盈雪的贴身丫鬟,最是熟悉盈雪的起居习惯,如今盈雪重伤在身,暂且留下她们两人服侍,等盈雪好了,再惩罚她们如何?”雷氏的语气没那么强硬了,隐隐透着点商量的味道! “夫人,夏柔,夏锦心性恶劣,装神弄鬼的吓唬人,我身体健康,心思坚定,没被她们吓住,盈雪妹妹胳膊受了重伤,是禁不起吓的,万一她们两人伺候盈雪时装神弄鬼,盈雪的伤势肯定会加重……”沈璃雪轻轻说着,如愿看到雷氏,沈明辉越来越黑的脸。 沈盈雪被打断骨头,没几个月是痊愈不了的,夏柔,夏锦跟在她身边伺候,随时都可以‘立个大功’,抵消罪过,对敌人,要毫不留情的彻底打倒,否则,等她们翻了身,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沈璃雪可没这么愚蠢,委屈自己给别人翻身的机会。 丁嬷嬷,夏柔,夏锦三人瞬间面如死灰,脑中不时回荡着一个声音,她们要被处死,要被处死了…… 沈璃雪看向丁嬷嬷三人,淡淡道:“我本想着你们是夫人和盈雪妹妹的丫鬟,只要承认了错误,就罚你们半年月钱,没想到你们这么冥顽不灵,一直拿脏水往我身上泼,心性如此恶劣,当真是留不得……” 夏锦一怔,猛然抬头看向丁嬷嬷,死灰般的眸中充满了愤怒:“都是你这个笨蛋闯的祸,大小姐询问时,你实话实说不就行了,干嘛撒谎,我们的命都被你撒进去了……”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们……”夏锦扑到丁嬷嬷身上,对着她连踢带打,丁嬷嬷年老体弱,又受了重伤,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一张老脸来回转动着,歪过来,又歪过去:“我打死你,打死你……” “你个小蹄子,出鬼主意的是你,东窗事发了,凭什么怪到我身上 !”丁嬷嬷反应过来,双手左右开弓,狂扇夏锦耳光,夏锦毫不示弱,两只小手张牙舞爪的拍打丁嬷嬷,场面极是混乱。 “来人,把她们拉开!”沈明辉喉咙一阵干涩,忍不住轻咳几声,面色阴沉着,这些下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沈璃雪心中冷笑,沈明辉也不想想,丁嬷嬷,夏锦被判了死刑,马上就要没命了,哪还会再怕他这个丞相。 侍卫们走上前,将丁嬷嬷,夏锦拉开,夏锦哭喊着,挣扎着,求救的目光看向沈璃雪:“大小姐,我招,我全部都招,求你放过我吧,指使我们害你的人是……” 一块破布飞快的塞进了夏锦口中,堵住了她即将说出的人名,夏锦呜呜的叫着,拼命挣扎,想要吐出破布,说出真相,挽回性命。 夏柔看向沈璃雪,这位大小姐确实聪明,一招离间计,就让夏锦窝里反,还准备将所有事情招供,她们都太小看这位乡下来的大小姐了,低估了她的能力,才会被逼上绝路…… 沈璃雪冷冷望向雷氏:“夫人为何不让夏锦说出幕后主使?难道夫人在害怕什么?” “你没看到夏锦已经疯了吗?她说的话,还能相信?”雷氏神情微傲,冷声命令:“来人,将夏锦拖下去,杖毙!”背叛主子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多进来几个,把丁嬷嬷,夏柔一起拖下去杖毙 !”沈璃雪漫不经心的说着,对上雷氏凌厉的目光,故做不知道:“丁嬷嬷,夏柔,夏锦犯了同样的错误,难道不应该用同一种刑罚?” 雷氏面色平静,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纤手紧紧握起,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沈璃雪早就知道自己不会让夏锦说出真相,她背叛了自己,自己定会处死她,而沈璃雪就趁机落井下石,逼自己用同样的方法处死丁嬷嬷和夏柔! 真是聪明的贱人! 命令已下,再无更改的可能,侍卫们走上前来,将丁嬷嬷,夏柔,夏锦拖了下去,丁嬷嬷,夏柔都是聪明人,没有多说什么,眼泪汪汪的看着雷氏:“夫人,奴婢们犯错,与家人无关,请夫人不要怪罪奴婢们的家人!” “我有分寸!”雷氏冷冷说着,目光阴沉,她得力的嬷嬷,丫鬟又将再死几个,长此下去,她的心腹,肯定会被沈璃雪斩杀干净! 夏锦心肠很直,没有丁嬷嬷,夏柔这般会看眼色,一心只想着自己活命,拼命对沈璃雪点着头,眼眸中大颗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仿佛有很多话想对沈璃雪说。 沈璃雪目光望向一边,装没看到,丁嬷嬷,夏柔从旁做证,仅有夏锦的指证,根本扳不倒雷氏,说不定还会被她反咬一口,说自己陷害她,到时,丁嬷嬷,夏柔就会成为功臣,免去死罪继续做下人,这可不是沈璃雪想要的结果。 “愣着干什么,拉下去,杖毙!”雷氏冷声下了命令,冷冽的目光看向夏锦,眸中闪过一丝嘲讽,为了活命,想出卖自己,愚蠢至极! 丁嬷嬷三人被拖了下去,片刻之后,外面响起阵阵板子以及三人痛苦的哀嚎声,沈明辉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雷氏的面色也非常难看,看沈璃雪的目光,犹如千年寒冰,冰冷蚀骨,一介女流,在那种阴森恐怖的气氛下看到鬼,没被吓死,也没被吓傻,而是毫无畏惧的让侍卫将‘鬼’抓了起来,自己和丁嬷嬷研究的计策,不但没能为盈雪出气,还被她反将一军,逼迫着自己亲自下令杖毙丁嬷嬷她们。 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璃雪径直端了茶杯,气定神闲的以杯盖轻触水面上的茶叶,热气袅袅间,沈璃雪沉了眼睑,丁嬷嬷,夏柔、夏锦死亡,沈盈雪胳膊重伤,雷氏肯定会有所顾及,短时间内,不会再找自己麻烦 。 自己也要想个办法,尽早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虽说自己不怕她们设计陷害,但天天被算计,真的很烦人。 屋外的痛呼声彻底消失,一名侍卫走进房间,恭声道:“禀相爷,夫人,大小姐,被行刑的丁嬷嬷,夏柔、夏锦三人已经杖毙!” “把尸体扔到乱坟岗吧!”沈明辉有气无力的说着,眸中满是疲惫:犯错被处死的下人,是没有资格被埋藏的。 “是!”侍卫领命而去。 “夜深了,我就不打扰爹和夫人休息了,告退!”沈璃雪站起身,缓缓向外走去,丁嬷嬷三人是雷氏的心腹,如果她提前回竹园,说不定雷氏会私下放水,留她们一条性命,她坐在雪园看刑,就是为了确保那三人真的被杖毙! 一次失去三大心腹,雷氏,沈盈雪肯定非常气愤,又不敢轻易找自己麻烦,心里肯定非常郁闷…… “夫人!”身后传来一阵惊呼,沈璃雪回头一望,雷氏倒在了地上,眼睛紧闭着,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嘴唇也抿的紧紧的,不知是累昏的,还是气昏的。 望着倒地昏迷的雷氏,沈明辉面色阴沉,冷声道:“夫人劳累过度,快请府医!”仰头望向满天繁星,重重叹气,相府的倒霉事,越来越多了! 东方珩,夜千泷回到圣王府,站在大片房屋前,东方珩负手而立:“这些房子都是空的,你可随便挑一间居住!”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公事公办一般,没有丝毫感情。 “我住那间!”夜千泷将所有院落扫视一遍,快步向一座小院走去。 东方珩看了那小院一眼,目光转向夜千泷,那间院落,距离自己的院子最近,自己进出圣王府,都要经过那座小院,如果璃雪来圣王府,也要经过那座小院,夜千泷选中那里居,不是巧合。 “夜千泷?”东方珩冷冷的呼唤。 “什么事?”夜千泷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你的玉佩!”东方珩手指轻弹,一枚绿色玉佩飞向夜千泷 。 夜千泷伸手接下,温润的触感自掌心传来,他修长的身躯微微一震,随即,紧握着玉佩,一言不发的大步向小院走去。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见到璃雪时,夜千泷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和自己回圣王府的路上,他却一言未发,可见,除了璃雪外,他不喜欢与别人说话。 他送璃雪的玉佩被自己还回,没吵也没闹,拿着玉佩就走了,自制力,忍耐力很高,这样的人,即便心思单纯,也绝不是傻子,夜千泷,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子默凭空出现,恭声道:“郡王,您今晚……” “住圣王府!”东方珩淡淡说着,大步走向夜千泷消失的方向。 望着东方珩消失的身影,子默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千言万语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黑色的身影瞬间隐没在暗黑的夜里。 翌日,东方珩走出房间时,夜千泷已经坐在小院门口了,手中拿着沈璃雪的丝帕,他的玉佩,目光频频望向大门的方向。 侍卫们请他吃早膳,他不吃,给他端茶,他不喝,就这么直直的坐着,看向圣王府的大门,清澈的眸中闪着浓浓的期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越升越高,他期待的那道身影,始终都没有出现,清澈见底的眼瞳中隐隐闪过几分失落。 “东方珩,你在不在,本世子有急事找你!”伴随着一道清朗的笑音,俊美如妖孽的南宫啸出现在圣王府二门。 “什么急事?”东方珩坐在凉亭里,轻抿一口清茶,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就是关于……咦,他是谁?”南宫啸看到了坐在门口的夜千泷,绝色的容颜,清澈的眼眸,如莲花般纯净的气息,让他无比嫉妒,一个东方珩已经快让他自惭形秽了,如今又来了个和他差不多俊美的,这世间,怎么这么多妖孽? “你叫什么名字?”南宫啸瞬间来到夜千泷面前,笑嘻嘻的询问着。 夜千泷看了南宫啸一眼,没有说话,清澈的目光透过南宫啸,看向王府门口,璃雪怎么还不来 。 “你是哑巴?”南宫啸眨眨眼睛,得出结论,妖孽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夜千泷看也没年地南宫啸一眼,目光依旧望着门口,一言不发。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南宫啸挑挑眉毛,心中无比畅快,得意的轻摇着折扇,长的俊美又如何,是个哑巴,比自己这个正常人差了点儿。 东方珩望了夜千泷一眼:“他才不是哑巴!”他是在等璃雪,懒得理别人。 “啊!”南宫啸重新审视夜千泷,不是哑巴,却不说话,自己说他,他也不反驳…… 南宫啸眼睛猛然一亮:“难道他是傻瓜?” 不远处守卫的侍卫们听的嘴角连连抽搐,不是哑巴,就是傻瓜,这云南王世子,就不盼着人家好。 “你,说对了一半!”东方珩端杯品茶,眸中的情绪全部隐于袅袅水气中。 “东方珩,你从哪里捡来这么个小傻瓜?”南宫啸迈步走进凉亭,坐在东方珩对面。 在他的印象里,东方珩可不是慈悲之人,这次居然大发善心,捡了个小傻瓜回来,捡傻瓜也就罢了,还捡个这么俊美的,让他这青焰第二美男子情何以堪。 “他不是本王捡来的。”东方珩淡淡说着,眸子如古井,平静无波,又深不见底。 “不是你捡来的?那他怎么会出现在圣王府?”南宫啸轻摇着折扇,目光频频瞪向夜千泷,容颜俊美,是个半傻,比自己逊色这么一点儿点儿…… “璃雪!”呆呆坐立的夜千泷眼睛突然一亮,嘴角轻勾起一抹纯净的笑,站起身,快速向门口奔过去。 东方珩,南宫啸看向夜千泷奔跑的方向,一袭水绿襦裙的女子走进二门,明媚的脸庞,璀璨的笑容,正是沈璃雪。 “璃雪!”夜千泷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沈璃雪面前,伸手去抱她,清澈的眼眸,纯净的笑容,让人不忍拒绝 。 “嗖!”一只茶杯凭空飞来,打向夜千泷的手腕,夜千泷躲避的瞬间,一袭白衣已经挡在了他和沈璃雪之间。 抬头,正对上东方珩幽深的墨色眼瞳,夜千泷怒气冲冲:“东方珩,又是你!”每次他快要碰到璃雪时,都会被东方珩搅和。 “夜千泷,过了一晚,你就不记得本王说过的话了吗?”东方珩冷冷的看着夜千泷,沈璃雪是他的未婚妻,夜千泷不能亲近她。 “夜千泷!”听到这个名字,南宫啸喝到口中的茶水瞬间喷了出来,呛的连连咳嗽,邪魅的眸中满是震惊:西凉太子夜千泷就是面前这个傻瓜? “璃雪!”夜千泷可怜兮兮的看向沈璃雪。 “东方珩,千泷性子单纯,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不要再欺负他了!”沈璃雪拉开东方珩,出现在夜千泷面前。 东方珩欺负夜千泷?南宫啸满目震惊,眨眨眼睛,仔细看,夜千泷看着沈璃雪笑容满面,东方珩在一边站着,面色阴沉的可怕,是夜千泷装傻算计东方珩吧。 想不到东方珩这青焰腹黑神,会被一名小傻瓜算计,若是传扬出去,他这青焰战神的名号恐怕要易主了…… 南宫啸得意的想着,轻摇折扇,不过,东方珩,夜千泷都站在沈璃雪身边,自己再想凑上去,有点难…… “璃雪,你怎么才来,都要中午了?”夜千泷天不亮就在这里等了,坐了好几个时辰,才等来沈璃雪。 “相府有些急事,我刚刚处理完!”沈璃雪笑着敷衍,昨晚丁嬷嬷三人的事情,闹到很晚才结束,她回到竹园时,天都快亮了,本想着闭闭眼睛就来圣王府,没想到一觉睡了过去,不久前刚醒。 “夜千泷,璃雪已经来了圣王府,那条丝帕,你该还给她了!”话未落,东方珩已抽出夜千泷手中丝帕,塞进沈璃雪手里,同时,将一件戴到沈璃雪脖子上:“这个送给你!” 东方珩动作很快,沈璃雪根本来不及拒绝,白色的丝线轻触着肌肤,冰冰凉凉的,沈璃雪低头一望,丝线最下端穿着一只展翅飞翔的水晶燕,晶莹剔透,雕刻的栩栩如生,猛然望去,就像真的一样 。 “为什么送我这个?”沈璃雪不解的询问,这只水晶燕是以极品美玉雕刻而成,价值连城,整个青焰,找不出几只来。 东方珩轻咳一声:“这只白玉水晶燕很配你今天的衣服!” “璃雪,我的玉佩也送你!”说着,夜千泷笑容满面的将玉佩塞向沈璃雪的小手。 沈璃雪轻轻一躲,避开了那块玉佩,夜千泷满目委屈:“为什么要他的水晶燕,不要我的玉佩?” “你的玉佩是西凉皇室所有,不可轻易送人!”沈璃雪郑重回答着,至于东方珩的水晶燕,她也没打算收。 “夜千泷,你在圣王府是不是住的很不舒服啊?”南宫啸摇着折扇走了过来,妖孽的脸上带着欠扁的笑,他已经看出事情的始末了,当然要横插一脚。 “嗯,不舒服!”夜千泷毫不客气批评着,每当他和璃雪见面的时候,东方珩都会出来搅局。 “那你要不要去我的别院住几天?”南宫啸摇着折扇,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事情在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不去!”夜千泷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为什么?”南宫啸一怔,刚才他还回答的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变卦了? “你的别院里没有璃雪!”夜千泷毫不避讳,璃雪说他住在圣王府,就来看他,如果他去了别院,她就不会去看他了。 沈璃雪一怔,纤手揉揉额头,千泷还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东方珩面色微沉,锐利的眸中隐有冷光闪烁。 南宫啸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小傻瓜,看不出来沈璃雪是特意来看他的吗?他去哪里,沈璃雪也会去哪里看他啊,脑子怎么都不会转圈,真是傻瓜。 “珩堂兄,珩堂兄……”一声高呼突然响起,一袭红衣的东方玉儿笑容满面的跑进院子,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珩堂兄,皇叔回府了!” 075 气渣女,见战王 “你来找我,只是为说这个?”东方珩早就知道战王会在今天回京入朝,东方玉儿再来圣王府送这没用的消息给他,肯定别有用心。 东方玉儿不自然的干笑几声:“还是堂兄聪明,我想去看看皇叔!” 十八年前的青焰战神,她崇拜很久了,听闻他回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人,不过,她独自一人不太敢去,就跑来圣王府找东方珩,想拉他一起去战王府。 “本王没空!”夜千泷从旁虎视眈眈,找到机会就亲近沈璃雪,东方珩防不胜防,暂时没空去拜访战王。 “那你能不能挤点空出来,把我送进战王府就可以了!”东方玉儿不死心的请求着,漂亮的眼睛眨呀眨的,眸中满是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皇叔回京,会先去皇宫见皇上,你去了战王府,也未必见得倒他。”时值中午,战王一定在皇宫,所以,东方珩并不急着去战王府拜访。 “我只是想早点见到皇叔,他不在王府,我可以等嘛!”东方玉儿继续请求。 “站在战王府外,晒着太阳等皇叔?”东方珩深邃的目光看向东方玉儿 。 “这……”东方玉儿不自然的轻咳几声,她差点忘了,战王不在府上,无召见,他们根本进不了战王府,顶着大太阳,像雕像一般站在王府门外,确实有些尴尬。 “璃雪,太阳有些毒了,咱们去那边亭子里坐!”夜千泷目光清澈,笑容纯净,抓着沈璃雪的衣袖,拉着她走向凉亭。 “他是谁?”东方玉儿只顾着请求东方珩,都没注意到周围有什么人,听到夜千泷的说话声,方才看向他,眼睛顿时一亮:“长的真好看!” 南宫啸摇扇子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不悦的瞪了东方玉儿一眼:“比本世子和东方珩还好看?” 东方玉儿的目光快速在东方珩,南宫啸,夜千泷脸上扫过:“比珩堂兄差点儿,和你不相上下!” “东方玉儿,你什么眼光?”南宫啸咬牙切齿:夜千泷那个小傻瓜怎么能和他不相上下。 “本郡主实话实说而已,你不爱听,就一边呆着去!”东方玉儿扫了南宫啸一眼,潇洒的挥挥手。 “夜千泷!”东方珩瞬间来到夜千泷和沈璃雪中间,隔开了两人,深邃的眸中厉光闪烁:“本王说的话,你又全部忘记了……” “夜千泷!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东方玉儿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 “西凉太子的名字,当然熟悉了!”南宫啸横了东方玉儿一眼,仿佛在说:“你少见多怪。” “他是西凉太子!”东方玉儿看向夜千泷,美眸中满是震惊,相貌是很俊美,气息纯净,高贵,可这性子,也太单纯了些…… “东方珩,千泷心性单纯,没有恶意,你不要和他过多计较!”沈璃雪抓着东方珩的胳膊,想将他拉到一边。 东方珩是青焰战神,性子淡然冷漠,英俊的脸上始终都只有一种表情,可自从见到夜千泷后,他深不见底的眼瞳中,闪现过许多情绪。 沈璃雪知道,他不喜欢夜千泷。 东方珩站着没动,锐利的目光直视夜千泷:“夜千泷,本王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开玩笑 !” 夜千泷目光依旧清澈如泉,但他修长的身躯微微僵了僵。 “东方珩,你在打什么哑迷?”沈璃雪看向东方珩,柳眉微挑,他曾经和夜千泷说过什么,让夜千泷反应这么大? “我是希望,夜太子不要忘记我提醒过他的一些事情!”东方珩回答着沈璃雪的话,锐利的目光依旧停在夜千泷身上。 沈璃雪蹙了蹙眉:“你提醒了他什么?” “在青焰国需要注意的事项!”东方珩回答的轻描淡写。 “只是这样?”沈璃雪不太相信。 “当然!”东方珩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 “璃雪,珩堂兄很忙,你应该没什么事吧,陪我去一趟战王府吧!”东方玉儿笑容璀璨,漂亮的眸中,闪过一丝哀叹,她看出来了,夜千泷在和珩堂兄争抢璃雪,堂兄那番话是在提醒夜千泷不要打璃雪的主意。 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在平时,以璃雪的聪明,她肯定能察觉到事情原因,但现在她是局中人,眼前一团迷雾,看不到堂兄,夜千泷对她的感情! “我去战王府不太合适!”战王是青焰上一任战神,身份尊贵,脾气似乎也不太好,在相国寺里,太子,湛王求见他都拒绝,沈璃雪一名无权无势的千金去,他更加不会见了。 “没关系,就当和我做个伴了。”东方玉儿走上前来,不由分说,拉着沈璃雪出了凉亭,大步向外走去,边走边向沈璃雪咬耳朵:“皇叔脾气很好的,忙完事情,他一定会见咱们的!” 沈璃雪扬扬嘴角,怎么也无法将相国寺那位,一掌打死几十名刺客的冷酷战神与好脾气一词联系起来:“既然战王爷脾气好,你独自去战王府见他就好,我在圣王府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陪你去了!” 东方玉儿回头望了一眼,神秘兮兮的小声对沈璃雪低语:“珩堂兄,南宫啸,夜千泷肯定有事情商量,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我会站在一边,等他们商量完事情再过去……”说着,沈璃雪就欲拉下东方玉儿紧抓着她胳膊的手 。 “好吧,好吧,我实话实说!”计策被看穿,东方玉儿有些懊恼:“皇叔退隐后,一直不爱见人,和珩堂兄倒是有些来往,刚才我去战王府的路上,听说有好几个人求见被拒绝……” 那些人不是武功高强,就是才华横溢,都被战王拒绝拜访,东方玉儿自然不敢再冒然去求见。 “你让东方珩陪你去战王府,是确保你能进到王府,见到战王爷!”沈璃雪柳眉微挑,战王爷是青焰战神,又是身份尊贵的皇室王爷,有傲气在所难免。 “是啊!”东方玉儿轻轻点头。 “我和战王爷不熟悉,去了战王府,也帮不到你!”沈璃雪和战王爷不过几面之缘,彼此之间都没说过几句话,以战王爷的傲气,根本不会理她。 “你是珩堂兄的未婚妻,皇叔肯定会给你几分面子,见咱们的!”东方玉儿嘴角微扬,漂亮的眸中闪闪发光,请不动珩堂兄,请他未婚妻帮忙也是一样的。 “这样也行?”沈璃雪皱眉,她和东方珩只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凭借这个名头,就能让战王接见?天方夜谭。 “咱们去试试就知道了!”沈璃雪同意帮忙,东方玉儿喜笑颜开,拉着沈璃雪,快步向外走去。 东方玉儿兴致勃勃,沈璃雪不愿泼她冷水,准备随她一起去战王府试试,如果战王肯见东方玉儿最好,如果他不见,沈璃雪也算尽力了。 望着快速远离的沈璃雪和东方玉儿,东方珩皱皱眉,却并未说话。 南宫啸也扬扬嘴角,沈璃雪和东方玉儿在一块,比让夜千泷拉衣袖强多了,难怪东方珩不阻止。 “璃雪!”沈璃雪越走越远,夜千泷低低的呼唤着,清澈的眸中闪着几分失落与期盼。 “千泷,你暂时就住在圣王府,我过几天再来看你!”沈璃雪微笑着嘱咐着,东方珩,夜千泷之间闹矛盾,多是因她而起,她离开圣王府,他们两人就会恢复冷静 。 东方珩是正人君子,不屑暗害别人,夜千泷是小孩心性,思想单纯,沈璃雪不担心他们会相互暗算,说不定还能一起研究着,把最近发生的诡异事情解决了。 “好!”夜千泷高声答应着,目送沈璃雪消失在门外,清澈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喃喃自语:“你要早点来看我,我等着你!” 沈璃雪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远处,夜千泷没再说话,转过身,默默的回了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所有视线。 南宫啸摇着扇子,邪魅的目光直视夜千泷所在的房间:“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西凉太子,岂会是傻子?”东方珩也看向夜千泷的房间,锐利的眸中萦绕了一层寒意。 “可我的看他一举一动都非常自然,不像是装出来的!”南宫啸是云南王世子,阅人无数,一个人的行为动作是装,还是自然表现,他分辨的很清。 “或许他是在某些方向,能力比较差!”东方珩遇到的夜千泷,性子纯如孩童,脾气有些奇怪,面对别人时,也不怎么爱说话…… “我听闻,越是这种怪人,武功越高,东方珩,你有没有试过他的武功?”南宫啸邪魅的眸中满是好奇,许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小试过几次,确如你所说,武功高深莫测!”练武,需心静,或许正因为夜千泷心纯,无杂念,武功才会练就的高深莫测。 “东方珩,夜千泷是西凉太子,你准备怎么安置他?养在圣王府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南宫啸悠哉游哉的轻摇着扇子,朝中有些老大臣,除了吃喝外,每天闲着没事干,就喜欢弹劾别人,如果被他们知道圣王府秘密住着西凉太子,肯定会大肆弹劾,闹的人尽皆知。 “本王自有安排!”西凉太子悄悄跑来青焰,长期居于圣王府,确实很容易惹人非议,东方珩不畏流言,却知道,流言能杀人于无形,必须尽早防范。 沈璃雪和东方玉儿出了圣王府,坐着马车慢腾腾的前往战王府,战王还在皇宫,她们不着急。 东方玉儿的马车上,用品一应俱全,沈璃雪和东方玉儿喝着香茶,吃着点心,用了一柱香时间才到达圣王府 。 掀开帘子,下了马车,一道熟悉的呼唤传来:“郡主,璃雪姐姐!” 沈璃雪抬头望去,苏雨婷正扶着丫鬟的手,微笑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明媚的阳光在她周身萦绕了一层淡淡的光圈,再配上她那美丽的容颜,高贵的气质,美丽不可芳物。 “苏小姐!”沈璃雪礼貌微笑,看似随意的目光,时时注视着苏雨婷的一举一动。 昨晚庄可欣被重伤,之前又被沈盈雪打的很惨,就算会武功,也不会很高,那么,武功高强的嫌疑人,就只剩下苏雨婷了,苏雨婷一言一行皆是闺秀风范,温柔缓慢,半点不见习武人的干脆与利落,她是真的不会武功,还隐藏太深? 她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 “郡主和姐姐也是来拜访战王爷的吗?”苏雨婷款款走了过来,笑容璀璨,迷人。 “是的!”沈璃雪浅笑,她果然是来见战王爷的,京城人都知道战王爷不喜见外人,东方玉儿是皇室中人,战王爷的侄女,被请进府的可能性很大,她的马车到王府时,苏雨婷也到了,只是巧合吗? “本郡主想见战皇叔,就拉着璃雪来了……”东方玉儿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整整衣装,看向巍峨的战王府,喃喃道:“不知皇叔在不在王府?” 东方玉儿声音很低,但苏雨婷离的近,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笑道:“刚才我在街上,听闻战王爷回府了!” “真的?”东方玉儿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皇叔回府是好事,但是他会不会见她? “郡主,让侍卫进去通报一声,战王爷会不会见你,很快就知道了!”沈璃雪轻声建议着,只在马车前站着,可是永远都进不了战王府。 “没错!”东方玉儿眼睛亮亮的点着头,快步走到王府门前,对守门的侍卫道:“麻烦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淮王府郡主东方玉儿和未来安郡王妃沈璃雪求见!” 东方玉儿只说了她和沈璃雪两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把苏雨婷忘了个一干二净 。 苏雨婷的笑容微微僵了僵,随即道:“麻烦侍卫大哥禀报,温国公府苏雨婷求见!” “啊!”东方玉儿猛然想起身边还有个人,侧目看向苏雨婷:“刚才只想着见皇叔,把你给忘记了,不好意思!” 东方玉儿说着愧疚的话,语气中却丝毫都没有愧疚的意思,还带着点趾高气扬的味道,苏雨婷的笑容再次僵硬了几分:“郡主事情繁忙,忘记一些也很正常,雨婷不会计较。” 东方玉儿满意的点点头:“苏小姐真是通情达理!” 侍卫领命,快速进府禀报。 “郡主!”沈璃雪皱眉看着东方玉儿,她尚未及笄,报相府千金的身份,比未来安郡王妃实在! 东方玉儿笑嘻嘻的对沈璃雪咬耳朵:“皇叔重亲情,你未来安郡王妃的身份,比相府千金管用!” 沈璃雪无奈加无语,东方玉儿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做事时很聪明,也很细心。 “郡主,璃雪姐姐,你们在聊什么?”东方玉儿和沈璃雪说话的声音很小,苏雨婷没有听清。 “在说今天天气很好,苏小姐很美,气质也文雅端庄,肯定会有许多名门公子踏破温国公府的门槛儿,前去提亲……”东方玉儿笑眯眯的打着太极。 “郡主说笑了!”苏雨婷轻轻笑着,笑容僵硬。 “我可没有说笑。”东方玉儿凝了凝眉,面容要多正经有多正经:“你第一才女之名整个青焰人尽皆知,爱慕者数不胜数,大把英俊有才的男子等着你来挑,除了我珩堂兄,你看中哪个,就能嫁哪个……” “不过,我珩堂兄是青焰第一美男子,你嫁的那个再厉害,也只能居第二,以你的才学,相貌,嫁个第二美男子,也不算太委屈!”东方玉儿嘻嘻笑着,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她看苏雨婷的目光,暗带了一丝嘲讽。 苏雨婷笑容更僵:“郡主谬赞 !” “玉儿的意思,苏小姐嫁第一美男子,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伴随着清雅的男声,东方湛从战王府走了出来,笑容温暖如风。 “不是!”东方玉儿望着东方湛身后的地方,眼睛闪闪发光:“湛堂兄,你怎么会从王府出来,难道刚才在和皇叔聊天?” “父皇命本王送东西给皇叔!”东方湛微微笑着,优雅迷人。 “你怎么不早点说!”东方玉儿气呼呼的看着东方湛,早知道他要来战王府送东西,她就跟着进去了。 “皇叔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当这战王府,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东方湛看着东方玉儿,好气又好笑:“在这乖乖等着,如果皇叔想见你,自然会让你进去,如果他不想见你,你偷溜进战王府,也会被他揪出来的……” 东方玉儿轻轻点头:“这倒也是!”皇叔的脾气,没人琢磨的透。 “沈小姐,苏小姐!”东方湛的目光透过东方玉儿,看向沈璃雪和苏雨婷,笑容温和。 “湛王爷!”苏雨婷盈盈行礼,举止端庄,得体大方。 “湛王爷!”沈璃雪行礼的瞬间,水晶燕轻轻低垂,出现在东方湛的视线中,他温和的笑容有瞬间的凝滞,看沈璃雪的目光,深邃中透着意味深长。 一名侍卫自府内走了出来,恭声道:“王爷请郡主,沈小姐进府!” “真的,皇叔肯见我了!”惊喜来的太突然,东方玉儿高兴的不知所措,惊声高呼着,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分享她的喜悦。 苏雨婷则瞬间惨白了小脸,东方玉儿是皇室郡主,被接见理所当然,可沈璃雪是相府千金,她是温国公府千金,在她们同时报上姓名时,战王爷却将她阻在门外,准备接见沈璃雪…… “郡主!”沈璃雪轻轻碰碰东方玉儿,示意她旁边有个伤心人。 “雨婷,皇叔肯定是太忙了,抽不出太多的空闲接待三个人,你先回府休息,明天再来,皇叔肯定会见你的!”得知自己可以进府见战王,东方玉儿心情很好,对苏雨婷更是和颜悦色,但沈璃雪总觉得,安慰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有些嘲讽的味道 。 “承郡主吉言!”苏雨婷轻轻笑着,笑容僵硬。 “湛堂兄,我们先走一步了!”不等东方湛回答,东方玉儿已喜笑颜开的拉着沈璃雪快速跑进了战王府,就要见到皇叔了,真开心! 沈璃雪和东方玉儿窈窕的身影转过弯,消失不见,东方湛看向苏雨婷,目光温润如玉:“苏小姐,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再等下去,皇叔也不会接见你的,你还是先回府,明天再来!” “多谢湛王提醒!”苏雨婷礼貌微笑,青焰湛王性子温和,对所有认识的人都温文有礼,关怀有加,他劝慰她,她也不会怀疑他喜欢她。 透过大开的门,苏雨婷看向王府的精致道路,幽幽的叹了口气:“雨婷不及郡主活泼,不如璃雪姐姐聪慧,战王爷不肯见我,也是应该的……” “苏小姐不必妄自菲薄,你是第一才女,才华高绝,整个青焰,无女子再能及,皇叔不见你,应该是另有原因……”东方湛微微凝深了目光。 “什么原因?”苏雨婷急声追问。 “这……”东方湛欲言又止。 苏雨婷一怔,随即放松了语气:“若是湛王爷不方便,就不必再言!” “不是不方便,是怕苏小姐不爱听!”东方湛温润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光芒。 “此话怎讲?”苏雨婷不解,微微皱起眉头。 “玉儿是淮王府郡主,沈璃雪是相府千金,也是未来安郡王妃,算是我东方皇室之人,这应该就是皇叔接见她们两人的原因,而苏小姐,现在还只是温国公府嫡女,所以……” 东方湛看向苏雨婷,他的话没说完,但他想念苏雨婷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多谢湛王爷赐教!”苏雨婷微笑着俯身行礼,她与皇室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战王爷不肯见她,实情真的是这样吗? “苏小姐不必太过沮丧,过几天,皇宫会有宴会,到时,苏小姐可在皇宫见到皇叔……”东方湛微笑着说道,暗示苏雨婷,只要她与皇室没有关系,无论是明天还是后天,战王爷都不会见她 。 “多谢湛王提醒,臣女还有要事要做,先行告退!”再次福福身,苏雨婷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快速离开了战王府。 东方湛目送苏雨婷的马车走远,温和的笑容瞬间变成无边嘲讽,苏雨婷明里暗中套他的话,真是不自量力,她想要答案,他就给她个答案,不知最后是帮太子抱得美人归,还是给皇室某位男子添了乱。 战王府内,东方玉儿拉着沈璃雪,在青石路上快步走着,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难言的喜悦。 “郡主,你急着来见战王爷,不止是想一睹他的风采吗?”东方玉儿先是请求东方珩,再是拉沈璃雪来战王府,听到战王肯见她的消息后,她几乎要欣喜若狂,若无特殊目的,她不可能是这种反应。 “你和珩堂兄同样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们。”东方玉儿眨眨眼睛,四下望望无人,压低了声音道:“是我父王让我来王府看皇叔的!”这是一项任务,进了战王府,见到战王,她就算完成了任务,心里当然高兴。 沈璃雪一怔:“淮王爷?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东方玉儿是晚辈,如果战王在忙,肯定会打发她走,而淮王与战王是兄弟,他来王府,战王就算再忙,也会一见的。 东方玉儿干笑几声:“我父王与皇叔闹了点小小的矛盾,不好来看他,就派我来了!” 沈璃雪蹙了蹙眉:淮王关心战王,却不好意思来见,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绝对不小。 “苏雨婷来王府,又是为了什么?”沈璃雪回想苏雨婷被拒之门外时那惨白的脸色,她来王府,不止是拜访这么简单,肯定另有目的。 东方玉儿皱皱眉:“可能也是受父母之命,前来拜访皇叔!” 沈璃雪蹙眉:“温国公身份不及战王爷尊贵,他亲自来拜访,是礼数周全,派自己女儿前来,不太合适吧。” “可能是温国公不太好意思来见皇叔,像我父王一样,派女儿前来探探底 !”东方玉儿轻声回答着。 “苏雨婷是女子,来王府拜访战王,不会惹人闲话?”沈璃雪挑挑眉:东方玉儿是战王爷的侄女,来战王府没什么,自己做为她的伙伴入府,别人也不会多说闲话,可苏雨婷,与战王一脉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沈璃雪来青焰不久,却知道青焰国是封建统治,男女有别,拜访男子,要派男孩子去,拜访女子,要派女孩子,苏雨婷一名贵族千金,来王府拜访战王,传扬出去,不太好听。 “我是父王最疼的孩子,父王派我来,是尊重皇叔,可那温国公没有儿子,只有苏雨婷这么一个女儿,只好派她来了!”东方玉儿得意的语气中,隐隐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温国公只娶了一名正妻?”沈璃雪有些惊讶,如果娶了妾室姨娘,家里会是儿女成群…… “怎么可能。”东方玉儿抬头望着天空,傲然道:“温国公府妻妾一堆,从中年美妇到刚及笄的小姑娘,应有尽有,可除了温国公夫人生了个苏雨婷外,其他的姨娘,小妾们都没生出个一儿半女来!” “怎么会这样?”沈璃雪皱眉。 “不知道!”东方玉儿摇摇头。 “你讨厌温国公?”沈璃雪敏锐的捕捉到了东方玉儿对温国公的不悦。 东方玉儿摇摇头:“谈不上讨厌,只是不喜欢!” 一名侍卫走过来,恭声禀报:“郡主,沈小姐,王爷正在书房处理事情,暂时没空见你们,特让卑职转告,除了书房外,你们可在战王府随意走动!” 沈璃雪挑挑眉,名门贵族都是有些许禁制的,就算让客人参观府邸,也会让下人陪同着,以示他们是主,自己是客,可战王爷居然放心的让她和东方玉儿在战王府四处走动,真真是心胸开阔,光明磊落…… “麻烦小哥了,我们就在府里四处走走看看,等皇叔忙完了,再去看他!”东方玉儿答应着,拉着沈璃雪拐上了另外的路:“战王府景色很美,咱们四处看看!” 沈璃雪,东方玉儿顺着小路走了没多久,大片大片的青竹出现在视线中,竹子青青,竹叶翠绿,风吹过,带来阵阵竹香,让人心旷神怡 。 东方玉儿走进青竹林,闭了眼睛,呼吸着阵阵竹香,享受般轻轻赞叹:“我好多年没来战王府了,没想到府内的景致一点儿没变!” 沈璃雪置身于青竹林中,水绿的衣服配着青翠的竹子,美的如同梦幻一般,棵棵青竹拔地而起,只只竹笋悄悄的从土里冒出来,情景十分有趣。 “郡主,战王爷很喜欢青竹吗?”沈璃雪记得,战王在相国寺的小院名叫青竹园,那里也种着大片的竹子,还盖了两层的青竹小楼。 “是啊,战王府大片的地方都种着青竹,听我父王说,这些竹子都种了二十年了,每一棵都是皇叔亲自种的!” 东方玉儿走在竹林里,羡慕的边走边赞叹:“这么多竹子,环境真好,回府后,我也要把自己的房前屋后都种上青竹……” 沈璃雪目光闪了闪:“战王府没有女主人吗?” “呃,皇叔的父亲是先皇,已经过世,母亲是贤妃,也已经故去了,皇叔没娶妻,没有子女,一直是一个人……”说到这些,东方玉儿连声惋惜,青焰第一美男子啊,居然不娶妻,真不知道皇叔在想什么,难道是目光太高,一直没有中意的女子?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青焰战王未娶妻,府里种着这么多青竹,会不会是…… “璃雪,你看前面!”东方玉儿惊声高呼,眸中闪着浓浓的震惊与喜悦。 沈璃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座青竹搭建的两层竹楼出现在不远处,形状与相国寺那座非常相似,却比那座大了两三倍。 “好漂亮的竹楼!”东方玉儿高呼着跑了过去,在相国寺,她没去青竹园,没见过那座小竹楼,如今第一次见,心情甚是飞扬。 沈璃雪也随后跟上,心中暗道,战王爷真的很喜欢青竹。 竹楼的门半掩着,东方玉儿轻轻一推就开了,竹屋内很干净,窗前摆着一张小桌,四把椅子,沈璃雪脑海中浮现林青竹在青州时的客厅,也像这间屋子一样空荡,不同的是,林青竹客厅里挂水墨画,人物画,四君子画的位置,这里都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 东方玉儿嗅着清淡的竹香,沿着青竹楼梯,快步上了二楼,沈璃雪慢腾腾的跟了上去。 二楼共有两间房,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卧室里除了一张竹床,两只竹子做的柜子外,空无一物,倒是书房里,摆着一张书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书柜,书柜上放了许多书,不远处的待客小桌上还摆着一套茶具。 沈璃雪又想起了林青竹那简陋的书房,卧室,与面前的情景重合在一起,如果不是这满屋的竹香,满目的青竹,沈璃雪都要以为,这是林青竹在青州的故居。 “茶水还是温的,看来皇叔回到王府后就来了这里!”东方玉儿拿出一只干净杯子,倒满茶水,轻抿一口:“虽然有些凉了,但茶的味道很不错!” 沈璃雪走到书架前查看,多是一些兵法以及各国志之类的书,装订书的线有些已经脱落,可见书的主人经常翻看,沈璃雪握住一本书,正想拿出来翻翻,东方玉儿的惊呼声再次响起:“璃雪,你快看那边!” 沈璃雪抬起头,目光透过大开的窗子,望向外外,不远处,一片红红通通,将青竹林围住大半,映着青色的竹子,煞是漂亮。 “那些红色的是什么?”棵棵青竹遮挡,沈璃雪看不清那红色物的具体模样。 “我也不知道!”东方玉儿摇头,语气有些沮丧:“从小到大,我就来过一次战王府,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来的,只记得自己看到了一大片竹子,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记得!” 沈璃雪:“……”看来战王走后,战王府就几乎封闭着,没人来过了。 “我也很好奇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咱们去看看!”说着,东方玉儿拉着沈璃雪从窗口跳了下去,就在两人离开竹楼的瞬间,被沈璃雪拉出一半的那本书掉到了地上,一方白色的纸张随之掉落在地,缓缓展开,赫然是一名美丽女子的画像。 东方玉儿,沈璃雪顺着竹林来到红色物面前,眸中满是惊讶,尤其是东方玉儿,惊的嘴巴都快要合不拢了,好半天方才说出一句:“真漂亮!” 那红色物是一只只的小灯笼,造型精美,由绳子串在一起,围在竹林外,放眼望去,很是惊人 。 “种竹子,挂灯笼,整个战王府被装扮的格外出尘,时时透着清华与非凡,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东方玉儿啧啧称赞着,在这里居住,肯定能多活几十年。 “这么多灯笼,得有多少个?”小红灯笼一个挨着一个,沈璃雪一眼都没看到头,灯笼上的图案也各不相同,可见战王爷费了不少心思。 “咱们数数看!”东方玉儿闲的无聊,战王有事处理,也无法见她们,也便拉着沈璃雪数起了灯笼。 沈璃雪没数灯笼,清冷的目光四下望去,青色的竹林,长串的红灯笼,像是对谁的祝福…… “七百,七百零一,七百零二……”身旁,东方玉儿小声的数着灯笼。 沈璃雪突然停下脚步,东方玉儿也随之停了下来,报怨道:“数到七百多只,还没数完,皇叔叔究竟串了多少只灯笼?” “共串了九百九十九只!”威严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东方玉儿身体一震,猛然看向前方:“皇……皇叔!” 夜色中,战王手拿着火折子,一只一只点着灯笼,动作认真,神情专注,火色的光映着他英俊的脸庞,修长的身形,冷酷,威严之中有些孤寂,有些苍凉。 沈璃雪目光闪了闪:“王爷,臣女听长辈们讲,亲手点燃一千只红灯笼是对人最至高的祝福,王爷这里,怎么只有九百九十九只?” “是啊,皇叔,你这九百九十九只是不是有特殊的含义?”东方玉儿随声附和沈璃雪的话,缓解自己的尴尬,她只顾着数灯笼,都没注意到天黑了。 战王看向沈璃雪和东方玉儿,点点火光中,年轻女子的身影与多年前那一幕重合,战王严厉的眼眸有瞬间的迷茫,随即又恢复平静,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嘴角轻轻扬起:“第一千只灯笼在……” 最后几个字,战王说的极轻,沈璃雪,东方玉儿都没有听清,已随风飘散在空中…… 东方玉儿正想细问,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过来,恭声禀报着:“禀王爷,宫里传来消息,三日后,皇宫设宴,请您前去参加!” 076 渣弟撞柱,渣妹丢脸 战王答应一声,转身的瞬间,看到了沈璃雪胸前的水晶燕,犀利的目光微微凝了凝,继续俯身点蜡烛:“天黑了,你们回去吧!” “皇叔,这有九百九十九只灯笼呢,您要点到什么时候才能全部点燃,不如我们帮你?”东方玉儿笑眯眯的建议着。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天都已经黑了,留我们吃顿便饭再走嘛,战王回京入朝的第一顿饭,可是有着特殊意义,不是谁想吃就能吃的,如果她吃了,说出去有面子,也能更好的向淮王交差。 战王头也未抬,轻点着灯笼,淡淡吐出一句:“本王没食欲,战王府里没准备晚膳 !” “啊!”东方玉儿一怔,随后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我那点小心思,果然瞒不过皇叔!” “回去告诉四皇兄,当年的事情,我从没怪过他!”说出这句话时,战王语气低沉,意味深长,深邃的眼眸微微暗了暗,瞳孔深处隐隐闪过一抹哀叹。 “真的?”东方玉儿喉咙一热,随即湿润了眼眶:“父王一直在内疚,如果知道皇叔不怪他,他会很高兴的。” 沈璃雪看向东方玉儿,她一直都是泼辣、强悍的,遇事从不会低头,如今父亲得到原谅,她居然感激的热泪盈眶,看来,当年淮王和战王之间发生的事情不简单。 “皇叔,九百九十九只灯笼,确实太多了,您确定不需要我们帮忙?”淮王交待的任务完成,东方玉儿没有急着回淮王府,想留下来帮战王点灯笼。 “不必!”战王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东方玉儿的提议,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可是……”东方玉儿望望这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灯笼串:这么多灯笼,皇叔独自一人要点到什么时候? “郡主,咱们就不要打扰战王爷点灯笼了,走吧!”沈璃雪微微一笑,拉着东方玉儿的胳膊快步向前走去。 “干嘛不帮忙?”走出一段距离后,东方玉儿忍不住询问,身后,一只只红灯笼被缓缓点燃,连起来红通通的一片,照着绿色的竹林,煞是好看。 沈璃雪停下脚步,回望那一串燃起的红色灯笼:“这些红灯笼很精致,也很干净,就像新的一样,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灯笼的颜色有些消退。” 东方玉儿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那些灯笼已经串在那里很长时间了!” 沈璃雪点点头:“灯笼被人护理的很好,看不出挂上去的具体时间,这里是战王的家,这些灯笼肯定也是他吩咐人挂上去的。” “皇叔离府十五年,从未回来过,照你的意思,这些灯笼最少也有十五年了……”东方玉儿惊讶,这些红灯笼挂了十五年,她居然一直没发现 。 “战王爷喜欢独自一人点灯笼,这九百九十九只灯笼他应该点过许多遍,不需要别人帮忙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部点燃!”沈璃雪看着那一片青竹林和红灯笼,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 沈璃雪和东方玉儿离灯笼很远,她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却一字不差的落进了战王耳中,战王点灯笼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向沈璃雪和东方玉儿的方向,犀利的眸中映出绿衣女子窈窕的身影,嘴角隐隐上扬,她和她一样聪明伶俐,善解人意。 沈璃雪踏着夜色回到相府时,相府一片灯火通明,沈明辉,沈盈雪,沈烨磊三人坐在凉亭里,边喝茶,边说笑话,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沈烨磊一直在国子监读书,又拜了才学高深的夫子做老师,很少回相府,此次回来,肯定要和父母,亲姐亲热一番,沈璃雪不想自找没趣,便假装没看到三人,正准备走小路回竹园。 眼尖的沈烨磊看到了她,惊声高呼:“爹,姐姐快看,乡下来的那个野丫头回来了!” “烨磊,那是大姐,不能胡说!”沈盈雪轻声训斥着,幸灾乐祸的语气中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受伤的胳膊上系着白布条,挂在胸前,不但不显狼狈,还为她添了几分病弱美。 “爹!”沈璃雪走上前来,漫不经心的向沈明辉福身问安。 沈明辉淡淡答应一声,慈爱的目光望着沈烨磊和沈盈雪,看也没看沈璃雪一眼。 “不愧是乡下来的,半点教养都没有,看到爹不打招呼,还转身就走!”沈烨磊小小的个头,尖尖的声音,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沈璃雪的眸中满是鄙视与不屑。 “看到姐姐不但不打招呼,还出言嘲讽,这就是烨磊的教养?”沈璃雪绵里藏针的反唇相讥,沈烨磊年龄小,但嘴巴很毒,得礼不饶人,她也不必对他客气。 “你……你一名乡下来的野丫头,满身穷酸味,低微下贱,若非我爹娘给你吃,给你住,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被沈璃雪反将一军,驳的哑口无言,沈烨磊咬牙切齿,气呼呼的怒瞪着她,这个女人,真是太贱了,居然敢和他这尊贵的相府嫡子顶嘴。 “沈烨磊,你记清楚了,我是原配所出的女儿,身份,地位比你这个继室所出的嫡子高贵……”沈璃雪一字一顿,冷冷反驳沈烨磊,她已经隐隐猜出他们三人出现在凉亭里的目的了,既然他们想玩游戏,她就陪他们玩上一局 。 沈烨磊不屑的嗤笑一声:“乡下贱人生的女儿,能高贵得到哪里……” “啪!”一记耳光狠狠打到沈烨磊脸上,将他的头打偏过去,白嫩的小脸瞬间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嗡嗡作响的耳朵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沈烨磊,你听清楚了,我娘是武国公府嫡出千金林青竹,不许你再侮辱我母亲!” 四周瞬间静了下来,沈明辉,沈盈雪皆是一怔,震惊的看着沈璃雪,她居然当着他们的面,打了沈烨磊。 沈烨磊慢慢转过头,看沈璃雪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你居然敢打我,我踢死你!”小身影如同发怒的小猪,对着沈璃雪狠狠冲了过去,沈明辉,沈盈雪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沈烨磊个子矮,体型胖,一跑带起一阵风,沈璃雪皱皱眉头,漫不经心的侧了侧身,沈烨磊一时没收住脚,越过沈璃雪,重重撞到了亭子的石柱上,瞬间,头破血流! “烨磊!” “烨磊!”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一道来自沈明辉,一道来自沈盈雪。 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滑落,在脸上流下一道道长长的血痕,沈烨磊只觉额头很痛,脸上一道一道的热,轻轻一摸,摸到满手血,瞬间震惊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沈盈雪急步上前,用没受伤的手扶起沈烨磊,轻声安慰着,将他交给丫鬟们处理伤口,愤怒的目光狠狠瞪向沈盈雪:“姐姐,烨磊还是小孩子,不懂事,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他是自己撞到柱子上的,与我何干?”沈璃雪冷笑,沈明辉,沈盈雪都有看到是沈烨磊自己不小心撞了头,还想赖给她不成? “烨磊年龄小,闹脾气说你几句,忍了也就罢了,可你居然毫不留情的出手教训他,哪有半点为人长姐的样子?”沈明辉咬牙切齿的紧紧皱起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想让我有长姐的样子,也要先让他有弟弟的样子才行,就算他是嫡子,也没有资格肆意辱骂原配夫人,更何况,动不动就用尖酸、刻薄的话辱骂长姐,这就是相府嫡子应有的样子吗?” 沈璃雪冷冷凝望着沈明辉:“我是长姐,可以不和他计较,万一哪天他用同样的话辱骂身份高贵的太子,王爷,倒霉的可不止他一个人,他拜的夫子,就是这么教他做人的? !” 沈明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眸中的神色更是阴晴不定,沈烨磊嚣张跋扈,不分长幼,放肆无礼,不是夫子的责任,而是他过份溺爱的结果,沈璃雪这是在拐弯抹角的嘲讽、教训他,偏偏她说的句句在理,他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你这个粗俗不堪的乡下野丫头,滚回青州老家陪你的死鬼娘亲去吧,不要再呆在相府,打探我们的生活了!” 沈烨磊小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丫鬟们拿了药,小心的为他敷上,见沈明辉被驳的哑口无言,他便再次上阵恶狠狠的高声驱赶沈璃雪。 沈盈雪手捂着丝帕,暗暗偷笑,她早就想赶走沈璃雪了,但沈璃雪很聪明,做事不落任何把柄,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没想到烨磊先她一步,找到了赶走沈璃雪的契机。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在沈明辉,沈盈雪,沈烨磊脸上一一扫过,嘴角轻勾起一抹笑,极浅,却透着无边嘲讽:“这就是你们的目的,赶我离开相府!” 沈明辉低垂着眼睑没有说话,眸中的神色透着些许傲气,他是相府的男主人,有赶人,留人的权利。 沈烨磊鼻孔朝天,轻哼一声:“看来你还不是太蠢,知道我们都讨厌你!” 沈盈雪手中丝帕轻捂着眼睛,看不出她眸中的神色,但她嘴角扬起的嘲讽与得意,泄露了她的心思。 沈璃雪冷冷一笑,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她一直都知道,相府的主人们讨厌她,而她也没打算在相府长住,本想着,查完事情再离开,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行动了,也罢,离开相府查事情,虽然困难了点儿,需要的时间多一些,但她总有一天会查清的。 沈璃雪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沈明辉一时有些发懵:“璃雪,深更半夜你去哪里?” “你们不是想我离开相府吗,我就如你们所愿 !”沈璃雪头也不回的冷声回答着,纤细的身影在夜色中是那么孤寂,那么坚强。 “谁说要赶你走了?”瞬间错愕后,沈明辉眸中染上一层阴霾。 他原以为,沈璃雪是孤女,除了他,无依无靠,他赶她离开,她肯定会哭着跪下来哀求,到时,他就可以制定一些条例来约束她,哪曾想,她毫不犹豫的径直离开,甚至于,都没回竹园拿日常用品,就这么孑然一身的潇洒转身,对相府的荣华富贵,没有半分留恋。 “沈烨磊的话,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沈璃雪清冷的声音随风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透着无限嘲讽。 “你一个女孩子,出了相府,要怎么活?”沈明辉严肃的眸中,闪烁着阴冷的厉光,她是真的铁了心思要离开! “这就不劳沈丞相费心了,我会学我母亲,卖刺绣,卖书画,总之是饿不死的!”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纤细的身影已经走到了二门前。 “啪啪!”两记清脆的耳光突兀的响起,沈明辉的怒斥声也随之传来:“烨磊,向你大姐道歉!” 沈明辉是成年人,手劲很大,沈烨磊被打懵,目光呆滞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气呼呼的瞪着沈明辉:“爹,你居然为了那个脏兮兮的乡下丫头打我……” “啪啪!”又是记耳光狠狠打到沈烨磊脸上,沈明辉面色铁青,心却疼的滴血,大手轻轻颤抖着,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但为了大局,他必须受点委屈:“她是你的姐姐,以后不许再侮辱她!” 沈明辉动怒,沈盈雪吓了一跳,望望沈烨磊那红肿的小脸,轻声劝解:“爹,烨磊他不懂事……” “闭嘴!”沈明辉怒喝一声,目光严肃:“烨磊都是被你们宠坏了,才会变的这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沈盈雪纤细的身体猛然一震,低了头,不敢再言语,沈明辉发这么大脾气,是真的动了气,聪明人都会选择沉默,明哲保身。 沈烨磊看着面色铁青的沈明辉,嘴巴瘪瘪:“哇 !”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不服气的反驳:“你们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她吗……我赶走她有什么不对……为什么要让我去向她道歉……” “烨磊!”沈明辉阴沉的目光,瞬间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他年龄不少了,怎么一直都不开窍。 “我说的都是事实。”沈烨磊一直被高高捧着,很有优越感,脾气也很坏,轻易不会向人低头。 “沈丞相,你就不要再怪沈少爷了,他只是说出了你们的心声,没犯什么大错!”沈璃雪站在二门外,明媚的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清冷的目光看向亭子里哭泣的沈烨磊,沈明辉还真舍得,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前抓花她那张虚伪的笑脸:若非因为她,烨磊怎么会挨打,他脸被打肿了,她居然又跑来充好人…… “璃雪,烨磊说的不过是小孩子赌气时的气话,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沈明辉语气低沉,以他的傲气,说出这番挽留之言,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是啊,璃雪,烨磊年龄小,什么都不懂,他说了不中听的话,你教训他就是,不要动不动就离府,这相府,毕竟是你的家!”雷氏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走了过来,娴雅端庄,仪态万方,看沈璃雪的目光,也满是笑意。 沈盈雪看看沈明辉,再望望雷氏,美眸中满是疑惑不解:爹娘不是很讨厌沈璃雪吗?如今有了赶她出府的理由,为什么还要挽留她? “娘!”沈烨磊委屈的望着雷氏,不服气的争辩着:“不是我的错……” “闭嘴!”雷氏怒声呵斥着:“国子监的夫子,没教你尊重长者吗?” “娘!”沈烨磊瘪着嘴,眼泪‘巴达巴达’往下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雷氏视若无睹,径直看向沈璃雪,笑容亲切温和:“璃雪,烨磊的确被我宠坏了,你不要和他过多计较,老爷是你的亲生父亲,养你是天经地义,你离开相府,以卖书画为生,不是在打老爷的脸吗……” 沈明辉目光阴沉着,没有说话,目光有意无意,望向沈璃雪,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 沈璃雪柳眉微挑,眸中闪过一丝冷笑:雷氏话说的很清楚,自己离开相府,就是和雷氏,沈明辉彻底决裂,他们的名誉会受损,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就算有东方珩的帮忙,她要调查十五年前的真相,也会相对麻烦许多。 如果她留下来,双方互惠互利,沈明辉,雷氏是父母,她是女儿,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但在外人看来,她们还是一家人,而且,沈明辉是当事人,她在相府查十五年前的事情,会相对轻松许多。 “亲弟弟天天对我冷嘲热讽,我这个嫡出千金,做的很憋气!” 沈璃雪很早就想过离开相府,不过,独自一人在陌生之地居住,多少都有些危险,再加上,雷氏诡计多端,一心要置她于死地,如果她离开相府,就是危险重重。 虽然住在相府也会被算计,但这毕竟是丞相府,门外有许多双眼睛盯着,雷氏,沈盈雪想要对付她,会有所顾及,不能做的太露骨,所以,相比其他地方,相府是最安全的。 更何况,沈明辉为了官位,名声,雷氏为了娴静,大度的虚名,也会劝慰她这个孤女不要离开丞相府,如果她硬闹着要离开,流言反倒会对她不利! 留下来维持这虚假的父女情,相对清静的同时,她也可暗中调查一事情事情,更何况,雷氏,沈盈雪这对母女十分可恶,时时想着算计她,如果她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便宜了她们。 当然,如果沈明辉做出让她无法忍受的事,不管外面多危险,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离开相府。 在此之前,她首先要保证自己住在竹园,不会再被那些无聊小人找麻烦。 “烨磊明天就会回国子监,一月回来住一天,我会看紧他,教训他,不让他再找你的麻烦!”雷氏微微笑着,慎重保证,眸中阴有寒光闪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机会,为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沈璃雪倒是聪明。 “那就麻烦爹和夫人了!”沈璃雪微微一笑,慢腾腾的向前走去,有了雷氏的保证,沈烨磊不敢再轻易找她麻烦,如果他敢挑事,她也可以明正言顺的出手教训。 路过沈盈雪身边时,沈璃雪望望她受伤的胳膊,对她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夜深了,我先回竹园休息,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 !”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不就是暂时留在了相府,得意什么,贱人。 沈璃雪消失在夜色中,沈明辉挖空心思的轻哄被他打肿脸的沈烨磊,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父子之间不能有隔夜仇。 雷氏和沈盈雪回了雅园。 “娘,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赶走沈璃雪?”进了内室,挥退下人,沈盈雪不甘的询问。 沈盈雪手臂被折断,疼痛难忍,费了很大劲才勉强入睡,哪曾想一觉睡醒,最心腹的夏柔,夏锦被沈璃雪强逼着杖毙,气愤难忍,胸口更是呕了一口恶气。 恰逢沈烨磊归来,她便设了这么一出局,想要借沈烨磊之手赶走沈璃雪,哪曾想,事发后,雷氏,沈明辉都在挽留她。 “沈璃雪被烨磊赶离相府,传扬出去,世人会指责我和你爹教子无方,偏向嫡子,苛刻原配女儿,咱们一家四口会被贵族们鄙视、嘲讽,你爹也会被御史弹劾,官位难保,沈璃雪是受害者,她有家不能回,别人不会嘲讽她,只会同情她!”雷氏眸中隐有厉光闪烁。 “娘的意思,让沈璃雪自己犯大错,被惩罚着赶出府,才是名正言顺?”沈盈雪听出了雷氏话中的关键,暗恼自己太过心急,没有考虑周全。 “也不全是!”雷氏摇摇头,目光高深莫测:“沈璃雪很聪明,也很狡猾,你猜猜看,如果咱们现在赶她出府,她会去哪里?” “这……”沈盈雪凝眉思索,沈璃雪说她会刺绣,画画卖钱养活自己……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圣王府!” “没错,就是圣王府!”雷氏唇角轻勾起一抹冷笑,在青焰,订了婚的女子就是夫家的人,如果娘家出事,又没有其他亲戚照顾,她们随时都可去夫家暂住。 沈璃雪母亲已死,被亲生父亲赶出相府,又没有其他亲戚可以依靠,自然会以安郡王未婚妻的身份去圣王府居住。 “这个贱人,真是聪明,差点儿就上她的当了!”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幸好娘聪明,说出理由阻止她离开,否则,她住到圣王府,嫁给安郡王成了铁板上钉钉的事情,而自己的父亲丢了官位,她就不再是高贵的相府千金,想想那些粗茶淡饭的悲惨生活,她就不寒而栗 。 “赶沈璃雪出府,除了抹黑她的名声,让人们不再同情她外,还必须确保她在外面无依无靠!”雷氏淡淡说着,眸光再次变的高深莫测。 “娘是说,把安郡王抢过来!”说到东方珩,沈盈雪美丽的小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安郡王一直都是她最喜欢的人,嫁他为妻,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没错!”雷氏无声冷笑,沈璃雪现在离府,丞相府的名声会彻底臭掉,到时,东方珩是绝不可能再迎娶盈雪,如果是沈璃雪犯了大错,被除了沈氏族籍,盈雪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代姐出嫁。 “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沈盈雪轻轻点头,美眸中闪烁着点点阴冷,一定要让沈璃雪臭名远扬后再赶出府,又或者,自己俘获安郡王的心,再赶她离开,也没什么大碍。 雷氏看着沈盈雪,欣慰的点点头,这个女儿,总算有些上道了:“盈雪,你的胳膊可一定要注意养好了!”青焰第一美女,定要是完美无缺的! “娘放心,我会特别注意,让胳膊尽快好起来!”沈盈雪纤指轻轻抚过胳膊上包裹的层层白布,阴冷的目光,异常坚定,等她胳膊恢复了,定要和沈璃雪争一争,将安郡王抢过来。 战王回京是大事,皇帝在皇宫设宴,为他接风洗尘,文武百官皆可参宴。 太后喜欢热闹,恰逢御花园百花盛开,争奇斗艳,远远望去,一片姹紫嫣红,极是好看,便下了懿旨,邀百官家眷入宫参宴。 三天后,沈璃雪在嬷嬷的相请下来到相府门口,门外停着一辆豪华马车,沈盈雪掀开车帘,美丽的小脸上满是笑容,热情的向沈璃雪打招呼:“姐姐来了,快上车!” 沈璃雪扬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沈盈雪今天对自己这么友好,肯定没安好心。 “姐姐,别愣着了,快上车吧,赏花宴很快就要开始,咱们不能再过多耽搁!”沈盈雪微微笑着,热情洋溢,就差下车来拉沈璃雪了。 沈璃雪上了马车,看看沈盈雪吊在胸口的胳膊,伤成这副样子,不在家好好休养,跑去皇宫参加宴会,她可真够虚荣的:“宴会人多,妹妹胳膊有伤,可要多加注意 !” “多谢姐姐提醒,我会时时注意,不让人碰到我的胳膊!”沈盈雪微微笑着,完好无损的那只手臂持起茶壶倒茶:“这是茉莉花茶,不知合不合姐姐的口味……” 白瓷杯中,热气袅袅,徐徐上浮,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整个马车,沈璃雪皱皱眉:“多谢妹妹好意,我不喜欢太香的茶水……” “呵呵,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准备些清淡的茶给姐姐喝!”沈盈雪微微笑着,优雅的端了茶杯品茶,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这是她的马车,车上准备的食物当然也都是她最喜欢的。 沈璃雪两手空空的上车,没她喜欢喝的茶,也没她爱吃的点心,是她准备不周,渴上,饿上一路,也与自己无关。 娘的意思,让自己破坏沈璃雪的名誉,让她臭名远扬,自己定要好好思索,想出最完美的计策,在最合适的时间用上,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无翻身之日。 百官家眷齐聚皇宫,各色衣衫连成一片,景色之美,不比御花园里的鲜花差多少,沈盈雪走进皇宫后,没再理会沈璃雪,径直走向她熟悉的贵族千金们。 “盈雪,你的胳膊怎么了?”一名眼尖的千金看到了沈盈雪,惊声高呼,劫狱之事顺天府对官差们下了禁口令,东方珩,沈璃雪也没有向人提起,所以,贵族千金们并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情。 沈盈雪摸摸受伤的胳膊,悄悄望望沈璃雪,嘴角扬起一抹苦涩:“不小心撞到,骨折了……” 名门千金闲来无事,就喜欢议论是非,沈盈雪看沈璃雪的目光,让她们眼睛一亮,暗道有内幕:“盈雪,你这胳膊不是撞断的吧?” “与璃雪姐姐无关,真的是我不小心撞断的……”沈盈雪急声解释着,目光焦急,一遍遍重复:“不关姐姐的事,真的不关姐姐的事……” 沈盈雪的解释,看到名门千金们眼中,是欲盖弥彰,责备的目光纷纷望向沈璃雪,都是自家姐妹,就算闹了矛盾,数落几句便可,有必要打断胳膊吗? “盈雪妹妹不必再为我辩解,你与可欣妹妹打架受伤,也是我不对,如果我能早到一步,你们应该只是受点轻伤,哪会一个断了胳膊,一个断了腿……”沈璃雪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能让附近的名门千金们听清楚 。 什么?沈盈雪和庄可欣打架,一个断了胳膊,一个断了腿?众人震惊的目光纷纷转到了沈盈雪身上,仿佛在问:“沈璃雪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盈雪羞愧的无地自容,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快速低下头,咬牙切齿,沈璃雪,算你狠! “你们快看,庄可欣来了!”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众人抬头望去,庄可欣坐着一顶小软轿缓缓走来,一袭胭脂色襦裙,美丽迷人,看不出丝毫异样。 众千金疑惑,沈璃雪不是说庄可欣受伤了吗?可她看起来很健康啊。 千金们正欲质问沈璃雪时,小轿子停在宴会厅外,庄可欣扶着丫鬟的手下了软轿,一只腿高高翘起,不敢着地,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拐一拐的走进宴会厅里坐下。 啊,沈璃雪说的是真的!名门千金们的眼眸瞬间狂热起来: 沈盈雪和庄可欣在某个地方打了一架,一个断了胳膊,一个断了腿,打架打的这么激烈,这是名门千金,还是泼妇啊! 沈璃雪!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看沈璃雪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劫狱之事她不能说出来,自然不能澄清她受伤的真正原因,被沈璃雪这般算计,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贱人,真是聪明啊! 沈璃雪冷冷扫了沈盈雪一眼,转身去找位子坐,丑事被爆出,都是她自找的,如果她不诬陷自己,自己也没机会爆出这种事情。 “沈璃雪!”一道檀色的身影从旁边窜了过来,沈璃雪一望,是南宫啸。 “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出什么事了?”南宫啸目光憔悴,面容也有些疲惫,一看便知最近没有休息好,沈璃雪轻轻皱起眉头,难道是南疆有消息…… “这两天你没去圣王府,那个夜千泷,一直坐在门口等你,本世子劝了他大半夜,他理都不理我……”南宫啸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告状,折扇轻轻摇晃着,眸中满是愤怒: 他堂堂云南王世子,可不是随便就主动与人说话的,那夜千泷倒好,居然不理他,就坐在门口望啊望,望啊望,黑漆漆的夜,有什么好望的…… 沈璃雪心思一紧:“他现在在圣王府?” 南宫啸轻哼一声,点点头:“自从你走后,他就一句话都没说过,本世子和东方珩做什么,他也不理会,我们是走是留,他也不关心……” 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千泷没跟来皇宫:“宴会散了,我就去圣王府看他 !” “太后驾到,皇上驾到,战王爷到……”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响起,众人急忙跪地行礼:“参见太后,参见皇上,战王爷……” 稳重的脚步声响起,明黄色的衣袍,暗蓝色的衣角,白色,海蓝色,浅清色的衣袂以及女子华美的裙摆在众人面前一一走过,众人低了头,不敢偷看。 皇帝扶着太后坐到上座,皇子,世子们也都入了座,皇帝转身回望众人:“众卿平身!” “谢皇上!”众人谢恩起身,入座,悄悄望向传说中的战王,威严,尊贵,气度不凡,岁月沉淀的稳重,彰显他的沉稳与内敛。 猛然抬头望来,战王深不见底的眼瞳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仿佛洞察一切,众人瞬间震惊,快速收回目光,轻拍着胸口,长长的舒气,不愧是青焰战王,只一个眼神,就让人无处遁形…… 男宾和女宾只隔着一条走道,沈璃雪坐稳后,抬头就看到空空的男宾那边,已经座无虚席,太子,湛王,五皇子,东方珩都到了,太子,湛王不知在说些什么,五皇子一杯又一杯的敬着东方珩酒,南宫啸时不时的凑过来说几句。 今日是战王的洗尘宴,文官,武官们非常有次序的上前向战王敬酒,太子,皇子们也走了过去…… 身旁似来一阵花香,眼角闪过一角红色衣袂,却是东方玉儿坐到了沈璃雪旁边,轻声低语:“璃雪,你看到没有,许多妙龄女子都在悄悄看珩堂兄!” 沈璃雪看了看女宾们,确实有诸多妙龄女子们含羞带怯的看向东方珩的方向:“她们看的,不一定是东方珩吧 !”东方珩旁边,还坐着太子,南宫啸,三皇子,都是年轻英俊的男子…… “男宾虽多,但最俊美的就是珩堂兄,她们看的,也多是珩堂兄了!”东方玉儿咬了口果子,含糊不清的回答着。 沈璃雪笑笑,正欲品茶,目光扫到不远处的温国公夫人,一向端庄的她,看着一个方向,眸中居然闪过一丝幽怨。 沈璃雪一怔,顺着那幽怨光芒望去,雪眸瞬间眯了起来:战王爷! 再看温国公夫人,高贵端庄,举止优雅的与贵妇们笑谈畅饮,表情自然,目光亲切,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皇上,臣弟听闻,三皇兄之子东方珩与武国公外孙女沈璃雪有婚约?”战王蓦然开口,热闹的大厅瞬间静了下来,众人不解的目光纷纷望向战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没错!”皇帝点点头,气度威严:“六弟为何有此一问?” 东方珩眼眸沉了沉,没有说话,继续端着酒杯喝酒。 沈璃雪凝眉看向战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她和东方珩的婚事,淮王,皇帝同时映入眼帘,沈璃雪扬扬嘴角,这兄弟几人,相貌倒是有几分相似,一看便知是同一个父亲。 “青焰皇室很久没有办过喜事了,臣弟有些感慨!”战王淡淡说了一句,径直端杯饮酒。 “哪个是沈璃雪?”皇帝慈祥的说着,威严的目光扫过女宾们。 “臣女沈璃雪!”沈璃雪站起身,看向皇帝。 皇帝望着沈璃雪,眸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正常,连连夸奖:“璃雪和珩儿确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 沈盈雪咬牙切齿的狠瞪着沈璃雪,贱人,她又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得了皇上夸奖…… 沈明辉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来,难道皇上想给璃雪和安郡王赐婚,那自己苦心计划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不行,不能让皇上赐婚…… 077 渣女勾引安郡王 皇帝威严的目光望望东方珩,再看看沈璃雪,笑道:“珩儿很快就到十八岁成人礼,璃雪也要及笄了……” 苏雨婷笑容凝了凝,一言未发,看向沈盈雪,幽幽的目光高深莫测。 沈盈雪心急如焚,频频去望沈明辉,欲言又止,心中暗道:“爹,你快阻止啊,千万不能让皇上给沈璃雪赐婚!” 沈明辉猛然握紧了手中酒杯,点点美酒溢出,洒了一手,沈明辉毫无知觉,面色阴沉,皇上果然想为他们赐婚,不行,自己一定要阻止! 快速站起身,沈明辉对皇帝,战王深行一礼:“皇上,战王爷,微臣内子刚刚过世,璃雪怕是要守孝三年。”短短一句话,他说的极是委婉,就像大臣劝谏,是善意的劝解与提醒,不是反驳,不会引起皇帝的不满。 百善孝为先,母亲过世,女儿守孝三年天经地义,沈明辉这句话说的合情合理,诸多大臣也连连点头,非常赞同他的意见。 沈明辉微微低头,微笑的目光渐渐凝深,仿佛胜券在握! 战王瞟了沈明辉一眼:“沈丞相的夫人不是正坐在女宾席上么?沈丞相为何说她过世了?”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王爷,臣说的是臣的原配夫人林青竹!” “原来沈丞相还有个原配夫人!”原配夫人四字,战王加重了语气,听到别人耳中,透着些许嘲讽:“如果没有看到璃雪,本王都要以为沈丞相现在的夫人就是原配!” 沈明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战王在责怪他,只顾着陪继室,把原配夫人和亲生女儿丢在青州十五年不管不问:“微臣以为青竹与璃雪已丧身火海,多年来一直不敢面对伤心地,故而没再回青州。” 重重叹口气,沈明辉满目懊悔:“若知道她们母女还活着,我绝不会离开青州半步……” 沈璃雪冷笑,眸中满是不屑,沈明辉真是聪明,明明是个负心汉,却演成了痴情种,十五年不曾踏进青州半步,忙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 战王看着手中的酒杯,淡淡吐出一句:“沈丞相为原配夫人守孝三年,可本王看沈二小姐的年龄,与大小姐十分相仿,可是二小姐长的比一般人快?” 一颗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看看沈盈雪,望望沈璃雪,目光最后集中到了沈明辉身上,他们记得,沈明辉回到京城,宣称原配与女儿丧身火海,半个月后,他就娶了太尉府的嫡女雷雅容,别说守孝三年,就是三个月都没有,故而,沈盈雪与沈璃雪的年龄十分相近。 沈明辉自己没能为林青竹守孝三年,却要求沈璃雪为林青竹守孝,确是虚伪!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低了头,悄悄向雷氏使了个眼色。 雷氏会意,站起身,对皇帝,战王行了一礼:“战王爷,相爷是青竹姐姐的夫君,璃雪是青竹姐姐的女儿,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太一样!”青焰夫为妻纲,夫君丧妻,是可以不必守孝的,但女儿丧母,守孝是必须的。 战王看也没看雷氏一眼,径直饮下杯中酒,一滴美酒凝在唇上,说不出的刚毅与魅惑:“本王对沈丞相的家事不感兴趣,只是奇怪,皇上和本王只是夸赞珩儿和璃雪相配,沈丞相怎么突然提起原配夫人的悲伤之事了?” 众人瞬间恍然大悟,难怪战王处处针对沈丞相,沈丞相搅了他的洗尘宴,想想也是,人家回京入朝的洗尘宴,喜气洋洋,你却说些悲伤的话题给人家添堵,人家不讨厌你才怪! 沈璃雪扬扬嘴角,战王嘲讽了沈明辉,还把罪名都推到了他身上,自己完全置身事外,够腹黑,也够狡猾,不愧是青焰战神,和东方珩有得一比! 说到东方珩,沈璃雪抬头望去,却见他端着酒杯,慢腾腾的倒酒,俊颜微微泛红,显然喝了不少。 沈明辉,雷雅容的面色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他们也感觉出来了,战王是故意整治沈明辉,可偏偏战王的话说的合情合理,他们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朕和六皇弟只是夸奖珩儿和璃雪是璧人,没有其他意思,沈丞相多虑了 !”皇帝望望战王和沈明辉,冷酷的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 沈明辉面色更加难看,快步走上过道,跪倒在地:“微臣妄加揣测圣恩,罪该万死!” 皇帝最忌讳别人妄加猜测,而他不但猜测了,还愚蠢的被战王牵着鼻子走,险些触了皇帝的大忌,想想刚才的危险,沈明辉都有些不寒而栗,幸好他说的委婉,没有惹人猜忌,如果语气稍稍强势些,他已经人头落地。 皇帝摆摆手,目光凌厉着,不以为然:“沈丞相也是爱妻心切,朕不会怪罪,何况,今日是六皇弟的洗尘宴,诸位举杯畅饮,庆祝六皇弟归来,府里那些琐事,就不要再谈了!” “多谢皇上!”皇帝的话听不出是贬还是褒,沈明辉讪讪的站起身,回了座位。 入座的瞬间,沈璃雪看到他长长的松了口气,柳眉微微皱了起来,自己和东方珩没被赐婚,他似乎很高兴。 “姐姐!”沈盈雪走到沈璃雪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她,美眸中是抑制不住的得意与嘲讽:“姐姐不必担心,三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林青竹早不死,晚不死,偏在沈璃雪要及笄的时候死,耽搁了沈璃雪嫁人,也给了自己抢夺安郡王的机会,哈哈,连天都在帮自己。 三年后,沈璃雪十八岁,算是老姑娘了,恐怕没什么青年才俊愿意娶她,自己再用点计策,把安郡王抢到手,哼,她肯定会气的七窍生烟…… 沈璃雪微微一笑:“多谢妹妹关心,不过,母亲是父亲的原配,也算是妹妹的半个母亲,我为母亲守孝三年,也要委屈妹妹一起陪同!” 沈盈雪的笑容瞬间僵硬下来,这个贱人,遇到坏事,就要拉自己下水,如果自己真的守孝三年,就算现在抢到安郡王,也不能嫁给他,三年后,自己也是老姑娘了…… “当!”酒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众人循声望去,东方珩俊颜微红,手指轻按着额头,目光有些迷蒙,面前桌上的酒壶被打翻,美酒洒了一桌,五皇子站在他身旁,手拿酒杯,保持着敬酒的模样,目光有些怔愣 。 皇帝看着五皇子,皱眉:“你把安郡王灌醉了?” “这……”五皇子不解的皱起眉头:“儿臣也没敬他多少杯……” 东方湛转过身,望望五皇子和东方珩,笑道:“你们两人的杯子大,一杯抵别人好几杯了,安郡王酒量是不错,但也禁不起你这么灌,你看,云南王世子也喝的有点多……” “本世子没醉!”南宫啸反驳着,俊颜微红,眼神迷蒙,端着一只较大的酒杯,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随着他的走动,不时有美酒轻洒出杯…… 皇帝再次皱眉:“来人,扶安郡王,云南王世子去宫殿休息!” “本世子还没喝够呢,不休息,快给本世子倒酒!”南宫啸摇摇晃晃来到五皇子面前,抢过他手中的酒壶给自己倒酒,身体踉跄着,他倒酒也没有准头,倒进杯里的不多,洒在外面的却不少。 五皇子嘴角抽了抽,南宫啸敢顶撞父皇,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快速接过他手中的酒壶放到一边,五皇子抓着南宫啸的胳膊向外拉去:“南宫世子,我有事请教你,随我来!” 南宫啸的酒品一向不好,他喝醉了,肯定会大闹宴会厅,六皇叔的洗尘宴啊,不能被他搅和了。 “你有什么事请教本世子?”南宫啸醉眼迷离,神智不清,走路踉踉跄跄,还不忘询问事情。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五皇子笑嘻嘻的敷衍着,悄悄加快了脚步。 子默凭空出现,扶起东方珩,缓步走向门外,东方珩俊颜微红,嘴唇轻抿,眼睑微闭着,走路也很踉跄,好似醉的不轻。 望着东方珩渐行渐远的身影,沈璃雪蹙蹙眉,他酒量不错的,这次怎么这么快喝醉了?难道是酒烈,酒劲大? 太后慈爱的声音突然响起:“璃雪懂针灸,去帮安郡王,云南王世子醒醒酒!” 瞬间,所有美貌女子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沈璃雪身上,太后让她去帮安郡王醒酒,自己没听错吧 ! 苏雨婷笑容凝了凝,随即恢复正常,微笑的眼眸看向沈盈雪。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沈璃雪去照顾安郡王?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沈璃雪一怔:“这……不太合适吧!”她是女子,为东方珩,南宫啸针灸不太方便,何况,皇宫里有医术高超的御医,要解酒,很简单,不必她动用针灸。 沈盈雪眼睛一亮,沈璃雪这个笨蛋,居然拒绝了这么好的机会,笨死了…… “太医院离的远,太医们赶来需要一定的时间,那南宫啸酒品极差,等太医们赶到时,他怕是已经将大半个宫殿搅翻天了!”太后微微笑着,和蔼可亲。 “这……”沈璃雪还有些犹豫,暗暗猜测太后的用意。 太后微笑着劝解:“你是医者,他们是醉酒之人,只是为他们解酒,没什么不合适!” “是!”太后的话,猛然听上去,合情合理,但沈璃雪总感觉,太后是有意撮合她与东方珩,在找理由给他们制造单独见面的机会。 沈璃雪福身行了一礼,款款的走向门外。 苏雨婷望着沈璃雪渐渐远去的身影,笑容温和,目光却微微凝深。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贱人,杖着自己会拿那几只破银针,居然收买了太后,让太后这么帮着她。 安郡王喝醉了酒,神智不清,她肯定会趁机做坏事的,贱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让她得到了。 东方湛温润如玉的目光在沈盈雪和苏雨婷身上淡淡扫过,径直端了酒杯喝酒,嘴角轻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似不屑,又似嘲讽。 南宫啸,东方珩被扶去了长乐殿,安置在两个房间休息,南宫啸是真的喝醉了,神智很不清醒,醉酒药也不吃,将房间里的东西乱砸一通后,坐在圆桌前,抓着五皇子,要和他比酒量。 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屋内传来高一阵,低一阵的猜拳声,沈璃雪摇摇头,南宫啸的酒品,确实不怎么好,有五皇子看着他,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 南宫啸房间的对面,就是东方珩的房间,两房相隔着一片大院子,南宫啸这里闹翻天,东方珩那边也未必听得见。 沈璃雪走进房间时,内室已经燃起了淡淡的松香,几名宫女对沈璃雪福福身,端着茶具,杯碗等物缓步退了出去,在床前照顾的子默也快速隐了身形。 内室大**,躺着东方珩,俊颜微红,眼睑微闭着,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响起,沈璃雪知道,他已经服下解酒丸睡着了。 东方珩喝醉,安安静静,躺在**就睡,南宫啸却又吵又闹,又踢又打,半点不让人省心,两人的酒品,一个天下,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 东方珩已经睡着,不需要她再帮忙,沈璃雪正欲离开,东方珩翻了个身,身上的丝被滑下半截,露出半裸的强健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胸膛高低起伏,惹人遐想。 喝醉酒的人,果然不懂照顾自己!沈璃雪摇摇头,走到床前,将丝被向上拉了拉,盖住东方珩魅惑人心的胸口,并解下金色钩子上挂着的粉色帐幔,想遮去些许光亮,让东方珩睡个好觉。 突然,一只大手猛然握住了沈璃雪的手腕,沈璃雪一怔,快速挥手打开,正欲后退,一条丝带紧紧缠到了她手腕上,将她甩进床塌内,粉色的帐幔恰在此时,无声合拢,将两人牢宾罩在其中。 强健的麦色胸膛近在咫尺,若有似无的松香扑天盖地的袭来,小腰被人紧紧箍住,动不了半分,沈璃雪瞪着东方珩,咬牙切齿:“东方珩,我就知道你在装醉!” 众目睽睽之下,当着皇帝,战王爷的面装醉离席,东方珩胆子真不小。 “宴会很吵,你不觉得这里很安静?”东方珩依旧闭着眼眸,低低的回答着,抱沈璃雪的手臂,不知不觉间又紧了紧。 “这是你休息的房间,当然安静!”沈璃雪没好气的瞪了东方珩一眼,快速去掰紧箍在腰间的手臂:“我还要去向太后复命,你快放手!” “宴会才进行一半,太后最少也要半个时辰后才会回永宁宫,你现在去复命太早了些 !”东方珩强劲有力的臂膀自沈璃雪身侧环过,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双臂也被他禁固了进去,无法再掰他的胳膊了。 “南宫啸酒品极差,太后特意叮嘱我要特别注意他,我要去那边的房间看看,免得他再砸更多的东西,真的把长乐殿搅翻天了……”东方珩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沈璃雪半点内力都没有,唯一能攻击的双臂也被禁固住了,硬闯是闯不出去的,只好使用迂回计策,让东方珩主动放手。 “有五皇子在那里,出了事也是五皇子负责,你不必担心。”东方珩低低的说着,下巴轻搁在沈璃雪乌黑的头发上,丝丝清淡的香气飘入鼻中,极是好闻。 “东方珩,你是不是很喜欢抱着女子休息?”东方珩在休息时见到沈璃雪,都会把她拉上床,抱着她一块休息,于是,沈璃雪暗暗猜测,她不在的时候,他是不是会抱着别的女子入睡。 “不是!”东方珩俊颜微黑,她把他看成什么人了? “不是你就放手,我还有事情要做!”趁着东方珩走神,沈璃雪挣出了双臂,拉扯他箍着她身体的强劲手臂。 “你还想回到那个勾心斗角的宴会厅?”东方珩猛然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锐利。 “当然不是!”沈璃雪摇摇头,宴会厅里有许多她讨厌的人,既然出来了,她就没打算再回去:“皇宫这么大,我可以四处转转!” “皇宫很复杂,说不定你转着转着,就转进了别人的陷阱!”东方珩看着沈璃雪,满目正色,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沈璃雪挣扎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后宫嫔妃们多是人精,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如果有人存心算计,即便是再小心,只要她走动,也会掉进陷阱,静立着不动,他们就找不到任何机会。 沈璃雪不怕阴谋诡计,却不想惹些无端的事情给自己添麻烦,战王的洗尘宴又来了这么多家眷,皇宫相对更乱了些,她留在这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我去窗边睡软塌!” 东方珩住到长乐殿是为解酒,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人看望他,如果她睡到软塌上,别人会以为,她在尽心照顾,不会有什么传言,但如果看到她和东方珩这般亲密的同睡一床,流言蜚语就会满天飞了 。 东方珩躺着没动,也没有说话,轻轻闭上眼睛,慢慢松了双臂。 沈璃雪抬起头,狐疑看着东方珩,他怎么突然间变的这么好说话了? 许是真的喝多了酒,东方珩英俊的容颜还在泛红,眼睑微闭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坚毅的脸部线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让人一见再也移不开眼。 沈璃雪撇撇嘴,青焰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这张英俊的脸庞,能迷倒万千妙龄少女! “本王脸上长花了吗?”东方珩蓦然开口,面容淡漠,眼睑微闭。 沈璃雪一怔,他装醉,装睡也就罢了,居然还装闭眼睛,故意耍自己。 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沈璃雪目光诡异,一字一顿:“你英俊的脸上,长了一堆桃花!” 说着,沈璃雪抓起一只枕头,翻身下了床,快步走到软塌边,慢腾腾的躺了上去,软塌很大,沈璃雪独自一人睡着,很是宽敞。 窗子半开着,窗前种着许多鲜花,清风吹过,阵阵香气飘散,沈璃雪躺在软塌上,吸了几口,微微皱眉,花香混合的味道,有些浓郁,不及那些清雅香气闻着舒适…… 腰间一紧,熟悉的松香无孔不入的飘入鼻中,沈璃雪胸中怒气萦绕,回头瞪向东方珩:“你不是躺在**吗?怎么又睡到这里来了?” “**太热了,这里相对凉爽些!”东方珩低低的说着,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仿佛快要睡着了。 窗子半开着,沈璃雪躺在软榻上,能将院中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院中的人也能透过窗子,将软榻上的情况看个大概,如果她和东方珩一直这么躺着,肯定会被人发现,传出流言。 沈璃雪翻身坐了起来,伸手去掰东方珩箍在她腰间的胳膊:“东方珩,软榻留给你,我去**睡。” “**太热,你还是在这里睡舒适些!”东方珩稍稍用力,沈璃雪又被拉回他怀里,强劲有力的双臂箍的她险些喘不过气。 沈璃雪咬牙切齿的瞪着东方珩,拿过一个东西砸了过去:“东方珩,这个给你 !” 沈璃雪砸的很用力,带起一阵小风,东方珩睁眼一看,沈璃雪拿着一只长长软软的枕头,淡漠、疑惑的目光看向沈璃雪。 “这只枕头比女子的身体更软更香,你抱着它,肯定睡的更舒适!”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笑,很浅,却很诡异,东方珩可能是不抱东西睡不着,这只枕头除了没有温度,非常柔软外,与女子的身体相差不多,他抱着它,应该就不会再缠自己了。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瞬间黑了下来,墨色的眼瞳中突地升起两簇怒火,熊熊燃烧着,似要将人焚烧怠尽。 沈璃雪一怔,后背无端的升起一阵寒气,看着愤怒的东方珩,心中满是不解,她说错什么了吗? “啪!”香软的枕头被狠狠打落在地,东方珩瞪了沈璃雪一眼,翻身下榻,头也不回的走到**躺下,脸朝里,背对着沈璃雪。 东方珩没有像南宫啸那般大吵大闹,又踢又打,但他的沉默却是在发脾气,他的怒气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人喘不过气。 看着粉色帐幔后的修长身影,沈璃雪再次疑惑,东方珩一向高深莫测,喜怒不形于色,今天怎么会发这么大脾气?她刚才也没做什么让人很讨厌的事…… “安郡王……”清亮的男声传来,沈璃雪透过窗子向外望去,五皇子带着几名宫女,太监走了过来。 沈璃雪翻身下了软塌,快速整理自己的衣衫,发髻,白玉水晶燕自衣服内露出,垂在胸前,沈璃雪猛然一愣。 水晶燕戴到她脖颈上的时候,她就打算还给东方珩,但东方玉儿拉着她去了战王府,这三天她又没去圣王府,就将水晶燕藏在了外衣与里衣之间,打算今日归还。 宴会厅里人太多,不方便,刚才她急着挣脱东方珩,忘记了,水晶燕掉出衣服,她方才想了起来,但五皇子已经近在咫尺,她怕是来不及归还了…… “吱!”微闭的房门被推开,五皇子微笑着走了进来:“沈小姐,安郡王如何了?” 沈璃雪衣衫整洁,发髻精致,水晶燕再次暗藏到了外衣与里衣之间,美丽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轻轻望一眼粉色帐幔后的东方珩:“安郡王已服下解酒丸,睡一觉就没事了 !” “那就好,辛苦沈小姐了!”五皇子长长的松了口气,脸一垮,毫不避讳的对沈璃雪报怨:“你不知道那个南宫啸有多难缠,又是喝酒,又是猜拳,还把大半个房间的东西砸烂了……” 沈璃雪礼貌微笑:“五皇子酒量真不错,和安郡王,云南王世子一起拼酒,他们都醉了,你安然无恙!” 东方珩的酒量,沈璃雪不清楚,但南宫啸的酒量,沈璃雪在回京路上深有体会,独自一人喝了一坛烈酒,居然面不改色,头不昏,五皇子能把他灌醉,确实很厉害。 五皇子嘿嘿的坏笑两声,四下望望,压低了声音道:“我事先吃了解酒丸,喝再多的酒也不会醉!”他偷服了解酒丸,终于赢了南宫啸一次,看南宫啸以后,还敢不敢动不动就找他拼酒。 沈璃雪:“……”五皇子性子虽单纯,偶尔也有点小聪明。 雕花大**响起东方珩均匀、冗长的呼吸声,沈璃雪眸光凝了凝微笑道:“五皇子,安郡王,云南王世子都已睡下,臣女去向太后复命了!” 五皇子在这里,东方珩又正在气头上,这水晶燕暂时是还不回去了,等他气消了,自己再来还。 “耽搁沈小姐时间了,不好意思!”五皇子歉意的笑笑,侧身站到一边,给沈璃雪让路。 “多谢五皇子!”沈璃雪隔着粉色帐幔,望了东方珩一眼,东方珩躺着一动不动,仿佛真的睡着了,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房间。 沈璃雪走了,东方珩在休息,五皇子无所事事,带着宫女,太监们也离开了,长乐殿瞬间寂静下来,微风轻轻吹过,阵阵花香飘散。 东方珩翻过身,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眼瞳,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冷声呼唤:“子默!” “郡王!”子默瞬间出现在床头,俯首听令,东方珩锐利的目光望着帐幔顶,一言不发。 子默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卑职遵命 !”身形一转,消失在透明的空气中,一阵急风快速刮过,前去的方向,赫然是沈璃雪前往的宴会厅。 宴会进行大半,许多喝多的官员,疲惫的家眷都已离席去休息,沈盈雪吊着一只胳膊,慢腾腾的走在花间小路上,美眸中满是愤恨: 沈璃雪那个贱人,除了比自己早出生几个月外,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自己的,相貌不如自己美,气质也不如自己高贵,凭什么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安郡王,自己却不能…… “哎呀,你小心点儿,这可是给安郡王,南宫世子准备的食物!”娇俏的女声突然响起,沈盈雪猛然停下了脚步,心中一喜,她们刚才在说,安郡王! 窥视的目光透过片片枝叶向外望去,不远处的小路上,两名宫女端着两大盘水果施施前行。 “我一直很小心的,可是长乐殿离的太远了,这水果又太重,我手有些发颤……”一名年龄稍小的宫女无奈的解释着。 “再忍忍,长乐殿马上就到了,安郡王住东厢房,比云南王世子的西厢房近些,你就去东厢房送水果,我去西厢房……”年龄大的宫女轻声安慰着。 “谢谢姐姐体谅!”年龄轻的宫女喜笑颜开,不停道谢。 “进房间时小心些,安郡王虽然喝醉了,人世不醒,但他是主子,绝不可失礼……”年长的宫女悉心教育着。 “姐姐放心,我放水果时,会小心再小心,绝不会吵到安郡王的!”年轻宫女嘻嘻笑着,许是心情好,力气足,她们脚下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不消片断就消失在沈盈雪的视线中。 沈盈雪走出茂密的枝枝叶叶,看着宫女消失的方向,目光复杂,皇上和战王爷的意思很明显,遵循那纸婚约,让沈璃雪嫁给安郡王。 这次赐婚被自己父亲搅和了,难保没有下次,下下次,她们能搅和一次,两次,搅不掉十次,二十次。 青焰国皇权至上,守不守孝,也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自己的父亲再有理,也没有直言反驳皇帝的能力,说不定哪天,皇帝一时心血**,就下圣旨让两人成亲了。 自己要嫁安郡王,只是搅乱沈璃雪,安郡王的赐婚还远远不够,必须要主动出击,让安郡王认可,喜欢上自己,心甘情愿娶自己为妻…… 沈盈雪眼睛一转,一条完美的计策浮上心头,诡异的笑着,快速向宫女消失的方向奔去,成为安郡王妃的方法,她已经想到了…… 话说沈璃雪出了长乐殿,察觉到有人在附近,她以为是皇宫侍卫,便没有在意,走上了去宴会厅的道路 。 她走,暗中的人也走,她停,暗中的人也停,沈璃雪眉头微皱,有人在监视自己吗?猛然抬头望去,四下里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沈璃雪眸光闪了闪,窜进枝叶茂密的小路,快速向前奔去。 她用尽全力奔跑,暗中的人也跟着跑,并且,暗中那人速度比她快,离她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跟上了。 沈璃雪眸光一寒,嘴角扬起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刚才在平地上,眼前的景色一往无际,暗中那人可以远远的监视自己,这条小路,枝叶茂密,视线被遮挡,他想再监视自己,必须要紧跟,自己就可以趁机把他揪出来了。 沈璃雪猛然停下脚步,将所有力气灌注在腿上,对着身后之人狠狠踢了过去。 “砰!”沈璃雪速度极快,那人根本来不及躲避,胸口挨了她重重一击,一道淡黄色的身影瞬间倒飞了出去,摔落在地。 倒在地上的黄衣女子身材窈窕,脸上戴着面纱,大半张脸被遮住,只露出一双寒光闪闪的眼睛,左胸上印着一只浅灰色小脚印,映着淡黄的衣衫,格外嘲讽。 “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沈璃雪冷冷望着黄衣女子,监视自己的,居然是个女的,她还在自己出手的瞬间避开了要害,身手着实不错。 黄衣女子没有说话,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快速飞身离去,沈璃雪眸光一寒,正欲追赶快,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沈璃雪侧目望去,沈盈雪一袭绯衣,胸前半吊着胳膊,扶风若柳,楚楚动人,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加快着脚步款款前行。 沈璃雪蹙了蹙眉:沈盈雪这么急急忙忙,兴高采烈的,是要去哪里? 突然,沈盈雪转过弯,走上一条青石路,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那是去长乐殿的路 。 如果只是单纯的去长乐殿看望东方珩,沈盈雪不可能独自一人,更不可能这么高兴,她那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怪,沈璃雪也是女子,稍稍想想,就猜出了沈盈雪的真正目的。 眸光一寒,沈璃雪就欲奔出去教训人。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沈璃雪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她现在赶去长乐殿,的确能阻止沈盈雪实施恶毒计策,但她毁不掉沈盈雪想做安郡王妃的意志,更阻止不了沈明辉,雷氏想要妹代姐嫁的龌龊思想。 她赶到东厢房,除了教训沈盈雪一顿,回去再被沈明辉数落一顿外,不会再有其他结果,如果想彻底断了沈盈雪做安郡王妃的念头,毁掉沈明辉的希望,必须另想计策。 沈盈雪窈窕的身影渐行渐远,很快消失不见,沈璃雪望着湛蓝的天空,一条完美的计策渐渐成型,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淡而诡异的笑,东方珩没喝醉,绝不会被沈盈雪算计到,自己可以放心的去实施计划。 太后身体虚弱,在宴会厅里坐久了,有些头昏,皇帝是孝子,亲自搀了太后,在皇宫里慢慢走动,皇后,丽妃,太子,三皇子都跟在身后面。 大道上树繁叶茂,将阳光遮掩,太后,皇帝走在下面,凉风习习,甚是舒适。 沈璃雪来到花园旁时,就看到这么一副子孙三代,其乐融融的场景,正考虑着找个合适的机会上前,太后已经看到了她,和蔼的呼唤:“璃雪!” “臣女参见太后,皇上,各位娘娘,皇子……”沈璃雪快速走到众人面前,俯身行礼。 “平身,安郡王和云南王世子怎么样了?”太后笑容满面的询问着,皇帝负手而立,威严的目光看着沈璃雪,没有说话,身后的嫔妃,皇子自然也没有言语。 “回太后,安郡王,云南王世子都已经喝下解酒丸睡着了,不过……”沈璃雪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太后急声询问着,面色微微沉了下来 。 “安郡王在战场上可能有旧伤,眉头一直紧皱着,臣女医术不精,诊不出郡王伤在了哪里……”沈璃雪轻声回答着,语气低沉,好像东方珩身上的伤很重很重。 “来人,请陈太医去长乐殿为安郡王诊治!”太后沉了眼睑,沉声下了命令。 一名太监领命而去! 太后则扶着皇帝的手走上了去长乐殿的路:“哀家去长乐殿看看安郡王!” 沈璃雪侧身站到一边,让太后,皇帝,嫔妃们先行,东方湛走过沈璃雪身边时,看了她一眼,温润如玉的目光中,透着丝丝别样的笑意。 沈璃雪柳眉微挑,湛王爷倒是个聪明人! 五皇子,宫女,太监都已离开,送水果的宫女,放下果子也离开了,除了门口的守卫,整个长乐殿只剩下东方珩,南宫啸两人,院内十分清静。 沈盈雪随便找理由骗过看守,进了长乐殿,悄悄走进东厢房,阵阵松香萦绕鼻端,让人心旷神怡,沈盈雪深吸了几口,莲步轻移着,小心翼翼的踏进了内室。 内室大**,躺着一道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半透明的帐幔轻轻遮掩,看不清那人相貌,但沈盈雪知道,那一定就是东方珩。 沈盈雪慢慢走近大床,望着**沉睡的俊美男子,心跳如鼓,美眸隐隐蒙上一层水雾,终于可以近距离的接触安郡王了,好开心啊,这一幕,以前只能出现在梦中,今天终于实现了。 沈盈雪美眸中闪过丝丝幽怨,东方珩,你可知道,我爱你,很爱很爱!可你为何总是看不到我呢?我是青焰第一美女啊,比沈璃雪美多了,也比她更配你,为什么你的视线从不在我身上停留?是因为那纸婚约吗?它束缚了你,让你不敢面对我? 所幸,上苍垂怜,让你,我可以在这种情况下相见,东方珩,我愿为你奉献我的一切,过了今天,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郡王妃,没人能拆散咱们。 沈盈雪纤手一扯,衣带解开,绯色的外衣缓缓滑下,轻轻飘落在地…… 078 郡王踢残渣妹 丝质的白色里衣剪裁合体,衬的沈盈雪身形更显窈窕,望一眼帐幔中沉睡的男子,她羞红着脸庞,轻解里衣的扣子。 扣子从上至下,颗颗解开,里衣如丝一般,顺着胳膊悄然滑落,玲珑有致的身体一览无遗,绣着漂亮梅花的大红色肚兜,遮着饱满的胸部,露在外面的肌肤细腻光滑,白嫩如瓷。 沈盈雪款款走向大床,每走一步都扶风若柳,楚楚动人,薄薄的衣料,遮不住她青春绽放的身体。 帐幔是浅粉的半透明,映着**的英俊男子,美的如如梦似幻,沈盈雪轻轻拉开一点缝隙,深情的望着**男子俊美的容颜,心中的痴迷与爱慕,毫不避讳的全部展现。 她原以为,长乐殿守卫森严,她需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接触到东方珩,哪曾想,除了门口的守卫,整个长乐殿不见半个宫女,太监的身影,给了她极大的方便。 沈盈雪嘴角轻扬着得意的微笑,珩,你看到没有,连天都在帮咱们呢! 大**,英俊男子侧躺在柔软的锦褥上,眼眸轻闭着,兀自熟睡,仿佛没有察觉到房间里多了个人。 珩,过了今天,我就是你的郡王妃,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沈盈雪含羞带怯的望着东方珩,伸手去解自己肚兜的带子 。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声音有轻有重,有急有缓,可见来的人不少。 沈盈雪一怔,刚才长乐殿还是空荡荡一片,怎么突然间来了这么多人? “陈太医,安郡王可能身有旧伤,你去东厢房为他诊治。”太后和蔼的命令声在外响起,沈盈雪眼睛一亮,原本她还打算,故意制造点事情,让人发现她委身于安郡王了,没想到太后恰在此时赶到,她不必再费心费力的去安排了,只要让人看到她**于安郡王,安郡王妃的位置,就非她莫属。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盈雪俯下身体,快速伸手去脱东方珩的衣服,安郡王衣衫非常整洁,她根本不能赖上他,把他衣服弄乱了,看上去像做过那种事的模样才行。 不料,她伸出手的瞬间,熟睡的东方珩猛然睁开了眼睛,墨色眼瞳凝聚着道道寒光,如同利刃一般,猛的向她射了过来。 沈盈雪只觉轰的一声,整个人瞬间被冰封,手中的动作硬生生顿了下来,周身如置腊月冰窖,冷的蚀骨。 “滚!”伴随着东方珩冷酷的怒喝,强势的掌力也挥了出去。 沈盈雪还未回过神,纤细的身体已经被打飞,撞开坚实的花棱窗,径直摔了出去。 屋外,太后在皇帝的搀扶下款款走着,心中担忧着东方珩的伤情,一件不明物体突然从旁边窜出,重重掉落在太后脚下,太后吓了一跳,踉跄着脚步后退一步。 “有刺客!”眼尖的侍卫们拔出长剑,快速围了过来,将皇帝和太后护在身后,剑尖直指地上的不明人物。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震惊了众人的耳膜。 众人紧皱着眉,不悦的望向地上那红乎乎的不明人物,那人是名女子,只穿了一件裘裤和一条大红色的肚兜,脸朝下趴在地上,众人看不清她的样子,细细的肚兜带子在白瓷般顺滑的背上来交错,惹人遐想,细腻的美背,玲珑的身段,让不少年轻男子们看直了眼睛。 “沈盈雪,怎么是你?”庄可欣尖锐的惊呼着,眸中隐隐闪过丝丝幸灾乐祸 。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仔细看去,那趴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暴露女子,可不就是青焰第一美女沈盈雪。 沈璃雪站在人群中,看看破碎的花棱窗,再望望狼狈不堪的沈盈雪,嘴角轻扬着,似笑非笑,她早知道东方珩是清醒的,沈盈雪再厉害,也算计不到他。 她设想过许多东方珩教训沈盈雪的场景,却怎么都没料到,他会在沈盈雪脱掉了外衣,里衣后,直接把她踢了出来,摔成重伤不说,还丢尽了脸面,啧啧,人家怎么说也是青焰第一美女,他居然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盈雪!”站在外围的雷氏惊呼一声,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过来,脱下身上的外衣遮住沈盈雪**的身体,急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更是焦急如焚,众目睽睽之下,盈雪被诸多男子看去了身子,这可如何是好? “疼,疼,好疼啊……我的胳膊摔断了!”沈盈雪倒在雷氏怀里,抖着吊白布的胳膊,害怕的慌不择言,美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纤若扶柳,楚楚可怜。 “陈太医,麻烦您为小女诊诊病情!”沈盈雪只是哀嚎胳膊疼,对她暴露着倒在这里的原因,经过,说不出所以然来,雷氏只好求陈太医,先为她诊治胳膊,再另做打算。 “这……”陈太医站着没动,为难的目光看向太后和皇帝,他是太后叫来给安郡王看伤的,如今安郡王还没见到,他擅自给另外人的看诊,不太妥当…… “先为沈小姐诊治胳膊吧!”太后目光和蔼,语气却冷淡了几分,对雷氏的做法,很是不悦。 “多谢太后,多谢皇上,谢陈太医!”雷氏连声道着谢,半扶着沈盈雪坐了起来。 看到太后冷淡的神情,雷氏猛然一惊,急忙跪倒在地:“臣妇该死,逾越了规距!”自己刚才太过心急,居然险些忤逆了太后。 光天华日之下,盈雪清白的身躯被多人看到,若是她不将事情说清楚,她这一辈子就要完了,雷氏急着让她为自己澄清,才会一时失了分寸。 “无妨,沈夫人也是爱女心切,哀家理解 !”太后淡淡说着,和蔼的眸中透着些许冷漠。 众人看雷氏的目光暗带嘲讽,你爱女心切,人家太后也很关心安郡王,太后叫来的太医,你居然敢抢着用,真是不自量力。 雷氏保养得当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幻了十多种颜色,面色极是尴尬…… 陈太医半蹲着,快速拆开沈盈雪胳膊上包扎的白布,仔细检查她的伤势,片刻后,诊出结果: “沈小姐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多休息几天,就会恢复如初,不过……”陈太医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陈太医旦说无妨!”雷氏眼皮跳了跳,心中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沈小姐折断的胳膊尚未长好,这次又摔断了,骨头有些许碎裂,就算接好,也无法再恢复如初。”陈太医看了沈盈雪一眼,暗暗叹息:年纪轻轻的美丽女子,摔成残废,真是可惜了。 什么?我的胳膊不能恢复,我要成为残废了!沈盈雪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自己是青焰第一美女,怎么可以成为没用的残废。 “陈太医,你是太医院的医政,医术高超,一定有办法的,麻烦你想想办法,治治我的胳膊……”沈盈雪抓着陈太医的袖子,苦苦哀求,两行清泪自脸颊缓缓滑落,柔弱无助,楚楚可怜。 “我尽力,尽力!”陈太医已经四十多岁,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名十几岁的少女这般拉扯,面上有些尴尬,连声敷衍着,不着痕迹的拉开沈盈雪的手,快速站了起来,站到了太后和皇帝身侧。 “盈雪,究竟怎么回事?”雷氏最先回过神,盈雪胳膊折断,不能恢复,身体被看,清白已失,若是不弄清楚今天的事情,她这一辈子就真的完了。 “是……安郡王……”沈盈雪俯到雷氏怀中,轻抚着残废的胳膊,失声痛哭。 “是安郡王踢你出来的?”雷氏惊讶的眸中,隐隐闪过丝丝惊喜。 “是的!”沈盈雪哭着点点头,美眸中满是委屈。 众人眸中则满是惊讶,他们知道安郡王在东厢房醒酒,太后就是来看安郡王的,可沈璃雪不是说安郡王旧伤复发吗?怎么还有闲情逸致与沈盈雪玩乐? “盈雪 !”沈明辉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过来,看着狼狈不堪,悲伤难过的沈盈雪,以及暗自垂泪的雷氏,严厉的眸中充满了愤怒: 他刚才正在宴会厅外与几位同僚商议事情,听闻沈盈雪出事,便急急赶了过来,本以为,是女孩子们闹矛盾,哭哭啼啼,受点委屈,赔个礼道个歉也就罢了,哪曾想,盈雪居然**倒在地上,狼狈至极,相府的脸,也被她丢尽了:“究竟怎么回事?” “我在房间睡不着,就出来走走,路过长乐殿,想着安郡王醉了,就来看看他,哪曾想,郡王醉的厉害,撕破了我的衣服,还,还……”沈盈雪声音哽咽着,没再说下去,但众人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安郡王借醉行凶,欺负了她,还将她打了出来…… 安郡王是谁,青焰战神,清华,尊贵,淡漠,冷酷,绝不会欺负一名弱女子,若在平时,没人会相信沈盈雪的话,但现在,安郡王喝醉了,神智不清,若是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太后,皇帝的面色都有些难看,沈盈雪字字句句指责东方珩,好像他们东方皇室的男子都是好色的禽兽一般,喝醉酒,就乱欺负人。 “盈雪,住口,你居然敢污蔑安郡王……”沈明辉悄悄望一眼皇帝,横眉冷对的怒斥沈盈雪。 “我没有污蔑安郡王,这些都是事实,我可以对天发誓!”沈盈雪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安郡王人世不醒,不能与自己辩驳,事情随自己怎么说,等他醒了,木已成舟,就算他隐约记得醉时的事情,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以退为近,将所有责任推到东方珩身上,想在东方珩酒醒前,将沈盈雪彻底赖给他,沈明辉真是好计策:“盈雪,你可要想清楚再说,不要信口雌黄,污蔑皇室郡王可是死罪!” 沈盈雪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向沈璃雪:“事关妹妹的清白,妹妹岂会撒谎,安郡王他神智不清,才会……呜呜呜……他是姐姐的未婚夫,妹妹应该以死谢轻罪,不会对不起姐姐……” 说着,沈盈雪踉跄着站起身,委委屈屈的就要往一旁的大树上撞,雷氏急忙拉住了她,哭泣着:“盈雪,你怎么这么傻……你死了,娘可怎么活……” 沈明辉也咆哮如雷:“死死死,你就知道死,死能解决全部问题吗?” “我不想对不起姐姐 !” 沈盈雪趴在雷氏怀中,母女抱头痛哭,沈明辉狠瞪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黯然叹息。 沈璃雪嘴角扬起的嘲讽更浓,明明是阴谋的主使者,想要暗算别人,计策失败,他们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真正的受害者却成了行凶人,这一家三口,真是会演戏…… “盈雪,你是说,你进房间时,安郡王醉酒,神智不清?”沈璃雪看着被撞碎的花棱窗,嘴角轻扬着,似笑非笑。 “是的!”沈盈雪哭泣着点点头,蒙着水雾的眸中暗带得意,事情证实,她就要嫁给安郡王了,青焰皇室不会让郡王妃有残疾,肯定会广招名医,治好她的手臂。 “盈雪,我再问你,安郡王神智不清,欺负你的时候,可曾叫过女子的名字?”沈璃雪笑容浅浅,语气淡淡,墨色的眼瞳深处,透出一丝诡异。 人在喝醉后,神智不清,的确会做一些清醒时不敢做的事情,叫着女子的名字,欺负女子,确有可能。 “安郡王他……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沈盈雪含羞带怯,哭泣的声音中也带了丝丝羞涩。 众人瞬间哗然,安郡王喝醉酒,叫着沈盈雪的名字,难道说,安郡王喜欢的人是沈盈雪,碍于和沈璃雪的婚约,一直没有说出来…… 沈璃雪猛的看向沈盈雪,清冷的目光如一柄利刃,可剖开一切虚假,看清最真实,沈盈雪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在她颤抖的身体中,沈璃雪淡淡吐出一句让她心惊胆寒的话:“安郡王的酒在一柱香前就已经解了,怎么会神智不清?不会欺负你,更不会叫你的名字,你一直都在撒谎!” 什么?安郡王是清醒的?真的假的?和沈盈雪说的完全不符啊,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震惊疑惑的目光在沈盈雪和沈璃雪身上来回扫视,这姐妹两人,谁说的是真的? 沈盈雪目光一凝,弱弱的哭泣着:“姐姐,你舍不得安郡王,想为他开脱,也不能这般冤枉我,我早说过,不会抢安郡王的,我会独自一人承担今天的后果……” 她进内室的时候,安郡王还醉着,若不是太后,皇上的脚步声太重,把他吵醒,他也不会将自己打出来,沈璃雪居然想拿话套自己,真是不自量力 。 众人看沈盈雪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何况,一名女子,哪会拿自己的清白做赌注去冤枉别人…… 沈明辉皱皱眉,沉声道:“璃雪,事情的经过,你不知道,不要妄加猜测,现在先弄清楚盈雪和安郡王之间的事情,至于你和安郡王,稍后再议。” 瞬间,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同情,安郡王是她的未婚夫,可出了今天这种事情,嫁进圣王府的,极有可能是她妹妹了。 沈璃雪嘴角扬着一抹笑,极浅,却透着无边嘲讽,墨色的眼瞳深处,隐有寒芒闪烁。 她早知道沈明辉会帮着沈盈雪,所以,早就想好了对策:“盈雪妹妹摔到地上的真正原因和经过,我确实不清楚,不过,我离开长乐殿的时候,云南王世子喝的太多,神智还未清醒,但安郡王是真的醒过来了,碍于旧疾发作,才躺在房间休息,如果你们不信,可进东厢房查看……” 沈明辉紧紧皱起眉,璃雪还真是没有半分眼力,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与自己唱反调,她怎么只顾自己,半点都不为相府的清誉着想。 利眸微眯,沈明辉正欲训斥沈璃雪,只听:“吱!”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角白色衣袂飘了出来,绣着复杂图案的白色靴子踏在青石地上,暗花的衣袂随风飘飞,腰间的锦带镶嵌宝石,年轻的容颜略带苍白,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锐利的寒芒,让人不敢直视。 “安……安郡王!”沈盈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安郡王不是醉的不醒人世吗?怎么突然间醒了? “珩儿,身体可好些了?”太后和蔼的目光仔细打量东方珩,面色真苍白,真的是旧伤复发了,目光很清明,没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东方珩轻咳几声,性感的薄唇瞬间变的毫无血色 。 “刚才是怎么回事?”太后,皇帝都对刚才的事情非常疑惑,沈盈雪是女孩子,失了清白,沈明辉一家三口抱头痛哭,他们没有多说什么,东方珩出现了,眉目坚毅,满面正气,目光锐利,显然是早就清醒了,他们知道沈盈雪说了谎,想听东方珩亲口说出真相。 “我在房间休息,等太医来看诊,没想到沈二小姐走进内室,主动宽衣解带……”东方珩目光冰冷,看也没看沈盈雪一眼,毫无感情的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刷!众人嘲讽不屑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沈盈雪身上,她还真是不要脸到极点,自己脱衣服勾引安郡王,还诬陷安郡王欺负她,安郡王只是将她打出房间,已经很便宜她了…… 沈明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极是难看,冷冷瞪向沈盈雪,仿佛在说:“看看你做的好事,相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呜呜呜……”沈盈雪哭的伤心绝望:“东方珩,你清醒后戴着冷酷的面具,对我不屑一顾,只有喝醉了,你的眼里,心里,才会看到我的存在。” 沈盈雪看着东方珩,泪水盈盈,满目幽怨:“十五年来,我们都不知道姐姐的存在,我们都以为,自己会是彼此的另一半,如果你不喜欢我,怎会任由那婚约束缚十五年,怎会提都没提过要退婚?” 沈盈雪字字铿锵,句句指控,言词凿凿的咄咄逼人,她是青焰第一美女,绝色倾城,没有哪个男子会拒绝这么美丽的她,若非沈璃雪突然出现,勾引了安郡王,她早就和安郡王出双入对了。 安郡王这么绝情的否决自己,肯定也是为了那纸可恶的婚约,他不敢挣脱束缚娶她,她就帮帮他的忙,还他自由,让他可以放开一切,用心爱自己。 众人疑惑的目光也望到了安郡王身上,世人都以为,沈璃雪已在十五年前丧身火海,相府与圣王府的婚约就变成了安郡王与沈盈雪的,多年来,安郡王对退婚一事只字不提,应该确如沈盈雪所说,他是喜欢她的。 “十五年前的婚约,定的是圣王府嫡次子与武国公府外孙女,也就是本王与青竹夫人的女儿,请问沈二小姐,你是武国公的外孙女吗?是青竹夫人的女儿吗?”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射向沈盈雪,惊的她全身一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微低着头,美丽的小脸上满是尴尬:“这……不是 !”她是太尉府的外孙女,雷雅容的女儿,与武国公府,林青竹,没有半分关系。 “既然不是,你与本王之间就没有婚约,无婚约,退什么?”东方珩字字句句冷酷无情。 沈盈雪被驳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怔怔的看着东方珩,他居然是因为这个才没提退婚,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沈明辉的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沈璃雪姓沈,是他沈明辉直系的亲生女儿,她的一切,都是他给她的,他主宰着她的命运,她和他这个丞相父亲的关系,比和武国公府要亲近许多,沈璃雪出门在外,也是打他沈丞相的名号。 可东方珩说什么,与他订婚的是武国公府外孙女,林青竹的女儿,提都没提她是他沈明辉的女儿,是沈氏女子,他这个受人尊敬,风光正盛的青焰丞相,在东方珩心里,居然比不上那已经没落了十五年的武国公府,也比不上已经香消玉殒的林青竹…… 他看出来了,东方珩看不起他,沈璃雪在东方珩心里的身份,不是沈家嫡长女,而是武国公府外孙女,林青竹的女儿。 沈璃雪活着,东方珩就娶她,沈璃雪死了,她和东方珩的婚约就一笔勾销,即便沈明辉贵为青焰丞相,他的其他女儿,也没有资格代替沈璃雪,嫁进圣王府。 众人也在瞬间被惊的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东方珩会说这么绝情的话反驳沈盈雪,堂堂青焰丞相在他安郡王眼中,低廉的什么都不是。 沈璃雪扬扬嘴角,东方珩这番话真够冷酷无情,沈明辉一向自视清高,这次肯定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也是沈明辉太愚蠢,惹谁不好,偏要去惹东方珩,还联合着妻女演戏诬陷他,他只是冷酷的嘲讽几句,已经很客气了…… “咳咳!”东方湛轻咳几声,拉回人们神游九天的思绪:“婚约之事,暂放一边,沈二小姐是女孩子,衣不蔽体的站在这里,着实不好!” “咳咳咳!”东方珩低低的轻咳几声,面色越发苍白。 陈太医急忙上前把脉,目光微微凝了起来:“安郡王确有旧伤复发的征兆,老臣马上开药方,至于沈二小姐……皮外伤并无大碍,那只胳膊,我会尽力……” 东方珩是青焰战神,打了沈盈雪一掌,她居然只受了点皮外伤,看来安郡王旧伤不轻,沈盈雪可能以为人家是醉酒没尽全力,所以才敢大肆诬陷,真是不要脸 。 皇帝冷冷望了瑟瑟发抖的沈盈雪一眼:“沈盈雪诬陷安郡王,拖出去,斩首!”东方皇室是青焰国的主宰,区区一名大臣之女,居然敢随意陷害皇室郡王,真是胆大包天。 沈盈雪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脑海中不停回荡着一句话:“沈盈雪斩首,沈盈雪斩首……”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雷氏跪倒在地,不停磕头,盈雪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想眼睁睁看着她被斩首。 沈明辉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盈雪年纪轻,不懂事,求皇上开恩……” 皇帝冷哼一声:“年纪轻就可以谎话连篇的诬陷皇室郡王,如果她再大胆一点儿,是不是都要诬陷到王爷,皇子们身上了?” “臣教女无方,愿意领罚!”沈明辉俯身跪在地上,低微的快要低进尘埃里。 沈璃雪蹙了蹙眉:沈明辉对沈盈雪是真的疼爱,为了救她一命,这么低声下气的向皇帝求饶,皇帝是君,他是臣,沈盈雪的命掌握在皇帝手里,能不能救下她,就看沈明辉的本事了! 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一边,对沈明辉一家三口的悲惨视而不见,皇上正在气头上,他们躲都哪不及,哪会不自量力的迎上前去触皇帝的霉头。 “璃雪姐姐,盈雪抢你未婚夫是很不对,但她怎么说也是你亲妹妹,你多少为她求求情吧,你看沈丞相,丞相夫人多可怜!”庄可欣站到沈璃雪旁边,对她轻声低语,说是低语,附近的十几个人全都听到了。 沈璃雪冷笑,庄可欣是在逼着她救沈盈雪,如果她不救,就是心胸狭小,容不下人:“皇上英明神武,不会姑息坏人,也不会错怪好人,我相信,无论我求不求情,他都会定下最正确的判决!”想逼她救人,庄可欣打错了如意算盘。 “璃雪姐姐说的极是,是我疏忽了!”庄可欣不自然的干笑几声,沈璃雪夸奖皇上英明,如果她再多说,就是怀疑皇上的智慧,她不是沈盈雪那蠢货,不会与皇室之人唱反调,当下便扶着丫鬟,远远的走到了一边 。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拖了沈盈雪欲走,雷氏哭泣着,抓着女儿不放手,沈盈雪也抱着雷氏的胳膊不松开,整个场面,十分混乱。 东方湛慢腾腾的走到皇帝身边,俯耳道:“父王,今日是六皇叔的洗尘宴,不宜见血腥!” 皇帝皱皱眉,威严的目光沉了沉,冷声道:“沈盈雪诬陷皇室郡王,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雷氏,沈明辉先是一怔,随即喜笑颜开,不停磕头:“谢皇上开恩,谢皇上……”五十大板说轻不轻,说重不重,沈盈雪咬咬牙,还是能撑下来的,比斩首好多了。 陈太医回太医院为东方珩抓药,熬药了,太后站的时间一久,有些累,皇帝便扶她回宫休息,嫔妃,皇子们自然也走了,长乐殿又恢复了刚才的清静。 沈盈雪被按在凳子上,一棍又一棍的打下来,痛的她眼泪连连,哀嚎不止,雷氏和沈明辉要远远的地方看的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庄可欣在丫鬟的搀扶下,慢腾腾的走了过去,望着沈盈雪重伤的胳膊,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以及被打的红肿的屁股,满面嘲讽与得意: “盈雪啊盈雪,你勾引谁不好,偏偏要去勾引安郡王,他可是青焰战神,傲气的很,哪会喜欢送上门的廉价货,再说了,他可是你的姐夫,小姨子爬姐夫的床,传扬出去,真是……啧啧……” “庄可欣……你少得意!”沈盈雪恨恨的瞪着庄可欣,咬牙切齿,自己被打,她居然幸灾乐祸,贱人,等自己恢复了身体,定要让她好看。 “沈盈雪,我不是得意,是替你惋惜,你要是再厉害些,真的爬上安郡王的床,以你相府嫡女的身份,做不成正妃,也能捞个侧妃来当,可现在……” 庄可欣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什么都没捞到不说,还被许多男人看了身子,被皇上赏了一顿板子……” “庄可欣!”沈盈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贱人啊,她是故意来嘲讽自己的。 “重伤在身,你可千万别激动 。”庄可欣漫不经心的抬头望望天空:“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府休养伤腿,你挨完这五十大板,也回府吧,记得好好休养胳膊和屁股,万一留下疤痕,那些男人们会不喜欢的……” 无视沈盈雪愤怒、喷火的眼眸,庄可欣在丫鬟们的搀扶下,一摇三摆的慢慢走到苏雨婷面前,报怨道:“那个沈盈雪,真的很愚蠢!” 苏雨婷温和的目光淡淡扫过被重打的沈盈雪,轻轻一笑:“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苏雨婷优雅转身的瞬间,看到了不远处的沈璃雪,她就那样微微笑着,清新自然,眼瞳如琉璃一般清透,虽然在和宫女,太监说话,她的头却微微朝着苏雨婷这个方向,连带那双眼眸,都像是在看着她。 苏雨婷心底忽然觉得一凉,仿若有秘密被沈璃雪窥视。 出了皇宫,坐上温国公府马车,庄可欣忍不住夸奖:“雨婷,还是你聪明,设计沈盈雪前去试探……”否则,现在倒霉的就是雨婷了。 苏雨婷轻轻一笑,高深莫测:“安郡王在边关三年,连胜无数战役,青焰战神可不是浪得虚名,即便是醉酒昏睡,也保持着一定的警觉性,想算计他,没那么容易!” 庄可欣赞同的点点头,随后又轻轻叹气:“经过沈盈雪之事,安郡王的警觉会更高,沈璃雪又活的好好的,你想做安郡王妃,真是难上加难!” “沈璃雪有三年孝要守,我还有许多时间和机会,不必急在一时!”想到沈璃雪那洞察一切的清冷目光,苏雨婷凝深了眼眸,沉声道:“算计沈盈雪时,没被别人看到,听到吧?” “我办事,你放心,那两名宫女仔细查看过,确认附近无人,方才出言引沈盈雪前去长乐殿的,这件事情,不会有外人知道!”庄可欣语气肯定,自信满满。 “那就好!”苏雨婷暗暗松了口气,不知为何,一想到沈璃雪那别有深意的目光,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沈璃雪聪明绝顶,想从她手中抢到安郡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可操之过急,要仔细思量,从长计议! 皇宫,沈盈雪打完五十大板,人已经昏了过去,屁股上血染红了白色的裘裤,头发凌乱不堪,模样甚是狼狈 。 雷氏叫来几名丫鬟,小心翼翼的抬着沈盈雪去了客房,又请来太医院的太医为沈盈雪治伤,敷药,包扎。 处理完伤口,太阳已经西斜,雷氏也累的满头大汗,眼看着进宫参宴的名门贵族们都走了,她也不能再过多耽搁,就命人抬了昏迷不醒的沈盈雪上马车,赶往丞相府。 城内道路很平坦,马车也赶的很稳,但难免会有些小小的颠簸,昏迷的沈盈雪摇晃了几次,没有吭声。 马车停在相府门口,雷氏率先走了下来,几名丫鬟在后面,小心的抬着沈盈雪,走下马车的瞬间,沈盈雪猛然睁开了眼睛,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喷了雷氏一身一脸。 血珠挂满一脸,模糊了视线,雷氏看到沈盈雪漂亮的眼中泛出点点死灰,如同濒临死亡之人,忍不住惊呼:“盈雪!”盈雪刚才明明好好的,太医也说她年轻,抗得住五十大板,已经没有大碍了,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来人,请太医,快请太医!”雷氏凄厉的惨呼声响彻大半条街道,惊了不少行人。 长乐殿东厢房,沈璃雪端着药碗走进内室,窗边的软塌上,东方珩一袭白衣,靠着床头,静静坐着,映着窗外的柳绿花红,如同一幅美丽画卷。 东方珩在军中三年,肯定受了不轻的伤,否则,不会动不动,就病的这么重。 沈璃雪放下托盘,试了试药,不凉不热,正好喝,端着药碗递向东方珩:“喝药吧!” 东方珩摇摇头,挥手挡开:“小伤而已,不需要喝药!” 沈璃雪望着东方珩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与嘴唇,冷声道:“都病的这么重了,还小伤!” “这是故意装出来的伤,没有大碍!”东方珩淡淡说着,嘴角轻扬起一丝冰冷的笑,让人如置腊月冰窖。 “什么意思?”沈璃雪不解,这么重的伤,也可以装? 东方珩勾唇冷笑:“沈盈雪被我打伤了五脏六腑!”趁他喝醉,想诬陷他,沈盈雪真是胆大包天 ! 沈璃雪一怔:“可陈太医的诊断是……” “我用的方法十分巧妙,受伤后暂时诊断不出,等她一路颠簸着回到相府,重伤才会发作!”东方珩语气平静,眸中隐有寒光闪烁。 沈璃雪扬扬眉,东方珩将沈盈雪打出房间时,她只受了皮外伤,他的重伤虚弱,力不从心,众人都看在眼里,沈盈雪回到相府后,重伤昏迷也好,伤重不治死亡也罢,都怪不到东方珩身上,真是聪明! 脖颈传来丝丝凉爽,沈璃雪放下药碗,从脖子上摘下了水晶燕,递向东方珩:“这个还给你!” 东方珩淡淡扫了水晶燕一眼:“本王送出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 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他平静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气愤。 “东方珩,你很讨厌沈明辉?”东方珩辩驳时,沈璃雪听的清清楚楚,他以那纸婚约为媒介,驳的沈明辉哑口无言,半点没将他放在眼中。 “嗯!”东方珩答应一声,目光缓和了些,语气依旧有些不悦。 “东方珩,我外公故去,武国公府也已经不复存在,那纸婚约,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如果哪天遇到喜欢的女子,你随时都可以娶她做安郡王正妃,我不会干涉你们的……” 沈璃雪话没说完,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了过来,深邃的眸底燃烧的熊熊火焰,似要将人焚烧怠尽。 沈璃雪宽慰的话戛然而止,不解的望着东方珩,清冷的眸中满是疑惑,她说错什么了吗?东方珩怎么又想发脾气! 眼前闪过一道白影,是东方珩翻身下了床,大步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沈璃雪站起身,眉头微皱,东方珩最近怎么这么奇怪,动不动就发脾气。 “回府!”东方珩语气低沉,似在强压怒气。 如玉的手指刚刚触到房门,还未拉开,一道黑色人影凭空出现,恭声道:“禀郡王,夜千泷不见了!” 079 郡王,千泷互吃醋 “夜千泷心性单纯如孩童,不太认路,住在一个地方,是不会轻易离开的,怎么会不见了?”沈璃雪快步走了过来,抢在东方珩前面开口,语气中的焦急与担忧,让东方珩皱紧眉头。 “一个时辰前,守卫们看到夜千泷独自一人出了二门,以为他想在府里散心,就没在意,许久不见他回来,守卫们感觉不对,就去寻找,整个圣王府都找遍了,没看到他的身影……” 暗卫低低的诉说着,不敢抬头看东方珩,看护夜千泷是郡王交给他们的任务,如今夜千泷走丢,是他们失职了。 “他可能是闷了,出去散散心,走不远的,圣王府附近都找过了吗?”沈璃雪凝眉看向侍卫,目光清冷。 “都找过了,没找到他!”暗卫的头垂的更低,身为暗卫,他们有能力,有职责,知道夜千泷不见的那刻,他们已经将圣王府附近翻了个底朝天。 沈璃雪蹙了蹙眉:“你们找了多远的距离?”圣王府附近是个概数,三百米内是附近,五百米也是附近,一千米也可以说是附近。 暗卫目光凝重:“圣王府附近的几条街都找过了,没有一千米,也有八百米!” 沈璃雪皱皱眉,找了这么远都没找到夜千泷,他应该不在附近了,而是走远,去了别的地方…… 沈璃雪只顾着向暗卫询问夜千泷的事情,没看到东方珩深邃眸底闪烁的滔天怒气与锐利寒光 。 “东方珩,咱们分头去找人……”暗卫跟丢了夜千泷,沈璃雪准备一起去寻找,清雅的建议声,在看到东方珩怒火萦绕的锐利眼眸时戛然而止,后背无端的升起一股寒意:“你……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眨眼间他又想发脾气,性子真是有些喜怒无常。 “没事!”东方珩冷冷回答着,声音低沉,似在强压怒气,和侍卫谈论夜千泷时,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现在要找人了,才想到他…… “那我先去找夜千泷,找到之后,咱们互发讯号!”东方珩目光愤怒如火,周身却寒冷如冰,一冰一火同时在他身上显现,不会让人觉得矛盾,反而是相得益彰,十分融洽。 看到沈璃雪眼中,这是东方珩发怒的前兆,青焰战神发脾气,肯定会是一阵猛然的狂风暴雨,为了避免被牵连,还是早些远离。 沈璃雪快速拉开房门,急步走了出去,急切到都没听东方珩的回答,窈窕的浅绿色身影渐走渐远,走进阳光中,与生机勃勃的花草树木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幅美丽画卷。 东方珩负手立于房间门口,愤怒的眼眸看着沈璃雪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目光,夜千泷失踪,她急急忙忙前去寻找,连听自己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郡……郡王……”东方珩没有说话,暗卫也不敢多言,气氛静的十分诡异,无形的压力压的人喘不过气,无奈之下,暗卫只好开口提醒,他在等东方珩的命令。 东方珩收回目光,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隐有两簇火苗熊熊燃烧:“派出圣王府所有暗卫,全力寻去找夜千泷!” “是!”暗卫领命,快速隐身离去。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越凝越深,他在夜千泷身边派了六名顶尖暗卫,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流守着他,绝不可能让他走丢,他突然间消失无踪,肯定是故意甩开了自己安排的暗卫。 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不想让人知道,更确切的说,不想让自己知道 。 夜千泷,果然不简单! 出了皇宫,沈璃雪在大街上,边走边寻找夜千泷,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丞相府。 相府门外站着两名守卫,目光凝重,气势冷冽,透过大开的府门,隐约可见府内乱成一团。 沈璃雪扬唇冷笑,沈盈雪重伤成了残废,在贵族面前丢尽颜面,沈明辉也被东方珩贬的一文不值得,现在的府内,肯定是一片凄惨,沈明辉,雷氏都积了满腔怒气,自己就不进去自找麻烦了。 “沈小姐!”伴随着得得的马蹄声,一道清朗的呼唤传来,沈璃雪转身望去,俊逸非凡的东方湛已经近在咫尺,翻身下了马,干脆利落的落在她身边,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温和的笑。 “湛王爷是来看盈雪的?”沈璃雪看着东方湛,似笑非笑,传言东方湛爱慕沈盈雪,她稍有病情,他就会带着大批贵重药材前来探望。 沈璃雪见过许多次,知道众人所言非虚,在长乐殿,皇帝下令要处死沈盈雪,他为她求情,难道也是出于传言所谓的爱慕? “名贵药材本王已经命人送进了相府,不过,本王有要事在身,今天没空去相府探望。”东方湛侧目看向府内,目光温润如玉:“何况,沈二小姐正在诊治病情,本王去了,也未必见得到她!” “湛王爷莫不是真的喜欢上盈雪妹妹了吧?”沈璃雪目光戏谑,刻意压低的声音只有她和东方湛能听到。 “沈小姐觉得可能吗?”东方湛笑着反问,温润的目光,瞬间有些高深莫测。 当然不可能,东方湛看沈盈雪的目光,就像看普通人一样,没有半分爱慕,绝不可能对她动心,沈璃雪纳闷的是,东方湛假装喜欢沈盈雪的目的是什么?他是青焰王爷,还有什么得不到的?为何要委屈自己,去刻意讨好一名自己不喜欢的女子? 阳光下,沈璃雪衣服内的水晶燕滑了出来,轻轻垂在胸前,折射出道道金色光芒,东方湛目光凝了凝,微笑道:“时候不早了,本王先行告辞,改日再来相府看望二小姐!” 握着缰绳,翻身上马,东方湛双腿一夹马腹,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向前奔去,所过之处,腾起阵阵烟尘 。 看着东方湛潇洒远去的背影,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湛为人处事,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望着相府大门上的牌匾,沈璃雪冷冷一笑,转身离开,继续寻找夜千泷,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无数,却不见夜千泷的身影,抬头望望天空,太阳已经西斜,很快就要下山了。 沈璃雪皱皱眉,这里是青焰京城,夜千泷人生地不熟,离开圣王府,他会去哪里?他性子如孩童,自理能力也很差,如果今晚找不到他,他可能会在大街上睡一晚…… 大街上睡一晚!沈璃雪突然想到这个关键词,眼睛一亮,快速向着一个方向奔去,若无意外,夜千泷一定就在那个地方。 布粥街是繁华街道,除了拐角处或坐或站的乞丐们,还有林立的商铺,熙熙攘攘的人群! 沈璃雪走在布粥街上,快速打量着过往的行人,清冷的目光透过重重人群,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清新,纯净的笑容,清澈如泉的眼瞳,正是夜千泷。 夕阳西下,夜千泷一袭黑衣,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仔细观察着过往的每一位身穿绿衣,蓝衣女子的脸庞,神情专注,干净的目光由希望到失望,再由失望到希望,锲而不舍的寻找着他想见的人。 “璃雪!”沈璃雪站在万人中央,夜千泷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越过重重人群,快速向她奔来,明亮的眼睛,纯净的笑容不染纤尘,仿若天上的仙童,与这喧嚣的尘世完全不融。 “璃雪,你果然在这里!”来到沈璃雪面前,夜千泷习惯的抓住了她的衣袖,绝色的容颜上洋溢着纯净的笑容。 “你离开圣王府,是为了找我?”沈璃雪轻轻笑着,看向夜千泷。 “嗯!”夜千泷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沈璃雪微笑:“圣王府不好吗?”夜千泷对生活的环境并不在意,如果事事顺心如意,他不会偷跑出来,但东方珩是君子,不会为难他,他为何要离开圣王府? “圣王府太闷了,都没人陪我说话 !”夜千泷垂着头,小声嘀咕。 沈璃雪扬扬唇:“南宫啸说,他和你说了半夜话,你不理他?” “南宫啸?”夜千泷一怔,满目疑惑,明显不知道沈璃雪说的是谁。 “就是天天拿扇子的那位!”沈璃雪轻声解释着,南宫啸最大的特征,就是一年四季都拿着扇子摇晃。 “他废话很多,很烦人,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很浓,呛人……”夜千泷低头细诉,目光纯净,认真。 沈璃雪满头黑线,寥寥几句,夜千泷已将南宫啸的两大特点总结了出来,一是他话多,二是,他身边围绕的女人多,呛人的味道,就是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千泷,你为什么不去丞相府找我?”夜千泷知道沈璃雪住在丞相府,如果是想见她,可去丞相府寻人,为何来了这布粥街? “我不记得去相府的路!”夜千泷低着头,羞红着脸庞,声音细若蚊蝇。 沈璃雪:“……”从圣王府到相府,多是平坦大道,拐上几个弯就到,他没记住,从圣王府到这里,九弯十八拐,他居然能找来,是对这里印象深刻,还是…… “璃雪,我饿了!”夜千泷低低的说着,纯净的眸中满是依赖。 沈璃雪抬头望去,太阳已经落下地平线,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来来往往的行人少了一大半,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到晚膳时间了。 “饿了咱们就去买东西。”沈璃雪微微笑着,缓步向前走去,夜千泷抓着她的衣袖紧跟着。 “千泷,你想吃什么?”来到小摊前,沈璃雪指着小摊上的各色食物,询问夜千泷。 “什么都可以!”傍晚摆摊的小贩有许多,食物也是琳琅满目,夜千泷看花了眼睛,不知道吃什么好了。 “你在这里等糕点,我去买碗八宝粥!”晚膳不宜吃的太多,几只糕点,一碗粥是很好的搭配,卖糕点的地方有许多人在排队,沈璃雪便让夜千泷在这排除等着,她去买粥来喝。 “璃雪 !”夜千泷抓着她的衣袖,不让她走,清澈的眸中,有些哀怨。 “放心,我不会走远的,在那里买了粥就回来!”沈璃雪笑着指指不远处的粥摊:“我买粥,你买糕点,这叫合理分工!” 粥摊离糕点摊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夜千泷望了一遍又一遍,再三确认沈璃雪不会消失,才慢慢松开了手。 沈璃雪快步来到粥摊前,两碗八宝粥刚盛了一碗,夜千泷已到了她面前,低声道:“璃雪,我不会买糕点!” 沈璃雪:“……”除了武功高强外,夜千泷几乎什么都不会,西凉皇帝究竟是怎么培养他的? “买糕点,就像买粥一样,给银子,拿东西就可以了!”沈璃雪接过八宝粥,递给小贩几枚铜钱,算是做示范给夜千泷看。 夜千泷了解的点点头,在衣袖和衣襟内来回翻找,摸出一块玉佩:“我没银子,可不可以用这个代替?” “这玉佩价值连城,能买一屋糕点了,不能用乱拿来当银子用!”沈璃雪拿出一块银子,递到夜千泷手中:“想买东西,用这个!” “好!”夜千泷点点头,收起玉佩,若有所思的拿着银子离开,片刻之后,手里拿着两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兴高采烈的快步走了过来,邀功般递到沈璃雪面前:“璃雪,我会买东西了!” 夜千泷修长的手中,除了两串糖葫芦,空无一物,沈璃雪挑挑眉:“你用那块银子,买了这两串糖葫芦?” “是啊!”夜千泷兴奋的将一只糖葫芦塞进沈璃雪手中:“尝尝看,味道应该不错!” 沈璃雪快速扫视大街,各色小贩都有,唯独少了那个卖糖葫芦的人。() 望着红通通的糖葫芦,沈璃雪无奈的手扶额头,那是十两银子,够买一袋子糖葫芦了,敢情夜千泷见她给铜钱后直接拿粥,以为只要给了银子,拿糖葫芦就可,没想过要回多余的银子。 “砰!”沉闷的声响传来,一记漂亮的烟花冲上云霄,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出璀璨的光彩 。 “那是什么?”夜千泷吃糖葫芦的动作一顿,不解的目光看着天空中那一朵朵漂亮烟花。 沈璃雪皱眉:“是烟花,你没见过吗?” “第一次见,好漂亮!”夜千泷嘴角轻扬着,绽放的笑容比天上的烟花还要璀璨,眼睛晶晶亮亮的,仿佛在欣赏世间奇观。 沈璃雪蹙了蹙眉,狐疑的看着夜千泷兴奋的完美侧脸,他是西凉太子,怎么会连烟花都没见过? 一滴不明物滴到手心里,沈璃雪低头一望,糖葫芦开始融化了,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口腔。 “味道如何?”夜千泷不知何时回过了头,看着沈璃雪,清澈的眸中有些焦急,似在期待她的答案。 “不错!”沈璃雪点头称赞,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她都很久没吃过糖葫芦了,不过,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她永远记得。 “真的?”得了夸奖,夜千泷高兴的不知所措:“我这串也给你!” 半串糖葫芦递到沈璃雪,下面的四颗完好无损,最上端的四颗被啃的七七八八,却依旧串在木签上,可见夜千泷是很喜欢吃糖葫芦的。 沈璃雪嘴角扬了扬:“不用,我吃不了这么多,你看,那边的烟花很漂亮!”夜千泷很固执,如果不转移他的注意力,他肯定会把糖葫芦硬塞进沈璃雪手里。 东方珩来到布粥街时,沈璃雪和夜千泷正站在夜幕中,吃糖葫芦,看烟花,女子温柔绝美,男子英俊绝色,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璀璨的笑容,站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般配。 如玉的手掌瞬间握了起来,锐利的眼瞳深处,两簇火焰腾的燃烧起来:夜千泷! 沈璃雪仰头看着烟花,突然察觉到暗处有凌厉的视线望来,雪眸微眯,猛然回头望去,大堆人群簇拥在一起,欢腾着看向天空,她看不出哪个是在暗中窥视她的人! 身旁,夜千泷兴高采烈的看着烟花,对暗中的窥视全然不知。 沈璃雪眼皮跳了跳,心中升起一股很不详的预感,夜千泷是西凉太子,暗中有人在追杀他,就算住在圣王府,也不是绝对安全,这里是青焰京城,遍布着皇室,贵族的眼线,他的存在,怕是隐瞒不下去了…… 眼角闪过一道白色衣袂,沈璃雪抬头望去,东方珩一袭白衣,站在绽放的烟花下,飞扬的衣袂,凌厉的气势,映着身后的黑色天幕,说不出的神秘 。 “东方珩!”沈璃雪快步走向东方珩,夜千泷的身份,估计已经暴露了,她要和他好好商量商量,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沈璃雪叫着东方珩的名字离开,夜千泷目光暗了暗,慢腾腾的跟了过去。 “东方珩,刚才……” “找到夜千泷,怎么不发讯号?”东方珩淡淡说着,打断了沈璃雪的话,目光落在她和夜千泷同样吃了一半的糖葫芦上,锐利的眸底怒火渐浓。 沈璃雪一怔:“我发过讯号了,难道你没看懂?”组织不同,信号不同,她出宫时,忘记和东方珩统一讯号了,再者,她是现代人,发的讯号,古代人未必看得懂。 “也许是!”东方珩冷冷说着,目光锐利,面无表情,她和他,连讯号都不能统一,和夜千泷却是心有灵犀,他派出那么多暗卫,都没找到夜千泷,她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人了……夜千泷,真是不简单! 沈璃雪皱起眉头,东方珩究竟怎么了?现在的他,比在皇宫时还奇怪。 “这是圣王府的特制讯号,收好了!”东方珩拿出一只圆筒,塞进沈璃雪手中:“以后再有事情,用这个联系!” 圆筒细细的,短短的,表面是普通的土黄色,有五六厘米的样子,很方便携带。 “天色已晚,你们应该也没用晚膳,一起吧!”看也没看目光黯淡的夜千泷黯淡一眼,东方珩径直握了沈璃雪的手腕,拉着她走向醉仙楼。 “璃雪!”夜千泷站着没动,闪动着清澈的大眼睛,低声呼唤。 沈璃雪研究着那只信号筒,却也听出了夜千泷声音中的委屈与不满,后退几步,拉了他的胳膊:“你也忙了大半天,肯定饿了,一起用膳 !” “嗯!”夜千泷乖乖的答应一声,纯净的目光看着沈盈雪,任由她拉着他向前走。 东方珩隔着沈璃雪,瞪了夜千泷一眼,目光落在沈璃雪拉夜千泷的手上,眸中隐有冷气萦绕:沈璃雪从不主动握过他的手,却抓着夜千泷的手腕…… 东方珩,沈璃雪,夜千泷三人踏进醉仙楼的瞬间,喧嚣的醉仙楼瞬间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三人身上,惊讶的半天没合拢嘴,安郡王,沈小姐,另外一名俊美男子是谁?他怎么和沈小姐那么亲密? 沈璃雪挑挑眉,千泷的到来,再也瞒不住了,这样也好,千泷站到了众人面前,幕后之人会有报顾及,想要暗杀,会相对麻烦许多。 “掌柜,可还有雅间?”东方珩淡淡询问着,修长的身形不着痕迹的站到沈璃雪和夜千泷中间,隔开了两人。 “有有有,请随小的来!”惊讶的掌柜瞬间回过神,颤巍巍的走出柜台,亲自引领东方珩,沈璃雪,夜千泷三人去雅间。 “和安郡王,沈小姐一起的男子是谁?长的真好看!”安郡王,沈璃雪三人走进雅间后,大厅中的食客们议论纷纷。 “是啊,容颜堪称绝色!”客人们夸赞着,目光惊艳。 绝色是用来形容女子的,但放在夜千泷身上,却一点儿也不为过,他相貌绝色,却不女气,清澈的眼瞳,纯净的笑容,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绝美,让人一见难忘。 “以前在京城从未见过他,应该是其他地方的人,刚来京城不久……” 天字一号是醉仙楼最尊贵的雅间,布置的就像小型起居室,以一道屏风隔开,屏风前是用膳的圆桌,窗前的小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古琴和围棋,屏风后放有舒适的大床,喝多了酒,可在**休息。 东方珩,沈璃雪,夜千泷三人走进雅间后,关上了房门,将所有议论全部关在了门外。 东方珩在最主座坐下,沈璃雪坐在他右边,夜千泷刚想紧挨着沈璃雪坐,东方珩一颗棋子打过去,制止了他坐下的动作,望望自己旁边的位置,冷声道:“座位是按宾主来排,你应该坐在这里 !” “璃雪!”夜千泷紧抓着沈璃雪的衣袖,磨磨蹭蹭,不愿坐到东方珩左边。 “这里只有咱们三人,不必讲究这么多规距,就让千泷坐在这里吧!”沈璃雪拉着夜千泷在她身边坐下。 东方珩没有说话,俊颜微微沉了下来,锐利眼瞳中隐有怒气萦绕,房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郡王,这是醉仙楼的菜式!”掌柜颤抖着双手将菜单递了过来,房间的气氛太压抑了,再留下去,他会喘不过气的,早点拿到菜单走人是最上策。 东方珩淡淡扫了一眼菜单,冷声道:“将醉仙楼的招牌菜都端上来,再来一坛酒!” “是!”掌柜收了菜单,低垂了头,快速退出雅间。 东方珩,沈璃雪,夜千泷都没有说话,气氛静的更加压抑。 “璃雪,这是什么地方?”夜千泷紧扯着沈璃雪的衣袖,好奇的打量屋内布置。 “醉仙楼,青焰最大的酒楼,饭菜也是最合口的!”沈璃雪笑着解释。 “那这里都有哪些可口饭菜……” “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都有吗?” “夜千泷,你闭嘴!”夜千泷的问题很无聊,东方珩听不下去了,出声怒斥。 “千泷第一次来醉仙楼,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好奇询问也没什么不对,你不要和他计较!”沈璃雪望向东方珩,替夜千泷向他解释。 东方珩没再说话,看夜千泷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夜千泷继续缠着沈璃雪问东问西,清澈的目光不时的看向东方珩,纯净的笑容像是无声的炫耀与挑衅。 东方珩冷冷望着夜千泷,眼瞳深处,怒火燃烧。 醉仙楼是青焰第一酒楼,膳食很丰盛,菜色也很齐全,每一种菜都做的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 阵阵香气萦绕鼻端,夜千泷拿着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味道香浓,口齿留香,忍不住连连赞叹:“真好吃,璃雪,你也多吃些!” 说着,夜千泷夹了一片红烧肉放进沈璃雪碗中。 “璃雪是女孩子,要多吃蔬菜,红烧肉少吃!”东方珩拨掉沈璃雪碗中的红烧肉,换上一块油菜。 夜千泷目光黯了黯,也夹了一块油菜给沈璃雪:“蔬菜好,就多吃些!” “蔬菜虽好,也要搭配其他食物一起,单纯的只吃一样,对身体不好!”东方珩再次拨掉夜千泷夹来的油菜,换上他的醉鸡肉。 沈璃雪碗中的菜来了走,走了来,不是被吃掉了,而是都被东方珩拨掉了,沈璃雪摇头叹气,东方珩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和夜千泷置气,夜千泷性格纯如孩童,他可是享誉青焰的战神,两人再这么争持下去,这顿饭就吃不成了…… “璃雪,我想喝粥。”夜千泷夹到沈璃雪碗里的菜都被东方珩挑了出来,他干脆也不夹了,直接放下了筷子。 “你想喝什么粥?”沈璃雪轻声询问着,醉仙楼,粥是应有尽有。 “就是那天,你端给我的白米粥!”夜千泷眼睛晶晶亮亮,仿佛口中已经弥漫了粥的香气,回味无穷。 沈璃雪一怔:那天的白米粥不过是随手熬的,味道算不得多好,夜千泷怎么就惦记上了?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眸中隐有风暴凝聚,一字一顿:“那粥可是你亲自做的?”沈璃雪布粥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本以为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但从夜千泷语气中,他听出,那些粥另有玄机。 “也是,也不是。”沈璃雪挑挑眉,东方珩的脾气,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我配的食材,火是丫鬟烧的!” 东方珩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看夜千泷的目光,依旧冷冽如寒风。 “郡王,有人给您送来一封信 !”店小二轻敲几下,推门走了进来。 “念!”东方珩轻靠着椅背,冷声命令着,目光锐利。 店小二一怔,郡王居然让他念信?他没听错吧?小二常年在醉仙楼做事,知道名门贵族们都有秘密,他们的书信,是不让别人看的,可东方珩丝毫都不避讳,不愧是青焰战神,光明磊落。 小二不知道,东方珩有暗卫,重要情报都会由暗卫来传达,由普通人送来的普通信,没什么秘密,东方珩不担心别人知道。 安郡王的命令,小二不敢违抗,快速打开信件,飘出一张纸张,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小二皱皱眉,禀报道:“郡王,里面是张白纸!” 白纸!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凝了凝,没有说话。 “送白纸是什么意思?”夜千泷不解的询问着,清澈的眸中满是疑惑。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送信送白纸,究竟意欲何为,还是说,那张白纸另有玄机? 沈璃雪看向店小二,正想让他把白纸拿过来看看,却见店小二面色一变:“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脸,脖子,手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都呈现吓人的紫黑色。 “信上有毒!” 东方珩目光一凝,正欲起身查看:“嗖嗖嗖!”一阵乱箭自窗口射了进来,从他和沈璃雪中间飞过,为躲避乱箭,东方珩、沈璃雪各自后退,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羽箭射到地面,腾起阵阵白烟,东方珩锐利的眸中闪烁冰冷寒光:“是毒烟,快闭气!” 话刚落,羽箭如雨点般密集的射了过来,房间的地面,桌椅上扎满了箭。 东方珩被逼到门口,羽箭凌乱的射来,他只要转身,就可避开羽箭,偏偏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打落羽箭,想去沈璃雪身边,但箭势太凌厉,阻拦着他前行不了半步,阵阵白烟腾起,迷蒙了视线,他甚至都看不清沈璃雪的具体位置了。 黑色羽箭一边牵制东方珩,一边像长了眼睛一般,追着夜千泷,沈璃雪射,他们闪到哪里,箭就紧跟着射到哪里,眼看着整个房间扎满羽箭,两人被逼进最角落,没有了可退之处 。 “东方珩,你快走!” 沈璃雪高声提醒着,她和东方珩之间隔着细密的羽箭,不可能一起离开。 眼角飘过片片胭脂色,沈璃雪扯下一片帐幔,对着密密麻麻的黑点横扫而去,飞射而来的羽箭被打落,夜千泷看准机会,腾空飞起,撞开另一扇窗子,拉着沈璃雪跳了下去。 屋内白烟很浓,东方珩看不清具体情形,大致看到沈璃雪和夜千泷离开了雅间,他也不再耽搁,转身出了雅门。 不止他的天字一号房,整个醉仙楼都是乱箭飞射,宾客们哭着,喊着,跑着乱成一团,东方珩自二楼跃下,修长的身形立于混乱的人群中,清华冷酷,宛若惊天战神,锐利的眸中寒光闪烁,声音冰冷的如同腊月寒冰:“来人,找出刺客,杀无赦!” 沈璃雪和夜千泷跳窗后,刚刚落到地上,数以百计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手持长剑,目光肃杀,浓烈的杀气,瞬间在四周漫延开来。 没有喊杀声,没有沉重的脚步声,他们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持着长剑杀了过来,夜千泷几掌打过去,重伤十多人,但更多的黑衣人冲了过来,将夜千泷和沈璃雪隔开。 沈璃雪伸手夺过一名黑衣人的长剑,将他踢向一边,旋转着剑柄刺向另一名黑衣人,黑衣人武功不错,招招快速,凌厉,狠毒,沈璃雪一人应对十几人,有有些吃力,清冷的雪眸微微眯了起来,难道这些黑衣人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很快,沈璃雪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除了刺杀她的十多名黑衣人外,其他黑衣人全都在围攻夜千泷,几十个人一起动手,场面甚是宏大,夜千泷被他们围在最中间,密不透风,沈璃雪透过空隙,隐隐能看到一些凌乱的情景,却看不真切。 “夜千泷!”沈璃雪一剑刺穿了一名黑衣人的心脉,瞬间鲜血飞溅,血珠迸发间,她高喊着夜千泷的名字,想确认他是不是还安全。 “璃雪,我没事,你快走!”隔着重重人群,传来夜千泷清澈又有些急促的回答声。 听夜千泷的声音,没什么大碍 !但围攻他的黑衣人这么多,他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快速挥剑将围攻她的黑衣人逼退几步,正欲前去帮忙,左右两边突然垂下两排钢钉床,快速对着沈璃雪夹了过来,如果被夹到,不死也重伤,钢钉床下落的速度很快,沈璃雪根本来不及逃离…… 呼啸的劲风声近在咫尺,沈璃雪快速将手中箭横了过来,清冷的眸中透着丝丝坚定。 “当当当!”剑虽强硬,却挡不住钢钉床的连翻狠撞,伴随着清脆的声响,剑身寸寸断裂,尖锐的钢钉从左右两边,径直扎向沈璃雪,隔着衣服,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钢钉散发的阵阵寒意。 她已经彻底明白,这场刺杀,针对的是她和夜千泷两个人! 沈璃雪冷冷一笑,双足轻点,快速跃起,避开了要害,五脏六腑被刺穿,她必死无疑,但腿脚被扎穿,她不会有性命之攸,她不怕死,却不想无辜枉死,更不会让害她之人逍遥法外,逃离这里后,她会快速休养好身体,找出幕后真凶,为自己报仇。 尖锐的钢钉近在咫尺,沈璃雪咬牙闭了眼睛,腰间猛然一紧,她被人带上高空,下方传来:“砰!”的一声闷想,是两只钢钉床重重撞在一起的声音。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强有力的心跳声响彻耳边,沈璃雪睁开眼睛,熟悉的英俊容颜近在咫尺,黑曜石般的眼瞳中,清晰的映出她的身影。 “东方珩!”他来的真及时,又救了她一命。 东方珩嘴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抹温暖的笑,眼瞳深处,也闪烁着点点柔情,声音如承诺,又如发誓一般,坚定异常:“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沈璃雪震惊的看着东方珩,他刚才笑了,她没有看错? 见沈璃雪不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东方珩勾唇一笑,性感的薄唇轻轻印到了沈璃雪樱红的嘴唇上。 唇上传来水润的触感,男子特有的阳刚气息充斥唇间,沈璃雪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忘记了应该如何反应! 漆黑的天空突然燃起了朵朵漂亮的烟花,照亮了大半个天空,映着半空中紧紧相拥的年轻男女,美如一幅无法言喻的绝色画卷…… 080 千泷愤怒,钢钉扎残渣女腿 柔软的唇瓣轻含在口中,就像清甜的樱桃,水水润润的极是香甜,怡人的芬芳气息透过微启的唇渗入口中,东方珩一阵心神荡漾,强劲有力的臂膀紧拥着沈璃雪香软的娇躯,正欲细细品尝她香甜的唇瓣,一道焦急的呼唤,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璃雪!” 震惊,迷蒙中的沈璃雪蓦然惊醒,眼前浮现东方珩俊美的容颜,唇上传来阵阵松香与温润触感,沈璃雪美丽的小脸突的浮上一层胭脂色,快速伸手去推东方珩。 东方珩猝不及防,被推的后退一步,松开了手臂。 沈璃雪和东方珩原是浮在半空中,她推开了东方珩,纤细的身形瞬间失去支撑,直直坠向地面,地面与半空相距好几米,如果她摔到地上,不死也会重伤…… “璃雪!”伴随着清脆的惊呼声,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快速飞掠过来,想要接住下落的沈璃雪。 急切的呼唤响彻耳边,夜晚的冷风吹到脸上,坚硬的地面近在咫尺,沈璃雪刹那间回神,正欲想办法稳住身形,腰间突然一紧,纤细的身形被人紧紧拥进怀中,小脸贴到了温暖的胸膛上,熟悉的淡淡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轻轻抬头,望进了东方珩那双幽深似潭却充满了关切的眼眸中。 他又救了她一次!沈璃雪一向淡然的心,莫名的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东方珩一袭白衣,轻拥着沈璃雪缓缓下落,扑面而来的轻风吹起他如墨的发丝,英俊的脸庞,尊贵的气质,风华绝代,完美如仙,一向镇定的沈璃雪,一颗芳心莫名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璃雪,你没事吧?”夜千泷关切的询问声从旁响起。 沈璃雪瞬间回神,发现她和东方珩已经落到了地面上,他强劲有力的双臂仍然紧拥着她的小腰,丝毫都没有放开的意思。 沈璃雪蹙了蹙眉,用力推开东方珩,看向被东方珩隔在外面,神色黯淡的夜千泷:“千泷,你没事吧?”她被钢钉床袭击前,数以百计的黑衣人正在围攻他 。 “他当然没事,有事的是本王的暗卫!”东方珩转身看向夜千泷,目光冷如寒冰:他救沈璃雪时,十名暗卫也加入战团去救夜千泷,但他却没想到,在半空中,他和沈璃雪……那么美好的情景,居然被脱困的夜千泷给搅和了…… 激烈的打斗声传来,沈璃雪循声望去,暗卫们摆成扇形,相互警戒着,对黑衣人们大杀大砍,十名暗卫应对百名黑衣人,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手中长剑迅疾如风,寒光所过之处,必有一名黑衣人重伤或倒下。 “这些黑衣人是什么人?”沈璃雪挑挑眉,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这些刺客,招式凌厉,箭法精湛,和小巷中暗算南宫啸,万花楼前偷袭夜千泷的可是同一伙人? “具体身份暂时查不到,只能大致知道,他们都是死士!”东方珩望着战圈中越来越少的黑衣人,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 京城重兵防守,完全戒严,这些刺客还敢毫无顾及的跑出来做恶,真是胆大包天,不过,他们手法诡异,箭法精湛,最擅长偷袭,让人防不胜防,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在暗中培养了这么一批死士? “璃雪,你有没有受伤?”夜千泷急急询问着,清澈的眸中满是关切。 “我没事!”沈璃雪轻轻一笑,看向黑衣刺客:“千泷,他们用的武功招式,你熟悉吗?”青焰,西凉风土人情不同,武功招式也不同,凭借刺客们的招式,可大致判断他们是哪国人。 “他们的招式有些怪异,我是第一次见!”夜千泷摇摇头,看黑衣刺客们的目光,满是疑惑。 沈璃雪挑眉,看来这些刺客不是西凉人,那就应该是青焰人了! “璃雪,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想到刚才的惊险,沈璃雪命悬一线,夜千泷心中愧疚,低低的说着,伸手去拉沈璃雪的衣袖。 一道白影快速闪过,东方珩飘身挡在沈璃雪面前,冷冷望着夜千泷:“你离璃雪远些,她就不会出事!” 夜千泷身体一僵,低垂着头,满目愧疚:“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更没想到会连累了沈璃雪。 “不关千泷的事,这些刺客也想杀我!”沈璃雪解释着,看向那两张钢针床,钢钉床撞到一起,合二为一,上面的钉子彼此交错,密密麻麻布满整张床板,如果东方珩没有救下沈璃雪,她的腿肯定已被重重钢钉扎透,不死也会重伤残废。 望着紧紧结合在一起的钢钉床,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微微凝了起来,刺客们的目标,除了夜千泷,还有璃雪…… 一串血珠洒向半空,最后一名黑衣人倒地死亡,暗卫们快速聚集到东方珩面前:“禀郡王,所有刺客,杀无赦!” 身后,尸体成堆,血流成河,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无边漫延,东方珩面不改色,轻轻摆摆手,暗卫们会意,瞬间消失在透明的空气中。 “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沈璃雪侧目一望,太子东方泓带着大批侍卫拐进了这里。 沈璃雪挑挑眉,东方泓来的真是时候,刺客死光了,他也来到了,就像上次在小巷中那样。 到得近前,东方泓翻身下马,望着满地死尸和血腥,皱了皱眉头,不解的看向东方珩:“安郡王,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暗杀他,被本王的人解决了!”东方珩冷声回答着,面无表情。 东方泓顺着东方珩的指向,看到了夜千泷,目光瞬间一沉,绝色的容颜让天地为之失色,清澈的眼瞳不染纤尘,尊贵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这般出色的人,绝不是平民百姓:“安郡王,他是京城哪家的公子,本宫怎么从未见过?” “他是西凉太子,夜千泷!”东方珩勾唇一笑,揭晓答案。 “什么?西凉太子?”东方泓的眉头瞬间紧皱,仔细打量夜千泷,身穿黑衣,气质尊贵,可他的眼瞳,太过清澈了:“他真的是西凉太子?” “如假包换!”东方珩看了夜千泷一眼,冷冷回答。 东方泓目光一凝:“那在相国寺暗杀咱们的黑衣死士……” “不是他派的 !”东方珩摇摇头,看向夜千泷:“他身边的暗卫全部失踪,只剩下他这个孤家寡人,不可能指派死士袭击相国寺,前面死掉的这些黑衣死士,是来追杀他的!” “难道西凉内乱,有人要杀太子夺权?”东方泓满目正色,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有他和东方珩能听到。 “不清楚!”东方珩摇摇头,目光冷冽,派死士追杀西凉太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未来那尊九五之尊的宝座,东方泓会这么想,也没错。 “你觉得应该如何安置夜千泷?”东方泓低低的说着,像试探,又像在征询东方珩的意见。 “他是西凉太子,身份尊贵,不可轻易下定论,送他去见皇上,让皇上亲自定夺!”东方珩面容淡漠,声音微冷,就像是个局外人在谈论事情,让人猜不出他心中真正所想。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东方泓看着东方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微微一笑,转身吩咐侍卫:“你们几个,送西凉太子进宫见皇上!” “是!”六名侍卫恭声答应着,快步走向夜千泷。 夜千泷紧紧抓住了沈璃雪的衣袖,紧皱着眉头,清澈的眸中闪过丝丝苦恼:“璃雪,我不想和他们走!” 东方珩锐利,冷冽的目光再次射向夜千泷,他倒是很会见缝插针,寻到机会,就靠近璃雪! “他们只是带你去见皇上,不会伤害你的!”沈璃雪无视东方珩的锐利目光,轻声劝解夜千泷。 一方神秘的势力,一直隐藏在暗中伺机而动,行踪诡异,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青焰国权利,势力最大的就是皇帝,如果皇帝插手此事,那方势力定会有所收敛,不敢再明目张胆暗害他。 “那你陪我一起去!”夜千泷可怜兮兮的说着,紧抓着沈璃雪的袖子不放。 “好!”沈璃雪微笑着点点头,千泷性子单纯,不懂人情事故,又是在别国的地盘上,她本就没打算让他独自一人进宫,何况,她也想亲自听听,皇帝上如何定判的。 “谢谢你,璃雪 !”夜千泷笑容纯真,净若莲花。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如寒刃一般,猛的射向夜千泷,凌厉的寒芒瞬间将人冰封! “东方珩,这里交给太子殿下,咱们一起进宫!”沈璃雪微笑着邀请东方珩,他是皇室郡王,与夜千泷早就相识,算是半个朋友,有他在,皇帝应该不会太过为难夜千泷,况且,这些黑衣刺客的事情,东方珩最清楚,由他向皇帝解释,比夜千泷说要清楚明白的多,可信度也更高。 “好!”东方珩点点头,阴沉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看夜千泷的目光,依旧冰冷。 夜千泷眼神微黯,低着头,紧抓着沈璃雪的衣袖,一言不发。 “安郡王,你们是从哪里被行刺的?”这里地势偏僻,前面又是个死路,到了晚间,一般不会有人来,东方珩也绝不可能自己走到这里。 “醉仙楼!”东方珩淡淡回答着,眼瞳深处,隐有冷光闪烁。 “这群死士,胆子可真不小!”东方泓看看头顶上方的醉仙楼,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眼角一道身影闪过,沈璃雪眸光一寒,手中银针猛的射了过去:“什么人?” “哎哟,是我,是我,别动手!”庄可欣高举着双手,轻抬着一只脚从拐角处跳了出来,美丽的小脸上满是惊慌,她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战战兢兢的丫头。 重伤在身的名门千金,不具任何威胁性,警戒的侍卫们放松下来,收起长剑,三三两两的去搬运尸体。 “庄可欣,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也慢腾腾的收起银针,看着庄可欣,似笑非笑。 “我在附近用膳,看到这边有许多人,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庄可欣讪讪的说着,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脚步踉跄几下,快速放下双臂,扶住了身旁的丫鬟们。 “庄小姐有伤在身,应该多在府里休养,四处乱逛,对伤势不好!”沈璃雪笑的意味深长,她出事,庄可欣就出现在附近,这可真是‘太巧了’! “璃雪姐姐说的极是,妹妹受教了 。”庄可欣微微笑着,对沈璃雪福福身,目光晶晶亮亮:“妹妹最近运气很背,出门不是遇到断胳膊的傻子,就是遇到不知轻重的蠢货,惹的事端一次比一次大,害妹妹我也跟着受惊吓!” 沈璃雪不急不恼,礼貌微笑:“别人出门,都是遇到这样那样的人,庄小姐出门,不是遇傻子,就是遇蠢货,运气还真是不太好……” 庄可欣的得意的笑容瞬间僵硬下来,常言道:物以类聚,人出门遇到人,傻瓜出门遇傻瓜,蠢货出门遇蠢货,沈璃雪在变相嘲讽自己是傻瓜、蠢货。 女孩子们暗斗,东方泓不方便插话,轻咳几声,继续和东方珩谈论黑衣刺客。 沈璃雪占上风,东方珩也没有插手的意思,冷声说着他知道的刺客们的情况。 夜千泷拉着沈璃雪的衣袖,低垂着头,静静站着,一言不发。 侍卫们各司其职,搬运尸体,没注意到沈璃雪和庄可欣之间的暗斗。 稍顷,庄可欣缓解过来,嘴角轻轻扬起,扯出一丝笑意:“出来用晚膳,也会被人暗杀,真真是流年不利,若换作是我,肯定闷在府里不出来,不像某个蠢货,明知有危险,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四处乱逛,惹了大麻烦,也让别人跟着倒霉……” “对所有人而言,家人是最重要的,如果惹了麻烦,就要自己在外面解决掉,而不是不负责任的把麻烦带回家里,让家人陪你一起担惊受怕……”沈璃雪淡淡说着,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庄可欣是故意来找她麻烦的,真是不自量力。 庄可欣的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沈璃雪在嘲讽自己没有责任心,将自己的麻烦,带给家人! 庄可欣努力平复着胸中翻腾的怒气,早就想好的万千指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终化为一句不甘的叹息:“璃雪姐姐说的极是,妹妹受教了,告辞!” 庄可欣低低的说着,面色阴沉,扶着丫鬟们的手,慢慢转身离去,眸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沈璃雪着实厉害,自己也太大意了,才会被她嘲讽的这么惨…… 看着庄可欣远去的窈窕身形,沈璃雪挑挑眉,这么轻易就走了,她还以为庄可欣会再继续一段时间呢,还是说,她心里有鬼,落了下风,不敢久留? “嗖 !”平静的四周突然劲风呼啸,沈璃雪快速抬头望去,被侍卫们拉起来的一张钢钉床,对着下方的人群狠狠砸了过来。 侍卫们腿脚灵活,快速闪避开,钢钉床越过重重侍卫们,径直砸向尚未走远的庄可欣。 庄可欣腿伤在身,行动不便,发现危险,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眸光一寒,庄可欣抓住身旁的两名丫鬟,用力推向钢钉床。 “哧哧!”最下端的钢钉狠狠扎进丫鬟们的小脸内,将她们的头颅前后穿透,鲜血溅了庄可欣一脸。 温热的血腥星星点点,洒满一脸,庄可欣瞬间怔愣,手上的力气也松了松,钢钉床带着强势的惯性,狠狠砸了过来。 庄可欣惊恐着,一蹦一蹦的连连后跳,凄惨的呼救声响彻大半条街:“救命,救命啊!” 东方泓一怔,就欲飞身前去救人,庄可欣脚下突然一绊,重重摔倒在地,那钢钉床也恰在此时没了惯性,掉落在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庄可欣腿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庄小姐!”庄可欣被钢钉床狠砸,肯定重伤,东方泓不能再坐视不理,快步走了过去。 庄可欣仰面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满目惊恐,悲伤,钢钉床将她两条腿完全砸中,尖锐的钢钉更是将她的腿前后贯穿,露在外面钉尖鲜血淋漓,殷红的血顺着闪亮的钢钉不断下落,钢钉床的最下端,还挂着两个脸部血肉模糊的丫鬟,情景甚是悲惨。 双腿被刺穿,庄可欣痛的不断抽搐,美眸中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溢出,顺着脸颊不停滑落,苦苦哀求着:“太子殿下,救救我,救救我啊……” “别急,别急,你不会有事的!”东方泓劝慰着庄可欣,看看那深深钉进她腿中的钢钉,和挂在钢钉床下端的两具尸体,皱着眉摇摇头,命令道:“来人,把钢钉床抬起来!” 钢钉扎的太深,想要顺利拔出,必须几人联手,均匀使力,才能让她受最少的苦,若是一人动手,使力不均匀,不平衡,庄可欣会伤的更重 。 “殿下,钢钉已经将她的腿刺穿了,不知有没有伤到动脉,暂时不宜抬开钢钉床,否则,钢钉一除,庄小姐血液喷射,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沈璃雪清冷的眸中,是少有的凝重。 “沈璃雪,你少假猩猩的!”庄可欣狠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若非因为她,自己也不会被砸中,受这么重的伤。 “不信就算了,血液流干而死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沈璃雪淡淡说着,看也没看庄可欣一眼。 “你……”庄可欣瞪着沈璃雪,强势的反驳,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那要怎么办?”东方泓是太子,负责这里的所有事情,庄可欣重伤,他已有责任,如果她再因伤势处理不当,流血过多死亡了,他就是犯了大错,那张钢钉床,他不能冒险搬开。 “先找名大夫来,在大夫的指示下救人!”沈璃雪微笑着给出建议。 “来人,去请大夫!”沈璃雪的建议有备无患,非常可行,东方泓点点头,冷声下了命令。 一名侍卫领命而去,庄可欣狠狠瞪向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沈璃雪,弄钢钉床砸我的人就是你,你休想假扮好人欲盖弥彰……” “庄小姐,钢钉床在北面挂着,我一直站在南边,距离它没有十米,也有八米,何况,它四周还围着侍卫们,我怎么做手脚?”沈璃雪冷冷看着庄可欣,厉声质问。 “你一向诡计多端,有很多种方法暗动手脚,我不如你聪明,当然猜不出你是如何做的手脚……”庄可欣阴阳怪气的说着,眸中满是愤怒。 “如此说来,庄小姐是没有证据,只是在信口雌黄!”沈璃雪的声音猛的冷冽起来,听的庄可欣全身一震。 “我……我只是说出我的怀疑而已……”庄可欣不服气的争辩着,底气明显不足。 “怀疑也要有证据,没有证据的胡乱猜测,叫诬陷。”沈璃雪陡然抬高了音调,看庄可欣的目光寒如寒冰:“庄小姐是尚书之女,对青焰的各种刑罚应该比我清楚,不知诬陷相府千金,是何罪名?” “这……”庄可欣被沈璃雪驳的哑口无言,小脸通红,却依然不服输的辩解道:“沈璃雪,做坏事害人的明明是你……” “庄小姐,沈小姐一直站在远处,根本没有动手脚的时间,你就不要再胡乱猜测了 !”东方泓不悦的皱起眉头,不能怪沈璃雪生气,是庄可欣太刁蛮任性,换作任何人,都受不了她胡乱的栽赃陷害! 众侍卫们看庄可欣的目光也有些嘲讽与不屑:钢钉床砸来时,庄可欣为了自己活命,毫不犹豫的拉自己的丫鬟去挡,她的人品如何,侍卫们心里都已经有了底。 况且,刚才他们一直在拉钢钉床,沈璃雪不可能做任何手脚,钢钉床掉落,是绳子滑了,庄可欣被砸,是她自己运气不好,怨不得别人。 钢钉床扎没扎到她动脉,谁也不知道,沈璃雪提醒是为她着想,她倒好,不但不感激,还冤枉人家是害她的凶手,真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太子殿下,本王带沈璃雪,夜千泷进宫面圣!”东方珩淡淡说着,目光锐利,不是禀报,只是礼貌的通知一声。 “好,本宫派侍卫护送你们进宫!”黑衣刺客全部死亡,东方泓也没什么可顾及的,让夜千泷进宫见皇帝是头等大事。 东方珩,沈璃雪转身离开的瞬间,侍卫带着一名大夫急急忙忙走了过来:“殿下,大夫来了!” “去给庄小姐治伤……”东方泓看了看四十岁左右的大夫,轻声命令着。 沈璃雪走的不快不慢,身后的动静源源不断的传入耳中:“大夫,庄小姐伤势如何?”是东方泓在询问。 “所幸没有伤到动脉,可让侍卫们把钢钉床搬开……”大夫轻声回答着。 “我早知道我没伤到动脉,沈璃雪出这个破主意,是存心想要害我……”庄可欣的怒吼声响起,沈璃雪感觉到身后还有两道愤怒的视线射了过来。 庄可欣是个聪明人,但她毕竟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心性不够成熟,旁观别人事情时,她能看的透彻,自己遇到事情后,就冷静不下来,尤其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恨死害她的人了,又怎么能冷静的了 。 “庄小姐,侍卫们要抬钢钉床了,麻烦你安静些!”东方泓不悦的皱起眉头。 沈璃雪又不是大夫,看不出刺没刺中动脉很正常,人家建议请大夫,是为庄可欣好,庄可欣呢,不明真相时,不敢言语,明白真相后,就怒斥人家,真真是刁蛮任性,死不讲理…… 沈璃雪缓缓走着,嘴角轻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她早看出那些钢钉没刺中动脉,让东方泓请大夫,只是想多拖点时间而已,那些钢钉密密麻麻,将庄可欣的骨头刺穿,在腿里停留的时间越长,庄可欣就会越痛苦,伤口也会更难愈合,再严重些,她会终身残废…… 这是庄可欣自找的,怪不得自己。 沈璃雪,东方珩,夜千泷三人上了马车,在侍卫们的护送下,快速驶向皇宫。 夜千泷坐在沈璃雪左边,紧紧抓着她的袖子,目光清澈如泉,绝色的脸上洋溢着纯净的笑。 东方珩坐在沈璃雪右侧,冷冷看了他一眼:“夜千泷,那张钢钉床,是你打落的!” 绑钢钉床的绳子很结实,若无强势的外力,绝不会断开,刚才的场地上,除了东方珩,东方泓外,就只有夜千泷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打断绳子。 “嗯!”夜千泷想也没想,直接点头承认了。 沈璃雪看向夜千泷:“你讨厌庄可欣?”夜千泷极少出手教训别人,除非别人先惹他,或者那人很讨厌,让他忍无可忍。 “她嘲笑你,还骗过我!”夜千泷小声嘀咕着。 “她下半辈子,估计要在轮椅上度过了!”沈璃雪嘴角微挑,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庄可欣失败了,不知下一个找自己麻烦的人又会是谁?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沈璃雪和夜千泷都踉跄了一下,坐稳后猛然发现,夜千泷被挤出半米远,东方珩坐到了两人之间,一手端着杯子饮茶,一手紧拥着沈璃雪的小腰。 “你干什么?”沈璃雪压低声惊问着,伸手去掰东方珩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快放开 !” 沈璃雪的小腰柔柔软软,不盈一握,东方珩不但没放手,还箍的更紧:“这条路有些颠簸,本王扶着你,你就不会踉跄摔倒……” “这里是城内大道,通向皇宫,怎么会颠簸!”沈璃雪气呼呼的狠瞪着东方珩,刚才的颠簸,明明是他故意弄出来的。 “璃雪!”夜千泷站起身,想要坐到沈璃雪右侧。 东方珩半抱着沈璃雪瞬间到了最角落,沈璃雪左侧是东方珩,右侧是木制的墙,夜千泷坐不到沈璃雪右侧了。 “东方珩,你不许欺负璃雪!”夜千泷狠狠瞪着东方珩。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怎么会欺负她!”为了证明他说的话,东方珩将沈璃雪更紧的往怀里拥了拥。 看到夜千泷眼中,是赤果果的炫耀与挑衅,清澈的眸中浮上几分黯然。 “东方珩!”沈璃雪用巧力打向东方珩的手腕,终于让他松了手,美眸中怒火燃烧。 “我们本就是未婚夫妻,我有说错什么吗?”东方珩喝下一口清茶,一滴茶水盈在唇上,说不出的刚毅与魅惑。 “话是没错,可是……”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沈璃雪没坐稳,身体猛然前倾,狠狠撞进了东方珩怀里。 东方珩挑挑眉:“你不喜欢本王主动,喜欢自己主动!” “东方珩!”沈璃雪快速后退一步,与东方珩拉开距离,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明明是他点她便宜,怎么从他口中说出来,是她主动投怀送抱了。 “郡王,沈小姐,皇宫到了!”车外,传来侍卫弱弱的禀报声。 沈璃雪强压着怒气,狠狠瞪了东方珩一眼,快速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漆黑的夜里,阵阵冷风吹过,东方珩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白色的衣袂随风飘飞,沈璃雪眼前突然浮现出两人在半空那一幕 。 那是她两世的初吻,都被东方珩抢走了!她的唇上似乎还萦绕着他特有的淡淡松香……那应该只是个意外…… 手腕一紧,沈璃雪猛然回神,东方珩拉着她大步向前走去:“时候不早了,咱们赶快进宫!”东方珩身为青焰战神,凡事分得清轻重,黑衣刺客们行踪诡异,不能大意,也不容耽搁。 皇宫御书房,皇帝坐在书桌后,威严的目光在张张奏折上流连,东方珩,沈璃雪,夜千泷三人依次站在房间中央,皇帝不说话,他们三人也不出声,整个书房只听到皇帝翻动奏折,以及提笔写字的轻微声响,气氛有些诡异。 沈璃雪扬扬眉:身为君者,多猜疑,皇帝是在消磨他们的涙气,无妨,长夜漫长,她有的是耐心等! 东方珩,沈璃雪能耐住性子,皇帝不动,他们也不动,夜千泷心性单纯,耐心就相对差了点儿,悄悄观望书房片刻,将东方珩所说的,‘在皇帝面前,一定要规距’的劝戒忘到了九宵云外,潜意识的伸手去拉沈璃雪的衣袖。 一股强势的劲风袭来,将沈璃雪衣袖吹开,夜千泷扑了个空,不死心的想要伸手再拉,皇帝猛然放下了手中奏折,凌厉的目光越过东方珩,看向沈璃雪,最后落在夜千泷身上。 “你就是西凉太子?”皇帝犀利的目光如两柄利刃,所有事情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是!”夜千泷点点头。 “你来青焰做什么?”皇帝冷声询问。 “历练!”夜千泷淡淡回答。 皇帝:“带了多少人?” 夜千泷:“几十名暗卫。” 皇帝:“你的暗卫们呢?” 夜千泷:“失踪了!” 皇帝:“怎么失踪的?” 夜千泷:“无缘无故的就失踪了……” 皇帝和夜千泷,一个问,一个答,说了半个多时辰,他来京城的原因,目的,经历,皇帝知道的一清二楚,眸光凝了凝,冷声下了命令:“来人,护送千泷太子去驿馆休息 !” “是!”几名御林军领命,推开房门,对夜千泷做了个请的姿势。 “夜太子,请!”御林军们心性冷漠,再礼貌的话,从他们口中说出来,也没了那层恭敬,只剩下机械的邀请。 “璃雪!”夜千泷看着沈璃雪,清澈的眸中瞒是不愿。 “你听皇上的话,去驿馆居住,我明天就去看你!”沈璃雪微笑着劝解。 “真的?”夜千泷眼睛猛然一亮。 “最近几天,我可有骗过你?”沈璃雪故做不悦的皱起了眉。 “那你早点来,我等你一起用早膳!”夜千泷清澈的眸中萦绕着纯净的笑。 “好!” 得到沈璃雪的保证,夜千泷安安心心的随侍卫们离开了御书房。 “来人,通知西凉皇帝,让他派人接他儿子回西凉!”皇帝冷声下了命令。 沈璃雪挑挑眉,黑衣刺客频频刺杀夜千泷,送走了他,相当于送走了一个大麻烦,皇帝确实聪明。 犀利的目光看向东方珩和沈璃雪:“你们和夜千泷很熟?”他说你们,是将东方珩和沈璃雪连到了一起。 “我们是好朋友!”沈璃雪一字一顿,目光凝重。 东方珩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沈璃雪说法。 好朋友!皇帝勾唇一笑,戏谑的目光看向沈璃雪:“好到什么程度?” “可以生死与共!”沈璃雪,东方珩,夜千泷三人刚刚经历过惊险的刺杀,说生死与共,一点儿也不为过。 皇帝挑挑眉,看沈璃雪的目光高深莫测:“你可知朕为何要送他回西凉?” “青焰,西凉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在青焰刺杀西凉太子,极有可能是想挑起两国的战争,漠北一直对青焰虎视眈眈,如果这时候青焰再与西凉开战,腹背受敌,情况不容乐观 !”沈璃雪轻声分析着。 “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我青焰不怕西凉,但是,绝不能被别人拿来当枪使!”最后一句,皇帝加重了语气,目光寒冷如冰,他不怕得罪任何国家,任何人,但他的子民可以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绝不能被人无耻小人利用,无辜枉死! 这也是他让夜千泷住进驿馆的真正原因,敢在青焰京城偷养死士算计他,那人真是胆大包天! 沈璃雪胸前的水晶燕轻轻晃动,折射出点点光芒,皇帝凌厉的目光猛然一凝,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变了内容:“夜深了,你们退下吧!” 皇帝轻揉着额头,淡淡的声音中透着些许疲惫,仿佛不愿再多谈。 沈璃雪皱皱眉,皇帝明明还有许多话想问,为何突然间又不说了? 心中疑惑,沈璃雪并未多说,和东方珩一起退出了御书房,缓缓向宫外走去。 夜色已深,皇宫里静悄悄的,放眼望去,四下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再三确认附近无人,沈璃雪方才小声询问:“东方珩,驿馆能保护得了夜千泷吗?” “放心,驿馆是皇室的地方,重兵把守,就算那些黑衣刺客想要刺杀,也会有所顾及,不敢轻举妄动!”东方珩目光锐利,语气凝重。 沈璃雪赞同的点点头,东方皇室是青焰的主宰,在他们的住处闹事,的确是愚蠢,夜千泷住在圣王府时,黑衣刺客也不敢前去刺杀,这次他们出来用膳,被黑衣人找到机会,才会险些着了他们的道。 沈璃雪凝深目光,夜千泷第一次来青焰,没什么仇家,那些黑衣刺客定是受人指使唤,才会时时前来暗杀,那名幕后主谋,只是单纯的想要挑起青焰,西凉两国战争吗? “不知西凉皇帝会派谁来接夜千泷?”沈璃雪喃喃自语间,小腰突然被人紧紧拥住,身体猛然一震,下意识的抬头望去,东方珩俊逸非凡的容颜近在咫尺…… 081 郡王入住璃雪闺房 “东方珩,你干什么?”沈璃柔软的身躯微微后仰,想和东方珩拉开距离,但他手臂箍的太紧,她挣脱不开,白嫩的小手用力抵在他胸膛上,阻止他靠近自己。 “咱们是未婚夫妻,你觉得本王想干什么?”东方珩看着沈璃雪,锐利的眼眸有些迷蒙,淡漠的语气,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沈璃雪扬扬嘴角,瞪向东方珩:“夜千泷不在,你就不要再闹脾气了!” 东方珩紧紧皱起眉头,她居然以为,他亲近她,只是为了气夜千泷,看来,他有必要做些事情,让她知道他的真正意图。 箍紧沈璃雪的小腰,东方珩性感的薄唇轻轻凑向沈璃雪香甜,诱人的樱红唇瓣。 “东方珩!”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若有似无的松香将沈璃雪重重包围,东方珩墨色的眼瞳染上一层莫名的色彩,却能清析映出她的身影,沈璃雪有瞬间的怔忡,停止了挣扎。 沈璃雪特有的清新香气萦绕鼻端,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眼看着就要吻到他想念中的神圣之地了,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突然传来,东方珩俯身的动作猛然一顿,迷蒙的眼瞳瞬间清明,眸底闪着锐利的光芒:“有人来了!” “安郡王,沈小姐!”东方珩轻扶沈璃雪站好的瞬间,一道修长的宝蓝色身影慢慢走进两人视线,梨窝浅笑,温润如玉。 “湛王爷!”沈璃雪挑挑眉,皇子封王后,赐王府,无特诏,都是在王府休息,这么晚了,东方湛怎么还在皇宫里? “战王给南疆皇帝密信一封,请他派人前来,帮忙调查蛊虫之事,本王从旁协助,刚刚处理完事情 !”东方湛轻声解释,微笑的目光状似无意的停留在沈璃雪胸前的水晶燕上。 沈璃雪蹙了蹙眉:“南疆皇帝会派人来青焰吗?”南疆养蛊,世人皆知,蛊虫之事,询问南疆皇帝固然没错,但战王是青焰的战神,和南疆没什么关系,他贵为一国之君,会理会战王的那封书信? 东方湛轻轻一笑:“十六年前,战王以三万精兵大败南疆十万大军,更在各个大小战役中以少赢多,出奇制胜,南疆王对战王佩服的五体投地,将其引为知已,战王的信他会看,战王的要求,他也会答应……” 沈璃雪皱皱眉,南疆人喜蛊,他们的控蛊之术高深莫测,行军打仗时,也一定用到了敌国将士身上,诡异的手法让人防不胜防。 战王不懂蛊,想要打赢蛊术精湛的南疆人,肯定消耗了不少精神与毅力,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与努力,那些战役,就算赢,他也赢的凶险异常。 战王克制了蛊毒,将南疆打的落花流水,节节败退,能力卓著,毅力坚强,让南疆王为之忌惮,即刻休战,划地为界,两国和平共处,其能力,整个青焰无人能及。这就是蛊虫一出,皇帝请战王出山的真正原因。 “夜深了,本王和璃雪先走一步,湛王请自便!”一阵清风吹过,东方湛身上若有似无的龙涎香轻轻飘散,神情淡漠的东方珩目光一凝,蓦然开口,拉着沈璃雪的手腕,快步向宫外走去。 朦胧的烛光中,东方珩和沈璃雪渐渐走远,东方湛站着没动,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嘴角的淡笑慢慢消失,温润的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东方珩,你怎么了?”沈璃雪被东方珩拉着一路急奔,出了皇宫,他也没有减慢速度,沈璃雪心中很是不解,刚才还好好的,为何一见到东方湛,他的神色就变了。 “不要靠近东方湛!”东方珩猛然停下脚步,看沈璃雪的目光,透着少有的凝重。 “为什么?”沈璃雪疑惑的看着东方珩,眼前浮现他们每次见面的情形,东方珩和东方湛,东方泓等人站的位置看似随意,实则都在与东方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不简单……”东方珩锐利的眸底闪烁着点点冷芒 。 沈璃雪挑挑眉,皇室之人,怎么可能有简单角色,东方湛的不简单,她早在第一次见他时就知道了:“不知南疆的人什么时候来到京城?” 东方珩不想谈东方湛,沈璃雪也没再多问,说起了南疆蛊虫,蛊虫出现在青焰京城,依东方湛之言,南疆皇帝一定会派人前来帮忙,青焰又要热闹了。 东方珩剑眉微挑:“南疆,西凉距离青焰差不多路程,派出使者的时间也很相近,这两国使者,应该会在一个月后抵达青焰京城!” “这么说,两国使者会在同一时间来到青焰!”沈璃雪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西凉使者与南疆使者同桌为客,场面肯定热闹。 “可以这么说!”东方珩点点头,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两国使者同时到达青焰,事情有些不太对…… “东方珩,你负责的边关,是青焰对漠北?”沈璃雪挑眉看向东方珩,清冷的眸中除了戏谑,还有几分敬重。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东方珩不解的看着沈璃雪,她对征战之事,也感兴趣? “漠北与南疆同属强国,漠北人虽不像南疆人那样精通蛊术,但他们骁勇善战,武功高绝,诡计多端,你与他们交战的艰辛,不亚于战王对南疆。”沈璃雪清冷的眸中,闪烁着少有的凝重,青焰战神是对强者,能者的尊称,能得到这一称号的,都是才华高超,武功高绝的优秀者,东方珩的能力,绝不亚于战王爷。 “我和皇叔,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东方珩轻轻说着,抬头仰望天空,战王是他的长辈,也是他最尊重的人…… 沈璃雪瞪东方珩一眼,撇撇嘴:这里又没有外人,谦虚什么? 青焰周围共有三大强国,分别是漠北,西凉,南疆,西凉与青焰极少开战,和平共处的时候居多,战王平息南疆之患,遇到南疆之事,皇帝会请战王出马,东方珩率兵平定漠北挑衅,如果遇到和漠北有关的事情,皇帝肯定会交给他来解决。 “咳咳咳!”东方珩轻咳几声,面色和嘴唇不自然的苍白起来。 沈璃雪一怔:“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东方珩淡淡说着,语气中透着些许虚弱。 “东方珩,前面就是相府了,你就送到这里吧!”夜空中繁星点点,四周漆黑一片,马上就到丑时了(凌晨一点到三点),看东方珩的模样,身体不舒服,沈璃雪不想再过多耽搁他的休息时间,便停下脚步,委婉的请他回府。 相府距离他们所站的街道,有四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转过两个小弯就到,东方珩不担心沈璃雪会出事,就没再强求:“你小心!” “你也小心,回府早点休息!”沈璃雪叮嘱着东方珩,快步向前走去。 东方珩稳稳立于街道中央,目送沈璃雪消失在前面的拐角处,平静的目光瞬间变的幽深似潭,眸底寒光流动,冷声道:“在这里埋伏了大半夜,你们真是好耐性!” 空荡荡的四周瞬间涌出几十名黑衣人,将东方珩团团围住,一名黑衣首领走上前来,笑着望向东方珩:“安郡王,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 “就凭你们,也想杀本王!”东方珩声音冷酷,神情微傲,根本没将这些黑衣人放在眼里。 黑衣首领轻轻一笑:“若在平时,我们当然杀不了安郡王,不过,看郡王的样子,很快就会病发,到时……”他的话没说完,东方珩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东方珩病发,极度虚弱,在没人保护的情况下,黑衣人杀他,轻而易举。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如同利刃,猛的射向黑衣首领,一字一顿:“你怎么知道本王今晚会病发?”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黑衣首领轻轻笑着,高深莫测,眸中隐隐带了几分戏谑:“郡王的十大暗卫已全部调走,想召他们前来救主,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 估计他们来到时,东方珩已是一具尸体! “本王从不依靠别人来救!”东方珩冷冷看着黑衣首领,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眸底闪烁的利芒,让人望而生畏:“那你可曾听说,本王病发时,五十米内,不留任何活口!” 淡淡的语气听到黑衣人耳中,瞬间一阵毛骨悚然,稳稳心神,故做镇定道:“东方珩,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们都是杀手,不怕死 !” 病发之人,极度虚弱,就算靠近他五十米内,他又能如何? 黑衣首领望望黑漆漆的一空,目光突然一变,厉声道:“杀了安郡王,赏银一万两!” “是!”黑衣人们低低的答应一声,沉闷的语气,透着极度的压抑,就像沉闷了许久的野兽,极需找个东西发泄一下自己的嗜血兽性。 黑衣人如潮水般涌了过来,数不清的锋利长剑密集如雨点,狠狠刺向东方珩。 “不自量力!”东方珩面容冰冷,满目不屑,看也没看黑衣人一眼,强势掌力对着他们打了出去,顿时,五六名黑衣人倒飞出去,吐血死亡。 黑衣人被惊的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刚才的凶残,手握长剑狠狠刺向东方珩。 东方珩又是几掌挥出,打死十多名黑衣人,他强势的内力不但没能震退敌人,还让其他黑衣人更加疯狂,眸中闪着凶狠的嗜血光芒,手中长剑直直向他刺了过来。 望着前仆后继,如潮水般涌来的黑衣人,东方珩目光锐利,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深厚的内力凝于手掌,正欲挥出,喉咙突然涌上一股腥甜,混厚的内力瞬间流失大半,深邃的眸底闪烁着点点疲惫,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病发了! “东方珩病发了,极度虚弱,趁此机会,杀了他!”黑衣首领最先发现了东方珩的异常,眼睛闪闪发光,眸中闪着疯狂的神色,堂堂青焰战神,被人围困成一只困兽,拼尽全力垂死挣扎,哈哈,没人来救,东方珩只有死路一条! 吼!一颗石激起千层浪,黑衣首领的话,成功让黑衣人们嚎叫着冲了上来,东方珩是谁,皇室安郡王,武功高绝,青焰战神之名,享誉整个青焰,放眼世间,没有什么比杀了他更让他们觉得兴奋的。 数以百计的黑衣人近在咫尺,东方珩面无惧色,目光锐利,悄悄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如玉的手指一扬,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现于手中,薄薄的剑刃轻轻颤动着,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幽幽的冷芒。 “青羽软剑 !”黑衣首领瞬间变了脸色,看东方珩的目光,说不出的震惊,青羽软剑居然在他手里。 东方珩冷冷看着黑衣首领,深邃的眸底暗藏着凌厉的杀气:“你认识青羽软剑,见识到是很广,可惜……” 东方珩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黑衣首领的视线中,黑衣首领大惊,暗道不好,正欲转身寻找东方珩,眼角突然飘过一道白色衣袂,黑衣首领瞬间怔忡,伴随着若有似无的松香,一道寒芒如闪电般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 黑衣首领只觉脖颈一痛,鲜血自眼前飞溅,慢慢低头望去,血顺着脖子流下,浸湿了胸前的大片衣衫,浓浓的血腥味无边漫延,东方珩冷酷,魔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杀本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关没有那么大本事!” 呵,青焰战神,果然名不虚传!黑衣首领用尽全力扬起一抹难看的笑,身体一歪,倒在地上断了气,血从脖颈流出,浸湿了地面。 黑衣首领一死,黑衣人们猛然一怔,停顿的瞬间,东方珩凌厉的剑招已到,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黑衣人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飘过,随即就是一道剑光闪烁,然后,他们的同伴就倒在了地上,眼睛圆睁,死不瞑目,更确切的说,到死,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不是一场打斗,而是单纯的屠杀,东方珩凭借一已之力,铲除数以百计的黑衣人,不能怪他心狠手辣,狠毒无情,这些黑衣人就是来取他性命的,如果他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他,况且,他已经病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必须速战速决! 沈璃雪拐过弯后,放慢了脚步,缓缓走向相府,她刚才快步前行,是因为东方珩在一旁看着,她不消失,东方珩是不会离开的,如今她转进了小巷子,东方珩看不到她,肯定已经回府了,她也就不必再快步走。 看东方珩刚才的样子,身体不太舒服,他武功很高,京城内又有官兵戒备,他绝对能平安回府…… 突然,一阵若有似无的打斗声随风传来,沈璃雪一怔,猛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打斗声很轻微,若不细听,根本察觉不到。 沈璃雪前世有过种种历练,对这种事情十分**,雪眸微微眯了起来,深更半夜打斗,肯定是在暗杀,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她刚才回来的地方! 东方珩 !沈璃雪猛然一惊,来不及思索其他,快速向回跑去。 一阵清风吹过,带来淡淡的血腥味,沈璃雪一颗心瞬间高悬了起来,清冷的眸中,闪过一道暗芒:东方珩,千万不要出事! 转过弯,沈璃雪看向大街,尸体遍地,血流成河,浓烈的血腥味无边漫延,东方珩手持长剑,立于黑衣死尸中,白色的衣袂纤尘不染,随风飘飞,英俊的容颜,冷酷的气势,宛若惊天战神。 “东方珩!”沈璃雪惊呼一声,快步跑了过去,清亮的眸中染了一层焦急,那么多黑衣刺客,他有没有受伤? 东方珩仿佛没有听到沈璃雪的呼唤,手握软剑,静静站立着,一动不动,面色苍白,眼眸微闭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奇怪,东方珩怎么不说话?沈璃雪不解的推了推东方珩的胳膊:“你怎么了?” 身体一歪,东方珩修长的身形径直向地上倒去。 “东方珩!”沈璃雪一怔,急忙伸手抓住了东方珩的胳膊,轻扶着他慢慢落到地上:他不是不理她,而是昏迷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方珩爱干净,沈璃雪没将他放到地上,而是自己坐了下来,让东方珩轻靠在她怀里,拿出银针,扎进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片刻后,东方珩轻咳几声,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面色,嘴唇都苍白的毫无血色,锐利的眸中,泛着丝丝疲惫。 “你醒了!”沈璃雪松了口气,眸中闪过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喜悦。 东方珩极度虚弱,没有说话,眨眨眼睛算是回答,身下传来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东方珩看向沈璃雪,这才发现,他躺在她怀里,锐利的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沈璃雪收起银针,小心翼翼的扶着东方珩坐了起来:“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东方珩凝聚了力气,正欲说话,面色突然一变:“有刺客!” 死尸圈外,出现几十名黑衣人,手持长剑,目光肃杀,冷冷凝望着沈璃雪和东方珩 。 “安郡王,你现在可还有力气与我们一战?”又是一名黑衣首领走出,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眼睛,戏谑的看着东方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倒是聪明!”东方珩站起身,冷冷凝望黑衣人,先派一队刺客消耗他的内力,放松他的警惕,在他杀掉那群刺客,消耗掉所有内力与毅力,无力反抗时,再派人来解决他的性命,布局虽不精妙,却很实用。 “呵呵!”黑衣人看着东方珩,笑而不语! “趁人之危,就算杀了人,也不是你们的真本事,你们就不觉得丢脸?”沈璃雪上前一步,望黑衣人的眸中满是嘲讽。 她能感觉到现在的东方珩极度虚弱,恐怕连一名黑衣人都应付不了,她独自一人逃离是没什么问题,但带着东方珩,她冲出包围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唯今之计,拖延时间,让附近警戒的官差们发现异常赶过来。 东方珩也真是的,杀黑衣人时打斗声那么轻微,都没惊动到附近的官差。 “沈小姐不必用激将法,对我们没用!”黑衣首领看着沈璃雪,一字一顿:“杀手只要结果,不问过程,更不论手段!” “杀了东方珩!”黑衣首领冷冷下了命令,黑衣人再次蜂拥而来,沈璃雪眸光一寒,连翻手腕,枚枚银针对着黑衣人射了过去,几名黑衣人应声倒地,更多的黑衣人冲了过来。 沈璃雪雪眸微眯,正欲拿过东方珩手中的软剑挥洒,十名暗卫从天而降,将东方珩和沈璃雪护在中间,手中长剑快速刺向蜂拥而来的黑衣人。 他们来的真及时,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 “咳咳咳!”东方珩重重咳嗽几声,血顺着指缝渗了出来,在他如玉的手指上蜿蜒流淌…… “你病发了!”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 “不妨事!”东方珩话刚落,又是几缕鲜血渗出。 病的这么重了,还不妨事!沈璃雪瞪了东方珩一眼,身旁,十名暗卫应对几十名刺客,赢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东方珩病发,不能等 。 “咱们快去安全的地方,我帮你压制病情!”沈璃雪拉着东方珩起身欲走,东方珩身形一动,再次咳出一口鲜血,软软的倒向地面。 “东方珩!”沈璃雪惊呼一声,急忙扶住了他。 东方珩面色苍白,眼神更是有些涣散,即将陷入昏迷,沈璃雪银牙一咬,走到东方珩身前:“我背你!” 东方珩一怔:“本王很重,你背得动吗?” “少废话,你已经病发,再不医治,会没命的。”沈璃雪没好气的回了东方珩一句,抓着他的胳膊,将他背了起来。 东方珩伏在沈璃雪背上,两只脚都还在地上,就两只手臂绕过沈璃雪雪白的脖颈,垂到了她胸前,看着沈璃雪刚背上他,就有些冒虚汗的额头,东方珩嘴角轻轻扬了扬。 东方珩病重,沈璃雪不敢耽搁,背着他在暗卫的保护下,避过刺客的袭击,快速前行。 居然让他们跑了!看着沈璃雪和东方珩快速远去的背影,黑衣首领气的咬牙切齿,怒声道:“追!” 暗中,几道黑色身影快速闪过,径直奔向沈璃雪和东方珩。 东方珩比沈璃雪高,比沈璃雪重,沈璃雪虽有武功在身,背着他仍然十分吃力,紧紧皱着眉头,边跑边喘粗气,东方珩怎么这么重? 额头冒出一层虚汗,打斗声也远离了,沈璃雪正思索着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休息,肩膀突然一重,似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上面。 沈璃雪一怔,回头望去,东方珩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着,满面痛苦之色,他病情加重,彻底昏迷了。 “东方珩,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沈璃雪急声询问着。 东方珩没有回答,眉头紧紧皱起,大手紧揪着衣服,痛苦之色越来越浓。 他病情又加重了! 沈璃雪深吸一口气,没有停顿,背着东方珩,快速前行,清冷的眼瞳暗带着焦急:“东方珩,你再撑一撑,很快就能吃药了 !” 三名黑衣人出现在沈璃雪身后五、六米左右的地方,他们没有靠上来,而是相互对望一眼,尖锐的暗器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射向沈璃雪,东方珩身上的各处大穴。 昏迷的东方珩猛然睁开了眼睛,傲视一切的冰冷目光冷冷扫过三名刺客,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凌厉的掌风猛然对着暗器横扫过去。 “哧哧哧!”暗器瞬间改变方向,对着原主反射了过去,深深扎进各大要穴中,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躲闪,三名黑衣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东方珩,眼睛睁的大大的,相继倒地死亡:他们想不明白,东方珩明明已经病的没有一丝力气了,怎么还能用内力打回他们的暗器? 轻微的声响夹杂着一阵杀气随风飘来,沈璃雪一惊,猛然侧目望去,四周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东方珩头枕着她的肩膀,微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痛昏了。 东方珩病重,急需服药医治,沈璃雪背着他去了最近的丞相府,相府是高官府邸,刺客们不敢轻易乱来,在这里治伤,也算合适。 悄悄从后门走进相府,沈璃雪背着东方珩去了竹园。 沈盈雪重伤,雷氏,沈明辉忙碌大半天,早已入睡,没人来找沈璃雪的麻烦,沈璃雪顺利的回了竹园。 将东方珩放在她柔软的雕花**,沈璃雪用力摇晃他:“东方珩,药方是什么,我去给你熬药。” 东方珩慢慢睁开眼睛,深邃的眸中布满了血丝与疲惫,用尽全力指指自己的胸口:“这里……有药……” “你把药做成药丸了!”沈璃雪询问着,小手探进东方珩的衣襟内,拿出一只小袋子,快速打开,丝丝药香弥漫开来:“是这个药?” 见东方珩点点头,沈璃雪迅速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东方珩口中,又喂他喝了几口水,让药丸可以尽快化开。 服了药,东方珩苍白的面色好看了些,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轻闭着眼睛,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终于没事了!沈璃雪也暗暗松了口气,帮东方珩去掉靴子和外衣,小心的扶他躺好,为他盖上被子,又打来水,轻轻为他擦去嘴角和手上的血迹 !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很晚了,看着睡颜安静的东方珩,沈璃雪轻轻放下了帐幔,动动酸痛的身体,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到了屏风后。 放了热水,洗去一身疲惫,沈璃雪抱着被子躺到了窗前的软塌上,东方珩病发后,需要休息好几个时辰才会恢复元气,现在已是丑时,他睡醒后肯定是天色大亮,她不担心他再出什么差子。 接连打斗半大夜,又背着东方珩跑了许久,沈璃雪是真的累了,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她睡着的刹那间,屋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躺在**熟睡的东方珩猛然睁开了眼睛,掀开被子下了床,修长的身形越过重重障碍,瞬间来到了窗外,对着虚空冷声道:“怎么样了?” 一袭黑衣的子默凭空出现,禀报道:“禀郡王,卑职照郡王的吩咐,故意放走了一名黑衣刺客,那刺客去了郊外的一座宅子……” 东方珩利眸微凝:“谁的宅子?” “是雷太尉的。”刺客走进宅子时,子默就已将那座宅子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不过,那宅子是他十五年前买下来的,一直闲置着,根本没住过,那刺客走进宅子后,突然自尽了……” “自尽?”东方珩皱眉。 “是的,卑职仔细查过,那座宅子里空无一人,到处都是蜘蛛网,很久没来过人,卑职也一直很小心,他绝对没发现有人在跟踪,但刺客走到院子中央,毫无征兆的就自尽了……”刺客自尽时,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子默想阻止都来不及。 “雷太尉最近都在做什么?”东方珩凝深了眼眸。 “雷太尉年势已高,精力大不如前,除了和大臣们商量国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府里休息!”子默看一眼东方珩,小心翼翼的询问:“郡王可是在怀疑雷太尉?” 那座宅院买了十五年,一直不用,本身就让人感觉奇怪,再加上刺客清醒后,直奔雷太尉的宅院而去,他有很大的嫌疑。 “事情不宜过早下定论,可能是他在欲盖弥彰,也可能是别人在栽赃陷害 !”东方珩冷冷说着,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转身走向屋内:“盯紧了雷太尉,其他几个嫌疑人也不要放松警惕!” 雷太尉能力很不错,说他偷养暗卫,东方珩是相信的,但在没找到证据前,他不会胡乱冤枉人。 没错,今天晚的刺杀,早在东方珩的预料之中,更确切一点儿说,是他故意设局,引别人上钩。 他从肃北回到京城,给某些人造成了威胁,他们便想暗杀他,他的身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别人都知道他今晚病发,他又何尝不知,别人知道今晚是他最弱的时候,他比别人更清楚明白这点儿。 他们利用他的弱点来杀他,他就利用自己的弱点引别人上钩,暗杀他,愚蠢至极。 “郡王,您不回……”东方珩头也不回的大步走进房间,子默潜意识的开口提醒,话说了一半,猛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有事?”东方珩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语气冷如腊月冰窖,白色里衣随着微风轻轻飘动,风华绝代,让人不敢直视。 “没……没事,卑职告退!”子默说着,快速隐没了身影。 东方珩飘进房间,静静站在软塌前,素雅的软塌上,沈璃雪盖着天蓝色的丝被睡的正熟,刚刚沐浴过,她乌黑的墨丝铺满了大半张床,眼睛微闭着,美丽的小脸白里透红,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东方珩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慢慢伸出手,轻轻掀开了沈璃雪的被子,俯下身体,小心的将她慢慢抱起,走向大床。 许是感觉到了不舒服,沈璃雪皱了皱眉,身体动了动,小脸歪进东方珩怀里,没了动静。 东方珩勾唇一笑,将沈璃雪放到大**,自己也躺了上去,拉过丝被轻盖在两人身上,环抱着沈璃雪香软的身体,下巴轻搁在她柔软的头发上,轻嗅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清香,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肃北时,他病发喝药后一直都是睡不着的,就算用了安神香,安神药,他也睡不安稳,所以,病发后的几天,他的脾气十分暴躁,回到京城的那天,他在沈璃雪的**,睡的十分安稳,后来再次病发时,他在她房间,也休息的很好 。 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对他来说,胜过所有安神药,在她身边休息,他十分安心。 朦胧中,沈璃雪想要翻身,却怎么都动不了,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 光裸的麦色胸膛映入眼帘,强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头发上,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的小腰,沈璃雪不用细看,也知道躺在她身边的人是谁。 拉开东方珩箍在她腰间的胳膊,沈璃雪不慌不忙的坐起身,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窗前的软塌上,还留有她昨晚放的枕头和丝被。 沈璃雪无奈的揉揉额头,肯定是东方珩趁她睡着,把她抱到**来的,她居然半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她的警觉性怎么变的这么差了? “小姐,您醒了,奴婢打来了水,您要梳洗吗?”秋禾站在屋外,听到内室有声响,轻声询问着。 身旁,东方珩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没有醒来的意思,他是病人,沈璃雪不能强行叫醒,赶他离开,正欲说出去洗梳,淡漠的声音抢在她面前响起:“端进来吧!” 沈璃雪一怔,看向东方珩,却见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眼瞳一片清明,暗带凌厉,没有半分初醒的意思。 沈璃雪咬牙切齿:“东方珩!”她怎么忘了,东方珩喜欢装睡! “昨晚睡的好吗?”东方珩坐起身,看向沈璃雪,明明是简单的询问,但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暧昧。 “很好!”沈璃雪瞪着东方珩,咬牙切齿。 “天色还早,你白天也没事,可以多睡会儿!”东方珩轻系好里衣扣子,拿过一旁的白色外衣穿上,精致的暗花大气磅礴,高贵,神秘的云海图绣于袖口,更添几分尊贵与清华。 “我睡够了……”沈璃雪怒气冲冲的回答着,看到东方珩的外衣,猛然一怔,他昨天穿的不是这件外衣,难道昨晚有暗卫来过,给他送来了衣服…… 小姐房间,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秋禾震惊着,手一抖,水洒了不少,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小姐,水来了 !” 走进内室,秋禾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压的她不敢抬头,低着头将脸盆和水放到架子上,对着大床的方向福福身:“小姐,奴婢去端早膳。” “再端盆水来,我们两人都要梳洗!”男子淡漠的声音带着无需置疑的命令口吻,秋禾急忙应下:“是!” 转身离去的瞬间,秋禾看到沈璃雪坐在**,衣衫半敞,发丝有些凌乱,气呼呼的瞪着东方珩,像极了受欺负的小妻子,东方则站在床前扣扣子,神采飞扬,就像占了便宜的大灰狼,一眼望去,两人间的气氛真叫一个暧昧。 东方珩猛然抬头,锐利的目光望来,秋禾一惊,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快步走出了房间,轻拍着胸口暗暗松口气,安郡王的目光好吓人! 东方珩梳洗完毕,俊美地筹,英挺出众,沈璃雪换完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狠狠瞪他一眼:“东方珩,你已经没事了,回圣王吧!” 雷氏,沈明辉休息一晚,精神已经恢复了,肯定会来找她麻烦的,如果看到东方珩在这里,又会小提大作,说个没完,沈璃雪不怕他们,却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多说废话。 “早膳已经端来,本王用过膳食再走!”东方珩挥退所有丫鬟,径直坐到了桌前。 沈璃雪瞪着东方珩,他还真把这里当他自己家了:“你用膳时,不喜欢别人服侍?”她记得他的院子里,一个丫鬟都没有,用膳时想找人服侍都找不到。 “在边关,本王习惯了自己用膳,不需要别人服侍!”东方珩淡淡说着,夹了几块糕点给沈璃雪:“本王记得你喜欢吃梅花糕!” 沈璃雪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梅花糕?” “猜的!”东方珩轻声回答,嘴角微挑。 沈璃雪瞪了东方珩一眼,不想说就算了,她也没多大兴趣想知道,夹了梅花糕正欲品尝,秋禾的禀报声在外响起:“小姐,湛王爷来了,说要见您!” 083 渣女争风吃醋 东方珩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湛来相府看沈盈雪,见自己干什么:“湛王爷有没有说什么事?” “没有!”秋禾摇摇头:“不过,湛王爷送了盆花给您。” “送花?什么花?”沈璃雪挑挑眉,东方湛怎么突然想起来给自己送花了? “是千叶海棠!”秋禾抱着一只花盆走进内室,白瓷的花盆中,栽着一株粉红色的海棠花,花色鲜艳,花形多姿,叶色苍翠欲滴,极是漂亮。 “千叶海棠!”沈璃雪扬扬嘴角,想不出东方湛送她千叶海棠的用意:“湛王有没有送花给相府其他千金?” “送了二小姐一盆昙花,三小姐一盆令箭荷花!”话落,秋禾明显感觉到内室的温度再次下降,她抱紧了花盆,眼睛看着地面,不敢抬头。 沈璃雪了解的点点头,东方湛送沈盈雪礼物,顺便给自己和沈采萱各送了一盆花,并没有其他意思,是自己多心了:“湛王爷在什么地方?雪园?”他来看沈盈雪,应该在雪园照看佳人。 “二小姐病重,需要休养,湛王爷现在在假山旁的凉亭里!”室内温度再降,从窗口吹来的暖风瞬间变成了冷风,冻的秋禾全身发凉,寒毛都快要竖起来了,悄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沈璃雪看了看夹菜的东方珩,放下筷子,慢腾腾的向外走去,似自言自语,又像在对某人招呼:“我去凉亭见东方湛!” 东方珩没有说话,慢条斯理的用着早膳,一举一动,优雅尊贵,让人不敢直视。 秋禾低垂着头,抱着花盆,紧跟在沈璃雪身后出了内室,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驱散了身上的寒冷,她抬头望向天空,长长的松了口气,终于出来了,房间的气氛太压抑了,险些让人窒息,以后若无特殊事情,她再也不敢在郡王来内室的时候进房间了。 假山旁,景色优美,凉风习习,八角凉亭中,一名身穿宝蓝色锦衣的年轻男子,负手立于栏杆前,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阵阵清风吹过,荡起圈圈涟漪,点点金光闪烁,耀花人眼 。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蓝衣男子转过身,望着青石小路上,缓步走近的美丽女子,梨窝浅笑,温润如玉:“沈小姐!” “湛王爷!”沈璃雪走进凉亭,落坐在东方湛对面,清冷的眼眸平静无波:“不知湛王爷找我,所谓何事?” “送沈小姐的千叶海棠,可还喜欢?”东方湛阻止了丫鬟,亲自持壶给沈璃雪倒了杯茶,热气袅袅间,他温和的笑容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沈璃雪礼貌微笑:“湛王爷费心了,王爷请我来,只是为说这个?”东方湛心思深沉,提出要见她,肯定有目的,拐弯抹角的废话,她没兴趣听。 “本打算多恭维沈小姐几句的,没想到被你看穿了。”东方湛放下茶杯,望望沈璃雪空荡荡的胸前,温和的笑容璀璨夺目:“本王请沈小姐前来,是想问问,沈小姐的水晶燕是从哪里买的?” “你说这只水晶燕?”沈璃雪小手伸向胸前,却抓了个空,猛然想起,她习惯性的将水晶燕藏在外衣与里衣之间了,对着东方湛这名大男人,她不能拉开衣襟拿水晶燕,便装作忘带,放下了手。 “那只水晶燕是东方珩送我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买来的,怎么?湛王爷也想送盈雪妹妹一只?”沈璃雪看着东方湛,目光戏谑,似笑非笑,费尽心机,讨好一名自己并不喜欢的女子,真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 东方湛轻轻笑着,温和的眸中满是凝重:“沈小姐的水晶燕,形态逼真,栩栩如生,雕功精致,是世间少有的珍品,整个清焰找不出第二只,就算拿了它,请工匠仿照一只,也做不出这只的清灵与剔透!” “湛王爷对这只水晶燕很了解?”沈璃雪礼貌微笑,目光幽深:水晶燕居然是稀世珍宝,怎么没听东方珩提过? “本王出身皇室,对青焰珍宝有一定的了解,也有收集珍宝的嗜好。”东方湛温柔的笑容突然变的有些失落:“水晶燕是安郡王送沈小姐的,沈小姐绝不会割爱,本王不会强求……” “多谢湛王爷体谅!”沈璃雪温柔浅笑,目光清澈:东方珩的东西,她岂能随便送给别人。 “你们走慢一点儿,二小姐有伤在身……”清脆的女声传来,沈璃雪侧目望去,青石路上,几名粗使嬷嬷抬着一顶软轿缓缓走了过来,软轿上铺着柔软舒适的锦垫,上面罩了一层绯色轻纱,轿帘分挂在轿子两侧,一名美丽女子半眯着眼睛,轻躺在软轿里,一只手臂包着层层白布,轻挂着胸前,面色苍白着,扶风若柳,我见犹怜,正是沈盈雪 。 软轿在凉亭外的空地上落下,沈盈雪睁开了眼睛,漂亮的眼瞳中闪着丝丝疲惫与憔悴,望着东方湛和沈璃雪,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湛王爷,姐姐!”声音虚弱,有气无力。 沈璃雪微笑着看向沈盈雪:“妹妹有伤在身,怎么不在雪园好好休养?”受了重伤,还四处走动,沈盈雪不想要命了? 沈盈雪轻咳几声,嘴唇苍白,毫无血色:“我五脏六腑皆有损伤,必须仔细休养,大夫建议,要多走动,多晒太阳!” 沈璃雪勾唇冷笑,雪园景色优美,空气怡人,阳光明媚,是休身养性之佳所,沈盈雪不在院子里休息,居然舍近求远跑到假山旁来晒太阳,醉翁之意不在酒。 相府之人都知道东方湛在凉亭,沈盈雪大费周章的坐轿前来,应该是为见东方湛…… “二小姐伤及肺腑,应多多休养,就算要晒太阳,也应该就近,假山旁固然清爽,但水多,湿气重,不利于养伤!”东方湛缓步走到沈盈雪面前,关切的目光温润如玉。 “多谢湛王提醒,是我太大意了!”沈盈雪又是几声轻咳,美丽的小脸上浮现几分愁云,吩咐丫鬟们:“抬我回雪园!” “二小姐,肺腑之伤非同小可,切记不可过多颠簸,你从雪园来到这里,颠簸了一路,就算要回去,也要休养半个时辰,断不能立刻离开!”东方湛轻轻打量沈盈雪,温和的眸中满是凝重。 “多谢湛王爷提醒,是我太心急了!”沈盈雪捂着丝帕轻轻咳嗽,得意,挑衅的目光悄悄望向沈璃雪,这个贱人,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围着她转么?东方珩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不理会自己,东方湛可是迷恋自己的,只要自己看紧了,他的心会一直向着自己,断不会被沈璃雪勾走。 东方湛仔细观察沈盈雪的面色:“肺腑之伤,需仔细温养,湛王府有些温和滋补的药,本王明天让人送来!” “多谢湛王爷,盈雪受伤,让湛王费心了 !”沈盈雪谦虚着,得意的目光频频望向沈璃雪,有自己在,所有人都是陪衬,勾引湛王,痴心妄想。 “盈雪小姐……” 东方湛与沈盈雪相互恭维,问候,沈璃雪听的很无聊,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嘴角轻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沈盈雪带病来假山旁,强撑着病体与他交谈,是为魅惑东方湛,也间接嘲讽自己,有她沈盈雪在,东方湛绝不会喜欢自己,她就没看出来,东方湛根本不喜欢她么? 太阳越升越高,渐渐热了起来,一男一女的聊天声时时飘入耳中,沈璃雪无奈的眨眨眼睛,正准备找个理由告辞,清冷的目光看到拐角处站着一名年轻女子,手端托盘失落的望着前方。 沈璃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温柔浅笑的东方湛,眉毛微微挑了挑。 眼见那女子神色黯淡,轻轻转身,就欲离开,沈璃雪微笑着高声道:“采萱妹妹站在太阳下做什么,怎么不过来纳凉?” 沈采萱都已经来了,不发生点事情就无声无息的回去,太不应该。 东方湛停止交谈,抬头看向沈采萱,轻轻笑着,目光温和:“原来是三小姐!” 沈盈雪狠狠瞪了沈采萱一眼,心中暗恨:贱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时候前来打扰自己好事,真是没有眼色,面上却是微笑如风:“三妹可是有事?” 沈采萱的动作猛然一顿,犹豫片刻,贝齿轻咬着下唇,轻声道:“我是来给大姐,二姐,湛王爷送点心的!” 沈采萱手端着一盘点心,慢腾腾的走了过来,胭脂色的外衣在阳光下随风轻舞,火热张扬,红宝石的发簪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红润的脸庞闪着健康的光泽,与沈盈雪的病态苍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盈雪瞪着渐渐走近的沈采萱,眸中隐有怒火燃烧,贱人,不但没识趣的离开,还恬不知耻的凑了过来,是太愚蠢,听不明白自己的暗示,还是故意和自己做对? 一阵香气徐徐飘散,沈采萱端着糕点,尴尬的站在三人面前,沈璃雪望望面色难看的沈盈雪,再看看无动于衷的东方湛,微笑道:“三妹,这是厨房哪位大厨做的点心?气息很香 。”沈采萱在沈盈雪面前很被动,不敢有过份的动作,自己就帮帮她的忙。 “不是厨子做的,是……我做的……”沈采萱羞涩的低了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沈璃雪,东方湛三人听到。 “三妹亲自做的点心,难怪这么香,我能不能尝一尝?”沈璃雪故做惊讶的询问着,悄悄望望东方湛,美女近在咫尺,他无动于衷是因无话可说,自己就给他们牵牵共同话题,搅混这一池春水。 “我是向厨子请教着做的,手艺不好,大姐莫嫌弃!”东方湛,沈盈雪都不理她,沈采萱有些尴尬,沈璃雪出言解围,她心中感激,急忙配合着将糕点递了过来。 沈璃雪轻拈了一片糕点放入口中,清淡的香甜瞬间弥漫唇齿间,忍不住连连赞叹:“味道真不错。” “真的?”沈采萱眼睛一亮,笑容自眼角扩散,瞬间布满整张小脸:“大姐喜欢就多吃点儿!”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扫过东方湛。 “湛王爷,盈雪妹妹,你们也尝尝看,三妹的点心做的很不错!”沈璃雪顺着沈采萱的意思,微笑着谦让东方湛和沈盈雪:沈采萱的点心,是做给东方湛的,当然要让他尝尝。 “很少见沈大小姐夸人,看来三小姐的点心味道极好!”东方湛被说动,笑着拈起一片糕点,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点点头,看沈采萱的目光,满是赞扬:“味道真的不错!” “多谢王爷夸奖!”沈采萱盈盈福身,含羞带怯,湛王爷终于正视她了。 “大姐和王爷都夸奖,看来三妹的点心,味道很好,我也想尝尝!” 沈盈雪璀璨的笑容暗带阴冷与凌厉,沈采萱得意的笑容猛然一僵,只觉一股冷气自后背渗入,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全身冷的彻骨,她低头犹豫着,不敢上前: 盈雪姐姐在生气,如果自己走上前,肯定会倒霉的,可若是不上前,她肯定会找理由惩罚自己,怎么办呢? 沈采萱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东方湛笑容温和,一言不发,不知是真不明白沈盈雪的意图,还是装不明白。 见东方湛没有帮忙的意思,沈璃雪展颜一笑:“盈妹妹伤及肺腑,需喝粥汤之类的多多温养,糕点有些粗糙,妹妹少食或不食为最好……” 如果沈采萱走过去,沈盈雪肯定会找理由打翻她的糕点,沈采萱受挫,灰溜溜的离开,这出戏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想继续看精彩,就必须让沈采萱留下,继续刺激沈盈雪 。 “是啊,盈雪姐姐,改天我和厨子学做粥汤,熬给姐姐喝!”沈采萱惯会见风使舵,讨好人的本事,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很是动听。 若在平常,沈盈雪肯定会被她哄的心情舒畅,喜笑颜开,但现在是特殊时期,沈盈雪受了重伤,急于表现自己的魅力,沈采萱的糕点,让东方湛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沈盈雪很生气,很生气,但在人前,她不能做的太过份,没好气的敷衍着:“妹妹有心了!”贱人,回到雪园再收拾她。 看着东方湛,沈盈雪阴冷的眼眸瞬间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盈雪还没有谢过湛王爷的昙花!”娇俏中有些沙哑的声音,充斥着得意与炫耀,东方湛爱慕的人是她,送她很多东西,这一点儿,沈采萱,沈璃雪都没得比。 “二小姐喜欢就好!”东方湛梨窝浅笑,温润如玉。 “采萱也多谢王爷的令箭荷花!”沈采萱目光羞涩,福身道谢。 那盆令箭荷花送到萱阁时,李姨娘(沈采萱的母亲)告诉她,荷花代表纯洁与爱慕,湛王可能对她有意,让她穿了最漂亮的衣服,戴着最美丽的首饰,做了最香甜的糕点前来试探,湛王吃了她的糕点,还连声赞扬,是不是算是对她有意? 她是相府庶女,与身份高贵的湛王并不匹配,但若是湛王宠她,她做个侧妃还是可以的。 沈盈雪愤怒的目光猛的射向沈采萱,这个贱人,什么时候勾搭上湛王爷的?就凭她那姿色,也敢和自己相提并论,不自量力,不过,她能让湛王送她令箭荷花,手段倒是不错,这么多年,自己都小看她了。 沈璃雪微微笑着,站在一旁,悠然看戏,沈采萱头脑简单,一心想获得东方湛的注意,都忘记考虑沈盈雪的感受了,现在的她占尽上风,东方湛走后,她就要吃尽苦头了…… “三小姐喜欢就好 !”东方湛礼貌的客套着,温和的目光看向沈璃雪,嘴角扬起的微笑,高深莫测:“那盆千叶海棠,大小姐可喜欢?” “多谢湛王!”沈璃雪轻轻笑着,心中暗道,东方湛是看沈盈雪,沈采萱斗的不过瘾,想拉自己下水吗? 沈采萱一怔,湛王居然也送了大姐千叶海棠,难道说,他对我们三人都有意?大姐和二姐同为嫡女,不可能共侍一夫,何况,大姐还有婚约在身…… 沈盈雪的面色更加阴沉,湛王送沈璃雪千叶海棠,送自己昙花,送沈采萱令箭荷花,虽说这三种花里,自己的花最珍贵,但湛王爱慕的人是自己,就算出于礼貌送礼物给她们,随便拿件小东西敷衍便可,没必要也送她们贵重的花。 在沈盈雪的思想里,东方湛是谦谦君子,对认识的所有女子都温和有礼,但也仅限于目光温和,语气有礼,东方湛是围着她转的,只能对她一个人好,礼物也只能送给她一人,就算沈璃雪和沈采萱沾了她的光,得到一件小礼物,她也会觉得不舒服。 沈璃雪真有本事,先勾引安郡王,现在又将主意打到了湛王身上,贱人,不教训教训她,她就不知天高地厚! “姐姐已经名花有主,再收湛王爷的千叶海棠,只怕不太妥当!”沈盈雪微微笑着,暗讽沈璃雪水性扬花,不守妇道。 沈璃雪微微笑着,不急不恼:“妹妹所言极是,千叶海棠我确实不该收,盈雪妹妹已经有了昙花,采萱妹妹也有了令箭荷花,不如我就将这盆千叶海棠转赠给采云妹妹如何?” 沈盈雪得意的小脸瞬间黑了下来,相府主人皆知,沈采云是替自己做牢的,自己亏欠她,沈璃雪将千叶海棠送给她,是在替自己弥补过错,自己的恩人,自己想不起来感谢,需要她这个外人帮忙提醒,算是当着众人面,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啊。 贱人贱人贱人!寻到机会就狠狠嘲讽自己! “呜呜呜……我苦命的四小姐啊……”金姨娘(沈采云的母亲)站在假山旁,手捂着丝帕泪流不止,悲伤的哭泣声响彻大半个相府。 听闻府内三位小姐都得了贵重的鲜花,她想到她那苦命的女儿,心情郁闷,就出来走走 。 看到相府的三位千金站在阴凉的大树下,吹着凉风,围着英俊潇洒的湛王聊天,心中顿时一酸,如果自己的女儿没被关进大牢,肯定也会站在这凉亭边谈笑风声,凭她的姿色,她的聪明,肯定能嫁个好人家,到时,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可是现在,女儿被关进大牢,清白的名声已毁,就算放出来,也找不到好婆家了…… 沈盈雪的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金姨娘这是在责怪自己让沈采萱顶罪么?她不过是一名低贱的庶女,让她顶罪是她的福气,下贱的金姨娘,沈采云还没死呢,她哭什么丧? 沈璃雪摇摇头,清冷的眼瞳微微凝深,沈采云罪名已定,金姨娘就算再担心女儿,也不应该在沈盈雪面前哭泣,她这一哭,就是对沈盈雪的指责与不满,雷氏身为相府女主人,岂会轻饶她,她很快就要倒霉了! “金姨娘别伤心,采云妹妹很快就会回来的!”沈采萱快步走过去,轻扶起金姨娘,美眸中盈出一层水雾,好像对沈采云的遭遇很同情。 “呜呜呜……我苦命的四小姐,怎么这么苦……”金姨娘手捂着丝帕,哭的凄凄惨惨。 沈盈雪面色阴沉,胸中怒火翻腾,若非碍于东方湛在这里,她早就命人将金姨娘掌嘴了。 沈璃雪无奈的手扶额头,从金姨娘的言谈举止间,她能感觉到,金姨娘是来指责沈盈雪的,可是金姨娘怎么这么愚蠢,翻来覆去就会哭诉沈采云的不幸,就不会说点别的…… 东方湛微微笑着,一言不发,别人的家务事,他不方便插手,也没兴趣过问! “大小姐。”秋禾快步走了过来,许是一路急跑的原因,她小脸红扑扑的,额头隐有汗珠凝聚。 “什么事?”沈璃雪回头望去,微微皱眉,很少见秋禾这么慌张,难道竹园出事了? “安郡王让奴婢问您,还记得昨晚答应过的,一起用早膳吗?”秋禾问的小心翼翼,边问边偷看沈璃雪的面色,小姐答应陪安郡王用早膳,还没吃几口,就出来见湛王爷,难怪安郡王不高兴。 沈璃雪一惊,夜千泷,她答应今天早晨去驿馆,和夜千泷一起用早膳,昨晚发生刺杀,东方珩病发,早晨东方湛又送来千叶海棠花,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把吃早膳的事情忘记了…… 夜千泷那个小傻瓜,肯定还一口饭没吃的,在驿馆等她一起用早膳呢…… 沈璃雪满目愧疚的转过身,快步走向竹园,空中飘来她清冷的告别声:“湛王爷,盈雪妹妹,采萱妹妹,金姨娘,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 望着沈璃雪快速远去的背影,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答应陪安郡王用早膳,还来勾引湛王,真是不知羞耻,不要脸到极点,安郡王对她也真是宠爱,都什么时候了,还等着她吃早膳。 沈采萱羡慕,忌妒的瞪着沈璃雪,居然可以陪安郡王用早膳,真是幸福! 东方湛看着沈璃雪消失的方向,温和的眼眸,微微凝深,和东方珩一起用早膳?这都快到中午了。 “二小姐,三小姐,本王突然想起,朝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告辞!”东方湛温柔浅笑,笑容中带着些许强势与尊贵。 沈盈雪一怔,随即展现出最大度,最得体的微笑:“大事为重,湛王爷慢走!” 沈璃雪刚刚离开,湛王就说要走,这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若是前者也就罢了,如果是后者…… 沈盈雪白嫩的小手紧握成拳,美眸中闪烁着丝丝阴险与狠毒,自己一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盈雪姐姐,你想喝什么粥或汤,我去厨房学着做。”湛王离开,沈采萱端着糕点来到沈盈雪面前,卑躬屈膝的讨好她,雷氏掌管相府后院,沈采萱的婚配也掌握在雷氏手中,她不能得罪沈盈雪。 沈盈雪抬头,看着沈采萱那笑容璀璨,满是谦卑的小脸,冷冷一笑,猛然挥手打翻糕点盘,凝聚所有力气,噼里啪啦的对着沈采萱狂打:“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勾引湛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 “姐姐饶命,饶命……是沈璃雪……是她利用我勾引湛王爷,与我无关……”沈盈雪重病在身,没有多少力气,但她愤怒的重击,力量不少,沈采萱只觉拳头落下的地方,钻心的疼,连连求饶。 “沈璃雪是贱人,你也好不到哪里 !”沈盈雪打累了,虚弱的躺在软轿内休息,看着沈盈雪的健康,再想到自己此时的虚弱,眸中闪着浓浓的不甘与愤怒,冷声命令着:“自己掌嘴三十!” “盈雪姐姐!”沈采萱泪水盈盈的看着沈盈雪,苦苦哀求,却不知她现在的模样看到沈盈雪眼中,是得意与挑衅,格外刺眼:“掌嘴五十,米嬷嬷,动手!” “是!”两名老嬷嬷走上前来,一名将沈采萱的胳膊拧到身后,另一名嬷嬷面无表情的对着沈采萱的美丽小脸左右开弓,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假山旁格外清析,听的人心里发寒。 沈采萱被控制着,不能反抗,殷红的血顺着嘴角缓缓滑下,看的人心惊胆战,丫鬟,嬷嬷们全都噤若寒蝉,低垂着头,不敢再发一言。 金姨娘吓的忘了哭泣,握着丝帕的小手轻轻颤抖,望一眼沈采萱嘴角的鲜血,被打肿的小脸,轻轻转过身,就欲悄悄离开,一道魔音穿耳而来:“金姨娘要去哪里?” 虚弱清雅的女声,听的金姨娘全身发冷,轻轻颤抖着,不敢回头:“回……回二小姐……妾身累了,想回去休息……” “是吗?”沈盈雪拉长了尾音,震慑人心,尖锐的声音陡然抬高,穿透金姨娘的耳膜:“金姨娘刚才哭泣的时候,精神很足,没见半点劳累的样子啊!” “二小姐饶命,饶命……”金姨娘一惊,双腿发软,控制不住的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妾身只是有些思念四小姐,并没有其他意思……求二小姐开恩……” 沈盈雪不屑的嗤笑,真是个贪生怕死的贱货:“金姨娘说的哪里话,采云妹妹身陷大牢,我这做姐姐的,替她照顾金姨娘都来不及,怎么会惩罚姨娘……” “多谢二小姐开恩,多谢二小姐开恩!”听闻沈盈雪不准备教训她,金姨娘暗暗松了口气,身体还是有些发软,站了半天,也没站起来。 沈盈雪不屑的瞟了金姨娘一眼,天生的奴性,骨子里流的血也下贱:“姨娘想救采云妹妹,我也想救,可惜我身受重伤,心有余而力不足,姨娘精神不错,能够救出四妹妹的……” 金姨娘重重叹了口气:“四小姐犯了重罪,被判三个月牢狱,相爷都没有办法,妾身一名妇道人家,如何救她?”她哭泣,也只是在发发牢骚而已,进牢劫狱,她想都不敢想 。 沈盈雪笑的纯洁无害,淳淳善诱:“青焰是东方皇室的,判定一个人有没有罪,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大小姐的意思,让王爷,皇子们帮忙求情?”金姨娘看向沈盈雪,不确定的询问着。 “没错!”沈盈雪笑容加深,目光嘲讽,这个金姨娘,总算有些上道了! “可妾身和皇室的王爷们说不上话啊!”金姨娘满面愁容,眸中泪水盈盈。 沈盈雪沉下眼睑,心中暗骂,真是蠢货,笨的要死,面上却是礼貌微笑:“金姨娘难道不记得,安郡王是青焰战神,皇上对他十分信任,采云妹妹又不是犯了什么大罪,只要安郡王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采云妹妹也就没事了。” 顿了顿,沈盈雪又道:“照理说,湛王和皇上关系更近些,但我与湛王只是普通朋友,这种事情,不好太过麻烦他,咱们府上大小姐可是未来安郡王妃,安郡王对她也十分疼爱,这还未成亲,就一起用早膳了,如果她有求于安郡王,安郡王一定会答应的,咱们又何必舍近求远。” “这……好吗?”金姨娘有些犹豫,相府大小姐才来相府一个多月,自己与她都没怎么说过话,她会帮自己和采云吗? “为了采云妹妹的终身幸福,金姨娘就不要顾及这么多了,若不是我这身子不中用,我会亲自去求大姐,有什么比得上人命重要……” 沈盈雪的重重叹息,让金姨娘蓦然惊醒,是啊,自己的尊严分文不值,哪及得上自己的女儿重要,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好,妾身去求大小姐,可若是大小姐不肯帮忙怎么办?” 沈盈雪勾唇一笑,招手让金姨娘走上前,对她低语几句,金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合适吗?” 沈盈雪目光一沉:“金姨娘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吗?” “这……”金姨娘摇摇头。 “既然想不出,金姨娘不妨照我说的做,保证能救出采云妹妹 !”沈盈雪声音清透,自信满满。 金姨娘思索片刻,咬着牙点头答应:“一切听二小姐的!” “这就对了,金姨娘聪明能干,采云妹妹一定会很快出狱的!”沈盈雪笑的阴冷诡异,咬牙切齿:沈璃雪,你就等着倒霉,等着和安郡王决裂吧,我沈盈雪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沈璃雪离开凉亭,匆匆忙忙回到竹园换衣服,东方珩斜躺在窗前软塌上翻看着一本书,丝毫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东方珩,你怎么还没走?”沈璃雪疑惑的询问着,快步走到衣柜前拿衣服,他是青焰郡王,每天都有许多事情要做,怎么还有时间悠闲的躺软塌上看书? “你去驿馆,本王回府,正好顺路,等你一起走!”东方珩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书页,淡淡回答着。 沈璃雪拿了套香妃紫的湘裙,关上柜子门,瞪向东方珩:“你知道我要去驿馆,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事情太多,她忘记了早膳之约,肯定会害夜千泷饿一上午,就算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驿馆,也只能和夜千泷一起用午膳。 “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本王也是刚刚想起来!”东方珩敷衍着,无视沈璃雪眸中的怒火,慢腾腾的放下书本,锐利的目光望向窗外:“你再不换衣服,就要到中午了!” 沈璃雪狠狠瞪了东方珩一眼,快速解开外衣衣扣,褪下衣裙,抓着新衣服快速穿上,系衣带,扣扣子,一连串的动作一所呵成,如行云流水。 照镜子再三打量无不妥之处,沈璃雪正欲告诉东方珩可以走了,却见东方珩站在窗前,修长的身形将大半个窗子挡住,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她,眸中隐有怒火翻腾:“你居然站在窗前换衣服?” 沈璃雪一怔:“窗子只开了一条小缝,我换衣服别人也看不到,况且,我穿着里衣,别人看到,也没什么吧?” 古代的衣服很繁琐,除了肚兜,裘裤,还有里衣,外衣,可谓是穿的里三层,外三层,外面的裙子多是丝质,有些透明,里衣是纯白色,起遮挡作用,就相当于现代的上衣,遮挡着肌肤,外人看不到丝毫,沈璃雪急着去驿馆见夜千泷,就没避讳。 “以后不许开着窗子换衣服 !”东方珩低低说着,沈璃雪隐约感觉他声音中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如果内室有外人,我换衣服多在屏风后,今天是赶时间,才会一时心急!”沈璃雪没好气的瞪了东方珩一眼:“时候不早了,去驿馆!” 沈璃雪转过身,大步前行,刚刚来到外室,秋禾在门外禀报:“大小姐,金姨娘来了!” 沈璃雪想也不想,直接回绝:“我没空,让她下午再来!” 门外传来人的扑通跪地声,紧接着,一道凄厉的哭喊穿透厚墙,响彻耳边:“大小姐,大小姐,求您救救采云吧!” 沈璃雪冷眼看着门外,勾唇冷笑,金姨娘头脑简单,胆小如鼠,自己与她没有多少交集,她居然跑来求自己救人,肯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小姐!”秋禾为难的看着沈璃雪,金姨娘的哭喊声很大,站在竹园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小姐欺负了她。 “让金姨娘进来吧!”沈璃雪透过大开的房门,看到竹园门口站了不少下人,如果她不将事情解决,休想安心走出相府。 “大小姐,求你救救采云!”走进客厅,看到沈璃雪的瞬间,金姨娘就跑过来,跪倒在地,凄惨的哭泣着,伸臂去抱沈璃雪的腿。 沈璃雪皱皱眉头,轻轻一闪,避开了金姨娘的胳膊,她不喜欢与人过多的肌肤接触:“金姨娘,采云妹妹的罪名是顺天府判的,我只是一名相府千金,救不了采云妹妹的!” 双臂抱空,金姨娘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见沈璃雪又如沈盈雪预料那般,推脱营救沈采云,金姨娘心中气愤,就照沈盈雪教的,失声痛哭:“大小姐,采云是因为你才被关进大牢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冷冷射向金姨娘:“金姨娘,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沈采云被关进大牢是在替沈盈雪顶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金姨娘手捂着丝帕,哭的悲伤:“大小姐,采云是你的妹妹,你的亲人,请你看在你们姐妹一场的情份上,让安郡王在皇上面前为采云美言几句,放了采云吧,采云是娇滴滴的姑娘家,受不得了大牢里的森森寒气啊……” 083 勾引渣爹,好戏登场 沈璃雪挑眉看向金姨娘,一袭深绿色的襦裙包裹着她娇小玲珑的身形,乌黑的发挽成精致的流云髻,一对青玉发簪斜插在发髻上,与垂下的青石耳环相得益彰,尖尖的小脸略显苍白,红红的嘴巴叭啦叭啦说个不停。 沈璃雪知道金姨娘性子软弱,胆小怕事,却从不知道,她还有强悍到毫不讲理的一面,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冷笑:“金姨娘的意思,我救采云,是姐妹情深,天经地义,如果我不救,就是心胸狭隘,无情无义的小人!” 金姨娘一怔,指责声戛然而止,水盈盈的眸中闪过一丝尴尬,磕磕巴巴道:“大小姐误会了……妾身只是思念苦命的四小姐……没有别的意思……” 沈盈雪曾警告过她,沈璃雪奸诈狡猾,让她小心应付,还给她讲了许多突发状况的应对之策,她也按照沈盈雪指点的,想了许多理由反驳沈璃雪,却怎么都没料到,沈璃雪并未多言,毫不避讳的直接点破了她的目的 。 “金姨娘,安郡王是带兵打仗,保卫国家的,不是处理这些无聊琐事的,顺天府判采云三月牢刑,就是青焰的律法判了采云刑罚,代表着皇上的意思,况且,这刑罚已经判下好多天,如果安郡王再向皇上求情,岂不是打皇上嘴巴,指责青焰律法不公不正……到时,不但救不了采云,还会害她背上藐视青焰律法的罪名,三月的牢刑会变成三年甚至三十年……” 沈璃雪字字铿锵,句句有理,驳的金姨娘哑口无言,怔愣好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垂着头,急急的说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大小姐误会了……” 沈璃雪勾唇冷笑,金姨娘头脑简单,又胆小怕事,绝对想不出这种方法逼迫自己救沈采云,至于出主意教唆她的人,不是雷氏,就是沈盈雪。 “金姨娘,采云妹妹已经入狱半个月了,再有两个半月,她就会被放出来,您耐心等待即可,没必要再想方设法救她,万一弄巧成拙,害了采云妹妹,可就后悔莫及了!” “多谢大小姐提点,妾身不会再做蠢事,不过,妾身有一事相求,望大小姐成全!”金姨娘低低的说着,沉下的眸中闪着浓浓的不悦:二小姐说的果然没错,大小姐会找各种理由推脱营救采云,幸好自己留了后手。 “什么事?”沈璃雪挑挑眉,自己拒绝救助沈采云,金姨娘没有大吵大闹,还能静下心思与自己谈条件,确实是有备而来。 “采云入狱,清白的名声已毁,找不到好人家了,大小姐菩萨心肠,最是怜悯人,妾身求您带采云去圣王府,她身体低微,做不了侧妃,做姨娘,小妾也是可以的……”唯恐沈璃雪不答应,金姨娘连连降低条件,委婉的说出自己的意愿。 “金姨娘,请问采云以什么身份随我嫁去圣王府?庶妹?陪嫁丫鬟?还是藤妾?”沈璃雪冷冷看着金姨娘,她不吵不闹,竟是在打这种主意,真是蠢笨如猪。 “一切听大小姐的,大小姐想让采云是什么身份,她就是什么身份!”仿佛没听出沈璃雪话中的嘲讽,金姨娘将沈采云的终身大事,全权交给沈璃雪拿主意。 沈璃雪勾唇冷笑,金姨娘为了让女儿嫁给东方珩,半分脸面都不要了:“这主意是沈盈雪出的?” 金姨娘一怔,随即点点头:“二小姐说,她嫁给湛王时,会将采萱带去湛王府做侧妃,姐妹两人一起对付府里的其他女人 。”大小姐应该效仿效仿二小姐,带采云去圣王府,姐妹两人,齐心合作,共同对付敌,有何不好? “金姨娘觉得,安郡王是整日跑马遛鸟的纨绔公子哥,还是踹倒爬不起来的窝囊废?凡事听从女人摆布,随便塞个女人给他,他就会接受?”望着暗自得意的金姨娘,沈璃雪满目嘲讽,像她这种头脑简单,蠢笨如猪的人,怎么会活到现在的。 “大小姐,安郡王是皇室郡王,就算没有采云,他也不可能只娶您这一名正妃,与其让他纳其他女子为侧妃,倒不如让他纳了采云,你们姐妹两人,在圣王府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金姨娘就像长辈一般,循序渐进,语重心长的开解沈璃雪。 男人都是好色,贪多的,身边女人再多,他们也不会厌烦,采云的姿色当属上等,若是没有入狱,做个侧妃也是绰绰有余的! “金姨娘,你不要忘了,安郡王是皇室郡王,采云是坐过牢的,触犯过青焰律法,按照皇室规定,皇室子弟不得纳罪女为妻妾,如果采云随我嫁去圣王府,被人看出你们的意图,只怕她还没被抬成妾室,姨娘,就已经被杖毙……”沈璃雪语气轻轻,却带着致命的打击力。 金姨娘得意的面色瞬间惨白,震惊的看着沈璃雪:“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信你可以去问爹,他是青焰丞相,对青焰的律法,比我更了解!”沈璃雪淡淡回答着,不再理会金姨娘,径直坐到桌边,端了茶杯品茶,其实,青焰律法规定的是,不准皇室子弟纳罪臣之女为妻妾,沈璃雪将意思变了变,说的恐怖了些,金姨娘分辨不出真假,不能怪她。 “那……那要怎么办?”金姨娘被吓的六神无主,眸中蒙上一层焦急,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就采云这么一个女儿,下半辈子都要依靠采云的,当然不想采云被杖毙,可如果采云不能嫁个好人家,她还有什么福可享? “金姨娘,一个女人除了夫君外,最大的依靠是什么?”金姨娘被逼到边缘,思想有些混乱,心绪也十分烦燥,沈璃雪看火侯差不多了,便借机帮她理思绪,让她跟着自己的思路走。 “当然是儿子,女儿了!”金姨娘皱皱眉,没好气的回答着,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沈璃雪居然还问她,真是愚蠢 。 “采云妹妹坐牢,有了污点,就算救出她,她也不会太牢靠,金姨娘何不别择人来依靠。”最后一句,沈璃雪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淳淳善诱。 金姨娘一怔,疑惑的看向沈璃雪:“我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 沈璃雪打量金姨娘一眼,嘴角轻勾起一抹浅浅的笑:“金姨娘还年轻……” “你是说,让我……”金姨娘猛的瞪大了眼睛,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没错!”沈璃雪微笑着点点头,她就是让金姨娘去勾搭沈明辉,然后生个儿子出来当依靠。 雷氏生了相府唯一的男丁,相府的一切,都是她儿子的,无人来抢,她每天都很悠闲自在,除了立立威,就是想方设法对付沈璃雪。 沈璃雪是相府千金,暂时奈何不了雷氏,但给雷氏添堵的事情,她很乐意做,如果让金姨娘怀了沈明辉的孩子,雷氏肯定会暴跳如雷,好一番忙活。 “妾身……已经三十岁了……”金姨娘低了头,脸颊浮上一层胭脂色,声音细若蚊绳。 “金姨娘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正值青春大好年华,吃上些补品,再挑个最合适的日子,肯定能怀上儿子的……”沈璃雪只是说金姨娘能怀上孩子,至于怀上后,是不是儿子,会不会被雷氏找借口打掉,她就不得而知了。 “真的吗?”金姨娘看沈璃雪的目光瞬间变的友好起来,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如果她生了儿子,就是相府庶出次子,最少也有三分之一的家产是她儿子的,她有儿子做依靠,底气也足,采云有亲弟弟撑腰,肯定也能嫁个相对不错的人家,一荣俱荣的大好喜事啊,真的能实现吗? “十几年了,我一直都未再有孕,真的可以再怀孩子?”沈璃雪的喜讯来的太突然,金姨娘有些不敢相信。 沈璃雪挑眉:“多年未孕,可能是天地,地利不合,也可能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相府姨娘们都只有女儿,没有儿子,金姨娘就没怀疑过?” “这……”金姨娘,赵姨娘,李姨娘都怀疑过事情不对,也曾私下找人诊治过,但大夫说,她们一切正常,一直不孕的原因,她们真的不知道 。 “如果金姨娘不想生儿子,我不会强求!”见金姨娘还在犹豫不决,沈璃雪砰的一声放下茶杯,茶水四溅间,她已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大小姐,等等,妾身是开玩笑的。”金姨娘急忙上前,挡住了沈璃雪的去路,看着沈璃雪古井般平静无波的眼眸,金姨娘微微低了头,低声询问:“大小姐,咱们这是合作吗?” 沈璃雪摇摇头:“不是合作,只是帮忙,我给你提供养身体的药方,其他的事情,都要靠你自己,我不会插手!”能不能生下子嗣,也要看她自己的本事。 金姨娘头脑简单,遇事也只考虑她自己,瞻前不顾后,只会拖后腿,沈璃雪不会和这种人合作。 “如果妾身怀了孕,夫人会全力对付妾身,到时,大小姐就可高枕无忧,也可以说,妾身的身孕,为大小姐解了困,大小姐怎么着也应该给妾身些回报吧!”金姨娘不满的嘀咕着,声音适中,能让沈璃雪听到,却不会觉得尖锐刺耳。 “你的儿子生下来,是你一辈子的依靠,这个回报还不够?”沈璃雪似笑非笑的看着金姨娘,她一直觉得别人帮她是理所应当,别人不帮她,就是罪大恶极,别人又不欠她的,凭什么一定要帮她? “他也是你的弟弟,如果咱们合作,他也可以成为你的依靠,你出嫁后,娘家有人,在婆家可以更有威信……”金姨娘不死心的争辨着,想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沈璃雪冷笑:“又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感情能深得到哪里!”和金姨娘接触不过一柱香时间,沈璃雪已将她的性子摸了个透,凡事只管自己,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她现在保证的再好,儿子生下来,她随时都会变卦,说不定哪天,为了保全他们母子,金姨娘就把沈璃雪推出去挡箭了,这种人,沈璃雪不敢相信,也不会信任。 金姨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大小姐能让我考虑几天吗?”沈璃雪不与金姨娘合作,她就多了几成危险,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她不想让给别人,却又不敢轻易应下,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如果想不通,就当我今天的话没说过 !”金姨娘软软弱弱,磨磨蹭蹭,看的人心烦,沈璃雪也无心再和她多说,冷声下了最后通碟, 金姨娘一惊,如果其他姨娘也怀了孕,生了儿子,那相府的产业就要平分,她儿子分到手的就少了:“你不怕我将事情告诉夫人?”平静的语气,暗带威胁,如果夫人知道了此事,沈璃雪就休想再给夫人制造麻烦,转移夫人的视线。 “想说你就尽管去,你可以考验考验是夫人的手段厉害,还是我的药方更强……”沈璃雪冷冷一笑,金姨娘果然不能相信,这还没出屋门,她就想着威胁自己了。 沈璃雪字字铿锵,毫不畏惧,金姨娘一时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要胁她,轻轻沉下了眼睑,为了下半辈子的依靠,为了将来的相府产业,荣华富贵,自己就拼一次。 金姨娘咬咬牙,狠狠心,看向沈璃雪,目光坚定:“一切听从大小姐吩咐!” “金姨娘是聪明人!”她就知道,金姨娘会是这种选择,沈璃雪微笑着递上一张药方:“照方子吃上十天,你的身体,就会调养的差不多了!” “多谢大小姐!”金姨娘捧着方子,喜滋滋的看了又看,笑眯眯的离开了竹园,很快就要有儿子了,真是太好了。 金姨娘陷入生儿子的喜悦中,大牢里的沈采云,屋内的沈璃雪,都被她忘到了九宵云外。 看着金姨娘渐渐远去的身影,沈璃雪勾唇冷笑,雷氏,沈盈雪派来对付她的人,让她一招计策策反,暗中去对付雷氏了,雷氏知道自己被算计的那一时刻,会不会暴跳如雷…… “已经中午了!”东方珩一袭白衣,从内室走了出来,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他嘴角轻轻扬起,心情似乎很不错。 沈璃雪手扶了额头,无奈叹气,去驿馆用午膳! “你很讨厌你那姨娘和庶妹?”东方珩刚才坐在内室软塌上,沈璃雪和金姨娘的对话,他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她拒绝带着其他女子一起嫁给他…… “金姨娘一心只为她女儿考虑,从不顾及别人感受!”沈璃雪嫁人,带着沈采云是什么意思?妻妾同一天进门,亏金姨娘想得出来,至于沈盈雪说的,嫁湛王带着沈采萱,分明就是骗她的,她居然相信,愚蠢的无药可救 。 “我的夫君,不能抬平妻,不能纳姨娘,不能娶通房,要一生一世只娶我一人,只爱我一人!”沈璃雪望着屋外明媚的阳光,淡淡道出她的要求。 “一生一世一双人!”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凝深了眼瞳。 “没错!”沈璃雪点点头,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梦想,也是向往。 “青焰能做到这点的人,不多!”东方珩目光深邃,别说名门贵族,就是有钱的平民百姓,都会纳妾。 “如果没人做得到,我就做单身贵族,终身不嫁!”找夫君一定要慎重,沈璃雪信奉的是宁缺毋滥,如果没有合适的,她宁可不嫁,也不会委屈自己与别人共侍一夫。 东方珩英俊的面容瞬间黑了下来:“你还去不去驿馆?”平静的声音中带着莫名的怒意,让人不寒而栗,丫鬟们都离的远远的,不敢上前。 “走吧!”沈璃雪理理衣衫,发髻,走出房间,东方珩阴沉着脸色,瞪她一眼,跟了上去。 沈璃雪不想让别人知道东方珩在竹园,就没走正门,从高墙上翻了出来,步行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沈璃雪看东方珩的脸色不太好,问道:“东方珩,你的病,现在多少天发一次?”岩表哥曾说,他病发的越频繁,离大限的日子也就越近…… “不知道,没算过!”东方珩冷冷回答着,面色阴沉,大步前行。 “昨晚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沈璃雪想着事情,没听出东方珩语中的不悦,再次询问,先是暗杀夜千泷,再是暗害东方珩,一种擅长箭术,一种擅长剑术,是同一伙人吗? “不知道,全杀了!”东方珩再次简短回话,面无表情。 “你在生气?”沈璃雪一怔,停下脚步,看向东方珩,他身上的冷气很重,她感觉到了,让她不解的是,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生气? 东方珩脚步未停,目不斜视的继续前行:“没有!” “那是,心情不好?”身后传来沈璃雪不解的询问声,东方珩皱起眉头,怒声道:“也不是 !”他的心情一直都是如此,没有好与不好。 身后突然没了跟随的脚步声,东方珩一怔,快速转过身,大街上人来人往,却不见了沈璃雪的身影,心莫名的有些慌乱,四下观望着,急声呼唤:“沈璃雪,沈璃雪!” 刺客不敢在白天动手,刚才沈璃雪又一直走在他身边,他没察觉到刺客或强势的气息,沈璃雪怎么会不见了? “我在这里!”沈璃雪浅蓝色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东方珩高悬的心放下,微握的大手悄然松开,一样红通通的东西递到了他面前:“这个给你!” “糖葫芦!”东方珩一怔,瞬间满头黑线,冷下面容道:“本王不喜欢吃这个!”堂堂青焰战神安郡王,在大街上吃糖葫芦,匪夷所思。 “味道很不错的,你真的不吃?”沈璃雪清灵的眸中闪烁点点幽光,她以前也不爱吃这些酸甜之物,吃过一次糖葫芦后,就记住了这种甜中带酸,酸中有甜的味道。 “不吃!”东方珩拒绝的斩钉截铁,目光状似无意,瞄向沈璃雪手中的糖葫芦:“怎么有三串?” “一串给你,一串给我,另一串是给夜千泷的,算是赔礼道歉!”东方珩不吃糖葫芦,多出的那串就送给夜千泷,沈璃雪的道歉,也算有诚意。 “先帮我拿着,我去买糕点!”一阵香气随风飘散,有新鲜的糕点出炉,沈璃雪将三串糖葫芦塞进东方珩手中,快步走去一边的糕点摊。 三串糖葫芦红红通通,晶莹剔透,红色的糖裹在红色的山楂外,极是好看,周围人来人往,无人注意,东方珩目光沉了沉,飞快的低头咬了一口糖葫芦。 “东方珩,我买完糕点了……”身后响起沈璃雪清冷的声音,东方珩快速将咬过的糖葫芦藏到身后,转身看向沈璃雪,故做镇定道:“那咱们去驿馆吧!” “东方珩……”沈璃雪看着东方珩,微微一怔,他性感的薄唇上,沾着一小片红色糖片,与糖葫芦上裹的红糖同等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红润的光泽…… “怎么了?”东方珩不解的询问着,沈璃雪看他的目光,怎么这么奇怪。 “没事 !”沈璃雪摇摇头,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像是想笑,又不能笑,强行压抑。 “本王脸上有东西吗?”见沈璃雪强忍笑意,东方珩更是不解。 “没有,没有,时候不早了,咱们去驿馆!”沈璃雪接过东方珩手中两串糖葫芦,快步向驿馆的方向走去,再不走,她会忍不住笑出声的。 “你少拿了一串!”东方珩望望自己手中那串,少了一角的红通通的糖葫芦,快步跟了上去,沉声提醒沈璃雪。 “那串是送给你的!”沈璃雪头也不回的回答着,声音清灵,语气愉悦。 东方珩看着糖葫芦,快步走着,没有说话,目光微微凝深。 沈璃雪,东方珩穿过热闹的大街,走进一条小巷,透过巷,沈璃雪看到了驿馆的大门,暗暗叹了口气,已经到中午了,但愿千泷不要生气…… “嗖嗖嗖!”两道凌厉的破风声呼啸而来,沈璃雪一惊,还未放下手中东西,那人影已到了近前,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正是南宫啸,他身后还跟着面色阴沉的夜千泷。 “糖葫芦!”南宫啸眼睛一亮,快速从沈璃雪手里拿走一串糖葫芦,一口下去,大半个糖葫芦没有了,津津有味的品尝着,他还不忘称赞:“味道不错,你是从哪里买的?” “璃雪!”夜千泷也如法炮制,从沈璃雪手中摘走了另一串糖葫芦,飞快的咬了一口,方才委屈的询问:“你怎么才来?” “相府有事,耽搁了时间!”沈璃雪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你们两个都没吃早饭吗?” “本世子和夜千泷比试轻功,没来得及用早膳呢,居然已经中午了!”南宫啸漫不经心的说着,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随风飘来,他吃糖葫芦的动作猛然一顿,循着香味望向沈璃雪,眸中又是一阵闪闪发光:“你还带了点心!” 南宫啸伸手去抓沈璃雪手中的点心包,却被夜千泷抢先一步拿走,戒备的望着他:“点心是给我的!” “你比试输了,赢者拿走输者的战利品是天经地义……”南宫啸瞪着夜千泷,理直气壮的宣布着 。 “我用轻功,是在周围寻找璃雪,没和你比试……”夜千泷冷冷回答着,抓紧了点心包。 “这么大一包点心,你自己也吃不完,应该大家一起分享……”强抢不成,南宫啸改劝解,以情动人。 “不给!”夜千泷想也不想,一口回绝,璃雪送他的点心,他一顿吃不完两顿,两顿吃不完三顿,绝不会和别人一起分享。 争吵声还在继续,一声高过一声,沈璃雪无奈的轻轻摇摇头,这两个人,居然为包点心争吵不休…… “这个给你!”眼角闪过一道白色衣袂,一串糖葫芦塞进沈璃雪手中,最上面那颗,少了一角红糖。 沈璃雪抬头望着东方珩,他走了一路,居然没吃糖葫芦,她可是故意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方便他吃东西的。 沈璃雪将糖葫芦掰成两半,一半自己拿着,另一半塞进了东方珩手里。 东方珩皱皱眉:“本王不喜欢吃糖葫芦。” “你拿了一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能一颗都不吃,他们两个一人一串,咱们就一人一半!”言毕,沈璃雪突然意识到话很暧昧,快速闭了嘴巴,低头吃糖葫芦。 “东方珩,你居然也吃糖葫芦!”南宫啸突然转过身,看着东方珩手中的糖葫芦,笑的得意、邪魅,堂堂青焰战神,居然还吃糖葫芦…… “南宫啸,你是云王世子,身份不比东方珩低,你能吃糖葫芦,他为何不能吃?” 呃!南宫啸被沈璃雪问的哑口无言,心中暗暗叹气,她不是帮夜千泷,就是帮东方珩,从没帮过他…… “嗖!”轻微的破风声响起,一道绛紫色的身影出现在沈璃雪,东方珩,南宫啸,夜千泷面前,气势逼人,目光犀利。 “皇叔!” “战王爷!” 南宫啸收起了玩事不恭的样子,和东方珩,沈璃雪一起向战王打招呼 。 战王答应一声,犀利的目光望过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最后落在了夜千泷身上,目光微微一瞥,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他面前,闪电般伸手掀起他额间的碎发,这一举一动,皆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纵使夜千泷武功高绝,却也来不及阻止。 光洁的额头正中,一道逼真的纹理显现。 沈璃雪一惊:“火焰!”认识夜千泷这么久,他额间的碎发一直隐约盖到眉毛,她以为这是他喜欢的装束,却不知道他在隐藏额头上的火焰纹,那火焰纹极是逼真,猛然望去,就像是真正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为他绝色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嚣张霸气。 “听闻西凉千泷太子额头天生具有火焰纹,果然名不虚传!”战王犀利的目光越凝越深,放下碎发,慢慢走向驿馆:“本王有事,你们自便!” “千泷的火焰纹是生来就有的?”战王走远,沈璃雪似自言自语,又像在轻声询问。 “是的!”夜千泷点点头:“父皇,母后都是这么告诉我的。” 沈璃雪皱皱眉,天生火焰纹,不像胎记,有些古怪! “璃雪,你在相府有很多事情要忙吗?”夜千泷凑上前来,抓住了沈璃雪的衣袖。 四周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东方珩目光一凝,望着夜千泷紧抓沈璃雪衣袖的手,没有说话。 “是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沈璃雪不解的望着夜千泷。 “你每次说来看我,都会迟到,迟到的理由,都是相府有事处理……”夜千泷越说越小声,声音中满是委屈。 沈璃雪不自然的轻咳几声:“下次不会了……”失信夜千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搬去相府帮你好不好?”夜千泷目光闪闪,清澈的眸闪着丝丝笑意。 有这么一瞬间,沈璃雪感觉,她掉进了夜千泷挖的陷阱里,四周的温度再次降低,沈璃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皇上下令,让你住驿馆,你不能乱跑 !” “那你搬来驿馆住,这里肯定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夜千泷笑着建议,他已经为沈璃雪打算好了。 “我是相府千金,搬来驿馆住不合适……”沈璃雪耐心的解释着。 夜千泷一怔,不确定道:“那你和丞相脱离父女关系,就可以搬来这里住了吧。” 沈璃雪无奈的揉揉额头:“父女关系不是想脱离,就能脱离的!” 夜千泷低了头,没再说话,碎发中,隐约显现的火焰仿佛感受到了他的难过,纹理稍显黯淡! 一名侍卫快步走到几人面前,恭声道:“郡王,世子,沈小姐,战王爷请千泷太子回驿馆!” “璃雪,你陪我一起进去吧!”夜千泷可怜兮兮的说着,拉着沈璃雪的袖子不放。 “战王爷人很好的,你不必担心,他找你,肯定有急事,你快进进去吧,改我一定如约前来看你!”沈璃雪微笑着劝解。 “真的!”夜千泷看着沈璃雪,有些不太相信。 “真的!”沈璃雪重重点头,她一定提前安排好事情,绝不再失约。 “那我进去了,你记得来看我!”夜千泷再三确定沈璃雪会再来看他,方才随侍卫走向驿馆,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 进了大门,夜千泷消失不见,东方珩和沈璃雪转身离开,南宫啸本打算跟着的,但看到东方珩幽深似潭的锐利眼眸,他又放弃了,跟在青焰腹黑神身边,肯定没有好事情,他还是另找机会亲近佳人吧。 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身边人来人往,东方珩望望沉默不语的沈璃雪,率先开口:“璃雪,你有没有发现,夜千泷很特殊?” “他除了武功高强外,其他方面和小孩子无异!”沈璃雪微微皱眉:堂堂西凉太子,是天生就是如此,还是被人刻意培养成了这个模样? “昨晚的黑衣人,查到什么了吗?”沈璃雪收回思绪,看向东方珩 。 东方珩凝深目光:“残留了一名刺客,悄悄潜进了雷太尉闲置许久的宅院,其他的,就没什么线索了!”幕后主谋很狡猾,想要揪出他,需费一番力气…… “刺客和雷太尉有关?”沈璃雪目光一凝,沈明辉是雷太尉一手扶植起来的,可见他的能力,确实很不错。 “还没有证据!”东方珩摇摇头,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偷养这么多死士,心思诡异,能力非凡,想找他的把柄,谈何容易。 沈璃雪嘴角微挑,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或许,咱们可以制造点事端,找找证据!” “你想到办法了?”东方珩看向沈璃雪,他想了许久,方法是想出了几个,但最完美的计策,还没有理清。 沈璃雪轻轻一笑,高深莫测:“不保证有效果,但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可以试试!” 沈璃雪回到竹园时,天色已晚,简单用过晚膳,沈璃雪想起了她送给金姨娘的药方,那里面有几味药十分贵重,若是买不到,也可换其他药来代替,但药效稍差些。 换了外衣,沈璃雪悄悄潜进了金园,想告诉金姨娘可以替换的药材,不料,金园里空荡荡的,一眼望去,不见半个人影,沈璃雪暗自纳闷,金姨娘是姨娘,就算她休息了,也有值夜的丫鬟,怎么金园里没有一个人? “老爷……”暧昧的呼唤随风飘来,沈璃雪一怔,这是金姨娘的声音。 窈窕的身形快速来到内室窗前,沈璃雪轻轻戳开一个小纸洞,悄悄向里望去,舒适的大**,金姨娘身着薄纱,衣衫半敞,美丽的身体在薄纱后若隐若现,乌黑的墨丝轻轻垂下,半遮着高挺的酥胸,不时用发梢轻轻挑拨着身下男子的脖颈,脸颊,尖尖的小脸上带着得意,暧昧的笑! 再看被她压在身下的人,正是沈明辉,此刻的他,脸颊绯红,衣衫凌乱,眼眸微闭,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什么,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中了**…… 沈璃雪扬扬嘴角,她明明告诉金姨娘,喝够十天药后再动手,怀孕的机率最大,可金姨娘居然等不及,当晚就对沈明辉下手了,是她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今晚怀孕,还是她怕自己算计她,故意提前引诱沈明辉?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能说明,金姨娘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 “老爷!”金姨娘暧昧的低呼一声柔过一声,听的人骨头都酥了,沈明辉睁开眼睛,迷蒙的目光望着身上的人,低低的笑:“青竹!” 沈璃雪猛然一惊,停下了迈出的脚步,清冷的目光透过小纸洞望向屋内,大**,两人位置调换,沈明辉将金姨娘压在身下,占据着主动,快速撕扯着他和金姨娘的衣服,面色酡红,目光迷离,一个个名字,清析的自他口中飘出:“青竹,青竹……” “老爷,我不是青竹,我是金儿……”金姨娘一遍遍解释着,苦涩的声音中带着羡慕与忌妒,沈明辉仿佛没有听到,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林青竹的名字。 帐幔徐徐落下,男子,女子的衣服散落一地,大床剧烈的晃动着,女子的娇喘和男子的低吼声传来,沈璃雪凝深了目光,沈明辉迷蒙时叫着林青竹的名字,应该是喜欢她的,可他为何对林青竹的女儿这么偏心。 大床摇的吱嘎吱嘎响,男子和女子的喘息声也越发高亢,可见室内战况很是激烈。 沈璃雪目光闪了闪,快速朝着一个方向奔去,片断之后,相府响起粗使嬷嬷的惊呼声:“来人哪,有贼啊,有贼……” “贼在哪里?”天色尚早,雷氏,李姨娘等人都还没睡,听到有人叫喊,全都走了出来,雷氏面色阴沉,天还没黑,就跑来相府偷东西,小贼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奴婢看到贼跑去那边了!”粗使嬷嬷手指着一个方向,正是金姨娘所在的院落。 “叫上侍卫,随我去看看!”雷氏冷声命令着,目光冷冽,大步向前走去,李姨娘,赵姨娘闲来无事,又睡不着,就跟着一起去看热闹。 沈璃雪隐藏在大树上,看雷氏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的走进金姨娘的院落,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好戏即将开始! ------题外话------ (*^__^*)嘻嘻……月初鸟,亲们有票票的,给偶砸几张过来吧,光秃秃的不好看哇! 084 岩表哥要相亲 “下人都去哪里了?”雷氏扶着丫鬟的手,仪态万方的走进金园,举目望去,整个院落空荡荡一片,不见半个人影,房门也紧关着,像在闭门谢客,无人前来迎接她,雷氏微微皱起眉头。 “许是金姨娘已经睡下,将下人遣散了。”见雷氏生气,李姨娘急忙出来打圆场,保养得当的脸上带着谦卑的笑,袅袅婷婷的快步走向房间,急声提醒着:“金妹妹,夫人来了……” “嗯……啊……”女子暧昧的低吟声传入耳中,李姨娘猛然顿下脚步,小脸浮现一抹尴尬:“夫……夫人,金妹妹她……” 暧昧声随风飘来,若有似无,却一阵接一阵,雷氏,赵姨娘也听到了,赵姨娘恨恨的撇撇嘴,没有说话,雷氏面色未变,微眯了眼眸,冷声命令道:“除去内室,将金园全部搜查一遍,绝不能放跑闯进相府的那名小贼!” 沈璃雪隐于茂密的枝叶后,勾唇冷笑,沈明辉是一家之主,他宠爱哪个姨娘,雷氏不能过问,更不能前去打扰,她命侍卫搜查盗贼,是想弄出大动静,打断沈明辉和金姨娘的暧昧,既顾全了大体,不惹人闲话,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真是聪明。 “是!”侍卫们领命,四下散开,前去搜查。 男子的粗喘,女子的低吟声,接连不断的传来,小丫鬟们羞红着脸,低垂了头,一言不发。 雷氏静静站在院落中央,面容端庄,目光严肃,丝毫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李姨娘思量再三,慢腾腾的走到雷氏身旁,小声建议:“夫人,老爷在……咱们是不是应该离开……”夫君在行房,她们这些妻妾站在这里听着,尴尬又不合礼数。 雷氏猛然抬头,凌厉的目光直视李姨娘,李姨娘只觉一股寒气自眼瞳进入,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冷的全身发抖,雷氏冰冷的训斥随之响起:“盗贼还在金园,咱们怎么能离开,万一老爷和金姨娘出事怎么办?” “夫人教训的是,是妾身疏忽了……”李姨娘低垂着头,连连称是,再也不敢说反对的话。 沈璃雪挑挑眉,李姨娘居然对雷氏这么畏惧…… “夫人,西院没找到盗贼 !” “夫人,南院没找到盗贼!” “夫人,东院没找到盗贼!” 搜查的侍卫们相继回来,都报告没有找到盗贼,雷氏锐利的目光看向金姨娘,沈明辉所在的房间:“其他院子都没有,那盗贼一定在这里!来人,撞门!” “夫……夫人……”不止李姨娘,赵姨娘,侍卫也全都愣住了,这个房间里住着姨娘,丞相也在里面与姨娘……夫人居然让他们撞门…… “怎么?没听到我说的话吗?”雷氏冷冷望着侍卫们:“盗贼就在房间里,如果丞相出了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沈璃雪轻扬着嘴角,似笑非笑,屋里还在激烈交战,雷氏用这么个理由,明目张胆的让人撞门,确实强悍! “是!”侍卫们低低的答应一声,硬着头皮走上前,只听“砰!”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被踢开,雷氏扶着丫鬟的手,毫无顾及的大步走了进去,赵姨娘,李姨娘震惊片刻,也急步跟了上去。 沈璃雪悄悄落地,混在人群中向前走,不过,她没有进屋,而是在门外停了下来,静静聆听着屋内的动静。 “啊!”众人闯进房间,金姨娘最先看到,娇媚的低吟瞬间转为尖锐的惊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快速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自己和沈明辉,金姨娘震惊的望着帘子外的美貌少妇:“夫……夫人……” 她不是应该在雅园沐浴梳洗,等着老爷吗?怎么会来了金园?自己引诱老爷的计策,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沈明辉运动够了,倒在**休息,神智慢慢清醒,看着帘外的雷氏,侍卫等人,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谁让你们进来的?”堂堂青焰丞相,宠爱姨娘被人围观,是奇耻大辱,这些侍卫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他的房间也敢闯! “老爷,刚才相府进了盗贼,暗藏在了金园,妾身怕相爷和金妹妹出事,方才带人前来搜查!” 透过半透明的帘子,雷氏看到内室的小桌上摆着精致的小酒,小菜,地上凌乱的放着男子,女子的衣衫,半透明的衣衫薄如蝉翼,浓浓的奢糜气息扑面而来,雷氏能想像到,金姨娘是如何穿着清透的衣衫,扭动着杨柳细腰,端着清香的美酒,千娇百媚的引诱沈明辉 。 目光一寒,雷氏紧紧皱起眉头,盈雪重伤了五脏六腑,沈明辉不想办法请大夫为她调理身体,还有闲情逸致和金姨娘打情骂俏…… “找到盗贼了吗?”沈明辉冷冷看着雷氏,他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与她脱不了关系。 “没有!”雷氏漫不经心的敷衍着,看着大**楚楚可怜的金姨娘,目光微凝,夫君宠爱小妾被正妻看到,毫无形象的大吵大闹,丢夫君的脸,也会让自己冠上泼妇之名,别人会同情夫君,指责自己心胸狭窄,不够大度。 男人都是爱面子的,谁害他丢面子,他就会讨厌谁,所以,雷氏很聪明的没有吵闹,一直以平静的语气,平静的目光看沈明辉和金姨娘,并率领众人一起看,沈明辉丢了面子,想发怒也找不到合适理由。 “没找到就赶快去找,都杵在这里干什么?”沈明辉怒喝着,狠瞪着雷氏以及门口的侍卫们:“滚,都滚出去!”抓贼是假,看他笑话是真,她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侍卫们灰溜溜的退了出去,雷氏没走,而是在外室的小桌旁坐下,端着茶杯抿茶,赵姨娘,李姨娘战战兢兢的站在她身后,不时抬头,悄悄观察她的脸色。 “老爷!”金姨娘抱着被子,睁着小鹿般清纯的眼睛看着沈明辉,清澈的眸中闪着盈盈泪水,夫人已经知道自己引诱老爷了,断不会让自己留下这个孩子的,怎么办? “别怕,人都走了!”沈明辉漫不经心的安慰着,掀开被子下了床。 光洁的地面上,一件香妃粉的外衣散在地上,沈明辉拿衣服的动作猛然一顿,脑海中浮现不久前,他在书房看着文件烦恼时,金姨娘穿着这身衣服来找他,衣服衬出的那种气质,像极了那名惊才绝滟的美丽女子,那是他记忆最深处的人,也是他最不愿触碰的禁忌…… “老爷。”金姨娘柔软的身体像无骨蛇般紧紧贴了上来,紧拥着沈明辉,极尽温柔,美丽的小脸上布着**过后的红晕,心中想着,只要老爷够宠爱自己,雷氏肯定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行了 !”喝醉后发生的事情,沈明辉有些大致的印象,她只是有一点点儿像她,却不是她,心烦气躁着,粗鲁的将金姨娘推到一边:“本相还有事,你别烦了……” 快速穿好衣服,沈明辉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内室,独留金姨娘一人,坐在柔软的大**怔愣着回不过神,刚才还温柔多情的相爷,事后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这么毫不留恋的,丢下她走了。 外室,雷氏坐在桌边悠闲饮茶,李姨娘,赵姨娘分站在她身后两侧,猛然看去,三人像是审判问案的官员与师爷,沈明辉皱皱眉头,眸底深处闪烁着浓浓的怒气与冷冽,冷冷看了雷氏一眼,脚步不停的昂头走出房间。 屋外,沈璃雪站在窗边,目送沈明辉大步走远,嘴角微挑,他明知道雷氏是来找金姨娘麻烦的,却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真是个狠心又绝情的男人。 金姨娘穿好衣服,连头都没来得及梳,就那么披散着头发,战战兢兢的走到雷氏面前,径直跪下:“妾身不知夫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夫人责罚!” 金姨娘身材娇小,小脸也尖尖的,看起来,比雷氏,李姨娘年龄显小,又刚刚承过雨露,小脸白里透红,面色极是好看,淡色的衣衫,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宛若璀璨绽放的少女,看的李姨娘,赵姨娘满心忌妒,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勾引男人真有一套。 雷氏对金姨娘的娇俏可人,恭敬有礼视若无睹,慢腾腾的放下茶杯,径直看向李姨娘:“你去问问侍卫们找到盗贼没有?” “赵姨娘,你吩咐下人,去库房领些茶叶来,金妹妹这里的茶叶,质量有些差……” 雷氏完全无视,慢怠金姨娘,让李姨娘,赵姨娘心情大好,快速答应着,慢腾腾的领命而去,临走前,幸灾乐祸的看金姨娘一眼,狐狸精,再让你勾引老爷。 “夫……夫人……”金姨娘本就胆小,雷氏将她当成透明人,明里暗中的震慑,她当即就吓的身体发软,脸色苍白,说话也不连贯了。 “金妹妹跪在地上干什么,快起来!”雷氏仿佛刚刚看到金姨娘,惊讶的低呼着,柔声解释:“金园来了盗贼,姐姐担忧妹妹安全,只顾着命侍卫们四处搜查,疏忽妹妹了,妹妹莫怪!” “夫人客气 !”金姨娘讪讪的笑着,全身发软,站了好几次都没站起来,心中暗自纳闷,自己勾引了老爷,夫人居然没有训斥自己,真是奇怪。 “老爷事情繁忙,身体不太好,晚上总是久不能睡,妹妹服侍的老爷这么舒适,真是辛苦了,这碗参汤是用几十种名贵药材熬制而成,极是进补,就赏给金妹妹吧!”雷氏轻轻笑着,说的话连嘲带讽,看金姨娘的凌厉眸中闪过一丝冷芒,跳梁小丑,居然在她面前玩弄阴谋,不自量力,生儿子,抢家产,做梦! 一名丫鬟端着一只瓷碗,缓缓走向金姨娘,碗中,淡淡的香气随风飘散,金姨娘刹那间变了脸色,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沈璃雪站在门外,轻轻挑挑眉,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沈明辉身体不好,金姨娘还勾引他做这种事情,是大不敬,雷氏半夸奖半恐吓,点出重重要点,让金姨娘自乱阵脚,真是聪明。 如果雷氏大声训斥金姨娘不守规距,别人会以为她在争风吃醋,金姨娘也能找许多理由拒喝这碗参汤,但雷氏对金姨娘和颜悦色,句句都声称在为金姨娘着想,金姨娘如果再拒绝这碗‘滋补的‘参汤,就是不识抬举,雷氏可以名正言顺的狠狠教训她。 “夫……夫人……”参汤越来越近,金姨娘怔怔的看着汤中飘出的热气,颤抖的更加厉害,美眸中隐有泪水凝聚,费尽心思筹划的事情,还是要功亏一篑吗?不甘心,不甘心啊! 姨娘是夫君的妾室,是有资格给夫君生孩子的,若无正当理由,正妻不能随意阻止姨娘生孩子,不过,金姨娘勾引沈明辉犯错在先,如果她不喝这赏赐的参汤,雷氏可以此为罪名,狠狠惩罚金姨娘。 “啊!”小丫鬟脚下一滑,身体踉跄几步,手中参汤险些扔出去。 “小心!”沈璃雪伸手轻扶丫鬟站好,小手指甲在参汤中飞快的划过,指甲中暗藏的点点粉沫落入汤中,瞬间消失无踪。 “多谢大小姐!”参汤安然无恙,小丫鬟暗暗松了口气,这可是夫人特意吩咐,加了料的参汤,让她给金姨娘喝下去,若是有什么闪失,她可担待不起。 “璃雪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沈璃雪,雷氏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沈璃雪惯会与她做对,又在这个时候来到金园,她不得不防。 “我在竹园睡不着,听到有人喊抓贼,就跟过来了,抓到贼了吗?”沈璃雪轻轻一笑,目光真诚 。 “还没有!”雷氏淡淡回答着,目光有意无意,看向沈璃雪,如果她敢破坏自己的事情,绝不轻饶! “参汤不热不凉,刚好能用,姨娘请!”小丫鬟将参汤端到金姨娘面前,热气袅袅上浮间,金姨娘的眼睛微微泛红,犹豫着不敢接参汤。 “金姨娘怎么了?嫌弃我准备的参汤不够好吗?”雷氏面色阴沉着,坐在高椅上,俯视金姨娘,阴冷的眸中,满是傲然,贱人存了歹毒的心思,她赏她一碗避子汤,已是格外开恩。 “不……不是……”金姨娘颤抖着双手接下参汤,苦涩的泪水滴进汤里,迟迟的,迟迟的没有喝下,一双小手,颤抖,颤抖,再颤抖,她真的想要个儿子,想要个依靠啊。 “金姨娘,夫人准备的参汤,必定是极好的,姨娘就不要再犹豫了,快喝下吧!”见金姨娘想投机取巧的摔破参汤碗,沈璃雪雪眸微眯,急忙劝解,微笑着对她眨眨眼睛,笨蛋金姨娘,摔了参汤,雷氏会有更‘珍贵’的汤汤水水送给你。 金姨娘一怔,恨恨的望着沈璃雪,是她,一定是她向夫人告了密,才害自己被抓当场!贱人贱人贱人! 金姨娘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就欲起身和沈璃雪拼命,两名粗使嬷嬷走到她面前,一名嬷嬷反剪了她的双手,另一名嬷嬷捏开她的嘴巴,将避子汤狠狠灌了进去,渗汤自嘴角溢出几缕,顺着下巴滴到白色的衣襟上,晕染成一片片土黄色的小点点,模样极是狼狈。 金姨娘拼命挣扎着,用力摇头,却始终抵不过力大的嬷嬷,参汤一滴不剩的全部灌进她嘴巴里…… 参汤灌完,粗使嬷嬷们松了手,金姨娘娇小的身体瘫倒在地,发丝凌乱,目光呆滞着,久久回不过神。 雷氏看看喝空的汤碗,冷冷一笑,目光望到微笑的沈璃雪,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沈璃雪一向与自己做对,她刚才居然帮着自己劝金姨娘喝避子汤,事情有些不对。 “夫人,小贼潜入相府,可一定要仔细寻找,断不能让他伤害到相府任何一人!”沈璃雪语气真诚,清冷的眸中闪烁光华 。 “那是自然!”雷氏目光一凛,沈璃雪劝金姨娘喝汤,是想让自己派侍卫抓贼?免得被贼伤到,许是自己多想了! 雷氏收回心思,站起身,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的向外走去:“既然小贼不在金园,一定在其他地方,立刻命人搜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相府闹出这么大动静,有贼也被吓跑了,雷氏的命令,是在敷衍沈璃雪的话。 雷氏一走,丫鬟,嬷嬷们也跟着走了,赵姨娘瞟了狼狈不堪的金姨娘一眼,不屑的轻哼,这么多年,她们都生不出儿子,如今又都是三十岁的人了,金姨娘还投机取巧的想要再孕,真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儿子哪是那么好生的。 众人离开,目光呆滞的金姨娘猛然站起身,愤怒的目光似要将人凌迟处死,吼叫着进沈璃雪扑了过来:“你出卖我,我和你拼了……” 沈璃雪轻轻转身,金姨娘扑了个空,娇小的身体重重撞在桌子上,尖锐的疼痛自全身漫延开来,她疼的弯下了身体,额头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金姨娘,我和你商量的是十日后引诱父亲,你今天动手我可是不知道的,怎么出卖你?”沈璃雪故做不知的询问着。 “你少假猩猩的,如果你没有出卖我,夫人怎么会知道相爷在我**……”金姨娘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美眸中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沈璃雪嗤笑:“金姨娘,雷氏是相府的女主人,掌管着后院的一切,丫鬟,嬷嬷大都是她的人,你从书房将父亲勾来,她岂会不知……” “我请老爷前来时,做的很隐蔽,别人是不会发现的。”金姨娘苍白的小脸红一阵白一阵,仍然不服气的争辩着。 “金姨娘,我是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这相府的产业,我带不走多少,你的儿子生出来,威胁最大的是沈烨磊,不是我,夫人比我更想害你的孩子。”沈璃雪声音轻柔,循循善诱! “你想让我和夫人鹬蚌相争,你在最后取渔翁之利,他是你的弟弟,你的亲弟弟啊,他何其无辜,就这么被你暗害了,你还有没有良心?”金姨娘恨恨的瞪着沈璃雪,愤怒的双眼冒火。 沈璃雪冷哼:亲弟弟?等她生下儿子后再说不迟…… “就算我想取渔翁之利,也要等你们斗的两败俱伤时再取,你连夫人的一招都没接住,她毫发未伤,还是那个独揽大权的丞相夫人,我取谁的渔翁之利,况且……”沈璃雪望一眼雷氏平坦的腹部:“我还指望你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吸走夫人的视线,我现在害他做什么?” “这……”金姨娘被驳的哑口无言,沈璃雪说的没错,自己的儿子活的越久,她越安全,她没有理由害自己的孩子 。 沈璃雪看着悲伤难过的金姨娘,淡淡道:“金姨娘,你不要小看夫人,她除了是丞相夫人外,还是太尉府的嫡女,手段,心机都比你高明的多!” 金姨娘低垂了头,目光黯淡着,一言不发,是她太心急,也太大意,才会被雷氏察觉到计策,害了自己,也害了孩子…… “金姨娘,别难过,这次失败了,还有下一次!”金姨娘痛失爱子,肯定会伤心难过,沈璃雪没再多说什么,慢腾腾的走出了房间。 身后响起金姨娘的嚎啕大哭声,沈璃雪充耳不闻,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金姨娘已经三十岁,又没喝沈璃雪给的药方,怀孕的可能性很小,雷氏掌管后院,金姨娘勾引沈明辉之事,就算她不泄露,雷氏明天也会知道,到时,金姨娘仍然难逃喝避子汤的命运。 沈璃雪引雷氏前来,是方便她在掺了避子汤的参汤里做手脚,如果刚才金姨娘没有像疯婆子般吼她,撞她,她就将实情告诉金姨娘了。 金姨娘心性愚蠢,又极不信任人,雷氏聪明能干,极会察言观色,如果金姨娘表现出丝毫的不对,她都会察觉到,沈璃雪打算暂时隐瞒实情,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将事情揭晓! 走出金园,沈璃雪并没有回竹园,而是去了雷氏所在的雅园,金姨娘引诱沈明辉,虽然灌下了避子汤,但雷氏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沈璃雪想看看,雷氏会有什么特殊反应。 夜色已深,雅园也空空的,雷氏禀退左右,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写写画画,阴沉着面色,极重的力道划烂一张又一张宣纸,放眼望去,满地都是烂掉的纸团,白的纸,黑的墨,映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 。 沈璃雪挑挑眉,雷氏发泄怒气的方法,就是写字画画,真是特殊,看来,金姨娘勾引沈明辉求子,让她气到了极点,不过,雷氏就准备在这里写画一晚上吗? 正想着,一名男子出现在雷氏房间,他黑衣黑裤,背对着沈璃雪,她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见他弯了弯腰,对雷氏恭声道:“夫人!” “把这个送到太尉府!”雷氏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是!”男子接过信封收好,从窗子跃了出去。 沈璃雪目光一凝,快速跟了上去,金姨娘引诱沈明辉是家事,雷氏都已经处理完了,没必要再告诉太尉府,沈明辉和雷太尉闹僵,雷氏已经很久没回娘家了,如今突然让人送信给雷太尉,事有蹊跷。 黑衣男子悄无声息的出了相府,大步前行,速度极快,沈璃雪紧追慢赶,拐了好几个弯,方才追上他,纤指紧捏着一枚银针,慢慢对准了男子的穴道,正欲射中,男子的冷喝声突兀的响起:“什么人?” 沈璃雪动作一顿,前面的黑衣男子突然加快了速度,沈璃雪雪眸微眯,正欲追赶,一道闪亮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男子大约二十岁,身穿银色的铠甲,头戴银色的头盔,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面容冷峻,气势冷酷,逼人的气势直视沈璃雪。 “前面那个人是贼,你们快抓住他!”铠甲男子身侧又站了几名侍卫,将沈璃雪的去路完全挡住,沈璃雪不能再追黑衣男子,手指着黑衣人的方向,让这几人帮忙抓人。 “小姐,不要故弄玄虚,这里除了你和我们,哪还有别人!”铠甲男子转身望去的瞬间,黑衣人翻过高墙消失不见。 沈璃雪无奈的眨眨眼睛,真不知道应该说铠甲男子转身转的正是时候,还是黑衣人翻墙翻的正是时候,他转身,他正好消失…… “小姐,你是什么人?”铠甲男子回过头,继续询问,面容冷酷,势力压人,怎么看都有些逼问的意思。 “相府千金,沈璃雪 !”沈璃雪淡淡回答着,望了铠甲男子一眼,看他的装束,是管辖街道的侍卫首领…… “深更半夜,沈小姐怎会独自一人在此?”铠甲男子再次询问,语气高傲,冷冽。 “相府闹贼,我跟出来抓……”沈璃雪敷衍着,目光微微沉了下来,铠甲男子的态度好恶劣,就算是官对民,也没必要这么趾高气扬,事情有些不对。 铠甲男子不屑的嗤笑:“堂堂相府千金,怎么会跑出来抓贼?深更半夜不睡觉,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分明是故意扰乱秩序,来人,带走!” “等等!”沈璃雪冷冷望着铠甲男子:“青焰没有宵禁的命令吧!”自己刚想用银针射黑衣男子,铠甲男子就带人出现,虽说他们是从自己身侧出现的,看不到黑衣男子情有可原,但他们不听自己解释,一味怀疑自己,事情很不对劲! “没有,不过小姐的身份太神秘,本统领怀疑你与南疆人有关……”铠甲男子嘴角微微扬起,看沈璃雪的眸中闪烁着嗜血凌厉的冷芒,隐隐,还带了几分恨意。 “这个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沈璃雪雪眸微微眯了起来,他在恨自己,他认识自己!手中垂下一块碧绿的玉佩,一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一面印着行云流水般的沈字,正是沈家的家传玉佩。 “一块玉佩而已,谁都可以造假,证明不了什么!”铠甲男子冷冷扫了一眼,再次否定沈璃雪的身份。 沈璃雪轻轻扬起嘴角,她已经百分百肯定,眼前的铠甲男子,是故意找她麻烦的,挥手收起玉佩,淡淡道: “想不到堂堂侍卫副统领,连真玉假玉都分不清,也罢,习武之人,不懂风雅之事也很正常,你们随我去一趟相府,就可证明我的身份了……” 铠甲男子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她居然嘲讽他不学无术:“深更半夜,相府的主人都已经睡下,本统领岂会为了你一名低贱之人,去打扰沈丞相,来人,把她抓起来,关进刑房,打到她招认为止!” “是!”两名侍卫答应着,伸手去抓沈璃雪。 沈璃雪挥掌打退侍卫,冷冷望着铠甲男子:“不问青红皂白,就随便给人定罪,还滥用私刑,你们这些侍卫,就是这么保护百姓的?” “身为统领,职责是保护良民百姓,如果遇到你这种拒捕的刁民,自然是严惩不贷 !”铠甲男子目光森森,言词凿凿,说的理直气壮。 沈璃雪嗤笑一声:“就你们这种态度,再好的良民,也被逼成刁民了!” “你……”侍卫统领手指着沈璃雪,眼眸喷火,咬牙切齿:“来人,把她抓起来,狠狠的打!” 几名侍卫领命,手持长剑,蜂拥而上,沈璃雪抢过一名侍卫手中的剑,一脚将他踢飞,狠狠砸向铠甲男子,铠甲男子避过那名侍卫,看沈璃雪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沈璃雪招招凌厉,几名侍卫合力围攻她,居然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铠甲男子暗骂他们是废物,目光一寒,猛然拔出腰间佩剑,对着沈璃雪狠狠刺了过去。 凌厉的恶风自身后袭来,速度极快,沈璃雪根本来不及躲避,正欲挥剑迎上,只听当的一声响,凌厉的攻势被逼退,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沈璃雪身后。 手握长剑,气质凌厉,但面对沈璃雪时,温和的笑容,儒雅的气质,时时透着暖意。 沈璃雪一怔:“岩表哥!” 林岩笑着点点头,上下打量沈璃雪:“璃雪,没事吧!” “我没事!”沈璃雪摇摇头,如果林岩晚来一步,她会和铠甲男子过招,输赢未知。 “林将军是何意?”铠甲男子被逼到三米外,目光冷如寒冰,握着长剑的手微微发抖,林岩果然厉害,一招就将自己震退了三米远,再看其他侍卫,全都手持长剑,站在两三米外,看林岩的眸中满是敬畏,再也不敢上前半步。 “这是表妹沈璃雪,庄副统领应该见过才是,为何还要为难她?”林岩看向铠甲男子,温和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冷芒。 “是么?”铠甲男子垂下剑,掩饰虎口的伤势,重新看向沈璃雪,漫不经心道:“本统领事情繁忙,对无聊的人和事,从不会记忆,刚才本统领询问她问题时,她拒不回答,还打伤了侍卫,本统领才会下令抓捕她……” “璃雪是未来安郡王妃,皇上,王爷,太子都知道,庄副统领居然不知道?”林岩冷冷望着铠甲男子,安郡王妃可是皇室儿媳,就算不是重要之人,那也不能是无聊之人,铠甲男子记不住她情有可原,但说她无聊,是不懂尊卑,不知轻重 。 铠甲男子脸红一阵,白一阵,林岩居然嘲讽自己自高自大,目中无人…… “表哥,庄副统领是贵人多忘事,你就不要再责备他了,多给他点时间想想嘛!”沈璃雪轻轻一笑,看铠甲男子的目光冷若冰霜,他姓庄,她已经猜出他的身份了。 铠甲男子胸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锐利的目光冷冷看向林岩和沈璃雪,这表兄妹两人,一唱一和,暗讽自己自视清高,目中无人,可恶,可恶…… “表哥,时候不早了,你送我回府吧,免得再遇到一些高贵的人找我麻烦,我今晚就别想休息了!”沈璃雪平静的声音连嘲带讽,铠甲男子的面色又阴沉了几分,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胸中的怒火翻腾的更厉害。 “走吧!”林岩轻声答应着,收了长剑,看也没看铠甲男子和侍卫们一眼,拉着沈璃雪的手腕缓步向前走去。 侍卫们不敢阻拦,快速让出一条路! 沈璃雪和林岩畅通无阻的走出小巷,踏上回府大路,走出很远一段距离后,沈璃雪还能感觉到铠甲男子望他们的愤怒视线。 “表哥,那个人是谁?”沈璃雪没有点明,林岩也明白了她问的是铠甲男子。 “他叫庄伟城,是庄尚书的儿子,现在的御林军副统领,太子和湛王回府休息,这边的街道就交给了他来戒备!”林岩轻轻说着,目光微微凝深,庄尚书在朝中拉拢了不少的大臣,势力很是不错。 “我得罪了他,会不会给你惹麻烦?”林岩从边关回京,没什么亲戚朋友,庄尚书在京城经营十多年,势力根深蒂固,林岩能力再好,也敌不过庞大的势力。 “不会的,你别担心!”林岩笑着宽慰沈璃雪,大手中的小手,柔若无骨,极是舒服,林岩忍不住紧紧握了握。 “真的没事吗?”沈璃雪不确定的再次询问,庄尚书沈璃雪没见过,但庄可欣和庄伟城她是认识了,这两个人,一向是有仇必报的性子,林岩为救自己,险些伤了庄伟城,他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林岩像对妹妹一般,微笑着轻轻揉揉沈璃雪的小脑袋,如果京城不能久留,他可以回肃北,他不会为了讨好官员,放任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 林岩好像想到了什么,突兀的问了一句:“璃雪,你明天有空吗?” 沈璃雪先是一怔,随即点头道:“有空啊,什么事?” “那你明天陪我去参加个宴会吧,是个家宴,我对女孩子不了解,你帮我了解一下……”林岩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扭捏,与不好意思。 沈璃雪瞬间明白了林岩的意思,他要去相亲,笑着打趣:“是哪家姑娘啊?”京城里优秀的名门闺秀有许多,配得上表哥的女孩子,却不是特别多…… “还不知道,要到了太尉府才知道。”林岩笑着回答道,心情好像还不错。 沈璃雪一怔:“太尉府?” 林岩点点头:“是雷太尉邀请我去参宴的!”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雷氏刚刚给雷太尉送完信,表哥就要去太尉府参加家宴,怎么这么巧? “璃雪,璃雪……你怎么了?”林岩轻柔的呼唤在耳边响起,沈璃雪瞬间回神:“没事,即将见到未来表嫂了,我很开心,在猜测她的身体……” “这么说,你答应明天陪我去参宴了!”林岩看着沈璃雪,笑容璀璨,他以为要费一翻功夫说服她,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是啊,你明天来相府接我吧,我陪你去太尉府!”沈璃雪微微笑着,目光凝了起来,根据东方珩的信息,雷太尉是有嫌疑的,岩表哥的相亲,也有些怪怪的,自己跟去太尉府,看看雷太尉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题外话------ (*^__^*)嘻嘻……事情转折了,马上有大事发生,亲们敬请期待…… 085 表哥射渣男 翌日,阳光明媚,一大早,沈璃雪起床,沐浴,梳洗,换了身香妃粉的湘裙,坐到了梳妆镜前。 秋禾站在沈璃雪身后,手持木梳,乌黑的发在她手中上下翻飞,不时盘盘,点点,精致的发髻慢慢现出雏形。 “小姐,你约了人,要出门吗?”镜中的女子肤若凝脂,白里透红,古井般的双眸闪烁着点点清冷暗芒,再配上粉色的裙子,水绿的耳环,绝美出尘,看的秋禾都看有些移不开眼睛,心中暗想,女为悦已者容,小姐这么庄重的打扮,肯定是约了安郡王! “嗯!”沈璃雪不知秋禾心中所想,微闭着眼睛,轻轻点点头。 “小姐,夫人回娘家要用马车,你让安郡王来接你吧。”秋禾笑嘻嘻的建议着,未婚夫妻同坐一车,肯定能增进感情…… “你说什么?夫人要回太尉府?”沈璃雪神游九天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猛然睁开了眼睛,至于秋禾的下半句话,她没听清。 “是啊,奴婢去厨房给您端膳时,听到夫人身边的米嬷嬷吩咐车夫备车……”秋禾点点头,仔细为沈璃雪绾发 。 沈璃雪蹙了蹙眉,沈明辉和雷太尉闹僵,雷氏一直不好意思回娘家,今天,表哥去太尉府参宴,她居然也要回府,事情太巧了,还有昨晚那封信,也很蹊跷…… “秋禾,你去厨房看看,梅花糕做好没有!”沈璃雪轻声吩咐着,乌黑发髻上戴了一支浅绿色琉璃发簪,簪上垂下的流苏摇曳生辉,与水滴耳环相得益彰。 “是!”沈璃雪早就吩咐厨房做了梅花糕,想带在路上食用,太阳高高升起,梅花糕还没有送来,秋禾自然要去催一催。 秋禾走后,沈璃雪四下望望,确认丫鬟们不会来内室,拉开窗子跳了出去,小心的避过府中的丫鬟,侍卫,顺着青石小路,快速前行。 半盏茶后,沈璃雪来到一座院落前,悄悄潜了进去,内室大**,金姨娘兀自躺着,衣衫半敞,睡的正香,酥胸半露着,画面极是**,保养得当的小脸略显苍白,眉宇间带着驱不散的愁云。 沈璃雪悄无声息的来到床边,望着熟睡中的金姨娘,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稍顷:“啊!”一声惊呼传透厚墙,传遍大半个相府,震惊了不少的丫鬟,嬷嬷,侍卫们,众人正在纳闷,一名丫鬟急急忙忙的从金园跑了出来,边跑边喊:“老爷,老爷,不好了,金姨娘流血了……” 雅园,雷氏用过膳食,站在镜前,左右照照,确认端庄大方,优雅得体,方才扶着丫鬟的手,慢腾腾的向外走去。 “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万嬷嬷死后,雷氏身边一直没有太得力的人,米嬷嬷能力虽不错,但毕竟刚刚接管相府后院,对事情的处理方法,有时不如她的心意。 米嬷嬷走上前来,恭声颤抖:“回夫人,马车已经备好,就在府外等着!” “嗯!”雷氏淡淡答应着,走出了雅园,几名侍卫迎面走了过来,挡住雷氏的去路:“夫人,相爷请您去金园!” “出什么事了?”侍卫语气铿锵,态度坚定,雷氏眼皮跳了跳,心中浮上一丝不详的预感。 “夫人去了雅园就知道了!”侍卫分列两边,给雷氏让出道路,态度还算恭敬:“夫人请 !” 雷氏皱皱眉,缓步踏上了去金园的路,侍卫们态度强势,语气冷冽,如果她拒绝,他们一定会强行请她去金园,倒不如她自动前往,也好知道金姨娘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金园,丫鬟,嬷嬷们端着各色东西进进出出,已然乱成一团,金姨娘悲惨的哭泣声一阵高过一阵,大夫坐在床边,细细把脉,沈明辉站在不远处,轻声安慰。 不知是不是雷氏的错觉,沈明辉和金姨娘说话时,目光极尽温柔与宠溺,眼眸眯了眯,稳稳心神,缓步走上前,问道:“老爷,金妹妹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问大夫!”沈明辉冷冷望了雷氏一眼,暗沉的声音似在强压愤怒。 见雷氏看向他,府医急忙站起身禀报:“回夫人,金姨娘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雷氏一怔:“真的?”金姨娘居然有身孕了? “卑职行医多年,身孕之事,绝不会诊错!”府医自信满满:“金姨娘应该是吃了孕妇忌口的东西,才会流血……” “老爷,妾身的肚子好疼,好疼啊……”仿佛为了验证府医的话,金姨娘手捂着肚子,高声哭泣,大颗的泪珠溢出眼眶,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模样甚是可怜。 “别担心,你会没事的!”金姨娘有孕,沈明辉即将再得一子,心中甚是高兴,轻声安慰着,语气甚是温柔。 转身看向丫鬟,嬷嬷们,面色阴沉,语气冰冷:“你们是怎么照顾金姨娘的,居然乱端东西,拖出去,每人重打五十大板!” “丞相饶命!”丫鬟,嬷嬷惊慌失措的跪地求饶,她们身子骨弱,五十大板,会打死她们的。 “奴婢们一直尽心照顾,金姨娘从昨晚到现在,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只除了……”丫鬟,嬷嬷们欲言又止。 “只除了什么?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沈明辉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厉声怒斥。 “夫人曾赏赐过金姨娘一碗参汤……”丫鬟们低头说着,声音细若蚊蝇 。 “与夫人无关,妾身的孩子险些流掉,与夫人的参汤完全无关,是妾身自己不小心……”金姨娘一觉睡醒,肚子隐隐做痛,身下一片鲜血,她当时就吓懵了,现在想想,都是心有余悸,幸好她醒的早,发现的及时,否则,她的孩子就会被那碗避子汤流掉了。 “雷雅容……”金姨娘的急声辩解,听到沈明辉耳中是怕极生惧,恶狠狠的瞪了雷氏一眼,她居然想害他的孩子。 “相爷,那是碗补身体的参汤,怎么可能会流掉胎儿?一定是金妹妹吃了其他忌口的东西。”雷氏不慌不忙的狡辩着,参汤已全部喝进金姨娘肚子,碗也刷出来了,里面放了哪些材料,想查也查不出来,她失口否认,别人也拿她没办法。 “夫人有所不知,胎儿刚刚足月,不亦太过进补,否则,也容易滑胎!”府医轻捋着黑色胡须,目光凝重,娓娓道来。 “此话当真?”雷氏看府医的目光瞬间冷若冰霜,嘴角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一名小小的府医,没有胆量算计她,一定是被人收买了…… 两道寒光射来,府医后背瞬间弥漫着浓浓冷气,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颤声道:“千真万确!”声音低低的,明显的底气不足。 “雷雅容,你身为相府主母,有责任照顾好府里的每一个人,金姨娘出事,又是因你送的参汤,你罪上加罪,难辞其咎,回房闭门思过一月,抄写平安经一千遍……”沈明辉冷冷的下了命令。 他与雷雅容同床共枕十几载,对她的性子很是了解,无缘无故,她绝不会送什么珍贵补品给庶女,姨娘,如果送了,那东西十有**有问题。 “老爷,真的不管夫人的事,您就不要再责罚她了,是妾身自己不小心,才会误喝了参汤,险些害死孩子……”金姨娘满目泪痕,楚楚动人,手捂着肚子,满面懊悔,哎哟哎哟痛呼不停。 雷氏冷冷望了金姨娘一眼,为自己求情,是为更好的显示她的悲伤,凄惨与难过,间接向沈明辉告状诉苦,手段虽然低劣,却很实用,金姨娘也有些小聪明。 “赏罚分明是我相府的家规,不能因为你是主母,而置家规于不顾……”沈明辉面色阴沉。 雷氏眼睑微沉,淡淡说道:“老爷,我今日有事要出府,能否等回来再行行罚?” “不行 !”沈明辉拒绝的斩钉截铁,他和太尉府已经决裂,雷氏身为他的正妻,未经他允许,就擅自决定回太尉府,他已经很生气了,如今,更是因为她的疏忽,险些害他失去一子,他气上加气:“你已经犯了错,行罚也已经开始,岂能再擅自离府!” “来人,送夫人回雅园,闭门思过!”夫妻十几年,沈明辉和雷雅容的关系一直不错,如今,沈明辉居然下命令,强行押雷雅容回园闭门思过,众人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是!”几名侍卫领命而来。 “我自己会走!”雷雅容冷冷望了一眼大**哭泣的金姨娘,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金姨娘低了头,轻声抽泣着,不敢与她对视。 雷雅容转过身,大步走出内室,一道窈窕的粉色身影迎面走来,绝美的容颜,清冷的双眸,正是沈璃雪。 前行的脚步猛然一顿,雷氏凌厉的目光直视沈璃雪:“金姨娘的事情,与你有关?” “夫人在说什么,金姨娘出什么事了?”沈璃雪故做不知的询问着,墨色的眼瞳,清澈如泉。 雷氏冷冷凝望沈璃雪,她没有任何证据,沈璃雪也表现的完全不知情,但直觉告诉她,沈璃雪不简单,金姨娘的事情看似与沈璃雪无关,但她总觉得事情不对。 “没事!”雷氏越过沈璃雪,径直向前走去,她掌控着相府后院,也掌握着府中所有女子的命运,金姨娘居然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怀孕了,事有蹊跷,一定要查清楚。 沈璃雪站在门口,看雷氏在侍卫们的押送下走出金园,嘴角微微上扬,雷氏心思深沉,诡计多端,沈璃雪不知道她回太尉府的目的是什么,于是防患于未然,设计阻止雷氏回府,这样,林岩就会少一分危险。 “老爷,妾身一定会好好保护老爷的孩子的……”内室大**,金姨娘依偎在沈明辉怀里,哭的楚楚可怜,得意,挑衅的目光频频看向门口的沈璃雪,仿佛在说:“没你帮忙,我一样能怀孕,没你相助,我可以借助老爷的势力保护孩子……” 沈璃雪微笑,金姨娘果然喜欢过河拆桥,幸好自己没答应与她合作,金园里里外外站了许多侍卫,将园子守的固若金汤,看来,沈明辉很重视这个孩子,金姨娘才能利用他的怒气,把雷氏算计的闭门思过 。 “老爷,妾身想吃梅花糕!”金姨娘窝在沈明辉怀里,娇滴滴的撒着娇。 “来人,命厨房做梅花糕……”沈明辉心情舒畅,金姨娘想吃什么,他都会答应。 “妾身现在就想吃……”金姨娘摇着沈明辉的胳膊,继续撒娇:“妾身闻到梅花糕的香气了……” 沈明辉深吸几口气,也隐隐闻到了梅花糕香,循着香味望去,看到了沈璃雪,以及站在她身后,提着糕点盒的秋禾:“璃雪,你姨娘想吃梅花糕,你先把糕点给她,再让厨房给你做一份……” 沈明辉语气虽委婉,态度却很强硬,不等沈璃雪回答,就让丫鬟上前,接过了秋禾手中的糕点。 秋禾撇撇嘴,紧紧皱起眉头,大小姐马上就要出门,现做糕点哪里来得及。 糕点盒打开,香甜的糕点现于眼前,金姨娘高声夸赞:“梅花糕看着美丽,闻着也香,妾身好喜欢……” 金姨娘手拿着两片梅花糕,得意的目光频频看向沈璃雪,仿佛在说:“老爷现在很宠我,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只要老爷发话,无论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还是相府嫡出大小姐,都一样要让着我……” 金姨娘挑衅,沈璃雪不气不恼,轻轻一笑:“姨娘身怀有孕,是大喜事,我让出糕点也是应该的,不过,这梅花糕是厨房做的,里面用了什么料,有没有孕妇忌讳的我却是不知,姨娘吃坏了肚子,可别说是我故意害你……” 金姨娘吃糕点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糕点塞在嘴巴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极是尴尬,喷火的美眸狠狠瞪向沈璃雪,贱人,她肯定是故意让自己出丑的。() “老爷!”金姨娘撇撇嘴,委屈的直掉眼泪。 沈明辉轻拍着金姨娘的后背安慰着,不悦的瞪了沈璃雪一眼:“你怎么不早点说?” “我是想说的,可金园的人上来就把糕点拿走了,根本没给我机会 !”沈璃雪淡淡说着,看沈明辉面色阴沉下来,想要发怒,轻声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姨娘休息了,告辞!” 沈璃雪转身离开,身后传来金姨娘故意提高的哭泣声:“老爷,妾身一定会拼命保护咱们的孩子……” 沈璃雪撇撇嘴,嘴角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吃了假孕药,肚子里是个冒牌货,又没有真品,就算拼命保护,也生不下儿子…… 金姨娘的怀孕是沈璃雪一手策划的,给她吃了假孕药,在**放点血,造成滑胎的假相,众人自然会联想到雷氏那碗参汤,如此一来,就可将雷氏囚在府里,林岩也就相对安全些。 原本沈璃雪打算,过几天帮金姨娘弄个真品,算是还她间接帮了自己和林岩的那份情,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相府外,一辆坚实的马车停在门口,花梨木的车墙虽不豪华,却很庄重,一名年轻男子站在车前,频频望向府内,面容英俊,气质儒雅,沉稳。 “岩表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沈璃雪快步走出相府,乌黑的墨丝微微飘动,珠花与耳环轻轻摇曳,相得益彰,香妃粉的衣摆随风飘扬,绝美的小脸上满是愧疚,墨色的眼瞳清澈如泉,看的林岩眼睛一亮。 “没关系,咱们现在起程,也不算晚!”女孩子都爱美,沈璃雪妆容精致,林岩以为她在府里忙着装扮自己,才耽搁了时间,会心一笑,轻扶着沈璃雪上了马车,自己也坐了上去,马车起程赶往太尉府。 太尉府举办家宴,来的人不是特别多,门口停着五,六辆马车,沈璃雪和林岩在小厮的引领下走进太尉府,望着空荡荡的道路,沈璃雪旁敲侧击:“这位小哥,客人们是不是都在花园赏花?” 小厮恭敬的回答着:“回沈小姐,太阳已经升高,热气很重,客人都回了客厅!” 沈璃雪轻轻点点头,都在客厅,看来来人着实不多。 “岩表哥,对未来表嫂,你有没有期待?”沈璃雪小声询问着,眸中闪过一丝戏谑。 “一般吧,谈不上期待不期待!”林岩也小声回答,声音淡然平静,明显对这种事情没怎么上心 。 远远的,客厅传来一阵清脆的欢声笑语,沈璃雪嘴角轻扬着戏谑的笑,拉着林岩加快了脚步,柔若无骨的小手紧握着他的大手,美妙的触感自手掌传来,林岩忍不住捏捏,捏捏,再捏捏! 沈璃雪一心想着大厅中那位未来表嫂的模样,身份,没注意林岩的小动作。 大厅近在咫尺,一名丫鬟进去禀报:“林岩公子,沈璃雪小姐到了!” 热闹的大厅瞬间静了下来,沈璃雪松开林岩的手,和他并肩走进客厅,甫进门,便看到雷太尉坐在主座中央,几名官员陪坐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两人,花厅里坐着许多女客,隔着屏风,沈璃雪看不到她们。 “林岩见过雷太尉,庄尚书……”林岩向雷太尉等人打招呼,沈璃雪随声附和着,目光悄悄望向屏风另一端,不知岩表哥相亲的对象是谁? 雷太尉等人上下打量林岩,满意的连连点头:“林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太尉过奖!”林岩礼貌微笑,不卑不亢,一举一动,优雅高贵。 雷太尉等人更加满意:“夫人们都在花厅,林公子带沈小姐去问个安吧!” 沈璃雪微笑,终于要去女宾那边了,古代的相亲,就是男女双方的长辈们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然后,男子去给长辈们行礼问安,男女双方趁机相看。 林岩在京城没有亲戚朋友,带沈璃雪这唯一的表妹前来,是合礼数的。 “是!”林岩微笑着答应一声,和沈璃雪并肩走向屏风另一端,自自然然,神色平静。 沈璃雪挑眉,男子相亲,就算不扭捏,也会有些不自然吧,可岩表哥,是习惯了临危不乱,还是根本没将这次的相亲放在心上? 花厅,女宾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林岩和沈璃雪身上,看着缓缓走来的这对年轻男女,目光惊讶着,忍不住暗暗赞叹:十八年前,武国公府的林青峰,林青竹名满京城,如今,林岩,沈璃雪走在一起,宛若当年那对出色的兄妹,让人惊艳,羡慕…… 沈璃雪走在走道上,清冷的目光在端坐在走道两边,含羞带怯的年轻女子们身上来回扫视,她们相貌都不错,气质也很高贵,能配得上岩表哥…… “雷夫人,庄夫人……”林岩停下脚步,向夫人们行礼,沈璃雪也随声附和,心中暗暗猜测,究竟哪名女子是岩表哥相亲的对象? “好好好 !”雷太尉夫人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对林岩是真心满意:“可欣,这位是林岩林公子,林公子,这位是庄尚书府的嫡出千金,庄可欣!” 沈璃雪一惊,猛然抬头望去,庄可欣坐在红木椅上,一袭绯色襦裙,端庄优雅,精致的堕马髻上戴着一支红宝石发簪,与圆形的宝石耳环极是相配,容颜美丽,妆容精致,显然是用心打扮过的! “庄小姐!” “林公子!” 庄可欣和林岩微笑的打招呼,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岩表哥相亲的对象居然是庄可欣!庄可欣身材娇小,又坐在贵夫人们的下首,沈璃雪凝望千金们时,没看到她。 庄可欣也看到了林岩身旁的沈璃雪,眸中的震惊不比沈璃雪少,林岩英挺出众,俊美不凡,身形修长挺拔,很符合她意中人的形象,可是,他居然是沈璃雪的表哥! “璃雪,可欣,你们怎么了?”花厅里的夫人们都是人精,庄可欣,林岩,沈璃雪又是她们重点观察的对象,很快就发现了她们两人的不对劲。 “没什么,我和庄小姐早就认识,没想到岩表哥来见的人是她,有些吃惊!”沈璃雪微笑着敷衍,她和庄可欣斗的再凶,结仇再大,也是私下的事情,没必要拿到明面上来,况且,她是陪林岩来参加相亲宴的,如果搞砸了,受累的可是林岩。 “是这样吗?”夫人们疑惑的目光转向庄可欣。 庄可欣轻轻笑笑,沈璃雪是聪明人,她也不笨,不会弄砸自己的相亲宴:“我和沈小姐是老朋友了,要见的人是她表哥,我也有些惊讶!” 众人了然的笑笑,暧昧的目光在庄可欣和林岩身上来回转,郎才女貌,很是般配,请表妹妹帮忙牵牵线,搭搭桥,她们两人结为夫妻的可能性很大。 林岩是男子,不宜久留在女宾这边,向夫人们问过安,见过庄可欣,他礼貌的回客厅,沈璃雪随便找个借口跟了过去 。 站在客厅和花厅相交处,四下观望无人,林岩悄悄问沈璃雪:“璃雪,你觉得庄可欣怎么样?” “表哥知道她腿残了吗?”沈璃雪眨眨眼睛,看向林岩。 “知道!”林岩点点头:“听闻,她上阁楼时,不小心从楼梯上掉了下来,摔伤了腿,养上三、五个月就会恢复……” 沈璃雪摇摇头,嘴角扬起的浅笑,高深莫测:“她的腿不是摔伤,而是被我用钢钉床砸残的,骨头碎裂,终其一生,也休想再恢复!” “你……”林岩震惊的望着沈璃雪,他以为她会将庄可欣大夸特夸,或大贬特贬,却怎么都没料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番话,嘴巴微张着,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和她有仇!”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沈璃雪轻轻点点头,她和庄可欣之间不但有仇,还大了去了。 林岩笑着摇摇头,深邃的眸中没有责备,只有浅浅的温暖,大手习惯的揉揉沈璃雪的小脑袋:“你这个闯祸精,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谢表哥!”庄可欣容貌虽美,但品性恶劣,这种人是配不上林岩的,况且,沈璃雪看得出,林岩对庄可欣没什么感觉,便直言不讳的将实情相告,让林岩自己拿主意,她相信,他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咱们是兄妹,荣辱与共,不必言谢!”林岩再次揉揉沈璃雪乌黑的头发,绸缎般顺滑的触感让他的大手流连忘返。 “雷太尉,父亲,各位大人!”熟悉的冷酷男声突然响起,沈璃雪微微皱起眉头,她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 “庄副统领。” “伟城!” 官员们和庄伟城打着招呼,雷太尉沉声道:“时候不早,人也都到齐了,开宴吧!” 来客不多,男宾和女宾在同一宴会厅用膳,中间隔着一道屏风,女宾们优雅的低头用膳,好奇的目光在沈璃雪和庄可欣之间来回扫视着,她们的意图,不言而喻 。 沈璃雪微微皱起眉头,她坐的位置是随便选的,是庄可欣故意坐到了她身边,是有心示好,还是另有目的…… “璃雪,不要只是吃菜,来,吃点肉!”庄可欣笑眯眯的将一块肉夹进沈璃雪碗中,动作如行云流水,做的极是自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闺中好友。 “多谢!”沈璃雪牵牵嘴角,望着最上面那块红烧肉,筷子拨着碗中的饭菜,再也没了胃口。 “林将军,本官敬你一杯。”屏风那端突然响起一道文绉绉的男声,一听就知是文官。 “多谢大人!”林岩声音淡淡,礼貌中带着淡漠与疏离。 “庄副统领,本官敬你一杯……”文绉绉的男声改敬庄伟城。 “多谢大人,不过,末将膳后要去当值,不能饮酒,望大人见谅。”庄伟城声音冷酷,暗带着凌人的强势。 “呵呵,无妨无妨,正事为重,正事为重……”文绉绉的男声笑呵呵的拍着马屁:“林将军武功高强,庄副统领也是这届武状元,身手非凡,有位带兵守卫皇城,百姓可安居乐业!” “大人谬赞!”林岩礼貌客套着。 庄伟城冷酷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昨晚林岩一招将他震退三米远,现在这名文官夸奖时,又将林岩放在他前面,明显是嘲笑他不如林岩:“久闻林将军武艺高强,一直无缘见识,今日难得见将军一面,不知将军能否赐教?” “庄副统领还要去巡视,我就不耽搁庄副统领时间了!”林岩微笑着拒绝庄伟城的提议,他的武功是用来保家卫民,不是用来好战斗勇。 “军中规定,午膳一个时辰,现在过了半个时辰,我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向将军讨教……”庄伟城冷眼看着林岩,眸中隐有冷芒暗射。 林岩沉了眼睑,没有说话。 “难道将军看不起庄某,不愿给庄某面子?”庄伟城挑挑眉,故意刺激林岩 。 林岩微微一笑:“比试可以,但点到为止!”他并非好强斗勇之辈,但别人欺负到家门上来了,他岂能避而不战。 “那是自然!”庄伟城高傲的回答着,仿佛胜券在握,看林岩的眸中,闪过道道暗芒,他一定要赢林岩。 林岩和庄伟城比试,是边关将军与京城御林军副统领的对战,肯定精彩绝伦,众人再也没了用膳的兴致,纷纷出来观看。 比试的地点选在花园旁,同样比剑和箭,但比试的方法不是拿剑打斗,或骑马射红心,而是一人拿弓箭射箭,别一人拿剑劈开那些射来的羽箭,看看是射箭的人速度快,还是劈箭的人剑法快。 名门千金们站在一旁,悄悄望着场地中,对立的那两名英俊的年轻男子,庄伟城一身银色铠甲,英武不凡,林岩一身蓝色锦袍,儒雅清俊,羞红了少女们的脸。 “你们猜猜,林将军和庄副统领谁能赢?” “林将军吧,他是边关将军,射箭,用剑最在行了……” “我猜是庄副统领,看他那凌厉的气质就知道,相比之下,林将军很儒雅,看起来就像是文人……” “庄副统领是武夫,霸气外露,动作粗野,我还是喜欢林将军,温文儒雅,又不失清华……” “花痴……” 在少女们的悄声议论中,比试开始! 庄伟城手拿一柄长长的弓箭,搭弓上弦,黑色的羽箭对着五米外的林岩狠狠射了过去。 林岩拿持长剑,稳稳立着没动,在羽箭快要射到她身上时,猛然抬手劈下,坚硬的箭瞬间被碎成整整齐齐的两半,掉落在地…… “好!”不知是谁惊呼一声,许多人也跟着起哄:“林将军真厉害!” 庄伟城微微变了脸色,再次搭弓上弦,射向林岩,林岩如法炮制,将羽箭纷纷打落,叫好声此起彼伏,少女们看林岩的目光也满是炙热:“林将军好厉害!” “是啊是啊,剑法好快,庄副统领完全不是他对手呢……” 庄可欣坐在轮椅上,看着林岩挺拔的身形,矫健的身手,听着千金们的啧啧赞叹,一颗芳心,微微凌乱 。 林岩动作潇洒,庄伟城慌了心神,一箭接着一箭,毫不停歇的连连射出,林岩稳稳站着,轻轻松松随手一扬,一支支羽箭瞬间碎成两半,箭再多,也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沈璃雪站在花园旁,看着交战中的庄伟城和林岩,微微一笑,庄伟城的速度远不及岩表哥快,两人的武功相差两筹,他输定了! “嗖!”一柄羽箭带着凌厉的劲风快速飞来,不是射向林岩,而是袭向了沈璃雪,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冷冷看向庄伟城,却见他狰狞的笑着,眸中满是阴冷嗜血的笑。 “璃雪!”羽箭射向沈璃雪,林岩想也没想,持剑飞向沈璃雪,剑尖斩落那支羽箭的同时,另一支黑色羽箭已经到了他面前,他速度再快,也来不及躲闪。 “当!”一只发簪飞出,打落黑色羽箭,沈璃雪清冷的眸中寒光迸射。 恶风消失,四周一片寂静,林岩松了口,望着地上的发簪,眸光闪了闪,捡起来递向沈璃雪:“璃雪,多谢你。” “表哥刚才也救了我一命,不必言谢!”沈璃雪笑笑,接过发簪,看庄伟城的目光满是冷冽:“庄副统领,你是射箭,还是杀人?” 先用箭偷袭自己,趁着岩表哥急着救人,无瑕他顾时,再暗中偷袭,射伤他,庄伟城真够卑鄙无耻。 “本统领只是一时失误而已,沈小姐又没有受伤,何必小提大作!”庄伟城冷冷说着,对沈璃雪的质问不以为然,心中暗恨,林岩命真大,自己算计的那一支狠箭居然没射到他。 沈璃雪冷笑:“站在这里的是我和岩表哥,庄副统领一时失误的确不算什么,若是哪天,庄副统领在皇上面前失误,惊到或伤到皇上,那罪过可就大了……” 庄伟城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咬牙切齿的狠瞪着沈璃雪,御林军是专门保护皇宫与皇帝的,身为统领,他时常会近身保护皇上,沈璃雪嘲讽他箭术不精,是说他没资格做统领…… 众人看庄伟城的目光多了几分置疑,不远处,站在雷太尉身边的几名官员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庄传城的面色更加阴沉 。 “庄副统领的箭术和林将军的剑法皆是高明,老夫佩服,换换位置,让林将军射箭,庄副统领拿剑劈箭……” 雷太尉是主人,他走上前来打圆场,众人知道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再多说什么,纷纷符合着他的话。 庄伟城面色阴沉的拿了长剑,走到林岩刚才站的位置上,林岩拍拍沈璃雪的手背,温和的眸中闪过丝丝诡异的笑:“看我的!” 林岩大步走到五米外,拿起那把长长的弓箭,搭弓上弦,三只羽箭并列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射向庄伟城。 庄伟城刹那间变了脸色,快速挥剑斩箭:“当!”一只羽箭被他打落在地,另外两只带着强势的力道,重重射到了他身上,若非他穿着铠甲,身体已被射穿! 庄尚书也微微变了脸色,目光微微凝深,林岩的箭法,高深莫测。 庄夫人快步走了过来,急声道:“老爷,林岩箭法极高,伟城怕是应付不了,你看是不是让他……” “不行!”庄尚书想也没想,直言拒绝:“妇道人家,就会出些馊主意,这种场合认输就丢死人了,林岩的箭快用完了,用完后,他会主动停手的!”堂堂御林军副统领,岂能向人认输。 “嗖嗖嗖!”羽箭三支接着三支迅速射出,庄伟城手持长剑,手忙脚乱的挥舞着,却没劈开几支,一支支凌厉的羽箭都是射到他的铠甲上,当当当的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对他无边的讽刺…… 众人看的直摇头,林将军应付羽箭时轻轻松松,庄伟城却是力不从心,林将军三支羽箭连发,支支对准庄伟城,庄伟城一支支的射,居然还会射偏,这两人的武功,相差甚远,庄伟城居然还故意挑衅,真是不自量力…… “哧!”一只羽箭透过铠甲缝隙,深深的射进庄伟城肩膀上,尖锐的疼痛传来,鲜血直流,又是三只羽箭飞射而来,庄伟城惊慌的高呼声响彻云霄:“我认输,我认输……” 086 渣男渣女乱伦 林岩目光一凝,放下弓箭,已经射出的羽箭无法收回,径直射向庄伟城。 “哧!”三支羽箭,一支被庄伟城打落,一支只射到铠甲上,一支深深的射进他胳膊内,鲜血溢出伤口,染红衣衫,顺着银色的铠甲缓缓下滑。 “城儿!”庄夫人惊呼一声,惊慌失措的飞奔到庄伟城面前,手捧着他流血的胳膊,心疼的不知所措,手指颤抖着,不敢触碰他流血的伤口,颤声道:“城儿,你怎么样?” “没事!”庄伟城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手臂轻颤,额头隐隐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林将军,城儿已经认输了,你为何还要射箭伤他?”庄夫人猛的看向林岩,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庄夫人,那三箭是在庄副统领认输前射出的,如果您眼花了,没看清楚,可以问问其他人!”沈璃雪走到林岩身边,毫不客气的反驳着。 她儿子故意使坏,想要射伤别人的时候,她听之任之,一言不发,如今,她儿子技不如人,罪有应得的受了伤,她居然颠倒是非黑白,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庄夫人被沈璃雪堵的哑口无言,保养得当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 众人看庄夫人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庄伟城学艺不精,受了伤不能怪林将军。 “庄夫人是爱子心切,一时心急才会失言,沈小姐莫怪!”雷太尉走上来,沉声解释着。 沈璃雪冷冷望着雷太尉,庄伟城受伤,庄夫人被驳,两人处于劣势,雷太尉就以主人的身份前来为他们解围,刚才庄伟城险些伤到自己和岩表哥时,雷太尉却是一直不管不问,半句公道话都没说,这东道主做的,半点都不公平…… 假装没有看到沈璃雪凌厉的指责目光,雷太尉看向庄伟城的伤口,凝声道:“庄副统领伤势不轻,必须尽快治疗,来人,带庄夫人,庄公子去客房,请府医为庄副统领拔箭,上药!” “有劳雷太尉!”庄尚书礼貌的道谢,冷冽的目光透过人群,暗暗凝望迎风而立的林岩,他隐隐有当年武国公的风范。 “城儿,小心点儿!”庄夫人狠狠瞪了林岩、沈璃雪一眼,小心的扶着庄伟城的手臂向前走去。 雷太尉,庄尚书和那几名官员也谈论着事情渐渐远去。 “府里准备了客房,各位夫人如果累了,可以前去午休!”雷夫人微微笑着,招呼贵妇,千金们,举止大方,礼貌得体。 “多谢雷夫人!”名门贵族都有午休的习惯,雷夫人这么一说,她们还真的有些困了,悄声议论着刚才的比试,三三两两的离开花园前去午休。 花园只剩下沈璃雪和林岩两人! 见沈璃雪皱起眉头,林岩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朝中分了许多派系,官员交好,荣辱与共,他们当然会向着自己人!” “我明白!”沈璃雪皱眉并非因为被人慢怠,而是恨自己的力量太弱小:“岩表哥,你在朝中,是不是过的很艰难?” 武国公府早已没落,林岩初回京城,没有根基,更没什么交好的官员朋友,做事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今日雷太尉的故意偏颇就是最好的例子 。 “我回京后,直接听命于皇上,没加入朝中的任何派系,做事时,倒没什么人为难!”林岩轻轻说着,笑容温暖。 “真的?”沈璃雪一怔,随即压低了声音:“难道雷太尉他们设宴,是为拉拢你?”直接听命于皇上,是得皇帝器重,会提前知道许多机密事情,朝中大臣拉拢,在情理之中。 “也可能是为打探消息!”最近皇上交给林岩几件秘密任务,特意叮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你伤了庄伟城,是间接得罪了庄尚书和雷太尉,这家宴,咱们不能再继续了!”沈璃雪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岩,在花厅看到庄可欣时,她就想离开了,但前来参宴,不用宴就走,不合礼数,她才硬着头皮留到了现在。 “我也没打算多留,你先去门口等我,我向他们打过招呼,咱们就回府!”知道沈璃雪不想见雷太尉,庄尚书等人,林岩打算独自一人前去道别。 “好,你小心!”沈璃雪点点头,转身走向大门,客人们都还在,她不担心雷太尉,庄尚书耍花招。 林岩则快速走向客厅,官员们喝了不少酒,都已回客房休息,只有雷太尉,庄尚书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见林岩进来,他们立刻停止了交谈,深不可测的目光齐齐看向林岩。 “雷太尉,庄尚书,晚辈还有事情,先走一步!”林岩站在客厅中央,礼貌的道别。 “林将军,犬子鲁莽,得罪之处,还望将军见谅!”庄尚书笑呵呵的走上前来,看林岩的目光有些愧疚。 “庄尚书多虑了,庄副统领尽全力比试时,难免会有疏忽之处,我不会放在心上。”顿了顿,林岩又道:“晚辈射伤庄副统领,也非有意,望庄尚书不要介怀!” 庄尚书的笑容微微僵了僵,三言两语,将城儿的误射和受伤说成是两人在尽全力比试,把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林岩果然聪明。 “林将军大人大量,庄某佩服,我以茶代酒,敬将军一杯!”庄尚书倒了两杯茶,端起其中一杯,一饮而尽。 “庄尚书客气了,是林岩敬尚书才对!”林岩微笑着喝下另一杯清茶,在庄尚书灿烂的笑容中,头脑突然一阵晕眩,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 。 望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岩,庄尚书冷冷一笑,狠狠踢了他几脚:“林岩很聪明,一直在警惕着我的一举一动,可他万万没想到,我没将药下在水里,而是抹在了茶杯上,雷太尉,现在要怎么办?” “按原计划行事!”雷太尉轻抿一口清茶,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厉光,冷声对门外吩咐着:“来人,林将军喝醉了酒,扶他去客房休息!” 沈璃雪离开花园后,边向外走,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太尉府的房屋景致,没发现什么异样,三三两两的丫鬟,小厮来回走动,她不好随意乱闯,不能细查,慢腾腾的走出太尉府。 一阵排列整齐的侍卫自大路上缓步走过,庄严肃穆,沈璃雪以为是巡逻的侍卫,并未在意,正欲走向马车,一道修长的蓝色身影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沈小姐!” “湛王爷!”沈璃雪一怔,停下脚步,望望前行的侍卫们,浅笑:“湛王爷亲自带兵巡视,真是辛苦!” “职责所在。”东方湛微笑的目光,淡淡望了望太尉府大门上方的牌匾:“沈小姐随丞相夫人回娘家?”太尉府是雷氏的娘家,也算是沈璃雪的外公外婆家,她随雷氏来,合情合理。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压低了声音,美眸中带了一丝戏谑:“我是随岩表哥来参加相亲宴的!”这件事情迟早会传出去,她不担心别人知道。 “相亲?”东方湛挑挑眉,温和的眸中暗带着好奇:“和哪家小姐相亲?” “庄尚书的女儿庄可欣!”提到这个名字,沈璃雪没什么好感,语气也变的十分淡漠:“我们和庄尚书,雷太尉一家刚刚用完膳,正准备回去,岩表哥去道别了……” “林将军和庄副统领,即将比武争夺御林军统领之职,还能心平气合的同桌用膳,心性不错,定力也极高……”东方湛轻点着头,赞叹不已。 沈璃雪一怔:“湛王爷刚才说什么?” “御林军统领年龄大了,辞官归田,青焰年轻才俊中,最适合这个位置的,除了你表哥林岩,就是庄伟城副统领,三天后,他们两人会在皇宫比武,赢者升任御林军统领之职……”东方湛看着沈璃雪,如实相告 。 沈璃雪一惊:“岩表哥知道这个消息吗?” 东方湛摇摇头:“不知道,这事是昨天早晨决定的,还没有对外宣布,除了本王外,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心中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雷太尉,庄尚书知道这件事情吗?” “庄尚书不知道,雷太尉知道,有几名大臣力保林岩做御林军统领,也有几个大臣觉得庄伟城不错,雷太尉便向父皇提了这个建议……”东方湛顿了顿,淡淡道:“最晚明天,这件事情就会宣布了……” 沈璃雪抬头望望天空,太阳已在西斜,再看太尉府,长长的道路上,不见林岩的身影:“湛王爷,您有事先去忙吧,我去催催岩表哥!” 不等东方湛回答,沈璃雪已转过身,大步向府内走去,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客厅距离花园并不远,自己走的又很慢,岩表哥道别的话说上一箩筐,也该回来了,他不见踪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出事了! 今天的相亲宴,是个局,她和林岩走进太尉府时,就踏进了雷太尉,庄尚书布的局中,难怪自己重伤过雷聪,雷太尉都没找自己麻烦,因为他们的目标是岩表哥! 望着沈璃雪快速走远的窈窕的身影,东方湛嘴角轻勾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太尉府有好戏了! 沈璃雪并没有直接跑去客厅质问救人,而是悄无声息的来到客厅外,将窗子掀开一条小缝,悄悄向里望去,客厅正中,雷太尉,庄尚书笑容满面,把酒言欢:“雷太尉,我敬你一杯!” “应该是本太尉敬庄尚书,恭喜伟城升任御林军统领……” 庄尚书呵呵笑着,眼睛微红,满脸自豪:“犬子升任,都是雷太尉的功劳……”如果林岩老老实实呆在肃北做他的将军,他们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可他居然不自量力的跑来京城抢御林军统领之职,自寻死路! 庄尚书的恭维很务实,说的雷太尉心花怒放,醉眼朦胧,还不忘谦虚:“是庄小姐牺牲自己,成全了伟城,老夫不敢居功……” 沈璃雪关上窗子,快速远去,她已经知道林岩在什么地方了 。 客房,庄可欣正准备休息,房门突然被推开,两名小厮扶着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庄夫人和庄伟城。 “你们这是干什么?”庄可欣惊讶的询问,在看清那名年轻男子的容貌时戛然而止:“林岩!” “就是他!”小厮将林岩扶到庄可欣的**,快速退了出去,庄伟城走上前来,重重的拳头狠狠打到昏迷不醒的林岩身上,通红的眸中闪着疯狂的神色:“你居然敢伤我,敢伤我……”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同龄人中最优秀的,尤其是箭法,百步穿杨,无人能及,这个可恶的林岩,不但破了他的箭法,还将他射成重伤,可恶,可恶! 林岩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着,咳嗽几声,却没醒过来,嘴角隐隐泛出一丝血红。 庄可欣不悦的瞪了庄伟城一眼:“哥,这是我房间,你打死他,咱们都会有麻烦的!” “便宜他了!”庄伟城停了手,不甘心的又狠狠踢了林岩一脚,林岩修长的身躯倒向庄可欣。 男子特有的阳光青草香扑面而来,庄可欣一阵芳心乱跳,颤声道:“娘,哥,你们想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找个好夫婿了!”庄伟城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庄可欣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拆穿庄伟城的谎言:“你把林岩弄的声名狼藉,无非是想抢御林军统领之职,随便找个女人就可,为何一定要选我?我可是你的亲妹妹!” “正因为你是我的亲妹妹,我才会让你来演这出戏!”庄伟城傲然的回答着,看向庄夫人。 庄夫人会意,走上前来,轻搂着庄可欣的肩膀,叹了口气:“可欣,大夫诊断,你的腿不可能恢复了,娘要帮你找个好夫婿,照顾你一辈子,我和你爹仔细考察过,林岩品性不错,武功,学识都很好,绝对配得上你,林岩的父母远在肃北,他娶了你,会在京城定居,你也不需要伺候公婆……” “以这种方法嫁人,让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还说是为我好?”庄可欣看着庄夫人,眸中满是嘲讽,偏帮儿子,也没必要毁掉女儿,女婿吧 。() “庄可欣,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残废一个,你那摔断腿的说法,能隐瞒得了多久?放眼整个京城,有哪家公子愿意娶一名残废做正妻的?”庄夫人的话太温柔,又不具什么说服力,庄伟城听的很不耐烦,亲自上阵,劝解庄可欣。 “就算有名门的公子看上你,娶回家做正妻,以你现在的身体,能压制得住婆婆吗?能管得了夫君的姨娘,小妾吗?” 庄可欣低垂了头,没有说话,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名门贵族的婆婆都难伺候,她现在自顾不瑕,哪还能震慑得住别人。 “林岩家在肃北,在京城是独身一人,没有根基,也没有亲戚朋友,你嫁给他,不必应付公婆,又有我和父母看着,他绝不敢欺负你!”见庄可欣的态度有些软化,庄伟城急忙趁热打铁。 “我可以明正言顺的嫁给他,为何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庄可欣小声嘀咕,名誉是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她不想亲手毁掉。 庄伟城嗤笑一声:“林岩相貌堂堂,武功高强,再加上他武国公孙子的身份,京城多的是名门少女对他趋之若鹜,你以为他会看得上你这个残废?还是说,你以为像林岩这么优秀的男子,满大街都是,一抓一大把?” 说到林岩的武功,庄伟城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肩膀和胳膊上的伤,都是拜他所赐,因为要陷害他,他身上不能留下太重的伤势,否则,他早将林岩打个半死了。 庄可欣美丽的小脸瞬间黑了下来,她一直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她的腿残废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跑跑跳跳,只能坐在轮椅上一辈子,她最恨别人在她面前提残废二字,可她这个亲哥哥,口无遮拦,天天把残废二字挂在嘴边,嘲讽她这个亲妹妹。 “就算你想尽千方百计,让他娶了你,你是高攀,就你这残废的身子,他娶平妻,纳一堆姨娘,小妾,别人都不会指责他半句,但如果你**于他,就是他毁了你的清白,你是下嫁,他如果敢对你不敬,所有人都会谴责他……”庄伟城分析着道理,淳淳善诱。 庄可欣低了头,一言不发,心中却思绪万千,哥哥说的没错,事情确是如此 ! 看着庄可欣阴晴不定的面色,庄夫人又是一声轻叹:“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不会害你,大街上多的是跑马遛鸟的无能公子哥,你随便找个窝囊废嫁了,有你哥哥看着,他们也不敢怠慢你,但我们希望嫁个优秀的男子,过的好些……” “如果林岩的名声毁了,就不能再入朝为官,我嫁他,岂不是要过平民百姓的生活?”庄可欣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享受惯了,不想过那贫困的生活。 庄可欣松了口,庄夫人喜笑颜开,轻拍着她的手背,笑道:“娘会将半个相尚书府的产业给你做嫁妆,就算林岩不做官,也能保你们两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况且,你哥哥升任了御林军统领,如果林岩在家闷的无聊,可以让他去做御林军!” 御林军是专门保护皇帝和皇宫的,月俸还算可以,养活妻儿,不成问题。 “快点拿主意,林岩的药效,是有时间限制的!”庄伟城望望外面的天空,不耐烦的催促着,该说的话他都说了,该讲的道理他也讲了,如果庄可欣再不同意,他不介意另找几名丫鬟制造假相,虽不及强暴尚书府千金震惊,也足够林岩身败名裂了…… 幸好听了雷太尉的话,提前试探林岩,否则,三天后那场比试,自己必输无疑,御林军统领的位子,也就与自己无缘了! 林岩静静的躺在**熟睡,对外界的一切毫不知情,英俊的脸部线条完美,柔和,睡颜安然,让人看的移不开眼,庄可欣一颗芳心砰砰乱跳,咬咬牙,狠狠心:“我同意!” “如此甚好!”庄伟城淡淡说着,走出房间,庄夫人拍了拍庄可欣的肩膀,也起身离开,并悄然关上了房门,长长的松了口气,一箭双雕的计策,终于实施了,不久之后,伟城会成为御林军统领,可欣会嫁得如意郎君,尚书府双喜临门。 庄伟城大步前行着,马上就要走出院子,庄夫人四下望望,也快步走向自己的客房,先回去休息休息,等会带人来看好戏。 沈璃雪悄悄从窗边移了过来,望着庄伟城,庄夫人快速远去的背影,眸中闪过丝丝锐利冷芒,他们和庄可欣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 为了自己的利益,设计陷害,让别人身败名裂,将自己的成功,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升任御林军统领,嫁如意郎君,他们做梦 。 庄伟城肩膀,胳膊都受了伤,身穿铠甲在太尉府里慢腾腾的走着,嘴角轻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林岩武功高强又能如何,御林军统领的位子,同样轮不到他来坐! 沈璃雪飘身到一棵大树后,手中捏着一枚闪闪亮亮的银针,悄悄观察庄伟城,寻找合适的下手机会,庄伟城一身铠甲,连箭都能挡住,更不惧银针。 沈璃雪武功不及他,不敢轻举妄动,抬头望望天空,太阳又斜了几分,岩表哥那边快要出事了,不能再耽搁。 眸光闪了闪,沈璃雪拿出一枚珠子,对着庄伟城弹了过去:“当!”珠子撞到铠甲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什么人?”庄伟城动作一顿,怒喝着,全身戒备,凌厉的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触目所及的除了花草树木就是房屋,风吹过树叶,发出少沙的声响。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庄伟城看下脚下的珠子,温和圆润,颗粒饱满,成色极是不错。 再次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庄伟城以最快的速度弯腰捡珠子,在他低头的瞬间,大树后的沈璃雪冷冷一笑,手中银针对着庄伟城射了过来。 银光越过铠甲,刺入肌肤,庄伟城只觉后颈一痛,眼前瞬间黑了下来。 沈璃雪从大树后走出,望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庄伟城,恨恨的踢了几脚,抓起他的一只腿,像拖死猪那般,快速向客房拖去,铠甲在地上磨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东方湛一袭蓝色锦衣,立于不远处的窗前,望着拖人快速前行的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他以为她需要帮忙,特意派了人暗中潜入,没想到她独自一人,就算计倒了庄伟城,比他想象中的聪明,厉害,也更独立,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子,东方珩的未婚妻么! 客房,庄可欣将自己脱的只剩下白色裘裤和杏黄色肚兜,玲珑有致的身形一览无余,白嫩的小手像在抚摸绝世珍宝,轻轻描绘着林岩优美的脸部线条,美眸中尽是笑意。 这个男人,比她哥哥聪明,也比她哥哥厉害,更比她哥哥有才学,她是喜欢的,可偏偏他是沈璃雪的表哥,让她生出几分不悦,潜意识的不想靠近 。 但母亲和哥哥说的没错,他是青焰少有的优秀男子,在名门公子中,她还真找不出几个像他这般优秀的,她嫁他,并不亏,以这种方法和他绑在一起,更能让他对她生出几分愧疚。 身败名裂,无法再入朝为官,没关系,她有嫁妆,她养他,如此一来,他的一切,就全部掌握在她的手里了,她让他往东,他不能往西,她让他往西,他不能往东。 至于沈璃雪,等她掌控了林岩,让他对她言听计从后,有的是办法教训她。 庄可欣纤细的手指顺着林岩光洁的下巴,轻轻移到了他衣扣上,正欲解开,一只素白的小手凭空伸出,打开了她的手掌: “庄小姐身为名门千金,没有半点矜持,如此饥渴的明目张胆强行男子,啧啧!”真是不要脸到极点。 “沈璃雪!”看着那张明媚的脸庞,庄可欣一惊,她来了这里,自己想要顺利实施计划就必须…… 眸光一凝,庄可欣对着门外高呼:“来……” 一道银光闪过,庄可欣高亢的呼救声戛然而止,身上的穴道也被点住,动弹不了半分,庄可欣心中大骇,滴溜溜乱转的眸中闪过丝丝恐惧,沈璃雪居然会银针点穴,糟糕…… “啪啪啪!”沈璃雪双手开弓,十多个耳光尽数甩到了庄可欣脸上,白嫩的小脸瞬间红肿起来:“这是教训你诬陷我表哥的利息!” 庄可欣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火。 沈璃雪视若无睹,抓着林岩的胳膊将他扶下床,安置到一旁的座椅上,窈窕的身形窜出窗子,在庄可欣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将身穿铠甲,如死尸般的庄伟城拽了进来。 为了实施一箭双雕的计策,雷太尉撤走了附近的丫鬟,小厮,倒是方便了沈璃雪算计庄伟城。 庄可欣的心咯噔一下,难道沈璃雪想要……真是卑鄙无耻! 沈璃雪没看到庄可欣眸中的惊惧与愤怒,将死猪般的庄伟城扔到地上,狠狠踢了他几脚,伸手去解他的铠甲,铠甲的穿戴很复杂,她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几条结带,额头还累出了一层汗,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眸中闪过几丝焦急 。 庄可欣心中的担忧渐渐消失,漂亮的眸中闪烁着浓浓的嘲讽与不屑,连铠甲都不会解,真是愚蠢,母亲很快就会带人来了吧,自己要好好想想计策,不但要嫁给林岩,还要算计死沈璃雪。 “岩表哥,岩表哥!”林岩是将军,精通打仗,会穿解铠甲,沈璃雪轻轻摇晃着呼唤他,想叫醒他帮自己的忙。 林岩沉沉睡着,任由沈璃雪如何摇晃,都没有半分反应。 庄可欣扬唇冷笑,哈哈,林岩被下了药,叫是叫不醒的,沈璃雪真是个笨蛋! 在庄可欣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沈璃雪眸光一凝,拿出几枚银针,扎进林岩几处大穴,又拿了杯冷茶,猛的泼到了他脸上…… 林岩身体一震,摇着头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丝丝疲惫,看到沈璃雪后,猛然一怔:“璃雪,你怎么……” 沈璃雪对他做了个禁声的姿势,递上一方丝帕,压低声音道:“他们想算计你,你快擦擦脸,帮我解铠甲!” 林岩一惊,回想他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再看看屋内的情形,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目光瞬间寒冷如冰,胸口传来阵阵刺痛,林岩忍不住轻咳几声,快步上前,拉起了沈璃雪:“这里交给我!” 看看完好无损的林岩,沈璃雪,再望望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庄伟城,以及不能言语的自己,庄可欣心急如焚,沈璃雪要反算计自己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可欣,你睡醒没有,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庄夫人故意提高的询问声在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庄可欣眸中闪着狂喜的神色,娘来了,太好了,林岩,沈璃雪,一个也逃不掉…… 林岩冷冷一笑,手抓着铠甲猛然一按,铠甲瞬间散落一地,挥掌将庄伟城打到**,林岩拉着沈璃雪快速奔向窗子。 沈璃雪在窗口停下脚步,迎着庄可欣狠毒的快要吃人的目光望了过来,明媚的脸庞比天上的骄阳还要耀眼,微微笑着,得意挑衅的对她摆摆手,快速飘出了窗子 。 窗子关上的刹那间,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庄夫人带着几名贵妇,几名千金,十几名丫鬟走了进来,关切道:“可欣啊,你睡醒没有……” 屋内,男子,女子的衣服交杂着散落一地,画面极是奢靡,几块银色的铠甲凌乱的铺在地上,衬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说不出的暧昧。 大**的账幔拉下一半,交叠在一起的赤果男女朦朦胧胧的映入眼帘,床板微微颤动,仿佛他们还在尽情的做着那种事情。 男子强健的身躯压在女子雪嫩的肌肤上,完美契合,帐幔遮不住那漩漪的春光,更遮不住他们刚才的疯狂,凌乱的大床,暧昧的画面,高涨的**气息扑面而来,贵妇们猛然一怔,未嫁的贵族千金们则羞红了脸,转过身,不敢看这春光外泄的画面。 “是庄统领和庄小姐!”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整个客房炸开了锅。 沈璃雪混在人群中,看着屋内的画面,无声冷笑,兄妹乱了伦,对贵族来说是奇耻大辱,为天理所不容,这一次,看庄伟城怎么做御林军统领,看庄可欣还如何嫁人……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透过窃窃私语的人群望向大床,却见庄夫人急步上前,快速拉下另一半帐幔,震惊的目光看着叠压在一起的两兄妹:“城儿,可欣,你们怎么了,快醒醒……”心中暗暗焦急,林岩呢?林岩去哪里了,躺在床的男子,怎么会成了城儿? 庄可欣目光焦急,看着庄夫人,眼睛急转着,刚想示意她自己被人算计了,不能说话,喉咙突然一轻,身体也能动了,快速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庄伟城,抓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自己,高声哭泣:“娘,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一个人在睡觉,醒来就成这样子了……” 沈璃雪挑眉,庄可欣倒是聪明,想将责任全部推掉,可惜,事情不会如她所愿! 庄伟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轻揉着额头,慢腾腾的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锦被滑下,露出他那健壮的身材,象征着男性的关键部位也露了出来,离的最近的几名丫鬟惊呼一声,纷纷转过身,小脸瞬间红透,庄公子好随意…… 庄伟城这才看到门口的贵妇,千金,再看看自己和近在咫尺的庄可欣,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手忙脚乱的快速下床去捡衣服,性感的身材一览无遗,门口的贵妇,千金们惊呼着,纷纷捂眼退出房间 。 庄伟城一惊,随即意识到身体被人看去,丢人丢大了,头脑一热,抓着庄可欣的胳膊怒吼:“林岩呢,林岩呢?”躺在这里被捉奸的应该是林岩才对,怎么会变成了他? 庄可欣被晃的头脑晕眩,心中暗骂,蠢货,现在询问森岩的下落,是想将事情全部抖出来吗? “我在这里,庄副统领找我何事?”林岩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剪裁合体的锦绣长袍,彬彬有礼的儒雅气质,与庄伟城的不着寸缕,狼狈不堪形成鲜明的对比,几名贵族千金含羞带怯,小脸飞上两抹红霞。 “林岩,你陷害我,我杀了你!”庄伟城将衣服胡乱的裹在身上,怒冲冲的对着林岩冲了过来。 林岩微微笑着,猛然转身,庄伟城没碰到他,重重撞倒一名贵族千金,千金娇弱的身体摔倒在地,疼的哭了起来:“好痛,好痛……” 庄伟城无心理会那位叫痛的千金,转身怒视林岩,眸光愤怒的喷火:“我杀了你!” “城儿,住手!”雷太尉,庄尚书急步走了过来,厉声阻止庄伟城,再闹下去,城儿,欣儿就坐实兄妹**的罪名了。 “雷太尉,爹,林岩陷害我!”庄伟城恶狠狠的当众告状,看林岩的目光,寒冷如冰。 庄尚书递给庄伟城一个安抚的眼神,冷冷看着林岩:“林将军,对城儿的指控,你有何话说?” 心中暗暗纳闷,林岩当着他们的面喝下那杯有问题的茶水,他们也确认他已经中招,为何他会安然无恙,还反将一军,暗中算计了城儿和欣儿? “庄副统领被人捉奸在床,想推脱责任,于是嫁祸于人……”沈璃雪走上前来,抢在林岩前面,漫不经心的解释着。 “为何这么多人他不嫁祸,偏要嫁祸林将军?”看着沈璃雪明媚的脸庞,清冷的目光,庄尚书瞬间明白,是她坏了他们的好事,但他不能轻易认输,否则,城儿和欣儿的名誉就彻底毁了 。 沈璃雪微微一笑:“因为我表哥是第一个赶到的男子,在此之前,这里只有夫人,千金,不如他厉害,他想嫁祸,也嫁祸不了……” “男宾与女宾的客房相隔甚远,林将军真是迅速,事发后就赶到了这里!”庄尚书看林岩的目光透着疑惑与不信任,字字句句怀疑他做了手脚,在欲盖弥彰。 “我表哥懂武功,轻功,又不是那些整天文文绉绉,走路慢慢腾腾的迂腐之人,快速赶来这里有什么好奇怪的!”沈璃雪毫不客气的反驳着,**的罪名,庄伟城和庄可欣坐定了,休想将事情推出去。 “你!”庄尚书看着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林岩被迷昏后,直接送来了这里,并没安排什么客房,为了实施计策,雷太尉故意制造了他醉酒在客房休息的假相,没想到没害成他,还成了他无罪的挡剑牌…… “我的脸,我的脸……”见庄尚书被驳的哑口无言,庄可欣捂着小脸哭了起来,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恶狠狠的瞪着沈璃雪:“是你打了我的脸?” “庄小姐说什么糊话呢,庄公子喝醉酒,误闯你房间,你不从,被他打脸,怎么能怪到我身上?”沈璃雪高声辩解着,满眼无辜:“难不成庄小姐被打迷糊,都分辨不清打你的人是谁了?真是可怜。” 沈璃雪!庄可欣狠瞪着沈璃雪,美眸愤怒的险些喷出火来,害人害到不留痕迹,真是高明的贱人! 众人看庄尚书,庄夫人,庄家兄妹的眼神充满异样,刚才,庄伟城,庄可欣兄妹当着他们的面**,庄伟城更在她们面前,光着身子毫不避讳,东窗事发后,还想洗清自己,嫁祸于人,真是可笑! 将庄尚书一家愤怒不甘的神色尽收眼底,沈璃雪勾唇冷笑,半个时辰后,京城大街小巷就会传遍这件事情,庄家人肯定会丢尽颜面,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暗算别人…… “璃雪,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府!”林岩走上前来,看沈璃雪的目光,温和亲切,事情已经解决,庄尚书一家身败名裂,乌烟瘴气的太尉府,他没兴趣再留。 “好!”沈璃雪点点头,微笑着正欲转身离开,雷太尉冷酷的声音从旁响起:“慢着!” 087 南宫啸被丑女扒衣,劫色 “雷太尉还有事?”沈璃雪冷冷看向雷太尉,众目睽睽之下,庄可欣,庄伟城兄妹**,证据确凿,庄尚书都已经哑口无言,难道他还想再嫁祸于自己和岩表哥? “今天的事情,老夫希望林将军和沈小姐能够守口如瓶!”雷太尉一字一顿,凌厉的目光扫过沈璃雪,林岩,继而看向其他宾客,几名女客受不了他冷冽的目光,快速低垂了头,悄悄移到别人身后。 沈璃雪挑挑眉,众目睽睽之下,雷太尉不能以大欺小,压制自己和岩表哥,便改为劝解,并在暗中警示其他宾客,不得将今日之事外传。 庄伟城,庄可欣是庄尚书的子女,出了这种丑事,他没有脸面再要求什么,雷太尉是此次家宴的举办者,也是庄尚书的盟友,出面阻止众人外传,合情合理,也更能坚固他和庄尚书之间的联盟! “雷太尉放心,我们兄妹不是多嘴多舌之人!”林岩淡淡回答着,看也没看雷太尉,庄尚书等人一眼,径直拉了沈璃雪的小手,向外走去:“璃雪,我送你回府 !” 雷太尉冷眼看着林岩和沈璃雪离开,面若寒霜,他们离府,连句道别的话都不说,刚才那敷衍的语气,淡漠的态度,明显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呵呵,不愧是武国公府的后人,不自量力,狂妄的很哪! 走出房间,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极是舒适,沈璃雪勾唇冷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也包不住火,庄尚书家的子女,无视礼法,兄妹**,消息太过劲爆,雷太尉能封锁得了一时,封锁不了一世,只要有人忍耐不住,或一不小心说出了口,京城会瞬间震惊…… “咳咳咳!”林岩轻轻咳嗽几声,目光疲惫着,面色,嘴唇都有些苍白,嘴角隐隐还溢出了丝丝血红。 “岩表哥,你怎么了?”话落,沈璃雪猛然想起,庄伟城趁林岩昏迷不醒时痛打过他,一定是被打成内伤了。 “小伤而已,休息几天就会没事!”林岩轻轻笑笑,握着沈璃雪的小手稳步前行:“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府……” “庄副统领伤势较重,需好好静养,老夫这里有颗天山雪莲,可令伤势快速好转……” “多谢雷太尉……” “天山雪莲最好在早晨食用,食后运功打坐,可发挥最大的效用……” 身后,传来雷太尉和庄尚书的客套声,沈璃雪眼睛一亮,天山雪莲是治疗内伤的灵丹妙药,百年难得几朵,一片花瓣就及得上一株上等人参,如果岩表哥服用了,内伤很快就能痊愈。 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天山雪莲,她要定了! 子时,月黑风高,夜凉如水。 沈璃雪换上一身黑色劲装,戴了黑色的面纱,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快速翻墙而出,向着尚书府的方向急速奔去,窈窕的身影在夜色中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 高门贵族的房屋都会划分区域,客厅,膳厅,主人院落,厨房,客房,以及放东西的柴房,仓库都是划分开的,沈璃雪站在一棵大树上细细观察,弄清了尚书府的各个区域,悄无声息的潜入府内,快步向放贵重物品的仓库飞奔。 官员府邸,夜晚多有高手守夜,仓库又是堆夜贵重物品的重地,守卫更是森严,沈璃雪小心的避过府中来回巡逻的侍卫,以及看守的几名高手,快速来到仓库前,拿出一枚银针,扎进锁孔,来回转动几下,牢固的锁叭嗒一下开了 。 沈璃雪扬唇笑笑,娇小的身体如同狸猫一般,轻巧的窜进仓库,上心的关上库门,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仓库里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沈璃雪看也没看一眼,径直走向一个大拖盘,盘子里放着雷太尉送来的各色药品,补品,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沈璃雪看的连连赞叹:庄伟城,庄可欣在太尉府身败名裂,雷太尉可能是过意不去,送来这些贵重药品,是为赔礼,真是大手笔。 沈璃雪拿起盛放天山雪莲的盒子,快速打开,庄伟城打伤了岩表哥,这天山雪莲,自己就拿走了,当是庄伟城的赔罪礼。 盒子里空荡荡的,没有那朵天山雪莲,沈璃雪猛然一怔,听雷太尉,庄尚书的意思,庄伟城会在明天早晨服用天山雪莲,怎么现在它就不见了?难道是被庄伟城提前拿走了?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波危险气息,沈璃雪一惊,瞬间明白,刚才有人潜伏在这里,那天山雪莲,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凌厉的掌风如闪电般飞速袭来,沈璃雪快速侧身避开,手中银针对着那人狠狠射了过去。 黑暗中,沈璃雪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却知道,来人内力深厚,武功更是高深莫测,她没有内力,不能靠近他与之硬拼,远远的依靠灵活的身手与其对峙,不得有丝毫大意。 来人凌厉的攻势一招快过一招,沈璃雪边躲避边以银针还手攻击,逼着那人不能上前,两人间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那人的内力伤不到她,她也摆脱不了那人,一时间,战局有些僵持。 突然,那人迎着沈璃雪的银针走了过来,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紧紧抓住了沈璃雪的手腕,黑暗中,那人的眼眸闪烁着点点厉光。 沈璃雪一惊,捏紧手中银针,就欲扎向来人,一阵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的动作猛然一顿,抬头望向来人,他是…… 柔软的娇躯在怀,熟悉的清新香气淡淡飘散,那人伸手拉下了沈璃雪紧蒙的黑色面巾,美丽的小脸现于眼前,男子凝深眼眸,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白嫩细滑,弧度优美的下巴:“沈璃雪,果然是你 !” “东方珩,你深更半夜,跑到尚书府仓库干什么?”沈璃雪打开东方珩轻抚她下巴的手,皱眉看着他,刚才他们两人都以为对方是敌人,险些自相残杀。 “这句话应该是本王问你,你不在相府竹园休息,怎么来了这里?”东方珩深沉的声音,隐隐带着丝丝怒气,名门贵族的仓库,戒备森严,机关重重,她居然敢独自一人潜进来。 “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沈璃雪打量东方珩,只见他身穿牙白色冰蚕丝锦袍,腰束一条白色玉带,长身玉立着,连束发的发带都是白色的,在这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 沈璃雪撇撇嘴,偷进别人家仓库,他也不换夜行衣遮掩行踪,真是有恃无恐。 “本王来拿这个!”东方珩如玉的手掌展于眼前,上面放的,赫然是一株美仑美奂的天山雪莲,粉色的花瓣水水润润,在漆黑的夜里,十分惹眼。 沈璃雪一怔:“圣王府明明有天山雪莲,你怎么还潜入尚书府偷拿?” “本王乐意!”东方珩淡淡说着,手臂环到沈璃雪身后腰际,猛然一带,沈璃雪被他紧紧拥进怀里,与他面面相对,近在咫尺的面容,鼻眼相对的气息,陡然而生的暧昧,在一股隐隐的暗潮中涌动:“你来尚书府,也是为偷天山雪莲?” “没错!”沈璃雪点点头,双手抵着东方珩的胸膛,与他拉开一步的距离:“东方珩,你可是有朋友重病,急需天山雪莲?” “不是。”东方珩目光沉了沉,摇摇头。 沈璃雪眼睛一亮:“你伤的是心脉,天山雪莲对你没有太大的作用,不如你把它让给我!” “天山雪莲是本王拿到的,为什么让给你?”东方珩侧目望向窗外,语气微傲,像在放长线,钓大鱼。 “天山雪莲很珍贵,你没朋友受伤,自己也用不着它,拿了它也是放进仓库里,我要它可是为救人!”沈璃雪清冷的眸中透着少有的凝重 。 东方珩目光一凝:“你救谁?” “岩表哥,他被庄伟城打成了重伤!”沈璃雪简单明了将相亲宴之事讲述一遍,故意说重了林岩的伤势,好像没有天山雪莲,他就会没命:“岩表哥急需天山雪莲,雪莲是你拿到的,我不会白要,我可以用其他东西和你交换!” “不换,本王就喜欢天山雪莲!”东方珩挑挑眉,一口回绝,看着沈璃雪黑下的小脸,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东方珩!”沈璃雪气呼呼的怒瞪着东方珩,她看出来了,他偷拿天山雪莲,是为和她作对。 目光凝了凝,沈璃雪朱唇轻启,对着门外惊声高呼:“来人哪,有贼,快来抓贼!” 一声尖叫激起千层浪,外面巡逻的侍卫,守护的高手都被惊动,快速朝仓库奔来。 东方珩一怔:“你干什么?” “当然是抓你这个偷天山雪莲的贼了!”沈璃雪嘴角轻扬,似笑非笑。 “你也在仓库里,偷东西你也有份!”东方珩凝眸看着沈璃雪,这种鱼死网破的方法,对谁都没好处。 沈璃雪不以为然:“天山雪莲可是在你手里,你是主犯,我最多算是帮凶,判的刑肯定比你轻!” 东方珩扬扬嘴角,转身欲走,沈璃雪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语气坚定:“把天山雪莲给我,我就放你走,否则,你休想离开!”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东方珩望着沈璃雪一言不发,沈璃雪毫不示弱的瞪着他,心中有些忐忑,她叫人不过是想逼他交出天山雪莲,他真的宁愿鱼死网破,也不愿把天山雪莲给自己,可他拿天山雪莲没用,为什么看的这么紧? “快抓贼!”侍卫们的高呼声近在咫尺,东方珩仍然不松口,墨色的眼瞳深深凝视着她,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先离开这里,出去后再想其他办法拿天山雪莲。 沈璃雪小手微微松懈,腰间突然一紧,纤细的身体被人抱着飞出窗子,快速向府外掠去。 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看着东方珩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颜,沈璃雪眸中怒火燃烧,挣不开她,居然连她一起带出来了,真是聪明又可恶 !纤手一扬,一块小小的木牌自窗口飞进仓库,轻轻掉落在地。 闻讯赶来的侍卫,高手们踢开仓库门,却见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仔细检查,其他东西都在,唯独少了那株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是少爷特意叮嘱要好好保护,明天一早要用的重要药材,现在居然丢了,怎么办? “那里有块木牌!”一筹莫展间,一名眼尖的侍卫看到了地上的牌子,快速捡了起来。 “可能是小贼掉落的,马上交给尚书大人!” 尚书府书房,庄尚书静静看着高桌上的木牌,目光幽深,木牌呈三角形,是极淡的铜色,一面平滑,另一面写着一个雷字,这是雷太尉府侍卫身上挂的木牌。 “老爷,雷太尉送了咱们天山雪莲,为何还要再偷回去?”庄夫人站在一旁,不解的询问着! 庄尚书轻哼一声:“这还用问,他不想让城儿糟蹋他的天山雪莲!”雷太尉和庄尚书关系不错,若在平常,他定不会这般怀疑,但现在,庄伟城,庄可欣兄妹**,庄尚书一家丢尽颜面,臭名远扬。 试问,谁愿意与一名臭名昭著的臣子为伍?又有哪位君王会信任一名品行不端的大臣? 雷太尉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岂会看不出庄尚书即将失势,以他的聪明与狡猾,又怎会再继续和庄尚书深入来往。 “老爷,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了吗?”庄夫人目光凄凄惨,不死心的询问着。 庄尚书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颓然,流言就像风吹,越止越烈,想要逆转,谈何容易。 庄夫人凝眉思索片刻,目光一亮:“老爷,妾身马上为城儿娶亲,再把欣儿嫁出去,如此一来,流言就攻自破了……” “愚蠢!”庄尚书狠狠瞪了庄夫人一眼:“之前你借口城儿事情繁忙,欣儿年龄尚小,推脱了多少媒人,如今出了事,你迫不及待的为他们安排婚事,会让人觉得你是欲盖弥彰,事情也会越描越黑 !” “那……咱们真的没有希望了吗?”庄夫人满目幽然哀怨,名门贵族,最怕不利流言,尤其是这种有违礼法的流言,一旦流动于大街小巷,那这个贵族的名声,也就彻底臭了。 庄尚书重重叹了口气,短短几个时辰,他的鬓角隐隐生出一丝华发:“唯今之计,希望城儿的伤势快速好转,多立几次功,以功压过,咱们尚书府就还有希望!” 大街上,东方珩一袭白衣,飘飘似仙,快速前行,沈璃雪在他身后紧紧追赶,一身黑色劲装,窈窕的身形尽显,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析:“东方珩,我用珍宝换你的天山雪莲如何?” “本王不缺银子!”东方珩淡淡回答着,快步前行,头也未回。 沈璃雪:“那我用千年人参……” 东方珩:“本王不缺药材!” 沈璃雪:“那我用……” 东方珩:“本王不缺……” 沈璃雪猛然停下脚步,气呼呼的瞪着东方珩修长的背影:“东方珩,你的意思,就想要天山雪莲,拿金山银山也不换,我去找其他药材,不烦你了。” 天山雪莲药效极好,其他珍贵药材虽比不上它的效用,应该也不会太差,自己回去仔细研究研究,比和东方珩这个固执狂说废话强…… 沈璃雪转身欲离开,身后传来东方珩微冷的磁性声音:“想让本王出让天山雪莲,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拿出本王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沈璃雪停下脚步,皱眉看向东方珩,身为青焰郡王,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稀世珍宝他应有尽有,还有什么想要的? 东方珩慢慢走近沈璃雪,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仿佛踏在人的心跳上,让人心惊。 高大的身形立于身前,冷冽的气质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沈璃雪抬头,正对上东方珩深邃的目光,墨色的眼瞳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如玉的手指轻触她的小脸,沈璃雪全身一震,潜意识的就要后退 。 下巴突然被东方珩紧紧嵌住,沈璃雪没退开,东方珩英俊的容颜俯了下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说不出的暧昧:“其实,我最想要的是……” “老实点,不要乱动……”尖锐,强势的女声随风传来,东方珩暧昧的话语被打断,目光一凝,揽着沈璃雪的小腰躲进阴暗的小角落。 不远处现出一道女子身影,身穿七彩襦裙,身形还算窈窕,夜色太浓,看不到她的相貌,但她肩膀上扛着一个人,以衣着和身形来看,是个男人。 深更半夜,一名女子扛着个大男人,还箭步如飞,这情形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这个丑八怪,要带本世子去哪里?”被扛在肩膀上的男子怒气冲冲的质问着,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让沈璃雪猛然一惊,难以置信的抬头望去,南宫啸! “叫什么叫,再叫本姑娘就割了你的舌头!”女子恶狠狠的拍了拍南宫啸的屁股。 南宫啸气的哇哇叫:“你这个丑八怪,居然敢打本世子屁股!” “嘿嘿,这不叫打,而是抚摸,等会本姑娘会抚遍你全身!”那女子暧昧的怪笑着,扛着南宫啸走进一间小屋,黑漆漆的房间瞬间亮起一抹光亮。 沈璃雪快速潜到窗下,戳开一条小纸洞,悄悄向里望去,女子背对着她,拿过一条长凳,将肩上的男子按到凳子上五花大绑,妖孽的容颜,邪魅的眼眸,正是南宫啸。 沈璃雪心中纳闷,南宫啸武功极高,怎么在这个女子面前,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南宫啸被下药,封住了内力和武功!” 熟悉的松香轻轻飘散,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沈璃雪知道东方珩走过来了,并未回头,皱皱眉,压低声音道:“这女子是个用药高手!” “嗯,连南宫啸都被她算计了,可见她手段高明,这屋子里也布了一些毒,你不要轻举妄动!”东方珩低低的说着,深邃的目光看向满天繁星。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继续观察屋内情形,她不是鲁莽之人,就算想救人,也会审视之后再动手,不会冲动行事 。 “丑八怪,你要对本世子做什么?”许是之前挣扎过,南宫啸胸前的衣服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强健的白皙胸膛,看的女子啧啧称赞:“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一个像样的男人了,放心,本姑娘会好好疼你,让你很舒服的。” 手指轻挑的抚上南宫啸俊美的容颜,惹的他一阵恶汗,嘴角不停抽搐:“丑八怪,拿开你的脏爪子,多久没洗手了,臭死了!” “啧啧,够辣,本姑娘喜欢!”女子笑嘻嘻的在南宫啸额头轻吻一下,站起身,快速跑到一边翻腾柜子。 南宫啸恶汗连连,被吻过的地方隐隐抽搐,极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丑八怪,识相的快点放了本世子,否则,本世子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女子风情万种的的瞟了南宫啸一眼:“本姑娘可不是被吓大的,既然你抗议,本姑娘就给你两种选择,一是现在服侍本姑娘,本姑娘舒服了,自然会放了你,二是,本姑娘杀了你,再将你大卸八块,让你死无全尸!” 南宫啸看了那女子一眼,视死如归般闭上眼睛:“你杀了我吧!” “你……”女子气的咬牙切齿,恨恨的瞪着南宫啸:“死都不愿意服侍本姑娘?” “没错!”南宫啸半眯了眼睛,语气铿锵有力:“本世子不卖身,卖身也不卖你这丑八怪,要杀就快点动手,不要浪费本世子的时间!” “嘿嘿。”女子突然怪笑起来,却没有大发雷霆:“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么个顺眼的男人,本姑娘可舍不得轻易杀掉,就算要杀,也要玩够了再杀!” 女子转过身,嘴角噙着诡异的笑,手中拿着皮鞭,蜡烛,短刀,匕首等各种刑具,慢腾腾的走向南宫啸。 借着烛光,沈璃雪看清了她的脸,皮肤黑黑的,牙也黑黑的,鼻孔有些朝天,嘴巴大的像香肠,再配上那双吊鸡眼,一对大的招风耳,这女子就一个字,丑,还是丑中的极品。 她的五官,每一个都是极丑的,若是单一的出现在脸上,只是有些不雅观,算不是多丑,但这极品五官非常极品的同时安在了她脸上,那就不是一个丑字所能形容的 。 难怪南宫啸宁愿死也不选她了,这副尊容,着实让人倒胃口…… “你……你干什么?”女子阴阴的笑容,手中的各种刑具,看的南宫啸后背冷气直窜,嘴角忍不住再闪抽搐,尤其是看到其中某件刑具时,他眼睛都快直了,那刑具如果用了,他就会变成太监,一辈子的幸福就毁了。 “既然你不愿意服侍本姑娘,自然是换本姑娘服侍你了!”女子嘿嘿的笑着,拿起长鞭狠狠甩了一下,清脆的鞭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渗人心弦。 女子轻舔着嘴唇,贪婪,嗜血的目光在南宫啸**的胸膛上来回扫视:“这鞭子打在你身上,绝对舒服!” 沈璃雪扬扬嘴角,想不到古代也有这种变态,且变态的还是个丑女人。 “你敢!”南宫啸输人不输阵,恶狠狠的瞪着丑女手中的鞭子,嘴角抽搐着,一下一下又一下。 女子怪异的尖笑着,上前抓着南宫啸的衣襟猛然一扯,强健的胸膛,腹部全部暴露在空气中,看的女子眼睛闪闪发光:“啧啧,身材真不错!” 女子离南宫啸很近,看着她红红的嘴唇,黑黑的牙齿,沈璃雪仿佛感觉到她那带着重重口臭的气息喷在脸上,让人格外恶心,心中暗暗为南宫啸默哀,真难为他能受得了…… “丑八怪,滚远点儿!”南宫啸用力挣扎,却依旧挣脱不开坚韧的绳子,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南宫啸客不客气的责骂着,女子不但没走,还变本加利,快速撕扯南宫啸的衣服:“再骂本姑娘就阉了你……” 丝质的锦衣被女子撕成一片片,凌乱的散落一地,沈璃雪无奈的手扶额头,今天一天,她已经见过两次女子强行男子了,不同的是,岩表哥被人迷昏,才让庄可欣有机可趁,这名女子则是下了药,让南宫啸清醒着,明目张胆的‘劫色’。 南宫啸的衣服很快被女子剥的只剩下白色裘裤,强健的身形被紧绑在凳子上,一览无遗,女子再次伸手撕扯他仅剩的裘裤。 沈璃雪的眼睛突然被一只大手蒙上,东方珩冷酷的声音从旁响起:“不许再看 !” 沈璃雪撇撇嘴,她也不想看这**画面,可那女子的速度太快了,她还没回过神,女子已经将衣服扒光了。 沈璃雪嘴角轻轻扬起,似在强压笑意,想不到南宫啸这名大男人,也有被人劫色的时候:“快救南宫啸吧!”再不救,他就要被那女子糟蹋了! 南宫啸的衣服被完全剥光,无视他愤怒的快要喷火的凌厉眼眸,女子**邪的目光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啧啧称赞着,拿起手中皮鞭,对着他强健的肌肤狠狠甩了下去,皮鞭打在他那肌肤上,那声音真是美妙的乐章,等他满身血了,自己再好好享用…… “嗖!”长鞭落下的瞬间,一颗石子凭空射来,狠狠打到女子手腕上,手腕像断了一般,火辣辣的疼,整个手臂使不上任何力气,长鞭掉落,女子狠厉的目光看向窗外:“什么人?” 沈璃雪蒙上黑色面纱,踢开窗子跳了进去,手指轻弹,枚枚银针接连不断的射向女子,趁着女子后退的空隙,她捡起地上还算完整的长衫盖到南宫啸身上。 沈璃雪一身黑色劲装,除了眼睛外,全身都笼罩在黑暗之中,但她窈窕的身形,矫健的身手,惹的那女子忌妒不已,双眸喷火:“贱人,敢抢本姑娘的男人!” 完好无损的那只手就欲撒毒,又是一颗石头射来,狠狠打在她左手上,女子左臂和右臂一样,瞬间麻木,用不上任何力气。 暗中还隐藏了高手! 女子大惊,躲过沈璃雪的银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撒出一包毒粉,毒粉弥漫间,阵阵恶臭钻入鼻中,沈璃雪,东方珩,南宫啸都快速闭了气,趁着他们分神的瞬间,女子转过身,快速飞身离去! 沈璃雪掩了口鼻正欲追赶,东方珩飘身走了进来,她身上全是毒,随时都能使用,你追上她,也抓不住她! “东方珩,沈璃雪,怎么是你们?”南宫啸怔怔的看着一袭白衣的东方珩,和一身劲装的沈璃雪,他最狼狈的时刻,居然被他们两人看到了,真是丢人啊! 沈璃雪淡淡扫了南宫啸一眼,几枚银针对着他飞射而去,在他震惊的目光中,银针射断绳子,他被紧绑的手脚瞬间轻松下来 。 “多谢了!”南宫啸挣扎着站起身,快速穿好那仅剩的一件外衫,额头蒙了一层虚汗,恨恨的嘀咕道:“那丑八怪的药还真厉害!” “南宫啸,你是在哪里遇到这么个极品的?”南宫啸的外袍也被撕烂,穿在身上,露出一片片的肌肤,沈璃雪嘴角忍不住扬了扬,那女子,真是彪悍。 “在妓院!”话落,南宫啸猛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立刻闭紧了嘴巴。 “原来是你欠了风流债!”沈璃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啸。 “本世子也是第一次见她,哪欠过她债,那女人,八辈子没见过男人,看到本世子就给悄悄本世子下了药!”想到刚才的种种,南宫啸就一阵恶汗,如果东方珩,沈璃雪没来,他真的要被那丑八怪劫色了。 他堂堂云南王世子,居然被一个丑八怪给……丢人,丢人啊! “她知不知道你是云南王世子?”沈璃雪挑挑眉。 “她抓到我之后,我向她提过,还一路自称着,她丝毫不为所动,应该是个亡命之徒,天不怕地不怕!”南宫啸邪魅的眸中闪丝丝怒气:“本世子马上回去招集人手,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丑八怪找出来,以雪前耻!” 沈璃雪柳眉微挑,知道南宫啸是世子,还敢动手,那人不怕青焰皇室,也不怕云南王,是胆子大,还是她身份不平常? “你还是先进宫找陈太医,把毒解掉!”一直没说话的东方珩蓦然开口。 南宫啸点头答应着,他现在的身体太虚弱,随便一名侍卫都能置于死地,就算东方珩不说,他也会先进宫解毒。 东方珩一袭白衣,高大英俊,沈璃雪一身黑色劲装,美丽如暗夜精灵,两人站在一起,十分般配,看的南宫啸忌妒不已,看在东方珩救了自己一次的情份上,自己暂时不纠缠美人。 快步走出小屋,南宫啸看着那名女子消失的方向,恶狠狠狂吼:“本世子要亲自抓住那丑八怪,大卸八块!” 南宫啸走后,沈璃雪看向东方珩:“能查出那名女子的身份吗?”那女子会用毒,是个危险人物,她用的那些折磨人的刑具,轻的是滴蜡油,重的就是刀割,夹指,阉人,今晚受害的是南宫啸,明晚,后晚,就会是其他人 。 东方珩摇摇头:“暂时查不到,不过,她一定还会出现的!”只要她出现,他的人就能找到她! 东方珩白色的衣袖中,露出一片水润的粉红花瓣,映着暗黑的夜,分外漂亮,沈璃雪猛然想起,林岩还需要天山雪莲治伤:“东方珩,你刚才说,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只要她能拿出他想要的东西,天山雪莲就归她了。 东方珩看向沈璃雪,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沈璃雪也看着他,清澈如泉的眸中,没有感情,只有疑惑与不解,东方珩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换了内容:“本王想喝酒,你和我比酒量吧,你赢了,天山雪莲就归你!” “我不喝烈酒!”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烈酒那辛辣的味道,她喝一口就受不了,哪能赢东方珩。 “咱们喝另外一种,酒味不大,保证你愿意喝!”东方珩淡淡说着,起身向圣王府走去,沈璃雪想了想,慢腾腾的跟在后面,先看看是什么酒,如果酒不合胃口,她再离开也不迟。 身后响着轻微的脚步声,东方珩目光深邃,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东方珩,沈璃雪回到圣王府时,天色已蒙蒙亮,东方珩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沈璃雪:“天很快就亮,别再穿夜行衣!” 衣服是水绿色的湘裙,领口,袖口和前襟上绣着精致的暗花,下摆上绣着片片美丽的花朵,远远望去,就像一幅美丽的水墨画。 “你这里,怎么会有女子的衣服?”沈璃雪疑惑的目光再次看向东方珩,上次那件衣服,她穿着很合身,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这件衣服虽然还没穿,但她已大致比过,就是她穿的尺寸。 “别人送的礼,你先凑和着穿吧!”东方珩轻咳几声,快步向外走去:“我去浴池沐浴,屏风后也有浴池,你自便!” 夜晚的风有些冷,再加上半夜奔波时,沈璃雪出了汗,衣服紧贴在身上有些不舒服,东方珩走后,她便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 沐浴,梳洗完毕,下人也送来了可口的饭菜,沈璃雪快速食用着,目光透过窗子,看到东方珩已经沐浴回来,穿着白色的锦衣坐在树下阴凉处喝茶,在他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两坛酒 。 沈璃雪喝完粥,走出房间,明媚的太阳迎面照射,暖暖的,很舒服,一夜未睡,她也不觉困倦,淡淡香气飘散,不是烈酒,是一种很温和的酒香。 沈璃雪挑挑眉:“这是什么酒?”闻味道,这酒并不辛辣,还透着丝丝桂花香。 “宫中特制的桂花酿,你尝尝看!”东方珩持壶倒酒,透明的白色美酒缓缓流入瓷杯中,荡漾起圈圈涟漪,东方珩端了其中一杯,递给沈璃雪。 沈璃雪接过酒杯,淡淡香气扑面而来,轻抿一口,不辛辣,甚至都没什么酒味,隐隐,还透着丝丝香甜,味道极是不错:“这真的是酒?” 东方珩点点头:“是专为女子研制的酒,味道很温和!” “那咱们就用这种酒拼酒。”沈璃雪挑眉看向东方珩。 “好!”东方珩点点头。 “东方珩,你是男子,又喝惯了酒,我是女子,不常饮酒,咱们的酒量是不一样的,一杯对一杯,不太公平!”沈璃雪故做不满的皱起眉头。 “那你觉得,怎么喝才算公平?”东方珩看向沈璃雪,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 “我喝一杯,你喝三杯,这样才算公平!”沈璃雪低低的说着,清冷的眸中闪过丝丝戏谑,这酒没有酒味,不容易醉人,想喝醉,必须大量饮用,东方珩酒量再好,也禁不起一坛对三坛这么喝。 “好!”东方珩墨色的眼瞳凝了凝,点头同意。 “那咱们开始比试!”沈璃雪微微笑着,趁着东方珩不注意,悄悄将一枚解酒丸塞进口中,有了这颗解酒丸,自己可以千杯不醉,赢毫无防备的东方珩,应该不成问题。 ------题外话------ (*^__^*)嘻嘻……亲们猜猜谁能赢,明天会有新事情发生…… 088 郡王灌醉璃雪 青石小桌上放着两坛美酒,四只白瓷酒杯,四盘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只精致的木盒,盒子里放着那株作为赌注的天仙雪莲。 美丽的琼花树下,东方珩和沈璃雪举杯对饮,沈璃雪喝一杯,东方珩饮三杯,半柱香的时间,两人已喝下大半坛,都丝毫都没有喝醉的意思。 “东方珩,你怎么这么喜欢喝酒?”沈璃雪和东方珩一起用膳时,经常见他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饭菜却很少吃。 这次比试,沈璃雪提前服了解酒丸,东方珩却是什么防醉的措施都没做,比她多喝了两倍的酒,还没有半分醉意,酒量着实让人佩服。 “边关事多心烦,养成了借酒消愁的习惯!”东方珩淡淡说着,端起三只酒杯接连饮下,墨色的眼瞳微微有些黯淡。 “你有没有听过举杯消愁愁更愁?”沈璃雪轻晃着酒杯,透明的美酒在白色的杯壁上荡出圈圈痕迹。 当然听说过!但听过和做到,概念完全不同。东方珩眼瞳凝深,一道意味深长的轻叹随风飘散,目光望到沈璃雪手中的酒杯:“到你喝酒了。” 沈璃雪蹙了蹙眉,她又没说要赖账,目光落在盛天山雪莲的盒子上,古井一般,平静无波:“庄尚书和庄伟城发现天山雪莲不见,肯定会很气愤。” 东方珩勾唇一笑:“更会对雷太尉心生不满!” 沈璃雪一怔,挑眉看向东方珩,她扔木牌时很迅速,也很小心,没想到还是被急速赶路的他看到了:“那木牌是我在太尉府一名侍卫身上悄悄拿的,不知能不能成功挑拨雷太尉和庄尚书?” “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那块木牌虽不能让他们决裂,也足以让他们之间出现裂痕 。”东方珩端着三杯酒,依次饮下,转而看向沈璃雪:“你少喝了两杯了!” 沈璃雪皱眉看向东方珩,她又没说不喝! 清香的桂花酿,入口清甜,就像现代的饮料,沈璃雪喝了一杯又一杯,没感觉到酒味,头脑却渐渐有些昏沉,眼前的景色也变的迷蒙起来。 再看东方珩,面不改色,目光清明,端着三只酒杯接连饮尽,见沈璃雪在看他,倒了杯酒,递到她唇边灌她喝下:“这杯轮到你了!” 清香的美酒入口,沈璃雪只觉头昏眩的更厉害,眼前的人都成了重影,手指轻按额头,却不起丝毫作用:“东方珩,你是不是提前吃了解酒丸?”不然,为何她都快醉了,他还能这般清醒。 “本王千杯不醉,不用吃解酒丸,况且……”东方珩放下杯子,看沈璃雪的目光中,隐隐闪过一丝戏谑:“桂花酿没有酒味,但后劲比烈酒要强,解酒丸对它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沈璃雪一怔,喝桂花酿,只能比酒量,提前吃解酒丸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你怎么不早点说?”她又被东方珩摆了一道。 “喝酒本来就是为比酒量,本王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吗?”看着紧皱眉头的沈璃雪,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隐隐闪过一丝笑意:“这杯又轮到你了!” 醉眼迷蒙间,沈璃雪还来不及拒绝,清香的美酒再次灌进口中,头部的昏眩瞬间加重,沈璃雪无力的倒在东方珩胳膊上,眼睑不受控制的慢慢合在一起,轻轻浅浅呼吸声渐渐均匀。 东方珩放下酒杯,望望即将喝空的两只酒坛,挑挑眉,喝了半坛才醉,她的酒量也算不错。 香软的身体柔若无骨,抱在怀里极是舒服,沈璃雪刚刚沐浴过,清雅的香气和着淡淡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十分好闻,美丽的小脸艳若朝霞,白里透红,十分迷人,眼睑微闭着,少了平时的清冷与淡漠,嘴唇轻抿,嫣红水润,仿佛在等人前去品尝,东方珩深邃的眸中染上一层迷蒙,慢慢俯下身,性感的薄唇轻轻凑向她樱红的香唇。 “你要干什么?”威严的冷喝突兀的响起,东方珩的动作猛然一顿,皱着眉头望去,战王进了院子,凌厉的气势,威严的神情,冷冽之中暗带了怒气的目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 “她喝醉了!”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悦,却没有再继续,直起身体,抱着沈璃雪走向旁边的躺椅。 “难道你不是故意灌醉她的?”战王看着东方珩,凌厉的眸光仿佛洞察一切。 东方珩脚步顿了顿,轻轻将沈璃雪放在躺椅上:“我灌醉她,是不想让她再去冒险!” “别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她落进你的圈套,是想要这株天山雪莲去救林岩!”战王拿起桌小的木盒打开,盒子里空荡荡的,天山雪莲不翼而飞。 战王犀利的目光猛的看向东方珩:“天山雪莲呢?” “我已经命人送去给林岩了!”东方珩淡淡说着,挥退端热水的侍卫,亲自在水中绞干棉帕,小心的擦拭着沈璃雪绯红的脸颊,白嫩的小手。 见东方珩细心照顾沈璃雪,战王的声音缓和了些,却仍然不失威严:“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和清誉,你们还没有成亲,记得保持距离,不要坏了她的名誉!” “皇叔放心,我不会欺负璃雪!”东方珩淡淡回答着,手中软帕顺着下鄂擦到她纤细的脖颈上。 战王再次皱起眉头:“她是你的未婚妻,不要随随便便对她动手动脚,你要学会尊重她!” “皇叔,你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东方珩停下动作,转身望向战王,突兀的问了一句。 战王一怔,凌厉的眼瞳深不见底:“怎么这么问?” “爱一个人,会时时刻刻想着亲近她,想要和她亲密无间的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相敬如宾的相处,不是情侣,不是夫妻,而是陌生人!”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紧锁着战王:“皇叔从未对任何女子有过种,不知不觉间想要接近想法吗?” 战王没想到东方珩会说出这番话,犀利的眸中隐隐闪过一抹深沉,迷蒙的视线中,浮现一名美丽女子的身影,亲密无间,永不分离,这种想法,他当然有过…… “咳咳咳 !”沈璃雪喝多了酒,嗓子有些干渴,忍不住轻咳几声。 东方珩收回目光,非常自然的伸手解开沈璃雪高高衣领上的那颗扣子,让她可以呼唤顺畅,倒了杯清茶,试试温度,轻扶着她靠在他怀中,小心的将茶杯递到她唇边。 淡淡茶香飘散,沈璃雪兀自闭眼睡着,没有张口喝茶。 东方珩挑挑眉:“轮到你喝酒了!” 沈璃雪樱红的嘴唇不但没张开,还抿的更紧了,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好像很抗拒喝酒。 “这是最后一杯,喝完天山雪莲就归你!”东方珩的承诺刚落,沈璃雪就张开了嘴巴,配合着东方珩,喝下了杯中的茶水。 “她是相府千金,名声至关重要,就算你不惧流言,在人前也不要对她这般亲密,免得惹人闲话!”战王的声音再次放缓,不是凌厉的教训与怒喝,而是像长辈一般,淳淳善诱着劝解:“你是男子,又是皇室子弟,可以不惧流言,但她是女子,名声清誉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皇叔放心,成亲前,我不会做对不起璃雪的事情,只是想让别人知道,她是我的,其他人休想再染指!”沈璃雪美丽的小脸艳若朝霞,肌肤白如瓷器,细腻顺滑,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轻触摸着,流连忘返。 战王皱皱眉:“她虽是你的未婚妻,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你不应该绑她太紧,要给她一定的私人空间!” 东方珩淡淡一笑:“我并没有强行绑着她,她完全自由,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我不会横加干涉。” “皇叔,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不能闷在心里,就算不好意思说出来,也要做些事情表现出来,让她知道你喜欢她,次次见她,相敬如宾,会让她以为,你对她无意,待她只是陌生人……” 东方珩低头看向沈璃雪,他不是纨绔子弟,不喜欢莺莺燕燕的围绕,更不喜与女子们调笑,那颗心里,只住了一人,只是眼前这个小女子情商极低,他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她居然还没看出来,对他们之间的婚约,也没放在心上,如果他待她相敬如宾,她绝对会当他是陌生人…… 皇叔在教他做人的道理,他会听取,但他觉得,相敬如宾,淡漠疏离可以用在别的女子身上,对自己喜欢的女子,不应如此冷漠,就算是在婚前,也应该亲密些,否则,她被别人抢走,后悔就来不及了 。 “好好照顾她!”战王怔了怔,好像想到了什么,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正气凛然的眉宇间染上几分深沉,想想轻靠在东方珩怀里,安然入睡的沈璃雪,犀利的眸中,带了几分疑惑。 他是皇室子弟,从小到大被人教育着要讲礼仪,懂尊重,绝不能逾越了男女之间的界线,而他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时时恪守自己的本份,绝不逾越,但今天,东方珩却告诉他,对喜欢的人,不能只是相敬如宾,礼貌尊重,否则就会失去…… 看着一向冷酷的东方珩对沈璃雪露出那般温和的笑容,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行为做法产生了怀疑与迷茫,他做错了吗? 朦胧中,沈璃雪只觉头疼欲裂,嗓子更是干渴的难受,忍不住轻咳几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浅青色的帐幔映入眼帘,沈璃雪一怔,迷蒙的头脑瞬间清醒,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快速侧目望去,檀木桌,檀木椅,名贵的古董瓷器,处处透着男性气息,沈璃雪惊的猛然坐了起来,这是东方珩的房间。 “你醒了!”东方珩挑开帘子走了进来,一向冷漠的眸中居然浮现几丝笑意,手中端着一碗小米粥,香甜的粥香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趁热喝,养胃!”东方珩端着米粥来到床前,沈璃雪伸手接过:“谢谢!” 东方珩空空的手瞬间僵持,随后放了下来,看沈璃雪的目光带了几分怒气,他是打算喂她喝粥的,可她居然端走了…… 粥不冷不热,温度适中,沈璃雪很快就喝完了,放下粥碗,望向窗外,夜幕刚刚降临,点点星星挂在天上,一闪一闪,像在眨眼:“天刚黑,看来我醉的时间并不长!” “咱们拼酒是昨天的事情!”东方珩扬扬嘴角,以她的酒量,喝了半坛桂花酿,怎么可能只醉一下午。 沈璃雪一怔,轻揉着还有些迷蒙的额头,她居然醉了一天一夜,那桂花酿的后劲确实厉害。 沈明辉忙着照顾有孕的金姨娘,怕是根本没发现她一夜未归,她肯定又和东方珩同床共枕了一晚 。 望着沈璃雪微微苍白的脸色,以及略显疲惫的目光,东方珩皱皱眉:“拼酒的结果是你赢了,林岩已经服下天山雪莲,估计伤势好了大半!” 沈璃雪牵牵嘴角,东方珩神情气爽,不知醒了多久,或许根本就没醉,她醉了一天一夜,怎么可能赢酒,他送天山雪莲,也不找个合理的借口…… “今晚子时,南疆公子会做法查找蛊虫来源,你先沐浴换身衣服,咱们一起去南宫啸的别院……”东方珩走回床边,将一件浅蓝色的襦裙放到沈璃雪面前。 沈璃雪一怔:“怎么这么突然?”昨天才说南疆公主要到了,今晚就开始做法寻人。 “突然袭击,才能查出真相!”东方珩墨色的眼瞳微微凝深:若是给了别人准备的时间,又哪有真相可言。 “今晚都有哪些人前去观摩?”蛊虫是南疆特有,青焰极少有人能降服它,做法寻蛊虫是大事,观摩的人越少越好! “除了皇室之人,守卫的御林军,只有一品官员方能亲临!”东方珩淡淡说着,径直倒了杯清茶:这种机密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事关重大,见证的人多一些,也可遏制这种罪行。 清雅的茶香弥漫房间,沈璃雪挑挑眉:“我既不是一品官,也不是皇室之人,去别院可不合适!” 东方珩摇摇头:“如果抓到下蛊之人,肯定会当众检验,南宫啸中蛊,你是目击者,就算现在不去,皇上也会下令召你前往!” “你可曾见过南疆公主?”沈璃雪点点头,目光微凝,不知为何,提到南疆公主,她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她昨晚到达京城,直接去了战王府,只有皇叔见过她!”昨天傍晚战王本打算让东方珩秘密迎接南疆公主,他以照顾沈璃雪为名,推掉了:“晚上施法时,就可见到她了。” 顿了顿,东方珩又道:“你对南疆公主好像很感兴趣!” “南疆皇帝蛊术高超,他的女儿肯定也是不差的,难道对这么一名特殊的美人,你就没有丝毫好奇?” 沈璃雪敷衍着,展开浅蓝色襦裙,针角均匀,做工精致,上面的丝丝线线与衣服颜色极是相配,很像是特别挑选的,衣服的尺寸,不大不小,沈璃雪穿着刚刚好 ! “东方珩,你这里还有多少这样的礼物?”沈璃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些衣服都是根据她的尺寸订做的,哪是什么别人送的礼物。 东方珩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望望一侧的柜子:“那里边都是!” 沈璃雪翻身下床,将信将疑的走到柜子边,拉开柜门,一排清素淡雅,颜色各异的美丽衣裙现于眼前,衣裙的颜色,款式都是最流行的,也是沈璃雪穿着最合适的。 沈璃雪望向东方珩,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相府竹园也有大堆的衣服,但那些衣服都是普通的绸缎制作,与这冰蚕丝的衣服,完全不能比,并且,这衣服一拿就是一套,外衣里衣都有。 细节可以体现一个人的心境,沈明辉对沈璃雪毫不在意,给她置办东西也是漫不经心,东方珩这里的衣服,每一件都是用了心思的…… 东方珩放下茶杯,凝望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温和的柔光:“因为……” “郡王,沈小姐,马车已经备好,可以起程了!”子默凭空出现在门口,恭敬的禀报着。 东方珩温和的目光瞬间化为柄柄利剑,透过帘子,猛的射向子默,锐利的目光恨不得将他戳的满身窟窿。 子默全身猛然一震,眸中满是震惊,郡王一直都是冷静,淡漠的,即便面对天大的事情,也没见他有过太大的情绪波动,可现在,他居然在发怒…… “郡王先去外面稍等,我换了衣服马上就来!”看着东方珩怒气冲天,却又不能发作的模样,沈璃雪嘴角扬了扬,强压了笑意,想不到冷静,淡漠他也会被人气的发怒…… “好!”东方珩狠狠瞪了子默一眼,大步向屋外走去,深沉,淡漠的声音,似在强压怒气。 子默身体颤了颤,快步跟了上去 。 沈璃雪笑着摇摇头,快速走到屏风后沐浴更衣,她不会绾发髻,便将头发简单挽了挽,戴了一支发簪和两朵珠花。 东方珩站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下,一袭白衣随风轻扬,暗黑的夜衬的他更加如梦似幻,飘逸如仙,沈璃雪走出房间时,就看到他深沉的望着夜空,优美的脸部线条,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察觉到沈璃雪的目光,东方珩收回思绪,看向沈璃雪,浅蓝的裙,乌黑的发随风轻飘,美如人间仙子,让他有瞬间的怔忡。 “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去南宫啸别院!”清雅的香气随风飘散,东方珩微怔间,沈璃雪已走了过来,望着沈璃雪紧抓她胳膊的小手,东方珩嘴角微微上扬,任由她拉着向外走去。 南宫啸的别院座落在郊外,环境优美,极少有人来,但此时,院内却是灯火通明,丫鬟,小厮穿梭其中,殷勤的端茶倒水,雷太尉,沈明辉等一些朝中大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悄声议论。 大批御林军身穿铠甲,手持长剑,将别院重重包围,面容冷酷着严密戒备。 东方珩,沈璃雪走进别院,大臣们纷纷向东方珩打招呼,东方珩淡淡答应着,目光始终停在沈璃雪身上。 沈璃雪透过人群,看到南宫啸坐在一旁悠闲自在的轻品美酒,与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眉头皱了皱,沈璃雪走上前:“南宫啸,等会还要你协助寻人,你喝什么酒?” “那虫子太难看,太恶心,本世子喝半醉,就看不清它那讨厌的模样了!”说着,南宫啸又端起一杯酒灌下。 沈璃雪:“……”古人也有神逻辑! “庄副统领!” “雷太尉!” 雷太尉和庄伟城的招呼声传来,沈璃雪回头望去,庄伟城半吊着胳膊,站在御林军前面,身佩长剑,面容冷酷,气度不凡。 “伤了胳膊,他还来观摩做法?”沈璃雪挑挑眉 。 东方珩走上前来,冷冷望了庄伟城一眼:“他伤的是左肩和左臂,右臂还可以用剑,今晚又是立功的大好时机,他岂会放过!” “不知今晚能不能找出那名幕后主谋?”几名大臣站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件事情十分机密,他们也是天黑时得到皇上旨意,让他们来别院,到了别院才知道,今晚要做法抓主谋。 “只要南疆公主寻到幕后主谋,我一定将他抓捕归案!”庄伟城声音洪亮,自信满满如宣誓一般,大半个别院的人都能听到。 见众人都看向他,他冷冷扫了林岩一眼,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林岩微微笑着,没有理会庄伟城的嚣张,温和的眸中隐隐闪烁出点点冷芒。 “林将军对抓幕后主谋,似乎没什么信心?”林岩不理他,庄伟城面上有些挂不住,暗暗嘲讽。 林岩轻轻一笑:“抓人要靠武功本领,不能只靠嘴巴来说!” “你!”庄伟城气的咬牙切齿,好好好,靠武功是吧,等幕后主谋现身了,他一定会抢在林岩之前抓到人,看林岩还如何在他面前嚣张。 “皇上驾到,战王爷到……”伴随着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皇帝在太子,皇子们的簇拥下大步走来,目光威严,气势不凡。 众人行礼,平身! 皇帝走到最上座,刚刚坐下,大片花瓣从天而降,阵阵花香袭来,迷醉人心,花瓣飞舞间,一袭白衣缓缓落下,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现于众人面前。 头戴一顶白色斗笠,细细长长的白纱自斗笠上垂下,遮去了女子的相貌,白衣胸前绣着一朵大大的蔓藤花,缠缠绕绕,遍布整个衣襟,下摆则绣着片片花朵,极是美艳。 “若烟参见皇上!”白衣女子站在铺满了花瓣的地面上盈盈福身行礼,声音尖尖的,细细的,就像还未变声的孩子。 沈璃雪挑了挑眉,不是说南疆公主已经二十岁了么,怎么这声音,还像孩子。 “她真的是南疆公主吗?”沈璃雪压低了声音,悄悄问东方珩 。 东方珩点点头,目光深邃:“她有南疆皇室的信物,皇叔已经确认过!” 战王确认过,就一定没错!沈璃雪没再说话,清冷的目光看向白衣女子,斗笠遮面,确实神秘,不知她能否查出幕后主谋。 “平身!”皇帝淡淡答应一声,锐利的目光望着白衣女子:“若烟公主,蛊虫之事已经过去许多天,你还能施法找出蛊虫的幕后主谋?” “回皇上,我南疆有秘法,只要蛊虫的气息还在,就能循着它找到养蛊的地点!”白衣女子尖尖的声音自信满满。 “很好!”皇帝满意的点点头。 一名下人端着两件白色里衣呈到白衣女子面前。 南宫啸轻声解释:“这是那两名中蛊人穿过的衣服,他们中蛊三个月,衣服上应该留有蛊的气息!” 白衣女子点点头,翻了翻衣服:“衣服上的气息极弱,若烟需要施特殊的方法查看,请皇上,王爷移驾五十米外!” 众人后退五十米,空荡荡的场地中央,只剩下白衣女子一人,白衣女子将托盘和衣服放在地上,从自己身上不知拿出了什么东西,洒到衣服上。 瞬间,白色的衣服起了一层黄色的霜,在众人的视线中,黄色的霜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慢慢凝聚,最终化为几点荧荧光亮,在黑夜中泛着幽幽光芒。 稍顷,黄色光芒缓缓升起,在半空中不停飘荡,渐渐向着一个方向飘去。 “那是什么?”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它很像萤火虫,但她知道,那绝不是萤火虫。 “应该是南疆的一种寻味蛊,以气息寻找蛊虫来源。”东方珩凝深眼眸,这种蛊用处很大,看似普通,却极难驾驭,这位南疆公主,不简单。 施蛊成功,白衣女子暗暗松了口气,隔着面纱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禀皇上,王爷,它已经查到了蛊虫的气息,正飘往那里!” 皇帝目光一凝,冷声道:“来人,快跟上 !” “是!”庄伟城答应一声,带领诸多御林军,自信满满的紧追那几点光亮,目光瞟到站在皇帝身后的林岩,冷酷的眸中闪过一抹嘲讽,这次他立了功,做了奖赏,皇上定会提升他为御林军统领,林岩比他武功高又如何,照样成不了统领。 御林军分两批紧追‘萤火虫’一批紧随庄伟城,另一批却紧随着另一人。 沈璃雪挑挑眉:“御林军有几个副统领?” “三个。”东方珩压低声音解释:“青焰共有三千御林军,守护整个皇城的安全,每个副统领只能指挥自己管辖的一千御林军,统领可随意调遣指挥三千御林军!” 沈璃雪了解的点了点头,难怪庄伟城拼尽全力想做御林军统领,做了正统领,就是将整个皇城的安全掌握在手中了,权利极大,皇帝选这个人,也必定是慎重再慎重的…… ‘萤火虫’飘的速度并不快,沈璃雪,东方珩以及诸位大臣都想尽早知道幕后主谋是谁,自然都跟来了。 ‘萤火虫’越过大街小巷,轻轻飘飞,一闪一闪的,指引着众人前往那凶狠的幕后主谋家。 庄伟城手持长剑,紧跟着‘萤火虫’,冲在最前面,望望落后他好几步的另一位副统领,嘴角扬着森森的笑,没有林岩来搅局,这份功劳,一定会是他的! 突然,飘飞的‘萤火虫’停了下来,在原地飘着打转,庄伟城停下脚步,疑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没有气息,找不到幕后主谋了? 纳闷间,‘萤火虫’突然动了,如风一般,快速飘向一座宅院,庄伟城心思一动,紧跟着‘萤火虫’来到院落前,望着那飘飘而进的点点萤火,再仔细看看那座院落,他得意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阴沉的可怕,这怎么可能? “咦,这不是庄副统领的家吗?那些光亮怎么飘到里面去了?”南宫啸轻摇着折扇走上前来,邪魅的眸中冰冷流转,嘴角轻轻扬起,勾勒出一抹阴冷与气愤,蛊虫居然是他家养的。 沈璃雪凝深眼眸,望望高墙林立的府邸,寻味蛊飘进了尚书府 ! “这……一定是误会,误会。”庄伟城得意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见,眼眸阴沉的可怕,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光亮怎么会飘进了这里? 南宫啸勾唇冷笑:“是不是误会,一查便知!”在众人的注目礼中,他大步走上前,狠狠拍了拍尚书府的大门:“开门,开门,御林军查案!” “来了,来了……”伴随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大门打开,南宫啸推开老者,大步走了进去,身后,御林军们紧跟着进入。 “你们这是,干什么……”老者被惊住,吓的语无伦次,看着身佩长剑,满目肃杀的御林军们,想阻止,又不敢阻止。 庄伟城对老者使了个眼色:“管家,他们是来查案的,快去把爹娘叫起来!” “是是是!”管家回过神,连连答应着,快速跑向院内。 沈璃雪眸光沉了沉,庄伟城的目光有些慌乱,是害怕蛊被发现吗? 南宫啸带着御林军,追着‘萤火虫’大摇大摆的闯进内院,熟睡中的庄尚书被吵醒,披了件衣服走出来,训斥道:“深更半夜,你们干什么……” 抬头,正对上南宫啸邪魅的眼眸,再看他身后,近百的御林军肃然而立,庄尚书的怒斥戛然而止,惊讶道:“南宫……世子……” “庄尚书,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您。”南宫啸轻摇着折扇,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刚才本世子追着几只寻味蛊来到尚书府,麻烦庄尚书配合本世子,找到蛊虫……” “蛊虫?”庄尚书紧紧皱起眉头:“南宫世子,你在说什么?” 南宫啸勾唇一笑:“等找到蛊,庄尚书就会明白了!” “老爷!”庄夫人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看着手持长剑,数以百计的御林军,紧握着庄尚书的胳膊,有些慌乱,害怕,不知所措。 沈璃雪蹙了蹙眉,他们是在假装,还是真的不知情…… 一名御林军急步来报:“禀世子,那些光亮停在了后院的一座小屋前 !” “是吗,咱们去看看。”南宫啸冷冷一笑,挑眉看向庄尚书夫妻:“庄尚书,庄夫人也一起吧,正好为你们解惑!” 目光扫到急速后退的庄伟城,南宫啸陡然提高了声音:“庄副统领也要一起,这可是庄尚书府的大事,岂能少得了主人观摩!” “那是自然!”庄伟城猛然顿下脚步,转身望向南宫啸,目光冷冽,气势冷酷,输人不输阵,雷太尉他们随着皇上走在后面,自己不去搬救兵,他们也很快就会来到这里,为自己这一家说话的。 南宫啸使了个眼色,几名御林军走到庄尚书一家三口身后,变相监视着他们走向后院的小屋。 那是一座闲置许久的院落,木门却很坚固,一丝风不透,御林军一剑下去,铁锁落下,一脚踢开了紧闭的房门。 几只灯笼照过去,屋内空荡荡的,墙角放着几只瓦罐,上面盖着盖子,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荧荧的光亮飘进房间,落到瓦罐上,无声无息的消散无踪。 庄尚书的面色瞬间变的煞白,嘴唇哆嗦着,毫无血色。 尚书夫人暗自嘀咕:“这个房子以前是用来放柴的,什么时候放了瓦罐?”这种天气怎么会有萤火虫,还落到了瓦罐上面?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看着墙角的瓦罐,没有说话。 “庄副统领,不知你家这瓦罐里放了什么东西?”南宫啸看向庄伟城,似笑非笑。 庄伟城冷冷望他一眼:“我爹爱喝酒,妹妹也快到出嫁年龄,这里面密封的,肯定是陪嫁的女儿红酒。” “不知庄副统领能否为我们打开一坛看看,以证清白?”南宫啸嘴角微微扬起,邪魅的眸中冰冷流转,女儿红酒酿好后都是密封着,放在通风的地窖里,或埋在地下,谁会放到这破烂的柴房。 当他是傻瓜吗?拿这种漏洞百出的理由敷衍他。 “这有何难!”庄伟城冷声答应着,快步走进柴房。 “城儿 !”庄尚书惊呼一声,悄悄对庄伟城使了个眼色。 庄伟城望一眼庄尚书,安慰道:“爹放心,一坛酒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我会让他们证明,咱们尚书府是清白的!” 转过身,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庄伟城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到了酒坛旁。 柴房静悄悄的,瓦罐也静静立着,没有半分声响,庄伟城深吸一口气,大手猛然抬起,长剑挥出,瞬间砍去各个瓦罐上的盖子。 “噗噗噗!”众人还来不及细看,几只不明物突然从坛子里窜出,一只落到了距离最近的庄伟城身上,其他几只快速袭向屋外的众人。 南宫啸一惊,高呼道:“是蛊,快后退!” 御林军们一怔,迅速后退着,那些蛊找不到宿主,不敢罢休,继续向前窜。 突然,一只胖胖的黑影窜到了沈璃雪面前,扑腾着粘了上来,沈璃雪纤手一扬,闪亮的银针飞出,深深没入蛊虫体内,胖胖的小身体,被狠狠的钉在了墙上。 沈璃雪正欲松口气,那胖胖的小身体突然间动了起来,摆脱银针式打印机控制,再次袭向沈璃雪。 沈璃雪一怔,银针居然扎不死蛊虫? 眼看着蛊虫又飞了过来,沈璃雪正欲换大的银针,东方珩皱皱眉,一掌挥过,蛊虫被打烂,恶臭瞬间弥漫大半个小院。 这边,皇帝,战王带着皇子,大臣们大步走进尚书府内院,望着精致的尚书府,面色阴沉的可怕,主蛊居然在尚书府,他的臣子,背着他养蛊,危害青焰…… 走进破落小屋所在的后院,皇帝看到不远处,御林军一片懂乱,眉头皱了皱,正欲询问是怎么回事,一只小小的黑影对着他径直飞了过来,南宫啸的惊呼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皇上,王爷小心,那是毒蛊!” ------题外话------ (*^__^*)嘻嘻……明天要开始虐人了,亲们有票票的,给偶送张票票做鼓励吧!爱乃们,么么! 089 庄家进大牢,雷氏被夺权 什么?毒蛊?皇帝一怔,抬眸望去,小小的黑色身影已经近在咫尺,他躲闪或击毙都已经来不及。 难道朕要命丧于此! 怒气萦绕间,眼角突然闪过一道银光,黑色的蛊虫瞬间断成两截,掉落在地。 半米外,林岩一袭深蓝色锦袍,手持长剑,静静站立,剑刃在夜色中闪着幽幽的光亮,修长的身形傲然挺拔,犹如威武将军。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林岩收剑回鞘,俯身行礼:“皇上受惊了!” 皇帝淡淡答应着,看林岩的犀利眸中闪过一抹思量,他的剑法很快,很准,很凌厉,蛊虫被斩的瞬间,他几乎以为,武国公死而复生了! 战王站在皇帝身后,淡淡望了林岩一眼,他武功不错,出手也够快,没有让自己失望! 四周的侍卫回过神,全部跪了下去,请罪声震天:“卑职护主不利,罪该万死!” 皇帝冷冷望了他们一眼,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皇上!”南宫啸飞身来到皇帝面前,见他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究竟怎么回事?”皇帝怒声询问,犀利的目光落在被押来的庄尚书,庄伟城身上。 “臣冤枉,请皇上明查!”庄尚书跪在地上,头磕的咚咚作响。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叫冤枉!”南宫啸不屑的摆摆手,几名侍卫抱着几只坛子走了过来,轻轻放到地上,蛊虫已经窜出,坛子空荡荡的,却有着阵阵恶臭不断向外飘散…… “皇上,公主的‘萤火虫’飘进柴房,落到这几个坛子上,庄副统领把坛子盖全部打开了,然后,那些蛊虫就窜出来了……”南宫啸狠狠瞪了庄尚书一眼,手指着柴房和空坛子,简明扼要述说事情经过。 皇帝望着庄尚书,犀利的眼眸微微凝深,眼瞳深处,狂怒的风暴悄然凝聚:“庄尚书,南宫世子说的可属实?” “回皇上,南宫世子没有撒谎,不过皇上,老臣的祖辈世代居于京城,臣也入朝为官几十年,从未离开过京城,更没和南疆之人接触过,根本不懂养蛊 !” 庄尚书目光坚定,一字一顿,声泪俱下的诉说着自己一家的冤情:“这间破柴房,已经荒废了很多年,若非今日之事,老臣绝不会踏进这里半步,这些蛊虫,分明是有人故意放进柴房陷害老臣,请皇上明查!” 皇帝凝深了眼眸,没有说话,看庄尚书的目光,将信将疑。 “庄尚书,你说你冤枉,本世子也不会强行指证,咱们让事实说话!”南宫啸刷的一声合上折扇,桃花般的凤目看向南疆公主: “公主,这里共有六只蛊虫,一只被安郡王打烂,两只被侍卫打死,两只被斩成两截,还有一只钻进庄副统领身体里去了,公主能否查出,这些蛊是一直生长在柴房,还是被人移来这里?” “可以!”一袭白衣的南疆公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白色的衣袂轻轻飘飞,下摆上的花朵犹如活了一般,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浓郁的花香在空中快速飘散,所过之处,味道皆被遮掩,就连蛊虫暴体的恶臭都被悉数遮去,只有那浓浓的花香时时萦绕鼻端。 沈璃雪蹙了蹙眉,公主身穿白衣,花色清淡,头上的斗笠,细纱也是白色的,是喜好素雅之人,她身上应该飘着清新淡雅的香气才对,为何会是这浓郁的花香? 花香,香而杂,应该是用了很多种味道极重的花调配而成,香气十分浓郁,让人闻不习惯…… “你怎么了?”沈璃雪的情绪波动很小,还是被身侧的东方珩发现了。 “香味很重!”沈璃雪皱皱眉头,东方珩也喜欢清雅香气,她闻不惯的味道,他肯定也不喜欢。 东方珩循着香气望到了白衣的南疆公主:“南疆身处湿地,丛林多,蚊虫也多,或许她身上的香味,是用来防备或克制蚊虫的。” “也对!”沈璃雪点点头,南疆和青焰国度不同,环境也完全不一样,不能以青焰人的习惯,去判断南疆人的装扮。 南疆公主秦若烟款款走到柴房前,凝眸向里望去,柴房四处布满了蜘蛛网,上面也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几对清析的脚印从屋内漫延到屋外,屋内的角落中,摆着两只坛子,轻轻搬起,坛子下干净清爽,与灰尘满布的地面完全不同 。 “禀青皇,蛊虫养成,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不等,这些蛊虫已经成形,最少也在柴房里放了一年了,屋内到处是灰尘,短期内,没有被人搬动过的痕迹……” 庄尚书刷的看向秦若烟,眸中厉光闪烁:“公主的意思,我在柴房养了一年蛊?” “本宫只是讲出事实而已,至于是不是大人在养蛊,本宫不知!”秦若烟淡淡回答着,尖尖的声音中透着些许高傲与不耐。 “庄尚书,实不相瞒,公主施法寻蛊是突然间做的决定,一个时辰前众人方才知晓,就算有那个想法,也没有时间陷害你……”南宫啸轻摇着折扇,似笑非笑的看着庄尚书,证据确凿,他居然还想抵赖! “皇上,臣真的不懂养蛊,蛊虫出现在柴房,肯定是别人在设计陷害!”庄尚书语气悲愤,字字铿锵,句句有理。 皇帝没有说话,凌厉的目光望着空荡荡的蛊虫坛,若有所思。 皇帝不理他,庄尚书焦急的目光望向皇帝身后的大臣们,哀声求救:“雷太尉,你我同朝共事多年,对本官极是了解,请您为本官说句公道话!” “庄尚书,皇上是明君,是非对错,他一定能明判,如果尚书是冤枉的,皇上一定会还你清白!”雷太尉轻捋着胡须,圆滑的打着太极。 沈璃雪挑挑眉,雷太尉的话根本就是在敷衍,说了等于没说,背着皇帝私自养蛊害人是重罪,会被满门抄斩,雷太尉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眼看庄尚书证据确凿,要被判重罪,他当然会选择撇清关系,哪还会为庄尚书说话,惹麻烦上身。 “沈丞相。”庄尚书恳切的目光看向沈明辉。 “庄尚书,本相觉得,雷太尉言之有理,如果尚书没有养蛊,皇上一定会还尚书清白。”沈明辉推脱着,明哲保身。 其他几位大臣也随声附和着沈明辉的话,皇帝亲眼所见,证据确凿,他们哪里还敢为庄尚书说话 。 “哈哈哈,世态炎凉,世态炎凉啊!”目光扫视一圈,以往与他交好的大臣,都在回避他的目光,说着相同的理由敷衍他,没人愿意出手帮他,甚至于,没人为他说一句公道话,庄尚书昂头望向天空,悲凉的笑声笑彻大半个相府。 皇帝的犀利的眸光看向几近疯狂的庄尚书,他说的话,确有几分道理,他祖祖辈辈都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又没和南疆人接触过,不可能懂蛊,难道,他真的是冤枉的? “啊啊啊,狗皇帝,拿命来!”中蛊的庄伟城突然挣脱了侍卫们,如发疯一般,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出,随手捡起一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刺向皇帝。 皇帝冷冷望着庄伟城,不闪不避,长剑即将刺到他身上时,又一柄长剑凭空伸出,只听:“当!”的一声,剑被挑开,庄伟城被震的后退好几步方才站稳,虎口发麻,手臂微微颤抖,随心所欲的剑都有些拿不稳。 望着手握长剑,面容严肃,挡在皇帝身前的林岩,沈璃雪扬扬嘴角,岩表哥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 几名侍卫回过神,蜂拥而上,捉拿庄伟城,庄伟城刚才偷袭失败,又险些被震伤,正在暴怒之中,出手狠毒,招招凌厉,几名侍卫眨眼间已被他打伤在地。 “城儿,你干什么,住手,快住手!”庄尚书焦急的大喊,心平气和的向皇上陈述,他们一家还有脱罪的机会,如果动了手,就是坐实了罪名,再无清白的可能了。 庄伟城对庄尚书的劝解充耳不闻,手持长剑,又杀又砍,好几名御林军被他砍在地,血流不止…… 南宫啸皱皱眉头,刷的一下合上折扇,坚硬的扇柄凝聚着十层内力,对着庄伟城的打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后颈上,庄伟城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倒地,昏迷过去。 两名御林军走上前,拿着绳子将庄伟城五花大绑,庄夫人吓的瘫在地上,瑟瑟发抖,面色苍白着,半天没回过神。 庄尚书则跪在皇帝面前,不停磕头求情:“皇上,孽子中了蛊,行刺皇上是被蛊控制,身不由已,请皇上明查!” 南宫啸狠狠瞪着庄尚书:“庄尚书,别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庄伟城中了蛊就可以随便杀人吗?你看看死在他手中的御林军,刚才若非林将军出手快,皇上也会身受重伤……” “南宫啸,你别院那两人被人控制时,是何模样?”皇帝低沉了眼睑,冷声询问 。 “这……”南宫啸求救的目光望向沈璃雪和东方珩,那两人中蛊时,他被下了药,什么都不知道。 “回皇上,别院那一男一女很呆滞,与庄副统领的凶狠完全不同,不过,他们的共同点时,被蛊控制,失了自己的思想……”沈璃雪声音淡淡,将三人的共同点总结回答。 皇帝点点头,心中有了答案,冷冷望了庄尚书和庄伟城一眼,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空中飘来他冷酷的命令声:“将庄尚书一家关进大牢,择日问斩!” 庄尚书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整个人呆呆的瘫坐在地,回过神时,皇帝已经走远,悲伤的眼眸看着皇帝消失的方向,老泪纵横:“皇上,老臣冤枉……” “庄尚书,别再喊冤了,庄副统领行刺皇上,罪名滔天,足够你们全家问斩!”南宫啸漫不经心的说着,轻轻摆摆手,几名御林军走上前,将庄尚书,庄夫人,庄伟城押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庄尚书走过雷太尉身边时,望了他一眼,那一眼,冷冽,警告,饱含着无限深意! “公主,这边请!”东方湛走上前,温和平微笑着,礼貌招呼南疆公主。 秦若烟点点头,莲步轻移,款款前行,走出二门的瞬间,她戴着斗笠回过头,望了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一眼。 “哟,那秦若烟不会是对本世子有意吧!”南宫啸邪魅的笑着,快速整理了衣衫和头冠,又摆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姿势,摇着折扇,风度翩翩。 沈璃雪望望二门处,回头瞪了南宫啸一眼:“秦若烟已经走了!”沈璃雪清楚的感觉到,秦若烟的目光,望了她,东方珩,南宫啸三人,那名丑女逃跑时,恶狠狠的瞪过他们三人,怎么这么巧。 “走这么快干什么,本世子最潇洒的模样她还没看到 !”南宫啸摇着扇子,不满的嘀咕着。 沈璃雪没再接话与他调侃,清冷的目光看向蛊坛和那间破柴房。 “你有心事?”东方珩敏锐的察觉到沈璃雪在想事情。 “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太顺利了吗?”沈璃雪道出心中疑惑,跟着‘萤火虫’,直接就抓到了庄尚书一家,前后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 南宫啸不以为然:“秦若烟懂蛊,她对症下药,瞬间抓到蛊主,若是换了咱们平时的方法,一个个排查,估计查上几年都未必查得到庄尚书身上……” “这话确实没错!”但沈璃雪总觉得事情奇怪,究竟怪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庄伟城怎么会中蛊的?”一般情况下,蛊虫遇血,透过伤口钻入人体,庄伟城身上又没有血,那蛊虫居然钻进去了。 “他逃避蛊虫时不小心撞到了左臂,伤口裂开,那蛊就趁机钻进去了……”南宫啸淡淡的声音中隐带着几丝幸灾乐祸。 “庄尚书一家被抓,你很开心嘛!”沈璃雪似笑非笑的望着南宫啸。 “他们养的蛊差点害了我,他们被抓,我当然高兴!”南宫啸摇着折扇,鼻孔朝天,难得的好心情:“天快亮了,本世子请你们吃早膳吧!”就当是庆祝抓到养蛊人,旗开得胜。 “我要回府睡回笼觉,就不去用膳了,你们自便!”沈璃雪故做困倦的手捂着嘴巴轻轻打了个呵欠,她已经离府一天三夜,为防出状况,必须尽快回去看看。 沈璃雪离开尚书府,东方珩也走了,南宫啸一人站在大街上,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人,不满的嘀咕:“这两人,真不够朋友,本世子自己去吃庆祝早膳!” 沈璃雪回到相府时,天色已经大亮,丫鬟,小厮们都已起床,各司其职的纷纷忙碌着,沈璃雪从后门进了相府,快速奔向竹园,刚刚推开房门,秋禾走了过来。 “大小姐,您回来了,奴婢给您端早膳!”秋禾知道自己这位大小姐不简单,一天两夜未归肯定有她的理由,她识趣的没有多问。 “嗯 !”沈璃雪醉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又只喝了一杯小米粥,听秋禾这么一说,她顿觉腹中饥肠辘辘,身体也软软的,没什么力气,确实需要吃些东西了。 稍顷,秋禾提来一个食盒,轻轻打开,将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摆到桌上。 “怎么全是白菜?”望着桌上的三菜一汤,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炒白菜,拌白菜,炖白菜,白菜汤,她不过离开了一天两夜,相府的伙食居然变的这么差了。 “回小姐,夫人被关禁闭,对相府的事情不管不问,府里的食材吃完了,嬷嬷们权利有限,夫人不下命令,她们拿不到府内银两,所以,府里的伙食一天比一天差!”秋禾低垂着头,小声解释着。 “你是说,相爷,金姨娘也吃这白菜宴?”沈璃雪挑挑眉,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秋禾点点头:“相爷,金姨娘的白菜里放了豆腐,粉条调味,比小姐吃的白菜宴好这么一点儿点儿……” “夫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沈璃雪嘴角轻挑,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的秋禾一阵心里发紧,小姐这是想要算计人:“夫人在雅园关禁闭!” 沈璃雪来到雅园时,李姨娘,赵姨娘都坐在外室喝茶,金姨娘轻抹着眼睛,仿佛受了委屈,雷氏则站在一张书桌后,手持毛笔,蘸了黑墨,悠闲自在的写下一个又一个漂亮楷字,仿佛在修身养性,对四周的一切完全无视。 沈璃雪微笑,她在消磨众人的耐心,等着别人先开口,她好占据主动,真是聪明! 沈明辉大概是刚刚到,紧皱着眉头,凝视雷氏片刻,心烦意乱的坐到桌边,端了茶杯品茶,茶入口,他眸中的神色瞬间一变,砰的一声将茶杯扔到桌子上,手拍着桌子,猛的站了起来,没有放稳的茶杯被震掉在地,摔的粉碎:“雷雅容,你想闹到什么时候?” “妾身被老爷惩罚关禁闭写平安经,怎么是闹了?”雷氏停止书写,却没有放下笔,微笑着看向沈明辉,眸中故意闪烁的疑惑与不解气的他胸口发闷。 “别赌气了,你的禁闭解除,快将相府的伙食开销恢复原样!”沈明辉忍了怒气,冷冷说着,语气中还透着些许盛气凌人,白菜豆腐,白菜粉条,顿顿都是这些,这么多年,他就没吃过这么差的伙食 。 雷氏微笑,只是解除禁闭,还不够:“老爷体贴妾身,妾身心中感激,但您是青焰丞相,不能出尔反尔,下了惩罚命令再收回,岂不是自打耳光,为了相爷的信誉,妾身也要关够一月禁闭,写上千遍平安经。” “你!”沈明辉手指着雷氏,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已经放下姿态了,她居然还故意刁难,难道要他给她磕头认错才肯罢休? 沈璃雪看明白了,雷氏以关禁闭为由,将相府的开支全部锁了起来,用那些廉价的白菜宴牵制沈明辉,如果沈明辉请她出关,她就会提条件,为自己换取最大的利益。 “你究竟怎样才肯答应让相府恢复正常?”沈明辉率先妥协,咬牙切齿中暗透着愤怒。 十几年来,他一直很信任她,放心的将相府交给她打理,从未参与过内院的事情,没想到她会给他来这招釜底抽薪,相府的账本,银两全都掌握在她手里,她不发话,别人就不能动用。 他虽贵为丞相,对内院的事情却不甚了解,况且,雷氏是他的名媒正娶的妻子,雷太尉又和他闹僵,正等着抓他的把柄,如果他强逼雷氏交钥匙,或把库房砸了取银两,不出半天,事情就会传遍大街小巷,到时,他沈明辉的一世英名会毁的一干二净。 雷氏嫣然一笑,看沈明辉,金姨娘的目光中透着嘲讽,她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求她的,只是单纯的说几句软话还不够,她在这里闷了三天,受的那三天苦,要从罪魁祸首身上讨回来才行。 雷氏看向金姨娘,她明明在笑,笑容中却透着丝丝寒冰,让人不寒而栗,金姨娘身体猛然一震,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心中惊慌着,下意识的抱紧沈明辉的胳膊,躲到他身后。 雷氏冷冷一笑,看金姨娘的目光满是嘲讽,沈明辉可救不了你,既然她出关,金姨娘肚子里那个孽种就休想再留,冷冽的目光淡淡扫过沈璃雪,雷氏嘴角的微笑渐浓,这个贱人诡计多端,也需要好好教训。 在金姨娘震惊,害怕的目光中,雷氏薄唇轻启,正欲说出自己的条件,一道清冷的声音抢先响起:“爹,夫人说的很对,您关她禁闭,不能出尔反尔轻易更改命令!” 雷氏眸光一凝,看着那张明媚的脸庞,一颗心高悬了起来,沈璃雪想干什么? 沈明辉瞪了沈璃雪一眼:“你年纪轻轻,无病无灾,吃白菜还是吃其他东西没什么大碍,但你金姨娘身怀有孕,急需补身体,哪能天天吃白菜 !” 沈璃雪嫣然一笑,如春花开放,迷醉人心:“父亲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说,相府是名门贵族,里里外外都需要打理,不能有半分倦怠,夫人在关禁闭,不能处理府内事情,不如暂将这些事情交给别人来做……” 沈明辉目光一凝,这个女儿,很聪明! “交给谁做,你吗?”雷氏不屑的嗤笑一声,趁自己关禁闭,夺自己的权,沈璃雪的如意算盘打的真是不错。 沈璃雪礼貌微笑:“我才疏学浅,当不起此等重任,姨娘们来相府的时间都不短了,对相府也有一定的了解,不如将事情暂交她们……”相府内院事情复杂,沈璃雪没心情过多掺和,内院的大权给她她也没兴趣主持。 赵姨娘,李姨娘,金姨娘皆是一惊,大小姐说要将相府大权交给她们,她们没听错吧?事情来的太突然,三人有些难以接受,隔着衣服掐掐胳膊,很疼,她们不是在做梦。 “堂堂丞相府,让姨娘掌权,当正室不存在了么,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雷氏嗤笑一声,冷眼看着沈璃雪,想抢她的权,做梦。 沈璃雪轻轻一笑:“我这不是在为爹和夫人着想么,爹是青焰丞相,要言而有信,下了命令不能轻易更改,夫人又在关禁闭,虔诚祈祷,无心理会府内事情,咱们相府也是高门贵族,天天吃白菜像什么话,况且,爹事情繁忙,金姨娘身怀有孕,都需要吃些补品养身子……” 雷氏的目光阴晴不定,眸中暗暗闪烁着点点冷芒,一字一顿:“璃雪言之有礼,是我太疏忽了,即日起我便出关,将相府恢复正常!”大权不能旁落,自己可以妥协出关,计划了几天的事情,居然被她搅和了,贱人! “夫人在关禁闭,若是出去主持府内大事,父亲这青焰丞相就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沈璃雪笑容璀璨,这话是雷氏自己说的,不是她要借题发挥。 沈璃雪!雷氏望着沈璃雪,目光冷如千年寒冰,果然是伶牙俐齿,惹人讨厌。 “姨娘们从未接触过府内事,岂会处理,相府是高门贵族,不能出了事情让人看笑话,盈雪一直常年跟在我身边,内院之事,她也学的差不多了,相府大权,就交给她吧 !”盈雪是雷氏的女儿,管家之权交给她,不算旁落,这相府还掌握在她们母女手中。 “盈雪妹妹身受重伤,需要好好静养,哪能再操劳,姨娘们虽不懂内院之事,但由嬷嬷们协助着,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相府交给她们管理,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内院大权,象征着人的身份与地位,雷氏不会轻易交权,所以,沈璃雪便拉上了沈明辉,以沈明辉这一家之主,来压制雷氏。 “璃雪言之有礼,就照璃雪说的,让姨娘暂管内院……”沈明辉轻头同意沈璃雪的建议。 他早就有过这种念头,但府内姨娘们的能力不及雷氏,他便一直没有提起,但今天,雷氏仗着权利,嚣张的顶撞他,无法无天了,他夺她的权,是想让她看清楚,他才是真真正正的相府主人。 她们要掌权了,真的要掌权了! 赵姨娘,李姨娘欣喜若狂,强行按捺着心中的激动,若非这里人多,她们都要跳起来失态的大喊了。 金姨娘的脸也笑成了一朵花,一颗心激动的砰砰乱跳,太好了,她居然也要掌权了,梦寐以求的权利真的到手了,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也是权利,象征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金姨娘身怀有孕,就不要参与府中事了,赵姨娘主事,李姨娘协助,父亲以为如何?”金姨娘心胸狭小,喜贪小便宜,如果权利交到她手上,她肯定会暗中贪墨着捞油水,沈璃雪不喜欢这种小人。 李姨娘本就是雷氏的人,很惧怕雷氏,事事以雷氏马首是瞻,权利交给她和交给雷氏没什么区别,反观赵姨娘,是唯一一个敢和雷氏叫板的人,她很讨厌雷氏,权利到了她手里,雷氏想要再拿回去,可就难了。 “好,照你说的安排!”沈明辉笑眯眯的答应着,沈璃雪的安排合情合理,他没什么异议。 金姨娘热烈的狂喜瞬间降到冰点,灿烂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贱人,居然敢夺她梦寐以求的管家大权,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她才不会轻易放弃 。 “老爷,人家才一个多月,孩子还小,可以为姐姐分担相府重任!”金姨娘不甘心的摇着沈明辉的胳膊撒娇:“况且,孕妇嘴巴刁,若是有了这点小权利,我就可以随时命人拿吃的,好好养育咱们的孩子!” 唯恐沈明辉不答应,金姨娘搬出了他最看中的腹中胎儿。 “一个多月也是身孕,你身体要紧,千万不能累着,想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只顾告诉赵姨娘就是,她会为你安排的……”沈明辉轻拍着金姨娘的后背,笑逐颜开的轻声安慰。 金姨娘微笑的小脸再次垮了下来,恨的咬牙切齿,别人安排的,和自己命人拿来的,象征的意义哪会一样…… “多谢老爷,大小姐信任,妾身一定尽心主事,好好管家!”赵姨娘从震惊中回过神,对着沈明辉和沈璃雪福福身,喜悦的眸中自信满满。 “妾身也多谢老爷,大小姐信任!”李姨娘紧随其后,福身谢恩,抬头的瞬间,接触到雷氏阴冷的目光,她全身一震,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快速退到赵姨娘身后,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雅容将府内的大小事情移交赵姨娘吧,本相不想再看到白菜宴!”最后一句,沈明辉加重了语气,听的赵姨娘身体一颤:“相爷放心,妾身会安排丰富的午膳!” 沈明辉淡淡答应一声,走出雅园,大步向书房走去,金姨娘咬咬嘴唇,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快步追了出去,一定要说动老爷让自己掌权:“老爷,等等妾身……” 赵姨娘,李姨娘拿了钥匙,信物,迫不及待的去行使权利了。 沈璃雪走到雷氏面前,微笑着刺激:“府内事情已经解决,夫人可以放心的祈祷,写平安经了,一千遍的平安经可不好写,夫人受累了!” 雷氏设局,是想商谈对她有利的条件,教训敌人,没想到到了最后,有利条件没谈成,还丢了府内大权,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雷氏望着沈璃雪,目光冷如千年寒冰,嘴角扬起的浅笑,也冰冷蚀骨:“先别得意,没到最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夫人还是先写完一千遍的平安经,再在屋里闷够三十天,咱们再商谈鹿死谁手 !”沈璃雪轻轻一笑,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雅园,清冷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冷芒,权利已经交出来,雷氏居然还想再收回去,痴人说梦。 “贱人贱人贱人!”众人走后,雷氏怒气冲天,将房间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美眸中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沈璃雪,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米嬷嬷,悄悄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得听赵姨娘,李姨娘指挥,看她们两人如何掌权!”雷氏发泄后,胸中的愤怒平息不少,头脑清醒许多,绝妙的对策也想了出来: 等赵姨娘,李姨娘将内院管的鸡飞狗跳,狼狈不堪时,定会乖乖的将权利还回来,到时,她又有了足够权利谈条件,看她如何整治她们! 后院,赵姨娘,李姨娘将府中所有丫鬟,嬷嬷,小厮全都集中到了一起,赵姨娘轻扶着丫鬟的手,趾高气昂在下人面前来回走动一圈,傲然道: “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一个月内,相府内院由我来掌权,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你们就各司其职,以前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快到午膳时间了,你们领银子买菜做午膳,记住,相爷,大小姐,金姨娘的膳食都要安排的丰富妥当,切不可怠慢了……” “是!”下人们漫不经心的答应着,声音有气无力,明显没将赵姨娘的话放在心上。 一名管事带着些银两和账本走到桌边,嬷嬷们依次上前领银子,突然,一名嬷嬷高声尖叫:“赵姨娘,这五银子,根本不够整个府上的鱼钱……” 赵姨娘皱皱眉,冷冷看着那名嬷嬷:“你们一直都是拿这些银子买鱼的,为何以前够,现在不够了?” “姨娘有所不知,现在菜价肉价飞涨,每条鱼卖近百个铜钱了,这五两银子,真的不够!”嬷嬷轻叹了口气,哀怨的目光看着赵姨娘。 赵姨娘瞬间沉下了脸色,物价有涨有跌她是知道的,但她没管过家,不知要如何应付这种事情:“那要多少铜钱才够府上主人们吃顿鱼?” “回姨娘,有十两银子即可!”嬷嬷呵呵的笑着,眼瞳深处透着些许诡异。 “赵姨娘,银子也不够菜钱……” “赵姨娘,银子也不够买……” 见那名嬷嬷的诉苦奏效了,负责买东西的嬷嬷们都拿着银子高叫,整个内院一片混乱 。 “都吵什么!”沈璃雪缓步走了过来,清冷的目光望向吵闹的众嬷嬷,再看看面色苍白难看的赵姨娘,嘴角挑了挑,不出所料,雷氏果然在给赵姨娘下绊子。 “大小姐,买鱼的银子不够……” “大小姐,买菜的也不够……” 众人愣了愣,改围攻沈璃雪。 “大小姐!”赵姨娘站起身,求救的目光投向沈璃雪,眼前事情太混乱,她不知道要如何应付了。 沈璃雪安慰般对她点点头,莲步轻移,缓缓走到管事身边,拿起他面前的账本细细翻看,浅浅的笑容看到嬷嬷们眼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喧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嬷嬷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厮觑,大小姐想做什么? “啪!”沈璃雪猛的合上账本,清脆的声响惊的众人猛然一震,低了头不敢看她。 “刚才有位嬷嬷说五两银子不够买鱼?”沈璃雪璀璨的笑容温暖人心。 嬷嬷深吸一口气,大了胆子走到沈璃雪面前,一字一顿:“回大小姐,现在肉涨飞涨,五两银子确实不够买鱼!” “这么说,嬷嬷拿着这些银子,买不到十条鱼?”沈璃雪微微笑着,目光清冷。 “买不到!”嬷嬷咬咬牙,狠狠心,撒了谎,五两银子能买二十条鱼,但夫人特意交待要为难赵姨娘和沈璃雪,她当然要配合。 沈璃雪微笑的目光突然一凝:“相府不养无用之人,既然嬷嬷做不到主子的要求,就没有资格再留在相府,来人,带嬷嬷去房间收拾行理!” ------题外话------ ~(>_ 090 庄尚书一家万箭穿心 “大小姐!”嬷嬷猛然抬头,震惊的望着沈璃雪,她设想过许多种对峙场面,却怎么都没料到,沈璃雪会毫不留情的直接将她赶出相府。 “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对嬷嬷的震惊视而不见,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两名粗使嬷嬷。 “是!”粗使嬷嬷们天天只能干粗活,累死累活还拿不到多少月俸,而采购的嬷嬷,活计相对轻松,还有许多油水可捞,她们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听到沈璃雪的命令,两人立刻走上前来,夺过那五两银子交给管事,押了那位嬷嬷快速向外走去 。 “大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是冤枉的!”嬷嬷哭喊着,挣扎着,眼泪直流,她在相府过了大半辈子,不想离开,不想离开啊。 “怎么这么吵?”不悦的怒喝声响起,沈明辉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大步前行着,眉头紧皱,他刚才在书房处理事情,闹哄哄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吵的他心烦意乱,这才前来一看究竟。 “老爷,求您救救奴婢,大小姐要将奴婢赶出相府!”见到沈明辉,嬷嬷眼睛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声向他求救。 “璃雪,嬷嬷在相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何要赶她离开?”沈明辉皱眉看向沈璃雪,眸中满是不悦: 这个女儿,天天惹事生非,阴谋诡计的算计别人,以前没人出事,他就睁只眼闭只眼,随她闹,哪曾想,她居然得寸进尺的将主意打到了府内老人身上。 面对嬷嬷的指责,沈明辉的质问,沈璃雪不急不恼,微微一笑:“嬷嬷谎报鱼的价格,想要贪墨银两,我才会赶她离开!” “大小姐,奴婢早就说过,鱼涨价了,那些银子,真的不够买鱼!”嬷嬷轻抹着眼睛,无声流泪,仿佛在控诉沈璃雪什么都不懂,凭着主观意断,胡乱猜测。 沈明辉紧皱着眉头:“嬷嬷买菜,总不能让她拿自己的月俸补贴,她要银子,给她便是,咱们相府又不缺那几两银子……” “爹,我确实不知道鱼和菜的价格,不过,我不给嬷嬷银子,并非小气,而是因为……” 沈璃雪拿了桌上的账本,递到沈明辉面前,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淡淡解释:“这个账本记录了最近一个月,相府厨房的各项支出,虽然没有明文标注几两银子买几条鱼,但上面记录着,嬷嬷每次支出五两银子,会剩回七八十个铜钱,物价再涨,也不可能在两天内涨这么多吧!” 嬷嬷猛然一惊,额头冷汗渗渗而落,她觉着沈璃雪,沈明辉不知道鱼的具体价格,她谎报几十个铜钱,他们也不会察觉,哪曾想,沈璃雪居然查了账本,她的谎话肯定瞒不住了,怎么办,怎么办呢? 沈明辉阴沉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小小的奴婢,居然欺负姨娘不懂管家,大逆不道的想要贪墨相府银两,真是胆大包天:“恶奴刁钻,欺瞒主子,贪墨银两,重打二十大板,赶出相府 !” “相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欺瞒了,饶命啊……”嬷嬷吓的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肠子都快要悔青了,早知道大小姐这么厉害,她哪会答应夫人和大小姐做对。 粗使嬷嬷走上前来,不顾嬷嬷的哀求,哭喊,硬生生将她拖了下去。 沈明辉也阴沉着面色,紧皱着眉头离开院落,回了书房。 众嬷嬷们相互对望一眼,眸中皆闪着慌乱和震惊,大小姐手段真是高明,幸好她们慢了半拍,没有谎报银两顶撞大小姐,否则,现在被打板子,赶出相府的就是她们了……,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拿银子的其他下人:“你们手里的银子,可够买东西?” “够了,够了!”嬷嬷们身体猛然一震,讪讪的笑着,随声附合,她们久居相府,主人之间的明急暗斗她们看过不少,当然明白,沈璃雪赶走买鱼嬷嬷是在杀鸡儆猴,她们手里的银子不但够买东西,还有剩余,如果她们敢撒谎说不够,下一个被赶走的就是她们。 “既然都够了,就去买东西吧,记住,相府主人不想再吃白菜宴!”最后一句,沈璃雪加重了语气,清冷的声音带着强势的口吻,让人不敢违抗。 “是是是!”嬷嬷们连连点头答应着,快速散开,沈璃雪的手段,她们已经见识过,就算她不说,她们也不敢再弄白菜宴了。 赵姨娘款款走过来,眸中闪烁着点点光芒,感激的望着沈璃雪:“多谢大小姐!”她也看出来了,这些嬷嬷被人挑唆,故意说银子不够,想要拆她的台,偏偏她不知道鱼和菜的具体价格,无法反驳,幸好沈璃雪聪明,看了账本,拆穿了她们的诡计,不然,她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沈璃雪微微一笑:“姨娘不必言谢,我在相府,还要靠姨娘多多照顾!”雷氏在背后支使下人闹事,杀鸡儆猴,震慑下人都是必须要做的。 “大小姐客气!”漂亮的处理了事情,却不居功,赵姨娘瞬间对沈璃雪多了几分好感。 “大小姐,姨娘愚钝,处事不精,还望大小姐多多提点 !”赵姨娘掌权,是沈璃雪为她争取来的,这次的下马威更让她知道,相府事情错综复杂,凭她一已之力,在府内定会举步维艰,沈璃雪聪明伶俐,手段高明,她起了拉拢之心。 沈璃雪轻轻笑笑:“姨娘初次掌管相府,难免会出差子,府里嬷嬷都是老人,对府内事务极是熟悉,有她们协助姨娘,姨娘很快就能将相府运作了解的一清二楚,父亲是相府之主,若是遇到极难解决之事,姨娘不妨去请教请教他……” 一番话,说到了赵姨娘心坎上,也给她敲了个警钟,府里的管事,嬷嬷多是雷氏的人,她抢了雷氏的大权,雷氏肯定会不断在幕后下绊子难为她。 沈璃雪能见招拆招,清除雷氏的阴谋诡计,沈明辉更能帮她树立威信,让她真正掌管相府,说不定还能更近一步,成为真正的相府女主人。 “多谢大小姐提点,姨娘明白怎么做了!”赵姨娘轻轻笑着,眼睛闪闪亮亮。 “姨娘聪明!”沈璃雪笑容璀璨,雷氏一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明里暗中想要除去,她也不会对雷氏客气,她想让雷氏失去的,不止是管家大权,还有女人最看重的身份,地位! 雷氏和沈明辉之间已经出现裂痕,两人表面的相敬如宾,是为掩饰底下的暗潮汹涌,两人之间积累已深的矛盾,也需要一个特殊的契机来激化,赵姨娘掌权,就是一个很好的导火索。 消息传到雅园,一向沉着冷静的雷氏再也忍耐不住,再次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凝深的美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嬷嬷是她的人,沈璃雪将其赶出相府,就是变相警告府内下人,不能听她这丞相夫人的指挥。 沈璃雪不只是要抢夺她的管家大权,还想将她身为一府女主人的所有权利全部架空,好歹毒的心思。 雷氏只顾责怪沈璃雪,都没反思,那嬷嬷是她派去故意挑事,才会被沈璃雪抓住把柄,如果嬷嬷没有存心欺压主子,又怎么会被沈璃雪抓到错处,赶离相府。 “米嬷嬷,你悄悄回太尉府一趟,将我在这里的情形告诉父亲,让他想想办法,牵制沈璃雪,我可趁机抢回管家大权,当然,如果能除掉沈璃雪,那就最好不过!” 雷氏阴沉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厉色,一直以来,她以为沈璃雪无权无势,掀不起多大的风流,根本没将沈璃雪放在眼里,没想到,就是这个渺小,低贱,毫不起眼的乡野女子,连番诡计算计她们母女,让她们吃了大亏,还无话可说 。 沈璃雪是个危险人物,不可再留,速速除去,是最好的选择。 竹园,沈璃雪不知道雷氏的打算,用过午膳,看了会儿书,躺在**,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沈璃雪脸颊传来一阵酥酥痒痒,似有什么东西在她小脸上轻轻游走,头顶隐隐现出一道阴影,好像有人遮了她的光线,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 东方珩一袭白衣,半躺在她身旁,轻靠着床头,拿着一本书在看,不同的是,她躺在丝被下,他半躺在丝被旁边,两人间隔着一床丝被。 听到动静,东方珩放下书本,回望沈璃雪,墨色的眼眸清澈如泉:“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皱眉看着东方珩,他手中的书也落入眼帘,正是她午休前,放在床头那本各国志。 慢慢坐起身,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望向格子窗,天色已经擦黑。 “本王来告诉你最新消息!”沈璃雪不悦的目光瞪来,东方珩慢腾腾的下了床,走到桌边坐下。 “什么消息?”沈璃雪挑挑眉,能让东方珩亲自来传的消息,肯定不简单。 “苏雨婷秘密去顺天府大牢看庄可欣了!”东方珩持壶倒茶,热气袅袅间,他淡淡吐出这一消息,眸中的神色被热气掩盖,看不真切。 沈璃雪一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柱香前!”东方珩悠然回答,慢慢品茶。 “你怎么不早点说?”沈璃雪皱眉怒瞪着向东方珩,苏雨婷和庄可欣关系密切,庄家搜出了蛊虫,朝中大臣们全都唯恐避之不急,苏雨婷居然敢迎风而上,前去探望,是姐妹情深,还是另有蹊跷? “你刚才在休息!”东方珩淡淡说着,平静的声音毫无波澜 。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她睡觉,哪比得上这种大事重要!沈璃雪掀开被子下了床,快速拿过一旁的丝裙穿上。 “看你睡的熟,没忍心!”东方珩望了沈璃雪一眼,她在快速系衣带,乌黑的墨丝微微凌乱,在两颊边各垂下几缕,清丽,婉约之中透着说不出的狂野美。 沈璃雪撇撇嘴,东方珩什么时候也学会怜香惜玉了! “我好了,咱们快去顺天府大牢!”简单梳了发髻,拿过几枚珠花戴上,沈璃雪就欲出门,见东方珩慢腾腾的站起,她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侧身抓了东方珩的胳膊,拽着他快速向外走。 苏雨婷和庄可欣情同姐妹,是不是代表庄尚书和温国公关系密切?看来,庄尚书蛊虫一事,还没有完结。 东方珩不急不慌,走的慢慢腾腾,任由沈璃雪拉着他前行,目光落在沈璃雪紧抓他衣袖的小手上,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大牢,阴暗潮湿,庄可欣腿残,不能站立,只能坐在相对干燥的枯草上,紧靠着铁栏杆,手捂着嘴巴,哭的十分伤感,娇小的身体轻轻颤抖着,是那么孤独,无助: “雨婷,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最了解我的,我很怕虫,怎么可能会去养那吓人的蛊……是别人在设计陷害我们……” “可欣,别急,我相信你……”见庄可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不停下流,怎么止都止不住,美丽的小脸全部流满了泪痕,苏雨婷轻声安慰着,递过一方丝帕,目光楚楚,善解人意。 “谢谢!”庄可欣接过丝帕,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刚才哭的太伤心,她止了哭,却没有平复激动的情绪,抽搐着小声询问:“雨婷,青焰律法可曾有‘伤残者,判罪轻’的规定?” “这……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回去问问父亲!”苏雨婷笑容温和,心中却是一凝,庄尚书,庄夫人,庄副统领都是正常人,没有伤残,庄可欣这么问,是在为她自己着想…… “雨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什么秘密都不会隐瞒你,我希望你也能相信,我们一家真的是清白的!”庄可欣看着苏雨婷的眼睛,一字一顿,眼瞳深处闪烁着灼灼光彩 。 “我当然相信你们是被人陷害的,我父亲已经进宫,去向皇上请求重新查办尚书府蛊虫一案,相信不久之后,就能还你们一家清白了!” 苏雨婷礼貌微笑,墨色的眼瞳中,凝出点点深沉,她和庄可欣是闺中好友,彼此之间确实没什么秘密,也就是说,她做过的所有事情,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庄可欣都知道,反之也一样。 庄可欣落难,在她面前一次次重提这些秘密,是念旧情,还是在以此要挟她? “真的?”庄可欣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蛊虫在我们家柴房搜出,哥哥又冒犯了皇上,轻判的可能性,怕是不大……” “庄尚书为官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会劝说父亲,尽量保下你们,判个贬官流放,应该还是可以的……”苏雨婷微笑着宽慰,接过丫鬟手中的糕点盒,透过栏杆缝,递向庄可欣:“牢里饭菜很差,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核桃酥。” “谢谢,事到如今,也只有雨婷你不嫌弃我,肯对我这么好!”庄可欣接过糕点,阵阵香气透过盒子缝轻轻飘散,她感动的眼泪汹涌。 “别哭了,你们会没事的!”苏雨婷拿着丝帕,关切的为庄可欣轻擦脸上的泪珠。 身后传来嬷嬷的提醒声,苏雨婷歉意的笑笑:“可欣,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府了,明天再来看你!” 庄可欣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目送苏雨婷:“路上小心!” 苏雨婷浅青色的衣袂转过弯,消失不见,庄可欣瞬间停止哭泣,晶亮的眸中闪出一抹成熟与狠厉,望望手中哭湿的手帕,撇撇嘴,甩手扔到一边,长长松了口气,装哭真辛苦。 丝丝香气飘入鼻中,庄可欣慢腾腾的打开糕点盒的盖子,一排金灿灿的香酥核桃酥现于眼前,糕点呈金黄色,外酥里嫩,让人垂涎欲滴。 庄可欣却没有丝毫味口,慢慢盖上了糕点盒子,不是她不相信苏雨婷,而是特殊时期,需要特殊对待,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现在到了穷途末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别人暗害她,防止一些秘密泄露,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想着,拐角处走来四名神神秘秘,身穿官差服的狱卒,他们手中还押着四名囚犯,边走边警惕的四下观望 。 一名狱卒打开了庄尚书的牢房,一名进了庄夫人的牢房,一名去了庄伟城的牢房,还有一名自然是打开了庄可欣牢房的锁,将手中的白衣囚犯放在地上,甩手将一件衣服丢给她,低声道:“快换上!” “干什么?”庄可欣望着手中写有‘卒’字的官差服,再看看倒在干草上,昏迷不醒的那名囚犯,满眼迷茫。 “李代桃僵,暗放你们出去,让这四名死囚代替你们上刑场。”狱卒瞄了呆愣的庄可欣一眼,冷冷催促着:“速度快些,换岗的时间快到了!” 庄可欣一惊,瞬间明白,这是让他们换上狱卒的衣服,趁着换岗,以狱卒的身份离开大牢。 “多谢!”庄可欣心中一喜,见庄尚书,庄夫人,庄伟城都在换衣服,她也不再犹豫,快速换上了宽大的狱卒服。 稍顷,换好衣服的庄尚书,庄夫人,庄伟城都走出大牢,聚到了庄可欣牢门口,庄尚书看看双腿残疾的女儿,低声命令道:“伟城,背上你妹妹!” 庄伟城皱皱眉,没有说话,目光冷酷着,俯身去拉庄可欣,庄可欣却吓的后退一步,警惕的目光紧盯着庄伟城:“爹,哥哥他……” “不必害怕,你哥哥体内的蛊只要没人操纵,就不会发作!”庄尚书深邃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厉光,城儿中蛊后,那控蛊人,就在附近! “爹,您懂蛊?”庄可欣捂了嘴巴,目光震惊着,小声低呼,身为庄尚书的女儿,十多年来,她居然都没发现,自己的父亲懂蛊。 庄尚书目光沉了沉,没有回答,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过那四名狱卒:“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多谢了!”他们一家被人赃并获,无论何人求情,都难逃一死,侨装改扮,逃出生天,才是最妥当的方法。 “换岗,换岗!”门外传来阵阵高呼,庄尚书目光沉了沉,大步向外走去,庄伟城背着庄可欣紧随其后,庄夫人也急步跟随上去。 庄可欣伏在庄伟城背上,看着前面大步前行的父亲,眸中满是好奇与疑惑,父亲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能让人找替死鬼,救他们出大牢,帮她们的那个人肯定是某个高官,否则,他哪里打得通这顺天府大牢的重重关系…… 几名值夜的狱卒迎着庄尚书四人走了过来,笑嘻嘻的目光落到了庄伟城和庄可欣身上,庄可欣一惊,急忙低了头,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不停祈祷,千万不要发现我,千万不要拆穿我 !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背着出去?”狱卒们围上来,**笑着对着庄伟城和庄可欣左看右看。 “我说,是酒喝多了吧!”一名狱卒笑着调侃。 “依我看,八成是和狱里的女犯人们有了奸情,做的太多,腿软,走不动了,只能让人背着……” 狱卒们平日里很是无聊,遇到这么个奇事,纷纷来看热闹,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着,哄堂大笑,不知不觉着,人多了,堵住了出口! 阵阵**笑声响彻耳边,庄可欣焦急如焚,却束手无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路被挡住,如果硬闯就会露馅,可如果不硬闯,被这些狱卒们认出来怎么办? 嘈杂的声音不断冲击耳膜,庄伟城紧紧皱起眉头,大手悄然紧握成拳,沉下的眸中,闪烁着道道冷光,怒气萦绕满整个眼底。 庄夫人看着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狱卒,焦急如焚,求救的目光频频看向庄尚书,马上就要出大牢,若是被发现身份,他们的逃离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庄尚书眸光沉了沉,淡淡道:“几位大哥,他喝醉了酒,摔伤了,还没就医……”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早说!”围着的狱卒们一怔,呼拉一下全退开,让出了道路:“快去就医!” “多谢!”庄尚书轻笑着道过谢,拉着尚书夫人的手臂向前走去,庄伟城背着庄可欣快步跟上。 烦乱的**笑声越来越远,大牢门近在咫尺,庄可欣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被认出来,不对,狱卒们平时都会见面,彼此之间,肯定是认识的,他们这四名陌生人出现,那些狱卒们一定察觉到了,没有拆穿,是因为他们也被人打点过…… 庄可欣美眸微微眯了起来,对救出他们的那名幕后之人充满了好奇,那人究竟是谁,居然想的这么周到…… 阵阵冷风吹来,庄可欣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抬头望去,他们已经出了大牢,黑色的天幕中,亮晶晶的星星一闪一闪,极是可爱 。 庄可欣的心情无比激动,她出来了,终于走出那暗无天日的大牢了! 夜是最好的保护色,沈璃雪,东方珩来到牢外时,听到牢内有喧哗,便悄然隐身于大树上,大树枝叶繁茂,将两人的身影遮掩,若不细看,外人看不到他们。 稍顷,四名狱卒走了出来,两名身材高大,两名身形娇小,其中一名还让人背着。 “那四个人,是庄尚书一家吧!”庄可欣的特征太明显,沈璃雪一眼就认了出来。 “没错!”东方珩点点头,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 牢外的守卫也很森严,可以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庄尚书四人穿着狱卒服,又恰值换岗时间,倒是没人盘问他们,四人小心翼翼的稳步前行着,木制的栏杆近在咫尺,四人心中皆是一阵狂喜,走出这里,他们就自由了! “这一家四口倒是很厉害,居然假扮狱卒逃出生天!”沈璃雪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浅笑,很淡,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他们想蒙混过关,可没那么容易。 薄唇轻启,正欲开口,一只大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也堵回了她想要说出的话。 沈璃雪柳眉微皱,拉下那只臭手,狠瞪着东方珩:“你干什么?” 东方珩凝视着灯火通明的大牢门口,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不必你动手,别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沈璃雪蹙了蹙眉,正欲询问原因,寂静的大牢中突然传出一道惊叫:“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假扮狱卒越狱……” 惊呼声传透云层响彻云霄,震惊了所有守卫之人,回过神,对着即将走出木栏杆的庄尚书命令道:“你们四个,报上名来!” 庄尚书四人从震惊中回过神,相互对望一眼,快速朝着栏杆飞奔,马上就要逃出生天,他们才不会傻的自动走回去,承担行刺皇上和越狱两大重罪 。 “站住!”四人逃离,暴露身份,守卫的狱卒们怒喝一声,手持长剑,对着距离最近的庄伟城刺了过去。 庄伟城冷冷一笑,侧身躲过守卫攻击,一掌打在守卫胸口,守卫瞬间吐血倒飞出去,砸倒追上来的好几名守卫,但大牢守卫众多,庄尚书四人停顿的瞬间,从四面八方涌出数不清的侍卫,将四人团团包围。 庄伟城眸光一寒,夺过一名守卫的剑,施展武功与狱卒们打斗起来,庄尚书也抢了剑,胡乱挥舞着,让人不敢靠近,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没有退路,拼死逃离,可能性会有一线生机,若是被抓住,他们就必死无疑。 庄可欣吓的瑟瑟发抖,抱紧了庄伟城的脖子不松手,庄夫人也躲在庄尚书身后,面色焦急的观看着整个战场! 沈璃雪挑挑眉,清冷的眸光越凝越深:“果然是有人故意算计!” 庄尚书久居朝堂,肯定知道不少同僚的秘密,蛊虫一案,他被判全家抄斩,为防他狗急跳墙,攀咬出以前的秘密,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啊啊啊……”阵阵惨叫响起,沈璃雪抬头望去,庄伟城双目赤红,手中长剑快速挥动着,所过之处,血光飞溅,守卫们一个接着一个,快速倒地死亡。 眼看着守卫们越来越少,已经不能阻止庄尚书四人逃离,顺天府以及前来协助的官差们还没来到,沈璃雪正思索要不要出手抓庄尚书,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沈璃雪侧目望去,不远处,一名面容冷酷的中年男子身着铠甲,骑着骏马,快速向这边飞奔,他身后跟着大批同样穿铠甲,手持长矛,弓箭的侍卫,一队人浩浩荡荡,跑的地面震动,狼烟四起。 “有人想要越狱,包围住,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中年男子一声令下,众官兵侍卫们快速分散开来,将大牢紧紧围住,动作一致的快速搭弓上弦,闪着冷冷幽光的黑色羽箭对准了庄尚书四人! 望着中年男子有些熟悉的面容,一个名字在沈璃雪脑海中呼之欲出:“他是……” “雷太尉的儿子,雷洪!”东方珩面容冰冷,锐利的目光紧紧凝视着坐在骏马上的雷洪 。 庄尚书也发现来人是雷洪,目光一沉,面色阴沉的可怕:“别放箭,我有话要说!” 雷洪目光高傲,不屑冷哼:“想拖延时间,寻找机会逃跑么?我可不会上当,放箭!” 刹那间,数不清的黑色羽箭对着庄尚书四人飞射而去,沈璃雪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庄夫人,庄尚书瞬间被密密麻麻的羽箭射穿,强势的力道带着两人迅速向后倒飞,狠狠钉在了坚硬的墙壁上,鲜血染红瞬间染红了衣衫。 两人全身是箭,远远望去,就像两只人身刺猬,他们就这么圆睁着眼睛,双目赤红,嘴角动了动,两缕鲜血顺着嘴角溢出,缓缓滑落,心不甘情不愿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灰般的眼眸,恶狠狠的瞪着雷洪的方向。 “爹,娘!”庄伟城武功不错,挥动长剑,打落着羽箭,他背上的庄可欣不懂武,没有斩箭,目睹了庄尚书,庄夫人死亡的全部过程,凄厉的惨呼声响彻大半个大牢,在这漆黑的夜里,格外渗人,也成功将雷洪的目光吸引到了她身上。 望着利落挥斩羽箭的庄伟城,雷洪冷冷一笑,拿过一名侍卫手中的弓箭,搭弓上弦,对准了庄伟城。 夺命羽箭飞射而出,直奔庄伟城的心脏而去,庄伟城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想也不想,快速扯过背上的庄可欣挡在身前。 “哧!”粗粗的羽箭瞬间将庄可欣娇小的身体射穿,鲜血直流,庄可欣震惊的看着胸口羽箭,慢慢回过头,凝视庄伟城,嘴角扬了扬,扯出一抹凄惨的笑,血溢出嘴角,晶亮的眼睛慢慢变成了死灰色…… “呵,堂堂御林军副统领,居然拿自己柔弱的亲妹妹做挡箭牌,真是无能!”雷洪放下弓箭,冷声嘲讽着,满目不屑。 庄伟城松手,庄可欣纤细的身体如破布一般,径直掉落在地,扬起一小片灰尘,慢慢抬起头,他的眸中,一片血红,愤怒的吼声响彻云宵:“雷洪,我要你给我们全家陪葬!” 雷洪正欲嘲笑,庄伟城突然消失不见,惊讶间,眼角闪过一道衣袂,雷洪一惊,快速侧身,长剑擦着他的衣服滑过,将他腰部划出一道大口子,鲜红的血瞬间流了出来。 雷洪快速闪身到安全处,指着庄伟城怒吼道:“杀了他,杀了他 !” 侍卫们再次搭弓射箭,庄伟城被逼进栏杆内,不过,他没有傻傻的以一已之力挡箭,而是闪身避进了大牢里,拿着剑砍开一个又一个大铁锁,眸中闪着疯狂的神色,边砍边吼:“你们自由了,都走吧!” 大牢阴暗潮湿,没人愿意久留,尤其是那些死刑犯,天天梦寐以求着出狱,如今好事近在眼前,他们欣喜着拉开铁门,快速向外跑。 哪曾想,刚刚跑到牢门口,数不清的黑色羽箭飞射而来:“哧哧哧!”瞬间将人整个射穿…… 沈璃雪挑挑眉:“庄伟城倒是聪明,知道一已之力无法与雷洪抗衡,便想着将所有囚犯都放出来,利用众人混乱,逃离大牢……” “嗯!”东方珩淡淡答应一声,锐利的目光仍然落在受了伤的雷洪身上。 “东方珩,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雷洪?”雷洪下命令很干脆,侍卫们放箭的速度也很快,但沈璃雪相信,只要东方珩想阻止,一定能救下庄尚书四人。 “庄尚书一家犯了死罪,没必要救!”东方珩轻轻摇头,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况且,雷太尉做事很谨慎,庄尚书出事,他怕是已经将所有与庄尚书有关的事情全部抹除,就算他犯过什么大错,庄尚书指证他,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但至少,可以让皇上知道雷太尉图谋不轨!”皇帝对雷太尉起了疑,他就休想再翻腾出大浪,距离灭亡的日子也不远了。 东方珩凝望沈璃雪:“你以为皇上没怀疑过他吗?” 沈璃雪一怔,随即明白,身为皇帝,生性最是多疑,无论对哪个臣子,他们都不可能百分百信任。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沈璃雪抬头望去,大牢门口,扎满羽箭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还有死囚不断向外冲,妄想寻找机会,逃出生天。 庄伟城被困在大牢内出不来,也逃不掉,但栏杆外的雷洪目光还是有些阴沉: 大牢里空间狭窄,他们最具优势的羽箭根本施展不开,庄伟城武功高强,又擅长偷袭,他不敢贸然进去抓人,一波又一波的死囚不断向外冲,他们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局面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雷洪凝眉思索片刻,猛然抬头看向一名侍卫,冷声道:“停止放箭,你带一队人,拿着佩剑进大牢,把庄伟城引出来 !” 庄伟城将很多囚犯的牢锁打掉,囚犯们跑出来,与狱卒们扭打在一起,还有些死囚犯蹲在牢门口,凝望着外面的箭阵,想找机会逃出生天,整个大牢一片混乱。 庄伟城站在僻静处,手持长剑,仰头大笑,局面这么混乱,他倒想看看,雷洪如何越过这些死囚们进来抓他。 “羽箭停了,那些侍卫们朝这里跑过来了!”蹲在门口的死囚,发出一道惊呼,庄伟城目光一凝,还来不及说话,侍卫们已经进了大牢,对着蜂拥而来的囚犯们大杀大砍。 侍卫们都是经过训练的,又穿着铠甲,手拿长剑,比常年不见阳光的囚犯们厉害多了,囚犯们几乎没怎么挣扎,就已死在他们剑下。 眼看着囚犯们越来越少,侍卫距离他越来越近,庄伟城凝深了眼眸,悄然握紧手中剑,双足一点,正欲前去偷袭,后心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庄伟城猛然转身看向来人,阴沉的眸底,厉光闪烁,仿佛想要将人凌迟处死:“你居然偷袭我!” “我……我……”偷袭他的男子目光恐惧,身体颤抖着,不断后退,手指上染着鲜血,顺着手指慢慢滑落…… 庄伟城后背上扎着一只短剑,是狱卒们的佩剑,小半个剑刃没入身体,随着他的走动,轻轻颤抖。 “庄伟城在那里,快抓住他!”侍卫们的叫喊声响起,庄伟城眸光一寒,手中长剑对着那男子狠狠挥了过去,先杀了他,再解决那些讨人厌的侍卫。 “哧!”庄伟城身后突然窜出一道窈窕身影,将他背上的剑狠狠按了下去,剑尖穿透身体,在他胸前露了出来…… ------题外话------ (*^__^*)嘻嘻……把庄家渣渣解决掉了,亲们给点票票做奖励吧! 091 强阻升官,气坏雷洪 得得的马蹄声以及急促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沈璃雪淡淡望了一眼,是顺天府杨大人带着官差们赶到了。 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血腥味,望着面容冷酷的雷洪,身穿铠甲的侍卫们,以及满地尸体,杨大人怔愣好半晌方才回过神,不解的问道:“雷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杨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雷洪将刚才的事情简单叙述一遍,见杨大人敛眸沉思,没有生气发怒的意思,雷洪手指了穆正南和沈采云:“是这位小兄弟与这位小姑娘合力杀死了发疯的庄伟城!” 雷洪言语中透着些许的赞赏,看穆正南的目光,也有几分欣赏。 沈璃雪微微皱眉,脚下一滑,踩出轻微声响,雷洪冷酷的目光猛的望了过来:“什么人?”伴随着严厉的怒喝,一支黑色羽箭飞速朝沈璃雪射了过去。 “是我!”沈璃雪避过羽箭,飘身落下大树,绯色衣摆在半空中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红宝石耳环轻轻摇曳,美丽的小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显明媚动人 ! “你是谁?”沈璃雪落地的瞬间,雷洪刷的拔出长剑,剑尖直指沈璃雪纤细的脖颈。 “当!”一个不明物飞射而来,将雷洪手中长剑打落在地,强势的内力震的他手臂发麻,大手轻轻颤抖着,虎口疼痛难忍。 “是谁偷袭我?”雷洪怒喝一声,握着疼痛的大手,快速四下观望,周围除了树,还是树,没看到半个可疑人影,冷酷的目光再次转向沈璃雪,欲将所有怒气发泄到她身上:“你究竟是什么人?” “沈璃雪!”沈璃雪淡淡回答着,清冷的目光看向震惊的穆正南和沈采云。 穆正南快速将头扭向一边,目光闪烁着,不知在想什么,沈采云则低了头,小声道:“大姐!” 雷洪一怔,冷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沈璃雪?大姐?这名女子和那名女犯人是一家人! 沈采云穿着囚服,头发凌乱,目光憔悴,再加上,她在相府时也是沉默寡言的隐形人,雷洪刚才没认出她。 “雷大人,这位千金是丞相府大小姐沈璃雪,这位是四小姐沈采云,你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杨大人望望雷洪,再看看沈璃雪和沈采云,轻声解释,都是亲戚,关系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深更半夜,大小姐不在府内休息,跑来这顺天府大牢外做什么?”雷洪冷声质问着,辜负了杨大人的良苦用心,他虽是第一次见沈璃雪,却早就听闻了她的不简单,刚才偷袭他的人,肯定和她有关!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无意间走到了这里!”沈璃雪淡淡回答着,目光清冷。 “从相府散步走到郊外大牢?”雷洪冷笑一声,满目嘲讽:“庄尚书一家越狱,你该不会是前来接应的?” 沈璃雪冷冷凝望雷洪:“我一名弱女子,独自一人出行,哪能与重兵把守的众侍卫抗衡,接应人犯纯属无稽之谈,反倒是雷大人,深更半夜带着这么多侍卫出现在大牢外,究竟意欲何为?” “我奉旨带兵回京,路过大牢,听到这边有打斗声,方才带侍卫们过来查看,正赶上庄尚书一家想要越狱 !”雷洪言词凿凿,举止之间,颇为自豪! “雷大人来的真是时候!”沈璃雪轻轻笑着拉长了尾音,意味深长的语气,让人浮想连翩。 “你什么意思?”雷洪的面色瞬间阴沉的可怕,看沈璃雪的眼瞳深处,隐有怒火燃烧。 “我在夸奖雷大人到的很是时候!”沈璃雪嘴角微挑,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极淡,却透着无边嘲讽,早有预谋的事情,自然会来的恰是时候。 沈璃雪聪明伶俐,能言善辩,雷洪不知不觉间已落了下风,胸中堵了一口气,见她的目光移向穆正南,雷洪朱挑挑眉,傲然道:“庄伟城伏法,这位小兄弟功不可没!” “大人过奖!”穆正南谦虚着,低垂了头,嘴角扬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穆公子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和沈云妹妹这名弱女子联手,将中了蛊,六亲不认,见人就杀的庄伟城击毙,真真令人佩服,要知道,那庄伟城可是把雷大人都刺伤了呢……” 沈璃雪微微笑着,墨色的眼瞳悄然凝深,大牢内混乱时,牢外箭急如雨,想冲出大牢,逃出生天,难如登天,穆正南和沈采云都是聪明人,他们没有硬闯箭雨,而是反其道而行,将官差们要抓的重犯杀死,如此一来,他们就立了大功,可名正言顺离开大牢,真是聪明! 沈璃雪是在嘲讽自己连名文弱书生都不如?雷洪的面色阴沉的可怕,轻捂着伤口,看穆正南的目光,瞬间冷了几分。 他是神智正常的武将,庄伟城却是中了蛊的疯狂人,两人正面交手,他输掉没什么可耻的,穆正南一名书生,更不可能赢庄伟城,他肯定是耍了什么阴谋,才能让庄伟城伏法,下三滥的手段而已,哪能与自己的真才实学相提并论。 众人看穆正南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庄伟城原是御林军副统领,刚才越狱时又重伤这么多训练有素的狱卒,可见其武功有多高强,穆正南是文弱书生,能轻而易举将他杀死,靠的不止是运气,还有手段。 两人实力相差非常悬殊,他能杀庄伟城,肯定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望望众人嘲讽不屑的目光,以及雷洪冷光闪烁的眼眸,沈璃雪勾唇一笑,她不必再担心雷洪看重,提拔穆正南了 ! “大小姐过奖,小生只是普通书生,阴差阳错才让犯人伏法,无法与雷大人相提并论……”穆正南礼貌的说着,眼眸深处隐隐闪过丝丝冷芒:沈璃雪在毁坏他的名誉,挑拨他和雷大人之间的关系。 “杀死庄伟城是事实,穆公子何必谦虚……”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墨色的眼瞳平静无波,想重获雷洪的好感,做梦:“杨大人,穆公子,采云妹妹杀了越狱重犯,立了功,不知能否减刑?” “当然可以。”杨大人收起眸中的不悦,点点头,随即又道:“不过,要等刑部调查完事情经过,反复斟酌后,才能下定判!” “能减刑就好!”沈璃雪礼貌微笑,笑容诡异,穆正南立了功,减刑是迟早的事,沈璃雪抢先提出来,是想让雷洪牢记,伤了他的庄伟城,被穆正南杀了,也让官差们记住,穆正南用不正当的手段为自己减了刑。 只要雷洪看到穆正南,就会想起他今日所受的耻辱,以及穆正南的聪明,立功,两人一伤一喜,形成鲜明对比,他肯定会讨厌死穆正南,就算穆正南出了大牢,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多谢杨大人!”沈采云福身行礼,声音娇俏可人,美眸中隐有莫名的情绪涌动。 无论是夸奖,还是嘲讽,众人都只针对了穆正南,将她这位立功者自动忽略,她没有争抢是因她判的刑并不重,稍稍有点小功,就足以让她离开大牢。 “夜深了,各位先行回府吧,这里就交给本官来处理!”犯人死亡,狱卒们也死伤不少,杨大人要上报刑部,要安抚死者家眷,会有好一阵忙活,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来人,送沈小姐相府!”雷洪冷冷下了命令,神情冷酷,傲然。 “多谢大人好意,我习惯了独自一人行走,不喜欢有人跟着!”沈璃雪轻轻笑笑,目光凝深,以保护的名义,派侍卫监视她,雷洪倒是聪明,他再卑鄙些,悄悄将自己抓起来,拷打逼供,自己就难逃一死了。 “你一名女孩子,独自在夜里行走,很危险!”雷洪说的义正词严,眸中有着阴冷的光芒在闪 。 沈璃雪轻轻笑笑,眸光清澈:“雷大人奉旨带兵回京,先要去皇上那里复命,侍卫们当然也要全部跟去,若是少了一个,岂不是抗旨不尊?” “多谢大小姐提醒,是本官疏忽了!”雷洪的面色微微沉了下来,目光依旧冷酷,沈璃雪的确心思诡异,能言善辩! “告辞!”雷洪向杨大人道别一声,冷冷扫了沈璃雪一眼,翻身上马,带着排排侍卫扬长而去,侍卫们脚步整齐,步幅一致,踏的地面咚咚作响,像是无声的警告。 沈采云,穆正南重新被关进大牢,等候明天的宣判。 沈璃雪向杨大人道了别,谢绝了他的派人相送,独自一人步行回相府。 夜色已深,大街上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一阵冷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沈璃雪紧紧身上的衣服,加快了脚步,突然,眼角闪过一道亮光,沈璃雪猛然侧目望去,一名手持长剑的侍卫飞速隐到了角落中。 沈璃雪勾唇冷笑,雷洪真的派了人来跟踪她! 双足轻点,沈璃雪窈窕的身形快速向前奔去,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身后传来急促却轻微的脚步声,沈璃雪猛然转过身,手中银针对着追赶之人狠狠刺了过去。 银光闪过,两名侍卫无声倒地,沈璃雪冷冷一笑,他们隐在暗处,她不方便动手,将他们引到明面上来,事情就由她来掌控了。 侍卫身穿铠甲,手持长剑,正是雷洪所带侍卫的装扮,并且,侍卫们身上有着轻微的尘土味,是急急赶路所致,毫无疑问,侍卫就是雷洪派来的。 “你把他们杀了?”一道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容颜俊美,清雅尊贵,正是东方珩。 “没有。”沈璃雪摇摇头,快速在侍卫们身上做着手脚:“只是暂时昏迷,两个时辰后就会自动醒过来!” “你在干什么?”东方珩皱眉看向沈璃雪,她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居然触碰那两名侍卫。 沈璃雪诡异一笑:“给雷洪留个警告!”敢暗算她,就要做好被她狠狠反击的准备 。 东方珩皱紧眉头,深深的凝望沈璃雪,却没再说话。 “东方珩,你是不是有心事?”东方珩平时话也不多,但沈璃雪总感觉,今晚的他格外沉默。 东方珩凝深着眼眸,剑眉微挑:“你可知雷洪是何官位?” “兵部侍郎啊,有什么不对吗?”沈璃雪在相府多日,早旁敲侧击将太尉府主人的身份,地位打探清楚,雷太尉的嫡长子雷洪位列兵部侍郎,能力也很不错。 “庄尚书是兵部尚书,雷洪的官位仅次于他,如今,他一死,雷洪又立了功,极有可能会直接升任兵部尚书!”东方珩一字一顿,目光凝重。 沈璃雪一怔,脑海中浮现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蛊虫在尚书府被发现,庄尚书被押走时,和雷太尉相互交换别人看不懂的眼神,过了一天,雷洪就带兵回京,恰好遇到庄尚书一家逃狱,将其击毙立功,一件件事情太过巧合,像是有人故意设计…… 庄尚书被雷洪亲手射杀,他立了大功,升尚书名正言顺,手中权利会越来越大,再加上雷太尉在朝中的影响,这父子两人一文一武,联起手来,朝中再也无人能匹敌。 “不能让雷洪升任尚书!”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我也知道不能,但他立了大功,升官名正言顺,你能想到合适的理由阻止吗?”东方珩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墨色的眼瞳闪烁着点点冷芒,他也不希望雷洪做尚书! 沈璃雪蹙了蹙眉:“庄尚书之死,得益最大的是雷洪,牵扯到其中的人有穆正南,沈采云……” 沈璃雪眼睛一亮,嘴角微挑,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明媚,诡异:“东方珩,我想到阻止雷洪升尚书的方法了!” 翌日,东方珩去了御书房觐见皇帝。() 皇帝用过早膳,坐在御书房桌后,明黄的龙袍,金色的头冠,犀利的眼眸,气势逼人,在他身侧,站着一袭莽袍朝服的东方湛,两人似在商谈着什么。 见东方珩进来,皇帝与东方湛停止交谈,沉声道:“朕正想命人去传你 。” “皇上见微臣有事?”东方珩望一眼皇帝身边的东方湛,沉下眼睑,敛去了眸中的神色,礼貌的语气,隐隐带着些许的淡漠与疏离。 “林岩林将军武功高强,又救驾有功,朕想封他为御林军统领,边关三年,你对他最是了解,朕想知道,他人品如何,是否值得信任?” “御林军守护整个皇城的安全,其统领要千挑万选之后小心任命,对皇室忠心耿耿是必备的条件之一!”东方湛微笑着接下皇帝的话,温和的语气,道出种种要点。 东方珩凝深目光,淡漠的语气是尊重,而非恭敬:“皇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挑挑眉,他以为东方珩会直接赞扬林岩,没想到他另有话说:“说吧!” 东方湛温和的笑容一凝,没有说话,眸中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三千御林军是皇室最忠诚的守护,他们的调配权,最好直接掌握在咱们皇室手中!”东方珩淡淡说着,寥寥几句,点出重点。 皇帝目光一凝:“你的意思,总统领,让东方皇室的人来做!” “安郡王,皇室子弟出生便是太子,皇子,世子,郡王,以这种身份统领三千御林军,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东方湛微笑着说出自己的意见,没有针锋相对,却透着坚定的意念 东方珩看向东方湛,目光锐利,淡漠:“湛王,本王说的统领之职,可以兼任,并非专司其事,比如让太子掌管,或者,三千人的调配权直接由皇上定夺,御林军训练有素,不会惹事生非,平时,每千人有一名副统领管制即可!” “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东方湛皱皱眉头:“太子皇兄和父皇每天都日理万机,再抽空调配御林军,怕是……” “湛王,本王只是打个比方,没说御林军一定要让皇上或太子来调配,只要是姓东方,是皇室之人便可!”东方珩目光锐利,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东方湛一怔,温和的笑着,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 皇帝没有说话,敛眸沉思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东方珩所说之事的可行性。 “御林军相对军队与其他侍卫,是紧张一道防线,也是最重要的一道,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东方珩语气铿锵,一字一顿:“皇室之人担任御林军统领,同姓东方,荣辱与共,调配御林军时,肯定会处处为咱们皇室着想,无论调集哪些人,第一个想到的,是皇室的利益与安危,若是换了外姓人,未必会有这么高的境界!” “安郡王言之有理!”皇帝轻轻点点头。 “皇室之人一出生,皇上对其知根知底,也能放心交权,不必担心出差子,当然,外姓人也有死忠者,但微臣总觉得,御林军统领这么重要的职位,最好不要旁落,用咱们自己人,最放心!” 东方珩字字句句都在讲御林军统领之职的重要性,没提林岩,也没提庄伟城,更没说雷洪,只是单纯的提醒皇帝,大权不要旁落,无人会怀疑,他有私心。 意见被驳,东方湛不急不恼,微笑着望向东方珩,眼瞳深处,闪过一抹冷芒。 皇帝目光沉静,挑挑眉,重新看向东方珩,目光犀利:“你还没告诉朕,林将军的能力,品性如何?” “林将军才思敏捷,武功高强,对皇室也是忠心耿耿,是世间难得的帅才!”简单几句话,东方珩总结出林岩的特点,是统率三军的帅才,而不是单纯的将才,不着痕迹的向皇帝传达了林岩的高超能力。 “李公公,去把早朝时的奏折拿来!”皇帝沉思片刻,凝深着眼眸,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 “微臣告退!”皇帝看奏折,肯定有事情要和东方湛商量,东方珩不想多留,得体告辞,转身的瞬间,勾唇一笑,他已经知道皇帝的决定了! 太尉府客厅,雷洪长身玉立,房间中央的地上,跪着两名侍卫,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们正是跟踪沈璃雪的那两人。 此时,他们的铠甲已经脱下,露出里面的衬衣,白色的后背上,写着五个数字00544! 数字是用红色绘画而成,映着白色的底,透着无尽的讽刺,看的雷洪一阵怒火翻腾,一脚将桌子踢翻在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桌椅散架声,侍卫吓的全身颤抖,堂堂身受训练的侍卫,居然被一名弱女子算计了,难怪大人会生气 。 雷洪看着那刺眼的几个字,怒气更浓:00544,动动我试试,打昏了他的人,还留这么个信息给他,沈璃雪是在向他挑衅么? “出什么事了?”雷太尉皱着眉头走进客厅,刚回家就大动肝火,脾气真是越来越暴躁了…… 侍卫背上00544五个大数字映入眼帘,雷太尉动作一顿,头脑瞬间一阵晕眩,幸好及时扶住墙,才没有摔倒在地,看着那充满嘲讽的五个数字,怒声道:“怎么回事?” “你们先下去!”雷洪冷冷望向那两名侍卫,有些事情,不方便让外人知道。 “是!”屋里的气氛很压抑,那两名侍卫早就想离开了,雷洪一声令下,他们连连答应着,毫不停顿的快速奔出了房间。 “是沈璃雪!”关上客厅门,雷洪简单扼要的将昨晚的事情向雷太尉讲述一遍:“想不到她这么厉害,能打昏我派去的侍卫!” 他训练出的侍卫,他很清楚,独自对付三四个普通人没问题,沈璃雪居然一次打昏两个,能力很是不错! “昨晚之事,她可曾看出破绽?”相对侍卫被打昏,雷太尉更关心庄尚书之死有没有引起别人怀疑。 “我率兵到的时间,找的理由全都完美无缺,庄伟城又是死在穆正南手中,就算沈璃雪怀疑,也找不到破绽!”雷洪语气微傲,自信满满。 “那就好!”雷太尉暗暗松了口气,眸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嘲讽,庄尚书那个老家伙,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居然敢威胁他,万箭穿心,给他留了个全尸,便宜他了。 “你说的穆正南,可是顺天府大牢中的死囚?”穆正南图谋杀害沈璃雪,三堂会审被判死刑闹的沸沸扬扬,雷太尉自然也知道。 “就是他!”提到穆正南,雷洪满心满眼的不悦。 雷太尉轻轻捋捋胡须:“等他出了大牢,你去见见他,暗中给他一定的帮助 !” “爹,穆正南心胸狭窄,手段卑劣,这种人咱们还是敬而远之的好!”穆正南杀死庄伟城,用了卑鄙无耻的手段,这种心思阴暗,手法狠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与之为伍就是与狼为伴。 雷太尉摇摇头,目光高深莫测:“穆正南是沈璃雪的敌人,咱们帮他,只是扶植他,让他与沈璃雪为敌,他越凶残,沈璃雪只会越惨!”与他雷太尉为伍做伙伴,穆正南可没那个资格。 “好!”雷洪沉思片刻,点点头,他看穆正南不顺眼,看沈璃雪更加厌恶,他们两人相争,斗的越惨烈越好,无论谁输谁赢,他都乐见其成! “洪儿,尚书一职,你可有把握?”处理完杂事,雷太尉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爹放心,我击毙妄想越狱的庄尚书,立了功,再加上我对兵部的熟悉与了解,尚书之位,非我莫属!”雷洪自信满满,兵部是重要机构,尚书之职不可或缺,不是他自傲,放眼整个青焰,没人比他更了解兵部,皇帝上名君,自然会人尽其用,提拔他做尚书。 “那就好!”雷太尉轻捋着胡须,有些惊疑的心,慢慢安定下来,他年势已高,处理事情时,快要有些力不从心,雷洪升尚书,成为正职,掌管着整个兵部,很有实权,以后再多办几件大事,官运亨通,可确保太尉府继续繁荣昌盛。 “圣旨到!”门外,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传来,雷洪喜笑颜开,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谈到升任尚书,圣旨就到了。 雷太尉也挑挑眉,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安慰的笑,这么快就升任尚书了,兵部是重职,事情繁多,皇上做出决定,迅速下旨倒也没错。 “兵部侍郎雷洪接旨!”太监走进客厅,笑着望向雷洪,抖抖手中明黄色的圣旨。 “臣雷洪接旨!”雷洪恭敬的跪在地上,眸中满是笑意。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兵部侍郎雷洪,不畏危险,击毙越狱重犯,功不可没,特赐黄金百两,绸缎百匹,钦此!”太监拉长着尾音读者完圣旨,无须的白净脸上笑意更浓:“恭喜雷侍郎!” “多谢公公 !”雷洪谢过恩,疑惑不解的站起身,望着那金灿灿的黄金,柔软的布匹,没有半分喜悦。 圣旨为何只有赏赐,没有加封,难道尚书的任命皇上还没想好,还会另下一道圣旨。 “公公辛苦了,坐下喝杯粗茶吧!”雷洪客套着,对李公公旁敲侧击,他是皇帝近身侍伺的公公,皇帝的每个决定,他会第一个知道,雷洪想从他这里打探些消息。 “多谢雷侍郎好意,不过,杂家还有一道圣旨要去宣读,不宜耽搁太久!”李公公的声音尖尖的,细细的,却透着丝丝温和,不会让人觉得刺耳。 雷洪一怔,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很不祥的预感,嘴角轻扬,扯出一丝笑容:“一次宣读两道圣旨,公公真是辛苦!” “为皇上办些琐事,担不得辛苦。”李公公轻抿着茶水,摆摆手:“况且,这是加封圣旨,不能耽搁!” 雷洪又是一怔,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更浓:“加封圣旨,加封的哪位官员?” “就是林将军啊。”李公公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模样:“他在尚书府救驾有功,皇帝特封他为林尚书,代替罪犯庄尚书的职位!” 雷洪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阵发懵,林岩被封了尚书,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雷侍郎小心哪!”李公公的惊呼声将雷洪神游九天的思绪拉回,低头一望,他竟不知何时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恰好撞了身侧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额头隐有冷汗凝聚。 “雷侍郎,您这是怎么了?”李公公关切的询问着。 “连夜带兵赶路,有些累了,精神不是太好!”雷洪不自然的笑了笑,继续试探:“听闻皇上有意封林将军为御林军统领,怎么突然间改封兵部尚书了?” “这个,杂家也不知道!”李公公迷茫的摇摇头:“皇上叫杂家宣旨时,也叫了太子殿下去御书房,听皇上的意思,御林军暂时交给他指挥……”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来,不是什么秘密,李公公便直言不讳的讲给了雷太尉和雷洪。 雷洪眸中的疑惑更浓,御林军交给太子,林岩被封尚书,究竟是怎么回事? “雷侍郎,您好好休息,千万不要累坏了,杂家先走一步,告辞 !”甩甩抚尘,李公公转过身,慢腾腾的走出客厅。 “公公慢走!”目送李公公走远,雷太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狠狠瞪向雷洪,眸中满是不悦:“瞧你那点出息,没被升官,至于惊成那副模样!” “爹,那尚书之位,就该是我的,怎么会换成林岩了?”盼了多年,庄尚书终于被赶下台,尚书之位没轮到他,而是让别人捷足先登了,雷洪越想越气,发泄般抓起一旁的茶壶,茶杯,狠狠砸到地上,摔的粉碎: “他一名毛头小子,刚从边关回来,对兵部的事情半点不通,皇上怎么会封他做兵部尚书?” “这都想不通么,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雷太尉比雷洪多吃十几年的饭,心机比他重,脑子也比他灵活,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雷洪一怔:“什么人这么厉害,能影响皇上的决策?” 雷太尉又狠狠瞪了雷洪一眼:“他是什么人暂且不必理会,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想想如何抢到尚书之位!” “皇上都已经封林岩做尚书了,还怎么抢?”雷洪暴躁的情绪中暗带着焦急与沮丧。 “愚蠢。”雷太尉望着雷洪,厉声训斥:“庄尚书做了多年尚书,不是一朝就被赶下了台!” 雷洪眼睛一亮:“爹的意思是……” “等待合适时机,除去林岩,尚书之位,就会再次空缺!”雷太尉嘴巴一张一合,害人计策再次横空出世,苍老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厉芒:“林岩独自一人,想抓他的把柄不简单,事情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 “我明白!”雷洪点点头,这么多年都等了,他不介意再多等段时间,兵部尚书的位子,他坐定了。 “爹,沈璃雪是林岩的表妹,除掉林岩时,可以顺带着将她一块解决了!”想到沈璃雪,雷洪只觉心里堵了一团气,上不来,也下不动,堵在中间,难受的很。 雷太尉挑挑眉,眼眸凝深:“沈璃雪是东方珩的未婚妻,杀她必须在她嫁人前动手 。”以相府千金的身份死亡,沈明辉不会闹腾,若是让她以安郡王妃的身份死去,皇室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杀她也需小心谨慎…… 两道圣旨的内容传到相府时,沈璃雪正坐在窗前的软塌上看书,听丫鬟们在外面议论纷纷,勾唇一笑,她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青焰大臣众多,朝中只空缺御林军统领与兵部尚书两个职位,东方珩向皇上觐言,御林军统领之职交由东方皇室之人担任,那就只剩下了兵部尚书这一空缺。 雷洪击毙的是想要越狱的重犯,林岩却是救了皇帝一命,杀逃犯和救驾,同是立功,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功劳自然也无法相提并论。 有了林岩的救驾在那比照,雷洪的杀重犯,就显得微不足道,尚书之职要让功劳大的人来担任,至于功劳小的那个,赏赐他些金银珠宝,也就差不多了。 以雷洪的高傲,听到这个消息时,肯定会怒气冲天吧,还有自己送他的那份礼物,他应该也收到了,他和自己的梁子已经结下,再加上雷氏和沈盈雪,自己和太尉府,已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了…… “大小姐,大小姐……”秋禾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小脸通红着,直喘粗气。 “出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沈璃雪漫不经心的询问着,清冷的目光依旧在书本上流连。 “回……回小姐……四小姐回来了……”秋禾小心翼翼的禀报着,不时偷看沈璃雪的脸色,四小姐是给二小姐背黑锅进的大牢,但也与大小姐有几分关系,如今,四小姐归来,会不会找大小姐的麻烦。 “她回来后去了哪里?”沈璃雪挑挑眉,刑部的速度还真快,这才半天的时间,就审完功与过,把沈采云放回来了,穆正南立了头等大功,怕是也出了大牢。 “回小姐,四小姐直接去了老爷的书房!”秋禾恭敬的回答着,心中暗暗纳闷,大小姐怎么一点儿都不紧张,和她有过节的四小姐回府了啊。 沈璃雪扬扬嘴角,回家先去看望父母,沈采云确实知书达理,礼数周全:“看过父亲之后,她是不是还去看了夫人?” “回小姐,四小姐确实去看了夫人,不过,夫人在关禁闭,不能见任何人 !”秋禾微微一怔,大小姐怎么知道四小姐会去看望夫人? “然后沈采云是去看了金姨娘,还是回了自己院落?”沈璃雪翻了书页,清冷的目光继续在书本上流连。 “去看过金姨娘,梳洗一番后,又去了二小姐的院落探病!”秋禾如实回答着,心中暗暗纳闷,奇怪,小姐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怎么总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沈璃雪凝深眼眸,勾唇一笑,沈采云回府后看的这些人,除了金姨娘外,其他三人都是和她有过节的,相府又要再起事端了…… “大小姐,林将军……不,林尚书送来贴子,邀您前去赴宴!”秋禾将一只烫金请贴放到沈璃雪面前。 沈璃雪放下书本,快速打开,望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微微笑笑:“相府还有谁收到了这种贴子?” “回大小姐,老爷收到了!”升官宴客,一般是一家人只发一张请贴,如今林尚书特意发贴子给沈璃雪,是特别嘱咐,沈璃雪一定要去参宴。 “夫人在关禁闭,是不能去参宴的吧!”沈璃雪扬扬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 “是啊!”秋禾点点头,高门贵族规距多,那请贴也相当于下给府内的男女主人的,如果没有女主人带领,千金小姐们带着请帖前去参宴,影响不好。 “这张贴子是专门下给我的,有没有主母带领都无所谓,你去向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打声招呼,如果想去参宴,可随我一起前往!” 相府的水,还是太清了些,沈璃雪准备将它搅的更混一点儿,顺便,把雷太尉府也搅进来,人多了热闹,越混乱的场面,越方便寻找时机算计于人! ------题外话------ (*^__^*)嘻嘻……事情马上开始另一个转折点,精彩明天继续! 谢谢亲们送的花花,钻钻,票票,偶都收到了,改天弄个榜,把亲亲都感谢感谢,狂亲个…… 092 心思歹毒,自取其辱 林岩升任尚书,除了赏赐金银外,还新赐了一座府邸,新尚书府座落在京城繁华之地,原是一座许久未住人的宅院,经过一段时间的打扫装饰,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沈璃雪坐马车来到尚书府时,府前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门口礼物堆积如山,诸多官员笑容满面,连声道着恭喜,走进尚书府。 挑开帘子,沈璃雪率先下了马车,沈盈雪,沈采萱,沈采云依次走了下来 。 “咳咳咳!”阵阵干咳声响起,沈璃雪缓步前行,并未回头,沈采萱关切的询问传来:“盈雪姐姐,你怎么样?” 沈盈雪又是一阵干咳:“没事,外面风大,不小心呛着了!”声音虚弱,有气无力,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嘴唇也微微有些干裂,一双眼睛却清亮亮晶晶,闪着灼灼光华。 身受重伤,她一直躺在府里养病,不能看热闹,不能见外人,日子过的极是沉闷,经过长时间的休养,她的身体已好转许多,贺喜这么热闹的事情,她当然不会错过。 “没事就好!”沈采萱笑着答应,看沈盈雪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冷嘲,病还未痊愈,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参加宴会,真是不甘寂寞。 目送沈盈雪款款前行,她的小手不知不觉的摸上自己的脸颊,她的脸曾被沈盈雪打肿,最近才消了红,恢复原样。 沈采云不声不响的跟在最后面,微低着头,衣衫素淡,发簪,耳环也很素雅,丝毫都不引人注目,沈璃雪挑挑眉,一言未发。 林岩升官,乔迁,喜事一桩,尚书府内除了官员外,还站满了年轻的千金,公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微笑着谈天说地。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沈璃雪缓步走在青石路上,正准备去书房见林岩,一道清朗的笑音传了过来,循声望去,假山水池旁的凉亭中,东方湛一袭宝蓝色锦袍,温和的微笑着,他身旁站着苏雨婷等诸多才子,才女,众人喜乐融融,相谈甚欢。 “苏小姐,该你对了!”几名才子站在凉亭边,看着苏雨婷和东方湛,不断起哄。 苏雨婷微微一笑,斟酌片刻,薄唇轻启,正欲对出下联,一道虚弱却清雅的女声抢先响起:“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众人一怔,循声望去,沈盈雪扶着丫鬟的手静静而立,苍白的面色,微干的嘴唇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病态美,细细的小腰不盈一握,让人一见倾心。 几名才子看她的目光有些嘲讽,皇宫引诱安郡王之事闹的沸沸扬扬,她不在家里闭门思过,还敢跑到这里来凑热闹,脸皮真是够厚 。 “沈小姐!”东方湛微笑的目光望过沈采云,沈采萱,沈盈雪,最后落在了沈璃雪身上,笑容凝深。 沈璃雪看向苏雨婷,却见她微微笑着,目光温和,没有半点失礼之处,嘴角轻轻上扬,被人抢了风头,她居然不急不恼,真沉得住气! “湛王爷!”沈盈雪站在沈璃雪旁边,挡住了她大半个身体,猛然看去,东方湛是在看沈盈雪,心中甚是得意,这么多人,湛王爷一眼就看到了她,对她确实很用心。 沈盈雪礼貌福身间,身姿摇曳,环佩轻响,真真是扶风弱软,我见犹怜。 “沈小姐大病未愈,不宜受累,快进凉亭来坐!”东方湛微笑着邀请。 “多谢王爷体谅!”沈盈雪道过谢,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走进凉亭,对同来的沈盈雪,沈采萱,沈采云不管不顾。 不知是不愿与她接触,还是体谅她是病人,所过之处,众人皆让路,也有几名千金,不满的悄悄撇嘴,在皇宫勾引安郡王失败,现在又明目张胆的跑来这里引诱湛王,真是不要脸。 沈盈雪并未察觉有人对她不满,缓缓落座于竹椅上,礼貌的微笑着,温柔的目光看向东方湛:“王爷这是在对对子?” 东方湛淡淡答应一声,温润如玉的目光透过人群,望向青石路上的沈璃雪,只见她微笑着站在阴荫下,清新自然的衣摆随风轻动,清澈的眸中,却染了丝丝戏谑。 东方湛挑挑眉,看了看相临而坐的沈盈雪和苏雨婷,瞬间了然,第一美女和第一才女同时展示才艺,很难得,也很……戏谑! “我也喜欢对对子,不知能否加入?”沈盈雪睁着小鹿般清纯的大眼睛,看向东方湛,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当然可以!”东方湛梨窝浅笑,温润如玉。 沈盈雪一到,苏雨婷瞬间被人忽略,她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微笑道:“湛王爷,是不是应该出下一个对子了?”一句话,成功将所有人的目光拉回到她身上。 东方湛轻轻笑笑:“听好了,下一个对子是:八十君王,处处十八公,道旁介寿 。” “九重天子,年年重九节,塞上称觞!”东方湛话刚落,才子才女们还来不及思索,一道清丽的女声自人群外响起,众人错愕的抬头望去,看到了一袭素雅衣衫的沈采云。 “这位姑娘是?”沈采云是相府庶女,又一直在低调的装隐形人,宴会参加了不少,不喜言语,更不会主动与人交谈,认识她的人并不多。 “相府四小姐,沈采云!”东方湛微笑着为众人介绍,转而看向沈璃雪,明白了她戏谑笑容中饱含的无限深意,不止是第一才女与第一美女的比拼,还有沈氏姐妹的暗中较量。 “原来是沈四小姐!” 今日的沈采云穿了一件浅青色的湘裙,领口和袖口绣着美丽的藤萝,下摆上也点缀了漂亮的花瓣,精致的堕马髻,仅用几串珠花装点,衬着她清丽的相貌,宛若清灵的小家碧玉,让看惯了高贵优雅贵族淑女的名门公子们眼睛一亮。 “四小姐也喜欢诗词……”才子们微笑着打量沈采云,衣衫素雅,装扮清新,气质也很是与众不同。 “略知一二,登不得大雅之堂……”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就连湛王注意也到她了,沈采云不慌不忙盈盈回答,温和的笑容暗透出丝丝清傲与自信,她本就该如此耀眼。 “四小姐不必谦虚,本王的对子,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方才出题,四小姐眨眼间就答了上来,才华确是高绝!”东方湛连连称赞。 众人也随声附和东方湛的话,纷纷赞扬,一时间,默默无闻的沈采云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沈盈雪这第一美女被人彻底忽略,狠瞪着意气风发的沈采云,胸中怒火翻腾,贱人,居然敢和自己抢湛王。 沈璃雪勾唇一笑,沈采云终于不再做隐形人了,将自己的才华展于众人面前,让自己成为家喻户晓的才女,是她报复的第一步! “盈雪姐姐才华高绝,采云妹妹也当仁不让,相府真是千女倍出,想必璃雪姐姐也是深藏不露,不如湛王再出一题,让璃雪姐姐来答!”苏雨婷清柔的建议透过声声议论,传遍整个凉亭,众人停止谈论,纷纷看向沈璃雪 。 数道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沈璃雪挑挑眉,礼貌微笑,沈盈雪一到,苏雨婷被人彻底忽视,她没有气恼,刚刚设法将众人的目光转移过去,沈采云又出现了,再次夺走所有人的目光,沈盈雪怒气冲天,苏雨婷依旧笑意盈盈,脸上的表情,眼神都没变过,这份隐忍的气度,真是令人佩服。 东方湛出的第一题被沈盈雪抢答,第二题被沈采云抢答,如果自己答了第三题,相府千金相互争名之事瞬间就会传遍整个宴会。 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臭掉相府千金们的名声,苏雨婷真是好计策。 “我才疏学浅,比不得盈雪妹妹和采云妹妹,就不献丑了!” “璃雪姐姐的母亲是青竹姨,当年名满京城的第一才女兼第一美女,姐姐的才学必定也很高绝,何必谦虚呢!” 苏雨婷礼貌微笑,清灵的声音如清泉叮咚,美妙动听,漂亮的眼眸更似一汪秋水,脉脉含情,仿佛对沈璃雪的一切了如指掌,如果沈璃雪不对对子,就是虚伪造作。 “青焰京城第一美女是盈雪妹妹,第一才女是雨婷妹妹,我自乡间长大,才学自然比不得两位妹妹,更比不上我那才华美貌兼一身的母亲!”沈璃雪轻轻说着,目光有些黯淡,仿佛沉浸在伤心的往事中。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惜,明明是相府嫡出千金,却阴差阳错,被弃乡下十多年,没有良好的氛围,还没有好的条件学习诗词,修身养性,苏雨婷明明知道,还戳人家伤疤,真真是心思歹毒。 被反将一军,苏雨婷得体的笑容微微凝固:“对不起璃雪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着,姐姐是青竹姨的女儿,即便是长在乡下,才华也不会差……” 普通的一句话,重点点出,沈璃雪是在乡下长大,身为名门贵族,出身重要,生长的环境同样重要,沈璃雪的生长环境很差,即便是嫡出千金,也算不得尊贵…… “庄可欣犯了死罪,被关大牢,雨婷不辞辛苦,带着糕点前去探望,是重情重义之人,我也相信,你刚才是无心之言,我不会在意的。” 杨大人在庄可欣的牢房发现了糕点和手帕,细问得知是苏雨婷送来的,例行公式般去了温国公府拜访 。 蛊虫一案满城震惊,众人都对庄尚书一家避之不急,苏雨婷居然迎风而上,前去大牢探望,众人有的觉得她重情重义,有的觉得她不自量力,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异样。 苏雨婷的笑容更加僵硬:“多谢姐姐体谅!”只是单纯的向沈璃雪道了歉,只字未提庄可欣之事。 沈璃雪挑挑眉,大牢糕点之事,有勾结罪犯的嫌疑,若是换了其他人,肯定会大吵大闹,她居然无动于衷,真沉得住气。 她也很聪明,知道她去大牢是事实,就算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坦坦荡荡的承认,别人反倒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什么事这么热闹?”林岩微笑着走了过来,一袭蓝色锦衣衬的他更加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眼角眉梢间,带着些许焦急,见沈璃雪安然无恙,暗暗松了口气。 “在谈古诗词,对对子,表哥可有兴趣一起?”看林岩眉宇间的神情,沈璃雪已经猜出他来这里的目的,心中不觉一暖。 “我还有事情要忙,怕是无法奉陪……”听闻沈璃雪被人刁难,林岩放下手中事情,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沈璃雪没事,他还要回去做事,真的没空留在这里吟诗作对。 “真是可惜!”沈璃雪故做无奈的叹口气,正欲找个理由和林岩一起离开,身后响起一阵故意踩重的脚步声: “林尚书升迁可喜可贺!”冷酷粗重的男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璃雪皱眉望去,雷洪面容冷酷,目光锐利,怀中不知抱了什么,鼓鼓囊囊的,沿着青石路大步前行,每走一步都虎虎生威,带起的劲风刮的衣衫呼呼做响,像是无声的挑衅。 众人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雷洪是兵部侍郎,很有能力,升任尚书名正言顺,谁都没想到,从边关归来的林岩做了兵部尚书,熟悉兵部的雷洪还是侍郎,他心中肯定是不服的。 “雷侍郎客气!”升迁之喜,来者是客,知道雷洪没安好心,林岩没有发作,礼貌招待着,暗暗加了小心。 “林尚书征战沙场,武功高强,雷某甚是佩服,特送铠甲一件,聊表心意 !”雷洪扯下怀中蒙的布匹,一道银光扑面而来,闪耀了众人的眼。 众人惊叹一声,手遮了光芒,仔细望去,那是一件闪着银光的铠甲,甲片均匀,亮亮晶晶,仿佛是银色制成,串着甲片的材料是坚韧的细线,也闪着银色的光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铠甲的肩膀微微耸起,像随时待命的战士,威武不凡! 林岩嘴角带着一抹笑容:“多谢雷侍郎了!”升迁之喜,没有拒绝礼物的道理,但雷洪来者不善,这份礼物怕是不好收! 真漂亮!真威武! 雷洪看着众人眼中的赞叹,唇角带着点似笑非笑:“这副铠甲在一次战役中所得,很有灵性,只有有缘的贵人方才拿得动!” 有这么神奇!众人相互对望一眼,连连惊叹。 林岩微微笑着,温和的目光微微沉了下来。 “雷侍郎,这副铠甲有四五十斤重,贵族女子们多柔弱,就算她们是贵人,也是拿不动的吧。”沈璃雪看着那件铠甲,没发现任何不同之处,但看雷洪的自信满满,这件铠甲一定有问题。 雷洪冷冷一笑:“铠甲是为将军配置,由男子穿戴,女子们都不是有缘人,身体再尊贵,也是拿不动的!”言外之意,这铠甲必须要由男子来拿。 “必须是习武的男子吗?”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也不一定,只是是身份够尊贵,能配得上这副铠甲,就能拿得动!”雷洪冷酷的目光望一眼林岩,眸中隐隐闪着嘲讽与不屑。 “我试试!” “我也试式!” 几名贵族男子走上前,手握着铠甲,用力扯,可无论他们如何用力,那铠甲就像长在了雷洪怀中一般,一动不动,眸中闪着丝丝挫败,几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败下阵来。 看雷洪的目光,多了几分尊重与崇拜,他们用尽全力都没抱动的铠甲,他居然抱的这么轻松,厉害 。 沈盈雪坐在凉亭中,洋洋得意,拿铠甲的人是她的舅舅,舅舅厉害,她这个外甥女也自豪,沈采云没有这种亲戚,苏雨婷也没有。 至于沈璃雪,舅舅还在边关,他那个年轻如愣头青的表哥,更是废物,他当上尚书,纯属运气好,绝不可能是自己舅舅的对手! 除雷侍郎外,不知还有谁能抱动这套铠甲? “真这么神奇!”站在假山上看热闹的南宫啸飘身落到雷洪面前,邪魅的眼眸盯着铠甲左看右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甩手将扇子塞进衣袖,伸手去接铠甲:“本世子试试!” 铠甲坚如坚石,无论南宫啸横着拿,竖着拿,斜着拿,它都稳稳躺在雷洪怀里,一动不动,南宫啸怒气冲天:“本世子是云南王世子,身份够尊贵,也懂武,怎么会拿不动?” “世子不是有缘人!”雷洪淡淡说道,目光有意无意,瞟向林岩。 “雷尚书的意思,这套铠甲的主人是将军,只有做将军的人能拿得动?”青焰等级分得很严格,士兵,将军,元帅的铠甲各不相同,这件铠甲的样式,是将军铠甲! “差不多,配不上这件铠甲的人,是拿不动铠甲的!”雷洪冷冷一笑,神情高傲。 南宫啸的俊脸瞬间黑了下来:“雷侍郎是说,本世子配不上这件铠甲?” “世子没有沙场征战过,也没有入朝做官,故而,拿不动铠甲!”雷洪笑着解释。 低头的瞬间,沈璃雪看到他额头稳稳冒出一层虚汗,雷洪是武将,拿着五十多斤重的铠甲站了这么长时间,累的出了汗…… 南宫啸轻哼一声,用力摇着折扇,邪魅的眸中染着丝丝不悦,他确实没上过战场,也没做过什么官,更没管过朝中事,不符合条件,但他堂堂世子,连副铠甲也拿不动,太丢人了! 南宫啸会武功,力气也很大,他都拿不动铠甲,许多跃跃欲试的男子也都自动放弃了,好奇的目光纷纷望向雷洪和林岩。 雷洪抱着铠甲,是配用它的贵人,林岩沙场征战过,又是皇帝赐封的尚书,和雷洪经历相似,最附合拿铠甲的条件,雷洪拿得动铠甲,他若是拿不动,就是不配现在的尚书之位 。 “林将军,请吧!”四周静了下来,雷洪作势向前一送,似要将铠甲送给林岩,嘴角扬起的诡异弧度,出卖了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沈璃雪走到南宫啸身边,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想不想扳回刚才那局?” “你有办法?”南宫啸望着沈璃雪,邪魅的眸中闪着怀疑,他绞尽脑汁都没拿动铠甲,她有办法拿得动? 沈璃雪轻轻一笑,高深莫测:“只要你照我说的做,我保你可以拿着铠甲炫耀!” “真的?”南宫啸眼睛一亮,态度也热情起来:“快说,方法是什么?” 沈璃雪对南宫啸低语几句,南宫啸轻轻点头,快速离去,东方湛温和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望了两人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转向场中,却见林岩沉着眼睑,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前,在众人的注目礼中,伸手去接那套铠甲,铠甲触手冰冷,一股无形的冷气透过手指瞬间到达四肢百骗,冷的刺骨。 沉甸甸的感觉自手上传来,就像一块入地大半的石头,坚定不移,无论林岩怎么拿,铠甲依旧纹丝不动! 雷洪嘴角轻挑,似笑非笑的看着额头冒冷汗的林岩,眸中闪烁着嘲讽的笑,这套铠甲,除他之外,没人拿得动。 “让开,让开,快让开!”惊声高呼突兀的响起,众人回头望去,南宫啸那把扇子脱离了他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向人群飞了过来。 众人惊呼一声,快速散开,林岩也顾不得拿铠甲,快速闪到一边,雷洪抱着重重的铠甲,动作慢了半拍,震惊着目光眼睁睁看着那把扇子重重击到自己胸口上。 高大的身躯抑制不住的踉跄后退,胸中一阵气血翻腾,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随后,哗啦啦一阵响,一堆黑色的不明物顺着他的衣襟掉落,散了一地。 “不好意思雷侍郎,本世子刚才心情不好,练武发泄怒气时,扇子不小心脱了手 !”南宫啸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雷洪面前,在扇子落地的瞬间,伸手住,轻轻摇晃两下,风度翩翩,嘴角上扬,似笑非笑,邪魅的眸中,冰冷流转。 “无……无妨,世子不必介怀!”雷洪擦去嘴角血丝,勉强扯出一丝笑,心里恨死了南宫啸,在外面发泄怒气,扇子会飞到这里,将他打成重伤? “咦,这是什么东西?”雷洪的袍子很长,垂到了地上,刚才场面又混乱,东西掉落,别人也没有发现,南宫啸离的近,眼尖的看到了,伸手将雷洪推到一边,并顺手抓住他怀中的铠甲,猛然一扯,铠甲轻松到了他手里。 望着手中的铠甲,南宫啸有瞬间的怔愣,沈璃雪说的果然没错,打雷洪一掌,就能拿得动铠甲,不过,这拿东西的方法也太特殊了:“哟,本世子能拿得动铠甲,也是能上战场的贵人了!” 众人震惊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南宫啸身上,这怎么可能?刚才南宫世子明明拿不动铠甲的,怎么突然间又拿得动了? 还有地上那些不明物,黑黑的,像铁块,又不是铁块,究竟是什么东西? 望着那堆黑色物体,雷洪的面色瞬间变的煞白,眸中的神色,阴晴不定。 “这是磁铁,磁性很强,遇到铁质物品,就会牢牢吸附,块越大,吸力越强,如果放上个几米的磁铁在这里,所有铁质兵器都会被吸走!” 沈璃雪走上前,拿起几小块黑色物体,微笑着放到铠甲上,磁铁碰到铠甲,牢牢的吸附着,南宫啸又是抖,又是用力晃,那磁铁就牢牢的粘在铠甲片上,纹丝不动。 众人是第一次听说磁铁,也是第一次知道磁铁的作用,但沈璃雪所做的实验已经让他们明白,这套铠甲是铁做的,雷洪在身上暗藏了一大块磁铁,牢牢吸附着铠甲,所以,别人从他手里接不过它。 他是想用这种方法,给新上任的林尚书来个下马威啊,本来他们还觉得,雷洪是中年人,能力不错,听命于一名二十岁的年轻人有些委屈。 铠甲之事,让众人对他的同情完全消失,如果对林岩不服,可以明着说出来,或者单打独斗的挑战,光明正大的发泄心中不满,他倒好,居然想出这种下流的手段对付别人,真真是心性恶劣! 雷洪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幻了几十种颜色,暗暗望了沈璃雪一眼,眸光阴沉的可怕:磁铁吸附铁的性质,是他练兵时无意间发现的,没告诉过任何人,沈璃雪是如何知道的? 激动的情绪,牵动了伤势,胸中一阵血气翻腾,雷洪忍不住又咳出一口鲜血 。 “雷侍郎有伤在身,看样子还伤的不轻,要不要请个大夫?”南宫啸邪魅的眼眸眨了眨,关切的询问着,完全忘记人家的伤是拜他所赐。 “多谢世子关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颜面尽失,雷洪哪还会多留,轻咳几声,转身离去的瞬间,他望了一眼沈璃雪,眸中如千年寒冰,冰冷,蚀骨,暗带着刻骨的恨意,都是她,坏了他的好事。 沈璃雪冷冷一笑,迎着雷洪的目光望了过去,微笑清新自然,眸中却蒙了一层阴霾的魔魅之气,透过瞳孔向外绽放,看的雷洪呼吸一窒,身体猛然一颤,头也不回的快速走远,她的眼神,好锐利。 “雷侍郎,你的铠甲!”南宫啸扇子轻挑着银质铠甲,摇摇晃晃,嘴角微微扬起,说不出的讽刺。 “送出的礼物,岂有收回之礼!”雷洪大步前行,头也不回,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的身体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伤重了。 “林尚书,接着!”南宫啸挑挑眉,甩手将铠甲扔给林岩,他不是将军,也不上战场,要这亮闪闪,沉甸甸的铠甲也没用。 林岩接过铠甲,交给身侧的下人,微笑道:“时至正午,即将开膳,请诸位移驾宴会厅!” 沈盈雪站起身,慢腾腾的走出凉亭,望着远处雷洪那道孤寂的身影,恨的咬牙切齿,舅舅怎么这么笨,这么轻易就被打败了! “南宫世子,多谢!”刚才林岩站在一旁,看的真切,是南宫啸的扇子击到雷洪身上,打碎了他暗藏的磁铁,铠甲才得以拿动。 “主意是沈璃雪出的!”南宫啸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不时偷瞄沈璃雪,她怎么知道雷洪身上暗藏了磁铁? “璃雪,你怎么知道破解之法?”林岩惊讶的看着沈璃雪,这位表妹,给他的惊讶越来越多了 。 “我无意间在书上看到,有磁铁这种东西,能吸铁,刚才又仔细观察,发现那套铠甲是铁质的,有所怀疑,方才让南宫世子出手帮忙!”沈璃雪微微笑着,古代还不知道磁铁这种东西,她以书上的内容来敷衍,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什么书上记载的?本世子也去买一本。”南宫啸挑挑眉,对沈璃雪的话,将信将疑。 “看了太久,忘记书名了!”沈璃雪淡淡敷衍着,轻轻揉揉额头,南宫啸很聪明,再让他问下去,肯定会露出马脚:“我有些饿了,咱们去用膳吧!” “走吧!”看出沈璃雪不愿多说,林岩也没再问,转身走向宴会厅,沈璃雪走在中间,南宫啸慢腾腾的走在最后,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疑惑不解,隐隐,还带着几分好奇。 膳后,贵族们进入尚书府的客房午休,林岩命人给沈璃雪单独安排了一个精致的小院,没和贵族们住在一起。 时至夏天,天气炎热,沈璃雪禀退丫鬟们,独自一人躺在**休息,阵阵热气透过窗子飘进房间,沈璃雪皱皱眉,下床关上窗子后,把自己的外衣,里衣也脱了,换上一件清爽的衣服,躺在舒适的大**,很快入睡。 客房里也相对热些,苏雨婷没去午休,坐在水池旁的凉亭中优雅喝茶,阵阵清风吹过,带来丝丝水气,配着香香的热茶,别有一番味道。 苏雨婷美丽的小脸隐于袅袅的水气后,眸中的神色阴晴不定。 突然,眼角闪过一道白色衣袂,苏雨婷一怔,侧目望向下方的青石路,来人容颜俊美,气质清华尊贵,眸光锐利,眼瞳幽深,正是东方珩。 凉亭建造在假山旁,地势较高,东方珩从青石路上走过,苏雨婷正好俯看他,俊美的容颜,凌厉的气势让她一时错不开眼,慢慢站起身,不知不觉着走到栏杆旁,凄凄的望着那张在梦里出现过千百次的俊美容颜。 失神间,脚踝突然一痛,苏雨婷纤细的身体直直栽下栏杆,径直滚落到青石路中央,发簪当的一声摔飞出去,正好挡住了东方珩的去路。 连翻滚动,苏雨婷的衣衫凌乱不堪,胸口露出大片春光,发髻也松了,斜斜的挂在头上,十分狼狈,眼前的地面上现出一双绣着金线云形的白色靴子,是东方珩走到了她面前,苏雨婷小脸一红,不敢抬头看他,心中却是有些期待,他会扶自己起来吗? 东方珩脚步未停,冰冷着面容,径直越过苏雨婷,大步前行着,目不斜视 。 白色衣袂从身旁飘过,若有似无的松香渐渐消散,苏雨婷满含期待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别说扶她起来,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猛然站起身,苏雨婷看向东方珩的背影,高大,挺拔,迷人,却冷酷的没有半分人情,小手紧握成拳,阴冷的眸中,闪烁着丝丝哀怨,他就这么讨厌自己,连扶自己一下都不愿意? 十米外的大树上,茂密的绿色枝叶间,露出一道白色身影,胸前的蔓藤花火红妖娆,头上戴着白色的斗笠,看着狼狈的苏雨婷和脚步不停的东方珩,轻轻摇摇头,安郡王这个新战神,和战王那个老战神居然都不近女色,青焰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精致小院,沈璃雪躺在**睡的正熟,一阵熟悉的呼唤传来:“沈璃雪,沈璃雪……” 沈璃雪睁开迷蒙的眼睛,望望周围的环境,慢腾腾的穿上鞋子下了床,神智还有些不太清醒,她轻揉着额头,缓步向外走:“什么事?” 走出房间的刹那间,熟悉的呼唤戛然而止,沈璃雪一怔,抬头望去,东方珩站在三米外,皱紧了眉头,怒冲冲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东方珩怒视的目光落在沈璃雪身上,水绿色的抹胸裙长及膝盖,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白色水晶燕垂在胸前,与绿裙相得益彰, 却露出了白瓷般的胸口,光洁的胳膊,混圆的小肩膀。 “你怎么穿成这样?”露胳膊,露肩膀,还露了大片肌肤!东方珩怒斥着,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脱下外衣披到了她身上。 “东方珩,现在是夏天,穿的里三层外三层,你不热吗?”明白了东方珩生气的原因,沈璃雪皱皱眉,抓着外衣欲扯下。 古代人夏天也穿很多衣服,很热,沈璃雪不习惯,这件抹胸裙是她根据现代的晚礼服改做的,除了胸口以上的肌肤,其他地方都不露,已经做的很保守了,她也没打算在人前穿,只想着在竹园时穿着散热,东方珩还不允许 。 “今天是尚书府宴会,宾客众多,你怎么能穿这种衣服?”东方珩低沉的声音,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这种露春光的衣服,私下里穿给他看也就罢了,怎么能当着其他男人的面穿。 “这个院子是独立的,不会有人来!”沈璃雪笑着说道,伸手又要扯下外衣,一点暗红色的朱砂在白皙的胳膊上格外显眼。 沈璃雪身上特有的清雅香气,夹杂着处子幽香飘入鼻中,东方珩锐利的眸光微微暗了暗:“进房间后再脱外衣!” “好!”沈璃雪挣不过东方珩,选择妥协,转身走向房间,进了屋,她就能脱下外衣,只穿抹胸裙了。 踏进房门,沈璃雪正欲脱下外衣,清朗中透着喜悦的呼唤在外响起:“璃雪,璃雪……” 沈璃雪一怔:“夜千泷!” 脱外套的动作微顿,沈璃雪正欲出门见人,东方珩现身挡在她面前,如玉的手指伸到她胸前,快速系纽扣,深邃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冷芒:“把衣服穿好!” 沈璃雪不以为然:“我见朋友……” “夜千泷是男子!”东方珩瞪了沈璃雪一眼,系纽扣的动作未停,冷酷的声音,似在强压怒气。 沈璃雪:“……”你不也是男子,还是即将行成人礼的男子! “璃雪!”东方珩将最后一颗纽扣系好时,夜千泷也走进了房间,绝色的脸上洋溢着纯净的笑,看沈璃雪的目光,清澈如泉。 “千泷,你怎么在这里?”沈璃雪有些惊讶,夜千泷住在驿馆,被多人保护着,轻易不能离开,怎么会来尚书府。 “我来找你!”夜千泷轻轻笑着,纯如白莲,伸手扯住了沈璃雪的衣袖。 沈璃雪挑挑眉:“找我什么事?” ------题外话------ ~(>_ 093 争风吃醋 “我来给你送这个!”夜千泷自身后拿过一只半米左右的小圆桶,邀功般递到沈璃雪面前,俊美的脸上洋溢着纯净的笑。 “这是什么?”圆桶不知是什么材料所制,外面呈朱青色,上面盖着盖子,沈璃雪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 “你看看!”夜千泷快速拿掉盖子,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四周的温度快速降低,热热的气息瞬间变的清凉舒爽,让人精神清透,心旷神怡。 沈璃雪一怔:“是冰!” “嗯!”夜千泷点点头,抓过沈璃雪的手臂,将木桶寒进她手里,清澈的眸中闪烁着真诚的笑容:“天热了,我特意拿来给你的!” “多谢!”沈璃雪又是一怔,她知道高门贵族有冬天存冰,夏天用来降温的习惯,却没想到夜千泷会从驿馆跑来这里给她送冰。 “千泷,你从哪里拿的冰?”冰桶冰冰凉凉,驱散满室热气,桶很厚,阻隔了大部分寒气,抱在怀里不会觉得寒冷,极是舒适,阵阵寒气飘散,沈璃雪想起,夜千泷住在驿馆,那里没有秘室,也无法存冰。 “驿馆里给我准备的!”夜千泷不会撒谎,张口就说了事情真相。 沈璃雪蹙了蹙眉:“你把冰给了我,你岂不是没有冰降温了?” “没关系,他们还会再给我准备的!”见沈璃雪微笑,夜千泷嘴角也挑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大手放到冰桶上方,丝丝寒气萦绕手上,透过手心手背渗进肌肤,慢慢游走在体内,热气翻腾的血液,渐渐冷静下来 。 夜千泷,沈璃雪旁若无人的聊天,一起用冰降温,将东方珩彻底忽视,他英俊的容颜瞬间黑了下来,看夜千泷的深邃眼眸中,凝出道道冷芒。 夜千泷只顾着和沈璃雪说话,对他射来的冷冽警告视而不见。 “璃雪,你是不是很热?”夜千泷和沈璃雪站的很近,透过上浮的丝丝寒气,他清楚看到她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外面在刮热风,不过,有冰桶,也不是特别热!”天气已经完全热了起来,沈璃雪穿着抹胸裙,又套了件外衣,比正常人多穿了件衣服,比平时更热。 夜千泷近在咫尺,东方珩也在旁边虎视眈眈,沈璃雪不能脱掉外衣散热,只得抱紧了冰桶,依靠冰桶消热。 夜千泷仔细看看沈璃雪:“璃雪,你穿的太厚了,脱掉外衣,就不会这么热了!” 沈璃雪身形娇小,穿的白色外套却是又肥又大,长长的拖到了地上,还是男装样式,上面绣着精致的云海图,大气磅礴,一看就知道衣服不是她的。 “没关系,我不是特别热!”身后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两道锐利的目光透过沈璃雪射向夜千泷,不必回头她也知道东方珩的面色阴沉的可怕。 千泷心性单纯,却总能轻易挑起东方珩的怒气…… “璃雪,你是不是抱着冰桶不方便?我帮你脱衣服!”说着,夜千泷抓住沈璃雪外套的衣领用力一扯,丝质的外衣瞬间裂开,露出她白瓷般细滑的肌肤,纤长的胳膊,精致的锁骨,混圆的小肩膀。 身上传来丝丝清凉,沈璃雪低头一望,丝质的外衣已经破碎落地,白色的水晶燕映着水绿色的抹胸裙,相得益彰,极是漂亮。 沈璃雪瞬间错愕,夜千泷速度好快,那个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和东方珩都还来不及阻止,外衣已经裂成两半。 “璃雪,这样是不是凉爽多了?”阵阵寒气上浮,沈璃雪额头的汗珠快速消失,身上散布的热气也变成了丝丝清凉,夜千泷笑容璀璨,有些得意的向沈璃雪邀功 。 “夜千泷!”东方珩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挡住了夜千泷的视线,快速将一件上衣披到了沈璃雪身上,盖住她的肩膀,看夜千泷的目光,冷若寒冰,点点暴虐之气透过墨色的瞳孔向外绽放,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你干什么?没看到璃雪很热吗?”望着沈璃雪新披的外衣,夜千泷不满的抗议。 “你离开,她就不会热了。”东方珩厉声回答着,声音冷若千年寒冰,沈璃雪的肌肤,除他之外,不能让任何男子看到。 “为什么赶我离开?”夜千泷紧紧皱起眉头,狠瞪着东方珩,只要他在,都会挡在自己和璃雪之间,还常常赶自己离开。 “你是男子,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夜千泷心性单纯,毫不避讳男女有别,东方珩也无心与他多说废话,一字一顿,冷声教训。 “你也是男子,为什么你能在这里?”夜千泷毫不客气的反驳着,清澈的目光透过东方珩,去看沈璃雪。 “本王是璃雪的未婚夫!”东方珩移了一步,再次挡住夜千泷的目光,冷冷对他宣布自己和沈璃雪的亲密关系。 “我也做璃雪的未婚夫!”夜千泷挑衅般轻哼一声,欲越过东方珩去拉沈璃雪。 “夜千泷!”东方珩阻开夜千泷,冷冷凝视着他,锐利的眼眸深处,怒火热烈翻腾。 夜千泷和东方珩言语相驳,意见不和,再争执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沈璃雪揉揉额头,披着外衣越过东方珩,来到夜千泷面前:“千泷,你是男子,与女子有很大的区别,不能随随便便撕女孩子衣服!”夜千泷心性单纯,脾气却很倔强,不能强硬的要求他做某件事情,要淳淳善诱的劝解,让他自己想通其中的道理。 “我看你很热,想帮你忙!”夜千泷低低的说着,头也垂了下来,言语中透着无尽的委屈。 “我知道,不过,帮忙提醒便可,不能随意出手!”沈璃雪讲着简单易懂的道理,轻声劝解:“男女有别,女子清誉很重要,男子不能随随便便对她动手动脚 !” “我不会帮其他人脱衣服的!”夜千泷嘀咕一声,抬头看着沈璃雪:“如果刚才我毁了你的清誉,我负责……”清澈的眸中隐隐闪过无限的真诚与期待。 沈璃雪:“……” “来人,送夜太子回驿馆!”东方珩一张俊颜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锐利的眸中寒光与怒气交替显现。 几名暗卫瞬间现于房间,伸手去抓夜千泷。 “你们干什么?”夜千泷怒问着,手掌下意识的对着暗卫们挥了过去。 “千泷!”沈璃雪急忙伸手抓住了夜千泷的手腕,他内力深厚,房间又小,不能躲闪,一掌过去,暗卫们会重伤,房子肯定也会塌掉半边…… “璃雪!”夜千泷委屈的望着沈璃雪,那些人要抓他,为什么璃雪还要阻止他动手? “你先回驿馆吧,我明天去看你,有事情告诉你!”夜千泷和东方珩的矛盾已经激化,必须有一个人离开,否则,矛盾加深,事情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东方珩是君子,他的暗卫只是单纯的押送夜千泷回驿馆,沈璃雪不必担心他会出事情。 “是什么事情啊,现在不能说吗?”璃雪有悄悄话要告诉他,夜千泷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忽略了走上前来抓他的侍卫。 “是很重要的事情,要单独告诉你,你先回驿馆!”沈璃雪微微笑着,声音浅浅。 “那你明天早点来,我准备好冰等你!”夜千泷反握住了沈璃雪的手腕,柔柔软软,如丝般细腻顺滑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忍不住摸摸,摸摸,再摸摸。 “好!”沈璃雪点点头。 东方珩寒冷的目光瞬间凝结成冰,挥手打开夜千泷,挡在沈璃雪面前,冷酷的声音让人如临腊月寒冰:“送夜千泷回驿馆!” “璃雪,我先走了!”暗卫将夜千泷围在中间,准备押送,夜千泷依依不舍的和沈璃雪告别 。 “路上小心!”沈璃雪礼貌的叮嘱一句。 “嗯,你也小心!”转身离开的瞬间,夜千泷清澈的目光挑衅般瞟了东方珩一眼。 东方珩的俊颜阴沉的更加可怕,冷冷凝视着夜千泷,眸中凝聚的寒冰,瞬间便可将人冰封。 夜千泷和暗卫们走出小院,走上出府的青石路,一道窈窕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望望稳步前行的夜千泷,再看看屋内的沈璃雪和东方珩,美眸中凝了一层诡异寒冰。 东方珩,沈璃雪,夜千龙三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自己何不加以利用…… 阴冷的视线猛的射来,沈璃雪一惊,快速转身望去,院外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那道视线也消失无踪,仿佛不曾出现过。 沈璃雪皱皱眉,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伸手扯下了外衣,阵阵凉气扑面而来,沈璃雪没看出外面的异常,拿着冰桶进了内室,时间尚早,她准备再休息一会儿。 沈璃雪没再睡床,而是躺到了窗边的软塌上,将冰桶放在塌上散热,东方珩也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塌边,面色稍稍好看了些,眼瞳深处依然凝聚着寒气:“夜千泷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千泷不是傻,是心性单纯,做事就像小孩子,你和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沈璃雪倒了杯清茶,靠着软枕,轻晃茶杯,说不出的优雅迷人,茶水的热气与冰的冷气相遇,在她睫毛上凝出点点水珠,轻轻颤抖着,灵动自然。 抹胸裙很贴身,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白皙如瓷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右臂上那点耀眼的暗红朱砂,清新自然的处子幽香,全都带着深深的吸引力,东方珩凝望着,久久移不开眼。 “璃雪,你九月初六及笄!”东方珩别有深意的声音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是啊!”沈璃雪点点头,眸中凝出几分戏谑:“我母亲过世,我要守三年孝,三年后我就十八岁了,成了老姑娘,要嫁人只怕很难了!”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再次黑透,在她心里,他是喜欢年轻女子,抛弃未婚妻的无良小人? “东方珩,你的伤,怎么样了?”林岩曾说东方珩病重,活不过三个月,时间一天天过着,距离三个月越来越近了,东方珩却不见有找大夫看病的动作 。 东方珩神情一黯:“老样子!” “真的没有办法医治吗?”沈璃雪四个月后才及笄,东方珩的时间还剩下两个月,等不到她及笄,他就会命丧黄泉。 东方珩没有说话,墨色的眼瞳深处凝聚着一抹苍凉,一阵轻叹随着清风飘散,迅速消散于天地之间…… 院外那名美丽女子悄悄隐在暗处,冰冷的目光透过格子窗望着躺在软塌上的两人,有窗子和树枝遮挡,她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但男子和女子的身影交叠在一起,肯定是相依相偎的诉说情话。 白嫩的小手猛然紧握成拳,美眸中寒意迸射,她不甘心,不甘心! “现在什么时候了?”天气炎热,冰桶里的冰融化的很快,沈璃雪和东方珩聊天停顿的时间,低头看向冰桶,才发现,冰已经融掉了三分之一。 东方珩看看外面的天:“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刚到!” “午休的客人们要醒了,我去向表哥道别回府!”沈璃雪坐起身,越过东方珩下了床,水绿色的抹胸裙紧裹着她玲珑的身形,白色透明的水晶燕垂在胸前,清新自然。 东方珩凝视细看,还不忘叮嘱:“记得换衣服!” “知道!”沈璃雪瞪了东方珩一眼,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再出来时,浅蓝色的湘裙,随风轻扬,清新尊贵的气势,俨然一名大家闺秀! “我自己回府便可,你不必送了!”招呼一声,沈璃雪拿着冰桶离开小院,她的马车上还载着沈盈雪,沈采云,沈采萱,东方珩也不方便送。 东方珩没有逼迫沈璃雪,站在门口,目送她出了院子,转过弯,消失不见,锐利的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子默,去查查南疆鬼医的下落!”他的伤,是该好好治治了! 书房,林岩坐在书桌后,翻看着一个又一个信件,手中拿着一只毛笔,不时写写画画,初任尚书,他没有任何经验,有许多事情要了解,要处理 。 “禀尚书,南疆公主求见!”屋外传来侍卫的禀报声,林岩动作一顿,南疆公主见自己做什么? “有请!”心中疑惑,林岩还是礼貌待客,南疆公主是青焰的客人,不能怠慢了。 稍顷,帘子打开,一袭白衣,头戴白色斗笠的秦若隐若现烟走了进来:“林尚书!”声音依旧尖尖的,细细的,就像未成年的小孩子,配上她这成年的身体,有些突兀,也还算舒服,不会让人觉得尖锐。 “公主请坐!”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瞬间弥漫大半个房间,林岩皱皱眉,却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将信件收到一边,对着门外吩咐:“来人,上茶!” 一名丫鬟低着头走进房间,恭敬的上了两杯茶,福福身,快速退下。 端起茶水轻抿一口,林岩看向秦若烟,清亮的眸中带着几分不解:“不知公主找我,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本宫想逛逛京城,却不知哪里景致好,想请林尚书为本宫做向导……”隔着薄薄的面纱,秦若烟尖尖的声音,细细传出。 林岩一怔:“这……恐怕要让公主失望了……” “林尚书不愿做本官向导?”秦若烟尖尖的声音猛然低沉下去,透着些许忧伤。 “不是!”林岩微笑着摇摇头:“我在边关长大,刚回京城不久,对京城也不是很了解,不知道哪里景致迷人……”况且,他刚任尚书,事情繁多,也没空陪别人游山玩水。 “这样啊!”秦若烟细细的声音中透出瞬间的思索:“林尚书和本宫都对京城不了解,不如咱们找名京城侍卫,陪咱们一起四处逛逛,熟悉熟悉!”眨眼之间,秦若烟就和林岩站到了统一战线,连称呼都变的亲密起来。 “公主,我最近事情多,怕是抽不出空闲!”林岩轻轻笑笑,装没听懂秦若烟的话,礼貌的婉拒她。 “你是尚书,游玩即可,这些无聊的事情,可以交给属下们去处理嘛 !”秦若烟细细的声音满是不以为然。 “兵部无小事,每件事情都要小心谨慎的处理,不能儿戏!”林岩一字一顿,目光凝重,身为尚书,就要担起尚书的职责,哪能将兵部事情交由别人来完成。 “算我说错了,咱们白天游玩,兵部的事情,林尚书可以回来再做!”唯恐林岩不答应,秦若烟走上前来拉林岩:“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咱们快马加鞭,还能赶到城外的山上看日落……” 浓郁的花香再次扑面而来,香的刺鼻,秦若烟伸来的手上,更是带了无限香气,一阵一阵,香的头脑发晕,鼻子泛起阵阵酸涩,林岩紧紧皱起眉头,起身避开了秦若烟的手,冷声道:“公主,请自重!” “林尚书,本宫只是想和你一起游山玩水,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秦若烟怒冲冲的询问着,伸手去拉林岩。 “公主,请自重!”林岩怒斥一声,避过秦若烟的手臂,瞬间到了门口,快速拉开房门,正欲出去,冷不防一道浅蓝色的身影走了进来,两人撞到了一起。 林岩站着没动,蓝色身影却是后退两三步方才停稳,望着熟悉的脸庞,林岩一惊:“璃雪!” “岩表哥,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哪里?”沈璃雪站稳,就看到了林岩错愕的俊颜,眸中还有未退去的震惊与怒气。 林岩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有些事情要处理!” “林尚书有客人,本宫就不打扰了!”伴随着尖尖的声音,秦若烟袅袅婷婷的自屋内走出,白色衣袂轻轻飘动,带来一阵浓郁花香,纵使沈璃雪忍耐力再强,也忍不住皱起眉头,味道好浓郁! 秦若烟越过林岩,沈璃雪,快速消失在小院外,浓郁的花香也随之飘散,沈璃雪身上特有的清新香气弥漫鼻端,林岩悄悄放松呼吸,抬头,正对上沈璃雪似笑非笑的戏谑眼神:“表哥,你和那南疆公主是不是……” “别胡乱猜测,我和她什么事情都没有,是她主动……”林岩急急撇清他和南疆公主的关系,话说了一半,却欲言又止。 沈璃雪眸光一凝:“主动什么?”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要传扬……”林岩轻叹一声,清亮的眸中闪过几丝深思与不悦 。 听他这么一说,沈璃雪心中腾起阵阵疑惑,清冷的目光透过半开的房门望向屋内,一阵清风吹过,屋内残余的花香飘飘散散,溢出房间…… “璃雪,你找我有事?”不想再谈南疆公主,林岩问起了沈璃雪找他的原因。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府,来和你道别!”沈璃雪回过神,看向林岩,书房内发生的事情,他不想说,她也不会逼迫,不过,她隐隐能猜出大概的事情,那南疆公主在纠缠林岩…… “路上小心!”林岩温和的笑着,慎重叮嘱。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戏谑的看着林岩:“南疆公主已经走了,表哥回房处理事情吧!” 林岩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像有理的哥哥教训妹妹般命令道:“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情!” 沈璃雪来到尚书府外时,许多贵族的马车都已经离开,沈盈雪正站在马车前和东方湛道别。 “二小姐,路上小心!”东方湛梨窝浅笑,温润如玉。 “多谢湛王!”沈盈雪盈盈福身,含羞带怯。 “二小姐有病在身,不宜久站,快上马车吧!”东方湛的语气说不上冷淡,也说不上热情,好似寻常的一个建议。 “多谢湛王关心!”沈盈雪扶着丫鬟的手踏着凳子上马车,挑开帘子,踏进车厢的瞬间,挑衅的望了沈采云一眼,湛王喜欢的是自己,只要自己在,她费尽心机也不能得湛王多看一眼。 “四小姐才华高绝,是不可多得的才女!”沈盈雪隐进车厢,东方湛看向沈采云,一向清淡的语气,略略有些热情。 “多谢湛王夸奖,小女子身份低微,当不得才女二字!”沈采云福福身,优雅大方,礼貌得体。 “四小姐不必谦虚,你的才华,足以和第一才女一争高下……”东方湛言语之中,透着说不出的赞叹与欣赏,与对沈盈雪的礼貌有着极大的差别,聪明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 沈璃雪眸底淡淡一闪,东方湛若不是故意的,他刚才那招,还真是不动声色的挑拨。 “沈四小姐才华横溢,我也很是佩服!”苏雨婷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走了过来,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没有半点忌妒的意思:“改天有空,邀请沈四小姐来温国公府探讨诗词,还请四小姐不要推辞!” “苏小姐盛情相邀,采云一定从命!”沈采云微微笑着,不卑不亢,谦虚谨慎。 沈璃雪挑挑眉,沈采云与人谈话应付自如,一举一动礼貌得体,就像天生的交际家,沉默着做隐形人,真是埋没了她的才华。 沈盈雪坐在马车里,听着东方湛,苏雨婷对沈采云的邀请,夸赞,胸中一阵怒火翻腾,贱人,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会吸引这么多人的注意,敢抢自己的风头,回到相府定要好好教训她。 “璃雪姐姐!”和沈采云客套完,苏雨婷款款走上沈璃雪,璀璨的笑容迷人心:“来参宴时,母亲给我一样东西,特意叮嘱要亲手交给姐姐,刚才人多,不方便,现在总算是清静了!” 沈璃雪挑挑眉:“什么东西?”温国公夫人怎么突发奇想的要送她东西? 苏雨婷从马车上拿下一只精致的盒子,递到沈璃雪面前:“就是这个!” 盒子是名贵的紫檀木所做,上面精雕细琢着细藤图案,正中镶嵌着三颗绿宝石,两侧细细碎碎的嵌着许多小粒的亮钻,非常名贵漂亮。 沈璃雪接过,轻轻打开,发簪,珠花,耳环,项圈,手镯,指甲套一套完整的东珠头面映入眼帘,大大的东珠细腻圆润,闪着迷人的光泽。 “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沈璃雪知道这套头面价值不菲,温国公夫人可不会平白无故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苏雨婷轻轻一笑:“姐姐可知你母亲与我母亲是闺中好友?” “知道!”沈璃雪点点头,在青州时,林青竹曾说过一些年轻时的事情,其中提到最多的好友,就是温国公夫人。 “这套首饰原本是你母亲的,我母亲有一次去武国公府,看中了这套首饰,你母亲就将它送给了我母亲,如今,姐姐回来,我母亲让我物归原主 !” “多谢夫人和雨婷妹妹了!”沈璃雪挑眉看向盒中的头面:原来这是林青竹的东西。 “姐姐不必客气,物归原主是应该的!”见沈璃雪的目光一直停留中盒中首饰上,苏雨婷没再打扰,识趣的告辞:“首饰已经送还姐姐,我先回温国公府向母亲复命了!” “妹妹慢走!”沈璃雪淡淡招呼一声,细细翻看着盒中的发簪,耳环,每一样都做工精致,配的东珠大小适中,花形也很漂亮,这套首饰,最少也值上万两银子,林青竹随手就送给了温国公夫人,真是大手笔,也可预见当年的武国公府有多么繁荣,连一只珠花都做的这么精细……。 突然,沈璃雪的目光凝在了发簪的簪柄上,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再看耳环,珠花,指甲套,墨色的眼瞳凝的更深:这是怎么回事? “璃雪!”清朗的呼唤响起,沈璃雪侧目一望,林岩快步走了过来,神色有些许的焦急。 “岩表哥出什么事了?”林岩焦急的模样,沈璃雪很少见,不由得蹙了蹙眉,难道出了大事? “你的东西忘拿了!”一只圆桶递到沈璃雪面前,阵阵寒意弥漫,沈璃雪猛然想起,她去道别时,把冰桶放在书房外,忘记提了。 “谢谢表哥!”沈璃雪接过冰桶,手中的首饰与盒子暴露在林岩面前。 看着漂亮的发簪,珠花,林岩微微一怔:“这是……” 他在边关见过不少各色首饰,有的漂亮,有的贵重,他是男子,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没怎么在意过,但是,这套首饰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林岩望着首饰凝眉思索,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瞬间恍然大悟:“这是姑姑的首饰!” “你怎么知道?”沈璃雪惊讶的望着林岩,照苏雨婷所言,这套首饰在林青竹出嫁前就已经送出去了,就算有了林岩,也是刚刚出生,他怎么会记得这套首饰? “姑姑的首饰与众不同 !”林岩拿起发簪和耳环,手指着发簪柄与耳环坠上形云流水般流畅的条条花纹:“这些猛然看上去是花纹,但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沈璃雪蹙了蹙眉,凝望着花纹在脑海中不断变幻形状,眼睛猛然一亮:“是武国公府的标记!” “没错!”林岩笑容璀璨:“武国公府的标记,是由甲骨文的林字变幻而来,打造首饰时,姑姑特意吩咐金匠将林字标记做为花纹刻在首饰上,一来漂亮好看,二来,也可以防止拿混首饰!” “真聪明!”沈璃雪清冷的眸中满是赞叹,林青竹不愧是青焰第一才女,居然能想到这种方法区别首饰,真真是蕙质兰心。 在青州时,林青竹曾向沈璃雪讲过武国公府的标记,但那是在纸上,白纸黑字的写着,极好辨认,如今,标记以花形的样式刻到了发簪上,变幻了形状,她一时没看出来。 “姑姑是最优秀的,可惜,天妒红颜!”说到林青竹,林岩的目光有些黯淡,看沈璃雪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怜惜:“璃雪,这些年,苦了你和姑姑了!” “我没什么,最苦的是母亲!”沈璃雪挑挑眉,不自然的笑了笑。 “璃雪姐姐!”温柔的呼唤传来,沈璃雪侧目望去,沈盈雪挑开帘子望了过来,美眸中透着浓浓的不耐。 “岩表哥,我先回府了!”沈璃雪正准备找理由离开,便借着沈盈雪的不耐就势下台。 “路上小心!”林岩点点头,再次叮嘱。 沈璃雪答应一声,拿着冰桶和首饰盒上了马车。 人到齐,车夫不再耽搁,扬着马鞭,赶车离开,沈璃雪坐在桌边看着首饰盒和冰桶,沈盈雪,沈采云,沈采萱也没有说话,低垂了头,各自想着心事,车厢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突然,马车一个踉跄,车厢内的几人都大幅度的摇摆了一下,沈采云晃的最厉害,撞到了沈盈雪受伤的胳膊上。 “我的胳膊!”沈盈雪惊呼一声,胸中压制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揪住沈采云的头发猛然一拉,狠狠对着她昂起的白嫩小脸扇了过去:“贱人,不但强抢湛王,还想算计我,抢你亲姐姐的男人,你很得意啊……” “啪 !”沈采云毫无防备,被沈盈雪结结实实的扇了一巴掌,耳朵嗡嗡作响,白嫩的小脸瞬间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目光也微微有些呆滞…… “贱人,再让你抢湛王!”沈盈雪怒气冲天,一巴掌不解气,又抡起一掌,对着沈采云打了过去:“当着众人的面,和自己姐姐争男人,好看啊,相府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巴掌并没有落到沈采云脸上,而是在离她一手外的地方,被她制止,小手紧握着沈盈雪的手腕,轻轻颤抖,美丽的眸中幽深一片,说出口的话,却透着冰冷与愤怒:“沈盈雪,我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奴婢,可以任你打骂!” 沈盈雪不屑的嗤笑一声:“你以为别人叫你一声沈四小姐,你就真的是相府千金了,小妾生的庶女而已,低微下贱,和买来的那些奴婢下人没有多大区别,少仗着自己四小姐的身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将沈盈雪的嘲讽生生打断,美丽的小脸也被打偏到一边。 车厢中瞬间静了下来,沈采萱震惊的望望沈采云和沈盈雪,不着痕迹的悄悄后退着,沈采云太大胆了,居然敢打沈盈雪。 沈璃雪挑挑眉,沈采云的胆子确实变大了,又或者,忍无可忍,不得不暴发,不过,以沈盈雪那高傲的性子,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沈采云看着自己红通通的小手,有瞬间的后悔,但随即,她又镇定了下来,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沈盈雪欺负她不止一次两次,她不能再一直忍下去了,要直言面对所有一切。 无边寂静中,沈盈雪慢慢回过头,美丽的半边脸上,浮现一座通红的五指山,狠狠瞪着沈采云,美眸中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沈采云,你居然敢打我!”贱人贱人贱人! 留着长长指甲的手对着沈采云的美丽小脸狠狠抓了过去,沈采云毫不示弱,挡住她手腕的同时,又是一巴掌甩向沈盈雪。 瞬间,尖叫声,扭打声,桌椅碰撞声响彻整个车厢。 丫鬟,嬷嬷们都坐在车厢后面,车厢内有声音响起,她们知道有人在吵闹,却不知道出事的是谁,主子们的事情,她们不便守问,更何况,主子没叫,她们也就装没听到,继续坐着马车,稳速前行 。 沈璃雪淡淡扫了一眼,挑挑眉,沈盈雪和沈采云的扭打,毫无技术可言! 沈采萱躲到角落中,震惊的望着扭打成一团的沈盈雪和沈采云,不住的撇嘴,这两人真是彪悍! 摇摇头,沈璃雪正欲找本书来,打磨无聊时间,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一只发簪掉到了车厢中,望着沈盈雪因甩掉发簪而散落的头发,沈璃雪扬扬嘴角,这才几个回合,就要被打败了,真是没用。 微微低头,沈璃雪看到了脚边那只发簪,发簪晶莹剔透,雕刻的朵朵梅花在暗暗的车厢中散着盈盈的紫色光芒,十分漂亮,再往下看,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呼吸猛然一窒。 “你们都是相府千金,像疯婆子一般在车上扭打成一团,成何体统,别打了,别打了!” 沈璃雪向沈采萱使了个眼色,四人一起出来,若是有两人负伤回去,父亲肯定是会责怪的,沈采萱没有反驳沈璃雪,快速去拉离她最近的沈采云,沈采云身材娇小,力气却不小,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沈采云拉开,累的气喘吁吁。 沈盈雪头发乱了,衣衫也破了,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婆子,刚才那一架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再加上她还有伤在身,打下去也只会吃亏,恶狠狠的瞪了沈采云一眼,暂时休战。 沈璃雪让车夫停了马车,叫了两名丫鬟进来为沈盈雪,沈采云梳妆打扮,这种疯婆了模样回相府,她们肯定会挨训。 沈盈雪气呼呼的坐着,不时狠瞪几眼沈采云,身后小丫鬟小心翼翼的帮她梳通头发,慢慢挽髻,再将发簪和珠花慢慢戴上。 阳光透过半开的车窗照到那只紫色发簪上,沈璃雪轻轻一笑:“盈雪妹妹这只发簪很漂亮,不知是从哪里买的?” 沈璃雪劝下沈盈雪,沈采云,就是为了这只发簪,因为发簪的簪柄上有武国公府的标记,那是林青竹首饰特有的记号,别人的首饰上绝不会出现! 094 渣母愤怒不堪 “姐姐说这只发簪啊!”沈盈雪拿过那只紫色发簪,细细抚摸,琉璃璀璨的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耀人眼。 “这是母亲为我置办的头面,在宝斋行订做的!”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得意与炫耀。 沈盈雪是相府嫡出千金,身份尊贵,衣服是在最好的绸缎铺订做,首饰是在最大的宝斋行订做,住的雪园是相府环境归好的,出行也坐最华丽的马车,比穿成衣,戴次品首饰,住小院落,坐马车看她脸色的沈采云,沈采萱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 沈采云面色一僵,径直垂下眼睑,小手悄然紧握成拳,生成庶女,被人嘲讽、欺压,吃穿住用更比人低了一等,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也不该过这样的日子…… 沈采萱的面色也变的有些难看,却没沈采云那么激烈,望望那名贵的发簪,满目忌妒的撇撇嘴,没有说话。 看着发簪中流动的璀璨琉璃的紫色,沈璃雪冷笑,雷雅容既不姓林,也不是武国公府的人,她订做的发簪,怎么会有林青竹首饰的特有标记?事情有蹊跷。 “小姐,相府到了!”马车停稳,丫鬟,嬷嬷们恭敬的禀报声在车外响起,沈盈雪快走一步,动作迅速的挑开帘子,最先下了马车,扶着丫鬟的手,快速向府内走去。 踏进相府的瞬间,她停下脚步看了沈采云一眼,那一眼挑衅,嘲讽,不屑,饱含着无限深意,沈璃雪挑挑眉,暴风雨即将来临。 “采云啊,你说你一名身份低微的庶女,和盈雪姐姐抢什么湛王,她去向爹告状了,你等着被罚吧!”沈采萱同情的望了沈采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慢腾腾的走进相府。 沈采云苍白的小脸微微僵硬,贝齿紧咬了下唇,砰着头皮走进相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味的逃避根本没用,她必须要学会面对,应付,尽一切努力,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沈璃雪走在最后,看着快步前行的三道窈窕身影,扬唇浅笑,相府又要再起热闹,自己也应该趁着热闹,查查那只发簪之事。 走进相府,沈璃雪没回竹园,径直去了水池边的凉亭里纳凉。 稍顷,秋禾来报:“大小姐,老爷重罚了四小姐,正在雅园打板子!” 沈璃雪挑挑眉:“什么罪名?”事情闹到沈明辉和雷氏那里,肯定不会善了,沈采云一定会倒霉。 “忤逆,殴打亲姐姐,不知礼数……”秋禾滔滔不绝的将沈明辉给沈采云定的罪名报了出来 。 “这么说,二小姐安然无恙?”沈璃雪扬唇冷笑,沈盈雪都已经残了条胳膊,沈明辉居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偏心她,真是世间难得的‘慈父’。 “是啊,二小姐坐在一旁观刑呢!”想想二小姐的得意,四小姐的凄惨,秋禾就忍不住摇头,同是千金,嫡庶不同,待遇也差了许多。 “要打多少板子?”沈璃雪轻抿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原定的是五十大板,不过采云小姐讲了许多道理,减去一部分刑罚,只打三十大板!”刚才在雅园,沈采云慷慨陈词,说的相爷和夫人微微色变,秋禾疑惑加不解,四小姐一向沉默寡言,什么时候变的那么能言善辩了? “金姨娘呢?”漫不经心的询问着,沈璃雪放下茶杯,起身走向雅园,三十大板,沈采云能撑得住,但金姨娘肚子里有个名死金牌,她如果拿出来用用,沈采云倒是不必受这么重的罚。 “金姨娘伤心的痛哭呢!”秋禾跟在沈璃雪后面,低低的回答着。 “只是哭吗?” 凉亭距离雅园不远,说话间,沈璃雪已到了雅园门口,沈采云被死死按在凳子上重重打板子,美丽的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美眸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金姨娘则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手捂着腹部,看着被打成重伤的沈采云,满脸伤心,不停抹眼泪。 沈璃雪挑挑眉,金姨娘气量小,心胸小,还是个愚蠢的笨蛋,相府子嗣是多么有利的条件,她居然不用,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打! “禀相爷,三十大板已经打完!”粗使嬷嬷打完最后一板子,放开沈采云,垂首立于一侧,恭敬的禀报着。 “嗯!”沈明辉漫不经心的看了沈采云一眼,苍白的小脸,汗透的衣衫,更让他心情烦乱,不耐烦的吩咐道:“送她回云园养伤!” “四小姐……我可怜的四小姐!”金姨娘在丫鬟的轻扶下,哭哭啼啼的急步奔上前,抓着沈采云的胳膊,哭的悲伤难过 。 望着胆小懦弱,不知所措,只会痛哭的金姨娘,沈采云紧紧皱起眉头,随即闭了眼睛,不再理会她。 看着被打成重伤,即将陷入昏迷的沈采云,沈盈雪轻抿着茶水,洋洋得意,美眸中闪着无尽的傲视与嘲讽:和自己抢男人,就是这种下场,看谁以后还敢和自己做对。 沈采云被抬回云园,金姨娘也哭泣着跟了过去,雅园正室大开着房门,雷氏站在书桌后,悠然自得的抄平安经,抬头看着匆匆忙忙离开的人群,嘴角扬起一抹冷傲的嘲笑。 沈璃雪对赵姨娘使了个眼色,赵姨娘心神领会,上前一步,福福身,恭声道:“夫人,小仓库的钥匙,可是在您那里?” “你问这个做什么?”雷氏皱皱眉,却并未抬头,手中动作也没停,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赵姨娘微微笑笑:“回夫人,妾身想清点小仓库……” “清点小仓库?”雷氏一震,写字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凌厉的目光猛的射向赵姨娘:“你只有一个月的管家权,掌管好府里的大仓库便可,至于我的小仓库,里面放的全是我的私人嫁妆,有专人看管,就不劳你再费心思了。” “夫人的私人嫁妆,妾身确实无权管辖,不过,妾身清点大仓库时,发现有几样贵重物品不见了,想着可能在您的小仓库里,这才请求清点小仓库,还请夫人谅解。”赵姨娘福福身,放低着姿态,礼貌真诚。 雷氏轻哼一声:“大仓库和小仓库里的东西一直都是分开放的,从未混杂过,大仓库里的东西不见了,绝不会在小仓库里……” 赵姨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大小姐说的果然没错,雷雅容将小仓库若若珍宝,轻易不让人进,若是她想悄悄设计自己,偷偷将大仓库里的东西放到小仓库,再借口小仓库原封不动,就可成功让自己担上失职的罪名…… 沈璃雪蹙了蹙眉,大仓库里放的,多是一些药材和贵重绸缎,头面,首饰几乎全在小仓库里,雷氏一再找理由,阻止清点小仓库,是想给赵姨娘下马威,还是小仓库有问题? “小仓库一直独立,由夫人的人管着,安全妥当,赵姨娘只有一月管家权,确实不该过问,但是现在,赵姨娘初掌权,大仓库里的东西对不起来,极有可能被下人误放在了小仓库里,夫人就算不让赵姨娘清点小仓库,也让她进去找找那几样贵重物品,如果真的被放在了小仓库里,赵姨娘却担了失职之罪,岂不是冤枉了她 !” “小仓库是我的私人仓库,与相府的东西毫不相干,大仓库里的东西绝不会在小仓库里,赵姨娘无权查看!”雷雅容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沈璃雪和赵姨良,神情微傲,高高在上,她的宝贝嫁妆,怎么能让低微下贱的姨娘清点,触碰。 赵姨娘的面色瞬间苍白,雷雅容是要给自己定下管家不利的失职之罪了。 沈璃雪冷冷一笑,自己也没说什么,雷氏居然这么大反应,小仓库,很可疑:“夫人嫁给爹,就是相府之人,夫人的嫁妆,也是相府的东西,赵姨娘掌管着整个相府,小仓库也在管辖的范围之内……” 言外之意,与雷雅容商量,是尊重她,如果她坚持不交钥匙,赵姨娘完全可以破门而入,强行进入小仓库。 雷氏的面色阴沉下来,冷冷望着沈璃雪:“你在要挟我?” “不是要挟,是劝解,只要夫人打开小仓库的门,让赵姨娘找出那几件物品,事情就可轻松了结!” 沈璃雪嫣然一笑,让人如沐春风,看到雷氏眼中,却是浓浓的得意与挑衅:“万一有人手脚不干净,趁机贪墨我的嫁妆首饰,我岂不是有冤枉无处申!” “若是夫人不放心,可以派人跟着一起寻找那几样东西!”沈璃雪只是想看看小仓库里有没有林青竹的首饰,就算雷氏的人跟着,也没关系。 “管家,就要担起掌家的职责,小仓库也在管辖范围内,就让赵姨娘进去查看吧!”一直未曾说话的沈明辉皱着眉头开了口,后院的事情他不懂,却也知道,物品要造册归类,清点清楚,迷迷糊糊,不清不楚的,岂能管好相府。 沈明辉亲自发话,雷氏不能再强行拒绝,再望望沈璃雪和赵姨娘,无论她们是真为丢失的贵重物品,还是另有原因,自己派人跟着,不怕她们在小仓库里做手脚,等她们搜不到东西,空手出来时,哼…… “米嬷嬷!” “是,夫人 !”米嬷嬷走上前来,从雷氏手中接过一串钥匙,面无表情的引领众人走向小仓库:“赵姨娘,大小姐,请随奴婢来!” 小仓库单放雷氏的嫁妆,没有置的太远,就是雅园中的西厢房,牢固的房门打开,百抬大箱子映入眼帘,沈璃雪看到赵姨娘眸中闪过浓浓的惊叹。 走进仓库,沈璃雪随便打开一个箱子,顿觉眼前一亮,各色金光灿灿,亮光闪闪的发簪,耳环,玉镯等首饰堆满一箱,闪亮人眼。 沈璃雪挑挑眉,雷太尉真是底蕴丰厚,给雷氏的嫁妆都这么大手笔,仔细望望各种首饰,没有看到熟悉的标记,沈璃雪盖上盖子,继续去看下一箱。 赵姨娘站在一箱首饰旁,看的怔愣,久久站着没动,这一箱嫁妆,够她吃上一辈子了,雷雅容居然有近百箱,真有福气! “大小姐,夫人的嫁妆都很贵重,请您不要随便触碰!”沈璃雪打开一只箱子,正欲查看首饰上的花纹,米嬷嬷傲气的提醒声从旁响起。 沈璃雪直起身体,冷冷看着她:“米嬷嬷,大仓库不见的那几样东西,是混杂在这些嫁妆里的,万一它们被压在最下面,不仔细找找,岂能找得出来!” 首饰很娇贵,都是分层放的,一样一样,摆的十分整齐,放眼望去,一目了然,沈璃雪也一直用看的,并未触碰那些首饰,最下面那几只耳环放在最里端,花纹被压住,她看不到,才想着拉一点出来,没想到米嬷嬷立刻前来阻止,雷雅容是宝贝这些首饰,还是嫌弃别人身份低微,不配碰她的发簪,耳环? “这些首饰都价值近千两银子,极是贵重,不能出半点差错,若是大小姐想看,奴婢来拿!”说着,米嬷嬷小心翼翼,慢腾腾的将首饰拿了出来,速度慢如蜗牛,如呵斥珍宝般,仔细,谨慎的捧至沈璃雪面前,却发现,沈璃雪已经将下一箱的首饰看完了…… 米嬷嬷故意耽搁时间,就是想让沈璃雪生气,如此一来,米嬷嬷就能找理由终止查看小仓库,无聊的小伎俩,沈璃雪岂会上当。 “大小姐!”米嬷嬷手捧着耳环,重重招呼一声,提醒沈璃雪,她在等她的查看。 沈璃雪的目光落在另一箱的首饰上,头也未回,轻轻摆摆手:“放进去吧 !”在米嬷嬷拿首饰的瞬间,她已经看清了上面的花纹,不是她要找的首饰。 米嬷嬷花费心思,好不容易拿出耳环,沈璃雪看也没看,就让她放回去,分明是在故意耍她! 沈璃雪是主,米嬷嬷是仆,沈璃雪的话,她不敢过份反驳,苍老的眸中闪出两簇怒火,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慢慢将耳环放回箱子里。 将米嬷嬷的愤怒,不甘尽收眼底,沈璃雪冷冷一笑,继续打开箱子,查看首饰。 一柱香后,小仓库看完,沈璃雪,赵姨娘回到了院子里。 “可找到大仓库丢失的东西了?”雷氏居高临下的望着沈璃雪和赵姨娘,眸中隐隐闪烁着道道冷芒,她的仓库和大仓库毫不相干,绝不会有大仓库里的东西,赵姨娘,沈璃雪居然敢强行搜查她的仓库,真是胆大包天。 “找到了!”赵姨娘将一套南海珍珠的头面展于雷氏面前,微笑道:“大仓库丢失的,就是这套头面!” 看着雷氏阴沉下来的面色,赵姨娘心里格外痛快,幸好听了大小姐的话,暗藏这套头面来做挡箭牌,否则,雷氏看到自己什么都没搜到,肯定会狠狠惩罚自己。 “夫人,您这小仓库每隔段时间都会梳笼统计吧,就算下人不小心,错放了南海珍珠头面,清点首饰时,也应该能发现才对,为何一直无人吱声呢?” 沈璃雪微微笑着,明知故问,暗中谴责雷氏知情不报,想要贪墨南海珍珠头面,嫁祸赵姨娘。 “最近事情繁忙,有段时间没查看了……”雷氏冷冷望了沈璃雪一眼,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心中暗暗气恼,小仓库里绝不会有大仓库的东西,这套头面,肯定是赵姨娘带过来的,不是让米嬷嬷盯着她们了吗,怎么还让她们嫁祸成功了? 米嬷嬷知道沈璃雪诡计多端,一直在紧盯着她,却不曾想,沈璃雪故意吸引了米嬷嬷的注意力,好让赵姨娘暗中做手脚。 “原来是这样!”沈璃雪了解的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望着雷氏:“夫人身为相府女主人,这么多年,一直将相府的东西与自己的物品归放的清清楚楚,真真厉害,若非相府事情有些混乱,这南海珍珠的头面,也不会错放进小仓库 !” 沈璃雪的夸奖,成功让沈明辉的脸色阴沉下来,阴冷的望着雷氏,成亲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很信任她,放心的将相府内院大小事情交给她,可她呢,一直在防范自己,相府的大仓库放着属于相府的东西,她的小仓库里放的是专属于她的嫁妆首饰,守的真是严密。 雷氏一惊,沈璃雪在挑拨离间,抬眸看着沈明辉,急声道:“老爷,妾身……” “我累了!”沈明辉怒声打断了雷氏的解释,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沈盈雪在后面急声呼唤,他也假装没有听到。 “首饰已经找到,妾身就不打扰夫人了,告辞!”赵姨娘笑着福福身,洋洋得意的转身离开,想想沈明辉那阴沉的脸色,她就止不住笑: 雷雅容居然惹老爷生了这么大气,连带着对二小姐也不喜了,这管家大权现在又落在自己手里,呵呵,等着没好日子过吧。 “沈璃雪,你究竟想做什么?”沈璃雪转身欲走,雷氏冷声叫住了她,美眸中怒火翻腾,她和赵姨娘斗法多年,知道赵姨娘的斤两,她绝对想不出这种方法硬闯自己的小仓库,肯定是受了沈璃雪的支使。 沈璃雪停下脚步,微微一笑:“想帮夫人清点嫁妆,登记造册,以免有所疏露!” “你有这么好心?”雷氏看她的目光,连嘲带讽。 “我是不是有这份心,夫人不是都看在眼里么,还有半个月,夫人就要出禁闭,我就不打扰夫人抄平安经了,告辞!”沈璃雪轻轻笑笑,头也不回的走出雅园,走了很远后,她还能感觉到雷氏射向她的阴冷目光。 沈璃雪放慢脚步,眉头微皱,她看遍了小仓库的首饰,只看到一对耳环,一只玉佩上有林青竹首饰的标记,这两件物品,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成色比雷氏的首饰好出许多。 沈盈雪的衣服,首饰都由雷氏打理,高门贵族多喜量身订做首饰,衣服,但遇到漂亮的成品,也会买下,十五年前,林青竹曾卖过一半嫁妆,那紫色发簪可能是宝斋行卖的成品,自己去查查看。 沈璃雪坐马车来到宝斋行,一名小二快步上前,笑容满面的热情招呼:“小姐里面请,您想看些什么首饰?” “我想看一些成色最好的首饰 。”林青竹的首饰,成色都极好,无论放在哪个店里,都是最上等的,想找她的首饰,必须看最好的。 “好咧!”要看最好的首饰,是贵客,小二热情的答应着,快速走到柜台后,手指着木框中放的发簪,耳环:“这些都是本店的极品首饰,小姐可有喜欢的?” 沈璃雪细细看过,没发现上面有林字标记,轻轻摇摇头:“还有其他的首饰吗?” “这些是本店的最精品,其他的成色差些,小姐可有喜欢的?”首饰以造型和成色分类,有些首饰贵重,客人可能看不上它的花形,但有些首饰相对便宜些,花形漂亮,客人也是愿意买下的。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快速扫过柜子上那一排排首饰,没有看到标记,将一张纸递了过去:“前段时间,我朋友在贵店买了这支紫色的梅花簪,非常漂亮,我想问问,你们还有同样的发簪吗?” 小二拿着纸张,仔细看着上面的发簪图案,轻轻摇摇头:“小店最近没卖过这种发簪!” 沈璃雪眼眸一凝:“那以前有没有卖过?” 小二再次摇头:“这支梅花簪的样式很清新,也很高贵,非常与众不同,若是小店卖过,我一定会记得!” “小二哥来店里多久了?”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五六年了……掌柜,你有没有见过这种梅花簪?”小二叫了一声不远处的掌柜,回头对沈璃雪解释:“铺子是掌柜开的,二十多年了,如果这梅花簪是本店卖的,他一定记得!” 掌柜走上前来,拿着发簪图左看右看,皱眉思索片刻,凝眸看向沈璃雪:“最近几年没卖过这种发簪,小姐的朋友是不是记错了?” “可能是记错了!”沈璃雪歉意的笑笑,看来那只紫色梅花簪并不是最近买的:“你们这里,是不是可以订做各种首饰?” “是的,小姐想要订做?”小二常年招待客人,许多名门贵族都喜欢订做首饰,价钱比成品首饰贵些,店里可多盈利,掌柜小二也都很乐意接待这种客人 。 况且,沈璃雪衣着不凡,小二一看便知她非富即贵,快速拿出一叠图纸放到她面前:“这些都是各种首饰的样式,小姐看看!” 沈璃雪没见过林青竹的其他首饰,不知道这些样式里有没有她订做的,大致扫了几眼,手指了几支发簪,耳环的图形:“我订做这几支发簪,不过,柄上的花形,要按紫色梅花簪簪柄上的做。” 悄悄打听首饰,她也要装模做样的订做一些,将谎撒圆了,免得被人怀疑。 “好咧!”小二拿着纸笔,将沈璃雪的要求一一记下,笑着给出答复:“小店工匠速度很快,五天后小姐便可来取!” “多谢!”沈璃雪沉着眼睑付了银子,看来那支刻着林字标记的梅花发簪,耳环,是雷氏多年前买下的,她不知道那是林青竹的东西…… 林青竹的首饰都是特别定做的,听林岩讲,许多发簪,耳环的样式还是林青竹自己设计的,整个青焰,独此一份,定做完后,图样被烧毁,别人想做第二件都做不出来。 林青竹画图案时,将甲骨文的林字稍稍改了改,变成了图案,猛然望去,就是一般的花形,不细看,看不出端倪,况且,时隔十五年,掌柜不记得那些图案并不奇怪…… 雷雅容和林青竹的嫁妆首饰之事并无关联,是自己多心了…… “璃雪!”熟悉的呼唤传来,沈璃雪停下脚步回头望去,茫茫人海中,一袭黑色锦衣的英俊男子,带着阳光般的温暖,微笑着向她走来。 “夜千泷,你怎么在这里?”他明明被东方珩的暗卫押回驿馆了,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 “我来找你!”没有东方珩那个厉害情敌,夜千泷轻松抓住了沈璃雪的衣袖,英俊的脸上洋溢着干净,清澈的笑。 沈璃雪凝眉看向夜千泷:“找我有急事?” “想和你一起用晚膳!”夜千泷眨眨眼睛,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沈璃雪无奈的扶扶额头:“你找我只为这件事情?” “嗯 !”夜千泷点点头,眸中闪烁的清澈目光,让人不忍拒绝他的要求。 沈璃雪望望天空,太阳早已落山,天色慢慢黑了下来,的确到了晚膳时间,举目看看醉仙楼就在不远处,沈璃雪拉了夜千泷快步前行:“走吧,我请你吃晚膳!” 夜千泷好不容易跑出来一趟,她不好拒绝他的要求。 “那里好闷,咱们不去那里用膳!”夜千泷拽着沈璃雪的胳膊,不满的抗议。 沈璃雪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夜千泷:“醉仙楼的饭菜味道最好,不去那里,你要去哪家酒楼用膳?” “我知道一个非常漂亮的地方,咱们一起去用膳!”说着,不等沈璃雪回答,夜千泷拉着她的衣袖,越过重重人群,快速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千泷,跑慢一点儿,别撞到人!”沈璃雪的衣袖被夜千泷紧紧抓住,随着他的脚步,快速前行,想停都停不下,身边走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沈璃雪不由得高声提醒。 “放心,我很小心,不会撞到人的!”想到沈璃雪就在身边,夜千泷心情无限飞扬,开心的笑着,奔跑的速度不但没减,反而越来越快,带着她在各色人群中快速跑动,就像翱翔在天际,自由自在的飞翔。 热情奔放的一幕被站在二楼窗前的一名女子尽收眼底,看着沈璃雪,夜千泷快速走远的身影,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她的机会来了! 夜幕完全降临,夜千泷拉着沈璃雪来到近郊的一条小溪边,芳草鲜美,流水潺潺,远处炊烟袅袅,阵阵饭香时隐时现,沈璃雪望着空荡荡的四周,疑惑道:“夜千泷,你想在这里用膳?” “是啊!”夜千泷重重的点点头:“我去抓鱼,你等着!” 转过身,夜千泷对着溪水挥出一掌,只听砰的一声,水流陡然间腾起一丈高,几条鲜美的肥鱼也被带出小溪,夜千泷双足轻点着,快速跃进溪水,抢在水落前,快速抓住了五条大小不一的肥鱼。 稳稳落地,夜千泷拿着鱼向沈璃雪邀功:“这些鱼够咱们的晚膳了!” “你会升火吗?”沈璃雪看着夜千泷,突兀的问了一句,用这种方法抓鱼,夜千泷真是聪明 。 夜千泷一怔,随即摇摇头,见沈璃雪皱眉看着他,他急忙放下肥鱼,拿出一个小布包:“我有这个!” 沈璃雪接过布包,打开一看,火石,调料应有尽有:“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为了这次鱼宴晚膳,夜千泷准备的非常齐全。 “是一名侍卫给我的。”夜千泷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个地方,也是他带我来了一次,我才知道!” “你一向不认路的,怎么记这里记的这么清楚?”沈璃雪似笑非笑的望着夜千泷,现在的他,沈璃雪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了。 “我回去的时候,在各个路口都做了标记!”夜千泷得意的眨眨眼睛。 沈璃雪挑挑眉,他倒是聪明。 夜千泷飞快的捡了起柴禾回来,沈璃雪拿着火石升火,夜千泷则抓起地上的肥鱼,快速清理,手法虽然有些生涩,却很快,极准! 沈璃雪凝深目光,夜千泷在某些事情上学的很快,也很有天赋,在另外一些事情上,他愚钝的半点都不开窍,真不知道西凉皇室的人是怎么教他的…… 圣王府,东方珩正坐在书房处理事情,一名侍卫拿着一封信件,快速走了进来:“郡王,您的信!” “谁写的?”东方珩头也未抬,锐利的目光依旧在纸张上流连。 “回郡王,是一名小乞丐送来的”侍卫低垂了头,信封上没署写信人的姓名,他自然不知道写信之人是谁! 东方珩的动作猛然一顿,大手一扬,信件已经到了他手上,快速打开来看,利眸瞬间眯了起来,锐利的眸底折射出道道寒光,大手猛然一握,薄薄的纸张瞬间化为飞灰。 站起身,东方珩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周身萦绕的强烈怒气,让人止不住全身颤抖。 东方珩快速走远,侍卫暗暗松了口气,郡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自从遇到璃雪小姐后,他渐渐有了脾气,这次肯定也是璃雪小姐出了什么事,他才会如此气愤…… 溪水边,沈璃雪烤好了鱼,抹上材料,递给夜千泷,夜千泷接过,轻咬一口,鲜美的肉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连连点头赞叹:“真好吃,璃雪,你手艺真好 。” 沈璃雪微微笑笑:“喜欢就多吃点!”夜千泷带来的调料都是最好的,调出的鱼,味道当然不错。 “嗯!”夜千泷轻点着头,大口吃着肥美的鲜鱼,见沈璃雪只是烤,并不吃,心中纳闷:“璃雪,你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喜欢?” “我将这些鱼烤完就吃!”沈璃雪淡淡答应着,将材料洒到鱼上,看着鱼变了颜色,阵阵香气飘散,肉已熟了。 沈璃雪拿过一只鱼,张口欲吃,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物体倒地声。 沈璃雪侧目望去,不远处,一名年轻女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她的丫鬟吓的惨白了脸色,轻扶着女子,不听呼唤:“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女子毫无反应,眼眸紧闭着,双唇苍白的毫无血色,眉头紧紧揪住,好像十分痛苦。 “小姐,快醒醒,您别吓我啊!”小丫鬟抱着女子,急声痛哭着,慌张的不知所措,那名千金苍白的嘴唇轻轻颤抖着,好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沈璃雪蹙了蹙眉,她不喜欢多管闲事,但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看那千金的反应,是急症突发,若是得不到及时的医治,性命堪忧。 放下手中的鱼,沈璃雪快步走了过去,离的近了,沈璃雪发现,那名千金的脸色苍白之中透着病态,像是久卧病塌之人:“你家小姐是不是有旧疾?” “是的!”小丫鬟重重点头,两滴泪水顺着脸颊不停滑落:“我家小姐的病是从胎里带来的,久治不愈……” 沈璃雪拿出银针,扎进那千金的几处大穴:“我可以帮她暂时缓解病情,她醒了以后,你们要快些回府喝药……” 说话间,那名千金嘤哼一声,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望望哭的梨花带雨的丫鬟,再看看陌生的沈璃雪,她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多谢姑娘相救 !”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却充满了感激。 “小姐不必客气,快些回府喝药吧!”沈璃雪收回银针,淡淡应答,她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过多的交集。 小丫鬟小心翼翼的扶着千金站起身,感激的不停对沈璃雪道谢:“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是荆州刺史之女,若姑娘有困难,可以此为信物,前来寻我!”女子拿出一块玉佩,颤抖着递到沈璃雪面前,疲惫的眸中满是真诚。 沈璃雪笑着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不必介怀,夜深露重,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她只是不想见死不救,为人施针,不能想要别人的回报。 沈璃雪拒绝信物,女子有几分惊讶,眸中多了几分佩服:“姑娘喜做善事,我也不是知恩不报之辈,还望姑娘收下信物,不要嫌弃!” 沈璃雪轻叹一声,正要说个理由拒绝,风中突然传来一阵浓烈的杀气,她多年形成的敏锐感觉,绝不会弄错,清冷的眼眸瞬间一眯,急声提醒:“千泷,小心!” 话未落,数十名黑衣人出现在吃鱼的夜千泷身侧,寒光闪闪的长剑对着他的周身要害刺了过去。 夜千泷双足轻点,腾空而起,避开侍卫们的长剑,凌厉的掌风对着黑衣人快速挥下,只听砰的一声,黑衣人全部被打飞,吐血倒地死亡。 空气中飘着一股异样的气息,沈璃雪一惊:“千泷,快闭气!” 夜千泷置身于那股异样气息的最中央,沈璃雪的提醒晚了一步,他闭住呼吸时,已经吸了不少毒气息,修长的身体重重掉落在沈璃雪旁边,全身软绵绵的,再也提不起丝毫力气。 数十名黑衣人再次出现,冷冷看着沈璃雪和夜千泷:“这一次,看你们还往哪里逃!” “暗箭伤人,是小人行径,卑鄙无耻!”沈璃雪冷冷望着黑衣人,思索着从他们手中逃走的方法。 “沈璃雪,逞口舌之快根本没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黑衣人怒喝一声,长剑对着沈璃雪刺了过去…… 095 拒绝假货,气坏渣爹 冰寒的杀意从四面八方涌来,沈璃雪勾唇冷笑,纤手一扬,数道银针快速射向黑衣人,趁着他们躲闪的空隙,沈璃雪摘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刺到了距离最近的那名黑衣人胸口,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抢过他手中的剑,快速对着另一名黑衣人斩去。 沈璃雪速度很快,手法更诡异的让人难以捉摸,手中长剑挥划过黑衣人的脖颈,鲜血喷射而出,在夜色里闪出一道猩色曲线。 血光飞溅间,两三名黑衣人连痛呼声都未发出,就相继倒地,活着的黑衣人皆震惊,眸中染上了些许恐惧,仔细审视迎风而立的沈璃雪。 一袭蓝色湘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容颜绝美,清新自然,墨色的瞳孔却饱含清冽冷意,似寒潭中万年不化的冰,又如塞北高原上永久不融的雪,冰泉般的眼眸透着彻骨的寒,让人心惊胆战…… 沈璃雪手持染血的长剑,立于黑衣人的包围圈,鲜血顺着剑刃缓缓下滑,在剑尖处凝聚成团,滴落地面,凝结成冰的清冷眼眸冷冷凝望着黑衣人:“还有谁想送死?” 为首那名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声道:“杀了她!”这种人,若是活着,将来必成大患。 黑衣人手持长剑,蜂拥而上,剑尖对着沈璃雪的周身要害刺去,沈璃雪挥剑挡开黑衣人的攻击,以灵活的身手、让人眼花的速度,悄然刺伤一名又一名黑衣人,暗暗保护着身旁的夜千泷。 夜千泷倒在地上,用尽全力凝聚力气,可他吸了毒气,内力根本提不起半分,帮不了什么忙,焦急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沈璃雪,时刻注意着她的安危。 突然,一道银光自远处飞来,径直射向沈璃雪的后心,沈璃雪被黑衣人紧紧围困着,无瑕分身。 “璃雪小心!”夜千泷清澈的眸中瞬间染上一抹厉色,短发遮掩下,静止的暗色火焰突然燃动,受阻的血脉强行打通,修长的身影眨眼间到了沈璃雪身后,挥掌打开一名黑衣人,更将那偷袭的暗器原路打了回去。 茂密的树枝上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随后树枝动了动,一阵破风声悄然远去。 夜千泷冷下俊颜,凌厉掌风连连,风声呼啸,树叶飘落,地面扬起阵阵烟尘,黑衣人全被打倒在地,口吐鲜血,再无声息 。 沈璃雪转过身,惊讶的看着夜千泷,在她停顿的瞬间,他居然杀掉了所有黑衣人! 夜千泷全身戒备着,冷冽的目光猛的望向溪水方向,他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冰冷的利光仿佛一寸一寸,慢慢将周围的空气冰封,让人不寒而栗。 隐于草丛后的女子只觉自己陷入无边的冰寒,再藏下去会被那锐利光芒冰封,身体轻轻颤抖着,硬着头皮慢慢站了出去,苍白着面色和嘴唇,惊恐的看夜千泷,沈璃雪:“是……是我们!” 她们常年居于府中内院,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杀人场景,真的吓坏了,看着这满地死尸,面对这两位杀了人的年轻男女,她们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公子,我们不会将这里的事情传出去的,请你们放过我和小姐吧!”小丫鬟跪倒在地,不停磕头求饶,戏听的多了,她知道,犯法杀人后,凶手都是不留活口的,刚才她和小姐亲眼目睹了一场刺杀,还死了这么多人,麻烦大了。 沈璃雪淡淡望了那两名女子一眼,说道:“你们走吧!”她看得出这两人与黑衣人无关,她不会滥杀无辜。 千金小姐和小丫鬟皆是一怔,她们以为今日会凶多吉少,没想到这两人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们了? “姑娘!”沈璃雪放了行,夜千泷凌厉的目光也收敛起来,那名千金怔了怔,就欲上前,却被身旁的小丫鬟紧紧拉住,慌张的对她连连摇头:“小姐,不要过去!” “没事的!”千金轻轻拍拍小丫鬟的手臂,示意她放宽心,轻轻咳嗽着,款款走上前,将一枚玉佩塞进沈璃雪手里,疲惫的眸中满是坚定:“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这玉佩,请你一定收下!” “好!”满地死尸,沈璃雪需要叫人前来处理,有外人在场,不太方便,千金小姐态度诚恳,报恩之心也很坚定,如果她不收玉佩,千金小姐是不会走的。 “谢谢!”千金小姐轻轻笑笑,眼睛晶晶亮亮,眉宇间展露的病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小姐,咱们走吧,回去晚了,老爷和夫人该担心了 !”见千金和沈璃雪聊的很投机,丫鬟一惊,急步走上前,扶了千金小姐的手臂,慌慌张张的快步向前奔去,这对年轻男女太可怕的,她们还是离的远远的,少沾染为妙。 千金向沈璃雪道了别,在丫鬟的轻扶下,很快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沈璃雪转身看向夜千泷:“你刚才不是中毒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没事了?” “我把毒逼出来了……”夜千泷低低的说着,喉咙突然涌上一股腥甜,他快速闭了嘴巴,没再言语,暗暗运功压制不断翻腾的气血,嘴唇透出些许不自然的苍白。 看着夜千泷苍白的脸色,沈璃雪挑挑眉:“千泷,你没事吧!” 夜千泷摇摇头,嘴角微微扬起,扯出一丝笑意:“没事!”清澈的目光透过沈璃雪,看到地面上一名黑衣人居然活了过来,眸中闪着诡异的光芒,对着沈璃雪射出一枚暗器。 “璃雪,小心!”夜千泷正在压制伤势,无法出手打落暗器,伸手将沈璃雪拉到了他身后,暗器径直射向了夜千泷。 “当!”银光飞射,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一颗石子凭空射出,重重击到银光上,将暗器打落,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望着沈璃雪胳膊上那只碍眼的手,锐利的眸中,怒气萦绕。 沈璃雪一怔:“东方珩。”其实她想问,深更半夜了,你怎么会来这里?看着东方珩那难看的面色,她没有问出。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在满地尸体上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夜千泷身上,冷声道:“怎么回事?” 夜千泷低垂了头,低低的说道:“璃雪,对不起!” 沈璃雪先是一怔,随即意识到刚才的刺杀,可能不是巧合:“千泷,你怎么会想到拉我来这里烤鱼的?”照夜千泷话所说,他是第二次来溪边,但他扒鱼时的动作很流畅,也很熟练,已然做过许多次。 “是一名侍卫教我的。”夜千泷抬头看向沈璃雪,目光清澈如泉:“他说这里是情侣溪,在这里烤鱼能得你欢心!” 沈璃雪:“……” 东方珩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夜千泷居然当着他的面,向他的心上人表达爱意:“来人,护送夜太子回驿馆,严密保护,将那名侍卫抓来见本王 !” “是!”几名暗卫现身到夜千泷身旁,夜千泷没有敌视,也没有反抗,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沈璃雪,低低的道出一句:“对不起!”他不知道这是别人的圈套,更没料到会险些害沈璃雪受伤。 沈璃雪轻轻笑笑,避重就轻:“我没受伤,你不要内疚,以后不要再胡乱相信别人的话了!”今日之事,果然是早有预谋的,驿馆的侍卫,居然也被他们渗透了。 “我知道!”沈璃雪没责备,夜千泷暗松了一口气,重重的点头,继而沉默下来。 沈璃雪挑挑眉,千泷有些不太对劲:“千泷,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夜千泷摇摇头,嘴角轻扯出一抹笑,面色越发的苍白了几分。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俊美的容颜更加阴沉,她居然又唤他为千泷:“送夜千泷回驿馆!” “璃雪,我走了!”夜千泷深深的望了沈璃雪一眼,转身随暗卫们离开。 “路上小心!”沈璃雪叮嘱着,蹙了蹙眉,夜千泷刚才的举止有些奇怪。 侍卫们在一旁来来回回的清理尸体,东方珩望着沈璃雪,面色有些难看:“夜千泷身份特殊,青焰有人想要暗害他,你不要单独和他在一起!”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远离夜千泷,你就会安全,靠近夜千泷,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 “放心,经此一事,在西凉国使者到来前,夜千泷都不会再随意出驿馆!”那些黑衣人对夜千泷很了解,知道他武功高强,戒备却不够厉害,就用了毒气,让他内力尽失,有武功用不上,很方便他们刺杀…… “东方珩,你怎么会来这里?”这里是京城近郊,入夜后极少有人来,沈璃雪可不认为,东方珩是膳后散步走到这里的。 “本王有点事情要处理,就来了溪边!”东方珩才不会告诉她,他是看了一封信,信上写沈璃雪和夜千泷在此幽会,他一怒之下来这里教训某位横刀夺爱,不自量力的夜姓人 。 沈璃雪和夜千泷被人刺杀,在他预料之外,某个夜姓人受了极重的内伤,他身边这位情商低的小女子不懂内力,没看出来,他也不点破,免得她愧疚之下匆匆忙忙去看那夜姓人。 沈璃雪望望空荡荡的四周,撇撇嘴,深更半夜,东方珩有什么事情要到这空旷之地来处理,撒谎都撒不圆满。 “禀郡王,这些刺客,和以前暗杀千泷太子的是同一伙人!”一名侍卫走上前来,恭敬的禀报着。 东方珩微眯了利眸:“看来,那些刺客一直潜伏在暗中,伺机而动,真是好耐性!” 一名暗卫凭空出现,禀报道:“郡王,撺掇千泷太子来溪边的侍卫,一刻钟前喝醉了酒,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死了!” 沈璃雪挑挑眉:“手脚真干净,证人被杀,所有线索又都断了!” 东方珩目光一凝:“只要夜千泷活着,他们就会伺机动手!”只要有动作,就会露出马脚,那名幕后主谋很狡猾,想抓他,需要费一番手脚。 阵阵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冷意,沈璃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东方珩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夜深了,我送你回府!” “好!”沈璃雪点点头,她一心想着刺客的事情,没听出东方珩话中的温柔与关怀。 “西凉国使者还有多久到青焰?”夜色中,沈璃雪缓步走着,白色的外衣又肥又大,却为她展现出别样的风采,身侧的东方珩只着白色里衣,整个人依旧风华绝代。 “夜千泷的消息早就报给西凉皇帝,他也派了人来,应该快到青焰了!”至于他们到京城的具体时间,东方珩暂时预料不到。 “刺客们三番四次想要夜千泷的命,目的肯定不止是挑起两国战争这么简单!”每一次刺杀,沈璃雪都亲身经历,他们的出招与狠毒,让人难以想像。 “嗯,我也想到了!”东方珩点点头,死士们的高强武功,并非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他们肯定是经过了长时间的特殊培养,那名幕后主谋耐性很强,身份也绝对不简单 。 突然,沈璃雪顿下脚步,清冷的目光望向一处,东方珩不解的看过去,十多米外,一名年轻男子正站在一辆破旧的马车旁,来来回回搬着一筐筐东西,筐子没盖盖子,借着马车上的火光,隐约可见里面盛的全是青菜。 筐很大,很重,年轻男子搬上两步就累的气喘吁吁,停下擦汗的瞬间,一名五大三粗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下来,狠狠踢了年轻男子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恶狠狠的训斥:“速度快点,老子还要赶路!” “是是是……”年轻男子连连答应着,快速站起身,顾不得擦去身上的灰尘,用尽全力去搬筐子,大概是筐子太重,他累的紧紧皱起眉头。 沈璃雪勾唇冷笑,想不到他也有今天! 那名搬筐的男子,正是立功出狱的穆正南,不过,此时的他,脏乱着衣衫,凌乱着头发,模样十分狼狈,与以前那个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穆正南被贬为庶人,虽然立功出狱,却被勒令,不能参加科考!”穆正南和沈璃雪有瓜葛,东方珩悄悄命人关注了他,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沈璃雪挑挑眉,一名文人,被取消科考资格,就等于阻断了他的荣华富贵,穆正南出了狱,也休想有好日子过,不过,犯人立功出狱后,就是普通百姓,是可以参加科考的,为何穆正南这么特殊? “穆正南是不甘平庸的人!”沈璃雪和穆正南接触不久,谈不上多了解,却知道荣华富贵是他最向往的,如今富贵路被打断,过着这么悲剧的生活,他肯定受不了,也不甘心,肯定会有所动作。 “穆正南不会再有翻身之日了,你放心!”东方珩轻声说着,淡漠的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自信与狠厉。 沈璃雪一怔,看向东方珩,他是皇室郡王,对许多事情漠不关心,却对穆正南这名小小的囚犯这么了解,刑部给穆正南的宣判,他能插手,穆正南的悲惨,不会和他有关吧? “夜深风大,快些回府吧!”见沈璃雪盯着他看,东方珩嘴角微微上扬,目光高深莫测,如玉的手指伸出,轻轻为沈璃雪扣上了外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握着她的小手,稳步向丞相府走去。 昏黄的火光中,穆正南用尽全力搬动沉重的筐子,筐子太沉,他的力气又用的差不多了,一不小心,筐子掉落,青菜洒了一地,那名五大三粗的男子挥动马鞭,狠狠抽到了穆正南身上:“你是怎么搬东西的,我好好的青菜,都被你毁了,今天的工钱扣掉……” 夜深人静,大街上空荡荡的,道路两边的铺子也都关上了门,透过条条小巷,沈璃雪看到了远处的尚书府,眨眨眼睛,看向东方珩:“南疆公主还在京城吧 !” “是的,她还没有离开!”东方珩点点头,蛊虫一案已经完结,南疆公主任务完成,随时都可离京,她不走,青焰也不会赶人,随她便了。 “那她最近都在做什么?”沈璃雪再次询问。 “没注意,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她了?”东方珩看着沈璃雪,觉得她对南疆公主有些过份关心。 “一时好奇,随便问问!”沈璃雪轻轻笑笑,随口敷衍,柳眉微微挑了挑,林岩不喜欢秦若烟,但愿她不要再去纠缠他。 不知不觉着,沈璃雪和东方珩来到相府门外,沈璃雪将外衣脱下,递给东方珩:“多谢相送!” 夜色中,沈璃雪容颜绝美,气质清透,墨色的眼瞳如一汪清澈的深潭,闪烁着灼灼光华,若有似无的清雅香气随风飘散,樱红的嘴唇如樱桃般水水润润,让人忍不住想要尝尝它的味道,东方珩深邃的眸中蒙了一层迷蒙的情意,慢慢俯下身,暗哑的呼唤:“璃雪!” “什么事?”沈璃雪抬起头,眼瞳中闪烁着清冷光芒,东方珩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一亲香泽的念头消失无踪:“没事!” 他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她居然一直都不明白! 东方珩深邃的眸底萦绕了一层怒气,思绪烦乱着,目光毫无目的的四下乱望,看到了沈璃雪胸前的水晶燕时,神情稍稍缓和了些:“你很喜欢这只水晶燕?” 东方珩每次见沈璃雪时,她都戴着这只水晶燕,这是他送她的礼物,她时时佩戴,是不是暗示她对他…… “现在是夏天,这只水晶燕是透明的白色,成色也极佳,与我那些浅色的衣服都很相配!”沈璃雪低头望去,水晶燕在夜色中散着淡淡的暖光,就像黑暗中散出的一抹光亮,十分耀眼 。 东方珩刚刚缓和的面色再次阴沉下来,她戴水晶燕,只是因为和她的衣服相配,没有其他意思! 甩手穿上白色外衣,清雅的处子幽香被连带着裹进衣服内,东方珩却没有丝毫喜悦,冷声道:“夜深了,你进府休息吧,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 言毕,东方珩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进夜色中,周身萦绕着一层怒气,让人无法忽视。 沈璃雪站在相府门口,望着东方珩快速远去的身影,挑挑眉,清冷的目光有些无奈,除了夜千泷,她也能轻松挑起他的怒气,现在的他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病发时就虚弱的让人心疼,很快就到三个月了,他的伤能痊愈吗? 绯色的帐幔下放着精致的大床,白色的墙上挂着美丽的仕女图,金色的香炉中燃着迷人的沉香,袅袅香气缓缓上浮,令人心神沉醉。 一名黑衣女子坐在华丽的圆桌旁,拿过一包药粉洒在了鲜血淋漓的伤口上,鲜血不再流淌,她长长的松了口气,扯过几段白布,快速包扎着受伤的胳膊。 以牙齿和手配合着打了结,女子擦擦额头渗出的汗珠,扯下了脸上的黑色面巾,美丽的容颜,清雅的书香气质,正是苏雨婷。 不同的是,她那漂亮的眼眸中,没有了以往的温柔与文雅,布满了阴冷与狠毒,夜千泷,沈璃雪,她真是低估他们了。 “雨婷,你还没睡啊。”伴随着温柔的声音,温国公夫人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黑衣黑裤的苏雨婷,猛然一怔,随即转身关上了房门,急步走了过来,看着她胳膊上包扎的白布,压低声音道:“雨婷,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伤成了这样?” “我暗算沈璃雪没成功,还被她反将了一军!”苏雨婷恨恨的说着,咬牙切齿,单手扯开黑色外衣,快速脱下,白色里衣包裹着她含苞待放的身体,大红色的肚兜在半透明的里衣下若隐若现,惹人瑕想。 东方珩的那封信,是她让小乞丐送的,男人最在意的是什么?妻子与人偷情! 沈璃雪身为东方珩的未婚妻,却在溪边和夜千泷幽会,被东方珩捉奸在场,他肯定会怒气冲冲,夜千泷有西凉太子的身份,他不会杀了他,但沈璃雪是他的未婚妻,可以随他处置,在青焰,偷情是大罪,郡王的未婚妻与人偷情,更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东方珩颜面尽失,肯定会将怒气发泄到沈璃雪身上,退婚,浸猪笼都有可能 。 但她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黑衣人会出现,那群愚蠢至极的家伙,本事不到家,没能杀了沈璃雪,还破坏了她的计划,东方珩赶到时,看到黑衣人的尸体,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哪还有心思追究沈璃雪和夜千泷的私情! 温国公夫人坐到苏雨婷对面,华丽的衣袖流畅的垂下,美眸中凝出一抹冷光:“如此说来,沈璃雪也是个厉害角色!” “她的手段很高明!”苏雨婷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沈璃雪聪明,厉害,心机手段不在她之下。 “你聪明,沈璃雪也聪明,这样强对强,不容易分出胜负!”温国公夫人低低的说着,保养得当的脸,微微凝重,美眸中冷光渐浓。 “那要怎么办?沈璃雪很快就及笄了,看安郡王的意思,及笄后就会立刻迎娶她。”如果苏雨婷不动手,等沈璃雪嫁进圣王府,她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胡乱想方设法对付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叫愚蠢!”温国公夫人看着苏雨婷,眸中闪烁着点点冷芒,淳淳善诱:“沈璃雪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你要慢慢找出她的弱点,狠狠打击,让她永无翻身之日,才叫赢的漂亮!” “沈璃雪的弱点?”苏雨婷皱眉,她一直在想办法对付沈璃雪,倒是没想过她有什么弱点。 “没错!”温国公夫人点点头,高贵,端庄,贤淑,眸中却闪烁着与气质不符的阴冷:“打蛇打七寸,对付人也一样!” 苏雨婷凝眉思索,目光阴沉着,轻轻点点头:“我明白了!”找出弱点,对症下药,就可让她永坠地狱,再也不能翻身。 沈璃雪子时回到相府竹园,沐浴梳洗躺到**休息,再睁眼时,屋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秋禾听到动静,挑开帘子走了进来:“小姐,相爷派人传话,如果您醒了,就去大厅,他有事找您!” “知道了 !”沈璃雪淡淡答应一声,心中想着,沈明辉找她,肯定没好事,她没必要上赶着跑去挨骂。 慢腾腾的起床,梳洗,用膳,沈璃雪磨够了一定的时间,估摸着沈明辉快要发怒了,方才走出竹园慢吞吞的前往客厅。 远远的,沈璃雪听到客厅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沈盈雪娇俏的声音最大,其次便是沈明辉爽朗的笑声以及沈烨磊稚嫩的童音,忍不住挑挑眉,沈烨磊回来了,这一家四口,是不是又想了什么办法嘲讽自己? “爹!”走进客厅,沈璃雪礼貌的向沈明辉行了一礼,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笑声戛然而止。 “大姐来了!”沈盈雪漫不经心的招呼一声,优雅的坐到一边。 沈烨磊不屑的轻哼着,准备训斥沈璃雪不懂礼数,让长辈久等,但想到上次在她手中吃了大亏,他的脸肿了三天才消,便强忍了胸中的愤怒,狠狠瞪了她一眼,紧靠着沈明辉坐下,鼻孔朝天,理也没理沈璃雪。 沈明辉端着茶杯轻抿一口,看向沈璃雪,冷声道:“璃雪,上次你说,要以你母亲的首饰还换回沈氏玉佩,我已经找够一百万两的首饰了!” 沈璃雪一怔:“真的?” “当然是真的,为父还会骗你不成!”沈明辉不悦的瞪了沈璃雪一眼,目光看向一个方向:“首饰都在那些箱子里!” 沈璃雪转身望去,客厅的一角放着好几只大木箱子,她刚才只顾着观察沈明辉一家三口,没注意到。 沈璃雪款款上前,打开来看,金光闪闪的首饰,耀花人眼,四只大木箱子,里面放的首饰各个不同,但每一件首饰都价值不菲…… 见沈璃雪专注的看箱内首饰,沈明辉傲然道:“你仔细点点,这些首饰价值一百多万两银子,绝不会少!” 沈璃雪将四只木箱中的首饰一一看着,随声附和沈明辉的话:“我也相信,这些首饰值一百多万两……”可惜,这些发簪,耳环上,都没有林青竹首饰的特有标记! 沈明辉精明的眸中闪过一抹得意与冷冽:“我已经照你的要求,找回了足够价值的首饰,你可以把沈家传家玉还回了吧 !” “爹,娘的首饰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流落青焰各处,您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多首饰,并一一买回的?” 沈璃雪刚才还在奇怪,十五年前的东西,现在追查,有很大的难度,需要花费极大的人力,物力,就算沈明辉能力滔天,也不可能在半个多月内找回这么多,仔细一看才明白,原来是弄了一堆冒牌首饰来敷衍她。 沈明辉皱皱眉,眸中闪过丝丝不悦与不耐烦:“为父自有为父的方法,你就不要问了,首饰已经送到,你把家传玉佩交出来吧!” “爹,青焰这么大,相同的首饰多了去了,你怎么证明这些首饰全都是娘的?”沈璃雪看着沈明辉,似笑非笑,拿这些冒牌首饰来交换沈家家传玉,做梦。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璃雪,不要再闹了,我是你的父亲,还会拿些假首饰来骗你不成?” 沈璃雪冷笑,他还真是拿了一堆假首饰来骗她,如果她没有提前见到林青竹首饰上的特殊标记,已经被他骗到了,虽然箱子里的首饰很贵重,样式也很适合年轻女子佩戴,但它们毕竟不是林青竹的,她要来也没用。 “沈璃雪,那沈氏家传玉是我这个嫡长子的,我们可以强抢过来,爹拿这些首饰与你交换,是看得起你,你少得寸进尺!”沈烨磊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璃雪,鼻孔朝天,眼睛里满是嘲讽与厌恶。 “我没说过不交换,只是想弄清楚这些首饰是不是真为母亲所有而已,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沈璃雪冷冷凝视沈烨磊,驳的他哑口无言,涨红着脸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愤怒的求救目光频频望向沈明辉,仿佛在说:“爹,替我狠狠教训沈璃雪!” 沈璃雪也移开目光,看向沈明辉:“爹,十五年前,母亲变卖嫁妆时,肯定有清单吧,你把单子拿给我看看,我对照一下……”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的更加阴沉,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十五年前,青州老宅起火时,那单子与你母亲的另一半嫁妆都消失在火海里了!” “这样啊!”沈璃雪拉长了尾音,沈明辉变卖妻子的嫁妆保住自己,那份清单对他来说是一份耻辱,他当然不会留着,她早就知道他没有,才会故意询问 。 沈明辉想稀里糊涂的敷衍过去,沈璃雪偏不让他如愿,故做不知的凝眉思索:“母亲出嫁时,武国公府应该有整套的嫁妆清单吧……” “武国公府早已败落,哪里还会有十六年前的东西!”沈明辉面色更加阴沉,故做镇定的述说着,额头隐隐冒出一层冷汗。 “这也不一定吧,我写信给边关舅舅,看他能不能找到那份清单,如果找到就让人带过来,如果找不到就算了……”沈璃雪漫不经心的瞟一眼沈明辉,眸中满是嘲讽。 “你不相信为父?”发簪,耳环的首饰是沈明辉买回来的,沈璃雪要单子验证,分明就是不信任他,质疑长辈,就是不孝,他可以此来压迫沈璃雪。 沈璃雪急忙摇头:“我不是不相信父亲,是不相信卖那些首饰的人,母亲的嫁妆那么多,时隔了十五年,父亲手里又没有清单,哪能将那些首饰记得一清二楚,万一有人混水摸鱼,以次充好,拿了别的首饰冒充母亲的,父亲就是上当了!” 沈璃雪不归还家传玉佩,沈烨磊焦急如焚,频频看向沈明辉,仿佛在说:“爹,向沈璃雪要玉佩啊,那玉佩是我的,她一名贱女子,凭什么佩戴!” 沈明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看到沈烨磊的求救,面色阴沉的可怕,却没有说话。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沈璃雪,首饰买都买了,就算查出来不是林青竹的,父亲也已经上当了,你不要那些首饰,岂不是让父亲吃了哑巴亏。” 沈明辉一惊,冷冽的目光猛的看向沈盈雪,她这不是明摆着提醒沈璃雪,首饰不是林青竹的,真是愚蠢。 “盈雪妹妹是说,这些首饰不是我娘的?”沈璃雪故做刚知的紧紧皱眉,清冷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紧紧凝视沈盈雪。 话落,沈盈雪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乱间,连连摆手,不知所措的解释:“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 “这件事情,不能随便打比方,父亲说这些是母亲的首饰,那它们就是母亲的,我想要最终确定母亲还有哪些首饰没买回来,才会要清单……”沈璃雪字字铿锵,句句都向着沈明辉 。 但听到沈明辉耳中,字里行间透着无限的嘲讽,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璃雪,从边关到相府,需要多长时间?” “听岩表哥说,来回一趟,少则一个月,多则一个半月吧,时间不是很久!”沈璃雪微微笑着看向沈烨磊,对一名九岁的孩子来说,一个半月的时间,他完全等得起,沈明辉没有理由要求她立刻交出沈氏玉佩。 “也好,为父马上派人去边关!”沈明辉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父亲没去过边关,哪知道舅舅家住哪里,等会我去趟尚书府,让岩表哥帮忙吧,他手中有边关的士兵,说不定能用八百里加急送过去,不必等一个半月呢!”沈璃雪冷冷望着沈明辉,似笑非笑,想让派去的侍卫做手脚,造份假单子骗她,做梦。 沈明辉的面色再次阴沉,抬头看向沈璃雪,冷声道:“一切随你!” “多谢父亲!”沈璃雪盈盈行礼,清冷的眸中,闪过丝丝嘲讽。 “沈璃雪,你不给我玉佩,这些首饰休想拿走!”沈烨磊站起身,歪着嘴,跳着脚,尖锐的威胁沈璃雪,女孩子都爱美,他不相信她看着这么多漂亮首饰不动心,非要守着那块不怎么漂亮的玉佩。 沈璃雪微微一笑:“多谢烨磊提醒,我也没想过拿这些首饰,来人,去请赵姨娘,让她将这些首饰登记,造册,入大仓库!” 小仓库是雷氏的私人仓库,这些首饰不必放到她那里,说到小仓库,沈璃雪猛然想起,雷氏箱子里的首饰,成色似乎比这些要好上一些,林青竹的首饰又比雷氏的要好。 敢情沈明辉弄了几箱子成色比林青竹首饰低一个档次的假货来敷衍她,没有对比,这些首饰皆是上品,有了极品首饰的对照,假货就显低档了。 沈明辉为何这么急着拿回家传玉佩?是沈烨磊小孩子心性要戴玉佩,还是另有原因? ------题外话------ (*^__^*)嘻嘻……月中了,亲们有票票的,给偶扔几张过来吧,狂亲个…… 096 璃雪妙计气渣女 “爹!”沈璃雪没要首饰,沈烨磊眼睁睁看着那块晶莹剔透的沈氏家传玉佩在他面前来回晃动,却拿不到手中,不能拥有,心中气愤,委屈,求救的目光再次看向沈明辉。 他是父亲,只要他说句话,沈璃雪就算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乖乖将玉佩交回。 沈明辉阴沉着脸色,不悦的看向沈璃雪:“璃雪,价值百万的首饰都已经在这里了,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先将玉佩交给烨磊?” 沈璃雪冷冷的看着沈明辉:“爹,你刚才明明答应过,事情随我处置的,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了?” 沈明辉眉头紧皱,眼中含着怒气:“烨磊是你的亲弟弟,他年龄小,不懂事,你就不能让让他?” “若是其他事情,我不会计较,但事关我母亲的遗物,我不得不小心谨慎,还望父亲谅解!”沈璃雪神色冰冷,毫不相让。 沈明辉听到这句话,脸色猛的一变,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心里很是伤心难过。 “父亲若无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等舅舅的清单到了,我会亲自来清点首饰,若是确认首饰无误,我一定会遵守谎言,以物换物。”沈璃雪冷冷说着,不等沈明辉回答,快速转过身,大步走出客厅。 明媚的阳光透过大开的客厅门,照在那些贵重的首饰上,闪烁的耀眼光芒,彰显着无限的嘲讽。 更耀的沈明辉一阵头昏眼花,嘴唇紧抿着,冷冽的目光凝视着沈璃雪离开的方向,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明目张胆的忤逆他…… 沈盈雪对沈烨磊使了个眼色,沈烨磊心神领会,小手紧揪着沈明辉的衣服,委屈的撇撇嘴,哽咽道:“爹,在国子监,每个学生都有自己家传的东西,证明自己在府里有身份,有地位,只有我,两手空空,什么东西都没有,同窗们明里暗中常常嘲笑我 !” 沈明辉轻轻揉揉沈烨磊的小脑袋,眼中满是慈爱:“别急,你是相府唯一的嫡子,沈氏家传玉佩迟早会是你的!” “咱们每次想要玉佩时,沈璃雪都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她分明是想霸占着不交玉佩!”沈烨磊擦擦眼泪,大声控诉着,他是相府的嫡子,那玉佩本就是属于他的,沈璃雪不过是一名乡下来的下贱女子,哪有资格佩戴沈氏家传玉佩。 “烨磊,你是爹最疼爱的儿子,你以为爹不想给你沈氏家传玉吗?”沈明辉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儿子哭的一脸伤心,心里很是难过:“沈璃雪是正室所出的嫡长女,自恃身份高贵,性子颇为清高,咱们要拿回玉佩,需要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这话你都说过许多遍了,到现在那玉佩还在沈璃雪手里!”沈烨磊用力推开沈明辉:“如果你真的疼我,就把玉佩抢过来给我,再狠狠惩罚沈璃雪一顿给我出气!” 沈明辉瞪着沈烨磊,强压了怒气:“烨磊,这种事情急不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不管,我就是不懂事,自从沈璃雪来了相府,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我和姐姐被她比的一无是处,许多下人表面恭敬,底下偷偷议论我娘是继室,我和姐姐是继室生的,比不上她这个原配所出的正宗大小姐,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她为什么没和她那死鬼娘一样死在外面,为什么要回相府啊……” 沈烨磊突然爆发,连番指责毫不避讳的说出来,沈明辉和沈盈雪都愣住了。 沈盈雪只是想让沈烨磊对沈明辉施加点压力,暗中教训教训沈璃雪,没想到他将她心中憋闷了许久,想说但不敢说的话全说出来了,瞬间怔忡后,心情顿时舒畅无比,烨磊年龄小,又是相府唯一的男孩子,父亲疼他,宠他,绝不会重罚他,他可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狠狠打击沈璃雪,妙,真是太妙了。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僵硬,府里的变化,他早就察觉到了,沈璃雪以原配嫡长女的身份出现在相府,雷氏从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变成了贵妇们不屑的继室,他最疼爱的儿子,女儿,身份也比原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 沈璃雪聪明伶俐,将沈盈雪的光芒完全盖住,他十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他计划好的一切全被沈璃雪打破,雷氏,烨磊,盈雪母子三人痛恨沈璃雪,他也不喜欢她。 烨磊说的没错,沈璃雪不该出现在相府,如果没有她,他们一家四口还会像以前那样父慈子孝,其乐融融,让京城人人羡慕。 “烨磊,别担心,爹一定会给你拿回玉佩的,沈璃雪嚣张不了几天了!”沈明辉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看的沈烨磊有些害怕,忘记了假装哭泣:“爹,你准备怎么做?”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沈明辉的计策很隐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况且,沈烨磊是小孩子,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 “那玉佩要多久能拿回来?”沈烨磊再次无声的抹着眼泪,想到沈璃雪拿着玉佩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等他抢回玉佩,定要好好嘲讽沈璃雪,看她敢不敢对自己耍威风。 “很快!”沈明辉眼底带着阴冷笑意,嘴角缓缓带起一抹笑容,看沈烨磊,沈盈雪的眼底却满是慈爱,他们是他最宠爱的子女,他绝不会让他们受委屈。 “谢谢爹!”沈烨磊瞬间喜笑颜开,向沈盈雪使了个胜利的眼色,紧靠着沈明辉的手臂,眼底都是喜悦的笑意,爹已经想到办法拿回玉佩了,他只要乖乖等着就行了! 竹园,沈璃雪坐在院中藤椅上,手持沈氏家传玉佩,对着阳光仔细观看,玉佩碧碧绿绿,晶莹剔透,没有半分杂质,沈璃雪微微皱眉,玉佩很正常,没什么不对,难道沈明辉急着要回,只是为了安抚沈烨磊,没有其他原因。() “沈小姐!”伴随着清朗的呼唤,一道修长的宝蓝色身影走进竹园,俊美的容颜上洋溢着春风般的微笑,正是东方湛。 “湛王爷!”沈璃雪一怔,放下玉佩,礼貌招呼着:“王爷来竹园有事?” “听闻二小姐生病了,本王前来探望,路过竹园,见大小姐独自一人,神情落寞,特意进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东方湛微微笑着,坐到沈璃雪对面,两人间隔着一张石桌 。 沈璃雪笑笑,持起茶壶倒茶,迷蒙的热气袅袅飘散,掩去了眸中的神色:“多谢湛王好意,我只是看到玉佩,想起了娘亲,并非在伤心!” “是本王多虑了!”东方湛微微一笑,温润如玉,隔着淡淡水雾看向沈璃雪,眸中的神色高深莫测。 雪园,沈盈雪拿着漂亮的湘裙,襦裙,站在铜镜前,试了一件又一件,丫鬟夏缎手捧着大堆衣服,都都累酸了,她仍然没有决定好要穿哪件。 “小姐,您这么细心打扮,是安郡王要来了吗?”跟在沈盈雪身边多年,夏缎知道,她只有在见心上人时,才会花费众多心思妆扮。 沈盈雪试衣服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美眸中浮上一层黯淡:“不是安郡王,是湛王!” 想到那名清华尊贵的白衣男子,她就止不住一阵心酸,他本该属于她,却被沈璃雪设法勾引走了,没关系,她还有爱慕她的湛王,湛王虽不及安郡王,但在皇室的年轻一辈中,也是佼佼者,能配得上她,等她成了湛王妃,身份,地位稍压沈璃雪半筹,有的是优势教训沈璃雪。 “就这件水蓝色的湘裙吧,湛王喜欢蓝色!”沈盈雪选好了衣服,夏缎松了口气,将其他漂亮衣服一一放进衣柜摆放好,快速服侍沈盈雪换衣裙。 水蓝色的湘裙,腰间戴了一只白色玉狐狸,再配上精致的堕马髻,说不出的清新迷人。 “小姐真漂亮,湛王见了,肯定会眼直眼睛的!”夏缎细细梳理着沈盈雪乌黑顺滑的头发,忍不住连连夸赞。 沈盈雪望着镜中的绝色美人,心中也甚是满意,这样的她,无论哪个年轻男子见了,都会惊艳的半天回不过神,湛王肯定会喜欢的。 说到湛王,沈盈雪盈盈目光透过格子窗向外望去,院中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不是说湛王早就到相府了么?怎么还没来,你派人去看看!” “是!”夏缎福福身,放下梳子,快速退了下去,片刻之后,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二小姐,不好了,湛王在竹园和沈璃雪品茶呢!” 沈盈雪一怔,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此话当真?” “小韵亲眼看到的,绝无半分虚假,若是小姐不信,可以去竹园看看,沈璃雪和湛王爷就在院中的石桌旁谈笑风声……”夏缎一字一顿,语气坚定 。 沈盈雪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一把将梳妆台上的物品全都砸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响起,丫鬟们吓的瑟瑟发抖,全都低垂了头,一言不发,只有沈盈雪愤怒的斥责响彻房间: “贱人,勾引了安郡王不够,还要来勾引湛王,自己喜欢的男子,她都要抢过去,真是不知羞耻,夏缎,召集雪园所有下人,随我去竹园!” 夏缎一惊,心中浮上一股很不好的感觉:“小姐,您要干什么?” “去竹园,我要当着湛王的面,撕开沈璃雪那张虚伪,恶心的脸面!”恨恨的说着,沈盈雪大步走出雪园,快速向竹园奔去,夏缎叫上雪园所有丫鬟,嬷嬷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奔向竹园。 竹园,东方湛稳稳坐着,和沈璃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京中事情,半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东方湛不是来看沈盈雪的吗?怎么在自己竹园坐了半天?纳闷着,沈璃雪正考虑要不要提醒提醒他,竹园门口,探出一名小丫鬟的脑袋,监视的目光正对上沈璃雪清冷的眼神,小丫鬟一惊,快速缩回了头,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她监视大小姐和湛王被发现了,怎么办? 沈璃雪挑挑眉,那名小丫鬟是雪园的人,好像是叫什么小韵的,沈盈雪居然派下人监视自己…… “湛王,若是被板子打伤,用哪种药材痊愈最快?”沈璃雪嫣然一笑,如春花开放,迷醉人心。 “二小姐不是生病了吗?怎会是被打伤了?”东方湛温润的眼中有瞬间的迷蒙,随即恢复正常,不解的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轻轻笑笑:“盈雪生病没错,但四妹采云受伤了,伤的还不轻,父亲恼她,给她用了很一般的药,她一名姑娘家,若是因医治不当,身上留下疤痕,就不太好了!” “确实如此!”东方湛点点头,目光定定的看着沈璃雪:“不知四小姐伤势有多重?不同的伤,需要不同的药材。” “这……我不是大夫,不太懂 !”沈璃雪轻轻摇头,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灼灼光华。 东方湛凝视沈璃雪片刻,深邃的眸中划过一道暗芒:“你是不是不想见本王?” “湛王何出此言?”沈璃雪一惊,东方湛好高的洞察力,面上却是轻轻笑着,礼貌得体,那份笑容中,带着淡漠与疏离。 “既然四小姐病了,本王就去云园看看,顺便问问她的伤势!”东方湛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答非所问,放下杯子,缓缓走出竹园,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仿佛在发泄不满。() “有劳湛王爷了!”沈璃雪淡淡说着,眸光微凝,东方湛看出自己在赶他,居然还顺着自己的意思前去云园探望…… 东方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璃雪挑挑眉,来的真是时候! “沈璃雪!”沈盈雪一袭水蓝湘裙,避过小韵的焦急阻拦,带着大批丫鬟,嬷嬷怒气冲冲的冲进竹园,声势甚是浩荡,望望空荡荡的石桌,怒声质问:“湛王爷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气愤的目光频频看向沈璃雪身后的卧房,贱人,她不会又用了同样的方法,把湛王爷也骗到**去了吧,真是下贱。 面对沈盈雪怒气冲冲,沈璃雪不急不恼,淡淡看了小韵一眼,清冷的眸中透着无限冷意,惊的小韵连连后退,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沈璃雪勾唇冷笑,目光沉于袅袅热气中,悠闲着:“湛王不在这里!” “你少撒谎,有人亲眼看到湛王进了竹园。”沈盈雪手指着石桌,不屑的轻哼一声:“桌子上还留着他用过的杯子呢……” 沈璃雪挑挑眉:“湛王刚才的确来过这里,不过,他已经走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沈盈雪嘲讽的看着沈璃雪,她可不是愚蠢的笨蛋,可以任人欺骗。 “湛王确实已经走了,妹妹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沈璃雪清冷的目光依旧看着茶杯,声音淡淡,毫无感情 。 “你让我搜搜房间,如果真的搜不到人,我就会相信!”沈盈雪趾高气扬,看沈璃雪的眸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只要沈璃雪敢拒绝她搜查,那就是心中有鬼。 “妹妹想搜院子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也是堂堂相府千金,凭白无故的被自己亲妹妹搜了院子,传扬出去,定会颜面尽失,若是妹妹能搜到人,我无话可说,任你处置,若是搜不出人,妹妹就凭我处置,如何?”沈璃雪挑眉看向沈盈雪,清冷的眸中充满了冷冽与诡异,看的沈盈雪全身发冷。 搜出人,沈璃雪任她处置,这主意很好,她可以想尽各种各样的手段折磨沈璃雪,搜不出人,她任沈璃雪处置,这提议对她大大的不妙,沈璃雪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如果她中了沈璃雪的圈套,性命堪忧。 “那你说说看,湛王去了哪里?”沈盈雪望望紧闭的房门,趾高气扬,厉声质问,她在外面说的这么大声,以湛王对她的在乎程度,如果他在竹园,肯定早就出来了,沈璃雪果然是个诡计多端的贱人,想引她上当,名正言顺的教训她。 沈盈雪只会教训别人,全然忘记,搜屋子的提议是她说的。 “听闻采云妹妹受伤,湛王爷去云园看望了!”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挑眉看向沈盈雪:“天气太热,我看妹妹有些心浮气燥,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去火!” “你!”沈盈雪手指着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贱人,她居然变相嘲讽她火气大。 “小姐!”夏缎走上前来,望了沈璃雪一眼,对沈盈雪悄声耳语:“如果湛王真在四小姐那里,情况不太妙……” 沈盈雪一怔,沈采云仗着她那半两才华,明里暗中勾引湛王,在云园下手,是最合适的时机! 贱人,险些就耽搁了她的大事。 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沈盈雪快步向外走云,当务之急是去云园见湛王,以免他被沈采云欺骗,勾引,至于沈璃雪,暂时先让她得意几天,等收拾了沈采云,再来教训她。 沈盈雪带着丫鬟,嬷嬷浩浩荡荡,快速奔向云园,沈璃雪冷冷一笑,沈采云比沈盈雪聪明,对付她不成问题,当着东方湛的面,姐妹闹矛盾,沈明辉也不好插手,她送给沈采云的报仇机会,希望她能好好把握 。 云园,沈采云趴在**,神情憔悴,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一名小丫鬟站在床边,小心翼翼的为她重伤的屁股上药,虽然丫鬟的动作很轻,但她的伤口有时还会被按疼,紧紧皱皱眉头,扯扯嘴角,小脸上浮上几分痛苦的神色。 房间中央,金姨娘坐在圆桌旁,手捂着丝帕,哭的悲伤难过:“采云,你也是老爷的女儿,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你打成重伤……” 金姨娘哭哭啼啼的声声控诉,听到沈采云耳中不是关切,而是无聊的噪音,紧皱了眉头,闭上眼睛,装没听到,事到如今,她对这个懦弱无能的娘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头脑简单的可以,还没有眼色,更没有主意,遇事只知道哭哭哭,从不懂冷静的想想办法,解决问题。 她被打成重伤,金姨娘也要负一定的责任,若是她稍稍利用腹中的孩子为自己求求情,自己肯定可以免去刑法,何至于身受重伤的趴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让人看笑话。 帘子打开,一名丫鬟从门外走进来,禀报道:“四小姐,金姨娘,湛王爷来了!” “什么?湛王爷!”沈采云一怔,有些不太相信,堂堂青焰湛王,怎么会来这小小的云园:“你看清楚了,确定那是湛王爷?” “奴婢见过湛王许多次,绝对不会认错!”丫鬟肯定的回答着,心中暗道,皇室王爷她哪敢乱报,小姐问的好奇怪。 真的是湛王爷来看她了! 得到肯定回答,沈采云美眸中涌上一抹狂喜,急声道:“快请!” “小思,快帮我换件衣服,再拿个软垫给我垫着……” “小图,把窗子打开,让药味散出去……” 湛王前来,她一定要让他看到她最美的样子,现在这副凄惨的模样虽然惹人怜爱,但也要配着合适的环境,利用得当,方才能显出最大效果。 沈采云有条不紊的指挥着贴身丫鬟们做这做那,俨然一副千金大小姐的做派。 丫鬟们的忙乱声让金姨娘回过神,一颗心砰砰跳着,脸上也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湛王居然来云园看采云,真是无上的荣耀:“采云,湛王爷是不是对你有意?” 她的女儿,她有自信,那模样,那才学,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能得湛王喜欢,在情理之中 。 “不知道!”沈采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金姨娘生性愚蠢,什么忙都帮不上,凡事她都懒得和金姨娘商量。 沈采云在小思的帮助下,小心又快速的换着新衣服,目光扫到满面雀跃的金姨娘,皱皱眉:“湛王来了,你一名姨娘,站在这里不合适,去屏风后躲躲吧,记住,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免得出错!” 湛王已经到了门外,她不能赶金姨娘离开,这是她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可不想被没脑子的金姨娘毁了。 “知道,知道!”金姨娘连连答应着,冲着沈采云和门外的身影暧昧的笑了笑,扶着丫鬟的手,避到屏风后,女儿攀上湛王这个高枝,金姨娘十分开心,她下半辈子的幸福就靠湛王了,就算沈采云不说,她也不会留在这里妨碍他们发展感情。 帘子再次打开,东方湛带着阳光般的笑容走进房间:“四小姐!” “湛王爷!”沈采云挣扎着欲起身,窈窕的身段趴在粉色床单上,极是美艳,让人浮想连翩。 东方湛目光微凝,急忙制止:“四小姐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多谢王爷!”沈采云虚行一礼,微笑着看向东方湛,目光清澈,没有半分痴迷与爱慕:“王爷日理万机,还来看望臣女,臣女不胜感激!” 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动物,如果对他千依百顺,他就会厌恶,不再将你放在心上,若是太疏离,以他们的高傲,也不会主动和你挑起话题,想要俘获他们的心,就要若即若离,和他们谈天说地,不表现出对他们有多喜欢,让他们对你产生兴趣,近而,再生感情! “本王敬佩沈小姐才华前来探望,沈小姐不必客气!”东方湛微微一笑,客套中透着淡漠与疏离。 沈采云的目光微微黯了黯,她费了不少心力,东方湛还是只当她是陌生人 。 若有似无的香气飘入鼻中,东方湛扬扬眉,淡淡道:“哪里来的香气?” “是厨房做的梅花糕!”见东方湛对糕点很有兴趣,沈采云对着门外轻唤一声,小思快步走了进来,恭敬的端上梅花糕。 东方湛轻拈起一块,放入口中,香甜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味道真是不错!” “王爷喜欢就好!”沈采云轻轻一笑,还来不及高兴,东方湛又道: “听闻大小姐也很喜欢吃梅花糕,不如叫她前来,一起食用!” “大姐竹园也备了梅花糕……”东方湛的面色因这句话瞬间阴沉下来,沈采云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嘴角扬扬,勉强扯出一丝笑:“王爷说的极是,好糕点,要与姐妹一起分享,小图,去请大小姐!” 小图担忧的望了沈采云一眼,快速领命而去。 沈采云嘴角轻轻牵起,再次扯出一抹笑,她知道,东方湛本身就是青焰才子,才华横溢,她不过是闺中千金,那天小露了几手,就算能让东方湛注意,也不会另眼相看,更不会过多掂记,他来看她,或许真的只是出于礼貌,但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让他注意到她。 “看湛王忧心冲冲,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沈采云长于相府,最懂察言观色,东方湛一直在笑,但他的笑容中透着些许忧伤,若是她能驱散这些忧伤,那她就能得湛王注意了。 “江南大涝,接连下了一个月大雨,引发洪水泛滥,许多小镇被水吞没,诸多百姓被洪水淹死,民不聊生……”这份奏折早在几天前就摆到了皇帝桌案上,皇上也一直召集众臣商议解决方法,但连日来,都没商量出最有效的方案:“洪水极是凶猛,隐有向北涌动的痕迹,若是再想不出制止的办法,只怕大半个青焰都会被水淹没。” 沈采云一怔,这么严重,敛眸沉思片刻,心中有了主意,轻声道:“采云有个主意,或许可以化解这场洪水灾难!” 东方湛一震,幽空的眼眸中浮上几丝兴趣:“说来听听!” 沈采云朗声道:“洪水泛于江南,定是保不住了,可以将里面的百姓全都迁移出来,在附近修筑高高的堤坝,阻止洪水北流,再派人严加看管着,等夏天一过,洪水退去,百姓们便可回归江南,重建家园 !” 又是舍弃江南,修坝防水,大臣们说过许多遍,江南那边也一直在实施,但洪水很是凶猛,冲开了许多堤坝,死伤不少人!东方湛眼里露出失望之色,面上却还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沈采云不急不慢的说道:“家园被淹,百姓们心中恐慌,若是再吃不饱,穿不暖,很容易起暴乱,不如派一些官兵前往,一来可以帮着救援,二来可以看管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阻止他们起暴乱!” 东方湛目中闪过一丝赞赏:“四小姐这主意不错,考虑的很周到!”大臣们只顾着防洪,防水,却忘记照看百姓,民不聊生,的确很容易起暴乱,沈采云的修筑堤坝没什么新意,但她提的派人看管百姓之建议,真是不错。 “多谢湛王夸奖!”沈采云羞涩的低下了头,美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她成功引起湛王注意了。 “采云妹妹真是好计策!”沈盈雪踏进房间,赞赏的声音中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她本来也想说这个方法的,没想到被沈采云抢先了! “湛王爷!”沈盈雪盈盈行礼,东方湛淡淡一笑,:“二小姐不必多礼!” 沈盈雪刹那间变了脸色,自己以前向湛王爷行礼时,他总会亲自走上前来,扶自己起身,今天居然稳稳的坐着,一动不动,他被沈采云勾引,不喜欢自己了? 东方湛微笑的看向沈采云:“四小姐计谋高超,本王先回皇宫向父皇禀报,给四小姐论功行赏!” “能为王爷分忧是采云的荣幸!”沈采云轻轻一笑,清新可人,清澈的眸中,似乎带了丝丝情意,沈盈雪看的怒气冲天,这贱人,果然在勾引湛王爷。 “四小姐谦虚了!”东方湛微笑的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过沈盈雪,眸中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光芒。 东方湛因这个计策,对沈采云倾了心,这怎么可以,绝不可以! 眸光闪了闪,沈盈雪心思一凝,微笑着看向沈采云,一副贤良,大度的模样:“我不过悄悄提过这个计策,采云妹妹就完全记住了,记性真好,也罢,同为皇上,王爷分忧,你说,我说都一样 !” 沈采云美丽的小脸瞬间阴沉下来:“二姐说什么呢,这计策明明是我想出的。” 沈盈雪清亮的目光瞬间一暗,眸中染了一层水雾,楚楚可怜:“采云,你用我的计策为王爷分忧也就罢了,怎么能翻脸无情的将功劳拒为已有?” “二小姐,这计策明明就是四小姐想的,你怎么能抢她功劳,诬陷她!”金姨娘在屏风后清楚的听到东方湛和沈采云的谈话,知道自己女儿的计策很有用,会立大功,很是高兴,还没来得及庆祝,沈盈雪居然跑出来抢功劳,还将自己女儿贬的一无是处,她忍无可忍,就急急忙忙的冲出来理论。 屏风后跑出个大活人,沈盈雪明显一怔,随即冷笑一声:“金姨娘,大白天的,你躲在屏风后干什么?难道你在偷听湛王和四妹谈话?” “我在屏风后休息,不小心睡着了,并非有意偷听,倒是二小姐你,占了别人功劳,还沾沾自喜,就不觉得羞耻?”若在平时,金姨娘断不敢这么嚣张的对沈盈雪说话, 沈采云瞬间气红了眼睛,这场面自己能应付的,她怎么跑出来了,真是愚蠢至极:“湛王爷,我姨娘她……” “沈小姐不必解释,本王明白,时候不早了,本王就不打扰四小姐养伤了,告辞!”东方湛冷冷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悦,转身欲走。 门口,一道窈窕的水绿色身影背光而立,水绿色的下摆绣着一朵红梅,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绝美的容颜比天上的骄阳还要耀眼,温暖的笑容如春花开放,让人一见难忘,东方湛离开的脚步,生生止住。 “大姐,我们刚才的话很好笑吗?”沈璃雪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笑容清澈如出水芙蓉,清冷的眸中不见半点杂质,淡淡望着屋内的每一个人,仿佛是局外人在看好戏,沈盈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沈璃雪冷冷一笑:“争功劳而已,没什么可笑的,我在笑,你们的计策不够完美,就算拿到江南实施,也收不到多大的效果!” “难道大姐姐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沈盈雪不屑的挑挑眉,沈璃雪长于乡下,见识短浅,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朝中大臣们都头疼的事情,她不信她能想出什么好方法 。 沈璃雪淡然一笑:“江南洪水成灾,越堵越烈,北方地势比南方较低,若是洪水真的泛滥,只怕会越过各个城镇,直接淹没青焰京城!” 沈盈雪不屑的嗤笑一声:“这件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这不正在商量救治的计策,大姐姐还是直接说方法吧!” 沈采云微凝了目光,看沈璃雪的眼神,多了几分思量,沈璃雪给人的感觉是高深莫测,江南洪水之事非同小可,自己也是琢磨良久方才想出救治方法,沈璃雪能想出比这更好的? “我的方法不是堵,而是疏!”沈璃雪凝眸看向东方湛:“江南与岭南相临,岭南全是山,山势陡峭,几乎没住人,让侍卫们开凿河道,将洪水从江南引到岭南,泄入高山云涧,有重重高山阻拦,洪水再多也漫不过,更可保住富饶的江南,青焰京城不会有危险,百姓也不必流离失所……” 众人听的面面相觑,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东方湛猛的拍了几下巴掌,称赞道:“好,好,真是太好了!” 沈盈雪一言不发,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一名乡下来的贱丫头而已,她是怎么想出这种方法的,肯定有高人指点,一定有! 沈采云微微低下了头,面上很平静,美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她实在想不到,沈璃雪居然能说得出这些,更重要的是,连她都不得不承认,沈璃雪说的极有道理。 之前,她觉得她的计策是最好的,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总比没办法抵抗洪水强,而沈璃雪的提议,只要将水泄到岭南山里,就可从根本上解除洪水之患,她们的方法相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东方湛看着沈璃雪的眸中染了一抹沉思,她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泄洪救灾,真是绝妙的主意:“沈小姐好计策!” 沈璃雪微微一笑:“多谢湛王夸奖!” “本王立刻进宫,将沈小姐的计策禀报父皇,她一定会对沈小姐论功行赏!”东方湛深深的望了沈璃雪一眼,起身向外走去,路过她身边时,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小声道:“这计策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097 南疆太子对璃雪提亲 “湛王还有事?”见东方湛站在门内,不说话也不离开,深邃的目光紧锁在她身上,沈璃雪不由疑惑询问 。 “没事!”东方湛摇摇头,收回目光,大步走出房间:“本王立刻进宫!” 两个时辰后,宫中传来旨意,皇帝召见沈璃雪,一时间,全家哗然! 雷氏手中的狼毫笔卡的一下折断,点点墨迹晕染开来,毁掉了刚刚写好的平安经,心中又气又恼怒,沈璃雪究竟想到了怎样的主意,居然能得皇帝召见。 沈盈雪站在自己卧房,抓着屋里的古董花瓶,青花瓷器一通乱砸,愤怒的目光透过花棱窗,恨恨的瞪着竹园的方向,乡下来的贱丫头,误打误撞的想出了治洪的方法,有什么好得意的,但愿她进了皇宫,不要惹怒贵人,被人处死才好。 沈明辉站在内室门口,看沈璃雪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妆扮,面色阴沉的可怕:“治洪之策,为何不对我讲?” 治洪之策,解决了洪水泛滥的根本,若是由他献给皇帝,定能得皇帝信任,丞相府也能再上一个新台阶,可沈璃雪居然以她自己的名义,让湛王将计策上报皇帝,她一名女儿家,皇上最多给她些奖励罢了,除此之外,什么都得不到,白白浪费了这么个好计策,真是愚蠢至极。 “父亲也没告诉我南方大涝,若非从湛王口中得知消息,我都不知道大半个青焰被水淹了!”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她太了解这位偏心父亲了,如果她把治洪之策告诉他,那现在担了美名的人,绝对会是沈盈雪。 “那个计策,是谁告诉你的?”沈璃雪生于京城,却长于乡间,沈明辉始终不肯相信,青焰众大臣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的治洪妙计,会出自她之手。 沈璃雪蹙了蹙眉:“我又不是借他功劳扬自己美名的无耻小人,治洪之策当然是我自己想的。” 沈明辉紧紧皱着眉,看沈璃雪的目光,多了几丝冷冽:“真是你自己想的?” “不然父亲以为呢?”沈璃雪站起身,冷冷望了沈明辉一眼,他对她半分信任都没有,她对他也早已不再报任何希望了。 沈璃雪款款走着,越过沈明辉,径直前行:“时候不早了,我要进宫,麻烦父亲让路 !” 沈璃雪走出房间,沐浴在阳光中,炎热的太阳明媚刺目,看到沈明辉眼中,却冷的蚀骨,面色也阴沉的非常可怕,这个逆女,居然连他也不放在眼里,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夏天炎热,御书房各个角落都放了大量的冰,阵阵寒气向外渗透,御书房凉爽许多,皇帝稳稳坐着,威严的目光一直在奏折上流连,专心致志的批改着。 沈璃雪跪拜如仪后,眼眸微微低沉着,安静的站在房间一侧,东方湛站在另一边,目光看着一个方向,一言不发,整个御书房响着轻微的呼吸声,以及若有似无的悄然书写声。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放下折子,威严的目光看向沈璃雪,目光相遇的刹那间,沈璃雪没有流露出丝毫胆怯,轻轻笑着,眨了眨眼睛,墨色的眼瞳如黑珍珠般璀璨夺目,却又如古井般深邃无波,皇帝顿觉满眼光彩,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你是如何想出治洪之策的?” “回皇上,臣女长于乡间,小时曾见种地的百姓将河中清水通过小沟引入土地,灌溉良田,故而想出治洪之策!”沈璃雪随口说了个理由,二十一世纪的治洪之策,拿到古代,当然管用。 “原来灵感计策来自乡间!”皇帝点点头,凝重的看着沈璃雪:“你可知江南,岭南相隔一定的距离,若想将江南的洪水泄到岭南,需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 沈璃雪轻轻笑笑:“皇上,江南洪水凶猛,必须尽快泄洪,若是派人凿河怕是来不及,江南与岭南地势相差不多,多挖些宽阔的浅水道,将水引往岭南便可!” 皇帝赞赏的点点头,这种方法是最快也是最妥当的:“江南水患成灾,即便是挖浅水道,也需要不少人力,诸多难民等也需要一一安抚,这可是一项大工程……” “百姓被水围困,必定心生恐慌,焦急,皇上可以派那些失了家园,流离失所的百姓挖浅水道,每挖一天,许以一定的酬劳,难民们有了生计,不会再生其他心思,浅水道也可顺势完成……”世间最大的力量,就是百姓的力量,发了洪水,只靠朝廷的补助远远不够,发动百姓自救,才是最好的办法。 “好,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策!”皇帝仔细打量沈璃雪,面容绝美,目光清澈,若非她美丽中透着青涩,稚嫩的面容,他都要以为,她就是十八年前那名惊才绝滟,名满京城的林青竹 。 十四五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却能想出这绝妙的泄洪之法,才智不凡,不愧是林青竹的女儿。 “父皇,沈小姐出此良策,您可要论功行赏!”站在另一边的东方湛蓦然开口,笑语晏晏,温润的眸中,透着几分温柔。 “那是自然!”皇帝笑声爽朗,心情很不错。 沈璃雪福福身:“承蒙湛王夸奖,臣女愧不敢当,臣女只是运气好,又恰巧在民间生活过,皇上英明,允许女子议论朝政,才有机会替皇上分忧,臣女不敢接受赏赐,还请皇上收回。” 沈璃雪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的态度再次博得了皇帝的好感,皇帝慈爱一笑:“治洪之策为朕解了忧,也排了百姓灾难,身为青焰有功之人,岂有不赏的道理。” “沈小姐,父皇一向赏赐分明的,有错要罚,有功自然要赏,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东方湛笑着说道,看沈璃雪的温润的眼眸微微凝深。 皇帝摆摆手,立刻有宫人应诺,退出御书房,再次进来时,十多名宫女捧着十多个托盘走了进来,黄金珠宝应有尽有,耀花人眼。 “多谢皇上!”沈璃雪笑容浅浅,却看也没看黄金珠宝一眼,她对这些身外物没什么兴趣。 太监将礼单拿给沈璃雪看看,确认无误,便让宫人将黄金珠宝抬了下去,送往相府。 皇帝要和大臣们商量泄洪的具体细节,沈璃雪不便多留,告辞退出御书房,她蓝色的身形走在阳光下,东方湛看着,久久没收回目光:“父皇,你不觉得这么惊才绝艳的女子,只做安郡王妃,有些可惜了?” 皇帝犀利的目光猛的射向东方湛:“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样的女子嫁给安郡王,怕是展示不出她最优秀的能力!”东方湛摇摇头,仿佛在为沈璃雪的归宿惋惜,大步走出了御书房:“我去送送她!” 皇宫青石路上,沈璃雪慢腾腾的走着,东方湛追上来,她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知道他会来:“湛王爷,江南水灾非同小可,皇上是不是会让百官捐款?” 东方湛一怔,随即点点头:“没错 !”百官家中都有不少存银,百年难遇的洪水灾,让他们捐些款,不为过。 “那我将皇上赏赐的金银珠宝全部捐出!”沈璃雪笑容真诚, 东方湛又是一怔:“为什么?” 沈璃雪轻轻笑笑:“我在相府,吃穿住用都有,用不着银子,反倒是江南那些受灾的百姓,家园被淹,流离失所,很需要银两!” “刚才在御书房,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父皇?”当着父皇的面,直接捐出赏赐,父皇肯定会对她赞赏有加,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赏赐,沈璃雪是聪明人,为何没这么做? “皇上日理万机,又在为江南洪灾劳心,我哪敢拿这种小事烦他!”身为皇帝,英明果断,也有疑心,沈璃雪得了赏赐直接捐出,皇帝会赞赏,也会觉得她心机深重。 以普通人的身份将银两捐出,就没了这层顾及,纯粹是为百姓捐款,皇帝也只会觉得她是心地善良,不会再怀疑其他。 “明日就是大臣们捐款之日!”东方湛轻轻说着,眸中的神色更加深邃,沈璃雪告辞离开很长时间,他都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目光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赏赐的金银珠宝送到相府,雷氏手中的狼毫笔再次折断,脸上的肌肉**了半天,才勉强维持了平静,拿过一只新笔,在宣纸上胡乱的写画着,发泄怒气。 看着那满箱的金子,银子,贵重珠宝,金姨娘忌妒的发狂,哭哭啼啼的去了云园。 沈盈雪面色苍白,小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扎进肉里,眸中满是愤恨,贱人,居然赏赐了这么多东西,天大的好处,不能让她一人独吞:“爹,姐姐真厉害,能让丞相府得这么多赏赐,让赵姨娘清点清点,送到专门存放金银首饰的雅园吧!” 雅园是雷氏的小仓库,金银珠宝只要进了那里,就是她们娘俩的,外人谁也别想拿走。 沈明辉拿出重赏,送走太监,看着那长长的礼单,心中震惊,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随声附和沈盈雪的话:“来人,去请赵姨娘 !”这些赏赐,已经多过雷氏小仓库里的陪嫁了,这个女儿时常忤逆他,能得这么多赏赐,也不枉他养她一场。 沈明辉,沈盈雪一唱一和,这对父女心里在想什么沈璃雪非常清楚,不过,这次要让她们失望了:“爹费心了,不过,这些礼品不必入仓库!” “为什么?”沈明辉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是他的女儿,她的一切都是他的,这赏赐是给她的,就是给整个丞相府的,他有权安置。 “我答应湛王,明天将这些赏赐全部捐出!”沈璃雪轻轻一笑,说的轻描淡写。 “什么?你要把这些金银珠宝全捐出去?”沈盈雪震惊的半天才回过神:“你可知这些金银珠宝价值多少?为什么不和爹商量一下?”想也不想就全捐,沈璃雪真是个十足的蠢货,这些银两够富贵两世了。 “江南洪灾,正是用银两之际,明天爹也会带头捐款,我捐赏赐,爹也是不会反对的,对吧?”沈璃雪微笑着看向沈明辉,她捐这么多银子,他肯定心疼,正因为知道他心疼,她才更要捐,银子是赏给她的,她要如何处置,不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 沈明辉面色阴沉的可怕,沈璃雪搬出了朝廷捐款,如果他说不同意,岂不是在忤逆皇上,这个逆女,无论做什么事,就没合过自己心意,想要心地善良的虚名,随便捐点银子表表心意就好,她居然全捐了,真是愚蠢至极! 捐银之事已经告知湛王,再无挽回的可能,沈明辉也无心再多说废话,心中愤怒着,冷冷望了沈璃雪一眼,一甩衣袖,大步走出客厅。 沈璃雪也不在意,淡淡道:“来人,将赏赐抬到竹园!” 云园,沈采云趴在**养伤,金姨娘则坐在一边,忌妒的眼睛发红,哭哭啼啼:“采云哪,你是没看到,那金银珠宝有多少箱,金光璀璨,闪花人眼,还有那礼品单子,能从门口铺到墙边啊,那可都是皇上的赏赐,如果没有沈璃雪,这些赏赐就都是你呀,那么多珠宝,够咱们娘俩过两辈子了,再加上皇上撑腰,咱们娘俩在相府熬出头,谁也不敢欺负,可现在,功劳全被沈璃雪贪了,咱们什么也没捞到……” 沈采云听的不耐烦,冷冷瞪了金姨娘一眼:“沈璃雪的计策比我的强,我输的心服口服,你就不要再哭诉了!” 金姨娘猛然止了哭泣,震惊的望着沈采云:“采云,那个沈璃雪根本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她把你的计策变了变,拿到皇上那里邀功,是抢了你的功劳,你怎么能无动于衷?” “她的计策和我的完全不同,是她自己想的,与我无关 !”沈采云狠狠瞪了金姨娘一眼,不耐烦的解释着。 “采云,你怎么能这么想,若是没有你的计策在先,沈璃雪哪能总结得出那么完美的计策?”金姨娘尖锐的高叫着,看沈采云的目光满是愤怒与不甘,仿佛恨铁不成钢。 “你还有完没完?”沈采云紧皱着眉头,抓起一只枕头,狠狠对着金姨娘丢了过去,这个没用的娘,出了事情就会报怨。 见沈采云发脾气,金姨娘吓的一怔,不敢再刺激,放缓了语气,端过小桌上的瓷碗递了过去:“好好好,我不说了,药要凉了,你快喝吧!” 若有似无的热气飘散,淡淡药味萦绕鼻端,沈采云眸光一凛,挥手将瓷碗打落在地:“这药根本没多少药效,天天让我吃这种破药,半年伤也好不了,赵姨娘呢,去把赵姨娘叫来。” 沈采云一向是温柔安静的,突然间大发脾气,把屋外的丫鬟,嬷嬷们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着,不知所措。 发过脾气后,沈采云又有些后悔了,她天天装隐形人,时常被人欺负,心里压抑了太多的怒气,刚才被金姨娘吵的烦了,居然没控制住脾气。 面对沈采云的怒声怒训,金姨娘先是一怔,随即狂喜:“采云哪,你终于想要反抗了,你可知道,赵姨娘和沈璃雪是一伙的,给你喝没效果的药,肯定是她们商量好的,有心要苛刻咱们母女。” “赵姨娘和沈璃雪,没什么关系吧?”这两人本是毫不相干,回府这么多天,沈采云也没见她们两人联合起来对付过谁。 金姨娘四下望望,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前几天,你被重打板子以后,她们两人一唱一合的,强行闯进了夫人的小仓库,将里面闹腾了个底朝天,肯定偷拿了不少东西……” “真有此事?”沈采云微微皱起眉头,被打板子后,她就一直趴在**,对外界的消息,知之甚少。 “若是不信,你可以问问丫鬟们 !”金姨娘一副贤良大度,问心无愧的模样,让人不知不觉得对她的话深信几分。 见沈采云低头沉默不语,金姨娘暗道有戏,继续哭诉:“我年龄大了,受点苦倒是没什么,可我肚子里还有你未出世的弟弟,这么苛刻下去,孩子恐怕不保,没有儿子,咱们娘俩在相府就没有保障,你就算嫁入富贵人家,也会被人看不起……” 金姨娘假装拿手帕抹眼泪,见沈采云对她的话没什么抵触,继续可怜兮兮的说着:“采云,你是女孩子,嫁个好人家是唯一的归宿,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没有好药,身上留下疤痕,夫家肯定会嫌弃你的,那赵姨娘,沈璃雪,是故意要断你的后路啊……” “赵姨娘管家,这药是她吩咐人熬的没错,但沈璃雪……她已是未来安郡王妃,对付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庶女干什么?”安郡王的冷酷无情,沈采云早就见识过,她连话都不敢和他说,更妄谈勾引他,沈璃雪没理由对付她。 “采云哪,这事也怪娘,你进大牢后,娘就想着要给你找个好归宿,委婉向沈璃雪提议,看能不能让你嫁安郡王做个侧妃,哪曾想,沈璃雪大发雷霆,将我好一顿骂,本来你父亲也让我参与管家的,沈璃雪记恨我,硬是给阻止了,否则,你现在也不至于喝这么差的伤药……” 金姨娘轻抹着眼泪,将她和沈璃雪的交锋添油加醋的讲述一遍,抹去了她的强行逼迫,将所有错误都推到了沈璃雪身上,委委屈屈的模样,让人不忍责怪。 “你怎么这么糊涂?”沈采云恨恨的瞪着金姨娘,恨她去找了沈璃雪,她确实悄悄爱慕过东方珩,但他的冷酷无情将她吓了回来,她不敢再靠近半分。 “这件事情是娘做的不对,可我也只是委婉的提了一句,什么都没做,是沈璃雪心胸狭窄,不肯放过咱们娘俩!”金姨娘轻抹着眼泪,低声哭泣。 沈采云气的哑口无言,她知道金姨娘性子直,好闯祸,沈璃雪聪明绝顶,肯定也看得出,那只是一句询问的戏言,她不答应,谁也不会强逼她。 沈采云回府后,没有接近过安郡王,更没做过对不想沈璃雪的事,沈璃雪居然因那句戏言想将她们赶尽杀绝,真是太狠毒,太绝情了:“你先回去吧,我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计划,我不会放过沈璃雪的。” “嗯,那你好好休息 !”金姨娘眼睛一亮,象征性的给沈采云拉拉被子,手抚着肚子慢腾腾的走出房间。 晒着暖暖的阳光,金姨娘笑的像狡猾狐狸,李姨娘的计策果然不错,弄几碗糟糕的药,就能让采云和她站在统一阵线,不能怪她算计亲生女儿,实在是,采云太不上道了,居然避着沈璃雪不教训,那可是她最大的仇人加敌人,岂有放过的道理。 她的女儿,她最了解,采云心机深重,对付沈璃雪,也是小事一桩,她就回去好好养胎,静等沈璃雪大败的消息传来,再扳倒赵姨娘,这相府,就是她和李姨娘掌权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能得到好的条件成长,她的下半辈子,就寄托在儿子身上了。 沈璃雪献上治洪之策,得了皇帝赏赐,沈明辉为她摆宴庆祝,朝中来了不少达官贵人。 沈盈雪身穿一袭梅红拽地长裙,袅袅婷婷走进宴会厅,衣袖如水般流泻,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在光洁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绝美的容颜,让人一见再也移不开眼,在座的许多贵族男子,都看的有些痴了。 “沈小姐!”周文轩缓步迎了上去,眸中满是痴迷与爱慕。 “周公子!”沈盈雪微微笑着,掩去眸中的得意与骄傲,她是京城第一美女,容貌无人能及,无论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喜欢。 “二姐!”伴随着清灵的呼唤,沈采云穿着一袭素雅湘裙,乌黑浓密的发仅用一只玉簪轻轻挽起,轻扶着丫鬟的手,缓缓走进客厅,小家碧玉般清雅的气质,吸引了不少名门公子的目光。 “那是相府四小姐,气质真是与众不同……” “相府出美人……” 众人议论纷纷,原本注视沈盈雪的视线,有些转到了沈采云身上,沈盈雪微笑的面容微微沉了下来,看沈采云的眸中满是怒火。 不远处的座位上,坐着被人完全忽略的沈采萱,望着大放光彩的沈盈雪和沈采云,咬牙切齿的无声咒骂。 “怎么不见沈大小姐?”客人疑惑的询问,今日的庆功宴,可是为她举办的。 “大姐估计是在梳妆打扮,很快就会来了 !”沈采云轻轻笑着,礼貌得体,有些客人的目光却沉了下来,梳妆打扮这么久,故意怠慢客人吗? “快看,湛王爷来了!”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众人的目光全部望向门口,东方湛一袭宝蓝色锦衣,俊美无筹,微笑着走进客厅,温润的目光落在了房间正中的沈盈雪和沈采云身上。 沈采云微微低下了头,沈盈雪则高傲的昂起了头,得意的看了沈采云一眼,她是嫡女,沈采云是庶女,遇到贵客,沈采云根本上不得台面。 “湛王爷!”沈盈雪轻轻笑着,袅袅婷婷前去迎接东方湛,他身后突然走出一人,美丽的容颜,比骄阳还要耀眼的温暖笑容正是沈璃雪。 沈盈雪抬起的脚步生生顿了下来,尴尬的满脸通红,沈璃雪怎么会和湛王一起走进客厅?难道她真的在勾引湛王? 沈璃雪看了东方湛一眼,微笑着款款走进客厅,她是在门口偶然遇到东方湛的,并非故意和他一起前来,看出沈盈雪误会了,她也没心情解释。 沈璃雪言谈得体,举止有礼,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贵妇千金们多对她赞不绝口:“相府大小姐真是不错!” “不是说她是在乡下长大的吗?” “她的母亲可是当年的京城第一才女兼第一美女林青竹,即便是乡下长大,礼仪举止也是不差的。” 听着众人的纷纷议论,东方湛坐在座位上,轻端着酒杯,却一口也没喝,目光有意无意,在她身上流连。 沈采云稍靠着座位,望着沈璃雪,没有说话,沈盈雪恨的咬牙切齿,贱人,不就是赏赐了几箱金银,有什么好得意的。 “快看,快看,安郡王,安郡王来了!”一道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众人一愣,凝目望去,东方珩一袭白衣,衣摆上绣着暗色的云海图,精妙绝伦,墨色的眼瞳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骨子里透着孤高与清傲,拒人于千里之外。 众人的目光在沈璃雪和东方珩身上来回扫视,未婚妻设宴,未婚夫前来庆祝,在情理之中 。 沈璃雪挑挑眉,小小的宴会而已,东方珩居然也来了。 东方珩踏进客厅的瞬间,就看到沈璃雪了,虽然她站在众人之间,但她那独特的气质,他很熟悉,一眼就看到了她,冷酷的眼眸中有了些许波动。 东方湛目光一凝,微笑着招呼:“安郡王!” 东方珩语气冷冽,面容冷冰:“湛王!” 沈璃雪蹙蹙眉,青焰皇室美男子站在一起赏心悦目,但为何她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漫延着一种很特殊的波动,就像结了冰的河,表面冰封着平静,下边暗潮汹涌。 “还没开宴吧,本世子来的真是时候!”伴随着清朗的笑音,南宫啸轻摇着折扇,大摇大摆走进客厅,他身后还走着夜千泷,林岩,南疆公主,以及一名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 男子大约二十岁,相貌普通,身穿一袭白衣,衣摆上绣着美丽的藤蔓花,不同的是,南疆公主的藤蔓花是七彩色,他的是金色,边走边高傲的打量着客厅的装饰布置,眸中满是不屑:“这青焰相府的装饰,不过尔尔,比起咱们那里,差太多了!” 沈明辉面色微沉,望一眼白衣男子:“南宫世子,这位是?”看着男子身上的衣服,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却不敢肯定。 浓郁的花香弥漫整个客厅,沈璃雪微微皱眉,脑海中,一个名称呼之欲出。 “他是南疆太子,来接南疆公主回去,顺便游玩几天!”南宫啸漫不经心的说着,快速饮下一杯酒:“本世子来参宴,在街上遇到他们,然后,他们就紧跟在本世子后面来相府了,不关本世子的事!” 这两个人轻功极高,就像跟屁股虫一样,他甩了一路都没甩掉,只好任由他们跟着了。 吸吸鼻子,南宫啸看着秦若烟紧紧皱起眉头:“公主,青焰京城没有毒虫,你下次能不能别熏这么重的香?”香的快要熏死人。 “本宫很快就会离开青焰,不会熏你太久的!”秦若烟毫不客气的反驳着,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径直为自己倒了杯酒。 南疆太子高傲的目光在贵族千金们身上来回扫视,眼睛晶晶亮亮,眸中却带着不屑:“都说青焰出美女,本宫看来,也不过如此 !” 贵族千金们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这位南疆太子容貌普通的像路人,还好意思说她们容貌不美,还是说,南疆以丑为美,美丽的事物到了那里反倒是丑的。 沈璃雪挑挑眉,南疆太子真是恃才傲物,半点没将青焰放在眼里,他是真的看不起贵族千金,还是故意挑事。 “各位,我敬大家一杯!”南疆太子傲气十足,客厅中的气氛有些尴尬,沈明辉举杯轻饮,缓解尴尬局面,放下酒杯,眸中也满是喜悦,他试探着下了请贴,居然请来了皇子,王爷,郡王,世子,看来,他在朝中还是很受重视的,值得庆祝。 东方珩径直到了杯酒,刚刚端起,酒杯已被人抢走,抬头,正对上沈璃雪清冷中暗含怒气的眼眸:“你有伤在身,少喝酒,喝茶吧!” 沈璃雪动作极快,声音很轻,做的也很隐蔽,别人只看到她和东方珩在说话,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羡慕,忌妒,愤恨,暧昧的目光纷纷望到了两人身上,还没成亲,感情就如此亲密了,婚后感情肯定很好。 东方珩也没强抢,接过了沈璃雪倒给他的茶,慢慢轻品着,冷漠的眸中闪过一抹暖暖的光芒。 “东方珩,你的伤,还是老样子?”沈璃雪看着东方珩胸前丝质的衣衫,美丽的花纹下,掩藏着那道深深的剑伤,直入心脉。 “嗯!”东方珩点点头,在南疆鬼医医治前,他的伤都不会有起色。 沈璃雪微微皱眉:是伤就有药,东方珩的伤虽重,应该也有药能够延缓时间,尽量找找看…… 见沈璃雪和东方珩聊的投缘,沈盈雪含羞带怯的去找东方湛,东方湛端着酒杯喝酒,她到了许久,他也没理她。 奇怪,湛王爷明明很清醒,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到来!沈盈雪疑惑不解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沈璃雪,胸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贱人勾引了安郡王,还顺带着暗中勾引湛王,可恶,可恶…… 沈璃雪正想着去哪里寻药,一群女子的议论声传入耳中:“沈大小姐真是聪明,居然能想出这么完美的治洪之策,若换作是我,就算想出主计策,也想不到这么齐全……” “我也是……” “我们都是……” “各位小姐聪明伶俐,不必妄自菲薄,此次时间紧迫,才没想出好计策治理洪水,若是假以时日,定能想出更加完美的治洪之策……”沈盈雪瞟了沈璃雪一眼,连嘲带讽,她想出那治洪之策,不过是运气而已,若是给自己多点时间,自己也能想出来…… “真的吗?”几名千金们状似喜悦的询问着,嘲讽的目光频频看向沈璃雪,仿佛在嘲讽她不自量力,投机取巧想了个计策,就自以为是,给她们些时间,她们能想出更完美的 。 大厅瞬间静了下来,嘲讽的目光频频望向沈盈雪,自家姐姐的庆功宴,身为妹妹的她居然这么不给面子,不知沈璃雪会如何处理此事…… 沈明辉的面色也有些许的难看,盈雪怎么这么不识大体,当众嘲笑璃雪,丢的是整个相府的脸面,她就不能等客人走了,再嘲笑? 东方珩一言不发,面色阴沉的可怕,林岩,夜千泷的面色也不怎么好看,凌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沈盈雪身上,沈盈雪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却觉着客人众多,他们不敢把她怎么样,颤抖着身体,再次挑衅:“对不起大姐,我刚才只是有感而发,并非是嘲笑你!” 南疆太子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沈璃雪,被亲生妹妹当众拆台,滋味可不好受。 沈璃雪轻轻笑笑,从杯盘中拿出一只煮鸡蛋,朗声道:“有谁能让这只鸡蛋什么都不借助,独自立在桌子上?”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多了几分怪异,被亲妹妹嘲讽,她不急不恼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心思拿鸡蛋玩游戏。 沈盈雪眨眨眼睛,看看沈璃雪,再望望那只煮鸡蛋,她难道是承受能力太差,被自己刺激傻了? 立鸡蛋很新鲜,好几名贵族千金,公子上前试验,但他们立了半天,仍然没立起来。 沈盈雪不屑的撇撇嘴,真是一群笨蛋,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 “我来试试!”推开众人,沈盈雪高傲的走上前,仿佛胜券在握,拿了鸡蛋,小心翼翼的竖放在桌上,在她松手的瞬间,鸡蛋倒了下去,她皱皱眉,继续立,但鸡蛋很不听话,她立起来,松手就倒下去,立起来,再倒下去,立了半天,那鸡蛋仍然无法直立。 沈盈雪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怒瞪着沈璃雪:“这鸡蛋根本无法直立,大姐姐你不会是在耍人吧?” 沈璃雪冷冷一笑:“我能让鸡蛋立起来!”快速拿起鸡蛋,在桌上一磕,圆圆的尖被砸破了一块小壳,稳稳的立在了桌面上。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震惊,她居然用这种方法将鸡蛋立了起来。 “你磕破了鸡蛋皮,不算!”沈盈雪尖锐的惊叫着,斥责沈璃雪。 “我有说过不许磕破皮吗?”沈璃雪看着沈盈雪,冷声反问道。 “若早知道允许磕破皮,我也可以立起来的……”沈盈雪不服气的辩驳着。 沈璃雪冷笑:“盈雪妹妹除了‘早知道’三字,还能不能说点别的?同样是计策,别人想出来后,你觉得简单,那你为什么没抢在别人前面想出来?事后诸葛谁都会做,妹妹何时做次真正的诸葛?” “她想不出计策,只好做事后诸葛……” “自己愚蠢,还嘲讽有聪明的人,真是不自量力……” “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人……” 众人的嘲讽不屑扑天盖地的袭来,沈盈雪美丽的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幻了十多种颜色。 沈明辉气的咬牙切齿,狠狠瞪着沈盈雪,他知道,从今往后,沈盈雪的名声是彻底臭了,再也别想洗清…… “好好好,真是妙计!”南疆太子一袭白衣,轻拍着巴掌,缓步走上前来,高傲的目光锁定在沈璃雪身上,上下打量着,点点头:“沈小姐聪明伶俐,本宫甚是喜欢,她是相府嫡女,做本官的侧妃,倒是够资格,沈丞相,这婚事咱们就这么订下了,明天本官就派人送聘礼来!” 098 郡王‘怒杀\’南疆太子 一语出,满场惊,所有人都看着这个高傲轻狂,言语无礼的南疆太子。 他若是求娶其他千金小姐也就罢了,未婚女子,也无婚约,为了两国往来,嫁到南疆做太子侧妃很平常 。 可他求娶的是沈璃雪,十五年前就与东方珩有婚约的安郡王妃。 沈明辉面色微微一僵,提醒道:“太子殿下,小女璃雪与安郡王早有婚约……”湛王,安郡王以及诸多同僚都从旁看着,身为父亲,他有权利也最有义务向南疆太子讲明真相,守住自己的女儿。 南疆太子挑起两道粗粗的长眉,平淡无奇的面容在厅内烛光下更显粗旷:“只是订婚而已,又没有成亲,本宫游览整个青焰,见过无数青焰美女,只对令千金的聪明伶俐,美丽容颜一见钟情,如果丞相不敢做主,那本宫去见青焰皇上,为了两国邦交,相信皇上一定会答应将令千金赐婚给本宫的。” 沈明辉紧紧皱皱眉:“太子殿下,青焰最重礼法,订了亲,就是夫家的人,璃雪是未来安郡王妃,你再求娶她,就是夺妻!” 沈璃雪是未来的皇室媳妇,如果他敢将她许给南疆太子,就是得罪了整个青焰皇室,绝不会有好下场,南疆太子仗着身份咄咄相逼,他便将最狠的话说出来,将问题抛给东方珩,让皇室之人去阻止,至于劝不劝得下南疆太子,就与他无关了。 南疆太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凭白无故抢人未婚妻确实不对,为了弥补他的损失,本宫让我冰清玉洁的妹妹给他做正妃,他云英未嫁的未婚妻给我做侧妃,这样谁也不吃亏了吧!” 众人瞬间哗然,震惊的看着南疆太子,别人送的美女小妾是玩物,玩够了与人交换不足为奇,秦若烟可是南疆公主,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他居然要以她来换侧妃,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林岩眼眸中利光闪烁:“秦太子,以妹奂妻,有违礼仪,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无礼的话?况且,你都没问过安郡王,璃雪,公主的意思,就擅自做决定,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南疆太子的目光落在林岩身上,这名男子相貌倒是年轻英俊,身上的衣服虽贵重,却没绣任何皇室特有的图案,一看便知是青焰臣子。 他皱起眉头,满眼不屑:“你一名小小的青焰官员,也敢对本宫叫嚣?” “秦太子言语无礼,行为不端,人人都有指正的权利!”林岩冷冷说着,毫不退怯。 秦若烟隔着面纱看向林岩:“林尚书误会了,本宫对安郡王爱慕有加,嫁他为正妃,非常乐意,哥哥对沈小姐喜欢异常,他娶沈小姐,我嫁安郡王,是两对天造地设的有缘人,并非你口中所说的无理交换 !” 林岩再次冷笑:“拆散安郡王和璃雪,成全你和你哥哥,这也叫有缘?” 南疆太子望了林岩一眼,火光中,他那粗旷的脸有些阴沉:“林尚书,本宫要娶的是安郡王的未婚妻,又不是你的未婚妻,你叫嚣什么?” 林岩怒气难消,璃雪是身份高贵的丞相府嫡女,南疆太子居然将她当成货物,随意交换,真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本王对太子的妹妹不感兴趣!”一道冷漠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带着一股冰冷的锐利,南疆太子循声望来,看到了一名高贵清华的翩翩公子。 那男子面若白玉,俊美无筹,斜飞入鬓的剑眉下,利眸狭长而冰冷,目光流转间宛若星辰斗变,英挺的鼻梁下,嘴唇轻抿着凝出一抹蚀骨的冰冷,身穿的白色锦袍,绣有精致的云海图,周边的暗花是莽纹,南疆太子知道,这是青焰郡王的常服,眼前这名男子,就是沈璃雪的未婚夫安郡王东方珩。 青焰战神东方珩,南疆太子早已听过他的大名,眸子里的狂意掩了下来,换上一副友好的态度:“我妹妹年轻貌美,蛊术高超,又是南疆最受宠的公主,和安郡王你非常般配,你为何不喜欢她?你的未婚妻虽然也很美丽,很迷人,但她只是小小的大臣之女,我妹妹可是南疆公主,身份,地位比她高出好几筹,与本宫交换,你只沾光不吃亏。” 众人看南疆太子的面色再次阴沉下来,青焰有很严重的嫡庶,正侧之分,姨娘,小妾可以与人交换,但正妻是原配,要尊重,不能乱来。 身为南疆太子,他肯定是知道这点的,还逼迫安郡王让出沈璃雪,真是目中无人,触了青焰大忌,况且,他看上沈璃雪,都没问过安郡王的意思,就自作主张与人交换,真真是狂妄自大。 再者说,南疆公主一天到晚戴着面纱,无人见过她的真容,她与南疆太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模样定有几分相似,看南疆太子的模样,她也美丽不到哪里。 东方珩看着南疆太子的高傲无理,利眸微微眯了起来,嘴角轻扬起一抹幽冷的笑,阔步走到沈璃雪身边,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轻轻拉起她的手,紧紧握住,侧目斜瞟着南疆太子,墨色的眼瞳如一汪深潭,汇聚出点点冷冽的星芒: “秦太子,璃雪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货物,在我心里,再美的女子也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今生今世,我只爱她一人,太子的妹妹再美再好,本王也没有兴趣……” 东方珩一向冷酷,惜字如金,宣誓般的话语流畅而出,令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在拒绝南疆太子,分明是在向沈璃雪表白 。 沈璃雪和东方珩相识已久,他冷酷的下命令,无情的杀人,她都觉得正常,可说出这番绵绵的情话,她就觉得太不正常了。 东方珩心思深沉,许多事情他喜欢放在心里,只爱她一人,只娶她一人这种话从他口中说出,绝不是儿戏,难道是在对她变相表白? 沈璃雪抬头看向东方珩,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瞳孔中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着,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极淡,却迷惹人心。 看着‘深情对望’的两人,东方湛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目光看向厅内的烛光,温润的眸中蒙了一层冷冽的幽光。 苏雨婷美丽小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轻轻沉下眼睑,掩去美眸中的冷冽寒光。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贱人,又使了什么狐媚方法,居然把安郡王迷成这样,还当众与安郡王秀恩爱,真是不知羞耻! “沈小姐,我是南疆太子,将来的一国之主,若你嫁我,不久之后,就是南疆皇妃,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身份,地位更是受人尊敬,比你这小小的安郡王妃可高贵的多了!” 在东方珩这里找不到突破口,南疆太子改变战略,从沈璃雪身上下功夫,他要娶的是她,只要她点头同意,东方珩有一万个不愿意,也阻止不了。 强逼不成改利诱,他可真够无耻! 沈璃雪冷冷望了南疆太子一眼,语气淡淡:“多谢太子殿下厚爱,不过,我不喜欢荣华富贵,更不想做什么南疆贵妃,安郡王妃这个位子很适合我,并且,郡王对我的尊重,爱护,是太子殿下给不了的。” 南疆太子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粗旷的脸在烛光中有些狰狞:“沈小姐觉得本宫不及安郡王优秀?”他是南疆太子,将来的南疆之主,怎能容忍别人说他不及一名青焰郡王 。 众千金暗暗撇嘴,南疆太子身份虽高贵,但他那平淡无奇的尊容,暴燥霸道的古怪脾气,实在让人提不起什么兴趣,换作她们,肯定也是会选英俊潇洒的安郡王。 沈璃雪轻轻笑笑:“太子殿下和郡王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长处,不过,我是安郡王的未婚妻,只喜欢他一人。” 南疆太子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无耻小人,沈璃雪就把话说绝了,让他彻底死心。 沈璃雪小手一疼,是东方珩握的太紧了,抬头望去,却见他英俊的容颜少了冷酷,线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心情很是愉悦。 东方珩,沈璃雪一致对外,南疆太子连连碰壁,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在南疆,强者为尊,本宫喜欢沈小姐,想和安郡王来场比试,若是郡王输了,就将沈小姐让于我,如何?” 众人气愤的目光再次集中到南疆太子身上,人家不喜欢你,你还死缠烂打,有完没完? 东方湛嘴角微挑,温润的目光看着手中的空酒杯,青焰战神战王十多年前大败南疆,南疆皇帝对他一直有所忌惮,东方珩是年轻一辈的新青焰战神,南疆太子挑战他绝不是偶然。 或许南疆太子真的喜欢上了沈璃雪,正好借事与东方珩比试,趁机打压青焰的气焰!真是聪明。 “那如果是太子殿下输了呢?”东方珩冷冷看着南疆太子,南疆太子目中无人,仗着身份把他的心上人当货物,就算南疆太子不提,他也会提出以武较量。 “那本宫会离的远远的,绝不再打扰沈小姐!”南疆太子神情冷傲,仿佛胜券在握。 “沈丞相,相府可有宽阔些,能比试武功的地方?”南疆太子自寻死路,东方珩没理由不成全他。 “相府后院有片空地,可以动武!”沈明辉说着,引领众人前往后院空地,转身的瞬间,望了沈璃雪一眼,这个女儿本事不小,居然能让南疆太子和安郡王为她动手比武,和她母亲一样的光彩夺目 。 后院距离客厅不远,转过几个弯就到了,众人站在旁边,目光落在东方珩和南疆太子身上,平静的目光暗含期待。 沈璃雪看向东方珩,英俊的侧脸线条迷人,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淡淡的阴影,目光锐利如寒刃,让人不寒而栗。 目光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沈璃雪无声叹气,一路上,众人浩浩荡荡,东方珩宣示般始终紧紧握着她的小手,她挣都挣不开。 “安郡王请!” 南疆太子傲气的说着,目光落在沈璃雪身上,透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光芒,这个聪明伶俐却全身带刺的美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到手,尝尝她与其他女子究竟有何不同,居然能让东方珩如此喜爱。 “小心!”沈璃雪叮嘱着,简简单单两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放心!”东方珩轻轻握握沈璃雪的小手,淡漠的声音透着安心,让人烦燥的情绪慢慢平静。 东方珩走到场地中央,与南疆太子遥遥相对而立,同是一袭白衣,东方珩穿着飘逸出尘,俊美无筹,南疆太子穿在身上,再配着那金色的蔓藤花,在烛火的照耀下,透着说不出的阴森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安郡王想比试什么?”南疆太子迎风而立,语气高傲。 “随便!”东方珩冷冷说着,长眉微挑,似是对南疆太子的话有些不耐。 “那咱们就直接比武,赢着得美人,输者远离视线!”南疆太子说着,诡异一笑,手中突然现出一柄长剑,凌厉的寒芒如闪电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刺向东方珩。 堂堂南疆太子,居然耍诈,还没说开始,就已经动手了!众人震惊着,暗暗为东方珩担忧。 东方珩嘴角微微牵起,扬着一抹嘲讽的冷笑,漫不经心的侧身,凌厉的剑气擦着他的衣角扫过,身后的大石瞬间被迸的四分五裂。 烟尘弥漫间,块块碎石扑扑的掉落,砸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众人急忙避到了屋檐下,看着那满地碎石,暗暗心惊,南疆太子好快的速度,好深的内力,放眼整个青焰,都找不出几个这么厉害的人 。 “太子殿下,你是在比试,不是在杀人,出这么重的手,你是想杀了安郡王吗?”沈璃雪急步走到东方珩身前,冷冷看着南疆太子。 刚才那招,她看的很清楚,快,狠,准,阴毒,若是东方珩躲闪的慢,不死也会被重伤,比武定输赢根本就是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借机重伤东方珩。 “本宫只是全力攻击,并非有心伤人,躲的快自然就没事了!”南疆太子看着自己心爱的长剑,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看着烟尘中,毫发无伤,衣袂飘飞,满目平静的东方珩,他微微吃惊,随即诡异的笑了,在南疆,凡是与他交过手的高手,都死在他这招下,东方珩居然能轻松避过,武功真是不错,他遇到了个不弱的劲敌! 南疆太子体内好战的因子瞬间被激发,眸中充满了兴奋,好久没与人痛快一战了,呵呵! “璃雪,和某些无耻之人,不必多言,你且站在一边,等我赢了,有话对你说!”东方珩淡淡望了南疆太子一眼,拉着沈璃雪走向安全的人群。 “东方珩,南疆太子不简单!”沈璃雪看着东方珩,目光凝重,一字一顿。 “放心,我不会输的!”东方珩握握沈璃雪的小手,示意她安心,大步走回了刚才的场地。 剑风呼啸,树叶飘零,南疆太子眸中闪烁着嗜血的笑,又是一记杀招攻向东方珩,东方珩不闪不避,手腕猛然扬起,一道银光冲天而出,紧紧缠到南疆太子的长剑上,凌厉的剑气瞬间化为虚无。 森森寒气无边飘散,远处看热闹的宾客们都感觉到了,不由得暗暗吃惊,未出招,剑已寒,安郡王好凌厉的气势。 南疆太子剑被制住,面色阴沉下来,手腕转动着,用力向回拔,剑却纹丝不动,南疆太子心中大骇,东方珩明明静静站着,没有任何动作,为何他的剑像被那软剑吸住了,用尽全力也拔不回来? “安郡王,咱们是在比试,你这样缠着本宫的剑,是什么意思?”南疆太子冷冷瞪了东方珩一眼,他拔不回剑,只好出言让人放手,气势弱了三分,心中十分恼火 。 东方珩挑挑长眉,猛然松了手,软剑上弹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在南疆太子脖颈上重重划过,一道长长的血痕自他脖颈漫延到胸口,触目惊心。 “东方珩,你居然伤人!”衣衫凌乱,血痕惊现,一股热流自脖颈缓缓滑下,南疆太子摸摸火辣辣的脖颈,鲜红的血沾满一手。 “本王只是尽力攻击,并非有心伤人,躲闪的快自然就没事了!”东方珩看着自己的软剑,冷声敷衍着。 名门千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借口是南疆太子说的,如今安郡王反用到了他身上,他肯定要气死了。 “东方珩!”南疆太子怒喝一声,凌厉的剑招再次刺向东方珩,他就不信,他堂堂南疆国常胜太子,赢不了青焰安郡王。 风卷残影,树叶飘零,寒光闪烁,光影连连。 南疆太子的长剑,东方珩的软剑皆已出鞘,锐利到刺眼的光芒不停闪烁,耀的人睁不开眼。 众人只看到场地中,两条白色身上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缠斗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寒光剑气连连碰撞,震的人心惊,看的人暗暗赞叹 “姐姐,安郡王是青焰战神,他的武功应该用在战场上杀敌,而不是用在这里与人争风吃醋,你应该大度些,劝他与南疆太子停手,不是自私自立的站在这里看他与人打斗!” 沈盈雪不知何时凑到了沈璃雪旁边,贤良大度的怒斥沈璃雪。 沈璃雪的注意力都在打斗的东方珩身上,听沈盈雪这么一说,眸中染了一层怒气,冷冷一笑:“打斗还未分出胜负,如果东方珩主动叫停,就是认输,你是想让我去南疆做太子侧妃,自己再妹代姐嫁做安郡王妃么?” 心思被说中,沈盈雪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见众人的目光也有些被两人的争论吸引了过来,沈盈雪正欲辩解,沈璃雪已抢先开了口: “安郡王现在认输,输掉的不止是武功,还有圣王府,欧阳皇室,甚至于整个青焰国的脸面,你想取代我嫁给安郡王可以直说,没必要说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整个青焰丢脸 !” 沈璃雪的话音量适中,能让附近大部分人听到,众人嘲讽不屑的目光纷纷望向沈盈雪,为了一已私欲,居然想害整个青焰丢脸,真真是愚蠢至极,不可理喻! 沈盈雪低垂了头,通红着脸,心中恨死了沈璃雪,这个贱人,又在当众置她难堪! “当!”清脆的声响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战场,烟尘弥漫的场地里,南疆太子的长剑被打落在地,东方珩手中那抹银光正快速刺向他的脖颈。 东方珩要赢了! 沈璃雪高度紧揪的心情瞬间轻松下来,正欲松口气,却见南疆太子身侧突然出现两只粗粗的大蛇,张着血喷大口,吐着红红的信子,快速咬向东方珩。 东方珩转身避过,软剑在蛇身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但它像不知疼痛般,依旧紧追着东方珩咬。 “秦太子,你的剑被打掉,已经输了,男子汉大丈夫,输要输的起,输了不认账,让蛇攻击安郡王算什么意思?”林岩站在圈外,怒声质问。 南疆太子目光紧随着凶猛的大蛇,阴冷一笑:“本宫的剑只是其中一种武器罢了,它掉落,本宫不算输,这蛇是本宫养的,算是本宫的另一种武器,能不能赢,就看安郡王的本事了!” 强词夺理,堂堂南疆太子,为了赢这场比试,居然无所不用其极! 青焰大臣们愤怒着,对他怒目而视,南疆太子一概视而不见,他是南疆太子,何必在意青焰大臣的态度,今天,他只想要一个结果,赢! 东方珩手中软剑快疾如风,刷刷挥动几下,大蛇瞬间被砍成几断,但在他砍断第二条蛇的瞬间,那断成几断的第一条蛇已经复原。 大臣,贵妇,千金暗暗吃饭,这是什么蛇,这么凶悍,恢复的这么快,砍都砍不死! 沈璃雪微眯了眼眸,这种断后自动恢复的蛇,现代书上有介绍,想要彻底杀死它们的方法是…… 眼前一道金光闪过,沈璃雪猛然回神望去,一条小花蛇对着东方珩空出的后心窜了过去,蛇的形态,样子,吐出的信子无一不显示,那是条巨毒的毒蛇 ! 沈璃雪拿出两枚银针,对着小花蛇射了过去,小小的蛇头在即将咬到东方珩时,被狠狠钉在了墙上! 沈璃雪侧目望向蛇窜来的方向,一袭白衣的秦若烟侧风而立,宽大的衣袖被风吹起,露出一双黑黑的小手,手中似乎还抓着一条小黑蛇,蛇和手的颜色相近,在白色衣袖下若隐若现。 沈璃雪眸光一寒,窈窕的身形瞬间来到秦若烟面前,三枚寒光闪烁的银针抵在她脖颈上,怒声道:“你再敢动一下试试?” “开个玩笑而已,沈小姐何必生气!”秦若烟尖尖的声音中透着点点慵懒,又带着娇俏的撒娇,手中小蛇就欲再扔出去。 沈璃雪手腕一翻,手中银针快速刺进秦若烟胸口,胸腔中仿佛出现一把利爪,在她五脏六腑中又是抓又是捏,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惨白了脸色,紧捂着胸口蹲下身体,额头豆大的汗珠瞬间浸湿了白色的面纱,心中暗恨,这个贱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这么难受? 秦若烟敢偷袭东方珩,沈璃雪当然要给她加倍的教训,嘴角轻扬阒,沈璃雪看向场中,清冷的目光不经意看到东方湛在望着她,沈璃雪装没看到,径直别过了目光。 东方湛温润的眸中蒙了一层阴沉,沈璃雪的眼里,心里,只看得到东方珩了。 “安郡王,小心!”林岩的惊呼声突然响起,沈璃雪凝目看去,南疆太子不知何时捡起了地上的长剑,趁着东方珩与蛇交战,无瑕他顾,剑尖直指他空出的后心。 南疆太子的速度快,东方珩的速度比他更快,反手一剑震开他的长剑攻势,凌厉的掌风对着大蛇的脑袋挥出,只听砰的一声,蛇头瞬间爆开,粗粗大大的蛇体像无根的大树一般,径直倒了下来。 东方珩居然打死了他的蛇,这怎么可能? 南疆太子震惊着,闪身避开向他压来的大蛇身躯,身侧却吹过一阵冰冷的劲风,侧目,正对上东方珩冰冷的面容,白色的衣袂随风飞翔,墨色的长发漫天飞舞,周身萦绕着浓烈的冰寒杀气,宛若惊天战神,让人望而生畏! “刷 !”南疆太子还未回过神,东方珩手中的银色的光芒已经挥出,在他左肩划出一道猩红的直线,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大片白色衣衫。 “刷刷刷!”银色光芒在东方珩操纵下于半空中上下飞舞,无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招的,人们只看到,那银光每飞舞一下,南疆太子身上就会多出一道伤痕,脖颈,胸口,腹部被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鲜血渗出,触目惊心。 沈明辉看的暗暗心惊,南疆太子不是和安郡王不相上下吗?怎么突然间变的毫无还手之力了?难道说安郡王那剑招快的让南疆太子来不及反抗了? 东方湛猛然一惊,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安郡王的招式,快的不可思议,纵然是他,都看不清东方珩是如何出招的,南疆太子会败并不奇怪,不过,他这么凌厉的招式一刻不停,是要杀死南疆太子吗? 沈璃雪目不转晴的望着那一袭白色身影,飘逸挺拔的身形,俊美无筹的容颜上带了一股冰冷与锐利,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中,弥漫着无尽的杀意。 在众人瞩目中,东方珩停止挥剑,一脚将南疆太子踢出几米远,缓缓抬起软剑,剑尖直指南疆太子的心脏,墨色的眼瞳中,凌厉光芒震慑人心。 冷冷的夜风刮过,众人身体一颤,心头紧缩,望着衣衫破碎,满身满脸鲜血,狼狈不堪的南疆太子,暗暗摇头,看来安郡王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沈明辉焦急如焚,如果东方珩杀了南疆太子,青焰,南疆必定会起战争,这场战事是因他的女儿而起,他定会被革职重罚,轻则流放边关,重则全家抄斩着:“安郡王,别冲动,南疆太子已经输了,你就放过他吧!” “南疆太子技不如人,不服输,不死心,还暗中偷袭,死有余辜!”沈明辉的急声提醒响起,东方珩姿态怡然,不急不缓,深不见底的眼瞳中闪出一抹嘲讽,保持着抬剑的姿势,锐利的目光淡淡扫过朝中各位大臣,身形猛然一动。 没有挥动手中软剑,而是踢起了南疆太子掉落在地的长剑,锋利的长剑带着凌厉的杀气飞速射向南疆太子,尖锐的剑刃自他前胸扎入,后胸窜出,却没有停顿,而是带着他高大的身躯径直向后飞去,狠狠钉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全身鲜血淋漓,没有一处不在疼,胸口传来的尖锐疼痛让南疆太子迷离的思绪稍稍清醒,慢慢低下头,望望紧钉身躯的那柄长剑,缓缓抬头看向东方珩,利眸中怒火翻腾,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东方珩 !” 南疆太子的头无力的垂下,心脉上那柄坚韧的利剑,将他紧紧钉着,就像挂了一块破布,众人相互对望一眼,暗暗心惊,剑刺在那里,哪还有活路,安郡王真的对秦太子下了杀手。 烟尘弥漫中,东方珩缓缓走出,软剑已经回鞘,却不知被他放在了哪里,经过刚才那场激烈打斗,他那一袭白衣居然纤尘不染,面容冷酷着,神情微傲,白衣飘飞,墨丝轻扬,在烛光下宛若惊天战神。 众人看着东方珩,震惊的久久没回过神,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东方珩真的杀了南疆太子! 沈明辉瞬间心如死灰,南疆太子因他的女儿,死在了他的家里,他彻底完了! “东方珩,你把秦太子杀了?”沈璃雪看一眼墙上的破布太子,快步迎了上去。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勾唇一笑:“看他的造化了,如果命大,还能救活,如果命不够硬……” 沈明辉眼睛一亮,整个人瞬间活了过来:“安郡王是说,南疆太子还活着?” “应该还有一口气在!”东方珩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他出的每一招,他都很清楚,南疆太子的伤势,他更加了解,现在的南贱太子即便是救活了,也会落下隐疾! “来人,快去准备客房,请府医,请太医!”沈明辉急急忙忙指挥着下人去救南疆太子,许多大臣也暗暗松了口气,南疆太子能救活就好,两国不必起战争了,安郡王是青焰战神,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身旁,众人忙忙碌碌,来来往往,诸多名门千金爱慕的目光落在东方珩身上,东方珩全部视而不见,深邃的目光紧锁着沈璃雪,大手试探着握住了她的小手,沈璃雪颤了颤,没有推开他,东方珩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璃雪,我……” 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喉咙突然涌上一股腥甜,将他要说的话打断,如玉的手指快速紧捂住嘴巴,鲜血还是抑制不住的从指缝渗出。 “东方珩,你病发了!”沈璃雪一惊,压低了声音,目光焦急如焚 。 东方珩点点头,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刚才的激烈打斗,触到了他受伤的心脉。 “快去竹园,我帮你缓解病情!”沈璃雪挽着东方珩的胳膊,半扶着他快速走向竹园,众人知道两人是未婚夫妻,又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此时见两人这般亲密,以为他们是感情深厚,倒也没怀疑什么,两人顺利离开后院,前往竹园。 夜千泷站在人群中,见沈璃雪和东方珩相偕离开,目光暗了暗,越过重重人群,紧跟在两人后面。 东方湛也看到了两人离开,稳稳的坐在小桌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温润的目光瞬间变的幽深似潭。 林岩看出了东方珩的不对劲,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赶去竹园。 南宫啸没心情像众人那般看人救秦太子,见沈璃雪,东方珩不见了,一手端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自斟自饮的慢腾腾走向竹园。 苏雨婷美眸沉了沉,避过看热闹的众人,悄然潜去竹园。 竹园,灯火通明,南宫啸坐在院中的小桌旁自斟自饮,林岩坐在他对面,目不转睛的看着房间。 夜千泷坐在南宫啸,林岩中间,也就是正对着房门,清澈的眼眸紧盯着房间,由始至终,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动,南宫啸看不下去了,倒杯酒递到他面前:“别傻看了,沈璃雪忙完就会出来的,要不要喝一杯?” 夜千泷摇摇头,目光依旧落在窗子上,屋内燃着烛光,将内室的一部分情形映在了窗子上,外面的人能看到沈璃雪在忙碌。 夜千泷拖着腮,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疑惑的凝望着格子窗,璃雪不让他们进房间,究竟在忙什么? 子时,相府完全静了下来,客人们差不多都走了,沈璃雪擦着汗珠从屋内走了出来:“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林岩急步走上前,压低了声音:“郡王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刚才我施针时发现,他的脉相很弱!”东方珩刚进京时,就是在病发,他那时的脉相虽乱,跳动的强有力,沈璃雪刚才把脉时却发现,他的脉相已很虚弱 。 林岩摇摇头,轻叹道:“安郡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的病越来越重,每病发一次,脉相就会弱几分。 “青焰没有大夫能治他的伤吗?”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 “如果有人能救,早就请人来了,绝不会拖到现在!”林岩无奈的笑笑。 南宫啸喝着小酒走了过来:“别怪我泼冷水,依我看,东方珩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你们要提早做好心理准备!” 东方珩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吐血,就他遇到,就不止一次了,两次了,心脉重伤成这副样子,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找人治愈,基本是没可能了。 “南宫啸,那名丑八怪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南宫啸的话虽务实,但沈璃雪不想听,不知为何,想到东方珩就要离开人世,她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起一阵不舍,她会想尽办法救他,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她就不会放弃。 “丑八怪?什么丑八怪?”林岩疑惑不解的望着沈璃雪和南宫啸。 “别提了!”南宫啸灌下一杯酒,不满的报怨:“我的人都快把青焰京城掘地三尺了,还是没找到那名丑八怪,不知她跑到哪里去了。” 沈璃雪挑挑眉:“会不会是离开京城了?”南宫啸是云南王世子,与皇室皇子们关系也不错,他要找一个人,绝对轻而易举,他大费周章还没找到,只能说明一样,那人要么死了,要么就离开了。 南宫啸点点头:“有可能!”那个丑八怪,居然跑了,便宜她了。 “璃雪!”夜千泷走上前来,轻扯了沈璃雪的衣袖。 沈璃雪一怔:“千泷,你怎么也在这里?”她刚才只顾着和林岩,南宫啸谈论东方珩的病情,没注意到夜千泷也在。 “我来见见你!”夜千泷低低的说着,抓着沈璃雪衣袖的手,不知不觉间紧了紧。 若有似无的清淡药香飘散,沈璃雪眼睛一亮:“千泷,西凉国有没有治百病的神医?” 099 柔情蜜意,渣女设诡计 “你想为他治病?”夜千泷清澈的目光透过格子窗,望进泛着暖光的内室,隔着重重阻挡,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却知道东方珩正躺在沈璃雪的**养病。 “他病的很重!”沈璃雪眼中隐隐泛着担忧,如果找不到厉害的神医,东方珩撑不了多久。 “西凉太医和青焰太医差不多,虽然能治重病,但对已经病入膏肓的他,也是束手无策!”夜千泷低低的说着,悄悄观察沈璃雪,清澈的眼眸在烛光的照耀下微微有些迷蒙,仿佛蒙了一层暗膜。 “本世子早提醒过你们了,东方珩病的太重,哪还有治愈的可能!”南宫啸挑挑眉,酒壶里的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干脆扔了酒杯,直接拿着酒壶往口中灌酒。 香醇的酒气扑面而来,配着南宫啸身上特有的薄荷香极是好闻,沈璃雪却皱了皱眉,没到最后一刻,东方珩就还有希望,不能轻言放弃:“你有空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丑八怪吧,免得她哪天心血**,再找你麻烦!” “本世子已经设好天罗地网,就等着她现身了,只要她敢来,我定会让她有来无回!”南宫啸恨恨的说着,咬牙切齿,抓到她,一定要狠狠折磨,一雪前耻! 沈璃雪牵牵嘴角,没再说话,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 看着沈璃雪担忧的目光,夜千泷眼中闪过几分黯淡,他知道她在担心东方珩的病情,反复思量许久,淡淡说道:“西凉确实没有神医,不过,我知道一个人,应该能救东方珩!” 沈璃雪一怔:“什么人?” “南疆鬼医!”夜千泷皱着眉头,极不情愿的吐出这个名字,东方珩经常阻碍他接近沈璃雪,他不想帮东方珩,但璃雪在意东方珩的病情,如果东方珩病情加重,她会很伤心,他不想她伤心。 “南疆鬼医!”沈璃雪挑挑眉,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 “是的!”夜千泷点点头,清澈的眼眸看向夜空:“记得有一年冬天,我父皇得了很重的病,太医们都断言,他活不到春天,南疆鬼医不知怎的去了父皇的寝宫,三天后,我父皇就痊愈上朝了!” “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沈璃雪心中燃起几分希望,她不知道南疆鬼医是否能救得了东方珩,但凡有一线希望,她都准备试试。 “当年我只在皇宫远远见过南疆鬼医一眼,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夜千泷摇摇头,见沈璃雪的目光又将黯淡,急忙道:“不过,我可以飞鸽传书去问父皇,或许他知道!” “千泷,多谢!”有夜千泷,西凉皇帝的帮忙,找到南疆神医的机率大很多,东方珩的病有了治愈的希望,沈璃雪忧虑的心瞬间放下,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璀璨明媚。 “朋友之间,不必言谢。”沈璃雪的道谢,让夜千泷的目光更加黯淡,她对他很客气,就像对普通人,牵牵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他虽然经常欺负我,也帮过我!” “夜深了,本世子要回别院休息,你们走不走?”阵阵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冷意,南宫啸扔掉空空的酒壶,邪魅的眼眸有些迷蒙,面前的三人看到她眼中,有些重影,脚步也踉跄着,飘浮起来。 沈璃雪瞟了眼醉眼迷离的南宫啸:“岩表哥,南宫啸喝多了,你送他回去吧,或者,让他在你尚书府住一晚,如果让他这样子回别院,肯定出事!” “放心 !”就算沈璃雪不提醒,林岩也会将南宫啸安置妥当。 “本世子没醉!”南宫啸大声嚷嚷着,迷蒙的目光看向黑漆漆的前方,走路摇摇晃晃。 “没醉你就走直线!”南宫啸不让扶,林岩也没强求,站在他身侧,阔步前行,南宫啸的脚步非常凌乱,走路尽走s型,不小心踉跄着撞到了一旁的花草,手一扬,一样东西对着墙外狠狠砸出,轻微的痛呼声传来,几不可闻的破风声同时响起,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沈璃雪猛的看向墙外,美眸中利光暗涌:“有人在外偷听!” “那人轻功极高,武功也很不错!”南宫啸淡淡说着,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哪里还有半点醉酒的样子。 沈璃雪明白了南宫啸的用意:“你刚才装醉,是为了方便抓偷听者?” 南宫啸点点头,刷的一下打开了扇子:“那人很聪明,本世子还没走出院子,她就发现端倪,想要开溜!”他手中的石头扔的很快,还是没能打中那人要害! “丞相府没有那么厉害的人,府内戒备相对森严,那人应该是宴会上的宾客!”沈璃雪勾唇冷笑,偷听者的身份,她猜出了几分。 “璃雪,你万事要小心!”林岩慎重的叮嘱着,能潜到相府偷听,而不被发现的人,不简单。 “放心,我会小心的!”沈璃雪挑眉看向偷听者消失的方向,她会好好查查这个人的身份。 南宫啸、林岩即将走到门口,夜千泷还站在原地未动,林岩疑惑的望着他:“夜太子不回驿馆吗?” “璃雪,他是不是要在这里过夜?”夜千泷看看林岩,没有说话,目光转向东方珩所在的内室,低声询问。 “他得了重病,需要好好休息,暂时不能移动,必须住在这里!”夜千泷没有指出姓名,沈璃雪也知道他说的那个‘他‘是指东方珩。 “那我回驿馆了!”夜千泷低低的说着,清澈的眸中暗带着几分期待。 天色已晚,沈璃雪有些疲倦,没注意到夜千泷的不开心,听闻他要走,关切的叮嘱:“路上小心 !” 夜千泷的眼眸瞬间变的黯淡无光,轻声答应着,慢腾腾的转过身,磨磨蹭蹭的追上林岩和南宫啸,一起前行,偶尔,回头望望沈璃雪,眼中流露出说不出的哀伤。 沈璃雪的心思在重病的东方珩身上,没有注意到夜千泷的哀怨,站在竹园门口,心中猜测着偷听者的身份,目送林岩,南宫啸,夜千泷走远。 一阵冷风吹过,飘过阵阵冷气,沈璃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正准备回房休息,一远处传来阵阵怒斥:“你是什么人……偷偷摸摸蹲在这里干什么……” “出什么事了?”沈璃雪蹙了蹙眉,看着嘈杂声传来的地方。 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过来,抱拳禀报:“回大小姐,是一名前来送菜的菜农,等结账时,不小心睡着了!” “若是查证属实,就放他回去吧!”晚宴来了许多客人,厨房忙碌,忘记给菜农结账,确有可能。 “是!”侍卫领命而去,一言一语的询问声响了片刻,侍卫们手持火把离开,继续巡视相府,那名菜农在两名侍卫的‘护送’下,挑了两只大蓝子,快速奔向相府后门。 蓝子里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名菜农穿着宽大的衣服,挑着两只空蓝,行走时高大的身躯还是有些佝偻蹒跚。 沈璃雪目光一凝,柳眉微微上挑,那菜农的身影怎么有点像穆正南? “小姐,夜深了,小心着凉。”秋禾快步来到门口,关切的将一件衣服披到沈璃雪身上。 沈璃雪答应一声,抬头再望时,菜农已经转过弯,消失不见。 他行走的速度倒是很快! 沈璃雪蹙了蹙眉,转身走向屋内:“秋禾,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内室!”东方珩在养伤,不宜被人打扰。 “是!”秋禾恭声应下,快速将她的命令传达下去。 东方珩服了药,用了针,面色稍好了些,躺在**昏睡,呼吸均匀 。 沈璃雪站在床边,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确认没有发烧,暗暗松了口气,小心的帮他拉好薄被,放下账幔,从柜子里拿出一床丝被,躺到了窗边软塌上。 阵阵夜风透过半开的窗子吹进房间,沈璃雪闭上眼睛想事情,不知不觉间意识渐渐消散。 朦胧中,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小腰被人紧紧箍住,小脸紧贴着丝质的衣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发上,沈璃雪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东方珩赤果的胸膛。 沈璃雪挑挑眉,果然和以前一样,只要他醒了,就会跑到她睡的地方。 “你醒了!”头顶响起男子磁性低醇的询问,沈璃雪点点头,翻身坐了起来,轻揉着有些迷蒙的额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刚!”东方珩也随之坐起,强劲有力的臂膀将沈璃雪紧紧圈在怀里:“怎么不去**睡?” 昨天他已经向她表白了心意,她也没有拒绝,本以为两人的感情会更进一步,没想到他醒来后,依旧看到她睡在软塌上。 “你病发,需要好好休息,那小床不大,我怕挤到你!”面对东方珩的亲密,沈璃雪有些不太自然,双臂不着痕迹的推他,想要拉开点距离:“你饿不饿?要不要用早膳?” “时间尚早,不急着用膳!”怀中的小身体柔若无骨,抱在怀里极是舒服,若有似无的清雅香气飘散,淡淡的处子幽香萦绕鼻端,东方珩有些意乱情迷,忍不住慢慢低下头,性感的薄唇轻轻向沈璃雪樱红诱人的唇上凑去,那个神圣之地,他已经向往已久。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离沈璃雪越来越近,看着他眸中的柔情与宠溺,沈璃雪想起,每次送她回相府,他看她时,就是这种眼神…… 送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上,东方珩性感的薄唇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吻到她的唇了,沈璃雪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头一偏,东方珩的唇落在了她脸颊上。 “你怎么了?”东方珩迷蒙的目光瞬间清明,深邃的眸中没有责备,只有疑惑与不解,她已经接受了他,为什么还要拒绝他? “我们还没有成亲,这样太亲密了 !”沈璃雪随便找了个理由,掩饰心中的慌乱。 前世,她一直都是独身一人,从未谈过恋爱,来到青焰不过两个月,东方珩突然对她表白,她不知道男女谈恋爱要如何相处,东方珩对她的亲密,她一时适应不过来。 “我们是未婚夫妻,亲密些没什么不对!”东方珩想起沈璃雪是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又是被母亲林青竹养大,必定会恪守礼法,在婚前与男子保持距离,心中叹气,却也没再强求。 “能不能给我点时间适应?”沈璃雪的感情一直是一片空白,让她杀恶人,斗坏人,她能信手拈来,让她谈恋爱,就需要一步一步慢慢适应,一下子进展到炽热化程度,她适应不过来。 “我不会逼你!”东方珩紧抱着沈璃雪,轻声宽慰,心中却是想着,要赶快想个办法让她适应他的亲近,不再抗拒…… “谢谢!”东方珩抱的很紧,沈璃雪用力挣了几下,他的怀抱纹丝不动,沈璃雪皱眉看着他,他是古代男子,思想应该像周文轩那样很封建,天天之、乎、者、也的恪守礼法才对,怎么时时搂搂抱抱,比她这个现代人还开放。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东方珩轻轻说着,一个轻吻快速落到了沈璃雪额头,她想避都避不开。 “天有些热,我想沐浴,你先放开!”为防东方珩再做出什么特殊举动,沈璃雪准备先拉开点距离。 “你昨晚不是刚刚沐浴过吗?”东方珩挑挑眉,双臂不但没放开,还抱的更紧了。 “你怎么知道?”沈璃雪停止挣扎,看着东方珩,雪眸微微眯了起来。 “你身上有莲香,我记得你沐浴时最喜这个味道!”东方珩解释着,下巴轻搁在沈璃雪肩膀上,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暗芒,他不会告诉她,他病发后一直都是清醒的,等她沐浴睡着后,他才躺到软塌上,拥着她入睡。 雪园, 沈盈雪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自怜,镜中的美人双目盈盈,脉脉含情,容颜绝美,顾盼神飞,墨色的长发如瀑,松松挽成简单的发髻,有一种淡雅的自然之美,微微一笑,若春晓之花绽放,夺人心魄,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如此美丽的她,只除了他…… 想到心中那个人,沈盈雪对着镜子,自嘲的笑笑,安郡王,他居然喜欢沈璃雪,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自己的身份,地位,相貌,样样比她强,为什么他不喜欢自己呢? “小姐,小姐……”一名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房间,急声禀报着:“小姐,安郡王自从昨晚进了竹园后,就一直没出来……” “贱人 !”沈盈雪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挥手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打落在地,水粉弥漫中,美眸怒火燃烧:“她居然又在勾引安郡王!” 昨晚安郡王当众说出对她的感情,离开时又喝多了酒,那个小贱人肯定是洋洋得意的趁热打铁,和安郡王发生事情,让婚事成为铁板钉钉的事情,谁也不能再更改。 还有东方湛,以前一直对她千依百顺,凡事以她为先,昨晚居然连连忽视拒绝她,目光一直在沈璃雪身上转,甚至于,沈璃雪扶安郡王离开时,他还想跟过去,她讨好着上前与他聊天,他却推脱喝多了,独自沉默,拒绝与她说话。 她知道,他是默默在想沈璃雪! 贱人贱人贱人! 是不是要把爱慕自己的男子全部抢光了,证实她比自己有魅力,比自己迷人后,沈璃雪才会甘心。 “姐姐!”伴随着稚气的呼唤,一道小身影跑进内室,漂亮的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望着满地狼藉,微微一怔:“姐姐,出什么事了?” “没事!”沈盈雪心情不好,不想多言,漫不经心的敷衍沈烨磊:“你不是在国子监读书吗?怎么跑回来了?” 丫鬟,嬷嬷们快速清理着地面! 沈烨磊瞬间回神,眼内满是期待:“听闻安郡王重伤了南疆太子?” “没错。”沈盈雪皱眉看向沈烨磊:“你跑回来,就是想问这个?” “是啊,姐姐,你不知道,这消息一传出,我们国子监的学子,都非常崇拜安郡王 !”沈烨磊手舞足蹈,兴奋的小脸通红,南疆太子啊,多么厉害的存在,居然被自己的姐夫打败了,只是想想,就觉得兴奋。 沈盈雪瞪了开心异常的沈烨磊一眼,大泼冷水:“安郡王重伤南疆太子,又不是你重伤他,你高兴什么?” “安郡王是我姐夫啊,将来就是一家人,他被人崇拜,我当然也跟着沾光了!”沈烨磊陷在兴奋中,对沈盈雪的鄙视毫不在意。 想当在国子监,他高傲的对所有人宣布安郡王是他姐夫时,学子们看他的目光也狂热了起来,那种高高在上,被所有人注目的感觉,真是爽极了。 “你以前不是讨厌沈璃雪的吗?怎么现在又反过来帮着她了?”沈盈雪陡然提高了声音,恨恨的瞪着沈烨磊,她唯一的弟弟,居然也倒戈沈璃雪,气死了! “姐姐说什么呢,将来你嫁了安郡王,他当然就是我姐夫了,难道我说错了?”莫名其妙被训一顿,沈烨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沈盈雪先是一怔,随即喜笑颜开,烨磊还是向着她的,没被沈璃雪那个贱人收买,是她误会了。 “姐姐,你带我去圣王府找安郡王吧!”沈烨磊笑嘻嘻的请求着,他已经和学子们打了赌,他能请到安郡王去国子监,让学子们尽情崇拜。 安郡王是他姐夫,他可以小小的请求一下,让安郡王帮他教训教训那些自以为是的学子,看他们以后哪个还敢嘲笑他猪脑袋,文采差。 沈盈雪雀跃的心又沉了下来,黯然伤神:“安郡王正在竹园和沈璃雪谈婚论嫁呢,我成不了安郡王妃了!” “怎么会这样?”沈烨磊震惊着,看着唉声叹气的沈盈雪,很快明白过来,咬牙切齿:“是不是那个贱丫头又使了什么卑鄙手段?” “昨晚安郡王喝醉了……沈璃雪趁着众人不注意……扶他去了竹园,直到现在还没出来……”沈盈雪顺着沈烨磊的意思,越说越小声,话语很隐晦,更能让人浮想联翩。 “那个贱女人,果然是一刻都不消停!”沈烨磊恨恨的说着,转身向外跑去。 沈盈雪一怔:“烨磊,你去哪里?” “去竹园,当着安郡王的面,拆穿那贱女人丑陋的真面目 !”沈烨磊两条小短腿不停倒腾着,怒气冲冲的急步向前奔,安郡王是属于盈雪姐姐的,她也不拿镜子照照她那幅尊容,比盈雪姐姐差了十万八千里,还不自量力的想要抢安郡王,贱人! 沈盈雪心中一喜,烨磊是相府唯一的儿子,他去竹园闹事,安郡王,沈璃雪就算生气,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烨磊,你不要这么冲动!”看沈烨磊跑出了雪园,沈盈雪方才惊呼一声,慢腾腾的站起身,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的追了过去。 烨磊年龄还小,很容易被沈璃雪糊弄,自己跟过去看着点,免得他上当受骗,再看着情形撺掇撺掇,保证让沈璃雪丢尽脸面。 “安郡王,安郡王!”远远的,沈烨磊看到了竹园的大门,一路惊声高呼,丫鬟,嬷嬷们奇怪的看着他,没有多问。 沈烨磊跑的满面通红,即将踏入竹园的瞬间,两名暗卫凭空出现,挡下了沈烨磊,冷声道:“郡王有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两位大哥,我是沈烨磊,安郡王未来小舅子,麻烦你们通报一声我要见安郡王!”沈烨磊露出一个自以为可爱的笑容,扑闪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十分惹人喜爱。 一般人看到,都不忍拒绝他的要求,但这两名侍卫却不中招,依旧面无表情,冷冷拒绝:“郡王交待,今天不见客,如果沈公子有事,卑职可以代为转达!” “我是来拆穿沈璃雪那贱人的真面目的,别人哪能代劳!”沈烨磊怒气冲冲,下巴高傲的昂起,鼻孔朝天,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你们知不知道,沈璃雪那贱人勾引……” “啪!”沈烨磊话未说完,一记耳光狠狠打到他脸上,胖乎乎的小脸被打偏,半边脸上浮现一座清析的五指山,火辣辣的疼。 “你们凭什么打我?”沈烨磊震惊的望着侍卫,眸中满是愤怒,他可是丞相府身份高贵的嫡子,这两名下贱侍卫居然敢打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没听清他的身份吗? “安郡王交待,凡是辱骂安郡王妃者,不论男女老幼,骂一句,赏十个耳光,您骂了郡王妃两句,理应赏二十个耳光,卑职只打了一个,还差十九个 !” 说着,侍卫对着沈烨磊那张胖乎乎的小脸左右开弓,只听‘啪啪啪’的一阵脆响,他自以为可爱的小脸被打的偏过来,歪过去,偏过来,再歪过去。 沈盈雪站在五步外,看着侍卫的手快速扇动,听着那清脆的耳光声,震惊的半天没回过神,待她清醒后,十九个耳光已经打完,沈烨磊可爱的小脸红灿灿一片,胖胖嘟嘟的,连她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哇!”从小到大,父母一直将他捧在手心里,没人敢打他,第一次被人这般羞辱,沈烨磊受不住,捧着火辣辣的小脸大哭起来,恨恨的瞪着侍卫们:“我是相府嫡子,你们居然敢打我,你们等着,我去叫爹,打死你们!” 狠狠跺跺脚,沈烨磊捧着小脸,哭的伤心欲绝,摇摇晃晃的跑远了。 沈盈雪站在原地,还没彻底从沈烨磊被打的震惊中回过神,这两名侍卫,居然打了烨磊二十个耳光,父亲,母亲都不舍得打他一下啊。 “沈二小姐有事?”侍卫见沈盈雪只是呆呆的站着,不说话,也不动,主动询问。 “没事,没事!”沈盈雪瞬间回神,僵硬的笑了笑,连连答应着,转过身,急步向回走去,如果她敢说有事,侍卫说不定也会赏她二十个耳光,她美丽的小脸肯定会被打坏的! 竹园内室,东方珩抱着沈璃雪坐在窗前软塌上,将门口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 沈璃雪挑挑眉,沈烨磊居然又来挑事,真是不自量力! “璃雪,离开相府,随我去圣王府住吧!”东方珩耳力敏锐,侍卫与沈烨磊相谈的内定,他全部听到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居然敢对她如此无礼,肯定有父母的默许与纵容。 沈璃雪母亲过世,没人护着,沈明辉对她也不亲切,丞相夫人以及子女,都将她当成敌人,想也知道她在相府的日子不会好过,东方珩不想她受委屈,更不想让她住在这种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地方。 “我们还没成亲,现在住到圣王府,不合礼数!”沈璃雪是现代人,不在意古代这些虚礼,她拒绝去圣王府,是想查清林青竹首饰,以及十五年前的诸多事情,沈明辉是当事人,在他这里套消息,比毫无头绪的清查要强很多 。 “那我派几名暗卫保护你!”沈璃雪意志坚定,强求不来,东方珩不放心她的安危,全便提议送暗卫。 “好!”沈璃雪点点头,她有许多事情要做,有暗卫帮忙,会方便许多:“就快到晌午了,你不回府处理事情吗?” “府里很清静,没什么需要处理的,我已留了子默在府,如果有急事,他会前来告知!”东方珩抱着沈璃雪躺了下来:“距离午膳还有半个时辰,咱们再躺会!” 梳洗用膳后,东方珩一直抱着沈璃雪坐在软塌上,长时间保持着同一姿势不动,沈璃雪身体有些僵硬,躺下舒展筋骨,她没有反对,不过,东方珩怎么有些得寸进尺啊。 轻柔的吻先是落在沈璃雪额头,见她没有拒绝,便顺着她的眉眼落到脸颊,最后的目标自然是想了许久的红润樱桃。 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光芒,性感的薄唇正欲吻上香软的樱唇,凭空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挡在两者中间,沈璃雪微眯的眼眸闪烁着几丝威胁:“你说过给我时间适应的!” “一时忘记了!”东方珩停了动作,侧躺在沈璃雪旁边,锐利的眸中闪过一丝挫败,第一次偷袭,居然被发现了,不过,这情商低的小女子终于不再抗拒他的接近,也是个不小的收获。 “东方珩,夜千泷说有个南疆鬼医能治你的伤,他已经飞鸽传书,向他父皇询问鬼医下落!”东方珩病情好转,但他的脸色在阳光下还是有些苍白,沈璃雪心中担忧,说出了南疆鬼医之事。 “是吗?”东方珩挑挑眉,南疆鬼医么,他也正在派人寻找! 书房,沈明辉坐在桌后处理事情,沈烨磊站在一边,可怜兮兮的捧着被打肿的脸,哭哭啼啼:“爹,你一定要狠狠教训那两名侍卫给我出气!” 他堂堂身份高贵的相府嫡子,居然被下贱的奴才重打耳光,气死了,也丢死人了,不打残那两名侍卫,难消他心头之恨。 南疆太子在相府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沈明辉的心一直高悬着,好不容易等到太医宣布南疆太子性命保住了,他暗暗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听到沈烨磊被打的消息,心绪十分烦乱 。 “你招惹谁不好,偏要去招惹安郡王?”沈明辉瞪着沈烨磊,厉声怒斥,他连南疆太子都敢杀,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只打你这相府嫡子二十个耳光,算是轻的了。 沈明辉没安慰他,也没帮他出气,还反过来教训他,沈烨磊猛然一怔,随即大哭:“是侍卫打我,我有什么错,你干嘛训我?”他是去提醒安郡王,远离沈璃雪那个贱丫头,亲近他美若天仙的盈雪姐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郡王好,安郡王凭什么让人打他? 沈璃雪那贱人,心思歹毒,死一千遍都不为过,他是小孩子,安郡王被沈璃雪迷惑,怕会不听他劝,方才想着请沈明辉一起去说清楚,哪曾想,沈明辉不但不帮忙,还教训他。 “你把心思放在学业上,这些琐事就不要再管了!”沈明辉强忍了怒气,不悦的训斥着,烨磊脾气冲,性子也笨,国子监的教书先生不止一次向他提,别人一遍能记下的东西,沈烨磊四五遍都记不住,脑子笨,思路不开通。 他沈明辉是个聪明人,年轻时才华横溢,即便是现在,看书两遍就能熟记于心,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愚蠢的儿子。 “爹,你不准备帮我出气了?”沈烨磊震惊的看着重沈明辉,他是他的儿子,亲生儿子啊,受了下人的欺负,他居然不管不问。 “这件事也是你不对在先,那二十耳光就当是个教训,以后学聪明点,不要再随便辱骂人!”沈明辉阴沉了面色,他不怕沈璃雪,却必须顾及她身后的东方珩。 他只是一名朝臣,哪里敢动皇室的人,尤其是对方还是青焰战神,功比他大,权也比他大,年轻有为,文武双全,比他厉害了许多倍,如果他和安郡王起了争持,安郡王一气之下,像对南疆太子那样,一剑杀了他,他连冤都没地方喊。 “错不在我,是沈璃雪那贱人……” “啪!”沈烨磊还没哭诉完,一记耳光狠狠打到他脸上,直接将他打懵,慢慢转过头,沈明辉满是怒气的面容映入眼帘: “沈烨磊,你记清楚,青焰是东方皇室的,不是咱们沈家的,由不得你为所欲为,得罪了安郡王,倒霉的不止你,还会连累整个相府,你是不是想害死所有人才甘心?” 沈明辉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么多年,都是我把你宠坏了,身为相府嫡子,居然分不清事情轻重,从今天起,闭门思过,想想你究竟错在了哪里,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出来 。” 沈烨磊呆呆的看了沈明辉半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手捧着受伤的小脸,飞奔出书房间,爹不帮他,还教训他,伤心啊…… 沈烨磊跑出书房,消失不见,嘹亮的哭声越来越小,沈明辉猛的一拍桌子,重重的叹了口气,烨磊真是愚蠢,看不清人情事故,分不清事情缓重,就知道一味的胡闹,事事必须顺着他的性子来,早晚会闯下大祸,他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南疆太子被东方珩重伤,安排在驿馆中疗养,宫中太医用了最好的药,再加上他年轻,几天过去,伤已有了不少起色。 不过,东方珩最后一剑重伤了他的心脉,只能平躺着,让血流可以慢慢的流,短时间内不能移动,想要恢复,也需要很多时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秦若烟坐在南疆太子床前,看着他那苍白的面色,憔悴的容颜,以及包着重重白布,如粽子一般的雍肿身躯,轻轻叹气:“想不到那东方珩这么厉害,居然将皇兄打成重伤,你可是南疆第一勇士!” 心中却是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贸然对东方珩出手,否则,重伤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了。 以前都是南疆太子打残别人,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被别人打的这么惨,想到东方珩那英俊潇洒的身姿,快速闪电的速度,他就气的直哼哼:“青焰战神,确实名不虚传……但本宫也不是吃素的,等身体好了……定要扳回这一局……沈璃雪那个小美人,本宫要定了!” 说到沈璃雪,秦若烟想起了自己所受的酷刑,她只看到沈璃雪将几枚银针打进她体内,然后,她的五脏六腑就疼的痛不欲生了,银针取出后,她惊讶的发现,她根本没有中毒,那个该死的沈璃雪,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她那么痛苦的? “皇兄,这里是青焰,东方珩又诡计多端,咱们一定要小心行事,你可想到对付他的方法了?”在见识过东方珩的冷酷无情后,秦若烟对这位青焰战神又惧又怕,但他那张俊美的容颜,又让她放不下,便想着让南疆太子打头阵,她在后面悄悄偷袭,出了事,也有太子担着 。 “暂时还不想到!”南疆太子哼哼几句,他伤势极重,全身都在疼,哪有空隙思索对付东方珩的方法。 门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秦若烟眸光一寒,窈窕的身形瞬间来到门口,拉开房门将外面来不及逃跑的人拽了进来。 “原来是你!”秦若烟眯了眼睛,上下打量来人一袭鹅黄色湘裙,颈上戴着金色颈圈,垂下长长的缨络,精致的堕马髻,小巧的耳环,美丽的容颜,淡雅的书香气质,正是苏雨婷。 “雨婷见过太子殿下,若烟公主!”苏雨婷仿佛没有察觉到危险,微微笑着,对大床的方向,福身行礼。 “苏小姐,本宫与皇兄的谈话都是秘密,偷听到者,一律杀无赦!”最后一句,秦若烟加重了语气,纤细的身体,瞬间萦绕了无边的杀气,一条小黑蛇从她白色的衣袖中钻了出来,盘在她手中,挑衅的对苏雨婷吐着红红的信子。 面对重重杀机,苏雨婷不慌不忙,浅浅一笑:“我来,是想和太子,公主合作,我相信你们不会杀我!” “合作?”秦若烟嗤笑一声,黑黑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小黑蛇头:“我和皇兄联手,天下少有对手,不需要与任何人合作!” “你们刚才在谈沈璃雪,东方珩,他们也是我的敌人!”秦若烟一口否则她,苏雨婷不急不恼,礼貌微笑:“这里是青焰京城,我最了解,而你们刚到京城,并不熟悉环境,做任何事情都会束手束脚,如果想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算计沈璃雪,东方珩,你们离不开我的帮助!” 秦若烟抚蛇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说话,似在思量苏雨婷话中的真实性。 **的南疆太子突然开了口:“苏小姐想到对付东方珩的方法了?” “当然!”南疆太子态度软化,苏雨婷知道自己计划成功了,笑容璀璨,面容明媚:“只要你们照我说的做,我保证太子殿下能抱得美人归!” ------题外话------ (*^__^*)嘻嘻……很快开虐苏炮灰…… 100 渣女狠毒,自食其果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沈璃雪用过早膳,坐到了院中的树荫下。 知道沈璃雪擅长银针,也喜用银针,东方珩命人送了好几本有关银针的医书过来,上面记载着十分深奥的银针治病方法,沈璃雪一页一页,细细翻看着。 沈璃雪看书不喜有人打扰,秋禾、燕月上了茶水,糕点,远远的站着,窃窃私语: “你说的可是真的……” “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你天天呆在竹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然不知道了……” 阵阵微风吹过,时隐时现的议论声飘入耳中,沈璃雪翻过一页医书,漫不经心的询问着:“你们说什么呢?” 议论声戛然而止,燕月转过身,不好意思的笑笑:“打扰小姐了,奴婢们在说焦尾琴坊。” “焦尾琴坊出什么事了?”沈璃雪挑挑眉,清冷的目光从医书移到燕月身上。 焦尾琴坊是青焰最大的卖琴店铺,制作的琴声音雅致,优美动听,琴身,琴弦做工精细,非一般铺子可比,文人雅士以及贵族千金们都喜欢去那里挑选爱琴,沈盈雪的独幽琴就是从那里买的,沈璃雪听她弹过几次,音质确实宛若天赖 。 “前天焦尾琴坊挂出牌子,说要举行弹琴比试,获胜者可得一架绝佳古琴!”燕月急声说着,眼睛闪闪发光,上好古琴啊,没有万两黄金都买不到,焦尾琴坊居然当奖品送出,真是大手笔。 “报名参加的人多不多?”沈璃雪扬扬唇,想不到古代的民间也有这种比试。 “听说许多贵族千金都报名了!”燕月满目兴奋,贵族千金小姐们几乎都擅长琴棋书画,尤其喜爱风雅的琴,古琴都是珍品,平时根本买不到,如今,只要琴技力压众人,就能赢得一架喜爱的古琴,没几个人会不动心。 “有这么好的事?”沈璃雪望望燕月,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燕月抓抓发辫:“奴婢是从小厮那里听来的消息,并不清楚具体情形,只听闻此次比赛好像有许多好处。” 沈璃雪了解的点点头,清冷的目光透过辩驳的树叶,望向湛蓝的天空。 “刚才奴婢去厨房端梅花糕时,路过雪园,听丫鬟们议论,二小姐的手臂还未恢复,不能参加比试,正在房间发脾气呢!”燕月压低了声音,悄声禀报着,眼中透着些许幸灾乐祸。 沈璃雪微笑,沈盈雪那只手臂已经完全废了,这辈子休想再弹琴。 “小姐,您要不要报名参加古琴比试?”燕月突兀的问了一句。 秋禾也反应过来,随声附和着燕月的话:“对啊小姐,您也参加吧,赢了奖励古琴呢!” 她没听过沈璃雪弹琴,却知道沈璃雪有个惊才绝滟的母亲,母亲如此优秀,女儿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参加比试,赢的可能性很大呢。 望着秋禾,燕月期待的目光,沈璃雪浅浅一笑:“想去焦尾琴坊看热闹就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秋禾,燕月对望一眼,尴尬的笑笑,小计策被小姐看穿了 。 “既然你们这么有兴趣,咱们就去看看!”沈璃雪淡淡说着,放下医书,起身走向院外,在竹园无事可做,她也想见识见识那焦尾琴坊究竟在做什么。 秋禾,燕月先是一怔,随即笑逐颜开,可以去看热闹,太好了,急急忙忙的跟在沈璃雪身后,赶往焦尾琴坊。 焦尾琴坊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许多千金小姐扶着丫鬟的手来到琴坊,在绘有参加者三个大字的白色宣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自信满满,笑容璀璨。 沈璃雪走进焦尾琴坊大厅,清冷的目光扫过围在一起,谈笑风声的各位贵族千金,落在了一块木牌上,那木牌高高的挂在墙壁上,正对着门口,仔细书写着此次比试的各种要求! 沈璃雪走上前,细细阅读,方才知道,此次大赛有诸多规距,其一便是,参赛者必须是未出嫁的妙龄女子,因为奖品是冰弦琴,冰弦琴主清雅,只有冰清玉洁的女子最能配它。 大赛的冠军,奖品除了冰弦古琴外,还有万两黄金,确实大手笔。 历数过种种要求,最下面还有个备注,获冠军者,会有特殊惊喜,此惊喜是举办者特意提出,绝对是对人好的事情,冠军必须接受,不愿接受者,不必参加此次比试。 沈璃雪挑挑眉,最后的备注好奇怪,既然是对人好的惊喜,人们一定会接受的,他们为何写的这么强硬,似在强加于人? “大小姐,四小姐来了!”秋禾惊呼一声,沈璃雪转过身,顺着她的指向望去,沈采云一袭浅红色的罗裙,排开众人,款款前行,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迷人的微笑,小家碧玉般清幽的气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手持狼毫笔,圈圈点点,秀气的沈采云三字落于报名册上,看着洋洋洒洒,颇有大家风范的书写,无论是贵族千金,还是主持报名的掌柜,都赞赏的点点头,字写的真漂亮! “那位千金是谁啊?气质真独特!” “她你都不知道,相府四小姐沈采云,出口成章,瞬间对下湛王对子,才华极高呢!” 听着众千金的议论,沈璃雪挑眉看向略带了骄傲的沈采云,她已经决定高调,就不甘再居于人下,她展露出的才华,也确实不俗,文采出众,书法精致,想必以后她还能露出诸多才学让人惊讶 。 “璃雪姐姐也来参加弹琴比试?”伴随着温和的女声,苏雨婷从门外走了进来,美丽的容颜,淡薄的书香气质,让人惊叹。 沈采云也看到了沈璃雪,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正常,笑道:“姐姐也来了!” “听闻焦尾琴坊举行弹琴比试,来看看热闹!”沈璃雪嫣然一笑,冰弦琴虽贵重,难得,她却没什么兴趣。 “姐姐才华高绝,琴技惊人,为何不参加比试?”听到沈璃雪的回答,苏雨婷有些惊讶,沈采云却像松了口气,脸上的担忧瞬间消散。 沈璃雪浅浅一笑:“青焰京城才女云集,我琴技一般,就不献丑了!” “那真是可惜了,不能一听姐姐的美妙琴音!”苏雨婷美妙的声音低沉下来,看沈璃雪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惋惜,却没有再过多劝解。 沈璃雪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弹琴争抢一架冰弦古琴,她真的没什么兴趣。 “掌柜,掌柜!”苏雨婷走到掌柜面前,正欲在报名册上写下自己名字,一名年轻男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拿出一只青瓷瓶放到掌柜面前,瓷瓶约有七八厘米高,表面光滑,通体浅青,隐隐泛着点点温润的光润,瓶口塞着红色的瓶塞,一眼望去,极是出尘,分外吸引人。 “这是什么?”掌柜不解的询问着,众千金疑惑的目光也集中到了那名年轻男子身上。 “治百病的神药。”年轻男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着,眼中泛着幽幽的光芒。 他的声音很小,但大厅寂静无声,贵族千金们隐隐听到了他说的内容,众人皆是疑惑不解,琴技比试,拿瓶神药做什么? 片刻之后,一名聪明的千金眼睛猛然一亮:“难道这就是最后备注的惊喜?” “原来是瓶神药啊,太好了,我母亲一到夏天就胸口疼,请了许多大夫都没看好,如果这真是神药,应该能治好母亲的病了……” “我父亲也是,前些年落下了腹痛的旧疾……” 贵族千金们喜悦着,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 年轻男子对掌柜悄声耳语,掌柜听的连连点头,命人拿过一只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放了进去,外面加了好几把锁。 组织贵族千金参加琴技比试,墙上的木牌又道尽种种要求,最后备注,必须要接受的惊喜居然是瓶神药,这焦尾琴坊真是与众不同。 沈璃雪挑眉看向拿药来的那名年轻男子:“这位小哥,这药真的能治所有旧疾吗?” 年轻男子为难的望了一眼装瓷瓶的精致盒子,犹豫片刻:“这件事情,本不应该透露的,既然小姐问了,小的也就实话实说,这药可是一位神医秘治的,五脏六腑的旧疾都可治愈,就算遇到了特别顽固的,无法彻底治愈,也能缓解病情!” “多谢小哥!”沈璃雪点点头,目光落在那只精致小盒上,古代多有神医,且神医们很多都不世出,隐在某个偏僻的小村里悬壶济世。 东方珩的病一直没找到厉害的神医救治,才会越来越严重,如果这瓶神药真有那么神奇的药效,东方珩的病就算不痊愈,也会好上七八分。 “掌柜,请问这次比试,是焦尾琴坊的主人提出的吗?”京城各条大街上的店铺,几乎都是名门贵族手中的产业,这家焦尾琴坊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有些店铺是公开的,有些店铺却是秘密的,就像醉仙楼,焦尾琴坊的主人,别人都不知道他们是谁。 掌柜呵呵一笑:“自然是主人吩咐下来,老朽才会按意思照办!” 沈璃雪话题猛然一转,旁敲侧击:“不知贵坊的主人是?” “报歉姑娘,主人不喜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掌柜依旧呵呵笑着,态度和蔼,并未因沈璃雪的询问而阴沉脸色。 沈璃雪挑挑眉,掌柜反应很敏捷,没上她的当。 清冷的目光在木牌,精致盒子上慢慢扫过,沈璃雪略略思索,缓步走到桌边,拿起笔,郑重的在报名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 琴坊的主人很神秘,找不到他,沈璃雪就无法与他协商神药之事,她想要神药救治东方珩,必须参加比试,赢得冠军。 “姐姐决定参加比试了?”苏雨婷轻轻笑笑,笑容明媚璀璨,暗带了深意:“当年青竹姨一首天上神曲技惊四座,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姐姐肯定也是不差的! 沈采云的笑容微微凝了下来,沈璃雪参加比试,她又多了个劲敌! ”多谢谬赞,雨婷妹妹是当今第一才女,此次比试,定会拔得头筹,我的琴技,怕是只能为妹妹做做陪衬了!“沈璃雪浅笑着敷衍,苏雨婷心机深重,她没心思与她深交,表面的客套话谁都会说。 苏雨婷清纯淡雅,温柔浅笑:”姐姐不必自谦……“ 沈璃雪,苏雨婷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夸奖,将沈采云忘到了九宵云外,她就站在两人身边,几次想插话进来,都被打断,面色由微笑到僵硬,再到难看,看两人的目光也由最初的礼貌,到黯然,再到不甘。 众千金看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 沈采云白嫩的小手紧握成拳,轻轻颤抖,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怕,沈璃雪,苏雨婷是在故意置她难堪么? 沈璃雪,沈采云坐马车回到相府时,已到了午休时间。 整个相府静悄悄的,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射,沈璃雪看一眼沈采云那略显苍白的面色,疑惑道:”采云妹妹可是生病了?“ 苏雨婷很聪明,沈璃雪与她对峙时,集中了全力,没注意到沈采云就站在身边,自然不知道她面色难看的原因。 ”多谢姐姐关心,我可能是站的时间太长,有些累了!“沈采云牵牵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回到府中又假猩猩的装好人,沈璃雪真是无耻至极 ”那采云妹妹可要好好休息,三天后大赛时,一定要将身体养到最佳状态!“沈采云才思敏捷,才华高绝,却一直都暗藏着,这次敢去参加比试,琴技肯定也是不差的,沈璃雪想见识见识。 ”多谢姐姐关心,姐姐也要多加注意身体 !“沈采云敷衍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美眸中隐有利光暗涌,假猩猩的敷衍她也会,不比沈璃雪差。 ”妹妹身体不舒服,快回云园休息吧!“午休时间早就到了,沈璃雪看出沈采云有些不对劲,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便没有深究,关切沈采云几句,扶着秋禾的手回了竹园。 沈璃雪并不擅长弹琴,竹园也是没有琴的,幸好这具身体的主人在林青竹的教导下,弹得一手好琴,不过,沈璃雪从未试过身体主人的琴技高低,为了熟悉琴技,特意从琴坊买了架新琴回来,摆到了方桌上。 纤纤十指触着白色琴弦,轻轻拨动,悠扬的琴声徐徐响起,悦耳动听的乐声,穿过高墙,升入高空,响彻了小半个相府。 走在青石路上的沈采云蓦然停下脚步,仔细聆听片刻,美眸中闪烁着少有的凝重,沈璃雪的琴技果然不俗,如果让她参加比试,会是自己最强有力的对手。 躺在树荫下假寐的沈盈雪也猛然睁开了眼睛,怒声道:”谁在弹琴?“ ”回……回二小姐……琴声好像是从竹园传来的!“小丫鬟垂了头,战战兢兢的回答着,二小姐自从受了重伤后,脾气变的越来越坏了。 ”贱人!“沈盈雪挥手将桌上的茶杯茶壶全部打落在地,咬牙切齿,明知道她手臂有伤,不能碰琴,沈璃雪还弹这么美妙的琴声过来,分明是故意刺激她。 怒气冲天间,沈盈雪看到了不远处的窈窕身影,美眸中怒气更浓,大步走了过去:”沈采云,你这是去报名了?“ 她堂堂第一美女,手臂受伤无法抚琴,贱人们却一个个的完好无损,在她面前洋洋得意的炫耀琴技,真是可恶至极。 ”是的!“沈采云望一眼吊着胳膊的沈盈雪,眸中闪过一丝嘲讽,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沈盈雪绕着沈采云上下打量,边走边道:”弹琴,也需要分人,身份高贵,血统忧良,琴技自然高超,那些血统下贱的姨娘之女,就算双臂完好,也是下贱的血统,费尽心思也只能是给人做陪衬,想拔得头筹,引人注目,等下辈子吧!“ 沈盈雪指桑骂槐,字字句句连嘲带讽,沈采云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小手再次紧紧握了起来,沈盈雪欺人太甚,可父亲偏向她,如果自己与她起了争持,父亲一定会关自己禁闭,三天后的比试,自己就无法参加了,正如了沈盈雪的意,自己要忍,一定要忍 。 ”多谢二姐教诲,采云铭记在心!“沈采云强忍了怒气,淡淡敷衍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沈盈雪挑眉,看沈采云的目光满是不屑,真是窝囊,自己这么嘲笑她,她居然也不还口:”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有这份认知,很是难能可贵,回到云园后好好练练琴,免得输惨了,丢相府的脸!“ ”采云受教了!“沈采云惨白着脸色福福身,快步离开,赶回竹园。 望着她落荒而逃般的身影,沈盈雪不屑嗤笑,真是个没用的窝囊废,参加比试也只有被人打败的份。 至于竹园的沈璃雪,不过是一名乡下来的野丫头,琴技再高也厉害不到哪里,先让她得意几天,等她输掉回府时,再狠狠嘲讽她! 竹园,沈璃雪循着原主的记忆,用心弹奏着古琴,悠扬的琴声飘散,竹园内的下人都听的如痴如醉,琴声停顿许久后,她们还久久回不过神。 ”怎么突然想起来弹琴了?“磁性的男声突然响起,沈璃雪一怔,转身望去,东方珩正坐在床边,拿着一本银针书,漫不经心的翻看着:”琴声倒是很动听!“ 沈璃雪皱皱眉,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居然半点都没有察觉到:”焦尾琴坊组织贵族千金参加琴技比试,你可知道?“ ”有这事?“东方珩只关心国家大事,对街坊中的零散事情,不怎么在意。 ”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你居然半点没有听闻?“沈璃雪学着燕月的口气,教训东方珩。 ”京中散事,本王不怎么在意!“东方珩放下书籍,走到沈璃雪旁边坐下,长凳不大不小,坐着两人刚刚好,并排坐在一起,身体挨着身体,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东方珩如意的手指轻拂过细如发的白色琴弦:”你喜清静,不爱热闹,怎么突然想起来参加比试?“ ”因为冠军可以得到一瓶治百病的神药,你心脉有重伤,需要这种药 !“沈璃雪悄悄按上东方珩的脉搏,强稳之中,暗透着虚弱,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你是为我,才参加比试的?“东方珩望着沈璃雪,嘴角微微扬起。 ”也不完全是。“沈璃雪回过头,不去看东方珩深情无限的眼眸:”我也想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的琴技!“ 东方珩嘴角轻轻挑起,一向冷酷的眼眸也染了几分喜悦,他身旁的小女子可不是喜欢显摆的人,如玉的手指轻试过最后一根琴弦:”这架琴很一般,明天我让人送架古琴过来!“ ”不用。“沈璃雪摇摇头:”冠军的奖品是冰弦古琴,你再送架古琴过来,我也没地方放!“ 东方珩一怔:”你刚才不是说奖品是神药吗?怎么又变成冰弦古琴了?“ ”焦尾琴坊的木牌上写着,大赛奖品是冰弦古琴和万两黄金,那瓶神药是备注上写的意外惊喜。“ 沈璃雪解释着,端过一旁的茶杯轻抿一口,热气袅袅上浮,将东方珩幽深眸中的神情遮住:”意外惊喜?大赛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规定?“ 沈璃雪放下茶杯:”我也很奇怪,不过,我已经见过那瓶药,应该不是假的,况且,焦尾琴坊很出名,也没必要做假损害他自己的名誉,至于冰弦古琴和万两黄金,在比试那天就会拿出来。“ ”这次比试,青焰高手云集,你尽力就好,不要太操劳!“东方珩沉思片刻,温声提醒着。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纤手正欲再抚琴弦,身体猛然一轻,她被东方珩横抱着走向床边。 沈璃雪一怔,紧揪住东方珩领口的衣服:”东方珩,你干什么?“ ”我刚刚处理完事情,有些累了,看你的样子也没有午休,一起吧!“领口被勒紧,东方珩毫不在意,抱着沈璃雪,大步前行。 沈璃雪瞪了东方珩一眼:”三天后就开始比试,我要练琴!“ ”你累了,急需休息,练琴不必急于一时 !“说话间,东方珩已走到床边,躺在**,紧抱着着沈璃雪,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发上,沈璃雪毫无睡意,她想练琴,但东方珩抱的太紧,她根本挣脱不开,狠狠捶了他几下。 宴会过后,东方珩不定时的出现在竹园内室,沈璃雪好端端的睡着,睡醒后,身侧就会突兀的多出一人,如果不是承受能力好,她肯定会当场惊叫。 等东方珩睡醒,要和他好好谈谈,他们还没有完全确立恋爱关系,不要这么随意的进出她的房间。 沈璃雪闭着眼睛想比试与东方珩的事情,若有似无的清新香气渐渐飘散,强有力的心跳响彻耳边,沈璃雪睫毛轻颤几下,呼吸渐渐均匀。 沈璃雪睡着,熟睡中的东方珩却睁开了眼睛,望望沈璃雪恬静的睡颜,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对着窗外冷声吩咐:”子默,去查查焦尾琴坊的大赛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是普通的比试,将所有要求都写出便可,它居然暗加了一个备注,还要求得冠军的人必须接受惊喜,虽然沈璃雪已经见过备注中的惊喜是一瓶神药,但东方珩还是觉得事情有蹊跷。 子默领命而去,东方珩放下双手,拥了沈璃雪在怀,如玉的手指轻触沈璃雪美丽细腻的小脸,墨色的眼瞳如黑曜石般璀璨,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会让她涉险,焦尾琴坊之事,他会查个水落石出。 驿馆 ”沈璃雪报名参加琴技比试了?“粽子般的南疆太子躺在**,诡异的笑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是的,沈璃雪已经上钩!“苏雨婷温和的笑容中暗透着阴冷与凌厉。 ”沈璃雪钻进圈套,咱们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骄傲如秦若烟,看苏雨婷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赞叹,她实在是太聪明了,想的计策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计划一旦成功,沈璃雪在劫难逃。 ”另一半计划,是最难实施的,苏小姐可有把握?“南疆太子僵着脖子,看向苏雨婷,此计一出,即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计策之完美,但在内心深处,他对这位美丽如蛇蝎的女子,多了几分忌惮 。 苏雨婷微微一笑,自信满满,美眸中隐有利光闪现:”太子殿下请放心,我既然出了计策,就有把握让它成功!“ 嘴角轻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沈璃雪,终究还是要败在她的手中。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就到了比试的前一天。 沈璃雪练了一天琴,身体有些僵硬,起身到了外面,沿着青石路缓缓走动着。 夜幕已经降临,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已经到了晚膳时间,阵阵香气随风飘来,沈璃雪猛然发现,她居然走到了厨房前。 燕月站在门口,手中提着空空的食盒,急声催促着:”大娘,菜好了没有?米饭好了没有?汤好了没有?小姐等着用呢?“ ”马上,马上,再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了!“厨房里传来厨娘利索的应答声。 燕月叹气:”大娘,你都说了好多次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饿到了小姐,咱们这做下人的担待不起!“ ”燕月姑娘啊,小姐点的汤是滋补身体的,炖的越烂越熟越好,你端碗半生不熟的回去,小姐也没法食用不是,刚才我已经看过了,最多半盏茶,就能炖的最美味了,你先装菜,装饭,等你装好了,汤也炖好了!“胖胖的厨娘站在门口,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燕月再次叹气:”你明天记得早点开始炖,耽搁了小姐的用膳时间,咱们可担待不起!“ ”放心放心,明天一定早点炖,快装饭,装菜!“燕月没有深究,厨娘喜笑颜开,热情的招呼着她进去装饭装菜。 沈璃雪摇摇头,慢腾腾的向回走去,取个饭,波折还真多,距离她用膳的时间,还有两盏茶,身后响起一名丫鬟娇俏的询问声:”嬷嬷,四小姐的汤好了没有?“ ”看时间,差不多好了,在大小姐的汤旁边呢,仔细端,别洒了!“ 耳边响着丫鬟,嬷嬷们的对话声,沈璃雪路过厨房后窗,下意识的向里看了一眼,却见云园的丫鬟小图拿出一包白色粉末,快速倒进一盅汤内 。 沈璃雪前行的脚步猛然顿了下来,微眯了雪眸,透过微开的窗子看向小图,炖汤有的小屋里只有她一人,嬷嬷和燕月在外面盛菜。 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小图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哆嗦着拿起一根筷子,想要搅匀下到汤中的粉末,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呼唤:”小图姑娘,端完汤,快来盛菜!“ 小图吓的手一抖,筷子掉落在地,许是太害怕了,她捡起筷子,随意的搅了几下,回应着快速向外跑去:”来了,来了!“ 四下望望无人,沈璃雪纵身一跃,跳进厨房,快步来到汤前,被下了东西的那碗汤,正是她点的八宝粥,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沈采云真是不自量力。 小图做坏事时很紧张,粉末还没有完全搅开,沈璃雪拿起一旁的勺子,快速将大片的粉末盛出,倒进沈采云的汤中,快速搅动着。 沈采云点的汤是莲子粥,和八宝粥有一些相似的配料,沈璃雪只盛了些许的汤进去,再搅均匀,人眼根本看不出来。 扔下勺子,沈璃雪望着加了料的莲子粥一眼,冷冷一笑,纵身出了窗子,款款走向竹园。 小图,燕月一前一后的走进小房,端了主子的汤放进食盒。 离开厨房后,小图提着食盒子快速前奔,很快就到了云园,沈采云正坐在内室练琴,见小图走进来,眸中闪过一丝阴冷与期待,压低了声音道:”可得手了?“ ”奴婢不负小姐重望!“小图小声说着,想想在小厨房中的害怕,她现在都有些回不过神,将饭菜从食盒中拿出,一一摆到桌上:”小姐请用膳!“ ”做的不错,这只玉镯赏你了!“沈采云眼睛一亮,褪下手腕上的玉镯放到小图面前。 心中无限喜悦,眸中却闪着冷冽寒光,她练琴时,也在听沈璃雪弹琴,她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沈璃雪的琴技比她高,虽然只是高那么一点点儿,那也是高,只要有沈璃雪在,她就休想夺冠! 一直以来,她被人忽视,是因她不够出众,不够引人注目,所以,她要奋起,要一鸣惊人,要出人头地,要站在至高点,让所有人都仰视她,到时,看谁还能再忽略她 。 她要爬到云端,所有人都不能阻止,沈璃雪是她前行路上的障碍,她当然要除去。 沈采云净了手,坐到桌边,拿起筷子用膳,热气腾腾的莲子粥散着阵阵清香,她端起来,连喝了几口,明天就是比试之日,她要养好身体,绝不能出任何差错,琴技比试的冠军,她做定了! 翌日,沈璃雪早早的起床,梳洗,用过早膳,慢腾腾的走出竹园,站在二门处,看向云园的方向,故做不知的询问:”焦尾琴坊那边要求辰时(早晨七点到九点)到,这马上就到时间了,四妹妹怎么还不来?“ 燕月上前一步,神秘兮兮道:”小姐有所不知,寅时(早晨三点到五点)四小姐不知怎的,突然病了,胃疼,心疼,肝疼,肚子疼……总之,五脏六腑都在疼!“ ”那她病的还真不是时候,马上就要开始比试了!“沈璃雪惋惜着,心中却道,沈采云下的药居然这么狠毒,让她自食其果,真是便宜她了。 ”谁说不是呢,四小姐琴技不错,就算她赢不了小姐,也是可以出让许多名门千金都敬佩她的,可是现在……“秋禾重重的叹了口气。 ”四妹病成这样,肯定是无法前去参加比试了,燕月,你去云园说一声,我先去焦尾琴坊了!“沈璃雪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 ”是!“ 沈采云每隔一刻钟,都会上吐下泻一阵子,全身早已虚脱,有气无力的躺在**,听着燕月传达的沈璃雪的惋惜与祝福,气的咬牙切齿。 她明明让小图将药下在沈璃雪的汤里,最后中招的居然是她,肯定是沈璃雪搞的鬼,她去参加比试,还派燕月故意刺激重病在身,不能参加比试的自己,目的不言而喻。 本以为让小图在厨房动手,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这样也能被沈璃雪察觉到反将一军,她终究还是小看了沈璃雪! ”小思,扶我起来!“沈采云有气无力的命令着,至于小图,办事不利,早被她命人打了二十大板,丢回房间养病了。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小思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沈采云:”小姐病的不轻,需要好好休息 !“ ”焦尾琴坊的比试是在今天,我哪还能休息!“沈采云紧抓着小思的袖子,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面色腊黄,眼眸也黯淡无光,但眼眸深处却闪烁着坚定与韧性:”去向大夫要几颗补药来,我要快速补充体力,然后,参加比试!“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她绝不能错过。 沈璃雪坐马车来到焦尾琴坊时,琴坊门前站满了名门千金,手中拿着号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声。 沈璃雪走下马车,前往大厅领号牌,秋禾抱着琴跟在后面,刚走了两步,一道白影从旁边走出,挡住了她的道路。 ”东方珩!“沈璃雪挑挑眉,他天天都在处理事情,怎么会在这里。 ”来看你弹琴!“东方珩轻轻说着,靠近沈璃雪,压低了声音:”琴坊最后那条备注,还没有查清楚,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你就不要再参加比试了!“ 沈璃雪蹙了蹙眉:”备注的惊喜难道不是治百病的神药?“ ”京城的人确实是这么传扬的,但是你仔细想想,备注标的是神秘惊喜,会这么轻易让人知道?“东方珩的声音一低再低,锐利的眸中,也闪烁着少有的凝重,子默细查时发现,焦尾琴坊的主人很神秘,居然查不到任何与他有关的线索,事情绝不简单。 ”不过,万一那神药真的就是备注呢?“沈璃雪皱皱眉,她不参加比试,就拿不到神药,不能为东方珩治病。 东方珩紧紧握住了沈璃雪的手,手中的温度透过胳膊传入身体,温暖人心:”我可以等南疆鬼医,你不要冒险!“ ”光天华日之下,焦尾琴坊应该不会有什么特殊举动,况且,这么多名门千金都参加比试,赢的未必就是我!“就算琴坊有什么特殊目的,应该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实施。 ”璃雪姐姐!“伴随着娇俏的女声,苏雨婷款款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丫鬟手中,抱着一架上好的琴。 ”安郡王!“苏雨婷向东方珩行了一礼,继续看向沈璃雪:”姐姐还没有领牌子,不如咱们一起!“ 101 恶整苏雨婷 “璃雪!”东方珩皱眉看着沈璃雪,锐利眸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不要参加大赛。 “大赛即将开始,我现在退出,不太好吧!”沈璃雪为难的回答着东方珩,清冷的眼眸悄悄观察苏雨婷。 苏雨婷清新的笑容微微一凝,不解道:“璃雪姐姐琴技高绝,极有可能会夺冠,为何要退出大赛?” “他说我是未来安郡王妃,不能随随便便在人前弹琴!”沈璃雪轻声说着,道出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清冷的目光紧紧注视着苏雨婷的一举一动。 苏雨婷的笑容僵了僵,瞬间又恢复正常:“姐姐是未来的皇室媳妇,确实不宜在普通百姓面前展示技艺,不过,姐姐报名参加大赛之事,京城人尽皆知,若是还未比试就主动弃权,怕会惹人非议 !” 苏雨婷的话说的极是委惋,却句句道出重点,猛然听上去,是在劝解,若是细细品味,有点威胁的意思。 价值连城的冰弦古琴,闪闪发光的万两黄金,可遇不可求的神药都会给冠军,奖品不可谓不丰厚,夺冠是京城所有妙龄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少一个劲敌,她们就会多几分希望。 普通小人都会像沈采云那样,设阴谋诡计让厉害的对手上不了场,苏雨婷却恰恰相反,她威胁厉害的对手不许弃权。 若说沈璃雪刚才只是有点怀疑,现在她已经完全确定,这次大赛有问题:“苏妹妹说的有道理,参加了大赛不能轻易弃权,我再劝劝安郡王,妹妹先去领牌子吧!” 沈璃雪答应参加比试,东方珩的面色阴沉的非常难看,苏雨婷未再多言,礼貌的笑容微微凝深,袅袅婷婷的走进焦尾琴坊。 东方珩英挺的剑眉紧皱着,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璃雪,大赛不正常!”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清澈的眸中闪烁着几分冷冽。 “知道你还参加?”东方珩目光一凝。 “人家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挖了个陷阱给我,如果我不跳下去,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番良苦用心!”沈璃雪挑挑眉,嘴角轻扬起一抹冷笑。 “你要以身涉险?”东方珩舒展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太阳越升越高,辰时即将过完,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名门千金们也都领到了牌子,带着爱琴站到规定的位置前,沈璃雪没有时间再和东方珩仔细解释,宽慰道:“你坐到一旁看好戏吧,最后倒霉的未必是我!” 沈璃雪转过身,几步走进焦尾琴坊,速度快的让东方珩来不及阻止,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怒气,对着虚空冷声吩咐:“子默,多派人手调查那个神秘惊喜,务必在大赛结束前查出惊喜的真正内容!” 焦尾琴坊四周人山人海,万人空巷,上至古稀老人,下至几岁孩童全都前来观看 。 沈璃雪领了牌子,走出焦尾琴坊,刚刚站到自己位置上,几名老者轻捋着胡须缓步走上评委席,锣声响彻,热闹的会场瞬间静了下来。 一只精致的盒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放到高台中央的小桌上,盒子沈璃雪曾见过,正是放神药那只,外面挂了好几把锁,与那天所见的样子一般无二。 五名评委都是德高望众之人,在琴上的造诣皆是不俗,几人悄声议论几句,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站起身,高声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此次大赛有个特殊的惊喜,至于惊喜的内容,就在那只盒子里,丑话说在前头,冠军选出后,会立刻打开盒子,宣读盒中的惊喜内容,夺冠之人必须接受盒中的惊喜,不想接受者,现在就可以离开!” 老者话落,整个场地一片寂静,众人相互对望一眼,笑着摇摇头,无人提出要离开,那盒中放的是治百病的神药,她们求都求不来,哪还会拒绝。 沈璃雪勾唇冷笑,大赛前再次重申这个问题,夺冠之人就没有半分理由拒绝那个所谓的特殊惊喜,布局之人,真是聪明。 苏雨婷隔着几行人,悄悄望向沈璃雪,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微笑渐浓。 老者扫视一圈静静站立的妙龄女子们,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大赛正式开始!” 大赛奖品丰厚,报名的人也比较多,分了四轮来筛选,第一轮从三百多名中挑出一百个,第二轮再从这一百里面选出十个,而这十名再当众评出前三名,三再进一,也就是最后的夺冠! 第一轮比赛,沈璃雪弹奏原主最喜欢的一首《高山流水》,经过几天的练习,沈璃雪已经完全熟悉了古琴,在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双手轻抚琴弦,弹奏的如同行云流水。 曲毕,四周一片死寂,几百双眼睛齐唰唰的望着她,没掌声,也没叫好,沈璃雪微怔,怎么回事?难道她弹错了? “姐姐弹的曲子真好听,大家都听的回不过神了!”苏雨婷微笑的走上前来,毫不吝啬的夸奖着,美眸中笑意渐浓。 “苏妹妹谬赞,妹妹的琴声宛若天赖,余音绕梁,三日未绝 !”沈璃雪已经听过苏雨婷弹奏,乐声温婉动听,清雅迷人,青焰第一才女之称,她当之无愧。 “与姐姐的琴声相比,我可是自惭形秽了!”苏雨婷谦虚着,美眸中的笑意,浓的化不开。 “恭喜姐姐!”沈采云也走了过来,嘴角噙着浅浅的笑,面色却有些难看。 “妹妹重病,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沈璃雪挑挑眉,五脏六腑都在疼,她居然还强撑着前来参加比试,真有毅力。 沈采云不自然的笑笑:“多谢姐姐关心,已经无碍了!”暗藏在衣袖中的小手紧紧握了起来,千金们的琴声,她全听了一遍,相比苏雨婷,沈璃雪是她最强劲的敌人。 不远处的酒楼,南宫啸端着酒杯站在二楼窗前,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震惊:“沈璃雪弹的曲子真流畅,比前面那些贵族千金们弹的好听多了!” “名师出高徒,有姑姑亲自教导,璃雪的琴技岂会差!”林岩轻抿一口酒,望着高台中央的美丽女子,轻轻笑着,满眼欣慰,璃雪如此优秀,姑姑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东方珩独自坐在另一个窗子前,看着下面热闹人群中的沈璃雪,一言不发,锐利的眸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惊喜的内容,子默还没有查到? 焦尾琴坊的琴技比试,空前绝后,在京城十分轰动,太子,湛王,五皇子也都抽了时间前来观赏,望着那一身清幽的美丽女子,太子连声赞叹:“这位安郡王妃弹的琴,宛若天赖之音,世间无几人能及!” 东方湛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深邃的目光透过大开的窗子望向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微笑,他早就知道,她是与众不同的。 第一轮比试良莠不齐,千金们无论是从美貌,还是琴艺,都相差很大,很快就淘汰了二百多人,沈璃雪,沈采云,苏雨婷也都成功进入了前一百名,开始第二轮比试。 这一百名千金,琴技很不错,但彼此间也有一定的差距,沈璃雪,沈采云,苏雨婷三人的琴技力压群芳,再次通过比试,进入前十。 这十名千金都是京城的佼佼者,实力相差不大,无论是相貌,还是琴艺,都非常出众,沈璃雪看看严阵以待的苏雨婷和沈采云,也暗暗加了小心 。 千金们重新排号出场,悠扬的琴声在半空飘荡,把一首伤离别弹的似哀还怨,让人拍案叫绝,第二名,第三名,名门千金们一个接着一个,用心弹奏着一首首曲子,众人听的如痴如醉,点头赞叹,曲罢,总是掌声雷动,欢呼震天。 沈采云弹奏的是一曲《落花赋》,琴声轻柔,如斜风细雨入怀,如白羽花絮飘飞,如百花轻扬飘洒,深深迷醉人心,曲毕时,欢呼的掌声比先前的还要热烈。 苏雨婷弹的是《蝶恋花》,纤纤素手抚着根根琴弦,轻轻拨动,蝶恋花的多愁善感,缠绵悱恻被她弹奏的淋漓尽致,忧伤的琴声在半空中久久回荡着,有人听的痴迷,摇头叹息曲中主人公的忧伤无奈,年轻女子们则是双眸含泪,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不断下落的泪水,意志坚强的男子们,则轻摇着头,对着天空,长长叹息…… 曲毕,人群中叫好声此起彼伏,就连不苟言笑的主评委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忍不住夸奖:“苏小姐琴技高超,京城第一才女之名,当之无愧!” “璃雪姐姐,到你了!”苏雨婷谦虚着,款款走到沈璃雪面前,嘴角微微上挑,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明媚,璀璨的笑。 若在平常,沈璃雪会觉得,苏雨婷只是礼貌的和她打了招呼,但现在是特殊时期,结合苏雨婷刚才的高超琴技,她温和笑容中带着淡淡的炫耀。 苏雨婷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心机深沉,对人对事一直都是心平气和的,那名浅浅的炫耀,并非是想嘲讽,挑衅沈璃雪,而是故意刺激她,让她弹出更美的曲子,进入前三名。 其他千金都希望对手越惨越好,苏雨婷却用这种隐晦的方法激发对手的斗志,让对手奋发着进入下一级,这次的大赛,分明就是针对沈璃雪而来。 沈璃雪温柔浅笑,抱着琴款款走上高台,轻轻的微风迎面吹来,扬起她的发丝与衣裙,苏雨婷希望她好好弹琴,她也不想给林青竹丢脸,就算苏雨婷不刺激,她也一定会进入前三名。 纤纤十指轻触琴弦,沈璃雪整个人沉静下来,似乎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人,一曲忆往事从她指间流泻而出,琴音袅袅,乡间,小屋,已逝的母亲,淡淡的寂廖,经琴为声,将沈璃雪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罪全部弹了出来 。 曲毕,环顾四下,鸦雀无声,众人皆痴痴迷迷的看着沈璃雪,浅浅的微风拂面而过,沈璃雪轻轻一笑,对评委们行了一礼,抱琴下台。 秋禾急步迎了上来,眼睛红红的,快速接过沈璃雪手中的琴,声音有些沉闷“小姐,你弹的太好了,我听的想哭!” “是吗?”沈璃雪只是随心在弹曲子,并不知道那曲子好不好听,正想再仔细问问秋禾,台上传来评委的宣布声:“进入前三者,苏雨婷,沈采云,沈璃雪!” “小姐进入前三名了,太好了!”秋禾喜笑颜开,似乎比沈璃雪还高兴,眼睛也笑的眯成了弯月。 三百多名贵族千金,小姐进入前三,足可见琴技之高超,再继续努力努力,争取夺冠拿奖品。 “沈璃雪进入了前三!”太子坐在窗前,再次点头称赞。 “以她的才学,夺冠也不为过!”东方湛低头望着杯中茶水,热气袅袅间,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 “相府一位庶出千金也进入了前三,丞相府真是块风水宝地,出才女!”五皇子站在一边,看着热闹的人群,清澈的眸中满是赞叹。 “是吗?”东方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淡淡扫了沈采云一眼,目光落到沈璃雪身上。 另一个雅间中,东方珩坐在窗前,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凌厉的目光望着高台上那只盒子,前三名已经定下,很快就要决出冠军,盒子里放的神秘惊喜究竟是什么? “小姐,快上台,你们要三个抽签了!”在秋禾喜悦的催促中,沈璃雪再次走上高台。 一名评委拿着三只牌子走了过来,牌子是灰白色,写有数字的正面朝下,空白的反面朝上,沈采云站在最前端,最先抽出了一只牌,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在她抽牌的瞬间,那三只牌在评委手中快速变幻了位置,沈采云抽到了一,第一个展示才艺! 轮到苏雨婷抽牌子,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冷冷凝望着评委,苏雨婷,以及那两张号牌,评委没再变幻牌子的位置,只是,当苏雨婷拿其中一只号牌时,评委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她素白的小手快速拿起了另一只,评委的笑容又恢复正常 。 沈璃雪冷笑,真是不动声色的暗示,号牌共有三个,沈采云拿了一,苏雨婷拿了三,剩下的二就是自己的了,他们这般安排,是早有预谋的。 “恭喜姐姐进入前三,等会的比试,还望姐姐手下留情,不要让我输的太惨!”沈采云追上沈璃雪,美眸中满是讨好的笑。 “妹妹过谦了,妹妹的琴声清灵如水,如梦似幻,夺冠的可能性很大!”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心中暗道,沈采云的琴技虽好,却是比不上原主沈璃雪的,她一心想做冠军,肯定不会允许自己这个大威胁在,马上就是三进一的夺冠,她肯定会有动作。 沈采云慢腾腾的走在沈璃雪身后,美眸中隐有寒光闪烁,价值连城的冰弦琴,万两黄金,治百病的神药,她都想要,更想出人头地,做人上人,被人仰视,尊重,挡她路者,她会毫不留情的除去。 眼看着就要走到高台边了,沈采云冷冷一笑,惊呼道:“姐姐小心!”白嫩的小手快速去推沈璃雪,嘴角噙着一丝残妄的笑,只要她摔成重伤,就无法再参加比试,打败苏雨婷,自己就可成为冠军。 终于找到合适时机出手了!沈璃雪冷冷一笑,瞬间转身,小脚狠狠踢到了沈采云的脚踝上,同时还不忘高呼:“妹妹小心!” 沈采云双臂凝聚了身体所有的力气,想要一击成功,沈璃雪突然转了身,她没推到人,一时收不住力道,身体快速向前倾。 心中震惊着正欲稳住身体,脚下猛然一绊,后背也突然传来一道推力,她前倾的身体再也停顿不住,径直栽下了高台。 疼痛的五脏六腑是用药来压制的,她这一摔,不知是摔的太厉害,还是药效没了,五脏六腑再次疼的撕心裂肺,全身的骨头也如散了架般疼痛难忍,用尽全力也没爬起来,偏偏她的头脑还很清醒,众人的议论,一字不差的落入耳中。 “好好的走着,怎么突然摔下高台了?” “依我看,是得意忘形了吧,走的时候没看路!” “言之有礼,换作是我,进了前三,也会得意的……不过,她得意的太过了吧,居然从高台上掉下来……” “她是个庶女,没见过世面,进了前三,心情激动,不小心就乐极生悲了……啧啧,真是丢人现眼……” 围观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几乎全是幸灾乐祸贬沈采云的,沈采云确实出名了,先是美名,再是臭名,她气的咬牙切齿,却无力反驳 。 “采云妹妹!”苏雨婷惊呼着,就欲下台看人,目光扫过沈璃雪,却见沈璃雪正望着她,嘴角轻扬起一道浅浅的笑,极淡,却透着高深莫测,仿佛洞察一切! 心莫名的一惊!看细看时,却见沈璃雪已经快步走下高台,前去查看沈采云的伤势:“妹妹伤的不轻,快云请大夫!” 贱人,用不着你假猩猩!迷蒙的目光中,沈采云看到沈璃雪走到她面前,虚假的关切之言一句接着一句,她生气,她愤怒,张口就欲反驳,不料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喷射而出,身体仅剩的一丝力气被抽空,她的视线,更加迷蒙。 “那位沈小姐是自作自受!”五皇子站在窗前,狠狠瞪了眼被人抬去治伤的沈采云。 众人站在周围,没看到真相,坐在高处的他们,可是将刚才的一幕全都尽收到眼底:“如果她没有陷害自己的姐姐,也不会掉下高台,那第一名就这么重要,不惜残害亲人也要得到?” 太子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惋惜:“五皇弟,世人都是复杂多变的,你以后就会慢慢明白!” 五皇子撇撇嘴,心中不太赞同太子的意见,再复杂多变,也不能残害手足吧,他们都是最亲的人! 高台上,沈璃雪和苏雨婷并排而立,五皇子低落的心再次高涨起来:“你们猜猜,沈璃雪和苏雨婷谁会得冠军?” 太子深邃的目光仔细望过沈璃雪,苏雨婷:“若以琴技来说,沈璃雪更高一筹,四皇弟觉得呢?” “英雄所见略同!”东方湛望望高台,漫不经心的回答着,苏雨婷的琴声也很好听,但有些固步自封,琴声高雅略显周正,和沈璃雪的肆意洒脱相比,少了那种原始的灵气! 另一间雅间,东方珩坐在窗前,锐利的目光透过窗子,望向高台上的精致木盒,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马上就要夺冠了 ! 沈采云重伤,不能再参加比试,抽到二号牌子的沈璃雪率先上台展示琴技。 沈璃雪的琴声,众人都听过,见她上台,赞赏着连连点头,评委们也看着她微笑,这次的冠军,怕是非她莫属! 沈璃雪坐在高台中央,双手轻抚琴弦,清灵的乐声自指尖缓缓流淌,宛若天赖想起的乐音,洗涤着人的灵魂,这种乐声如梦如幻,别人无法再超越,冠军一位,除她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 正对着沈璃雪的一间雅间窗前,闪过一道白色身影,白色的斗笠,白色的衣裙,正是秦若烟,她赞赏的目光看的不是沈璃雪,而是苏雨婷,这个女人,步步精密,细细算计,每走一步都计划的天衣无缝,心机着实厉害,沈璃雪败在她手中,也算败的不屈。 苏雨婷站在高台下,静静听着沈璃雪的乐声,美眸中没有丝毫挫败,反而泛出丝丝喜悦。 相府宴会那晚,她在竹园外悄悄潜下,竹园内南宫啸,林岩,夜千泷都在,她不敢靠的太近,他们的说话声时隐时现,她听不太清,但重重的药字一次又一次回荡在耳边。 她知道沈璃雪需要药,便让南疆太子以药为饵,以琴技比试为掩饰,专为沈璃雪设了这个局。 沈采云不自量力,想坏她的事,她推她下台,就当是给她个教训。 最后一轮的比试,只剩下她和沈璃雪,等沈璃雪弹完琴,她只要象征性的弹上一首,应付应付,让沈璃雪拿到冠军,这个局就成功了! “郡王!”沈璃雪的曲子快要弹完,东方珩的眉头皱的更紧,眸中的神色,也越凝越深,子默突然出现在雅间,年轻的脸上浮现浓浓的焦急与忧虑:“那个神秘惊喜,属下已经查到了……” “什么?”听过子默的禀报,东方珩英俊的面色阴沉的可怕,利眸中寒芒闪烁,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森寒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琴技比试是专为璃雪设的局,连他的人也敢觊觎,真是好大的胆子! 东方珩犀利的目光透过窗子望向高台,正欲飘身出去中断沈璃雪的弹奏,却见沈璃雪猛的抬起头,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冷冷射向对面的雅间 。 雅间内的秦若烟一怔,快速转身,隐了身形,心中震惊,沈璃雪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秦若烟暗藏,沈璃雪不慌不忙,微笑的目光转向苏雨婷,美眸中闪烁着淡淡笑意,明明是温暖的笑容,看到苏雨婷眼中,却是那么神秘,诡异…… 不好!苏雨婷一惊,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见沈璃雪得意的望着她,美丽的小脸上突然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嘴角猛然一挑,生生扯断了自己的琴弦! “嗡!”刺耳的断弦声让如痴如醉的众人瞬间惊醒,呆呆的望着沈璃雪面前的坏琴,琴弦断了,好好的,怎么会断了…… “可惜了,这首曲子马上就要弹完……” “是啊是啊,若是弹完,冠军之位非她莫属……” 众人扼腕叹息,沈璃雪浑然不在意,在他们的惋惜声中,她缓缓起身,对震惊的评委们行了一礼:“琴弦已断,璃雪不能再弹奏曲子,可见与冠军之位无缘,我弃权,退出比试!” 众人的哗然声此起彼伏,震惊的目光一道道,全部落到沈璃雪身上,她居然弃权,主动将冠军之位让出?虽说她弹断了琴弦,但曲子也快弹完了,还是能得个不错的分数的,如果苏雨婷也出点小差错,她一样可以拿第一,为什么要弃权? 对众人的疑惑不解视若无睹,沈璃雪看向苏雨婷,美眸中闪着别有深意的笑:“恭喜苏妹妹了!” 先以神药引她参加比试,再以优美的乐声让她有动力与不服,最后更是直接向她炫耀,让她产生斗志,一步一步,慢慢引她进入最深局,最终取得冠军,彻底落入圈套,真是聪明,可她不是任人宰割的人,不会顺从苏雨婷的安排。 苏雨婷的面色瞬间变的惨白,毫无血色,沈璃雪早就察觉到了她的计策,一直隐忍着装不知道,沈璃雪配合她的计划,并不是真的中了计,而是想反过来算计她。 最后一局,是她和沈璃雪争夺冠军,她使了手段,让沈璃雪先弹琴,就是想将冠军之位让给沈璃雪,没想到沈璃雪先下手为强,扯断琴弦,退出比试,切断了她所有的退路,前三甲只剩下了她自己,就算她不弹琴,那冠军之位也非她莫属了 。 “沈璃雪退出比试,我没听错吧!”南宫啸惊呼一声,刷的一声打开扇子,飞快的狂扇了几下:“冰弦古琴,万两黄金,她不想要,送我也好,干嘛要退出比试!” 林岩瞬间的震惊后,迅速恢复正常:“璃雪肯定有她自己的原因,你慢慢看吧!” 东方珩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重新坐到椅子上,看向高台,锐利的眸中,冷光萦绕,设局之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太子,湛王,五皇子都没有说话,目光透过窗子看向高台,他们已经猜测到,事情不简单,否则,沈璃雪不会轻易弃权。 “沈姑娘,你要弃权?”评委们回过神,齐齐看向沈璃雪,相互之间,悄悄交换着神色:“其实沈小姐的琴弹奏的不错,若是……” “各位评委,大赛定了条条规距,没说不能弃权吧,有人弃权,可以立刻定下冠军,是件大好事,你们怎么还不情愿?”评委们都和苏雨婷串通好了,沈璃雪知道他们接下来想说什么,强先开口,堵了他们的话。 “既然来参加比试,就要弹奏到底,半路弃权算什么事?”伴随着一声娇喝,一袭白衣的秦若烟徐徐飘落到沈璃雪面前。 隔着面纱,沈璃雪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却知道此时的她定然气的不轻:“秦公主没参加过经试吗?选手比试时,随时都可以弃权,别人无权过问。” 别人是想晋级晋不了,她却是想弃权都弃不掉,可见这群人挖了个又深又大的陷阱给她! “你是相府千金!”秦若烟不甘的吼出一句。 “相府千金也是人,在这场比试中,只是一名普通的弹奏者!”沈璃雪冷冷反驳着,微笑的目光看向苏雨婷,跳进自己挖的陷阱,她居然还能如此平静,定力真好! “冠军是苏妹妹,这场比试可以落幕,那盒子中的惊喜,可以打开一看了!”沈璃雪看着苏雨婷说出建议,发现她的脸更加惨白了几分,不过,没有慌乱,目光微微一凝,难道苏雨婷还有后招。 “沈小姐弃权,此次大赛的冠军就是苏小姐了,老夫亲自打开盒子,让大家一观神秘的惊喜 !”那名五十来岁的主评委呵呵笑着,走向盒子。 沈璃雪冷冷一笑,难怪苏雨婷不慌不忙,主评委是她的人,可以调换盒中的惊喜内容。 “慢着!”沈璃雪上前一步,挡住主评委:“盒中的神秘惊喜大家期待已久,找个身份高贵的人来宣读会更好,评委觉得呢?” 主评委呵呵一笑:“只是一瓶神药而已,众所周知了,没必要再麻烦别人!”说着,就欲越过沈璃雪,拿盒子。 沈璃雪伸手挡开评委的手臂,冷声道:“盒中的惊喜是评委放的吗?” 主评委一怔,摇摇头:“不是,老夫又不是焦尾琴坊的人……” “既然不是,评委怎知里面放的一定就是神药?”沈璃雪冷声反问着。 “这?”评委面色有些难堪,他总不能告诉沈璃雪,他是受苏雨婷暗示,会宣布里面的惊喜是神药:“别人都这么说的。” “别人说的未必是真的!”沈璃雪挡在盒子前,清冷的目光扫视过附近的众人:“还是找名身份高贵的人打开盒子,比较有信誉!” 沈璃雪护着盒子,别人接触不到,看她的样子,想找局外人宣读者惊喜,想到那精致盒中的神秘惊喜,苏雨婷心思一沉,惊喜的真正内容,绝不能当众宣读! 眼眸一寒,苏雨婷纤细的身体对着盒子冲了过去,伸手去抓盒子,在外人看来,她是在急步走向沈璃雪。 沈璃雪冷冷一笑,手中银针飞起,将盒子推出一段距离,苏雨婷抓了个空。 秦若烟眼疾手快,趁苏雨婷挡住沈璃雪的空隙,急步冲向盒子,沈璃雪挥手将断弦的琴打了过去,径直撞在秦若烟的胳膊上,她的动作慢了半拍,沈璃雪趁机抢过了盒子。 “哟,美女打架,本世子前去劝解!”南宫啸得意的笑笑,轻摇着折扇,从窗口飘出,径直落向高台。 东方珩即将挥出的招式快速收了回来,南宫啸前去帮忙,他暂时不必出招 。 趁着沈璃雪和秦若烟交手,无瑕他顾,苏雨婷眸光一寒,凌厉的招式对着沈璃雪的后心劈了过去,沈璃雪尚未回头接招,一道凌厉的掌风突然出现,将她的招式打散,还震的她后退了好几步。 心惊着站稳后,手臂隐隐发麻,苏雨婷抬头望向满面悠然,轻扬折扇,笑的一脸欠扁的南宫啸,美眸中冷芒闪烁,都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坏自己好事,怒声道:“女孩子打闹,你来掺和什么?” “劝架啊,三位美人,不要再打了,打花了脸,可就不漂亮了……”一记冷拳突然挥出,将南宫啸的话打回腹中,他闪的快,拳头擦着他的脸颊划过,没打到他,他回过头时,怒火中烧,恨恨的瞪着秦若烟:“你居然敢打本世子的脸!” 怒气冲冲的,正欲上前找秦若烟算账,沈璃雪拉住了他:“云南王世子身份高贵,不如就由你来宣读这份神秘惊喜吧!” 她和苏雨婷过了几招,发现苏雨婷的武功高深莫测,秦若烟挑衅南宫啸,分明是想把他引走,让苏雨婷抢盒子。 让南宫啸当众把这份神秘惊喜宣读了,看她们还怎么嚣张。 “有此殊荣,本世子深感荣幸!”南宫啸刷的一下合上折扇,得意的伸手去接盒子。 苏雨婷柳眉微皱,提出反对意见:“世子的身份是很高贵,但现场不排除有比他更加尊贵的人,姐姐放着最高贵的人不找,找南宫啸,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南宫啸气呼呼的瞪了苏雨婷一眼:“这里全是平民百姓,你找个比本世子身份更高的!” 知道苏雨婷故意刁难,想拖延时间,沈璃雪不急不恼,微微笑着,看向一间雅间:“不知太子殿下能否移驾高台,为众人宣读这份神秘惊喜?” 什么,太子殿下也来了!苏雨婷一怔,顺着沈璃雪的目光望去,太子,湛王,五皇子,安郡王都在,她只顾着算计沈璃雪,都没察觉到他们也来了……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太子东方泓飘落到高台上,接过南宫啸手中的盒子,目光却是看着沈璃雪:“郡王妃相请,本宫自然不会拒绝!” 东方泓是未来皇帝,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苏雨婷找不到理由拒绝他开盒子,焦急的目光目睹东方珩好看的大手握着铁锁稍稍用力,牢固的锁瞬间断开,掉落在地 。 盒子打开,心情郁闷的南宫啸急忙凑过去观看,里面放的不是什么神药,而是一张普通的纸张,折叠的整整齐齐,轻轻打开,几行上字现于眼前。 “赢得琴技比试冠军者,嫁南疆太子为侧妃!”东方珩一字一顿,宣读着纸上的内容,面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才是真正的惊喜内容,只有惊,没有喜,难怪沈璃雪主动弃权。 人群也是瞬间哗然,不是说惊喜是治百病的神药吗?怎么突然间变成一纸和亲的命令了? 苏雨婷的脸,惨白的毫无血色,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纤细的身体也摇摇欲坠,仿佛一阵清风就能把她吹倒,小手紧握成拳,轻轻颤抖,沈璃雪入局,并非中了自己的计,而是想以身为饵,引自己掉落陷阱,她真是够狠,也够绝。 “恭喜苏妹妹了,南疆太子侧妃,身份很高贵呢,想必不久之后,我就要称你为苏侧妃了!” 局是苏雨婷设的,最后自食了其果,她最讨厌别人提南疆太子侧妃一词,沈璃雪微笑着上前道贺,就是为刺激她,提醒她,她输了,输的很惨,算计别人不成,把她自己也搭进去了。 众目睽睽之下,特殊惊喜宣读,苏雨婷已经被冠上了南疆太子侧妃的身份,想到南疆太子那平淡无奇的面容,诡异的让人讨厌的味道,她就忍不住一阵恶心,若非为了对付沈璃雪,她绝对不会与他们兄妹合作。 “太子殿下!”被自己设的陷阱牵制,苏雨婷自己无法挣脱,便将希望寄托到太子东方泓身上,皇帝和温国公都希望她嫁给太子,太子对她也有好感,不会对她见死不救。 苏雨婷泪水盈盈,脉脉含情的看着东方泓,东方泓却是面无表情,淡淡扫她一眼,冷冷说道:“恭喜苏侧妃!” 一句话,如腊月的冰水,瞬间浇灭了她心中仅存的一线希望,更让她坐实了南疆太子侧妃的身份,将她打进十八层地狱! 苏雨婷震惊着,难以置信的望着东方泓:“你半分都不在意我?” 102 渣女掘坟墓 “苏小姐已是南疆太子侧妃,请注意身份!”东方泓低沉了眼睑,醇厚的声音毫无感情,似提醒又似警告苏雨婷不要逾越了界线。 “好好好!”苏雨婷看着东方泓,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盈盈的泪目,哽咽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伤心与绝望。 沈璃雪目光微凝,苏雨婷遇难,向太子殿下求救,他居然没有半分相助的意思,他是在气苏雨婷,还是根本不喜欢她? “焦尾琴坊的掌柜呢?”对苏雨婷的苦情视若无睹,南宫啸轻摇着折扇,妖孽的脸上带着欠扁的笑,邪魅的目光透过大开的门望向琴坊大厅 。 “来了来了!”一名老者快步出了大厅,来到南宫啸面前,礼貌的笑着,恭声道:“世子有何吩咐?” “琴技比试已经结束,冠军决出,神秘惊喜也揭晓了,那架冰弦琴和万两黄金在哪里?”大赛的三种奖品已经亮出一项,另外两种南宫啸也想见见。 掌柜笑笑:“回世子,黄金都盛在箱子里,马上就抬过来,至于冰弦琴,是和黄金是放在一起的!” 掌柜话未落,几名年轻男子抬着好几只大箱子走了过来,放到地上,打开来看,一箱箱金灿灿的黄金,耀花人眼,极少见金子的百姓们更是忍不住连连赞叹:“好多金子!” “不错,不错!”南宫啸大致扫了一眼黄金和古琴,连声赞叹:“南疆秦太子以冰弦琴和万两黄金做聘礼,倒是很有诚意……” 苏雨婷的面色瞬间变的更加苍白了几分! 南宫啸仿佛没有看到,兀自在那里叹息:“不过,黄金,古琴都有价,迎娶普通女子做侧妃是赔了,迎娶普通官员女子做侧妃刚刚好,迎娶苏小姐做侧妃,算是赚了。” 南宫啸轻摇着头,看苏雨婷的眸中满是惋惜与无奈:“若换作泓太子,肯定会以十倍的聘礼迎娶苏小姐,秦太子的聘礼,轻了点……” 苏雨婷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南宫啸是在嘲讽她,放着青焰太子妃不做,偏要去做南疆太子侧妃,自贬身价,自取其辱吗? 南宫啸的话,引起不少人的共鸣,金灿灿的金子闪花人眼,百姓们看苏雨婷的目光又是羡慕,又是同情,嫁到南疆要背井离乡,还是做太子侧妃,哪及得上在青焰京城嫁人做正室,娘家在附近,彼此之间也有照应。 “琴技比试已经结束,大家都散了吧!”太子,苏雨婷的面色都不好看,掌柜识趣的命人劝退百姓,快速找来辆马车,将所有黄金装到车上,笑道:“苏小姐,这些黄金会全部送去贵府 !” “多谢掌柜好意,这些金子就暂时放在琴坊吧。”苏雨婷牵牵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等我有空,再来取金子!” “太子殿下,臣女有些不舒服,先走一步!”苏雨婷眼圈通红,拿着丝帕轻轻擦擦眼泪,对太子,南宫啸福福身,转身走向温国公府的马车,脚步踉跄着,纤细的身影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太子殿下,你不去安慰安慰她?”南宫啸刷的一声合上折扇,扇柄轻拍着左手心,满眼戏谑。 “没必要!”东方泓皱着眉头冷冷回答一声,看也没看苏雨婷一眼,双足轻点,修长的身影飘上半空,越进雅间。 南宫啸挑眉:“东方泓真的不理会苏雨婷了,那么个大美人,白白便宜南疆太子了!” “苏雨婷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沈璃雪挑挑眉,费尽心机设的局被反将一军,苏雨婷愤怒难消,南疆太子估计也会大发雷霆,这两人一碰面,绝对会有一场硬仗…… “众目睽睽,重金下聘,苏雨婷被盖上了南疆太子侧妃的印,想抵赖也抵不了!”南宫啸四下望望,附近除了他、沈璃雪,秋禾外,已经空无一人:“秦若烟呢?” 沈璃雪望了南宫啸一眼,柳眉微皱:“早就回去向秦太子报信了,你不会是现在才发现她不见了吧?” “刚才人多,事忙,没注意!” 天空中阳光刺眼,照的人眼睛晕眩,南宫啸望望空荡荡的四周,邪魅的眼眸闪了闪:“沈璃雪,比试到现在,你滴水未进,又弹了那么长时间琴,肯定饿了吧,我请你去醉仙楼用膳,算是祝贺你打败无耻小人,旗开得胜!” 一道白色身影如惊虹一般,在半空中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轻轻飘落,站到了沈璃雪和南宫啸之间。 “东方珩,你怎么也在这里?”望着来人俊逸非凡的容颜,南宫啸一怔,随即叹气,有青焰第一美男子在,极少有人会注意到他这第二美男子,美人又约不成了。 东方珩对南宫啸的询问置若罔闻,黑曜石般的眼瞳凝望沈璃雪:“以后不要再这么冒险 !”当他知道神秘惊喜的内容,又看到沈璃雪的琴即将弹完时,一向冷静的他,居然有将南疆太子碎尸万段的冲动。 “放心,我有分寸!”沈璃雪美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苏雨婷心机深重,不会轻易认输,她肯定会寻找合适的机会反击! “焦尾琴坊的幕后主人可查出是谁?” “是温国公府!”子默查出神秘惊喜的内容时,将琴坊的幕后主人也查出来了。 “原来这是苏雨婷家的产业啊。”南宫啸望着庄严的焦尾琴坊,连连称奇:“这琴坊有近百年了,信誉一直很不错,想不到温国公府还有这么大的底蕴!” 沈璃雪目光一凝,这竟是温国公府名下的铺子,怪不得苏雨婷能在奖品和评委中轻易做手脚。 “这个局是苏雨婷和南疆太子一起设的,只要南疆太子松口,苏雨婷就不必嫁去南疆!”南宫啸摇着扇子,漫不经心的道:“以苏雨婷的聪明,说服南疆太子应该不是难事,沈璃雪,你可要小心了,苏雨婷吃了暗亏,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放心,我有分寸!”沈璃雪微微笑笑,清冷的眼眸眯成了弯月,苏雨婷接下来的动作,她猜出几分了。 驿馆,南疆太子秦君昊躺在**,身体包着层层白布,厚的像粽子,唯一露在外面的脸,阴沉的可怕:“苏小姐,你不是说计策万无一失,保证能让沈璃雪成为本宫的侧妃吗?” “太子殿下,是沈璃雪太狡猾……”被反将一军,苏雨婷的心情很糟糕,来驿馆是想和秦君昊商量对付沈璃雪的下一步计划,哪曾想,他居然蛮不讲理,将失败之事全怪到了她一人身上。 “输就是输了,不要找这么多理由!”秦君昊不耐烦的打断苏雨婷的话,在他这里,只有成功与失败,没有那么多烦人的理由。 “太子殿下,你躺在这里,半点力都没出,整个局都是我在打点,就算失败了,你也没有权利责怪我!”秦君昊的态度很不好,苏雨婷一直压抑的怒火控制不住,腾的燃烧起来。 “苏小姐,本宫付出了万两黄金,一架古琴,并非半点力没出!”黄金暂且不论,那架古琴可是南疆的珍宝。 “古琴黄金都在焦尾琴坊,已经装好车了,马上就给殿下送来 !”她堂堂温国公府,不缺他这点黄金! “本宫送出聘礼,是为迎娶美人,岂有收回的道理。”秦君昊望着苏雨婷,傲然道:“本宫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想办法让沈璃雪成为本宫的侧妃,二是,你代替沈璃雪,做本宫侧妃!” 苏雨婷冷冷望着秦君昊,眼瞳深处,隐有怒火燃烧:“秦太子,咱们是合作的盟友,岂能互相残杀!”她突然感觉,与秦君昊合作不是互惠互利,而是在与虎谋皮! 秦君昊摇摇头,漫不经心道:“苏小姐此言差矣,如果你嫁了本宫,就是本宫的侧妃,咱们之间的合作会更进一步,岂是互相残杀!” “为了引沈璃雪上钩,我家的焦尾琴坊都暴露了,太子殿下只是躺在这里观战,一没出钱,二没出力,就算要享受成果,也要有个度,不要欺人太甚!”苏雨婷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名不见经传的铺子,没什么信誉,只有像焦尾琴坊这样的百年商铺,底蕴深厚,口碑载道,拿出万两黄金和冰弦古琴才不会引人怀疑。 可以说,为了引沈璃雪上钩,她下了大本钱,失败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更可气的是,她付出全部,被沈璃雪反将一军后,还被自己的盟友又反咬一口,不但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还让她以身相抵。 秦君昊嗤笑一声:“你家的琴坊就在青焰京城,暴不暴露都一样!” “一个在明里,一个在暗处,怎么可能会一样!”苏雨婷是心平气和来驿馆与秦君昊谈事情的,没想到他这么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她都有些后悔与他合作了。 “本宫没心情和你多说废话,还是那句话,苏雨婷,要么让沈璃雪做本宫侧妃,要么你来做!”秦君昊有些不耐烦,冷声下了最后通碟:“本宫给你三天时间,如果在三天内,本宫见不到沈璃雪,你温国公府,就等着收聘礼吧!” “你!”苏雨婷瞪着秦君昊,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如果不是碍于秦若烟就在旁边,她已经冲上前去,掐死他了。 “告辞!”秦君昊死不讲理,苏雨婷留在这里也是在找气受,一甩衣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 苏雨婷一向冷静,无论遇到多强大的对手,多复杂的事情,她都能沉静面对,从容应付,可是这秦君昊,就是蛮横无理的强盗,狂妄自大,心毒如蝎,她有满腹的道理,却和他说不通。 这种人喜欢以自我为中间,丝毫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任何人,她绝不能嫁。 看着苏雨婷远去的身影,秦君昊高声提醒:“苏小姐,记清楚,你只有三天的时间!” 望着苏雨婷瞬间僵直的身体,秦君昊心情大好,嘴角轻挑起一丝残妄的笑,他最喜欢折磨人,尤其是美人,看着她们美丽小脸上浮现痛苦与哀伤,他很有成就感! “皇兄,苏雨婷很聪明,又是温国公府唯一的嫡女,想让她去南疆和亲,怕是不容易!”苏雨婷消失在院外,一直沉默不语的秦若烟开了口。 沈璃雪和苏雨婷的较量,她亲眼目堵,苏雨婷的一举一动自自然然,恰到好处,丝毫都不会引人怀疑,她都不知道沈璃雪是如何看出不对的。 更让她惊叹的是,沈璃雪明明知道这是个局,还能若无其事的当众弹奏,隐忍到最后一刻,给予苏雨婷迎头痛出击,啧啧,青焰的女子们,真是一个比一个聪明。 “众目睽睽之下,那份神秘惊喜宣读时,苏雨婷就已经被打了南疆太子侧妃的烙印,她逃不掉的!” 秦君昊眸中闪烁着残酷的光芒,苏雨婷虽然比沈璃雪差点,但她够狠也够毒,如果实在得不到沈璃雪,要她也不算太亏。 “苏雨婷心狠手辣,你不怕她暗中算计你?”苏雨婷杀人不见血的手段,秦若烟见识到了,这样的女子,可不是好惹的。 秦君昊勾唇冷笑:“你忘了咱们南疆人的本事了,只要她敢派人来,本宫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温国公府 “雨婷,究竟怎么回事?”苏雨婷刚进门,温国公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她午休睡醒,听到下人们传的沸沸扬扬:“你怎么成了南疆太子侧妃了?” “别提了,都是沈璃雪害的 !”苏雨婷阴沉着面色,将焦尾琴坊之事讲述一遍:“可恶的秦君昊要我在三天内带沈璃雪去见她,否则,就到咱们府上来下聘!” 南疆多丛林,到处都是毒气,瘴气,苏雨婷不喜欢那阴森的环境,况且,秦君昊相貌普通,脾气暴躁,无情无义,青焰皇室随便找出一名男子都比他强,她绝对不会嫁。 温国公夫人蹙了蹙眉:“你是温国公府唯一的嫡女,皇上内定的太子妃,如果由皇上出面,你随时都能和秦君昊撇清关系,但这样一来,你会背上水性扬花的臭名,休想再嫁皇室之人!” 苏雨婷一怔:“那要怎么办?”东方皇室是青焰最尊贵的人,她身为温国公府唯一嫡女,嫁进皇室才不算委屈,况且,她喜欢的那个人就姓东方,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嫁他为妻。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解决这件事情,尽量不要惊动皇上,如果你实在解决不了,再请皇上出面!”温国公夫人眸中闪过一丝利芒。 她的女儿是温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代表整个温国公府,是青焰名门贵族公子们争相要娶的对象,嫁进皇室,温国公府就能更上一层楼,怎么能嫁到千里之外,对温国公府没有半点好处的南疆。 “我知道怎么做了!”苏雨婷点点头,美眸中闪过一丝厉芒。 “听你之言,沈璃雪不好对付,你要小心谨慎,切莫再出差错!”温国公夫人慎重的叮嘱着,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厉,她长的和林青竹很像,却比林青竹聪明很多,也难对付很多,如果当年的林青竹有她一半聪明,也不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 “放心,我不会再用那些迂回的方法!”沈璃雪很聪明,又能言善辩,迂回之策对她不起任何作用,想要对付她,必须下狠手,一击必中。 “你也快及笄了,解决完南疆太子的事情,就让你爹进宫商议你与太子的婚事,事情拖下去,对你没好处,及时定下婚事,才能平息流言!”温国公夫人轻端着茶杯抿茶,袅袅热气飘散,隐去了她眸中的神色。 苏雨婷笑容一僵:“娘,我不喜欢太子!” “太子是未来国君,你嫁他做正妃,就是未来皇后,登基后,他身边会有诸多美貌女子,你对他没感情,是好事 。”温国公夫人沉着眼睑,淡淡说道。 “娘,我有喜欢的人,我想嫁给他!”见温国公夫人没明白她的意思,苏雨婷说的明白了些。 温国公夫人紧紧皱起眉头,锐利的目光猛的看向苏雨婷:“东方珩是郡王,身份与皇上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你嫁他做什么?” “我喜欢他!”生平第一次,苏雨婷和温国公夫人唱起了反调:“娘,咱们温国公府已经够繁荣昌盛了,为何还要让我嫁太子做皇后?” 温国公夫人冷冷一笑:“繁荣昌盛有什么用,十五年前,武国公府的事情你听说过吧,皇上一句话,就能让许多名门望族的百年积业毁于一旦。” “安郡王也是东方皇室的人,手里也有兵权……”苏雨婷不服气的争辩着,东方珩是整个东方皇室最优秀的年轻人,如果他生在皇宫,肯定是下任皇帝的不二人选。 “安郡并不喜欢你,就算你嫁了他,让他对你有了感情,太子可是会吃醋的,等他当了皇帝,看你们两人不顺眼,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你们拆散!” “太子已经不喜欢我了!”苏雨婷微微昂头,将她求助,太子见死不救,还顺水推舟给她安上南疆太子侧妃之名的事情说了一遍。 温国公夫人长长的指甲轻扣着茶杯,嘴角轻扬着淡淡的笑:“他是在吃醋,哪是不喜欢你!” “娘!”苏雨婷眉头紧皱着,还想再解释,温国公夫人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先把南疆太子的事情解决了,再谈你的婚事!” 一名丫鬟挑开帘子走了进来:“禀夫人,老爷今晚宿在白姨娘的芳园!” “知道了!”温国公夫人不咸不淡的答应一声,侧目望望窗外,却发现夜幕不知何时悄悄降临。 小丫鬟恭声退下,苏雨婷看向温国公夫人,如宣誓般,一字一顿,语气坚定:“娘,我喜欢东方珩,今生今世,非他不嫁!” 言毕,不等温国公夫人说话,苏雨婷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温国公夫人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摔落在地,茶水四溅间,茶杯摔成碎片,美眸中怒火燃烧:你爱他有什么用,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根本不会把你放在心上,费尽心机,也换不来他多看你一眼 ! 夜深人静,竹园内室小桌上,昏黄的烛火静静燃烧着,映着沈璃雪熟睡的美丽小脸,说不出的静溢。 突然,燃烧的烛火猛烈的跳跃几下,空气中传来一股凌厉的杀气,沈璃雪猛然睁开了眼睛,纤手挥出,几枚银针对着窗口射了过去。 窗外黑影一闪,低低的痛呼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随之响起,沈璃雪披上衣服下了床,快步走到门外。 院子里,三道高大的黑影,与三名暗卫的激烈打斗着,手中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将暗卫们凌厉的剑招全部挡下,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美眸,闪烁着锐利的寒光。 “你们是什么人?”沈璃雪厉声质问。 黑影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快速挥动长剑,动作一致的逼退三名暗卫,凌厉的招剑直奔沈璃雪的要害而去。 沈璃雪不闪不避,纤指轻弹,道道银光对着黑衣人接连射出,一名黑衣人被射中面门,倒地死亡,另外两名黑衣人躲闪的快,只被射伤了,但在他们停顿的空隙,暗卫们已追了上来,将黑影挡下,激烈打斗。 竹园的打斗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惊动了不远处巡逻的侍卫,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侍卫们的呼喝声近在咫尺,一名黑衣人分神的瞬间,被暗卫斩杀,仅剩的那名黑衣人震惊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挡开暗卫们的剑,双足轻点着,快速飞身离去。 黑衣刺客腾到半空,很快消失不见,沈璃雪清冷的眼瞳微微眯了起来:好快的速度,好高的轻功! 暗卫们起身欲追,沈璃雪摆手制止:“穷寇莫追!”潜入竹园的三名刺客,已经死了两人,仅剩的那个,当然是回去让他报个信。 暗卫对沈璃雪行了一礼,拖了刺客们的尸体快速消失,不见的瞬间,侍卫们踏进竹园。 望着仅有沈璃雪一人的院落,侍卫们面面相觑,沈璃雪随口说了个理由,遣走侍卫,墨色的眼瞳微微凝深。 “她的胆子可真大,居然直接派人来相府抓你 !”南宫啸出现在屋顶上,一手持酒杯,一手拿酒壶,悠然自得的品美酒。 “应该是和秦君昊闹僵了,急着抓我去交差!”不过,这三名刺客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居然与东方珩的三名暗卫打成平手。 “刺客失手,你说苏雨婷会不会亲自出手?”南宫啸目光闪闪,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趣。 沈璃雪摇摇头:“苏雨婷是温国公府的嫡女,只要花得起银子,能请到许多高手,亲自出马,暴露身份这种蠢事,她应该不会做!” “沈璃雪,她设陷阱给你,你也可以设陷阱算计她,!”南宫啸邪魅的眸中冰冷流转,阴阴笑着给沈璃雪支招。 “我已经设好了陷阱,就等苏雨婷跳了!”沈璃雪轻轻一笑,神神秘秘。 “真的?”南宫啸眼睛一亮,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满眼期待的压低声音道:“是什么陷阱,悄悄透露下!” 沈璃雪微微一笑,高深莫测:“天机不可泄露,很快你就知道了!” 刺客失手,死了两个,重伤一个,苏雨婷怒不可遏,在高台上,她和沈璃雪较量时,察觉到沈璃雪招式虽快,却没有内力,本以为派三名武功高强的刺客前往,能手到擒来,没想到她院子里凭空出现三名厉害暗卫,搅和了她的计划。 沈璃雪在相府不受宠,沈明辉又只是一名普通的文官,她院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暗卫?难道是安郡王给她的? 苏雨婷胸中怒气萦绕,为什么她喜欢的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却对沈璃雪如此关心爱护?她可不认为那纸婚约能束缚住东方珩。 刺客抓人失败,打草惊蛇,沈璃雪肯定会格外小心,说不定还会在暗中加派人手,刺客偷袭这种事情,绝不能再做,要另想办法抓到沈璃雪给秦君昊交差。 想到秦君昊,苏雨婷冷静的心瞬间愤怒,十几年来,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驿馆戒备森严,她的人不敢乱闯,否则,她早派人把他杀了。 三天的期限很快就到,她必须想个好办法,尽快将沈璃雪抓来交差 。 月凉如水,万籁俱寂,苏雨婷换上黑色的夜行衣,悄悄潜入相府,不出她所料,竹园的戒备又加强了,暗卫由昨晚的三人换成了六人,沈璃雪房间好像也有一名高手,武功与她不相上下,她不敢轻举妄动。 恨恨的咬咬牙,正准备离开,两名丫鬟端着杯盘走了过来,红衣丫鬟边走边报怨:“深更半夜,我都快困死了,四小姐居然还想吃宵夜,真是折腾人!” 绯衣丫鬟轻叹一声:“人家是主人,你是下人,服侍主子是应该的,别报怨了!” 绿衣丫鬟:“一名庶出千金,将来也金贵不到哪里,还天天自以为是!” 绯衣丫鬟:“咱们四小姐才华高,心气也高,相貌更是没得说,就算做不了正室,做个侧妃也是不错的!” 绿衣丫鬟不屑道:“四小姐的母亲就是一平民之女,外公家没什么势力,谁会娶她做侧妃?” 绯衣丫鬟:“湛王爷对四小姐很关心呢!” 绿衣丫鬟撇撇嘴:“琴技比试后,四小姐受了伤,湛王爷可是再也没来,四小姐想攀高枝也攀不上了!” “快别说了,四小姐要等急了,回去晚了,肯定会被骂的!”绯衣丫鬟劝解着,两人快步前行。 苏雨婷眸光闪了闪,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云园,沈采云半躺在**,冷着脸色,她受了重伤,大夫叮嘱,要少吃多餐,病才会痊愈的快,一向不吃宵夜的她,破天荒的,开始吃起了宵夜,不过那两名端宵夜的丫鬟都走了大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 疑惑间,绯衣和绿衣丫鬟端着碗走了进来,沈采云皱皱眉,不悦道:“取个宵夜,怎么这么久?” “回四小姐,大厨房的人睡着了,奴婢们将他们叫起来做宵夜,才耽搁了点儿时间!”绯衣丫鬟讪讪的回答着。 沈采云皱眉接过炖好的荷叶粥:“大厨房不是有人值夜么?怎么会睡觉?” “回四小姐,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吃宵夜都是在院落小厨房做的,离的近,也方便,所以……” 沈采云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刚喝了一口的粥啪的一声摔到地上,残粥洒落一地,碎片四溅,惊的下人们身体猛然一震:“相府除了夫人,相爷,大小姐,二小姐,还有三小姐和四小姐,大厨房的人怎么能偷懒,没将主人放在眼里吗?” 她是姨娘之女,没有银子,建不起小厨房,做宵夜耽搁时间,分明是大厨房的人在给她脸色看,都是沈璃雪,如果她没有阻止金姨娘管家掌权,自己又怎会被人怠慢 。 她参加琴技比试,除了出名外,还想赢那万两黄金,虽然最后得知比试是个圈套,她还是心有不甘,因为她摔下了高台,受了重伤,回府后,沈盈雪几乎天天都来嘲笑她不自量力。 如今,更是连这厨房的人也看不起她,做个宵夜,也拖拖拉拉:“滚,都滚出去!”压抑了十多年的情绪,一朝暴发,沈采云暴怒的让人害怕,下人们谁都不敢多言,快速捡了地上的瓷碗碎片,急步退出房间,心中还暗暗纳闷,四小姐的脾气以前还是不错的,为何突然间变的喜怒无常了? 下人全部退完,沈采云独自一人,坐在**,望着账幔叹气,美眸中隐有泪水凝聚,生成庶女也就罢了,还贪上一个愚蠢的母亲,半点都不懂得人情世故,从小到大,她全靠自己的聪明躲过一次又一次算计,低调着做着隐形人,还是逃不过替人顶罪的悲惨命运。 两个月牢狱之灾,她已经完全想通,不惜一切代价成为人上人,让别人再也不能欺负她,陷害她,事情本来是按照她设想的发展,虽然沈盈雪时时刁难,她还是能一点儿一点儿的靠近湛王,哪曾想沈璃雪突然冲了出来,抢走了她所有的光彩…… 她虽然没有正面欺负过自己,却是自己最强有力的对手,和沈盈雪同样可恶! “采云妹妹!”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沈采云吓了一跳,瞬间回过神,惊慌的目光四下观望:“什么人?” “是我!”苏雨婷拉开窗子跳了进来,黑色夜行衣已经脱下,漂亮的紫色戎装紧紧包裹着她娇小玲珑的身形,少了柔弱,多了几分飒爽的英姿,看的沈采云有些移不开眼睛:“苏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特意来看采云妹妹的 !”苏雨婷避重就轻,直接将话题拉到了沈采云身上。 “看我?”沈采云皱眉:“采云不知自己何得何能,能让堂堂温国公府嫡出千金深更半夜前来拜访。” 沈采云语气不善,暗带嘲讽,苏雨婷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采云妹妹是爽快人,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请问采云妹妹,你是不是很想做人上人?” 心思被看穿,沈采云漂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苏雨婷知道自己猜对了,嘴角微微上挑:“如今有个做人上人的机会摆在眼前,不知采云妹妹可有兴趣?” 沈采云眸光沉了沉,笑道:“苏小姐可是指南疆太子侧妃一位?”她虽然重伤被抬回云园,但大赛的消息她一直在关注,苏雨婷被沈璃雪反将一军,成为南疆太子侧妃一事,她很清楚。 目的被拆穿,苏雨婷也不恼怒:“采云妹妹可有兴趣?” “南疆太子定下的侧妃可是雨婷姐姐!”沈采云扬唇冷笑,苏雨婷不想去南疆,就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让自己替代她嫁给南疆太子,真是无耻。 看出沈采云眸中的嘲讽,苏雨婷并未生气,傲然道:“我是温国公府唯一的嫡女,皇上内定的未来太子妃,就算当众宣读了那份特殊惊喜,我也绝不会嫁到南疆做太子侧妃!” 沈采云挑挑眉,不以为然道:“既然姐姐可以不嫁,为何还要找我替代?” “与妹妹同台比试,我有爱才之心,不忍看妹妹蒙尘,方才建议让妹妹嫁往南疆为侧妃,若是妹妹不同意,就算了!”苏雨婷毫不在意的摇摇头: “不过采云,你进过大牢,有了案底,又是身份低微的庶女,就算才华再高,也不会有名门公子娶你的……” 沈采云不服气道:“湛王爷他……” “他对你只是一时新奇,新鲜劲过了,就不会再理会你了,就像天天大鱼大肉的人,吃腻了,偶尔换换清爽的小菜,但那清爽小菜只是调味而已,吃上一两顿,就要再改回大鱼大肉,名门贵族,没人愿意天天吃那些清淡小菜的!” 苏雨婷简单几句话,如同腊月的冰水,瞬间浇灭了沈采云心里仅存的那一丝希望,她不想相信,却不得不承认,苏雨婷说的都是事实,尤其是,她从高台上掉落摔伤后,明明让人悄悄将消息传往湛王府,湛王爷却没来看她…… 见沈采云神情黯淡,敛眸沉思,苏雨婷暗道时机已到,继续劝解:“采云妹妹是聪明人,又有才华,如果妹妹嫁去南疆,以妹妹的才貌,只要稍稍用心,定能得到太子宠爱,到时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沈采云低沉了眼睑,她坐过牢,名声已毁,琴技进了前三,却掉落高台之事,更让她丢尽颜面,现在的她,已经成为贵族们茶余饭后的笑谈,没有哪家公子愿意娶一名臭名远扬的女子 。 就算父亲给她丰厚的嫁妆,让她嫁给平民做正室,那平民怕是也会嫌弃她。 回想相府宴会上的南疆太子,相貌普通,实力倒是不错,武功高强,身份尊贵,性子很高傲…… “妹妹在青焰名声已毁,但到了南疆,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你的过去无人会提,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太子的侧妃,未来的皇室贵妃,尊贵的身份,荣华富贵会伴随你一生……” 苏雨婷绘声绘色的为沈采去描绘着美好未来,沈采云却沉默着,久久不语,苏雨婷看得出她在思量事情的可行性,便识趣的告辞:“我言尽于此,妹妹自己拿主意吧,如果同意,就派人去温国公府告诉我一声,如果不同意就算了,我再去另外找人!” 苏雨婷转身欲走,沈采云眸光沉了沉,猛然抬头看向她:“苏姐姐,想让我嫁给秦郡昊做侧妃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苏雨婷嘴角微挑,美眸中闪出一抹淡淡的笑,她就知道,沈采云会同意。 转过身,苏雨婷美丽的小脸一片平静:“什么条件,采云妹妹但说无妨!” ------题外话------ 读者:苏渣自作主张,让沈采云代嫁,秦君昊岂会同意?计策有漏洞! 作者:苏渣是聪明滴娃,会让计策圆满滴,欲知详情如何,且听明天分解! 103 吃拆入腹,春色无边 “我想见南疆太子!”见苏雨婷蹙眉,沈采云急忙解释:“苏姐姐是钦定的太子侧妃,我代你出嫁,最好事先让秦太子知道!” 苏雨婷是温国公府嫡女,沈采云却只是个臭名远扬的相府庶女,身份,地位都与苏雨婷差了十万八千里,代嫁之事,南疆太子未必会同意。 沈采云提出见秦君昊,是因为她有自信,等他见到她,一定会同意代嫁,她也可趁机多了解了解南疆太子,只是相府宴会的那次相见,她对他了解的不够全面。 “那是自然!”苏雨婷微笑着点点头,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条件,原来只是这种小事,秦君昊给了她三天期限抓沈璃雪,就算沈采云不说,三天一到,她也会带人去见秦君昊。 “时间随苏姐姐安排,我随时都有空!”看出苏雨婷是诚心诚意让她代嫁,沈采云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微微笑着,心情很不错。 难题迎刃而解,苏雨婷也很高兴,与沈采云一拍即合:“那就后天下午吧,我来接你!” “多谢苏姐姐!” 苏雨婷,沈采云就像遇到知已一般,相见恨晚,聊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告辞离开。 目送苏雨婷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沈采云脸上的璀璨笑容瞬间消失无踪,苏雨婷利用她来摆脱秦君昊,她利用苏雨婷攀上秦君昊,成为南疆太子侧妃,两人是互相合作,互相利用,谁也不会怨谁。 千载难逢的机会近在眼前,她一定会好好把握,争取成为人上人! 憧憬未来美好生活的沈采云没有看到,身穿绯衣和绿衣的两名丫鬟悄悄出了云园,快速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 两天后,沈璃雪用过午膳,午睡了一刻钟,换件衣服出了相府。 “掌柜,要盒核桃酥!”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做的糕点也很不错,午后人少,秋禾要糕点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格外响亮。 刚过用膳时间,客厅里没什么客人,沈璃雪等了片刻,就拿到了核桃酥,提着小盒就欲离开,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沈小姐!” 沈璃雪回头,看到东方湛站在二楼栏杆前微笑着望着她,东方泓立于他身后,面色有些疲惫。 “太子殿下,湛王爷!” “沈小姐买糕点回府?”东方湛的目光落在沈璃雪身上,一袭绯红色的罗裙,领口轻松,衣袖流泻,和贵族千金们穿的罗裙相似,却又有些不同,美丽的容颜,清冷的气息,就如开在水中的芙蓉,让人只能远观,不能靠近。 “不是,去驿馆看夜千泷!”沈璃雪和夜千泷熟识之事,东方湛早就知道,她也不准备隐瞒。 东方湛微笑的目光凝了凝:“本王和太子也正好有事要去驿馆,不如一起?” “恭敬不如从命!”清冷的目光越过东方湛,看着目光一直阴沉的太子,沈璃雪微微笑着,嘴角轻轻扬起,勾勒出一抹诡异。 “沈小姐和夜太子是好朋友?”走在空荡的大街上,沈璃雪,太子都不说话,气氛静的有些诡异,东方湛望望沈璃雪手中的精致小盒,率先开口,打破僵硬的空气。 沈璃雪点点头:“千泷心性单纯,是难得的知已好友!” “人生得一知已,确是一大快事!”东方湛微笑的眸中泛着丝丝别样的光芒,仿佛意有所指。 沈璃雪一怔,敷衍道:“知已是要看天时,地利和缘分,若是缺了其中一种,就不能称之为知已!” “沈小姐言之有理。”话中暗带的意思被反驳,东方湛不急不恼,浅浅微笑,看沈璃雪的目光,却多了一层深思 。 驿馆建在繁华之地,距离醉仙楼不远,沈璃雪,东方湛的脚步很快,谈论间已经来到驿馆。 驿馆有重兵把守,沈璃雪走过重重关卡,终于来到夜千泷所在的院落,午休时间,夜千泷却没有休息,背对着沈璃雪坐在院中的树荫下,隐隐可见他的双臂轻轻动着。 走近了,沈璃雪看到,夜千泷漂亮的手中捧着一只雪白的兔子,映着他黑色的外衣,说不出的相衬,在他左手边,放着糕点,青菜,还有水果,他一股脑的全堆到兔子面前,轻声道:“快吃吧!” 沈璃雪:“……”兔子哪会吃这些。 “千泷!”沈璃雪轻轻呼唤一声。 夜千泷快速转过身,绝色的脸上浮现纯净的笑,捧着那只雪白的兔子,急步走到沈璃雪面前,将兔子放进她怀里:“送给你!” 怀中的小动物雪白的毛毛,红红的眼圈,长长的耳朵,极是可爱,沈璃雪却有些纳闷:“千泷,你这里怎么会有兔子?” “从街上买来的,我还买了许多东西!”唯恐沈璃雪不相信,夜千泷快步走进房间,抱出一堆小物件,东西都很寻常,街上的小摊都有卖的,夜千泷拿着,像宝贝一样,翻翻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挑出一只圆筒递给沈璃雪:“这个给你!” 圆筒沈璃雪很熟悉,就是小孩子们最喜欢的万花筒,再看夜千泷,他正站在桌前,兴致勃勃的摆弄着那些小物件,对两米外的东方湛和东方泓视而不见。 沈璃雪挑挑眉,她怎么感觉夜千泷比以前更沉默了,她来到这里,他开心高兴之余,好像在避讳什么,是错觉吗? 东方泓一直心不在嫣,目光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东方湛看着夜千泷手中那堆零散小物件,温和的笑容微微凝深。 与此同时,沈采云打扮妥当,随便找了个理由出了相府,慢腾腾的走到小巷外。 温国公府的马车停在隐蔽的角落中,见沈采云来了,便驶了过去,丫鬟打开帘子,扶她上了马车,沈采云掉下高台只是皮外伤,休养了几天,虽未恢复,坐车行走倒是没问题 。 车厢内很宽敞,苏雨婷和沈采云面对面而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在她们的聊天中,马车快速行驶着,到达驿馆。 苏雨婷,沈采云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一前一后走进驿馆,沈采云在客厅等候,苏雨婷则进了秦君昊的内室。 秦君昊身上的伤口用了极品好药,已经痊愈了大半,但他心脉伤的极重,还需继续休养,不能下床行走,隔着纱帘望望外室那道窈窕身影,轻轻挑挑眉:“你本事不小,居然带来了清醒的沈璃雪!” 沈璃雪与他们势不两立,如果换做是他,肯定是将人打昏或迷昏后扛来。 “外面那名女子不是沈璃雪,是她的妹妹沈采云!”苏雨婷轻声解释。 “本宫要的是沈璃雪,你带沈采云来做什么?”秦君昊一怔,随即低吼,眸底蒙上了一层阴霾,他还以为苏雨婷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将沈璃雪骗了来,没想到来人竟不是她。 “沈璃雪很聪明,也很狡猾,她早就察觉到我想暗算她,向东方珩借了好几名暗卫保护她安全,三天的时间,我根本找不到机会靠近她,更不可能将她带来见你!”苏雨婷看着秦君昊,一字一顿,阐述事情的艰难。 秦君昊冷哼一声:“这是你的事情,与本宫无关,还是那句话,明天天亮前,见不到沈璃雪,你就随本宫回南疆做太子侧妃!” 苏雨婷胸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秦太子,这里是青焰,把我逼急了,将事情真相全部捅出来,和你鱼死网破,谁也得不到好处!” “你在威胁本宫!”秦君昊阴霾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眼瞳中闪烁出道道寒光,如同利刃一般,瞬间能将人碎尸万断。 “不是威胁,是劝解!”苏雨婷冷冷说着,语气冷傲。 “随便找个女人塞给本宫,再说这么一堆威胁的话,也叫劝解?”秦君昊看苏雨婷的冷眸中满是阴郁,她居然敢戏耍他,如果不是重伤在身,不能移动,他早已出手狠狠教训这个奸诈狡猾,不自量力的狠毒女人 。 “她是沈璃雪的庶出妹妹,并非普通女人!”苏雨婷冷冷道出一句,美眸中布满阴沉,她是来求和的,想不到秦君昊嚣张到听她解释的时间都不给。 “此话怎讲?”温国公府在青焰京城有不少的势力,苏雨婷身为府上唯一嫡女,代表着整个温公府,秦君昊冷静下来,发现事情有些意思,打算暂时不与她硬碰硬。 “外室那女子,别说是庶出妹妹,就是亲生妹妹,她也不是沈璃雪,代替不了她的位置!” 秦君昊的声音虽尖锐,语气却有些软化,苏雨婷的气也消去不少,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秦太子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沈璃雪呆在相府不出来,身边又有暗卫保护着,无论是太子,还是我,想接近她都难如登天,若换作是她的庶出妹妹,就完全不同了!” “你的意思是?”秦君昊眸光一凝,隐隐猜到了苏雨婷的打算。 “太子殿下纳了沈采去为侧妃,以姑爷的名义进入相府,沈璃雪以为你不再纠缠她,定会降低警惕,太子就可趁机亲近美人了!”以秦君昊的阴险与无耻,苏雨婷相信,只要他沾上沈璃雪,就会死缠着不放,沈璃雪失了清白,嫁往南疆,她就是不费吹灰之力,除去了最强的情敌。 “主意真是不错!”秦君昊点点头,目光望向头顶的帐幔,利眸中涌上几分阴冷,苏雨婷的计策总是出其不意,让人防不胜防,够狠也够绝! “太子可想见见沈采云?她也是个美人,绝不会辱没了太子殿下。”见秦君昊敛眸沉思,苏雨婷急忙趁热打铁,将沈采云推荐给他。 “让她进来吧!”苏雨婷计策中要用到这位沈璃雪的庶出妹妹,秦君昊还是有几分兴趣见见的。 苏雨婷心中一喜,挑开帘子轻唤一声,沈采云身形款款,像一朵艳丽的云彩,轻轻飘进内室。 秦君昊侧目看向来人,饱满的额头,圆润的下巴,樱红的嘴唇微微地抿着,美眸清若秋水,灿若朗星,还隐隐含着淡淡的哀愁,眼睛猛然一亮。 相府家宴上,他只注意了嫡女沈璃雪和沈盈雪,没想到庶出千金也是这么美丽迷人。 “采云参见太子殿下 !”沈采云走到内室中央,扶风弱柳,盈盈行礼。 “沈小姐不必多礼,请坐!”秦君昊温和的笑容,为他普通的面容增添了几分俊逸。 “多谢太子殿下!”沈采云站起身,袅袅婷婷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美眸不着痕迹的打量秦君昊,相比东方皇室的年轻一辈,秦君昊的相貌确实普通了些,不过,他在南疆身份高贵,才思敏捷,武功虽然比安郡王差了点,也很是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她跟了他,可以远离青焰的流言蜚语,在新的环境开始新的生活,不会再被人欺压,嘲笑…… 沈采云估量秦君昊时,秦君昊也在悄悄打量她,容颜美丽,听闻她的琴技进了前三,出口成章对上东方湛的对子,身份虽不高贵,才华确是不错,纳她为侧妃,又能接近沈璃雪,一举两得。 秦君昊,沈采云互相欣赏,苏雨婷心中暗笑,轻咳一声:“内室有些闷,我去院子里乘乘凉,你们慢慢聊!” “苏小姐可需要茶水?”秦君昊也想进一步了解沈采云,对苏雨婷的识趣很欣慰,漫不经心的询问一句。 “我会招呼好自己的,你们聊吧!”苏雨婷转过身,微笑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慢腾腾的走着,悄悄将一样东西扔进燃烧的香炉。 秦君昊和沈采云各取所需,合作的可能性很大,但沈采云是聪明人,洞察力极高,万一她看穿了秦君昊的凶残本性,绝不会再冒险成为南疆太子侧妃。 苏雨婷找沈采云,是为脱身,如果沈采云反悔,离开秦君昊,秦君昊肯定还会再找她的麻烦,只有将沈采云绑到秦君昊身上,她才能彻底脱离秦君昊的威胁。 沈采云在青焰名声尽毁,绝对找不到好婆家,让她去南疆做侧妃,是给她指了条出路,虽说这条路有些难走,但也是路,至于她去南疆后会有什么样的生活,不在苏雨婷的考虑范围。 熏香缓缓燃烧,升腾的淡淡香气慢慢将整个房间笼罩! 沈采云是来试探,考察秦君昊的,隐晦的言谈举止间,能洞察一个人的性情与品质 。 一开始还好,秦君昊言语礼貌,性子纯良,但随着与他的深入交谈,沈采云敏锐的察觉到,秦君昊有些不对劲,明明是件很小的事情,解决方法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傲气与漠视。 是他常年的高贵身份,养成了这种习惯吗? 沈采云微微皱眉,想想以后的高贵身份,荣华富贵,她不愿轻易放弃,正准备再暗暗旁敲侧击一番,突然感觉到身体发热,嗓子渴的难受,悄悄解开领口的扣子,还是热,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不解渴,把整杯茶都喝光了,仍然渴。 怎么回事? 沈采云疑惑间,一股热流突然从小腹窜起,强烈的酥麻和燥热轰的一声,像烈火般腾起,瞬间席卷全身,身体一软,沈采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大脑混沌一片,张张嘴想喊人进来,没料想发出来的却是呜咽婉转的妩媚低吟。 “你怎么了?”秦君昊一怔,看着沈采云嫣红如霞的美丽小脸,听着她如小猫般的呜呜咽咽,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面色铁青,他的重伤还没好,根本没有精力做那种事情,苏雨婷给沈采云下**,是想为难他吗? 气愤间,秦君昊正欲呼唤苏雨婷,突然感觉他的身体也燥热起来,嗓子干渴,满满的**充斥全身,女子妩媚的低吟响在耳边,清澈的眸中蒙着浓浓的**,让他很想一把扯过来,压在身下狠狠发泄发泄。 **很烈,沈采云这种青涩小女生,根本抵抗不住那一波一波的火热侵袭,两只小手无意识的将外衣,中衣扯开,露出里面粉色的肚兜,若有若现的饱满胸脯,让人浮想连翩。 秦君昊全身燥热的难受,眼看着沈采云站起身,迷离着眼眸,跌跌撞撞跑到床边,不但撕扯她自己的衣服,还撕扯他的,他想要阻止,却力不从心,万千愤怒化为一声怒喝:“苏雨婷!” 苏雨婷坐在树荫下,悠闲自在的轻品着香茶,房间中的怒喝声让她微笑着勾起嘴角,秦君昊,沈采云中招了,她当然要去看看热闹。 放下茶杯,苏雨婷袅袅婷婷的走进房间,看着内室大**,衣衫凌乱,眼神迷离,酥胸半露的沈采云,以及衣服破碎,满目愤怒的秦君昊,浅笑:“恭喜秦太子,美人在上,太子在下,传扬出去,也是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不会怪罪到太子殿下身下 !” 秦君昊狠狠瞪了苏雨婷一眼,他也中了**,那狠毒的一眼,不具备多少威胁:“本宫有伤在身,无福消受美人,你把她拖出去,咱们之间的账可以一笔勾销!” 他心脉伤的极重,最少也要休养几个月,若是现在激烈运动,刚刚愈合的伤口定会再次裂开,他可不想再受一次心脉重伤之苦。 “沈采云不懂武功,中的**比殿下深,她的神智根本就不清醒了,会顺着自己的心愿,主动为殿下排忧解难,不必太子殿下劳心劳力,殿下只管好好躺着享受就是了!” 秦君昊一日不碰沈采云,南疆侧妃的位子就有变故,苏雨婷绝不允许这种对她不利的情况出现:“况且,这么个才貌双全的大美人,太子殿下不想及早尝尝味道?” “苏雨婷,若是本宫伤口裂了,你休想再有安宁日子过!”秦君昊冷冷望着苏雨婷,迷蒙的眸中满是震慑与警告。 体内条条恶龙肆意狂暴,险些将他的理智催毁,温香软玉在怀,淡淡的处子幽香飘散,秦君昊意乱情迷,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怀中的妙人。 “太子殿下大可放心,只要你乖乖躺着不动,伤口绝对不会裂的!”眼看着沈采云和秦君昊衣衫尽褪,很快就要开始做那原始运动,苏雨婷轻轻一笑,转身向外走去,最多半柱香,她就可完全与秦君昊划清界线,去追逐她心中的那名男子…… “砰砰砰!”苏雨婷走出内室的瞬间,大开的房门,窗子居然全部关上,外面响起阵阵钉板子声,透亮的房间瞬间暗了下来。 苏雨婷一惊:“不好!”窈窕的身形瞬间来到门口,用尽十层内力,对着房门狠狠踢了过去。 “砰!”坚硬的房门被踢碎,没有看到阳光,而是露出一块铁板,苏雨婷面色阴沉,居然在外面放铁板,可恶! 双手凝聚了十层内力,对着铁板重重撞击。 “砰砰砰!”苏雨婷每挥出一掌,都能将铁板打凹,却怎么都打不烂,淋漓的香汗自额头冒出,她的内力也用掉了一半。 望着那纹丝不动的铁板,心思百转千回,铁板要么是很厚,要么是被人放了好几层,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算计她 ! 气愤间,小腹处突然腾起一股热流,苏雨婷一震,那热流顺着血液,快速漫延全身,自己明明事先服了药丸,怎么还会中**? 苏雨婷颤抖着小手,快速从衣袋中拿出一颗解药吃下,跌跌撞撞的奔到熏炉边,挥手打落了炉盖,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她体内的热力更强了几分,神智也有些迷蒙起来。 深吸几口熏香,熟悉的味道自口鼻飘进,直入肺腑,强劲的药力让苏雨婷的神智更加迷了几分,她不敢确实,熏香里是不是只有她下的**。 解药吃下,她体内的热力居然没有消失,还越来越烈,快速游走在她四肢百骇,让她难以自恃,小手不知不觉的扯开了自己身上的外衣。 头晕眩的十分厉害,苏雨婷竭尽全力用内力压制,但她内力消耗了一半,只撑了片刻时间,就再也压制不住,心神一松,无边的热浪将她的思想袭卷。 迷蒙中,她听到了女子的低吟声,还有男子压抑的低吼,迷蒙的目光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透过那层薄薄的纱帘,她看到她朝思暮想的男子半躺在大**,一名身材妖娆的美艳女子压在他身上,进行着男女最原始的运动。 “沈璃雪!”苏雨婷咬牙切齿的怒喝一声,急步走上前,狠狠将那名压着男子动作的女子扯了下来,她迷离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东方珩是她的,是她的! 驿馆的另一边,沈璃雪、夜千泷、东方湛,东方泓正慢慢走着。 “驿馆的景色真是不错!”沈璃雪来过驿馆,却没仔细看过,夜千泷院子里有些热,他们准备去亭子里纳凉,道路两边种着高高的树,将大半个路面遮掩,阵阵凉风吹来,走在树荫中一点儿也不觉得热。 “如果你喜欢,以后可以常常来!”夜千泷道出一句邀请,目光却是有些黯淡。 “千泷,你在这里,过的还习惯吗?”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夜千泷的下巴尖了些,俊颜也微微有些消瘦。 “还好!”夜千泷点点头,未再多言 。 “小姐,那个是不是小思?”走在沈璃雪后面的秋禾突兀的问了一句。 沈璃雪抬头望去,不远处的小院门口,站着两名丫鬟,这两人她都见过,一人是苏雨婷的丫鬟,另一人就是沈采云的丫鬟小思。 “那是小思,她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微微皱眉:“那个小院里住的是谁?” 夜千泷抬头望了一眼:“是秦君昊!” 东方泓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苏雨婷的丫鬟他认识,那丫鬟在门口,苏雨婷肯定在院内。 “秦太子有伤在身,秦公主在那里照顾,雨婷小姐和采云小姐来拜访秦公主,一起聚到秦太子的院落中……”秋禾聪明的找了最合适的说词,悄悄向沈璃雪眨眼。 “秦太子重伤在身,本宫身为青焰主人,理应前去探望!”东方泓冷冷说出一句,不等沈璃雪,东方湛说话,已大步向前走去。 “皇兄!”东方湛呼唤着,急步跟了过去。 沈璃雪挑挑眉,慢腾腾的走在最后,嘴角微微挑起,好戏应该上演的差不多了。 “太子殿下,湛王爷!”小思和那名丫鬟站在门外,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揉揉额头,睁开了眼睛,看清来人,睡意瞬间消失无踪,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东方泓看也没看两人一眼,大步走进院落。 小思焦急着,正准备高声称呼,给房间里的人一个警示,沈璃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清冷的目光看的她呼吸一窒,瞬间忘记要如何反应,回过神后,东方泓已经到了房门前,开始敲门:“秦太子!”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沈璃雪走上前:“里面没人吗?” 东方湛摇摇头:“无人应声!” 丫鬟就在门口,主子能走得到哪里,东方泓知道人就在里面,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皱了皱眉,他正准备用力敲门,屋内突然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妩媚低吟 。 东方泓一怔,猛然踢开了房门,浓郁的熏香夹杂着奢靡气息扑面而来,东方泓紧紧皱起眉头,目光阴沉着,大步走进内室:“你们在干什么?” 气愤的低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震惊了院中的众人。 沈璃雪踏进房间,慢腾腾的走到内室门口,清冷的目光透过那屋薄薄的纱帘,望向内室,光洁的地面上,凌乱的散着男子,女子的衣物。 沈采云一丝不挂的倒在地上,洁白的身躯上布满吻痕,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双眸微闭,睫毛轻颤,美丽的小脸上带着**过红的潮红,地面冰凉,她却丝毫不觉,兀自躺着,睡的很香。 豪华的大床被帐幔遮掩,半透明的帐幔后,隐约可见一男一女紧贴在一起,动作十分暧昧,秦君昊的怒吼声让两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慌乱的扯过一旁的锦被遮住身体。 “太子殿下,湛王爷!”苏雨婷惊恐的看着内室的两名男子,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肌肤触上强健的肌肤,苏雨婷一惊,低头望去,秦君昊被她坐在身下,坚实的身躯紧贴着她顺滑的肌肤,阵阵热力透过肌肤传入身体,苏雨婷惊呼一声,纤细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弹跳开来,脚下一绊,手中的锦被滑落,玲珑有致的身体在东方泓,东方湛,秦君昊面前一览无余。 东方湛闭了眼睛,快速转过身,急步向外走去,他早猜到内室有事情,却不知道会是这么火辣,否则,他根本不会走进来。 “打扰几位的雅兴了!”东方泓冰冷的目光扫过大**的秦君昊和苏雨婷,眸中没有愤怒,只有无边的冷意,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内室。 “太子殿下,王爷,你们听我解释!”苏雨婷裹了锦被就要追人,沈璃雪轻声提醒:“苏妹妹,你先把衣服穿上再来劝解,这个样子,不雅!” 苏雨婷一怔,愤怒的目光猛的射向沈璃雪,咬牙切齿:“是不是你?” 沈璃雪故做不知的道:“我不明白苏妹妹的意思,只想说,如果你再不劝住太子殿下,他就要走出小院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时间紧迫,苏雨婷来不及穿肚兜里衣,抓过一旁的外衣,胡乱的穿在身上,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急步追了过去,她不在意东方泓的看法,却不想让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否则,她臭名远扬,还如何嫁东方珩。 沈璃雪命秋禾叫来小思,给沈采云穿衣服,她则站在门口,看着院中的热闹。 “太子殿下!”东方泓走出小院的瞬间,被苏雨婷急步追上,挽起了外衣的袖子,将玉臂伸到他面前,白嫩的肌肤上,露出一点暗色的朱砂:“我还是处子之身!” 沈璃雪挑挑眉,看来秦君昊伤的确实很重,两名美人只能消受一名。 东方泓停下脚步,却没看苏雨婷,冷声道:“苏小姐是不是处子,与本宫无关!”一名随随便便就与其他男子上床的女子,再美再好,他也不会要。 “我是被人算计的,房间的熏香有问题!”没人看到苏雨婷下熏香,她准备将事情推到别人身上,博取东方泓的同意,防止事情外传:“若是太子殿下不信,可命人查看!” “苏小姐可有怀疑的人?”东方泓站着没动,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可疑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苏雨婷冰冷的目光透过东方泓,看向沈璃雪。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苏妹妹怀疑我?” “沈璃雪,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我问你,这次的局,是不是你设的?”苏雨婷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 她设局是为将秦君昊和沈采云绑在一起,她好脱身,没料到,沈璃雪察觉了她的计策,将计就计,将她也绑到了秦君昊身边。 “苏妹妹,我今天下午一直和泓太子,湛王爷,夜太子在一起,哪有空设局害你!”沈璃雪挑挑眉,美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其实,这出局,还真是她设的。 沈采云身边那一绯一绿两名丫鬟被她买通,演了一场戏,引苏雨婷去找沈采云,沈采云想要身份地位,苏雨婷也想找个替身,她知道两人定会一拍即合。 “你少狡辩,无缘无故,你来驿馆做什么?”还这么巧的在她设局出事这天来驿馆 。 “来看夜太子,两天前我们就说好今天来驿馆看他,如果苏妹妹不信,可以问问守在他院外的侍卫!”沈璃雪在云园偷听到苏雨婷和沈采云的谈话后,就开始布局,两天前的约定,是为方便今天的计策。 “香炉里的熏香,敢说不是你做的手脚?”苏雨婷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 “我在事后才来到这里,怎么做手脚?”沈璃雪冷冷反问着。 一名侍卫快步走上前,恭声道:“禀太子殿下,香炉里确实有媚香,不过……”侍卫望望苏雨婷,欲言又止。 东方泓目光一凝:“不过什么?” “太医查过香炉后,无意间踩到了苏小姐的衣服,发现衣袋里有媚香残留……”望着东方泓阴沉的可怕的面色,侍卫的声音越来越低。 “不是我下的,真的不是我下的。”苏雨婷急声分辨着:“有人在香炉下了媚香,还堵上了所有的窗子和门,我出不来,才会中药,险些出事,不过,我反抗时,曾把房门砸烂了,殿下快派人查看……” “不必查看了,本宫来的时候,那门好好的,它是被本宫踢坏的!”东方泓冷冷凝望着苏雨婷:“原本我以为你是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子,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做下这种丑事,不但不承认,还找各种理由推脱,本宫看错了你!” 这一刻,东方泓看苏雨婷的目光不再是欣赏与爱慕,而是浓浓的冰冷与厌恶:“既然你喜欢南疆秦太子,本宫成全你们!” 言毕,东方泓推开苏雨婷,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沈璃雪挑挑眉,这次东方泓猜错了,原来的那扇门确实被苏雨婷踢坏了,现在这扇,是东方珩命人换上去的,至于封门封窗的侍卫,也是东方珩派来的。 苏雨婷怔怔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伤心,失望:“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她是放**算计了秦君昊和沈采云,但她中**真的是被人算计的。 “苏妹妹,如果中了**,应该需要……才能解除吧,苏妹妹还是处子之身,就恢复清明,怎么看也不像中了**的样子 。”沈璃雪声音不大,却能让没走远的东方泓听到,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大步前行着,仿佛对苏雨婷完全死了心。 苏雨婷武功高强,洞察力很敏锐,沈璃雪怕她察觉到不对,没有直接下**。 而是让东方珩帮忙,命人在秦君昊的熏香里做了点小手脚,又在苏雨婷的茶水里放了点东西,这两样东西单一的使用某一种,都很普通,不会被人察觉,但两者结合,会让人产生严重的幻觉。 苏雨婷身处秦君昊,沈采云的火辣场景中,产生的幻觉也是这种内容。 东方泓闯进房间时熏香燃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那声惊天动地的怒吼,苏雨婷自然恢复了清明。 “沈璃雪,一定是你在搞鬼!”苏雨婷猛然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射向沈璃雪。 “苏妹妹,敢做就要敢当,不要胡乱将事情推给别人,你敢说香炉里的媚香不是你下的?”沈璃雪迎着苏雨婷的目光望了过去,清冷的眸中,冷光闪烁。 “我……”苏雨婷狡辩的话刚要说出,目光望到沈采云已经清醒了过来,穿着有些破损的衣衫,扶着小思的手站在门口,露在外面的脖颈上,满是吻痕,还伴着青一块紫一块的青淤,纤细的身体弱不禁风,看她的目光,阴冷狠毒中带着气愤与不甘: “苏雨婷,中**后,我虽然神智不清,但你和秦君昊的话,我还是听到了一些,你真是卑鄙无耻!” 事情被拆穿,苏雨婷也不再掩饰,轻哼一声:“你不是一直都想做南疆太子侧妃吗,我成全了你,让你成为名符其实的太子侧妃,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还怪我?” “谁稀罕用这种方法成为侧妃!”沈采云歇斯底理的怒吼,看苏雨婷的目光如利刃,想要将她碎尸万断,秦君昊已经得到了她,绝不会再在意她了,别说是做侧妃,就算他让她做最低微的小妾,她也不得不从,这一切,都是苏雨婷害她的,她倒霉,苏雨婷也休想好过! ------题外话------ (*^__^*)嘻嘻……苏雨婷还没虐完,明天继续…… 104 郡王要洞房 沈采云望着苏雨婷,忽然一笑:“苏姐姐也和秦太子也有了肌肤之亲,算是秦太子的人了,咱们姐妹两人一起嫁到南疆服侍太子殿下,倒是不会孤单!” “我的守宫砂还在,和秦君昊没有任何关系!”苏雨婷笑容阴冷,那个狂妄无耻的贱男人,她避之不及,哪会主动投怀送抱。 “姐姐与秦太子之事,泓太子,湛王爷都看到了,姐姐还想狡辩?”沈采云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况且,姐姐赢得琴技比试的冠军,那份神秘惊喜可是白纸黑字写着,姐姐要嫁秦太子为侧妃。” 沈采云是相府庶女,与秦君昊有了夫妻之实,为了青焰与南疆的邦交,他也会给她一个名份,苏雨婷的侧妃之位,她不需要了,当然要物归原主 。 “沈采云!”苏雨婷的目光锐利如剑刃,攀上秦君昊,就将她踢到一边,真会过河拆桥,她倒是小看这名相府庶女了。 “姐姐因何气愤?”沈采云眨眨眼睛,纯良的眼神要多无辜有无辜,气的苏雨婷咬牙切齿:“那冰弦古琴,万两黄金是重聘,难道姐姐不满意?妹妹我的聘礼若是有姐姐一半,就心满意足了!” 她知道苏雨婷讨厌秦君昊,正因为知道,言语之中才硬将两人捆在一起,奈何不了苏雨婷,就先气她,总之不能让她好过。 苏雨婷冷哼一声,一名小小的相府庶女,身份低微,几千两黄金为聘都是高看了沈采云,至于她,她堂堂温国公府嫡出千金,身份高贵,别说是冰弦古琴与万两黄金,就算秦君昊以整个南疆为聘礼娶她,她也没兴趣嫁。 目光望到沈璃雪站在一边悠然看戏,苏雨婷眸光一凝:“沈采云,设计这场局的是沈璃雪,你与我互相残杀,是中了她的诡计,上了她的当。” 这个贱人抢走她最心爱的男子,她出了事,岂能让这贱人逍遥得意,她很有兴趣看到她们姐妹互相残杀,等她们两败俱伤了,她再出来收拾残局。 沈采云被人算计,心中愤怒,凡是参与这件事情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听得苏雨婷之言,冰冷的目光瞬间射向沈璃雪。 她知道她这位乡下来的大姐很聪明,经常杀人于无形,她和苏雨婷被算计,沈璃雪出现在驿馆,说是巧合,她还真不相信,她要用什么方法来惩罚这位给她带来无限痛苦的‘好大姐’呢? “苏妹妹,想嫁祸于人也请你看看事件,你说局我设的,那么请问,是我让你约采云来驿馆看秦太子的吗?是我让你在香炉中下**的吗?”驳不过沈采云,就将怀疑引到她身上,苏雨婷倒是聪明。 苏雨婷冷冷一笑,美丽的小脸居然浮现几丝狰狞:“沈璃雪,我知道你能言善辩,但在我和采云妹妹面前,你最好收起那副惺惺作态的丑陋嘴脸,没人会相信你说的话!” “我比你们早到驿馆,一直都在另一个院子里看夜千泷,难不成你们以为我会未卜先知,算到你们会来,在这里设下陷阱等你们?” 沈璃雪言词凿凿,说的很是在情在理,沈采云沉默,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事情与沈璃雪无关? 见沈采云的态度开始松动,苏雨婷急声道:“采云,不要上她的当,沈璃雪一直很狡猾,最擅长挑拨离间 !” “苏雨婷,挑拨离间的人是你吧。”沈璃雪直视苏雨婷,目光清冷锐利,一字一顿:“你害采云妹妹失去清白,无颜面对她的指责,就将事情嫁祸到我身上,让我们姐妹互相残杀,你在旁边坐收渔翁之利,你以为世人都是傻子,被你蒙蔽,看不出事情真相吗?” 沈璃雪一语道破苏雨婷的打算,她有瞬间的怔忡,再回神时,看到沈采云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急步走进房间:“秦太子应该快醒了,我去请示请示苏姐姐与我的聘礼!” 沈璃雪有没有暗算她,沈采云并不知晓,但苏雨婷可是真真实实算计过她的,她被迫成为秦太子的人,都是苏雨婷做的恶,她吃亏倒霉,怎么能让害她的罪魁祸首悠然自在。 “沈采云!”苏雨婷一惊,纤细的身体迅如疾风,快速朝逃采云奔去,沈采云想下地狱是她爱慕虚荣,自作自受的想做人上人,她堂堂温国公府嫡出千金,受尽万千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兴趣陪她进地狱。 沈采云初经人事,身体很疼,走路时步子别扭,速度也很慢,苏雨婷瞬间来到她面前,纤长的手指即将抓到她胳膊的瞬间,一只白嫩的小手凭空伸出,打开了她的手,还挡住了她的去路。 沈采云顺利走回房间,苏雨婷恨恨瞪着面前女子,咬牙切齿:“沈璃雪,你可真碍眼!” “彼此彼此,我看苏小姐你也不怎么顺眼,既然咱们相看两生厌,还是不见为好,苏小姐,请回吧!”沈璃雪语气冰冷,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沈璃雪,这是青焰的驿馆,不是丞相府!”苏雨婷冷冷看着沈璃雪,一字一顿,暗嘲她不自量力,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沈璃雪冷冷一笑:“采云和秦太子有了夫妻之实,这是我妹夫的院落,苏小姐还没有接受聘礼,与秦太子没有半分关系,我下逐客令哪里有错?” “好好好 !”苏雨婷一怔,纤长的小手紧紧握起,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美眸中寒光迸射:“沈璃雪,你不要得意的太早,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撂下这句狠话,苏雨婷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看着她快速远去的身影,沈璃雪悠然道:“这句话也是我想送给苏小姐的,苏小姐回去后,可以开始准备嫁衣了,想必不久之后,秦太子的聘礼就会送到温国公府!” 苏雨婷脚步一顿,身体僵了僵,却没有回头,小手紧紧握着,轻轻颤抖,大步走出小院。 “太子殿下!”苏雨婷纤细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小院外,沈采云慌乱的惊呼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殿下伤口裂开了,快请太医!” 守在外面的丫鬟们快速跑去找侍卫,寻太医,整个小院乱成一团。 沈璃雪挑挑眉,激烈运动真让秦君昊的伤口裂开了,难怪刚才院子里闹的这么僵,他都一声不吭,休养了这么多天,刚想愈合的伤口裂开,重受一次伤心之苦,等他醒了,绝不会放过罪魁祸首苏雨婷。 太阳西斜,太医在内室为秦君昊细细把脉,沈采云站在内室门口,焦急的目光频频望向昏迷不醒的秦君昊,他可千万不能死,否则,自己的下半生就要毁了。 几名丫鬟站在外室,随时听侯差遣,不需要别人再帮忙。 沈璃雪瞟了眼躺在**,昏迷不醒的秦君昊,慢腾腾的离开了小院,只是伤口裂开,有太医在,他会吃些苦头,不会死。 “千泷,我先回府了!”沈璃雪站在二门和夜千泷告别。 夜千泷沉下的眸中,闪过几丝哀伤,他知道他留不下她,便将那只小白兔放进沈璃雪怀里:“这是送给你的,有空,记得来看我!” 沈璃雪低头,手中的小白兔也正睁着滴溜溜的眼睛望着她,白色的毛,红色的眼圈,长长的耳朵,胖胖软软的小身体,极是可爱:“放心,我会时常来看你!” 夜千泷站在门口,目送沈璃雪抱着小白兔渐渐走远,清澈的眸中闪过一抹哀伤,一片树叶自枝头吹落,轻轻飘到他肩膀上,夜千泷伸手拂下,抬头望向茂盛的大树,纯净的眸中闪过淡淡的忧伤 。 手伸入衣袖,拿出一把小刀和一块半成品的木头,用心的轻轻雕刻,一刀一刀,刻的很仔细,很认真,看那木像穿的衣服,以及雕好的半边小脸,很像沈璃雪。 沈璃雪抱着小白兔走出二门,踏上青石路刚刚走了几步,看到一名男子背对着她站在郁郁葱葱的树下,宝蓝色的锦衣,挺拔的身姿迎风而立,快要与这自然风光融为一体,可见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沈璃雪脚步微顿,却没有停下,迎着那名男子走了过去:“怎么只有湛王爷一人,太子殿下呢?” “皇兄有急事,先回皇宫了!”东方湛转身看向沈璃雪,温柔浅笑着,温和的眼眸涌上一层暗芒,让人看不透彻:“你是故意引太子与本王前来捉奸的?” 沈璃雪来驿馆看夜千泷,秦君昊,沈采云,苏雨婷三人就出了事,聪明人都会怀疑事情蹊跷。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她本打算带着侍卫,丫鬟们去捉奸的,遇到东方泓和东方湛纯属意外,他们两人身份高贵,亲眼见证苏雨婷的狼狈更具说服力,她便顺水推舟,引领两人去了小院。 “真的不是?”东方湛目光一凝,嘴角微微挑起,对沈璃雪的话将信将疑。 “湛王爷等在这里,只是为了问这件事情?”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东方湛是觉得自己被利用了,等在这里兴师问罪。 “本王站在这里是为看景,遇到沈小姐,纯属偶然!”东方湛望着沈璃雪,梨窝浅笑,温润如玉,温和的目光深邃的让人看不透彻。 “打扰湛王爷的雅兴了,臣女还有事,先走一步,湛王爷请便!”沈璃雪微微一笑,径直越过东方湛,飘飘走向驿馆大门。 清新淡雅的香气随风飘散,不浓不淡,带着特有的处子幽香,让人心神迷醉,东方湛笑容微凝,仔细看向那道纤细身影,却见她已走远,微风轻吹起一角衣袂,在璀璨的阳光中随风轻扬,飘飘似仙。 东方湛嘴角微挑,深邃的眼瞳再次凝了起来,他以为她会一再解释事情与她无关,没想到只说了寥寥几句,澄清了事情就离开,也不怕别人怀疑她,真是潇洒 。 他越来越看不透沈璃雪了。 沈璃雪出了驿馆,转过小弯,走进小巷,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车上挂着圣王府的标志,子默静静站在马车前,见沈璃雪前来,急忙掀开车帘:“沈小姐请!” 沈璃雪踏着小凳走进车厢,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如置春天的清晨与外面的炎热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侧目望去,马车角落里放了好几桶冰块,徐徐向外散着寒气。 东方珩坐在车厢中央的小桌前,端着茶杯品茶,见沈璃雪进来,询问道:“事情了结了?” “了结了大半,秦君昊心脉的伤口裂开了,两名美人只享用了一个,弄出个长长的尾巴待收!”如果秦君昊将苏雨婷也沾染了,她嫁到南疆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偏偏他身体弱,无福消受美人,留给苏雨婷喘息的时间。 苏雨婷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肯定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阻拦下嫁秦君昊,秦君昊最早也是明天苏醒,在他清醒前,沈璃雪要做的就是,破坏苏雨婷所有自救计策。 沈璃雪坐在窗前,与东方珩隔了张桌子,马车开始行驶,车厢里很平稳,没有半分颠簸。 茶香袅袅,热气升腾间,东方珩将一杯清茶推到她面前,漫不经心的望了眼白色宠物,那小家伙正缩着身体,闭着眼睛,竖着两只长长的耳朵,悠然自得的躺在沈璃雪怀里:“你喜欢白兔?” 沈璃雪望望小白兔:“这是千泷送的!”她不好拒绝,就带出来了。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一凝:“这个时间,兔子应该很精神的睁着眼睛,你这只兔子却闭着眼睛,是不是生病了?” “应该不会吧,千泷送给我的时候,它是活蹦乱跳的,大概是累了,在休息!”沈璃雪低头看向怀中的兔子,虽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却不像生病虚弱的模样。 “让我看看!”东方珩如玉的手指揪住白兔的两只长耳朵,将它从沈璃雪怀里提了过来,白兔被惊醒,睁着两只美丽的眼睛,有些瑟缩的望着东方珩,小腿乱蹬着,却逃不开他的魔爪 。 “你会给兔子看病?”沈璃雪看东方珩的目光多了几分兴致。 “略知一二!”在沈璃雪清澈,兴致的目光中,东方珩将白兔捧到窗前,锐利的目光紧盯着白兔,似在仔细查看,突然,手一翻,那团白球穿出窗子,被他狠狠扔向窗外。 “东方珩,你干什么?”沈璃雪怒喝着,快走几步,挑开了帘子:“子默,快停车!” 子默一拉缰绳,马车稳稳停下,看着急步跳下马车的沈璃雪,不解道:“沈小姐,出什么事了?” “白兔被东方珩扔出马车了!”沈璃雪狠狠瞪了一眼挑开帘子,悠然下车的东方珩,快步向回走,白兔刚被丢出来,离的不远。 “是它自己跳出去的,与本王无关!”身后传来东方珩理直气壮的辩解声,沈璃雪冷哼:“你堂堂青焰战神,会连一只兔子都看不住?” “本王只顾着查看它有没有生病,忽略了它的动作,才会让它钻了孔子!”东方珩走上前来,声音中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仿佛意有所指。 狡辩!沈璃雪瞪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沿路寻找白兔,触目所及的路边,都是空荡荡的,没有兔子的踪影,沈璃雪皱眉,兔子被他丢在这附近,怎么会没有? “你就这么在意夜千泷送你的宠物?”东方珩站在沈璃雪身后,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眸中隐有暗芒闪烁。 “兔子是夜千泷的,我准备下次去驿馆时还给他,你把白兔弄丢了,我怎么还?”沈璃雪转身瞪向东方珩,一向清冷的美眸中,居然燃烧着两簇怒火。 “大街上有许多卖白兔的,买一只还给他就可以!”听到沈璃雪的回答,东方珩高悬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心情也好了许多。 “再相似的白兔,也不是他原来那只,意义不一样!”沈璃雪心中愤怒难消,东方珩真是小气,连一只兔子都不放过。 “白兔跳窗的时,马车行驶的很平稳,那小东西不会摔伤,更不会摔死,落地后跑掉了,你才找不到它,说不定它已经原路返回,去驿馆找夜千泷了!” 东方珩扔白兔时,掌握了力道,只是将那碍眼的小东西丢掉,没有杀生 。 “本王命人沿街寻找,再让人去驿馆看看,那只白兔不会出事的!”夕阳西下,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东方珩抓着沈璃雪的手腕,拉她上马车:“咱们先回府,将今天的事情彻底处理完!” 沈璃雪走出了小巷也没有看到白兔的影子,天色渐晚,事情紧急,不能再耽搁,她只能听从东方珩的建议,先回府处理事情,让侍卫们找白兔。 不过,一路上她都静静的坐在马车里,没再理会东方珩。 温国公府,苏雨婷下了马车,急急忙忙奔向温国公夫人的院落,远远的,看到小院了,迫不及待的高声呼唤:“娘,娘,娘……” “怎么了?”温国公夫人正躺在躺椅上休息,听到苏雨婷焦急的呼唤,扶着嬷嬷的手迎了出来。 “娘,快让爹进宫向皇上请旨,为我和太子殿下赐婚!”苏雨婷几步上前,焦急、迫切的急声说道。 秦君昊重伤昏迷,是上天在给自己最后的机会,只要青焰的圣旨一下,她被冠上青焰太子妃的名称,秦君昊有通天的本领,也休想抢走东方皇室的媳妇。 只要她留在青焰,就有摆脱东方泓的机会,更有徐徐图之,嫁给东方珩的时间。 “怎么这么着急?”温国公夫人望着暗下的环境,皱皱眉:“天都快黑了,现在请旨,不太妥当!” “我等不到明天了,必须今天赐婚!”东方泓爱慕她,不会将今天的事情外传,东方湛身为青焰王爷,也是不屑说人闲话的,至于沈璃雪,就算要宣扬下午之事,也要等明天才会有效果。 还有那个狂妄的秦君昊,自己害他伤口裂开,他断不会放过自己,等他醒了,将这件事情捅到皇上面前,她就会被冠上南疆太子侧妃之名,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雨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温国公夫人的面色沉了下来,苏雨婷是她一手养大的,知女莫若母,看女儿的表情,她就知道出了大事。 “这……”苏雨婷犹豫片刻,目光闪烁着,简单扼要的将下午的事情讲述一遍,临了,还加了一句:“这个局是沈璃雪设的,她挖了大陷阱,等我去跳,是我太大意了,才会上了她的当 !” 相府的女儿都不简单,她得罪了沈采云和沈璃雪,她们两人都恨极了她,她又有把柄抓在她们手里,如果她们联起手来对付她,她没多少反抗力,只有惨败的份。 温国公夫人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沈璃雪真是不简单,她的女儿,绝不能败在沈璃雪手中:“我们去找你爹,让他立刻进宫请旨!” 明天,秦君昊,沈采云,雨婷的事情就会传的沸沸扬扬,如果她们赶在今晚,求下赐婚的圣旨,雨婷就不必嫁去南疆,还可反将一军,说别人在污蔑她,借助皇室的威压,制止谣言的传播。 太子是爱慕雨婷的,多年来的感情,不会说断就断,他对她,肯定还有着一丝牵挂,赐婚圣旨一下,他娶雨婷就是铁板钉钉之事,他虽然会有心结,却不会虐待雨婷,因为她还是处子,胳膊上那枚守宫砂是最她清白的象征,她没有对不起太子。 有皇室的镇压,再加上雨婷清白的守宫砂,百姓们谁敢说她和秦君昊有牵连? 目送温国公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苏雨婷长长的松了口气,轻轻擦擦额头的虚汗,漂亮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圣旨一到,她的难题就会迎刃而解,这件事情一过,她定要狠狠教训沈璃雪,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相府客厅,灯火通明,沈明辉面色阴沉,冷冽的目光直视沈璃雪:“你说采云**于南疆太子秦君昊?” “是。”沈璃雪点点头:“我虽未看到过程,却看到采云妹妹一身青淤,不着寸缕,躺在秦太子身边!” 沈盈雪从惊讶中回过神,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嘲讽:“姐姐可真是大胆,居然跑进秦太子的内室,偷看人家闺房之乐!” 沈采云居然**了,哈哈,算她倒霉,自己除了个劲敌,等她回来,定要狠狠嘲讽,还有这个沈璃雪,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要趁机打击打击。 “当时我正在路上散步,听到秦太子痛苦的低吼了一声,我担心有人出事,才会进了房间,不过,泓太子和湛王爷是在我前面进去的,他们径直进了内室,我只在门口望了望 !”沈璃雪将事情变了变,淡淡述说。 沈盈雪不屑的嗤笑:“姐姐,你这谎撒的真是漏洞百出,行闺房之东,哪会痛苦低吼!” “那是因为秦太子的心脉伤口被震裂了,伤口痛,吼声当然痛苦!”沈璃雪望一眼沈盈雪,一副你不知真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模样。 “你……”沈盈雪望着沈璃雪,咬牙切齿。 “璃雪,你的意思,太子和湛王都知道采云**秦太子?”沈明辉沉了眼睑,低声询问。 “不止采云,苏小姐也险些**秦太子!”沈璃雪望望漆黑的夜空:“苏小姐与秦太子有了肌肤之亲,算是秦太子的人了,如果不出意外,温国公现在已经坐马车赶往皇宫,请求皇上为苏小姐做主!” 沈明辉一怔,苏雨婷是皇上内定的太子妃,她的身躯被人看去,贞节未失,清白已毁,不可能再做青焰太子妃。 温国公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舍不得她受委屈,肯定会请求皇上作主,两国联姻,让她做南疆太子妃。 “爹,采云妹妹是您的女儿,出了这种事,您是不是应该进宫请皇上做主,给采云妹妹一个名份!” 沈采云是庶女,她的婚事,沈明辉根本不在意,但占有她的男子是南疆太子,事关两国邦交,也关系到丞相府的名誉,如果沈明辉再坐视不理,不为自己女儿讨个公道,会被人冠上窝囊,无用的臭名。 “姐姐,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还不知道采云妹妹是真**,还是假**,若是真的便罢,若是假的,爹去见皇上要名份,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沈盈雪盈盈说着,心中冷哼,一名姨娘出的低贱庶女,被秦太子临幸是便宜她了,还想要名份,痴人说梦。 “事关采云妹妹的名誉与清白,这种事情我会乱说?”沈璃雪冷冷望着沈盈雪:“我也是爹的女儿,爹犯了欺君之罪,对我有什么好处?” 沈盈雪被说的哑口无言,面色非常难看,却依旧不肯认输:“谁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是为采云妹妹,为整个相府好,你们不信就算了 。”沈璃雪放下茶杯,豪不留恋的起身向外走去:“夜深了,我回房休息,明天大街小巷传满流言的时候,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 沈明辉的面色微微阴沉,沈璃雪虽然不讨他喜欢,但他相信,她很有分寸,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张张口,正欲叫住她仔细问问,一道怯怯的呼唤在外响起:“爹!” 沈明辉循声望去,看到沈采云娇小的身影怯怯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眼圈通红,神情十分憔悴,露在衣服外的脖颈上布满了青淤。 沈明辉早已成亲,有子有女,一看就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面色阴沉的非常可怕:“究竟怎么回事?” “爹,是女儿的错,请爹惩罚!”沈采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颗泪珠溢出眼睑,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失了清白,你还有脸回来!”沈盈雪看着狼狈不堪的沈采云,心里乐开了花,这个贱人,天天和自己做对,终于得到报应了,活该,强占她的南疆太子身份高贵,不是那些低贱的乞丐,已经是便宜她了。 “采云无颜苟活于世,回来看看父亲,了却心愿!”说着,沈采云站起身,视死如归般径直冲向客厅中的石柱。 沈明辉一怔:“快拦住她!” 丫鬟,嬷嬷们就在一边,听到命令,全部蜂拥上前,将沈采云拦了下来,沈采云挣扎着,哭泣不止:“你们让我死,让我死!” 沈璃雪挑眉,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如果沈采云一直哭诉自己的不幸,沈明辉肯定会厌烦,可她什么都没说,将所有错误揽到了自己身上,一心求死,沈明辉反倒不能再责怪她,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真是高明。 “别哭了,爹知道你一向柔弱,**也不能怪你,是南疆太子的错。”沈明辉看向沈采云,眸中难得的露出一丝慈爱:“爹立刻进宫,请求皇上为你讨个名份!” “谢谢爹!”沈采云心中暗喜,面上仍是双目含泪,柔柔弱弱。 见沈明辉转身要走,沈盈雪急步挡在他面前,关切道:“爹,天色已晚,皇上怕是休息了,您还是明天再进宫吧 !”暗中狠瞪哭泣的沈采云,姨娘生的卑贱庶女,要什么名份,做个小妾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沈采云的面色微微有些难看,却没有说话。 沈璃雪轻轻一笑:“盈雪妹妹,今晚圣旨下达,众人会当这是一场才子佳人的幽会,情不自禁才会逾越界线,虽然也会议论,却是一桩美谈,如果等到明天,流言满天飞时再请旨,那是被迫给人交待,流言蜚语会将整个丞相府淹没,采云妹妹名誉受损,身为她的姐妹,咱们两人也好不到哪里!” “璃雪言之有礼,我即刻进宫!”沈明辉淡淡说着,越过沈盈雪,大步向外走去。 沈盈雪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咬牙切齿,贱人,就会坏她的好事。 “多谢姐姐体谅!”沈采云走上前来,抽泣着向沈璃雪道谢,看沈盈雪的目光,暗带了几分冷冽。 “姐妹之间,不必言谢!”沈璃雪轻轻笑笑,目光微凝,苏雨婷不想嫁秦君昊,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温国公进宫请旨赐婚,沈璃雪让沈明辉在这个时间进宫,是想通过他,向皇上讲述事情真相,阻止温国公请旨! 秦君昊,苏雨婷嫁定了。 皇宫御书房,皇帝放下手中奏折,看向温国公:“不知国公半夜前来见朕,所谓何事?” 温国公双手抱拳,俯身行君臣之礼:“禀皇上,微臣是……” “皇上,沈丞相在外求见!”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打断了温国公的话。 温国公皱皱眉,他从温国公府一路走来,有些不顺,先是坚固的车轱辘坏了,换轱辘,再是一名小贩的东西洒了满地,慢腾腾的捡拾着,半天才捡完,好不容易进了御书房,还未向皇上陈清赐婚之事,沈明辉又来了,事情有些不对。 皇帝犀利的目光微眯,深更半夜,沈明辉又来干什么?心中疑惑,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冷声道:“宣!” 太监的尖细嗓音一道道传下,沈明辉走进御书房,看到房中的温国公,目光一沉,温国公还真来御书房见皇上了,幸好他听了璃雪的建议,连夜赶来皇宫,维护自己的女儿,否则,有温国公这爱女的父亲做对比,他的冷漠无情,定会惹人闲话 。 沈明辉一撩衣摆,直接跪到皇帝面前:“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恕罪!” 温国公一惊,猜到了沈明辉接下来要说的话,正欲出言阻止,皇帝已先开了口:“沈丞相此话怎讲?” “回皇上,微臣小女采云,下午时分在驿馆**秦君昊秦太子,是微臣管教不严,给青焰丢了脸,臣愿领罚!”沈明辉没有说秦君昊半分不是,也没有请求皇上为沈采云做主,将所有错误揽到沈采云身上,是和沈采云用了同样的计策,置之死地而后生。 皇帝一怔,随即微笑:“朕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年轻人嘛,年少气盛,总会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采云与秦太子两情相悦,嫁给南疆太子做个贵人无可厚非!” 沈采云在皇帝眼中就是个微不足道的人,嫁谁都一样,当朝丞相前来请求,他一句话的事情,自会允许。 “多谢皇上!”沈明辉心中欣喜,听皇上的意思,让采云做贵人,以她庶女的身份,嫁秦君昊为贵人,已经很抬举她了,采云**是因祸得福。 “恭喜沈丞相了!”温国公呵呵笑着上前恭喜。 沈明辉笑着回礼:“同喜同喜,苏小姐嫁秦太子为正妃,采云为贵人,她们姐妹两人在南疆,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 温国公的面色瞬间变的惨白,悄悄看向皇帝,皇帝微笑的面容果然阴沉下来,犀利的目光如同利剑,冷冷锁定沈明辉。 温国公勉强笑笑:“沈丞相……” “温国公,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也舍不得采云远嫁,不过,她已经是秦太子的人,舍不得也没有办法,苏小姐清白身躯被秦太子看去,相当于打上了秦太子的烙印,为了她的幸福着想,温国公再舍不得,也要狠下心肠舍得!” 沈采云的事情解决,沈明辉还得了皇帝赞扬,心情很不错,就像多年好友一般,苦口婆心的劝解温国公,没看到皇帝的面色越来越阴沉,犀利的目光也从沈明辉转到了温国公身上,嘴角轻轻扬起,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 “赵公公,派人去驿馆,将采云之事告知秦君昊 !”皇帝冷冷命令着,秦君昊强占他臣子的女儿,他做主将那女子赐给他,并不过份。 门外太监应声离开,沈明辉心中喜悦:“多谢皇上,微臣告退!”身为青焰丞相,他敏捷的察觉到房间中的气氛有些不对,沈采云的事情已经解决,他也不想再多留,识趣的告辞离开。 沈明辉走出房间,暗暗松了口气,房间的气氛真压抑,皇上钦点的太子妃,被秦君昊捷足先登,他当然会气愤,望着窗子上映出的那道跪地身影,轻轻摇摇头,温国公怕是要受罚了。 “苏雨婷失了清白,你怎么不说?”皇帝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冷冷望着跪在地上的温国公,犀利的眸中,寒意迸射,想让他东方皇室戴绿帽,娶一名已经失贞的不洁女子吗? “回皇上,微臣此次进宫,就是请求皇上取消太子殿下和雨婷的婚事,雨婷贞节尚在,但她被人看了身子,配不上太子殿下了!”温国公特意加重了贞节尚在四字,暗暗观察皇上的反应,心中十分恼怒,沈明辉来的可真是时候,把所有事情都捅了出来,他再求赐婚圣旨,就是自寻死路。 皇帝淡淡答应一声,目光犀利:“秦君昊也是太子,雨婷嫁他不亏,温国公可以为雨婷准备嫁妆了!” 温国公还怀有一丝希望的心,瞬间沉到谷底,皇上这是放弃雨婷,同意让她嫁到南疆了,这怎么可以! 竹园,沈璃雪坐在窗前,听着暗卫禀报温国公失魂落魄的出了皇宫,苏雨婷听到消息,又吵又闹,嘴角微微上翘,沈明辉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将事情捅了出来,这一次,苏雨婷是非秦君昊不嫁了。 “虽然还没下圣旨,苏雨婷也逃不过和亲的命运!”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如玉的手指轻触茶杯。 “希望苏雨婷能记住这些教训,不要再天天想着算计我。”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如果苏雨婷再起恶念,她会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阵阵冷风吹过,沈璃雪看看繁星点点的夜空,侧目看向东方珩:“夜深了,你回圣王府休息吧” “今晚不回去了!”东方珩放下茶杯,抱着沈璃雪走向床边:“白天你观摩了别人洞房,不如咱们也试试!” 105 连哄带骗的强吻 沈璃雪身体一僵,睁大眼睛看着东方珩:“你不是说真的吧?” “本王像在说笑?”东方珩缓步走到床前,将沈璃雪放在**,伸手去解她的衣带,如玉的手指在烛光中泛着朦胧的光晕,映着他俊美无筹的容颜,如梦似幻。 沈璃雪伸手抓住东方珩的手,急声道:“这种事情不能试。” “为什么不能试?”东方珩挑眉看着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 “我还没有及笄!”沈璃雪记得古代女子要十五岁及笄后才能嫁人,及笄前还是小女孩,不能行夫妻之礼! “沈采云比你小一岁多,已经成了秦君昊的人!”东方珩拿开沈璃雪的手,如玉的手指一勾一扯,她湘裙的纽扣被他解开一颗,露出纤细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沈璃雪呼吸一顿,再次伸手抓住东方珩的手:“等等,咱们还没有成亲!” “沈采云、秦君昊也没有成亲,放心,我会对你负责!”东方珩淡淡说着,又要解沈璃雪的衣扣。 她紧抓了他的手腕,清冷的眼瞳深处燃烧着两簇怒火:“东方珩,这种事情……早了对身体不好……” “应该不会!”东方珩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思量了一下:“青焰有女子及笄前与男子同房,没听闻她们身体有损。” “这种事情要因人而异,体质不同,结果自然也不一样,但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然后悔莫及!”沈璃雪看着东方珩,一字一顿,目光凝重。 “你虽没内力,身手、速度都极快,体质很好,况且,你还有几个月就及笄了,现在行周公之礼,对你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 东方珩说着,伸手欲解沈璃雪的衣扣,再次被她挡住:“我在青州长大,身体的根基不太好。” “你再阻拦,我就点你穴道了!”东方珩挑眉看着沈璃雪:“你是乖乖让我脱衣服,还是让我点住你穴道再脱?” 沈璃雪手一僵,柳眉紧紧皱了起来,东方珩的武功高深莫测,她空有招式,没有内力,他点她穴道,她根本躲不开,妥协道:“一定要在今晚吗?” “今晚月色很好,良辰美景,不能浪费 !”东方珩将沈璃雪的手拿开,如玉的指尖轻挑,一颗颗纽扣犹如花瓣一般,绽放开来,露出她娇嫩的肌肤,绯色的肚兜。 沈璃雪转头望向窗外,天地间漆黑一片,黑色的天幕中繁星点点,这也叫月色很好? 阵阵微风透过敞开的衣衫吹到肌肤,沈璃雪的呼吸有些不顺畅:“东方珩,在驿馆,我只进了外室,没进内室,什么都没看到!”言外之意,她没看到别人行房。 东方珩没有说话,低沉着眼睑,继续解她的纽扣。 “东方珩,你还记不记得曾经答应过我,给我时间,不会逼迫?”沈璃雪搬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事关她一生幸福,不能草率决定。 东方珩不为所动,眼皮都没抬一下,解开沈璃雪最后一颗纽扣,抬头看了她一眼,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如玉的手指轻轻拽住了她腰间的丝带,只要扯落,就可窥见她玲珑有致的身体。 “我自己来!”沈璃雪一惊,挥手打开东方珩的魔爪,小手抓着丝带装模作样的轻扯:“你顾好自己吧!” “好!”东方珩自自然然的解开腰带,纽扣,脱下白色外袍挂到衣架上,只着一件薄薄的丝质里衣,转身看向沈璃雪。 沈璃雪看着东方珩,咬牙切齿,当着她的面脱衣服,他居然脱的那么自然,没有半分别扭,这外衣还是她自己脱吧,不要让东方珩碰了。 纤手一扯,丝带解开,水绿色的云绫锦自沈璃雪身前轻轻滑落。 微暗的烛光下,天蓝色的帐幔中,沈璃雪肌肤赛雪,发丝如墨,墨色的眼瞳犹如古井,盈盈幽幽,绯色的肚兜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两团雪团在肚兜内若隐若现。 东方珩呼吸一窒,气息刹那间变了变,如玉的手指轻抚上沈璃雪美丽细腻的小脸,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小腰,将她拥进怀中,温柔的轻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 肌肤相贴,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渗到肌肤,沈璃雪僵硬了身体,微微偏过头去,脸色熏红着,不敢看东方珩。 白嫩的小手顺着他的胸膛慢慢上移,轻轻攀上他的脖颈,右手两指之间闪烁出一道银光,一枚细细长长的银针突现。 东方珩不知危险来临,全神贯注的轻吻着美人,沈璃雪诡异一笑,银针对着东方珩的穴道快速刺了下去,他武功高,她打不过,只好先用美人计迷惑他,然后采用偷袭之法,银针刺穴,让他昏睡。 “啊!”右肩突然传来一阵疼痛,银针在触到东方珩肌肤的瞬间停下,沈璃雪痛呼着,低头望去,却是东方珩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浑圆的小肩膀上浮现两排清析的牙印。 “东方珩!”沈璃雪瞪着毫不自觉,依旧在轻吻她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他是属什么的,随随便便就咬她。 东方珩对沈璃雪的气愤视而不见,如玉的手指轻触上她的后背,弹性的肌肤,顺滑细腻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指尖轻轻捏住了她后背的肚兜带子。 沈璃雪纤细的身躯猛然一颤,如雪的肌肤染上一层粉红色,如果肚兜带子扯开,她就彻底春光外泄了! 沈璃雪目光一凝,细细的银针快速对着东方珩的穴道扎了过去。 手腕突然一痛,沈璃雪的动作猛然顿下,针尖轻抵着穴道,却再也动不了半分。 在沈璃雪惊讶的目光中,东方珩捏着她的手腕举到面前,望着那枚细长银针,他目光清明,不见半分**,嘴角轻轻扬起,勾勒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你想干什么?”声音低沉,平静无波,让人听不出他的真正情绪。 见东方珩略带兴致的看着她,往日锐利的眼眸有一团浓雾聚集,沈璃雪蹙了蹙眉,有些恼怒的道:“你太心急了,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作主张!” 东方珩忽然倾身,将沈璃雪压在了**,如玉的大手紧按着她的手腕,将她固定在他和大床之间,墨色的眼瞳中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声音有些暗哑:“我明明征询了你的意见的 !” “我又没说同意……”沈璃雪身不能动,泰山压顶的气息将她笼罩,她快要不能呼吸,瞪着东方珩,压下心慌,怒问道:“你要干什么?” “良辰美景不容错过,我早告诉过你我要做什么!”东方珩凑到沈璃雪耳边,低低说着,忽然俯下脸,性感的薄唇准备无误的覆上了她的唇,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余地。 沈璃雪一惊,唇瓣传来清凉的感觉刹那间直击心脏,身体颤了颤,双手用力想要挣开,却被东方珩紧紧按着,纹丝不动,她想侧脸,唇却被他紧紧噙住,腿和身体都被他紧紧压住,她动不了半分,紧抿着嘴唇,恼怒的瞪着东方珩。 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中突然闪过一丝诡异光芒,在她唇上猛然一咬。 沈璃雪吃痛,紧抿的唇瓣张开,东方珩趁机而入。 这一吻带着疯狂的味道,如狂风暴雨袭来,骤然将沈璃雪的三魂七魄撞了个支离破碎,理智和恼怒轰然倒塌,脑海一片空白,心思漂浮,呼吸急促着,心跳险些骤停。 不同于醉仙楼外蜻蜓点水般的唇唇相触,东方珩的松香气息充斥在沈璃雪唇瓣内外的每一处,疯狂,激烈的吻让她险些承受不住,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头有些晕眩,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发的绵软。 望着沈璃雪迷蒙的眼瞳,微皱的眉头,因呼吸不畅微微发红的小脸,东方珩慢慢松开了禁固,强劲有力的臂膀环抱着沈璃雪柔软的身躯,慢慢收紧,疯狂,激烈的吻也变的轻柔起来,如春风细雨飘落,轻轻柔柔,温暖的感觉让她如置温暖的阳光下,暖暖洋洋。 沈璃雪在东方珩的温柔中渐渐沉醉,由开始的抵触,反抗变成生涩的回应。 东方珩身体一震,眼瞳深处隐隐闪过一抹笑意,双臂再次收紧,不知不觉间再次加深了这个吻,温柔似水,缠缠绵绵,让人深深迷醉。 若有似无的松香气息将她重重包围,沈璃雪温软的身体渐渐瘫软在东方珩怀里,头脑发昏,几欲窒息,轻浅的喘息变为暧昧的低吟,她美丽的小脸染上一层蔷薇色,用力去推东方珩:“东方……珩……” 东方珩离开沈璃雪唇瓣少许,深深的凝视着她,墨色的眼瞳深处,似有两簇火苗在燃烧 。 沈璃雪樱唇微张着,大口喘息,迷离的眼瞳慢慢恢复清明:“东方珩,你吻够了没有?” “还没!”东方珩忽然低头,又吻了下来。 沈璃雪头偏向一边,双手扶着东方珩的肩膀用力向外推:“你再继续……我就要窒息了!” “那我们做点别的事情!”东方珩目光幽深,轻轻扯开了她肚兜的带子。 后背一松,身上的肚兜在胸前飘飘摇摇,仿佛随时都会掉落,沈璃雪怒瞪着东方珩,他真的打算今晚和她洞房。 沈璃雪面色绯红,双眸含春,即便怒视,眼里也没有半丝震慑,眸光盈盈,更让东方珩心动,低头再次吻上了她有些红肿的鲜红唇瓣。 屋内温度骤升,暖暖融融,屋外夜色沉静,寂静无声。 在沈璃雪再次要窒息的时候,东方珩终于放开了她,沈璃雪已经说不出话,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目光飘渺着,小脸绯红,看的东方珩再次心神荡漾,目光急忙看向一边,重重喘息着,深邃的眼瞳深不见底,仿佛在强行压制什么。 香软的身体柔若无骨,抱在怀里极是舒服,东方珩不想放开,双臂不知不觉间又紧了紧,埋首在沈璃雪馨香的颈项处,他贪婪的呼吸着独属于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如玉的手指轻触她的后背。 胸前肚兜晃动,仿佛随时都会掉落,沈璃雪身体猛然一僵:“东方珩!” 东方珩没有答话,双手在她背后继续动作,片刻后,肚兜带子全部系好了。 沈璃雪又是一怔:“东方珩!”他不是想和她洞房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东方珩侧躺在沈璃雪旁边,拿过一件薄薄的里衣将沈璃雪玲珑的身躯包裹住,看沈璃雪的墨色眼瞳幽深似潭:“你不是说及笄之前……对身体不好吗?” 沈璃雪一怔,她随口编的理由而已:“你不是不相信吗?” “你是说,咱们可以继续?”东方珩俊美无筹的容颜再次逼近,深邃的眸中隐隐染了一层情意 。 沈璃雪一惊,急忙将脸埋进被子里:“夜深了,睡吧!”不洞房,再好不过,她哪会送上门去任那只腹黑神宰割。 紧拥的被子被东方珩扯开,强劲有力的臂膀将她香软的娇躯紧紧环住,淡淡的松香将她重重包围,耳边响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上发,东方珩低沉,暗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嗯,休息!” 东方珩抱她很紧,沈璃雪的呼吸有些困难,几次想让他放松手臂,但想到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到了嘴边的话,她迟迟没有说出口,万一他再心性大发,她可招架不住。 头顶上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沈璃雪抬头望去,东方珩微闭着眼睑,已经睡着了,年轻的容颜在烛光中更显俊美,沉睡的他少了平时的冷酷与凌厉,面部线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 沈璃雪试探着,将东方珩环抱她身体的胳膊,一点一点儿慢慢向外推,她所处的小小空间,渐渐变大,呼吸顺畅了许多。 深吸几口气,沈璃雪望望睡着的东方珩,正准备他的胳膊拿开,脱离他的禁固,不料他松着的胳膊突然收紧,她再次被他紧紧圈进怀里。 沈璃雪香软的娇躯紧贴着东方珩强健的身体,美丽的小脸触上他光裸的胸膛,他的心跳仿佛加快了几下,睫毛也轻轻颤了颤。 沈璃雪处在气恼中,没察觉到任何不对,望着东方珩安静的睡颜,咬牙切齿,睡着了还这么霸道,真是可恶! 挣不开,走不掉,沈璃雪只能认命的窝在东方珩怀里休息,淡淡松香萦绕鼻端,阵阵困意快速袭来,迷迷糊糊着,沈璃雪进入梦乡。 朦朦胧胧中,沈璃雪感觉小脸上传来一阵酥酥麻麻,好像有气息喷洒在脸上,又似清风拂过,她困意正浓,无心理会,侧过脸,继续睡,不料那酥麻的感觉从小脸移到了脖颈上,再到锁骨,前胸,隐隐还有下移的趋势。 沈璃雪不耐烦的挥挥手,气息清风顿时消失无踪,她正准备翻个身,继续睡,身上突然一沉,双唇被噙住,水润的触感透过唇瓣直冲脑海 。 沈璃雪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东方珩无限放大的俊颜映入眼帘,昨晚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涌进脑海,沈璃雪咬牙切齿,美眸中怒火燃烧,转头避开他的吻,怒斥道:“东方珩,天都亮了,你不上朝吗?” 沈明辉除了特定的休沐外,每天都会早早上朝。 “本王有伤在身,皇上特准不必每日上朝!”东方珩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眸光温暖如水。 “我饿了,要起床用膳!”沈璃雪被他看的很不自在,随口说了个理由,想与他拉开些距离。 “好!”东方珩没再纠缠,翻身躺到一边,双臂也松了禁固。 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越过东方珩,披着一件白色里衣下了床,来到柜子前拿了套衣服,走进屏风后。 浴桶中热气升腾,沈璃雪沐浴完,换了身衣服,走出屏风,坐到梳妆镜前,猛然发现,镜中的人肌肤赛雪,美眸盈盈,嘴唇嫣红微肿,纤细白皙的脖颈上也布满了点点粉红,就像初晨的草莓。 “东方珩,你是不是故意的?”沈璃雪三两步来到床前,揪着东方珩的衣服用力摇晃,美眸中怒火翻腾。 东方珩睁开眼睛,清明的目光扫过沈璃雪微肿的唇,脖颈上的粉红吻痕,深邃的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吻痕很轻,无伤大雅!” 沈璃雪咬牙切齿,再轻也是吻痕,她这副模样,怎么能出去见人:“圣王府应该有消肿的药,你回去给我拿些过来。” “最多两三天,吻痕就会消,不必用药!”东方珩淡淡说着,轻轻翻过身,闭眼休息。 沈璃雪微怔,望了望空荡荡的小手,她明明抓的很紧,那衣领居然还能悄无声息的抽离,东方珩的武功的确高深莫测,他又是个腹黑神,再逼问下去,估计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恨恨的瞪了东方珩一眼,沈璃雪找出一方面纱戴上,遮住了唇和脖颈,对镜打量无不妥之处,快步向外走去。 “这么神神秘秘的,你要去做什么?”东方珩翻过身,修长的身躯半躺在**,凭添几分慵懒与清华,深邃的目光紧随着沈璃雪 。 “找药!”沈璃雪快步前行,头也不回的回答着。 东方珩蹙了蹙眉:“让丫鬟去拿就可以,你何必亲自跑一趟?” “我喜欢亲自去!”沈璃雪皱眉,让丫鬟拿消肿药,她们肯定会浮想连翩,再聪明些,能猜到事情真相,她可不想让事情闹的满城皆知。 沈采云身上满是青淤,她嘴唇微肿,脖颈上只是淡淡的粉,没有痛感,东方珩还算温柔。 辰时(早晨七点到九点)末,相府众人都已用过早膳,各司其职,沈璃雪小心翼翼的避过丫鬟,嬷嬷,进了药房。 相府有府医,药房里的药十分齐全,治伤药,疗养药,大补药应有尽有,不过,那上面并没有直白的写着药的作用,而是是标着药的文雅名字,什么五石散,麻黄汤,升白丸。 沈璃雪对古代的药并不精通,望着柜子里放的各种瓶瓶罐罐,微微皱眉,这么多药,哪个最有效? “左手边第二个!”淡漠的声音突然响起,沈璃雪一惊,回头望向来人,紧紧皱眉:“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怕你出事!”东方珩淡淡回答着,眼睑轻轻沉下。 “这里是相府,我的家,我能出什么事?”沈璃雪撇撇嘴,不以为然。 “既然是在家,你干嘛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东方珩挑眉看着沈璃雪。 “我还没出嫁,身上有吻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沈璃雪辩解着,拿起左手边第二瓶药,仔细审视:“这瓶药真的最有效?” “嗯!”东方珩望着那瓶子上标的标记,深邃的眸中隐带了一丝笑。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东方珩,沈璃雪相互对望一眼,纵身跃出窗子,快速消失在明媚的阳光中。 房门推开,相府府医走了进来,放下药箱,对着医书浏览柜子里的药材,目光落到空缺的位置,皱皱眉,谁把那瓶半成品的药拿走了? 离开药房,沈璃雪快速来到池塘边,摘下面纱,以水为镜,将药均匀的抹在脖颈的草莓上:“东方珩,药多久能起效?” “一刻钟吧 !”东方珩站在假山旁,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深邃的目光望向湛蓝的天空。 一刻钟,药效确实够快!沈璃雪抹完药,仔细审视水中倒影,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她脖颈上的草莓没有半点消失的痕迹,好像还越来越鲜亮:“东方珩,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怎么会,这种药确实最消肿化淤……你瓶子上除了药名,还写了什么?”东方珩好像才看到一般,仔细审视瓶子上的标记。 沈璃雪也看向瓶子:“好像是个标记!” “是半成品的标记!”东方珩挑眉,眼瞳深处隐隐暗带了笑意。 沈璃雪一怔:“什么意思?” 东方珩皱着眉,目光深邃:“这瓶药药材不全,发挥不到成品的作用,更有甚者,全有副作用!” “副作用是什么?”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珩。 东方珩望望她脖颈上的鲜红草莓:“抹不去红肿,还能让红肿持久保持……” “东方珩!”沈璃雪咬牙切齿,愤怒的小拳头对着东方珩打了过去,吻痕是他弄的,药也是他选的,他早就预谋了让她一直留着那吻痕。 “与我无关!”东方珩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眸中隐有笑意闪烁。 “少撒谎!”沈璃雪愤怒,另只手臂对着东方珩招呼过去。 东方珩挡下沈璃雪的攻击,轻松将她禁固在怀里,墨色的眼瞳盈满正色:“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我及笄后成亲是吗?免谈!”看着头顶上方的英俊容颜,沈璃雪咬牙切齿,挣脱束缚,再次挥拳打了过去。 “姐姐,安郡王 !”清灵的女声传来,沈璃雪动作一顿,侧目望去,沈盈雪一袭紫色烟萝裙,笑意盈盈,一臂吊在胸前,一臂垂在身侧,袅袅婷婷的前行着。 身穿宝蓝色锦衣的东方湛走在沈盈雪旁边,温柔浅笑,温润如玉,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安郡王,沈小姐!” “湛王爷!”沈璃雪推开东方珩,伸手去扯面纱,却悲剧的发现,面纱被她扔在池塘边了。 沈璃雪微肿的唇瓣,脖颈上鲜艳的草莓清析的落入东方湛眼中,微笑的目光一凝,却没有多言。 “姐姐,你脖颈上,是怎么回事?”沈盈雪惊声高呼着,美眸中满是愤怒与幸灾乐祸,她是处子,也略懂些男女之事,刚才安郡王和沈璃雪紧紧抱在一起,很是暧昧,她猜测这是安郡王在沈璃雪脖颈上留下的痕迹。 淡淡的粉色,说明安郡王对她很温柔,沈盈雪气的眼睛冒火,不过,她身旁这位湛王爷,应该会对沈璃雪死心了,不会再与她对赏着诗词,突然想吃梅花糕,(竹园常备梅花糕),也不会走着走着,突然拐到这边来喂鱼…… “蚊子咬的!”沈璃雪悄悄瞪了东方珩一眼,冷冷回答着。 东方珩嘴角扬了扬,没有说话。 “相府四处都放了防蚊的香料,姐姐怎么会被蚊子咬?”沈盈雪看着沈璃雪脖颈上的鲜红草莓,步步紧逼:“这么大的红肿,一般的蚊子也是咬不出来的!” “竹园环境差,香料放的少,进了一只大蚊子,我去药房向府医要些药,防蚊除蚊,妹妹,湛王爷请便!”说着,沈璃雪越过东方珩,大步向竹园走去。 东方珩没有再追上去,目送沈璃雪窈窕的身影走远,他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低沉了眼睑,转过身,缓步走向府外。 暖暖的阳光中,东方珩缓步前行,白色衣袂轻轻飘飞,背影美的如同诗画一般,沈盈雪痴痴的看着,久久回不过神。 东方珩修长的身影走进阳光中,消失不见,沈盈雪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美眸中染了点点伤感,如果没有沈璃雪,这么完美的男子就是自己的夫君。 幸好湛王也是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才俊,身份高贵,自己嫁他,也不算辱没了自己的才学与美貌 。 沈盈雪露出一个自以为美丽迷人的笑,转身看向东方湛,却见东方湛已经不声不响的走远,宝蓝色的锦衣在金色的阳光中格外显眼:“湛王爷,你要去哪里?”声音娇娇俏俏,饱含着无限委屈。 “本王有事要处理,改日再来看二小姐!”东方湛径直前行,头也不回的回答着,温和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敷衍。 沈盈雪狠狠瞪着他远去的身影,美眸喷火,咬牙切齿,刚才他明明说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专门过来看她,现在居然又说有事情要处理了,这种破借口,骗谁啊? 他在雪园坐了一坐,就找各种理由出来逛,他走着走着,突然说闻到了梅花糕香,循香走来竹园,看到池塘边的两人,他又不想梅花糕了…… 呵,他找这么多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想见沈璃雪吧! 那个贱人,就那么大的魅力,让东方珩,东方湛都对她这么迷恋?不要脸的狐狸精,就会勾引男人,尤其是,喜欢勾引她喜欢的男人。 她是堂堂正正的相府嫡出千金,青焰第一美女,又有做太尉的外公,能将沈璃雪这个乡下来的贱人甩出十万八千里,凭什么沈璃雪能得这么多优秀男子的青睐,她却不能? 呵呵,沈璃雪能得安郡王,湛王喜欢,能在自己面前洋洋得意的炫耀,是因为她有漂亮的脸,纯洁的身体,如果毁了她的脸,或毁掉她的纯洁,她就没资本这么得意了! 沈盈雪看着竹园的方向,阴阴的笑着,美眸中闪烁着令人胆战心惊的阴毒光芒。 一晚过去,秦君昊的伤势得到控制,醒了过来,望着青焰皇帝送来的旨意,扬唇冷笑,沈采云赐给他做贵人,无防,他后宫佳丽成千上百,多她一个不多,况且,还能通过她接近沈璃雪,一举两得的事情,他当然不会拒绝。 苏雨婷也送给了他,做正妃,侧妃,随他决定,青焰皇帝倒是大公无私,他也不会辜负皇帝的期望,一定会‘好好对待’那个算计他,害他再次受伤的狠毒女人。 温国公府 温国公夫人阮氏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一步外的温国公,面色阴沉:“事情真的没有转环的余地了?” 温国公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皇上已经否决了太子和雨婷的婚事,虽然没有下旨给雨婷和秦太子赐婚,言语之间暗示,让咱们和秦太子商量着办 !” “雨婷是温国公府唯一的女儿,不能嫁到南疆!”阮氏目光冷冽,言词犀利。 温国公摇摇头:“我又何尝不知温国公府百年基业要靠雨婷继承,她不能远嫁,但皇上的意思,咱们不能违抗!”心中长长叹息,他姨娘,小妾众多,除了阮氏外,居然没人生出个一儿半女,唉,如果有个儿子继承家业就好了,庶出,嫡出都无妨。 “一定还有办法其他的!”阮氏美眸眯成了弯月,眸底暗光闪烁:“雨婷怎么样了?” 嬷嬷微低了头,恭声禀报着:“回夫人,小姐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饭,也不说话,只听到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的摔东西声!” “我去看看!”唯一的亲生女儿,温国公还是很关心的。 “不用!”阮氏皱皱眉,阻下温国公:“雨婷心情不好,暂时不要打扰她,她摔东西,将怒气发泄出来,就没事了!” 她的女儿,她很了解,不服输,更不会轻生,怒气发泄完,雨婷就会冷静下来,仔细琢磨退路。 雨婷阁,内室外室乱成一团,光洁的地面上,散着破碎的瓷器,撕碎的片片古玩字画洒落一地,桌椅板凳也东倒西歪,整个房间狼狈不堪。 苏雨婷摔的累了,靠在床头休息,静下心来思索,美眸中浮上几分凝重,皇帝已经放任自流,等于放弃了她这个准太子妃,她想要摆脱秦君昊,不能再靠皇帝,必须自己另想办法。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赢得琴技比试第一名,又在驿馆被秦君昊看了身体,自己没有资格说不嫁,想要摆脱他,必须让他主动否则这场婚事。 秦君昊阴险毒辣,自己算计他,他肯定怀恨在心,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不过…… 苏雨婷嘴角浮上一抹笑容,秦君昊是南疆太子,唯利是图,只要自己拿出足够吸引他的东西,交换自己的自由,他一定会放手的…… 丞相府 沈采云赐南疆太子为贵人的圣旨下到丞相府,沈明辉笑意连连,重赏了宣旨公公,命人安排庆祝晚宴 。 金姨娘挺着平坦的肚子,喜气洋洋的走进云园内室,看着坐在梳妆镜前细细描眉的沈采云,抑制不住的兴奋:“采云,你成了太子的贵人,咱们娘俩可算熬出头了!” 沈采云被封贵人,心情很不错,但金姨娘的白痴,无知,依旧让她不悦,冷冷回道:“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太子后宫美女如云,我才只是个贵人……” “你可是青焰皇上钦封的贵人,就算为了青焰与南疆的邦交,秦太子也会厚待你!”金姨娘笑意盈盈,分析的头头是道,脑子有些开窍。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也应该知道,苏雨婷会嫁秦太子为妃,还极有可能是正妃,我和她又有些冤仇,同在后宫服侍,她一定会找我麻烦!”苏雨婷是个狠毒又聪明的女子,她不得不防。 “娘相信,娘的采云是最聪明的,苏雨婷不会是你的对手!”金姨娘滔滔不绝的夸奖着,看沈采云,越看越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居然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女儿。 沈采云的心情本就不错,金姨娘连翻夸赞,更让她自信满满:“快开宴了,咱们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站起身,沈采云扶着丫鬟的手缓步向外走去,走过金姨娘身边时,望了一眼她的肚子:“你这身孕几个月了?” “不到两个月!”金姨娘隔着衣服,幸福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满眼笑意:“明年过年后,孩子就会出世!” 沈采云淡淡答应一声,缓步向外走去,她有贵人的身份,相府姨娘们应该不敢对金姨娘腹中孩子动手,但是夫人那里,她没有把握…… 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知道秦太子能在青焰留多长时间,她可能护不了孩子多久了。 竹园,沈璃雪坐在镜子前,望着脖颈上的吻痕咬牙切齿,错用了半成品的药,吻痕不但没有消去,还更加明显,她每次照镜子,那吻都像是刚弄上去的,又被可恶的东方珩算计了一次 。 “小姐,您妆扮好了吗?宴会马上开始了!”门外响起秋禾的催促声。 沈璃雪淡淡答应着:“马上就好!”沾沾盒中的香粉,在粉红草莓上涂涂抹抹,将鲜艳的色泽抹去许多,拿过一件衣领衣裙穿上,将半个脖颈遮住。 对镜仔细望望,确认看不清她脖颈上的吻痕了,沈璃雪方才松了口气,拉开房门,走向宴会厅。 秦君昊心脉重伤,派使者送来不少礼品,沈采云成为贵人,明天就要嫁过去照顾秦太子,相府的庆祝晚宴没有邀请多少人,就几名关系要好的官员,带了家眷,前来庆贺。 沈明辉和雷太尉关系决裂,没有邀请太尉府的人,但雷洪居然带了大批礼物来庆贺。 同朝为官,又是亲戚,雷洪放低了姿态,沈明辉也不好刁难,迎了他进大厅。 沈盈雪坐在雪园梳妆镜前,细细梳理自己乌黑的墨丝,望着镜中令人魂牵梦萦的绝代佳人,嘴角扬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 一张熟悉又令她讨厌的脸出现在镜子里,沈盈雪瞬间回神,美眸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恢复正常,皱眉看向来人:“我不是捎信让你早到吗?怎么这么晚才来?” 雷聪闻着闺房中的幽幽香气,小眼睛内闪烁着点点色光,但这位表妹太出色,他不敢打她的主意,深吸着浓浓的胭脂气息,满眼陶醉的一屁股坐到圆桌旁,拿起盘子里的糕点,丢进嘴巴: “还不是我那父亲,弄了一堆礼物,磨磨蹭蹭的,这才来晚了,雪儿表妹,你急着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沈盈雪诡异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我想送你个绝色美人,你要不要?” 雷聪顿时来了兴趣,小眼睛内色光闪闪:“那人是谁?有多绝色?” ------题外话------ (*^__^*)嘻嘻……折腾完自以为是的沈盈雪,家斗就告一段落,开始新篇章…… 106 渣妹被强,失贞 “我那乡下来的大姐你早见过了,相貌够绝色吧 !”沈盈雪压低了声音,嘴角微挑起一抹阴冷、狠厉的笑。 雷聪一怔,口中糕点瞬间噎在了嗓子里,呼吸被堵,喘不过气,他像吊死鬼一样,一下接一下的翻着白眼,想唤沈盈雪帮忙,却发不出声音,给她使眼色,就是在翻白眼。 沈盈雪美眸中闪过浓浓的厌恶,相貌猥琐,举止无耻恶俗,看着就讨厌,若非为了设计沈璃雪,她才不会理睬这个花心风流鬼。 雷聪用力拍拍胸口,糕点依旧噎在喉咙,手忙脚乱的抓起茶壶倒了杯茶,快速灌进口中,茶水滚热,烫的他嗷嗷直叫。 沈盈雪这才发觉不对,皱眉看向雷聪:“你怎么了?” “没事!”喉咙中的糕点被水冲下,雷聪呼吸顺畅,也能开口说话了,但是嘴巴被烫的麻麻的,快要没知觉了。 “我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沈盈雪目光阴冷,神神秘秘。 “沈璃雪是安郡王的未婚妻!”雷聪挑挑眉,之前,他以为沈盈雪会嫁给安郡王,才敢毫无顾及的调戏沈璃雪,如今,安郡王已经当众表明,会娶沈璃雪为郡王妃,如果他再调戏她,就是公然向安郡王挑衅。 他好色,更怕死! 沈盈雪轻哼,满目嘲讽:“你还真是不聪明,咱们可以设个局,说是沈璃雪勾引你,你不会得罪安郡王,又能抱得美人归,一举两得!” “这……”雷聪有些犹豫,沈璃雪的相貌,真是没说的,比他这个青焰第一美人的表妹不差,那气质,那身段,简直就是人间尤物,他一直都很垂涎,可她又是东方珩指名要娶的女子。 东方珩是谁,赫赫有名的青焰战神,剑起剑落,重伤南疆太子,武功高深莫测,在肃北,以三万大兵大败漠北十万精兵,布局精密,兵法精湛让人暗暗惊叹,这么犀利,冷冽的一个人,他哪里敢得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雷聪思索着,一言不发。 沈盈雪再次皱紧眉头,他不但是个花心风流鬼,还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真是没用:“宴会已经开始了,你到底想好没有?” 雷聪不想白白错过沈璃雪,又不敢得罪东方珩,思索半天,问道:“你能保证安郡王查不到真相吗?” 沈璃雪眉头舒展,诡异一笑:“你不说,我不说,东方珩哪会知道真相 !” “这……让我再考虑考虑!”事关身家性命,雷聪不敢冒然答应。 沈盈雪不悦的瞪了雷聪一眼:“你要快些考虑,在宴会结束前,同不同意都要告诉我一声!” “如果我不同意,你就取消这个计划!”雷聪洋洋得意,他这表妹再聪明,再利害,也有要他帮忙的时候。 “不,如果你不同意,我会把沈璃雪送给其他男人。”沈盈雪森森一笑,傲然道:“表哥,沈璃雪被别人娶走时,别说我没有照顾你!” 雷聪猥琐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以为沈盈雪只找他来合作,没想到还准备了另外的侯选人,心中很是不悦:“你就不怕我将你的计划全抖出去?” “大不了我在事后让表哥尝尝沈璃雪的味道,对表哥来说,这种封口费比黄金白银来的实在吧。”沈盈雪以团扇轻掩着唇,笑的明媚璀璨:“但那时的她已非清白之躯,就算享用了,也多少会有遗憾,安郡王看上的女人,肯定是与众不同的,未来安郡王妃的**,很难得。” 雷聪挑眉看着沈璃雪,这个表妹确实聪明,道理也讲的头头是道,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两道完全相反的思绪在脑海中激烈的挣扎。 “表哥慢慢想吧,我先去宴会了,想出了结果,记得通知我!”雷聪再次沉默不语,没给出确切答案,沈盈雪心中暗骂着窝囊废,面上笑意盈盈,轻摇着团扇,袅袅婷婷的款款前行,走过雷聪身边时,衣袂轻扬着,带起一阵香风。 雷聪微眯着眼眸,深深嗅食着,意乱情迷。 稍顷,香风消失,雷聪回过神,沈盈雪已经走远,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人,矛盾的思想再次激烈挣扎,自己要不要和沈盈雪合作? 沈采云是庶女,做的又是南疆太子的贵人,没什么值得大肆炫耀的,晚宴举办的热闹却且低调,几名要好的官员和沈明辉坐在一起聊着朝中事情 。 几名贵妇,千金和雷氏,沈盈雪围在一处,聊着京城最流行的发簪,耳环,衣料,不时有阵阵欢声笑语传出。 沈璃雪和她们没什么共同语言,独自坐在小桌前,用过晚膳,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茶,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宴会差不多该结束了,沈璃雪站起身,正欲离开,身侧响起一道娇俏的女声:“璃雪姐姐,采云妹妹明天就要出嫁,极少回相府了,咱们姐妹一起敬她一杯吧!” 沈璃雪停下脚步侧目望去,沈盈雪手持团扇,笑意盈盈,轻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沈采萱紧随着她的脚步,轻轻叹息:“四妹是咱们姐妹中最小的,却最早出嫁了,真有些舍不得!” 沈采云低垂了头,轻轻笑着,含羞带怯。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望着沈盈雪,嫣然一笑:“四妹明天出嫁,咱们姐妹确实应该送送行,祝祝福。” “是啊,四妹嫁人后,就轮到大姐了,大姐姐一定要多喝几杯!”沈采萱娇嗔着,从米嬷嬷手中接过酒杯,依次递到沈璃雪,沈盈雪,沈采云手中:“敬四妹妹,干杯!” 四只白瓷的酒杯碰到一起,又快速分开,沈盈雪以团扇轻掩着嘴巴,优雅的喝下杯中酒,沈采萱没遮没挡,径直将酒倒入口中,沈采云以衣袖轻掩了小嘴巴,文雅的轻品着。 “大姐,你怎么不喝?”沈盈雪放下酒杯,盈盈目光看向沈璃雪手中的美酒。 “大姐,酒很香很醇却不辣,你尝尝看吧!”沈采萱也放了酒杯,诉说着美酒的种种好处。 沈采云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端着酒杯,轻品她的酒。 沈璃雪低头望着杯中酒,嘴角挑了挑,没有言语。 沈盈雪挑挑眉,压低声音提醒:“大姐,贵妇千金们都看着呢,为四妹祝福的酒,你不喝不太合适!” 沈璃雪抬起眼睑,眸中瞒是疑惑:“我刚才热茶喝的多了,很饱,这才休息了片刻,没说不喝酒啊!” 沈盈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不自然的牵牵嘴角:“是我误会姐姐了 !” 沈璃雪扬唇浅笑,清冷之中暗带嘲讽:“无妨,妹妹和采云姐妹情深,方才催促,我不会在意!” 一杯酒而已,人家又没说不喝,她居然恶言恶语的置疑,真真是品性问题。 沈盈雪的笑容更加僵硬,见众人略带嘲讽的目光纷纷望来,她心中怒火翻腾,沈璃雪居然当众嘲讽她,贱人贱人贱人,过不了多久,她定会让沈璃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现能喝下这杯酒了!”无视沈盈雪阴沉的小脸,沈璃雪手腕一扬,美酒倒入口中,轻轻咽下,拿出丝帕擦了擦嘴角。 “夜深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们请便!”放下酒杯,沈璃雪转身走向门外。 “姐姐慢走!”看着沈璃雪渐渐远去的身影,沈盈雪的微笑瞬间变的无限狰狞,随便找了个借口,向雷氏打过招呼,她款款前行,走出房间的刹那间,侧过头,悄悄对酒席上的雷聪使了个眼色。 雷聪心神领会,点点头,拿过桌上的酒杯倒酒,饮酒。 夜凉如水,沈璃雪出了宴会厅,微冷的夜风迎面吹来,头脑突然一阵晕眩,脚步踉跄几下,快速扶住了一旁的石柱。 “小姐,你怎么了?”秋禾看出了沈璃雪的不对劲,急步走过来,扶住她的胳膊。 “没事!”沈璃雪摇摇头,头部的晕眩不但没有消除,还更加厉害了,眼眸也变的迷蒙起来。 “看姐姐的样子,是喝多了?”沈盈雪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望着摇摇晃晃的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残妄的笑,瞬间又消失无踪。 “可能是!”沈璃雪眼眸微闭,脚步踉跄,紧靠着秋禾,将身体的所有重量都压到了她身上。 “喝醉酒很难受的,秋禾,你吩咐厨房,给姐姐熬碗醒酒汤来,沈采萱,随我扶姐姐回竹园!”沈盈雪向沈采萱使了个眼色,两人不由分说,将秋禾挤到一边,一左一右的扶着沈璃雪的胳膊,缓步向前走去。 “大小姐 !”秋禾先是一怔,随即快速追了上去,挡住沈盈雪和沈采萱的去路:“二小姐,三小姐,将大小姐交给奴婢吧,奴婢会照顾好她的!” “秋禾是说,我们姐妹两人照顾不了姐姐!”沈盈雪挑眉看着秋禾,美眸中隐有怒火燃烧。 “不是!”秋禾急忙摇头,伸手欲接过沈璃雪:“奴婢觉得,你们都是千金小姐,身份尊贵,不宜操劳,照顾人这种事,还是让奴婢来!” “不必!”沈盈雪挡开秋禾的手,傲然道:“姐姐醉的厉害,最需要醒酒汤,你快去厨房吩咐……” 秋禾眼睛急转,思索着救人方法:“可是……” “秋禾……你去厨房端醒酒汤吧……我头很晕……”沈璃雪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有气无力,思绪很迷蒙,仿佛随时都能睡着。 “大小姐!”秋禾担忧的看着沈璃雪,将大小姐交给二小姐,三小姐,她不放心。 “我没事……”沈璃雪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 “姐姐都说了,她想喝醒酒汤,你就别再耽搁了,快去厨房!”沈盈雪冷冷训斥秋禾一句,挑眉看着低头昏睡的沈璃雪,那碗下了迷昏药的酒效果真是不错,她只知道难受,都没心思考虑安危了,真是愚蠢。 “是!”秋禾低低的答应着,深深的看了沈璃雪一眼,快速跑向厨房。 “沈采萱,走慢点,小心扶好大小姐!”沈盈雪故意提高声音,让秋禾听到她的关切,美眸中却是厉光闪烁,暗中更狠狠掐着沈璃雪的胳膊,片刻之后,她就会被雷聪折腾的满身伤痕,这几道掐痕,她看不出端倪。 秋禾跑远,沈盈雪和沈采萱扶着沈璃雪急步向前奔,走过假山后,四下望望无人,沈璃雪冷冷一笑,没有回竹园,而是改变方向,扶着沈璃雪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丞相府是高门府邸,有专供客人休息的客房,沈盈雪,沈采萱合力将沈璃雪扶进一间客房,扔到**,轻轻擦擦额头的香汗:“沈采萱,你去拖住秋禾,千万不要让她来坏我的事!” “好 !”沈盈雪的计划很周密,沈采萱知道重要性,她依附于夫人,自然要帮她们做些事情,连声答应着,未做任何耽搁,快步走出了房间。 沈盈雪凝望大**昏睡不醒的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阴冷残酷的笑,过了今晚,她就是个残花败柳,看她还有什么资本勾引安郡王,湛王。 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盈雪快步迎了出去,夜色中,雷聪那张勉强能看的脸格外猥琐,眯成一条小缝的眼睛内,色光闪闪,要多讨厌,有多讨厌,她强忍了厌恶与恶心,问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雷聪嘿嘿一笑:“一切听你的!”他混迹烟花之地,阅美无数,可以说,再美的女子,到了他这里,都提不起特别的兴致了。 可就在刚刚,他看到沈璃雪时,瞬间惊艳,她柔软的身段,纤细的小腰,白嫩细滑的肌肤,让他看直了眼睛,恨不得立刻跑上前去,轻轻抚摸,这样的人间极品美女,他不想错过,也没理由放过。 沈盈雪轻轻笑了起来,她就知道,他一定会答应:“你是以什么理由出宴会厅的?” “就照你说的,装醉,我爹、你爹和那些客人们都以为我喝多了,让人扶我来这里休息,引路的小厮就在外面呢!”雷太尉和沈明辉关系好时,雷聪经常来相府做客,小院里的这间客房,就是他的专用房间。 “很好!”沈盈雪满意的点点头,笑容阴冷,狠毒:“**一刻值千金,快进去吧,沈璃雪正躺在**等着你呢!” “真的!”雷聪满面猥琐的笑着,小眼睛内色光闪闪,用力搓着双手,乐颤颤的小跑进房间,**的话语快速飘出:“小美人,别着急,哥哥来了,会疼你的……” 客房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雷聪只想着美人,没注意环境,脚下一绊,身体摔到了地上,后颈一阵刺痛,瞬间失去了知觉。 屋外,沈盈雪转身离开,嘴角噙着残妄的笑,美眸中闪烁着嘲讽与阴毒,好色的雷聪进了房间,沈璃雪很快就会被糟蹋,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沈璃雪被强后的狼狈,凄惨模样了…… 一阵清风自身后刮来,身穿香妃色云绫锦的美丽女子出现在沈盈雪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望着女子明媚的脸庞,璀璨的笑容,沈盈雪瞪大了眼睛,惊恐的连连后退:“沈璃雪,你……怎么会……” 她亲眼看到沈璃雪喝下了那杯下了药的酒,怎么还会笑着站在她面前,那笑容还十分璀璨,透着说不出的凌厉与诡异 。 沈璃雪勾唇冷笑,墨色的眼瞳如同古井一般,平静,幽然,深不见底,从衣袖中拿出一方丝帕扔到沈盈雪面前:“那杯带药的酒,我全吐到这上面了!” 沈盈雪一惊,低头看向湿漉漉的丝帕,她是看到沈璃雪喝酒后用丝帕擦嘴巴,却没料到,她会作势将酒吐到丝帕上,她没喝药酒,岂不是说明:“你一直都是清醒的!” “没错,装昏迷只是想看看,你究竟要做什么!”沈璃雪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沈盈雪震惊,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那我和雷聪的对话……” “我全听到了!”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齐放明媚的笑容中透着丝丝凌厉与气愤。 沈盈雪心道不好,眸光闪了闪,积蓄所有气力,高分贝的嗓音对着院外高呼,嘴巴张开,救命的救字还未出口,两道银光闪过,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再也动不了半分,嘴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成为待宰羔羊的滋味不好受吧,放心,我不会杀你!”沈璃雪冷冷一笑,纤手猛的揪住她的衣领,像拎东西一般,拖着她向屋内走去。 身体拖地前行,脚上,腿上都沾了泥,模样十分狼狈,沈盈雪无心再顾,急促的喊着救命,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进入客房,眼前漆黑一片,她震惊着,愤怒着,胸中怒火翻腾。 甩手将沈盈雪扔到**,在她气愤的目光中,沈璃雪走到门口,伸手拔出了雷聪后颈上的银针,他哼了一声,快要转醒。 沈盈雪看着沈璃雪,满目惊骇,她知道沈璃雪不会放过她,却没想到,沈璃雪会用这种方法折磨她! 贱人贱人贱人! 她堂堂相府千金,身份高贵的青焰第一美人,岂能被猪狗不如的雷聪糟蹋:“沈璃雪,你杀了我 !” 沈璃雪看懂了沈盈雪的口型,微微一笑:“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刚才你算计我的时候,可没想过给我一个痛快!雷聪就快醒了,你就慢慢享受自己设的天罗地网吧。” “怎么回事啊!”雷聪意识转醒,含糊不清的嘀咕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沈璃雪窈窕的身形瞬间来到窗边,微微笑着,对沈盈雪摆摆手,美眸中满是得意,炫耀与挑衅,仿佛在说:“我先走了,你慢慢享受吧!”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美眸中折射出道道厉芒,咬牙切齿,仿佛要将她戳的满身窟窿。 沈璃雪视若无睹,以口型挑衅的说道:“等你享受完雷聪,咱们姐妹再叙!”随后,纵身一跃,飘身出了窗子。 “我这是怎么了?”雷聪从地上爬起来,手抚着还有些疼痛的后颈,望望空荡荡的院落,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间昏倒?难道真是喝多了酒,头晕了? 女子香气飘入鼻中,雷聪瞬间回神,想起**还有个美娇娘等着他呢,猥琐的搓着双手,嘿嘿的笑着,小跑步奔了过去。 屋内黑暗一片,雷聪站在床前,看不到**女子的模样,借着外面的光,隐约可见女子妖娆的身段,阵阵处子幽香飘散,他瞬间欲火焚身,小眼睛内的色光闪闪。 为了让计策圆满,沈盈雪特意叮嘱,不要燃烛光,如此一来,便可推说是沈璃雪走错了房间,雷聪醉的厉害,在黑暗中,没看清女子的相貌,无意识的强了沈璃雪。 雷聪早对沈璃雪垂涎三尺,绝色美人近在眼前,他色心大发,像饥饿的色狼遇到可口的小绵羊,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胡乱的撕扯着美人的衣服,哪还有心思燃烛光。 沈盈雪的动穴,哑穴都被银针刺中,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偏偏头脑很清醒,她眼睁睁看着雷聪色眯眯的流着口水,重重扑到她身上,肥厚的身体压的她身体生疼,浓重的酒气夹杂着口臭扑面而来,熏的她险些晕过去。 雷聪两只腥臭的手,兴奋的撕掉着她的衣服,粉烟萝的湘裙在他手中化为片片碎片,扑扑簌簌散落一床一地。 “滚,滚开,快滚开,笨蛋,蠢货,你看清楚,我不是沈璃雪 !”黑暗中,沈盈雪美眸中厉光闪烁,恶狠狠的瞪着雷聪,不停咒骂着,却发不出声音。 雷聪自然也听不到,像吃了兴奋药一般,快速撕掉她的外衣,里衣,小眼睛内的色光在这漆黑的屋里亮的骇人,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尤物,居然被他遇到了,真是好福气。 “贱男,蠢货,笨蛋,你看清楚,我是沈盈雪,不是沈璃雪!”沈盈雪恨恨的瞪着雷聪,恨不得将他那脏兮兮的臭手剁掉,将他那双色眼挖出来。 阵阵香气夹杂着处子幽香飘散,雷聪压在女子身上,深深嗅食着,满眼陶醉,太香,太迷人了,安郡王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沈盈雪愤怒着,嚎叫着,美眸中怒火闪闪,想要将雷聪那张近在咫尺的恶心嘴脸打扁,但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看着雷聪那张臭脸,心中充满了伤心与绝望。 雷聪是谁,流连烟花之地的风流少爷,对付女子最拿手了,再加上他十分垂涎这名女子,看到人后,就十分心急,没做多余的事,三两下就进住了要点。 沈盈雪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疼的快要窒息,眼泪顺着眼角不停滑落,看着身上人恶心的嘴脸,肥厚的身体,她不停的嘲讽,咒骂,身上人却全然不知,隐在自己的舒适得意中无法自拔。 雷聪以自我为中心,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沈盈雪睁着眼睛看向头顶上方的账幔,口中低咒着,眼泪流的很凶,哭湿了大半个枕头。 浓烈的口臭味扑面而来,咒骂的沈盈雪快速闭紧了嘴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美眸中怒火翻腾,臭死了,臭死了!这个猪狗不如的渣男,恶心死人了。 雷聪臭臭的嘴巴紧紧含住了沈盈雪的唇瓣,猛然一咬,趁着她吃痛,松口的瞬间,巧妙进入,不断开疆扩土,扩大侵略范围。 浓重的臭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沈盈雪险些被熏晕过去,激烈的动作,身体的刺痛让她全身无力,几次想咬断雷聪的舌头,都用不上多大的力气,柔弱的身体被迫承受着他狂虐的暴行,都快要散架了。 太软了,太香了,太美妙了。 雷聪品尝着女子甘甜的清香,眼睛迷离着,**蚀骨,欲仙欲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女子可真是个人间极品尤物,他太喜欢,太爱了,就算死在她身上,他也心甘情愿!他豁出去了,要定这女人了,就算被他父亲,爷爷甚至安郡王痛打一顿,他都认了。 沈璃雪坐在客房的隔壁,隔着一层墙,她听不到太清楚的声音,但雷聪的低吼声很高亢,大床的摇晃声很激烈,她想听不到都不行。 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沈盈雪算计自己不成,反而将她搭了进去,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身后吹来一阵劲风,沈璃雪雪眸微眯,反手打了过去,没打到人,手腕还被紧紧钳住了,来人英俊的容颜映入眼帘,她一怔,惊讶道:“你怎么来了这里?”他来找她,不是应该去竹园吗? “暗卫在这里,我当然来这里!”东方珩轻轻说着,目光看看简单的摆设,以及小桌上的茶壶和茶杯:“你怎么跑到客房里来喝茶?” 沈璃雪心中一惊,糟糕,隔壁在上演活春宫,绝不能让他知道:“这里风景不错,我来看看,我房间还有花朵茶,咱们回去,我泡给你喝吧!” 沈璃雪拉了东方珩的手腕就欲离开,隔壁突然响起雷聪高昂的低吼,大床晃动的吱呀声也清析的传入耳中,沈璃雪面色一沉,完了,还是被东方珩听到了! 东方珩看沈璃雪一眼:“原来你不止喜欢看春宫,还喜欢听春宫!” “不是,我……”她只是想亲眼见证沈盈雪的悲惨,出口恶气而已,没有看春宫,听春宫的嗜好。 东方珩强劲有力的手臂瞬间紧箍了沈璃雪的小腰,在她耳边温声低语:“我们昨晚没发生事情,你是不是有些失望?”低低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沈璃雪不着痕迹的推东方珩,昨天白天的春宫她根本没看到,东方珩就已经做的很露骨了,现在是她听春宫被他当场抓到,回到竹园,她的下场只怕比沈盈雪好不了多少:“你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怎么回事?大小姐怎么会不见了的……快点四处找找,你去那边……他去那边……你们去那边……”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雷氏严肃的吩咐声传来 。 沈璃雪看向东方珩:“听明白了吧,是雷氏母女想要算计我,被我反设计了!” 东方珩淡漠的目光瞬间变的幽深似潭,眼瞳深处隐有厉光闪烁:“他们很快就要找过来了,此地不宜久留!” 甩手将桌上的茶壶,茶杯扫向暗卫,东方珩拥着沈璃雪的小腰跃出了窗子,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三小姐,你和二小姐不是扶大小姐回竹园休息吗?怎么会把她弄丢了?”秋禾泪水盈盈,急的哭了起来,她端着熬好的醒酒汤回竹园,大小姐居然不在,派丫鬟四处寻找,都没看到人,她就知道事情不妙,她不应该把大小姐交给二小姐,三小姐的。 “我们走到凉亭边,大姐清醒了许多,说不用我和二姐照顾,自己回竹园,恰好二姐也累了,我们三人就分道扬镳了,至于大姐为什么不见,我也不知道!”沈采萱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美眸中冷光闪闪,沈璃雪即将成为人人唾弃的残花败柳,还大小姐,哼,下辈子再做吧。 “呜呜呜!”秋禾哭的很伤心,是她没照顾好大小姐,才会让大小姐失踪了! 雷氏听的心烦意乱,不悦道:“哭又哭不来人,将相府各房各院仔细寻找,大小姐喝醉了酒,肯定走不远!” “夫人,慢点!”下人们都去各个房间寻找了,雷氏距离雷聪的客房很近,例行公事般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走进小院查看。 院落里燃着灯笼,客房却漆黑一片,雷氏挑挑眉,聪儿喝多了酒,已经睡下,就不打扰他了,正准备吩咐下人回去,黑漆漆的客房内响起雷聪满足的低吼。 雷氏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眉头微皱,来相府做客,喝醉了酒,也不忘做这种事情,真是风流。 小丫鬟们还是处子,听到吼声,隐约明白了些许,全都羞红了脸,低了头,一言不发。 “夫人,雷少爷来相府时,没带小妾,丫鬟,咱们的丫鬟们也都不少,大姐又恰巧不见了,他房间那名女子会不会是……”沈采萱目光惋惜着,话没说完,众人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雷聪正在享受的那名女子是沈璃雪。 秋禾惊的连连后退几步,大哭着向屋内跑去:“大小姐,大小姐 !” 雷氏扶着丫鬟的手,慢腾腾的走着,严肃,威仪的美眸中,染了嘲讽与阴冷:沈璃雪喝醉了酒,识闯聪儿房间,恰好聪儿也喝醉了,迷迷糊糊中,与她发生事情,这种解释合情合理,别人也找不出理由反驳,就用这个借口来堵沈璃雪的嘴了。 “大小姐!”秋禾一直在找沈璃雪,手中提着一只灯笼,撞开房门,奔进内室,烛光将大**的一幕照的清清楚楚,哭泣声戛然而止。 雷聪一个多月前被沈璃雪踢伤了关键部位,为了养伤,已经一个多月没碰女人了,憋了一月的**得到释放,又遇到这么个人间尤物,他自然要尽兴,各种姿势换了一个又一个,丝毫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聪儿!”雷氏慢腾腾的走到内室门口,轻声呼唤,她动作这么慢,就是想让雷聪再多糟蹋沈璃雪几分。 雷聪享受着美人,满脸兴奋摇摆着,满脸**,欲仙欲死,没听到雷氏的呼唤。 雷氏皱皱眉,长辈与他说话,他居然只顾自己享乐,丝毫都不理会,真是没有教养,快速使了个眼色。 米嬷嬷心神领会,带着众多小丫鬟,挑开帘子进了内室,沈璃雪是相府千金,被当众抓到与人苟合,名声尽毁,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盈雪小姐!”众人来到床前,借着烛光看到沈盈雪**,摆着一个奇怪的姿势,被雷聪压在身下,尽情的凌虐,如雪的肌肤上布满了片片青紫淤痕,嘴唇红肿着,眼眸紧闭,已然被累昏了过去。 什么?盈雪?雷氏一惊,掀开帘子奔进内室,她那花心风流的侄子雷聪,正晃着恶心的肥厚身体,在她心爱的宝贝女儿身上尽情凌虐,臭嘴也紧含着她女儿香香的小唇,满眼陶醉。 “你这个畜生!”雷氏怒吼着,美眸喷火,抓起一旁的椅子,对着雷聪狠狠砸了过去。 雷聪身陷**无法自拔,被雷氏砸了个结结实实,身体瞬间前倾,他那恶心的舌头被沈盈雪的牙齿挂住,生生扯断,尖锐的疼痛让他瞬间回神。 看着身下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沈盈雪,瞬间怔愣,躺在**的明明是沈璃雪,什么时候变成盈雪表妹了? “畜生畜生 !”雷氏含辛茹苦,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被这个猪狗不如的雷聪给糟蹋了,愤怒冲昏了理智,拿着椅子,美眸喷着火,对着他一通乱砸。 雷聪肥厚的身体从**,被打到地上,双臂紧抱着头,不停翻腾着,却躲不过阵阵椅子的重击,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满嘴是血,舌头少了三分之一,说不出完整的话,张口也只能发出呀呀的声音。 雷氏再一次用尽全力狠砸雷聪时,坚固的椅子瞬间断裂,四散开来,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惊动了刚刚送完客人回房的沈明辉。 “出什么事了?”沈明辉紧皱着眉头,大步走进房间,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望着地上光身的雷聪,愤怒不堪的雷氏,再看看大**盖了被子昏睡,嘴角流了一丝血迹的沈盈雪,瞬间明白了事情原由。 “怎么回事?”沈明辉的怒吼穿透云层,响彻云宵,面色冰冷的让人如临腊月冰窖,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啊,就这么让雷聪这只畜生给糟蹋了,震惊,气愤,他怒的想杀人! “采萱,你不是和盈雪一起出的宴会厅吗?她怎么会来了这里?”雷氏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沈采萱,雷聪被她打了个半死,舌头又断了,暂时问不出什么,沈采萱是最后接触盈雪的,肯定知道真相。 出事的是沈盈雪,沈采萱一直在震惊,被雷氏这一声怒吼拉回现实,身体颤抖着,慢慢从角落中走了出来。 沈盈雪是父亲和夫人的掌上明珠,她出事,父母震怒,整个府里的人都休想好过,如果这罪责推到自己身上,自己哪还会有好下场,主意是沈盈雪出的,设计的是沈璃雪,自己不过帮个小忙而已,绝对不能揽事上身,沈盈雪和沈璃雪是死敌,自己就将责任推到她身上,别人都不会起疑。 沈采萱抬头看向沈明辉和雷氏,故意颤抖着身体,战战兢兢道:“我有些累,走到半路就离开了,沈璃雪一直和盈雪姐姐在一起,盈雪姐姐出事,一定和她有关!” ------题外话------ (*^__^*)嘻嘻……明天应该可以开始新的篇章了…… 107 整渣爹,父女决裂 “所有丫鬟,嬷嬷,侍卫全力寻找大小姐,就算把相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带到我面前!”沈明辉怒声吩咐着,面色铁青,目光阴沉的可怕。() 这个女儿,简直就是他命中的煞星,自从她来了相府,府里就坏事连连,后院的姨娘,子女都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他以为她年纪轻,不懂事,不与她计较,没想到她得寸进尺,居然想出这种方法陷害自己的亲妹妹,真是心性狠毒,胆大包天。 丫鬟,嬷嬷们吓的瑟瑟发抖,巴不得早点离开客房,沈明辉的命令正合她们的意,连连答应着,快步向外走。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帘子挑开,沈璃雪走了进来,一眼就望到倒在地上,不着寸缕,满身青紫伤痕,捂着嘴巴打滚哀嚎的雷聪,在他身侧,还散落了一地的棍棍条条,是打散的椅子。 沈璃雪柳眉挑了挑,他糟蹋了雷氏和沈明辉细心呵护了十多年的宝贝女儿,他们两人肯定愤怒能消,如果雷聪不是雷洪的儿子,他就不止是被椅子痛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雷少爷,盈雪妹妹这是出什么事了?”沈璃雪望着满地狼藉,故做不知的询问着。 沈明辉看着沈璃雪,横眉冷对,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沈璃雪,你还装,这都是你一手设计的,将自己的亲妹妹害的身败名裂,你很高兴吗?” “你有证据证明他们两人是我害的吗?”沈璃雪冷冷看着沈明辉。 沈明辉皱皱眉:“没有,不过……” “没有证据,就胡乱冤枉我,这就是你青焰丞相的判事方法?”沈璃雪丝毫不给沈明辉解释的机会,字字珠玑,步步紧逼:“平时的小事,你凭主观臆断也就罢了,事关盈雪和雷少爷的清白,你怎么能胡乱猜测?随便冤枉人?” 沈明辉被沈璃雪说的哑口无言,一张老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纵使他学富五车,此时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反驳沈璃雪,面色极是尴尬 。 “嗯!”躺在**的沈盈雪突然颤了颤睫毛,嘤哼一声,慢慢恢复神智,身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口中弥漫的口臭味熏的她险些又昏过去,全身的骨头如同散了架般疼痛难忍。 “二小姐醒了!”丫鬟,嬷嬷们惊呼。 沈盈雪一惊,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猛然睁开了眼睛。 “唉!”沈明辉,雷氏站在房间中央,看着她重重叹气,眸中闪着心疼、愤怒与失望。 丫鬟,嬷嬷们眼中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微微躲闪着,不敢看沈盈雪。 雷聪光着身体,倒在地上不停翻腾,咿咿呀呀的哀嚎声一阵紧接着一阵。 被迫承欢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沈盈雪震惊、羞愤着,快速低头望去,她洁白如玉的肌肤上布满了片片青紫淤痕,阵阵刺痛自下身升腾,直冲心脏,酸涩的小腰,疼痛无力的身体无一不在提醒她,刚才的一幕并不是做梦,她真真切切被雷聪那个猪狗不如的花心鬼强行占有了。 沈盈雪猛然抬头,愤怒的目光犹如道道利刃,狠狠射向沈璃雪,怒气冲天,咬牙切齿:“沈璃雪,你陷害我,我跟你拼了!” 沈盈雪被愤怒冲昏了理智,一心只想着找沈璃雪报仇,全然忘记她初经人事,身体被雷聪疯狂的折腾了许久,已经没有什么气,脚沾地的瞬间,她双腿一软,径直摔到了地上。 裹着的薄被飘出一部分,露出她满是青紫淤痕的肌肤,都没有几片完好的地方,是人都能猜测到,刚才的战况有多激烈。 还有那柔软的大**,铺着浅色的床单,映着鲜红的处子血,格外耀眼。 “盈雪!”雷氏急步走上前,慌乱着扯过薄被,将沈盈雪裹的严严实实,恨铁不成钢道:“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来到客房,被雷聪强占 。 沈盈雪美眸中瞬间盈满了委屈的泪水,她全身无力,不能痛打沈璃雪出气,愤怒的目光如利剑,狠瞪着沈璃雪,声嘶力竭的控诉着:“是她将我丢到这张**被雷聪糟蹋的,她说她看不惯我的美貌,看不惯爹娘疼爱我,看不惯我住着雪园,穿戴最美的衣服首饰,所以,她要从最基本上毁了我!” 贱人,贱人,她清清白白的身躯,被猪狗不如的人毁了,她定要将沈璃雪碎尸万断,以解心头之恨。 丫鬟,嬷嬷们一惊,面面相觑,真是大小姐在陷害二小姐?听二小姐的意思,大小姐恨她很久了,这两姐妹同是嫡女,待遇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大小姐心生不满,近而出狠招报复确有可能。 “璃雪!”沈明辉瞬间愤怒到极点,面色阴沉着,扬起巴掌对着沈璃雪的小脸狠狠扇了过去,这么卑鄙,龌龊的事情,果然是这个逆女在算计,打死她算了! 沈璃雪冷冷一笑,俯身后退,沈明辉巴掌打空,很没面子,瞪她的目光愤怒的喷火,咬牙切齿:“你居然还敢躲!” “你虽是父亲,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耳光,我当然要躲!”沈璃雪冷冷说着,对沈明辉那张偏心的嘴脸,视而不见。 “你心思狠毒,将自己的亲妹妹害成这副模样,我打你有错?”沈明辉怒吼着,狠瞪着沈璃雪。 沈璃雪冷哼:“沈盈雪说我害她,我就真的害她了吗?你就丝毫都不怀疑她在撒谎?” “盈雪是个善良的孩子,岂会撒谎骗我?”沈明辉怒吼,看沈璃雪的目光充满了愤怒与暴虐。 “你是说,她的话你深信不疑,我的话你听都不会听?”沈璃雪挑眉,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么偏心的父亲,世间难得,居然让她遇到了:“盈雪,我知道你一直想压过我,但用这种事情设计陷害,你太过份了。” “指证罪魁祸首也叫过份?”沈盈雪恨恨的瞪着她,明明是她算计了自己,事后居然倒打一耙,将罪责推到自己身上,可恶,可恶! 如果不是雷氏在暗中拉着她,沈盈雪真的冲上去和沈璃雪拼命了 。 “相府这么多人,你为何确认我就是罪魁祸首?”沈璃雪不急不恼,淡淡反驳着。 “因为我亲眼看到你害我!”沈盈雪漂亮的眼眸中盈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看沈璃雪的目光恨的咬牙切齿,似要将她生吞活剥,害了她,还能这般轻松的狡辩,拒不承认,真是无耻。 “那你可有证据证明是我害的你?”沈璃雪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话谁都会说,谎也谁都会撒,想要让人信服,请你拿出证据!” “你……”沈盈雪看着沈璃雪,眸中怒火燃烧,她也不知道沈璃雪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让她瞬间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像无助的羔羊,任人宰割,她以前曾听湛王提过,有一种本领能让人如此,是叫什么来着? 点穴! 沈盈雪眼睛一亮,怒视沈璃雪,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点了我的穴道!” 沈明辉也瞬间了然,冷冷望着沈璃雪:“你懂银针,对人体的穴位很了解,点了盈雪穴道设计陷害她,还让人找不到把柄,你很得意是吗?” 沈璃雪看着沈明辉,扬唇冷笑:“银针刺穴是为疏通气血,不是点穴,你们所说的点穴是需要内力来协助,我半分内力都没有,怎么点她的穴?你身为青焰丞相,连这点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沈明辉的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你为了洗脱罪名,连为父也嘲讽?” “我不是嘲讽,是提醒,我差点忘了,父亲是文官,不懂穴位,点穴也很正常,让人去把府医叫来吧,他会告诉你,我究竟有没有撒谎!”沈璃雪连嘲带讽,普通大夫们的银针刺穴确实只是疏通气血,她修习过银针的各种用法,除了通气血外,还能点穴,这一点儿是秘密,她不会告诉别人。 沈明辉瞬间沉了眼睑,看璃雪的模样,很坦然,没有半分慌乱,难道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 “爹,你不要相信沈璃雪的话,是她害我,真是的她害我的!”沈璃雪的微笑看到沈盈雪眼中格外刺眼,歇斯底理的怒吼着,愤怒的快要失去理智,害了她,还嘲笑她,说的她哑口无言,贱人,贱人,贱人! 沈明辉,雷氏都狠狠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 ! 沈璃雪淡淡一笑:“盈雪口口声声指控我害她,请拿出证据来,一切让证据说话!” “采萱,你是最后接触盈雪,璃雪的人,你离开前,是不是看到她们两人在一起?”雷氏悄悄对沈采萱使了个眼色,不着痕迹的暗示着。 沈采萱看到沈璃雪的瞬间,已经震惊了,她和沈盈雪算计沈璃雪,结果却是沈盈雪出事,沈璃雪完好无损。 心慌的乱跳,同时也庆幸,她去厨房阻拦秋禾了,否则,她肯定也会出事,沈璃雪太聪明,太厉害,也太狠毒了,她招惹不起,正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开溜,不再掺和这件事情,雷氏突然将她推到了人前。 沈璃雪厉害,她不敢再得罪,但她和李姨娘母女一直依附于雷氏,更不敢违抗雷氏的命令,思量再三,她决定还是向着雷氏,因为雷氏是相府女主人,沈璃雪不过是没娘爱,没爹疼的小女儿,给她带不来多大的利益。 沈璃雪的目光太冷,沈采萱不敢直视,低了头,看着地面,磕磕巴巴道:“是……是啊……我去厨房时,二姐正扶着醉酒的大姐前往竹园……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沈璃雪,你还有何话说?”雷氏怒目而视。 沈璃雪看着沈采萱微笑,明媚的笑容如同利剑一般,刺的她不敢抬头,小手紧捏着一方丝帕,紧张的快要拧成麻花! 沈璃雪冷哼一声,挑眉看着雷氏,正欲说话,秋禾抢先开了口:“三小姐,刚才在院子里,你明明说,你离开时,大小姐已经清醒,你们姐妹三人分道扬镳,为何现在又变成二小姐扶着醉酒大小姐了?” 秋禾可爱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眸中满是不解。 众人瞬间明白,沈采萱在撒谎,先前对她的期待与信任消失无踪,看她的目光,也暗带了嘲讽与不屑。 “三妹想陷害我,请想个高明点的计策,自己的话都不能自圆其说,这样的设计,太拙劣了!”沈璃雪摇着头,轻声叹息,美眸中满是惋惜。 沈采萱憋的小脸通红:“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她从客房离开时,沈璃雪确实昏迷不醒,但她敷衍秋禾时撒了谎,现在说实话,居然没人信了 。 “沈璃雪,是你害我,就是你害我!”沈盈雪看着沈璃雪那得意的笑脸,目光愤怒着,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掐死她,紧裹了薄被,就欲用尽全力站起身,不料胸口一阵血气翻腾,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眼前一黑,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倒在了地上。 “盈雪!”雷氏惊呼一声,抱过沈盈雪,急切的怒吼:“愣着干什么,快请府医!” 怔愣的丫鬟,嬷嬷们全都反应过来,抬人的抬人,请大夫的请大夫,小小的内室乱成一团。 沈璃雪挑挑眉,沈盈雪是怒气攻心,气昏过去了,不过,她一再指证自己,以沈明辉对她的宠爱程度,这件事情还没完! 沈明辉命人给雷聪披了衣服,带上他那一小片舌头,送去太尉府,他则走出小屋,来到院中,仰望繁星点点的夜空,目光阴晴不定。 沈璃雪谴走秋禾,独自一人跟了出来,她知道沈明辉有话要对她说。 “璃雪,这里只有咱们父女两人,你说实话,事情究竟是不是你设计的?”沈明辉突然转过身,利眸中寒光闪烁。 “不是!”沈璃雪张口就答,没有半分犹豫,事情是沈盈雪设计,她在将计就计。 “真的不是?”沈明辉冰冷的目光紧盯着沈璃雪,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当然不是,如果你不相信,自己去查!”沈璃雪冷冷扔出一句话,沈明辉看着像不追究了,其实想套她的话,拿捏她的罪名,偏心到这种程度的爹,她早就彻底无语了。 看了半晌,沈明辉没看出什么不对,放缓了声音,轻叹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盈雪**,虽然只有咱们府中的人看到了,但很快就会传遍京城,人尽皆知,盈雪是相府的嫡出千金,太尉府外孙女,身份尊贵,她出了这种丑事,相府会被人诋毁,你们姐妹几人的名誉都会跟着受累……” “父亲不要拐弯抹角了,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沈明辉的话并不隐蔽,沈璃雪轻松就听出,他话中有话 。 “璃雪,被雷聪强占失了清白的臭名,你来担吧!”沈明辉看着沈璃雪,目光凝重,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沈璃雪冷冷望着沈明辉,眸中闪烁的寒光,让人如临腊月冰窖:“凭什么?你相府丫鬟多如牛毛,庶女也有两个,为什么不让她们担罪名?我也是相府嫡女,我的名声臭了,你相府会好?”沈盈雪心思歹毒,出事是罪有应得,她的臭名凭什么让她来担? “盈雪是相府千金,传扬出去的流言,肯定也是指责千金的,如果让丫鬟担罪名,反而是欲盖弥彰,采云已是秦太子的人,明天就要嫁给太子,罪名不能由她来担,至于采萱,是在相府长大,如果她担了罪名,就是变相指责相府家教不严,而你……” 沈明辉看了沈璃雪一眼,低头沉吟:“你是在青州长大的,不懂规距,出了丑事最是合情合理,臭名推到你身上,不会惹人怀疑!” 沈璃雪扬唇,冷笑都牵不起来了,这个父亲,真是极品中的极品,渣中的渣:“我自小长于乡下,由我娘一手养大,我与人通奸,是我娘管教不严,与你这个父亲没有半分关系,与相府也没有太大牵连,全是我和我娘的错,呵呵,你的理由找的真不错!” 沈盈雪失了贞节,沈明辉不能再用她攀龙附凤了,居然还这么护着她,真是有够偏心,还是说,沈明辉相信沈盈雪的指控,想将臭名安到自己身上,让自己臭名远扬,为她报仇。 沈明辉皱皱眉,不悦道:“是强占,不是通奸,雷聪对不起你,补偿你是应该的,我知道你不愿意,但为了保全相府的名声,你就牺牲一下,担了罪名吧!” “我不过刚来相府一个多月,府里的人对我既没有养育恩,又没有知遇恩,凭什么让我牺牲自己保全相府名声?”沈璃雪再好的忍耐力,也快要被沈明辉的无耻激怒了。 “我是你的父亲,对你有生育之恩,你为相府牺牲,不应该吗?”沈明辉对着沈璃雪怒吼。 “十五年前,老宅起火时你置我们母女不顾,如果不是母亲拼死抱着我逃离火海,你现在哪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讨要生育之恩?” 沈璃雪瞪着沈明辉,清冷的眸底燃烧着两簇怒火:“你是青焰丞相,是个男人,可你做过一件男人该做的事吗?十五年前靠变卖我母亲的嫁妆生活,十五年后又要牺牲我来保全你和另外女人的名声,你就只会靠我和我娘来成全你吗?你欠我们母女多少你记得吗?你有资格向我讨要生育之恩吗?” “沈璃雪,你不要得寸进尺 !”沈璃雪字字句句戳中沈明辉的痛处,他老脸一红,面子快要挂不住了。 “得寸进尺的是你不是我。”沈璃雪怒斥:“我大难不死,来到相府寻你,你与我不亲,没有半分愧疚感,偏向沈盈雪也就罢了,可你凭什么牺牲我来保全沈盈雪?” 在现代时,沈璃雪从报纸,电视上见过各种各样的渣爹,但和沈明辉一比,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值一提,这样的极品渣父,万年难遇,居然让她遇到了,运气真不是一般的背,就算原主沈璃雪没有死在穆正南手里,也会死在这个渣爹的恶行之下。 沈明辉被驳的哑口无言,阴沉着面色,冷冷望了沈璃雪半晌,突然说道:“你长于乡下,不懂礼仪规距,更不会处理高门大户内的事情,嫁给安郡王,表面风光,暗中肯定会有人算计你,你在圣王府,绝对活不过一年,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想让你活的久一些!” “你还是想让沈盈雪代我嫁给东方珩。”沈璃雪冷笑着,洞察了沈明辉的真正用意,十五年来,他一直将沈盈雪当成未来安郡王妃培育,耗费了不少心血,她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却没料到,都出了那种事,他居然还没死心: “沈盈雪已经**,不再是清白之躯,如果新婚之夜被人查出新娘已非完璧,你相府犯的就是欺君之罪,满门抄斩!”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为父自有安排!”沈明辉的心思被拆穿,他有片刻的不自然,随后就神彩飞扬,自信满满。 他熬了十五年,全力栽培沈盈雪,就是想让她成为郡王妃,证明他的能力,他怎会放弃,前行路上所有的障碍他都要清除,就算是他的女儿,他也不会姑息。 “你送个被人用过的女儿给东方珩,你觉得他会要?”沈璃雪挑眉,美眸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只要皇上下旨,东方珩一定会娶盈雪!”沈明辉昂了头,语气微傲。 “愚蠢无知!”沈璃雪冷笑,沈明辉太不了解东方珩了,他讨厌的东西,谁都别想强塞给他 。 “放心,爹不会不管你,你的名声臭了,不能再嫁其他男子,爹会向雷太尉要求,让你嫁到太尉府做正室!”为了让沈璃雪乖乖就范,沈明辉向她描绘美好未来: “雷聪是太尉府唯一嫡孙,将来的太尉府都是他的,人虽然花心了点,但总体看来条件还是不错的,你嫁过去后,多管管他,府上的金银足够你们吃喝一世无忧,比你在乡下好得多了!” “我被雷聪强占,臭名远扬,被逼的不得不嫁,你觉得我进了太尉府能做正室?能管得住已经断了半截舌头,成了残废的雷聪?”沈璃雪看着沈明辉,似笑非笑,连嘲带讽,让自己担臭名嫁残废,他居然没有半点羞愧之情,极品渣父啊。 沈明辉再次皱紧眉头,狠瞪着沈璃雪:“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现在反对也晚了,我已经命人四处宣扬,相府大小姐沈璃雪被太尉府嫡孙雷聪强行占有,被诸多下人看到……” 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瞬间充满着蚀骨冷意,原来沈明辉站在这里与自己聊天说地,是在拖延自己的时间,好让那些下人可以将这条消息散出去,不愧是青焰丞相,知道先斩后奏,更无耻的将这种计策用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爹知道你不愿意嫁雷聪,但事已至此,你没有了反悔的余地,除了雷聪外,你不能再嫁任何人!”沈明辉厉声威胁着,雷聪是太尉府唯一嫡孙,他的舌头被盈雪弄断,雷太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舍不得让盈雪嫁那个猪狗不如的废物,只好让璃雪牺牲了。 诚如沈璃雪所说,她是乡下长大,并没有养在他膝下,她做出多无耻的事情,他都能推卸责任。 见沈璃雪一言不发,清冷的眸中晖暗不明,沈明辉以为她在思索利弊,目光一闪,由威胁,改**:“你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送你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嫁到太尉府……” 谁稀罕你的狗屁嫁妆! 清冷如沈璃雪,面对着这极品渣父,也忍不住想要骂人,将别人的臭名推到她身上,还说的理直气壮,慷慨激昂,她不同意,就是她不识抬举,不顾大体,世上自私会有这么自私自利,无耻至极的人?一个人,无耻到沈明辉这种程度,真是天下无敌。 沈璃雪猛然抬头凝望沈明辉,突然一笑,纤手一扬,三道银针径直射进沈明辉的胸口,体内瞬间腾起尖锐的疼痛,就像一只利爪在他五脏六腑间狠狠的抓捏,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沈明辉强撑着一丝力气,紧靠在大树上,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沈璃雪:“畜生,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是畜生,你又是什么?”沈璃雪冷冷反问着:“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就算全天下的男子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嫁给雷聪 !” 沈明辉五脏六腑间的疼痛越来越厉害,身体忍受不住,顺着大树慢慢坐到地上,依旧恶狠狠的瞪着沈璃雪:“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你杀了我也没用,雷聪你嫁定了!” 沈璃雪挑眉看着沈明辉,冷笑:“我一名普通百姓,不能和丞相,太尉相斗,死路离我不远,但在死前,我会拉几个垫背,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孤单!” 沈璃雪小手伸进衣袖,拿出银针包,打开后,仔细望了望,抽出一只最粗的银针。 银针通体银白,尖细的针尖在夜色中散着迷人的光芒,看到沈明辉眼中,无限恐怖:“沈璃雪,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不怕死吗?我送你上西天,去向我母亲忏悔!”沈璃雪收起银针包,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拿着那只大银针,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沈明辉,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仿佛死神踩着点钟来临。 沈明辉看着银针尖,满目惊恐,强忍着胸膛内的疼痛,不断后退:“你弑父,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杀你这种人渣,是在替天行道,就算会有天打雷劈,我也认了!”沈璃雪勾唇一笑,清冷的眼瞳寒风如冰原上千年不融的冰,在沈明辉惊恐的目光中,手中银针就欲对他射出。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相爷,不好了,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银针没落下来,沈明辉松了口气,想着有侍卫在,沈璃雪肯定不敢在暗算他,正准备训斥,责罚沈璃雪,目光看清那名侍卫的相貌,心思突然一沉。 一路急跑,侍卫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禀报:“回相爷,卑职奉相爷之命去街上散布大小姐被雷少爷强占之事,不料,刚走到街上,就听到外面传扬,二小姐与雷少爷通奸……” 强占是指男子强迫女子,女子是弱势,会让人同情,通奸就是两人两情相悦,背着众人偷偷凑到一起做那种事情,不知廉耻,事情捅出来,会被万人嘲讽 。 “怎么会这样?”沈明辉瞬间怔愣,他明明让人看紧了所有丫鬟,嬷嬷的,事情怎么会先他的谎言一步传扬出去? “卑职也不知道,卑职和众兄弟走到街上时,已经流言四起了!”侍卫低低的说着,心中极是纳闷,他们的速度很快,相府也没有其他人出府,这种流言,究竟是谁传出来的? 沈璃雪不着痕迹的藏起了那只大银针,嘴角微微挑起,清冷眸中的寒冰慢慢退去,染上了一层笑意,她已经猜到散出这流言的人是谁了,沈盈雪与雷聪通奸,他那么高傲的人,也能想出这种理由? “璃雪,是不是你做的?”沈明辉锐利的眼眸如同利剑,狠狠射向沈璃雪,他清楚的看到她听到消息后,眸中染着笑意,嘴角扬起,分明就是诡计得逞后的冷笑,这个逆女,心思真是狠毒…… “沈丞相,你在朝中,也是这么随随便便就信口雌黄的吗?我一步都没离开过这里,哪有时间去外面散布流言?”沈璃雪望着沈明辉,清冷的眸中闪着嘲讽与不屑。 “你没有散布流言,流言又是怎么传扬出去的?”沈明辉瞪着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 “相府的丫鬟,嬷嬷都知道这件事,你那宝贝女儿和花心侄子的事情太过惊天动地,她们谈论着,不小心传扬出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眼前却浮现东方珩英俊的脸,他一向不喜多管闲事,肯定是知道沈明辉要诬陷自己,才会抢先一步,让侍卫们散布沈盈雪和雷聪的丑事,沈明辉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借口,全部都是借口!”沈明辉怒吼着,触动了五脏六腑间的疼痛,针扎般的尖锐疼痛在体内漫延开来,疼的他死去活来。 “你有时间在这里教训我,不如好好想想办法,洗清你那宝贝女儿的臭名!”看着沈明辉阴沉的面色,沈璃雪的心情格外好,伸手拔出了沈明辉胸口的银针。 沈明辉有气无力的歪倒在地上,面容疼的有些扭曲 。 “沈丞相,你怎么了?”侍卫一惊,急步上前,扶起沈明辉。 “现在带他去见府医,还能捡回一条命,如果晚了,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沈璃雪淡淡说着,袅袅婷婷的向前走去:“天都亮了,我回去睡回笼觉,你们自便!” “大小姐,您不救沈丞相吗?”侍卫扶起沈明辉,不解的看着沈璃雪,他知道这父女两人闹矛盾了,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再恨,也不能不顾父亲的性命啊。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救人!”沈璃雪冷冷说着,咬牙切齿,纤细的身影很快走出小院,消失不见。 沈明辉被疼痛折磨的奄奄一息,强打着精神,看着沈璃雪离开的方向,眼睛时睁时合,语气有气无力,却带着震怒:“召集……府内所有人……到祠堂……我要将这个逆女……逐出家门……” 沈璃雪回到竹园时,东方珩正坐在她**看书,见她走进来,头也没抬,目光继续在书上流连:“这样的家,你还愿意住下去?” “这么极品的府邸,我哪还有福气居住。”沈璃雪轻声说着,快步来到衣柜前,从顶部拿下一只大箱子,打开盖,将衣柜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拿了出来,扔进箱子:“收拾东西,马上离开了,你别看书了,帮我收拾收拾吧!” 东方珩放下书本,慢腾腾的走到沈璃雪面前:“去圣王府住吧!” “不用!”沈璃雪摇摇头,快速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动作不停:“咱们还没有成亲,我去圣王府不合适,随便找间房子就可以!”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涌上几分黯淡,望望窗外的天色,拉着沈璃雪的小手,快步向外走去:“早知道你不会去圣王府,我帮你找了另外的地方居住……” “你拉我去哪里!”沈璃雪回头望望散落半地的衣服,她的东西还没收拾好。 “去找沈明辉!”东方珩说着,握沈璃雪的手,不知不觉间紧了紧。 沈璃雪来到祠堂时,祠堂里站满了人,除了气昏的沈盈雪外,雷氏,沈采萱,沈采云,赵姨娘,金姨娘,李姨娘都到了 。 雷氏狠狠望了沈璃雪一眼,面目光冰冷,沈采云,李姨娘低了眼睑没有说话,金姨娘,沈采萱看沈璃雪的眸中满是幸灾乐祸,赵姨娘看着沈璃雪,无声叹息着,对她摇了摇头。 沈明辉病情已经得到缓解,面色虽然很难看,但胸膛里已经不疼了。 见沈璃雪走进来,沈明辉冷冷望了她一眼,手持三柱香,对着一堆牌位恭敬的行了一礼:“列宗列祖在上,沈氏第三十二代子孙沈明辉教女无方,致使逆女屡做坏事,害人无数,依沈家家法,重打她一百大板,将其逐出家门,从此后,不再是我沈家的人!” 沈璃雪挑眉,沈明辉恼羞成怒,想赶她出府了! 沈明辉拜了拜,虔诚的将香放进香炉,转身看向沈璃雪,满目冷冰,怒声道:“逆女,还不跪下受罚!” 沈璃雪勾唇冷笑:“沈明辉,你老糊涂了,我回相府后,没进过你家祠堂,没入你家祖籍,根本就不是你沈家的人,除了血缘外,咱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拿你沈家的家法来教训我?” 沈明辉一怔,他忘记这件事了,但他堂堂青焰丞相,岂能被这个忤逆女驳的哑口无言:“不打板子,不执行家法,你就能继续住在相府,是在府里住的久了,舍不得离开了?” 沈明辉满眼嘲讽:“你没入祖籍,没进祠堂,这相府不是你家,你马上滚!”害了盈雪,伤了他,还想继续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做梦。 沈璃雪嗤笑一声:“沈丞相,你以为你这相府是仙境,谁都愿意住?我早就想离开,是你一再挽留,我才住到了现在。”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的铁青,他当时挽留她,是为了相府的名声,如今,盈雪名声尽毁,相府也受了牵连,他赶她出府,是想暗示众人,所有的坏事,都是沈璃雪做的,就算沈盈雪出事,也是被这个乡下来的逆女算计。 “我会离开相府,但我有个条件!”沈璃雪冷冷说着,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刷刷的书写几下。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沈璃雪用力吹干纸上的墨,拿起其中一张纸递向沈明辉:“这是决裂书,签上你沈丞相的大名,咱们之间就彻底没有任何关系了!” 108 封郡主,渣爹气吐血 沈明辉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难怪她答应的这么爽快,还和自己签了决裂书,原来是在打这种主意,林青竹那一半嫁妆,不是小数目,让他在一个月内找齐,根本就是在为难他。 “你已经不是沈家的人,麻烦交回沈氏家传玉佩!”沈明辉如法炮制,手伸到沈璃雪面前,毫不客气的向她索要家传玉佩。 “等你将我娘的嫁妆还我了,我自然会给你沈家玉佩!”沈璃雪不稀罕那块家传玉,她一直按着不给沈明辉,就是在故意气他,为难他。 “一个月的时间太短!”沈明辉紧紧皱皱眉,嫁妆变卖,分散到青焰各地,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齐。 “那就两个月吧,这是最长的期限了!”沈璃雪淡淡说着,拿出那块家传玉,轻捏了红绳举至沈明辉眼前:“沈丞相交嫁妆之时,就是这块玉佩回归沈家之日,咱们谁也不欠谁!” 沈明辉看着在眼前来回晃动的碧绿玉片,咬牙切齿,这个逆女,拿玉佩在他眼前晃,是故意刺激他,让他看得到,抓不着 ! 胸口盈满了怒气,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他又气又恨,却不能发作,瞪着沈璃雪,强忍了怒气吼出一声:“好!”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凑些金银首饰以假乱真,换回沈氏家传玉佩,当务之急,是将沈璃雪赶出相府,让世人都知道,是她算计了盈雪! “那我先走了,后会有期!”事情谈妥,沈璃雪再没有半分留恋,漫不经心的说着,收起玉佩,转身离开。 门外突然传来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圣旨到!” 沈明辉一怔,他最近在朝中无功也无过,采云的事情也已经解决了,怎么突然来了圣旨?心中疑惑着,还是率众人跪地听旨。 宣旨之人近在咫尺,沈璃雪还没有走出祠堂,漫不经心的随众人一起跪了下来。 赵公公手持拂尘走进祠堂,望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打开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沈丞相之女沈璃雪,聪明伶俐,温柔善良,得战王喜爱,收为义女,特赐封为璃雪郡主,赏黄金千两,绸缎千匹,钦此!” 沈明辉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耳边不停回荡着一个声音:“赐封璃雪郡主!” 这道圣旨不是下给他的,而是下给沈璃雪的,她被战王看中,收为义女,皇上也特意下旨赐封她为郡主,怎么会这样? 雷氏悄悄望向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喷火,乡下来的野丫头,怎么突然间成了郡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采萱,沈采云,赵姨娘她们也都震惊的望着沈璃雪,她成了战王义女,被封为郡主了,自己没听错吧? 沈璃雪身为当事人,心中的疑惑不比他们这些局外人少,皇上怎么会突然间下旨封她为郡主?想想那名气势凌厉,不染纤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长辈,她只见过他三次面,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的,他怎么会想到收她为义女? “恭喜郡主 !”尖细的嗓音自头顶响起,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呈到沈璃雪面前,她瞬间回神,恭敬的接下圣旨,微笑道:“有劳公公了!” “为皇上办事,不敢谈劳累!” 赵公公呵呵一笑,看向沈明辉:“沈丞相,战王爷无儿无女,想让璃雪郡主住到战王府,承欢膝下,郡主还是你的女儿,有空就会回来看你,这些礼物是战王的一份心意,请沈丞相务必收下!” 赵公公摆摆手,二三十名侍卫抬着十几只大箱子走了进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打开了箱子盖,瞬间,一只只价值不菲的珍宝现了出来,在晨曦中闪烁的璀璨光芒,看直了所有人的眼睛,哇,好多珍宝,价值连城啊,战王爷真是大手笔! 沈璃雪挑眉,战王爷身份高贵,却不骄不躁,他收自己做义女,让自己住进战王府,自己就不能再在沈明辉面前尽孝,他送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给沈明辉,是为补偿他。 战王爷戎马半生,立下无数战功,许多战败国的贡品,皇帝都直接赏了他,箱子里的大小珍宝,都是京城少有的,纵使沈明辉,雷氏见过珍宝无数,也看的心思大动,眸中光芒暗涌,这些珍宝的价值,比丞相府所有资产的两倍还多:“有劳赵公公了!” 沈采云目光暗了暗,没有说话! 沈采萱,金姨娘悄悄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她怎么这么好的命啊,居然被战王爷收为义女了,为什么收的人不是自己(采云)…… 沈璃雪看着沈明辉,雷氏眼中的惊喜与贪婪,冷冷一笑:“赵公公,这些珍宝是送给沈丞相的,还是送给我爹的?” 赵公公一怔:“有什么区别吗?”沈丞相就是沈璃雪的爹,沈璃雪的爹就是沈丞相啊。 沈明辉一惊,猜到了她的目的,目光阴沉着,正欲阻止,沈璃雪已微笑着开了口:“当然有区别,如果珍宝是送给沈丞相的,我不会干涉,如果珍宝的送给我爹的,赵公公可以带回去还给战王爷了。” “为什么?”赵公公更加不解,疑惑的目光在沈明辉和沈璃雪身上来回扫视着。 “我和沈丞相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从此以后,他是他,我是我,老死不相往来,也可以说,现在的我,已经是没有父母的孤儿了 !”沈璃雪微微笑着,笑容明媚,璀璨,丝毫不为自己孤儿的身份感到难过。 “璃雪,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为父刚才是一时气愤,你何必当真!”沈明辉佯怒着,走上前来欲抚沈璃雪的头发,表达自己的慈爱。 沈璃雪偏头躲了过去,他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伸也不是,嘴角挑了挑,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璃雪!” “刚刚发生的事,沈丞相这么快就不记得了,无妨,我这里有证据!”沈璃雪无视沈明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拿出那张决裂书递到赵公公面前:“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与沈丞相彻底断绝父女关系,上面还有沈丞相的亲笔签名与盖章,绝对不是造假。” 沈明辉目光阴沉着,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他盖章是想彻底将沈璃雪赶出相府,让她没有丝毫反悔的余,却没料到,这个逆女带来了天大的好处,那个印章毁了他即将得到的巨大财富。 赵公公仔细看过决裂书上的签名与印章,确认是沈明辉的,轻轻摇摇头,命令道:“来人,将箱子盖上盖子,抬回战王府!” 战王爷特别交待,将礼物作为补偿送给郡主的父亲,既然郡主已经没有父亲了,这礼物自然是不用送了。 “沈丞相,对不住了!”礼物送来,再抬回去,有羞辱人的意思,但命令是王爷下的,他一名小小的太监,只能执行,无权更改。 “无妨!”沈明辉笑容僵硬,冷冷直视沈璃雪,心中恨的咬牙切齿,这逆女果真是他的煞星,临走还毁了他的巨大财富。 在沈明辉、雷氏黯淡,愤怒,不甘的目光中,一只只大箱子盖上盖子,抬出相府,雷氏悲愤,惋惜的目送那些箱子走出很远,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赵公公手持拂尘,微笑着看向沈璃雪,说道:“郡主已是孤儿,不必向任何人叙旧情了,这便随奴才去战王府吧!” “公公稍等,我去竹园收拾些东西就来!”沈璃雪礼貌的交待着,竹园被她整理的乱七八糟的,她要回去好好收拾收拾。 赵公公甩甩拂尘,叹道:“战王早已准备妥当,郡主吃,穿,住,行等一应用品,王府里应有尽有,郡主还有什么好收拾的,现在就随奴才起程吧 !” 沈璃雪扬扬嘴角,战王府是王府,那里的东西肯定比丞相府高档的多,她确实没必要再回竹园收拾那些次等的绸缎,首饰:“公公言之有理,咱们现在就赶去战王府!”乌烟瘴气的丞相府,她一刻也不想呆了。 赵公公笑着点点头,向沈明辉道了别,引领着沈璃雪向外走去:“郡主小心脚下,战王府的马车就在相府外……” “多谢公公!”沈璃雪,赵公公在众侍卫的簇拥下走远,沈明辉冷冽,愤怒的目光一直紧随在她身上,胸中怒火翻腾,这个逆女,真的成为战王爷的义女了,失了相府,她却有强大的战王府做后盾,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啊。 “老爷,现在怎么办?”沈璃雪走出小院,消失不见,雷氏最先回过神,想到箱子里那些璀璨夺目的珍宝,就忍不住一阵心疼,那么多的珍宝,放到她面前,又被拿走了,真是可恨哪。 心中更恨沈璃雪,都是那个贱人搞的鬼,临走还要甩他们这么响亮的耳光,她真是好命啊,什么时候攀上战王爷的?可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否则,一向冷漠的战王爷,怎会对她与众不同。 “还能怎么办?”沈明辉紧皱着眉头,冷冷望雷氏一眼,不耐烦道:“沈璃雪是战王爷的义女,如果咱们再冤枉她是罪魁祸首,就是得罪了战王爷!” 沈璃雪是赶出相府了,可他不能再诬陷她,让她担臭名,目的没有达到,还平白无故的错过了几十箱子价值连城的珍宝,真是得不偿失,悔恨莫及。 “难道就让盈雪担下那罪名了?”雷氏紧紧皱起眉头:与雷聪通奸,那么无耻的罪名,放在任何一名贵族千金身上,都会羞愧的无颜见人,沈盈雪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想眼睁睁看她身败名裂。 “罪名当然不能让盈雪来担!”沈明辉重重叹了口气,沈盈雪是他最得意的女儿,她出丑事,他也会被冠上管教不严的罪名,他是青焰丞相,岂能污了名声。 说到沈盈雪,沈明辉又想到了沈璃雪,那个逆女在圣旨来到前与他签下决裂书,彻底断绝了两人之间的父女关系,她被封郡主,并非舍弃亲生父亲另攀权贵,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别人也不会责怪她半分不是。 可他呢,女儿没了,一分一毫的补偿银子没拿到,他的计划也被破坏了 。 战王看中的女儿,肯定是最优秀的,她与亲生父亲断绝父女关系,绝对是她父亲做了恶事,让她无法忍受,如果他敢说沈璃雪半分不是,敬仰战王的诸多大臣肯定会联名弹劾他。 被他设计赶走的女儿,没有孤苦伶仃,没有无家可归,还更上一层楼的成了郡主,身份都要赶上他了! 他沈明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算计了,可恨,可恨哪! 平静的五脏六腑突然生出一只利爪,在他胸腔中狠狠的抓,疼的让人难以忍受,沈明辉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的毫无血色,强忍了疼痛,阴沉的目光越过众人,有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看向了沈采萱。 李姨娘隐约猜到了他的目的,刹那间变了脸色,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求救的目光看向雷氏。 雷氏假装没看到,嘴角轻扬起一抹浅笑,沉了眼睑,看向窗外,沈明辉要帮她女儿洗脱罪名了,她岂会干涉。 那个逆女,临走,还重伤了他的五脏六腑,可恶! 沈明辉紧皱着眉头,身体轻轻颤抖,额头豆大的汗珠渗出,他却抬不起手来擦拭,嘴唇动了动,想要叫人来扶他,不料喉咙突然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出,他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老爷……” “爹……” “快叫府医!” 众人惊呼一声,纷纷涌了上去,整个祠堂瞬间乱成一团。 府医为沈明辉诊治过病情,确认是怒气攻心,暂时昏迷,众人方才松了口气,命下人将他送回房间,雷氏严肃的目光落在了沈采萱身上,嘴角微微上挑,扬起一抹冰冷的笑:“采萱,这件事情,你来顶罪!” “夫人什么意思?”沈采萱震惊着,身体微微颤抖,心中不停的自我安慰着,夫人不会将丑事推到自己身上,一定不会的。 “你被雷聪强占,名声损毁大半,我和你爹会与雷侍郎商谈,让你嫁去太尉府做正妻 !”雷氏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话语打碎了沈采萱最后的期望。 “我不要嫁给雷聪!”沈采萱怒吼着,美眸中盈满泪水,她知道她的嫁娶之事雷氏说的算,但沈盈雪出了事,居然让她嫁过去顶罪,凭什么,凭什么啊? 况且,雷聪花心风流,猥琐恶心,见他一次,她就恶心的一天吃不下饭,哪能再嫁给他。 “雷聪是太尉府嫡孙,你嫁过去做正室,身份高贵了,有什么不满意的?”雷氏目光威严,厉声训斥着:“这可是你父亲的意思,他重病,没来得及说,我只是替他转达!” “整天无所事事,流连青楼妓院,好色成性,风流无限,相貌猥琐,满眼色光,舌头又断了一截,这么个残废男人,有什么好嫁的?”沈采萱满目含泪,据理力急,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她第一次顶撞雷氏。 “好好好!”雷氏气急,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狠狠瞪着沈采萱,雷聪是她娘家侄子,她可以嫌弃,但沈采萱不过是一名庶女,身份低微,有什么资格嫌弃身份高贵的嫡孙:“你翅膀都硬了,不再听我的话了!” “你说的都不对,当然没人听你的话!”沈采萱撇撇嘴,心中暗自腹诽。 “来人,将沈采萱关进房间,在她承认罪名前,不许送食物!”雷氏冷冷下了命令,她就不信,沈采萱被饿的头昏眼花时,不磕头求饶。 “夫人,你不能这么对我……”沈采萱哭喊着,被粗使嬷嬷们拖远,眼中满是绝望。 她和母亲依附于雷氏和沈盈雪,一直以她们马首是瞻,她们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她们让她往西,她不敢往东,却没想到有一天,她们要牺牲她,为沈盈雪顶罪,哈哈哈,真是天大的讽刺。 “雷雅容,我诅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远处传来沈采萱愤怒的狂吼,雷氏刹那间变了脸色,厉声道:“将她绑到柱子上,在太阳下暴晒,不许送水!”居然敢诅咒她,真是不知死活。 李姨娘双目含泪,扑通一声跪到雷氏面前,苦苦哀求:“夫人,求你放过采萱吧,妾身保证,她会老老实实嫁到太尉府的!”天已经很热了,暴晒一天,不许喝水,她会被晒半死的 。 雷氏冷哼一声,看都没看李姨娘一眼,转过身,扶着丫鬟的手大步向外走去,空气中飘来她冷酷的话语:“沈采萱忤逆主母,暴晒三天!” 李姨娘身体一软,瘫倒在地,眼中泪水不停滑落。 沈采云沉了眼睑,美眸中闪过一丝庆幸,幸好她**于秦太子,皇上又封了她为贵人,否则,这通奸的罪名,怕是要让她来担了。 沈明辉,雷雅容都不是什么好人,她早就对他们绝望,日夜防备了,李姨娘,沈采萱却唯她们马首是瞻,真是愚蠢至极,有此悲惨下场,也是她们自找的。 相府外停着两辆马车,赵公公上了其中一辆,沈璃雪挑开另一辆马车的帘子,望着坐在车厢内,悠闲看书的人,微微一怔,扬扬嘴角,迈步走了上去。 马车起程赶往战王府,沈璃雪看向小桌对面的人:“东方珩,圣旨是你请来的?” 在竹园时,他说帮她安排好了住处,先行离开,去打点打点,没想到带了皇上的圣旨回来,把她的住处安排到了战王府,战王对他也真疼爱,居然答应了他的要求。 “确切的说,是本王和皇叔一起请来的!”东方珩放下书本,冰蚕丝的衣袖如水一般,流畅下垂。 “战王爷请圣旨?”沈璃雪皱皱眉,不太相信东方珩的话,收她做义女,打击沈明辉的计策,难道不是他提出的? “皇叔未娶妻,没有子女,早就想收你做义女了,怕你不愿意,就一直没提,刚才我去战王府,将你的遭遇告诉皇叔,皇叔立刻进宫请了旨!” 沈璃雪不肯去圣王府,东方珩不放心她在外面住,就准备和战王商量,让她在战王府暂住几个月,等她及笄,就接她回圣王府成亲,没想到战王不但答应了他的要求,还到皇宫请了圣旨,收她为义女,她想在战王府住多久都可以。 沈璃雪一怔:“真的?”她和战王爷,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都没说过几句话,他怎么同意收留她? “这种事情,我会骗你?”东方珩越过小桌,伸手将沈璃雪揽进怀里,光洁的下巴轻搁在她柔软的发上,柔声细语:“战王府只有皇叔一人,没有妻妾,也没有兄弟姐妹,不会再有人算计你了 !”当初,他也正是想到了这点儿,才想让沈璃雪住到战王府。 沈璃雪点点头,日防夜防,天天明争暗斗的日子,她也过烦了。 怀中的娇躯,香香软软,柔若无骨,美丽的小脸,紧贴着东方珩强健的胸膛,他一阵心神荡漾,强劲有力的臂膀不知不觉间收紧:“刚才我听到一个传言,是关于相府的。” “什么传言?”沈璃雪抬起头,清幽的眼眸就像古井,点点如漆。 东方珩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吻她的眼睑,沈璃雪一夜没睡,有些疲惫,东方珩的速度又快,她也懒得躲了: “传言说,和雷聪通奸的二小姐不是现在的二小姐沈盈雪,而是原来的二小姐沈采萱,一名回老家的下人昨晚回了相府,巧遇了这件事,传出了错误的流言!” 沈璃雪挑眉:“沈明辉和雷雅容是准备让沈采萱做替罪羊了!” 沈采萱一直都是雷氏,沈盈雪的帮凶,算计自己,她也有份,沈璃雪设想过许多种解决方法,却唯独没想到雷氏为了自己的女儿,将她弄成了替罪羊。 相府那个乌烟瘴气的府邸,她离开,还真是做对了! “这件事情,你要插手吗?”东方珩低低的询问着。 沈璃雪摇摇头:“沈采萱心高气傲,依附于雷氏,是想找个好姻缘,雷氏让她带着罪名嫁给雷聪,她肯定非常反感,绝对会有激烈的反弹!”不用她再出手,相府也会垮掉大半,这一切的恶果,都是他们自找的。 “在青焰,有三个没人敢闯的地方,一个是皇宫,一个是圣王府,还有一个就是战王府!”沈璃雪对相府的事情没兴趣了,东方珩就改讲战王府。 沈璃雪点点头,东方珩考虑的很周到,她住进战王府,沈明辉,雷氏都不敢再有动作:“我有些累了,先睡一会儿,到了战王府叫醒我!” 她一夜未睡,神色疲惫,这副模样去见长辈,不礼貌,补个觉,恢复恢复精神,也是对长辈的尊重 。 “好!”东方珩答应一声,抱着沈璃雪侧躺了下来。 沈璃雪神情疲惫,心情放松下来,全身顿时一轻,呼吸着淡淡的松香,头枕着东方珩的胳膊,很快睡着了。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着沈璃雪美丽的小脸,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眼瞳深处,闪烁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与宠溺! 温国公府,客厅 “你说什么?沈璃雪被封郡主,入住战王府?”温国公夫人阮氏看着前来禀报的侍卫,美眸眯成了弯月,眼瞳深处冷光闪烁:“没有弄错?” “回夫人,赵公公亲自去宣的旨,侍卫抬了十多个大木箱子,浩浩荡荡的走在大道上,卑职绝对不会弄错!”侍卫心中暗自腹诽,宣旨送礼,铺张大方,毫不避讳,他怎么可能弄错。 阮氏纤纤玉指瞬间紧握成拳,美眸中隐有怒火燃烧,战王府里的东西,随便拿出一样,都价值不菲,他居然送了十几箱东西给沈明辉,分明是在买人家的女儿。 想到沈璃雪那张与林青竹越来越像的脸,阮氏保养得宜的美丽面容微微有些扭曲,战王收沈璃雪做义女,是因为她吧!贱人,死了都不安份。 苏雨婷望望阮氏阴沉可怕的面色,摆手挥退侍卫,轻声道:“娘,我去战王府探探虚实!” “战王不会见你的,上次你不是被拒之门外了吗?”阮氏紧紧皱起眉头,眉宇间怒气难消,自己的女儿送上门,他看都不看一眼,她的女儿在相府呆着,他居然手长的将她接过去居住,真真可恶,就因为那张相似的脸吗? 苏雨婷诡异一笑,美眸中厉光闪闪:“娘放心,我自有办法名正言顺的进战王府!” 朦胧中,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一只手状物不安份的在她身上四处游离,熟悉的松香渐渐弥漫整个口腔,呼吸被吞噬,沈璃雪喘不过气,紧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东方珩无限放大的俊颜近在咫尺。 见她睁开眼睛,东方珩依依不舍的离开她寸许:“你醒了!” “你干什么?”沈璃雪深呼吸几下,狠狠瞪着东方珩,他居然趁她睡着偷袭她 。 “战王府到了,我叫醒你!”东方珩说的理直气壮。 沈璃雪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美眸中蒙了一层怒气:“你不会呼唤几声吗?”居然用这种方法叫醒她,真是…… “你只说让我叫醒你,没规定用哪种方法!”见沈璃雪目光又阴沉了几分,东方珩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拉着她的手走向车厢外:“皇叔还在府里等着,咱们别耽搁了!” 战王府巍峨庄重,府内景致优美,与沈璃雪上次来时,没什么不同,府内大树参天,生出片片树荫,走在青石路上,丝毫都不觉得热。 沈璃雪在赵公公,东方珩的陪同下,去了战王的书房,敲门后得到允许,三人走了进去。 “战王爷,郡主来了!”赵公公率先开口。 站在桌前书写的战王停下笔,抬起头,俊美的容颜,凌厉的气势,一点儿没变,岁月的沉淀更加沉稳。 看到沈璃雪,他英挺的剑眉下,犀利的眼瞳中居然闪烁着慈祥与温暖,这才是一个父亲看自己女儿应有的眼神。 “战王爷!”沈璃雪礼貌的向战王行了一礼。 “郡主,应该叫父王了!”赵公公呵呵笑着纠正。 战王看出沈璃雪不太习惯父王这个称呼,轻声说道:“叫义父吧!” “义父!”沈璃雪是现代人,思想里有许多现代词汇,相比古代的‘父王’,她更喜欢古今通用的‘义父’这个称呼。 听到义父一词,战王的心情似乎明跃许多,望着沈璃雪经过了休息,却还是有些疲惫的神色,他暗暗皱了皱眉:“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缺什么,少什么,直管告诉管家。” 说到这里,战王对着门外呼唤一声:“王管家!” “王爷!”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进书房,相貌普通,但目光幽深,步幅轻快,脚步极稳,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 “这位是本王的女儿,王府主人!”战王爷简简单单几个字,道出沈璃雪在王府的尊贵身份:“她初到王府,所有事宜,你尽快安排妥当!” “是,王爷!”王管家恭敬的回答着,对沈璃雪行了一礼,举止得体,不骄不躁,不卑不亢:“郡主的住处,卑职已经安排好,郡主可要去看看?” “有劳王管家!”看出东方珩和战王爷有事情要谈,沈璃雪识趣的告辞,走出书房的瞬间,赵公公的询问声响起:“王爷,郡主和沈丞相断绝了父女关系,那十几箱子珍宝没送出去,奴才命人抬回来了!” 战王没有半分惊讶,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把珍宝交给王管家,入库房!” 沈璃雪挑挑眉,她感觉,战王爷好像早就知道珍宝送不出去,难道他让人抬这么多箱价值连城的珍宝到丞相府,是想配合她故意气沈明辉? 沈璃雪的小院座落在战王府最好的位置,比两个竹园还大,与相府竹园摆设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同,屋内的陈设大方,高雅,每一样物品都是精致至极,乍看之下不觉,只有识货的人才知道,每一样都是珍贵至极,角落里的金纹炉上盈着袅袅的沉屑香,极是好闻。 “郡主可喜欢这房间?”王管家走在沈璃雪一米外,引领着她参观整个房间。 “很喜欢,多谢王管家!”这里的摆设,比雷氏房间高贵了两三筹,竹园更加没得比,沈璃雪自然是喜欢的。 “郡主,屏风后是浴池,柜子里都是为您准备的衣服,那边还有一个套间,可以做书房……”王管家快速且清楚的为沈璃雪讲述整个小院的格局。 王爷特意交待,郡主昨晚未睡,急需休息,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完事情,不要打扰郡主休息,他自然要加快讲解速度。 门外响起轻微的敲击声,沈璃雪扬扬眉,快步走了出去:“什么声音?” 王管家跟了出来,解释道:“回郡主,是侍卫在为郡主的小院挂牌匾!” 沈璃雪刚到小院时仔细看过,院门上方确实没有牌匾,出去后,一名侍卫踩着梯子,站在门口,紧钉着牌匾,牌匾立在门上方,上书璃雪阁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很有气魄 ! “这是王爷早晨亲自写的,送去铺子里雕刻,刚刚拿回来!”看着牌匾上的字,王管家语气中透着尊敬。 沈璃雪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温暖:“有劳王爷了!”她的亲生父亲,时时想着算计她,从未做过对她有利的事。 王管家呵呵一笑:“郡主客气了,王爷是你义父,父女之间,不需要这么见外!” 沈璃雪笑笑,她习惯了有个时时算计她的父亲,战王爷关心她,她一时有些不适应:“王管家,王府里有没有丫鬟?” 沈璃雪进府后,一路走来,看到的除了小厮,就是侍卫,没见过一个女的。 王管家摇摇头:“回郡主,王府里只有侍卫,小厮,后院有三个洗衣的嬷嬷,没有丫鬟,不过,卑职已经贴出告示,为郡主召几个丫鬟服侍!” “不用麻烦了!”沈璃雪微笑着摇摇头,想不到战王爷和东方珩一样,久经沙场,很独立,不习惯丫鬟服侍:“我在相府有两名忠心的丫鬟,既然王府没有丫鬟,我就把她们叫过来,王管家不必再另外召丫鬟了!” 沈璃雪考察了秋禾,燕月很久,确认两人不会背叛,尤其是秋禾,虽然有些小傻,却在无形中帮过她许多次,她与沈明辉决裂,潇洒的离开相府,不能带走两人,雷氏绝不会放过对她忠心的她们,所以,沈璃雪准备将她们也带进王府。 “两名丫鬟,会不会太少了?”战王府虽然没有女主人,王管家长久与贵族打交道,知道嫡女都有一等丫鬟,二等丫鬟,三丫鬟,加起来有十多人,身为郡主,只有两名丫鬟服侍,不太好。 “有两名丫鬟服侍,已经足够了!”沈璃雪在现代时,都是独自一人解决所有事情的,不需要那么多下人服侍。 沈璃雪坚持,王管家没有强求:“卑职立刻派人去丞相府,叫那两名丫鬟前来!” “有劳王管家!”沈璃雪温柔浅笑,王管家代表着战王府,他要人,沈明辉,雷氏断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秋禾,燕月不会被重罚了。 “郡主客气 !”王管家看着沈璃雪,暗暗点头,这名郡主的性子和王爷有几分相似,不喜铺张,不爱炫耀。 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过来,恭声道:“禀郡主,温国公府嫡女苏雨婷在外求见郡主!” 沈璃雪目光一凝,苏雨婷,她来见自己做什么:“苏小姐可有说是什么事?” 侍卫再次抱拳:“回郡主,她说是来祝贺郡主的!” 沈璃雪挑挑眉,她和苏雨婷是死敌,她被封郡主,最气愤的就是苏雨婷,绝不会这么好心的前来祝贺。 战王初回王府时,苏雨婷来王府探望,却被战王拒之门外,战王府里只有战王这一名主人,她不好再找理由前来,如今,自己入住战王府,她飞快的得到消息并前来探望,醉翁之意不在酒。 假借着祝贺自己的名义,打探王府虚实才是真:“告诉苏雨婷,一路舟车劳顿,我累了,正在休息,没空见任何人!” “是!”侍卫答应一声,快步离开。 王管家看沈璃雪的目光却满是深意,她的理由找的很绝,很妙,让人明知道她在说谎,却不能反驳,也可以说,她和苏雨婷连面都没照,就赢了苏雨婷,这个郡主,不简单。 王府外,苏雨婷听着侍卫的答复,美丽小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渐渐僵硬下来,美眸中隐有怒火燃烧: 从相府到王府,不过几条街的路程,沈璃雪会舟车劳顿?会累的没力气见客人,根本就是在撒谎,更可气的是,她明知沈璃雪撒谎,却不能反驳,气死人了。 沈璃雪的意思,丫鬟们也听到了,心中暗自咒骂她不识抬举,眼看着太阳越升越高,阳光也越来越毒辣,照的人头脑发昏。 苏雨婷进不了王府,丫鬟们也不想站在这里暴晒,不由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咱们怎么办?回府吗?” ------题外话------ (*^__^*)嘻嘻……又要开虐苏渣了……至于相府那一群渣,也不会放过滴…… 109 苏渣重伤掉陷阱 苏雨婷目光一冷,她刚到王府,门都没进,目的也没达到,岂能轻易离开,沈璃雪给她下马威,她要回敬回敬,不能不战而退:“璃雪姐姐一路劳累,理应多休息,我诚心前来拜访,等待片刻也无妨!” “小姐,太阳很毒了,您去马车上等吧!”丫鬟望望将近正中的太阳,轻声劝解着。 “不必,万一姐姐醒来,以为我离开了,哪还会再见我!”苏雨婷温柔浅笑,目光透过大开的门望向府内的青石路,眼瞳深处却闪烁着冰冷的厉光: 众目睽睽,她站在炎炎烈日下等待沈璃雪苏醒,传扬出去,沈璃雪可是会被冠上骄横,傲气的名声,她就不信,沈璃雪不在意自己的名誉。 “奴婢给您拿伞!” “奴婢给您搬椅子!” 两名小丫鬟禀报着,转身跑开。 苏雨婷淡淡道:“拿把伞过来,椅子就免了!”天气炎热,太阳毒辣,如果不打伞,径直站在太阳下,她的脸会被晒坏,她一向最珍爱自己的容貌,算计沈璃雪,没必要将自己的美貌搭进去。 “小姐,您身体娇弱,那璃雪郡主不知何时能醒来,一直站着,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丫鬟低低的劝解。 “无妨!”苏雨婷扬唇,美眸中冷光萦绕,如果让人看到她坐着椅子,打着伞享受,哪里还会同情她,她也就逼不出沈璃雪了。 “是!”小丫鬟无奈的暗暗叹气,站在苏雨婷身侧,为她打了伞,烈日炎炎,她被晒的直出汗,目光频频望向战王府,侍卫有没有将小姐的坚持禀报沈璃雪? 战王府璃雪阁的主屋是个二层楼,一楼卧室,客厅,浴室应有尽有,二楼则是一个大书房,分了内外两室,外室放有书架,书籍,内室则是床塌,锦被,可做起居室用。 沈璃雪站在二楼的书房窗口,俯看整个战王府,东能看到朝阳,南能看到花园,西能看到假山水池,北能看到树木竹林,心中忍不住暗叹,璃雪阁果然是战王府最好的位置。 她站在相府竹园的屋顶上,只能看到一排排的房子,一道道的墙,看不到任何景色。 微风轻轻吹过,阵阵竹香飘散,沈璃雪目光微闪,自窗口跃下,轻轻落到地上,缓步走向竹林,竹林里那座二层竹屋还是像以前一样,没人居住吗? 青竹林占地较广,外面又围了大半圈灯笼,沈璃雪走了两盏茶的时间,方才来到入口处。 正值午时,青竹林附近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阵阵清风吹过,青竹摇曳,竹叶飘摇,沈璃雪脚步抬起,正欲走进竹林,一阵劲内吹来,一道白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出现在她面前,揽着她的小腰急速后退:“小心!” 身体停稳,若有似无的松香飘散,沈璃雪挣了两下,没挣脱束缚,不悦的抬头看向来人:“东方珩,你干什么?” 东方珩皱紧眉头,揽着她小腰的手臂悄然紧了紧,墨色的眼瞳中,隐隐闪烁着没有完全消退的惊慌:“幸好我早来一步,否则,你可能会身首异处!” 沈璃雪一怔:“为什么?” “这里是禁地,里面机关重重,除了皇叔外,擅闯者一律杀无赦,王管家没告诉你不能进这里吗?”东方珩一字一顿,目光凝重,说到最后,他声音低沉的像在怒吼,锐利的眸中冷光萦绕,如果他再晚来一步,后果无法想像 。 “不会啊,我曾经进过青竹林,没出任何事情!”沈璃雪疑惑的看着东方珩,青竹林里十分平静,就是一般的竹林,怎么会是机关重重? “你什么时候进的青竹林?”东方珩目光一凝。 “就是战王爷回京入朝那天,我和玉儿郡主一起来的战王府。”沈璃雪被东方玉儿拉着,一路跑进去,没遇到任何危险。 “你和东方玉儿都进了青竹林,没出任何事情?”东方珩两道剑眉微微挑起,不太相信。 “是的!”沈璃雪点点头:“我们还进了竹林深处的青竹楼,没发现任何机关!” “这不可能!”东方珩皱眉,他清楚记得,他刚记事那一年,有名男子一时好奇,擅闯了青竹林,只在林中走了十几步,就掉进了陷阱,尸体被抬出后,惨不忍睹。 “等你进了青竹小楼,你就相信了!”沈璃雪拉着东方珩的胳膊,快步走进青竹林,他不相信她的话,她就用事实证明。 战王规定的禁地,东方珩不想擅闯,看沈璃雪说的绘声绘色,他也想验证事情的真假,就走了进来。 踏进青竹林的瞬间,他快走了一步,强劲有力的手臂紧拥住沈璃雪的小腰,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暗中保护着她,锐利的目光,警惕的凝视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一步,两步……五步……十步…… 沈璃雪,东方珩走出大段距离,青竹林内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半分危险气息。 沈璃雪挑挑眉,仿佛在说:“看到了吧,青竹林内没有危险!” 东方珩并没有喜悦的放松心情,而是紧紧皱起眉头,不应该是这个样子,难道竹园里的机关被破坏了? “安郡王不必惊讶,青竹林中的机关全部关闭了,你和郡主走进来,自然没事!”王管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语气中透着轻快。 沈璃雪一怔,快速抬头望去,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她和东方珩,不见半个身影:“王管家,你在青竹林中吗?” 王管家呵呵一笑:“回郡主,青竹林是禁地,擅入者杀无赦,卑职在密室 !” 沈璃雪一惊:“那为何我进青竹林没事?” “郡主是战王的女儿,王府主人,进青竹林理所当然,至于安郡王,是随郡主一起进的青竹林,自然也没事!”王管家的声音在四面八方的响彻着,让人找不到他的具体位置。 “原来本王是沾了你的光!”东方珩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低头看着沈璃雪,抱她小腰的手臂,不知不觉间又紧了紧。 沈璃雪笑笑,心中疑惑,战王爷初回京那天,她还不是王府郡主,为什么进了青竹林也没出事? 一名侍卫走到青竹林外,停下脚步,恭声道:“郡主,苏雨婷在王府门外站了一个多时辰了,您可要见她?” 沈璃雪一怔:“苏雨婷居然还没走!”这么热的天,她顶着淡淡烈日在外面站一个时辰,快要晒昏了吧。 “卑职劝苏雨婷离开,但她说,会一直等到您苏醒,有空见她为止!”明知别人讨厌她,却依旧恬不知耻的不肯离开,站在太阳下一个时辰,纹丝不动,如此有毅力的贵族千金,侍卫还是第一次见到。 沈璃雪微笑,苏雨婷站在王府门外苦苦等候,过往的人群肯定会责怪自己只顾休息,半点不考虑客人,不懂待客之道。 为了逼自己见她,苏雨婷居然演苦肉计! “请苏雨婷到凉亭!”沈璃雪挑挑眉。 侍卫应声而去。 东方珩看向沈璃雪,利眸中隐有冷芒闪烁:“苏雨婷又在算计你!” “我知道!”沈璃雪嫣然一笑,目光诡异,苏雨婷是带着目的来王府的,她将她拒之门外,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想尽办法想要进王府:“看在她辛苦站立了一个多时辰的份上,我也要成全人家的目的,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 相府外,苏雨婷静静站立着,犹如雕像一般,纹丝不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沈璃雪居然任由自己站在烈日下晒这么久,她半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名誉吗? 头顶的太阳很烈,晒的人头昏眼花,阵阵风吹过,带来的气息都是热的 。 一个多时辰了,沈璃雪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难道她不知道小姐在府外站了许久?或者说,早就知道,在给小姐下马威,一直装作不知道? 撑伞的小丫鬟暗自腹诽着,毒辣的太阳暖的她晕晕乎乎的,身体绵软无力,拿着手帕擦擦额头的汗水,眼前的景色慢慢黑了下来,意识突然消散,她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秀儿!”一名丫鬟惊呼着,快步上前扶起昏迷的秀儿,秀儿双眸紧闭,小脸通红,明显的中暑症关状,丫鬟无助的目光看向苏雨婷:“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苏雨婷紧紧皱起眉头,冰冷的目光看向王府,沈璃雪真沉得住气,客人的丫鬟都被晒昏了,她依然无动于衷。 丫鬟被晒昏,急需诊治,如果她继续站在门外等候,别人指责沈璃雪的同时,也会责备她苛刻丫鬟,可如果现在离开,她刚才的苦和罪都是白吃白受了。 苏雨婷白嫩的小手紧握成拳,愤怒不甘的目光冷冷望向战王府内,自己站了这么久,沈璃雪居然不为所动,丝毫都没有见她的意思,也不怕自己的名誉受损,她可真是铁石心肠,耐性,厚脸皮程度都出乎了意料,这一局,自己又要输掉了么? 头部突然传来阵阵晕眩与刺痛,苏雨婷一惊,小手轻揉着太阳穴,她也中暑了。 “小姐!”秀儿的小脸越来越难看,丫鬟求救的看着苏雨婷,美眸中泪光闪烁,秀儿中了暑,必须尽快诊治,再耽搁下去,会落下病根的。 苏雨婷嘴角微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客人被晒的中了暑,沈璃雪丝毫都不理会,传扬出去,她定会臭名远扬。 自己没能进到战王府,却毁了沈璃雪的名誉,也不算白跑一趟,回去的路上,就让下人将这消息散布出去,不出半个时辰,就能传遍大街小巷,刚成为郡主,就傲上了天,被老大臣们一弹劾,她就会从郡主,直接贬为庶民。 苏雨婷冷冷一笑,正欲下令回温国公府,战王府的青石路上出现一名侍卫,急步来到大门外,朗声道:“苏小姐,郡主有请 !” 苏雨婷一怔,随即挑眉冷笑,沈璃雪终究还是顾着名誉,不敢做的太过份,真是虚伪做作,既然她邀请自己进府,自己就按原计划行事:“桃儿,你先带秀儿找大夫看病,我去王府见璃雪姐姐!” 笔直的青石路两旁镶着暗金色的边,高贵大气,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带来阵阵凉风,假山怪石嶙峋,小桥精致迷人,水池清澈见底,园内百花盛开,姹紫嫣红。 高门贵族的府邸,都有这些装饰,但战王府布置的很别致,一眼望去,高贵大气,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美感,相比之下,就连温国公府的装饰,都低了一筹。 这便是战王府么?确实与众不同!战王久居边关,性子冷漠,不好客,进过战王府的客人最多也就几十个,自己有幸得进战王府,算起来也有沈璃雪的功劳。 战王一直对自己视而不见,如果府上只有他一名主人,自己今生今世休想踏进战王府半步,沈璃雪被封郡主,自己方才能借着看望她的名义进来! 苏雨婷缓缓走着,锐利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四下观望,不知母亲说的青竹林在什么地方? 清风吹过,阵阵竹香萦绕鼻端,苏雨婷目光一凝,快速转头望去,左前方有个隔断,隔断后面,现出大片大片的青竹。 雪眸微微眯了起来,那就是青竹林么。 侍卫引领着苏雨婷越过隔断,来到凉亭边,恭声道:“禀郡主,苏小姐到了!” 苏雨婷停下脚步,抬头望去,沈璃雪一袭流彩暗花云锦裙,乌黑的发松松挽成一个髻,一支绿雪含芳簪斜斜插于发簪中,盈绿的水滴耳环摇曳生辉,纤纤玉指轻提了茶杯倒茶,一举一动,优雅迷人,就像真正的郡主。() “苏妹妹来了,坐下喝杯茶吧!”沈璃雪看看苏雨婷,嘴角微挑,温柔浅笑。 苏雨婷目光阴沉,自己在太阳下站了一个多时辰,她却在这凉爽的亭子里喝茶,贱人! 心中愤恨着,苏雨婷面上却是满满的微笑,优雅的走进凉亭,轻轻坐到沈璃雪对面:“多谢姐姐 !” “刚才我在休息,没有接待妹妹,妹妹不要见怪。”沈璃雪为苏雨婷倒了杯茶,礼貌微笑,袅袅热气升腾,掩去了她眸中的神色。 “姐姐舟车劳顿,累了休息是应该的,是妹妹来的不是时候!”苏雨婷敷衍着沈璃雪,锐利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望向青竹林。 “早知道妹妹急着见我,我不休息也会抽空出现见妹妹的,妹妹怎么不说一声?”沈璃雪嗔怒,顺着苏雨婷的目光看去,望到了那片青竹林,眼眸微微一凝。 “前来拜访,已是冒昧唐突,岂敢再打扰姐姐休息!”苏雨婷微微一笑,礼貌得体,端着茶杯,漫不经心的轻抿一口:“战王府的景致真是独特,不知姐姐是否有空带我四处看看?” “我也刚到王府,正准备熟悉熟悉府里的情形,咱们姐妹可以一起参观!”苏雨婷的话说的很隐蔽,很含蓄,沈璃雪却能猜出,她参观王府是假,另有目的是真。 “多谢姐姐!”苏雨婷美丽的眼眸晶晶亮亮,急步走出亭子,踏上了青石路。 隔断外的路边是大树,隔断内就是青竹林,苏雨婷缓缓走在竹林外,好奇的目光频频望向郁郁葱葱的大片青竹:“姐姐,这片青竹林究竟有多大?” 青竹一棵接着一棵,十分浓密,一眼望不到边,苏雨婷赞叹着,不着痕迹的套沈璃雪的话。 “我初到王府,只进过义父的书房,我的璃雪阁,其他地方还没来得及看,我也不知道青竹林究竟多大!”沈璃雪悄悄望望苏雨婷,嘴角扬起一抹冰冷,嘲讽的笑。 “是吗,那真是可惜,我还想让姐姐为我讲讲青竹林中的情形!”苏雨婷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试探沈璃雪。 “青竹林的入口就在前面,咱们一起进去看看!”沈璃雪微微笑着,大步向前走去:“这么大一片青竹林,我也是第一次见,本想午休后进去见识见识,既然妹妹来了,咱们就结伴而行……” 苏雨婷心思一凝,嘴角暗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沈璃雪不知道青竹林里有重重机关,呵呵…… “不知姐姐的璃雪在哪个方向?”为防沈璃雪看出青竹林中的不对劲,苏雨婷没话找话,转移她的视线 。 “就前面那座小楼!”沈璃雪微笑着看向右前方,眸中的笑意真诚中透着炫耀,她费尽心机来打探虚实,自己当然要给她点有用的信息。 苏雨婷转头望去,笑意盈盈的眼眸,瞬间沉了下来,看一个人所住的院落,就可知她在府中地位高低,沈璃雪的竹园座落在最偏僻的地方,什么景致都看不到,明显是不受宠的。 可她所指的那座小楼,四面被美景环绕,是战王府里最好的位置,战王就这么宠爱她? 苏雨婷纤纤十指紧紧握了起来,扬扬嘴角,牵出一丝微笑:“那座小院是主屋的位置,姐姐住在那里,战王爷住哪里啊?” “义父的院落,书房都在青竹林旁边!”也就是有大片灯笼的地方,他每天起床,办公,睡觉时,走到窗边就能看到青竹林和那一只只红色的小灯笼。 苏雨婷微笑的眼眸再次沉了下来,母亲说的果然没错,战王喜爱那些青竹成痴了! 沈璃雪瞟了面色阴沉的苏雨婷一眼,冷笑,自己连翻刺激,她快要忍不住出手了吧。 “姐姐小心!”青竹林的入口近在咫尺,苏雨婷目光一寒,装作无意的,狠狠将沈璃雪撞进青竹林,嘴角噙着残妄的笑:青竹林是禁地,除了战王爷,擅闯者一律杀无赦。 沈璃雪以为穿了身郡主的衣服,自己就是郡主?真以为战王收她做义女,宠爱宠爱她,这战王府是她的家了,愚蠢至极。 青竹林这禁地,除了王府主人,其他人进去都会没命,自己出手,不过是让沈璃雪看清楚,她在王府,也不过是个客人而已,少拿主人的口吻,身份在自己面前炫耀。 被撞出去的瞬间,沈璃雪冷冷一笑,伸手抓住了苏雨婷的胳膊,她想要借刀杀人,可没那么容易。 胳膊突然一紧,苏雨婷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拽进青竹林。 阵了清风吹过,青竹飘摇,竹叶呼啸,听的她一阵心惊胆寒,恨恨的瞪着沈璃雪,这个贱人,居然将她拉进了杀无赦的青竹林:“你干什么?” “刚才妹妹走路不稳,撞到了我,我急着想站好,就抓住了妹妹的胳膊,不曾想将妹妹拉出了一段距离,妹妹可有受伤?” 沈璃雪关切的询问着,如水清灵的眼眸,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看的苏雨婷怒火翻腾:“没事 !”心中暗恨,闯进了青竹林,岂会没事。 “嗖!”三枚利箭对着沈璃雪,苏雨婷飞射而来。 “姐姐小心!”苏雨婷惊呼一声,紧抓着沈璃雪的胳膊,对着那三枚羽箭迎了过去,心中冷笑:沈璃雪死在青竹林的重重机关下,不关自己的事。 苏雨婷内力深厚,抓的很紧,沈璃雪动不了半分,根本无法避开利箭,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苏雨婷对自己起了杀心! 眼看着那三枚夺命箭近在咫尺,沈璃雪眸光一沉,拿出一枚银针,对着苏雨婷的手腕狠狠扎了过去。 “啊!”苏雨婷吃痛,惊呼一声,潜意识的松了手。 沈璃雪窈窕的身形一闪,快速跃向一边!三枚羽箭对着苏雨婷射了过去。 苏雨婷雪眸微眯,纤细的身体猛然蹲下,羽箭擦着她的发髻穿过,发簪掉落一边,乌黑的发凌乱的散了下来。 沈璃雪! 苏雨婷抬头,恨恨的瞪着她,这个贱人,命可真大,居然在羽箭射中她的刹那间躲开了,青竹林中还有其他机关,一定要让她死在这里,不过,那些机关都在哪里,如何触动呢? 望着苏雨婷美眸中闪烁的厉光,沈璃雪无声冷笑,纤细一弹,银光对着一棵青竹飞射而去,苏雨婷想了解青竹林,自己就展示重重机关给她看看。 “嗖嗖嗖!”一枚枚羽箭从四面八方涌出,对着苏雨婷飞射而来,苏雨婷大惊,想要逃离,却发现,她已被羽箭包围,逃无可逃。 性命攸关的时刻,苏雨婷也顾不得掩饰武功,伸手折断一截青竹,快速挥洒,打落一支支飞射来羽箭 。 “苏妹妹武功真是不错,以前怎么没见你用过!”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紧随着苏雨婷,连连赞叹。 苏雨婷望望抱着胳膊看戏的沈璃雪,怒火中烧:“废话少说,快去叫人前来帮忙,帮愣着了!” 沈璃雪望着那密集的羽箭,扬扬嘴角,漫不经心道:“这么大的动静侍卫们早就听到了,已经在往这里赶了,别着急,他们很快会来到的!” 苏雨婷咬牙切齿,她耳力敏锐,半点脚步声都没听到,侍卫们根本都在各司其职,没发现这里的异常,沈璃雪分明是在敷衍她:“沈璃雪,是不是你故意设计,想要害死我!” “妹妹说的哪里话,我也是刚到战王府,对府里根本就不熟悉,哪有时间设计你!”沈璃雪敷衍着,眼眸微凝,这么多密集的羽箭,都伤不到她一分一毫,苏雨婷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 “你少狡辩,如果机关不是你设的,为何只射我,不射你?”苏雨婷挥着青竹打落羽箭,冷冷质问着,事到如今,她已然明白,沈璃雪对青竹园很了解,还能操纵青竹园内的机关,是她太大意了,才会让了沈璃雪的当。 “这个,应该是位置问题吧,我站的位置羽箭射不到,妹妹站的位置,是羽箭主攻的地方!”沈璃雪淡淡解释着,机关打开,羽箭扑天盖地飞射而来,沈璃雪站的位置很巧妙,羽箭擦着她的衣服划过,就是射不到她。 “是吗?”苏雨婷咬牙切齿,怒火中烧,沈璃雪打开机关,攻击自己,她肯定会站到安全的地方,确实是位置问题,嘴角微微扬起,诡异一笑:“那咱们换换位置!” 用上十二层功力打落附近的羽箭,苏雨婷飞身扑向沈璃雪,美眸中闪烁着冰冷,嗜血的笑,让她到自己的位置上,尝尝被万箭飞射的滋味,说不定最后会是万箭穿心! “妹妹提议不错,咱们换换看!”沈璃雪微微笑着,不急不恼,也没用苏雨婷抓,纵身一跃,落到了苏雨婷的位置上,而苏雨婷则站在了沈璃雪所站的位置。 苏雨婷先是一怔,随即冷笑,沈璃雪自觉,倒是省了自己一番手脚,这个位置绝对安全,自己可以放心的欣赏万箭穿心。 沈璃雪落地的瞬间,羽箭停止射击,刷刷的几声轻响过后,又是一阵羽箭来袭,射的对象,仍然是苏雨婷,沈璃雪站着没动,那羽箭依旧是擦着她的衣服划过,半点射不到她 。 “沈璃雪!”苏雨婷挥动着青竹打落羽箭,隐忍的气愤怒吼穿透云层,响彻云宵。 沈璃雪蹙了蹙眉:“妹妹别吵了,我这就去叫侍卫来救你!” “沈璃雪,想害我就直说,没必要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苏雨婷咬牙切齿的怒斥。 “你可有证据证明我要害你?”沈璃雪挑眉看着那数不清的锋利羽箭,在苏雨婷的阻挡下掉落在地,羽箭的威力不够强,想杀苏雨婷,必须动用其他机关。 苏雨婷重重冷哼:“这些羽箭只射我,不射你,就是最好的证据!” “王管家曾对我说过,外人擅闯青竹林是杀无赦,如果是主人,可以在竹林里自由走动。”沈璃雪顿了顿,继续道:“我是战王爷的义女,战王府主人,所以,这青竹林里的机关不会针对我,如果苏妹妹也认战王爷为义父,肯定不会被快羽箭攻击!” “你怎么不早说?”苏雨婷猛然一顿,咬牙切齿,不过见了几次面,战王爷就将她宠爱到了这种程度,王府主人,真是让人讨厌的称谓。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你就将我撞进青竹林了!”苏雨婷对她起了杀心,她当然不会再对苏雨婷客气。 沈璃雪转过身,慢腾腾的走向青竹林外:“我去叫侍卫,你再撑一会儿!” “沈璃雪,别走!”苏雨婷打落羽箭,飞射去拦沈璃雪,沈璃雪在竹林,机关算不得激烈,如果她走了,这里只剩下自己一人,自己就坐实了擅闯禁地的罪名,会被杀无赦! “嗡!”伴随着一声轻响,两张扎满了钢钉的铁床对着苏雨婷砸了过来。 苏雨婷一惊,伸手去抓沈璃雪,欲用她来抵挡钢钉床。 沈璃雪冷冷一笑,快速前跃一步,用力踢到了钢钉**,钢钉床加快了速度,对着苏雨婷狠狠砸去。 苏雨婷就地一滚,两张钢针床在她身侧合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 苏雨婷紧捂了耳朵,动作有瞬间的停顿,一只羽箭飞射而来,擦着她的脸颊划过,细白如瓷的小脸上瞬间显出一道清析的血痕,点点血珠渗出肌肤,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格外醒目。 “嗖!”又是一柄利箭划过,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苏雨婷颤抖的小手,摸下一片血红! 我的脸,我的脸!两边脸上,都有伤痕了!苏雨婷震怒着,抓起地上掉落的竹箭,对着沈璃雪的后心狠狠刺了过去,她居然害自己毁了容,贱人贱人贱人! 沈璃雪仿佛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纤手轻弹着一棵竹子,苏雨婷即将刺到她的刹那间,脚下踩空,纤细的身体掉进陷阱,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宵。 沈璃雪俯身看去,陷阱有三四米深,底上是一层又长又硬的钢钉,四面也满了钉子,苏雨婷手抓着一只钢钉,半挂在墙壁上,丝丝鲜血从指缝中溢出,她半边身体,也已被鲜血染透。 沈璃雪挑挑眉,掉下陷阱的瞬间,苏雨婷施展轻功,抓住了石壁,想要避过地上的钢钉,却没想到石壁上也有钢钉,她大半个身体,被扎的鲜血淋漓。 苏雨婷身受重伤,又身在险境,鲜血不断外渗,她的力气也越来越少,根本无法用轻功跳出陷阱。 思绪有瞬间的模糊,眼前浮现沈璃雪得意的笑脸,苏雨婷瞬间清醒,强撑着一丝力气,抬头望向上空。 沈璃雪正站在陷阱上方,手里抱着一块大石头,冷冷望着她。 “沈璃雪,你想利用青竹林中的机关杀我!”苏雨婷的声音有气无力,却透着阴沉与冰冷。 沈璃雪冷笑:“你将我推进青竹林,不就是想利用竹林中的机关杀我,只是你没想到,我会将你也拉进青竹林,最后倒霉的也是你!” 苏雨婷牵牵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你用石头砸死我,会被人看出端倪的!”青竹园是平地,滚石杀人这种方法太拙劣了。 沈璃雪望望手中大石,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雨婷:“谁说这石头是用来砸你的?” 苏雨婷一怔:“那你用它来做什么?” “想知道 !”沈璃雪诡异一笑:“那你看清楚了!” 沈璃雪高举大石,狠狠砸了下来,确实没有砸向苏雨婷,而是砸到地面钢钉床的边上,钢钉床的另一端被砸的翘起,狠狠钉进苏雨婷的脚上,美丽的绣鞋上瞬间冒出四枚带血的尖钉,钢钉床落下后,鞋子上多了四个血窟窿…… 鲜血渗出漂亮的绣鞋,快速滴落,脚步传来尖锐的疼痛,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苏雨婷凄厉的惨叫响彻大半个青竹园。 沈璃雪冷冷望着苏雨婷,她想尽千方百计,设了许多无耻的陷阱要害自己,就这么杀了她,太便宜她了,慢慢折磨,一步一步将她逼上绝路,才叫真正的报仇。 “郡主!”苏雨婷的惨叫很凄厉,惊动了侍卫,他们不敢进青竹林,站在林子外,询问沈璃雪的意思。 “苏小姐误闯禁地,不小心掉进了陷阱,你们把她救上来,送回温国公府!”沈璃雪淡淡吩咐着。 “是!”侍卫拿来绳子,手脚麻利的将苏雨婷吊出陷阱,望着她脚上的血洞,满身的血迹,美丽小脸上那两道鲜亮的血痕,嘴角抽了抽:“郡主,要不要为苏小姐上药?” “战王府有丫鬟吗?”沈璃雪微微笑着,答非所问。 侍卫一怔:“没有。” “那谁来为苏小姐上药呢?”沈璃雪挑挑眉。 “属下明白了!”侍卫们快速找来一只单架,抬着她出了青竹林,送往温国公府。 苏雨婷身受重伤,失血过多,神智已经不太清醒,躺在单架上,仍然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的方向,咬牙切齿,贱人贱人贱人! “苏雨婷脸毁了,脚残了,身体也受了重伤,温国公夫人不会放过你的。”东方珩一袭白衣,迎着阳光从竹林深处走了过来,飘飘的白色衣袂,映着翠绿的青竹,美如一幅画卷。 “就算我不伤苏雨婷,她们也不会放过我 !”沈璃雪目光深邃,苏雨婷已经对她起了杀心,与其被动的挨打,还不如主动出手痛打敌人!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帮忙?”东方珩看着沈璃雪,苏雨婷武功高强,他担心她出来,提议从旁协助,沈璃雪拒绝了,独自一人去对付苏雨婷。 “女人之间的小战争而已,轮不到你出手了,如果温国公夫人有大的诡计,你再帮忙不迟!”沈璃雪真正担心的是,如果东方珩伤了苏雨婷,她可以借这个理由强行嫁给东方珩,她不想连累他接触讨厌的女人。 “刚才的事情,皇叔都看到了!”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沈璃雪一怔:“那他怎么说?” “交待王管家派暗卫给你,谁再欺负你,就像刚才那样痛打!”东方珩目光一凝,换作是他,也会这么吩咐。 “没再说别的吗?比如,我要收敛个性,不能明目张胆惹是生非之类的?”沈璃雪引导着,名门贵族都不喜欢子女惹事的。 “没有!”东方珩摇摇头,青焰战神王爷的女儿,不惹是生非,也绝不能让人欺负,刚才的事情,一看就知道是苏雨婷起了歹心,璃雪重伤她,只是给她个教训,并不过份,战王当然不会追究。 刚才的如果换作沈明辉,肯定会狠狠教训她一顿,再无耻些,会逼她去给苏雨婷道歉。 战王爷责怪的话一句没说,还派暗卫给她,为人睿智,明辨是非,不愧是青焰战神。 “东方珩,相府的事情如何了?”想到沈明辉,沈璃雪又想起了相府的烂摊子,沈采云已经去了驿馆照顾秦君昊,相府只剩下沈盈雪,沈采萱两名女儿了。 “沈明辉怒气攻心,刚醒不久,沈采萱被雷氏绑在院子里暴晒,丢了半条命了!”东方珩派了暗卫监视相府,府里众人的一举一动,他都非常熟悉。 沈璃雪挑挑眉,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沈明辉生病,相府上下全听雷氏的指挥,和雷聪通奸的是沈盈雪,怎么能让人家清清白白的沈采萱嫁残废:“我有个办法,可以把相府彻底搅乱!” 110 继女阴毒,暴晒渣妹 傍晚,沈璃雪被侍卫请到餐厅用膳,餐桌旁只有沈璃雪,东方珩,战王爷三人,二十道菜式,没有丫鬟,侍卫从旁服侍。 沈璃雪扬扬唇,她也比较喜欢这样的用膳方式,就像在现代,想吃什么自己夹就可以了,不像在相府,让下人服侍着,为自己布菜,麻烦又罗嗦,关键是,十多名丫鬟紧盯着你,吃饭也会别扭。 “璃雪,这是你最喜欢的醉鸡!”醉鸡离的远,东方珩就帮她夹了一些。 “谢谢!”沈璃雪望望即将落山的太阳,小声询问:“战王府都是这么早用晚膳吗?”在相府,都是天黑后才用晚膳的。 东方珩俯首在她耳边低语:“天黑后皇叔要去点灯笼,以前他都是点完灯笼再用膳,你初到相府,饿着等他点灯笼不好,就提前了晚膳!”战王府的人都知道战王有每晚点灯笼的习惯,东方珩经常找他讨论事情,也知道。 沈璃雪点点头,低头用膳。 “璃雪,这是宫廷特有的柳叶蒸饺!”东方珩拿着一只被告他咬了一口的柳叶蒸饺,直接塞进了沈璃雪口中,速度快的战王都来不及阻止。 沈璃雪好像没有察觉,细细品尝着:“味道确实不错!” 战王嘴唇动了动,没再提醒,看东方珩的目光,染了一层怒气,正准备提醒他,不要再欺负沈璃雪,沈璃雪夹了一筷子苦瓜,快速塞进东方珩口中:“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个,味道如何?” 战王蹙眉,他记得他这位侄子,是最讨厌吃苦东西的,稍稍有点苦味的食物,半点都不沾染,苦瓜可是桌上所有食物中最苦的了,他能吃的下? “还不错 !”东方珩面不改色的吃着苦瓜,微皱的眉头,眸中的痛芒,泄露了他的真实感受。 “喜欢就多吃点!”沈璃雪微微笑着,端了苦瓜盘子,放到东方珩面前,又夹了一筷子塞进他口里。 望着沈璃雪眸中的狡黠,东方珩眼中的痛苦,战王不担心她被欺负了,喝下杯中酒,起身向外走去:“你们自便!” 沈璃雪转头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擦黑,战王是去点灯笼了。 战王离开餐厅,脚步声渐行渐远,沈璃雪再夹苦瓜给东方珩时,被他抓住手腕,锐利眸底闪烁的不再是痛色,而是让人看不懂的诡异光芒:“你吃饱了吗?” “饱了!”沈璃雪没好气的回答着,盘子里的苦瓜被东方珩吃下了三分之一,也算报了刚才那半只柳叶蒸饺之仇。 “本王还没饱!”沈璃雪怔愣的瞬间,东方珩强劲有力的臂膀紧箍住了她纤细,柔软的小腰,性感的薄唇压在她香软的樱唇上,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余地。 东方珩口中的苦涩气息,透过唇瓣度进沈璃雪的檀口中,苦的她皱起眉头,可恶的东方珩,味道怎么这么苦!小手不断推攘着,却挣不开他的禁固。 望着沈璃雪愤怒的眼神,紧皱的眉头,东方珩锐利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刚才战王爷在这里,他做什么都不方便,就想使个计策将他骗走,没想到沈璃雪居然让他吃苦瓜,战王爷离开,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小小惩罚惩罚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逼他吃苦瓜。 丞相府,雪园 沈盈雪轻靠着床头,身上穿着淡紫色的高领湘裙,遮去了脖颈上的青紫淤痕,美眸含泪,面容憔悴,扶风若柳,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两名丫鬟站在内室门外,低垂着头望向地面,连大气也不敢出,那件事情过后,沈盈雪的脾气变的十分暴燥,经常乱摔,乱砸东西,她们不敢再靠近。 “盈雪 !”雷氏缓步走进房间,望着散落一地的瓷器碎片,璀璨的笑容僵了僵,无奈的叹息一声,看向那两名丫鬟:“你们下去吧!” “是!”房间的气氛很压抑,那两名丫鬟巴不得早点离开,雷氏的命令正合她们的意,恭声答应着,快步退了下去。 “盈雪!”雷氏越过重重碎片,缓缓来到床前,坐到沈盈雪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伤心难过,要快些振作起来。” 沈盈雪看着雷氏,目光盈盈,眼圈通戏,哽咽道:“娘,我已经不再是清白之躯了!” 她堂堂青焰第一美人,丞相府嫡出千金,居然**给一个猪狗不如的贱男人,真是天大的耻辱,连那身份低微的沈采云都不如,她虽然也**了,但对方是南疆太子,身份高贵,武功高强,雷聪呢,好色风流,猥琐无耻,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别伤心,我已经命人传了假消息,名门贵族都以为**的是沈采萱,没人会嘲笑你的!”雷氏安慰着,拿丝帕轻轻擦去沈盈雪脸颊上的泪水。 “可我终究已非完壁,安郡王,湛王爷,都不会再娶我了!”想到这两个年轻优秀的皇室男子,沈盈雪的眼泪流的更加汹涌,她是身份高贵的相府嫡女,完全能配得上两人的,可是现在…… 雷氏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担心这件事情:“不必担心,娘保证,你嫁人时,一定是完壁!” 沈盈雪一怔,瞬间止了哭泣,不解的望着雷氏:“娘是什么意思?”失了清白的人,怎么可能重新完壁? 雷氏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青焰女子的清白,无非是靠守宫砂和**的处子血来证明,守宫砂可以找人做个假的,贴在胳膊上,至于处子血,就更简单了,行房时,趁着夫君不注意,弄点鲜血在试贞帕上即可!” 沈盈雪震惊的看着雷氏,半晌才回过神:“这……行吗?”安郡王,湛王爷都是聪明人,这么拙劣的办法,能骗得了他们? “只要做的巧妙,不会有人发现的!”雷氏扬唇冷笑,守宫砂,处子血,是破除谣言的最有利证据。 一名丫鬟走到门外,恭声禀报着:“夫人,雷侍郎在外求见 !” “请他去客厅,我随后就到!”雷氏转头吩咐一声,再次看向沈盈雪,目光凝重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去客厅见你舅舅,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尽快振作起来,不要再伤心了!” 沈盈雪点点头,看着雷氏渐渐走远的身影,陷入沉思,娘的瞒天过海之计确实不错,但用到安郡王或湛王爷身上有效吗? 雷氏来到客厅时,雷洪正阴沉着脸色喝茶,见她走进来,头也没抬,冷冷询问着:“聪儿的事情,你准备如何交待?” 是来兴师问罪的! 雷氏轻哼一声:“你养的好儿子,毁了我女儿的清白,吃亏的是盈雪,你还好意思跑来相府问我要交待……” “啪!”雷洪手中茶杯狠狠砸到地上,碎片四溅,残茶在地面上蜿蜒流淌,映着雷洪愤怒的面色,格外狰狞:“聪儿舌头断了,太医诊断,再也无法接上,他以后就是半个废人了,太尉府唯一的孙子,被盈雪重伤成这样,难道她不应该负责?” 雷氏不屑的冷哼:“如果不是他对盈雪起色心在先,怎会被挂断舌头,怎会成为残废?”只是成了哑巴,又不是成了太监,怒气冲冲的吓唬谁。 雷洪面色阴沉,一字一顿:“盈雪主动勾引聪儿,出了事,是盈雪的错,不能怪聪儿……” 雷氏瞪着雷洪,满目嘲讽:“大哥,你仔细看看你儿子那副德行,猥琐无耻的让人讨厌,盈雪这青焰第一美女会去勾引他?”天大的笑话。 “那你怎么解释盈雪在聪儿住的客房里**?”雷洪冷冷反问雷氏:如果是雷聪强迫盈雪,出事的地点应该是雪园。 “盈雪是被人算计了!”雷氏咬牙切齿,沈璃雪聪明绝顶,明知是她搞的鬼,却找不到证据,只难任由她逍遥法外,真真可恶! “我不管她是不是被人算计,我只知道,聪儿舌头断了,已是半个残废,又花心风流成性,名门贵族的女子们不会再嫁给他,盈雪身为罪魁祸首,嫁给聪儿,照顾他,并不过份吧!”雷洪阴沉着脸色。 丞相府,太尉府门当户对,他们都是嫡出子女,又是表兄妹,谁也没有高攀谁 。 雷氏面色阴沉,冷声道:“大哥,盈雪是我亲自教导,寄予了很大希望的,一定要嫁贵族优秀男子,如果嫁给雷聪,我这么多年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雷洪挑眉,目露不屑:“盈雪已经失了清白,名门贵族的公子,哪个还会娶她?” 以前他也觉得自己那花心风流,不务正业的儿子配不上这个天仙般的外甥女,但两人已经发生了事情,上天配了对,再不般配,也般配了。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打算!”听出了雷洪的暗嘲,雷氏的面色更加阴沉,冷冷甩出一句。 雷洪重新看向雷氏,目光凌厉,凝重:“丞相府的家事,我没兴趣插手,不过,我此次来,是为聪儿讨个公道,如果你给不出满意的答复,我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雷氏冷哼着,不以为然:“不就是想给雷聪讨个媳妇,日后照顾他,我早就安排好了!” 雷洪目光一凝,随即道:“是谁?先说好,丫鬟不要!” 雷氏皱皱眉,她也姓雷,再讨厌雷聪,也不会配个丫鬟给他,她这个大哥,真是多疑:“堂堂太尉府嫡长孙,当然不能配个丫鬟,是沈采萱,老爷的第三个女儿,你早就见过的,模样,身段都没得说,绝对配得上雷聪!” 沈采萱! 雷洪挑挑眉,努力回想着那个沈采萱,模样,身段确实不错,不过:“她是个庶女!” 雷氏冷笑:“大哥,你觉得哪家名门贵族的嫡出千金会嫁给你家儿子?”雷洪不愿娶沈采萱做儿媳妇,她相府这位庶女还看不上雷聪呢! 雷洪紧皱着眉头,虽然他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雷氏说的都是事实,整个青焰京城,没有哪家贵族的嫡出千金愿意嫁雷聪为妻。 就算太尉府地位再高,真正爱女儿的,都不会让她们嫁到府上,如果雷聪想娶嫡女,只能找小官员家的女儿,可那样的女子,修养不好,雷洪看不上,相比之下,贵族大院里的庶女,倒是更相配些 。 “沈采萱的身份与盈雪相差太远,她代盈雪嫁进太尉府也可以,不过,是贵妾,不是正室!”雷洪还报着一线希望,想给雷聪找个嫡女做正室。 “随便!”雷氏只是想让沈采萱为沈盈雪担通奸的罪名而已,嫁到太尉府,为妻为妾,她根本不在乎。 “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一个月后有个黄道吉日,聪儿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到时,我们会派轿子,前来迎娶沈采萱!”外面有关雷聪和沈采萱的流言满天飞,雷洪急着定下迎娶日子,是想早点平息那些流言蜚语。 “大哥,采萱是相府庶女不假,但她和聪儿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如果你们不声不晌的就把人接进太尉府,外人都不知道,这流言可没办法平息!”雷氏挑眉看着雷洪。 外面的流言虽由雷聪,沈盈雪变成了雷聪,沈采萱,但还是有一些人不信服的暗暗猜测,她让沈采萱代嫁,主要是为盈雪替罪,如果太尉府悄无声息的就将人娶走了,起不到快速平息流言的效果。 “放心,采萱虽是做妾,但成亲的场面,阵势不会差!”雷洪也想借这件事情平息流言,岂会无声无息的娶沈采萱。 “那就好!”雷氏点点头,高悬许多天的心完完全全放了下来,只要沈采萱,雷聪成亲,关于盈雪的流言,就会不攻自破,到时,她就可以随意挑选夫君,盈雪的年龄也不小了,尽快把婚事定下,等她及笄后,立刻成亲。 雷聪,沈采萱的婚事谈妥,雷洪告辞离开,雷氏喝了杯茶,慢腾腾的走向后院。 炎热的太阳下,沈采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耷拉着脑袋,紧闭着眼睛,嘴唇干又裂,小脸被晒的通红,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被晒昏过去了。 李姨娘站在旁边的树荫中,望着悲惨的沈采萱,伤心的直流泪,一双美眸哭的红红肿肿,见雷氏走过来,急忙跑上前,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哀求道:“夫人,求求你了,放过采萱吧!”已经晒了三天了,别说是身体娇弱的采萱,就是身强体壮的男子,也受不了,采萱已经被晒昏过去,再晒,她就没命了。 雷氏冷冷扫了毫无生气的沈采萱一眼:“她可答应嫁给雷聪?” “答应,答应 !”李姨娘见雷氏松了口,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只要夫人放过她,她一定会嫁给雷少爷的!” 雷聪那恶劣的品性,相府的人都很清楚,李姨娘虽是姨娘,也不愿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但现在事关沈采萱的性命,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嫁了雷聪日子不好过,也总好过被晒死。 雷氏淡淡答应着,傲然的看着沈采萱,早识时务的答应下来,哪还会受这种苦。 几名丫鬟得了雷氏的命令,走上前,快速为沈采萱解绳子,许是察觉到附近有人,沈采萱眼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抬起头,迷离的目光看到树荫下的雷氏,嘴角挑起一抹凄厉的笑: “雷雅容,你那好女儿做的丑事,休想推到我身上,我就是死也不会代沈盈雪出嫁的,你们做下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我诅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哈哈哈!” 沈采萱阴森的大笑,配上她愤怒的眼神,恶毒的话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沉稳如雷雅容,也感觉后背迅速的钻着冷气,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采萱!”李姨娘也顾不得尊卑了,急步走上前,捂住了沈采萱的嘴巴,快速向她使了个眼色:“夫人已经答应放过你了!” 雷雅容回过神,怒气扑天盖地席卷而来,贱人,居然这么恶毒的诅咒她:“掌嘴三十,继续将她绑在柱子上暴晒,每天灌点水,别让她死了,看她能硬气多久!”她就不信,她堂堂丞相夫人,连一名小小的庶女都整治不了。 “夫人!”李姨娘可怜兮兮的看向雷氏:“采萱年龄小,不懂事,求你放过她吧!” 雷氏冷哼一声:“按照林氏家法,忤逆,诅咒长辈,掌嘴三十,给我打!” “哈哈哈!”沈采萱没有丝毫害怕,凄厉的笑声越发渗人:“雷雅容,你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心爱的儿子会被人五马分尸,割成一块一块,你拿着针线也缝不齐全,你维护的女儿,会被千人骑,万人轮,成为人人不耻的婊—子,妓女,再也没脸见人……” “给我打,狠狠的打!”雷氏怒极,恨恨的瞪着沈采萱,咬牙切齿,一名小小的相府庶女,嫁给太尉府嫡孙,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她居然这么抵触,不识好歹 。 雷氏不知道,雷聪从小就时常来相府,沈采萱又是沈盈雪的小跟班,经常和雷聪接触,早就了解清楚他是个渣,试问,心高气傲,一心想嫁个优秀夫君的她,怎么会同意嫁给渣男雷聪。 她从小到大,委曲求全着,一心讨好雷氏,为的就是有个好归宿,雷氏为了沈盈雪,把她往火坑里推,她多年的梦想破碎,自然恨死了雷氏! “啪啪啪!”清脆的耳光声噼里啪啦的响起,沈采萱一张小脸被打的歪过来,斜过去,歪过来,再斜过去,鲜血沿着嘴角缓缓下滑,她没有半分求饶的意思,狠狠瞪着雷雅容,用尽全力大笑着,渗人的笑声听人毛骨悚然。 雷氏紧紧皱了眉头,转身欲走,却被跪在地上的李姨娘紧紧拉住衣解,满脸是泪的苦苦哀求:“夫人,求你了,放过采萱吧!” “等她想通了,我自然会放过她,如果她还是这么冥顽不灵,你就等着给她心尸吧!”雷氏冷冷说着,甩开李姨娘,大步前行。 李姨娘瘫坐在地上,看着雷氏冷酷无情的背影,再望望自己女儿被打的红肿的脸颊,横飞的鲜血,心中升起浓浓的绝望:夫人好绝情…… 温国公府 太医小心翼翼的为苏雨婷换了药,蒙上面纱,叮嘱几句应注意的事项,缓步走出了内室。 阮氏坐在外间,见太医出来,急忙上前询问:“太医,雨婷的伤势如何?” 太医望望内室,走离几步,压低了声音:“苏小姐身上,脚上的伤多休养一般时间即可痊愈,不过,她的脸上,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阮氏一惊:“她身上,脚上被钢钉扎穿,这么重的伤都能痊愈,脸上只是被擦破了皮,流了血,伤是最轻的,为何不能痊愈?” 太医摇摇头,轻叹一声:“夫人有所不知,人脸上的肌肤十分娇嫩,如果苏小姐受伤后立刻用药,肯定会完好如初,但她被抬回国公府,耽搁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还吹了一路风,伤口染了灰尘,所以……唉……”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阮氏急声询问,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容貌,如果雨婷的脸毁了,她这一生,也就毁了 。 太医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老夫已经尽力了!” 送走太医,阮氏走进内室,苏雨婷躺在**,脸上,身上,脚上都包扎着白布,远远望去,就像木乃伊。 小丫鬟为她的脚包好最后一条白布,拿过一旁的薄被轻轻盖上,遮去满身悲惨。 阮氏坐到床边,望着伤痕累累的女儿,轻声安慰:“雨婷,别太伤心了,大夫说……” “太医的话,我都听到了!”苏雨婷淡淡说着,声音平静无波,美眸中厉光闪烁。 阮氏一顿,摆手让丫鬟们退下,眼瞳深处,厉芒暗涌:“你放心,你受的苦,我会全部帮你讨回来!” 原以为,沈璃雪是只狡猾的小狐狸,只要计策得当,就能置她于死地,苏雨婷和沈璃雪之间的明争暗斗,阮氏没有参与,哪曾想,沈璃雪心机深重,居然将苏雨婷害成了重伤,还和相府完全脱离了关系,战王那十几箱子珍宝,抬过去后,又原封不动的抬了回来,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对父女的事情。 想到沈明辉,阮氏无声冷笑,眸中满是嘲讽,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直碌碌无为,只在十六年前做过一件干脆利落的事,偏偏就是这件事,诞生了沈璃雪这个祸害,在十六年后的今天,惹出一连串的事端,身为父亲,他居然制不住自己的女儿,真是无能。 “我要亲自对付沈璃雪!”苏雨婷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那个贱人,抢走了她最心爱的男人,还害她毁了容,不亲手将贱人碎尸万段,难消她心头之恨。 “沈璃雪不简单!”苏雨婷是阮氏一手**出来的,对付再厉害的贵族千金也游刃有余,却在沈璃雪手上败的这么惨,她能想象得到,沈璃雪的手段有多厉害。 “我与她交手多次,对她的优点与弱点都很了解,只要我想到好的方法,布下天衣无缝的计策,绝对对打败她!”苏雨婷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露在白布外的美眸,闪烁着蚀骨的冷芒: 美貌被毁,伤心哭泣,自暴自弃,那都是懦弱的行为,她苏雨婷不屑为之,坚强起来,想个完美计划,将自己的敌人打进十八层地狱,才是最明智的举动 。 阮氏揉揉苏雨婷的头发,轻叹一声:“娘不阻止你报仇,但你切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千万要想好了再动手,小心谨慎,断不可鲁莽行事!” “我明白!”苏雨婷点点头,美眸中厉光更浓。 一名小丫鬟走进房间,恭声道:“夫人,南疆太子派人来了!” 阮氏紧紧皱皱眉头:“请他进来!”苏雨婷和秦君昊的婚事还没有定下,但众所周知,她已是未来秦太子妃,秦君昊派人来温国公府,阮氏不能拒之门外。 来人是一名中年男子,相貌普通,个子也普普通通,进了外室,见到阮氏,弯腰行了一礼:“夫人!” “不知大人来温国公府,所谓何事?”阮氏命人上了茶,对中年人的态度还算客气。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秦太子重伤在身,诸多事情不方便处理,想请苏小姐过去打点一二!” 阮氏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打点一二,说的好听,不就是让她过去服侍秦君昊:“雨婷有伤在身,暂时不能去驿馆照顾秦太子!” 沈璃雪聪明绝顶,心机深重的让人头疼,雨婷还没想到对付她的方法,南疆太子又来添什么乱。 “雨婷小姐伤的严重吗?”中年男子挑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脚不能走路,身不能移动!”阮氏委婉的向中年男子转述苏雨婷的重伤。 “这……”中年男子皱起眉头,他是奉秦太子之命,前来接人的,如果接不回去,太子肯定会怪罪他:“夫人,秦太子想念苏小姐,我接她去驿馆见秦太子一面,再送她回来如何?” “这怎么行!”阮氏严词拒绝,冷冷望着中年男子:“雨婷伤重,不能随便移动,如果想见人,让秦君昊自己来看!” “夫人,苏小姐已是秦太子的人,去驿馆合情合理,希望你不要故意为难!”中年男子折中的办法被毫不留情的反驳,他的语气瞬间变的冰冷,强硬。 阮氏冷哼一声:“强迫一名重伤的弱女子颠簸着去驿馆,是你们南疆人的作风?” “你?”中年男子冷冷望着阮氏,阮氏也毫不示弱的回望着,两道凌厉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电光火石间已过了上百招,周围的空气瞬间被冰封,丫鬟们低垂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 “娘,我去驿馆!”轻柔的声音打破了僵硬的气氛,帘子打开,两名丫鬟抬着苏雨婷走了出来。 阮氏回收目光,快步来到苏雨婷面前,关切道:“你伤的极重,要好好躺着休息,一路颠簸着去驿馆,刚刚愈合的伤口又会裂开了!” “没事!”苏雨婷轻躺在躺椅上,脚不着地:“派顶软轿送我,再让他们走慢一些就行了!” 苏雨婷穿了衣裙,身上的伤都被遮住,中年男子只看到她包扎的脸和脚,赞赏的点了点头:“还是苏小姐识大体!” 阮氏眯着眼眸皱皱眉,没有说话,看着坚持的苏雨婷,轻轻叹了口气,慎重的叮嘱着:“路上小心!” 驿馆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秦君昊的伤势好了些,却依旧只能躺在**,沈采云以贵人的身份伴在他身边,小心服侍着,尽心尽力。 苏雨婷被丫鬟们抬到内室时,沈采云刚为秦君昊换完药,正吩咐丫鬟将包扎伤口的白布处理掉,望着满身伤的苏雨婷,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太子殿下,雨婷姐姐来了!”平静的声音中隐隐透着几分咬牙切齿。 秦君昊转头看向苏雨婷,阴冷的眸中染了几分戏谑与幸灾乐祸:“好端端的,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连路都不能走了,让丫鬟抬着,这就是所说的报应么?她害自己伤口裂开,不能下床,她自己也成了这副模样。 “事情复杂,一言难尽!”苏雨婷指挥小丫鬟抬她在躺椅上坐下,冰冷的目光扫过沈采云,众丫鬟,落到了秦君昊身上:“我有些话,想单独和秦太子谈!” “你们都下去!”看苏雨婷凝重的模样,有重要事情和他讲,她已经重伤,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秦君昊不担心她算计他 。 “是!”沈采云答应着,随丫鬟们缓缓退下,关上房门的刹那间,恨恨的瞪了苏雨婷一眼,苏雨婷算计她的那份账,她一定会算清楚。 “附近没人了,有什么事情直说吧!”秦君昊望一眼苏雨婷,漫不经心的催促。 苏雨婷摘下面纱,慢慢解开脸上的白布,美丽的小脸上,两道狰狞的疤痕惊现,一边一个,很是对称。 秦君昊眼眸一眯:“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我毁容了,我身上,脚上都受了极重的伤,说不定会成为不能下床的残废,这样的我,你还愿意娶吗?”苏雨婷淡淡说着,冰冷的目光牢牢锁定秦君昊。 “脸毁了而已,不妨事!”秦君昊冷冷一笑,苏雨婷代表的可是整个温国公府,她的身份,比她的美貌有用多了,他后宫佳丽成百上千,多养她一个也无妨。 “你可知道沈璃雪已是战王义女?”苏雨婷恨恨的瞪着秦君昊,她都成了这副模样,他居然还不肯放过她,卑鄙,无耻。 “当然知道!”沈采云来到驿馆的第一天,就将沈璃雪的事情告诉了他,那个沈璃雪也确实厉害,青焰丞相都被她耍的团团转。 苏雨婷诡异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你娶了沈璃雪,她带给你的好处,比我带给你的多很多!” “说到底,你还是想让本宫放过你!”秦君昊挑眉看着苏雨婷,眸中满是嘲讽。 苏雨婷的目的被看穿,她也不再掩饰:“以沈璃雪和她代表的战王府来交换我的自由,你并不吃亏!” “沈璃雪只是战王的义女,你可是温国公的亲生女儿!”义女,顾名思议,养着玩的,高兴了就宠宠,不高兴了,就踢到一边,没有哪个义父会为了养女动用自己的全部势力。 亲生女儿有血缘关系,只要是真心爱女儿的,父母都会尽全力满足女儿的要求,这也是贵族们娶嫡女不娶庶女的一部分原因。 “战王爷是将沈璃雪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的,和其他义父,义女的关系不同 !”苏雨婷咬牙切齿,她虽然一直在温国公府养伤,但战王府的事情,还是源源不断的传进她耳中。 短短几天的时间,那个只爱青竹子的青焰战神,给沈璃雪派侍卫,召丫鬟,打造首饰,量身做衣,所有对她好的事情,全部都做遍了,甚至于为了她,改变了十几年如一日的晚膳时间,真是可恶,沈璃雪就这么讨他喜欢? “真的?”秦君昊将信将疑。 “如果太子殿下不信,可以派人在暗中查看,战王爷无儿无女,真的将沈璃雪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苏雨婷受了重伤被抬回温国公府后,针对她的各种流言也随之而来。 什么私闯战王府禁地,中了机关,重伤,璃雪郡主宅心仁厚,没计较她的过错,命人将她救出来。 明明是沈璃雪重伤了她,险些害她丢掉性命,她不能有半分不满情绪,还要对人家感恩戴德,否则,会被人说成忘恩负义。 呵呵,沈璃雪真是无耻到了极点,战王爷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帮着她,真真可恶。 苏雨婷只顾着责怪沈璃雪,却没考虑,是她想杀沈璃雪,沈璃雪为了自保,才会出手重伤她。 秦君昊敛眸沉思片刻,如果苏雨婷说的都是真的,他娶美丽如仙的沈璃雪,确实比娶毁了容的苏雨婷划算的多:“本宫考虑考虑,过几天给你答案!”这种事情,要反复斟酌,细细思量,权衡利弊,不能操之过急。 “我在温国公府,敬等秦太子的答案!”苏雨婷展颜一笑,看秦君昊的表情她就知道,事情成功了大半,她一定可以解除他们之间的关系。 入夜,沈璃雪到屏风后沐浴,相府竹园的屏风后是浴桶,沈璃雪沐浴,需要丫鬟提水,璃雪阁的屏风后则是大浴池,放水沐浴很方便。 沈璃雪不习惯有人服侍,况且,她沐浴后就会上床休息,也不需要再用丫鬟,便谴走了秋禾和燕月。 泡在富丽堂皇的浴室中,洗去一天的疲惫,沈璃雪神情气爽,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擦着头发走出屏风。 明亮的夜明珠光下,飘拽的帐幔中,一道白色身影斜躺在**,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看 。 见沈璃雪走过来,东方珩头也没抬,深邃的目光依旧在书页上流连。 沈璃雪坐到梳妆镜前,望着镜中映出的那道白色身影,皱起眉头:“夜深了,你怎么还不回圣王府?”自从她搬进战王府,他每晚都在她房间坐到很晚才走,如果不是战王府的侍卫频频在外催促,估计他会留下过夜。 东方珩放下书本,缓步来到沈璃雪身后,接下她手中的棉帕,轻轻擦拭着她乌黑柔软的头发:“我今晚不必回圣王府了?” 沈璃雪一怔:“为什么?” “皇叔同意让我住在战王府,就是璃雪阁旁边那座院落!”当然,这也是有条件的,东方珩不能再在沈璃雪房间呆到半夜,不能再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入夜之后,他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亲近美人。 头发擦干,东方珩抱着沈璃雪走向大床,温温软软的身躯,清新淡雅的香气极是迷人:“璃雪,太尉府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你是说雷聪和沈采萱的婚事?”沈璃雪指指床头的小桌:“我已经收到请贴了,他们一个月份后成亲!” “沈采萱不同意这门亲事,在相府闹的很厉害!”顿了顿,东方珩又道:“雷氏为了逼她答应这门亲事,一直将她绑在太阳下暴晒,都已经不成人形了!” “沈采萱很抵触这场婚事呢!”沈璃雪嘴角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你想做什么?”看沈璃雪的目光,东方珩就知道她想算计人。 沈璃雪微微一笑:“一个月后你就知道了!”沈明辉,雷氏想尽千方百计算计她,她也要回敬一下才是。 一个月后,黄道吉日,雷聪,沈采萱大婚! ------题外话------ (*^__^*)嘻嘻……这次大婚会有好多事情发生……虐渣…… 111 血染喜堂 辰时(早晨七点到九点),沈璃雪带着秋禾与燕月出了战王府,坐着马车前往雷太尉府。 雷太尉,沈明辉都是一品官员,在朝中有一定的影响,两家又是亲家,雷聪,沈采萱的结合是亲上加亲,两人的大婚准备了一个月,京城人尽皆知,很轰动,也很隆重。 远远的,沈璃雪透过车帘,看到太尉府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前来祝贺的官员,家眷络绎不绝,各种礼物堆积如山,太尉府的管家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眼睛眯成了细缝,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快看,快看,新娘子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向大路。 沈璃雪也转头望了过去,雷聪穿着大红喜服,戴着喜庆的大红花,骑在高头大马上,神情萎靡,黯淡的目光中闪烁着浓浓的愤怒与不满,肥厚的身体随着快马的走动,机械的轻轻摇晃,阴沉的面色与这喜庆的氛围完全不符 。 身为太尉府唯一的嫡孙,高贵的身份养成了他傲娇的脾气,强的是天仙妹妹沈盈雪,娶的却是身份低微的沈采萱,他当然提不起什么精神。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雷聪下了马,媒婆急忙递上红绸,他不情不愿的牵了沈采云,在众人的簇拥进走进太尉府。 人群最末端走着四个熟悉的身影,分别是沈明辉,雷雅容,沈盈雪,沈烨磊,身旁的官员,贵妇,千金们纷纷向他们道喜,四人说着‘谢谢,同喜’之类的礼貌语,笑容满面。 官员的子女大婚,皇室不会重视,战王府虽然接到了喜贴,无人前来参宴,雷太尉也不会多说什么,沈璃雪选在辰时赶来太尉府,是想直接观看成亲仪式,没想到在门口偶遇了他们四人。 撩开帘子,下了马车,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缓步走到门口。 秋禾望一眼沈明辉等人,眼睛转了转,高声道:“郡主,慢点走!” 沈明辉动作一顿,紧紧皱起眉头,严肃的眸中,闪过一丝戒备,璃雪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她会不会是来添乱的? 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必须阻止她进大厅! 沈明辉转身看向沈璃雪,冷声道:“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个女子单独前来参加婚宴的?”言外之意是,回战王府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战王府没有兄弟姐妹,义父又不喜参加这种热闹的宴会,我代他前来,有何不可?”沈璃雪扬扬手中的烫金贴子,贴子上金色的请贴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还是说,沈丞相不喜欢战王府的人参加你女儿和你侄子的婚宴?”沈璃雪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冷冷凝望沈明辉,如果不是为了搅乱这次婚礼,她才不会来太尉府。 沈明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战王府主人前来参加婚宴,是他莫大的荣幸,他不盛情款待也就罢了,居然还赶人家走,传扬出去,别人肯定会说他不识抬举。 “郡主多虑了,我没有赶郡主离开的意思 !” “那就好!”沈璃雪身着一袭百花曳地长裙,浅粉色的裙摆上绣着一朵朵精致的红色花朵,花蕊上镶嵌着颗颗亮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精致的堕马髻上戴了一支玲珑点翠簪,雪字形的宝石耳环,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皇室郡主的尊贵与傲然彰显的淋漓尽致。 沈盈雪恨恨的目光在沈璃雪的衣服、首饰上来回流连,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贱人,她绝对是故意打扮的这么漂亮,跑来自己面前炫耀的。 不是沈璃雪想要炫耀,而是她去战王府时什么东西都没戴,战王给她准备的,就是这种衣服和首饰,她不穿,不戴,怎么来参加婚礼? 沈烨磊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没有说话,心中暗道,不就封了个小小的郡主,居然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了,真是忘恩负义,趋炎附势的贱女人! “郡主,成亲仪氏即将开始!”沈明辉轻轻说着,威严的目光中闪烁着浓浓的愤怒,大手紧握成拳,沈璃雪高贵的衣着,傲然的气势,都在无声提醒,她是皇室郡主,不再是他的女儿。 她的身上,流着他的血,他明明是她的父亲,却碍于身份,不得不对她恭敬,真是奇耻大辱。 “多谢沈丞相提醒!”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看也没看雷氏,沈盈雪,沈烨磊一眼,扶着秋禾的手,穿过几人,走向太尉府。 进了大门,递上请贴,沈璃雪脚步不停的径直前行,成亲仪氏即将开始,她必须尽快赶过去,错过了时间,就不能搅乱这场婚礼了。 走在后面的燕月送上礼物。 礼物外面包了喜庆的大红绸,沈盈雪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却能看到那是个盒子,有巴掌大小,忍不住嗤笑,看沈璃雪打扮的光鲜亮丽,原来是在撑场面,送礼送个这么小的盒子,有可能是珍宝,也有可能是真的穷酸。 只要有一丝打击沈璃雪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璃雪郡主是战王爷的义女,她送的礼物,肯定是珍贵异常,与众不同的,如果能打开看看就好了!”沈盈雪憧憬的望着那只小木盒,美眸中满是期待,心中却在冷笑,等盒子打开,如果里面装的是廉价东西,定要狠狠嘲讽她 。 “是啊,是啊,我们也很想看看呢!”众人议论纷纷,沈璃雪是战王的义女,代表战王前来参加婚宴,战王是青焰战神,神秘莫测,官员,家眷们都很想知道,她究竟送了什么礼物。 “好吧!”管家顶不住众人的压力,当众拉开红绸,露出一只精致的木盒,木盒是檀木所作,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镂空花纹,一颗蓝宝石镶嵌在盒子正中,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道道光芒。 沈盈雪一怔,小小的盒子居然如此精致,贵重,里面的东西肯定也是珍品,自己太大意了,也太心急了。 管家速度很快,沈盈雪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在她悔恨的目光中,盒子被打开,一道温暖的光线四下散开,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盒子中央,静静躺着一颗圆润的珠子,占据了大半只木盒,散发着暖暖的光芒! 那是什么?太漂亮了! 夜明珠?不像,夜明珠只有晚上才会发光,也没那么大。 珍珠?不会发光,也没有那么大的…… 众人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这是什么,他们都是名门贵族,见过珍宝无数,一眼就看出来,那珠子也是珍宝,他们没见过,说明珠子稀少,珍贵,再次议论纷纷: “战王爷真是大手笔……” “是啊,官员的子孙成亲,他也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沈璃雪听着那一道道的议论声,浅浅一笑,战王府库房里的东西分了一、二、三等,盒子里装的珠子是她随手挑的三等礼物,雷聪,沈采萱大婚,送三等的已是便宜她们,送一二等礼物,绝对是在浪费。 不过,她没想到,战王府里的三等礼物,拿到众人面前,也是罕见的珍宝。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战王居然让沈璃雪来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对她真是信任,就不怕她独吞了…… 谈论着珠子,众人又想到了送珠子的沈璃雪,望望沈明辉,雷氏一家人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听说璃雪郡主和沈丞相断绝了父女关系……” “肯定是沈丞相为人不行 !”战王爷武功高强,战术高超,看人也很准,他认璃雪郡主做义女,璃雪郡主肯定是个聪明,善良的人,她和沈明辉起矛盾,绝对是沈明辉的错。 “我也是这么觉得,郡主送礼参宴,又没得罪他,他居然赶人家离开,就算面子挂不住,不愿见到人家,离人家远远的就可以了,干嘛非要把关系弄的这么僵硬!” 战王爷是谁,立下赫赫战功的青焰战神,官员们对他的信任,尊敬,远超只会舞文弄墨的沈明辉,刚才的事情他们又看的清楚,把所有错误都推到了沈明辉身上。 沈明辉不能告诉众人,他在提防沈璃雪,有口难辨,紧盯着她远去的身影,面色阴沉的更加难看,这个逆女是他的灾星,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一定会倒霉。 一道修长的蓝色身影走进太尉府,沈盈雪最先看到,快速整理了衣装,发髻,袅袅婷婷的迎上前,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湛王爷!” “沈小姐!”东方湛礼貌微笑,笑容中带着淡漠与疏离,看她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冷意。 沈盈雪犹不自知,眸中的笑意又浓了几分,观完成亲仪式,自己就约湛王爷到处走走,暗示他,自己想要接受他…… 她是古代标准的大家闺秀,从小就被教育,一定要矜持,她不会对东方湛说她喜欢他,只会暗示他,让他先说出来。 “湛……”沈盈雪含羞带怯的望了东方湛一眼,刚想开口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礼堂观礼,东方湛蓝色的身形已经越过了她,快步走向礼堂。 沈盈雪尴尬的站立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张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远处传来女子们的窃笑声,她快速回神,望向东方湛,那一抹挺拔的蓝色身影,正大步前行,他正前方二十米外,走着一道窈窕的绯色身影,正是沈璃雪。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众目睽睽,她居然敢勾引湛王爷,贱人贱人贱人 ! 沈明辉的面色也非常难看,瞪了沈盈雪一眼,大步向前走去,空气中飘来他严肃的声音:“仪式马上就要开始,都别愣着了,去喜堂!” 沈璃雪来到喜堂时,雷太尉,老雷夫人,雷洪,雷夫人都坐在主座上,笑容满面,宾客们或坐,或站的围在左右两侧,笑容满面的望着新人,身穿红色礼服的雷聪,沈采萱牵着红绸静静站于客厅中央,漫不经心的四下张望。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吉时到,司仪站到右前方,高唱:“一拜天地!” 雷聪牵着红绸,对着门外行礼,红绸的另一端,沈采萱直直站立着,一动不动,媒婆皱皱眉,抓着她的双肩用力向下按,她死死撑着,就是不俯身。 媒婆狠狠瞪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压着她的头向下点了点,算是行了礼,看热闹的众人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沈璃雪却是看到了,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进了礼堂,沈采萱依然不肯嫁给雷聪,很方便她的计划…… “二拜高堂!”司仪再次高唱。 雷聪转过身,眉头微微皱了皱,还是对着雷太尉,雷洪,老夫人,雷夫人行了礼,沈采萱也被迫着面朝她们,身体站的直直的,就是不下跪,媒婆再闪皱眉,狠狠踢了她的腿弯,沈采萱不受控制的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沈采萱不想嫁雷聪!”温和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沈璃雪转头望去,正对上东方湛无限放大的俊脸,深邃的眸中,闪着温和的笑容。 “湛王爷也来观礼!”沈璃雪皱皱眉,不着痕迹的拉开了距离,他什么时候到的?她只顾着观察沈采萱,都没注意到身边来了熟人。 东方湛望着场中的新人,淡淡道:“雷聪也不是很愿意娶沈采萱,这桩姻缘,并不圆满!” 沈璃雪浅笑:“政治,利益下的姻缘,岂会圆满!” “夫妻对拜!”司仪再次高唱。 最后一礼拜完,雷聪和沈采萱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沈采萱激烈的挣扎着,想要拒绝行礼,被媒婆紧紧制住,强按着她低下了头 。 媒婆暗暗松了口气,礼成了,他们是夫妻了,心松,手松的瞬间,沈采萱快速抬头! 沈璃雪目光一凝,纤指轻弹,一道银光飞射出去,非常巧妙的扎过飘飞的大红盖头上,扯落了那条绣着鸳鸯戏水的喜庆盖头,沈采萱黄黑的面色,口中被堵着一团棉帕,满目愤怒不甘的模样现于众人面前,与她那喜庆的大红礼服形成鲜明的对比,彰显着无限的嘲讽。 宾客们的嘻笑祝贺戛然而止,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沈璃雪挑眉,沈采萱的脸原来很白净,现在居然变成了黄黑色,东方珩的暗卫禀报,她被雷氏绑在外面暴晒,难道晒了一个月? 雷太尉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狠狠瞪着雷洪,事情不是早就谈妥了吗?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雷洪也大惊,回神后狠瞪雷氏和沈明辉,沈采萱居然不愿嫁到太尉府,他们怎么不早说?众目睽睽,看到这种情形,强迫人成亲的罪名扣了个端端正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太尉府的脸,都让他们丢尽了。 沈明辉不自然的干笑几声,叹了口气:“小女前些日子受了刺激,情绪一直不稳定,为防她伤人,才会这么做!” 雷太尉的面色再次阴沉下来,雷聪与沈采萱的事,京城人尽皆知,他说沈采萱受刺激,是在变相指责他的孙子,强了他的女儿吗? 沈采萱嘴巴被堵,说不出话来,呜呜的叫着,连连摇头,求救的目光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憔悴的眼眸中,大颗泪水不停滑落。 雷太尉快速向媒婆使了个眼色,男女成亲,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采萱的父母都同意她嫁人,又有三媒六聘,况且,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强绑着成亲是为他们好,众人就算议论,也说不出什么。 “吉时将过,快些送入洞房!”媒婆呵呵一笑,捡起地上的红盖头,蒙向沈采萱的脸。 沈采萱目光一寒,抬起胳膊肘儿,狠狠撞向媒婆的胸口,这一撞用上了全部的力气,尖锐的疼痛传来,媒婆尖叫一声,捂着胸口连连后退 。 沈采萱快速将宽大的红色衣袖向后抖着,露出她被绑了绳子的双手,不停抖动着,向众人求救。 宾客们额头冷汗渗渗而落,就算是为了子女好,也没必要做的这么过份,堂堂青焰丞相,怎么能强绑着嫁女儿? 心中腹诽着,宾客们却没有一人前去帮忙,这是一品高官的家务事,他们管不着,也得罪不起。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的铁青,狠狠瞪着沈采萱,怒声道:“采萱病发了,快点拿药来!”逆女,对婚事不满,可以私下说,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他面子,真是可恶! “呜呜呜!”望着走近的丫鬟,嬷嬷,沈采萱惊恐着,连连摇头,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滑落。 沈璃雪勾唇一笑,纤细一弹,又是一道银光飞出,射向沈采萱手腕上的绳子,如果就这么让沈明辉绑走了沈采萱,事情就没太意思了,事关丞相府,太尉府的家丑,当然是闹的越大越好,。 手腕一松,沈采萱欣喜的发现绳子断了,快速挣脱束缚,拿出口中的棉帕,她撕心裂肺的呐喊:“和雷聪通奸的不是我,是我那青焰第一美人的姐姐,沈盈雪!” 满座宾客瞬间哗然,真是劲爆的消息,他们之前也曾听闻,沈盈雪与雷聪通奸,后来不是说事情弄错了,通奸的是沈采萱和雷聪么,两人的婚事,更让众人相信这一说法,为何现在又变成沈盈雪和雷聪了?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采萱,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贱人贱人贱人,她已经身败名裂,还拉自己一起下水,真是无耻,下贱! 湛王爷,他不会误会自己吧? 沈盈雪急忙转头看向东方湛,却见他站在人群中,温柔的目光透过几名宾客,望着两米外的沈璃雪,看都没看她一眼,顿时恨的咬牙切齿,先是沈采萱,再是沈璃雪,一群贱人,就会和自己做对。 沈明辉的面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冷冷望着沈采萱:“你病的真是不轻,居然当众胡言乱语,诋毁自己的亲姐姐,来人,灌药!” “沈明辉,你偏心……” 两名丫鬟走上前,一前一后的按住吼叫的沈采萱,拿着一枚药丸,就要强行塞进她口中,沈璃雪目光一冷,正准备射银针,沈采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挣脱了那两人,对着她们连踢带打:“吃里爬外的东西,你们是我的丫鬟,居然帮着外人对付我……” 眼看着又有嬷嬷过来抓她,沈采萱放开丫鬟,快速将自己右臂的衣袖拉了起来,洁白如玉的胳膊上,一点暗红的朱砂格外耀眼 。 众人瞬间目瞪口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璃雪目光微凝,常言道,兔子急了也咬人,沈采萱本就心高气傲,被自己的亲人以这种方法逼婚,早就失了理智,以她的脾气,肯定会将所有事情全部供出来。 沈采萱看着沈明辉阴沉的脸色,放声大笑,眸底闪着疯狂的神色:“看到了吧,我有守宫砂,和雷聪通奸的不是我,是我那天仙般美丽,却比妓女还**—荡的盈雪姐姐……” “沈采萱……” “你闭嘴!”沈采萱怒吼着,声音居然压过了沈明辉,众人俱惊,沈明辉的脸色阴沉的非常可怕。 沈采萱冷冷笑着,恶狠狠的瞪着他,美眸中怒火燃烧:“沈明辉,你的眼里心里,都只看得到你的盈雪女儿,为了她,你的心都偏到天边去了,你唆使她抢璃雪姐姐的未婚夫,教她做假证,把无辜的采云关进大牢为她顶罪,明明是她恬不知耻,与雷聪通奸被人当场抓到,凭什么让我替她背黑锅?” 众人哑然,沈明辉居然这么偏心,真的假的?整个大厅寂静一片,静静聆听着她接下来的内容。 沈明辉的脸黑的像锅底一般:“你不要扭曲事实,你是庶女,嫁给雷太尉府的嫡孙,你是高攀了,我又送了你丰厚的嫁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谁稀罕你的狗屁嫁妆!”沈采萱没有沈璃雪的良好修养,被气的骂出了声:“你让我嫁给一个整天只想着玩女人,还断了半截舌头,成了残废的花心风流鬼是为我好?你让我嫁他是做妾,可买可卖的妾,也是为了我好?” 众人再次惊讶,这么大的婚礼排场,居然是娶妾?看来,雷太尉对沈采萱这孙媳并不在意,主要是想借着这次婚事,压制大街小巷的流言 。 “沈大丞相,你是脑子被骗踢了,还是脑门被门夹了,放着才情高超的学子不选,给我选个花心又风流的残废?”沈采萱站在房间中央,怒气冲天,泼妇般的架式,让人不敢靠近。 沈明辉被驳的无话可说,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恨恨的怒瞪着沈采萱,早知道她这么嚣张,在相府时就让小厮们轮了她,看她还拿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众人审视的目光频频看向雷聪,雷少爷舌头断了半截,真的假的?从迎亲到现在,他确实没说过话,也没像以前那样大笑…… “你为了沈盈雪,把我们姐妹三人当成垫脚石,牺牲我们全部的东西来成全她,为什么,为什么呀?就因为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吗?”沈采萱怒吼着。 沈明辉看沈采萱的目光,愤怒的喷火,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闹够没有?”自家府上的事情,她居然毫不避讳的拿到众人面前来说,丞相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没有!”沈采萱怒吼着,恨恨的瞪着沈明辉:“时至今日,没人帮我,没人相信我,我要为自己讨个公道!,雷聪的舌头是沈盈雪咬掉的,凭什么让我嫁来太尉府给她赎罪?” “你宝贝女儿那张脸在你心里再美,再好,人家安郡王不稀罕,湛王也没有兴趣,你费尽心机算计我们姐妹三人,也嫁不出你那宝贝女儿,是不是很讽刺?”沈采萱不屑的嗤笑着,满目嘲讽。 “你们姐妹,我一直一视同仁的!”沈明辉冷冷望着她,面不改色的撒着谎。 “沈丞相不愧是丞相,撒谎都撒的这么顺,可惜,这里的宾客们,都不会再相信你这副丑陋的嘴脸!”沈采萱再次嗤笑,嘲讽的美眸中带着丝丝苦涩: “我知道,我是庶女,身份低微,不求得到你多少关怀,只求你不要再这么偏心行不行?你那宝贝女儿已经**了,你还想让她攀龙附凤,被人用过的烂货,你觉得哪个贵族公子会要?” “沈采萱,你不要血口喷人!”沈盈萱字字句句嘲讽她无耻,下贱,沈盈雪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 “我血口喷人 !”沈采萱不屑的冷哼一声,满目嘲讽:“你敢不敢把你的右臂露出来,让大家看看你那颗守宫砂?” “有何不敢!”沈盈雪娇喝着,拉起衣袖,露出那颗暗红色的朱砂,映着白嫩的胳膊,格外清楚。 众人再次震惊,沈盈雪还是处子,沈采萱的声声控诉,带着强烈的愤怒,也不像是假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采萱震惊的连连后退,这怎么可能?那天晚上,沈盈雪和雷聪发生了不止一次关系,就算雷聪再没本事,她也不可能还是处子? 沈盈雪得意的冷笑,幸好听了娘的话,做了个假的守宫砂贴在胳膊上,不但能向世人澄清自己的清白,还能将沈采萱打进十八层地狱:“沈采萱,你还有何话说?” “这不可能,不可能!”沈采萱恨恨的盯着那颗暗红色朱砂,喃喃的低呼着,沈盈雪不可能还是处子,绝对不可能的!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沈盈雪已经不是处子了,那个守宫砂有问题。 “我还是处子,有守宫砂是名正言顺,反倒是你沈采萱,时时诬陷我,诋毁我,究竟是何用意?”沈盈雪得了礼,趾高气扬的步步紧逼。 沈采萱连连摇头后退,眉头紧皱着,低语:“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沈盈雪目光一寒,如果让她猜到真相,自己就完了:“采萱妹妹生了重病,时常神经错乱,误以为是我失了身,我不会和妹妹一般见识的!” “沈盈雪,你少假猩猩了,和雷聪通奸的明明是你!”沈采萱性子直爽,没什么心机,被沈盈雪这一刺激,就受不了了,杏目圆睁着,厉声指责她。 沈盈雪轻轻叹了口气:“妹妹神智不清,在胡言乱语,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些给她喝药,扶回洞房!” “是!”吓傻的嬷嬷们反应过来,急步走向沈采萱。 沈采萱惊恐着,连连后退,她虽没心机,却不愚蠢,她将沈明辉的事情全抖了出来,太尉府也受了牵连,他们都恨死了她,只要离开众人的视线,她肯定会被重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愤怒,怨恨的目光冷冷扫过沈明辉,沈盈雪,雷氏等人,沈采萱凄然一笑,纤细的身体对着高桌撞了过去,愤怒的惊呼穿透云层,响彻云宵:“我死也不会进洞房!” “砰!”沈采云的头撞到了桌棱上,鲜血飞溅,洒落一桌,一地,雪白的墙壁瞬间被染红,一缕缕鲜血顺着白墙流下,浸湿了精致的大红喜字。 沈采云纤细的身体软软倒在了地上,不知是生是死。 众人震惊,震惊,再震惊,大喜的日子,在这喜庆的喜堂上,撞死了新娘,喜事变丧事,太尉府,丞相府这婚礼,真够震惊人心。 “唔唔唔!”淡淡的血腥味漫延开来,沈盈雪看着那红色的鲜血,胸口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几下。 沈璃雪目光一凝,对看不见的暗卫低语几句,一阵轻风刮向门外,她则急步奔上前,试了试沈采萱的呼吸:“还有救,快叫大夫!” 沈采萱一心求死,用尽输力撞桌角,鲜血飞溅很远,雷太尉,雷洪,雷夫人身上也都沾了不少,快速站起身,远离代表着身份的主座,望着房间中的鲜血,眸中闪着厌恶与愤怒,太尉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这场婚礼,不但不能压下流言,还让太尉府成了大笑话,雷太尉冷冷望了沈明辉一眼,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事的,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住,愚蠢至极,青焰有他这样的丞相,倒霉透了。 沈明辉面色阴沉的可怕,大手悄然紧握成拳,她宁可死,也不肯嫁给雷聪,呵呵,她是故意和自己做对,置自己难堪啊,真是他的好女儿,一个一个的都反了,完全没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几名粗使嬷嬷走上前,将沈采萱抬出去医治,众人望着染血的喜堂,无声叹气,新娘子生死不明,这婚礼怕是不会继续下去了,自己还是回府用膳吧,不在这里找晦气了。 打定主意,众人正准备去向雷太尉告别,清亮的女声响起:“沈小姐,你裙子上怎么有鲜血,可是受伤了?” 喜堂很静,女子的声音虽不大,也足够众人听的清清楚楚,无聊的转头望去,沈璃雪看一眼沈盈雪的后裙摆,满目不解。 沈盈雪则微变了脸色,不自然的笑笑:“我可能是月事来了 !”心中却是一惊,她只顾着做假守宫砂,威胁利诱沈采萱代嫁,没注意到她的月事推后了半个多月。 众人转过身,女儿家的月事,没什么好在意的。 沈璃雪皱皱眉,小声道:“沈小姐,月事不可能有这么多血吧,你裙子上的血太多了,像伤到了哪里?” 说是小声,也足够附近的人听到,当下便好奇的侧目望向沈盈雪的衣裙后摆,全部吓了一跳,大半个后摆都被血染透了,哪会是月事。 “沈小姐,你最好看看大夫,估计是哪里伤到了!”一名好心的贵妇轻声建议着。 沈盈雪美丽的小脸瞬间惨白,扬扬唇,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多谢夫人提醒,我回府就看大夫!”她一年前就来了月事,每次来时,身体都是有感觉的,为何这次什么感觉都没有,别人却看到了血迹,自己真的受伤了? 雷氏也发现了沈盈雪裙摆上的血迹,面色大变,随即又恢复正常,无奈的叹口气:“真不会照顾自己,盈雪,去马车上换身衣服吧!” “是!”沈盈雪心中惊慌着,正想找机会离开喜堂,检查检查自己哪里受了伤,雷氏的话,正合她的意,对着长辈们盈盈行了一礼。 沈璃雪纤手一扬,银针快速扎到了沈盈雪的穴道上,她微微笑着,正准备起身,眼前一黑,身体歪到了地上。 “盈雪!”雷氏惊呼着,快速蹲下半抱住沈盈雪,斥责道:“这孩子,来个月事,居然失血过多!” 雷氏掩下眸中的惊慌,对身边的丫鬟们吩咐道:“你们几个,扶表小姐去客房休息,米嬷嬷,去端碗红糖水来!” “沈夫人,我看沈小姐不像是月事过多导致昏迷!”沈璃雪走上前,不着痕迹的将银针拔了出来。 她快速,细微的动作幅度很轻,却没有瞒过东方湛的眼睛,浓墨的剑眉挑了挑,却没有多言,嘴角扬着淡淡的笑,静观事态发展。 雷氏冷冷瞪了沈璃雪一眼,心中暗颤,盈雪极有可能是有了身孕,刚才被沈采萱刺激,怒气攻心,胎儿受到影响,才会流产,这种事情,绝不能让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沈璃雪得到半分信息: “多谢郡主关心,盈雪身子弱,前段时间受了寒,来月事时,身体就虚弱,失血过多昏迷,没什么奇怪……” 沈璃雪皱眉:“来月事,虚弱到昏迷,沈小姐的身子太弱了,应该找大夫好好调理才是,不是一碗红糖水就能解决的 !” 雷氏看沈璃雪一眼,冷笑道:“郡主管的太多了吧,这是我们相府的家事!” “我只是提醒夫人一句,如果夫人不愿为沈小姐诊治就算了!”沈璃雪站直了身体,漫不经心道:“地面冰凉,夫人一直抱着沈小姐坐在地上,会让寒气入体,轻则宫寒,难孕,重则宫重伤,终身不孕……” “我自然知道!”雷氏冷冷答应着,让丫鬟们抱着沈盈雪快速站了起来,沈盈雪大半个裙摆都被鲜血染红,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夫人,沈小姐伤的极重,不能再耽搁了!”一名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来到雷氏面前,目光凝重:“就算是月事,血流成这样,肯定是有隐疾,必须诊治,老朽略懂医术,可帮沈小姐诊治一二!” 老者蹲下来,准备给沈盈雪把脉,雷氏连连叫苦,一把将老者的手打开,皱着眉头道:“我女儿可是丞相府嫡女,岂容你一名乡野大夫随便把脉!”盈雪的症状不像月事,很像流产,绝不能让大夫把脉。 “老夫一生行医,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骂我野大夫!”老者冷哼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傲气,就连宫中的太医,都没有这种气势。 雷太尉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侧目望了过来,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孔,心里跳了跳:“陈太医!”陈太医是皇室御用太医,只能皇室的人看诊,平时没事,就呆在自己家里研制药品,极少出门,雷氏没见过他。 “雷太尉,这是你的外甥女吧!”陈太医淡淡答应一声,手指快速捏住了沈盈雪的手腕,不让他把脉,他还偏偏就要把了。 ------题外话------ (*^__^*)嘻嘻……精神明天继续…… 112血染洞房,风流男变太监 雷氏没敢阻拦,眸中闪烁着浓浓的焦急,悄悄向雷太尉求救,盈雪的事情,绝不能让人知道。 雷太尉摇头叹息,若是其他大夫,他可以明里暗里暗示威胁一番,可这陈太医,脾气古怪,软硬不吃,又是青焰皇室的御用太医,他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雷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怎么办呢? 手指下的脉搏轻轻跳跃,时轻时弱,陈太医眉头微皱,扫了一眼沈盈雪,看她的装扮,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她脉相却是不闺阁少女应有的。 “沈小姐怀孕一个月,怒气攻心动了胎气,喝副保胎药即可,没有大碍!”陈太医松了手指,站了起来,不冷不热的甩出一句话。 轻飘飘的话语,就像一道惊雷炸了下来,将众人霹的半天动弹不得。 沈璃雪挑挑眉,沈盈雪果然怀孕了,算算日子,正是雷聪强她的时候。 众人回过神,嘲讽,鄙视,不屑的目光纷纷落到了沈盈雪,雷氏,沈明辉身上,一个月前,正是流言四起的时候,沈采萱没有撒谎,和雷聪通奸的是沈盈雪,沈明辉,雷氏爱护嫡女,推了她这个庶女出来做替罪羊。 犯错的是沈盈雪,顶罪的是沈采萱,臭名远扬,还嫁个花心风流的残废,换谁都会愤怒不甘! “陈太医,你肯定是诊断错了,盈雪还是处子,怎么可能会有身孕!”情急之下,雷氏慌不择言,斥责陈太医。 雷太尉面色大变,陈太医心高气傲,医术精湛,深得皇上重用,朝中大臣都对他礼让三分,雅容怎么这么胡闹,居然质疑他的医术 。 雷太尉还来不及训斥雷氏,陈太医转过身,面色阴沉着,伸手拉起沈盈雪的衣袖,捏住她胳膊上的守宫砂揪了下来:“药物调和的假守宫砂,也想欺瞒老夫!” 雷氏保养得当的脸,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 宾客们瞬间哗然,贴假的守宫砂,装清纯,欺骗别人,被抓到,还死不承认,真真是不要脸到极点。 假守宫砂被揪下的瞬间,手臂刺痛,让昏迷的沈盈雪悠悠转醒,见众人嘲讽,不屑的望着她,心中一惊,问道:“娘,出什么事了?” 雷氏黯淡着目光望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还未说话,一道清冷的声音抢先响起:“沈小姐有了一个月身孕,不宜久站,快去搬张椅子来!” 沈盈雪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耳边不停回荡着一句话‘她怀孕了’ 她和雷聪,只有一晚而已,怎么可能会有身孕?怎么可能? 手抚过平坦的小腹,沈盈雪惊慌失措,小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捶死腹中那个给她带来耻辱的孽种,众目睽睽,若她真这么做了,就是坐实了未婚先孕的罪名,不不不,她胳膊上有守宫砂,她可以扳回一局的,快速拉起衣袖,细腻的肌肤上光滑如瓷,洁白如玉。 沈盈雪震惊着,险些瘫倒在地,她费尽心机做的守宫砂不见了,她的丑事,人尽皆知了。 雷氏狠狠瞪向沈璃雪,一字一顿:“郡主,盈雪身子弱,受不得刺激!” “沈夫人,沈小姐有身孕是喜事,怎么能是刺激?”沈璃雪假装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未婚先孕的确有伤风俗,不过,沈小姐嫁给孩子父亲,就可成就一桩美好姻缘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啊,快点催他到相府下聘吧!” 雷氏咬牙切齿,盈雪腹中的孩子是雷聪的,她们已经让沈采萱代嫁,如果说出真相,是自打嘴巴,可如果不说真相,盈雪带着身孕,还有哪家贵族公子愿意娶她。 这一刻,雷氏都有点希望,沈盈雪刚才是真的流了产,孩子没了,比带着身孕嫁人方便 。 雷太尉精明锐利的目光看向沈盈雪平坦的腹部,他们雷家的后代,不能流落在外。 “盈雪,你腹中孩子是谁的?”沈明辉一声怒吼,如平地炸雷,震的宾客们俱是一愣。 “爹!”沈盈雪纤细的身体猛然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盈盈,楚楚可怜,她腹中的孩子除了雷聪那个混蛋,还能是谁的,那晚的事情,一直是她的恶梦,爹知道的清清楚楚,为何还要让她回忆那撕心裂肺的痛。 沈璃雪望望眉头紧皱的雷太尉,明白了沈明辉的用意,他不想让沈盈雪嫁给雷聪,准备另外给她腹中的孩子找个爹。 沈盈雪美若天仙,京城的追求者不计其数,可现在的她**有了身孕,臭名远扬,丑事满天飞,贵族公子们又都是要面子的人,还有多少人愿意娶她? “盈雪,别伤心!”雷氏蹲下来,轻抱着沈盈雪,悄悄对她低语几句,沈盈雪哭泣声低了下来,泪水盈盈的美眸看向东方湛。 东方湛温和的目光望向窗外,看也没看她一眼,沈盈雪眸中泪水悄然滑落,她是怀了别人孩子的残花败柳,湛王爷不喜欢她了。 眼角映入一道桐色的高大身影,沈盈雪转头,周文轩英俊的容颜出现在人群中,看她的目光充满怜悯。 沈盈雪眼睛一亮,周文轩对她爱慕成痴,应该不会介意她腹中的孩子,况且,成亲后,她一定会打掉这个孩子,不会让夫君给雷聪白养儿子。 周文轩是国子监的先生,家世也算不错,比雷聪那个让人恶心的花心风流鬼强了许多倍。 “文轩!”沈盈雪看着周文轩,泪水盈盈,楚楚可怜。 “沈小姐,女子出嫁前,应居于闺阁,修身养性,私会男子,与之珠胎暗结,是伤风败俗,为正人君子所不耻,然,你腹中胎儿无辜,你还是尽早嫁予他的亲生父亲,给他一个完美的家!” 周文轩熟读封建书籍,思想迂腐,说话也是咬文嚼字,嘀嘀咕咕讲了一堆道理。 沈盈雪听明白了,他爱慕她,却不能接受她婚前失贞,带有身孕,整齐的贝齿紧咬着下唇,眼泪顺着美丽的脸颊悄然滑落,连周文轩这个迂腐的文人都不愿意娶她了,都是腹中孽种惹的祸 。 贵族公子们身份越尊贵,对正妻的要求越严格,家世,相貌,品性是参照,身躯清白高排在第一位,没有哪个贵族公子愿意娶一名失了身,还怀了别人孩子的女子为正妻。 她堂堂青焰第一美人,居然落到没人要的地步,真是可悲,可气,可叹! 沈明辉也变了脸色,目光在年轻的贵族公子们身上来回扫视,他们都是盈雪的爱慕者,每次去相府,都会找各种理由多看她几眼,得知她**怀孕,都急着向外涌,能躲多远躲多远,他们真够务实,也够绝情! 盈雪腹中孩子的父亲,不能胡乱编造,如果贵族公子们再无人愿意娶她,散宴后,雷太尉就会去相府下聘,他不想宠爱了十多年的女儿嫁给雷聪那无能的风流残废,真的不想。 雷太尉站在一边,看沈明辉的目光满是嘲讽,怀着他雷家孩子的女儿,沈明辉还想她嫁给别人,真是和十五年前一样的无耻,无知。 穷酸文人就是没有胸襟见识,即便是做了十多年的丞相,为人处事,还是那么的迂腐,狭隘,没有半点名门贵族应有的大气风度。 他倒是很想看看,沈明辉准备碰多少壁,才肯回头看现实,是不是要将那张老脸丢干净,才会回过头来求他们雷家下聘迎娶沈盈雪。 “沈丞相,沈小姐腹中的孩子是我的!”清朗的男声传来,惊的众人又是一震,纷纷看向门口,阳光下,一袭檀色长袍的男子缓缓走进客厅,身形修长挺拔,容颜虽憔悴却英俊潇洒,眸中的疲惫更为他增添了几分苍桑,满身书卷气,一看便知是文人雅士。 沈璃雪勾唇冷笑,穆正南还真是阴魂不散,聪明,无耻,阴险,毒辣,半点飞黄腾达的机会,他都会牢牢抓住。 雷太尉紧紧皱起眉头,怒道:“这位公子请慎言,冒充孩子父亲,可是大罪,盈雪腹中的孩子,真是你的?” 穆正南微微一笑:“多谢雷太尉提醒,在下的孩子,在下自然清楚,岂会冒认。” 沈明辉锐利的眼眸如同利剑,冷冷扫视着穆正南,穆正南无畏无惧,微笑的目光直视沈明辉,任他打量 。 他送菜到厨房时,听闻喜堂闹的很激烈,就悄悄走了过来,亲眼看到沈明辉拒绝沈盈雪嫁雷聪,名门贵族公子又都不愿娶沈盈雪。 他看得出,沈明辉很宠爱沈盈雪,恨不得将世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所以,他才敢下赌注,冒充孩子父亲,给沈明辉绝望的心带来一线希望,如果沈明辉帮他圆谎,召他为女婿,他会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如果沈明辉拆穿了他的谎言,雷太尉也恨死了他,他会被关进大牢,死无全尸,他不想再过那种拉车卖菜的苦日子,凡是有一线希望,他都要拼上一拼,输了下地狱,赢了进天堂。 雷氏也冷冷凝望穆正南,他的相貌,才学确实比雷聪高出许多倍,家世暂且不论,他的品性太差,唯利是图,盈雪跟着他,她不放心,让盈雪嫁雷聪,那是跳火坑,她更加不愿意……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不能躲在一旁,让无辜的妻儿为你受辱,看在你最后挺身而出,没有将妻儿丢在一边,我暂且饶你一次!”沈明辉收回目光,冷声教训着。 穆正南一怔,随即欣喜若狂,沈明辉这是同意召他为女婿了:“多谢岳父,小婿一定好好照顾盈雪母子,绝不会再让他们受委屈。” 快走几步,穆正南来到沈盈雪面前,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关切道:“盈雪,还好吗?”温柔的声音腻的能滴出蜜来,逢场作戏的哄女人,确实很有一手。 “还好!”沈盈雪僵硬的答应着,悄悄打量穆正南,相貌英俊,气质文雅,比雷聪那张猥琐的脸好看了上百倍,她一直都是看不起穆正南的,她知道他是带着目的接近她的,但在众人面前帮她解围,算是帮了她的忙,她不介意与他联手,刺激刺激那些无情无义的贵族公子们。 雷太尉心中暗恼,面上礼貌微笑,穆正南,坐过大牢的穷酸文人而已,无权无势,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取他的性命,没必要在喜堂上闹,这里是太尉府,闹僵了,丢的是他太尉府的脸,他可没沈明辉这么不要脸:“恭喜沈丞相喜得贵婿!” “同喜同喜!”沈明辉淡淡答应着,挑衅的目光直视雷太尉,他沈明辉最宠的女儿,嫁谁也不会嫁给雷聪 。 雷太尉久居官场,是只老狐狸,心机深重,隐忍力非沈明辉所能比,没和沈明辉一般见识,捋捋胡须,淡淡道:“午时将至,大家都去宴会厅用膳吧!” 沈盈雪和穆正南成了一对,不能再让她嫁进太尉府,沈采萱与雷聪已经拜完堂,算是雷家的人了,就算她再不愿意嫁雷聪,也必须跟着他。 “恭喜沈丞相……”宾客们的祝贺声此起彼伏,眸中却暗带鄙视,嘲讽,孩子是雷聪的,穆正南愿意为人家养儿子,真是大度。 雷太尉放弃重孙,沈明辉另择佳婿,他们两人都看的很开,不愿多言,他们这些宾客更不方便管,既然是皆大欢喜,他们只管道喜就是了。 官员,贵妇们的目光频频落在穆正南身上,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温柔的携了沈盈雪的小手,微笑的眉眼间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盈雪,小心点儿,咱们去宴会厅用膳!”来时他是个卖菜的农夫,眨眼间就成了丞相府的女婿,太尉府的贵客,呵呵,人生真是多变。 沈盈雪小鸟依人般轻靠着穆正南,含羞带怯,愤怒的目光不时看向周文轩等其他名门公子,他们不愿娶自己,自己就甜蜜给他们看,羡慕死他们,气死他们。 “沈小姐,穆公子认识很久了?”一道绯色身影走到两人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也打破了那假猩猩的暧昧,清冷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冷芒,犹如道道利剑,刺穿虚伪的假相,鄙视的看着最丑陋的事实。 她是……沈璃雪!穆正南猛然一惊,绯色阮烟萝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形,衣摆轻轻垂下,线条流畅,丝质顺滑,美丽的容颜,清澈的眼眸幽深似潭,仿佛迷雾,让人看不透彻。 她的脸是他熟悉的容颜,但她的气势与气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她就那么微微的笑着,如出水芙蓉,幽深的眼瞳带着浓烈的魔魅之气,让人不知不觉间被她吸引。 如果三个多月前,他遇到的是这样的沈璃雪,绝不会勒死她。 见穆正南紧盯着沈璃雪看,沈盈雪皱起眉头,咬牙切齿的狠狠揪了揪他的手背,贱人,她喜欢的,沈璃雪都要勾引,连坐过大牢的穆正南都不放过,真是可耻 。 穆正南蓦然惊醒,轻咳几声:“我们认识有段时间了!” “几年,还是几个月?”沈璃雪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三,四个月吧!”穆正南不知沈璃雪为何要问这些,还是微笑着回答,如果说的时间长了,会惹人怀疑,时间短了,不能自圆其说,一见钟情,感情发展快,三四个月的时间,足够同床共枕了。 沈璃雪嫣然一笑,明媚的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如此说来,两个多月前,在顺天府大牢,帮穆公子假造婚书诬陷我的真是这位沈盈雪小姐,沈采云是被冤枉,做了替罪羊!” 满座宾客再次哗然,穆正南诬陷相府千金之事,闹的很大,他们也听说了,刚才只顾着看热闹,都忘记这件事情了。 穆正南,沈盈雪认识三四个月,有没有珠胎暗结暂且不论,她遇难,他挺身而出,不惜帮人养儿子,也要帮她保下名誉,对她的感情不一般,如果说,她让他诬陷沈璃雪,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丞相府表面看着一家和睦,其乐融融,没想到暗中有这么多的阴谋诡计,真是丑陋不堪。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这个贱人,是成心不想让她好过。 雷氏阴冷的眼眸眯成了弯月,刚才她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情,没想到沈璃雪还是揭出来了,真是聪明,找到机会,就狠狠打压她们母女。 沈明辉的面色阴沉的可怕,眼看着盈雪的事情就要解决了,璃雪居然又出来捣乱:“郡主,这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盈雪小姐有身孕,和我被穆正南诬陷确实不能混为一谈,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真相,才会随口一问,沈丞相又不是幕后主谋,紧张什么?”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沈明辉面色铁青,看沈璃雪的眸中折射出道道寒光,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个逆女,早知她是他的灾星,在她出生时,他就会掐死她:“盈雪身体弱,受不得刺激,希望郡主谨言慎行。” 沈璃雪冷冷一笑:“沈丞相尽管放心,沈采云小姐已经顶罪坐过牢,真相水落石出,我也不会再追究盈雪小姐的责任,况且,盈雪小姐又是双身子的人,进了大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待不起 。” “郡主,盈雪一直久居闺阁,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更没有陷害过你,请你不要疑神疑鬼!”沈明辉在沈璃雪这里频频受挫,雷氏暗骂他窝囊,无能,连自己的女儿都治不住,眼看着沈璃雪就要将丑事抖出来了,无奈之下,她只好亲自上了阵。 “我初到相府时,孤身一人,未与任何人结仇,府里府外常常无缘无故被人算计,诬陷,心情郁结,一直想查明真相,没有别的意思,失礼之处,还望沈丞相,沈夫人不要怪罪!”沈璃雪声音轻轻,连嘲带讽,将丞相府的丑事全部抖了出来。 雷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看沈璃雪的目光,冷如千年寒冰,早知沈璃雪这么难对付,在相府时,她就一桌毒饭毒菜毒死她,省心省力,也除了个大障碍。 沈明辉面色阴沉的可怕,这个逆女,是铁了心思想让自己的丞相府身败名裂,真是阴险,毒辣,无耻至极,她居然半点都不顾及自己是她的父亲,逆女,逆女。 “时候不早了,各位都去宴会厅用膳吧!”看够了热闹的雷太尉轻捋着胡须,笑眯眯的建议,冷冷扫了沈明辉一眼,满目嘲讽。 被自己的亲生女儿驳的哑口无言,抖出所有见不得人的肮脏,龌龊事,沈明辉已经臭名远扬,丞相府的名声也彻底臭了,寒门文人,即便贵为丞相,也如此无能,他那下贱的血统决定着,他不会有太大作为。 宾客们客套着,三三两两去往宴会厅,沈璃雪的目的达到了,没再过多纠缠,冷冷一笑,转身走出喜堂,身后传来宾客们的议论声: “相府庶出千金沈采云婚前与秦太子有了关系,嫡出千金沈盈雪和穆正南发生事情,还有了身孕,她们都没看女戒,不懂婚前要守身如玉吗?”一人不解的询问。 “子女的品性全靠父母教养,再清澈无染的苗子,你把它栽到污水中,它也会长成黑色,相府千金们不知羞耻,都是父母教的……”另一人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人恍然大悟:“幸好那沈璃雪小姐是长在乡下,由母亲养大,否则,岂不是也要被教坏……” “可不是,正因为她性子淳朴,不懂学坏,那些污泥们才不断栽赃陷害,想让她变的和她们一样脏污……”语气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 另一人赞同的点点头:“幸好战王爷接璃雪小姐去战王府居住,不然,清心廉政的武国公外甥女就被他们这些无耻小人糟蹋了……” 两人的议论声不大,附近的几个人都能听清楚,看沈明辉的目光,嘲讽,不屑,雷氏是继母,容不下原配的女儿,心狠手辣想要除掉,可以理解。 沈璃雪可是沈明辉的亲生女儿,与他分别十五年,得而复失,他不补偿,不疼爱也就罢了,还联合着继室,设计陷害自己的亲生女儿,绝情,无耻,真是枉为人父。 沈明辉面色铁青,道道寒光如同利剑,狠狠射向沈璃雪,这个逆女,天生就是来克他的,他真后悔,她初到京城,无人知晓时,没有一刀结果了她。 沈璃雪走在人群中,缓步前行,沈明辉,雷氏,沈盈雪,穆正南对她的敌视,她都察觉到了,冷冷一笑,这才只是开始,她还会再步步紧逼,将他们逼的无路可走时,他们就会狗急跳墙,到时,就可查到十五年前的真相了。 房间中,沈采萱头包着厚厚的白布,悠悠转醒,迷蒙的视线中映着铺天盖地的红,大红的帐幔,大红的床单,锦被,墙上贴着大红喜字,高桌上燃着大红蜡烛,就连小桌的糕点上,都盖着红条。 沈采萱一惊,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猛然睁开了眼睛,四下观望。 “哎哟,你终于醒了!”媒婆穿着喜庆的裙子,甩着手帕,扭扭摆摆的走了过来。 “这里是……洞房!”沈采萱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兜兜转转,她还是逃不过嫁雷聪的命运。 “是啊,你和雷少爷已经行完了礼,入了洞房,就是一家人了。”媒婆喋喋不休的劝解着:“你已是雷家的人,以后不要再寻死觅活了,好好的守着雷公子,相夫教子,保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谁稀罕这狗屁荣华富贵!”沈采萱用力全力怒吼着,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小手紧握所拳,咬牙切齿,她明明用力撞到了桌子上,为什么没死,为什么还是入了洞房? 媒婆被惊的全身一震,怔怔的看着沈采萱,半天没回过神, “少爷 !”伴随着小丫鬟的称呼声,帘子打开,雷聪穿着红衣,戴着红花走了进来,猥琐的面容阴沉着,看沈采萱的目光就像饥饿的色狼看到了美味的小绵羊,垂涎欲滴。 沈采萱全身一震,目光惊恐着,快速拉紧了身上的衣服。 “恭喜雷少爷,雷少夫人喜结连理,早生贵子!”媒婆笑嘻嘻的说着吉祥话,目光闪烁着,就是不走。 雷聪拿出一大锭金子伸到媒婆面前,媒婆的眼睛瞬间直了,眸中涌出浓浓的狂喜,这么大一锭金子,够她生活大半辈子了。 媒婆伸手抢过金子,笑容满面的快速后退:“多谢雷少爷!”退出房间后,还不忘关了房门,并遣走了丫鬟。 她做媒婆多年,看新郎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那雷聪花心风流,拜堂后第一件事,不是去招待宾客,而是回房‘吃’新娘,人家给了这么大一锭金子,她当然也要为人家行行方便。 门窗紧闭,阻隔了外面的视线,房间有些昏暗,高桌上红烛跳跃着,映着房间的大红,说不出的诡异。 雷聪解下身上的红花,脱下大红的外衣,白色里衣很合体,紧箍着他肥厚的身体,随着他的走动,片片凸出的肥肉上下颤动,看的沈采萱一阵恶心:“雷聪,你想干什么?” “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你—说—我—要—干—什—么?”雷聪眸中色光闪闪,一字一顿,舌头断了小半截,说话不清析,也不够连贯,费了很大劲,用了很长时间,才说出这句完整的话。 沈采萱冷冷一笑,看雷聪的眸中,满是厌恶:“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你—已—经—嫁—了,是—我—的—妾!”雷聪再次一字一顿,幸灾乐祸的看着沈采萱,慢腾腾来到床前,动手脱下里衣,裤子。 扫一眼雷聪那个地方,就像粘了一层泥,黑乎乎的,沈采萱又是一阵恶心,手捂着胸口,差点没吐出来,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强的是沈盈雪,你应该娶她,别恶心我了行不行?” 雷聪没再说话,翻身将沈采萱压到了**,就像饿狼扑食一样,快速伸手撕扯她的衣服 。 沈采萱拼命拍打雷聪,恶狠狠的咒骂着:“你这个不要脸的贱渣,滚开,滚开……就算你强了我,我也不会给你生孩子的……我会让你们雷家断子绝孙……” “盈—雪—有—了—身—孕。”雷聪挑衅的望着她,仿佛在说,你不生,有人会生。 沈采萱猛然一怔,沈盈雪怀了雷聪的孩子! 她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双手也用不上太大力气,刚才那瞬间的走神,大红的嫁衣被撕成无数碎片,散落一床一地。 沈采萱的里衣是半透明的,隐约可见她里面穿着大红色的肚兜,一红一白形成鲜明的对比,更加刺激了雷聪的神经,眸中色光闪闪着,更加卖力的撕扯她的衣服。 “嗤嗤!”丝质的里衣,布料很脆,三两下就被撕成碎片,露出她细腻如瓷的白嫩肌肤,雷聪色光闪闪的小眼睛贪婪的打量着,心中赞叹,又白又嫩,味道肯定很好。 眼看着雷聪臭臭的手伸到了她的肚兜上,沈采萱阻止不了,情急之下,眸光一寒,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牙齿扎进肉里,丝丝血迹滴落,雷聪疼的惨叫连连,另只大手狠狠甩了沈采萱一巴掌。 沈采萱本就失血过多,身体虚弱,雷聪那一巴掌是愤怒而为,用尽了全力,她被打的头昏耳鸣,眼冒金星,全身软软的,用不上丝毫力气。 望着生气渐弱的沈采萱,雷聪没有后悔,也没有害怕,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贱人,居然敢咬他,只打一巴掌,便宜她了。 手被人的牙齿所伤,并不严重,雷聪也没在意,试试沈采萱还有气,三两下脱掉她的衣服,贪婪的望着少女迷人的身躯,眸中色光闪闪,俯身压了上去。 啧啧,沈采萱的身体也这么迷人,比沈盈雪差不了多少,关键她还是处子,身份不如沈盈雪高贵也无所谓了,味道好就行。 恶心的臭汗味扑面而来,昏昏沉沉的沈采萱被熏醒,睁眼便看到雷聪抓着她的腿脚摆姿势,欲要对她行那无耻之事,她的衣服全被脱光,身体又没多少力气,根本无法反抗 。 雷聪猪狗不如,她就要被他糟蹋了吗?不,她不甘心,不甘心! 胸中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小手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沈采萱想也没想,抓过那只发簪,尖尖的尖对着雷聪挺起的凶器狠狠刺了过去。 “啊!”雷聪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宵,也顾不得教训沈采萱了,手捧着血流不止,即将断裂的关键部位惨叫连连。 沈采萱望着自己满手鲜血,眸中闪着疯狂的神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着发簪,对着伤口再次狠狠的刺砍,雷聪拼命阻止,仍然逃脱不掉宝贝与他分离的命运。 “哈哈哈!”望着满床鲜血,沈采萱放声大笑,声音犹如鬼泣,震人心弦,眸中的疯狂渐浓,雷聪成了太监,看他还怎么糟蹋她。 “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雷聪倒在**,痛苦的嚎叫着,咬牙切齿,看沈采萱的目光,犹如柄柄利刃,想要将她碎尸万段。 “出什么事了?”媒婆并没有走远,听到雷聪的惨叫声,她觉得事情不对,就前来查看。 一进门,闻到满室血腥,望着不着寸缕的雷聪,沈采萱,满床的鲜血,以及鲜血中那条黑不溜秋的不明物,猛然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惊叫着跑了出去:“不好了,不好了,雷少爷出事了,来人哪,救命啊……” 宾客们都在宴会厅,后院静悄悄的,媒婆的惊呼声传出很远很远…… 宴会厅,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宾客们的注意力却没在食物上,而是集中在沈盈雪,穆正南身上。 男宾女宾是分开坐的,中间隔着一条走廊,唯恐别人不知道两人恩爱,每隔一小会儿,两人就会笑容满面的举杯对饮一下,动作之默契,让人不禁相信他们就是多年的情人,当然,沈盈雪杯子里放的是水,不是酒。 沈璃雪挑挑盘中的饭菜,一口没吃,心中思咐,如果穆正南娶了沈盈雪,两人开始新生活,说不定会打掉这个孩子,看雷太尉的样子,很喜欢这个未出世的重孙,不会轻易放弃沈盈雪,沈明辉,雷太尉肯定还会有一番争持…… “老爷,夫人,不好了,少爷出事了……”一名小厮急急切切的跑了进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 雷太尉不悦的皱起眉,当着众人的面,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出什么事了?”威严的声音不怒自威。 小厮快速喘了几口气,高声道:“后院丫鬟传来消息,少爷和新娘子在洞房里打起来了,满屋子都是血……” 宾客们哗然,成亲当天,洞房染血,可是不吉利的,这小两口被强绑在一起,已经很不合了,再染血,凶兆,凶兆啊。 雷太尉紧紧皱起眉头,放下酒杯走了出去,相府庶女,果然没有教养,居然在成亲当天与夫君动手,回头罚她跪钢钉板,看她还如何嚣张:“去看看!” 太尉府这门婚事,很不顺,阻碍连连,如今更是出现洞房动手染血,新娘子真是泼辣,新郎无能啊,连一介女流都制不服,否则,哪会有血。 宾客们好奇着,纷纷放下筷子,眸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跟过去看热闹。 沈璃雪目光沉了沉,也走了出去,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事情不像小厮说的那么简单。 洞房,听着雷聪的惨叫,望着满床的鲜血,淡淡血腥味飘散,沈采萱渐渐冷静下来,没有悲,没有喜,目光清澈着,十分平静。 雷聪是雷太尉府唯一的孙子,她害他成了太监,雷太尉肯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惩罚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呵呵。 沈采萱对雷聪凄厉的惨叫置若罔闻,慢腾腾的走到衣柜边,拿出一套美丽的白色湘裙穿上,白色的裙摆上,绣着一圈红色花朵,只只漂亮的蝴蝶飞舞,非常清新,迷人,比满屋俗艳的大红色顺眼多了。 坐到镜前,整整发簪,将苍白的唇涂成最盈润的红,将眉毛描成最流行的柳叶,胭脂轻轻扫过脸颊,毫无血色的小脸上染了淡淡的红晕。 镜中的沈采萱,肤若凝脂,美若天仙,对着那面镜子露出最璀璨的笑,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身后响起雷聪的含糊不清的嘶吼,威胁,怒骂,她充耳不闻。 来到院外,迎着灿烂的阳光,一步一步,慢慢走上了屋顶 。 雷太尉和宾客们来到小院中时,看到沈采萱站在屋顶上,白色的衣袂随风飘飞,墨色的发丝轻轻飘扬,好似将要乘风离去的仙子。 雷夫人走进卧室,片刻后大哭着跑了出来,对雷太尉耳语几句,雷太尉的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看沈采萱的目光,锐利如剑,想要将她凌迟处死:“贱人,你滚下来!” “呵呵!”沈采萱放声大笑,看雷太尉的目光满是鄙视与嘲讽:“我让你的宝贝孙子成了太监,你绝不会放过我,我知道自己今天会死,但我不会死在你们手里!” 言毕,沈采萱扬着一抹凄惨的笑,纵身从屋顶跳了下来,从小到大,她以沈盈雪马首是瞻,做的每件事情,都是被她吩咐,好名她来担,坏事自己扛,从来都由不得自己,今天,她终于可以为自己的生命做一次主。 “抓住她,别让她死了!”雷太尉苍老的眸中怒火燃烧,害了他的孙子,想一死了之,做梦。 几名侍卫飞身上前,伸手接住了沈采萱,沈采萱不慌不忙,对着那几名侍卫微微一笑,右手闪现一只银色发簪,尖锐的尖,对着自己的脖颈狠狠扎了下去。 鲜血如泉,喷射而出,侍卫们潜意识的放了手,沈采萱纤细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径直掉落到沈明辉,雷氏,沈盈雪面前,鲜血快速自伤口涌出,染红地面…… “啊!”沈盈雪惊叫着,跳进穆正南怀里寻求保护。 沈璃雪走上前,看到沈采萱死灰般的眼睛一直圆睁看,看向沈盈雪的方向,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 沈璃雪瞬间明白,雷聪成了太监,再也生不出孩子,沈盈雪肚子里是雷家唯一的后代,为了那名重孙,雷太尉就算拼的身败名裂,也绝不会让沈盈雪嫁给穆正南。 沈采萱真是聪明,临死将雷聪弄成太监,算计沈盈雪,沈明辉,雷氏,为她自己报仇! ------题外话------ (*^__^*)嘻嘻……下章就到苏渣了……谢谢亲们的月票,狂亲个…… 113 鞭抽苏渣女 雷聪成太监,沈采萱坠地身亡,喜庆的大婚之日惨事连连,为巍峨,庄严的太尉府蒙上一层阴霾。 望着满地鲜血,死不瞑目的沈采萱,宾客们无不摇头叹息,相继告辞离去,这两家父母做的太过份了,居然把好好的孩子逼死了,作孽,作孽啊 。 淡淡的血腥味快速漫延,雷太尉皱着眉头摆摆手,两名侍卫急步上前,抬走了沈采萱的尸体,几名丫鬟拿了清水和布,以最快的速度将地面擦拭干净。 沈明辉看着沈采萱掉落的地方,震惊的半天没回过神,虽然地面已经擦拭干净,但他满心满眼都是她掉落后满身鲜血,死不瞑目的模样。 府医背着小药箱急步赶了过来,仔细看过雷聪的伤,摇头叹息:“伤的太重,回天乏术了!” 雷太尉满含期待的锐利眼眸瞬间变的黯淡无光,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身体踉跄着,险些摔倒在地,他唯一的孙子,变成了废人,再也无法生育后代了。 “爹,小心!”雷洪急忙扶住了雷太尉,小心的搀着他坐到椅子上,抬头看向沈盈雪平坦的小腹,目光阴沉着,一字一顿:“盈雪腹中的孩子是我雷家子孙,绝不能流落在外……” 沈盈雪猛然一惊,颤抖着身体躲到了雷氏身后,惊恐的美眸泪水盈盈。 雷氏护着沈盈雪,皱眉看着雷洪:“聪儿已经变成太监了,难道你想让盈雪嫁来守活寡?” “如果你没有强行让沈采萱代嫁,聪儿又怎么会出事?”雷洪怒吼着,毫不相让。 雷氏冷哼一声,满目鄙视,是雷聪自己无能,连受了重伤的弱女子都制不住,变成太监,也是罪有应得:“让采萱代嫁之事,你也是同意了的,出了事,怎么能全怪到我身上……” “我不了解沈采萱,不知道她会这么激烈的反对代嫁,否则,就算不娶亲,也不会让聪儿迎娶她。”雷洪恨恨的瞪着雷氏:“反倒是你,明知沈采萱情绪不稳,还强绑了她送来太尉府,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我还不是为了聪儿好,他好色花心,风流成性,青焰贵族千金,哪个愿意嫁给他……” 雷氏和雷洪的争吵声很大,很激烈,沈明辉却没有理会,目光怔怔的看着那几片青石砖: 盈雪是相府嫡女,身份高贵,容颜绝美,他一直都觉得,只有优秀的皇室子弟,才配得上他这个举世无双的女儿 。 采萱是相府庶女,身份低微,就算嫁人,嫁的也是各府庶子,或做嫡子的姨娘,小妾,所以,雷聪强迫盈雪后,他想到了让采萱代嫁。 雷聪是太尉府的嫡孙,以那么大的排场将她娶回来,名义上是娶妾,其实相当于在娶正妻,贵族嫡出千金都不愿嫁雷聪,只要她好好服侍夫君,将来生了儿子,一定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正妻。 这么好的机遇,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别人求都求不来,她为什么要拒绝,为什么要以这么绝决的方式自尽? 难道是沈采萱愚笨,没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老爷,新娘子的尸体要如何处理?”沈采萱虽然重伤了雷聪,但她已经拜了堂,是雷家的主人,侍卫们不敢自作主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沈采萱不再是相府的人,她的埋藏处,雷氏懒的理会。 雷洪不耐烦的摆摆手:“扔到乱坟岗!”害了他儿子的罪魁祸首,休想入雷氏祖坟,况且,她是以妾的身份被娶回来的,也没有资格入祖坟。 侍卫答应一声,转身欲走。 沈明辉蓦然开口:“将采萱的尸体送到相府!”他是沈采萱的亲生父亲,如果眼睁睁看着她的尸体被扔到乱坟岗,绝对会惹人耻笑,死者为大,太尉府不肯接受她,他就将她带回相府,葬在沈家的坟地里。 “归还沈采萱的尸体也可以,必须把盈雪留下来!”雷洪冷冷说着,语气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 沈盈雪急着嫁人,肯定不会要那个孩子,那只有一个月的胎儿,是他们雷家唯一的希望,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大哥,盈雪是我女儿,也是你的外甥女,身上有一半雷家的血,你的儿子已经变成这样了,难道还要让你的外甥女陪他一起受苦?”雷氏挑眉看着雷洪,冷声斥责。 “都别吵了!”雷太尉怒喝一声,威严的目光冷冷扫过雷氏和雷洪,两人各持已见,毫不相让,吵到天亮也吵不出结果:“我有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雷氏,雷洪异口同声的询问 。 “让盈雪暂住在太尉府,等她生下孩子,再回相府嫁人!”雷太尉的办法一举两得,既可保住雷氏血脉,也可让沈盈雪正常出嫁。 “这……”雷氏有些犹豫,让盈雪在太尉府住**个月,她不放心。 雷太尉皱皱眉:“聪儿是我的孙子,盈雪也是我的外甥女,我会一视同仁,绝不会偏颇!” “相爷觉得呢?”雷氏担心沈盈雪,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雷太尉的方法不错!”相府,太尉府的关系因雷聪,沈采萱已经僵到了极点,如果他强行带走沈盈雪,两府的关系就会彻底决裂。 沈采萱的死,让丞相府臭名远扬,沈明辉不想再树敌,雷聪已经成了废人,沈明辉不担心他会对沈盈雪不利,才敢放心让她留下。 “来人,将雅容园重新打扫一遍,让盈雪居住!”雅容园是雷雅容出嫁前的闺房,雷太尉让沈盈雪住进那里,彰显着对她的关心与重视。 “爹,娘!”沈盈雪朦胧的泪目可怜兮兮的看着沈明辉和雷氏,她怀着雷家唯一的骨肉,雷太尉不会对她不利,但她还是不想久居有雷聪的太尉府,那晚的事情,是她一生的恶梦,她不想再看到雷聪。 “盈雪别担心,娘会时常来看你的!”雷氏拍着沈盈雪的手,轻声安慰,扶着她出了小院,走向雅容园的方向。 盈雪腹中的孩子是雷家唯一的重孙,很金贵,爹和大哥一定会奉她如上宾,绝不会苛刻她,她住在太尉府,雷雅容倒也放心:“雅容阁很漂亮,娘带你去看看。” 安顿好重伤的雷聪,雷太尉,雷洪都离开院落,沈明辉也走了出来,准备回府,刚刚踏进花园,穆正南急步迎了上来,望望他空荡荡的身后,不解的问道:“岳父,盈雪呢?” 沈盈雪是他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他非常在意。 雷沈两家商谈事情,不让他靠近,他就站在花园旁等候,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还不见沈盈雪的影子,恰好沈明辉走了过来,他便迫不及待的过来询问 。 沈明辉抬起头,细细打量穆正南,檀色的衣衫是粗布所制,与他文雅的书卷气息非常不符,英俊的容颜微微晒黑,急切的目光略略闪烁,高大,挺拔的身形稍稍消瘦,典型的攀龙附凤寒门书生: “雷老夫人受了刺激,盈雪要在太尉府暂住着安慰她,短时间内不会回相府,你们的婚事,要推后一段时间!” 雷太尉想的敷衍青焰众人之词,沈明辉用到了穆正南身上。 穆正南帮沈盈雪无非是想要荣华富贵,他又是个坐了牢,不能再入朝为官的庶人,沈明辉很不喜欢他,但沈盈雪产子后,有没有贵族公子愿意迎娶是未知,沈明辉没有把话说的太绝,含糊其词的敷衍他,给他几分希望,吊着他的心,具体事情,等一年后再说。 穆正南笑笑,笑容有些僵硬:“小婿能否见见盈雪?”费尽心机攀上的金凤凰,他不想轻易放弃。 沈明辉皱眉,状似思索:“雷老夫人很伤心,盈雪一直陪伴着开导她,最近几天你恐怕见不到盈雪,不如你将住址留下,盈雪有空了,就派人去叫你!” “好!”穆正南听出沈明辉在敷衍他,僵硬着笑容,将他的住址说给沈明辉,精明的眸底,蒙了一层阴霾。 他没娶沈盈雪,沈明辉不会重视他,听到他那糟糕的住处,也没有半点反应。 他帮沈盈雪大忙,毁了自己的名誉,却没有得到半点好处,真真可恶,更气的是,荣华富贵没攀到,他的生活也没有得到半点改善,出了太尉府,他还要像以前一样,百朝黄土背朝天的继续做菜农,赶着破车卖菜! 大手悄然紧握成拳,轻轻颤抖,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甘心,不甘心! 夕阳西下,映红大半个天空,沈璃雪走出太尉府,走向战王府的马车。 不远处的拐角,站着一道修长的蓝色身影,看到沈璃雪,微微一笑,正准备走过来,沈璃雪挑开了车帘,一袭白衣,俊美无筹的东方珩出现在车厢中,蓝色身影一怔,动作顿了顿,沈璃雪已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 车帘缓缓下落,将车厢内的情形快速遮去,完全垂下的瞬间,东方珩侧目望了蓝色身影一眼,锐利的眼眸,冰冷如利刃,仿佛无声的警告,震人心弦。 马车起程,飞速前行,东方湛静静立于拐角,望着腾起的阵阵烟尘,嘴角微微上扬,温和的眼眸犹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 车厢中,四只小冰桶散着淡淡寒气,凉爽如春,沈璃雪为自己倒了杯清茶,袅袅热气遇冷,快速消失无踪:“沈采萱坠地身亡,雷聪成了太监,沈盈雪暂住太尉府,生下孩子后再回相府嫁人!”短短几个时辰,三个人都被固定了命运。 东方珩挑眉:“雷太尉的方法一举两得!”既能让雷家有后,又不耽搁沈盈雪嫁人,不愧是官场老狐狸。 “那个孩子,是雷聪暴行的产物,是沈盈雪的耻辱,看到孩子,她就会想到她吃的苦,受的罪,高傲如沈盈雪,未必愿意生下他。”沈璃雪微笑,沈盈雪住在太尉府,就是被严密看管了起来,和坐牢差不多。 “相府和太尉府,会因这个孩子决裂?”东方珩似笑非笑,太尉府唯一的重孙,死于沈盈雪之手,沈丞相,雷太尉休想再有安宁日子过。 沈璃雪摇摇头:“也不一定,如果太尉府的人看的严,沈盈雪无法流掉孩子,只能生下来了!” “郡王,郡主,醉仙楼到了!”马车停稳,车夫恭敬的禀报声响起。 沈璃雪蹙了蹙眉:“怎么来了醉仙楼?”她已经习惯夜幕降临前,在战王府餐厅和战王,东方珩一起用膳。 “多日未来醉仙楼,你不想念这里的醉鸡?”东方珩记得,沈璃雪最喜欢醉仙楼的醉鸡,在相府时,每隔几天,都会来醉仙楼用膳。 沈璃雪皱皱眉:“义父还在王府等咱们回去用晚膳,如果咱们在这里用了,让他空等着,不太礼貌!” “皇叔进宫了,要很晚才会回府!”东方珩轻轻说着,挑开帘子,下了马车。 战王进宫了! 沈璃雪松了口气,随后下了马车,战王进宫和皇上商谈的是机密,她没有多问,和东方珩并肩走进醉仙楼 。 正值用膳时间,醉仙楼里高朋满座,座无虚席,两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璧人,一进门,就吸引了大批客人的目光,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着,引领二人上了楼梯,走向二楼雅间。 缓缓走在精致的走廊,望着大厅中的满座宾客,沈璃雪忍不住低喃:“醉仙楼生意火爆,幕后主人生财有道,肯定不是一般人!” 东方珩挑挑眉,嘴角轻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醉仙楼的幕后主人么…… “吱!”走廊一侧的雅间门突然打开,精致的木门径直撞向沈璃雪,东方珩锐利的眸中射出一道寒芒,瞬间将沈璃雪拉进了怀中。 开门的是位女子,十四五岁,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衣衫,头上梳着两只丫髻,是丫鬟的装扮,东方珩眸中的寒光,吓的她全身一震,呆呆的站着,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杏儿,出什么事了?”伴随着柔柔弱弱的女声,一名美丽女子来到门口,剪裁得体的湘裙穿在身上略显空荡,流畅的衣袖随风轻飘,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眼睛疲惫却很明亮, “是你!” “是你!” 沈璃雪和柔弱女子异口同声的惊叹。 “上次在湖边,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柔弱女子微微笑着,眸中满是感激。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沈璃雪轻轻笑笑,礼貌客套。 “我叫楚悠然,请问姑娘的芳名是?”柔弱女子被病痛折磨,性子却很洒脱,没再姑娘来姑娘去的客套,直接问了沈璃雪名字。 “沈璃雪!”京城许多人都认识她,沈璃雪不再隐瞒。 “好名字!”楚悠然的家不在京城,没听过沈璃雪的事情,对她的名字,没有太大的反应。 无边的寒气快速漫延,楚悠然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顺着寒气,看到了东方珩,眼睛一亮,轻声赞叹:“这位是你夫君,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 东方珩目光一凝,眸中的寒气渐渐消失,就像锋利的剑,掩去了锐利的寒光。 沈璃雪这才注意到,她还被东方珩半抱在怀里,美丽的小脸浮上一层蔷薇色,掰开他的手臂,与他拉开点距离。 香软的娇躯远离,东方珩锐利的眸中浮现几分不悦,想到沈璃雪没有否认他们的关系,他的心情又慢慢好转。 “楚小姐来京城,是为治病?”沈璃雪没再纠结她和东方珩的关系,改问楚悠然的病情。 楚悠然点点头,眸光十分黯淡:“听闻京城有名神医,可治百病,就来试试!” 沈璃雪心思一动:“找到神医了吗?” “还没有。”楚悠然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苦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哪是这么容易找到的。 见沈璃雪,东方珩站在门外,回过神的楚悠然猛然意识到自己失礼了:“沈……小姐,这位公子,进来一起用膳吧!”她本想叫沈璃雪夫人的,可不知道东方珩姓什么,只得尊称了小姐。 沈璃雪轻轻笑笑:“我们订了雅间,就不进去打扰了!”东方珩不喜欢和女子们同桌用膳,沈璃雪透过半开的雅间门,隐约看到屋里还坐着一位女子,楚悠然在会客,他们也不方便进去打扰。 “耽搁了你们时间,不好意思,你们请便!”楚悠然微微笑笑,知书达理,进退有度。 “后会有期!”沈璃雪道了别,转过身,缓步前行,身后响起小厮的催促声:“夫人,老爷要回府了!” 沈璃雪一怔,夫人?楚悠然还是坐在房间的那名女子? 沈璃雪转身,看到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子从房间走了出来,相貌清秀,目光却有些憔悴,她握着楚悠然的手,歉意的道:“悠然,不好意思,我要回府了!” 楚悠然善解人意的笑笑:“如意姐有事,尽管去忙,有空我去府上看你!” 女子点点头,微笑道:“你说的神医之事,我会让老爷打听,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你 !” “多谢如意姐!”楚悠然笑容璀璨,眸中满是感激。 “那我先走了!”女子微微笑着,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慢慢转过身,一步三回头的随小厮走下楼梯。 女子走出醉仙楼,消失不见,楚悠然回了雅间,东方珩也揽着沈璃雪进了天字一号房,关上房门,他拉着沈璃雪走到窗边,锐利的目光透过大开的窗子,看向天地间:“刚才那名小厮,我见过一次,是温国公府的小厮!” 沈璃雪一怔:“楚悠然的朋友是温国公的姨娘小妾?”那女子年龄不大,但温国公府只有苏雨婷一名嫡女,温国公夫人她见过,那小厮称那女子为夫人,肯定是温国公的姨娘小妾无疑。 东方珩点点头:“他们出来了!” 沈璃雪顺着他的指向看去,一名中年男子昂首阔步走在大街上,离的远,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看到他身后跟着刚才的小厮,还有那名年轻女子,女子低着头,走的十分小心,唯唯诺诺,瑟瑟缩缩的模样。 沈璃雪挑挑眉,温国公近四十岁的人了,居然娶一名能做他女儿的年轻女子为妾…… 温国公和女子上了马车,快速驶离,东方珩收回目光,淡淡道:“温国公求子心切,府上十六七岁的年轻小妾,不下五人!” 沈璃雪扬唇,根据现代医学,十六七岁生孩子并不好,也不是很容易有孕,女子的最佳受孕年龄是二十到二十四岁,他娶年龄这么小的妾,哪能生得出孩子。 “刚才那位小妾,很受宠!”东方珩顿了顿,说出这么一句,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在古代,妾的身份是很低贱的,平时只能留在院落中,哪里都不准去,温国公允许小妾出门会客,对她确实宠爱。 “那个楚悠然,和温国公的小妾姐妹相称,关系很不错!”东方珩锐利的眼眸微微凝深。 “听她们两人话中的意思,楚悠然初到京城,找如意帮忙打听神医的消息 !”沈璃雪摇摇头,如意只是温国公府的姨娘,帮不上她太大的忙。 “东方珩,京城真有治百病的神医吗?”如果真有此人,是不是也能帮东方珩治病? 东方珩目光一凝:“她说的,应该是陈太医!”陈太医医术精湛,放眼青焰,无人能及。 沈璃雪挑眉:“陈太医能治好她的病吗?” 东方珩摇摇头,目光深邃:“照你所说,她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痊愈的可能性不大,缓解病情倒是有可以!” 沈璃雪目光沉了沉,试探着询问:“你的伤,陈太医治不了?”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微微黯淡:“耽搁的时间太长,陈太医束手无策!” “南疆鬼医可有消息?”沈璃雪眨眨眼睛,快速换了话题。 “已经发现了踪迹,很快就能找到他了!”东方珩的心情愉悦了些。 “太好了,找到他,你的伤就有救了!”话落,沈璃雪猛然想起,东方珩的病发作的越来越频繁,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 “郡王!”子默凭空出现在房间中央,递给东方珩一封信。 沈璃雪注意到,信封的一角上做着个非常特殊的标记,应该是封加急信。 东方珩展开信件,快速浏览,眸中的神色渐渐凝重。 “你有事就去忙吧!”沈璃雪很少见他这么凝重的面色,肯定出了大事。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猛然握紧,信封瞬间化为飞灰,轻描淡写道:“小事而已,我先送你回府!” “义父给了派了侍卫,暗卫,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危!”在青焰,没人敢得罪战王,沈璃雪自己也会武功,不担心出事。 “子默留下来保护你!”事情紧急,东方珩没空多解释,语气异常坚定,他不想沈璃雪出事。 “好 !”为让东方珩放宽心,沈璃雪没有反驳他的意思。 东方珩又叮嘱几句,修长的身形直接从二楼窗子飞了出去,眨眼间到了几十米外,飘飘的白色衣袂如梦似幻,快速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沈璃雪挑挑眉,古代的轻功,真是出神入化。 东方珩离开,沈璃雪独自一人,也没了用膳的兴致,结了账,走出醉仙楼。 夜色渐沈,阵阵凉风习习,得得的马蹄声响起,一队身穿铠甲,手持长剑的侍卫从街道的一端走了过来,步幅一致,训练有素,踏的地面咚咚作响,为首一人身穿青衣,容颜俊美,器宇轩昂,正是林岩。 “璃雪!”看到沈璃雪,林岩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英俊的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 “岩表哥,街道巡视是不是又加严了?”沈璃雪从雅间窗口看到,入夜后,巡逻队之间的间隔,由半柱香(半小时),变成了一刻钟(15分钟)。 林岩点点头,目光凝重:“最近京城发生了恶劣事件,几名美丽女子夜间行走时被神秘人毁容……” 沈璃雪一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天前,神秘人轻功极高,作案速度也很快,作案的时间更是毫无规律,侍卫们听到惨叫声赶过去,只能看到被害人惨不忍睹的容颜,根本见不到神秘人的影子……” 林岩轻声叹息,女子都珍爱自己的相貌,脸毁了,一辈子也就毁了,是谁这么心狠手辣,专毁美丽女子的容颜。 沈璃雪雪眸微眯,十天前么? “璃雪,我送你回王府!”女子们被毁的容颜触目惊心,现在又到了神秘人作案的时间段,林岩不放心沈璃雪。 “我有这么多侍卫保护,不会出事的,表哥尽管放心!”沈璃雪轻轻笑着,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战王府的侍卫,都是精挑细选的,武功精湛,沈璃雪身边有五六名,对付神秘人应该绰绰有余。 林岩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回府?” “不需要 。”沈璃雪摇摇头,语气坚定:“岩表哥快去忙吧,免得被神秘人钻了孔子,再害一名无辜少女!” 林岩拗不过沈璃雪,拿出一只圆筒,塞进她手中:“如果有异常动静,立刻燃烧这只信号给我!” “好!”沈璃雪收下圆筒,目送林岩骑马离开,上了马车,赶往战王府。 夜色渐深,大街上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马蹄的得得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析,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呼!一阵冷风突然吹过,一道黑色的身影带着浓烈的杀意扑面而来。 “保护郡主!”侍卫们目光一凝,两名侍卫护住马车,另外几人拔出长剑与黑衣人打到一起。 激烈的打斗声顺着清风传出很远,车尾上,昏昏欲睡的秋禾,燕月被惊醒,睁着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一幕。 沈璃雪挑挑眉,掀开帘子出了马车,侍卫们配合默契,将黑衣人围在中间,联手攻击,可那黑衣人武功极高,双拳对四手游刃有余。 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么? 若有似无的香气随风飘散,沈璃雪一惊:“快闭气!” 香气飘的快,她的提醒慢了一步,侍卫们全都中了招,扑通扑通,摔到地上,就连秋禾和燕月,也有气无力的趴在车尾,整个人恹恹的,提不起丝毫力气。 沈璃雪皱皱眉,难怪她不怕战王府的侍卫,有备而来啊。 “格格格!”黑衣人走向沈璃雪,枯哑的笑声听的人毛骨悚然,看她的目光阴险冰冷:“真是一张绝色倾城的脸,我最讨厌这种脸!” 恶狠狠的怒吼一声,黑衣人乌黑的魔爪对着沈璃雪美丽的小脸抓了过去。 沈璃雪冷冷一笑,三枚银针对着黑衣人射了过去:“想毁我的脸,要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 “格格格,大言不惭!”黑衣人避过银针,咬牙切齿的怒吼着,魔爪再次抓向沈璃雪,清风吹过,扬起黑衣人一点衣袖,沈璃雪看到,她的黑爪尖是闪亮的,上面抹了毒。 “啪!”沈璃雪一鞭子甩过去,打开黑衣人伸到她面前的魔爪。 黑衣人一怔,目光阴沉着,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魔爪尚未伸出,沈璃雪又是一鞭子甩过来,将她打开一段距离。 沈璃雪惯用银针,哪来的鞭子? 黑衣人身法快,擅长近身战,沈璃雪拿着鞭子,阻止她靠近,她不能近身,就发挥不了自己的优势,凝重了目光,冷冷看着沈璃雪,猛然发现,她手中拿的不是练武的长鞭,而是赶车的马鞭。 贱人,她居然把自己当成畜生来打! 黑衣人怒火中烧,瞬间冲上前,手中凭空多少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狠狠刺向沈璃雪的脖颈。 沈璃雪勾唇冷笑,鞭子甩出,那柄长剑瞬间被打飞,反手又是一鞭,狠狠甩到了黑衣人脸上,她喜欢毁别人的容,今天自己就让她也毁容。 沈璃雪那一鞭用了极大的力气,黑衣人黑色面巾被甩烂一小条,脸被打出一条清析的血痕,映着她的满身黑色,触目惊心。 “我的脸!”黑衣人惊叫着,捂着脸退到一边,眸中满是震惊,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沈璃雪的武功进步神速,自己又低估了她。 “啪啪啪!”黑衣人怔忡的瞬间,沈璃雪又是几鞭子甩出,鞭子不打别处,专打黑衣人那张脸,黑衣人身形纤细,一看就知是女子,女子最珍爱自己的容貌,沈璃雪就故意打她的脸。 黑衣人左躲右闪,沈璃雪的长鞭仿佛织了张细细密密的网,无论她躲到哪里,始终躲不开沈璃雪长鞭的**,好好的黑色面巾被打的稀巴烂,白嫩的小脸上布满了道道伤痕,触目惊心。 “我的脸,我的脸!”黑衣人尖叫着,咬牙切齿,仰天长啸,她最珍爱的脸啊,又被沈璃雪毁了一次:“沈璃雪,我绝不会放过你!” 沈璃雪揉揉耳朵:“吵死了,你不愿意打脸,我就不打了 !”长鞭位置一变,啪的一声打到了黑衣人的前胸,黑色外衣,白色里衣自己胸前开裂,露出大片白嫩肌肤。 “沈璃雪!”黑衣人尖叫着,双手护住胸前,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瞪着沈璃雪。 “是你说不打脸的!”沈璃雪满眼无辜。 黑衣人瞪她的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纤手一扬,洒出一片白烟,转身逃离。 沈璃雪扬扬唇,想逃,可没那么容易,纤手轻扬,又是一鞭子甩过去,黑衣人后背的衣服瞬间开裂,快速散出两边,细腻如瓷的娇嫩美背全部展于人前,中间那道深深的鞭痕,触目惊心。 “沈璃雪,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黑衣人尖叫着,快速飞远。 子默正欲追赶,沈璃雪淡淡道:“穷寇莫追!” “她受了重伤,已是强弩之末,为何不追?”子默不解。 “她伤了脸,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作恶,她的背影很强,想要彻底铲除,需要费些心思!” 沈璃雪沉下眼睑,她更想说的是,侍卫们都已中毒,需要及时医治,如果子默走了,她独自一人,救人不方便,更重要的是,万一对方在调虎离山,他们会很危险。 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沈璃雪慢腾腾的收回长鞭,黑衣人不想放过她,刚好,她也不想放过黑衣人。 沈璃雪分析的有理,子默没有反驳,嘴角直抽搐,刚才璃雪郡主真是彪悍,一柄长鞭就把黑衣人打走了,若换做是他,也不可能赢的这么轻松。 “黑衣人主要擅长近身战,让她近不了身,她的优势无法发挥!”沈璃雪淡淡解释着,黑衣人武功高强,轻功极快,内力也很深厚,如果真正交手,她根本不敌黑衣人。 “郡主怎么改用鞭子了?”子默记得,沈璃雪擅长银针和长剑。 “是义父教我,用来护身的!”沈璃雪没有内力,修习高深的武功,也无法运用,战王就教了她这套鞭法,灵活多变,不需要多深的内力,就能发挥最大的优势 。 子默点点头,眸中有瞬间的震惊,战王不喜与人接触,更没心思教人武功,偶尔指点一下,也要看心情,如今居然亲自教授郡主鞭法,对她真是宠爱。 想到黑衣人临走前的尖叫,子默快速回神:“那名毁人容颜的黑衣人对郡主很熟悉!” 沈璃雪冷冷一笑:“她是苏雨婷!” “苏雨婷!”子默一惊,他知道苏雨婷不简单,却无法将刚才那名阴沉可怕的疯婆子,与美丽文雅的温国公府嫡女联系起来。 苏雨婷掉落战王府陷阱被毁容,心理扭曲,居然要毁掉京城所有美丽女子的容颜,真是狠毒。 她的容颜是因沈璃雪毁掉的,心中恨死了沈璃雪,却碍于沈璃雪久居战王府,她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东方珩,林岩相继离开,苏雨婷估摸着沈璃雪身边没有高手,准备冒险一拼,没想到沈璃雪修习了鞭法,将她打的脸面尽失,惨败而归。 子时,沈璃雪回到战王府,一觉睡到天亮,沐浴,梳洗后,走去餐厅用膳。 东方珩,战王爷都不在,餐厅只有她一个人,摆了一份饭,沈璃雪挑挑眉:“义父,安郡王昨晚没回府吗?” 王官家微笑道:“回郡主,安郡王昨晚歇在了圣王府,皇上宣王爷进宫商量要事,最早也要今天晚上或明天回府!” 沈璃雪点点头,低头用膳。 一名侍卫拿着一张贴子走了进来:“禀郡主,后天是温国公四十寿辰,请郡主前来温国公府参宴!” 沈璃雪眼睛一亮,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她正愁找不到理由去温国公府,温国公四十寿辰,真是个好借口,她一定要去见见熟人,送份大礼! ------题外话------ (*^__^*)嘻嘻……精彩明天继续,谢谢亲们送的花花,钻钻,打赏,票票,狂亲…… 114 撕破苏渣女的美人皮 温国公是一品高官,苏家又是名门望族,他过寿辰,前来祝贺的官员,家眷络绎不绝,门口礼物堆积如山。 沈璃雪递了请贴,送上礼物,走进温国公府,在一名丫鬟的引领下缓步走向花厅。 天气炎热,宾客们大都聚集在客厅,花厅,也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假山旁,凉亭里谈论事情,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温国公府的景致,慢腾腾的前行。 走过姹紫嫣红的花园,迎面走来一群身穿各色衣裙的年轻女子,为首一人容颜美丽,气质文雅,正是苏雨婷。 “璃雪姐姐!”苏雨婷也看到了沈璃雪,微笑着带领众千金迎了过来。 “苏小姐!”沈璃雪挑眉看着苏雨婷,她的脸明明被她打伤了,短短两天的时间,就恢复如初,看不到半点伤痕,是用了神药,还是蒙了一层面具? 她曾问过东方珩,青焰有易容一说,脸上肌肤娇嫩,有点小伤口,都要养很久,苏雨婷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养好伤,再去掉疤痕,她极有可能做了张假面皮戴在脸上,遮去了触目惊心的伤。 “姐妹们都到了,就差璃雪姐姐一人,姐姐去做什么了,居然迟到?”苏雨婷拿丝帕轻掩着嘴巴,嗔怪的轻笑。 沈璃雪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迟到,前天晚上发生了大事,我被吓坏了,到现在还惊魂未定,若非温国公寿辰,我都不敢出府!” 苏雨婷一怔,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随即笑道:“姐姐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那个丧心病狂,乱毁女子容颜的亡命之徒。”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咬牙切齿的道:“我回王府的路上,遇到她了……” 苏雨婷柳眉微蹙,眸中闪过一抹寒芒,瞬间又恢复正常。 “真的?”众千金满目惊恐。 神秘人毁容案,在京城很轰动,众千金们都听说过他的暴行,他用尖尖的匕首,一下一下将美丽女子的脸全部划烂,每张小脸都会被划近百下,伤的惨不忍睹 。 并且,匕首尖上抹了特殊的药,划出的伤口再也无法痊愈,手法残忍的令人发指,被毁容的女子受不了刺激,有好几个偷偷自尽了。 京城年轻美丽的女子们人人自危,入夜就不敢出行,皇上下令彻查此事,却一直没有抓到凶手。 沈璃雪点点头:“他要毁我的容,和战王府的侍卫打了起来,被侍卫打伤逃走……” “郡主有没有受伤?”一名贵族千金打量着沈璃雪,关切的询问。 “我没事,伤了几名侍卫。”沈璃雪神秘的压低了声音:“那神秘人的脸被侍卫们抽了许多鞭子,也毁了容,当时,她脸上的黑色面毛巾被打烂,黑色的夜行衣也被打裂,我清楚的看到,她是名女子……” “什么?女子?”名门千金们震惊,震惊,再震惊,毁美丽女子容貌的残酷歹徒,居然是名女子:“郡主没有看错?” “战王府的侍卫们也都看到了,神秘的毁容者确实是名女子,绝对错不了!”沈璃雪重重点头,目光坚定。 “郡主能否绘出那人的模样,或者,郡主说,让别人来绘,画出她的画像,让官府张榜通辑她!”贵族千金们义愤填膺,同为女子,居然这么心狠手辣残害女子们的容貌,应该千刀万剐。 苏雨婷的心跳瞬间加快了几下,呼吸也急促起来,眼睑轻沉着,纤手紧握成拳,纤细的身体悄悄退出人群,站到了花园旁。 沈璃雪冷冷一笑,前晚的黑衣人,果然是苏雨婷,自己没有证据,现在还不是拆穿她的时候:“那女子一直蒙着黑色面巾,脸被鞭子抽伤后,面巾也没有完全掉落,我没有看到她的模样!” “这样啊!”千金们有些失望,画不出画像,就无法通辑她,抓不到人,她们还是会天天活在恐惧,害怕中。 “我已经将前晚的事情全部告诉顺天府,他们缩小了怀疑范围,二十岁以下,武功高强的女子可不多。”沈璃雪微微笑着,悄悄望了眼苏雨婷。 “这倒是 !”众千金点点头,有了这些明显特征,仔细排查,抓到凶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苏雨婷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后背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湿透,手心里也满是汗水…… “苏妹妹,大热的天,你们不在花厅坐着,这是要去做什么?”沈璃雪疑惑的看着苏雨婷。 一名千金掩了嘴巴轻笑道:“苏姐姐画了几幅佳作,邀请我们一起去欣赏。” “真的?”沈璃雪故做惊讶。 苏雨婷谦虚的笑道:“随手之作,不值一提!” “苏妹妹是青焰第一才女,随手也是佳作……”苏雨婷主动邀请众千金去她的闺房,沈璃雪不必再另找理由了,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暗芒。 对面走来几名中年男子,为首一人面容清俊,气度不凡,目光犀利,让人望而生畏。 “爹!”苏雨婷轻唤一声,声音娇俏。 男子转头看过来,犀利的目光瞬间变成慈爱与关怀:“天热了,别在外面久站!” 苏雨婷笑容璀璨:“我们正准备去雨婷园!” 沈璃雪挑眉,他就是温国公,容貌比战王差一些,凌厉的气势也比战王逊色几分,也是个不简单的人,他的面色红润之下涌着一丝不自然的菜色,锐利的眼瞳深处,似乎萦绕着几丝血丝,就像熬夜的人,没休息好,眼睛有些充血。 “这位是璃雪郡主!”温国公看向沈璃雪,犀利的目光如同剑刃,可洞察一切。 “国公!”沈璃雪迎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嘴角微挑,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知,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新圣洁,可是眼瞳却幽深到了极致,隐约中带着魔性,慑人心魄的气势,让人的呼吸不由为之一窒。 温国公心中大骇,一名弱女子,怎会有这么强势的气势,只一个眼神,就要将人震住,牵牵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战王爷收了个好女儿!” “国公过奖励 !”沈璃雪淡淡说道,微笑清新自然,她在战王府住了一个多月,面对战王的凌利气势都能从容自如,温国公居然还想震慑她,不自量力。 温国公笑笑,没再多言,深深的望了沈璃雪几眼,和另外几名朝中大臣缓步走向一边。 苏雨婷眼睑沉了沉,眸中闪过几丝愤恨,再抬头,看着沈璃雪和众千金,微笑着招呼:“太阳升高,天热了,咱们快去雨婷园!” 战王府,东方珩越过重重侍卫,直接飘进了璃雪阁,深邃的眸底染着浓浓的疲惫,纤尘不杂的白色衣衫也起了些许褶皱,好像许久没有休息过。 清新的房间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墙角的冰桶盖着盖子,桶外结了一层水气,彰显着主人离开了一段时间了。 东方珩皱皱眉,走出院落,随便叫住一名侍卫:“璃雪呢?” “回郡王,温国公四十岁寿辰,郡主去了温国公府祝贺……” 侍卫话未落,只觉眼前一阵急风刮过,东方珩已不见了踪影。 半空中,东方珩急速赶往温国公府,面色阴沉的可怕,明知苏雨婷就是毁人容颜的凶手,她还去温国公府贺寿…… 雨婷园环境优美,布置的十分雅致,外室放着会客的桌椅板凳,简单大方,内室一张大床,一炉熏香,一张书桌,几只冰桶,文静秀雅,洁白的墙壁上挂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图,力道均匀,笔法流畅,可见画画之人功力深厚。 “苏小姐画的真好!” “第一才女嘛,琴棋书画自然都是最好的……” “你看这些叶子,就像真的一样,惟妙惟肖,真是逼真……” 千金们看着画卷,轻声赞叹。 “过奖过奖,拙劣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苏雨婷笑意盈盈,悄悄看向沈璃雪,眸中隐隐带着浓浓的得意与挑衅。 沈璃雪坐在窗边藤椅上,轻品一口香茶,一滴茶水顺着杯壁滑下,滴到了画上,她也没在意,漫不经心的欣赏着画卷,墨很新,确实是最近才画上去的,她白天画画,晚上毁人容颜,真是好兴致 。 阵阵清风透过半开的窗子吹到画卷上,被茶水滴湿的那片小地方,有淡淡的墨香飘散,但那香气里透着若有似无的腥味,好像墨中夹杂了其他东西。 沈璃雪疑惑的将画卷举至眼前轻嗅,淡淡的腥味钻入鼻中,眼瞳凝深,心中骇然,那是血的味道,她绝不会闻错,墨里掺了人血!苏雨婷真是心理扭曲,毁人容颜后,还拿她们的血作画。 画上的墨经过特殊处理,都已经干掉,若非那滴茶水滴到画上,沈璃雪也闻不到血腥味,她仔细数了数画卷的数量,不多不少,正是九个,与被毁容的九名女子数量完全相符。 “姐姐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苏雨婷袅袅婷婷的走过来,关切的询问着。 “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沈璃雪微微一笑,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水。 “如果姐姐不嫌弃,可去我的**稍作休息!”苏雨婷笑容明媚,满目关切。 “多谢苏妹妹关心,我没什么大碍!”沈璃雪挑挑眉,苏雨婷心理扭曲,画上有问题,这间卧房肯定也有古怪,这里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 休养了两天,苏雨婷可以戴着假面出现在众人面前,说明她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说不定今晚就会再出去伤人,青焰京城很大,不知道她在哪里作案,要如何阻止她呢? 淡淡茶香飘散,沈璃雪目光一凝,低头看着那白杯中清波粼粼的茶水,再望望苏雨婷温柔浅笑的假面,嘴角轻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有办法了。 “苏妹妹,我看这朵牡丹很是与众不同,花瓣上可是暗画了特殊印记?”沈璃雪拿的是一副国色天香图,上面画着各色牡丹,极是富贵。 “哪一朵啊?”苏雨婷微笑着俯下身,看向那幅牡丹图。 “就是这一朵!”沈璃雪左手指了那朵最大的牡丹,右手端着茶杯,在苏雨婷分神的瞬间,对着她的脖颈倒了下去。 “啊 !”苏雨婷惊呼一声,瞬间直起身子,拿着丝帕快速擦拭脖颈上的茶水,眸中隐有厉光闪烁,可恶的沈璃雪。 众千金望了过来,看沈璃雪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泼了人家一脖颈的茶。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沈璃雪甩手放下茶杯,拿着丝帕帮苏雨婷擦拭水痕。 茶水放置了一段时间,温度不高,烫不到苏雨婷,沈璃雪倒茶水的真正目的是想拆穿她的真面目。 “璃雪姐姐不必介意,我没事的!”苏雨婷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慌乱,不着痕迹的推开了沈璃雪,手中丝帕快速擦拭着脖颈上的水痕。 沈璃雪心中冷笑,传言假面具惧水,看苏雨婷心虚的模样,她一定戴了假面具,只是,面具的边缘在哪里? 沈璃雪凝深了眼眸,细细寻找,望着那一小片与肤色不同的地方,冷冷一笑,果然不出所料。 “咦,苏妹妹这是什么?” 沈璃雪疑惑不解的询问着,快速伸手捏住面具的边角,猛然用力,苏雨婷还来不及阻止,面具已被她整个撕了下来,露出一张伤痕累累,面目全非的脸。 贵族千金们瞬间惊的目瞪口呆,怔怔的望着苏雨婷那张鞭痕交错,丑若厉鬼的脸,嘴巴张成了o型,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沈璃雪蹙蹙眉,故做不解道:“苏妹妹,你的脸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鞭伤?和前晚被战王府侍卫们痛打的神秘毁容者一模一样!” “啊,鬼呀!”一名贵族千金最先回过神,凄厉的惨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也惊醒了怔忡的众千金。 “啊啊啊,鬼鬼鬼……”众千金惊声尖叫着,也顾不得矜持了,提起裙摆,如潮水般,蜂拥着向外跑去,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已经证明了一切,她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苏雨婷就是那个神秘的毁容者……” “恶贯满盈,应千刀万剐的罪魁祸首……” “哈哈哈 !”苏雨婷从震惊,错愕中回过神,望着前一刻和她亲如姐妹,现在却对她避如蛇蝎,口中诅咒着最恶毒话的贵族千金们,放声大笑。 笑声如鬼泣,吓的贵族千金们心惊胆寒,更加卖力的向外冲,可是,门很小,千金们很多,挤在内室门那里,堆成了堆。 “偷窥了我的秘密,你们还想活着离开这里么?”苏雨婷低沉的声音阴森,渗人,千金们只觉一股寒气自背后钻入,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却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苏雨婷,太可怕了。 眼看着一名千金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外室门口,就要踏出房间,那精致的木门突然自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啊啊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千金疯狂的对着木门又踢又打,木门紧紧关闭着,没有半点破碎的迹象。 “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以你们的能力,是踢不碎那扇木门的。”苏雨婷阴森恐怖的声音遍而整个房间,千金们吓的瑟瑟发抖,紧紧抱成一团。 “苏雨婷,你最好安份些,否则,我手里的鞭子就不客气了!”微暗的光线中,沈璃雪静静的站在苏雨婷身边,微沉着眼睑,白嫩的小手轻抚着一条坚韧的长鞭。 “沈璃雪,都是因为你!”苏雨婷怒吼一声,伸着长长的魔爪,恶狠狠的对着沈璃雪扑了过来,如果沈璃雪没毁她的容,她怎会妒忌其他千金的美丽容貌,如果沈璃雪没有鞭打她,她怎会被人抓到把柄,是沈璃雪害了她,她所有的不幸,都是沈璃雪造成的。 “啪!”沈璃雪手腕一翻,长鞭如惊虹,在半空中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狠狠甩向苏雨婷。 苏雨婷知道鞭子厉害,没有硬接,飞身躲闪,鞭子抽中她的小腿,漂亮的裙摆被打烂,鲜血染红了破烂的裙摆边缘。 “沈璃雪!”苏雨婷又是一声怒吼,心中积蓄了无限恨意,凌厉的长剑直指沈璃雪的咽喉。 沈璃雪又是一鞭子甩过去,没有打到苏雨婷的手腕,而是缠到了锋利的长剑上,迎面对上苏雨婷阴冷的笑:“吃了一次亏后,你以为我还全无防备么,愚蠢!” 苏雨婷反手一剑,摆脱沈璃雪的长鞭,剑尖飞速刺向沈璃雪的胸口 。 “我只施展了一次,苏小姐就找到破解方法了,真是聪明,不过,你前天晚上领教的只是其中一个套路,还有另一套我没施展,今天就让你再见识见识!”沈璃雪诡异一笑,打开长剑,鞭法变幻。 “小姐,小姐……”众千金们都带来了丫鬟,苏雨婷的闺房虽大,却进不了太多人,所以,丫鬟们就都留在外面了,阵阵惊叫过后,屋门突兀的关上,现在又传来打斗声,丫鬟们知道不对劲,站在门外放声高呼。 “快去前厅,花厅叫人,就说苏小姐丧心病狂,要杀人……”沈璃雪长鞭缠住苏雨婷的长剑,对她眨眨眼睛。 苏雨婷怒火中烧,凌厉的剑势再次对着沈璃雪刺去。 “对对对,苏小姐丧心病狂了,要毁人容,害人命,快去叫人啊……”众千金恍然大悟,对着门外的丫鬟们高喊:“再去叫侍卫来撞门!” 屋内的都是主子,小丫鬟们听到命令,全都飞速跑了出去,苏雨婷想要阻止,却被沈璃雪紧紧纠缠住,无瑕分身,眸中恨意更浓,长剑的厉气更重。 沈璃雪,苏雨婷打的不可开交,鞭影,剑光纵横交错,看的人眼花缭乱,为防受伤,众千金全部退到了外室,丫鬟们已经去找人,她们有救了,心情慢慢放松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打斗。 “你们说谁会赢?”一名千金关心起了战况。 千金们凝深了目光:“希望郡主赢,她赢了我们才有救,如果让苏雨婷赢了,咱们也要没命了!” “苏雨婷剑招凌厉,郡主的鞭子可刚可柔,正好能克制苏雨婷……” 议论纷纷间,一名千金突然紧紧皱起眉头,手扶着额头,有气无力道:“我头好晕……”身体踉跄了几下,扑通摔到了地上,人世不醒。 “我胸口好闷……”又一名千金紧紧皱眉,手捂了胸口,昏倒在地。 “我要喘不过气了……”再一名千金手掐着脖颈,摔倒在地。 扑通,扑通,扑通 ! 一名名千金接二连三倒地,昏迷不醒,盈润的嘴唇浮现一层紫黑。 沈璃雪挥开苏雨婷,落到一边,清冷的眸底,隐有怒火翻腾,咬牙切齿道:“你下毒!” “没错!”苏雨婷得意的冷笑,映着她鞭痕交错的脸,格外狰狞:“毒无色无味,随着呼吸进入人体,血流的越快,毒发的也就越快!” “你与我打斗,是想让我尽早毒发身亡!”沈璃雪冷冷看着苏雨婷,她再一次低估了苏雨婷的卑鄙无耻。 “恭喜你,猜对了,凡是见过我这副惨相的人,一个都别想活!”苏雨婷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阴森恐怖:“她们都中了毒,最多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 苏雨婷愤恨的目光犹如厉剑,狠狠射向沈璃雪:“尤其是你,与我打斗那么久,一柱香后,就是你的死期,哈哈哈,去死吧,都去死吧!” 苏雨婷狂妄的大笑如鬼哭狼嚎,沈璃雪皱皱眉,看向倒地昏迷的贵族千金们,同时中的毒,为什么她们倒下了,她没事?并且,她也感觉不到任何中毒的症状。 苏雨婷的大笑声也在此时戛然而止,冷冷瞪着沈璃雪:“你怎么还清醒着?” “我也不知道!”沈璃雪摇摇头。 苏雨婷紧皱着眉头,眼睛快速四下打量:内室外室都放了毒,尤其是内室,毒比外室重了四五倍,她没中毒,是因为提前吃了解药,沈璃雪怎么也没中毒…… 突然,一道白光映入眼帘,苏雨婷快速看去,沈璃雪脖颈上挂着一只水晶燕,平时她都将水晶燕放在里衣和外衣之间,刚才打斗激烈,水晶燕露了出来,映着水绿色的青烟罗,高贵的让人移不开眼。 “圣王府避毒玉!”苏雨婷惊呼一声,看沈璃雪的目光如同道道厉剑,想要将她凌迟处死:“东方珩居然把它给了你!”那不仅仅是一块避毒玉,还是圣王府女主人的象征,呵呵,还没成亲,就已经拥有了安郡王妃的身份,东方珩还真是宠她宠的紧。 “沈璃雪,拿命来 !”苏雨婷嚎叫一声,长剑对着沈璃雪的脖颈狠狠刺了下去。 东方珩眼里,心里都看不到她,那她就杀了他最心爱的人,只要他想起沈璃雪,就会记起她,呵呵,恨又如何,至少她在他心里有了位置,可以让他永远的记住她。 温国公府,小丫鬟们凄厉的惨呼声惊动了客厅,花厅的所有宾客,众人急步赶来雨婷园,一看究竟,温国公阴沉着面色,快速前行,阮氏心里焦急如焚,雨婷怎么回事,居然当着满座宾客,在温国公府杀人,难道是受了刺激? 南宫啸快速在人群中扫视一圈,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战王府的侍卫说沈璃雪来了温国公府,她不在人群里,难道在雨婷园?” 身旁,夜千泷的身体猛然一僵,修长的黑色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赶向雨婷园,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南宫啸双足轻点,快速追赶,眼前的景色飞速后退,夜千泷的身影始终是一个小黑点,微微皱了皱眉:夜千泷的武功,果然是高深莫测。 雨婷园,鞭影,剑光再次激烈的交缠,沈璃雪,苏雨婷毫不相让,打的不相上下,难舍难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苏雨婷瞬间变了脸色,丫鬟们搬来了救兵,她很快就要原形毕露,不不不,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抓。 目光一寒,苏雨婷手中长剑对着昏迷不醒的千金们刺了过去,沈璃雪长鞭一甩,将剑打开,护在千金们面前:“想杀人灭口,没那么容易?” 宾客们马上就到雨婷园,贵族千金有十位,再加上沈璃雪的阻拦,苏雨婷根本杀不掉她们。 “那我就只杀你灭口!”苏雨婷恶狠狠的说着,长剑再次刺了过来,沈璃雪扬鞭应对,苏雨婷没有继续出招,而是挡着长鞭,急步后退,退到角落中,无法再退时,她闪身避开,嘴角扬着诡异的笑,挥剑打烂了角落中的一只古董花瓶。 光洁的地面瞬间开裂,沈璃雪猝不及防向进洞中, “璃雪!”房门突然被人撞开,夜千泷修长的黑色身影瞬间来到洞边,紧紧抓住了沈璃雪的手腕,用力想要将她拉出来。 苏雨婷目光一寒,锋利的长剑狠狠刺向夜千泷的后心,咬牙切齿,一起去死吧 ! 沈璃雪抬头看着上面,苏雨婷的举动清析落入眼中,冷冷一笑,长鞭挥出,紧紧缠住她的腰,将她拽向洞里。 苏雨婷掉落时,冷冷笑着,紧紧抓住夜千泷的胳膊,将他带了下来,死,她也要拉两个做垫背。 沈璃雪,苏雨婷,夜千泷,三人一起掉进机关,光洁的洞口刚刚合上,一道白色身影到了屋内,望着那小小的黑口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变成严密如初,目光阴沉的可怕,如玉的手指紧紧握了起来,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冰儿……” “灵儿……” 贵妇们走进外室,看到昏迷不醒的女儿们,惊声高呼着,快步上前,抱进怀里:“嘴唇发紫,发黑,小脸苍白,是中毒了。” “我女儿也中毒了,来人,快请大夫……” 贵妇们关心着各自的女儿,乱成一团。 “雨婷呢?”温国公夫人焦急的四下观望,没有看到苏雨婷。 “把密室打开!”伴随着暴怒的冷喝,房间的温度瞬间下降,温国公夫人身体一震,叽叽喳喳的贵妇们也全都禁了声,颤抖着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东方珩一袭白衣,潇洒迷人,宛若谪仙,可他阴沉的面色,墨色眼瞳中闪烁的暴虐之气,让人望而生畏,贵妇们全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温国公夫人目光闪了闪,牵牵嘴角:“什么密室?” “不要告诉本王,你不知道苏雨婷的房间有密室?”东方珩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温国公夫人,强烈的气势压的她险些喘不过气。 “这……这……”温国公夫人眼睛急转,雨婷就在密室里,如果现在打开,岂不是会让他们抓个正着,可如果不说,东方珩绝不会放过自己…… 心急如焚间,温国公夫人看到了墙角的碎片,眼睛一亮,指指地上破碎的古董花瓶:“郡王,不是我不想打开,而是那古董花瓶就是机关的开关,它被打烂了,机关就打不开了 !”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瞬间凝结成冰,蚀骨冰冷:“你是温国公府的主人,肯定还有其他方法打开机关,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如果想不到方法……” 东方珩大手一挥,侍卫腰间的利剑瞬间飞出,狠狠栽到温国公夫人面前,坚硬的大理石地面被剑钉进去五六厘米,锋利的剑刃闪着寒光,来回摇晃,震人心弦。 “你要杀我?”温国公夫人震惊着,好半天才回过神,东方珩的冷酷无情,她见识过,这绝不是在吓她。 东方珩勾唇冷笑:“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如果一盏茶内想不到开启机关的方法,你要断一指!” “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惩罚我?”温国公夫人不服气的怒吼。 “苏雨婷是你的女儿,她犯错,是你没教好,她的罪责,你要和她共同承担!”东方珩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温国公是雨婷的父亲,你怎么不惩罚他?堂堂青焰战神,只会欺负我一名妇道人家吗?”温国公夫人再次怒吼,温国公是朝中一品官,她断定东方珩不敢斩他的指,故而嘲讽,刺激东方珩。 东方珩冷冷望了面色铁青的温国公一眼:“如果温国公愿意代苏雨婷受过,本王当然会成全!” 他连温国公的手指都敢断! 阮氏震惊的看着东方珩,是故意恐吓,还是来真的? 东方珩冷冷扫一眼地上的茶壶碎片:“已经到一盏茶了,夫人,温国公可想到打开机关的方法了?” 温国公面色难看,一言不发,阮氏微沉着眼睑,漫不经心道:“把地面炸开就可以救她们出来!” “啊!”一声惨叫穿透房屋,响彻整个小院。 众人吓的快速后退几步,惊恐的看着满手鲜血,惨呼连连的温国公夫人,她面前的地面上,掉落一只断指,上面还戴着漂亮的金色护甲。 若在平时,她们都会觉得安郡王凶狠,但丫鬟们传扬了苏雨婷的恶行,确确实实是身为母亲的温国公夫人没有教好,安郡王说的一点儿没错,虽然心中畏惧东方珩,对他却没有恼怒,满满的都是敬佩 。 温国公身份高贵,她们女儿被苏雨婷所害,她们是敢怒不敢言的,安郡王为她们出了气,她当然开心,高兴。 东方珩看着结实的地面,冰冷的语气满是嘲讽:“炸开地面救人,你是在敷衍本王,还是想害死他们,第二盏茶已经开始计时,如果时间到了,再想不出方法……”他下半句话没说出来,却更具震慑力,众人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出,就连向大夫讲述自己女儿的身体状况,也是小声,小声,再小声。 “国公府挖了不少的密室存冰,好几个密室都是通的,具体事情都是夫人在管,我不知道这间密室的入口究竟在哪里,不过,我可以让人进去找找!” 温国公一路走来,听到小丫鬟们将苏雨婷的可怕描绘的惟妙惟肖,心中十分疑惑,也想早点见到苏雨婷一问究竟,东方珩又这么可怕的逼迫,他就将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前面带路,本王要亲自去找!”沈璃雪生死不明,东方珩一刻也等不下去。 走出房间,子默现身在东方珩身侧,低垂着头,轻声道:“郡王!” “你们是怎么保护她的?”东方珩径直前行,语气冷如寒冰,这么多暗卫护着她,还让她出事了。 “郡王,是璃雪郡主不让我们出手!”子默和四五名暗卫一直在旁边,沈璃雪不让他们出手,他们也不能擅作主张。 东方珩动作顿了顿,眸中萦绕了一层怒气,就喜欢逞强! 话说,沈璃雪,夜千泷,苏雨婷掉进大洞后,沈璃雪将苏雨婷踢到了最下面,摔到地面上时,她给两人做了肉垫,全身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 夜千泷掉在苏雨婷身上,没受什么伤,沈璃雪在最上面,基本没受伤,站起身,细细打量,发现这是间存冰的密室,四面八方都是冰,冻的人全身发冷。 冰室是完全冰封的,面积并不大,如果等不到别人来救,她们不会冻死,也会被闷死 。 “璃雪!”夜千泷将外衣脱下,披到沈璃雪身上,暖暖的体温,带着淡淡的清香,极是好闻,沈璃雪冷的厉害,没有拒绝,一把揪起了半死的苏雨婷:“出口在哪里?” 苏雨婷睁开眼睛望望四周,轻哼:“存冰的密室都是从外面开的,里面没有机关!” 沈璃雪啪啪两巴掌扇了过去,将苏雨婷打的头昏眼花,眼冒金星:“你少蒙我,取冰的时候,密室门都会关上,里面没有机关,想把人冻成冰吗?” 苏雨婷嘴角溢出鲜血,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若非她全身疼的厉害,没有力气,早一剑结果沈璃雪了。 “你不说机关,我自己找!”甩手扔开苏雨婷,沈璃雪去找机关了。 苏雨婷掉落在冰面上,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更加疼痛难忍,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咬牙切齿的无声咒骂沈璃雪。 机关就在出口那里,虽然被冰冻上了,还是能用的,用力砸开冰层,按动机关,厚厚的冰门缓缓打开。 沈璃雪松了口气:“千泷,我们走吧!” “嗯!”夜千泷答应着,看也没看苏雨婷一眼,径直出了厚门。 沈璃雪走出厚门后,回头望了苏雨婷一眼,转过身来,揪着她领口的衣服向外拖去。 “璃雪,她害你,你还要救她?”夜千泷看着重伤的苏雨婷,清澈的眸中满是冷光。 沈璃雪微微一笑:“我不是救她,这密室错综复杂,咱们不知道出路,需要她带路!” 夜千泷皱皱眉:“她刚才就骗了你,会不会说实话?” 沈璃雪勾唇一笑,看苏雨婷的目光,充满诡异:“放心,万一走进带暗器的密室里,就拿她做肉盾挡箭牌!” ------题外话------ (*^__^*)嘻嘻……精彩下章继续…… 116 苏渣身败名裂,抓进大牢 沈璃雪披着夜千泷的外衣,下摆垂到了地上,就像拖地长裙,随着她的走动,轻扫过光洁的地面。 走廊两侧寒气森森,石壁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透着淡淡的寒气,沈璃雪不着痕迹的四下打量,走廊的地面很干净,冰结的也很薄,看来,经常有人进来打扫…… “璃雪,到尽头了!”夜千泷停下脚步,抓着苏雨婷衣襟的手却没有松开,她纤细的身体就像破布一般,在地面上拖出了一道清析的划痕,后背被坚硬的地面硌的生疼,却无力反抗,恶狠狠的瞪着沈璃雪,夜千泷。 “我开机关!”沈璃雪抓着门旁的铁环猛然一拉,石门轰的一声,缓缓打开,阵阵寒气扑面而来,她紧紧皱起眉:“又是冰室,不是出口。” 纤手转动铁环,将石门关上,沈璃雪顺着原路返回,夜千泷拖着苏雨婷紧跟在她身后,前往下一个分叉口。 分叉口共有六个,每个走廊的距离长短不一,沈璃雪,夜千泷速度极快,没用多少时间就全部走完,没有找到出口。 “怎么这么多冰室?”夜千泷不解的喃喃自语。 “温国公府姨娘小妾多,夏天一到,都要降温,这些冰室的冰够不够用都是未知!”沈璃雪挑眉看着密不透风的叉口、走廊,难道密室门真要从外面才能打开? 身受重伤的苏雨婷突然冷哼:“你们两个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里没有出口!” 沈璃雪冷冷一笑:“你和我们在一起,我们被冻死或饿死,你也好不到哪里!” 苏雨婷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恨恨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你们带着我,是想拿我当人质!” “不愧是青焰第一才女,一点就透!”沈璃雪微微一笑,笑容明媚璀璨,她和夜千泷,苏雨婷三人在众目睽睽下掉落冰室,温国公顾及女儿,一定会派人来找他们,拿苏雨婷做人质,是防止温国公或阮氏耍花样。 “沈璃雪,我杀了你!”苏雨婷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纤细的身体猛然弹起,对着沈璃雪狠狠撞了过去 。 沈璃雪静静站着,不闪不避,夜千泷面无表情,甩手将发狂的苏雨婷扔向坚实的墙壁。 “砰!”苏雨婷狠狠撞到墙壁上,又被反弹回来,重重掉落在地的瞬间,光滑的墙壁上,一道小门轻轻开启,小门大约有**十厘米宽,高两米左右,比冰室门小了许多,里面没有寒气散出,光线暗暗的,也不像出口,沈璃雪挑挑眉,小门通哪里,门后面又是什么?莲步轻移,缓缓走了进去。 苏雨婷被重摔,伤上加伤,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胸口气血翻腾,强忍着没有吐出鲜血,抬头看向那扇小门,美眸中满是疑惑,这里有扇小门,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领子一紧,苏雨婷的后背碰到了冰冷的地面,火辣辣的疼痛遍布全背,她又被夜千泷提着衣领,拖进了小门中。 小门缓缓关闭的瞬间,温国公,东方珩,南宫啸,林岩以及顺天府尹在下人的引领下走了过来。 “这里共有六道叉口,六间冰室,大小姐,郡主应该掉落在最前面那间里!”下人谦卑的解说着,急步走向冰室,温国公,南宫啸,林岩等人越过小门,快步前行。 温国公望望紧跟的顺天府尹和林岩,眉头微皱,雨婷被怀疑是连环毁容案的罪魁祸首,自己一定要想个办法,抢在这些人之前找到她,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东方珩走到小门前时,心跳突然加快了几下,如玉的手指轻捂着胸口,锐利的眸中闪过几丝疑惑,他心脉重伤,还从未出现过心跳加快的现像,刚才是怎么回事? “安郡王,可是身体不舒服?”林岩折了回来,望着东方珩苍白的面色,心中十分担忧。 “没事!”东方珩摇摇头,试探着走了几步,离开了小门的位置,心跳恢复如初,心里却好像丢了什么一样,空荡荡的。 如玉的手指紧紧握住心口的衣服,东方珩英挺的剑眉紧紧皱起,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你不是说雨婷在那间冰室,怎么不见半个人影?”正前方突然传来温国公的怒斥声。 下人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老爷,应该是小姐没受伤,离开这间冰室,去了别处 !”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人!”温国公再次怒喝,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中传的很远。 “是是是!”下人颤抖着连声答应,快速跑进一条叉道寻人。 东方珩皱皱眉,深邃的目光看向小门所在的地方,若有所思。 小门内先是一条十多米长的走廊,跨出走廊后,眼前豁然开朗,璀璨的夜明珠镶嵌在金色的灯盏上,散着盈盈光亮,富丽堂皇。 房间中央摆着一套红木桌椅,茶壶,茶杯一应俱全,左手边靠近墙壁的地方,放着一张小软床,上面搭了天蓝色的帐幔,如梦似幻,旁边摆有一张梳妆台,右手边的墙壁前是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一把七弦琴,正前方置着一张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 苏雨婷狠厉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她在温国公府长了十四年,从来都不知道,这里有间清新雅致的密室,看上去,就像女子的闺房。 沈璃雪在室内走了一圈,细细打量着每一件摆设,没看出什么特殊之处,悠然停在书架前,随手抽出几本书籍翻了翻,《女戒》,《大学》,《论语》,还有一些诗集。 密室居于地下,常年不见阳光,又连着冰室,有些潮湿,曲谱,诗集的页面都有些泛黄,尤其是那本诗集,许是经常翻看的原故,封面有些残破。 沈璃雪轻轻拈开诗集的第一页,阮初晴三个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沈璃雪一怔,她记得,温国公夫人就叫阮初晴,难道这些都是她的书? 细翻书籍,曲谱,第一页几乎都署着阮初晴的名字,再结合浓烈的闺房布局,沈璃雪心中明了,这是温国公夫人出嫁前的闺阁模样,嫁人后,将原来闺房的样子置于密室,是为缅怀她的少女时代,真是心思奇异,与众不同。 沈璃雪笑笑,将书籍一样一样,放回原处,突然,小手不知碰到了哪里,一卷卷轴掉落在地,扑扑簌簌的径直打开,一幅美丽画卷现于眼前。 湛蓝的天空,挂着一道七彩虹,青色的山上种着一片青竹,绿色的水中行着一方小舟,白色的蝴蝶在青色的草地上翩翩起舞,拢起一层暖暖的光晕,一名美丽女子站在舟上,打着漂亮的油纸伞徐徐前行,微风轻吹,湖面波光粼粼,宛若江南烟雨的泼墨丹青 ! 真是一幅动人心弦的雨后初晴图。 沈璃雪赞叹着,目光看向最上方的题词: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画法流畅,诗词动人,两者结合的非常完美,书写的字句也是苍劲有力,大气磅礴,这幅画的作者诗词,绘画造诣极高。 沈璃雪的目光落到落款上,猛然一怔,闭闭眼睛,细细看去,红色的名字印鉴端端正正的盖着,正是战王东方朔! 阮初晴的东西里,怎么会有战王画的画? “嗯!”一道轻哼声响起,沈璃雪转头望去,夜千泷站在墙边,俊美的容颜上布满了红晕,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千泷,你怎么了?”沈璃雪快速收起画卷,急步来到夜千泷面前。 “我……难受……”夜千泷看沈璃雪的眸中虽清澈,却暗染了点点**,力气渐渐消失,他修长的身形顺着墙壁滑落在地,迷人心魄的俊颜上满是无助。 沈璃雪一怔:“你是……” “他中了**!”苏雨婷高傲的声音中满是得意与炫耀:“是我下的!”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犹如道道利刃,猛的射向苏雨婷,咬牙切齿:“你真够卑鄙无耻!” 苏雨婷倒在地上,身体疼痛,不能动,却输人不输阵:“这不能怪我,谁让他提着我的衣领走了,我手里拿过一盒药粉,不小心撒衣领上了,他又提了我很长时间,那药就顺着手指渗到身体里了!” 沈璃雪冰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她逼问苏雨婷机关时,也提过她的衣领。 “沈璃雪,你猜到了吧,你也中了**,中的少,所以发作的也慢!”苏雨婷看着沈璃雪,笑的邪恶,狂妄,**不是吃进去的,也不是吸进去的,而是透过肌肤渗进去的,避毒玉再厉害,也帮不到她: “夜千泷中的**可不少呢,就算他内力深厚,也抵挡不住那强烈**的侵袭,这间密室只有咱们两名女子,我满脸伤痕,他肯定是不喜欢的,就只好委屈姐姐为他解**了,哈哈哈……” “啪啪啪 !”沈璃雪急步来到苏雨婷面前,狠狠扇了她几个耳光,嘴角溢出鲜血,她还在狂妄的大笑:“我爹应该带着人进来找咱们了,当众抓到你和夜千泷行苟且之事,到时,看你还怎么嫁给东方珩……” “啪啪啪!”沈璃雪狂扇苏雨婷耳光,清冷的美眸中怒火燃烧:“就算你用再卑鄙无耻的办法,东方珩一样不会喜欢你,少在这里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苏雨婷瞪着沈璃雪怒吼,如果她不能陪在东方珩身边,其他女子也休想靠近东方珩。 “你的事情,我也没兴趣管,不过……”沈璃雪在苏雨婷身上搜索片刻,找到一只小药瓶,快速打开,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熏的她紧紧皱起眉头。 苏雨婷刹那间变了脸色:“你要干什么?” 沈璃雪冷冷一笑:“让你试试自己的药是什么效果!” 打开药瓶,纤手紧紧捏住苏雨婷的嘴巴,将大半瓶**直接灌了进去。 苏雨婷激烈的挣扎着,无奈穴道被刺,根本用不上丝毫力气,看沈璃雪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贱人贱人贱人! 沈璃雪视若无睹,冰冷着脸色用力灌药,直到将药全部灌完,才松开手。 苏雨婷翻身趴在地上,抠着喉咙向外吐,却一直都是干呕,半点药都没吐出来。 沈璃雪瞟了苏雨婷一眼,漫不经心道:“别白费力气了,我灌药时用银针扎了你的穴道,那药你吐不出来的!” “沈璃雪,我和你同归于尽!”苏雨婷美眸喷火,咬牙切齿的对着沈璃雪扑了过去。 沈璃雪冷冷一笑,猛然抬脚将近在咫尺的苏雨婷踢飞出去,邪恶一笑:“我灌药时,顺便用银针帮你疏通了气血,你的**立刻就会发作 !” 苏雨婷怔忡的瞬间,小腹腾起一阵火热,快速到达四肢百骇,强烈的酥麻和燥热轰的一声,像烈火猛然腾起,席卷全身,她难受的在地上来回翻滚着,抵抗着一**的火热侵袭。 **是给别人用的,她毫不留情的下了大药量,想看别人的狼狈不堪,没想到沈璃雪居然灌进她口中,让她自食其果,贱人贱人贱人! 沈璃雪封了苏雨婷的几处大穴,让她无法用内力压制着**,身体难受的生不如死,努力保持着一丝理智,苏雨婷看向夜千泷,嘴角噙着一抹残妄的笑,他武功高强,又中了强烈的**,一只手就能抓住沈璃雪,她休想逃过厄运! “千泷,你怎么样?”沈璃雪走到夜千泷身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没……事!”夜千泷蹲在地上,就像孤独无助的小孩一样,紧抱着身体缩成一团,声音有气无力,俊脸通红,清澈的眸中染满了**。 “我扶你去冰室!”冰室里寒冷,正是克制**的好环境。 “我没力气走路了!”夜千泷闷闷的回答着,身体缩的更紧,额头冒出的冷汗,微微扭曲的面容,无一不显示他现在很难受。 “你先用内力压制药性,我去冰室帮你拿冰块!”沈璃雪转身欲走,衣袖却被夜千泷紧紧抓住:“璃雪!” 望着夜千泷无助的乞求目光,沈璃雪喉咙一热:“我去拿冰块,很快回来,不会丢下你的!” 苏雨婷咬牙切齿,这**她曾暗中找人试过,药效发作时,他们就像毫无理智的禽兽,扑倒美貌的女子,疯狂撕掉她们的衣服,毫不怜惜的缓解强烈**。 夜千泷的反应怎么和他们不一样? 沈璃雪轻轻掰开夜千泷的手,正准备去拿冰块,小腹突然腾起一股热流,瞬间到达四肢百骇,随即转为浓烈的燥热,在体内肆意翻腾,沈璃雪一惊,**发作了,身体一软,径直栽向地面。 “璃雪!”夜千泷伸手接住沈璃雪,扶着她慢慢坐下,迷蒙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你怎么了?” “和你一样,药发作了 !”恶龙在体内肆意侵袭,沈璃雪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的扎进肉里,努力保持一分清醒,她中的**最轻,都这么难受,夜千泷肯定更痛苦,难怪他武功高强,却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千泷,你用内力压制**!”沈璃雪紧挨着夜千泷,透过薄薄的衣衫,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出的浓烈热力。 “我……一直在压制!”夜千泷低低的说着,磁性的声音中充满了暗哑与暧昧,淡淡的清香萦绕鼻端,非常好闻,他瞬间有些意乱情迷,潜意识的向清香传来的方向凑去:“嗯,璃雪!” “夜千泷!”低沉的女声突然响起,带着警告与不悦。 夜千泷瞬间清醒,抬眸望去,沈璃雪美丽的容颜近在咫尺,眼睛对着眼睛,一只小手捂在他的口鼻上,隔开了两人。 “对……对不起!”夜千泷快速转过头,一张俊颜瞬间红透,他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夜千泷抽出环抱身体的手臂,按到了沈璃雪后心上,一阵暖流迅速进入身体,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将不断翻腾的恶龙压了下去。 “千泷!”沈璃雪惊讶的望着夜千泷,他也中了**,自身难保,怎么还抽空给她输送内力。 “如果……我再控制不住……你可以清醒着……嗯,打醒我……”夜千泷闷闷的说着,头垂的很低,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沈璃雪。 沈璃雪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道都有。 小门外,进入各个分叉口的下人都赶了回来,纷纷禀报,没有看到沈璃雪,苏雨婷。 “本世子亲眼看到他们掉进了机关,怎么可能不在冰室?”南宫啸摇着扇子,皱眉看着温国公:“国公,你这地下,是不是还有其他密室?” 温国公看向府里的管家,冷声道:“府里可还有其他密室?” 管家急忙摇头:“老爷,咱们府上盖冰室是为存冰,府内又有许多空房间住人放东西,没必要再盖其他密室 。” “那苏雨婷,沈璃雪怎么会不见了?就算是摔伤,也能看得到人吧。”南宫啸轻摇着折扇,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这……”管家为难的皱起眉头,他也猜测不出苏雨婷,沈璃雪究竟去了哪里。 望着那一道道的路口,南宫啸眼睛一亮:“你们这冰室,可还有其他出口?” 管家摇摇头:“没有,建造冰室时,只留了一个大出口!” 南宫啸的目光瞬间黯淡,人掉了下来,又没有其他出口,她们究竟在哪里? 东方珩看着小门的位置,细细打量片刻,缓步走了过去,站在小门前,心跳再次加快,仿佛在欢呼雀跃着,那里有他最心爱的东西,如玉的手掌放在小门的左右两侧,上下移动,感受着那一丝丝微不可知的清风。 “东方珩,你在做什么?”南宫啸不解的看着东方珩。 “找人!”东方珩冷声说着,锐利的眼眸深不见底。 南宫啸挑挑眉:“那是面墙,你找什么人……” “轰!”东方珩挥掌打到小门上,小门快速开启,长长的走廊现于眼前,惊的众人俱是一愣。 南宫啸冷冷望了管家一眼:“你不是说没其他密室吗?” “这……”管家挠挠头,满目疑惑不解:“卑鄙确实不知道这里有密室。”建冰室的时候,没有另外建库房啊,这密室怎么会凭空冒了出来? 温国公凝深了眼眸,望着冰室和漆黑的门内走廊,若有所思。 “别愣着了,先进去找人!”见东方珩走进小门,南宫啸也快步跟了进去,温国公,林岩,顺天府等人紧随其后。 小屋中,夜千泷的内力分了两份,体力明显不支,仍然苦苦支撑,背靠着墙壁,头却无力的垂到了沈璃雪肩膀上,幽幽香气飘散,他又是一阵意乱情迷,强撑着没有失去理智: “璃雪,我多输些内力给你,你先去冰室吧,解了药,再带冰给我 !”夜千泷的神智越来越模糊,身体却越来越难受,他怕他丧失了理智,会伤到沈璃雪。 沈璃雪看着夜千泷,清冷的眸中染上几分温柔:“我扶我一起去!”冰室很冷,到了那里,再强的**,也会化为无形。 夜千龙笑笑:“我很重……你扶不动,你先去吧……” 沈璃雪轻轻笑笑,正欲说话,一道娇喝声抢先响起。 “啊啊啊!”苏雨婷被灌下大半瓶**,又被禁了内力,阵阵热浪席卷全身,难受的她不停撕扯着衣服,在冰冷的地面上来回翻滚,却依然抑制不住体内肆虐的恶龙。 男人,男人,她现在需要男人! 男子的阳刚气息顺着风吹来,苏雨婷身体猛然一震,迷蒙着眼眸,用尽全力,快速向夜千泷爬了过来,口中喃喃自语着:“给我……给我……” 衣衫被撕的支离破碎,零零散散的挂在身上,大片春光外泄,迷乱人眼,玲珑的身形一览无余,让人意乱情迷,夜千泷看着,却没有丝毫反应,头枕着沈璃雪柔软的香肩,快速给她输送内力。 “东方珩!”苏雨婷对着夜千泷低喃一声,目光迷离着,伸手去扯夜千泷的衣服。 夜千泷紧紧皱起眉头,眸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厌恶,反手一掌将苏雨婷打了出去。 恰在此时,东方珩从走廊出来,踏进房间,劲风吹来,他面无表情的侧身避开,身后的南宫啸也巧妙的闪躲开来,不明物重重砸到了刚出走廊,还不明白状况的温国公身上。 “东方珩!”望着大步走来的熟悉容颜,沈璃雪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有他在,她绝对不会再出事。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看着她的右肩,面色铁青,眸底怒火燃烧。 沈璃雪一怔,侧目望去,夜千泷倒在她肩膀上,面色通红,双眸紧闭着,不知是不是累昏了。 “咦,这丑八怪是谁?”南宫啸看着苏雨婷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半天没认出来,前胸,后背上各有一道伤痕,看上去,十分对衬 。 “爹!”身体被打飞,砸地,十分疼痛,苏雨婷瞬间清醒,一双盈盈的泪目,可怜兮兮的望着温国公。 “你是……雨婷!”温国公看着那张鞭痕交错的脸,眼眸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真是的他那个美丽如仙的女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沈璃雪害我!”苏雨婷恨恨的指着正前方。 温国公解下外衣披到苏雨婷身上,抬头望去,东方珩已走到墙边,铁青着脸色将只穿白色里衣,头枕着沈璃雪肩膀的夜千泷推到一边,子默及时出现,接下夜千泷。 见沈璃雪身上还披着夜千泷的衣服,东方珩面色更沉,抓过衣服扔到夜千泷身上。 沈璃雪挑挑眉:“东方珩,夜千泷他是在帮……” “你中了**,少说话!”东方珩冷冷说着,将脸颊绯红,绵软无力的沈璃雪抱在怀里,浑厚的内力透过后心,源源不断的输入体内,帮她压制**。 “璃雪怎么样?”林岩也急步走了过来,南宫啸虽然慢腾腾的前行着,邪魅的眸中似乎也染了几分关心。 “没什么大碍!”东方珩淡淡回答着,眸光阴沉。 “是沈璃雪毁了我的脸!”见东方珩抱着沈璃雪往外走,苏雨婷愤怒的大吼,她就在他的面前,他却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心里,眼里都只有沈璃雪那个贱人。 同样都是女子,为什么沈璃雪能被他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她却要受他的冷酷与无情。 东方珩勾唇冷笑,目光锐利如剑刃:“如果你没有算计璃雪,又怎会被她毁容?” “东方珩,我喜欢你,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苏雨婷歇斯底里的怒吼,美眸中盈满泪水,东方珩终于正眼看她了,却是在为沈璃雪斥责她,他也和她说话了,却是在帮着另一个女人反驳她。 “苏小姐的喜欢方法,本王承受不起!”东方珩冷冷说着,神情高傲 。 哈哈,他承受不起,他居然说承受不起!苏雨婷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哭笑不得,她的心上人,居然说承受不起她的爱,呵呵。 “我一直都喜欢你,从很小开始就喜欢了!”苏雨婷苦涩的扬起嘴角,喃喃自语,那一年,那一天,她见到了那名精致的小男孩,一颗心就遗失了,再也找不回来。 东方珩置若罔闻,低头看向怀中的沈璃雪,她体内的**被压制,神智清醒了些,此时也正抬头望着他,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戏谑,仿佛在说:“被青焰第一才女从小喜欢,艳福不浅!” 东方珩皱皱眉,输送内力的速度慢了下来,沈璃雪体内恶龙重新肆虐,小脸绯红,神智快速迷蒙,目光也变的有些迷离,恨恨的瞪着东方珩,小气鬼! 顺天府走上前来:“温国公,外面诸多千金指控苏小姐想要杀他们,前天晚上,神秘毁容者偷袭璃雪郡主,被打了满脸的鞭伤,和苏小姐的伤势非常吻和,我要将她押回顺天府审问!” “爹,我不要去大牢!”苏雨婷一怔,急声怒吼,大牢那地方,又脏又乱,只是看着,她都恶心的难受了,她堂堂温国公府嫡出千金,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温国公轻叹一声:“杨大人,小女有伤在身,能否在府上审问!” 顺天府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温国公,这件事情是皇上亲自下旨要求严查,在下不能私放嫌犯,还望国公谅解!”青焰郡王就在面前,要他私放重大嫌犯,开什么玩笑。 沈璃雪的小脸越来越红,香软的身体在他怀里不安份的扭动着,东方珩加重了内力,依然不起作用,目光沉了沉,快步向外走去。 屋子是地下,不宜久留,温国公,顺天府等人也带着苏雨婷走了出来。 炎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沈璃雪体内的药性更强了几分,紧靠着东方珩的胸膛汲取凉意,半眯着眼睛道:“寒潭!” “我知道!”东方珩答应着,加快了脚步。 “是苏雨婷害我们,是她,就是她!”中了巨毒的千金们医治的及时,都醒了过来,面色,嘴唇都很苍白,但没有生命危险了,见苏雨婷走出来,尖叫着,纷纷指责 。 “那些可怜女子们的容貌也是她毁的,心狠手辣,定要让她斩首示众……” “要我说,像她这般心狠手辣之人,斩首都是轻的,应该灌毒酒,让她被痛苦的毒死……” 苏雨婷冷冷笑着,不死心的望着大步前行的东方珩,突兀的道:“东方珩,你觉得我应该死吗!” 她喜欢了他十几年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就没有半点感动吗? 东方珩脚步不停,冷声道:“凌迟之刑最配你!” 苏雨婷震惊着,心痛的无法呼吸,他说她应该被凌迟,哈哈哈,凌迟处死! “对对对,凌迟最适合她,让她也尝尝被千刀万剐的滋味!”众千金恨恨的瞪着她,声声谴责。 一股热力突然升腾,在休内来回乱窜,苏雨婷猛然想起,她还中着**,刚才重摔,又伤心过度,险些忘记此事,被太阳一照,**重新燃起,一波一波的火热侵袭着她的身体与理智。 苏雨婷咬咬牙,转身向冰室跑去,冰室寒冷,能冻结她身上的药力。 “苏雨婷想逃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顺天府摆摆手,几名侍卫急步走上前,紧紧抓住苏雨婷的手腕。 苏雨婷想要挣脱,身体被**折磨的毫无力气,软软的倒向侍卫怀中,男性的阳刚气息萦绕鼻端,她潜意识的转身贴了上去,红唇吻上了侍卫的脖颈。 侍卫震惊,对着这张鞭痕交错,面目全非的脸,他除了恶心,就是讨厌,伸手将苏雨婷推开,冷声道:“苏小姐请自重!” 众人也惊的目瞪口呆,怎么回事?被抓了,苏雨婷还有心思与男子打情骂俏。 “嗯嗯嗯……给我……”苏雨婷被推倒在地,暧昧的低吟着,娇媚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聪明的人一怔,立刻明白,苏雨婷中**了! 她们嘴角轻轻扬起,不催顺天府抓人了,改看苏雨婷笑话:“堂堂温国公嫡出千金,居然明目张胆勾引男人,实在是……” “就是,就像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苏雨婷扭动的身躯,爬向男子,丫鬟们拉都拉不住,明嘲暗讽一声接着一声,苏雨婷混然不知,依旧暧昧的低吟着,不停的找男人 。 温国公重重叹了口气:“杨大人,将雨婷带去大牢吧,记得让大夫先给她解掉**!” 东方珩抱着沈璃雪上了马车,吩咐道:“回圣王府!” 马车急速前行,车厢内十分平稳,没有半分颠簸,东方珩拿过一只冰桶放在沈璃雪向前,丝丝寒气上浮,沈璃雪神智清醒了些,睁开眼睛:“夜千泷怎么样了?” “子默带他去寒潭解**了!”东方珩深邃的眸中隐有怒气萦绕,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夜千泷。 “马车赶去哪里?”刚才沈璃雪神智不清,没听到东方珩吩咐的话。 “去寒潭!”东方珩阴沉着面色,冷声回答着,悄悄将冰桶往外踢了踢,手也按在沈璃雪后心上,输送内力。 “东方珩,你是不是快要病发了?”沈璃雪体内恶龙时不进的出来捣乱,她的神智也是时清时迷,半眯了眼眸,有气无力的询问着,目光虽然迷蒙,眼瞳却点漆一般,晶晶亮亮。 东方珩一怔:“怎么这么问?” “刚才在内室,你的内力十分浑厚,现在变的断断续续的……” 东方珩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可能是!” “郡王,王府到了!”马车停稳,车夫打开了帘子。 东方珩抱着沈璃雪走下马车,急步走进圣王府,没了冰桶,太阳直射,东方珩的内力好像又弱了两分,沈璃雪体内那条恶龙迅速苏醒,狂舞肆虐,难受的在东方珩怀中扭动:“到寒潭了吗?” “马上就到!”见沈璃雪难受异常,东方珩双足轻点,修长的身影凌空飞起,越过重重院落,直接落在了他院子里 。 快步走进房间,他没带沈璃雪去寒潭,而是直接把她放在了**,修长的身形随后压了上去,性感的薄唇封住她香甜的唇瓣,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余地,灼热的吻热情如火,激烈如暴风骤雨,吻的沈璃雪吻不过气,神智迷蒙,意乱情迷,如玉的手指扯开了她腰间的丝带,水绿色的青烟罗飘落在地。 白色里衣也被解开,轻柔的吻落到她白嫩的肌肤上,盛开出一朵朵粉色的红梅。 “东方珩!”沈璃雪小脸绯红,眼眸微闭着,睫毛轻颤,轻声低喃。 “嗯!”东方珩声音暗哑,在沈璃雪身上制造着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痕迹。 “到寒潭了吗?”沈璃雪断断续续的询问,**药力上涌,她的身体呈现淡淡的粉红,十分诱人 东方珩动作一顿,锐利的眸中闪过一丝狡猾,在她耳边低语:“到了!” 薄唇再次吻上诱人樱唇,激烈如暴风骤雨,东方珩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纤细的小腰,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沈璃雪被**折磨的神智不清,不知道东方珩在干什么,喘不过气,她不断摇头,想要呼吸,纤细的手臂,无力的推拒着东方珩,整齐的发髻凌乱的散开,像花瓣一般,洒落大半张床,一支发簪自发中掉落,当的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璃雪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睫毛颤了颤,猛然睁开了眼睛,蓝色的帐幔,红木的圆桌,梨花木的屏风,一切的一切她都很熟悉,这里圣王府,不是寒潭。 身上传来人的重量,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沈璃雪一惊,低头望去,她的外衣已被脱掉,里衣扣子也扯开了,胸前全是吻痕,一只大手非常不老实的在轻扯她肚兜的带子。 沈璃雪眸光一寒,揪起东方珩的衣领,咬牙切齿的怒斥:“东方珩,你在干什么,这里是寒潭吗?” ------题外话------ (*^__^*)嘻嘻……精彩明天继续…… 116 解媚药 “你需要尽快解**!”做坏事被抓,东方珩居然没有丝毫尴尬、难堪,挑眉看着沈璃雪,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我说的是泡寒潭,谁让你用这种方法帮我解**了?”沈璃雪睁大眼睛看着东方珩,咬牙切齿。 “我们是未婚夫妻!”东方珩搬出了这个人尽皆知的理由。 “只是未婚,还没有成亲!”沈璃雪狠瞪着东方珩,未婚先同居,他这个古代人比她这个现代人还开放。 东方珩挑眉:“我们明天就可以宣布成亲……” “我还没有及笄,我娘三年的孝期也未过,怎么能成亲?”沈璃雪紧皱着眉头,怒视东方珩。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着沈璃雪细腻如瓷的美丽小脸,绸缎般顺滑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身下的娇躯暖暖的,软软的,香香的,那种香气清新淡雅,迷醉人心:“你真的要泡寒潭?” “没错。”沈璃雪重重点头,**的药力再次上涌,她的神智开始迷蒙,清冷的眼眸也渐渐迷离。 “好!”东方珩点点头,翻身下了床,将沈璃雪里衣的扣子一颗颗扣上,又捡起地上的外衣裹住她,抱着她大步走向屏风后。 “去哪里?”沈璃雪全身热的难受,强撑着一丝理智睁开眼睛。 “寒潭。”东方珩低头望着沈璃雪,脚步不停,急速前行。 “真的?”刚才东方珩算计了沈璃雪一次,她不敢再轻易相信他的话:“一定要是真的寒潭,不要再带我去你房间!” 东方珩皱皱眉,寒潭居然比他得沈璃雪青睐,双臂猛然一抛,沈璃雪纤细的身体径直甩了出去,扑通一声落进水中,溅起无数水花 。 “东方珩!”沈璃雪从水中冒出头,头发湿漉漉的,衣衫也全湿了,紧紧贴在身上,窈窕的身形一览无余,狠狠瞪着东方珩,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你不是要泡寒潭吗?那就是寒潭。”东方珩挑挑眉,优雅的坐到池边上的椅子上。 沈璃雪一怔,低头看水,寒潭不深,清澈见底,冰冷的池水紧紧包围,沈烈的寒气无孔不入的渗进肌肤,将体内的热力快速逼退。 沈璃雪松了口气,身体不热了,但**的药力还没有完全消退,她暂时不能离开寒潭,漫不经心的抬头望去,正前方是一小片大理石地面,中间放着一张汉白玉的圆桌,东方珩也不知从哪里拿来了美酒,坐在桌子旁,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房间四周皆是光滑的石头堆砌,墙壁上镶嵌着金色的灯盏,上面放着一颗颗夜明珠,将整个房间照的亮如白昼。 望着尽头那一级级的台阶,沈璃雪挑挑眉:“东方珩,寒潭建在了地下?” 东方珩点点头,如玉的手指轻端着一只白瓷酒杯,宽大的白色衣袖流泻而下:“如果被太阳晒到,寒潭里的水就不会冰寒!” “这寒潭建了多久?”东方珩在喝酒,沈璃雪泡着寒潭,无法阻止,就找话题,想让他少喝些。 “圣王府建好的时候,就有了寒潭!”东方珩说着,饮下一杯酒,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染了疲惫与些许的醉意。 沈璃雪点点头,见东方珩又倒了杯酒,柳眉紧紧皱起,正准备劝解,小腹突然腾起一股火热,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强烈的酥麻和燥热轰的一声,像烈火猛然腾起,快速席卷全身。 沈璃雪一惊:“东方珩,这寒潭是不是有问题?” 东方珩放下酒杯,疑惑的走上前,如玉的手指伸到水中,冰冷刺骨:“水很冰,没有任何问题!” “那它怎么压制不住**了?”强烈的药力就像一条恶龙,在沈璃雪体内狂舞肆虐,许是刚才受了压制的缘故,它疯狂的反扑,将所有清凉赶出领地 。 沈璃雪的身体瞬间变的绵软无力,明媚的小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清冷的眼眸,也变的十分迷离,明明泡在冰冷的水潭里,却热的难受,强烈的**一波又一波狠狠冲击着她迷蒙的神经。 东方珩扬扬嘴角,想要完全克制**,只泡寒潭不行,还需要内力来压制辅助,沈璃雪没有内力,他告诉她也没用:“寒潭压制不住你的药力了?” “嗯!”沈璃雪点点头,小脸酡红,目光迷离。 “那你,要不要用另外一种方法解**?”东方珩轻柔的声音中带着点蛊惑的味道。 “不要!”沈璃雪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狠狠瞪着东方珩,他拐弯抹角,就是想用那种方法帮她解**。 “你中的是烈性**,寒潭压制不住,你再不用其他方法解,后果不堪设想……”东方珩解释着**的严重后果,看沈璃雪的目光,带着一抹深意。 “你去冰室帮我拿些冰块来,一定可以压制住**!”行男女之事解**,能不用就不用,沈璃雪深吸一口气,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坚定,整个人瞬间沉入寒潭。 “璃雪!”东方珩一怔,快速跳进冰冷的寒潭,急步走到沈璃雪沉下的地方,揽着她的小腰将她捞了起来:“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我在想办法解**!”沈璃雪全身**的,娇小的身躯被寒潭冰的轻轻颤抖,但体内的火热却丝毫都没有减少,苍白的小脸染着不自然的红晕,清澈的眼眸瞬间又变的迷离。 东方珩无声的叹了口气,手指连动,快速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里衣,露出古铜色的强健胸膛,如玉的手指改变方向,轻解沈璃雪的里衣衣扣。 “东方珩,你干什么?”沈璃雪紧紧抓住东方珩作恶的魔爪,睁大眼睛狠瞪着他。 “帮你解**!”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墨色的眼瞳深处,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 “我不要用那种方法解!”沈璃雪咬牙切齿的怒吼,**在体内肆虐,她的声音透着几分娇媚,没有半点威胁性 。 “放心,本王不会趁人之危!”东方珩如玉的大手巧妙的挣脱了沈璃雪的柔若无骨的小手,抓住她肩膀上的衣服用力一扯,只听嘶的一声,白色里衣瞬间被撕破,露出她娇嫩的肌肤,以及片片淡粉色的吻痕。 “东方珩,你住手!”沈璃雪怒斥着,用尽全力阻止东方珩的魔爪,暴行。 “住手怎么帮你解**!”东方珩速度极快,总能见缝插针,在她防备不到的地方连连动手。 “嘶嘶嘶!”几声轻响过后,沈璃雪丝质的白色里衣被他撕成一条条,凌乱的散落在水面上。 东方珩微凉的手指轻触上沈璃雪光洁的后背,肚兜带子在瞬间被解开。 “东方珩!”沈璃雪身体一僵,目光一寒,小拳头凝聚着十分力气,对他狠狠打了过去。 东方珩轻轻一挡,接下沈璃雪的狠招,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的小腰,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本王绝不会趁人之危!” “少撒谎!”沈璃雪怒视东方珩,不趁人之危,撕她衣服干什么。 绯色的梅花肚兜滑落在水中,轻轻飘远,东方珩并没有欣赏沈璃雪美丽的身体,而是环抱着她,如玉的大手放在她后心上,快速输送内力。 沈璃雪被东方珩禁固在怀中,柔软的胸脯紧贴着他强健的胸膛,又气又急,正准备想办法打开他,后心突然涌进一股内力,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将体内肆虐的恶龙生生压了下去。 冰寒的潭水渗进肌肤,与那股内力结合,一寸一寸,快速清扫着恼人的**,**的药力再无任何效果,一点一点儿,被内力和冰冷的寒水蚕吞的干干净净。 **消失无踪,冰冷的寒意也退了出来,后心灌入的内力转化为阵阵暖意在四肢百胲内来回流淌,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克制**时,沈璃雪消耗不少心力,体力,**一除,她的心情瞬间放松,阵阵疲惫快速袭卷而来,轻靠着东方珩闭上了眼睛,淡淡的松香萦绕鼻端,心情莫名的感到安宁,意识渐渐模糊。 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东方珩松了口气,按在沈璃雪后心上的手放了下来,胸中突然一阵气血翻腾,他忍不住轻咳几声,一股腥甜涌上了喉咙,点点鲜血渗出指缝,顺着他如玉的手指,缓缓滴落到清澈的水中,溅出一朵朵红色的血花 。 东方珩运功压制着胸中不断翻腾的气血,深邃的目光看向前方,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他的时间不多了! 夜幕降临,天色完全暗下,温国公府灯火通明,温国公在客厅焦急的来回走动着,目光频频看向门外,阮氏坐在高高的红木椅上,低沉着眼睑,不知在想什么。 一名小厮快速跑了进来:“禀老爷,小姐的**已解,正押往顺天府大牢!” “真的?”温国公暗暗松了口气,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解了就好,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是用寒潭还是寒冰解的**?” “回老爷,是寒冰!”寒潭不是家家有,但名门贵族都有寒冰。 温国公点点头,眸光沉了沉,摆手挥退小厮,抬头看向阮氏:“你将自己出嫁前的闺阁布置在地下密室?” “是!”阮氏身体一僵,点了点头,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 “地下太潮湿,闺阁里的书籍,布匹都有些发黄了,你的初晴阁有不少空房间,把那闺阁挪到上面来吧!”嫁人后,少女闺阁就是回忆与过去,阮氏将闺阁布置在密室,并无不妥,温国公妻妾众多,明白女儿家的小心思。 “女儿都要嫁人了,闺阁还是放在下面吧,免得惹人笑话!”三十多岁,快要做祖母,外祖母的妇人了,还缅怀闺阁,传扬出去,着实会让人议论。 “随你吧。”阮氏不挪闺阁,温国公也不勉强,望望她包的厚厚的伤指,轻叹一声:“你有伤在身,早些休息,我去顺天府大牢看看雨婷,她的脸,你可知道是怎么毁的?” “不是说让沈璃雪用鞭子打坏的吗?”阮氏心情烦燥,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我不相信雨婷是心狠手辣的毁容者!”温国公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厉光:“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 阮氏挑挑眉,没再多言,将温国公送到门外,看他坐着马车消失不见。 阮氏沉着眼睑快步走进国公府,急速奔进了自己的闺阁密室,闺阁布置的那么严密,居然还是被人发现了,可恶! 闺阁如往常一样,安宁,寂静,空无一人,大床,琴架,梳妆台,一眼就看全了,她没有过多停留,快步走到书架旁,书架上的书籍,诗集,曲谱也都安安静静整整齐齐的放着,她稍稍松了口气,他们只是进来了闺阁,没有碰自己的东西。 玉手拿开几本书籍,书籍后的凹槽里空荡荡的,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 阮氏面色大变,那幅画卷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在其他地方?自我安慰着,她快速将架子上的书籍一本本全部拿下,细细查看着每一处地方,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阮氏颓然的瘫倒在地,如水的眸子里盈满了浓浓的伤痛,多年来,那是她唯一的念想,居然不见了! 阮氏紧包着厚厚白布的伤手无力的垂下,按到一个光滑的不明物,烙的她小手生疼,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颗圆润的珠子,粉粉的,很饱满,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散着荧光。 这是……沈璃雪发上的珠花! 阮氏锐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白天进入闺阁的女子,除了雨婷,就只有沈璃雪,苏雨婷的首饰都经阮氏一手置办,这珠花不属于她,那就只能是沈璃雪的了。 沈璃雪拿走了那幅雨后初晴图! 阮氏纤细的身体猛然一颤,水眸中闪着浓浓的慌乱,随即转为无边的冷酷无情,绝不能让战王看到那幅图! 朦朦胧胧中,沈璃雪感觉一股暖流在体内来回流淌,全身舒适的难以言喻,准备翻个身,继续睡,小腰居然被紧箍住,怎么都动不了,若有似无的松香飘散,沈璃雪一怔,猛然睁开了眼睛。 古铜色的胸膛映入眼帘,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头发上,淡淡松香静静飘散,沈璃雪皱皱眉头,东方珩又和她同床共枕了一晚。 窗外阳光明媚,早过了用膳时间,沈璃雪挑挑眉,如果战王知道她夜不归宿,还和东方珩睡到了一张**,肯定会训斥东方珩,他救了她一次,她还是早些回战王府,将事情解释清楚,免得起误会 。 沈璃雪翻身欲拿开东方珩的胳膊,猛然发现,她整个人被包裹在一件白色里衣,除此以外,什么都没穿,里衣又肥又大,快要长及膝盖,关键部位都被遮住。 昨夜的画面,像放电影般,一幕一幕展现眼前,沈璃雪咬牙切齿,隔着衣服也能输送内力,东方珩偏要撕了她的衣服,看了她的全身,分明是在占她便宜。 “东方珩!”沈璃雪坐起身,自里衣里伸出手,狠狠捶打他的胳膊:“别装睡了,我知道你清醒着!” 东方珩躺着没动,眼睛紧闭着,一言不发。 “还装睡!”沈璃雪用尽全力,一拳打到东方珩胸口上,他闷哼一声,紧紧皱起眉头,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嘴角隐隐渗出一缕血丝。 沈璃雪一怔,东方珩有些不对,小手抚上他的额头,滚烫如火,他在发高烧! “东方珩,东方珩!”沈璃雪用力摇晃他的胳膊,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了高烧? 东方珩轻咳几声,慢慢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眸底不再是以往的犀利与冷酷,而是染了浓浓的疲惫,性感的薄唇有些发干,声音带了几分嘶哑:“拿冷水,棉帕!” “我知道!”沈璃雪裹紧里衣,越过东方珩下了床,快步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套衣服,急步走进屏风后换上,出来时,端了一盆清水。 浸湿棉帕,轻轻敷在东方珩额头上,他慢慢闭上眼睛,呼吸再次均匀。 沈璃雪站在床边,一次次浸湿棉帕,不间歇的敷到他额头上,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丝毫都没有好转的迹象,她再一次拿下他额头上的棉帕,小手轻试温度,居然比刚才还烫,甚至于,身上的温度还越来越高。 “东方珩,醒醒,快醒醒!”沈璃雪摇晃着东方珩的胳膊,急声呼唤,这么久了,高烧持续不退,他病的很重。 东方珩紧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 “战王爷,您不能进去……”子默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本王找璃雪,不找东方珩!”透过半开的窗子,沈璃雪看到战王阴沉着面色,瞬间越过子默的拦截,走进了院落。 战王的武功高深莫测,子默只觉眼前一花,战王已经不见了踪影,身后响起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转身望去,战王果然在身后,已经快要走到房间门口了。 “战王爷,那是郡王的房间,他吩咐不让人靠近……”子默惊讶着,瞬间回过神,急步追上前,再次拦住战王,他经常跟在东方珩身边去战王府,对战王极是了解,说是来找璃雪郡主,其实就是来教训东方珩的…… 战王冷冷扫了子默一眼,没心情理会他,脚步轻移,就欲前行,沈璃雪急急忙忙从屋内走了出来:“义父,东方珩高烧不退,你快来看看!” 战王一怔,修长的身形瞬间到了屋内,急步走进内室大床边,床塌上,东方珩紧闭着眼睛,俊颜绯红,嘴唇有些干裂,额头上敷的清凉棉帕已经开始发暖。 伸手捏住东方珩的手腕,战王细细把脉,英挺的剑眉紧紧皱了起来:“璃雪,他昨天与什么人动手了?” “我见他的时候,他很正常,应该没与人交过手!”沈璃雪摇头看向战王:“义父,他是怎么回事?” 战王目光凝深:“内力消耗了一半,如果不是遇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内力不会在一天之内消耗这么多!” 沈璃雪蹙了蹙眉,他帮自己输送内力,压制**,应该消耗不掉这么多内力,难道他昨天真的与人打斗了…… “璃雪!”东方珩闭着眼睛,喃喃低语。 “我在这里!”沈璃雪走到床边,握住了东方珩如玉的大手。 “很暖!”东方珩紧握着沈璃雪的小手,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早晨苏醒后,沈璃雪就感觉到身体很暖很轻盈,一股温暖的气流在体内来回流淌,全身舒畅。 战王望望东方珩苍白的面色,再看看沈璃雪红润的脸庞,深邃眸中闪过一抹光芒,伸手捏住沈璃雪的手腕,猛然一怔:“东方珩传了一半的内力给你 !” “真的?”沈璃雪震惊的半天没回过神,看东方珩的眸中满是惊讶,难怪在寒潭中,他将他和她的衣服都脱掉了,原来是为了传内力。 “传内力极耗心神,也很费心力,他高烧不退,也就说的通了!”战王深深的望了东方珩一眼,所有责备的话语全部化为一句叹息:“不要再敷棉帕了,给他吃些护心脉的药丸,高烧很快就会退下!” “好!”沈璃雪答应着,快速转身吩咐下人拿药,打开水。 战王站在床边,望着东方珩苍白的面色,微微皱眉,即便是正常人,传内力后也会大病一场,他心有重伤,还传内力给璃雪,不想要命了吗? 沈璃雪安然无恙,东方珩重伤昏迷,战王不能再带走女儿,独自一人离开了圣王府,下人们送来药和水,也退了下去。 沈璃雪给东方珩吃了药,盖好薄被,捡起昨晚散落在床尾的衣服,准备让浣衣房的人清洗,一方绯色的丝帕自衣服中无声飘落。 东方珩的衣服里,怎么会有女子的手帕?沈璃雪疑惑的伸手捡起,只见上面绣着美丽的花朵,两行情诗,正是她无意间送给东方珩那方。 他居然还留着,天天带在身上。 这一瞬间,沈璃雪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触了一下,清冷的眸中隐隐蒙上一层水雾。 东方珩睡醒时,初晨的阳光洒满大半个房间,暖暖的,并不刺眼,淡淡的清香飘散,他低头望去,沈璃雪趴在床边睡的正熟,美丽的小脸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如蝶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淡淡的阴影,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东方珩锐利的眸底浮现淡淡的笑意,如玉的手指轻抚着她细腻如瓷的小脸,如绸缎般顺滑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小脸酥酥麻麻,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不断游离,沈璃雪皱皱眉,不悦的睁开了眼睛,清冷的目光径直望进东方珩深不见底的眼瞳中。 “你醒了 !”沈璃雪一惊,快速直起身体,心中弥漫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喜悦。 “我睡了多久?”东方珩手撑着床塌,慢慢坐了起来。 “三天!”沈璃雪轻扶着他的胳膊,拿过一只软枕垫在他身后。 “这么久?”东方珩皱皱眉,他的伤果然加重了,居然昏迷了三天。 “传内力很危险,你的心又有重伤,为什么要冒险?”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珩,战王曾言,如果他的内力再稍弱些,会护不住心脉,当场毙命。 东方珩笑笑,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怜惜:“你有了内力,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能应付大部分人了!” “什么意思?”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沉了下来,她怎么感觉东方珩像在交待遗言。 “防患于未然!”东方珩轻扬嘴角,慢慢翻身下了床:“名门贵族人心险恶,你拥有自保的能力,我也能放心……” “你要离开?”沈璃雪看着东方珩,微微皱起眉头。 “不是。”东方珩将沈璃雪拥进怀中,在她耳边如宣誓般低喃:“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就算他不在了,他的内力会永远陪着她,保护她。 “谢谢!”沈璃雪依偎在东方珩怀中,清析的听到他的心跳声,心跳有些微弱,不再像以前的强劲有力,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说出的话,才会像交待遗言。 “璃雪!” “什么事?”头顶上方传来轻柔的呼唤,沈璃雪抬头望去,东方珩性感的薄唇压了下来,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她香软的诱人樱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沈璃雪眼睛眨了眨,没有推开东方珩,他好像得到了鼓励,双手紧箍着她的小腰,开始得寸进尺,薄唇噙着她的樱唇,碾转轻吻,更毫不客气的进入她的檀口,慢慢扩大疆土, 淡淡的松香萦绕整个口腔,东方珩的动作轻柔如清风拂过,让人如置云端,飘逸如仙…… “东方珩,东方珩……”男子的低呼声突然远远传来 。 沈璃雪蓦然惊醒,推搡东方珩:“有人……来了……” 东方珩依依不舍的松开香唇,深邃的目光怒冲冲的看向门外,他来的真不是时候。 南宫啸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进小院,刚刚踏进门口,就被子默拦了下来:“世子,郡王在休息。”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没睡醒?”南宫啸望望天空高悬的太阳,紧紧皱眉:“我有重要事情找他,十万火急,耽搁了时间,谁都担待不起!” “什么事情?”东方珩披了件外衣,走出房间,深邃的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沈璃雪也整理好衣服,迈步走出,盈润的嘴唇,分外娇艳。 南宫啸一怔,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咬牙切齿,难怪一觉睡到现在,换作是他,温香软玉在怀,睡的天黑都不起来。 “南宫啸,到底什么事?”东方珩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看沈璃雪的目光。 “你们还记不记得那晚劫持了本世子的丑八怪?”南宫啸收回酸酸的心思,言归正传。 “当然记得!”那丑八怪是个极品,沈璃雪想忘都忘不了。 “刚才侍卫们在云山发现她的踪迹了,她好像还不是一个人,你们有没有兴趣随我一起去看看?”南宫啸压低了声音,悄悄蛊惑,那个丑八怪武功不高,但毒数精湛,他还是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一起去查看,比较保险。 “云山?”东方珩微微皱眉。 “有什么不对吗?”沈璃雪目光一凝。 “皇上和太子,皇子们今天要去云山的相国寺上香!”这是三天前做的决定,东方珩自然知道。 “这么巧?”南宫啸也皱眉。 “来人,备马车,去云山 !”东方珩干脆利落的下了命令。 沈璃雪望望他苍白的面色,劝解道:“你大病初愈,不宜劳累,我替你去云山!” “在府里也没事,不如去看看,放心,我不会出事的!”穿外衣,系扣子,衣带,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眨眼间已完成,东方珩动作潇洒,飘逸的让人羡慕。 东方珩的马车不坐第三个人,车里只有沈璃雪和东方珩,南宫啸在外骑马前行。 车厢四角放着冰桶,阵阵寒意上浮,中央沏着清茶,袅袅热气飘散,东方珩坐在窗前闭目养神,沈璃雪拉开一个个暗格,仔细查看。 “你在找什么?”东方珩睁开眼睛,不解的看着沈璃雪。 “温国公寿辰那天,我从阮初晴的密室里拿了一幅画,你有没有看到掉落在哪里?”沈璃雪记得,上马车时她一直拿着画卷,后来,**药力强劲,她意识模糊,对很多事情都没有印象了,画卷也不知掉到了哪里。 “画卷!”东方珩皱眉,他当时只顾着沈璃雪,没关心其他事情:“是什么画卷?” “一幅雨后初晴图!”沈璃雪目光凝重,那幅图没掉在车上,就掉在圣王府了,不过,她在东方珩的内室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我让侍卫找找,如果是掉在圣王府,就不会丢!”东方珩挑挑眉。 “林将军!”林岩虽然已是尚书,南宫啸还是习惯称呼他为林将军。 “南宫世子!”林岩望望马车:“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被丑八怪算计,很丢人,南宫啸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呵呵一笑,准备说个理由敷衍过去。 东方珩挑开帘子,看向林岩,深邃的眼眸满是凝重:“林将军,带着你的侍卫,随本王出城!” “是!”去哪里,去做什么,林岩都没问,身为将军,对手持兵权的安郡王的命令,绝对服从。 南宫啸怔了怔:“只是清扫几只小角色,带这么一队侍卫,是不是有点小提大作?” “有备无患总是没错 !”东方珩淡淡说着,目光深邃,事情应该不简单。 放下帘子,车夫甩起马鞭,马车快速出了城,驶往云山。 为了不引人注意,东方珩的马车和南宫啸的快马跑在前面,林岩率领那队侍卫远远跟着,一行人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云山。 云山如其名,高耸入云,山路陡峭,马车不能再前行,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弃了马车,快马,徒步上山。 “山路都是绕远的,我知道有条近路,咱们走近路!”南宫啸合了折扇,率先前行,太阳已经要到正中,东方珩,沈璃雪没有过多思索,也拐上了小道。 南宫啸武功高强,箭步如飞,一口气奔到了半山腰,回头望去,东方珩步履沉稳,沈璃雪走的轻盈,眼看着就要走到他面前,嘴角弯弯,皱起眉头:“沈璃雪,你没有内力,怎么也走的这么轻松? 沈璃雪轻轻笑笑,神神秘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不远处闪过一角衣袂,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瞬间一凝:”什么人?“纤指一弹,三枚银针对着那人射了过去,那人快速闪身躲避,两枚银针深深钉进树干里,另外一支擦着女子的胳膊划过,带出一片血痕。 白色衣摆轻轻飘落,白色的斗笠现于眼前,胸前衣服上,七彩的蔓藤花震人心弦,是南疆公主特有的装扮。 ”秦若烟,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目光一凝,秦若烟的装扮与平时完全一样,但她总觉得今天的秦若烟有些奇怪。 ”本宫闲来无事,四处走走,看看!“秦若烟漫不经心的说着,轻靠着一棵大树,语气慵懒。 远处,林岩率领众多侍卫们走了上来,南宫啸目光一凝,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本世子接到密报,有人要刺杀皇上,麻烦公主随我们回一趟京城顺天府,协助调查!“ 沈璃雪挑挑眉,南宫啸在试探秦若烟,皇帝和太子,皇子们前来上香,南宫啸的人就发现了那名丑八怪的踪迹,秦若烟也在这里,事情真的有些不对 。 秦若烟冷哼一声:”本宫像刺客吗?“ ”不像,不过,出现在云山上的,都有一定的嫌疑,请公主谅解,侍卫们不会为难公主的,只是请公主到顺天府里坐坐,喝喝茶,顺便问问事情,很快就会礼貌的将公主送回驿馆!“南宫啸微微笑着,礼貌客套。 ”如果本宫不去呢!“秦若烟轻嗤一声。 ”那就休怪本世子不客气了!“南宫啸加重了声音,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本宫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个不客气法!“秦若烟怒喝一声,小手一扬,锋利的暗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对着南宫啸飞射而去。 南宫啸漫不经心扬扬唇,正准备打落暗器,却见秦若烟已经轻点着双足,飞身离开。 ”她想逃跑!“南宫啸怒喝着,挥动折扇打落近在咫尺的暗器,修长的身影快速追了上去,瞬间出现在秦若烟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想逃跑,可没那么容易。“ ”找死!“秦若烟纤手一扬,一柄长鞭对着南宫啸狠狠抽了下去,南宫啸抬手挡开长鞭,与秦若烟打到一起。 秦若烟的鞭法非常娴熟,如灵蛇一般,灵活的围攻南宫啸,南宫啸拿着扇子,擅长近身战,秦若烟的鞭子挥舞的密不透风,他靠近不了她,发挥不出自身的优势,步步后退着,有些狼狈。 眼看着沈璃雪,东方珩站在一边看热闹,林岩和众侍卫也快要来到面前,南宫啸目光一沉,手中折射对着秦若烟的面门扔了过去。 秦若烟一惊,快速侧身躲闪,扇子擦着小脸划过,没有伤到脸,却打落了那顶白色斗笠,黑色的墨丝随风轻扬,一张惊讶着的熟悉容颜现于面前。 南宫啸怔忡当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高呼道:”怎么是你?“ ------题外话------ (*^__^*)嘻嘻……马上开解十五年前的事情了,谢谢亲们送的花花,钻钻,打赏,票票,狂亲个…… 117 救驾立功 皮肤黑黑的,鼻孔有些朝天,一双吊鸡眼,一对招风耳,一张香肠嘴,极品的五官同时出现在同一张脸上,让人印象深刻,一见难忘。 “丑八怪,原来你是南疆公主!”南宫啸挑眉看着秦若烟,难怪他将京城附近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人,原来她一直都以高贵的公主身份隐藏在他身边。 “南宫啸,上次被你逃过一劫,是本宫的疏忽,这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秦若烟恨恨的瞪了南宫啸一眼,咬牙切齿,他打掉了她的斗笠,还嘲笑她,可恶 !手中长鞭对着他狠狠甩了过去。 “不自量力!”南宫啸冷冷一笑,漫不经心的伸出折扇,瞬间挡下了长鞭的凌厉攻势,反手一掌对着秦若烟狠狠打了过去…… 秦若烟毫不示弱,抽回长鞭,挥舞的密不透风,与南宫啸激烈的打斗起来。 沈璃雪凝深了眼眸,相府宴会时,她看到秦若烟的手是黑的,就曾怀疑秦若烟是变态丑八怪,却一直没有找到证据,现在想想,丑八怪身上散发着一种怪异的味道,秦若烟周身萦绕的浓郁花香是在遮掩那股怪味。 “大树后面有个人!”东方珩蓦然开口,锐利的目光依旧注视着打斗的南宫啸与秦若烟。 两道急风对着大树后掠去。 沈璃雪蹙了蹙眉:“是秦若烟的同伙吗?” “不是!”东方珩摇摇头。 稍顷,两名暗卫架着一名年轻男子走出大树,手里还拿着一大堆刑具,那男子身穿布衣,被撕的破烂不堪,**在外的肌肤上,而满了道道伤痕,相貌清秀,身体有些瘫软,看秦若烟的目光满是惊恐。 沈璃雪立刻明白:“秦若烟在……享受男子!”她差点忘了,丑八怪喜欢采男色,还喜欢用各种残酷的方法凌虐他们。 “丑八怪,原来你在享受,打扰了你的好事,真是对不住!”南宫啸似笑非笑的望着秦若烟,连嘲带讽。 “南宫啸,沈璃雪!”秦若烟望望被架出来的年轻男子,眼眸愤怒的喷火,鞭法瞬间凌厉起来,将南宫啸逼退几步,左手摸出几枚黑色的球状物,猛然掷到了地上。 阵阵黑烟腾起,迷蒙了人的视线,趁着众人后退的空隙,她双足轻点着,就欲借势逃离。 南宫啸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丑八怪,同样的方法,用第二次就不灵了!” “南宫啸!”秦若烟怒斥一声,黑黑的小手指上闪现点点锐利的亮光 。 南宫啸一怔,手指飞如闪电,瞬间点住了秦若烟的穴道。 秦若烟震惊的看着南宫啸:“你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上次她偷袭他时,他没有半点反抗力,这才过了一个多月,他居然能在瞬间制住她。 “上次是本世子一时大意,才会让你钻了孔子,并非武功不济!”南宫啸仔细望望秦若烟闪亮的指尖,是巨毒,沾上一点儿点儿,就休想活命:“你人长的丑,心更毒!” “南宫啸,你少得意,本宫是南疆公主,如果在青焰出半点差错,我父皇,母后绝对饶不了你!”秦若烟冷冷威胁着,神情高傲。 “真的?”南宫啸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若烟:“来人,把这丑八怪关进别院水牢!” “南宫啸,你要干什么?”秦若烟一惊,恨恨的瞪着南宫啸,他居然不惧她的身份。 南宫啸摇着扇子,漫不经心道:“先折磨折磨你,再等你父皇,母后前来找本世子算账!” “你敢!”秦若烟咬牙切齿,眸中闪烁的厉光,恨不得将南宫啸生吞活剥。 “那就你试试看本世子敢不敢!”南宫啸邪魅的目光突然一冷,厉声道:“押下去!”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拖了秦若烟,押着她急步走向山下。 秦若烟愤怒的狂吼响彻大半个山腰:“南宫啸,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南宫啸紧紧皱起眉头:“让她闭嘴!” 秦若烟的高呼声戛然而止,被侍卫们拖着,急步赶往山下。 沈璃雪的看不到她的表情,却知道她此时一定十分愤怒:“秦若烟心狠手辣,有仇必报,你得罪了她,可要小心了!” “放心,本世子不怕牛鬼蛇神!”南宫啸轻摇着扇子,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郡王,那名年轻男子是附近的村民,被秦若烟劫持到此 !”侍卫走上前来,禀报那名年轻男子的身份。 东方珩皱皱眉:“放他回去!” “是!”侍卫恭敬的答应着,转身执行命令。 东方珩望望即将正中的太阳,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全速赶往相国寺!” 相国寺外,戒备森严,上千御林军将整个寺院团团围住,东西南北四个寺门皆由重兵把守。 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走的是南门,看着站在南门口的东方湛,沈璃雪微微一怔:“湛王爷!” “安郡王,世子,沈小姐,你们也来上香?”东方湛望着三人,梨涡浅笑,温润如玉。 “湛王不在寺里上香,怎么站在门口?”心里有了答案,沈璃雪想要再确认确认。 东方湛微微一笑:“父皇已经上过香,正在寺里与言悔大师下棋,我们兄弟几人闲来无事,就出来等候!” 如果只是出来等皇帝,皇子们站在同一个门外即可,南门只有东方湛,可见其他几位皇子也在不同的门口,与其说是等候,不如说是守护,皇帝也察觉到,此次相国寺之行有凶险。 “皇上在言悔大师的厢房?”东方珩询问着,脚步不停,径直越过东方湛和众侍卫,阔步前行。 “父皇交待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东方湛身形一闪,挡住东方珩的去路。 “相国寺的香客,都清空了?”东方珩沉着眼睑,冷声询问。 东方珩笑笑:“有几名香客还在厢房,他们都是贵族的弱小家眷,没有任何问题!”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如利剑,猛的射向东方湛,未清空香客,就让皇上独自一人留在里面:“皇上有危险!” 东方湛一怔:“真的?” “本王何时开过玩笑?”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湛,反问道。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东方湛眉头微皱,眸中暗芒一掠 。 “你再啰嗦下去,皇上就真的要出事了!”东方珩的目光直直的望着东方湛,眼底如寒冰浸染,无尽的黑夜在其中蔓延,一甩衣袖,径直越过他,大步前行。 东方湛沉眸一顿,冷声吩咐侍卫们:“守住门口,任何人都不准放出。” “是!”身后,御林军声音震天,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大步走进相国寺。 相国寺几人都来过,熟悉地形,不需任何人引领,顺着碎石小路,直奔言悔大师的厢房。 远远的,看到两道身影在青石路上缓步前行,正是言悔大师和皇帝,公公,侍卫等人远远的跟着。 皇帝没事!沈璃雪松了口气,身旁,东方珩,南宫啸的脚步也慢了下来,显然也是放下了心。 “嗡嗡嗡!”冗长的撞钟声在相国寺上空弥漫开来,久久不散,到午膳时间了,无论是和尚,还是住在这里的香客,都打开房门,准备去膳堂用膳。 相国寺居于山顶,空气很清新,沈璃雪看向战王青竹屋的方向,义父多日未来,不知那竹屋怎么样了? 忽然,她余光瞥到郁郁葱葱的绿树间闪着一抹浅淡的绿色,若是平常,她或许不会放在心上,继续透过虚空看青竹林,可是今日,情况特殊,她时时戒备,那不自然的绿色,一下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待到定晴一看,隔着长长的距离,依稀看得出,那是一个穿着绿色百姓服的男子,身形宽阔,相貌平凡,就像诸多的普通香客,如此平凡的一个人,手中却拿着一件绝对不平凡的东西。 他的目光朝着青石路望了过来,手臂抬起,一件长长的东西架在了手臂上。 那是……弓箭! 沈璃雪脑中蹦出这个词后,紧接着想到他的目的‘刺杀’,费尽心机隐藏在绿树间,又拿着一只弓箭,不是刺杀,是什么? 沈璃雪的目光顺着那架上好的弓箭,看向它要射的目标,眸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嘴唇动了动,没有开口,小手轻轻拽了拽身侧林岩的衣袖 。 林岩看向沈璃雪,却见她清冷的目光望向树林间,疑惑的望过去,呼吸猛然一顿,再看沈璃雪,眸中满是惊讶。 沈璃雪按按林岩的手背,示意他镇定,望望那隐藏人,轻轻点点头,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林岩点点头,他不能惊呼,否则就会打草惊蛇,悄悄从衣袖中拿出一枚匕首,正准备射向隐藏人。 香客中跑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布衣,面容俊朗,正是穆正南,他也看到了刺客,眼眸中亮光闪闪,高喊一声:“皇上小心!”径直扑向皇帝,准备救驾。 隐藏那人刚刚架好弓箭,正在调整距离,被穆正南的高喊惊动,目光一寒,动作迅速的松开了弦,黑色的羽箭伴随着破空的锐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射向皇帝。 沈璃雪冷冷一笑,纤手轻扬,一枚银针对着穆正南飞射出去,划破了他的脚踝,他动作一顿,狼狈的摔倒在地。 箭已射至身前,毫无防备的侍卫们已经来不及阻止。 就在此时,林岩手腕一翻,锋利的匕首对着那名隐蔽人飞射出去,而他则快速扑向前方,口中大喊道:“皇上小心!” “嗤”的一声,林岩的匕首射中了那人的胸口,那人的黑色羽箭也穿透了林岩的左肩,鲜血顺着伤口流出。 怔忡的香客,侍卫们反应过来,惊恐的,仓惶的,紧张的声音开始响起: “护驾,快点护驾!” “抓刺客,快抓刺客……” 一道熟悉的惊呼传入耳中,沈璃雪一怔,转身望去,雷洪正护在皇帝身边,目光戒备着,厉声高呼。 皇帝来相国寺上香,只带了皇子,没带大臣,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住在这里的香客? 纷乱的脚步声踏在地上,一声又一声,几名侍卫手持长剑,奔向掉落在地的刺客,更多的侍卫们站在皇帝周围,组成了一道肉墙,阻止再有其他箭射过来 。 雷洪站在这堵肉墙中,警惕的四下观望,目光触到沈璃雪墨色的眼瞳,如琉璃一般清透,又如寒冰般锐利,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仿佛洞察一切。 他心底忽然一凉,仿佛有秘密被她窥视。 “岩表哥!”沈璃雪收回目光,急步走上前,查看林岩的伤势,羽箭将他左肩整个穿透,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肩膀。 他想告诉沈璃雪只是小伤,不要担心,可嘴巴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模模糊糊,头脑也昏沉起来,意识渐渐消散。 “岩表哥!”在沈璃雪的惊呼声中,林岩闭紧了眼眸,昏迷不醒,伤口流出的鲜血居然变成了紫黑色,映着青色的衣衫,触目惊心。 “言悔大师!”望着那奄奄一息的年轻人,皇帝目光一凝,轻唤一声。 “阿弥陀佛,他中了巨毒!”言悔大师手持念珠,蹲下来,拿出一枚药丸塞进林岩口中,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扶他去我厢房,我帮他解毒!” 几名侍卫走上前,抬着林岩去了后厢房,沈璃雪想要跟去,却被东方珩拉住手腕:“言悔大师解毒,不喜有人打扰!” 一名侍卫走上前来,恭声道:“禀皇上,刺客被林尚书刺中胸口,尚有气息,不过,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咬破了口中的毒囊,自尽了!” 皇帝面色阴沉,看着刺客的方向,一言不发,眸中的神色,却在瞬间转了千百回。 “你是何人?”侍卫们长剑拔出,锋利的剑尖直指倒在地上的穆正南。 “在下穆正南,是给相国寺送菜的!”面对诸多锋利长剑,穆正南努力保持镇定,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沈璃雪冷笑,穆正南还真是好运,沈盈雪有孕,他恰巧出现,帮忙解围,想攀龙附凤,沈采萱的死亡,让他的美梦毁于一旦。 皇上遇刺,他又出现在相国寺,想要救驾立功,若非他那声惊呼打草惊蛇,岩表哥已经将刺客杀了,岂会受伤中毒 。 “你有一定的嫌疑,先关进顺天府大牢,若查证你不是刺客,自会放了你!”一名侍卫统领走上前,冷声下了命令,对有嫌疑之人,他不能轻信。 穆正南苦着脸,无奈的解释:“统领,小的不是刺客,真的不是,刚才小的最先发现刺客,是想救驾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侍卫统领更来气,穆正南惊呼时,那刺客明显还没有完全的搭好弓箭,他们还有反击的时间,如果他悄悄通知他们,他们一定能抢先射死刺客,哪会像现在这样,险些造成失职罪。 “你是不是刺客,查证后自会还你一个清白!”侍卫统领冷冷瞟了他一眼,厉声道:“带走!” 寺内惊现刺客,相国寺彻底封锁,侍卫们将寺中香客一一排查,想要找出那人的身份。 言悔大师解毒,不喜被打扰,太子,五皇子等人都聚到了言悔大师院外的亭子里,保护皇帝。 沈璃雪站在院门口,看着里面的侍卫们来来回回,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心中焦急,不知道岩表哥究竟怎么样了。 半个时辰后,房门打开,言悔大师擦着额头的虚汗走了出来,沈璃雪正欲上前询问,一阵急风吹过,东方湛修长的身形到了言悔大师面前:“大师,林尚书伤势如何?” 言悔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林施主毒素已清,伤口也上药包扎好了,没什么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就可痊愈!” “多谢大师!”东方湛礼貌微笑。 “施主客气!”言悔大师双后合十,深施一礼,想到寺里发生了刺杀之事,暗暗叹了口气,佛门重地,居然屡有杀孽,罪过,罪过。 “摆驾回宫!”公公特有的尖细嗓音响起,宫人簇拥着皇帝走出凉亭,走上出寺的青石小路。 沈璃雪扬扬唇,林岩表哥为救皇帝受了重伤,皇帝等他伤势稳定了才回去,虽然没说什么客套话,心中倒是有情有义。 “大师,岩表哥现在能下山吗?”相国寺条件困难些,不太适合养伤,沈璃雪想让他回府休养 。 言悔大师点点头:“可以,但走的路一定要平坦,过度的颠簸,会让他的伤口再次裂开!” 沈璃雪微微一笑:“多谢大师!” 相国寺距离京城不算远,叫来几名侍卫,抬着林岩下了山,又命人快马加鞭回京城叫了一顶软轿,林岩下山稍等了片刻,软轿就到了,沈璃雪,东方珩坐上马车,一行人赶回京城。 “刚才,你是故意让林岩去救驾的?”东方珩洞察力敏锐,他没看到刺客,却瞧见了沈璃雪和林岩之间的小动作。 “你是青焰战神,战功赫赫,南宫啸是云南王世子,身份也不需要再抬高,我是战王义女,青焰郡主,立了功最多奖励些金银珠宝,只有岩表哥,是尚书,如果救驾有功,可以升官!”知道事情瞒不过东方珩,沈璃雪直言不讳。 “你想林岩升官?”东方珩皱眉。 “我只是希望他能恢复武国公时期的鼎盛!”沈璃雪目光黯淡:“外公过世,舅舅被贬到边关,岩表哥在京城举目无亲,虽然有你和一些不错的朋友,但他没有根深蒂固的家族,在朝中举步维艰!” 如果武功国公府依旧鼎盛,林岩有个武国公祖父,庄伟城不敢挑衅他,雷太尉,庄尚书也不敢算计他…… 腰间一紧,东方珩将她紧紧拥进怀里:“放心,林岩留在京城,十五年前的悲剧,不会再发生!” 沈璃雪点点头:“你知不知道岩表哥中的是什么毒?”中毒的瞬间,毒气已随血液流遍全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发作了,那绝不是一般的毒。 东方珩目光沉了沉:“言悔大师说,是南疆巨毒。” 沈璃雪一怔:“那名刺客是南疆人?” “不知道!”东方珩摇摇头:“秦若烟是聪明人,如果她要刺杀皇上,肯定会有万全的准备,绝不会只派一个人,更不会有兴致在半山腰享受男色!” 东方珩,沈璃雪到达半山腰时,秦若烟刚刚开始剥那名百姓的衣服,按照她的性子,要狠狠折磨一番后才会享用,没有一两个时辰,都做不完事情 。 他们到达相国寺,找到皇帝时,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可见秦若烟没有刺杀皇帝的意思:“东方珩,你可还记得东方湛说的可信家眷?” 家眷只有十多名,基本都是老弱妇孺,又知根知底,东方湛才没有将他们清出相国寺,皇帝上香礼佛时,她们也非常安静的呆在各自厢房,钟声响起后,以后皇帝走了,才敢出门。 “你是说雷洪一家!”东方珩剑眉微皱。 “没错!”沈璃雪点点头,雷聪成了太监后,他的母亲雷夫人就来相国寺上香礼佛,雷洪时不时的送些用品过来,他出现在相国寺,很正常,也很巧合,但真的只是巧合吗? 一阵清风吹过,沈璃雪清冷的目光透过半开的车帘,看到人群中走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东方珩,你看那个人。” “那是……雷雅容?”东方珩眯起了眼眸,那道身影独自一人,靠着边走,时不时的四下观望,动作极是小心,谨慎,在自自然然的人群中非常显眼。 “她走的不是去太尉府的路,好像也不是回相府的!”沈璃雪皱起眉头,雷雅容十分讲究身份,出入都簇拥着诸多丫鬟,嬷嬷坐着豪华的马车,如今,连一个丫鬟都没带,独自一人鬼鬼祟祟的走在大街上,她是要去哪里? 突然,雷雅容四下望望无人,快速拐进一条小巷,苗条的身影消失不见。 沈璃雪雪眸微眯,轻声道:“暗卫,跟着雷雅容,看她要做什么?” “是!”空气中传来一声回答,紧接着,一阵破风声急速远去。 马车行驶到尚书府,沈璃雪命侍卫小心的扶出林岩,巨毒已解,林岩清醒过来,面色十分苍白,看着沈璃雪关切的目光,轻轻笑笑:“小伤而已,不必担心!” “小伤也需要好好休养,你先进去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沈璃雪细细嘱咐下人要注意的事项,叮嘱完后,转身望到马车旁空荡荡的:“南宫啸呢?” “回院折磨秦若烟了 !”东方珩淡淡回答着,轻抿一口茶水。 沈璃雪额头冷汗渗渗,抓到人就迫不及待的回去折磨,南宫啸还真是有仇必报:“去南宫啸的别院,秦若烟现在还不能死!” 太尉府 雷洪怒气冲天,咬牙切齿的一拳打到墙壁上,坚硬的墙壁被打穿一个窟窿,怒吼道:“沈璃雪,林岩,又是这两个贱人害咱们的计划全盘失败!” 心腹就守在门外,他不担心别人听到他的大逆不道之言。 雷太尉看着暴怒的雷洪,紧紧皱皱眉:“刺客已经自尽,估计皇上也查不出什么!” “皇上的确查不出什么,但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啊!”雷洪咬牙道,手掌狠狠一拍桌子,坚硬的桌面瞬间断裂。 庄尚书过世时,林岩以救驾之功,抢走了属于他的尚书之位,他费尽心机,安排一场刺杀,想要救驾立功,没想到又被林岩破坏了,这还不算,林岩又救驾有功,不日之后,只怕又会升官,踩着他的计划成果向上爬,林岩真是无耻至极。 雷太尉望着断裂桌子上的锋利边缘,锐利的眸中满是森冷厉芒:“别急,以后还有机会!” “同样的方法,不能再用第二次,否则,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雷洪重重叹了口气:“说不定皇上已经起疑了!” 诸多家眷中,他是唯一的男子,虽然他前几天也曾去过相国寺送东西,但难保皇帝不突发奇想的怀疑到他身上。 雷太尉目光凝重:“刺客箭上抹的是南疆巨毒,怎么查都查不到咱们头上。”南疆太子,南疆公主都在京城,皇帝怀疑,也会先从他们身上查起。 “你且放宽心,最近这段时间,照常上朝下朝,不要露出丝毫异常!” “我知道!”雷洪努力平复着胸中的怒气,想到林岩昏迷前那得意的笑,还有沈璃雪洞察一切的目光,他没来由的一阵心底发凉,这两个人都是祸害,是他的灾星,他一定要想个办法,尽快除掉。 别院水牢,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晦味,秦若烟被捆绑在凳子上,紧紧皱起眉头,滔天的怪味熏的她险些窒息:“南宫啸,你这水牢怎么这么臭?” “这水牢建好后没关过人,一直都是各种动物的葬地,你闻到的,应该是尸体的**气息 !”周围摆着各种亮光闪闪的刑具,南宫啸站在刑具前,拿拿这个,摸摸那个,来回摆弄着,漫不经心的回答。 动物尸体!秦若烟一听,几欲作呕:“真是恶心!” “秦若烟,你闻闻你身上的味道,几乎让将人熏晕过去,还不如动物尸体好闻!”南宫啸拿起几个刑具,在秦若烟面前晃了晃:“想不到你重新定制了刑具,还没用过吧,不如先让你试试……” 秦若烟冷哼一声:“南宫啸,不怕死的话,你就尽管动手,我皇兄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发现我不在,一定会前来寻我,看到我重伤,哼哼!” 南宫啸冷笑:“秦若烟,这里是青焰,不是南疆,秦君昊想找到你,可没那么容易!” 秦若烟嗤笑:“我们南疆有非常巧妙的寻人方法,不像你们青焰,笨的一点儿点儿寻找!” “你说的可是让蛇来寻味找人?”南宫啸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若烟。 “你怎么知道?”秦若烟震惊,这种寻人方法只有南疆人知道,她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你身上有蛇,又满身的臭味,想想就知道了!”南宫啸拿起一只皮鞭,猛然甩出,啪的一声脆响,皮鞭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度,狠狠打在秦若烟身旁的桌子上,坚硬的椅子被打的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秦若烟咬牙切齿,恨恨的瞪着他:“南宫啸!” 南宫啸视若无睹,看着鞭子不住赞叹:“不错不错,鞭子够坚硬,上一次是试验,这一次可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连女人都打,你还是不是男人?”秦若烟瞪着南宫啸,眼眸喷火。 南宫啸挑挑眉:“连男人都敢强,你还是不是女人?” “南宫啸!”秦若烟咬牙切齿,恨恨的瞪着那只鞭子 。 “秦若烟,准备好,鞭子到了!”南宫啸诡异一笑,手腕一扬,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水牢里格外响亮。 秦若烟身体一颤,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寂静异常的大牢中突然响起第三个人的心跳,她心中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一道窈窕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接住了那只皮鞭。 “沈璃雪,你干什么?”南宫啸皱皱眉,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皮鞭,眸中满是不悦。 沈璃雪挑挑眉:“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她,等我问完事情,绝不再干涉你教训人。” “好,你快点问!”南宫啸爽快的答应着,挑衅的瞪了秦若烟一眼,走出小门,去外室喝茶。 秦若烟冷冷瞟一眼沈璃雪:“你少假猩猩的,我不需要你来救!” 沈璃雪勾唇冷笑:“我不是来救你的,只是来问你件事情。” “什么事情?”秦若烟漫不经心的询问着,没将沈璃雪的话放在心上。 “你可知刚才在相国寺,有人行刺皇上,那人的弓箭上抹了南疆巨毒!”沈璃雪一字一顿,仔细观察秦若烟的反应。 “这不可能!”秦若烟惊呼,美眸中满是震惊,南疆巨毒只有南疆人有,她和秦君昊可没想到刺杀皇帝,恨恨的瞪着沈璃雪:“你在骗我吧?” “你不信也无妨。”沈璃雪摆摆手,漫不经心道:“据说,你们南疆皇室的人,可以用蛇互传信息,你不妨用蛇问问你皇兄,他现在是什么状况!” 秦若烟将信将疑,微微闭了眼眸,一道金光自她身上窜了出去。 南宫啸一怔:“她身上暗藏了毒蛇!”幸好他刚才没有一时冲动的就鞭打她,否则,肯定会着了她的道,被毒蛇所咬,真是个奸诈,狡猾的丑八怪。 稍顷,金蛇回归,秦若烟睁开眼睛,望着蛇叨来的信件,眸中满是震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沈璃雪眸光一凝:“如果刺客不是你们派的,那就是另有其人,不过,在京城的南疆人屈指可数,聪明人都会怀疑到你们身上 !” “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们!”秦若烟咬牙切齿,小脸气愤的有些扭曲,在这阴暗的水牢里,格外狰狞。 沈璃雪挑挑眉:“南疆巨毒在那里摆着,你说是陷害也没用,皇上已经回了宫,若是不出意外,应该派兵去了驿馆,捉拿你和你皇兄……” “秦若烟,看来,你皇兄不能拿蛇来闻臭救人了!”南宫啸半倚在门口,手端着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若烟。 “可恶,究竟是谁在陷害我们!”秦若烟眼眸中燃烧的怒火,恨不得将敌人焚烧怠尽。 沈璃雪微笑,刺客果然不是秦若烟派的:“南宫啸,我事情问完了,你继续!”说着,缓步向门外走去,将实情告诉秦若烟,她的目的达到了一半。 “好!”南宫啸放下茶杯,拿着鞭子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秦若烟,似要考虑要从哪个地方开始抽比较妥当。 “沈璃雪,你帮我找出陷害我的幕后主谋,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见沈璃雪要走,秦若烟回过神,急声呼唤,秦君昊被抓,她被囚,根本无法为自己洗清冤屈,青焰皇帝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不惧南疆,如果不尽快弄清事实真相,她们一定会被当成幕后主谋,斩首示众。 沈璃雪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秦若烟,故做为难道:“青焰这么大,找凶手无疑于大海捞针,你让我怎么找?” “沈璃雪,你少谦虚,我知道你有那么大本事!”秦若烟气哼哼的皱着眉头,将陷害他们之人,诅咒了千百遍:“如果你帮我和皇兄洗脱嫌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 “真的?”沈璃雪柳眉微挑,似是有些不太相信。 “我以南疆神明起誓,如有违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秦若烟一字一顿,目光凝重的发下毒誓。 沈璃雪笑笑:“我尽力而为!”让秦若烟和她站在同一战线,共同敌视那名真正的幕后主谋,她的目的,完全达到。 “沈璃雪,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幕后主谋是谁了?”出了水牢,南宫啸走在沈璃雪身后,不停追问 。 沈璃雪摇摇头:“有些头绪,不敢完全确定!”无凭无据,她不会信口雌黄。 “你在怀疑谁?”直接问问不出真相,南宫啸改变了问题。 “在相国寺,你亲眼目睹了那场刺杀,就没有怀疑的人?”沈璃雪答非所问,反问南宫啸。 南宫啸眯起了眼眸,将相国寺的事情事情串连起来,细细思索:“你是说……” 一名侍卫凭空出现,恭声禀报:“郡主,属下跟踪雷雅容进了一座雅致的小院,那院中有一名中年男子,与雷雅容很熟悉……” “真的?”沈璃雪微微眯起了眼眸:“可知道那男子的身份?” “暂时还不知,不过,属下画了那男子的画像,正准备前去打探!”侍卫递上一张纸。 沈璃雪快速打开,南宫啸的目光也凑了过来,望着画上男子的容颜,沈璃雪皱眉,这男子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他!”南宫啸邪魅的眸中满是震惊,随即又转为浓浓的嘲讽。 “你认识他?”沈璃雪皱皱眉。 南宫啸呵呵一笑:“不止我认识,你也认识,你再仔细看看,这男子的容貌像谁!”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再次转到画上,仔细看着男子墨黑的头发,饱满的额头,精神的眼睛,英挺的鼻子,厚实的耳朵,不薄不厚的嘴唇,以及男子脸孔的整个轮廓。 眼睛猛然一亮:“是沈烨磊!”这个男子的脸孔,活脱脱就是沈烨磊的放大版,也可以说,沈烨磊是这男子的缩小版。 这男子是谁,和雷太尉,雷洪,雷雅容是什么关系? ------题外话------ (*^__^*)嘻嘻……精彩明天继续……谢谢亲们的票票,花花,钻钻,打赏……事情的真相很快揭晓…… 118 敲诈黄金,气坏渣爹 清晨下朝,沈明辉身着官服,面色阴郁的出了皇宫,正准备坐马车回相府,雷洪走了过来,笑道:“沈丞相,盈雪一直念叨你,若是有空,你不妨去太尉府看看她!” 沈明辉瞟了雷洪一眼,冷哼:“盈雪本是相府嫡女,是你们强行将她关在太尉府,如果你们真有心,应该让盈雪回相府坐坐,小住几日,而不是让本相去太尉府看望她!” 沈采萱死在太尉府,沈盈雪又被变相的囚禁在那里,沈明辉心中积压了很重的怒气,雷洪主动找上他,他再也压制不住,连珠炮般毫不客气的发泄了出来,字字嘲讽,句句绝情 。 本以为雷洪会大发雷霆,与他争吵,没想到雷洪呵呵一笑:“沈丞相言之有理,是我疏忽了,回府后,我便让雅容和盈雪回相府小住,让你们夫妻,父女团聚团聚!” “此话当真?”沈明辉挑眉看着雷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雷洪一向与他不对盘,今天居然主动提出让盈雪回府小住,肯定另有目的。 “当然是真的,本官岂有说话不算话的道理!”雷洪满目正色,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沈明辉看他半晌,没发现什么不对,漫不经心道:“雷侍郎有心了!” “沈丞相客气!”雷洪微微笑着,快走几步,靠近沈明辉,四下观望无人,手中药粉快速倒在沈明辉身上:“明辉,盈雪心情不太好,雅容陪着她,她也不开心,回府后,你多劝劝她,让她性子开朗些,对大人孩子都好……” 沈明辉一怔,随即冷笑,雷洪放下贵族的傲气主动与他攀谈,果然是遇到难事,需要他帮忙:“放心,盈雪是我的女儿,本相自会开解她!” “有劳沈丞相!”雷洪客套着,微微低眸,嘴角轻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本相先走一步!”沈明辉转过身,一甩袖子,正准备上马车,头脑突然传来一阵晕眩,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躯踉跄了几步,再也站立不住,径直倒向地面。 “沈丞相,沈丞相!”雷洪故做惊讶的蹲下来,半扶起沈明辉。 见他紧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反应,雷洪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冷笑,面上却是一副焦急如焚的模样,对跑上前的小厮命令道:“快去请太医!” 沈明辉昏倒在皇宫门口,很快请来了太医,太医握着他的手腕仔细把过脉,给他服下一枚药丸,重重的叹了口气。 “王太医,本相可是得了重病?”沈明辉吃了药丸,渐渐苏醒,见王太医摇头叹息,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王太医看着沈明辉,眸中满是动容:“沈丞相得的是心病!” 沈明辉一怔:“心病?” “是的 !”王太医点点头,又是一声轻叹:“沈丞相最近诸事不顺,心情郁结,久而久之,形成心病!” 沈明辉一惊:“可有医治的方法!” “有是有,不过……”王太医低垂了眼睑,欲言又止。 “王太医但说无妨!”沈明辉急于知道自己的病情,做了最坏的打算。 王太医轻捋着胡须,缓缓道:“沈丞相的心病非常顽固,想要彻底根治,除了大量药材外,还需要一味特殊的药引!” “什么药引?”沈明辉隐隐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至亲之人的血!”王太医一字一顿,目光凝重:“想彻底根治心病,此药引必不可少!” 沈明辉松了口气,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微笑道:“本相有子有女,想要他们的血做药引,并不难!” 王丞相摇摇头,眸中的神色越发高深莫测:“丞相您有四女一子,这五人的血都要有才行!” “什么?五个人的血都要?”沈明辉一怔,沈璃雪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不会再提供药引给他,至于沈采萱,已经香消玉殒,哪里还能找得到她的血:“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王太医摇头叹息:“没有了!” 沈明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满目凄凉:怎么会这样? “王太医,沈丞相的子女,身上都流着他的血,他们之间,相差不多,可不可以用其他人的血来替代沈采萱的?”站在一旁的雷洪蓦然开口,出谋划策的提出建议。 “这……”王太医皱眉思索片刻:“有一定的风险,并且,替代之人,必须要多滴一倍的血才行!” 雷洪沉思片刻,看向王太医:“多准备一些生血的药丸,滴血后,立刻给他们补上,对身体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伤害吧?” 王太医略略思索,轻轻点头:“雷侍郎的办法倒是可行,多准备些上好的药丸,尽量让他们的身体免受伤害 !” 雷洪看向沈明辉,眸中满是同情,轻叹一声:“明辉,回去后,我立刻命人送盈雪回相府!” “多谢!”沈明辉得了难治的心病,雷洪不但没嘲讽他,还时时帮他,他有些怔忡。 “咱们是亲戚,不必言谢!”雷洪拍拍沈明辉的肩膀,关切道:“你的心病必须尽快医治,你准备什么时候喝药引?” “这……”沈明辉的目光再次黯淡下来:“要看沈璃雪肯不肯献血……” 雷洪皱皱眉:“璃雪再与你断绝关系,她也是你的女儿,身上流着你的血,这点儿无人能改变,战王深明大义,应该不会阻止璃雪回相府献药引……” 沈明辉轻叹一声:“战王不阻止,璃雪未必肯回府!”这才是他最担心的,那个女儿,恨毒了他,会献血给他治心病吗? “璃雪的脾气确实很倔,不如,我陪你一起去战王府劝劝她!”雷洪轻声建议。 “有劳了!”沈明辉目光黯淡,心中叹息,劝服那个倔强的女儿,他没有半分把握。 雷洪看向王太医:“王太医,你也一起去吧,有你从旁解释,劝服璃雪郡主的可能性更大些!” “好!”王太医捋捋胡须,点头答应下来。 沈明辉郁结的心舒畅了些,沈盈雪情绪不稳,需要他前去开解,雷洪为了未出世孙子的健康,想方设法帮他,也是一份情义,他记下了。 沈明辉,雷洪,王太医来到战王府求见,被告知沈璃雪在圣王府,三人坐着马车急速赶到圣王府。 沈明辉看着门口的一名侍卫,轻声道:“劳烦通禀,沈丞相,雷侍郎,王太医有重要事情见璃雪郡主!” 侍卫面无表情,冷声道:“璃雪郡主在休息,暂时不见客!” 沈明辉望望头顶高悬的太阳,都已经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了,她居然还没睡醒,是真的在休息,还是故意对自己避而不见? 心中怒火翻腾,面上却温和有礼:“不知璃雪何时会醒?” 侍卫摇摇头:“卑职不知 !” 沈明辉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不知何时会醒,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如果她睡上一天一夜,自己岂不是要在这里等上一天一夜? 雷洪拍了拍沈明辉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明辉,璃雪休息,咱们不宜打扰,就站在这里等等,她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两名朝中官员,站在圣王府门口等候,沈璃雪碍于面子,肯定不会让他们久站。 沈明辉阴沉着面色,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逆女,真是逆女。 圣王府凉亭,沈璃雪轻倚在椅子上,优雅高贵,身穿紫色阮烟萝,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衣袖流泻,如梦似幻,翠绿发簪上的蝴蝶惟妙惟肖,轻轻颤动,水滴耳环缓缓摇曳,美丽不可芳物,手中轻拈着一只刚从深井中捞出的新鲜果子,神清淡然。 子默站在一侧,回禀门口的事情:“沈丞相,雷侍郎都很急切,应该是来求郡主的!” 沈璃雪嘴角轻挑,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求人还那么嚣张,先让他们在外面站一个时辰,去去火。” 子默嘴角抽了抽,在烈日下站一个时辰,好人也会被晒坏:“沈丞相,雷侍郎都是朝中高官,不知能否受得了烈日炎炎?” 沈璃雪轻轻一笑,拿出一只白色沙漏放到上桌子上,细白的沙透过小小的缝隙,缓缓流淌:“那就要看看,他们够不够诚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越升越高,光芒越来越烈,沈明辉,雷洪身上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将身上的官服浸透,粘在身上,非常难受。 沈明辉抬头看向圣王府,光洁的地面上空荡荡,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心中气的咬牙切齿,那个忤逆女,是在故意置她难堪。 雷洪抹了一把汗,看圣王府内的目光阴沉,冰冷,沈璃雪的嚣张出乎了他的意料,真是个让人厌恶至极的女子,他且忍忍,等将她圈进网内,送她下地狱,看她还如何嚣张 。 眼看着午时将近,沈明辉被晒的头脑昏沉,眼睛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倒下去,王太医急忙伸手扶住他,轻轻叹口气: “雷侍郎,沈丞相身子弱,晒了这么久,已经中了暑,不能再站下去了!” 雷洪阴沉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大手紧紧握了起来,逼不出沈璃雪,他的计划要失败了吗?不,他不甘心,不甘心。 不远处,人来人往,雷洪眼睛一亮,嘴角扬着残酷的笑,如果将昏迷不醒的沈明辉拉到人群中,让众人皆知,这是沈璃雪的杰作,她肯定会受不了众人白眼出来接见他们。 “王太医,咱们……” “沈丞相,雷侍郎,王太医,璃雪郡主有请!”一名侍卫出现在门口,打断了雷洪的话。 雷洪皱着眉头望望天空,午时正中,沈璃雪醒的还真是时候。 凉亭,微风轻起,飘散着阵阵清新的水气。 沈璃雪轻倚着栏杆,长长的裙摆流泻,见沈明辉,雷洪,王太医走过来,墨色的眼瞳波澜不惊,纤纤玉指执着茶壶倒茶,热气袅袅,掩去她眸中的神色:“上好的碧螺春,三位请!” 沈明辉紧紧皱起眉头,自己在外面晒了一个时辰,她居然在这里悠闲喝茶,真是好大的架子。 “多谢郡主!”见沈明辉神色不对,雷洪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到座位上,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以大局为重, 沈明辉强忍了怒气,坐到沈璃雪对面,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清新的香气弥漫唇齿间,的确是上好的清茶。 “茶很香!”雷洪喝了一口,连连赞叹。 沈璃雪挑挑眉:“喜欢就多喝点!” “郡主,我们来,是有事相求 !”等了半天,沈璃雪只是请他们喝茶,吃点心,半点没问他们前来的目的,沈明辉紧紧皱起眉头,为了身体健康,他不得不率先开口。 “奥!”沈璃雪淡淡回应着,玉手继续持壶倒茶。 沈明辉怔了怔,他以为,她会询问是何事相求,没想到,她只说了一个字表示知道后,就再无声音,仿佛对这件事情毫不关心,哼,真沉得住气。 他轻咳一声,低沉了声音道:“我得了很重的心病,需要郡主的血来做药引!” 雷洪似笑非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沈璃雪,断绝了父女关系的亲生父亲找她要血,她会是什么反应?愤怒?气愤?暴跳如雷? “然后呢?”沈璃雪端着茶杯,清冷的目光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眼皮都没眨一下,心中不屑的冷哼: 沈明辉一直对她不管不问,还逼着她断绝父女关系,现在需要血来救命,就想起了她,求她的血,还那么嚣张跋扈,好像她欠了他的,那血天生就应该给他,真是无耻至极。 沈明辉微眯了眼眸,眸中闪烁着丝丝不悦,然后?然后当然就是他们就来这里找她要血,她是真不明白,装不明白?还是故意置他难堪? 王太医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他看出来了,这位璃雪郡主,是故意置沈明辉难堪,三言两语间就堵住了沈明辉的口,都断绝了父女关系,还跑来找人家要血,恬不知耻。 “璃雪郡主,相府的家事,我无权过问,只是想告诉郡主,沈丞相的心病,急需郡主的血来医治!” 沈璃雪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向王太医:“只需要我一人的血吗?” “不。”王太医摇摇头:“郡主,盈雪小姐,采云小姐,采萱小姐,烨磊公子的血都需要!” 沈璃雪眸光一沉:“采萱妹妹已经香消玉殒,她的血,不好找!” 王太医呵呵一笑:“无妨,可以用你们四人的血来代替!” 沈璃雪沉了眼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白瓷茶杯,清脆的声响就像石子入水,在沈明辉,雷洪的心中激起圈圈涟漪 。 沈明辉看着沉静优雅的沈璃雪,眸中的不悦渐浓,只是要她一碗血而已,她就这么为难?当初若没有自己,哪里会有她,生育之恩大于天,她都不明白? 雷洪嘴角轻勾,沈璃雪没有反驳王太医的话,对沈明辉还是有几分父女情的,只要她同意献血,自己就有办法置她于死地。 半晌后,在他们各怀心思的目光中,沈璃雪美眸轻抬,悠然吐出一句:“我和沈丞相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 沈明辉气的全身颤抖,好好好,真是他的好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雷洪紧紧皱起眉头:“沈璃雪,你姓沈,你身上流着沈明辉的血,就算你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也改变不了你们的血缘!”沈明辉不中用,他只好亲自上阵劝说。 沈璃雪冷冷看着雷洪:“除了血缘外,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他?” “自古以来,百顺孝为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明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雷洪冷冷看着沈璃雪,厉声训斥。 沈璃雪冷笑,让她带着通奸罪名给沈盈雪背黑锅是为她好?让她嫁给雷聪那个花心风流鬼是为她好?雷洪,沈明辉果然是一丘之貉,无耻到了极点。 沈璃雪不说话,雷洪以为她心虚了,继续乘胜追击:“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你对你爹肯定有误会,今天,我这个舅舅就做个见证,你们父女言和吧,闹僵了关系,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雷侍郎,我舅舅叫林青峰,不叫雷洪!”沈璃雪面无表情的淡淡吐出一句话。 雷洪一怔,一张老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几十种颜色,他这兵部侍郎的舅舅,太尉外公,多少人盼都盼不到,沈璃雪居然不稀罕,心心念念的是那个身有重罪,在边关受苦的林青峰,不识抬举。 “沈璃雪,青焰重孝道,明辉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得了心病,需要你的血来医治,来和你商量,是尊重你,他是青焰丞相,大可以直接将实情告诉皇上,皇上是名君,分得清事情缓重,一道圣旨下来,你不想献也得献!” 沈璃雪挑眉,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雷洪还真是好本事,教训过两人,她也确实该谈正事了:“想让我给沈丞相献血,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 “什么条件?”沈璃雪松口,雷洪喜出望外,沈明辉患心病之事,他不敢捅到皇上那里,刚才不过是吓吓沈璃雪而已。 “我要一百万两!”沈璃雪顿了顿,樱唇轻启:“黄金!” “沈璃雪,你不要得寸进尺的狮子大开口!”雷洪一怔,冷冷望着沈璃雪,利眸中怒火燃烧,一百万两黄金,够买她几十次命了。 沈明辉的面色也阴沉的可怕,这个女儿,找到机会就敲诈他,真是庸俗的女人子,见识肤浅,俗不可耐,心心念念的全是黄金白银,看不到半点人与人之间的真情。 “难道在雷侍郎眼中,沈丞相的命都不值一百万两黄金?”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望着雷洪。 “人的命都是无价的,岂能用庸俗的黄金来衡量?”雷洪义愤填膺的怒斥着,嘲讽沈璃雪庸俗不堪,不懂真情,为官多年,他见惯了刁民,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无耻的女儿。 沈璃雪挑眉,理由找的真是不错,可惜,对她不起丝毫作用:“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无法拥有你们所谓的真情,只好多要些金子,银子,让自己过的更好一些,一口价,一百万两黄金,如果你们同意,我会献血,如果不同意,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你!”雷洪咬牙切齿,手指着沈璃雪,气的说不出话来,一百万两黄金,那快是太尉府一半的产业了。 “好,我答应你,就一百万两黄金!”沈明辉目光阴沉着,有气无力的开了口,命比黄金重要。 “沈丞相果然快人快语。”沈璃雪嫣然一笑,如春花齐放:“今天下午请将七十万两黄金送到战王府……” “还没献血,你就要收黄金?”雷洪挑眉看着沈璃雪:“按照青焰规定,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在你献血后,我们会立刻将黄金奉上!” “我一名弱女子,失血后根本拿不动那么多的黄金,这七十万两,就当是预付的定金 。”沈璃雪轻抿一口清茶,悠然说道:“再说,万一我献了血,你们不给黄金,我的血岂不是白献了!” 雷洪皱皱眉,他打的,还真是这个主意,献血后,沈璃雪死亡,哪还需要支付金子:“七十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就算太尉府,丞相府加起来,一时半会根本凑不齐!” “那就等你们凑齐了黄金我再献血!”沈璃雪微笑,雷洪,沈明辉品质恶劣,不能相信,看不到一百万两黄金,她岂能献血。 “好,本相会尽快命人送七十万两黄金来!”沈明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转过身,气呼呼的大步向外走去,一百万两黄金啊,大半个相府没有了,这个女儿,真是他的灾星。 “告辞!”雷洪也站起身,冷冷望了沈璃雪一眼,一甩衣袖,转身大步前行。 “不送!”沈璃雪轻轻晃晃杯中茶水,浅茶色的水在洁白的杯壁上扬起片片水痕。 “你真的要给沈明辉献血?”东方珩缓步走进凉亭,坐在沈璃雪旁边。 沈璃雪点点头:“是?” 东方珩皱眉:“为了那一百万两黄金?”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沈明辉患心病,要用血,倒是方便了她的事情。 “雷洪,沈明辉都不是简单角色,你千万小心!”东方珩轻拥沈璃雪在怀,轻抚着她丝绸般顺滑的墨丝,慎重的叮嘱。 “放心,雷洪,沈明辉想算计我,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耳边响起东方珩稍弱的心跳,沈璃雪明媚的笑容暗了下来,抬头看着东方珩:“南疆鬼医有消息了吗?”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情。”东方珩英俊的脸部线条不再是以前的坚毅,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锐利的眸中,似乎也带了一丝笑:“暗卫传来消息,已经找到了南疆鬼医,他们正在来京的路上!” “真的?”沈璃雪一怔,明媚的笑容再次弥漫眼底:“你的伤有救了!” “是!”东方珩点点头,千年不变的深邃眼底隐有神采飞扬,他可以治好伤,拥有正常的生活,与心爱之人白头到老了 。 “这个消息,你告诉过其他人吗?”冷静下来,沈璃雪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东方珩是青焰战神,武功高强,手握兵权,有些人是不希望他的重伤痊愈的。 “还没有,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东方珩如玉的手顺着沈璃雪的青丝抚到了她细腻的小脸上,丝绸般顺滑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暂时先不要宣扬,以免多生事端!”沈璃雪慎重叮嘱着。 “我知道!”东方珩点点头,轻轻俯身,性感的薄唇印到了沈璃雪诱人的香唇上,轻轻柔柔,如三月春风,又似润物细雨,温暖的感觉让人如沐在暖洋洋的温泉中。 沈璃雪在这种温暖中渐渐沉醉,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渐渐瘫软在东方珩怀里,淡淡的松香气息将她紧紧包围,如一张巨网,不留一丝缝隙,头脑昏沉着,几欲窒息,轻轻的喘息渐渐变的急促起来,双手用力推拒东方珩:“东方……珩……” 东方珩离开沈璃雪唇瓣少许,深邃的眼瞳深处,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含春的美眸,强劲有力的手臂不知不觉间收紧,轻轻浅浅的细吻着,温柔缱绻,缠缠绵绵。 “郡主,沈丞相说,下午就送七十万两黄金到战王府,让您晚上就去相府献血!”侍卫的禀报声传来,打断了凉亭的暧昧。 东方珩不悦的皱起眉头,看向侍卫,那名侍卫也刚刚发现他破坏了东方珩的好事,快速低着头退了下去。 “一百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沈明辉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来?”东方珩压低声音说道。 “如果有雷洪的帮忙,就不是难事。”沈璃雪微笑,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冷芒:太尉府是名门望族,底蕴深厚,一百万两黄金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 “雷洪,沈明辉一向不合,他们达成一致,这么着急让你献血治病,你就不觉得奇怪?”东方珩低声提醒。 沈璃雪微笑,雷洪,沈明辉一起来圣王府找她时,她就已经怀疑了:“他们稀手合作也无妨,想要算计我,可没那么容易!” 丞相府 雷氏来到雅园时,看到自己小仓库的门开着,大半个房间都空了,而她的院子里则堆满了首饰箱子,下人们一箱一箱的打开,细细清点,不时将箱子里的首饰互相调换一下 。 “你们在做什么?”雷氏怒喝一声,急步走了过来,下人们都胆大包天了,居然趁她不在,偷开她的仓库,调换她的首饰。 “夫人!”下人们身体一颤,手中的纸笔,首饰险些掉到地上。 “赵姨娘,究竟怎么回事?”雷氏锐利的目光如利箭,猛的射向坐着红木椅,悠闲品茶的赵姨娘。 赵姨娘身体一颤,手中的茶水洒了一半,故做镇定道:“夫人,是老爷让妾身将您仓库里的首饰拿出一半,准备送去宝斋行!” “什么?”雷氏一怔,眸中怒火翻腾,沈明辉要变卖她的首饰? “出什么事了?”沈明辉缓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老爷,我还想问你呢?究竟出什么事了?”雷雅容站在首饰箱子中间,冷冷望着沈明辉。 有这么一瞬间,沈明辉仿佛看到十五年前的林青竹,柔弱的身躯站在嫁妆箱子旁,看着心爱的嫁妆,黯然垂泪,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恐慌。 用力闭闭眼睛,再次睁开,是气势汹汹的雷雅容站在他面前,和林青竹的温柔体贴完全不同。 “雅容啊,你这些首饰的样式有些旧了,我准备将它对送到宝斋行卖掉,再打造些新的首饰给你!”一百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沈明辉一时半会儿根本凑不齐,只得变卖雷雅容的首饰。 “真的?”雷雅容看着沈明辉,眼中满是不屑,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你有这么好心?”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明辉呵呵笑着,走向雷氏。 雷氏冷哼:“我这些首饰件件价值不菲,有几件还是古董,你卖掉它换新的,就等同于浪费了大笔银子!” 沈明辉皱起眉头:“我心里有数 !” “有数就不要再卖我的首饰了!”雷氏别过头,冷声命令众人:“把箱子盖好,抬回仓库!” 下人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老爷让卖,夫人让放回去,究竟听谁的? “都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见下人们一动不动,站着发呆,雷氏忍不住怒吼。 沈明辉眉头皱的更紧:“雅容,你不要胡闹!” “我安置自己的首饰,怎么能叫胡闹?”雷雅容横了沈明辉一眼:“反倒是你,堂堂青焰丞相,不在朝堂处理你的国家大事,动我的首饰箱子做什么?” “本相动这些箱子,自然有用!”沈明辉微眯了眼眸,语气凝重。 雷氏轻哼一声:“沈明辉,首饰是我的,你无权处理。” “雷雅容,你已经嫁了本相为妻,你的首饰,就是本相的!”沈明辉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眸中隐有怒火翻腾,不过借她几箱首饰一月,又不是不还她,她居然这般小气。 她的首饰是他的,无耻的贱男人,靠变卖女人的嫁妆活命,还这么理直气壮,真真是无耻至极。 雷氏冷冷望着沈明辉,忽然一笑,眸中满是嘲讽:“十五年前,你就是这么对林青竹的么?” “啪!”沈明辉反手一巴掌,狠狠甩到了雷氏脸上,雷氏的小脸被打偏过去,白嫩的脸颊上浮现一座清析的五指山。 “爹!”沈盈雪惊呼一声,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沈明辉毫不留情的打雷氏。 下人们也怔怔的看着沈明辉和雷氏,老爷重打了夫人,他们没有看错吧? “沈明辉,你居然打我!”雷氏一震,美眸中盈满了愤怒,贱男人,抢她的嫁妆,还打她,无耻! 站直身体,雷氏一掌甩了过去,却被沈明辉紧紧抓住手腕,甩手将雷氏掼到地上,看她的目光,冷酷无情:“夫人舟车劳顿,急需休息,带夫人回房 !” “是!”几名嬷嬷走上前来,拉着雷氏走向房间,边走边劝:“夫人,别生气,老爷说给您新首饰,一定会给的!” 雷氏美眸喷火,碍于贵夫人的仪态,没有像泼妇般发作,被拉进房间后,还恨恨的瞪着沈明辉,咬牙切齿,不要脸的贱男人!她绝不会放过他。 “娘!”雷氏被关进房间,沈盈雪跑着前去开解。 沈明辉看着那一箱箱首饰,冷声道:“快些清点,务必在一个时辰内送到宝斋行。”如果不是沈璃雪要一百万两黄金,大仓库里的物品凑不出这么多银两,他又岂会变卖雷雅容的首饰。 都是沈璃雪那个逆女惹的祸,他绝不会便宜了她,这些首饰,他一定会拿回来的,一定会。 日落时分,沈璃雪回到战王府,看着那一箱箱的黄金,满意的点点头:“确实是七十万两黄金,回去告诉沈丞相,晚上戌时(19点到21点)我会准时去相府!” “你真的要为沈明辉献血?”战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犀利的眸中染着点点关切,目光直视沈璃雪,看也没看那些闪人眼睛的黄金一眼。 “是!”沈璃雪点点头:“他付黄金,我付一碗血,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战王府不缺黄金!”战王不相信沈璃雪只是为了黄金才救人。 沈璃雪笑笑:“沈明辉毕竟是我的父亲,我救他一次,算是还了他生我的那份情,从此以后,我与他再无任何关系,也不会再有其他交易!” 战王看着沈璃雪,她今天穿的是淡白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精致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精致的堕马髻配着几只珠花,容貌清丽秀雅,清新自然的气质,却有着让人惊艳的风华。 璃雪长的真像她,却比她多了分坚韧与傲然! 战王坚固的心弦轻轻被触动,到了嘴边的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句叹息:“路上小心!” 日落时分,沈璃雪打扮妥当,坐上了去丞相府的马车,天擦黑时,到达相府,下了马车,望着熟悉的府邸,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缓步前行 。 相府的一景一致都没有改变,人声却少了下来,一路走来,除了丫鬟,嬷嬷小厮,沈璃雪没有看到一名主人。 远远的,看到了雅园,里面有丫鬟,嬷嬷在走动,沈璃雪清冷的目光一凝,雷雅容回府了。 敛眸思索片刻,她拿出一只大红色的荷包递向虚空:“把这个,系到相府后门!” “是!”暗卫答应一声,接过荷包,破风声直冲后门。 沈璃雪望着布置华丽的雅园,诡异一笑,转过身,走向沈明辉的卧房。 身为青焰丞相,除了妻妾们的房间外,沈明辉也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布置雅致,高华,很适合他的身份。 沈璃雪来到房间时,沈采云,沈盈雪,沈烨磊,王太医都到了,出乎意料的是,雷洪也在,手中捧着一只木盒,和沈明辉说着些什么。 见沈璃雪走进来,沈烨磊撇撇嘴,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这么晚才来,摆什么臭架子!” “烨磊!”沈盈雪轻斥一声,语气高傲:“璃雪姐姐已是郡主,身份高贵,喜欢我行我素,行为举止,轮不到咱们置疑!”明嘲暗讽沈璃雪摆架子。 “我险些忘记,人家已经麻雀变凤凰,由乡下野丫头一跃成为青焰郡主了!”沈烨磊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嘲讽。 沈璃雪微微一笑:“麻雀变凤凰,那也是凤凰,总比某些人,一辈子只能做个普通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看着别人的高贵身份干瞪眼,只能说说嘲讽的话,来平息她胸中的不平怒气!” 沈璃雪是现代人,不太注重身份,沈烨磊,沈盈雪的嘲讽着实气人,她才会拿身份来压两人,无视两人咬牙切齿的愤怒目光,她径直看向王太医,询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题外话------ (*^__^*)嘻嘻……女主答应给爹献血,是有目的的,明天好戏上场……亲们猜猜是什么好戏…… 119 捉姦在chuang “好!”王太医点点头,拿出五只白色瓷碗,放到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一字排开,又拿出一把匕首,柄朝外,置于第一个瓷碗上:“郡主请!” 沈璃雪缓步前行,长长的曳地长裙高贵,华丽,轻拂过光洁的地面,来到小桌前,纤纤玉指轻轻拿起那把匕首,锋利的刃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点点冷光。 见沈璃雪拿着匕首向手上划去,雷洪阴沉的眸中浮现一丝诡异的笑,阴冷的目光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沈璃雪年龄最大,会第一个滴血,就在那只匕首上做了点手脚,只要匕首划破她的手,她就必死无疑,至于她死亡的原因,他也早就想好了,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在雷洪阴森,冰冷的目光中,锋利的匕首触及沈璃雪白嫩的肌肤,没有划出伤口血痕,而是突然停住。 沈璃雪抬头看向王太医:“我们四人,怎样凑出沈采萱的血?” 雷洪紧紧皱皱眉,厉眸中闪过几丝不耐与愤恨,废话真多,早知如此,就让王太医说只用他们姐弟四人的血。 王太医呵呵一笑:“你们姐弟四人,每人滴四分之一,滴满这个瓷碗,即可代表采萱小姐!” 沈璃雪点头看向瓷碗,前四只瓷碗碗壁十分干净,第五只瓷碗内标了刻度:“王太医真是有心!” 王太医笑着捋捋胡须,他标刻度是为示公平,也让戏演的更逼真:“郡主过奖 !” “王太医,盈雪怀有身孕,烨磊年龄尚小,是不是不太适合多滴血?”沈明辉缓步走到桌边,望着第五只瓷碗的深碗底,轻轻皱眉。 王太医望望小脸稍显圆润的沈盈雪,以及个子小小的沈烨磊,沉吟道:“这……确实不太适合!” 沈璃雪冷笑,滴血之人是她,沈盈雪,沈采云,沈烨磊四人,沈盈雪姐弟不能过多滴血,岂不是让她和沈采云将沈采萱那份血滴出来,身患重病,性命攸关的紧急关头,沈明辉还是向着那一对儿女,真是有够偏心。 沈采云也变了脸色,一双美眸悄悄的,狠狠的瞪了沈明辉一眼,滴血是为救他的命,他还如此偏心,这个爹真让人彻底绝望。 沈璃雪挑眉看向沈明辉:“沈丞相,咱们早就说好,您的一百万两黄金只能换我一碗又四分之一的血,不够的份,我可概不负责!” 沈明辉紧紧皱起眉头,眸中闪着浓浓的不悦,这个逆女,真是斤斤计较!半点儿都不懂得体贴人! “爹,我身子也弱着,滴一碗又四分之三的血,肯定会昏迷!”唯恐沈明辉让她包下那四分之三的血,沈采云也急忙开口拒绝。 沈明辉平时非常宠爱沈盈雪,沈烨磊,就没怎么关心过沈采云,性命攸关的关键时刻,正是沈盈雪,沈烨磊回报他的疼爱,关切,巩固父女,父子关系的最佳时机,哪能躲在一边,看她这不受宠的女儿尽孝道。 沈明辉眉头皱的更紧,愤怒的目光扫过沈璃雪,沈采云,不孝女,不孝女,一个个的,就知道唯利是图,自己是她们的亲生父亲,让她们多献点血而已,她们居然找各种理由,推三阻四。 “璃雪,采云,你们也看到了,盈雪,烨磊确实不适合多滴血,你们都是亲姐妹,就不能互相帮帮忙?”沈明辉强忍了怒气,没有斥责沈璃雪,沈采云,改走温情路线,以亲情感化她们。 “这……”沈璃雪故做为难的望望第五只瓷碗:“那碗不小,我有些气血不足,再滴半碗血进去,怕会头昏……” 沈明辉看着沈璃雪点漆般明亮的眼眸,白里透红的美丽小脸,红润晶亮的指甲,咬牙切齿,这也叫气血不足:“我已经准备了极品好药,滴血后立刻服下,绝对不会头昏 !” 沈璃雪蹙了蹙眉:“是药三分毒,气血虚弱时吃大补的药,会伤身体!” 沈明辉咬牙切齿,他都已经放低姿态了,她们居然还不知足,什么父女亲情,全部都是空谈,她们一直都在唯利是图,想方设法敲诈他这个父亲:“同是姐妹亲人,你们就不能帮帮忙!” “这……”沈璃雪故做为难的思索片刻:“滴血之事,事关性命,我们不敢轻易应下,能不能让我们考虑考虑?” “你要考虑多久?”沈明辉阴沉着面色,冷冷望着沈璃雪! “不会很久的,先让盈雪小姐和烨磊公子滴血吧!”沈璃雪将匕首放到了瓷碗上。 沈明辉求人滴血,态度嚣张,好像给他滴血是理所应当,不给他就是天理难容,呵呵,这个极品爹,真是渣到了家。 沈明辉紧紧皱起眉头:“盈雪,你先滴血!” 沈盈雪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郡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亲生养你不容易,你连这点血都不愿意滴给他,真是不孝!” 沈璃雪挑挑眉:“沈小姐,请注意你的用词,我和沈丞相之间已经没有父女关系了,没义务再多滴血给他,沈小姐深明大义,孝心感天,又受尽沈丞相的宠爱,不如就多滴点血,表示表示孝道!” “你?”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我怀着身孕,不宜过多失血!” 不过是穿了身漂亮衣服,封了个郡主的虚名,她就以为自己有多尊贵,让她多滴血是看得起她,她居然推三阻四,不识抬举。 沈盈雪横了沈璃雪一眼,袅袅婷婷的走到小桌前,纤纤玉指伸向匕首,却在触碰到的瞬间被雷洪拿走,换上另一把匕首。 见沈盈雪疑惑的望向他,雷洪呵呵一笑:“这把匕首薄锋利,刃薄,划开的伤口极小,疼痛感也少,很适合你这样的贵族千金!” “多谢舅舅!”沈盈雪微微笑着,拿起匕首,冷寒的匕首在烛光中散着森森寒意,看着那薄薄的刃,划出伤口时,肯定钻心的疼,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刃在小手上比划着,却没有划下 。 王太医皱皱眉:“沈小姐,怎么了?” “王太医,划伤后,不会留疤吧?”沈盈雪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她的手那么漂亮,那么完美,如果留下疤痕,就毁了,刚才她只顾着嘲讽沈璃雪,都没想到这点,轮到她滴血了,她猛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王太医捋着胡须轻轻一笑,拿出一瓶药举至沈盈雪面前:“这是极品伤药,再重的伤,再大的伤口,敷上后,保证不留半点伤痕!” “好!”沈盈雪高悬的心微微放松,硬着头皮将匕首刃贴到娇嫩的肌肤上,手臂轻轻颤抖着,迟迟没有划下去:“王太医,手被划破,会不会很疼?”她是娇贵的贵族千金,最怕疼了。 “有一点儿疼。”王太医接过匕首,呵呵一笑:“如果掌握了正确的划伤方法,就不会疼,比如,这样!” 锋利的刃飞快的划过沈盈雪的小手,伴随着她的惊声尖叫,一道伤口惊现,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一缕一缕,滴向瓷碗。 “爹,疼,好疼!”沈盈雪哭泣着,美眸中盈满了泪水,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扶风若柳,楚楚可怜,早知道滴血这么疼,她宁愿在雅容阁住一辈子,也不会回来相府。 沈盈雪手疼,沈明辉心疼,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愿让她滴血,等他病好了,一定会补偿她:“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王太医低了头,不看她的表情,心中非常不悦,只是划个小伤口,最多是轻微的疼痛,哪会疼的这般撕心裂肺,这青焰第一美女,真是娇贵! 雷洪看着那把有问题的匕首,微微皱眉,第一个滴血的变成了盈雪,匕首也换成了正常的,当众再换回来,肯定会惹人怀疑,如何才能悄无声息的算计到沈璃雪? 悄悄抬眸看向沈璃雪,却见她眼眸半眯,微微朝着他的方向,甚至,连那微笑的目光都在看着他,眼眸如琉璃般清透,瞬间洞察一切。 雷洪心底忽然一惊,仿佛心中的秘密被她窥视。 沈璃雪无声冷笑,那把匕首,果然有问题 ! 她拿到匕首时,发现匕首的刃比身的光泽暗些,心中起了怀疑,就故意与王太医,沈明辉说话,拖延时间,暗中观察着房间中的每一个人。 雷洪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总是停留在她的匕首上,她便试探着让沈盈雪先滴血,他果然沉不住气,急急忙忙的换掉了匕首。 王太医划的伤口恰到好处,伤口小,血液多,不消片刻,就滴满一小碗血,快速给沈盈雪上药,包扎好伤口,丫鬟们扶她坐到一旁喝补血的好药。 沈烨磊慢腾腾的走了过来,他是个孩子,心直口快,又高傲惯了,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手被划破时疼痛,他破口大骂:“你这个死太医,会不会划口取血,疼死小爷了!” 王太医一张老脸红一阵白一阵,在宫里行医多年,治愈重病无数,虽然会被训斥,却从未被人这般侮辱的痛骂过。 “烨磊,不得无理!”沈明辉瞪着他,沉声怒斥。 “我说的是事实!”沈烨磊趾高气扬,相府嫡子的傲娇与霸道尽显:“你看看我的小手,本来就不大,他却划了这么大一个口子,能不疼吗?” 目光转向王太医,沈烨磊傲然道:“庸医,你可一定要尽心尽力了,治不好我爹的病,小爷一定要你好看!” 王太医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挤血的大手猛然加重,疼的沈烨磊嗷嗷叫:“笨蛋庸医,动作轻点,疼死了小爷,让你赔命!” “烨磊,住口!”沈明辉阴沉着面色,厉声怒斥,王太医是来给他治病的,他的儿子毫不知礼的厉声教训人家,太过份了。 “不说就不说!”沈烨磊撇撇嘴,小脑袋微昂着,鼻孔朝天,傲娇无限。 母亲说他是相府嫡子,将来的相府之主,一定要小从培养相府主人的气势,震慑别人,他一直都在朝这方向努力,用自己的霸气,震慑了不少人呢。 沈烨磊嘴角轻扬着,洋洋得意,自己长大后成为相府之主,肯定不会比爹差。 见沈烨磊取完血,去上药,沈明辉的目光落在沈璃雪身上,面容依旧阴沉:“你可想好了 !” 沈璃雪挑挑眉:“看在那一百万两黄金的份上,我勉强同意多送四分之一的血给你!” 沈明辉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如此甚好!”节省了他威胁利诱的时间。 沈采云嘴唇动了动,反对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沈璃雪不是吃亏的主,她同意多滴血给沈明辉,肯定有她的目的与算计,自己跟着多滴血,绝对不会吃亏。 “盈雪,烨磊,伤口可好些了?”雷洪走过小桌前,动作一顿后,缓步向前,关切的看着沈盈雪和沈烨磊。 沈璃雪挑挑眉,缓步来到桌前,望着瓷碗上那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笑容明媚,璀璨,在雷洪阴森,期盼的目光中,缓缓拿起匕首,慢慢抬高,猛然用力划向小手。 “哧!”匕首刃巧妙的划过,鲜血流淌,不过,匕首划破的不是沈璃雪的手,而是沈明辉的胳膊,殷红的血渗出伤口,染红了白色的里衣衣袖。 “沈璃雪,你干什么?”沈明辉手捂着伤口,厉声怒斥,脸黑的能滴出墨汁来。 “对不起,我想将伤口划深些,匕首举的高了,不小心,划到了沈丞相!”沈璃雪满脸无辜,不着痕迹的将匕首上的血滴了几滴到沈璃雪,沈烨磊的血碗中,清冷的目光悄悄看向雷洪。 雷洪震惊着,面色大变,迅速站起身,几步来到沈明辉面前,将一枚药丸塞进他口中:“这是太尉府特制的药丸,生血通气,养心护肝,明辉身子虚弱,又失了血,最适合服用……” “多谢!”沈明辉服下药丸,冷冷凝望沈璃雪,这个逆女,就是他的灾星,有她在的地方,他绝对会倒霉! “不必客气!”雷洪牵牵嘴角,笑容僵硬:今晚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布置的,真正的目的,是为除掉沈璃雪,给沈明辉献血治病只是个幌子,变相找来沈盈雪,沈烨磊,沈采云三人做证人。 姐弟四人同时献血,只有沈璃雪死了,肯定是她自己有问题,别人怀疑,深究也找不到证据,理由 。 可如今,匕首误伤到了沈明辉,中招的人变成了他,药丸只能暂时压制,无法完全根治,万一被他察觉,这可如何是好? “咦,碗中的血是怎么回事?”沈璃雪故做不知的惊呼,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 白瓷的血碗中,有几滴血在里面浮浮沉沉,就像是异物飘进血中,与周围的血,完全不融。 沈明辉一怔,心中大惊,压低了声音道:“那几滴血是谁的?” 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沈璃雪慢慢举起匕首,一丝淡淡的血流顺着锋利、光滑的刃缓缓下落,最后停在尖上,慢慢汇聚成一点血滴,悄然滴落于血碗中,浮浮沉沉间,自成一派,与周围的血完全不融。 雷洪瞬间面色大变,盈雪,烨磊的血居然与沈明辉不相融:“这不可能,一定有人做了手脚!”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爹,璃雪姐姐初来相府时,咱们两人的血是相融的,那卑鄙小人真是无耻至极,又在血中做了手脚,挑拨咱们的父女关系!” “沈盈雪,瓷碗是相府准备的,匕首也是相府准备的,这血是由王太医帮着,由你身上滴出来的,众目睽睽,我能做得了什么手脚?” 沈璃雪辩驳着,清冷的眸中闪烁着嘲讽的笑,她知道沈烨磊不是沈明辉的亲生儿子,却没料到,沈盈雪的血也和沈明辉不融,雷雅容啊雷雅容,给沈明辉戴了不止一顶绿帽……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眸中闪烁的寒光,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你沈璃雪本领滔天,能从乡下野丫头一步登天成为青焰郡主,当然也能在众目睽睽下在血中做手脚……” 沈璃雪冷笑:“想弄清谁是谁非很简单,盈雪小姐,烨磊公子的伤口都没还没有愈合,可以再滴一次血!” “郡主提议不错!”雷洪沉了眼睑,可能是匕首上抹的东西影响了血液的融合,要从其他地方取沈明辉的血。 “来人,打清水……不,本相亲自去取清水!”沈明辉铁青着脸色,大步走出房间,那血与血的不融,触目惊心,他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 沈盈雪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拉着沈烨磊紧随其后,他们是丞相府高贵的嫡出子女,没有沈璃雪做怪,他们与父亲的血一定会相融。 雷洪,王太医急步跟了过去。 沈璃雪慢腾腾的走在后面,沈采云随着她的脚步,走的很慢,四下望望无人,压低了声音道:“姐姐,你有没有在血中做手脚?” “没有!”沈璃雪摇摇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做不了手脚!” 沈采云的眼睛晶晶亮亮,她刚才一直注意着沈璃雪,看出沈璃雪高举匕首,巧妙的划伤了沈明辉,却没看到她做手脚。 沈璃雪说话的语气很凝重,没有半分的敷衍与掩饰,呵呵,看来,那身份高贵的嫡出千金,嫡出少爷,真的是野种。 灯光下,沈明辉亲自从井中打了一盆清水,从伤口上挤了一滴血滴进盆中,冷冷看向沈盈雪和沈烨磊:“滴血吧!” 下人们被沈明辉无形的暴虐吓的战战兢兢,不敢靠近,又好奇的不想离开,远远的站着,悄声议论。 “怎么回事?” “不知道。” “我正在洗衣服,老爷就带着小姐,少爷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将我们全部赶出来了……” “爹,我们都是你的亲生儿女,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沈烨磊紧紧皱起眉头,嘟着嘴巴,心不甘情不愿的解开包扎好的伤口,挤出一滴血到水中。 如果是别人怀疑他,他会毫不犹豫的一拳打过去,将那人打残,打伤,沈明辉是他父亲,对他生疑,他虽委屈,不服,却不敢造次。 “爹这么做,是为了更好的证明咱们的身份,让那些卑鄙小人无话可说!”沈盈雪摸摸沈烨磊的小脑袋,善解人意的解释着,愤怒的目光狠狠瞪向沈璃雪。 自从这个贱人来到相府,她们一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是她们一家的灾星,等血融了,定要狠狠教训她,将她们一家受的苦,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 “沈小姐,到你滴血了!”沈璃雪看着那盆清澈见底的清水,美眸中闪烁着浅浅的笑。 “不用你提醒!”沈盈雪傲然的回了她一句,扯开白布条,滴进水中一滴血。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水中的三滴血上,沈明辉最是紧张,看着那浮浮沉沉的三滴血,一颗心高悬起来,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女,马上就要有结果。 三滴血在清水中飘飘悠悠,晃晃荡荡,上上下下的浮沉,其中两滴血碰到一起,渐渐的,慢慢的融合,沈明辉,雷洪的心也都提到了最高,心中默念,还有一滴血,融合了,就没事了。 在他们期盼的目光中,剩下的两滴血慢慢的,慢慢的靠近,触碰的刹那间,擦肩而过,各自为营。 沈明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面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因为相融的血是沈盈雪和沈烨磊的,他和他们两人的血,擦肩而过。 “这是怎么回事?”沈明辉的怒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面色阴沉的可怕,看沈盈雪和沈烨磊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火。 水是他打的,血是他滴的,沈璃雪远远的站着,不会做任何手脚,铁打的事实摆在眼前,血不融,血不融啊。 沈盈雪,沈烨磊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和父亲的血,怎么会不融呢。 “爹,一定有人做了手脚,肯定有人做了手脚!”沈盈雪焦急的分辨着,她是相府嫡出千金,沈明辉的亲生女儿,血和他肯定是相融的。 雷洪用力镇定心神,急步走上前,轻轻拍拍沈明辉的肩膀:“消消气,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如,你再让沈璃雪和沈采云滴血认亲一次,如果她们的血也不融,那就一定有问题了!” “璃雪,采云!”沈明辉看向两人,眸中的愤怒转为些许期盼。 沈璃雪微微笑着走上前,他们想要希望,自己就让他们彻底绝望,拿出银针,扎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沈采云接过她手中银针,也扎破手指,滴进鲜血。 血不融,血不融 !雷洪,沈盈雪,沈烨磊紧盯着清水,心中默念,新的两滴鲜血在水中晃荡几下,缓缓落地,与其中一滴鲜血完全融合在一起。 “这不可能!”沈盈雪尖锐的惊呼震惊耳膜,她,沈烨磊的血和沈明辉不融,沈璃雪和沈采萱的却相融,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雷洪也慌了心神,他让沈璃雪,沈采云滴血,是为证明沈盈雪,沈烨磊清白的,没想到却成了两人非沈明辉亲生的证据。 “明辉,事情一定有误会!” 沈明辉的目光如利刃,猛然射向雷洪,咬牙切齿:“这个误会,需要雷雅容来解释!” 一甩衣袖,沈明辉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爹!”沈盈雪急声呼唤着,也顾不得瞪沈璃雪了,拉着沈烨磊追了过去。 雷洪的面色阴沉的可怕,冷冷看着沈璃雪:“是你做了手脚?” 沈璃雪嫣然一笑,连嘲带讽:“雷侍郎,请不要找借口掩饰你们雷家那肮脏的事情,如果盈雪和烨磊真是沈丞相的儿女,血一定会融,血不融的真正原因,雷雅容比谁都清楚!” “如果被我发现,是你在搞鬼,我绝不会放过你!”雷洪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威胁。 沈璃雪冷冷一笑:“如果雷侍郎有那个本事,也有那个胆量,不妨试试看!” “哧!”沈璃雪转身的瞬间,长长的衣袖将小手盖住,手中匕首快速划到雷洪手上,结实的大手被划开一条小口子,血珠顺着伤口渗出。 “沈璃雪!”看着那把匕首,雷洪大惊,急忙拿出一颗药丸服下,看沈璃雪的目光冷的像千年寒冰,瞬间将人冰封,望望沈采云和诸多下人,他凝聚了十成功力的手颤抖着放了下来,是放了东西的那把匕首,他居然被那把匕首伤到了,怎么办?怎么办? “不好意思,一时没注意,匕首就划破雷侍郎的手了,伤口只有一点儿,侍郎大人大量,还望恕罪!”沈璃雪歉意的笑笑,美眸中蒙了一层冰寒,刚才雷洪气急,想杀她,匕首上抹的东西,不简单 ! 雷侍郎利眸中寒气弥漫,一点儿小伤口,足以致命,恕罪,做梦!如果他死了,定要拉沈璃雪做垫背。 “姐姐,父亲怒气冲冲的走了,咱们快跟过去看看,免得出事!”沈采云想追过去看热闹,却碍于沈明辉的严厉,沈盈雪,沈烨磊的嚣张无礼,不敢独自一人前去。 沈璃雪是个厉害人,和沈璃雪一起去,她不必担心会出事。 “走吧!”沈璃雪微微一笑,快步前行,沈采云最随其后,雷洪大步走在最后面,恶狠狠的紧盯着沈璃雪,大手悄然握紧,咬牙切齿,贱人。 沈明辉踏进雅园的时候,沈璃雪,沈采云也来到了门外,雅园院里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丫鬟,米嬷嬷坐在西厢房门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悠闲的磕着瓜子。 见沈明辉怒气冲冲的进来,身后还跟着沈璃雪,沈采云等人,心思一慌,将瓜子往旁边一放,快速站起身,对着正室就欲高喊,沈璃雪纤指轻弹,一道银光飞过,扎进米嬷嬷的穴道,她嘴巴快速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明辉急着见雷雅容,无心理会米嬷嬷,大步前行,眼看着就要走到正房门口,米嬷嬷急步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手脚并用的向他比划。 沈明辉的心情本就不好,看着挡路的米嬷嬷,目光一寒,就欲甩她个耳光,将她打到一边,一阵**的低吟声传入耳中:“嗯……嗯……啊……” 沈明辉一惊,一张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一脚将震惊的米嬷嬷踢到旁边,踹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内室大**,**的一男一女正在激烈的运动着,大床吱呀吱呀响,女子眼神迷离,俏脸通红,细嫩的手臂紧攀着男子的脖颈,低低的轻吟,妩媚动人。 男子身体强壮,身形匀称,紧掐着女子的小腰,激烈的动作,满眼的疯狂,满脸的满足。 “雷雅容!”沈明辉怒气冲天,随手拿起一件花瓶,对着大**忘情的两人狠狠扔了过去。 “砰!”花瓶砸在男子背上,碎成碎片,男子背上鲜血流淌,瞬间清醒,女子也被掉落到腿上的碎片惊醒,惊恐的看着房间中央怒气冲天的沈明辉:“老……老爷 !” “你居然背着我偷人!”沈明辉咬牙切齿,目光锋利,似要将两人生吞活剥,随手抓起一样东西,对着**的两人狠狠打了过去:“让你们偷情,偷情!” “老爷,你听我说,事情有误会,我是被人陷害的!”雷氏拉过一床被子遮住满身春光,伸手去抓沈明辉手中的细藤条,暗中狠狠瞪了男子一眼,她早说过不在相府做这种事情,可他偏要,害她们被当场抓到。 “本相亲眼所见,还能有什么误会!”沈明辉避开雷氏的手,细细的藤条隔着被子狠狠抽到雷氏身上,他就在府上,她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偷人,贱人贱人贱人! “老爷,我是冤枉的,我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的!”雷氏委屈的争辩着,她常年居于丞相府,不方便外出,为一解相思之苦,她与那男子早有约定,如果相府不起眼的地方挂了红色荷包,男子就可进府与她相会。 她今天刚刚回府,根本没挂荷包,那男子却潜了进来,说思念她,想要与她**,若在平时,她不会同意在相府做这种事情,可白天她被沈明辉欺负,心中委屈,又想着沈明辉今晚要治病,根本不会来雅园,才同意行房,忘却委屈。 她明明让米嬷嬷在外看着的,没想到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先让他把罪顶了,稳住沈明辉,自己再想办法救他。 “此话当真?”沈明辉手腕瞬间改变了方向,狠狠抽到男子身上,将男子打倒在地,清俊的容颜映入眼帘,沈明辉一怔,这张脸好熟悉。 “烨磊,你还是小孩子,先回房休息,别站在这里看热闹了!”沈璃雪冷冷提醒着。 沈明辉潜意识的看向沈烨磊胖胖的小脸,猛然一惊,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凌厉的目光在男子与沈烨磊脸上来回打转,沈烨磊和这男子的脸,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哈哈哈,这才是沈烨磊的亲生父亲吧,他一直以为沈烨磊年龄小,长长就像他了,却从未想过,他会像傻瓜一样,给别人白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你们都该死 !”沈明辉的藤条,毫不留情的对男子抽了过去,男子翻腾着,想要站起身,却被怒火冲天的沈明辉狠狠打倒在地。 血不融是事实,他不想再听任何借口,也不必再有任何理由,沈盈雪,沈烨磊这两个他费尽心机,给予无限宠爱的子女,肯定都不是他的孩子,哈哈哈,真是天大的讽刺! “老爷,别打了,问问他实情,好让!”雷氏胡乱套了件外衣,跑下床来想夺沈明辉的藤条。 沈明辉甩手将雷氏甩到一边,手中藤条如雨点般,密集对着她狠狠打了下来,薄薄的衣服上瞬间藤起一道又一道的血痕:“贱人,让你偷人……让你生孽种!” “爹,别打了,娘和李叔叔知错了!”沈烨磊见雷氏被打,心疼的跑了过来,想要制止沈明辉。 “烨磊!”雷氏惊呼一声,就欲上前捂沈烨磊的嘴巴,却被沈明辉一藤条抽的摔到地上,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就像个疯婆子,哪里还有半点相府夫人的高贵与端庄。 “李叔叔?”沈明辉眼眸微眯着,手指着那名男子,眸中阴冷光芒萦绕:“你认识他?” “烨磊,不认识他,真的不认识!”雷氏急声否认,连连对沈烨磊使眼色,沈明辉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厉声问沈烨磊:“你说实话,究竟认不认识他?” 沈烨磊身体一颤,害怕的缩缩脑袋,潜意识的点了点头:“娘带我去小院见过他几次!” “好好好,真好!”沈明辉疯狂的大笑,人家亲生父子,早就背着他见过面,相认是迟早的事情,只有他,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被戴了绿帽还天天疼着,宠着别人的儿子。 “啪啪啪!”藤条毫不留情的对着雷氏,男子,沈烨磊三人狠狠打了过去,沈烨磊白嫩的小脸上瞬间惊现一条长长的血痕,丝丝血珠渗出,触目惊心。 沈烨磊头脑一蒙,呆呆的站着,不知所措,爹一向很疼他,舍不得他受半点伤,今天怎么会这么狠心的动手打他? “爹,别打了,别打了!”沈烨磊大哭着,跑去制止沈明辉,却被疯狂的他踢到一边,藤条密集如雨,狠狠打在他小小的身体上:“小孽种,本相不是你爹,那一对狗男女,才是你的亲生父母 !” 这个孩子是吃着他相府的饭,喝着他相府的汤长大的,既然不是他的儿子,他就权利夺回他贡献出的一切。 “爹,爹,爹!”沈烨磊疼的直打滚,却躲不过藤条的痛打,粉嫩的小脸上多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火辣辣的疼。 沈璃雪站在门口,伤痕累累的沈烨磊,挑挑眉。 她第一次见到沈烨磊时,就感觉他和沈明辉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民间有外甥像舅一说,她以为沈烨磊像舅舅雷洪,也没怎么在意,后来见到的雷洪,已是中年人,常年习武,面容粗旷,与沈烨磊的精致不符,没有上心,却万万没料到,他居然是雷氏和别人偷情所生。 再望望疯狂的沈明辉,沈璃雪冷冷一笑,他辛辛苦苦十多年,对沈盈雪,沈烨磊又疼又宠,为了她们的幸福费尽心机,算计自己又算计沈采萱,到头来,他们都不是他亲生的,他一直都在替别人白养儿子,女儿。 残酷的实情被揭晓,他悔的肠子都青了,内心受不了这天大的刺激,愤怒的快要发狂,只能以打人来发泄心中所愤怒与不甘,真是可悲,可恨,又可怜。 “沈明辉,别打了!”雷洪急步走了进来,抓住了沈明辉手中的藤条。 沈明辉是文官,没什么力气,用尽全力往回扯,藤条依旧牢牢的握在雷洪手中,纹丝不动,他愤怒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了,怒斥道:“雷洪,你敢阻拦我!” 雷洪望望伤痕累累的雷氏,沈烨磊,男子,眉头微皱:“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沈明辉回过头,见沈烨磊小小的身体紧靠在雷氏和男子中间,忽略掉那满身的伤痕,一家三口真可谓是其乐融融。 气氛温馨的一幕,看到沈明辉眼中,格外刺目,恨的咬牙切齿,诡异的笑笑,怒声道:“雷氏不守妇道,与人通奸,当场被抓,明日一早浸猪笼!” ------题外话------ (*^__^*)嘻嘻……虐渣了,精彩明天继续……亲亲有票票的,给偶扔几张票票吧,乃们的鼓励,是偶最大的动力,啦啦啦…… 120 火烧溅夫婬妇 “沈明辉,你敢!”雷氏一拢外衣,慢慢站起身,弱势完全退去,森寒的目光带着咄咄逼人,直视沈明辉。 “青焰律法有云,偷情之妻,浸猪笼,你不守妇道,背夫偷汉,肮脏龌龊,浸十次猪笼都不足惜,本相有何不敢?”沈明辉冷眼看着倒在雷氏身旁,不着寸缕,伤痕累累的奸夫男子,窝囊的贱男人。 雷雅容冷哼一声,满目嘲讽:“偷情的又不止我一人,十五年前,你不是一样背着林……” “啪!”沈明辉目光一寒,狠狠甩了雷氏一巴掌,强势的打断了她的话。 雷氏的脸被打偏过去,保养得当的小脸上瞬间浮现一座清析的五指山,嘴角隐隐溢出一缕鲜红 。 沈璃雪目光一凝,沈明辉有不少秘密。 余光看到雷洪欲上前帮雷氏的忙,玉指猛然伸出,一枚寒光闪闪的银针抵在他脖颈上:“雷侍郎,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不宜插手!” 雷洪看向沈璃雪,微眯的眸中闪着危险的光芒:“沈璃雪,你敢对我动手?” 沈璃雪看着雷洪,清冷的眸中冰冷流转:“如果雷侍郎不信,可以试试看!” 雷洪阴沉着面色,他清析的感觉到尖锐的针尖紧贴着他的肌肤,只要他敢动一下,那银针就会立刻扎进去,结果他的性命,无论他速度多快,都躲不开这致命一击。 “沈璃雪,算你狠!”雷洪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为官多年,居然被一个尚未及笄的乡下野丫头算计了,丢人。 “彼此彼此!”沈璃雪冷哼着,看向雷氏和沈明辉。 雷氏被打偏的头慢慢转正,看沈明辉的目光冷若千年寒冰:“你居然敢打我!” “是你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沈明辉面无表情,狠狠瞪着雷氏。 雷氏大怒,死死看着沈明辉,怒道:“沈明辉,我咎由自取,你也清白不到哪里,当年,你闷着良心做了多少肮脏事,害了多少人……” “贱人!”沈明辉怒喝一声,扬起巴掌,对着雷氏的另一半侧脸,狠狠打了过去。 雷氏身体猛然后倾,躲开了沈明辉的巴掌,小手巧妙的抢过他手中藤条,对他狠狠抽了过去。 沈明辉猝不及防,被抽了几藤条,薄薄的衣衫被打烂,道道血痕惊现,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忍着疼痛抓住藤条,飞起一脚,狠狠踢到雷氏身上:“贱人!” “沈明辉!”雷氏怒喝着,紧紧抓着藤条,像泼妇般,对沈明辉又踢又打。 沈明辉一手抓着藤条,一手抓着空隙狂扇雷氏耳光,桌椅板凳被两人撞到一边,凌乱的四下散开,整个内室瞬间乱成一团 。 “你们干什么?”伴随着一道威严的怒喝,雷太尉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面色焦急的雷夫人,米嬷嬷。 沈璃雪挑眉,雷洪倒是聪明,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沈明辉,就让米嬷嬷回府搬了雷太尉做救兵。 雷太尉气势逼人,不怒自威,看着头发凌乱,衣衫破损的沈明辉和雷氏,目光阴沉的可怕:“堂堂青焰丞相,丞相夫人这般毫无形象的大打出手,成何体统?太尉府,丞相府的脸都被你们两人丢光了!” “丢光脸也是你女儿自找的!”沈明辉冷冷一笑,松开藤条,揪起赤果男子狠狠甩到雷太尉面前:“看看你这乖女儿干的好事!” 一件白花花的东西扑面而来,雷太尉潜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看清倒在地上的是名身受重伤,未着寸缕,眼神迷蒙的男子,心思猛然一紧:“这是怎么回事?” “雷雅容在我的丞相府,当着我的面,与他通奸。”沈明辉看着雷太尉,连嘲带讽:“雷太尉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雷太尉的面色阴沉的可怕,锐利的目光直视雷雅容:“明辉说的可是真的?” 雷氏心思一转,傲然道:“沈明辉有姨娘小妾,许久不进我的房间,我找这名男子前来,不过是刺激刺激他,想引起他的注意!” 男子身体颤了颤,脸朝下,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雷太尉横了雷雅容一眼:“凡事都要有个度,你刺激明辉,可以用其他方法,怎么能假装与人通奸?若是传扬出去,不但你会颜面尽失,太尉府,丞相府都会跟着丢脸!” 沈璃雪扬扬嘴角,偷情被抓,雷雅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张利嘴能言善辩,颠倒是非,若在平时,沈明辉可能会被骗,但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他不会再轻信她。 “假装通奸?刺激我,引起我的注意?说的真好听!”沈明辉不屑的嗤笑,揪起沈烨磊的衣领,狠狠甩到赤果男子面前,怒道:“你刺激我刺激到生了个孽种让我来养,你仔细看看他们的脸。” 沈烨磊小小的身体被摔疼,捧着小脸哇哇大哭,委屈的目光看着雷氏,爹不疼他,娘怎么也不理他了? 雷氏大惊,正准备将沈烨磊拉到身后,雷太尉已疑惑的抬起了他和那名男子的头,两张脸,一大一小,轮廓相近,相貌非常相似,这才是真正的父子 。 “雅容!”雷太尉大怒,恶狠狠瞪着雷雅容,大手轻轻颤抖着,恨铁不成钢,当年,她未婚先孕,对方是个身份低微的贱民,为了她的终身幸福,他毫不犹豫的否决了那名男子,将她许给中了状元的沈明辉。 本以为她嫁人后会安稳下来,相夫教子,好好做丞相夫人,没想到她还与那贱民藕断丝连,偷情生下一个儿子,如果不是这过份相似的容貌,沈明辉也不会发现端倪,事情更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真是糊涂,糊涂! 雷氏目光闪烁着,不服的争辩:“不能仅凭相貌酷似,就断定他们是父子,这世上相貌相同的多了去了,难道他们就一定是一家人?” “刚才本相已经验过血,沈烨磊的血与本相不融。”沈明辉凝望雷氏,眸底深处,两簇火焰熊熊燃烧:“雷雅容,你敢不敢让沈烨磊与他验血?” 雷氏强压着心惊肉跳,故做镇定道:“有何不敢,米嬷嬷,取清水!” “清水里记得不要放清油,否则,所有人的血都是不融的!”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迷醉人心。 雷氏刹那间变了脸色,凝望沈璃雪的目光,冷若千年寒冰,贱人,都是她坏了自己的事情。 米嬷嬷低垂了头,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小少爷就是他的儿子,如果不放清油,血肯定是相融的,通奸之罪就会完全坐实…… 雷太尉重重叹了口气,看雷氏和米嬷嬷的反应,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烨磊是雷氏与那男子的儿子:“明辉,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沈明辉冷冷一笑,目光凌厉如刀:“男的,白绫勒死,女的,浸猪笼!” “不行!”雷太尉冷着脸色,拒绝的斩钉截铁:“男的白绫勒死我没有意见,雅容是我太尉府的女儿,绝不能浸猪笼 !” “雷太尉,按照青焰律法,通奸被抓,无论身份高低,都可以浸猪笼!”沈明辉一字一顿,锋利的眸中萦绕着浓浓的恨意,他耗尽心血,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居然是别人的,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他被雷雅容这个贱女人和她奸夫耍的团团转,耻辱啊耻辱,他一定要讨回来! “沈明辉,雷雅容是我雷太尉的女儿,她对不起你,你可以处置,但不能浸猪笼!”雷太尉面色阴沉,再次申明,如果他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在朝中还有何威信可言。 沈明辉眸中闪烁着滔天的怒火,恨恨的凝望雷太尉,他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自己做丞相不过十几年,势力定然不及他,他一心护着雷雅容,如果自己一定要让她浸猪笼,他定会拼尽全力算计自己,更会颠倒是非黑折,让自己身败名裂。 雷雅容却会以委屈者的身份潇洒的活在贵族圈,与她那奸夫双宿双飞,这可不是沈明辉想要的结果。 “让我放过她也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见沈明辉松了口,雷太尉也暗舒了一口气,沈明辉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势力,如果他铁了心思硬要雷雅容浸猪笼,他们定会拼的两败俱伤。 沈明辉利刃般的寒芒猛然射向雷氏:“我要写休书,休了她!” “好!”雷太尉轻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事到如今,这桩姻缘已经无法再维持下去,断绝关系对两人都好。 沈明辉冷眸扫过沈盈雪与沈烨磊:“他们两个,随雷雅容离开相府,本相不会再替别人养儿子,女儿!” “好!”雷太尉再次点头,盈雪,烨磊都不是沈明辉的孩子,他白养了他们十几年,已是仁至义尽,他赶她们离开,理所应当。 沈明辉一指那赤果男子,眸中厉光闪烁:“他,白绫勒死!” 出了相府大门,雷雅容,沈盈雪,沈烨磊,贱男人就是幸福的一家四口,他养大的孩子凭什么要叫别人父亲?他辛辛苦苦十多年,成就别人家的幸福,他独自一人在相府孤独的生活? 不不不,他享受不了天伦之乐,别人也休想拥有,杀了贱男人,盈雪,烨磊没了父亲,雷雅容没了奸夫,看他们还如何幸福 ! “不行!”雷雅容凝望沈明辉,怒声道:“你可以提任何条件,他绝不能白绫勒死!” “本相没有其他条件,就要让他白绫勒死,如果你们不答应,咱们就金銮殿上见!”沈明辉目光坚定,语气铿锵,毫无商量的余地。 雷雅容恨的咬牙切齿,说不过沈明辉,转头向雷太尉求救:“爹,他是您的女婿,您外甥,外甥女的亲生父亲,如果被白绫勒死了,你颜面何存?” “堂堂太尉府嫡出千金,背着夫君与人通奸,生下两个孽种,是很光彩的事情?传扬出去,雷太尉的脸上很有光?”沈明辉嘴角微挑,满目嘲讽的似笑非笑。 雷太尉冷冷望了赤果男子一眼,面色更加阴沉,都是他,不自量力勾引了自己的女儿,毁了她一生的幸福,当年,他就是一时心软,没有杀了这人,才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他没必要为了这种人,和沈明辉闹翻:“他随你处置!” “爹!”雷氏惊呼着,他是她喜欢的人,不能死,不能死啊!膝盖一软,准备下跪乞求雷太尉,不料,他一甩衣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沈明辉望着满眼悲伤,身体颤抖的雷氏,就像大仇得报,心中无比畅快,傲然道:“来人,把奸夫白绫勒死!” “沈明辉,你敢!”雷雅容怒喝着,扑向那名男子,想要保护他。 沈明辉飞起一脚,狠狠将她踢到一边:“贱人,别给脸不要脸,如果你不想活,就陪他一起去死!” 男子被打的伤痕累累,头脑昏沉,没有丝毫的反抗力,两名侍卫走上前来,轻松就将白绫套进他的脖颈,猛然拉紧。 男子微闭的眼眸猛然睁开,双手紧紧抓着白绫,不停的撕扯,呼吸不畅,脸憋成了酱紫色,嘴巴大张着,却吸不进一丝空气,就像濒临死亡的鱼,在垂死挣扎。 “不,不要!”雷氏哭喊着,挣扎着,想要上前解救男子,两名粗使嬷嬷走上前来,死死的按住了她,她挣扎不开,美丽的眼眸深深的望着男子,急呼:“阿志,阿志 !” “雅……容!”男子颤抖着嘴唇,吐出两个字,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众人也知道他说的是雷雅容的名字。 看着男子涨红的脸,拼死挣扎的艰难与痛苦,沈明辉放声大笑,笑声疯狂,嗜血:他的妻子,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人上演情深意重,呵呵,真是得意的挑衅,让人讨厌,他就更加要处死那男子了,死了奸夫,看雷雅容还怎么通奸,怎么给他戴绿帽子,怎么生孽种。 沈烨磊呆呆的站着,看着那惨绝人寰的一幕,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哭泣。 沈盈雪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怯怯的看着那疯狂大笑的父亲,记忆中,他和蔼可亲,满目慈祥,为何突然间,他变的这么阴冷,嗜血?是因为那名男子吗? 沈盈雪看向那名不着寸缕的男子,这是她的亲生父亲?无知,窝囊,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她的母亲怎么会看上这种人?她才不要认这么没用的人做父亲。 雷洪静静的站着,目光阴沉,闹到今天这种地步,是雷雅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沈璃雪慢慢放下手,悄悄收起了银针,沈明辉当着雷雅容的面处死那男子,就是想刺激她,教训她,嘲讽她,让她记住这残酷的一幕,就像午夜的梦魇,永远都无法摆脱。 真是心狠手辣! 男子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狠毒的埋怨目光直视雷雅容,眼晴慢慢闭上,手,和头都无力的垂下,呼吸渐渐消失…… 侍卫还没有放手,又狠狠勒了一会儿,见男子毫无反应,方才松了手,走上前,试试鼻下,点点头:“禀丞相,人已死亡!” “很好!”沈明辉嘴角轻挑,扬起一抹残酷的笑,终于死了,死的好,死的好啊! “沈明辉,我和你拼了!”雷雅容双眸血红,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挣脱了粗使嬷嬷,狠狠扑向沈明辉。 沈明辉不屑的冷哼一声,狠狠踢到了雷氏肚子上,将她踢出几步远,重重掉落在地,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能难忍,尤其是肚子,传来尖锐的疼痛。 雷氏趴在地上,身体软软的,站不起来,恶狠狠的瞪向沈明辉,似要将他生吞活剥:“卑鄙无耻的小人,十五年前,林青竹怀着身孕,你不甘寂寞与我苟合,白绫勒死你也不为过 !” 男子死亡,雷氏受了刺激,要将当年的丑事全盘拖出,拉沈明辉一起身败名裂。 沈明辉目光闪烁着,看向沈璃雪,见她面无表情,好像没听到雷雅容的话,急步走上前,狠狠甩了雷雅容一巴掌:“不要脸的妓女,早知道你与人有奸情,求我我都不要你!” “不要脸的贱男人,当年是你勾引我的!”雷氏看准机会,紧紧抓住沈明辉的手臂,泼妇般与他狠狠对打起来。 沈璃雪柳眉微挑,原本她以为,沈明辉回京后就娶了雷氏,沈盈雪再早产,比她小几个月并不奇怪,现在才明白,雷氏是带着身孕嫁给沈明辉的,沈明辉没怀疑沈盈雪的身世,是因为他们两人早就有染,林青竹生产前,他们就苟合了。 雷雅容真是风流,与奸夫风流快活,还不忘勾搭沈明辉。 “啪啪啪!”沈明辉力气大,三两下就将受了伤的雷氏打倒,连连甩了她十多个耳光。 雷氏软软的趴在地上,小脸高高肿起,嘴角溢出血迹,美眸不服输的狠狠瞪着沈明辉,咬牙切齿:“沈明辉,就算鱼死网破,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那你就试试看!”沈明辉又飞快的扇了雷氏几巴掌,狠狠踹了她一脚,怒道:“来人,将奸夫**妇和孽种都赶出相府!” 侍卫们走上前,给死掉的男子胡乱的裹了衣服,抓住他与雷氏的脚向外拖去,动作粗鲁,毫不怜香惜玉。 “沈明辉,你等着,绝不会放过你……”雷氏手扣着地面,愤怒的咆哮,长长的指甲一个一个相继折断。 沈明辉面无表情,不屑的冷哼:“本相就坐在府上,等你来报复,有本事,你尽管使出来!” “爹,我留下来陪你!”沈盈雪走上前,双目含泪,楚楚可怜。 “盈雪,他不是你爹,你爹被他杀了,他是你的杀父仇人!”见沈盈雪认贼作父,雷氏怒气冲天,对她愤怒咆哮 。 “马上滚!”沈明辉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这两个孽种,他一个也不想再见,若非碍于他们是雷太尉的外甥,外甥女,他已经下令杖毙他们。 “不,今生今世,你是我唯一的父亲!”沈盈雪身体颤抖着,语气却异常坚定,太尉府是她的外公家,她怀着身孕住在那里,下人们就已经指指点点了,碍于她相府嫡女的身份,她们表面还是很恭敬的。 如果她和沈明辉断绝了父女关系,改认那贱男为父亲,她就是贱民的女儿,身份低微,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出千金,而是生父已死,寄居在太尉府的贱民之女,下人们的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以及各种明嘲暗讽会将她彻底淹没,让她终日活的生不如死,她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盈雪,你在认贼作父!”雷氏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着沈盈雪。 沈盈雪冷冷回望雷氏:“一直都是你与别人偷情,对不起爹,爹没有对不起你,我要留下来陪爹,不会和你回太尉府!” “盈雪,他是你亲生父亲!”雷氏咆哮着,教训沈盈雪。 沈盈雪不屑的冷哼:“这么多年来,关心我,照顾我的只有爹,那个贱男人,看都没来看过我一次,我凭什么认他做爹!” “盈雪,你……你……”雷氏手指着沈盈雪,气的说不出话来,居然忤逆她这个母亲,还认贼作父,逆女,逆女。 沈明辉冷冷望望剑拔弩张的雷氏和沈盈雪:“本相不想再看到你这冒牌的女儿,滚!” 他看到沈盈雪,沈烨磊就会想到雷氏的欺骗与背叛,想到他对这两个孩子的宠爱,更彰显出他的无知,无能,头顶那只帽子,绿的非常刺眼,他要将有关的人全部赶走,眼不见为净。 “爹!”沈盈雪不死心的哀求,回到太尉府就是进了地狱,她不想回去。 “滚!”沈明辉毫不留情的怒吼,**妇,孽种,他一个也不想再见。 两名粗使嬷嬷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抓了沈盈雪的胳膊,用力向外拉去,她伤心流泪,苦苦哀求,她不想回太尉府做低贱的民女,真的不想回去 。 “臭侍卫,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沈明辉发脾气,沈烨磊不敢上前,正思索用什么办法让他消气,冷不防一名侍卫走过来,提着他的衣领向外拎去,沈烨磊两条小短腿不停倒腾着,破口大骂。 侍卫面无表情,拎着沈烨磊大步前行。 雷氏的咆哮,沈盈雪的哭泣,沈烨磊的大骂声渐渐远离,很快消失不见。 沈明辉看着神情淡漠的沈璃雪,喉咙一热,这才是他的亲生女儿,身上流着他的血,他却忽略了十几年:“璃雪,爹识人不清,被蒙了眼睛,让你受尽了委屈,爹发誓,从今以后,好好待你,绝不让你受任何欺负!” 沈璃雪凝眸看着沈明辉,冷笑:“沈丞相,我们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我不再是你的女儿,更不会回到相府!” 沈明辉一双老眼瞬间热泪盈眶:“你不肯原谅我!” “有些错误,无法原谅!”沈璃雪语气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十五年前犯的错识,现在才意识到,已经太晚了:“沈丞相还要滴血做药引吗?如果不滴,我要回战王府休息!” 沈明辉心中满是酸涩,他宠爱的儿女不是他的,他的亲生女儿却不愿认他,一颗心瞬间裂成碎片,再也无法拼凑齐全,苍凉的笑容极是凄惨,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今晚不治病了,你回去吧!” “告辞!”沈璃雪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趁着林青竹有孕,他在外偷腥,若出一系列的祸端,这样的父亲,不值得她同情。 沈采云望了沈明辉一眼,也转身离开,这个爹的眼里,心里,始终都看不到她,呵呵,她也不必留下来惹人讨厌了。 沈明辉颓然坐于一张椅子上,看着沈璃雪远去的背影,眸如死灰,毫无焦距,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四女一子,都离开了相府,曾经热闹的府邸,变的冷冷清清,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明辉胸中一阵气血翻腾,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迷蒙的视线中看到沈璃雪转过身,快速奔了过来,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他的女儿还是关心他的,他也想关心,宠爱这个女儿,一切应该还来得及 ! 看着口吐鲜血,昏迷不醒的沈明辉,沈璃雪皱眉吩咐侍卫:“去请王太医。” 王太医来给沈明辉治病,不方便参与相府的家事,就没有跟过来,侍卫急步跑到沈明辉的房间,将他请了过来。 王太医走进房间,快速放下药,急步上前为沈明辉把脉,目光凝重:“中了蛊毒!” “蛊毒?”沈璃雪皱眉:“能根治吗?” 王太医摇摇头,重重叹息:“除非找到下蛊的人,否则,想根除蛊毒很难!” “王太医,雷侍郎在大门口吐血了,昏迷不醒,您快去看看!”一名侍卫急急忙忙跑进房间,看到相同症状的沈明辉,猛然一怔:“丞相也吐血了?” 沈璃雪冷笑,看来雷洪那把匕首上沾的就是蛊毒:“好端端的怎么会中蛊?沈丞相和雷侍郎最近都接触过什么人?” “蛊毒非常凶狠,邪恶,沈丞相,沈侍郎应该中毒不久!” 沈璃雪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道:“王太医是说,下蛊之人,就在刚才的人之中!” “这……老夫也不是很确定!”王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怎么总感觉这位璃雪郡主在引导他说话。 沈璃雪目光一寒,冷声道:“侍卫,截住太尉府的马车,将车上的人全部押进来,他们有下蛊的嫌疑!” 雷太尉坐的马车还没有起程,相府侍卫把他也截住了,雷太尉紧紧皱起眉头,冷眼看向雷洪,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会中了蛊毒?” 雷洪吃过解药,已经清醒,面色苍白的可怕,眸中冰寒一片,咬牙切齿道:“都是沈璃雪……” 听完事情经过,雷太尉利眸微眯:“沈明辉也中了蛊?” “是的!”雷洪点点头,阴沉的眸中闪过几分冷厉,是沈璃雪刺伤了沈明辉,与他无关。 “朝中两名大臣中蛊,一定要找个替罪羊平息事件,否则,皇上一定会彻查此事 !”雷太尉面色阴沉,眸中精光闪烁。 “找谁做替罪羊?”雷洪微微错愕,蛊毒不是说有就有的,替罪羊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得到。 雷太尉看着马车外,扬唇一笑,目光诡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雷太尉,雷洪,雷雅容被请到相府客厅时,沈明辉已施过针,醒了过来,阴沉的目光冷冷扫过雷太尉一家:“雷太尉,王太医诊明,本相的蛊毒中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本相见的最多的,就是你们太尉府的人,请你给我个交待!” 雷太尉冰冷的脸走上前,怒道:“沈丞相,我们人多,并不代表能下蛊,你那两个女儿,一个是战王府郡主,一个是南疆太子的贵人,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她们与你接触的时间最长,比我们更有机会下蛊毒!” 沈璃雪冷冷一笑:“我们和沈丞相的关系,别人不知道,雷太尉还能不清楚,他时时刻刻防备着,我们哪找得到机会下蛊,反倒是沈盈雪小姐和沈烨磊少爷,与沈丞相十分亲密,雷雅容夫人又是沈丞相的枕边人,他对他们毫不设防,下蛊成功的可能性比我们大的多!” 沈璃雪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雷太尉身侧的雷洪:“刚才我见雷侍郎一直在拍沈丞相的肩膀……” “我没下蛊!”雷洪一时心虚,潜意识的脱口而出:“沈璃雪,你不要血口喷人,如果我是下蛊人,自己又为何中了蛊?” 沈璃雪挑眉看着雷洪:“我是不是在血口喷人,相信雷侍郎心中非常清楚!” “我可以对天发誓,沈明辉身上蛊毒不是我下的!”雷洪举起右手,郑重其事的发下毒誓,沈明辉身上的蛊毒是沈璃雪无意间下上去的,与他无关。 “蛊毒要近距离的接触后才能下到身上,采云,璃雪一直都不曾亲近本相,她们不会下毒!”沈明辉蓦然开口,冷冽的目光在雷氏,雷洪身上来回流连:“你们两人,当时距离我最近……” “蛊毒不是我下的,我根本不懂蛊!”雷氏幸灾乐祸的看着沈明辉,眸底涌动着狂喜与愤怒,他害死了阿志,却中了蛊毒,没几天好活了,这就叫报应啊,报应! “夫人和雷侍郎接触过沈丞相,丞相的毒不是夫人下的,就自然是雷侍郎下的了 !”沈璃雪似笑非笑的看着雷洪。 雷洪面色铁青:“沈璃雪,凡事讲究证据,请你拿证据出来,没证据前,请不要血口喷人!” “蛊毒需要特殊的方法携带,将蛊拿到相府的人,身上会有一样特殊的东西,雷侍郎敢不敢让人搜身?” 雷洪眸光一凝,眼中闪过几分慌乱,蛊毒是他带来的,他身上确实有一样特殊的物件,刚才他忘记扔掉了,众目睽睽下,如果被搜出来,沈明辉饶不了他,庄尚书的事情,皇上肯定也会怀疑到他,怎么办? 看着目光闪烁,心跳急促的雷洪,雷太尉暗骂他没出息,幸好他早做了准备,否则就要被沈璃雪翻出实情了。 悄悄向太尉府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会意,拿着一件衣服走了进来:“沈丞相,雷太尉,这是从那个叫阿志的人身上找到的!” 将衣服平铺到地上,不起眼的衣角上缝着一只小盒子,只人火柴盒大小,又在衣角位置,并不起眼,但内行人一眼就看明白,这只小盒子是用来放蛊的。 “这不可能,阿志不懂蛊,真的不懂!”雷氏惊声高呼,看雷太尉的眸中染了几分怒色,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他们还不肯放过他。 “我痛打阿志时,他**,无法藏蛊,并且,他一直被我打,没有触到我半分,反倒是雷雅容……”沈明辉挑眉看着雷雅容:“你与我打的最激烈,当时,我身上也有伤口,蛊遇血而入……” “少血口喷人,我没有下蛊害你!”雷氏怒气咆哮,看沈明辉的眸中满是不屑,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 “真的不是你?”沈明辉抬头,锐利的目光在雷洪和雷雅容身上来回流连,眸底黑色弥漫,暗潮汹涌。 “雅容,这是什么?”雷洪突然伸手拈起雷雅容的一片衣角,翻开一看,一只小盒子惊现。 “雅容,你……你真的下蛊……”雷洪故做惊讶的连连后退。 “我没有,这盒子不是我的 !”雷雅容震惊着,揪起衣服上的盒子,狠狠扔到一边,盒子掉落在地,盖子摔掉,一只胖胖的蛊虫爬了出来,丫鬟们惊叫着,四下散开。 沈明辉面色铁青:“还说蛊不是你下的?” “雅容,你对付沈明辉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对我下蛊,我是你的亲哥哥!”雷洪一副伤心悲痛的模样。 雷雅容愤怒的咆哮:“我说过多少遍了,我没下蛊,真的没下,那蛊是你自己下到自己身上的吧!” 雷洪的面色瞬间阴沉的可怕:“我自己给自己下蛊,疯了不成?做过的事情,就敢于承认,不要拉我给你做替罪羊。” 沈璃雪冷笑,明明是他陷害雷雅容,却反咬一口说雷雅容害他,雷洪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真是不错,为了自己活命,要牺牲亲妹妹了! “雷太尉,你觉得事情要如何处置?”沈明辉看向雷太尉,嘴角轻扬着,似笑非笑。 雷太尉威严的目光扫过雷雅容与雷洪,雷洪是太尉府嫡子,朝中官员,如果蛊毒安到他身上,皇上势必会怀疑到庄尚书府的事情,他们多年的布置毁于一旦,太尉府的百年基业也将不保。 至于雅容,虽然也是太尉府的嫡女,但她与人通奸,名声已经臭了,让她背下黑锅,成全太尉府的名声,是最好的选择。 “雅容与阿志偷情被抓,在阿志的蛊惑下,下蛊谋害亲夫!”雷太尉短短几句话,定下了雷雅容的罪名。 “爹!”雷雅容震惊的看着雷太尉,他说她与人通奸被抓,下蛊谋害亲夫,她要被抛出去顶罪了吗? “不知雷太尉准备如何处理此事?”沈明辉似笑非笑的看着雷太尉,如果雷太尉再让他放人,他就真的告到金銮殿上去了。 “雷雅容交给你,随你处置!”雷太尉目光阴沉着,狠下了心思,舍小保大。 “多谢!”沈明辉看着雷太尉黑透的脸,微微笑了起来,他要的,就是雷太尉这句话,欺骗了他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让她好过:“来人,雷氏与人通奸,被抓当场,不思悔改,欲谋杀亲夫,用火刑,焚烧至死!” 121 雷雨夜温情脉脉 “沈明辉,你敢烧死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雷氏凶狠的目光慢慢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放声大笑,笑声疯狂,绝望。 沈明辉嘴角噙着森冷的笑:“本相倒是很想看看,你做鬼后怎么报复我,押她去祠堂,火刑侍候!” “沈明辉,我诅咒你断子绝孙!”在雷氏阴森,愤怒的咆哮声中,两名粗使嬷嬷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狠狠反剪了她的双手,押着她前往祠堂。 “本相的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沈明辉忍着身体的巨痛,扶着侍卫们的胳膊,缓步前行,傲然道:“夫妻一场,本相不忍看你一人孤寂终身,好心好意送你和奸夫一起共赴黄泉,你不感谢就罢了,还诅咒,不知好歹!” 祠堂外堆起一堆干柴,正中间还立了一根柱子,粗使嬷嬷将挣扎,怒吼的雷氏紧紧绑到柱子上,侍卫们将那名叫阿志的男子也扔了过去,快速点了火 。 干柴遇火,迅速燃烧起来,熊熊大火高高燃起,照亮了大半个天空,冲天的火光中,雷氏衣衫凌乱,披头散发,恶狠狠的瞪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高声怒骂,吼声震天。 “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们不问缘由,胡乱害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我们的报应,我们心里有数,你还是顾好自己,一路走好!”沈明辉冷眼看着在火中挣扎的雷氏,连嘲带讽。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雷氏双目赤红,叫声凄惨。 “我们再不得好死,你也看不到了!”沈明辉看着那堆柴火,冷笑如寒冰。 雷太尉,雷洪看着在大火中苦苦挣扎的雷氏,低垂了头,面色铁青,大手紧紧握了起来,眸中的神色,阴晴不定。 他们的亲人,当着他们的面,被活活烧死,他们空有高官的职位,却不能干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面前。 沈明辉直直望着渐渐被大火吞噬的雷氏,嘴角噙着浓浓的嘲讽,眸中闪烁着阴冷嗜血的笑,仿佛大仇得报。 沈璃雪凝深目光,雷太尉有能力救下雷雅容,但面对沈明辉的咄咄相逼,他没有多言,非常痛快的让了步,任由沈明辉将她活活烧死。 沈明辉中蛊毒前,和中蛊毒后,雷太尉对他是两种态度,难道蛊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娘!” “娘!” 两道悲惨的惊呼声传来,沈璃雪转身望去,沈烨磊和沈盈雪不知何时来到了祠堂,踉跄着身体,满面伤痛的哭倒在火堆前,沈明辉不要他们了,亲生父母又被火烧死,他们真的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身份低微的贱民儿女,住在太尉府定会惹人白眼,没了雷氏的保护,没了相府嫡出子女的身份,他们在寄居的日子肯定会非常悲惨,难过 。 大火烧了一,两个时辰方才熄灭,雷氏,阿志都被烧成了焦黑的尸体,雷氏的尸体被雷太尉带走,阿志的则扔去了乱坟岗。 看着地面的黑灰,沈明辉颓然的倒在椅子中,没有半分喜悦,眸光黯淡着,没什么焦距,呵呵,死的死,走的走,丞相府真的摇摇欲坠了。 东方天空蒙蒙亮,沈璃雪告辞离开相府,坐上了战王府的马车。 车夫放下帘子,坐到马车前沿,没有急着赶路:“郡主,回战王府吗?” “去圣王府!”卯时(早晨五点到七点)到,战王已经去上朝了,沈璃雪准备去圣王府,问问东方珩有关蛊毒的事情。 “是!”车夫答应一声,马鞭一扬,快马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向前奔去。 时间尚早,圣王府里静悄悄的,两名侍卫站在王府门口,威风凛凛,面无表情。 沈璃雪下了马车,一股淡淡的薄荷香突然从身后传来,她疑惑的转身望去,胳膊肘儿撞到了人的手上,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大大小小的盒子掉落一地。 “对不起!”沈璃雪道着歉,提了衣摆,蹲下来帮忙捡盒子。 “无妨,是我唐突,惊到了姑娘!”清雅的男声优美动听。 沈璃雪一怔,抬头望去,对面的男子非常年轻,一袭淡青色织锦软袍,优雅,清华,青丝如墨,一只碧玉簪染着淡淡碧色清辉,姿态清贵,宛若谪仙。 一双素白的手比女人的还要漂亮,优雅的半蹲着身体,轻轻捡起一只又一只的盒子。 “多谢姑娘!”男子接过沈璃雪递来的盒子,笑容温和,飘逸如仙,深邃的眼眸如同迷蒙的云彩,让人看不透彻。 “不必客气!”沈璃雪微微一笑,如盛开的天山雪莲,明媚,璀璨,胸前的水晶燕与水绿色的阮烟萝相得益彰,在晨光中折射着点点光芒。 男子温和的笑容凝了凝,东方珩的水晶燕 。 “告辞!”沈璃雪转身前行,不小心踩到了长长的裙摆,纤细的身体踉跄着向后倒去。 “小心!”男子上前一步,扶住沈璃雪的小腰,稳住了她的身形。 “谢谢!”淡淡的薄荷清香飘散,萦绕周身,沈璃雪蹙了蹙眉,她不喜欢和其他男子有太过亲密的接触,快速站直身体,正准备和他拉开距离,身后响起熟悉的呼唤:“璃雪!” 沈璃雪身体一僵,猛然转过头去,汉白玉的台阶上站着一抹人影,白色的锦袍,姿态秀雅,俊美无筹,他站在门口,就像庄严的水墨画里,多了一抹诗情画意的色彩,就像画龙点晴,让整幅画都亮了起来,那抹色彩径直望着她,眸中隐有怒气萦绕。 “东方珩!”沈璃雪快速掰开男子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迎着东方珩锐利的目光,一字一顿:“我们是偶然遇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子微笑浅浅,丝毫没有做坏事被抓后的尴尬与不安。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离开沈璃雪,落到那名男子身上,微微一怔:“大哥!” 大哥!沈璃雪也是一怔,她刚才觉得男子的容貌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原来他是圣王世子,和东方珩的相貌有些相似。 东方洵看着东方珩,淡淡的笑着,抬手,挥袖,飘逸如仙:“二弟,多日不见,你的伤可好些了?” “还好!”东方珩的声音非常平静,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情绪。 “我带了些药材,对你的伤有帮助!”东方洵微笑着扬扬手中的盒子。 “多谢!”东方珩看了那些盒子一眼,深邃的目光平静无波,几步走下台阶,紧紧握住了沈璃雪的小手:“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情进来说!” “好!”东方洵微微笑着,抬头看向大门上方的牌匾,圣王府三个大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他目光微暗,嘴角飘出一道几不可闻的叹息,他又回到了圣王府。 走进圣王府,东方珩的手不知不觉间收紧,沈璃雪的小手被握的生疼,用力甩了几下,没甩开他的束缚,反而被他抓的更紧了:“东方珩,我的手要被你捏碎了 !” “是吗?”东方珩稍稍松了手,却没有放开那柔若无骨的柔荑:“圣王府里有许多药材!” 沈璃雪明媚的小脸瞬间阴沉下来:“你准备捏碎我的手再用药材养好?” “主意不错!”东方珩挑挑眉,嘴角勾勒出一抹悠美的弧度。 “东方珩!”沈璃雪怒喝一声,手腕一翻,两枚银针对着东方珩的手扎了过去。 “速度太慢!”东方珩伸手抓住沈璃雪的手腕,看着针尖上闪烁的点点寒芒,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冰冷的眸中,也暗带了笑意。 东方洵温和的笑容微怔,他这冷心绝情,最讨厌与人接触的二弟,什么时候开始近女色了?肌肤相贴,亲密无间,就连眸中的冰寒,都柔和了下来,他彻彻底底的改变,是因这名女子? 东方洵的目光落到沈璃雪身上,长裙拖地,清新自然中透着优雅高贵,明媚的脸庞,璀璨的笑容动人心弦,水晶燕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转动,就像活了一般。 她确实很美,但青焰像她这般美的女子也有不少,京城第一美女沈盈雪,第一才女苏雨婷都对他痴情一片,他可从未对她们动过心,这名女子能得他的青睐,应该有过人之处。 “世子!”管家急步走了过来,快速接过东方洵手中的大小盒子,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您回来了!” 东方洵微笑着轻轻点头,温和的目光依旧落在东方珩,沈璃雪身上:“二弟,这些药材我先放到药房,你记得来看看,哪些适合你的伤!” “好!”东方珩动作微顿,轻轻握住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前往枫松园。 两人身后,东方洵微微笑着,凝视两人相携离去的身影半晌,利眸沉思,许久,直到看不到两人身影,他才转过身,慢慢向药房走去。 沈璃雪感觉身后一直紧随的视线,压低声音问东方珩:“你大哥为什么常年在外游历?” “他喜欢潇洒自在,不喜被束缚 !”东方珩皱着眉回答。 沈璃雪点点头:“他笑容温暖如春风,气质飘逸如仙,确实是潇洒之人,就像自由的鸟,适合在天地间任意飞翔,如果常年困于圣王府,就等于绑住了他的翅膀!” “你看的倒是仔细!”东方珩清泉般的眼眸细细的看着她,眸底染了层怒气。 “他是你大哥,我一时好奇!”沈璃雪看着东方珩,扬扬眉,同样是兄弟,相貌有几分相似,性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东方珩,相府的事情你可知道了?”东方珩安排了人日夜监视相府,府里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雷雅容被火烧死这么轰动的事情,他肯定早已知晓。 “我已经命人将消息散了出去,京城大街小巷都知道雷雅容与人通奸,被沈明辉当场抓到,焚烧死亡!”沈璃雪要对付丞相府,他就帮她的忙,将相府逼上绝路。 “多谢!”沈璃雪伸手挽了东方珩的胳膊:“你可知道蛊毒?” “知道一些,沈明辉和雷洪都中了蛊。”蛊毒一直都是青焰的忌讳,东方珩悄悄了解过一些,知晓蛊毒的邪恶与厉害。 “蛊毒是雷洪准备下给我的,我无意间下到了沈明辉和雷洪身上。”沈璃雪顿了顿,接着道:“雷雅容一死,雷太尉将事情推到了她和奸夫阿志身上,她是太尉府的嫡女,你说皇上会不会怀疑到蛊和太尉府有关?” 东方珩目光一凝:“会怀疑,但不会很确定,因为雷洪也中了蛊,足够他们脱离一定的嫌疑!” 沈璃雪蹙了蹙眉,雷洪敢下蛊,有解药,可见他懂蛊,太尉府里一定有蛊,只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就能找到那些蛊,治雷太尉的罪! 东方珩的房间优雅,尊贵,干净,清爽,内室中飘着淡淡的松香。 东方珩松开了沈璃雪的小手,看向梨花木民屏风:“屏风后的水是新换的,你可以沐浴更衣!” “我昨晚沐浴过,晚上没出汗,没必要再沐浴更衣了吧?”沈璃雪来圣王府,是想问东方珩几个问题,问完就走,没打算久留,沐浴更衣,能免则免 。 东方珩皱眉看着沈璃雪的腰间:“你衣服上有异味!” 沈璃雪一怔,低头嗅了嗅:“是烟火味,还是血腥味?”昨晚相府不少人流血,她又在烟火前站了一两个时辰,难免沾上这些味道。 “都有。”烟火味,血腥味经过清风吹拂,已经淡的几不可闻,主要是,她的衣服被男子碰过,上面留了男子的味道。 “我去沐浴!”沈璃雪爱干净,东方珩也不喜欢血腥与烟火味,有重要的事情,也要等她沐浴后再说。 “嗯!”东方珩嘴角轻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见沈璃雪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估摸着她要过段时间才会沐浴完,他转身出了房间,前往药房。 管家将那些盒子放到药房中的高桌上,东方洵站在桌前,一只一只,慢慢分类,衣袖流泻着,姿态优雅,飘逸。 东方珩走进来,随手拿起一只盒子打开,一株百年人参现于眼前,再看其他盒子,里面装的都是各色珍惜药材:“多谢!” 东方洵微微一笑:“沈璃雪就是二弟的未婚妻!” “嗯!”东方珩点头,紧硬的脸部线条,柔和的如诗如画。 东方洵笑容浅浅:“二弟不是被婚约束缚之人!” 东方珩皱眉,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我喜欢她,不是因为那纸婚约!” 喜欢!东方洵一怔,冷心绝情的东方珩,居然用了喜欢二字:“能得二弟喜欢,沈璃雪肯定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东方珩的不悦微微缓和了些:“她是林青竹的女儿,六皇叔已经收她做义女!” 东方洵浅浅的微笑一凝:“沈璃雪确实是个好女孩,但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大哥希望你过的幸福,不要因那些外在原因,强迫自己接受不喜欢的人或物!”身在皇室,有许多身不由已,身为圣王世子,他深有体会。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璃雪是我心爱之人,娶她为妻,我心甘情愿,并非别人强塞给我 !”东方珩冷冷挑眉,他不喜欢的东西,别人哪能强塞的了。 “那就好!”东方洵温和的笑容微微凝重:“今天是你三月一次的重病发作,这些药,应该能帮你抗过病痛!” 东方珩一怔,他险些忘记,他的病除了每月发作一次外,每三个月还有一次重发,这一次的疼痛,会让人生不如死! “距离天黑还有很长的时间,我先让人把药熬上!”东方珩所用药材皆珍贵无比,需要文火慢熬,熬的时间长些,效果会理好。 “好!”东方珩凝重了目光,挑出所需药材,他的伤越来越重,三月一次的重伤非同小可,他能熬过去吗? 枫松园,沈璃雪已经沐浴完毕,换了身香妃紫的湘裙,坐在窗前的软塌上看书,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小点心,见东方珩走进来,头也没抬,目光依旧在书本上流连:“你用过早膳了吗?” “还没。”东方珩拿下沈璃雪挡在面前的书:“要不要一起用些?” “我吃饱了!”沈璃雪抬头看向东方珩:“我丢失的那幅画卷,你找到了吗?” “还没有!”东方珩摇摇头:“你确定那幅画卷掉在圣王府,或我的马车上?” 沈璃雪凝眉:“我中**后虽然神智不清,但我记得,上马车后,还握了握袖子里的画卷,绝对是掉在马车,或圣王府里了!” 东方珩蹙了蹙眉:他抱着她进圣王府时,没看到有东西掉落,脱她外衣时,也没有看到画卷,看来,画卷应该掉在了车上,但马车翻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画卷,难道是无意间落在了路上? “放心,我会帮你找回画卷!”东方珩抱起沈璃雪,缓步向外走去。 “东方珩,你干什么?”沈璃雪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陪我喝几杯!”东方珩的神情有些落寞。 “我不喝烈酒!”沈璃雪紧紧皱眉,想到烈酒冲天的气味与辛辣,她就想退避三舍。 “是桂花酿,没有酒味 !”东方珩轻轻说着,暗带蛊惑。 沈璃雪一怔:“我可不想再喝醉!”上次酒醒后,头疼欲裂,全身发软,那痛苦的经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几杯就好,不会醉!”说话间,东方珩已走进凉亭,轻轻将沈璃雪放在桌旁的椅子上。 “为什么不找你大哥喝酒?”男子都爱喝酒,东方洵又刚刚游历回来,兄弟久别相见,东方珩应该陪他开怀畅饮才是,为何让她陪他喝酒。 “他在忙,没空!”东方珩优雅的坐到沈璃雪身边,持壶倒酒,清香的美酒缓缓流入瓷白的杯中,清香入肺。 沈璃雪端着白瓷酒杯,轻轻晃动,清甜的美酒在杯壁上荡出圈圈涟漪:“东方珩,苏雨婷怎么样了?”她被抓进大牢后,沈璃雪一直在忙相府的事情,都没空打听她的情况。 “十多名千金的指控,再加上她满脸的伤痕,以及那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刑部已经给她定了罪,秋后斩立决!”东方珩饮下一杯酒,目光幽深似潭。 沈璃雪挑眉,真的定罪了:“苏雨婷是温国府唯一的嫡女,温国公和温国公夫人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东方珩轻捏着酒杯,目光幽深:“温国公最近很平静,没什么特殊举动,倒是阮初晴,行踪有些诡异,似乎在暗中算计什么!” 沈璃雪目光一凝:“算计如何救苏雨婷?” 东方珩摇头:“不清楚,盯紧阮初晴,不让她诡计得逞就好!” 轰隆隆,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间,大雨倾盆。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怎么突然间下这么大的雨? 突然,她想起林岩的话,武国公过世那天,也是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东方珩,你知不知道十五年前,武国公一家为何被贬?”问林岩,他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林青峰对他守口如瓶,不肯说真正原因。 东方珩优雅的饮下杯中酒:“朝中官员一直很忌讳武国公的事情,多年来,极少有人提起他被贬的真正原因,你可以问问六皇叔,他应该清楚 !” 沈璃雪点点头,东方珩都不知道原因,当年的事情肯定不一般。 大雨越下越大,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东方珩望望黑色的天空,悄悄轻抚上受过重伤的胸口,天完全暗下时,就是他病发之刻。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慢慢轻抚沈璃雪细腻,顺滑的小脸,目光深深的凝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看进他的眼中,永远记在他的心里,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为了她,他会活下来。 “东方珩,你怎么了?”看着东方珩深情疼痛的目光,沈璃雪目光一怔。 “没事!”东方珩笑笑,收回手,为自己和沈璃雪倒满了酒:“咱们喝酒!” 清香的美酒入喉,却品不出是何滋味。 “东方珩,你失掉的那一半内力恢复多少了?”沈璃雪蓦然开口。 东方珩动作一顿,笑笑:“已经完全恢复了!” “真的?”沈璃雪不太相信,她对古代的内功不太精通,却也知道内力修来不易,东方珩花费十五年修习的内力,失了一半,哪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完全恢复。 “当然是真的。”东方珩又递给沈璃雪一杯酒:“桂花酿是难得一见的美酒,你多喝些!” 天色完全暗下,东方洵打着油纸伞来到枫松院外,浅清色的衣衫随风轻扬,飘逸如仙。 凉亭中,东方珩身穿白衣,纤尘不染,嘴角扬着浅浅的笑,举杯畅饮,沈璃雪绯色的阮烟萝映着明亮的灯光,如梦似幻,明媚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东方洵蓦然顿下了脚步,三岁时,东方珩被圣王带入军营历练,渐渐变的冷心绝情,他再没见他笑过,现在的他,对着沈璃雪,笑的很浅,却很温暖! “世子!”身后的下人视线被挡住,没看到凉亭中的一幕,见东方洵站住不走,心中疑惑,出言提醒。 “把药给我,你回去吧 !”东方洵的声音轻如一片云,优雅的接过下人手中的药盅。 “是!”下人恭敬的应了一声,快步退下。 东方洵望一眼凉亭中温情脉脉的东方珩,沈璃雪,没有前去打扰,缓步走到一旁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 每三个月的今天,东方珩都会病发,痛苦不堪,他就守在这里,东方珩一病发,他就知道,可以及时给东方珩送药。 桂花酿后劲极大,沈璃雪喝了三杯,刚开始什么事情都没有,渐渐的,头脑有些昏沉,眼神也慢慢迷离起来,头枕着东方珩的胳膊,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均匀。 东方珩喝了不少酒,也有了些许的醉意,望着完全暗下的天色,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倾盆大雨还在下,他们过来时没拿伞,天也不是很冷,他便脱下外衣盖在沈璃雪身上,轻轻将她抱在怀中,下巴搁在她头发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还没开始疼,疼的时候再送她回房间不迟。 倾盆大雨倾泻而下,拍打着地上的每一寸青石路,却吵不醒凉亭中静溢与温馨。 白色的沙漏轻轻流淌,时间的碎砂一分一秒的过去,屋檐上的水滴咚的一声掉落在地,惊醒了假寐的东方洵。 明亮的眼眸睁开,天色大亮,雨也停了,地面的植物经过风雨的洗礼格外清脆,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东方洵大惊,他居然睡着了,东方珩病发没喝药,肯定痛的生不如死。 美丽的大手提起药盅,快步走向枫松院,却在踏进院门的瞬间怔住,东方珩坐在椅子上,只着白色里衣,怀中抱着沈璃雪,睡的正熟,没有半点病发的迹象。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算错他病发的时间了?自己昨天说给他熬药时,他也没有反对。 脚步轻移,就欲前去询问,子默凭空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世子,郡王交待,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 “我知道!”东方洵皱皱眉,没再上前,深邃的眸光看向凉亭中的东方珩和沈璃雪,究竟怎么回事? 朦胧中,耳边响起一道询问:“二弟,你没有病发?” 东方珩一怔,猛然睁开了眼睛,天色大亮,树木青脆,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绿叶上来回滚动,东方洵站在院门口,疑惑的望着他 。 他如玉的手指轻抚胸口,眉头微皱,他居然没有病发,三月一次的地狱经历,没有显现,怎么回事? “二弟,你可有不舒服的感觉?”东方珩苏醒,子默不再阻拦,东方洵大步走了过来。 东方珩摇摇头:“没有!”身体一切正常,没有丝毫的不适。 “你的伤好了?”东方洵轻轻看着东方珩。 “没有!”东方珩再次摇头,前几天,他还疼的吐了血,怎么可能好得了。 “那怎么没病发?”东方洵疑惑。 “我也不知道!”东方珩转头看向院门口:“子默,去请陈太医!” “是!”子默飞身离开。 温香软玉满怀,清雅香气萦绕鼻端,东方珩看着沉睡的沈璃雪,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余光望到飘逸出尘的东方洵,目光沉了沉,东方珩抱起沈璃雪,大步走向房间。 “那是你的房间,不是客房!”东方洵轻声提醒。 “我知道!”东方珩回答着,脚步不停,继续走向房间。 “男女有别,你们还未成亲,别毁了人家姑娘的名誉!”东方洵皱皱眉。 “璃雪三个月后及笄,我们很快就会成亲!”东方珩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中透着轻松与喜悦, 东方洵一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东方珩用这么轻松的语气与他说话,他的改变,都因沈璃雪吗? 东方珩走进内室,小心的将沈璃雪放在**,看着她因醉酒而绯红的小脸,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轻轻给她盖上被子,走去屏风后梳洗 。 稍顷,陈太医请来,东方珩走出房间,坐到桌边,陈太医稳稳捏住他的手腕,细细把脉。 手中的脉搏一下一下的跳着,陈太医凝深了目光,在东方洵,东方珩凝重的目光是,淡淡开口:“郡王的脉相比以前弱了许多,应是失了一半内力所致,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变化。” 东方洵皱眉看着东方珩:“你和谁交手了?居然失了一半内力?” “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东方珩敷衍几句,看向陈太医:“陈太医,昨晚是本王三月一次的重病发作,为何没有发作?” “这?”陈太医又把了会脉,摇摇头:“老夫也不知!” 东方珩挑眉,陈太医都查不出,肯定有蹊跷,正想询问是不是病发延后了,胸口突然腾起一阵尖锐的疼痛,就像细针狠狠扎在心上,疼的险些让人窒息。 东方珩大手紧揪着胸口,紧紧皱起眉头,额头豆大的汗珠凝聚,胸口气血翻腾,一股腥甜瞬间涌上喉咙,鲜血顺着如玉的手指缝快速流淌。 “安郡王!”陈太医一惊,快速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东方珩口中。 东方洵也怔了怔:“原来你的伤不是好了,是延后发作了!” “药呢?”东方珩虚弱的询问着,三月一次的重病发作,非同小可,必须以药力压制疼痛。 “已经让下人去热了,很快就端来!” 东方洵话刚落,一阵药香飘散,子默高大的身形落在桌旁,手中端着那碗热血腾腾的药。 东方珩接过药,散去热气,昂头喝下,苦涩的药汁入口,气息冲鼻,他紧紧皱起眉头,想到笑容明媚的沈璃雪,强忍了不适,将药喝的一滴不剩。 东方洵挑眉,他以前总是喝半碗,倒半碗,现在居然全喝下去了。 “本王回房间,你们自便!”知道东方珩喝药后要休息,众人没有多言。 东方洵看着他走去的方向,挑挑眉,他去房间休息,沈璃雪正在他房间睡着,难道他要和她一起休息? 回想沈璃雪明媚的脸庞,璀璨的笑容,狡黠的目光,身份高贵,却不骄不躁的性子,他嘴角扬了一抹笑,那样的女子,确实能配得上东方珩 。 东方珩手捂着胸口,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床塌前,这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几乎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气,脱掉鞋子,东方珩和衣躺在沈璃雪旁边,隔着被子将她抱进怀中。 柔若无骨的娇躯在怀,清雅的香气萦绕鼻端,东方珩突然感觉他胸口的疼痛弱了几分。 东方珩一怔,将沈璃雪更紧的抱在怀中,她的小脸,紧贴着他的胸口,清淡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肌肤,就像一股特殊的力量到达他疼痛的心脏,瞬间消减去几分痛感。 怎么回事? 东方珩低头看向沈璃雪,她微闭着眼睛熟睡,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小脸绽放出别样的光彩,如同一朵盛世雪莲,透着华白的光晕。 随着清淡温度不断渗入,东方珩心脏的痛感渐渐消失,身体恢复如初,他惊讶的看着沈璃雪,怎么回事?璃雪能克制他的病? 昨晚病情没有发作,是因为璃雪在他怀里? 为检验他的猜测,东方珩远离了沈璃雪,心脏果然隐隐痛了起来,再靠近她,心脏的疼痛很快消失。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沈璃雪柔软的发丝,性感的薄唇轻触她香软的唇瓣,锐利的眸中闪过一抹柔情,璃雪是他的福星。 朦胧中,沈璃雪感觉头有点疼,鼻端传来熟悉的松香,小腰被人紧紧箍住,皱皱眉头,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东方珩古铜色的胸膛,抬头,是他英俊的容颜,眼眸微闭着,嘴角微微扬起,睡颜安然,沉静。 沈璃雪望望外面的天空,太阳已经西斜,她记得喝醉时是晚上,现在肯定是第二天下午了,慢慢坐起身,沈璃雪轻轻去掰东方珩的胳膊。 “你要回府!”东方珩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眼瞳中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 。 沈璃雪点点头:“我离府两天两夜,义父肯定着急了!” “我送你回去!”东方珩坐起身,拿过一旁的外衣穿到身上。 “你脸色有些苍白,还是在府里好好休息,战王府离的不远,我自己回去就好!”沈璃雪越过东方珩下了床,走到屏风后梳洗一番,出来时,换回了那身已经洗干净的水绿色湘裙。 “真的不用我送你!”东方珩站在房间中央,如玉的手指轻捂了胸口的位置,伤已经好了,这次的病发,有她在身边,他没觉得疼。 “不用,你好好休息吧!”沈璃雪轻轻笑笑,转身走出房间。 东方珩站在门口,看着她走远,冷声道:“子默!” “是!”跟在东方珩身边多年,子默明白他的意思,快速跟过去,保护沈璃雪。 圣王府门口空荡荡的,没有马车,沈璃雪正欲询问战王府的马车去了哪里,子默驶了一辆马车过来:“沈小姐,郡王昨晚已让战王府的马车回府了,您就坐郡王的马车回去吧!” “好!”沈璃雪只是想回府,坐哪辆马车都无所谓。 东方珩的马车布置的就像个起居室,消遣的琴,棋,书,画应有尽有,沈璃雪仔细找个各个暗格,依旧没有找到那幅雨后初晴图。 柳眉微微皱了起来,那幅画究竟丢到了哪里? 疑惑间,一阵恶风袭来,沈璃雪一惊,掀开帘子跳了出去,一股强势的力道击中马车,坚硬的马车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 沈璃雪站稳脚步,却见她正站在一条空荡荡的小巷中,前后各站着四五名黑衣人,挡住了她的去路,眸中闪烁的凌厉的肃杀之气。 “你们是什么人?现在说出来,可以饶你们不死!”沈璃雪冷冷一笑,又来刺杀,真是不自量力。 “沈璃雪,受死吧!”一名身材相对娇小的黑衣人,声音暗哑,手持长剑对沈璃雪狠狠刺了过来。 122 惊天秘密,战王大怒 沈璃雪纤手一扬,青色长鞭如一抹惊虹,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径直甩向黑衣人。 “找死!”黑衣人冷喝着,挥出长剑阻挡长鞭,锐利的眸中闪着森森寒光,强势的内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沈璃雪狠狠打了过去。 沈璃雪勾唇一笑,抬掌迎上黑衣人,拼内力,她不会再畏惧任何人,双掌相对的瞬间,沈璃雪只觉一股强势的电流自手掌击入神经,整条胳膊瞬间变的痛痛麻麻,失掉大半知觉,身体也被震的后退了一步。 而那名黑衣人,踉跄着后退三四步,方才停稳,震惊的看着沈璃雪:“你居然有这么深的内力!” 沈璃雪挑眉,和她交过手,知道她没有内力的人屈指可数,面前这名黑衣的身份,她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不了解敌人,就鲁莽行事,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沈璃雪目光一寒,凌厉的长鞭狠狠挥向黑衣人,黑衣人稳了心神,不甘落后,长剑挥动,斩向长鞭,两人顷刻间打了起来,一黑一水绿两道窈窕的身影配上青色的鞭影,银色的剑芒,瞬间令人眼花缭乱。 沈璃雪的暗卫现身,与那几名黑衣人战到一起,一时间,空荡荡的小巷中响起激烈的兵器交接声。 黑衣人武功极好,招招凌厉,步步紧逼,沈璃雪招式简单,却每每有效,二人不出片刻便过了数招。 沈璃雪心无旁骛,对内力的运用越来越纯熟,招式也越来越凌厉,反观黑衣人心事重重,冰寒的目光不时看向那堆马车碎片,像在寻找什么,分神的瞬间,一记长鞭狠狠甩到她胳膊上,薄薄的黑色衣袖被打破,白嫩的肌肤上现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 “沈璃雪!”黑衣人怒喝一声,美眸中怒火翻腾,长剑凝聚了十成内力,快速对沈璃雪挥了过去。 沈璃雪心知不妙,没有硬接,双足轻点,飞身躲闪,凌厉的剑招擦着她的衣服扫过,重重打到了破碎的马车上,满地残片再次被打飞,白玉琴,黑白棋,笔墨纸砚,飘至半空,散落一地,一副卷轴咕咕噜噜从废墟中滚了出来。 黑衣人眼睛一亮,飞身去捡卷轴! 沈璃雪眸光一沉,长鞭对着黑衣人狠狠甩了出去,想抢画卷,没那么容易。 凌厉的青鞭擦着黑衣人的脸颊划过,卷住卷轴,甩上天空。 黑衣人不知有诈,猛然跃起去追卷轴,前胸,后心等几处要害都没有防备。 沈璃雪目光清冷,嘴角微挑,纤指轻弹,三枚银针闪着道道银光,快速射向黑衣人胸口。 银光没入肌肤,尖锐的疼痛传来,黑衣人手捂着胸口,动作猛然一顿。 沈璃雪手腕再翻,长鞭卷回了卷轴,轻轻飘落于手,夕阳余光照在她身上,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 子默以及四五名暗卫快速聚于她身后,手握锋利的长剑,虎视眈眈的紧盯着那名黑衣人。 黑衣人一怔,四下望去,他带来的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胸口,脖颈,腹部流出大量的鲜血,已经全部死亡,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沈璃雪,算你狠!”黑衣人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甩手扔下一样东西,阵阵黑烟腾起,黑衣人急速飞身离去。 快速挥散烟雾,黑衣人已在遥远的天际,身影小成了黑点。 子默目光一凝,漏网之鱼,不可放过,双足轻点,准备起身追赶。 沈璃雪抬手拦下了他:“穷寇莫追!”她已经猜到了那人的身份,想要对付她,轻而易举。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大批侍卫转过弯,拐进小巷,为首一人身穿铠甲,骑着快马,面容略显青涩,正是五皇子东方澈 。 看到沈璃雪,东方澈一怔,翻身下马,几步来到沈璃雪面前:“璃雪郡主,出什么事了?” 沈璃雪是东方珩的未婚妻,东方澈崇拜青焰战神东方珩,对沈璃雪也是爱屋及乌的尊重有加。 沈璃雪指指地上的死尸:“这些刺客,想暗杀我,马车都被他们打散了!” 东方澈看着大片的马车废墟,眉头紧皱,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他也能想像到刚才的战况有多激烈,稚气的眸中怒火翻腾,光天化日,居然敢在他管辖的地方动手杀人,真是岂有此理:“郡主可知道他们的身份?” 沈璃雪摇摇头:“不知,不过,有名黑衣人逃走了,我用鞭子打伤了她的胳膊!” 看着沈璃雪手中的青色长鞭,东方澈嘴角微抽,前几天将毁人容颜的苏雨婷打的满脸鞭伤,刚才又打伤了黑衣刺客,这位安郡王妃,真是强悍。 “璃雪郡主,这里交给侍卫们处理,我送你回府!”附近的几条街都是东方澈管辖,沈璃雪是战王义女,又是东方珩的未婚妻,万一她出了事,他难辞其咎。 “多谢五皇子好意,当务之急,查出这些黑衣人的身份,五皇子正事要紧,前面就是战王府,五皇子不必送了!”沈璃雪慢慢收起长鞭,轻轻笑着,拒绝了东方澈的相送。 “璃雪郡主小心!”东方澈也不勉强,派了几名侍卫护送她回府。 东方澈站在小巷口,目送沈璃雪离开,稚气的目光看向那些死尸,冷冷下了命令:“将尸体带回去,仔细检查!” 皇兄们总说他年龄小,不懂国家大事,他就要做出点成绩给他们看看,只要黑衣人身上留下一丝线索,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谋。 马车被打散,沈璃雪只得徒步走回战王府,所幸小巷距离战王府不远,她一刻钟后踏进战王府。 王管家急步迎了上来:“郡主,王爷有事,请你去书房一趟 !” “好!”沈璃雪点点头,战王不喜多言,找她肯定有要事,下人们未必知道,她便没有询问,直接走向书房。 雕花楠木几上放着一只金色香炉,袅袅青烟飘散,阵阵竹叶香弥漫整个房间,一排排红木书架占据了整张墙,上面塞满了各种书籍,书架前摆着一张高桌,上面放着名贵的笔墨纸砚。 战王身着莽纹常服,轻袍缓带,坐在桌边看信件,锐利的眼眸冷意闪烁。 “义父!”沈璃雪敲敲门,走进书房,一眼就看到了气势逼人的战王:“你找我?” 战王放下信件,抬头看着沈璃雪,深邃的眸中闪过几分慈祥:“林岩不顾自身安危,救驾有功,皇上准许他恢复武国公之位,世代世袭!” 事情刚刚定下,还没有对面宣布,战王知道沈璃雪关心林岩,提前告诉她这个喜讯。 “真的?”沈璃雪会心一笑,岩表哥终于苦尽甘来。 “皇上已经拟定了圣旨,明天就会宣读。”战王犀利的眸隐隐闪过一丝什么,顿了顿,又道:“武国公府荒废多年,需要重新修葺,林岩的庆贺宴怕是要晚上几天……” “无妨,圣旨下来,林岩成为武国公,什么时候搬进府邸,倒是无所谓!” 沈璃雪早料到林岩会升任武国公,但听战王亲口说出来,她还是难掩心中的喜悦,正准备派人将消息告诉林岩,战王蓦然开口:“璃雪,你拿的什么?” “一幅画,还是义父画的呢!”沈璃雪缓步走到桌前,将卷轴放在桌子上,解开了上面的绸线 “我画的?”战王皱皱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画过画了,十五年前画的那些画,都放在了特殊的地方,除他外,无人能找得到…… 画卷缓缓展开,青色的山,绿色的水,白色的蝴蝶,碧波荡漾的湖水,诗情画意的小舟,绝色倾城的女子,半山苍翠的青竹,天边美丽的彩虹,组成一幅美妙的雨后初晴图。 战王疑惑的目光瞬间凝深,墨色的眼瞳渐渐缩紧,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画上的一草一木,高大的身躯微微颤了颤 。 这幅画确实是他画的,画上的一笔一划,一景一处,他都用尽了心思,倾尽了感情,可惜…… 他嘴角扬了扬,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你怎么把这幅画拿出来了?” 沈璃雪蹙了蹙眉:“义父,这幅画真的是你送给温国公夫人的?” 雨后初晴图很美,最画龙点晴的,是画上题的那首诗,四句诗,猛然听上去,是在赞美天地景色,细细琢磨,便能明白那是作画之人在隐晦的向女子表达爱意,画送给了谁,他爱慕的就是谁。 十六年前,战王喜欢阮初晴?可宴会时,没见他看都没看阮初晴一眼,阮初晴倒是暗暗对他显露过幽怨。 “温国公夫人?”战王一怔,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沈璃雪:“这幅画不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吗?” “不是!”沈璃雪一惊,摇摇头:“这幅画是温国公大寿那天,我从温国公夫人的密室里发现的,落在东方珩马车上了,可能是掉进了某个夹缝,一直没找到,刚才有个黑衣人暗算我,打散了马车,画卷掉了出来……” 战王面色大变,平静的声音陡的高了起来:“画是在温国公府找到的?” “是!”沈璃雪点点头。 战王周身瞬间萦绕了无形的暴虐之气,深邃的眼眸中两团阴霾迅速凝聚,透过墨色的眼瞳,快速向外绽放,纵使沈璃雪定力惊人,也被他强烈的怒气震惊:“义父,你怎么了?” “王管家,请温国公!”战王一字一顿,浓烈暴怒怎么都压制不住,颤抖着大手,抓起那幅画卷,阔步向外走去,所过之处,空气冰封,怒气久久不散,惊的下人面面相觑。 沈璃雪皱紧眉头,战王性子冷漠,遇事非常冷静,再加上十多年的清修,性子变的更加沉稳,就算与别国开战,失掉诸多城池,他也能面不改色的指挥将士激烈反攻,可刚才,仅仅一幅画,他居然暴怒,那幅画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半柱香后,温国公来到战王府,战王正站在水池边的凉亭里,面朝水池,负手而立,微风吹起他浅色的衣袂,高贵、凌厉 。 温国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也感觉不到他的任何情绪,却知道战王从不轻易召见人,只要召见,必是大事,小心翼翼的走进凉亭:“王爷!” 战王转过身,一副卷轴对着他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十六年前,本王出征那天,你把这幅画交给谁了?” 怒声质问带着强烈的暴虐之气,惊的树上的小鸟扑腾着翅膀快速飞远。 战王发怒,下人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谁也没有看热闹的心情,全都离的远远的,唯恐被波及。 画?什么画? 温国公满头雾水的捡起卷轴,美丽的雨后初晴图展于眼前,他微微皱了皱眉,印象里,他没见过这幅画。 “不记得了么?要不要本王提醒提醒你?”战王冷冷看着武国公,压低的声音带着狠厉与咬牙切齿的味道。 温国公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十六年前,他随战王出征南疆的前一刻,战王急着去教场点兵,来不及做其他事情,画了这幅画,让他送去给武国公府的林青竹:“末将把画送给林青竹了!” “亲手交给她的吗?”战王似笑非笑,沉稳的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凌厉,锐利的眼眸犹如一柄利剑,刺破种种假相,洞察一切。 温国公低垂了头,不敢看战王的眼睛,虽然他已经贵为温国公,但每次面对战王,他都觉得自己还是战王的副将,面对战王的逼问,不敢有丝毫怠慢: “末将急着去教场与王爷汇合,在街上偶遇阮初晴,就把画交给了她,让她转给林青竹……” “本王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一定亲手交画给林青竹,你怎么能交给别人?”战王锐利的目光如利箭,直射向温国公,大手紧紧握了起来,眸中弥漫着浓烈的阴霾。 “王爷息怒。”温国公从未见过战王发这么大脾气,即便是他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暴虐的脾气,他惊的后退一步,急声解释: “末将想着她是林青竹最好的朋友,一定会将画交到林青竹手中,南疆之战非同小可,末将怕耽搁了出征的时间才会……” “住口,你可知道你少走一段路让本王错过了什么,你可知你节省的那点儿时间,让本王成就了不能弥补的错误,阮初晴呢,把她叫来 !”战王眼中的怒火,怒气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痛,漫延在全身,深邃的眸中蒙了说不出的痛楚。 他和她,居然因为别人的那点儿小过失而错过一世,这是注定吗?不,是他的错,他应该亲自前往武国公府,不应该把画交给温国公。 阮初晴来到战王府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战王府里灯火通明,映着侍卫们面无表情的脸,再配上那静的诡异的气氛,有些渗人。 细细打量着府内的假山,水池,地面,花园,阮初晴温柔浅笑,她终于进到战王府了,战王与众不同,府里的一景一致也与别家完全不一样,同是小桥流水,建在战王府的格局中,凭白的,能够夺人眼光。 远远的,看到一片苍翠的青竹林,阮初晴刹那间变了脸色,恨恨的瞪了一眼那大片青竹,眸中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厌恶的转过头,不再看,快步走向水池边。 凉亭中,战王依旧面向水池,负手而立,周围的空气仿佛感染了他的伤痛,清风带来的清香水气中,带着一抹腥咸。 阮初晴看着那道落寞的修长身影,嘴角微微上挑,十五年了,她终于可以再次近距离看他。 “王爷!”阮初晴走进凉亭,微微笑着,轻轻福身,姿势优雅,高贵,大方得体。 战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那么静静的站着,面朝水池,也是青竹林的方向,竹林外那九百九十九只灯笼都是暗的,他无力再去点亮。 阮初晴尴尬的福着身体,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看着战王挺拔的身形,美眸中闪过一抹不悦。 “初晴,你可还记得这幅画?”温国公走上前来,将画递向阮初晴。 阮初晴一怔,随即皱眉,他居然也在这里,她刚才怎么没看到? 回望来时路,她心中明了,凉亭里没有燃灯,温国公站在了柱子后,她前来的方向,正好挡住视线,看不到温国公 。 美丽的雨后初晴图展现眼前,阮初晴嘴角扬了扬,压制住心中的愤怒,未表现出任何异常,惊讶道:“这不是青竹姐姐的雨后初晴图嘛,怎么会在这里?” “你确定林青竹收到这幅图了?”战王转过身,看阮初晴的目光冷若腊月寒刃,无形的森森寒气,让人望而生畏。 阮初晴惊的身体微微踉跄,适时的沉了眼睑,没有与战王对视,继续面不改色的撒谎:“这幅画是我亲手交给青竹姐姐的。” “那这幅画怎么会在你的房间找到?”战王的语气不再凌厉,平静无波中,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强势压力。 阮初晴轻咳几声:“这幅画上画的是雨后初晴图,与我的名字十分般配,青竹姐姐见我喜欢,就送给了我!”林青竹已死,当年的事情无从查证,随便她怎么说。 沈璃雪站在假山后,柳眉微挑,战王画雨后初晴图向林青竹表达爱慕之心,惊才绝滟的林青竹肯定能看明白,以她温柔的性子,就算不喜欢战王,也不会将那幅画转送别人。 因为转送画,就等同于在转送感情,是对人的侮辱,林青竹是大家闺秀,会尊重人,不会侮辱人,况且,对方还是身份高贵的青焰皇子,她也不能侮辱。 战王的面色瞬间阴沉的可怕:“画卷真的是林青竹送给你的?” “我和青竹姐姐是最亲密的闺中蜜友,彼此之间,相互转送幅画,没什么奇怪吧。”看着战王越发阴沉的脸色,紧握的大手,阮初晴心中腾起报复的畅快,喋喋不休的继续刺激: “青竹姐姐还送了我一套贵重首饰,一个月前,我还给璃雪了,若是王爷不信,可以问问璃雪郡主!” 林青竹,京城第一美女又如何,在她这里,林青竹就是自命清高,不识好歹,随意侮辱人的低俗女子,她就要将那美若神仙,高不可攀的林青竹狠狠踩进尘埃,看战王还会不会再心心念念着无耻的林青竹。 “苏夫人,那套首饰是我娘自己的,她送给你无可厚非,但这幅画是战王爷的,她就算退给战王爷,也绝不可能转送给你!”沈璃雪缓步走出假山,冷冷看着阮初晴,她在侮辱,污蔑林青竹,沈璃雪不能再袖手旁观 。 阮初晴挑挑眉,语气尖锐:“想不到璃雪郡主还有偷听人说话的嗜好,也罢,郡主自小长在乡下,不懂礼仪,失礼之处,我不会计较!” 嘴角扬起的冷笑,暗讽林青竹不会教女儿,也间接抹黑她不知礼数,转赠别人画卷这么侮辱人的事情,她也就能做得出来了。 沈璃雪冷笑:“苏夫人口口声声自称我娘好友,可你字字句句都在抹黑她,你究竟是她的好友,还是她的敌人?” “我只是说了实情,哪有抹黑青竹姐姐!”阮初晴漫不经心的道,她不过轻轻踩了林青竹几脚,沈璃雪就受不了了,真是没用。 “就算我娘没有修养,苏夫人是大家闺秀,总懂礼仪吧,转赠画是在侮辱人,身为我娘好友,你应该提醒她,不要将画送人,可你却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她犯错,你也有错,十几年了,你自己不思悔改,还大放厥词肆意侮辱我娘,不是抹黑她是什么?”沈璃雪字字铿锵,句句有力,毫不留情的咄咄相逼。 阮初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几种颜色:“当时我没想那么多,青竹姐姐送画,我就接受了。” “画的落款是战王爷,你也敢接受?”沈璃雪挑眉看着阮初晴。 “我只是看那画漂亮,没想其他!”阮初晴沉了眼睑,敛去眸中神色。 “我娘是知礼数的人,绝不会转赠别人的画,雨后初晴图出现在夫人手中的原因,夫人自己心里最清楚!”最后一句,沈璃雪加重了语气,琉璃的眼眸,闪烁着点点寒光,仿佛洞察一切。 “我和青竹姐姐情同姐妹,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秘密。”阮初晴不死心,说着她和林青竹的亲密无间,想要反击。 “我是林青竹的女儿,我娘悄悄刺绣,画画卖钱维持生活都不肯告诉我,怎么可能对你没有秘密,难道我们母女的关系比不上你这个外人?”沈璃雪似笑非笑的看着阮初晴,她的谎言,说的不够圆满。 阮初晴冷冷一笑,漫不经心道:“青竹姐姐性子温柔,坚韧,有福同享,有难自己担,你是她的女儿,她当然舍不得让你知道她在受苦 !” 沈璃雪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既然我娘性子这么温和,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又怎么会转赠战王爷的画,让他伤心难过?” “你!”阮初晴猛然意识到,她上了沈璃雪的当,拐弯抹角为林青竹澄清了转赠画的罪名。 “阮初晴!”战王锐利的目光如利剑,猛的射了过来,只那一眼,便可将人冰封。 阮初晴全身猛然一颤,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她却冷的发抖,咬紧了牙关道:“画真的是青竹姐姐送我的,信不信,随你们便!” 战王已经动怒,这个冷心绝情的男人,她观察了十几年,对他的脾性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她咬死画是林青竹所送,他不敢把她怎么样,如果得知她从其他渠道得来了画卷,战王肯定会怒极而杀她。 战王冷笑,锐利的眸中闪烁着惊人的寒芒,微握的大手猛然张开,内力快速凝聚,无形的暴虐之气迅速弥漫开来,压的人喘不过气。 阮初晴低沉着眼睑,颤抖着身体狠下了心肠,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帮林青竹澄清画卷之事,画就是林青竹送她的。 面前射来凌厉的视线,她知道战王在看她,他终于正眼看她了,不是爱慕她,不是喜欢她,是要杀她,为了一个死人,杀她! 哈哈哈! 阮初晴心中疯狂的大笑,杀了她,她也会说画是林青竹送的! 战王是高高在上的青焰战神,受万人敬仰,从未被人侮辱,拒绝过,虽然战王已经怀疑那画不是转赠的,但只要她不开口,他就得不到肯定答案,心里肯定会有芥蒂,被心爱之人侮辱,拒绝,他一定很心痛,她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痛死他! 战王内力深厚,凝聚的那一掌,足以毁灭整个亭子,如果打到人身上,绝对会倒飞出十多米,震碎五脏六腑,吐血死亡,眼看他手腕猛然一翻,就要挥出,沈璃雪急忙伸手拦住他的手腕:“义父,事情还有许多疑点没查清,我想还母亲一个清白,你现在不能处决阮初晴!” 阮初晴是温国公夫人,当着温国公的面,只因为一幅画,就要处决他的夫人,传扬出去,战王的一世英名会毁于一旦,为了一个阮初晴,搭上战王,不值得,沈璃雪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她,不必牺牲战王 。 战王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不会再听任何规劝,但沈璃雪的话里牵扯到了林青竹,触动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那根弦,手臂颤了颤,强势的内力渐渐散去,眸中的神色慢慢恢复平静,浓烈的暴虐之气也渐渐消失。 温国公暗暗松了口气,他不敢对抗战王,也不想让阮初晴死,如果战王那一掌挥下来,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阮初晴高悬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战王没杀她,很好,她很快就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本王一定会查清真相,如果那幅画,并不是林青竹送给你的,休怪本王不讲情面!”战王看着阮初晴,话是在对阮初晴和温国公说,画没送到林青竹手里,温国公也有责任。 话落,战王一甩衣袖,大步走出亭子,带起的急风刮的人脸颊生疼。 沈璃雪望了面色各异的温国公和阮初晴一眼,缓步前行,走过阮初晴身边时,白嫩的小手狠狠拍到她胳膊上:“夫人身体羸弱,要多多休养才是!” 阮初晴眸中快速闪过一抹疼痛,沈璃雪那一巴掌,带了内力,震开了她胳膊上的鞭伤,火辣辣的疼:“多谢郡主关心!” 沈璃雪轻轻一笑,走出凉亭,长长的衣摆如水袖流泻,清冷的声音带着淡漠与疏离:“王管家,送客!” 看着沈璃雪渐行渐远的身影,阮初晴眸底寒光闪烁,贱人,在战王府仗势欺人,出了战王府,可就由不得她了。 战王走到水池的另一边,站在突出的石头上,深邃的目光茫然的看着苍翠的青竹林,身形孤独,落寞。 认识战王这么久,他一直都是强势,凌厉的,这么悲伤痛苦的他,沈璃雪是第一次见到。 缓步走上前来,将那幅雨后初晴图递到他面前:“义父!” 战王接过画卷,仰天长叹,犀利的眸中染着无边伤痛:“璃雪,其实……” “我知道,义父爱慕母亲 !”种种事迹已经表现的很明显,沈璃雪哪还能不明白:“那九百九十九只灯笼,就是为母亲燃的吗?” 战王顿了顿,轻轻点头,看着那片漆黑的青竹林,快速掩去眸中伤痛:“咱们一起去点灯笼吧!” 以前,那些灯笼都是他亲自点,从不假他人之手,那幅雨后初晴图的波折,让他坚硬的心裂开了缝。 只只红色灯笼在战王和沈璃雪手中点燃,红通通一片,就像亮在黑夜的明灯,照亮迷路人回家的路。 “义父,为什么这里只有九百九十九只灯笼?”同样的问题,沈璃雪早就问过一遍,战王却没给出答案。 “最后一只灯笼,在你母亲手里!” 战王抬头仰望漆黑的夜空,嘴角噙了一抹微笑,那一年,他十三岁,是快乐无忧的皇子,到名满京城的武国公府拜访。 天色暗下,一名七八岁的美丽小女孩梳着精致的发簪,穿着紫色的阮烟萝,提着一只红色小灯笼向他走来,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明亮璀璨,明媚的笑容比天空的骄阳还要耀眼,瞬间融化所有黑暗。 她就那么施施然走到他面前,睁着清澈的眼睛问他:“小哥哥,能帮我点燃这盏灯笼吗?” 看着她纯净的眼睛,他有瞬间的错愕,微笑着俯身,点燃灯笼,然后问她:“这么多人,你怎么只让我点灯笼?” 她看着他,目光干净的不染纤尘:“因为我喜欢小哥哥啊!” 她说,她喜欢他! 东方朔眼中凝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快速没入鬓发之中,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每一颗都像她的眼睛,干净,清澈,不染纤尘。 “我一直都希望,她能过的幸福,快乐!”就算没有嫁给他,只要她过的幸福就好,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积劳成疾,香消玉殒,阴阳相隔。 “母亲可能是真的喜欢你!”沈璃雪喉咙一热,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林青竹嫁给了沈明辉,还有了她这么个女儿,如果说她喜欢战王,有点不切实际 。 林青竹惊才绝滟,青焰无人能及,看人的眼光,肯定也是不差的,她为什么会舍威名赫赫的青焰战神,选择碌碌无为的穷书生沈明辉?事情一定有蹊跷。 “义父,你觉不觉得,武国公的面色有些奇怪?”说到林青竹,沈璃雪想到了画卷的接触者阮初晴以及温国公,柳眉微皱。 战王目光冷冽,威严:“他私自将画卷交给别人,误了本王的大事,心中有愧,当然奇怪!” “我不是指这个,是说他脸的颜色!”沈璃雪在武国公寿辰时第一次正式见他,就察觉他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刚才在灯光下,他的面色就显得更加黯淡了,没错,是黯淡,青中透着黄,很不健康的一种脸色。 “他脸的颜色不正常吗?”战王只想着弄清画卷真相,没有注意。 “很不正常!”沈璃雪加重了语气,阮初晴和温国公同住一府,如果是水质或饮食有问题,两人的面色都不对才是,可阮初晴的脸白里透红,非常正常,温国公就差的远了,就像快要得大病的人,面色极差。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沉了沉:“义父,武国公府什么时候能修葺好?” “一个月左右!”武国公府已经完全荒废,许多房屋,景致都需要重建,最少也要一个月。 沈璃雪蹙了蹙眉:“能不能加快进度!”一个月,时间长了些。 “你要做什么?”战王看着沈璃雪,猜出她这么着急,一定有目的。 “利用新建的武国公府,查明雨后初晴图的真相!”沈璃雪相信林青竹没有随意转赠别人画卷,她要还她一个清白,让做恶之人,无地自容。 战王目光一凝:“我命人催促他们,加派人手,加快进度!”他也相信林青竹那么纯净的人不会侮辱人的感情,查明真相,他绝不轻饶真正的幕后恶人主谋。 温国公府 温国公面色铁青,冷冷看着阮初晴:“那幅画究竟怎么回事?” “我不是早就说清楚了,那是林青竹送我的 !”阮初晴皱皱眉,不耐烦的敷衍着。 “真的?”温国公眯眼看着阮初晴,明显不相信她的话。 “你不信就算了!”阮初晴瞪了温国公一眼,径直走向红木椅。 温国公冰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纤细的身影,冷冷甩出一句:“你曾经爱慕战王吧?” 阮初晴一怔,随即恢复正常:“是又如何?女子们年轻时谁没做过梦呢。” 顿了顿,她又道:“你年轻时不也消想过林青竹,碍于战王喜欢她,你一直压抑着,不敢表现出来,你敢说你将画交给我的时候,不知道上面画了什么,不知道战王让你送画的目的是什么?” “住口。”温国公厉声打断阮初晴的话:“我没你那么无耻,战王已经开始彻查此事,他的脾气,你应该很清楚,画的事情最好不是你在捣鬼,否则,我可保不下你!” “放心,我也没指望你保护!”阮初晴冷冷说着,站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温国公看着阮初晴的背影怒喝,话都不说一句,转身就走,这女人完全没将他这个男主人放在眼里,真是无法无天了。 “夜深了,当然是去休息,你也快去你的白姨娘那里吧,多折腾几个月,让她给你生个儿子!”阮初晴漫不经心的语气中暗带着浓浓的嘲讽,生儿子,痴心妄想! 回到房间,阮初晴并没有休息,换了身夜行衣,悄无声息的走到墙脚,四下望望无人,双足猛然一点,窈窕的身形出了高墙,快速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林青竹已死,当年的事情早就无法查证,但还有一个人,知道她不少的秘密,与林青竹关系也很密切,她必须让那个人守口如瓶,不能泄露半点秘密,否则,他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题外话------ (*^__^*)嘻嘻……明天开始虐渣……十五年前的事情,要慢慢揭开了……亲们有票票木,送偶几张票票做奖励吧,啦啦啦…… 123 璃雪妙计,丑女收渣男 丞相府,沈明辉静静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小院灯火通明,四静却寂静无声,他目光茫然,一声轻叹: 昔日,他儿女成群,院子里热热闹闹的住满了人,他每天都享受着天伦之乐,可现在,他的妻子,儿女,走的走,死的死,只剩下他这个孤家寡人了…… “老爷!”伴随着娇滴滴的女声,金姨娘扶着丫鬟的手走进小院,身穿金色丝织衫,头戴三只金色发簪,脖子上挂着一只金项圈,远远望去,一片金光璀璨。 稍稍有些凸出的肚子故意挺起,一手轻捂着胸口,眉头微皱,就像病西施,拂风若柳,袅袅婷婷的走到沈明辉面前。 “有事?”沈明辉看着金姨娘凸显的小腹,心中浮上几分欣慰,金姨娘怀了身孕,他还有希望得子。 “听下人说老爷坐在院子里吹风,妾身特意来看看!”金姨娘手捂着肚子,就像怀胎**个月的孕妇,十分娇贵,小心翼翼的坐在沈明辉对面。 “本相没事,你有孕在身,注意休息,不要四处乱跑!”沈明辉慎重叮嘱着,金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全部的希望,必须小心谨慎。 “妾身明白 !”金姨娘保养得当,白里透红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灿烂的笑。 夫人已死,沈烨磊,沈盈雪是野种,沈采萱自杀,沈璃雪断绝了和相府的关系,采云和自己腹中这个孩子,是相府唯一的继承人了。 如果这孩子是个男孩,说不定自己还能母凭子贵,成为丞相夫人,哈哈,苦熬这么多年,自己终于熬出头了,老天真是待自己不薄。 “起风了,你回房休息吧!”沈明辉微闭着眼睛,神色有些疲倦,一副劳累,疲惫,不想再多说的模样。 “妾身告退,老爷也早些休息!”金姨娘腹中胎儿很金贵,不能出半点闪失,眼看着夜风越来越大,她已经看过沈明辉,表了关怀之意,也不敢再逞强,扶着丫鬟的手福身告退。 金姨娘转身离开时,纤细的身形每走一步都一摇三摆,可谓是仪太万方,似在模仿贵妇们的莲步轻移,可她生于贫寒之家,从未修习过贵族走姿,学的不伦不类,再加上她有些凸显的肚子,摇摆着走路,非常滑稽。 丫鬟们低垂了眼睑偷笑,姨娘就是姨娘,寒门之女,见识短浅,上不得大台面。 金姨娘沉浸在自己即将成为丞相夫人的得意中,没察觉到她们的不正常,依旧莲步轻移着,摇摆着身体,款款前行。 她金灿灿的身影转过弯,消失不见,一道窈窕的黑色身影自高墙翻入,轻轻飘进院落,悄无声息的来到沈明辉面前。 浓烈的煞气扑天盖地袭来,沈明辉一惊,猛然转身看去,黑衣人已经到了他面前,气势逼人,凌厉的眼瞳深处,绽放着幽幽的光芒。 “是你!”沈明辉看着来人那双熟悉的眼眸,怔了怔,长舒了一口气,高悬的心放了下来,眉头微皱,眸中闪过几分凌厉:“你来干什么?” “战王已经开始彻查十六年前的事情了!”黑色身影不咸不淡的开口。 “真的?”沈明辉一惊,放下的心又高悬起来:“十多年前的旧事早已尘封,他怎么突然想起来查了?” 黑衣人瞪了沈明辉一眼:“还不是你那好女儿,捕风捉影,找到了一些线索,战王对她宠爱有加,自然顺着她的意思开始调查那些旧事 !” 又是沈璃雪! 沈明辉微张的大手猛然握了起来,眉头紧紧皱成一团,这个女儿,是他的亲生女儿,却也是他的灾星,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一定会倒霉! “那件事情,你最好守口如瓶,如果被战王知道了,咱们都会倒霉。”黑衣人目光看向远方天空,语气凝重。 “我知道!”沈明辉紧紧皱起眉头,他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那件事情,事关重大,他岂会乱说:“只是一味的躲避不是办法,以战王的能力,迟早会查出真相,如果咱们想活命,只有一条路!” 黑衣人柳眉微挑:“什么路?” 沈明辉眼眸微眯:“想办法阻止战王调查十六年前的事情!” 黑衣人嗤笑:“战王是青焰战神,性子执着,他决定的事情,无人能改,想阻止他调查可不容易。” “所以咱们才要想办法,只要办法得当,一定可以阻止战王!”沈明辉横了黑衣人一眼,女人就是见识短浅,遇事没有主见,只知道一味的退缩,十六年前那件事情也是困难重重,最后还不是成功了,阻止战王调查,就缺一个高明的办法。 “你可想到办法了?”黑衣人嘴角微挑,似笑非笑,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自量力。 “还没有!”沈明辉摇摇头,随即又道:“是人就有弱点,战王也不例外,只要抓住他的弱点,计划周密,就可一击成功!” “那这办法一事就交给沈丞相了,我先回府,静侯丞相佳音!”黑衣人扫了沈明辉一眼,微笑的眸中暗带嘲讽,双足轻点,窈窕的身形跃出高墙,快速飞身离去。 沈明辉看着她消失的身影,眉头紧皱,利眸中寒芒闪烁,愚蠢的女人,肯定是她泄露了秘密,才会引起战王的怀疑,应付战王,可不容易,自己必须好好想个周全之策,确保万无一失! 黑衣人快速游走在相府的各个院落中,准备出府,一道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赵姨娘,你这是燕窝吗?这么碎?” 黑衣人脚步一顿,低头看去,身穿金色丝织衫,头戴金色发簪,脖颈中挂着金色项圈的金姨娘,正挺着肚子,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和一名少妇对峙,满身的金光闪闪,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有金子 。 “金妹妹,铺子最近不景气,相府的收入少了许多,全府人都在节俭,你吃的燕窝已经是最好的了……” 赵姨娘瞟金姨娘一眼,满目不屑,同是身份低微的姨娘,她握有相府的管家大权,金姨娘什么都没有,却敢对她这么放肆,不自量力。 “少蒙我,前天相府明明进了一批名贵的血燕,你暗藏起来,让我吃燕窝残片,我肚子里有相府唯一的儿子,我受委屈,就是他受委屈,若是被老爷知道了,仔细你的皮!” 金姨娘头脑简单,做事思前不顾后,雷氏过世,嫡出子女们全部离府,她觉得相府的一切,将来都是她腹中孩子的,也就是她的,不由得趾高气昂,洋洋得意,不再将沈明辉以外的相府人看在眼里。 尤其是赵姨娘,抢了原本属于她的管家大权,她心中气愤,有事没事,就仗着腹中胎儿为难为难赵姨娘,彰显自己在府里的高贵身份,天天乐此不疲。 “老爷患了重病,那些血燕是给他补身体的,别人不能享用,你腹中胎儿金贵,吃一般的燕窝也可以了,还想抢老爷的血燕不成?”赵姨娘看一眼金姨娘凸出的小腹,暗暗撇嘴,有种是一回事,能不能生得下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金姨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那些血燕是给重病的老爷吃的,赵姨娘不告诉自己,就是想看自己出丑,可恶。 “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再和你过多计较,以后,相府有什么好东西,记得最先给我送来,否则。”金姨娘高昂着小脸,幸福的轻抚着凸出小腹:“即便是我不怪你,老爷也会责罚你!” “小红,扶我回房!”金姨娘轻哼一声,转过身,扶着小红的手,一摇三摆的走向房间。 身后传来赵姨娘纠结,愤怒的视线,金姨娘高兴的差点笑出声,赵姨娘就是个不下蛋的鸡,还想和自己争抢相府大权,不自量力。 黑衣人看着金姨娘凸出的小腹,美眸寒光乍现,想到对付沈璃雪的方法了 。 金姨娘回到房间,在小红和小绿的服侍下,脱了外衣,里衣,换上一身宽松的睡裙,悠然的躺在**,轻抚小腹,满眼算计,再有几个月,就要出世了,到时,自己一定可以母凭子贵…… “呼!”紧闭的窗子突然打开,一道黑色身影闯了进来。 “什么人?”金姨娘一惊,正想尖着嗓子高呼,一柄锋利的匕首紧紧抵在她脖颈上。 金姨娘吓的面色苍白,身体抖如筛糠,牙齿格格的响着,战战兢兢的哀求:“求你饶了我,这房间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拿……” 黑衣人扫了一眼房间中的次等摆设,嗤笑又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你这里的东西,不入我的眼,我来也不是为杀你,是想和你谈笔交易!” 见黑衣人慢腾腾的收了匕首,真没有要杀她的意思,金姨娘长长的松了口气,摸摸脖子,看看熟悉的房间,给自己壮胆,这是相府,她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你找我谈什么交易?” “你想不想成为相府女主人,掌管相府大权?”黑衣人看着金姨娘,目光盈盈,一言一行,暗带蛊惑。 相府女主人! 金姨娘心思一动,她做梦都在想:“我已经怀了老爷的子嗣,孩子生下来,是相府唯一的继承人,我可以母凭子贵!”手抚着小腹,满眼得意。 “你只是一名身份低贱的姨娘,若在百姓之家,倒是可以母凭子贵,成为正室,但这里是丞相府,沈明辉贵为百官之首,会扶一名姨娘做正室?”黑衣人语气尖利,连嘲带讽。 金姨娘被戳中痛处,刹那间变了脸色,多日的美梦,被无情的拍醒。 沈明辉是身份高贵的丞相,而她是姨娘,无权无势,也没有雄厚的娘家背景,和赵姨娘,李姨娘争争抢抢她有资格,但对上名门贵族的千金,她半点胜算都没有。 见金姨娘有些开窍了,黑衣人继续刺激:“沈明辉贵为丞相,会有许多官员前来巴结,抢着将女儿嫁给他,如果将来的正室生下儿子,你这腹中的胎儿可就成了绊脚石,以你低微的姨娘之力,哪能护得住他……” 金姨娘美丽的眼眸中染了一层阴冷:“你是谁,为什么想要帮我?” 黑衣人冷冷一笑:“你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只要记住,我能让你坐上梦寐以求的正室之位,至于要不要和我交易,你仔细考虑,三天后给我答案 !” 金姨娘眼睛急转,反复权衡了利弊,咬咬牙,狠狠心:“不必等到三天后,我现在就可以与你合作,说吧,要我做什么!” “你是聪明人,我最喜欢和干脆利落的聪明人合作!”黑衣人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眼睛眯成了弯月,眸中点点利芒闪烁,对付沈璃雪,事情成功一半了! 武国公府十五年前名满京城,一朝失势,众人议论纷纷,林岩救驾立功,接任武国公一位,满城哗然,武国公府之事,再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议论的话题。 林岩接了圣旨,在沈璃雪的建议下,多加了一倍的修葺人手,历时半月左右,将武国公府修复如初。 黄道吉日,林岩升任武国公,在新修好的武国公府宴请朝中官员,以及各名门贵族。 沈璃雪坐马车来到武国公府时,府门前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种礼物堆积如山。 她步下马车,走进武国公府,青石铺路,地面光洁,不时有身穿绿色长裙,捧着杯盘的丫鬟施施前行,花园里山恋叠峰,藤萝掩映,十分雅致,走廊中精致的雕刻,如行云流水,高贵大气。 假山旁,凉亭中都站满了客人,谈笑风声,花厅,客厅里也坐了不少名门贵族的家眷。 “岩表哥在什么地方?”沈璃雪随便叫住一名绿衣丫鬟,轻声询问。 “回郡主,国公在客厅!”小丫鬟福福身,恭声回答:“郡主要去客厅吗?” 沈璃雪笑笑:“我随便走走,暂时不去客厅!” 距离开宴还有段时间,沈璃雪越过热闹的人群,悄悄去了后院。 林岩还未成亲,林青峰夫妇又都在边关,后院里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 。 沈璃雪缓步走在青砖红瓦的房屋间,漫不经心的四下观望,她快到了吧? 正想着,一道白色身影从高墙外跃了进来,白色斗笠垂下半透明的白纱,遮去她的容颜,朦朦胧胧,惹人遐思,长长的白色衣袂随风翻飞,宛若天女散花,迷醉人眼,飘飘似仙。 “沈璃雪,你神神秘秘的让我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事情?”白色身影轻轻落在沈璃雪旁边,声音粗哑,与她衣服下的窈窕身段,面纱下惹人遐思的容颜完全不符。 来人正是秦若烟,沈明辉,雷洪中蛊时,她被关在南宫啸别院水牢,秦君昊被严密看管着,都没有动手的机会,也可以间接证实,有其他人懂南疆蛊毒,想害皇帝的南疆巨毒不是两人所下。 沈璃雪为她洗脱了嫌疑,她也依言要为沈璃雪做件事情。 “跟我来!”沈璃雪快走几步,走进厨房所在的小院,小院内,厨子,下人洗菜,折菜,来来回回忙碌着。 沈璃雪眉头微皱,他很聪明,也很懂得把握机会,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武国公府重现京城,热闹非凡,他一定会借着送菜,来寻找机会,怎么还不见人影? 正想着,一辆小车踉踉跄跄的推进小院,熟悉的男声响了起来:“青菜送来了!” 沈璃雪微笑,果然来了! 穆正南停下小车,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三米外的沈璃雪,今天的她穿着紫色的阮烟萝,乌黑的发绾成精致的髻,绿雪含芳簪,水滴耳环,相得益彰,丝质衣袖流泻而下,清新可人,高贵优雅。 他有瞬间的恍惚,随即快速低下了头,怕沈璃雪认出他,心中极是后悔,早知沈璃雪有这么高贵的身份,他当初绝不会为了那一千两银子勒死她! “郡主,秦公主,厨房有些脏乱,两位小心!”管家的提醒声响起,穆正南这才看到沈璃雪身边还站着一名白衣女子,白色斗笠,白色衣裙,裙摆上绣着大片的藤蔓,美丽妖娆,配着她窈窕的身形,一眼看去,飘逸如仙。 她就是南疆那位神秘莫测的秦若烟公主? “秦公主,外面即将开宴,武国公府你也参观的差不多了,咱们先回宴会厅用膳,膳后再陪你看相府美景 !”沈璃雪轻轻说着,悄悄对秦若烟眨眨眼睛。 开宴,参观相府,沈璃雪究竟在说什么? 秦若烟听的满头雾水,看到沈璃雪的小动作,会意一笑,十分配合的演戏:“我还真是有些累了,咱们先去用膳!” 沈璃雪转过身,缓步前行,秦若烟走在她身侧,阵阵浓郁的香风飘于鼻端,久久不散,穆正南皱皱眉,目光却没有从两人身上收回,青焰郡主,南疆公主,身份都够高贵。 “沈璃雪,你究竟想做什么?”出了小院,秦若烟压低了声音,忍不住询问。 沈璃雪放慢脚步,回望穆正南:“看到那名搬菜的年轻人了吗?” 秦若烟停下脚步,转过身,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身穿布衣,汗水满身的年轻人:“他怎么了?” 沈璃雪诡异一笑:“你收了他!” 她要调查十五年前的真相,难免会与官员们有碰撞,穆正南就有很多机会与官员们接触,她不希望他借势升官发财,准备先设个陷阱,将他套牢。 秦若烟一怔,猛然转身看向沈璃雪,美眸中怒火燃烧:“沈璃雪,本宫怎么说也是南疆公主,你居然让我选这低贱的平民做驸马?”还是个卖菜的贱民,满身臭汗味,沈璃雪将她配给这种人,是想羞辱她,还是别有其他用心? 沈璃雪眨眨眼睛:“我有说过让他做你驸马吗?” “呃……”秦若烟吵闹的动作一顿,沈璃雪只说让她收人,倒是没说一定要做驸马:“不让他做驸马,那你想让他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男色吗?不妨收他做男宠,你仔细看看,他长的不差!”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南疆驸马是身份高贵之人,她可不是来成全穆正南的。 “真的?”秦若烟将信将疑的仔细打量穆正南,一身布衣,难掩高大的身形,凌乱的发中,透出一张刚毅,俊美的脸,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胸膛,很是强健,摸上去,绝对舒服 。 “不错不错!”秦若烟赞叹着,连连点头,是她喜欢的类型,做为男宠,真是不错,沈璃雪要她办的事情,居然是送她这份大礼,她没吃亏,还赚了。 “秦公主喜欢就好!”秦若烟喜欢用各种刑具折磨男子,穆正南跟了她,一定会有‘好日子’过! “如果本宫不小心把他弄残,弄死了,你不会怪我吧?”美男是沈璃雪变相送的,沈璃雪的要求,她要问清楚,万一沈璃雪只是想让他受受苦,她却把人弄死了,就等于答应的事情办砸了,不好交待。 “不会。”沈璃雪摇摇头,回答的斩钉截铁:“他成了公主的人,要杀要剐随公主的便,不过,公主一定要将他绑在身边,绝不能再让他迷惑其他女子!” “放心,成了本宫的人,就要一心一意服侍本宫,他休想再出来勾三搭四!”秦若烟小眼睛内色光闪闪:“沈璃雪,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没有了!”沈璃雪摇摇头,隔着长长白纱,她都感觉到了秦若烟灼热的目光,真是迫不及待。 “那本宫就去收美男了,你自便!”秦若烟转过身,袅袅婷婷走向穆正南。 她出身南疆皇室,举止优雅,同样的三摇摆,她走起来,透着说不出的妖娆与妩媚,迷惹人心。 沈璃雪挑挑眉:“秦若烟,穆正南是聪明人,你这副模样过去,他肯定怀疑你别有用心,绝不会做你的入幕之宾!” 秦若烟一怔,转身看向沈璃雪:“那我应该怎么做?”美男近在咫尺,却不能靠近,真是件折磨人的事情。 沈璃雪诡异一笑:“什么都不用做,在前面的分岔口,你往左走,我往右走,咱们分开后,他就会主动去找你!” “真的?”秦若烟将信将疑,慢腾腾的踏上了左边的小路。 沈璃雪转过弯后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拐角处,看向小院,大约过了一刻钟,穆正南推着空空的小车出来,四下观望无人,将小车放在隐蔽的位置,快步朝秦若烟的方向奔了过去 。 沈璃雪走出拐角,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扬唇冷笑,穆正南一心想出人头地,身居高位,她带秦若烟出现在小院里,等于给他搭了一条向上爬的阶梯,最懂把握机会的他,岂会放过。 转过身,沈璃雪清冷的眸中映出一道浅清色的身影,容颜俊美,笑容温和,飘逸如仙,若有似无的薄荷清香飘散,就像他的人一样,虚无缥缈。 “洵世子!”沈璃雪一怔,他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半点都没有察觉到。 “前厅要开宴了,沈姑娘请!”东方洵微微一笑,云淡风轻,沈璃雪在这里的原因他没问,他出现在这里的原由,他也没有解释。 “洵世子请!”沈璃雪笑笑,转身走向前厅,东方洵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她也没必要自投罗网的主动提及。 东方洵,沈璃雪一左一右的走在道路两边,相互之间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谁也没有说话,阵阵清风吹过,淡淡薄荷以及清雅的冷香不断飘散。 东方洵温和的笑容凝了凝,脚步不停的缓步前行。 沈璃雪刚刚踏进前院,迎面走来一群人,更确切的说,是一群丫鬟簇拥着一名妇人,那妇人身穿淡金色的镶边长裙,头戴红宝石的赤金发簪,耳带镶钻的金色耳环,远远望去,一片金光璀璨。 “璃雪郡主!”金衣女子眼尖的看到了沈璃雪,远远的挥手打招呼。 沈璃雪扶扶额头,贵族宴会,都是官员带着正室和子女们参加的,金姨娘是名姨娘,来凑什么热闹? “郡主,相爷身体有恙,不能来参宴,特命妾身前来,送上祝贺礼物!”金姨娘来到沈璃雪面前,手抚着微微凸出的小腹,笑容璀璨,一双美眸,亮光闪闪,不时打量着府内的一景一致。 武国公府开宴,真是与众不同,场面这么大,请的客人这么多,朝中大小官员都来了吧,做正室,命就是好啊,能结实各种贵人。 啧啧,幸好自己聪明,听了黑衣人的话,送上礼物后,没有立刻离开,趁机进府见识一番,真是开阔眼界。 沈璃雪礼貌的笑笑:“金姨娘有孕在身,不宜久站,快进前厅休息 !” “多谢郡主!”金姨娘笑容灿烂,张开双臂,任由四五名丫鬟轻扶着,簇拥进了前厅,排场就像皇后出行,所过之处,引起阵阵轰动,宾客们议论纷纷:“她是哪家的夫人?以前怎么没见过?” “不知道,排场着实不小!”一人撇撇嘴,满眼不屑。 “好像是丞相府的金姨娘。”有人认出了金姨娘。 “她一名姨娘,怀着身孕来参宴?”贵妇们惊讶不已,姨娘小妾身份低微,都是不够资格参加这种宴会的,金姨娘不但进来了,还各种炫耀,真真是举止粗俗,难入人眼。 “看她那得意劲,满眼小家子气,没见过大世面……”一人不屑嘲讽。 “相府姨娘嘛,寒门之女,见识短浅!”另一人也变相嘲讽。 金姨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听到贵妇们的小声嘲讽,坐在椅子上,高兴的自我陶醉,等自己成了相府正室夫人,就可以经常参加这种宴会,与名门贵族们平起平坐了。 沈璃雪皱眉,相府有金姨娘,赵姨娘,李姨娘三人,为什么要让最没脑子的金姨娘来送礼,今天过后,名门贵族们议论的话题又多了一个。 东方洵看着皱眉的沈璃雪,衣摆轻飘,云淡风轻,温和的笑容渐渐加深:“你有办法处理讨厌的菜农,就没办法解决这名姨娘?” 沈璃雪猛然抬头看向东方洵,只见他依旧温和的笑着,目光看向宴会厅,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再看周围的客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好像也没听到刚才的话。 沈璃雪皱眉,难道刚才是传音入密,只有她能听到,东方洵果然看到她算计穆正南了,这个圣王世子,亲眼目睹全部过程,却悄无声息,一声不吭的静静看戏,只这份耐力,就非常人能比,他绝不是简单角色。 “我有分寸!”沈璃雪压低声音,冷冷回了东方洵一句,缓步走进前厅。 “璃雪郡主,难得咱们一起用膳,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沈璃雪刚刚踏上前厅的地板,金姨娘端着一杯清茶,一摇三摆的走了过来,三个月的身孕,被她挺的像五六个月一样大。 “金姨娘客气!”沈璃雪接过茶杯,漫不经心的轻触了一点儿。 金姨娘喝的兴高采烈,整杯都灌进了喉咙,武国公府名满京城,茶水的味道也很不错。 放下茶杯,金姨娘正准备走回座位,脚下突然一滑,身体径直倒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双手紧捂着肚子,一声尖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哎呀,肚子疼死了,快救我的孩子……” 贵妇们一怔,眸中浮上的不是同情,而是幸灾乐祸,再让她得意洋洋,没走好路,摔了吧。 “快请大夫!”沈璃雪放下茶杯,淡淡吩咐着,走路不看脚下,踩到了裙摆,当然会摔倒在地。 “啊啊啊,疼死了,疼死了!”金姨娘被丫鬟们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惊声尖叫一声高过一声,就像魔音穿耳,听的人心烦气燥。 贵妇们冷冷横她一眼,摔了一跤,没见流血,她有那么疼吗? “璃雪郡主,你懂银针,救我,快救救我啊!”金姨娘可怜兮兮的看着沈璃雪,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 沈璃雪柳眉挑了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金姨娘是假孕,那孩子摔十次都摔不死,哪里用得着她救命。 “郡主,我知道你讨厌相爷,连带着讨厌相府的每一个人,但孩子是无辜的,他是相爷的儿子,你的亲弟弟,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求你救救他吧,我愿意帮牛做马报答你!”金姨娘眸中泪水盈盈,满目凄惨。 沈璃雪勾唇一笑,金姨娘在用苦肉计博取众人的同情,如果自己不帮她诊治,就是小肚鸡肠的小人…… 金姨娘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居然知道以众人的言论来压制别人? “我的医术并不高明,对孕事,更不精通,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沈璃雪询问着,悄悄试探。 金姨娘苍白了面色,勉强挤出一丝笑:“郡主说笑了,你连太后的顽疾都能缓解,岂会治不好这点小病 !” “摔伤子嗣,可不是小病!”沈璃雪目光凝重:“你的伤和太后的顽疾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病!” “腹中子嗣被摔,事关重大,武国公府还没有府医,宴会上似乎也没来什么大夫,既然郡主懂医术,为何不救人性命,医者父母心!”温国公夫人阮初晴走上前来,深邃的眼眸看着沈璃雪。 众人的目光也集中到了沈璃雪身上,她是青焰郡主,的确不应该给一名姨娘看病,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也顾不了太多,救人要紧,她懂医术,就不要再推三阻四。 沈璃雪微微一笑,阮初晴煸动众人逼迫她给金姨娘看诊,肯定没安好心,既然她有心情,自己就陪她玩一局:“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懂孕事,如果金姨娘出了事,不要怪我!” “郡主尽力就好,没人会怪你的!”阮初晴眼眸深处凝了一抹冷光,这一次,她要彻底抹杀沈璃雪。 “好!”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迷醉人心,手腕轻翻,一枚银针现于手中,对着金姨娘的腹部狠狠刺了下去。 “啊!”金姨娘惊声尖叫,悲惨的叫声震慑人心:“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众人震惊着,向下一望,金姨娘身下流出大片鲜血,将她金色的衣裙完全浸湿,鲜红的血,在明亮的阳光下格外刺眼。 “沈璃雪,你看不起我,你不想帮我医治就直说,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金姨娘哭的撕心裂肺,眼泪飙飞,眼瞳深处却闪过一丝得意。 她提前将血包放在了身上,本想等沈璃雪扎上几针后再装流产的,可沈璃雪一再提示众人,她医术不精,多扎几针,难免会扎错穴位,众人会惋惜,却不会过多怪罪她。 所以,金姨娘非常聪明的,在沈璃雪扎第一针时就捏破了血包,让人以为,沈璃雪是不愿意给她治病,才害死了她的孩子。 沈璃雪在众目睽睽之下,推脱给她诊治,被阮初晴一番教训后,方才无奈的出手救人,心性高傲,心中气愤,就对她的孩子下了重手…… “金姨娘!”阮初晴不顾金姨娘满身的血污,蹲下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满目同情 。 金姨娘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了阮初晴的手,眸中期期艾艾,悲悲剧惨:“夫人,我好疼,好疼啊!” “别担心,大夫很快就来到了!”阮初晴安慰着金姨娘,回头看着沈璃雪,眸中怒火翻腾:“璃雪郡主,你太过份了,这个孩子,可是你的亲弟弟,就算你心情不好,大可以直言说不救人,为何要亲手杀了他,这是一条生命!”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不悦,这位璃雪郡主,自恃身份高贵,脾气很大,学习的医术不用来救人,反而用来杀人。 沈璃雪挑挑眉头,她看明白了,今天这出局,是阮初晴和金姨娘合作,用来设计她的。 “金姨娘,阮夫人,你们说什么呢,我都还没扎银针,怎么会害到孩子?”沈璃雪眨眨无辜的眼睛,故做不解的询问着。 紧靠在一起,哭的满面泪痕,悲伤难过的两名女子,彰显着无边的讽刺。 什么?还没扎银针?众人眸中的责备瞬间转为浓浓的震惊。 “我都感觉到痛了,你怎么可能没扎针!”金姨娘脸上挂着泪珠,冷声反驳。 沈璃雪轻轻一笑:“我只是用手试了试穴道的位置,可能是用力了些,银针真的没用!” “沈璃雪,不要找借口,若你没扎银针,金姨娘怎么会突然流掉了孩子?”阮初晴率先回过神,冷声质问沈璃雪,心中却起了波澜,她又想使什么诈? “夫人不信,我也没有办法,银针扎到穴道上,是有孔的,虽然继不可见,但行医之人都看得出来,等大夫来了,让他查看查看,你们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沈璃雪话刚落,下人领着一名大夫走进前厅:“大夫来了,快让让!” 阮初晴一惊,冰冷的目光流转,心中冷笑,没有针孔是吗?自己就给她扎个针孔出来。 纤手一扬,一根细细长长的针现于手中,对准金姨娘的小腹狠狠扎了过去…… 124 重打姨娘,阮初晴 银色锋芒扎进肌肤的瞬间,一只素白小手猛然伸出,紧紧抓住阮初晴的手腕,举到众人面前,她白皙纤长的两指间,一枚长长的绣花针跃然显现,尖锐的针尖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瞙苤璨晓 “苏夫人,金姨娘的衣服没破没烂,你往她肚子上扎绣花针干什么?”沈璃雪冷冷看着阮初晴,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绣花针扎出来的针孔与银针可是不同的。” “刚才绣花针不慎掉落,我是去捡针,不是给金姨娘扎针!”阮初晴望着尖锐的针尖,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做坏事被抓的心虚与慌张。 沈璃雪冷冷一笑:“夫人真是好兴致,参加宴会,还带着绣花针!” 阮初晴望着指缝间的细针,微微一笑:“我有随身携带绣花针的习惯!” “幸好夫人捡针时没有将针竖过来,否则,绣花针扎进金姨娘小腹,她腹中的胎儿再无存活的可能!”沈璃雪压低了声音,清冷的眸底,冰冷流转。 众人怀疑的目光看向阮初晴,贵妇们都懂刺绣,平时,绣花针和丝线都是放在竹萝中的,刺绣时才会拿出来,哪会随身携带。 金姨娘一张小脸,瞬间苍白的毫无血色,别人离的远,没注意到阮初晴的具体动作,她近在咫尺,看的清清楚楚,阮初晴哪里是在捡针,分明是想将那枚绣花针扎进她的小腹,陷害沈璃雪。 “既然大夫来了,咱们就不要再耽搁时间,赶快让他为金姨娘诊治病情!”阮初晴猛然抽回手,不着痕迹的藏起绣花针,优雅的站起身,快步退到一米外,冷冽的目光看向金姨娘。 沈璃雪挑眉,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她们要玩游戏,她自然要奉陪到底,悠然走到一边,她淡淡看着那名大夫背着药箱走到金姨娘面前,伸出手指,为她把脉。 金姨娘嘴唇动了动,眸中闪过一抹阴森,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继续将戏演下去,陷害完沈璃雪,成为相府女主人,回头再找阮初晴算账! 手指下的脉搏轻轻跳动着,时轻时弱,大夫微微皱起眉头 。 “大夫,我腹中孩子怎么样了?”金姨娘哭哭啼啼的询问着,手帕掩盖下的美眸中,闪烁着得意与挑衅,她身下的血是假的,但她在马车上喝了一副药,可显出胎儿滑脉不稳之相,对胎儿不会有任何伤害。 大夫松开手指,眉头皱成一团,捋着胡须,连连摇头叹气:“夫人的脉相很平稳,胎儿的脉相却是若有若无,又不像是滑胎之意……” “这是什么奇怪脉相?”满座宾客皆错愕,胎儿的脉弱,却很健康。 金姨娘一怔,暗中狠狠瞪了阮初晴一眼,听大夫的意思,那碗药只改了一半的脉相,大夫能捕捉到胎儿的健康之相,是药的作用差?还是大夫的医术太厉害? 无所谓,她只要负责诬陷沈璃雪即可。 “璃雪郡主,肯定是你诊断病情时,那重重一按,把孩子按伤了!”金姨娘手捂着丝帕,哭的凄凄惨惨,就算沈璃雪没有扎银针,自己也可以用这个完美的理由,让她背上蓄意伤害相府子嗣之罪。 “金姨娘的身孕只有三个月,我手劲再大,也不可能将胎儿按流产!”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看向阮初晴,金姨娘头脑简单,想不出这么周密的计策陷害她,一定是阮初晴在暗中指点。 “郡主能将人人害怕的神秘毁容者打的满脸伤痕,面目全非,武功必定不弱,按伤我腹中胎儿,轻而易举,呜呜呜……” 金姨娘哭的悲悲切切,眼泪飙飞:“他是你的弟弟,你的亲弟弟啊,你居然这么狠心,想要害死他,我爱怜的孩子,还没出世,更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看这美好的世间,就要死于自己的亲姐姐之手……” “大夫并不确定你腹中胎儿是否受了伤,金姨娘口口声声指责我害你的孩子,未免太过份!”沈璃雪目光冰冷,语气严厉。 “沈璃雪,你贵为青焰郡主,看不起我这低微的姨娘,我不怪你,但我的孩子被你重伤,我指责你有错吗?”金姨娘双目含泪,怒声指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楚楚可怜相。 沈璃雪柳眉微挑,冷冷打量金姨娘:“金姨娘流了这么多血,脸庞白里透红,稳稳坐在这里,训人训的这么大声,不像是胎儿受伤,身体虚弱的孕妇啊 !” 不知应该相信谁的宾客们瞬间回过神,目光齐齐看向金姨娘,孕妇只要出点血,脸色都是苍白的,这名金姨娘流了一地鲜血,小脸还是这么红润,她的身孕一定有问题。 “沈璃雪,你少强词夺理。”金姨娘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贱人,头脑真是聪明,这么快就看出她不对劲了:“我身体底子好,不行吗?” “金姨娘的身体,确实与众不同!”沈璃雪笑容璀璨,意有所指。 大夫皱皱眉,流血却没有滑脉,事情真是蹊跷。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大手再次把上金姨娘的脉,仔细诊过一遍又一遍,了解的点了点头,眸中闪过几分鄙夷。 “老夫知道这种奇怪脉相是怎么回事了。”大夫抬起头,冷冷看着金姨娘,一字一顿:“她服了假孕药假孕,肚子里根本就没有胎儿!” 大夫平淡的话语就像一记惊雷,震的众人半天没回过神。 鄙夷的目光全都落到了金姨娘身上,在座的都是名门贵族,极重子嗣,府上姨娘小妾为了身孕,很多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假孕药他们都听说过,对它深恶痛疾,金姨娘嚣张跋扈,服用此药假孕,还陷害别人,真真是无耻至极! 金姨娘震惊的忘记了哭泣,脸颊上挂着大颗泪珠,恶狠狠的瞪着大夫:“你这个庸医,究竟会不会看诊?我的孩子是真真实实的胎儿,在我身体里三个多月了,怎么可能是假的?你不要信口雌黄诬陷我。” “老夫行医半生,从不坑骗病人,这是消除假孕的药,夫人敢不敢服用?”大夫冷哼一声,满目气愤,拿出一枚药丸递到金姨娘面前。 黑色药丸散着淡淡的药香,一闻便知是难得的金贵药,金姨娘目光不自然的闪烁几下,她也想知道腹中孩子究竟是真孕,还是假孕,但她要陷害沈璃雪,众目睽睽下,并不是检验实情的最佳时机。 她转头看向一边,不屑轻哼:“万一这是堕胎药,我吃下去,好好的孩子也会被你害死 !” “老夫保证,这药对胎儿无害!”大夫紧紧皱着眉头,冷声解释。 金姨娘余光瞟瞟那枚药丸:“万一有害,我的孩子死了,你十条命都不够赔……” 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悠美的弧度,纤指轻弹,无形的强势内力打到药丸上,药丸瞬间脱离了大夫的手,径直飞进金姨娘喋喋不休的嘴巴里。 金姨娘只觉喉咙一噎,一颗不明物顺着喉咙流进了肚子里,扶着喉咙,不自然的轻咳几声:“刚才是怎么回事?” “夫人吃下了检验真假孕的药!”大夫面无表情,冷冷回答。 “什么?你居然偷偷给我吃药!”金姨娘震惊着,双目圆睁,像泼妇般,咬牙切齿的狠狠扑向大夫:“庸医,你害我的孩子,我跟你拼了!” 沈璃雪伸手抓住金姨娘的胳膊,轻松将她按回了座位,平淡的声音连嘲带讽:“金姨娘流了这么多血,还有力气教训大夫,身体底子真是好的令人羡慕!” “沈璃雪,是不是你搞的鬼?”金姨娘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瞪着沈璃雪,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你买通了这名大夫,故意设计,想害死我的孩子,我跟你拼了!” 金姨娘像八爪鱼般,伸同锋利的爪子,狠狠掐向沈璃雪的脖子。 沈璃雪挑挑眉,一脚踢歪了椅子,金姨娘重心不稳,啪的一声摔倒在地,头上的发簪飞出几米远,精致的发簪凌乱的散开,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子。 “沈璃雪!”金姨娘吼叫着,也顾不得形象了,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双目赤红,狠狠对着沈璃雪冲了过去,贱人,屡次坏她好事,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人。 “你们看,她的肚子没有了!”宾客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金姨娘小腹上,那里平平坦坦,再也不见刚才的凸起。 “她真的是假孕!”一宾客惊呼。 “可不是,如果是真孕,吃了堕胎药肯定会虚弱流血,你看她现在的模样,握着拳头想要打人,生龙活虎的很,哪有半点流产迹象 !”一宾客满目嘲讽。 “我的孩子明明是真的,怎么会没有了?”金姨娘反复轻抚平坦的腹部,满目惊慌,这孩子是相府子嗣,是未来的一府之主,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更是她成为相府女主人的筹码,怎么说没就没了,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宾客们的指责声一阵高过一阵,金姨娘痛失爱子,满心悲痛,对天长叫一声,手指着满座宾客,眸中闪着疯狂的神色:“你,你,你,还有你,是你们合谋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和你们拼了!” 金姨娘狂吼着,面容愤怒的扭曲,拿起一张椅子,对着宾客们狠狠砸了过去。 宾客们一惊,快速躲闪,椅子砸到长桌上,上面的茶杯,茶壶,果盘,点心都被砸了个稀巴烂,扑通扑通,掉落在地。 “这女人疯了!”宾客们惊魂未定,怔怔的看着金姨娘。 “我看是装疯!”一宾客看着披头散发,面容扭曲,疯婆子般的金姨娘,毫不留情的嘲讽:“假孕被拆穿,她面子挂不住,再加上诬陷青焰郡主是大罪,她不装疯,就要进大牢!” “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金姨娘疯狂的吼叫,拿着椅子在前厅一通乱砸,整洁的前厅,很快成了一片狼藉。 “金姨娘假孕诬陷青焰郡主,搅乱武国公宴会,罪大恶极,重打八十大板,关进顺天府大牢,今世不得出狱!”京城小案件都由顺天府处理,恰逢他也来武国公府做客,遇到这种事情,当仁不让的快速给出处理结果。 他的处置并不重,宾客们都没有异议,两名侍卫走了过来,抓着金姨娘的胳膊向外拖去。 金姨娘只是一名姨娘,久居内宅,哪挣得过天天训练的侍卫们,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拼命挣扎,她身后的血迹已经干涸,变了颜色,一眼看去,就像一大块脏兮兮的不明物,粘了半身,整个人十分狼狈:“我是相府最受宠的姨娘,你们敢动我,沈丞相绝饶不了你们……” 顺天府杨大人紧紧皱起眉头,沈丞相身份高贵,如果相府姨娘犯了小错,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装没看到,但现在,她假孕诬陷青焰郡主,还装疯卖傻的砸了武国公的宴会,已是犯了大罪,他要处置金姨娘,按的是青焰律法,不必再问任何人的意思 。 金姨娘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姨娘,犯了大错,不知悔改,还敢仗着沈丞相嚣张跋扈和他叫板,真是胆大包天:“再加二十大板!” 沈璃雪挑眉,一百大板就是壮汉也受不了,金姨娘肯定会被打死,她诬陷自己,死不足惜,却便宜了幕后主谋阮初晴。 “杨大人,沈丞相重病在身,需要人照顾,能不能只打金姨娘八十大板,先放她回去照顾沈丞相,等他病好了,再让她进大牢?” “这……”杨大人皱眉看向金姨娘,这女人凶悍泼辣,又心高气傲,强按着打她一百大板,再扔进大牢,她肯定会气的半死,天天在大牢里叫嚣,倒不如先送她回相府,她丢了相府的脸,沈明辉肯定会狠狠教训她,等磨没了她的锐气,再进大牢不迟。 “就依郡主所言!”杨大人微笑的答应下来,转头看金姨娘时,目光再次严厉:“重打她八十大板,送回相府!” 众人赞赏的看着沈璃雪,被人算计陷害,她还心存善意,不想取人性命,真是难得的好品性,金姨娘得了原谅,不但不感激,还肆意辱骂,真真是品性恶劣,不识好歹。 阮初晴面色阴沉着,素白的小手紧紧握起,指甲扎进肉中,却毫无察觉,沈璃雪不但聪明,还很会做人,短短几句话,让众人对她仅存的那一丝怀疑全部打消,愤怒的情绪全部转移到金姨娘身上,真是厉害。 金姨娘哭喊着,嚎叫着,拼命挣扎,却怎么都挣不开侍卫们,被强行拖到偏僻的院子,按在板凳上,痛打了八十大板,身上的真正鲜血再次染红衣衫,和着刚才那块假血迹,说不出的触目惊心。 金姨娘已经没了叫骂的力气,口中哼哼着,气息虚弱,被粗鲁的抬到马车上,快速送回相府。 阮初晴看着板凳上的血迹,目光阴沉,只要沈璃雪坐实心狠手辣,伤害相府子嗣的罪名,绝对会身败名裂,就算有战王的维护,她也休想在京城立足,哪曾想金姨娘居然是假孕,没设计到沈璃雪,还被她反咬一口,险些被打死,真是没用的东西,枉费了她这么多心思。 “夫人,前厅开宴了!”小丫鬟站在一边,怯怯的提醒着,阮初晴的面色阴沉的可怕,她不敢上前 。 阮初晴淡淡应了一声,收回思绪,转过身,缓步走上青石路:“回前厅!” 狼藉的前厅已经恢复如初,桌椅板凳,整洁干净,丫鬟们在各个桌前来回穿梭,上着一样又一样精致菜式,宾客们喝着美酒,吃着饭菜,觥筹交错,谈笑风声。 宴厅的座位是按身份排的,阮初晴是温国公夫人,和身为青焰郡主的沈璃雪坐同一桌,缓缓在沈璃雪正对面坐下,阮初晴冷冷看着她,不动声色,巧妙除掉金姨娘,还博得了好名声,呵呵,她还是小看了沈璃雪。 “夫人怎么才回来?菜都上了一大半了!”沈璃雪故做不知的询问。 “有件事情要处理,耽搁了些时间,让郡主担忧了!”阮初晴沉了眼睑,轻轻笑着,拿起筷子准备用膳,目光看到沈璃雪左边坐位一名年轻女子,鹅蛋脸,柳叶眉,妩媚的眼晴看着她,眸底闪烁的不是微笑或讨好,而是震惊。 阮初晴也是一惊,动作一顿,刹那间变了脸色:“白姨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姨娘身体猛然一颤,小手颤抖着放下筷子,低垂着头不敢看阮初晴的眼睛:“妾身,是……是……” “夫人,是我请如意姐姐来用膳的!”沈璃雪右侧一名女子蓦然开口,美丽的容颜,苍白的面色,羸弱的身体,正是楚悠然。 武国公府设宴,沈璃雪下了请贴给她,她在京城除了看病,没有其他事情,就来参加宴会,想多走走,顺便将好姐妹白如意也叫了来,却没料到,和白如意的主母坐到了同一张桌子上。 阮初晴放下筷子,姿势优雅,一副高贵主母的姿态,居高临下的俯视低贱的白如意:“姨娘不能出席宴会,白姨娘不知道吗?” 金姨娘代表相府来送礼物,参加宴会无可厚非,温国公和阮初晴亲自来了武国公府参宴,哪还用得着白姨娘,她出现在这里,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阮初晴动作不大,还是惊到了其他的客人,宾客们疑惑不解的目光纷纷望了过来。 白姨娘被阮初晴凌厉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妾身知罪,妾身以为只是一般的宴会,才会来参加,早知夫人也在,给妾身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武国公府……” “夫人,是我不对,不应该邀请如意姐……”楚悠然看着谦卑的瑟瑟发抖的白如意,鼻子一阵酸涩,她也曾是大家闺秀,没想到却落得给人做妾,时时被人欺压的地步 。 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没有邀请白如意,白如意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难堪受罚。 阮初晴冷哼一声,傲然训斥:“既然知道错了,还不快回府闭门思过,杵在这里干什么?” “是是是,妾身这就回府!”白如意快速站起身,头还低垂着,身体不停颤抖。 沈璃雪目光一凝,微笑道:“苏夫人,来者是客,武国公府重立京城的大好日子,岂有吃到一半,就将客人赶走的道理。” “郡主难道不知,白姨娘是温国公府姨娘,没有资格参宴,更没有资格与正室,千金同桌用膳!”阮初晴冷冷看着沈璃雪,平静的声音,暗带嘲讽。 “白小姐是以楚小姐朋友的身份前来武国公府参宴,并非以温国公姨娘的身份,她有资格与我们同桌用膳!” 沈璃雪知道阮初晴讨厌白姨娘,正因为知道,才更要将白姨娘留下来,能给阮初晴添堵的事情,她都乐意去做,况且,她接下来还有个计划,必须要让白姨娘刺激到阮初晴,才能顺利实施。 “璃雪郡主!”白如意美眸中蒙了一层水雾。 “白小姐不必惊慌,坐下来用膳吧!”沈璃雪俯身扶起白如意,按到身旁的座位上,迎着阮初晴愤怒,锐利的目光望了过去:“坐在我身边的,是白府千金白如意,不是温国公府的白姨娘,白姨娘没有犯错,夫人回府后,不会找白姨娘麻烦对吧?” “当然!”阮初晴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众目睽睽,她不能说介意,否则,就是小肚鸡肠,惹人闲言碎语。 沈璃雪真是好本事,居然当众逼迫她。 “多谢郡主,多谢夫人!”白如意低垂着头,感激的道谢,手帕不断擦拭着下落的眼泪 。 “时候不早了,夫人坐下来用膳吧!”沈璃雪轻轻笑笑,拿起筷子,继续用膳。 阮初晴看着悠然自得的沈璃雪,咬牙切齿。 白如意是温国公府姨娘,来武国公参宴,与她一起用膳,是对正室的一种侮辱,在座的宾客,口中不说什么,心里肯定在腹诽她这个主母窝囊无能,连府内的姨娘都管不住,还骑到了她头上。 她心中愤怒,很想拂袖离开,但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她真这么做了,半柱香后,京城大街小巷就会传遍她不重大局,任性妄为的恶名,几十年的清誉将会毁于一旦。 慢慢落座,阮初晴拿起筷子,夹了青菜,吃到口中,却味同嚼蜡,尝不出什么滋味。 沈璃雪温柔浅笑,阮初晴还真沉得住气,为了顾全大局,忍着侮辱,与白姨娘同桌用膳。 “璃雪!”林岩快步走了过来,神色匆匆。 沈璃雪一怔,放下筷子:“岩表哥,出什么事了?” “战王爷喝醉了,丫鬟们不敢靠近他,侍卫们又不会照顾人,你去看看吧!”林岩压低了声音,宾客们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阮初晴夹菜的动作猛然一顿,目光却不自然的闪了闪。 沈璃雪点点头,歉意的对楚悠然,白姨娘,阮初晴笑笑:“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要处理,失陪一下!” 沈璃雪站起身,随林岩快步离开前厅,阮初晴看着两人的背影,冰冷的目光沉了沉,放下筷子,缓步向外走去:“你们慢用!” 沈璃雪,林岩脚步极快,阮初晴出了前厅,一路急奔,远远的跟着两人来到一座小院前,院门口有侍卫把守,她不能跟进去,就隐藏在一棵大树旁,看着两人走了进去。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儿声音传来,阮初晴心中有些焦急,正准备想办法进去查探,一名小厮从院中走了出来。 阮初晴目光一沉,缓步走了过去 。 “夫人!”那小厮是跟在温国公身边的,看到阮初晴,恭敬的行礼。 阮初晴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厢行了一礼:“回夫人,老爷喝醉了酒,在兰厢休息,小的去给老爷端醒酒汤!” 阮初晴眉头微皱:“老爷独自一人睡在这座院子里吗?” “不是。”小厢摇摇头:“战王爷也喝醉了,在竹厢休息!” 阮初晴目光一寒,轻轻摆摆手:“你下去吧!” “是!”小厮得了命令,快速离开,阮初晴恨恨的看着寂静无声的小院,美眸微微眯了起来,战王,竹厢,他对林青竹还真是念念不忘,住客房,都住竹厢。 稍顷,小厮端来醒酒汤,走进小院,一刻钟后,沈璃雪,林岩走了出来。 “义父醉的太厉害,喝下醒酒汤,最快也要两个时辰后醒来!”沈璃雪缓缓走着,无奈叹气。 林岩轻轻笑笑:“他一人喝了一大坛酒,醒酒汤估计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醒不了也无所谓,就在武国公府住一晚。” 沈璃雪皱皱眉:“义父在战王府时很少喝酒,怎么来参宴,会喝的这么醉?” “可能是心情好,一时没注意,多喝了几杯!”林岩解释。 沈璃雪挑眉,也只有这么解释了! 林岩看向沈璃雪:“璃雪,姑姑的房间已经恢复如初,以后你来武国公府,可以住在那里,要不要去看看那里的房间?” “好啊,前面带路……”沈璃雪,林岩说着话,渐渐走远。 阮初晴从大树后走了出来,嘴角凝着一抹冷笑,他们不知道战王为何会喝的伶仃大醉,她却非常清楚。 武国公府是林青竹长大的娘家,重新修葺后的武国公府,景致布局虽然改变了一些,但保留了大部分的原貌,他想到林青竹的死,触景生情,心情郁闷,当然会借酒浇愁 。 远远的,小厮走出小院,走上了去前院的路,不知要去做什么。 阮初晴目光闪了闪,纤细的身影一跃,长长的裙摆在半空中飘出一道美丽的惊虹,瞬间跳进了小院,身体轻盈,未发出任何声音,自然也没有惊动守在门口的侍卫。 院内是高档客房,雕栏画廊十分精致,阮初晴无心欣赏,径直走向竹园。 轻轻推开房门,淡淡的竹叶香扑面而来,阮初晴紧紧皱起眉头,美眸中闪着浓浓的恨意,大步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这间房间就像主人的正房,分内外两室,外室摆着会客的桌椅板凳,内室住人。 看着条条门帘拼成的竹子图案,绣着青色,紫色,墨色竹子的窗帘,帐幔,床单,被子,阮初晴气的咬牙切齿,冲进内室,对着**那道修长的身影怒吼:“你就这么喜欢林青竹,她已经死了,死了!” **的人正对着他,静静侧躺着,被子盖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容貌,但看那俊逸的小片侧脸,定是战王没错,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响在房间,淡淡的竹叶香压去了醉人的酒气。 看着那修长,挺拔,兀自沉睡的身形,阮初晴的眼圈瞬间变的通红,他没有应答她,无论是清醒,还是沉睡,他都不愿意理会她,哪怕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讲。 “十三岁那年,七夕之夜,在清澈的湖水边,明明是我先看到你的,可你为什么只邀请林青竹游湖,把我冷落在一边?聪明,美丽,高贵的身份,她有的,我也有,可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她?是因为她是京城第一才女,我的名气比她稍差吗?”阮初晴声音哽咽,幽怨的看着**的身影。 从小到大,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她都是最优秀的,皇宫设宴那次,她仅以一点儿之差,输给了林青竹,从那之后,林青竹名满京城,她阮初晴的名字却鲜少有人提及。 她不比林青竹差,真的不比她差,为什么京城人人都知道林青竹,却不知道她! 还有东方朔,自从认识了他,她就时时刻刻关注着他,所有他亲笔写的字,画的画,她能收集的都收集,就连那幅雨后初晴图,因为是他画的,又暗含着她的名字,她才没舍得毁掉,留下来做个念想,却没想到被沈璃雪偷走,成了她做坏事的证据 。 “知道你喜欢骑马射箭,为了配得上你,为了和你有共同语言,我悄悄请高人教我武功,教我射箭,我每天累的筋疲力尽,白嫩的双手也磨出了茧子,可我一次次告诫自己,为了配得上你,我可以承受这些痛苦。” “当我练好了武功,箭术,得知你也从教场回来,我兴高采烈的跑去找你时,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你站在武国公府门外,和林青竹道别。”那眼中的深情,像一汪能淹死人的秋水啊……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她最心爱的人,居然背着她,走到一起了! 哈哈哈,昔日口口声声不会和她抢任何东西的闺中蜜友,明目张胆的抢了她的心上人,英俊潇洒的心上人,背着她,勾搭她的闺中蜜友。 东方朔是她先看到的,要喜欢也应该喜欢她,林青竹凭什么捡便宜,虚伪,做作的贱人,她得不到的男人,林青竹也休想得到! **的人,依旧静静躺着,一动不动,只有冗长的呼吸声在房间响着。 “林青竹从未为你改变过什么,对你也是不冷不热的,你为什么要对她一片痴情?”阮初晴压低声音怒吼,她以为林青竹嫁了,战王就会喜欢她,可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林青竹的出嫁,让战王对她更加疯狂,天天悄悄潜到武国公府去看她,看她怀着身孕,晒着太阳,轻抚着腹中的孩子,满眼幸福。 他去一次,伤一次,还天天跑去看,心被伤的体无完肤,心疼的碎成碎片,却不知收敛:“她不喜欢你,喜欢沈明辉,她嫁他为妻,有了他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痴情?” “你可知道,我正是气你对她这么好,眼里看不到我,才会一气之下,答应嫁给温国公,你还记不记得,成亲前一天,我让人送给你一只木盒,那只木盒里写了我的决心,洞房当晚,我一直都在拖延时间,心里想着,只要你出现,我毫不犹豫的就跟你走,我费尽心机,拖到了天亮,没有洞房,可是天亮后我等到了什么?那只木盒,原封不动的退给了我,你连拆都没拆,就给我退回来了,你可知当时我有多绝望,等不到心爱的人,被迫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为妻……” 事隔多年,阮初晴现在想起那件事情,还是痛的撕心裂肺:“一直以来,我喜欢的人都是你啊,如果当初,你肯拆开木盒,肯再跨出一步,咱们一定可以结为夫妻,谁都不必受这么多年的痛苦……” **的身形动了动,又静了下来,好像又睡了过去,冗长的呼吸声再次响起,阮初晴继续诉苦:“十三岁到现在,二十年了,我爱了你二十年啊,你可知道?” “林青竹早在十五年前就传出死亡的消息,可你不但没放下她,还为了她心灰意冷,连王爷都不做了,跑去寺里清修,你对她可真是痴情 。” 阮初晴加重了声音,语气中满是嘲讽:“可人家心里没有你,被夫郡抛弃了,宁愿和女儿在乡下吃苦受罪,也不来投靠你!” “二十年了,我对你一直都怀着一线希望,可你却始终都没来找我,呵呵,你可知道,我从来没喜欢过温国公苏烈,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可以放下所有一切,陪你远走高飞……” “够了!”伴随着一声怒吼,**的身影一跃而起,面容刚毅,英俊,很熟悉,却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张容颜,看着那人眸中燃烧的熊熊怒火,一声惊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怎么是你?” “你希望是谁?”温国公恨恨的瞪着阮初晴,愤怒之火熊熊燃烧,他的妻子,当着他的面,向另外一个男子诉说衷肠,还嘲讽,说从来没喜欢过他,只是在利用他,拿他做踏脚石试探男子对她的感情,世间还有没有比这更嘲讽的事情? “你不是在兰厢休息吗?”阮初晴心中慌乱,有些慌不择言,小厮明明告诉她温国公在兰厢,战王在竹厢,为何苏烈会躺在竹厢。 她进来时,看的清清楚楚,门外的牌子上,端端正正的写着竹厢,并且,她也看过其他几个厢房,确实是梅兰竹菊的正确排列。 “这里就是兰厢!”温国公怒吼着,大步走下床塌,急步逼近阮初晴:“你要进哪个厢房,找谁?” “我……我……”温国公曾是边关副将,也是习武之人,虽然多年的安逸生活,磨灭了那种气质,但他一气之下,特有的浓烈杀气还是压的阮初晴险些喘不过气,身体轻颤着,连连后退。 125 湖边缱绻 “你想打死我吗?”阮初晴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喉咙涌上一股腥甜,被她强行运功压了下去,慢慢转头看向温国公,美眸中泪水盈盈。 若在平时,温国公定会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感动,可现在的他正在气头上,对阮初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她柔弱的询问,听到他耳中是浓浓的挑衅,身为他的妻子,想了其他男子二十年,她还有理了:“你以为我不敢!” 苏烈眸光一寒,强势的掌力对着阮初晴狠狠打了过去。 阮初晴面色一变,他的内力强势,霸道,这一掌又用了十层功力,如果打到她身上,不死也重伤。 阮初晴强忍了身体的疼痛,拼尽全力移动着,苏烈出招很快,以她现在的重伤之身,根本躲避不了,只能尽量避开要害。 突然,紧闭的窗子被打开,一道凌厉的掌风冲了进来,将挥到阮初晴面前的强势掌力打散,内力散出的余波,刮的她脸颊生疼。 “温国公,这里是武国公府,庆贺之日,不可杀人 !”林岩磁性的声音冷酷,低沉,在房间中久久回荡,让人不敢轻视。 “是我考虑不周!”温国公收了掌力,歉意的对窗外的林岩抱抱拳,回望阮初晴,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回府再和你算账!” 苏烈一甩衣袖,大步走出了房间。 “苏夫人,你还敢说那幅雨后初晴图是我娘送你的吗?”温国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阮初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微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一只绣花鞋踏进房间,素色的鞋面上镶着一颗大大的珍珠,浅紫色阮烟萝的裙摆轻轻垂下,遮去她小巧的脚踝。 阮初晴半撑着身子,用力擦去嘴角的鲜血,冷冷看着沈璃雪:“这一切,都是你故意设计的!” “没错!”沈璃雪微笑着点点头,留白姨娘用膳,是故意刺激阮初晴,让她对前厅生厌,林岩说战王醉酒,是为引她前来小院。 “东方朔在什么地方?”阮初晴蓦然开口,面色阴沉。 沈璃雪挑挑眉:“他在隔壁厢房!” “你们串通了苏烈,小厮一起算计我?”阮初晴恨恨的瞪着沈璃雪,连她的夫君都收买了,本事真是不小。 沈璃雪笑笑:“温国公,小厮都没有骗你,是我调换了厢房门外的牌子,将梅,兰,竹,菊四厢房换成了菊,竹,兰,梅,竹厢和兰厢换了位置,你进竹厢找战王,其实是进了温国公所在的兰厢……” 阮初晴强压了怒气,厉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沈璃雪目光一凝,压低了声音:“告诉我十六年前的真相!” 阮初晴动作一顿,随即漫不经心道:“林青竹嫁沈明辉,我嫁苏烈,东方朔未娶,你不是都看到了,还问什么?” 沈璃雪皱眉看着阮初晴:“我想知道,我娘嫁给沈明辉的真正原因,别告诉我她喜欢沈明辉……” “她就是喜欢沈明辉,不然为什么嫁他?还生了你这么个孽种。”阮初晴看着沈璃雪,笑的阴险邪恶,林青竹已死,沈明辉绝不会透露信息,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说,她们休想查到真正原因 。 沈璃雪冷冷一笑:“少狡辩,如果我娘喜欢沈明辉,没挡你的路,你截战王送给我娘的雨后初晴图干什么?” “你怀疑,是我算计了你的母亲?”阮初晴挑挑眉,似笑非笑。 “难道不是?”沈璃雪冷声反问。 “你有证据吗?凡事讲究证据,没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阮初晴慢腾腾的盘膝而坐,美眸中闪烁着挑衅,残酷的笑。 “证据我一定会找到的。”沈璃雪目光冰冷,一字一顿:“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算计了我母亲……” “你会怎么对付我?”阮初晴挑挑眉,保养得当的小脸,高傲,妖娆。 “送你去阴间给她赔礼道歉如何?”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素白的小手伸出衣袖,手掌间握着一条青色长鞭。 阮初晴瞬间变了脸色,沈璃雪精湛的鞭法,她已经领教过,苏雨婷的脸,也是被这只长鞭毁的,她对鞭子深恶痛疾:“沈璃雪,等你找到证据,再来说大话!” “多谢提醒,相信不久之后,我就可以为我母亲报仇!”沈璃雪冷冷说着,墨色的眸中,冰冷流转。 “你的废话说完没有?”阮初晴眼睛半眯,不耐烦的询问。 “苏夫人要离开?”沈璃雪挑挑眉。 “不离开,难道留在这里听你继续废话?”阮初晴嘴角微勾,满目嘲讽。 “那我送苏夫人一程!”沈璃雪诡异一笑,手中长鞭子猛然甩出,狠狠打到阮初晴胸口上。 阮初晴身受重伤,毫无防备,柔弱的身体被打出窗子,重重掉落在地,胸前的衣服被打烂一条缝,一条血痕惊现,染红了附近的衣衫。 胸中一阵气血翻腾,喉咙再次涌上一股腥甜,鲜血自嘴角溢出,满口铁绣味,她抬头,恨恨的瞪着窗内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沈璃雪 !” “刚才温国公的掌力被岩表哥拦下,我这一鞭,算是替温国公补上了,等到真相大白那天,我一定会好好招待夫人!”沈璃雪轻轻笑着,清冷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冰寒。 “你……”阮初晴手指着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胸中气血翻腾的十分厉害,一阵阵腥甜涌上喉咙,嘴唇不停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夫人怎么重伤了,要赶快回府医治才是,要不要我替你叫大夫?”沈璃雪纵身从窗子里跃出,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素白的小手中拿着长长的青色鞭子,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阮初晴,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仿佛故意加重,就像死神的脚步在慢慢靠近。 阮初晴目光一寒,纤手一挥,一个不明物迅速射向沈璃雪,趁着沈璃雪躲闪的空隙,她凝聚了少许内力,纵身跃起,飞向高墙:“沈璃雪,趁人之危不算本事,等我恢复了武功,就轮到你倒霉了!” “那我就在这里,恭候夫人大驾!”沈璃雪嘴角轻扬,笑容璀璨,眼看着阮初晴就要跃出高墙,她手中长鞭子猛然甩出,狠狠抽到了阮初晴身上。 “啊!”一声惨叫响彻云霄,阮初晴纤细的身体扑通一声,掉落地面,发出凄厉的哀嚎。 “她害了姑姑,为什么放她走?”林岩走了过来,锋利的眸中闪烁着点点疲惫与悲伤,他一直都以为,林青竹嫁沈明辉是一时糊涂,却不料,竟是被人算计,可恶。 沈璃雪目光一凝:“我们没有证据,只是凭空猜测,暂时不能杀她!” 阮初晴是温国公的夫人,虽然他在讨厌她,但两人毕竟是十多年的夫妻,有一定感情,如果她无缘无故死在武国公府,苏烈绝不会善罢甘休,武国公府刚刚恢复,沈璃雪不想它顷刻间又倒了下去。 林岩重重叹了口气,大手紧握成拳,目光坚毅:“我一定会为姑姑报仇。” “阮初晴料定十六年前的事情无人知晓,方才这么明目张胆向我挑衅!”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她一定会找到证据,让阮初晴死的心服口服。 “阮初晴聪明绝顶,事隔十六年,证据怕是早就毁了,想收集,并不容易 !”林岩皱皱眉,目光深不见底。 沈璃雪勾唇一笑:“放心,我有办法逼阮初晴自乱阵脚,主动送上证据!” 未时(下午13点到15点),宾客们午休醒来,纷纷坐上马车,告辞离去。 沈璃雪也出了武国公府,走上战王府马车,看着坐在车厢内悠闲看书的某人,见怪不怪,优雅坐在了他对面的毯子上:“义父呢?” 战王并没有喝醉,去竹厢休息,是为配合沈璃雪演戏。 “他有事,先回府了!”东方珩放下书本,伸手揽了沈璃雪在怀:“你有心事?” “我在调查我娘嫁给沈明辉的真相!”沈璃雪头靠着东方珩强健的胸膛,微闭了眼睛,声音闷闷的,情绪有些低落。 “阮初晴的确是个厉害角色!”东方珩光洁的下巴轻触沈璃雪柔软的头发,墨色的眼瞳微微凝深。 沈璃雪点点头:“文武双全,是京城难得一见的优秀女子,可惜心太黑,阴谋诡异更是层出不穷,天天只想着算计人,偏偏她武功高强,轻功了得,一般人奈何不了……” 说到这里,沈璃雪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向头顶上方的东方珩:“你的轻功是不是比阮初晴高?” “当然!”他是征战沙场的青焰战神,轻功肯定比久居内宅的阮初晴厉害。 “那你教教我!”沈璃雪有招式,有内力,对付阮初晴绰绰有余,但她不懂轻功,如果阮初晴拼尽全力逃命,她鞭子再快也追不上。 “好!”东方珩点点头,隔着帘子吩咐车夫:“去城外清湖!” “是!”车夫答应一声,马鞭一甩,改变了行驶方向。 沈璃雪蹙了蹙眉:“去清湖干什么?” “清湖里是水,最适合修习轻功!”东方珩微笑解释,如玉的手指轻抚沈璃雪绸缎般顺发的青丝。 沈璃雪了解的点点头,头靠着东方珩的胸膛,他有些微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清析的传进她耳中,她微微皱眉,南疆鬼医快到了吧?东方珩没多少时间了 。 风吹起半透明的车帘,秦若烟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道路前方,她身边还走着面容英俊,风度翩翩的穆正南,穆正南不知说了什么,秦若烟笑弯了纤腰。 沈璃雪挑挑眉,穆正南身形修长,相貌英俊,满身书卷气,即便是在人才济济的京城,也是一名才华不俗的美男子,如果他能走正道,参加科举,凭着他的才华,定能入朝为官。 可惜,他满心阴险,不务正途,只想着通过旁门左道进入朝堂,升官发财,有此下场,是他罪有应得。 秦若烟小鸟依人般挽住了穆正南的胳膊,穆正南挑挑眉,笑容温和有礼,眸中却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厌恶。 沈璃雪勾唇冷笑,秦若烟为了遮掩身上的怪味,用了很浓的花香,穆正南肯定闻不习惯,鼻子饱受折磨,还要强颜欢笑,博取秦若烟的欢心,真是难为他了! “你在看什么?”东方珩察觉到沈璃雪的注意力在窗外,锐利的目光看了过去。 “没什么!”沈璃雪伸手拉下了车帘,将穆正南和秦若烟暧昧的一幕遮在外面,抬头看向东方珩:“清湖有多远?” 东方珩略一思索:“城外十里!” 清湖座落在近郊,四周高树林立,遍地鲜花青草,风景优美,沈璃雪,东方珩下了马车,缓步来到湖边,浅色的湖水十分清澈,许是晒了太阳的原故,最上面的水是暖的,再往下有些清凉,小手放进水中,暖暖凉凉的,甚至惬意。 “修习轻功,需要内力辅助,两者运用得当,会让轻功更高,内力也会随之加深,我先教你最基本的运用!” 东方珩轻揽了沈璃雪的小腰,双足轻点,修长的白色身影如一道惊鸿,凌空飞起,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线,轻轻飘落在清澈的水面上。 沈璃雪低头看去,脚下清水波光粼粼,她素色绣花鞋上的珍珠闪着莹润的光,映着浅色的水面,极是漂亮,透过鞋底,她甚至能感觉到清澈的水浪一下一下,轻触她的鞋子:“轻功真神奇 !” 东方珩微笑,揽着沈璃雪的小腰,优雅的踏着清澈的水面,快速掠向对岸,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沈璃雪侧目,看到他英俊的侧脸,白衣翩飞,墨丝轻扬,潇洒飘逸,妙不可言。 东方珩突然回过头,俊美无筹的容颜让人心神迷醉,墨色的眼瞳深处闪烁着点点笑意:“我们成亲后,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天天看。” 沈璃雪瞬间回神,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落到了岸边。 “我刚才是在琢磨轻功,不是在看你!”沈璃雪小脸浮上一抹蔷薇色,快速掰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她刚才居然看东方珩看的失了神! 东方珩微笑,眼前的她墨发如瀑,小脸上的嫣红减少了她的清冷,增添了几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拥在怀中,细细呵护。 他长臂一伸,自身后将她整个拥进怀中,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轻轻吐气:“刚才我讲的要领,你可记住了?” 沈璃雪推他的动作猛然顿下:“都记下了,不过,轻功重在练习,我要在练习中巩固要领!” “你先试着将内力在体内游走,然后,再按我说的要领辅助轻功!”东方珩依依不舍得松开了沈璃雪,熟能生巧,轻功练习的多了,才会大幅度提高。 “好!”沈璃雪点点头,闭了眼睛,让内力在体内快速运转,到达各个穴位。 稍顷,她睁开眼睛,一只脚试探着踏上水面,轻轻一踩,脚进了水里,轻功试验失败。 沈璃雪长舒一口气,重新调整了内力,小脚轻盈着再次踩上水面,有点悬浮的感觉了,她心中一喜,凝聚着全部精力,一次次试验。 一个时辰后,沈璃雪已经可以轻松自如的让脚浮在水面上。 岸边的草地上,铺着一块毛毯,上面放着一张小桌,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这正是马车里的毯子和小桌子。 “璃雪,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你先休息休息,等会再练!”东方珩坐在毯子上,白色的衣袂纤尘不染,悠闲自在的轻抿茶水,看着沈璃雪的进步,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笑意,她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就领悟了部分轻功真理,入了门 。 “好!”沈璃雪点点头,轻功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若是将自己逼的紧了,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劳逸结合,适当休息,才能取得最佳效果。 缓步走到小桌旁坐下,沈璃雪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水不热不凉,刚刚好。 天气炎热,看着盘中精致的小点心,沈璃雪没什么胃口,微闭了眼睛,侧躺在毯子上休息。 东方珩走到湖边,打湿棉帕,坐到沈璃雪身旁,轻轻擦拭她渗出香汗的饱满额头:“树林里有新鲜的果子,我去摘些!” 正午的宴会,她忙着算计阮初晴,没怎么吃饭,又练了一个时辰的轻功,小脸上满是疲惫,必须吃东西补充体力,糕点有油,在炎热的天气的确让人没什么胃口,东方珩知道她喜欢吃水果,便准备摘水果给她。 “好!”沈璃雪点点头,睁了眼睛接过他手中的棉帕自己擦脸。 东方珩站起身,双足一点,修长的白色身影瞬间飘进了苍翠的树林中。 沈璃雪挑挑眉,每次他离开时,只需要瞬间的功夫,就能消失无踪,轻功真是高深莫测。 气沉丹田,运行一周天,快速散于全身…… 沈璃雪默念着东方珩教她的口诀,不知不觉间站起了身,内力在体内快速运转,小巧的双足轻轻一点,窈窕的身形居然腾空而起,轻轻落于水面,没有下沉。 阮烟萝的裙摆长长垂下,微微浸水,感受着清澈的湖水在脚下轻轻翻腾,沈璃雪微微一笑,运了内力,踏着水面快速前行,阵阵清风吹过,夹着清淡的水气,迷蒙人心。 东方珩拿着果子从树林里走出时,看到沈璃雪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翩飞,腰间的紫色流苏随风轻飘,墨色的发丝迎风飞舞,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天地间翩翩起舞。 “璃雪!”东方珩锐利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轻功要领,在水上肆意翩飞 。 “什么事?”沈璃雪脚步一顿,忘记了自己是在水上,内力全部撤去,水面支撑不住她的重量,身体一沉,扑通一声掉进了清澈的湖水中,溅起无数水花。 东方珩一怔,锐利的眸中涌上点点笑意,拿着水果,缓步走向毯子。 “东方珩,无缘无故你干嘛叫我?”沈璃雪浮出水面,快速游向岸边,气呼呼的瞪着东方珩,泡了湖水,她全身已经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发髻凌乱着,别有一番风味,玲珑有致的身形一览无余,配上她绝美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香泽。 东方珩目光一凝,深邃的眸底飞快的闪过一抹惊艳,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奔腾,他急忙低了头,放下果子,轻声道:“把湿衣服脱下来,我帮你烤干!” “好!”沈璃雪答应一声,脱下了湿漉漉的外衣,里衣也被水浸湿了,粘在身上很难受,也要脱下。 当东方珩慢腾腾的一个一个放完果子,转过身时,沈雪宁正在解自己白色里衣的扣子。 “璃雪,你干什么?”伴随着一声惊呼,东方珩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了沈璃雪面前,快速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沈璃雪身上,若有似无的松香飘散,上面还留有东方珩暖暖的体温。 “你不是要帮我烤湿衣服吗?”沈璃雪不解的看着东方珩。 “谁让你在这里脱衣服的?”东方珩压低了声音,语气愠怒,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眸底隐有怒火燃烧。 “衣服都湿了,要烤干,自然要脱掉……”沈璃雪说的轻描淡写,她身上的白色里衣是丝绸织出,就像现代的衬衣一样,再加上里衣内她还穿了肚兜,将身体遮的严严实实,外人休想窥视半分。 “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在这荒郊野外随随便便宽衣解带?这里是湖边,时常会有人经过,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看到……” 东方珩利眸中怒火更浓,他喜欢的女子,身心都是属于他的,怎么能让别人窥视:“你就不知道去高草后换衣服?” “我早就仔细观察过,五十米内除了你我之外,绝对不会再有第三个人 。”沈璃雪有内力后,耳力比之前更加敏锐,早将附近的环境勘察了一遍,不然,她也不会随意解衣扣。 东方珩目光一凝,细细打量沈璃雪,深邃的目光暗带了一丝戏谑:“这么说,你是为了我才宽衣解带!” 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珩:“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 “本王不是在开玩笑!”东方珩墨色的眼瞳深处暗带着丝丝柔情,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箍了沈璃雪的小腰,她柔软的胸脯紧贴在他强健的胸膛上,慢慢低下头,性感的薄唇轻轻凑向沈璃雪樱红诱人的唇瓣。 性感薄唇即将碰到诱人樱唇的瞬间,沈璃雪吐气如兰:“东方珩,太阳很快就要下山,如果你想在城门关闭之前回京,就请你将放在我腰间的手拿开,去烤衣服,如果你想被关在城外,坐在湖边饿一夜,就请继续。” 东方珩勾唇一笑,薄唇准确无误的吻住了香软的樱唇,碾转吸吮,灵舌轻巧的启开她微闭的牙关,在檀口中不断开疆扩土,看着重沈璃雪吃惊的目光,幽深的眸中闪烁着丝丝笑意。 温润的触感自唇上传来,口腕中弥漫着浓烈的松香气息,沈璃雪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东方珩近在咫尺,无限放大的俊脸:他竟然……选择继续…… 望望西方天空,太阳即将落山,沈璃雪眨眨眼睛,伸手去推东方珩:“东方……珩……天……晚了……” 东方珩离开沈璃雪寸许,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无妨,本王回京,随时都能开城门!” 淡淡的松香气息再次将沈璃雪包围,东方珩一手紧拥着她的小腰,一手扣着她的后颈,不允许她逃避,激烈的吻,如狂风暴雨,热烈的让人窒息。 “东方……珩……”沈璃雪娇柔的身体一寸寸,瘫倒在东方珩怀里,无力抗拒他的热情,小脸嫣红,眸中的怒气看上去娇媚无限,没有半点震慑力,轻轻的喘息变成了急促的喘息。 东方珩依依不舍的离开她寸许,看着她微微有些红肿的樱唇,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忍不住又轻轻吻了吻,香香软软的感觉,让人忍俊不禁想要再次细细品尝。 “你再继续,我就要窒息了!”沈璃雪娇斥着,看准机会,用尽全力推开了东方珩 。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轻轻沉下,暗自平复着情绪,没再继续纠缠沈璃雪。 他的外衣穿在沈璃雪身上,又肥又大,外衣衣襟散在胳膊两侧,直到地面,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以及里衣下若隐若现的绯色肚兜,衣服还没干,她玲珑的身形尽皆展现在他面前,为防他再次色心大发,她快速伸手扣扣子。 东方珩外衣上的扣子十分难扣,再加上最上面那颗扣子沈璃雪根本看不到,只能凭感觉去扣,纽扣和扣眼错过来,错过去,或者对上了,却没有扣进去。 半晌后,东方珩看不过去了,如玉的手指伸了过来,接过衣扣,轻轻一按,进了扣眼,看沈璃雪的目光,又疑又惑:“你居然不会扣扣子!” “你们男子的衣服,扣子太复杂,我又没扣过!”沈璃雪面不改色的辩解着,在她眼里,古人的扣子都很复杂,她衣服的扣子几乎都是秋禾和燕月帮忙扣的,如果让她自己扣,肯定会耽搁好半天。 东方珩挑眉,想起她在圣王府换衣服时,每次走到屏风后,都要好半天才出来,原本他以为她在仔细着妆,现在看来,她应该在艰难的扣扣子。 “我的外衣呢?”说到外衣扣,沈璃雪想起了自己湿透的衣服,低头看去,却不见了那件湘裙。 东方珩目光一凝,四下观望,也没有看到那件浅紫阮烟萝,阵阵清风吹过,水面波光粼粼:“难道被刮到湖水中了?” “刮进湖里?”沈璃雪一怔,仔细感受清风,风不大,也不算小,绝对能刮动一件衣服,风吹的方向,也的确是刮向清湖的。 “东方珩,都怪你!”沈璃雪挥动小拳头,气呼呼的打向东方珩的胸口,如果他刚才没有吻她,她不会失了心神,没注意四周的环境,阮烟萝的长裙也不会被刮进湖里,没了衣服,她怎么回京城。 东方珩没躲没闪,拳头打到他胸口上,他闷哼了一声,轻轻咳嗽起来,铁绣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口腔。 沈璃雪一怔:“你怎么不躲?”她以为他会躲闪,或者制止她,这一拳用了不小的力气。 “气消了没有?”东方珩凝眸看着沈璃雪,眼眸深处闪烁着点点情意,咳嗽声瞬间加剧 。 “你带药了吗?”沈璃雪扶住东方珩的胳膊,美眸中满是焦急,她刚才忘记她有了东方珩一半内力,刚才那拳挥出时,用了内力,他肯定伤的不轻。 “你打的不重,不必吃药!”东方珩挑挑眉,嘴角隐隐渗出一缕鲜血,身体的力气一点点儿慢慢抽离。 “东方珩!”沈璃雪感觉到东方珩的身体越来越沉,这是他吐血病发的前兆:“我背你上马车!” “本王很重!”东方珩看着沈璃雪,一字一顿的解释,深邃的眸中透着少有的凝重。 “少废话,我已经背过你一次了,上次背得动,这次也一定背得动!”沈璃雪站到东方珩面前,抓住他的两只胳膊,将他背到了背上。 东方珩比沈璃雪高,也比她重,背上他的瞬间,她有内力相助,额头也控制不住的冒出了一层虚汗。 “本王很重吧!”东方珩扯过纤尘不染的白色衣袖,轻轻擦擦沈璃雪额头的虚汗。 “还好!”沈璃雪深吸了一口气,背着东方珩,一步一步向前走,说是背,东方珩的两只腿都还在地上,他高,她相对矮,根本没有将他完全背起来。 “如果你累了,咱们就停下休息休息!”东方珩关心体贴的提议。 “知道!”沈璃雪皱眉,重病发作,当然是快些回京看诊,哪能随意休息,不过,东方珩怎么这么重?好像比上次病发时更重了,病人长时间生病,身体会越来越轻才是,他怎么和别人不一样? 马车在湖的对面,最短的距离,就是从湖面上直接飞过去,但沈璃雪的轻功刚刚入门,自己在水上都飘不起来,更别提再背个人了,至于东方珩,重病在身,不能动内力用轻功。 两人身上又没带什么信号桶,只好走岸边,绕过大半个湖去上马车。 两人身后,一名身着浅清色长袍的男子走出大树,容颜俊美,衣袂翻飞,飘逸如仙,正是东方洵。 沈璃雪穿着东方珩的外衣,又肥又大,阵阵清风吹过,肥大的衣摆飘飞,别有一番风味,东方珩高大的身躯趴在她背上,双手垂在她胸前,将她遮去大半,从东方洵的方向望去,只能隐约看到她急步走动 。 东方珩面色虽苍白,目光却锋利,明亮,哪有半点重伤的意思,嘴角轻勾着一抹微笑,深深凝望着沈璃雪。 东方洵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转头看向旁边,三米外的草地上,一条浅紫色阮烟萝长裙静静躺着,它没有被吹进湖里,而是被刮出了一段距离,高高低低的草遮住了衣服,沈璃雪,东方珩才没有看到。 东方洵走上前,捡起衣裙,经过风吹和太阳晒,湘裙已经干了大半,如丝般顺滑的面料触着肌肤,非常舒适,腰间和裙摆上绣的花色非常精致。 若有似无的清雅香气飘散,他微微一怔,这是沈璃雪身上独有的味道。 再次抬头看去,东方珩,沈璃雪已经走远,恰逢夕阳西下,两人相拥的身影镶嵌在红通通的夕阳中,映着青的树,绿的水,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东方洵沉了眼睑,慢慢收起阮烟萝,修长的身影走进树林,消失不见。 沈璃雪背着东方珩历尽艰难,终于来到马车前,扶东方珩上了马车,沈璃雪也随后坐了进去,确实他短时间内,病情不会恶化,拿出备用的软垫放在车厢里,她侧躺在垫子上,微闭着眼睛休息。 东方珩很重,她背了一路,比和人打斗还累,头沾了枕头,睡意快速袭来,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朦胧中,沈璃雪感觉脸上酥酥麻麻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来回游离,摆了摆手,准备赶走那讨厌的东西,淡淡松香萦绕鼻端。 沈璃雪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东方珩无限放大的俊脸,墨色的眼瞳中,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意乱:“东方珩,你干什么!” 东方珩勾唇一笑:“叫醒你,咱们已经到家了!” “回京城了?”沈璃雪一怔,推开东方珩,翻身坐了起来,浅色的帐幔,浅色的床单,浅色的被子,高贵的沉木家具,正是圣王府东方珩的内室 。 “会熬药吗?”东方珩低声询问。 “懂一点儿!”沈璃雪皱皱眉,她对古代的草药并不精通,只知道熬药要放水和草药,其他就不懂了。 东方珩嘴角上扬的弧度微微大了些:“我伤势复发,你去帮我熬药吧!” “为什么不让侍卫们熬?”沈璃雪挑眉,东方珩是圣王府安郡王,院子里没有丫鬟,侍卫小厮可有不少,他平时重伤复发时,都是他们服侍,他们对他的伤,比她了解的多。 “负责给本王熬药的侍卫出去办事了,不在府上,一两个时辰内也回不来!”东方珩轻轻说着,走到柜子前拿了套衣服给沈璃雪。 “我对熬药不是特别精通,熬坏了怎么办?”沈璃雪接过衣服,皱眉看着东方珩,他病的很重,喝的药,容不得半点马虎,否则,就是在拿他的命在开玩笑。 东方珩笑笑,“没事,我教你,快换衣服!” “你也会熬药?”沈璃雪一怔,看东方珩的目光透着深意:“那你干嘛不自己熬?” “本王是病人!”仿佛为了证明他说的话,东方珩轻咳几声,薄唇微微有些苍白,面色也染了不自然的微红。 沈璃雪撇撇嘴,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刚刚穿上干净的白色里衣,东方珩缓步走了进来。 沈璃雪瞪了他一眼:“我换衣服,你跟进来干什么?” 东方珩轻咳几声:“帮你扣扣子!” 沈璃雪皱皱眉,快速穿上浅蓝色的长裙,拿着纽扣,按向扣眼:“我自己会扣!”可不知是扣眼小,还是扣子太大,扣了半天,也没扣进去一个。 “你速度太慢,等你扣完这些扣子,本王的药都快熬好了!”东方珩如玉的手指接过纽扣,一颗一颗,快速按进了相对的扣眼中,细细打量沈璃雪,无不妥之处,拉着她的小手出了屏风,走到药炉旁。 他所需的药材已经准备好,一样一样,放的十分整齐,只差熬了。 126 偷听秘密 “侍卫们是在南疆的地之狱找到南疆鬼医的,从那里赶到青焰京城,最快也要二十天左右,再有几天就到了!”东方珩淡淡说着,拿起一支人参仔细看了看,放进药罐,眼睑轻轻沉下,掩去了眸中的神色。 沈璃雪蹙了蹙眉:“侍卫们传消息时可以八百里加急,南疆鬼医加快速度赶来青焰,应该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东方珩的心伤已经病入膏肓,支撑不了多久,侍卫们深知他的病情,绝不会磨磨蹭蹭的回京:“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侍卫和鬼医中途出了点小事情,耽搁了些时间,最多五六天,他就能来到京城了!”东方珩说的轻描淡写,拿了一点儿不知名的草药放进药罐。 沈璃雪雪眸微眯,东方珩的侍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能将他们绊住的事情,绝不简单:“是不是有人在暗中阻挠你治病?” 东方珩目光沉了沉,没有回答,将装满了药材的药罐塞到沈璃雪手中:“将药罐加满水,升火熬就可以了” “真的有人在暗中算计你?”沈璃雪捧着药罐,看向东方珩,古井般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厉光: 身受重伤,被心痛折磨三年,每月发作,都生不如死,他的经历很悲惨,南疆鬼医来了,只是一分希望,并不保证能治好他的伤,就是这仅有的一分希望,别人还要生生扼杀,究竟是何人这么狠毒?半分生机都不留给他。 “放心,这些小事我能应付,快熬药,我的病好像开始加重了!”东方珩轻轻咳几声,英俊的容颜有些苍白,性感的唇稍稍干涸,如玉的手指紧捂着胸口,额头隐有冷汗渗出。 沈璃雪急忙上前一步,扶着东方珩的胳膊,安顿他坐到舒适的躺椅上,手拭了拭他额头的温度,还算正常,俊颜浮现不自然的苍白:“我立刻给你熬药 !” “人参,柴胡,当归,党参……” 沈璃雪仔细看过药材,确认一样不缺,端着药罐急步来到药炉前,将药罐加满水,盖上盖子,放到药炉上,燃了火折子在下面升火。 熬药,要先用武火烧开,再用文火慢熬,药炉下的火不愠不火的燃烧着,不算很强烈,沈璃雪拿了前后通的竹筒,深吸一口气,对着火用力吹出气息。 “呼!”火苗腾的一下燃烧起来,一阵浓烟对着沈璃雪迎面扑了过来,呛的她连连咳嗽,白皙的小脸瞬间被熏成了黑色,衣襟也黑了一大片。 看着炉口那片狼藉,沈璃雪皱眉,她吐的那口气并不大,居然能让小火燃成大火,这熬药的火侯,可真难掌握。 “我来!”看着沈璃雪拿着竹筒,紧皱眉头,满目无奈的模样,东方珩嘴角轻勾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深邃的眸底暗带了点点忍俊不禁的笑,站起身走了过来,如玉的手指伸出,要接她手中的竹筒。 “你在病发!”沈璃雪挑挑眉,她这个正常人在这里,哪能让病人自己升火熬药。 “小伤而已,不碍事!”东方珩拿过竹筒,蹲下来,对着炉中火轻轻吹了口气,弱下的火慢慢升高,热烈燃烧,红色的火舌飞舞着伸到药罐下方,传送着一阵阵热量。 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珩:“你吹竹筒怎么这么轻车熟路?”好像做过许多次一样。 “在军营生活的时间长了,学会了自力更生!”东方珩三岁被扔进军营,慢慢学会了各种生存技能,生火煮食物,是最基本也是最简单的。 “你在军营肯定过的很辛苦!”从一名三岁孩童成长为固守一方,能保国泰民安的安郡王,东方珩付出的努力和艰辛无需置疑。 “还好!”东方珩凝深眼眸,再多的苦难,都已成过去,他需要在意的是现在,和将来。 炉中的火熊熊燃烧着,长长的火舌轻舔着药罐,阵阵热气从药罐中冒出,水里已开了,改用文火慢熬,不必再吹风 。 东方珩放下竹筒,从水缸中盛出半盆清水,打湿一方棉帕,缓步走回沈璃雪面前。 “谢谢!”沈璃雪伸手去接棉帕,他如玉的手指却避开了她的手,径直拿着棉帕轻轻为她擦拭小脸,棉帕所过之处,道道黑色褪去,露出她白皙、细滑的皮肤。 东方珩,沈璃雪离的很近,附近又没有其他人,四周静的出奇,炉中的柴禾烧的哔哔啵啵响,他有些虚弱的心跳声清析的传入她耳中,熟悉的淡淡松香萦绕鼻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头发上,沈璃雪有些不太自然:“东方珩,我自己来吧。” 沈璃雪再次伸手去接东方珩手中的棉帕,又被他巧妙的躲过,墨色的眼瞳凝深:“这里没有镜子,你看不到自己的模样,怎么擦去脸上的黑色?” 沈璃雪指指水缸:“那里面有水,我可以看自己的倒影。” 东方珩皱皱眉:“水面有波纹,你哪能看清哪里有烟尘。” 沈璃雪看看如镜子一般光滑,平静的水面,这里是屋内,水又只剩下半缸,就算有风也吹不进去,水面哪来的波纹…… 脖颈突然传来一阵清凉,沈璃雪瞬间回神,低头一望,是东方珩拿着棉帕在为她擦拭脖颈上熏染的黑色烟灰,水晶燕的丝线现于眼前,东方珩嘴角微微扬起,锐利的眸中染了浅浅的笑意。 “璃雪,你在青州是不是过的很辛苦?”东方珩思量再三,还是问出了这句话,他想多了解了解她以前的生活。 沈璃雪看着炉下熊熊燃烧的烈火,清冷的眸底蒙了一层烟雾,仿佛陷入某种回忆:“在青州辛苦的是我娘,每天刺绣、画画卖给作坊,维持我们两人的生活,她受苦受累,从来都不告诉我……” 东方珩动作一顿:“为什么不来京城?” 林青竹在京城长大,认识许多名门贵族之人,女儿又和圣王府的嫡子有婚约,就算不知道沈明辉在京城,她也可以带着女儿来京城请旧友相助。 “可能是觉得自己太落魄,不好意思吧,再加上,我娘的身体一直很弱,经常生病,不适合长途跋涉 !”沈璃雪也不知道林青竹为什么选择留在青州,独自养活沈璃雪,但她的坚强,坚韧,沈璃雪很佩服。 黑色的烟熏在棉帕的擦拭下渐渐消失,露出沈璃雪白净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卷而翘,如蝴蝶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淡淡的阴影,脖颈白皙、纤细,隐约可见肌肤下的青色脉络,精致的锁骨在衣领下若隐若现,惹人遐思,清雅的处子幽香轻轻飘散。 东方珩凝深了目光,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细腻,顺滑的小脸,慢慢俯下了身。 淡淡的松香萦绕周身,沈璃雪看着头顶上方越来越近的俊美容颜,美眸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睑微微沉下。 温润的触感自唇上传来,她身体一僵,猛然抬起眼睑,落入眼中的是一张带笑的俊颜,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盛满开心的浅笑,瞬间融化了眼底的冰寒,这一瞬间的惊艳,深深的印入她脑海之中,久久挥之不去。 “东方……珩……”沈璃雪轻声的低喃,带着暧昧的缱绻,让人浮想连翩。 “你有话对我说?”东方珩离开沈璃雪少许,看着她美丽的小脸,嘴角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心情极是不错。 “那个……”到了嘴边的话,沈璃雪突然说不出口了,眼睛转了转,看到了东方珩身后的药炉:“药熬好了……” 东方珩一张俊颜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转身看向药炉,药罐中热气翻腾,淡淡药香弥漫房间,随风飘散,药的确是熬好了。 “你有伤在身,吃药要紧!”沈璃雪越过东方珩,快步走到药炉前,小心的端下药罐,慢慢将罐中的汤药倒进瓷碗,热气升腾间,浓浓的药香扑面而来,瞬间钻入鼻中,酸涩萦绕整个鼻腔。 沈璃雪皱皱眉,这么重的药味,药一定很苦,良药苦口利于病,可这碗药也太苦了些,喝到口中,不知比黄莲苦了多少倍。不知东方珩能不能喝得下去。 “药很烫,先搁着!”东方珩看着那满碗的黑色药汁,淡淡说着。 沈璃雪捕捉到他微蹙的眉头,挑挑眉,转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身后响起东方珩的询问 。 “去厨房拿些蜜饯!”沈璃雪轻声回答。 东方珩的面色再次阴沉下来:“本王不是小孩子!”喝药还吃蜜饯! 沈璃雪眨眨眼睛,缓步走回药炉边,端起药碗,蜜饯可以不吃,药是一定要吃的:“你病发,必须多休息,我帮你把药端到房间。” 沈璃雪端着药碗从西厢房走到东方珩的内室,轻轻将碗放到小桌上,小心的扶着东方珩躺到**,等待药凉。 “去换件衣服吧!”东方珩看着沈璃雪,提醒道:黑烟腾起时,染黑了她的小脸和大片衣襟,小脸擦拭干净了,衣襟却是不能擦的。 “好!”沈璃雪打开柜子,随便拿了套衣服,快步走到屏风后,衣服扣子难解难扣,沈璃雪磨砺半天,终于将脏衣服脱下,换了新衣。 走出屏风,沈璃雪猛然一怔,东方珩一袭白衣,半躺在**,拿着一本书看,朦胧的夜明珠光下,透着说不出的慵懒与尊贵,俊美的容颜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迷惑人心。 东方珩猛然抬起眼睑,黑曜石般的眼瞳中盈着满满的笑意:“你在看本王?” 沈璃雪瞬间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小脸蒙上一层蔷薇色,目光不自然的眨了眨,她居然又看东方珩看的失了神! “我没看你,我是在看……”沈璃雪眼睛急转,快速四下扫视,看到了那碗药,它就那么静静的立在床边的小桌上,淡淡药香在内室桂花,药碗上方已经没了热气升腾:“我在看药,东方珩,药都凉了,你怎么还不吃?” 东方珩放下书本,看一眼那快要凉掉的黑色药汁:“看书太入迷,忘记了!” 沈璃雪睁大眼睛瞪着他,病发时心在疼,会忘记吃药? 她伸手端了药碗,递到东方珩唇边:“快喝,药凉了就不起作用了!” 浓浓的药香飘入鼻中,东方珩紧紧皱眉:“药太苦,一口气喝不下这么大一碗!” “一口一口喝是不是就能喝下了?”沈璃雪诡异一笑,对着门外吩咐道:“来人,拿只小勺 !” 稍顷,沈璃雪用小勺盛了药,递到东方珩唇边,他紧紧皱了眉头,看着小勺中的黑色药汁,一言不发。 “再不喝就凉了!”沈璃雪撬开东方珩的唇瓣,将勺中药塞了进去。 东方珩紧皱着眉头喝下,口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眸中神色变幻莫测,还未来得及驱散那苦味,沈璃雪的第二勺药又塞进了他嘴巴里。 如此这般,反复了几十次,浓浓的黑色汤药终于见底,见东方珩紧皱着眉头,连呼吸都带了苦涩的药味,沈璃雪心中轻叹,东方珩不喜欢吃苦的东西,那药是极品的苦,别说是他,就是不怕苦的人喝了也会叫苦:“我去拿蜜饯给你去苦味!” “不必拿蜜饯,本王有更好的办法去除苦味?”东方珩嘴角轻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眸中的笑意,透着淡淡的诡异。 “什么办法?” 沈璃雪话未落,小腰被东方珩紧箍住,温润的薄唇压到了她的唇瓣上,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丝毫余地,一阵苦涩药味透过唇齿,弥漫整个口腔,她紧紧皱起眉头,只是残留的药味就这么苦,那药汁应该是什么滋味,亏得东方珩能喝下去,换作是她,只喝一口,就会闭紧了嘴巴。 不过,东方珩所说的办法,难道就是吻她去除苦味?办法真是独特。 女子口中的幽幽香气,渐渐综和了苦涩的药味,东方珩口中已经不再那么苦了,渐渐的,苦涩越来越淡,幽香压过苦涩,越来越浓,到了最后,苦涩味完全消失无踪,女子的幽香完全充斥口腔,东方珩再也品不到半分苦涩,方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沈璃雪。 怀中的女子娇躯香软,脸颊绯红,诱人的樱唇有些红肿,看他的气愤目光带着娇媚与迷离,没有半分震慑力。 东方珩蜻蜓点水般,在她樱唇上落下一个轻吻:“要用晚膳吗?” “不饿!”沈璃雪目光迷离着,头脑却很清醒,用过晚膳天肯定很晚了,他一定会留她在这里过夜,。 “那我们先休息,饿了再吃宵夜 !”东方珩低沉的声音带着暧昧的蛊惑,抱起沈璃雪,就要放到软床里侧。 “我饿了,先用膳!”沈璃雪抓着东方珩的衣襟,快速改口,午膳忙着算计阮初晴,她没吃几口菜,练了半下午的轻功,体力消耗很多,早就饿了。 “好!”东方珩笑着应下,对门外吩咐:“摆膳!” “是!”门外下人答应一声,快速远去,稍顷,房门打开,侍卫们端着几只托盘走了进来,每只托盘中都放着两样菜,浓浓的香气飘散,让人垂涎欲滴。 “郡王!”王府管家急步走进房间,见下人在摆饭,欲言又止。 “有事?”东方珩沉了眼睑,站在床前,轻扣外衣衣扣。 管家行了一礼:“回郡王,您新开的药方里,多了一株十年井边苔,这味药,已经用完,圣王府暂时没有,找遍了京城的大小药铺,也没有卖的,卑职已经命人去别处寻找,要晚几天才会送到!” 东方珩动作顿了顿,继续系衣扣,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卑职告退!”隔着纱帘,管家看不到东方珩的表情,听他的语气,没有责备的意思,管家暗松了口气,急忙退了下去。 “十年井边苔!”沈璃雪小声重复,这味药的名字好熟悉。 “这味药长在非常特殊的地方,需要非常环境才会形成,世间稀少,圣王府用完后没有及时补上,并不奇怪!”东方珩整好衣服,握了沈璃雪的小手,缓步走向外室:“咱们先用膳,膳后我送你回府!” 回府!沈璃雪眼睛突然一亮:“我记起来了!” “什么?”东方珩不解。 “十年井边苔,我见过。”沈璃雪看着东方珩,清澈的眸底,闪烁喜悦。 东方珩一怔:“在哪里见过?” “丞相府!”沈璃雪和赵姨娘清点仓库时,看到最高的桌子上摆着一只大木盒,丫鬟们小心翼翼的开盖,盖盖,她好奇询问那是什么,赵姨娘告诉她,那是十年井边苔,相府最宝贵的药材,沈明辉一直当宝贝藏着 。 “真的?”东方珩凝深了眼眸,十年井边苔数量稀少,可遇不可求,丞相府居然有一株。 “我骗你做什么?”丞相府那株十年井边苔,从哪里得来的,得来多久了,沈璃雪不关心,沈明辉暂时不需要那株药才,放在仓库里也是浪费,不如将它拿来圣王府,给东方珩入药。 “咱俩先用晚膳!”东方珩挑开帘子,缓步走向桌边。 “先去丞相府拿药,回来再用膳!”沈璃雪抓了东方珩的胳膊,拉着他出了枫松院,快速奔向王府大门。 东方洵站在凉亭中,看沈璃雪在假山旁急步前行,东方珩走在她身侧,看她的目光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与宠溺。 东方洵温和的目光微微凝深,就像雪山的云雾,朦朦胧胧让人看不透彻,目送两人走出圣王府,他自袖中拿出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女子衣服,衣服已经烘干,散着淡淡的清香,衣服的领口绣着几株蔷薇,就像沈璃雪,坚强,独立,让人不知不觉间怜爱,倾心。 沈璃雪拉着东方珩来到相府高墙外,四下望望无人,纵身一跃,落进院内。 两人下落的位置非常偏僻,四周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沈璃雪仔细聆听片刻,确认附近无人,沿着青石小路,快速奔向仓库。 “回自己家,你怎么偷偷摸摸的?”东方珩走在沈璃雪身侧,脚步声轻的几不可闻,看她悄无声息的急步前行,锐利的眸中染了几分戏谑。 沈璃雪瞪了东方珩一眼:“我和沈明辉断绝了父女关系,这已经不是我家了,再者说,咱们是来拿东西的,怎么能光明正大!” “有人来了!”左前方闪过一道光亮,沈璃雪急忙拉着东方珩躲到一颗大石后。 东方珩紧靠着沈璃雪站在大石后面,看她悄悄探出头,小心翼翼的观察外面的情景,眸中又凝了的一抹笑,如果被人知道堂堂安郡王,璃雪郡主,偷偷摸摸跑来丞相府偷东西,肯定会轰动京城。 大石外,一道熟悉的小身影提着一只大灯笼快速前奔,沈璃雪蹙了蹙眉,沈烨磊,他不是在太尉府吗,怎么又回来相府了?难道沈明辉难舍和他的父子之情,愿意为别人养儿子? “人走远了 !”东方珩看沈璃雪凝眉沉思,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璃雪瞬间回神,再看青石路,沈烨磊已经转过弯,消失不见,迈步走出大石,拉了东方珩的胳膊,快速前行:“咱们去库房。” 沈璃雪熟悉相府地形,也熟知侍卫们的巡逻时间,轻松避过他们,来到了大仓库前,银针伸进锁扎,轻轻一转,坚固的大锁应声而开,轻轻一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仓库的东西排列有序,各种奇珍异宝,珍贵药材应有尽有,沈璃雪看也没看,径直奔向最高的那张桌子,如法炮制,以银针扎进锁孔,打开了盒盖,绿绿的一片药材现于两人面前。 东方珩仔细看了看,轻轻点头:“没错,的确是十年井边苔。” “是就拿走!”沈璃雪拿出一方丝帕,小心的将十年井边苔包好。 “你留空盒子在这里,是想迷惑他们的视线?”东方珩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宠滋,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我是想把盒子一起带走,气气沈明辉,可这个盒子与桌子是连在一起的,要拿,就得连桌子一块搬!” “真的?”东方珩目光一凝,如玉的手指轻捏着盒子,用力拿起:“轰!”的一声轻响,桌子,盒子一块被提了起来,正前方的墙壁居然缓缓向一边散开,露出一大堆金色的箱子。 沈璃雪用力眨眨眼睛,她没有看错,坚固的墙移到了一边,墙后面居然是一个秘密的小仓库,里面放满了一只只金箱子。 “难道这些是沈明辉收受的贿赂?”沈璃雪缓步走进小仓库,迈步在只只金箱子之间,暗暗惊叹,箱子有一百多只,一眼望去,就像普通的金色箱子,但懂行的人会发现,这些箱子全是黄金打造,就算里面没装东西,仅这些金箱子就价值不菲了。 “金箱子!”东方珩看着满室的金箱子,眉头微皱。 “怎么了?”沈璃雪不解,沈明辉收受贿赂,治他重罪就是,东方珩的面容怎么这么凝重? 东方珩深深的凝望沈璃雪:“你母亲的嫁妆,是金箱子装着各种名贵首饰,京城独此一份,再也无人能及 。” “什么?”沈璃雪猛然一惊,低头看向只只金箱子,难道这些都是母亲的嫁妆?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视一圈:“这些箱子,总共是一百二十只,和你母亲嫁妆的数量,一模一样!” “我母亲有一半嫁妆变卖了,一半被烧了,就算沈明辉找回变卖的那一半,也应该只有六十只,怎么会是一百二十只?” 沈璃雪震惊着,俯身打开一只锁,用力掀开了盖子,一道亮光迎面闪来,她下意识的抬手遮了眼睛,慢慢低头看去,箱子里满满的全是奇珍异宝,一只拳头大的珠子散发着温和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照的亮如白昼。 “这是……”沈璃雪猛然一怔。 “龙珠。”东方珩墨色的眼瞳瞬间凝深:“二十五年前,武国公打退南疆,夺回三座城池,皇上赏赐给他的!” 沈璃雪点点头,回想林青竹和原主沈璃雪说过的话:“娘最喜欢那颗龙珠,那套青芒首饰,还有一串能治百病的五行珠,本打算等你长大,给你做嫁妆的,可惜被大火烧了!” 本应该消失在大火中的龙珠,怎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 沈璃雪目光一凝,快速打开一个又一个箱子,箱子里放着各种金银首饰,上面都标了武国公府的标记,没错,这些都是林青竹的嫁妆。 “璃雪,你在找什么?”东方珩一把拉住掀盖子的沈璃雪,她的神色很不对劲。 “一套青芒首饰,和一串五行珠。”沈璃雪回答着,焦急的目光在各个箱子上不停扫视,仿佛要透过厚厚的盖子,看穿里面有没有装着她要找的东西。 “是这个吗?”东方珩大手一挥,所有的箱盖全部打开,利眸快速扫视一遍,如玉的手指微握,一套精致的头面,和一串五颜六色的珠子被吸到手中 。 沈璃雪接过那串珠子,小手微微颤抖,珠子共有五颗,颜色各个不同,象征着金,木,水,火,土五行,颗颗饱满,每颗都有葡萄那么大:“这就是五行珠!”林青竹最喜欢的嫁妆。 再看那套青芒头面,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在龙珠的光芒下,折射出点点青光,精湛的雕功,栩栩如生,将所有首饰都比了下去,难怪林青竹会喜欢。 沈璃雪目光一寒,放下五行珠,快速向外跑去。 “璃雪,你去哪里?”东方珩放下青芒首饰,快走几步,抓住了沈璃雪的胳膊。 “去找沈明辉!”十五年前,应该消失在大火中的首饰,全部出现在隐蔽的小仓库里,呵呵,他还真是好本事。 “轰!”坚固的墙壁在两人身后慢慢合上,看不出半点破绽,沈璃雪目光一凝,急步走到高桌旁,用力搬动,高桌像长在了地上,却纹丝不动。 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沈璃雪有了东方珩一半内力,还无法搬起高桌,看来,高桌很重,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搬起来,整个青焰能做到这点的人屈指可数,难怪沈明辉这么放心的将东西暗藏在小仓库里。 东方珩轻轻拂开沈璃雪小脸上沾的乱发:“璃雪,沈明辉是老狐狸,你直接质问他,他绝对不会承认!” “我知道!”沈璃雪凝深眼眸,她一直都小看沈明辉了,他是个窝囊,没用的男人,更是个心狠手辣的夫君。 “你们干什么……” “本官来找外甥……” 一阵若有似无的争吵自门外传来,沈璃雪目光沉了沉,拉着东方珩走出仓库:“好像是雷侍郎来了,咱们去看看!”刚才看到了沈烨磊,现在又来了雷洪,丞相府,太尉府又想要结盟吗? 小心的避过府内侍卫,丫鬟,嬷嬷,小厮,沈璃雪,东方珩悄悄来到沈明辉所在的小院,隐在一棵大树上,暗暗观察院中人的一举一动。 沈明辉面容有些憔悴,却怒气冲冲,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旁边,沈璃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坐在地上,大哭不止的沈烨磊,胖乎乎的小脸上挨了几巴掌,高高的肿着,一双眼睛也哭的像桃子:“爹,你为什么不要我……太尉府下人们都欺负我……国子监的同学们也嘲讽我……我要回府住 !” “住口,我不是你爹!”沈明辉气的手臂直哆嗦,养了十年,疼的十年,宠了十年的儿子居然是别人的种,他被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看到沈烨磊,就会想到自己所受的侮辱,对沈烨磊自然而然的生了厌恶。 “爹……”沈烨磊不死心的哀求,他不要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他想回相府继续做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让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凡事以他为先! “再叫一句,就割了你的舌头!”沈明辉恶狠狠的训斥着。 沈烨磊心中委屈,哭的凄凄惨惨,震人耳膜:“呜呜呜……肯定是沈璃雪那个贱女人搞的鬼,是他陷害我,爹,你可千万不能上了她的当……” “来人,割舌头!”沈明辉面无表情的下了命令,他讨厌沈烨磊的哭声,更讨厌听到沈璃雪的名字,沈烨磊犯了他的两样大忌,定要重重惩罚。 见一名侍卫拿着匕首向他走来,沈烨磊终于相信沈明辉不是在开玩笑,嗷的一声尖叫,小小的圆球身体快速滚到雷洪面前,藏到了他背后,怯怯的请求:“舅舅救我!” 雷洪皱眉看着沈明辉,沈烨磊是他的外甥,沈明辉当着他的面,问都没问他一句,就要割沈烨磊的舌头,分明是没将他放在眼中:“沈丞相,打狗也要看主人,烨磊是太尉府的外甥,就算犯了错,也容不得别人教训!” 沈明辉嗤笑:“如果你的狗没有跑到本相的家里狂吠,又怎会被打?” 雷洪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厉声道:“沈明辉,你不要自视清高的得寸进尺,如果没有我们雷家,你哪会有今天!” 沈明辉的面色阴沉的可怕:“本相能成为青焰丞相,靠的是自己的努力,你们雷家只会扯本相的后腿……” 雷洪不屑的冷笑:“如果没有十五年前那件事情,你现在还是被武国公看不起的穷酸书生,成为青焰丞相,做你的春秋大梦!” “本相不屑与卑鄙小人为伍,你们的手段,让人不耻 !”沈明辉目光锐利,字字铿锵,义愤填膺。 “沈明辉,少自命清高,再不耻的事情,你也做过了,十五年前,大批官员被贬,你趁虚而入,做了小官,再加上我们雷家的帮忙,你才能步步高升,成为百官之首的丞相……” 雷洪扫一眼面色铁青的沈明辉,心情大好,他生平最喜欢踩人痛处,沈明辉最厌恶听武国公府的事情,他就偏要说,狠狠刺激他: “只是可怜了武国公,一代英雄,落得那么悲惨的下场……还有他那聪明美丽,惊才绝滟的女儿,嫁给你没过几天好日子,就遇到大火,和这个不负责任的夫君失散……那个沈璃雪命可真大,没被烧死,也没有穷困潦倒的病死,还找来了京城相府,成了千金大小姐,如果被她知道武国公的……” “住口,不要再提十五年前的事情!”沈明辉一拳打到桌子上,胳膊轻轻颤抖着,手背渗出丝丝血痕,武国公,林青竹,一直都是他心中的最痛。 雷洪不屑的瞟了沈明辉一眼,没用的窝囊废:“好,不提就不提,不过你记清楚了,你欠我们雷家的……” 沈明辉猛然侧目,愤怒的目光如利剑,冷冷射向雷洪:“雷洪,先是雷雅容生野种,再是你对我下蛊,是你们雷家欠我,不是我欠你们,如果你再拿恩情说事,休怪我翻脸无情,将你们做的坏事全抖出来。” “你敢?”雷洪一惊,瞬间变了脸色,厉声怒喝。 “不信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沈明辉怒气冲冲的瞪着雷洪,强势的眸中不见半点弱意。 雷洪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沈明辉的女儿嫁的嫁,走的走,死的死,相府已经没有后人了,他心灰意冷,可以放下一切鱼死网破,但雷太尉府还有后代,有着无限希望,不能陪沈明辉一起疯。 “我和你中了同样的蛊,一直在研究解药,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能让你活下来!”雷洪放低了姿态,似在求和,沉下的眸中,冷芒乍现,沈明辉居然敢威胁他,好,很好! “带着你的外甥,滚出丞相府!”沈明辉手指着门外,双目赤红,厉声怒吼。 “烨磊,跟舅舅回去 !”雷洪是侍郎,手中握有一定的兵权,朝中大臣们对他都是客气的,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无情的训斥,面色铁青着,心中将沈明辉诅咒了千万遍,伸手去抓沈烨磊。 沈烨磊早被沈明辉的举动吓的瘫软在地,雷洪拉他时,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呆呆的跟着他离开了,心中不停在想,爹爹怎么会变的这么绝情,这么可怕? 院中恢复平静,沈明辉高大的身体瞬间瘫倒在躺椅上,仰望着天空,眸中蒙了几分阴沉与迷蒙,重重叹了口气:“人走的走,嫁的嫁,死的死,相府就只剩下我这个老头子了!” 沈璃雪冷笑,相府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怨得了谁?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愤怒,冰冷眼眸,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箍了她的小腰,身形一转,快速离开大树,飘向府外。 “东方珩,我要回战王府,问义父十五年前的事情。”沈璃雪回想雷洪和沈明辉的交谈,他们在说十五年前的事情,说的很隐晦,也很犀利,那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好!”东方珩点点头,没有询问原因,改变方向,飞向战王府。 半刻钟后,东方珩半抱着沈璃雪,径直落到了战王的书房外,书房内还亮着灯,战王看信件的身影投射到窗子上。 沈璃雪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得到允许,推门走到房间中央,看着跳跃的烛光,一字一顿:“义父,能不能告诉我,十五年前我外公死亡,舅舅全家被贬的真正原因?” 战王拿信件的手猛然一颤,抬头看着沈璃雪,犀利的眸中闪烁着少有的凝重:“你真的想知道?” “是!”沈璃雪郑重的点点头,同为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武国公,林青竹,那些首饰之间,一定有某些联系。 战王放下信件站起身,犀利的目光透过大开的窗子,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好,我告诉你!” ------题外话------ (*^__^*)嘻嘻……精彩明天继续,秘密立刻揭晓,谢谢亲们送的花花,钻钻,打赏,票票,么么…… 127 当年的大火真相(上) “十五年前,武国公害死了梁王!”战王低低的说出答案,心腾起阵阵疼痛,这是他和所有皇室之人最不愿提及的事情。() 沈璃雪满目震惊,名满京城、忠心为国的武国公,害死了皇室的王爷,肯定轰动了全城,震惊了无数百姓。 同胞兄弟死亡,皇帝,王爷们心中伤痛,害他之人是忠心的大臣,皇帝更加痛心,难怪他们忌讳莫深,守口如瓶:“我外公为何要害梁王?会不会是误会?” 战王负手而立,看着漆黑的夜空,犀利的眸中隐约闪过一丝无奈:“当时,许多下人听到梁王爷和武国公在房间激烈的争吵,一刻钟后,梁王吐血死亡……” “他们为什么争吵?”沈璃雪低声询问道 。 “为了边关战事!”战王重重叹了口气:“那一年,武国公有伤在身,不能上战场,南疆在边关频频挑衅,五皇兄,也就是梁王,主动向皇上请缨,要到边关平乱,皇上征询大臣们的意见,武国公和几名重臣委婉的反对,极力推荐我去南疆,皇上考虑再三,采纳了武国公的意见。” “梁王年少气盛,诗词兵法样样精通,有些恃才傲物,武国公弃他推荐我去边关,他非常不满,明里暗中时时和武国公作对,皇上,四皇兄都劝过他,他嘴上答应,私下里依旧我行我素,他们觉得他只是一时气愤,气消了就会没事,万万没想到,他会和武国公起了激烈争执……” “梁王死后,我外公承认人是他害的吗?”沈璃雪看着战王,眸底满是希冀。 “武国公他,什么都没说,畏罪自杀了!”战王望着夜空,没有看沈璃雪的眼睛,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万分震惊,马不停蹄的往回赶,还是晚了一步。 沈璃雪美眸中蒙了一层阴霾,梁王身死,外公自杀,不需要任何指证,直接坐实了他害死梁王的罪名:“梁王是怎么死的?” 梁王一再挑衅,武国公忍无可忍,一气之下不小心刺伤他,却不幸将其误杀,无颜面对皇帝,自杀谢罪吗? “是中毒,蛊毒!”战王犀利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冷芒,南疆蛊毒出现在青焰京城,害死了皇室的梁王,皇帝龙颜大怒,将武国公之子林青峰贬到边关,将所有给武国公求情的大臣一并逐出了京城,发配到各种偏远的地方。 “蛊毒!”沈璃雪猛然一怔,脑中闪过沈明辉,雷洪身上的蛊:“我外公懂蛊?” “我也不知道。”战王皱眉回想当时的情形:“我回到京城的时候,武国公已经下葬,林青峰被贬到肃北,沈明辉带着你母亲回了青州。” “梁王中蛊死亡,外公畏罪自杀的时候,可有别人在场?”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 “梁王中毒死亡时,只有武国公在场,武国公自杀时,有许多大臣看到,他们都在温国公府商量事情,听到客房中的两人吵的激烈,就结伴前来劝解,亲眼目睹武国公自尽……” 战王轻轻叹了口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尽,就是间接承认他害死了梁王。 “看到外公自尽的,都有哪些官员?”武国公半生戎马,征战沙场,做事有始有终,就算一气之下,误杀了梁王,为了不牵连他的儿子,女儿,他也应该解释一下,一声不吭的自杀谢罪,很不负责任,他不应该是这样人。 战王皱皱眉:“当时我在边关,具体有哪些人不是特别清楚,后来调查得知,雷太尉,庄尚书,雷侍郎……还有你父亲沈明辉都在场。” 沈璃雪目光一凝,嘴角轻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如果说刚才她只是怀疑,那她现在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梁王,武国公的死有问题。 雷太尉,雷侍郎,庄尚书,沈明辉在朝中是同一派系,团结互助,一致对外,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梁王,武国公身死,他们是证人,事情的真正原因,随他们怎么说。 “义父,你相信梁王是被我外公所杀吗?”沈璃雪看向战王,她旁敲侧击过他的往事,知道他年轻时很尊敬武国公,也很信任武国公,蛊毒之事,她想到有蹊跷,他有没有想到? “梁王心性很直,脾气暴躁,轻松就能挑起别人的怒气,武国公沉静,稳重,又是长辈,被气的教训他确有可能,但我相信,武国公不会下蛊害人!” 战王沉着冷静,一字一顿,他并没有偏向任何人,只是凭自己的能力判断,说武国公一气之下挥剑杀了梁王,他会相信五分,但说他下蛊害死梁王,他半分也不会信。 “我也相信外公没有下蛊害人。”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并不是所有人都被蒙蔽了眼睛,战王是清醒的:“义父回京城有没有悄悄调查这件事情!” “我派出不少暗卫调查,却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以雷太尉为首的官员们在朝堂上断言,武国公常年与南疆交战,学会蛊毒并不奇怪,再加上亲女婿的证词,武国公的罪名就被定下了 !” 战王轻叹一声,目光黯淡,他从边关赶回来,没有亲眼目睹事情经过,雷太尉他们又一口咬定武国公害死梁王后自杀,他费尽心机,也没能为武国公翻案。 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是了,当时的证人中有沈明辉,他是武国公的亲女婿,他说亲眼目睹武国公畏罪自杀,再加上诸多朝中大臣们的一致证词,谁还会再怀疑,呵呵,真是聪明的布局。 门外,王管家禀报:“郡主,丞相府传来消息,林青竹的嫁妆已经找齐,请您早膳后拿着沈家玉佩前去交换!” 沈璃雪目光一凝,猛然想起,她和沈明辉约定的两月之期到了,抬头望向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东方天空中,一轮红通通的太阳越过地平线,缓缓升起:“告诉送信的小厮,我很快就去相府!” 王管家应下,脚步声渐渐远去,战王看着沈璃雪:“你拿着沈家爱传玉佩?” “是啊,沈明辉当成宝贝一样,天天追着我要!”沈璃雪拿出沈氏家传玉,碧绿的玉佩在晨光中闪着莹润的浅绿色光芒:“这块玉佩我看过很多次,没发现任何不对!” “或许真的是家传玉佩,不能外流,沈明辉才费尽心机,想要回!”战王仔细看了看玉佩,也没发现特别之处。 沈璃雪点点头,古代人,尤其是名门贵族,都把家传的东西看的比命都重要,沈明辉紧张家传玉佩,倒也不足为奇。 “义父,能借我二十名侍卫吗?”沈璃雪压低了声音,美眸中冷芒闪烁。 “你做什么?”战王不会干涉沈璃雪的事情,但她要这么多侍卫,他有些不解。 沈璃雪诡异一笑:“我娘的嫁妆有很多,需要人抬回来!”她另外给沈明辉准备了一份大礼,也需要侍卫们帮忙才能送到。 战王轻叹一声,拍了拍沈璃雪的肩膀,慎重叮嘱着:“万事小心!” “我知道!”沈璃雪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书房,眼角闪过一道白色衣袂,定睛一看,东方珩正站在院落中央,负手立着,望向天空,一袭雪衣上染了层霜露,长长的睫毛上也凝了点点水汽,显然在这里站了很久 。 沈璃雪一怔,急步走了过去:“东方珩,你从昨晚站到现在?”东方珩每次喝药后,都必须休息,否则,心会越来越痛,她以为他早就回房休息了,没想到他一直等在屋外。 “你神色不对,我不放心!”东方珩回头看着沈璃雪,见她没有伤心难过,高悬的心放了下来,嘴角微微扬起,眉宇间染了浓浓的疲惫,锐利的眼眸也很憔悴。 “我有些累了,咱们去休息!”沈璃雪眨眨眼睛,掩去眸中的感动,走上前,挽了东方珩的胳膊,快步走向她的璃雪阁,他一直在等她,如果她不休息,他也不会休息。 “本王也有些累了。”东方珩头枕着沈璃雪的肩膀,微闭了眼睛,将身体的重量几乎全压到了她身上。 沈璃雪踉跄几下,勉强战稳,右半边身体就像压了座大山,无法动弹,她知道他是撑到了极限,身体无力所致,没有责备:“要不要我背你回房?” 东方珩睁开眼睛,挑眉看着沈璃雪:“你的璃雪阁是二层楼,你背着本王,上不了楼梯!”夏天天热,沈璃雪喜欢住在二楼的书房,入睡时,开窗通风,比住一楼放冰块都凉爽。 “那你背我!”沈璃雪窈窕的身形猛然一转,巧妙的趴到了东方珩背上,双手紧攀着他的脖颈,清冷的眸中满是窃笑,不是她要欺负病人,而是东方珩太重,她背不动,只好想这个办法,让他清醒些,快点到达房间。 对东方珩来说,背上的身体很轻,没有太大的重量,柔若无骨的小手垂在他胸前,馨香的气息不停喷洒在他脖颈间,一缕乌黑顺滑的头发轻垂至他脸颊边,清雅的香气幽幽飘散,东方珩挑挑眉,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好,我背你!” “走快点……走那边……那边近……”沈璃雪趴在东方珩背上,不停指挥,东方珩背着个软软轻轻的妙人,不费多少力气,也不气恼,她指哪里,他走哪里。 战王站在窗前,看着青石路上亲密无间,笑容璀璨的东方珩,沈璃雪,墨色的眼瞳深处闪过一丝悲伤,这样的两人,才是真正的情侣。 “东方珩,我睡了,到了房间你记得叫醒我!”沈璃雪头枕着东方珩的背,真的闭上了眼睛 。 背上响起轻轻浅浅的呼吸,东方珩眉头微皱,双足一点,修长的身形越过重重建筑,径直飞向璃雪阁二楼:“你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回房用了早膳再睡!” “好!”沈璃雪睁开眼睛,清冷的眸中光芒闪闪。 回到房间,沈璃雪,东方珩各自沐浴更了衣,快速用了早膳,东方珩抱着沈璃雪躺到了二楼书房的雕花大**,阵阵清风透过窗子吹进房间,带了阵阵清凉,浅色的帐幔随风飘拽,惹人遐思。 东方珩病情严重,急需休息,躺下不久,呼吸声渐渐均匀,沈璃雪也一夜未睡,但她要去丞相府,不敢睡的太多,刚刚眯了眯眼睛,门外就响起秋禾刻意压低的禀报声:“小姐,辰时(早晨七点到九点)到了。” “好!”沈璃雪低低的答应一声,慢慢坐起身,小心翼翼的去掰东方珩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东方珩强劲有力的手臂纹丝不动,枕在沈璃雪颈下的那只手臂猛然伸出,紧拥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回怀里,利眸睁开,墨色的眼眸深不见底:“昨晚一夜未睡,你都不累?” “我要去丞相府!”沈璃雪侧头看着东方珩。 东方珩目光一沉:“拿玉佩交换首饰!” “是!”沈璃雪点点头,这件事情不是秘密,她也没必要隐瞒。 东方珩翻身坐了起来,伸手去拿床边的衣服:“我陪你一起去相府!” “不用了,你有伤在身,急需休息,丞相府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侍卫,暗卫保护,我不会出什么事的!”沈璃雪翻手将东方珩按到**,拉过滑下的丝被盖到他身上,急步下了床。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相府?”东方珩不放心,坐起了身,凝望着沈璃雪,丝被滑下,露出他强健的古铜色胸膛,让人浮想连翩。 “沈明辉只是个小角色,不用劳烦你出手!”沈璃雪穿好外衣,梳了梳乌发,对镜打量无不妥之处,走到床边,蜻蜓点水般快速吻了一下东方珩的薄唇:“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柔软的触感自唇上传来,芬芳的气息轻吐在唇间,东方珩只觉一股异样的感觉自唇上瞬间抵达心间,整个人猛然一怔,回过神后,沈璃雪已经走出了房间,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触薄唇,上面还残留着那芬芳的气息,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喜悦,她居然主动亲吻了他,是不是说明,她也对他动了真情? 锐利的目光透过窗子,望着大半个战王府,沈璃雪浅蓝色的身影顺着青石路走出战王府,正准备上马车,一辆马车迎面驶了过来,帘子打开,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容颜。 “郡主!”楚悠然微笑着呼唤,面色依旧有些苍白。 “楚姑娘。”沈璃雪礼貌微笑,看楚悠然的模样,是专门来找她的。 楚悠然下了马车,扶着丫鬟的手缓步来到沈璃雪面前,轻轻笑着,目光真诚:“昨天多谢郡主解围!” 沈璃雪一怔,随即明白指的是白如意和阮初晴一事:“举手之劳而已,楚姑娘不必挂怀!” “郡主的举手之劳,帮了我们大忙。”楚悠然真诚的话语没有奉承,没有巴结,有的只是对沈璃雪的感激:“我不答道郡主喜欢什么,亲手做了些糕点,还请郡主收下!” “李嬷嬷!”楚悠然转过身去呼唤一声。 “小姐!”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嬷嬷提着一只食盒走上前来,糕点要保持香甜脆软,食盒封的并不严,阵阵香气飘散,让人垂涎欲滴。 沈璃雪赞赏的点点头:“味道很好闻,糕点也一定很好吃,楚小姐手艺真不错!” “郡主喜欢就多吃些!”楚悠然的手艺得到肯定,心情很好,伸手去接食盒,想亲自递给沈璃雪,表示尊重。 李嬷嬷递食盒的瞬间,目光望到了沈璃雪,身体猛然一颤,食盒离了手,重重掉落在地,看着沈璃雪,像见鬼一般,目光震惊着,连连后退:“青……青竹……小姐……” “李嬷嬷,你怎么了?”楚悠然不明就理,被嬷嬷的反应吓了一跳,急声询问着。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牢牢锁定李嬷嬷:“你认识我娘?” “不……不……不认识 !”嬷嬷目光惊恐着,摆着手,连连后退,不小心踩到了裙摆上,重重向后栽去。 “李嬷嬷!”楚悠然惊呼一声,睁大了眼睛,一颗心瞬间高悬起来,嬷嬷年龄大了,如果摔到地上,肯定会摔伤。 沈璃雪纤细的身形瞬间来到李嬷嬷面前,伸手拉住了她:“你是不是认识我娘?”不然,这李嬷嬷见到她,怎么会叫着林青竹的名字,还像见鬼一样。 “不认识,我谁都不认识……我不知道任何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李嬷嬷捂了眼睛,慢慢蹲在了地上,惊恐的声音有些哽咽。 沈璃雪松开手,凝深着目光低头看地上的李嬷嬷。 “嬷嬷,究竟怎么回事?”楚悠然急步走到嬷嬷面前,由于走的太急,她连连咳嗽着,嘴唇渐渐苍白。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郡主放过我吧!”李嬷嬷蜷缩成一团,头紧紧埋在双臂间,不看任何人! “郡主,对不起,嬷嬷有旧疾,刚才在发作,吓到你了!”楚悠然真诚的道着歉,李嬷嬷冲撞沈璃雪,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旧疾是个很不错的借口。 “无妨!”沈璃雪看向楚悠然:“我有急事要去一趟丞相府,怕是不能招呼楚小姐!” “郡主有事先忙,悠然改天再来拜访!”楚悠然歉意的笑笑,她的下人冲撞了沈璃雪,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拜访。 “告辞!”沈璃雪又看了李嬷嬷一眼,缓步走上了豪华的马车,前往丞相府,心中想着,她需要派人查查这名嬷嬷的身世,来历。 “子默!”东方珩将战王府门前的一幕尽心眼底,锐利的眼眸微沉,低声轻唤。 “是!”跟在东方珩身边多年,子默明白他的意思,恭敬的答应一声,轻微的破风声响起,他去追沈璃雪,另外再安排人跟踪楚悠然她们,查清事情真相。 胸中一阵气血翻腾,东方珩目光一变,手捂了嘴巴,快速运功压制,一刻钟后,痛苦的目光渐渐缓和下来,他长舒一口气,松开了手,嘴角溢出丝丝血痕,墨色的眼瞳空不见底,南疆鬼医即将来京,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 深邃的目光再次看向王府门外,楚悠然正蹲下来轻抚李嬷嬷的头发:“嬷嬷,郡主已经走了!” 李嬷嬷一点一点儿,慢慢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着,确认沈璃雪真的已经走了,方才暗暗松了口气,跪倒在地:“奴婢失礼了,请小姐责罚!” “嬷嬷不必如此,快起来!”楚悠然扶起李嬷嬷,轻叹一声:“璃雪郡主是个苦命人,小时因一场大火与父亲失散,长于乡间十五年,母亲过世,她来京城寻父,相府已有继母,日子过的表面风光,内里凄惨,时常被妹妹,弟弟们欺负,父亲也绝情约义,觉得她乡下女的身份丢脸,与她断绝父女关系,战王怜她,方才收她为义女,如果嬷嬷能帮忙的,尽量帮帮她。” “小姐,奴婢……”嬷嬷看着楚悠然,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不是她不想帮忙,而是…… 楚悠然拍拍嬷嬷的手背,笑容温和:“璃雪郡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直都想报答她,嬷嬷一手养我长大,相当于我半个母亲,如果嬷嬷有难言之隐,我不会强逼你!” “小姐!”李嬷嬷眼中大颗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朦胧的视线中,看到一名聪明美丽,惊才绝滟的年轻女子,她也曾这么对她说:“嬷嬷,你只比我大十岁,却相当于我的半个母亲……” 手腕抬起,用力擦去眼中的泪水,李嬷嬷眸中闪过几分坚定:“小姐,丞相府在什么地方?” 沈明辉和沈璃雪交换,地点选在了仓库前,从仓库里直接搬出东西交给沈璃雪,省去不少麻烦。 沈明辉的脸色有些苍白,气色还不错,悠闲的坐在躺椅上,轻品着人参茶水,见沈璃雪走进来,淡淡扫了她一眼,手指着地上的六十只金箱子:“这是你母亲的那一半嫁妆,你点点吧!” 沈璃雪掀开一只又一只箱盖,里面全是金银首饰,奇珍异宝,首饰上都刻着武国公府标记,仔细寻找,没有看到龙珠,青芒首饰和那串五行珠,礼貌的微笑分外璀璨,那三套首饰都应该消失在大火中,沈明辉当然不会拿出来给她:“嫁妆真找齐了?辛苦丞相了!” “本相已经按你的要求,将首饰尽数找回,你也应该遵守自己的承诺,还回沈家玉佩 !”沈明辉放下手中茶杯,冷眼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微微一笑,小手慢慢伸进衣袖:“沈丞相是重诺之人,我也不会食言,沈家玉佩在此!” 碧绿的玉佩串着红色的丝线,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芒,让人心情温暖,沈明辉稳重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随即恢复正常,故做漫不经心道:“首饰你可以拿了!” 暗中悄悄对赵姨娘使了个眼色。 赵姨娘心神领会,急步走上前,伸手去接玉佩:“郡主,沈家玉佩交给妾身吧!” 沈璃雪勾唇一笑,快速拿开了玉佩,赵姨娘的手尴尬的伸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沈明辉瞬间变了脸色,赵姨娘是他派去的,沈璃雪为难她,就是在为难他:“沈璃雪,你何意?” “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沈丞相解惑!”沈璃雪看着手中的玉佩,漫不经心的道。 “什么事?”沈明辉瞪了沈璃雪一眼,紧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询问,若非碍于传家玉佩,他才没心情和沈璃雪浪费时间。 沈璃雪拍拍手,战王府二十多名侍卫瞬间出现在小院中,无视院中的沈明辉,赵姨娘,径直冲进了大仓库。 赵姨娘久居内宅,哪见过这种阵势,吓的脸色苍白,身体瑟瑟发抖,再也迈不动一步。 “沈璃雪,你干什么?这里是相府,由不得你胡作非为?”沈明辉面色铁青,恨恨的瞪着沈璃雪,愤怒的咆哮,用尽全力站起身,踉跄着身体,准备走向仓库。 沈璃雪微微笑着,清新自然,稳稳站着,没有阻止沈明辉。 子默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院落,一柄闪着锋利光芒的匕首抵到了他脖颈上:“沈丞相,请不要轻举妄动!” “沈璃雪,你是想弑父夺财宝么?”沈明辉脖颈上传来阵阵森冷寒芒,锋利的刃紧贴着他的脖颈,只要他再敢前行一步,那刃就会划破他的肌肤,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沈璃雪,咬牙切齿的质问着,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 沈璃雪嗤笑一声:“战王府金银满库,沈丞相这点家底,我还没放在眼里,至于我的目的,沈丞相很快就会知道,如果你行事坦荡,问心无愧,就坐到椅子上,等待结果。” “好,本相就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沈明辉怒吼一声,坐回椅子,愤怒的目光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真是应遭天打雷霹的逆女,沈家的几世英明,全毁在她手里了。 “砰!”微闭的仓库门被狠狠踢开,侍卫们抬着一只只金色箱子走了出来,箱子的外表与堆在院中的完全一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泽,这不是普通的金色箱子,而是真真正正用黄金打造的金箱子。 赵姨娘满眼惊讶,怎么还有这么多金色箱子,难道老爷私藏了林青竹的嫁妆?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目光震惊,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高大的身躯,也微微有些颤抖,他们怎么会发现那间秘室的? “啪啪啪!”六十只箱子放到地上,一一打开,各种名贵首饰,珍奇古玩现于眼前,沈璃雪慢腾腾的走在箱子间,状似漫不经心的查看着箱中的物品。 二十名训练有素的侍卫垂首立于一侧,目光冷酷,满面肃杀,金姨娘,丫鬟,嬷嬷们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出,沈明辉也怔怔的坐着,一言不发,整个院落静的令人窒息。 沈璃雪猛然抬头,目光如道道利刃,冷冷射向沈明辉:“沈丞相,这些本该在十五年前那场大火中消失的嫁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州老宅不大,林青竹的嫁妆一直放在她卧室旁边的偏房里,起火的是正屋,也就是说,正北的卧室,偏房一起着了大火,林青竹是大活人,可以抱着孩子逃出大火,这些首饰可是死的,自己不会长腿跑。 沈明辉瞬间回神,目光沉了沉,傲然道:“这些都是本相找人仿制的首饰,不是你母亲那些?” “仿制品?”沈璃雪挑眉看着沈明辉,目光清冷,似笑非笑:“沈丞相可知我娘的首饰有什么共同特点?” “样式简单,高贵大气,多是梅花,琼花,还有藤萝花的花色……”沈明辉滔滔不绝的讲述着首饰特点,足足说了半柱香,感觉各方各面都讲到,没什么遗漏的,就住了口,看向沈璃雪:“我说的可对?” “对是对,不过……”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最重要的特点你没有讲出来?” “是吗?是什么特点?”沈明辉漫不经心的询问着,眸底冰寒一片,几箱首饰而已,能有多大的共同点,沈璃雪肯定是在诓骗他 。 如果他顺着她的意思,胡乱编造一个,就是上了她的当,让她自己指一个莫须有的特点出来,可以证实他说的是实话,也可趁机打击沈璃雪。 沈璃雪从箱子里拿起几只发簪,放到沈明辉面前,冷声道:“你仔细看看发簪上的花纹,有什么共同特点?” 是沈璃雪在故弄玄虚?还是首饰真有他不知道的共同点? 沈明辉凝深眼眸,低下头,仔细观察发簪,一个是梅花,一个是琼花,一个是海棠花,形状有些相似,花蕊上镶嵌着小颗红宝石,下面垂了宝石流苏,簪柄的样子…… 沈明辉瞬间面色大变,震惊的看着发簪柄上那几条小小的花纹,猛然看上去,它们就是花纹,再仔细一望,那是…… “发簪柄上刻的是甲骨文的林字,也是武国公府的标记,沈丞相不知道这个共同点,还能仿照出有这共同点的首饰,真是让人佩服!”佩服两字,沈璃雪加重了语气,明嘲暗讽。 沈明辉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整个人瘫在了椅子里,面色犹如死灰。 “沈丞相,要我告诉你十五年前的大火真相吗?”沈璃雪冷冷看着沈明辉:“外公畏罪自杀,舅舅被贬边关,你不能再依靠他们爬上高位,我母亲是你的正妻,你不能再明媒正娶其他女人来平步青云,就对我母亲起了杀心……” “我没有杀你母亲!”沈明辉目光闪烁,不死心的辩解着。 “你没有亲自动手杀我母亲,只是放了把火,想要烧死她。”沈璃雪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清冷的眸底怒火燃烧。 “那火真的是自己烧起来的 !”沈明辉目光阴沉着,对沈璃雪怒吼! “那你怎么解释这些嫁妆首饰?”沈璃雪一指满院的金箱子,怒气冲天:“我娘逃离火海后,被烟呛伤,昏迷了五六天才醒,可这些首饰,全部完好无损,别告诉我大火烧起时,你只顾着抢救嫁妆,把我和我娘忘到了九宵云外!” “你娘是大活人,起火时她自己会逃,这些首饰是我们生存的基本,如果烧没了,我们怎么生活?”沈明辉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做一个贪财的恶人,比做忘恩负义的禽兽强了许多倍,事情总要有个交待,他当然选择最轻的罪名,沈璃雪打他也好,骂他也罢,他都认了。 沈璃雪素白小手紧紧握了起来,看沈明辉的目光,冷若寒冰,隐约中透着浓烈的杀气,世上怎么会有沈明辉这么无耻的人:“在你心里,我和我娘的命比不上这些首饰重要,还是你嫌我母亲挡了你的路,所以放火烧死她?” 沈明辉猛然一震,看向沈璃雪,她眼眸半眯,眼眸瞳光却如琉璃一般清透,仿佛能在瞬间刺穿所有假相,看破最真实的事件。 “我自幼熟读圣贤书,就算再不济,也不会杀害妻女,我救嫁妆,只是想有些银两做为生活的基本!” 沈璃雪冷哼一声:“你弃妻女而选名贵的嫁妆,自私自利,品性恶劣,你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沈明辉,你知不知道你刻意的解释,更会让人觉得你在欲盖弥彰。” “沈璃雪,你不要得寸进尺。”沈明辉怒吼:“本相都说过,没有刻意伤害你们母女,那场大火,真的是意外,意外,如果你硬要将罪名安到本相身上,请你拿出证据来,不要在这里凭白无故的信口雌黄,凭空捏靠事实诬陷本相!” 沈璃雪冷冷看着沈明辉,物证俱在,他编造着各种理由狡辩,真是无耻到了极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会找到人证的!” 沈明辉漫不经心的轻哼一声:“那就等你找到了人证,再来指证本相,首饰都已经放在这里,你随时都可以抬走,沈氏玉佩麻烦你交出来!” 沈璃雪看着那块碧绿的玉佩,自从她来到京城,沈明辉有意无意总是和她要这块玉佩,当初沈烨磊是相府嫡子,他疼爱儿子,要沈氏家传玉是为给他,但现在,沈烨磊已是野种,他要回玉佩的态度不但没散,还越发的强烈,难道这玉佩中真的有秘密? “赵姨娘,愣着做什么,快把玉佩拿过来 !”沈明辉中了蛊,不方便行走,就命令起了赵姨娘。 “是!”赵姨娘走到沈璃雪面前,没有强势的伸手来抢,而是委婉的商量:“璃雪郡主,可以将玉佩给妾身吗?” “当然可以!”沈璃雪微微一笑,将玉佩递向赵姨娘,她一直看不出玉佩的秘密,倒不如将它交给沈明辉,大不了等他解开秘密后,她再抢回来。 “多谢郡主!”赵姨娘双手伸出,恭敬的去接玉佩,清凉的玉佩碰到手心的瞬间,一名侍卫走了过来:“璃雪郡主,有个名叫楚悠然的小姐在外求见!” 楚悠然!沈璃雪目光一凝,想到了那位反常的李嬷嬷,伸出的手快速收了回来:“有请!” “沈璃雪!”沈明辉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眼眸愤怒的能喷出火来,她居然又耍他! 沈璃雪无视他的愤怒,轻轻一笑:“我借沈丞相的地方会会客,送走客人,立刻还玉佩!” 正说着,侍卫引领着楚悠然,丫鬟,嬷嬷走进小院,向两人行了一礼:“璃雪郡主,沈丞相!” 沈明辉冷冷哼一声,紧皱着眉头,目光看向一边,女孩子们聊天,无非就是衣服,首饰,他没什么兴趣。 沈璃雪的目光落在李嬷嬷身上,从进门到现在,她一直都是低垂着头,紧跟在楚悠然身后,听到沈明辉的冷哼时,她的身体似乎颤了颤…… 突然,李嬷嬷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沈明辉,面容平静坚定:“沈丞相还记得奴婢吗?” 遥远且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沈明辉身体一震,猛然转头看向李嬷嬷,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目光,正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锋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眸底闪着危险的光芒,厉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题外话------ (*^__^*)嘻嘻……下章虐渣爹,啦啦啦,谢谢亲们的钻钻,花花,票票,么么…… 128 真相大白 “慢着!”沈璃雪雪眸微眯,李嬷嬷的身份果然不简单,她肯定知道些非常隐蔽的事情。 见相府侍卫们上前抓人,她挥掌打开他们,挡在李嬷嬷面前。 “沈璃雪,你干什么?”沈明辉怒气冲冲的瞪着她,逆女,时时处处和他做对。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沈璃雪冷冷凝视沈明辉:“身为青焰丞相,刚见面你就不问青红皂白,下狠命令将人杖毙,究竟是何用意?” 沈明辉冷笑一声,指着李嬷嬷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李嬷嬷嘛 !”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她不知道李嬷嬷的另一层身份,只好让沈明辉来揭晓。 沈明辉冷哼:“十五年前,她是你娘身边的贴身嬷嬷,你娘生下你过月子时,她将你娘推进了湖里……” 沈璃雪蹙了蹙眉,九月的天已经很冷,坐月子的林青竹本就怕凉怕冷,再掉进湖中,肯定冻的不轻,难怪会落下一身病…… 李嬷嬷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眸中泪水弥漫:“奴婢冤枉,奴婢没有推青竹小姐落湖。” “府上丫鬟们亲眼所见,还会有假?”沈明辉厉声怒斥。 “青竹小姐的确是奴婢撞进湖里的,但奴婢没有推她。”李嬷嬷看着沈明辉,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奴婢站的好好的,不知为何膝盖突然一麻,站立不稳,撞到了青竹小姐身上,将她撞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少狡辩!”沈明辉怒斥。 “奴婢没有狡辩,奴婢说的都是事实!”李嬷嬷理直气壮的高呼着,生平第一次,她忤逆了所谓的主人。 “贱婢,死到临头还敢狡辩,要不要本相叫来当年的丫鬟们,当面与你对质?”沈明辉身为高高在上的青焰丞相,居然被昔日的下贱嬷嬷训斥,胸中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沈丞相,我娘落水之事已经过去十五年,李嬷嬷也受了惩罚,请不要再旧事重提!”沈明辉紧咬着李嬷嬷不放,沈璃雪看得出,他在故意转移话题。 “事情过去?受到惩罚?”沈明辉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手指着李嬷嬷:“你问问她,当年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当时,青竹小姐寒气入体,昏迷不醒,沈姑爷要杖毙奴婢,奴婢连夜逃走了!”见沈璃雪看向她,李嬷嬷低垂了头,不敢看沈璃雪的眼睛,说到最后,声音已经细若蚊蝇。 沈璃雪揉揉额头,难怪李嬷嬷见到自己这张与林青竹非常相似的脸,吓的连连后退,原来她是逃跑的:“嬷嬷来找我,可是有事?” 丞相府是沈明辉的地盘,对她这带罪之人而言,就是龙潭虎穴,她冒死来相府,一定有非常特殊的原因 。 李嬷嬷咚的一声,向沈璃雪磕了一头:“奴婢恳求璃雪小小姐为青竹小姐报仇!” 沈璃雪雪眸微眯,故做不知的询问:“嬷嬷何出此言?” 李嬷嬷直起身体,一指沈明辉,厉声道:“十五年前,奴婢亲眼看到他放火烧了青竹小姐的屋子!” “住口!”沈明辉大怒,面色铁青着,抓过桌上的一只茶杯,对着李嬷嬷狠狠扔了过去。 沈璃雪挥手打开茶杯,看沈明辉的目光冷如腊月寒冰,那场大火,果然是他放的:“应该住口的是你沈明辉!” 沈明辉颤抖的手,一指李嬷嬷,怒声道:“她不过是一名低贱奴婢,犯了大错,畏罪潜逃,罪行昭昭,她说的话你也相信!” “我没有畏罪潜逃,我只是不想给别人背黑锅,不想让伤害青竹小姐的真正凶手逍遥法外!”李嬷嬷满目含泪,义愤填膺的高声辩解。 沈明辉不屑的嗤笑:“真是牙尖嘴利,颠倒是非黑白,如果你没有害青竹,为何要偷跑?” “你趁着青竹小姐刚刚生产完,身体弱,无瑕顾及内院之事,背着她一步一步,将她的陪嫁丫鬟们全部除去,又不问青红皂白想要将我处死,我不想屈死,当然要逃。”李嬷嬷毫不示弱的看着沈明辉,眸中隐有怒火显现。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那些丫鬟被打死,被发卖,是她们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与本相无关,你不要血口喷人。”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她们犯错,直到你听信别人一面之词,狠心要杖毙我时,我才发觉,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李嬷嬷仰天长叹一声,眸中染着点点泪光,她察觉的太晚,太晚了! “刁奴,你住口,本相身为一家之主,何苦为难你们这些下人?”沈明辉面色铁青着,仿佛心中的秘密被人揭露,怒火中烧,抓起一只杯子,狠狠砸向李嬷嬷 。 沈璃雪扫一眼杯子,没有出手,杯子径直掉落在李嬷嬷面前,摔的粉碎,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震惊人心。 沈璃雪冷冷看着沈明辉:“沈丞相,你何不等李嬷嬷将事情说完,如果她在撒谎,一定会有破绽,我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过我娘的坏人!” 沈明辉阴沉着面色,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大手紧握成拳,骨节微微泛白,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眼瞳深处,隐有怒火翻腾。 李嬷嬷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大颗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滑落:“我本打算暂时逃离,等青竹小姐醒了,再回来向她解释所有事情,哪曾想,三天后,我悄悄回府时,府里已经人去楼空,向人打听方知,沈明辉带着小姐回了青州,我急急忙忙跟去青州,看到他偷偷摸摸在屋后点火……” “住口!”沈明辉面色铁青,又一只茶杯狠狠砸了过去:“你这贱奴婢,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诬陷本相?” 沈璃雪目光一寒,抬手一挡,茶杯原路返回,径直砸向沈明辉,沈明辉是文弱书生,坐在躺椅上,又重病在身,无法躲闪,胸口被砸的沉沉闷闷,疼痛难忍,喘息也变的有些困难。 他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努力深呼吸,让气息顺畅,李嬷嬷无情的揭露声音清析的传入耳中: “那天风很大,火势快速漫延,很快将整个正屋吞噬,我听到有人叫喊,‘房屋快塌了,青竹夫人,璃雪小姐还在房间,’我想救青竹小姐和小小姐,可是火势太大,我根本冲不进去……”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如利刃,猛的射向沈明辉:“沈明辉,放火烧我和我娘的果然是你!” 沈明辉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不死心的狡辩着:“璃雪,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她不过是一名低贱奴婢,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的话!” 沈璃雪目光阴沉着,嘴角扬起的笑容冰冷蚀骨:“老宅起火,你舍弃我和我娘,抢救金银珠宝,还大言不惭我娘是活人,自己会逃,你的所为所为配为人夫,配为人父吗?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你娘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夫妻恩爱,我为何要害她?”沈明辉继续狡辩 。 沈璃雪冷冷的笑,眸底如千年寒冰,永无融日:“我娘占了正妻的位子,你不能再娶其他名门千金平步青云,如果你们合离,我娘会带走所有嫁妆,而你将变的一穷二白,一无所有。 如果你休妻,她一名弱女子,独自带着我这个婴儿,日子过的很艰难,别人也会指责你不负责任,忘恩负义,你要做官,必须有个好名声,所以,就想了这出妙计,放火烧死我母亲,既除了我娘这个绊脚石,又得了大批金银,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策。” “不幸丧妻丧女,悲伤难过,离开故土,拿着大批银两打点,进入仕途,多好听的理由,也只有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能想得出来!” “沈璃雪,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对你有生育之恩,你不尊重就罢了,还厉声指责,有你这么做女儿的吗?”沈明辉怒气冲天,厉声训斥着。 沈璃雪冷冷看着沈明辉,不屑的嗤笑:“你放火烧我,抛弃我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你是我的亲生父亲?你偏向沈烨磊,教训我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你是我的亲生父亲?你让我给沈盈雪背黑锅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你是我的亲生父亲?你做的坏事丧尽天良,被人揭出来了,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想起来你是我父亲了,你这种卑鄙无耻奸诈小人,配为人父吗?” “你……你……”沈明辉手指着沈璃雪,气的全身颤抖:“逆女,逆女!” 沈璃雪对他的指责充耳不闻,看一眼满脸泪水的李嬷嬷:“沈丞相,推我母亲落湖,嫁祸给李嬷嬷,都是你暗中安排的吧?想要在不知不觉间除掉所有人,独吞那些对你仕途有帮助的嫁妆。” “一派胡言!”沈明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眸中闪烁的道道怒火似要将人焚烧怠尽。 “是不是胡言你心里最清楚。”沈璃雪挑眉看着沈明辉,一字一顿:“这件事情,我会让义父上报皇上,重新调查当年的大火真相,如果事情真的是你在背后操纵,你就等着被凌迟吧!” “你……你……”沈明辉全身颤抖,想要怒斥沈璃雪,胸中突然一阵气血翻腾,喉咙瞬间涌上一股腥甜,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身体扑通一声栽到了地上。 一名侍卫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郡主,沈丞相毒发昏迷了 !” 沈璃雪一凝,沈明辉暂时还不能死:“请府医!” 稍顷,府医背着药箱急步走了过来,轻车熟路的为沈明辉把脉,配药,扎穴道。 一刻钟后,沈明辉悠悠转醒,冷冷瞪了沈璃雪一眼,转过头去,不看她。 沈璃雪一副只问事情,不关心人死活的模样:“府医,沈丞相的病情如何?若是不严重,我还有些事情要问!” 府医轻轻叹了口气:“郡主,丞相的蛊毒得到了一定的控制,蛊还没有进入心脏,没有性命之攸,不过……” 府医看向沈明辉:“丞相最近是不是感觉胸闷气短,有时明明坐着,还会心跳加剧,夜晚经常腹泻……” 沈明辉点点头,他最近几天确实有这些病症:“本相得了什么病?” 府医轻叹一声,目光凝重:“丞相得的不是病,而是中了一种毒,慢性毒,伤及了肺腑……” 沈明辉一惊,猛然转头看向府医:“你说什么?本相中了慢性毒?” “是的!”府医点点头,轻捋着胡须,面容凝重:“毒是最近才中的,药量也不大,但药性很霸道,已经伤到了您的肺腑,丞相,您最近都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 “本相一直都在府里养病,吃的食物无非就是府上的饭菜。”沈明辉皱起眉头,目光阴沉的可怕:“肯定是哪个下人想要害我,在饭菜里下了毒,来人,将厨房的下人全部抓起来,本相要亲自审问!” 一个个小小的下人,居然连他都敢暗害,真是无法无天了。 沈明辉一巴掌狠狠拍到了桌子上,他是文弱书生,又病着,没有多大力气,桌子完好无损,他却被震的手臂发麻,几只黑色药丸从衣袖中掉落,咕咕噜噜散落在地。 沈明辉一惊,快速去捡药丸。 府医的动作比他快,抬手捡起一颗,举至鼻端轻嗅,面色瞬间凝重:“丞相,慢性毒药就是掺杂在这药丸中的,这是谁给您的?” 沈明辉捡药丸的动作猛然一顿,慢慢抬头看向府医:“药丸里有慢性毒药?” “是 。”府医重重点头,目光凝重:“卑职绝不会闻错,毒药药性霸道,只要丞相连服一月,就会命丧黄泉!” “砰!”沈明辉面色大变,重重一拳,狠狠打到桌子上,手背渗出丝丝鲜血,嘴唇哆嗦着,面色阴沉的可怕,这些药丸都是雷洪直接给他的,从未假他人之手,外人无法在上面动手脚,好好好,好他个雷洪,居然在解蛊药里下慢性毒。 呵呵,自己强硬的烧死了雷雅容,他们怀恨在心,再加上自己知道他们不少秘密,又威胁了他们,他们担心自己会泄露秘密,就对自己起了杀心,如果让自己带着那些秘密进棺材,他们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永远逍遥法外。 世上哪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目光一凝,沈明辉面色阴沉的可怕,站起身,一挥衣袖,大步向外走去,空气中飘来他愤怒的声音:“本相要进宫面圣!” 府医看着沈明辉走出小院,坐上软轿,前往皇宫,附近全是战王府的侍卫,对沈璃雪福福身:“卑职幸不辱命!” “做的不错,辛苦府医了!”沈璃雪微微一笑,将一打银票递到府医手里。 沈明辉那些药丸里根本没有慢性毒,她买通了府医,让他诬陷了雷洪。 沈明辉早就知道他中的蛊是太尉府的,却没有和雷太尉彻底决裂,只是气呼呼的烧死了雷雅容出气。 雷太尉眼睁睁看着亲生女儿被烧死,没有阻止,也没有出言训斥,虽然彼此仇视,却没有决裂,沈璃雪猜测,他们之间应该有一张无形的线在紧牵着,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重大秘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轻易决裂,更不会轻易吐出那个秘密。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沈璃雪设离间计,是想从沈明辉身上下手,让他和雷太尉彻底反目,交待出当年的重大秘密,他身染重病,又妻离子散,再加上他争强好胜的性子,一怒之下,肯定会拉整个太尉府陪葬! 侍卫们望望那一百二十只金箱子:“郡主,这些首饰?” “全部抬回战王府 !”这些都是林青竹的嫁妆,当然要全部拿走,半点都不能留给沈明辉。 “乒乒乓乓!”激烈的兵器交接声突然响起,沈璃雪蹙了蹙眉:“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砰!”话刚落,一个不明物自门外飞来,重重砸向沈璃雪。 沈璃雪侧身躲闪,不明物掉落在地,高大却虚弱的身躯,熟悉的容颜,熟悉的气息,赫然是刚刚坐轿离开的沈明辉。 此时,他额头高高肿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溢出了血丝,哪里还有半点青焰丞相的威严与尊贵。 一名黑衣人手提长剑,大步走了进来,目光森冷,全身萦绕着沈烈的杀气,冷冷凝望着沈璃雪和沈明辉:“这相府做你们父女的葬身之地,也算对得起你们!” 二十名侍卫瞬间上前,围成一圈,将沈璃雪紧紧护在中间,手握锋利的长剑,严阵以待,楚悠然和李嬷嬷也走到了沈璃雪旁边。 黑衣人冷哼一声,满目不屑:“沈璃雪,你以为凭这些侍卫,能挡得住我!” 沈璃雪看着黑衣人眼瞳深处的凌厉与怒气,很熟悉:“你是雷洪!” 黑衣人微微一怔,随即冷声道:“你到是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你来的速度太快了!”沈璃雪望望小院外激烈打斗的黑衣人和相府侍卫:“这里是丞相府,一般人不敢在这里安插眼线,雷雅容做了十几年的丞相府人,也收服了府上不少人,她虽然死了,但她的丫鬟,嬷嬷都还在相府!” “哈哈哈!”雷洪仰天大笑:“你比沈明辉聪明,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来杀人灭口!”沈璃雪淡淡道出原因:“沈明辉知道你们的大秘密,你不想他泄露!” “我本不想这么早对你们父女下手,可惜,沈明辉居然背叛我,想进宫拆穿那件事情,哼哼,我岂能再让你们存活于世,坏我的好事 !”雷洪看着沈璃雪,浓密的眉毛挑了挑:“你确实比沈明辉聪明,这么快就想通了原因,十五年来,他一直都被我那妹妹耍的团团转!” “住口!”沈明辉嘴唇哆嗦着,面色铁青,雷雅容生野种之事,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雷洪看着沈明辉,不屑的嗤笑:“你自己无能,怪得了谁,事到如今,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妹妹一开始对那个阿志只有朦朦胧胧的一点儿感觉,一次醉酒,两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有了身孕,我父亲不想她嫁给那个穷光蛋,准备另外给她找名夫婿,恰在此时,你去了太尉府,我妹妹对你一见倾心,就灌醉你,与你发生了关系……” “住口。”沈明辉气的面色铁青,全身发抖:“你们灌醉我,分明是在陷害我,想抓着这个把柄拿捏我!”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虽然早就猜到沈明辉和雷氏早早有染,但亲耳听到雷洪的讲述,她还是有些厌恶,趁着妻子有孕,在外面与其他女人偷情,沈明辉真是风流:“究竟怎么回事?” 小院外,激烈的打斗声依然在继续,侍卫们节节败退,一名又一名相府侍卫被刺死,刺伤,摔倒在地,丫鬟,嬷嬷,小厮们哀嚎着,尖叫着,四下逃窜,还没跑出几步,就被黑衣人一剑刺穿心脏。 雷洪看着沈璃雪迷茫的眼神,傲然道:“看来沈明辉什么都没告诉你,啧啧,真是守口如瓶,不,或许是觉得丢人,没脸告诉你这些事情!” “雷洪!”沈明辉怒吼一声,抓起仅剩的那只茶杯对他狠狠砸了过去。 雷洪轻轻侧身,躲开茶杯,森寒的眸中闪过一抹嘲讽:“怎么,恼羞成怒了!” 沈明辉不让他说,他就偏要说,他要让沈明辉的亲生女儿亲耳听听,她这百官之首的青焰丞相父亲,当初是多么的龌龊,阴险,卑鄙,无耻。 “沈明辉娶了你母亲后,武国公并没有帮他升官发财,他就聪明的借着每次宴会,结实许多朝中官员,我和我父亲,就是这么与他结识的,他来太尉府,就是想巴结我父亲,没想到被我妹妹算计,与她发生了关系,事后,他怕事情传到武国公耳中,对我们言听计从,同时,还想着升官发财,于是,我父亲给了他一个机会……” “雷洪,你住口 !”沈明辉心中最隐蔽的秘密被人全盘托出,他精心维护的华丽外表被无情的撕开,露出血淋淋的事实,他怒火中烧,搬起一把椅子,对雷洪狠狠砸了过去。 雷洪漫不经心的挥手打烂了坚实的椅子,看沈明辉的目光满是嘲讽:“当了这么多年丞相,倒是长脾气了,当年,你卑躬屈膝,求我父亲给你毒药的时候,可是谦卑的像狗一样……” 沈璃雪目光一凝:“毒药?什么毒药?” “雷洪!”沈明辉怒吼着,疯狂扑向雷洪,这件秘密,绝不能说出来,绝不能。 雷洪看都没看他一眼,长剑猛然伸出,尖锐的剑尖狠狠刺进沈明辉的肩膀,利刃从前面进去,后面出来,鲜血瞬间浸湿了衣服。 沈璃雪面不改色,冷眼旁观沈明辉濒死挣扎。 雷洪挑挑眉,猛然抽回长剑,瞬间,鲜血飞溅:“不愧是父女,一样的冷心绝情,当年沈明辉拿了毒药,毒死梁王,嫁祸给武国公时,也是这般的面无表情……”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如利刃,猛的射向沈明辉:“害死梁王的是你?” “不……不是我……”沈明辉手捂着伤口,踉跄后退,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看雷洪的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毒药是他给我的!” 雷洪不屑的嗤笑:“我只是提供了毒药,下毒害人的可能你!” 沈明辉狠瞪着雷洪,咬牙切齿:“你明明说那毒药不会致命,疼上一个时辰,服了解药就会没事……” 雷洪鼻子一吼,不屑道:“是你自己想升官发财,不自量力的巧施妙计要做梁王的恩人,上当也是你咎由自取,弄巧成拙,推自己岳父给你背黑锅的感觉如何!” 沈明辉紧紧握起拳头,咬牙切齿:“雷洪,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早就算计好的,合谋除掉武国公的计策,你们密谋了很久,就算没有我,你们也会想其他办法害死他!” “沈明辉,如果你没有给梁王下毒,梁王就不会死,我们也不必害死武国公为你顶罪,归根结底,还是你害死了武国公!”雷洪面不改色,继续嘲讽: “啧啧,那可是你的亲岳父啊,他那聪明美丽的女儿还给你生了孩子,你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毫不犹豫的把他这个有功之臣给害死了……” “你们是怎么害死我外公的?”沈璃雪冷冷凝望着怒目而视的雷洪和沈明辉,武国公武功高强,如果有人想害他,他一定会反抗,绝对会有打斗声传出,但据战王所说,那天在温国公府的大臣们,只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 。 雷洪诡异一笑,看一眼面如死灰的沈明辉,眸中满是得意:“武国公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洞察力也很高,我们想了许多办法,都无法完美无缺的除掉他,直到你父亲无意间提起,武国公年轻时在战场上受了重伤,身有隐疾,随身带着药……” 沈璃雪一惊,美眸中厉光闪烁:“你们在他的药里做了手脚?” “不是!”雷洪摇摇头:“武国公那么厉害,我们哪有本事动他的药,我们是在那间客房里放了各种细细的羽毛,兽毛,武国公伤的是肺腑,只要吸进细毛,呼吸就会不畅。” “梁王被毒死后,武国公想要进宫面圣,让皇上彻查此事,我们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就撒了大量的细毛在房间,他呼吸受阻,颤抖着手拿出药时,我们故意将药撞到了地上,他呼吸不到空气,脸憋的通红。” 看着沈璃雪越来越阴沉的面色,雷洪说的更加兴奋:“你是没看到,他一代英雄,青焰战神,倒在地上,胀红着脸,像濒临死亡的狗一样,一步一步慢慢爬着去拿解药。” “我们就将他围在中间,每当他快要拿到解药时,就笑眯眯的将那药踢远,看他为了活命,像狗一样谦卑的在我们面前爬来爬去,却一直抓不到药,慢慢的从伤心,到难过,到痛苦,到失望,再到绝望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闭上眼睛……哈哈哈……那种感觉,真是美妙……” “雷洪!”沈璃雪怒喝一声,手腕一翻,一道青色长鞭对着雷洪狠狠甩了过去,她曾设想过武国公的各种死因,却唯独没料到,他会这么屈辱的方式,死在这群禽兽不如的恶人面前,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畏罪自杀,呵呵,武国公死的好冤。 雷洪冷哼一声,抬手挡开沈璃雪的长鞭,飞身跃起,锋利的长剑对着沈璃雪刺了过去。 沈璃雪毫不示弱,双足轻点地面,纤细的身形如惊虹掠起,长鞭狠狠扫向雷洪 ! 青色的长鞭和银色的长剑在半空中交锋,招招凌厉,毫不相让,地面上的侍卫们也和雷洪带来的黑衣人打到一起,整个小院响起激烈的兵器交接声。 “沈璃雪,你杀不了我!”雷洪挥招打开沈璃雪的长鞭,满目不以为然。 沈璃雪轻哼一声:“相府闹这么大动静,总会被人听到,巡逻的侍卫很快就会来到,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雷洪挑挑眉,刻意压低了声音:“忘了告诉你,附近巡逻的侍卫都被调走了,相府门口我也安排了侍卫,只要有人来问,就说是相爷无聊,在看侍卫们过招……就算相府打的天翻地覆,你们父女横死在相府,也不会有人来过问……” “雷洪,你真够无耻!”沈璃雪目光冰冷,挥鞭甩向雷洪。 雷洪冷冷一笑,迎着长鞭,挥剑斩向沈璃雪:“最无耻的是你父亲,武国公受蛊毒牵连,林青峰被贬,他怕事情波及到他,就投靠了我父亲,我妹妹被诊出有身孕,他以为是他的,就承诺我妹妹,休了林青竹,娶她为妻!” “我娘落水,青州老宅起火,果然都是沈明辉所为!”沈璃雪清冷的目光,阴沉的可怕,人证,物证都俱全了,甚至于,帮凶都承认罪行了,呵呵,沈明辉还真是好本事。 “可惜,你那爹无能到了极点,我妹妹生的第二个孩子,居然还是别人的!”雷洪挑衅的看了沈明辉一眼,眸中满是挑衅与不屑,目光扫过与黑衣人们势均力敌的侍卫们,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那些侍卫倒是厉害,不愧是战王府的侍卫。 “真是感谢你安插在相府的眼线,及时将沈明辉的一举一动回报给你,你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来相府,截住沈明辉。”沈璃雪幽幽的说着,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 雷洪的脸掩在黑色面巾下,露在外面的眼睛,冷光闪烁:“沈小姐客气,或许是我妹妹的在天之灵保佑,她想让我亲手手刃你和沈明辉这两个大仇人,我才能及时得到这个消息!” 沈璃雪挑挑眉,嘴角扯出一丝浅浅的笑:“这么说,我要感谢雷雅容了,是她的在天保佑,让事情这么快就真相大白!” 雷洪目光一凝,心中升起一阵很不祥的预感:“什么意思 !” 沈璃雪诡异一笑:“我的意思就是……” 在雷洪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她狠狠甩出一鞭子,趁着他躲闪的空隙,快速后退,以子默为首的十几名侍卫浮上半空,将雷洪重重包围,凌利的剑招对着他狠狠刺了过去。 沈璃雪轻轻飘落于地,冷冷凝望雷洪,嘴角轻扬着,似笑非笑:“雷洪,你以为我来相府,只是为交换首饰,再无准备吗?” 在雷洪震惊的目光中,大批侍卫冲进相府,对着黑衣人大杀大砍,兵器交接声更加激烈,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无边漫延! “沈璃雪,你设陷阱算计我!”头顶上方响起雷洪咬牙切齿的怒喝声。 沈璃雪冷冷一笑:“彼此彼此,刚才雷侍郎的计策,也是天衣无缝!” “璃雪,你不愧是我的女儿,和为父一样,关键时刻,对待敌人就要心狠手辣!”沈明辉看着被侍卫们包围在正中间,疲于应付的雷洪,赞叹着,连连点头,伤口还在流血,他却不觉得疼了。 当年的事情被重新翻出,真相大白,梁王被害,武国公被冤死,始作俑者是雷太尉,他们已经失势,只要侍卫们抓住他们,定会被处以极刑,沈明辉不想落得和他们同样的下场,自然要向沈璃雪靠拢。 沈璃雪冷冷扫了沈明辉一眼,眸中满是嘲讽:“我只会对敌人狠毒,你呢,对敌人摇头摆尾,阿谀奉承,心狠手辣伤害的,是你的亲人!” 沈明辉高大的身体猛然踉跄了几下,及时扶住身旁的桌子,才没有摔倒在地:“我……我不是有意的……他们戏弄武国公的时候,我在门外……” “你为了升官发财,中计闯下大祸,默许了别人的诡计,害死外公给你背黑锅,你还有脸说你在门外,有脸说你和他的死毫无关联?”无耻的人沈璃雪见过不少,但无耻到沈明辉这种程度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对不起!”沈明辉瘫坐在地,目光黯淡着,轻声低喃。 沈璃雪看也没看他一眼:“这句话,你留着对外公说吧 !” “砰!”雷洪被侍卫们打落,重重摔到沈明辉面前,蒙脸的黑色面巾掉到一边,露出他粗旷的容颜,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恨恨的瞪着沈璃雪:“没想到我雷洪英明一世,居然会毁在你手里!” “冤有头,债有主,十五年前,你害死我外公,十五年后,你毁在我手里,这叫因果报应!”沈璃雪冰冷的目光直视雷洪,一字一顿。 雷洪怒视沈璃雪:“你想治我的罪,可没那么容易!” 沈璃雪勾唇一笑:“你刚才的话,许多侍卫都听到了,都可做证人!” “那不过是我一时无聊,胡乱编出来的故事而已,侍卫们都是年轻人,没有亲眼目睹当年的一幕,不能做证人!”雷洪看着沈璃雪阴沉的面色,满心满眼的得意,知道了武国公死亡的真相又如何,他们没有证据,一样治不了他的罪,一样无法为武国公翻案。 “雷洪,你少得意,我会想到办法公布事情真相!”沈璃雪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那我就拭目以待璃雪郡主的绝妙方法!”雷洪诡异一笑,眸中满是嘲讽,再看沈明辉,目光冷若寒冰,暗暗威胁:“你这女儿,是个冷心绝情的人,当年的事情,你也有份,如果讲出真相,她不会给你求情,你也难逃一死!”只要当年的大臣们都守口如瓶,皇上就无法定判。 沈明辉低沉了眼睑,一言不发,他极力讨好沈璃雪,沈璃雪对他不理不睬,还恶言相向,他虽报着一分希望,却不得不承认,雷洪说的都是事实,只要事情闹到皇上那里,以他的重罪,必死无疑。 林岩走上前来,冷冷看了雷洪一眼:“把他押下去!” 回望沈璃雪,林岩的目光缓和下来:“璃雪,你还好吗?” “我没事。”沈璃雪望望得意的雷洪:“岩表哥,带他们进宫,我有办法讲明事情真相,让皇上知道外公是冤枉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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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雪真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见皇帝冷冷看着他,雷洪瞬间心跳如鼓,眸中的神色晦暗不定,皇上是不是察觉了什么?还是他相信了沈璃雪的话? “那雷侍郎是何意?”看出雷洪的心思开始慌乱,沈璃雪不给他丝毫喘息时间,步步紧逼。 雷洪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指责侍卫们,是在怀疑战王和安郡王,如果不指责,就是间接承认了毒害梁王,嫁祸武国公的罪名,真是进退两难,沈璃雪给他出了个大难题,目光闪烁着,急思合适的理由:“微臣的意思是……” “禀皇上,雷太尉,钱尚书等人到了!”赵公公突然在外禀报,截断了雷洪的话。 雷洪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父亲来了,一定能想到应付之法,他安全了。 沈璃雪扬唇冷笑,雷太尉来的可真是时候! “宣!”皇帝一甩衣袖,坐到了黄金打造的金椅上。 “宣雷太尉,钱尚书……觐见 !”伴随着太监特有的嗓音,雷太尉,钱尚书等几名大臣依次走进御书房,恭敬的向皇帝行礼。 “诸们爱卿可知朕找你们前来,所谓何事?”皇帝威严的声音响彻耳边,在房间中久久回荡。 大臣们疑惑不解的相互对望一眼,齐声道:“微臣不知,还请皇上明示!”他们正在各自府上处理事情,听到宣召就进了宫,着实不知皇帝为何召见他们。 “是为了十五年前,梁王,武国公一案!”皇帝犀利的目光在众大臣身上一一扫过,事发时,他们都在场,声称亲眼看到武国公畏罪自杀。 众臣一怔,眸中闪过几分慌乱,暗中悄悄传递着信息,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十五年,皇上怎么会突然想到旧事重提? “璃雪郡主找到证据,梁王是被外人下蛊害死,嫁祸武国公!” 皇帝声音淡淡,众臣却感觉一道惊雷炸了下来,将人霹的半天动弹不得,好半天才回过神,目光闪烁着,快速低垂了头,手臂暗暗颤抖: 事情做的干脆利落,没有落下丝毫痕迹,刑部查了半年,都没查出蛛丝马迹,事隔十五年,沈璃雪怎么可能找得到证据? 雷太尉上前一步,低沉了眼睑,言词凿凿:“皇上,微臣当年亲眼目睹武国公畏罪自杀,他应该不是被嫁祸!” 钱尚书快速回过神,随声附和雷太尉的话:“是啊,皇上,臣等也是亲眼看到武国公自尽,不存在嫁祸之说啊!” “是啊,是啊……”有了雷太尉,钱尚书打头阵,大臣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团结一致的否认陷害武国公。 毒害王爷,陷害忠良是前所未有的大案,皇上知道真相,肯定会龙颜大怒,他们哪还有活命的机会,一致否认,能活一时是一时。 皇帝挑眉看着雷太尉,钱尚书等人,犀利的目光凝深。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环视一遍众大臣,“诸位大人,纸包不住火,梁王之死的真相,你们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早晚会被揭出来,毒害梁王的就是两个人,一个下毒者,一个幕后主谋,要惩罚也是重重惩罚他们。” “各位大人没有亲自毒害梁王,也没有陷害武国公,你们只是不想多事,选择了沉默,也就是知情不报,按照青焰律法,不会判的太重 。” “皇上是明君,不会滥杀无辜,召集大人们前来,就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凡是主动认错者,会从轻发落,若是冥顽不灵,继续狡辩,你们的罪名就由知情不报沦为了帮凶,后果不需要我再多言,各位大人心里都清楚……” 几名身份较低的大臣,面色微微变了变,思想有些动摇,他们确实没有参与毒害梁王,陷害武国公,只是顺着雷太尉的话撒了谎,沈璃雪向皇上揭穿此事,应该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如果他们现在投诚,虽然会丢掉官职,却会保下性命…… “沈璃雪,毒害梁王,陷害武国公,是杀头的死罪,我们都是朝中大臣,岂会知法犯法?十五年前,我们看的清清楚楚,武国公确确实实是畏罪自杀,不是被栽赃嫁祸,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见大臣们神色犹豫,似乎被沈璃雪说动了,雷太尉上前一步,厉声怒斥,冷冽的警告目光暗暗扫过众大臣,强行阻断了他们想要投诚的想法。 “雷太尉,我只是劝诸位大人仔细回想那件事情,何来妖言惑众一说?”沈璃雪冷笑,皱眉看着低头不语的众大臣,他们都被雷太尉的话吓到,不敢再说实话了。 雷太尉满意的看着被他震慑的众大臣,凝凝两条浓眉:“郡主是名女孩子,应该在闺阁里写写诗,画画画,刺刺绣,跑到皇宫御书房陷害大臣,无理取闹,你这是要扰乱朝堂吗?” 沈璃雪扬唇冷笑,无理取闹,扰乱朝堂,陷害忠良都是大罪,雷太尉占了优势,反咬一口,将这么多罪名安到了她身上,是想逼死她。 不过,她从来都不喜被人逼迫。 沈璃雪美眸猛然抬起,清冷的目光如利刃,猛的射向雷太尉:“我不过提了一句那件事情有异,雷太尉就言词凿凿的步步紧逼,若非有这么多大臣在场,我都要以为雷太尉是始作俑者,在拼尽全力的欲盖弥彰。” 雷太尉面色微惊,随即拍拍胸口,义正词严道:“我堂堂青焰太尉,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梁王,武国公之事,我也只是目睹者,为何要欲盖弥彰?璃雪郡主不要欺人太甚 !” “我一名弱女子,哪欺负得了你这青焰一品大员,只希望我坐马车上街时,不要被太尉府的人截住马车,连番盘问就好!”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明嘲暗讽。 “你……”雷太尉手指着沈璃雪,气的说不出话来,看她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火,真是心思歹毒,牙尖嘴利。 “沈丞相可有话要说?”沈璃雪清冷的目光落到了沈明辉身上。 钱尚书等大臣都慑于雷太尉的**威,守口如瓶,不敢再多言,沈明辉是唯一不怕雷太尉的,但他也是下毒者,不知会不会说出真相。 雷太尉锐利的警告目光猛的射向沈明辉,仿佛在暗暗警告:“沈明辉,你是下毒者,罪名最大,最好守口如瓶,如果事情败露,第一个被砍头的就是你!” 沈明辉抬起头,目光迎着雷太尉看了过去,稍顷,长叹一声,面朝皇帝,跪倒于地:“臣有罪!” 钱尚书等人皆惊,眸中闪烁着焦急与慌乱,沈明辉居然松了口,怎么办? “沈明辉,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雷太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厉声怒斥,众大臣全部三缄其口,眼看着事情就要过去,沈明辉居然松口承认,将众人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多谢雷太尉提醒,事情过了十五年,本相也受了十五年的折磨,度日如年,寝食难安,不想再受良心的谴责,我准备还武国公一个清白!”沈明辉目光清明,一副良心不安,准备痛改前非的模样:“雷太尉,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再隐瞒了,承认吧!” “沈明辉!”雷太尉怒喝一声,提起拳头对沈明辉打了过来,他精心策划,刻意隐瞒,眼看着就要成功,沈明辉冒了出来,只是轻轻的一句话,就打破了他努力营造的一切,可恶,可恶! “雷太尉,这里是御书房,不是你的太尉府!” 威严的声音响彻房间,雷太尉蓦然惊醒,看着满眼怒容的皇帝,急忙跪地,心中暗暗后怕,他居然当着皇上的面失了冷静,皇上肯定会怪罪他,怀疑他:“微臣逾越了,还望皇上恕罪!” 皇帝想着梁王中毒一事,没有深究,冰冷的目光扫过雷太尉,落到了沈明辉身上,面容平静,深邃的眼瞳就像一汪幽潭,深不见底,别人永远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沈丞相何罪之有?” “梁王中的蛊毒是微臣下的,毒是雷太尉给的,微臣并不知道它会致命 !” 沈明辉避重就轻,快速讲述着梁王中毒案,案中的他,被雷太尉欺骗,才会下毒,不小心害了梁王,武国公被人嫁祸时,他被推到了门外,没看到具体情形,但毒不是武国公下的,已经证明了武国公的清白。 沈璃雪看着沈明辉慷慨陈词,扬唇微笑,皇帝是厉害人,众臣的一致动作,守口如瓶已经让他起了疑,身为君者,最忌讳的,就是大臣们的欺瞒,况且,这么多人一起瞒他,他肯定很愤怒。 沈明辉松口,皇上得知真相,毒害梁王,陷害武国公,欺君,任何一条罪名都足以治大臣们的死罪,皇帝出气立威,沈明辉立了功,将功补过,他的命就能保下来了。 皇帝威严的目光猛的射向雷太尉,眼眸深处隐有怒火燃烧:“雷太尉,丞相之言可属实!” “回皇上,纯属一派胡言,微臣从未给过他什么毒药!”雷太尉急声辩解着,沉下的眸中,厉光闪烁,大手也紧握成拳,微微颤抖,沈明辉,沈璃雪。 “那沈丞相为何要指责你?”皇帝厉声质问,目光犹如道道利箭,毫不留情的射向雷太尉。 “回皇上,微臣教女无方,与人私通,生下两名平民子女,定是沈丞相怀恨在心,想要报复微臣!” 雷太尉看向沈明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沈丞相,为了让你出气,我已经默许你烧死了小女,如果你还没有解气,就冲我来,不要牵连太尉府其他老小!” 雷雅容生野种之事,众人都有耳闻,但听雷太尉亲口说出来,他们还是有些震惊,家丑不可外扬,他悲伤的自曝家丑,真的是伤心绝望了。 沈璃雪冷笑,若非知道事情真相,她都要以为真的是沈明辉诬陷了雷太尉,能稳坐太尉几十年,他果然不是简单角色。 “本相身中蛊毒,时日无多,对世间事早就看开,岂会刻意报复雷太尉,我讲出当年真相,是想还武国公一个清白,也让自己在最后的时间里,能有几个安眠的夜晚 !”沈明辉言词恳切,毫不做作,听人的一阵黯然伤神。 沈璃雪眨眨眼睛:“皇上,听闻培养蛊毒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环境,还必须近身培养,如果雷太尉没有养蛊,家里定然没有蛊虫,蛊坛。” “璃雪的意思,搜查太尉府?”皇帝挑挑眉。 “是!”沈璃雪点点头,沈明辉和雷太尉各执一词,一时之间争不出高低,也分不出胜负,不如直接搜查太尉府,事情真假,很快就会有结果。 “雷太尉意下如何?”皇帝低垂着眼睑,居高临下的看着雷太尉。 “为证臣的清白,臣愿意接受搜查,不过,臣有个条件!” 皇帝已经对他起了疑,只是在象征性的征询他的意见,不管他同不同意,皇帝都会派会去搜查,他要在确保安全的基础上,为自己争取一定的利益。 “什么条件?”皇帝皱起眉头,满目不悦。 雷太尉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沈璃雪:“微臣自认行事坦荡,未做任何无耻之事,璃雪郡主提议搜查太尉府,是想要公报私仇,是对微臣的侮辱,微臣心中不服,若是搜出蛊毒,微臣要领毒害梁王,陷害武国公的重罪,若是搜不出蛊毒又当如何?” 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极浅,却带着无限嘲讽,雷太尉避开皇帝,将罪责都推到了她身上,逼她立军令状,如果她不立,他定会反过来诬陷她,如果她立了……看雷太尉自信满满的样子,笃定她搜不出蛊毒…… “雷太尉府上有不少的宅子吧?”沈璃雪蓦然开口,答非所问。 雷太尉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璃雪郡主想要搜查所有宅院?” 沈璃雪微微一笑:“蛊毒在一定范围内可以移动,太尉府的所有院落,都有嫌疑!” “好!”雷太尉想也没想,朗声同意,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沈璃雪,像在盯一件猎物:“郡主还未回答,如若搜不出蛊毒,又当如何?” 雷太尉答应的这么痛快,没有丝毫犹豫,难道那些蛊毒也不在其他宅院? 事已到此,沈璃雪没有了退避的权利,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担诬陷重臣之罪,任你处置如何?” “好 !”雷太尉点头同意,眸中闪过一丝阴森:“郡主定个时间,多久搜查完?”立军令状都是有时间限制的,防止赖账,拖延时间。 沈璃雪目光一凝:“太尉府有多少宅院?” 雷太尉略一思索:“不多,五六处吧,十二个时辰如何?” 沈璃雪望望天空,艳阳高照,时间尚早,古代的十二个时辰,相当于现在的二十四小时,也就是一天一夜,雷太尉给的时间很宽裕。 “用不了十二个时辰,明天天亮时,我就能给你们答案!” “一言为定!” 有皇帝,诸多大臣在场为证,沈璃雪,雷太尉不必签字画押,军令状就这么立了下来。 沈明辉看了沈璃雪一眼,没有说话,雷太尉很聪明,他这个女儿也不是简单角色,不服他提醒,她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钱尚书等大臣焦急,期盼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了雷太尉身上,千万不能让沈璃雪搜出蛊毒,否则,他们就全完了。 “父皇!”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一道蓝色身影走进御书房,温和的笑容比屋外的阳光还要温暖,英俊的容颜让人不敢直视,正是东方湛。 皇帝答应一声,淡淡道:“你带人协助璃雪搜查太尉府!” 东方湛一怔,看向沈璃雪,似乎才发现她的存在,心中疑惑,却没有多问:“儿臣遵命!” 众臣与梁王中毒有瓜葛,皇帝下令,事情明朗前,不许离开皇宫,搜查太尉府,雷洪,雷太尉这两名主人都要在场,皇帝特许他们回府。 东方湛命侍卫首领带侍卫前往太尉府,他和沈璃雪上了同一辆马车,坐在软软的毯子上,轻嗅着淡淡的竹叶香,他轻口了一口茶水,蓦然开口:“璃雪怀疑雷太尉养蛊?” 沈璃雪摇摇头:“不是怀疑,我很肯定他在养蛊,下蛊毒害梁王,是雷洪亲口所言,并且……” “并且什么?”东方湛梨窝浅笑,温润如玉 。 “雷洪和沈明辉中的蛊,就是雷洪下的!”沈璃雪目光清冷,一字一顿。 “真的?”东方湛英挺的剑眉微微挑了挑。 “千真万确!”皇帝已经对雷太尉起了疑,否则,他随便派名侍卫统领帮她即可,没必要让湛王陪她来搜查太尉府。 东方湛蹙蹙眉,嘴唇动了动,话还没出口,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车夫的禀报声响起:“王爷,郡主,太尉府到了!” 东方湛率先掀开帘子下了马车,非常绅士的伸手去扶沈璃雪。 沈璃雪不着痕迹的避开东方湛的手,自己跳下了马车:“不好意思,我习惯自己下车!” “无妨!”东方湛微微一笑,也不介意,和沈璃雪并肩走进太尉府。 侍卫首领早领了东方湛的命令,侍卫们四下散开,在整个府内仔细,快速的搜查着。 丫鬟,嬷嬷,小厮们都集中在一处,惊慌的看着来来回回,仔细察看的侍卫们。 雷老夫人,雷夫人坐在客厅里,皱着眉头看侍卫们来回翻动,不时出声斥责侍卫们小心,轻放。 雷聪成了太监,失去了做为男人的最基本能力,不能再天天花天酒地的享受美人,目光频频看向沈盈雪,却只能干看,什么都不能做,心情郁闷至极,半闭着眼睛,提不起半分精神。 沈盈雪一袭粉色罗裙,身孕还未凸显,身材窈窕,原本乌黑顺滑的发虽然梳成了发簪,却显得有些毛躁,美丽的小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却难掩她憔悴的面色。 沈烨磊穿着小锦服,大概有几天没洗了,衣摆上染了不少污泥,小心翼翼的靠着椅子,满脸忧伤,嚣张跋扈都掩在了悲伤难过下。 雷太尉,雷洪最清闲,在大厅一侧摆了张桌子,两人一个执白子,一个执黑子,悠闲自在的对弈 。 沈璃雪一袭香妃粉的阮烟萝,在青石路上缓缓前行,东方湛一袭宝蓝色锦袍,走在沈璃雪旁边,脚步轻快,容颜俊美,笑容温和,不时对她说些什么,那温柔的模样,就像是一对非常般配的情侣,看直了许多人的眼睛。 沈盈雪穿的衣服是去年的款式,戴的发簪虽然是最新的,质量却不好,再看看沈璃雪漂亮的拖地长裙,名贵的衣料,精细的做工,头上的发簪虽然只有一支,价值却超过了别人的整套头面。 她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沈璃雪不如自己漂亮,也不如自己有气质,凭什么她能成为郡主,自己却是贱民之女:“沈璃雪,你是有婚约的人,再和其他男子亲近,是有失妇道!”仗着自己的身份,勾引了安郡王,又想勾引湛王,不要脸的贱人。 “我做事有分寸,不需要别人刻意提醒!”沈璃雪扫了沈盈雪一眼,冷声反驳,暗中却不着痕迹的和东方湛拉开了距离。 刚才她只顾着和他谈论蛊毒,不知不觉间走的近了,她是现代人,不在意男女有别,要远离的俗礼,但她会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某个人起误会。 东方湛察觉到沈璃雪的刻意远离,微笑的目光凝了凝,没有点破:“璃雪,太阳已经升高,院子里炎热,咱们去凉亭!” “好!”沈璃雪只想找到蛊毒,对太尉府的人不感兴趣,准备随东方湛的意思,去凉亭里避暑。 沈盈雪咬牙切齿,美眸中怒火燃烧,贱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和湛王卿卿我我,不知廉耻。 侧目看向湛王,沈盈雪美眸中盈满了泪水,他当初那么喜欢她,对她言听计从,有求必应,她是他的全部,他的唯一,都是沈璃雪,算计她,让她有了身孕,湛王才会对她生了厌,她这么落魄的寄人篱下,都是沈璃雪害的,贱人贱人贱人! “沈璃雪,你这个贱女人,都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沈烨磊跳下椅子,蹬蹬蹬的跑了过来,怒气冲冲的训斥沈璃雪,如果没有她,他还是相府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哪会寄人篱下,过着被人嘲讽的日子。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打到了沈烨磊脸上,他胖胖的小脸被打偏过去,头昏眼花,眼冒金星,耳朵也嗡嗡作响。 “是谁,谁在打我?”沈烨磊定下心神,只觉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小脸肿的不轻,对着虚空愤怒嘶吼。 他虽然寄人篱下,也是太尉府的表少爷,别人居然敢动手打他,活的不耐烦了。 “战王有令,侮辱璃雪郡主者,不论男女老幼,掌嘴十下!”虚空传出一道冷酷的声音,紧接着:“啪啪啪!”清脆的耳光声快速响起,众人看到沈烨胖胖的小脸偏过来,转过去,偏过来,再转过去。 稍顷,响亮的耳光声停止,沈烨磊小嘴一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悲惨的哭泣声震慑人心,众人方才从怔仲里回过神,只见他胖胖的小脸高高肿起,鲜红的巴掌印格外显眼。 “沈璃雪,你不要欺人太甚!”雷太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面色阴沉的可怕,他允许她进府搜查,已是放低了姿态,她居然得寸进尺的痛打他的外甥。 沈璃雪冷笑:“雷太尉,你看清楚了,是沈烨磊嘲讽我,才会被暗卫教训,被打也是他自找的。”他在相府时,已经被东方珩的侍卫教训过一次,居然不长记性。 “你是来搜查蛊毒的,请做正事,不要再无理取闹,痛打府中人!”雷太尉一字一顿,眼瞳深处,怒火中烧。 沈璃雪勾唇冷笑:“只要他们不找我的麻烦,我才懒得教训人!” “你……”雷太尉怒气冲天,手指着沈璃雪,气的说不出话来,真是牙尖嘴利,颠倒是非。 一名侍卫急步走到沈璃雪,东方湛面前,抱拳道:“禀王爷,郡主,城南别院已经搜查完毕,没有找到蛊毒!” 东方湛点点头,摆手让侍卫退下。 雷太尉愤怒的情绪瞬间平静下来,坐回椅子,执子下棋:“太阳已经西斜,郡主还有一晚的时间可以搜查!” “多谢雷太尉提醒,我心里有数。”沈璃雪抬头看向天空,太阳很快就要落山,搜查时间,过了三分之一。 “禀王爷,郡主,城西的宅院没有蛊毒……” “禀王爷,郡主,城北的宅院没有蛊毒……” “禀王爷,郡主,城东的宅院没有蛊毒……” 派出的侍卫,一队一队接连回来,都没在别院里查到蛊毒 。 璃雪蹙了蹙眉,清冷的目光扫视着雅致的府邸:“看来,蛊毒就在太尉府!” “小心!”伴随着清朗的提醒声,沈璃雪腰间一紧,后背撞上强健的胸膛,鼻端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是东方湛身上的味道。 “出什么事了?”沈璃雪不习惯与其他男子亲密无间,用力去掰东方湛的手,他不但没松开,拥的更紧了:“你看那里!” 沈璃雪顺着东方湛的指向望去,一只青色的小蛇快速钻进草丛中,消失不见:“那是……” “毒蛇!”东方湛淡淡说着。 沈璃雪微微变了脸色,正值夏天,正是毒虫,毒蛇肆虐之际,他们两人又站在草丛里,难免会遇到神出鬼没的毒蛇,那毒蛇爬过的地方,正好是她站立位置,如果东方湛没有救她,已可能会被蛇咬了:“多谢!” “不必客气!”东方湛微笑着,温润如玉,目光看向正前方,微笑突然一凝:“安郡王!” 沈璃雪闻言,身体一僵,猛然转过头去,只见十多米外的一株琼花暗影下立着一抹身影,雪白锦袍,姿态优雅,容颜如画,满院花香飘散,掩去了清淡的松香气息。 “东方珩!”淡淡的月光倾洒,投射在他脸上深深浅浅的暗影,更让他的容颜如画一般,沈璃雪掰开东方湛拦着她小腰的胳膊,快步走了过去。 东方湛沉了沉眼睑,笑容微微僵了僵,没有说话。 东方珩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淡淡看着沈璃雪,不说话。 沈璃雪距离东方珩三米远时,忽然感觉到了他身上清冷的气息,连他的衣服都带了一层冷,似在拒绝别人的靠近,她停下脚步,试探着道:“东方珩 !” 东方珩淡淡的神色忽然有些漫不经心:“是我!” “你什么时候来的?”东方珩说话了,沈璃雪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他抱你的时候。”东方珩锐利的目光越过沈璃雪,看向东方湛。 “当时脚下有蛇,湛王只是想救我!”沈璃雪急忙解释,除此之外,她和东方湛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只是这样?”东方珩锐利的眼瞳微微眯了起来。 “我像在撒谎吗?”沈璃雪皱眉看着东方珩。 “皇上为何让湛王协助你查蛊毒?”东方珩微微皱眉。 “不知道。”沈璃雪微眯着眼睛摇摇头:“皇上的心思,我也猜不透!” 东方珩的声音渐渐缓和下来:“找到蛊毒了吗?” “还没有。”沈璃雪摇头,清冷的眼瞳有些黯淡:“东方珩,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东方珩凝着目光,提起一只食盒递给沈璃雪,怕她吃不惯外面的饭菜,他特意命人做了最可口的,送来给她,没想到看到她和东方湛那么亲密。 “宵夜!”沈璃雪眼睛一亮:“多谢!”为了搜蛊毒,她只简单用了几口晚膳,天色一晚,她就饿了。 “你也用些宵夜吧,对身体好!”沈璃雪一手拉着东方珩,一手提着食盒走向凉亭。 东方珩感受着温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的大手中,淡淡的体温透过肌肤渗入他的手掌,心中的不悦渐渐消散。 沈璃雪打开食盒,将饭菜一样一样,摆到桌子上,正准备招呼东方珩食用。 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禀王爷,郡主,安郡王,太尉府搜索第六遍,依旧没有找到蛊毒!” 沈璃雪望望天空,微微皱眉,子时已到,再有两三个时辰天就亮了,如果天亮后找不到蛊毒,她就要任雷太尉处置:“所有隐蔽的地方都找过了吗?” “回郡主,客厅,卧室,客房,柴房,厨房,净身房都仔细找过,没有发现蛊毒 !” 沈璃雪目光一凝,雷洪能在匕首上抹蛊毒,那蛊绝对是他们自己养的,就在太尉府,可是,他把蛊放到哪里去了?侍卫们搜了五六遍都没有搜到。 “我说三位,你们不要只盯着房间,空地,也找找人嘛,说不定那蛊藏到人身上去了!”伴随着戏谑的笑音,南宫啸从树上飘了下来,折扇轻摇,妖孽的脸上带着欠扁的笑。 沈璃雪瞪了他一眼:“蛊是用来害人的,如果藏到人身上,一不小心,会死人的!” 南宫啸摆摆手,非常不赞同沈璃雪的意见:“你也说是一不小心才会死了,如果小心谨慎,自然就不会出事!” “蛊一定没在人身上!”沈璃雪摇摇头,目光突然一亮,蛊毒可能在那里,转过身,缓步向前走去。 “沈璃雪,你去哪里?”南宫啸摇着折扇,快步跟了上去。 “去找雷太尉!”沈璃雪回答着,足尖轻点,纤细的身影瞬间到了几十米外。 “几日不见,轻功见长啊!”南宫啸戏谑着,慢腾腾的走了过去。 沈璃雪轻轻落在院中,缓步走进大厅,天色已晚,雷夫人,雷老夫人,雷聪等人禁不住困意,都回房休息了。 雷太尉,雷洪还坐在大厅里下棋,见沈璃雪走进来,雷太尉头也没抬,冷声道:“还有三个时辰天就亮了!” “我知道时间,不必雷太尉提醒。”沈璃雪冷冷说着,纤细的身影瞬间来到棋桌前:“太尉府有存冰的密室吧!”这句话是肯定,不是询问。 雷太尉挑挑眉,不慌不忙的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郡主怀疑我将蛊毒放进了冰室?” 沈璃雪微微一笑,目光却如腊月寒冰,瞬间将人冰封:“雷太尉敢不敢让侍卫们搜冰室?” 130 太尉府覆灭 黑白格的棋盘上,雷太尉和雷洪你来,我往,不知不觉间下了百棋。 白子长,黑子拐,白子退,黑子连,种种变化精妙异常,棋形也越来越复杂难缠。 沈璃雪凝深了目光,她略懂围棋,算不上精通,能看出棋盘上的黑白两条大龙互相交缠,白龙宛若大杀,时常出奇不意,连出杀招,黑龙刁钻诡异,气势强盛的连连暗袭,两者到了生死截杀,性命攸关的紧急状态。 雷太尉是文官,心思深沉,精通棋局,布局精妙绝伦,步步为营,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雷侍郎是武将,也有这么精湛的棋艺,这么深重的心机,着实让人吃惊。 “郡主也懂棋?”雷太尉放下一枚白子,漫不经心的瞟了沈璃雪一眼。 “略懂皮毛 !”沈璃雪敷衍着,目光落在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上,看人下棋,可以品出人的性格,雷太尉,雷洪落子时杀招连连,阴险毒辣,毫不留情,他们的性子,也确实如此,只要抓到对方的弱点,就会毫不留情的狠狠打击。 “我不知道这步棋要怎么走了,郡主可否指点一二?”雷洪手夹着一颗黑子,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挑衅。 “棋局如人生,对弈就像在博命运,雷侍郎的棋,精妙绝伦,杀机重重,我的棋,也已经出手,绝不会轻易认输!”沈璃雪不冷不热的扔下一句话,缓步走向一边。 “那我就拭目以待!”雷侍郎勾唇冷笑,重重将黑子按到棋盘上,和他博命运,不自量力。 梨木屏,白玉柱,客厅装饰的高贵,豪华,大气,沈璃雪缓步走着,衣袖流泻,裙摆稍稍拖地,刺绣上的金色丝线在夜明珠光下,闪烁着点点光华,清冷的目光快速打量客厅隐蔽的角落。 雷洪带去相府的黑衣人杀的杀,抓的抓,她和林岩押他去皇宫时,并没有泄露任何消息,雷太尉毫无征兆的被召进皇宫,应该来不及转移蛊毒。 养蛊要有蛊坛和蛊虫,蛊虫小,悄悄藏起来,找不到说的过去,可那蛊坛,是个较大的物件,不容易藏匿,侍卫们搜遍了太尉府的大小角落,甚至于连厨房的锅碗瓢盆都仔细搜索,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事情有些蹊跷。 一名丫鬟提着食盒走进大厅:“老爷,宵夜做好了!” “嗯!”雷太尉手持白棋,漫不经心的答应一声,看准位置,快速落到了棋盘上。 丫鬟急步走到房间中央的圆桌前,打开食盒,端出一盘盘精致的糕点,阵阵香气瞬间弥漫整个房间,让人垂涎欲滴。 雷太尉站起身,揉揉额头,活动活动筋骨,双手浸于丫鬟高举的铜盆中,细细净手。 雷洪也放下黑棋,净了手,慢腾腾的走到圆桌前,随手拿起一块糕点,狠狠咬了一口,余光看到花瓶边的沈璃雪,明嘲暗讽:“郡主忙了大半天,肯定也饿了,不如一起用些宵夜!” 搜了大半天,一无所获,真真是愚蠢至极,他送她几片糕点,‘犒劳犒劳’她,就当是提前送给她的断头饭 。 沈璃雪微微一笑,如百花开放:“多谢雷侍郎好意,义父一再叮嘱,不许我随便在外用膳,以免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雷洪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大手悄然紧握成拳,沈璃雪嘲讽他会在饭菜中做手脚,哼,马上就要死的人了,他才懒得再算计她,不识抬举。 “洪儿!”雷太尉低声呼唤着,悄悄向雷洪使了个眼色。 雷洪心神领会,瞪了沈璃雪一眼,强压了怒气,坐到了椅子上,再让她先嚣张几个时辰,等到天亮,她找不到蛊毒,认输时,绝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璃雪站在墙角,看看身旁一人高的古董花瓶,抓着瓶颈歪过来,朝里望了望,洁白的瓶壁纤尘不染,一眼望到底。 透过刚才的棋局,沈璃雪得知,雷太尉心机深重,喜欢故弄玄虚,蛊毒肯定藏在了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花园,冰室,卧室,柴房,厨房这些显而易见的地方,不是暗藏蛊毒的最佳选地。 沈璃雪松开花瓶,看到雷太尉,雷洪悠闲自在的坐在圆桌边,惬意的吃着点心,喝着清茶,目光轻快,神情愉悦,仿佛胜券在握,脑中的某个思绪,轻轻动了动。 她摆摆手,一名侍卫走上前来:“郡主有何吩咐?” “他们两人坐在这里多久了?”沈璃雪看着雷太尉和雷洪,压低了声音。 侍卫略一报拳:“回郡主,白天回府后,雷太尉,雷侍郎就在这里摆了棋盘下棋,一直下到现在,为了方便侍卫们搜查,他们全家的午膳,晚膳都是在这里一起用的!” 雷太尉,雷洪回府后,一直没离开大厅,平时他们两人都有事情处理,偶尔下下棋,像今天这样,连下几个时辰的棋,半点没有疲惫,劳累的情况,极是少见,那黑白棋,真是有莫大的吸引力! 沈璃雪勾唇一笑,目光落在下了一半的棋盘上,缓步走了过去。 “沈璃雪,你干什么?不要胡乱动我们的棋!”雷洪一个箭步走过来,高大的身躯将沈璃雪看向棋盘的目光挡了个严严实实,目光冷冽 。 “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的棋局,不会动棋!”沈璃雪微微笑着,侧走一步,想越过雷洪看黑白棋。 雷洪也随着走了一步,继续遮挡棋盘:“我和父亲已经用完宵夜,准备下棋,如果你要看,离远一点儿,不要打扰我们下棋!” “我想请教棋艺,离的远,看不清!”沈璃雪不着痕迹的试探着,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光。 “下棋时最忌有人打扰,有个外人在旁边坐着,我们怎能安心下棋?”雷洪神情微傲,义正词严,不屑的瞟了沈璃雪一眼:“况且,棋是高雅之物,文人雅士的最爱,凡夫俗子靠近,染了污浊之气,只会白白糟蹋了这白玉棋。” 沈璃雪冷冷一笑:“你们利用高雅的棋,做着龌龊的事,确实是在糟蹋这副白玉黑白棋。” “沈璃雪,你不要血口喷人。”雷洪微微变了脸色,冷冷看着沈璃雪,眼瞳深处,厉光闪烁。 “如果你们没做亏心事,为何阻止我查这副棋?”沈璃雪原本只是怀疑那副棋盘有问题,雷洪的一再阻止,像在欲盖弥彰,她已经非常确定,它有问题。 雷洪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傲然道:“太尉府的东西,不喜低贱之人乱动!” “我看是这棋盘有问题,你们心虚,不敢让人靠近!”沈璃雪目光一凝,脚步一转,纤细的身影巧妙的越过雷洪,瞬间来到棋桌前,伸手去拿下了一半的棋和棋盘。 “找死!”伴随着一声怒喝,一道凌厉的寒光对着沈璃雪的手臂砍了下来。 沈璃雪雪眸微眯,快速收回手,锋利的剑刃狠狠砍到桌子上,坚硬的桌子瞬间被劈成两半,断裂开来,棋盘,棋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沈璃雪!”雷洪恼羞成怒,提剑朝沈璃雪狠狠砍了过去。 沈璃雪手腕一翻,青色的长鞭如灵蛇,灵巧,快速的狠狠甩向雷洪的手腕。 长鞭亦柔亦刚,灵活多变,劲风犀利,雷洪不敢硬接,虚晃一招,避过长鞭,锋利的长剑快速刺向沈璃雪 。 沈璃雪双足一点,纤细的身体瞬间来到棋盘上,快速伸手去拿棋盘。 雷洪心中震惊,眸中闪过浓浓的慌乱,手腕一翻,长剑脱了手,狠狠刺向沈璃雪。 沈璃雪抓住棋盘向前一挡,长剑撞到了棋盘上,清脆的响声过后,长剑掉落在地,棋盘上面现出一条细细的裂缝,随即裂缝由一条变成了两条,三条……无数条,很快布满整个棋盘。 “啪!”棋盘最表面,一小片碎片脱离,掉落在地。 沈璃雪一怔,一般的棋盘都是整个的,要碎全部碎,可她手中这块棋盘,就像是一个存放东西的容器,分盒底和盒盖,雷洪的剑打烂了盒盖,盒底完好无损。 无数片棋盘碎片扑扑簌簌掉落在地,露出下面的所谓盒底,盒底并不是整个一块,而是被分成了一片片的小格,格子里,一条条黑色的不明物,快速移动着。 “原来这只棋盘就是蛊坛,你把蛊暗藏在了这里!”沈璃雪勾唇冷笑,难怪侍卫们搜遍了太尉府都没有找到蛊坛和蛊虫,谁能想得到,他会将棋盘做成蛊坛,在侍卫们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拿来下棋。 雷太尉果然是心思诡异,奸诈,狡猾。 “沈璃雪!”雷洪瞬间暴怒,双目赤红,大喝一声,凌厉的掌风对着沈璃雪打了过去。 雷洪来势汹汹,沈璃雪不敢硬接,拿着棋盘轻轻一跃,落到客厅门口,藏身在门后的雷太尉悄悄推开屋门,看着背对他的沈璃雪,目光一寒,闪着锋利寒芒的匕首对着她的后心狠狠刺了下去。 沈璃雪察觉到身后有恶风袭来,冷冷一笑,细腿向后一伸,狠狠踹到了雷太尉胸口上。 雷太尉被踹出两三米远,踉跄着站稳脚步,大张着嘴巴,手抚着胸口,急促的喘息。 客厅空间有限,沈璃雪的长鞭没有太大的施展空间,眼看着雷洪的杀招近在咫尺,她正准备拿匕首,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的劲风,越过她,径直打向雷洪。 雷洪毫无防备,强势的内力狠狠打中了他的胸口,他倒飞出好几米,撞到墙壁上,又被反弹回来,重重掉落在地,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胸口气血翻腾,全身再没有半分力气 。 沈璃雪回头一望,明亮的灯光下,东方珩面容冰冷,阔步前行,白色衣袂在黑色的天幕中飘飞,说不出的清华高贵:“东方珩,多谢!” 东方珩走到门口,望着满室狼藉,俊颜微沉:“怎么独自一人出手,你不知道雷洪,雷太尉都是奸诈,狡猾之辈?” “时间紧迫,我来不及通知你们!”沈璃雪眨眨眼睛,清澈的眼瞳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侍卫们听到打斗声,全都赶了过来,涌进客厅。 雷洪,雷太尉都受了重伤,面对诸多侍卫没有丝毫反抗力,心中愤怒着,被他们粗鲁的揪起来,反剪了双臂,绑上绳子。 东方珩低头查看沈璃雪有无受伤,看到她手中没了盖子的棋盘,以及棋盘中的黑色小虫,目光一凝:“你拿的这是……” “蛊坛和蛊虫。”沈璃雪晃晃棋盘:“没想到雷太尉会有这么诡异的心思吧!”如果按照侍卫们的正常搜索方法,搜上一年也找不到蛊。 “心思确实诡异!”东方珩点点头,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寒芒,雷太尉真会藏东西。 “沈璃雪,你找到蛊了?”南宫啸摇着扇子走了进来,妖孽的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 沈璃雪点点头,转身看向雷洪和雷太尉,故意傲然道:“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这一局,是我赢了!” “老夫聪明一世,没想到会栽在你的手里!”雷太尉由于刚才的挣扎,衣衫有些不整,头发也微微凌乱,胸口的气息还没有稳定,却输人不输阵,冷冷看着沈璃雪,蛊毒当众被搜出来,他已经不能再抵赖。 沈璃雪冷冷一笑:“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坏事做绝,被揭穿面目,是迟早的事情!” 雷太尉仰头望天,语气傲漫:“本官是两朝元老,兢兢业业,一心为国,就算有此重罪,皇上也会对我从轻处罚 !” “雷太尉,判你罪名的人是皇上,威胁的话对我说没用,你还是留些力气,去向皇上求情!”雷太尉毒害的是梁王,嫁祸的是武国公,沈璃雪不信皇上还会对他网开一面,从轻处罚。 “快带走,快带走。”南宫啸摆手指挥着侍卫们,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小声嘀咕:“他那张老脸,真是难看!” 侍卫们押着雷太尉,雷洪出了客厅。() 南宫啸凑上前来,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道:“沈璃雪,恭喜你赢了那只狡猾的老狐狸!” “还不知皇上会判他什么罪!”沈璃雪淡淡说着,将装蛊的棋盘交给侍卫。 “谋害皇室王爷,陷害武国公,每一条都是杀头的大罪,他不会好过的……”南宫啸轻摇着折扇,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东方湛站在门外,温和的笑容暖如春风,看着沈璃雪自信满满的美丽侧脸,嘴角隐隐上挑,那么隐蔽的藏蛊之处,居然被她找到了,确实聪明。 “咳咳咳!”东方珩的喉咙突然一阵冒烟般的干涩,轻轻咳嗽起来。 “东方珩,你还好吗?”沈璃雪一惊,手背轻触他的额头,体温暂时还算正常,东方珩心脉很弱,不宜与人打斗,刚才他帮她,动了内力,可能会引起旧伤复发。 “没事!”东方珩停止咳嗽,嘴唇不自然的苍白。 “喝杯茶,润润喉咙,就不会干咳了!”南宫啸看看桌子上摆的茶杯,茶壶,提醒沈璃雪和东方珩。 “太尉府的东西,不安全,我马车上有茶水!”沈璃雪挽了东方珩的胳膊,扶着他缓步向外走去。 南宫啸摇扇子的动作猛然一顿,用力眨眨眼睛,再次定睛看去,明亮的灯光下,沈璃雪、东方珩相携着,并肩前行,就像一对情侣,出奇的般配,胳膊挽在一起,自自然然,没有丝毫扭捏,好像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夜凉如水,沈璃雪扶着东方珩,缓步前行着,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身体越来越沉 。 沈璃雪目光一凝,东方珩病发的前兆,就是剧烈咳嗽,身体变沉,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脚步。 “怎么走这么快?”东方珩察觉到了异常,低头看向沈璃雪。 “我饿了,想早点到马车上吃点心!”沈璃雪眨眨眼睛,随口说了个理由。 东方珩目光一凝,伸手揽了沈璃雪的肩膀,快步走上出府的青石路。 稍顷,两人来到门外,东方珩先扶沈璃雪上了马车,他随后踏了上去,走进车厢的瞬间,沈璃雪倒了杯茶递过去:“喝杯茶,润润喉咙!” “好!”茶水是温的,不热不凉,东方珩接过,一口饮尽,额头微微有些疼痛,轻揽了沈璃雪在怀,对车夫吩咐:“去皇宫!” 车夫答应一声,扬鞭赶马车。 夜深人静,路上静悄悄的,马车畅通无阻,飞速行驶,很快就来到皇宫。 侍卫们押着身受重伤,狼狈不堪的雷太尉,雷洪跪在御书房中央,钱尚书等人站在一侧,身体轻轻颤抖着,惊慌失措,目光不时瞄向冷漠威严的皇帝。 “皇上!”一名侍卫走上来,将蛊盘呈到皇帝面前。 “雷太尉,你还有何话说!”看着盘中的蛊,皇帝的面色阴沉的可怕,雷太尉居然真的养蛊,毒害了梁王! 雷太尉目光微沉,急思脱罪的方法,蛊毒是从他手中搜来的,想脱罪,非常困难,却并不代表完全不可能…… “皇上饶命,蛊是雷太尉养的,蛊毒是沈丞相下的,不关微臣的事,微臣是一时迷了心窍,才会帮着雷太尉做了假证……” 虽然早猜到雷太尉,雷洪被抓,是找到了线索,但亲眼看到那蛊盘中的一个个小蛊,钱尚书等人双腿一软,扑通跪到了地上,痛哭哀求,打碎了雷太尉想要脱罪的美梦。 “皇上饶命,臣等并未亲手害梁王,武国公,当时也只是站在屋外,什么都没看到,雷太尉说武国公是畏罪自杀,臣想着他是一品官员,不会撒谎,就相信了……” 官员们一个又一个,全都跪拜在地,痛哭流涕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将所有错误都推到了雷太尉身上 。 皇帝冷眼旁观他们相互反咬,嘴角微扬起一抹冰冷,嘲讽的笑。 雷太尉跪在地上,看着丑态百出的他们,冷冷一笑:“我没求你们帮我做假证,是你们自己自愿的!” 暗养的蛊毒被搜出,证据确凿,再加上大臣们的证词,毒害梁王,陷害武国公的罪名他逃不掉,太尉府算是完了,但这些人是他的同谋,有福同享,有难当然也要同当,他们指证他,他也要有所回报不是,他不想孤单一人去黄泉,拉几个垫背的,路上绝不会寂寞。 皇帝犀利的目光冷冷看向雷太尉,青焰太尉,两朝元老,害死他的兄弟,陷害他的忠臣,把他当傻子,期瞒了他十五年,呵呵,真是好大的胆子! “雷太尉养蛊毒害梁王,陷害武国公,心思歹毒,明日午时,腰斩,至于府上家眷,全家问斩,一个不留!” 皇帝犀利的目光如利箭,猛的射向战战兢兢,身体颤抖的其他大臣:“至于你们,知情不报,刻意隐瞒,全家抄斩!” 大臣们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皇上要斩他们,要斩他们啊,动作比思想更先反应过来,跪倒在地上,不停磕头求情:“皇上饶命啊,饶命……” 沈璃雪挑眉,君者,最厌恶被人期瞒,这些大臣骗了皇上十五年,还想让皇上赦免他们的罪行,愚蠢至极。 皇帝袖袍一挥,怒声道:“拉下去,关进大牢,明日午时问斩!” 侍卫们走进御书房,将雷太尉,雷洪,哀嚎求情的钱尚书等大臣们全部拉了下去。 皇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房间中央仅剩的沈明辉:“沈明辉毒害梁王,罪大恶极,念你主动坦白,铲除国之恶臣,也算有功,贬为庶民,永生不得入朝!” “多谢皇上 !”沈明辉佝偻着身躯,颤颤巍巍的俯身行礼。 赵公公走过来,暗暗叹息一声,摘下他的乌纱和官服。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草民告退!”沈明辉又向皇帝行了一礼,转过身,看了沈璃雪一眼,踉跄着向外走去,一夜未见,他头上居然冒出许多白发,身躯也弯了几分。 皇帝看向沈璃雪,眸中神色平静:“梁王冤死一案,真相大白,璃雪是功臣,想要什么赏赐?” 沈璃雪福福身:“多谢皇上,是湛王带侍卫们搜查太尉府,臣女不敢居功!” 东方湛微微一笑:“找到蛊毒的是璃雪,你自然是有功之臣!” 皇帝沉沉眼睑,不居功,不自傲,品性都不错:“都别推辞了,梁王大仇得报,武国公沉冤得雪,你们都是有功之臣,湛王,璃雪各赏黄金千两,绸缎千匹!” “多谢皇上!”皇帝给的赏赐不能不要,沈璃雪福身谢恩。 “皇上,到上朝时间了!”赵公公走过来,轻声提醒着。 “臣女告退!”皇帝上朝时间耽搁不得,沈璃雪识趣的告辞离开。 战王府的马车停在皇宫门外,东方珩没有下车,正坐在马车上休息,见沈璃雪面色疲惫的走进来,拿了个软垫给她:“事情解决了?” “雷太尉明天午时问斩!”沈璃雪点点头,靠着软垫躺在了毯子上,事情解决完,心中紧绷的弦松了下来,再加上一夜未睡,她非常疲惫,躺到毯子上,就闭上了眼睛:“我先睡会儿,到了战王府,记得叫醒我!” “好!”东方珩轻声答应着,如玉的手指将她额间的碎发捋至一旁,动作轻柔的像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心爱之物。 沈璃雪完全放松下来,意识很快模糊。 朦胧中,有淡淡的松香鼻端萦绕,耳边传来高一阵,低一阵的尖叫声:“我不要进大牢……” “我最喜欢的首饰啊,呜呜……” “老爷呢,我要见老爷……” “我只是寄住在太尉府,不是太尉府的人,你们干嘛抓我……” 熟悉的惊声尖叫响起,沈璃雪的意识瞬间清醒,猛然睁开了眼睛,清冷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帘向外望去 。 天色蒙蒙亮,太尉府门口,雷老夫人,雷夫人,雷聪,沈盈雪等人在侍卫们的监视下,战战兢兢,排队前行,许是被从**强行抓起来的缘故,她们全都披散着头发,面容惊恐着,哭喊着,身上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外面斜斜的披着外衣,还没来得及完全穿上。 一名名侍卫从府内走出,手里或搬,或抬着贵重的箱子,瓷器,首饰盒子,一车又一车,拉离太尉府,惹的雷夫人她们低声哭泣。 沈璃雪扬唇一笑:“太尉府在抄家!” “雷太尉被判满门抄斩,没有存在必要了,太尉府当然要抄!”东方珩也坐了起来,下巴轻搁在她肩膀上,锐利的目光透过窗帘看向乱作一团的太尉府。 沈盈雪头发凌乱着,高声尖叫,她只是太尉府的外甥女,又不姓雷,不算是太尉府的人,他们犯了大错,不关她的事,她可不想陪他们一起死。 她拼尽全力一次次想越过侍卫向外冲,都被侍卫们毫不留情的挡了回去:“在太尉府,就是太尉府的人,啰嗦什么,快走!” “你也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侍卫们轻斥着一道走的慢慢吞吞的小小身影。 沈烨磊猛然抬头,恨恨的瞪着侍卫:“叫什么叫,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丞相府大少爷沈烨磊,识相的,就对我客气些,等我见到我爹,给你们说几句好话,包你们升官发财,如果你敢对我不敬,哼哼……” 沈烨磊小小的眼睛迸射出强烈的怒气:“小爷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来你就是丞相府那个小野种……”侍卫们先是一怔,随即哄堂大笑。 侍卫们最看不惯仗着父辈身份,作威作福的纨绔公子,沈烨磊明显属于这一类,现在的他,是带罪之身,还这么得意,可见以前是嫡出少爷时,有多么的嚣张跋扈 。 “你亲爹被火烧死,养父也犯了大罪,被贬成了庶民,你居然还仗着他的身份欺人,真是可笑……”一侍卫嘲讽。 “人家高高在上的少爷做惯了,看谁都像奴才……”另一侍卫嘲笑。 “沈大少爷,你亲爹在阴间等你,养父在街头乞讨着等你,你想去找哪一个啊?” “肯定是先找养父,再找亲爹了。”侍卫们大笑着,满目嘲讽。 “一群低贱侍卫,我踢死你们!”沈烨磊怒火中烧,胖胖的小身影对着侍卫们狠狠冲了过去。 侍卫们挑挑眉,稍稍侧身就避过了沈烨磊,他冲的太急,一时没收住脚,狠狠撞到了旁边的大树上,头昏眼花着,眼冒金星,天晕地转,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不自量力!”侍卫揪起沈烨磊的衣领,将他扔进丫鬟,嬷嬷们的队伍中:“带上他,别让他跑了!” “郡主,郡主,看在咱们曾经姐妹一场的情份上,你救救我们吧!”沈盈雪眼尖的看到了沈璃雪,苦苦哀求着,高声呼救,目光触及她身后的东方珩,咬牙切齿,贱人,昨天勾引湛王,现在勾引安郡王,无耻,无耻! “沈璃雪,如果你救了小爷,小爷就不再怪你以前犯的错!”沈烨磊稍稍恢复了清明,也看到了沈璃雪,趾高气昂的放声大喊。 侍卫们的动作微微一僵,这两人认识郡主,他们嘲讽两人的话,肯定都被郡主听到了,郡主会不会惩罚他们? 沈璃雪不知侍卫们心中所想,扬唇冷笑,求人还这么嚣张,沈烨磊真是与众不同:“不好意思两位,你们的罪名,由皇上来定,我无能为力!” 言毕,沈璃雪毫不犹豫的放下了车帘,吩咐道:“回战王府!” 她隔着半透明的纱帘,看着狼狈不堪的沈盈雪,沈烨磊:“她们是要被押进大牢吗?” “是!”东方珩点点头,明日午时满门抄斩,现在当然是押进大牢,严密看管。 沈璃雪挑眉看看那一车车被拉走的箱子,雷太尉养蛊害人,太尉府被彻底拔起,抄家灭户,从此,青焰再无雷太尉府 。 豪华的马车驶离太尉府,腾起阵阵狼烟,呛的沈盈雪,沈烨磊连连咳嗽。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侍卫们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郡王,郡主都没有责怪他们。 “沈璃雪,你见死不救,不得好死!”沈盈雪看着那飞速消失的马车,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贱人贱人啊,只说一句话就能救她,她居然见死不救。 “沈璃雪,别让小爷抓到你,否则,定将你碎尸万断!”沈烨磊也气的大骂,贱人,他主动和她说话,是看得起她,她居然不理会他的死活。 侍卫们眼眉一挑:“真是烦人。”啪啪的扇了沈盈雪两巴掌,她白嫩的小脸瞬间被打肿,一缕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沈烨磊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胖乎乎的小脸印着鲜红的五指山,很快高高肿了起来。 侍卫的怒斥声冷冷响起:“快点排队去大牢,再耽搁,休怪我们哥几个手下不留情!” 豪华的马车驶到战王府,稳稳停下,沈璃雪步下马车,李嬷嬷急步迎了过来,看沈璃雪的目光有些闪烁:“小小姐!” “李嬷嬷,进府坐!”如果李嬷嬷没有拆穿沈明辉,沈璃雪也扳不倒雷太尉,她是功臣,当年的离开,是被逼无奈,沈璃雪不会过多责备她。 “多谢小小姐。”李嬷嬷诚慌诚恐的福福身,似是没想到沈璃雪会对她这么和颜悦色:“当年,是奴婢胆小懦弱,才会害青竹小姐被奸人所害……” 沈璃雪笑笑,安慰道:“不关嬷嬷的事,是沈明辉奸诈!” “小小姐大人大量,一定会有好报的!”李嬷嬷轻抹着眼泪,对沈璃雪的善解人意非常感动。 “嬷嬷找我可是有事?”李嬷嬷身上染了一层霜,在外面站了一段时间了,耐心等她回来,肯定是有事相告。 李嬷嬷重重擦了几下眼泪,正色道:“悠然小姐病情加重了,在京城没寻到神医,准备回家养病,奴婢是来和小小姐告别的,悠然小姐病的实在厉害,无法前来,让奴婢代为告别 !” 她和林青竹的关系很不错,很想留下守着沈璃雪,将对林青竹的愧疚都补偿到沈璃雪身上,但楚悠然是她的救命恩人,在她走投无路时救了她,况且,楚悠然有病在身,比沈璃雪更需要她的照顾,她决定随楚悠然离开京城回家。 沈璃雪蹙了蹙眉,楚悠然要找的神医可能是陈太医,她之前曾想过让陈太医给楚悠然诊诊病,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一直没顾上:“嬷嬷,我认识一名神医,医术非常高超,不如,让他给楚姑娘诊治诊治?” “真的?”李嬷嬷眼睛一亮,眸中隐有感动的泪水闪动:“多谢小小姐,奴婢这就去告诉楚小姐!” “嬷嬷,大夫能不能治好楚小姐,我也不太确实!”看李嬷嬷高兴的样子,险些将她当成救世主,她不知道陈太医能不能治好楚悠然,不想让她们报百分百的希望,否则,诊断后治不了病,她们就要绝望了。 “奴婢明白。”李嬷嬷拭了拭眼角的眼泪:“楚小姐的病很难治,许多医术高超的大夫看过,都束手无策,小小姐让神医给楚小姐诊病,是一份心意,能诊好最好,诊不好,楚小姐也不会很失望的!” 沈璃雪轻轻笑笑:“把你们的住址告诉我,我带神医过去!” 李嬷嬷留与住址,千恩万谢的走了。 沈璃雪上了马车,轻轻摇摇躺在毯子上假寐的东方珩:“东方珩!” “让我帮你请陈太医!”东方珩睁开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 “陈太医脾气古怪,一般人请不动,不过,你出马,肯定能请来!”沈璃雪的心思被拆穿,没有丝毫尴尬,笑眯眯的看着东方珩。 东方珩伸手将沈璃雪揽进怀中,故做为难道:“看在你即将及笄的情份上,我就勉强同意帮你请太医!” “我还有三年孝期要守,及笄后不能立刻嫁人!”沈璃雪捶捶东方珩的胳膊,表示抗议。 “规距是死的,可以打破 !”东方珩蜻蜓点水般吻吻她樱红的香唇,将一张纸张递向窗外:“让陈太医去这个地方为人看诊!” “是!”车外侍卫答应一声,快速远去。 沈璃雪看看自己空荡荡的小手,她牢牢拿着的纸张,什么时候跑到东方珩手里去了?他的武功果然是高深莫测,她有他一半的内力,却比不上他的武功高深。 “我要去看看楚悠然!”楚悠然带李嬷嬷来京,她才能为武国公申冤,在一定意义上来说,楚悠然也是一名功臣。 “好!”东方珩答应着,转头吩咐车夫:“去长林街!” 沈璃雪来到长林街时,陈太医已经到了,正在给楚悠然把脉,李嬷嬷和几名小丫鬟站在一旁屏气凝神等待结果,温国公的小妾白姨娘也站在一床头。 看着桌子上收拾整齐的包袱,沈璃雪释然,楚悠然要离京,白姨娘做为她的好友,自然要来送行。 稍顷,陈太医收回手,轻轻捋捋胡须,目光凝重。 “神医,悠然小姐病情如何?”李嬷嬷试探着询问,眸中闪过几丝希冀。 “病从胎里带来,伤心伤肺十几年,楚小姐的身体非常虚弱,的确不好医治。”在众人黯淡下来的目光中,陈太医顿了顿,又道:“不过,老夫有独家秘方,可以先帮楚小姐调养身体,身体好了,再服药,定可痊愈。” “真的?”楚悠然美眸中惊喜闪现,她的病能治好了,听着很不可思议。 “老夫从不打诳语!”陈太医神情微傲,他医术高超,有傲的资本。 “太好了,小姐的病终于有治了!”李嬷嬷和小丫鬟们高兴的险些掉眼泪。 “楚小姐,恭喜了!”沈璃雪微微笑着,走上前。 “还要多谢郡主,如果没有郡主请来神医,我的病岂会好……” 白姨娘目光沉了沉:“陈太医,您能不能也为妾身把把脉?” 131 刺激雷太尉,痛打渣男 瞬间,楚悠然,沈璃雪,李嬷嬷的目光全都落到了白姨娘身上。 “妾身嫁人半年多,一直都没有子嗣,所以……所以……”白姨娘低下头,脸颊浮上两片红晕,映着暖暖的阳光,格外动人。 沈璃雪,楚悠然都是未出阁的千金,她也刚嫁人不久,子嗣之事,一直难以启齿,刚才她看楚悠然的顽疾被医好,一时心急,才会脱口说出了心愿 楚悠然看向陈太医,眸中满是希冀,她很希望陈太医也给白姨娘诊诊病,但他是沈璃雪请来的,人家给她看了诊,已是幸运,她没有理由再要求人家给白姨娘也看病。 看着轻捋胡须,面无表情的陈太医,白如意有些后悔,暗暗责怪自己太鲁莽,陈太医是来给楚悠然看诊的,她横插一脚,是喧宾夺主了,万一他一气之下,不给楚悠然看病了,她哪还有颜再面对楚悠然。 “陈太医……妾身不过随口一说……如果太医累了……就算了……” 沈璃雪目光一凝:“陈太医,能不能通融通融?” “郡主言重了!”陈太医呵呵一笑,拿着诊包走到白如意面前:“救死扶伤是大夫的职责,夫人请伸手!” 白如意一怔,随即欣喜若狂:“多谢陈太医,多谢郡主 !” 她强压着扑扑乱跳的心,快速伸出手臂,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感激,多亏郡主,她才能诊治身体,郡主是她和悠然的大恩人! 陈太医两败根手指搭上了白姨娘的脉搏,细细把脉。 沈璃雪挑挑眉,传言陈太医脾气古怪,现在看来,蛮和气的。 感觉手指下的脉搏轻珠滑动,陈太医挑眉看向白姨娘:“夫人脉相平和,没有任何病症,面色红润,身体一切正常,完全可以生育子嗣!” “多谢陈太医!”白如意道着谢,目光有些黯淡,如果陈太医说她身体不好,需要调理,她还有几分希望,可他却说她一切正常,身体没有问题,怎么会怀不上子嗣呢? 楚悠然身体虚弱,急需休息调理,沈璃雪,白如意告辞离开。 走出小院,白如意美丽小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换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强挤出一丝笑意,一丝几不可闻的轻叹随风飘远:“刚才多谢郡主。” “白夫人何故叹息?”沈璃雪挑眉看着白如意。 “妾身早知自己福浅命薄,没有生育子嗣的缘分。”白如意再次轻叹一声,目光黯淡。 “白夫人很年轻,又刚刚嫁人半年,不必着急,更不必心灰意冷,子嗣一定会有的!”沈璃雪想到温国公府,除了阮初晴外,其他的姨娘,小妾都没生出个一儿半女,问题恐怕不在这些姨娘小妾身上。 “借郡主吉言!”白如意笑笑,目光还是很黯淡,她是很年轻,她的夫君已经不年轻了,他女儿的年龄和她差不多,她想怀上子嗣,有些困难。 “郡主要回战王府!” “是!”沈璃雪笑着点点头,美眸中闪过一抹暗芒。 “那妾身不打扰郡主了,告辞!”看着近在咫尺的战王府马车,白姨娘礼貌的福福身,扶着丫鬟的手,走到拐角边,坐上了温国公府的马车。 沈璃雪掀开车帘,软软的毯子上,躺着一袭白衣的东方珩,眼睑微闭着,长长的睫毛上翘,熟睡中的他,少了平时的锐利与冷酷,多了分宁静与睿智,冷酷的面部线条,也柔和的如同诗如画,让人一见再也移不开眼 。 悄无声息的上了马车,沈璃雪小心的试了试东方珩的额头,体温正常,没有发烧,暗暗松了口气,从暗格中拿出一条薄被,轻轻盖到了东方珩身上。 车外是炎热的夏天,车内却放了四只小冰桶,温度较低,东方珩武功高强,却心脉受损,重病在身,就算不会着凉,也要以防万一。 东方珩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睑下的眼睛转了转,随即归为一片宁静。 “郡主,回王府吗?”车外传来车夫恭敬的询问声。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透过半开的车帘,看到温国公府的马车快速走远,嘴角轻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先去大牢!” 大牢里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霉味,沈盈雪和雷老夫人,雷少夫人皆是一身囚服,关在一个个牢房里,头发凌乱着,面容憔悴,目光更是茫然如死灰,没有半分焦距,短短几个时辰,却像老了十年。 沈盈雪坐在薄薄的干草上,捂着嘴巴,紧紧皱起眉头,大牢里真是又脏又臭,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两名狱卒远远的观赏了沈璃雪半晌,忍不住走了过来,打开了她所在的牢门,色眯眯的紧紧锁定她美丽的容颜,窈窕的身段,急切的搓着手,笑的满脸猥琐:“想不到这大牢里,还有这么好的货色,比的头牌还漂亮。” “你们要干什么?”沈盈雪一惊,吓的后退一步,戒备的看着那两名狱卒。 狱卒长的尖嘴猴腮,满脸褶皱,小小的绿豆眼,一眯就没有了,色眯眯的光芒迸射,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嘿嘿,小妹妹还没嫁人吧。”狱卒猥琐的笑着,步步逼近:“你明天就要问斩了,还是个小女孩,真是可怜,哥哥我就发发善心,让你在临死前尝尝男人的味道,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 狱卒们常年守着大牢,工钱有限,不能去青楼逍遥快活,心思龌龊,行为下流的,就将主意打到了女囚们身上,看到姿色不错的,就轮流糟蹋一番 。 这里是大牢,他们说了算,女囚们出不去,不能宣布他们的恶行,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沈盈雪刚进大牢时,他们就对她垂涎欲滴了,好容易等上司们全走了,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想要一亲香泽。 “你再过来,我就喊声人了!”沈盈雪看着狱卒恶心的嘴脸,一步一步后退着,目光焦急,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急思脱困方法。 “这里是大牢,我们哥俩当值,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一名狱卒洋洋得意着,色眯眯的目光就像会透视,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就像剥光了她的衣服,在欣赏最美的身体,越看越满意,嘴角隐有口水流出:“这小妞真漂亮,味道一定很好。” 沈盈雪是谁,青焰第一美女,诸多名门公子爱慕过的女子,如果他们上了她,说出去,多有面子。 丑八怪,人渣,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那副得兴! 沈盈雪看着越来越近的狱卒,心急如焚,暗暗将他们骂了上百遍,他们是两个身强体壮的青年,自己只是一名弱女子,根本打不过他们,要如何脱困呢? 她焦急的目光透过狱卒,不经意看到了牢门,牢门打开后,只是象征性的关上了,并没有上锁,她目光微沉。 “雪妹妹,你就从了我们哥俩吧,我们一定会好好对你的!”狱卒迫不及待,像恶狼扑食一般,重重朝沈盈雪扑了过来。 “来人,救命!”沈盈雪故做害怕的惊呼一声,快速躲闪,狱卒扑了个空,摔倒在地,她看准机会,急步奔向牢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要留在这里被他们糟蹋,出了大牢,她就安全了。 沈盈雪纤手抓住牢门,正要打开,脚踝突然被人紧紧抓住,用力向后一扯,她站立不稳,重重趴到了地上,身后响起一声怒吼:“贱人,往哪里跑!” 纤细的身体被粗鲁的翻转过来,狱卒猥琐的脸近在咫尺,她能清楚看到他脸上明晃晃的油光和一颗一颗的大麻子,阵阵臭汗味夹杂着酸臭味飘入鼻中,熏的她胸口一阵翻江倒海,昨晚吃的东西险些吐出来。 “我是皇上的犯人,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如何向上面交待?” 狱卒不屑的冷笑:“吓唬谁呢,整个京城都知道你明天午时就要问斩了,只要哥几个给你留口气,让你明天能去法场砍头,上头就不会怪我们的……” “嘶 !”狱卒一个用力,沈盈雪白色的囚衣被撕下一大片,露出雪白的肌肤,精致的锁骨,混圆的小肩膀。 狱卒瞬间热血沸腾,色光闪烁的小眼睛看的直直的,垂涎欲滴:“真是又白又嫩,不愧是青焰第一美女,极品货,极品货啊!” “嘶嘶嘶!”狱卒贪婪的看着沈盈雪娇嫩的肌肤,下意识的吞着口水,想要窥视更多,连连用力撕扯,沈盈雪白色的囚衣在他们手中化成一片片的碎片。 “救命,救命,救命啊!”沈盈雪拍打着狱卒,痛苦着,哀嚎着,惊声尖叫。 “你就放开了嗓子叫吧,你叫的越凄惨,我们哥俩就越兴奋!”狱卒张狂的大笑在大牢里久久回荡,三两下撕掉她剩余的衣服,迫不及待的压了上去。 一瞬间,沈盈雪感觉,她的身体好像被撕成无数片,疼的她险些窒息,恨不得立刻咬舌自尽,可她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般,软软的,用不上丝毫力气。 看着狱卒肥胖恶心的身体,沈盈雪心中无比痛苦,疯狂的大叫,她是青焰第一美女啊,竟然被猪狗不如的狱卒糟蹋,她不甘心,不甘心! 沈盈雪在心中不断哀嚎,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的不是痛苦的惨叫,而是暧昧的低吟,阵阵酸臭味萦绕身边,久久不散,她只觉一阵阵泛呕的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反反复复,她面上肌肉不停抽搐,神态十分僵硬,身体也抑制不住的颤抖。 那两名狱卒却是完全不理会,沉浸在她的美好中无法自拔,微眯着眼睛,非常享受的尽情释放着**。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一道气愤的怒喝声响起,在沈盈雪听来,却好似天籁之音。 “头……头……”两名狱卒一惊,快速站起身,胡乱的往身上套着衣服,焦急的解释着:“头……我们……我们只是……” “滚 !”牢头怒吼声震天。 “是是是!”狱卒连连答应着,提起裤子,抓着外衣,快速跑出大牢。 偷空来尝尝鲜,居然被牢头抓到了,真是点背。 沈盈雪从迷离的思绪中回过神,感觉全身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用尽全力坐起身,双臂环抱着自己,失声痛哭,她堂堂青焰第一美女,居然被两名猪狗不如的狱卒糟蹋了,恶心,恶心。 她身上的衣服早被撕成一片片,凌乱的散落在肮脏的地上,细嫩的肌肤,也因为在这囚牢脏臭又粗糙的杂草上翻滚,被划出数道血痕,样子恐怖又让人头皮发麻。 如果那两名狱卒看到她现在的模样,绝对没有心情,也没有兴趣做那种事情了。 牢门口现出一道香妃紫的衣摆,刺绣上的金色丝线熠熠生辉,下面是双同样颜色的绣花鞋,上面镶嵌着大颗的珍珠,闪亮人眼,纤尘不染。 沈盈雪艰难的慢慢抬起头,看到沈璃雪美丽的小脸,高贵,清纯,香妃紫的衣裙纤尘不染与她的肮脏,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心中瞬间涌起浓浓的愤怒与不甘,用尽全力嘶吼:“沈璃雪,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我是来救你的,看你的态度,好像不想我救,那就算了!”沈璃雪冷冷扔下一句,转身向外走去,她来大牢确实是为了沈盈雪,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么火爆的一幕,沈盈雪和两名狱卒…… 什么?来救她的?沈盈雪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美眸中噙着泪水,用尽全力高呼:“沈璃雪,你等一等!” “还有事?”沈璃雪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 “你真的是来救我的?”沈盈雪颤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希冀。 “当然!”沈璃雪转过身,看着满眼希冀,不着寸缕,狼狈不堪的沈盈雪,挑挑眉,侧目看向身旁的秋禾:“去拿套衣服给她!” “是!”秋禾答应一声,快速跑出大牢,片刻后,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套绿色的丫鬟服,虽不是丝绸的,衣料也算不错,递给了沈盈雪。 沈盈雪慢腾腾的穿上衣服,披散着头发,憔悴着面容,手扶着牢门,一点儿一点儿,慢慢站了起来,用尽全力拉开牢门,一步迈出,站在沈璃雪身后的牢头淡淡看着她,没有阻止 。 她心中一喜,沈璃雪真的是来救她的。 “走吧!”沈璃雪招呼一声,转过身,缓步向前走去。 沈盈雪一怔,这么轻易就放她离开?两边的大牢中,诸多死囚恶狠狠的盯着她,她只觉一阵冷气从后背渗入,瞬间到达四肢百胲,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加快脚步,紧跟沈璃雪。 “沈璃雪,你为什么要救我?”沈盈雪不解的询问着,她们两人一直是死敌,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不是吗?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附近的男囚,漫不经心道:“如果我说是一时兴起,突然间想救个人,你相不相信?” 沈盈雪撇撇嘴:“相信!”沈璃雪做事古怪,如果她说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沈盈雪绝不会相信,她说这么个让人不爽的理由,她倒是深信不疑。 “这个给你!”沈璃雪转过身,递给沈盈雪一只灰色的布袋。 沈盈雪疑惑不解的打开,里面装着一锭一锭的雪花银,最少也有五六百两,她怔忡半天,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送我银子?” 沈璃雪微微一笑:“我帮人,喜欢一帮到底,丞相府被封,太尉府被查抄,你出牢之后,无依无靠,这些银子,可以让你过上相对富裕的生活!” “多谢!”沈盈雪沉下眼睑,眸中的神色晦暗不定。 “沈璃雪,我杀了你!”伴随着一声怒吼,附近的一间男牢中,现出两道愤怒到狰狞的面孔,他们的手透过铁栏缝伸了出来,胡乱的挥舞着,眸中闪烁的厉光,似要将沈璃雪生吞活剥。 “雷太尉,雷侍郎!”沈璃雪挑眉看着两人,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两人罪大恶极,皇上亲自下令处斩,我是没办法帮忙的!” “沈璃雪,少在这里假猩猩的,你给盈雪这么多银子,是想让她出狱后,打掉我们雷家的孩子,重新找个男人嫁了 !” 沈盈雪出狱后就成了孤女,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找个男人做依靠,她怀着身孕,没人愿意娶她给别人养儿子,相反的,如果她打掉了孩子,以她的相貌,身段,完全可以嫁个不错的人家。 “沈璃雪,你真是这么打算的?”沈盈雪美眸中含着丝丝怒气,沈盈雪救她出狱,果然另有目的。 “你们不提醒,我还忘了盈雪是有身孕的!” 沈璃雪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白姨娘的急切求子提醒她,古人对子嗣非常重视,雷太尉也将诸多希望寄托在了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她就要当着雷太尉的面,毁掉他所有的希望,让他也尝尝武国公当年所受的痛苦与折磨。 “沈璃雪,你少装算,盈雪是孕妇,按照青焰律法,可以免于死刑,就算你不救,她也不会被斩首!”雷太尉怒吼着,看沈璃雪的目光愤怒的喷火,他一定要说动沈盈雪留在大牢,生下雷家的子嗣。 “雷太尉,盈雪应该是暂时不被斩首,等生下孩子,就要去黄泉与你们团聚了!”沈璃雪挑眉看着雷太尉,眼瞳深处,暗带挑衅。 “大牢的牢头曾受过本官恩惠,本官与他商量一番,他定能放过盈雪!”雷太尉目光凌厉,义正词严。 “雷太尉,你现在是即将被砍头的阶下囚,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青焰太尉,你以为那牢头还会听你的话?”沈璃雪嗤笑一声,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美眸中暗带嘲讽:“沈盈雪生下孩子,必死无疑,你们雷家的后代,有没有人养活都成问题!” “盈雪,我虽是将死之人,但我是青焰两朝元老,在朝中有一定的关系,只要你答应生下雷家子嗣,我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雷太尉说不过沈璃雪,改**沈盈雪,神情微傲,自信满满,常年的朝堂为官,让他很具威严,让人不知不觉间选择相信他的话。 “这……”沈盈雪有些犹豫,她有美貌,有身段,却是罪臣的家眷,出狱后,能不能找到好人家,是个未知数,雷太尉的承诺,看着不像在撒谎。 “盈雪在外面也可以生孩子,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留在大牢里?”沈璃雪看出她的心思有些动摇,故做不知的蓦然开口 。 “是啊,外公,我在外面也可以生养孩子!”沈盈雪身体传来丝丝疼痛,眼前浮现那两名狱卒恶心的嘴脸,动摇的信念,瞬间坚定,她不要留在大牢,一定要出去。 雷太尉并不知道沈盈雪被狱卒糟蹋之事,气的咬牙切齿,沈盈雪到了外面,难保不被哪个男子勾引,打掉孩子,与人双宿双飞,在大牢里,没有男人,她才能安心生下孩子。 “外面太复杂,你一个女孩子,应付不来!”雷太尉胡乱的编了个理由:“大牢里有狱卒们看着,相对安全些。” “这样啊!”沈璃雪拉长了尾音,悄悄望向沈盈雪,成功看到,她听到狱卒两字时,面色苍白,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既然盈雪不准备出狱了,那银子就还我吧!” 沈璃雪伸手去接钱袋,沈盈雪快速后退一步,将钱袋紧紧护在怀里,戒备的看着沈盈雪:“我要出狱,这钱袋你不能拿走!” 沈璃雪故做悻悻的收回手,转身向外走去:“时候不早了,我要回王府,你们雷家的事情,我不管了,请自便!” “沈璃雪,等等我!”沈盈雪身体踉跄几下,急步去追沈盈雪,这让人恶心的大牢,她一刻也不想呆了,跟着沈璃雪离开大牢,是她此时的信念。 “盈雪,回来,快回来,沈璃雪会害死你的!”身后,响起雷太尉暴怒的高呼,沈盈雪充耳不闻,急步前行。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沈璃雪挑挑眉,她就知道,沈盈雪一定会跟出大牢,那两名狱卒强暴沈盈雪,倒是间接促成了她的目的。 沈璃雪强行带走沈盈雪,雷太尉会气愤,却不会完全绝望,因为孩子在沈盈雪肚子里,她可能不会打掉孩子。 沈盈雪当着雷太尉的面,主动离开大牢,就是想要追求牢外的生活,对腹中孩子并不重视,随时都会为了幸福生活,抛弃孩子。 呵呵,沈璃雪早就猜到沈盈雪会跟着出来,之所以放任,就是要刺激雷太尉,让他亲眼看着,沈盈雪走出大牢,清楚知道她并不在意那个孩子,随时都会打掉他,另谋生活,他肯定会伤心,失望,再到绝望。 雷太尉加注在武国公身上的痛苦,沈璃雪都要讨回来 。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走廊里恢复了平静,雷太尉重重的捶打着坚固的铁栏杆,心中透心凉,眸中满是绝望,身体无力的慢慢蹲在了地上,盈雪出了大牢,肯定是要嫁人的,绝不会留着那个孩子,雷家要完了,子嗣香火要彻底断了。 出了大牢,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沈盈雪感觉自己从地狱中走出,重新活了过来,美眸中闪烁着激动的泪水,太好了,她终于离开那个阴暗潮湿,臭气熏天的破地方了。 由始至终,她提都没提救沈烨磊,对那个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半分都不在意。 沈璃雪走到马车前,轻轻掀开车帘,沈盈雪粗重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她蹙了蹙眉,轻轻转过身:“沈小姐,我的马车不载别人,你有银子,可以另外雇车回城!” “好!”沈盈雪皱皱眉,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美眸中闪过几分不悦,不是说帮人帮到底吗?连载她一程都不愿意,虚伪。 车厢里燃着淡淡的竹叶香,配着冰桶散出的阵阵寒气,十分好闻,东方珩还在睡,没有半分清醒的意思,沈璃雪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很正常。 马车起程,在平坦的道路上快速前行,车厢里平平稳稳,没有半分颠簸,沈璃雪透过车窗看着街道两边的景色,美眸沉了沉,对着虚空低声吩咐:“去给秦若烟送个信,就说半个时辰后,我在轩辕茶馆等她!” “是!”一道破风声快速远去。 淡淡竹叶香飘散,沈璃雪的心情瞬间放松,躺到毯子上,准备休息片刻,侧目正对上东方珩幽深的目光,黑曜石般的眼瞳,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似要将人吸食进去。 “你什么时候醒的?”沈璃雪怔忡好半晌,终于回过神,猛然意识到,她和东方珩并排躺在车厢里,姿势有些暧昧,正准备起身,却被东方珩一把抱进了怀里:“就刚刚,你吩咐暗卫去找秦若烟的时候!” “你又在算计谁?”东方珩的额头轻触沈璃雪的,深邃的眼瞳中盈满浅浅的笑。 “到了茶馆你就知道了!”沈璃雪笑容诡异,就像狡猾的小狐狸 。 “你饿不饿?”东方珩的声音低沉暧昧,带着某种蛊惑,直达人心。 “有点!”沈璃雪一直在忙雷太尉蛊毒之事,一天一夜没合眼,也没怎么吃东西,早就饿了。 “本王也有点饿了!”东方珩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笑,薄唇重重印到了她樱唇上。 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沈璃雪眨眨眼睛,看着东方珩近在咫尺的俊颜,他说的饿,和她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我说的是正事!” “我也在说正事!”东方珩强劲有力的臂膀将沈璃雪紧紧锁在怀里,性感的薄唇在她香软的樱唇上辗转轻吻,轻巧的启开她的牙关,在檀口中不断开疆扩土。 沈璃雪呼吸不畅,美丽的小脸染了一层蔷薇色,轻轻的喘息,也变成了急促的喘息:“东方……珩……” “嗯!”忘情中的某人轻轻回应一句,动作未停。 “你再继续……我要窒息了……”沈璃雪清冷的眸中染了一层妩媚的迷蒙,娇斥声绵绵软软,不具任何震慑力。 “嗯!”怀中的娇躯柔若无骨,抱在怀里极是舒服,东方珩的手臂松了松,却没有放开。 沈璃雪瞪着东方珩无限放大的俊颜,美眸中怒火燃烧,她要呼吸,不是只松手臂就能解决的。 正准备腾出手臂推开东方珩,马车突然一个颠簸,车厢中的两人被颠开了些距离,沈璃雪急促的喘息着,将东方珩推出一点儿距离。 东方珩坐起身,对着车外冷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回郡王,路上有石头,不小心撞上了!”车夫恭敬的回答着。 沈璃雪暗松了口气,清冷的目光透过半开的车帘,看到不远处驶来一辆马车,马车很普通,上面没有任何标记,却行驶的很快,赶车的车夫也神色严肃,好像有急事一般。 沈璃雪眨眨眼睛,在那辆马车与她的马车并肩前行时,快速挥出一掌,将那辆马车的车帘打开一点儿,隐约中现出一张熟悉的侧脸:“温国公 !” 大牢座落在郊外,附近几里都荒无人烟,温国公坐马车走这条路,肯定是去了大牢:“他去大牢干什么?” “可能是去看苏雨婷了!”东方珩轻抿一口茶水,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 “也对!”沈璃雪点点头,心里暗道,他去看苏雨婷,坐温国公府的马车就好,干嘛要乔装改扮。 “你昨天一夜没睡,还有半个时辰才会到轩辕茶馆,休息会儿!”东方珩揽着沈璃雪重新躺在毯子上。 沈璃雪睁眼看着他:“我不困!” “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你休息!”东方珩蜻蜓点水般,吻吻沈璃雪的唇瓣,下巴轻搁在她头发上,轻轻闭了眼睛,头顶上方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沈璃雪抬头看向东方珩,习武之人,精力旺盛,有时,一天睡上两三个时辰,都不会觉得困,可他刚才睡了好几个时辰,居然没睡够,这么快又睡着了,就像生了大病的人一样,非常嗜睡,难道是他的病再次加重,真的要到弥留之际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轩辕茶馆,沈璃雪看看熟睡中的东方珩,正准备悄悄拉开他的胳膊,让车夫送他回圣王府休息。 不料他睁开了眼睛,眸中有些疲惫,眼眸却像黑曜石,幽深晶亮,拉着沈璃雪走下马车,进了轩辕茶馆,坐在二楼雅间的窗子边,两人边喝茶,边看街上的人来人往。 “你约的人来了!”东方珩沉了眼睑,淡淡说着。 沈璃雪顺着他的指向看去,街道尽头走来两道熟悉的身影,头戴白色斗笠,身着一袭白衣的是秦若烟,走在她身后那名身形高大,撑着漂亮油纸伞的男子,正是穆正南。 另一边,沈盈雪也坐着软轿来到这条街,如沈璃雪所说,丞相府查封,太尉府被抄,她成了孤女,举目无亲,手中这五百两银子,是她全部的家当,也足够她嫁个好人家了,前提是,打掉腹中这个孽种。 “小姐,醉仙楼到了!”轿子停稳,轿外传来轿夫温和的提醒声。 沈盈雪掀开纱帘走了出去,付了轿钱,打发走轿夫,看着人来人往的醉仙楼,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高门贵族的公子们多喜欢来这里用膳,以往爱慕她的名门公子有不少,她等在附近,不愁找不到身份高贵,又对她有意思的男子 。 “公主,小心点儿!”熟悉的男声响起,沈盈雪一怔,转身看去,一名青衣男子,手撑一柄油纸伞,笑容璀璨,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眼。 沈盈雪目光一凝,他是,穆正南? 穆正南学识不错,相貌不俗,原来穿的粗布衣服遮去了他的英俊,如今,换上这身高贵华丽的衣服,良好的修养,满身的书卷气立刻彰显了出来,走在大街上,许多妙龄少女驻足,满脸羞红的轻轻谈论。 沈盈雪也被惊艳了一下,回过神后,暗自思咐,看穆正南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以他现在富家公子的模样,倒是配得上自己,自己何不从他身上着手,先试探试探。 “正南!”沈盈雪摆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容,深情款款的走向穆正南。 穆正南正在哄秦若烟,听到有人叫他,潜意识的回过头。 沈盈雪在软轿上时,已经梳好了妆,精致的发髻,未着任何饰品,却拥有一种说不出的自然之美,绿色的衣裙随风轻摆,在阳光下飘飘拽拽,迷乱人眼,他瞬间惊艳。 沈盈雪心中得意的笑,没人能拒绝得了这么美丽的她,娇小的身形站在穆正南面前,含羞带怯道:“正南,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以后,你负责养我啊!” 穆正南瞬间回神,秦若烟戴着斗笠,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她看他的阴冷目光,惊慌失措着,牵牵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沈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只是普通朋友,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关系!” 沈盈雪美丽的小脸立刻阴沉下来,心中暗暗盘算,穆正南所穿的衣服,是极好的面料,看来,他应该是攀上了某位高官,高贵到连她也不放在眼里了,就算自己不能攀上他,也要敲诈他一番。 “穆正南,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沈盈雪眼眸中盈满了泪水,伤心绝望,扶风弱柳着,仿佛随时都会摔倒,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抱在怀里,细细呵护 。 穆正南一惊,急声道:“沈小姐,你,我心知肚明,那孩子不是我的!”胸中萦绕了一团怒火,他当初想着认个便宜儿子,成全他的富贵梦,没想到那个谎会害他陷入今日的尴尬。 “穆正南,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沈盈雪哭的伤心绝望,悄悄摸了摸衣袖中的银子,事情闹大,穆正南肯定会带她却隐蔽处私了,她定要趁机敲诈他一笔,为以后的幸福生活做准备:“那天在太尉府,你明明当众承认,我腹中孩子是你的!” 穆正南咬牙切齿,恨不得抓花沈盈雪那张虚伪的脸,这女人,居然得寸进尺,紧抓着他不放,他不能说出当日的真正目的,只得委婉的劝解: “沈小姐,当时情况特殊,我是为了保护你,才会这么说,沈丞相都知道真正原因,不如,咱们让他来评评理。” “呜呜呜,我爹被撤了官职,成了庶民,不再是青焰丞相了,你看我没有高高在上的身份,就不要我了……”沈盈雪哭的悲悲惨惨,见者伤心,闻都流泪,连穆正南都快觉得,自己是真的负了沈盈雪。 “沈小姐……” “穆正南,你居然背着我在外面养女人!”秦若烟一声怒吼,手中鞭子狠狠甩到了穆正南肩膀上,将他打出去三四米远。 穆正南踉跄着站稳脚步,嘴唇苍白,急切的解释:“公主,你听我说……” “还敢狡辩!”秦若烟又是一鞭子过来,打到了他胸口上,将他打倒在地,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用尽全力爬了好几下都没有爬起来。 沈盈雪怔怔的抬起头,这才发现,穆正南和秦若烟是一起的:“你们……” “他是本公主看上的男人,你居然敢勾引他,找死!”秦若烟怒喝一声,长鞭狠狠抽到了沈盈雪身上,将她打出三四米远,薄薄的衣服被打烂,淡淡的血痕惊现,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题外话------ (*^__^*)嘻嘻……明天开始温国公府的事情…… 132 满门抄斩 沈盈雪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胸口气血翻腾,喉咙涌上一阵腥甜,强忍着没有吐血。 凌厉的劲风再次袭来,她抬头一望,秦若烟的鞭子已经近在咫尺,隔着距离,她能清楚感觉到鞭子上浓烈的怒意夹杂着森森寒意,快速渗入肌肤,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如果鞭子打到她身上,绝对重伤。 沈盈雪目光惊恐着,想要躲闪,身体却疼痛的动不了半分,眼睁睁看着鞭子离她越来越近,心中涌上后悔和绝望,早知道,她就不招惹穆正南了。 “啪!”鞭子重重落到她身上,衣服再次被抽烂,全身的骨头像被打散了架,沈盈雪头脑一阵晕眩,眼前的景色微微有些模糊。 “秦若烟,这里是青焰,沈盈雪是孕妇,光天化日之下,你把她活活打死,会有麻烦的!”眼看着秦若烟举起鞭子,想再次重打沈盈雪,一道香妃紫的身影自空高飘落,轻轻叹息。 秦若烟望望奄奄一息的沈盈雪,再看看旁边,果然有不少行人驻足,对着她悄声议论,指指点点,恨恨的收回了鞭子,她说的没错,这里是青焰,很多事情她都要顾及,不能全都由着性子来。 回头看向来人,秦若烟傲然道:“她胆大包天,敢抢我的男人,我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对穆正南是一时兴起,并不是特别在意,但现在,他还是她的男宠,就要以她为尊,眼里心里都不能有其他女人的存在,尤其是像沈盈雪这么漂亮的女人,她见一个,讨厌一个,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 “把她带回你的驿馆,想怎么折磨,别人都看不到,她的生死,自然也是你说了算,何必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给自己找麻烦!”沈璃雪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给出建议。 秦若烟眼睛一亮:“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她刚才怎么没想到。 转身看向穆正南,斗笠下射出的冰冷视线,让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求饶的话尚未出口,她严厉的命令声在耳边响起:“带上她,随本宫回驿馆 !” “好!”穆正南看看身受重伤,即将昏迷的沈盈雪,牵牵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这个麻烦的女人,终究还是赖上他了。 “沈璃雪,本宫今天有家事处理,改天有空再找你喝茶!”秦若烟转过身,朝沈璃雪告别。 沈璃雪微微一笑:“公主请便!”她请秦若烟出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喝茶,目的已经达到,秦若烟要走要留,她都懒得理会。 秦若烟收起长鞭,飘飘拽拽的向前走去。 穆正南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到了沈璃雪,香妃紫的长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乌黑的发髻仅用一只发簪轻轻挽起,高贵清新,美丽的小脸上阳光下晕染着淡淡的光晕,让人一见便再也移不开眼。 心中暗暗叹气,如果在青州时,他就发现沈璃雪这么美丽,迷人,加以利用,早就平步青云,哪会像现在,被喜怒无常的秦若烟呼来喝去,没有半分男人应有的尊严。 “穆正南,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秦若烟的怒喝声响起,穆正南瞬间回神,快速收回目光,踉跄着走到沈盈雪面前,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扛到了肩膀上,动作粗鲁,毫不怜香惜玉。 沈盈雪头朝下,迷蒙的思绪有些清醒,咳嗽几声,想要告诉穆正南,她不会再纠缠他了,让他放下她,她会自生自灭,可她胸中的血气恰在此时涌了上来,只要一张口,就会有血沫从口中溢出,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熟悉的龙涎香随风飘散,沈盈雪一怔,快速抬头望去,一道修长的蓝色身影背对着她,渐渐远去,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心中悲伤的呐喊:“湛王爷,湛王爷。” 原来湛王爷一直都在附近看她,他还是关心她,喜欢她的,如果她没有上前招惹穆正南,湛王爷肯定会带她回府,她好后悔啊,真的后悔了,眼泪顺着脸颊不停下落,心中急切的呼唤:“湛王爷,别走,别走!” 热闹看完,人群散去,秦若烟,穆正南,沈盈雪三人也消失在街道尽头。 沈璃雪正准备回茶馆,眼角闪过一道白色衣袂,小手被人紧紧握住,熟悉的松香萦绕周身,侧目一看,东方珩站在她身边,容颜如以往,俊美无筹,深邃的眼瞳深处,却透着丝丝疲惫 。 “东方珩,你还好吗?”睡了这么久,他还是那么疲惫,病情肯定又回重了。 “我没事,你的事情办完了,咱们回府!”东方珩握着沈璃雪柔若无骨的小手,走向马车。 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她感觉东方珩的脚步比以前沉重了:“回圣王府,还是战王府?” 东方珩目光凝了凝:“战王府!” 话说穆正南扛着沈盈雪来到驿馆,秦若烟对丫鬟们吩咐:“那个女的是本宫新召来的三等丫鬟,你们帮她安置安置!” “是!”丫鬟们答应一声,从穆正南手中接下了昏迷不醒的沈盈雪,抬向后院。 肩上的担子放下,穆正南正准备松口气,秦若烟的命令声再次响起:“穆正南,今晚你侍寝!” 侍寝?他揉肩膀的动作猛然一顿,紧紧皱起眉头,他是堂堂男子汉,南疆公主嫁他,要好好服侍他才对,为何要他给她侍寝?她究竟知不知道男尊女卑? 皱眉思索片刻,他准备给秦若烟讲讲青焰的规距,不料她已经转过身,飘飘拽拽的回了房间。 一名小丫鬟走上前,对穆正南福了福身:“穆公子,浴室在那边,请随奴婢来!” 穆正南转头看向天空,不悦道:“太阳还没有落山,现在沐浴也太早了!” “穆公子有所不知,公主喜欢干净,和她共处一室的男子,要经过特殊的清洁,现在开始已经不早了!”小丫鬟低低的说着,对穆正南做了个请的姿势:“公子请!” 穆正南紧紧皱起眉头,秦若烟是南疆女子,思想可能与青焰女子不同,他想尽千方百计接近她,就是为了功名,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说是侍寝,其实还不是自己占便宜,就是称谓能听了点儿,自己可以在洞房里好好劝劝她,给她讲讲青焰的规定,不知不觉间改变她 。 况且,只要两人发生了事情,秦若烟就是他的人,他这南疆驸马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再也无法改变。 自我安慰着,他一甩衣袖,大步向前走去。 浴室放了一只木桶,里面盛满了热水,木桶旁有张小桌,上面摆了美酒,水果,以及各种糕点,穆正南坐在浴桶中,一边沐浴,一边惬意的吃着水果点心,喝着美酒,俊颜微熏,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公子,水要凉了,麻烦您起身进这只桶沐浴!”丫鬟们又抬进一只大桶,片刻之后,就加满了水,热气腾腾,朦胧人眼。 穆正南皱皱眉,没有多言,等丫鬟们都出去后,从这只桶里站起身,走进新的水桶中,阵阵热气弥漫,全身血液畅通,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沐浴两次,倒是不错。 稍顷,丫鬟们又走了进来,抬着一只木桶,再次注满水:“公子,请沐浴!” 穆正南不再只是皱眉,眸中闪烁着浓浓的不悦:“到底要沐浴多少次?” 丫鬟礼貌的福福身:“回公子,沐浴十次,方才能进郡主房间!” 穆正南眸中瞬间凝起一层薄怒,沐浴十次,是嫌他身体上脏,还是想把他洗层皮下来,秦若烟是有洁癖,还是故意在折腾他? “把十桶水都抬来,本公子一次沐浴完!”穆正南轻哼一声,强行压制了怒气,暂且不与她计较,等进了洞房,再好好教训她。 一个半时辰后,穆正南沐浴完毕,换上一身雪青色的外衣,轻袍缓带,来到秦若烟房间,全身轻松,气血快速流通,他眼中的怒气早就消失无踪,淡淡的笑容浮上脸庞,沐浴十次,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秦若烟戴着一方白色的面纱,端坐在梳妆镜前,手持一柄木梳,轻轻梳理自己乌黑的头发,看到镜中英俊潇洒的男子,眼睛闪闪发光。 穆正南微微一笑,抬步走上前,伸手去接她手里的木梳:“我来!”镜前梳髻,灯下画眉什么的,最容易感动女子了,他要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渗进她的生活里 。 “多谢!”秦若烟顺从的将木梳交到穆正南的手中,含羞带怯。 穆正南微微笑着,正准备给她梳头,不经意的看到了秦若烟的眼睛,眼皮突然一跳,那眼睛怎么这么的……难看?绿豆眼,长在女子脸上,真是太不美观了。 见穆正南盯着她的眼睛发呆,秦若烟紧紧皱起眉头,伸手夺过木梳:“不用你梳头了,脱衣服吧!” 穆正南一怔,这么直接,南疆女子确实与众不同。 “好!”轻声答应着,穆正南轻轻拉开锦袍带子,顺滑的丝绸顺着他高大的身躯缓缓滑落在地,看着秦若烟眸中的赞叹,他心中暗笑,他就知道秦若烟对他会很满意。 嘴角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大手摸到衣领的扣子,正准备解开,秦若烟一个箭步走了过来,抓着他的衣襟用力一扯,扣子全部迸开,砰砰的掉落在地,露出他麦色的胸膛,眸中色光闪闪,好结实的胸膛。 秦若烟居然这么迫不及待,没有半分女子应有的矜持? 穆正南怔忡的瞬间,秦若烟已经扯下了他的里衣,压着他倒在了**,小手一扯,白色的面纱掉落,露出她的真容,腥红的嘴唇快速凑到了他薄薄的嘴巴上。 “呕!”一股怪味透过嘴巴,直冲五脏六腑,他恶心的想要呕吐,近在咫尺的小脸,更是丑陋的让他震惊,让他恶心,南疆公主,怎么这么丑?这样的容颜,根本不能称之人。 “穆正南,你想什么呢,集中点精神!”秦若烟怒斥一声,三下脱掉自己的衣服,和穆正南坦诚相对。 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小身体,黑黑的,丑丑的,滑滑的,臭臭的,就像一只小黑蛇,盘居在他身上,他胸中一阵翻江倒海,太丑了,太丑了,在随便找个姑娘,都比她好看。 “穆正南,你怎么没有半点反应,真是没用!”秦若烟狠狠瞪了他一眼,拿出一颗**塞进他口中。 片刻之后,他身体起了反应,明知道眼前的女子很恶心,很倒味口,但他却控制不住,强忍了厌恶,和她共赴**。 一番纠缠后,他累的筋疲力尽,倒在**,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仿佛被掏空一般,软软的,用不上丝毫力气,阵阵腥臭味萦绕鼻端,他紧紧皱起眉头,也顾不得追究秦若烟不是处子了,正准备凝聚力气离开这里,秦若烟翻身压到了他身上:“这才一次,你就想走,真是没用,咱们再来 !” “公主,我白天受了重伤,实在没有太多精力!”穆正南苦着脸推脱,面对比丑八怪还丑的秦若烟,他哪提得起半分兴趣。 “我说你行,你就行,咱们再来!”薄被一扯,将两人盖在身下,凹凸的被子下,动作连续不停,暧昧了一室春光。 桌上的蜡烛燃烧大半,颗颗烛泪滴落台上,春色无边。 薄被掀开,秦若烟小脸嫣红,双目含春,心满意足的坐了起来,发出一道长长的喟叹,穆正南的味道还算不错。 身旁,穆正南紧闭着眼睛倒在**,不知道是累昏了,还是睡着了。 随手抓起一件外衣,包裹住黑色的小身体,秦若烟翻身下了床,看了看紧闭着眼睛的穆正南,诡异一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到了屏风后。 浓浓的怪味扑面而来,手腕传来尖锐的疼痛,穆正南紧紧皱起眉头,慢慢睁开了眼睛,眸中布满了疲惫,触目所及的是一间小房间,墙壁上摆满了各种刀,鞭,剑,蜡烛还有许多他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这是什么地方?” “让你好好享受的地方!”秦若烟暧昧的说着,将穆正南拖到一条长凳上绑紧,穆正南全身无力,挣脱不过,却不想示弱,故做镇定道:“秦若烟,你要干什么?” “嘿嘿,我是想让你舒服舒服,闭上嘴巴,好好享受!”言毕,秦若烟手一挥,强势的鞭子对着穆正南的胸口狠狠抽了下来。 “啪!”长鞭甩到赤果的胸膛上,一条长长的血痕惊现,穆正南拼命挣扎着,凄厉的惨叫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渗人。 “啪啪啪!”秦若烟对他激烈的挣扎,悲伤的惨叫,求饶充耳不闻,满目兴奋的用力挥动鞭子,每一鞭挥下,都能准备无误的在他身上甩出一道又一道伤痕 。 渐渐的,穆正南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悲惨的叫声越来越低,最后,头一歪,彻底没了声音。 秦若烟撇撇嘴,这么快就昏迷了,真是没用。 慢腾腾的解开绳子,秦若烟抓着他的手臂,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另一个小房间。 小房间正中有一面水池,能容纳三四个人同时沐浴,不过,那池中的水,平静如镜,似乎比水浓了些。 秦若烟手一甩,穆正南高大的身躯被扔进池子,池水浸泡伤口,阵阵疼痛像针扎一般,快速传遍全身,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凄厉的惨叫再次震惊众人。 秦若烟站在水池边,笑的花枝乱颤:“穆正南,酒是疗伤的好药,你的伤口经酒泡过,再配以本宫的独家秘方,绝对不会留下疤痕!” 他的味道还算凑和,她准备享受一段时间,不过,这男人也很没用,这么点小伤痛就叫的惨绝人寰,唉,什么时候能遇到一名有用的男人,面对这些伤痛,能够强忍下来,不叫不喊。 战王府,沈璃雪用过晚膳,沐浴后,去了璃雪阁二楼,休息室的大**,躺着一道白色身影,正是东方珩。 沈璃雪挑挑眉,他们三人一起用的晚膳,她和东方珩差不多时间去沐浴,她刚刚回来,他都已经睡着了。 轻轻拿下他手中的书本,沈璃雪抓着他的手腕,正准备放到薄被下,看到他眉头紧皱着,俊颜染了浓浓的痛苦之色,心中一惊,快速摇晃他:“东方珩,快醒醒!”心疾不比其他病,如果严重了,会在睡梦中死去。 东方珩轻咳几声,睁开了眼睛,眸底满是疲惫,声音有气无力:“我没事!” “我去给你熬药!”沈璃雪转身欲走。 东方珩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嘴角牵出一抹浅笑:“只是有些疼,不是病发,不必喝药!” “那我用银针帮你止疼!”说着,沈璃雪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银针包,快速去解东方珩的衣服 。 他的衣扣很复杂,沈璃雪不会扣,解起来也麻烦,费了好大劲,才勉强解开一颗。 看着沈璃雪焦急的目光,东方珩浅笑:“我来吧,照你的速度,半个时辰都解不开这五颗扣!” 如玉的手抬起,靠向衣扣,动作极慢,仿佛耗费着极大的力气,手碰到衣扣,缓缓解开,没了往日的干脆与利落,额头隐隐冒出一层冷汗。 “东方珩!”沈璃雪看得出,东方珩的心肯定很疼,否则,以他的武功,解个衣扣,岂会这么慢慢吞吞。 柔若无骨的小手伸出,抓住他的衣襟,用力向两边一扯,颗颗扣子掉落,露出他古铜色的胸膛,在东方珩深邃的目光中,沈璃雪拿出银针,快速扎进他的穴道。 一根,两根,三根……沈璃雪在东方珩胸口上扎了几十根银针,护住了他的心脉,另只手快速抓住他的手腕把脉,随时掌握心痛的情况。 “璃雪!”东方珩温和的呼唤声,低低的响起。 “什么事?”沈璃雪稍稍松了口气,低头看向东方珩。 “多谢!”东方珩深邃的眼眸深深凝望着她,慢慢的,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痛苦之色慢慢退去,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子默,南疆鬼医到哪里了?”东方珩睡着了,沈璃雪不想叫醒他,改问子默,他的病情越来越重,眼看着就撑不下去了,南疆鬼医怎么还没到? “回郡主,上午传来消息,马上就可到京城!”门外,响起子默的禀报声。 沈璃雪凝深了目光,南疆鬼医到达的时间一拖再拖,肯定有人在背后捣鬼:“子默,是不是有人阻止鬼医来京?” 子默沉默半晌,坚定的道出一个字:“是!” “可查出是什么人?”沈璃雪的声音像染了一层冰霜。 “他们派的是死士,每次袭击后,不成功,就全部自尽,身上没搜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子墨的声音低沉无奈。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东方珩请南疆鬼医,是非常隐蔽的事情,一般人不知道,看来,派出死士,阻止鬼医进京的,应该就是他身边的人,那个人究竟是谁? 翌日,阳光明媚,东方珩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浅蓝色的帐幔,窗外满是翠绿,手腕上传来温柔的触感,侧目一望,沈璃雪趴在床边睡着,她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像是在把脉。 英挺的剑眉挑了挑,心中某根弦被轻轻触动,她把着他的脉睡着了。 如玉的手指轻抚着沈璃雪美丽的小脸,丝绸般顺滑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朦胧中,沈璃雪感觉到脸上酥酥麻麻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游离着,轻轻挥挥手,东西被赶走了,稍顷,它又回来,继续在她脸上游动。 不悦的睁开眼睛,正对上东方珩深不见底的眼瞳。 沈璃雪一怔,随即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快速打量东方珩:“你醒了,心还疼吗?” “我没事,辛苦你了!”东方珩坐起身,锐利的眼眸微微凝深,昨晚他的心真的痛到快要碎裂,银针扎到身上时,疼痛的确缓解一些,却没有完全根除。 直到沈璃雪握住他的手腕,仿佛有一股无形的东西注入到他体内,到达心脏,缓解疼痛,她握了他的心腕一夜,他全夜好眠。 转头望望窗外,东方珩来不及细问其他,蜻蜓点水般,在沈璃雪唇上吻了吻,翻身下床,拉着她向外走去:“谢谢你为我治病,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沈璃雪眨眨眼睛,不解的询问。 “到了你就知道!” 东方珩带沈璃雪来的地方,是一间茶馆的雅间,坐在窗前,可以俯看大半个青焰,距离最近的,是一片广场,今天,毒害梁王,陷害武国公的主谋,帮凶要在这里斩首。 广场上人山人海,行刑的刑台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所有的囚犯,无论男女老少,全都穿着白色的囚服,双手被反剪着捆缚在身后,整齐的跪在刑台上,等待被杀 。 监斩官一声令下,扔出斩牌,刽子手们口中呐喊,齐举大刀,对着犯人进行斩首,受刑都嘴里面都被塞着破布,呜呜的哀嚎着,眼泪进流,黑发的,白发的脑袋纷纷滚落在地,刹那间,近百个人颈血狂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主谋雷太尉是最后被押出来的,他头发凌乱,面容憔悴,毫无焦距的眼中一片死灰,全身都被紧紧捆绑着,脚上还戴了沉重的脚链,拖着有点僵硬的步子,一阶一阶地走上那高高的圆形石台。 他与旁人不同,被判腰斩,这是青焰最为残酷的刑罚之一。 雷太尉一直保持着很镇定的神情,直到铡刀到了眼前,他才慌了神,拼了命地向外爬,被刽子手们紧紧抓住,按到铡刀下,凄厉的哀嚎响彻大半个广场。 沈璃雪远远的看着铡刀下的雷太尉,这个人,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胆大包天到毒害王爷,陷害武国公,在他的手中,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现在的也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刽子手抓着刀柄,将那铡刀狠狠的按下,顿时血花四溅,那鲜红的带着体温的血水骤然如泉水般喷涌了出来,在半空中开出无比艳丽而恐怖的血花。 然而不知为什么,那铡刀只割断了雷太尉的半个身体,没能立刻解决掉他的性命,剧烈的疼痛使他的身体发出惊人的疯狂,在铡刀下不停蠕动着,血从他腰间的伤口狂涌的喷了出来,哀嚎声凄惨无比,震慑人心。 刽子手慌了手脚,抹一把脸上的冷汗,抓着铡刀,再次用力按下,雷太尉强壮的身体终于一分为二,彻底断开,鲜血喷涌着,很快流尽,眼睛睁的大大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气绝身亡。 刑台下,人声欢呼,齐声叫好。 沈璃雪蹙了蹙眉,顺着雷太尉死灰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间雅间,仔细回想,雷太尉走上刑场后,目光似乎一直在看那个雅间:“东方珩,能不能查到那间雅间里坐的是谁?” “子默!”东方珩淡淡呼唤一声。 “是 !”虚空中传来熟悉的回答,一阵轻微的破风声快速远去。 烈日炎炎,看热闹的人们三三两两的散去,广场上很快空无一人,雷太尉被拦腰斩断的身体抽搐着,血流了大半个刑台,顺着石阶缓缓向下流淌。 杂役们走上刑台,快速清理尸体,收拾残局。 “郡王,他们的尸体会送到哪里?”林岩锐利的目光透过窗子,看向雷太尉残缺的尸体,眼瞳深处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他们犯了重罪斩首,不能收尸,要交由官府处理。”东方珩轻抿一口清茶,淡淡说道。 林岩目光一寒,转过身,大步走向门外。 “岩表哥,你去哪里?”沈璃雪不解的询问着。 “让官府的人将尸体扔到乱坟岗,暴尸荒野!”林岩轻声回答着,快步走出了房间,身上那种强烈的恨意,快要淹没一切。 沈璃雪轻轻叹了口气,害死祖父之仇不共戴天,林岩的愤怒也在情理之中,如果雷太尉没有算计武国公,他也不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淡淡的风吹过,子墨的禀报声凭空响起:“郡王,那间雅间里坐的是温国公!” “温国公!”沈璃雪微微皱起眉头,怎么又是他:“雅间里除了温国公,还有没有其他人?” “还有温国公夫人阮初晴,白姨娘!” 沈璃雪柳眉一挑:妻妾同桌,看来温国公对阮初晴起了间隙,开始宠爱白姨娘了,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你要去见温国公!”东方珩挑眉看着站起身的沈璃雪。 沈璃雪点点头,缓步向外走去:“去试探试探,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东方珩轻抿一口清茶:“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走过去,只怕试探不到什么!” 沈璃雪诡异一笑:“我已经安排好了,温国公绝不会怀疑!” 稍顷,走廊中传来女子的惊声尖叫:“来人,快来人,有人昏倒了,快叫大夫 !” 医馆就在大街上,很快就有一名老者背着药箱走了进来,快速为女子诊治病情,女子昏倒的房间,恰好在温国公雅间旁边,许多看热闹的人站在门口,悄悄议论,吵的温国公无法用膳,一名丫鬟打开房门,冷声道:“我家主人在此用膳,请各位安静。” “大夫正在为那位小姐看诊,各位都散开吧,不要打扰到病人和客人!”沈璃雪站在一旁,劝解着看热闹的人群,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雅间内的白姨娘听到。 白姨娘急步走了过来,笑容满面:“璃雪郡主!” “白姨娘!”沈璃雪故做不解的道:“你和悠然在用膳?” “不是,妾身是和夫人,老爷一起来用膳的!”白姨娘走出房间。 沈璃雪透过大开的一扇门,向里望了望,见温国公正坐在窗前饮茶,眼睑轻轻垂下,遮去了他眸中的神情。 她目光沉了沉:“白姨娘,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白如意是第一次见沈璃雪这么凝重的面容,怔了怔,笑道:“郡主但说无妨!” 沈璃雪压低声音道:“我对医术略知一二,看温国公的面色,好像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白姨娘也凝重了面容。 “说不上来,总感觉他和正常人的面色不同,也可能是我离的远,看错了,不过,我建议白姨娘找大夫给温国公诊诊脉,陈太医诊断你可以生育,如果温国公也没有问题,你们就会有后代了!”沈璃雪笑着建议。 白姨娘点点头,她很想要个孩子,却一直未能有孕,她也曾怀疑过温国公有问题,却没敢说出来,沈璃雪懂医术,又说温国公的面色不对,她就更加怀疑了。 隔壁的门拉开,大夫背着药箱走了出来,被救醒的那位女子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睛很亮,精神也不错,没什么大碍了,满脸感激:“多谢大夫!” “姑娘不必客气 !”大夫叮嘱了注意事项,转身欲走,白姨娘拦住了他:“大夫,我家夫君最近身体报恙,能否麻烦您诊治一二!” 大夫微微一笑,满面慈祥:“夫人客气了,请问你家夫君在哪里?” “就在里面,大夫稍等!”白姨娘让大夫在门外等候,她快步来到温国公面前,轻声建议着:“老爷,您最近经常腰酸背疼,妾身请来了大夫,您要不要看看诊?” “温国公府有府医,对府上主人的身体了解的一清二楚,哪还需要其他大夫看诊!”阮初晴冷冷扫了白姨娘一眼,随手拈了一口桂花糕放入口中。 “是妾身自作主张了!”白姨娘瞬间苍白了面色,勉强牵牵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她的一片好意,阮初晴想也不想,直接一口回绝。 温国公冷冷看了阮初晴一眼,放下茶杯:“我这几天正觉得身体不舒服,一直在忙,也没空让府医诊治,就让那大夫进来吧!” 他是武将,身体一直很强壮,本也无心看诊的,但阮初晴的嚣张,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想要打压她,故意和她唱起了反调。 “是!”白姨娘心中一喜,转身去请大夫。 阮初晴动作一顿,目光快速闪烁几下,明嘲暗讽:“老爷是武将,武功,内力都很高强,一年四季从不得病的,什么时候也需要大夫来看诊了?”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过问!”温国公毫不客气的回了阮初晴一句。 阮初晴轻哼一声,没再多言。 白姨娘领着大夫走进房间,放下诊包,大夫坐到桌边,细细为温度公把脉,手指下的脉搏跳的强劲有力,但隐隐,透着一种非常特殊的波动,大夫微微皱起眉头。 “大夫,老爷身体如何?”白姨娘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看大夫的面色,温国公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健康。 大夫收回手,轻轻捋捋胡须:“大人的脉相很平稳,但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沉淀。” 温国公瞬间变了脸色:“大夫何意?” “老夫是说,大人身体里有异物,这种东西非常特殊,不算是毒,但天天食用,在身体里慢慢沉淀,达到一定数量后,就会成为巨毒,并且,在毒素发作前,一般的大夫根本把不出……”大夫目光凝重,这种方法,真是杀人于无形 。 “老爷还没有毒发,大夫又是如何把出的?”阮初晴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夫:“不会是在招摇撞骗,故意吓人吧!” “老夫是保庆堂的大夫,行医三十多年,治病救人无数,岂会招摇撞骗!”大夫看着阮初晴,陡然提高了声音,炯炯有神的双目闪烁着坚定与从容。 “大夫,老爷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中的?”白姨娘对大夫的话深信不疑,急着想知道真相。 大夫捋捋胡须:“大人身体里的东西已经有十多年了,每天吃进一些,很微量,根本察觉不到,日积月累,达到了一定的数量,老夫才能把得出有问题,若是半年前让老夫把脉,老夫都未必察觉得到!” “每天吃进一些?大夫没有把错?”温国公猛然眯起了眼眸。 “老夫行医多年,绝对不会弄错!”大夫凝重了目光:天天给他下东西,十几年如一日,那人肯定是他身边的人,很聪明,也很有耐心哪:“大人,老夫还有一言……” “说!”温国公强压了愤怒,低吼。 “大人已经无法生育子嗣了!” “是因为那样东西?”温国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大夫点点头:“如果老夫猜的没错,那样东西名为翠粉花,连吃一个月,可让人丧失生育功能,可凭借药量的大小,控制人死亡的时间……” “阮初晴!”温国公锐利的目光如利箭,猛的射向阮初晴。 “你身边那么多女人,为何怀疑是我?”阮初晴目光闪了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质问着。 温国公怒气冲天:“十几年来,一直是你在负责我的衣食,下翠粉花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133 垂死挣扎 “我只是负责制订菜谱,每天做饭菜,陪你用饭菜的可不是我,若说接触你食物的人有嫌疑,那厨房的厨娘,端菜的丫鬟,你宠爱过的小妾,都比我嫌疑大。”阮初晴慢条斯理的轻抿着茶水,淡淡说着。 “你少狡辩,掌管厨房和内院大事的都是你的陪嫁嬷嬷,就算毒是她们下的,也是受你指使。”温国公手指着阮初晴,咬牙切齿,眸中怒火翻腾,当年他挑来选去,怎么会眼瞎心也瞎的娶了个阴险毒辣的美女蛇。 “人心难测,我的陪嫁丫鬟,嬷嬷们,忠心的人未必是我!”阮初晴挑眉看着杯中的茶水,眼睑轻轻沉下,遮去了眸中的神色。 “是不是要我拿出证据,你才会认罪?”那些翠粉花,不但要害他性命,还绝了他的后代,阮初晴真是心狠手辣,手段残忍的让人发指! “那你就去我房间搜吧,能搜出证据,我就认罪 !”阮初晴没有厉声拒绝,也没有高声嘲笑,而是非常配合的同意了温国公的建议。 温国公一怔,目光微微闪了闪,这么坦荡,没有丝毫的心虚与遮掩,难道翠粉花真的不是她下的? 翠粉花每天都要下在食物中,放眼整个温国公府,只有她有这个能力和机会。 雅间外,沈璃雪挑挑眉,阮初晴的翠粉花隐蔽了十几年,从未被人发现,肯定放在了让人意料不到的地方,不会轻易让人搜到,所以,她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直言不讳的让别人去搜查。 就像雷太尉,谁能想到他会在棋盘里养蛊? “回府!”温国公怒喝一声,袖子一甩,面色阴沉的大步走出了雅间,身中慢性毒,苏家绝了后,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他一定要找出真凶,狠狠惩罚,让他(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阮初晴扬扬嘴角,回府搜查是吗?她奉陪,放下茶杯,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的跟了出来,高贵端庄,温柔贤惠。 走下楼梯的瞬间,她锐利的目光像利箭,猛然射向一间雅间,眸中闪烁的道道厉光,仿佛要穿透厚厚的门,将雅间的人碎尸万段。 沈璃雪不闪不避,径直拉开了房门,微微的笑着,看向阮初晴:“苏夫人,一路走好!” 她的笑容犹如出水芙蓉,清新自然,隐约中带了魔性,眼瞳幽深到了极致,眸中凝了一抹浓烈的魔魅之气,震慑人心,故意加重的语气,猛然一听,是在道别,仔细回味,在送人上黄泉路。 “多谢关心!”阮初晴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看的沈璃的目光如千年寒冰,瞬间将四周冰封。 “郡主!”白姨娘走在最后,情绪非常低落,她本想治好温国公的病,生育子嗣,一步一步在温国公府站稳脚步,哪曾想,苏烈已经不能再生育,她也不可能再有后代了,以她这低微的姨娘身份,苏烈一死,她可能会殉葬,也可能会无依无靠,被赶出温国公府,下半辈子绝对会悲惨至极。 “白姨娘,温国公中了慢性毒,还没有毒发,人没死,后代也就有一线希望,你不要灰心丧气!”沈璃雪委婉的劝解着 。 “多谢郡主开解!”白姨娘牵牵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苏烈中毒一月后就没有了生育功能,如今那翠粉药在他体内沉淀了十几年,生育功能怕是早就毁的一干二净,哪还有半分恢复的希望。 沈璃雪这么说,无非是劝她看开些,不要天天郁闷,可她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 她重重叹息一声,纤手搭着丫鬟的手腕,一步一步,踉跄着走下了台阶。 “温国公府不会再安静了!”东方珩站在窗边,看温国公,阮初晴,白姨娘三人坐上马车渐渐远去,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沈璃雪微微一笑:“阮初晴这个正室夫人,要让位了。”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给自己下毒药,绝他后代的女子稳坐正妻之位,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阮初晴自找的。 “热闹看完了,咱们也回府!”东方珩轻握了沈璃雪的小手,语气是少有的温柔。 “好!”看着东方珩略带疲惫的面色,沈璃雪笑了笑,心中暗暗着急,他的精神越来越差了,南疆鬼医究竟什么时候会到? 走出茶馆,坐上马车,东方珩轻拥了沈璃雪在怀,下巴轻搁在她肩膀上,微闭了眼睛,呼吸渐渐变的轻轻浅浅。 “东方珩,你知不知道沈明辉去了哪里?”沈璃雪没话找话,想让东方珩清醒些,心脏有问题的人,要十分注意,不然,随时都会在睡梦中过世。 “相府被查封,沈明辉带着金姨娘,赵姨娘,李姨娘去了驿馆!”东方珩的人一直注意着丞相府的一举一动,沈明辉的下落,他清清楚楚。 “驿馆?”沈璃雪一怔,随即明白,沈采云是秦君昊的女人,也是沈明辉,金姨娘的女儿,他们落难,去投奔她,倒是合情合理。 沈璃雪挑挑眉:“沈采云有没有收留他们?”从小到大,沈明辉都没怎么关心过沈采云,她对沈明辉也没有多少感情,他一身光鲜,身居高位时,从没正眼看过她,官位被贬,落难了,居然去投奔她,以她的傲气,不好投靠。 “给他们在郊区租了间院子住 !”东方珩淡淡说着,抱沈璃雪的手臂,不知不觉间紧了紧。 “沈采云倒是很有孝道!”驿馆是接待别国使者的,沈明辉绝不能住在那里,面对从未疼过她的爹,沈采云能租房子照顾他们,已经很不错了。 “那座院子是用沈采云的嫁妆租的,并且,她将三分之一的嫁妆给了沈明辉,让他用来养老!”东方珩挑挑眉,沈采云的孝道,也是有度的。 沈璃雪扬扬嘴角:“你是说,沈采云给了他们银两,就不再管他们了,让他们自生自灭!” “没错!”东方珩闭着眼睛点点头。 沈璃雪笑笑,那也比她强了,她可是一两银子都没给沈明辉,并且,她还拿着他最在意的东西。 沈璃雪自袖中拿出碧绿的沈氏家传玉佩,轻捏着红色的丝线,沈明辉一直想要回这块玉佩,林青竹的首饰,她已经全部搬进战王府了,这块玉佩她也不稀罕,要不要给他送过去? 东方珩紧紧皱起眉头,英俊的脸上浮现浓浓的痛苦之色,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的心一直在疼,刚才抱着沈璃雪,疼痛慢慢消失,为何突然间,快速的疼了起来? 他轻咳几声,嘴角溢出一丝血沫,微闭的眼眸猛然睁开,碧绿的沈氏家传入映入眼帘,眼眸一凝,伸手接过了玉佩:“这是沈氏家传玉?” “是啊!”沈璃雪点点头:“它对我已经没用了,你说我要不要还给沈明辉?” “沈明辉已经身无分文,急需银两,你还给他,他也是典当的份!”东方珩将玉佩塞进沈璃雪手中,眸中的痛苦之色渐浓,他刚才以为沈氏家传玉有问题,拿到手上,心疼却没有减弱半分,是他猜错了,一块普通的玉佩,怎么可能治得了心疾。 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透过沈璃雪涌进东方珩体力,心脏剧烈的疼痛瞬间减去了一半。 东方珩一怔,低头看去,沈璃雪正拿着玉佩,翻来覆去的研究。 他抓住红绳,将玉佩扯离沈璃雪,那股无形的力量快速退去,心脏剧烈的疼痛起来,将玉佩放到沈璃雪手中的瞬间,那股力量又出现了,疼痛瞬间减半 。 东方珩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果然是这块玉佩的问题,玉佩是沈家的,一定要在沈家人的手中,才能发挥作用:“璃雪,沈明辉最缺的是银子,你不如送些银子给他,买下这块玉佩,玉佩成色很不错,难遇的好玉!” 沈璃雪摇摇头:“这块玉佩里,好像有什么秘密,沈明辉对它很重视,未必会卖!” 东方珩闭上了眼睛,能治重病的玉佩,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贝,沈明辉当然不舍得卖。 沈璃雪目光闪了闪,将玉佩放进衣袖中:“沈明辉有银子,日子过的还算不错,我暂时不去凑热闹了,等他哪天弹尽粮绝,饿上七八十几天,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再去还玉佩!” 沈明辉中了蛊毒,每天都需要大量的贵重药材,那些银两,很快就会用完,距离他挨冻受饿的日子,不会太远的。 当年,林青竹抱着沈璃雪从大火中逃离的时候,除了这块玉佩,身无分文,她身体虚弱,硬是靠着自己的毅力刺绣,画画卖,养活自己和女儿。 如今,沈明辉同林青竹一样,身患重病,身无分文,无家可归,这就是报应,林青竹当年受的苦,他要全部还回来。 苏烈回到温国公府后,立刻命人将阮初晴的院落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仔细搜查了一遍又一遍,没有找到翠粉花,就扩大了搜索范围,柴房,厨房,客房,以及姨娘,小妾们的房间都搜查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翠粉花。 阮初晴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慢条斯理的轻抿着茶水,看苏烈那越来越阴沉的面色,眼瞳深处满是鄙视:“温国公,搜到翠粉花了吗?” 苏烈猛的抬头看向阮初晴,目光如利箭,冰冷锐利:“你少得意,我一定会搜出来的!” “那你可要快点儿搜,你看这太阳在西斜,很快就要天黑,我也有些困了,想早些用晚膳,早些休息!” 阮初晴这句话说的很慢,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听到苏烈耳中,就是无声的挑衅。 “阮初晴,我身中巨毒,很快就会没命,你没有半分关心的意思,还悠闲自在的想着用晚膳,早休息,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夫君啊,成亲十几年,你心心念念的,一直都是战王……” “住口 !”被戳中痛处,阮初晴面色一变,手中茶杯对着苏烈狠狠砸了过去。 苏烈不闪不避,抬手接下茶杯,看着阮初晴阴沉的小脸,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痛处,无声冷笑着,继续嘲讽: “只是听到战王两字,你就这么不镇定,果然还对战王报着心思,可惜,在战王心里,你连林青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就算林青竹死了,她是当年那个名满京城的第一才女兼第一美女,而你呢,身居第二,却无人知晓,你这辈子,就只能做个默默无闻的小人!” “住口!”阮初晴面色阴沉的可怕,一记凌厉的掌风对着苏烈打了过去,他已经知道她会武功,她也不必再隐瞒。 苏烈毫不退让,迎面接了一掌,只听:“砰!”的一声,两掌在半空中对上,散出强烈的波动,震的丫鬟,嬷嬷们全部后退四五步方才站稳,面色煞白,身体抑制不住轻轻颤抖。 “武功真是不错,可惜,练的再好,东方朔也不会看一眼!”苏烈挑眉看着阮初晴,连嘲带讽,眸中厉光闪烁。 “苏烈,你不要欺人太甚!”阮初晴咬牙切齿,眼眸深处腾起熊熊两团怒火。 “怎么?想谋杀亲夫?凭你还没那么大本事。”苏烈挑衅的看着阮初晴,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残妄的笑。 “正妻阮初晴持家不稳,致使我身中巨毒,命在旦夕,关进家庙思过二十年,不得有丫鬟伺候!” 她心里一直没有他,他又何必再花银子养她,精致的房间,高贵的地位,无上的权利,他当初给她的,全部都收回,看她还如何嚣张。 “苏烈,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阮初晴的面色阴沉的可怕,关她进家庙,是想夺了她的管家大权,让她颜面尽失,在温国公再无立足之地。 家庙里许久都不打扫一次,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肮脏无比,他不许她带丫鬟进去,就是想让她事事亲自动手,她是名门千金,高贵的温国公夫人,做三等丫鬟的粗活,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 “阮初晴,你给我下毒药的时候,可曾留过情面?”苏烈咬牙切齿的质问。 阮初晴挑挑眉:“苏烈,你并没有找到证据,如果你硬要怀疑我,我也无话可说,既然咱们相看两生厌,不如分开,各过各的!” “休妻?你休想,你是我苏烈名媒正娶的妻子,生是我苏家的人,死是我苏家的鬼!”她想名正言顺的接近战王,嫁给战王,他就偏不让她如愿,死了也要将她的尸体安葬在苏家的坟墓里,别想和战王扯上半点关系。 “我和你和离!”阮初晴才不会这么没面子的被人休,她要和离,要自己掌握主动权。 苏烈冷冷一笑,傲然道:“你犯下大错,对不起我,就算要合离,也要等惩罚完了才有资格!” “来人,送夫人去家庙思过,严加看守!”苏烈没找到证据,才会只让她思过,如果找到了翠粉花,他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苏烈,你不要太过份!”阮初晴见几名侍卫真的走上前来押她,怒气冲天,掌力出手的瞬间,又收了回来,她武功虽高,却不是苏烈的对手,如果硬碰硬,他肯定能拿下她,气愤之余,废去她的武功,她可就半点依仗都没有了。 “只是送你去家庙,又不是要你性命,怎么能叫过份!”苏烈瞟了阮初晴一眼,眸中闪过一道阴冷:“温国公府内院的大小事情暂交白姨娘处理!” 身为正妻,最在意的就是管家大权,苏烈当着阮初晴的面,把管家大权交到白姨娘手中,是故意刺激她,羞辱她,将她贬低,低到十八层地狱里去。 “多谢老爷!”伤心的白姨娘瞬间回过了神,欣喜的答应下来,老爷让她管家,是对她重视,有情意,她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难过了。 阮初晴恨恨的瞪了白姨娘一眼,她和沈璃雪是一伙的,自己落到今天这种下场,沈璃雪脱不了关系,呵呵,害了雨婷,又来害她,真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愣着干什么,把阮初晴押走!”苏烈看到阮初晴的脸,就觉得心烦气燥,无比刺眼,厉声下了命令 。 “是!”侍卫们答应一声,快速押着阮初晴去了家庙。 家庙里许久都不住人,满室的灰尘,蜘蛛网,根本无法下脚,推开房门,一股潮湿的晦味扑面而来,呛的人连连咳嗽。 侍卫们将阮初晴押来后,忍不住肮脏,快速离开了,阮初晴站在门外,看着破败的房屋,满面阴沉,咬牙切齿:苏烈,你做的好,做的很好! 抬头望望天空,夜幕已经降临,万家灯火全部点亮,远远的传来阵阵欢声笑语,阮初晴看着漆黑一团的家庙,胸中怒火翻腾:“来人,给我拿蜡烛来!” 一名侍卫推门走了进来:“夫人,老爷吩咐,不许您拿府里的任何东西,如果您要亮光,请自己想办法。” 阮初晴怒气冲天:“这里黑漆漆的,没有蜡烛,没有火折子,我怎么想办法?” 侍卫暗暗撇嘴,心中不屑冷哼,这里是家庙,不是舒服的卧室,还想点蜡烛,拿根木棍点燃照明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见侍卫不说话,阮初晴以为他也不知道如何点光,不耐烦的摆摆手:“吩咐厨房,给我送晚膳来!” “回夫人,老爷吩咐,不许您吃府里的,要吃东西,您自己在家庙里想办法!”侍卫看阮初晴的目光充满不屑,她犯了大错,被贬到家庙里思过,又不是来享福的,居然还想吩咐厨房吃大鱼大肉,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和身份吧。 “家庙里什么都没有,我吃什么?蜘蛛,臭虫,苍蝇还是蚊子?”阮初晴惊声高呼。 “卑职不知!”侍卫看出来了,阮初晴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以为她还是高高在上的温国公夫人,让下人们时时处处都要以她为先,他心中不屑,也懒得再和她讲道理,直接敷衍她。 “苏烈是想饿死我吗?”阮初晴美眸中怒火燃烧,美丽的面容微微扭曲,映着暗下来的天色,格外渗人。 “卑职不知!”侍卫低了头,继续敷衍。 “你除了说不知,还会说什么?”对着机械的侍卫,一问三不知,阮初晴胸中怒火更浓 。 “卑职不知!”侍卫不理会她的怒气,再次敷衍。 “滚!”阮初晴胸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熊熊燃烧起来。 “是!”侍卫后退一步,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将阮初晴关在了阴森恐怖,晦气熏天,尘土遍地的家庙。 “苏烈!”阮初晴愤怒的吼叫穿透云层,响彻云宵,震惊了附近的侍卫。 侍卫们揉揉耳光,手握长剑,继续站立着,装没听到。 家庙里,阮初晴看着破烂,脏污,根本不能住人的房间,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小手紧握成拳,将她害到今天这种地步的,除了苏烈,还有沈璃雪,林青竹那个贱人生的女儿,和林青竹一样犯贱,她绝不会放过她。 抬头望望黑色的夜幕,阮初晴冷冷一笑,双足轻点,窈窕的身形瞬间飞了出家庙,径直向着一个方向飞去,站在门外的侍卫们,眼睛瞪的溜圆,警觉性也很高,却没有发现,里面的人已经离开了。 阮初晴纤细的身形在夜色中快速飞翔,很快来到近郊的一间小院前,小院正中的屋檐上,挂着一盏昏黄的马灯,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一方小凳子上,仔细挑捡着小篮中的各种草药,神情专注。 “堂堂青焰丞相,落得如此下场,你就不愤恨?”阮初晴缓步走进小院,冷声询问那名男子。 沈明辉抬头看向阮初晴,他光洁的下巴上长满了青色的胡须,白色的脸隐隐泛黄,眉宇间弥漫着浓浓的愁云,眼眸中闪烁着无边的疲惫。 “你……”阮初晴猛然一怔,她怎么都没想到,短短几天不见,沈明辉居然像变了一个人,一下子老了二十年。 “我身中蛊毒,名不久矣,就算争到,又能享受得了多久?”沈明辉长叹一声,低下头去,继续捡草药。 阮初晴走上前来,看到篮子里的草药很新鲜,有的还带着潮湿的土,显然是今天刚挖来的:“你居然亲自采药?” “药太贵,我买不起,只好自己采药!”沈明辉低低的说着 。 阮初晴撇撇嘴:“你有个好女儿是战王的义女,你去找她,会有源源不断的药材,不必这么辛苦。” 沈明辉动作一顿,随即又动手摆弄药材:“我们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 “你们是亲生父女,血缘关系是断不掉的,你对她有生育之恩,你有难,她坐视不理,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阮初晴义正词严,为沈明辉报不平。 “战王不好惹!”沈明辉已经是无权无势的平民,哪里还敢去战王府找沈璃雪的麻烦。 “原来你在顾及这个!”阮初晴挑挑眉,嘴角扬起,似笑非笑:“十六年前的战王同样不好惹,咱们两人不是一样招惹了,平安无事的过了十六年哪,那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了,我可没捞到什么好处!” “你又要干什么?”沈明辉停下手中动作,看向阮初晴。 “我有个计划,如果成功了,受益匪浅,你可以解去蛊毒,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不必再像现在这样,天天自己劳心劳力的辛苦去挖草药,你要不要再与我合作一次?”阮初晴诡异的笑着,平静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蛊惑味道。 “我中的蛊毒有解?”沈明辉皱起眉头。 “只要人没死,蛊毒就有解掉的希望,南疆几乎人人懂蛊,你绝望什么?”阮初晴瞪了沈明辉一眼,暗骂他是没用的男人,贪生怕死,只会享受安逸,成不了什么大事。 沈明辉双手猛然一紧,是啊,他天天都在服药,那蛊并没有伤他太多,他如果有条件,完全可以找个厉害人,将蛊逼出,十六年前的合作,他得了很大利益,这一次,应该也能得到不错的利益:“什么计划?” 阮初晴嘴角微挑,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沈丞相同意合作,咱们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顺天府大牢,温国公提着食盒,走进一间牢房,牢房最里端,用木板简单的搭了个小床,旁边还有个小桌子,虽然很简陋,但比其他牢房要舒适许多。 “雨婷!”温国公看着坐在桌边,拿着木梳,有一下没一下轻理头发的苏雨婷,轻声呼唤 。 苏雨婷转过头,满脸鞭痕,面容狰狞,双目无神,机械的招呼着:“爹,你来了!” “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菜,趁热吃!”温国公笑着打开食盒,阵阵香气飘散,让人垂涎欲滴。 苏雨婷看着饭菜,没有太大的味口,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外面是什么时间了,我快要被问斩了吧!” “雨婷,别说丧气话!”温国公训斥着,压低了声音:“爹会想办法,让你出大牢!” “真的?”苏雨婷死灰般的眸中燃起点点星光,她被抓进大牢,判了死刑,一直都在等死,心也渐渐变的麻木,如今听闻可以出大牢,死寂的心,瞬间激动的跳动起来。 温国公重重的叹了口气:“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他不能再有子嗣,苏雨婷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苏府唯一的希望,他一定要保下她,绝不能让她死。 “谢谢爹!”苏雨婷强压了跳动的心,口中饭菜也变的异常好吃起来,她很快就要出大牢了,呵呵,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那个沈璃雪,她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自己定要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夜凉如水,月上中天 战王东方朔站在青竹屋二楼的窗前,看向大片的青竹林以及燃着的那串红色灯笼,手中拿着一幅卷轴,深邃的眸中染了几分沉重。 阵阵清风吹过,带来丝丝清新的水气,战王的目光顺着清风,看向水池,轻纱飘动的水榭,好像躺着个人,离的远,又有轻纱遮掩,他看不到里面躺的是谁。 身形一动,瞬间出了窗子,修长的身影像一抹惊鸿,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衣袂轻飘间,他已来到上空,悄无声息的落到了水榭边。 一步一步,慢慢走进水榭,脚步轻的几不可闻,清风吹过,轻纱向外飘散,撤去了榭中的阻拦,战王看清,软塌上躺着一名年轻女子,长长的衣摆从**垂下,流泻了一地,乌黑的头发未挽,散了大半个床塌,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在眼睑上投下两个淡淡的阴影,嘴唇轻抿着,小巧的鼻子轻轻浅浅的呼吸,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容颜,战王有瞬间的恍惚,随即清醒过来,她不是林青竹,而是她的女儿沈璃雪 。 清风一阵阵吹过,渐渐大了起来,带着丝丝冷意,穿透衣服,渗进肌肤,软塌上的沈璃雪,仿佛也感觉到了冷,不知不觉间缩了缩身体。 战王摇摇头,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盖到了沈璃雪身上,随手理了理她额间的碎发。 沈璃雪蹙了蹙眉,慢慢睁开了眼睛,战王关切的容颜映入眼帘,她眨眨眼睛,揉着额头坐了起来:“义父!”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战王在床榻边坐下,犀利的眸中闪着柔和的关切。 “我在看书,不知不觉得就睡着了!”沈璃雪扬了扬手中的书本,侧目望望天空,月上中天,已经半夜了。 战王皱皱眉:“怎么不在房间看,夜晚这里风大,就算是夏天,也容易着凉。” 沈璃雪眨眨眼睛:“东方珩在我房间,我怕吵到他!” 战王仔细一望,沈璃雪看的是医书,床塌一侧的小桌子上,还摆着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了些银针缓解心疾的使用方法:“他的病,很严重了!” 战王不懂医术,但东方珩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身体越来越弱,脚步越来越沉重,他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身体很虚弱,经常心疼,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想用银针帮他多撑段时间,坚持到南疆鬼医来京!”沈璃雪低低的说着,语气沉重。 “有人在暗中捣鬼,阻止南疆鬼医来京!”身为青焰战神,战王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沈璃雪点点头:“那人很厉害!”那人派的手下,虽然没能杀掉东方珩的暗卫和南疆鬼医,却拖延了很长时间,让暗卫们查不出他们的身份,手段着实不凡。 “东方珩是个有福之人,不会出事的,放心!”战王安慰般轻轻拍拍沈璃雪的肩膀,一幅卷轴从衣袖中掉了出来,落地后,自动滚开,一名美丽女子跃然于画上。 女子的眉眼与沈璃雪极是相似,她站在梅花树下,墨丝飞扬,绯色的衣裙在风中飘飞,片片梅花扑扑簌簌散了她一肩一身,明媚的笑容,清澈的眼眸,让人一见倾心 。 再看落款,东方朔,时间是十六年前。 沈璃雪挑眉看着战王,美眸中暗带了笑意,画上画的是林青竹! 战王手指一敛,散开的画卷瞬间收好,紧握在手中,不自然的轻咳几声:“夜深了,早点休息!” 言毕,不等沈璃雪说话,战王已快步走出水榭,腾空飞向青竹小屋,那身影,那速度,怎么看都像被人发现了秘密,落荒而逃。 沈璃雪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样的战王,就像恋爱中的年轻男子,举止青涩,被发现秘密,有些慌乱,哪里还有半点青焰战神的沉稳冷静,杀伐果断,冷酷无情。 想到死去的林青竹,孤身一人的战王,沈璃雪收敛了笑容,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林青竹嫁了战王,该是多好的一对璧人,可惜,天意弄人。 冷风渐渐大了起来,沈璃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拿着书本和记录的笔记回了璃雪阁。 温馨的房间中燃着淡淡的竹叶香,东方珩躺在**闭着眼睛休息,眉头舒展着,面容平静,没有心疼。 墙壁上镶嵌了一颗夜明珠,不大不小,散着暖暖的光芒,既能照明,又不会让休息的人刺眼。 沈璃雪悄无声息的走进房间,将书本和笔记放到桌子上,轻轻坐到床边,小手抚上东方珩额头的瞬间,东方珩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东方珩,你醒着吗?”沈璃雪摇了摇东方珩的胳膊。 “嗯!”东方珩淡淡答应一声,并没有睁开眼睛。 “我看到书上有一套针灸的方法,可以减缓疼痛,你要不要试试看?”沈璃雪眨眨眼睛,轻声询问。 东方珩没有回答,均匀的呼吸声轻轻浅浅的在耳边响起。 沈璃雪蹙了蹙眉,清冷的眸中透着丝丝凝重,这么快就睡着了,他的病,肯定又严重了,怎么才能让他撑到南疆鬼医来到? 心中烦乱着,沈璃雪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再次睁眼,窗外大亮,阳光明媚,身旁的东方珩却不见了踪影,阵阵若有似无的松香飘散,昭示着他在这里睡了一晚 。 “小姐,您要梳洗吗?”秋禾和燕月在门外听到动静,轻声询问。 “进来吧!”沈璃雪翻身下了床,坐到梳妆镜前,燕月端了洗脸水和棉帕,秋禾则走到她身后,为她挽发。 “东方珩呢!”从铜镜中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沈璃雪轻声询问。 燕月打湿棉帕,轻轻为沈璃雪擦拭小手:“回小姐,郡王半个时辰前走了,说是圣王府有事情,要回去处理!” 沈璃雪点点头,暗暗蹙了蹙眉,东方珩带病处理事情,会让病情更加严重,南疆鬼医不知何时能到,她需要把新学会的那套银针刺穴,给他试试。 燕月为沈璃雪擦完手,打开了食盒的盖子,将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拿了出来:“小姐,请用膳!” “你们吃吧,我有事,出去一趟!”那套针灸里,需要用到一支尺寸特殊的银针,沈璃雪打靠的银针里没有合适的,必须要去订做一支。 “奴婢们陪您一起去!” 沈璃雪摇摇头:“不用,我很快回来!”打造支银针而已,不必走很远,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没必要带这么多人。 出了战王府,走上一条街,就是繁华的商铺,沈璃雪将银针的样子交给铁铺,标好尺寸,坐在一边等候。 看着画纸上的银针,她突然想起了战王袖中的那幅画,那么长的一幅画,放在袖子里,肯定很不方便,又有掉出的危险,战王怀念林青竹,也可以拿小物件代替。 林青竹的全部嫁妆都在战王府,发簪,耳环多的数不胜数,但战王是男子,带那些东西不太合适,带一样小巧,又文雅的东西最好。 不知不觉间,沈璃雪来到了武国公府:“岩表哥在吗?” 134 嫁人真相,痛打阮渣,苏渣 什么声音?沈璃雪猛然翻身坐了起来,清冷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内室,落在了那方打开的暗格上。 暗格长半米,宽半米,镶嵌在墙壁里,一扇白色的小门向外打开,一件像书本一样的物件静静的躺在那里。 那是什么? 沈璃雪蹙蹙眉,缓步走到暗格前,拿出了那本‘书’,随手关上暗格门,整个墙壁严实合缝,雪白一片,不见半点门的痕迹。 难怪没人发现这个暗格,藏的真是隐蔽。 沈璃雪低头看向书本,封面装裱的很精致,上面写着两个清秀的字:日志!下方的署名是林青竹。 沈璃雪一怔,这是林青竹的日记,想不到古人也有写日记的习惯,暗藏的这么隐蔽,里面都记录了些什么? 林青竹已经香消玉殒,沈璃雪看她日记也不算窥视**,快速翻开第一页,看着上面的内容,沈璃雪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纤手颤抖几下,日志险些掉落在地。 她震惊着,快速翻看着日记,看着上面记录的一件件事情,目光越凝越深,眉头也越皱越紧,到了最后,她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一团,眸中闪烁着浓浓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浓烈的煞气。 “啪!”的一声合上日志,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如蒙了一层阴霾,冷的骇人。 随手将日志放进衣袖,她站起身,急步向外走去,目光阴沉的可怕,周身萦绕了一层无形的寒冰之气。 “表小姐 。”一名下人端着茶水走进小院,和想要出院子的沈璃雪打了个照面。 “岩表哥回来没有?”沈璃雪清冷眸中闪烁的寒芒,让人后背发凉。 “还没有!”下人福福身,不知不觉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低着头,不敢看沈璃雪的眼睛,心中暗暗纳闷,表小姐的眼神,怎么这么像万里飘雪一样,冷的骇人。 “我先回府了,改日再来看他!”沈璃雪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藏在衣袖里的小手,紧紧握住了那本日记,原来如此,事情原来如此。 出了武国公府大门,沈璃雪正准备回战王府,一道熟悉的呼唤传来:“璃雪!” 沈璃雪一怔,停下脚步,抬头看去,沈明辉穿着一身粗糙,布满褶皱的布衣,站在她十米外,高大的身躯有些佝偻,满眼疲惫,面容憔悴,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须,模样极是狼狈。 “沈……老爷,找我有事?”沈璃雪声音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沈明辉勉强笑了笑,笑容牵强,满眼都是苦涩。 沈璃雪目光凝了凝,自袖中拿出两锭银子:“今日出门,我只带了这些!”沈明辉落魄至此,最需要银子,一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我不是想要银子。”沈明辉笑容僵了僵,顾及的望了武国公府一眼:“这里有些不太方便,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沈璃雪冷冷看着沈明辉,衣袖下的小手握紧了那本日志,突然一笑:“好!” “随我来!”沈明辉四下望了望,转过身,大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沈璃雪墨色的眼眸冰寒一片,就如塞北高原上千年不化的雪,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步跟了上去。 沈明辉中了蛊毒,身体虚弱,走路的速度倒是不慢,带着沈璃雪七转八拐,专挑狭窄的小巷走,一刻钟后,两人走进一条无人小巷,尽头是墙,这是条死巷。 沈璃雪挑眉看向沈明辉:“沈老爷的家在这条巷子里?” “不是 !”沈明辉突然停下脚步,转过了身,看沈璃雪的目光阴冷狠毒,哪还有半点刚才的落魄无能,可怜兮兮。 “沈璃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伴随着张狂的大笑声,一道纤细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她身后,强势的掌力对着她的后心打了过去。 沈璃雪猛然转身,与来人对了一掌,只听:“砰!”的一声,两掌相撞,强势的余波逼的沈璃雪后退三四步,重重的撞在了墙上,胸口一阵血气翻腾,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再看来人,悠然自得,稳稳站着,半点事情都没有:“阮初晴!” “是我,怎么样沈璃雪,重伤的滋味不好受吧!”阮初晴嘴角噙着残酷的笑,看她的目光,犹如道道利刃。 沈璃雪目光一凝,嘴唇轻动,几句暗语快速说出:“刷”四名黑衣暗卫瞬间出现在沈璃雪旁边,将她紧紧围在中间:“杀了阮初晴!” “是!”暗卫们齐声答应着,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对着阮初晴快速刺了过去。 阮初晴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不闪不避,嘴角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底,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璃雪。 “刷!”四柄长剑在刺到阮初晴的瞬间,突然改变了方向,森冷的寒茫对着沈璃雪狠狠刺了过去。 沈璃雪一惊,双足轻点,纤细的身影瞬间飞出四五米远,堪堪避过了暗卫们的袭击,一缕未来得及躲闪的墨丝被长剑斩落,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你们居然卖主!”沈璃雪站稳脚步,冷冷看着那四名暗卫。 “他们本就不是你的暗卫,何来卖主之说!”阮初晴悠闲自在的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目光一凝:“什么意思?” 阮初晴勾唇一笑,樱唇轻启:“你的暗卫全都被杀了,这些是我的暗卫!” “战王府的暗卫,不可能轻易被人杀死 !”沈璃雪低低的说着,语气异常坚定。 阮初晴轻哼一声,漫不经心道:“若在平时,战王府的暗卫确实不会悄无声息的被人杀死,但是刚才,沈明辉带你转了四个大弯,每转一个,你的暗卫就少一个,你之所以没发现,是因为沈明辉身上带了无色无味的药,迷惑了你和暗卫们!” “原来是你!”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如道道利剑,猛的射向沈明辉,他揭穿了雷太尉,算是立了小功,她正思索要不要给他些银子安度晚年,可他想要的,不是她的银子,而是她的命。 沈明辉目光闪烁着,幽幽的叹了口气:“璃雪,别怪爹,爹也是没有办法!” 沈璃雪勾唇冷笑,为了他自己,他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要杀她,沈明辉还是和以前一样自私自利:“杀了我,战王,安郡王都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也活不了多久!”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会安排的妥妥当当,没人知道你是被我们害死的。”阮初晴阴阴的笑着,自信满满,就像他们当年那天衣无缝的计划,过了十六年,还无人能看穿。 “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沈璃雪深呼吸几下,看着湛蓝的天空,目光有些迷蒙。 “因为你是孽种,不应该来到世上的孽种,哈哈哈!”阮初晴张狂的大笑,美眸中充满了嘲讽与鄙视:“你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生出来吧,那我就亲口告诉你!” 沈璃雪害得她身败名裂,如果她一剑杀了沈璃雪,太便宜她了,她要折磨她,将她的出生原原本本的告诉她,让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让人多么厌恶的到来。 “阮初晴,你适可而止!”平平静静,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沈明辉突然高声怒吼,看阮初晴的目光犹如道道利箭,那个秘密,怎么能告诉沈璃雪。 “怕什么,她中了毒,受了重伤,这周围又都是咱们的人,她插翅难飞,只能任咱们宰割,知道了那个秘密又如何!”阮初晴鄙视的瞟了沈明辉一眼,这个贱男人,无论是十六年前,还是现在,一样没用,如果不是她当机立断,当年的事情,岂能成功。 “可是……”沈明辉悄悄望了沈璃雪一眼,这个女儿的能力,他非常清楚,如果被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 “可是什么?如果你怕死,就离远一点儿!” 阮初晴不耐烦的横了沈明辉一眼,樱唇轻启,一个个字符,清析的吐出:“十六年前,我和你母亲是闺中好友,是那种好到可以分享一切的朋友,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亲如姐妹……” “讲重点,我没心情听你废话!”沈璃雪皱皱眉,不耐烦的打断了阮初晴的话。 阮初晴挑挑眉,眸中凝了丝丝冷意:“重点就是,我喜欢上了战王东方朔,可东方朔喜欢的是林青竹,天天围着她转,出征前,他让苏烈送雨后初晴图给她,向她表达爱意,让她等他回来,我怎么能容忍自己心爱的男子向别的女人示好……” “所以你就想尽千方百计,勾引了温国公苏烈,让他将画卷交给了你,对吗?”清冷的女声不大不小的响彻在死巷中,带着无边嘲讽。 战王让苏烈送画卷,半路被阮初晴截下,半年后,阮初晴嫁了苏烈为妻,沈璃雪早就猜到事情有蹊跷。 阮初晴也不生气,扬唇一笑:“没错,我不过小小的对他示了示好,他就毫不犹豫的将画卷交给我了!”当年的她,也是京城有名的大美人,许多名门公子爱慕,苏烈那个愣头青,当然躲不过她的迷惑。 “我本来是想毁掉那幅画卷的,但上面画的是雨后初晴图,映衬了我的名字,我就留了下来,从那之后,我时常去找林青竹,打探战王消息的同时,也暗想着拆散他们的方法,终于有一天,被我找到了……” 阮初晴似笑非笑的看向沈明辉:“十六年前,他是你外公的学生……” “学生?”沈璃雪皱眉看着沈明辉,她没想到,武国公和沈明辉还有这层关系。 阮初晴笑笑:“武国公文武双全,重伤后,不再上战场,闲暇之余就去国子监教教书,他一身正气,爱才,惜才,不会高看贵族,也不会歧视穷人,偶尔,会去其他学堂指点指点有才华的寒门学子们,沈明辉,就是其中一名……” 沈明辉大手紧握成拳,目光阴沉,他并不是一穷二白的寒门学子,他沈家世代经常,极是富贵,从那块沈家玉佩就能看出。 后来,祖父经营不善,家道开始中落,落到他手里的时候,家产已经所剩无几,他对经商也不是特别精通,才会弃商,准备考取功名,他是有傲气的,与那些纯粹的寒门学子不同 。 “沈明辉知道武国公的身份,就借着问问题的理由,时常跑去武国公府,和武国公套近乎,有一天傍晚,林青竹送我出府,恰好遇到了来套关系的沈明辉。” 阮初晴看着沈璃雪阴沉的面色,得意一笑:“剩下的就不必我再讲了吧,沈明辉看到林青竹的时候,啧啧,那眼睛都直了……”贱男人啊,果然都是好美色的。 沈明辉看着面前的黄色墙壁,想起那天傍晚,他初见林青竹,明媚的脸庞,明亮的眼睛,真的是美若天仙,他从未见过那么美的女子,只是静静的站着,就让人倾心不已,她的笑容干净,清澈,不染纤尘,就像天上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只那一眼,他就将她深深的印在了脑子里,再也无法忘记。 “别告诉我,你勾引了沈明辉,来算计我母亲!”沈璃雪已经猜到,林青竹嫁给沈明辉,是被人算计了,并不是她心甘情愿的。 阮初晴扫视狼狈不堪的沈明辉一眼,不屑的嗤笑:“就凭他,也值得我去勾引?是他暴露了对林青竹的心思,对高官厚实禄的向往,我就抓住他这两样弱点,许了承诺,引他上钩。” 寒门学子在朝中没有关系,没有依靠,就算考取状元,也当不了多大的官,阮初晴就告诉沈明辉,武国公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如果他能娶了武国公最心爱的掌上明珠,升官发财,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们究竟是怎么算计我母亲的?”沈璃雪猜到了结果,却想不到他们策划的卑鄙无耻的过程。 “战王在边关打了胜仗,要搬师回朝,根据那副雨后初晴图的提示,他回京后就会向林青竹提亲,我喜欢的男子,怎么能娶别的女人,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阻止他娶这个女人!” 提到战王,阮初晴美眸中闪过一丝阴狠,那个男人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约林青竹去茶馆喝茶,喝完茶出来后,我蛊惑她去铺子看衣服,首饰,她没有反对,走到相对偏僻的小巷子里,突然冲出来十几名猥琐男子,围住了我们……” “那群猥琐男子,就是你们安排的 !”沈璃雪蓦然开口。 “没错,可那林青竹并不知道,一心顾着我的安危,用力将我推出了包围圈,至于她自己,当然是被那群猥琐男子抓住了……”阮初晴洋洋得意的眼眸中闪过浓浓的嘲讽与不屑,真是愚蠢的人哪,居然没看出来,那圈套就是为她设的。 “然后就是沈明辉上场,打跑猥琐男子们,英雄救美!”沈璃雪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真是俗套的把戏:“你们还做了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英雄救美,事后,林青竹感激一下沈明辉即可,没必要嫁给他。 “这就要问你父亲了。”阮初晴目光闪闪,嘴角噙着得意,暧昧的笑:“你问问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沈明辉!”沈璃雪直呼其名,清冷的目光径直看向了他。 沈明辉没看沈璃雪,冷冷看着阮初晴:“阮初晴,事情到此为止,你就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什么叫胡言乱语?我说的可都是事实!”阮初晴的眼睛瞪的溜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你不敢说是吗,我替你说,你出场,打跑那些猥琐男子后,以恩人的身份带着林青竹回府,悄悄对她下了**,半路上,林青竹**发作,你假装带她去医馆,趁她神智不清时强占了她,等她醒来,你骗她说那**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解,还故意演戏,当着她的面,以死赎罪……” 沈璃雪只觉轰的一声,纤手猛然紧握成拳,清冷的眸中闪烁着道道厉光:“沈明辉,你这个衣冠禽兽!” 她心中怒极,随手抓起一样东西,对着沈明辉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沈明辉的身体本就虚弱,动作迟缓,根本躲闪不开,潜意识的抬臂去挡,那一棍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胳膊上,只听卡的一声,胳膊被生生打断。 “啊!”沈明辉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沈璃雪设想过许多种原因,却没料到,他竟是用这么卑鄙无耻的办法欺骗了林青竹,想到林青竹日记里写的内容,她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棍子啪啪的打在沈明辉身上,一下比一下重: “难怪我回京后,你不但不高兴,还处处针对我,帮着所有人对付我,你是怕我嫁了他,查到是你算计了我的母亲,是你害死了我的外祖父,会颜面尽失,会丢官掉职,会失去所有的荣华富贵,所以,你一心想让沈盈雪代我嫁安郡王,毫不留情的将我狠狠往下踩……” “璃雪,你听我说,我是爱你母亲的,是爱她的……”沈明辉倒在地上,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粗布的衣衫片片破碎,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 。 “你爱她?哈哈哈。”沈璃雪冷冷的笑,手中棍子重重打在沈明辉胸口上,几口黑色血液喷射而出,染黑了地面:“你的爱是在十月天将她推进冰冷的湖水中冻死她,还是把她锁在房间里,放火烧死她?” 在沈明辉心里,一直都是官位为重啊,为了雷太尉的威胁,毫不留情的选择牺牲林青竹:“爱,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也配谈爱。” “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杀了我,是在弑父,是要遭天谴的!”雨点般密集的棍子重重打下,沈明辉全身疼的厉害,不停翻滚着,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了,甚至于,身体还有些麻木,即将没有知觉,再打下去,他肯定会没命的。 沈璃雪正在气头上,他说不动,也挣不开她,只好拿辈份,礼法来压她。 沈明辉不提这件事情还好,他一提,沈璃雪胸中怒气更浓,棍打又重了几分,棍棍打在他胸口上,他的面色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渗了出来: “少在我面前摆你父亲的臭架子,我是我母亲养大的,我回京这几个月,你处处算计我,有半点父亲的样子吗?在你放火烧死我和我母亲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哈哈哈!”阮初晴站在一旁,笑的嚣张跋扈,挑拨人家父女相残,自己在一旁观战的感觉真是美妙啊,这一出女打父的戏码,真是精彩绝伦,精彩绝伦啊。 “沈明辉,青焰第一美女兼第一才女的味道不错吧,她可是青焰战神的心上人呢,便宜你了,你能娶到美人,享尽艳福,我可是帮了大忙。” 阮初晴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想当初,你强占完林青竹,送她回府后,她可是拿了根绳子,天天寻死,武国公怀疑事情不简单,就命人将那些猥琐男子们的底细全部翻了出来,想要查明真相,是我抢先一步,将事情布置完毕,让他们说了假口供,才得以消除了你的嫌疑,让你成了林青竹的救命恩人,用那种办法救她是逼不得已,武国公虽然厌你,烦你,不再理睬你,却没有杀了你 !” “哎呀呀,说来也巧呢,只那一次,林青竹居然有了身孕,为了武国公府的名誉,她只好下嫁给沈明辉了,堂堂青焰第一美女啊,惊才绝滟,人人夸赞,却嫁个了穷酸的窝囊废,你是不知道当初这件事情有多轰动……” 阮初晴感叹着,无限惋惜,眼眸深处却闪烁着点点嘲讽,阴冷与不屑,青焰第一美女又如何,比她出名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嫁人。 她设计林青竹嫁个窝囊废,就是要让世人亲眼看看,他们心中的仙子,是如何的无能,是如何的窝囊,更向世人证明,她阮初晴比林青竹强,比林青竹厉害,世人眼里看不到她,是瞎了眼,战王眼里看不到她,是猪油蒙了心: “沈璃雪,听清楚没有,你就是那个孽种,是沈明辉强占你母亲的证明,只要看到你,你父亲是满眼的骄傲,你母亲却是满心的屈辱。” 沈璃雪一向自视清高,听到自己这么龌龊的出生,肯定会羞惭的无地自容,肯定会觉得自己很肮脏,肯定恨死了她自己,她是屈辱的象征,她是错误的存在,她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她最喜欢看沈璃雪生不如死的挣扎,痛哭流涕的哀嚎,撕心裂肺的痛恨她自己,这远比一刀杀了她更解气。 “阮初晴,那**,是你给沈明辉的吧。”沈璃雪猛然顿下了动作,转身看向阮初晴,神色平静的让人害怕,眸中萦绕的寒冷,就像千年不化的雪:“你是林青竹的好友,知道她的月信周期,也知道她什么时候容易受孕,她有身孕,在你的意料之中!” 林青竹莫名**,武国公身为青焰战神,肯定会起疑,就算那些猥琐男子的证词没有问题,他也已经对沈明辉的品性起了疑,绝不会让林青竹嫁给他,可如果林青竹有了沈明辉的孩子,又不能打掉,就由不得她不嫁了。 阮初晴,她将每一步都算计好了。 阮初晴怔了怔,随即恢复正常,挑眉看着沈璃雪:“你倒是聪明,比你那死鬼娘聪明了许多倍,如果她当年有你的一半厉害,也不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 !” 林青竹是被武国公教坏了,思想单纯的厉害,没有半分脑子,才会一再被自己陷害,真是无能。 “我的出生,我的存在,是我娘的屈辱,但现在,我要为她报仇,我会努力让我的存在,成为她的骄傲!” 沈璃雪的声音轻轻缓缓,却异常坚定,最后一字落下时,手中棍子掉落在地,纤手一扬,一条青色的鞭子跃然于手上,手腕一翻,长鞭对着阮初晴狠狠甩了过去。 阮初晴冷冷一笑,漫不经心的抬手去抓鞭子,哪曾想,鞭子震开她的手指,狠狠甩到了她脸上,白嫩的小脸上,一道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 “沈璃雪!”阮初晴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颤抖着手指摸了摸,满手是血,惊声尖叫:“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有力气,你明明中了……” “苏雨婷没告诉你我有圣王府的避毒玉吗?”沈璃雪小手伸进衣襟,拉出一条丝线,阳光下,白玉水晶燕折射出点点光芒。 刷,四名暗卫凭空出现,将沈璃雪紧紧护在中间,四人目光严厉,面容肃杀,真真正正的战王府暗卫。 “你假装中毒骗我!”阮初晴瞬间的惊讶后,怒不可遏,看沈璃雪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贱人贱人,居然敢假装中毒骗她。 “如果我不示弱,降低你们的戒备,你们又怎么会说出真相?”沈璃雪冷冷看向重伤倒地,闭着眼睛,生死不明的沈明辉: “沈明辉,在来的路上,我给过你许多次机会,只要你回头说一句担忧的话,或者有点阻止我来这里的意思,我都会选择放过你,可是,你毫不犹豫,带我来了这里。” “我们母女,没有半分对不起你,而你为了你那无耻的目的,随时都准备杀了我们,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住口。”沈明辉猛然睁开了眼睛,对着沈璃雪大吼:“你那母亲,自从嫁给我以后,从未对我笑过,天天冷若冰霜,连碰都不让我碰,还有你那外公,一直都看不起我,从没给过我好脸色,甚至于,就连你的名字,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没有资格取,璃雪这个贱名字是他取的,这样的两个人,你让我怎么敬重,怎么爱护?” “如果当初你大大方方的去武国公府提亲,我外公又怎么会看不起你?他看不起的,不是你的出身,而是你那卑鄙无耻的小人手段,你强占了他的女儿,逼着他把女儿嫁给你,你让他怎么对你欣赏,怎么对你和颜悦色?” 她的名字,璃雪其实应该是‘离学’远离学堂,武国公因为在学堂教了沈明辉问题,害了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他在后悔,他在内疚 。 阮初晴目光一凝,沈璃雪和沈明辉吵架,暂时没有注意到她,双足轻点,快速腾空飞起,正准备逃离,脚踝突然一紧,再也动不了半分,低头看去,白皙的脚踝上,紧紧缠着一条青色的长鞭。 转头一望,沈璃雪握着长鞭的另一端,对着她,冷冷的笑:“事情还没处理完,就想走!” 阮初晴目光一寒,纤手一挥,强势的掌力对着沈璃雪狠狠打了过去:“找死!” 战王府四暗卫快速围上前,保护沈璃雪,阮初晴的四暗卫扑了过来,和战王府四暗卫激烈的打斗起来,几人武功相当,四对四,数量也一样,一时间难分胜负,自然无法抽身去帮沈璃雪或阮初晴。 沈璃雪收回长鞭,闪身躲过阮初晴的掌风,手腕连翻:“啪啪啪!”清脆的鞭子狠狠打在阮初晴脸上,甩出一道道深深的鞭痕。 “啊啊啊,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阮初晴手中的长剑被打落在地,纤细的身形不停躲闪着,捞动双臂快速抗拒着。 但那长鞭就像长了眼睛,总能见缝插针,在她阻拦不到的地方,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自脸上传来,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她被打的面目全非了:“你的武功明明不如我的!” 沈璃雪的武功的确不及阮初晴,但她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力量叫做愤怒,人一旦愤怒到极点,就会有超乎想象,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我的脸,我的脸!”阮初晴躲闪着长鞭,惊声尖叫,她最珍爱,最引以为傲的容貌啊。 “你这种人,还知道要脸 !”京城第二美女是吗?容颜美丽是吗?应该人人喜欢是吗?她就毁了这张美丽容颜,让你再自视清高,再践踏别人,再不可一世。 破风声传来,沈璃雪瞬间到了阮初晴面前,目光阴沉着,揪住她的衣襟,对着她布满鞭伤的脸,左右开弓。 “啪啪啪!”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阮初晴一张俏脸被打的偏过来,倒过去,偏过来,再倒过去。 沈璃雪平静却渗人的询问突然响起:“阮初晴,你阴险奸诈,坏事做绝,你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黑的吗?我挖出来看看怎么样?” 面对紧急时刻,将她推走,自己面临危险的闺蜜,她没有半分感动,处处设计,一步一步,把林青竹逼上绝路,这种人的心,是坚硬的,像石头一样,毫无温度。 阮初晴震惊着,眼角闪过一道寒光,却是沈璃雪拿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胸口上,隔着衣服,她能清楚感觉到,匕首上传来的阵阵寒意,以及匕首柄上,沈璃雪快速加大的力道。 沈璃雪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要挖了阮初晴的心。 “你敢!”阮初晴怒吼着震慑她,额头却冒出一层冷汗,沈璃雪要杀她,真的要杀她。 “像你这么卑鄙无耻的人,不配活在世上,杀你是为民除害,我有什么不敢的!”沈璃雪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手中的匕首,猛然向前送去。 “刷!”一道凌厉的剑气突然袭来,沈璃雪一怔,快速收回刚刚刺破阮初晴衣衫的匕首,转身躲闪。 “娘,你没事吧?”一道窈窕的身影,手持长剑,轻轻落在阮初晴身旁,快速扶住了她,满脸的鞭痕纵横交错,是苏雨婷的特有容颜。 “没事,没事!”阮初晴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就差那么一点儿,她与死神擦肩而过。 “娘,你的脸!”看着阮初晴美丽小脸上那新鲜的道道鞭痕,苏雨婷惊呼出声。 阮初晴颤抖着小手摸摸脸上,随便找个地方,都能摸出一手血,愤怒的咆哮震惊耳膜,恶狠狠的瞪着不远处的罪魁祸首:“是沈璃雪,她毁了我的脸 !” “沈璃雪!”苏雨婷锐利的寒光瞬间望了过来,似要将她凌迟处死。 “苏雨婷,你居然逃出了大牢!”沈璃雪悄无声息的收好匕首,小手握紧了青色长鞭,进了死牢,都能安然无恙的出来,这对母女确实神通广大。 苏雨婷冷冷看着沈璃雪,幽深的眼眸镶嵌在鞭痕交错的小脸上,格外渗人,眸中闪烁的怒火,熊熊燃烧:“是我爹救我出来的,沈璃雪,咱们之间的新仇旧恨,今天一起清算!” 呃,沈璃雪差点忘记,温国公不能生育了,苏雨婷就是他苏家唯一的后代,苏烈当然会想尽千方百计把她救出大牢,护她一命。 “娘,咱们一起动手,杀了这个贱人,将她欠咱们的,一并讨回来!”苏雨婷怒喝一声,双足一点,锋利的长剑对着沈璃雪狠狠刺了过来。 阮初晴心中怒火翻腾,对沈璃雪的恨意盖过了一切,也顾不得脸上的伤痕了,小脚轻抬,掉落在地上的长剑瞬间抓到手中,手腕一翻,凌厉的攻势对着沈璃雪刺去。 沈璃雪冷冷一笑,轻点着双足,升至半空,青色长鞭迎上了阮初晴和苏雨婷的长剑,母女两人,一左一右将沈璃雪夹在中间,一招一式都配合的十分默契,仿佛演练了上百遍。 沈璃雪扬唇冷笑,阮初晴和苏雨婷的招式如出一辙,看来,阮初晴悄悄习武后,又偷偷将武功教给了苏雨婷,真是深藏不露的一对母女,不过,她们想杀她,也没那么简单。 沈璃雪身形一转,退出两人的包围,长鞭横扫两人的长剑,一时间内,紫色,白色,绯色的身影来回交错,半空中青色的鞭影,银色的剑光相互撞击,让人眼花缭乱,看不真切。 沈明辉强撑着疼痛慢慢坐起身,凝望着半空上的打斗,他不知道三人谁占上风,却能清楚感觉三人爆发出的浓烈杀气,是的,杀气,他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都感觉到了杀气,可见半空的三人,是如何的愤怒,这场打斗,是多么的激烈。 突然,一道紫色身影自半空中快速下坠,落地后,踉跄着后退几步,小脸惨白,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沈璃雪,受死吧!”半空,锋利的长剑闪烁着森冷的寒芒,对着沈璃雪狠狠刺了下来,阮初晴嘴角噙着残酷的笑,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沈璃雪,林青竹母女终究都要毁在她手里 。 沈璃雪轻咳几声,这对凶残母女联手,确实厉害,她没有任何胜算,不过,她们想杀她,也没那么容易。 侧目,她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沈明辉,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别人的父亲,都是爱护妻子,子女的,只有她的父亲,算计了她的母亲,害死她的外公,又想要害死她,呵呵,真是个奇葩。 森冷的寒光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刺到沈璃雪身上了,她站着没动,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袖中的匕首悄然划了出来。 她在等,等那最适合的时机,那长剑刺向她时,就是持剑人命丧黄泉之刻,苏雨婷,阮初晴,都休想活着走出这里。 “娘,等等!”阮初晴的剑招将至,沈璃雪蓄势待发,准备给她致命一击时,苏雨婷跃了出来,挡下了她的杀招。 “你干什么?”杀招被挡,沈璃雪没死,阮初晴很是愤怒,气呼呼的瞪着苏雨婷。 苏雨婷扫一眼重伤的沈璃雪,诡异一笑:“爹是悄悄救我出大牢的,为防别人知道我越狱了,我的牢房里需要再住个人进去……” 阮初晴眼睛一亮:“你是说?” “废了沈璃雪的武功,割掉她的舌头,断掉手脚筋,让她不能言,不能写,再把她的脸用鞭子毁了,弄成我的模样,送进大牢,代替我秋后问斩,至于我嘛……” 苏雨婷贪婪的目光在沈璃雪美丽的小脸上扫了扫,阴森道:“就易容成她的样子,去战王府做郡主,然后,嫁给东方珩!” ------题外话------ (*^__^*)嘻嘻……亲们,表拍啊,乃们知道偶是亲妈,不会虐女主滴,下章让苏渣和阮渣彻底玩完。 谢谢亲们的花花,钻钻,打赏,票票,么么。 貌似又快到月底了,亲们有票的,就送偶几张吧,就当是偶虐渣的奖励,么么…… 135 我爱你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阮初晴看着沈璃雪惨白的小脸,笑的阴冷嗜血。 她最喜欢折磨人,一剑杀了沈璃雪,的确太便宜她了,倒不如毁了她的容,毒哑她的嗓子,废了她的武功,将她关进不见天日的大牢,再派些身体强壮的男囚犯天天‘关照’她,保证她会生不如死。 十六年前,林青竹毁在她的手里,十六年后,沈璃雪毁在苏雨婷手里,那对贱人母女,永远都只配做她们母女的手下败将。 “沈璃雪,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抢走了东方珩!”苏雨婷挑衅的笑着,长剑一伸,横在了沈璃雪美丽的脸颊上,今生今世,东方珩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 “苏雨婷,你少得意,战王,东方珩都不是傻瓜,不会轻易上你的当!”剑刃紧贴着沈璃雪的小脸,她能清楚感觉长剑的冰寒,锋利,只要她敢动一下,薄薄的剑刃就会带着蚀骨的寒气,划破她的肌肤,毁掉她的容颜。 “沈璃雪,你太小看我了,和你接触这么久,我对你的言谈举止,生活习性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完全可以成为第二个你,战王也好,东方珩也罢,都不会看出丝毫破绽!” 苏雨婷得意的大笑,笑声渗人,震惊四周,阮初晴拿着长剑,从旁戒备,她不担心沈璃雪耍花样。 “真的?”沈璃雪嘴角微扬,似笑非笑,清冷的眼眸镇定自若。 “如果你不相信,等我和东方珩成亲时,送张喜贴给你,让你也沾沾喜气,说不定在问斩前,就突然立了小功,被免除死刑,改坐牢一辈子,虽然没什么自由,但也捡回一条小命,能够赖活着了不是……” 苏雨婷张狂的笑着,连嘲带讽,沈璃雪最在意的就是她青焰郡主的身份,以及未婚夫东方珩,她就全部都抢过来,气死沈璃雪。 “真是自信!”沈璃雪冷冷看着苏雨婷,嘲讽的吐出一句。 “那是自然!”苏雨婷毫不谦虚,得意的应了一声,她是青焰第一美女,高贵的身份,地位,英俊潇洒的未婚夫,理所当然都应该是她的,至于沈璃雪,乡下野丫头,身份贱如泥,坐牢一辈子,最合适不过。 看着沈璃雪手中的鞭子,她柳眉挑了挑,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太会用鞭子,等会,拿你的脸练练手,熟悉熟悉鞭法吧……” 沈璃雪牵牵嘴角,清冷的眸中闪过一道寒芒,拿她的脸练鞭法,痴心妄想 ! “水晶燕。”苏雨婷目光上移,看到了沈璃雪胸前的水晶燕,眼睛猛然一亮,圣王府避毒玉,安郡王妃身份的象征,她想它想了很久了,终于要属于她了,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强压着心中的激动,苏雨婷伸手去抢水晶燕,过了今天,她就不再是人人喊打的温国公嫡出千金苏雨婷,而是战王义女,安郡王的未婚妻,她会以新的高贵身份,重回名门贵族,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就是这个时间,苏雨婷戒备最松! 沈璃雪嘴角微挑,在苏雨婷的手指触到水晶燕的瞬间,目光一寒,手腕一挑,一翻,打落脸颊长剑的同时,她右手快速挥出锋利的匕首,紧紧抵在了苏雨婷纤细的脖颈上:“再敢动一下,我就割破你的喉咙!” 刚才洋洋得意,要毁沈璃雪容的苏雨婷,顷刻间被她钳制。 苏雨婷心中猛然一惊,清楚感觉到喉咙上的刃尖锐利,锋芒,寒气森森,沈璃雪的另只手又在瞬间掐住了她的要害,只要她稍稍一动,就会没命,心中既气愤又震惊,这个贱人,居然藏了后招:“娘,救命!” “沈璃雪!”阮初晴目光阴沉着,娇喝一声,闪着寒光的长剑,快速刺向沈璃雪。 沈璃雪挑挑眉,身体向后一倾,嘴角噙着冰冷的笑,随手将苏雨婷向前一送,迎向阮初晴的长剑。 “雨婷!”阮初晴一惊,快速收回杀招,看沈璃雪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沈璃雪,有种就出来与我单打独斗,躲在雨婷身后做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刚才你们母女两人联手杀我的时候,可没说要公平,公正的单打独斗!”沈璃雪目光冰冷,阮初晴的激将法,对她不起作用。 “你想怎么样?”阮初晴狂吼着,愤怒的目光恨不得将沈璃雪生吞活剥。 “很简单,两种选择,第一,你拿匕首,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第二,我割断苏雨婷的喉咙 !”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残酷的笑,既然阮初晴,沈雨婷都喜欢折磨人,她就顺着她们的意,来场折磨人的戏码,母女二人,死一个,留一个,她们自己选择。 “沈璃雪,我的武功在你之上,和你谈条件是看得起你,你不要得寸进尺!”阮初晴冷冷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她开出这种条件,她们母女两个只能活一人,分明是在挑拨她们母女的关系,可恶,可恶。 沈璃雪挑眉冷笑:“多谢苏夫人看重,不过,我没时间与你废话,我数三声,如果你不挖心,我就割断她的喉咙,一……” 阮初晴居然想和她玩拖延时间,找她破绽的把戏,不自量力。 “娘!”苏雨婷一惊,美眸中盈了一层水雾,沈璃雪的心狠手辣她见过不止一次,落在沈璃雪手里,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挣脱,奈何她要害被钳制,用不上丝毫力气,只得求助阮初晴。 “二……”沈璃雪微微笑着,清冷的目光扫过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的阮初晴,清澈的数数声响彻小巷。 苏雨婷饱满的额头蒙了一层冷汗,楚楚可怜的求助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阮初晴,心中暗暗祈祷,娘可以假装挖心,骗过沈璃雪,趁她不注意时救自己。 阮初晴持剑静静站立,眼睑微沉,雪眸微微眯了起来,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三!”沈璃雪清脆的声音落下。 阮初晴依旧拿着长剑站着,眉头微皱,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 沈璃雪挑挑眉:“看来,苏夫人准备牺牲女儿,保全自己,好,我成全你!” “沈璃雪,我是温国公府唯一嫡出千金,你敢杀我!”苏雨婷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她在大牢里时,从温国公的言谈举止间猜到了她的重要性,刚才才会嚣张跋扈了点儿,降低了戒备。 苏氏温公府唯一血脉啊,如果沈璃雪杀了她,得罪的不止是温国公,还有整个苏氏大族。 “你看我敢不敢 !”沈璃雪诡异一笑,握着木柄的手指滑动,锋利的刃切开了苏雨婷喉咙上的薄薄皮肤。 她的动作很慢很慢,慢到苏雨婷清楚感觉那锋利刀刃划破肌肤时发出的闷响,脖颈一痛,有温热的**顺着脖颈快速下流,苏雨婷知道,那是她的血。 一刀割断苏雨婷的喉咙,杀了她,太便宜她了,她喜欢慢慢折磨人,沈璃雪就给她来个慢动作的,先划破皮肤,再划断血管,一点儿一点儿,让她在恐惧中慢慢感受死亡, “娘,救我,救我啊!”苏雨婷感觉到,刀刃在慢慢嵌进她的肌肤里,想要划断她的脖颈,目光惊恐着,高声呼救。 沈璃雪嫣然一笑:“苏夫人,苏雨婷还没死,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天下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阮初晴对苏雨婷那么宠爱,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相比苏雨婷,沈璃雪更想杀阮初晴。 阮初晴突然抬头看向沈璃雪,嘴角一扬,笑的邪气渗人:“沈璃雪,你杀了苏雨婷吧!” 沈璃雪一怔,随即笑道:“苏夫人,我身后有战王府,圣王府,不怕得罪温国公,苏雨婷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死了,可就再也活不过来了,你就一点儿都不顾及她的安危?” “娘,救我!”苏雨婷可怜兮兮的看着阮初晴,她娘怎么可能不顾她的安危,肯定是在想办法拖延沈璃雪的时间,等待合适的时机救她。 阮初晴锐利的目光扫过沈璃雪,苏雨婷,嗤笑:“事到如今,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们,苏雨婷不是我女儿,是我从乞丐堆里捡回来的!” 什么?她是乞丐,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苏雨婷不停的自我安慰,一定是娘为了让沈璃雪放松戒备撒的谎。 沈璃雪冷哼一声:“苏夫人,想救苏雨婷,也请你想个高明的办法,乞丐堆里捡来的她,你这谎撒的真是破绽百出!” 阮初晴挑挑眉,冷笑:“你们信不信都无所谓,苏雨婷与我毫不相干,我不会为了她的性命,牺牲自己,沈璃雪,你割断她的喉咙吧,杀吧,杀吧!” 沈璃雪目光一凝,阮初晴的态度这么坚定,难道苏雨婷真不是她生的,仔细想想阮初晴和苏雨婷的脸,虽然都很美,却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不像她和林青竹,一看就知道是母女 。 “娘!”苏雨婷震惊的看着阮初晴,她不是阮初晴的女儿,阮初晴毫不留恋的让她去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阮初晴,苏烈是你的夫君,你为什么要给苏烈下翠粉花,让他绝育?”沈璃雪眼角余光看到一道灰色身影,目光沉了沉,问出问题。 阮初晴冷哼一声,美眸中闪烁着点点厉光:“我喜欢的是战王东方朔,苏烈却逼我嫁给他,我恨死了他,就让他苏家绝种!” “你是贵族千金,又那么阴险奸诈,还摆不平一个苏烈?”沈璃雪撇撇嘴。 “我答应嫁给苏烈,是为了试探东方朔对我有没有情意,东方朔退回了我的木盒,没有来找我,我虽然心灰意冷,心底深处,还对他还报着最后一丝希望,可是,苏烈毁掉了那最后一丝希望……”阮初晴美眸中射出道道寒芒,牙齿咬的格格作响,似要将苏烈碎尸万断。 “苏烈把你关起来了?”沈璃雪猜测。 “不是!”阮初晴摇摇头:“他趁我熟睡,强占了我!”那件事情,是她一生的耻辱,现在想起,都恨的咬牙切齿,是苏烈,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沈璃雪一怔,随即额头隐有冷汗下落,成亲后,周公之礼是夫妻间很正常的事,苏烈正值青年,血气方刚,抱着个大美人在怀,怎么可能不心猿意马:“阮初晴,你想守身如玉,就不要嫁人……” “你以为我想嫁。”阮初晴对着沈璃雪怒吼:“如果不是为了逼迫东方朔,我才懒得理会苏烈那个没脑子的愣头青!” “难道你一嫁进苏家,就给苏烈下了翠粉花?”阮初晴嫁给苏烈十五年,他的毒也中了十五年了。 “没错,在他强占我的第三天,我就在他喝的茶水里放了翠粉花,我要让他苏家断子绝孙!”阮初晴眸底唳光闪闪,全是对苏烈浓烈的恨:“就他那肮脏的样子,不配让我给他孕育子嗣!” “你从乞丐堆里抱回苏雨婷又是什么意思?”沈璃雪已经猜到了阮初晴的目的,不过,她想听阮初晴亲口说出来。 “当然是为了打消苏烈的怀疑,我给他张罗了许多姨娘,小妾,如果一个子嗣都生不下来,他肯定会起疑,有雨婷在那摆着,证明着他的能力,他就不会再有顾及……”阮初晴冷冷笑着,眸中怒火燃烧,这就是苏烈对不起她的代价 。 “苏烈对苏雨婷极是疼爱,如果他毒发后,在弥留之际,得知苏雨婷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你报复他的工具,却得到了苏府的一切,肯定会气的吐血,这也是对他的一大打击,阮初晴,你真是好算计!” 两世为人,沈璃雪见过不少性格怪异的人,但变态,狠毒到阮初晴这种模样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多谢夸奖!”阮初晴迎着风,傲然而立,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被沈璃雪紧紧钳制的苏雨婷却是面如死灰,她是温国公府最美丽,最高贵的嫡出千金,不是低贱的乞丐,不是,不是:“娘,这是你为了救我撒的谎吧,这谎一点儿也不好听……” “这是事实!”阮初晴扫了苏雨婷一眼,目光冰冷,面无表情。 “娘!”苏雨婷眼眸中,两滴热泪溢了出来,顺着脸颊快速滑落,踉跄着脚步就要去找阮初晴,她不相信,不相信。 沈璃雪眸光一凝,手中匕首紧抵住了她的脖颈:“阮初晴,就算苏雨婷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也是你的养女,养了十五年,多少都有些情份,你会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手里?” 阮初晴阴险奸诈,谁知道刚才那个秘密,是不是阮初晴随口编出来骗她的,万一真的是,她放了苏雨婷,就是上当受骗,放虎归山,将自己陷于危险之地。 “在我这里,只有工具,没有感情,如果工具没用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阮初晴冷冷说着,看也没看苏雨婷一眼。 苏雨婷双目含泪,悲伤难过:“娘,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关心,照顾,都是假的吗?” 阮初晴轻哼一声:“如果我对你不关心,不照顾,苏烈岂不是会怀疑你的身份,我和你亲如母女,他才不会起疑,你这个工具,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娘!”苏雨婷撕心裂肺的嚎叫。 “不要再叫我娘,你这乞丐之女,没有资格 !” 阮初晴嘴角微挑,看沈璃雪的目光极是冷傲:“我本打算留着苏雨婷,刺激苏烈的,既然被你提前发现了,就先除去吧,我再想其他办法对付苏烈!” 沈璃雪望望伤心欲绝的苏雨婷,撇撇嘴,没有说话,也没有杀她。 “怎么?你不想杀苏雨婷了吗,那我帮帮你的忙!”阮初晴提起手中的长剑对着苏雨婷狠狠刺了过去。 沈璃雪和苏雨婷前后站着,阮初晴那一剑,穿透苏雨婷的身体后,也会穿透沈璃雪的,一箭双雕啊,真是聪明。 沈璃雪勾唇一笑,站着没动,冷声道:“温国公,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你还准备继续看戏?” 温国公?苏烈?阮初晴猛然一怔,停顿的时间,苏烈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紧紧钳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的要将她的手腕捏断,利眸中怒火翻腾:“阮初晴,你好,很好!” 苏烈怒极,气的说不出话来,给他下药,绝他后代,害他性命,还捡个身份卑贱的乞丐女刺激他,这个女人,真真是心狠手辣到了极点。 “沈璃雪!”阮初晴狠瞪向沈璃雪,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她故意引诱自己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让温国公出手对付自己,聪明,聪明啊。 沈璃雪眨眨眼睛,那目光要多无辜有无辜:“秘密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 “贱人!”温国公狠狠一巴掌打到了阮初晴脸上,将她面目全非的小脸打偏过去。 “你敢打我!”阮初晴猛的偏过头,美眸中厉光闪烁,小手犹如利爪,对着温国公狠狠抓了过去:“我杀了你!” 温国公武功高强,阮初晴的武功也不弱,两人打斗,速度极快,众人只看到一灰一青两道身影来回交错,伴随着银光闪烁,看的人眼花缭乱。 沈璃雪松开目光涣散,瘫软在地的苏雨婷,看向打斗中的两人,温国公知道阮初晴会武功,也知道她不甘呆在破旧的家庙里,除了侍卫们外,他还派了暗卫,时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没想到知道了这惊天的秘密 。 “沈璃雪,我杀了你!”打斗中的阮初晴突然放弃温国公,手中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刺向沈璃雪。 沈璃雪挑挑眉,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找死! 柔若无骨的小手猛然抬起,正欲打阮初晴,身后传来一阵强势的劲风,径直越过她,狠狠打到了阮初晴胸口上,将她打飞出四五米远,撞到墙壁上,又被反弹回来,重重掉落在地。 眼角飘过一道白色衣袂,熟悉的松香飘散,沈璃雪抬头,看到了那张俊美无筹的容颜:“东方珩,你怎么来了这里?” 东方珩轻抚着沈璃雪苍白的小脸,责备又心疼:“你怎么不给我发信号?”如果不是暗卫发了暗讯,他都不知道她出事了。 “这件事情,我可以应付!”对付阮初晴,苏雨婷,没必要动用太多人。 “下次不许再自作主张,独自一人面对危险!”东方珩责备着,眼眸中只有关心,没有责备。 “好!”沈璃雪眨眨眼睛,今天要将阮初晴,苏雨婷一网打尽,她不会再有危险了。 “璃雪!”熟悉的呼唤传来。 沈璃雪转头一看,是战王:“义父!” “没事就好!”仔细打量过沈璃雪,确实她身体无恙,战王暗暗松了口气。 “义父,你看看这个!”沈璃雪自衣袖中拿出那本日志,递给了战王。 战王一怔:“这是?” “我娘的日志!”沈璃雪语气凝重,清楚看到战王的手颤了颤。 “阮初晴,你别跑!”温国公怒吼。 “苏烈,你找死!”阮初晴娇喝,紧接着,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响起。 战王充耳不闻,犀利的眸中闪着柔和的光芒,仔细看着这本日志,这是青竹的日志,纤白的手指轻抚过林青竹三个字,慢慢翻开了封皮 。 致东方朔四个大字,清析的映入眼帘,映着白色的纸张,格外显眼。 东方朔目光一凝,这本日志,是青竹写给自己的。 快速翻页,一行行小字映入眼帘,漂亮的梅花小楷,正是林青竹的字迹: 青焰300年,八月十五,夜幕降临,府里燃起了灯笼,不知为何,我的小灯笼怎么都点不着了,我拿着灯笼去前院找父亲,哥哥,看到父亲身侧站着一位陌生的哥哥,长的很好看,举止优雅,意气丰发,彬彬有礼,让人看着很喜欢,我就跑上前问他:“小哥哥,能帮我点燃这盏灯笼吗?” 小哥哥非常热心的帮我点燃了灯笼,还压低声音悄悄问我:“这么多人,为什么要让我点灯笼?” 我想也没想,直接回答:“因为我喜欢小哥哥啊!” 小哥哥有些怔愣,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可我绝对没有撒谎,他真的让人很喜欢。 战王犀利的眸中蒙了一层水气,他以为只有他记得第一次的相遇,却不想,林青竹不但记得,还用笔写了下来。 再往后翻,青焰300年九月……父亲带我和哥哥去游湖,遇到了那位小哥哥,我已经知道他是六皇子,文武双全,很聪明的人,哥哥出了许多迷题,全都是他答出来的…… 青焰300年十月……皇宫盛宴,我又看到小哥哥了…… 青焰301年正月……**佳节,小哥哥来府上拜访父亲…… 战王看着上面的一页页内容,眸中满是震惊,这的确是一本日志,却是专门为他而写的日志,上面记录着他和林青竹每一次的相见,谈话,一字不差…… 青竹也是喜欢他的! 战王只觉轰的一声,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眸中蒙的水汽更浓,那些年,并不是他在一厢情愿。 低头再看日志,青焰305年,乞巧节,是情侣相约的日子,初晴约我上街,又遇到了小哥哥,现在的他,俊逸非凡,站在人群中,非常显眼,在十多米外,我就看到了他,他在和朋友聊天,我正准备和他打招呼,初晴突然开口:“那名男子真是俊美 !” 我顺着初晴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小哥哥东方朔,他好像也看到了我,笑着走了过来,邀请我去游湖,我点头同意,可是,为什么心在扑通扑通乱跳? 青焰305年八月…… 青焰305年九月…… 一页页,一张张,全部写着他和林青竹相见时的点点滴滴,林青竹的所有心思,也都倾注在了文字里,字里行间从初时的懵懵懂懂,到后来的渐渐清醒,再到对东方朔毫不掩饰的浓浓爱意。 一滴泪滴到了纸张上,东方朔手掩了口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睛已经全部被水迷蒙,他爱的人,也是爱他的。 再往后翻,东方朔去边关作战,上面都是林青竹对他的思念。 突然,日记空白了几页,下面的内容,瞬间转变成了浓浓的悲伤与愧疚,我失去了清白,再也配不上东方朔了,沈明辉说是为了救我的性命,不得不如此,可我宁愿他没有救我,就让我那么死了,至少,我的尸体还能清清白白的面对朔哥哥。 大夫诊断,我有了身孕,我吓坏了,这才想起,出事那些天,我只想着寻死,都没想过要喝避子汤,我想打掉这个孩子,可是大夫告诉我,我身体弱,如果打了孩子,我会终身不孕,不能再做一个母亲,我想做个母亲啊。 沈明辉跪在门口,不停打自己耳光,说对不起我,要以死赎罪,如果我肯下嫁,他会一辈子对我好,可我不想嫁他,真的不想。 父亲也劝我,不要嫁给沈明辉,说他早就准备将我许给东方朔,东方朔在边关打了胜仗,很快就会回京,如果东方朔愿意娶我最好,如果东方朔不愿意娶,他会再给我另外找户好人家。 我很开心朔哥哥回来,却也很忐忑,朔哥哥是身份高贵的皇室皇子啊?他会娶一个失了身,还怀着别人孩子的女子为妻吗? 初晴带着好几位姐妹来看我,她们并不知道我**了,开心的聊着天,后来不知怎么的,说到了女子的清白上,初晴说: “爱一个人,就要给他最好的,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必须清清白白,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否则,就是欺骗,就是无耻,就是死不要脸,如果自己不能再给他这些,就要放他自由,让配得上他的女子来给 !” 我的心像针扎一样,很疼很疼,初晴说的没错,我已经失了清白,还有了别人的孩子,配不上朔哥哥了,我不应该再纠缠他,应该让更美好的女子配他。 我决定嫁给沈明辉,父亲震怒,不许我嫁,要另外给我找户好人家,可是他不知道,没有了朔哥哥,我嫁谁都是一样的。 孩子是沈明辉的,也是我的,他很无辜,我谈不上多爱这个孩子,但我希望他能平安长大,与其让他有个陌生的父亲,倒不如让他有亲生父亲,他生下来,也会得到亲生父亲的宠爱。 东方朔,明天我就要出嫁了,不配再想你,也不配再念你,从今以后,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你一定要幸福,至少,要比我幸福…… 喜娘要来给我梳头了,出嫁的吉时很快就到,请允许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东方朔,我爱你!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日记到这里停止,以后的页面全是空白,林青竹出嫁时,没有带走日记,而是放在了暗格里,尘封了自己少女时代的梦想与记忆。 眼泪一滴一滴,打湿了大半个页面,没有了你,我还怎么幸福。 字里行间,他清楚感觉林青竹**后的伤心与绝望,从来都不知道,他心爱的女子,他想守护的那份纯真与美好,会被人毫不留情的狠狠践踏,会被人那么卑鄙无耻的算计。 东方朔猛然抬头,目光如道道利箭,锋的射向沈明辉,他一直都知道林青竹性子单纯,虽然才华高绝,却没有心机,只懂对人好,没有防人之心,于是,他努力让自己变的强大,强大到能够守护她的纯净,她的善良,可是没等他回来,他们就设了毒计,毁了她。 看着东方朔带泪的赤红双眸,沈明辉只觉得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脑海中不时回荡着一个声音,战王什么都知道了,他完了,完了。 东方朔还记得,他第一次见沈明辉,是在街道上,他听闻林青竹嫁的人是他,就悄悄跟踪他,想看看他有什么长处,跟踪了几天,他对林青竹的选择有了一丝了解 。 因为,他永远不会像沈明辉一样,每次上街都能想到给林青竹带一件小饰品,也不会像沈明辉一样,天天去醉仙楼买她最喜欢吃的糕点。 看着沈明辉笑容满面的轻哄林青竹吃糕点,戴首饰,他以为沈明辉是全心全意对她好,她会很幸福。 他也一直以为,她是幸福的,可是,他没有看到,沈明辉璀璨笑容下的阴沉与算计,没有看到他关怀表面下的巴结与讨好,他对她的关怀,照顾都是虚情假意,都是无耻利用,完全是在为他自己谋取官位,福利。 都是他的错,如果他再细心观察一下,肯定可以发现沈明辉的不对劲,肯定可以救出林青竹。 八岁那年,初次相见,他点燃了她的灯笼,也点燃了自己心中的深情,眼睛亮如星辰的她,只那一眼,就让他牵挂了一辈子,他怎么会在乎她失了清白,怎么会在乎她有了别人的孩子。 “沈明辉,凌迟处死,立刻执行!”东方朔双目赤红,怒吼震天,眸中闪烁的厉光,道道都如寒剑,死寂如暗卫,都忍不住颤了颤身体。 “是!”几名暗卫走上前,抓着沈明辉的胳膊拖了过来,快速撕烂他身上的衣服,对着他的肌肤,快速砍了下去。 “刷!”刀落,薄薄的肉片飞溅,血染肌肤,沈明辉凄厉惨叫:“战王爷,出主意的是阮初晴,你放了我吧!” 东方朔扬扬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放心,你和阮初晴,都不会有好下场!” “暗卫!” “是!”两名暗卫上前,将和温国公打斗的阮初晴抓了过来,按到战王面前。 “东方朔,你终于正眼看我了!”阮初晴满身满脸的伤,看着战王,放声大笑,笑声凄凉,张狂。 东方朔居高临下的冷冷望着她:“废去武功,手脚筋,扔进妓院!” 战王是个高贵,正直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喜欢光明正大,从不会用卑鄙无耻的办法算计别人,可是今天,面对这名卑鄙无耻,用尽心机,手段,将他心爱之人彻底毁掉的狠毒女子,他无法冷静,无法正直,他只想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让她也尝尝林青竹当年所受的屈辱 。 “东方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阮初晴歇斯底里的怒吼,眸中闪着疯狂的神色,这是她心爱的男子啊,她费尽心机,只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可是听听他说了什么,废掉她的武功,将她扔进妓院,哈哈哈……没有心肝的贱男人。 “本王心里,只有林青竹!”那个纯净善良的女子,占满了他整颗心,也只有她,才配让他思念一辈子,心狠手辣的贱妇,怎么配和他的心上人相提并论。 “我哪里比林青竹差,你为什么只喜欢她?”阮初晴对着战王咆哮:“乞巧节那天,明明是我先看到你的!” 战王冷冷看了阮初晴一眼:“我们的相见,不是比你晚,而是比你早了五年!” 阮初晴一怔,随即放声大笑,眸中疯狂更浓:“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让那些人渣轮了她,让她成为真正的残花败柳,人尽可夫的破鞋,让你再想她,再念她!” 她喜欢的人,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她只恨当初没有再心狠手辣一点儿,让林青竹彻底身败名裂,没脸见人。 “割了舌头!”战五不想再听到任何侮辱林青竹的话。 “是!”暗卫手起刀落,阮初晴的舌头被割下来,疯狂的笑骂声戛然而止,满嘴鲜血,呜呜的叫着,却再也发不出半个侮辱的字眼。 “刷刷刷!”暗卫再次动手,阮初晴的手脚筋全部被斩断,小脸疼的扭曲起来,愤恨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战王,她恨,她恨这个有眼无珠的贱男人,她为他付出了一切,他却频频伤害她。 “阮初晴脸被我用鞭子毁了,估计进了妓院,也没有客人愿意要她!”沈璃雪喃喃自语。 东方珩挑挑眉:“让妓院的管事,将她定为三等。” 青楼女子也是分一,二,三等的,一等的专门服侍达官贵人,二等的服侍一些商人,有钱的平民,至于三等嘛,服侍贫穷的娶不上老婆的壮年男子,或者乞丐,给上一个铜板,就能享受一次…… 阮初晴猛然转过头,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眸中闪烁的厉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贱人,一群贱人,挣扎着,呜呜的哀嚎着,想要和沈璃雪拼命,却被暗卫们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 “扔进妓院吧,再吩咐管事,这是京城第二美女,一定要好好关照!”沈璃雪一字一顿,看阮初晴的目光,冷若寒冰。 “是!”暗卫们拖着阮初晴跃出高墙,飞向妓院,走了很远,还能听到阮初晴不甘的呜呜声。 “当年,所有参与这件事情的人,全部杀无赦,一个都不留!”东方朔面色阴沉着,怒声下了命令。 林青竹出事后,武国公已经命人将那些猥琐男子全部打死了,战王说的那些人,应该是指阮初晴带到武国公府,刺激林青竹的那几名女子。 阮初晴一直在忌妒林青竹,她带去的那些女孩们,肯定和她是一伙的,她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早就串通好,故意嘲讽,刺激林青竹的,战王当然不会放过她们。 “是!”暗卫们连连腾空,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一刻钟后,各个方向都燃起了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天空…… 黑色的天幕中,一颗颗星星,闪闪亮亮,就像少时的林青竹在眨眼睛,东方朔握着那本日志,眼泪再次滑过脸颊:青竹,对不起,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你对我的情意。 如果当初,他知道林青竹喜欢的是他,就算拼尽性命,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王爷,这两个人要如何处置?”暗卫小心翼翼的询问声响起。 东方朔转头看去,满身颓废的苏烈,满目震惊的苏雨婷站在两米外…… ------题外话------ (*^__^*)嘻嘻……谢谢亲们的花花,钻钻,打赏,票票,么么,苏渣明天虐,然后,就到郡王治病了,治病会有小小的虐,吼吼,小虐怡情,啦啦啦…… 136 鬼医抵京 “王爷,对不起!”温国公满身颓废,低沉的忏悔:“如果当初,我亲自将画卷交到林小姐手中,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自己去领罚!”当年,战王是将军,温国公是副将,苏烈没有完成将军交待的命令,要受军法处置。 “是!”苏烈暗暗松了口气,战王虽然盛怒,还有理智,否则,他受的惩罚,远比现在重许多。 “爹!”苏雨婷手臂一伸,紧紧抓住了温国公的胳膊,美眸含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刚才她得意时,动手毁沈璃雪的容,如今,沈璃雪占尽优势,绝对不会放过她。 “我不是你爹!”温国公毫不留情的拉开了苏雨婷紧抓着他胳膊的手,阮初晴的话,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她是肮脏的乞丐之女,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娘是在说气话,爹你不要当真 !”苏雨婷哭的伤心难过,她是高贵的温国公府嫡出千金,怎么会是低贱的乞丐之女。 “阮初晴骗了我十五年,就刚才那几句话是真的!”温国公恨恨的叹息着,衣袖一甩,转身离开。 “爹。”苏雨婷用力向前一扑,抓住了温国公的衣摆,纤细的身体趴在地上,美眸含泪,苦苦哀求:“别走!” 沈璃雪从旁虎视眈眈,她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温国公身上了,如果温国公一走,她必死无疑。 “雨婷,我们不是父女,你就不要再纠缠了!”温国公冷冷看了苏雨婷一眼,别过了脸。 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和他没有半分关系,还是他的妻子用来算计他的工具,听到真相时,他都要气炸肺了,看在两人做了十四年父女的情份上,他不杀她。 “爹,你宠爱我十四年,我要报答你的养育之恩!”苏雨婷目光一闪,一个相对适合的理由脱口而出。 “不必,你离我远远的,就是报恩了!”苏烈目光阴沉着,满目不耐烦,她是乞丐之女,又犯了重罪,即将被斩首,他哪还有心情指望她报恩。 “爹,万一咱们真的是父女呢?万一娘是真的在说气话呢?你不要我,岂不是亲手毁了苏家血脉?”苏雨婷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温国公已经不能再有后代,非常重视现在的她,只凭阮初晴那几句话,不能完全否定她的身份。 “这?”苏烈有片刻的犹豫,阮初晴的话,虚虚实实,的确让人难分真假,雨婷有一半可能是他的女儿…… “既然怀疑,为何不滴血认亲?”沈璃雪蓦然开口,清冷的目光扫过犹豫不决的苏烈,以及满目期待的苏雨婷,单纯的失望并不可怕,怕的是,带着满满的希望,最后却变成绝望,从高高的云端,重重摔到地面,会被摔的粉身碎骨。 “爹!”苏雨婷期待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苏烈。 苏烈凝眉思索片刻,点头道:“好,我们滴血认亲!” 沈璃雪摆摆手,一名侍卫快速端了一碗清水过来。 “你这水,没问题吧?”事关苏雨婷的高贵身份,身家性命,她非常小心谨慎,沈璃雪是她的死敌,侍卫送来的水,她不敢轻易用 。 沈璃雪淡淡扫了水碗一眼:“怀疑你就仔细检查检查!”她要对付苏雨婷,有的是方法,没必要在这碗水中做手脚。 就算沈璃雪不提醒,她也会仔细检查这碗水,如果发现问题,她就有很好的脱罪理由了。 苏雨婷凝深着眼眸,反复检查,水,碗都没有问题,以银针刺破她和苏烈的手指,各挤出一滴血,滴进水碗。 两滴血液入水,溅出浅浅的水花,随后在水中上上下下,浮浮沉沉。 苏雨婷的眼睛不眨不眨的看着水中鲜血,心中急切的祈祷,血快融,快融,融了她就是高贵的苏府嫡出千金了。 苏烈也集中了精神,紧张又仔细的看着那两滴血,血会融吗?苏府会有唯一的后代吗? 明亮的灯光中,血液慢慢在水中停了下来,没有融到一起,而是像楚河汉界一样,远远的隔开,结果显而易见。 苏雨婷猛然一震,纤细的身体瞬间瘫软在地,目如死灰,怎么会这样,血不融,血居然不融! 温国公的面色也阴沉的可怕,这一次,阮初晴倒是没有骗他:“苏雨婷,结果已出,咱们之间,毫不相干,告辞!” “爹,我做了你十四年的女儿啊,就算咱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也有亲情,不要丢下我!”苏雨婷紧扯了苏烈的衣袖,嘤嘤哭泣着,死不放手,她被判秋后问斩,又得罪了沈璃雪,温国公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他走了,她就死定了。 温国公看着苏雨婷狰狞的小脸,以及自己衣袖上那黑黑的小手印,眸中闪着难以名状的厌恶,她不是苏家人,是阮初晴用来算计自己的工具,东窗事发,她也享受了十四年的荣华富贵,聪明的话,就应该有多远,走多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抓着自己的衣袖,苦苦哀求要做苏家大小姐。 他生平第一次发现,苏雨婷是这么的让人讨厌:“松手!” “爹!”苏雨婷苦着脸,紧抓着他的衣袖,继续哀求 。 “滚!”温国公挥手撕裂了自己的衣袖。 苏雨婷失去撑,狠狠摔倒在地,身体疼痛着,满目怔忡,心中不停闪过一个想头,苏烈在恨她,不管她了,也不管她死活了。 “苏雨婷,你记清楚了,你是乞丐,不是苏家的人!”苏烈恶狠狠的扔下这句话,一甩衣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苏雨婷倒在地上,看着苏烈在夜风中飘飞的衣袖,呆若木鸡。 “璃雪,苏雨婷要伤害你,她随你处置!”战王看一眼痛苦嚎叫,被砍的血肉模糊的沈明辉,蓦然开口。 “多谢义父!”沈璃雪扬扬嘴角,看向苏雨婷。 她浅浅的笑容,在苏雨婷看来,是那么阴沉,嗜血,蚀骨冰冷:“沈璃雪,你要干什么?”娇俏的声音轻轻颤抖。 “我一向宽宏大量,不喜折磨人,苏小姐是乞丐出身,就废去武功,斩了手脚筋,再去做乞丐吧!”沈璃雪樱唇轻启,淡淡吐出对苏雨婷的处置。 苏雨婷一怔,随即眸中怒火翻腾,嚎叫着扑了过来:“沈璃雪,我杀了你!” 纤细的身体刚刚腾起,就被暗卫架住,重重甩到了地上,身体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口中还不停咒骂:“沈璃雪,你是贱人,贱人!” 沈璃雪不急不恼,淡淡道:“我好心好意放你一条生路,你不但不感激,还肆意辱骂,真是没有教养!” “沈璃雪,你少假猩猩的,我做乞丐,根本就是生不如死,你一剑杀了我吧!” “我不喜见血腥,今晚也不会杀你,做乞丐是在积德,你就为自己所做的错事,好好忏悔!”杀了她,太便宜她了,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啊!”侍卫一剑斩断了苏雨婷的手脚筋,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武功被废,手脚筋被斩,苏雨婷倒在血泊中,悲惨的哀嚎,声音悲伤,震人心魄,充血的眼瞳恨恨的瞪着沈璃雪,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 沈璃雪迎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冷冷下了命令:“送她做乞丐!” “是!”侍卫们答应一声,架着苏雨婷快速离开。 “沈璃雪,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半空中,苏雨婷愤怒的咆哮都越来越远,很快消失不见。 战王犀利的眸中布满了伤痛,看着黑色天幕中的星星,一步一步,渐渐走远,暗卫们瞬间消失,隐到了暗处。 淡淡的血腥味随风飘散,沈璃雪看到了被割的血肉模糊的沈明辉,暗卫下手又快又狠,只这一会儿的时间,他身上的肉消失了三分之一,一片一片,薄薄的掉落在地,白花花的,映着暗黑的夜,极是渗人。 她缓步走上前,摆手制止了暗卫的动作,看着面前血人般的沈明辉:“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沈明辉睁开眼睛,透过漫天血色,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璃雪,轻轻牵了牵嘴角:“我是富商之子,有着一腔傲气,想要成为人上人,重建我沈家的辉煌,我哪里有错!” “有傲气你用到正道上,奋发图强,凭自己的本事成为百官之首,人人都会佩服你,可你是怎么做的?算计林青竹,想靠着女人上位,武国公不肯帮你做官,你就害死他,别谋高就,林家人都毁在你手上了,就算你沈家重现辉煌,也是建立在林家家破人亡的痛苦上,你有颜面面对你家的列祖列宗吗?” 沈璃雪怒吼着,眼瞳深处,怒火燃烧,事到如今,他居然还不知悔改,无耻之徒。 沈明辉勉强扯起一线嘴角,目光有些迷蒙:“我是喜欢林青竹的,第一次见她,就喜欢上了呢!” 沈璃雪怒喝:“你喜欢就正大光明的去武国公府提亲,下**,毁了她的清白,逼她嫁给你,是最卑鄙无耻的方法!” “璃雪,你应该感谢我,如果没有我当初的卑鄙无耻,林青竹不会嫁给我,这世间,也不会有你!”沈明辉挑挑眉,两滴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我倒是宁愿没自己出生,这样我也不会成为我母亲的屈辱!”回想在青州时,林青竹对原主沈璃雪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以及她临终时说的那番话,沈璃雪突然明白: 林青竹的心早就死了,她活着的只是一具空壳,是为了照顾年幼的沈璃雪,沈璃雪长到十五岁,可以出嫁了,不再需要她照顾了,她这些年的积劳成疾才会全部发作,形成大病,香消玉殒 。 沈璃雪是沈明辉的女儿,也是她的女儿啊,无论这个女儿是怎么来的,总归是她亲生的,就算这个女儿是她的屈辱,她也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淳淳善诱的教她做人的道理。 “可你不但出生了,还在她面前长了这么大,想想我们那**的一次……” “啪!”沈璃雪狠狠一巴掌,甩到沈明辉脸上,将他没说完的话,打了回去:“闭上你的臭嘴,你不配提我的母亲!” 沈明辉的脸被打偏过去,咳出一口鲜血,眼眸中染了一层得意:“璃雪,你打我也改变不了你的出身,你是我的女儿,林青竹是我的妻子,她生是我沈家的人,死是我沈家的鬼,尸体也会安葬在沈家的墓地里,青焰战神的心上人啊,嫁给我了,我这一生,不输任何人。” “沈明辉,忘了告诉你,我娘的尸骨没有安葬在你沈家的祖坟里,我娘的墓碑上,也没有你沈家的姓,她再也不会和人有任何瓜葛!” 林青竹独自在青州扶养沈璃雪十五年,除了身体弱,不能长途跋涉外,还可能因为她不想见沈明辉,既然她生前那么讨厌沈明辉,死后,沈璃雪当然不会再让她和沈明辉有半分关系。 “你这个逆女!”沈明辉怒气冲天,挥动拳头,狠狠打向沈璃雪。 沈璃雪不闪不避,对着他的胸口,狠狠踢了过去,沈明辉被踢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黑色的天幕中,星星一闪一闪,像极了林青竹的眼睛。 “沈明辉,凌迟只进行了三分之一,你就好好跪着,慢慢受死赎罪!”沈璃雪冷冷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东方珩看了沈明辉一眼,目光冰冷的如同千年寒潭,瞬间将人冰封。 “呵呵!”沈明辉看着夜空,低低的笑了起来,初次相见,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他面前,迷乱了他的心,他的眼,从那一刻起,他就想娶她为妻,明知以他当时的身份,根本配不上她,他还是很想很想,所以,阮初晴找到他,要和他合作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 计划实施的很成功,当她成为他女人的那一刻,他满心满眼的欢喜,心都快要醉了,他暗暗发誓,他拥有了高官厚禄,会给她最美好的生活,会一辈子对她好。 事后,他跪在门外,乞求她的原谅,他发的誓言都是真的,当时,他是真的想宠她,爱她。 可是成亲后,武国公不再理会他,更别提高官厚禄了,他每天辛辛苦苦的在外奔波,哪里还能陪她,哪还能给她最好的生活,所以,他才会找上了雷太尉,想要升官发财。 在外屡屡碰壁,他的心情很不好,回家后,想在林青竹那里找找安慰,哪曾想,林青竹居然说孩子才两个月,胎儿不稳,为了孩子,不能服侍他,将他推的远远的,碰都不让他碰。 他一再保证,会很小心,不会伤到孩子,林青竹却半点都不退让,坚持不让他碰,(ps:别说林青竹矫情,她是为了孩子才嫁给沈明辉的,两个月的胎儿真的不稳,如果孩子掉了,她就再也不能做母亲了)倒是安排了通房服侍他,他想要的是京城第一美女,一名低贱的丫鬟,比她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哪里看得上。 于是,他开始怀疑,林青竹还在恨他,才会拒绝他的亲近,后面,他加了小心,暗暗观察林青竹,发现她最在意的是腹中孩子,对他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 他伤心,失望,对林青竹也由爱生恨,才会顺着雷太尉的意思,陷害了武国公,又在雷雅容的撺掇下,想杀了林青竹,这个女人是他的,既然她不喜欢他,那他就让她先一步去黄泉等他。 仔细想想,从他们相遇到分离,不过一年的时间,成亲十个月,三百个日夜,他真正拥有她,也就是那一次的算计。 从那之后,他再没碰到过她,呵呵,他们这夫妻,做的真是特殊,婚前发生一次关系,婚后一次也没有,就连洞房花烛夜,他们也是因为胎儿不稳,相背而眠,相互无语。 惊才绝滟的林青竹,京城第一美女兼第一才女,青焰战王的心上人,被他强占了,呵呵,虽然只有一次,他也是真正的拥有了她,青焰战王,身份高贵,痴情,喜欢她又如何,还不是一次都没得到她,他这低微的商人之子,赢了战神王爷呢,哈哈哈 ! “刷刷刷!”阵阵血光中,片片薄肉飞扬,沈明辉全身疼痛难忍,目光也渐渐模糊起来,青焰第一美女他享受过了,青焰朝堂的百官之首他也做过了,虽然落得如此下场,他也不枉此生,真的不枉此生! 身上传来无边的疼痛,眼前的景色越来越黑,沈明辉突然放声大笑:“我赢了,赢了所有人!” 暗卫皱皱眉,手起刀落,沈明辉的头被砍了下来,咕咕噜噜,滚到一边。 马车上,沈璃雪依偎在东方珩怀里,小脸贴在他胸膛上,眼睛睁着,却没有焦距。 “璃雪!”东方珩轻轻摇摇她的胳膊,她太安静,没有了往日的朝气,他很担心。 “我的出生,存在,都是错误!”沈璃雪蓦然开口,虽然她不是以前的沈璃雪,但她占的这具身体是沈璃雪的。 “这不是你的错!”东方珩低头看着沈璃雪,眼瞳中满是爱怜,如玉的手指轻抚她苍白的小脸:“如果沈明辉没有做那件卑鄙无耻的事情,你现在或许是皇叔的女儿!” 沈璃雪牵牵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东方珩,回府后,帮我搬家吧!” 东方珩一怔,随即点头:“好!”如玉的手指轻拂她乌黑顺滑的墨丝,事情真相大白,她是林青竹的屈辱,皇叔心中会有芥蒂,璃雪的确不适合再居于战王府。 “谢谢!”沈璃雪埋首在东方珩怀里,有泪水流了出来,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林青竹。 “不要哭!”东方珩轻轻为沈璃雪擦去脸上的泪水,锐利的眸中闪烁着温柔和坚定:“无论你出生如何,父母是谁,我都不在乎,只知道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多谢你!”沈璃雪用力搂紧了东方珩的腰,小脸紧贴在他胸口上,美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在她伤心,失落时,有个人陪在她身边,生活很美好,一切已足够。 豪华的马车在寂静的大街上快速驶过,马车后,十多名衣衫褴褛的乞丐围到了一名白衣女子旁边,她是被两名男子丢在这里的,不动也不说话,不知道是昏了,还是死了 。 “你还活着吧!”一名乞丐小心的踢了踢女子的腿。 “滚!”女子猛然抬起头,对着诸多乞丐怒吼,美眸中怒火燃烧,咬牙切齿的暗暗发誓:“沈璃雪,我绝不会放过你。” “是个活的啊!”乞丐们松了口气,色眯眯的目光在苏雨婷身上来回打转,身材真是不错:“我说哥几个,咱们好多天没开荤了,有送上门来的,不能放过!” “当然不能放过,老规距来怎么样?”一名乞丐搓着手,小眼睛内色光闪闪,紧盯着苏雨婷,都快要流口水了。 “好!”众乞丐点头同意,上前一步,抓住苏雨婷漂亮的衣裙,脱衣的脱衣,扯裤的扯裤。 “你们干什么,滚开,滚开……”苏雨婷怒吼着,挣扎着,但她武功被废,手脚筋被斩断,不能跑,不能跳,哪敌得过众乞丐们的齐心合力,不消片刻,全身的衣服都被撕破,一块一块,散落满地。 看着她美丽的身体,乞丐们眼睛里全都闪烁起了道道色光,迫不及待的压了上去,脏兮兮的手用力揉搓着她娇嫩的肌肤,阵阵惊叹不绝于耳:“皮肤好白……好滑……味道真是美妙!” 苏雨婷用力翻腾着,想要躲避乞丐们的臭手,白嫩的肌肤染了一层灰尘,他们身上散发的阵阵臭味,熏的她几欲做呕:“滚,滚开……” “这小妞还真波辣,哥几个就喜欢辣的,你们站到后面排队,我先来!”为首的乞丐嘿嘿的笑着,猛然用力。 “啊……”苏雨婷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漆黑的夜空中,响起乞丐男子猥琐的大笑声:“没想到还是个处,赚大了……” 圣王府璃雪阁 “秋禾,燕月,把这几件衣服装起来!”沈璃雪从衣柜中拿出三件阮烟萝的长裙,递向燕月。 璃雪阁里的东西都是战王置备的,沈璃雪没什么好收拾的,把自己穿的郡主衣裙脱下,换上东方珩给她衣服,将发上的发簪,珠花,耳朵上的耳环全部摘下,放进桌子上的首饰盒 。 战王府的东西,沈璃雪不会拿走一分一毫,至于林青竹的嫁妆,也留给战王,她不需要,她就拿着东方珩送她那几套衣服离开。 “收拾完了?”看一眼燕月手中小小的包裹,东方珩面色平静,他知道沈璃雪不在意战王府的东西,他会给她最好的生活,也不需要拿战王府之物。 沈璃雪点点头:“我们走吧!” “好!”东方珩伸手揽了沈璃雪的肩膀,拥着她向外走去。 东方天空蒙蒙亮,下人们都在起床,还没有出来,府里静悄悄的,沈璃雪,东方珩走出璃雪阁,穿过二门,走向府外。 大门口,一道雪青色的身影背对着两人,高大的身躯稳稳站立,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只是一夜,他乌黑的发间,多了几缕银丝。 “义父!”沈璃雪停下脚步,呼唤一声。 战王慢慢转过身,英俊的容颜多了几分憔悴和疲惫,犀利的眸中染着悲伤,难过:“你要走?” 沈璃雪点点头:“我不适合再住战王府!” 这具身体是林青竹的屈辱,战王看到她,就会想起林青竹的不幸,会想起他们两人被人算计的擦肩而过,彼此都会伤心。 战王看着沈璃雪,大步走了过来,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 东方珩上前一步,挡在了沈璃雪面前:“皇叔,璃雪是无辜的,她的出生,她不能选择!” 十几年来,东方珩第一次见战王动怒,滔天怒气任何人都压制不住,他有多爱林青竹,就有多恨沈明辉,沈璃雪是沈明辉的女儿,不排除他怒气未消,恨屋及屋。 战王停下脚步,轻叹一声:“我不是想伤害璃雪,是想让她留下来,帮我照看战王府!” 沈璃雪一怔:“义父什么意思?” “我要去青州,陪着青竹!”战王看着天空,嘴角轻轻扬起,她最怕黑,天一亮就要点灯笼,他在青竹林外挂的那九百九十九只灯笼,除了祝福,还为她照亮黑暗 。 如今,她香消玉殒,被埋深土,他怎么能让她独自一人面对那漫无边际的黑暗。 “义父……” “皇叔……” “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战王摆手打断两人的话,深邃的目光看向沈璃雪: “璃雪,你是个好孩子,你住进王府这段时间,让我知道,为人父,是件很美好的事情,我早就把你当成了我的亲生女儿,我希望你留下来,并不止是因为青竹,我是站在父亲的立场,希望你幸福!” “义父!”沈璃雪清冷的眸中闪动着点点泪光。 “王爷!”王管家牵来一匹快马,手中拿着一只包裹。 沈璃雪一怔:“义父,你现在就要走!” 战王点点头:“我已经向皇上请辞,皇上同意我离京,青焰京城很平静,短时间内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就算有大事发生,还有东方珩在,我相信,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够应付!” 青焰新的战神能力非凡,他这个老战神,完全可以退居二线,放心去陪心爱之人。 “东方珩,璃雪就交给你了!”战王拿起沈璃雪的手,郑重的放进东方珩手中。 东方珩握紧了掌心中柔若无骨的小手:“皇叔放心,我会好好守护她!” “祝你们幸福!”眼前的沈璃雪,东方珩,像极了十六年前的他和林青竹,再多的言语,都显的苍白无力,唯有一句幸福,能表达战王最真挚的祝福,是啊,幸福,相爱的人历尽千辛万苦在一起了,才叫幸福。 “多谢皇叔!”东方珩轻拥了沈璃雪的小腰,他们两人一定会在一起,不会重蹈战王,林青竹的悲剧覆辙。 “多谢……父王!”沈璃雪能感觉到战王对她的关怀,就像是亲生父亲,关心自己的女儿。 战王深邃的眸中染了一层喜悦,她叫的是父王,不再是义父,他也一直都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的,即便是昨天得知了林青竹的遭遇,他恨沈明辉,却没有责怪沈璃雪,事情与她无关,不能怪她 。 “保重!”战王郑重说着,转过身,大步走出门外,接过王管家手中的缰绳,翻身上了马,双腿一夹,快马飞奔出去,踏起滚滚狼烟。 “一路小心!”沈璃雪跑出门外,对着远去的战王叮嘱。 战王骑着快马,身后披风飞扬,宛若惊天战神,转过身,慈祥的笑着,对沈璃雪摆手: 上半生,他在为青焰而活,下半生,他要为自己活,他和林青竹已经错过了十六年,不想再过多的浪费时间,有爱的地方,就是天堂,他会在青州陪着林青竹,守护着心中的那一份情,直到天荒地老。 “保重!”沈璃雪站在门口,目送战王消失在遥远的天际,心中默默祝福,战王爷,你一定要幸福。 “郡主,这是王爷让卑职交给你的!”烟尘散尽,王府门前清澈如新,王管家递上一只信封。 沈璃雪疑惑的接过来,快速打开,一张纸张掉了出来,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看着上面的内容,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再次被水迷蒙,突然,她眼睛一亮,转过身,快速跑进战王府。 “璃雪,你去哪里?”东方珩疑惑的询问。 “青竹林!”沈璃雪回答着,脚步不停快速前行。 “我陪你!”东方珩眼眸沉了沉,急步跟了上去。 青竹林里的机关全部关闭,沈璃雪轻松的进了林子,四处穿梭,很快来到青竹小屋前,站在小屋门口,她犹豫片刻,轻轻一轻,屋门缓缓打开。 一步踏进,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空空的墙壁,而是画,一幅幅画自上而下,挂满了四面墙,画上的美丽女子,穿着美丽的衣裙,梳着精致的发髻,或站,或坐,或跑,或捉蝴蝶,或放风筝,各种动作应有尽有,不过,她们拥有同一张容颜,林青竹! 沈璃雪轻轻叹气,林青竹对战王用尽至深,战王对她也是一样 。 东方珩走进房间,看着墙壁上的面,目光凝了凝,看向沈璃雪手中的信件:“上面写了什么?”沈璃雪看到它,居然失态的跑来了这里。 “你自己看吧!”沈璃雪递出信件。 东方珩接过,低头一望,白色的纸张上,字迹虽然苍劲有力,但只有寥寥几句:战王府交于璃雪,等她与东方珩完婚,诞下嫡长子,东方珩若同意,可过继到战王府为战王! “皇叔一心一意都在为你着想!”东方珩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沈璃雪有整个战王府,他们两人成亲后,东方珩敢对她不好,她随时都可以回到战王府。 生下嫡长子后,就算东方珩过继,成为战王,下一任战王,还不是沈璃雪儿子的:“我和战王是叔侄,战王却不向着我!” “你是安郡王,将来会有安郡王府,身边也有一大堆亲人,而我,父母双亡,义父也走了,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了!”沈璃雪低低的说着,声音低沉,在现代时,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到了古代,有了亲人,有了心爱之人,生活开始变的不一样,没想到亲情来去匆匆,短短一个多月,就离她远去。 “你还有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东方珩轻轻一笑,轻揽着沈璃雪的小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周身,温暖的气息将她重重包围,沈璃雪莫名的感到心安,轻轻闭上眼睛,享受这暖人的温馨,这一刻,东方珩的身影,深深的印进了她的心里,有一种叫爱情的种子,悄悄生根,发芽:“东方珩,谢谢你!” 柔若无骨的娇躯在怀,沈璃雪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肌肤,痒痒的,东方珩深邃的目光微微凝了凝,慢慢低下头,蜻蜓点水般,轻轻吻了吻沈璃雪的樱唇。 沈璃雪眼睫颤了颤,睁大眼睛看着东方珩,眼瞳清澈见底:“东方珩!” “嗯!”东方珩应着,薄唇再次覆到了沈璃雪香唇上,稳稳的,重重的,不留一丝缝隙。 沈璃雪微凉的唇瓣被他紧紧含住,辗转吸吮,再也说不出话,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颜,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刹那间只觉得漫天的松香将她紧紧包裹,神智瞬间飘飞 。 东方珩的吻很轻很柔,似春风又似细雨,让沈璃雪如沐浴在暖洋洋的阳光下,温暖着她低落的心,慰烫着她的魂。 沈璃雪不知不觉间,伸出双臂,攀住了东方珩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 东方珩目光一凝,眸底闪过几丝喜悦,加深了这个吻,抱着沈璃雪的手臂不知不觉间收紧,似要将她紧紧嵌在他骨血中,再也不分开。 “郡王,郡主!”门外突兀的响起一声呼唤,打断了情意绵绵的深吻。 沈璃雪蓦然清醒,猛然睁开了眼睛,小脸染了一层蔷薇色,伸手推东方珩:“有人来了!” 东方珩紧紧皱皱眉,目光看向门外,抱着沈璃雪,没有松手:“王管家是在密室说话,没在树林。”青竹林是禁地,战王府的下人们不会随便进来。 “王管家,出什么事了?”东方珩对着门外询问,声音磁性动听,似有内力注入,传的很远很远。 王管家知道东方珩,沈璃雪进了青竹林,若无重要事情,是不会喊他们的。 “回郡王,战王府侍卫求见,说是南疆鬼医到了圣王府!”王管家沉稳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 沈璃雪一直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看着东方珩微笑:“南疆鬼医到了,你的病有救了!” 东方珩点点头,嘴角微微扬起,却没有太过明显的喜悦,南疆鬼医到圣王府是件喜事,可是他的病,能不能医好,又是另一回事。 “我们快去圣王府,让鬼医给你看诊!”沈璃雪转身欲走,看到了满墙的画卷,喃喃自语:“这些画卷,都是战王的最爱,一笔一笔慢慢画出来的,要不要收起来?” “皇叔喜欢青竹岳母,之前不知她对他的情意,才会将画卷深藏,如今,得知两人两情相悦,将画卷挂出,是对她的真心与爱慕,就不要收起来了!” “画卷问题以后再讨论,当务之急,去圣王府,让南疆鬼医给你看诊!”沈璃雪郑重的说着,抓着东方珩的手腕,拉着他快速向外走去。 137 诊病 沈璃雪,东方珩走进圣王府客厅时,客厅里坐着一名五、六十岁的老年男子,面容冷漠,目光幽深,满头银丝轻束,一丝不苟,黑色的衣袍上绣着金色的花纹,很像古老的符咒,双手端起面前的茶杯,闻闻茶香,蹙了蹙眉。 “鬼医!”圣王府管家走进客厅,向鬼医介绍身后的一对年轻男女:“这位就是安郡王,这位是璃雪郡主!” “郡王,郡主!”南疆鬼医站起身,简单行了一礼,抬头看向东方珩,幽深的目光一凝,手指快如闪电,飞速去抓东方珩的手腕 。 东方珩漫不经心的一摆手,南疆鬼医的手指擦着他的衣袖划过,却没有碰到他一分一毫:“鬼医要为本王看诊!” “是!”鬼医看着空空的手,眉头挑了挑,行医多年,医治强者无数,极少有人能避开他的诊脉,青焰战神,倒是名不虚传,与众不同。 “鬼医请!”东方珩一撩衣摆,优雅的坐于主座的红木椅上,如玉的手指,轻轻搭在了白色的脉枕上。 南疆鬼医低沉了眼睑,缓步走上前,坐在东方珩对面,两指轻捏了他的手腕,感受着指下脉搏的徐徐跳动,他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凝重:“郡王的心疾已经非常严重……” “可有医治的方法?”沈璃雪急声询问:神医早就断定,东方珩只有三月寿命,他们请南疆鬼医,是存了一分希望,期待着他能治病救人。 南疆鬼医细细把着脉,眉头越皱越紧:“郡王的心疾耽搁的时间太长,又屡屡与人交手,动用内力,损伤心脉,想要痊愈,难!” “鬼医的意思,还是有治愈希望的!”沈璃雪坐到东方珩身侧,纤纤玉指轻握着他另只手腕的脉搏,他的病的确很严重,南疆鬼医没有把话说绝,肯定有希望。 东方珩嘴角轻扬着浅浅的笑,不悲不喜,云淡风轻,仿佛能不能医好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南疆鬼医收回手,看着东方珩的面色,眉头皱的更紧:“有救是有救,不过,方法很特殊!” “什么办法?”沈璃雪目光一凝。 “换心!”南疆鬼医轻松而又凝重的吐出这两个字。 “换心?”沈璃雪一怔,她猜到南疆鬼医的方法会很特殊,却没想到是换心。 在现代,医术发达,医生们运用最高科的机器和设备,能够为心脏不好的病人换心,但古代没有那么先近的仪器,南疆鬼医也能为东方珩换心? “安郡王心脉受伤严重,再极品的药材,也不可能将心完全医治好,唯一办法,就是用一颗正常的心,代替他即将停止的心跳 。”南疆鬼医一字一顿,面容凝重。 “鬼医换心,有多大的把握?”换心手术,艰巨又复杂,现代医生们有先进仪器协助,有时还会失败,这古代可是什么都没有,只能凭借南疆鬼医那双手,成功与否,全看他的能力。 “只要找到一颗与安郡王完全匹配的心脏,老夫完全有把握,一次成功!”南疆鬼医语气微傲,自信满满。 “完全匹配的心脏,不好找!”古代和现代一样,每天都有意外死亡的人,想找一颗心脏并不难,但想从茫茫人海中找一颗完全匹配东方珩的心脏,却没那么简单。 “别着急,我没事!”东方珩反握住沈璃雪的小手,温柔的浅笑,似无声的安慰。 “让岩表哥,五皇子他们巡视时多注意一下,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心脏!”东方珩的病情非常严重,不能再拖了。 “师傅!”伴随着娇俏的女声,一名身穿粉色海棠花湘裙的年轻女子端着托盘走进客厅,明媚的脸庞美丽迷人,墨色的眼瞳璀璨明亮,腰间长长的流苏随风轻舞,映着门外温暖的阳光,仿若画中走出的美丽仙子,呼吸之间三魂已被夺去七魄。 “茶泡好了?”阵阵茶香扑面而来,南疆鬼医看着托盘上的茶壶,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是,师傅尝尝看!”美丽女子温柔的笑着,拿起桌上一只空杯子,优雅的倒茶,浅黄色的茶水如琼浆玉液,缓缓流入白色的瓷杯,刹那间,阵阵奇异的香气快速弥漫整个房间。 南疆鬼医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嘴角噙着淡淡笑意,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灵儿泡的茶越来越好喝了!” “多谢师傅夸奖!”女子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沈璃雪挑挑眉,想不到南疆鬼医出门治病,还随身带着名美若天仙的女徒弟照顾饮食。 她和东方珩进客厅时,南疆鬼医闻着茶皱眉,是不喜欢圣王府的茶,这杯茶水味道极香,和圣王府招待客人的清茶完全不同,难怪他会喝不习惯。 淡淡冷气飘散,房间的温度渐渐下降,白灵儿抬头看去,高贵的红木椅中坐着一名身穿云海蟒纹白衣的男子,高贵优雅,俊美无筹 。 他应该就是师傅要医治的病人,青焰安郡王,东方珩。 “郡王!”白灵儿微微笑着,倒了杯热茶,递向东方珩,灵动的眼睛,美丽,迷人:“这是以多种草药融合泡出的药茶,常喝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本王不喜味道太浓的茶水!”东方珩直言回绝了白灵儿的好意,语气淡淡的,看都没看那茶水一眼。 白灵儿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随即恢复正常,看向沈璃雪:“郡主可喜欢香茶?” “我喜欢清茶!”沈璃雪不喜欢太过浓郁的香气,这茶水的味道已经让她皱眉了,哪还能喝得下味道更浓的茶水。 “璃雪!”东方珩倒了杯清茶递给沈璃雪。 “谢谢!”沈璃雪接过清茶,一饮而尽,淡淡清香弥漫唇齿间,回味无穷。 转过头,见白灵儿端着那杯无人喝的香茶,目光有些黯淡,她微微一笑:“灵儿姑娘要不要试试清茶?” “多谢郡主,灵儿喜欢香茶多一些!”白灵儿轻轻笑笑,左臂抬起,长长的衣袖垂下,遮去鼻梁以下的半张脸,右手端着茶杯,送到唇边,再拿出时,满满的茶杯已经成了空杯子。 沈璃雪扬扬嘴角,举止温柔可人,喝茶还用袖子掩着,真是标准的大家闺秀。 南疆鬼医悠闲的喝完茶,眸中闪烁着点点亮光:“郡王,你的心已经撑到了极限,如果再不医治,最多几天,就会没命!” 沈璃雪蹙了蹙眉:“几天的时间,找到合适心脏的可能性很小!” “老夫独创了一套银针法,再配合药医,可以帮郡王撑半月!”南疆鬼医呵呵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套银针递向白灵儿:“先用我最近教你的那套针法给安郡王刺穴……” “是!”白灵儿接过银针包,看向东方珩,温柔浅笑,眼瞳深处,闪烁着幽幽光芒:“郡王请!” 银针刺穴嘛,当然是要脱掉衣服的,在客厅里不能进行,必须去卧室,躺在** 。 沈璃雪皱皱眉,白灵儿一举一动都优雅,高贵的让人移不开眼,相貌又这么美丽迷人…… 小手突然一疼,沈璃雪瞬间回神,抬头看向罪魁祸首,东方珩却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一道传音入密随之响起:“我不会让其他女子近身的,别吃醋!” 沈璃雪一怔,随即明白,她刚才皱眉是在思索白灵儿的身份,东方珩却以为她在吃醋其他女子靠近他。 “璃雪也懂银针,本王也习惯了她为我施针,不知就让白姑娘在外讲述,由璃雪为本王针灸!”白皙的小手柔柔软软,东方珩将其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中,悄悄握紧。 南疆鬼医紧紧皱起眉头,满目不悦:“老夫独创的针灸之法,岂能外传?”白灵儿讲述,沈璃雪施针,就是间接让沈璃雪修习了针灸之法。 “鬼医可否亲自为本王施针?”东方珩不急不恼,轻声询问。 “安郡王的心疾很严重,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心脏前,必须天天施针,灵儿跟随老夫多年,深得老夫真传,放眼世间,没几个人比得上她,郡王为何不想让她施针?”南疆鬼医再次疑惑不解的皱起眉头。 “本王闻不惯浓郁的药香!”东方珩淡淡开口。 白灵儿满身都是药香,不知为何南疆鬼医身上就没有这么浓的药香。 南疆鬼医目光微凝,沉思片刻:“好!”他带白灵儿出来,是想磨练她的医术,东方珩不让她施针,他只好亲自来。 “灵儿!”南疆鬼医呼唤着,拿出一枚黑色药丸,有葡萄那么大,躺在他手心里,散发着阵阵奇香。 “师傅,这保命药丸,您终于舍得拿出来了!”白灵儿笑着打趣南疆鬼医。 “救人性命,不得不用!”南疆鬼医呵呵笑着,将药丸递给白灵儿:“用桂花酿将它化开,再加入几味药材!”桂花酿是用鲜花酿造,提炼的是花之精华,可以入药。 “是 !”白灵儿接过药丸,微笑着看向东方珩:“安郡王,请问,圣王府可有桂花酿?” “这要问她!”东方珩看向沈璃雪,她可是把他喜欢喝的酒,全都给藏起来了。 沈璃雪笑笑:“后院里有一大坛,埋在地下了,我带你去挖出来!”东方珩心疾严重,不能饮酒,她才会偷藏了他的酒。 “谢郡主!”白灵儿礼貌微笑,笑容璀璨,目光幽沉。 沈璃雪埋酒的后院是放酒的仓库,院子里摆着许多架子,上面晾晒着各种酿酒的材料,以及大小的酒坛,一只一只,干干净净,排烈整齐。 没到用膳时间,下人们都在忙,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她和白灵儿各拿了一只小铲子,蹲在桂花树下,快速挖土,一层层泥土抛向一边,一只小坑显现,隐约可见下面的酒坛。 白灵儿漫不经心道:“璃雪郡主和安郡王感情真好,还没成亲,他就事事为你着想。” 沈璃雪目光一闪,微笑道:“青焰男子都是如此,深情体贴,白姑娘是南疆人?” “是!”白灵儿微微笑着,面容明媚。 “如果白姑娘喜欢这种感情,可以嫁来青焰,以姑娘的天姿国色,高超医术,嫁个好人家,不成问题!”沈璃雪微微笑着,刻意压低了声音,就像是没出阁的女孩子们在说悄悄话。 白灵儿目光有些黯淡,轻轻叹了口气:“郡主说笑了,南疆和青焰的生活习性相差很大呢,就像刚才喝茶,我和师傅喜欢香茶,郡王和郡主喜欢清茶,我是南疆人,早就习惯了南疆的生活,嫁来青焰,怕会口味不合!” 沈璃雪明媚的笑容微微凝深,不着痕迹的阻挡她的试探,白灵儿不简单。 “挖到了!”白灵儿低呼一声,放下手中铲子,快速抹去酒坛上面的泥土,露出褐色的坛顶。 “酒坛四周土太多,不能开盖盛酒,白姑娘,你把它拔出一点儿,我去拿瓷碗!”沈璃雪,扔下小铲子,转身跑开。 白灵儿看着深入土中的酒坛,微微皱眉:“郡主,我没那么大力气,拔不出酒坛 !” 沈璃雪蹙了蹙眉:“我听闻南疆人都好武的,白姑娘没习过武吗?” 白灵儿摇摇头,美丽的眼晴闪烁着点点真诚:“我从小跟随师傅学医,没习过武!” “这样啊,我也拔不出酒坛,我去叫人!”沈璃雪笑笑,转过了身,直觉告诉她,白灵儿不简单,她没从白灵儿身上试探到什么,也不准备透露自己的底蕴。 一名侍卫走了过来:“郡主,西凉夜太子来了!” 话刚落,夜千泷绝色的容颜,清澈的眼睛出现在沈璃雪视线中:“璃雪!”笑容璀璨,干净。 “千珑,你怎么来了?”暗杀夜千泷的刺客没再出现,夜千泷也不喜与人交流,整天呆在驿馆,很少出来,沈璃雪忙着处理事情,都没空去看他,没想到,他来看她了。 “我收到飞鸽传书,四皇弟,六皇妹很快就到京城。”夜千泷的目光暗了下来:“他们来了,会带我离开青焰,回西凉!” 沈璃雪目光一凝,随即笑道:“恭喜你,很快就要回家了!” “谢谢!”夜千泷清澈的目光闪了闪,却只说出这两个字,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却不知如何说。 沈璃雪笑笑,手指着一个方向:“千泷,你来的正好,帮我把酒坛拔出来吧!” “酒坛,什么酒坛?”夜千泷疑惑的望向桂花下,看到了埋在土中的酒坛:“好!” “你是西凉太子夜千泷?”白灵儿站在桂花树下,看着一步步向她走近的英俊男子,礼貌微笑。 夜千泷扫了白灵儿一眼,目光冷若寒冰,让人望而生畏。 白灵儿笑笑,没再说话,看夜千泷缓步走到桂花树下,一袭黑衣随风轻扬,微微蹲下来,双手抓了酒坛的两侧猛然一提,酒坛瞬间被提出土堆。 沈璃雪扶扶额头,她只想拔出一截,盛点酒再埋进去,没想到他全给拔出来了,拔出来就拔出来吧,有南疆鬼医在,东方珩应该不会再胡乱喝酒了:“千泷,谢了 !” 沈璃雪走到木架前,拿起瓷碗的瞬间,稳稳的木架对着沈璃雪狠狠砸了下来,木架并不重,但上面放的东西都不轻,如果砸到身上,不死也会重伤。 重重的木架近在咫尺,沈璃雪雪眸微眯,正欲挥手打开木架,眼前闪过一道黑色衣袂,快速将她推到一边:“璃雪,小心!”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木架砸到了地上,不过,木架擦着夜千泷划过,将他的胳膊划出一条大口子,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浸透衣袖。 “千泷!”沈璃雪急步上前,拿出一枚银针,快速扎了几处穴道,为他止血。 “小伤,别担心!”夜千泷安慰着,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看沈璃雪的目光清澈见底。 “郡主,夜太子。”白灵儿快步走到两人面前,递过一只小瓶子,目光真诚:“这是南**创的疗伤药,抹上后,再重的伤口,也会在十二个时辰内痊愈,不留任何疤痕。” “谢谢!”沈璃雪看了白灵儿一眼,接过了那瓶药,她和白灵儿无冤无仇,人家好心一片,她没必要拒绝,让两人关系闹僵,当然,药到了她手里,用不用,就是她的事情了。 夜千泷冷冷望着白灵儿,清澈的眼瞳中居然凝出了厉气。 “千泷,你怎么了?”沈璃雪摇摇夜千泷的胳膊,余光看向白灵儿,夜千泷对她的敌意很浓。 “没事!”夜千泷收回目光,四下寻找:“璃雪,哪里有水井?”他胳膊上的伤口很大,若要正式包扎上药,必须先清洗清洗。 “在那边!”小院是用来酿酒的,东南角就有一口水井。 沈璃雪走到井边,放下水桶,打了半桶水。 夜千泷站在她身侧,伸手扯烂了整条衣袖,鲜血溢出伤口,还在向外渗,他仿佛不觉疼,眼瞳清澈,面容平静。 沈璃雪挑挑眉,将胳膊上的衣袖脱掉就可以,他居然将整条袖子撕下来了 。 沈璃雪捧了清水,仔细清洗过伤口,拿出一条棉帕擦去伤口附近的水珠和血迹,洒了药,用白布小心翼翼为夜千泷包扎好伤口。 “谢谢!”夜千泷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听到耳中极是舒适。 “你是为救我才受伤的,我为你包扎天经地义,不必说谢谢!”沈璃雪望望不远处用桂花酿化药的白灵儿,压低了声音道:“千泷,我怎么感觉你对白灵儿有敌意?” 夜千泷看了白灵儿一眼,紧紧皱眉:“我不喜欢她!” 沈璃雪:“……”青焰京城那么多人,他不喜欢的人多了,怎么没见他对某个人这么强烈的敌视。 “她……可能在欺负你!”夜千泷看着沈璃雪微皱的眉头,犹豫片刻,低低的说出一句。 沈璃雪目光一凝:“你是说,那木架是白灵儿弄倒的?” 夜千泷摇摇头,清澈的眼瞳有些迷蒙:“她离我远,我没看到她弄倒木架!” 沈璃雪蹙了蹙眉:“木架倒时,你们不是一起站在桂花树下吗,怎么会离的远?” 夜千泷摇摇头:“不是的,当时我是在木架下搬酒坛,她走过去找你了!”他抬头时,看到木架要倒,就奔过去救沈璃雪了,没看到木架是谁弄倒的。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快速扫视小院,这里只有她,夜千泷,白灵儿三人,夜千泷站在桂花树下,从他的角度弄不倒木架,白灵儿拿着药丸走到半路,是站在木架一侧的,如果内力深厚,完全可以在别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弄倒木架。 她弄倒木架的目的是干什么?砸死自己?还是试探自己?夜千泷武功高强,不会眼睁睁看着沈璃雪去死,试探的可能性最大,如果她的动作再快些,自己躲过木架,就会暴露武功。 青焰人都知道她懂武,却没人知道她武功高低,白灵儿的试探却能试出。 白灵儿,深藏不露啊,她真是小看她了。 “郡主,药丸泡好了 !”白灵儿端着药碗走了过来,温柔浅笑,声音如黄莺歌唱,优美动听:“我端去给安郡王!” “好!”沈璃雪笑着点点头,在白灵儿转身的瞬间,快速踢起一颗石子,狠狠打到了她膝盖上,她站立不稳,身体向一边倒去。 “小心!”沈璃雪伸手接过了药碗,胳膊肘儿不经意的撞到了白灵儿胸口上,她身体向后一倾,倒在了井沿上,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猛然一滑,纤细的身体径直掉进井中。 “扑通!”井中传来落水的闷响,紧接着响起白灵儿的呼救声:“救命,救命!” 沈璃雪蹙了蹙眉,刚才她一连串的试探,白灵儿没有半分反抗之力,她也没察觉到白灵儿有武功或内力,是白灵儿真的不会武功,还是隐藏的太深? “出什么事了?”伴随着温柔的询问,小院门口出现一道浅青色的身影,容颜俊美,飘逸如仙,云淡风轻,正是东方洵。 沈璃雪眨眨眼睛:“洵世子,白灵儿姑娘掉进井里去了,夜千泷受了伤,不方便救人,世子可会武功?” 东方洵目光凝了凝,阔步走了过来:“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井?” 沈璃雪眼睛转了转:“这个井旁许久都没打扫了,周围落了许多圆形的小果实,白姑娘可能是踩到了果实,脚下滑,没站稳……” “我记得,你也懂武!”东方洵挑眉看着沈璃雪,仿佛在说:“以你的武功,在她掉落井中的瞬间救下她很轻松!” “我忙着接药碗,一时失手没抓住白姑娘!”沈璃雪晃了晃手中的药碗。 “救命,救命!”井中,白灵儿的呼救,一声比一声弱。 沈璃雪嘴角微挑,看东方洵还想再说什么,抢先截住了他的话:“洵世子,白姑娘不识水性,你再耽搁下去,她就没命了!” 东方洵皱皱眉,走到井边,低头看了看在水中不停挣扎的白灵儿,沉着眼睑猛然跃进井中。 沈璃雪只觉眼前青影消失,瞬间又出现了,怀中多了个全身湿透的白灵儿 。 这么快就把人救上来了,东方洵的武功,也是高深莫测。 白灵儿头发湿透,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形,不停咳嗽着,模样虽狼狈,却不会让人生厌,反而衬的她更加楚楚可怜。 无人看到,倒在地上的白灵儿悄悄捡起夜千泷撕碎的一小片带血的黑色衣袖。 夜千泷受伤时间不长,衣袖上的血还没有凝固,她目光沉了沉,将带带血衣袖藏好,继续咳嗽。 沈璃雪看向东方洵,这种情况下,男子不是应该把外衣脱下,披到女子身上,表现绅士风度吗?东方洵怎么只望着深井,没有半点反应? 再看夜千泷,袖子少了一个,胳膊又受了重伤,实在不能再脱外衣给白灵儿。 两个大男人都不给白灵儿衣服,难道要她给? 沈璃雪是女子,天气一热,她穿上外衣后,没再穿白色里衣,如果脱衣服给白灵儿,她就只能穿肚兜了:“来人,快给白小姐拿身衣服来!” 三个人都不脱衣服救美,只能让下人另拿一套过来了。 “二弟的病情如何了?”东方洵从古井中收回目光,看向沈璃雪。 “南疆鬼医正在针灸,配上这碗药,可以撑半个月,只要找到合适的心脏,东方珩就有救!”东方洵是东方珩的亲哥哥,又住在圣王府,这件事情他早晚都知道,沈璃雪也不准备瞒他 “合适的心脏?”东方洵一怔:“什么意思?” “南疆鬼医说东方珩的心伤的太厉害,药石无医,要想痊愈,必须换一颗完好无损的心!”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凝重起来,合适,匹配的心脏,不容易找,他们能在半月内寻到吗? 在现代时,近亲之间血型,器官什么的配型最容易成功,东方珩也有不少亲人,不过,他们都是皇室之人,出入坐车,前呼后拥,基本不可能出现意外,东方珩需要的那颗心,不会来自东方皇室。 “白姑娘,衣服 !”一名小丫鬟拿着一件外衣披到白灵儿身上。 “谢谢!”白灵儿笑笑,围着衣服站了起来:“洵世子,夜太子,璃雪郡主,让你们见笑了,我先回房换衣服!” 沈璃雪微微一笑:“白姑娘请便!” 白灵儿裹着衣服一步一步走出小院,优雅,高贵。 沈璃雪看着白灵儿消失的身影,无声浅笑,她绝对不是从乡野长大的。 “璃雪,药洒了!”夜千泷清澈的提醒声响起。 沈璃雪瞬间回神,快速端好药碗,看着夜千泷刚刚包扎好的胳膊,目光一凝:“千泷,你受了伤,先回驿馆休息,我忙完东方珩的事情就去看你!” “嗯!”夜千泷点着头,目光有些黯淡。 “我去给二弟送药!” 眼前青色衣袂飘过,沈璃雪手中的药碗已经到了东方洵手中,他青色的身影也到了三四米外。 沈璃雪瞪着东方洵的背影,凝深了眼眸,他的武功,只怕和东方珩不相上下。 “璃雪,我要回驿馆了!”夜千泷轻声提醒。 沈璃雪看向夜千泷,微笑:“我送你出府! 送走夜千泷,沈璃雪回到枫松院,白灵儿换衣服还没回来。 东方珩已经喝下了那碗药,南疆鬼医坐在床前为他施针,东方洵站在一旁,和南疆鬼医说话,沈璃雪走进内室的瞬间,他刚好说完,她只听到一句:”换的那颗心就需要这些条件?“ 南疆鬼医点点头:”那颗心只要具备这些条件,就和安郡王完全匹配,老夫可一次成功!“ 沈璃雪微笑,古代换心,应该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别人都不知道那颗心要具备什么条件,按照现代医学来说,心和东方珩越匹配,对他越好。 东方珩微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古铜色的胸膛上密密麻麻扎了不少银针,每一针都正中穴道 。 南疆鬼医眼中精光闪烁,又拿起一枚银针,扎向东方珩的胸膛,看着他落针的地方,沈璃雪目光一沉,急声道:”鬼医,我觉得,这最后一针,扎在左边,比扎在右边效果更好。“ 南疆鬼医皱眉看向沈璃雪:”你在质疑老夫的医术!“ ”鬼医别误会,我略懂银针,你扎在东方珩身上的每一针,都是在疏通,让血快速回流到心脏,再从心脏流到全身,加快血流速度,这最后一针,如果扎在右边,是刺激右心,扎在左边,是刺激左心,据我所知,扎左心是让血快速流出,扎右心是让全身的血回流,鬼医这最后一针,是在为心脏使力,扎在左心的效果比扎在右心好很多。“ 现代有门课程叫生物,上面主讲人体心房,心室和血流,作用,沈璃雪学银针时,又重温了一遍,关于心脏的构造,比这南疆鬼医了解。 南疆鬼医皱眉:”扎左心,东方珩能受得了?身体血液被老夫聚在了心脏,血流的速度极快。“ ”东方珩是年轻人,身体还算健康,不是身体虚弱的老年人,应该没有问题,如果是为老年人施针,鬼医就要扎右心了!“沈璃雪看着那支闪闪亮亮的银针,用针用药,也是要因人而异的。 ”好,老夫试试!“南疆鬼医下针扎到了东方珩左心上,他微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苍白的面色,也渐渐变的红润。 鬼医连连点头,冷酷的脸上,难得的浮现一丝笑意:”郡主确有慧根!“ ”鬼医过奖,都是鬼医妙手回春,安郡王才能得救!“鬼医的脾气,还真如传言所说,性情古怪,让人难以琢磨。 ”郡主客气!“鬼医快速拔下了东方珩身上的银针,嘴角微微扬起,心情似乎很不错。 东方珩睁开了眼睛,看到沈璃雪站在床边,锐利的眸中染了一抹温柔:”什么时候了?“ 沈璃雪抬头望望窗外:”快到午时了,你要用膳吗?“ ”好!“东方珩点点头,这才发现东方洵也在这里:”大哥 !“ 东方洵点点头:”二弟,你好好养伤,至于心脏的事,我来想办法!“ ”多谢大哥,我已经让子默多加留意了!“东方珩心脏之事,太过特殊,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全靠命运。 ”多个人帮忙,总是没错的。“东方洵轻轻拍拍东方珩的肩膀:”你好好休息!“ ”辛苦鬼医了,请到大厅用膳!“东方洵招呼着南疆鬼医,举止高贵,彬彬有礼。 ”多谢世子!“南疆鬼医看了沈璃雪一眼,和东方洵并肩走出枫松院。 侍卫们摆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沈璃雪扶着东方珩走到桌边用膳。 刚刚下床,揽住她的小腰,东方珩目光一变,紧紧皱起眉头:”你刚才去哪里了?“ ”酒库院子里挖桂花酿啊。“沈璃雪不解的看着东方珩:”你问这个干什么?“ ”跟谁在一起?“东方珩没有回答,继续追问他想知道的事情。 ”白灵儿。“沈璃雪回答。 ”除她之外还有谁?“东方珩询问。 沈璃雪挑挑眉:”我们在院子里遇到了夜千泷,你大哥!“ 东方珩目光一沉:”是不是出事了?“ 沈璃雪睁大眼睛看着东方珩:”出了点小小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她们去后院时,他也来了枫松院针灸,刚刚才醒过来,东方洵又没告诉他事情经过,他怎么会知道?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你身上有股很淡的血腥味!“ ”是吗?“沈璃雪低头闻了闻,只闻到一股很幽静的香气,半点血腥没闻到:”可能是帮夜千泷清理伤口时,不小心沾到了衣服上!“ 扶东方珩坐好,沈璃雪盛了碗饭给他,漫不经心道:”东方珩,南疆鬼医是不是要住在圣王府?“ ”嗯,方便就近给我诊病 !“东方珩点点头。 沈璃雪动作动了动,没有逃过东方珩的眼睛:”你不喜欢他们住在圣王府?“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凝深了眼眸:”我总感觉,白灵儿不简单!“南疆鬼医她倒是没看出什么怪异。 东方珩沉下眼睑,轻抿一口清茶:”能让南疆鬼医收为入室弟子的女子,岂会是简单角色!“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白灵儿的身份不简单!“白灵儿说她是平民之女,全家生活在山脚下,一次进山采药,机缘巧合拜了南疆鬼医为师,可是,放眼青焰京城,你见哪个平民之女有贵族千金风范的? ”如果你怀疑她,可以暗中试探,!“东方珩看一眼沈璃雪:”小心别让自己受伤!“ ”放心,我没那么愚蠢,找到合适的机会,就试探!“沈璃雪坐到东方珩旁边,夹菜吃饭。 白灵儿很聪明,她刚才的试探没出任何效果,如果白灵儿真的在隐藏,肯定暗中加了小心,她再试探,估计也试探不出什么,如果想要试到真相,必须出奇不意。 南疆,秦若烟,秦君昊! 沈璃雪的眼睛猛然一亮,他怎么把这两个人忘了,他们可是南疆的太子,公主,尤其秦若烟,还和她合作了一次,她送秦若烟那只男宠,她还玩的不亦乐乎,对她的作法,十分满意。 秦若烟,白灵儿同为南疆人,一个是使毒的高手,一个是治病的高人,一个貌丑若鬼,一个美若天仙,她们两个见面,肯定有许多共同的话题,何不让秦若烟试试白灵儿。 秦若烟,白灵儿同为南疆人,一个是使毒的高手,一个是治病的高人,一个貌丑若鬼,一个美若天仙,她们两个见面,肯定有许多共同的话题,何不让秦若烟试试白灵儿。 ------题外话------ (*^__^*)嘻嘻……这章暂时过度,明天开始精彩的,谢谢亲们的花花,钻钻,打赏,票票,么么…… 138 再遇故人 东方珩换心,非同小可,与他匹配的心脏更要精益求精,大意不得,东方洵悄悄将消息告诉了林岩,五皇子等几名值得信任的朋友。() 几人带着侍卫们,将巡逻范围从京城,扩大到了城外五十里,尤其是有高山河流的地方,都加强了巡视,仔细留意着心脏的下落。 湛蓝的天空下,明媚的阳光中,精通,古朴的八角凉亭里,坐着一对年轻男女,男子身穿白衣,俊美无筹,眼瞳深处略带疲惫,眉宇间凝聚着浩然正气,如玉的手中持着一只通体透亮的青色玉箫,放在唇边,轻轻吹奏,婉转悠扬的箫声和着流畅的衣袖,缓缓流泻,如诗如歌,悦耳动听。 沈璃雪一袭雪青色云绫锦,映着身后清澈见底的水池,衣袖上仿若蒙了一层水气,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微风轻轻吹过,她轻靠着廊柱,微闭了眼睛,倾听着美妙的箫声。 “咳咳咳!”突然,东方珩一个音调没吹上去,剧烈咳嗽起来。 沈璃雪急忙睁开眼睛,倒了杯清茶递给东方珩:“快润润肺!”另只小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止咳。 东方珩喝下茶水,咳嗽慢慢减轻,苍白的面色由于剧烈咳嗽,浮现一片红润,容颜更加俊美迷人。 “东方珩,你什么时候学会吹箫的?”沈璃雪认识东方珩三个月,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吹箫。 东方珩笑笑,黑曜石般的眼瞳中微微凝深:“小时候就学会了,进了军营,事情一多,就把箫忘到了九宵云外,这几天悠闲自在,我又恰巧看到了这支箫,就想试试自己还会不会吹,箫声还可以吗?” “宛若天赖之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沈璃雪毫不吝啬的夸奖着,东方珩的箫声,担得起这评价。 “多谢夸奖!”东方珩轻轻咳嗽几声:“璃雪,你可会下棋?”他咳嗽,不能再吹箫了,只能改做其他事情 。 沈璃雪点点头:“会一点儿!”从鬼医诊断到现在,已经五天了,东方珩身体虚弱,不方便再出门,她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留在枫松院照顾他,无所事事很无聊,下下棋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 “咱们下棋!”东方珩摆摆手,拐角处一名侍卫快速远去,很快拿来了一副棋。 沈璃雪,东方珩,一持白子,一持黑子,在黑白格的棋盘上开始较量。 “今天初几了?”东方珩落下一颗白玉棋,突兀的问了一句。 “我也过迷糊了,不记得今天是初几!”沈璃雪浅浅的笑容中浮现几分苦涩,告诉东方珩日期,就是变相告诉他距离死亡还剩下几天,她一直住在枫松院,各种消息却是源源不断的传来: 林岩,五皇子在城外找到了三个意外死亡的人,一个是死的时间太长,心脏不能用了,一个是仔细检查后不匹配,不能用,还有一个是五脏六腑都有毛病,更加不能用。 “璃雪,想什么呢?到你下棋了!”东方珩轻轻说着,声音磁性,动听。 “好!”沈璃雪瞬间回神,拿起一颗黑色棋子,望了望棋局,快速落到棋盘上,悄悄看向东方珩。 东方珩认真的下着棋,墨曜石般的眼眸清清澈澈,不悲不喜。 半月时间,只剩下三分之二,林岩他们再次将巡逻范围扩大,圣王府更是派出诸多侍卫,暗卫明查暗访,依旧没有找到适合东方珩的心。 这些事情她都知道,东方珩肯定更加清楚,他没有着急,没有难过,也没有心急如焚,而是云淡风轻的坐在这里与她下棋,这份沉着冷静,看开一切的心性与定力,真真让人佩服。 “璃雪,你输了!”东方珩突然抬眸,深邃的眸底闪烁着淡淡的笑意。 沈璃雪低头看向棋盘,她的黑色棋子不知何时全部被白色棋子包围,死局已定,回天乏术了:“咱们的棋才下了一刻钟!” 在现代时,沈璃雪对棋艺也是很有研究的,虽然她刚才小小的走了走神,但东方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败她,棋艺之精湛,可见一斑 。 “你棋艺不够精!”东方珩嘴角扬着浅浅的笑,将黑白棋子分别捡进两只棋盅。 “那你教我下棋!”沈璃雪站起身,紧挨着东方珩坐下,不服输的低头看向黑白格的棋盘,墨色的眼瞳凝了凝,怎么才能赢他? “好!”东方珩不知她心中所想,笑着指指棋盅里的黑白棋子:“你要黑子,还是白子?” “黑子。”沈璃雪轻声回答着。 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郡主,战王府王管家请您有空回府处理一些事情!” 沈璃雪目光一凝:“他有没有说什么事?”她忙着照顾东方珩,将战王府的事情全权交给王管家处理,他派人请她回去,难道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情? 侍卫摇摇头:“王管家没说具体事情,只说都是小事,郡主有空回去一趟便可!” 沈璃雪蹙了蹙眉,什么小事必须要她回府处理?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微皱的眉头,优雅的站了起来:“我陪你回战王府!” “你有伤在身,不能过多走动,在府里好好休息。”沈璃雪抓着东方珩的肩膀,将他按回到椅子上:“王管家说了,都是些小事,我能应付的,我处理完事情,马上就来看你!” “路上小心!”沈璃雪性子固执,东方珩没再强求,紧紧握了握她的小手,柔声叮嘱。 “知道!”沈璃雪蜻蜓点水般,在东方珩薄唇上吻了吻,慎重的叮嘱道:“记得按时吃药,休息!” “好!”东方珩微笑着点点头。 沈璃雪转过身,快步走出了凉亭,衣袂翩飞间,她窈窕的身影走出二门,融入阳光中,消失不见。 东方珩放下手中的黑白棋子,起身走到栏杆旁,迎风而立,墨丝随风飞扬,他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俊颜冷酷,目光深邃,。 “安郡王,该喝药了 !”伴随着娇俏的女声,白灵儿手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袅袅婷婷走进凉亭,青色浮光锦罗裙上绣着大片海棠花,精致的堕马髻上戴着一只海棠花的白玉发簪,小巧的耳垂上也是海棠花的耳环,高贵美丽中透着清新自然。 “先放着!”东方珩站着没动,也未回头,锐利的目光依旧看向清澈的水面。 “好!”白灵儿轻轻放下药碗,微笑的目光看到了棋盘上随意散放的两颗黑白棋子:“郡王和郡主在下棋?” “嗯!”东方珩冷冷答应了一声。 白灵儿继续看向棋盘,点评道:“璃雪郡主的棋艺似乎不够精湛!” “璃雪……没空研究这些!”沈璃雪是在乡间长大,母亲体弱多病,母女两又没什么积蓄,每天吃饭都险些成问题,哪会有空闲学习棋艺。 白灵儿看一眼东方珩修长挺拔的身影,看望棋盘:“身为青焰郡主,身份尊贵,琴棋书画都要样样精通才是,璃雪郡主的棋艺,实在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东方珩猛然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如两道利剑,猛的射向白灵儿。 白灵儿只觉轰的一声,纤细的身体轻轻颤了颤,看着他千年寒冰般的眼眸,她感觉一阵冷气自后背快速钻入身体,瞬间到达四肢百胲,全身冷的彻骨。 “我……我是说……璃雪郡主不懂棋……我可以教她……”东方珩身上似乎散出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短短几个字,白灵儿磕磕巴巴的说完,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冷汗自额头渗出,瞬间被冻结。 “璃雪的棋艺,本王会教!”东方珩冷酷的声音在凉亭里响起,震慑人心。 “是!”白灵儿低沉了眼睑,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敢看他的眼睛。 “二弟!”东方洵走进凉亭,衣袂飘飘,云淡风轻。 “大哥!”东方珩看一眼东方洵,迫人的气息快速收敛。 无形的压力瞬间散去,白灵儿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她全身都冒了一层虚汗,青焰战神,果然名不虚传 。 “出什么事了?”东方洵不解的询问着,他能察觉到东方珩,白灵儿之间的气息很微妙。 “没事!”东方珩深邃的目光看向黑白棋盘。 “药已送到,安郡王记得喝,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一步!”白灵儿唯恐东方珩再找她麻烦,话落时,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凉亭。 东方洵望望桌上黑乎乎的汤药:“药熬好了,你怎么不喝?” “太烫,凉凉再喝也不迟!”东方珩瞟一眼汤药,看向东方洵:“大哥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来看看你伤势如何。”东方洵笑笑,走到栏杆旁,与东方珩并肩而立,阵阵清风吹过,带来阵阵清凉的水气,就像小时候的两人,站在这里一起看景色。 “你怎么不问问我心脏的消息?”东方洵静静站着,东方珩比他还安静,没有半点说话的意思,他暗暗叹了口气,率先开口。 “如果有消息,大哥会告诉我,如果没消息,我问了也是白问,何必多此一举!”聪明如东方珩,只是看别人的言谈举止,眼神表情,就能猜出事情进展,根本不必再询问。 东方洵怔了怔,随即微笑,是啊,他的弟弟是聪明人,就算他们隐瞒的再好,他也会知道事情的进展:“你都不担心自己会没命?” “生死有命,强求不来!”东方珩抬头看着天空,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生于王府,饱读诗书,精通武功,沙场征战,许多别人没经历的事情,他都经历了,人生也落圆满,就算现在死亡,也没什么好报怨的,他唯一遗憾的,就是无法照顾沈璃雪…… 东方洵看着东方珩,人之将死,对世间会有依恋,如果东方珩伤心,绝望,他会安慰,会拼尽一切努力帮忙,可是他的弟弟却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仿佛看开一切,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这样的弟弟,让他更难过,更心疼。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颗合适的心给你!”拍了拍东方珩的肩膀,东方洵清亮的眼眸中,似乎带了某种深沉与坚定。 东方珩微笑:“尽力就好,不要太为难自己 !” “世子!”王府管家来到凉亭外,看着亭子里的出色的兄弟两人,欲言又止。 “可是有心脏的消息?”东方珩面对自己的重病,没有悲伤,没有难过,东方洵也不再避讳,当着他的面,直接询问。 “是!”管家担忧的望了东方珩一眼,他们隐瞒东方珩消息,都是为了他好,试想,一颗颗心送到圣王府,却都不适合他,他一次次的燃起希望,却一次次的失望,应有多伤心。 “去看看!”东方洵说着,快速走出了凉亭。 管家担忧的看了东方珩一眼,急步跟了上去。 东方珩目送两人走远,缓步走到桌前,看着黑乎乎的汤药,紧紧皱了皱眉,端起药碗,甩手扔进了水池里,溅起无数水花。 王管家请沈璃雪回府,处理的的确是一些小事,诸如发月俸,做新衣,修景致等,王管家将所有事情都归了类,只需要沈璃雪过目,确认。 处理完事情时,已经过了正午,简单用了午膳,沈璃雪坐了马车赶去圣王府。 豪华的马车缓缓走在道路上,沈璃雪挑开车帘看着道路两旁稀稀落落的行人,以及天空高悬的炎热太阳,这个时间,东方珩应该在休息,她何不去驿馆找找秦若烟,打听打听白灵儿的事情:“车夫,去驿馆!” “是!”车夫答应一声,长鞭一甩,马车改变方向,驶向驿馆。 驿馆里,秦若烟在午休,听闻沈璃雪来访,打着呵欠,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薄被滑下,露出她黑黑的肌肤,看着走进内室的沈璃雪,不满的嘀咕:“沈璃雪,你怎么想到来驿馆看我?” “想向你打听个人!”沈璃雪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酥胸半露,在薄薄丝被下玲珑身形若隐若现的秦若烟,牵牵嘴角,午休她居然**。 “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秦若烟毫不避讳的一把掀开被子,露出自己黑黑的小身体。() 沈璃雪扬了扬嘴角,秦若烟皮肤的颜色,比非洲黑人的肌肤还黑,古代男子们应该不会喜欢这种颜色,穆正南一向喜欢干净,整洁,看到这样的她,肯定恶心坏了…… 送他给秦若烟当男宠,既能折磨他,又能恶心他,她还真是送对了 。 “这个人是南疆人,你应该很熟悉!” “什么人?”秦若烟半眯着眼睛,拿过一旁的衣服,慢腾腾的穿着。 “南疆鬼医!”沈璃雪微微一笑,清析的说出这个名字,暗暗观察秦若烟的反应。 南疆鬼医四字如雷灌耳,迷蒙的秦若烟瞬间清醒,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沈璃雪:“你打听他做什么?” “听闻他医术高明,死人都能救活,想打听打听,是不是真的!”沈璃雪随便说了个理由,南疆鬼医在圣王府为东方珩治病一事,是个小小的秘密,有人知道,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她不想嚷嚷的人尽皆知。 “是真的!”秦若烟又恢复了刚才的迷迷糊糊,漫不经心:“南疆鬼医那个死老头,前年进宫,破了我父皇的蛊,我下了很多毒,都被他不着痕迹的就给解了,医术之高超,在南疆无人能及!” 沈璃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的确是个厉害人!” “你有朋友受了重伤,得了重病,想找他救命?”秦若烟扣着衣扣,瞟向沈璃雪。 “算是吧!”沈璃雪敷衍着。 秦若烟轻叹一声:“不是我打击你,那死老头,脾气古怪的很,最喜欢见死不救,如果你拿不出他心仪之物,他眼睁睁看着你死在他面前,都不会动一动手!” “脾气这么坏!”沈璃雪顺着秦若烟的意思惊讶了一下,圣王府那个鬼医,可没她说的那么不堪:“南疆鬼医长什么模样?” “一个老头子,肯定是满脸皱纹,满头白发了,还能长什么样!”秦若烟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我们南疆人喜穿白衣,他居然天天穿着黑衣,分明是在和我们皇室做对,想想就来气……” “南疆鬼医这么大年龄,肯定有徒弟了吧,请不动他,请他徒弟应该也可以 !”沈璃雪旁敲侧击,将事情引到了白灵儿身上。 “白灵儿那个贱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心高的没边,气傲的上天,比南疆鬼医都难侍候,你请她,还不如去请南疆鬼医!” 沈璃雪看着秦若烟提到白灵儿时那喷火的双眸,张牙舞爪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断的表情,明白她肯定在白灵儿手中吃过大亏。 “白灵儿是什么人?架子比南疆鬼医都大?” 秦若烟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南疆鬼医对外宣称她是南疆人,她自己也说是南疆人,可我一直都不认为,那破山破土的地方,能出她那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山清水秀,养人,自然出美女!”沈璃雪眨眨眼睛,敷衍着。 秦若烟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是毒瘴山啊沈小姐,满山都是毒,养人?死不了就不错了!” 沈璃雪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南疆鬼医不好请!” “比请神仙都难。”秦若烟恨恨的哼了一声,系了腰上的丝带,看向沈璃雪:“你哪位朋友病了,我的医术也是很不错的,看在你送我一名男宠的情份上,我可以勉为其难,为他看看诊!” 沈璃雪摆手截断了她的话:“免了,公主毒术极高,还不喜欢研究解药,万一我那朋友伤被治好,却中了公主的毒死亡,得不偿失!” 秦若烟轻哼一声:“本宫拿他们试毒,是他们的福气!” “不打扰公主休息了,告辞!”沈璃雪想打听的事情都已经打听到了,没必要过多停留。 “等等!”秦若烟身形一转,来到门口,挡住了沈璃雪的去路。 “公主还有事?”沈璃雪挑眉看着秦若烟。 秦若烟嘿嘿的笑了两声,神神秘秘道:“你难得有空有看我,不如顺便去见见老熟人。” “老熟人?什么老熟人?”沈璃雪不明白她指的是谁 。 “见到人你就知道了,跟我来!”秦若烟诡异一笑,率先转身走出房间。 沈璃雪蹙了蹙眉,急步跟了上去,沈采云,沈盈雪都在驿馆,莫不是要见的是她们两人? 沈璃雪随秦若烟走出院落,走进后院,站在长长的雕花走廊里,看向五米外的水池。 水池边,一名身穿布衣的美丽女子半蹲着,眉头紧皱,鼻子里塞着两团棉花,恶狠狠的刷着手中的木桶,仿佛将木桶当成了她仇视之人。 “那是,沈盈雪?”站在沈璃雪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名女子的侧脸,仔细看了几眼,认出了那名女子。 “没错,昔日的丞相府嫡出千金,现在是本宫的三等丫鬟,主刷马桶!”秦若烟洋洋得意的介绍着。 沈璃雪看向岸边,果然排着几十只马桶,有的带着水,有的已经被阳光晒干。 这驿馆里根本没住几个人,不可能有这么多马桶,难道秦若烟把丫鬟们的马桶也交给沈盈雪来刷?明知沈盈雪爱干净,却让她做最脏最累的刷马桶,真是会折磨人。 沈盈雪刷完一只马桶,提到岸上,正想直起腰休息片刻,一名粗使嬷嬷恶狠狠的走了过来,手中藤条狠狠抽到了她身上:“小蹄子,又在偷懒,我打死你!” “嬷嬷,别打了,别打了,我立刻干活!”粗布衣服被抽烂,条条血痕惊现,沈盈雪躲闪着,哭泣着,不停哀求。 “快刷马桶!”粗使嬷嬷狠狠抽到沈盈雪后背上,恨恨的命令着。 “是,奴婢马上干活!”沈盈雪满脸泪痕,哭哭啼啼,提着一只木桶,急步走到了水池边,半蹲着继续刷马桶。 “沈盈雪的日子过的精彩吧?”秦若烟眨眨厚厚的眼皮,神情高傲。 “的确精彩!”沈璃雪点点头,若论折磨人的本事,秦若烟当属天下第一。 “还有更精彩的!”秦若烟神秘一笑,转身前行 。 沈璃雪看了苦着脸刷马桶的沈盈雪一眼,缓步跟了上去,她和沈盈之间的仇恨已经终结,只要沈盈雪不再不自量力的对付她,她也不会再过问沈盈雪的事情。 转过弯,沈璃雪,秦若烟走上另一条豪华走廊,一名丫鬟迎面走了过来:“公主,那个金姨娘又来了!” 秦若烟不悦的皱起眉头,绿豆眼一眯:“请她女儿到门口应付她。” “是!”小丫鬟答应一声,快步离开。 秦若烟不满的抱怨着:“本宫从小到大,就没见过那么死皮赖脸的人!” “出什么事了?”沈璃雪明知故问。 “还不是我皇兄那位沈贵人,就你那位庶妹,沈采云。”秦若烟轻哼着:“她娘是你们相府的金姨娘,天天跑到驿馆,可怜兮兮的哭诉,说什么,老爷死了,没有依靠,只有个女儿,要和女儿一块住……” “我听闻,采云给了金姨娘银两,够她生活几年!”东方珩的消息,从来不会错。 “是啊,可那金姨娘得寸进尺,嫌银子太少,日子过的不富裕,狮子大开口,惹的沈采云不快,不理她了,她就转向我皇兄和我哭,真是烦人!”最后四字,秦若烟加重了语气,绿豆眼中有厉光闪烁。 沈璃雪挑眉,如果金姨娘再不知收敛,就要倒霉了。 “到了!”秦若烟站在一间小屋前,眸中的怒气瞬间化为诡异笑意,伸手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沈璃雪站在门口,只觉一阵阴风迎面吹来,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霉味与血腥味,让人险些作呕。 “别站在门外了,快来看看我的杰作!”秦若烟站在房间中央,得意的炫耀着,邀请沈璃雪,昏暗的光线映着她的小身影,诡异阴森。 沈璃雪踏进房间,缓步走到秦若烟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角落,一名女子被手环和脚环紧束住手腕和脚踝,身上没穿衣服,头低垂着,长长的发遮住脸颊,看不清她的模样,她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不见半分生机。 “她还活着吗?”沈璃雪挑眉看向秦若烟,这名女子肯定也是不经意的得罪了她,才会被她折磨成这副模样 。 “半死不活吧!”秦若烟走上前,撩起女子的头发,得意道:“你看看她是谁?” 女子的脸上布满了鞭痕,一道一道,看不清原来的模样,沈璃雪却知道,拥有这副容貌的人,世间只有两个,阮初晴,苏雨婷:“她是苏雨婷。” 苏雨婷受伤比阮初晴早,也比她重,沈璃雪看了两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没错!”秦若烟下巴微昂,得意之清溢于言表:“我是在乞丐堆里捡到的她,当时,她和几十名男乞丐在欲仙欲死,一脸享受啊,我刻意模仿,都叫不出那么**的声音!” 沈璃雪:“……”被几十名男乞丐强暴是好事?秦若烟的思维,真是与众不同。 “你对她做了什么?”沈璃雪可不认为,秦若烟抓苏雨婷来这里,只是单纯的这么吊着她。 “你真聪明!”秦若烟手指了苏雨婷的小腹,得意道:“你看看,这像不像怀孕?” 沈璃雪低头看去,苏雨婷的小腹微微有些凸起,猛然一看,的确很像身孕:“她失踪没几天,没那么快怀孕吧!”就算进了大牢,就被人强暴,也不到凸显身孕的时候。 秦若烟撇撇嘴:“她怀的不是人,不能以婴儿的生长速度来论!” 沈璃雪雪眸微眯:“你是什么意思?”肚子里不是人,那会是什么东西? 秦若烟勾唇一笑:“我在苏雨婷肚子里放了些小蛊,让她帮忙孕育,那些蛊要生成,就必须在她身上吸食食物,蛊成的那天,会破体而出,就是她命丧黄泉之日!” 沈璃雪只觉胸中一阵翻江倒海,小手快速捂住了胸口,暗暗运功压制难受,仔细看看苏雨婷的身体,的确在消瘦,秦若烟居然拿人来养蛊,真不是一般的变态。 “你怎么突然想到让我看这些了?”沈璃雪挑眉看向秦若烟,沈盈雪,苏雨婷都是和她有些过节的人,现在失利,被她整的这么惨,自己也和她也有过节呢 。 秦若烟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得意之作,皇兄看不上眼,我一个人守着很闷,就找你分享一下了!” “只是这么简单?”沈璃雪微笑的看向秦若烟,眼瞳深处却冰寒一片,她怎么觉得,秦若烟是在向她示威,间接警告她,不要和秦若烟作对,否则秦若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当然!”秦若烟眨眨眼睛,下巴微昂,神态已经不复刚才的高傲:“你是聪明人,本宫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多谢秦公主厚爱!”沈璃雪嘴角微扬着,似笑非笑。 “秦若烟,我杀了你!”秦若烟刚想再说些什么,昏迷的苏雨婷突然醒了过来,双目赤红,吼叫着扑向秦若烟。 苏雨婷手脚被束,无法打人,踢人,就用嘴巴,狠狠咬住向秦若烟。 秦若烟太过得意,也没料到苏雨婷说醒就醒,没有躲闪开,被苏雨婷咬了个正着,小脸上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她恼羞成怒,双手狠狠掐住了苏雨婷的脖颈,怒声道:“松口,快松口!” 苏雨婷眼眸中闪烁着点点亮光,死死的咬住秦若烟的脸不放,缕缕鲜血顺着她的嘴巴流了下来。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秦若烟的小脸被她生生咬下一块肉,满嘴的鲜血,放声大笑:“秦若烟,我死,你也休想好过!” “苏雨婷,我杀了你,杀了你!”秦若烟眼眸中闪烁的怒火要将人焚烧怠尽,一手捂着受伤的小脸,对着苏雨婷的胸口狠狠踢了过去。 苏雨婷没有丝毫反抗力,吐出一口鲜血,笑声戛然而止! 沈璃雪摇摇头,转身走出房间,苏雨婷知道自己中了蛊,生不如死的活着就是一种折磨,死了,反倒是解脱,她刚才咬秦若烟,除了报复外,也想变相的寻求解脱。 身后响起踢打怒骂声,沈璃雪充耳不闻,缓步走出小院,走廊上,燃起了只只灯笼,她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身旁,两名丫鬟端着杯盘走过,悄声议论:“那姓金的女人真是不要脸,向沈贵人要一万两黄金,如果不给,就死赖着不走,撒泼打滚 !” “可不是,人家亲娘都是向着女儿的,舍不得女儿受苦,她倒好,把女儿当金山了,还不断的闹腾,唯恐自己女儿不够丢脸……” “人家姓金嘛,喜欢金子胜过喜欢女儿……” “你说沈贵人会不会拿一万两黄金给她?” “应该不会,塞她些银两,让人强行赶出去的可能性最大,这样的娘,换作是我,会被她折磨疯的……” 沈璃雪轻轻笑笑,顺着走廊缓步前行,金姨娘的性子本就如此,喜欢金银,喜欢捞小便宜,一心只为自己,从来不懂为别人着想。 沈采云是她的亲生女儿,对她是有心的,也给了她银子过生活,如果她的态度能够缓和些,对沈采云好些,沈采云肯定会给她养老送终,可是现在,两人的关系很快就要闹僵了…… 不知不觉间,沈璃雪来到了分岔口,一条路通向驿馆大门,另一条通向夜千泷的房间。 夜千泷的胳膊受了伤,这五天她一直照顾东方珩,都没空来看他,现在正好有空,可以去看看他的伤势。 沈璃雪转过弯,走向夜千泷的房间。 夜幕早已降临,夜千泷的小院里居然没燃灯笼,四周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房间也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整座小院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座无人的空房。 沈璃雪蹙了蹙眉,千泷是睡着了,还是不在房间? 走到门口,沈璃雪敲门的小手刚刚碰到屋门,询问声尚未出口,门无声自开。 沈璃雪目光一凝,透过小小的门缝向里望去,屋内静悄悄,黑漆漆的,阵阵风吹过,有些阴森。 沈璃雪樱唇轻避,正准备询问夜千泷在不在:“嗖!”三道利箭分别从身后,左右三边对着她射了过来。 沈璃雪目光一凝,窈窕的身形巧妙的退进了房间,彭的一声关上房门 。 “叮叮叮!”三声轻响传来,沈璃雪不用看也知道,是三枚羽箭射到了房门上。 “刷!”沈璃雪的眼睛还未完全适应黑暗,屋内突然窜出几名黑衣人,手持长剑,对着她狠狠刺了过来,暗黑的房间里,森冷的寒芒闪烁,凌厉的劲风呼啸,昭示着来人武功很高。 沈璃雪雪眸微眯,快速闪身避过几人袭击,跳到房间中央,小手拿出长鞭,对着黑衣人狠狠甩了过去。 “长鞭!”鞭子甩在半空中,声势凌厉,黑衣人们惊讶的低呼了一声,没再进攻,而是快速收招,纷纷向外跑。 沈璃雪一怔,怎么回事?收了鞭子,飞身上前,揪住一名黑衣人的衣领,伸手扯下了他脸上的黑色面巾,借着极弱的光,她看到男子的容颜,满目惊讶:“怎么是你?” “郡主!”男子低下了头。 沈璃雪不知道这名男子叫什么,却时常在圣王府看到他,知道他是圣王府的侍卫:“刚才那两个,也是圣王府的人?” 男子低着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们埋伏在这里干什么?”沈璃雪怒声质问。 男子继续低头,一言不发。 沈璃雪看看黑漆漆的小院,眸中凝了一抹深思:“你们来杀夜千泷?” “不是,不是!”侍卫急忙摇头否认。 “那你们为何放着好好的圣王府侍卫不做,穿着黑衣,拿着长剑埋伏在别人房间?”沈璃雪看着侍卫,美眸中凝着一抹森寒。 “卑职……卑职……”侍卫犹豫着,不知应该怎么解释。 “你放了他,我来说!”夜色中,一袭浅青衣衫的男子走进小院,容颜俊美,目光平静,衣袂翻飞,云淡风轻,正是东方洵。 “世子!”侍卫愧疚的看着东方洵:“卑职有负重托……” 东方洵摆手截断了他的话,淡淡道:“你下去吧 !” “是!”侍卫抱抱拳,看了沈璃雪一眼,双足一点,跃出了高墙。 “东方洵,你在做什么?”沈璃雪看向东方洵,发现他的眉宇间除了云淡风轻外,还凝了一抹深沉与忧郁。 “为东方珩找心!”东方洵回答的简单扼要。 沈璃雪目光一凝:“找心找到驿馆来了,这里没人出意外吧?” “你可知东方珩需要一颗什么样的心?”东方洵答非所问。 “和他身体匹配的心啊!”沈璃雪看着东方洵眸中的凝重,心没来由的猛然一跳,难道这颗心还需要她不知道的条件。 “南疆鬼医言,东方珩是青焰战神,文武双全,能力非凡,普通人的心,他根本不能用,他需要一颗与他同样强势的人的心,或者一颗纯净,无瑕的心,那颗心,越强势,或者越纯净,越无瑕,成功的机率就越大!”东方洵轻声说着,语气凝重。 “强势,纯净的心,不好找!”沈璃雪皱起眉头:战王和东方珩同是青焰战神,按照南疆鬼医所说,战王的心很适合东方珩,可他是个大活人,哪能从活人身上挖心。 再说纯净的心,小孩子的心最纯净,但是心太小了,根本不能用到成年人身上。 “强势的心,我们没找到,但找到了一颗纯净的心!”东方洵看着沈璃雪蓦然开口。 “谁的心?”沈璃雪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委不祥的预感。 东方洵薄唇轻启:“夜千泷!” ------题外话------ (*^__^*)嘻嘻……看到这里,请亲们表拍,表砸,也表扔垃圾,果皮,耐心的看几天,等偶把这个故事写完,如果故事的结局亲们不满意,再扔垃圾,果皮不迟! 谢谢亲们的花花,钻钻,打赏,票票,偶都看到了,谢谢乃们,么么…… 139 我爱东方珩 “你想将夜千泷的心给东方珩?”沈璃雪看着东方洵,美眸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飘逸出尘如神祗的他,说出的竟是这么残酷的话。 她也希望东方珩能换一颗健康的心,平平安安活下去,可她却从未想过从正常人身上挖心。 “是 !”东方洵墨色的眼瞳幽深,凝重,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云淡风轻。 “还有十天才到半月之期,东方珩还有希望,你怎么能用这么残酷的方法挖正常人的心?”沈璃雪厉声质问,语气冰冷如腊月寒冰。 “和东方珩匹配的心很特殊,别说是十天,就算是一百天,也未必能找到其他合适的!”东方洵淡淡的声音,诉说着最残酷的事实。 “夜千泷是西凉国太子,他的弟弟,妹妹很快就要来到青焰,你在这个时候杀了他,就不怕引起两国战争?” 沈璃雪担忧东方珩的病情,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夜千泷死,搬出西凉皇子,公主,让东方洵有所顾及。 “只要事情做的干脆利落,没人会知道夜千泷死于何人之手,以皇上的能力,给西凉一个合理的交待,不成任何问题!”东方洵淡淡说着,运筹帷幄,圣王世子的傲气与自信表现的淋漓尽致。 沈璃雪冷冷看着东方洵,第一次发现,他拥有画中神仙的气质,却如地狱修罗般冷血无情:“你是背着东方珩来驿馆杀人,他不知道这件事情对吗?” 他那么清华,那么高傲,仿若站在云端俯视一切,绝对不会为了自己活命,滥杀无辜,强挖别人的心。 “你不能告诉东方珩!”东方洵猜出了沈璃雪的用意,瞬间变了面色:“鬼医说他的心疾很严重,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沈璃雪一怔,她照顾了东方珩五天,他的身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心脉微弱,心疾越来越重,小小的刺激,都有可能让他昏厥,如果这件事情传到他耳中,他怒气攻心,极有可能一睡不醒。 她不能将事情告诉东方珩,也帮不了夜千泷,心绪烦乱的无以复加:“夜千泷是无病无灾的正常人,没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怎么能挖他的心?”每个人都只有一颗心,挖了他的心,他还怎么活? “东方珩是我弟弟,我只想他好起来!”东方洵凝深了眼眸,阐述自己的立场,夜千泷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夜千泷的死活,他不关心,他只要东方珩健康活着。 “既然你这么关心东方珩,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心给他?”东方洵半点都不讲理,一心想置夜千泷于死地,沈璃雪气极,气愤的话未经思索,脱口而出 。 话落,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失了言,东方洵所做的一切并非是为他自己,她的话说的太重了。 看着他暗涌伤痛的眼眸,她想道歉,但想起他刚才冷酷无情,极端残酷的话,她的歉意卡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 东方洵看着欲言又止的沈璃雪,蓦然开口:“我是准备把心给东方珩,可是鬼医说我的心不够纯,成功的机率比不上夜千泷那颗!” 沈璃雪一怔,美眸中满是震惊:他关心自己的弟弟,居然到了不顾自身性命的地步。 “你说我冷心绝情也好,心狠手辣也罢,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夜千泷的心,我挖定了!”东方洵一字一顿,温和的眸中闪烁着凌厉的冷芒,只是那么一瞬间,他从神仙变成了恶魔。 沈璃雪苦笑,他是东方珩的亲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弟弟能够健康,她没有理由责备他。 如果可以,她愿意将自己的心挖给东方珩,可是,她心里装了太多东西,不及战王的强势,也不如夜千泷的纯净,与东方珩的身体,根本无法匹配。 东方洵凝望沈璃雪:“你也好好想清楚,东方珩是你的未婚夫,也是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夜千泷和你可是没任何关系,你不要总护着他,伤了东方珩的心!” “东方珩是我喜欢的人,我希望他拥有健康的心脏,陪我一生一世,可夜千泷也是我的朋友,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挖他的心!”沈璃雪冷冷看着东方洵,目光异常坚定,和东方珩的爱情,对夜千泷的友情,她都不会背叛。 “那咱们就各凭本事!”东方洵墨色的眼瞳猛然凝深,冷冷扔下一句话,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衣袂被风吹起,迷蒙了她的视线,风停,衣袂撤去,他修长的身形已然消失不见。 沈璃雪看着院门,目光清冷,素白的小手紧紧握了起来,东方洵是去其他地方找夜千泷了吗? 暗黑的夜空中,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小院,绝色的容颜,清澈的眼睛,正是夜千泷。 他原本是情绪低落,慢腾腾的走着,看到站在门口,好像等了一会儿的沈璃雪,他眼睛一亮,脸上瞬间浮现出璀璨,纯净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璃雪,我不知道你要来……刚才我去用晚膳了……厨房的厨子做饭晚了点……我吃的又慢了些……才回来晚了……” 看着夜千泷干净的眼瞳,纯净的笑容,由于急切解释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沈璃雪一阵心酸,他就是一名大男孩,清澈,干净,不谐世事,挖他的心,怎么下得去手? “璃雪,起风了,进来坐,我给你倒茶 !”夜千泷轻轻轻笑着,准备越过沈璃雪,去推房门。 “千泷!”沈璃雪伸手拦住了夜千泷,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一字一顿:“你回西凉吧,现在就走!” 夜千泷一怔,清澈的眸中浮现丝丝惊讶,随即低垂了头,小声道:“我是不是给你带来了麻烦?”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你离开西凉很长时间了,肯定想家,早点回去看看父母亲人!” “三皇弟,六皇妹来青焰接我,还没到京城!”夜千泷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先出京城,在半路与他们汇合!”沈璃雪说着,推着夜千泷快步向外走:“马车在外面,你现在就离开!” “我……我不认得回西凉的路!”夜千泷回过头,歉意的看着沈璃雪。 “没关系,我派人送你!”东方洵从旁虎视旦旦,铁了心思要挖夜千泷的心,就算他认得路,沈璃雪也会派人护送他回西凉。 出了驿馆,沈璃雪先让夜千泷上车,她站在街上,仔细打量着四周,正值用膳时间,触目所及皆空荡荡一片,不见半个人影。 “璃雪!”夜千泷挑开帘子,轻声呼唤。 “马上来!”沈璃雪看了眼驿馆,转过身,慢腾腾的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马车起程的瞬间,一阵几不可闻的破风声在外响起。 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她就知道东方洵会在驿馆附近安排人,时刻监视夜千泷的一举一动,再找最适合的时机下手,她是不会给他挖心机会的:“去西城门 !”西城门外那条大路,通向西凉。 “是!”车夫答应着,一甩马鞭,马车加快速度,驶向西城门。 “璃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夜千泷坐着软软的毯子上,看着一旁的夜明珠,问的小心翼翼。 沈璃雪看着夜千泷低垂的眼睑,笑笑:“没事!”东方珩需要他心脏之事,她不准备让他知道。 “那你为什么让我晚上回西凉?还走的这么急切?”夜千泷不解的询问。 “下午时分,我去看秦若烟,她居然在人身上养蛊,南疆人都喜欢那些古怪的虫子,你再继续留在驿馆,肯定会有危险!”沈璃雪眼睛转了转,说了个还算可以的理由。 “我和秦若烟都没说过话,她应该不会害我!”夜千泷挑眉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轻轻笑笑:“我是想防患于未然,秦若烟非常喜欢蛊,万一她身边没人可以用来养蛊了,将主意打到你身上怎么办?她的蛊可是非常邪恶的。” “我不怕秦若烟!”夜千泷小声嘀咕。 沈璃雪刚想说话,只听:“卡!”的一声,快速行驶的马车猛然停了下来,她纤细的身体猛的向前栽去。 “璃雪!”夜千泷眼明手快,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稳住她的身体。 “谢谢!”沈璃雪清冷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寒芒,挑开帘子看向车外:“出什么事了?” 车夫郁闷的声音在车旁传来:“回郡主,车轱辘裂了,不能再行驶!” “好好的车轱辘,怎么突然间说坏就坏?”沈璃雪想起东方洵那坚定的目光,猛然眸深了眼眸,车轱辘肯定是他震坏的,就是为了防止她送夜千泷离开青焰。 警惕的四下望去,马车停在一间非常偏僻的小巷子里,四周静悄悄,黑漆漆的,非常适合埋伏,暗算人 。 阵阵破风声响起,数十名面容肃杀,手持长剑的黑衣人出现在沈璃雪视线中,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果然有埋伏。 “暗卫!”沈璃雪呼唤一声,七八名暗卫瞬间现身,迎上了气势汹汹的黑衣人们,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响彻大半条小巷。 沈璃雪仔细望了望,只是黑衣人来袭,没有东方洵的身影,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沈璃雪根本应付不来,如果等他来到,以他的固执,夜千泷就真的走不了了。 马车已经坏掉,不能再行驶,他们必须换个工具。 “千泷,下车!”沈璃雪跳下马车,手中匕首挥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将套着马匹的绳索斩断,拉车的马共有两匹,她和夜千泷刚好一人一匹,甩手扔给夜千泷一条缰绳:“千泷,咱们骑马出城!” 夜千泷看看手中的缰绳,看望望激烈打斗的暗卫和黑衣人们,目光闪了闪,动作迟缓着,没有上马。 “千泷,别愣着了,快上马!”沈璃雪坐在马背上,看着激烈的打斗,急声催促。 黑衣人是为夜千泷而来,只要夜千泷走了,他们就会退去,不会为难战王府的暗卫,也不会有太重的损伤。 “好!”夜千泷收回目光,轻轻点头,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马。 沈璃雪素手一抖缰绳,正欲策马急驰,一名黑衣人快速飞了过来,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狠狠刺向马背上的夜千泷。 “千泷,小心!”沈璃雪目光一寒,手腕一翻,青色的长鞭如惊鸿,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打向那名黑衣人的手腕。 黑衣人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眼睑沉了沉,避过沈璃雪的长鞭,再次刺向夜千泷。 沈璃雪凌空飞起,长鞭挥舞,直袭黑衣人,黑衣人目光一寒,凌厉的剑招对上了沈璃雪的长鞭,一时间,紫色,黑色的身影相互交错,青色的鞭影,银色的剑影互换着位置,紧紧纠缠。 黑衣人招招快速,毫不留情,沈璃雪鞭鞭凌厉,毫不示弱。 突然,一名战王府暗卫被刺中胸口,踉跄几步,倒在了地上 。 沈璃雪目光一凝,这些黑衣人应该都是圣王府的精英,比战王府的暗卫差不到哪里,他们的人数是暗卫的好几倍,暗卫短时间内可以抵挡他们的攻击,时间一长,就会露出劣势,被他们重重包围,甚至斩杀。 东方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为了夜千泷的心,他可以不择手段,战王府暗卫死在圣王府侍卫手里,沈璃雪虽心疼,却不会怪东方洵,在她决定帮夜千泷的那一刻,就想到了这种结果。 她和东方洵是对立的,为了夜千泷,可能会拼个你死我活。 “刷刷刷!”那名暗卫的死,刺激了战王府其他暗卫,手中招式不知不觉间加快,加狠,须臾之间,几名黑衣人被刺中要害,倒地死亡。 沈璃雪对着半空打了个手势,十多名侍卫从高墙上跃下,加入战团,再望战圈,圣王府黑衣人和战王府侍卫们数量相差无已,谁胜谁负,全凭本事。 沈璃雪和黑衣人激烈打斗,余光看到一袭青衣自小巷尽头翩然而至,俊美的容颜,飘逸如仙,正是东方洵,墨色的眼瞳猛然缩紧:“千泷,快走!” 东方洵武功极高,身边肯定还带了暗卫,沈璃雪,战王府侍卫都被拖住,无法上前帮忙,夜千泷和他交手,未必能赢,如果输了,他的心就要被挖走了。 夜千泷挥掌打退两名黑衣人,并没有离开,而是迎着东方洵的方向看了过去。 沈璃雪不让他和黑衣人交手,他只好站在一边,应付黑衣人的同时,注意她的安全,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楚看到,沈璃雪望着小巷尽头,变了脸色,是什么人让她如此忌惮? 东方洵一步一步,慢慢走近,最后在三米外站定,看着激烈打斗的战王府暗卫和黑衣人,皱了皱眉,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圈,正对上夜千泷清澈,审视的眼眸。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晶晶亮亮,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杂质,让人能从他的眼里,一直看进心里,东方洵完全相信,这双清澈眸子的主人,绝对拥有一颗纯净的心。 青色的鞭影映入眼帘,是沈璃雪和黑衣人在打斗 。 东方洵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淡淡道:“杀了黑衣人,一个不留!” “是!”暗卫们回答着,全部现身,手持长剑冲进战圈,锋利的剑刃对着黑衣人狠狠刺了下去。 两名暗卫冲过来对付黑衣人,沈璃雪握着长鞭退至一侧,看着战王府,圣王府侍卫们联手对战黑衣人,目光猛然一凝:“东方洵,那些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东方洵看了沈璃雪一眼,目光转向战圈,余光一直紧盯着夜千泷。 沈璃雪目光凝深:“黑衣人,不是你的人?” “当然不是。”东方洵皱了皱眉,如果黑衣人是圣王府的人,他怎么会杀他们! 沈璃雪仔细回想黑衣人出现的瞬间,长剑直指夜千泷的……心脏! 她猛然睁大了眼睛,没错,那一剑刺的不止是胸口,准确的位置是心脏,有人想毁了夜千泷的心,阻止东方珩换心。 “黑衣人是来杀夜千泷的!”沈璃雪看着混乱的战圈,加重了杀字,含蓄的向东方洵传递消息。 聪明如东方洵,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有人想阻止东方珩治病:“留个活口!” 圣王府,战王府侍卫们出招快速,毫不留情,黑衣人很快被杀死大半,尸体堆了一地,浓浓的血腥味快速漫延。 为首那名黑衣人见大势已去,挥剑挡开那两名暗卫,双足一点,就欲腾空逃离。 沈璃雪长鞭一甩,紧紧缠住了黑衣人的脚踝,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猛然用力将他拽了下来,魔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现在才打算离开,晚了!” 东方洵出现时,这名黑衣人的招式明显有些慌乱,几次重重攻击沈璃雪,当时,她以为他主子出现了,他心急,现在看来,他是害怕东方洵,想逼沈璃雪后退,他趁机逃跑。 三四名暗卫涌上前,将他紧紧围在中间,长剑直指他身上的各大要穴,暗卫们都是特意培养的,相互之间配合默契,黑衣人被他们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 “让我看看你是何方神圣!”沈璃雪手腕一翻,青色的长鞭对着黑衣人脸上的黑色面巾狠狠甩了过去。 黑衣人目光一凛,明知身侧有暗卫长剑,还是毫不犹豫的向后躲闪,长鞭擦着黑色面巾挥过的瞬间,他的胳膊也被划出一条长而深的口子。 他直起身体,快速捂住伤口,眼眸中隐有寒光闪闪,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手腕一扬,阵阵浓烟喷射而出,瞬间弥漫了大半个小巷。 几不可闻的破风声响起,快速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沈璃雪挥了挥附近的浓烟,短时间内根本驱不散,她也不再着急,静静站着,暗暗思索着黑衣人的身份。 稍顷,浓烟散去,空余一地尸体。 东方洵向圣王府侍卫们使了个眼色,侍卫们悄无声息的靠近夜千泷。 “等等!”沈璃雪摆手制止了侍卫们,刻意压低了声音:“东方洵,你的侍卫和我的侍卫相差无已,如果相争,肯定两败俱伤!” 东方洵瞟了沈璃雪一眼:“你,我立场不同,早晚都会两败俱伤!” 沈璃雪挑挑眉:“如果没有刚才那场刺杀,我也准备和你分出胜负,你也看到了,那群黑衣人不是来帮你,也不是来帮我的,他们想毁掉夜千泷的心,阻止东方珩医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两败俱伤后,那群人就可趁虚而入,一举歼灭你,我不算,还会杀了夜千泷,间接害死东方珩!” “他们已经重伤离开!”东方洵淡淡说着,底气有些不足。 沈璃雪撇撇嘴:“你怎么知道他们没留后手?这里的埋伏失败了,不代表他们没在别的地方设伏。” 东方洵没再说话,低沉了眼睑,似在思量黑衣人的下一步招数。 沈璃雪一指歪斜的马车:“东方洵,我的马车轱辘是你弄坏的吗?” 东方洵望了一眼碎裂的车轱辘:“我做事光明正大,不喜那些无耻的小人行径 !” “我猜也不是你!”弄坏马车轱辘是为让马车停在设埋伏的地方,那群黑衣人不是东方洵派来的,车轱辘自然也不会是他弄坏的。 东方洵在沈璃雪面前,从没遮掩过他的目的,他直言会靠自己的实力,拿到夜千泷的心,做法虽然冷酷无情,但他行为坦荡,是名君子。 “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东方洵看向沈璃雪,她总能在不经意间,想出许多绝妙的方法破局,黑衣人手段毒辣,身份不明,他想听听她的意见。 “那群黑衣人想毁了夜千泷的心,间接害死东方珩,他是咱们共同的敌人,不如你我合作,揪出那名幕后主谋,等将他摆平,没有了后顾之忧,咱们再一较高下!” 沈璃雪,东方洵都希望东方珩的病情能够好转,黑衣人是来害东方珩的,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他们必须停止内哄,一致对外。 东方洵低沉了眼睑,思索提议的可行性:“东方珩只剩下十天时间!” “十天足够揪出幕后主谋,再决出胜负!”沈璃雪看着碎裂的马车轱辘,眼眸深处凝了一抹幽然冷光,他们想坐收渔翁之利,痴心妄想。 “好,我和你合作,在铲除黑衣人前,不动夜千泷!”东方洵看着夜色中的沈璃雪,清冷,自信,坚定,他和她和作,共同对敌,应该没错。 “一言为定!”沈璃雪微微一笑,她就知道,以东方洵对东方珩的爱护,一定会同意她的提议。 转过身,沈璃雪走向五米外的夜千泷,她和东方洵说话的声音极低,耳力再敏锐的人也听不到:“千泷,马车坏了,不能再送你出城,你随我去圣王府住一晚可好?” “好!”夜千泷点点头,眼瞳清澈见底,他相信沈璃雪,她说去哪里好,他就去哪里。 东方洵抬头看向天空,深邃的眼底染了一层迷蒙,他不想伤害无辜,尤其是拥有纯净心灵,纤尘不染的无辜,但东方珩是他的亲弟弟,他不能不救! 夜色浓,夜风冷,枫松院的内室里还亮着灯,东方珩站在窗前,面容英俊,沉静,深邃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向院中的青石小路 。 子默敲门走了进来:“郡王,将近子时,您该休息了!” “璃雪还没回来?”东方珩站着没动,也没回头,淡淡问了一句。 子默一怔:“可能是战王府事情太多,郡主还没有处理完!”郡王久久站着不动,是在等璃雪郡主。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凝了凝:“你去一趟战王府,如果璃雪在处理事情,你提醒她早些休息,如果她睡下了,你就悄悄回来!” “是!”子默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东方珩凝深眼眸,再次看向窗外,院门口走进一道窈窕的粉色身影,美丽的小脸有些憔悴,发丝也有些许的凌乱,发簪上的蝴蝶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拽,仿佛展翅欲飞,昏黄的光芒将她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璃雪!”东方珩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 “怎么还没休息!”沈璃雪也看到了东方珩,轻轻一笑,双足一点,纤细的身形瞬间来到窗前,抓着他的胳膊跳进房间。 “睡不着。”东方珩轻揽了沈璃雪的小腰,香软的娇躯柔若无骨,抱在怀里极是舒服,阵阵清新的香气夹杂着若有似无的热水气息萦绕鼻端,他挑挑眉:“你刚刚沐浴过?” “处理事情很累,我就泡了泡热水澡,去疲惫!”沈璃雪点着头,心中暗道,幸好她先回了战王府沐浴,否则,被东方珩闻出她身上有血腥味,肯定会追问。 “你用过晚膳了吗?”东方珩轻抚着沈璃雪柔软的墨丝,如绸缎般顺滑,美好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简单吃了些,有宵夜吗?”沈璃雪直起身体,抬头看着东方珩,她从回战王府,直到现在,滴水未尽,早就饿了。 “子默!”东方珩转头朝外面呼唤一声。 “是!”沈璃雪回到枫松院,子默没再去圣王府,一直在外面候着,听闻呼唤,飞身进了小厨房端饭菜。 东方珩也没用晚膳,一道道美味佳肴都在厨房里温着,刚好用来做宵夜 。 沈璃雪饥饿,优雅快速的吃着饭菜,东方珩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夹来的饭菜,也都放进了沈璃雪碗里。 “东方珩,你怎么不怎么不用膳?”沈璃雪察觉到东方珩的不对,就算晚膳吃饱了,现在都过了好几个时辰,怎么都能吃下些东西。 东方珩笑笑:“我不喜睡前吃东西!” 他不吃东西,沈璃雪也没有了太大味口,放下了碗筷,吩咐侍卫们撤走。 “璃雪,给你看样东西!”东方珩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副卷轴,神神秘秘的塞进沈璃雪手中。 “这是什么?”沈璃雪好奇的打开,白色的纸上画着一棵琼花树,一名穿着紫藤花长裙的美丽女子站在树下,淡看片片飘散的粉色琼花,女子的眉眼,沈璃雪在画上看了许多遍,异常熟悉: “你怎么把战王画的我娘的肖像画拿到这里来了!” 东方珩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你再仔细看看,那名女子是你娘吗?” 呃,东方珩的声音里暗含了怒气,沈璃雪仔细审视画卷,女子穿的衣衫,梳的发髻,戴的发簪,耳环不是林青竹的端庄娴雅,而是沈璃雪喜欢的清新,自然,还有,那名女子手中好像拿着东西。 凑近画卷,仔细一看,是一条青色长鞭,鞭子随手垂下,只能看到很小一部分,但画的很传神,沈璃雪确定,这就是她手中那条青鞭,画上的墨迹很鲜艳,显然是最近才画上去的,再看下面的落款,东方珩,日期是,今天! 沈璃雪抬头看着东方珩,目光闪闪:“你画的我?” “不像吗?”东方珩挑眉看着沈璃雪。 “惟妙惟肖,看到画卷,就像见到了真人!”沈璃雪低头看画卷,战王画中的林青竹如天仙,飘逸出尘,东方珩画中的沈璃雪清新自然,尤其是那双眼睛,灵动着活灵活现,就像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想不到你的画也画的这么好 !”一笔一画都很匀称,着墨的力道也很稳,该重的地方重,该轻的地方轻。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每天帮你画一幅!”东方珩横抱起沈璃雪,大步走向床边。 沈璃雪窝在东方珩怀中,清冷的目光闪了闪:“你要凭着自己的想象来画,我要所有的衣服,首饰,景色完全不重样!” 东方珩接下这项艰巨任务,天天作画,应该没有时间再管她做什么了。 “没问题!”东方珩想也不想,随口答应了下来,低头看沈璃雪,墨色的眼瞳闪过一抹幽光:“我消耗半下午的时间画成这幅画,你是不是应该奖励奖励?” “确实应该奖励!”沈璃雪眼睛转了转,香软的樱唇快速吻向东方珩的薄唇。 本打算送个蜻蜓点水的香吻,让他以后作画更加用心,没想到唇刚碰触,就被东方珩紧紧噙住,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仿佛在说:“是你主动的!” 薄唇紧含着沈璃雪的樱唇,吻的十分猛烈,如狂风暴雨来袭,带着沉迷与缱绻,让人险些承受不住。 沈璃雪只觉自己的理智轰然倒塌,神思飘浮着,心扑通扑通乱跳,呼吸被东方珩全部夺去,不能喘息,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 东方珩松香的气息将沈璃雪紧紧包围,带着**蚀骨的味道,由内而外的吞噬着她唇瓣的每一处,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沈璃雪的头开始晕眩起来,身体里的力气快速被消失,再也使不出一丝,身体也越来越软,睁眼瞪着东方珩近在咫尺的俊颜,这奖励太特殊,她根本承受不住,明天一定要改其他奖励。 不知不觉间,东方珩褪下了沈璃雪的外衣,如玉的手指轻触她细若凝胭的肌肤,强劲有力的手臂抱紧了她的身体。 热情如火间,胸口突然腾起一丝针扎般的疼痛,东方珩迷蒙的神智瞬间清醒,猛然睁开了眼睛。 床塌上的沈璃雪眼神迷蒙着,脸颊绯红,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微肿的樱红嘴唇,都让东方珩怦然心动,很想让她成为他的妻子,胸口不时腾起的阵阵疼痛却在提醒他,他时日无多,不能再陪她一辈子 。 东方珩巧妙的掩去胸口的不适,如玉的手指轻抚沈璃雪美丽的脸颊,低头在她眉间落下轻轻一吻,拉过一旁的薄被盖在两人身上:“夜深了,休息!” “嗯!”沈璃雪答应着,窝进东方珩怀里,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时至今日,她喜欢上了这种若有似无的松香气息。 “璃雪,整个青焰京城,你觉得哪名年轻男子最优秀!”东方珩毫无睡意,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如玉的手指轻抚沈璃雪乌黑的墨丝。 “当然是你了!”沈璃雪闷闷的回答,青焰战神这一称号,就代表着青焰最优秀男子。 “除我之外呢?”东方珩继续问。 沈璃雪顿了顿:“你大哥,南宫啸,岩表哥他们也很优秀……” “如果你是其他女子,你会选他们中的哪一个做夫君!”东方珩动作顿下,低头看沈璃雪,等候她的答案。 沈璃雪闭着眼睛蹙了蹙眉:“说不好,他们三个,是三种不同的性格,选做夫君,先要看看那名女子喜欢哪种类型的男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青焰没有我,你会选择哪一个?”东方珩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 “谁都不选,他们的性格,脾气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沈璃雪斩钉截铁的回答着,没有丝毫犹豫。 “那你喜欢我的性格吗?”东方珩挑眉看着沈璃雪,青焰的优秀才俊,和她性格脾气不和,全都不喜欢。 “喜欢!”沈璃雪睁开眼睛,看着东方珩。 “你喜欢我?”东方珩怔了怔,没料到沈璃雪是这种答案。 “嗯!”沈璃雪重重的点点头,清冷的眼瞳的凝重,无声告诉他,她不是在开玩笑。 “什么时候来始的?”惊讶过后,东方珩是满心的喜悦,有什么比听到喜欢之人也喜欢自己,更让人开心的。 他原以为,沈璃雪只是对他有些好印象,不排斥他的靠近,他还准备成亲后,再慢慢培养感情,没想到她已经喜欢上了他 。 “不知道!”沈璃雪摇摇头,眸中也染了几分迷茫。 来到青焰后,她接触最多的就是东方珩,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有了感情,入夜时分,她听东方洵讲,没有心脏,他很快就会没命的时,她居然感觉到自己的心有种撕心裂肺的痛,那种感觉,就是喜欢。 “璃雪!”东方珩紧紧抱着沈璃雪,深邃的眸底隐有一抹水光在闪动,有她这句话,他不枉此生。 “夜深了,休息!”沈璃雪望望窗外渐浓的夜色,轻声建议。 “好!”东方珩下巴轻搁在沈璃雪柔软的头发上,闭上了眼睛,嘴角扬着浅浅的笑。 沈璃雪倾听着头顶上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悄悄抬起头,东方珩已经睡着,脸色苍白,但一向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的浅笑迷惑人心。 许是察觉到怀中有异样,东方珩的胳膊再次收紧,沈璃雪的小腰被箍的生疼。 沈璃雪轻叹一声,拿出银针,扎到了东方珩睡穴上,轻轻抓住他环在她小腰上的胳膊,缓缓拿开,翻身下了床,拿过一旁的衣服快速穿上。 帮东方珩拉了拉被子,看着他安然的俊美容颜,沈璃雪清冷的眸中闪烁着坚定光芒,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下他,绝不会放过要害他的人。 转过身,沈璃雪快步走出枫松院,顺着青石路来到客厅。 夜色已深,客厅墙壁上的夜明珠发出明亮的光芒,将房间照的亮如白昼,东方洵独自一人,悠闲自在的坐在房间中央品茶。 见沈璃雪走进来,他放下茶杯,询问:“那些黑衣人身份不明,你准备从哪里开始着手?” ------题外话------ (*^__^*)嘻嘻……貌似要到月底了,亲们有票票的,就扔两张过来吧,不然就作废了,不要浪费啊…… 140 重撞渣女 “这就要问你了!”沈璃雪看着东方洵,清冷的眼瞳,波澜不惊。 “问我?”东方洵皱眉,不明白沈璃雪的意思。 “是谁告诉你夜千泷的心最适合东方珩的?”沈璃雪美眸中闪烁着清华冷芒,事情从这里着手。 “南疆鬼医。”东方洵锐利的眼眸猛然一凝:“你怀疑他?” “他连夜千泷的面都没见到,就断定夜千泷的心和东方珩匹配,你不觉得奇怪吗?”沈璃雪不想挖夜千泷的心,想尽千方百计想将他送出青焰,心绪烦乱,无瑕他顾,静下心来仔细一想,事情根本就不对。 东方洵手端着茶杯,不惊不慌:“南疆鬼医的确没见过夜千泷,但他的徒弟白灵儿见过!” 沈璃雪目光一凝:“你是说……” 东方洵看着茶杯中的浅色茶水:“夜千泷受伤,染血的衣袖留在了古井边,白灵儿见南疆鬼医在验我的血,一时好奇,就拿带血的衣袖让南疆鬼医来验,他的血和东方珩的血很相近,再加上他清澈的眼睛,自然是换心的不二人选……” 夜千泷染血的衣袖都撕成了碎片,白灵儿居然会对那几片破布好奇?还碰巧的赶上南疆鬼医验血,更加碰巧的验出血和东方珩相近,心和东方珩的匹配?呵呵! 沈璃雪转过身,大步走向屋外,浅浅的微笑带着蚀骨的冷,震慑人心。 “沈璃雪,你去哪里?”东方洵看着她的笑容,心思猛然一紧。 “去找白灵儿!”沈璃雪缓步前行,头也未回。 东方洵目光一凝:“你找她算账?”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淡漠的声音虚无飘渺,却又坚定不移:“我找她查明真相 !” 翌日,阳光明媚,白灵儿穿着白色湘裙,在药房中拿着各种草药归类,随着她的走动,裙摆上绣的只只美丽蝴蝶,就像活了一样,翩翩起舞。 “白姑娘!”伴随着清幽的呼唤,一角雪青色的裙摆踏进房间。 白灵儿抬头看去,沈璃雪微笑着站在门内,明媚的阳光透过她照进房间,说不出的诡异,神秘,让人心思一颤:“璃雪郡主,找我有事?” 沈璃雪笑容璀璨:“是你把夜千泷的血拿去给南疆鬼医检验的?” “是!”白灵儿的笑容微微一僵,东方洵,南疆鬼医都知道这件事情,她无法隐瞒。 “为什么这么做?”沈璃雪淡淡看着白灵儿,清冷的眼眸不怒不火。 “救东方珩!”白灵儿沉沉眼睛,樱唇轻启,给出答案。 “救东方珩有许多方法,为什么一定要杀夜千泷?”沈璃雪看着白灵儿,眸中凝了一抹寒冰,她身为医者,指使别人去杀人,却没有半点羞愧之意,心性真是特殊。 “东方珩的心疾越来越重,撑不了太久!”白灵儿看着沈璃雪的眼睛,一字一顿:“鬼医手下无死人!” 沈璃雪目光一凝:“你在怪我们没找到合适的心脏,会连累你师傅的名声?” 白灵儿微傲的神情,默认了一切:“我师傅只是负责治病,至于治病所需的药材,需要你们来提供,是你们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我才会帮忙,你不感激我,还怪我?” “你帮我们倒在其次,顾全鬼医的名声才最重吧!”沈璃雪冷笑,东方珩还有时间,还没到生死存亡的紧急时刻,她就迫不及待的想杀了夜千泷取心,就是为了顾全南疆鬼医的名声,至于夜千泷的生死,与她无关,自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那又如何?世间各国皆知,鬼医手下无死人,如果因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害我师傅的名声毁于一旦,我师傅岂不是很冤。” 人最重的就是名声,南疆鬼医也同样看中自己的名誉,白灵儿会是下一任鬼医,不想因为外在原因,连累了鬼医之名 。 “如果夜千泷出高价反请你们,你们会不会把装进东方珩身体里的心挖出来,还给夜千泷?” 沈璃雪气极,反问脱口而出,白灵儿是鬼医的徒弟,爱惜鬼医之名可以理解,可她是一名医者,应该以医治病人为最重,怎么能只顾名声,不管别人的死活?甚至于,还将人命当儿戏,为了赢得美名,滥杀无辜,这样的医者和视人命如草芥的恶人有什么区别。 “沈璃雪,你不要强词夺理!”白灵儿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 按照逻辑,夜千泷花钱请他们,他们理应为他找回心脏,可东方珩也曾是他们的雇主,心是他们换上的,如果再挖出来,就是出尔反尔,所以,无论她答是或不是,都是在自打嘴巴。 沈璃雪铁了心思要羞辱她。 “我是在就事论事,救一个人,杀一个人,和没救有什么区别?”沈璃雪看着白灵儿,美若天仙的皮囊,蛇蝎般狠毒的心肠,如果她成为下一任鬼医,世间肯定会死很多无辜之人:“身为学医之人,你就没有半点医德吗?” “沈璃雪,你的未婚夫是东方珩,你不向着他,却向着毫无关系的夜千泷,你也没分清远近亲疏,孰轻孰重,有什么资格说我?”白灵儿挑衅的看着沈璃雪,尖利的反问。 沈璃雪冷冷一笑:“东方珩是我的未婚夫,夜千泷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为他们中的一人,去伤害另一人,和你自私自立,完全为鬼医之名着想,怎么会一样?” 白灵儿一张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几种颜色,沈璃雪聪明伶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这里是药房,我要配药了,不能被人打扰,麻烦郡主移驾门外!”唇枪舌剑赢不了沈璃雪,白灵儿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白姑娘,请您看清楚,这是圣王府的药房,我是未来安郡王妃,是这里的主人,而你是前来诊病的医者,是客人,有什么资格赶我离开?”白灵儿把圣王府当她家了吗? “我要为安郡王配药,需要很静很静的环境,任何人都不能打扰,难道安郡王妃不给方便?”白灵儿挑眉看着沈璃雪,眼瞳深处,隐有威胁,嘲讽的光芒闪烁 。 “万一安郡王的病加重,我心烦意乱着,还没配出药丸,安郡王命悬一线,怪你还是怪我?” 她是南疆鬼医的徒弟,是他们求她来给东方珩治病的,她的心情好,自然会好好给人配药,如果她心情不好的话,配出的药,有没有药效,那就说不准了。 “配药都是在旁边的偏房里,而你却与众不同的在主房配药,还驱赶我这个主人,架子真不是一般的大!”白灵儿真是心高气傲,盛气凌人,觉得东方珩请她来治病,就要把她当圣人供起来,不能有半点忤逆她的意思么? 白灵儿一张俏脸乌黑一片,美眸瞬间变了十多种神色,最后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拿起一篮草药,急步向外走:“多谢郡主提醒,小女子受教了!” 沈璃雪淡看白灵儿走过来,与她擦肩而过时,白灵儿手中的篮子轻轻甩向沈璃雪。 沈璃雪微微一笑,在篮子碰到她衣服的瞬间,惊呼一声,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小手打到了篮子上,篮子内侧的小毛刺扎到了白灵儿腰间。 白灵儿阴沉的目光猛然一变,惊恐着,瞬间扯下了篮子上的毛刺,正欲给腰间点穴,沈璃雪用力拍了她胳膊一下:“白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啊!”白灵儿惊呼一声,篮子掉落在地,胳膊传来阵阵疼痛和酥麻,再用也不上半分力气。 白灵儿紧捂着胳膊,白色衣袖上仍旧可见那渗出的小片殷红,沈璃雪瞬间眯起了眼眸:“白灵儿,你的胳膊受伤了?” 白灵儿苍白着小脸,手捂着流血的胳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放草药时,不小心被架子上的刀划到了,小伤而已,不妨事!” 心中恨的咬牙切齿,撞伤她的胳膊,阻止她点穴,沈璃雪肯定是故意的。 沈璃雪微笑,清冷的眸中冰寒一片:“昨天晚上,有名刺客被侍卫刺伤,受伤的位置和白小姐一模一样!” “你怀疑我是那么刺客?”白灵儿震惊的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挑眉看着白灵儿,仿佛在说:“难道不是?” “我是你们请来的大夫,做刺客干什么?” 白灵儿美眸中盈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着,惊声尖叫,声音传遍整个院落,将南疆鬼医和几名侍卫惊了过来 。 “出什么事了?”鬼医走进药房,看着委屈哭泣,不停抹眼泪的白灵儿,以及满身冰寒,目光清冷的沈璃雪,微微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师傅!”白灵儿看到南疆鬼医,就像见到了主心骨,扑到他肩膀上,嚎啕大哭:“师傅,咱们回南疆吧。”哭声悲伤,惹人怜爱。 南疆鬼医皱起眉头,轻轻拍拍白灵儿的后背:“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回南疆?” “回了南疆,没人会责怪我在主药室配药,也没人会怀疑我是刺客……”白灵儿脸埋在南疆鬼医肩膀上,哭泣着,双肩不停颤抖。 沈璃雪挑挑眉,这是在向南疆鬼医告她的状。 南疆鬼医的面色阴沉了下来:“谁怀疑你是刺客?” 他跨越千山万水,历尽千辛万苦来到青焰,只是为给东方珩治病,虽然病还没治好,但他一直都在减轻东方珩的痛苦,圣王府的人不感激也就罢了,还怀疑他的徒弟是刺客,欺人太甚! “呜呜呜!”白灵儿没有说沈璃雪的名字,哭声却越来越悲伤。 在外人看来,她是碍于那人的身份,受了委屈,不敢吱声。 南疆鬼医怒道:“灵儿,究竟是谁欺负了你,你直管说,就算那人是皇帝,王爷,为师也会给你讨个公道!” 白灵儿的哭声小了些,悄悄从南疆鬼医的肩膀上抬起头,挑衅的看着沈璃雪。 “白姑娘,我只是说你受伤的位置和刺客一样,什么时候说过你就是刺客?”沈璃雪眨眨眼睛,一副懵懂不知的模样。 南疆鬼医在为东方珩治病,如果她得罪了他,他一气之下离开青焰,东方珩就必死无疑,白灵儿是想以南疆鬼医来压她,痴人说梦 。 南疆鬼医一怔:“是璃雪郡主和灵儿在闹矛盾?”沈璃雪看起来温婉善良,不像是会欺负人的。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矛盾,我就说了一句,灵儿姑娘受伤的位置和刺客一样,她就对着我惊声尖叫,还大声哭泣!”沈璃雪皱皱眉,一副委屈无奈的模样。 南疆鬼医皱皱眉,如果男子欺负了白灵儿,他可以出面教训那人一顿,但沈璃雪是女孩子,脸皮薄,又柔柔弱弱的,他一名长辈,再出言教训,就是以大欺小:“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也相信是误会!”沈璃雪微微笑着,看一眼白灵儿:“白姑娘不是刺客,当然不会做贼心虚,误以为我提刺客,就是在怀疑她是刺客!” 白灵儿美眸一凝,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沈璃雪是在变相指责她做贼心虚。 南疆鬼医呵呵一笑:“灵儿性子比较**,郡主不要介意!”女孩子们闹矛盾,都是小事,和解了,就万事无忧。 白灵儿眸底闪烁着阴冷的笑,沈璃雪倒是厉害,三两句就把这个老不死的哄平了,她才不会轻易输给沈璃雪:“师傅,璃雪郡主她……” “不过,说真的,侍卫们的剑刃与切草药的刀完全不同,白姑娘不如让我看看伤口,一来,展示白姑娘的清白,二来,也可以避免再次误会!” 沈璃雪截断了白灵儿的话,她明媚的笑容看到白灵儿眼中,是浓浓的得意与挑衅,小手紧紧握了起来,贱人,得寸进尺。 “是啊灵儿,你就让郡主看看你的伤口,打消疑虑!”南疆鬼医傲然的说着,他相信自己的徒弟,不怕沈璃雪查看。 白灵儿牵牵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南疆鬼医都开口了,她再不让沈璃雪看伤口,他们都会怀疑她,这个老不死的,关键时刻,居然胳膊肘儿往外拐…… “璃雪郡主,你看清楚了!”白灵儿冷冷说着,拉起了白色衣袖,露出她凝脂般洁白的玉臂,一点暗红的朱砂在细腻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南疆鬼医转过了身,虽然他是长辈,但他也是男子,他的徒弟已经是大姑娘了,和他男女有别 。 白灵儿快速扯落白色布条,露出了伤口,伤口是横向的,纵贯了小半个胳膊,由于刚才的重撞,已经裂开,慢慢向外渗血,从伤口头尾的伤痕来看,是草药刀所致! “现在郡主相信我是被草药刀所伤了吧!”白灵儿美眸盈泪,楚楚可怜。 “那草药刀真是锋利如剑刃,轻轻一碰,都能将伤口划的这么深!”沈璃雪看着渗血的伤口,笑的别有深意。 白灵儿一惊,轻哼一声,快速转过身,拿出一个瓶子为自己上药,包扎,心中思绪万千,沈璃雪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鬼医,白姑娘都要配药,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沈璃雪转过身,在白灵儿愤恨的目光中,走出一段距离,突然顿下了脚步。 白灵儿目光一凝,全身戒备起来,沈璃雪怎么不走了?难道是看出了端倪? 沈璃雪突然转过身,清冷的目光如利箭,猛的射向白灵儿:“白小姐,好好保重自己,万一再有刺客来访时,你又恰巧受伤,事情说不过去!” “多谢关心!”白灵儿目光冰冷着,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气的咬牙切齿,沈璃雪抓不到她的把柄,就羞辱她,贱人。 “不必客气!”沈璃雪微微笑着,缓步走出了药房,走出很远一段距离后,她还能察觉到白灵儿看向她的愤恨眼神,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白灵儿还真沉不住气。 南疆鬼医轻捋着胡须,摇头叹气,沈璃雪和白灵儿有矛盾,沈璃雪没叫人来教训白灵儿,他这做长辈的,也不能以大压小,女孩子们之间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让她们自己解决吧,外人是插不上手的。 “从白灵儿那里查到什么了?”东方洵站在客厅里,仔细检查着从库房中拿出的名贵药材,见沈璃雪走进来,头也没抬,轻声询问。 “去南疆请南疆鬼医的侍卫们可还在府里?”沈璃雪答非所问。 “都在府里当值,你问他们干什么?”东方洵轻声询问着,素手不停的整理草药。 沈璃雪勾唇一笑:“把他们叫来,我有事询问 !” 稍顷,三名侍卫站在了客厅中央,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身负长剑,面容冷峻,呼吸冗长,一看便知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高手,是圣王府的精英:“你们三人,从地之狱一路护送南疆鬼医来京?” “是!”侍卫们话不多,回答的简单扼要。 沈璃雪目光微凝:“路上可遇到过什么特殊事情?” 侍卫们相互对望一眼,最中间那人略一抱拳:“回郡主,卑职们一路被人追杀,同去的几十人,只有我们三人平安归来,许多次改变行程路线,都能被人轻易找到……” 东方洵查看药材的动作猛然一顿,抬头看向三名侍卫,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们居然遇到了这种事情。 沈璃雪沉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们下去吧!” “是!”侍卫们抱拳,快步退出房间。 “怎么回事?”东方洵看一眼离开小院的侍卫们,凝深了眼眸。 “还能怎么回事,同行的人里有内鬼!”沈璃雪漫不经心的说着,捏捏干渴的嗓子,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 “圣王府的侍卫们不会背叛!”圣王府的侍卫是东方洵和东方珩一起训练出来的,绝对的忠诚。 沈璃雪轻抿了一口茶水,瞪了东方洵一眼:“我也没说内鬼是他们。” “你怀疑……白灵儿?”东方洵微怔,锐利的目光透过窗子,望向药房的方向。 同行的人里,除了侍卫,就只有南疆鬼医和白灵儿,侍卫没问题,南疆鬼医如果不想治病,大可不来,就只剩下一个可疑的白灵儿了,可她是南疆鬼医的徒弟,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我告诉你,白灵儿为了掩饰剑伤,用草药刀在自己伤口上划了一刀,你有何感想?” 沈璃雪在现代经历过无数场厮杀,见过的伤口更是不计其数,白灵儿的伤口,划的很巧妙,一般人看不出端倪,但沈璃雪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岂会被蒙蔽 。 “那你为何不拆穿她?”沈璃雪刚才去见白灵儿,平安归来,府里也没发生惊天动地的事,两人一直平安无事。 沈璃雪笑笑,清冷的眼瞳深不见底:“白灵儿是南疆鬼医的徒弟,我没有证据,冒然拆穿她,不但治不了她的罪,圣王府还会和南疆鬼医生了嫌隙,妨碍了东方珩治病,更会打草惊蛇。” “你是说,白灵儿身后,有人指使?”聪明如东方洵,轻轻一点儿,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错!”沈璃雪放下茶杯,目光深邃:“昨晚那些黑衣人的武功你也见过,他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背后一定有人!” 东方洵凝望沈璃雪,阮烟萝的湘裙流畅于地,坚强独立,不见半分京城名门闺秀们的柔弱,倾城的容颜傲气却不自负,古井般的眼瞳平静无波,却自信满满,轻易就能触动人的心弦:“你准备怎么做?” 沈璃雪微微一笑,如百花开放,眼瞳中凝聚的幽然冷气,却让人望而生畏:“很简单,引蛇出洞!”白灵儿心狠手辣在前,休怪她不留情面。 一名侍卫急步走进客厅:“郡主,郡王醒了!” “真的?”沈璃雪一惊,急忙站起身,简单和东方洵打了声招呼,急步向外走去:“他醒多久了?” 侍卫紧跟在沈璃雪身后:“就刚刚,见郡主不在,一直在问!” “他以前不是要睡到午时吗?今天怎么这么快醒了?”沈璃雪扶着额头,暗暗叫苦,昨晚东方珩醒来时,她不在,等她回去后,嘴唇都被吻肿了,用了药,才消肿,现在还有些疼,她这次回去,肯定也会被罚。 “这……卑职不知!”侍卫看着沈璃雪郁闷的样子,暗暗纳闷,郡王和郡主关系很好的,她怎么这么怕郡王醒来。 东方洵站在门内,看着沈璃雪急急忙忙离开的背影,嘴角扬了扬,眸中隐隐浮现几丝笑意,她一直都是自信满满,运筹帷幄的,这般慌乱,着急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她在意的人是东方珩,他的弟弟。 眼睑轻轻沉下,眼瞳中染了一层灰尘 。 出了客厅,沈璃雪顺着青石小路,急步赶往枫松院。 “璃雪!”熟悉的呼唤突然响起,轻轻的,柔柔的,迷惑人心。 沈璃雪猛然顿下脚步,心中无奈的叹气,东方珩自己跑出来找她了,事情肯定不会善了,听他的声音,云淡风轻,眼神肯定冷的能够冻结人。 沈璃雪慢慢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八角凉亭里,东方珩墨丝轻飘,衣袂翻飞,淡漠高贵的气息,俊美不似凡人,优雅的放下笔,轻轻拿起一幅画卷,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好脾气的对她招招手:“璃雪,来看看这幅画!” 沈璃雪挑挑眉,东方珩睡醒后,就跑来这里画画? 她迈步走进凉亭,来到东方珩身旁,低头看画卷,画上的女子穿着水绿色阮烟萝,慵懒的半躺在软塌上,手持一柄团扇,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幅画,可还满意?”东方珩轻拥了沈璃雪的小腰,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和她一起看画卷,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 “画上的人的相貌,和我一模一样!”沈璃雪笑着点点头,是对东方珩画功的另一种称赞,心思微动,她真的打算每天给她画幅画? “璃雪,快到午时了,你午膳想吃什么?”东方珩如玉的手指抚抚沈璃雪美丽的小脸,都饿瘦了,要好好补补身体! “随便,什么都可以,我不挑食!”沈璃雪将画卷拿近,轻吹着上面有些温润的墨迹,墨干了,才能收起画卷,不然,墨沾的满画都是,画就毁了。 “那我让厨房准备你最喜欢的……” “二哥!”突如其来的兴奋男声,截断了东方珩的话。 沈璃雪一怔,二哥?东方珩还有弟弟?她怎么没听说过? 清冷的目光越过凉亭,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高雅的隔断后,走出一名年轻男子,大约十六七岁,身穿一袭檀色云锦长袍,相貌清俊,年轻,朝气 。 “他是谁?”沈璃雪看着笑容满面,急步走来的男子,小声问东方珩。 “是我庶出叔叔的长子,东方寒!”说到这一家人,东方珩的语气有些阴沉。 圣王府老王爷除了嫡子外,还有两名庶子,东方洵,东方珩也就有了庶出的叔叔,堂弟,他们虽然也姓东方,但身份稍显低微,不能封王,没有独立的住所,都住在圣王府。 “以前怎么没见过他?”沈璃雪不止没见过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 东方珩松开沈璃雪,看一眼东方寒,压低了声音道:“叔叔们外出任职,他身为长子,跟去历练,三年期限到,叔叔官位调动,他自然也跟着回京了!” “二哥!”东方寒走进凉亭,笑容满面,俊秀的脸上朝气蓬勃。 “嗯!”东方珩不冷不热的答应一声,态度淡漠至极,和对东方洵的淡然完全不同。 东方寒熟知他性子冷漠,也不介意,笑意盈盈的目光落到了沈璃雪身上,眼睛眨了眨,掩去眸中的惊艳之色:“这位是……二嫂!” 沈璃雪笑笑:“我和东方珩还没有成亲,叫我名字就好!”东方寒的性子,看着还可以,东方珩懒得理会他,沈璃雪就替他应付一下。 东方寒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这里又没有外人,我还是叫你二嫂吧!” “随你了!”沈璃雪暗暗挑眉,东方寒真是个自来熟,和她这个刚认识的人说话,也这么热情,随意。 命侍卫撤走了笔墨纸砚,拿来茶壶和茶杯,点心,她握了握东方珩的手,看向东方寒:“坐下说话吧!” “谢二嫂!”东方寒毫不客气的坐到石桌旁,径直为自己倒了杯茶,快速喝下,享受般眯了眯眼睛,仿佛回味无穷:“还是家里的茶水好喝,在阳县三年,我天天喝苦茶,嘴巴都要变成苦的了!” 东方珩手端着茶杯,目光看着石桌,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以后回了京城,想喝多少都可以 !”沈璃雪目光沉了沉,笑意盈盈的旁敲侧击。 “是啊,我爹说,这次回京,就不走了!”东方寒拈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连连点头夸奖:“还是家里的糕点味道好!” 沈璃雪扬唇,穷乡僻壤的阳县,再好的东西,也不及圣王府,就算是最差的糕点,价格最低的茶叶,也比阳县好。 “二哥,听说你病情又加重了,这是我从阳县买来的药材,主治心脉!”东方寒拿出一只小木盒,快速打开,一束深绿色的草药出现在沈璃雪眼中。 阳县四周都是山,山上有许多草药,偶尔,也会盛产一些名贵的药材,这株草药,就属于名贵一类,看它的颜色,应该是刚挖了没多久。 “多谢!”东方珩看了药材一眼,不喜不悲,语气依旧冰冷的没有感情。 “亲兄弟,不必客气!”东方寒听到道谢,似乎很高兴,将药材推向东方珩,沈璃雪:“快收好,以后给二哥入药!” “谢谢!”东方珩没有拿药材的意思,沈璃雪扬扬眉,伸手去收草药,悄悄瞪了他一眼,他们还没成亲,他就把她当管爱婆用了。 “咳咳咳!”东方珩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高大的身躯轻轻颤抖,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快速流淌。 “东方珩!”沈璃雪一惊,也顾不得草药了,急忙扶住了东方珩的胳膊,银针快如闪电,瞬间扎了他胸口的几处大穴,帮他缓解病情,抬头,对着二门外,面无表情的侍卫们吩咐:“快去请南疆鬼医!” “是!”侍卫答应一声,快速奔向药房。 东方珩指缝中的鲜血仍然不停流淌,沈璃雪拿着丝帕不停帮他擦拭,心急如焚,不是说半月内会完好无损吗?他怎么突然间病发了? “璃雪……扶我回房!”心上传来阵阵刺痛,就像有数根尖锐的钢针,在上面狠狠的刺着,东方珩胸口气血翻腾,无论如何运功,都压制不住,说出口的话,含着鲜血,含糊不清。 “好!”沈璃雪却听明白了,将他的胳膊搭到她脖颈上,另只小手用力扶着他的腰身,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出了凉亭 。 东方珩全身无力,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沈璃雪身上,看着怀中小女子额头的虚汗,他很想给她擦擦,手臂却使不上丝毫力气,想说句感谢,安慰的话,吐出的却是一缕缕的鲜血。 他如雪的衣衫上染了大片鲜红的血迹,还晕到了沈璃雪身上,他想道歉,把她衣服弄脏了,头脑却传来一阵晕眩,意识消散的前一刻,他看到沈璃雪焦急的小脸,嘴角牵起一抹笑,璃雪,对不起! 阵阵风吹过,带来清新的水汽,东方寒刹那间回神,看着地面上的大片鲜血,他忍不住皱皱眉,嘴角抽了抽。 东方珩病发,太可怕了,这三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真是,悲惨,生不如死啊,他居然能撑到现在,奇迹,真是奇迹! 换作是他,半年都撑不过来吧! 抬头看向消失在远处的东方珩,沈璃雪,他眨眨眼睛,拿起桌上的药材追了过去:“二哥,二嫂,药材忘记拿了,把这药给二哥喝吧!” 枫松院 几名侍卫端着水盆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南疆鬼医在内室给东方珩把脉,不许人打扰,沈璃雪站在外室,焦急的来回走动着,心急如焚。 “东方珩怎么突然间病发了?”东方洵走进房间,温和的眸中,如染了一层寒冰。 “我也不知道。”沈璃雪摇摇头,停下脚步,努力让自己静下心神。 “东方珩服了南疆鬼医的药,不会无缘无故病发!”东方洵一字一顿,目光坚定。 “可他当时什么也没喝,什么也没做,好端端的,就病发了!”沈璃雪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东方珩所处的环境,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只除了……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猛的看向东方寒,圣王府里没有他时,东方珩好好的,他一回来,东方珩就病发,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东方洵想不出答案,也有些心乱,见沈璃雪眼眸凝深,疑惑的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望着那熟悉的身影,他目光顿时一寒:“东方寒,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看二哥的病情 !”东方寒站在角落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身体几不可见的颤了颤,好像有些害怕东方洵。 东方洵冷冷望了他一眼,目光转向内室门,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东方珩病发,人多了会乱,你先回去休息,等他病好了,再来看他!” 东方寒看着东方洵,再望望冷冽严肃,气氛压制的内室,小心翼翼的询问:“大哥,我也担心二哥,能不能让我站在外面,等他病好,没事了再离开,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他的!”他郑重其事着,就差对天发誓了。 “你还是……” “吵什么,不知道病人需要安静吗?”南疆鬼医的怒吼声音截断了东方洵的话,东方洵看了东方寒一眼,没再赶快他离开,转身看向沈璃雪,压低声音道:“东方寒见到东方珩后,都做了什么?” 沈璃雪目光一凝,东方洵也在怀疑东方寒:“送了一株草药!” 东方洵利眸微眯:“什么草药?” 沈璃雪背对着东方寒,拿起桌上的盒子递了过去:“就是这株!” 东方洵打开盒子,仔细检查,摇了摇头:“草药没有问题!” 沈璃雪也检查过草药,没发现问题。 清冷的目光看向有些混乱的内室,草药没问题,环境没问题,东方珩怎么会病发的? 南疆鬼医挑开帘子走了出来,沈璃雪急忙走过去,急切的询问:“东方珩怎么样了?” 南疆鬼医摇摇头,目光黯淡:“这次病发,加快了心疾恶化,再不换心,他活不过三天!” ------题外话------ (*^__^*)嘻嘻……明天就是重头戏,啦啦啦,再有几章,这个小故事就要完结啦…… 谢谢亲们的花花,钻钻,打赏,票票,么么…… 141 生相随,死相陪 南疆鬼医淡然的话,像一道惊雷,猛然炸了下来,将众人霹的半天动弹不得。 堂堂青焰战神,立下赫赫战功,名扬各国,居然只剩下三天可活,天忌英才,天忌英才啊! 沈璃雪只觉轰的一声,纤细的身体踉跄着后退几步,清冷的目光震惊难以形容:“鬼医,你确定没有诊错?” 她不愿相信这个结果,怀着一丝希望,不死心的询问,东方珩,那个白衣翩翩,清华,高贵,前一刻还在给她画像的男子,活不过三天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老夫是医者,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经过仔细诊断,绝不会信口雌黄!”南疆鬼医皱起眉头,行医几十年,还从未有人怀疑过他的医术。 “鬼医别生气,璃雪是关心东方珩,悲伤难过,才会冲撞了鬼医!”东方洵彬彬有礼的解释,只要南疆鬼医肯帮忙,东方珩的病还有一线希望。 “老夫明白!”关心亲人,人之常情,若是其他人说那番话,南疆鬼医早就厉声训斥,拂袖走人了。 阵阵清风吹过,室内轻纱飘动,南疆鬼医转身的动作猛然一顿,眼眸瞬间眯了起来:“这是什么味道?” 味道?东方洵一怔,看向角落中的雕花圆几,金色香炉里,阵阵飘渺的烟气徐徐飘散:“香炉里燃了松香!” “不是,这不是松香的味道!”南疆鬼医微眯着眼睛,深深的嗅食几下,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向着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边深呼吸,好像在靠着气息仔细辩别方向。 沈璃雪看着他前行的方向,以及他正前方所站的人,目光猛然一凝:南疆鬼医要找的是…… “原来在你身上 !”南疆鬼医在房间的东北角停下脚步,睁开眼睛,冷冷看着面前人。 “鬼医,你在说什么?”东方寒微微蹙眉,就像是南疆鬼医的话没头没脑的,他完全不明白。 “夜来香!”南疆鬼医看着东方寒,笑的意味深长:“你身上有夜来香的香气!”那股香气极淡,极轻,似乎还特意掩饰过,让人无法察觉,若非他常住的山上有夜来香,对那种香气很**,他也闻不出端倪。 东方洵刹那间变了脸色,别人不知道夜来香是干什么的,他可是清楚的很,夜来香会散发出强烈刺激嗅觉的微粒,使有心疾的人头晕目眩,郁闷不适,加重病情。 东方珩突然病发,命悬一线,就是因为闻了东方寒身上的夜来香。 “我身上有夜来香,我怎么没闻到?”东方寒全然不知自己闯了大祸,抬起袖子,仔细闻了又闻,还是只闻到熏于衣服上的淡淡兰花香。 突然,东方洵修长的浅青色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伸手紧紧揪住了他的衣领,在他还来不及错愕时,手腕一翻,他清俊的身体被提起,狠狠砸向窗子。 只听:“砰!”的一声,檀色身影砸烂了精致的格子窗,重重摔到了走廊上,一条条碎裂的窗棱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砸了他一头,一脸,一身,模样十分狼狈。 “大哥,你干什么?”眼看着东方洵跃出窗子,挥掌向他打了过来,眸底萦绕的厉光想要将他碎尸万段,东方寒震惊的难以复加,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快速向前滚动。 “你做的好事自己心理清楚。”东方洵武功高强,东方寒翻滚时,他也随之改变了方向,凌厉的掌风毫不留情的狠狠打到他身上。 东方寒被打飞出五六米远,方才重重掉落在地,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枫松院的侍卫们都是东方珩的人,知道他和东方洵是亲生兄弟,刚才又听闻东方寒暗算东方珩,东方洵打东方寒,他们全都装没看见,端水的继续端水,拿盆的继续拿盆。 东方寒倒在地上,胸口气血翻腾,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 。 东方洵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东方寒,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仿佛死神的脚步来临。 东方寒转头看向东方洵,有气无力的争辩着:“大哥,你说明白点儿,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身上的夜来香,诱发了东方珩的心疾。”东方洵冷冷看着东方寒,事到如今,他居然还装不知道。 “什么?”东方寒震惊着,随即着急的解释:“大哥,如果我要害二哥,他病发后,我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回房间换衣服,毁掉证据,哪会傻傻的跑到这里,等你们来抓。” 东方洵冷哼一声:“夜来香熏的很巧妙,味道极淡,除了南疆鬼医,这里的人可是一个都没闻到!”他诸定无人能发现他身上的夜来香香气,才会肆无忌惮的来到枫松院,是嫌人害的不够惨,前来挑衅么? “大哥,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真的不知道。”东方寒连连摇头,痛苦的眸中满是无辜:“我和父亲快马加鞭,抄小路,跑了两夜一天半,才来到京城,我急着给二哥送药,不知道衣服上沾了夜来香香粒……” 东方洵揪起东方寒的衣领,仔细闻了闻他的衣角,阵阵兰花香中,带着一股极淡的异样气味:“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我不是狡辩……” 东方洵手腕一翻,东方寒被狠狠甩到半空中,未出口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俊秀的身体越过枫松院的高墙,重重掉落在地上,摔的呲牙咧嘴,全身疼痛,墙内传来东方洵冰冷的警告声: “回去告诉你父亲,如果东方珩死了,你们一家就洗好脖子,等着陪葬!” 一棵大树后,闪过一道鹅黄色衣角,看着身受重伤,狼狈不堪的东方寒,东方洵绝情,冷酷的警告响彻耳边,她嘴角轻轻扬起,东方珩的病情又加重了么? 沈璃雪听着东方洵愤怒,冷酷的威胁,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她想要东方珩好好活着,而不是找人给他陪葬。 整个世间,医术最高的就是南疆鬼医,想要东方珩活下去,还是要从他身上着手 。 “鬼医,除了换心,应该还有其他方法救东方珩吧?”沈璃雪古井般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希冀,仿佛无边黑暗中唯一的一线光明,让人不忍打击她。 “这……”南疆鬼医轻捋着胡须,紧紧皱起眉头,思索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办法倒的确是有一个,不过……” “不过什么?”沈璃雪的眼睛猛然一亮,绝望的心重新燃起几分希望,只要东方珩能活下来,又不挖夜千泷的心,无论什么事,她都会全力去做。 “古医书中曾有记载,有一种非常特殊的药叫玉琉璃,能让人起死回生,如果能找到这味药,东方珩的心疾就会痊愈!”南疆鬼医沉了眼睑,一字一顿。 沈璃雪目光一凝:“哪里有这种药?” “书中记载,产极品玉之地,有这种药,不过,此药已经绝迹一百年,老夫走遍世间大小国家,都没发现它半分踪影,想找到一颗,比登天还难!”这也是南疆鬼医一直没告诉他们这种方法的原因,药已经绝种了,还要到哪里去找。 “药绝迹了!”沈璃雪眸中的亮光黯淡了几分,怎么会绝迹了。 东方洵看着虚无飘渺的香气:“这种药稀世罕见,生长的环境也非常特殊,就算还没有绝种,青焰京城附近肯定是没有的,东方珩只剩下三天时间,等不到你找来玉琉璃……” “东方洵,你究竟想说什么?”沈璃雪听出东方洵话里有话,隐也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夜千泷的心,是东方珩唯一的希望!”东方洵语气淡淡的说出最残酷的事实,东方珩需要那颗纯净的心。 沈璃雪眸底凝了一层暴风骤雨:“你答应过我,揪出幕后主谋前,不动夜千泷的!” “东方珩只能活三天,他等不到咱们查明真相!”东方洵语气沉重,如果东方珩还有时间,他还能想出其他办法,绝不会用夜千泷的心。 “夜千泷是无辜的,他没做过对不起东方珩的事,挖了他的心,就是害了无辜的人,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沈璃雪语气凌厉,毫不退让。 “我宁愿被良心谴责一辈子,也要救东方珩 !”东方洵声音低沉,清析的字字句句像从牙缝里蹦出来,他真的下定了决心。 “我不会让你动夜千泷的!”沈璃雪冷冷说着,转过身,急步走出了枫松院,夜千泷还在客房里休息,她要赶快送他离开。 青石路上,两名侍卫扶着一名男子,迎着沈璃雪,阔步前行,那名男子身穿黑衣,眼眸微闭着,绝色的容颜,干净的面容,正是夜千泷。 “千泷!”沈璃雪一惊,正欲跑向侍卫和夜千泷,东方洵修长的浅青色身影从天而降,挡住了她的去路:“沈璃雪,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抓到了夜千泷,绝不会再放他离开。” “你对夜千泷做了什么?”沈璃雪眼眸深处燃烧起两团怒火。 东方洵低沉了眼睑:“在他喝的茶水里放了点东西,让他昏睡,方便挖心!” 夜千泷是西凉太子,武功高强,性子虽单纯,也有警觉,但他对沈璃雪完全信任,沈璃雪带他来圣王府,他以为圣王府绝对安全,警觉放的很松,才会让侍卫们钻了孔子,在茶水里下了药。 “卑鄙!”沈璃雪厉声怒斥,美眸中燃烧的怒火似要将人焚烧怠尽:“你是圣王府世子,怎么能出尔反尔?用这么无耻的手段对付一名无辜的人?” “我只想救自己的弟弟!”东方洵淡淡说着,平静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夜千泷也有弟弟,妹妹,父母亲人,你只想着救活自己的弟弟,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他们没了夜千泷,痛苦不会比你少!”沈璃雪怒斥着,纤细的身影巧妙的越过东方洵,奔向夜千泷。 东方洵毫无防备,但他武功高,速度快,沈璃雪刚跑出两步,就被他抓住手腕,拉了回来:“沈璃雪,夜千泷,东方珩只能活一个,你希望谁死谁活?” 四周瞬间静了下来,连一丝风都没有,东方洵看着沈璃雪的眼睛,等待她的答案。 沈璃雪心头猛然一颤,美眸中蒙了一层水雾,嘴角牵了牵,扬起的笑容苦涩至极,语气却坚定不移:“心是夜千泷的,你没有资格拿走 !” 东方洵笑,苦涩的笑:“你对夜千泷的友情,比对东方珩的爱情还重?” “这和爱情,友情无关,我只是就事论事!”沈璃雪清冷的眸中,满是坚定:“一个人,只有一颗心,没有了,就不能活,夜千泷不欠东方珩什么,没有道理用他的命,换东方珩的命,如果患心疾的是夜千泷,需要东方珩的心,我也会这么说!” 东方洵的眼瞳瞬间变的深不见底:“东方珩是……” “东方洵,你无耻,故意拖延我的时间!”沈璃雪怒声截断了东方洵的话,手腕一翻,巧妙的挣脱了他的钳制,青色长鞭如一道惊鸿,对他狠狠甩了过来。 东方洵闪身避过沈璃雪的长鞭,侧目看去,两名侍卫架着夜千泷,走到了枫松院门口,马上就要进去了,嘴角微微扬了扬: 沈璃雪的洞察力真是敏锐,这么快就发现了不对,他故意挡住了她的视线,又故意刺激她对东方珩,夜千泷的情义,以为她要等话全部说完,换心开始后才会发现被骗…… “东方洵,你一定要挖夜千泷的心,救东方珩吗?”沈璃雪手持长鞭,看着被人扶进枫松院的夜千泷,紧紧握起了拳头。 “沈璃雪,这里是圣王府,你赢不了的,放弃吧!”东方洵答非所问,却表达了他要挖心救东方珩的决心。 放弃!沈璃雪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个词:“东方洵,这是你自找的,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对着虚空打了个手势,几十名暗卫凭空出现,将大半个青石路站满,统一的玄色劲装神秘莫测,锋利的长剑佩在腰间,声势浩荡,沈璃雪站在最前端,乌发飞扬,气势凌厉:“进枫松院,救夜千泷!” “是!”暗卫们声音震天,长剑出鞘,锋利的剑刃闪烁着道道森冷寒芒,黑色身影如急风,对着枫松院冲了过去。 “拦住他们!”东方洵一声令下,圣王府的侍卫们现身于枫松院外,黑色玄衣,锋利长剑,对上了战王府的暗卫,瞬间,枫松院外响起激烈的兵器交接声。 一道窈窕的身影悄悄潜在了暗处,看着混战的暗卫,以及打斗中的沈璃雪,东方洵,柳眉挑了挑,东方珩命在旦夕,马上就要换心,东方洵,沈璃雪在较量,无瑕理会其他,是自己的大好时机 ! 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窈窕身影越过混乱的暗卫们,快速窜进了枫松院。 枫松院内,诸多暗卫将房间团团围住,严阵以待。 内室角落中燃烧的松香已被熄灭,换上了让人心平气和的安神香,东方珩躺在雕花大**,沉沉睡着,古铜色的胸膛光**,胸口扎满了银针。 窗前的软塌上,躺着一袭黑衣的夜千泷,他安静的睡着,容颜干净,清澈,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嘴角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仿佛在做甜美的梦,丝毫都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南疆鬼医站在软塌前,将夜千泷的衣服解开,露出他白皙的胸膛,随后将一包药洒进水盆,仔细的净了手,用最新的棉帕轻轻擦干,缓步走到雕花大床前,一根一根的拔着东方珩胸口上的银针。 他拔的很慢,很细,全神贯注,丝毫都没注意到,房间里多了名黑衣人。 黑衣人看着背对着她忙碌的南疆鬼医,眼睛弯了弯,悄无声息的来到软塌前,看着夜千泷绝色的脸庞,安静的睡颜,她暗暗叹息,真是张魅惑人心的容颜,可惜,不能活在人世间。 黑衣人小手伸进衣袖,慢慢拿出一柄匕首,锋利的刃在闪烁着点点寒芒,夜千泷,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和心能配东方珩了。 目光一寒,锋利匕首对准夜千泷的心脏狠狠刺了下去。 “当!”匕首刺到他肌肤的瞬间,三枚银针自窗外射来,两枚针撞到了匕首上,一枚射到了她手腕上,手臂颤抖不止,匕首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糟糕,被发现了! 惊骇间,黑衣人正欲逃离,东方洵,沈璃雪,本应该在外面拼的你死我活的两个人,同时出现在黑衣人面前,挡住了她的退路,南疆鬼医也转过了身,冷冷看着黑衣人:“你是谁?” 枫松院外,激烈的打斗声戛然而止,大批玄衣暗卫涌进院内,将房间里三层,外三层的紧紧围住,连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 。 再看看目光冰冷的沈璃雪,气势凌厉的东方洵,满面怒容的南疆鬼医,黑衣人再愚蠢,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震惊的眸中闪烁着气愤,就像被人愚弄的愤怒:“你们……” “这是我们故意设的圈套,引你上钩,瓮中捉鳖!”沈璃雪微微笑着,手腕一翻,青色的长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甩向黑衣人:“青天白日,如果我们不混乱,你又怎么敢擅闯圣王府枫松院?别再遮遮掩掩,让我们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黑衣人一惊,急忙抬手去挡,绝不能让他们看到她的脸,知道她的身份。 纤手牢牢抓住了沈璃雪的长鞭,黑衣人目光一寒,正准备抢鞭子,痛打沈璃雪,东方洵浅青色的身影已经来到她面前,伸手扯下了她脸上的黑色面巾,顿时,一张熟悉的美丽容颜出现在几人面前。 “灵儿!”南疆鬼医用力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怎么是你!” 白灵儿眨眨眼睛,一双美眸顿时盈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师傅,是他们陷害我!” 沈璃雪冷冷扫了白灵儿一眼:“白灵儿,别装了,说出你的幕后主使人,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沈璃雪,你少假猩猩!”白灵儿怒吼着,美眸中盛满了愤怒,看沈璃雪的目光,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以你的心狠手辣,会放过自己的敌人?” 沈璃雪挑眉,目光冷若千年寒冰:“情况严重的,我的确不会放过,你还没伤害过我身边的人,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白灵儿轻哼一声,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可我不想坦白,更不想做你的手下败将!” 手臂一伸,抓过南疆鬼医,白灵儿尖锐的发簪尖紧紧抵在了鬼医脖颈上:“你们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东方洵目光微寒,没有轻举妄动。 沈璃雪挑挑眉:“白灵儿,他是你师傅,和你的关系,比和我们近,你居然抓他威胁我们?” 白灵儿高傲的轻哼:“沈璃雪,你们要靠这老头子救东方珩,我已经学会了所有的医术,不必再靠他了,他的死活,我才不会关心,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示范示范 !” 说着,白灵儿手腕猛然用力,尖锐的发簪尖划破了南疆鬼医的脖颈。 “你可真够狠,敢欺师灭祖,不怕背万世骂名!”沈璃雪冷冷说着,悄悄盯紧了白灵儿,暗暗寻找她的破绽。 “多谢夸奖!”白灵儿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南疆鬼医满心满眼的错愕,感觉到脖颈上流淌了鲜血,那尖锐的发簪尖就要穿破肌肤,扎进他的喉咙,他厉声怒斥:“白灵儿,你干什么,我是你的师傅!” “闭嘴,你这个老不死的!”白灵儿空着的另只手狠狠打了南疆鬼医一拳。 南疆鬼医已经五十多岁,医术精湛,却没习过武,身体不怎么样,白灵儿那愤怒的一拳,打的他胸口疼痛,面色苍白,微微弯下了身体:“灵儿,老夫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对我不薄?”白灵儿不屑的嗤笑:“你一大把年纪,快要入土的人了,应该归隐山林,把南疆鬼医的位置让给我,你倒好,死死坐着那个位子不肯下来,还天天把我当丫鬟使唤,洗衣,泡茶,做饭,我是去学医术的,不是去当下人,服侍你这个老头子的!” 听着她吧啦吧啦的狠狠嘲讽,南疆鬼医错愕,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向温柔可人,孝顺娴静,对他尊敬有加的白灵儿,心里居然对他有这么大的怨恨。 洗衣,泡茶,做饭不是一个徒弟该做的事吗?难道他做错了?不应该使唤她?他唯一的徒弟,他是用了心教的,白灵儿心气高,基础有些不稳,他不交南疆鬼医的位子给她,是不想让她出错,毁了南疆鬼医的名声,准备让她多磨练磨练,难道也做错了? “都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白灵儿挟持着南疆鬼医,一步一步,慢慢往后退,狡猾的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一举一动,她的身份被发现,断不能再继续留于圣王府,必须逃离这里。 沈璃雪,东方洵都没有轻举妄动,紧跟着白灵儿,缓步前行,冷冽的目光悄悄注视着她的举动,暗暗寻找破绽 。 院中的暗卫们手持长剑,气势凌厉,却不敢出手,肃杀的目光紧盯着白灵儿,缓缓让出一条小道,白灵儿挟持着南疆鬼医前行一步,他们就紧跟一步。 看着剑拔弩张的暗卫与白灵儿,南疆鬼医重重叹了口气:“灵儿,你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你想要南疆鬼医之位,我可以立刻传给你!” “少假猩猩的,想骗我放手,你好脱困是吧。”白灵儿瞪了南疆鬼医一眼,幼稚的手段,还想用到她身上,愚蠢:“可惜,我是不会上当的,你那南疆鬼医之位,爱给谁就给谁吧,我不稀罕了!” 南疆鬼医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沉重,唉,这个徒弟啊,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知不觉间,白灵儿抓着南疆鬼医,走出了枫松院,不远处就是高墙,很方便她离开。 白灵儿看着沈璃雪,笑的不怀好意:“沈璃雪,在这世上,除了这老头子,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了,我知道你喜欢东方珩,而摧毁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杀掉她最喜欢的人!” “白灵儿,你要干什么?”沈璃雪看着白灵儿,目光冷如腊月寒冰。 “放心,东方珩已经是将死之人,我不会再冒险去暗杀他,他的病,只有这老头能治,如果这老不死的死了,你的心上人也就一定没救了!”白灵儿得意的笑着,拉长的尾音似对沈璃雪的浓浓嘲讽,漫无边际,让人绝望。 “白灵儿,如果你敢杀他,本世子保证,你绝对活不过三天!”东方洵幽冷的目光如利箭,冷冷射向白灵儿。 白灵儿微微一笑,神神秘秘,不怀好意:“那咱们就试试看!” 手腕一用力,尖锐的发簪尖对着南疆鬼医的脖颈扎了下去。 “嗖!”一道短小的匕首自远处飞来,狠狠扎进了白灵儿后肩上,尖锐的疼痛自肩膀传来,她胳膊猛然一颤,发簪偏离了原位,没刺进南疆鬼医的脖颈。 沈璃雪目光一寒,长鞭甩出,狠狠打到了白灵儿手腕上,她手中的发簪应声倒地,东方洵猛然挥出一掌,打到她胸口上,她纤细的身体被打飞出七八米远,重重掉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 侍卫们扶住了身体踉跄的南疆鬼医,几十名暗卫将受了重伤的白灵儿团团围住。 南疆鬼医看一眼重伤倒地的白灵儿,重重叹了口气:“扶我回房!”这个徒弟不认他这个师傅,他也就当没这徒弟了。 沈璃雪静静站在青石路上,慢慢收着鞭子,眼睑微微沉下,不知在想什么。 一道娇俏的女声突然响起:“沈璃雪,你大清早的给我下请贴,是请我来看热闹啊!” 白灵儿擦去嘴角的鲜血,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袭白色襦裙,一只白色斗笠映入眼帘,襦裙上绣的七彩藤蔓花弯弯绕绕,迷花人眼。 她猛然一惊,藤蔓花是南疆皇室的标记,这名女子是南疆公主。 公主窈窕的身影走了过来,那身白衣,映着暗卫们的黑色劲装,十分显眼,目光瞟到被侍卫们扶着的苍老男子,惊声高呼:“南疆鬼医,沈璃雪,你真请到他了,厉害,厉害啊!” 沈璃雪望天轻叹:“我请你来,不是看南疆鬼医的!” “我知道,一个老头子,也没什么好看的!”秦若烟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快速收回的目光越过重重暗卫,定在了东方洵身上:“沈璃雪,那名男子是谁,长的真是俊美,比那个穆正南强了一百倍!” 秦若烟戴着斗笠,沈璃雪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透着**与暧昧,不用看沈璃雪也知道,她绿豆小眼内一定闪烁着明亮的色光:“那是圣王世子,脾气很傲,手段很残忍,你惹不起。” 秦若烟搓搓黑黑的小手,目光依旧锁在东方洵身上:“不就一个圣王世子,只要本宫喜欢,总会有办法弄到手的!” 沈璃雪翻翻眼睛,真是色心不改:“我今天叫你来,不是给你选夫婿的!”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秦若烟不满的嘀咕着,目光依旧没收回来。 “送个美人给你!”沈璃雪抓着秦若烟的肩膀,将她的身体转了方向。 “白灵儿 !”秦若烟想说自己不喜欢美人,目光透过重重侍卫,看到了重伤倒地的白灵儿,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怎么会是她? 唯恐自己弄错,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确认,那人就是白灵儿:“到底怎么回事?”南疆鬼医的爱徒,下一任南疆鬼医,怎么变成了这样。 敢情刚才被她用匕首重伤的那名女子就是白灵儿,早知道是她,她就再加几匕首了。 “她受人指使,想害东方珩,我问不出她的幕后主使人,就请你来帮忙,只要你能问出我想知道的事情,她就随你处置!”沈璃雪幽幽说着,加重了随你处置四字,秦若烟和白灵儿有仇,肯定会满意这个条件。 “成交!”秦若烟想也没想,随口答应了下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抓住死敌,光明正大的狠狠折磨,这等好事,她岂会拒绝。 “来人,把她押进大牢!”沈璃雪笑容明媚,命令声却冰冷蚀骨。 白灵儿不寒而栗,纤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沈璃雪,贱人。 “等等,等等!”见侍卫们押着白灵儿走向大牢,秦若烟急忙制止:“别关这个大牢,送到我那里。” 沈璃雪不以为然:“同样是大牢,关哪里还不是一样!” “我那里有各种刑具,每样给她来上一遍,保证她乖乖开口,这圣王府的刑具不是我的,我用起来也不顺手,不保证能问出你想知道的事情!”秦若烟双手一摊,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这……”沈璃雪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吧,不过,我要去驿馆听审!” “没问题!”秦若烟笑眯眯的答应着,色色的目光落在准备转身离开的东方洵身上:“圣王世子,我们来者是客,要回自己家了,你身为主人,是不是应该送一送?” 东方洵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随即笑笑,走了过来:“是我怠慢了,公主请!” 秦若烟轻咳一声,袅袅婷婷的向外走去,边走边热情洋溢的和东方洵聊天:“世子年龄几何?” “可有妻室?” “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一连串的问题全部针对东方洵的意中人条件而问,东方洵听的烦乱,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 。 好不容易来到了大门口,看秦若烟依依不舍的与他告别,慢腾腾的坐上了沈璃雪的马车,赶往驿馆,风中她兴奋,尖锐的高呼声:“沈璃雪,下次再有这么好的勾当,记得再来找我,我最喜欢折磨仇人了……” 东方洵皱皱眉,转身走进圣王府,叫出一名暗卫,递过去一只盒子:“去请疆鬼医,把这颗药给他,再请他去枫松院!”他服下药后,身体很快就会恢复,可以继续刚才未完的事情。 今日之事,的确是一出局,针对白灵儿而设,但是现在,东方洵想让它变成事实,趁着沈璃雪不在,把心换了,救下东方珩。 暗卫领命,带着盒子奔向南疆鬼医所在的小院。 东方洵则大步赶去枫松院,东方珩换心很危险,他要亲自守卫。 “世子,不好了,夜千泷不见了!”东方洵刚刚走进枫松院,一名侍卫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肃杀的眸中满是焦急。 东方洵眸光一凝:“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的?” 侍卫低垂了头,小声道:“回世子,卑职一直守在夜千泷旁边,您和郡主走出枫松院后,卑职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正准备回头,后颈突然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璃雪!”东方洵咬牙切齿,眸中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他说她怎么会放心的扔下夜千泷,跑去驿馆听审问。 原以为她是觉得南疆鬼医受伤,不能再动刀,真相却是她已经把人带走了,借着去驿馆的机会,送夜千泷离京。 “备马,追!” 东方洵带着几十名侍卫,无视行人疑惑不解的眼神,骑着快马在大街上急速狂奔,很快就追到了沈璃雪的马车。 截下马车,东方洵急步上前,掀开帘子一看,车厢里只有一个秦若烟,悠闲自在的吃着可口点心,见他前来,格格一笑,声音妩媚:“世子骑快马追来的呀,难道是对本宫动了心思?” “沈璃雪呢?”东方洵面色铁青,没空和秦若烟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 秦若烟满心失落,东方洵来找沈璃雪,不是来找她的,失望啊,不过,能多接触接触他,方便发展感情。 “她说自己衣服脏了,回战王府换衣服了,等会就去驿馆听审,如果世子无事,不妨一起去驿馆听听,我审人可是与众不同的!” 话未落,东方洵已经放下了帘子,翻身上马,奔向西城门,目光阴沉,活了十几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骗的这么利索,等抓回夜千泷,救活东方珩,他和沈璃雪的账,一定要好好算算。 夜幕降临,西城门五十里外的树林里,停着一辆马车,沈璃雪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对着坐在车尾的一名侍卫道:“千泷,时候不早了,你回西凉吧!” 穿着侍卫服的夜千泷看着沈璃雪,眼瞳干净,清澈,没有一丝杂质:“璃雪,我走了,东方珩怎么办?” 枫松院那出计策他参与了,喝的本是迷昏药,没有任何知觉,但他提前醒了过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东方珩患了心疾,需要他的心。 沈璃雪一怔,随即苦笑,纸里果然还是包不住火:“心是你的,别人没有权利拿走,我喜欢东方珩,我想让他活着,陪我一生一世,可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我们的幸福,伤害无辜的生命,东方珩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你有活下去的权利!” “我走了,东方珩会死的!”夜千泷说出最残酷的事实,东方珩的心疾很严重,如果再不换心,他会死。 沈璃雪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水吸了回去:“没关系,无论身在何处,我会一直陪着他!”生相随,死相陪! ------题外话------ (*^__^*)嘻嘻……精彩明天继续啊,今天28号了,距离月底没几天了,亲们手上有票的,表再藏着了,不然过期,多浪费哇…… 142 心中只爱你 “璃雪,你很喜欢东方珩!”夜千泷清澈的眼睛,明亮、璀璨如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沈璃雪笑笑,是啊,她喜欢东方珩:“时候不早了,你顺着这条小道往前走,遇到大道就上大道,然后一直走,应该就能遇到你的弟弟,妹妹们了!” 聪明如东方洵,发现夜千泷不见,肯定会带人追来,沈璃雪不能再耽搁他的时间,否则,被东方洵追到,他就很难再逃离。 夜千泷身旁的快马通体枣红,没有一丝杂毛,眼睛明亮,精神抖擞,懂行的人一看就知是匹难得的千里马,骑它赶路,极少有人能追上,沈璃雪是真心实意要送他出青焰 。 他静静站着,目光望向京城的方向:“东方珩他……” 沈璃雪蹙了蹙眉,拿过马缰绳,塞进夜千泷手中,推他上马:“你快回西凉,东方珩我会照顾!” “璃雪!”夜千泷翻身上马,转过头,深深的凝望沈璃雪,纯净的眸底闪烁着浓浓的不舍,好像要将她的样子清清楚楚的印进他的脑海里。 稍顷,他突然转头看向前方漫无边际的道路,一字一顿:“璃雪,我走了!” “一路保重!”东方洵不会轻易放过夜千泷,他回西凉之路充满了凶险,沈璃雪不能再一路护送他,唯有一句‘一路保重’,是对他最真挚的祝福。 “后会有期!”夜千泷的声音多了一丝异样的情绪,抓着缰绳,双腿一夹,快马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飞奔出去,在地面上踏起滚滚烟尘。 夜风阵阵,沈璃雪乌黑的青丝,雪青色的衣袂被风吹起,无限苍凉,纤细的身影孤孤单单的站在路口,看夜千泷骑着快马,在夜色中越行越远,直至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句默默祝福:夜千泷,一路顺风! “得得得!”一阵混乱、急促的马蹄声自身后响起,越来越近,沈璃雪挑挑眉,该来的,终于来了! 轻轻转过身,平坦的小路上,匹匹快马飞奔而来,踏的地面狼烟四起,尘土飞扬,为首一人,身穿浅青衣衫,面容俊美,气质出尘,正是圣王世子东方洵。 “沈璃雪,夜千泷呢!”远远的,看到了路口的沈璃雪,东方洵双脚一踏,修长的身形自快马上飞跃而起,瞬间到了沈璃雪面前,利眸中闪烁的熊熊怒火似要将人焚烧怠尽。 “他走了。”面对东方洵的怒气冲天,沈璃雪平静应对。 “走去哪里了?”东方洵语气冰冷的毫无温度。 “当然是回西凉!”沈璃雪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东方洵深深的凝视着沈璃雪的眼睛,那双眼睛清冷如雪,深邃如潭,无论他有多大的怒气,她的眼眸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对他的话毫不在意 。 “追!”夜千泷刚走不久,绝对跑不远。 眼看着圣王府的侍卫们骑着快马越过路口,奔向夜千泷消失的方向,沈璃雪目光一凝,老神在在道:“如果我说,夜千泷没走那条路,你相不相信?” “不信!”东方洵看向不见尽头的小路,这条路是通西凉最近的道路,夜千泷不可能不走。 “那你追吧!”沈璃雪神秘的笑笑,转过身,悠哉游哉的走向马车,衣袖流泻着,优雅随意,仿佛全然不在意侍卫们前去追人。 东方洵深邃的目光微微一凝,沈璃雪半点都不担心夜千泷被他追到,难道夜千泷真的没走这条路? 素白的大手轻轻一摆,侍卫们快速拉起缰绳,停下快马,原地待命。 身后,急促的马蹄声瞬间消失,偶尔传来一两声沉闷的马蹄声,好像是马站的不耐烦,轻踢地面。 沈璃雪能清楚感觉东方洵看她的审视目光,扬唇一笑,东方洵疑心重,她表现的越镇定,他越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以他的聪明,最多一刻钟,就能猜出她的用意,无妨,一刻钟的时间,足够夜千泷跑出很远了,他未必能追得上。 沈璃雪慢腾腾的掀开车帘,袅袅婷婷的上了马车,挑开窗帘,看向东方洵,以及大批侍卫:“世子慢慢找人,我先回府照顾东方珩!” 东方洵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若非她放走了夜千泷,换心已经结束,东方珩肯定没事了,哪还会需要她特意照顾! 沈璃雪目光沉了沉,接着道:“夜千泷已经走了很久了,骑的是日行千里的黄继马,追与不追,世子请慎重考虑!” 东方洵目光猛然一凝,日行千里的黄继马,速度快如风,沈璃雪一早就准备好送夜千泷离开。 “世子,我先走一步!”沈璃雪放下车帘,马车起程。 几十名侍卫们,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马车,目送它渐渐远去,直至它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他们方才收回目光,看向东方洵:“世子,还要追吗?” 东方洵面色阴沉的可怕,他们骑的马都是普通快马,速度不及黄继马,夜千泷又走了那么久,就算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追赶,也追不上了 。 东方珩还在病**,等着夜千泷的心来救命,他两手空空的回去,东方珩性命堪忧。 沈璃雪身为东方珩的未婚妻,却帮夜千泷逃离青焰,让东方珩失去活下来的机会,她喜欢的人,究竟是不是东方珩? “世子,你看!”侍卫的惊呼声突兀的响起。 “什么事?”东方洵心烦意乱,皱着眉头转身看去,猛然一怔: 正前方的小路上出现一名年轻男子,普通的侍卫服穿在他身上,依旧风华绝代,绝色的容颜,清澈的眼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身骑一匹枣红色黄继马,踏着夜色急驰而来,扬起漫天烟尘。 “夜千泷!”东方洵震惊,他不是应该骑马向着西凉的方向狂奔吗?怎么回来了? 东方洵没下命令,侍卫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着满目不解,却没有轻举妄动,几十双眼睛,紧盯着那渐渐走近的身影,夜千泷明知他们要挖他的心,还敢再跑回来送死? 到得近前,夜千泷一勒缰绳,快马抬起前蹄,长长的嘶吼一声,稳稳停下,他干脆利落的翻身下马,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东方洵,侍卫们主动让出一条道路。 东方洵没有说话,静静注视着慢慢走近的他。 夜千泷在东方洵三米外停下脚步,纯净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东方洵,带我回圣王府吧,我把心给东方珩,心甘情愿!” 他平淡的声音坚定不移,如一道惊雷霹了下来,炸的众人半天动弹不得。 夜千泷主动要求把心给安郡王,他们没听错吧! 东方洵定定的看着夜千泷,那双眼睛干净的不染纤尘,一眼看到底,那纯净的心,仿佛在无声的诉说,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把心给东方珩 。 东方洵设想过许多种和夜千泷对峙,强行抓人取心的场面,却怎么都没料到,夜千泷会主动把心送给东方珩,他本就愧疚的心荡起圈圈涟漪,一句莫名的提醒脱口而出:“没有了心,你会死!” 夜千泷笑,苦涩的笑,人没了心,当然不可能再存活:“我知道,可我不后悔!” 东方洵深邃的眸底蒙了浓浓的疑惑,他心甘情愿献心给东方珩,是因为东方珩是他的亲弟弟,他愿意舍命救人,夜千泷和东方珩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也愿意牺牲自己救东方珩? “璃雪以为我回了西凉,就算你找到合适的心脏救东方珩,她也不会起疑的!”夜千泷见东方洵只是看着他,久久不说话,以为他在顾及沈璃雪,轻声解释。 东方洵眸中的震惊,言语难以形容,难道夜千泷主动换心给东方珩,是为了沈璃雪? 东方珩有救了,这是他一直期盼的事,但面对着干净,纯真,主动献心的夜千泷,他心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没有丝毫喜悦:“沈璃雪很聪明,她可能会猜出真相!” 夜千泷微笑,淡定从容:“只要你们不说,她就不会知道!” “你想清楚了?”东方洵凝望夜千泷,眸中神色如一团迷雾,让人看不透彻。 “是!”夜千泷轻轻点头,在他策马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东方洵抬头望向天空,漆黑的天幕中,星星一闪一闪的,每一颗都像夜千泷的眼睛,他闭了眼睑,不再看那些单纯的星星,冷冷下令:“回圣王府!” 夜风阵阵,透过半开的窗子吹进房间,雕花大**,半透明的轻纱飘动,隐约可见**躺着一个人。 沈璃雪走到窗前,关了窗子,随手摘下了距离她最近的一颗夜明珠,屋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暖暖的,很温馨。 轻纱后响着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冗长均匀,彰显着**男子内力深厚。 沈璃雪挑开轻纱,悄无声息的坐在床边,伸出小手,轻抚东方珩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曾几何时,这个男子丰神俊朗,高高在上,是整个青焰人的骄傲,可是现在,他只剩下三天时间,虚弱的让人心疼,一滴泪溢出眼眶,滴落在东方珩手背上 。 “我没事,不要哭!”伴随着温柔的声音,如玉的手指抬起,轻轻擦拭着沈璃雪小脸上的泪珠。 沈璃雪一怔,抬眸看东方珩,眼圈微红,晶莹的泪水还弥漫在眼中:“你醒了!” “嗯!”东方珩点点头,眼眸有些憔悴,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睡的好累,扶我起来!” “好!”沈璃雪扶着东方珩坐起,体贴的在他身后放了只软垫,让他可以坐的更舒服些,倒了杯水递到他唇边:“喝点水!” 病人久睡清醒后,都会缺水,东方珩自然也是一样,缓缓喝完了杯中水,略显干裂的嘴唇,泛着若有似无的红润。 “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沈璃雪放下水杯,询问东方珩,他已经好几个时辰滴水未进了。 “我不饿!”东方珩笑着摇摇头,大手紧握着沈璃雪素白的小手,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璃雪,我还有多长时间?” 沈璃雪目光闪了闪,快速掩去眸中的神色,勉强挤出一丝笑:“别说傻话,你会没事的!” “我的病,我自己心里清楚。”东方珩笑笑,深深的凝望沈璃雪,眼瞳深处,隐隐浮现伤痛与不舍:“我会安排好一切,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我不会让你孤单一人离开,我……我会陪你一起……”沈璃雪反握住东方珩如玉的大手,坚定不移的说出自己的决定,无论天堂,地狱,她都会陪他一起走。 “别说傻话,你还年轻,可以有更美好的生活,青焰优秀的男子有许多,不止我一个……”东方珩的声音很虚弱,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可我只喜欢你啊!”沈璃雪一向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面对身患重病,随时都会离开,还满副心思为她着想的东方珩,她再也无法镇定,泪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忘了我,你就可以喜欢其他男子了,我不能陪你一生一世,他们可以 !”东方珩的笑容带了几分苦涩,他一直以为,他可以陪她一世,天意弄人,不给他机会。 “对不起!”沈璃雪靠着东方珩的肩膀,伤心难过,夜千泷的心可以救东方珩,她把夜千泷送走,是断了他存活的最后一丝希望,可是,她真的不想伤害无辜。 “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生活,不要急着来找我,水晶燕你好好收着,它可以避毒……”东方珩轻抚着沈璃雪乌黑的头发,轻轻说着,人之将死,他已经看开一切。 水晶燕!沈璃雪的哭声戛然而止,直起身体,快速抹干了脸上的泪水:“东方珩,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里?”东方珩紧握着沈玉雪的手,舍不得她离开。 “我去找玉琉璃,它可以救你的命!”沈璃雪一字一顿,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玉琉璃已经绝迹了。”东方珩身患心疾,寻找过不少的医治方法,玉琉璃他也听说过,明知绝迹,也努力寻找,无论是京城,大小城镇,还是边关的药铺,他都找遍了,都没见到玉琉璃,短短几天的时间,沈璃雪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南疆鬼医说产玉的山上有玉琉璃,玉琉璃和玉应该有联系,药铺找不到玉琉璃,我去玉器店里问问,说不定就有人收藏了玉琉璃!”只要有一线希望,沈璃雪就不会放弃,如果找不到玉琉璃,她就会去陪东方珩,无论他愿不愿意,她都会陪他一起。 “那你,小心!”东方珩挑挑眉,到首饰铺子找玉琉璃,他还真是没想到,沈璃雪很固执,打定的主意,轻易不会动摇,他也没再阻拦,慎重的叮嘱她要小心。 沈璃雪点点头,重重的握了握东方珩的手:“我很快回来!”他还能撑几天,还有一线希望。 东方珩靠着床头,弹指挥开了紧闭的窗子,深邃的目光透过窗口望向院中的沈璃雪,晨光下,她一袭雪青长裙,快速前行,小脸上满是焦急与坚定。 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她在担心他,尽心尽力为他找药,有这份心意,已经足够…… 沈璃雪走出枫松院,消失不见,东方珩静静凝视着她消失的门口,良久良久,直到胸口腾起一阵针扎般的疼痛,他才蓦然惊醒般缓缓收回目光 。 深深呼吸着,正准备拿药服下,东方洵浅青色的身影快速走进内室,满面喜悦,却未达眼底:“二弟,已经找到合适的心脏,你可以换心了!” “真的?”好消息来的太突然,东方珩瞬间怔忡,回过神后,也有些难以置信,和他身体匹配的心脏,不好找。 “大哥岂会骗你!”东方洵拿出一枚药丸,放进东方珩手中,笑容温和:“快服下这颗药,方便南疆鬼医给你换心!” 东方珩手中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是让人昏睡的药,锐利的眼瞳看向东方洵:“大哥,用的是谁的心?” 东方洵笑笑:“是一名樵夫,上山砍柴,不小心从高坡上摔了下来!”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话,两名侍卫抬着一名陌生男子走了过来,男子眼睛紧闭着,毫无生气,明显是死亡了,腿脚软搭搭的,好像摔断了。 “麻烦大哥给他的家人多送些银两!”从刚死之人身上取心,东方珩可以安心。 “这是自然!”东方洵微微一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东方珩服下药丸,昏睡过去,暗暗松了口气,他这个二弟太聪明了,不好糊弄,幸好林岩派人送来这具刚死的尸体,否则,他还真不知道如何骗过东方珩。 “世子,这具尸体怎么处置?”侍卫们见东方珩已经昏睡,小声音询问东方洵。 “把尸体送回他家,再给他家人一百两银子!”这具尸体帮了他们大忙,自然要善待。 “是!”侍卫们抬着尸体出了内室。 夜千泷缓步走了进来,看向雕花大床,浅色的锦被上,东方珩静静躺着,面色苍白,神情憔悴,却丝毫不折损他英俊的容颜,凌厉的气势,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璃雪喜欢的人是他! “夜千泷,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东方洵站在门口,淡淡看着夜千泷。 “我不后悔 !”夜千泷收回目光,语气坚定,走到软塌旁,躺在了上面,微风轻轻吹过,指起他黑色的发丝,他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 南疆鬼医挑开帘子走了进来,肩膀上背着一只药箱,他的伤势已经无碍,但他年龄大了,身体恢复的慢,走路也是缓缓的,一步一步。 东方洵看一眼忙碌的南疆鬼医,昏睡的东方珩,闭着眼睛等死的夜千泷,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阵阵冷风吹过,他感慨万千: 几个时辰后,东方珩会恢复正常,而夜千泷,则会完全消失于世上,那样干净,清澈的一个人,毁在了他手上…… 南疆鬼医放下药箱,轻轻打开,一件一件,拿出他所需的工具,药材,仔细检查,确认无误,他拿起一柄锋利的小刀,刀刃在亮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看一眼软塌上的夜千泷,南疆鬼医叹了口气,先摘安郡王的心,再让他多活一会儿! 鬼医转身看向大床,猛然一怔,明明昏睡的东方珩睁开了眼睛,吐出一枚药丸,轻轻坐了起来,转头看着他。 “郡……郡王……”南疆鬼医震惊,他居然是在装睡,为什么要这么做? “鬼医,多谢你的好意!”东方珩淡淡说着,锐利的目光透过南疆鬼医看向软塌上的黑衣男子:“夜千泷,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换心给你!”夜千泷也坐了起来,清澈的眼瞳,不染纤尘。 “为什么?”东方珩凝望着夜千泷,眼眸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你只有一颗心,给了我,你就不能活!” 夜千泷笑笑,笑容苦涩:“璃雪喜欢你,你死,她也不会活!” 东方珩目光一凝:“你喜欢璃雪!” “是!”夜千泷点点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东方珩询问。 “我记不清了!”夜千泷摇摇头,眼睛有些迷蒙,还记得在布粥街,他坐在地上,饿了许久,她穿着水绿色的长裙,清新,美丽,端着一碗粥,沐浴着暖暖的阳光,来到他面前 。 那碗粥对别人来说很普通,却救了他一命。 “东方珩,我把心给你,你带着我的那份,好好守护璃雪!”为了沈璃雪,他愿意献出自己的心。 东方珩看着夜千泷,一字一顿:“夜千泷,我知道你对璃雪的感情,但我不会要你的心!” “为什么?”夜千泷错愕,有活命的机会,东方珩为什么要推开? “我要用自己的心爱璃雪,心有几分,我就爱他几分,你的心放进我的身体里,就是你在爱她,不是我!”从一开始,东方珩就没打算要换心,他的心虽然重伤了,那也是他自己的,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发自内心,是他自己的意愿。 如果换了别人的心,就是别人住在他的身体里,指挥他的动作,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换心,你会死!”夜千泷低低的说着。 “我不怕死!”东方珩看着明媚的窗外,目光有些迷离:“我是将死之人,本应该成全你和璃雪,可是,我想在最后的几天,留下最美好的思念,我不想放手!” 他的生命,充满了征战与漫无边际的黑暗,他以为,他会这么过下去,直到生命终结。 可是那一天,他遇到了她,他坐在茅草屋里,忍受心痛,她从阳光中走来,明媚的笑容,温暖了他的生命,她是他生命中的一丝阳光,他想紧紧抓住,不想放手。 “你死了,璃雪不会独活!”这是沈璃雪亲口对他说的,他相信她会说到做到。 “我会劝她活下去。”爱一个人,不是让她陪葬,而是看她好好活着。 “夜千泷,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心!” 屋外,东方洵静静站着,看向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木,东方珩的心疾马上就要痊愈,他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心里没有半分喜悦。 身后响起轻微的开门声,他修长的身躯猛然一震,换心结束了,东方珩没事了,夜千泷,死了 ! 脚步声越来越近,平稳,沉重,东方洵没有回头去看,眸中染了一丝愧疚,夜千泷,对不起! 眼角闪过一道黑色衣袂,熟悉的修长身影越过他,慢慢走着,身形落寞,凄凉。 东方洵一怔:“夜千泷,你怎么出来了?” 夜千泷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低垂着头,缓缓前行,就像没有灵魂的躯壳,在机械的走动。 “夜千泷!”东方洵皱皱眉头,明明说好救东方珩,他居然离开,不守信用,长臂一伸,就欲抓人。 一只手臂紧紧扣到了他肩膀上,熟悉又苍白的容颜出现在他面前:“大哥!” “二弟!”看着东方珩疲惫的神色,东方洵暗暗叹息:“你都知道了!”他知道事情瞒不了多久,却没想到东方珩这么快就知道了。 东方珩点点头:“大哥,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心!”坚定的语气无需置疑。 “不换心你会死的。”东方洵怒吼。 “人都有一死。”东方珩淡淡回答着,看开一切。 “你还年轻,不能现在就死!”东方洵沉着眼睑,掩去了眸中的神伤,父母已经过世,如果唯一的亲弟弟也死了,他就真的成为孤身一人了。 “大哥,生死有命,谁也强求不来。”东方珩安慰式的拍了拍东方洵的肩膀:“夜千泷的命,也是命,我们不能为了一已之私,伤害无辜的人,天地万物都有生存的权利,夜千泷也不例外!” 东方珩知道自己的哥哥心软,说些软话,分析分析道理,应该能让他放弃换心的想法。 东方洵看向东方珩,目光有些迷茫:“你重病在身,先去休息,我想一个人静静!” 东方珩看出东方洵被他说动了,需要时间细细思索,也就不再打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回房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换心,希望大哥真的能想清楚。 心思各异的兄弟两人都没注意到,一道檀色的身影站在暗处倾听片刻,悄悄远去 。 夜千泷茫然的走出圣王府,没有侍卫拦他,他牵了沈璃雪送他的黄继马,恍恍惚惚的走着,东方珩不肯要他的心,沈璃雪想让他回西凉,他要不要回去? 只顾着思索事情的他,没有看到,十米外的路边上,燕月为沈璃雪打着一柄白底,绿叶,红花的漂亮油纸伞,走进了宝斋行。 沈璃雪出了圣王府,一路问过来,宝斋行是第十家了,也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首饰铺子,她寄予了很大希望,进了铺子,燕月合油纸伞,她快步走到柜台前,直接开门见山:“掌柜可听说过玉琉璃?” 掌柜大约五十岁,留着半长的胡须,面目和善,停止拨动算盘,抬头看向沈璃雪,眉头微皱:“玉琉璃,老夫曾听说过,好像是一味药,姑娘找药,应该去药铺!” “药铺里没有,我想问问掌柜,玉琉璃和玉有没有关系?”前面那九家的掌柜,连玉琉璃是什么都没听说过,沈璃雪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好在宝斋行的掌柜见多识广,知道玉琉璃,她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掌柜捋捋胡须:“老夫曾听人说起,玉琉璃产于极品玉山,凝聚天地精华,玉之灵气,食之,可起死回生,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他是首饰铺掌柜,对首饰了如指掌,对药,可不在行。 “多谢掌柜!”沈璃雪没得到有用的信息,心中有些失落,礼貌的道了谢,走出宝斋行。 她出圣王府时,特意去找了南疆鬼医,询问玉琉璃的情况,他知道玉琉璃产于玉山,知道它的形状,大小,颜色,却不知它和玉有没有紧密联系。 神秘莫测的玉琉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炎热的阳光照射,燕月又撑开了油纸伞,将阳光挡在伞外:“小姐,别晒着!” “辛苦你了!”沈璃雪的笑容有些苦涩,宝斋行的掌柜都不清楚玉琉璃,其他小铺子的掌柜更加不可能知道了,自己不能再在这些小铺子里转,应该找几个见多识广的人问问。 这里距离醉仙楼很近,又快到午膳时间了,去那里看看,应该能碰到熟人 。 沈璃雪转过身,拐向左边,燕月撑着油纸伞紧跟上,右手边的街道尽头,夜千泷上了快马,稳步前行着,与她背道而驰。 夜千泷骑着马,慢腾腾的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荒郊野外,四周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阵阵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一股无形的杀气快速漫延。 “什么人?”夜千泷目光一凝,低喝出声。 “嗖嗖嗖!”数十名黑衣人从树木间窜了出来,将夜千泷团团围住,气势凌厉,面容肃杀,手中长剑已经出鞘,锋利的剑刃闪着森寒的冷光。 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眼睛闪着森森寒芒,冷冷看着夜千泷:“把心留下来!” “东方珩不要我的心!”夜千泷低低的说着,清澈的眼中有些失落。 黑衣人冷冷一笑:“身为青焰战神,如果东方珩为了自己的命,挖了无辜之人的心,他就是贪生怕死之辈,会惹人耻笑,所以,他不会光明正大要你的心,人都是自私的,都不想死,东方珩又是身份高贵,受人追捧的青焰战神,舍不得荣华富贵,也更加爱惜自己的生命,所以,他命我们来挖你的心!” 夜千泷的目光淡淡的,黑衣人说的热血沸腾,唾沫横飞,他没有太大的反应,望一眼四周的黑衣人们:“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目光一凝,君子变小人,东方珩卑鄙无耻,惺惺作态,夜千泷应该愤怒难消才是,怎么这么平静:“安郡王的属下,奉安郡王之命,来取你的心。” “你们真的是东方珩的属下?”夜千泷看了黑衣人半响,慢腾腾的问出这么一句。 “如假包换?”为首的黑衣人对夜千泷的反应很是不满,也无心再与他多说,手腕一翻,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瞬间出鞘,剑尖直指夜千泷,冷声道:“杀夜千泷,取心!” “是!”侍卫们呼声震天,手持长剑,对着夜千泷狠狠刺了过去。 圣王府,东方珩紧揪着胸口,强忍着心上传来阵阵针扎般的疼痛,豆大的汗珠凝聚在额头,突然,一道红光直冲云宵,他痛苦的俊美瞬间苍白的毫无血色,顾不得胸口的疼痛,掀开被子下了床,急声道:“来人,备马,去郊外树林 !” 刚才那道光亮,是战王府暗卫的求救信号,整个青焰,只有沈璃雪身边有战王府暗卫,她出事了。 子默走进内室,看着揪紧胸口,面色苍白,走路都摇摇欲坠的东方珩,忍不住劝解:“郡王,您好好休息,卑职去救璃雪郡主,保证她毫发无损的回来!” “不,我要亲自去!”东方珩摆手制止了子默的话,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陪在她身边,她有危险,他岂能不管:“快去备马!” 这边,沈璃雪来到醉仙楼门口,正准备走进去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人,一名暗卫从暗处现身出来:“郡主!” 沈璃雪一怔:“你不是保护夜千泷回西凉吗?怎么回来了?” “回郡主,夜太子在半路把卑职们叫出来,说有事商量,趁卑职们不备,打昏了卑职们,卑职们醒来后,夜太子已经不见踪影!”暗卫语气低沉,身为暗卫,居然被人骗出来打昏了,真是……唉…… 沈璃雪目光一凝,夜千泷打昏暗卫,独自一人离开,是要干什么? “其他暗卫都没事吧?” “回郡主,卑职们都没事,卑职回来给郡主报信,其他三人去寻找夜太子了!”夜千泷失踪,事关重大,他们不能隐瞒沈璃雪。 突然,阳光普照的天空闪过一道几不可见的红光,沈璃雪面色微变:“是暗卫的求救信号,他们遇到麻烦了!” 暗卫们可以隐身,不会惹麻烦上身,他们发求救信号,唯一的可能就是,找到了夜千泷,夜千泷遇到了麻烦,他们应付不了。 暗卫仔细辩了辩,恭声道:“郡主,是郊外树林的方向!”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中闪烁着清冷寒芒:“全速赶往郊外树林!”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又在暗算夜千泷。 沈璃雪来到郊外树林时,树林里的打斗已经到了白炽化状态,黑衣人损伤大半,尸体遍地,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 夜千泷,三名暗卫身上都多多少少的受了伤,手持长剑,应付着飞扑过来的黑衣人。 为首那名黑衣人,边围攻夜千泷,边嘶哑的高呼:“兄弟们,咱们不能让安郡王失望,为了安郡王的身体,一定要杀了夜千泷,把心挖出来,让青焰战神恢复如初!” 沈璃雪目光一凝,黑衣人的意思,东方珩派他们来杀夜千泷取心?东方珩绝不是那种人! 这名黑衣人在诬陷他! 沈璃雪了解东方珩,别人未必了解,黑衣人这么一吼,所有人都会以为,东方珩贪生怕死,暗派属下抢夜千泷的心,可恶! 战圈打斗异常凶狠,无论是夜千泷,暗卫还是黑衣人,都全神贯注,两名招式凌厉的黑衣人围攻夜千泷,为首那人悄悄移到了夜千泷身后,趁着他不注意,锋利的长剑狠狠刺向他的后心。 “千泷,小心!”沈璃雪雪眸微眯,手中长鞭正欲甩出,一道凌厉的劲风突然刮了过来,狠狠打到了黑衣人身上,将他打出去三四米远。 沈璃雪一怔,抬头看去,东方珩一袭白衣,静静立于一棵大树下,面色苍白,气势凌厉,锐利的眼眸冷冷注视着打斗的众人。 “住手!”东方珩低沉的声音贯注了内力,震的众人皆是一惊,下意识的停止打斗,看向来人,瞬间震惊:“安……安郡王!” 为首那名黑衣人一看不妙,趁着众人发呆,转身就跑。 沈璃雪冷冷一笑,长鞭一甩,紧紧缠住那人的脚踝,将他扯到半空,再狠狠摔到东方珩面前,疼的他惨叫连连。 “敢污蔑安郡王,你真是胆大包天,让我们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子默蹲下来,伸手扯下了男子脸上的黑色面巾,顿时,一张熟悉的容颜映入众人眼帘…… ------题外话------ (*^__^*)嘻嘻……郡王的病明天有结果,啦啦啦,谢谢亲们的花花,钻钻,打赏,票票,么么…… 143 我们生个孩子吧 “东方寒!”东方珩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脸,没有丝毫惊讶,利眸中闪烁着蚀骨寒意。 “二哥,我的衣服无意间沾染了夜来香,害你病情加重,我有责任找颗纯净的心给你!”东方寒眼睛一转,合情合理的理由回荡在众人耳边。 “这么说,带人来抓夜千泷,是你自己的主意。”沈璃雪淡淡的声音透着丝丝冰寒,听得的心底发凉。 “我二哥是青焰战神,国之栋梁,满身正气,抢人心脏的恶名由我来担,与我二哥完全无关,你们绝不能污了他的名声……”东方寒言词凿凿,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但在聪明人看来,他在欲盖弥彰,暗指东方珩是这次事件的主谋,他只是被利用,担了恶名。 “滚!”东方珩手一挥,一阵劲风呼啸而出,狠狠打到东方寒胸口上,他倒飞出五六米,重重掉落在黑衣人群中,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胸口气血翻腾,全身疼痛不已,再也用不上丝毫力气,眼前的景色也渐渐模糊起来,还不死心的诬陷: “二哥……你是圣王府的骄傲,大哥为了你抢夜千泷的心……我也可以为你担下一切恶名……” “住口。”子默重重一掌打到了东方寒后颈上,他眼睛一翻,彻底晕了过去,无耻的栽赃陷害戛然而止。 黑衣人们瞬间静寂,连大气也不敢出,低垂着头,不时悄悄看向重伤昏迷的东方寒,他的肋骨最少也被打断了三根,五脏六腑肯定也被震成了重伤,安郡王发怒,真真可怕 。 “璃雪,我从未想过要挖夜千泷的心!”东方珩重重咳嗽着,转身看向沈璃雪,他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希望她不要误会他。 “我知道,从来没有怀疑过!”沈璃雪笑笑,眸中隐约弥漫了一层水雾,素白的小手轻拍着东方珩的后背,缓解咳嗽,她了解东方珩,他那么清华,高贵,傲气,岂会用这种小人行径活命。 “璃雪!”夜千泷缓步走了过来,纯净的眼睛明亮璀璨,衣衫有些破损。 “千泷,你有没有受伤?”沈璃雪仔细打量夜千泷,没发现伤口,倒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三名侍卫,走路有些踉跄,显然都受了伤。 “我没事!”夜千泷看一眼满地的黑衣人,声音沉沉闷闷却透着坚定不移:“璃雪,我要回西凉,现在就走!” 他留在青焰,只会给沈璃雪带来麻烦,他早离开一刻,她的危险就会少一点儿。 “好!”东方珩是青焰战神,立下赫赫战功,名扬各国,有人希望他继续活下去,有人却巴不得他早点死,夜千泷拥有能救他命的纯净之心,必定会成为一些势力算计的对象,回西凉,远离青焰的是非圈,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这个送给你!”夜千泷从破损的衣袖中拿出一只白枫的小木盒,递向沈璃雪,木盒很普通,却被护的很周全,完好无缺。 “这是什么?”沈璃雪疑惑的接过木盒,素白的手指抓住盒盖,就欲打开。 夜千泷急忙伸手制止了沈璃雪的动作,嘴角扬起一抹不自然的笑:“等我走了你再看!” “好!”见他神神秘秘的,似乎有什么隐情,沈璃雪点头答应。 一名暗卫将枣红色的黄继马牵到夜千泷面前:“夜太子!” 夜千泷接过缰绳,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马,转头看向沈璃雪,清澈的眼瞳闪过几丝苦涩:“璃雪,再见 !”短短四个字,融合了夜千泷所有的思绪,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夜千泷双腿一夹,扬起了马缰绳,快马如离弦之箭,飞速驶向远方,踏起滚滚烟尘。 “夜千泷,一路小心!”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大半个天空,沈璃雪站在路口,看着那快速远去的清俊身影,送上最真挚的祝福,一路顺风。 东方珩抬头看着夜千泷跑远,身影成了极小的圆点:“你们几个,暗中护送夜千泷回西凉!” “是!”四名暗卫恭声答应着,瞬间隐身,轻微的破风声向着夜千泷前行的方向急飞过去。 清风阵阵,吹起沈璃雪肩上的青丝,有圣王府的暗卫们在暗中保护,她不担心夜千泷会再出事。 见他骑着快马,消失在遥远的天际,她低下头,轻轻打开了盒子,一个十几厘米高的小木人静静躺在盒子里,小木人雕刻的栩栩如生,湘裙上的褶皱,流苏,美丽蝴蝶,精致的发髻,以及每一缕发丝都刻的细致如丝,惟妙惟肖,每一刀都用尽了心思,尤其是那张容颜,美丽倾城,光滑细致,像极了沈璃雪。 “千泷!”沈璃雪看着夜千泷消失的方向,眼睛有些湿润,她和夜千泷认识两个多月,他每次见她,都如孩童般干净,清澈,毫无杂念,她一直当他是好朋友,却不想,他对她的感情,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界线。 沈璃雪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夜千泷,对不起,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天快黑了,风大,回府吧!”东方珩走上前来,紧紧握住了沈璃雪的小手,看着那只惟妙惟肖的小木人,他目光沉了沉,没有多言。 “好!”沈璃雪点点头,将小木人放回木盒,盖上了盖子。 “郡王,他们要如何处置?”子默走上前来,请示东方珩。 东方珩转过头,东方寒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黑衣人被圣王府侍卫们团团围住,长剑扔在一边,两手空空,接触到他的目光,纷纷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带回圣王府!” “是!” 沈璃雪,东方珩坐马车回到圣王府时,子默已经将东方寒和黑衣人们全部抓了回来,押在枫松院里打军棍 。 军棍比板子重的多,打在身上比板子疼了近一倍,饶是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十几军棍下来,也忍不住高声痛呼,隔着几条小路都能听到。 东方易(东方寒的父亲)匆匆忙忙走进枫松院,一眼就看到他最得意的属下,都被摘下了黑色面巾,绑在凳子上,重重的打,面色痛苦着,疼的呲牙咧嘴,不停惨叫。 看到东方易,众人像看到了主心骨,哀求道:“大人,救救卑职!” 东方易心烦意乱着,急思索营救方法,突然,他看到了被押在正前方的东方寒,他眼睛半眯着,神智似醒非醒,嘴角挂着一缕血痕,一看就知道受了重伤,两名侍卫还紧紧按着他,狠狠的痛打。 “住手,快住手。”心爱的儿子被打成重伤,还在受刑,东方易又惊又怒,厉声呵斥。 侍卫没理会东方易,甚至于动作顿都没顿,高举着军棍,继续痛打东方寒。 东方易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侍卫们:“你们反了,连我的话都不听?” “东方大人,这是本王的枫松院,做什么,罚什么人,轮不到旁人过问!”东方珩缓步走进枫松院,眼眸锐利着,直呼东方易的官称东方大人,冷漠,疏离可见一斑。 东方易面容一僵,他身为长辈,面对冷酷无情的东方珩,从不敢端长辈的架子,但东方珩在痛打他的儿子,他不能坐视不理:“就算你是安郡王,也没有权利胡乱打人!” 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易:“他们残害无辜,诬陷本王,本王打他们几十军棍,略施小惩,东方大人觉得过份?” 东方易一怔,输人不输阵:“可有人证?” “卑职都可做证!”东方珩身后呼啦走出十几名侍卫,面容冷峻,肃杀,看的人一阵心惊胆寒。 东方易不自然的眨眨眼睛,皱眉道:“他们都是圣王府的侍卫 !”是东方珩的属下,肯定会向着他说话。 “青焰哪条律法规定,圣王府侍卫不能做证人?”东方珩挑眉看着东方易,深邃的眸底闪烁着森冷的寒芒,看的人不寒而栗。 东方易转过头,轻咳一声,故做镇定的朗声道:“审理案子,要有原告和被告,不能只听信一方之言,以偏盖全!”东方寒诬陷东方珩,一直都是东方珩在说,他可没有看到过程。 “东方大人可叫醒令公子,一问究竟!”东方珩淡淡说着。 一名侍卫提着一桶冷水走上前,兜头对着东方寒倒了下去,泼了他一身一脸。 东方珩!好,很好,手段够直接,够冷酷! 在东方易愤怒的快要喷火的目光中,东方寒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猛然睁开了眼睛,脸上挂满了水珠,狼狈不堪,迷离的目光扫过东方珩,沈璃雪,落在了东方易身上,顿时一喜:“爹,救我!” “是谁重伤了你?”东方易微眯着眼眸,不着痕迹的将他往自己预想的方向上诱导。 东方寒慢慢转过头,看向东方珩,东方珩也正看着他,目光锐利,冰冷,仿佛瞬间就能将人冰封,他身体猛然一颤,顿觉一股冷气自后背渗入,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冷的让人窒息。 他震惊着,快速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东方珩。 “安郡王为何重伤你?”东方易继续诱导。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抓有纯净之心的人,他突然出现,没抓那人,却痛打了我一顿!”东方寒清楚感觉到东方珩看他的冰冷目光,全身猛然一震,说出口的话,没有半分底气还细若蚊蝇。 东方易对东方寒的答案很满意,冷眼看向东方珩:“安郡王,犬子为你杀人取心,担着重重的恶名,你不但不感激,还重伤犬子,未免太不近人情!” 东方珩对他的质问置若罔闻,目光落在东方寒身上:“东方寒,带人杀夜千泷,抢他的心,是你自己的主意?” “二哥患有心疾,需要心来救命啊 !”东方寒急切的争辩着。 “不要说没用的废话,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东方珩利眸微眯,眸底闪烁着危险的冷芒。 东方寒猛然一颤,咬咬牙:“是!” “杀夜千泷时,口口声声说,是给本王取心?”东方珩继续询问。 “是!”东方寒咬牙切齿,普普通通的一个字,就像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 东方珩转头看向东方易:“本王未曾下过命令,他却打着本王的旗号滥杀无辜,诬陷本王,在军营里,这项罪名足够他斩首示众,本王只是打他一百军棍,东方大人也觉得过份?” 东方易胸中怒气冲天,他费尽力气淳淳善诱,还是被东方珩占了理,寒儿真是不上道,诬陷青焰郡王,足以让寒儿斩首,东方珩打他一百军棍确实不过份:“寒儿已经受了重伤,一百军棍,会要了他的命!” “刑罚是皇上定下的,必须要执行,生死各安天命!”东方珩缓步走向房间,冷酷的声音飘荡在空中:“本王急需休息,不喜人吵闹,一刻钟内,必须打完一百军棍!” “是!”侍卫们应声震天,抡起军棍,对着板凳上的人,快速又凶狠的打了下去,刹那间,整个枫松院棍声呼啸,惨叫连连。 沈璃雪看了东方易一眼,越过重重侍卫,缓步走向房间,与东方珩的身影一同隐没在房门后。 东方易看着被打的半死,还在受刑的儿子,面色铁青,大手紧紧握了起来,东方珩是想想打死寒儿,让他绝后,欺人太甚! 夜幕降临,枫松院里一片平静,打人的军棍,凳子全部撤了下去,院中少许的血痕也清理干净了,房间角落中,雕花圆几上的金色香炉里燃着淡淡的松香,清新,怡人。 东方珩简单用了晚膳,沐浴后,坐在**看向窗外,夜幕中,一弯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映着满天的繁星,说不出的美丽。 “吱!”微闭的房门被推开,沈璃雪走了进来,发髻松松挽着,说不出的优雅,高贵,魅惑人心,手中拿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两只白玉酒杯。 淡淡的酒香飘散,是桂花酿,东方珩看着沈璃雪,挑挑眉:“深更半夜,你怎么想起来喝酒了?” “你不觉得花好月圆夜饮酒,是人生一大美事?”沈璃雪将其中一杯酒递给东方珩 。 东方珩再次看向窗外,繁星满天,月亮只有一弯,这样的夜晚叫花好月圆? 清淡的香气萦绕,清新迷人,十分好闻,东方珩看向沈璃雪:“你熏了香?” “是啊,味道不错吧!”沈璃雪一向不喜欢熏香,今晚破例一次。 “的确不错!”东方珩点点头,悄悄打量沈璃雪,今天晚的她,很高贵,很优雅,很迷人,与平时清冷的她完全不同,不过,他觉得她怪怪的,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 “干杯!”沈璃雪微笑着碰了碰东方珩的杯子,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桂花酿。 看着东方珩也喝干了酒,她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美丽的小脸隐隐浮上一层胭脂色。 接过东方珩手中的杯子放到床头,沈璃雪坐到床边:“东方珩,你把东方寒打成重伤,奄奄一息,东方易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东方珩笑着摇摇头:“这父子两人野心勃勃,就算没有那一百军棍,我和他们也不会和平相处太久。” 况且,他也没多少时间和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沈璃雪眨眨眼睛,慢腾腾的脱下了外衣,露出雪青色的抹胸裙,裙子是紧身的,玲珑有致的身形一览无余,白皙的肌肤,精致的锁骨让人浮想连翩,白色的水晶燕映着雪青色的云绫锦,说不出的高贵,美丽。 东方珩目光凝了凝,向床边挪了挪,让出大床里侧:“夜有些深了,你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 沈璃雪没有躺到床里侧,就坐在床边,在东方珩疑惑的目光中,慢慢凑到他面前,樱唇吻上了他的薄唇。 东方珩只觉轰的一声,似有一股电流从唇上,瞬间到达心里,看着沈璃雪微闭的眼睑,微红的小脸,他眼眸凝的更深,璃雪在主动吻他? 沈璃雪的吻很青涩,也很单一,就是噙着东方珩的唇瓣,轻轻吸吮,芬芳的气息透过唇齿,渗入东方珩口中,惹的他一阵意乱情迷,急忙推开沈璃雪,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璃雪,你喝醉了 !” “嗯!”沈璃雪淡淡应了一声,眨了眨眼睛,继续凑上去,轻吻东方珩的唇,凝脂玉臂攀上了他的脖颈,柔若无骨的香软身体紧贴着他强健的胸膛。 东方珩瞬间血液沸腾,眸中闪过一丝暗芒,翻身将沈璃雪压在了**,薄唇快速占据主动,封住了她香甜的唇瓣,灼热的吻热情如火,激烈如暴风骤雨,吻的沈璃雪快要喘不过气。 沈璃雪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看着东方珩近在咫尺的俊颜,嘴角微微扬起,双臂更紧的攀住了他的脖颈。 意乱情迷间,东方珩如玉的手指扯开了她腰间的丝带,雪青色的云绫锦轻轻飘落在地,轻柔的吻落到她白嫩的肌肤上,盛开出一朵朵粉色的红梅…… “东方珩!”沈璃雪小脸嫣红,微闭着眼睛,睫毛轻颤,轻声低喃。 “嗯!”东方珩声音暗哑,在她身上制造着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痕迹,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纤细的小腰,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沈璃雪松松的发簪凌乱的散开,像花瓣一样,洒落大半张床。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触沈璃雪凝脂般白皙,细腻的后背,轻轻扯开了她绯色肚兜的带子。 隔着仅剩的一层衣服,沈璃雪清楚感觉到东方珩的身体滚烫如火,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潜意识的低喃:“东方珩,我爱你!” 简简单单,饱含着无限深情的六个字传进东方珩耳中,就像一道警钟,将他意乱情迷的思绪瞬间敲醒。 猛然睁开眼睛,看着美丽动人的沈璃雪,他瞬间明白了她的苦心,眸中闪过一丝苦涩,离开了她些许。 强健的身躯突然远离,沈璃雪疑惑不解的睁眼看东方珩:“你怎么了?” “你还要嫁人,我不能那么自私 !”东方珩深深的凝望着沈璃雪,如玉的手指在她美丽的小脸上轻轻抚过,慢慢落到背后,快速系上了她肚兜的带子。 他很快就会离开,可她还要继续活下去,虽然他会为她安排好一切,但她以清白之躯嫁人,比以妇人之体嫁人要好很多,更能得到夫君的宠爱。 “除了你,我不会再嫁给任何人了!”沈璃雪紧抱着东方珩的腰,小脸埋在他胸膛里,美眸中泪光闪烁,东方珩没有时间了,她又没找到玉琉璃,救不了他的命,她打算在今晚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然后,陪他一起离开。 “璃雪,真心爱一个人,不是希望她陪葬,而是希望她好好活着,你明白吗?”东方珩声音低沉,紧拥着沈璃雪,如玉手指轻抚她丝绸般顺滑的墨丝。 “那你给我个孩子吧,我会好好扶养他长大!”沈璃雪抬起头,美眸中闪着浓浓的期盼,不能陪他一起走,她要带着对他的思念生活。 “你独自一人带孩子,太辛苦!”林青竹吃的苦,受的罪,东方珩不希望沈璃雪再经历。 “难道你要让我独自一人活在世上?”沈璃雪瞪着东方珩,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东方珩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就像呵护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你嫁人后会有夫君,孩子,不会孤单!” “我说过不会嫁给别人的!”沈璃雪怒吼,泪水盈盈的眸中染了一层怒气。 “璃雪,咳咳咳……”东方珩剧烈的咳嗽起来,鲜红的血从指缝中渗出,一滴一滴,滴落到浅色的床单上,晕染开一片片鲜红的花,另只手紧揪着胸口,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病发了,心如钢针在上面乱扎,疼的无以复加。 “东方珩,药在哪里?”沈璃雪震惊着,急急忙忙的翻身下床,捡起抹胸裙披在身上,就欲去找药。 东方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拉住了她,断断续续道:“你的……家传……玉佩呢……” “在这里!”沈璃雪拿过外衣,翻出沈氏家传玉,快速塞进东方珩手里:“你要这个?” 东方珩摇摇头,将玉佩放进沈璃雪手中,紧紧抱住了她,玉佩上的丝丝气息透过沈璃雪,传入东方珩体内,针扎般的疼痛慢慢减轻,很快消失不见,苍白的脸上,隐隐还泛出几丝红晕 。 沈璃雪挑挑眉:“我的家传玉,能缓解你的病情?” “嗯!”东方珩点点头,病状完全消失,眼神还有些疲惫。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沈璃雪微微错愕,她早就猜到玉佩有秘密,却没料到秘密是缓解病情,难怪沈明辉中蛊后,不惜冒着被她发现的危险,送出林青竹那一半嫁妆。 “丞相府被查封后!”东方珩轻轻说着,下巴搁在沈璃雪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沈璃雪仔细观察家传玉,碧绿的玉佩看着就像单纯的贵重玉佩,没什么其他效用,若非亲眼所见,谁也想不到,它能治病,就像这只水晶燕。 沈璃雪拿起垂在胸前的水晶燕,猛然看去,就是一件漂亮的玉燕,没人能想到,它可以避毒。 咦,水晶燕的形状,和沈字重合的笔画,怎么这么一致? 沈璃雪试着将水晶燕放进沈字重合的笔画中,不大不小,刚刚好。 “东方珩,你快看!”沈璃雪将家传玉,水晶燕放到东方珩面前。 东方珩睁眼看着沈字中镶嵌的水晶燕,目光沉了沉,手捏了水晶燕,左转右转,沈氏家传玉佩没有半分反应:“应该是巧合吧,水晶燕娇小玲珑,能放进不小的缝隙中!” 沈璃雪素白的小手接过水晶燕,按在沈字重合上转了片刻,纹丝不动,蹙了蹙眉:“的确只是巧合。”她还以为会有奇事发生,看来是想多了。 捏着光滑的水晶燕正欲拔出,燕嘴上一点突出的喙划破了沈璃雪的手指,一小滴血流进沈字里,平静的沈字突然闪烁出淡淡的光芒,照亮人的眼睛。 东方珩一怔,如玉的手指捏了水晶燕,轻轻一转,完美的沈字瞬间四下散开,一颗葡萄大小的圆形珠子出现在玉佩里,闪烁着七彩的琉璃色,照亮了整个房间,明媚,璀璨,耀花人眼,让人叹为观止 。 “这是……玉琉璃!”珠子的大小,形状,颜色,都和南疆蛊医说的玉琉璃一模一样。 东方珩目光一凝,眼瞳深不见底,这真的是玉琉璃?冷声对着门外侍卫吩咐:“去请南疆鬼医!” 半盏茶后,南疆鬼医背着药箱,急急忙忙来到枫松院:“郡王身体不适?” 沈璃雪已经穿戴整齐,伸手揭开了桌上蒙的一块白布,瞬间,七彩琉璃光再次溢满整个房间:“鬼医,这可是玉琉璃?” 她期待的看着南疆鬼医,急忙的想立刻听到他的答案,可又怕听到他的答案,这是玉琉璃,一定是的吧。 葡萄大小的圆形珠子,闪烁着七彩琉璃光与书上记载的完全一样,南疆鬼医苍老的眼睛瞬间变的漆黑明亮,激动的喃喃低语:“这是玉琉璃,就是玉琉璃,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 “在玉佩里!”沈璃雪递上沈氏家传玉,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这真的是玉琉璃,东方珩有救了。 东方珩没有说话,看着玉琉璃,紧紧握住了沈璃雪的小手,黑曜石般的眼瞳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他就知道,她是他的福星。 “难道玉琉璃是玉中孕育出来的?”南疆鬼医看着玉佩,眉头微皱,喃喃自语。 “鬼医,什么时候可以治东方珩的病?”玉琉璃找到了,沈璃雪想赶快让他好起来,不要再受病痛折磨,死亡威胁。 “拿碗清水,把玉琉璃放进去化开,喝下,就没事了!” “这么简单?”沈璃雪挑挑眉。 南疆鬼医呵呵一笑:“越是极品药,服用起来越简单!” “我去端清水!”一阵香风吹过,沈璃雪雪青色的身影出了房间,奔向厨房。 南疆鬼医看向东方珩,幽幽笑道:“安郡王,璃雪郡主对你一片真心,好好珍惜!” “那是自然 !”东方珩浅笑,他对沈璃雪的心,天地可鉴,他负天下人,也绝不会负她! “清水来了!”沈璃雪端着碗走进内室,碗里的清水清澈见底。 南疆鬼医仔细看过,点点头,拿起玉琉璃放进水中,玉琉璃遇水,层层化开,落到碗底时,已经消散如烟,那璀璨的琉璃色却是在碗中溢了出来,一碗水,七彩琉璃,说不出的美丽,夺人心魄。 东方珩端起水碗,在沈璃雪期盼的目光中,快速饮尽,一股奇特的力量进入肺腑,顺着血流在全身筋脉里快速游走,最后汇于心脏,一寸一寸,慢慢蚕吞。 力量所过之处,所有的不适都消失无踪,一股奇特的感觉盈满整颗心,瞬间直冲脑门,东方珩头脑一阵晕眩,意识瞬间消散,径直倒向地面。 “东方珩!”沈璃雪急忙伸手扶住东方珩,让他靠在她身上,焦急道:“鬼医,他怎么了?” 南疆鬼医轻轻捋援胡须:“没事,服用玉琉璃之人,最少也要休息十二个时辰,明天的现在,他就能醒过来了!” “多谢鬼医!”沈璃雪扶东方珩躺在**,小心的为他盖好被子。 夜色浓,南疆鬼医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慎重叮嘱道:“我先回去休息了,璃雪郡主,你切记,一定要让他自然醒,让药效完全发挥作用,如果强行叫醒他,药效没完全消散,他会落下病根。”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目送南疆鬼医出了枫松院,轻轻坐在了床边,看着东方珩苍白中透着丝丝红润的俊颜,小手紧紧握住了他如玉的手指,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等他醒来,他的病就会痊愈,他们就能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 与此同时,东方寒的内室地面上狼藉一片,随处可见花瓶,杯子的碎片,彰显着刚才有人发了极大的脾气。 丫鬟们都被遣了下去,太医们也被送走了。 东方易独自一人坐在东方寒床前,看着全身包扎成粽子,死气沉沉躺在**,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儿子,老泪纵横:“寒儿,你醒醒,快醒醒!” 东方寒眼睛紧闭着,一动不动,也没有丝毫反应 。 “寒儿啊!”东方易抹一把眼泪,他唯一的儿子,就快要没命了,他这么多年,拼尽全力又争又抢,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却瞬间就要绝后,苍天为何要如此待他? 床头一柄长剑静静挂着,随着帐幔轻轻摇动,仿佛是对他无声的召唤。 东方易目光一凝,拔出长剑,就欲自刎,儿子没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黑暗中,一颗石子投了过来:“当!”的一声打落了东方易的长剑。 “什么人?”东方易一惊,快速看去,四周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 “害死你儿子的仇人还好好的活着,你不去为他报仇,却要自刎,没志气!”黑暗中响起一道冰冷的男声,带着浓浓的不屑与嘲讽。 “我赢不了东方珩!”东方易重重叹息,他比东方珩年长二十岁,但十几年了,他就没赢过东方珩一次,二十年,白活了。 男子不屑的嗤笑:“东方珩是青焰战神,用兵如神,正面交锋,你当然赢不了他!” 东方易目光一凝:“你的意思是,让我在暗中下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是,他的儿子就是在暗中算计东方珩的,到头来,还是被东方珩打成重伤,命悬一线。 “你资质一般,无论是明里,还是暗中,都不是东方珩的对手,我可以帮你打败东方珩,前提是你要归顺于我,听我指挥!”黑暗中的人语气冷傲,不可一世。 “这……”东方易目光闪烁着,有些犹豫,他不知道暗处的那人是谁,让他做些什么,冒然答应那人的条件,只怕不妥…… “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东方珩今天找理由打残了你的儿子,说不定明天就有理由打死你!” 男子漫不经心的语气戳中了东方易的最痛处,咬咬牙,狠狠心:“好,我答应效忠于你,你要让我做什么?” 三十多年了,他在圣王计受够了气,不想再受人欺压,他要奋起,他要反抗,成败在此一举 。 “呵呵!”黑暗中,响起男子满意的笑声,低低的,神神秘秘,听的人全身发冷:“这件事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全看你怎么做……” 翌日清晨,暖暖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进房间,温馨,静溢,墙壁上的夜明珠还散着温暖的光芒,圆几上的香炉里有一丝没一丝的飘着松香。 雕花大**躺着的英俊男子睫毛轻轻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暗暗运功,气血畅通无阻,心脏再也没有了那种针扎般的疼痛,望着熟悉的帐幔,熟悉的床塌,熟悉的桌椅板凳,他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三年了,久违了三年的健康重新回到了他身上,劫后余生,真好! 沈璃雪趴在床边,睡的正熟,小脸有些苍白,带着些许担忧,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小手紧紧握着他的大手,衣袖高高堆起,露出她雪白的玉臂,一点暗红的朱砂跃然显现。 东方珩轻轻坐起,悄悄收回手,轻抚着沈璃雪如雪的容颜,她守了他一夜。 手臂小心翼翼的从沈璃雪颈下穿过,轻轻抱起。 沈璃雪睫毛颤了颤,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东方珩近在咫尺的容颜,猛然一怔,随即焦急的问道:“东方珩,你醒了,伤全好了吗?” 东方珩点点头:“全好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病!” “太好了!”沈璃雪顿了顿,小脸浮上几丝蔷薇色:“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我们还可以有许多孩子!”东方珩凝望沈璃雪,利眸中闪过一丝戏谑,薄唇重重压到了她樱唇上,先是辗转轻吻,慢慢加深,点燃了热情,激烈如暴风骤雨。 “东方珩……现在是白天……”沈璃雪吻不过气,瞪着他,不满的抱怨。 “没人敢乱闯这里!”东方珩将沈璃雪压在了**,轻吻着,伸手去解她的衣带,他的病已经痊愈,他们可以继续昨晚未完的事情。 东方珩的热情,沈璃雪快要承受不住,眼神迷蒙着,轻轻的喘息,很快变成急促的喘息 。 房内温度瞬间高涨,满屋春色,醉了一池春水。 “璃雪郡主!”熟悉,苍老的声音在外响起,打破了一室暧昧。 沈璃雪猛然惊醒,伸手推开东方珩,美丽的小脸嫣红如霞:“南疆鬼医来了!” “他来的真不是时候!”东方珩紧紧皱起眉头,利眸中闪烁着浓浓的不悦,不甘不愿的直起身体,慢腾腾的拿过一旁的衣服穿上。 沈璃雪翻身下床,快速整理自己的衣装,对镜打量无不妥之处:“鬼医,进来吧!” 一进门,南疆鬼医就看到了东方珩,眼睛一亮:“安郡王醒了!”。 东方珩点点头,任由南疆鬼医走过来,细细的为他把脉。 “不错不错,已经完全恢复正常,郡王是有福之人哪!”南疆鬼医轻捋着胡须,不住的赞叹。 “是鬼医医术高明!”东方珩笑笑,目光沉了沉:“鬼医,本王有一事相求。” 南疆鬼医挑挑眉:“郡王但说无妨!” “本王重病痊愈之事,希望鬼医暂时保密!”东方珩声音淡淡,目光凝重。 南疆鬼医一怔,随即明白,东方珩是青焰战神,很多人盼着他死,如果得知他重病痊愈,明枪暗箭,定然不断:“好!” “多谢鬼医!”东方珩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他将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有人快要有所动作了。 一名侍卫走到门外,恭声道:“郡王,湛王送来请贴,邀请您明天去湛王府赴宴!” ------题外话------ (*^__^*)嘻嘻……治病告一段落,明天开始新的内容,精彩继续哇…… 亲们送张票票奖励下吧,郡王痊愈了,啦啦啦…… 144 云南王谋反? “不去!”东方珩一口回绝,声音冷若寒冰,湛王府的宴会,他没什么兴趣。 “是!”侍卫放下贴子,退出房间。 沈璃雪看着那烫金的请贴,挑眉,世人皆知他重病缠身,奄奄一息,如果去赴宴,岂不是向人昭示他在装病! 东方珩看向南疆鬼医:“鬼医,这段时间,劳烦你继续住在圣王府,每天按时来枫松院请脉!”如果南疆鬼医离开圣王府,就是在变相透露他痊愈。 “老夫也正想研究玉琉璃是否孕于极品玉内,暂时不会离开青焰!”南疆鬼医捋着胡须点点头:顿了顿,漫不经心道:“璃雪郡主懂医术?” 沈璃雪莞尔:“我只懂些粗浅的针法,把脉治病博大精深,我并不精通!” “这样!”南疆鬼医目光沉了沉:“我这里有两本针法书籍,如果郡主喜欢,可以看看,修习修习!” 他打开药箱,拿出两本线装书,递向沈璃雪。 “多谢鬼医!”南疆鬼医医术精湛,能让他时时带着的医书,定然是孤本,世间难求,沈璃雪喜好银针,没有推辞,接过了医书。 “郡主喜欢就好!”南疆鬼医看着沈璃雪清冷的眼睛,笑的高深莫测,背了药箱,走出枫松院。 沈璃雪翻开书页,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挑眉:“咦,这不是书,是南疆鬼医多年经验积累写成的针法笔记 !” 东方珩望望厚厚的笔记:“南疆鬼医的医术,轻易不会外传,他想收你做徒弟!” “收我做徒弟?”沈璃雪一怔,她是现代人,对古代把脉治病可不在行:“我的医术很差!” “南疆鬼医选择你,肯定有他的道理!”东方珩拿过另一本笔记翻了翻,是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的,南疆鬼医的亲笔笔记,比一些医书都珍贵,他大方的送给沈璃雪,对她这个徒弟很重视,又教的不留痕迹。 巡逻侍卫们的脚步声走近,又渐渐远去,沈璃雪想起了宴会之事,合上书本,压低声音道:“东方珩,你和东方湛,很不合?” 他们两人见面,偶尔客套问候,那淡漠的语气,疏离的态度,分明就是无形的矛盾与隔阂。 “一言难尽!”东方珩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他和东方湛之间的矛盾很特殊,常人都料想不到:“不提东方湛,明天咱们去醉仙楼用膳!” “你不怕被人看到,怀疑你装病?”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珩。 “乔装改扮一下,无人能认出本王!”东方珩是青焰战神,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到他:“醉仙楼新推出了百珍宴,味道极美,不去尝尝,有些可惜。” “百珍宴?”沈璃雪目光一凝,好奇道:“是什么样子的?” 东方珩神神秘秘:“到了醉仙楼你就知道了!” 白斩鸡,红烧鱼块,回锅肉,蚂蚁上树,明明是非常普通的一道菜,加入几味药材,或放入几种相生的食材,成了药膳,味道更加鲜美,还能强身健体,大受宾客欢迎,看着大厅内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宾客,沈璃雪点头赞叹:“醉仙楼的主人,真是个天才商人!” 东方珩挑挑眉,他只是结合自己的病痛,命圣王府的厨子做了药膳,感觉味道比普通的饭菜更美三分,就让醉仙楼做药膳待客,这样就成了天才商人? 夹了一块红烧鱼放进沈璃雪碗里:“尝尝红烧鱼,味道很鲜美!” 红烧鱼入口,肉香夹杂着淡淡的药香弥漫在唇齿间,让人回味无穷,沈璃雪点头:“味道真不错 !” “东方珩,你不是重病缠身,连湛王府的宴会都无法参加吗?怎么好端端的在这里吃百珍宴?”伴随着戏谑的笑音,南宫啸推门走了进来,折扇轻摇,妖孽的脸上带着欠扁的笑。 东方珩头也没抬,继续给沈璃雪夹菜:“南宫世子不也一样没去赴宴!”开宴的时间,南宫啸出现在醉仙楼,当然也是没去湛王府。 “湛王府人太多,又烦又乱,本世子不喜欢,还有,他那府上的食物对本世子来说,不及醉仙楼的百珍宴!”南宫啸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东方珩对面,邪魅的目光扫过满桌饭菜:“这么多菜,你们两人也吃不完,不介意多加我一个吧!” 说着,他刷的合上了扇子,非常自然的拿起筷子夹菜。 东方珩瞟了南宫啸一眼,眸中暗带着冰寒:“南宫世子沦落到蹭饭的地步了?”他和沈璃雪单独用膳的美好氛围,被南宫啸这个不速之客破坏的彻彻底底。 “不是本世子想蹭饭,是醉仙楼客人太多,我来的太晚,没位子了!”南宫啸吃着白斩鸡,无辜的眨着眼睛,声音无比清析。 “这么多菜,咱们两人确实吃不完,多加他一个无所谓!”看着东方珩阴沉的面色,沈璃雪轻声劝解,一顿晚膳,最好不要再起冲突。 “还是璃雪通情达理!”南宫啸眼睛一亮,挑衅的看了东方珩一眼,拿起酒杯给自己倒酒:“醉仙楼的果酿味道也极美,一定要多喝些!” 东方珩皱眉,醉仙楼的百珍宴,南宫啸吃了许多遍,少吃一顿也无所谓,他分明是故意跑来这里打扰他们用膳。 轻微的敲门声传来,侍卫的禀报在门外响起:“世子,云南王来了!” “什么?”南宫啸猛然一怔,一口酒没喝好,呛的连连咳嗽:“咳咳咳……不是说……后天才到……怎么这么快……” “这……卑职不知。”侍卫的声音低低沉沉的:“王爷正在别院等您!” “我马上回去 !”南宫啸瞬间苦下了脸,放下酒杯,筷子,大步向外走去,空中飘来他的道别声:“我父王来了,先走一步!” 沈璃雪坐在桌边,透过窗子看到南宫啸出了醉仙楼,急急忙忙的跃上快马,快速奔向郊外别院,嘴角微微扬起,南宫啸很怕云南王…… 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沈璃雪一怔,定睛看去,东方易站在隐蔽的角落中,与一名面生的中年男子面对面,急切的说着什么。 “璃雪,吃菜!”东方珩夹菜到沈璃雪碗里,碰了碰她的胳膊。 “好!”沈璃雪回头应了一声,再次看向窗外,隐蔽角落里已经空无一人,东方易和那名陌生男子全都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难道刚才眼花看错了? “璃雪,可是身体不舒服?”见沈璃雪有些心不在焉,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上她的额头,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 “我没事!”沈璃雪眨眨眼睛:“我在想,云南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南王么?”东方珩放下筷子,凝深目光:“他为人义气,骁勇善战,是青焰唯一的异姓王,青焰的江山,有四分之一是他打下来的,他不居功,不自傲,一直留在云南封地,极少进京,但在朝中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沈璃雪了解的点点头:“是个厉害人物!” “也是世间难得的英雄。”东方珩倒了两杯果酿,递给沈璃雪一杯:“他当年与我父王,六皇叔关系都很不错……” 夜色渐浓,沈璃雪,东方珩用完百珍宴,坐马车回了圣王府,刚进二门,就看到南宫啸坐在水池边的亭子里慢条斯理的喝茶。 看到东方珩,沈璃雪,他眼睛一亮,放下茶杯,刷的一声打开扇子,缓步向两人走过来,边走边报怨:“你们用膳的时间也太长了吧,这都快两个时辰了,才吃完……” 东方珩皱眉看着南宫啸:“深更半夜,你来圣王府干什么?” 南宫啸拿着扇子指指身后:“奉我父王之命,来给你们送礼物 !” 送礼物?沈璃雪顺着南宫啸的指向看去,凉亭边,大大小小的盒子堆了一地:“你怎么半夜送礼物?” “本世子早就来了,是你们回来晚了,这礼物才送的晚了!”南宫啸报怨着,接过侍卫手中的一只精致木盒递向沈璃雪,目光凄凄: “我就知道你会来圣王府,战王府的其他礼物都送过去了,这是我特意挑出来拿给你的!” “这是什么?”沈璃雪疑惑的接过木盒,轻轻打开,一匹白色的衣料静静躺在盒子里,触感灵动,轻若无物,如丝如水:“这是什么料子?” 沈璃雪贵为青焰郡主,各种极品的云绫锦,阮烟萝都穿过,但盒子里这匹料子,她是第一次见。 南宫啸得意一笑,压低了声音道:“这是倾世落雪,吐出这种丝的蚕世间少有,还要从小喂食莲花蕊,很难侍养,这倾世落雪自然也是数量稀少,整个青焰只此一匹,我父王指名送给你的!” 沈璃雪一怔:“为什么?”云南王远在云南,她都没见过他,他怎么会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南宫啸摇摇折扇:“我父王和战王关系不错,战王给我父王的书信中提到,他有了女儿,很宝贝,我父王当然要送拿得出手的礼物表示祝贺!” “替我谢谢云南王!”沈璃雪眨眨眼睛,消去了即将上涌的水雾,战王已经离开京城,却给她留下许多意想不到的人脉,关系。 “东方珩,夜深了,礼物已经送到,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南宫啸摇着折扇,邪魅一笑,双足一点,修长的身形瞬间腾到了半空,乘风离去,凉亭边,一大堆礼物,快要堆积成山。 东方珩瞟了成堆的礼物一眼,冷声道:“造册,送进仓库!” “是!”侍卫们恭声答应,走过去搬礼物。 沈璃雪微笑,东方珩用兵如神,把枫松院当军营管,也管的井井有条,南宫啸想为难他,根本为难不到。 二门外,一道人影闪过,沈璃雪目光一凝,抬头看去,东方易面色凝重,手里拿着一颗人参状的物件,急急忙忙的快步前行 。 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难道他是在想办法救奄奄一息的东方寒? 回到枫松院,沈璃雪将装有倾世落雪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东方珩打开看了看,如丝如水的料子,世间少有:“明天让绣娘来为你量身裁衣!”一小匹倾世落雪,料子说多不说,说少也不少,春夏秋冬的衣服能够各做两套,可惜不是红色的,不然,可以做嫁衣。 “我有很多衣服,不必急着裁衣。”沈璃雪坐在软塌上,看着窗外的夜空:“东方珩,明天你陪我去南宫啸的别院拜访云南王吧!” 云南王是长辈,又是战王的好友,还送了她那么珍贵的礼物,她必定要去拜访拜访。 东方珩坐到沈璃雪身侧,紧拥了她在怀,下巴轻搁在她肩膀上,看向夜空:“云南王入京,会进宫面圣,也会去见一些老朋友,如果咱们明天去拜访,他未必会在!” 沈璃雪点了点头,他说的倒是没错:“那什么时候去最好?” “后天或者大后天,他应该能忙完了!”微冷的夜风透过窗子吹进房间,感觉到怀中的沈璃雪身体颤了颤,东方珩挥手关上窗子,抱她的胳膊不知不觉间紧了紧。 “璃雪,皇叔很疼你!” “是啊!”沈璃雪看着桌上的倾世落雪,暗暗叹了口气:“他待我如亲生女儿,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沈明辉,阮初晴,我娘和义父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对!” 东方珩英俊的侧脸紧贴着沈璃雪美丽的小脸:“六皇叔和岳母被人设计,天人永隔,让人难过,不过,我有些暗自庆幸,他们没在一起!” “为什么?”沈璃雪转头瞪着东方珩。 “如果他们是神仙眷侣,你就是我的堂妹,咱们两人哪还能成亲!”东方珩低低的说着,薄唇轻吻沈璃雪香甜、诱人的樱唇。 沈璃雪挑挑眉,眸中闪过几丝无奈,战王,林青竹,她,东方珩,两对人,永远只能成全一对 。 “璃雪,你想不想再见皇叔?”东方珩性感的薄唇,整个覆住了沈璃雪的香唇。 淡淡的松香透过唇齿,度入她口中,沈璃雪眨眨眼睛,含糊不清的回答着:“当然想……不过……义父在青州陪母亲……轻易不会回京!” 东方珩勾唇一笑,眸底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光芒:“六皇叔那么疼你,肯定不会错过你的人生大事,如果咱们成亲,他肯定会来参加……” 沈璃雪睁大眼睛瞪着东方珩,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早点成亲,他们两情相悦,也都到了大婚年龄了,成亲也没什么不好。 “夜深了,咱们休息!”东方珩抱着沈璃雪缓步走到床边,脱去她的外衣,小心的将她放在**,自己也躺了上去,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箍住她的小腰,下巴轻触着她柔软的发丝,闭上了眼睛。 “晚安!”沈璃雪小脸埋进他怀里,汲取着独属于他身上的味道,渐渐进入梦乡。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东方珩睁开眼睛,低头看去,沈璃雪微闭着眼睛,睡的正熟,美丽的小脸白里透红,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他低头在她额头留下轻轻一吻,利眸中满是笑意,他大病痊愈,可以陪她一生一世,他要将最美好的,留到新婚夜。 烈日炎炎,转眼过了三天,云南王来京,有不小的轰动,沈璃雪,东方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关于云南王的消息却是源源不断的传来。 “云南王为人不错,在京城居然有这么多朋友!”沈璃雪坐在车窗前,看着西下的夕阳,想着侍卫们的禀报,暗暗赞叹,短短三天时间,朝中资格较老的文武百官居然有一大半人前去别院拜访他,他的为人处事真是让人惊叹。 “青焰有今天的成就,他是大功臣,朝中百官自然敬重!”东方珩坐在沈璃雪旁边,轻抿一口茶水,沉下了眼睑。 云南王回京,朝中百官前去拜访,问候,南宫啸别院的门槛险些被踏破,声势堪比皇帝,很离谱,也很出人意料,事情有些不对。 “珩堂兄,珩堂兄 !”熟悉,俏丽的女声在外响起,沈璃雪转头一看,东方玉儿正站在马车旁,向他们招手,一袭红衣热情如火,乌发上环佩的金色小铃铛随着她的昂头,叮咚作响。 “玉儿郡主!” “璃雪也在!”东方玉儿看到沈璃雪,急步跑了过来,掀开车帘,扶她下马车:“璃雪,珩堂兄,你们也趁天黑人少,前为来拜访云南王!” 沈璃雪点点头:“白天人太多,云南王很忙……”拜访长辈,需要用心,和别人挤在一起,是敷衍了事,没有诚意。 东方珩走下马车,看了东方玉儿一眼:“你大哥已经拜访过云南王,你怎么又来了?” “我还没见过云南王,百姓们把他传的神神乎乎的,我就想趁着人少,来见见。”东方玉儿不好意思的笑笑,拉着沈璃雪走向别院:“天都快黑了,咱们就别耽搁了,走走走,进别院!” 东方珩,沈璃雪,东方玉儿都是皇室之人,和南宫啸关系也不错,侍卫看到三人,没有禀报,直接引领三人去客厅。 夜幕降临,宾客都回了府,别院里清清静静的,南宫啸坐在躺椅上,揉着腿脚唉声叹气:“每天接待这么多人,累死我了!” 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世子,有客到!” “不见不见,让他们明天再来!”南宫啸嘴角抽了抽,摆手加摇头,天都黑了,还来拜访,还让不让他休息了。 “南宫啸,我们走了大半个京城才来到这里,你居然不见!”伴随着一声娇喝,一袭红衣瞬间来到院子里,青色的长鞭划破长空,狠狠向他甩了过来,凌厉的劲风吹的他墨丝翻飞,衣袂轻扬。 南宫啸伸手抓住长鞭,看着长鞭另一侧,目光喷火的红衣女子,挑挑眉,漫不经心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泼妇,找我什么事?” 东方玉儿刷的抽回长鞭,狠狠瞪了南宫啸一眼:“谁找你,我们是来拜访云南王的!” 南宫啸头一昂,刷的一下打开折扇,傲然道:“我父王休息了,不见客!” 东方玉儿瞟了他一眼:“天刚黑就休息,你骗谁?” 南宫啸快速扇了几下扇子:“我父王接待的是朝中百官,有时会商谈一下国家大事,你一名丫头片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衣服,首饰,我父王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东方玉儿瞪着南宫啸,怒吼:“我哪只眼睛看到我天天吃喝玩乐了?” 南宫啸故意凝深了目光,上下打量东方玉儿一眼:“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就像现在,你提着鞭子站在本世子面前,什么事情都没做,不是玩是什么?” “南宫啸 !”东方玉儿咬牙切齿,手腕一翻,鞭子带着凌厉的攻势,狠狠甩向南宫啸! “玉儿!”冰冷的男声突然响起,东方玉儿快速收回了长鞭,回头看向来人,言词凿凿的告状:“珩堂兄,南宫啸不让咱们见云南王!” 东方珩白衣如雪,沈璃雪绯衣如霞,站在小院门口,映着暗下的夜幕,出奇的般配,南宫啸摇折扇的动作顿了顿,暗暗咬牙,这两个人,走到哪里都出双入对,真真刺激人:“原来是你们要拜访我父王,早说!” “云南王现在何处?”东方珩握着沈璃雪的小手缓步前行。 “客厅,这边请!”南宫啸合上扇子,优雅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璃雪,东方珩顺着他的指向,沿着青石路走向客厅,东方玉儿紧随其后,走过南宫啸身边时,她轻哼一声,得意,挑衅的昂了昂头。 南宫啸暗暗磨牙,泼妇,找到机会再狠狠教训她。 云南王大约三十来岁,和战王年龄相近,俊雅的容颜沉着稳重,不似南宫啸那般妖孽,眼眸温和中透着锐利,眉宇间与南宫啸有三分像。 沈璃雪,东方珩走进客厅时,他正在吩咐管家:“从明天开始,前来拜访的人,一律不见!” 沈璃雪挑眉,好端端的,云南王为何不见客人? “是!”管家应声,转身欲退下,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众人,猛然一怔:“世子,安郡王,璃雪郡主,辣椒郡主 !” 云南王转过身,气息沉稳,眸中闪烁的着让人看不懂的凝重,好像在担忧什么。 东方珩气势凌厉,让人无法忽视,云南王最先看到的也是他,眸中满是赞赏,嘴角难得的扬起一丝笑容:“十几年不见,你长这么大了,成了国之栋梁。” “王爷谬赞!”东方珩的声音如往常一样,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战王也不在意,笑着看向东方玉儿:“玉儿是大姑娘了!” “王爷过奖!”东方玉儿微微一笑,优雅行礼,举止得体,就像大家闺秀。 南宫啸嘴角抽了抽,装吧,装吧,看她这泼妇能装到什么时候。 目光落在沈璃雪身上,云南王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正常,笑道:“这位是璃雪,战王爷给本王的书信上,经常提起你!” 沈璃雪轻轻笑着,礼貌的行了一礼:“王爷!” “进来坐!” 云南王,东方珩,沈璃雪,东方玉儿,南宫啸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 下人送上热茶,退下。 云南王温和的目光在东方珩,南宫啸身上扫了扫:“青焰有你们守候,我们这老一辈人的确可以辞官归田,过几天清静日子!” 南宫啸喝茶的动作猛然一顿,苦着脸道:“父王,我还想逍遥几年,暂时不想接管云南,您就再辛苦一段时间吧!” 云南王沉了脸:“安郡王和你年龄相仿,已经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成为青焰战神,你呢?每天除了吃喝,就是玩乐……” 他事情繁忙,无瑕他顾,这个嫡长子是放任自流,任他随着自己的性子成长,没想到长成了这副模样…… 南宫啸挑挑眉:“父王,这不能怪我,肃北大军都被东方珩打败了,我再去边关也立不了功 。” 云南王目光一冷,抓起桌上的杯子砸了过去:“你就会找理由!” 南宫啸扬扬嘴角,伸手接下杯子,打开杯盖,轻抿一口清茶:“父王,您就再辛苦几年,等我玩够了,再接替您的位置……” 沈璃雪悄悄笑,云南王很关心自己的儿子,只是不善于表达。 南宫啸玩世不恭,言语间却可以听出,他很敬重自己的父亲。 沈璃雪看向南宫啸,却见他脖颈上突然腾起一股黑色,瞬间遍布全脸,他眼睑沉了沉,手中茶杯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整个人也从椅子上栽了下来,摔向地面。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啸儿!”云南王眼明手快,在南宫啸落地的瞬间伸手接住了他,快速点住了他周身几处大穴,对着门外急声高喊:“来人,快请太医!” “刷!”回答云南王的不是下人,而是急疾的破风声,四道高大的身影闯进客厅,他们穿着普通的侍卫服,没有蒙面,手持长剑,将云南王团团围住。 沈璃雪目光一沉,纤手轻轻握了起来,那四人只是将云南王围住,并没有杀他,她暂时不必出手。 再看向东方珩,他也气定神闲的坐着,锐利的目光看着云南王和加上侍卫。 东方玉儿见沈璃雪,东方珩都不动手,她也懒得理会,小手轻抚着长鞭,慢慢看戏,目光触及满脸黑色,昏迷不醒的南宫啸,心中涌上几分担忧,这家伙中了毒,穴道已点,防止毒素漫延,撑到事情结束,大夫到来,不成问题。 “你们干什么?想造反?”云南王扶着南宫啸,看着这四名心腹,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眸底闪着危险的光芒。 他们是他花费了无数心血,精心培养出来的,还没杀过敌人,他们手中的剑却对准了他这个主人。 为首那名黑衣人剑尖指着云南王,冷声道:“对不起王爷,我们是皇上的侍卫,一切听从皇上的命令行事!” 云南王瞬间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黑衣人:“皇上让你们杀本王?” “是 !”冰冷绝情的话语从心腹口中吐出,打碎了云南王心里唯一的一丝希望,呵呵,皇上知道他最喜欢喝碧螺春,每年都会赏赐他不少,让南宫啸中毒那杯茶,就是新赐的碧螺春。 “为什么?”云南王咬牙切齿:“本王没做过对不起青焰的事情。” “云南王功高盖主,是皇上的心腹大患!”侍卫一字一顿。 云南王一怔,怒吼:“是那些官员死皮赖脸的来别院拜访本王,本王可没有拉帮接派!”他已经下令不接待他们了,为什么皇上就不能再观察一天。 沈璃雪目光一凝,云南王打下青焰四分之一的江山,功不可没,他回京,朝中大朝络绎不绝的前来拜访,是对他的尊重,又不是投诚,这也触了皇帝的逆鳞? 侍卫冷声道:“云南兵强马壮,比青焰京城的侍卫不差,您进京,还悄悄带来两万精英侍卫,皇上如何不忌惮!” 沈璃雪挑挑眉,进京带两万精兵,的确多的离谱,难怪皇上会怀疑,不过,这里是青焰京城,就算云南王造了反,也不可能逃得掉,云南王是聪明人,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杀了他!”四名侍卫目光一寒,手中长剑快速刺向云南王。 云南王扬起嘴角,利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将南宫啸放在椅子上,手腕一翻,一柄长剑横扫而出,森森寒气使得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嗡汪汪!”几道寒光在半空中闪过,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云南王目光冰冷着,甩手收回长剑,那四名侍卫先是静静站着不动,三秒后,身体一歪,慢慢倒在了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了无生气,脖颈被划出一条长长深深的缝,却没有鲜血,真真是杀人不见血。 云南王冷冷扫过地上的四具尸体,想杀他,不自量力! 沈璃雪挑挑眉,云南王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和东方珩应该不相上下。 侧目看向东方珩,他端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以杯盖轻触茶叶,烟雾袅袅,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不知他在想什么 。 东方玉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太快了,太快了,不可思议啊,她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人都已经死了! “王爷,阿武,阿四,阿六他们背叛了!”一名男子急急忙忙走了进来,腿一拐一拐的,好像受了重伤,手中拿着一柄长剑,身上,剑上几乎沾满了血迹。 看到地上的尸体,先是一怔,随即松了口气:“卑职报信来迟,请王爷责罚!” 仔细看着男子的容颜,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猛然一凝,他不就是那天和东方易在隐蔽角落中说话的那个人?他是云南王的手下。 看着男子满身的血迹,云南王眼睛一眯:“阿佩,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阿佩和刚才那四名男子一样,都是他的心腹,经历了刚才的背叛,他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与这名阿佩,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王爷,是御林军。”男子跪在云南王面前,眼圈通红,恨的咬牙切齿:“他们杀了属下带领的一百人,属下拼尽全力,跑回来给王爷报信,皇上要绞杀咱们云南的精英军队,还要杀了您,防止你谋反!” “本王从未起过谋反之心,为何那九五宝座上的人要猜忌本王?”云南王紧紧握起拳,指节暴起,微微泛白,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 阿佩恨恨的低呼:“王爷,是皇帝疑心重,看别院里天天人来人往,就怀疑您,派人在暗中调查,那两万精英,已经被皇上发现了,正在派人绞杀!” “都是你!”云南王狠狠踢了阿佩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上,咬牙切齿:“如果你没有出馊主意,本王怎会带来两万精英,被皇上猜疑?” 沈璃雪雪眸微眯,带兵来京,是这个阿佩的主意? 阿佩义正词严道:“王爷,如果皇上真的信任你,怎会派人暗中调查您,怎会发现那两万精兵?皇上一直都在猜疑您,怀疑您要谋反,就算没有这两万精兵,他也会找理由暗害您的!” 云南王怒气冲天着,正欲反驳,阿佩一惊,猛的扑向云南王:“王爷小心!” “嗖 !”一柄利箭自窗外飞进,径直射进云南王身前的阿佩后背上,将他整个穿透,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云南王目光一寒,手指轻弹,桌上的茶杯飞向窗子,重重砸到窗外人身上,一声惨叫后,再无声息。 他出手,他心里清楚,窗外那人再无存活的可能,云南王他头也没回,径直看向身受重伤的阿佩服,急声呼唤:“阿佩,阿佩!” 阿佩睁开眼睛,目光憔悴,眸底却满是担忧,有气无力的道:“属下,没用,保护不了王爷,世子!” “阿佩,先别说话,保持体力!”云南王将手抵在阿佩后心上,为他传送内力!“ 阿佩摇摇头,嘴角扬了扬,扯出一抹苦笑:”王爷……别浪费内力了……属下快要不行了……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已经全部封上,不许任何人进出,咱们带来的人,都在被皇上的御林军绞杀,你快点拿主意吧,晚了,他们都会性命不保,您和世子也难逃一死!“ ”哈哈哈!“云南王看着身受重伤的阿佩,中毒昏迷的南宫啸,再想想对他痛下杀手的四名心腹,站起身,对着天空,仰头大笑,声音好不凄凉: ”我南宫骏戎马半生,镇守云南,一心为国为民操劳,从未起过谋反之心,那安安稳稳的九王之尊,居然胡乱猜测,怀疑本王谋反,还对本王赶尽杀绝,好,既然他想让本王反,那本王就反给他看看!“ ”来人,发讯号,集结兵力,进攻皇城!“云南王一字一顿,目光阴沉的可怕,他的儿子,他忠心的属下,为了救他,都丢了半条命,他还有什么可顾及的,就算要死,也绝不能让敌人好过。 ”王爷,等等!“沈璃雪站起身,眸中凝了一抹清冷的月色光华,缓步走向云南王和阿佩。 她刚才一直紧盯着阿佩手中的剑,阿佩没有动手杀人,而是用另外一种方法算计了云南王,呵呵,真是好计策,不管暗设这种计策的人是谁,她都不会让他们诡计得逞。 她刚才一直紧盯着阿佩手中的剑,阿佩没有动手杀人,而是用另外一种方法算计了云南王,呵呵,真是好计策,不管暗设这种计策的人是谁,她都不会让他们诡计得逞。” 145 揪出幕后主谋 “你是青焰郡主?”沈璃雪身穿琼花金纹的绯色湘裙,是郡主的常服,阿佩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 。 “我是战王东方朔的义女!”沈璃雪一步一步,慢慢走进阿佩,清冷的眼瞳如琉璃般清透,嘴角扬着浅浅的笑,似不屑,又似嘲讽。 阿佩心底忽然一凉,仿佛有秘密被她窥视:“王爷,她是皇帝的人,肯定会去通风报信,留不得!” 阿佩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句句忠心耿秋,给云南王敲响了警钟。 云南王看着走近的沈璃雪,双目赤红,强忍了怒气道:“有事?”皇帝逼他谋反,休怪他手下不留情,铲除所有绊脚石,沈璃雪是战王的宝贝女儿,看在往日和东方朔的情份上,他会听她最后一言。 “云南王进京,为何要带二万精兵?”青焰京城内外加起来,最多三四万的精兵,云南王居然带着两万精兵过来,的确有造反的嫌疑,不能怪皇帝怀疑。 云南王看了阿佩一眼:“过段时间是皇帝大寿,这两万精兵,是送给皇上的寿礼。” “送精兵当寿礼?”沈璃雪皱皱眉,礼物真是独特:“那王爷为何不告诉皇上?” 云南王皱皱眉:“距离大寿还有段时间,现在送礼太早,不合适!” 沈璃雪了解的点了点头,看向倒在地上的阿佩:“阿佩公子,青焰京城有的是兵,你让云南王爷送两万精兵当礼物,稀奇是稀奇,却很普通,皇上不会放在心上!” 阿佩冷冷瞟了沈璃雪一眼,傲然道:“这两万精兵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能组合各种阵法,相互之间配合默契,若是用到战场上,能打败三倍的敌人。” “这么厉害!”沈璃雪莞尔,云南王封地为王,镇守云南多年,兵强马壮,皇上肯定对他有所猜忌,他带兵来京城,将两万精兵排列的阵法教给京城的士兵们,是想向皇帝暗示他没有谋反之意,没想到被人反利用,诬陷他谋反。 “当然,我们云南的士兵,是最强的!”阿佩声音虚弱,却自信满满。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扫过阿佩带血的衣服,落在他的腿上:“你这伤口有些奇怪 。”想还云南王清白,阿佩是个关键。 阿佩得意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刺伤自己欺骗王爷?自己伤自己,和别人伤自己的角度不同,伤势也完全不一样。” 阿佩用尽全力,嗤的一声撕开了腿上的布料,伤口很深,很长,几乎贯穿了整个小腿,淋漓的鲜血透过伤口不停向外渗。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这样的伤口,怎么可能是自己划的?郡主,要不要我划自己一剑,做做对比?” “你的腿的确是被别人所伤,但伤你之人不是御林军,而是你们云南王府的侍卫,更确切的说,在你动手杀那一百名侍卫时,不小心,被他们刺伤!” 沈璃雪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如一道惊雷霹下,炸的人半天回不过神。 “本王那一百名侍卫,是你杀的?”云南王看着阿佩,锐利的眸底冰冷流转。 “不……不是的……王爷。”阿佩目光躲闪着,惊慌失措,手指着沈璃雪:“是她……她在挑拨离间……想让咱们自相残杀,王爷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 云南王皱着眉头,凝深了目光,一个是跟随多年,还救了他一命的忠心属下,一个是聪明伶俐,看着没有恶意的好友之女,他究竟要相信谁? “御林军半个月前新换了装备,他们的佩剑都是特制的,表面看,和普通佩剑没什么区别,刺到人身上的伤口,却是完全不一样。”阿佩嘴硬,死不认错,沈璃雪就让他输的心服口服:“子默!”御林军新装备的佩剑,她没有,东方珩那里有一柄。 子默凭空出现,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剑鞘上雕刻着道道古朴的花纹,剑柄上写有一个御字,正是御林军专用的长剑。 几步走到阿佩身边,他拔剑出翘,手腕一翻,阿佩腿上瞬间出现一条长长的血痕,在他凄厉的惨叫声中,子默淡淡道:“这把剑正是御林军新换的佩剑,王爷请看!” 云南王低头,阿佩腿上的两个伤口大小一样,深浅也相差无已,但是最前端和最后端上的伤痕,完全不同。 “御林军换装备,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我和王爷并不知晓,你们完全可以用看御林军佩剑为由,骗王爷去皇宫,趁机斩杀他 !” 阿佩并没有为自己辩解,字字句句都在担忧云南王的安危,云南王心中向沈璃雪那边倾斜的天秤,又慢慢倾了回来。 沈璃雪微笑,云南王是性情中人,阿佩跟在他身边多年,又不顾自身安危,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他当然不会轻易怀疑阿佩。 再看她,东方珩,东方玉儿,三人都不管御林军,云南王又是初到京城,对御林军不了解,他们突然拿出一柄长剑,说是御林军新换的装备,云南王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郡主,你还有何话说?”沈璃雪的沉默看到阿佩眼中是理亏,心虚,他的底气足了起来,冷声质问。 沈璃雪看着阿佩胸前露出的带血长箭,微笑:“你胸口的箭再偏上一寸半,你就会立刻闭命,羽箭现在射的位置,最多让人失血过多,昏迷几天,绝不会致命!” 怎么看都像是他主动撞上了羽箭,故意让箭射中他心脏一寸半那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阿佩瞬间阴沉了面色,她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沈璃雪看向地上的四名侍卫:“那四个人你可认识?” “阿四,阿武,阿六……”阿佩看了四具尸体一眼,准确无误的报出四人的名字,痛心疾首的叹息:“我们几人情同兄弟,一起进入云南王府,效忠王爷,没想到他们竟是皇上的人……” 沈璃雪笑的意味深长:“你眼神真不错,看着两人的后脑勺,也能认出他们是谁!” 阿佩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再次转头看去,四具尸体皆穿着统一的侍卫服,戴着一模一样的侍卫帽,两人仰面倒着,两人侧躺,侧躺两人后背对着他,他的确看不到他们的脸。 “阿四,阿武他们是王爷身边的四大侍卫,四人同进同退,一向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我看到了其中两人的脸,另外两人的身份自然也就知道了!” “你确定是他们四人?”沈璃雪嘴角微勾,似笑非笑,这么快就就想到了合适的理由,阿佩也是个厉害角色 。 “当然!”阿佩看着沈璃雪诡异的笑容,目光沉了沉,回答的异常坚定,她肯定又在故弄玄虚,绝不能让她的当,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亲眼看到的,岂会有错。 “阿佩公子,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沈璃雪清冷的声音虚无飘渺,透着无形的冷意。 子默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走到一具尸体前,手伸到侍卫耳后轻轻摸索片刻,猛然用力,一张薄薄的面皮被揭了下来,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这……这不是阿四!”云南王瞬间震惊,居然戴了假面皮易容。 目光一沉,他三两步走上前,手伸到另一具尸体耳后摸索,揭起一小片与肌肤完全不同触感的面皮,动作一顿,眸中的神色阴晴不定,伸手揭下面皮,又是一张陌生的脸。 “他们不是阿四,阿武,阿六……”看着四张陌生的脸,四张熟悉的面皮,云南王的大手紧紧握了起来,眸中闪烁着森冷的寒芒,他们在假冒他的侍卫暗算他! “璃雪,你怎么知道他们四人是假冒的?”四侍卫跟在云南王身边多年,他都没发现他们是冒充的。 “因为他!”沈璃雪挑眉看着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阿佩。 云南王戎马半生,成为青焰唯一的异姓王,必定有过人之处,一名卧底隐藏的深,不容易暴露,如果四大侍卫都是卧底,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他都没发现半分端倪,未免太过愚蠢。 “卧底太多,显得不真实,四侍卫的谋害您的举止太过明目张胆,也值得怀疑,后面阿佩出现,又是诉苦,又是挡箭,我才明白,他们今晚的任务,不是杀你,而是蒙蔽您,鼓动您谋反!” 云南王冰冷的目光如利箭,猛然的射向阿佩:“阿佩,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本王?” “王爷,卑职没有背叛,是这个妖女在胡说八道,挑拨离间……”阿佩手指着沈璃雪,眼眸喷火,义愤填膺:“卑职和阿四他们亲如兄弟,为何要杀他们?”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云南王冷冷看着阿佩:陌生人敢来乔装改扮来刺杀,说明四侍卫已经遇害 。 四侍卫是云南王的贴身侍卫,平时跟在云南王身后保护他,休息时,也不会离他太远,如果外人对他们下手,肯定会有动静,事实却是,他们悄无声息的不见了,换成了四名陌生人袭击他,无声说明他们已经遇害。 阿佩和他们亲如兄弟,几人对他毫不防备,他很容易下手,阿佩也了解云南王的本事,知道他能一招将四人杀死,不会露出破绽。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阿佩预想的方向发展。 “卑职冤枉,冤枉啊,王爷!”阿佩手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跪到在地,鲜血还在向外渗,他面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余光飞快的看了一下窗外。 “狡辩!”云南王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看他,眼眸深处,怒火熊熊燃烧! 沈璃雪顺着阿佩的目光看向漆黑的夜,目光一凝:“如果我没有猜错,世子书房的暗格里,肯定有王爷和世子相互通信,想要谋反的证据!” 云南王猛然的转过头,震惊的看着沈璃雪:“你怎么知道?” “刚才阿佩看了下窗外,应该是在估摸时间,他曾鼓动您造反,造反证据肯定是不能少的!”沈璃雪轻轻笑笑,在现代时,电视,电影上的古装剧都这么演,没想到来了古代,情节真的那样发展。 云南王看着阿佩苍白,难看的面色,眼眸微眯,对着虚空打了个手势,一阵破风声远去,很快就飞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叠信件。 云南王拆开来看,每一封信里的字字句句都透着大逆不道,暗示着他谋朝篡位的野心,都可以做为他谋反的证据。 云南王大怒,手中信件,狠狠砸到阿佩头上:“你还有何话说?” 阿佩眼睛急转:“王爷,这些信件……” “别说那些信是我假造的,云南王远在云南,我在京城,相隔十万八千里,我没见过他的字迹,根本无法仿造,反倒是阿佩你,身为王爷的心腹,时常进出王爷的书房,拿到他写的书信,轻而易举,况且……” 沈璃雪截断了阿佩的话,捡起一封信,指着上面的红色印章:“这是云南王的大印,我可拿不到 !” “阿佩,原本一直是你在背后做怪!”云南王眼中怒火翻腾,猛然抬掌,狠狠打到阿佩身上。 阿佩被打飞,撞到墙壁上又反弹回来,重重掉落在地,鲜血自嘴角溢出,映着明亮的夜明珠,格外狼狈。 “子默,搜搜他,他身上肯定藏着两种不同的信号桶!”阿佩只是一名侍卫,陷害云南王造反,绝对是受人指使。 古代没有手机,电话,远距离的联系,就是信号,沈璃雪猜测,阿佩身上应该有两种不同的信号桶,一种是成功信号,一种是失败信号,悄无声息的向幕后主人报信。 阿佩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子默走上前,轻轻松松从他身上搜出一只红色信号桶,一只白色信号桶。 沈璃雪接过信号桶看了看,悄悄望了望半眯着眼睛的阿佩,将白色信号桶递给子默:“燃放这只信号!” “是!”子默接过白色信号,转过身,大步前行。 阿佩目光一寒,凝聚了全身的力气,对着子默狠狠扑了过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燃放白色信号,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一定要毁掉信号。 沈璃雪勾唇一笑,挥掌打到了阿佩胸口,将他打出三米远,目光看向子默手中的信号:“看来白色信号真的是谋反成功的意思!” 东方玉儿一怔:“哈,璃雪,原来你不知道哪种信号是成功,哪种信号是失败!”可她刚才明明运筹帷幄,自信满满的。 沈璃雪挑挑眉:“我不是他们的同谋,当然不知道白,红两种信号代表的具体意思,刚才是在试探他!” 阿佩很聪明,也很狡猾,如果沈璃雪拿着信号询问,他肯定不会说实话,说不定还会故意诱导,燃放错误信号,直接拿着其中一枚信号离开,如果是谋反失败信号,阿佩不会阻止,如果是谋反成功信号,阿佩一定会不顾性命的跳出来 。 “来人,将他们的尸体拖出去,扔到乱坟岗!”沈璃雪准备将计就计,云南王全力配合,想谋害他的人,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几名暗卫现身客厅,拖走了四具尸体,下人们拿着木盆,抹布走进来,快速清理着室内的狼藉。 白色信号快速腾起,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两名侍卫扶起身中巨毒的南宫啸,越过忙碌的下人,走向门外。 “等等!”沈璃雪目光微凝,拿出了银针包:“你们扶他到那边的桌子上,我替他解毒!” 南疆鬼医给她的银针笔记上记录的是治病,救人,解毒,她着重看了解毒的针法,南宫啸中的毒,她刚好能解。 “你能解啸儿的毒?”云南王目露狐疑,那可是巨毒,资深的老大夫都未必能解,沈璃雪才十五岁。 “王爷不必担心,世子中的毒,并不难解!”沈璃雪笑笑,指挥侍卫将南宫啸扶到桌子上平躺,解开他的衣带,几十枚银针扎进了他的各个穴道。 云南王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深深凝望着南宫啸,他们现在不能离开别院,南宫啸的毒早点解掉,就少一分危险。 沈璃雪纤纤玉指捏着银针轻轻转动,南宫啸脸上的黑色渐渐退去,恢复了原来的颜色,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看着熟悉又焦急的容颜,嘴角扬了扬:“父王!”声音虚弱,有气无力。 “醒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儿子苏醒,云南王喜悦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看到沈璃雪在拔银针,感谢道:“多谢璃雪郡主!” “王爷客气!”沈璃雪笑笑,将银针全部收起,她和南宫啸也是朋友,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王爷,他怎么处置?”一名侍卫手指着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阿佩,询问云南王的意见。 云南王冷冷扫了眼神迷蒙,嘴角溢血的阿佩一眼:“拖出去,活埋!” 沈璃雪嘴角扬了扬,这云南王确实是性情中人,对于背叛他的人,绝不轻饶,将人埋进土里,活活闷死,真是严厉的惩罚 。 “王爷,有大批士兵赶来别院……” “王爷,士兵有好几千人……” “王爷,士兵已经来到门口了,在撞门……” 云南王坐在客厅,外面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了过来,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深不见底:“既然他们想闯,就让他们闯进来吧!” 紧闭的大门被狠狠撞开,大群士兵闯了进来,在雅致的别院里横冲直撞,见人就杀,别院的侍卫们冲出来,与士兵战到一起,院子里响起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场面混乱不堪。 为首一人冷冷一笑,目光阴沉着,带着几十名士兵,径直冲向客厅。 “来来来,吃菜,吃菜……” “砰!”微闭的客厅门被狠狠撞开,大批士兵冲了进来,满桌饭菜香气飘散,让人垂涎欲滴,云南王,南宫啸,东方珩,沈璃雪,东方玉儿围坐在桌前,手中拿着筷子,夹菜吃饭,为首那人猛然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云南王看着身穿铠甲,气势汹汹的士兵们,夹菜的动作一顿,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本王的别院?” 为首那人瞬间回神,焦急的目光急速扫视大厅,角落里,窗口,云南王身后,都不见阿佩的身影。 成功信号发出,云南王已经谋反,他来到这里时,云南王应该命人与他们狠狠较量,他会以谋反为名,杀了云南王立功,可是现在,云南王悠闲自在的吃饭,哪有半点谋反的意思,阿佩也不见了踪影…… “东方大人有事?”东方珩放下筷子,冷冷看向东方易。 东方玉儿敬佩的看着沈璃雪,她真是料事如神,说有人带兵来杀云南王,还真的有人来了。 沈璃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果然是东方易在背后搞鬼,谋反成功的信号发出,他就迫不及待的带人来杀云南王立功了。 东方易瞬间回神,清了清嗓子,输人不输阵:“有人密报云南王谋反,本官奉命前来搜查别院 !”阿佩不在,不能指证云南王谋反,但他们假造的谋反信件,是他亲自放的,放的很严密,别人都不知道,应该没被发现。 “可有皇上的口喻或圣旨?”云南王目光冷冽,不怒自威。 “没有!”东方易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他是私自算计云南王的,皇上并不知情,哪里会给他口喻,圣旨。 云南王目光冷如寒冰,怒道:“没有就滚出去,本王的别院,岂是你们阿猫阿狗说搜就搜的!” “云南王,卑职接到密报,为了青焰安危,必须搜查,请您不要让卑职为难!”东方易不死心,不着痕迹的试探云南王。 “你虽姓东方,却是圣王府的庶子,代表不了皇上的意思,拿来皇上的口喻或圣旨,否则,一切免谈!”云南王声音冷冽,傲气冲天:“本王数三声,如果你们再不滚出去,本王就要大开杀戒,一……” “王爷,请您不要为难卑职!”东方易面色阴沉的可怕,紧紧握起了拳头,生成圣王府的庶子,是他一生的耻辱,他最恨别人说他是庶子,云南王却一再戳他的伤疤,可恶,可恶。 “二!”云南王仿若没有听到东方易的话,目光冰冷着,兀自数数。 “南宫骏,本官是皇上亲定的朝廷官员,你敢杀!”东方易咆哮,声音微颤,目光焦急的闪烁。 “三!”云南王清析的吐出最后一个数字,猛的抬头看向东方易:“本王给了你时间,你自己要留下来找死,怪不得本王!” 手腕一翻,强势的劲风狠狠打向东方易。 东方易目光一沉,快速躲闪,只听:“砰!”的一声,掌力打在墙壁上,厚厚的墙壁被打出一个大洞,尘土飞扬,碎片乱撞。 “你是走,还是死?”云南王不带一丝感觉的冰冷质问在耳边响起。 东方易惊的冷汗连连,如果那一掌打在他身上,他必死无疑,云南王恼羞成怒,阻止他搜别院,那些信件,应该还在,他不能就这么两手空空的离开别院,半途而废…… “出什么事了?”稍显稚嫩的询问在外响起 。 东方易眼睛一亮,高声道:“五皇子,云南王想谋反!” 看着身穿蟒纹锦衣,面容青涩,排开士兵,缓缓走进客厅的大男孩,沈璃雪蹙了蹙眉。 以阿佩为饵,引诱云南王谋反,然后,将其绞杀,就是平了叛乱,立了大功,东方易是圣王府庶子,无权无势,没有这么大本事布局设计云南王,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沈璃雪猜测过幕后人的身份,也怀疑过皇子,但是这位五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最没心机的,他出现在这里,真的出乎意料。 五皇子看了看被打出一个大洞的墙壁,嘴角抽了抽:“云南王,这是怎么回事?” “卑职要搜别院,他恼羞成怒,不让搜,还想杀了卑职!”东方易目光阴沉着,抢先一步向五皇子告状。 “云南王,他说的可属实?”五皇子走进别院时,云南王的侍卫和京城士兵们在混战,打的很激烈,他也在怀疑云南王想谋反。 “本王如果谋反,早把你们杀了,你们哪还能站在这里与本王说话!”云南王看着五皇子,暗暗教训。 见五皇子低垂了眼睑思索,可能会退出去,东方易眯眯眼睛,冷声提醒:“五皇子,咱们人多,占了优势,他处于劣势,就算是打,他也打不赢,当然不敢造次,如果他真的没有造反,就应该让侍卫们搜搜别院,别院一切安好,大家都安心!” 五皇子点点头,觉得意见不错:“不知云南王意下如何?” 云南王的脸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好像在思索什么。 东方易心中暗哼,南宫骏肯定在猜想,他是不是被人算计了,自己要先下手为强:“五皇子是皇上亲子,他下的命令,王爷可不能反对。” 不等云南王说话,东方易转过身,对侍卫们命令:“仔细搜查别院,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是 !”士兵们呼声震天,瞬间散开,朝着四面八方走去,一寸一寸,快速又仔细的搜查别院。 云南王面色阴沉,冷冷看着东方易。 东方易毫不示弱,瞪着云南王,等他的人搜出那些证据,看云南王还如何嚣张。 五皇子有些尴尬,呵呵笑着,没话找话:“安郡王,世子,你们在用膳……” 南宫啸刷的一声打开折扇,面色,嘴唇都有些苍白,傲然道:“五皇子都看到我们是在用膳,不是在谋反,为何还要让人搜别院?” 五皇子尴尬的满脸通红:“那个,不是有人怀疑嘛,搜搜别院,打消别人的疑虑,还王爷和世子一个清白,岂不是更好!” 南宫啸轻哼一声,没再说话,傲傲的转过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东厢房没找到证据!” “西厢房没找到证据!” “南厢房没找到证据!” “北厢房没找到证据!” 散开的侍卫们聚拢回来,都没找到证据。 东方易期盼的目光瞬间震惊的无以复加,没有?怎么可能会没有:“书房里可仔细搜过了?” 话出口,见众人都看着他,他不自然的笑笑:“我的意思是,书房是重地,如果有重要信件,肯定都是藏在那里的。” “回大人,书房仔细搜过,没有发现任何证据!”南宫啸不爱看书,那书房就是个摆设,除了书架,桌椅,就没见几本书,整个房间,一眼就看全了,好搜的很。 东方易沉了眼睑,心急如焚,他明明把信件放进了暗格里,怎么会没有的? “云南王,世子,一场误会,打扰了,你们继续用膳,告辞!”五皇子呵呵笑着,转身欲溜。 云南王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五皇子,你的人快把本王的别院拆了,只说一句道歉,未免太没有诚意 !” 五皇子不自然的笑笑:“王爷别生气,我回去后马上派人给王爷修院子,保证修的和原来一模一样!” “多谢五皇子好意,本王不想要院子,只想要一个公道!”说着,云南王揪着五皇子大步向外走去。 “王爷,王爷,你要干什么?”五皇子挣不开云南王,急的大喊。 “进宫面圣,让皇上还本王一个公道!”有人盯上了云南王,想杀他于无形,他将计就将,准备算计别人,事情哪能善了! “别别别……王爷,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五皇子不停扑腾着,焦急的大喊,谁都知道,他最怕的就是青焰皇帝了,怀疑王爷谋反,可是不小的罪名,如果捅到皇帝面前,他会被打半死的。 “到了皇上面前,本王一定会好好说话!”云南王冷冷回答着,余光看到东方易想躲进人群里逃跑。 手腕一翻,一名侍卫的佩飞射而出,猛的刺到了东方易面前的地面上,轻轻摇曳的剑刃闪烁着幽幽的寒光,挡住了他的去路,让他心惊胆寒。 云南王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东方大人,请随本王一起进宫面圣!” 时间尚早,皇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还没有休息,听闻云南王来访,有些意外,还是让人宣了他进来。 “皇上,微臣对青焰之忠心日月可昭,天地可鉴,多年来一直忠心为国为民,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青焰的事,皇上为何怀疑微臣要谋反?”大步走进御书房,云南王连君臣之礼都没行,就阴沉着面色,连珠炮般向皇上发难。 皇帝听的云里雾里:“朕什么时候怀疑过云南王要谋反?” “您没怀疑过吗?那他去别院伤微臣的侍卫,搜微臣的房间,又是怎么回事?”云南王从身后揪出五皇子,推到了皇帝面前。 “父……父皇……”五皇子低低的称呼一声,低垂了头,不敢看皇帝的眼睛。 皇帝蹙了蹙眉:“怎么回事?” “是东方易,他说云南王带了两万精兵来京,想要谋反,儿臣亲眼看过那两万精兵,担忧青焰会出事,这才会命东方易带着巡逻侍卫冲进别院……”五皇子低低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垂越低 。 皇帝犀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云南王,你居然带兵来京!” 云南王面不改色,理直气壮:“本王那两万精兵是从云南精挑细选的,精通各种阵法,是献给皇上的寿礼……” 皇帝目光一凝,没有说话。 五皇子瞬间一惊:“拿士兵做寿礼!”真是独特! 东方易被云南王揪进来,根本无法逃脱,硬着头发走上前来,跪倒在地:“皇上,这只是云南王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东方大人,本王的两万精兵远在一百里之外,如果有异动,城外的士兵们肯定有所察觉,别院里就那么几十名侍卫,皇城里可是有三千御林军,本王怎么反得起来?”云南王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东方易。 东方易身体颤了颤,敷衍道:“如果一个人想要谋反,条件再恶劣,也能反得起来。” 沈璃雪,东方珩,南宫啸,东方玉儿作为证人,也都来了御书房,云南王和东方易激烈的辩解着,他们就站在一旁做隐形人。 沈璃雪看着目光犀利,面容冷峻的皇帝,眼睑微沉,皇帝早就怀疑云南王有了异心,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试探,这一次,有心人的故意设计,倒是让云南王因祸得福,皇帝应该会打消对他的疑虑。 “你杀了本王的侍卫,搜了本王的别院,搜到证据了吗?你找到证人了吗?只凭着一张嘴,信口雌黄,血口喷人,就是你东方易的本事?” 云南王来皇宫的路上,看到大街上走过许多整齐的侍卫队,心中暗暗吃惊,今天晚这一局,是别人故意设计,想要他的命,如果他真的被阿佩算计,起义谋反,走不出别院,就会被人团团围困,那大街小巷里的侍卫会以最快的速度前去增援,呵,设局之人是铁了心思要害死他。 “本王的别院是皇上亲赐的,你颤闯别院,杀死侍卫,挑衅的不止是本王,还有皇上以及整个青焰国的尊严 !” “我走进客厅时,安郡王,世子他们都围在桌边用膳,云南王身边没有下人,不像是在商议国家大事。”五皇子小声嘀咕,心里有些懊悔,他出别院时,看到地上倒着的多是云南王的侍卫,他们应该是在仓促之下,毫无防备,被人偷袭致死。 如果云南王真的想谋反,别院必定戒备森严,侍卫们岂会被人偷袭而死。 五皇子的声音很小,还是被皇帝听到了,目光扫过神情淡然的东方珩,沈璃雪,东方玉儿,他们三人都姓东方,是皇室的人,不会帮着外人反东方皇室。 再看看吵架吵的面容微红,义愤填膺的云南王: 他被人冤枉谋反,气愤至极,揪着澈儿闹到了自己前面,言词犀利的和东方易争辩,恰恰说明他心情坦荡,没有谋反之心,不然,他大可以杀了东方易,掩尸走人,只要跑出一百里,接应到两万精英,自己短时间内奈何他不得。 “东方易诬陷云南王,拖出去,斩立决!”皇帝冷冷下了命令,云南王已经将事情闹大,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东方易撺掇澈儿犯错,罪无可恕。 东方易一惊,身体瞬间抖如筛糠,头磕的咚咚作响:“皇上,微臣冤枉,冤枉啊!” 他没有陷害到云南王,就是没完成那人交待的任务,那人不会帮他对付东方珩,他还有重病在身,奄奄一息的儿子要照顾,他不能死,不能死啊。 皇帝皱眉,冷冷扫了东方易一眼,不耐烦的摆摆手:“拖出去!”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不顾东方易的急声痛呼,抓着他的胳膊,拖出了御书房。 剑声过,人头落,东方易的痛呼声戛然而止,御书房内寂静异常,皇帝冷漠的声音轻轻响起:“至于东方澈,乱听乱信,受人蛊惑,是非不分,重打五十大板,关禁闭半年!” ------题外话------ (*^__^*)嘻嘻……明天精彩继续,谢谢亲们的花花,钻钻,打赏,票票,么么…… 146 赐婚 “父皇!”五皇子皱起眉头,表示抗议,是东方易撺掇他,他才会去了别院,指使士兵们杀别院侍卫的也是东方易,事情完全与他无关。 “嗯!”皇帝看着东方澈,目光严肃,不怒自威。 东方澈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圈,没敢说出来,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着脸被侍卫们押了下去,紧按在凳子上,沉闷的板子声快速响起。 沈璃雪看着被打的呲牙咧嘴,低声哀嚎的五皇子,轻轻摇了摇头。 一缕墨丝带着若有似无的松香垂到了她眼前,她侧目一望,是东方珩站到了她身旁,温柔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轻声低语:“五皇子是被人陷害。”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五皇子性子很纯,想不出那么高明的计策陷害云南王,东方易的幕后主子另有其人,五皇子做了那人的替罪羊。 “你可知陷害他的人是谁?”东方珩低沉了眼睑,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具体是谁我猜不到,不过,我觉得应该是皇室那些皇子们!”身为皇子,几乎都会向往那张九五宝座,不顾手足之情,相互之间设计,陷害并不稀奇。 云南王是青焰异姓王,一般的大臣不敢算计他,东方易是圣王府庶子,傲气冲天,能让他忠心臣服的,只有东方皇室的皇帝,王爷,皇子们…… 陷害云南王谋反,是一记险招,成功杀掉他,是立了大功,可如果一个不小心,失了手,就会弄巧成拙,暴露自己的身份和野心,聪明的皇子都不会以身犯险 。 五皇子心性单纯,能力也很一般,又有个一母同胞的太子哥哥,就算他立了大功,皇上也不可能传皇位给他,那名幕后皇子很清楚这点,才将事情推到了五皇子身上。 “难道云南王得罪了某位皇子?”沈璃雪蹙了蹙眉,这是一招很高明的借刀杀人,如果云南王和皇子没有恩怨,皇子不可能如此费尽心机的算计他。 “这就要问云南王了!”东方珩转过头,淡淡看着五米外,目光凝重的云南王,他究竟得罪了谁?太子?湛王还是…… “禀皇上,五皇子五十大板已经打完!”一名侍卫走进御书房,恭声禀报。 皇帝淡淡扫了一眼趴在凳子上,受了重伤,有气无力的东方澈:“送五皇子回寝宫,严加看守,不许他走出一步!” “是!”侍卫应声退下,抬着重伤的五皇子快步走出了院落。 “皇帝关五皇子禁闭,是在变相保护他!”东方珩看着被抬出院落的五皇子,蓦然开口,他出不了宫殿,做不了事情,自然就不会再被人算计,利用。 沈璃雪蹙了蹙眉,悄悄捏了捏东方珩的手腕,表示不满,她也想到了皇帝的用意,却被他抢先说出来了。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妙一翻,沈璃雪柔若无骨的小手瞬间被他紧紧握住,她怎么挣都挣脱不开,狠狠瞪他一眼,这是御书房,皇帝,王爷都在,不要那么随随便便。 东方珩不但没松手,还握的更紧,他们在谈国家大事,不会注意其他。 皇帝看着云南王,目光犀利,语气威严:“云南王,朕的处置,你可还满意?”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云南王俯身行礼,对皇帝的处置,尚算满意。 皇帝勾唇笑笑,犀利的目光越过云南王,落到了南宫啸身上:“啸儿快行及冠之礼了吧?” 云南王一怔,随即微笑:“回皇上,再有五个月,犬子及冠 !” “云南王世子少年英才,与淮王之女东方玉儿岁数相仿,天造地设的一对,云南王以为如何?” 云南王封地云南,兵强马壮,又远离京城,皇上对他多少有些不放心,想防止他起异心,就要收了他的心,至于收心的方法,当然是将云南王最疼爱的儿子与皇家绑在一起,也可防止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皇帝伯伯,我不嫁风流鬼!”东方玉儿一惊,大眼睛睁的溜圆,上前一步,激烈的反对,如果是在朝堂上,她断不敢置疑皇帝的决定,这里是御书房,宫女,太监都在门外,也可以说,皇帝给了她一定的选择余地,她要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争取。 虽然她很想找个好男人嫁了,但要她嫁个天天逛青楼的花心男人,她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皇上,微臣不娶泼妇!”南宫啸目光凝了凝,刷的一声打开扇子,昂首挺胸,挑衅的看着东方玉儿,仿佛在说:“你不想嫁本世子,本世子还不想娶你呢!” “南宫啸,你真的不愿娶本郡主?”东方玉儿眨眨眼睛,漆黑的眼瞳可爱,无辜,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 南宫啸衣袖一甩,傲然道:“日月为证,天地可鉴!” “那咱们对天发誓,哪怕天塌地陷,生灵涂炭,也绝不与对方结为夫妻!”东方玉儿一字一顿,坚定了和南宫啸拉开距离的决心。 转头看着南宫啸妖孽的容颜,她忽然发现,他这张脸长的还蛮顺眼,想法也和她差不多。 “好!”南宫啸刷的一声合上扇子,和东方玉儿并肩而立,面朝皇帝,举起了右手准备发誓。 从沈璃雪的角度看过去,东方玉儿,南宫啸像夫妻在盟誓,正前方的皇帝是见证人! “胡闹!”云南王一声怒喝,扰乱了东方玉儿,南宫啸尚未说出的誓言,面色阴沉的看着两人:“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你们自作主张!” 东方玉儿眼睛一亮:“我父王是淮王,他不在这里,没下命令,我岂能胡乱嫁人,皇帝伯伯,我先回淮王府问问父王的意见 !”心中窃喜,不用嫁给这个花心鬼了! “不用回府问了!”看着满目喜悦,急步向外奔的东方玉儿,皇帝蓦然开口:“你父王早将你的婚事托付给了朕,朕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什么?皇帝代表了她父王,让她嫁谁,她就嫁谁!东方玉儿猛然顿下脚步,美眸喷火,咬牙切齿,仰天长啸:“我不要嫁风流鬼!” 皇帝看着南宫啸,他在京城的风流韵事传遍了大街小巷,皇帝也有所耳闻,看看他那憔悴的神情,略显苍白的面色,不是大病初愈,就是纵欲过度。 这样的南宫啸娶妻后会是什么样子,他不关心,他只想用皇室郡主,来绑绑云南王,南宫啸的心。 “男孩子年少轻狂,成亲前无所事事,逛逛青楼妓院都很正常,成亲后,有了家,有了责任,就会收了狂野之心,将全部心思放到家里了!” “还是皇上了解微臣!”南宫啸摇着扇子,挑衅的横了东方玉儿一眼:“不过,皇上,微臣不想娶个泼妇,把自己家里弄的鸡飞狗跳,满院狼藉!” “玉儿郡主相貌出众,品性端庄,虽然脾气急了点,但也是她的优点,刚好能管管你那不羁的性子!”云南王打量着东方玉儿,越看越满意:“皇上为你们赐婚,是看重你们,别人求都求不来,你们居然推辞!” 东方玉儿苦着脸道:“皇帝伯伯,我和南宫啸相看两生厌,成了亲,绝对不会幸福的,您是我的亲人,不希望看到我终日凄凄惨惨,以泪洗面吧!” “南宫啸虽然花心风流,品性还是很不错的,成亲后,不会这么待你!”御书房里没有外人,东方玉儿又是淮王最宝贝的女儿,皇帝难得的耐下心思,给她分析。 东方玉儿,南宫啸站在一起,一红一雪青,一高一矮,出奇的般配,云南王满意的点点头:“以微臣看,玉儿郡主和犬子是欢喜冤家,成了亲,一定会幸福!” “安郡王怎么看这门亲事?”皇上突然看向东方珩,征询他的意见。 瞬间,南宫啸,东方玉儿,云南王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东方珩身上,尤其是东方玉儿,扑闪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 东方珩颔首:“皇上的决定,自然是极好的!”皇上已经铁了心思让南宫啸娶东方玉儿,他反对也无用。 “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朕让人宣读圣旨!”皇帝满意的点点头,一锤定音,定下了南宫啸和东方玉儿的婚事。 东方玉儿,南宫啸都苦下了脸,不时的狠瞪对方。 沈璃雪眨眨眼睛,青焰皇帝想收云南王的心,云南王想让青焰皇帝放心,两人一拍即合,就有了南宫啸、东方玉儿的联姻。 他们两人的结合,是青焰皇帝和云南王两股势力结合,他们是政治联姻下的牺牲品,不过,如果两人好好经营这段婚姻,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出了皇宫,云南王看看黑色的天幕,悄悄向南宫啸使眼色:“夜深人静,玉儿郡主一名女孩子,独自回府不安全,啸儿,你送送她!” 南宫啸横了东方玉儿一眼,半眯着眼睛,慢腾腾的走向快马:“她那么泼辣,鬼见了都怕,哪有人敢动她,我累了,没精力送人啊!” “让你这个风流鬼送本郡主回府,你同意,本郡主还不同意呢!”东方玉儿狠狠瞪了走远的南宫啸一眼,转身看向安郡王,沈璃雪,语气轻柔下来,目光有些黯淡:“夜深了,我也困了,先回府休息了!” 沈璃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玉儿,别那么垂头丧气的,南宫啸也是个很不错的人!” 南宫啸相貌英俊,武功高强,身份高贵,如果忽略他的花心,风流,他也算是如意郎君的不错人选。 东方玉儿苦着脸道:“他那么花心风流,如果也算不错,这世上就没有坏男人了!” “你对他意见很大?”沈璃雪挑眉,想想东方玉儿和南宫啸每次相见,一直是相看两生厌。 “我们是冤家对头!”东方玉儿一字一顿,恨恨的转身走向马车:“我回府找父王算账!”不知不觉的,就把她给卖出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沈璃雪挑眉,她猛然发现,东方玉儿和南宫啸确如云南王所说,是一对欢喜冤家,这样的两人结合,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 翌日,赐婚南宫啸,东方玉儿的圣旨宣读,京城一片哗然,青焰最泼辣的郡主,嫁给青焰最花心的世子,消息真是劲爆,大街小巷顿时传的沸沸扬扬。 沈璃雪坐在马车上,各种议论无孔不入的飘入耳中:“东方玉儿嫁给南宫啸,皇帝这对配的,绝了!” “可不是,一个第一泼辣,一个第一花心风流,成亲后肯定热闹连连……” “咱们老百姓不缺茶余饭后的议论话题了……” 沈璃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沉了眼睑,轻轻摇头,百姓们很不看好他们这一对,她却知道,南宫啸虽然花心,却有责任,不会亏待东方玉儿,东方玉儿的确泼辣,但只要南宫啸不找她麻烦,她也是不会主动挑事端的,两人成了亲,不会恩爱,也会相敬如宾…… “郡主,驿馆到了!”马车停稳,车外响起车夫的禀报声。 沈璃雪放下茶杯,挑开帘子下了马车,站在大门外,抬头看去,牌匾上,驿馆两个烫金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白灵儿被秦若烟抓到驿馆好几天了,一直都没给她消息,她就过来看看,秦若烟审到什么程度了。 沈璃雪来过驿馆很多次,侍卫们几乎都认识她,也没禀报,直接让她进去了,莲步轻移,她顺着熟悉的青石小路走向秦若烟所在的小院。 秦若烟一向爱排场,院内院外都有许多丫鬟守着,但沈璃雪一路走来,几乎没遇到什么人,奇怪,下人都到哪里去了? 心中纳闷着,沈璃雪正准备走进院落,一道熟悉的嬉笑声传入耳中:“刚来就走,多辛苦!” 秦若烟撒娇嗲声嗲气,听的人瞬间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璃雪蹙了蹙眉,看了看头顶高悬的太阳,青天白日,秦若烟公然与人在院子里打情骂俏,真真是……开放,男子是谁?穆正南,还是别人? 沈璃雪受好奇心驱使,悄悄向院内看去,一名青衣男子站在圆桌旁,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样子,可是,他的背影,怎么这么熟悉? “我还有事,不能久留 !”男子的声音冰冷,淡漠,却异常熟悉。 沈璃雪只觉轰的一声,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这道声音,这道身影是…… “你急急忙忙的来,肯定累坏了,休息休息再走,顺便陪陪我……”秦若烟娇娇的笑着,绿豆小眼内色光闪闪,仿佛看到了极品货色,爱不释手,暧昧,急切的伸臂去攀男子的脖颈。 男子手一扬,只听刷的一声响,一柄折扇抵在了秦若烟脖颈上:“你再敢放肆,我就要你的命!” 秦若烟感觉到扇子尖紧刺着她的脖颈,那不像是扇子,更像是长剑,末端散着森森的寒意与杀意,只要她敢动一下,那扇尖就会穿透她的喉咙,取走她的性命。 她的双臂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伸也不是,惊骇的看着男子:“你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沈璃雪蹙了蹙眉,眼瞳深处,闪烁着丝丝冷芒,她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和秦若烟第一次交手时,被秦若烟下了药,全身无力,动都不能动,看他现在的武功,一招就能将秦若烟制服,根本不会被她算计…… “你说呢?”男子声音冰冷,不答反问。 “你在隐藏实力?”秦若烟是南疆公主,见多识广,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他的目的。 “这件事情,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男子锐利的折扇,对着秦若烟的喉咙点了下去。 尖利的疼痛自喉咙传来,只要再重一下,她的喉咙就会被斩断,秦若烟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急忙举起右手:“本宫发誓,绝不会透露半个字!”她虽然好男色,但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她还是分的很清的。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男子拉长了尾音,暗带着强迫与威胁。 “十天之内,一定给你满意的答案!”秦若烟信誓旦旦的保证着,面容凝重,与刚才那个色迷心窍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 “那就好!”男子冷冷说着,收回了折扇。 秦若烟摸摸脖颈,暗暗松了口气,抬起眼睑,悄悄打量男子,他居然一直深藏不露,自己低估他了……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沈璃雪转身看去,青石路尽头,两名端杯盘的丫鬟径直向她走了过来。 沈璃雪目光一凝,快速后退五六米,装作刚刚来到的样子,缓步前行着,轻声呼唤:“秦公主,秦公主,你在吗?” “是沈璃雪来了!”秦若烟小心翼翼的提醒着,悄悄偷看男子的脸色。 男子听到沈璃雪声音的瞬间,猛然一怔,目光沉了沉,双足一点,修长的身影瞬间到了高墙上,刻意压低的提醒声清析的传入秦若烟耳中:“十天后,我来看答案!” 男子消失在墙外的瞬间,沈璃雪走进小院,看着秦若烟微笑:“秦公主!” “璃雪郡主怎么有空来驿馆看本宫?”秦若烟已经恢复如常,调侃着迎了过来。 “白灵儿你审的怎么样了?”沈璃雪没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秦若烟微笑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绿豆眼内冷光闪烁:“那个贱人,你就别提了,嘴巴死硬,本宫将所有刑具都给她用了一遍,她就是不吐口!” “这世上还有你秦若烟搞不定的事情?”沈璃雪挑挑眉,走向秦若烟关押人的大牢。 秦若烟轻哼一声:“我是暂时拿她没辙,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想出办法,让她开口!”在她秦若烟的手里,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大牢里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血腥和霉味,坚硬的铁环上吊着一道窈窕的身影,头发凌乱的垂下,遮去了倾城的美丽容颜,破烂不堪的衣服上染着点点血迹,片片肌肤暴露在外,上面布满了狰狞的疤痕。 “这是,白灵儿?”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女子,沈璃雪很难将她与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丽女子联系起来。 秦若烟恨恨的瞪了女子一眼:“就是她,死鸭子嘴硬,无论我怎么折磨她,她就是死死的咬牙撑着,一句话都不说 !” 白灵儿性子高傲,倔强,不轻易服输,吐口,倒也在情理之中。 “苏雨婷呢?”沈璃雪环视四周,没见有其他人,她清楚记得,秦若烟把苏雨婷也关押在这里了。 “死了,扔到乱坟岗去了!”秦若烟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轻哼:“我的蛊养成,她当然就会没命了,你是没见她死时那凄惨的模样,瘦的皮包骨头,啧啧……” 沈璃雪挑挑眉,秦若烟杀人的方法,真是花样百出,与众不同。 “你对白灵儿用了多大的刑?”沈璃雪和秦若烟站在这里说了半天话了,她居然还在昏迷中,半点反应都没有。 秦若烟仔细看了看白灵儿:“她伤的重,又没有药来疗伤,伤口恶化,全身发烫,意识很昏沉,运气好的话,要明天一早才会醒,如果运气不好,走向死亡,我就给她点药,让她早点醒!” “秦若烟,我杀了你,杀了你……”白灵儿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目通红,眸中怒火翻腾,手脚激烈的挣扎着,钱环哗哗作响,满面怒容,目光毫无焦急,恨恨的瞪着前方。 沈璃雪目光一凝,白灵儿还在昏迷中,根本就没清醒。 “杀本宫,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大本事!”秦若烟冷哼一声,走上前,双手开弓,对着白灵儿狂扇耳光,直打的她脸颊红肿,嘴角溢血,再次昏过去,方才住了手。 沈璃雪揉揉额头,慢腾腾的走出了大牢,白灵儿不醒,她不能审问,留在这里也没用,白灵儿一直守口如瓶,不会透露那人半点消息,想知道她的幕后主人,应该用其他方法调查了。 走在青石路上,看着两边来来往往的丫鬟,沈璃雪眼睛眨了眨:“穆正南呢?怎么最近没见他跟在你身边?” 秦若烟漫不经心道:“在后面马厩里喂马呢!” “他是你男宠,你让他去喂马,不怕他受不了你偷跑了?”穆正南心高气傲,一心想做人上人,好不容易巴住秦若烟这个南疆公主,想要成为驸马,一飞冲天,不料,秦若烟玩够了他,打发他去养马,他进入朝堂,高人一等的计划,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 秦若烟头一昂,轻哼:“他敢偷跑,本宫就打断他的腿!”她嚣张,她霸道,她不怕别人背着她偷跑。 “秦太子留步!” “湛王爷慢走!” 熟悉声音响起的瞬间,沈璃雪抬步走出了驿馆大门,想要回避已经来不及。 门外,东方湛身穿宝蓝色云海图锦衣,俊美无筹,迎风而立,在他对面,秦君昊一袭白色锦衣,上面的金色藤蔓花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金光,为他平淡的面容添了几分高贵与神秘。 东方湛,秦君昊是在告别,听到脚步声,轻轻侧目,看到了沈璃雪,东方湛笑容温和,彬彬有礼:“璃雪郡主!” 秦君昊微微一笑,热情的招呼:“郡主!” 沈璃雪客套的笑笑:“湛王爷,秦太子,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 余光看着秦君昊,微微一凝,他来到青焰就受了重伤,时至今日,伤势好了七八分,还是需要多休息,平时就躺在驿馆里休息,很少见客人,如今,他见了东方湛,亲自送他出来,语气还很客气,他们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秦君昊明目张胆的打量沈璃雪,一袭水绿色的阮烟萝与她白皙的肌肤格外相衬,身形玲珑有致,乌黑的发如一匹上好的丝缎,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手感极好,碧色的发簪,水滴耳环相得益彰,美丽的小脸,明媚动人,让人一见倾心。 如此聪明,绝色的女子,他没有娶到,真是可惜了:“本宫与湛王正在告别,郡主没有打扰,郡主这是要回战王府?” “是啊!”秦君昊肆无忌惮的打量,沈璃雪很不舒服,无心与他多说,漫不经心的敷衍着,缓步走向马车。 东方湛,秦君昊站在门口,沈璃雪想上马车,必须路过两人。 沈璃雪目光沉了沉,走向东方湛旁边的道路,与秦君昊的放肆相比,东方湛的温和有礼,让人感觉安全 。 与东方湛擦肩而过的瞬间,阵阵清风吹过,沈璃雪墨丝轻扬,她身上特有的清新香气飘散,东方湛眼睑微沉,温和的笑容凝了凝。 秦君昊看了东方湛一眼,微笑道:“璃雪郡主,湛王爷也要回府,不如让他送送你!” “多谢秦太子,湛王爷好意,青天白日,不会发生什么坏事,我自己回去就好,不敢劳烦湛王爷!”沈璃雪委婉的拒绝了秦君昊的提议,某人是个醋坛子,如果发现其他男人送她回府,她就要倒霉了。 眼看着沈璃雪挑开帘子,上了马车,秦君昊高声道:“你们顺路,怎么能说是劳烦!” “我还有事要做,暂时不回战王府!”沈璃雪冷冷扫了秦君昊一眼,甩手放下车帘。 车夫一扬马鞭,快马拉起马车,快速飞奔出去,扬起阵阵灰尘。 看着豪华马车渐行渐远,阵阵烟尘随风飘散,秦君昊收回目光,挑眉看向东方湛:“你是不是对她有意?” “她是东方珩的未婚妻!”东方湛答非所问,笑容温和,浅笑的目光看着那辆跑远的马车,微微凝深。 秦君昊不以为然:“只是未婚妻,又不是夫妻,只要她没成亲,你就有机会。” 东方湛目光微凝:“她喜欢东方珩!”马车不回战王府,肯定是去了圣王府。 “东方珩身染重病,很快就会没命,你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秦君昊不以为然的横了东方湛一眼。 东方珩微笑,眼瞳深不见底:“东方珩是青焰战神,没那么容易死!” “诸多太医都对他的心疾束手无策,他那病是治不好的,死是早晚的事情,你不必担忧!”秦君昊宽慰着,顿了顿又道:“沈璃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我妹妹这里,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东方湛没有说话,温和的目光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慢慢凝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 圣王府里一片寂静,枫松院里却非常忙碌,管家指挥着侍卫们,来来回回的不知在清查什么 。 东方珩拿着一张长长的单子,坐在软塌上细细的看,见沈璃雪走进房间,放下单子走了过来,递上一杯清茶:“你去哪里了?”早晨他去书房处理几件事情,回来沈璃雪就不见了踪影。 “我去驿馆,看看白灵儿审到了哪种程度!”沈璃雪揭开杯盖,一口饮尽了茶水。 “白灵儿没说幕后主谋!”东方珩看着沈璃雪,蓦然开口。 沈璃雪一怔:“你怎么知道?” “如果她说了主谋,你就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站在这里与我说话!”东方珩拥了沈璃雪的小腰来到软塌前,将单子放到她手上:“看看还缺什么?” 密密麻麻的小字,写的都是礼物的名字,长长的一张,看的人眼晕,沈璃雪蹙了蹙眉:“这是什么?” “聘礼!”东方珩咬着沈璃雪的耳朵,低低说着。 沈璃雪眨眨眼睛:“我还有两个多月才及笄,现在准备聘礼,太早了吧!”及笄后,选黄道吉日,大婚最早也要再过三个月。 东方珩紧拥了沈璃雪的小腰,光洁的下巴搁在她柔软的肩膀上,深邃的目光看向礼单:“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现在准备聘礼,刚刚好,你看看还缺什么,我立刻让他们置办。” “我不懂礼单,你看着办吧!”礼单上的礼物太多了,许多礼物沈璃雪都是第一次见到,看着就眼晕。 “那我就将礼单交给管家,让他隆重操办!”东方珩带兵打仗很在行,圣王府的事情,他也能处理的妥妥当当,但他没布置过大婚,不知道应该注意哪些事项,礼单,布置就暂交管家。 “好!”沈璃雪点点头,她是现代人,对古代成亲的规定,事项,也不精通。 看着院中来来往往的侍卫,再想想府上的静悄悄,沈璃雪不解道:“东方易被斩首,东方寒那边,怎么没动静?”就像东方易还活着一样,半点哭声都没有。 东方珩低扬唇冷笑:“东方易是犯了死罪,被皇上斩首而死,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的妻妾哪里敢哭 !” “老王爷,不伤心吗?”沈璃雪问的小心翼翼,东方易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 东方珩目光微凝:“我爷爷一直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少理会府上的事情,和东主易感情也很一般,可能还没得到他已死的消息!” 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易过世,我娘的三年孝期也还没过,咱们成亲,是不是……” “你想推迟婚礼?”东方珩的面色微微沉了下来,锐利的目光阴晴不定。 沈璃雪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 “不是就好!”东方珩的面色瞬间缓和下来:“青焰正值多事之秋,局势有些混乱,咱们还是早些成亲,以免再生变故!” 变故?沈璃雪目光一凝,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东方珩,晚上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东方珩俊脸轻触着沈璃雪美丽的小脸,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沈璃雪诡异一笑:“到了你就知道!” 夜幕降临,沈璃雪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小脸上也蒙了一条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清冷美丽的眼睛,对镜照照,确认无破绽,看向屏风后:“东方珩,你准备好没有?” “好了!”一袭白衣从屏风后走出,衣袂飘拽间,潇洒,飘逸,宛若神仙。 沈璃雪皱皱眉,她让东方珩换衣服,他确实换了,换了另外一身白色衣服穿:“你准备穿着白衣去偷听?”黑色的夜里,白衣最显眼,东方珩居然这么明目张胆。 东方珩微微一笑:“喝了玉琉璃后,我的内力已经恢复,放眼整个青焰,能察觉到我的人寥寥无几,穿着白衣别人也轻易发现不了我!” 沈璃雪无奈的扶扶额头:“咱们要去高手家里!”那人的武功,比东方珩低不到哪里,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放心,不会出意外的,走吧 !”东方珩长臂一伸,紧拥住沈璃雪的小腰,修长的身影瞬间出了窗子,腾到半空,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左拐,前行,左拐……”在沈璃雪的指挥下,东方珩施展轻功,在黑夜里急速前行,很快来到郊外一座别院前。 看着别院大门上方的牌匾,东方珩目光一凝:“你来找南宫啸,还是云南王?” “两个都找找,你小心点儿,别被发现了!”沈璃雪压低了声音,别院里的侍卫们都是云南王带来的精英,不能小视。 东方珩点点头,沉着眼睑,揽着她的小腰落到一间屋顶上,声音轻的几不可闻,两人轻轻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揭开一片瓦,悄悄向里望去。 这是南宫啸的房间,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云南王站在南宫啸对面,重重叹了口气:“啸儿,在青焰京城,一定要牢记藏拙,不可让皇帝窥探到你的真实能力,否则,就会像昨天一样,即便咱们没有谋反之心,也会被人生生逼反……” 南宫啸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父王想不想揪出设计陷害咱们的幕后主谋?” 云南王利眸微眯,长叹一声:“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查了!” 南宫啸目光一凝:“父王知道是谁在陷害咱们?” 云南王摇摇头,皱眉道:“具体是谁不知道,左右不离那几个人,我过段时间就会离开京城,他们应该不会再算计你,你独自一人在这里,万事小心为上!” “我知道!”南宫啸点点头,眸中冷光萦绕。 “夜深了,早点休息!”云南王重重拍了拍南宫啸的肩膀,转身走出房间。 南宫啸站在门口,目送云南王离开小院,转过身,慢腾腾的走回房间,突然,两道呼吸响在耳边,他一惊,猛然抬头看去,空荡荡的桌子旁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两个人,男子身穿白衣,潇洒飘逸,容颜俊美,女子一身黑衣,神秘高贵,目光冷若寒冰。 见南宫啸走进来,沈璃雪放下手中茶杯,淡淡道:“南宫啸,你和云南王藏拙一事,不准备解释解释吗?” 147 携手并肩 “你们都听到了?”南宫啸声音淡淡,没有半分波澜。 “听的也不是太全!”沈璃雪,东方珩来到屋顶时,云南王和东方啸的谈话已经接近尾声,她们听到的秘密,不过是九牛一毛。 “我父王封地云南,你们可知我为何会久居京城?”事情被撞破,南宫啸也不打算再隐瞒,淳淳善诱,引出秘密。 沈璃雪目光一凝:“你是质子?” 南宫啸点点头,幽深的目光看向漆黑的夜空,邪魅眸底冰冷流转:“我父王打下了四分之一的青焰江山,封地为王,功不可没,多年来,云南被我父王治理的美丽富饶,兵强马壮,即便我父王没有谋反之心,皇帝也一直在怀疑,防备他!” 九五之尊的宝座,人人都向往,为了坐上那座高位,亲生兄弟都可同室操戈,互相残杀,何况是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外姓王。 君者,疑心也,没有哪位皇帝会容忍一名外姓王爷与他平起平坐。 “这些年,你在京城,过的如何?”沈璃雪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是对朋友的关心。 质子的生活,一般都不会好过,南宫啸天天悠闲自在的在京城闲逛,表面看着潇洒,风流,真实的凄苦,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南宫啸轻摇着折扇,扇出阵阵凉风:“我父王在云南一直都很安份,没起过叛乱之心,皇帝待我也算不错,没有太为难我,明里暗中的试探,倒是有过不少。” 沈璃雪眨眨眼睛:“皇帝都是如何试探你的?” “方法很多,层出不穷。”南宫啸目光沉了沉,挑眉看着沈璃雪:“你可还记得,咱们初次相见的青州城?” “当然记得!”南宫啸让侍卫们紧闭城门,对城外放箭,沈璃雪险些被乱箭射死。 “去青州平兽乱,本身就是对我的试探,城外那些难民里,有皇帝派去试探我的奸细,我不想暴露实力,才会下令将他们全部射杀!”南宫啸花心风流,纨绔不化,是非不分,滥杀无辜,他给皇帝的印象越坏,皇帝越会放松警惕 。 “如果你的实力被皇上察觉到,会怎么样?”沈璃雪看着南宫啸,压低了声音。 南宫啸挑眉思索片刻,漫不经心道:“不会杀了我,会将我重伤,就像东方珩患心疾一样,死不了,也治不好,一辈子病恹恹的!” “皇上年龄大了,对很多事情很**,经常疑神疑鬼,心胸也变的狭窄,如果下一任皇帝是心胸开阔,明辨是非的明君,断不会再怀疑忠良,残害无辜!”一直没有说话的东方珩蓦然开口,冷光流转,清华高贵。 “明君?”南宫啸嗤笑:“你们可知我父王为何会被陷害?” “他得罪了皇子?”沈璃雪猜测。 南宫啸沉重的摇摇头:“我父王来京的第二天,太子,湛王他们都曾在暗中拉拢他,他表示不会参与皇位之争,不会站在任何皇子那一边,他们就对我父王起了杀心,用那么卑鄙的手法设计陷害!” 沈璃雪目光一凝,若真是如此,那名皇子的心胸未免太过狭窄:“你可知道幕后主谋是谁?” “皇子中的某一个!”具体是谁,南宫啸还没有查出来:“我父王想让百姓过平静的生活,不想再生灵涂炭,绝对不会谋反,可皇帝的一再怀疑,皇子的设计陷害,推波助澜,是在逼我们造反!” “你可有怀疑的对象?”东方珩放下茶杯,抬眸看着南宫啸。 “依我看,不是太子,就是湛王!”南宫啸眯眼说出这两个名字,皇室皇子里,这两人势力最大,能力最强,能设出这么周密的计策,非他们两个莫属。 沈璃雪凝眉,太子进退有度,湛王温和有礼?表面上看,他们都不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你娶了玉儿,与皇帝联姻,皇帝对你的戒备应该会有所放松。” “东方玉儿是皇室郡主,也可以说,她是皇上变相派到我身边的探子,只要我一有风吹草动,皇上就会立刻知晓!” 南宫啸叹了口气,皇帝的暗探是少了,多了个明探天天晃在他身边,还能明正言顺去他所有私密的地方,窥探到更多的秘密 。 “玉儿性子泼辣,直爽,但不是爱告状的小人!”沈璃雪不赞同南宫啸的意见。 “东方玉儿带着偏见嫁给我,肯定会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时时处处找我的错,无形之中,已经成了皇帝的探子!”这也是皇帝让东方玉儿嫁给南宫啸的另一个原因,两人不合,不会夫唱妇随。 看着南宫啸阴沉,冰冷的目光,沈璃雪目光一凝:“你想过谋反吗?”云南王年势已高,不愿再起征战,南宫啸很年轻,有尊严,有傲气,长期受人怀疑,压迫,必定会引起反弹。 “那就要看看事态如何发展!”如果下一任皇帝是明君,不再怀疑,压迫他,他当然不会反,如果是那个设计陷害他和云南王的无耻小人,他绝对不会再忍耐! “东方珩,你年纪轻轻,手握边关兵权,也要小心!”那名皇子心思狠毒,喜欢掌控一切,肯定不会让重要的兵权落到别人手中,东方珩虽然也姓东方,但他战功赫赫,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功劳盖过了任何一名皇子,他手握的兵权,那皇子一定会想方设法抢过去。 东方珩看着茶杯,袅袅热气上浮,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如果那名狠毒的皇子登基为帝,倒霉的不止一两个人!”周密的计划,狠毒的手段,足可见那人野心勃勃,肯定存了登基为帝的心思 “现在的咱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揪出那名幕后主谋,绝不能让他做了皇帝!”南宫啸在京城做了多年质子,质子生活的凄苦,他比谁都清楚。 他是世子,云南王过世后,他可以回云南继承王位,但是他的儿子,会被留在京城继续做质子,他不是任人摆布的人,更不想自己的后代也被人摆布。() 夜凉如水,沈璃雪,东方珩飞回了圣王府。 管家在枫松院内来来回回的走动着,焦急的目光不时看向院门。 衣袂翻飞间,沈璃雪,东方珩轻轻飘落于地,管家一怔,随即快步迎了过来:“郡王,郡主,你们终于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东方珩凝眉询问,管家这么焦急的模样,他记忆中只见过两次,发生的都不是好事 。 管家急声道:“回郡王,是老王爷,他听闻东方易被斩首,吐血昏迷……” 东方珩目光一凝:“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管家不敢隐瞒,如实禀报。 东方珩拉着沈璃雪的手,快步走向老王爷的院落,目光阴沉的可怕:“不是让你叮嘱下人,暂时瞒着爷爷吗?” 管家低沉着声音,急声道:“卑职已经嘱咐过所有下人,不许向老王爷透露此事,是丁夫人(东方易正妻)在角落里悄悄哭泣,恰好被老王爷听到……” 东方珩冷笑,爷爷几乎足不出户,整日呆在自己院落里,丁夫人到哪里哭不好,偏偏跑到他屋前去哭,分明是故意透消息给他,他身体虚弱,虽然和东方易的感觉不好,但那也是他儿子,丧子之痛会要了他的命。 “请太医了吗?” “南疆鬼医已经过去诊治……”管家急步跟在后面,轻声回答。 东方珩暗松了口气,有南疆鬼医在,爷爷应该无碍。 老王爷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丫鬟,小厮端着清水,铜盆以及各种药材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南疆鬼医正站在床前为老王爷诊病,不许外人打扰。 沈璃雪站在内室门口,透过串串珠帘向里望去,雕花大**的人看不到脸,但浓重的药味弥漫整个房间,昭示着他的病情很重。 她轻声叹息,就算东方易犯了天大的错,那也是他亲生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老王爷肯定悲伤难过。 南疆鬼医擦着额头虚汗走了出来,目光憔悴,脚步也有些飘浮。 “鬼医,老王爷病情如何?”东方珩走上前,深邃,透着担忧的目光看向内室。 南疆鬼医捋捋胡须:“病情暂时稳定,不过,他病的太久,伤了五脏六腑,想要恢复健康,需要服寒石花 !” “寒石花?”沈璃雪目光一凝:“那是什么药?” “是一味长在悬崖峭壁的神药,摘下后必须在三个时辰内服用,否则花枯萎,就没有任何药效了!”南疆鬼医凝重着目光,慎重解释。 东方珩凝深目光,一步一步走进内室大床,脚步沉重。 沈璃雪目光沉了沉,看向南疆鬼医:“什么地方有寒石花?” “黑雾山!”南疆鬼医一字一顿,目光凝重。 “黑雾山!”东方珩瞬间凝深了目光。 沈璃雪眨眨眼睛:“黑雾山很奇怪吗?”居然让东方珩为之忌惮。 南疆鬼医抬眸看向沈璃雪:“据说黑雾山是个死山,进去的人,全都有去无回。” 沈璃雪目光一凝:“有这么邪门?” “别不相信,二十年前,有位将军不信邪,带着一千大军进山,结果一个人都没出来!”南疆鬼医目光凝重,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寒石花生长的环境十分特殊,除了黑雾山,其他地方根本没有,想要摘到它,必须去黑雾山,的确是比登天还难!” 沈璃雪蹙了蹙眉:“黑雾山距离京城近千里,就算摘到手,三个时辰内也拿不到京城。” “管家,安排马车,护送老王爷去黑雾山!”东方珩走出内室,眼瞳深处闪烁着坚定的冷芒,急步走向门外:“本王先去黑雾山找寒石花,你们尽快跟上!” “东方珩,我跟你一起去!”沈璃雪奔出房间,急步追向东方珩。 “黑雾山很危险!”东方珩目光深邃,大步前行着,他自己去黑雾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他不希望沈璃雪也去涉险。 “我不怕危险!”东方珩走的飞快,沈璃雪有些跟不上,伸手紧紧挽了他的胳膊,让他带着她走:“你一个人去,岂不是更危险 。” “你真的要去黑雾山!”东方珩顿下脚步,看向沈璃雪。 “是!”沈璃雪重重点头,目光坚定。 “山里危险重重,我自己都自顾不瑕,可没办法照顾你!”为了阻止沈璃雪去黑雾山,东方珩撒了谎,将话说的绝情了一点儿。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沈璃雪修习了古代的武功,又有了东方珩的一半内力,一般的人不是她的对手,她完全可以自保。 “我们有可能会死在那里!”东方珩目光凝重,这也是他阻止沈璃雪进山的原因。 “没关系,要死一起死,总比你死了,让我做寡妇好!”沈璃雪更紧的挽住了东方珩的胳膊:“我对花草树木有些研究,说不定能帮上你忙的!” “好吧!”沈璃雪语气坚定,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东方珩只得无奈妥协,仔细打量她一眼:“你先回房换身衣服,这身黑衣不合适!” “一起去!”沈璃雪诡异的笑笑,拽着东方珩走向枫松园,趁她换衣服,独自离开,休想! 东方珩目光凝了凝,看沈璃雪的目光有些无奈,嘴角隐隐上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 一盏茶后,沈璃雪换好衣服,管家也命人备好了快马,食物。 黑雾山神秘莫测,不宜带太多人前往,除了东方珩,沈璃雪,就只有子默和两名精英侍卫。 沈璃雪不会骑马,和东方珩同骑一匹,一行,四匹马,五个人,飞速赶往黑雾山。 快马急驰,沈璃雪坐在东方珩怀里,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两旁的景色飞速倒退,和在现代时坐车的感觉完全不同,身后是东方珩强健的胸膛,心跳声强劲有力,暗示着他已经完全恢复健康。 “东方珩,老王爷一直都体弱多病吗?”沈璃雪来到青焰后,就听说老王爷在养病,根本没出过院子。 “不是!”东方珩摇摇头,深邃的眼瞳越凝越深:“爷爷文武双全,身体很强壮,年轻时和我一样,在沙场征战,后来,父亲母亲同时过世,爷爷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从那之后,身体越来越差,受不得半点刺激,大夫说是心病,药石无医 !” 圣王府王爷、王妃同时过世一事,沈璃雪略有耳闻,具体情形却不知道,看着东方珩有些悲伤的目光,她不想再提起他的伤心事:“你知不知道寒石花长什么样子?” “寒石花生长的环境特殊,到悬崖峭壁边,看到它一眼就能认出!”东方珩回答着,收紧双臂,将沈璃雪更稳的护在怀里,策马急驰。 怀中的小身体香香软软,柔若无骨,她身上独特的清新香气萦绕周身,清雅迷人,若在平时,他肯定会好好温存,可是现在,他有急事在身,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 东方珩一行人骑的都是日行千里的宝马,第二天就到了黑雾山,初晨的太阳暖暖的照射,看着高耸入云,萦绕着团团雾气的高山,东方珩蹙了蹙眉,这么大一座山,想找寒石花,真的是难如登天,不过,他想做的事,从来不会半途而废。 “山里危险重重,大家就不要分散了,一起寻找!” 沈璃雪拿出一张图纸递给东方珩,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轻声解释:“这是南疆鬼医给的寒石花样图,还有这个!” 沈璃雪拿出一只药瓶,倒出几粒药丸,在子默等人疑惑的目光中轻声解释:“鬼医说深山老林里毒物多,这颗药丸可让人在三天之内避百毒!” “进山!”将快马栓在山脚下,东方珩,沈璃雪,子默几人服下药丸,走进了黑雾山。 初晨,露珠遍地,鸟兽们也都醒了过来,几人沿着石径小路加快速度往上走,偶然听到一阵阵啾啾的鸟鸣。 “郡王,郡主,起雾了!”走在后面的一名侍卫轻声提醒。 眼前淡淡的白雾轻轻飘动,沈璃雪回头望去,他们周围,以及他们来时的路上都飘起了一缕缕人眼可见的雾气:“太阳越升越高,薄雾应该消散才对,它怎么越聚越多?” “这里树木众多,枝繁叶茂,将天空的太阳遮去大半,阳光照射不进,雾气就不会消散!”东方珩轻轻说着,紧紧握住了沈璃雪的手腕:“雾气会越来越浓,你们三个拉紧对方的手,千万不要走散了 !” “是!”男人之间手拉手,很别扭,但现在形势所迫,他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三人的手快速牵到了一起,并肩前行。 雾气越来越浓,颜色也由原来的纯白,变成了淡淡的灰,耳边再也没有了鸟鸣声,甚至于,一丝风声也没有,几人的脚步声清析的传入耳中,静的非常诡异。 “大家小心!”沈璃雪前世时经常进山,有鸟鸣的地方有鸟居住,很安全,静寂之地,普通鸟兽不能居住,相对危险。 “嗖!”一阵破风声急驰了过来,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沈璃雪微眯了眼睛,手中匕首狠狠甩了出去。 “吧哒!”东西被匕首刺穿,掉落在地。 “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地上半透明的青色不明物,众人俱是一惊。 “是青蛙吗?”沈璃雪皱眉,不明物长着四条小短腿,两长两短,背上一道青,一道浅青,吐着长长的舌头,和青蛙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青蛙的身体是实的,它却是半透明的,很像现代科学家们研究的变异动物。 “看着像!”一名侍卫蹲下身体,伸手去拔青蛙身上的匕首。 “别碰!”沈璃雪急声提醒。 侍卫的身体一哆嗦,向后退去,那只被刺穿的青蛙恰在此时抬起了头,眼睛猛然凸出,长长的红舌头带着一丝**,瞬间吐了出去,擦着那名侍卫的衣角滑过,落到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滋滋滋!”青草落上**,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快速枯萎,眨眼之间,五米内的植物死的干干净净。 侍卫怔怔的低头看去,沾上了**的衣角,已经消失了一大片,如果那毒吐在他身上,他就必死无疑:“多谢郡主救命之恩!”想想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侍卫心有余悸。 “不必言谢,这座黑雾山很怪异,大家都小心点儿!”沈璃雪叮嘱着,握紧了东方珩的大手,在浓雾中摸索着,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去 。 “真毒!”另一名侍卫看着彻底死去的青蛙,满目惊叹,只是一只青蛙,就有这么强的毒素,难怪这黑雾山让人有来无回。 太阳越升越高,山里的雾气相对淡了些,沈璃雪,东方珩走到一座大石旁,举目远眺,他们才走了很小的一段路,想摘到寒石花,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郡王,郡主,吃些东西吧!”连日赶路,他们一直没怎么休息,又爬了半天山,早就饿了,吃些东西,补充补充体力。 侍卫们打开包裹,顿时一惊,里面的食物全部长满了白毛,严重的已经变成了一团一团的黑色,都不能再吃了! “这是昨天放的食物,这才一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侍卫震惊,就算是夏天,食物放不住,也不至于坏的这么快。 “应该是山上的黑雾,让食物腐烂变质了!”沈璃雪擦擦额头的香汗,在现代,白雾众多,有时因环境的影响,也会出现一些颜色较深的浅灰雾,雾气里带着一些让人致病的病菌。 这黑雾山上的雾气,应该是带了某种很厉害的毒素,才会让食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腐烂,幸好他们提前服了药,否则,肯定会中毒,这黑雾山果然不一般,时时杀人于无形。 “救命,救命!”急切,娇俏的呼救声远远传来。 沈璃雪,东方珩相互对望一眼,这山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活人。 转过头,透过薄薄的淡雾,看向一望无际的树木,石头,渐渐的几道人影淡了出来,为首一人一袭蓝色锦衣,面容英俊,气质温和。 沈璃雪目光一凝:东方湛,他怎么也来了这里? 目光转向东方湛身侧,是一名年轻女子,即便花容失色,也是美丽迷人,两人身后还跑着五六名侍卫,再往后看,瞬间震惊。 “那……那是什么?”侍卫震惊着,说话都不连贯了,密密麻麻,红的,黄的,青的,花的,大大小小,粗粗细细全是蛇。 “快跑!”沈璃雪面色一变,高声提醒着,拉起东方珩快速向前跑去,那么多蛇,数都数不清,吃人不吐骨头,他们根本惹不起 。 子默三人也紧跟在两人身后,运用轻功,快速前行。 东方湛被蛇追,茫无目的的在山上乱跑,想要甩掉那些蛇群,看到东方珩,沈璃雪,就向他们跑了过来。 沈璃雪,东方珩看到蛇群,没有前来营救,而是转身就跑,他没有生气,因为他深知这些蛇群的厉害,他们两人冲过来,根本就是找死:“安郡王,璃雪,你们怎么也来了黑雾山?” “有事要办!”东方珩冷冷敷衍着。 “东方湛,你怎么招惹了蛇群?”密密麻麻的蛇已经近在咫尺,沈璃雪运用轻功快速前行,没心情和东方湛客套。 “我们进山后遇到一条大蛇,就杀了它,挖了蛇丹,不知怎么的,就有蛇陆陆续续的攻击我们,后来,那些蛇连在一起,就形成了可怕的蛇群!” 跑在东方湛身边的女子扬扬手中的蛇丹,满目不解,不过一条蛇而已,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那些蛇也很古怪,杀死一批,再来一批,多的杀都杀不完。 沈璃雪横了女子一眼:“你们挖的肯定是蛇王的蛇丹!”深山老林,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蛇群。 “这些蛇很厉害,有浓雾的阻拦,它们也能轻松跟在我们身后。”他们陷在深山浓里,都快迷路了,那些蛇却对地形清楚的很。 沈璃雪冷冷瞟了女子一眼:“蛇跟踪人,靠的不是眼睛,而是嗅觉,只要闻过了你的气味,它一辈子都不会忘,浓雾对它们没有任何影响!” “可有逃生的办法?”女子可怜兮兮的看向沈璃雪,他们被这些蛇缠住了,就算能跑出黑雾山,那些蛇也不会放过他们。 “用力向前跑,别被蛇追到,就是最好的逃生办法!”沈璃雪没好气的回了女子一句,蛇的报复心很强,你把它们的王给杀了,它们不追着咬死你才怪。 扑腾腾,一只小鸟轻拍着翅膀欲飞过,一条黄蛇猛然跃起,一口将小鸟吞进了肚子里,几片羽毛在半空中打着旋,轻轻飘落于地。 侍卫们嘴角抽了抽,如果被蛇群追到,他们肯定也会被吞进肚子里,连骨头都不剩 。 跑着跑着,众人面前现出一片湖泊,那名女子眼睛一亮:“前面有水湖,咱们快跳下去,逃避蛇群!” “蛇的水性比你还好,如果你想死,就直接跳下去!”不是沈璃雪刻薄她,而是她想的办法都不是办法,如果大家按她说的做了,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女子急的面红耳赤:“那要怎么才能逃避蛇群?”她已经被蛇追了大半天了,累的气喘吁吁,都快跑不动了。 沈璃雪看看两边的树木,目光一凝:“咱们快越过湖泊!” 东方珩,子默,两侍卫都没有异议,运用轻功从湖上飘了过去。 东方湛目光沉了沉,也轻飘过湖。 那名女子紧随其后,看着穷追不舍的蛇群,眼圈微红:“蛇会游水,它们会追过来的!” “我知道!”沈璃雪轻轻飘落在湖泊对岸,停下脚步,指着几根大树道:“快把这些树的枝叶砍断,扔进湖里,砍的越碎越好。 ”是!“子默和三名侍卫拿出长剑,对着大树一顿狂砍,枝叶斩成一小段一小段,快速投进了湖里。 女子皱眉看着沈璃雪:”你在做什么?“木头扔进水里会浮在水面上,那些蛇可以顺着木头游到这边,来追他们。 沈璃雪冷哼一声,捡了掉落在地的枝叶扔进湖中:”小姐,请你看看水面和刚才有什么不同?“ 女子转头看去,清澈的湖面上浮了一层细细碎碎的油花,猛然一怔:”这是?“ 沈璃雪勾唇一笑:”这几棵树是油脂树,它的枝叶里有许多油!“ 看着那些蛇一条接一条,前仆后继的游进湖里,最前面那些蛇,眼看着就要游到他们面前了,沈璃雪挥手将火折子扔进水里。 只听轰的一声,水花四溅的湖面腾起熊熊大火,顺着油花,瞬间漫延了整个湖泊,无数条蛇都被大火点燃,置身在火海中,胡乱翻腾 。 女子看沈璃雪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她真聪明…… 沈璃雪转头看向子默:”子默,带硫磺了吗?“ ”带了!“子默拿出一只小瓶子,山里有蛇有虫,硫磺是进山的必备品。 ”沿着湖泊洒硫磺,防止蛇上岸!“沈璃雪看向湖泊,有些烧的轻的蛇拼尽全力往岸上爬,数量还很不少,如果被它们爬上来,肯定还会继续追着他们。 ”是!“子默和两名侍卫各拿着一些硫磺,快速洒在湖岸边,蛇怕硫磺,不敢再上岸,闷在火海里,湖乱翻腾着,大火冲天,熊熊燃烧,因有湖泊的阻拦,大火没有漫延,只在湖里燃烧。 东方湛看向沈璃雪,她静静的站在湖边,美眸中闪着自信满满的清冷光华。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聪明,却没料到,她还有着他们这些皇室皇子都不具备的见识,胆识与独特见解。 女子紧张的看着湖面:”姑娘,你不是说蛇会游水么?如果它们沉到水里,大火就烧不到了!“ ”蛇体很轻,一般都是浮在水面上的,蛇也没有那么高的智慧,遇险不懂思考逃避方法,湖泊很大,烧掉了大半的蛇,后面那些蛇,会望而生畏,暂时不敢再前行!“ 沈璃雪淡淡说着,看了一眼满湖的死蛇,缓步走到东方珩身边:”蛇群已经解决,咱们走吧!“ 东方珩点点头,握了沈璃雪的小手转身前行。 ”安郡王,黑雾山危险重重,若非特殊情况,你,我都不会进来,不如咱们结伴前行如何?“东方湛看向东方珩,一袭蓝衣,高贵,温和,卓尔不群。 东方珩看了东方湛一眼:”道不同,不相为谋!“ 东方湛微微一笑,也不气恼:”进黑云山,无非是为了找药,咱们同是人类,在危险的动物面前,算是同一战线!“ 见东方珩丝毫不为所动,东方湛悄悄向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心神领会,对东方珩福福身:”小女子李幽兰见过安郡王 。“ 李幽兰!子默和两名侍卫怔了怔,李幽兰是李家最宝贝的嫡女,也是东方湛的表妹,对毒术颇有研究,她喜欢钻研各类毒术,极少参加贵族宴会,京城有许多人也只是听说过她的名字,没见过她。 ”湛王何意?“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湛。 东方湛轻轻笑笑,礼貌客气:”黑云山毒物众多,幽兰精通毒术,也可解百毒,如果咱们两队同行,一路上,也可互有照应!“ ”璃雪也懂医术,如果本王真中了毒,她也可以解!“东方珩冷冷说着,握紧了沈璃雪的小手。 东方湛挑挑眉:”真的不准备与本王同路?“ ”湛王来找药,我们也来找药,找的药不同,去的地方也不同,还是分道扬镳的好!“沈璃雪微笑着望了望清雅的李幽兰:”被蛇追过一次,已是刻骨铭心,我们不想再被追第二次!“ 子默眉毛挑了挑,李幽兰招惹了蛇群,璃雪郡主平息了蛇群的狂追,算起来,璃雪郡主比李幽兰厉害,他们的确没必要与爱闯祸的女子为伍,在黑云山里给自己惹麻烦。 ”走吧!“东方珩拉着沈璃雪的小手缓步前行,子默和侍卫紧随其后。 东方湛立于原地没动,看沈璃雪的目光多了一层深思。 东方珩,沈璃雪走进雾中,消失不见,东主湛回过神,看向李幽兰:”你要找的药在哪个方向?“ 李幽兰仔细看看四周的环境,向前一指:”应该在那个方向!“ 东方湛目光一凝,是东方珩,沈璃雪消失的方向:”走!“ 阳光普照,雾气蒙蒙,沈璃雪,东方珩,子默来到了一条河流边,侍卫拿出两只小瓶,走向河流。 天气很热,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早渴了,刚才那条湖泊烧了蛇,水不能喝,好容易遇到一条清澈的河流,必须解解渴。 ”表哥,这里有水 !“清雅,喜悦的女声响起,沈璃雪不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眉头皱了皱,不是说分道扬镳吗?他们怎么又追上来了?还是说他们要找的药,也在这个方向? ”郡王,郡主,请用!“侍卫将两瓶水递向沈璃雪,东方珩。 沈璃雪接过水瓶,放至唇边,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钻入鼻腔,她皱皱眉头,侧目望去,水边的土壤是浅红色的。 眼看着东方珩就要喝下清水,她目光一变,挥手打掉了他手中的水瓶:”水不能喝!“ 侍卫一惊,扑通跪倒在地:”郡主明鉴,卑职不敢暗害郡王,郡主!“ ”不关你的事,是这条河有问题!“沈璃雪凝眉看向清澈的河水。 水不能喝吗?她怎么没察觉到半分毒气?李幽兰蹙了蹙眉,反复用银针试清水,银针依旧银光闪闪,没有半分变色:”璃雪郡主,水里没毒,可以饮用!“ 沈璃雪凝深目光:”水里的确没毒,却有一样非常特殊的东西,名叫重金属,如果人喝了,很快就会没命!“ ”重金属?“李幽兰皱眉:”那是什么东西?“这么古怪的名字,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子默等人也满目疑惑的看着沈璃雪,重金属的水,不能喝? ”就是能让人死亡的东西,比毒药还厉害!“沈璃雪简单扼要的解释着,毒药能察觉到毒性,那东西可是半分毒性都察觉不到的。 ”真的吗?“李幽兰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仔细看看清澈的河水,磨了磨自己快要干裂的嘴唇,喝还是不喝? ”啊!“一名侍卫突然捂着喉咙,痛苦的哀嚎着,在地上来回翻滚,面容扭曲。 ”你怎么了?“李幽兰吓了一跳,急忙后退几步,快速翻找药丸。 ”水……水……“侍卫手指着河水,从喉咙里挤出几丝声音。 李幽兰一怔:”你喝了水!“ 148 迷心迷情 李幽兰转过身,震惊的看着沈璃雪:“你怎么知道水有问题?”她毒术精湛,对毒物极是**,没察觉到那水有半分问题,可它偏偏毒死了人。 东方珩,东方湛,子默等人也看向沈璃雪,他们也想知道答案。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附近很静?”沈璃雪答非所问。 众人望望四周,除了树木就是青草,静下心思,仔细聆听,只有风吹过树叶,草木,发出的沙沙声响,心思猛然一凛。 “没有鸟鸣,也没有野兔之类的小动物,甚至于连山上最常见的蚂蚁,小蛇都没有一只半条 。” 深山老林里,树上应该有一堆堆的鸟窝,成群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地上有各种小动物蹦蹦跳跳的来喝水,留下一串串的小脚印,可这里却是什么都没有,像死物一样的寂静。 沈璃雪指指地面:“这里的土壤是浅红色的,颗粒还很粗,是含有重金属的主要特征,无论是渗出的水,还是孕育的植物,都不能食用。” 李幽兰目光一凝:“你是说,这里的青草也有毒?” “没错!”沈璃雪凝重的点点头。 李幽兰将信将疑的拔下一株青草,用银针试了试,银针闪闪亮亮,没有中毒症状,拿到鼻端轻嗅,气息芬芳,不见半分异常,碧绿的叶子上渗出点点绿汁,清新怡人,她犹豫着,不敢轻易品尝。 “什么人?”一名侍卫目光一寒,猛的拔出长剑,快速窜向一棵大树后。 众人侧目望去,大树后好像坐着个人,背对着他们,那里草高,他们没看到,风一起,将草吹低了,露出那人小半个脑袋。 侍卫立于大树后,看着靠在树干上的那人,暗暗松了口气,收回了长剑:“禀王爷,这是个死人,死了很久了!” 东方湛温和的笑,难怪他没感觉到附近有其他人,原来是个没有气息的死人。 死人背靠着大树坐着,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露出一片片的森森白骨,骨头有些发暗,脸上的表情很狰狞,死前肯定十分痛苦。 李幽兰扫了一眼尸骨:“他是中毒而死,不过,骨头怎么是暗红,而不是黑色?”中毒死亡的人,无论中什么毒,骨头都是发黑才对。 “他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侍卫拨开高高的青草,露出那人的手。 众人看清,他手中拿着一把草,虽然已经枯萎,但能看清草的形状和李幽兰手里的一模一样。 沈璃雪仔细看了白骨几眼:“他骨头的颜色,和这里的土壤十分相近,是重金属所致,应该是吃了青草被毒死的 !” 青草真的有毒!李幽兰一惊,像被蛇咬一般,甩手扔掉了青草,美眸不自然的闪了闪,纤细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心有余悸,幸好她思量了一番,没有急着逞强,否则,定然已经身亡。 “看来黑雾山确实是座死山,里面的东西,不能吃,也不能喝!”东方湛看着随风轻伏的青草浪,淡淡说道,水,植物都有毒,还验不出毒素,再厉害的人进来,也会有来无回。 温和的目光落到沈璃雪身上,只见她乌黑的长发轻轻挽起,松松的戴着一只白玉发簪,眉眼如画,雪青色的衣袂轻轻飞扬,徐风中吹起片片绿色的树叶,点点碎碎洒落在她身上,衬的肌肤晶莹如玉。 洁白无声的脸蛋明媚动人,清冷的眼瞳闪烁着点点自信光芒,混然天成,无懈可击。 英俊的容颜上笑容温和,深色的眼瞳中带了些莫名的情绪,刚才若非有她,他们一行人肯定也会误喝有毒之水,命丧黄泉! “走吧!”东方珩紧握着沈璃雪的小手,阔步前行,水和食物都有毒,不能补给,他们也不必再过多停留。 身后传来东方湛侍卫的调侃声: “守着这么大一座山,却不能吃,不能喝,真是烦人!” “饿上两天又不会死,出山后让你吃个够!” “烈日炎炎,渴两天会被渴死的!” “表哥,咱们要不要跟上去?”东方珩,沈璃雪渐行渐远,李幽兰征询东方湛的意见,水,草有巨毒,她却一点儿都没察觉到,严重挫了她的自信心,言语之间的自信与高傲已然消失不见。 “你要找的药在他们那个方向吗?”东方湛淡淡看向荡漾着圈圈波纹的水面,目光深邃,笑容温和。 “是的!”李幽兰点点头。 “那就走吧!”东方湛目光一凝,缓步前行,药在哪个方向,他们当然就要走去哪个方向。 正午过,金色的太阳依然暖暖的照射,光线已不像刚才那么强烈,淡淡的薄雾慢慢聚拢 。 夏天青草茂盛,半人多高,走在茂密的草丛里,东方珩一手握紧了沈璃雪柔软的小手,另一只如玉大手拔开草丛,锐利,深邃的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环境:“璃雪,这座山里的东西,没有一样可以食用吗?” 侍卫们带来的食物已经全部腐烂,不吃不喝在山里坐两天,正常人都会受不了,他们还要到悬崖峭壁上摘寒石花,如果不补充体力,见到寒石花也摘不到。 “也不一定!”沈璃雪摇摇头:“如果一座山是真真正正的死山,山里是不会有任何动物的!” 他们前来的路上,遇到了青蛙和大群的蛇,青蛙变异,可能是吃了山里有毒的东西,那些蛇完全正常,这山里,一定有无毒的食物。 “哗哗哗!”清澈的清水流动声传来,沈璃雪看看面前的植被,眼睛一亮,拉着东方珩急步前行:“走快点儿!” “出什么事了?”东方珩看着脸庞明媚,目光闪亮的某位小女子,午膳没用,大半天没进一滴水,晒着炎热的太阳,她居然还这么有精神。 “应该是好事!”沈璃雪不知东方珩心中所想,拉着他急步走出高高的草丛。 刹那间,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映入眼帘,河水清澈,汩汩向下游流淌,岸边的石头里,偶尔长着一两簇青色水草,随着清水来回飘动。 沈璃雪望望四周的植物,地面土壤的颜色,美眸中闪过一丝喜悦,快步走向河边:“这条河里的水是能喝的!” “真的?”两名侍卫对沈璃雪的话没有丝毫怀疑,瞬间到了河边,捧起河水喝了一大口,舔舔水润的双唇,眼睛闪闪亮亮:“真甜,就像山泉!” “郡王,郡主!”连续喝了几捧水,侍卫灌好了两杯,递给沈璃雪,东方珩。 又快速解开包裹,拿出小水瓶,咕咚咕咚往瓶子里灌水,多灌一些水备用,再走到有重金属的地方也不怕了。 沈璃雪喝完杯中水,细细打量着四周,慢腾腾的走到河边,拨开一簇簇青草,挖出一样东西,在水里洗干净,扔给子默:“这个可以吃 !” 子默伸手接住,看向掌心里静静躺着的不明物,最上端圆圆的,白白胖胖,下面是一条支柱,下雨天很常见的东西,他嘴角抽了抽:“蘑菇?这个东西可以生吃吗?” “这不是蘑菇,是明竽!”沈璃雪解释着,又扔了几只明竽过来:“把上面的圆头和外皮揭了,吃里面的竽肉!” “好!”子默仔细看看,这上面有一层浅色的外皮,和蘑菇的确不同,依言摘掉圆头,外皮,里面的竽肉白白嫩嫩,慢腾腾的咬了一小口,淡淡的香甜瞬间弥漫整个唇齿:“味道真不错!” “又香又甜!” 侍卫们抱着明竽,狼吞虎咽着,快速咀嚼。 他们急着赶路,一天一夜都没怎么好好用膳,进山后消耗了不少力气,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遇到好吃的食物,当然不会再客气。 东方珩拿着明竽,吃的慢条斯理,不快也不慢,举止优雅,气息清淡。 东方湛,李幽兰拖着沉重的脚步,面色憔悴的来到河边时,圣王府侍卫正抱着明竽大吃特嚼。 李幽兰磨磨干裂的嘴唇,奇怪的看了他们手中的明竽一眼,不是说黑雾山的东西不能吃吗?虽说他们吃的是蘑菇,但也是长在黑雾山的,带了土壤里的毒素,吃了必死无疑。 沈璃雪望望疑惑不解的李幽兰,没有说话,坐在东方珩身边,慢条斯理的吃着明竽,见东方珩吃完了手里的,又递过去两三个,东方珩也不推辞,接过明竽剥了皮,优雅的食用。 “这蘑菇可以吃?”东方湛,李幽兰不说话,他们的侍卫饿的前胸贴后背,舔舔干裂的嘴唇,忍不住询问子默和那两名侍卫。 三人欢快的吃了很多明竽,脚下堆了不少的竽皮,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这东西肯定是没毒的。 圣王府侍卫向湛王府侍卫丢去一个鄙视的眼神:“大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如果不可以吃,我们干嘛往嘴巴里塞。” 呼啦 !湛王府侍卫顺着明竽皮,看到了长在河边的明竽,三两步走上前,挖出明竽,剥了皮,狼吞虎咽:“好吃!” “好香!” “这条河里的水可以饮用,这附近的食物可以吃?”李幽兰吃着明竽,试探着询问沈璃雪。 “差不多!”沈璃雪点点头,刚才那条河流距离这里不过几里路,那里的死无一物,与这里的孕育万物却是天差地别。 东方湛慢慢吃着明竽,看向沈璃雪明媚的小脸,清冷的眸中透着点点稳重与自信,她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他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转眸掠过坐在自己右边的女子,她是李府嫡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身穿浅紫色长裙,袖口上绣着白色的水仙花,银丝线勾出了浅浅的轮廓,美丽梦幻,发际斜插着一支碧玉发簪,容貌清丽秀雅,打扮的比沈璃雪精致,却少了一种感觉,无关容貌,是少了一种自信,惊艳的风华。 “不是说分道扬镳,你们怎么又跟过来了?”东方珩放下明竽,看向东方湛。 东方湛无奈的笑笑:“不是本王硬要跟着你们,幽兰想找的药在这个方向,我们不得不过来!” 东方珩低沉了眼睑,冷声道:“你们在找什么药?” 东方湛微笑,笑容高深莫测:“或许安郡王要找的,也是我们想要的!” “若真是如此,咱们各凭本事!”东方珩声音淡淡,语气冷漠,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情绪。 “那是自然!”东方湛微微一笑,目光深不见底。 沈璃雪目光凝了凝,没有说话,李幽兰也在找寒石花吗? “这附近除了明竽,应该还有其他能吃的东西。”李幽兰知道附近的东西可以食用,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径直走到河边,捧了几捧水解渴。 水入口,干裂的嘴唇立刻恢复了以前的水润,樱红,她美眸晶莹剔透,四下望了望,悄悄将一只小包扔进了水里,来黑雾山两三天了,她都没好好用过膳,这河里肯定有鱼,用药抓几条鱼,晚膳就能喝上鲜美的鱼汤,美容养颜 。 “哗啦啦!”清澈的水声传入耳中,沈璃雪吃明竽的动作猛然一顿,雪眸瞬间眯了起来:“有动静!” “水流声嘛!”侍卫们不以为然。 “不止是水流声。”沈璃雪看着平静的水面,目光凝重:“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水流朝咱们过来了!” 李幽兰挑挑眉,沈璃雪的听力倒是敏锐,她用药引鱼,应该是成群的鱼游到这里来了,加大了药量,确实更有效果。 看到众人站起身,警惕的看向河面,她微微笑笑,不过是一群鱼而已,他们太小提大作了,等鱼游过来,再告诉他们不迟。 水声越来越响,众人的心也越提越高,李幽兰的心也突突的跳了几下,一群鱼,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突然,平静的水面,隐隐泛起一个个小小的浪头,随即,浪头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距离他们也越来越近。 “哗啦啦!”水面激烈的暴涨开来,露出一只庞然大物,瞪着血红的眼睛,张着血喷大口,对着众人狠狠的咬了下来。 “快跑!”沈璃雪娇喝一声,转身朝前奔去,这个庞然大物他们应会不了,只能先跑。 东方珩,东方湛,子默侍卫们也没有丝毫犹豫,几乎同时起步,随着沈璃雪急速奔跑。 李幽然瞬间怔忡,用力眨眨眼睛,庞然大物已经近在咫尺,她惊呼一声,转过身,急速前行,怪物喷出的恶臭气息不断喷洒过来,她皱着眉头捂紧口鼻,心扑通扑通直跳,那是个什么东西? 身后,庞然大物已经上了岸,黑色的身体如小山,移动着腿脚追了上来,怪物速度虽慢,但它身体大,每移动一下,就是不小的距离,沈璃雪,东方湛,东方珩轻功再好,也甩不开它。 “你们是不是往河里扔什么东西了?”沈璃雪看向侍卫们,怪物居于水底,如果没有诱饵,它根本不会上岸, “没有,没有,卑职只是灌了水,挖了明竽,再没做过其他事情……”圣王府的侍卫们郑重保证着,就差对天发誓了 。 “我们也是……”湛王府的侍卫也急声保证。 李幽兰一惊,面色微变,装作若无其事的快速前奔,余光看到沈璃雪在望她,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你看我做什么?” “是你往水里扔了东西吧!”侍卫们没扔东西,沈璃雪也没扔,东方珩,东方湛根本没靠近过河边,只剩下李幽兰了。 李幽兰低垂了头:“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扔药是为引鱼,没料到会引出个怪物来。 “啊!”水怪一尾巴扫飞了一名侍卫,他被甩到半空中,狠狠掉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摔到李幽兰面前,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啊!”李幽兰惊呼一声,小脸瞬间变的惨白,立刻加快了前行速度,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太可怕了。 “璃雪,那是什么东西?”东方珩飞在沈璃雪旁边,与她并肩前行。 沈璃雪回头看一眼铁塔般的庞然大物:“水怪!” 呃,这个奇怪名字,东方珩也是第一次听到:“在水里做怪的动物吗?” “也能游到陆地上来!”一般的水怪都是在水中作怪,可这黑雾山环境特殊,动物变异,水怪上岸也这么厉害。 “有没有办法解决它?”他们还要去摘寒石花,如果被水怪追的满山跑,就没办法再做正事了。 “它的皮很坚硬,刀枪不入,咱们杀不死它,只能避开!”在现代时,军队用大炮等各种先近的武器,都没能灭掉水怪,凭他们手中这几柄长剑,见到水怪只能逃跑,否则,只有死亡的份。 “刷!”水怪脑袋一顶,又一名侍卫狠狠摔了出去,撞到山石上,头破血流。 水怪摇摇大脑袋,张张血喷大口,对着最近的沈璃雪咬了下来。 “璃雪,小心!”浓烈的腥臭味喷射而来,东方珩皱皱眉头,紧拥着沈璃雪的小腰,身形猛然抬高,跃到了半空,怪物扑了个空,张着大嘴巴,向两人咬去 。 沈璃雪立于半空中,看着附近的环境,墨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冷芒:“东方珩,咱们落到它头上,踩它的脑袋!” “你想把它激怒!”东方珩挑眉看着沈璃雪。 “没错,就是激怒它!”沈璃雪挽着东方珩的胳膊,用力落到了水怪头上,注入内力,狠狠踩了它几脚。 水怪发狂,吼叫着摇晃脑袋,想将头上的两人狠狠甩下来。 沈璃雪,东方珩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头也被晃的晕晕的,狠踩了水怪几脚,快速飞起,向着前方奔去。 吼吼吼!水怪看准了两人,眼睛通红,也顾不得半空的东方湛,李幽兰他们了,径直对着东方珩,沈璃雪冲了过去。 “东方珩,咱们往那边飞!”沈璃雪指指左前方。 东方珩看着前方,目光一凝,瞬间明白了沈璃雪的用意,拥着她的小腰,快速向前飞去。 庞然大物和沈璃雪,东方珩扛上了,移动着庞大的身躯,越过东方湛,李幽兰,一次又一次,狠狠撞向两人,他们两人动作灵活,忽下忽下,忽左忽右的飞着,水怪每次都撞不到两人,却撞的地面颤抖,碎石乱飞,气的吼声震天。 沈璃雪,东方珩飞到两座山锋的交界处,相互对望一眼,停了下来,看向水怪,水怪一边移动着大身体,一边对着两人狠狠攻击。 “郡王和郡主在做什么?”子默站在水怪后方,看着半空中快速飘飞的两人,目光疑惑。 东方湛看向正前方,两座尖利的山锋相对而立,就像是个小门,两者之间相隔不过三四米的距离,再看看身躯庞大五六米的水怪,明白了两人的用意,看沈璃雪的目光,又多了一层深思:“她真是聪明!” 水怪对沈璃雪,东方珩再次攻出一击,庞大的身体移进两座山锋间。 沈璃雪松了口气,神情放松下来,轻轻飘落于地:“它终于中计了!” 水怪见沈璃雪落地,想用头去撞她,却发现一座山锋挡着它,它的脖子伸不了那么长,想用尾巴抽她,发现尾巴在身后,它庞大的身躯将小山锋填满,尾巴甩不过来,想用腿踢她,发现腿伸的长,却够不到沈璃雪 。 移动着身体想前进,发现身体太大,被山锋卡的死紧,前进不了半分,想后退也退不出一步,真真应了那句被卡在中间,进退两难。 东方湛,李幽然,子默,侍卫们越过水怪,飞了过来,心中都暗松了一口气,水怪卡住了,不会再做怪,太好了! “杀了它吧,免得它恢复自由再追赶咱们!”看着只会吼叫,没了攻击力的水怪,李幽兰抚抚还在狂跳的心,惊魂未定,被水怪狂追,太惊险了,她不想再经历。 众人跃跃欲试的想杀水怪,却没有自作主张,齐齐看向沈璃雪,征询她的意见。 沈璃雪凝深眼眸:“水怪皮很厚,普通的刀剑根本切不开,咱们杀不了它,如果对它动剑,肯定会激怒它,以它的愤怒之力,打烂小山,继续追咱们,根本不成问题!” 李幽兰不自然的笑笑:“是我疏忽了!”目光看向东方珩,东方湛,他们都是皇室子弟,乾纲独断,唯我独尊,怎么都突然间听起了沈璃雪的意见。 “卡!”一名侍卫悄悄砍了水怪一剑,水怪完好无损,他的剑却被硌出好几个缺口,看着半残的爱剑,他嘴角一阵抽搐。 “砰!”的一声响,天空下了一阵碎石雨,阵阵大颗粒的尘对着众人扑天盖地的洒了下来。 众人挥散粗尘,抬头一望,水怪正用大脑袋在撞山锋,左边的石锋已经被撞烂一块了。 这水怪,真是厉害! 侍卫们看沈璃雪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敬佩,幸好没动手杀它,不然,水怪一怒,他们就死定了。 “水怪撞烂山锋需要一段时间,咱们快走,它应该追不上来了!”沈璃雪看一眼水怪,率先向前飞去。 东方珩,东方湛,子墨侍卫们紧跟着,李幽兰看向水怪,高高的山锋,被它撞断五分之一了,心中一惊,不再耽搁,快速飞身离开 。 众人急速前行,身后的脑袋撞石声越来越小。 太阳渐渐西斜,山里的雾气越来越浓,一开始是透明的白,再到肉眼可见的浅白,牙白,浅灰,逐渐变成深灰。 “这些雾可能有毒,大家小心!”沈璃雪美眸微沉,慎重叮嘱着。 众人都已经服过避毒的药,却也不敢大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警惕的看着四周。 黑雾山上的雾,颜色变化多端,她们才刚刚走到半山腰,天还没黑,雾就变成了深灰色,如果走到最上面,可能会变成黑色,成灰名符其实的黑雾山,雾气里应该带着大量的毒素,这座山里有古怪。 太阳落山,沈璃雪只觉眼前突然一变,那浅灰色的雾气,顷刻间变成了黑色,笼罩在周围,眼前一片模糊,就如那没有星星,月亮的夜,伸手不见五指,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沈璃雪蹙了蹙眉,黑雾山的黑雾,果然名不虚传,这么浓郁,连路都看不到,要怎么走。 “东方珩!”沈璃雪不知怎么的,脚下突然一绊,踉跄着后退几步,伸手去抓东方珩的手臂,这么诡异的环境,他们两人当然不能分开。 小手一轻,她抓了个空,四周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人,黑雾弥漫前,东方珩明明就站在她身边,怎么会没人?雾气浓,他看不到她,应该能听到她的声音。 “东方珩!”沈璃雪呼唤着,头脑突然一晕,黑色的毒气被吸入了些许。 凭空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冰冰凉凉的,不是东方珩的手,沈璃雪一惊,挥掌打了过去。 “是我,东方湛!”东方湛避开沈璃雪的攻击,传音入密。 “你怎么在这里,东方珩呢?”黑雾太浓,毒气很重,沈璃雪不能说话,也用传音入密和东方湛交流。 “周围没人,他应该离开了!”东方湛声音淡淡:“咱们也走吧,这里雾气太浓,毒气极重,耽搁下去,可能会中毒 !” 沈璃雪皱皱眉,没找到东方珩,心中失落,不过,东方湛的话也没说错,他们必须离开这里,东方珩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凭他的本事,离开这里到安全地,不成问题。 思及此,沈璃雪转过身,快步向前走去,身后,东方湛缓步跟上。 沈璃雪寻找东方珩时,东方珩也在找她,黑雾弥漫的瞬间,东方珩已经伸手去抓沈璃雪,明明她就站在他面前,他的手也伸向了她,还是抓了个空。 “璃雪,璃雪!”注入了深厚内力的传音,在漆黑的夜里传的很远,却没有收到半点回声。 东方珩皱皱眉,目光深邃,急步向前走,身旁半个人影都没有,他们两人明明站的很近,怎么会走散了? “安郡王!”一道窈窕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奔了过来。 黑雾很浓,东方珩看不到来人的样子,听声音知道她是李幽兰,不冷不热道:“李姑娘。” “郡王在找璃雪郡主!”李幽兰的声音清清雅雅,十分迷人。 东方珩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璃雪郡主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出事的!”李幽兰善解人意的轻声安慰着。 东方珩当然知道沈璃雪不会出事,他气的是黑雾弥漫的诡异环境,他没有陪在沈璃雪身边。 雾气越发浓郁,吸入鼻端的气息隐带了丝丝异味,东方珩蹙了蹙眉,向着一个方向走去,沈璃雪已经离开,他也不能再过多耽搁时间,早些走出这漫天黑雾,与她汇合。 黑雾山上位置不同,雾的浓密程度也不一样,沈璃雪走出一段距离后,雾气渐渐淡了下来,变成了浅黑色,能够看清附近的人影,但雾气里不知夹杂了什么东西,香酿如酒,熏人欲醉。 沈璃雪早服下药丸,百毒不侵,依旧被熏的头脑昏沉,目光也有些迷蒙,看着一袭蓝衣,走在她旁边的东方湛,眉头紧皱,黑雾弥漫前,她和他隔着很长一段距离的,怎么就走到一走了?近在咫尺的东方珩反而不见了。 雾气变成了浅白色,就像冬天里大雾的早晨,东方湛的睫毛上凝出几滴水珠,脸颊上隐约泛出丝丝红晕,深邃的眼瞳有些迷茫,就像初晨盛开的冰莲,迷惑人心 。 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强,怎么会变的这么……迷蒙?难道雾气里有迷情的东西? 念头闪过,沈璃雪皱起眉头,心中戒备着,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隐约中,吹过一阵清风,沈璃雪感觉那阵风带着醉人的清香,沁人心脾,美如幻境,美丽的小脸渐渐染上一层蔷薇色,身体也慢慢腾起一阵燥热。 沈璃雪猛然一惊,雾气里果然有催情的药物,深吸一口气,加快了前行的脚步,她速度快,血液流动的也快,身体也热的更加厉害,双腿渐渐绵软,走不动路了,不得不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 身后的东方湛,极力控制着身上的燥热,保持着神智清醒着前行,突然看到沈璃雪靠在树上休息,神情慵懒,目光迷离,嫣红的小脸**人心,嘴角微微勾起。 他不知不觉的靠近了她,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新香气,优雅醉人,就像那香醇的女儿红,让人细细品味,回味悠长。 东方湛心中一震,清醒的理智,全都消散在那微微一笑中,极力控制的燥热瞬间冲破障碍,遍布全身。 他急步走上前,一把搂住沈璃雪的小腰,俯身吻向她樱红,诱人的双唇。 浅白色的环境,朦朦胧胧,如同仙境,美的让人心醉,沈璃雪头脑昏沉间,小腰被紧箍住,不似东方珩的温暖如春,而是一丝异常的冰冷,从手心传递到她腰间。 她一惊,猛然睁大了眼睛,正对上东方湛的眼瞳,目光深邃如漆黑的夜空,可以沉溺一切,包容一切,眼瞳深处闪烁的亮光就如那璀璨的星星,迷惑人心。 他是东方湛,不是东方珩! 沈璃雪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她想也不想,反手一掌打向东方湛,同时,身形一转,巧妙的挣开了他的怀抱。 凌厉的疾风,带着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沉溺在火热中的东方湛猛然惊醒,身形一闪,翻身朝后跃出,匕首擦着他的衣服划过,一缕黑色的发丝扬至半空中,轻轻飘落于地 。 **冷却,东方湛蓦然清醒,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快速掩去眸中的震惊,伸手轻按自己的眉心,太阳窗,压制体内不断翻腾的火热。 “如果再有下一次,匕首斩落的,就是你的人头!”沈璃雪后退几步,冷冷瞪着东方湛,幸好她及时醒了过来,否则,定会被占了便宜,铸成大错。 “报歉,是雾气里带了迷情!”东方湛轻揉着额头,淡淡说着。 沈璃雪没再多言,瞪了东方湛一眼,转身向前走去,刚走了几步,头脑又晕晕沉沉,体内再次腾起阵阵热气,腿脚也开始发软。 不能再被迷惑下去,不然,早晚会出事。 银牙一咬,沈璃雪拿出两枚银针,狠狠扎到了手指上,丝丝血珠渗出,尖利的疼痛自指尖上漫延开来,她迷茫的神智瞬间清醒,雪眸一眯,向着前方急步走了过去。 东方湛站在一边,将沈璃雪的动作尽收眼底,眉头皱了皱,为了保持清醒,不让自己碰她,她居然刺伤自己,她就那么喜欢东方珩,用这种方法为他守身,十指连心的痛,不是任何人都受得了的…… 沈璃雪纤细的身影已经走远,快要消失在白雾中。 东方湛凝着眼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袖袍一甩,快速跟了上去。 这边,东方珩,李幽兰也陷入了迷情中。 “嗯,好热!”李幽兰懂毒,也察觉到了黑雾中的迷情,但她却想不出办法破解,黑雾山太奇怪了,她应付不来。 身边走着的是青焰战神安郡王,整个青焰最优秀的男子,比自己的表哥东方湛还要优秀,李幽兰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崇拜他了。 东方珩冷冷扫了小脸嫣红的李幽兰一眼,加快了脚步,径直前行,黑雾山本就不是她该来的地方,东方湛将人带来,自己却不见了。 “安郡王,我好热!”李幽兰的声音软软的,甜甜的,魅惑人心,小手无意识的,胡乱的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她热,很热 。 东方珩不为所动,冰冷着目光,目不斜视,大步前行。 “珩!”娇娇弱弱的声音低低的溢出唇间。 东方珩猛顿下了脚步,冰冷的目光如利剑,冷冷的射向李幽兰:“住口,不许叫本王的名字!” 李幽兰脚步踉跄着,撞到了东方珩身上,迷蒙的视线中,女子有着一张明媚的脸庞,清冷狡猾的目光,一举一动,东方珩熟悉无比,心思猛然一怔,璃雪!他们明明走散了,她怎么会在这里? “珩!”女子妩媚的声音迷惑人心,伸出手臂去攀东方珩的脖颈,樱唇也主动凑了上去。 女子香气飘散,很香,很淡,却不是沈璃雪身上的味道。 东方珩目光一凝,挥掌拍到了李幽兰后颈上,她闷哼一声,纤细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他用力揉揉眉心,闭闭眼睛,地上躺着的是衣衫不整的李幽兰,哪有沈璃雪的影子。 不知走了多久,沈璃雪周身的雾气已经完全消散,东方天空,金色的阳光暖暖的照射,说不出的舒适。 沈璃雪皱皱眉,她居然走了一夜,看来晚上的黑雾山会有黑雾迷漫,白天有太阳照射,倒是可以驱散黑雾,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郡主!”子默和圣王府的侍卫先后来到。 “王爷!”湛王府幸存的侍卫也到了这里。 “郡王还没来到!”子默望望四周,不见东方珩。 “李姑娘也不见踪影!” 湛王府的侍卫们低低的说着,目光闪了闪,不是他们多心,而是那场黑雾他们都经历过,非常清楚它的作用,他们没和女子在一起,发生不了那种事情。 可是安郡王和李幽兰,可是真正的一男一女,在那么强烈的迷情雾里,怎么可能不发生点事情。 149 争抢寒石花 众人转头看过去,金色的阳光中,渐渐显出一人的轮廓,一袭白衣随风轻扬,凌厉的森寒气息深沉内敛,俊美的容颜染了点点霜华,黑曜石般的眼瞳浩瀚如海,深不见底。 正是安郡王东方珩! 看清来人,众人的心并没有放下,而是更加高悬起来,细细打量,他如玉的手指包着一层白布,微微握起,手中似乎提着什么东西,随着他的走近,一截白绫凸显,白绫的另一端系在一双脚上,脚的主人正是李幽兰 。 李幽兰眼睛紧闭,衣衫有些凌乱,长长的黑发散落在地上,随着东方珩的走动,徐徐前行。 众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安郡王是一路倒拖着李幽兰走了过来,这也太……冷酷了些。 看到东方湛,东方珩甩手将李幽兰扔了过去,冷声道:“如果照顾不好自己的人,下次就不要再带她出来!” 东方湛凝深目光,伸手接住李幽兰,她外衣凌乱,衣里倒是很完整,小脸有些苍白,乌黑的发上染了一层灰尘,后背上的衣服倒是没有磨破,东方珩拖人,是用了特殊方法的。 低头看到她脚踝上的白绫,眉头皱了皱,即便是救人,东方珩都不愿碰她一下,拿条白绫拖着她走? “璃雪,还好吗?”东方珩走上前,深深的凝望着沈璃雪,如玉的手指紧紧握住了她的小手,深邃的目光,坚定异常,分离一夜,他终于又见到她了,走出黑雾山前,他绝不会再松手。 “人家怎么说都是女孩子,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沈璃雪看一眼昏迷不醒的李幽兰,责备着,眼睛闪闪亮亮,语气里丝毫都没有责备的意思。 看到东方珩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和李幽兰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今生今世,本王只会对一人怜香惜玉!”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嘴角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面前的女子是他要守护一生的人,他的温柔,只对她。 沈璃雪心中升起无限的幸福与满足,嘴角轻轻翘起,紧紧反握住东方珩如玉的手指。 感觉大手中有些热热粘粘的,东方珩眉头一皱,抬起了沈璃雪的小手,指尖上的伤口,还在向外渗着血珠,面色瞬间一变:“你手受伤了?” “几个小针孔而已,不妨事!”沈璃雪本打算用匕首刺自己一下,保持清醒,可她又怕胳膊受伤,不能再帮忙摘寒石花,就用银针刺手指,伤口小,没有大碍,疼痛持续的时间也短,她连续刺了自己好多针,才能一直保持清醒到太阳出来。 黑雾迷情,东方珩也经历了,知道它的厉害,更明白沈璃雪手指上的伤口是因何而来 。 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暗芒,他快速拿出一只小药瓶,打开盖子,倒出药汁,均匀的涂抹在她手指上,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在守护一件稀世珍宝。 药汁冰冰凉凉的,带着股淡淡的异香,抹上后,血珠瞬间停止了外渗。 东方珩小心的握了沈璃雪的手腕,目光幽深似潭,柔声道:“咱们去找药!” “好!”沈璃雪笑着点点头,和心爱之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是幸福快乐的事。 两人沐浴着暖暖的阳光,看也没再看东方湛,李幽兰一眼,携手并肩向着前方走去。 子默和圣王府侍卫紧紧跟上。 东方湛看着两人相携的身影,目光幽深,东方珩见到沈璃雪,没有质问,甚至于,半点都没怀疑她出了事,他对她,还真是信任。 “嗯!”李幽兰嘤哼一声,幽幽睁开了眼睛,头顶上方,一张熟悉的英俊容颜映入眼帘,她一惊,迷蒙的目光瞬间清醒,猛然翻身坐了起来:“表哥!” “醒了!”东方湛淡淡扫了她一眼:“若是没有大碍,就赶路!”东方珩,沈璃雪已经去找药,他不想让他们抢了先机。 “是!”李幽兰低声应允,沉着眼睑,快速整理衣装,这位表哥温文尔雅,待人温和,时时都在微笑,她却觉得,他的笑一直都在表面,从未到过眼底,那样的笑容,很淡漠,很疏离,很傲气,让人不敢靠近。 太阳越升越高,薄雾全部消散,沈璃雪来到山顶,迎着清风,仔细看着一个又一个悬崖峭壁,清冷的目光猛然一凝:“东方珩,你看那里,可是寒石花!” 东方珩举目望去,洁白的峭壁上长着一朵白色的花,迎着清风,孤身而立。 座落峭壁,生于石间,花开五瓣,洁白无瑕! 书上描述的特征都与那朵花相符。 东方珩看了看寒石花图样,与石壁上那朵花一模一样 。 “寒石花,这里果然有寒石花!”惊喜的女声响起,李幽兰来到了山顶,东方湛,湛王府侍卫们也陆续来到。 沈璃雪蹙了蹙眉,他们要找的药,果然也是寒石花。 东方湛看一眼峭壁上的寒石花,笑的意味深长:“安郡王,咱们真的要各凭本事摘寒石花!” 东方珩冷冷一笑:“只怕本王和湛王想使力也使不上!” 峭壁与他们所站的山峰间隔了一条深渊,想摘石花,必须用轻功飞过去,峭壁高高悬于山石外,摇摇欲坠,支撑不了太大的重量,即便东方珩,东方湛轻功再好,那峭壁石也撑不住他们,飞过去摘花,必死无疑。 若是体态轻盈,轻功极高的女子,加上十二分的小心,倒是可以摘得寒石花,再完好无损的回来。 东方湛目光一凝,看向李幽兰:“你的轻功,能飞到峭壁上吗?” 李幽兰站在山顶,快速目测,山峰距离峭壁五六米远,中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没有任何着力点,若她用上全部力气,再小心谨慎,摘回寒石花倒是可以,不过,万一出点意外,她可就…… “东方珩,你干什么?”看着东方珩缓步走到山峰边,沈璃雪急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摘寒石花!”东方珩回答的简单扼要,锐利的目光看向峭壁上那朵寒石花。 “你是男子,太重,峭壁撑不住你,让我去吧!”沈璃雪抬步上前。 东方珩紧紧按住了她的肩膀:“我不能让你涉险!”山顶距离峭壁太远,沈璃雪的轻功还不成熟,摘花很危险,他宁愿自己冒险,也不想让沈璃雪出事。 沈璃雪认真的看着东方珩:“我去摘花,还有一线希望,你去的话,半点成功的机会都没有!” “表哥,我去摘寒石花!”李幽兰微笑着看向沈璃雪,东主珩,犹豫不决的心思瞬间定了下来。 两人你关心我,我担忧你,感情好的让人讨厌,她看着刺眼,寒石花对她也有很大用处,她当然不能让他们如愿 ! “李姑娘,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寒石花是我先发现的,应该让我先摘!”沈璃雪看着李幽兰,冷冷说着。 “你不能涉险!”东方珩阴沉着面色,将沈璃雪推出几米,远离了边沿。 沈璃雪狠狠瞪了东方珩一眼:“你去摘寒石花,会没命的!” 李幽兰皱皱眉,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郡主,不是我不让你先摘,你和郡王意见不和,迟迟不会动手,再耽搁下去,天都黑了,我要寒石花急着救命,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对不起了!” 言毕,李幽兰傲然一笑,纵身一跃,对着峭壁上的寒石花飞了过去。 沈璃雪挑挑眉,嘴角上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抢先去摘寒石花,未必是好事! 李幽兰轻盈的身体借助山峰之力,瞬间飞到了峭壁边,纤纤五指紧紧抓住一点儿峭壁,悬空了身体,嘴角微微扬起,另只手飞速去摘花。 “哧!”一条大大的青色蟒蛇突然窜了出来,吐着长长的信子,对着李幽兰狠狠咬了下去。 “啊!”李幽兰一惊,身体猛然向后一倾,堪堪避过了大蛇的袭击,额头冒出一层虚汗,心扑通扑通直跳,惊魂未定,光洁的石壁上,怎么会有大蛇的? 沈璃雪眨眨眼睛,古老的医书里记载,长在悬崖峭壁的极品药,都会有非常凶残的动物守护,所言果然不虚。 李幽兰研究毒药,都不看医书吗?抢着摘寒石花,就是抢着去送死。 眼角飘过一道白色衣袂,沈璃雪看向东方珩,他目光深邃,淡然,对大蟒蛇的出现毫不吃惊,仿佛早就料到事情会是如此。 寒石花近在咫尺,李幽兰凝凝目光,快速伸手去摘,心中想着,摘了寒石花,她就可以避开蟒蛇,飞回山顶,挫挫沈璃雪,东方珩的锐气。 “幽兰,小心蟒蛇!”东方湛目光一凝,沉声提醒。 李幽兰一顿,转头看去,蟒蛇近在咫尺,张着血喷大口狠狠咬到了她手腕上 。 “啊!”蟒蛇速度极快,李幽兰已经来不及躲避,被它咬了个正着,尖锐的疼痛伴随着阵阵酥麻快速漫延开来,手臂一点儿一点儿,渐渐失去知觉。 挥臂打走蟒蛇,她定晴一望,被咬的地方,已经成了黑色,糟糕,她中了蛇毒,必须尽快解毒,否则,毒液随血液漫延全身,攻入心脏,她就死定了! 寒石花要紧,她的命更重要。 咬咬牙,她恨恨的瞪了蟒蛇一眼,双足猛然用力踢到了峭壁上,借助峭壁的力量,飞回了山峰,她用力很猛,那峭壁大石带着寒石花,被踢的颤了两颤,大量的碎石屑扑扑簌簌掉进无底深渊。 “表哥,对不起!”落到山峰上,李幽兰捧着受伤中毒的手腕,双眸温润,满目歉意,那条大蛇太凶猛了,她应付不来。 “无妨,你没事就好!”东方湛淡淡说着,看一眼她变黑的伤口:“蛇很毒,快些服药解毒!” “是!”李幽兰服下一枚药丸,定了定神,拿出银针扎到几个大穴上,挥动匕首划开伤口,一股浓黑的血流了出来,腥臭扑鼻。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李幽兰身上,沈璃雪悄悄向前一步,站到了山峰边沿,正准备踩着合适点飞往峭壁,手腕被人紧紧抓住,侧目,正对上东方珩深邃的眼瞳: “璃雪,蛇很毒,峭壁也已经不稳,你过去摘花,很危险!” 沈璃雪干笑两声:“放心,我有办法对付蟒蛇,我的体重没过百,那块峭壁,应该能撑住我!” “你确定要去摘寒石花!”东方珩看着沈璃雪,收紧了大手。 沈璃雪的手腕被他握的生疼,嘴角挑了挑:“我摘到寒石花,老王爷才能醒过来,他病的很重,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 李幽兰目光一凝,是圣王府老王爷需要寒石花。 东方珩没有说话,老王爷的确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是,他不想让她冒险。 沈璃雪安慰式的拍了拍他的手:“放心,我不会出事的 !” 东方珩凝望沈璃雪,半天后,凝重的说道:“小心!”简简单单两个字,暗含着无限的关怀。 “放心!”沈璃雪微微一笑,抽回自己的小手,拿出一柄匕首,转身看向峭壁。 峭壁上,大蟒蛇吐着长长的红信子,挑衅的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双足轻点,纤细的身形向着峭壁飞去,她学会轻功不久,用的不是很熟练,脚下凌空着,她突然感觉力气用尽,身体想要往下坠,下面可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必死无疑。 目光一凝,她用力向前一扑,手中匕首深深的扎进了峭壁间的缝隙里,身体挂在了峭壁上,头顶突然出现一片阴影,危险来临,她抬眸一望,那条蟒蛇张着血喷大口,对她狠狠咬了过来。 沈璃雪勾唇一笑,侧身避过蟒蛇,手腕一翻,银光闪烁,匕首深深的刺进了蟒蛇的七寸,将它紧紧钉在了峭壁上。 山峰边上的众人暗暗松了口气,解决了大蟒蛇,再拿到寒石花,就没事了。 李幽兰美眸微眯,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她回来的时候,故意用力踢了峭壁,峭壁已经很松动,就算沈璃雪拿到寒石花,能不能活着回来,是个未知。 蟒蛇被钉住七寸,双目通红,垂死挣扎,大尾巴甩的啪啪响,片片碎石掉落山涧,松动的峭壁摇摇欲坠。 东方珩目光一凝,急声提醒:“璃雪,峭壁要坠落,快离开!” 众人焦急的目光也全都落到了沈璃雪身上。 沈璃雪深吸了一口气,她能清楚感觉到峭壁在晃动,碎石碎砂哗哗啦啦掉落下去,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峭壁确实快要坠落了。 “璃雪,快回来!”东方珩低沉,焦急的声音注入了内力,随着微风传的很远很远。 李幽兰看着峭壁上的沈璃雪,微笑,那峭壁马上就要掉落,只怕她是回不来了。 沈璃雪抬头,寒石花在她一米外,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 雪眸微眯,她猛然用力向上一窜,手指碰到了寒石花,快速摘下的瞬间,峭壁猛然怦然下滑,沈璃雪窈窕的身体向着无底深渊迅速掉落,飞扬的墨丝如一朵灿烂的海上花,黑色缤纷。 “璃雪!”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猛然凝深,纵身跳下了深渊,快速向沈璃雪追去。 东方湛皱起眉头,看着在深渊里快速下落的两人,死同穴,这样的感情真是…… “郡王!”子默惊呼一声,快速拿出一条长长的绳子,丢向东方珩:“接住绳子。” 东方珩用了千金坠,很快追上沈璃雪,伸臂紧紧揽住了她的小腰,另只手抓住了子默抛下的长绳,两人靠在山崖上,吊挂着,那块峭壁石掉落下去,半天听不到一点儿声音,这个山涧,深不可测。 “早告诉你快些离开峭壁,怎么不听?”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利眸中暗涌着狂怒的风暴,揽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只差一点儿,他就要失去她了。 “我要摘寒石花!”沈璃雪晃晃寒石花,无辜的眨眨眼睛:“都已经近在咫尺了,没理由放弃它!” “为了摘花,你都快把自己搭进去了!”东方珩低吼,想想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他心有余悸。 “我不会出事的,你看!”沈璃雪手腕一翻,一只青色长鞭袖中飞出,深深钉进了悬崖石壁里。 东方珩一怔:“长鞭还能自救!” 沈璃雪笑笑:“这只长鞭是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可以打人,也可以救人!”即便东方珩没有跳下深渊救她,她也不会被摔死。 “郡王,郡主,抓紧了,卑职拉你们上来!”头顶上方传来子默的提醒。 沈璃雪勾唇一笑,用力一扯长鞭,纤细的身体从东方珩怀里跃了出去,借着长鞭的力道,快速向上飞,低头,向东方珩眨了眨眼睛。 东方珩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你的速度,太慢 !” 双足轻点崖壁,修长的身躯如利箭,快速向上空飘,瞬间追上了沈璃雪,长臂一伸,轻揽了她的小腰,借着长绳的力道,快速飞上了山峰。 “郡王,郡主!”山风冷冽,看着完好无损的沈璃雪,东方珩两人,子默暗暗松了口气,幸好都没事,不然,一个出事,另一个也不会独活。 沈璃雪擦擦额头:“我拿到寒石花了,咱们下山吧!” 洁白的五片花瓣在山风中轻轻飘动,李幽兰凝深了眼眸,她倒是好运,居然真的摘到了寒石花。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目光突然一变:“璃雪,你胳膊受伤了?” 沈璃雪低头一望,胳膊上的衣袖被磨破,胳膊上也蹭破了一块皮,渗出些许鲜血,刚才她没感觉到什么,听东方珩这么一说,她突然感觉到了疼痛:“可能是刚才不小心磨破的,不妨事!” “我背你下山!”快速清理了伤口,包扎好,东方珩不由分说,背起沈璃雪,稳步走向山下。 呃,胳膊受伤,和走路没关系吧,不过,东方珩的后背很宽阔,也很舒适,她刚好累了,趴着睡一觉也不错。 “到了山下记得叫醒我!”沈璃雪头枕着东方珩的肩膀,闷闷的说着。 “好!”东方珩点点头,朗声答应。 背上的小身体轻轻软软的,没有多少重量,纤长的手臂紧环着他的脖颈,头枕着他的背,对他很依恋,他嘴角微微弯起,勾勒出一抹悠美的弧度。 子默,圣王府侍卫们对东方珩,沈璃雪的亲密早就司空见惯,没有多言,况且,郡王都开始筹备大婚了,即将成为夫妻的两人,亲密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子默和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不停的瞄着远处的风景,东方珩,沈璃雪温馨的亲密,他们装没看见。 湛王府的侍卫们却是险些惊掉下巴,堂堂青焰战神,圣王府安郡王,一向冷心冷情,从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他居然这么亲密的背一名女子下山?他们没看错吧? 李幽兰恨恨的瞪着沈璃雪远去的背影,掉进山涧,还能再跳上来,她的命可真大 !魅力也很不小嘛,居然能将东方珩迷的团团转。 东方珩,沈璃雪顺着石路快速前行,很快消失不见,东方湛凝深眼眸,看了看西方天空的太阳:“时候不早了,起程,赶在天黑前下山!” 天上有太阳,黑雾山的雾气只有薄薄的一层,东方珩,子默用了轻功,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山,走出黑雾山的时候,太阳刚刚落下地平线,西方天空布满了红彤彤的晚霞,煞是好看。 东方洵护着老王爷早已等在山脚下,地面扎起了一座座小帐蓬,东方珩走出黑雾山,将寒石花交给南疆鬼医。 南疆鬼医仔细看过,连连点头,拿着寒石花去熬药了。 东方洵看着趴在东方珩背上睡着的沈璃雪,眼睑微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少了平时的清冷,傲气,多了几分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大哥,璃雪受伤了,我送她去休息!”东方珩看看背上的沈璃雪,压低声音说着,背着她走向一座帐蓬,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说话:“湛王爷怎会在此?”沉稳的男声是东方洵。 “刚才在黑雾山找药!”东方湛的声音永远都很文雅,让人如沐春风。 “圣王府侍卫搭了许多帐蓬,若是湛王不嫌弃,就暂时在帐蓬里住一晚……”东方湛礼让。 “多谢世子……”东方湛谦虚着。 走进帐蓬,暖暖的光线迎面射来,沈璃雪的思绪很快清醒,睁开了眼睛,帐蓬就像是个小型的起居室,地面铺着毯子,正中摆了一张小桌,四面是椅子,靠边的位置上放着一张软塌,可供休息。 她睡意瞬间全无,轻轻拍拍东方珩的肩膀:“东方珩,老王爷什么时候会醒?” 东方珩小心的放下沈璃雪:“爷爷年龄大了,精神一直不好,就算服下寒石花,去了病,也要睡到明天才会醒!” 沈璃雪挑挑眉:“我去看看他 !” “爷爷现在昏迷着,你也累了一天,又有伤在身,先休息一晚,养足了精神再去看他!”东方珩轻轻吻吻沈璃雪的樱唇,目光幽深:“我让人送晚膳和热水过来!” 沈璃雪一向爱干净,每天睡前都会沐浴,在黑雾山上走了两天,又弄了一身烟尘,她肯定是要好好沐浴,洗去满身尘土的。 “东方珩,你去哪里?”东方珩目光疲惫,却没有休息的意思,沈璃雪皱眉询问。 东方珩沉声道:“去找南疆鬼医,问问他爷爷的病何时能好!” 东方珩离开帐蓬不久,下人就送来了晚膳,沈璃雪用着膳食。 下人们又抬了一展屏风和一只木桶过来,倒上热水后,又洒了许多花瓣。 沈璃雪用了晚膳,走到屏风后,褪去衣服,走进浴桶,洗去满身石屑,擦干水珠,换了身干净衣服,躺到了床塌上。 床塌很软,很舒服,帐蓬里燃着熏蚊香,香气很清淡,没有什么不适,山脚的夜有些冷,沈璃雪盖了层薄被,头沾着枕头,很快进入梦乡。 李幽兰也得到了一只小帐蓬,沐浴更衣后,她并没有休息,而是走出帐蓬,顺着药香来到了南疆鬼医熬药的地方。 看着南疆鬼医将熬好的寒石花倒进碗里,她眨眨眼睛:“大夫,您也忙了许久,肯定累了,我是圣老王爷的孙女,这药就由我给他送过去吧。” 南疆鬼医狐疑的看了李幽兰一眼:“老夫在圣王府住了许多天,没听说老王爷有孙女啊!” 李幽兰不自然的笑笑:“我家和圣王府是世家好友,我叫圣老王爷爷爷,也是没错的!” “原来如此!”南疆鬼医了解的点点头,微笑道:“多谢姑娘好意,这药刚熬好,很烫,姑娘细皮嫩肉,会被烫到,老夫不敢劳烦姑娘!” 说着,南疆鬼医端起药碗,稳步走向老王爷所在的帐蓬。 李幽兰目光一凝,纤细一弹,一道光芒对着南疆鬼医的膝盖打了过去,南疆鬼医腿一弯,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向地上 。 “小心。”李幽兰瞬间来到南疆鬼医身边,扶住他的同时,接住了药碗:“这么珍贵的寒石花,洒了可就浪费了!” “多谢姑娘!”南疆鬼医站稳身体,叹了口气:“人老了,不中用了!” 端着碗,闻着药中散发的阵阵清香,李幽兰勾唇一笑,她有好多年没见过老王爷了,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脑海里隐约有些影像,他是个很和蔼可亲的人,他重病,自己送药进去,肯定能给留他留下很好很深刻的印象。 站在帐蓬前,李幽兰再三打量自己,无什么不妥,清清嗓子,正欲说话,子默挑开帘子走了出来,见到李幽兰,目光平静无波,瞟一眼她手中的药碗,淡淡说道:“药熬好了!” “是的。”李幽兰点点头,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一名侍卫,居然挡她的路。 他是圣王府侍卫,她也不好过多为难,准备越过子默进房间。 不料,子默抢先伸手端过了药碗:“多谢李姑娘!”帘子一扯,他和药碗进了帐蓬,将李幽兰隔在了门外。 看着空荡荡的双手,李幽兰气的咬牙切齿,可恶的侍卫,居然敢耍她。 “姑娘,夜深了,怎么还不回房休息!”淡漠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李幽兰转身看去,一队巡逻侍卫站在不远处,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她,好像她是个小贼,被抓当场。 “我出来散步,马上回去休息!”李幽兰不自然的干笑两声,压制着心虚,转过身,快速走向自己的帐蓬,心里十分郁闷。 搭着帐蓬在外面过夜,圣王府还守卫这么森严,圣王府里的森严戒备可想而知。难怪没人敢擅闯圣王府。 朦胧中,沈璃雪感觉有什么东西脸上不断游动,凉凉的,就像在黑雾中,东方湛扶在她腰上的手,冰冷的毫无温度。 心中猛然一惊,她迷蒙的神智瞬间清醒,猛然睁开了眼睛:“什么人?” 翻身坐起时,沈璃雪一掌打了过去,清冷的目光四下观望,墙角的一张小圆几被打倒在地,帐蓬里空荡荡的,除了她没有半个人影 。 没人? 沈璃雪一怔,难道刚才都是自己的错觉? 房间里静悄悄的,沈璃雪也睡意全无,揉揉额头,闭闭眼睛,翻身下了床,拿过一旁的外衣穿上,她挑开帘子,走出了帐蓬。 东方天空早已大亮,红彤彤的太阳在云层下时隐时现,不远处,有的侍卫们还在巡逻,有的在做早膳。 随便叫住一名侍卫,沈璃雪问道:“安郡王呢?” 侍卫们都认识沈璃雪,态度十分恭敬,一报拳:“回郡主,郡王昨晚为老王爷守夜,刚刚回帐蓬休息!” 沈璃雪点点头,东方珩刚刚休息,她就不去吵他了。 清晨的空气非常清新,怡人,沈璃雪深深呼吸,顺着帐蓬一直向前走,不知不觉间,来到一条小河前,摸摸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她从荷包里拿出木梳,走向河边。 先洗了脸,用棉帕擦干,拿着木梳轻轻梳理自己乌黑的长发,平静的水面清析的映出沈璃雪的倒影,纤手轻动,木梳轻梳,黑色的长发如墨缎般柔软顺滑。 突然,一张美丽的小脸投射在水中,沈璃雪蹙了蹙眉,装没看见,继续对水梳妆。 李幽兰看着沈璃雪丝绸般的长发,眸中闪过一丝冰寒,瞬间又恢复正常,站到沈璃雪旁边,娇娇俏俏的笑道:“璃雪郡主,这么巧,你也来河边洗漱!” 沈璃雪笑笑:“的确很巧!”如果李幽兰没有跟踪她来到河边,那才叫真的巧:“李姑娘昨晚睡的可好!” “很好。”李幽兰目光微闪:“老王爷醒了,璃雪郡主可曾见过?” 沈璃雪摇摇头:“还不曾!” 李幽兰笑容璀璨:“我已经见过老王爷,很和蔼的一名老人呢,和我记忆中的他一模一样……” 沈璃雪挑眉,李幽兰是在向自己炫耀老王爷喜欢她?还是炫耀她在自己之前见到了老王爷? 老王爷是东方珩的长辈,沈璃雪迟早都会见到,李幽兰不过比她早见了几个时辰,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无聊 ! 沈璃雪不说话,李幽兰以为她在黯然伤神,美眸中的得意更浓:“璃雪郡主,老王爷他……” “两位好心的姑娘,能扶老夫一把吗?”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璃雪转身一望,一名五六十岁的老年男子坐在地上,面色微微有些痛苦,显然是摔着了。 男子面容虽老,却很有精神,尤其是那双眼睛,幽深似潭,即便是穿着粗布衣服,也丝毫遮不去它的光彩。 见沈璃雪,李幽兰看向他,老人无奈的叹息:“我年龄大了,行动不利,摔倒起不来了!” 李幽兰皱皱眉,老头那身粗布衣服,都洗的泛黄了,一看就知道是穷人家的贱民,她可是李家的嫡女,身份高贵,哪能纡尊降贵去扶一名平民百姓。 沈璃雪拢起头发,三两下扎好,快步走了过来,小心的将老人家扶了起来,他的衣服虽普通,身上却很干净,没有丝毫异味。 沈璃雪自自然然,没有丝毫不适:“老人家,大清早的,你怎么独自一人来了这里?” 老人家揉揉疼痛的腰,满眼开心:“我孙子要娶孙媳妇,我就早起上山砍柴,多卖些钱,送些好的聘礼!” 沈璃雪蹙了蹙眉:“您孙子娶媳妇,应该让他自己赚钱送聘礼,您这么大年纪了,应该在家里好好享福才是,别再为子孙过多操劳了!” “孙子也是这么劝我的,可老头我闲不住,在家里闷的慌,就出来砍柴了。”老人家笑容满面,手扶着摔疼的腰,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孙子不知道我出来……” 李幽兰冷笑,砍柴赚聘礼,这家人是有多穷啊,娶的儿媳妇,肯定也是贫困人家的孩子,穷上加穷啊,他居然还这么开心。 沈璃雪扶扶额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您不见了,家人肯定会很着急的,您家在哪里,我送您回去 。” “真的啊,多谢姑娘了!”老人家笑逐颜开,在沈璃雪的搀扶下,颤微微的向前走:“我家不远的,就在前面……” 李幽兰挑眉,荒山野岭,附近都没有人家,这老头所谓的附近,肯定也要走上几十里路,沈璃雪真要送他回去…… “孙媳妇进门后,我很快就会有重孙抱了,到时,我就不出门了,专心在家看重孙……”老人家一边走,一边向沈璃雪唠叨。 “恭喜您了!”沈璃雪笑着倾听,人果然是要知足常乐,普通的百姓,有儿有女,全家其乐融融,不比富贵人家差。 面前的道路一马平川,各个方向都能走,沈璃雪问道:“老人家,要走哪个方向!” “那边!”老人家指了一个方向。 沈璃雪笑笑,扶着老人家向前走去,老人家开心的笑声响在耳边,她眨眨眼睛,人逢喜事精神好,这老人家可真健谈。 李幽兰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看着相谈甚欢的沈璃雪,老人家,挑挑眉,沈璃雪和一名贱民,居然能说得到一块,真真是污了她那高贵的郡主身份…… “老人家,您的家就在正前方?”远远的,沈璃雪看到了圣王府搭起的一个个小帐蓬,老人家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没了。 “是的,走一段路就到了!”老人家扫了一眼前面的帐蓬,笑容满面的说着。 沈璃雪扬扬嘴角,老人家要路到帐蓬,到时,让圣王府侍卫送他回家,也免得他再走动,扭痛伤口。 远处奔来一队侍卫,为首一人正是子默,沈璃雪正准备让他送老人家回家,子默等人满面正色,对着老者恭敬行礼:“老王爷!” ------题外话------ (*^__^*)嘻嘻……谢谢亲们的花花,钻钻,打赏,票票,么么…… 150 自取其辱 老王爷!沈璃雪一怔,惊讶的看向老人家:“您是圣王府老王爷?” “不像吗?”老王爷和蔼一笑,接过侍卫递来的棉帕擦了擦脸,黝黑之色被擦去,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容颜,眉锋笔挺,眼角锐利,刚毅的脸部线条与东方珩,东方洵有三分相似。 “不是!”沈璃雪笑笑:“您有伤在身,怎么不在房间好好休息?”老王爷昨天吐血重病,谁能想到几个时辰后,他精神百倍的站在这里与她谈笑风声。 “在圣王府里,我也是天天坐着,躺着,好不容易出门,自然要多走走,逛逛 !”老王爷面满笑容,话语轻快,心情很不错,看着远处的一排排小帐蓬,压低了声音对沈璃雪道:“洵儿和珩儿都不知道我出来了,咱们快回去,免得被他们发现,说个没完没了!” 子默看着老王爷,正色道:“老王爷,洵世子,安郡王已经发现您不见了,正在带人寻找……” 身后,李幽兰的面色非常难看,堂堂圣王府老王爷,居然纡尊降贵假扮贱民樵夫,真真是胡闹,他自贬了身份,她没认出他来,不能怪她。 老王爷年龄大了,不辩方向,无故走失,是大事,找到老王爷的功劳,可不能让沈璃雪一人贪了。 整整衣裙,李幽兰美丽的小脸上浮现璀璨的笑意,莲步轻移,迎着老王爷走了过去:“爷爷!”声音娇娇俏俏,如黄莺歌唱,优美动听。 “你是谁?”老王爷瞟了李幽兰一眼,语气淡漠,态度疏离。 “我是幽兰。”李幽兰笑意盈盈的解释。 “幽兰?哪个幽兰?”老王爷眉头微皱,显然是对这个名字没有半点印象。 李幽兰是李府嫡女,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尤其是一身毒术,使的出神入化,是出了名的奇女子,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老王爷年龄大了,记性不好,她不和他一般见识。 “我是左相李府的李幽兰!”名字和身份,一起报给了老王爷。 老王爷了解的点了点头,在李幽兰明媚的笑容中冷冷开口:“没印象!” 李幽兰璀璨的笑容猛然一僵:“几年前,我还去圣王府玩过!” 老王爷剑眉一挑:“我病了好几年,许多事情记不太清了!” “老王爷,李姑娘昨晚才去看过您的,您不记得了吗?”沈璃雪眨眨眼睛,笑的意味深长。 “她昨晚去看过我?” 老王爷皱眉看着李幽兰:“本王明明吩咐过不见任何客人,门口又有侍卫把守,你是怎么进去的?” 李幽兰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几种颜色,纤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扎进肉里,咬牙切齿,沈璃雪故意羞辱她,可恶 。 “李姑娘,你昨晚究竟有没有去看老王爷!”沈璃雪皱皱眉头,明知故问,李幽兰见到老王爷时,没有任何反应,分明是不认识老王爷,她在水边说的那席话,是在撒谎向自己炫耀。 “我……我……”李幽兰低下头,尴尬的满脸通红,她怎么能告诉他们,她的确端着药碗去看老王爷了,不过,走到门口就被挡回来了,根本没见到老王爷。 “咱们回去!”老王爷冷冷望了李幽兰一眼,让沈璃雪搀扶着,转身离开,他阅人无数,看她的目光,表情,就能猜出事情真假,这个后辈,他不喜欢。 “爷爷!”东方珩迎面走了过来,面容冷峻,清华高贵,白色衣袂被风吹起,傲然凌人,宛若惊天战神,看老王爷的目光,尊重中带着责备:“病还没好,您怎么乱跑?” “在屋里闷的时间长了,出来走走!”老王爷呵呵一笑,看着沈璃雪道:“这是未来孙媳吧,你眼光不错!” 沈璃雪眨眨眼睛:“老王爷怎么知道我认识东方珩?”她和老王爷聊天时,没提过圣王府的任何一人。 老王爷看着沈璃雪胸前的避毒玉,傲然道:“白玉水晶燕,青焰国只此一只!” 沈璃雪低头一望,白玉水晶燕轻轻垂在衣襟上,与香妃蓝的阮烟萝相得益彰。 她明明一直将水晶燕放在衣服内的,什么时候掉出来了? 见沈璃雪,老王爷相处融洽,东方珩眉头微皱,语气却是缓和了下来:“您的病还没有痊愈,早些回去休息!” “年龄大了,不服老不行了,这才走了一小会儿,就累的不想动!”老王爷叹了口气,将另只胳膊递向东方珩。 左臂沈璃雪,右臂东方珩,两名年轻男女小心的搀扶着他,男的英俊灌溉,女的绝美倾城,郎才女貌,极是般配,老王爷悠然道:“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璃雪还有两个多月才及笄,我们最快也要三个月后成亲 !”东方珩回答的自自然然,他也想早点成亲,可是沈璃雪不及笄,不能出嫁。 “这么久?”老王爷皱眉,三个月后成亲,十月怀胎生子,他岂不是要一年以后才抱得上重孙。 沈璃雪扶扶额头,老王爷真是毫不避讳,大庭广众之下就谈他们的婚事。 老王爷看向东方珩:“聘礼准备的怎么样了?”成亲是人生大事,马虎不得,三个月的时间眨眼就会过去,聘礼必须提前准备妥当。 “在准备!”东方珩已经将成亲所有事宜交给管家,以他的经验,能力,定能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老王爷点点头:“一定要尽善尽美,咱们圣王府娶亲,声势要浩大,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子默带着侍卫们,紧跟在三人身后保护,李幽兰就像个的陌生人一样,被晾在了一边,呆呆的站着,没人理会她。 她恨恨的瞪着前面的三人,银牙紧咬,看沈璃雪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火,荒山野岭附近根本没人,凭空出现一名老头子,肯定就是老王爷,她怎么没想到。 沈璃雪一定是早就猜到了老王爷的身份,才会毫不顾及的上前搀扶,呵呵,真是好本事,装的那么像,她丝毫都没看出沈璃雪的破绽。 “爷爷!”东方洵一袭浅青衣衫,带着一队侍卫,急急忙忙走了过来,看着面容精神,却身穿粗布衣的他,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您这是去哪里了?” “四处逛逛!”老王爷打着马虎眼,望望成双入对的东方珩,沈璃雪,再看形单影只的东方洵,挑眉:“珩儿,你什么时候成亲?” 东方洵一怔,显然是没想到老王爷问他这个问题,不自然的轻咳几声:“我还没遇到喜欢的女子,暂时不考虑成亲!” 老王爷皱眉看着东方洵:“京城那么多女孩子,你一个喜欢的都没有?” “没有!”东方洵摇头,眸底闪过一丝黯然 。 老王爷的眉头皱的更紧:“你弟弟都要成亲了,你还单着,不像话,快点寻找,如果可以,爷爷希望你们兄弟两人同一天成亲!” 东方洵又是几声轻咳:“爷爷,您小心脚下……” “别打岔,我在和你说婚事。”老王爷阅历丰富,知道东方洵想转移话题,当然不会如他所愿:“回府后,办个宴会,请些贵族千金小姐,你多接触接触,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老王爷,沈璃雪,东方珩,东方洵四人谈着事情,走向帐蓬,侍卫们散在左右两侧保护,李幽兰被彻底忽略,站在原地,眼圈通红,满目愤怒。 从小到大,众人都是以她为中心,像今天这样,被人彻底无视,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可恶!可恶!她被羞辱,都是拜沈璃雪所赐! “别站着了,回帐蓬吧!”东方湛一袭宝蓝色锦袍,面容温和,却没有笑容,阔步走过李幽兰,带起的急风,吹来一阵龙涎香。 “是!”李幽兰眨眨眼睛,消去了眸中的泪水,附近只有她一人,这样站着像个呆头鹅,确实让人笑话。 “老王爷的病好了六七分,不会再在荒山野岭久留,你回去后,记得收拾好东西!”东方湛走出六七米远,温和的声音随风传来。 “是!”李幽兰低声应下,悄悄看向东方湛,这位表哥是京城公认的温润公子,对每一名女子都热心关切,可她却觉得,他关心人时,态度温和,不经意间的小细节,透着淡漠与疏离,就像两人间隔了一层冰,让人无法靠近。 老王爷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回到帐蓬里,简单用了早膳,躺在软塌上睡着了,东方珩,沈璃雪,东方洵退出房间,叮嘱侍卫仔细照看,各自回了帐蓬。 沈璃雪墨丝未挽,松松系在身后,有一种混然天成的自然之美,东方珩将她按到桌前,解开乌发上的绳子,拿着木梳轻轻为她梳理头发:“怎么不绾发?” 虽然她这个样子很美,但出门要正装才行,不绾发太过随意,会惹人闲言碎语。 “不会绾!”沈璃雪实话实说,古代的发髻太复杂,平时又有秋禾,燕月帮忙绾发,她乐得清闲,就懒得学了 。 镜中,她乌黑的墨丝在东方珩手中上下翻飞,片刻之后就绾好了一个精致的堕马髻,几片珠花轻插,位置不偏不倚,刚刚好,湛蓝的水滴耳环与衣服相得益彰,如玉的手指轻轻为她戴上,镜中出现一名妆容精致的美儿,和沈璃雪在王府里的打扮,没什么区别。 “你会绾发?”沈璃雪眯眼看着东方珩:“拿谁的头发练习的?”东方珩是名大男人,不但会绾发,还绾的这么精致,肯定是熟能生巧,绾过不止一次,可他是第一次给沈璃雪绾发啊。 “你吃醋了?”东方珩笑着轻拥沈璃雪,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看向镜面,镜中的男子风华绝代,女子绝色倾城,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老实交待!”沈璃雪微眯的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东方珩英俊的侧脸轻轻蹭蹭沈璃雪美丽的小脸:“小时候,我经常见父王给母亲绾发,不知不觉着,就记住了!” “真的?”沈璃雪仔细一想,东方珩绾发的动作虽快,确实有些生涩。 东方珩微笑:“我大哥也见过父王给母亲绾发,父王的动作不快不慢,很温馨,很享受,我们能看清他的每一个动作,看上两三次,就能完全记住,若是你不信,将他叫来问问!” “不用叫了,我相信你!”沈璃雪转过头,在东方珩性感的薄唇上印下轻轻一吻,算是给他的绾发奖励。 可是,东方珩不喜欢蜻蜓点水般的浅尝辄止,噙着她的唇瓣,加深了这个吻,他吻的很温柔,让人如沐春风,如置暖洋洋的清泉中,不知不觉间沉溺,轻轻浅浅的呼吸,变成急促的呼吸。 “东方……珩!”沈璃雪呼吸不畅,不满的抗议。 东方珩依依不舍的离开她些许,看着明亮的铜镜,目光幽深,暗自平复心绪:“真想立刻就到三个月后!”声音暗哑,似在极力压制什么。 “三个月……很快的……”沈璃雪小脸嫣红,深深呼吸。 “郡王!”帐蓬外响起子默急切的呼唤,好像出了大事 。 沈璃雪一惊,急忙推开了东方珩,转过身去照镜子,镜中的人,粉面桃腮,双目含情,妩媚,迷人,樱红的嘴唇,微微有些红肿。 东方珩平复了心绪,看向帐蓬门口:“什么事?” “回郡王,皇城守卫军的兵符被调包了!”子默挑开帘子,走进帐蓬,低低的说着。 沈璃雪梳头发的动作猛然一顿,她有了东方珩的一半内力,耳力敏锐,虽然子默极力压低了声音,他的话,她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什么时候的事?”东方珩目光一凝,幽深似潭。 “飞鸽传书上写的是昨天晚上,京城已经全部戒严,百姓们出城要接受非常严厉的检查!”子默恭声禀报。 皇城守卫军负责整个青焰京城的安全,如果拿兵符的人命令他们反青焰,青焰京城必然沦陷,那青焰国也就完了。 东方珩锐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皇城守卫军城内加城外总共三万余人,隶属皇帝监管,兵符也是在他手里,能在皇帝手中,悄无声息调包兵符,那人一定就在皇宫!”还是皇帝身边颇为信任的人! 沈璃雪点点头:“那人昨晚调换了兵符,到现在为止迟迟没有动静,他应该还没有出城!”没出城,无法调动城外的守卫军,自然无法造反。 “咱们立刻赶回去!”东方珩目光凝重,正值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如果有人造反,攻陷京城,东方皇室的确会没落,但受苦受难的还是黎民百姓。 沈璃雪想到老王爷的憔悴,疲惫,蹙了蹙眉:“老王爷的身体还很虚弱,暂时不宜长途颠簸!” 东方珩看看外面湛蓝的天空:“那就让爷爷在这里暂住几天,大哥留下照顾他,咱们先回京!”兵符一事,事关整个青焰,十万火急,不能耽搁。 子默牵来快马,东方珩,沈璃雪已经收拾妥当,和老王爷道了别,走出帐蓬,迎面遇到了准备上马的东方湛,李幽兰等人。 几人相互对望一眼,什么都没说,彼此心照不宣,踩着马蹬,翻身上马 。 看到东方珩,沈璃雪共乘一匹马,东方湛目光凝了凝,没说什么,手握缰绳,专注看着前面的路。 李幽兰挑了挑眉,明嘲暗讽:“璃雪郡主不会骑马,真是可惜了,我还想和郡主比比马技呢。” 沈璃雪微微一笑:“身为女子,学会自己应该会的东西就可以,身骑快马,纵横驰骋,是男子们应有的阳刚风采,你一名女子,马技高超赛男子,就像男人婆,小心没人要!” 她的声音娇娇俏俏,猛然听上去,就像好朋友之间在打趣,没有半分嘲讽的意思,李幽兰吃了哑巴亏,还不能出言反驳,否则,就是承认他是男人婆,恨恨的瞪着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 “起程!”东方珩双腿一夹,快马嘶吼一声,撒开四蹄,急速向前飞奔,沈璃雪香妃紫的衣袂被风吹起,散出阵阵幽香。 站在东方湛的方向,看到东方珩怀中一抹窈窕的倩影,乌黑的墨丝在风中轻轻摇曳,目光一沉,他扬起缰绳,骑马飞奔。 李幽兰,子默,侍卫们紧随而至,十几匹快马在路上奔跑,踏的狼烟四起,烟雾弥漫。 一行人和来时一样,急色匆匆,狂奔了一天,来到京城。 夜幕降临,城门紧闭,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要出城,东方珩,沈璃雪进了城,下马步行,长长的街道上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转过弯,走上商街,街上热闹了些许,街道两旁没有小摊了,不过,商铺都开着,有不少的行人在走动,气氛还算热闹,没有叛乱开始前的紧张与提心吊胆。 子默走上前来,接过了东方珩手中的快马缰绳:“郡王,要去哪里?”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扫视过整条街道:“进宫,面圣!” “表哥,我先回李府了!”李幽兰是女孩子,不适合参与朝中大事,不准备进宫。 “好!”东方湛点点头,语气不咸不淡:“你们几个护送幽兰回府!” “是 !”湛王府侍卫们恭声应下,护着李幽兰走上前往李府的道路。 “璃雪,我先送你回府!”调换兵符之人,聪明绝顶,又隐藏的极深,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间冒了出来,东方珩不放心沈璃雪。 “你先进宫吧,我有武功,又有子默在,不会出事的!”沈璃雪缓步走着,看街道两边的人来人往,远处炊烟袅袅,阵阵饭菜香气传来,提醒人们,到晚膳时间了。 “看着你进了圣王府,我才能完全放心!”青焰京城藏龙卧虎,高手如林,又是兵符丢失,那人找不到机会出城的关键时刻,东方珩不敢大意。 东方湛走在街道边,看着十米外,并肩前行,亲密无间的东方珩,沈璃雪,目光微凝,脚步一转,拐上了左手边通往皇宫的大道。 眼前一名行人走过,他也没在意,径直前行,后背突然袭来一阵寒风,他一惊,快速侧身,锋利的匕首擦着他的衣服滑过,胳膊被划出一条极浅极淡的血痕。 东方湛目光锐利如刀,冷冷看向身穿布衣,脸蒙黑巾的高大男子,大手微握,深厚的内力快速凝聚:“你敢偷袭本王!” 黑衣人没有说话,露在面巾外的眼睛眯了眯,眸中闪烁的厉光让人毛骨悚然,望望带血的匕首,他挑挑眉,转头飞身离去。 “想走!”东方湛目光一寒,手腕一翻,强势的内力对着黑衣男子打了过去,内力出手的瞬间,他胸口突然一阵血气翻腾,喉咙涌上一阵腥甜,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道路上,东方珩,沈璃雪正走着,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内力打在墙壁上的响声,别人陌生,他们两人非常熟悉。 “出事了!”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快速转身,奔向闷声传来地。 小巷里窜出一道黑色身影,巷子道路边上,东方湛倒地昏迷,借着门口的光亮,清楚看到他的嘴唇成了紫黑色,嘴角挂着一缕鲜血。 “站住!”子默冷喝一声,飞身追向黑色身影。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太子东方泓带着大批侍卫赶了过来,刚才的声音很响,他们也听到了 。 看到东方珩,沈璃雪,他怔了怔,随即问道:“出什么事了?” “湛王被人暗算,中了毒!”东方珩看着东方湛胳膊上的黑色伤口,淡淡说着,目光越凝越深。 东方泓挑挑眉:“来人,送湛王去太医院!” “是!”几名侍卫领命,快速走上前来,抬起了东方湛。 看着东方湛胳膊上的小伤口,东方泓微微皱眉,伤口虽小,但见了血,有毒渗入身体,已是行刺成功:“三皇弟武功高强,居然也被人偷袭成功,看来,那人武功了得,安郡王可曾看到那人的模样?” “本王的侍卫已经去追了!”东方珩不咸不淡的说着,拥了沈璃雪的小腰,循着子默留下的印记,飞身前行。 “你们这队留下继续巡视,你们随本宫前去抓刺客!”东方泓迅速做出安排,带着一队侍卫紧紧跟了上来。 一眼看去,就像是沈璃雪,东方珩在逃跑,东方泓带人追赶。 沈璃雪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很不祥的预感,事情有些不对! “嗖嗖嗖!”东方珩轻功很高,速度极快,不消片刻,就追上了子默,正前方,那名黑衣人拿着匕首,急速逃窜。 东方珩目光一寒,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如玉的手指微微握起,深厚的内力快速凝聚,翻掌打向黑衣人。 前行中的黑衣人像是感觉到了危险,突然改变了方向,窜进了一间大宅院,瞬间消失无踪。 沈璃雪一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清冷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寒芒,黑衣人怎么会来这里? 东方珩抱着沈璃雪轻轻飘落于地,看着宅院大门上方,清新飘逸的圣王府三个大字,墨色的眼瞳,越凝越深,偷袭东方湛的刺客,他紧追慢追,追进了他的家里,呵! “东方珩,这是个陷阱!”沈璃雪看着东方珩,清冷的声音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 “我知道!”东方珩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黑衣人飞到这个地方时,他就察觉到,这是个陷阱,布置的天衣无缝,针对他而设。 “黑衣人进了圣王府!”东方泓身骑快马,带着大批侍卫来到门口。 他们来到的速度太快,东方珩,沈璃雪来不及做任何事情。 “怎么回事?”东方泓下了快马,狐疑的看着东方珩,仿佛在说:“刺客是圣王府的人?” 东方珩冷笑:“太子殿下觉得,刺客杀了人,会蠢到引官差到自己家,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东方泓上前一步,透过大开的王府门,看向幽深的青石小路:“安郡王是说,有人栽赃陷害你?” “难道不是?”东方珩剑眉微挑,不答反问。 东方泓低头不语,东方珩,东方湛之间的矛盾,他知道一些,两人虽不和,却没有大动干戈,彼此之间,还留着一线见面不会势如水火的情面,说东方珩派人暗杀东方湛,他是不信的,这确实是一招栽赃陷害…… “太子殿下!”一名侍卫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手中捧着一条白帕,上面放着黑色的不明物,细细碎碎的,像面粉。 东方泓目光一沉,轻拈了一些,拿到鼻端轻嗅,面色大变:“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侍卫抱拳,恭声道:“回太子殿下,在湛王遇刺的地方,是那名黑衣刺客留下的!” 东方泓目光一凛,大步走到东方珩面前,将白帕递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调换兵符的神秘人也在皇宫留下了这些东西,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人,安郡王,本宫要搜查圣王府!” 东方珩看着白帕中那星星点点的黑,冷笑,刺客果然是针对他而来:“太子殿下要搜什么?刺客,还是兵符?” “两样都搜!”东方泓冷冽的眼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身为太子,他有职责找回兵符,捉拿刺客。 “圣王府是皇上御赐,主人也姓东方,如果随随便便就让人搜查,谈何皇室尊严 !”东方珩淡淡说着,漫不经心的话语,字字透着锐利。 “你想阻止本宫搜府?”东方泓利眸微眯,看东方珩的目光,暗带凌厉。 “不,本王只是想知道,如果太子殿下搜不出刺客和兵符,又当如何?”东方珩淡淡说着,嘴角微挑,似笑非笑,胸怀坦荡,没有丝毫的心虚害怕。 东方泓看着东方珩坦荡,锐利的目光,暗叹一声:“安郡王,本宫知道你忠心为国,不会做大逆不道之事,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刺客跑进圣王府,如果本宫不搜查,难以杜绝天下悠悠之口,皇上也会对你起疑!” 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强势逼迫,而是动之以理,晓之以情,东方泓的温情攻势,句句说中重点,让人无言反驳。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请搜!”东方珩勾唇一笑,没再阻拦,大大方方请东方泓进府。 沈璃雪嘴唇动了动,东方珩急忙握住了她的手腕,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搜!”东方泓一声冷下,侍卫们手持长剑,如潮水一般冲进圣王府,在大大小小的房间、角落细细搜查。 圣王府的侍卫准备拔剑阻止,东方珩摆手制止了他们:“太子殿下,你可要搜仔细了,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东方珩加重了可疑二字,似无声的嘲讽。 东方泓面色变了变,看着动作粗鲁的侍卫们,慎重叮嘱:“搜查时都小心仔细,小心,不要碰烂或打坏圣王府的东西!”这是圣王府,是他东方泓的叔叔家,自己人粗鲁的搜自己人,传扬出去,让人笑话。 “东方珩!”眼看着侍卫们搜过了前厅,就要前往后院,沈璃雪轻轻扯扯东方珩的衣袖:“如果真是设计陷害,那块兵符肯定在你的枫松院!” “我知道!”东方珩拉着沈璃雪的小手,缓步走向枫松院,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敢设计他,自寻死路。 东方泓看着两人不慌不忙,渐行渐远的身影,目光闪了闪,带人跟了上去,在东方珩,沈璃雪踏进枫松院的瞬间,抢先一步下了命令:“彻底搜查枫松院。” 沈璃雪皱皱眉,兵符就在枫松院,她和东方珩根本来不及寻找、暗藏,万一被侍卫们搜出来,东方珩偷盗兵符的罪名就坐定了 。 他是青焰战神,手里有军队,有兵符,再被查出偷盗皇城守卫军的兵符,皇上会以为他野心勃勃,一怒之下,定会将他斩首示众。 “二哥!”东方寒拄着拐杖,在一名丫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进枫松院,看着来来回回,仔细搜查的侍卫们,目光冷冽,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 沈璃雪微微一怔,仔细打量东方寒,他被震伤五脏六腑,又挨了一百大板,父亲死亡,伤心过度,应该濒临死亡才对,就算他意志力坚强,勉强活了下来,也应该奄奄一息,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 难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你有伤在身,不在房间好好休息,怎么来了这里?”东方珩瞟了东方寒一眼,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王府出了大事,我哪还能安静休养!”东方寒叹了口气,在东方珩对面坐下,看他的目光,平静之中暗带阴沉与凌厉。 “本王去换件衣服!”东方珩握握沈璃雪的小手,悄悄向她使了个眼色。 沈璃雪心神领会,拿起茶壶,倒茶,挡住了东方泓,东方寒的视线:“太子殿下,东方公子,请喝茶!” 东方珩趁机站起身,走进房间! 东方寒不着痕迹的移了移身体,再次看向东方珩,屋里屋外有很多侍卫,他不怕东方珩耍花样,不过,他还是亲眼盯着比较好。 东方珩在侍卫们的注目礼中进了内室,脱下染了灰尘的外袍,扔到椅子上,从柜子里拿了件干净的外袍换上。 回到院子里,坐到圆桌边,端起沈璃雪递来的清茶,悠闲轻品。 东方寒放下心思,冷眼看着枫松院美丽的一景一致,再想想他那简朴的小院,眼眸深处,暗带了一丝阴毒。 东方珩给沈璃雪的聘礼都堆在偏房里,一箱一箱,多的数不清,侍卫们一个一个打开来看,看红了东方寒的眼睛:同样都是圣王府的儿子,凭什么东方珩,东方洵兄弟两人享尽荣华富贵,他的生活却那么简朴? 没关系,今天过后,东方珩就是阶下囚,说不定很快就会被斩首,这美丽的枫松院,他只能到阴间居住了 ! 正想着,一名侍卫走上前来:“禀太子殿下,枫松院仔细搜过,不见刺客和兵符!” “怎么可能!”东方寒面色一变,惊呼出声。 见东方泓,东方珩,以及侍卫们都疑惑不解的看着他,他不自然的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二哥房间里有暗格,侍卫们搜过了吗?” “已经搜过,大小总共六个暗格,没发现兵符!”侍卫语气铿锵,面容冷冰。 东方寒紧紧皱起眉头,他明明把兵符放进东方珩内室的暗格里了,怎么可能会没有? 一角白色衣袂飘过,东方寒眼睛一亮,看着东方珩,诡异的笑:“二哥刚才进屋换衣服了!”虽然是在侍卫们的监视下换的,以他的能力,做做手脚不被人发现,还是有可能的。 “你怀疑本王将兵符藏在了身上?”东方珩挑眉看着东方寒。 “难道不是?”东方寒笑的阴冷嗜血。 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寒:“同是圣王府堂兄弟,三弟怎么一副巴不得我出事的模样?” 东方寒站起身,轻哼一声,傲然道:“我只忠于皇上,如果二哥背叛了皇上,我绝不会对二哥手下留情,二哥敢不敢让侍卫搜身?” “三弟的怀疑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如果本王不让你搜身,岂不是做贼心虚!”东方珩放下茶杯,优雅的慢慢站起,手指微弯,一道强势的内力悄悄对东方寒的膝盖打了过去。 东方寒站立不稳,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一只腿高高扬起,在众人面前滑过,又掉落下来,浅灰色的靴子底上,沾着一些黑色粉末。 “你是刺客!”东方泓目光一寒,手腕轻翻,手中长剑出鞘,森冷的利刃瞬间架到了东方寒脖颈上。 “不不不……不关我的事,是东方珩,他陷害我 !”东方寒言语无措,急声解释,他清楚感觉到锋利的剑刃紧贴着他的肌肤,只要他敢动一下,那剑就会划破他的脖颈,阵阵寒气透过肌肤,渗入身体,让人毛骨悚然。 “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东方泓伸手摘下了东方寒的靴子,将底倒过来,拿黑色粉末给他看:“皇宫里也留下了这种东西。” 东方寒剧烈的摆手:“不……不是的,太子殿下,你听我说……这是我进厨房时,不小心沾到的……” “兵符呢,你把兵符藏到哪里了?”东方泓没理会东方寒的解释,紧揪起他的衣领,怒声质问。 “兵符,兵符……”东方寒满目焦急,低喃着,愤怒的看着东方珩,他把兵符藏在东方珩内室的暗格里了,但是他不能说,不然,岂不是不打自招,主动承认兵符是他偷的。 “不说实话?来人,送他进刑部大牢!”东方泓甩手将东方寒掼到了地上,冷冷下了命令。 “太子殿下,饶命,饶命!”东方寒跪到在地,不停求饶,只要他咬死了,不吐口,只凭这些黑色粉末,定不了他的罪。 如果他把一切招了,就是偷盗兵符,杀头的死罪,倒霉的是他自己,根本动不了东方珩半分。 又让东方珩躲过一劫,可恶!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将东方寒拖了下去。 东方泓转过身,歉意的看着东方珩:“安郡王,打扰了,实在报歉!”刺客是东方寒,他错怪东方珩了! “无妨!”东方珩看着嚎叫不止,被侍卫们拖出小院的东方寒,语气冷漠,目光冷淡。 “告辞!”东方泓笑笑,他搜错了院子,怪错了好人,不好再过多停留,告辞离开。 侍卫们紧随着他退出枫松院,整个院子只剩下东方珩,沈璃雪两人。 沈璃雪确认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东方珩,你把兵符放到哪里了?” 151 诬陷郡王?找死 东方珩手腕一翻,一只小孩巴掌大小的檀色木块现于手中,四角装点着四片祥云,正中雕刻着一个威武庄严的‘兵’字,古色古香,气势不凡 ! 沈璃雪看着兵符:“你一直都在手里捏着吗?”他从房间走过来的时候,她没看出他有丝毫异常,风吹起衣袂时,她也没看到他手里捏了东西。 兵符不大不小,放在东方珩手心里,完整的遮住,不会被人看到一丝一毫。 “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怀疑一个人藏东西,首先要搜的就是他的衣袋,以及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谁能想到,他会直接捏在了手里。 “你准备怎么处置这块兵符?”沈璃雪知道东方珩没有登基为帝,一统天下的野心,不会拿着兵符逼宫造反。 “兵符自动送上门,本王没有不收的道理!”东方珩淡淡说着,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冷芒。 “你准备私藏皇城守卫军兵符?”沈璃雪眨眨眼睛,每当东方珩露出这种表情时,就是要教训人了。 “没错!”东方珩语气轻轻,黑曜石般的眼瞳闪烁着锐利的寒芒。 黑衣人很聪明,亲眼看到东方泓带人进府搜查后,方才将兵符放到枫松院,想要设计陷害,可黑衣人怎么都没想到,东方珩会悄无声息的找到了兵符,然后暗藏。 侍卫们什么都没搜到,东方寒还被当成刺客抓走,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东方珩,你可猜到今晚的幕后主使是谁?”东方珩是青焰战神,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羡慕,忌妒他的人颇多,但有能力偷盗兵符陷害他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东方寒的幕后主使,就是东主易的幕后主人,他们父子两人,听命于一人。”东方珩目光深邃,侃侃而谈。 “兵符是皇上在保管,放的很严密,知道兵符位置,并能把它偷出来的人,除了皇帝,也只有那几位皇子,东方寒能力低微,根本盗不出兵符,他只是负责栽赃嫁祸。” “设局的嫌疑人有两个,一是太子,先派刺客暗杀东方湛,再嫁祸于我,既除去了皇位争夺的有力劲敌,又算计了我,不过,我暂时想不出太子嫁祸我的原因 !” “还有,就是湛王!”东方珩的目光瞬间幽深似潭,他和东方湛有着难以调解的矛盾。 “湛王昨晚远在千里之外的黑雾山,偷兵符的不是他……”那嫌疑人就只剩下太子了,他和东方珩无冤无仇,关系还很不错,彼此之间又没有利益冲突,为何要设计陷害东方珩? 突然,外面响起激烈的吵闹声,一阵高过一阵,吵的人不得安宁。 东方珩看向门外,不悦的皱起眉头:“何人在外喧哗?” 轻微的破风声远去,瞬间又回来,子默现身在小院中,恭声道:“回郡王,是东方寒在吵闹!” “他还在苦口婆心的解释自己不是刺客?”东方珩微扬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 “不是,他中毒了!”子默摇摇头。 “中毒?”沈璃雪一怔,急步奔向门外,东方寒是个软骨头,肯定受不了刑部的大刑,将一切招供,幕后主谋赶在他进大牢前杀人灭口,既方便,又安全,真是聪明。 走出圣王府,沈璃雪一眼就看到了二十米外,静静站立的一层层侍卫们,一阵阵痛苦的嚎叫响彻云霄,震惊人心,她急步走了过去。 侍卫们看到她,主动让出一条道路,露里被围在中间的东方寒,他倒在地上,不停翻滚着,痛苦哀嚎,满身脏污,脸,脖子,手以及所有露在衣服外的肌肤都变成了黑紫色,可怕的吓人。 东方泓站在一侧,眉头紧皱着,见到沈璃雪,眼睛猛然一亮:“郡主,你懂医术,看看他这是中了什么毒?” 大夫很快就会来到,他不想麻烦沈璃雪,不过,看东方寒的模样,快要撑到极限了,如果再过多耽搁,可能会没命,早一点医治,东方寒就多几分活过来的希望。 “他是怎么中毒的?”沈璃雪走近东方寒,仔细观察,不着痕迹的试探东方泓。 “本宫也不知道 。”东方泓摇摇头:“侍卫们押着他走,走着走着他的脸色就变了,倒在地上,嚎叫不止!”押东方寒的侍卫他已经仔细盘问过,都没有下毒的嫌疑。 沈璃雪蹙了蹙眉,那毒下的很高明,连东方泓都没有看清楚,又或者,毒是东方泓下到东方寒身上的?想要杀他灭口。 “你们几个把他按住,我施针,看能不能解毒!” 侍卫们上前,紧紧按住东方寒的四肢,不让他动弹,他看着沈璃雪,眼睛通红,目光愤怒中透着殷切,嘴巴张张合合,好像在说些什么,但他很难受,很痛苦,口型也歪来斜去,让人看不真切。 沈璃雪拿出银针包,捏出几根银针,快速扎进他胸口的几处大穴,再拔出时,银针漆黑一截,果然是巨毒! “啊啊啊!”东方寒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力气大的将四五名侍卫甩开,对着天空发出几声凄厉的惨叫,口鼻突然涌出大量的鲜血,身体不停抽搐着,通红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渐渐变成死灰。 身体一歪,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嘴角的鲜血却不停流出,染红了一地黄土。 东方泓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他毒发身亡了!”沈璃雪收起银针,慢慢站起身,看着银针上的黑色,清冷的眼睛如琉璃,晶莹剔透。 “大夫来了!”两名侍卫架着一名老大夫,急速飞奔过来,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两人的确是在急速赶路。 东方泓淡淡扫了老大夫一眼:“人已经死了!” 老大夫被侍卫们一路架过来,脚不沾地,跑的飞快,有些惊魂未定,擦擦额头的虚汗看向面色黑紫,七孔流血的东方寒,苍老的眼睛猛然一眯:“毒发身亡,是巨毒!” “卑职该死!”侍卫们一惊,跪地请罪,太子让他们去请大夫,他们来晚了! 东方泓居于皇室,却从未见过这种巨毒,不过半盏茶,就毒发身亡,根本没有施救的时间,下毒之人是铁了心想到杀人灭口。 “与你们无关 !”东方泓凝望着东方寒变色的尸体:“抬回刑部,仔细检查!” “是!”侍卫们应声震天,拿副单架抬走东方寒的尸体。 “郡主,告辞!”沈璃雪扎银针,东方泓倒也没怀疑她别有用心,拱拱手,翻身上马,快速离开,侍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紧随其后。 沈璃雪目送东方泓,侍卫们走远,低头看着手中那枚银针,清冷的目光微微一变,快速回了圣王府。 “东方寒死了!”东方珩斜躺软塌上,有一口没一口的轻抿茶水,见沈璃雪走进来,头也没抬,直接说出结果。 “死了!”沈璃雪点点头,目光幽深。 “他被东方泓抓走时我就知道,幕后主谋不会让他活着走到刑部!”东方寒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棋子被怀疑,被抓,就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幕后主谋当然不可能让他继续活着泄露秘密。 东方珩没有阻止,是因为他可以凭借其他方法查到真正的幕后主谋,不需要从东方寒口中套消息。 “东方珩,你可知道幕后主谋是谁?”沈璃雪坐到软塌边,看着东方珩,语气低沉。 “暂时还不知道!”东方珩轻拥着沈璃雪的小腰,让她靠在他怀中,把玩着手中的兵符,幽深的眼瞳中闪烁着锐利的寒芒:“有这块兵符在,我很快就能查那人的身份!” “你看看这枚银针!”沈璃雪将黑了半截的银针放到东方珩面前:“可看到有什么不同?” 东方珩仔细看了看:“黑银针,巨毒!” “不止如此!”沈璃雪用匕首在银针上轻轻刮下一点黑血,放到纯白的纸张上,点燃一根蜡烛,在纸张下面熏陶,那黑色粉末就像活了一样,在轻轻的动。 东方珩利眸微眯:“这是怎么回事?” “是蛊,东方寒中的不是毒,而是蛊!”沈璃雪一字一顿,目光凝重。 东方寒身受重伤,濒临死亡,就算用极品药养着,也绝不可能再恢复健康,可他却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东方珩的枫松院,因为他被蛊控制了,是蛊让他有了那种看似正常的假健康 。 “东方寒的症状,猛然一看,就像是中毒,以毒来掩人耳目,这种蛊下的十分高明!”大夫经验丰富,都单纯的以为东方寒是中了巨毒。 就连沈璃雪,一开始也以为东方寒是中毒,银针拔出来的那一时刻,她仔细看了银针,才知道他中的是蛊! “你怎么看出来,东方寒中的是蛊?”东方珩挑眉看着沈璃雪,他眼力敏锐,都没发现这是蛊,不是毒! 沈璃雪晃晃手中的银针:“我去过秦若烟那里几次,她当着我的面,用蛊教训过人,我悄悄给他们施针,银针拔出后,就是这种模样!” 南疆人最懂蛊,皇室的两位下蛊高手又都在京城! 东方珩目光一凝:“东方寒身体里的蛊应该是秦君昊或秦若烟下的!” 沈璃雪眨眨眼睛,看向东方珩:“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在驿馆外遇到东方湛和秦君昊交谈,他们的关系很密切!” “幕后主谋是东方湛!”东方珩低沉的声音陡然提高,凌厉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应该是他!”沈璃雪点点头,秦君昊和东方湛已经不止是普通朋友,两人间应该达成了某种协议,肯定在相互合作。 东方珩的目光瞬间幽深似潭,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为了算计自己,东方湛不惜以身为饵,故意让刺客行刺他,再引东方泓前来圣王府搜兵符,设计陷害自己,他还真是希望自己不得好死。 “东方珩,你准备怎么做?”东方湛已经对东方珩下了手,他们不能再坐以待毙。 东方珩大手伸到沈璃雪面前,如玉的手指张开,露出掌心古色古香的木牌,神神秘秘道:“这是什么?” “皇城守卫军的兵符!”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珩,不明白他的用意。 “它的作用呢?”东方珩继续询问。 “兵符可以统领皇城附近的三万守卫军 !”沈璃雪漫不经心的说着,突然一怔,抬眸看向东方珩:“你不会是想用它来造反吧!” “有何不可?”东方珩不答反问,利眸中闪过一丝戏谑,显然刚才的话都是玩笑。 “你没那么大野心!”多少人渴求九五之尊的宝座,沈璃雪不知道,但她却知道,东方珩不稀罕那个位置。 靠在东方珩怀里,倾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沈璃雪抬头看着他,柔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抢皇位!”东方珩回答的斩钉截铁,低头看着怀中女子,脸庞明媚,嘴唇嫣红,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古井般的眼瞳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仿佛在说:“你不是说真的吧!” 东方珩轻笑,眸底的戏谑更浓,温润的薄唇轻吻沈璃雪樱红的嘴唇,暧昧的气息在两人唇齿间不停流转,含含糊糊吐出几个字:“本王的军队一向只打肃北人,不知道打自己人效果如何,有机会一定要试试!” 夜深人静,满府静寂,湛王府主室的墙壁上镶嵌着一颗夜明珠,温馨的光芒倾洒一屋,雕花大床古朴高贵,宝蓝色的帐幔随风轻飘,东方湛披着外衣坐在床头,拿着一本书专心致志的看着,嘴唇轻抿,面色略显苍白。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异常的轻响,东方湛淡淡道:“出来吧,附近没人!” “吱!”微闭的格子窗被推开,一道身影窜了进来,白色锦袍飘逸出尘,上面绣着的金色藤蔓花却透着阴沉与诡异,让人望而生畏:“湛王爷,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吧!” 东方湛头也没抬,目光继续在书上流连:“找本王有事?” 秦君昊看着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的东方湛,满目戏谑:“来看看湛王的伤势如何了!” “毒已解,死不了!”东方湛淡淡说着,目光平静无波。 秦君昊看着东方湛,思索半晌道:“湛王爷,你可以用其他方法设计东方珩,为何一定要以身为饵?” 那种巨毒,秦君昊自己都不敢轻易尝试,东方湛居然想也不想的就用了,皇宫里的陈太医倒也有些本事,不眠不休的花费了五天时间,终于将东方湛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 “青焰皇室之人不是傻瓜,如果只是一般的毒,皇帝未必会重视!”东方湛身中难解的巨毒,说明下毒之人心狠手辣,抓到他之后,才会狠狠折磨。 秦君昊嘴角抽了抽,青焰皇帝是东方湛的父亲,他为了除掉劲敌,连父亲都利用,这种人,狠毒起来,真真是六亲不认。 “东方寒那里,仵作可有看出破绽?”东方湛放下书本,抬眸看向秦君昊,目光锐利如刀,带着强势的霸气与傲然,哪里还有半点平时的温润如玉。 东方易,东方寒父子一直都是那么没用,交待他们的事情,一次都没成功,白白浪费了他的心血和布置。 “本宫下的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别人都会以为那是毒,没人会怀疑到本宫身上,更不会牵扯出湛王!”秦君昊自信满满,拍着胸脯郑重保证,他们南疆人下的蛊,对蛊一窍不通的青焰人岂会看出不对。 “秦太子,你来湛王府,只是为了问候本王?”东方湛聪明绝顶,看秦君昊和他说话时心不在嫣的目光,就知道他另有目的。 “你看看这个!”秦君昊眼睑一沉,递给东方湛几张纸。 东方湛疑惑的接过纸张,快速扫了几眼,锐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这是?” “东方珩在调动肃北大军!”秦君昊一字一顿! 纸条上记录的,正是青焰边关军队的情况,对南疆,对西凉边关的军队一切正常,唯有对肃北那里的军队,有三分之一正在往京城赶,肃北的将领可是东方珩,没有他的命令,军队哪敢私自回京:“东方珩想造反!” “这不可能!”东方湛厉声打断了秦君昊的话,锐利的眸中,冷光闪烁。 “为什么不可能?”秦君昊挑眉看着东方湛,似笑非笑:“九五之尊的宝座人人向往!” “东方珩没有当皇帝的野心!”东方湛打击对手时,会先深入了解他们,寻找到他们的弱点,给予致命一击,他和东方珩为敌多年,对东方珩的为人处事了解的一清二楚 。 东方珩能力非凡,战功赫赫,但他却没有做皇帝的野心,正因为他没有野心,东方湛才会偷兵符陷害他。 计划失败,兵符落到东方珩手里时,他也没有惊慌,因为他笃定东方珩不会造反,兵符到了东方珩手里,没有丝毫作用,他还准备再利用兵符陷害东方珩一次! 秦君昊挑挑眉:“湛王爷,别把东方珩想的太清高了,那皇帝的宝座,人人都向往,他肯定也是不例外的!” “你这消息可属实!”东方湛猛的抬起眼睑,看向秦君昊。 “湛王也有自己势力,大批军队回京,想瞒也瞒不住,你的属下想必已经知道了,很快就会传到你这里!” 仿佛为了验证秦君昊的话,他刚刚说完,屋外传来一阵破风声:“王爷,有消息!” 一只小竹桶透过窗子,弹房间,东方湛伸手接住,从竹桶里拿出信件,仔细看了看,目光幽深似潭。 “怎么样,本宫说的没错吧,东方珩就是想造反!”秦君昊气势磅礴,侃侃而谈:“东方珩也姓东方,他造反,登基为帝,都是名正言顺,不会引起天下百姓不满……” “东方珩患有严重的心疾,活不了多久!”东方湛低低的说着目光猛然一凝,东方珩在黑雾山上,完全像个正常人,南疆鬼医是医好了他的病,还是控制了他的病情? “无论他活多久,登基就是皇帝,下一任皇帝由他来定,你和他是死敌,他把皇位传给谁,都不会传给你!”秦君昊摇头叹息,眸光惊奇。 不是说东方珩活不了半个月嘛,他都活了快一个月了,还好好的,他是吃了灵丹妙药,还是病情真的被南疆鬼医控制住了? 南疆鬼医的医术,他见识过,真的是神通广大,就算治不好东方珩的心疾,帮他延续几年的寿命,应该没问题。 东方湛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秦君昊说的很有道理,他是东方珩的死敌,东方珩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他,岂会传皇位给他。 “肃北大军有三四十万,回来三分之一,也有十多万人,再加上皇城守卫军的三万人,控制住京城,逼迫皇上让位给他,的确绰绰有余 。” 东方湛偷到兵符后,没有逼宫造反,正是因为他手中没有军队,如果只凭这三万的皇城守卫军,只怕他做不了几天皇帝,就会被闻讯赶来的青焰军队绞杀的干干净净。 东方湛偷兵符,不但没设计到东方珩,还趁机帮了他,成全了他的野心! “湛王爷,你打算如何阻止东方珩?”秦君昊揉揉额头,皇城守卫三万大军掌握在了东方珩手里,肃北十几万大军一到京城,与皇城守卫军里应外合,东方珩立刻就会成为青焰皇帝,做为他敌人的东方湛,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趁着肃北大军还在半路,逼迫东方珩交出兵符!”东方湛目光阴冷,一字一顿。 从外归来的大军,必须停在五十里外,未经传召,不得入京,京城有三万的皇城守卫军,再加上云南王带来的2万精兵,足够对付东方珩,前提是,皇城守卫军要听皇帝的指挥。 秦君昊目光一凝:“湛王爷想到对付东方珩的方法了?” “没错!”东方湛点点头,锐利的目光深不见底,必须先发制人,才能抢占先机,赢东方珩,对付东方珩并不难,难的是,要找个合适的人选逼迫他。 六月天气变幻无常,前一刻暴雨纷纷,下一刻就烈日炎炎,东方珩,沈璃雪坐在凉亭里,吹着凉爽的风,吃清甜的冰镇果子,悠闲自在。 古人冰镇果子的方法很特殊,将果子放在蓝子里,吊在井中,以稍冷的井水来冰镇,果子拿出后,吃起来格外清甜:“东方珩,你的军队到哪里了?” “走了五分之一的路程了,再过段时间,就会来到京城!”东方珩见沈璃雪喜欢吃小果子,从篮子里拿起几颗晶莹的小果粒,塞进她口中。 “十几万军队回京,非同小可,得到消息的人,都在震惊!”沈璃雪挑眉看向东方珩,一次调这么多士兵回京,许多人都在怀疑东方珩是不是想要造反,不知皇上会不会对他起疑。 东方珩淡笑,目光深不见底:“最震惊的,是偷兵符给本王的人 !”十几万军队,声势浩大,东方湛肯定以为他想造反。 一名侍卫走上前来:“禀郡王,郡主,温国公求见!” 温国公?他来做什么?沈璃雪,东方珩相互对望一眼:“有请!” 侍卫领命而去,引领了温国公来凉亭。 温国公穿着便服,面色有些憔悴,精神也很疲惫,仔细想想,他服了十几年的毒,身体已被毒素侵蚀的七七八八了,就算解了毒,身体的元气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心爱的妻子不爱他,还时时设计他,宠爱的女儿非他亲生,而是乞丐,幸福美满的家庭顷刻之间化为泡影,又不能再有后代,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来,换作是谁,都会意志消沉。 “郡王,郡主!”温国公轻唤两人,气息沉稳,不卑不亢。 “不知温国公前来,所谓何事?”东方珩和温国公没什么交情,他来圣王府拜访,东方珩有些意外。 温国公轻轻笑笑:“老王爷可在府上?” “爷爷在黑雾山下养病,还没有回府,温国公找他有事?”东方珩看着温国公,爷爷已经许久不理事,温国公怎么突然想到来找他?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他。”温国公目光有些黯淡,轻轻叹了口气:“既然老王爷不在,我告辞了!” 温国公转身走向府外,身影苍凉,脚步有些蹒跚! 沈璃雪蹙蹙眉:“东方珩,你觉不觉得,今天的温国公有些奇怪?” “确实奇怪!”东方珩凝深目光,他和老王爷没什么交情,却突然来看老王爷,本身就是一件怪事。 沈璃雪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东方湛那边有什么动静?” “什么动静都没有,一直静悄悄的!”这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宁静的时刻,现在越静,暴风雨来的越猛烈! 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郡王,皇上召您进宫 !” 东方珩剑眉一挑,嘴角扬起一抹笑,极浅,却充满了嘲讽,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么? “东方珩!”沈璃雪素白的小手紧握住东方珩的手指,担忧的看着他,私藏兵符,私调军队,每一项都是大罪,两罪叠加,罪无可恕,立刻推出午门斩首。 东方珩俯身在沈璃雪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微笑道:“别担心,等我消息!” “一路小心!”沈璃雪点点头,目光盈盈的看着东方珩,慎重叮嘱,他是她喜欢的人,她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东方珩点点头,安慰式的紧紧握握沈璃雪的小手,转身吩咐:“子默,备马车!” 皇帝宣召,不容耽搁,东方珩坐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宫,在太监的引领下,走进御书房。 御书房里除了皇帝外,还有淮王,太子,湛王以及……温国公! 东方珩心思一凛,余光扫过温国公,缓缓走到房间中央,步步沉稳,铿锵有力,俯身行礼:“参见皇上,皇叔!” “平身!”皇帝声音冷漠,目光犀利,九五之尊应有的威严与气势表现的淋漓尽致。 “谢皇上!”东方珩站起身,直视皇帝。 温国公目光沉了沉,呵呵一笑,走上前来,拱手道:“安郡王找到兵符,立下大功,恭喜恭喜!” “兵符丢失,父皇甚是担忧,安郡王帮忙找回,真是大功一件!”东方湛巨毒刚解,面色,嘴唇都有些苍白,声音有气无力,微笑温润如玉。 太子也赞赏的随声附合:“兵符被东方寒盗走,本宫也怀疑他放在了圣王府,却一直都没找到,安郡王寻来兵符,的确是立了大功!” 东方珩微笑,他们是在先发制人,逼他交出兵符! 幕后主谋是东方湛,他没有亲自动手,而是指使温国公出手,他在后面推波助澜,真是聪明。 不过,温国公一直都是太子一派,苏雨婷还险些嫁给了太子,他什么时候归到湛王那里了? 还是说,东方湛在故弄玄虚,让温国公出来打头阵,使自己以为是太子在算计自己? “你们在说什么?本王什么时候找到亲卫军的兵符了?”心思百转千回后,东方珩直视众人,深邃的眸中闪烁着疑惑与不解 。 温国公逼迫,东方珩交出兵符,皇帝不但不会奖励他,还会对他心存芥蒂,那他也就是中了东方湛的诡计了。 温国公听后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仿佛早就料到东方珩会这么说,笑容微微一僵:“刚才我去圣王府,看到郡王手中拿着一块兵符,难道不是亲卫军的兵符?和纸上画的,一模一样啊。” 东方珩微笑,猜出了温国公的计策,以看望老王爷为借口,去圣王府见东方珩,然后,进京面圣,说在东方珩手里看到了兵符,皇帝定会召他前来,要兵符。 “温国公怕是看错了,本王从未接触过皇城守卫军的兵符?”东方珩不喜欢被人逼迫着交兵符,况且,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绝不能交出兵符。 “真的?”温国公蹙眉:“老夫走进圣王府时,您手中拿的那块木牌真的很像兵符,我看璃雪郡主拿着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不存在的场景,被温国公说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众人也仿佛亲眼所见,再看他凝着目光,若有所思的模样,众人丝毫都不怀疑,他真真切切看到了那块兵符,不悦的目光落到了东方珩身上。 拿兵符讨美人欢心,儿女情长,就是在拿青焰国的万里江山开玩笑,真是胡闹: “安郡王,皇城守卫军的兵符,不可儿戏,如果璃雪喜欢,你可以送其他贵重木牌给她,断不能送兵符做礼物!” “湛王,本王已经说过,没见过皇城守卫军的兵符,为什么你们不相信?”东方珩目光锐利,神情冷傲。 东方湛目光一凝,语气微傲:“不是本王不相信你,而是,温国公他说……” “湛王爷,本王姓东方,是东方皇室之人,温国公姓苏,是外姓人,为什么你们宁愿相信一个外姓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本王?” 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湛的眼睛,眼瞳深邃,冰冷绝情,就像一潭能冻死人的死水,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东方湛温润的外表是伪装,几年过去,东方湛的伪装越发的炉火纯青,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 。 东方湛,东方珩各执一词,争辩的激烈,太子目光一沉,想到了东方寒设计陷害东方珩之事: 年纪轻轻就成为青焰战神,身居高位,手握重权,难免会惹人忌妒,:“父皇,安郡王是青焰战神,兵符的作用,他非常清楚,绝不会当儿戏送人,这其中,可能真有误会!” 皇帝看向东方珩,满目正气,胸怀坦荡,不像在撒谎,再望温国公,面容苍老,目光苍凉无奈,也不像是在撒谎,他们两人,究竟谁说的是真的?谁在撒谎? “兵符一事,事关青焰安全,兹事体大,温国公身为朝中元老,定不会胡言乱语……”东方湛坚持已见。 东方珩勾唇冷笑:“说来说去,湛王还是怀疑本王拿了兵符!” “安郡王可有办法证明自己没拿兵符?”东方湛悄无声息的设了个陷阱,等东方珩往下跳。 “太子殿下已经带人搜过圣王府,什么都没搜到!”东方珩目光深邃。 东方湛微笑着看向东方珩,笑容温和,却未达眼底:“兵符很小,如果暗藏在身上,侍卫们岂能找得到!” “湛王想搜本王的身?”东方珩明白了东方湛的用意,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安郡王可敢让人搜身?”东方湛从小在皇官长大,知道房间会被人一遍又一遍的搜索,放在哪里都不安全,只有身上,才是最安全的。 搜身是对人的极不尊贵,若非遇到特殊情况,绝不搜身,东方珩是青焰战神,搜他的身,就是对他的一种极端侮辱…… 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东方珩望了东方湛一眼,冷笑:“看来,不搜本王的身,湛王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温国公,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看到本王拿了皇城守卫军的兵符?”东方珩话锋突然一转,锐利的目光猛的看向温国公 。 温国公沉沉眼睑,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郡王,老臣虽然年龄大了,还没有老眼昏花,那块木牌,老臣看的真切,就是皇城守卫军的兵符!” “安郡王,你还有何话说?”东方湛凝望东方珩,无论如何,一定要逼他交出兵符。 东方珩深邃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子望向湛蓝的天空,诡异一笑:“本王无话可说!” “那就请太监前来,给安郡王……” “皇上,皇上!”一名老太监急急忙忙跑到御书房,苍老的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兵符……兵符没丢……您看……” 老太监捧着一只托盘走进房间,托盘上放着一只小孩巴掌大小的木牌,四角镶嵌着四片祥云,中间雕刻着一个大大的兵字,正是皇城守卫军的兵符。 皇帝一惊,拿起兵符仔细查看,兵符上的每一寸他都看过许多遍,无比熟悉,这就是真正的兵符:“从哪里找到的?” “老奴刚才去养心殿为您清理房间,在您头塌上发现的这块兵符!”老太监越说越小声。 皇帝锐利的眼眸瞬间一眯,怎么回事?丢失的兵符自己回来了? 东方湛深邃的眼眸也瞬间一沉,东方珩主动把兵符还回来了?他不是要造反吗?为什么还要还兵符? “兵符没丢,恭喜皇上!”东方珩悠闲开口,打断了皇帝的沉思。 皇帝笑笑,还未说话,东方珩接着道:“皇上,真正的兵符已经在您手上,微臣可以洗脱私藏兵符之嫌疑,不过,微臣想知道,诬陷皇室郡王,是何罪名?” 温国公一惊,一张老脸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 ------题外话------ (*^__^*)嘻嘻……亲们再耐心等几天哈,马上就大婚了! 152 柔情蜜意 “禀皇上,老臣听闻肃北边关的十几万大军未经传召,私自搬师回朝,疑安郡王心有不轨,方才设计试探,并无诬陷之意,还望皇上明查!” 温国公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阴险狡猾,寥寥几句,扯出东方珩带领的几十万大军,巧妙的避开了自己的过错 。 皇帝犀利的目光猛的射向东方珩:“安郡王,肃北边关的大军为何会突然回朝?” 东方珩私调肃北边关大军,秦君昊知道,东方湛知道,皇帝当然也得到了消息,对东方珩起了疑心,却不能明着问,温国公的借口,刚好给了他合适的询问理由。 “回皇上,那十几万人里,只有一万士兵,其他都是平民百姓!”东方珩淡淡说着,神情冷漠。 “平民百姓?”皇帝一怔,目光锐利:“怎么回事?” 东方湛锐利的目光猛然一凝,一万士兵,其他是百姓?事情不对。 东方珩深邃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扫过东方湛,落到皇帝身上: “皇上寿辰将至,微臣命士兵从肃北边关赶来京城,每路过一个村庄,就接几个村民,代表整个庄子的百姓来京为皇上贺寿,从肃北到京城几千里路,无数个村庄,来到京城后,百姓少则几万人,多则十几万人,也就是微臣给皇上准备的寿礼,真正的万民朝贺!” 九五之尊,坐拥天下,再珍贵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国库里都应有尽有,皇帝根本不稀罕! 想要给皇帝留下深刻的印象,就要别出心裁,送些与众不同的礼物,万民朝贺聚的是民心,显的是圣恩,很新奇,很独特,皇帝也很喜欢:“你怎么不早说?” “微臣想给皇上一个惊喜,没想到被皇上提前发现了!”东方珩扬扬嘴角,勾勒出一抹歉意的笑。 惊喜?的确是又惊又喜!皇帝差一点儿就将东方珩当成乱臣贼子了。 见皇帝赞赏的看着东方珩,渐渐相信他的话,温国公目光一沉,绝不能让东方珩脱了嫌疑,否则,他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微臣听闻,那一排排全是整齐有序的士兵,百姓们不会身穿铠甲,也不会走的那么齐整?” “本王调了肃北一万士兵,他们负责保护百姓们的安全,自然要走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护住中间的百姓,许是士兵们长的高大,将百姓挡住,远远望去,看不真切,草木皆兵,将百姓也看成士兵了 !” 东方珩看着温国公,墨色的眼瞳幽深到了极致,就像漫无边际,冷入骨髓的黑夜,瞬间将人重重包围,吸纳一切,抹除一切! 温国公只觉轰的一声,苍老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踉跄后退几步,心中大骇,安郡王,好强的气势,只那一个眼神,就让他震惊的险些失了心神,东方珩似乎比当年的战王还厉害。 “温国公为国为民,怀疑朝臣不忠,情有可原,但本王是皇室王爷,温国公起疑,可曾上报皇上?”东方珩是青焰战神,掌管几十万大军,立下赫赫战功,对他有疑,兹事体大,不可轻举妄动,上报皇上,是最妥当的处理方法。 温国公一惊,低头不语。 东方珩余当看过东方泓,东方湛,嘴角微挑,似笑非笑:“未曾上报皇上,可曾向太子殿下,湛王爷提及过?” 东方珩对他起了疑,不着痕迹的寻找他的幕后主人! 温国公一惊,东方珩私调大军,不是他发现的,而是别人告诉他的,如果他说出那人的名字,就是变相承认那人是他的幕后主人,如果他守口如瓶,肯定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 怎么办? 他悄悄抬起头,飞快的扫了一眼,不知是看的东方湛,还是东方泓。 东方湛,东方泓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目不转睛的兀自看着前方。 温国公疲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黯淡。 东方珩冷笑,东方湛是准备牺牲温国公,保全他自己了。 “温国公,没有证据的指责,叫诬陷,你可知自己该当何罪?”东方珩的声音陡然抬高,目光看着温国公,凌厉的话语无孔不入的钻进东方湛耳中。 东方湛素白的大手紧紧握了起来,温和的眸中暗透着丝丝冷冽,东方珩私调肃北大军,不是为了造反,而是在设陷阱,引出陷害他的幕后主谋! 温国公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以东方珩的聪明,肯定已经猜到温国公的幕后主人是自己,自己中了他的诡计,暴露了身份,以后就没有暗中与他为敌的优势了 。 温国公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慢慢跪倒在地,满日苍凉:“老臣失察,冤枉了安郡王,请皇上降罪!” 赶来京城的那十几万肃北大军,东方珩最熟悉,他说是军队,进京后就是军队,他说是百姓,进京后就是百姓,温国公再反驳,也驳不过东方珩,事到如今,他只能听天由命。 御书房没人再说话,气氛瞬间沉寂,静的有些诡异,气息却很压抑,压的人险些喘不过气,温国公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湛王,太子身为皇室皇子,可以对东方珩调动军队一事提出质疑,只要他们一句话,就可救下温国公,但这样一来,就暴露了他们在拉帮结派,还将大臣当枪使,对付东方珩。 皇帝最讨厌自己人内斗,保下温国公,让皇帝对他们存了芥蒂与不满,是得不偿失。 “温国公苏烈,诬陷安郡王,罪无可恕,但为国操劳二十年,也立下不少功劳,贬为从四品凌州知府,罚俸三年!”温国公虽诬陷了东方珩,但他也是一心为国,这样的忠臣,皇帝是喜欢的,不想惩罚的太重! “多谢皇上!”温国公磕头谢恩,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暗暗松了口气,皇上只是贬了他的官,没有将他降为庶民,是对他念着旧情,格外开恩,只要他勤政为民,还有希望再官复原职。 “安郡王,朕对温国公的惩罚,你可还满意?”东方珩是国之栋梁,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又是皇帝的侄子,皇帝对他颇为信任,也希望他能认出自己的处罚。 东方珩看着皇帝身后墙壁上高悬的‘正大光明’牌匾,淡淡道:“皇上英明!” “皇上,这是您今天要批的折子!”赵公公手持拂尘走进御书房,身后跟着的两名小太监手里,各端着一个锦色托盘,盘中放着一堆奏折! “儿臣告退!” “微臣告退!” 事情解决,皇帝要批奏折,东方珩,东方湛,东方泓,温国公四人识趣的告辞 。 退出御书房,东方泓意味深长的看了温国公一眼,眸中染了些许薄怒,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向太子东宫。 东方珩也没有言语,径直出宫回圣王府。 东方湛在亭子边顿下脚步,温国公走上前,与他擦肩时,悄声道:“湛王爷,老臣……” “先去凌州上任,本王会想办法调你回京。”东方湛嘴唇动了动,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是!”温国公点点头,越过东方湛,大步前行。 在外人看来,他们只是擦肩而过,殊不知,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东方湛抬头看去,湛蓝的天空下,金色的阳光中,东方珩缓步走到皇宫门口,白色的衣袂随风飘飞,映着古朴,庄严的宫门,高贵,清华的让人惊叹! 东方珩是青焰战神,玩阴谋诡计当然不会比他差,他低估了东方珩的能力,也估错了东方珩的性子,才会被东方珩反将了一军。 身份暴露,无妨,不过是将争斗从暗中移到明里,他会再和东方珩一较高下,绝对不会输给东方珩。 烈日炎炎,太阳正中,沈璃雪站在圣王府门口,来回走动,焦急的目光频频望向空无一人的道路,东方珩进宫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心中担忧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拐到路上,快速驶了过来。 看着熟悉的马车,以及马车上悬挂的标记,沈璃雪眼睛一亮,那是东方珩的马车,马车回来了,他也应该回来了! 在沈璃雪期盼的目光中,马车停下,帘子打开,一袭白衣的东方珩走了出来,举止文雅,目光锐利,眼瞳幽深,正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事情解决了?”沈璃雪迎上前,高悬的心慢慢放下,看着他英俊,熟悉的容颜,她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解决了!”东方珩步下马车,紧紧握住了沈璃雪的小手,深邃的眸底凝着一抹浅笑,他回来,看到她在门口等待,就像是小妻子,在等自己回家的夫君,感觉很美好 。 “幕后主谋可是东方湛?”走进圣王府,沈璃雪四下望望无人,压低了声音询问。 “正是他!”东方珩点点头,十几年来,他和东方湛一直都留着一线见面不会尴尬的情面,只在暗中争斗,这一次,东方湛设陷阱,他设计破局,矛盾激化,争斗也会从暗中,拉到明面上。 “他可受到了惩罚?”沈璃雪眨眨眼睛,东方湛聪明,狡猾,抓他的把柄不容易,抓到后,定要狠狠打击,否则,被他喘过气,占了先机,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东方珩凝眉:“他找了个替罪羊,自己平安无事!”东方湛很聪明,喜欢借刀杀人,从不会自己出手,出了事,也怪不到他身上。 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湛极难对付!” 东方珩微笑,他和东方湛斗了十几年,都没分出胜负,东方湛的确很厉害,不过,他从来都不怕强大的对手。 太阳挂在天空,明晃晃的,很刺眼,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沈璃雪方才记起,到了午膳时间,以手遮了眼前的阳光,看向东方珩:“你可用过午膳了?” “还没有!”东方珩离开皇宫后,唯恐沈璃雪担心,急急赶回了圣王府,没有用午膳。 沈璃雪伸手挽了东方珩的胳膊:“那我做午膳给你吃,算是庆祝咱们小小的胜利!” “你还会做饭?”东方珩狐疑的看着沈璃雪,他记得那次熬药时,她连火侯都掌握不好。 “当然!”沈璃雪眨眨眼睛,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小谎:“在青州时,我和娘没有下人服侍,都是自己做饭的!” “味道如何?”来京几个月,东方珩从未见过沈璃雪做饭,她对火侯的掌握很生涩,应该也没做过几次饭。 “这个嘛……”看着东方珩殷切的目光,她诡异一笑,故意吊他味口:“应该吃不死人!” “嗯!”东方珩锐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脑海中浮现一盘盘的焦黑炭,那样的饭菜,让人食难下咽,却也的确吃不死人 。 “开玩笑的,你尝过我的手艺就知道了!”沈璃雪拉着东方珩,急步走进枫松院,东方珩怀疑她的手艺,她就展示给他看看。 “你做的饭菜能吃吗?”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厨房,东方珩微微皱眉。 “我能吃,你就能吃!”沈璃雪恨恨的拽着东方珩走进小厨房,又怀疑她的手艺,她就当着他的面,做桌小小的满汉全席给他看看。 从篮子里拿出几把不同的青菜,摘好,洗好,放到了条案上,再切好肉,调料,沈璃雪转身去升火。 东方珩站着没事,见沈璃雪在忙碌,缓步走到条案前,看着上面的几种青菜:“菜是不是应该切碎!” “是的!”沈璃雪点头回答着,背对着东方珩升了火,重新刷了锅,盛了些许油。 “当当当!”阵阵轻响自身后传来,沈璃雪转身看去,东方珩正拿着菜刀切菜,锋利的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速度极快,她只看到阵阵银光闪烁,刀下的菜已经成了碎末。 “东方珩,你怎么把菜切成碎末了?”沈璃雪皱眉看着东方珩,虽然他的刀法很好,但菜成了碎末,还怎么炒。 “你不是说要把菜切碎吗?”东方珩停了刀,看着这一堆比灰尘粒大不了多少的青菜,也皱起眉头,好像他平时吃的菜,的确没有那么碎。 沈璃雪无奈的扶扶额头:“青菜好炒,切上几下就碎了,没让你切这么碎啊。” “那现在怎么办?”东方珩看着满条案的菜末,不能再炒了。 沈璃雪叹气:“做菜汤吧!”烧点水,放上青菜碎末和材料,当汤喝,味道也不错。 “这主意不错!”东方珩手一扬,银光闪过,条案上的青菜末瞬间被收进瓷盆里。 “你不是说在军营里学会生火做饭了吗?”沈璃雪狐疑的看着东方珩,怎么会连菜都不会切? “在军营时时间紧迫,吃东西都是整个的,从来不切 !”军营是训练人的地方,生活相对艰苦,东方珩独自一人做饭,很简单,青菜掰成一条条,扔进热水里煮一煮,放上点材料,就是菜,打来的小鸟,白兔等野味,剥了皮,拨了毛,放到火上烤一烤,抹上材料,就是一顿美味。 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珩的经历,和她在现代时有些相象,她在山上躲避变态杀手追杀时,吃东西也是很随意的,当时保命要紧,哪还会在意食物精致不精致,能吃饱就行。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沈璃雪来回忙碌,东方珩悠闲的站着观看,有些过意不去。 “你帮忙把这些肉切了,切成肉丁!”沈璃雪拿出一块瘦肉,放到条案上,慎重叮嘱一句:“别再切那么碎了!” “放心!”东方珩手腕一翻,银光闪闪,眨眼之间,一块厚厚的瘦肉,成了一条条的细肉丝。 “不错不错,刀功真好!”沈璃雪点头夸奖着,将几个土豆放到条案上:“土豆也切丝,越细越好!” 银光闪烁,土豆瞬间细如发丝,刀功之好,之快,现代的大厨们都望尘莫及! 沈璃雪将土豆放进油锅仔细翻炒,片刻后,香气弥漫整个厨房,快速盛好,盘中的土豆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辣子鸡,红烧肉,酱香鱼,红烧茄,麻婆豆腐各种各样的饭菜摆了小半桌,每一样都香气扑鼻,整个枫松院飘散着浓浓的饭菜香。 东方珩看着精致的饭菜,目光惊奇,璃雪不但会做菜,味道还很香,比厨房厨子做的丝毫不差。 沈璃雪端上最后一道汤:“好了,可以用膳了!” “这是那道碎菜汤?”大碗中的汤是奶白色的,几片青色葱花飘在表面,映着黄色的鸡蛋,青色的菜丁,格外诱人。 拿起小勺,尝了一口,香气瞬间弥漫口齿间,清香怡人。 “味道如何?”沈璃雪看着东方珩,期待他的答案。 “很不错 !”东方珩赞赏的点点头,她做的饭菜,味道很香,很特殊,厨子们做不出这种味道。 “喜欢就多吃点!”沈璃雪在每个盘子里都夹了些菜,放进东方珩碗里,她记得他吃饭吃的很少,这次一定让他多吃些。 “你和谁学做的饭菜?”阵阵菜香萦绕,东方珩看向沈璃雪,林青竹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根本就不会下厨,断然做不出这么好吃的饭菜。 “邻居!”沈璃雪目光闪了闪,夹起一筷子青菜,塞进东方珩口中:“我家领居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奶奶,会做各种饭菜,我是和她学的!” “真的?”东方珩将信将疑。 “我骗你干什么!”沈璃雪夹了菜,埋头吃饭:“饭菜要凉了,快点吃!”穿越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一般人不会相信,她还是不要告诉东方珩了,免得起误会。 东方珩看着满桌美食,也没再继续追问,低头享受美味饭菜。 一刻钟后,东方珩,沈璃雪用过膳,净了手,准备午休,淡淡菜味飘散,东方珩轻声道:“璃雪,以后尽量不要再下厨房做菜!” “味道不好吗?”沈璃雪皱眉看着东方珩,他的饭量比平时大了不少,应该是喜欢那些饭菜才对。 “饭菜很好,我不想你太劳累!”沈璃雪做完饭菜,从厨房出来,身上带着烟灰味,小脸也染了一层几不可见的熏黑。 女孩子都爱漂亮,身上香香的,小脸美美的,没有哪名女子会忍受自己顶着一张熏黄的脸,身上弥漫着油香,菜香,东方珩虽然很喜欢沈璃雪做的饭菜,却不希望她受苦。 “放心,我有分寸!” 走进内室,淡淡的松香扑面而来,一股较浓的油腥萦绕鼻端,沈璃雪低头闻了闻衣襟,发丝,都弥漫着油气,菜香,紧紧皱起眉头:“我去沐浴!” 屏风后的水都是热的,沈璃雪撒了一层花瓣,褪去衣衫,仔细清洗身体,头发。 做顿饭,满身油烟味,真的很不好闻。 内室,东方珩准备上床休息,不经意看到梳妆台上放着一只木盒,十分眼熟,拿起来打开,一只小木人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 木人雕刻的栩栩如生,每一刀都用尽了心思,明媚的脸庞,精致的五官,柔顺的乌发,东方珩非常熟悉,美丽的湘裙飘逸出尘,衣袖流泻间,清新自然,优雅,高贵。 如玉的手指轻抚木人的脸庞,非常光滑,连根木刺都没有,雕刻之人对这雕像很是爱惜,应该是时常抚摸的。 东方珩目光一沉,将木人放进盒子里,扔到了梳妆台上,转身的瞬间,衣袖‘不经意的’带掉了盒子,盒子掉落在地,东方珩装没看见,大步一迈,盒子被狠狠踢进了床底,当的一声撞到了墙壁上,随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午时将过,沈璃雪准备午休,再加上天气炎热,她沐浴后没再穿那复杂的衣裙,而是直接穿了抹胸裙,清新,凉爽。 走出屏风,一眼就看到东方珩躺在软塌上休息,眼睛微闭,呼吸均匀,神情慵懒,好像睡着了。 她悄无声息的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木梳梳理半干的头发,不经意看到了空荡荡的一角,微微一怔,盒子哪里去了? 放下木梳,在梳妆台前来回翻找,没有盒子的踪影,抽屉里,床头桌,圆几上都没有。 她紧紧皱起眉头,奇怪,她明明把盛小木人的盒子放到梳妆台上了,怎么会不见了? 缓步走到雕花大床边,沈璃雪就欲掀开垂落在地的床单,看看床下。 身体一轻,她被人横抱了起来,惊呼一声,看着头顶上方的俊颜,她微微蹙眉:“东方珩,你干嘛?” “午时将过,你就别再忙了,快些午休!”说着,东方珩抱着沈璃雪走向软塌。 “等等,我在找东西!”沈璃雪紧紧扯住了东方珩的衣襟。 “找什么?”东方珩故做不知的询问。 “夜千泷送我那个小木人,你可看到?”沈璃雪睁着眼睛看向东方珩,她对夜千泷只有友情,留着那个小木人,也只是纪念他们之间的友情,仅此而已 。 “没见!”东方珩摇头,他已经把木盒和木人放到梳妆台上了,盒子掉到地上,被踢进床底,都不管他的事。 “你这房间平时很少有人来,小木人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应该没丢,就在房间,我再找找看!”说着,沈璃雪抓着东方珩的胳膊,就欲挣脱他,下地寻小木人。 东方珩身形一闪,瞬间来到软塌前,抱着沈璃雪躺到了床塌上:“忙了半天,你就不累?小木人丢不了,睡醒了再找也不迟!” “可是,我想……” “别可是了,休息!”东方珩长臂一伸,将沈璃雪整个锁在怀里,半压着她,她想动都动不了。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温热的呼吸不停喷洒在她头发上,耳边响着东方珩强有力的心跳,温和的风自半开的窗子吹进房间,让人昏昏欲睡。 沈璃雪动了动,东方珩的手臂收的更紧,狠狠瞪了他一眼,闭眼休息,睡醒有了精神,再找小木盒不迟。 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熟睡的东方珩睁开了眼睛,看着沈璃雪恬静的睡颜,他锐利的眸中闪过丝丝温柔笑意,轻轻低头,性感的薄唇印在了她香软的樱唇上。 阵阵清风吹来,带着一阵异样的气息,东方珩锐利的眼眸一眯,抱着沈璃雪坐了起来,手腕一扬,他的外衣瞬间盖到了沈璃雪身上,遮去她抹胸裙露出的春光。 “别躲闪了,出来吧!”声音冰冷如腊月寒冰。 一道修长的人影在房间中突现,蓝色的锦袍绣着精致的云海图,高贵优雅,如梦似幻,俊美的容颜,温和的目光,正是东方湛。 “你的洞察力,还是和以前一样敏锐!”东方湛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是夸奖,还是嘲讽。 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湛:“你来干什么?” 东方湛温和的目光扫过东方珩英俊,红润的脸庞:“你的病好了?” 东方珩勾唇冷笑:“与你何干?” “本王低估了你 !”东方湛温和的目光瞬间变的凌厉,明知道他不会造反,还是被他营造的假相所骗,暴露了自己和温国公,他知道自己的弱点,更知道如何针对自己的弱点故布疑阵,的确是个厉害的对手。 “本王也是!”东方珩一开始怀疑的人是东方泓,因为东方湛中了巨毒,命悬一线,没人想得到,也没人会相信,东方湛以身为饵,赌上了自己的性命来设计陷害东方珩。 一个人,对自己都这么狠,又怎么可能对敌人手下留情。 “如果你的病好了,本王恭喜你终于有时间、空闲和本王一较高下,如果你的病没好……” 东方湛锐利的目光扫过他怀中沉睡的沈璃雪,她睫毛长长的,卷而翘,眼睑微闭,少了平时的清冷,多了分安然与恬静,小脸半埋在东方珩怀里,半透明的白色外衫下,她精致的锁骨,浑圆的香肩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本王奉劝你,不要耽搁别人……” “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会照顾,不劳湛王费心!”东方湛嘴角勾勒着极浅极淡的冷笑。 “但愿你有那个本事守住她!”东方湛冷冷抛下一句话,温和的目光瞬间变的幽深似潭。 “东方湛,你是喜欢璃雪,还是想利用璃雪?”东方珩冷声质问,他认识的东方湛,不会对任何女子动情。 “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东方湛漫不经心的语气,巧妙的敷衍。 一阵清风吹过,他蓝色的身影消失不见,空气中传来他冰冷的提醒:“东方珩,你我之间的争斗,刚刚开始!” 冷风突然间大了起来,吹的地面尘土飞扬,窗子乱撞,东方珩看向东方湛消失的方向,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东方湛卸下了伪装,准备与他正面交锋。 怀中,温温软软的触感传来,东方珩低头看去,沈璃雪像只小猫,缩在他怀里,安静的睡着,美丽的小脸白里透红,眉宇舒展,嘴角微微扬起,好像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如玉的手指轻抚她微微上翘的嘴角,他真想看着这明朗笑容一辈子 ! 东方湛临走前,向他下了战贴,沈璃雪是他的未婚妻,在东方湛的对付之列,他不知道东方湛会使出什么手段,但他一定会保护好沈璃雪,绝不会让她出事。 东方湛出手,毫不留情,招数诡异,让人防不胜防,与其坐等别人来攻,倒不如他主动出击,打东方湛个措手不及。 夕阳西下,沈璃雪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抬头,正对上东方珩无限放大的俊脸:“睡的好吗?” “很好!”从中午睡到太阳落山,几个时辰,她怎么可能睡不好。 沈璃雪腹诽着,慢慢坐起身,看着八角凉亭,亭子前的水池,闻着清新的水气,微微一怔:“怎么到院子里来了?”她睡着时,明明是在房间软塌上啊。 再低头看自己,身上披着件半透明的白色外衣,是东方珩的。 “屋里有些闷,不通气,傍晚又有些热,我就抱你到这里来了。”东方珩也站起身,拥了沈璃雪在怀:“这里很清爽,也很安静,极少有人来!”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白天天气热,下人们都在房间纳凉,极少出来,太阳落山时,她们在准备晚膳,也十分忙碌,况且,这个地方是主人们的纳凉处,没有特殊事情,下人不会过来。 “璃雪!”头顶上方传来低低的呼唤。 “什么事?”沈璃雪不明所以,抬头看去,香软的樱唇被人紧紧噙住,辗转吸吮,淡淡的松香无孔不入的侵入她的口鼻,暧昧的气息在两人间来回流转。 东方珩的吻,激烈却不失温柔,轻轻浅浅,将沈璃雪的呼吸全部侵占,手臂紧箍着她的小腰,将她紧紧锁在怀中,细细索取,她呼吸不畅,小脸嫣红如霞,轻轻的喘息,变成重重的喘息。 “东方……珩……”沈璃雪喘不过气,不满的抗议,清冷的眼眸涌出几丝妩媚,醉人心弦,暧昧的音调,更是没有半分震慑力。 东方珩不但没松手,还抱的更紧,吻的更深,仿佛要将沈璃雪拥进他的骨血中,再也不分开。 “我要……窒息了……”沈璃雪推攘东方珩,气愤的目光越过他的胳膊,看到不远处站着两个人,年青男子转过头看着旁边的水池,年老的男子没有回避,笑眯眯的看着她和东方珩 。 “东方珩……老王爷回来了!”沈璃雪震惊着,慌忙去推东方珩,一张小脸像抹了胭脂,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她和东方珩……被老王爷和东方洵抓个正着。 东方珩目光一凝,离开沈璃雪些许,平复着思绪,转头看向凉亭外的老王爷和东方洵:“爷爷,大哥!”他们两人来的真不是时候。 “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老王爷呵呵笑着,扶着东方洵的胳膊,准备离开,看东方珩,沈璃雪的目光,那叫一个欣慰与暧昧,他们两人这么亲密,恩爱,说不定用不了一年,他就能抱重孙了。 “你们聊,我先回房间了!”沈璃雪一张小脸嫣红如霞,拢紧身上的外衣,逃也似的跑出凉亭,奔向枫松院, “珩儿,还不快去追!”老王爷鼓励东方珩。 “爷爷没事?”东方珩仔细打量老王爷,面色有了些许红润,比以前好看多了,身体看着也渐渐硬朗,没了以前的赢弱…… “没事没事,服了璃雪摘的寒石花,病好了大半,平时注意休息,就不会再出问题!”老王爷摆摆手,暧昧的目光看向沈璃雪跑进的枫松院:“珩儿,你再努力努力,尽快把人娶回来!” 奉子成婚什么的,老王爷不介意,他只想早点抱重孙。 “好!”老王爷有东方洵照顾,东方珩倒也不担心,大步追进了枫松院。 “洵儿,学学你弟弟!”老王爷看着形单影只的东方洵,开始教育。 “我还没遇到喜欢的女子!”东方洵扶着老王爷,轻声分辨。 “你二弟的性子和你一样,淡漠中透着沉稳,不会主动追女孩子,你父王眼光好,选的儿媳,很合你二弟的意,早知如此,就让他也给你定一门亲事,现在你肯定也是出双入对……”老王爷叹着气,数着圣王爷的考虑不周,为东方洵惋惜。 没看到东方洵目光黯淡,轻轻摇头,嘴角隐隐浮现一丝苦笑 。 枫松院内室,沈璃雪脱下抹胸裙,换上一身飘逸的罗裙,东方珩走进内室时,她站在梳妆台前,将散落半桌的首饰一件一件放回首饰盒。 东方珩皱皱眉:“你要回府?” “嗯!”沈璃雪点点头,盖上了首饰盒的盖子,放进抽屉,战王府也有很多首饰,她不必拿来拿去。 东方珩紧拥着沈璃雪的小腰,在她耳连轻轻吐气:“爷爷不会笑话你的!” “我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沈璃雪抬头看着东方珩:“你的病已经好了,咱们还没有成亲,我天天住在圣王府,不像话!” 古代女子最重名声,沈璃雪以照顾东方珩的名义,在圣王府小住几日倒是无妨,如果住的时间长了,难免会惹人非议。 “还有两个月!”东方珩埋首在沈璃雪颈项处,贪婪的嗅食着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 “很快就会过去的!”沈璃雪仔细打量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东方珩,有空你记得帮我找找木盒和木人!” “好!”东方珩点头敷衍,英俊的容颜轻触沈璃雪美丽的侧脸:“我送你回府!” “不用。”沈璃雪摇摇头:“你爷爷和你大哥刚回王府,你们一家人吃人团圆饭,只是一盏茶的路,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 子默来到门外,目光焦急,看看沈璃雪,欲言又止。 “路上小心!”东方珩目光一凝,松开了沈璃雪。 “我先走了!”沈璃雪对镜照照,仔细打量无不妥之处,莲步轻移,走出了房间。 凝望沈璃雪窈窕的身形走出枫松院,消失在门外,东方珩看向子默,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出什么事了?” ------题外话------ ~(>_ 153 湛王缠璃雪 “回郡王,湛王在府里开了小型宴会,邀请了多名重臣!”子默沉声说着,递过去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 。 东方珩打开宣纸,看着上面一排排熟悉人名,目光微凝:“东方湛在故弄玄虚!” 东方湛是青焰王爷,才华高绝,能力非凡,背后又有李丞相支持,一个两个,五个六个的重臣投靠他,并不稀奇,可这上面的重臣多达几十个,在朝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根本不可能全都弃太子而投靠他。 他在王府开宴,是为拉拢人心,看来,他在积蓄实力,准备和东方珩正面较量。 夜幕降临,沈璃雪坐马车回到战王府,刚刚挑开帘子,一道熟悉的呼唤传来:“璃雪!” 沈璃雪一怔,抬头看去,黑色的天幕下,明亮的烛光中,一名年轻男子迎风而立,剪裁得体的蓝色锦袍衬的他的身形更加修长挺拔,年轻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温和的笑容如春风,让人不知不觉间沉溺其中。 “湛王爷!”沈璃雪步下马车,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刚刚败给东方珩,不在湛王府静思已过,来战王府做什么? “本王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请教郡主!”东方湛收敛了笑容,凝深目光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一怔:“什么事?”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咱们进府再详谈!”东方湛看着偶尔有人来往的道路,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不等沈璃雪礼让,他已转过身,阔步走进战王府。 沈璃雪美眸中怒火翻腾,他把战王府当他家了,说进就进,半点都没有为客的礼貌与谦逊。 “璃雪,你怎么不进来?”许是察觉到沈璃雪没跟上来,快要走到二门处的东方湛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她,就像是主人在邀请客人。 沈璃雪狠狠瞪了他一眼,这里是战王府,怎么能让东方湛喧宾夺主,快走几步,越过他一米远,冷声道:“去客厅详谈!”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圣王府里燃起了串串灯笼,客厅墙壁上镶嵌着两颗夜明珠,淡黄色的光芒静溢,温馨。 沈璃雪走进客厅,坐于主座,冷冷看向东方湛:“不知湛王前来战王府,所谓何事?” “有水吗?”东方湛轻咳几声,声音干涩,嘴唇也略略苍白,一副染了风寒的虚弱模样 。 沈璃雪皱眉看了他一眼,强忍了心中的不悦,冷声道:“来人,上茶!” 香浓的茶水,清新怡人,东方湛轻抿几口,连声赞叹:“好茶!” “湛王爷,您来战王府,是为了品茶?”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湛,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东方湛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正色道:“六皇叔去了青州?” “是!”沈璃雪点点头,战王去青州之事不是秘密,她也没必要隐瞒。 “他去陪青竹夫人了?”东方珩看着墙壁上明亮的夜明珠,声音沉沉。 “没错!”沈璃雪再次点头,不明白东方湛的用意,这些事情朝中大臣都知道,他也一清二楚,为何还要再次询问? “六皇叔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东方湛声音低沉。 “没有!”沈璃雪摇摇头,京城已经没有战王牵挂的人,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真是可惜。”东方湛轻叹一声,目光黯淡:“本王还准备等六皇叔回来,向他讨教战术!” 沈璃雪蹙了蹙眉:“太子,东言洵,东方珩,南宫啸都懂战术,你为何不向他们讨教?”东方湛聪明绝顶,早就知道战王不会再回京,还与她说这些不着边际的废话,究竟想做什么? “六皇叔是长辈,带兵征战多年,经验丰富,向他讨教战术,比我们年轻人自己摸索要快的多!”东方湛字字句句透着说不出的惋惜。 战王已经离开京城,不可能再回来,东方湛的话题一直围绕他展开,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璃雪悄悄看了东方湛一眼,正准备试探,王管家恭敬的询问在外响起:“郡主,酉时(晚17时到19时)已到,您准备何时用晚膳?” “端进来吧 !”东方湛看着门外,抢在沈璃雪前面开了口。 “东方湛,这是战王府,不是你的湛王府!”沈璃雪狠瞪着东方湛,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从门口到这里,他一直都在喧宾夺主,每次都抢在沈璃雪前面下命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战王府的男主人。 “是本王疏忽了!”东方湛歉意的笑笑,征询沈璃雪的意见:“本王忙碌半天,有些饿了,准备先用晚膳再谈事情,璃雪意下如何?” 沈璃雪看着来来回回的下人们,他们都将菜端进来了,她哪还能再赶他们出去,一字一顿:“湛王请便!”先发制人,让木成舟,时时抢占先机,东方湛真是好计策。 阵阵菜香飘散,让人垂涎欲滴,东方湛净了手,一撩衣摆,坐到了房间中央的圆桌前,抬头见沈璃雪坐在主座上没动,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璃雪不用膳吗?” “不饿!”沈璃雪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她用膳也不要和东方湛同一桌。 “那本王自己用了!”沈璃雪不用膳,东方湛也不强求,笑着拿起筷子夹菜。 他用膳,很优雅,很迷人,也很缓慢,每吃一口,都要咀嚼好久,目光温和,嘴角带笑,仿佛回味无穷。 饭菜香气弥漫整个房间,无孔不入的飘入鼻中,沈璃雪腹中传来一阵饥饿,胃里早已空空如也,瘪瘪的肚子,有些轻飘的身体也在提醒她,该进食了。 侧目看到美味佳肴边坐着东方湛,她提起的胃口,瞬间消失无踪。 “麻婆豆腐,辣子鸡,红烧鱼都是本王最喜欢的,味道也极是不错,战王府厨子真懂本王的喜好,璃雪要不要尝尝?”东方湛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悠然惬意,十分享受,温和的目光,磁性的嗓音,不住的赞叹,无声的**沈璃雪用膳。 “我不饿!”沈璃雪冷冷回了他一句,这桌美味佳肴是战王府厨子们依照她的喜好做的,里面有东方湛喜欢的菜式,纯属巧合。 东方湛看着沈璃雪,美丽的小脸满是怒气,紧抿的嘴唇略显苍白,清冷的眼眸闪烁着淡漠与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丝毫不为所动,笑容凝了凝,继续低头用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东方湛慢条斯理的用着晚膳,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沈璃雪看着窗外的满天繁星,冷声道:“湛王爷,半个时辰了,你还没吃饱吗?” “不好意思,本王用膳慢,璃雪久等了 !”东方湛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沈璃雪扫了眼饭桌,菜共有八道,每盘只动了一两筷子,东方湛根本就没吃多少,却用了半个时辰,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下人撤去饭菜,端来铜盆,梳洗盅,东方湛慢腾腾的净了手,漱了口,端着杯清茶,坐到沈璃雪旁边,热气袅袅上浮,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房间里的饭菜香气渐渐被茶香代替,清新怡人。 沈璃雪转头看着东方珩:“饭吃了,茶也喝了,湛王爷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吗?” “你还有两个月及笄?”东方湛以杯盖轻刮着水面上方的茶叶,突兀的问了一句。 “是!”沈璃雪如实回答,她的生辰八字在那里摆着,及笄之事无可否认。 东方湛动作微顿:“及笄后就会嫁人?” “差不多!”东方珩已经在筹备他们的婚事,及笄后最多半个月,她就会出嫁。 “嫁东方珩?”东方湛握紧了杯子,指节微微泛白。 “废话!”沈璃雪瞪了他一眼,她的未婚夫是东方珩,不嫁他嫁谁:“湛王爷,你来战王府,就是为了问这些事情?” “也不全是!”东方湛微笑着放下了手中茶杯:“半个时辰前,本王在圣王府外遇到了老王爷,他说在筹备你和东方珩的婚礼,本王记得青竹夫人刚刚过世不久,你的三年孝期还未过,现在嫁人,怕会惹人非议……”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不劳湛王爷费心!”沈璃雪站起身,目光清冷如塞北高原上永久不化的雪:“夜深了,我有些累了,湛王爷,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东方湛皱皱眉,看着沈璃雪由于气愤而微红的小脸,温和的眸底隐隐染了一丝戏谑:“璃雪,其实本王……” “王管家,送客 !”沈璃雪冷声截断了东方湛的话,衣袖流泻间,莲步轻移,急速走向门外,早知道他会和她说废话,她根本不会让他进战王府。 “璃雪!”东方湛轻笑一声,追出门外,她气极了,有些恼羞成怒。 王管家站在走廊正中,长臂一伸,巧妙的挡住了他的急追,指着大门的方向礼貌道:“湛王爷请!” 明亮的烛光下,沈璃雪顺着雕栏画廊走向璃雪阁,窈窕的身影美如梦幻,渐渐融进夜色中。 东方湛幽深的目光越过重重房屋,落到位置最好的璃雪阁二层小楼上,嘴角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秋禾,吩咐厨房,做两样点心!”沈璃雪回到璃雪阁,饿的前胸贴后背,有气无力的倒在了**。 “小姐没吃饱饭吗?”秋禾眨眨眼睛,小姐用过晚膳后,从来不吃任何东西的,今天怎么破天荒的要吃点心了? 沈璃雪清冷的眼瞳中燃起两簇怒火,她不是没吃饱,是根本就没吃饭:“别罗嗦了,让厨房做点心!” “是!”秋禾心中疑惑,却没再多问,应声去了厨房。 一阵清风透过半开的窗子吹进房间,带着泥土的燥热,十分干燥,沈璃雪皱了皱眉,古代的夏天真热。 燕月走上前来:“小姐,热水放好了,您要沐浴吗?” “沐浴!”沈璃雪在外奔波一天,身上出了汗,染了尘,厨房做点心也需要时间,她就先去沐浴,洗完澡,清清爽爽,刚好吃点心。 浴池房里,夜明珠温暖明亮,青石浴池,白玉台阶,装饰豪华,浴池四周轻纱浮动,景色璇旖。 沈璃雪褪去衣衫,步入热气袅袅的池水中,捧起洒满花瓣的热水,洗去一身疲惫,美丽的小脸被热水熏的嫣红如霞,长长的睫毛微微温润,白皙细嫩的肌肤上盈着点点水珠,十分诱人。 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沈璃雪抓着花瓣皱起眉头,可恶的东方湛!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轻的几不可闻,沈璃雪一惊,雪眸瞬间眯了起来,聚气凝神,仔细聆听 ! 璃雪阁有专人负责,她对那些人的脚步都很熟悉,但这道声音不是秋禾的,不是燕月的,不是王管家的,也不是侍卫们的,而是完全陌生的脚步声,她第一次听到。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眼看着就要推门进来,沈璃雪抓起旁边的衣服裹在身上,窈窕的身影瞬间出了浴池,窜到门边,伸手拉开房门,怒喝:“什么人?” “小……小姐……您怎么了?”秋禾端着两盘点心站在门口,小脸微微泛白,眨巴着眼睛看向沈璃雪。 “有没有看到陌生人?”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快速打量房间,桌子,椅子,大床,梳妆台应有尽有,就是不见人影。 “入夜后,侍卫们都在院子里巡视,璃雪阁除了奴婢和燕月,别人不会来的!”秋禾皱皱眉头:“小姐看到陌生人了?” “那倒没有!”她只是听到了陌生的脚步声! 沈璃雪裹紧衣服,坐到软塌上,秋禾也端着点心跟了过来,脚步清析微重,不似刚才那道脚步的高明,轻盈。 难道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可那道脚步声很真实,走过地面,一步一步,清析的靠近她的房间。 “小姐可是想安郡王了?”秋禾捂着嘴巴,笑着打趣,沈璃雪在圣王府住了许多天,与东方珩形影不离,晚上也是住在他房间的,在屏风后沐浴,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沈璃雪皱皱眉,东方珩的脚步声虽然也很轻,但与刚才那道,还是有所不同! “小姐,这是您最喜欢的梅花糕!”秋禾将糕点放到沈璃雪身旁的小桌上,还体贴的端来一碗米粥。 阵阵香气飘散,让人垂涎欲滴,沈璃雪腹中饥饿更浓,轻轻拈起一块,放进口中,清甜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夜深了,你回房休息吧,告诉侍卫们,加强巡逻!” “是!”秋禾福福身,拿着托盘退出房间 。 沈璃雪吃着梅花糕,吃着小米粥,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战王府戒备森严,一般人不敢乱闯,就算有人闯进来,也会被发现,可那道脚步声又是怎么回事? 夜色渐浓,沈璃雪依旧想不出任何头绪,站在窗前,看着青石路上一排排的侍卫们来来回回的巡逻,昏黄的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这么多侍卫巡视,戒备森严,那道脚步声应该不会再出现。 沈璃雪凝凝目光,漱了口,躺到了**,心里想着事情,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身旁的床铺凹下去一大截,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手指爱怜的轻抚她的小脸,冰冷的触感自脸上传来,她娇躯一震,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猛然睁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什么人?” 房间空荡荡的,除她之外,不见半个人影,床塌完好无损,没有半分凹陷的痕迹,可她脸上那一丝冰冷还萦绕在那里,挥之不去。 刚才肯定有人来过,就躺在她身边,抚摸她的脸。 “郡主!”门外响起焦急的呼唤,沈璃雪的惊呼声惊动了暗卫们,不过,他们是男子,不敢随意乱闯她的房间。 “没事,我做了个恶梦!”沈璃雪擦擦额头的冷汗,那人能避开暗卫们,闯进她的房间,绝不是简单角色,想抓住他,比登天还难! 墙壁上的夜明珠,温和光芒倾洒一屋,温馨怡人,沈璃雪慢慢躺回**,裹紧被子,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均匀,思绪却十分清醒,天色尚早,那人应该还没走,她装睡引他出来,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房间静溢,温馨的夜明珠光下,沈璃雪躺在雕花大**熟睡,明媚的脸庞,长长的睫毛,樱红的嘴唇轻抿着,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达!”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响彻,就像一道警钟,冗长的声音透过地面清析的撞进沈璃雪耳中,她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眼睛,心思猛然一震,果然来了! “达达达!”来人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她的房间,外面的暗卫却没有丝毫动静 。 沈璃雪心中暗惊,难道这人在隐身,不然,暗卫们不可能看不到他! “吱!”房门轻轻推开一条极细的小缝。 沈璃雪能感觉到那细小门缝中望进的视线,正紧紧锁定着她,她闭眼装睡,一动不动。 “吱!”房门开的大了些,沈璃雪小手悄悄伸进枕头下,握紧了暗藏的匕首,只等那人进了房间,她会立刻出手。 “砰!”的一声响,微开的房门瞬间关上。 沈璃雪一惊,糟糕,那人发现她在装睡了。 脚步声快速远去,她目光一寒,掀开被子下了床,抓过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窈窕的身影瞬间来到门前,伸手拉开房门,手中匕首对着脚步声的方向刺了过去。 白色衣袂在夜风中飘飞,一道修长的身影侧身避开她的匕首,如玉的手指紧紧嵌住了她的手腕,再也动不了半分:“璃雪,你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彻耳边,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沈璃雪一怔,侧目看去,东方珩一袭白衣,长身玉立,满目疑惑的看着她。 “是你!”沈璃雪紧紧皱皱眉:“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你拿匕首刺我的时候!”东方珩拿下沈璃雪的匕首,松开了她的手腕,伸臂紧拥着她的小腰,如玉的手指轻抚她美丽的小脸:“你做噩梦了?” 东方珩的手很暖,温和的温度渗入肌肤,很舒适,很安全,与刚才那人的冰冷完全相反:“你有没有感觉到战王府有陌生人?” 沈璃雪只有东方珩一半的内力,感知有限,遇到比她内力深厚的人,根本察觉不到。 东方珩内力深厚,感知力比她强了许多倍,那名神秘人,她感觉不到他的位置,东方珩应该能感觉得到。 东方珩皱皱眉:“我来战王府时,已经将整个王府都检查过了,没有陌生人!” “真的?”沈璃雪皱眉,看来那人怕被东方珩发现,已经走了 。 “你怎么了?”东方珩明显感觉到,沈璃雪有些不对劲。 “没事,有些累!”沈璃雪摇摇头,神情疲惫,提不起半分精神。 “那就休息!”东方珩横抱起沈璃雪走进房间,甩手关上了房门。 小心的将她放在**,如玉的手指非常自然的解开她披的外衣,系了一半扣子的里衣,只剩下一件绯红色绣着梅花的肚兜,遮着胸前的春光。 “东方珩,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战王府?”子时将过,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府里的事情刚刚处理完,怕你睡不好,过来看看!”东方珩脱下外衣,只着单衣单裤躺到**,伸臂将沈璃雪拥进怀中,沈璃雪不住在圣王府,不代表他们不能同床共枕, 内室四角放着冰桶,屋里的温度有些低,东方珩拉过一条薄被盖在两人身上,这样的两人,除了没有发生那层关系,与夫妻无异。 “东方珩,我怀疑,战王府有人潜入。”身旁的床塌凹陷一大片,若有似无的松香气息将她重重包围,沈璃雪凝深了目光,喃喃低语。 东方珩目光一凝:“怎么回事?” 沈璃雪将刚才的事情讲述一遍,美眸凝重:“我看不到人,暗卫们也看不到,但我知道一定有人!” “别怕,一切有我!”东方珩强劲有力的胳膊抱着沈璃雪,慢慢收紧,青焰京城藏龙卧虎,但有能力擅闯战王府,还不被发现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沈璃雪点点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今晚有东方珩在,那人应该不敢再来了,明天她一定要好好想个办法,将那人揪出来。 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东方珩低头一望,沈璃雪躺在他怀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而翘,睡颜安然,少了平时的清冷,多了几分恬静与清新。 淡淡光芒倾洒,室内一片温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紧紧注视着璃雪阁。 东方珩猛的转过头,锐利的目光透过窗子缝,看向漆黑的夜空,眸中闪烁的冷芒,似要将人冰封,真是卑鄙无耻的计策 。 明媚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在内室地面上,温馨静溢! 雕花大**,浅蓝色的帐幔中,沈璃雪慢慢睁开了眼睛,身旁的床塌是冷的,松香气息也淡的几不可闻,东方珩已经离开多时。 床头小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沈璃雪伸手拿过,快速扫视一遍,嘴角微微上扬,翻身下床,走到屏风后梳洗。 昨晚那人,除了沈璃雪,东方珩,无人察觉到,侍卫,暗卫,都是一问三不知,看看天空高悬的太阳,沈璃雪揉揉额头,坐上了前往醉仙楼的马车,东方珩纸条上说,要请她在醉仙楼用午膳。 京城繁华,商铺热闹,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马车行走的速度很慢,眼看着她和东方珩约定的时间将到,沈璃雪蹙了蹙眉:“车夫,在前面停车,我步行过去!”马车体积太大,占的地方多,行走的极慢,还不如走路快。 “是!”车夫答应一声,靠近路边停了马车。 沈璃雪挑开帘子,跳下马车,正准备前往醉仙楼,身旁传来一阵吵闹,转身看去,一名五大三粗的男子长着一把乱蓬蓬的胡须,遮住了大半张脸,邋邋遢遢,骂骂咧咧:“臭婆娘,偷了老子的银子,想和野男人跑路,还不给我滚回去!” “你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你!”一名身穿布衣,身材娇小,大约十五六岁的清秀女孩子站在男子两米外,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和野男人出双入对,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认识了,臭婆娘!”男子恨恨的大骂着,伸手抓住了女子的胳膊,粗鲁的拖着她向前走去。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妻子!”女子惊慌失措,用力拍打男子,可男子的手就像长在了她胳膊上一样,怎么打都纹丝不动。 “臭婆娘,少装算,你化成灰老子都认识你!”男子气呼呼的拽着女子,越过众人,大步前行。 女子孤单无助,害怕的全身颤抖,哭的梨花带雨,拍打着男子,对着行人高喊道:“救命,我不是他妻子,我根本不认识他……” “臭婆娘,还嘴硬 !”男子反手一巴掌,狠狠打到了女子脸上。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当街打女人?” “就是,恃强凌弱!”过往的行人,议论纷纷。 粗鲁男子一记冷眼扫过,恶狠狠道:“看什么看,她是老子娶的婆娘,偷了老子的银子和野男人跑了,老子抓她回去有错吗?” 众人瞬间禁声,看女子的目光多了分不屑:“原来是个红杏出墙的,还偷夫君的血汗钱,不知羞耻!” “抓回去后,一定要狠狠教训才是,居然敢给夫君戴绿帽子!” 众人再次议论,不过,他们高声谴责的人是柔弱少女,偏帮那位粗鲁男子。 女子白嫩的小脸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嘴角也溢出一缕鲜血,美眸中盈满了泪水,挣脱不开男子的拖拉,她另只小手死死扒着墙壁,哭喊声撕心裂肺,绝望震天:“救命啊,我真的不认识他,更不是他的妻子……” “贱人,老子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绝不会再让你逃跑!”男子恨恨的说着,一只脚高高抬起,对着女子纤细的腿,狠狠踩了下去。 “砰!”男子的脚没落到女子腿上,整个人还被踢出三四米外,踉跄着后退四五步,方才站稳身体。 举目看去,一名美丽女子站他站过的地方,容颜绝美,衣袂翻飞,映着身后金色的阳光,如梦似幻,就像从画里走出的仙子。 粗鲁男子眼中色光闪闪,满是惊艳,看到沈璃雪旁边的粗而女子,他快速收敛了色光,怒声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管老子的闲事?” 沈璃雪指指被燕月扶起来的粗布女子:“你说她是你妻子,那请问她叫什么名字?” 沈璃雪阅人无数,看人不能说百分百准确,百分之八十不会看错,这名粗布女子,眼神清澈,举止单纯,不像是红杏出墙的狡猾之人,反观那名男子,凶神恶煞,强词夺理,历事极多,心机颇重。 “小翠 !”粗鲁男子冷哼一声,想也不想,张口就答。 “姑娘,我叫芯儿,不叫小翠!”女子看着沈璃雪,焦急的解释,这么多行人,好不容易有一个相信她的,她不想让沈璃雪也误会。 “臭婆娘,跟野男人跑了不算,连自己的名字都改了!”男子骂骂咧咧,又要上前来打粗布女子。 “她的生辰八字是什么?”古代人成亲是要合八字的,真正的夫妻都会知道对方的八字。 沈璃雪微微笑着,清新自然,眼瞳却幽深到了极致,隐约中带着魔性,让人的呼吸瞬间一窒。 男子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回过神后,心中大骇,满身是汗,声音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底气,磕磕巴巴道:“甲子年……” “我不是甲子年的,我是乙丑年!”女子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高兴的热泪盈眶。 粗鲁男子瞟了女子一眼,不屑的轻哼:“她改了名字,连生辰八字也不承认了,这些东西都是死的,别人又无法证明,随她怎么说,她说自己是去年出生的,咱们也无法反驳不是!” “哈哈哈!”人群里传出一阵哄笑,男子说的的确有道理。 “她是哪个村子的?”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粗鲁男子,他倒是有几分聪明,生辰八字,名字随时随地都能改,的确不能拿来做为证据,那她就问个能做证据的问题。 女子穿着布衣,独自一人进城,又没拿包袱,应该就是附近村子里的。 粗鲁男子额头渗出一层冷汗,似是没想到沈璃雪会问这个问题,见众人怀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一急,怒声道:“小李庄!” “错了,说错了,我是小吴庄的,我叫吴芯!”女子开心的抹去脸上的泪水,看着围观的众人:“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随我去小吴庄,庄子上随便叫出一个人,都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你可敢随她去小吴庄?”沈璃雪冷冷看着粗鲁男子。 众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到了粗鲁男子身上,他额头冷汗直冒,心扑通扑通直跳,目光闪了闪,转身就跑 。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众人一怔,几名壮汉最先反应过来,急追上前,紧紧抓住粗鲁男子,将他按到了地上。 粗鲁男子激烈的挣扎着,下巴上的胡须叭的一声掉落在地,露出他光洁的下巴,整张脸完整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咦,这不是赖三吗?”有行人认出了男子。 “可不就是他,我记得,两年前他因为抓良家女子卖进青楼,被判了刑,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敢情那位姑娘真是良家女子,他要抓人家卖钱啊!” “真是不要脸的恶徒,诡计多端,咱们险些就被他骗了!” “送官,送官!” 几名力气大的年轻男子扭着粗鲁男子送往顺天府,众人手里的石头,烂菜叶,臭鸡蛋,对着男子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不要脸……” “害人不浅……” “姑娘,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粗鲁男子被押走,众人散去,粗布女子看着沈璃雪感激的热泪盈眶,不停道谢,如果没有沈璃雪,她就会被卖进青楼里了。 沈璃雪轻轻笑笑:“不必客气,姑娘下次京城时,最好结个伴,独自一人,恐有危险!” “多谢姑娘提醒,我以后再也不会独自一人进城了!”吴芯儿抹抹眼泪,喜极而泣。 “想不到你还会断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璃雪一惊,转头看向来人,正对上东方湛近在咫尺的俊颜,幽深的眼瞳如大海,浩瀚无边,可瞬间沉浸一切,淡淡龙涎香将她重重包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两人之间,相隔不过二三厘米的距离。 沈璃雪蓦然惊醒,快速向后退了一步,狠狠瞪了东方湛一眼,一字一顿:“湛王爷,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说出现,就突然间出现在她面前了。 “大街上太吵,本王脚步轻,你才没听到 !”东方湛挑挑眉,风度翩翩,笑容温和。 “你来多久了?”沈璃雪皱眉看着东方湛,街道上有家卖糕点的,香气四溢,他身上有浓郁的糕点香,肯定站了不止一会儿。 “你下马车的时候,本王刚刚走到路口!”粗鲁男子和粗布女子的事情,东方湛从头看到尾,半点不差,沈璃雪,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他惊喜。 “你是怎么看出那名男子不对劲的?”粗鲁男子就像是一名被辜负了的可怜男子,表现的很自然,没有半分不对劲,大街上那么多人,也没人看出他的破绽。 沈璃雪嘴角微挑,傲然道:“秘密!”她不会告诉东方湛,在现代时,也曾出过这种事情,男主冒充是女子的老公或其他亲人,当着众人的面,明目张胆的将女子绑走。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姑娘有朋友要招待,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吴芯儿对沈璃雪福福身,准备离开。 “姑娘慢走!”东方湛礼貌的向她点头微笑。 吴芯儿是普通百姓,哪见过东方湛这般高贵优雅,俊美无筹的皇子,温润的叮嘱,让她如沐春风,瞬间羞红了小脸,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多谢公子!” “璃雪,你来醉仙楼用膳?”不过瞬间,东方湛的目光已从吴芯儿那里收回,落在了沈璃雪沈璃雪身上。 “是!”沈璃雪越过他,急步前行,不冷不热的回答着。 东方湛抬头看去,太阳已正中:“时至中午,醉仙楼可能已经没有了空位,本王早定了位子,不如……” “本王的未婚妻,自己会照顾,就不劳湛王费心了!”伴随着冰冷的男声,醉仙楼二楼的一扇窗子打开,东方珩一袭白衣,从天而降,俊美无筹的容颜,凌厉逼人的气势,宛若惊天战神! 利眸中闪烁着幽幽暗暗的冰冷,冷冷看着东方湛! 众人感觉四周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明明是烈日炎炎,阵阵冷气却透过后背,无孔不入的钻进身体,瞬间到达四肢百骇。 154 安郡王对战湛王 众人的目光快速扫过东方湛,东方珩,这两人都是皇室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彼此间的气氛不是和睦融洽,而是剑拔弩张 ! “原来安郡王也在这里!”东方湛微微笑着,温文儒雅,眼眸中却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幽华冷光,好似无声的挑衅。 “多谢湛王一路照顾,璃雪交于本王,湛王爷可以功成身退了!”东方珩俊颜冷酷,锐利的目光锋利如刀,让人望而生畏。 “那安郡王可要好好照顾璃雪!”东方湛笑容璀璨,故意加重了‘好好照顾’四字,一语双关。 见沈璃雪素白的小手轻挽着东方珩的胳膊,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现在的她,很喜欢东方珩。 “那是自然!”东方珩握紧了沈璃雪温软的小手,就像在宣誓他的所有权。 “告辞!”东方湛莞尔,目光凝了凝,没再多言,转过身,阔步前行,很快转了弯,消失不见。 沈璃雪小手被捏的生疼,看着东方珩阴沉,冷酷的容颜,皱皱眉,轻声解释“你别误会,我和东方湛走在一起是因为……” “我都明白,你不必解释!”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嘴角轻轻扬起,锐利的眸光也是少有的温和。 东方湛聪明绝顶,诡计多端,还喜欢折磨人,他对付东方珩,不会直接杀了他,会想尽千方百计,慢慢折磨他,沈璃雪是他的未婚妻,在东方湛的对付,利用之列。 沈璃雪见附近没人,压低声音道:“你和东方湛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仇怨?”若是无冤无仇,他们两人不会这么针锋相对。 “一言难尽。”东方珩目光微凝,牵着沈璃雪柔荑走进醉仙楼:“午时已到,咱们先进去用膳!” 醉仙楼的饭菜如往常一样,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沈璃雪想着东方湛和东方珩之间的事情,心不在焉,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食不知味。 “饭菜不合味口吗?”东方珩夹了几筷子沈璃雪最喜欢的菜到她碗中。 沈璃雪捧着满满一碗饭菜,看着东方珩,反复思量,斟酌,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和东方湛,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是皇室皇子,一个是王府郡王,这样的两人结下仇怨,事情定然不简单 。 东方湛在京城经营多年,人脉广泛,诡计多端,东方珩一直久居边关,在京城的势力不及东方湛,如果两人交锋,谁输谁赢犹未可知,沈璃雪想帮东方珩的忙,就必须了解事情的原委,再对症下药。 东方珩动作一顿,略略思索,抬头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珩堂兄,珩堂兄!”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东方珩的话。 俏丽的女声沈璃雪很熟悉,正是东方玉儿,身旁的东方珩对这急促的声响无动于衷,沈璃雪凝凝眉,放下筷子允了一声:“玉儿郡主,进来吧!” “砰!”的一声响,微闭的房门瞬间被踢开,东方玉儿一袭红衣,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满面焦急着,乌黑随风轻扬,金色的铃铛,叮咛作响。 “珩堂兄,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坐在这里慢腾腾的吃东西?” “比试?什么比试?”沈璃雪不解的看着东方玉儿。 东方玉儿一愣:“就是争夺御林军总统领一职啊,珩堂兄没告诉你吗?” “本王对那个位置没兴趣!”东方珩端着茶杯轻抿一口,锐利的眼眸幽深似潭。 东方玉儿眨眨眼睛,苦下了脸,她在皇室校场里没看到东方珩,以为他有事耽搁了,急急忙忙赶来叫他,没想到别人心心念念,拼力争抢的位置,他居然没兴趣。 “皇上已经下了命令,所有姓东方,年龄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一辈都必须参加,你不去,就是抗旨不尊!” 沈璃雪目光一凝,上次为了打压雷洪,东方珩向皇上提议,御林军总统领一职由东方皇室的人来担任,当时,皇上明明将御林军交给了太子,怎么突然想起来另外选人了? 御林军守卫整座皇宫的安全,成为他们的统领,就等于是掌控了大半个皇宫,年轻的骄子们,都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 沈璃雪在桌下扯了扯东方珩的衣袖:“湛王爷连午膳都没用,就赶去校场准备比试,你对这个位置没兴趣,也要遵着皇上的意思,展展箭术,剑法,就当是在校场练习武艺了!” 东方珩手握几十万肃北大军,皇上对他有一定的戒心,他的确不能再成为御林军统领。 不过,东方湛野心勃勃,肯定也会参加这次的比试,万一统领之职被他拿到,他势力增强,做事方便,东方珩就会很被动。 “是啊珩党兄,你就当是去校场逛逛,随便射射箭,舞舞剑,应付下皇上就好了!”东方玉儿见东方珩的神色有些松动,急忙附合着沈璃雪的话,跟着劝解。 “你希望本王参加比试?”东方珩看着沈璃雪,目光灼灼。 “嗯!”沈璃雪郑重的点点头,东方珩不抢统领之职,就可能便宜了东方湛,到时,东方湛手握三千御林军,会很难对付。 东方珩笑笑,握紧了沈璃雪的小手,对着门外吩咐:“子默,备马车!” 皇帝从皇子,世子,郡王里选御林军统领,隔绝了外人的观摩,校场里除了皇帝,嫔妃,几十名重臣,以及前来参加比试的皇子们外,没有其他闲杂人。 东方珩,沈璃雪,东方玉儿三人来到校场时,比试已经开始,太子东方泓身骑宝马,英姿飒爽,手持弓箭,两箭连发,箭箭射中红心,动作漂亮,干脆利落! 沈璃雪满目赞赏,骑马射箭难度颇大,既要箭术,骑术精湛,又要维持身体与羽箭的平衡,实在不易,东方泓一次射双箭,全中红心,真是很厉害。 射完羽箭,东方泓翻身下马,早有侍卫上前牵走宝马,宫女们快速递上一方温热的湿棉帕,他伸手接过,轻轻擦拭额头的汗珠。 “不错不错!”皇帝看着箭靶红心上的羽箭,连连赞叹,太子忙碌国事,也没有将武艺落下,箭术精湛。 “你们怎么才来?”南宫啸摇着折扇,懒洋洋的迎了上来,一袭浅蓝色云纹锦袍,更显身材修长挺拔,妖孽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有点事情耽搁了 !”沈璃雪随口敷衍着,看向校场中的皇室皇子们:“比试开始多久了?” “接近尾声了,前面的皇子们箭术也很不错,几乎都是箭箭射中红心,不过,他们是单箭连发,比东方泓箭术差了些!” 南宫啸摇着折扇,戏谑的目光在东方湛,东方珩身上转了转,有他们两人在,太子估计是不能成为御林军统领了。 沈璃雪目光一凝:“东方湛还没有射箭?” 南宫啸点点头,眸中的戏谑更浓:“下一个应该就是他了!” “下一名是,湛王爷!”主考官的高唱声响彻大半个校场,互应了南宫啸的话。 东方湛放下茶杯,微笑着站起身,缓步走到黄继马前,伸手接过了马缰绳,余光看到迎风而立的东方珩,嘴角的微笑更浓。 他以为东方珩会避嫌,不会来参加比试,没想到他居然在比试结束前赶来了,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突然,沈璃雪出现在他视线里,亲密的紧靠着东方珩低声说着什么,明媚的脸庞,璀璨的笑容,迷醉人心。 东方湛微微皱眉,她真是信赖,喜欢东方珩,几乎都要将他当成她的天了,是因为东方珩是青焰战神? 温和的眸中,悄然涌上一层薄怒,冷眼看向东方珩:“校场场地宽阔,可容纳两三人同时骑马射箭,早就听闻安郡王箭术精湛,一起如何?本王也好趁机和安郡王讨教讨教!” 众人热切的目光瞬间落到了东方珩身上,他是青焰战神,箭术高超无人能及,众人早想一观他射箭的风采,单纯的骑马射箭,他们刚才看了很多遍,有点乏味了,如果安郡王和湛王来场比试,他们真是可以大饱眼福。 “我就知道事情会有变化!”南宫啸用力摇了几下,扇出阵阵凉风,妖孽,戏谑的目光扫过东方珩,东方湛,这两人较量,怕是不相上下,有好戏看了。 皇帝目光凝了凝,端起茶杯轻抿,没有反驳东方湛的话,算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东方泓优雅落座,轻品着杯中茶水,好像对比试一事,毫不关心 。 东方珩看着东方湛挑衅的目光,冷声道:“既然湛王兴致勃勃,本王恭敬不如从命!” 从旁观摩,兴趣缺缺,昏昏欲睡的嫔妃们瞬间清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场地中相对而立的东方湛,东方珩,青焰皇室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比试,肯定十分精彩。 “东方珩,小心!”沈璃雪握紧了东方珩的手,知道他很厉害,她还是忍不住担忧,叮嘱。 东方珩点点头,阔步走向场地中央,正前方,东方湛淡淡看着他,眼瞳深处,隐有怒气萦绕。 “放心,东方珩不会出事的!”南宫啸摇着扇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东方珩,东方湛,青焰腹黑战神,对上心机深重的湛王爷,不知是何结果? “这里是皇家校场,小小的比试,又不是拼命,珩堂兄当然不会出事!”东方玉儿横了南宫啸一眼,一副你废话少说的模样,拉着沈璃雪走向一边,傲然道:“璃雪,咱们坐下喝喝茶,顺便看珩堂兄施展才华!” 南宫啸摇扇子的动作猛然一顿,狠狠瞪了东方玉儿一眼,泼妇,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胡乱叫嚣,东方珩,东方湛那是单纯的比试吗? “璃雪郡主!”娇俏的女声随风传来,轻轻的,柔柔的。 沈璃雪端茶杯的动作微微一顿,眨眨眼睛,真是冤家路窄,转过身,明媚的小脸笑意盈盈:“李小姐!” “璃雪郡主也来看比试!”李幽兰娇娇笑着,坐到了沈璃雪一米外。 “是啊,皇室皇子们的比试,千载难逢,错过了,太可惜!”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 “那璃雪郡主猜猜,这场比试谁会赢?”李幽兰笑容璀璨,目光闪闪。 李幽兰的话看似普通,实则是在给她下套,比试的是皇室皇子们,她说其中一人会赢,必然会得罪参塞的其他人,到时,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李小姐觉得谁会赢?”李幽兰抛给她的烫手山竽,她不一定要收:“湛王爷吗?他是李小姐的表哥,与李小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自然是希望他赢的,对吧?” 李幽兰笑容僵了僵,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抛出的难题,沈璃雪三言两语就给抛回来了,还反将了她一军,真是聪明 。 “李小姐最近是不是生病了?”东方玉儿端着茶杯,挑眉看向李幽兰。 “没有啊。”李幽兰皱皱眉,不明白东方玉儿为何会有此一问。 “你没生病,那为何没看到本郡主?”东方玉儿居高临下,傲傲的看着李幽兰。 李幽兰一张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几种颜色,东方玉儿在暗骂她有眼地珠,目中无人。 “我只顾着和璃雪郡主说话,疏忽了玉儿郡主,还望郡主莫见怪!”东方玉儿嚣张跋扈,行为举止就像泼妇,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 “那下次你一定要将眼睛擦亮些,再看不到本郡主,本郡主可是会生气的!”东方玉儿轻轻笑着,示威般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 “是!”李幽然尴尬的笑笑。 “比试开始了!”知道东方玉儿故意找理由整治李幽兰,沈璃雪没有阻止,清冷的目光看向场地中央。 东方湛手握缰绳,轻轻一跃,翻身上马,宝蓝色的衣袂在半空中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动作干脆利落,让人拍手叫好。 东方珩面容冷峻,沉着眼睑,足踩马蹬,翻身上马,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比东方湛还潇洒了三分。 东方湛目光一沉,接过侍卫递来的弓箭,一抖缰绳,策马急驰,东方珩也策着快马跑上另一边。 搭弓,上弦,东方珩,东方湛几乎在同一时间同时射出了三枚羽箭! “嗖嗖嗖!”三箭排成小三角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飞向箭靶,三箭皆中红心。 “厉害 !”众人高声称赞,惊呼出声,佩服不已,本以为太子的两箭连发已是奇迹,没想到湛王,安郡王都会三箭连发。 沈璃雪目光微凝,东方珩久居边关征战,箭术高超无可厚非,可是东方湛,一直居于京城,箭术也这么高超,绝对不可小视。 东方泓动作一顿,看着两只箭靶红心上的三只羽箭,目光凝深,这两人的箭法,的确精湛。 东方湛微笑,他是京城的王爷,以文为重,东方珩是战场上的安郡王,以武为尊,东方珩的箭术应该力压群雄,才算赢,如今,他和东方珩同样连发三箭,皆中红心,并驾齐驱,实际上是赢了东方珩半筹。 东方珩俊颜沉稳,驰着快马,白色的衣袂在风中翩飞,清华高贵,如玉的手指扬起,再次三箭连发:“嗖嗖嗖!”这三只羽箭飞射而出,不偏不倚,全部射在了第一批羽箭的箭尾上,六支箭,排成三个一字形,在箭靶红心上胜利的摇摇晃晃…… 众人瞬间傻了眼,场面静的出奇,前三箭射中红心,后三箭射中箭的后尾,考验的不仅是技巧,还有力度,眼力,这箭术,精湛的不可思议,放眼天下,怕是无人能及…… 东方湛紧盯着东方珩的箭靶红心,面色阴沉,东方珩的箭术真是精湛,本王低估他了! “安郡王箭术真高!”李幽兰看着那箭靶红心,忍不住赞叹,她早就见识过东方湛射箭,为之惊叹,却没料到,东方珩的箭术比东方湛还要高明。 东方玉儿轻哼一声,傲然道:“那是自然,珩堂兄可是青焰战神!”在边关那段时间,她亲眼见证过东方珩创造的各种奇迹,他那样的人,世间无人能够超越。 南宫啸折扇轻摇,邪魅的眸底闪着戏谑的笑,他就知道,东方珩不会输给东方湛,青焰战神是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并非浪得虚名,不是京城那些闲散王爷们的箭术所能比的。 东方湛箭术再高,没在战场上打拼过,无论是箭术,还是经验都不及东方珩! 沈璃雪没南宫啸那么轻松,清冷的目光看向东方湛,他心思诡异,又和东方珩有仇怨,肯定不会轻易认输。 果不其然,东方湛并没有放下羽箭走向一边,而是再次搭起了弓箭,锐利的眼眸凝望着弦上的三支羽箭,在众人期待,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他勾唇一笑,猛然松开了弦:“嗖 !”三支羽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飞速射到了箭靶红心上,却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停下来,而是带着整个红心与上面的三支箭从箭靶上飞了出去…… 在众人惊讶的注目礼中,狠狠钉到了另一只箭靶的红心的正中。 瞬间,整个校场鸦雀无声! “好!”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惊呆的众人瞬间反应过来,满目惊叹着,叫好声此起彼伏。 红心就是在箭靶上画出的最中心,和箭靶是紧密相连的,东方湛的三只羽箭射到红心上,形成的三角力道将红心截掉,还紧紧钉到了另一箭靶的最中央,其力道之巧妙,运用的炉火纯青,无几人能及。 沈璃雪扬唇冷笑,东方湛的确是个不能小视的厉害对手! “厉害,厉害!”南宫啸漫不经心的扇着扇子,看了东方珩一眼,幸灾乐祸的暗道,他遇到强大的对手了。 东方玉儿苦下了脸:“两人都这么优秀,谁是第一啊!” 沈璃雪沉了眼睑,看向皇帝,第一名,应该由他来定。 李幽兰一双美眸落在了东方珩身上,她觉得,他的箭术比东方湛高超。 东方珩,东方湛手中的羽箭都已经射完,两人心思巧妙,箭艺不俗,各有千秋,主考的老大臣看着那两只箭靶,不知道应该判谁赢,为难的请示皇帝:“皇上,您看这……” 皇帝放下茶杯,看一眼箭靶红心:“平手!” 众目睽睽,东方珩箭术高超,东方湛心思巧妙,的确是难分胜负,平手是最公平的判决。 “那这御林军统领之位,由谁担任?”骑马射箭并非单纯的比试,而是为了决出御林军统领,两人平手,统领之位,还是没决出人选。 皇帝目光一沉,淡淡道:“选御林军统领,不仅要看武功,箭术,还要看统率三千人的能力!”御林军守卫整个皇宫,统领必须是心思缜密,骁勇善战的能者 。 老大臣眼睛一亮,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转过身,高喊道:“去皇家猎场!” 东方珩,东方湛高超的技艺让人叹为观止,众人连声赞叹,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老大臣的高呼声响彻大半个校场,众人眼睛一亮,皇家猎场啊,比试肯定会更加精彩了。 皇家烈场座落在京城近郊,独属于皇室的猎场,四周皆有重兵把守。 皇帝稳稳坐在豪华,舒适的椅子上,轻抿茶水,众多大臣,以及一些喜欢打猎的嫔妃们也跟了过来,坐在贵宾椅上,看着场地中央。 “这次比试的规则是什么?”沈璃雪看着迎风而立的东方珩,轻声询问。 “每名参赛者领十名御林军,进猎场打猎,两个时辰后回到这里,谁打的猎物最多,谁就算赢!”南宫啸摇着折扇,饶有兴致的回答,目光在东方湛,东方珩身上来回扫视,太子和皇子们也参加狩猎比试,不过,最后的赢家,一定在他们两人之间。 “璃雪,咱们跟着去看看!”眼看着东方珩,东方湛,太子各领了十名御林军准备进林子,东方玉儿拉起沈璃雪,无视身旁的李幽兰,走出了贵宾席。 沈璃雪反手拉住了东方玉儿:“他们在比试,咱们就不要去捣乱了!” 东方玉儿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咱们是去监工,哪是添乱!” “监工?”沈璃雪一怔:“还有这一说?” “当然,打猎是要求公平,公证的,要有监工才行!”东方玉儿急步奔向东方珩,笑意盈盈:“林子这么大,咱们只要站在一边,看他们打猎就好了,不会添乱的!” “等等!”南宫啸刷的一声合了扇子,急步追了上来。 “你跟来干什么?”东方玉儿狠狠瞪着南宫啸。 南宫啸头转向一边,傲然道:“打猎!” “人家在比试,你添什么乱!”东方玉儿高昂着下巴,教训南宫啸。 “本世子打的猎物另算着,晚上烤野味 !”南宫啸从侍卫手中抢过一把弓箭,越过东方玉儿,率先走进了树林中。 “南宫啸,你给我站住!”东方玉儿怒气冲天,快步追进了树林:“你抢了侍卫的弓箭,珩堂兄这边少一个人帮忙,会少打猎物的!” 沈璃雪摇摇头,走到东方珩身边,轻挽了他的胳膊,明媚的小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走吧,进树林!” “好!”东方珩握着沈璃雪的手,慢腾腾的走进了树林里,侍卫们手握弓箭,紧随其后。 踏进树林的瞬间,沈璃雪听到东方湛的声音:“进树林,打猎!” 树林里树木青翠郁郁葱葱,茂密的枝叶将所有阳光全部遮去,地面上盘根错枝,道路很是崎岖不平。 沈璃雪走在林子间,听到阵阵鸟鸣声:“这附近除了咱们,没有其他人了!” 东方珩看着远处的丛丛草木:“林子很大,所有参赛者又是从不同的方向走进树林,各自捕捉猎物,基本不会碰到!” 渐渐的,走到了林子深处,东方珩转过身,看向十名御林军:“两人一组,分散开,寻找猎物!” “是!”御林军们应声,快速散开,瞬间消失在密密的树林里。 沈璃雪看着树木,所过之处,除了树,就是草:“东方珩,咱们走了这么久,怎么没看到半只动物?” “或许咱们走的这个方向动物少!”东方珩轻轻说着,缓步前行。 “这都过了两时刻钟了,你怎么一直慢腾腾的,半点儿都不着急?”还把侍卫们都遣散了,规定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 东方珩诡异一笑:“打猎不是人越多越好。” 沈璃雪眨眨眼睛,不解道:“为什么?”她记得,贵族公子们打猎,都是身骑快马,射中猎物,让侍卫们去抓,或者,拿个大网,让侍卫们配合着把猎物网起来。 东方珩独自一人,可是无瑕分身 ! “嗖!”左侧突然窜过来一只白影,东方珩看也没看,甩手扔过去一支利箭,利箭射进白影腿上,将它紧紧钉在了地上。 小白影全身毛茸茸的,眼睛红通通,耳朵长长的,腿被钉住,怎么扯都动不了半分,怯怯的看着东方珩,沈璃雪,瑟瑟发抖。 “白兔!”沈璃雪快步上前,拔出利箭,将小白兔捞了起来,胖胖的小身体,怯怯的小眼睛,和夜千泷送她那只长的一模一样。 “你喜欢?”东方珩走上前来,看沈璃雪抱着白兔爱不释手。 “嗯!”沈璃雪点点头,满目柔光,女孩子嘛,都喜欢这些可爱小动物的。 “送给你!”东方珩揪揪小白兔的耳朵,这不是夜千泷送璃雪那只。 “谢谢!”沈璃雪笑意盈盈,看看小白兔受伤的腿,拿出金创药,小心翼翼的涂抹,包扎。 “东方珩!”伴随着急速的破风声,南宫啸拿着弓箭飞了过来,看着沈璃雪怀中的小白兔,傲然道:“你们走了这么久,这只兔子是唯一的一只猎物吧!” 沈璃雪一怔:“你怎么知道?” “这附近被人放了点特殊的东西,动物们全都退避三舍,是不会过来的,这只小白兔是为了逃避本世子的追捕,才误闯进这里……”南宫啸传笑非笑的看着东方珩,堂堂青焰战神,被人暗中下了绊子。 “东方珩,你是不是早就料到附近被人做了手脚?”东方珩在边关时常进山林,走过一大段路,还不见动物,他肯定会起疑,但他们一路走来,东方珩异常平静,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见怪不怪。 “雕虫小计而已,不值一提!”东方珩勾唇冷笑,小打小闹,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抬头望望天空,时候不早了,锐利的目光四下望了望:“走这边!” 南宫啸挑挑眉,洞察力很高嘛,那个方向,猎物最多:“猎物们很狡猾的,东方珩,你看仔细些,免得错过了!” 沈璃雪看着怀中的白兔,皱着眉头,快步越过南宫啸,追上了东方珩,喃喃自语:“山林间的兔子都是灰色的,这里怎么会有只白兔?” 东方珩看了兔子一眼:“可能是家养的,逃到山里来了 !” “嗖!”一阵强烈的破风声响起,沈璃雪面前的地面上凭空出现一只被箭射穿的小狐狸! “不好意思,吓到璃雪了!”东方湛从左侧走了出来,容颜俊美,长身玉立,身负长剑,气势逼人,侍卫们急步走上前来,捡起了小狐狸。 “无妨!”沈璃雪不冷不热的回了他一句。 东方湛也不气恼,看着两手空空的东方珩,笑的意味深长:“安郡王箭术高超,怎么还没打到猎物?” 明明是句关切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暗带着淡淡的嘲讽与幸灾乐祸。 沈璃雪柳眉微皱,驱逐动物的药物,难道是东方湛放的?再看他身后的侍卫,手中都拿着两三只动物,收获颇丰。 “本王遇到的猎物都太小,没兴趣打!”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湛。 “是吗?”东方湛嘴角扬起的浅笑似无声的挑衅:“安郡王准备打只什么样的大猎物?” “自然是林子里少有的。”东方珩看着沈璃雪怀中的白兔:“兔子,狐狸数量繁多,性子温和,打它们,显示不出箭法高超,也显示不出武功高强,想成为御林军统领,打的猎物要与众不同,能展示出自己的才能!” “受教了!”东方湛温和的笑容僵了僵,他打的最多的猎物就是狐狸和兔子,东方珩在变相嘲讽他只会打小动物,没有真本事。 “那本王就静等安郡王的大猎物了!”他就看看,东方珩能打只什么样的奇异动物。 “璃雪郡主的兔子好可爱!”李幽兰凌空飞来,轻轻落到了沈璃雪面前,看着她怀中闭眼休息的白兔,笑容璀璨:“我能抱抱它吗?” “它受了伤,在休养,最好不要移动,如果李小姐喜欢兔子,可以让湛王爷给你打一只!”沈璃雪别有深意的看了东方湛一眼,他打的兔子都是死的,东方珩打来的是活的,两人的箭术,已经分出了高低 。 东方湛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射箭时,只是单纯的在打猎物,每一箭都是下了死手的,猎物自然会被射死,如果要比试抓活的兔子,狐狸,他也能打到。 “兔子毛毛好柔软!”李幽兰轻轻笑着,纤白的小手爱怜的抚了抚白兔毛,爱不释手:“表哥,你也帮我打只活的白兔好不好?” “好!”东方湛冷冷应了一句,顺着小白兔,看向沈璃雪:她居然还喜欢小动物。 “小白兔,真可爱!”李幽兰啧啧赞叹,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脚踢到了长长的裙摆上,纤细的身体对着沈璃雪狠狠撞了过去。 沈璃雪静静站着,璀璨的笑容微微凝深,在李幽兰撞到她的瞬间,猛然转过了身,反踢一脚,狠狠踢到了李幽兰身上,助她用力向前栽。 “砰!”李幽兰满目惊慌着,伸手乱抓,却什么都没抓到,极力想稳住身形,却换来更狼狈的摔落,重重倒在了地上。 让人惊奇的是,她倒地的瞬间,身下那片地面,快速凹陷了下去,她纤细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栽进深坑:“救命!”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东方湛目光一凝,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坑边,伸手抓住了李幽兰的手腕。 李幽兰半挂在深坑里,吓的花容失色,说话也不怎么连贯了:“表……表哥……” 沈璃雪抱着白兔,低头看去,烟尘弥漫间,陷阱底面上放着一地寒气森森的长长钢针,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如果东方湛没有拉住李幽兰,她就掉落进去,已经被钢针扎穿了。 当然,如果她没有避开李幽兰的重撞,那被撞进陷阱里,被钢针扎穿的就是她!李幽兰的心思真是歹毒。 东方湛皱皱眉,抬臂将李幽兰拉了上来,看着烟尘弥漫的陷阱,利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厉色:“林子里太危险,你还是回外面等着吧!” 言毕,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李幽兰颤抖着站起身,拍拍胸口,一颗心惊魂未定,好险,好险,差一点儿就没命了,抬头见东方湛已经走远,急急追了上去:“表哥,等等我……” 东方湛,李幽兰,侍卫们都走了,沈璃雪正欲仔细看看那个陷阱,余光看到了怀中的兔子,惊呼:“我的白兔 !” 东方珩,南宫啸侧目看去,她怀中那雪白的一团,变成了乌黑一片,眼睛紧闭着,毛发乌黑油亮,嘴巴之类的也都是黑色,成了一只真真正正的小黑兔。 南宫啸挑挑眉:“李幽兰给白兔下了毒!”她下毒之法不算很高明,却让人防不胜防。 “兔子已经死了!”东方珩手一扬,乌黑的兔子从沈璃雪怀中飞出,落向远处,兔子全身都是毒,再抱下去,估计她也会中毒。 沈璃雪时刻防备着李幽兰,却没想到,她会因为自己没让她抱兔子,就下毒毒死白兔,心思真是歹毒。 沈璃雪的外衣上沾了毒,不能再穿,东方珩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到了她身上:“前面有许多猎物,我再给你另打一只!” 沈璃雪点点头,清冷的眸中闪烁着点点暗芒,李幽兰设计她,明目张胆给她下毒,她绝不会放过她。 “这里怎么会有陷阱?”沈璃雪看向两米深的深坑,进林子前,她问过东方珩,这林子里,明明没有任何陷阱的。 南宫啸捻起一把泥土,仔细看了看:“陷阱的泥土还很新,应该刚挖了没几天!”东方湛一直在这附近捕捉猎物,难道说他早猜到会来皇家猎场,提前挖了陷阱抓猎物? “如果陷阱真是东方湛挖的,那他挖了肯定不止一个!”沈璃雪,东方珩,南宫啸相互对望一眼,转身在附近仔细查看,一刻钟后,找到了四五个陷阱。 看着陷阱中的长长钢针,沈璃雪目光闪了闪,小心的跳进了陷阱里。 “璃雪,你干什么?” “给东方湛,李幽兰送点礼物!”沈璃雪诡异一笑,在东方珩,南宫啸的注目礼中,将自己的外衣在最中间的几枚钢针上轻轻抹了几下! 155 整湛王,李渣女 “东方珩,两个时辰过了一大半,你一只猎物都没打到,这局怕是输定了!”南宫啸摇着折扇,望着天,语气轻快,邪魅的眸底闪烁着浓浓的戏谑,如果东方湛成为御林军统领,东方珩可能要倒霉…… “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东方珩只着白色里衣,迎风而立,俊美无筹,风华绝代。 南宫啸目光一凝,东方珩是青焰腹黑战神,心思诡异,从不按常理出牌,结果出来前,的确不能妄下断言。 刷的一下合上折扇,他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难道你留了后手?” 东方珩扫他一眼,没有说话,回头看向飞出陷阱,落到他身边的沈璃雪:“璃雪,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沈璃雪俯身盖上了陷阱的草盖,挽着东方珩的胳膊阔步前行,看着即将暗下的林子,眨了眨眼睛:“两个时辰快到了,我有个好办法,能在短时间内抓到最多的猎物!” 南宫啸剑眉一挑,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短时间内抓十多只猎物的办法,沈璃雪想到了? 他兴致勃勃的凑上前来,邪魅的眸底光华流转,以折扇遮了嘴巴,压低声音道:“什么办法?” 沈璃雪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林,诡异一笑:“林子这么大,有许多动物,肯定有水源!” 南宫啸眼睛一亮,茅塞顿开,刷的一下合上折扇,狠狠拍了拍手心,对呀,这么好的办法,他怎么就没想到,动物一早一晚都喜欢到河边饮水,傍晚日落时分,正是抓捕猎物的大好时机 。 东方珩停下脚步,凝望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本王已经在用这个办法抓猎物了!” “真的?”沈璃雪惊讶,耳边传来若有似无的水流声,她双足轻点,窈窕的身形如一道惊鸿,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线,飘飘落到了几十米外。 潺潺的小溪清澈见底,水声叮咚着,缓缓向前流去,一棵棵绿色的青草在水中飘飘拽拽,情景甚是迷人! 沈璃雪站在小溪边,看着侍卫们抬着一只只动物,来回忙碌,撇撇嘴,她以为她是第一个想到在水里洒药的,没想到东方珩脑子转的比她还快,早就想到了:“东方珩,你哪来的药?” 东方珩看着清澈的溪水,勾唇一笑:“向南疆鬼医要的,听他说,这药吃下后,起效很快!” 南宫啸摇着折扇,步伐潇洒的迈步前行,望着大大小小摆了一地,快要堆积成山的猎物,挑挑剑眉,难怪东方珩手里一只动物没有,还不慌不忙,原来早就布了局,提前让侍卫们来这里等候猎物上门。 “东方珩,你的猎物是不少,但能不能多过东方湛,不好说!”东方湛箭法精湛,带的十名御林军,也是箭术高超之人,他们一路横冲直撞,各种捕捉的办法都巧妙的用上了,打的猎物也是堆积如山。 东方珩抬头,锐利的目光透过树叶间的小小缝隙,看向即将落山的太阳:“将猎物抬出林子,到了皇上面前,胜负立刻见分晓!”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大半个天空,侍卫们快速清点着皇子们打来的各种猎物,很快得出结果:“禀皇上,三皇子打的猎物最多!” 皇帝放下茶杯,看向地面,皇子们打的猎物都是一人一堆,分开排放,皇子们箭法参差不齐,打的猎物数量也各不相同,少的只有几只,多的如太子,有三十多只。 再看湛王身旁,猎物堆成了小山,大致扫一眼,也有四五十只,更奇特的是,有些小动物被刺伤了,还睁着眼睛在动。 皇帝犀利的眸中难得的露出几丝赞赏,两个时辰并不长,如果单靠一人的能力,打不到最多猎物,也就是说,分给皇子们的御林军,并不是用来辅助皇子们的,而是让皇子指挥,统率着御林军们打猎,谁打的猎物最多,谁的统率力最强 。 “还有这么多活着的小动物,湛儿的箭术,统率能力着实不错。” “父皇谬赞!”东方湛谦虚着,沉了眼睑,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打回活着的小动物,还要多谢东方珩的提醒。 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圈,没有看到东方珩的身影,眸中闪烁的冰冷笑意更浓,故做不解道:“父皇,安郡王还没回来,是不是派人进林子看看?” 主考的老大臣看看没入山下的太阳,皱皱眉,安郡王一向守时,今天怎么这么慢:“两个时辰马上就到,如果安郡王再不出现,就超出了规定时间,视为弃权!” 太子东方泓扫了一眼东方湛的大堆猎物,看向林子出口:“父皇,安郡王应该就快到了,再等等!” 东方湛微笑,笑容未达眼底:“皇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规定两个时辰,就必须是两个时辰,时间不等人!”只要时间一到,东方珩没回来,就是输了。 一个时辰前,东方珩两手空空,毫无一物,就算他箭法再高,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到成山的猎物,他这么久还没回来,应该是顾及面子,贪多猎物,耽搁了时间。 东方泓望了东方湛一眼,担忧的目光看向茂密的树林,两个时辰马上就到,东方珩能赶回来吗? “安郡王久居军营,军令如山,应该能在规定时间内赶回来……” “可是,你看香炉里的香,马上就要燃尽,他的人影都还没看到……”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这里是皇家猎场,安郡王武功高强,能出什么意外……” 众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香炉里的香静静燃烧,青烟袅袅飘浮着,越来越淡,在东方湛锐利的目光中,最后一点香燃成了香灰,青烟慢慢消散。 东方珩还没回来,他输定了 ! 冷冷一笑,东方湛正准备提醒两个时辰已到,一道惊呼声突兀的响起:“快看,安郡王回来了!” 心思各异,窃窃私语的众人瞬间回神,转头看去,东方珩走出林子,阔步前行,白色锦衣在风中肆意飞扬,风华绝代。 他身后走着的侍卫手中,连拖带拽的拉来一大堆猎物,放到贵宾席前的空地上,也堆积成了山。 东方湛转身看向香炉,香上凝聚的最后一撮香灰掉落到得炉中,烟消云散,两个时辰,刚刚过完! 东方珩是踩着时间点走出林子的,可恶! 看着御林军手中那一只只猎物,众人皆是眼睛一亮,安郡王打的猎物也很多,不知和湛王相比,谁的更多些? 主考的老大臣亲自监工侍卫们清查,一盏茶后,报上结果:“禀皇上,安郡王与湛王爷的猎物数量相等。” 呃!众人错愕,安郡王,湛王箭法在伯仲间,统率能力也非常相近,这要怎么分胜负? “湛王爷回来的早,安郡王回来的晚,严格来说,这一局是安郡王输了!”李幽兰看着两堆猎物,喃喃自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皇帝和附近的老大臣们听到。 沈璃雪微微一笑:“皇上规定了两个时辰,就要充分利用这两个时辰,湛王完全再可以再多打几只猎物,像安郡王一样踩着时间点回来啊!”回来的早,少打了猎物,和安郡王打成平手,怪他自己太自信,太自负,怪不得别人。 李幽兰笑容僵了僵,看着沈璃雪脚边的大堆猎物,皱眉,她一路跟着东方湛,亲眼看到他如何命十名御林军全部动手捕捉猎物,又趁着傍晚,将大批动物们赶进了陷阱里,方才猎到这么多动物。 东方珩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又没有陷阱辅助,是如何猎到这么多猎物的? 突然,猎物略显黑色的嘴巴映入眼帘,李幽兰用力闭闭眼睛,仔细看去,动物嘴巴的确变黑了,心中瞬间涌上一阵狂喜,难怪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猎了这么多动物,原来用了卑鄙无耻的方法 。 “啊,璃雪郡主,你旁边的动物怎么都中了毒?”惊声尖叫瞬间响彻大半个猎场。 众人一惊,纷纷望了过来,沈璃雪脚下的动物,嘴唇发黑,和中毒的症状一模一样,李幽兰精通毒术,她的判断,应该没错。 看东方珩的目光惊疑不定,比试虽然不计手段,但用毒抓猎物也太取巧了些,是在耍小聪明,没有真才实学。 安郡王身为青焰战神,箭术精湛,能力非凡,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抓猎物,女人心思细,心眼小,最喜欢用毒什么的了,沈璃雪又是懂医的,精通药理,那中毒的动物,肯定是她设计抓来的,她不是在帮安郡王,而是在害安郡王,在他的辉煌生命里抹上一道难以消去的黑。 沈璃雪扬扬嘴角,李幽兰倒是聪明,找到机会就毫不留情的狠狠打击她。 看着做贼心虚,低头不语的沈璃雪,以及众人看她的责备,嘲讽,不屑,李幽兰掩面偷笑,心里乐开了花,她还以为沈璃雪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尔尔,下毒抓猎物,这么损的招,亏她想得出来。 或许她是受了自己毒死那只小兔子的提示,才想出了这么个无耻的办法,哈哈哈!白兔变黑兔时,她不在场,想也知道沈璃雪的脸色,肯定难看到了极点。 “璃雪郡主,刚才皇上还说,要挑些猎物拿回皇宫烹饪,幸好你这猎物快速显了毒性,否则,拿回皇宫,给娘娘,皇子们食用了,就是闯下了大祸。” 沈璃雪猛然抬起头,冷冷看着李幽兰:“李小姐,这些猎物,我们是凭真本事打到的,没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你口口声声说猎物有毒,可有证据?” “无论是人或动物,中毒后嘴唇会发紫,发黑,你这动物嘴巴都是黑的,难道不是中毒?”李幽兰指着动物,侃侃而谈,语气傲然。 她最擅长用毒,也很喜欢研究毒,站在这里,一眼看过去,有多少动物中了毒,有多少没中毒,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清楚楚,沈璃雪居然还想狡辩,愚蠢至极。 侧目看向东方珩,李幽兰笑意盈盈,仿佛在说:“看到没有,是沈璃雪害你输给了东方湛!” 东方湛皱眉看向沈璃雪,她用毒帮东方珩抓猎物,真是有心 ! 再看静静站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东方珩,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用毒抓猎物,并非安郡王的本意,将中毒的猎物除去,不计数,这件事情,就当过去,大家都不要再提了!” 猛然一听,他是在帮东方珩解围,仔细回味,他是在嘲讽东方珩,为了赢得比试,不择手段,以毒抓猎物,丢尽了东方皇室的脸面。 同时,也为他自己树立了温和有礼,宽厚大度的贤名。 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湛:“多谢湛王好意,本王不需要法外开恩!” 东方湛蹙蹙眉,故做无奈道:“如果不除去中毒的动物数量,安郡王可是要担上以毒抓猎物的臭名!” 东方珩嘴角勾勒出一抹极浅的冷笑,转头看向沈璃雪:“璃雪!” “李小姐,湛王爷,你们看清楚了!”沈璃雪笑容璀璨,在众人的注视中蹲下来,拿出丝帕,擦拭小兔子的嘴巴,丝帕所过之处,黑色消失无踪,红润润的三瓣嘴唇翘翘的,非常可爱。 素白的小手揪起兔子耳朵,那‘死去’的兔子瞬间睁开了眼睛,怯怯的看着沈璃雪,四只小短腿四下乱蹬。 众人瞬间震惊,兔子不是中毒死亡了吗?怎么又活的过来了? 沈璃雪微微笑着,清新自然,用力一踢,脚边的动物们居然相继睁开了眼睛,翻腾着,摇摇晃晃站起身! 这怎么可能?李幽兰震惊的难以复加,这些动物嘴唇全部发黑,明明已经中毒死了,怎么可能再活过来?一定是沈璃雪做了什么手脚。 微眯了眼眸冷冷看向沈璃雪,发现沈璃雪也在看着她,嘴角扬起的浅笑阴森诡异:“我记得李小姐非常喜欢白兔,这只就送给你了!” 手腕一翻,白色的小兔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跌进李幽兰怀里。 怀中软软的一团,很是可爱,李幽兰却满目惊恐,觉得自己抱的是只兔子尸体,脏脏的,很恶心,惊声尖叫着,甩手将怀里的兔子抖向一边,那团白球正好掉落在两名嫔妃面前的桌子上,摔的晕头转向,软软的趴在了桌子上,睁着两只无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众人 。 嫔妃们是女子,心软,看着全身颤抖的小动物,激发了她们的母爱,大着胆子摸了摸兔子毛,柔柔软软的,揪揪它的两只耳朵,也是热的:“这兔子真是活的!” 见嫔妃们笑意盈盈的逗弄小白兔,李幽兰心烦意乱,怎么回事?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东方湛也微微皱起眉头,死去的动物全部都活过来了,还毫发无伤,事情不对! “侍卫们打兔子时,我站在一旁很无聊,就拿了泥块给它们描嘴巴,没想到让你们误会了,不好意思!”东方珩命侍卫们洒在溪水里的是迷昏药,动物来饮水,被迷昏,侍卫们轻而易举抓住了一堆动物。 沈璃雪清新的微笑看到李幽兰眼中,是浓浓的得意与挑衅,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贱人,她是故意描黑了动物嘴巴来设计自己,也怪自己太大意了,一心想着抓她的把柄,只凭嘴巴黑,就断定动物中毒,都没有仔细查看。 众人暗暗松了口气,小女孩心**玩,拿泥巴描动物嘴巴,倒也说得通。 “李小姐,你身边的动物,怎么也变黑色了?”沈璃雪故做惊讶的高呼,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手指着李幽兰旁边的一只只黑色动物道: “难不成,你也和我一样,无聊描动物?我描的只是嘴巴,不比你,把毛都给描成黑色的了!” 李幽兰看着脚边黑漆漆的一团团,震惊着,快速后退了两三步,她明明没下毒,这些动物怎么都变成了黑色?沈璃雪,一定是沈璃雪在搞鬼! 猛然抬头,她恨恨的瞪向沈璃雪。 沈璃雪毫不退缩,冷冷的与她对视,李幽兰把她的白兔变成了黑兔,她就把毒抹到了陷阱中的钢针上,将李幽兰的白猎物,变成黑猎物,钢针上毒素少,动物变黑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清冷的目光扫过小半堆黑动物,挑挑眉,东方湛用陷阱抓了不少的猎物! “这不是泥巴描黑,是真的中了毒 !”一名略懂医术的老大臣走了过来,仔细看过那些猎物,眼眸微眯:“此毒十分霸道,中毒后全身变黑,死相极惨,看这些动物的伤势,被尖锐的利器扎了,利器上带了毒!” 尖锐的利器?侍卫们用的都是弓箭,动物身上的伤口,怎么是被其他利器所伤?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李幽兰,东方湛进林子,出林子时,她都跟着,她是女子,手上没有弓箭,如果帮忙抓猎物,只能用其他利器。 “不关我的事……我没下毒!”李幽兰慌乱的摆着手,太过急切的解释,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看到众人眼中,她是心虚慌张。 “表哥,你知道的,我没有下毒!”李幽兰美眸中泪水盈盈,纤细的身体更显楚楚可怜。 东方湛皱眉,目光阴沉,他们两人带着十名御林军,御林军听他们两人的安排,毒不是李幽兰下的,岂不就是他下的了。 李幽兰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儿,心思急转间,猛然一指沈璃雪:“是沈璃雪,是她下的毒陷害我!” 众人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和沈璃雪扯上关系了。 沈璃雪挑挑眉:“李小姐,我们走的不是一条道,彼此之间,隔着重重大树,我怎么下毒?再说民,猎物打到后,都有侍卫看管,他们会眼睁睁看着我下毒吗?” “沈璃雪,你少狡辩,你完全有时间,有机会下毒……”李幽兰目光一寒,陷阱之事,就欲脱口而出。 “幽兰,住口!”东方湛目光一凛,厉声截断了李幽兰的话,用陷阱抓猎物,也是投机取巧,他的猎物已经中了毒,再爆出陷阱之事,定会名声扫地,别人也会嘲笑他得不偿失。 “表哥!”李幽兰不满的皱起眉头,毒是沈璃雪下的,就是要设计,陷害她,她可不想背黑锅。 “嗯!”东方湛锐利的目光如利箭,猛然的射向李幽兰。 李幽兰一惊,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到了嘴边的辩解之言,再也吐不出半句。 沈璃雪挑挑眉,东方湛果然不想公开陷阱之事,倒是节省了她解释的时间 。 东方珩瞟一眼东方湛:“用毒抓猎物,并非湛王的本意,将中毒的猎物除去,不计数,这件事情,就当过去,大家都不要再提了!”东方湛为东方珩解围的话,被东方珩反讲给了他,暗带着无边嘲讽。 东方珩目光阴沉,大手紧紧握了起来,冷冷看着东方珩:“多谢安郡王好意,本王看管不严,表妹做错了事,愿意领罚!” 李幽兰一张小脸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纤细的身体踉跄着,险些摔倒在地,下毒抓猎物的罪名,东方湛真的推到她身上来了! 众人看东方湛的目光,有责备,也有同情,堂堂青焰湛王,温文儒雅,一世英明被任性妄为的李幽兰抹了一道挥之不去的黑。 责备的目光纷纷看向她,李府嫡出千金,就算懂毒,想要展示才学,也不能乱用毒,帮了倒忙,将人害惨,功不抵过。 李幽兰看众人看的低下了头,美眸中噙满了泪水,下毒的不是她,都是沈璃雪在陷害她,表哥把过错推给她,所有人都不相信她。 “皇上,您看这……”御林军统领一职,非同小可,老大臣不敢私自拿主意,询问皇帝的意思。 皇帝看够了热闹,放下茶杯,犀利,威严的目光望过东方珩,以及他身边活蹦乱跳,几乎没怎么受伤的猎物,不愧是青焰战神,心思奇异,打猎,抓猎物都高人一筹。 再看东方湛,打的动物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中毒的,想尽了千方百计,还是败给了东方珩。 “下一任御林军统领,东方珩!”皇帝威严的声音久久回荡在众人耳边。 太子端起茶杯品茶,面容平静,没什么反应! 东方湛面色阴沉,大手紧紧握起,他居然又输给了东方珩,还输的这么惨,没有半点反败为胜的希望! 南宫啸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嘴角挑了挑,邪魅的眸底光华流转,他就知道,御林军统领一定会是东方珩,青焰腹黑神啊,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他算计不到的 。 看着沈璃雪明媚的脸庞,温柔的目光,南宫啸眸中闪过一丝黯淡,他身边有个好帮手,不赢才怪! “谢主隆恩。”东方珩俯身行礼,英俊的容颜棱角分明,线条刚毅,目光幽深、沉静,没什么喜悦之情。 “恭喜安郡王!”诸多大臣笑容满面,纷纷走上前来道贺。 东方珩淡淡答应着,漫不经心的应付。 东方湛冷冽的目光越过东方珩,落到了沈璃雪身上,只是抢走了御林军统领之职,无妨,他还有更好的办法对付东方珩! 夜幕降临,皇帝摆驾回了皇宫,太子,东方湛等人护送,嫔妃,大臣们也都各自回宫,回府。 李幽兰双眸含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真是好本事,我真是小看你了!” 沈璃雪冷冷的望着李幽兰:“彼此彼此,我也没料到堂堂李府嫡出千金,会心狠手辣到对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兔子下毒手!” 李幽兰咬牙切齿的冷哼道:“它是被你所累,才会命丧黄泉,璃雪,你害我毁了名声,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璃雪勾唇冷笑,清冷的眸中闪烁着浓烈的魔魅之气:“如果李小姐有本事,就尽管使出来,我一定奉陪到底!” “回府!”李幽兰再次瞪了沈璃雪一眼,转过身,在侍卫们的护送下,大步走向不远处的马车。 “你们说了什么?”东方珩走过来,身上换了件新衣服,依旧是白色锦袍,款式和衣服的料子、图案与刚才那件不同。 “没什么,李幽兰想找我的麻烦,我警告她几句而已!”沈璃雪望望暗下来的天色,纤细的身体靠在了东方珩胳膊上:“时候不早了,咱们去用膳吧!”在林子里奔波了一下午,她早就饿了。 “好!”东方珩点头应下,拥了沈璃雪的肩膀,正准备离开猎场,一道气愤的女声传来:“南宫啸,你送的这是什么礼物?” “手珠啊 !”南宫啸摇着扇子,漫不经心的瞟了飞身而来的东方玉儿一眼。 东方玉儿一袭红衣,热情如火,肆意张扬,瞬间落到南宫啸面前,手中那串浅绿色的珠子咬牙切齿的按到了他眼前:“这手珠就是几颗玉珠,太普通了,没有半点吸引力!” 南宫啸抬眸瞟了眼玉珠:“我父王让我送的,你爱要不要!” “哈哈,正好我也有东西要送你!”东方玉儿怒极反笑,自袖中拿出一只粉红色的荷包,狠狠砸到了南宫啸脸上:“在地摊上买来的,两文钱一个,送你了!” 沈璃雪满目狐疑:“他们不是相看两生厌吗?怎么还互送礼物?” 东方珩瞪了沈璃雪一眼:“今天乞巧节,爱恋中的男女要互送礼物!”南宫啸,东方玉儿是订了婚的,就算相看两生厌,也会尊循长辈们的意思,送点礼物给对方。 呃!沈璃雪一怔,前几天,秋禾和燕月的确提醒过她,要过乞巧节了,她已经准备好礼物了,不过,她事情繁忙,没注意日期,把礼物忘在战王府了。 “你没准备礼物?”东方珩眯眼看着沈璃雪。 “那个,礼物在战王府,我现在回府拿应该来得及。”她不是故意忘记的,是事情太多,太忙了。 “天色已晚,你就不要来回跑了,礼物不急!”东方珩声音温柔,如玉的手中出现一串玉珠,在黑夜中散着盈盈的光亮。 “哇,好漂亮,那是什么珠子?”玉珠的光亮成功将东方玉儿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惊叹着高呼。 南宫啸摇摇折扇,仔细看了看那串玉珠:“是小颗的雪魄珠,常年佩戴,可驱鬼避邪,强身健体,世间稀少,很珍贵!” “你这个小气鬼,就送我一串普通玉珠,看看珩堂兄,多有心!”东方玉儿瞪着南宫啸,咬牙切齿。 南宫啸用力摇了几下扇子,冷哼一声:“他有心,是因为他喜欢沈璃雪,本世子又不喜欢你,这么用心干什么?” “南宫啸!”东方玉儿怒气冲天,手腕一翻,长鞭对着南宫啸狠狠甩了下来:“再不喜欢,你也得送件像样的礼物,这串玉珠拿出去,会丢死人的 !” 无视旁边身影交错,鞭声呼啸,娇喝连连,东方珩轻轻将玉珠套进沈璃雪手腕,映着她的肌肤,更加盈白如雪,美丽的小脸也更加明媚动人。 俯身在她额头印下轻轻一吻,看她脸颊浮上一层蔷薇色,醉了人心,东方珩嘴角扬起浅浅的笑,轻声道:“咱们去用膳!” 乞巧节是青焰年轻男女们的节日,街上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皆是出双入对的年轻男女,女子手腕上戴着美丽的串珠,男子腰间挂着精致的荷包,幸福甜蜜,几乎快将道路堵住。 马车进不了街道,沈璃雪,东方珩下了马车,手握手缓步走在人群中,前往醉仙楼。 “郡雪郡主!”清亮的女声响起,沈璃雪侧目一望,楚悠然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苍白的小脸浮着几丝嫣红,气色比以前好看了许多,身体虽然纤细,却不显那么柔弱了。 “楚小姐身体可好些了?”沈璃雪早就想去看看楚悠然,无奈事情太多,她一直抽不出空闲。 “多谢郡主,我的身体只要再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完全无碍!”楚悠然真诚的笑笑,望望天造地设,宛若璧人的东方珩,沈璃雪:“您和郡王来逛街?” 在京城留的久了,她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沈璃雪,东方珩是未婚夫妻,还没有成亲。 “是啊。”沈璃雪微笑着点点头:“楚小姐可曾用过晚膳?” “已经用过了,我想四处逛逛,不打扰两位了!”楚悠然微微笑着,礼貌的行了一礼,转身准备离开,未婚夫妻乞巧节成双入对,肯定是有悄悄话要说的,她哪会没有眼色的跟过去,打扰人家。 “泼妇!” “风流鬼!” 身后传来两道破风声,紧接着,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响了起来,沈璃雪无奈的扶扶额头,他们两个,居然还没打够! “璃雪,安郡王!”林岩在人群中听到打斗声,看了过来,望见了沈璃雪,东方珩,快步走了过来 。 “岩表哥!”沈璃雪笑容浅浅。 “他们两人怎么了?”林岩看着激烈打斗的南宫啸,东方玉儿,皱眉。 沈璃雪瞟了他们两人一眼:“欢喜冤家!” “我们是仇家!”东方玉儿惊声高呼,一支长鞭甩的啪啪响,行人全都退避三舍,以免被央及。 沈璃雪蹙眉,脾气真是泼辣。 “这位是?”林岩看到了准备离开的楚悠然。 “我的好朋友,楚悠然!” “这位是我表哥,林岩!” 沈璃雪笑意盈盈的为林岩,楚悠然介绍 身旁,东方珩看着一个方向,锐利的眼眸微眯:“璃雪,想吃栗子吗?” “好啊!”沈璃雪点点头,注意力还在林岩和楚悠然身上。 “我去买!”东方珩转过身,大步走进一弯幽黑的拐角里,冷声道:“跟了这么久,你都不嫌累?” “我是路过,并非故意跟踪你们!”伴随着高傲磁性的男声,一袭蓝色锦衣的东方湛出现在东方珩面前,容颜俊美,目光冰冷。 “在皇家猎场输了,你不服气吗?”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湛。 东方湛冷哼:“你用卑鄙无耻的阴谋诡计害本王输掉,本王怎么可能服气?” 东方珩勾唇冷笑:“你挖陷阱,下药清除本王四周的猎物,本王不过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怎么能叫卑鄙无耻?” “下药清猎物?”东方湛一怔:“本王没做过!” 皇家猎场的林子那么大,又没规定每个人必须守住哪片林子,打猎时可以到处走,下药清猎物不过是无用功,他哪会愚蠢到胡乱浪费时间,陷阱是他命人挖的,他承认 。 “不是你就是李幽兰,都一样!”东方珩声音冰冷,毫无温度。 东方湛紧紧皱眉:“本王和李幽兰完全没有关系,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猛然的射向东方湛:“那你想和谁一起,璃雪吗?” “是又如何?”东方湛勾唇,目光挑衅,似笑非笑。 “你不爱璃雪,只是想要利用她。”东方珩定定的看着东方湛: “当初,沈盈雪是我的未婚妻时,你费尽心思讨好她,就是想利用她来打击我,我不喜欢她,更不会娶她,随你胡闹,但是璃雪,是我想要守护一生的女子,今生今世,你休想碰她一分一毫!” 最后一句话,东方珩加重了语气,暗带着重重的宣誓与警告。 “这么自信。”东方湛冷笑,利眸中的挑衅更浓:“马总会有失前蹄的时候,你不可能天天守在沈璃雪身边!” 东方珩冷冷一笑,傲然道:“东方湛,从小到大,咱们两人较量了不下百次,你赢过几次?” 东方湛的面色阴沉的可怕,一字一顿:“以前赢的少,不代表本王以后也不赢!” “你拉拢云南王,他不归顺你,你就设计陷害逼他谋反,将五皇子拉下水,是为了打击皇后,太子,趁机抢夺太子之位吧!”一连串的神不知鬼不觉的阴谋诡计,从东方珩口中流畅的说出来,分毫不差。 东方湛一惊,瞬间眯起了眼眸,压低了声音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自以为,这些事情做的很隐蔽,无人知晓,没想到东方珩居然全部知道。 “很早就知道了,东方湛,你在本王面前,没有秘密!”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径直看进东方珩的眼中,似要戳穿他所有的伪装,剥出最真实的秘密: “你让丁夫人在我爷爷屋前哭诉,是想刺激死我爷爷,让我再守孝三年,错过璃雪,可惜,事情没能如你所愿!如果这些秘密被皇上知道,你说他会是什么反应?” 156 赐婚,筹备婚礼 “东方珩,你是圣王府一脉的安郡王,手握兵权,又掌握了御林军,父皇对你多有戒备,你一状告到父皇面前,他的确会怀疑我,但更会怀疑你别有用心,你是聪明人,不会蠢到和本王玉石俱焚 。” 东方湛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嘴角扬起的冰冷微笑,提醒东方珩事情是把双刃剑,伤敌,也会自伤。 “东方湛,如果你敢利用璃雪,就算玉石俱焚,本王也绝不会放过你!”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湛,一字一顿。 东方湛冷笑:“没到最后,一切就有变数,本王自认不比你差,咱们各凭本事去赢美人心,如果璃雪喜欢上本王,你有天大的本领,也阻止不了我们!”东方珩松了口,不会再告他的状,他就没什么可顾及了。 “东方湛,今生今世,璃雪只会是我的,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你。”东方珩冰冷的声音如腊月寒冰,瞬间将四周的空气冰封。 “那咱们走着瞧!”东方湛忽然压低了声音,锐利的眼眸透过暗黑的夜,看向人群中的沈璃雪。 “……东方珩,东方珩……”女子温柔的呼唤响起,轻盈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东方湛,少打璃雪的主意,否则……”东方珩下半句话没说出来,想也知道必然是凶狠的惩罚,警告般冷冷望了东方湛一眼,迎着女子,阔步走了出去:“璃雪!” “东方珩,你怎么在这里?”沈璃雪看着东方珩从黑漆漆的拐角里走出来,英俊的容颜有些阴沉,白色的衣袂飘飞,说不出的神秘。 “买栗子。”东方珩的回答简单扼要,看着沈璃雪担忧的目光,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这里有卖栗子的?”沈璃雪透过东方珩,狐疑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漆黑拐角。 “当然有!”东方珩手腕一翻,一只黄色纸袋出现在沈璃雪面前,里面的栗子微微冒着热气。 “你怎么亲自来买了?”沈璃雪的目光从栗子移到了东方珩身上,他身边有暗卫,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直接吩咐暗卫们的,刚才她和林岩,楚悠然聊天,一个没注意,他就不见了。 “暗卫们不知道你的口味!”东方珩剥开一只栗子,塞进了沈璃雪口中,截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栗肉又香又软,瞬间弥漫在唇齿间,沈璃雪点头赞叹:“味道不错 !” “喜欢就多吃些!”东方珩剥开栗子壳,身后响起一阵几不可闻的破风声,东方湛飞身离开了。 “当当当!”急促的敲锣声突然响起,沈璃雪转头看去,一名中年男子站在二十米外的高台上,用力敲锣,见众人渐渐聚拢过来,笑容满面,双手抱拳: “各位,我家主人喜好下棋,得一棋局,至今未破,趁着乞巧节,才子,才女云集,展出棋局,能破者,奖励宝刀一把!” 男子拍拍手,两名下人抬来一张桌子,上面摆着那副没破的棋局,并投射到了后面的墙壁上。 紧靠着墙壁的高桌,放着一柄小巧精致的圆刀,弯起的弧度颇大,就像少数游牧民族所用的弯刀,刀柄上镶嵌着大颗的红宝石,鞘上雕刻着古朴的花纹,一看便知是把好刀。 沈璃雪擅长银针,长鞭,更擅长短距离的防守攻击,锋利的匕首她有好几柄,精致又造型独特的弯刀却是第一次见。 破了棋局,就能得到圆刀么? 沈璃雪缓步直向高台,看着那副棋局,上面的黑子白子相互交错,互相钳制,多一子则过,少一子则欠,想破局,不容易。 沈璃雪仔细思索,脑海中破棋局的灵感时隐时现,就像白雾中的灯火,星星点点,看似就在附近,却遥远的无法触及! 思绪,灵感到了瓶颈,找不到突破口,捕捉不到破局点,她非常郁闷,柳眉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 东方珩望望沈璃雪,再看看那把圆刀,幽深的目光看向台上的棋局,剑眉凝了凝,飘逸的身形瞬间来到棋桌前,执起一枚白子,放向棋盘。 白子落下的瞬间,一只修长的大手凭空伸出,将一枚黑子按到了棋盘上,抬眸,正对上东方湛温和的笑容:“安郡王也来破棋局!” 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瞬间凝深,眼瞳深处,寒光闪烁,他可真是阴魂不散。 中年男子看着棋盘上的白子,黑子,眼睛闪闪发光,眸底闪烁着浓浓的震惊:“妙,这两招棋下的真是绝妙,置之死地而后生,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破局 !” 随即,他又担忧了起来,目光扫过东方珩,东方湛,奖品只有一份,要怎么分? 沈璃雪站在台下,皱眉头看着东方湛,他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东方珩,你持白子,本王持黑子同时破局,都是赢家,宝刀只有一把,不好分啊。”两个人,一柄刀,若是平分,刀就会损坏,无法送给心上人了。 “你想怎样?”圆刀被抢去一半,东方珩没有勃然大怒的厉声训斥,声音淡淡,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你我对弈一局如何,谁赢了,宝刀归谁!”东方湛微笑着凝望东方珩,余光看了一眼沈璃雪,她想要那柄圆刀,他也可以帮她赢回来。 “说话算数?”东方珩看着东方湛询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东方湛一字一顿。 站台下,行人不但没走,还越聚越多,兴致勃勃的看向台上,美男子对弈,可遇不可求,千万不能错过。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一弹,桌上的白子,黑白瞬间飞起,一子不差的快速落回了黑白棋盅里,面前的棋盘空空如也,等人重新布局。 “你要白棋,还是黑棋?” 东方湛微微一笑:“黑棋!” 棋局纵横十九道,黑子一百八十一颗,白子一百八十颗,执黑子者先下,先下就可以抢占先机,掌握主动。 锐利的目光在棋盘上扫了一遍,略略思忖之后,东方湛执起一颗黑子放下,东方珩围棋造诣不凡,他不敢大意。 东方珩看着那颗黑棋,黑曜石般的眼眸微微凝深,东方湛这步棋看似普通,实则高深莫测,变幻多端,他不能大意,食指和中指夹起一粒白子,放在了黑子旁边, 东方湛微微笑着,不动声色,再执一子,落下。 东方珩随即拈了一枚白子点下 。 十几枚棋子后,东方湛发现,东方珩的围棋造诣非常之高,他的先手优势已经渐渐变弱。 嘴角微笑渐浓,他在边关征战几年,棋艺不但没落下,还越发的精湛,他每走一步,都计算了对手后面十步,自己所落的每一步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东方珩不愧是青焰战神,下棋也喜欢掌控全局。 手里捏着黑色透凉的棋子,东方湛笑意浅浅,看来,要赢他,就不能再走寻常路,一定要出奇不意才行。 东方珩抬眸,看到东方湛凝深的眼眸,如大海浩瀚无边,瞬间沉溺一切,眉宇间凝着凝重与不甘,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执子,落下。 白子长,黑子拐,白子退,黑子连,种种变化精妙异常,棋形也越来越复杂难缠。 沈璃雪凝深了目光,她棋艺不精,也能看懂棋盘上的黑白两条大龙互相交缠,白龙宛若大杀,时常出奇不意,连出杀招,黑龙刁钻诡异,气势强盛的连连暗袭,两者到了生死截杀,性命攸关的紧急状态。 东方珩,东方湛的棋艺都精湛的让人望尘莫及,不过,以现在的棋局来看,东方珩占了上风。 东方湛看着棋盘上的棋局,眉头微微皱起,握着黑子的手顿在了东方珩的招式步步狠辣,毫不留情,眼看着棋局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他一定要慎重。 凝眉思索半晌,东方湛手中黑子落入棋盘。 东方珩剑眉微挑,嘴角扬起一抹极浅极淡的笑,执起一枚白子放到了黑子旁,瞬间,黑子被白子重重包围,陷入困境,回天乏术。 “你输了!”东方珩声音淡淡,如魔音一般透过耳膜直冲东方湛的脑海。 东方湛目光一寒,手间的黑子瞬间捏成了飞灰,恨恨的看着黑白交错的棋盘,他输了,他居然又输了! “棋艺真是精湛!” “这两人才华皆是高绝 !” “执白子之人赢了,他的才华,明显更高些!” 行人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东方湛的面色阴沉的更加难看,一群无知百姓,也敢对他品头论足。 “恭喜公子!”中年人笑呵呵的将圆刀交给东方珩,他的棋局破了,还看了一场精彩的对弈,这个乞巧节过的,实在是妙。 东方珩走下高台,将圆刀递给沈璃雪,冷声道:“对弈之道,变化万千,执子之人每走一步,都对后面棋局的胜负有着百般影响,生生死死,变幻莫测,一个不留神,落子便是死!” 东方湛面色阴沉,不过赢了一局,就嘲笑他技艺不精,好,很好,无耻的虚伪小人。 侧目,看到沈璃雪笑意盈盈的接过圆刀,看东方珩的目光喜悦,爱慕,他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强忍着没有发作,一甩衣袖,大步向前走去:“告辞!” “多谢了!”沈璃雪看着手中的圆刀,快速拔出,一股寒芒扑面而来,刀锋锋利,吹发可断,是难得一见的利器。 余光看到黑暗中,东方湛快要消失的身影,沈璃雪的喜悦沉寂下来:“东方湛输给了你,他心有不甘,肯定找机会暗中算计你,扳回一局!”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抚开沈璃雪额间的一缕碎发:“我们之间的仇怨已经不止一两次,再多一次也无妨!” “砰!”一记烟花腾空而起,绽放出璀璨的光芒,沈璃雪看着天空,眨眨眼睛:“乞巧节也放焰火!” “砰砰砰!”烟花一只接着一只,不断升空,绽放出各种美丽的图形,将漆黑的夜幕照的亮如白昼。 “在青焰,只要有重大节日,都会放焰火庆祝!” 东方珩侧目,烟花下,沈璃雪美丽的小脸如一朵雪莲,绽放着别样的光彩:“你喜欢看烟花!” “烟花很漂亮,人人喜欢啊!”沈璃雪从小长于守卫森严的古堡,每天面对各种高深书籍,学习各种搏斗技艺,很少看到烟花,古代的夜空很清新,映着满天繁星,烟花更加璀璨,与她在现代时看到的,很是不同 。 “放烟花了,放烟花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惊喜,各色青年男女如潮水一般,快速涌向放烟花之地。 “咱们也去看烟花!”东方珩是男子,对烟花没有太大的向往,沈璃雪喜欢,他会陪她一起。 沈璃雪看了看面前的人挤人,人挨人,蹙了蹙眉:“人山人海的,很容易被挤散,咱们还是不要过去凑热闹了。” 东方珩扬扬嘴角:“咱们看烟花的地方不会挤。”长臂一伸,揽着沈璃雪的小腰,快速向前飞去。 沈璃雪只觉脚下腾空,眼前的景色瞬间转变,双脚落地时,她站的地方已不再是人来人往的大街,而是一片空地。 环视四周,数十名侍卫站在二十米外背对着他们,面前的空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烟花,东方珩弹指,数道烟花同时燃放,直冲云宵,红,黄,蓝,绿等各种颜色的烟花都有,点点光亮萦绕周身,美丽,璀璨,炫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沈璃雪迈步走在烟花丛中,触目所及,阵阵烟花灿烂升空,朵朵光亮绽放出漂亮的点点星芒,让人如置仙境,美的如梦似幻。 “喜欢吗?”东方珩走上前来,深邃的眸底闪烁着点点笑意。 “就像人间仙境,美的让人心醉!”沈璃雪点点头,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暖暖的笑容,这是东方珩特意为她精心准备的,他为她用心至深,很值得她托付一生。 “还有更漂亮的!”东方珩话落,一簇金色的烟花瞬间升空,流光溢彩如同瀑布,徐徐倾泻而下,金色光芒将漆黑的夜空照亮,点点流光如同金色的雪花,翩翩倾洒,飘散人间…… 巨大的金色烟花璀璨夺目,五颜六色的点点光亮自烟花筒冲上云霄,瞬间消散开来,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金色的余光徐徐飘落,远远望去,就像在下一场金色雪,美丽梦幻。 沈璃雪站在金色雪花下,美丽的小脸上绽放着明媚的笑容,眼看着一片金雪飘落眼前,她轻轻伸出手,想要接住,可闪闪的金光尚未到达手中,已徐徐消散于天地间。 金色的光芒映着她白皙、细腻的肌肤,如粉雕玉琢般,美的不切实际,东方珩站在沈璃雪身侧,望着她美丽的容颜,心神微微荡漾,轻轻俯下身,性感的薄唇印到了她诱人的香唇上,轻轻浅浅的吻 。 沈璃雪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口齿间弥漫着淡淡的松香气息,看着近的咫尺的俊颜,睫毛颤了颤,轻轻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东方珩对她的丝丝爱怜。 瞬间,四周寂静一片,天地万物全都消失不见,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金色的烟花继续腾空,绽放,消散在两人身旁,好似为亲密的两人编织了一个美丽屏障,隔绝了外人的视线。 黑暗中,一道锐利的目光透过金色烟花,看向最中间的那对年轻男女,男子将女子紧拥在怀中,力道大的像要揉进他的骨血中,再也不分开,毫无忌惮的肆意品尝她的美好。 女子依偎在男子怀里,任他予取予求,两人的身影映着美丽的金色烟花,远远看去,就像一对神仙眷侣。 暗中的人影咬牙切齿,大手紧紧握了起来,可恶,可恶。 大街上,里三层外三层看烟花的百姓们都转过了身,目光自燃放的烟花移到金色雪花上,眸底除了赞叹就是震惊:好美!比这里的烟花美了百倍。 东方玉儿,南宫啸也望到了这片金色雪,不知不觉得,停止了打斗,看那半空中的点点金光犹如冬日里的阳光,瞬间驱散黑暗,照亮天空,温暖人心。 南宫啸瞪一眼东方玉儿,如果是心上人陪在自己身边,共同欣赏这金色烟花,很温馨,很浪漫,和这泼妇一起欣赏,真真是浪费了这良辰美景。 坐在雅间中漫不经心观赏烟花的高门贵族,目光也落到了绽放金色雪上,烟花年年看,大同小异,他们早已提不起太大兴致,不过,这道金色烟花,摄人心魄般璀璨夺目,确实与众不同。 是谁在燃放金色烟花?南宫啸,东方玉儿,林岩,高门贵族,以及平民百姓都想到了这个问题,相互对望一眼,快速向金色雪的方向奔来…… 天空中最后一束金光落下,璀璨的烟花全部燃完,东方珩依依不舍得的松开了沈璃雪,看她急促的喘息着,一张小脸嫣红如霞,嘴唇微微红肿。 嘴角扬着浅浅的笑,爱怜的点了点她娇艳的唇瓣,柔软的触感如一股电流,从指间瞬间传到了心里,他锐利的目光瞬间变的深不见底:“璃雪,你及笄当天,我们成亲如何?” “太赶了吧 !”沈璃雪还从未听说过,哪家的千金及笄当天就嫁人的。 东方珩埋首在沈璃雪馨香的颈项处,深深嗅食着独属于她身上的清雅香气,东方湛从旁虎视旦旦,他不想再等着,夜长梦多。 “东方珩,你从哪里弄来的金色烟花?” 东方珩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她脖颈上,痒痒的,很不舒服,沈璃雪蹙了蹙眉,转而看向地上的烟花,烟花多是五颜六色,纯金色的,并不多见。 “等我们成亲那天,可以燃放整夜的金色烟花。”若有似无的急促脚步声传来,东方珩依依不舍的抬起头,凝望着沈璃雪:“夜深了,咱们回府。” “好!”沈璃雪点点头,阵阵夜风带着寒气吹过,丝丝冷意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肌肤,夜已经很深了。 东方珩揽着沈璃雪的小腰,腾空飞起的瞬间,锐利的目光看向一个角落,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东方珩!”沈璃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柳眉一挑,那里有人。 “回府再说!”东方珩身形如惊鸿,乘风飞去,空余满地碎屑烟尘,随风轻轻飘荡,提醒着众人,刚才的金色烟花不是梦境,是真实燃放过! 星星闪闪烁烁,弯弯的月亮挂在天空,沈璃雪拽着东方珩落到了圣王府枫松院的屋顶上,俯视整个圣王府,确实四周无人偷听,她凝声道:“东方珩,你和东方湛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暗里那人的武功在她之上,她没有察觉不到他是谁,看东方珩的眼神,她能猜测出,那人应该是东方湛。 东方珩坐着屋瓦,深邃的目光看向漆黑的夜空:“我五岁那年随父王进宫,在宴会厅第一次见到东方湛时,他对我和大哥就有着莫名的敌意……” 东方湛来势汹汹,步步紧逼,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他不能再隐瞒 。 沈璃雪目光一凝,五岁孩子,第一次见面就有敌意,究竟怎么回事? 天空星星闪烁,东方珩继续讲述:“一开始,他算计的人是大哥,两三次后,他突然转变了目标,将所有矛头指向了我……” 沈璃雪挑眉,东方洵品性如仙,超凡脱俗,不喜与人过多计较,重重的出击打在他身上,就像打在了棉花上,得不到半点效果,回应,长久下去,敌人也会觉得没意思,主动收手。 反观东方珩,腹黑狡猾,总能在不知不觉中将人拉入圈套,诡异的计策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东方湛对上他,可谓是棋逢对手,越战越勇,从五岁斗到现在,十几年了,还不停歇。 “五岁前,你们一直都没有见过面?” 东方珩点点头:“东方湛是皇子,极少出宫,我当时年龄尚小,不适合进宫,五岁那年真真切切是我们第一次相见!” 沈璃雪皱眉,东方湛身为皇室皇子,心中向往九五宝座,却与青焰战神为敌,她以为,他们两人之间应该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没想到所有事端都是东方湛小时候莫名其妙的挑起,他究竟在想什么? “东方湛性子很古怪,没人摸的透!”东方珩和东方湛斗了十几年,依然没有完全看透他。 “东方湛的母妃就任由他这么胡闹?”想要为君,脾性一定要大度,能够容人,东方湛这么斤斤计较,不是做明君的料。 “他的母妃是李贵妃,已经过世了!”东方珩声音低沉。 沈璃雪扶扶额头,她对皇帝后宫的事情不太了解:“皇上对东方湛如何?” “李贵妃是皇帝的宠妃,她的儿子,皇帝自然也是疼爱的。”东方珩没说的是,他总感觉皇帝对东方湛的关注,多过对太子的。 沈璃雪目光一凝:“皇帝重新选御林军统领,不会是准备将统领之职交给东方湛吧!” 统领一职可以直接任命,皇帝却要比箭,打猎来选,应该是要御林军的掌握人可以名正言顺,因为御林军原本是太子在管,如果皇帝要过来,送给东方湛,偏颇的太厉害也太明显,会引起众臣的不满 。 “或许吧!”东方珩挑挑眉。 “你抢了东方湛的位置,皇上肯定对你心生不满!”御林军统领之位对东方珩来说,不是幸运守护,而是催命符。 “他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会想各种办法抢回御林军统领之位!”东方珩目光深邃,他早就知道事情会这么发展。 “那你打算怎么办?”整个青焰都是皇上的,与他为敌,只有死路一条。 东方珩微笑,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我会把御林军还给皇帝,不过,我会向他提个条件!” 沈璃雪眨眨眼睛,凑到东方珩面前,小声道:“什么条件?” 东方珩看她一眼,锐利的眸中隐有笑意闪烁:“天机不可泄露!” “一点点都不能说吗?”沈璃雪皱眉看着东方珩。 “当然!”东方珩看看夜空,子时已过半,缓缓站起身,望向一个方向:“璃雪,你先回房休息,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沈璃雪紧跟着他站了起来,素白的小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我和你一起去。” “我是去做正事,独自一人快去快回,你先休息!”说着,东方珩衣袖一甩,轻妙的离开了沈璃雪的小手,修长的身形如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她视线中,快的让她来不及反应,更别提跟着一起走了。 “东方珩!”沈璃雪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狠狠跺了跺脚,美眸中怒火燃烧,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 天空,繁星点点,沈璃雪不知道东方珩什么时候回来,跃下屋顶,进了内室休息。 迷迷糊糊中,身边萦绕着熟悉的松香,若有似无,将她重重包围,她皱皱眉,神智清醒,知道东方珩回来了,却没有睁开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 “璃雪,璃雪,起来了 !”薄被掀开,东方珩抱起她,大步走向屏风后。 沈璃雪睁开眼睛,不悦的瞪着东方珩:“干什么?” 东方珩笑的意味深长:“圣旨要到了,快点梳洗去接圣旨!” 沈璃雪一怔,仅存的那点睡意瞬间消失无踪:“圣旨,什么圣旨?” 东方珩诡异一笑:“你很快就知道!” 梳洗,沐浴,绾发,着衣,沈璃雪刚刚装扮妥当,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在外响起:“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战王义女沈璃雪美丽端庄,温柔贤淑,赐安郡王东方珩为正妃,钦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沈璃雪谢恩站起身。 公公将圣旨递到她手中,微笑道:“恭喜璃雪郡主!” “有劳公公!”命管家打赏了公公,仔细招待,沈璃雪走出客厅,入眼是一片美景,片片琼花随风轻舞,轻轻飘落,东方珩一袭白衣,迎风而立,粉色的花瓣洒了他一身,美如梦幻: “东方珩,咱们已经是订过婚的未婚夫妻,为什么还求皇上圣旨?” 东方珩转身看向沈璃雪:“青竹岳母孝期未过,如果咱们成亲,名不正言不顺,东方湛更会抓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如果皇上赐婚,催着成亲,世人就不会多说什么!” 沈璃雪目光一凝:“你把御林军统领之职交还给皇上了?”除此之外,沈璃雪想不到东方珩这么快搬来圣旨的理由。 东方珩勾唇一笑:“确切一点儿说,还给太子了!”箭法比试,猎场打猎,东方湛都只比东方珩略逊一筹,如果将御林军交给皇上,皇上有足够的理由转交给东方湛,他想了个巧妙的办法,让东方湛短时间内打不了御林军的主意。 沈璃雪蹙了蹙眉:“皇帝想把御林军给东方湛,东方泓只怕守不了太久!” “那就要看东方泓的本事了!”太子虽不及东方湛优秀,也不是无能之辈,拖上几个月,应该不成问题 。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轻理理沈璃雪乌黑的墨丝,深邃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喜悦:“从现在开始,咱们可以明正言顺的办聘礼,嫁妆了!” 湛王府,东方湛一拳打在桌子上,贵重的檀木桌被他打了个大洞,眼瞳深处,厉芒闪烁: 东方珩在朝堂上,夸奖东方泓治军严谨,才能高绝,御林军在他统率下锋芒大展,获得众多大臣随声符和,成功将御林军还给东方泓,还求得了赐婚圣旨,真是聪明又可恶! 御林军暂时不急,可以徐徐图之,东方珩、沈璃雪很快就要大婚,他已经没多少时间,必须好好计划计划。 他们两人订亲时合过八字,夫妻相克的谣言不能再用在他们两人身上,东方珩和沈璃雪几乎形影不离,想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容易,用什么办法阻止这场婚礼? 时间飞逝,转眼间炎热的夏天过去,凉爽的秋天到来。 沈璃雪站在客厅里,看着面前摆放的匹匹红色绸缎,蹙了蹙眉:“这么多布?”虽然她也希望自己的嫁衣做的漂亮点,独特一点,但做一件嫁衣,用不着这么多绸缎吧。 东方珩仔细拿起一匹匹红色绸缎:“大婚礼服,马虎不得,你挑个最喜欢的,让他们尽快赶制!” 一般人家儿女成亲,都是父母操心,圣王府老王爷身体弱,圣王爷王妃已过世,战王也不在京城,沈璃雪,东方珩的婚事,都是他们自己操心,不过,他们也很喜欢这种感觉,挑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自己最喜欢的。 聘礼,嫁妆都已经清点完毕,战王府,圣王府也布置的喜气洋洋,只差嫁衣了。 沈璃雪纤纤手指在绸缎上一一抚过,拿起最柔软的那匹绸缎:“用这匹做嫁衣吧……” 圣王府的衣料一匹又一匹,每匹都是极品,她挑了半天,站的都快腰酸背疼了。 “璃雪,你再过几天就要及笄,衣服可做好了?”及笄是人生大事,不比婚礼差,沈璃雪又是战王义女,场面会很盛大,礼仪也要庄重。 “已经试过了,很合身 !”沈璃雪坐在椅子上,捧着茶杯喝茶,累的不想动。 婚礼筹备了一个多月了,许多事情亲力亲为,每天都忙忙碌碌,成亲真是件累人的事。 一名侍卫走到门外:“郡王,有客来访!” 东方珩放下茶杯:“我去看看!” “嗯!”沈璃雪点点头,背靠着椅子,微闭了眼睛,她累的很,急需休息,不想再去见客人了。 眼前一道身影快速离开,随后又慢腾腾的走了过来,她蹙蹙眉,不解道:“你不是去见客人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人来找二弟?”磁性的声音温和有礼,不是东方珩的。 沈璃雪一怔,猛然睁开了眼睛,东方洵一袭浅青衣衫,静静的站在她两米外,风度翩翩,飘逸如仙,嘴角轻勾起浅浅的笑:“洵世子!” “吓到你了?”东方洵微笑的眸中闪过一抹歉意。 “没事。”沈璃雪笑着摇摇头:“世子找我有事?” 东方洵犹豫片刻,递过来一只盒子,盒子是浅红色的,外面套着浅红的丝线,包装极是精美:“这个应该是你的。” 沈璃雪眨眨眼睛,疑的解开丝线,打开盖子,一件浅紫色阮烟萝的湘裙现于眼前,上面绣着美丽的兰花,一朵一朵,极是漂亮。 “这是?”沈璃雪的目光猛然一凝,看向东方洵。 东方洵的微笑自自然然:“这是我在湖边捡到的,当初不知是哪家小姐的衣服,后来,看你喜欢穿湘裙,尤其爱阮烟罗的料子,我猜想,这衣服可能是你的!” “多谢世子!”沈璃雪笑笑,这件衣服的确是她和东方珩在湖边练轻功时,被风吹走的那条,她以为掉水里了,没想到是被东方洵捡到了。 “不必客气,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东方洵温和的笑笑,目光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英俊男子,笑容一凝:“二弟回来了!” 东方珩淡淡答应一声,在沈璃雪略带尴尬的目光中走到桌边,拿起盖子,用力盖上了盒子:“大哥也到了成亲的年龄,可曾有喜欢的姑娘?” 东方洵微微一笑:“我不如二弟有福气,至今没遇到心爱的女子 !” “京城女子那么多,总有适合大哥的,等我和璃雪成亲后,在圣王府举办小型宴会,邀请名门贵族的未婚女子们前来参宴,大哥慢慢挑选,肯定能遇到喜欢的……”东方珩声音淡淡,语气沉重。 “二弟费心了!”东方洵温和的笑容中带了些许苦涩。 “应该的!”东方洵冷冷应了一句,看东方洵走远,目光一沉,伸手抓起了盛衣服的盒子。 “东方珩,你干什么?”沈璃雪一怔,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这件衣服,你还准备穿?”其他男人暗藏了许久的衣服,再穿到沈璃雪身上,只是想想,东方珩就觉得很不自在,那人是他大哥,他更觉不舒服。 三岁那年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了,隐约中,有点模糊的印象,他去武国公府做客,看到刚刚满月的小女婴,甜甜的睡着,很可爱,伸臂抱了抱,他这一抱,就有了两人的婚约,一世的情缘。 如果他没有跑到床前,现在和沈璃雪成亲的人,就会是东方洵,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让给东方洵,但是沈璃雪,他绝不会让步。 “这件衣服我不会再穿,你大哥把衣服送过来,就是表明对咱们的婚事没有企图,他是个合格的哥哥,对你很好,如果你把衣服扔了,就是在打击你们之间的亲情。”东方珩的父母已经过世,沈璃雪不想他连哥哥也失去。 东方珩挑挑眉:“放心,我会悄悄处理掉这件衣服,不会让大哥知道的!” 商量事情的东方珩,沈璃雪两人没有看到,阴暗的拐角里,一道人影听到了他们的只言片语,眸中闪烁着森森寒芒,快速跑出了圣王府。 ------题外话------ (*^__^*)嘻嘻……终于要大婚了,啊啊啊…… 157 及笄礼,惊变 九月初六,是沈璃雪的十五岁生辰,也是她的及笄日,她是战王义女,及笄礼在战王府举行。 古代女子及笄,代表已经长大,可以成亲嫁人,是女子人生中的大事,素来十分重视。 天蒙蒙亮,丫鬟们就聚到了璃雪阁,里里外外的忙碌着,动作急切却有条不紊。 沈璃雪起床沐浴后,端坐到梳妆镜前,李嬷嬷拿着木梳,颤抖着双手轻轻为沈璃雪梳着及笄髻。 镜中女子明媚的小脸绝色倾城,古井般的眼睛清澈明亮,和李嬷嬷记忆中的那名美丽女子几乎一模一样,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如果青竹小姐在,肯定会亲自为小小姐梳及笄髻!” 母亲为女儿梳及笄髻,是对女儿最真诚的祝福。 “我娘现在一定在天上看着我,默默为我祝福!”透过原主的记忆,沈璃雪知道,林青竹像所有母亲一样,真心疼爱自己的女儿,她及笄,林青竹肯定为她高兴。 “是啊,青竹小姐最疼爱的就是璃雪小姐了!”李嬷嬷拭了拭眼角的泪痕,声音有些哽咽,从首饰盒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紫玉发簪,轻轻戴到沈璃雪精致的发髻上,映着初晨的阳光,摇曳生辉。 秋禾,燕月小心翼翼的帮沈璃雪穿上一件半透明的纱衣,是清焰最好的云绫锦,最好的裁缝缝制,肩膀以上的位置是半透明的镂空,腰间盈盈一束,裙摆上点缀着象征富贵吉祥的各色贵重饰品,手感垂坠,宛若无物。 耳环,手镯,项链,腰间的佩饰,李嬷嬷没有假他人之手,亲自为沈璃雪一一戴上,看着她美丽的容颜,仿佛林青竹在世,李嬷嬷抑制不住热泪盈眶,小小姐长大了,青竹小姐泉下有知,一定会瞑目的! “嬷嬷,吉时到了!”一名小丫鬟走进房间,轻声提醒。 “好 !”李嬷嬷拭拭眼泪,仔细打量沈璃雪的发髻,长裙,首饰,再三确认毫无遗漏,方才和众人一起簇拥着沈璃雪走向大厅。 战王府郡主及笄,是件大事,战王不在京城,王府里又没有合适的长辈,太后便从皇宫赶来王府,亲自为沈璃雪主持及笄之礼。 皇后,几名地位尊贵的嫔妃,名门望族的夫人、小姐们全都来了战王府,坐在大厅准备观礼,太后病情缓和,精神很好,坐在最中央的红木椅上,和蔼的目光看着缓缓走来的沈璃雪。 沈璃雪在众多贵妇惊艳的目光中优雅的走进客厅,看着满客厅的贵妇,千金,微微吃惊,她生于现代,十八岁成人礼也曾举办过宴会,但和古代女子们庄重的及笄礼相比,那宴会根本不值得一提。 抬眸,正对上太后和蔼可亲的目光,她嘴角微微扬起,眸中含了一抹微笑,款款前行,长长的曳地长裙,在光洁的地面上,滑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太后!”沈璃雪在房间中央的蒲团上盈盈跪下。 太后笑容和蔼,缓步走上前,将沈璃雪发上的发簪摘下,轻轻为她戴上一只镶嵌着各种宝石的精美华冠,喻意,及笄,成年! 李幽兰坐在不远处,看着沈璃雪美丽,高贵的衣服,价值连城的华冠,嘴角微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她的及笄礼办的如此盛大,是因她是战王义女,青焰郡主,如果没有了战王,战王府,她什么都不是。 “恭喜郡主!” “贺喜郡主!” 礼成,名门贵妇,千金小姐们全都涌了过来,笑意盈盈的祝福着,送上各种贵重礼物。 沈璃雪站起身,微微笑着,礼貌客套! “璃雪!”磁性的呼唤响起,众人回头一望,明媚的阳光中走来一名年轻男子,俊美无筹,白色衣袂染了点点金色光晕,随风轻舞,清华高贵,醉了一地芳心。 看着沿着青石小路,缓步向她走来的东方珩,沈璃雪嘴角扬起的弧度渐深,美眸中也带着笑意。 古代礼法重,她及笄,只能是长辈或女子们从旁观礼,东方珩属于外男,不能坐在客厅里亲眼看着她及笄,不过,礼成后,他最先来到王府祝贺 。 “你及笄了!”看着沈璃雪发上的高贵华冠,东方珩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 “是!”沈璃雪点点头,看着东方珩白色衣角上染的纤尘,美眸中蒙了一层浅笑,他一定是一路急驰而来,急风带起的尘,都染到了衣角上。 沈璃雪,东方珩四目相对,天地间仿佛再无人,贵妇,千金们微微笑着,识趣的告辞离开。 太后扶着宫女的手缓缓走来,和蔼的看着两人:“珩儿,璃雪,你们的婚期定在哪天?” “十天后!”九月十六的婚期,是由钦此天监反复推算后定下,真正的黄道吉日。 太后笑着点点头:“到时哀家也要去圣王府喝杯喜酒!” “多谢太后!”太后身份尊贵,前往圣王府参加婚宴,是对两人极大的恩宠。 今日的沈璃雪一袭盛装,高贵清新,发冠上的宝石与裙摆上的吉祥如意石相得益彰,闪烁着点点光华,她明媚的小脸如盛开的雪莲,美丽不可芳物。 东方珩幽深的眸中不可抑制的闪过一抹惊艳,如玉的手指伸进衣袖,那里有他花费心思准备的及笄礼。 “郡王,郡王……”一名侍卫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眸中满是焦急,看着太后,皇后等人,欲言又止。 东方珩蹙了蹙眉,拿礼物的动作一顿,冷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侍卫低沉了眼睑,禀报道:“回郡王,是世子,他……遇害了……” “你说什么?”东方珩一惊,锐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伸手揪住了侍卫的衣领,眸中闪烁的道道寒光,让人望而生畏。 看着那寒冷如冰,瞬间冻结一切的目光,一向镇定的侍卫忍不住颤抖,说出的话也没是磕磕巴巴:“世子遇害了……就在城外山脚下……” 东方珩只觉轰的一声,脑海中瞬间乱成一片,再也听不清侍卫后面又说了什么,耳边不停回荡着一句话: 世子遇害了 ! 世子遇害了! 大哥遇害,这怎么可能,他的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会死! “这不可能!”东方珩如玉的手指紧紧握了起来,俊美的容颜阴沉的可怕,怒喝一声,猛的转过身,大步走出了客厅,他不相信东方洵死了,没有亲眼看到,他绝不会相信这种空穴来风的无稽之事。 沈璃雪也被这个消息惊的回不过神,脑海中一片混乱,东方洵不是一直都在圣王府照顾老王爷吗?怎么会死在山脚下? 抬眸,她只来及看到东方珩乘风离去的白色衣袂,他轻功极高,走的又很急,速度肯定也是极快的,她轻功一般,根本就追不上他。 “来人,备车!”城外山脚距离战王府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沈璃雪的轻功,内力都不够精湛,坐马车,比她用轻功快。 “璃雪!”温润的呼唤传来,阳光下,东方湛一袭宝蓝色锦衣,缓步前行,梨涡浅笑,温润如玉:“你急急忙忙备车是要去哪里?” “出城!”沈璃雪的心思都在东方珩和遇害的东方洵身上,无心与东方湛多言。 东方湛弯弯嘴角:“马车的速度相对慢些,我用轻功送你如何?” “不必了!”沈璃雪冷冷瞪了东方湛一眼,她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更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璃雪!”太后扶着宫女的手,缓步走了过来,目光和蔼可亲。 “太后。”沈璃雪微微福身,敛去了眸中的疑惑不解。 太后看着沈璃雪:“那侍卫禀报,洵儿出事了?” “是!”侍卫的每一个字,沈璃雪都听的清清楚楚,东方洵遇害了。 “你要去城外山脚?”太后询问 。 “嗯!”沈璃雪点点头,她要去看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哀家和你一起去!”太后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带着无需置疑的口吻。 沈璃雪一怔,劝解道:“太后,您身体弱,不宜奔波!” 太后皱皱眉,扶了沈璃雪的手腕,急步前行:“圣王府出了那么大的事,哀家哪还坐得住!” 若有似无的龙涎香飘散,沈璃雪抬头一望,她正走过东方湛身边,东方湛看着她,温和的微笑,眼瞳中隐隐闪过一抹惊艳。 沈璃雪蹙蹙眉,伸手摘下发下的发冠:“燕月,收好发冠!” 东方湛微微蹙眉,沈璃雪乌黑的发梳成精致的及笄髻,没有华丽,高贵的发冠,少了几分贵气,却多了几分清灵仙气,随心随性于自然之美,更加清丽无双。 “皇祖母,湛儿护送您去城外!”在沈璃雪这里连连碰壁,东方湛就将主意打到了太后身上。 “好!”太后急着去城外,没有多想,随口答应了东方湛的提议。 沈璃雪皱皱眉,没再多言,扶着太后走出了战王府,坐马车前往城外山脚下。 顺天府的侍卫们已经来到,在山脚下重重戒备,他们的保护圈中,散落了一地的羽箭,横七竖八的倒着五六名暗卫的尸体,尸体上像刺猬般密密麻麻的扎满了羽箭,满地满身的血腥早已干涸,还是有着淡淡的味道飘散。 他们衣角上的标记,沈璃雪很熟悉,正是圣王府暗卫们的。 再往前看,东方珩一袭白衣,蹲在血腥的正中间,他面前是一具身着浅青色衣衫的尸体,全身也射满了羽箭,满身是血,一张脸被划的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他蟒纹的苏锦长袍,腰间佩戴的王府玉佩,都表明了他的身份,圣王府世子东方洵。 “这是……刺杀!”李幽兰步下马车,惊恐的看着一地凄惨,手中丝帕紧紧捂住了嘴巴,才没有再次惊呼出声 。 沈璃雪紧紧皱眉,东方洵性子随和,没得罪过人,是谁这么心狠手辣,要用这种残忍的方法置他于死地? 看着东方珩石化般的身影,沈璃雪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疼痛。 圣王爷,王妃过世早,这么多年,他们兄弟两人一直是互相照顾着长大,彼此之间,是最亲的亲人,东方珩性子冷,不善表达自己的心思,可他对这个哥哥,是真心实意的爱护。 太后紧紧皱起眉头:“圣王世子怎么会来这荒郊野岭?” 一名圣王府侍卫上前一步,恭声道:“回太后,世子去附近山上为老王爷找药!”东方洵很孝顺,老王爷身体弱,需要调养,许多药现采现喝,效果最好,他就亲自带人到山上寻找。 看东方洵,侍卫们面朝的方向,他们应该是采到了药,回府,被人乱箭射死。 “世子的手紧握着,是不是拿着采来的药啊?”李幽兰幽幽的询问响在耳边。 沈璃雪抬眸看去,那倒在血泊中的浅青色尸体左手,果然是紧紧攥起,好像拼尽全力在保护那样东西。 一名顺天府侍卫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悄悄望了东方珩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方才快速俯下身体,抓着东方洵紧握的手指,一根一根,慢慢拉开,几株草药静静的躺在他手掌心。 为了采几株草药,被奸人乱箭射死,圣王府世子,真是命苦。 侍卫摇头叹息着,轻轻拿出那几株草药,一方绯红色的丝帕随之掉了出来,在清风中轻轻飘动。 侍卫一怔,捡起丝帕,快速展开,绯红的染满了泥土,帕子底上绣着朵朵美丽的琼花,清新自然,帕子一角上,绣着一个行云流水般飘逸的‘雪’字! “雪!”李幽兰不知何是站到了侍卫身后,大声念出了帕子角上的字,目光眨了眨看向沈璃雪:“洵世子极少回京,他认识的所有女子中,好像只有璃雪郡主的名字里有雪字。” 美丽的琼花,绯色的丝帕,是沈璃雪的最爱,她现在衣袖里塞的帕子,就是绯红为底,琼花为面的 。 众人的目光也悄悄看向沈璃雪,他们非常赞同李幽兰的话,东方珩死亡时拿着绣有沈璃雪名字的丝帕,她和东方洵的死,应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李小姐怀疑人是我杀的?”沈璃雪冷冷看一眼李幽兰,目光落在满地血腥上:“看这些血的干涸程度,他们死了一个时辰左右,一个时辰前,我可是在战王府行及笄礼,怎么跑来这里杀害洵世子?” 李幽兰故做不解的皱起眉头:“那洵世子的手里,怎么会有郡主的丝帕?” 沈璃雪冷冷一笑:“人是活的,帕子是死的,随便拿出一条绯色丝帕,绣上一个雪字,就一定是我的帕子吗?” 李幽兰被噎的哑口无言,一张俏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几种颜色,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幸灾乐祸道:“帕子上还有一首情诗,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沈璃雪瞟了李幽兰一眼,傲然道:“帕子是假造的,这首情诗,自然也是别人捏造上去的,与我无关,李小姐对这条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帕子这么关心,究竟是何居心?” “我……我只是想弄清事情真相。”李幽兰语气柔柔,声音缓缓,义正词严。 沈璃雪嗤笑一声:“查案抓人是顺天府侍卫们的事,你是李府千金,又不是顺天府侍卫,你有什么资格查清真相?想要越俎代庖吗?” “你……”李幽兰气的俏脸通红,咬牙切齿。 “璃雪被六皇叔收为义女,品性绝对高尚,她是安郡王的未婚妻,就会一心一意对安郡王,绝不会再对洵世子有心思!”东方湛走上前,温润如玉,谦和为沈璃雪解围。 众人赞同的点点头,青焰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看人也是极准的,他收沈璃雪做义女,沈璃雪的品性绝对有保证。 还有安郡王东方珩,他也是青焰战神,战功赫赫,品味与眼光也很独到,他喜欢的女子,品性怎么可能会差。 战王,安郡王双重保证,沈璃雪断然不会和东方洵再有牵扯。 沈璃雪蹙了蹙眉,心中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东方湛字字句句为她着想,的确是为她解了围,可她总觉得,事情不对 ! “女孩子们都喜欢绣丝帕,数量多的数不清,无意间弄丢一条,也察觉不到……”东方湛解释着,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浅笑。 众人瞬间变了脸色,看那具浅青色尸体的目光多了几分异样,敢情是东方洵喜欢上了沈璃雪,无意间捡到了她的丝帕,就一直带在身上,身为哥哥,喜欢上了自己弟弟的未婚妻,和自己弟弟成了情敌,这也太离谱了。 情敌?两兄弟?众人快速捕捉到了这两个**字眼,震惊的看着东方珩。 十五年前,武国公府在京城风头正盛,沈璃雪的满月宴也办的十分隆重,武国公,圣王爷为东方珩,沈璃雪订婚之事,京城百姓都知道,也知道沈璃雪原本要做世子妃,出了点小事故,成了安郡王妃。 当初都是小孩子,百姓们茶余饭后就当笑谈,一句带过,可是现在,沈璃雪,东方珩大婚将近,东方洵被杀,手里拿着沈璃雪丢失的丝帕,人们就不得不往深处想。 “安郡王重情重义,虽然前几天一直和洵世子闹矛盾,但绝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弑兄!”李幽兰看着白衣翩翩,面容沉寂的东方珩,一字一顿。 安郡王和洵世子闹矛盾?沈璃雪的目光瞬间眯了起来,东方洵把衣服送给她之后,东方珩和他是说了几句不愉快的话,在那之后,东方珩拿着名册说要给东方洵选亲,除此之外,没再做过任何事情。 这件事情当时只有她,东方珩,东方洵三人在场,李幽兰是怎么知道的? “没人说安郡王弑兄!”太后冷冷看了李幽兰一眼,语气冰冷。 “是没人说,但我知道,大家一定都是这么想的!”李幽兰神情凄凄,轻叹一声: “洵世子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绝不会有人用这么残酷的方法杀死他,他是圣王府世子,又险些和璃雪郡主有婚约,长大后,他也喜欢璃雪郡主,安郡王气他,烦他,一气之下杀了他,可以肃清情敌,更可以成为圣王府世子,将来的圣王。” “可是,安郡王那么重情重义,怎么可能为了所谓的美人,地位,杀死自己最近的哥哥 !” 李幽兰字字珠玑,义正词严,不少人被说动,沉着眼睑,连连点头。 不知是不是沈璃雪多疑,她总感觉李幽兰这番话没安好心,东方珩和东方洵是亲生兄弟,彼此爱护,有再大的矛盾,也不会兄弟相残,东方洵的死,明显就是别人造成,栽赃嫁祸东方珩! 原本那条帕子所指的凶手是她,东方湛巧妙的一转,将矛头对准了东方珩,东方湛和东方珩恩怨重重,若说布局的最大嫌疑人,就是东方湛。 李幽兰是东方湛的表妹,两人一直都在合作,在局中,她扮演的角色,应该是挑明话题,让众人怀疑东方珩。 她说的那番话,的确很感人,但四周有太后,皇后,嫔妃,王爷,侍卫,她直接了解的点明东方珩,东方湛兄弟的矛盾,就是明摆着告诉众人,东方珩害怕东方湛会抢走沈璃雪,所以,抢先一步下手杀了他,既除了情敌,又能得到圣王之位。 “杨大人,这件事一定要上禀皇上,查明真相!”沈璃雪看着东方珩一直未变的僵硬身体,心疼的无以复加,一字一顿。 “璃雪郡主,你想让圣王府在青焰除名吗?”李幽兰声音微愠,恨恨的瞪着沈璃雪,没有证据,东方珩不会被治罪,如果案子深查,一旦找到证据,他就必死无疑。 “圣王府世子被人杀害,挑衅的是东方皇室的威严,难道不应该查明真相?安郡王贵为青焰战神,若要杀人,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么拙劣的设计陷害,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难道不应该查明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沈璃雪看着李幽兰,目光冷若寒冰:“李小姐不是不相信安郡王杀了人吗?怎么会害怕查明真相?” “我……”李幽兰的目光不自然的闪烁几下:“我是不想安郡王再受伤!”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看向顺天府:“杨大人,暗卫们和世子都是中箭身亡吗?还有没有其他外伤?” 杨大人摇摇头:“仵作仔细检查过,他们皆是被乱箭射中死亡,除了世子脸被划烂外,都没有其他外伤!”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东方洵面目全非的脸上,记忆中,那也是一张完美无缺的俊美容颜,现在却是刀痕交错,惨不忍睹,安郡王是怕那张俊气的脸抢了他的未婚妻吗?真真残忍 。 “郡王!”侍卫们抬走了圣王府暗卫的尸体,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劝说:“世子的尸体,卑职要抬去顺天府仔细检查!” 东方洵之死要立案,上报皇上,就一定要再次仔细检查尸体。 东方珩仿佛没听到侍卫的话,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周身萦绕的冰寒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侍卫们不敢再靠近半步。 太后看着固执的东方珩,以及他面前浅青色的尸体,目光沉重,记忆中,圣王府的两个孩子,是亲切友好的,哪曾想,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沈璃雪走上前,紧紧握住了东方珩的手,以往,他的手温暖人心,可是现在,他的手如寒冰一般,冰冷的毫无温度:“东方珩,洵世子已经故去,你节哀!” 东方珩没有说话,温温软软的触感从手上传进身体,很温暖,他侧目看着沈璃雪晶亮关切的目光,他死灰般的眼眸依旧黯淡无光,僵硬的身躯微微动了动,冰寒气息也收敛许多。 “想为洵世子报仇,就要让仵作们仔细检查他的尸体,找出蛛丝马迹,你先让开一些!”沈璃雪扶着他的胳膊,试探着用力,一步一步慢慢拉他。 东方珩看着地上的尸体,目光凝深着,缓缓站起,白色锦袍的下摆上沾满了干涸的血,暗暗的颜色,触目惊心。 侍卫们趁机抬走了尸体,放到旁边的小车上,他黯淡的目光紧随着尸体远去,深邃的眼眸如一片死灰。 “咳咳咳!”风中带来一股极淡的血腥味,太后忍不住咳嗽起来。 “太后!”皇后轻拍着太后的后背,望望那满地血腥,急声吩咐:“摆驾回宫!” 马车驶过来,太后步上马车,走进车厢的瞬间,转过头看向沈璃雪的方向,叹了口气:“照顾好东方珩!” “好!”沈璃雪点点头,身侧的东方珩像个石头人一样,僵硬的站立着,没有任何反应 。 “安郡王,节哀!”李幽兰袅袅婷婷的走过来,俯身行了一礼。 东方珩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无形的冰寒气息渐渐浓郁,李幽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快速转身离开。 “东方珩,再有十天,你就要抱得美人归,东方洵死的还真不是时候,你们的婚礼,无法如期举行了!”东方湛走上前来,压低声音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身旁,东方珩修长的身躯猛然一震,紧握的大手猛然张开,凝聚了十层内力的手掌就欲对着东方湛打去。 “东方珩!”沈璃雪一惊,用尽全力,紧紧按住了他的手腕,示意他看向还没有走远的几辆马车。 东方湛是在故意刺客他,如果他出招,东方湛会硬接下他这一掌,不会躲闪,东方湛是会重伤,但东方珩就间接坐实了性子凶残,杀害手足的罪名,到时,他的一世英名就是彻底毁了。 “东方湛,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件事情一定会查清楚的,真正的凶手休想逍遥法外!”沈璃雪冷冷看着东方湛,一字一顿,意有所指。 东方湛温柔浅笑:“本王也很想看到凶手落网,斩首示众!” “湛王爷,太后有事请您过去!”一名宫女急步走过来,福了福身。 “本王先送太后回宫,回头再去圣王府拜访!”东方湛挑眉看了东方珩一眼,微笑着转过身,走向马车。 看着他风华得意的身影,沈璃雪美眸中怒火燃烧: 只凭那一条丝帕,定不了东方珩的罪,但在人们心中,他是凶残杀害自己亲哥哥的凶手,行为残忍的让人发指,不再是爱人尊敬的青焰战神,人人避之不及,圣王府也会成为蛇蝎狼窝,被世人唾弃。 东方湛没准备杀东方珩,是想慢慢折磨他,让他从高高在上的青焰战神安郡王,成为残害手足的无耻小人,从高高的云端,狠狠摔到地面,摔的粉身碎骨,生不如死,这可比杀了他更折磨人。 东方湛,真聪明,真残忍 。 马车走远,行人也都远去,地面上干涸的血迹提醒人们这里不久前发生了惨事。 “璃雪,我没有杀我大哥!”东方珩抬头看着沈璃雪,死灰般的眸底居然闪着点点泪光。 听到东方洵死亡的消息时,他没有流泪,甚至于看到东方洵的尸体,众人对他那般误解,他也没有流眼泪,因为他是坚强的,就算事情再艰难,他也不会让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独自面对沈璃雪,他不想再用坚强的外表来掩饰自己,想要释放自己最真实的情绪,他的脆弱,他的孤独,无助,他一切的一切,都真真实实的展现在沈璃雪面前。 “我知道,你是被陷害的!”沈璃雪紧握着东方珩的手,给他无声的安慰,东方珩,东方洵兄弟友爱,怎么可能互相残杀。 “璃雪,璃雪!”东方珩低喃着,一把将沈璃雪紧紧拥在怀中,滚烫的眼泪顺着衣领流进她的脖颈: “我来到这里时……大哥满身是箭……已经没有了温度……他是在我世上唯一仅剩的亲人……也永远离开……再也不会回来了……” 父母走时,他还有大哥,现在连大哥也走了,他什么亲人都没有了。 沈璃雪紧紧抱着东方珩,眼中泪光闪烁,东方珩一向冷漠,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他这些断断续续的话,却是他最真实的情绪,痛苦,无助,他不能对外人说,只能向她倾诉:“你还有我……老王爷也在……我们都不会离开你的……” 东主珩闻言,眼中的泪水更浓,手臂不知不觉间收紧,仿佛要将沈璃雪揉进他的骨血之中,再也不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珩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璃雪,我们的婚礼,不能如期举行了,我不能让我大哥死的不明不白,我要为他报仇,亲手将真凶送进地狱!” “婚礼暂且放到一边,咱们联手寻找害死洵世子的凶手!”沈璃雪握紧了东方珩的手:“你可知道凶手是谁?” “东主湛,除了他,没人有那么快的箭,让我大哥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东方珩声音沉痛,东方洵的武功不比他差,若非三箭连射,速度极快,箭根本射不到他 。 东方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次提到东方湛,却多了咬牙切齿的味道,是对他恨到了极点! 沈璃雪蹙蹙眉:“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东方湛又聪明绝顶,做事不留痕迹,想扳倒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东方珩凝深眼眸,一字一顿:“刚才我仔细观察过那些箭,有几支和暗杀夜千泷的,是同一批!” “什么?”沈璃雪一惊:“是东方湛派人暗杀夜千泷?”他居然在暗中培养了那么多的黑衣死士?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射中我大哥心脏的那几柄箭,和暗杀夜千泷的一模一样,其他的倒是普通箭!”东方珩从衣袖中拿出一柄箭递给沈璃雪:“我悄悄拔下了一支!” 沈璃雪凝眸细看:箭是普通的黑色,箭头尖锐,上面染满了鲜血,箭尾是普通的羽毛,羽毛下雕刻着一点极细小的标记,不细看看不出来。 东方珩手指着尖头:“这支羽箭表面看来和其他羽箭完全相似,但是仔细观察,他的箭头相对尖锐,也较长一些,可以射的更深,更远。” “造箭的地方可有纪录?”沈璃雪挑挑眉。 东方珩摇摇头,目光凝重:“这批箭应该是秘密造出来的,兵部没有记录,根本查不到!” 沈璃雪拿出匕首,将箭尖上的血迹轻轻刮去,露出箭尖,阳光下,箭尖呈银色,闪烁着幽幽的浅黑色光芒。 她目光一凝:“东方珩,你看这个箭尖!” 东方珩凝眸细看,目光一凛:“这是……玄铁!”玄铁世间稀少,每一件玄铁武器都是宝物,价值连城,可削铁如泥,用来做箭很浪费,东方湛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 之前偷袭夜千泷的箭多在晚上,箭的外面又涂了一层防护,他没有看出箭尖的不同,沈璃雪那一刀,刮去了薄薄的防护,露出了不一样的铁尖。 沈璃雪摇摇头:“应该不是玄铁,而是一种类似于玄铁的东西,用它打造成的武器,锋利无比,能够轻松伤人 。”她是现代人,对自然界的各种材质略有了解,次于玄铁的铁质有不少。 “如果箭真是东方湛私造的,他应该有秘密的造箭场地,只要咱们找到那个场地,就足以治他死罪!” 东方珩沉了眼睑:“我一直都有派人跟踪他,没查到任何线索!”东方湛武功高强,洞察力也极高,做事也小心谨慎,想从他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比登天还难。 沈璃雪凝凝眉:“正面查造箭场是查不到的,不过,这种铁很特殊,削铁如泥,东方湛的府里,应该有这种铁打造的武器!”一件也好,两件也罢,只要有,就能找得到。 东方珩点点头,凝深了目光:“只要找到和这种箭相似的铁质武器,皇上就会起疑,到时,一定会派人寻找造箭场。”找到了造箭场,也就到了东方湛的死期。 “事不宜迟,趁着东方湛进宫送太后,咱们快去湛王府找证据!”沈璃雪拿着羽箭,拉着东方珩快速向前走去。 “叭达!”一只盒子从东方珩衣袖中滚出,轻轻掉落在地。 “这是什么?”沈璃雪蹲下来,抢在东方珩前面捡起了盒子,他的衣袖被血染透,盒子上也横竖的染了不少血迹,已经干涸了,变成浅黑的紫色,就像在在檀木盒上染了一层黑色的尘。 “送你的及笄礼!”东方珩看着盒子,目光有些闪烁,似期待,有似有些不好意思。 里面究竟放着什么东西?居然让东方珩这么不自在? 沈璃雪疑惑不解的打开盖子,一对木人映入眼帘,男的长身玉立,俊美不凡,女的绝色倾城,轻挽着男子的胳膊,微笑甜蜜:“这是,你和我?” 东方珩点点头:“我亲自雕刻的,可还喜欢?”他是最近才开始学雕刻,每刀都用尽了心思,手法还是有些生涩,不及夜千泷的娴熟。 “谢谢你,我很喜欢!”木人仔细打磨过许多遍,东方珩送的礼物很用心。 合上木盒,沈璃雪小心的放进衣袖,看着那一地血腥,握紧了东方珩的手:“咱们去湛王府找兵器!” 158 揪出凶手 湛王府座落在京城繁华之地,巍峨庄重,府内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东方珩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带着沈璃雪,巧妙的避开府内的明岗暗哨,潜入内院。 东方湛还没娶正妃,也不见姨娘,小妾,丫鬟,整个内院静悄悄的,空若无人,沈璃雪随东方珩走在隐蔽小路上,看着一排排紧闭的房门,压低了声音: “东方珩,你觉得东方湛私造的那些羽箭会放在哪里?兵器库吗?” 圣王府,战王府都有兵器库,盛放着刀,剑,匕首,羽箭等各种兵器,沈璃雪觉得湛王府的兵器,应该也是放在兵器库里的。 前方的青石路蜿蜒曲折,在阳光下反射出点点寒芒,东方珩目光一凝:“东方湛很聪明,私造的羽箭不会放在明面上!” 兵器库时常有人来来去去,羽箭放在那里,很容易被人发现。 沈璃雪蹙了蹙眉:“那他会将羽箭放在哪里?” “当然是只有他自己能进出的地方!”东方珩锐利的目光扫过纵横交错的条条道路,缓步走进一条长廊,优雅,从容的姿态仿佛是在散步。 沈璃雪眼睛一亮:“他的房间!” 东方珩点点头,停在一间房屋前,仔细聆听片刻,确认四周无人,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外室摆着一套紫檀木的桌椅板凳,名贵优雅,高贵大气,内室门是一帘青竹帘,清新雅致,散着若有似无的竹香。 内室里一张紫檀木大床几乎占了大半个房间,藏蓝色的帐幔,藏蓝色的枕头,藏蓝色的床单,藏蓝色的锦被沉稳庄重,也显示这完全是男子的房间 。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扫过大床,枕头,帐幔,落在了窗前的书桌上,缓步走了过去,看着桌子上的笔墨砚,以及一张张空白纸张,微微蹙眉,仔细望望四周,没看到羽箭,兵器的影子。 “璃雪,小心一些,尽量不要碰房间里的东西,以免暗格里射出羽箭!” “我知道!”沈璃雪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走着,细细寻找着兵器,内室的布置很简单,也很大方,所有摆设一目了然,她反复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一件兵器。 难道东方湛将兵器都放进了暗格里? 东方珩的枫松院内室里就有六个暗格,一些相对隐秘的东西,他都放在暗格中,别人轻易找不到。 东方湛暗格的机关在哪里? 沈璃雪皱眉思索,审视的目光突然看到窗外闪过一道人影,猛然一惊,低呼:“什么人?” 身形一闪,窈窕的身影就欲窜向窗外,抓住那人,防止秘密泄露。 不料,她刚刚跃到窗边,脚下突然踩空,纤细的身影径直掉进了陷阱里。 “璃雪!”东方珩一惊,衣袂飘飞间,他来到陷阱前,伸手去开机关。 “嗖嗖嗖!”数不清的侍卫,暗卫从门口,窗子窜了进来,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对着他周身要穴,快速刺了过去。 沈璃雪摔到陷阱底,头脑一阵晕眩,如置云里雾中,身下的环境软绵绵的,就像掉进了厚厚的棉花堆里,没有预期的疼痛,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轻响,是陷阱口自动关闭了。 “想不到你也来了王府!”熟悉,温和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沈璃雪一惊,猛然抬头看去,迷蒙的视线中现出一张红木圆桌,圆桌旁坐着一道宝蓝色的身影,一手持酒壶一手持酒杯,悠闲自在的轻品美酒,英俊的脸庞,温和的笑容,正是东方湛 。 “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沈璃雪眯眼看着东方湛,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惬意的猎人,算准了猎物会来,一早就设好了陷阱,悠闲自在的准备捕捉。 “本王只算到了东方珩会来,没想到你也跟来了!”东方湛放下酒杯,暧昧的目光扫过沈璃雪所处的环境:“你没摔伤吧?” 沈璃雪低头一望,她半躺在一张大**,厚厚的锦垫,锦褥被她压凹一大片,难怪她突然掉落下来,依然毫发无伤。 这是东方湛的王府,东方湛的房间,东方湛的床! 她一惊,像被火灼了一样,快速翻身下了床! 东方湛蹙眉,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逃离救她一命的床,是因为床的主人是他吗? 淡淡的酒香飘散,沈璃雪抬头一望,东方湛放下酒杯,向她走了过来,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 “东方湛,你要做什么?”沈璃雪冷声质问着,悄悄后退,清冷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四下打量,寻找出去的门窗。 东方湛看出了沈璃雪的用意,勾唇一笑:“这是密室,没有窗子,门是封死的,需要触动机关才能打开,你找不到机关,就走不出密室!” 沈璃雪眉头轻蹙,冷冷看着东方湛:“你别得意的太早,东方珩会进来救我的!”她出不去,不代表东方珩进不来。 东方湛挑眉:“他被本王的侍卫纠缠住,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 沈璃雪雪眸微眯,凝神细听,头顶上方果然传来阵阵打斗声,声音很弱,打斗却很激烈,东方珩的确被湛王府的侍卫们拖住了。 “外面在打斗,咱们就这样站着,是不是太无聊了?”东方湛压低了声音,透着无尽的暧昧。 “湛王爷是武功高强的男子,欺负我一名弱女子,打赢了也不算本事!”东方湛的武功和东方珩不相上下,和他较量,沈璃雪根本就没有半分赢的希望。 “本王何时说过要和你比试武功?”东方湛骤然欺近沈璃雪,素手挑起她一缕发丝,淡淡幽香飘散,让人心神荡漾,他目光沉了沉,声音更加暧昧:“我们可以做点其他事情 !” 沈璃雪目光一寒,胸中怒火燃烧,强忍着没有发作,后退一步,戒备森森的瞪着东方湛:“你是青焰湛王,身边不缺女人,何必找我麻烦,再怎么说,我也是战王爷的义女,和你是堂兄妹!” 她的武功和东方湛差了一大截,如果正面交手,她必输无疑,想要脱困,必须想其他办法,可这密室是密封的,她还没找到机关,要如何摆脱东方湛? “你和东方珩也是堂兄妹,十天后就要成亲!”东方湛目光幽深,淡淡说着,长臂一伸,快速抓向沈璃雪。 沈璃雪一惊,迅速转身避开,手腕一翻,三枚银针飞速射向东方湛。 东方湛不闪不避,素手轻扬,银光闪闪的针夹在了手指尖,在夜明珠光下,散着银色寒芒:“沈璃雪,你逃不掉的!” 低沉,诡异的声音听的人心底发寒。 眨眼之间,东方湛又出现在沈璃雪旁边。 沈璃雪手持匕首,快速刺向东方湛,东方湛漫不经心的躲闪着,看她的目光满是戏谑,出手速度很快,内力也算不错,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更能激起人的征服欲。 东方珩武功高强,身边又有不少的厉害暗卫,侍卫们拖不了他太久,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 东方湛的武功高的出乎了沈璃雪的意料,她集中了内力,以最快的速度出手,却伤不到他一分一毫,心思急转间,手腕突然被他紧紧钳制住,身体一轻,她被他扔向一边。 重重摔在**,头部传来阵阵晕眩,淡淡龙涎香萦绕鼻端,身上传来人的重量,沈璃雪一惊,快速抬头一望,东方湛英俊的容颜近在咫尺。 “东方湛,你走开!”沈璃雪用力挣扎着,可东方湛的武功在沈璃雪之上,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他,胸中怒火翻腾,厉声怒斥: “你要打击东方珩,可以用其他方法,强迫女人,卑鄙无耻 !” “本王这么做,不止是为了打击东方珩!”东方湛紧抓着沈璃雪的手腕,看着她由于气愤而嫣红,诱人的小脸,目光深沉着,素白的手不知不觉轻轻抚下。 素白的手带着淡淡的酒香与龙涎香,味道十分好闻,沈璃雪却觉得恶心,猛然转过了头,怒斥:“东方湛,马上滚开!” 东方湛的手落在了她头发上,若有似无的清雅香气飘入鼻中,他有瞬间的怔忡,声音低沉的让人心寒:“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我怎会放过你!” 激烈挣扎,沈璃雪的衣袖滑落到臂弯,凝脂般的手臂上,一点暗色的朱砂迷乱人眼:她果然还是处子之身。 东方珩病发,沈璃雪在圣王府照顾,与他共处一室之事,东方湛早就知道,他也猜测过两人可能发生了事情,但心里还是报着一线希望,没想到今日,希望成真。 “东方湛,如果我出了事,事情闹到皇上那里,对谁都没有好处!”东方湛压在沈璃雪身上,紧紧钳制着她的手臂,她毫无反抗力,搬出皇帝,让他有所忌惮。 东方湛诡异一笑,凑在沈璃雪耳边暧昧道:“你有没有闻到酒味?” 沈璃雪身上压着个人,沉沉的,胸口闷闷的,转过头,不看东方湛:“废话,酒味那么浓,当然闻到了!”话一顿,她猛然意识到了东方湛的目的,狠狠瞪着他:“你……你是说……” 东方湛在湛王府里喝醉了酒,沈璃雪来看他,他醉眼迷离间,和她发生了事情,就算闹到皇上面前,也不能全怪他,谁让沈璃雪在他喝醉时来湛王府的。 “今天的一切,你都算计好了!”沈璃雪咬牙切齿,心思突然间又一沉,那支羽箭,难道是东方湛故意留下,引他们来湛王的? 东方湛笑容诡异:“东方珩性子沉稳,心思敏捷,天大的事情,也触动不了他的心弦,不过,亲生大哥惨死,他绝对不会再冷静!” 沈璃雪目光一凝,东方湛并不知道那支羽箭的事,看来,他的确在私造兵器:“东方洵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东方湛勾唇一笑,没有回答,在沈璃雪耳边轻轻吐气:“**一刻值千金,咱们不要浪费,如果事后东方珩不要你,我娶你 !” “滚,我没兴趣嫁你!”沈璃雪冷冷瞪着东方湛,手脚都被束缚着,激烈的挣扎丝毫都影响不到东方湛,心急如焚,怎么办?怎么才能打开他? 东方珩在外面和侍卫们打斗,她在这里和东方湛**,等东方珩摆脱了侍卫们,闯进这里,刚好能看到东方湛和她…… 东方湛是铁了心思要羞辱东方珩,一天之内,他死了大哥,即将迎娶的未婚妻**于他人,等于狠狠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在他严重的伤口上洒一把盐,人生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 “嫁不嫁无所谓,今天,你是我的!”东方湛暧昧的说着,轻柔的吻落在沈璃雪头发上,淡淡清香扑面而来,很清新,很迷人,他心神有瞬间的恍惚。 身下的小身体香香软软的,抱在怀里极是舒适,似乎比他以往遇到的年轻女子们都要迷人,目光深沉间,他素白的手探到沈璃雪腰间,轻轻扯开了长裙上的丝带。 “滚!”沈璃雪激烈挣扎,小手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体,随手拿了过来,是一只匕首,没有鞘,森森寒芒闪烁,猛然一看,这匕首和普通的匕首没什么区别,仔细望望,就会发现,它与那只羽箭所用的材料一模一样。 东方湛果然把私造的兵器拿来了府里,暗藏在密室中,难怪他们在房间找不到。 “你喜欢匕首,改天我送你几把精致的!”见沈璃雪怔怔的看着匕首,东方湛勾唇一笑,甩手将匕首扔了出去,现在这个时间,可不能拿匕首。 东方湛!沈璃雪咬牙切齿,目光一寒,趁着他手臂放松的瞬间,巧妙的挣脱了他的束缚,拿出那柄弯弯的圆刀,对着东方湛狠狠扎了过去。 眼看着圆刀就要扎到东方湛身上了,手腕突然被紧紧抓住,抬眸,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冰冷目光:“璃雪,你伤不了我的!” 锐利的目光扫过那柄圆刀,东方湛目光一凛,是东方珩送她那柄,也是他输掉的见证。 狠狠将沈璃雪的手腕拍到床沿上,圆刀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东方湛紧紧钳制住沈璃雪的手腕,阴沉着面色俯下身,吻向他向往了已久的神圣之地 。 “东方湛,你滚开!”沈璃雪挣扎着,不断摇头,躲闪东方湛的吻。 东方湛察觉到头顶的打斗声小了下去,东方珩可能已经冲破了重围,赶来这里,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打击东方珩也好,喜欢沈璃雪也罢,他今天必须得到她。 伸手扣住沈璃雪的后颈,她再也不能移动半分,无视她愤怒的快要喷火的目光,他闭了眼睛,吻向她的香唇,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很清新,很迷人,是沈璃雪独有的味道。 另只手寻到她的衣扣,猛然一扯,颗颗扣子掉落,衣襟敞开大半,露出她娇嫩如雪的肌肤,他幽深的眼眸又暗了几分。 东方湛双手都在忙,沈璃雪的手臂脱了钳制,美眸寒光闪闪,捏着数十枚银针,狠狠扎到了东方湛穴道上。 东方湛闷哼一声,动作一顿,远离沈璃雪少许,她趁机打开他,快速翻身下了床,奔向小圆桌,直觉告诉她,出去的机关就在那里。 东方湛目光一凝,拔下穴道上的银针,修长的身影也下了床,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来,阴沉的脸色,阴冷的目光,宛若地狱修罗:“璃雪,我本打算给你一个难忘的初次,可惜,你太冥顽不灵了!” “多谢湛王好意,我不需要!”沈璃雪一字一顿,目光清冷,抓起一张椅子,对着东方湛狠狠砸了过去。 见东方湛抬起手掌,瞬间将椅子打散,碎片乱飞间,沈璃雪还来不及逃离,东方湛已经到了近前。 这是一场武功与速度的较量,沈璃雪不是东方湛的对手。 他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沈璃雪有现代的对敌招式,有东方珩一的半内力,还学会了轻功,能和苏雨婷,阮初晴,秦若烟较量,但面对东方湛,她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东方洵的武功和东方珩,东方湛相差不多,她用长鞭和他打几十个回合,并不是她武功高,而是他故意让着她。 那个神情淡漠,飘逸如仙的男子,就是死在了眼前这名修罗手里 。 东方珩,那个她心爱的男子,也将遭受他的羞辱,她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转过身,沈璃雪对着一面墙壁撞了过去,她仔细观察过,这面墙壁是门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她运气好,这真是门,她撞破,逃出东方湛的掌握,如是她运气差,撞死,东方湛也休想再羞辱东方珩。 看着沈璃雪奔跑的方向,东方湛目光阴沉,抬步追了过去:“璃雪,不要!”声音中居然带了莫名的恐慌。 身后脚步声渐近,很快就要追上她了,沈璃雪目光一凝,双足猛然一点,纤细的身体径直撞向墙壁。 “砰!”身体撞到墙上,居然软软的,没有预想中的疼痛,眼前是一片白色,鼻端萦绕着熟悉的松香,沈璃雪一惊,抬头看去。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映入眼帘,眸中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幽深光芒:“璃雪!”低沉的呼唤深情无限。 “你来了!”沈璃雪的眼睛晶晶亮亮。 东方珩点点头,他来了,来保护他想要守护一生的女子。 看着她凌乱的发髻,及笄礼服掉了扣子,开了线,有些残破,暴露在空气中的娇嫩肌肤,气愤的眼眸,微微泛红的小脸,东方珩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她身上,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如玉的手指猛然握了起来,冷冷看向密室内的罪魁祸首,东方湛。 看着紧紧相拥的东方珩,沈璃雪,东方湛觉得无比刺眼,对他百般抗拒,不假辞色的沈璃雪,居然和东方珩这么亲密,不等东方珩发难,他已挥掌打了过去。 东方珩目光一寒,无边的冷意迅速漫延,强势的掌力迎着东方湛快速挥出。 “砰!”两掌相对,地晃屋摇,东方珩抱着沈璃雪借势后退几十米,腾至半空中,冷眼看向石屋中的东方湛:“多谢湛王相送!” 东方湛追到门口,看着半空中相携离去的亲密身影,咬牙切齿,东方珩不想和他交手,那一掌,只是利用他的内力逃离,可恶,又被他算计了一次 ! “嗖!”四五道黑色身影窜至半空,寒光闪闪的长剑,快速刺向东方珩。 东方珩冷冷一笑,连出两掌,四名黑衣人皆被他强势的内力震伤,重重掉落下去。 一名黑衣人饶到了沈璃雪旁边,伸手欲抓她,沈璃雪素手一扬,几枚银针飞出,狠狠扎到黑衣人穴道上,他低呼一声,摔向地面。 沈璃雪目光一凝,看着下落的黑衣人,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黑衣人袭击失败,东方湛好看的剑眉紧紧皱了起来,目光一寒,抓过一旁的弓箭,搭弓上弦,三枚羽箭带着凌厉的攻势,飞速射向东方珩。 身后,厉风呼啸,东方珩看也没看,猛然挥出一掌,强势的掌风将羽箭打散,一支射到屋门上,一只射到大树上,还有一只径直射到了东方湛眼前的地面上,箭尾上的羽毛在空中轻轻飘动,就像东方珩对他露出胜利微笑。 余力重重落到屋顶上,好好的房子被打出一个大洞,片片红瓦噼里啪啦掉落下去,砸的里面的人晕头转向。 看着东方珩身形翩飞,胜利的远去,东方湛面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他设计对付东方珩,不但没设计到人,却被东方珩反将了一军,毁了多年的心血,可恶!可恶! 他不比东方珩差,沈璃雪为什么对东方珩那么死心塌地,理都不理他。 东方珩那一掌威力巨大,声响也很大,惊动了附近的巡逻侍卫们,动作有序的急速赶了过来,带兵之人是武国公林岩。 “东方珩,我在密室里看到那种铁打造的匕首了!”沈璃雪看一眼残破的房屋,悄声耳语。 东方珩勾唇一笑:“摆脱湛王府侍卫时,我也发现了那种兵器!” 低头看着沈璃雪凌乱的衣服,他目光阴沉:“你还好吗?” 他猜到东方湛会设计他,却没料到,东方湛会将主意打到沈璃雪身上,那道石门很坚硬,人根本撞不破,如果他再晚到一步,她用的力道再巧妙,也会撞墙身亡 ! 微张的大手猛然握了起来,东方湛,可恶! “我没事!”沈璃雪裹紧衣服,遮住狼狈:“那个,我和东方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他就只吻了下她的头发,撕破了她的衣服,除此之外,没再有其他接触,知道东方珩不会误会,她还是想解释清楚,她喜欢东方珩,在意他对她的态度。 “我知道!”东方珩抱紧了沈璃雪,就算真的出了事,也不是她的错!是他太大意,低估了东方湛的卑鄙无耻! 大批侍卫蜂拥而来,他手臂一紧,抱着沈璃雪落到街道的最尽头,远远的看着林岩站在王府门前和管家说着什么。 沈璃雪蹙了蹙眉:“管家不会让岩表哥进府查看的!”堂堂湛王府,岂能容人带兵随意进出。 “我知道!”东方珩阔步走了过去,他打烂湛王府的屋顶,就是为了引巡逻侍卫们过来,怎么能不进湛王府。 “出什么事了?” 东方珩缓步走着,衣袂飘飞,目光冷冽,侍卫们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路。 “安郡王!”管家目光凝了凝,随即恢复正常,笑呵呵的招呼着:“王爷喝醉了酒,和侍卫们一起练功,不小心把屋顶打烂了,惊动了郡王爷,不好意思!” 刚才他就是用这番话敷衍了林岩,林岩不知情,也没起什么疑,至于安郡王,他出了府,又回来,肯定是在故意挑事,自己一定要小心应付。 “湛王喝醉,应该是有心事,武国公,随本王进去看看!”东方珩说的大义凛然,抬步就要往里闯。 “是!”林岩是将军出身,一直保持着在边关时的军纪,东方珩是主帅,是他的首领,东方珩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当即翻身下马,甩手将缰绳扔给侍卫,准备进府。 “郡王,武国公,王爷已经睡下了,怕是无法招待两位!”管家急忙伸臂拦下两人,面上赔着笑,心里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现在的王府,不能让外人进去。 “本王只是去看看湛王,不会打扰到他休息 !”东方珩冷冷说着,抬步欲走。 管家上前一步,再次阻拦:“郡王,王爷她……” 东方珩目光一冷:“湛王喝醉,大闹自己王府,分明是心中郁结,若是出了事,你可担待的起?” “安郡王请放心,卑职定会竭尽全力保护王爷……”管家双手抱拳,深施之礼还未行完,东方珩已越过他走进王府。 林岩紧随其后,几名侍卫也快步跟上。 管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狠狠跺跺脚,对着两边的侍卫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看好巡逻侍卫,急步去追人:“安郡王,武国公……” 东方珩脚步极快,避过府里侍卫们,引着林岩,巡逻侍卫急步走向打烂的房屋。 房屋前,东方湛面色阴沉,看下人来来回回搬东西,看着阔步前行的东方珩,他利眸微眯,眸底厉光闪烁,打烂了他的屋子,东方珩居然还敢再回来?沈璃雪没跟着进来,他是不敢再让她冒险了么? “安郡王,武国公……”东方珩,林岩速度太快,管家跟不上,拼尽全力,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不是说湛王爷喝醉了在休息吗?”东方珩看着意识清醒,安然无恙的东方湛,利眸中闪烁着幽暗的冷芒。 “这……王爷他……”管家笑容一僵,东方珩身上散发的强势压力压的他险些喘不过气,不停用衣袖擦试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小心翼翼的看向东方湛。 湛王交待他的事情,他没有做好,让东方珩,林岩闯了进来。 “本王服了解酒丸,清醒了?”东方湛暗暗瞪了管家一眼,冰冷的目光落到东方珩身上,他为了制造酒后乱性的假相,不但喝了酒,也在身上洒了些许酒,现在派上了用场。 东方珩去而复返,究竟是何用意? “湛王爷在借酒没能消愁?”东方珩勾唇冷笑,锐利的目光在下人们抬的箱箱物品上来回扫视 。 “本王累了,想休息,安郡王,武国公请回!”东方湛顺着东方珩的目光,看到了一只只木箱,目光一沉,心中升起很不好的感觉,冷声下了逐客令。 “这一箱又一箱的,都是什么?”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射向箱子,仿佛要穿透箱壳,看透里面的物品。 “兵器!”青焰皇室的皇子们都习武,王府都有为数不少的兵器,东方湛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不过,他平静的声音中暗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如果东方珩没有打破他的屋顶,他哪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转移物品。 林岩,巡逻侍卫! 东方湛的目光猛然一凝,东方珩去而复返,还带着他们来王府,会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事情有些不对。 “是吗?”东方珩漫不经心的说着,如玉的手指猛然一弹,一道强势内力狠狠打到了一只木箱上,木箱被打破,里面的羽箭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羽箭尖在阳光中闪烁着点点寒芒,东方湛一惊,抬起的脚步刚想迈出,余光看到东方珩,硬生生又顿了下来,一字一顿,厉声质问:“你干什么?” “你湛王府怎么会有这么多羽箭?”东方珩将他刚才的动作尽收眼底,嘴角浮现一抹冰冷的笑。 “本王喜好练箭,府里当然要多备羽箭,不然,哪练得出三箭连发的绝招!”青焰京城人才济济,却极少有人能三箭连发,对自己练出的这一绝技,东方湛很是满意,也不怕别人知道。 “三箭连发!”东方珩冷冷一笑,缓步走上前:“看来,这些箭都是湛王专用的!” “东方珩,你干什么?”东方湛身形一转,挡住了他的去路和视线,目光阴沉着,回头向下人使个眼色。 下人心神领会,心中焦急着,加快了捡箭速度,可羽箭的数量太多,他们没有三头六臂,捡了半天,地上还散着一大堆。 “本王只是想看看湛王爷的羽箭,你怎么这么紧张?难道这羽箭有问题?”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湛,目光阴沉,压低了声音,暗带着凌厉 。 东方湛面不改色,神情冷傲:“本王的羽箭能有什么问题?” “既然没问题,为何怕本王查看!”东方珩袖袍一挥,一根飞到了他手中,凝了眼眸,仔细查看。 东方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幽深似潭,这些箭和普通箭没什么区别,东方珩应该看不出破绽,如果他自乱了阵脚,只会如了东方珩的意。 “林将军,看看这支箭!”东方珩看完箭,手腕一翻,那支羽箭落到了林岩手中。 林岩长于军中,对箭非常熟悉,再加上又是东方珩吩咐,他看的格外仔细:“这箭的箭尖比咱们平时用的要稍长一点,能射的更深!” “这是本王改良后的箭,已经上报了父皇,打造出了不少,最晚下个月,青焰士兵们的箭就都可以换成这一种了!”东方湛语气傲然,改良羽箭,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东方珩冷冷一笑,在众人的注视下,迎着阳光,如玉的手指轻轻抚过箭尖,那层保护皮被徐徐除去,露出真实箭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这是,玄铁?”林岩震惊的看着箭尖,与东方珩第一次看到箭时一模一样,用玄铁来打造箭法,真浪费。 “湛王爷,这是玄铁吗?”东方珩看向东方湛,目光冷若寒冰。 “不是!”东方湛心中大骇,面上却镇定自若,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种与玄铁相似的铁质,本王没那么大手笔,拿玄铁做箭尖!”东方珩发现了这支箭的与众不同,会不会也知道了其他事情? “湛王爷这些羽箭都是在哪里打造的?”东方珩冷声询问,步步紧逼。 “当然是在兵部的造箭场。”东方湛面不改色的撒着谎:“这种箭打造了不少,本王多带几箱回来,不可以吗?” “郡王,您要的箭!”一名侍卫飞身过来,递给东方珩一支羽箭,箭尖的确和这只一模一样,但是箭尖颜色有些黯淡,与这只的寒光闪烁,并不相同。 东方湛的目光瞬间一变,该死的,一定是东方珩察觉到了什么,箭,是自己太大意了 。 “湛王爷,兵部打造的新箭,与你这支所用材料不同啊,你确定你的箭是在兵部打造的?” 东方珩暗带着浓浓怒气的冰冷质问在耳边响起。 东方湛扫一眼羽箭,强压了心中的心绪翻腾,镇定道:“兵部每天都会打造很多羽箭,每次铁水不同,打出的箭也各不相同,这两支箭并不是同一天出产,光芒不同,也没什么好奇怪!” 东方珩勾唇冷笑,还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么?东方湛还真是嘴硬。 “郡王,这是射在洵世子胸口的羽箭!”一名顺天府侍卫捧着四五支羽箭急步走了过来。 东方洵已死,他不知道东方珩要那胸口染血的箭做什么,不过,东方珩发话了,他们就照做,反正又不影响办案。 东方珩拿着匕首,在东方湛惨白的面色中,一点儿一点儿,轻轻刮去箭尖上的血迹,将湛王府的箭和射死东方洵的箭放在一起,两只箭长短一致,形状相同,尤其是箭尖,闪烁着幽幽的冷芒,就像暗夜的偷袭之箭。 “这……这……”众人震惊的无以复加,疑惑不解的看着那两只箭,湛王爷专用的箭,与射死圣王世子的箭一模一样啊。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东方珩猛然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利箭,冷冷射向东方湛,一字一顿:“害死我大哥的凶手,就是你!” 东方珩拿着匕首,在东方湛惨白的面色中,一点儿一点儿,轻轻刮去箭尖上的血迹,将湛王府的箭和射死东方洵的箭放在一起,两只箭长短一致,形状相同,尤其是箭尖,闪烁着幽幽的冷芒,就像暗夜的偷袭之箭。 “这……这……”众人震惊的无以复加,疑惑不解的看着那两只箭,湛王爷专用的箭,与射死圣王世子的箭一模一样啊。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东方珩猛然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利箭,冷冷射向东方湛,一字一顿:“害死我大哥的凶手,就是你!” 159 谁算计谁 东方湛冷眼看着东方珩,怒道:“东方珩,兵部打造了大批新式羽箭,箭尖相同者多如牛毛,虽然还没有下发到侍卫们手中,也不排除有人拿了新箭出来试用,你仅凭一支羽箭,就断定本王是射杀洵世子的凶手,未免太过主观臆断。” 射杀世子,罪名滔天,他岂能承认。 “兵部每出一批羽箭,都会记录在册,新式羽箭,一直都在打造中,从未有人领取过,换言之,除了你湛王府,名门贵族甚至于皇宫里都还没有这种羽箭!”东方珩的声音冷若寒冰,四周的空气快要被冰封。 “如此说来,你认定是本王射杀了洵世子?”东方湛低沉的声音听的人心底发寒,锐利的眼眸闪烁着幽冷光华。 “本王只是凭证据来断,所有证据指向湛王爷!”东方珩冷眼看着他,幽深的眼瞳冰冷流转。 “本王最讨厌被人冤枉!”东方湛咬牙切齿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嘴角隐隐扬起一抹冷笑。 怀疑又如何,那只羽箭不能做为证据,只要他咬死了不知情,东方珩不能把他怎么样。 “是不是被冤枉了,湛王心里最清楚!”东方珩的目光冷若寒冰,害死他大哥的罪魁祸首,他绝不会放过。 两人凌厉的视线在半空中交锋,电光火石间已过了上百招,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无边的杀意在空气中迅速漫延,院里的气氛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气氛静的诡异,强势的压力压的人险些喘不过气,侍卫们深深呼吸着,不着痕迹的后退,看安郡王,湛王的目光有些惊恐,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战非同小可,如果离的近了被波及,性命难保。 眼看着两人就要动手,林岩急声道:“安郡王,湛王爷,射杀世子,非同小可,你们两位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估计争到天亮也争不出结果,不如,进宫让皇上定夺 。” 东方湛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东方珩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杀了他,皇帝肯定会龙颜大怒,到时,虽然为东方湛报了仇,却会连累他自己、圣王府,还有沈璃雪,为了一名恶人,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不值得。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紧紧握了起来,抬眸看着天边的绯色云彩,就像看到了沈璃雪美丽的小脸,她还在王府等着他,为了她,他也不能让自己出事。 冷冷望了东方湛一眼,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安郡王被他说动,准备进宫了!林岩暗暗松了口气,看向东方湛:“湛王爷请!” 东方湛看着东方珩远去的身影,凝深了眼眸,羽箭被发现,东方珩一口咬定是他射死了东方洵,这么多侍卫听到东方珩的指责,事情已经闹大,他根本掩饰不住,更别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东方珩进宫,逼着他也要进宫,他已经骑虎难下,若是退缩,反倒会让人觉得他心虚,无妨,进宫就进宫,他随机应变就是。 御书房 皇帝犀利的目光扫过满满几大箱的羽箭,落到了带血的那几支上:“这些羽箭箭尖一模一样?” 赵公公手持拂尘,俯下身子,恭声道:“回皇上,已经请兵部的人仔细鉴定过,确实是同一批!” 皇帝目光一凝:“兵部可打造过这种羽箭?” “回皇上,兵部的确在打造新式羽箭,大到形状,长短,小到羽毛的根数,箭尖的长度都一一记录在案,不过,这些羽箭的箭尖所用材料十分特殊,兵部没有任何记录! ”赵公公沉着眼睑,低声回答,同情的目光悄悄望向东方湛,湛王居然在私自造箭,罪名滔天哪。 皇帝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东方湛,怒问:“湛儿,这是怎么回事?”湛王府出现兵部里没有的箭,也就是说,湛王背着他在私自打造羽箭! “回父皇,儿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东方湛皱起眉头,目光疑惑,仿佛真的不知道这些箭的来历。 “你府里多了来历不明的箭,你都不知道?”皇帝冷冷看着他。 湛王府没有女主人,府里府外由管家管理,但一些大小事情,还是会过问主人的,这么多的羽箭,若说东方湛完全不知情,皇帝绝不相信。 “这两种箭相差无已,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儿臣平时只想着练好箭法,没注意过这些小细节!”东方湛小声嘀咕,三言两语,将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 冷冷扫了东方珩一眼,利眸中满是冷意,东方珩想治他的罪,可没那么容易。 众人一想也是,湛王爷箭法高绝,平时只想着练箭了,哪有时间细看箭是不是兵部打造的。 东方珩看着羽箭箱子上晕染的暗黄,冷声道:“羽箭从兵部运到王府,都是放在兵器库里的,湛王爷怎么会放在不起眼的角落房间里?莫不是兵器库满了,放不下这几箱羽箭?” 世人皆知湛王爷喜欢射箭,湛王府占地几十顷,兵器库肯定也大的离谱,会放不下这几箱箭,开什么玩笑。 御书房里的都是聪明人,略略思索,就想到了真正的原因,这些箭见不得光,所以才没有放到兵器库里。 “东方湛!”皇帝的面色瞬间阴沉的可怕,怒不可遏,他这个儿子,真的背着他在私造兵器,呵,想造反吗? 东方湛跪倒在地,慌忙道:“父皇息怒,羽箭之事,真的与儿臣无关!” 私造兵器,罪名滔天,皇帝已经怒到了极点,他不能再继续打太极,必须要想个办法来解决。 东方珩能将他逼到这种地步,真是好手段! “来历不明的羽箭,出现在你湛王府,你居然敢说与你无关!”皇帝愤怒的咆哮着,抓起桌子上的奏折,狠狠砸向东方湛。 东方湛径直跪着,不闪不避,任由奏折砸到他宝蓝色的锦衣上,有一道奏折擦着他的脸颊划过,英俊的侧脸上顿时突现一道浅浅的红痕。 “回父皇,儿臣一直痴迷练箭,府内大小事情都交于管家,这些箭,儿臣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不如,将管家叫来,问问他 !” 羽箭之事,他会处理妥当,皇帝已经对这些箭起了疑,他不能再和这些箭沾上任何关系。 皇帝冷冷凝望着跪地的东方湛,没有说话,眸中的冷芒消去些许。 赵公公见状,尖细的嗓音对着门外高喊:“宣湛王府管家觐见!” 知道东方湛在想办法推卸责任,东方珩没有阻止,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 稍顷,管家来到,衣袖垂地,恭敬行礼:“卑职参见皇上!” “这些羽箭是怎么回事?”皇帝没说半句废话,手指了羽箭,直接开门见山。 管家转身看了满箱的羽箭一眼,蹙了蹙眉:“回皇上,这些箭是温国公送来的!” 温国公!众人又是一惊!事情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何时送的?”皇帝压下了心里的震惊,冷声询问。 “回皇上,是两个多月前,温国公离京上任的前一天,送来的湛王府!” “管家真是好记性,两个多月前的事情,记的一清二楚,想也不想,张口就答。”东方珩剑眉微挑,平静的语气暗带嘲讽:“温国公送来的羽箭也是羽箭,你怎么没让人放进兵器库,而是堆在了角落的房间里?” “回郡王,箭送来时,卑职正在清点兵器库,那里乱蓬蓬的,卑职就命人将羽箭放进了角落房间,本想着打理完兵器库再搬回来,哪曾想事情一多,就给忘记了!”管家不好意思的呵呵笑笑。 “事情真是凑巧!”东方珩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管家早不清点库,晚不清点库,偏偏在温国公送箭来时清点兵器库,呵呵。 “的确是很凑巧!”管家不自然的笑了笑,笑容尴尬。 东方珩看了管家一家:“温国公莫名其妙送箭给湛王,你就没有怀疑?” 管家笑笑:“温国公要离京了嘛,卑职以为他是短时间内用不着这些羽箭,才会送来给湛王,便没有多想 !” 世人皆知湛王爱射箭,家里羽箭多,不用了,送给他倒也没什么奇怪。 “来人,速召温国公回京!”皇帝目光阴沉,冷声下了命令。 十六年前,温国公也是军中的大将,跟随战王东征西战,箭法高明,若说是他射死了洵世子,也不无可能! 望着皇帝凝重,深思的目光,东方湛高悬的心稍稍放下一些,皇帝开始怀疑温国公了,他脱了几分嫌疑。 “温国公已经离京两个多月,我大哥是今天被杀,就算箭是温国公送的,温国公那里还有这种箭,他也没有动手杀人的时间!” 东方珩冷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响起。 东方湛目光一凝,猛然转头看了过去,正对上东方珩冷若寒冰的目光,眼瞳中厉光闪烁,东方珩是铁了心思要置他于死地,可恶! “我大哥武功高强,一般人射不到他,若是三箭连发的高超箭术,就要另当别论!” 东方珩迎着东方湛的目光,语气冰冷,一字一顿,声声指责东方洵就是射死东方洵的罪魁祸首。 “安郡王,你也会三箭连发!”东方湛嘴角微挑,似笑非笑,如果说东方洵死于三箭连发,东方珩也是嫌疑人,他们兄弟两人同喜欢一名女子,相互争风吃醋之事,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 想到那名女子,东方湛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沈璃雪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漫不经心的一一颦一笑,都会让人心动。 “温国公临走前,把箭送到了湛王府,没送到圣王府。”东方珩目光冷冽,换言之,湛王府里有这种箭,圣王府没有,他根本无法用这种箭来杀人。 “东方洵被射杀前,是在山上采药的,深山野林,多有毒虫,毒蛇出没,更有毒花、毒草横行,有没有可能,他先中了毒,身无反抗之力,被人轻易射杀?”东方湛凝深眼眸,做思考状,将谋害东方洵的罪名安到他身上,痴心妄想 ! “大哥的尸体就在顺天府,想知道他死前有没有中毒,叫来仵作,一问便知!”东方珩赶到出事的山脚下时,东方湛的身体已经凉透,但他衣服上的血是鲜红色的,没有任何中毒的痕迹,东方湛休想找理由脱罪。 东方湛嘴角微挑,漫不经心的附合道:“那就叫仵作前来……” “别吵了!”皇帝皱着眉头,厉声打断了东方湛的话,看着那一箱箱的羽箭,冷声道:“私造羽箭,胆大包天,射杀世子,更是罪无可恕,朕会查明真相,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东方珩看着皇帝,紧紧皱眉,他的意思暂时不会处置东方湛! “东方湛,羽箭,洵世子之事,你也有嫌疑,去无忧宫关禁闭,真相查明前,不许出宫!”皇帝语气微冷,变相囚禁了东方湛。 “儿臣遵命!”东方湛低沉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气愤与不甘,听到别人耳中,是自己没做坏事,无故被关了禁闭,很生气。 “都退下,朕想一个人静静!”皇帝坐于龙椅上,疲惫的目光扫过东方珩,东方湛,管家等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微臣(儿臣)告退!”东方珩,东方湛行了一礼,退出御书房。 皇帝看着屋顶的画栏,轻轻叹了口气:“赵公公,你说,湛儿会是射杀洵世子的凶手吗?” “这……”赵公公目光闪烁几下:“湛王爷温和有礼,不像是那般凶残之人,可安郡王的指责又有凭有据……”言语没棱两可,典型的中间派,两边都不得罪。 “你也退下吧!”皇帝望着窗外,又是一声叹息,东方珩言词凿凿,有凭有据,东方湛气愤难忍,高呼冤枉,事情复杂难辨,他也不知道究竟应该相信谁了。 皇宫内,绿树青青,树荫满地。 “东方珩,你扳不倒本王的!”四下观望无人,东方湛突兀的说了一句,挑衅的看着三米外的东方珩。 “东方湛,不要高兴的太早,本王一定会找到证据,让你以命抵命 !”东方珩目光锐利如箭,声音冷若寒冰。 “那本王就等着你的证据!” 东方湛看着道道青石路,目光微闪,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东方珩,你回王府肯定能见到沈璃雪吧,替我代句话,就说,我很想念她,如果她愿意,湛王妃的位子,就是她的!”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如道道利刃,猛的射向东方湛:“璃雪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 东方湛挑挑眉,看着东方珩阴沉的面色,心中得意的大笑,继续刺激他:“本王和璃雪同床共枕过,有关心她的资格……” “滚!”东方珩怒斥,手腕一翻,排山倒海般强势的内力,对着东方湛狠狠打了过去。 东方湛没料到东方珩敢在皇宫对他动手,躲闪的动作慢了半拍,修长的身体被震飞出七八米远,掉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左肩被打中,整左臂都麻麻的,毫无知觉,生平第一次,他尝到了被人重伤的滋味。 “东方珩!”抬头狠瞪着那名罪魁祸首,眸中厉光闪烁。 强势的掌风惊动了附近的宫女,太监,看着青石路上剑拔弩张的东方珩,东方湛,他们远远的站着,怯怯的看着,不敢上前,眸中满是惊恐,安郡王发脾气,真是太可怕了。 “再让我听到你侮辱璃雪,掌风打的,就是你的头!”东方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白色衣袂飘飘,气势如仙,目光却宛若地狱修罗,冷冷扔下一话,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呵呵!”东方湛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捂着左肩慢慢站起身,冷冷的笑了起来,东方珩这就受不了了么?这才只是个开始,沈璃雪很迷人,又是东方珩真心喜欢的人,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圣王府,枫松院,沈璃雪站在门口,来回走动,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心中暗暗焦急,东方珩这么晚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早知道,她应该跟着他一起去皇宫的。 突然,一道白色身影映入眼帘,英挺的身形,俊雅的容颜,正是东方珩,他缓步走着,眼神疲惫,身形落寞 。 “东方珩!”沈璃雪惊呼一声,快步迎了上去,看着东方珩悲伤的面容,她嘴唇动了动,素白的小手轻抚着他英俊的容颜,轻声道:“事情怎么样了?” “璃雪!”看着沈璃雪,东方珩幽暗的眸中闪过一道亮光,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贪婪的吸吮着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喃喃自语:“幸好有你在我身边!” 父母过世,哥哥也没有了,他还有沈璃雪,他不是孤单一人。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绝不会离开你!”沈璃雪也抱紧了东方珩,在他耳边宣誓般低喃。 他的父母,哥哥,相继离他而去,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也从未在人前表现过伤心难过,但她知道他心里很苦,她会陪在他身边,与他共同面对那些未知的苦难。 东方珩重重的点头,眸中隐有点点光芒闪动,他还有沈璃雪,他的未来,还有希望。 温国公上任的凌州,距离京城千里,皇宫派侍卫八百里加急,赶往凌州押人,两天一夜后侍卫传来消息,温国公的知府小院空无一人,他挂印而去,不知所踪。 沈璃雪,东方珩坐在凉亭里商量东方洵的葬礼事项,午后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晕染出点点金色的光晕,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 听到侍卫传来的消息,又惊又怒,皇帝下过消息后,东方珩为防东方湛在暗中做小动作,也派人去了凌州,没想到还是被东方湛的人捷足先登。 “温国公失踪了,洵世子的大仇未能得报,两位可是在伤心?”伴随着漫不经心的询问,东方湛大步走了过来,看向凉亭里的沈璃雪。 “湛王爷亲自出手,温国公岂有不失踪的道理。”东方珩冷冷说着,起身挡住了沈璃雪,截断了东方湛看她的视线。 温国公是外臣,私自打造利箭是犯了重罪,皇帝已经对他起了疑,只要他踏进京城一步,立刻就会被抓起来,关进大牢,面对永无止境的拷打,万一他受不住逼供,将事情和盘托出,倒霉的是东方湛。 温国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东方珩看在眼里,他虽好权势,却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更别提私造兵器,造反了 。 他逃跑,是承认他私造羽箭,他逃得一命,也间接证明了东方湛是被冤枉的,东方洵之死,私造羽箭都和东方湛扯不上任何关系,他将所有责任摘了个干干净净,轻轻松松就逃离了制裁! 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策!东方珩如玉的手指紧紧握了起来,利眸中冷光闪烁。 如果说东方珩以前只是在怀疑温国公投靠了东方湛,那现在完全可以肯定,他们两人是勾搭在一起的。 “东方珩,父皇解了本王的禁足令,就是相信本王没有谋害洵世子,你再出言不逊,就是在质疑父皇的决定!”看不到沈璃雪,东方湛心中不悦,满腔怒气都撒在了东方珩身上。 “东方湛,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本王一定会找到证据,将真正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湛,刚解了禁足令,他就明目张胆跑来王府挑衅,真是迫不及待啊。 “找到真凶为洵世子报仇是好事,本王就静等安郡王的好消息!”东方湛挑衅的看着东方珩,眸中闪烁着一抹幽华冷芒,东方珩就算能力滔天,也找不到温国公。 找不到温国公,就治不了他的罪,治不了他的罪,怎么给东方洵报仇,一腔热血,不过是纸空谈,说说大话而已。 “管家,送客!”话不投机半句多,东方珩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本王是来看老王爷的!”东方湛温和微笑,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挑衅与戏谑,仿佛在说:“本王不是来看你,你没有资格下逐客令!” 东方珩目光一凝,身后,沈璃雪想要起身怒斥东方湛,他伸手按住了她:“滚,圣王府不欢迎你!” 老王爷身体弱,东方洵死亡的消息,一直都瞒着他,东方湛来圣王府看他,绝对没安好心,肯定会透露出东方洵已死的消息,到时,老王爷深受打击,轻则重病不起,重则命丧黄泉。 “本王好心好意来王府看望老王爷,这就是你安郡王的待客之道?”东方湛见不到老王爷,也不气恼,继续刺激东方珩,他杀了东方洵,东方珩出于礼貌,要热心招待他,肯定会气炸了肺。 东方珩看着东方湛,勾唇冷笑:“对客人,本王会好好招待,但对于杀人不眨眼的禽兽畜生,本王不屑为伍 !” “你!”东方湛冷冷看着东方珩,眸中厉光闪烁,他居然骂他是禽兽。 “送客!”无视东方湛愤怒的眼眸,东方珩再次下令。 几十名暗卫凭空出现,面无表情的步步逼近东方湛,似要强行将他赶出圣王府。 “不必送了,本王自己会走!”东方湛看了东方珩身后一眼,只看到一角香妃紫的衣袂,眸中隐隐闪过几分失落,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嘴角噙着森冷的笑,刺激了东方珩,他的目的达到了,离开圣王府也无妨。 东方珩找不到温国公的,他很快就会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到时,他一定会让沈璃雪看清楚,他比东方珩强! “温国公半点消息都没有吗?”东方湛离开圣王府,暗卫们也退了下去,沈璃雪看着东方珩阴沉的面色,小心的询问着。 东方珩目光凝深:“皇上已经对苏烈下了通辑令,我也派出许多侍卫明察暗访,查了这么多天,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一定是东方湛在暗中捣鬼。”他究竟把温国公藏到哪里去了? 沈璃雪皱皱眉,淡淡道:“温国公本是名门望族,身份尊贵,受人尊敬,养尊处优,如今成为青焰逃犯,都是拜东方湛所赐,他年龄大了,又身中巨毒,肯定吃不了太多的苦,他所住的地方,肯定是安全又舒适之地!” 东方珩目光微沉:这样的地方多了去了,温国公究竟在哪里? “青焰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温国公的通辑令,现在的他,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大白天,他定然不敢在街上乱逛!” 看着东方珩阴沉的面色,沈璃雪眼睛眨了眨,玩笑道:“你说温国公会不会在深更半夜,扮个黑衣蒙面人潜进湛王府找东方湛?” 他是为东方湛担了恶名,被世人唾骂,来青焰京城找东方湛庇护,名正言顺。 东方珩的暗卫一直在监视着东方湛的一举一动,暂时还没发现他和陌生人接触,温国公肯定还没有与东方湛见过面 。 “东方湛从不养无用之人,温国公已经背了恶名,不能再出现在明面上,就算他要用温国公,也是用在暗地里的。”东方珩看着青石小路,目光沉着,温国公究竟藏到了哪里?凌州附近都快掘地三尺了,依然没有他半分消息。 青焰京城也遍布了圣王府的眼线,都没发现温国公,他藏的可真够巧妙。 蒙面人,用在暗里! 沈璃雪的眼睛猛然一亮:“东方珩,你还记不记得咱们逃出湛王府时,有几名黑衣人攻击咱们?” 东方珩目光一凝:“你是说,那几名黑衣人有问题?” “若我没有猜错,被我用银针扎退的黑衣人,就是温国公!”沈璃雪目光凝重,那人掉落时的惨叫声,她一直觉得熟悉,现在仔细一想,可不就是温国公。 东方珩锐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你确定没有弄错?” “绝对错不了,我曾听温国公说过许多次话,他的声音,我很熟悉!”沈璃雪看着东方珩,目光清冷,语气坚定。 难怪东方湛那么肆无忌惮的前来挑衅,因为温国公早就以另外的身份暗藏在他身边了,他吃定东方珩找不到温国公,治不了他的罪,才会嚣张得意,毫无顾及。 “黑衣人袭击咱们的时候,东方湛的箭还没有被发现,温国公应该在凌州任职,怎么会以暗卫的身份出现在湛王府?”东方珩皱紧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透!”沈璃雪摇摇头,她百分百肯定,那名黑衣人就是温国公:“你打算怎么做?” 东方珩冷冷一笑:“温国公委身湛王府做暗卫,想抓他就要去找东方湛!” 话说东方湛出了圣王府,想着东方珩那阴沉的面色,嘴角微微上扬,心情说不出的畅快淋漓,呵呵,这么多年的争斗,他终于将东方珩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漂漂亮亮,干脆利落的赢了一次。 这次是东方洵,下次就是沈璃雪、老王爷,他要将东方珩所拥有的一切全部抢走,销毁 ! 不知不觉的,东方湛走进一条寂静的小巷。 “嗖嗖嗖!”数不清的黑色羽箭如蝗虫过境,密密麻麻对着他飞射而来。 东方湛看着那雨点般密集的羽箭,目光一凝,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偷袭暗害他! “刷刷刷!”数十名暗卫凭空出现,围在东方湛身边,手持长剑,快速斩落一根根黑色羽箭。 看着将他护在中间,全力斩落羽箭的暗卫们,以及不停飞射而来的黑色羽箭,东方湛的目光阴沉的可怕,偷袭他的人,是东方珩么?拿不出证据将他绳之以法,就想用这种方法射死他。 “哧!”一支利箭划破长空,越过重重拦截,射向东方湛。 “王爷,小心!”一名暗卫扑上前,挡在了东方湛身前,那支箭深深射入暗卫的心脏,暗卫倒地死亡。 东方湛一怔,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相同的情景,美丽的山脚下,一袭浅青衣衫的英俊男子被暗卫们护在中间,一支支黑色羽箭毫不留情的射向他,暗卫们前仆后继的奔过去,为他挡下一支支致命羽箭,直到最后一名暗卫倒下,闪烁着森冷光芒的三箭连发,他躲开了两支箭,却没有躲开第三支,被射中心脏,倒地死亡。 “哧哧哧!”身旁的暗卫们,一个接一个被射死,鲜血染红了地面,东方湛蓦然惊醒,现在的情形,和那天在山脚下一模一样,是东方珩,他来找自己报仇了。 东方洵被他射死了,他也要被东方珩射死吗?不,他不甘心,不甘心。 东方湛双眸通红,大手紧紧握了起来,看着那飞射而来的凌厉羽箭,冷冷一笑,正欲跃起,一画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那边有动静,快过去看看!” 是巡逻侍卫!东方湛发现,生平第一次,他希望巡逻侍卫早点发现他的险况。 “有人用羽箭暗袭,快抓住他们!”侍卫们惊呼着,手持长剑,纷纷奔了过来。 羽箭瞬间停止,暗中有急促的脚步声远去,天空恢复清明,东方湛身旁的暗卫们就像从死亡线上转了一圈,暗暗松了口气 。 “三皇弟!”急步走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东方泓,在他身后,走着东方珩,沈璃雪,他到了嘴边的怒斥,再出吐不出半个字。 东方珩和东方泓在一起,那刚才放箭要射死他的人并不是他?那又是谁想要暗算他? “三皇弟可有受伤?”东方泓关切的询问着,仔细打量东方湛。 “没事,皇兄和安郡王在商量事情?”东方湛不着痕迹的试探,东方泓,东方珩走在一起,他总觉得奇怪。 “在商量抓捕苏烈的事情……”东方泓轻轻叹息:“苏烈奸诈,狡猾,至今都查不到他在哪里,很难抓……” “的确!”东方湛嘴角轻扬起一抹微笑,凌厉的目光状似无意的扫了身旁的暗卫们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冷笑,他们找上几十年,也抓不到温国公。 沈璃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其中一名侍卫,诡异的笑笑,纤指一弹,三枚银针擦着那名暗卫的脸颊滑过,将暗卫的黑色面巾打掉,顿时,一张熟悉的容颜出现在众人面前。 “温国公!”沈璃雪故做惊讶的惊呼出声。 众人一惊,瞬间看了过来,一身普通黑衣与平时那个高贵,傲气的他完全不同,但他那疲惫的眼眸,略显苍老的容颜,众人无比熟悉。 “温国公苏烈,抓住他!”太子一声令下,侍卫们如潮水一般,快速涌了过来。 他伪装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温国公从震惊中回过神,淡淡扫了东方湛一眼,双足一点,运用轻功,快速向远方飞去。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侍卫们手持长剑,紧跟着他飞奔前行。 “难怪皇上出动那么多人,都没找到温国公,原来他被湛王收到身边做暗卫了!”看着东方湛阴沉的目光,阴晴不定的面色,沈璃雪明嘲暗讽。 私藏青焰通辑犯,东方湛真真是胆大包天 。 “是你在搞鬼!”东方湛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东方珩,若是没有刚才那阵羽箭,温国公不会出身救他,更不会被发现身份,箭雨不是想杀他,而是逼出温国公。 东方珩,真是好计策。 “皇兄,我是被冤枉的,是东方珩在陷害我!”短暂的错愕后,东方湛快速平静下来,横眉冷对东方珩。 “湛王爷,你身边的暗卫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本王如何陷害你?逼你收留那个害死我大哥的青焰通辑犯吗?”东方珩凌厉的语气暗带嘲讽。 东方湛冷冷一笑:“你安郡王本事滔天,想陷害一个人,很容易。” “我大哥被箭射死,我抓温国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帮他藏身?”东方珩挑眉看着东方湛:“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你身为青焰湛王,违背皇上的意思,私自暗藏温国公,罪名滔天,被人发现,不敢承认吗?” 东方湛看着夜空,傲然道:“本王是被人陷害,莫须有的罪名,本王当然不会承认!” “东方珩,湛王爷,先不要吵了,等抓到温国公,一切就会真相大白!”温国公已经飞远,侍卫们也跑没影了,沈璃雪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刚才的箭雨的确是东方珩命人射的,因为苏烈以暗卫的身份暗藏在湛王府,为防被人发现端倪,他肯定会时时跟在东方湛身边,遇到危险时,别的暗卫挺身而出,他也要出来救人。 箭雨就是为逼温国公现身,当然,东方珩也曾想过一箭射死东方湛,不过,东方泓过来了,他的想法只得做罢。 东方泓冷冷看了东方湛一眼,转身向前走去,空气中飘来他冷冽的声音:“押着湛王去抓温国公!” ------题外话------ (⊙o⊙)…昨天有读者留言,说文不好看了,亲们能提提意见不,说说具体哪个地方不好看了,偶素虚心的娃,征询征询乃们的意见,啦啦啦…… 160 国公府覆灭 沈璃雪,东方珩顺着侍卫们留下的痕迹一路紧追,眼看着就要追到那道黑影了,他突然一拐,逃进了一座大宅院。() 沈璃雪飘落在地,看着宅院上方的牌匾,猛然一怔:“温国公府!” 苏家是青焰京城的名门望族,温国公府是苏家买的宅子,苏烈被贬官后,府邸并没有被收回,只是将大门上方的牌匾由温国公府改成了苏府。 苏烈去凌州上任,路途遥远,他的姨娘,小妾们都没有跟去,全部留在了这座宅院里。 他私造羽箭事发,皇帝派了许多侍卫明里暗中监视苏府,并没有为难府里的可怜女子们。 他被侍卫们追赶,不逃去别处藏身,反而跑来苏府,是想做瓮中之鳖,被人活捉吗? “活捉苏烈!”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侍卫们瞬间情绪高涨,吼叫着,手持长剑,如潮水一般,快速涌向苏府大门。 “嗖嗖嗖!”数不清的黑色羽箭,毫无征兆的突然自府内窜出,毫不留情的射向侍卫群。 跑在前面的侍卫猛然一惊,急忙挥箭去挡,阵阵脆响过后,羽箭或掉落在地,或射入人体,一小半的侍卫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伤,淡淡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延,伤亡有些惨重。 沈璃雪捡起掉落在地的一支乱箭,仔细查看,箭尖有些长,是新式箭,匕首轻刮几下箭尖,外面的防护层被刮掉,露出真实的森森寒芒,和射死东方洵的箭,一模一样。 苏宅依旧不停的向外飞射羽箭,侍卫们靠近不了苏府半步,更别提进府抓人了。 她目光一凝,苏府只是一座大宅院,里面侍卫们的武功也很一般,只要太子一声令下,调来御林军,苏宅顷刻之间就会被踏平,苏烈的反抗,不过是无谓的挣扎,换言之,他变相承认自己想要谋反,只会加快自己的灭亡。 苏烈是聪明人,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急昏头了么? “本王早说过,这箭是苏烈送的 !”东方湛傲然的狡辩突然响起。 沈璃雪目光一凝,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转头看向他:“湛王爷和苏烈当真没有半分关系?” “那是自然!”沈璃雪的笑容温暖、明媚,东方湛有瞬间的失神,朗声回答着,心中纳闷她为何会有此一问。 “侍卫们被苏烈压制着,靠近不了苏府,不如,湛王爷进去把他抓出来,既能证明你的清白,又能戴罪立功!”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苏烈为东方湛顶罪,被通辑,如果东方湛放他离开,就是坐实了与他勾结之名,如果东方湛亲自将他抓出来,绳之以法,他对东方湛肯定失望透顶,一定会殊死搏斗,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东方湛都没有任何好处。 东方湛面色微变:“有侍卫们在,轮不到本王出手!”她是在激他,还是在试探他? 沈璃雪微微一笑:“苏烈奸诈狡猾,侍卫们奈何不了他,湛王爷和他有几分交情,若是不想杀他,可以劝他放弃抵抗,侍卫们伤亡轻,也是一大功劳!” “这……”东方湛低头沉思,眸中冷光闪烁,他亲手抓苏烈,苏烈不但会激烈反抗,还会大骂他忘恩负义,到时,他暗中所做的一切,都不再是秘密…… “御林军来了!”若人似无的脚步声传来,东方珩淡淡说着,锐利的目光看向东方湛。 沈璃雪侧目一望,身穿铠甲的御林军整齐有序的飞奔而来,踏的地面咚咚作响,目光严厉,面容肃杀,手持锋利的长剑,厚厚的盾,专门用来应付苏烈的黑色羽箭。 东方泓还真迅速,这么快就调来了御林军! “本王去抓苏烈。”东方湛看着那数以百计的御林军,面色又是一变,突然应了一句,迎着雨点般密集的黑色羽箭,大步走了过去,苏烈绝不能落在御林军手里。 沈璃雪皱眉,刚才东方湛推三阻四,不肯去抓人,御林军一来,苏烈被他们重重包围,插翅难飞,他就迫不及待的走过去了,抓人是假,抢先一步杀人灭口是真吧。 御林军厚厚的盾挡下密集的羽箭,越过侍卫们,大步走上前,重重的撞门,声音低闷冗长,在寂静的空气中传的很远很远 。 看着苏府坚固的大门渐渐松动,沈璃雪扬扬嘴角,苏府的侍卫绝不是御林军的对手:“苏烈很快就要被抓了!” “未必!”身侧的东方珩突然开口,深邃的目光看着前方:“东方湛会抢先一步杀人灭口!” 沈璃雪抬头看去,原本站在御林军身后的东方湛,已经腾到了苏府上空,温和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冷芒,看准位置,瞬间落进了苏府,激烈的打斗声若有似无的传来。 “苏烈武功也不错,东方湛一时半会杀不了他,咱们不必着急!” “砰!”苏府紧闭的大门被撞开,御林军像潮水般冲了进去,和苏府的侍卫们战到一起,激烈的打斗声响起,不时有侍卫或御林军倒下,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延。 突然,东方湛和苏烈打斗的身影映入眼帘,东方湛招式凌厉,步步紧逼,苏烈防守高强,毫不相让,略显苍老的眼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沈璃雪微笑,苏烈已经被东方湛的冷心绝情激怒,对东方湛肯定是又气又恨,若是他们救下他,他一定会供出幕后主谋:“东方珩,要不要救人?” “再等等!”东方珩冷眼旁观东方湛和苏烈打斗,他们两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清析的落入他的眼中。 现在的苏烈,还没有完全愤怒,心里肯定还报着一丝侥幸,他在等,等苏烈完全愤怒,对东方湛彻底绝望,如此一来,苏烈才会毫不犹豫的指证东方湛。 突然,苏烈一个不小心,被东方湛打中胸口,倒飞出五六米远,重重掉落在地,鲜血喷了一地,恨恨的瞪着东方湛。 东方湛目光阴冷,再次挥掌攻去,掌上用了十层功力,凌厉的掌风吹的衣袂翻飞,尘土飞扬,若是苏烈被打中,必死无疑。 东方珩剑眉微蹙,东方湛招式狠毒,想要杀人灭口,苏烈已经被彻底激怒,他可以出手了。 沈璃雪诡异的笑笑,东方湛斩杀苏烈的瞬间,被东方珩救下,成为指证他罪行的证人,东方湛一定会气个半死 。 清冷的目光看着苏烈一点点,慢慢坐正身体,冷冷扫了一眼打斗中的御林军和侍卫们,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紧握的左手微微张开,露出一只黑色弹丸状的东西。 沈璃雪面色顿时一变,快速扑向已经走到大门口的东方珩:“火雷,小心!” 沈璃雪扑倒东方珩的瞬间,只听“砰!”的一声,爆炸声震天,侍卫们的阵阵惨叫响起,眼前顿时一片尘土弥漫,她的耳膜嗡嗡作响,五脏六腑也被震的难受,鼻腔里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璃雪,璃雪!”烟尘弥漫着,四周一片寂静,东方珩坐起身,急声呼唤沈璃雪,看着她紧闭的眼眸,他声音焦急,眼中闪着浓浓的惊慌,火雷的威力,非常凶猛,爆炸的瞬间,她把他压在了身下,他毫发无伤,可是她…… “我……我没事!”沈璃雪轻咳几声,慢慢睁开了眼睛,触目所及,一片尘土,苏府里,尸体满地,有御林军的,也有苏府侍卫的,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腿,场景甚是凄惨,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没事就好!”东方珩高悬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砰砰砰!”接二连三的爆炸声突兀的响起,沈璃雪一惊,侧目看去,苏府的房屋由远及近,快速被炸翻,屋檐红瓦乱飞,冲天的火光熊熊燃烧。 “快走!”眼看着爆炸就要来到两人面前,东方珩的目光瞬间变的幽深似潭,抱起沈璃雪,快速向前飞,两人刚刚离地,大门被炸起,残梁断瓦四下乱窜,诺大的苏府,瞬间陷入一片火海。 沈璃雪停在拐角,看着火光冲天的苏府,隐约中有女子的哭喊声传来,还有几道窈窕的身影急急的向外冲,可没等她们跑出大门,就已经被大火吞噬。 火雷爆炸的太快,所有人都毫无准备,里面的人,一个都没出来,苏烈让所有姨娘,小妾,侍卫,御林军都给他陪葬了。 也可以说,在被侍卫们察觉身份时,苏烈就没打算活下去,他跑回苏府,安置火雷,就是为了拉更多的人给他陪葬,好奇特的心思。 不知东方湛有没有给他陪葬,火雷爆炸的瞬间,她亲眼看到东方湛被炸飞了 。 “安郡王,璃雪郡主可有受伤?”关切的询问响起,是东方泓,他一直在后面指挥,没有靠近苏府,自然没受到爆炸的波及。 “没事!”东方珩淡淡说着,目光看向大火中的苏府,语气淡漠。 东方珩也不介意,看向侍卫们:“仔细找找,还有没有活人!” “是!”侍卫们快速散开,寻找活着的受伤人员。 沈璃雪低头望望,衣服上染了一片片的污垢,东方珩白色的衣服上也满是泥污,再看东方泓,衣服干净,风度翩翩,优雅从容。 苏烈是青焰重犯,身为太子,抓住重犯,就是立了大功,可他却没有贪功,而是站在人群后指挥,他极有可能早就知道苏烈有火雷,才没有去冒险。 可他没有阻止东方湛进苏府,也没有提醒御林军有火雷,呵呵,用一百御林军的命,换东方湛的命,还是值得的,稳坐太子十几年,他也不简单,那种遇事不惊,能屈能伸的韧性,就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快快快……这里有个重伤的……” “这里也有一个……” 火雷爆炸的威力极大,靠的近的侍卫直接被炸死,远些的被炸飞,侍卫们找到不少受了轻伤,重伤的,唯独没看到东方湛。 沈璃雪看着冲天的火光,眨眨眼睛,那么近距离的爆炸,东方湛存活的可能性很小,就算没被炸死,也会被烧死吧? “是湛王爷……还有气,快……小心一点儿……” 侍卫们的高呼声传来,沈璃雪目光一黯,紧紧皱眉,东方湛居然还活着,命可真大。 两名侍卫抬着一副简易的单架走了过来,上面躺着的男子,衣服凌乱,发冠歪斜,手臂,前胸都受了伤,眼眸紧闭着,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还是能看出,他就是东方湛。 他的呼吸很急促,心跳微弱,是受了重伤 。 东方泓瞟了东方湛一眼:“送湛王去太医院!” 太医院里的御医医术高超,东方湛去了那里,基本就没什么危险了,伤的再重,也不会死,他每次濒临死亡时,都能被救回来,命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翌日,苏府的熊熊大火消逝,恢宏大气的府邸被烧的面目全非,全府一百二十口人的尸体全部排在了府邸前,一个不少,尸体已经被烧焦,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东方珩深邃的目光扫过一具具尸体,落在了苏烈的尸体上,火雷在他手中爆炸,他被炸掉了头颅,一只胳膊,两条双腿,胸腔也被炸出了一个大洞,真真是面目全非。 子默会意,命侍卫们抬了苏烈的尸体进了小房间,手上缠了一层白布,拿起了苏烈焦黑的手臂,仔细查看。 沈璃雪不解道:“尸体都被烧焦了,还能查出什么吗?”只凭这些焦黑的尸体,说明不了什么,治不了东方湛的罪了,爆炸炸死了苏烈,没炸死他,真是便宜他了。 东方珩看着焦黑尸体,目光深邃:“我是想查查,这具尸体是不是苏烈的!” 沈璃雪一怔:“咱们亲眼看到火雷在苏烈手中爆炸,还会有假?” 东方珩轻轻笑笑:“仔细查查,以防万一。”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查清楚了,才会安心。 沈璃雪挑眉看向子默,尸体都炸的面目全非了,还能查出会的身份吗? 子默放下手臂,凝深了目光:“郡王,这具尸体不是苏烈的。” 沈璃雪一惊:“你确定?” “回郡主,卑职百分百确定,这具尸体不是苏烈!”子默拿起焦黑手臂,指着几截手骨道: “苏烈武功高强,骨节比一般人要粗许多,他在死前,是中了毒的,虽然没有毒发,他的骨头也应该隐隐泛着黑色,可是你看这只手骨,骨节只是稍稍有点粗,是个习武之人,武功低微,骨头是白色,与正常人无异,这绝不是苏烈的尸体 !” 穿着苏烈衣服,拿着苏烈剑的人却不是苏烈,只有一种可能:“苏烈还活着,他用金蝉脱壳计逃走了!” 苏府一场爆炸,一场大火,所有人都以为苏烈已经死亡,再也不会有人追究他,他逃出生天,可以自由自在的活了。 东方珩出了小屋,走进烧毁的苏府,散步一般,缓缓前行:“城门已经放行,出入不需要再严查,苏烈肯定已经出城了!” 沈璃雪雪眸微眯:“那场爆炸,我看的真真切切,和东方湛对打的人的确被炸死了。”也就是说,和东方湛较量的男子,一开始就不是苏烈。 东方湛很聪明,和冒牌货过了那么多招,不可能看不出那是个假的,他不动声色的痛下杀手,只有一种可能,他在帮苏烈金蝉脱壳。 苏烈是戴罪之身,将他扮成暗卫,放在身边保护的确很严密,但也不排除突发状况,聪明如东方湛,已经想好了应急的计策,只要苏烈的身份被识破,苏烈就回府安放火雷,烧毁府邸,将和他有关系的一切抹除的干干净净。 还有那些飞射的乱箭,就是为了将所有罪名都推到苏烈身上,摘清东方湛,然后,苏烈换个身份,继续帮他做恶,呵呵,这两个人,真是聪明。 “东方湛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苏烈以暗卫身份出现在他身边,皇上对他还是将信将疑,不过,没有证据,治不了他的罪!”东方珩淡淡说着,走进了苏烈生前所在的房间,仔细打量着风中飘荡的一条条焦黑布料。 “东方湛和苏烈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苏烈活的逍遥,东方湛也会逍遥法外,苏烈被抓,东方湛才会伏法!” 沈璃雪皱皱眉,苏烈已经逃出京城了,要到哪里去抓? 心思郁闷间,绣花鞋踢开了一片碎瓦,一小片浅红色的土映入眼帘,不解的小声嘀咕:“土被烧后不是焦黑或黄色吗?这怎么是浅红色的?” “浅红色的土?”东方珩目光一凝,猛然转身看了过来,沈璃雪脚下那一小撮土痕散着与众不同的颜色:“这不是被烧焦的土,而是一座山上特有的浅红色土。” 沈璃雪眼睛一亮:“哪座山上?” “火阴山 !” 火阴山距离京城上百里,那里的土出现在苏烈的房间,说明苏烈曾经去过那里,那座山附近人迹罕至,的确是藏身的好地方。 子默急步走了过来,禀报道:“郡王,郡主,湛王来了!” 重伤了五脏六腑,还能这么快醒,东方湛不简单。 沈璃雪侧目一望,东方湛在一名侍卫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英俊的面容惨白的毫无血色,嘴唇也很苍白,眼神疲惫,走路有些摇晃,就像生了大病的病人,非常虚弱。 “安郡王,璃雪,可曾查到有用的线索?”东方湛走进残壁,咳嗽几声,轻声询问。 “还没有!”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为了让戏演的逼真,他故意受了那么重的伤,对自己可真狠。 刚刚苏醒,他不在府上好好休息,就迫不及待的赶来苏府,是怕她和东方珩查到蛛丝马迹吗? “没线索啊!”东方湛语气有些失落,眼眸几不可见的亮了亮,苏府被毁的一干二净,众目睽睽之下,苏府射出私造的羽箭,他抓苏烈被重伤,险些丢了性命,谁还会再怀疑他是幕后主谋? “东方珩,本王早说过东方洵不是我杀的,你总是不信,现在相信了吧!”东方湛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诡异的笑,苏烈带着所有罪名死亡,他可以洗尽冤屈,还来清白。 东方珩只能相信东方洵是被苏烈所杀,就算心有不甘,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东方珩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眸中冰冷流转。 “湛王爷有伤在身,快些回府休息吧!”沈璃雪知道东方湛又在刺激东方珩,冷冷下了逐客令。 “苏烈已死,苏府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你也忙碌了许久,早些回府休息?”东方湛看着沈璃雪,目光温柔,声音轻柔,饱含着无限关怀。 东方洵死亡,是圣王府的丧事,东方珩再喜欢沈璃雪,短时间内也不能娶她,他有足够的时间追求沈璃雪 。 “本王和璃雪有事要做,暂时不会回府!”东方珩冷冷说着,拉了沈璃雪的手腕,径直越过东方湛,大步向前走去。 东方湛目光一凝:“你们要去哪里?” “去做正事!”东方珩大步前行,头也不回的冷冷回答着,带起的急风吹的衣袂翻飞,墨丝飘扬。 东方湛皱眉,这么着急,事情肯定不简单,苏烈刚死,青焰京城正值多事之秋,东方珩诡计多端,他必须小心谨慎:“本王陪你们一起去!” “王爷,您有伤在身,不宜过多劳累!”身旁,侍卫急声提醒。 东方湛一记冷眼扫过,侍卫立刻禁了声,轻扶着东方湛,稳步前行。 听着身后轻一下,重一下的脚步声,东方珩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东方湛果然上当了。 东方珩,沈璃雪带坐马车出了城,顺着官道迅速前行,大批侍卫紧跟在马车前后左右。 东方湛身受重伤,不能骑马,独自一人坐着一辆马车,马车行驶的很稳,但他受了重伤,有点颠簸就会难受的厉害,一路走来,颠的他头昏脑涨,胸口就像针扎一般,疼痛的难受。 深深呼吸着,他掀开车帘,看着两旁骑马急奔的侍卫,心中升起一股很不祥的预感,东方珩究竟想做什么? 马车越驶越快,距离京城越来越远,渐渐进入一片荒凉之地,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色,东方湛心中大惊,东方珩怎么带人到这里来了?难道,他查到了什么? “吱!”急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东方湛一时走神,坐立不稳,修长的身躯径直向前栽去,额头重重的撞到了车壁上,火辣辣的疼,眼前也是金星闪闪。 车外响起东方珩的说话声:“太子殿下,就是这里了!” 东方湛恨恨的瞪了车壁一眼,若他没有受伤,岂会如此狼狈! 他忍了疼痛,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看着熟悉的景致,他心中大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东方珩,皇兄,你们要做什么?” 东方珩看着山上浅红色的颗粒,冷声道:“苏烈没死,藏身在这里,本王和太子带人来抓他 !” 东方湛心中大骇,悄悄对侍卫使了个眼色,面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苏烈的尸体都被炸的面目全非了,怎么可能没死!” 几名暗卫凭空出现,对东方珩悄悄耳语几句,他目光一凝,若有似无的松香飘散,瞬间来到东方湛面前,如玉的手指快速闪电,迅速点向他周身大穴。 东方湛震惊着,眼眸一眯,抬手阻拦,他身受重伤,内力最多只能用上三层,用尽全力的阻拦被东方珩轻易攻破,连点他身上的几处大穴:“东方珩,你囚禁本王?” “刚才暗卫禀报,这山上有人在驻扎,数量还不少,看来,应该是苏烈统领的造反之人!”东方珩淡漠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听的人心底发寒。 “侍卫们要进山围剿,湛王爷身受重伤,若是再参加打斗抓人,必定伤上加伤,本王回去无法向皇上交待,暂时委屈湛王爷在一旁做做看客,等本王抓到了真凶,主谋,再解开王爷的穴道!” “火阴山有反贼,皇兄和安郡王正好施展才能,本王想见识见识两位的才学,被点着穴道留在山脚,可没什么热闹可看!”东方湛压制着心中的震惊与不安,相对合适的理由脱口而出。 都是苏烈这个笨蛋,把东方珩引来了火阴山。 “三皇弟想看热闹,本宫一定成全!”太子拍拍手,两名侍卫抬着一张椅子走了过来,停在东方湛面前:“三皇弟坐着这张椅子,可以尽情的游览火阴山的景色!” 东方湛怒不可遏,太子,安郡王和敌人拼的你死我活,他却坐着椅子悠闲自在的游览风景,传扬出去,众臣都会怪他不知轻重,他在朝中,哪还有威信可言。 “上山!”东方泓一声令下,侍卫们目光严肃,双足轻点,借着高草的掩护,快速上山,手持长剑,轻若无声。 东方湛锐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侍卫们用轻功上山,是准备搞突袭 。 浅红色的山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守卫的人,却没有发现悄然接近的侍卫,眼看着侍卫们就要潜到哨兵身后,悄悄杀死哨兵。 东方湛目光一凝,内力集中至丹田,正准备高亢的大喊:“侍卫们轻功真好,走路悄然无声!” 一只手帕凭空伸出,狠狠塞进了他微张的嘴巴里,到了嘴边的话,没吐出一个字,就戛然而止,抬眸,正对上沈璃雪清冷,戏谑的目光:“湛王爷身受重伤,应该多休息,少动手,也少动口!” 转身,吩咐抬椅子的侍卫:“你们两个,别走的太快了,抬着湛王爷在安郡王,太子殿下身后更安全!” “是!”侍卫们恭声应下。 东方湛瞪着沈璃雪,利眸中怒火燃烧,让他走在太子,安郡王身后,是想告诉天下人,他需要他们两人的保护吗? “刷刷刷!”利刃划过,血光飞溅,哨兵们还没发现侍卫们的靠近,轻松就被解决掉了。 看着一望无际,高耸入云的火阴山,沈璃雪挑挑眉,火云山规模不小,应该经营了好几年了,不知东方湛是怎么找到这块风水宝地的,距离京城这么近,偷偷以营了这么多年,都没被皇上发现。 侧目,看到了东方湛,他面色阴沉,看着那满地的尸体,眸中冷光闪烁,他精心培养的侍卫,连吭都没哼一声,就被东方泓的侍卫们杀了。 他穴道被点,嘴巴被堵,不能提醒他们,也不能救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下死在他面前,满心,满眼只剩下凄惨与无助!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恭声道:“太子殿下,安郡王,那边有个石洞,里面有人声!” “进去看看!”东方泓吩咐着,急步走了过去。 沈璃雪望望面色阴沉的东方湛,微笑着吩咐抬椅子的侍卫:“你们两个,快跟上!” 东方湛猛然抬头看向沈璃雪,眸底闪烁着森冷的幽光,她是想让自己亲眼看着火阴山的侍卫们死在自己面前么? 沈璃雪仿佛没看到他的寒冷厉光,径直走进山洞,山洞口一进去是黑色的,阴暗潮湿,墙壁和地面上都长满了青苔,味道腥腥的,很滑 。 再往里走,是一颗大石,大石转开,一阵白光扑面而来,走出几步后,眼前豁然开朗,数以百计的年轻男子抱着光秃秃的木杆,半成品羽箭,成品羽箭来来回回走动着,大大的容器里盛满了红通通的铁,几十名男子站在容器旁,用力打造着一支支箭尖。 在男子们四周,每隔三五米都会站着一名手拿长鞭,身穿侍卫服的男子,密切监视着劳工男子们的一举一动,发现哪个在偷懒,上去就是一鞭。 东方泓走上前,清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场地:“私人造箭,意图谋反,本宫奉命前来剿灭,主动投降者,视为弃暗投明,可饶一命!” 众人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讶的看向涌进来的侍卫们,太子带人来剿,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人,马上滚出这里!”火阴山的守卫们最先反应过来,眸中寒光闪烁,手中长鞭对着东方泓狠狠甩了过去。 东方泓头也不抬,猛然挥出一掌,近在咫尺的长鞭被打飞,狠狠甩到了侍卫身上,侍卫倒飞出七八米远,撞到墙壁上又反弹回来,重重掉落在地。 “看来,你们不准备归顺!”东方泓锐利的目光扫过手持长鞭,严阵以待的侍卫们,薄唇轻吐:“一个不留!” 身后,侍卫们窜出,和长鞭侍卫激烈的战到一起,年轻的劳工们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躲到隐蔽的角落,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厮杀。 激烈的打斗声一阵高过一阵,两边的侍卫们不时有人中剑倒下,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延。 原始的木杆,半成品的羽箭,成品的羽箭被甩的满地都是,炭火,工具也砸了一地。 东方湛在侍卫们的轻抬下走进场地,迎面就看到几名侍卫掀起了满锅的铁水,铁水倾洒,浇了长鞭侍卫们一脸一身,顷刻间,肌肤被烫烂,惨叫连连。 一名长鞭侍卫捂着脸,打着滚,惨叫着来到东方湛面前,睁着被烫坏的眼睛看着他,口中啊啊的叫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 这是他最忠心的手下,当着他的面,被毁,被杀,心,恨意迸发。 东方湛看着那一片狼藉的场地,一名又一名被杀的长鞭侍卫,眼眸如狼,瞬间赤红,这些,都是他经营多年的心血,在他眼皮底下,就这么被毁了。 他眼睁睁看着它们被毁,他们被杀,他说不出话,动不了身,想帮忙,却力不从心,只旁观它们被毁灭,可恨,实在是可恨。 胸口一阵气血翻腾,腥甜的血涌上了喉咙,因了丝帕的阻挡,血没有吐出来,却盈满了他的嘴巴,鼻腕里满是难闻的血腥气。 东方珩,沈璃雪早就猜到这是他的秘密基地,让他坐着椅子,亲眼看着他几年的心血被毁,他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呵呵,他青焰湛王,一向运筹帷幄,将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没想到今天会被人算计的这么惨! “禀太子,安郡王,发现苏烈踪迹!”一名侍卫走了进来,恭声禀报。 东方珩目光一凝:“在哪里?” 侍卫拱手:“小溪边!” 绿树青山,小溪也是清澈见底,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间,金光闪闪。 沈璃雪,东方珩缓缓走来,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正站在溪边,拿着钓杆钓鱼,微风轻轻吹过,衣衫轻轻飘动,乌黑的发间,染着点点霜华。 “苏烈!”东方珩看着熟悉的背景,冷冷呼唤一声。 男子转过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年轻男女,没有慌乱,也没有怒视,更没有出手,无奈一笑:“你们还是找来了!” “诈死脱身,你还真是好计策!”沈璃雪语气清冷,若非东方珩检查了他的尸体,她都不知道他在诈死。 苏烈再次轻叹:“计策再好,也被你们识破了 !” “为什么要帮东方湛?”听温国公的语气,他和东方湛是最近才开始合作的,他以前帮的人是太子,为什么突然间转向东方湛了。 苏烈呵呵一笑,笑容苦涩:“我和东方湛是暂时的互相合作,各取所需,我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他给我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苏家是名门望族,苏烈又居温国公,受人尊敬,身份,地位,金银,女人都有,沈璃雪想不出他还缺什么。 “你,不懂!”温国公看着沈璃雪,摇着头,重重的叹了口气:“事情的确是东方湛在策划,东方洵也是他杀的,但我不会随你们回去指责他!” 沈璃雪雪眸微眯:“你不怕死!” “我已经中了毒,没几天好活了!”苏烈微微扬唇,一缕黑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苍老的眸中,闪烁着浓家的痛苦之色。 “你服了毒!”沈璃雪一惊,小手急忙伸进衣袖拿银针。 “这是鹤顶红,天下至毒,你救不了我的!”苏烈摇了摇头,苦涩的笑,嘴角的黑血越流越多,他的命,终究是不及战王好! 看着快速走来的东方泓,东方湛,他嘴角扬起的弧度突然变大,迷离的眼睛,渐渐变成一片死灰,高大的身躯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气息全无。 东方湛来到时,看到他渐渐变冷的尸体,利眸中染了一层愠怒:他花费了很多心思救苏烈,甚至于不惜将自己重伤,落到被人宰割的下场,没想到苏烈刚刚逃出生天,还没来得及帮他做任何事情,就被东方珩找到。 他所做的一切全部都白费了,他牺牲的一切也都白牺牲了,他恨,好恨! 双目赤红着,大手紧紧握了起来,胸中的气血如利箭般,迅速向上翻腾,瞬间涌上喉咙,冲破丝帕的阻碍,喷射出鲜红的血珠! ------题外话------ (⊙o⊙)…如无意外,明天就要大婚了,啦啦啦,给点小票票做奖励哇…… 161 大婚(上) 剿灭反贼造箭场,绞杀反贼首领苏烈,为青焰清除了暗中潜在的危险,东方珩,东方泓立了大功,皇帝赞赏有加,奖励黄金万两,绸缎千匹。 湛蓝的天空下,温暖的阳光中,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圣王府前,东方珩率先走下来,容颜俊美,意气丰发,转身看向随后走出车厢的沈璃雪,一袭浅蓝色阮烟萝,明媚的小脸如冰晶雕刻出来的美丽花朵,清丽脱俗,让人移不开目光,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柔情。 “累不累?” “还好!”沈璃雪是习武之人,又有内力,坐马车的时间长了,有些腰酸背疼,倒也没什么大碍。 看着沈璃雪素白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紧紧包裹,后面马车中的东方湛胸口沉闷的难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洵世子过世,圣王府要挂孝办丧事,安郡王和璃雪的婚期怕是要无限期的延长,真是可惜!” 明明是惋惜之言,却透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本王和璃雪的婚期,我们自己会解决,湛王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情为好。”东方珩瞟了东方湛一眼,语气淡淡。 东方湛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虽然以苏烈杀死他的暗卫,冒名顶替,他完全不知情一说与苏烈脱离了关系,也摘清了他的嫌疑。 但他去了火阴山,只在一旁看热闹,没帮上半点忙,大臣们对他颇有微词,皇上的态度也有些淡漠,对他的信任,隐隐有了裂痕。 “皇上听信小人谗言,暂时误解了本王,本王并不气馁,因为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子,再深的误会也会很快解开,反公是洵世子,已经被乱箭射死,再无存活的可能,安郡王和璃雪的婚事,肯定是要延后的,九月十六,钦天监测算好久才定下的黄道吉日,真是可惜了……” 东方珩可以明目张胆的牵着沈璃雪的小手,他却只能在暗中默默看着,心里忌妒的发狂,他不好过,也不让东方珩舒服 。 东方珩剑眉微皱,声音微冷:“湛王对本王和璃雪的事情真是关心!” “怎么说咱们也是堂兄弟,同姓东方,年龄相仿,彼此间多关心,照顾总没错,圣王府的喜贴已经发出,整个青焰快要人尽皆知,突然间将婚期延后,就是出尔反尔,有失咱们皇室之人的颜面,也落了璃雪的面子。” 看着东方珩越来越阴沉的面色,东方湛只觉得无比的畅快,东方洵被箭射死,是因东方珩介意那件衣服,让他找到了破绽,东方珩清楚事情原委,一直心有内疚,他就利用这几分内疚,狠狠打击东方珩。 “一切皆因洵世子过世的不是时候,大婚改日期,璃雪受委屈,不能怪安郡王不守信用,本王心胸开阔,不会介意这些小事,只是不知青焰的平民百姓们会怎么想……” 东方珩的目光如利刃,猛的射向东方湛:“本王和璃雪的婚礼不能如期举行,湛王爷似乎很开心!” “哪里哪里,本王是在为安郡王和璃雪惋惜,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彼此相爱,又到了适婚年龄,却因一名外人的死,两两相望,不能在一起,真真是令人伤感!”东方湛摇头叹息,猛然听上去,真是为东方珩,沈璃雪着想。 “本王不会让璃雪受委屈,婚礼如期举行。”东方珩挑眉看着东方湛,字字铿锵有力。 “苏烈伏法,东方洵大仇得报,的确是一大喜事,但他丧期未过,你和璃雪成亲就是不守礼法,不尊死者,传扬出去,丢的是整个东方皇室的脸,到时,父皇震怒,谁都救不了你!” 看着来往的行人,东方湛眼眸微眯,故意提高的声音带了威胁的冷意,东方珩居然敢不顾东方洵的丧期,迎娶沈璃雪,他刺激的还不够: “当然,如果洵世子没死,你们的婚礼如期举行,别人定不会多说什么,可惜天忌英才,洵世子年纪轻轻命丧黄泉,更连累你和璃雪相爱却不能相守……” 东方珩能力非凡,一般的事情根本难不倒他,为了阻止他娶沈璃雪,东方湛仔细思索了许多办法,射死东方洵,是最明智的决定,纵使东方珩能力再滔天,也绝不可能让死人复活 。 行人远远的停下脚步,看着王府门口的东方珩,沈璃雪,窃窃私语:“怎么回事?” “圣王世子刚过世,丧期未过,安郡王要迎娶璃雪郡主……” “这对死者也太不敬重了吧!” “谁说不是呢,死者为大啊……” 沈璃雪听着阵阵议论声,冷冷望了东方湛一眼,柳眉紧皱,东方湛故意刺激东方珩,字字句句都将事情往坏的方向引,费尽心机,想要拆散他们两人,真是欺人太甚。 樱唇轻启,正欲开口反驳东方湛,一道声音抢先响起:“二弟!” 温和的声音虚无飘渺,有气无力,却异常熟悉,沈璃雪一惊,猛然转身看去,一袭浅青衣衫的男子在子默的搀扶下缓缓走来,英俊的容颜,飘逸出尘的气质,正是东方洵。 他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和正常人无异,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一张俊颜苍白的毫无血色,目光疲惫,紧靠着子默,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子默身上。 东方湛看着阳光下走来的仙诋男子,震惊的无以复加,那天,他明明亲手射死了东方洵,亲眼看着东方洵咽气后,他才离开,东方洵怎么可能还活着? “大哥!”东方珩拉着沈璃雪急步迎了过去,眼眸深处闪烁着浅浅的笑意,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眸中流露出笑意,是非常高兴了。 “洵世子,你受伤了!”短暂的错愕后,沈璃雪恢复正常,苏烈能从火雷爆炸中逃出生天,东方洵从箭雨中逃得一命,也没什么奇怪。 东方洵的面色,表情,走路的动作与平时完全不同,他也没有刻意掩饰,沈璃雪轻松看出他受了重伤,不过,能从死人堆里活过来,是人生一大幸事,受再重的伤都不重要。 “被射了几箭,没伤到心脉,休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东方洵笑笑,手捂着受伤的胸口,温和的目光透过东方珩,沈璃雪看向五,六米外的东方湛。 “湛王爷 !”他面色微沉,磁性的声音中带着幽冷寒意,不复对东方珩,沈璃雪说话时的温和、轻柔。 东方湛看一眼东方洵的脚下,有影子,不是白天撞鬼,再细看东方洵,英挺的眉眼,英俊的相貌,飘逸的气质,都是东方洵独有的,别人无法假冒。 他居然真的活过来了,在他的三箭连发下,逃出生天,命够大,运气也够好,心里莫名的有些发虚,却输人不输阵:“恭喜洵世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声音微弱,不复刚才的盛气凌人。 “本世子活着,湛王爷似乎很不开心!”东方洵温和的眼瞳里渐渐染了一层寒意。 东方湛掩去眸中的气愤与冷冽,勾唇一笑:“本王是见到世子活着,险些就要喜极而泣。”开心、高兴与喜极而泣相比,都太逊了。 “那天本王,安郡王,璃雪来到山脚下时,乱箭满地,暗卫们都被射成了刺猬,想也知道当时的雨箭非常猛烈,不知洵世子是如何脱困的?” 东方湛对自己的箭法很自信,他射死的人,断无存活的可能,东方洵中了他的箭,还能安然无恙,着实让人吃惊,他想知道答案,却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就拉上了东方珩,沈璃雪。 他们两人也想知道东方洵是如何脱困的,没有计较,疑惑的看着东方洵。 “羽箭飞射时,暗卫们将我围在最中间,趁着混乱,一名忠心的暗卫与我互换了衣服!”他逃过一劫,那名暗卫代他被射成了刺猬。 东方湛微微皱眉,难怪他能活下来,原来是用了金蝉脱壳计,趁着混乱,逃离了箭雨。 “我身受重伤,体力不支,逃出箭雨后,昏倒在一个小山凹里,一天一夜后方才苏醒……” 东方洵说着,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虚情假意的东方湛:“本世子看到射伤我的凶手了!” 东方湛只觉轰的一声,有些慌乱的心瞬间高悬起来,眸中的神色阴晴不定,东方湛看到自己射杀他了,怎么会这样? 父皇最讨厌手足相残,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肯定会怒气冲天,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关进大牢,自己将再无翻身之日,怎么办? “湛王爷的目光一直在闪烁,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沈璃雪眉眼弯弯,看东方湛的目光却冷如寒冰 。 “本王行事坦荡,岂会做亏心事,目光闪烁,是因为本王有伤在身,有些累了。”东方湛嘴角轻扬,勉强扯出一丝笑,锐利的目光暗暗扫过东方珩,东方洵,自己的前途霸业,绝不能毁在他们两人手里。 东方洵身受重伤,不足为惧,可东方珩武功高强,极难对付,若在平时,自己还能与他一较高下,如今,自己也受了重伤,定然不是他的对手,府上又没有和他武功相当的人,想杀到他们两人灭口,难如登天。 他们不死,就会进宫向父皇告状,自己的一生,也就完了,怎么办?要动用南疆太子秦君昊吗? 由始至终,他只想着杀东方洵,东方珩灭口,从未想过杀同样知情的沈璃雪。 “大哥,究竟是谁射伤了你?”东方珩询问东方洵,锐利的目光却看向东方湛,他怀疑之人,不言而喻。 众人瞬间静了下来,心也微微高悬,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东方洵身上,静等着他的答案,敢射杀圣王府世子,胆大包天,这是犯了死罪,抓到后,立刻斩首。 东方湛麦色的大手在衣袖里紧紧握了起来,眼眸深沉,暗暗做好了打斗的准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件事情传到父皇耳中,东方洵,东方珩知道了秘密,就要死! 悄悄抬眸看向东方洵,发现东方洵也在看着他,惊讶间,东方洵冷冽的声音响起:“我只看到那人一片宝蓝色的衣角,并没有看到相貌!” 东方湛一怔,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长长的松了口气,他担心半天,东方洵原来没看到他,细细回想,他当时一直躲在树上,茂密的树枝,树叶将他重重遮掩,东方洵也不可能看到他的相貌。 “我记得,湛王爷的衣服几乎都是蓝色的!”宝蓝,天蓝,湛蓝,藏蓝,沈璃雪每次见东方湛,他都是蓝色锦衣,样式,颜色虽然会有改变,但无一例外,都是蓝,他对蓝色情有独钟。 “本王的确喜欢蓝色,但青焰有蓝色衣衫的并非本王一人,仅凭那道蓝色衣角就断定本王是凶手,未免太过武断 !”东方洵没看到他的脸,东方湛再无顾及,声音朗朗,不急不缓的狡辩,嘴角扬着轻浅,得意的笑。 “凶手丧尽天良,一定会被抓到,碎尸万段,大哥身有重伤,先进府休息,这件事情,稍后再议!”东方珩看了东方湛一眼,眸中闪烁着蚀骨冷意,东方湛狡猾奸诈,想对付他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需从长计议。 东方洵点点头,冷冷望了东方湛一眼,缓步走进圣王府,风中传来他温和的声音:“二弟,大后天就是九月十六,我虽受重伤,却无性命之忧,你和璃雪的婚礼可以如期举行……” 东方珩突然顿下脚步,回头看向东方湛:“本王和璃雪的婚礼可以如期举行,不好意思,让湛王失望了!” 东方湛的面色瞬间阴沉的可怕,大手猛然握了起来,看着阳光中那一抹轻盈,飘逸的窈窕身影身形,眼眸中冷芒闪烁,东方洵回来了,东方珩可以如愿以偿的娶沈璃雪,可恶,可恶! 几米外,行人如梦方醒:“刚才的真是洵世子?” “是啊是啊,洵世子没死呢!” “九月十六就是安郡王和璃雪郡主的大婚了……” “是啊是啊,洵世子平安归来,大婚如期举行……” 众人三五成群,窃窃私语。 东方湛听的心烦意乱,甩手放下帘子:“回府!” 帘子是布做的,却被他甩出响亮的声响,可见他有多么生气,车夫不敢多话,诺诺的答应一句,驾着马车飞速驶向湛王府。 东方洵伤势虽重,却没有伤到要害,南疆鬼医仔细为他把了脉,确认无性命之忧,开了药方,煎药让他服下。 东方洵睡着后,东方珩和沈璃雪回了枫松院。 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沈璃雪清冷的眼瞳中光芒闪闪,拷问东方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大哥没死?” 东方洵出现时,东方珩虽喜悦,却没有惊讶,明显是早就知道他会回来 。 “没错!”东方珩轻抿着茶水点点头。 “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东方洵遇害那天,东方珩哭的很伤心,当时他肯定不知道东方洵还活着。 “检查过苏烈的尸体,发现破绽,我猛然想到,大哥也习武,但他不爱用剑,那具穿着浅青衣衫的人,右手虎口有老茧,是用剑所致,尸体不是大哥的!” 猛然看到东方洵的尸体,东方珩伤心难过,来不及注意这些细节,静下心来细想,才发现了破绽。 沈璃雪眨眨眼睛:“于是,你就派了暗卫去山脚下明查暗访!”难怪最近几天不见子默,原来是去救人了。 “大哥伤的很重,没有力气回城,一直在小山凹附近养伤!”老王爷身患重病,东方珩也得过心疾,东方洵关心两人,对草药非常了解,就地取材,用山中的草药们疗伤,不然,他绝对撑不到现在。 “洵世子平安归来,一定会很轰动!”东方洵昏迷在小山凹里,众人以为他死了,方才有了温国公府的覆灭。 如果当时东方珩就找到了他,没有一腔愤怒的寻东方湛报仇,苏烈不会死,火阴山的造箭场也不会被发现,这就叫阴差阳错,恶有恶报吧! “咱们的婚礼,会更轰动!”东方珩伸手拥了沈璃雪的小腰,薄唇轻轻印在她樱唇上,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大哥没死,他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 多日来,和东方湛较量,东方珩心里那根弦一直紧绷着,如今,苏烈死亡,东方洵回归,他瞬间轻松,轻轻浅浅的吻着香唇,享受这一刻的美好宁静。 “婚礼,九月十六!”沈璃雪一惊,眨眨眼睛,猛然推开了东方珩:“我要回战王府!” “为什么?”温软香甜的唇瓣突然远离,还要回府,东方珩不悦的皱起眉头。 “新婚前三天,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沈璃雪长于青州乡间,对名门贵族的规距不太懂,及笄前一天,太后为防她出纰漏,惹人笑话,特意派宫人来战王府给她讲了许多礼仪,赐婚圣旨已下,成亲时应注意的事项也说了 。 东方珩蹙了蹙眉:“今天是九月十三,今天已经算是三天内了!” “所以我才更要回去了!”沈璃雪急步走到梳妆镜前,对镜打量自己的妆容。 东方珩嘴唇动了动,其实,他想说的是,三天不见面的规定都已经打破了,多留两天也无所谓,这些天他一直在忙着给东方洵报仇,几乎没和沈璃雪温存过,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她又要回府。 “很快就到九月十六,大婚后,我们就能天天守在一起了!”沈璃雪察觉到东方珩的失落,走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再过三天,圣王府就会是她的家了。 东方洵回来时,看她的目光很平静,应该是放下了对她的情愫,这样很好,以后住在同一个王府,彼此见面,不会尴尬。 看着沈璃雪清澈的眼睛,东方珩暗暗叹了口气,如玉的手指轻抚过她柔若丝绸的墨丝:“我送你回府!” 心里有千般不舍,可想到九月十六后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这两日的分离,只是暂时的,过去就好。 “今天九月十三,咱们见面的时间越少越好,你就不要送了,让车夫驾车送我回去就可以!”沈璃雪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在东方珩唇上印下轻轻一吻,转身跑出了枫松院:“我先回府了,大后天见!” 沈璃雪是现代人,本不相信什么避讳,但成亲是人生大事,嫁的是心爱之人,她也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够幸福美满,不知不觉的,就顺了古人的意思,只是三天不见面,无碍的。 看着沈璃雪窈窕的身影在阳光中渐渐跑远,东方湛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再有三天,他们就是夫妻,可以永远在一起,真是期待:“子默!” “是!”隐在暗中的子默答应一声,飞出枫松院,紧追沈璃雪而去,马上就要大婚,郡王不希望发生意外,他自然要去保护沈璃雪。 东方洵平安归来,京城一片轰动,有说祖宗保佑,洵世子命不该绝,有说洵世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温国公府的覆灭与东方洵的归来联系到一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 与此同时,东方珩,沈璃雪的大婚提上议程,战王府,圣王府一直都在筹备大婚,东方洵出事,致使中间隔了一段时间,但成亲所用物品,他们一直都留着,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东方洵平平安安,不必再顾及丧期,婚礼如期举行,他们也不需要准备太多东西,只需将剩下的补齐便可,两天的时间,足够他们紧锣密鼓的筹备完所有事项。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璃雪阁内室里还亮着淡淡的暖光,沈璃雪坐在梳妆台前,轻轻梳理自己乌黑的青丝,战王不在,王管家张罗着她的成亲事项,但遇到一些重要事情,都会问过她的意思,两天下来,她累的都快筋疲力尽了。 镜中一角现出搁在软塌上的凤冠霞帔,她疲惫的目光瞬间变的柔和下来,回头看向软塌。 凤冠霞帔都是皇上赐的,白天刚刚送来战王府,她试了试,都很合身,很美的正红色铺在浅色的床塌上,更显娇艳,听赵公公之意,嫁衣,凤冠都是加急赶制的,皇上对她和东方珩的大婚也很重视。 战王府里也为她准备了凤冠霞帔,有了御赐的,倒是用不着了。 眼看着已经到了子时,算是九月十六了,再过几个时辰,东方珩迎亲的轿子就会来到,很快就要出嫁了呢! 两世为人,第一次成亲啊,沈璃雪莫名的有些紧张。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轻的几不可闻,却异常熟悉,沈璃雪含笑的美眸瞬间眯了起来,是他,那个神秘人又来骚扰她了。 上一次她毫无防备,那人躺在她身侧许久,她才察觉到,险些被那人占了便宜,这一次,她可不会再这么蠢了。 目光一凝,沈璃雪拢好衣服,缓缓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对着空荡荡的走廊道:“房间有些闷,我今晚去竹屋休息!” “是!”暗卫们齐声答应,并没有现身,一阵阵气流飘在沈璃雪旁边,护送她前往竹林里的竹屋。 暗卫一半是战王府的,还有一半是东方珩派来的,他们也知道东方湛的野心和能力,很快就到大婚的吉时,随时都会有变数,暗卫们丝毫不敢大意 。 明亮的月光下,沈璃雪身着雪衣,垂着长长的墨丝,宛若月下散步的仙子,缓步走进竹屋,暗卫们则悄无声息的停在门外,战王走时,将战王府交给了她,战王为林青竹盖的竹屋,沈璃雪可以随意进出,别人却不能进,只能站在外面保护她。 竹园的摆设依旧很简单,客厅只有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四面墙上全是林青竹的巨大画像,沈璃雪看着那些栩栩如生的画像,缓缓走着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的卧室是专为林青竹准备的,她故去,房间里只有床和床头桌,衣柜,没有被子,被褥,沈璃雪径直进了书房。 书房里除了书和书架外,还有一张软塌,她有时看书看累了,就在软塌上休息。 “卡卡卡!”黑暗中,阵阵响动传来,沈璃雪扬扬嘴角,王管家启动了竹林里的所有机关,凡是擅闯者,一法律杀无赦。 沈璃雪坐在塌上,并没有休息,清冷的目光透过格子窗,俯看大半个竹林,竹子绿幽幽一片,竹叶被风吹动,瑟瑟的响,四下凝望,不见半个人影,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他知道竹林的厉害不敢进来么?那她可以睡个好觉了。 如果他敢硬闯也没关系,竹林里的各种机关都等着他呢,她武功不及他高,收拾不了他,神秘莫测的机关们可以。 沈璃雪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躺在软塌上,闭了眼睛,正准备入睡,那阵若有似无的脚步声音突然响起,一步一步,就像恶魔的脚步声透过耳膜响在心尖上。 沈璃雪咬牙切齿,猛然睁开了眼睛,侧目看去,青竹林里严阵以待,机关全部启动了,这人居然能避开那么多机关,躲闪那些暗卫的监视闯进来,武功真是高强,出乎了她的意料。 东方珩这个时间应该在休息,准备几个时辰后的迎娶,吉时没到,三天的禁制就还没到,他们两人暂时不能见面,她必须自己想办法除掉这个神秘人。 “吱!”房门无声自动,轻轻开了一道细细的小缝,沈璃雪静静躺着,闭眼假寐,一动没动。 房门开大了些,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如幽灵一般闪了进来,悄无声息的走向沈璃雪所在的软塌 。 沈璃雪闭着眼睛,能清楚感觉到一道阴影笼罩了下来,一阵寒气吹过,是那男子来到她面前,眼睛小心的睁开一条细缝,却发现男子的手已经近在眼前,似要抚上她的小脸。 又想调戏她!沈璃雪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猛然睁开眼睛,纤细的身体一跃而起,手中匕首对着黑衣人狠狠刺了过去。 黑衣人微微一怔,随即恢复正常,手腕一翻,大手紧紧钳制住了沈璃雪的小手,匕首尖在距离他喉咙二厘米时停住,任她用尽全力,也没能再前进半分。 “你究竟是谁?”沈璃雪瞪着黑衣人,他黑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如浩瀚无边的大海,可沉溺一切。 “你不需要知道!”男子的声音低低沉沉,故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 一手抓着沈璃雪的手腕,另只手去拥沈璃雪的小腰。 沈璃雪目光一寒,左手瞬间伸出,闪闪的银光抵在了男子喉咙上:“你再动一下试试。” 尖锐的针尖紧按着他的肌肤,如果他敢动一下,那银针立刻就会刺穿他的喉咙:“你倒是聪明,可惜,你的速度,终究不够快!” 话落时,男子的另只手已然紧紧钳住了沈璃雪的手腕,她的手臂就这样被固定,动不了半分了。 看着男子诡异的目光,沈璃雪微微一笑,不慌不忙:“想抓我,没那么容易!”手腕一翻,巧妙的挣脱了男子的钳制,身形一转,她纵身跃出了窗子。 暗卫们不能进竹屋,她独自一人,可不是这男子的对手,到青竹林里,暗卫们可以帮忙。 沈璃雪跳窗,男子微微一怔,随即也跟着出了窗子,强劲有力的手臂去拉沈璃雪飞扬的衣袂。 沈璃雪目光一寒,落地的瞬间,转身对着男子狠狠挥了一匕首,男子躲闪的很快,匕首擦着他的衣服划过,黑色的衣襟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大口子,几乎横贯了整个胸口。 “你想杀我!”男子站稳脚步,冷冷看着沈璃雪。 “是你自己自寻死路 !”沈璃雪目光清冷,深更半夜,身穿黑衣,悄悄潜进她的房间想要轻薄她,她还要对他客客气气,笑脸相迎吗? 男子没有说话,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眼眸阴沉的可怕,欣长的手臂一伸,就要来抓沈璃雪。 沈璃雪快速后退一步,避过男子伸来的魔爪,狠狠瞪了他一眼,向着青竹林深处跑去。 男子冷冷一笑,紧紧追赶,沈璃雪是战王府的主人,只要她在青竹林里,王管家就不敢开机关,男子快步前行着,肆无忌惮。 沈璃雪运用轻功急步前行,身后,呼呼的风声响着,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她嘴角微微一挑,纤手快速拍到了一个地方,顿时,一只重重的木锤凭空伸出,狠狠向男子。 男子一惊,急忙侧身躲闪。 “扑扑扑!”四面八方突然涌出数不清的木锤,每个都又大又重,仿佛受人指挥一般,追着男子砸。 男子双臂不停挥舞着,应付木锤,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重重的木锤砸到手臂上,时间一长,还是很疼。 他墨色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沈璃雪打不赢他,就将他骗来竹林,用机关对付他么?倒是聪明。 说到沈璃雪,男子抬眸望去,她已经沿着小路跑远,白色的衣衫,乌黑的墨丝在半空中飘出优美的弧线。 她准备把他困在青竹林,自己跑出去嫁给东方珩,痴心妄想! 他目光一寒,就欲避开木锤去追沈璃雪,不料一只木锤突然伸出,狠狠砸到了他肩膀上。 他毫无防备,被砸出三四米远,重重摔向地面,好好的地面恰在此时突然开裂,就像野兽张开了血喷大口,喜悦的等待着他的降临。 男子一惊,眼眸猛然一眯,猛然挥出一掌,狠狠打到了旁边的青竹上,借着反弹的力道站稳了身体。 低头细望,陷阱里铺着一屋钢钉,如果他掉进去,身体多半会被扎穿。 沈璃雪就这么希望他死 ! 月光下,沈璃雪已经跑到了竹林中央,白色的身影映着满园的青竹子说不出美感。 她很美,很迷人,他绝不能便宜了东方珩。 男子眸光一寒,修长的身躯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追向沈璃雪。 身后,急风渐近,沈璃雪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来人,由于一路急跑,她美丽的小脸微微有些泛红,樱红的嘴唇微张着,轻轻喘息,美眸清亮,迷惑人心。 男子瞬间的怔忡后,恢复正常,用了五层功力的凌厉招式对着沈璃雪打了过去,他看出来了,沈璃雪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必须驯服了,她才会听话,如果他对她客气,她只会得寸进尺,越来越嚣张。 他的五成功力,拿捏的恰到好处,沈璃雪会受些轻伤,不会很严重,更不会致命,如此一来,她也跑不掉了。 看着男子凌厉的招工,寒光闪烁的眼眸,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对男子摆了摆手:“等会见!” 脚下的地面突然开裂,她纤细的身体瞬间陷了下去,地面快速合上,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男子回过神后,整个青竹林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四周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阵阵风声响起,尖锐凌厉。 男子目光一凝,暗道不好,双足一点,正准备逃离,却见四面八方射来数不清的黑色羽箭,尖锐的箭尖在夜色中闪烁着幽幽的寒芒。 可恶,中计了,沈璃雪离开青竹林,就是想将他孤立在林子里,然后,射杀。 男子折断一根青竹,一边快速挥舞着,阻挡羽箭,一边四下寻找出路,箭雨太急,不知何时才会停歇,他必须离开这里,不能再过多耽搁。 “这位公子,箭雨的味道如何?”沈璃雪清冷,戏谑的声音在竹林响起。 男子咬牙切齿:“沈璃雪!”她是铁了心思要置他于死地。 “青焰人人皆知,擅闯竹林者杀无赦,公子胆大包天,私闯战王府青竹林,被杀,也是你咎由自取 。”沈璃雪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男子还来不及愤怒,竹林上方突然掉下了张钢钉床,对着他狠狠砸了过来。 “可恶!”男子怒喝一声,快速闪身躲避钢钉床,不料,那密集的羽箭顺着他的动作而改变了方向。 “哧哧哧!”两根羽箭射到了他手臂上,一根射到了腿上,钻心的疼痛传来,钢钉床近在咫尺,男子拼尽全力躲闪,堪堪避过。 “砰!”两张钢钉床撞到一起,发出响亮的声响,尘埃飞扬,男子暗暗松了口气,他躲过了致命一击。 “公子倒是有几分本事,看来,这些小打小闹杀不了你,我要出青竹林的杀手锏了!”沈璃雪清冷的声音在竹林里幽幽响起。 男子一惊,箭羽,木锤,钢钉床,居然才只是一般的小机关,沈璃雪所说的杀手锏,肯定极其厉害,他已经受了重伤,连箭雨都抵抗不了,根本没有力气再去应付杀手锏的机关。 九月十六才刚刚开始,他还有好几个时辰的时间,不必急在一时,搭上自己的性命。 思及此,男子不再耽搁,双足轻点,修长的身躯快速腾空飞去,空气中传来他冷冽的警告声:“沈璃雪,你等着,我还会再回来的!” 沈璃雪挑挑眉,她不想放虎归山呢,现在就将他拿下吧,免得以后再麻烦。 纤手一动,就要启动机关,王管家快步走了进来,恭声道:“郡主,吉时将到,全福夫人已经来了战王府,准备为您梳头!” 沈璃雪一怔,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天快亮了,她和那男子在林子里周旋了大半夜。 回头再看天空,男子已经飞远,消失成了一个小黑点,不在战王府机关攻击的范围之内了。 暂时杀不了他也无妨,以后总会有机会对付他! 沈璃雪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回璃雪阁,梳头,着衣!”然后,待嫁! 162 大婚(下) 天蒙蒙亮,沈璃雪回到璃雪阁,秋禾,燕月早已侯在门外,见她回来,急忙打了热水,笑意盈盈的服侍她沐浴、更衣,肚兜,里衣,嫁衣,都是鲜亮的正红色,宣召着她正室嫡妻的身份。 随后,父母皆在,儿女双全,家事和睦的全福夫人为她绞脸,梳头。 看着镜中小脸雪白,柳眉弯弯,樱唇红红的女子,沈璃雪眨眨眼睛,脸上的胭脂水粉扑了四五层,将她原来的肤色全部遮盖,新娘妆好浓。 “璃雪真漂亮!”东方玉儿惊呼着,笑意盈盈的跑了过来,绯红色的衣袂轻轻飘扬,热情洋溢。 沈璃雪看着镜中的东方玉儿,嘴角微挑:“你不是喜欢火红色的衣服吗?今天怎么换了绯红色?” “今天你是新娘,我穿大红色,岂不是抢了你的风头!”东方玉儿是皇室郡主,随心随性,却也心细如发,人家成亲,新郎、新娘是主角,她哪能再穿着大红衣衫来回跑。 沈璃雪笑笑,东方玉儿性子活泛,却不大咧,思想周到,粗中有细。 东方玉儿不知沈璃雪心中所想,围着她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美眸中满是赞叹:“珩堂兄真有福气,能娶到你这么美的新娘!” 全福夫人也是笑容灿烂:“璃雪郡主也是我见过的所有新娘子中最美丽的,浓妆淡抹皆相宜!” “多谢谬赞!”沈璃雪微笑,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小手,两世为人,第一次成亲,嫁的又是她喜欢之人,莫名的有些紧张。 “郡主,花轿到了!”燕月笑意盈盈的禀声自门外传来 。 沈璃雪一怔:“还差半个时辰才到吉时,花轿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肯定是珩堂兄等不及,想早点把你娶回去,就来早了!”东方玉儿亲自捧来串着名贵东珠,宝石的华丽凤冠,笑的那叫一个暧昧。 “郡主有所不知,皇室,王府迎亲,是无上的尊荣,新郎来的越早,对这门婚事越满意,新娘也越有面子!”全福夫人接过凤冠,小心的戴在沈璃雪发上,喜笑颜开:“再者说,璃雪郡主美丽无双,安郡王心中喜欢,自然等不及早来!” 安郡王是青焰战神,人前总是冷冰冰的,任何人都休想窥视到他半分真实情绪,如今,他一反常态,提前来娶亲,对璃雪郡主肯定极是宠爱。 能让青焰战神改变,这位未来安郡王妃,不简单。 “璃雪郡主,恭喜你!”帘子挑开,楚悠然笑着走了进来,乌黑的发髻仅用一只玉簪轻轻挽起,美丽的小脸略施粉黛,白嫩红润,鹅黄的湘裙美丽、飘逸,整个人说不出的优雅,纤纤玉指中捧着一只精致的檀木盒:“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希望郡主不要嫌疑!” 醉仙楼初次相见,她就觉得东方珩,沈璃雪异常相配,以为两人是夫妻,不想只是未婚夫妻,感情深厚,今天就要成为真正的夫妻,她相信他们两人一定会和和美美,成为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楚小姐送来祝福,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沈璃雪微微笑着,命秋禾收下了礼物,成亲的大喜之日,别人送来的祝福,她自然不会拒绝。 李嬷嬷站在楚悠然身后,着着沈璃雪明媚的小脸,与记忆中林青竹那张美丽的小脸重合,眼角微微湿润,璃雪小姐长的真像青竹小姐,青竹小姐被骗,凄苦半生,早早香消玉殒,璃雪小姐嫁的是心爱之人,一定会幸福的! “郡主,吉时已到!”门外,响起丫鬟的禀报。 全福夫人笑容可掬,有条不紊的指挥:“上轿时间到了,快把喜帕蒙上……把吉祥物都拿好,仔细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 正红色的喜帕盖于凤冠上,遮住了沈璃雪的视线,眼前只剩下一片大红色,耳边喜乐大作,她的心跳突然间加快,就要嫁给东方珩了,感觉很梦幻 。 沈璃雪怀抱着喻意平安,幸福美满的吉祥物,被全福夫人扶出了璃雪阁,耳边人声嘈杂,鞭炮声,恭喜声不断。 再往前走,迎亲的锣鼓声震天响,欢庆的气氛冲散了沈璃雪心头的紧张,抱紧了吉祥物,沿着青石路缓缓前行。 鞭炮声声,喜声漫天,沈璃雪出战王府,走向花轿,耳边传来东方玉儿的邀功声:“珩堂兄,新娘子我完好无损的给你送出来了,你准备怎么奖励我……” 沈璃雪顶着红盖头,看不到东方珩的表情,却能清楚感觉到他看她的灼热视线,脸颊微微红了起来,只是三天不见,他当着众宾客的面,怎么也这么毫无顾及…… “吉时到,新娘上轿!”司仪的高唱声响起,沈璃雪低了头,在东方珩的注视下坐进了花轿。 皇帝亲自赐婚的安郡王妃,婚礼办的极是隆重,迎亲队伍前有御林军护街开道,左右两侧是吉祥如意数的丫鬟们正装打扮,手提花篮,一路倾洒,片片红色花瓣飘扬,所过之处,扬起阵阵芬芳。 后又有乐队一路吹吹打打,再加上一百二十抬的嫁妆,整个队伍长近百米,声势浩大,极为壮观,道路旁的百姓们争相观看,热闹非凡。 迎亲队伍走的很稳,轿中的沈璃雪还是有些晕眩,下了花轿,拜了堂,她和东方珩就是夫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美的让人不愿醒来…… 恍惚间,轿外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将喜乐声都给盖住了,轿子稳稳停了下来,轿帘掀开,阵阵欢声笑语扑面而来,沈璃雪莫名的有些紧张,一只如玉的大手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了她有些发凉的小手,温柔的安慰在耳边响起:“别紧张,一切有我!” 阵阵温暖透过指尖传入心间,沈璃雪乱跳的心快速安静下来,牵着红绸,随东方珩走向喜堂。 圣王爷,圣王妃都已亡故,但老王爷还在,身着正服,翘首以待的坐在喜堂内,他身旁,站着一袭浅青衣衫的东方洵,他的重伤才好了三成,身体虚弱,面色也有些苍白,看着缓缓走进喜堂的一对新人,嘴角轻轻扬起,脸上带着笑意。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看着东方珩的大红喜袍与沈璃雪的正红嫁衣相得益彰,上面的金色丝线连成一线,流光溢彩,老王爷喜笑颜开。 “二弟和弟妹的确很般配!”东方洵嘴角轻牵,堂还没拜,已经改了称呼。 喜堂两旁站满了前来观礼的宾客,笑容满面,南宫啸站在众人之间,看着一袭大红嫁衣,缓缓停在房间中央的沈璃雪,目光阴沉着,眉头紧皱,用力摇着折扇,好像到了六月天。 站在蒲团前,东方珩停步,如玉的大手紧握着沈璃雪素白的小手,看着身侧的美丽身影,深邃,锐利的眸中闪烁着点点温和的光芒。 老王爷笑的意味深长:夫妻恩爱,很好,早点生个重孙给他抱。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司仪走上前高唱:“吉时到,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四字一落,沈璃雪淡然的眼眸不自然的闪了闪。 东方珩握紧了她的小手,嘴角微微扬起,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走向新房。 新房是重新布置过的枫松院,添了许多女孩子喜欢的装饰,颜色,喜庆之中又不失雅致。 高桌上,红烛燃烧着烈烈的火焰,喜娘笑容满面的将一柄如意秤递给东方珩:“郡王请挑盖头!” 东方珩接过如意秤,缓缓挑起正红色绣着鸳鸯戏水的盖头,记忆中那张美丽的容颜映入眼帘。 沈璃雪的眼前也终于亮了起来,不再是那一片的大红,美眸轻轻抬起,东方珩英俊的容颜近在咫尺,今天的他身着大红婚袍,少了平时的锐利清傲,多了几分睿智,沉稳,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浅浅的笑意透过眼瞳,快速扩散。 以前,两人几乎天天见面,但被东方珩这么注视,沈璃雪的脸颊还是微微有些发烫,眼睛眨了眨,略带娇羞的移开了双目。 “新郎,新娘请喝合卺酒!”看着这一对异常般配的新人,喜娘笑意浓浓,用托盘捧着两只倒满酒的酒杯送了过来 。 东方珩,沈璃雪各自取过一只,手臂相交,交颈而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亲密的饮酒,沈璃雪面颊发烫,红唇轻启,清爽可口的琼浆玉液喝入口中,带着浅浅的清香,流入心间。 看着沈璃雪嫣红如霞的美丽小脸,东方珩眸底蒙上一层笑意,心神微微荡漾,转身看向众人:“时候不早了,都出去用膳吧!” 呃,出去用膳! 众人一怔,按照程序,东方珩应该出去招待客人,她们留下来陪新娘子说说话,聊聊天。 可安郡王居然让她们出去,他留下来,对这新娘子真是喜欢的紧,一刻都不想离开。 见众人站着不动,东方珩锐利的眼瞳微微眯了起来,眸中迸射出淡淡的冷意,四周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 众人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不自然的眨眨眼睛,转过身,蜂拥着快速向外奔去:“告辞告辞,我们去用膳!” 安郡王要生气了,想想他在战场上的杀伐果断,她们哪里还敢再停留。 “别推别推,我要撞门框上了。”混乱的人群中,一女子惊呼。 “别挤呀,我出不去了。”又一女子轻呼。 “走稳了,小心脚下。” 蜂拥人群跑出房间的瞬间,东方珩袖袍一挥:“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新房内顿时一片寂静,高桌上的红烛烈烈燃烧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东方珩缓步走到床边,轻轻坐在沈璃雪身侧,长臂一伸,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熟悉的淡淡清香萦绕鼻端,感觉着沈璃雪真实存在的温软身体,他微闭了眼睛,嘴角轻轻扬起,他们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亲了。 沈璃雪侧目看着肩膀上的英俊容颜:“东方珩,你真的不去前厅招待客人?”一般情况下,男子大婚,将新娘送到洞房后,都会去宴厅招呼客人,用过晚膳后才会再来新房 。 “爷爷、大哥会招待他们的。”东方珩睁开眼睛,凝望沈璃雪,墨色的眼瞳就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似要将人吸食进去。 他这新郎,大婚之日的主要事情可不是招待客人。 “我们真的成亲了,感觉像做梦一样!”沈璃雪靠在东方珩怀中,轻声低喃,回想两人第一次见面剑拔弩张,谁能想到,半年后两人会成亲。 “如果这是梦,我希望永远都不醒!”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轻伸出,摘下了沈璃雪头上的凤冠。 凤冠是御赐的,上面镶满了贵重的宝石,东珠,沉甸甸的,估计有十几斤重,沈璃雪戴了一路,脖子都被压酸了,摘下后,顿觉一身轻松。 沈璃雪还来不及松口气,东方珩性感的薄唇轻轻覆在了她香软的樱唇上,如玉的手指缓缓扯开了她嫁衣的衣带。 沈璃雪望望窗外湛蓝的天空,含糊不清道:“现在是白天!” “无妨,别人不敢乱闯新房!”东方珩将沈璃雪压到**,轻柔的吻渐渐加深,嫁衣的衣扣全部扯开,他的手指毫不客气的伸向里衣衣扣。 之前两人是订婚,东方珩不想伤到沈璃雪,就一直克制自己,如今,两人成亲,无论做什么事都名正言顺,他再无顾及,想快些将眼前的妙人吃拆入腹。 浓郁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不是东方珩的味道,也不是她的,而是她擦的唇红味道,沈璃雪眨眨眼睛:“新娘妆很浓,我去洗掉!” 东方珩喜欢清新淡雅的香气,沈璃雪也是,唇红是用纯正的花瓣纯手工制作,无毒无害,还很清香,涂薄薄的一层有着原来花瓣的香,清新怡人,涂多了,味道浓郁,沈璃雪涂了一路,倒也习惯了,只怕东方珩不喜欢。 “不用,这样也很好!”东方珩的声音低低沉沉,透着淡淡的暧昧,手指也成功解开了沈璃雪的里衣衣扣,露出正红色的肚兜,衬的她肤色更加白皙,细腻。 东方珩幽深的目光瞬间黯了几分,如玉的手指探到了她后背上,伸手扯开了肚兜的带子…… “东方珩,出来喝酒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呼,一阵故意加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璃雪迷离的思绪瞬间清醒,美丽的小脸染了一层胭脂色,用力去推东方珩:“有人来了!” 东方珩离开沈璃雪少许,幽深的目光看向窗外,眼眸中弥漫着浓浓的寒气,咬牙切齿:“南宫啸!”他来的真不是时候。 “东方珩,满座宾客都在宴会厅等你过去敬酒,你呆在新房里,可不礼貌!”新房门从里面插上了,南宫啸进不来,站在门口,慢腾腾的摇着折扇,高声提醒。 东方珩剑眉紧皱,隔着房门,扫了南宫啸一眼:“本王身体不适,暂时不宜敬酒!” “郡王迎亲时,身体明明好好的,怎么来了趟新房,就不适了……”这道男声不是南宫啸,而是秦君昊,他也来凑热闹了。 “别是喝醉了吧!”南宫啸的声音低了下来。 秦君昊的声音响起:“安郡王酒量极好,一杯交杯酒哪能喝醉,新婚大喜,要多喝几杯……” “你们走不走?”东方珩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丝丝冷意,听的人心底发寒。 南宫啸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无奈道:“秦太子,你看到了,咱们请不动安郡王的,灌酒他的计划也无法实施了,回宴会厅喝酒吧,二十年的女儿红,数量不多,再不回去,酒就要被人喝光了!” 南宫啸是被秦君昊硬拖着来请东方珩的! 沈璃雪挑挑眉,新婚的习俗,她知道一些,前来参宴的宾客们多是年轻人,玩心重,灌酒新郎,让他无法洞房什么的,是贵族公子们最爱开的玩笑,东方珩是青焰战神,他们也想开开这种玩笑。 门外瞬间一片沉寂,秦君昊幽幽叹息:“安郡王不招呼,咱们只能自己去喝酒了!” 两人转身离开的瞬间,一名侍卫走了过来,恭声道:“安郡王,老王爷有请。” 东方珩剑眉微挑:“爷爷有没有说什么事?” 侍卫摇摇头:“没说,只说让您尽快过去 。” 东方珩眼眸微沉:“本王随后就到!” 门外脚步声远去,东方珩侧目,看到沈璃雪已经坐起身,小脸嫣红如霞,眼眸清澈见底,素白的小手系着里衣扣,扣子很复杂,她扣了半天,才勉强扣上一颗。 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东方珩伸出手,将他解开的扣子一颗颗全部扣上:“我去看看爷爷!” “嗯!”沈璃雪点点头,想说:“早点回来!”可转念又想,她现在说这句话,好像有其他的含义,嘴唇动了动,没说出来,小脸上的胭脂色更浓了几分。 “我很快回来!”东方珩轻轻吻吻她娇艳的樱唇,眸中闪烁着轻轻的笑,有条不紊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装,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整个新房间只剩下沈璃雪一个人,四周寂静一片,燕月,秋禾不知去了哪里,东方珩说会很快回来,沈璃雪也就没让侍卫们去寻两人,下了床缓步走向屏风后,脸上的妆太浓了,她很不习惯,还是洗掉吧。 东方珩好事被打扰,心情不爽,阴沉着面色走出枫松院,远处,一双利眸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眸底闪烁着阴冷的笑。 身形一转,小心翼翼的避过枫松院外的暗卫们,潜入了新房。 新房里红烛燃烧,一名身着绯色襦裙的美丽女子,正坐在梳妆镜前对镜梳发,红润的樱唇略显娇艳,白皙的脖颈上印着两三个深浅不一的吻痕,一看便知,刚才新房里必然发生了暧昧之事。 眸中寒芒一闪,手指猛然挥出,隔空点了女子的睡穴,看她闭了眼睛,手中木梳掉落在地,软软倾倒,一道劲风瞬间来到女子身后,伸臂扶住了她柔若无骨的纤细身体。 来者面如冠玉,温文儒雅,正是东方湛,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眼眸紧闭,吐气如兰,美丽的小脸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却觉得有些别扭,好像有些不对劲。 伸手触摸,满手水水润润,全是胭脂水粉,他轻轻皱眉,原是着了浓装,难怪小脸如此精致。 轻扶着女子柔软的腰身,他利眸中闪过一丝冷冽,东方珩只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在他新房中劫走已经喝了交杯酒的新娘 。 红烛哔哔啵啵的燃烧声响起,东方湛瞬间回神,这里是新房,他不能久留,抱着女子窜出窗子,他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当东方珩回来,发现新娘不见时,不知会是什么反应,他脸上的表情,肯定十分精彩。 圣王府安郡王娶亲,皇宫皇子们都会前来庆贺,王府为他们安排了客房,东方湛抱着昏迷不醒的女子,避开府里的明岗暗哨和来来往往的客人,来到了自己休息的客房。 轻轻将女子放在**,仔细凝望,明媚的小脸细腻如瓷,染着淡淡的胭脂色,长长的睫毛卷而翘,乌黑的墨丝像花瓣一样,铺满了大半张床,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她是东方珩的心上人,也是他的,不过,她只喜欢东方珩,从未对他动过情。 他究竟哪一点儿不及东方珩,为何沈璃雪不喜欢他? “湛王爷!”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东方湛瞬间回神,伸手拉过一旁的薄被将沈璃雪整个盖住,急步走到了内室门口,见圣王府小厮将一只瓷碗交到他的贴身侍卫手中:“这是湛王爷的醒酒汤!” “辛苦了!”贴身侍卫礼貌客套。 “应该的!”圣王府小厮呵呵一笑:“若是无事,小的告辞了,安郡王大婚,小的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东方珩大婚! 东方湛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他的大婚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大笑话。 身后传来一阵轻响,他目光一凝,猛然侧目看去,窗子微开,阵阵清风吹了进来。 原是窗子没关好,被风吹开了。 挥手关上房门和窗子,东方湛缓步来到床前,扯开被子,露出沈璃雪美丽的小脸,她静静睡着,丝毫不知自己落入了狼窝。 看着她脖颈上的片片吻痕,东方湛只觉怒火中烧,双手毫不客气的用力撕扯她的衣服 。 沈璃雪穿的衣服不多,片刻就被东方湛撕成了碎片,散落一床一地,看着她洁白无瑕的美丽身体,他眸中的神色暗了几分,俯身压了上去。 熟悉的清新香气,是独属于沈璃雪身上的味道,他贪婪的深深嗅食着,薄唇吻上梦想以久的樱唇,有些许的香甜,不似他想像中的那般美好,触手又是一片胭脂水粉,他微微皱眉,妆上的太浓,失了她的清新。 轻柔的吻着她精致的锁骨,手掌下滑,触到了她右臂上的守宫砂,反复摩挲着,嘴角冷笑更浓,东方珩明正言顺的娶回沈璃雪又如何,现在,她是他的。 冲破重重障碍,两人真正融为一体,女子低低的痛呼,东方湛眸中闪过一丝怜惜,低声安慰着,放轻了力道,待她完全适应,才正式攻城掠池,一时间,红帐翻滚,春色无边。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前院,后院都找过了,没人,这边找过了没有?” 沉溺在温柔乡里的东方湛瞬间清醒,利眸中闪过一丝冷笑,他们终于发现新娘不见,找到这里来了么? 东方珩的动作,倒也够快,不过可惜,他来晚了一步,沈璃雪已经是他的了。 低头看着怀中女子,被他折腾的不轻,沉沉睡着,没有转醒的痕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温柔,大婚之日,拜了堂,入了洞房,新娘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东方珩的脸,怕是要丢尽了。 沈璃雪这新娘在客房与东方湛发生事情,不能怪东方湛,东方珩有气也无法释放,肯定会迁怒沈璃雪,打她,骂她,或不要她,无妨,都无妨,他会娶她回湛王府! “砰!”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率先闯进来的不是东方珩,而是一群下人,**过后的奢靡气息扑面而来,再看看满地凌乱的衣服碎片,众人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赞叹,真是劲爆。 抬头,望到了内室大****着胸膛的东方湛,以及他怀中抱着的美丽女子,瞬间惊的目瞪口呆:“湛……湛王爷……” “有事?”东方湛的声音,温和低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薄被盖住了女子的身体,露出一张美丽的小脸,纤细的脖颈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他要让众人看清,他怀里躺着的是谁,更让众人知道,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 事情闹的人尽皆知,才能抢到沈璃雪,毫不留情的重重打击东方珩。 “没……没事……”下人们急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湛王爷性子温和,风度翩翩,身边围绕着无数美人,却一直洁身自好,从不沾染女色,今天,他居然在客房里和女子**一度,是喝多了么? “打扰湛王爷了,小的们告辞!”湛王之事,下人们心里腹诽,却不敢多言,慌乱着,就欲转身离开。 东方珩大步走了进来,看着东方湛怀中抱着的女子,锐利的目光瞬间眯了起来:“湛王爷真是好雅兴!”淡淡的声音中透着冰冷的寒意。 “安郡王大婚之喜,不在新房陪新娘,怎么来了本王房间?”看着他寒光闪烁的眼瞳,东方湛连嘲带讽,东方珩生气、愤怒了么?呵呵,他的新娘,上了别的男人的床,换谁都会愤怒难消。 众目睽睽之下,本是东方珩新娘的沈璃雪静静睡在他怀里,对东方珩来说,这是奇耻大辱,他在青焰,会一辈子受人指指点点,他越愤怒,东方湛越解气。 只是,东方珩并没有像他预料那般暴跳如雷,冷冷望着他,声音平静无波:“圣王府请来唱曲的百花楼清倌不见了,爷爷和宾客们都想听她唱古老名曲,本王带人前来寻找,不想竟是被湛王爷独占着宠爱了!” 百花楼清倌被他独占宠爱! 东方湛猛然一惊,低头看去,由于刚才的激烈运动,怀中女子的小脸已被汗湿透,被薄被几下轻擦,胭脂水粉掉了大半,露出女子的素颜。 小脸很美,却很陌生,和记忆中那张脸,完全不同。 这不是沈璃雪! 东方湛猛然一惊,甩手推开了女子,伸手拿过一旁的衣物,眨眼之间,穿戴妥当,看着女子陌生的小脸,利眸中怒火燃烧:东方珩早就猜到他会去新房劫持新娘,就扔了个冒牌货给他,再带人来看他出丑,可恶! 女子重重摔到**,剧烈的疼痛将她摔醒,慢慢睁开了眼睛 。 身体传来阵阵疼痛,身上布满了吻痕,再看看近在咫尺,面容冰冷的东方湛,她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樱唇紧咬,美眸中盈满了泪水,楚楚可怜:“湛王爷!” “别吵!”东方湛心烦意乱,抓人时,他仔细看过,那张脸,就是沈璃雪,可是事后,躺在他怀里的,却换成了另外一人,她脸上的胭脂水粉很厚,但他仔细检查过,女子耳后没有面皮,绝对不是易容,只是因为那一层胭脂水粉吗?将这名清倌,完全妆扮成了沈璃雪? 东方湛不知道,现代的化妆术出神入化,恐龙也能给你画成芭比娃娃,沈璃雪用古代的胭脂水粉做掩饰,将这名清倌化成了自己的模样,设了个圈套让他钻。 东方湛的吼声吓了女子一跳,美眸中的泪水连连,颤抖着声音道:“湛王爷可是讨厌妾身?” 东方湛面色铁青,他中了东方珩的计,宠了青楼女子,想想就觉得恶心,全身脏的要命,恨不得一掌拍死这名清倌,讨厌?是厌恶到了极点! 清倌咬紧下唇,美眸中噙着泪珠,抓着薄被裹紧身体,强忍着疼痛跳下床,对着墙壁狠狠撞了过去。 “姑娘,别轻生啊!”两名粗使嬷嬷走上前,紧紧抓住了清倌的胳膊。 清倌哭的凄凄惨惨:“小女子虽是青楼女子,却是卖艺不卖身,只想着将来从良,嫁个好夫君,如今**,我也无颜面再存活于世……” 悲伤的哭泣着,清倌就欲挣开粗使嬷嬷,再撞墙壁。 “姑娘,今天是安郡王的大喜之日,不能见血啊!”粗使嬷嬷使劲拉住她,急声劝解着。 清倌动作一顿,小手紧捂了小脸,哭声悲悲伤伤,更加凄惨,可谓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众人对他多了几分同情,略带责备的目光,悄悄看向东方湛。 人家是一名清倌,污了她清白,却不要她,不是逼她去死吗?湛王爷性子温和,待女子一向很温柔的,为何对这名清倌,如此绝情?若是不喜欢她,何必要染指了人家,酒后乱性么? 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湛,东方湛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怒道:“怎么,安郡王准备替清倌说情,让本王纳她为妾?” 别人或许不知道,东方珩应该很清楚,他最讨厌青楼女子,就算她是清倌,入了青楼,就永远都是清楼人,在他讨厌的范围之内 。 东方珩嘴角轻勾,傲然道:“本王不喜管别人闲事,不过,今天是本王大婚,本王不想见血,湛王爷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东方湛宠了清倌,害她**,却又不要她,她碍于东方珩的威严,不会在圣王府惹事,但她性子清高,说不定出了门就会撞死在墙壁上,到时,还是给东方珩的大婚添了晦气。 若要她不寻死,好好活下去,东方湛就必须把她带回湛王府,为奴为婢东方珩都不会过问。 可清倌是东方珩用来设计东方湛的,他宠了清倌,已是失败一方,将清倌纳入府中,就等于被强塞了一个失败的纪念品,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起自己被东方珩设计过,真真是气愤到了极点。 “东方珩,你不要逼人太甚!” “湛王爷,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犯的错,就要自己弥补!”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湛,仿佛在说:“你宠了清倌,惹下祸端,难道还要本王给你收拾烂摊子?” 东方泓气势凌厉,众人不敢看他,同情的目光依旧在清倌身上打转,真是可怜的女子啊,湛王爷怎么这么绝情。 “如果湛王爷觉得事情难办,咱们可以进宫面圣,请皇上定夺!”看着东方湛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眸,东方珩不慌不忙,语气淡淡。 青楼清倌,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湛王爷一句话就能解决,没必要闹到皇上面前,安郡王要进宫,有些小提大作。 不过细细一想,大婚之日,象征着下半辈子的幸福美满,谁也不希望染血沾了晦气,安郡王是青焰战神,做事也很讲究,更加讨厌这些不吉利,进宫面圣,倒也无可厚非。 反倒是湛王爷,怎么这么敢做不敢当! 东方湛面色铁青,大手紧紧握了起来,苏烈,火阴山之事,他给皇上的印象已经很不好了,若是清倌一事再闹到皇上面前,皇上对他仅存的那几分期望也会消失 。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不能再给皇上留下坏印象。 猛然抬头,他锐利的目光冷冷扫过东方珩,落在了哭泣的清倌身上:“你,随本王回府!” 一名青楼清倌而已,算不得什么,他被逼着带人回去,是输给了东方珩,但那青倌已是他的人,他随便找个理由乱棍打死,别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是!”清倌哭泣着,盈盈行礼,长长的薄被掩去了眸中的喜悦。 她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不能再穿了,圣王府里除了粗使嬷嬷,没有其他丫鬟,秋禾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她,她相貌不俗,穿着丫鬟衣服,依旧清秀美丽,看直了许多下人的眼睛。 计划失败,东方湛心烦意乱着,也没兴趣再多留,大步走出了房间,路过枫松院时,猛然侧目看向微开的窗子,窗子里光线很暗,他看不到人影,却知道,沈璃雪肯定就站在窗子旁边,冷眼目送他离开。 她和东方珩联合起来算计他,真是夫妻情深。 身后,清倌美丽无双,东方湛看也没看,恨恨的瞪了窗子后一眼,一甩衣袖,大步向前走。 “东方湛计划失败,还被你反将了一军,回去后,肯定会暴跳如雷!”沈璃雪站在窗边,看着阳光中,快速远去的两道身影,蹙了蹙眉。 “他再愤怒,也是输了!”东方珩和东方湛斗了十几年,深知他的性子,不能最后,他绝不会死心,东方珩一直防备着,终于没让他诡计得逞。 “这还要多谢你的着妆。”东方湛很聪明,设计他更要小心谨慎,东方珩一直就没找到和沈璃雪相貌相似的人,没想到,她拿着胭脂水粉,在女子脸上随便涂涂抹抹,一张小脸就很像她了。 “设计东方湛,很累人!”沈璃雪报怨一句,东方湛潜入新房抓人时,她远远的躲着,他的动作很快速,若坐在梳妆台前的是她,也躲不开那么快的袭击。 “那咱们休息!”东方珩轻轻的话语透着暧昧,抱起沈璃雪,大步走向床边。 163 洞房花烛夜 沈璃雪睁大眼睛看着东方珩:“天还没黑,宾客们也都在宴会厅用膳,你就不怕再有人趁机捣乱?” “东方湛被算计,大败而归,今天之内,没精力再卷土重来,其他名门贵族的宾客,不会,也不敢在圣王府捣乱!” 东方珩沉声说着,嘴角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深邃的目光如一汪深潭,大步走到床塌前,小心翼翼的将沈璃雪放在了正红色锦褥上,伸手摘下她乌发上的发簪。() 瞬间,如瀑的墨丝徐徐散落,如一匹上好的锦缎,径直垂在沈璃雪身后,柔软顺滑,映着她美丽的容颜,高贵中透着说不出的清灵,优雅。 东方珩利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如玉的手指在她白嫩如瓷的脸颊上轻轻摩挲,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 掌心的温度,透过小脸渗入肌肤,暖暖的,沈璃雪抬头,清澈的眼瞳水润盈动,闪烁着流光溢彩,对东方珩来说,就像是无声的**,看她的目光,越发的炽热,低头,重重的吻上了她的樱唇。 东方珩的吻热情如火,激烈的如同暴风骤雨,强劲有力的手臂一只紧箍着她的小腰,一只紧扣着她的脑后,不容她退缩,毫不客气的恣意品尝着她的甜美。 他身上独特的松香气息如潮水一般,迅速将沈璃雪淹没,她唇齿间,呼吸里都是松香气,所有感官全都被他侵占,身体绵软无力,微微有些发颤,纤细的手臂潜意识的慢慢伸出,轻轻攀住他的脖颈,慢慢回应他的吻。 东方珩修长的身躯猛然一震,翻身将沈璃雪压在**,火热的吻落在她欣长的脖颈上,如玉的手指快速扯开她腰间的衣带,探上里衣的扣子,意乱情迷的低声呼唤:“璃雪……” “嗯!”沈璃雪心跳如鼓,脸红如霞,双臂紧抱着东方珩,承受着他的热情。 正红色的外衣,里衣,不知不觉间被东方珩褪下,她光滑娇嫩的肌肤,在他指尖如一捧雪,柔软的不可思议,仿佛下一秒就会化去 。 滚烫的吻落在她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上,不停在她身上制造着独属于他的痕迹。 沈璃雪半眯着眼睛,意乱情迷,恍惚间看到屋内明亮的光线,低喃:“天……还没黑……” “没人敢闯进来!”东方珩轻柔的吻落在沈璃雪额头,温柔的低语。 “我……我是说……光……太亮了……”沈璃雪磕磕巴巴的说着,一张小脸瞬间红透,第一次和心爱之人坦诚相对,行夫妻间最亲密的周公之礼,她不想有太亮的光线。 东方珩看着她嫣红的小脸,知道她是年龄小,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小女儿家的心思在害羞,眸中笑意浅浅,弹指一挥,大红色的帐幔脱离银钩,缓缓合拢,遮住了满床璇旖的春光。 天色尚早,屋内也燃着红烛,帐幔落下,光线昏暗,更让人浮想连翩,沈璃雪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起伏,绣有鸳鸯戏水的正红色肚兜遮住了她胸前的美好,却更大程度的刺激着东方珩的感官。 如玉的手指顺着她娇嫩的肌肤,缓缓来到柔美的后背,轻轻扯开了肚兜的带子,胸前传来阵阵凉意,她微闭着眼眸,小手下意识的紧揪住身下的锦褥。 散发着少女芬芳的娇美身体绽放在眼前,东方珩墨色的眼瞳瞬间变的深不见底,修长的身躯感觉到她的僵硬,轻颤,他忍着体内不断奔腾的**,轻吻着她的眼睑,柔声安慰:“别怕,我会很小心的!”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紧闭的眼眸,轻颤的睫毛泄露了她心中的紧张。 东方珩扬唇浅笑,滚烫的吻越发轻柔,温柔的话语不断安抚着,沈璃雪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柔软的身体渐渐软如一汪春水,红唇轻启,潜意识的低喃:“东方珩!” “怎么还叫我东方珩?”东方珩利眸中闪烁着不悦,惩罚般用力咬了咬她的嘴角。 “珩!”沈璃雪迷离的眸中泛着盈盈水气,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就像一把小扇子,俏丽可爱。 东方珩的目光又深了几分,薄唇含着她的香唇,细细品尝,慢慢描绘着她的唇形,见她已经完全放松,目光猛然一沉 。 撕心裂肺的疼痛猛然传来,沈璃雪瞬间清醒,痛呼声尚未出口,已被东方珩紧紧噙住香唇,将呼痛声悉数吞入腹中,眼角微微温润,长长的睫毛上也染了点点水珠…… 抬眸看向东方珩,却见他额头布满了汗珠,如玉的手指轻抚她美丽的小脸,眸中也闪烁着少有的焦急:“你还好吗?” 谁说女子初次痛一下就会没事的,他看沈璃雪疼的小脸都要变色了。 “没事!”沈璃雪嘴角扬扬,牵出一丝浅浅的笑,慢慢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东方珩,靠着他滚烫的身躯,缓解身体的疼痛。 亲密的动作对东方珩来说无异于无声的邀请,他高悬的心渐渐放下,放轻了动作,和她真正融为一体。 坦诚相对,滚烫的肌肤上传来东方珩的重量,脖颈上喷洒着灼热的气息,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怎么这么疼? 难道是因为这具身体还太小的缘故?十五岁,在现代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学生,到了古代居然可以成亲生子了。 “别走神!”东方珩低头,吻住那两片香香软软,让他欲罢不能的樱唇,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两人一起共舞,怎么能走神。 沈璃雪小脸嫣红,眼神迷离,带着疼痛、甜美与东方珩尽情缠绵,渐渐的,疼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像翱翔在云端,自由自在的飞,欲生还死,欲颠还狂…… 高桌上,红烛跳跃,摇曳生辉,大红的帐幔里,璇旎无限,春色无边…… 缠绵过后,沈璃雪累极,闭了眼睛,疲惫的躺着,一动也不想动,美丽的小脸上浮现着**过后的红晕,玉臂洁白一片,没有了那点暗红色的朱砂,宣召着她告别少女时代,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还疼吗?”东方珩轻吻着沈璃雪香甜的唇瓣,如玉的手指轻抚她微皱的眉头,慢慢抹开。 “还好!”沈璃雪又累又困又疼,没精力多说话,微闭着眼睛,紧靠了东方珩,准备入睡 。 突然,身上一凉,薄被被扯开,身体一轻,她被横抱了起来。 沈璃雪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疑惑不解的看着东方珩:“你干什么?” “听闻,热水可止疼!”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东方珩说这句话时,英俊的容颜上染了一层几不可见的红晕,抱着她大步走进了屏风后。 泡在温暖的热水中,血液快速流动,沈璃雪全身轻松,微闭着眼睛,唇间溢出一声谓叹,意识淡淡涣散。 朦朦胧胧着,东方珩身上独特的松香气息将她重重包围,感觉到身下是柔软的锦褥,她放心的沉沉睡去,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东方珩侧躺在**,看着怀中睡着的沈璃雪,脸颊绯红,睫毛长长卷卷,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嘴角扬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慢慢低头在她额间印下轻轻一吻,抱紧美人,闭了眼睛入睡。 朝云疏散,薄雾消退,点点金光,照射大地,新房的高桌上,红色蜡烛还在燃烧,温暖的光透过格子窗照房间,明媚温暖。 阵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小脸上,沈璃雪悠悠转醒,用力睁开疲惫的眼皮,大红色的帐幔映入眼帘,她眨眨眼睛,想起她现在的身份不止是战王府郡主,还是圣王府的安郡王妃。 孔武有力的手臂紧拥着她,小腰又酸又疼,昨夜疯狂的一幕幕在脑海浮现,她个思想开放的现代人也不由得微微红了脸颊。 “醒了?”头顶传来东方珩轻柔的声音,一个浅浅的轻吻落在她额头。 沈璃雪美丽的小脸越发嫣红,轻轻点点头,不自然的轻咳几声:“什么时候了?” “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过半!”东方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头发上。 沈璃雪一惊:“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新婚第一天,新娘睡过头,起晚了,传扬出去,肯定会惹人笑话。 翻身欲坐起,却被东方珩紧抱着,动不了半分:“昨晚你很累,休息够了再起不迟,爷爷心胸开阔,不会介意的 !” 他没告诉沈璃雪,昨天老王爷把他叫过去,反复叮嘱,一定要多多努力,争取早些让他抱上重孙,他们起晚了,老王爷不但不会怪罪,还会心中喜悦。 沈璃雪一张小脸瞬间红透:“我们还要敬茶,不能再休息了!”圣王爷,圣王妃虽已身故,但老王爷还在,该有的礼节都不能少。 “那我们起身!”沈璃雪一再坚持,东方珩没有阻止,翻身下了床,拿过准备好的衣服,三两下穿上,动作娴熟,干净利索。 知道东方珩长于军中,一向都是自己穿衣服,沈璃雪并未惊讶,不过,古代的衣裙穿起来很繁琐,她独自一人穿戴,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正准备叫秋禾,燕月进来帮忙,东方珩走到她面前,如玉的手指拈着纽扣,一颗一颗,快速扣上。 沈璃雪抬头看东方珩,剑眉如墨,斜飞入鬓,鼻梁高挺,眼眸幽深似潭,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让天地为之失色,忍不住暗暗赞叹,他真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 “你在看我?”东方珩猛然低头,利眸中染着淡淡的笑意,沈璃雪躲闪不及,被他抓了个正着。 “没有!”沈璃雪慌忙收回目光,未退的嫣红再次遍布脸颊,目光闪烁着,大步走向明亮的镜子:“我在看这件衣裙合不合身!” 铜镜里,沈璃雪粉面桃腮,双目含情,一举一动,优雅中透着说不出的风情,她猛然一惊,小手抚上小脸,这是她?模样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这气质…… 东方珩走上前来,轻拥了沈璃雪在怀,光洁的下巴轻搁在她肩膀上,看着镜中一对璧人,笑道:“你现在是安郡王妃!” 沈璃雪挑挑眉,审视镜中的自己,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风情,难道这就是女人和女孩的区别? “我帮你绾发!”东方珩吻吻沈璃雪的脸颊,将她按在凳子上,拿起了檀木梳,乌黑顺滑的墨丝在他手中上下翻飞,不消片刻就绾出一个精致的发髻,发簪,珠花轻轻点缀,镜中的女子明艳动人。 沈璃雪站在镜前,仔细打量,笑意盈盈的开玩笑:“你对女子的穿衣,梳发髻都精通,看来我以后不用叫丫鬟进来服侍了 !” “做一世夫妻绾一生发髻,这主意倒是不错!”东方珩英俊的侧脸轻触着沈璃雪美丽的小脸,情意浓浓。 沈璃雪心中满满的全是幸福,余光看到窗外的天色,猛然站起身:“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去敬茶吧!” 屋外,燕月,秋禾严阵以待,见东方珩,沈璃雪穿戴整齐的出来,微微一怔,郡主一向不太会扣衣扣,可现在,她的衣扣扣的比她们服侍的还齐整,发髻比她们梳的还精致,是郡王帮忙的吗? “秋禾,燕月,你们进去收拾房间,我们去前厅敬茶!”沈璃雪轻轻吩咐一句,目光含笑,挽着东方珩的胳膊走出了枫松院。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亲密身影,秋禾忍不住赞叹:“郡主和郡王真般配!” 燕月揪了秋禾的衣袖,大步向前走去:“羡慕你也去找个如意郎君嘛,现在咱们快去收拾房间!” 老王爷早就用过早膳,坐在了前厅里,新人迟迟不来,他不急不恼,也不让人催促,就那么坐着,悠闲自在的品茶,突然,明媚的阳光中,走来两道熟悉的身影。 男子身着白色蛟龙纹的雪缎外衣,上面绣着大气磅礴的云海图,是郡王的常服,女子一袭浅紫色的阮烟萝,裙摆微微拖地,优雅清新,与男子的衣服相得益彰,走在一起极是般配。 老王爷眸中闪过一丝欣慰,东方珩成亲,他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老王爷是东方珩的亲爷爷,圣王府名正言顺的主人,东方珩,沈璃雪身为晚辈,磕头,敬茶,中规中距。 老王爷喜笑颜开,送了一对世间罕见,喻意吉祥如意的明月珠! 东方洵送了一对南海玉珊瑚,精美绝伦,看沈璃雪微微笑着,站在东方珩身侧,眼角眉梢间盈满了幸福,眸中的神色微黯。 “珩儿,璃雪,战王爷来信了!”老王爷放下茶杯,拿出一只信封:“他在青州遇到了棘手的事情,需要尽快处理,暂时抽不出空隙来参加你们的婚礼,让人送了礼物过来!” 沈璃雪接过信封,打开来快速浏览,内容和老王爷说的差不多,心微微高悬了起来,战王是青焰战神,能让他感到棘手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 “别担心,再棘手的事情,六皇叔也能应付!”东方珩紧握着沈璃雪微凉的小手,轻声安慰。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青焰战神,没有事情能难倒他们。 “咳咳咳!”老王爷轻咳几声,提醒东方珩这房间里还有人,从小到大,东方珩一直冷冰冰的,即便是面对他这个爷爷,态度不说淡漠,话也不多。 如今,成了亲,他的感情有点热了,话也有些多了,这是好事,都是沈璃雪的功劳,老王爷看她的目光很欣慰,语气也越发慈祥:“璃雪,你还有个三叔,正在外县上任,家眷也都带过去了,过段时间就会期满回来……” 沈璃雪仔细聆听着,轻轻点头,她曾听东方珩提过,老王爷有两个庶子,一个是已死的东方易,还有一个就是老王爷口中的三叔了。 这时,管家走进房间,手里拿着一张烫金请贴:“郡王,郡王妃,淮王府送来贴子,邀请你们过府一叙!” 东方珩接过请贴,快速扫了两眼,看着等在门口的管家,轻声道:“淮王府很少设宴,四皇叔的邀请,自然要应!” 辞别老王爷,沈璃雪,东方珩出了客厅,前往淮王府赴宴。 “东方珩,那个三叔,是怎样的人?”豪华的马车在大道上快速行驶,马车里平平稳稳,没有丝毫颠簸,沈璃雪依偎在东方珩怀里,半眯着眼睛,神情慵懒。 “他,比东方易聪明!”东方珩略一斟酌,给出评价。 沈璃雪蹙了蹙眉:“你是说,他做事刁钻,让人抓不到把柄?” 东方珩目光凝深:“我很少回圣王府,对他的印象,仅限于两次的见面,他处事很圆滑,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倒是没做过小动作,不像东方易,总是和我们兄弟两人暗中起矛盾。” “这样的他,要么就是为人正直,没有任何坏心,要么就是隐藏的太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沈璃雪目光一凝,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厉害 。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阵阵吵闹声透过帘子,传入耳中。 沈璃雪直起身体,掀开了车帘:“出什么事了?” 车夫与行人低语几句,又仔细看了看正前方:“回郡王妃,前面出了点事情,马车全都堵在了这里,暂时走不动!” 沈璃雪望望天空高悬的太阳,建议道:“东方珩,淮王府离的也不远了,咱们下车走过去吧!” “好!”东方珩率先下了马车,伸臂将沈璃雪抱了下来,轻拥着她的肩膀缓步前行。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不少小贩都在叫卖东西,沈璃雪看到一个小摊前站满了行人,那小贩拿着扇子在叫卖,扇子是绸缎所制,上面绣着各色山水花鸟图,顶端镶着一圈软软的毛,白色,蓝色,黄色,红色都有,很是漂亮。 现代有电动的空调,风扇,手动的扇子极少见,来了古代后,沈璃雪倒是见过不少纸扇,但这种绸缎扇,她是初次见到。 “扇子真漂亮!”她快步走过去,拿起几柄扇子看了看,选中一面白色的绸缎扇。 东方珩付了银子,拥着她走出人群,正准备去淮王府,迎面碰上了老冤家东方湛。 九月天买绸缎扇并不是用来扇风,而是用来装点,沈璃雪眼光极好,那面白色绸缎扇配上她的浅紫湘裙,是优雅中透着清纯,又与身旁东方珩的一袭白衣相得益彰。 他们两人就像是某个左右旁的汉字,因这只白色绸缎扇,融合的更加般配,更加完美,更加和谐。 扇子的手感极好,沈璃雪轻轻扇了扇,白色的毛毛随风轻飘,非常漂亮,她满意的点点头:“东……” 话出口,看到了正前方的东方湛,微笑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冷声道:“湛王爷!”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也有些阴沉,沈璃雪摇扇子时清新可人的笑容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一只破扇子,一两银子而已,她居然这么高兴,真是好骗。 “我们还有事,告辞 !”东方珩淡淡看了东方湛一眼,拥着沈璃雪越过东方湛,缓步向前走去。 他没有刻意炫耀,也没有刻意的秀恩爱,就那么自自然然,是最普通的夫妻相处,却多了普通夫妻没有的幸福与默契,只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般配的让人忌妒,让人发狂。 东方湛看着东方珩搭在沈璃雪肩膀上的手臂,觉得格外碍眼,恨不得冲上前,将那胳膊生生扯断。 更可气的是,东方珩一袭白衣,沈璃雪一袭浅紫湘裙,走在一起,颜色非常般配,身形也很般配,尤其是,两人边走边低头说着什么,白色绸缎扇不时闪现,亲密无间,真真是刺痛了东方湛的眼。 “王爷,时候不早了!”身旁,侍卫看看天空,小声的提醒着。 “走!”东方湛皱紧眉头,大步前行,走出一段距离后发现,他和东方珩,沈璃雪前行的,一直是同一个方向。 沈璃雪,东方珩再次拐进一条小巷,回头一望,东方湛和几名侍卫仍然不近不远的走在后面。 沈璃雪蹙蹙眉:青天白日,东方湛没必要跟踪两人,就算是跟踪,也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方法,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也要去淮王府赴宴。 东方珩仿佛不知道身后有人,径直前行,拥着沈璃雪的肩膀紧了紧,成功察觉到,身后射来的视线又愤怒了几分。 “珩堂兄,璃……堂嫂,你们终于来了!”淮王府门口,东方玉儿一袭红衣,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她在这里站了小半个时辰,腿都要站酸了,终于等到两人了,暧昧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来的这么晚,早晨肯定起的也晚。 “玉儿,你怎么等在门口?”东方玉儿是郡主,身份高贵,不必站在门口迎客。 “闷在房间没事做,我就来迎迎你们!”东方玉儿笑呵呵的说着,看到了沈璃雪手中的绸缎扇,眼睛闪闪发光:“好漂亮的扇子,在哪里买的?” “就在前面的大街上!”沈璃雪指指来时的方向,见她紧盯着扇子看,轻轻笑笑,合上扇子递了过去:“送给你,我回去时再买一柄!” “不用不用 。”东方玉儿急忙摆手:“你喜欢的扇子,我怎么能抢,我让人去买!” 这时,一名小厮走了过来:“安郡王,湛王爷,淮王爷在书房!” “我先去书房!”东方珩放下搭在沈璃雪肩膀上的手臂,看了东方玉儿一眼。 东方玉儿急忙保证:“我会照顾堂嫂的,你放心好了!”语气诚恳,字字铿锵,就差对天发誓了。 沈璃雪扬扬嘴角,东方玉儿特意等在门口,是东方珩让她照顾自己? 她是女子,见的多是女长辈,东方珩是男子,会拜访男长辈,宴会期间,两人会分开很长一段时间,淮王府的家眷她没见过,怕她尴尬,就让东方玉儿照顾她,东方珩真是细心。 东方珩走上青石路阔步前行,东方湛走过沈璃雪旁边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也走上了去书房的路。 “堂嫂,半个时辰后才会开宴,我带你参观参观淮王府!”东方玉儿看着沈璃雪,目光闪闪。 “好!”沈璃雪点点头,名门贵族性子不同,府上的景致也不同,沈明辉的丞相府,战王府,圣王府身份,地位相差不多,景致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淮王府里绿树成荫,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景致美丽,与圣王府,战王府却没有多少相似之处。 不知不觉间,沈璃雪和东方玉儿来到一座假山前,望望假山后的满池碧水,东方玉儿眼睛一转:“堂嫂,你等着,我去拿最新鲜的水果!” 沈璃雪挑眉:“去哪里拿?” “就这里!”东方玉儿轻轻一跃,窈窕的身影落在了假山最底端,用力移开一块石头,顿时,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出现在眼前。 东方玉儿身体一弯,缓缓走了进去。 “小心点儿!”沈璃雪提醒。 “知道!”东方玉儿的回答隐隐带了沉闷的回音,储藏水果的石室,绝对够大。 淮王府的丫鬟们都忙着布宴,假山旁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沈璃雪轻扇着绸缎扇,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阳光暖暖的照射着,洒落点点金光 。 突然,一阵猥琐的嬉笑声传来:“少爷,少爷,快看那里!” “哟,是个绝色美人啊!”男子搓搓手,声音沙哑。 沈璃雪侧目一望,一名年轻男子在几名家丁的簇拥下,快步向她走了过来,那男子相貌清秀,但举止极是不雅,就像禁欲许久的和尚,遇到了十八岁的黄花闺女,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出的轻挑与急切,典型为非作歹的贵族公子哥。 “姑娘一个人啊,不如哥哥我陪你说说话!”男子指挥着家丁将沈璃雪团团围住,闪闪发光的眼睛毫不避讳的在沈璃雪身上来回扫视着,落在她饱满的胸前,尖利的目光仿佛要刺透那层层衣服,窥视最真实的美好。 “滚!”沈璃雪沉着眼睑,声音冷若寒冰。 “真是只小辣椒,不错不错,我喜欢!”男子不怒反笑,看沈璃雪的目光更加灼热:“你看这太阳高悬着,你还穿这么厚的湘裙,肯定很热,来来来,我帮你脱下来!” 男子色眯眯的笑着,挽了挽袖子,爪子就欲伸向沈璃雪的衣带。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到了男子脸上,打的他旋转了两圈,踉跄了好几下方才停稳脚步,脑子晕糊糊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眼闪金光闪闪,看人都重影。 “少爷,少爷!”家丁们纷纷涌了上来,扶住男子,看着男子脸上的红色巴掌印,嘴角抽了抽,这女子真大胆,居然敢打他家少爷。 男子摸摸红肿的脸颊,看沈璃雪的目光带了一丝愤恨:“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按住,本少爷今天就要尝尝,她到底是什么味道!” “是!”家丁们得了命令,小眼睛内闪烁着光芒,蜂拥而上,去抓沈璃雪。 沈璃雪冷冷一笑,手腕一翻,青色的长鞭挥出,在半空中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狠狠打在了众家丁们身上。 “啪啪啪!”长鞭所过之处,家丁们全部被抽飞,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假山旁格外响亮,惊起一群飞鸟 。 男子捂着被打肿的脸,看着倒在地上,不停翻滚哀嚎的家丁,再看看手持长鞭的沈璃雪,满目错愕:“你是东方玉儿?” 沈璃雪一怔,随即明白,这男子只知道东方玉儿懂长鞭,见她拿着鞭子打人,就以为她是东方玉儿。 “我不是东方玉儿!” 男子嘴唇一挑,眸中的担忧瞬间消失无踪,看沈璃雪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轻挑:“我就说嘛,这才一年不见,你怎么长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原来你不是她!” 男子眯起了眼睛,眸底色光渐浓,她不是东方玉儿,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挽挽袖子,男子眸底色光闪烁,足尖一点,对着沈璃雪冲了过去,他也是习武之人,武功还不错,绝对能收拾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刚才被她甩耳光,是一时没注意,才被她得逞,这一次,他凝聚着全力,绝对能制服她。 看着急速冲来的男子,沈璃雪冷冷一笑,抬脚对着男子狠狠踹了过去。 这时,东方玉儿提着一篮新鲜水果从假山里走了出来,正准备招呼沈璃雪食用,却见她飞起一脚,将一名男子踢出四、五米远,重重掉落在地,杀猪般的惨叫声随之响起。 东方玉儿嘴角抽了抽,急步跑上前,看清倒地男子的相貌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李凡,怎么是你?” “东……东方玉儿,她踢我!”叫李凡的男子手指着沈璃雪,恶人先告状。 东方玉儿嗤笑一声:“李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做的龌龊事,被送到乡下,关了一年,你居然没有好好思过,狗改不了吃屎的又来调戏人,她踢你是你罪有应得,没踢死你,算你命大!” 说着,狠狠踢了他几脚,疼的他又是一阵嗷嗷叫,瞪着东方玉儿咬牙切齿:“东方玉儿!” 东方玉儿头一昂,傲然道:“我父王可没请你,你来淮王府干什么?” “我急事来找我表弟!”李凡恨恨的说着。 “你表弟?”东方玉儿一怔:“湛堂兄在我父王书房……” 东方湛是李凡的表弟 ! 沈璃雪目光一凝,他姓李,难道是李幽兰的…… “出什么事了?”伴随着威严的男声,淮王大步走了过来,身旁走着东方珩,东方湛,南宫啸,还有两名沈璃雪叫不出名字的年轻男子。 李凡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咬牙切齿道:“你敢踢本少爷,等着倒霉吧!” 东方玉儿无奈的摇摇头,悄悄狠踢了李凡两脚,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倒霉的是你,不知轻重的笨蛋!” “湛……王爷!”看到东方湛,李凡像找到了主心骨,惨兮兮的向他求救,有东方湛在,肯定能制住这名不知好歹的女子,到时,他定要将她绑在柱子上,狠狠折磨。 “璃雪!”东方珩大步走了过去,紧张的上下打量沈璃雪:“没事吧?” 他陪沈璃雪一起参宴,淮王府守卫森严,又有东方玉儿陪着,他觉得不会出事,就没带暗卫,没想到被人钻了孔子。 “还好!”李凡连沈璃雪的衣服边都没碰到,哪会出事,一直都是她在痛打李凡和家丁。 “怎么回事?”东方珩看到李凡时,就猜到了事情原委,不过,想重重惩罚坏人,就要听受害者亲口说原因。 “李凡调戏堂嫂!”东方玉儿抢先一步,给出答案,得意,‘同情’的目光看向李凡,可怜的家伙,有眼不识泰山,等着倒霉吧。 堂……堂嫂! 李凡只觉轰的一声,瞬间震惊的目瞪口呆,他从小在京城长大,名门贵族家的千金小姐几乎都认识,看到沈璃雪那张生面孔,他以为是某个小官员家的千金,来巴结东方玉儿,方才大着胆子上前调戏。 他爷爷是朝中的老丞相,威望极高,又有王爷表弟,摆平一个小官,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曾想,这个陌生女子会是东方玉儿的堂嫂! 还是青焰战神东方珩刚娶的郡王妃,早就想好的辩驳,全都苍白无力,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 “来人,将李凡押下去,重打!”东方珩冷冷下了命令。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抓了李凡,按到凳子上痛打起来,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大半个假山。 淮王爷看着惨叫的李凡,眉头微蹙,他早知道李凡品性不端,可这里是淮王府,他居然敢明目张胆调戏女子,分明是在挑衅皇室的尊严,尤其是,调戏的还是东方皇室的媳妇,真是无法无天了。 南宫啸不紧不慢的摇着折扇,神情慵懒,嘴角微微上扬着,邪魅的目光瞟向东方湛。 “湛表弟……救我……救我啊!”板子一下又一下,打的极重,李凡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被打烂了,凄惨的高叫着,哀声求救。 东方珩只说让侍卫们将他拖下去打,没说打多少板子,他暗中的意思,打到他满意为止,说不定就是想趁机打死他。 “犯错受罚,天经地义,板子打够了,侍卫们自然会停手!”东方湛目光看向一边,置之不理,李凡调戏沈璃雪,他心里也憋着一股气,这才打了几十板子而已,还不够解气。 况且,沈璃雪是皇室儿媳,李凡和皇室没有任何直接关系,这里站的几乎全是东方皇室的人,如果他开口为李凡求情,就是与众人为敌,成为众矢之的,他才不会蠢到为了一个无能之辈,将自己陷入尴尬境地。 “湛王爷公私分明,大义灭亲,本世子佩服至极!”南宫啸怪怪的腔调,让人听不出是贬是褒。 东方湛皱皱眉,正欲开口,一道苍老的声音抢先响起:“住手,快住手!” 沈璃雪侧目,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年男子在侍卫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过来,相貌和李凡有两三分的相像。 ------题外话------ (*^__^*)嘻嘻……今天八月十五,亲们中秋快乐哈…… 终于洞房鸟,有木有奖励票票…… 164 痛打李凡,千媚抵京 沈璃雪目光清冷,李凡口出秽言,举止轻浮的想要调戏她,打他板子是罪有应得,东方湛不理会他的死活,如果就这么打死了他,会落人口实,为了他,搭上她和东方珩不值得,故而,他们刚才故意放走了一名家丁。 不过,那名家丁是用飞的吗?这么快就请来了李丞相,现在的李凡中气十足,离奄奄一息还差的很远! “啪啪啪!”侍卫们沉着眼睑,手持板子,对着李凡快要皮开肉绽的屁股狠狠的重打。 李凡被侍卫们紧紧按着,动弹不得,凄惨的痛呼,看到李丞相,像见到了主心骨,声泪俱下:“爷爷,救我!” “淮王爷,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李丞相看着他被鲜血染透的裤子,目光阴沉的可怕。 侍卫们当着他的面,毫不留情的将他的孙子打成重伤,是没将他这个青焰丞相放在眼里,这里是淮王府,他自然要问淮王是何用意 。 “他调戏安郡王妃!”淮王爷瞟一眼李凡,不咸不淡的回答。 “真有此事?”李丞相苍老凌利的目光猛的射向李凡,眸底怒火翻腾。 李凡一惊,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想到李丞相那残酷的惩罚手段,他哪敢承认错误,胡扯道:“我没调戏她,是她勾引……” “啪!”子默凭空出现,狠狠甩了李凡一记响亮的耳光,他的脸被打偏过去,两颗牙齿和着鲜血喷了出来,半边脸上瞬间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 “本王的郡王妃,阿猫,阿狗也配肆意侮辱!”东方珩低沉的声音带着蚀骨冷意,听的人心底发寒。 “安郡王,凡事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就算你心向着郡王妃,也应该听凡儿把话讲完!”李丞相面色铁青,目光阴沉,阿猫,阿狗,东方珩居然把凡儿比喻成禽兽,那他这个做爷爷的,岂不就是老禽兽。 东方珩冷眼看着李丞相:“李丞相,令孙的脾性,你应该很清楚,本王说他调戏了本王的郡王妃,你可相信?” 李丞相的目光落到了沈璃雪身上,容颜绝美出尘,目光盈盈似水,乌黑的墨丝挽成精致的发髻,浅紫色的湘裙在阳光下轻轻飘飞,映着那翩翩飘动的绸缎扇,高贵,优雅,美若画中走出的仙子! 任何一名年轻男子见了,都会惊艳的移不开眼,他的孙子好色成性,若说调戏沈璃雪,他完全相信,可是,事关丞相府的名誉,他怎么能承认。 “畜生,你真的调戏了郡王妃?”看似气愤的怒吼,暗中给李凡指了一条路。 “郡王妃身份高贵,我哪里敢调戏,真的是她主动……若是爷爷不信,可以问问家丁们。”李凡是纨绔子弟,很懂察言观色,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李丞相的用意,凄惨的控诉着,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丞相威严的目光移动家丁们身上,只要家丁们附和李凡的话,李凡就有了一半希望! 家丁们目光闪了闪,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悄悄抬眸,望向面容冷峻的东方珩,青焰战神不好惹,若是侮辱了他的郡王妃,他一气之下,肯定会将他们碎尸万段 。 李凡是相府嫡孙,安郡王可能不会把他怎么样,但他们却是无关紧要的家丁,如果做了假证,绝对活不到明天,可他们是丞相府的家丁,如果不帮自家的少爷,丞相也不会放过他们的,横竖都是死啊…… “你们哑巴了,怎么都不说话?”久久等不到家丁的附和,李丞相紧紧皱起眉头,自己府上的家丁不听自己的话,是想胳膊肘儿往外拐么? “这个……这个……”家丁们目光闪烁着,两边都不想得罪,哼哼半天,也没给出答案。 沈璃雪望望天空高悬的太阳:“李丞相,你怎么不问问家丁们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呃!李丞相一怔,仔细看家丁,他们脸上或重或轻,或长或短的都有一条鞭痕,打在了侧脸上,他刚才只顾着李凡,都没注意到:“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打的!”沈璃雪扬了扬手中的青色长鞭,‘悲伤’的低声道:“我是一名弱女子,家丁们都是身强体壮的男子,如果他们没有欺负我,我岂会痛打他们。” 李丞相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沈璃雪是战王义女,他没见过她,却听说过她的事情,手持长鞭将穷凶极恶,毁人容颜的苏雨婷打成重伤的她,会是弱女子? 弱女子能逃过李凡的调戏,还将他带的家丁打的满身满脸伤?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是沈璃雪主动勾引李凡,定然不会重打他的家丁,家丁们脸上有伤,只能说明,真的是李凡调戏她,她一气之下,动手打了人。 看着李丞相阴晴不定的目光,沈璃雪挑挑眉,看向那一袭红衣的女子:“玉儿!”李丞相护短,证据确凿了还偏向李凡,她就拿出更有力的证据,让他再也无话可说。 东方玉儿啃着一枚新鲜果子,悠然道:“刚才我亲眼看到李凡调戏堂嫂,若非堂嫂躲的快,肯定已经遭了毒手,李丞相,这件事情已经明朗,您就别再护着李凡了……” 李丞相目光一凝,猛然发现,李凡的惨叫声低了下去,有气无力的趴在凳子上,映着屁股上的血,说不出的凄惨,眼睛迷离着,似昏非昏,气息也微弱了许多 。 抬头望望天空,他来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敢情东方珩,沈璃雪早就有足够的证据指证李凡,啰啰嗦嗦和他说这么多废话,是在拖延时间,让侍卫多打上李凡几十大板。 愤怒的目光猛的射向东方玉儿:“你是证人,怎么不早点指证李凡?” “您一来就质问我父王,质疑珩堂兄的判断,我一直都插不上话啊……”东方玉儿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眼瞳清澈,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李丞相气的全身发抖,他来的晚,不清楚事发时现场都有哪些人,可淮王他们来的早,肯定知道事情原委,也知道有东方玉儿这个证人,却都没有提醒他,任由他这朝廷老臣辩解,维护,耽搁了救下李凡的时间。 愤怒的目光快速扫过面前站的人,东方珩,东方沛(淮王),东方泽(淮王世子),东方玉儿,呵呵,都是东方家的人啊,甚至于,就连他的外孙,也是叫东方湛,他们是一家人,怎么会向着他这个外人。 “本相教子无方,还望郡王,郡王妃恕罪!”人证俱在,李丞相不能再维护李凡,同朝为官,彼此间有几分情面,沈璃雪没出什么事,只要他代李凡赔礼道歉,东方珩也不好再过多追究此事。 “李凡性子顽劣,好色成性,但他是李府之人,本王无心过问,不过,本王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他再敢调戏本王的郡王妃,本王绝不轻饶!”东方珩的声音冷若寒冰,毫不客气的严厉警告,妻子险些被人调戏,换作任何一名男子,都不会和颜悦色的说话。 “郡王放心,本相一定严加管教!”李丞相放低了姿态,只想着早些救下李凡。 沈璃雪目光闪了闪,轻声道:“郡王,我只是受了点小惊吓,没出什么事,李丞相也代他道了歉,咱们就不要太过为难李公子了!” 李丞相瞬间怒火冲天,她面色红润,漆黑的眼瞳盈盈似水,闪烁着诡计得逞的光芒,哪有半点受了惊吓的样子?不过,她的后半句倒还像些人话。 “调戏郡王妃,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念在李凡是初犯,就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东方珩略一思索,淡淡下了命令。 “是!”侍卫们沉声应下,抡起板子,继续重打,口中念念有词:“一板,两板,三板……” 李丞相顿觉眼前阵阵发黑,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调戏郡王妃,打五十大板,罚的确实不重,关键是,那五十大板,要从现在开始算起啊! 他来之前,李凡就已经被侍卫们按在凳子上打了,他来到之后,又耽搁了一些时间,别说是五十大板,六十,七十大板可能都要有了,东方珩却没有让人计数,重新开打,这五十大板,加上原来的板子,都有一百多板了,再强壮的男子,也禁不住这么多板子,他们是故意要将李凡打成重伤。 “爷爷!”李凡屁股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悲伤的看着李丞相,原以为,爷爷来了,他会被救下,哪曾想,他还是要被打板子。 李丞相转过头,不看他,冷声道:“做错了事,就要受罚!” 李凡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眼泪汪汪的趴在凳子上,爷爷居然救不了他,屁股都快痛的没知觉了,不用看他也知道,伤口肯定是血肉模糊。 随着板子的增多,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哀嚎声也渐渐弱了下去,直至全然无声,已然被打昏。 李丞相面色铁青,却一言不发,五十大板的惩罚不重,如果他再阻止,定会让有心人说闲话,李凡的命重要,相府的名誉也同样重要。 淮王,淮王世子,南宫啸看着李凡被打,一言不发。 院子里很静,侍卫口中的低念随风传来:“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 “珩,算了吧!”沈璃雪看着奄奄一息的李凡,淡淡道:“我相信李公子是真心改过。” “好。”东方珩柔声答应,握紧沈璃雪的小手,扫一眼半身鲜血的李凡,慢条斯理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李丞相眸底瞬间涌上一层怒气,愤怒的目光扫过东方珩,沈璃雪,这夫妻两人,一唱一和,将他孙子往死里打,都打到四**板了,这才假猩猩的开口说停,和打满五十大板有什么区别? “外公 !”见李丞相气愤难消,站着不动,东方湛悄悄向他使了个眼色:“凡表哥身受重伤,需要尽快医治!”事情是李凡不对,李府半点理都不占,再继续留下去,不但帮不了李凡,还会丢李府的脸。 东方湛是皇室皇子,也是李丞相的外孙,身份**,李丞相和东方珩,沈璃雪起冲突,他最好的做法就是两边都不帮,李丞相也深知这一点儿,才没有让他做证人,说公道话。 李丞相强忍了怒气,看向那几名家丁:“抬少爷回府!” “是是是!”家丁们急步跑上前,小心的抬起李凡,快步向府外走去。 “淮王爷,安郡王,告辞!”李丞相面色阴沉着,打了招呼,在侍卫的搀扶下,快步离开。 东方湛也急步跟了出去:“外公,湛王府有治伤的金创药,效果极佳……” “讨厌的人都走了。”东方玉儿吃完果肉,将果核扔到一边,走上前来,拉了沈璃雪的手快步走向宴会厅:“时候不早了,咱们去用膳,父王命厨房准备了好多新菜!” 淮王举办的是小型家宴,只邀请了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东方湛是有事来找淮王,事情谈完,又出了李凡的龌龊事,他去了李府帮忙,用膳的人,除了淮王一家,也就只多了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三人。 淮王人不错,淮王妃也是个性子温和的美少妇,东方泽,东方玉儿的性子都很活络,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宾主皆欢。 太阳西斜一半时,沈璃雪,东方珩方才离开淮王府。 “你是不是喝多了?”马车里,东方珩满身酒气,俊颜微红,沈璃雪拿着一方湿棉帕,轻轻擦拭他的额头。 东方珩长臂一伸,将沈璃雪拉进怀里,淡淡酒气喷洒在她耳畔:“本王千杯不醉!” “你身上酒味很浓!”淮王府准备的酒很香很醇,酒香也很优雅,但再优雅,那也是酒香,车里的熏香,都快被这优雅气息熏没了。 东方珩低头闻了闻,优雅的酒气无孔不入,知道沈璃雪不喜欢酒香,伸手挑开了窗帘:“散散酒气 !” “淮王一家,生活的真幸福!”想到宴桌上的一幕幕,沈璃雪有些羡慕。 在现代时,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拼杀,穿越到青焰后,娘死亡,爹不爱,还要处处提防继母,嫡妹的设计陷害,战王收她为义女后,对她多有关爱,不过,林青竹已死,她没有享受到母爱,是一种缺憾。 再看淮王府,父慈子孝,母亲端庄大方,温柔关怀,女儿活泼可爱,一家人其乐融融,生活幸福美满。 “你羡慕了?”东方珩轻轻笑笑,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难道你不羡慕?”沈璃雪挑眉看向东方珩,圣王爷,圣王妃过世早,多年来,他凡事也要靠自己,吃了不少苦,那样幸福美满的生活,也应该是他向往的。 “或许,十个月后,我们会和淮王一家同样幸福!”东方珩定定的看着沈璃雪,浅浅的笑容意味深长。 沈璃雪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小脸浮上一层蔷薇色,手中棉帕整个按到了东方珩俊美的脸上:“我们昨天才刚成亲,哪会这么快有孕!” 心里却是有些期待,有个白白胖胖的孩子,一家三口同桌用膳,像淮王府那样幸福美满,确实不错。 “我们多努力,爷爷也急着抱重孙!”东方珩抓着棉帕扔到一旁,抱紧沈璃雪,性感的薄唇重重印到了她香软的樱唇上。 淡淡酒香透过唇齿渗入口腔,沈璃雪小脸上的蔷薇色更浓,用力推东方珩,含糊不清道:“这是马车……帘子外面有车夫……车窗也开着呢……” “我们轻一点儿,车夫听不到!”东方珩温柔的轻吻着沈璃雪,伸手就欲拉下车窗,深邃的目光看到街上走来一顶四人抬的软轿,软轿前后左右还各有两个人护着。 “让开,让开,快让开!”前面护卫高亢的声音注入了内力,传了大半条街。 软轿在大街上飞速急行,横冲直撞,行人加快脚步,纷纷退避,露出道路中央一名三四岁的小男孩,他可能是被吓坏了,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轿子,呆呆的,忘记了应该如何反应 。 护卫们目光阴沉着,速度不减,对着那名小男孩,径直撞了过去,护卫们都是习过武的,力道很大,瞬间就能撞飞他,到时,掉落在坚硬的地面上,他不死也会重伤。 沈璃雪目光一凝,掀开车帘,飞身跃了出去,在护卫撞到小男孩的瞬间,抱起了小男孩,绣花鞋狠狠踹到了近在咫尺的护卫身上,浅紫色的衣袂在半空轻轻飘飞,美如天女散花。 护卫毫无防备,被踹的踉跄后退几步,正好撞在了软轿上,抬轿的护卫毫无防备,被大力道撞的急速后退两三步,方才战稳,粉红色的轻纱徐徐飘飞,阵阵幽香快速飘散。 “什么人?”护卫们怒喝着,拔出长剑,快速涌到轿前,将女子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抱着小男孩飘落在地,冷冷看向粉红色的软轿:“姑娘坐的是人抬软轿,不是马拉的快车,也像发疯时的畜生一样,停不住脚步吗?” “姑娘骂我是畜生!”清悦,妩媚的声音响起,飘动的粉色轻纱自中间缓缓分向两边,露出里面坐着的女子。 沈璃雪雪眸微眯,金色罗裙高贵华丽,宛若最尊贵的公主,乌黑的发髻上戴着一套金光璀璨的头面,迷乱人眼,还有那张小脸,纵使沈璃雪学富五车,此时却找不到一个全适的词来形容那张脸的美。 那是一种特殊的美,美轮美奂,精美绝伦,世间所有的美人在她面前,都黯然失了颜色,她就那么微微的笑着,大街上无论男女都已被惊艳,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久久回不过神。 尤其是那些男子,呆呆的看着她,嘴角快要流出口水,某个部位,高高昂起,蓄势待发。 “璃雪!”如玉的手指轻轻拍到沈璃雪肩膀上,她瞬间回神,放下了怀中的小男孩。 小男孩扯着沈璃雪的衣角,怯怯的看向软轿中的女子。 金衣女子慵懒的斜倚着软轿,嘴角弯起一抹迷人的笑,看那一袭白衣,从容镇定的东方珩轻拥沈璃雪,眼眸深处飞快的闪过一丝惊讶,这世间,居然还有人没被她惊艳。 “我没有辱骂姑娘的意思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直视金衣女子:“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姑娘不应该街上横冲直撞!” “所以呢?”金衣女子美眸含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沈璃雪,明明是她犯了错,却好像是沈璃雪在咄咄逼人。 沈璃雪勾唇冷笑:“姑娘的父母,没教过你礼貌吗?冲撞了人,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简简单单一句话,反被动为主动,明嘲暗讽金衣女子不懂礼貌。 金衣女子微笑的目光落到小男孩身上:“姑娘想让我向他道歉?” “难道不应该?”沈璃雪不答反问,依旧占据主动。 “的确是应该道歉。”女子嘴角微笑渐浓:“不过,姑娘踢伤我的护卫,又有何说法?” “你的护卫不长眼睛,大步走着撞小孩子,难道不应该教训教训,让他长长记性?”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姑娘是通情达理之人,断不能被这些粗俗野蛮的护卫坏了名声!” “呵呵,姑娘教训的是,受教了!”金衣女子看沈璃雪的目光多了几分意味,真是伶牙俐齿,驳的她哑口无言。 “吴四。”金衣女子一望撞人的护卫:“去向小男孩道歉!” “是!”护卫干脆的答应着,快步走到小男孩面前,注入了内力的混厚声高亢的响起:“对不起!” 声音震耳欲聋,即便是离的远的行人也被震的耳膜发蒙,不像是道歉,倒像是在怒吼。 金衣女子微笑着看沈璃雪:“这道歉,姑娘可还满意?” “满意,很满意。”沈璃雪礼貌微笑:“不过,这小男孩的耳朵被震出血了,你这道歉道伤了人,你说怎么办?” 金衣女子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目光依旧落在沈璃雪身上,呵呵,真是个难缠的女子:“姑娘的意思呢?” “护卫是姑娘的人,要惩罚也是姑娘的事情,我一名外人,哪能越俎代庖。”沈璃雪眨眨眼睛,将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也间接逼迫金衣女子必须惩罚吴四。 “吴一,送小男孩去医馆,吴二、吴三,押吴四过来,打五十大板 。”金衣女子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再次看向沈璃雪:“这样的安排,姑娘可还……” “姑娘通情达理,所做的安排,自然也是极好的!”沈璃雪淡淡回了一句。 金衣女子是个聪明人,时时处处给她下套,小男孩被抱进了前面的医馆,撞人的吴四也被拉到一边,开始痛打板子,有路人监督,他们不能少打,有了这次教训,她应该不会再在街上横冲直撞了。 沈璃雪也无心再和金衣女子多做纠缠:“珩,我们回去吧!” “好!”东方珩点点头,拥着沈璃雪坐上了圣王府的马车。 金衣女子斜靠着软轿,看那辆豪华马车渐渐远去,柳眉微挑,女的弯弯绕绕,逼着她道歉,男的看都没看她一眼,这两人,真是特殊。 豪华的马车快速行驶,车内安稳一片,半点感觉不到颠簸。 沈璃雪轻靠着东方珩,柳眉微皱:“东方珩,你有没有觉得,那名金衣女子很奇怪?”她不否认那金衣女子长的很美,但是,她的美很妩媚,很邪气,很不正常。 “他们不是青焰人!”东方珩蓦然开口,声音低沉:“虽然那些护卫穿着青焰人的衣服,但他们的呼吸吐纳,以及走路步法,都不是青焰人应有的。” 沈璃雪目光一凝:“那他们是哪国人?” 东方珩沉了眼睑,他见过漠北的皇子,护卫,他们不是这种呼吸吐纳,南疆太子,公主,侍卫都在,也不是这种呼吸方法,西凉国侍卫,他见的全是尸体,没听过他们呼吸,至于西凉国夜千泷的呼吸…… “郡王,郡王妃,王府到了!”马车停下,车夫的禀报声自外面传来,打断了东方珩的沉思。 东方珩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收回思绪,坐直身体,正准备下车,管家的禀报在外响起:“郡王,郡王妃,宫里传来消息,让你们进宫赴宴!” 沈璃雪皱眉:“好端端的,皇宫怎么突然想起来开宴了?” 管家俯身答道:“回郡王妃,听传信的公公说,设宴招待西凉国公主 !” “西凉国公主?”沈璃雪一怔,夜千泷已经平安回了西凉,他妹妹也跟回去了,这才两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又来了青焰? 东方珩伸手轻拥着沈璃雪的小腰,另一手抚上她紧皱的眉头:“咱们进宫赴宴,所有疑惑,都会有答案!” “好!”沈璃雪点点头,事情有些复杂,她也想不出头绪了,走一步算一步。 东方珩,沈璃雪没下车,车夫一扬马鞭,豪华的马车调转头,向皇宫飞奔。 晚宴设在皇宫宴会厅,沈璃雪,东方珩赶到时,朝中百官们带着家眷到的差不多了。 明亮烛光下,东方珩一袭白衣,沈璃雪一袭浅紫湘裙,相携走来,就像月下散步的神仙眷侣,文武百官连声赞叹: “安郡王俊美无筹,安郡王妃美若天仙,两人真般配!” “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哪!” 他们两人的婚事是皇帝赐的,官员夸奖他们般配,就是在间接恭维皇帝眼光好,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老狐狸们,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拍马机会,你一言,我一语的连声夸赞。 东方湛大口喝下一杯酒,冷眼望着走进宴会厅的东方珩,沈璃雪,目光阴沉着,大手不知不觉的用了力,手中玉杯猛的破碎,碎片扎破了手指,鲜血渗了出来,他却混然不知。 沈璃雪,东方珩在众人的注目礼中走到皇上,皇后面前:“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微臣和璃雪有事耽搁,故而来迟一步,还望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无妨,安郡王,郡王妃入座吧!”皇帝倒也算和蔼可亲,并未计较。 坐位是按照官职来的,沈璃雪和东方珩的位置都预留了出来,不过,一个在男宾区,一个在女宾区。 沈璃雪刚刚坐到座位上,优美的乐声响了起来,一袭闪亮金衣,面戴金色轻纱的女子款款行至众人面前,踏着乐声翩翩起舞。 金衣女子舞姿优美,轻盈,动作灵活,一抬手,一投足,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身上的环佩随着她的舞动叮当做响,金色面纱呈半透明状,轻轻飘动,金色轻纱下,优美的面部线条让人浮想连翩 。 面纱上方,那双眼睛,朦朦胧胧,闪烁着妩媚,诡异的光彩,说不出的勾魂摄魄。 大臣们无论老少,全都看直了眼睛,眸中满是赞叹。 沈璃雪雪眸微眯,女子的眼睛,气质,都好熟悉。 抬眸,却见那女子正看着她,美眸中闪烁着丝丝诡异的微笑,手中的丝绢猛然抛洒,片片花瓣落满一地,女子妖娆的身形摆出一道奇异的造型,就像那一朵朵盛开的花,柔若无骨,魅惑人心。 “好!”舞姿妖娆,四座皆惊,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众大臣如梦方醒,喝彩声不绝于耳,看着她面纱下的优美线条,暗自猜测那张美丽容颜。 女子妩媚一笑,收了舞姿,状似无意的看了沈璃雪一眼,缓步走到皇帝,皇后面前,盈盈行礼:“西凉夜千媚参见青皇,皇后娘娘!” 沈璃雪目光一凝,她就是西凉国五公主夜千媚! “免礼,千媚体态轻盈,宛若精灵,舞姿之美怕是无人能及,西凉国真是人才辈出!”皇帝目光和蔼,轻声赞叹。 “青皇谬赞!”夜千媚盈盈行了一礼,目露羞涩,转身的瞬间,金色面纱一松,轻轻飘落于地,她绝色的容颜瞬间展现在众人面前。 好美!大臣们无论老少,几乎都看直了眼睛,尤其是那些年轻的男子们,紧盯着美人,无不目露痴迷与爱慕。 他们早就知道面纱下的脸很美,也想像了它的绝色,却没料到,那相貌比人他们想像中的还美了百倍,千倍,真真是出似乎了意料。 悄悄又迅速的整理自己的衣着,美人在看他,衣服一定要整理齐整了,赴宴时刚梳的发,应该没乱吧。 沈璃雪看着那张美的夺人心魄的脸,扬扬嘴角,难怪那名金衣女子美的那么惊天动地,她是夜千泷的妹妹。 夜千泷身为男子,容颜都堪称绝色,他的妹妹,自然不会差到哪里,西凉国皇室之人的相貌基因都很出色,也很完美 。 夜千媚,够美,也够媚。 夜千媚美眸环视一圈,落在了沈璃雪身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笑意盈盈的款款走向她:“这位就是璃雪郡主吧,在西凉时,千泷皇兄经常提起你!” 东方珩喝酒的动作猛然一顿,目光沉了沉,没有说话。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却多了几分异样,璃雪郡主和夜千泷怎么又扯上关系了? 沈璃雪目光一沉,夜千媚明知道她已为人妻,还说另一个男子对她挂念,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水性扬花。 “我和珩都是千泷太子的好朋友,也一直都很挂念他,他还好吗?”沈璃雪拉上东方珩,将夜千泷的男女之情,转为朋友之意,别人不会再闲言碎语。 夜千媚嘴角微挑,轻轻松松就破解了她的难题,真是聪明。 “千泷皇兄很好,还托我带了礼物给郡主!”她自袖中拿出一只精美的盒子,递向沈璃雪,美眸中笑意闪闪。 沈璃雪伸手接过,稍微遮掩着,轻轻打开,一只大红色的同心结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清冷的目光又是一凝,男子送女子同心结,是对她表达爱意。 夜千泷离开青焰前,已经明确表示,真心成全她和东方珩,绝不会让夜千媚送同心结给她,肯定是夜千媚自作主张,想置自己难堪,如果将同心结毁了,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是欲盖弥彰。 大大方方将盒子往桌上一放,大红的同心结映入众人眼帘,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沈璃雪微笑道: “赐婚圣旨下来时,我和珩曾给千泷太子飞鸽传书,没想到他这么有心,让千媚公主送来同心结,祝我们夫妻同心,百年好合,千媚公主回去后,定要替我好好谢谢千泷太子!” “那是自然!”夜千媚语气轻柔,笑容稍稍有些僵硬,沈璃雪真是不简单。 “皇兄千叮嘱,万嘱咐,见了璃雪郡主,一定要替他敬你一杯,璃雪郡主请 !”夜千媚端起一杯香醇的美酒,微微笑着敬向沈璃雪,速度迅猛,暗带了些许内力,大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架式,如果沈璃雪不喝,她就会强灌。 “千媚公主不必客气,你是千泷太子的妹妹,又一路风尘仆仆,来到青焰做客,应该是我敬千媚公主才是!”沈璃雪微微笑着,手中绸缎扇带着十层功力猛然扇向那杯酒。 一阵劲风刮过,香醇的酒液被内力打出,全部泼到了夜千媚美丽的小脸上。 妩媚迷人的小脸瞬间变的**的,映着宴会厅里的夜明珠光,就像抹了一层油光,闪闪亮亮,狼狈不堪。 众人猛然一怔,璃雪郡主不是说敬酒么,怎么泼了千媚公主一脸酒,敬酒不是往脸上敬的吧。 目光扫过清新自然,眉眼微弯的沈璃雪,妩媚动人,面色有些阴沉的夜千媚,众人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怎么回事?她们两人之间似乎有着无形的矛盾。 东方珩坐在桌前,悠然的轻品美酒,沈璃雪占了上风,他就当没看到她和夜千媚之间的激烈交锋。 东方湛看一眼表面平静,实则剑拔弩张的沈璃雪,夜千媚,利眸中闪过一道暗芒。 夜千媚被置了难堪,不慌不忙,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慢慢从袖中拿出一方丝帕,轻轻擦去脸上的酒水,淡淡看着沈璃雪,突然一笑:“千泷皇兄说璃雪郡主喜欢吃红烧鱼,让我替他请你一次!” 纤纤玉指拿过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鱼,快速塞向沈璃雪口中的同时,夜千媚还不忘客套:“璃雪郡主请!” 沈璃雪一拍桌子,一双竹筷飞腾上来,她伸手抓住,瞬间截住了夜千媚送来的鱼块,微笑道:“千媚公主一路舟车劳顿,最适合吃些鸡鱼补补身体,青焰御膳房做的红烧鱼味道极好,公主尝尝看!” 手腕一翻,筷子上的鱼块改变方向,快速塞向夜千媚的樱桃小口…… ------题外话------ (*^__^*)嘻嘻…… 165 渣渣配对 红烧鱼带着尖锐的刺,整个塞进夜千媚口中,口腔内娇嫩的肌肤被刺破,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快速弥漫开来,她勾魂摄魄的美眸宛转着森冷的寒芒。 沈璃雪视若无睹,勾唇一笑:“千媚公主,味道如何?” “很不错 !”夜千媚看着沈璃雪,牵牵嘴角,露出那块红烧鱼,暗红的颜色就像是含了血块,阴森,诡异。 众人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安郡王妃和夜千媚公主都是皇室之人,她们斗的天翻地覆,他们这些大臣可没权利过问,目光悄悄望向龙椅上的中年男子。 皇帝是一国之君,又是长辈,最有资格解决她们两人间的矛盾。 皇帝微低着头,以杯盖轻触水面的茶叶,慢条斯理的轻品,夜千媚是西凉国公主,沈璃雪是青焰郡王妃,她们两人较劲,就是西凉国和青焰在较量,沈璃雪占上风,代表青焰国强,他不会阻止,更不会训斥。 一时间间,谁也没有说话,宴会厅里静的有些诡异。 “听闻青焰人才辈出,千媚郡主此次前来,是为结亲!”西凉使者中,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面容清俊,不卑不亢,打破了冰封的沉默。 “阁下是?”皇帝挑眸看向中年男子。 男子礼貌的行礼道:“在下西凉将军黄怀霖,此次奉命护送千媚公主前来青焰,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备受宠爱,从未受过委屈,还望青皇为公主寻一好归宿,成就一桩美满姻缘!” 夜千泷在青焰险些被刺杀,他虽然回去了,君者心里难免会有芥蒂,两国和亲,消除误会,加深关系,不失为固守疆土,打击小人的好方法。 皇帝着看向夜千媚,笑容和蔼可亲:“千媚公主年方十六,正是青春大好年华,朕的皇子们,也有几个到了适婚年龄……” 皇帝犀利的目光落到了东方皇室年轻一辈们的身上,他觉得,夜千媚是公主,身份尊重,嫁来青焰和亲的对象应是皇室皇子,或王府的世子,郡王! “青皇,实不相瞒,千媚已有了喜欢之人。”夜千媚盈盈行了一礼,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小脸一片嫣红,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众大臣相互对望一眼,窃窃私语:“千媚公主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啊?” “不知道,不过,看千媚公主羞涩的模样,那人就在宴会厅里……” 贵族公子们则是眼睛一亮,仔细打量自己,再三确实无不妥之处,精神抖擞,满眼期待的看向夜千媚,千媚公主喜欢的人是自己吧,是自己吧 ! 沈璃雪看着夜千媚羞涩的脸庞,心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夜千媚有喜欢的人了? 皇帝的动作也是猛然一顿,随即和蔼可亲的看着她:“不知千媚公主喜欢的是谁?”宴会厅里都是名门贵族,不嫁皇子,嫁贵族公子也是可以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夜千媚抬起了头,目光盈盈,含羞带怯。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一名俊逸非凡的年轻男子,一袭白衣飘逸似仙,淡淡的寒冰气息却让人望而生畏,如玉的手指一手端酒杯,一手持酒壶,旁若无人的悠闲饮酒。 “安……安郡王……”众人瞪大了眼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夜千媚喜欢的居然是安郡王,难怪她和安郡王妃争斗的那么激烈。 沈璃雪挑眉,夜千媚居然在打东方珩的主意,难怪她称呼自己时,一直在叫璃雪郡主,从未说过郡王妃。 她和东方珩昨天才刚刚成亲,三朝回门都没过,东方珩就迎娶夜千媚回府,她肯定会成为整个青焰的笑话,夜千媚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来给她添堵。 “安郡王已娶正妃,千媚公主身份再高贵,嫁给安郡王也要做侧妃。”林岩手端酒杯,一开口,就把夜千媚的身份往下压。 平民百姓,或高官有了正妻,都可以再娶平妻,但王室的正王妃一位只有一个,绝不可能再有平妃,沈璃雪是战王义女,身份不比夜千媚这西凉公主差多少,她又是先进门的,当之无愧的安郡正王妃,夜千媚嫁进来,最多只有做侧妃。 青焰国嫡庶分明,他提醒夜千媚,是想让她打消嫁东方珩的念头。 “千媚不介意,愿意与璃雪姐姐共侍一夫!”八字还没一撇,夜千媚连称呼都改了,一双美眸盈盈的看着东方珩。 贵族公子们的心瞬间哇凉哇凉的,妩媚动人的千媚公主,宁愿给安郡王做侧妃,也不嫁他们为正妻,青焰战神果然魅力无边 。 “恭喜安郡王得如玉佳人!”东方湛端起酒杯,隔空敬向东方珩,温和的眸中闪烁着淡淡的嘲讽:“安郡王英俊潇洒,千媚公主绝色倾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新婚第二天,东方珩就赐婚夜千媚,沈璃雪定会伤心欲绝,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一定会破裂,他赢得了沈璃雪的心又如何,伤了她,就休想再守住她。 东方珩放下酒杯,冷冷望了东方湛一眼,在众人的注目礼中,阔步走到沈璃雪面前,握紧她素白的小手,道:“本王答应过璃雪,不娶侧妃,不抬姨娘,不纳通房,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道惊雷炸了下来,震的众人目瞪口呆:安郡王身为青焰战神,只娶正妃? 夜千媚容颜绝色,又是西凉公主,代表着整个西凉国,娶了她,就等于取得了整个西凉国的支持,别人盼都盼不来,她自动送上门,不计身份的甘心为妾,东方珩居然还不要? 沈璃雪目光盈盈,嘴角轻挑起一抹悠美的弧度,反握住了东方珩如玉的手指,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东方湛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一张俊颜瞬间沉了下来,端起酒杯,大口喝酒,目光阴沉的可怕,不娶侧妃,不抬姨娘,不纳通房,东方珩还真是会花言巧语的欺骗清纯女子。 “安郡王当真不愿娶千媚公主?”皇帝皱眉看着东方珩,语气威严。 “天地可鉴!”东方珩语气冰冷,毫不留情的拒绝夜千媚。 夜千媚看着东方珩,一双美眸,泪水盈盈:“千媚自幼崇拜英雄,前来和亲时,就已向父皇禀明,要嫁给青焰最厉害的年轻英雄!” 沈璃雪蹙了蹙眉,青焰年轻一辈中最厉害的就是青焰战神东方珩,夜千媚是铁了心……青焰战神! 她眼睛猛然一亮,抬眸看着夜千媚:“千媚公主要嫁青焰战神?” 沈璃雪的笑容明媚璀璨,眼眸深处都带了丝丝笑意,夜千媚心中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仔细思量,她那句话没有其他岐意,点点头,傲然道:“没错 !” 沈璃雪微微一笑,如百花开放,神神秘秘道:“其实,青焰除了安郡王,还有一个不世出的年轻战神。”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能让大半个宴会厅的人听到。 “是谁?”大臣们一怔,疑惑不解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沈璃雪身上,青焰还有位年轻战神?他们怎么没听说过? 夜千媚含泪的眼眸也是一凝,糟糕,她上了沈璃雪的当了,嘴唇动了动,正欲阻止,沈璃雪已微笑着揭晓了答案:“湛王爷!在皇家猎场,他三箭连发,和安郡王的箭术不相上下!” 东方湛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沈璃雪,她不要他,还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对啊,他们怎么把湛王爷忘了,众大臣如梦方醒,赞叹的目光纷纷看向东方湛:“湛王的箭术的确精湛!”如果他也上战场,绝对会成为第二个青焰战神,湛王,公主,身份也很相配。 看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大臣们,夜千媚美眸中凝起两团怒火,可恶,中了沈璃雪的诡计了。 沈璃雪温柔浅笑,夜千媚是故意来找她麻烦,给她添堵的,她岂会让她如愿,既然东方湛那么看好夜千媚,夜千媚也喜欢英雄,就让他们两人在一起吧。 “湛王爷尚未纳妃,千媚公主嫁过去,就是名正言顺、身份高贵的湛王妃,完全配得上千媚公主的西凉公主身份!”沈璃雪清灵的声音如唱歌一般,缓缓响在宴会厅。 东方湛阴沉,冷冽的目光直视她,咬牙切齿:沈璃雪! “微臣以为,安郡王妃建议不错。”李丞相目光一沉,站了起来,向皇帝行了一礼,道:“湛王爷已到了婚期,和千媚公主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都很般配……” “是啊,是啊,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真真般配!”李丞相一派的大臣们,随声附和着他的话,满目笑意。 东方湛瞪了大臣们一眼,面色阴沉,真是一群只知道趋炎附势的酒囊饭袋:“千媚公主喜欢的是安郡王,本王不会强娶公主!” “千媚公主崇拜英雄,湛王爷是不世出的青焰战神,在公主崇拜之列,嫁给王爷,她心甘情愿,哪是强娶 !”东方珩冷眼看着东方湛,深邃的眸中闪烁的锐利光芒,似浓浓的嘲讽。 东方湛正准备找理由反驳,余光看到皇帝的面色缓和了下来,好像被大臣们说动了,目光一凝,急声道:“父皇,儿臣……” 皇帝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温声道:“湛王箭术精湛,武功高强,是千媚公主期望的理想夫婿,千媚公主端庄贤淑,高贵大方,和湛王乃是天作之合,朕便赐婚于两人!” “皇上英明!”李丞相会心一笑,俯身行礼,其他大臣也随声附和,一时间,宴会厅里声音震天。 东方湛面色阴沉,大手紧紧握了起来,皇帝金口玉言,婚已赐下,绝无更改的可能,他心里再不满,也不能反驳,否则,就是抗旨不尊,可恶,可恶! 夜千媚更是气的咬牙切齿,崇拜英雄,只嫁青焰最强者的话是她说的,东方湛身为青焰湛王,身份高贵,又没娶正妃,与她门当户对,如果她再强硬着态度,硬要嫁东方珩,众人不但会说她不识抬举,还会怀疑她别有用心! “恭喜湛王,恭喜千媚公主!”大臣们纷纷涌上前来,喜气洋洋的道贺,夜千媚还好,强颜欢笑着应付女家眷。 东方湛面色阴沉,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锐利,冰冷的目光不时看向东方珩,娶了夜千媚,的确可以得到整个西凉国的支持,可是,他不需要这种支持。 “赐婚东方湛,夜千媚,最高兴的是李丞相和皇上。”热闹的人群紧围着夜千媚,东方湛,附近没什么人,沈璃雪看着喜笑颜开的两人,蹙了蹙眉,小声嘀咕。 “东方湛娶夜千媚,得到整个西凉国的支持,登基为帝的希望多了几分,李丞相身为外公,自然高兴!”东方珩轻声分析着,余光看了眼皇帝:“刚才皇上赐婚东方湛,夜千媚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听了大臣们的建议,就立刻赐婚了。 “他也想西凉国支持东方湛!”沈璃雪扬唇浅笑,东方珩是圣王府安郡王,皇上是不会允许他得到西凉国支持的,或许,皇上一开始就准备赐婚夜千媚,东方湛,就算自己不找理由,皇上也会找理由阻止夜千媚嫁东方珩。 自己解决了夫君被抢的危机,也成全了皇帝的用意 。 想想皇帝一直不动声色的样子,沈璃雪挑挑眉,九五之尊,果然老谋深算。 洗尘宴热热闹闹到了凌晨才散,东方湛回到湛王府时,子时已过,府里一片宁静,推开内室竹帘,一道倩影映入眼帘。 软塌上的女子身着半透明的白色单衣,长及臀下,修长的美腿露在空气中,白白嫩嫩,让人血脉喷张,玲珑有致的身形一览无余,胸前扣子开了两颗,里面没穿肚兜,那对饱满的雪团,在微开的衣襟下若隐若现。 一张小脸妩媚动人,妖媚的眼睛宛转流波,夺人心魄,樱唇轻启:“湛王爷!”声音妩媚,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东方湛目光清明,看着那绝色的美人,没有丝毫反应,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冷声道:“夜千媚,滚回你的驿馆。” 夜千媚嘟起嘴巴,撒娇道:“驿馆里哪有湛王府舒适。”眼睛一眨,勾人的媚眼抛向东方湛。 “滚,不要污了本王的房间!”东方湛厌恶的收回目光,望向雕花大床,很整洁,很干净,没有女子睡过的痕迹,阴沉的面色缓和了些。 幸好她聪明,没有睡他的床,否则,此时肯定已经身首异处。 “湛王爷,咱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你何必如此绝情!”夜千媚一双美眸盈满了泪水,楚楚可怜。 “滚出湛王府!”东方湛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狠狠砸向夜千媚:“本王数三声,如果你再不走,休怪本王不客气,一!” 夜千媚接过衣服盖住身体,不满的撇撇嘴:“王爷,人家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何必……” “二!”东方湛看着漆黑的夜空,毫不留情的吐出数字。 夜千媚皱眉,小脸上没有害怕,也丝毫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湛王爷,您也太……” “三!”东方湛目光一寒,凌厉的掌风对着夜千媚打了过来。 夜千媚目光一变:“你来真的啊 !”凌厉的掌风近在咫尺,她猛然抬臂去挡。 “呼!”掌风在打到她的瞬间,快速散去,抬眸,正对上东方湛震惊的目光:“是你!” 夜千媚望望手中的檀色木牌,慵懒的坐直身体,妩媚一笑:“没错,一直以来,和你暗中合作的人就是我!” “你不在西凉好好呆着,来青焰干什么?”东方湛抓过木牌,仔细看了看,就是他们互通信息时的信物,分毫不差。 “夜千泷活着回了西凉,父皇正在严查害他的凶手,我来青焰避避风头,顺便帮帮湛王的忙!”夜千媚拿起一件件衣服,当着东方湛的面,毫不避讳的慢腾腾穿着。 “来青焰的路上,我还在想,你堂堂青焰湛王,怎么连独身一人的夜千泷都弄不死,见到东方珩,沈璃雪后,我就知道了原因!” 东方湛皱起眉头,他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东方珩,沈璃雪联手,配合默契,很厉害,想到夜千媚在宴会上的言词,目光一凝:“你喜欢东方珩?” “当然不是!”夜千媚摆手否决了东方湛的话,她是不会喜欢上青焰任何男子的:“我在宴会上和沈璃雪起冲突,只是为了试探她,她很聪明,也很厉害。” 东方湛目光微沉,他早就知道沈璃雪厉害,较量了多次,他基本没赢过。 夜千媚系着裙带,袅袅婷婷的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面容阴沉的东方湛:“东方珩,沈璃雪感情深厚,互相信任,一致对外,连我这样的美女都插不进去,湛王爷就不要再有送美人拆散他们的念头了。” 东方湛看着漆黑的窗外,东方珩抢了他最在意的,不拆散他们怎么行:“他们两人是本王的死敌,本王一定要清除!” “那也尽量不要和他们正面起冲突!”夜千媚妩媚的声音充满凝重:“他们两人心思缜密,防守很强,正面起冲突,咱们讨不到好处。” 东方湛凝眉,他和沈璃雪,东方湛正面起冲突时,的确都是失败者,他也想过许多完美的方法,对付东方珩,沈璃雪,但无一例外,都是失败:“你可有好办法对付他们?” 夜千媚微微一笑,妩媚的眸中满是冷冽:“对付他们两人,要反其道而行,从侧面狠狠打击他们 !” “本王是问具体方法!”东方湛皱眉看着夜千媚,他问了许多问题,她一直都没给出准确答案,全部说的含含糊糊,在和他打太极。 “具体方法我也已经想到了!”夜千媚诡异一笑,妩媚的美眸中闪烁着点点厉光:“不过,这个方法有些迂回,需要湛王爷帮忙!” “什么方法?”东方湛目光一凝,只要是能打击东方珩的,他都乐意尝试。 夜色渐浓,沈璃雪回到圣王府枫松园后,沐浴更衣,躺到了东方珩臂弯里:“夜千媚赐婚东方湛,有利也有弊,如果他们两人联合,不容小视啊!” 东方珩眼前浮现夜千媚,东方湛阴沉的脸:“他们是两个人,咱们也是两个人,二对二,咱们未必会输!”他对战东方湛,不会输,也绝对不能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正面较量,咱们不必惊慌,如果他们用阴谋诡计,咱们就要多多提防!”夜千媚,东方湛都是诡计多端之人,他们必须小心谨慎。 “如果你担心二对二会输,咱们就三对二!”东方珩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着。 沈璃雪一怔,三对二,那一个人是谁? 身体一倾,沈璃雪被东方珩压在了**,性感的薄唇轻轻印在她唇上,如玉的手指探到她腰间,扯开了丝带,黑眸中闪烁着狭促的笑,沈璃雪猛然明白,他话中的第三人是指谁了。 “天很晚了,如果我们……明天肯定会起很晚的!”沈璃雪小脸浮上一层淡淡的蔷薇色,新婚夫妻,起的一天比一天晚,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东方珩轻柔的吻落在沈璃雪额间:“新婚三天不必上朝,咱们明天也不用再去向爷爷敬茶,什么时候睡醒都无所谓!” 里衣,肚兜轻轻飘落在地,沈璃雪美丽的娇躯紧贴着东方珩强健的身躯,他一双如玉大手不停在她身上点火,她的身体渐渐滚烫起来,缠绵的吻,吻的她快要吻不过气,意乱情迷的美眸中闪烁着点点慌乱。 “放心,这次不会再疼了 !”东方珩轻咬着沈璃雪的耳垂,柔声安慰。 沈璃雪点点头,她也听说过,女子只是初次痛,以后都不会再疼了。 恍惚间两人已融为一体,虽然有一点儿不适,却再没有昨夜那撕裂般的疼痛。 东方珩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箍她香香软软,柔若无骨的身体,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嵌进骨血之中,她的美丽,她的柔软仿佛是专为了他而来,他怎么爱都爱不够,滚烫的吻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渐渐拉着她,一次又一次坠入渐深渐远的迷朦里。 大红的帐幔落下,遮去满床春光,高桌上的烛光静静燃烧着,哔哔啵啵声轻轻响起,像是要惊破这暧昧的缠绵。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沈璃雪睁开疲惫的眼睛,看着身侧已经冰冷的床塌,揉着酸疼的小腰,美眸中染了一层怒气,成亲前,东方珩洁身自好,从未碰过女子,成亲后,开了荤,知道了男女之事的美好,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每晚都要和她缠绵。 第二天一早,东方珩神清气爽的去做事,她会累的睡到正午才醒,看看屋外明媚的阳光,沈璃雪扶着床塌,慢慢坐起身,丝被滑下,她凝脂般的肌肤上几乎全是吻痕,就没有几块正常的地方。 穿上肚兜,里衣,遮去一身欢爱痕迹,沈璃雪叫了秋禾,燕月进来服侍。 端坐在梳妆台前,沈璃雪看到燕月一边给她梳头,一边看着她悄悄笑:“燕月,你笑什么?” “郡王和郡王妃夫妻恩爱,奴婢为郡王妃高兴!”燕月说着,笑容更加灿烂,暧昧的目光趁她不注意,频频瞟向镜子里。 天气还不是很冷,沈璃雪穿的衣服是半高领的,领子下,点点粉红色的吻痕若隐若现,刚才燕月就是在笑这个。 她抓着领子向上提了提,仍然遮不住吻痕,拿起梳妆台上的粉盒,沾了些粉扑到脖颈上,总算遮去了那暧昧的吻痕:“郡王什么时候回来?” 东方珩处理军中事情,有些是机密,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过,他每天离开前,都会告诉秋禾,燕月回来的大致时间,让沈璃雪安心。 燕月笑意更浓:“郡王说和往常一样,回来陪您用晚膳 !”郡王和郡王妃真是恩爱啊,分开一小会儿,就这么挂念。 天空,太阳高悬,已经到正午了,沈璃雪昨晚劳累一夜,早晨没用早膳,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正准备吩咐摆膳,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禀郡王妃,门外有名叫楚悠然的小姐要见您!” “楚悠然。”沈璃雪目光一凝:“请她进来!” 稍顷,楚悠然在侍卫的引领下走进了枫松院,一袭鹅黄色的纱衣飘出尘,映的她美丽无双,不过,她神情焦急着,面色略显苍白,见到沈璃雪,加快脚步走了过来:“郡王妃!” 沈璃雪微微笑笑:“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叫我璃雪吧!”她来到古代后,身边明藏暗潜的多是敌人,朋友屈指可数,楚悠然是个不错的女孩,很适合做朋友。 “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璃雪了!”楚悠然早就想和沈璃雪做朋友,但沈璃雪是郡主,她怕沈璃雪误会,就一直没说。 “你的病情如何了?”沈璃雪拉着楚悠然坐下,燕月快速奉上了两杯清茶。 热气袅袅上浮,熏了楚悠然一睫毛水珠:“即将痊愈,璃雪,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思量再三,楚悠然说出了目的。 “什么事?”楚悠然一直都是定静,温柔的,她走进枫松院时,眸中闪烁着焦急,沈璃雪就已经猜测到她遇到了难事。 楚悠然美眸闪了闪,银牙一咬:“我父亲,要我嫁人!” 沈璃雪一怔,随即明白:“你不喜欢那个人?” “嗯!”楚悠然点点头,美丽的小脸染上一层胭脂色。 “你父亲有问过你的意思吗?”真心为子女的父母,在给子女订婚时,基本都会问过子女的意思。 “没有!”楚悠然摇摇头,目光黯淡,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让她嫁人,她就必须要嫁,若在以前,她肯定不会违背父母的意思,可是现在……她想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下。 “你有没有见过那名男子?”沈璃雪听人说过,古代男女的相亲方式是举办个宴会,男子的母亲,婶婶等女长辈亲自瞧瞧未来儿媳,而男子则会以给母亲,婶婶请安的借口,让女子的长辈们也看上一看 。 “还没有!”楚悠然摇摇头,小脸又是一红,声音也低了下去:“他约了我,下午游湖!” “如果你看不上他,你父母应该不会逼你出嫁吧!”古代真心为子女的父母也有很多,不是每个人都像沈明辉那么渣。 楚悠然摇了摇头,满目悲伤:“那位公子是我父亲的好朋友介绍的,很优秀,父亲已经认定他是我未来夫君了,让我们一起游湖,只是提前接触接触,增加点感情!” 沈璃雪眨眨眼睛,压低声音道:“悠然,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楚悠然已经到了婚嫁年龄,听到父母想要为她订婚,她没有开心,也没有高兴,而是急急忙忙来找她,想办法推掉婚事,只有这个原因。 “嗯!”楚悠然一怔,随即点点头,一张小脸瞬间红透,声音也细若蚊蝇。 “那你怎么不让心上人去提亲?”女儿有喜欢的人,只要人品好,条件不是太差,父母应该不会反对。 “我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楚悠然清亮的美眸瞬间黯淡下来,她的父亲是个文人,最讨厌儿女私定终身,况且,她还不知道她喜欢的人喜不喜欢她,不敢对父亲说她心里有了人。 沈璃雪:“……”原来是单相思。 “那你快点去问他,如果他也喜欢你,就让他立刻去你家提亲!” 楚悠然轻叹一声:“他有事,离开京城了,半月后才会回来!”父亲要给她订婚的瞬间,她就想到他了,可是,他已经离开了京城。 沈璃雪皱皱眉,男子半个月后回来,楚悠然的婚事肯定已经订下,说不定连婚期都订好了,哪还有回转的余地:“你们约的几点游湖?” “未时(13点到15点)马上就到了!”楚悠然不想去游湖,却被逼着,不得不去。 “我陪你一起去 !”沈璃雪低头看看自己绣着精致花朵的香妃紫湘裙,眼睛转了转:“不过,我要换身衣服!” 半个时辰后,碧波荡漾的湖边,停着一艘豪华的画舫,一名身穿白衣,风度翩翩的俊美男子站在甲板上,迎风而立,眸若点漆,唇红齿白,唇上方一弯黑色的胡须,为他多了几分沉稳的魅力,手中一把古扇轻轻摇动,优雅尊贵不言而喻。 楚悠然走过来,盯着白衣男子左看右看了半晌,忍不住笑出了声:“璃雪,想不到你穿男装这么……英俊!” “是吗?”白衣男子,不,沈璃雪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按了按唇上的假胡须,京城认识她的人不少,放个假胡须,更能迷惑人的视线。 东方珩满满一柜子全是白色衣服,她就随便拿出一件,让秋禾和燕月快速修了修,改成了她的尺寸,应付那名男子,她着男装,比着女装方便。 “快看,那边有人来了!”丫鬟低呼一声。 沈璃雪侧目望去,岸边走来三名年轻男子,为首一人面容清秀,身着价值不菲的云锦长袍,头戴一顶华冠,嘴角微挑,傲气十足,身旁的两名年轻男子衣着朴素,是随从。 李凡!楚悠然要嫁的人居然是他! 沈璃雪雪眸微眯,楚悠然的父亲好像是巡抚,镇守一方百姓,他的女儿要嫁,嫁在他镇守的地方,有娘家照顾着最好,楚悠然说这门婚事是她父亲的好朋友介绍的,她以为是父亲疼女儿,让她嫁的好些,可现在看来,事情远非这么简单。 楚悠然是她的好朋友,李凡是东方湛的人,也可以说,他们双方是敌对关系,将她的朋友,嫁给她的敌人,事情有些不对。 “楚小姐!”李凡走过木梯,上了甲板,温和的与楚悠然打招呼,一双眼眸不着痕迹的打量她漂亮的柳眉,她水盈盈的眼,她樱红的唇,她纤细的脖颈,她饱满的胸脯,她不盈一握的小腰……越看越满意,到了最后,眸中已是掩饰不住的色芒暗闪。 这女人的味道,肯定很不错。 沈璃雪轻咳一声,摇着折扇,缓步走了过去:“这位就是李公子?”幸好她陪楚悠然来了湖边,否则,楚悠然怕是有来无回 。 李凡看美人看的正入迷,一柄扇子挡住了视线,他不悦的皱起眉头,顺着扇子看到了持有者沈璃雪,眉头一皱:“你是谁?” “大哥!”楚悠然眨眨眼睛,轻唤一声,亲呢的挽上了沈璃雪的胳膊。 “楚公子,你不是在江南吗?”李凡皱眉看着沈璃雪,要娶楚悠然,李府自然是早将楚家的一切调查的一清二楚,楚悠然的确是有个哥哥,不过,他明明在江南任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 “小妹要订婚了,我特意赶来祝贺,今天上午刚到!”沈璃雪眼睛转了转,话说的滴水不漏。 “原来如此!”李凡了解的点了点头,细看沈璃雪,乌黑的鬓发,饱满的额头,漆黑,灵动的眼眸,优美的脸部线条,真真是英俊潇洒,不过,这张脸怎么这么熟悉:“楚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沈璃雪微微笑着,不慌不忙道:“我今天才刚到京城,之前没见过李公子!李凡才见过她一次,不可能记住她的容貌吧。 ”是吗?“李凡皱皱眉,自己和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可她那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再次凝眸细看沈璃雪,大有不弄清楚,绝不罢休的架式。 ”以前悠然重病时,我曾陪她来京城看过诊,或许,那时咱们无意间见过吧!“沈璃雪微笑着敷衍,轻轻摇摇折扇,扇出一阵阵微冷的清风。 ”可能是!“李凡点点头,再看沈璃雪,楚悠然,男的俊,女的俏,相貌虽然不怎么像,但共同的特殊是俊,美,站在一起,真像一对神仙般的兄妹,心中稍稍有些遗憾,楚公子那么俊美,长成男子真是可惜了,如果是女子,和楚悠然就是一对姐妹花,他就可以一次采两朵了。 ”公子,船夫们询问,何时开动画舫?“家丁常年跟在李凡身边,见他看着美人发愣,知道他在垂涎美人,禀报声适时响起。 李凡瞬间回神,色色的目光在楚悠然身上扫了扫,清清嗓子,朗声道:”现在就开,本少爷要和楚公子,楚小姐一边游湖,一边把酒言欢!“ 画舫靠着岸,他做什么都不方便,等到了湖深处,一切就得听他指挥。 166 蠢宫 豪华的画舫上,家丁、丫鬟们全都退了下去,只余沈璃雪,楚悠然,李凡三人在甲板把酒言欢。 “楚公子,楚小姐请!”李凡端着小巧的酒杯,礼貌微笑着,谦让沈璃雪,楚悠然,彬彬有礼的模样,不见半分那日的猥琐与下流。 “李公子请!”沈璃雪也端起酒杯,象征性的轻抿了一口,味道柔和,甜甜的,是贵族女子们惯喝的琼花酿,再看满桌饭菜,有近二十道,每道都十分精致,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李凡为了俘获楚悠然的芳心,倒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楚小姐可喜欢游湖!”李凡一双眼眸自动忽略男装的沈璃雪,直直落在了楚悠然身上,掩饰不住的灼热光芒,看的楚悠然心里发慌,放下酒杯,低声道:“还好!” “楚小姐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李凡是纨绔子弟,经常出入月风场所,对女人非常了解,看楚悠然的言谈举止,就知道她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缺少与男子相处的经验,也不太懂人心险恶,这样的小白花,最好骗了。 “我以前身体较弱,不能经常出来走动,平时就读读书,写写诗,画画画!”楚悠然轻轻笑笑,如实回答。 “写诗,画画,才女啊!”李凡赞叹着,看楚悠然的目光更加灼热。 “李公子谬赞 !”楚悠然不自然的笑笑,柳眉微微皱了起来,这位李公子看人的眼神,热切的非常过份,真是不懂礼貌。 “楚小姐,你看水面,碧波荡漾,烟波浩渺……”李凡手指着正前方,一边卖弄文采一边顺着圆桌悄悄移向楚悠然,淡淡的女子香气飘散,他一阵意乱情迷,潜意识的去握楚悠然的小手:“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咱们……” “刷!”一柄古扇突然伸出,挡住了他的魔爪,侧目,正对上沈璃雪粘了胡子的男性容颜。 “李公子出口成章,才华高绝,在下佩服!”沈璃雪微微一笑,优雅坐在了李凡和楚悠然之间,长长的古扇,挡住了他望向楚悠然的视线。 “楚公子谬赞!”李凡客套着,眉头却是紧紧皱了起来,他和楚悠然是未婚夫妻,游湖是为增进感觉,身为她的哥哥,应该进船舱,将甲板上的二人世界让给他和楚悠然。 姓楚的倒好,不但不避嫌,还明目张胆打扰他和楚悠然互诉衷肠,真是没有半分眼力,他又不能直言轰赶,不然,得罪了大舅哥,在未来岳父面前告上他一状,快到手的美人就要飞了。 可他不离开,他就不能单独亲近美人,真真是气人。 “哥哥!”伴随着俏丽,熟悉的女声,一袭胭脂色襦裙的女子缓步走了过来。 沈璃雪一怔,她怎么也上了画舫? “幽兰,你什么时候来的?”李凡望着李幽兰,眼睛一亮,笑的意味深长,她这个妹妹最擅长用毒,帮他支开姓楚的,让他和楚悠然单独相处,绝对没问题。 “就刚刚,我和朋友们在游湖,看到你在画舫上,就过来看看,这位就是楚小姐。”李幽兰微笑着看向楚悠然。 “李小姐!”楚悠然迎着李幽兰打量的目光,微微笑着,礼貌颔首。 楚悠然微笑,她的好姐妹听闻这艘画舫上坐的是李凡和未婚妻,就撺掇她来看看未来嫂子,楚悠然容颜美丽,温柔娴雅,礼貌谦和,这样的女子倒是配得上自己大哥,她回去后,可以向好姐妹们炫耀了。 目光移向沈璃雪,却见她正揉着眉心,小手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容貌:“这位是?” “这位是楚公子,悠然的大哥 !”李凡解释着,‘关切’的看着沈璃雪:“楚公子,你怎么了?” “可能是酒喝多了,有些头疼!”沈璃雪声音沙哑,眉头微皱,好像很难受。 “大哥,你怎么样?”楚悠然关切的抚上沈璃雪的额头,满目焦急:“若是难受,咱们就回去看大夫。” 李凡一惊,好不容易才约到的美人,香泽还没沾到一星半点,怎么能放她回去:“琼花酿的酒劲是大一些,不过,没什么大碍,喝点汤,解解酒,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少爷,楚公子,楚小姐!”下人端来三碗甜汤,分别放在了沈璃雪,楚悠然,李凡面前,清甜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李凡趁着沈璃雪,楚悠然不注意,飞快的向李幽兰使了个眼色。 李幽兰皱眉,不太赞成自家大哥的行为,楚悠然早晚是他的人,他急什么? 侧目,看到楚悠然关心沈璃雪,那眼神,那动作,真真叫一个关切,担忧,焦急,看都没看李凡一眼,也没有向他求救的意思:这楚家小姐,对自己大哥无意啊。 大哥倒是很喜欢她,有长辈们在,无论发生什么事,大哥一定会迎娶楚悠然的,自己就帮大哥一次。 目光一沉,她纤指轻捻,飞快的往沈璃雪甜汤里放了点东西。 李凡没看到李幽兰做了什么动作,只见她上一秒目光凝重,下一秒眼眸闪亮,就知道大功告成了,眼睛闪闪亮亮,率先端起甜汤喝了一口,清甜的气息弥漫整个口腔,他回味无穷的赞叹道:“味道清甜,又解酒,楚公子快尝尝!” “真的?”沈璃雪一手揉着眉心,一手端起甜汤,在李凡过份期待的目光中喝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 李凡笑,隐晦得意的笑,在笑容中看到沈璃雪面色突然一变,额头渗出颗颗冷汗,手捂了肚子,皱着眉头道:“你们聊,我去一下船舱。” “楚公子这是怎么了?”李凡故做不知的关切道,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 “可能是吃错了东西!”沈璃雪急声说着,转身离开的瞬间,悄悄握了握楚悠然的手,并暗中向她使了个眼色。 楚悠然会意,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看着沈璃雪落荒而逃般快速远去的身影,李凡得意的险些大笑出声,姓楚的没有半点眼力劲,他就给他下点巴豆,帮他长长眼力,那些巴豆数量不少呢,他最少也得拉上半个时辰。 转身看向美丽大方的楚悠然,李凡眼睛闪闪发光,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笑,他终于能和美人单独相处,说些悄悄话,做做私密事了。 沈璃雪下了甲板,并没有急急忙忙奔向净身房,而是慢腾腾的停下脚步,那平静的目光,冷静的面容,哪还有半点肚子疼的痛苦之色。 小手伸进衣袖,拿出一方白色丝帕,轻轻擦了擦嘴唇,目光清冷如冰,李幽兰和李凡之间的小动作,她早就看到了,那碗甜汤,她半口都没喝,只将嘴唇沾到甜汤,做了做样子。 有来无往非礼也,李凡兄妹密谋,给她下巴豆,她也要回赠点礼物才行。 沈璃雪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转过身,悄悄望向甲板上的李凡兄妹。 在李凡的不停暗示下,李幽兰皱着眉头转过身,慢腾腾的走向一边,看样子,应该是准备离开画肺,去陪好姐妹。 李凡快速整了整衣装,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容,缓步走向楚悠然:“悠然!”声音温和动听,带着淡淡的魅惑。 “李公子!”楚悠然站起身,微微笑着,不着痕迹的后退,与李凡拉开了距离,他举止太过轻浮,她不想和他靠的太近。 “咱们已是未婚夫妻,不必如此客气,直接叫我阿凡就好。”甲板上只有他们两人,李凡也不再压抑自己,眸中闪烁着浓浓的色光,步步逼近楚悠然。 楚悠然一步一步,慢慢后退着,悄悄望一眼沈璃雪消失的方向,冷声道:“李公子请自重!” “咱们很快就要成亲,悠然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 。”李凡得意的笑着,四下望望无人,眸中色光闪烁,楚悠然也是高官之女,父辈之间关系也算不错,他不能做的太过份,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应该还是可以的。 甲板下的木梯上,沈璃雪见李凡大半个身体都在背对着她了,目光一凝,纤指轻弹,一枚银针对着李凡的穴道快速射了过去。 银光没入穴道,准备偷香的李凡身体突然一麻,眼前的景色瞬间模糊起来,情思陡乱着,脑子完全不受控制,爱慕的目光,痴痴的看着楚悠然,猛的向她扑了过去,大吐爱语:“我喜欢你!” 楚悠然猛然转身,避开李凡,紧皱着眉头,快速跑向李幽兰的方向,清雅惊慌的女声响彻整片清澈湖面:“救命,救命啊!” 暖风徐徐吹着,楚悠然的求救声被刮出很远很远,附近几艘画舫上写诗做词,轻品茗茶,观看歌舞的客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离的太远,看不清,把画舫靠过去些!”贵族公子们写诗做词,喝茶看舞什么的,随时都可以,但这热闹,只有固定的一会儿,错过了,就再也看不到了,凡事暂放一边,看热闹要紧。 于是,四五艘豪华的画舫不约而同的齐齐加快速度,靠了过去。 李幽兰走的很慢,李凡又是那么迫不及待,是以,事发时,楚悠然距离李幽兰并不远,很快就跑到了她身后。 “救命!”楚悠然清雅的呼救声越来越近,李幽兰皱了皱眉,大哥真是没用,急切的吓到了楚悠然,还稳不住她,若是今日之事传扬出去,丞相府的脸,就被他丢尽了。 阵阵香气飘来,急促的脚步声近在咫尺,李幽兰转过身,准备拦下楚悠然,却见楚悠然巧妙的转了弯,避开了她的拦截,现出身后满目色光的李凡。 李凡跑的太快,没收住脚,径直对着她扑了过来,李幽兰躲闪不及,被扑倒在地,后背重重的撞在坚硬的甲板上,疼的小脸都扭曲了起来,无声的咒骂,该死的。 扑错了人,李凡却没有翻身坐起,而是眼眸通红的紧压着她,一双手在她身上胡乱的摸索,喷着酒气的嘴巴也往她小嘴上凑去,口中喃喃自语:“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大哥,你看清楚了,我是幽兰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李幽兰紧紧皱起眉头,狠狠扇了李凡一巴掌,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可那李凡不但没有停止动作,反而更加的疯狂,伸手撕扯李幽兰的衣服。 不对,大哥的反应不对! 李幽兰美眸眯了起来,她是用毒高手,知道人中毒后的各种反应,李凡这个样子,明显是已经没有了心智的,他肯定被人算计了。 “光天化日,兄妹**,也太乱来了!”靠近的画舫上,一名贵族公子看着那劲爆的扒衣,摇着头,啧啧责备。 “就是,就算想来乱了伦的**,也应该进船舱嘛,在外面,也太明目张胆了……”又一画舫的贵族公子品评热闹,这出戏剧真是精彩,自己没有白靠过来。 “住口!”李幽兰厉声怒斥。 李凡毫无理智,举止疯狂,她被紧压着,武功施展不开,又气又急,用尽全力抽出小手,就欲点李凡的睡穴。 一道白色身影瞬间飘了过来,揪起李凡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纤手拔出他身上的银针,手掌快速扇了他几巴掌,在外人看来,李凡被她扇的身体一震,迷蒙的神智慢慢清醒。 看着哭泣流泪,楚楚可怜的楚悠然,满目怒气,快速整理衣服的李幽兰,李凡疑惑不解的道:“出什么事了?” 众人不解望向他,躲在暗处的几名家丁也奇怪的看着他,几人相互对望一眼,一名家丁跑上前,小声的嘀咕几句,讲述了事情经过。 李凡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他轻薄楚悠然,错扑了自己的妹妹?可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难道是有人在暗算自己,愤怒的目光扫过甲板上的众人,落在了沈璃雪身上,随即又移开了目光,事发时,他应该在净身房,算计不到自己。 “大哥,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李幽兰整好衣服走上前,仔细审视李凡,现在的他很清醒,和刚才那个疯狂、没有理智的他,判若两人。 “我……喝多了……”李凡眼睛一眨,说出了最合适的理由,找不到算计他的人,就要找最恰当的理由给自己脱罪 。 李凡喝了不少酒,满身都是酒气,再加上,他扑倒李幽兰时,她也闻到了很浓的酒味,他自己又承认了,她便没再多想,狠狠瞪了李凡一眼,转过身,快步走下了甲板,众人都在围观这座画舫,她可不想再继续丢人现眼。 “呜呜呜,大哥,我要回家!”楚悠然泪水盈盈着,楚楚可怜,急步准备走下甲板。 “好,咱们回家!”沈璃雪刷的合上折扇,扶着楚悠然缓步前行。 前来湖边的路上,她还在想,如果对方是个温和有礼的男子,她就让楚悠然暗示暗示男子,尽量和平的解决这种事情,没想到男方居然是李凡,她也就不必再顾及,用手段阻止他们订婚。 李凡轻薄楚悠然,举止轻浮,有许多人看到了,只要楚悠然回家后,将刚才的事情告诉父母,他们应该不会再让她嫁李凡。 李凡一惊,他出门时,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给楚悠然留下好印象,尽早将她娶回家。 如今倒好,楚悠然对他生了厌,若是父亲知道他做的荒唐事,肯定饶不了他,上前一步,准备拦住楚悠然,沈璃雪,哪曾想,脚下突然一绊,他踉跄了几下,站稳后,楚悠然已经拉着沈璃雪冲下了甲板,急急奔向画舫旁的小船。 “楚小姐!”李凡心急如焚,想追过去,衣袖却被人紧紧拉住,怒气冲冲的侧目,正对上南宫啸邪魅的眼眸:“李公子,人家姑娘正在气头上,你现在追过去肯定会吃闭门羹。” 李凡勾唇一笑:“南宫世子,大家都是风月场上的人,许多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女孩子,就是要哄的,如果放任她们生气,还不知会气到什么时候。 他有自信,在半个时辰内摆平楚悠然,今天的荒唐事,绝不能传到楚父和他的爷爷,父亲们耳中。 李凡一甩衣袖,挣脱了南宫啸,却见楚悠然,沈璃雪已经坐上小船,飘然远去。 “悠然!”李凡痛心疾首的惊呼一声,双足一点,高大的身躯跃下甲板,径直飞向李悠然的小船 。 南宫啸出现在他的画舫上,肯定是用轻功飞过来的,他就效仿效仿,用轻功飘到小船上,既快速又稳妥。 楚悠然是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肯定没见过人飞,看他施展轻功,肯定会觉得新奇,气也会消掉大半。 果不其然,楚悠然望着横飞过来的他,美眸中闪烁着丝丝惊讶,眼底的泪珠也消失不见了。 李凡心中得意,飞的更加卖力,视线狭隘的大家闺秀而已,摆平她是手到擒来的事。 南宫啸轻摇着折扇,嘴角微挑,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在李凡落到小船上的瞬间,猛然抬起手掌,强势的内力吹向小船,小船瞬间向前飘了四五米远,李凡猝不及防,扑通一声,栽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哈哈哈!”四周响起一阵轰堂大笑声。 “李公子,轻功高,真高啊!” “高的没飞到小船上,掉进水里了!” “本事不到家,就别施展,真是丢人现眼。” 名门公子们多是纨绔子弟,平日里也是不学无术,做做诗,对对子什么的还勉强能应付,习武太辛苦,他们都不喜欢,更别提练习轻功了。 李凡在他们面前施展轻功追美人,分明就是炫耀,他们看着很刺眼,如今,见他掉进水里,自然是幸灾乐祸的嘲讽一番。 沈璃雪挑眉看向画舫,家丁们凄惨高呼着少爷,扑通扑通的跳下湖,前来营救李凡。 南宫啸站在甲板上,手持折扇,不紧不慢的摇着,饶有兴致的看热闹,她也准备用轻功让船快速前行,避开李凡,没想到让他抢了先。 身影一闪,南宫啸已经近在眼前,看着他妖孽的容颜,沈璃雪牵牵嘴角,来无踪,去无影,他的轻功已经登峰造极,出神入化了吗? “本世子帮你解决了麻烦,你准备怎么谢我?”南宫啸折扇轻摇,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李凡眼拙,没认出沈璃雪,他可是火眼金晴,看到甲板上那一袭白衣时,就认出了是她 。 “就算你不帮忙,我也能解决李凡!”沈璃雪瞪了他一眼,看向湖水中拼命挣扎,不断扑腾水花,却浮浮沉沉,被淹半死的李凡,画舫距离他们有点远,等家丁们游过来,不知这李凡会不会被淹死。 沈璃雪错身,南宫啸看到了她身后的楚悠然,目光凝了凝:“楚姑娘的父亲是巡抚?” “是的!”楚悠然不知南宫啸为何会有此一问,还是据实回答。 “有什么不对吗?”沈璃雪很少见南宫啸有这么严肃的表情。 南宫啸四下望望,压低了声音道:“我父王前几天来信,说有人在悄悄拉拢地方官员!” 沈璃雪目光一凝,巡抚管辖一方,也算是地方官员,难道楚悠然和李凡的婚事,是李丞相在拉拢楚巡抚?联姻,是将两家人紧密的绑在了一起,再浓厚的利益,也及不上儿女亲家来的牢靠。 楚悠然一怔,也想到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面色微变:“璃雪,我爹他……” “放心,不会有事的!”楚巡抚是什么样的人,沈璃雪不知道,但是,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楚悠然嫁给李凡这个花心风流鬼。 回头望望被淹的直翻白眼的李凡,沈璃雪笑的意味深长:“来人,把李公子捞上来!” 太阳渐渐西斜,湖边的行人也少了许多,李凡吐出了最后一口湖水,身体像虚脱了一般,躺椅子上,再也动不了半分,目光清明着,四下观望,只看到了家丁和沈璃雪,心中非常失落:“悠然呢?” 沈璃雪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生气,回家了!” “我真的是喝醉了酒,才会失态,唉……我去给他道歉!”李凡强撑着就要坐起身。 沈璃雪挑眉,李凡一向风流,女人多一个少一个对他来说没多大区别,今天如此执着,肯定是奉了父命之类的,一定要博取楚悠然的好感,让两府联姻。 “李公子,我小妹脾气倔,她生你的气,就会一直躲着你,你去了我家,也未必见得到她 !” “在下愚钝,还请大哥指点一二!”八字还没一撇,李凡就改了称呼,和沈璃雪套近乎。 沈璃雪刷的一声打开折扇,轻轻摇晃几下,高深莫测道:“这件事情,说来也简单,我小妹最听我父亲的话,你只要哄好了我父亲,保证小妹会乖乖嫁给你!” 李凡眼睛一亮,是啊,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的,只要楚巡抚同意了,不怕楚悠然不就范:“大哥指点之恩,小弟没齿难忘……” 沈璃雪叹息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客气,男人嘛,喝醉了酒,神智不清,难免会做点错事,我是很看好李公子的,可我那小妹,脾气太倔了……” “大哥,不知岳父喜好什么?”沈璃雪句句向着李凡,李凡也放松下来,询问楚巡抚的爱好,他去拜访,自然要带礼物,送的东西投其所好,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我父亲喜欢吃很酸的酸梅,还喜欢诗词,书法,最欣赏有才之人,李公子不妨将自己做的得意诗词,订成册,精心装裱一下,拿给他看,见到李公子高超的才华,他定然会很满意你这个女婿的。” 说着,沈璃雪凝深了眼眸,加重了语气:“他喜欢装裱精美的册子,你千万不要弄的寒酸了,不然适得其反……” “这是自然!”他堂堂丞相府嫡孙,寒酸的册子哪能拿得出手,就算姓楚的不说,他也会弄个最华丽的册子给楚巡抚看。 不过,他好像一直都没做过什么诗! 无妨,找几名有才的穷酸文人,买下他们的诗作,制成册,当成自己的便是。 沈璃雪望望天空的太阳,悠然道:“李公子,我们家晚膳都是一块吃的,你最好在晚膳前见我父亲,不然,依我小妹的脾气,在晚膳时告你的状,你就没希望了!” “多谢大哥提醒,小弟这就去准备!”李凡感激涕零的一抱拳,带着家丁们快步上了马车,赶回城里。 马车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一条长长的影子,沈璃雪微笑,楚,李两府已经决定联姻,丞相府又将李凡保护的太好,他做的那些龌龊事,极少有人知道,楚巡抚自外地而来,更加不知道 。 如果只是单纯的酒后失态小调戏,根本动摇不了他们联姻的决定,她必须再加把火,暴露出李凡的真面目,让楚巡抚打消联姻的心。 “你破坏李凡和楚悠然的婚事,不怕李丞相找你麻烦?”南宫啸从暗自走了现来,慢条斯理的摇着折扇。 沈璃雪勾唇冷笑:“如果他找我麻烦,刚好证明他在私自拉帮结派……” 南宫啸看着水面,淡淡道:“私自拉拢官员的未必就是李丞相,楚悠然和李凡的联姻,也可能只是巧和。” “李凡的为人,你也知道,楚悠然嫁给他,这辈子也就毁了!”无论是不是巧和,沈璃雪都不会让楚悠然嫁李凡。 “那你准备怎么做?”沈璃雪让李凡准备诗词,纯粹就是在讨好楚巡抚,怎么让楚巡抚取消婚事? “天机不可泄露!”沈璃雪诡异一笑,清冷的眸中光芒闪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太阳落山,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沈璃雪穿着男式白衣,粘着黑色胡须,手拿着折扇,悠闲的坐在假山旁,轻品茶水,热气袅袅间,李凡急色匆匆的面容映入眼帘:“大哥!” 沈璃雪放下茶杯,侧目看去,李凡大步走了过来,身形挺拔,面容英俊,身后跟着三名侍卫,一人拿着一本装裱华丽的册子,一人提着一蓝酸梅,一人拿着许多其他礼物:“李公子很用心啊!” “错在我,应该的!”李凡微微一笑,意气丰发。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三名侍卫:“我爹不喜欢吵闹,礼物先放在这里,李公子独自拿着册子和酸梅进去见他吧!” “好!”楚巡抚的宅子,不是龙潭虎穴,李凡没什么可怕的,当即便从侍卫们手中接过果篮,接册子时,手突然一麻,册子径直掉向地面。 “小心!”沈璃雪纤手一伸,宽大的白色衣袖扫过册子,将它装了进去,另一本册子李代桃僵,出现在她手中,事情发生的太快,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李凡和侍卫们并未发现任何不妥:“李公子,小心了 !” “多谢大哥!”李凡接过册子,也未查看,笑容满面的快步走向客厅。 看着李凡消失在二门后的身影,沈璃雪笑的意味深长。 客厅里,楚悠然将画舫上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叹气道:“爹,这样的人,品性太差,怎么能嫁?” 楚巡抚皱紧了眉头,他的好朋友介绍李凡时,明明说品性不错的,怎么会这样? “老爷,李凡李公子在外求见。”门外响起家丁的禀报声。 楚悠然目光一凝,他来的可真快,想到沈璃雪叮嘱她的事情,她沉下小脸,皱起眉头,撒娇道:“爹!” “你先到屏风后躲躲,爹亲自看看李凡品性如何!”楚巡抚是个理性的人,好朋友说李凡人品好,女儿说人品差,他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了,想亲自见见李凡。 “好!”楚悠然沉着小脸,快步走到了屏风后,楚巡抚请了李凡进来。 “晚辈李凡,拜见楚伯父!”一进门,李凡礼貌的行礼、称呼,风度翩翩,不卑不亢。 楚巡抚和蔼的点点头,不错,很懂礼貌:“坐!” “谢伯父!”李凡礼貌的笑着,坐到楚巡抚对面,将盛着酸梅的果篮放到桌上,推向楚巡抚。 “这是刚从园子里摘来的新鲜梅子,味道还不错,伯父尝尝看!”酸梅是他专门拿来巴结楚巡抚的,但不能说出来,要表现的自自然然,才能给楚巡抚留下更好的印象。 “好!”楚巡抚对李凡的印象又好了几分,拜访长辈,带礼物,是懂礼貌,礼物轻重不重要,关键是那份心意,那份礼貌。 拿起酸梅,轻尝一口,浓郁的酸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他的牙齿险些被酸倒,楚巡抚瞬间变了脸色,老人家牙口不好,吃不得酸,他居然带这么酸的酸梅,有礼貌,却无心啊。 对李凡的好印象,瞬间变成了中等。 “楚伯父,晚辈不才,闲瑕之余,做了些小作,请伯父指点一二 !”李凡谦虚的说着,将精美的册子递了过去。 楚巡抚牙被酸倒,心中不悦,但李凡虚心好学,他也不便拒绝,接过册子打开来看,瞳孔猛然一缩。 装裱精美的册子里,不是诗词,不是书法,而是一幅幅的图画,画上的男女全都光着身体,抱在一起,做着最原始的动作,每幅图的体位都不同,真真是堪比严禁的活春宫。 “这些都是李公子亲手所做?”楚巡抚强忍了怒气,淡淡看着李凡。 “闲瑕的粗糙之作!”李凡继续谦虚,册子里的诗词都是从穷酸文人手里买来的,他大致看了几首,意境还不错,楚巡抚应该是在试探他。 画的那么传真传神,还叫粗糙之作!楚巡抚胸中怒气浓了几分:“装裱的很华丽,李公子对此很用心啊!” “自己喜欢的佳作,自然要用心!”李凡微微笑着,继续谦虚。 楚巡抚眸上染了一层怒气,原来他平日里喜欢的,用心的,就是春宫图,悠然说的是真的,这种人,就是纨绔的花心大少,品性差到了极点。 “楚伯父,晚辈年纪尚轻,经验不足,劣作难免有漏洞,您看有哪些不合适的地方,晚辈一定改正!”听楚巡抚的意思,很喜欢自己的册子,自己一定要更加谦虚,博取他的好感。 楚巡抚险些气炸了肺,他又不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哪有心情和李凡讨论春图:“天色已晚,老朽眼睛酸涩,不宜久看书页,李公子请回!” 唯恐李凡再纠缠,楚巡抚直接下了逐客令:“来人,送客!” “楚伯父!”李凡一直沉浸在楚巡抚赞赏他的思绪里,听到他不带一丝感情的逐客令,愣了半天,方才回过神:“楚伯父!” “不必再多言!”楚巡抚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夜深了,李公子请回!” “是!”看着楚巡抚怒气冲冲的脸,李凡不自然的笑了笑,悻悻的告辞离开,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刚才还对他和颜悦色的楚巡抚,怎么突然间变了脸色,赶他离开 。 楚悠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体贴的为楚巡抚倒了杯茶:“爹,你觉得李凡怎么样?” “还用说,真是气死我了。”楚巡抚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润了润喉咙,摇着那本春宫图,怒声道:“年纪轻轻,不务正业,居然画这些……唉……纨绔子弟,纨绔子弟啊。” “爹,那我们的婚事?”楚悠然小心翼翼的询问。 “算了算了。”楚巡抚重重叹了口气,慈爱的看着楚悠然:“李丞相位高权重,受人尊敬,可他这孙子,品性着实太差,爹不会将自己女儿推进火坑里的!” “谢谢爹!”楚悠然笑着抱住了楚巡抚的胳膊,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 沈璃雪故意让李凡送酸梅,留坏印象,用春宫图换掉他的诗作之事,她都知道,严格算起来,她也小小算计了一下她的父亲。 但李凡品性真的很差,就算她没有心上人,也不愿嫁给这样一个人,算计他,她并不后悔。 夜幕降临,沈璃雪心情舒畅的回到了枫松院,推开门,一道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还打扮成了这副模样。” 抬眸,正对上东方珩漆黑的眼瞳,嘴唇上方一疼,她那片黑色假胡须被揭了下来。 “去帮楚悠然了!”沈璃雪揉揉发疼的肌肤,将事情始末讲述一遍,看着黑漆漆的屋外,记起东方珩每天都是天黑时回来,陪她用晚膳,李凡事情太多,她帮完忙,天色已经很晚了。 “楚巡抚,丞相府联姻!”东方珩剑眉微皱,幽深的眼眸也沉了下来。 “这两府联姻,肯定有蹊跷,所幸,楚巡抚已经松口,不会再让楚悠然嫁给李凡。”明天早朝时,他们应该就会说清楚,到时,李凡应该少不了一顿痛打。 沈璃雪淡淡笑着,解开腰间的腰带,正准备脱下男式外衣,一本册子从衣袖里掉了出来,册子散开,一对对**,紧抱在一起的男女映入眼帘…… 167 砸醉仙楼,找死? 沈璃雪一惊,急忙俯身去捡,东方珩的动作比她还快,如玉的手指抢在她面前,捞起了册子。 画上男女的姿势一张比一张激烈,一个比一个开放,令人血脉喷张,他一页一页慢慢翻看着,目光深邃,平静无波,仿佛翻看的是普通诗作 。 “那个,这是我教训李凡才买的!”衣袖里掉出火辣的春宫图,沈璃雪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但是,她怎么有肿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不错,精装版的,千金难求!”东方珩点点头,轻声赞叹。 沈璃雪顿觉额头有冷汗滴落,他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楚巡抚将它丢了出来,我怕被人抓到把柄,方才带了回来!”她是准备把春宫图烧掉的,刚才急着解释晚归原因,还没来得及动手。 “七十二春宫姿势各异,又装裱的这么华丽,极有可能是限量版的,都快成孤本了,烧了太可惜,还是留着吧!”东方珩啪的一声合上书页,随手放在了床头小桌上,目光幽深似潭。 “万一被人知道你堂堂青焰战神暗藏春宫图,岂不是惹人笑话!”东方珩平静的目光,看的沈璃雪心里发虚,想要烧掉那本精装版春宫。 “把春宫图藏的严密些,无人知晓!”东方珩看着沈璃雪懊恼的眼神,心中暗笑,故意拥着着她的小腰坐到圆桌旁:“时候不早了,咱们先用膳,我让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鱼!” 晚膳很丰富,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沈璃雪却味同嚼蜡,食不知味,目光悄悄看向那本春宫册子,它留着,会成为东方珩笑她的笑料,找个机会,一定要烧掉。 转头,正对上东方珩带着笑意的深邃目光:“你刚才在看春宫图?” “不……不是!”沈璃雪急声否认,心中更加懊恼,她不过悄悄看了一眼,想着怎么毁掉,没想到被他抓个正着:“我在看新换的蓝色帐幔,很漂亮!”帐幔挂在银钩上,层层落在床头,在那本春宫图差不多的方向。 东方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蓝色帐幔是昨天换的,你还特意提醒过我,不记得了?” 沈璃雪小脸染了一层蔷薇色,她想为自己缓缓尴尬,东方珩居然处处拆她的台,半点也不让让她,气冲冲的夹了一大筷子菜塞进东方珩嘴巴:“别说话了,吃饭!” 膳后,沈璃雪正准备沐浴,冷不防身体一轻,她被东方珩抱了起来,大步走向屏风后:“一起沐浴,随便试试春宫图上的鸳鸯戏水 !” 沈璃雪小脸一苦,她就知道那本册子会给她带来麻烦,东方珩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浴池里,明珠晃晃,轻纱飘动,热气腾腾,温暖了一室暧昧,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褪下沈璃雪的外衣,里衣,绯红色的肚兜半挂在身上,遮住胸前的美好,映着袅袅热气,朦朦胧胧的,更让人浮想连翩。 东方珩轻柔的吻落在沈璃雪娇嫩的肌肤上,绽放出一朵朵鲜艳的红梅,美丽的小脸不知是被热水熏的,还是因为羞涩,嫣红如霞,分外诱人。 就连她美丽的身体,也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渐渐变成了粉红色,柔若无骨的娇躯在怀,轻嗅觉着迷人的女子香,他抱紧了她,准备吃拆入腹。 “东方珩,我要烧掉那本册子!”感觉着东方珩滚烫的身体,蓄势待发的**,沈璃雪美眸迷离,强撑着清醒,和东方珩谈条件,如果不烧掉那本册子,她这一辈子都会被他吃的死死的。 “好!”东方珩喉咙溢出这个字,性感的薄唇吻住了沈璃雪香软的樱唇,在她檀口中不断开疆扩土,欲罢不能。 呃!沈璃雪一怔,刚才他还意志坚定的不许她烧春宫图,现在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都做好了不烧春宫图,就威胁他,不和他亲热的准备了。 正疑惑着,东方珩低沉暗哑的声音响在耳边:“本王已经将春宫图里的所有姿势都记下来了,留着是做纪念,既然你想烧,那就烧吧!” 身体一阵酥麻,却是东方珩和她融为了一体,感受着他一波一波的强烈爱意,沈璃雪银牙暗咬,她差点忘记东方珩过目不忘,烧了春宫图,他依然可以使用那些姿势,每用一次,都是对她做事不严谨的调侃,小嘲笑,这次真的是害人害已,一辈子栽在东方珩手里了。 沈璃雪再次睁开眼睛时,已不知到了何时,暖暖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进房间,有些刺眼,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知道她一向晚起,秋禾,燕月都守在外面,没有进来打扰她。 “醒了!”头顶传来一句清朗的笑音,沈璃雪抬头看去,东方珩正躺在身旁看着她,利眸中染着点点笑意。 沈璃雪用力眨眨眼睛,迷蒙的目光完全清醒:“你怎么没去上朝?”东方珩大婚三天后,就开始上朝了,她每次醒来时,他都不在身旁 。 “今天休沐!”东方珩低头在沈璃雪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嗯!”沈璃雪点点头,腹中传来一阵饥饿,她想起,自己还没用早膳,起身,却无力的倒回了**,美眸中萦绕着点点怒火,狠狠瞪着东方珩: 都是他这个不知节制的家伙,昨晚在浴池里,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也不知换了几个春宫图里的姿势,她只知道自己的小腰酸疼的厉害,身体也快要累散架了。 “怎么了?没力气吗?”东方珩看着她绯红的小脸,满身轻轻浅浅的吻痕,眸中笑意更浓,她是他的,身上只有他的痕迹。 罪魁祸首是他,他居然还敢笑话她! 沈璃雪美眸喷火,用尽全力抓起枕头,对着东方珩的俊颜砸了下去:“都是你做的好事!” 东方珩抬手一挡,接下了那只枕头,眸中闪烁着笑意,轻柔的吻落在沈璃雪唇上:“我请你去醉仙楼用膳,算是赔罪!” 相对于圣王府枫松院的温馨甜蜜,李丞相府大厅就是气氛严谨,让人胆战心惊。 “混账,都是你干的好事!”李丞相拿着一根藤条,怒气冲冲的狠狠抽打跪在冰冷地面上的李凡。 一刻钟前,楚巡抚来了相府,婉拒了两府的联姻,他以为楚巡抚是知道了李凡风流花心,再三保证会约事孙子,哪曾想,楚巡抚说出的原因让他这张老脸瞬间丢的一干二净。 拜访长辈,赔礼道歉带的得意之作居然是春宫图,亏他想得出来。 “爷爷,事情不能怪我!”藤条很细,软中带硬,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李凡疼的呲牙咧嘴,不服气的辩解着:“我带去的明明是得意诗作,到了楚巡抚手里就成了春宫图,肯定是有人在算计我!” “被算计也是你愚蠢!”李丞相快要被这个不成器的孙子气死了,如果事情传开,他肯定会成为朝中的大笑话,他的一世英明,都毁在这个孙子手里了 。 手中藤条一下又一下,狠狠痛打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李凡痛的连连惨叫,头脑却越发清醒,买诗,装裱是随身家丁们做的,装裱完后,他还特意看了看,没有任何问题,一路拿着去见楚巡抚,没人接触过那本册子啊,怎么会变成了春宫图的……等等,楚旭(楚悠然的哥哥)。 “爷爷,楚旭,是楚旭在害我!”李凡转过身,用尽全力握住了李丞相的藤条,急声解释:“我见楚巡抚之前,遇到了楚旭,我的诗作掉落,是他帮我捡起来的,肯定是他做了手脚陷害我!” “楚旭正在江南任职,怎会出现在京城,你小子撒谎都不会!”李丞相怒气冲冲,狠狠抽打李凡。 “爷爷,真的是楚旭,我带去的家丁,侍卫都见过他,小妹也见过,不信,你问问小妹。”李凡求救的目光看向李幽兰。 李幽兰瞟了他一眼:“大哥说的是真的,我见到楚旭了,不过,没看清模样!” 李丞相停了手,狐疑的望了李幽兰一眼,孙女一向很乖,不会撒谎骗他,楚旭来京了?怎么没听楚巡抚提过? “你们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楚悠然亲口承认那是她大哥楚旭,还会有假?”李凡不服气的辩解。 “湛儿,楚旭回京了吗?”李丞相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孙子孙女都说见过楚旭,可楚巡抚却没提过,他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东方湛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幽深:“湛王府的探子遍布整个京城,楚旭是朝廷官员,如果他来京为妹妹贺喜,一定会被发现!” “那个楚旭是假的?”李凡一怔,随即怒气冲天:“难怪他要偷换掉我的诗作,分明是故意拆散我和楚悠然……” 李丞相,东方湛相互对望一眼,心中有着共同的疑惑:楚悠然伙同假楚旭,故意搞砸这门亲事,楚巡抚究竟知不知情? “楚巡抚那个老匹夫,不想嫁女儿就直说,何必弄个假楚旭,弯弯绕绕陷害我……” 想着那名假楚旭的模样,李凡脑中灵光一闪:“假楚旭是沈璃雪,是沈璃雪 !” 东方湛,李丞相面色俱是一变:“你确定?” “绝对错不了!”李凡回答的斩钉截铁,他就说嘛,那张脸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沈璃雪那个……贱美人! “楚巡抚,圣王府居然联合起来算计本少爷,真是有眼无珠,吃了熊心豹胆……”李凡义愤填膺,都忘记了身上还有重伤,对着楚巡抚家和圣王府的方向,破口大骂,吵的李丞相头脑发晕,心烦意乱,吼道: “别吵了,你除了会叫嚣咒骂,还有什么本事?如果你小心谨慎些,哪里会被人算计,落到今天这副田地,都是你自找的,还不快滚回房间养伤!” “是!”李凡高亢的咒骂声戛然而止,满腔的怒气也泄了下来,猛然感觉到,自己还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寒气渗透衣衫,钻进身体里,透心彻骨的冷,双腿都要跪麻了,后背一阵一阵,火辣辣的疼。 侍卫们小心的抬起他,快步走向卧房,阵阵清风顿起,吹在后背的伤口上,他疼的再次呲牙咧嘴,无声咒骂,该死的楚巡抚,楚悠然,沈璃雪,居然敢耍他,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遣散所有下人,客厅只剩下李丞相,东方湛两人,暖暖的阳光透过微开的房门照进房间,温暖如春。 “湛儿,你怎么看?”李丞相看着东方湛,率先开口。 东方湛凝深目光:“楚巡抚是文人雅士,知礼守法,做事按部就班,不会投机取巧,将诗作换成春宫图,设计陷害做的很巧妙,他应该不知情!” 换言之,楚巡抚没有投靠圣王府,算计李凡是楚悠然和沈璃雪这两名女子私下里的小动作。 眼前浮现沈璃雪美丽的小脸,东方湛眉头微皱,女扮男装,偷换春宫图算计李凡,亏她想得出来。 “楚悠然伙同沈璃雪算计凡儿,可见她不想嫁给凡儿,楚巡抚是个疼爱子女的慈父,也不排除他知道了凡儿的为人,看出女儿不想出嫁,就任着她胡闹!” 李丞相利眸中闪过一丝寒芒,两府的人联合起来,设计他的孙子,当他李某人是泥做的不成,可以任人捏圆搓扁 。 楚悠然和沈璃雪情同姐妹,关系密切,多在楚巡抚耳边劝解几句,说不定他倒向圣王府了。 东方湛抬眸:“青焰官员何其多,一个楚巡抚不归顺,不足为惧!” 李丞相点点头,目光凝深,如果楚巡抚保持中立还好,如果他敢投靠圣王府,他绝不会放过他,不能为他所用,就去下地狱。 “外公,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东方湛站起了身,李丞相叫他前来,是为了李凡,事情已经解决,他也没必要再久留。 “等等!”李丞相叫住了他,目光是少有的凝重:“湛儿,皇上的年龄眼看着越来越大,你要把心思用到正道上来,放眼看大局,不要再和东方珩在小事上起冲突!” “我知道!”东方湛含糊其词。() 李丞相叹了口气:“湛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凡儿提出娶楚悠然拉拢楚巡抚的主意是你给他出的,你喜欢沈璃雪,你娶不到她,就让你的表哥娶她的好朋友,借此制造有利时机,暗中接近沈璃雪!” 东方湛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漫不经心道:“外公,你想多了!” “你是我的外孙,我了解你,比了解自己都清楚,岂会多心!”李丞相瞪了东方湛一眼,苦口婆心的劝解:“青焰何其大,美女何其多,你何必单恋一个已经成为别人妻子的女人?” “外公,感情的事情,你不懂!”东方湛深邃的眸中闪烁着锐利与坚定,他付出的感情,不可能轻易收回。 “好,我不懂感情,但我懂为官之道。”李丞相了解自己的外孙,他性子倔强,做的决定谁也无法更改,一味的强逼,只会让他反感,他便改了温和路线,淳淳善诱: “你想登基为帝,最大的敌人是太子,你有咱们丞相府支持,太子也有国公府做后盾,你们两人的势力旗鼓相当,若是较量,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 “东方珩是圣王府安郡王,手握几十万大军,又是战王爷的女婿,战王虽然远走他乡,但他的影响力还在,东方珩在朝中,不说一呼百应,身边也不少追随者 。” “太子一直都在暗中拉拢东方珩,他没有松口,没有表态,就是不想卷入皇位之争,你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抢他的妻子,就等于在逼他倒向太子,太子和东方珩联手,能动用青焰三分之二的人和力,势力锐不可挡,以你一已之力,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们?” 东方湛目光一寒,大手紧握成拳,李丞相说的一切,他早就想到了,如果他硬要动手抢人,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可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东方珩保持中立,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你只需要沉住气,把太子扳倒,青焰就是你的了。”李丞相语气铿锵,描绘着美好未来: “等你当了皇帝,青焰文武百官,黎民百姓都会听你的话,到时,你集中精力对付圣王府,随便找个理由把它抄了,把东方珩杀了,谁又敢说什么?” “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儿女私情,毁掉自己璀璨一生,是最窝囊,最无能的作法,我不希望你步你母亲的后尘,毁了自己……” “外公!”东方湛怒声打断了李丞相的话,皱起了眉头,大手紧握着,面色阴沉,他绝不会步他母亲的后尘。 李丞相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继续给东方湛敲警钟:“你身为皇子,早就看惯了宫中的冷血无情,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怎么突然间犯起糊涂了?” “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想不通,就不要来见我了!”李丞相一甩衣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客厅,晒着暖暖的阳光,轻轻叹了口气: 他怎么又提到她的事情了?人老了,一气之下,就会旧事重提?不,是湛儿的性子,湛儿的遭遇都太像她了,痴情不会让他们得到幸福,只会让他们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东方湛也走出了客厅,面色阴沉的可怕,温暖的阳光也化不去他脸上的冰冷,拳头握紧再握紧,他比母亲坚强,也比母亲懂得争取,绝对不会步母亲的后尘。 外公说的对,他想为帝,就先放过东方珩,主对付太子,等他当了皇帝,东方珩纵然有三头六臂,也要乖乖对他俯首称臣,他想杀东方珩,是信手拈来的事 。 内室,李凡光**后背趴在**,疼的呲牙咧嘴,后背上几条伤痕纵横交错,很是触目惊心,爷爷下手可真重啊,没有半分手下留情,他的后背疼死了,都要被打烂了吧。 一名长相秀丽的丫鬟站在床边,小心翼翼的为他涂抹药膏,李凡侧目,就看到了女子饱满的胸脯,眸中色光闪闪,也不觉得后背疼了。 被打一顿,有美人相伴,也很不错,正准备把女子拉到身下,好好**一番,一名家丁快步走了进来,急声道:“少爷,暗卫传来消息,查到圣王府名下隐蔽的产业了!” “真的!”李凡眼睛一亮,伸手将女子推到了一边:“快说说,都是哪些产业?” 栽在沈璃雪手中,他不服气,很不服气,爷爷总是骂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愚蠢无用,他就做件惊天的大事,让爷爷看看,他李凡可不是平凡人,他们李丞相府,虎爷无犬孙! 醉仙楼雅间,饭菜香气扑面而来,让人垂涎欲滴,沈璃雪一袭水绿色半高领湘裙,坐在圆桌前,慢条斯理的用膳,脖颈上围着一条半透明的丝巾,隐隐可见丝巾下有着点点痕迹。 东方珩吃着饭菜,不时看一眼沈璃雪的脖颈,眸中笑意渐浓。 “你还笑?”沈璃雪猛然转头,刚好看到他眸中来不及消去的调侃,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如果不是他太忘情,在她脖颈上种满了粉色‘草莓’,扑了粉还十分明显,她哪需要围丝巾。 “你怎么不穿高领衣服?”东方珩忍了笑意,看向桌上的饭菜。 “现在天还不冷,穿高领衣服会更惹人笑!”沈璃雪没好气的回答着,把饭菜当东方珩,大嚼特嚼,银牙咬的咯咯响。 “今晚,我会温柔些,尽量不让你脖颈上有吻痕!”东方珩贴在沈璃雪耳边,暧昧的说着,体贴的为她夹了满碗菜。 沈璃雪柳眉一挑,她才刚醒了没几个时辰,晚上还继续,她会被累坏的:“今晚必须休息,不然,咱们就分房睡!” 东方珩深邃的眼眸瞬间沉了下来:“分房?你敢?”他们新婚不久,晚上抱着她入睡,已经养成了他的习惯,她居然要和他分房睡 。 沈璃雪横了东方珩一眼:“不信你就试试看!” 东方珩目光微凝,心中出现一个绝妙的主意,正准备说话,门外响起一阵阵惊呼:“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紧接着,响起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我可怜的夫君,你死的好惨哪……” “出什么事了?”用膳的宾客们纷纷走出雅间看热闹。 沈璃雪也放下筷子,疑惑不解的走了出去,站在栏杆前,俯视着大厅,大厅靠近门口的地方,倒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双眸紧闭着,一动不动,在他旁边,跪着一名衣着光鲜的中年女子,哭的凄凄惨惨: “你们这醉仙楼太坑人了,我夫君进来时好好的,这才吃了一半饭菜,就被毒死了……” 中年女子悲痛的控诉像一道惊雷炸了下来,劈的众人半天回不过神,醉仙楼的饭菜吃死了人?回想刚才大吃特嚼的饭菜,宾客们人人自危,自己吃的饭菜不会也有问题吧? 一阵清风吹过,沈璃雪闻到了熟悉的松香,东方珩冷眼看着那对中年夫妇,一字一顿:“醉仙楼的饭菜绝不会吃死人!” 沈璃雪惊讶的看着东方珩:“醉仙楼是你开的?”东方珩一向不爱管闲事,如果是别人开的,他看那对夫妇的目光不会那么冷冽,语气也不会这么肯定。 东方珩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大厅里,人潮轰动,无数宾客涌向柜台:“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 “给个说法啊。” “好好的饭菜,怎么会吃死人的?” “我们吃的饭菜里,不会也有毒吧?” 掌柜被吵的头昏脑胀,高声道:“各位宾客,稍安勿躁!” “都吃死人了,还怎么稍安勿躁……” “坑人的黑店,砸了它,免得它再害人 !” “报官,报官,把这黑店封了!”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激起了众人的反应,大厅的各个地方都有人抓起板凳,对着桌子就是一通乱砸,桌面砸烂,杯盘掉落在地,摔的粉碎,一阵阵噼里啪啦声,伴随着女宾客们的尖叫声,格外渗人。 “住手!”沈璃雪怒喝着,双足一点,轻盈的身躯自二楼跃下,轻轻飘落在地,青色长鞭凭空一甩,啪的一声脆响,惊醒了乱砸中的众人。 刚才东方珩想下来解决事情的,被她拦下了,这种小事,由她来解决比较好。 “你是谁?”那名中年女子惊的忘记了哭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怒问沈璃雪。 “安郡王妃,沈璃雪!”沈璃雪清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遍整个大厅,不是她想显摆身份,而是民愤将起,她必须以身份压制着他们,听她的讲解。 中年女子目光闪了闪,随即哭的悲伤难过:“郡王妃,您来的正好,我夫君来这里吃药膳,却吃死了,你说这是不是醉仙楼的责任?” 沈璃雪目光一凝:“你夫君得了病?” “没病。”中年女子急忙摇头:“他就是觉得药膳好吃,每隔十天半月的就来吃一次!” 沈璃雪看着中年女子,冷声道:“你们夫妻是一起吃药膳,为何他出事了,你没事?” “刚才我在门口遇到一位好姐妹,多说了几句话,回来后,正准备用膳,夫君就倒地上了!”中年妇子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夫君啊,死的好冤哪,这醉仙楼,真是该砸!” “该砸,该砸!”大厅里传来不少附合声,抡起椅子,又准备动手。 “等等!”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扫过大厅,所过之处,准备砸店的男子们无不胆战心惊,暗叹这郡王妃目光好锐利:“夫君离奇死亡,夫人伤心难过,我可以理解,但是您悲痛,更要查清真相,不能冤枉了好人!” “我夫君就是坐在这里,吃着饭菜死的,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 。”女子不依不饶,厉声尖叫,听着像是沈璃雪在冤枉她。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扫过大厅宾客:“醉仙楼在京城开了不止一年两年,它的信誉,饭菜味道,质量,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药膳推出来又不是一两天了,许多宾客都吃过,都没有任何问题啊!” 一些老顾客纷纷点头,醉仙楼开张后,他们就一进在这里用膳,来来回回的,都不知道吃过多少次了,的确没出过问题。 掌柜眼睛转了转,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我们醉仙楼的用材,用料都是有讲究的,绝不会放有毒的东西,不可能吃死人的,夫人,您夫君用膳前,是不是吃过其他东西?” “我夫君有急事要忙,早膳都没用,也可以说,他从醒来到醉仙楼,滴水未进过。”一句话,否认了先中毒后来醉仙楼的可能。 中年女子瞪着沈璃雪,再次失声痛哭:“醉仙楼的饭菜吃死了人,郡王妃您身为皇室之人,不但不主持公道,还公然向着罪魁祸首,真是让人心寒!” “就是就是,官商勾结,坑害黎民百姓啊!”人群里有人随声附和。 中年女子哭的凄惨,叫的也很大声,但她眼眸中隐隐闪烁着异样的得意光芒。 沈璃雪微微一笑道:“诸位,你们吃的饭菜和这桌是同样的食材所做,为何你们吃了都没事,他却出事了?” “是啊,是啊,这又是怎么回事?”众人醒悟,疑惑不解的窃窃私语。 在中年妇女闪烁的目光中,沈璃雪看向一旁的小桌,桌子早就被砸烂,上面的饭菜也掉的满地都是,分不清哪个是男子吃的,自然也就无法用银针测毒。 她蹙蹙眉,蹲在了死亡男子旁边,他面色发青,嘴唇发紫,倒真像是中毒了,伸手去探他的呼吸。 “你干什么?”中年女子慌忙挥手打开了沈璃雪素白的小手。 “我查查您夫君的死因!”沈璃雪挑眉看着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冷哼一声:“我夫君是吃了醉仙楼的饭菜被毒死,有什么好查的 !” “万一他不是被饭菜毒死呢?”沈璃雪嘴角轻扬,似笑非笑。 “用不着你假好心!”中年妇女护着男子的尸体,坚持不让沈璃雪碰。 沈璃雪柳眉一挑,状似疑惑道:“一般情况下来说,夫君离奇过世,做夫人的伤心难过,都费尽心思想要查明夫君死亡的真相,可我怎么觉得夫人您一直在遮遮掩掩的,唯恐别人知道您夫君死亡原因呢?” 中年妇人一惊,急声高呼:“我才没有心虚?”借着擦汗的空隙,她长长的衣袖轻轻拭了拭额头的冷汗。 “不心虚干嘛不让我查看您夫君的死因!”沈璃雪冷冷看着中年妇女。 “是哪夫人,您就让郡王妃查查吧,大家都看着呢,做不了假的!” “是啊,就算您不相信郡王妃,也应该相信安郡王吧,青焰战神,正直的很哪!” “难道您真的在心虚?”宾客们议论纷纷。 “我才不是心虚。”中年女子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咬咬牙,狠狠心,后退一步,让出位置:“郡王妃,请您仔细的查,务必还我夫君一个清白!” “那是自然!”沈璃雪淡淡说着,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拿出银针扎到了男子脸上,拔出,银针是黑色的。 再扎到喉咙上,银针也是黑色的,扎到胃的位置拔出,闪闪亮亮的银针,没有半分变色。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胃里没毒,说明毒素还没到胃,胃是消化系统,毒都没消化,怎么可能毒得死人,这名男子,绝对不是被毒死的。 不过,他脸和喉咙是黑的,又是怎么回事? 沈璃雪稍稍拉开了男子的衣襟,脖颈以下的位置白皙一片,脖颈往上却是黑的。 人群里窃窃私语:“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中毒,应该全身黑啊?” “不明白 !” 沈璃雪目光一凝,仔细看着男子脖颈上那道鲜明的分界线,再看看男子白皙的手脚,胳膊,勾唇冷笑,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郡王妃,您查到亡夫的死因了吗?”听着众人的议论,中年妇女沉着眼睑,目光不自然的闪烁着,语气有些急切! 沈璃雪猛然抬头看向中年妇女,清冷的眸中闪烁着淡淡的冷芒,中年女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低了头,不敢与她对视,这安郡王妃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在她的暗自猜测中,沈璃雪薄唇轻启:“已经找到您夫君的死因了,夫人请看!” 手腕一翻,几枚银针扎进男子的穴道中,死亡的男子猛然轻咳了几声,不满的报怨着:“事情终于结束了,累死老子了,装死真是件累人的活!” 慢腾腾的睁开眼睛,众人错愕的脸庞映入眼帘,他猛然一惊,翻身坐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醉仙楼里醒过来? 中年妇女见状,哭的梨花带雨的脸瞬间变成了死灰,心中暗道:完了,被拆穿了。 “恭喜公子死而复生!”沈璃雪微微笑着,眼眸中却凝聚着蚀骨冷意。 “原来是两个骗子啊,装死骗人!”宾客们反应过来,愤怒的指责声音纷纷喷向中年夫妇。 “只差一点点儿,醉仙楼这么好的酒楼就毁在他们手里了……” 中年夫妻被人们责骂的抬不起头来,相互扶持着就要冲开人群,逃离醉仙楼,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响起,是顺天府的官兵们来到了,中年夫妇瞬间面色大变。 一名捕快翻身下马,径直冲进了醉仙楼:“究竟怎么回事?” “他装死诬陷醉仙楼!”众宾客横眉冷对中年夫妇。 中年夫妇被人重重包围,想走也走不掉,看着那威武不屈的捕快,身体瞬间瘫软下来,不停磕头:“饶命,饶命啊!” 捕快,官兵们是他们叫来的,想借着假死将醉仙楼查封,哪曾想,被人看穿了计策,被抓进大牢的是他们了,安郡王妃果然厉害呀 。 “带走!”捕快冷冷望了两人一眼,面容冷酷,毫不留情。 “刚才都有谁趁乱砸醉仙楼。”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扫过大厅宾客们,在几名年轻身上顿了顿,微笑道:“主动承认,会从轻处置!” 大厅里很静,人们相互对望一眼,不言不语,罪魁祸首们面色微变,却没有承认,心里都存着侥幸:刚才那么混乱,安郡王妃肯定没看清谁动了手,他们可没那么愚蠢,自投罗网。 “都不承认啊,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着,你们说声对不起就算了的!”沈璃雪摇摇头,素白的小手快速指向年轻男子们:“你你你,还有你,刚才都砸桌子了,我看的一清二楚!” 被指到的年轻男子震惊,那么混乱,安郡王妃居然看的半点不差! 官兵们走上前,架了他们出来,他们吓的胆战心惊,不停认错:“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不管是不是故意,砸了东西,就要赔!”沈璃雪转头看向掌柜:“掌柜,把大厅里的损失算一下,让他们几人赔偿!” “是!”掌柜微微笑着,算盘打的啪啪响,口中还念念有词:“桌子一张,五十两,椅子一套,五十两,饭菜一桌,一千两……” 那几人越听越心惊,这么多银两,他们哪里赔得起,扑通着跪地求饶:“饶命,饶命,郡王妃,小的们真不是故意的!” “是啊,郡王妃,我们夫妻真不是故意要害醉仙楼!”那对中年夫妇也嘶吼着高呼,手扒着墙壁,不肯被押走。 “这样啊!”沈璃雪故做为难的思索片刻,大方道:“看你们这么悲伤,我也不为难你们了,只要你们把幕后主谋告诉我,再赔了醉仙楼里的损失,这次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题外话------ (*^__^*)嘻嘻……谢谢亲们的花花,钻钻,打赏,票票,么么 168 自寻死路,转战西凉 醉仙楼是青焰京城第一酒楼,开张多年,生意越做越好,即便人们不知道幕后主人是谁,也能猜测得到他身份非富即贵,若是幕后无人支使,这些人定然不敢来这里捣乱。 中年男子一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容凄苦,哽咽着声音,说的声泪俱下: “小的们无人指使,只是手中紧迫,见这醉仙楼人来人往,生意兴隆,便想了邪念,假死诈掌柜些银子用用,小的们上有八十岁祖母,下有刚出生的孩子,还请郡王妃高抬贵手,放小的们一条生路!” 牵扯的人越多,事情越麻烦,如果他们承认只是单纯的想要诈钱,就简单的多了,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安郡王妃也不能重罚他们。 “是啊是啊,求安郡王妃高抬贵手,小的们一定感激不尽……”几名无赖相互对望一眼,眼眸闪闪发亮,随声附和着中年男子的话,诈骗而已,又没伤到人,咬死了这个理由,应该不会被重罚。 沈璃雪看着男子,似笑非笑,他倒是聪明,将所有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只可惜:“你服的那颗假死药,药效极好,没有一百两银子是买不到的!” 在民间,一百两银子足够一个小康之家生活好几年了,他能拿出一百两买假死药诈人,就没钱过日子?换言之,那药是家传的,他大可以卖给药铺换银子,没必要自己吃了诈骗人。 中年男子猛然一惊,他还真不知道那颗假死药值这么多银子,毫无防备,被安郡王妃轻易拆穿了他们的谎言,怎么办?不供幕后主谋,他们会被抓进大牢,还得赔银子,可如果供出幕后主谋,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众诈骗者相互对望一眼,笑容僵硬,尴尬,闪烁中透着期待的目光落到了中年男子们身上,仿佛在说:“快点想个办法,脱离困境啊 !” 沈璃雪目光一凝,这些人以中年男子为首,可这男子奸诈,狡猾,想逼他说出实情不容易,还是要从其他人身上打开缺口: “我知道各位上有老,下有小,手头不宽裕,不如这样,第一个招供之人,可免去牢狱之灾,也不必再赔偿醉仙楼的损失,别外,再奖励一百两银子的安家费……”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人前来醉仙楼闹事,无非是收了别人的银子,帮人消灾,既然他们想要钱,那她就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倒戈,揪出那名幕后主幕。 奖励一百两!那是发了呀! 那几人目光急转着,小眼睛闪闪发光,有了这一百两银子,以后的吃喝不用愁了,嘴唇蠕动着,正准备开口,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抢先响起: “郡王妃,一百两银子,对小的们**的确很大,但小的们真的无人指使,若是随便说个人名出来,冤枉了那人,也让您误入歧途,大的们就是犯了大罪啊,这次的事情,小的们真的是无心的,求您放过我们吧!” 沈璃雪只是在凭空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在拿话套他们,拿银子**他们,只要他们咬死了,不吐口,光天华日,众目睽睽之下,沈璃雪不敢把他们怎么样,若是松了口,那才是真的要倒霉了。 那几名小喽啰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中年男子已经把话说死了,就算他们现在吐出幕后主谋,别人也会以为他们是为了银子,胡乱说的人名。 人群中有窃窃私语声传来:“没幕后主谋,非让他们招供,的确有点强人所难!” “是啊,看他们的样子,不像说谎!” “郡王妃是明事理之人,不会太过为难他们的!” 沈璃雪微笑,中年男子三言两语就将幕后主谋掩藏,还将无中生有的故意逼迫罪安到了她身上,的确聪明。 众人的小声议论在耳边不停飘荡,沈璃雪非常大方的道:“既然没有幕后主谋,我也不会逼迫你们,你们家里都有老小要照顾,大牢就不必进了,领过一百大板,就回家吧,不过,你们记得赔偿醉仙楼的损失 。” 几人俱是一惊,一百大板和坐大牢比起来,罚的的确不重,可那是整整一百大板啊,如果打在身上,不死也会重伤瘫痪,下半辈子就成废人了,还有那巨额的赔偿,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哪里赔得起。 那几人的确装死骗人,还打砸了醉仙楼,沈璃雪给的惩罚合情合理,众人没再多说什么,几名侍卫们走上前,拉了那几人,按在了凳子上,准备打板子。 看着那厚厚长长的板子,那几人心里直发忤,一板子下来,屁股可能就开花了,眼看着侍卫们高高举起了板子,呼呼的风声响起,是板子狠狠打向了他们,一人吓的屁滚尿流,惊声高呼: “我招,我全招,是丞相府的李凡李少爷支使我们来砸醉仙楼的,那假死药也是他给的,还承诺事成之后,给我们每人五十两银子!” 众宾客们瞬间震惊,丞相府李少爷为人不错啊,怎么会买通人来砸醉仙楼。 沈璃雪挑挑眉,李凡,居然是他!丞相府势力庞大,在京城名誉很好,仅凭这人的一面之词,不足以李凡的罪。 她目光凝了凝,佯怒道:“一派胡言,李凡身为相府嫡孙,行事坦荡,怎么会做这种小人之事,你们急着脱罪,也不能随便冤枉人!” “小的们没有随便冤枉他!”那人颤抖着手指向那名中年男子:“李少爷给了他一百两银票的定金,是汇通钱庄的……” 侍卫们走上前,从中年男子衣袖里拿出了银票,果然如那人所说,一百两汇通钱庄银票。 中年男子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一言不发! 那人低了头,不敢看中年男子愤怒的目光。 沈璃雪蹙了蹙眉,这男子真是聪明,如果他对着那人破口大骂,就坐实幕后主谋是李凡,他这么沉默着,一言不发,事情就虚虚实实,让人猜不出真相。 “一张银票,说明不了什么!”沈璃雪看着那人:“汇通钱庄全国都有,来醉仙楼用膳的客人,也有拿汇通钱庄银票付饭钱的……” 众人狐疑的目光也落在那人身上,同样的银票,他们也有,那人的话,没有说服力 。 “这……”那人略一思索,手指着一个方向道:“李公子就在那个房间里,他吩咐小的们时,身边带了两名家丁,两名侍卫,还有两名美丽女子!”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那个房间,是一间客栈的客房。 沈璃雪使了个眼色,侍卫们心神领会,双足轻点着,腾空而起,没有走门,直接从窗子里跃进了房间。 房间里,李凡一边和两名美人卿卿我我,一边等消息,这件事情由始至终,自己都没有插手,只是买通了别人去做,胜利完成,那是最好不过,就算失败了,也绝对找不到自己头上。 自己真是做了件聪明事啊! 突然,砰的一声响,侍卫闯进房间,坏了他的好事,他以为是自己带来的侍卫,皱紧眉头,高声训斥:“滚出……”去字还没说完,侍卫已来到他面前,揪了他的衣襟,拖到窗边,凌空跳了下去。 另外的侍卫,也揪起那两名瘫软在地,面色煞白的女子跃出房间。 守在门外的家丁,侍卫听到动静,撞开房门闯了进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内情形,就被侍卫们点了穴,带往醉仙楼。 “干什么,干什么!”半空中,李凡不停挣扎着,叫嚷着,还想挥手打开侍卫,着地的瞬间,他看到中年男子等人被紧押着,一怔,再看围观的众人,立刻明白事情失败了,心中暗骂,真是一群酒囊饭袋,这么点小事情都办不好! 抬眸,看到了沈璃雪美丽的容颜,李凡有瞬间的恍惚,随即清醒过来,皱着眉头怒喝:“沈璃雪,你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派人抓本少爷!”沈璃雪不过是一名女子,不足为惧,他岂会怕她。 “有人指证,李少爷买通别人砸醉仙楼,我命人请你前来对证,有何不对?”沈璃雪不答反问,语气微冷。 李凡不屑的目光扫过中年男子等人,傲然道:“不过是些低微的贱民,他们说的话,你也相信?” 贱民果然靠不住,事情失败了,还出卖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等事情了结,一定结果了他们 。 “可他们不但拿出了李少爷买通他们的银票,还说对了李少爷带来的人!”沈璃雪看向李凡身后,两名美人,两名家丁,两名侍卫,半分不差。 “本少爷是光明正大走进客栈的,被他们看到下人的数量,有什么好奇怪?”李凡高昂着头,傲气的看着沈璃雪,仅凭这些贱民的证词,治不了他的罪,等沈璃雪被驳的无话可说了,他再狠狠教训她。 沈璃雪看向那名招供的男子:“你还有其他证据证明你说的话吗?”这名男子知道不少事情,应该还能提供出其他证据,也省了她的力气。 为了免除板子,供出李凡,那男子是心有愧疚的,可是李凡来到这里后,一直称呼他们为贱民,明里暗中的骂他们,那人的愧疚早就消失无踪,心里憋了一口气,想要狠狠教训教训这名高贵的李家少爷。 听到沈璃雪询问,他非常配合,仔细回想和中年男子当时的情景:“小的不才,曾随大哥进过李少爷的房间,他内室熏的是茉莉香,圆桌上摆了许多小的叫不上名字的食物,听李少爷向那两名美人介绍,说是荔枝,葡萄,石榴……” 荔枝产于南方,京城倒是有,不过,由于刚刚生产下来的缘故,价格极贵,平民进姓们不会购买,至于葡萄和石榴,也是刚刚摘下,数量少,价格也高,暂时是高门贵族们的水果,还没有普及到平民百姓中,市面上也很少有卖的,足可以做为证据,指证李凡。 看着侍卫端来的一盘盘吃了一半的贵重水果,众人全都相信了那人的话,看李凡的目光,满是异样,真的是他买通了他们来砸醉仙楼。 醉仙楼是京城第一酒楼,又没有招惹李凡,他居然派人来装死,打砸,扰了客人们用膳的兴致不说,还险些毁掉醉仙楼,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李公子,李少爷,你还有何话说?”沈璃雪看着李凡,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他们诬陷本少爷!”看着众人鄙视,嘲讽的目光,李凡胸中怒火翻腾,死不认罪,对着最近的那名男子狠狠踹了下去:“贱民,是谁买通了你,让你诬陷本少爷的,从实招来!” 脚未落下,就被侍卫们揪住衣领拎到了一边 。 东方珩冷漠的声音在大厅响起:“重打李凡五十大板,关进顺天府大牢,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放出来,如果李丞相去要人,让他来找本王!” 李凡瞬间震惊的目瞪口呆,东方珩怎么会在醉仙楼?他原本想着,先将醉仙楼搞砸了,就算东方珩事后得到消息,醉仙楼的名誉已经损毁,他也回天乏术。 哪曾想,东方珩居然在醉仙楼用膳,他派来闹事的人,撞了个正着,他出门没看黄历啊,运气这么背,东方珩轻易不来醉仙楼,一来就让他撞上了,早知道他在,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派人来闹事啊。 众人一怔,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安郡王也在这里,李公子犯了这么大的错,真的惨了。 “是!”顺天府捕快略一抱拳,命官兵们捆了李凡,拉到一边痛打起来,在阵阵板子声中,他的惨叫声越来越虚弱,被他买通的那些人吓的惨白了面色。 一名侍卫将招供之人拉起来,塞给他两个银光闪闪的银锭:“这是你的奖励,你可以回家了!”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那人没想到自己半路招供,也有银子拿,抱着银定,喜笑颜开,用力咬了咬银子,硌的牙疼,他脸上的笑意更浓,银子是真的。 一板板重打落在身上,其他人疼的呲牙咧嘴,后悔莫及,早知如此,他们就先招供了,现在倒好,不但要挨打,还要赔偿醉仙楼的损失。 “各位,酒楼出了事,对不住,对不住啊。”事情解决,掌柜对着宾客们抱抱拳,微笑道:“今天的午膳,全部免费!” “好!”看了热闹,还有免费午膳,众人自然欢喜,纷纷散开,回了自己雅间用膳。 大厅里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小二们来回穿梭着,快速清理。 沈璃雪缓步走上楼梯,看着拨打算盘的掌柜,扬扬嘴角,他真会做生意,难怪醉仙楼会在短短几年内成为京城第一楼。 推开雅间门,沈璃雪一眼就看到那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窗前,身形修长挺拔,气息冷漠,生人勿近 。 她蹙了蹙眉,缓步走了过去:“丞相府的暗卫倒是厉害,居然查到了醉仙楼主人是你!” “我并没有刻意隐藏身份,有人查到也不奇怪!”东方珩转过身,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众目睽睽之下,李凡犯了大错被重打,事关丞相府名誉,就算李丞相再愤怒,也会很快来救他。” 有李凡这么愚蠢的孙子,李丞相的一世英明,算是彻底毁在他手里了。 消息传到丞相府,李丞相怒气冲天,一巴掌拍碎了茶碗,怒瞪着一步外的东方湛:“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再和东方珩起冲突,你怎么就是不听?就算你想和东方珩一较高下,也应该从大局着手啊,一家酒楼而已,盈利再多,它又能赚多少银子?你封了它又如何,圣王府是皇室王府,富贵荣华,还缺那十几万两的银子吗?” 东方湛摇摇头,锐利的眸中闪过一丝阴沉,不耐烦道:“我没有指使凡表哥,砸醉仙楼是他自己的主意!” 想到李凡那好色,龌龊的模样,东方湛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砸醉仙楼居然被痛打了板子,抓进大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你真的没有支使凡儿?”东方湛是李丞相最优秀的后辈,李家的后辈们,也一向唯他马首是瞻,李凡虽然是表哥,却没有脑子,事事都听东方湛的,所以,李凡算计别人事发,他立刻想到了幕后人东方湛。 “酒仙楼不过是家酒楼,砸了它,东方珩可以再另开一家,我还没愚蠢到浪费时间做无用功!”他对付东方珩,肯定是从根基,大事,或东方珩在意的人身上下手,哪会去动那排不上边的酒楼。 “凡儿这个混账!”李丞相满目怒火,狠狠一拍桌子,高贵的檀木桌被他拍的来回摇晃,惹谁不好,偏要去惹东方珩。 “外公,我去大牢接凡表哥!”李丞相年龄大了,不宜过多奔波,东方湛虽然讨厌李凡,但毕竟是他表哥,又是李丞相的嫡孙,他便主动揽下救李凡之事。 李丞相重重叹了口气:“东方珩已经下了命令,本相要接人,直接找他!”自己这张老脸,都被凡儿这个不孝子孙丢尽了。 东方湛沉下眼睑,大手紧握成拳,面色阴沉的可怕,求东方珩这种事情,他可做不到 。 李丞相也知道东方湛的心思,没有多说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吩咐人备软轿,赶去圣王府见东方珩,李凡再无能,再爱闯祸,也是他孙子,就算把他的脸和丞相府的脸全部丢尽,他不能见死不救。 早知道李丞相会来,看到他从轿子上下来,圣王府的侍卫也没通报,直接领他去了东方珩的书房,无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他们一直聊到夜时子里才聊完,出来后,李丞相满目懊恼,不住的摇头叹息,隐约间,侍卫们还听到他喃喃自语的训骂李凡丢尽了他的脸。 李丞相走后,东方珩回了枫松院,沈璃雪躺在大床里侧,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卷卷翘翘,像蝶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浓浓的阴影,暖暖的夜明珠光照在她小脸上,说不出的安然恬静。 东方珩沐浴完毕,躺在了沈璃雪旁边,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绯色的睡袍松开一些,露出她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以及胸口娇嫩的肌肤,许是昨晚他太忘情,过了一天,她身上的吻痕还清清楚楚着,宣告他昨夜的疯狂。 柔若无骨的娇躯在怀,东方珩有些心猿意马,但夜很深了,沈璃雪已经睡熟,他不忍心叫醒她,看她的样子,很累,也急需休息,他们就暂时休息一晚,明晚再亲密。 性感的薄唇蜻蜓点水般在沈璃雪香软唇上印下轻轻一吻,东方珩紧抱着娇躯闭上了眼睛,点点夜明珠光,温暖了一室温馨。 天蒙蒙亮,沈璃雪幽幽转醒,看着窗外的天色,心中感慨,成亲后,她是第一次起这么早。 抬头,看着东方珩熟睡的英俊容颜,她扬扬嘴角,昨晚东方珩难得的没拉着她一起疯狂,是转性了,还是被她白天的威胁震慑到了? 唇上突然传来温润的触感,唇齿间弥漫着熟悉的松香气息,沈璃雪抬眸,正对上东方珩黑曜石般的幽深眼瞳:“醒了!” “嗯!”沈璃雪点点头,望一眼窗外:“上朝时间已经过了,你迟到了!” “本王今天不上朝!”东方珩轻柔的吻落在沈璃雪额头。 沈璃雪蹙了蹙眉:“还在休沐?”朝中休沐不是只有一天吗? “那倒不是 。”东方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璃雪小脸上:“本王有事,可以不必上朝!” “什么事?”沈璃雪好奇的询问,有什么事情比上朝还重要?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的眼晴,深邃的眸底是少有的凝重:“用过早膳,我带你去个地方。” 朝云疏散,薄雾消退,点点金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东方珩神神秘秘,带沈璃雪来的地方并非繁华街道,也非热闹酒楼,而是皇陵,也就是历代皇室之人安葬的墓地。 站在一座庄重,华丽的坟墓前,东方珩将串串纸钱丢进火盆:“这是我父王和母亲的坟墓,今天是他们的忌日!” “父王,母亲合葬在一起了!”沈璃雪看向墓碑,上书,父王东方炎,母亲柳如梦之墓!很明显是一座合葬墓,恭恭敬敬的行了晚辈礼:“他们一定很恩爱!” “是啊,生同裘,死同穴,生死相依!”谈到父母,东方珩锐利的眸中闪烁着点点暖意,那种一生一世的爱情,他以前不懂,遇到沈璃雪后方才明白,绾发挽髻,灯下画眉,是人世间最美的爱情,他的父母拥有,他也拥有。 沈璃雪嫁给沈璃雪后,初次来见公婆,东方洵知道她会在这里留一段时间,看东方珩的样子,也有话要对父母讲,他烧完纸钱,祭拜完后,识趣的先离开了,墓地剩下了沈璃雪和东方珩。 “父王和母亲一起离世,在那边,相濡以沫,夫妻恩爱,肯定生活的很好!”生同裘,死同穴,这样深厚的感情,让人羡慕。 东方珩轻拥着沈璃雪,看着墓碑上圣王和圣王妃并列的名字:“我也相信,他们一定过的很幸福!”他成了亲,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来看父母,他们泉下有知,肯定会为他高兴的。 “郡王,郡王妃,来祭拜圣王爷和王妃啊!”妩媚的女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温馨的气氛。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她来做什么? 一袭金色衣袂飘过,夜千媚已然到了近前,沈璃雪转过身,清冷的目光平静无波:“不知千媚公主来祭拜谁?” 皇陵外有侍卫把守,不是别人说进就能进的,夜千媚进来这里,也要有合适的理由才行 。 “当然是来祭拜圣王爷和圣王妃了!”夜千媚妩媚的笑着,媚眼如丝,伸手指了指丫鬟们手中拿的篮子:“本宫带了许多西凉国特产,圣王爷和圣王妃肯定会喜欢的!” 沈璃雪微笑,眸中却闪烁着点点冷意如天山上千年不化的雪:“千媚郡主这身装扮来祭拜死者?”穿着华丽的金色衣裙,戴着高贵的金色头饰,手腕上也是金灿灿一片,手指甲上涂的红红的,如此盛装打扮,哪像是来祭拜死者,分明是来刺激炫耀的。 夜千媚故做为难的叹了口气:“本宫也想和郡王妃一样,穿件素色的白裙来祭拜圣王,圣王妃,可转念又一想,本宫和湛王已经赐了婚,婚期也快定下来了,如果我穿的太素净,岂不是给湛王爷找晦气!” 她的确没给东方湛找晦气,而是穿着光鲜的跑来皇陵里来刺激沈璃雪和东方珩,若是真让她祭拜了圣王,圣王妃,圣王府的脸就要丢尽了。 沈璃雪淡淡看着夜千媚:“祭拜长辈,讲究诚心诚意,千媚公主这一身高贵衣裙,光鲜靓丽穿到这里,是对死者的大不敬,这皇陵里躺的是皇室皇帝,皇后,贵妃,王爷,王妃们,万一你惹怒了他们,一个梦托给当今皇上,谁都保不住公主!” “好吧好吧,本宫暂时不祭拜就是!”夜千媚无所谓的摆摆手,她在驿馆闲的无聊,就趁着圣王,圣王妃的忌日,来给东方珩,沈璃雪添堵,找不快,沈璃雪不让她祭拜,她求之不得呢:“郡王妃,你看我这支华盛可漂亮?” 金色的华盛,高贵华丽,端正的戴在黑色的发髻上,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夜千媚纤纤玉指轻触华盛,得意的等着沈璃雪的夸奖。 沈璃雪说她穿漂亮衣服,戴高贵首饰是不敬,她就偏要在这青焰皇陵里,圣王和圣王妃的墓碑前显摆,气不死她,也要气昏她。 “是很漂亮!”沈璃雪猜到了夜千媚的用意,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那支华盛很美,很耀眼,她也只是单纯的赞美那只华盛,和夜千媚无关。 “这可是我母妃最喜欢的华盛,此次来青焰和亲,母妃将她送给了我!”夜千媚得意的炫耀着,暗示沈璃雪,她在西凉很受宠 。 沈璃雪轻轻笑笑:“看这只华盛的样子,应该还有相配的耳环,发簪,手镯,公主的母妃没将整套都送给你吗?” 夜千媚得意的小脸瞬间僵硬下来,她来青焰时太匆忙,没细看这华盛是不是有一套,没想到居然让沈璃雪钻了孔子,趁机打击她。 看着夜千媚阴沉的面色,沈璃雪知道自己猜对了,嘴角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仿佛在嘲笑她:“你母妃对你的宠爱,也不过如此,一套首饰只给你一件,都舍不得给全套!” 夜千媚勾魂摄魄的媚眼阴冷一片,傲然道:“本宫累了,就不祭拜圣王爷和圣王妃了,告辞!” 说着,转过身,袅袅婷婷的沿着石路往回走,出了皇陵,摘下发上的华盛扔到了丫鬟手中,怒气冲冲,母妃怎么回事?整套首饰,居然只给她一件,气死了。 目送夜千媚离开,熟悉的松香萦绕鼻端,东方珩如玉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小手,一股凉意自小手渗入,瞬间传遍整条胳膊,沈璃雪一惊:“东方珩,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以前,无论何时何地,东方珩的手都是暖的,就在刚才,他们祭拜圣王和圣王妃时,他的手也很暖,为何突然间变的这么冷了? 东方珩墨色眼瞳中的暖意消失不见,阵阵寒芒闪烁着,让人望而生畏:“璃雪,咱们先回府!” “你可是身体不舒服?”回到枫松院内室,沈璃雪体贴的去倒茶,东方珩伸手拉住了她,利眸中,寒意迸射:“那支华盛,就是夜千媚向你炫耀那支华盛,是我娘的!” 沈璃雪只觉轰的一声,就像被雷击中一样,震惊当场:“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圣王妃的华盛,怎么会落到夜千媚的母妃手中? “绝对不会!”东方珩目光坚定,说的斩钉截铁:“那是我父王送给我娘的订情信物,的确是一整套!” 说着,他放开深璃雪,急步走到一只暗格前,打开了暗格,拿出一只精美的盒子,盒子上金黄色纵横交错的图案,和那只华盛上的很像,打开来看,发簪,耳环,手镯,应有尽有,却唯独少了一只华盛。 圣王妃曾笑言,将这套首饰做为传家宝,留给圣王府的儿媳妇,东方珩也曾想将它送给沈璃雪,可是少了一支华盛,首饰不够完美,他就一直留着,准备另外再打造一支华盛,凑成一整套首饰送她 。 没想到,夜千媚拿出了那支失踪已久的华盛。 沈璃雪仔细看着首饰上的图案,和夜千媚那只华盛上的一模一样,震惊道:“那只华盛真是母妃的,这是怎么回事?”东方珩母亲的华盛,怎么会落到夜千媚母妃手中。 东方珩看着窗外明媚的太阳,目光迷蒙着:“五年前的今天,父王和母亲去寺庙上香,母亲很喜欢那只华盛,就戴着去了,当时,天刚下过雨,路滑,他们不慎,掉下山崖……” 沈璃雪惊讶的看着东方珩,她设想过圣王和圣王妃的许多死因,却唯独没料到,他们是坠涯身亡,五年前,东方珩才只有十三岁,还是个孩子。 东方珩顿了顿,低沉的声音继续响起:“侍卫们两天后才在山涧找到母亲的尸体,当时,母亲发髻很乱,头上没有华盛,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摔没了首饰,在所难免,谁也没有注意,我和大哥都失了母亲,悲伤难过,也没有想着去寻找华盛……” 沈璃雪点点头,最亲的亲人过世了,正常人都会悲伤难过,谁还会在意那些身外之物:“父王的身上可少了什么?” 东方珩身体一僵,微张的大手紧紧握了起来,沉声道:“没有找到父王的尸体!” “什么?”沈璃雪震惊的无以复加:“没找到父王的尸体,那你们怎么说他死了?” “侍卫们只找到了父王被野兽撕咬过的外衣,上面,鲜血淋淋!”东方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么悲惨的事情,他真的不想再重提。 “所以,你们就断定,父王也过世了!”沈璃雪握紧了东方珩冰冷的手,无声的为他传递温暖,十三岁,失了母亲,又失父亲,自己变的孤苦无依,对每一个孩子来说,都是噩梦。 “嗯!”东方珩点点头,眼眸深处凝着一抹悲伤:“那座合葬的墓里,只有母亲的尸体和父王的衣物!”五年了,父王一直都没有回来,肯定是葬身野兽之口了,不然,他怎会不回来看看他们兄弟和母亲 。 圣王和圣王妃的死因太过凄惨,王府的主人们一直都不愿提及,若非夜千媚那只太过熟悉的华盛,东方珩也不会将那伤心的往事重提。 “我也曾怀疑过父王,母亲的死因不正常,仔细调查过许久,没有发现任何疑点!”五年来,他已经慢慢接受了父母是坠涯身亡,却没料到,那只华盛,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的怀疑,再次涌上心间。 “禀郡王,卑职一路跟踪,监视夜千媚,确认那只华盛就是她母妃所送,听夜千媚的意思,她也不知道华盛是哪里来的,一直在气她母亲只送了她华盛,没送整套首饰!”门外,响起侍卫的禀报声。 东方珩点点头,摆手挥退侍卫,低头看着精美盒子里的精致首饰,目光温和,如玉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抚过,随后,盖上了盖子,递向沈璃雪:“璃雪,你先替我保管这些首饰。” “你要做什么?”东方珩的目光幽深,坚定,沈璃雪心中腾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我要去西凉,查清华盛的真相!”东方珩深邃的眸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五年了,他父母的死因一直成迷,如今,有了线索,他一定要查清楚。 “我和你一起去!”沈璃雪放下首饰,紧紧抓住了东方珩的胳膊,如果圣王和圣王妃真是被人所害,凶手毁掉了一切证据,让人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肯定非常厉害,东方珩此去,危险重重,她不想让他一个人冒险。 “西凉路途遥远,一路颠簸,你身体吃不消的!”此去西凉,凶险异常,东方珩不想让沈璃雪涉险。 “我是习武之人,又有你的内力,坐着马车走几千里的路而已,有什么吃不消的。”沈璃雪在现代时可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世界各地几乎都走遍了,这几千里的路,哪难得倒她。 纤纤玉指握紧了东方珩的大手,她瞪着他道:“就这么决定了,我和你一起去西凉,揪出害父王,母亲的真凶!” ------题外话------ (*^__^*)嘻嘻……马上月末了,明天郡王,璃雪去西凉,亲们有票票的,表藏着了,记得扔出来哇,过期就无效了,啊啊啊! 169 初入西凉,马惊 秋雨过后,空气清新,地面有些泥泞,一辆檀木马车低调的行驶在空荡荡的大路上,车夫是名年轻男子,眸中暗芒闪烁,普通的衣着掩饰不住他满身的冷冽与锐利。 “得得得!”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辆华丽马车从旁边的道路上冲了过来,让人惊讶的是,这辆马车上没有车夫,马车后奔跑着好几名男家丁,丫鬟,嬷嬷,满面焦急的大声呼唤:“老夫人,老夫人……” “砰!”狂奔中的马车轱辘狠狠撞到了一颗石头上,马车骤然一停,一道浅灰色的身影从车厢里甩了出来,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线,径直落向坚硬的地面。 “老夫人 !”看着那快速下坠的灰色身影,下人们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哭喊的撕心裂肺。 檀木马车轻垂的帘子突然掀开,一道窈窕的白色身窜了出来,在灰色身影落地的瞬间,伸手接住了她,清灵的声音响在空气中:“老人家,没事吧?” 灰色身影是名五六十岁的老夫人,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站稳后,晕眩的头脑渐渐清醒,目光也慢慢恢复清明。 一袭白衣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她眼中,眉眼如画,容颜俊美,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如泉,又清冷如天山雪,让人一看再也移不开眼睛,她慈爱的微笑:“老身没事,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而已,老夫人言重了!”白衣男子,确切一点儿说,是女扮男装的沈璃雪,微微一笑,对着老夫人略略抱拳,一举一动,说不出的优雅,高贵。 “老夫人,老夫人!”惊魂未定的丫鬟,嬷嬷全都围了过来,看着安然无恙的老夫人,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老夫人没出事。 见她的衣服有些皱了,她们手忙脚乱的整理着。 “老夫人,老夫人!”一名满身泥泞的中年男子一瘸一拐的急步走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夫人面前,不停的认罪:“小的该死,没驾好马车,害老夫人险些出事……” “路滑,马惊,不关你的事,先起来吧!”老夫人揉揉额头,有些疲惫的说着。 “谢老夫人!”车夫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车旁去察看马匹。 老夫人感激的目光落在沈璃雪身上:“请问公子尊姓大名,老身他日定登门拜访,以谢公子救命之恩!” 沈璃雪礼貌微笑:“区区小事,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对公子来说是小事,对老身而言,救命之恩大于天!”老夫人看着沈璃雪,言词诚恳。 “在下家离的很远,此次是路到这里,恰巧救了老夫人,老夫人已经无碍,在下还有要事待办,不便久留,告辞!”说着,沈璃雪行了告别礼,转过身,大步走向檀木马车。 “公子 !”身后,响起老夫人的呼唤声,沈璃雪置若罔闻,双足一点,瞬间跃到了马车上,掀开帘子进了车厢,子默一扬缰绳,快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快速向前奔去。 马车里,温暖如春,东方珩坐在车窗前,轻抿一口茶水,看着身旁穿他衣服,头发高高束起,俨然美男子一名的沈璃雪,蹙了蹙眉:“你穿男装穿上瘾了?” 进入西凉国后,沈璃雪就换成了男装,平时,也不怎么用胭脂水粉了,刚才还穿着男装出去救了人。 “穿男装做事方便啊!”沈璃雪端起一杯不冷不热的茶水,一口饮尽,润了润喉咙:“那位老夫人的马惊了,被甩出车厢,如果我穿着女装救她,她肯定会惊的目瞪口呆。” 进入西凉后,沈璃雪发现,西凉人的思想也很封建,在他们眼里,女子都应该是温温柔柔的,在内院里相夫教子,如果她们和男子一样,习了武,在院子里飞来飞去,那就是惊世骇俗,指责,批判的文章,就会像雪片一样落进院子里,上面写满各种各样的谴责之语。 “郡王,郡王妃,西凉京城到了!”车外,响起子默的禀报声。 沈璃雪挑开车帘向外望去,青色的城墙高达三四米,长的看不到边,上面每隔一段距离就建有一间炮楼状的小屋,巍峨的城门上方,悬挂着一方牌匾,上书龙飞凤舞的两个字:京城! “东方珩,我们在哪里落脚?” 东方珩放下茶杯,沉着眼睑,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别院!” 见到那只华盛的当天,东方珩就派了暗卫来西凉京城置办,打探,落脚的别院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座落在京城近郊,四周人烟稀少,绿树环绕,环境极是优美。 沈璃雪,东方珩来到别院里,早已有暗卫等在那里,恭敬的禀报打探到的所有事情: “夜千媚的母妃名叫沐紫欣,芳龄三十六,是沐国公府的嫡女,十五岁进宫,五年后位列淑妃,很得皇帝宠爱,沐国公府满门将才,嫡长子,嫡次子皆身负将军之职……” 沈璃雪凝深眼眸:“沐紫欣是皇宫宠妃,轻易不出宫,那支华盛的来源应该有三种,一种是皇帝宠爱,恩赐于她,一种是家人关怀,送给她,还有一种是,其他人巴结,送给她的讨好之物 。”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沐紫欣都是查清华盛来源的最关键,想知道华盛是从谁手里流出来的,就必须接近她,调查她。 事情有些复杂,想要查明真相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细心的抽丝剥茧,换言之,需要一定的时间,慢慢调查。 皇宫戒备重重,不好混入,沐国公府也是戒备森严,沐国公生性又多疑,乔装改扮成下人,接近不到核心人员,想要打探到确切的消息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当然,如果东方珩,沈璃雪以郡王,郡王妃的身份来西凉,可以直接接近淑妃,做事固然方便,却会打草惊蛇,敌人加强了戒备,他们想查出真相可就难了,所以,想要稳妥的查明最真相,只能暗访。 两人暂时想不到调查的突破口,便出了别院,进京城来逛。 西凉京城繁华似锦,一眼望去,高楼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许是靠近西域的缘故,这里有许多西域稀有物,弯弯,长长,扁扁的奇特形状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夺人眼球。 东方珩,沈璃雪并肩走在大街上,看两旁的人来人往,两人衣着不俗,容颜俊美,就像一对出色的兄弟,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东方珩望一眼穿着男装的沈璃雪,看向不远处的成衣铺:“璃雪,要不要试试西凉的服饰?”西凉和青焰风土人情不同,衣着也不一样,这里的衣服以轻纱为主,上面配有美丽的环配,有些西域的风格,非常漂亮。 “好啊!”女孩子喜欢个性的美丽衣裙,沈璃雪也不例外,看着成衣店门口摆放的美丽衣裙,她美目弯弯,急步走了过去。 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闪过一抹亮光,终于可以让她换回女装了,两名大男人一起逛街,他不能拉小手,也不能搂小腰,真真别扭。 “快来看,快来看,镇国侯府万金求神医,各位神医,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敲锣声伴随着男子高亢的喝唱声传来,沈璃雪奔向成衣铺的脚步猛然一顿,万金求医?怎么回事?美眸沉了沉,改变方向,走向人群快速聚集的地方 。 走进人群,看到正前方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告示,上面书写,镇国侯府老夫人患有头疼症,若是能医好者,赏万金为谢礼! “这侯府老夫人的头疼症患了几年了吧,一直就没治好!” “人老了嘛,难免会得病,侯府子孙们孝顺,万金为祖母求医……” 路人的窃窃私语声传入耳中,沈璃雪眼睑微沉,清冷的目光看向那张告示,患病几年,一直没医好么? “你想去侯府为那老夫人治病?”东方珩一眼看穿了沈璃雪的想法。 沈璃雪不自然的笑笑:“我觉得侯府老夫人的头疼症,是个不错的契机!”镇国侯府是西凉的名门贵族,她以医者的身份进去,会受到尊敬,也能时常接触到侯府的主人,对调查华盛之事,非常有利。 “你能保证治好那名老夫人的头疼症吗?”东方珩锐利的目光看向那张告示,不是他不相信沈璃雪的医术,而是,患了几年的头疼症,各国大夫都没有对策,沈璃雪治愈的可能性也极小。 再加上,西凉的镇国侯府,他完全不了解,西凉的局势也有些复杂,沈璃雪离开他身边,随时都可能会有危险。 “不敢保证!”沈璃雪只是看完了南疆鬼医的医术手记,并没有拜师学艺,她的医术不算精湛,对那老夫人的头疼症,没有百分百把握。 “侯府只说治好了病赏万金,没说治不好的就是诈骗吧,咱们一时半会找不到突破口,你就让我去试试,如果我治不好她的病,找不到契机,咱们再另想办法。” 如果她治好了老夫人的病,侯府就欠了她几分人情,他们在西凉做事,也会方便许多。 夜千泷身为西凉太子,对西凉很了解,照理说,找他帮忙是最合适的,但她已为人妻,夜千泷对她又曾有过男女之情,高傲如东方珩,肯定不愿意接受情敌的帮助,沈璃雪也聪明的没有提他。 “我和你一起去!”沈璃雪执意要去,东方珩不想强拦,在陌生的西凉京城,他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前行。 沈璃雪打量东方珩,剑眉斜飞入鬓,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让天上的骄阳为之失色,森寒冷漠的沙场气息让人望而生畏,白色的衣袂随风轻舞,俊美、高贵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 她美眸中满是戏谑:“安郡王,你气势太耀眼了,聪明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平凡人,你陪我去镇国侯府,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咱们为人治病是别有用心。” 东方珩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却也不得不承认,沈璃雪说的没错,他跟去镇国侯府,就算不会暴露两人的身份,也会让人起疑。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让子默陪我去,你回别院等我们消息!”沈璃雪眨眨眼睛,清澈无辜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东方珩叹了口气,慎重的叮嘱着:“多加小心!” “我知道!”东方珩首肯,沈璃雪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缓步走到墙壁前,伸手揭下了告示。 “公子揭榜,是要为侯府老夫人治病?”一名男子提着铜锣来到沈璃雪面前,仔细打量她一眼,这公子好年轻。 沈璃雪微笑:“那是自然!”揭榜,就是为给人治病的。 男子收回目光,礼貌的指向旁边道路:“请随在下来!” 镇国侯府座落在相对安静的街道,府邸巍峨,宏伟,占地面积颇广,沈璃雪随那名男子走进侯府,未经通报,直接进了客厅:“夫人,有神医揭榜了!” “真的?”伴随着欣喜的女声,一名三十多岁的美少妇在丫鬟的轻扶下走了过来,侯府老夫人的病,京城附近也是人尽皆知,告示贴出许久,都没人来揭,如今听到有神医前来,她自然高兴。 可就在她看到沈璃雪的瞬间,满目的喜悦微微一凝:“这位就是揭榜神医?”怎么这么年轻? 在她的认知中,医术高超的神医都应该是胡须长长,满面苍桑的老者,一生行医,经验丰富,能治各种顽疾,这位年轻人,看着还不如她儿子大,就算行医,也没有多少经验,能治好老夫人的病吗? 沈璃雪看出了美少妇的疑惑,微笑道:“在下不才,自小随家父习医,医术不算精湛,也略有小成,尤其在头疼方面,有些研究,老夫人的病情,在下还未见到,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适时的缓解病情,还是没有问题的 !” 她的谦虚有礼,不骄不躁,瞬间赢得了在场下人的好感,美少妇也不好意思的笑笑,人家说的如此谦逊,她再怀疑人家医术,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婆婆在后院,公子这边请!”看这位公子的模样,温文儒雅,满腹经纶,不似平凡人,说不定真有办法治好老夫人的病。 后院内室,一名老妇人微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一名嬷嬷站在躺椅后,轻揉着她的太阳穴,时而轻轻叹息,老夫人的头疼病得了好几年了,发作时,疼的生不如死,何时才能找到神医,彻底治愈啊。 帘子挑开,刚才那名美少妇缓走了进来,见老夫人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放低了声音道:“婆婆可是睡着了?” “没有,我是头疼了,想眯一会儿!”说话的不是嬷嬷,而是那名老夫人,睁开眼睛,看着美少妇,和蔼道:“可是有事?” 美少妇笑着走到躺椅前,轻揉着老夫人的手背道:“刚才有位神医揭了榜……” “唉!”老夫人轻叹一声,坐直了身体,目光黯淡:“我这病,也不是得了一年两年,从各地请来的大夫,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了,没人医得好,不要再浪费精力请大夫了!” 大夫一个接一个来,有了希望,瞬间又变成失望,来来回回的又得又失,老夫人对自己的病已经绝望了。 “婆婆,那都是些庸医,不值一提,这世间总有神医能治好您的病的,别灰心。”美少妇隔着窗子望一眼外室那道纤细的白色身影:“那神医都在院子里等着了,咱们不让他诊脉,就直接赶他走,也不合适是不是!” 老夫人又是一声轻叹:“那就请他进来吧,不过,这是最后一个了,以后不许再找什么神医。” “是!”美少妇笑着应下,搀扶老夫人坐到了床塌上,同时对着屋外呼唤:“公子请进!” 沈璃雪站在外室,清冷的目光透过大开的房门,欣赏院子里种的海棠花,听到美少妇的呼唤,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 抬眸,正对上老夫人审视的目光:“公子,原来是你!”看清沈璃雪的容貌,老夫人惊喜异常,没错,她就是在大道上被沈璃雪救过一次的老夫人。 “老夫人!”沈璃雪也是一惊,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救的人会是镇国侯府老夫人,回想当时那辆马车,很普通,上面也没有任何贵族标志。 美少妇微微错愕:“你们认识?” “这位公子,就是我那位救命恩人!”老夫人急声吩咐身旁的嬷嬷:“快给公子搬张椅子,上茶!” “真的?”美少妇一怔,随即笑道:“真是太巧了,请问恩人尊姓大名?”救命之恩大于天,老夫人的恩人,她们定要好好招待。 “在下姓沈,单名一个璃字!”沈璃雪笑着坐到床塌前,纤指抚上了老夫人的脉搏:“老夫人,先让我把把你的脉!” 老夫人本是不愿看大夫的,但来人是沈璃雪,就令当别论了,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欣喜道:“老身还以为救命之恩无法报答了,没想到沈公子竟是神医,还恰巧提了告示,来为老身治病!” “老夫人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沈璃雪微微笑着,仔细把脉,感受着手指下的脉搏轻轻跳动,柳眉微微蹙了蹙! “沈公子,婆婆病情如何?”看着沈璃雪微皱的眉头,美少妇的心跳了两跳。 沈璃雪收回手指,凝着目光沉声道:“恕我直言,老夫人的头疼症是因气血淤结所致,疏通气血就可无碍,不难医治,大夫们怎么都治不好?” 瞬间,整个房间变的鸦雀无声,众丫鬟们悄悄望一眼老夫人,满目无奈,再看老夫人,皱紧了眉头,一言不发,眸中隐带了点点怒气。 美少妇望了老夫人一眼,走至沈璃雪旁边,悄悄压低了声音:“沈公子有所不知,我婆婆她,怕针……” 沈璃雪一怔,惊讶的看着老夫人,疏通头部气血,需要内服中药,再以银针刺穴做辅助,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就可治愈,她怕针不肯刺穴,难怪治不好病。 “银针刺在头上,只是想想,我就头疼,哪还能再治好我的头疼病 !”老夫人理直气壮的反驳着,见美少妇,丫鬟,嬷嬷们都低了头,不说话,她的目光转到了沈璃雪身上,眸中的强势却转为点点怯意:“沈公子,您不会也要为我扎针吧?” “当然……不是!”老夫人怕针,她再说扎针,这病也就不必再治了:“我家祖传的方法是刮痧,我可用刮痧代替银针刺穴,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这家的子孙真是孝顺,老夫人怕疼,不扎针,他们也不强迫,就顺着她的意,到处找不扎针就能治好病的神医。 “刮痧可以,可以刮痧!”老夫人连连点头,只要不扎银针,随便怎么医治。 “那就这么定了,我开个药方,让下人去熬药,等老夫人喝了药,我再为您刮痧!” 沈璃雪坐到桌前写了一张药方,吹干墨迹,递给了美少妇:“这些药材要按照一定的顺序入药,我亲自煎一遍,让丫鬟们在旁边看看清楚!” “有劳沈公子了!”美少妇仔细看过上面的各种药材,递给了旁边的嬷嬷:“我立刻命人准备药材,小桃,带沈公子去药庐!” 老夫人头疼几年,每天都会喝药,侯府就专门辟了一座小院为她熬药。 沈璃雪出了老夫人的院落,顺着青石路一直前行,边走边看着府内的格局,景致,没看到旁边的小路上走来一名年轻男子,当她察觉到附近有人时,那名男子已经近在咫尺,与她擦肩而过。 男子雪青色的衣袂轻轻飘飞,扬起淡淡的海棠花香,衣料是名贵的云绫锦,身份高贵。 沈璃雪正准备回头看看他是谁,一道温雅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沈璃雪一惊,快速转身望去,男子乌黑如锦缎的墨发简单束起,优雅的容颜俊美不凡,漾着淡淡的笑意,雪青色衣袂轻飞,好似翩翩浊世佳公子,风姿独秀,纤长的手中拿着一块玉佩,看着她,温和的微笑。 沈璃雪震惊着,低头一望,她腰间的玉佩的确不见了,但是,她现在明明穿着男装,这男子却叫她姑娘,是看穿了她的伪装?还是只是在怀疑她的身份? 她是以男子身份来侯府为老夫人看病的,看那男子的目光,应该只是怀疑,她绝对不能承认 。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姑娘?”沈璃雪怒喝一声,清冷的声音带着愤怒。 男子嘴角的微笑凝了凝,温和道:“你不是姑娘?对不起,我弄错了。” 沈璃雪皱眉看着男子,他已经看到她一段时间了,她现在是男装,如果没有怀疑她是女子,早就应该纠正自己的错误才对,为何要等她吼了他以后,他才相信她不是姑娘,还给她赔礼道歉。 阳光下,男子微笑着,一步一步走向沈璃雪,眼眸看着正前方,深如一汪幽潭,却没有焦距! 沈璃雪猛然一惊,男子眼盲,换言之,他的眼睛看不见! “公子,玉佩!”男子纤长的手指拿着玉佩,垂在沈璃雪面前。 “多谢!”沈璃雪接过玉佩,素白的小手在男子眼前轻轻晃了晃,男子没有丝毫反应,他真的什么都看不见。 “三少爷,夫人请您去梨园!”一名丫鬟缓步走过来,轻声禀报着。 三少爷!沈璃雪目光一凝,仔细看着男子,他是侯府的主人。 “好!”男子笑笑,转过身,走向梨园,不必任何人引领,他就独自一人,走在七拐八拐的路上,优雅的缓缓前行。 “沈……沈公子……”站在前面的桃儿走了过来,拍着胸口,暗暗松了口气。 “你们家三少爷他是不是……”沈璃雪指了指眼睛,虽然知道真相,她还是想听桃儿讲讲具体内容。 桃儿做了个禁声的姿势,压低声音道:“三少爷三岁时发高烧,烧坏了眼睛,他看不到东西的,府里人也都对眼睛,看见,看不见之类的词很**,在他面前,从来不讲!” 沈璃雪吼出那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姑娘’时,桃儿吓坏了,她以为三少爷会生气,发脾气,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还客气的还了沈璃雪玉佩 。 沈璃雪知道身患疾病之人,都对所患之病十分**,别人一提,就是在刺激他,如果她早知道那男子眼盲,也不会那么说:“我看你家三少爷,不像是眼盲之人啊?” 院子里的路那么复杂,他独自一人,走的有条不紊,刚才他从外面回来时,身边也没带引路的小厮。 桃儿掩嘴微笑:“沈公子有所不知,三少爷眼盲后,听觉,嗅觉都变的非常灵敏,平时用膳,写字,走路什么的,和正常人完全一样,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他眼盲!” 沈璃雪扬扬唇,看着那男子消失的方向,失去了眼睛,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确实是个厉害角色。 他刚才称自己为姑娘,并不是看到的,应该是嗅到的,沈璃雪没有熏香,但她是女子,身上有体香,和男子身上的阳刚之气完全不同,想不到她完美的伪装,骗过了许多眼明之人,却被一个眼盲的人一语道破。 夕阳西下,沈璃雪熬好了药,端往老夫人的院落,挑开帘子的瞬间,她看到美少妇,(镇国侯夫人)丫鬟,嬷嬷,陆江枫(三少爷)早已聚在内室。 见她走进来,目光齐齐落到了她身上,陆江枫的眼睛看不到,却也望着她的方向:“沈公子要开始为祖母治病?”声音轻轻的,柔柔的,温和动听,让人如沐春风。 “是!”沈璃雪点点头,放下药碗,走到了躺椅前,老夫人的病,是全家人最关心的事,她为老夫人医治,他们不放心,亲眼观看,也在情理之中。 老夫人头靠在躺椅背上,看着沈璃雪手中那片钝钝的刀,询问道:“用它来刮痧?” “是的!”沈璃雪微笑着点点头:“刮痧时,还请老夫人闭紧眼睛,以免伤到!” “好!”只要不用银针刺穴就好,老夫人非常配合的闭了眼睛,任由沈璃雪那把钝刀在额头两侧用力刮着,钝刀所过之处,热热的,还有些疼,渐渐的,都要疼麻木了,无妨,刮的只是表面,没有刺银针到头里。 沈璃雪看着老夫人被刮的通红的鬓角,嘴角扬了扬,打开银针包,拿出两枚银针扎了上去。 屋内响起丫鬟,嬷嬷们的低声抽气声 。 镇国侯夫人也怔了怔,随即恢复正常,轻轻揉了揉额头: 先以刮痧让肌肤麻木,再扎银针,婆婆也感觉不到针刺的痛苦,可以正常疏通气血,这么简单的方法,以前的老大夫们怎么就没想到,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啊。 沈璃雪的动作很轻,没发出什么声响,陆江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着下人们的抽气声,心中非常疑惑,镇国侯夫人对他轻声低语几句,他的眼眸平静无波,浓眉却是轻轻蹙了蹙,看着沈璃雪的方向,多了一抹沉思。 半个时辰后,针灸完毕,陆老夫人睁开眼睛,顿觉神清气爽,头一点儿也不痛了,欣喜的看着沈璃雪:“沈公子医术真是高明,只是刮痧,我就觉得病情好多了!” “老夫人谬赞,喝过药,多休息,病情就无大碍了!”沈璃雪望望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明天再来给老夫人刮痧!” 她在镇国侯府逗留了大半天,东方珩肯定着急了,她必须尽快赶回别院,不然,他会非常担心她的。 “晚膳时间已到,沈公子忙碌大半天,肯定很累了,用过晚膳再走吧!”老夫人挽留间,帘子打开,一名名丫鬟端着一盘盘精致的饭菜走了进来,如果沈璃雪执意要走,真的是拂人家面子啊。 “好!”沈璃雪无奈,只得答应下来,她和镇国侯府的人刚认识,关于华盛的事情,她暂时不宜问,先和他们熟悉熟悉,以后再旁敲侧击也不迟。 饭菜摆了满满一大桌,非常丰盛,阵阵香气扑面而来,让人垂涎欲滴,用膳的人居然只有老夫人,侯夫人,陆江枫,沈璃雪四人。 老夫人味口极好,吃了一大碗饭,席间还不停让沈璃雪吃菜,可谓是宾主皆欢。 沈璃雪微笑着应下老夫人的好意,有一口没一口的用着饭菜,心里想着,东方珩应该还在别院等她消息,她要尽快找个理由回去才行。 余光看到陆江枫也是自己夹菜,没用丫鬟服侍,每一筷子都夹得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她挑挑眉,饭菜有热气冒出,陆江枫嗅觉很灵敏,是凭借饭菜香气夹到饭菜的吗?真是与众不同 。 突然,陆江枫抬头朝她看了过来,沈璃雪躲闪不及,被他抓了个正着,明知他看不到她,还是有些心虚,眼睑沉了沉,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老夫人,侯夫人,三少爷,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沈公子,老身记得你说过你家在很远的地方!”老夫人也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沈璃雪,越看越亲切。 “是啊,我来京城探亲,亲戚搬家了,我四下寻找,看到了墙上贴的告示!”沈璃雪随口说了个谎言,仔细想想,没什么破绽。 “那沈公子现在住在哪里?”老夫人的眼眸中隐有光芒闪烁。 沈璃雪微微一笑:“客栈!”一般人来京,没有亲戚朋友的都住客栈,她这个谎,撒的天衣无缝。 “客栈里人来人往的,住在那里多不方便。”老夫人摇摇头,凝了目光:“侯爷和江枫的两个哥哥都去了边关,我们祖孙几人,住这么大一座侯府,有些空荡,不如沈公子搬来侯府住,方便治疗我的头疼病,也能清静……” “是啊,沈公子,住在侯府,可就近照顾婆婆,也免得你再客栈,侯府的来回跑了!”侯府以前请来的神医,基本都是住在府里的,如此一来,方便随时掌握老夫人的病情,侯夫人也很赞成沈璃雪住在侯府。 “我是名外男,住在镇国侯府,不合礼数,还是住在客栈里比较好!”如果沈璃雪搬来侯府居住,不但是和东方珩分了房,还是分了家睡,他绝对饶不了她。 “若是沈公子有顾及,不如搬去我的江枫院,除了正房外,另外三间厢房都可以住人,沈公子住在那里,别人不会多说什么!”久不说话的陆江枫居然也开了腔,微笑着和老夫人,侯夫人一起挽留她。 沈璃雪轻揉着额头,小脸一片苦涩,三位主人,同时出言留她,如果她再推辞,就是过于矫揉造作了,可如果同意留下,她就是从东方珩的房间,搬去了陆江枫的院子,到时,东方珩一气之下,还不知会怎么折腾她。 如果不想被折腾的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她就必须找个适合的理由挽拒这三位的好意:“老夫人,侯夫人,三少爷,其实我……” “夫人,夫人……”一名丫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累的满头汗,上气不接下气,高声呼唤打断了沈璃雪的话 。 “大呼小叫的,出什么事了?”老夫人皱起眉头。 小丫鬟快速福了福身,禀报道:“宫里传来消息报,德妃娘娘重病,危在旦夕!” “什么?”老夫人猛的站了起来,眸光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说重病就重病了?” 小丫鬟急忙摇摇头:“奴婢不知,宫里来人是这么说的!” 沈璃雪目光一凝,东方珩派来的暗卫,收集了非常详细的信息,她知道镇国侯府也有女儿在后宫为妃,后宫嫔妃们之间斗的非常激烈,经常杀人不见血,好好的突然重病,十有**是被人算计了。 “沈公子,麻烦您随老身进宫一趟,为德妃娘娘诊诊病!”老夫人看着沈璃雪,眸中满是希冀。 “这……不妥吧!”镇国侯夫人犹豫片刻,说出了反对意见,老夫人关心女儿,病急乱投医,她是清醒的。 皇宫里有医术高超的御医,不需要再从外面请大夫,更何况,深更半夜的,带一名年轻英俊的陌生男子进宫看德妃,万一被有心人知道,故意泼脏水,污了德妃的名誉,那就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了。 “老夫人,皇宫里的御医们医术也很高超,您别着急德妃娘娘一定没事的!” 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皇宫的御医们……我哪放心的下!”御医主管为后宫嫔妃们治病,却也是最容易被收买的。 沈璃雪沉默,老夫人说的一点儿没错,可是,以她现在的男装身份,的确不宜进宫。 陆江枫沉吟片刻,轻轻一笑:“祖母,您身体不好,就在府里好好歇息,我陪母亲,沈公子进皇宫去看姑姑!” ------题外话------ (*^__^*)嘻嘻……新和篇章开始了,吼吼! 170 再遇夜千泷 “江枫,你……”老夫人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孙子,他的眼睛看不到,她不想让他过多的牵扯进无止境的争斗里。 陆江枫温和的微笑,语气轻柔:“祖母放心,姑姑一定会没事的!”! “事不宜迟,咱们赶快进宫!”人命关天,侯夫人无心再多言,披上一件披风,扶了丫鬟的手,快步向外走去。 沈璃雪挑挑眉,老夫人要带她进宫,侯夫人再三表示不妥,为何陆江枫一说陪她们进宫,她就立刻同意了?是因为陆江枫与她同为男子,结伴出入后宫不会惹人怀疑,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沈公子请 !”温和的男声响在耳边,淡淡的海棠花香萦绕周身,沈璃雪收回思绪,礼貌的笑笑,急步跟了上去: 她以为,最少也要等上十天半月才能等到进宫的契机,没想到来到镇国侯府的第一天,后宫就突发了事件,事情顺利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据暗卫的调查,德妃的长信宫距离淑妃沐紫欣的长乐宫并不远,就算她遇不到淑妃,也能悄悄窥探到一些消息。 镇国侯府的马车来到皇宫门口,出示了手喻,沈璃雪,镇国侯夫人,陆江枫三人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急步走向德妃所在的长信宫。 德妃重病,长信宫乱成了一团,宫女,太监们端着一只只托盘匆匆忙忙的进进出出。 一名宫女站在长信宫门口,焦急的来回走动着,看到镇国侯夫人和陆江枫,眼睛一亮,急步迎了过来:“夫人,三少爷,你们终于来了。” “冰梅,德妃娘娘病情如何了?”镇国侯夫人越过冰梅,边急步走进长信宫,边凝声询问:冰梅是镇国侯府的家生子,对德妃忠心耿耿,德妃进宫时,带了她进宫。 冰梅快步跟在镇国侯夫人身旁,恭声道:“回夫人,御医们正在尽全力救治!” “好端端的,德妃娘娘怎么会突然重病?”镇国侯夫人紧紧皱起眉头。 冰梅福福身:“回夫人,日落时分娘娘在水塘边喂鱼,后来,淑妃娘娘也来了,不知怎么的,娘娘就掉进了水塘里……” 德妃落水时,许多宫女,太监都在,冰梅也一直注意着淑妃的一举一动,却没看到异常,德妃就当着众人的面,直直栽进了冰冷的水塘里。 淑妃来了,德妃掉进水塘!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猛然一凝:“德妃娘娘溺水了?” “是的!”冰梅不认识沈璃雪,但她是和镇国侯夫人,陆江枫一起来的,冰梅识趣的没有多问,悄悄多看了她几眼,这名公子好年轻。 “那去镇国侯府报信的人怎么说是重病?”镇国侯夫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溺水和重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事情 。 “奴婢让人去报信时,说的是溺水重病,难道是奴婢说的急,那人没听清,把溺水一词去掉了?”冰梅皱紧了眉头,喃喃自语。 溺水一词发音不轻,好端端的怎么会说漏或漏听,事情有些蹊跷,沈璃雪想不出所以然,问道:“御医进去多久了?” 冰梅望望天空:“两盏茶时间,来了两名太医,正在为娘娘会诊!” 说话间,镇国侯夫人,沈璃雪,陆江枫三人已进了长信宫。 “江枫,沈公子,你们在这稍等,我进去看看!”嫔妃的内室,年轻男子们进去,多有不便,镇国侯夫人身为娘家嫂子,进去看看病情,倒是无碍。 沈璃雪站在豪华的会客外室,透过半透明的帘子,隐约可见侯夫人向那两名太医焦急询问。 太医们凝眉思索,目光凝重,嘴巴张张合合,边回答侯夫人的话,边商量着什么。 稍顷,两人好像商量出了结果,一名太医拿出一只玉瓶,缓步走向德妃的床边,打开玉瓶盖子,捏着**女子的下巴,就要往她嘴巴里灌药。 “住手!”若有似无的药香透过帘子飘入鼻中,沈璃雪一惊,纤细的身影瞬间到了内室,挥手打落了御医手中的玉瓶,玉瓶掉落在地,摔的粉碎,褐色的药汁蜿蜒流淌一地。 太医看着满地药汁,怒不可遏:“大胆贼人,竟敢私闯淑妃寝宫,来人,押出去!” “太医,他是我远方侄子!”镇国侯夫人看了沈璃雪一眼,随口编了个身份。 那太医见镇国侯夫人维护沈璃雪,满腔怒气全都撒到了她身上:“德妃娘娘危在旦夕,那瓶药是极品救命药,可保人的心脉温热不冷,整个太医院也就只剩下那么一瓶,如今打碎了,还怎么救德妃娘娘?” 那气的一颤一颤的黑色胡须仿佛在无声的指控,如果德妃死了,就是沈璃雪害死的。 镇国侯夫人眸中闪过一丝愧疚,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疑惑不解,他也是大夫,应该知道那瓶药的珍贵,怎么会那么冒失,打落了救命药? 沈璃雪面容恬静,淡淡看着怒气冲天的太医:“太医,你这是在救人吗?我看你分明是想杀人 !” “你什么意思?怀疑这瓶药是毒药?”太医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个长信宫:“来人,抱只小猫过来,看它喝了药会不会毒死!” 沈璃雪冷冷一笑,皇宫里的人都很会装,一名太医,演技也这么高,没生到现代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这极品好药对生命垂危之人来说,的确是难得的救命良药,但对溺水之人来说,却是催命符,因为人溺水后,不能立刻吃流水物,否则,定会暴毙身亡,你们身为太医院的太医会不知道?如果我刚才没有打落那只玉瓶,德妃娘娘已经没命了!” 喧闹的长信宫瞬间静了下来,太医的叫嚣声也戛然而止,目光不自然的闪烁着。 德妃溺水,奄奄一息,他给德妃灌下药,再对外宣称是不治身亡,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就除掉了德妃,无人会怀疑到他,没想到来了个懂医之人,拆穿了他的诡计,破坏了他的计划。 宫女,太监们显然也是听信了沈璃雪的话,震惊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一张老脸变的铁青,目光一凝,再次高声训斥: “本官经过层层选拔,成为太医院太医,在后宫治病几年,从未出过纰漏,医术高低有目共睹,反倒是你,才学了几天医术,就敢跑来皇宫对本官叫嚣,质疑?” “若论医术,我的确不及太医,但是,溺水之人不能立刻吃流食是身为医者最基本的常识,太医医术高超,连这些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吗?” 沈璃雪字字铿锵有力,驳的太医哑口无言,他的申诉,根本就是欲盖弥彰,如果事情闹到皇上面前,太医此举就是在借事杀人,会被斩首示众。 他险些害死德妃,镇国侯府的人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可不想死呢! 目光闪烁半天,他将心一横,嘴唇快速蠕动,吐出一句话:“是镇国侯夫人苦苦哀求,让本官用那药救人的!”德妃死了,也是镇国侯夫人害死的 。 “太医,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何时说过让你用药害德妃娘娘?”侯夫人瞪着太医,美眸中怒火燃烧,无耻小人,他害了人,居然将罪名推到她身上。 太医下巴一昂,傲然道:“陆夫人,刚才你让本官‘用最贵的药物救德妃娘娘’那句话,内室里的宫女,太监们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你?”侯夫人怒极反笑,冷冷看着太医,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人。 沈璃雪挑眉,太医推卸责备的本事真是高明:“太医,侯夫人不是大夫,不懂医术,她求你们用药救人,只是想救活德妃,你们没办法,就说没办法,不能为了应付侯夫人的哀求,给德妃娘娘灌绝命药啊!” “本官……”太医一张老脸瞬间阴沉下来,这名年轻男子真是厉害,一步一步想要将他逼上绝路,谋害德妃,是杀头的死罪,他绝对不能担。 眼眸沉了沉,他正欲再次开口,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抢先响起:“淑妃娘娘到!” 沈璃雪目光一凝,淑妃?夜千媚的母妃,她来了! “德妃姐姐可好些了?”伴随着清雅的女声,半透明的帘子被挑开,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在众宫女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 女子举止优雅,容颜美丽,那双眼睛,端庄之中透着妩媚,和夜千媚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有着六七分像,相貌倒是没多少相似之处,长年居于皇宫,她保养得当,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一眼看去,就像是二十五六岁的女子。 “臣妇见过淑妃娘娘!”镇国侯夫人行礼,沈璃雪也随着一起,借镇国侯夫人,遮挡了她大半个身体,她不是怕见淑妃,而是有要事要做。 “原来是侯夫人,快请起!”淑妃优雅的落座在宫女搬来的椅子上,盈盈美眸扫了一眼大**半死不活的德妃,微笑着说道。 镇国侯夫人并没有起身,朗声道:“臣妇有一事请娘娘做主!” 淑妃微微笑着,看了好看的眉头蹙了蹙:“何事?夫人旦说无妨!” 镇国侯夫人抬起头,猛然一指那名喂药的太医:“他想用药害死德妃娘娘 !” 淑妃柳眉一挑,看向那名太医:“真有此事?” “长信宫宫女,太监亲眼所见,刚才太医要将这地上的催命药,灌进德妃娘娘口中!”镇国侯夫人声声指责着,语气低沉。 “太医,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谋害德妃姐姐!”淑妃美眸中寒光一闪,纤手一拍椅子把站了起来,厉声训斥。 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不停的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微臣心急救人,一时失察,才会用错了药!”做事疏忽用错了药,可是比故意杀人罪轻的多了。 “太医经过重重考核,进入后宫,行医几年,从未出过纰漏,怎么给德妃娘娘治病了,就犯这么大错误?” 镇国侯夫人轻描淡写的话像一道惊雷炸了下来,霹的太医半天动弹不得,回过神后,他咬牙切齿,他刚才吹嘘的优点,现在却成了指证他故意害人的证据,侯夫人,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淑妃娘娘,微臣在后宫行医几年,人品如何,娘娘们和皇上都了解,娘娘觉得微臣像是故意害人的坏人吗?” 在后宫几年,他的好人品可是有目共睹的,无人能从这里抓到任何把柄。 淑妃轻轻转动着小手指上的金色护甲:“太医为人和善,品性的确无可厚非!”淑妃很聪明,只是说了人人都知道的品性好,并未再言其他。 “臣妇也相信太医品性高尚,和德妃娘娘无冤无愁,不会无故害人,极有可能是有人要挟了他,他才会做出这么卑鄙无耻之事。” 侯夫人随声附和着淑妃的话,侧目看向太医:“太医,淑妃娘娘在这里,你不必害怕,尽管说出那名卑鄙的幕后主使者,娘娘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侯夫人明着是帮他说话,实则是在故意气他,太医被气噎,眼睛急转:“微臣是冤枉的,无人指使!” 侯夫人勾唇冷笑:“刚才宫女,太监们可是都看到你要喂药害德妃,若是无人指使,就是太医你自己想要害人!” “这……”太医求救的目光频频看向淑妃:“微臣冤枉,请娘娘明查 !” 沈璃雪听的暗暗发笑,侯夫人明知道太医和淑妃勾结,暗害德妃,却让太医当着淑妃的面说出幕后主谋,这不是逼着淑妃杀太医吗? 如果淑妃不杀他,就是告诉别人,他们两人勾结暗害德妃,淑妃是聪明人,肯定会做出对她最有利的选择 转身看淑妃,她美丽的小脸果然微变了颜色,冷冷看着太医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胆大包天,妄想杀害德妃姐姐,还叫什么冤枉,来人,将太医拉下去,斩首!” 太医一惊,身体抖成了筛糠,头磕的咚咚作响:“娘娘,饶命啊娘娘,微臣冤枉,真的冤枉!”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粗鲁的拖起了太医,太医拼命挣扎着,衣衫凌乱,早不复刚才的干脆利落。 他看着那名高高在上的女子,想要拿以前的事情威胁她,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想到她那残酷的手段,他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她残酷无情啊,威胁她的下场,只会让他更加凄惨。 沈璃雪静静的站着,看太医被拖出内室,随后,他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德妃落水,怀疑淑妃,却没有证据,侯夫人逼迫淑妃杀太医,是抱着几分太医临死倒戈,指证淑妃的心思,没想到太医害怕淑妃,宁可死也不敢指证她。 细细想想,太医还有家眷,他背着罪名死了,他的家眷还有活路,如果他指证了淑妃,他的家人可是一个都别想活了。 “后宫太医心思歹毒,让侯夫人见笑了!”淑妃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身上的环佩叮当作响,在夜明珠光下摇曳生辉:“快看看德妃姐姐如何了?” 她来后又是断案,又是处置太医,耽搁了不少时间,德妃的病情自然也耽搁了,太医是被斩首了,那德妃延误了病情,估计也要没救了,一名太医换一个德妃,她没赔。 担忧的目光看向雕花大床,却见那空荡荡的床前不知何时站了一名白衣男子,目光一凝,冷声道:“你是谁?居然敢擅闯德妃娘娘房间?” “回淑妃娘娘,草民是侯府远房亲戚,略懂医术,听闻德妃娘娘病了,方才随侯夫人,三少爷一起进宫探望娘娘 !”沈璃雪转过身,行了晚辈礼,微笑着看向淑妃。 随着沈璃雪缓缓抬头,淑妃看清了她的容貌,眉眼如画,肌肤胜雪,卷卷翘翘的睫毛,精致的樱桃小口,一双眼睛清冷如冰,仿佛瞬间就可察觉人心。 她目光猛然一凝:“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家住哪里?” 沈璃雪觉得,淑妃看到她相貌的瞬间,眼眸深处似乎闪过一抹震惊,就像青焰京城那些认识林青竹的人,初次见到她时那样的震惊,淑妃的眼眸凝的很快,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回德妃娘娘,草民姓沈,单名璃,家住两千里外的赢州!”沈璃雪和东方珩来西凉的路上,就已经编造了好了身份,淑妃的询问,自然是对答如流。 “赢州,好地方啊。”淑妃笑的优雅,璀璨:“听闻那里的牡丹花全国闻名,本宫早就想一观风采!” 沈璃雪微笑着看向淑妃,她很聪明,温柔浅笑间夹着不着痕迹的试探,不了解赢州的人,谁会想到她浅浅的话语间尽是陷阱,如果没有暗卫们那非常详细的信息,自己也可能会被她骗了。 故做不知的微微一怔:“娘娘记错了吧,赢州盛产紫荆花,不产牡丹!” “是吗?”淑妃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幽幽叹息:“本宫曾去过一次赢州,城郊的大明湖,湖心岛风景甚是优美……” “回娘娘,大明湖,湖心岛都在扬州,和赢州相临,娘娘怕是记混了。”沈璃雪微微笑着,再次轻松挡回了淑妃的试探。 “你看我这记性,人老了,就是不行。”两次试探都被挡回,淑妃也不再故计重施,微笑的目光看向大床:“沈公子,你懂医术,快为德妃姐姐诊诊脉,看她如何了?” “娘娘放心,草民已为德妃娘娘诊过脉,她掉进湖里,受了寒,喝了冷水,如今喝的冷水都已挤出,再泡泡热水澡,吃点发汗的药物发发汗,就无碍了!”沈璃雪没告诉淑妃,她悄悄给德妃吃了青焰皇室的贵重保命药,不然,德妃还真的是凶多吉少。 淑妃明媚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随即又恢复正常:“德妃姐姐没事,真是太好了 !”看向大床的目光,微笑中暗带了几分凌厉,这样都淹不死,命可真大。 “夜深了,既然德妃姐姐已经无碍,本宫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她!”太医死,德妃却被救活了,侯夫人,沈璃雪,陆江枫三人都在这里,淑妃做不了任何手脚,再留下去,也是自讨没趣,以丝帕轻捂着嘴巴,浅浅的打了个呵欠,摆驾回了长乐宫。 回到内室的后,她遣退了所有宫女,太监,不是独自一人低咒德妃命大没死,而是立刻紧闭门窗,叫出了暗卫:“你回沐国公府一趟,让他们派人去赢州查查沈璃这个人!” “是!”淑妃入宫多年,面对众妃子们的挑衅,刁难,一直都是临危不乱,笑语宴宴,暗卫从未见她有过这么凝重的目光,这么低沉的语气,心知事情不简单,便没做任何耽搁,快速飞身离开。 内室静了下来,淑妃倒在软塌上,想着德妃床前那张明媚的小脸,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会是她吗?如果真是她,来到西凉京城,肯定是有目的的?为了那个人吗? 这边,德妃泡了热水,喝了姜汤,侯夫人再三确认她无碍,慎重交待冰梅好好照顾,离开了长信宫。 夜色已深,皇宫里静悄悄的,一队队侍卫在皇宫各条道路上来回巡逻。 沈璃雪走在青石路上,望一眼淑妃所在的长乐宫,灯光微弱,里面的主人应该睡着了。 “太子殿下!”侯夫人的呼唤声响在耳边,她和陆江枫都俯身行礼,沈璃雪一惊,急忙随他们两人一起俯了身,悄悄抬头看去: 昏黄的光线下,夜千泷迎面走了过来,一袭黑色锦衣,高贵,神秘,墨锦般的乌发用一只紫金色的发冠轻轻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眉宇间,那道清析的火焰纹,仿佛在熊熊燃烧,他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染着淡淡的忧伤。 他心中想着事情,没有多言,淡淡看了侯夫人他们一眼,一手放在身前,一手负于身后,优雅的前行。 走过沈璃雪时,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飘入鼻中,他一惊,猛然停下脚步转过了身,快速寻找气息来源,那气息似梅花的清雅,又如琼花的芬芳,一直深藏在他的记忆中,永远都不会忘记。 璃雪,璃雪 ! 夜千泷热切的目光越过侯夫人,陆江枫,落在了沈璃雪身上,她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微低着头,却如冬天里盛开的寒梅,万里之中,唯一的风景,让人无法忽视。 沈璃雪悄悄抬起眼眸,看着夜千泷越来越近的身影,柳眉紧紧皱了起来,她一直祈祷夜千泷快些离开,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端倪,她来西凉查事情,危险重重,不想让夜千泷也卷进这些是是非非中,所以,她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 夜千泷已经近在咫尺,他对她很熟悉,她做了伪装也瞒不过他,怎么办?她真的不想再打扰他平静的生活。 素白的手指紧紧握了起来,掌心处传来一阵钝痛,是被小瓶烙的! 药!沈璃雪眼睛一亮,她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 沈璃雪素白的小手轻捂了嘴巴,轻轻咳嗽几声。 淡淡的香气若有似无的飘散,熟悉的轻咳声响在耳边,夜千泷清澈的眸中隐隐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上前一步,扯住了她的衣袖:“璃雪,是你吗?你来看我了!” “太子殿下在叫我?”沈璃雪抬头看向夜千泷,白皙的小脸上红一块,紫一块,就像是打架被人打伤,眼睛也被打的高高肿起,哪有半点沈璃雪的美丽温和,再仔细闻闻气息,鼻腔里充斥着淡淡的酸臭味,哪还有半点女子香气可言。 “你是谁?”夜千泷一惊,急忙松了手,他这才发现,这是名身穿男式锦衣,头系玉带的男子。 沈璃雪微微一笑:“镇国侯府的远房侄子!”她脸上有‘伤’,在昏黄的光线下微笑,那模样有些狰狞,格外吓人。 “本宫认错人了!”夜千泷清澈的目光瞬间黯了下去,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璃雪已经嫁给了东方珩,在青焰圣王府过的很幸福,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他想多了。 失落的摇摇头,夜千泷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怎么回事?”沈璃雪是背对着侯夫人的,她没看到沈璃雪脸上的伪装,只听到夜千泷叫了一个人的名字,然后拉住了沈璃雪,再然后,就是失落的急步离开 。 “太子殿下认错人了!”沈璃雪笑笑,快速擦拭脸上的伪装。 侧目,看到陆江枫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望着他毫无差距的眼睛,沈璃雪挑挑眉,旁若无人的继续擦拭伪装,陆江枫什么都看不到,自己用丝帕擦脸也没什么声音,他猜不到事情真相的。 德妃之事,折腾了大半夜,沈璃雪随侯夫人,陆江枫回到镇国侯府时,天色已经大亮了,一进门,就有丫鬟跑来请他们去老夫人的房间。 老夫人被头疼症折磨,再加上担心德妃,几乎没怎么睡,听到德妃安然无恙的消息后,方才放下心来。 沈璃雪为老夫人刮了痧,丫鬟也端来了熬好的药,喝下药,老夫人放心的睡下。 侯府人也累的回房休息了。 陆江枫送沈璃雪出府。 远远的,丫鬟,嬷嬷们来回忙碌着,陆江枫突然说了一句:“沈兄,多谢你!” 沈璃雪笑笑:“我揭了榜,为老夫人治病是天经地义,三少爷不必言谢!” “我不是指这件事!”陆江枫突然停下了脚步,侧目看向沈璃雪,眼眸漆黑如夜:“你救了德妃!” 沈璃雪一怔,随即笑道:“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三少爷也不必介怀!” “淑妃是沐国公府千金,你坏了她的好事,她不会放过你的,沈兄还是搬到镇国侯府安全些!”如果说昨晚膳时的挽留是为了附和祖母,母亲的意思,现在的陆江枫就是真心实意想让沈璃雪搬来侯府。 沈璃雪目光一凝,愤愤不平道:“堂堂沐国公府,为难我一名落难大夫,也太说不过去了……” “你不了解沐国公的为人。”陆江枫语气低沉,凝重:“得罪了他们的人,若是没有强势的背景做后盾,不出三天,就会横尸荒野!” “这么悲惨?”沈璃雪柳眉微皱,沐国公府,果然嚣张霸道,望望陆江枫漆黑的眼瞳,目光闪了闪:“这里是天子脚下的京城,他一名沐国公,也敢如此嚣张霸道,也太无法无天了,皇上就不管管?” “沐国公做事手段高明,杀了人,还让人找不到任何证据 。”陆江枫话语顿了顿,沉声道:“沈公子,你还是尽快搬来镇国侯府比较好,住在这里,沐国公不敢找你麻烦!” 沈璃雪正听在兴头上,陆江枫居然转移了话题,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多谢三少爷好意,我考虑考虑,再给三少爷答复,老夫人今天的银针已经扎完,明天早晨我再来给她看诊。” 望望红通通的东方天空,沈璃雪淡淡道:“太阳要出来了,我先回客栈睡个回笼睡,明天见!”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 “沈公子!”陆江枫还想再劝说几句,急风带来一阵女子幽香,径直飘进他鼻中,他微微一怔,这附近除了沈璃雪和他,没有其他人,男子就算擦了胭脂水粉,身上不可能会有女子的幽香,耳边突然响起夜千泷的呼唤:璃雪! 面色微微沉了下来:沈璃!璃雪! 沈璃雪出了镇国侯府,快步走向郊外别院的方向,昨晚进宫时,她让子默回去通知了东方珩,东方珩不会再担心她,她急着赶回去,是想告诉他淑妃的事情。 一只大手凭空伸出,抱着她的小腰将她拉进了一面墙壁后,性感的薄唇重重印到了她香软的唇上。 淡淡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震惊,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高高举起,准备打人的纤细胳膊也落到了东方珩脖颈上,素白的小手轻抚着他有些疲惫的眼睛:“你昨晚没睡好吗?” “你不在身边,我怎么能睡好?”东方珩抱紧了沈璃雪,他已经习惯了抱着她睡,她不在,他当然睡不着。 沈璃雪进宫,危险重重,宫里还有个认识她的夜千泷,他非常担心,就潜进了皇宫,看着她和夜千泷相遇,却没有相认,心中欣喜:她的心里,也只剩下他了。 街道尽头,有脚步声传来,东方珩弯腰抱起沈璃雪,飞身跃上了马车,子默一扬缰绳,马车越过前行的陆江枫,缓缓驶上热闹的大道,擦肩而过的瞬间,风扬起了马车帘,露出沈璃雪美丽的小脸,陆江枫眼盲,没有看到。 “他是镇国侯府的三少爷,眼盲,人却很厉害 !”沈璃雪指指越过的陆江枫,美眸中满是惋惜,如果他眼睛完好,绝对能名震西凉,青焰各国。 “我知道!”东方珩的暗卫将西凉京城有名的人物都调查了,镇国侯府三少爷是盲眼神童,西凉京城人尽皆知,暗卫们自然也调查到了,东方珩没想到会和镇国侯府扯上关系,就没告诉沈璃雪。 “东方珩,我遇到夜千媚的母亲淑妃了!”马车走上大道,沈璃雪也言归正传,将昨晚在长信宫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末了,问东方珩:“你觉得,淑妃认识我吗?” “昨晚,淑妃的暗卫回了沐国公府,半个时辰后,沐国公府暗派出了两批人,一批前往赢州,一批抄小路,前往边关,若我没猜错,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青焰京城!”东方珩凝深了目光,答非所问。 沈璃雪目光一凝:“你是说,淑妃在怀疑我,调查我?” “淑妃认识你,更确切一点儿说,她认识你母亲林青竹!”淑妃年方三十六,林青竹若是不过世,是三十二岁,两人的年龄倒是有些相仿,沈璃雪又越长越像林青竹,淑妃看到她惊讶,这么解释很合理。 “我母亲只在京城和青州生活过!”青州那穷乡僻壤,地势偏僻,身为高贵淑妃的沐紫欣,是不屑前往的,那就只有京城了,十六年前,林青竹是名满京城的才女:“淑妃去过青焰。” 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绝对去过!”圣王妃在青焰丢失的华盛出现在西凉嫔妃手中,久居深宫的淑妃认识青焰京城的林青竹,这些年,西凉前往青焰的人不少啊。 “咱们是不是打草惊蛇了?”淑妃知道沈璃雪是林青竹的女儿,就能猜到她来西凉的目的,肯定会加强戒备。 “应该还没有!”东方珩摇摇头,目光凝重:“你是林青竹女儿一事,青焰人尽皆知,如果淑妃也知道,就会立刻确定你的身份,不会再派人去青焰打探,她现在应该只是怀疑。” 沈璃雪眨眨眼睛:“青焰京城都知道咱们成亲了,如果淑妃的侍卫传回我的身份,她肯定会知道,你也来了西凉,咱们的目的,也差不多算是暴露了。”再查华盛之事,就难上加难。 东方珩轻抿一口清茶,目光高深莫测:“从西凉京城到青焰京城,来回一趟,不眠不休的快马加鞭也需要一个月,足够咱们做很多事情了 !” 沈璃雪目光闪了闪,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赢州离这里,可是不太远,他们快马加鞭,再加飞鸽传书的话,用不了几天的!”淑妃很快就会知道,赢州没有沈璃这个人。 东方珩轻拥了沈璃雪在怀,嘴角轻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浅笑:“别担心,本王都安排好了!” “你准备怎么做?”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珩。 “最晚后天,你就会知道!”东方珩神神秘秘,性感的薄唇轻轻吻住了沈璃雪香软的樱唇,如玉的手指也非常不老实的扯开了沈璃雪腰间的衣带。 “东方珩,这是车上!”沈璃雪手捏着东方珩俊颜,不满的抗议。 东方珩,沈璃雪两人从青焰一路赶来西凉,快马加鞭,一心想着调查华盛的真相,很少休息,更别提亲密了。 来到西凉后的第一晚,为了打探华盛的消息,沈璃雪进了皇宫,东方珩睡在别院。 淑妃是找出华盛秘密的关键人,她没有动作,东方珩就无法下手,如今,她在做事,就不愁找不到突破口,东方珩心情很好,也知道一直都怠慢了自己的新婚妻子,决定给她点补偿。 “那咱们回房间!”东方珩蜻蜓点水般吻了吻沈璃雪,抱着她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沈璃雪侧目一望,却见马车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别院门口,挑眉间,东方珩已抱着她进了卧房。 “我要沐浴!”一直赶路,风尘仆仆,沈璃雪早就想泡个热水澡,去去全身的疲惫,哪曾想,昨晚进了宫,无法沐浴,今天回来,怎么都要仔细泡泡澡。 “一起!”东方珩没有反对,嘴角扬起浅浅的笑,顺着她的意思,抱着她走进了屏风后。 沈璃雪一惊,想起了两人在青焰那夜时的疯狂,小脸浮上一层蔷薇色,今天晚两人再一起沐浴,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眼睛眨了眨,看向东方珩:“要一起沐浴也可以,你先告诉我你对淑妃的人做了什么?” 171 郡王吃醋,骑马踩踏 子时,月黑风高,沈璃雪站在屋顶上,看暗卫们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悄然潜入沐国公府的库房,抬出一只只盛着金银珠宝的箱子。 “东方珩,你准备做什么?”西凉之行,他们带了百万两银子的银票,不缺银两,用不着就地取材,沈璃雪知道东方珩拿这些金银珠宝有特殊目的,却猜不到那特殊目的是什么。 黑暗中,东方珩看着那一只只箱子,黑曜石般的眼瞳闪过一丝冷芒:“淑妃怀疑你的身份,让沐国公府的人暗中调查,可见,她与娘家的关系非常紧密,那支华盛,娘家人给她的机率很大,沐国公府最厉害的是沐国公和他的两个儿子,如果华盛真是出自沐府,应该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人拿回来的。” “如今,他们三人都在边关,沐国公府除了厉害的侍卫,只剩下了老弱妇孺,事情无从查起,我拿走这些金银珠宝,是警告沐国公府戒备不够森严,他们父子三人,肯定会有一人回来主持大局!” 沐国公府是他们的家,是他们最赖以生存的根基,根基出了事,整个沐国公府摇摇欲坠,他们岂有不回来的道理。 “这倒是!”沈璃雪点点头,看着满地大箱子,嘴角扬了扬,这些金银珠宝最少也是沐国公府三分之一的财富,丢了这么多家财,沐国公府的人肯定会气的暴跳如雷,迅速叫回边关的厉害儿子! “砰 !”黑漆漆的库房里突然传出一道强势的内力,距离门口最近的几名暗卫瞬间被打飞出去。 怎么回事? 沈璃雪目光一凝,低头看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从库房里走了出来,宽大的黑色斗篷披在身上,遮去了他的身形和相貌,更显神秘莫测。 黑暗中,他慢慢抬起了头,利眸冷冷扫过外面的每一个暗卫,落到了东方珩身上,比鹰隼还锐利的双眸眨着幽冷的光芒,仿佛一眼便可将人看透。 东方珩面色如常,深邃的目光径直迎向斗篷人,刹那间,两人凌厉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电光火石间已过了上百招,周围的空气瞬间被冻结,令人窒息的强势气息无边漫延。 倏然,黑色斗篷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悠美的弧线,瞬间到了东方珩面前,强势的内力对着他的胸口打了过去。 东方珩目光深邃,不闪不避,抬手与斗篷人打到了一起,刹那间,黑影白影交错,出招如闪电,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 沈璃雪数着招数,看着那险象环生的打斗,暗暗心惊,东方珩的武功在青焰是佼佼者,在西凉也一样,那名斗篷人和他打斗了这么久,丝毫不落下风,还越战越勇,沐国公府何时来了这么个厉害的守库人? 屋顶的激烈的打斗动静不小,惊动了沐国公府的侍卫,手持火把,快速跑了过来,边跑边高喊:“快快快,刺客们在那边!” “先把箱子抬走!”沈璃雪望一眼潮水般涌来的侍卫,有条不紊的指挥暗卫们。 暗卫们武功高,力气大,一人搬着一只箱子,快速消失在黑色的夜幕里。 沈璃雪回头看向战圈,东方珩和斗篷人的打斗也到了白炽化状态,白影黑影交错着,让人眼花缭乱。 东方珩的武功和斗篷人不相上下,一时半会摆脱不了他,侍卫们眼看着就要来到,不能坐等着被他们抓。 沈璃雪目光一沉,素白的小手拿出了青色长鞭,正准备上前帮忙,只听砰的一声,东方珩目光锐利,站着没动,斗篷人后退了三四步,方才停稳,手捂着胸口,急促的喘息 。 “刺客在那边,快快快,别让他们跑了!”侍卫们高呼着,快速跑了过来。 斗篷人望一眼东方珩,双足一点,黑色的身影瞬间融入了浓黑的夜色中。 沈璃雪一怔,斗篷人不是沐国公府的人,那他怎么会从沐国公府的库房出来,难道和他们一样,是来拿金银珠宝的? 东方珩迎风而立,看着斗篷人消失的方向,微微凝起了目光。 “快快快,他们在屋顶上!”侍卫们的急呼声近在咫尺。 沈璃雪纵身一跃,落到东方珩身旁,拉了他的手腕,跃进夜幕:“侍卫们追来了,咱们快走!” 侍卫们冲出沐国公府,追着抓人,还有一小部分侍卫见库房房门大开,急步走了进去,少了三分之一箱子的显得非常空荡,侍卫们欲哭无泪:“快去禀报夫人,贼人偷走了百万两的金银!” 沈璃雪,东方珩轻功很高,片刻时间就甩开了追赶的侍卫们,回到别院。 夜晚的风带着浓浓的冷意,穿透衣衫,渗入肌肤,沈璃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件散发着淡淡松香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暖暖的体温温暖身体。 “谢谢!”沈璃雪侧目看去,却见东方珩面容凝重,心事重重:“东方珩,你怎么了?” 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闪烁着幽冷光芒:“那个斗篷人的武功很高,西凉京城,也是卧虎藏龙!”深更半夜,他潜到沐国公府的仓库又要做什么? 沈璃雪蹙了蹙眉:“斗篷人神神秘秘的,暂时还不知是敌是友。”他不是沐国公府的人,不代表和他们一定是朋友。 “我再让暗卫们仔细调查,看看西凉京城究竟有多少能人异士!”东方珩没告诉沈璃雪,斗篷人的背影他很熟悉! 几百万金银丢失,事关重大,沐国公夫人无法隐瞒,消息很快传到了长乐宫淑妃耳中 。 “什么?沐国公府被人盗了?”慵懒躺在贵妃椅上的淑妃震惊的险些坐起来。 “是的。”宫女微低着头,将沐国公府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禀报淑妃:“清查后,少了三分之一的金银!” 淑妃勾魂摄魄的美眸闪烁着冰冷利芒,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打沐国公府的主意:“可有看到嫌疑人?” “看到了,不过,距离的太远,夜色太浓,没看清脸!”宫女低声回答着,不时偷看淑妃的脸色,沐国公府身为西凉贵族,一向高高在上,如今,被人悄无声息的偷走了百万两金银,娘娘要发脾气了。 果不其然,淑妃素白的小手狠狠拍到了贵妃椅上,长长的指甲瞬间折断,美眸中怒火燃烧,真是一群废物,连沐国公府都守不住:“送信去边关,让二少爷回京!” 宫女一怔:“娘娘,这不妥吧!”镇守边关系将军,岂能擅离职守。 淑妃皱眉瞪了宫女一眼:“老夫人重病,请二少爷休假两月,回京照看祖母,有何不妥?” 宫女眼睛一亮,急忙俯身:“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命人去送信!” 淑妃躺回贵妃椅,美眸中怒火更浓:一夜之间,搬走沐国公府百万两金银的人,绝对不是普通小贼,不能小视。 银子是小,面子是大,堂堂沐国公府,这么被人欺负,如果她们找不出幕后人,沐国公府就会成为整个西凉的笑料。 现在的沐国公府,都是一群老弱妇孺,没一个能用之人,必须把小侄子调回京,揪出那名幕后黑手,碎尸万断。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宫女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惊声高呼。 淑妃紧紧皱起眉头:“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 宫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回娘娘,刚才传来消息,沐国公府派去赢州的侍卫全部坠岸身亡了!” “什么?”淑妃惊的猛然站了起来,将桌上的果盘全部甩到了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坠崖?” 宫女身体猛然一震,磕磕巴巴道:“信上说,夜间赶路,身心疲惫,没看清地形,于是……” “那些侍卫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武功高强,夜色对他们根本没有影响,就算是赶路累了,一个看不清前面的路,两个,三个的都看不清吗?”抢着往断崖里跌,真是一群蠢货 。 淑妃银牙暗咬,怒气冲天,侍卫之死,分明是有双黑手在幕后操纵,他不想侍卫去赢州调查沈璃,那个沈璃,一定有问题。 “那个沈璃最近都在做什么?身边有多少人?”淑妃目光阴沉,沐国公府失窃,会不会和他有关? 宫女俯身道:“回娘娘,沈璃身边只有一名随从,进京后主仆二人一直住在客栈,不过,侍卫刚刚传来消息,他准备搬进镇国侯府居住!” 淑妃目光一凝,他和镇国侯府走的那么亲密,难道真是侯府的远方侄子,可他的相貌…… “继续监视!”淑妃目光冰冷:如果沈璃有问题,一定会露出马脚。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射,让人昏昏欲睡。 沈璃雪站在江枫院前,清冷的目光透过大开的院门向里望去,院中种满了花花草草,清幽雅致,阵阵暖风吹过,花草摇曳,景色极美。 “沈兄住在东厢房可好?”陆江枫的声音就如春风,轻轻柔柔的,优雅,温润。 沈璃雪微笑着摇摇头:“多谢三少爷好意,这是主人的院落,我们主仆身为客人,怎可随意入住,您隔壁的客房也很不错,我们就住那里好了!” 淑妃派了侍卫日日夜夜在暗中监视她,如果她继续住在别院,就算再小心谨慎,也会暴露东方珩,到时,就是真的打草惊蛇。 搬来镇国侯府,可打消淑妃几分怀疑,也能在暗中旁敲侧击沐国公府的事情,一举两得。 镇国侯府和沐国公府是仇家,彼此之间肯定非常了解,她不愁问不到有用的信息 。 陆江枫的两个哥哥都只订了亲,尚未迎娶,镇国侯府人员不多,内院里除了老夫人,就只有侯夫人,沈璃雪身为外男,陆江枫邀请她去他的院子住,是为了避一定的嫌。 但她可是女子,又是嫁了人的,怎能随便住进男子的院落。 “沈兄请便!”阳光下,陆江枫微微一笑,如醉人的春风,没有勉强沈璃雪:“若是缺了什么,尽管开口!” “多谢三少爷!”沈璃雪礼貌微笑,命子默将一些日常用品搬进了隔壁的小院里。 院子无人居住,却打扫的很干净,布置的也清雅,沈璃雪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美丽花草,和陆江枫的院落,相差不多。 “沈兄,你我也算朋友,就不要再三少爷,沈公子的来回客套,你和祖母,母亲一样,直接叫我江枫,我称你为小璃可好?”走进客房小院,陆江枫的声音暖暖的从身后响起。 小璃!沈璃雪扬扬嘴角,叫的这么亲密,如果被某只醋坛子听到,她就惨了:“我还是比较习惯,你叫我沈兄!”这个称呼很客套,酸坛子不会吃醋。 陆江枫看着沈璃雪,温和微笑:“母亲说,你的年龄看起来十五六岁,我十七了,年龄比你大,叫沈兄,似乎不太合适!” 沈璃雪看着他毫无焦距的眼睛,蹙了蹙眉:“叫小璃,我不太习惯!” 陆江枫嘴角轻轻勾起:“那你在家里,父母都是如何叫你的?” 沈璃雪皱眉,她是女子,林青竹,战王都直接叫她璃雪的,这个名字她可不准备告诉陆江枫,敷衍道:“他们称呼我的小名,那名字难登大雅之堂,就不提了,你就叫我小璃吧……” 她主为老夫人治病,和陆江枫接触的时间不会太长,东方珩应该不会那么碰巧,听到他叫她小璃。 “小璃,这里有花茶,清茶,浓茶,你喜欢喝哪一种?”陆江枫微微笑着,突兀的问了一句。 “清茶 !”沈璃雪回答着,四下观望,石桌上空荡荡的,哪里有茶? “三表哥,三表哥!”伴随着娇俏的女声,一名绯衣女子走进院落,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清新迷人,乌黑的发挽成精致的发髻,眼睛灵动似水,仿佛会说话,长长的睫毛卷卷翘翘,面容精致的仿若瓷娃娃。 她身后跟着三名丫鬟,手中各端着一套茶壶,茶杯,阵阵香气随风飘来,沈璃雪仔细闻了闻,是花茶,清茶,浓茶。 挑眉看向陆江枫,她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的听觉,嗅觉真是敏捷,那么远就听到了脚步声,嗅到她们端了茶水过来。 “你又是偷偷跑出宫的?”陆江枫面向少女,温柔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无奈。 “才不是!”绯衣少女气呼呼的嘟起了嘴巴:“人家是来感谢恩人的!” 侧目,看到了一袭白衣的沈璃雪,少女眼睛闪闪发光,笑意盈盈的急步走了过来:“你就是救了我母亲一命的神医!” “你是?”沈璃雪皱眉,隐隐猜到了少女的身份。 “我叫夜千月!”绯衣少女看着重沈璃雪,目光清澈,笑容明媚。 “千月公主,草民失礼!”沈璃雪微微一笑,目光微凝,她就是夜千泷的六皇妹,德妃之女夜千月,性子很单纯,和夜千媚完全不同! “别公主来公主去的,一家人,多生份。”夜千月皱皱漂亮的小眉头:“你是表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哥哥,直接叫我千月就好!” “千月,不请小璃喝你泡的茶吗?”陆江枫清雅的声音传来,沈璃雪侧目一望,他已经坐到了圆桌旁,径直品茶。 “对,喝茶,喝茶!”夜千月拽着沈璃雪的衣袖急步走到圆桌旁,阵阵茶香萦绕,让人心旷神怡。 “千月泡的茶,是京城一绝,能喝到的,都是有福之人!”陆江枫端着茶杯,轻轻说道。 “表哥谬赞!”千月笑意盈盈,眉眼弯弯,亲手倒了杯茶,递给沈璃雪:“这是我亲手泡的,尝尝味道如何?” “多谢 !”沈璃雪端过香茶轻抿一口,淡淡的清甜唇齿留香,不由得点头赞叹:“味道极好,德妃娘娘的身体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这次就是母妃让我出宫来感谢璃哥哥的!”夜千月接过沈璃雪手中的空茶杯,又倒了另一种茶水给她,满目崇拜:“母妃说,若是没有璃哥哥,她已经过世了!” 沈璃雪礼貌微笑:“德妃娘娘言重了,是那名太医在使坏,如果换名好太医,德妃娘娘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夜千月幽幽的叹了口气,目光黯淡:“都是我贪玩,玩累了就住在好朋友家里没回宫,不然,母妃也不会掉进冰水里!” “千月公主不必自责,德妃娘娘现在已经无碍了!”沈璃雪微笑着安慰,看夜千月毫不掩饰的懊恼,暗暗叹息,真是个单纯的孩子,生在皇宫里,性子单纯,可不是什么好事。 “晚上的放灯节,千月可约好人了?”陆江枫放下茶杯,随声问了一句。 所谓放灯节,就是男女将点燃的灯放进河里,许下愿望,让灯顺水漂远,据说,灯漂的越远,愿望越容易实现。 夜千月低落的情绪瞬间又高涨起来,眼睛闪闪发光:“约好了,约好了,太子皇兄,三皇兄都会陪我出宫放灯,三表哥,璃哥哥,你们也一起来吧!” 太子皇兄,夜千泷! 沈璃雪一怔,她现在可不能和夜千泷见面:“多谢千月公主好意,我刚搬进侯府,有许多东西要整理,今晚就不去放灯了!” “东西放着,随时都可以整理,放灯节一年只有一次,错过了,就要再等一年的!”夜千月清澈的眼睛,闪烁着少有的凝重。 沈璃雪微笑着婉拒:“最近事情很多,我也有些累,晚上想早些休息,不想出门……” “累的不想走路,的确应该好好休息,不去放灯,好可惜!”夜千月目光黯淡着,转身看向陆江枫:“三表哥,你随我们一起吧,人多热闹嘛……” 淡淡茶香萦绕鼻端,沈璃雪微沉了眼睑,夜千泷和三皇子,夜千月关系不错,夜千泷,夜千月都是性子单纯的人,那位三皇子只怕也是这一类人,他们能在蛇蝎心肠的淑妃算计下,长这么大,真的很不容易 ! 如果华盛之事是沐国公府和淑妃所作,她和东方珩一定会除掉淑妃,到时,夜千泷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 夜幕降临,夜千月回了皇宫,陆江枫也回了自己房间。 沈璃雪用了晚膳,沐浴后,穿上了较厚的睡袍,刚刚走出屏风,身体一轻,被人横抱了起来,震惊着猛然抬头,正对上东方珩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高悬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没你在身边,我不习惯!”东方珩轻轻咬了咬她小巧的耳垂,抱着她大步走向床边。 小心的将她放在**,修长的身躯随即压了上去,性感的薄唇含着她香软的樱唇,辗转吸吮,如玉的手指探到她的腰间,巧妙的扯开丝质衣带,滑入衣服内,在她娇嫩如雪的肌肤上不断流连,所过之处,泛起淡淡的粉红。 小别胜新婚,东方珩忙华盛,斗篷黑衣人的事情,沈璃雪在忙镇国侯老夫人的病情,不过才一天没见,就犹如隔了三秋,抱着她香软的小身体,恨不得立刻吃拆入腹。 轻柔的吻落在如雪的肌肤上,泛起点点粉红,脖颈上喷洒着温热的呼吸,沈璃雪意乱情迷着,还不忘提醒:“别在我脖颈上留吻痕,不然,我明天就要露馅了。” “好!”东方珩褪下了沈璃雪的睡袍,如玉的手指轻轻一扯,绣着精致花草的绯色肚兜掉落,轻柔的吻落在她饱满的胸前,晕开一朵朵鲜艳的红梅。 沈璃雪放松了身体,回应着东方珩浓浓的爱意。 环抱着沈璃雪香软的身体,看她小脸嫣红如霞,眼神迷离,东方珩心神荡漾着,利眸中染了浓浓的情俗,抱紧了她,正准备融为一体,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小璃,你在房间吗?” 四周很静,轻轻的敲门声显的格外清脆,陆江枫温和的声更是温柔动听。 小璃! 东方珩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深邃的眼眸看着沈璃雪,微微眯了起来,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仿佛在问:“陆江枫什么时候和你这么亲密了?” 沈璃雪无语望天,原以为她和陆江枫接触少,东方珩不会听到这个称呼,没想到刚叫了一下午,就被抓了个正着,先把陆江枫支走,再向东方珩解释:“三少爷,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 “今晚是一年一度的放灯节,明天许愿就不灵了!”陆江枫温和的声音响着,沈璃雪明白,他是来叫她去放灯的,她下午不是说过不去了吗?他怎么又来找她:“我累了,想休息,不想上街!” 见沈璃雪拒绝陆江枫,东方珩眸中的锐利散去不少,低了头,在她脖颈上制造属于他的痕迹。 沈璃雪身体被紧压着,双臂也被东方珩紧紧禁固,无法阻止他,压低声音怒斥:“东方珩,我在镇国侯府主人面前是单身男子,脖颈上有那么多暧昧吻痕,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吻痕很浅,明天用药一盏茶就可消除,不妨事!”东方珩低声回答着,继续轻吻,为了方便和沈璃雪缠绵,他遣走了子默,没想到被陆江枫钻了孔子,跑来这里打扰他们两人。 “小璃,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陆江枫温和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担忧。 又叫叫璃! 东方珩目光一凝,不知道是被刺激了,还是怎的,忽然侧头,狠狠咬到了沈璃雪雪白的肩膀上,疼的她险些惊呼出声,狠狠瞪着近在咫尺的罪魁祸首,口中回答陆江枫的话:“还好,只是有些累,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声音中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是陆江枫自己跑来这里的,又不是她故意招惹陆江枫,他干嘛咬她? 门外,陆江枫略略沉吟:“年轻人身强体壮,没做太重力气活的话,一般都不会感觉到累,小璃,你肯定是生病了,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不用,我懂医的,身体无碍,休息一晚就没事了!”沈璃雪急忙拒绝,东方珩加大了吻的力道,如玉的手指更是毫无顾及的轻抚她娇嫩的肌肤,她说话时带了一丝颤音。 “小璃,你的声音不对!”陆江枫语气一沉,只听砰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被踢开,陆江枫大步走了进来,快速奔向沈璃雪所在的内室:“小璃,小璃 !” 东方珩目光一凝,居然敢擅闯璃雪的房间,她的房间,除了他,谁都不能乱闯,拉过一旁的锦被盖住沈璃雪,手腕一翻,就欲将陆江枫打出去。 沈璃雪一惊,急忙伸手,拦下东方珩的瞬间,陆江枫挑开帘子进了内室,眉宇间隐隐闪过一抹焦急:“小璃!” “我没事,三少爷,你太大惊小怪了!”沈璃雪坐了起来,声音平静,光裸的身体全部裹在锦被里,只余脖颈和美丽的小脸在外面。 如瀑的长发直直垂在身后,小脸上的潮红还未退去,美眸隐约中闪烁着点点迷蒙,陆江枫眼盲,看不到她这副魅惑人心的模样,更看不到紧抱着她,冷眼看他的东方珩。 “没事就好!”陆江枫面向沈璃雪的方向:“沐国公府的暗卫很厉害,我怕他们会避开侯府的森严戒备,进来抓你!” “他们应该没那大胆。”沈璃雪目光清冷,镇国侯府也是贵族,府上侍卫武功不错,普通侍卫闯进来,岂会不被发现。 “小璃,你房间里除了咱们外,还有第三个人!”陆江枫目光凝重,他闻到了陌生人的气息。 沈璃雪瞪了东方珩一眼:“是我的随从,听到你撞门,他以为出了事,就进来了。” “你的随从熏香了?”陆江枫下午遇到沈璃雪随从时,他只有一身男子的阳刚之气,没有任何的熏香气息,晚上,身上萦绕的居然是淡淡松香气。 沈璃雪蹙了蹙眉,鼻子真灵,东方珩身上的松香气很淡,若有似无,他居然也能闻得到,子默是暗卫,随时都会隐身,身上自然是不能熏香的:“我新买了松香,让随从熏熏,试试味道!” 陆江枫面容平静,淡淡看着沈璃雪:“你确定房间里的是你的随从?” 沈璃雪目光一凝:“你什么意思?” 陆江枫看着东方珩的方向:“他的呼吸很浅,武功修为比你那名随从高了一倍不止,他就站在你旁边,是不是在钳制你?”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带了一丝冷冽,黑色的眼瞳也隐隐闪烁着冷冷的厉光 。 “不是,你误会了。”沈璃雪看着陆江枫黑色的眼瞳,无奈的摇头,他看不到东西,听到她变了声音的话,以为有厉害的高手钳制了她,就闯进来救她。 “真的没有吗?”陆江枫有些不太相信。 “当然没有!”沈璃雪揉揉额头,如果真有有钳制了我,当着你的面,我怎么可能不求救。 陆江枫没有说话,面向东方珩的方向,站着没动。 东方珩的身份暂时不能公开,陆江枫又认定沈璃雪被人挟持,她说什么,他都不会轻易相信,想证明她安然无恙,阻止两人起冲突,只有一个办法:“天色还算早,我去放灯!” 东方珩犀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强劲有力的双臂紧箍着沈璃雪的小腰,仿佛在说:“你真的要和他去放灯?” 沈璃雪也瞪着他,无声反驳:“难道你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东方珩深邃的目光如利箭一般,透过薄薄的帐幔,径直射向陆江枫:眼睛看不到,魄力倒是不小。 沈璃雪趁他走神,巧妙的挣脱着翻身下床,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越过陆江枫,走进了屏风后。 内室中的东方珩,陆江枫,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谁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对峙,直到沈璃雪出来,一袭白衣飘飘,丝带束着绸缎般顺滑的墨发,容颜俊美如翩翩少年郎。 “走吧!”沈璃雪看了东方珩一眼,率先出了房间。 陆江枫察觉东方珩没有紧跟,转过身,缓步向外走去。 东方珩是悄悄潜进镇国侯府的,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站在门口,看着沈璃雪,陆江枫渐行渐远的身影,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深邃的眸底,怒火燃烧。 他们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他现在来看妻子,要偷偷摸摸的,还不能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眼睁睁看着她和其他男子结伴同行,真是可恶。 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年轻的男子,女子们手捧着各种灯,放进水里,虔诚的许着愿望 。 沈璃雪走在人群中,看着两旁的各色花灯,心里想着被丢在客房里的东方珩,心跳了两跳,他肯定被气坏了,要好好想个办法解释,不然,她回去后下场很惨。 “小璃,你喜欢什么样的花灯?”花灯一盏接着一盏,温温暖暖,明明亮亮,陆江枫看不到,却能感觉到光的热芒。 “花灯都很漂亮,随便拿一只许愿就可以!”沈璃雪想早些回房间,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哄东方珩的方法,心中十分烦闷,漫不经心的回答着陆江枫的问话。 陆江枫微微一笑,素白的手指轻抚过一盏盏花灯,提下一只绘着海棠花的,递向沈璃雪:“用这盏灯来许愿吧!” 沈璃雪看着那只花灯,却没有伸手去接,微笑道:“三少爷似乎对海棠花情有独钟!” “你不觉得,海棠花很美吗?”陆江枫微微笑着,答非所问。 沈璃雪挑挑眉:“花是开给女子们看的,咱们是男子,对花不必这么执着!” 陆江枫微笑,准确无误的将花灯塞进沈璃雪手中:“往前走五十米,有条小河,咱们去那里许愿!” 沈璃雪提高了花灯,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余光透过花灯,看到了那熟悉的一袭白衣。 她一惊,放下了花灯,仔细看去,东方珩越过重重人群,缓缓向她走了过来,眼眸平静的可怕,仿佛在酝酿一场暴风骤雨。 她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东方珩是个小气的醋坛子,她先是和陆江枫一起来逛街,又是拿着他送的花灯,被东方珩抓到,还不知会怎么教训她。 逃跑?她轻功不及他,很快就会被追到,她不想被折腾半死,怎么办呢? “三表哥,璃哥哥!”夜千月娇俏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璃雪侧目看去,身穿绯衣的夜千月正站在十多米外,开心的对着两人挥手,在她身旁,站着两名年轻男子,一名很陌生,沈璃雪不认识,另一名一袭黑色锦衣,眼瞳清澈,正是夜千泷 。 璃哥哥!夜千泷一怔,转身望了过来。 沈璃雪急忙转过了身,背对夜千泷,她不能再继续放花灯了,不然,肯定会被夜千泷认出来的。 “三表哥,璃哥哥!”夜千月的声音近了几分,像是小跑过来了。 沈璃雪一惊,糟糕,夜千月跑过来,夜千泷肯定也会跟过来的,怎么办?她真的不想再搅乱他平静的生活。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粗暴的男声也在街道上迅速扩散:“让开,快让开!” 沈璃雪侧目望去,一名年轻男子策马急驰,面容冷峻,满目肃杀,周身萦绕着浓烈的沙场气息,一个人名呼之欲出,他是…… “沐国公府嫡次子,沐涛,他居然回京了!”陆江枫微微一笑,高深莫测:“看来,沐国公府失窃案给了他们很大的打击!” 沈璃雪眼睛眨了眨:“我听百姓们传的沸沸扬扬的,案子还没破吗?” “他们手脚很干净,没留下任何线索,想找到那些盗贼,可不是容易的事。”堂堂沐国公府,日防夜防,没防住贼,那失窃的百万两金银,已经成了整个西凉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策马急驰的沐涛似乎察觉到有人看他,凌厉的目光看了过来,陆江枫面对他的方向微微笑着,毫无焦距的黑色眼瞳,仿佛是对他无声的嘲笑,还有站在他身边的白衣男子,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绝对就是家书上所说的,神秘莫测的沈璃,他救了德妃,入住了镇国侯府,就是沐国公府的敌人。 锐利的眼眸猛然一眯,沐涛大手一抖缰绳,快马瞬间改变了方向,铁蹄对着沈璃雪,陆江枫踏了过来。 马蹄声声,急催人命,沈璃雪冷冷笑笑,挑眉看向陆江枫,他能察觉到东方珩轻微的呼吸声,武功定然是高深莫测,沐涛骑马踏他,不自量力。 陆江枫微微笑着,面不改色,在快马即将踏到两人身上时,猛然挥出一掌,狠狠打到了快马身上,快马嘶吼着,瞬间倒地,沐涛来不及下马,被快马狠狠甩飞了出去…… 172 恩爱缠棉,故人初现 沐涛震惊着,快速稳定身形,大红色的披风在空中挥划出一道不规则的弧线,重重落地,一股强势的震力自脚底钻入,瞬间传遍整条腿,他踉跄着后退了三四步方才站稳,双腿被震的发麻,在披风下轻轻颤抖,险些支撑不住身体。 抬眸看向陆江枫,虎目中闪烁着冰冷的厉光,一年不见,这个臭瞎子的武功越发高深莫测了,自己那么快的速度,还是败在了他手里。 “江枫兄,别来无恙吧!”沐涛平静的问候明嘲暗讽,眼盲之人,何来无恙之说。 “托沐兄的鸿福,一切安好!”陆江枫看着沐涛的方向,温和的微笑如三月春风:“倒是沐兄,听声音,像是受了轻微的内伤!” 沐涛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陆江枫打死了他的马,害他受伤,还装什么好心人:“小伤而已,不妨事,江枫兄的眼疾事关重大,没找到医治的方法真是可惜。” 沐涛的伤再重,过段时间都会恢复,陆江枫的眼晴却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复明,沐涛抓住这点,狠戳陆江枫的伤疤,毫不留情的刺激他。 “有些人,明明有眼睛,却看不到路,骑着快马往人身上撞,还不如我这眼盲之人能走正常路!”陆江枫微微笑着,清雅,恬淡的声音,嘲讽的沐涛无地自容,咬牙切齿:臭瞎子! 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围了过来,看着沐涛指指点点: “就是他,在人群里骑马乱跑,险些撞到人……” “马被打死是咎由自取……” “不思悔改,还责备好心人……” 沐涛面色阴沉着,虎目一瞪,森寒的目光冷冷扫过围观的百姓们,一群无知的贱民,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来教训自己了! 百姓们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不敢再看沐涛的眼睛,快速转身离开,空气中飘来他们的窃窃私语: “不思悔改……” “仗势欺人……” 沐涛颤抖的双腿渐渐恢复正常,脚还有些麻,但不影响走路,望一眼地上的快马尸体,冷声道:“江枫兄,后会有期 !” 初次手,他就输在了陆江枫手里,陆江枫又伶牙俐齿,驳的他哑口无言,继续留下去,他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再者说,他回京城是有要事待办,不能再过多耽搁时间,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陆江枫,不必急于一时。 沐涛离开,人群散去,站在外圈的夜千月急步走了过来,清澈的目光急切的上下打量陆江枫:“三表哥,你没事吧?” 那么大匹马,直直冲向陆江枫,她担忧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陆江枫摇摇头,云淡风轻,嘴角扬着浅浅的笑:“没事!” 没事就好。 夜千月拍拍胸口,长长的松了口气,左右望望,没看到想见的人,疑惑不解道:“璃哥哥呢?我刚才明明看到你们站在一起的。” 夜千泷也走了过来,清澈的目光快速望过一名又一名女行人,没有看到他记忆中的那张容颜,目光微微黯淡,那个人的名字里有璃字,未必就是璃雪。 “他……有事先走了!”陆江枫笑笑,在他打开快马的瞬间,身旁出现了一阵松香,随后,松香和沈璃雪的气息一起消失不见了,没有呼救,没有挣扎,她是自愿和他走的。 那人是谁?和沈璃又是什么关系? 相隔不远的街道上,东方珩如玉的手指紧握着沈璃雪柔若无骨的小手,缓步前行,两道白色身影一高一低,一修长一纤细,走在一起非常般配,但两名容颜俊美,气质出众的男子手牵手,有些怪异,行人看他们的目光也是奇怪与费解。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东方珩墨锦般的墨发被风吹起,轻拂过沈璃雪美丽,娇嫩的脸颊。 她抬头看向他,面容俊美,英挺的面部线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他就那么静静的走着,紧紧握着她的手,没有预料中的暴风骤雨,静的让她非常不安: 她和陆江枫上街放灯,他居然没发脾气,是转性了,还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东方珩依旧一言不发,也丝毫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沈璃雪目光闪了闪,与其这么提心吊胆的走着,不如问清楚,心里有了底,就不必这么担忧 。 “安郡王,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娇嗔的话从沈璃雪口中说出,带着浓浓的打趣。 “今天是什么日子?”东方珩侧目看着沈璃雪,她顺滑的青丝高高束起,清澈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狡黠,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旁敲侧击她想知道的信息。 “放灯节啊!”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中漾着的浅浅笑意,没有发脾气的意思,沈璃雪如坠云里雾里,更加猜不透他的心思。 “既然是放灯节,咱们自然要去放灯!”东方珩扬起手掌,掌心上变戏法般出现一只漂亮的荷花灯,映的他英俊的容颜更加柔和,黑眸如一汪幽潭,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 沈璃雪侧目一望,他们已经来到一条小河边,三三两两的男女站在河边放灯,清清的河水里漂着许多漂亮灯,淡淡的光芒照亮了片片河水,就像天空一闪一闪的星星,非常迷人。 “一起放灯。”东方珩墨色的眸子里溢出似水柔情。 “好!”沈璃雪看着东方珩,如水雾一般朦胧的美眸中含着浅笑,轻轻点了点头,心中莫名的涌上一丝甜蜜,想不到他这么细心,不但准备好了莲花灯,放灯的小河也早就找好了,他刚才去镇国侯府找她,应该也是为了能和她一起放灯。 东方珩不知沈璃雪心中所想,优雅的点燃了莲花灯里的蜡烛,刹那间,整个莲花灯都被映成了淡淡的粉色,远远看去,就像一朵真正的荷花。 如玉的手指托着莲花灯,缓缓递到沈璃雪面前,映的她如雪的容颜美如初绽的冰莲,东方珩墨眸中闪过一丝惊艳,深深的凝望着她,声音是刻意的温柔放轻:“璃雪,许个愿吧!” “一起许愿!”晕黄的烛光中,东方珩年轻的容颜俊逸非凡,如梦似幻,沈璃雪看的有些移不开眼睛,清澈的美眸中闪烁着盈盈温柔,青焰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 “你看本王看痴了?”东方珩猛然抬眸看了过来,沈璃雪躲闪不及,被抓了个正着,如玉的手指带着戏谑的笑意,轻弹她的额头,想不到他向来随心的小妻子,竟也会看他看的痴迷,生平第一次,他庆幸自己有副好皮相 。 “哪有!”沈璃雪快速收回目光,小脸浮上一层蔷薇色,她悦美男子无数,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了,天天看到东方珩,居然还会看他看的痴迷,青焰第一美男子,果然魅力无限。 “真的没有?”看着沈璃雪快要红透的小脸,东方珩眸中的戏谑更浓,很少见到这只大胆的小狐狸含羞带怯,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没有,时候不早了,咱们赶快许愿,放灯!”沈璃雪知道东方珩能言善辩,继续说下去,只会被他笑的更惨,再说了,他们是夫妻,看自己夫君看痴,没什么丢人的。 素白的小手伸到东方珩如玉的手上,两人一起将莲花灯放进清水里,闭了眼睛,双手合十,对着漆黑的夜空,默想自己的愿望。 烛光中,沈璃雪美丽的小脸染着淡淡的蔷薇色,朦朦胧胧,美如梦幻,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凝脂般的肌肤,温暖的热度,确认她还存在。 “你许完愿了?”沈璃雪睁开眼睛,漆黑清亮的眼睛,带着神奇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吻上一吻。 东方珩点点头,墨色的眼瞳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轻揽过沈璃雪的肩膀,如丝绸般顺滑的墨丝轻拂过他的脖颈,清淡的女子幽香萦绕鼻端,心神荡漾着,漆黑的眼瞳凝望她清澈的眼睛:“你许了什么愿望?” “这是秘密!”沈璃雪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轻靠着东方珩强健的胸膛,倾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若有似无的松香将她重重包围,沈璃雪抬头,正对上他幽深的目光,黑曜石般的眼瞳像浩瀚无边的大海,可沉溺于一切,包容一切,她的心,毫先征兆的猛然一震:“你今天怎么心血**带我来这里放灯?” 东方珩看着清澈河水上闪烁的点点光亮,目光幽深似潭,仿佛陷入某种回忆中:“我父王和母亲就是在放灯节上认识的。” 沈璃雪眼睛一亮,难怪圣王和圣王妃如此恩爱,原来是自由恋爱,两人间的爱情故事肯定很美 。 “那一年,父王十九岁,放灯节上人多,他和朋友们走散了,独自一人沿着河边往回走,遇到了在河边放灯的母亲……” 柳如梦芳龄十六,正是女子的大好年华,她站在河边,看那粉色的荷花灯顺水漂下,暖暖的灯光映的她美如梦幻,年轻的圣王世子东方炎为女子的清灵如水深深迷醉,停下了脚步,静静的凝望着她。 柳如梦转过身后,岸上英俊男子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就映进了她的眼里,心里,少女的芳心瞬间迷乱,微笑着颔首间,开始了两人的一世情缘。 一见钟情,心心相印,相知相许,成亲生子,恩爱缠绵。 “父王和母亲一定很幸福!”沈璃雪美眸中闪烁着羡慕,一见钟情的爱情,只要两人都有心,也可以天长地久。 “我们也很幸福!”东方珩利眸含笑,轻柔的吻落在沈璃雪香软的樱唇上。 她清澈的余光透过了东方珩,看到了十米外的黑衣人,更确切的说,是那名斗篷人,黑色的身影几乎和夜色融为了一体,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面向他们两人的方向,安静的看着他们,看他静立的姿势,已经站在那里许久了。 沈璃雪一惊,正欲开口提醒,眼前黑影一闪,那斗篷人瞬间消失无踪,远处行人来往,灯光明亮,刚才的一幕,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璃雪,想不想知道我许的愿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东方珩轻柔的话语响在耳边。 “是什么愿望?”沈璃雪用力闭闭眼睛,再看岸边,依旧没有黑色斗篷人的身影,他离开了,回望东方珩温柔的目光,她不想打断他的话。 “我想要个孩子,一个属于我们两人的孩子!”东方珩看着沈璃雪,深邃的目光闪烁着灼灼光华,如果是个女孩,像璃雪这么狡猾,肯定是个可爱的女儿。 东方皇室一向男孩子多,女孩子少,东方珩便希望有个女儿,像沈璃雪一样狡猾,可爱。 沈璃雪美丽的小脸染了一层淡淡的蔷薇色:“孩子要看缘分,咱们在西凉调查华盛之事,事情颇多,不是怀孩子的有利时机 !” “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们母女的!”东方珩蜻蜓点水般,吻了吻沈璃雪的樱唇,利眸中闪烁着无限柔情。 “你喜欢女儿?”沈璃雪看着东方珩,美眸温柔如水,似盈了点点水雾。 “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我们两人的,都喜欢!”东方珩的确偏向女儿多一些,但如果是个男孩子,传了他和沈璃雪的性子,肯定是个小恶魔,也不错。 看着东方珩利眸中闪烁着浓浓期待,沈璃雪心中的弦被触动,小脸一片嫣红,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樱唇被噙住,浅浅的轻吻。 抬眸,正对上东方珩幽深的眼瞳,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微闭的牙关被轻巧的启开,口腔里弥漫着熟悉的淡淡松香气。 沈璃雪的双臂顺着东方珩的胸膛慢慢向上,轻轻攀住了他的脖颈,温柔的回应着他浓浓的爱意。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上沈璃雪高束的墨发,轻轻一扯,发带断开,墨丝如瀑,倾泻而下,直直垂在她身后,清亮的美眸盈满水雾,泛着丝丝迷蒙。 东方珩的墨眸瞬间凝深了几分,轻柔的吻突然变的狂热起来,激烈的如同暴风骤雨,沈璃雪险些承受不住,小脸嫣红如霞,轻轻的喘息,变成了急促的呼吸。 横生的大树遮去了两人的暧昧,只看到那一角白色衣袂随着微风轻轻飘荡,清澈的河水波光粼粼,只只漂亮的花灯顺水漂远,淡淡光芒洒在河水上,泛着点点亮光, 东方珩没告诉沈璃雪,他们两人成了亲,沈璃雪身边还是桃花多多,他要孩子,除了真的喜欢孩子外,还想绑住沈璃雪,更可以让那些打她主意的人望而却步,真是一举三得。 朦胧中,沈璃雪只觉身体像被大车辗过一般,酸软无力,小腰更是又酸又疼,慢慢睁开眼睛,明亮的阳光映入眼帘,酸涩的眼睛有些不太适应,微微半眯了起来。 昨夜疯狂的一幕幕映入脑海,沈璃雪红润的小脸上又浮上几丝嫣红,她是学医之人,自然知道,若是时间不对,就算亲密的再多,也不可能有孕,昨晚太匆忙,她也没计算自己是不是在受孕时间,东方珩的浓烈爱意,纵使她是习武之人,也险些承受不住 。 “醒了!”伴随着清朗的笑音,东方珩走了过来,一袭白衣,丰神俊朗,风度翩翩,强劲有力的臂膀伸到她颈下,轻拥着她的肩膀,扶她坐了起来。 丝被滑下,露出她满身轻轻浅浅的吻痕,都是东方珩的杰作,他利眸中笑意渐浓。 沈璃雪瞪了他一眼,都是他太热情,才害她睡到现在,他还好意思笑,小手抓过枕头,就欲拍他,一方绯色的肚兜遮到她胸前,如玉的手指在她身后快速系着带子:“饭菜都热上了,很快就可以食用。” “什么时候了?”沈璃雪全身又酸又疼,独自一人穿衣服还不知会用很长时间,东方珩愿意帮忙,她乐得清闲。 “巳时(上午9点到11点)。”东方珩轻轻说着,拿过里衣,外衣,有条不紊的帮沈璃雪穿上。 “这么晚了!”沈璃雪一怔,昨晚缠绵时她就知道,今天会错过一点儿给镇国侯府老夫人扎针的时间,却没想到,她醒的这么晚,只好晚上再给老夫人扎针了。 “我已经让子默通知镇国侯府,你有事,晚回去一会儿!”东方珩为沈璃雪系好外衣的丝带,拿过一双镶嵌着珍珠的绣花鞋,小心的给她穿上,又以最快的速度为她梳好发髻,戴好了首饰。 沈璃雪坐到梳妆镜前,镜中女子粉面桃腮,美眸含情,说不出的妩媚,道不尽的风情,精致的堕马髻上戴着一只琉璃发簪,上面的玉蝴蝶栩栩如生,展翅欲飞,淡绿色的水滴耳环,与垂下的流苏相得益彰,美丽的小脸更显明媚动人。 精致的装扮熟悉,又有些生疏,沈璃雪猛然想起,她今天应该穿男装,高束发,东方珩给她穿了女装,梳了女子的发髻。 他肯定是故意的。 从铜镜里瞪了东方珩一眼,素白的小手抓住腰间的丝带,正准备扯开,东方珩清雅的声音响起:“暗卫传来消息,昨晚子时,淑妃长信宫的宫女和宫中侍卫暗中私通,被抓当场,淑妃治宫不严,被夺了管理后宫的大权!” 西凉皇宫皇后早逝,后宫交由最得宠的淑妃管理,几年来,她拥有和皇后同等的权利,打压了不少嫔妃,得了后宫众人的怨恨,她一出事,后宫嫔妃无不幸灾乐祸 。 沈璃雪动作一顿:“现在的后宫,是不是交由德妃管辖了?” “没错!”东方珩点点头,剥夺了淑妃的管理权后,皇帝当场就交给了资历最老,为人最好的德妃。 沈璃雪微笑,长乐宫宫女与人私通,极有可能是德妃在设计陷害,淑妃险些害死德妃,德妃恢复健康,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淑妃。 淑妃为人谨慎,做事不留马脚,德妃很难算计到她,就从她身边的宫女身上下手,长乐宫是淑妃的宫殿,宫女做出这等无耻之事,就是给淑妃脸上抹了黑,扳不倒她,污了她的名声,德妃倒是聪明。 东方珩拿起一封信件拆开,淡淡道:“陆江枫与沐涛的昨晚一战,已经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了!” 一个是镇国侯府盲眼神童,一个是威震边关的国公府将军,这样的两人虽然只过了一招,也非常引人注目。 “沐涛武功虽高,但智谋不足,不是陆江枫的对手,沐国公怎么派他回京了?”陆江枫打倒快马时,沈璃雪没有走远,他们两人说的话,她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中。 沐涛是名猛将,在战场上可杀敌无数,但面对京城的明争暗斗,他除了武功高强,没什么优势。 镇国侯府和沐国公府都有女儿入宫为妃,就像有世仇,彼此之间互看不顺眼,沈璃雪,东方珩不来西凉,他们也会斗的天翻地覆。 东方珩略略思索:“或许是觉得有淑妃,他们不会吃亏!”淑妃是个厉害角色,防范的面面俱到,后宫嫔妃一直抓不到她任何把柄,不然,她也不会代皇后管理后宫这么多年,德妃算计到她,可能只是巧合。 “沐涛今年只有十八岁,五年前十三岁,年龄很轻,不可能跑到青焰拿华盛吧!”沈璃雪言归正传,说到了他们前来的目的。 “就算去也应该是随他父亲一起去的。”东方珩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解开华盛秘密的关键,在沐国公或者淑妃身上。 沈璃雪赞同的点点头:“看来,咱们应该把沐国公引回来!” “有沐涛这样的儿子,不愁沐国公不回来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 “这倒是!”沈璃雪目光沉了沉:“找到机会,咱们试探试探这两个人。”华盛之事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你准备怎么试探?”东方珩挑眉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诡异一笑:“沐涛已经回京,沐国公府丢了那么多银子,还丢尽了面子,他们一定急着找回银子,挽回颜面,咱们见机行事就好!” 太阳越升越高,眼看着午时将近,东方珩放下信件,走过来轻拥了沈璃雪柔软的小腰,墨色的眼瞳温柔,深情:“这些事情以后再说,西凉京城有家很不错的酒楼,咱们一起去用午膳!” 望江楼是西凉京城三大酒楼之一,建立在一望无际的江边,站在雅间里,推开窗子,就可看到美丽的江景,边吃饭,边看景,心旷神怡,名门贵族之人都喜来这里用膳。 午膳时间,望江楼里人山人海,东方珩订了雅间,沈璃雪想听听京城的传闻,就没去雅间,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旁边的客人们喝了酒,面色微红,聊的热火朝天:“那沐国公府,真真无能啊,满府老小,那么多人,居然毫无察觉的就被人偷走了那么多金银……” “可不是,听闻那沐二将军一回京,就去挑衅陆江枫,被打的满是找牙……” 沈璃雪挑挑眉,陆江枫只出了一招打死了沐涛的快马,两人根本没再动手,这传闻……果然喜欢夸大其词。 “陆江枫是青焰神童,眼虽盲,但武功高,人聪明,风度翩翩,哪像那沐二将军,莽夫一个,仗着有股蛮力,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人……” “没错,哈哈哈……”几人笑的满面红光,身体颤抖,笑音未落,一道怒喝像惊雷一般,响彻整个酒楼大厅:“放屁,谁在说本少爷坏话!” 大笑声戛然而止,那几人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看着满面怒容,怒气冲冲,凶神恶煞般大步冲他们走来的沐涛,刹那间变了脸色,这只凶神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怎么没看到? “你们几个,居然敢说我坏话 !”沐涛高大的身躯径直对着那几人冲了过来。 “沐二将军,饶命!”那几人吓的战战兢兢,还来不及跪地求饶,沐涛的铁拳头已经狠狠打到了他们胸口上,几人被打出三四米远,重重掉落在地,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喷到了最近的桌椅上,然后,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不知是重伤了,还是死亡了。 大厅里瞬间静了下来,随即客人就像山洪爆发一般,拥挤着快速向外涌去,高呼声震天:“杀人了,杀人了,快跑啊!” 沈璃雪望一眼闭眼倒地的几人,只是重伤昏迷了,还没死,大厅里乱成了一团,再看近在咫尺的沐涛,她也没有用膳的兴致了,上前挽了东方珩的胳膊,温柔道:“咱们走吧!” 东方珩点点头,如玉的手指轻拥着沈璃雪的肩膀,转身欲走。 “不许走!”沐涛胳膊一横,凶神恶煞的挡住了沈璃雪,东方珩的道路。 沈璃雪抬眸,冷冷看着沐涛:“我们又没得罪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沐涛锐利的目光看向东方珩,一袭白衣,眼睑微沉,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优雅,尊贵,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长身玉立,完全无视了所有人,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存在。 再看沈璃雪,脸庞明媚,气质清新,款式新盈的湘裙仿佛是为她量身订做,和白衣男子站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 沐涛微微惊讶,这对年轻男女相貌出众,气质过人,异常般配,他们是什么人?他在京城这么多年,怎么从来都没见过,难道是外地人?无妨,只要不是夜家的人,他就不怕。 粗粗的手指一指昏迷在地的那几人:“你们刚才坐在他们身旁,是近临,肯定也说了我们不少的坏话,要受罚!” 沈璃雪:“……”她知道古代有连坐的罪名,也就是一人犯了重罪,有血缘关系的全家乃至九族受累,还真没听说过,毫不相干的几个人,用膳时坐的近了些,也要连坐着一起受罚。 “你还真会强词夺理!” “在这里,本将军就是理,来人,把女的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男的嘛,本将军亲自罚 !”沐涛虎拳一握,对着东方珩的胸口狠狠打了过去。 他没察觉到白衣男子有内力,看白衣男子那文弱的模样,肯定是弱书生一枚,没什么武功,他被人嘲讽,胸中还憋着一股怨气,就拿白衣男子来发泄发泄。 只听“砰!”的一声响,东方珩稳稳站着没动,沐涛却被打飞出去,重重掉落在人群里,奔跑的人群又惊又慌,抑制不住脚步,竟从沐涛身上踩踏了过去。 数不清的臭脚踩在沐涛胳膊,腿,肚子,胸口上,疼痛难忍,他又惊又怒,快速抬手,正准备打开人群,只听卡卡两声脆响,不知谁踩到了他肩膀上,手臂脱臼了,怒气冲天着,他准备抬腿踢人,又是两声脆响,脚踝扭了。 钻心的疼痛顺着神经直冲脑海,他疼的额头冷汗直冒,嘴巴张口,就欲破口大骂,一条臭布塞进了他嘴巴里,一脚又大又脏的脚底狠狠踩到了他脸上,踩的他头昏眼花,眼冒金星。 客人散尽,只余满地狼藉和狼狈不堪的沐涛,几名家丁急忙走上前,快速扶起了他,看着他满身,满脸的鞋印子,嘴角抽了抽,快速低下了头,不敢看他愤怒的眼睛,揪出他口中的臭布,小心的拍打着他身上的泥污:“将军,没事吧!” “可恶。”沐涛闪着金星的目光瞪向东方珩,沈璃雪的方向,那里早已空无人影,他气的破口大骂:“本将军一定要揪出他们两人,碎尸万段!”他堂堂沐国公府二少爷,沙场大将军,居然被一名陌生男子这般戏弄,可恶,可恶! “卡卡!”几下尖锐的疼痛过后,沐涛的手臂和腿骨都被接好,他被东方珩打中的胸口还传着尖锐的疼痛,利眉紧紧皱了起来,那名白衣男子究竟是什么人,自己连他怎么出招的都没看清,五脏六腑都快被他震碎了。 还有外面那些踩踏了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转过身,沐涛怒气冲天的快速向外奔,瞪着快速走远的行人,怒道:抓回那些踩他的人,狠狠教训。 “砰!”沐涛走出望江楼的瞬间,一样东西掉落下来,重重的砸到了他头上,平平的头,瞬间肿起一个大包。 “谁砸我!”沐涛怒喝一声,双目赤红着,低头看去,地面上躺着一只金灿灿的大元宝,眼眸一眯,拿黄金砸他,银子多的没地方用了 。 “砰砰砰!”数不清的金元宝从四面八方袭来,沐涛运用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左躲右闪,还是被砸的满身包,全身疼的难受,虎目一瞪,破口大骂:“谁家的银子多的用不完了,居然拿来砸老子!” “你家的!”青天白日下,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 沐涛一怔,俯身捡起一只金元宝,望望底端的标记,正是沐国公府失窃的金子! 锐利的虎目四下望去,全是普通行人,没发现特殊的高人,但他知道,那人就站在人群里,看着他出丑。 围观的行人瞬间轰堂大笑,沐二将军真是厉害,被自己家丢失的金子砸的这么狼狈! 消息传到长乐宫,淑妃怒气冲天,狠瞪着满头,满脸包,狼狈不堪的沐涛,厉声训斥:“你我让你回京,是为了保护沐国公府,不是让你来丢人现眼的,你堂堂边关将军,和一群平民百姓叫什么劲?” 砸了望江楼,打伤了人,御史的弹劾奏折都呈到皇上面前了,她现在的处境真是雪上加霜。 “他们骂沐国公府无能,我气不过,才会……”这个姑姑很聪明,沐涛从小就有些怕她,即便是他学成归来,成了将军,面对这位姑姑,他还是会害怕,拘谨。 “你把丢失的百万两银子找回来,看还有哪个百姓敢嘲笑你,现在倒好,被自己家丢失的金子砸了满头包,还被大臣参了一本,沐国公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淑妃气的胸口疼,这个侄子,一向有勇无谋,还喜欢逞强,昨夜初归来,一进京就被陆江枫给了下马威,丢了沐国公府的脸,这才过了一天,他居然又出了那么大的丑。 她被德妃设计,在后宫失了势,是准备扳回一局的,可沐涛现在的样子,哪还能再帮上她半分忙,本以为在边关历练一年,他多少会有些本事,哪曾想,他还是这么无能又爱闯祸,她当初就应该把稳重的老大叫回来。 “姑姑,那人用沐国公府的金子砸我,分明是为了羞辱我,羞辱整个沐国公府,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想想自己当时的狼狈,众人的嘲笑,沐涛气的咬牙切齿 。 淑妃没好气的瞪了沐涛一眼:“若是你没有中计,那人哪羞辱得到你?” 沐涛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低垂了头,一言不发,他可不承认自己本领差,是那人在用阴谋诡计,如果真刀真枪的打,他未必会输。 淑妃正在气头上,沐涛不说话,她更加郁闷,真是个闷葫芦,除了有蛮力,会闯祸,没有半点本事,不耐烦道:“你先回去,好好守着沐国公府,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府!” 偷走那百万两银子的人,拿金子砸人,并非是缺银子,而是故意要置沐国公府的难堪,她要好好想想那人下一步的动作,将他揪出来,碎尸万段。 “是!”听闻能离开了,沐涛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却没有表现出来,恭敬的行了一礼,慢慢向后退去,一方纸张从衣袖里掉了出来,轻轻飘落在地,纸张散开,一名年轻男子的容颜现于眼前。 沐涛一惊,快速伸手去捡,淑妃居然先他一步拿起了画纸,画上的男子一袭白衣,墨眉浓密,目光锐利,俊美无筹的容颜,傲然一切的气质,似陌生,又似熟悉。 淑妃冷冽的目光猛的射向沐涛:“你在哪里翻到的这幅画?” 沐涛沉着头,不敢看淑妃:“这画是我找人画的,不是翻出来的!”画刚画完,墨还没干,为防弄坏画,他才放的松了些,没想到被姑姑发现了。 现找人画的!淑妃目光一凝,仔细看画,墨迹的确很鲜艳,最多也就画了半天:“你画的是谁?多大年龄?画他做什么?”淑妃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语气凝重,目光幽深。 淑妃没有训斥他不务正业,沐涛怔了怔,看着淑妃锐利的目光,他心尖颤颤的收因思绪,仔细回想东方珩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看年龄,他也就是十九,二十岁吧,他打了我一掌,害我出丑,我要找到他,将他碎尸万段。” “你确定他是十九,二十岁,不是三十九,四十岁?”淑妃冷冽的目光再次看向沐涛。 “二十岁是年轻人,四十岁是中年人,我再不济,也不会弄错这么大一段年龄。”沐涛仔细看着淑妃阴沉的目光,小心翼翼道:“姑姑,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173 自寻死路 “不认识!”淑妃眼睑一沉,浓黑的睫毛微微上翘,巧妙的掩去了眸中的神色,戴着金色指甲套的纤纤玉指对折了画纸,甩手丢给沐涛:“抓到这个人,别急着杀了,先关起来,等候本宫的指示!” 沐涛一怔,随即眼睛闪亮:“是!”他打伤自己,又害自己在平民百姓们面前丢尽了脸面,如果一剑杀了他,太便宜他了,留着他,慢慢折磨,让他吃尽苦头,生不如死,才是对他残酷的惩罚。 姑姑真是太聪明了,这么绝妙的方法,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看着沐涛忽明忽暗的脸,忽阴忽晴的神色,淑妃紧紧皱起眉头,这个侄子,真是蠢到了极点,半分都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全摆在了脸上。 八字还没一撇,能不能抓到那个人都要另说,他居然就做起美梦了,愚蠢至极。 “**宴马上就到,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沐涛朽木不可雕,淑妃也懒得再教训他,言归正传,先谈重事。 “回姑姑,侄儿已经完全准备妥当,保证会让皇上刮目相看!”沐涛下巴高昂着,语气高傲,自信满满,他可是堂堂沐国公府嫡次子,边关将士人人敬佩的沐二将军,施展才学,讨皇帝的赞赏而已,小事一桩。 “你的才学施展关系到沐国公府的名誉,你可要小心谨慎,千万别搞砸了!”淑妃被德妃设计,失了管理六宫的大权,还给皇帝留下了治宫不严的坏印象。 沐国公府被人盗走百万两银子,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如果沐涛再出点纰漏,沐国公府就会彻底沦为京城贵族们的笑料,她也休想再翻盘压制德妃。 “姑姑放心,侄儿知道轻重,绝不会在这件事上马虎!”沐涛双手抱拳,信誓旦旦,面容凝重着,就差举手发誓了。 淑妃看出沐涛是上了心的,他也有这份能力,没再多言,摆手让他退下了。 身靠着软枕,她烦燥的心慢慢静了下来,眼里,脑海里全是画上男子英俊的容貌,心中隐隐猜出了他的身份,锐利的美眸中闪烁着丝丝冰冷:他来西凉京城做什么? 如果只是偶然的碰巧遇过,她不会过多为难他,如果他是来找她麻烦的,她绝不会放过他 ! **宴是西凉国的习俗,一年一度,每年十月,在皇宫设宴,宴请文武百官和家眷们,边吃蟹边赏菊。 湛蓝的天空下,明媚阳光中,宽大的场地中央摆满了紫色,黄色,白色的**,一盆接着一盆,花团紧簇,阵阵清风吹过,扬起漫天芬芳。 朝中大臣和家眷们差不多都到了,说说笑笑着,坐到了各自的座位上,沈璃雪一袭白衣,墨丝束起,男装打扮着,随侯府老夫人,侯夫人走向镇国侯府的位置。 老夫人,侯夫人是长辈,坐在了最前排,陆江枫,沈璃雪是晚辈,并排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 沈璃雪悄悄抬眸看向皇室之人的位置,离她较远,前面又有人挡着,夜千泷应该看不到她,悄悄松了口气。 她放松气息的动作很轻,还是被陆江枫听出了异常:“沈兄有心事?”小璃一名叫的太过亲密,东方珩吃醋,沈璃雪不得不让陆江枫改回了沈兄之称。 沈璃雪笑笑,敷衍道:“第一次参加**宴,四周又都是西凉京城的达官贵人,有些不太习惯!” 她是揭榜治病的大夫,不是镇国侯府的家眷,皇宫的**宴,本来与她无关,但宴会前一天,德妃突然命人传来口喻,邀请她一起进宫参宴,说是想亲自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德妃的口喻,不是圣旨,效果也差不到哪里,沈璃雪无法推辞,只得来了皇宫,参加**宴。 “沈兄身为男子,成年后,肯定不少了宴会应酬,慢慢就会习惯了!”陆江枫微微笑着,持起了茶壶,清冽的香茶准确无误的倒进了桌上的白瓷茶杯里,袅袅热气升腾,将他英俊的容颜遮掩,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 沈璃雪眨眨眼睛,她不自在,并非是嫌弃人多吵闹,而是不想见到夜千泷,现在的他,生活的很好,她不想打扰。 “皇上驾到,德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由远及近 。 众人停止交谈,起身行礼:“参见皇上,德妃娘娘,淑妃娘娘,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免礼!”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帝坐到黄金龙椅上,威严的目光扫过众多朝臣,面带了一丝微笑。 “谢皇上!”众臣起身,纷纷落座。 沈璃雪坐稳后,悄悄抬头,看向西凉的最高统治者,他大约四十多岁,身材十分匀称,五官十分标准,眉宇间带着一抹淡淡的威严煞气,脸部线条十分刚毅,年轻时,肯定是位俊逸出众的美男子。 皇帝左手边坐着淑妃,一袭水蓝色的得体宫装穿在身上,更显扶风弱柳,温柔似水,举止端庄,勾人的如丝媚眼里却暗藏着伶俐与傲气。 皇帝右边坐着德妃,沈璃雪第一次见她时,她溺水,面色苍白,发丝凌乱,气息微弱着奄奄一息,如今病已养好,面色红润如雨露滋润过的美丽花朵,容貌美丽,端庄贤淑,一身隆重的装束更衬出她的优雅与尊贵。 不愧是名门贵族培养出来的优秀女儿,德妃,淑妃,各有千秋,言谈举止与众不同,温和的谈笑间,许多事情都已在她们的掌握之中。 再往后看,她望到了一张绝色的容颜,他穿着神秘,高贵的黑色锦衣,长发用紫金色的发冠高高束起,丰神俊朗,英挺出众,干净,清澈的眼瞳在人群里四下观望,仿佛在寻找什么。 沈璃雪一惊,急忙低下了头,朝臣,家眷居多,遍布整个场地,镇国侯府的位置靠近皇室,但她前面有重重人群遮挡,夜千泷应该看不到她。 一名太监手持拂尘走了过来,凝聚着中气,对着虚空高唱道:“赏菊宴开始。” “赏菊宴开始……赏菊宴开始……赏菊宴开始……”命令一道道传开,太监们端着一只只小盅,急步走进场地,恭敬的放于皇帝,德妃,淑妃,太子,皇子,以及众大臣,和家眷们面前…… 十月**满地开,五颜六色,耀花人眼,场地中央也摆了上百株,大臣,家眷们随时都可以欣赏。 所谓吃蟹,就是这小盅里的东西了,**宴上的蟹,都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活蟹,除去泥污,经过御膳房厨子几十道工序精制而成,味道可见一斑 。 “今日**宴,各位不必拘礼,尽情享用!”皇帝微笑的话语中暗带几丝威严。 众臣恭声应下,低头享用自己的美味蟹。 沈璃雪素白的手指揭开盖子,一阵香气扑面而来,令人垂涎欲滴,盛了一小勺鲜美的蟹汤,放入口中,蟹香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味道极是不错。 悄悄抬头,大臣,家眷们也都在吃蟹,举止优雅,有条不紊,嘴角扬着浅浅的笑,仿佛在品尝世间的极品美味。 阵阵蟹香飘散,吸引人细细品尝,沈璃雪正准备继续低头吃蟹,余光看到了一名小太监,他穿的衣服,持的拂尘都和普通太监没什么两样,但他却微抬着头,目光阴沉的看向一个方向。 沈璃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望到了一袭黑色锦衣,优雅从容的夜千泷,小太监诡异的目光紧盯着夜千泷手里的小勺,年轻的脸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不停的变幻着表情,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仿佛在咬牙切齿的催促:“快吃啊,快吃啊!” 众人都在品尝美味的蟹,无人看到小太监的异常。 盛着美味蟹汤的小勺眼看着就要送进夜千泷口中,小太监的眼睛阴森闪亮,年轻的脸也兴奋的有些扭曲,抓着拂尘的手指也瞬间收紧,仿佛阴谋即将得逞。 沈璃雪目光一凝,拍岸而起:“太子殿下,且慢!”她不想和夜千泷见面的,但事发突然,救人要紧,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清冷,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夜千泷一怔,吃蟹的动作猛然顿下,快速抬头看去,一袭白衣,丝带束发的年轻男子立于端座的人群中,十分显眼。 那张明媚的脸庞,清灵的目光,每天都会出现在他梦境里,每当他想要抓住时,她都会化成虚幻的泡影。 但现在,她就站在阳光下,虽然穿着男装,但他知道,一定是她,她离他很近,很真实,他绝不是在做梦,清澈的眸中闪烁着浓浓的狂喜,璃雪!是她,真的是她,她来看他了 。 “大胆,居然敢打扰太子殿下用蟹的雅兴,来人哪,拖下去重打……”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响在空气中。 夜千泷一甩衣袖站了起来,怒道:“住口,她是本宫的朋友,本宫恕她无罪!” 身为一国太子,夜千珑心性单纯,却也会审时度势,沈璃雪一身男装,又自称沈璃,他不能冒然上前与她相认。 小太监胆战心惊,急忙躬身认错:“太子殿下恕罪,奴才逾越了!”目光不知是由于害怕,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不自然的闪烁着。 “呵呵,太子殿下,话不能这么说,沈公子是您的朋友,私下里说话大声些无所谓,但在皇室宴会上,您是太子,代表着整个西凉皇室,他只是一名朝臣家眷,身份不能一概而论,随意呵斥太子殿下,就是对皇室不敬。”淑妃如丝媚眼中闪烁着幽冷寒芒,轻飘飘的话,眨眼之间给沈璃雪定下了重罪。 “小璃一向稳重,不会无理取闹,高声呵制太子殿下,肯定是有原因的,淑妃妹妹何不听他说说原因!”德妃高贵端庄,望了沈璃雪一眼,亲切的称她为小璃,是和她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维护她。 后宫里最得势的两名嫔妃,借着沈璃雪,不着痕迹的明争暗斗。 “娘娘英明,太子殿下那碗蟹有问题,草民来不及阻止殿下食用,方才高声呵制!” 沈璃雪清冷的话像一道惊雷,炸了下来,霹的众人半天动弹不得! 太子殿下的蟹,有问题!这是怎么回事? 德妃望一眼面色阴沉的淑妃,嘴角微微上挑,转头看着沈璃雪,放缓了声音:“小璃,你所言可属实?” “回娘娘,事关太子殿下性命,草民岂敢信口雌黄!”沈璃雪不知道那碗蟹里被做了什么手脚,但它一定有问题。 皇帝的目光阴沉的可怕,冷冷看着那碗蟹:“何太医,查查太子殿下的蟹!” “微臣遵旨!”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到夜千泷面前,将一枚银针放进蟹碗里。 众人好奇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银针上,心中猜测着,螃蟹里是被下毒了吗?有人想毒死太子殿下? 片刻之后,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太医慢慢拿出银针,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银针,期待着最终结果 。 银针一点一点儿,渐渐离开汤水,在明媚的阳光下折射出闪亮的银光,没有半分变色。 沈璃雪目光一凝,怎么会没变色? “禀皇上,螃蟹没毒!”何太医俯身禀报检验结果。 “当真没毒?”皇帝微眯着眼眸,语气冷冽。 “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毒!”何太医是皇宫里的老医正,行医多年,没察觉到那碗螃蟹里有毒,银针也没试出毒,他完全确定,螃蟹里真的没有毒。 淑妃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眸中的阴沉也消失无踪,看沈璃雪的目光中闪烁着冷冽与阴冷:“沈公子,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沈璃雪挑挑眉,他当着皇帝的面,直言螃蟹有问题,银针没变色,请明螃蟹没毒,她可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还将皇帝和朝臣们耍的团团转,皇帝斩她十次都不解恨。 她悄悄望向那名小太监,他微低了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微微上翘的嘴角,他在笑,非常得意,非常诡异的笑,这螃蟹里绝对有问题,可为什么查不出来呢?那名何太医眉宇间满是正气,不像撒谎之人。 “本宫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这螃蟹有问题!”夜千泷看着沈璃雪,清澈的眸中满是坚定,她一直都在帮他,她说有问题的东西,就一定有问题。 淑妃呵呵一笑,妩媚妖娆:“太子殿下,臣身知道您和沈公子是好朋友,非常相信他,但何太医医术精湛,没查出任何问题呢!” “那是他查的不够仔细!”夜千泷看也没看淑妃一眼,冷冷回她一句,无论何时何地,他都相信沈璃雪。 “本宫也相信小璃的判断,太子殿下的螃蟹有问题,但隐藏的太深,何太医没有查出来 !”无毒的螃蟹端端正正的放在众人面前,无声的证实着沈璃雪的失策,德妃不但没倒戈,还坚持已见的维护她,沈璃雪心中有些小小的感动。 “德妃姐姐,皇宫御医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治病验毒经验丰富,姐姐怎么放着他们不信任,反倒相信起一名年纪轻轻,没什么经验的年轻的外来大夫了?”淑妃笑语宴宴,对着德妃明嘲暗讽。 德妃淡淡看着淑妃:“百密终有一疏,再精湛的医术,也难免会有出错的时候,常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有些人穷极一生,到了耳昏眼花时也只懂些医术的皮行,有些人年纪轻轻,却能被称神医,淑妃妹妹,医术高低,可不是用年龄来衡量的!” 众人如坠云里雾中,何太医的医术是西凉公认的好,他说那碗螃蟹没毒,就应该是没毒的,但素来不多话的太子殿下居然句句帮着沈璃,德妃娘娘也向着他,若他没几分本事,这两位位高权重的人断不会这么帮他。 何太医,沈璃,医术都很高超,他们这些不懂医的门外汉,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了。 “姐姐所言极是,妹妹受教了!”德妃毫不留情的教训,淑妃也不气恼,微微笑着,看向沈璃雪:“沈公子医术真是高超,离的这么远,都知道太子殿下的螃蟹有问题,皇宫御医们离太子殿下这么近,都没察觉到呢!”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沈璃雪身上,是啊,他们刚才只顾着计较螃蟹有没有问题,忽略了这个细节,镇国侯府的位子距离夜千泷有十多米远,太监上螃蟹时,小盅都是盖着的,香气半分都不外露,沈璃雪看不到里面的螃蟹,站在她的位置上,绝对看不清夜千泷碗里有什么,又是如何知道那螃蟹有毒的? 若说是闻气息,今天刮的是西北风,沈璃雪坐在夜千泷东南方,是根本闻不到他碗里的螃蟹香气。 医术讲究望,闻,问,切,沈璃望,闻的条件都不成立,问和切他都没进行,就断定了那螃蟹有问题,这不是胡言乱语吗? 众人心中的天平慢慢向淑妃那边倾斜,何太医检查的结果是螃蟹正常,若说沈璃雪想要哗众取宠,吸引人的注意力,凭空捏造确有可能! 淑妃微笑的目光扫过众人,呵呵,他们都对沈璃的用心起了疑! 转头看向沈璃雪,她眸中阴冷的笑意渐浓:“何太医检查,螃蟹一切正常,既然沈公子硬说它有问题,就请你告诉大家,那是什么问题?” 沈璃雪微笑,何太医仔细检查过,那螃蟹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可以正常食用,自己当着皇上的面,直指螃蟹有问题,淑妃就借势将事情推到了自己身上,若是自己查不出真正原因,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就算有德妃,夜千泷帮忙,也难逃一死 。 淑妃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整死她! “草民没看到别人对太子殿下的螃蟹做手脚,也看不出那螃蟹有何问题,不过,草民看到了他……”沈璃雪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清冷的目光猛的射向那名小太监:“太子殿下喝蟹汤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殿下手中的小勺,那阴森,诡异的目光,就好像殿下喝的是巨毒的毒药……” 小太监身体猛然一震,手中拂尘直指沈璃雪,愤怒的咆哮:“你血口喷人!” 转身,对着皇帝的方向重重跪了下去:“奴才对殿下之忠心日月可昭,还望皇上明察,还奴才一个清白!” 众人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又牵扯到了太监身上? “沈璃,查不出太子螃蟹里的问题,你直言便是,皇上是名君,不会过多怪罪于你,你何必找名无辜的小太监顶罪,你的命是命,他的命也是命!” 淑妃微沉了眼睑,温婉端庄,贤良大度,仿佛在为沈璃雪的心狠手毒叹息。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也多了丝丝异样,何太医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沈璃雪也承认自己没看出夜千泷的螃蟹里有问题,如今为了脱罪,居然将罪名推到毫不相干的太监身上,真真是心狠手辣。 “娘娘英明!”小太监感激涕零,不停磕头。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淑妃娘娘不信,草民也没有办法。”沈璃雪悄悄打量皇帝,他眼睑微沉着,没有管事的意思,转头看向那名太监:“请问这位公公是在哪个宫殿服侍的?” 小太监抬起头,低声道:“奴才今日主管皇上,娘娘,太子,皇子们的螃蟹!” 沈璃雪柳眉一挑:“公公觉得,太子殿下的螃蟹有问题吗?” “没问题 。”小太监字字铿锵,回答的斩钉截铁。 沈璃雪笑,璀璨的笑,笑容中透着丝丝诡异,这小太监倒是聪明,如果他回答时有分秒的犹豫,别人都会怀疑他,他那般干脆利落,不但打消了别人的疑惑,还给人留下一身正气的好印象,不过,很可惜,她不会让事情往那方面发展。 “公公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又觉得螃蟹没问题,不如,就代太子殿下喝了吧!” 夜千泷眼睛一亮,随声附和:“对对对,公公劳苦功高,本宫的螃蟹,赏你了!” 小太监瞬间变了脸色,身体轻轻颤抖:“奴才身份卑微,不敢喝太子殿下的螃蟹。” “本宫说了是赏你的,你有什么不敢喝的!”夜千泷长身玉立,冷冷望了小太监一眼,见他没有半分喝汤的意思,傲然道:“来人,服侍公公喝蟹汤!” “是!”两名侍卫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小太监,另一名侍卫端了夜千泷的蟹汤,就要灌进他口中。 小太监看着近在咫尺的蟹汤,眸中满是惊恐,拼命挣扎着,惊声高呼:“淑妃娘娘,救救奴才!” “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淑妃美丽的面容隐带了一丝怒气:“就算要试吃,也要找名新入宫的小太监,这名公公在宫中服侍已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太子殿下想也不想就押他来试吃,岂不是让宫中老人心寒?” “淑妃娘娘不是说这螃蟹没问题么?美味的蟹汤赏给公公,是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怎么会让人心寒?”沈璃雪看着淑妃,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你?”淑妃冰冷的目光扫过沈璃雪,夜千泷,咬牙切齿,他们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真是天衣无缝! 她一直都坚持那碗螃蟹没问题,如果现在再说有问题,阻止他们灌汤,岂不是自打耳光。 夜千泷望一眼侍卫们:“愣着干什么,服侍公公喝汤!”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众人的注目礼中,侍卫捏开小太监的嘴巴,将碗中鲜美的蟹汤灌进了他口中,小太监拼命挣扎着,满目惊恐,不断有蟹汤自嘴角流下,在胸前晕染开来,簇新的太监服,前襟被扯开,映着那一片片的汤,十分狼狈 。 鲜美的蟹汤,小太监们平时是吃不到的,主子的赏赐,是对他们的恩典,夜千泷那碗汤有争议,下黑手之人直指那名小太监,如果他没在汤里做手脚,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喝下。 可是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就像在被强灌毒药,像是前往黄泉路上的最后一膳,那么愤怒,那么不甘,那碗汤,绝对有问题。 看着小太监痛苦、扭曲的脸,淑妃白嫩的小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都没有察觉到,面色阴沉的可怕,沈璃,夜千泷,可恶至极! 一盏茶后,蟹汤灌完,侍卫们起身离开,小太监趴在地上,不停干呕,可那蟹汤已经灌进了肚子里,他哪还呕的出来。 众人看着那小太监那难受的模样,摇头叹息,他知道那碗螃蟹有问题。 “咳咳咳!”小太监就那么趴着,咳嗽,咳嗽,再咳嗽。 起初,众人以为他在干呕,都没在意,渐渐的,他的咳嗽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众人都察觉到了不对,目光再次集中到了他身上,怎么回事? 何太医略略思索,缓步走上前,抓着小太监的衣领,将他翻了过来,顿时,一张异常红润的脸庞映入眼帘,他剧烈咳嗽着,嘴唇苍白的毫无血色,映着红润如血的脸,诡异如纸画的鬼一般。 “桃花痨!”何太医惊声低呼,在座的太医们都在刹那间变了脸色,众目睽睽之下,好端端的一个人,喝了碗蟹汤居然得了重症不治的桃花痨,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究竟怎么回事?”皇帝威严的目光转到了小太监身上,话却是在问何太医。 何太医沉吟片刻,小心翼翼道:“禀皇上,微臣曾听长辈提过,有一种草药掺在至阴至性的蟹里吃下,可伤及肺腑,让人染上无药可治的桃花痨,终身咳血,至死方休,微臣也只是听人提过这种药,从未见过……” 沈璃雪冷笑:夜千泷是太子,如果他在宴会上中毒,皇帝气极,肯定会下令彻查此事,幕后主谋隐藏的再巧妙,也禁不住皇帝的雷霆之怒 。 可如果他是因吃螃蟹伤及肺腑,得了桃花痨,别人不会过多怀疑,因为满座宾客一起吃螃蟹,全都安然无恙,只有他自己得了病,皇帝再着急,也只会以为是他体质差,绝不会联想到有人在暗中捣鬼,更不会知道幕后有主谋。 呵呵,真是好计策,终身咳血,至死方休,那人是想活活折磨死夜千泷。 众人震惊着,满目都是难以置信,难怪何太医没验出螃蟹有问题,那汤里只是放了一味药材,并不是毒药,银针放进去,当然不会变色。 是谁这么心狠手辣,居然用这么卑鄙无耻的办法暗害太子殿下。 皇帝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那名小太监,怒道:“是谁指使你暗害太子殿下?” 小太监剧烈咳嗽着,肺腑极度阴虚,咳的他眼里满是泪,就是说不出话来,慢慢抬头,看着皇帝阴沉的面色,他嘴角微微扬起,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暗害太子是杀头的死罪,他又身患了绝症,早晚都是死,与其受尽病痛与非人的折磨,倒不如自行了断,干脆利落,也死的好看些。 “不好,他咬舌自尽了!”何太医一惊,急步走到小太监面前,伸手捏开了他的嘴巴,却见他口中满是鲜血,明亮的眼睛也以最快的速暗了下去,身体失去生机,就像破布一样,慢慢倒在了地上,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整个场地瞬间静了下来,人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小太监暗害太子殿下不成功,被抓,还没供出幕后主谋,就咬舌自尽了。 皇上肯定气愤至极,不知会如何对待小太监的尸体。 “将尸体大卸八块,扔到乱坟岗!”皇帝威严,冰冷的声音听的人心底发寒,太监暗害太子,皇上果然气极了。 “是!”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抬走了小太监的尸体,几名宫女急步走了过来,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地上的血迹。 场地恢复正常,宴会可以继续,看着皇帝阴沉的面色,众人都感觉头顶上方像蒙了一层阴霾,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 “皇上,妾身请罪!”淑妃离了座位,盈盈跪拜于地,纤细的身体,更显扶风若柳。 皇帝冷冷扫了他一眼:“你何罪之有?” “妾身识人不清,错帮了小太监,冲撞了太子,更误会了沈公子,还望皇子责罚!”淑妃微低着头,清亮的声音如诉如泣,她帮小太监说话,众人都看在了眼里,如今,小太监自杀死亡,众人怀疑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她必须先下手向皇上请罪,撇清自己和小太监之间的关系。 “宴会后,自己去领罚!”皇帝冷冷说出一句,收回目光,没再看她。 淑妃柔弱的身体颤了颤:“臣身遵旨,多谢皇上开恩!”低低的声音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抱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但皇上却没什么反应,微沉着眼睑,轻品清茶。 “皇上已经原谅淑妃妹妹了,妹妹身子弱,就别继续跪着了,起来吧!”德妃温柔的声音隐隐透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谢姐姐体谅!”淑妃盈盈起身,坐回了座位上,手中丝帕轻拭眼角,仿佛在黯然垂泪。 沈璃雪冷冷看着淑妃,她帮了重罪的小太监,散宴后,皇帝绝对不会轻饶她,大臣,家眷们也会怀疑她和小太监有联系,形势对她很不利。 她当着众臣的面请罪,是勇敢面对自己的错误,皇帝不会太过重罚,众人也会觉得她光明磊落,只是一时失察,帮错了人,不会再有人怀疑她和小太监是同伙。 “恶人清除,太子殿下也无碍了,诸位请继续用宴!”德妃微微笑着,端庄优雅,淑妃被罚,气势低了她一筹,现在的宴会,自然可以由她来发号施令。 众人应着,继续低头用膳,但经过桃花痨之事,他们明显没了用膳的兴致,鲜美的螃蟹汤喝到嘴里,也没了原来的美味,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气氛有些低沉,压抑。 德妃命乐师奏乐,宫女起舞,皇帝和文武百官也看的心不在焉,再换官员家的年轻子女们表演才艺,众人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趣,边看边品评着,渐渐忘却了刚才的不快。 沈璃雪坐回座位上,低头喝蟹汤,每时每刻都能清析的感觉到夜千泷向她投来的视线,素白的小手扶了扶额头,她就知道,身份暴露,就再也低调不了 。 她来西凉的真正目的,不能告诉夜千泷,就说是来游玩好了,他应该不会怀疑。 瞟一眼翩翩起舞的官家千金,心中叹息,表演才艺的千金小姐好像不少,**宴什么时候才能开完? “下一个,沐涛沐将军舞剑!”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在场地上久久回荡。 沐涛身穿大红披风,手持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傲然的走到场地中央,他并没有像别人一样,立刻开始舞剑,而是对着皇帝俯身行礼:“皇上,每年都是独自一人舞醉剑未免太过单调,不如,请个人出来与微臣一起展示武艺,我们互相切磋,**宴也可更热闹些!” 众人一听,瞬间来了兴致,独自舞剑,也就那些招式,今年看,明年看,后年还看,都看烦了,两人一起展示武艺,说白了,就是在擂台上较量,这样的对打,才有看头。 皇帝闻言一笑:“这倒是有些意思,不知沐将军想与哪位公子较量!”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沐涛身上,谁不知道,沐涛是边关将军,京城出了名的莽夫,武功高强,和他较量,若是手下留情还好,若是他发了狠,能将人打残了! 不过,现在是在**宴上,对战也只是演武助兴,他应该不会发狠打伤人,但一不小心,有点小伤也是难免的,不知哪家公子倒霉,被沐涛选中。 沐涛傲气的目光在人群里扫视一圈,落在了沐江枫身上,阳光下,他一袭雪青衣衫,静静坐着,淡然如仙,就像是饱读诗书的文弱书生,沐涛却知道,他武功高深莫测,如果两人较量,他未必会是陆江枫的对手。 沐涛与人对打,是为了给自己树威风,可不是去找虐的! 锐利的目光越过陆江枫,落到了他旁边的沈璃雪身上,一袭白衣,温文优雅,身体纤纤瘦瘦,一看就是文弱男子一名,他打不过陆江枫,可以拿他来出出气。 转过身,沐涛面向皇帝,恭声道:“禀皇上,微臣想和那位沈璃沈公子一起展示武艺!” 174 设计陷害,强占宫女? 沐涛话一出,全场瞬间哗然。 沈璃是文弱医者,就算懂武,也是勉强自保。 沐涛可是沐国公府嫡次子,沙场出了名的彪悍将军。 这样的两个人,武功高低一看便知,根本没有可比性,怎么能够一起舞剑,沐涛怎么会选沈璃做他的对手? 随即,众人又想到,沐涛是沐国公府的人,沈璃是镇国侯府之人,淑妃和德妃在宫里势均力敌,斗的天翻地覆,他们两个小辈较量,也相当于这两府在较劲。 德妃看看沈璃雪纤细的小身板,柔柔弱弱的,他与沐涛交手,只有被痛打的份:“沐将军是沙场将军,最少也应该挑一名武者比试,和小璃这名大夫一较高低,怕是没什么看头,不如,让江枫陪你过几招……” “江枫兄是西凉神童,文武双全,在下自愧不如。”开完笑,臭瞎子的武功高深莫测,他和臭瞎子较量,是自讨苦吃,沐涛凝了目光看向沈璃雪:“沈公子也是懂武的吧 !” “略懂皮毛,用来防身而已,难登大雅之堂!”宴会上坐的都是聪明人,不乏目光锐利的武者,沈璃雪是习武之人,走路的姿势,速度都与平常人不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如果她刻意隐瞒,倒是显的有些虚伪。 沐涛摆摆手,语气微傲:“镇国侯府满府虎将,沈公子身为侯府的远房侄子,武功定然也是不差的,就不要再谦虚了。” “在下武功低微,不及将军英明神武!”沈璃雪礼貌微笑,她来西凉要有事待办,为人处事尽量低调。 沐涛下巴微昂,傲然看向沈璃雪:“镇国侯府满门忠烈,只有战死者,没有后退者,沈公子虽为远房亲戚,也应该有几丝侯府之人的血性才是!” 沈璃雪小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沐涛的意思是她不接受他的挑战比试,就是没有勇气的逃兵,连带着镇国侯府的勇敢,忠烈之名也都是假的。 她是青焰人,在别人的地盘上,准备低调行事,不想和沐涛过多计较,沐涛却步步紧逼,铁了心要和她一较高下,如果她再逃避,不但承认自己是不战而退的逃兵,还连累镇国侯府担臭名:“既然如此,沈璃恭敬不如从命,沐将军请。” “沈公子请!”沐涛望沈璃雪一眼,手持长剑,缓步走向一边,嘴角扬起一抹森冷,诡异的笑,呵呵,沈璃上当了,刚才姑姑输给了德妃,自己就在沈璃这里扳回一局,让众臣知道,沐国公府不比镇国侯府差。 沈璃雪站起身,正欲前行,冷不防衣袖被人紧紧抓住,回头一望,是夜千月,她明亮的眼睛中,满是担忧:“璃哥哥,沐涛很厉害的。” “放心,我不会有事!”沈璃雪轻轻一笑,衣袖巧妙的脱离了夜千月的小手,缓步走向沐涛。 夜千月看着空空的小手,以及径直前行的沈璃雪,狠狠跺了跺脚,着急上火的一步来到了陆江枫面前:“三表哥,你快想想办法,沐涛那个莽夫,下手狠辣无情,他会打死璃哥哥的!” 陆江枫白玉般的手指轻端着一只白瓷茶杯,轻抿一口,淡淡道:“你对小璃就这么没有信心?” “可璃哥哥是医者啊,文文弱弱的,如果是比试医术,我不担心他会输,现在是比武,对手还是沐涛 !”夜千月狠狠瞪了远处的沐涛一眼,沐涛的性子,作为,她听过不少,放灯节那晚,又亲眼看到他骑马踏人,文弱书生对上他这个狠毒的莽夫,哪还能讨了好。 “别急,我相信小璃!”陆江枫漆黑的眼瞳毫无焦距,却朦胧似雾,灿若烟花。 夜千月微微一怔,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陆江枫这么相信一个人,陆江枫是神童,看人看事都非常准确,他说沈璃会赢,那他赢的可能性很大,可是,面对沐涛那个身经百战的莽夫,璃哥哥真的能赢吗? “在下喜用剑,不知沈公子惯用哪种武器?”沐涛站在场地中央,扬了扬手中的长剑,身材高大,面容居傲,一袭大红披风更显张扬,强壮。 沈璃雪身穿似雪白衣,身形纤细,清冷的目光扫过旁边的武器:“沐公子擅长用剑,我也用剑吧!”听起来,像是沈璃雪为了迁就沐涛,勉为其难用剑一般。 沐涛得意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文弱书生,居然敢看不起他,找死! 沈璃雪拿到武器的瞬间,他迫不及待的持剑攻了上去,大红的披风在空中飞成一条流线:“沈公子,看招!” 望着急速袭来的寒剑,沈璃雪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白衣轻转,优雅的侧身避过,挥剑刺向沐涛的胸口:沐涛是边关将军,身经百战,武功高强,又有一身蛮力,和他较量,绝不能抬剑硬挡。 沈璃雪的长剑攻至胸口,沐涛不得不收回攻势后退,年轻的脸上布满了阴云。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他出招快,狠,准,不但没刺到沈璃雪,还被后者逼的后退,沈璃不简单,他放下了轻视之心,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战,手中长剑转了个弯,凝聚了八成内力,带着凌厉的攻势,再次势向沈璃雪。 沈璃雪双足轻点,腾空而起,白色衣袂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瞬间跃至沐涛身后,一个漂亮的回转身,长剑在半空中闪过一道耀眼的银光,快速刺向沐涛后心…… 刚才看多了歌舞,朝中大臣和家眷们都有些审美疲劳,沐涛挑上沈璃雪比试,他们也以为会是单纯的一方痛打人,没想到沈璃雪身形柔弱,武功却不弱,和沐涛打了几十个回合,丝毫不落下风 。 个个看的是目瞪口呆,萎靡的神情一扫而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仔细观看比试,比起以往的单纯舞剑,这次的打斗,又是沐国公府和镇国侯府的较量,真真令人大开眼界。 “翩若惊鸿,快如游龙,好轻功,好轻功。”三皇子看着那翩飞的一袭白衣,连连点头,赞叹不已。 陆江枫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天下轻功大同小异,却也各有特色,沈璃雪施展的轻功,他能听到轻微的声音,看不到形,三皇子这么一夸,他隐隐猜到沈璃雪修习的轻功,出自何处。 墨眸看着沈璃雪的方向,隐隐凝出一抹光华,沈璃不是西凉人! 沈璃雪,沐涛你来我往,不知不觉的,几十招已过。 沈璃雪身形机敏,招式灵活,加上内力的协调,与武功比她高了一筹的沐涛打了个平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沐涛内力消耗了三分之一,连沈璃雪的衣服边都没沾到,更别提重伤他了。 他是边关人人称赞的沐二将军啊,杀敌人就像切西瓜,易如反掌,现在却搞不定一名文弱书生,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沈璃,有种你就跟我明刀明枪的打,躲躲闪闪做什么缩头乌龟!” 沈璃雪冷笑,沐涛的优点就是力气大,蛮劲足,她是女子,身体偏向柔弱,虽有东方珩的一半内力,和身轻百战的沐涛还是有些差距,如果和他硬碰硬,她肯定会输。 若是辅以轻功,再加上她身体的灵活性,这一战,谁输谁赢是未知,沐涛也正是知道这一点儿,方才以言语激她,她可不是傻瓜,岂会中计。 “沐涛,你讲不讲理,你喜欢用蛮力,直接伤人,璃哥哥擅长轻功,打斗时用轻功辅助有什么奇怪,再说了,人家也在和你比剑啊,又没有一味躲闪着,是你自己笨,打不着人家,还好意思叫嚣!” 夜千月双手叠在胸前,傲气的看着沐涛,清亮的声音传了大半个场地。 宾客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沈璃武功真是不错……” “轻功也极高……” “医术也不错,年纪轻轻,是个好苗子……” 宴会之前,沈璃雪只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陌生人,能和边关赫赫有名的沐二将军打成平手,着实很厉害了 。 展面在众人面前的武功,就是真刀真枪的打,不像诗词一样可以作假,接了沐涛那么多招,脸不红气不喘,众人对沈璃雪又多了几分赞叹。 沐涛怒气冲天,众人夸奖沈璃,就是在间接的贬低他呀,他堂堂边关将军,教训别人不成,反倒成了别人成名的踏脚石,可恶,可恨,一群没有眼力的老匹夫。 他目光一寒,脚下一点,寒光闪烁的长剑径直刺向沈璃雪。 劲风呼啸而来,沈璃雪知道这一剑贯注了十层功力,她冷冷一笑,手中长剑对着沐涛的脖颈刺去。 沐涛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在长剑刺到他脖颈的瞬间,猛然偏身,锋利的长剑擦着他的肌肤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他的左手,凝聚了十层功力,狠狠打向沈璃雪。 沐涛拿剑刺她是虚,以掌打她才是实! 明的打不到人,就来阴的了。 沈璃雪手腕一翻,素白的小手瞬间迎上沐涛的手掌,只听:“砰!”的一声,两掌相撞,两人各自后退了四五步方才停稳。 再看沐涛,虎目中满是杀气,是的,浓浓的杀气! 镇国侯府的远房亲戚,名不见经传的文弱书生,身份低微的贱民一个,居然敢挑衅他沐二将军的威严,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扬剑,对着沈璃雪狠狠攻了上去。 身形交错,寒光闪现,众人已经看不清两人是如何出招的,只看到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眼花缭乱。 夜千月的心瞬间高悬了起来:“三表哥,璃哥哥擅长轻功,被沐涛纠缠住,施展不了轻功,他会被打伤的。” 陆江枫仔细聆听着激烈的打斗声,英俊的容颜十分凝重:“不止是被打伤这么简单 !” 夜千月一怔:“三表哥什么意思?” “我自横刀向天笑……壮志凌云览山小……”打斗中的沐涛突然吼出这么两句上下不接的诗,招式越发凌厉。 夜千月更是满头雾水,冷哼道:“莽夫一名,装什么文雅,还吟诗,再美的诗从他口中说出来,也变了味道!” 陆江枫素白的指尖轻捏着手中的瓷杯,黑眸灿然:“千月,你没发现沐涛和刚才有什么不同吗?” “在装文雅!”除此之外,夜千月没发现沐涛有什么不同之处。 距离她最近的太监呵呵一笑:“公主,沐二将军有个特点,喝醉了酒,喜欢吟诗!” 夜千月不屑的瞟了沐涛一眼:“他出现的时候明明是清醒的,怎么打斗了一会儿就醉了,又不是在喝酒!”她还从来都没听说过,打斗也能打醉人的。 太监又是一笑:“公主有所不知,沐二将军本来是要为皇上舞醉剑的,在后院喝了不少的酒,经过打斗,酒劲上涌,醉了……” 醉酒之人头脑不清醒,走路歪歪斜斜,出招也毫无知觉,一般情况下,和他们打斗是占上风的,但沈璃雪和沐涛过着招,除了感觉他的招式越发凌厉,眼神越发狠毒外,没看到他有半点的醉酒症状。 沐涛锋利的长剑划破长空,瞬间刺穿了沈璃雪的白色衣袖,森森寒气涌入肌肤,让人心神一凛! 沈璃雪目光一凝,素白的小手凝聚了八成功力,狠狠打向沐涛,低头,看到衣袖断开一截,露出凝脂般的肌肤,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沐涛恼羞成怒,想要对她痛下杀手了。 沐涛后退着闪避,望着自己寒光闪闪的长剑,有些懊恼,只差一点儿,就能刺穿他的胳膊,自己一定要再接再厉,足下一顿,高大的身形对着沈璃雪暴射而去。 “住手,快住手!”沈璃雪衣袖被刺破,夜千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着沐涛乘胜追击,沈璃雪好像还没有回过神,她惊的大喊:“璃哥哥受伤了,你怎么还打?” 陆江枫白玉的手指捏紧了瓷杯,倾听着沐涛的动静,薄唇轻启,淡淡道出一句:“公主可听说过借醉杀人 !” 夜千月猛然一怔,美眸恨恨的瞪着沐涛:“沐涛,快住手,今天是**宴,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沐涛已经出了招,哪还能停得下来,身形快如闪电,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长剑对着沈璃雪的要害,狠狠刺了下去。 沈璃雪身后是大大的花盆,一簇簇的**,无法躲闪,猛然俯身,避过一击。 沐涛目光阴沉,转过身,手持长剑,对着沈璃雪穷追猛打。 大臣,家眷们微微变了脸色,沐涛真醉假醉暂且不论,他招式狠毒,毫不留情,分明是要置沈璃于死地啊。 镇国侯府和沐国公府的矛盾由来已久,淑妃和德妃又一直针锋相对,刚才,淑妃因为小太监的事,被沈璃置了难堪,难道沐涛是想借机杀了沈璃,公报私仇? “淑妃娘娘,沐涛已经赢了,你快让他住手啊!”眼看着沈璃雪被逼到了角落,退无可退,夜千月急的大喊。 淑妃悄悄望望皇帝,面色平静,没有惜才纳贤的意思,柳眉一皱,为难道:“千月公主,不是本宫不帮忙,沐涛喝醉后性子非常急燥,也非常执着,他想做的事情,无人能阻止,本宫的话,他根本不会听!” “父皇,现在是一年一度的**宴,染了血可不好!”淑妃不帮忙,夜千月瞪她一眼,改求皇帝。 淑妃呵呵一笑:“公主,沐涛的力气,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御林军来了不但制不住他,还会刺激他,伤到朝中大臣,可就不好了……” 夜千月咬牙切齿,臭淑妃,怕伤人是假,想借机杀了璃哥哥是真! “太子哥哥……”皇帝,淑妃都求不动,她看向夜千泷,却见太子宝座上空空如也,哪里有夜千泷的影子。 太子哥哥呢?去哪里了? 夜千月清亮的目光快速扫视人群,看到一袭黑衣的夜千泷静静站在沈璃雪旁边,看着沐涛和沈璃雪过招 。 眼看着沈璃雪被他逼的手忙脚乱,招式凌乱,沐涛心中大喜,目光一寒,凌厉长剑对着沈璃雪的要害刺了过去,贱民一名,抢自己风头,不死也要让他重伤。 沈璃雪看着那迎面刺来的剑,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有人前来送死,她自然要成全。 寒剑近在咫尺,她猛然侧身,长剑擦着她的白色衣袂划过,纤细的手腕一翻,手中锋利长剑狠狠刺进了沐涛的右手腕,飞起一脚,将眼前的碍眼之人踢出三四米远。 “啊!”沐涛被踢倒在地,紧捂着受了重伤的右手腕,凄厉的惨叫,叫声渗人,好不凄惨。 怎么回事?众人看着痛苦哀嚎的沐涛,瞬间傻了眼,刚才不是他占上风么?怎么突然间说败就败了。 沈璃雪收回长剑,冷冷凝望重伤的沐涛,她和沐涛交手时,已经察觉到,沐涛的武功在她之上,不过,他脑子一根筋,做事喜欢急功近利,想赢他,必须智取。 溃败,只是沈璃雪用来迷惑沐涛的假相,他果然上当了,对着她穷追猛打,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的防守就弱了许多,暴露了缺点,才会被她刺伤了手腕。 “太医,太医!”淑妃面色微变,美眸中凝了一抹寒冰:“快给沐将军诊治!” “是!”何太医急忙走上前来,抓着沐涛的手腕查看伤势。 目光猛然一凝。 淑妃心中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何太医,沐将军伤势如何?” 何太医仔细查看片刻,思量再三,答道:“回淑妃娘娘,沐将军手筋被斩断的太厉害,怕是无法恢复……” “什么?”沐涛大惊,左手紧揪了何太医的衣领,歇斯底里的高喊:“你说本将军的右手废了?”他是边关将军,杀人立功全靠这只右手,怎么能废,怎么能废。 沐涛力大如牛,何太医的衣领勒的很紧,险些喘不过气,轻咳着,急声道:“沐将军,你冷静些,冷静些 !” “老子的手残废了,还怎么冷静!”沐涛厉声怒喝,他是废人了,不能再拿剑了,还怎么震慑别人,猛然侧目看向害他的罪魁祸首,双目赤红:“沈璃!” “沈璃,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切磋,你居然痛下杀手,斩断沐二将军的手筋,你可知罪?”淑妃冷冷看着沈璃雪,怒喝。 沈璃雪微笑,清冷的眼眸直视淑妃:“淑妃娘娘,沐将军喝多了酒,神智不清,对我痛下杀手,我重伤他,不过是为了自保,难道也有错?” 淑妃目光锐利,言词犀利:“你可以伤他其他部位,阻止他动杀机,断他手筋,让他成为废人,就是让西凉少了国之栋梁,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沈璃雪冷笑,沐涛这么嚣张跋扈,也配称国之栋梁:“承如淑妃娘娘所说,沐二将军力大如牛,喝醉了酒神智不清,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就算草民刺伤他,他想杀我的决心也不会改变,无奈之下,草民只有刺伤他的手腕,让他无法再动手杀人……” “你!”淑妃怒气冲天,锐利的美眸中寒光闪现:“就算是为自保,重伤了将军,也犯了过失,自己断去手筋,本宫便不计较你的过错!” “淑妃娘娘,刚才众目睽睽之下,草民已经显了败势,是沐将军追着草民打,想置草民于死地,如果草民没有重伤他,现在你们看到的,就是草民的尸体了!”言外之意,沐涛被斩断手筋,是自找的。 淑妃目光阴冷,挑眉看着沈璃雪:“你还敢强词夺理!” “娘娘,刚才的事情,诸位都看在了眼里,请他们说说看,草民应该断手腕吗?” 众人相互对望一眼,没有说话,沐涛追打沈璃,他们看的一清二楚,分明就是想要重伤他,千月公主都替沈璃认输了,沐涛还在穷追猛打,沈璃为了活命,斩断沐涛的手脚筋,并不过份,但沐涛是边关将军,断了手筋,就是废人,无法再守卫边关…… 德妃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轻轻笑笑:“沐将军喝多了酒,才被刺残了手,淑妃妹妹一向识大体,顾大局,她逼小璃自残,除了心疼侄子,更多是因为边关少了位将军,疆土的戒备弱了几分,一怒之下,才失了理智,小璃也是习武之人,武功还算不错,不如就罚他去边关镇守,为国效力,将功补过……” 淑妃咬牙切齿,说的真是好听,罚沈璃去边关代替沐涛做将军,其实是由镇国侯府顶替了沐公府的将军之位,镇国侯府轻轻松松就多了几千兵力,这哪是惩罚,分明是掉了个大馅饼砸他身上了,德妃的如意算盘,打的真是绝妙 。 沈璃雪眼睛转了转,随声符合德妃的话:“草民不才,没有沐二将军的统率能力,担不得将军之职,若是皇上要罚,草民愿意前往边关守卫!” 淑妃凝眉,沈璃医术高明,武功高强,可谓是文武双全,这样的男子,进了军营,皇上定然不会只让他做一名小兵。 侧目望向沐涛,他的手腕已经废了,无法再担将军之职,看那沈璃的意思,对将军之位很向往,哼,沐国公府的兵权,怎能落到镇国侯府的人手里:“沈公子是过失伤人,就算不断手筋,也要受罚,以示小惩!” “就罚小璃在镇国侯府闭门思过一月,不许出府闯祸!”德妃抢在淑妃面前,温和的下了惩罚令。 “多谢德妃娘娘体谅!”沈璃雪急声应下惩罚,再无更改,变数。 “谢淑妃妹妹好了,是她心胸大度!”德妃看着淑妃,笑意盈盈,怎么看都像是在挑衅。 “多谢淑妃娘娘!”沈璃雪微笑着道谢,不用看她也知道,淑妃肯定面色阴沉,铁青。 淑妃冷冷看着沈璃雪,胸口一阵气血翻腾,纤手紧紧握起,指甲嵌进了肉里,德妃给沈璃最轻的惩罚,闭门思过,没有动他分毫,谢她,是间接向众人说明,这惩罚是经过了她同意的,她不能再找沈璃的麻烦。 今日的争斗,德妃,沈璃雪赢了,镇国侯府占了上风,道谢,分明是在嘲讽她,可恶,可恶。 事情圆满解决,沈璃雪没有被罚,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他,想不到他身形柔弱,武功倒不弱,能打赢沐二将军,靠的是实力,不是运气。 沈璃雪望望重伤哀嚎,愤怒不甘,被人抬走的沐涛,挑挑眉,打斗已经结束,长剑可以放回原处了,转身,正对上夜千泷清澈的眼眸,微微一怔:“千泷,你站在这里多久了?”看他的样子,站了很长时间了 。 夜千泷微笑,笑容干净、清澈:“就刚刚。” 唯恐沈璃雪误会,他再次解释:“我怕你受伤!”她要和沐涛打斗,他不会阻止,他会默默站在她身边,她遇到危险,就会出手相助。 沈璃雪轻轻笑笑:“我不会有事的!”她刚才全神贯注和沐涛较量,都没注意到夜千泷是什么时候站到她身边的。 “你的武功,是东方珩教的吗?”夜千泷对沈璃雪的武功一直很好奇,就是没到找合适的时间询问。 沈璃雪眨眨眼睛:“算是吧!”她用的招式,都是杀招,没有花俏的样子,每一招都很实用,和这古代的飘逸招式不同,一时半会和夜千泷说不清楚,就让他以为,是东方珩教的好了。 夜千泷璀璨的目光黯淡了几分:“他……还好吗?”他回西凉时,东方珩已经病入膏肓,随时都会没命,后来得知沈璃雪和他成亲,他默默祝福他们,心里却是为沈璃雪担忧的。 “他很好!”沈璃雪笑笑,回答的简单扼要,夜千泷和东方珩算是情敌,如果沈璃雪说东方珩太多,夜千泷可能会难过。 “你是和东方珩一起来的西凉?”他们两人的感情,夜千泷看在眼里,沈璃雪出现在西凉皇宫,东方珩肯定也离的不远。 沈璃雪点点头:“他在皇宫外等着我,我们来西凉是有些事情要做。”夜千泷是单纯,不是愚蠢,东方珩身为青焰战神安郡王,说他来西凉游玩,没人会相信。 “需要我帮忙吗?”夜千泷言词恳切,并没有追问他们来西凉的目的。 “不用,很简单的事情,不必再麻烦你!”沈璃雪笑着摇摇头,看到夜千泷的目光又黯淡了几分。 夜千泷是西凉太子,她要对付的是西凉淑妃,她不想让夜千泷牵扯其中,否则,被人知道她和青焰人联合,对付自己国家的人,大臣会弹劾他,皇帝也会不喜他,兄弟姐妹更会讨厌他,到时,他就无家可归了。 阳光下,陆江枫静静坐着,黑眸面向**丛,白玉手指端着茶杯轻啄浅尝,沈璃和太子殿下果然是认识的 。 “镇国侯府的公子们个个优秀,大公子,二公子守卫边关,三公子是西凉神童,如今又有个远房的亲戚沈公子,也是千里挑一的能人……”几名贵族妇人笑容满面的来和侯府老夫人,侯夫人套近乎。 沈璃雪文武双全,又年纪轻轻,边关赫赫有名的沐二将军都被他打败了,前途不可限量,再加上他和镇国侯府的关系,一些家有待嫁女儿的妇人们,都旁敲侧击,打听沈璃雪的家世。 老夫人和蔼的笑着,望沈璃雪一眼,也不谦虚:“这孩子家离的远些,不在京城,不过,人品好,性子好,才华也高,我看着也喜欢,如果我有孙女,一定许给他……” 她知道沈璃雪医术高,却没料到他武功也不弱,和他家那三个孙子不相上下,自然是越看越喜欢。 夜千月柳眉皱了皱,挤进人群,坐到了老夫人身边,轻挽着她的胳膊,含羞带怯的目光频频望向沈璃雪:“外祖母,其实,外孙女和孙女差不多啦……” 沈璃雪一怔,素白小手无奈的扶扶额头,别是惹了一身女桃花来,她可是女的,无法娶妻啊。 “璃雪,到我宫殿一叙可好?”夜千泷笑着邀请沈璃雪。 沈璃雪望望渐渐暗下的天色:“时候不早了,我要随侯夫人他们回府,改天你去镇国侯府,咱们再细聊!”皇宫人多眼杂,隔墙有耳,就算是在宫殿里,说话也不安全,还是在外面找个可靠的地方聊天比较好。 夜千泷眼睛一亮:“那我明天去镇国侯府找你!” “好!”沈璃雪点点头,夜千泷是她的好朋友,彼此之间说说话,聊聊天,倒也无可厚非。 坐在皇帝的位置上,能看到十米外夜千泷的脸和沈璃雪的后背,十几年了,皇帝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但会笑,还笑的很璀璨,很干净。 目光落到一袭白衣的沈璃雪身上,他比夜千泷矮了一头,身形也比他纤细很多,远远看去,就像一男一女…… 淑妃也看到了交谈的沈璃雪,夜千泷,美眸中冷光闪烁,大臣们对沈璃都很赞赏,太子殿下也对他刮目相看,想要对他委以重任 !不,她绝不允许镇国侯府的人步步高升! 夜幕降临,**宴散,大臣和家眷们都坐了马车,离开皇宫,沈璃雪随老夫人,侯夫人出了宫,准备回镇国侯府。 翻身上马的瞬间,一名小太监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沈公子请留步,太子殿下有请!” 沈璃雪目光一凝:“殿下有没有说什么事?”明明说好明天在镇国侯府见面,夜千泷怎么突然又叫她进宫。 “回沈公子,奴才不知,太子殿下只让奴才来请沈公子,说是十万火急!”小太监微低着头,急促的喘息,显然是一路急步所致。 沈璃雪敛眸思索片刻:“公公请带路!” 陆江枫松开马缰绳,缓步走了过来,声音温润如玉:“沈兄初来皇宫,对地形不熟,我陪你一起去!” 沈璃雪望望门口的宫灯,以及完全暗下来的天色:“三少爷,天已经黑了,只老夫人和侯夫人回去怕是不太好,这里是皇宫,有这位公公带路,我不会迷路的……” 西凉京城很太平,但也不排除突发事情出现,老夫人,侯夫人都是弱女子,家丁们武功一般,陆江枫也着实不放心她们,略略思索,慎重的叮嘱道:“多加小心!”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目送陆江枫上了快马,护着镇国侯府的马车快速远去。 转身看向那名小太监:“劳烦公公前面带路!” 再次走进皇宫,尚着燃起了灯笼的青石路缓缓前行,这一次不是去宴会厅,而是去夜千泷所在的乾清宫,他们走的路也相对小些,偏一些。 大约走了半柱香,小太监停在一座宫殿前,手指着宫殿道:“沈公子请,太子殿下就在里面!” 沈璃雪微微笑笑,看着小太监的纱帽顶:“有劳公公了,公公一路走来,怎么总低着头?” 小太监的头垂的更低:“回沈公子,在皇宫里,奴才们都是低头走路的!” 沈璃雪微笑,她进过许多次青焰皇宫,太监们的确是低头走路的,但像小太监低这么狠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就像是尽量低沉脸,不让人看清模样一般 。 “多谢公公带路!”沈璃雪笑容璀璨,美眸中凝出一抹清华,拿出一绽银子塞进小太监手中,转身走向乾清宫。 小太监掂掂手中的银子,眸中闪烁着丝丝喜悦,见沈璃雪推开了乾清宫门,目光一沉,快步跑开了。 “吱!”宫门缓缓推开,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乾清宫里格外响亮。 沈璃雪站在门口向里张望,宫殿里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墙壁上镶嵌着大颗的夜明珠,将富丽堂皇的宫殿照的亮如白昼。 “太子殿下!”沈璃雪试探着呼唤,没有任何回声,夜明珠光静静照着,一室宁静。 “太子殿下!”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凝了凝,呼唤着,走进满地暖光的宫殿。 “砰!”的一声巨响,大开的宫殿门在她身后自动合上,沈璃雪目光一凝,用力推门,门像被人从外面锁上一样,纹丝不动,一道翠绿色的身影冲了过来,倒在沈璃雪面前,惊声哀嚎:“来人哪,救命啊,登徒子污了我的清白啊……” 沈璃雪低头一望,那翠绿身影是名女子,衣衫不整,发髻凌乱,哭的梨花带雨,下半身没穿衣服,鲜红的血染在雪白的大腿上,十分显眼。 沈璃雪已经成亲,当然知道那是女子初次的处子血,再联想眼前的情景,不难猜到,这名绿衣女子刚才被人破了身,想要污到她身上。 “快快快,抓贼人!”尖锐的怒喝伴着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沈璃雪无奈的眨眨眼睛,额头隐有冷汗渗出,看着那光洁的墙壁,彻底无语,想要设计陷害她,烧杀抢掠,杀人放火都可以,他们倒好,居然用这最原始的方法,强占宫女! 她也是女的,怎么强占宫女啊! ------题外话------ (*^__^*)嘻嘻……真正月底鸟,亲们的票再不扔,就真滴作废了,千万表浪费哇,吼吼! 175 颠鸾倒凤,丢官掉职 “砰!”紧闭的宫殿门被大力撞开,大批侍卫急步冲了进来,将沈璃雪和那名绿衣宫女重重包围,寒光闪闪的利剑出鞘,剑尖对准了最中央的沈璃雪。 淑妃扶着一名宫女的手,袅袅婷婷的走进宫殿,看到沈璃雪,故做惊讶道:“沈公子。” “淑妃娘娘!”沈璃雪轻轻颔首,笑容浅浅,清冷的目光扫过屋内二三十名大内高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宫女**之事,是淑妃故意设计的,如果设在长乐宫,沈璃雪会不会入局倒在其次,长乐宫宫女先是与侍卫私通,再是被人强占,宫女频频出事,淑妃这个一宫之主,当的未免太无能了些。 如今,局设在乾清宫,和淑妃撇清了关系,侍卫们武功高强,人数众多,沈璃雪被抓当场,如果想逃跑,一定会有激烈的打斗,更坐实了她强占宫女的罪名,淑妃趁机杀了她,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呵呵,淑妃为了拿下她,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娘娘,求您为奴婢做主啊!”绿衣女子哭哭啼啼的爬到了淑妃脚边,一手紧拢着自己凌乱的衣衫,一手紧扯着淑妃的裙摆,哭的凄凄惨惨。 “绿枝,你这是怎么了?”淑妃像是才看到狼狈不堪的绿衣宫女,望着她凌乱的衣衫,哭肿的眼睛,美眸中闪烁着浓浓的震惊。 “回娘娘,奴婢正在为太子殿下铺床,他突然闯了进来,不顾奴婢的哭喊、哀求,强占了奴婢……”绿枝手指着沈璃雪,歇斯底里的控诉着,嚎啕大哭,就像真的被沈璃雪强占一样,痛不欲生。 淑妃凌厉的目光猛然的射向沈璃雪,怒道:“沈璃,想不到你满腹才学,满口的仁义道德,竟是个伪君子,居然做出这么卑鄙无耻之事……” 沈璃雪勾唇冷笑,清冷的目光扫过绿枝,淑妃,这主仆二人配合的倒是天衣无缝:“淑妃娘娘,您听信一面之词,就妄下定论,判草民重罪,未免太过武断 !” “绿枝衣衫凌乱,**被强占,还会有假?”淑妃语气冰冷,目光锐利。 沈璃雪挑挑眉,不慌不忙的道:“绿枝姑娘的确**了,但这皇宫里男子多多,娘娘为何认定强占她的人一定是草民?” “这是太子殿下的乾清宫,侍卫们都守在外面,不敢乱闯,本宫刚进来时,宫殿里只有沈公子一名男子,受害者绿枝也亲眼所见,亲口所说,还冤枉了沈公子不成?”淑妃目光一凝,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音调,满目严厉。 沈璃雪瞟一眼衣衫不整,哭的梨花带雨的绿枝:“她就是冤枉草民了!” “你强占我,我看的清清楚楚。”绿枝怒瞪着沈璃雪,哭的凄凄惨惨:“伪君子,无耻之徒!” “你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冤枉你?”淑妃也挑眉看着沈璃雪,饱读诗书!能言善辩!无妨,沈璃已经掉进了她的陷阱里,休想再安然无恙的出去。 “草民仪表堂堂,相貌英俊,又文武双全,**宴上打败了沐涛将军,得诸多女子爱慕,就连千月公主,好像都对草民有了几分朦胧的心思,若说绿枝被丑八怪强占,看上了草民的相貌,故意诬陷草民也不无可能。” 沈璃雪下巴微昂,语气傲然,一副自恃清高的模样,沐涛身为边关将军,败给名不见经传的沈璃雪,是整个沐国公府的耻辱,沈璃雪故意提起这件事情,是为刺激淑妃。 淑妃果然被气噎,相貌堂堂,自信满满的人她见过不少,但像沈璃这样,自我感觉这么良好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沈璃的相貌的确英俊,却像女人一样,十分阴柔,没有男子的阳刚之气,她没有半分喜欢。 “娘娘,这贼人做了恶事还沾沾自喜,侮辱奴婢,求您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绿枝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满脸泪痕,梨花带雨。 “沈公子真是能言善辩,深更半夜,公子应该在镇国侯府休息才对,为何出现在太子的乾清宫?”沈璃强词夺理,淑妃就找出所谓的证据,让他心服口服。 “娘娘明鉴,太子殿下传召,草民才会来乾清宫参见 。”沈璃雪不慌不忙,轻轻笑着据实回答。 “散宴后太子殿下一直在皇上的御书房,至今未归,何时传召了沈公子?”淑妃挑眉看着沈璃雪,美眸中暗带了几丝尖锐与嘲讽。 沈璃雪目光一凝,礼貌微笑:“具体时间草民也记不清了,淑妃娘娘命人问问太子殿下便知!” 淑妃冷冷一笑,傲然道:“皇上吩咐,他和太子谈事期间,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否则,杀无赦!” 夜千泷一时半会回不来,皇上那边又不能冒然打扰,淑妃笃定自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才敢在乾清宫明目张胆的设局陷害自己。 “淑妃娘娘,若是草民没有记错,现在管理后宫的是德妃娘娘,您已经被卸掉了六宫管理权,绿枝姑娘一事,应由德妃娘娘来审,您质问草民,是在越俎代庖!”沈璃雪清灵的声音一字一顿,暗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淑妃微笑,笑容明媚如百花开放,沈璃已经被逼的开始慌乱了,她要再接再厉,阻掉他所有求救门路:“德妃姐姐操办**宴,身心俱疲,已经睡下,本宫不才,暂代姐姐管理六宫!” “草民从来不知,六宫管理权还可以随意轮换!”沈璃雪冷冷凝望淑妃。 “西凉后宫的规距,你一名平民,不知道也不奇怪!”淑妃仪态万方的坐到红木椅上,抬眸看着沈璃雪,笑的意味深长:“沈公子,你可知绿枝的身份?” “乾清宫的铺床宫女嘛,她自己都说出来了,草民岂会不知!”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隐隐猜到了淑妃接下来想说的内容。 “在后宫,皇子们宫殿里的铺床宫女,将来都是要纳为妾的,沈公子强占了绿枝,就是抢了太子殿下的妾,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却不是窝囊无能,任人欺负的主,你强抢了他的女人,你说他一气之下,会怎么惩罚你?”沈璃已经被逼进了陷阱深处,淑妃准备再加上一把火,让他彻底陷入绝境。 她强点夜千泷的小妾?被夜千泷知道,肯定会笑死的。 沈璃雪心里冷哼着,面上却是苦下小脸,眸中凝了几点晶莹的泪光,声音凄凄,仿佛濒临绝境:“应该是五马分尸,或大卸八块吧,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啊,可我真的没有强占绿枝姑娘啊 !” “绿枝是受害人,是最好的人证,沈公子再狡辩,也逃不掉罪名!”淑妃一字一顿,语气严肃、冷冽。 沈璃雪重重叹息,抬眸,对上淑妃笑意盈盈的眼眸,神情萎靡的道:“若是淑妃娘娘处置,会判草民何罪?” 沈璃中计了!她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一般情况下来说,强占太子女人,犯了大错之人,都是直接斩首的……”淑妃淡淡说着,成功看到沈璃雪的小脸悲伤欲绝,嘴角轻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嘴唇动了动,放缓了声音:“不过,本宫一向大度,沈公子会得到哪种惩罚,要看沈公子的态度。” 沈璃雪一怔:“草民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沈公子文武双全,又得了太子殿下青睐,正是平步青云的大好时机,本宫爱才惜才,也不忍看将才陨落,只要沈公子肯投靠本宫,本宫会帮你瞒下这件事情!” 淑妃仔细调查过,镇国侯府上数三代,就没有姓沈的亲戚,沈璃这名远房亲戚,肯定也是八杆子打不着的,机缘巧合之下,寻了过来,和镇国侯府的关系算不上多牢靠。 世人都是贪心的,唯利是图,她许以重位,加以利诱,恩威并施,不怕沈璃不屈服…… 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心中明白,淑妃算计她,并非想置她于死地,而是想拿捏她的把柄,让她受制于淑妃,在镇国侯府做奸细。 镇国侯府和沐国公府斗了数十年,一直都没分出胜负,沈璃雪颇受侯府之人的重视,平时也能接触到侯府相对重要的事情,如果她倒戈帮淑妃,淑妃就能掌握侯府众人的一举一动,扳倒侯府手到擒来,呵呵,利用她,远比杀了她更有意义。 “怎么样沈公子?要不要与本宫合作?”淑妃望着沈璃雪嘴角的微笑,目光灼灼,她可是想通了? 沈璃雪抬眸看向淑妃,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樱唇轻启,一字一顿:“淑妃娘娘,草民想说,草民一直都是清白的,虽然身份低微,却不代表别人可以肆意设计陷害!” “你 !”淑妃瞪着沈璃雪,美眸中怒火翻腾,不识抬举的东西,他想找死,她就成全他:“沈璃强占太子侍妾,品性恶劣,拉出去,斩了!” “慢着!”一道威严的男声突然响在众人耳边。 沈璃雪一怔,准备出招的动作猛然一顿,抬头看去,夜色中,一名男子缓缓走了过来,他四十岁左右,长着一张国字脸,剑眉英挺,英武不凡,身着深蓝色的长袍,威武大气,目光凌厉,不怒自威,皇室特有的高贵与傲气尽显。 “燕王爷!”淑妃望着来人,礼貌微笑,笑容有些僵硬,乾清宫的门已经关上了,他是怎么进来的?沈璃强占宫女一事,她只想悄悄的处置了,不想让别人知道,没想到被燕王发现了。 西凉燕王么! 沈璃雪目光一凝,听闻这是西凉最厉害的一名王爷,权利仅次于皇帝。 燕王锐利的目光扫视宫殿里的每一个人,看到沈璃雪时,微微顿了顿,随即又转到了淑妃身上:“淑妃娘娘,你不在长乐宫休息,跑来太子殿下的乾清宫做什么?” “燕王爷有所不知,有贼人跑来乾清宫,污了太子殿下的铺床宫女,本宫方才来乾清宫抓人!”淑妃轻轻笑笑,淡淡讲述着刚才的事情。 燕王剑眉微皱,目光锐利:“后宫不是德妃在管吗?大权什么时候又落回淑妃手里了?” “德妃姐姐连日劳累,已经睡下了,本宫不想打扰她,方才带了侍卫前来处理恶人。”淑妃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用同样的理由敷衍燕王。 “王爷,娘娘,那登徒子污了奴婢的清白,求你们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绿枝眼睛转了转,配合着淑妃,高声痛哭,歇斯底里的哀嚎,魔音穿耳,吵的人心烦意乱。 燕王微微皱眉,侧目望了绿枝一眼:“你失了清白,不能再留在太子殿下身边,既然沈公子喜欢你,本王就做主,将你赏给他!” 绿枝身体一震,尖锐的哭闹声戛然而止,美眸中满是震惊,这是个什么情况?她被强暴了,主人不但不为她做主惩罚坏人,还将她赏给恶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淑妃也蒙了,她知道燕王一到,事情会脱离她的掌控,却没想到会脱的这么离谱,燕王的做事方法,天马行空,让人不敢苟同:“王爷,绿枝是乾清宫太子殿下的人,外人没有权利将她赏赐别人 !”刻意加重的语气提醒燕王,不要逾越了身份。 “忘了告诉淑妃,是太子殿下请本王来乾清宫,全权处理宫里的事情!”燕王长身玉立,傲气天成,他绝对有权利处置乾清宫的任何一人。 沈璃雪微笑,子默随她一起进宫的,察觉到那名小太监不对的时候,她已经让子默暗中想办法通知夜千泷,和淑妃说那么多话,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夜千泷。 夜千泷脱不开身,无法赶来营救,求了燕王来乾清宫帮她,当然,如果燕王,夜千泷都赶不回来,她也有方法自保,不过那样一来,她的女儿身就要暴露了。 淑妃咬牙切齿,眼看着就要成功杀掉沈璃,没想到燕王居然跑来搅局,她辛辛苦苦的计划,只差了那么一步,无声的宣告失败,可恶,可恶。 燕王看着沈璃雪,目光炯炯:“沈公子,绿枝是你的了,可以带走了!” “王爷赏赐,草民没有推脱的道理,可是,这名绿枝姑娘并非草民强暴,草民不想为别人背黑锅!”沈璃雪字字铿锵,淑妃设下阴谋诡计陷害她,局势对她有利了,她才不会让事情善了。 燕王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如刀:“究竟怎么回事?” “这就要问绿枝姑娘了。”沈璃雪冰冷的目光猛的射向绿枝:“为何被别的男子破了身,却诬陷到草民身上?” “绿枝!”燕王低沉的怒喝吓的绿枝一个踉跄,摇摇欲坠的身体瞬间趴到了地上,目光闪了闪,头磕的咚咚作响:“王爷明查,确是沈璃玷污了奴婢,奴婢身份低微,哪敢冤枉他……” 沈璃有没有玷污她,别人都不知道,她的清白已经被毁,只要她咬死了不吐口,沈璃就是污她清白的恶人,燕王也没有证据治自己的罪。 沈璃雪看着绿枝,勾唇冷笑:“你真的亲眼看到我玷污了你?” “奴婢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唯恐别人不相信,绿枝拢紧衣衫,郑重其事的对天发誓,满脸的愤愤然像是对沈璃雪敢做不敢当的严厉指控。 “绿枝的眼睛不花,不瞎,岂会看不清玷污她的人是谁!”淑妃慢条斯理的轻品着茶水,红唇轻启,配合着绿枝,指证沈璃雪。 “燕王爷,奴婢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一心想着服侍太子殿下的,被人污了清白,已是痛不欲生,岂会再胡乱攀咬人!”绿枝也配合淑妃的话,动情的哭泣着,声音悲伤难过,可谓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就连沈璃雪都快要觉得,她真是被自己玷污了。 燕王看着沈璃雪,没有说话,目光严厉。 沈璃雪轻轻笑笑,看向绿枝:“请问绿枝姑娘,我是在何时,何地玷污了你?” “就在刚才,太子殿下的**!”绿枝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眼睛哭的肿成了桃子,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无人会怀疑她说的话。 绿枝和某个男子乱来,还滚到太子夜千泷**去了,真是胆大包天,肆无忌惮,私睡太子的床,也是大罪一项。 “绿枝被人强暴时,肯定挣扎了吧!”沈璃雪嘴角微挑,目光诡异。 “那是自然!”绿枝声音尖锐,被强暴时不挣扎,那也就不叫强暴了。 “看绿枝姑娘,指甲长长,上面还沾着少许的红色,想必是挣扎时在那人脸上,或身上,划下了伤口,那人为了制止绿枝的挣扎,肯定也在你身上留了伤。” 沈璃雪挑眉看向绿枝,笑意盈盈,声音却冷若冰霜:“只要对比过我的手印和绿枝身上的伤痕吻不吻和,再看我身上有没有伤口,就可知道绿枝究竟是不是被我玷污……” 绿枝一惊,一张小脸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低头看着指甲尖上的点点红,她**时,疼的撕心裂肺,的确像被强暴那样,拼命挣扎了,但她的指甲是划到了要她身子的男子身上,不是沈璃身上,如果脱衣检查,沈璃身上肯定没有伤,足以证明,沈璃没有强占她,那她的谎言岂不是不攻自破了。 “绿枝姑娘怎么不说话?可同意我说的方法?”沈璃雪的笑容明媚,璀璨,看到绿枝眼中,就是浓浓的嘲讽与挑衅:“他……是从身后强占奴婢的,奴婢没有伤到他……” “既然是从身后强占,你怎么知道那人一定是我?不是别人?”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 “你对我施暴行时,我回头,看到你了……”绿枝目光闪烁着,强词夺理。 沈璃雪冷哼一声,看向燕王:“燕王爷,女子被人强占,痛不欲生,再加上初次的疼痛,肯定会将床铺弄的异常凌乱,上面也会有挣扎的痕迹,不如请宫里有经验的嬷嬷来验验,就可知道草民和绿枝的话究竟谁对谁错!” 燕王低沉着眼睑,冷声道:“来人,去请宫里的老嬷嬷,多请几名,一起检验!” 侍卫领命而去,绿枝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嬷嬷们经验老道,她和其他男子在夜千泷的****,**的证据肯定也是直指另外一名男子的。 燕王来了,淑妃计划失败,她留在**的证据,本是用来算计沈璃的,没想到却成了她做坏事的证据,怎么办?怎么办? 淑妃望着惊慌失措的绿枝,也是面色苍白,纤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扎进了肉里,大**肯定留了证据,真是一群蠢货,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心思烦乱间,后宫嬷嬷们来到了乾清宫,仔细检查床塌后,得出结论:“禀燕王爷,根据床塌残留的痕迹,**时,女子是面朝上躺着……” 淑妃目光一凝:“嬷嬷确定没有查错?” “回娘娘,如果女子面朝下,双手应该是放在面前或胸前,那床塌上的划痕应该很靠前,但现在床塌上指甲的划痕在按近中间,也就是腰身的位置,女子初次疼痛,欢爱时紧揪着身下的床单,致使塌上出划痕,老奴绝不会弄错……” 绿枝身体一软,整个瘫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着,心里不停的响着一个声,谎言被拆穿了,她完了…… “检查检查沈公子身上可有伤势!”淑妃横了绿枝一眼,柳眉紧紧皱起,没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愿沈璃身上有伤痕,大小多少都好,只要有,她就可借题发挥。 沈璃雪瞟一眼绿枝,傲然道:“淑妃娘娘,绿枝说恶人是从身后强占她,嬷嬷检查的结果却是从正面,足以证明,她在撒谎,她说的话,已经没有可信度了……” “沈公子毕竟是嫌疑人,检查检查,确认一下,总是好的 。”淑妃微微笑着,和蔼可亲,无论如何,都要查查沈璃身上有无伤痕。 沈璃雪的肌肤细腻如瓷,没有半点伤痕,但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女儿身,绝不能让人检查身体。 “娘娘,有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奇怪!”沈璃雪看着淑妃,目光盈盈,笑的意味深长。 淑妃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里升起很不好的预感,目光沉了沉,淡淡道:“什么事情?” “长信宫距离乾清宫路途遥远,淑妃娘娘怎知乾清宫出了事,还那么凑巧的带来前来,将草民抓个正着?”沈璃雪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在寂静的乾清宫里格外清析,聪明人仔细一想,不难猜到事情有蹊跷。 燕王微微眯起了眼眸, 淑妃轻咳几声,故做镇定道:“有人听到乾清宫宫女惨呼,禀报了本宫,本宫觉着事情不对,方才带人前来查看!” “若草民没有记错,后宫管理权归德妃娘娘,那宫人听到惨呼,应该去找德妃娘娘才对,怎么会去寻了淑妃娘娘?”沈璃雪皱起眉头,义愤填膺,指桑骂槐:“哪个无知奴才,居然陷害淑妃娘娘越俎代庖?” 淑妃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呛的连连咳嗽,美眸中寒光闪烁,沈璃居然借势嘲讽她,好,很好。 沈璃雪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狐疑的看向淑妃:“娘娘,草民记得,沐涛将军手腕受伤,在您的长乐宫敷药,还未回府对吗?” “是又如何?”淑妃没好气的回了沈璃雪一句,沈璃的聪明,出乎了她的意料,燕王的出现,也在她计划之外,这两个变数,造就了她的失败,可恶! “沐涛将军年少气盛,手腕被废,胸中郁结,需要做些事情来发泄……”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瞟向瘫软在地的绿枝,暗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沐涛和绿枝做了苟且之事,为防被人揭穿,东窗事发,淑妃方才赶来乾清宫,诬陷沈璃雪,想要平息事情…… “沈公子,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宫并不知道太子殿下请你来乾清宫,如何设计陷害你?”淑妃目光锐利,冷冷凝望沈璃雪,眼瞳深处,却凝了一抹异样的光华,沈璃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她低估他了 。 沈璃雪冷冷笑笑:“草民初入皇宫,并不知道乾清宫在哪里,是一名小公公引领草民前来,我们走的很慢,又走了大半个后宫,娘娘的人看到草民不足为奇。” “想知道娘娘有没有陷害草民,很简单,请来沐二将军,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指甲伤痕,一切就可真相大白……”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沈璃雪话未落,一阵高亢的怒喝声传了过来,随即,她便看到怒火冲天的沐涛不停挣扎着,被四名侍卫押进了乾清宫。 沈璃雪嘴角扬了扬,看向燕王,这位燕王爷,手段高明,心机也颇重,她刚刚说到怀疑沐涛,他已经命人将沐涛绑了过来。 淑妃的面色,已然惨白的毫无血色,美眸快速转动,事情真相,她一清二楚,绝不能让他们检查沐涛的身体,可是,要如何阻止?理由,她需要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沐涛是沐国公府嫡子,身份尊贵? 燕王是皇室王爷,身份更加尊贵,看沐涛的伤势,是他的荣幸。 沐涛手腕有伤?手腕伤关检查身体什么事。 这些理由都不能阻止别人检查沐涛,怎么办?怎么办?淑妃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再看沐涛,面色铁青,他堂堂边关将军,居然被四名侍卫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耻辱啊,耻辱!都是因为他的手,手废了,他也就成了肺人! 抬眸,看到了沈璃雪,他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双目赤红,咬牙切齿:“沈璃,又是你干的好事!” “沐将军别动怒,请将军前来,是为了证明将军和淑妃娘娘的清白!”沈璃雪微微笑着,纤细的身体瞬间来到沐涛面前,在淑妃面色大变,阻止声尚未出口时,大力撕开了他的上衣,光裸的上半身映入眼帘,强健的麦色后背上,印着一道道的指甲划痕,触目惊心 ! 众人眼眸瞬间一凝,看沐涛的目光满是嘲讽:手腕重伤,成了废人,还有心情和宫女偷情,真是好雅兴。 淑妃面色惨白,恨铁不成钢般狠狠瞪了沐涛一眼,一开始,她准备让侍卫为绿枝**,沐涛手筋被废,心浮气燥,听说设计沈璃雪,自告奋勇帮忙,卖力的占有了绿枝。 哪曾想沈璃雪技高一筹,反将了他们一军,事情变成了沐涛和绿枝苟合,淑妃为了保下自己的侄子,意图陷害沈璃,沐国公府的脸都要丢尽了,淑妃在后宫,也会被人嘲笑的抬不起头来。 “淑妃娘娘,您看这事情,要如何处理才好?”沈璃雪笑意盈盈的征询淑妃的意见。 清灵的声音听到淑妃耳中,透着浓浓的嘲讽,淑妃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本宫管教不严,一切听凭燕王处置!” 这一局她输的非常彻底,她自己都犯了错,哪还有处罚别人的权利,燕王心狠,不会手下留情,可她也顾不了太多了,只能弃车保帅。 “无耻奴婢,与人偷情,还敢诬陷旁人,品性恶劣,拉下去,斩首!”燕王目光锐利,冷冷下了命令。 侍卫们应声去拖绿枝,双臂被架起,绿枝如梦方醒,拼命挣扎着,歇斯底里的大声哭喊,眼泪飙飞:“娘娘,救命啊,救救奴婢……” 淑妃微低着头,置若罔闻,小手紧紧握了起来,沉下的眸中,冷光闪烁,现在的她,自身难保,根本救不了别人,她讨厌这种无助无能的感觉,非常讨厌! “沈公子,求你放过奴婢,奴婢做牛做马报答你!”淑妃无动于衷,绿枝哭喊着改求沈璃雪,美眸盈盈,梨花带雨。 沈璃雪无声冷笑,如果燕王没来,现在的自己肯定在被诸多侍卫围攻,说不定已经没命了,设计陷害自己时,绿枝可是没有半分的心慈手软,自己又何必对她怜悯:“绿枝姑娘的报答,草民消受不起!” “求求你了,救命啊……”绿枝惊声尖叫着,被侍卫们大力拖出了乾清宫,手起刀落,哭喊声戛然而止。 乾清宫寂静异常,侍卫,淑妃,沐涛都没有说话,气氛静的有些诡异 。 “沐涛将军,不顾礼法,妄自强占太子殿下的宫女,还推卸责任,诬陷别人,胆大包天,念在你是有功之臣,重打五十大板,革去将军之职,永世不得入朝为官,你可服气?”燕王冷酷的判决声再次响起。 “多谢燕王爷!”沐涛面容扭曲着,大手紧握成拳,虎目光寒芒闪闪,触到淑妃锐利,警告的目光,他到了嘴边的愤怒之言,生生咽回腹中,好半天后,方才恨恨的吐出那么一句话。 私自强占太子殿下的铺床宫女,还在太子的****,是对太子的大不敬,按律,沐涛应被斩首,燕王饶他一命,已是法外开恩。 沐涛也曾是边关将军,性子虽暴燥,却知道轻重,没有再顶撞燕王,自认倒霉的领了罚,皇帝最看重太子殿下,如果被他知道沐涛在乾清宫做的龌龊事,肯定会罚的更重。 被贬官职,被打板子,还被取消了做官资格,这一切都是因沈璃起!沐涛喷火的目光恨恨的瞪向沈璃雪:他绝不会放过他! “至于淑妃娘娘……”燕王的目光移到淑妃身上,目光沉了沉:“是后宫嫔妃,本王不好擅自做主惩罚,就由德妃娘娘来判!” 德妃也来了乾清宫! 淑妃一惊,猛然转身看去,德妃轻扶着宫女的手,优雅的走了过来,保养得当的脸上,满是得意的冷笑:“淑妃妹妹为了娘家侄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设计,陷害的方法都用上了……” “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涛儿出事,我这姑姑岂能袖手旁观!”淑妃输人不输阵,她为了侄子设计外人,也落了个爱护后辈的贤名,并非一无所获。 “如果淑妃妹妹真是为了侄子好,就应该教好他,而不是等他闯了大祸,费心费力的为他善后,今日你陷害的是本宫娘家侄子,本宫大度,小璃心善,可以不与你计较,万一哪天,你设计陷害到了太子殿下身上,皇上岂会轻饶于你……”德妃久居后宫,自然知道淑妃在想什么,害了人,还想博取贤名,痴心妄想。 “姐姐所言极是,妹妹受教了!”淑妃阴沉着面色,咬牙切齿,败了一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淑妃失策,吃瘪的懊恼模样,德妃心中暗笑,口中无奈的叹道:“偏帮亲人,设计陷害他人影响很不好,若是不加以惩罚,姐妹们有样学样,后宫怕是会乱套……” “德妃姐姐持掌六宫,想如何惩罚,直言就是 !”淑妃眼睑微沉,美眸中冷光闪烁,暂且让德妃得意几天,等自己掌了权,再狠狠教训她不迟。 德妃微微一笑:“妹妹识大体,姐姐很是欣慰,就罚妹妹在长乐宫闭门思过半年,抄写经书一千遍……” 后宫女子终日困在皇宫,不得外出,日子过的极是郁闷,在花园里走走,散散心是最大的消遣,德妃罚淑妃闭门思过半年,看似平常,实则是想将她闷在长乐宫半年,半年不出宫殿,不接触外人,不知淑妃会不会被闷疯。 德妃的手段狠,狠的不留痕迹,淑妃的手段,狠在外面,在沈璃雪是男子的情况下,如果淑妃计划成功,沈璃雪要么被杀,要么被治重罪,淑妃成功除去了他这一劲敌,还成功挑拨了沈璃雪和夜千泷之间的关系,更趁机设计德妃治宫不严,再次夺回六宫大权,一举三得的好计策啊。 后宫女子,果然没有简单角色! 夜色渐深,事情解决,德妃,淑妃各自回宫,沐涛也被侍卫们送回沐国公府了,燕王回书房见皇帝和夜千泷,沈璃雪则出宫,骑着快马赶回镇国侯府。 夜凉如水,大街上一片宁静,四周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阵阵风刮过,带着森森的寒意,沈璃雪的马蹄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析。 沈璃雪刚学会骑马不久,策马前行,不敢跑的太快,夜风阵阵,她的思绪越发清醒,淑妃被关禁闭,沐涛手腕被废,还被革去了官职,无法再兴风作浪,短时间内,她应该不会再有麻烦! 突然,夜风中传来一阵异样的气息,沈璃雪目光一凝:好浓烈的杀气,凝神细听,轻微的脚步声急促着,越来越近,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有人想要杀她! “嗖!”漆黑的夜幕中,一只利箭划破长空,径直射向快马上的沈璃雪…… ------题外话------ (*^__^*)嘻嘻……亲们国庆快乐哈!么么…… 176 滚落斜坡,暧昧无限 沈璃雪看着飞射而来的羽箭,清冷的眼瞳平静无波,手腕一翻,青色的长鞭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线,狠狠甩到了利箭上,锐不可当的黑色羽箭瞬间被打成两段,掉落在地。 纤手一扬,一道红色的信号腾至漆黑的夜空,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这是东方珩给她的信号,遇到危险时燃放,他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救她。 “嗖嗖嗖!”数不清的黑色羽箭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气势凌厉,杀气腾腾,沈璃雪看着远方黑漆漆的夜,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有人在这里设了埋伏,想要置她于死地。 想杀她,可没那么容易! 纵身一跃,纤细的身体腾空而起,青色长鞭挥舞的密不透风,将她紧紧护在中间,靠近的羽箭全部被打落在地。 羽箭一阵接着一阵,毫不停歇,沈璃雪雪眸微眯,她独自一人在明,势单力薄,刺客们成群结队,隐在暗处,趁机偷袭,短时间内,她占上风,时间一长,她的力气消耗怠尽,而刺客们以逸待劳,精力充沛,她就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不能被动着挨打,要冲出包围圈,占据主动。 身形一转,沈璃雪落回马背上,策着马匹快速急驰。 羽箭如雨点般密集射来,却碰不到她分毫,近在咫尺时就已被她打落在地。 远远的,一支凌厉的羽箭,悄悄对准了她的后心,仔细调整好最准确的方位,猛然松开了弓弦。 “嗖!”利箭带着凌厉的劲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射向沈璃雪。 沈璃雪察觉到身后恶风袭来,冷冷一笑,正准备挥鞭打散,一道雪青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到了她身后的马背上。 沈璃雪一惊,真是高手,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坐到了她身后,目光一凝,挥出的掌力改变方向打向来人。 纤细的手腕擦着来人的脖颈划过,被他紧紧钳制住,温和的声音响在耳边:“是我 !” 沈璃雪一怔,抬眸看着那人,英俊的容颜非常熟悉,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眼瞳漆黑如夜却毫无焦距,淡淡的海棠花香萦绕周身,迷醉人心:“三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陆江枫挥掌打落近在咫尺的凌厉利箭,微笑的面容有些凝重:“先别说这么多了,你专心策马,羽箭交给我!” 黑色羽箭密密麻麻,不断飞射而来,暗中还隐藏着不少刺客,仅凭沈璃雪一人之力,闯出这里难如登天,有陆江枫的帮忙,就相对容易许多,当下,她也不再多言,集中精神策马急驰:“坐稳了!” 箭声呼啸,密集如雨,吹来阵阵恶风,陆江枫微微一笑,强势的掌力挥出,打落漫天箭雨。 突然,快马一个踉跄,陆江枫身体一倾,险些栽下快马,强劲有力的手臂下意识的紧紧拥住了沈璃雪的小腰。 腰身细细,不盈一握,隔着衣服,他能感觉怀中腰肢柔软的不可思议,清雅的女子香气萦绕鼻端,他神色微微一怔,不自然的轻咳几声:“沈兄,你策马稳一些!” “那个,我刚学会骑马,策不太稳!”沈璃雪不好意思的笑笑,后背紧贴着陆江枫坚实的胸膛,她有些不太自然,身体向前靠了靠,耳边响起陆江枫的叹息声:“沈兄,你再动,我就要掉下去了!” 沈璃雪美丽的小脸苦了下来,两世为人,她只被东方珩这么亲密的抱过,她也习惯了东方珩的怀抱,陆江枫拥她的小腰实属无奈,可她非常不习惯。 感觉到他强劲有力的手臂横在她腰间,她就觉得十分别扭,全身都不自在,可如果不让他搂腰,他掉下快马,不被箭雨射死,也会被射伤。 她不知道刺客们埋伏了多少人,不知道他们的包围圈有多大,不知道她何时才能策马逃出生天,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安全的和陆江枫拉开距离。 怎么办? “沈兄,刺客来了很多人,咱们一味的逃离不是办法!”头顶上方传来陆江枫低沉、温和的声音,如和煦的春风,瞬间吹走人心中的阴郁和担忧。 “你想怎么做?”沈璃雪忽略了腰间的不适,抬头看着陆江枫 。 陆江枫微微一笑:“刺客们满身都是杀意,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四面的出路都被堵死了,只有杀了他们,咱们才能逃出生天!” 沈璃雪望望密密麻麻的黑色羽箭,蹙了蹙眉:“密集的箭雨保护着,想靠近他们都不容易,更别提杀他们了!” 陆江枫俯身在沈璃雪耳边低语:“刺客们在搭弓射箭,我能听到他们的确切位置,也能听到箭羽最弱的方位,要不要一起冒险?” 沈璃雪看着陆江枫,美眸中满是惊讶,正常人都喜欢用眼睛看四周,听力再敏锐,也只能敏锐到听到脚步声,判断敌人距离自己多远,陆江枫眼睛看不到,耳朵和眼睛的能力合二为一,听力变的异常灵敏,在漫天的箭雨中,隔的这么远,他不但能听到刺客们的搭弓射箭声,还能听到哪里的箭势最弱,局势在瞬间变的对他们有利起来,只是:“这样真的可以?” 陆江枫低头,毫无焦距的眼睛看着沈璃雪,微笑:“要不要合作试试看?” 刺客们隐在暗处,以逸待劳,羽箭也越来越密集,陆江枫,沈璃雪武功再高,内力再强,也有筋疲力尽的时候,到时,他们就真的成为鱼肉,任人宰割了。 主动出击,杀掉刺客,解除危险,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好!”沈璃雪点点头,目光清冷,刺客们下手毫不留情,保命要紧,她也不必再顾及其他。 陆江枫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就知道,她会同意与他合作的。 他凝聚心神,灵敏的听力仔细倾听刺客们的一举一动:“沈兄,刺客藏在左侧十米,左前方羽箭最弱,马跃五米!” “好!”沈璃雪一扬缰绳,快马撒开四蹄,越过密集的羽箭,腾到了左前方五米处。 陆江枫转头面向刺客们,嘴角扬着浅浅的笑。 刺客们没料到沈璃雪,陆江枫会跃到他们附近,微微一怔,随即便看到陆江枫对着他们挥出了一掌,凌厉的劲风快速袭来,刺客们毫无防备,被打个正着,倒飞出三四米远,重重掉落在地,胸口气血翻腾着,噗的一声吐出鲜血 。 阵阵哀嚎声响起,羽箭的攻势,瞬间弱了几分。 沈璃雪目光一凝,陆江枫的办法真是不错,打伤了一部分刺客。 “前方三米,马自右前跃入!”陆江枫的提醒声再次响起,沈璃雪没有丝毫犹豫,策马急驰。 “后方八米……” “右侧十五米……” 陆江枫指挥,沈璃雪策马,配合的天衣无缝,两人在箭雨中来回穿梭,不消片刻,隐在暗处的刺客们被打死,打伤大半,惨叫漫天,羽箭的攻势弱了大半。 “镇国侯府三少爷,果然名不虚传!”黑暗中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羽箭也停止了攻击,天地间一片宁静。 陆江枫拥着沈璃雪的小腰坐在马背上,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嘴角轻扬着浅浅的笑:“阁下谬赞!” “我们今天的目标只是沈璃,只要三少爷自动退去,我们保证不为难三少爷!”沙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蛊惑。 沈璃雪瞟了暗中的刺客一眼,无知的白痴! 陆江枫轻轻抬起眼睑,礼貌微笑:“如果在下想扔下璃儿,刚才就不会来救她!”左臂不知不觉着拥紧了沈璃雪的小腰。 璃儿!沈璃雪瞪着陆江枫,他的称呼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亲热了?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沙哑的声音一顿,四面八方涌出数不清的黑衣人,手持长剑,快速斩向陆江枫,沈璃雪。 暗射的羽箭伤不到两人,就来最直接的近距离打斗。 一名黑衣人最先跃到快马前,手中长剑快速攻向陆江枫。 陆江枫淡淡笑笑,稳稳坐着没动,白玉的手掌猛然伸出,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腕,快速向外一扬,长剑如飞,瞬间划过后面十多名黑衣人的脖颈。 潮水般的黑衣人们瞬间停下脚步,眼睛睁的大大的,扑通扑通栽倒在地,目光死灰,了无声气,再看长剑,银光闪闪,没有沾上丝毫血痕 。 沈璃雪挑眉看着陆江枫,杀人不见血,他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 身后恶风袭来,沈璃雪手腕一翻,青色长鞭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线,重重甩向黑衣人们! “你用长鞭?”陆江枫长剑轻挥,斩杀了几名黑衣人,看向沈璃雪,嘴角扬着浅浅的笑,**宴上,她的剑法让他惊叹,没想到,她最擅长的还不是剑。 沈璃雪点点头,她原本擅长用剑,战王教了她鞭法后,她就喜欢上了用鞭:“你的武器是什么,长剑吗?” 陆江枫拿着从刺们手中抢来的长剑,动作如行云流水,银光所过之处,黑衣人无不倒地死亡,雪青色的衣袂随风飘飞,飘逸如仙。 “我没有固定的武器,随时都可就地取材!” 沈璃雪凝凝眉,挥鞭打开两名近在咫尺的黑衣人,他的意思,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随便用哪样都可以?他杀人的动作,潇洒、飘逸让人移不开眼晴,西凉神童果然非同一般。 黑暗中,一名黑衣人举起弓箭对准了沈璃雪,陆江枫武功高强,黑衣人虽然多如潮水,却未必敌得过他的勇猛,他们今晚的目标只是沈璃,杀了沈璃,他们就可撤退,否则,继续纠缠下去,对他们没有半分好处。 “嗖!”长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长空,越过重重阻拦,径直射向沈璃雪。 “璃儿,小心!”陆江枫听力敏锐,察觉到了凌厉的羽箭,急声提醒时,人也跃了过去。 那名黑衣人射的箭,快的不可思议,陆江枫还未跃到沈璃雪面前,那箭已经到了她面前。 沈璃雪目光一凝,挥鞭打向利箭,鞭子触到利箭的瞬间,只听:“砰!”的一声,利箭爆炸,沈璃雪毫无防备,被震飞,胸口气血翻腾着,全身的力气也像被抽走一样,软软的,用不上丝毫力气。 她强忍着巨痛,用尽全力稳定身形,堪堪落到了一处斜坡上,一脚踩空,纤细的身体一倾,倒在了坡上,顺着斜坡滚向无底的地底 。 “璃儿!”陆江枫震惊着,英俊的脸上浮现几丝惊慌,修长的身形快速跃过黑衣刺客们,所过之处,扬起片片血光,足下一轻,他跳下斜坡,紧追沈璃雪而去。 活着的黑衣人收了攻势,聚拢到斜坡上,低头看向无底的深坡,从这么高的地方滚下去,沈璃,陆江枫肯定会没命,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璃雪!”伴随着焦急的呼唤,一道修长的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看着空荡荡的马背,以及尚未消散的硝烟,深邃的眸中凝着浓浓的怒火,猛然抬眸看向成群的黑衣人,锐利的眸中寒光闪烁,薄唇绝情的吐出三个字:“杀无赦!” 十名黑衣暗卫凭空出现,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对着黑衣刺客们冲了过去,深沉内敛的气息,诡异的动作,招式,让人防不胜防,这不是打斗,而是一场单纯的屠杀,黑衣刺客们一名接一名,不断倒下,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璃雪!”东方珩利眸中闪烁着焦急与担忧,脚步不停,急步走到沈璃雪滚落斜坡的地方,纵身跃了下去,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阻止,看到沈璃雪的求救信号,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璃雪,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郡王!”子默站着斜坡上,看着那一袭白衣在漆黑的夜幕里越落越远,心中暗暗叹息,郡王为了郡王妃,真的是连命都不要了。 转身,见那十名暗卫将黑衣人全部杀光了,嘴角抽了抽:“你们就没留个活口?” “留了!”一名暗卫提着一名全身是血,半死不活的黑衣刺客:“那些刺客听他指挥,他的身份应该不低!” 子默瞟了那人一眼:“你押他回别院,你们几个随我下去找郡王,郡王妃!” 话说陆江枫跃下斜坡后,坡太陡,太滑,他的下落,也不受控制的变成了滚落,荒草的气息充斥鼻端,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身体很疼痛,也很疲惫,他强撑着精神,沉声呼唤:“璃儿,璃儿!” 他是紧追着沈璃雪滚落斜坡的,他落到这里停止,她也应该就停在附近 。 四周静悄悄的,回答他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陆江枫好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羽箭爆炸,璃儿被震下斜坡,又一路翻滚,肯定昏过去了,他叫她,她是听不到的,想找到她,必须想其他办法。 陆江枫聚气凝神,慢慢冷静下来,仔细倾听着附近的动静,阵阵风刮过,荒草随风飘动,若有似无的火药气息飘过鼻端,他目光一凝,循着味道快步走了过去。 渐渐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还夹杂着淡淡的女子香气,陆江枫准确的找到了沈璃雪所在的位置,慢慢蹲下来,低声呼唤:“璃儿!”声音如春风,轻柔的不可思议。 沈璃雪侧躺在地上,发丝有些凌乱,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陆江枫试探着伸出手,摸到了一片凝脂般的玉肌,手指下的肌肤,柔软的就像一捧雪,仿佛随时都会化去,他的手指不自禁的轻轻颤了颤,慢慢向下滑去,触到了她精致的下巴。 目光沉了沉,陆江枫强劲有力的胳膊伸到沈璃雪颈下,将她半抱起来,低声呼唤:“璃儿,璃儿!” 沈璃雪闭着眼睛静静躺着,没有丝毫反应! 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飘散,陆江枫目光一凝,璃儿受伤了! 他眼盲看不见,不知道沈璃雪伤在了哪里,俊颜凑近沈璃雪轻嗅着,确认血腥的位置,半边侧脸突然触到了柔软的肌肤,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面前的空气中,陆江枫知道,他的侧脸碰到了沈璃雪的脸,夜色中,他的俊颜隐隐染了一抹几不可见的淡红。 利箭近距离爆炸,沈璃雪的胳膊受了伤,伤在了靠近肩膀的位置上,想要敷药,就必须褪开一些衣裙。 陆江枫白玉般的手指探到沈璃雪腰间,犹豫着要不要解她衣带,解衣带治伤……他们那个不同,不方便,如果不解衣带不治伤,时间一长,伤口恶化,吃苦受罪的还是她。 怎么办?究竟要不要帮她治伤? 犹豫不决间,沈璃雪无意识的低喃几声,声音轻的几不可闻,陆江枫耳力敏锐,也没听清,凑近仔细一听,她一直在说一个字:“珩,珩,珩 !” 珩!是谁?那个身上有松香气息的男子吗? “珩……疼……”沈璃雪低喃的声音大了一些,音调里除了珩字,似乎还多了一个‘疼’音。 珩,疼,音调很相近,陆江枫不确认神智不清的沈璃雪说的究竟是哪个字,但受伤之人需尽快处理伤口,她说的极有可能是‘疼’字,他放下诸多顾及,解开了沈璃雪腰间的衣带,露出她受伤的胳膊。 沈璃雪静静睡着,毫无知觉,外衣微微凌乱,雪白的肩膀在漆黑的衣里格外显眼。 陆江枫拿着丝帕,小心翼翼的清洁了伤口,拿出金创药为她涂抹,指尖下的肌肤温温软软,娇嫩如雪,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他白玉般的指尖渗入,瞬间传到心里,毫无焦距的漆黑眼瞳多了一抹别人看不懂的异样情绪。 包扎好伤口,陆江枫为沈璃雪拢好衣服,系好腰间的丝带,轻揽佳人在怀时,白玉手指触到了她细腻的脸颊,就像一股电流从手指瞬间到达了四肢百骇。 他怔了怔,准备换个姿势,让她可以休息的舒服些,手指又触到了她柔软顺滑的如瀑青丝,那美好的触感,真真让人流连忘返。 陆江枫低头面向沉睡的沈璃雪,感受着手中顺滑的墨丝,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璃儿,你究竟是什么人? 朝云疏散,薄雾消退,点点金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也照在了大树边,相偎而眠的两人身上。 朦胧中,沈璃雪觉得身体很累,很疼,尤其是胳膊上,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她皱紧眉头,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片雪青色的衣衫映入眼帘,若有似无的海棠花香飘入鼻中,她猛然一惊,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她这是在哪里?她的身边怎么不是珩? 头顶喷洒着温热的呼吸,感觉到自己头枕着某人的肩膀,她快速直起了身体,冷不防头顶撞到了某只的下巴上,疼的一阵头昏眼花,小手轻抚着被撞疼的头,怎么回事? “你醒了 !”陆江枫轻摸着自己的下巴,面向沈璃雪的方向,黑眸深不见底,俊颜微沉,刚才那一下,他也被撞的不轻。 “陆江枫。”沈璃雪一怔,快速望去,斜坡高耸,一眼看不到顶端,四面除了树木就是枯草,不见京城应有的房屋:“咱们怎么会在这里?” 陆江枫蹙了蹙眉:“昨晚发生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吗?” 昨晚?沈璃雪眉头一皱,被黑衣刺客们袭击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她的记忆停留在被利箭爆炸震下斜坡,不停翻滚着,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身体停下的瞬间,她彻底陷入了黑暗里,再醒来,就是刚才:“你是被炸下来的,还是被逼跳下来的?” 沈璃雪和陆江枫认识不久,潜意识里,她不觉得他会为了她跳下危险的斜坡。 陆江枫面对着沈璃雪,面色阴沉着,淡淡道:“我是自己跳下来的!” 自己跳下来和被逼着跳下来有很大的区别,沈璃雪却没有细细品味其中的不同,想到昨晚暗算他们的黑衣人,美眸蒙了一层寒冰:“能在西凉京城调动这么多厉害侍卫之人,身份不简单!” “这里没有外人,你直接说是沐国公府的人就好,没必要说的这么隐晦。”陆江枫揉着下巴站起身,面向太阳升起的方向。 “沐国公府的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在天子眼皮底下为所欲为。”沈璃雪目光幽深,深更半夜,在京城暗杀人,分明就是在挑衅皇室的威严,皇帝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他。 陆江枫语气淡淡:“沐国公很聪明,也很厉害,做事从不会落下任何把柄,咱们回京后,那些黑衣刺客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黑衣刺客是他所派。” 沈璃雪皱眉看向陆江枫:“同样的事情,以往也发生过?” “发生过不止一次,一直找不到证据,受害的苦主只能自认倒霉,沐国公府嚣张到了现在。”陆江枫淡淡说着,语气平静,仿佛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 沈璃雪清冷的眸中闪烁着丝丝冷芒:“咱们遇袭之事,就这么算了?” “没有证据,无法追查,只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陆江枫察觉到沈璃雪心有怒气,轻声道:“你可以在其他事情上教训沐国公府,为自己讨回公道!” 沐国公府害人不留痕迹,抓不到把柄,治不了他的罪,他们可以制造事端,狠狠打击沐国公府。 沈璃雪雪眸微眯,沐国公在京城横行霸道,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皇帝还能容忍他?真是怪事,若说是对淑妃的宠幸,沐国公府也太恃宠而骄了。 疑惑间,耳边突然响起陆江枫的询问:“璃儿,珩是谁?” 沈璃雪一怔,随即恢复正常,故做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陆江枫面向沈璃雪,淡淡道:“滚落斜坡后,你胳膊受伤,昏迷不醒,一直叫着珩,珩!” “他是我……最亲密无间的好朋友!”沈璃雪眨眨眼睛,她只叫了东方珩的名字,没说其他,陆江枫猜不出多少事情,她暂时不必对他全盘托出,她和东方珩是夫妻,亲密无间,坦诚相待,最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一说,也不算撒谎。 说到东方珩,她突然想起,被黑衣刺客包围时,她给东方珩发了信号,东方珩肯定赶来救她了,看到她滚落斜坡,他一定非常着急的四处找她…… “听名字,他是男子!” 陆江枫清雅的声音响在耳边,沈璃雪心里想着东方珩,轻声敷衍:“是!” 胳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她紧紧皱起眉头,伸手一触,受伤的胳膊已经被包扎好了,隔着衣服,她能感觉到伤口包扎的很用心,不松不紧,不会摩擦到衣服,也能让伤口上的药更好的起效。 心中一惊,抬眸看向陆江枫:“你帮我包扎了胳膊上的伤口!”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沈璃雪自己没有包扎伤口,自然就是陆江枫包扎的了。 陆江枫没有否认,轻轻点点头,嘴角,隐隐扬起一抹笑意:“是!” 沈璃雪震惊,胳膊上的伤口不高不低,想要包扎,必须解开衣服,撩开衣襟,褪下一部分袖子,再看衣带,虽然系的端端正正,和她的手法还是不同,美丽的小脸染了一层蔷薇色,美眸中却满是懊恼:“那你有没有,有没有……” 陆江枫听着沈璃雪着急上火,言语无措的话话,心情竟然莫名的大好,下巴也不觉得疼了,故做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 。”沈璃雪思量再三,懊恼的眼眸不自然的闪了闪,她想问的是,你有没有发现我是女子?有没有做不规距的事? 十月天,天气已经很冷了,沈璃雪除了外衣,还穿了较厚的里衣,里面又有肚兜,肩膀,脖颈上的肌肤在外露露倒是无妨,关键是: 男子和女子身体不同,肌肤的细腻度也不一样,陆江枫的眼睛看不见,他的触感,嗅觉都还在,解开了她的衣服,给她上药包扎,极有可能发现了她不是男子,可看陆江枫的表情,茫然无知,似乎并不知道她是女儿身。 “璃儿,我救你一命,你准备如何报答?”陆江枫面向沈璃雪,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 沈璃雪一怔,从来都是被救之人吵闹着要报恩,还从没听说过救人之人主动向人要报答的,陆江枫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他是真真切切救了她一命,她不介意报答报答他:“我请你用膳怎么样?在京城最好的酒楼,用最贵重的膳,可以连请几天!” 陆江枫好看的眉头皱了皱,面色有些阴沉:“救命之恩,能用饭菜来报答?” 沈璃雪眨眨眼睛,救命之恩大于天,用饭菜报答,的确是轻了些:“那我送你价值连城的古董宝物,十件不重样,如何?” 陆江枫的面色更加阴沉:“镇国侯府不缺金银!” 沈璃雪皱眉,男子一般都喜欢金银,名利,美人,金银,名利镇国侯府都不缺,就剩下唯一的美人了:“那我送你十名绝世美人……” “沈璃!”陆江枫面向沈璃雪,冷声打断了她的话,黑眸中都暗带了几分怒气:“你觉得本公子喜欢这些俗物!” “那你想要什么报答?”沈璃雪不了解陆江枫,不知道想要什么,无奈之下,只好让他自己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绝对不会推辞 。” 陆江枫的面色微微缓和,没有焦距的眼瞳,凝望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我只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语气低沉,迷惑人心。 呃!沈璃雪一怔,陆江枫眼盲,看不到东西,想知道她长什么模样,不能用听的,也不能用嗅的,必须以手来触摸她的脸,感觉她的容貌…… “陆江枫,你有没有‘看’过家人的容貌?”眼盲之人,想要‘看’东西,必须以手来触摸,感觉那件物品的形状,特性,以及诸多的与众不同处。 陆江枫笑着摇摇头:“我从小在镇国侯府长大,对亲人很熟悉,他们的相貌,不必看,也能猜得到!” 不看亲人的相貌,那就是看别人的。 “你‘看’过多少人的相貌?”沈璃雪不着痕迹的旁敲侧击。 “你是第一个!”陆江枫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风淡风轻。 沈璃雪目光一凝,皱眉看着陆江枫:“你没‘看’过其他人的相貌,为何突然间想起来‘看’我的?” “因为,好奇!”是的,好奇,陆江枫每一次见沈璃雪,她都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奇,不知不觉得,他对她有了好奇心。 “为什么对我的相貌好奇?”沈璃雪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目光闪闪,难道他知道自己是女子了? “不知道。”陆江枫摇摇头,没有焦距的眼瞳清清亮亮。 不知道! 沈璃雪皱眉,陆江枫眼盲,天天只在京城附近走动,从未出过远门,突然间从外面来了个陌生的亲戚,他肯定会觉得新奇,想要多了解了解,‘看’她的相貌,应该只是陆江枫一时的心血**。 “陆江枫,能不能换个要求?” 她是有夫君的女子,不宜再和其他男子有暧昧,他的手摸她的脸,动作太亲密了,别说醋坛子会吃醋,她也不想有这么亲密的动作。 “为什么?”陆江枫声音淡淡,对于沈璃雪的拒绝,没有太大的惊讶 。 “我……不太方便!”沈璃雪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 她是有夫之妇,陆江枫是年轻男子,就算是在思想开放的现代,摸脸这种举动,也很惹人非议,更何况是在这男女有别,七岁不同席的封建古代。 “那……算了!”陆江枫轻轻笑笑,不喜不悲。 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沈璃雪还以为要和陆江枫辩驳半天,才能说服他。 “你再说一个要求吧,只要我能做到,绝不会拒绝你了!”陆江枫体贴人心,沈璃雪也不是耍赖之人,救命之恩,还是要报答的。 “我没有其他要求了,你不方便就算了!”陆江枫微微笑着,笑容温暖如三月春风:“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免得母亲,祖母她们担心!” 老夫人,侯夫人! 说到她们,沈璃雪想起了昨晚陆江枫的突然出现:“三少爷,你送老夫人,侯夫人回府,怎么又返回来了?”事发时,夜色已深,陆江枫应该在镇国侯府休息才对,居然跑来空无一人的荒郊救她。 “你没回府,我不放心,出来走走,顺便接你,没想到遇到了沐国公府的暗杀!”陆江枫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对昨晚之事,没有放在心上。 沈璃雪不自然的笑笑:“我们不过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你不必这么尽心!”深更半夜,怕她出事,跑出府来接她,这出乎了普通朋友的关怀范畴。 “你住进镇国侯府,就是侯府的朋友、亲人,我们不是萍水相逢!”陆江枫声音浅浅,语气真诚,黑眸中隐隐闪烁着淡淡的光芒,镇国侯府不是谁想住就能住的,尤其是住到陆江枫隔壁的人,不止是侯府请来的客人。 沈璃雪看着陆江枫英俊的容颜,没有焦距的黑色眼瞳,心中升起一阵愧疚,她进镇国侯府,是抱着打探华盛消息的私心,没想到镇国侯府的人,待她这么真诚。 老夫人的关心,侯夫人的体贴安置,陆江枫的温柔关怀,她都能感觉得到,他们的感情,真是真挚、热情的,将他当成了好朋友,没有掺杂半点私心:“对不起 !” 轻飘飘的三个字轻的几不可闻,耳力敏锐如陆江枫,也没有听清,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璃儿,你说什么?” “陆江枫,你还想‘看’我的样子吗?”沈璃雪银牙一咬,瞬间做出了决定。 陆江枫一怔:“你不是说不方便吗?” 他早就察觉到沈璃雪的身体和他不同,昨晚又得到了验证,她拒绝他的提议,在他意料之中,他一直都很平静,没有伤心难过,为何她突然间改变主意了? “现在方便了。”沈璃雪看着陆江枫,一字一顿:“如果你还想看,请便!” 陆江枫顿了顿,缓步前行,淡淡海棠花香萦绕周身,雪青色的衣袂随风飘飞间,他已来到了沈璃雪面前,温暖的金色阳光下,他白玉般的手指慢慢伸出,轻轻抚向沈璃雪美丽的小脸…… 白玉指尖轻触沈璃雪白皙的小脸,微凉,就像一层水露扑在脸上,清清爽爽,没有渗人的寒意,手指缓缓下滑,在她小脸上抚过,轻轻柔柔的,就像在呵护稀世珍宝。 陆江枫静静站着,感觉着指尖下的肌肤温温软软,细腻如瓷,一张美丽的脸庞形状在他手中悄然成形,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这就是你的容貌?” “嗯!”沈璃雪点点头,她没有贴假面皮,也没有磨骨之灰的整容,这是她真真切切的相貌。 陆江枫黑眸看着沈璃雪,笑意渐浓:“一定很美!” 美!沈璃雪猛然挑眉看着陆江枫,他知道她是女子身了。 “卡!”树枝折断的脆响突然传来,沈璃雪侧目望去,十米外,站着一道白色身影,英俊的容颜,凌厉的气势,深邃锐利的眼眸,正是东方珩…… ------题外话------ (*^__^*)嘻嘻……谢谢亲们花花,钻钻,票票,么么…… 177 道歉?冷战?春意盎然 沈璃雪身体一僵,猛然后退几步远离了陆江枫,用力眨眨眼睛,再次看去,东方珩依然立于十米外的常青松树下,容颜俊美,身姿潇洒,一袭白衣,优雅中透着说不出的深沉。 她心中一惊,真的是东方珩,她没有看错,急步向他跑了过去:“珩!” 东方珩武功高强,空中飘散的松香又和他身上的清雅气息完全相融,她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 东方珩面色平静,淡淡看着沈璃雪,不说话。 沈璃雪一步步走近,金色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枝照着大地,在东方珩身上投射出深深浅浅的暗影,更显高贵,神秘,她心里莫名的腾起一阵不安,小心的问道:“珩,你怎么了?” 东方珩神色淡淡,漫不经心道:“没事 !” “真的没事?”沈璃雪放轻了声音,纤手轻抓住了东方珩的胳膊,触手所及,一阵冰寒。 她一怔,仔细查看,他丝质的衣袍透着清冷的寒意,墨缎般的乌发上染着点点霜华,深邃的眸中透着疲惫,全身都被带着寒意的松香浸染,显然在松树林里呆了许久:“珩,你找了我一夜?” “你还知道我在找你!”东方珩锐利的眼睛眯了眯,凝出一抹寒芒,他怕她出事,在树林里急行了一夜,担忧了一夜,看到她时的那一幕,他没有开心,没有喜悦,只有怒气上涌…… “我也是刚刚才醒,从斜坡上滚落下来时,我摔昏了!”沈璃雪想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东方珩,可他在生气,听不下多少话,她只好先说重点。 “是吗?本王走到这里时,你清醒的很,他亲密的靠近你……”东方珩冰冷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黑曜石般的眼瞳中拢了一层冰寒。 附近没什么人,东方珩话中的他,是指陆江枫。 沈璃雪被他冰冷的声音惊说不出话来,侧目望去,站在这个位置能看到陆江枫完美的侧脸,陆江枫白玉手指感觉她的模样,以及她看陆江枫的情形,映到东方珩眼中,就像是恩爱的情侣在亲密无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沈璃雪急切的解释。 东方珩置若罔闻,猛然转身,冷眼看向陆江枫,又是他,放灯节那晚,是他打扰了他和璃雪,昨晚,他冒险跳下斜坡,在松树林里焦急寻找了一夜,好不容易找到了沈璃雪,却看到陆江枫先他一步出现在她面前,该死的手轻抚他妻子的脸…… 微握的大手猛然张开,混厚的内力快速凝聚,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别动手。”沈璃雪一惊,紧紧抓住了东方珩的手腕,东方珩,陆江枫武功皆是高深莫测,他们两人过招,极有可能会两败俱伤。 陆江枫是镇国侯府三少爷,受伤后可以在府里安心的养伤,东方珩是青焰安郡王,如果身受重伤,肯定会暴露身份,万一引来他的仇家,后果不堪设想 。 东方珩不知沈璃雪心中所想,侧目,冷眼看着她,声音更是冷如腊月寒冰:“你居然护着他?” 沈璃雪银牙暗咬,一字一顿:“我不是护着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我的……” “他拿救命之恩要挟你,占你便宜?”东方珩截断了沈璃雪的话,声音冰冷,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沈璃雪的品性,他了解的一清二楚,她不会主动靠近男子,那就只能是陆江枫在趁机接近她。 “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沈璃雪身上也染了一层淡淡的寒气,心烦意乱着,头脑也是一阵混乱:“你听我解释,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我亲眼所见,还能是误会?”东方珩声音冰冷,英俊的容颜染了一层寒冰,锐利的眸中也透着丝丝寒意:“我冒险跳下斜坡,找你都快找疯了,可你呢?安然无恙的和那个男人……” 他看着沈璃雪,冰冷的话语卡在喉间,胸中怒气翻腾,顿了好半天方才道:“你连给我发个平安信号的时间都没有吗?” “珩,苏醒后,我是准备最先给你发信号的,可我滚落斜坡时,信号不知道掉到了哪里……”沈璃雪抬起头,盈盈美眸中闪烁着点点光芒:“我和三少爷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东方珩冰冷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冷嘲:“普通的男女朋友居然可以亲密无间的互相碰触,是本王太死板,还是你们太开放?男女授受不亲的祖训你们不知道吗?” “三少爷眼睛看不到,他……我……”沈璃雪心急如焚,想将真相告诉他,消除误会,可仔细一想,东方珩一直认为陆江枫在趁人之危,如果她说出真相,事情只会越描越黑,他们之间的矛盾,会变的更深更激烈:“刚才真的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本王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东方珩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静的让人心惊。 “珩!”沈璃雪抬头看着他,眼瞳漆黑如夜。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墨色的眼瞳折射出点点水雾,朦朦胧胧,惹人怜爱,他心中的某根弦,突然间被触动,目光一凛,转过身去,没有一丝留恋的大步前行:“你不想我杀他,我如你所愿 !” 丝质顺滑的白色衣袖自手中抽离,沈璃雪一怔,急忙用力抓握,却只抓住一手空气,满身落寞,白衣翩翩,快速远去,她看着空荡荡的小手,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松香。 “珩,你听我解释……”沈璃雪转过身,快步追向东方珩,不小心踩到了衣摆,纤细的身体径直栽向地面。 “郡王妃,小心!”子默眼明手快,伸手扶住了沈璃雪。 阔步前行的东方珩猛然顿下脚步,却并未回头,如玉的大手悄然紧握成拳,满身的冰寒气息越发浓郁,四周的空气快速降了下来。 “珩,事情是误会!”沈璃雪再次放轻了声音,想心平气和的和东方珩解释刚才的事情。 东方珩修长的身躯猛然一震,利眸中闪烁着点点冷芒,误会,她还说是误会!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珩,珩……”沈璃雪呼唤着,目光焦急,急步追赶。 东方珩就像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的大步前行。 “郡王妃,郡王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先回别院,再慢慢解释!”子默随着沈璃雪急步前行,转身看着松树下,神情淡然,面色平静的陆江枫,紧紧皱起眉头: 郡王、郡王妃之间的矛盾因他而起,他居然像个局外人一样,不言不语,站在那里看热闹。 正想着,陆江枫身形一飘,瞬间来到沈璃雪旁边,和她并肩前行:“璃儿,对不起,我没有帮你解释!” “你解释,只会让事情越描越黑!”沈璃雪叹了口气,神色黯淡,急行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东方珩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怒气上涌,如果他们再一起解释,东方珩会以为他们两人心意相通,一致对外,矛盾激烈升级不说,他一定会被气疯的,事情更会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陆江枫没有说话,东方珩的怒气只对沈璃雪一人而来,无形之中,将三人的矛盾简单成了两人矛盾,他们是夫妻,感情深厚,再深的矛盾,也有化解的时候 。 陆江枫眼盲,看不到沈璃雪的神情,却能听到她慌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喘息,她很在意那名男子,急着向他解释:“小璃,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 “别说这些了,你失踪,老夫人,侯夫人肯定很着急,你快回府吧!”事情已经发生,再无挽回的余地,多说也无宜,事情也是沈璃雪自己同意的,不能会怪陆江枫。 “保重!”陆江枫神情黯了黯,双足轻点,修长的身形潇洒的腾至半空中,飘然远去。 沈璃雪则是脚步不停,向着另一个方向,紧追东方珩,东方珩脚步很快,她用了轻功快速追赶,依旧没能追上他。 当她走过荆棘的地面,越过丛丛高低植物,历经一个多时辰,沾满一身水雾走出松树林时,东方珩正站在阳光下,淡淡看着松树林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人。 “珩!”沈璃雪心中一喜,顾不得满身疲惫,急步走了过去,他是在等她出来吗? 东方珩淡淡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目光平静无波,足尖一蹬,翻身上了马,动作干脆利落,潇洒飘逸,白色衣袂随风轻飘,俊逸如仙,用力一扯缰绳,快马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一般,急速向前奔去,踏起的滚滚狼烟呛的沈璃雪连连咳嗽。 郡王一向宠爱郡王妃,无论去哪里,做任何事情,都希望她陪在身边,给她最好的一切,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这一次,他居然扔下郡王妃,自己骑马走了,是真的生气了。 子默同情的望了沈璃雪一眼,牵了一匹快马走到她面前:“郡王妃,卑职们来的匆忙,没备马车,您也骑马回别院吧!” “好!”沈璃雪点点头,接过缰绳,翻身上了快马,抬头看去,东方珩已经跑到了天地交接处,那飞扬的一袭白衣,映着蓝天白云,青草绿地,美如一幅图画。 只是,他的画里,没有她! 沈璃雪扬起缰绳,急追东方珩,她马术差,又晚了一段时间,紧追慢追,直到快马跑到别院,她都没有追到东方珩。 走进别院,她急步奔向两人居住的小院,东方珩已经沐浴完毕,洗去了沾染的露珠寒气,轻袍缓带,坐在桌边处理事情,只是,他目光深邃,满身冰寒,那原本放在内室窗前的小桌也移动了外室 。 他在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沈璃雪缓步走向东方珩,声音轻的不能再轻:“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陆江枫他……” “这是什么味道?”东方珩突然间皱起眉头,锐利的目光在信件上流连着,声音冷如寒冰。 味道?什么味道?沈璃雪猛然一怔,仔细轻嗅,一股几不可闻的火药味夹杂着淡淡的泥土,和着点点森寒气息飘散在空气中,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是……是我身上的味道!” 利箭爆炸时,沈璃雪没避开,被炸伤了胳膊,弥漫了一身的火药味,滚落斜坡后,在地上坐了一夜,沾了一身的泥土气息,夜晚寒意重重的露水也落到了她身上,浓浓的味道自然而然的形成了。 “本王不喜欢异味!”东方珩冷冷说着,目光依旧看着信件。 “我马上沐浴。”沈璃雪快速扯落了腰间的衣带,脱下外衣,急步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套干净衣服。 刚才她急着向东方珩解释事情,都没注意到,她的外衣被树林中的气息浸染的潮潮的,东方珩这么一说,她才发觉,那浓浓的寒意透过里衣无孔不入的渗进身体,她有内力护体,身体也很寒冷,急需泡泡热水,去去寒气。 如果她穿着半湿的衣服站上半天,肯定会感染风寒。 “珩,你别离开别院,我很快向你解释!”沈璃雪看着东方珩修长的身形,脑中突然闪过一丝什么,猛然顿下了脚步,东方珩该不会是怕她感染风寒,才故意说她身上有味道,让她去沐浴? 清亮的眸中迷蒙了一层水雾,他在关心她吗? “屋子里异味很重,来人,多放熏香!”东方珩突然间冷冷下了这道命令。 沈璃雪嘴唇动了动,美眸中的水雾瞬间黯淡下来,他真的是嫌味道难闻,才赶她去沐浴的吗?微低了头,怀抱着干净衣服,一步一步走到了屏风后 。 浴池里热气腾腾,沈璃雪泡在水中,驱散了满身冰寒,仔细闻闻头发,好像还有丝丝的火药味,皱皱眉,拿过一旁的小花篮,在水面洒了厚厚一层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她将乌黑的发浸在热水中,仔细清洗,直到发上也飘散出淡淡香气,方才满意。 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一袭干净长裙,绞干头发,松松的绾了个发髻,沈璃雪再三对镜打量,确认无不妥之处,方才快步走出屏风。 来到西凉后,沈璃雪大多数时间都以男装示人,东方珩喜欢看她穿女装,挽发髻,但形势所逼,她必须着男装,现在看看,她也觉得自己穿女装,比穿男装好看。 空气中的松香若有似无,透着点淡淡的冷,就如东方珩的气息,清冷如松。 内室桌子上摆满了饭菜,浓浓的香气飘散,让人垂涎欲滴,沈璃雪侧目一望,已经申时(下午15点到17点),到了晚膳时间了,突然间感觉到腹中饥肠辘辘,饿的前胸贴后背。 不如让东方珩会陪她用晚膳,她也可趁机和他解释清楚。 沈璃雪打定主意,掀开帘子出了内室,缓步来到东方珩身边,东方珩目光锐利,满身寒意,径直看着手中的信件,她在旁边站了半天,他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沈璃雪目光沉了沉,抬眸看着东方珩,樱唇轻轻吐出一个字:“珩!” “有事?”东方珩书写着回信,头也未抬,声音冷冽。 “你早膳没用,午膳也没吃,多少用些晚膳,不然,身体吃不消。”东方珩在树林里找了沈璃雪一夜,又和她闹了半天矛盾,刚刚才回到别院,她早膳,午膳都没吃,东方珩自然也一样。 东方珩皱皱眉:“饭菜不合味口,本王吃不下……” “那我让厨房重做,你喜欢吃什么?”沈璃雪轻声询问,悄悄观察东方珩的脸色。 “不必了,本王没味口!”东方珩冷冷说着,继续埋头看信件,一副不想再理会沈璃雪的模样 。 沈璃雪隔着珠帘望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忍着腹中传来的阵阵饥饿,转过身,缓步走向门外。 “你去哪里?”东方珩猛然抬头看着沈璃雪,利眸中寒光闪烁,陡然提高的音调,暗带着浓浓的锐利与怒气。 沈璃雪第一次见东方珩发这么大脾气,惊的身体颤了颤,轻声道:“我……想看看小厨房有没有食材……给你做几个可口的饭菜……” 她不过想出房间去厨房而已,他怎么这么大反应? “本王没味口,不必麻烦了!”东方珩深邃眸底的寒芒淡了些许,周身萦绕的怒气也消散大半,目光重新转到信件上,密密麻麻的字写了一张又一张,他目光流连着,却和刚才一样,看不进任何内容。 沈璃雪穿了漂亮的女装,梳了松散的发髻,美丽动人,刚才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沈璃雪受不了他不理她,要去镇国侯府找陆江枫,若真是如此,他绝对会被气疯。 “你忙了这么久,不吃东西可不行,我很快回来!”沈璃雪急步走出房间,顺着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小厨房。 小厨房里蔬菜,水果,肉等各种食材应有尽有,沈璃雪看着一篮又一篮的食物,无声叹息,东方珩不是不饿,是气的吃不下饭,无论她做什么菜,他都不会有味口。 东方珩不理她,也不管她,就这么冷冰冰的和她冷战,这远比和他激烈的大吵一架更加伤心,因为吵架后,所有事情都会说开,矛盾也会很快化解,可是现在,东方珩根本不愿意理会她,她想化解矛盾都找不到时机。 侍卫们端着饭菜走进厨房,一盘盘饭菜整齐有序的放到条案上,丝丝热气升腾,香气弥漫了整厨房。 沈璃雪看着那一道道完整的饭菜,无奈的叹息,饭菜都是从内室端出来的,果然是一口都没吃呢。 她做的饭菜端到东方珩面前,只怕也会是同样的命运,看都不看一眼,就让人端出来。 夜幕降临,沈璃雪端着一只托盘走进房间,东方珩微低着头看信件,瞟都没瞟她一眼。 沈璃雪缓步走到他身旁,端了托盘上的小盘子,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这是点心,这是渗汤,你不要只顾着我和置气,多少吃一些,不然,身体受不住 。” 清雅的梅花糕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加了药材的渗汤,香气浓郁的让人垂涎三尺,气饱的东方珩瞬间感觉到自己饿了,很需要吃些食物。 可一想到梅花糕和渗汤都是沈璃雪为了向他道歉,才特意做来讨好他的食物,他的胸腔又被怒气填满,冷声道:“本王不饿!” 沈璃雪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目光暗了暗,没有太激烈的反应,拿过两只小碟,盖上了热气腾腾的糕点和渗汤:“这两样食物保热效果好,盖上盖子,凉的极慢,你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 东方珩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目光流连信件,不动声色的赶沈璃雪。 沈璃雪美眸黯淡,望望他如玉手中的信件,眼睛眨了眨,小声道:“珩,那个……” “本王在忙,没空听你解释……”东方珩皱眉打断了沈璃雪的话,他亲眼看到的事实,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沈璃雪看着东方珩手中的信件,轻声道:“我是想说,你的信件拿倒了……” 东方珩一怔,定睛看去,他手中信件上的字的确是头朝下,倒着拿的,不自然的轻咳几声,慢腾腾的合上信件,俊美的容颜上浮现一丝几不可见的浅红:“信件本王早已看完,刚才是在思索回复方法……” 就算看完信件,思索回复方法,那信件也应该是正着拿,或者已经合上,东方珩倒着拿信件,说明他根本就没心思看信件上写了什么。 知道东方珩撒谎,沈璃雪也不拆穿,心中暗笑着,左手轻扯着右衣袖,右手则拿起旁边的墨杵,慢慢研墨:“你继续思索回复,我帮你磨墨!” “墨很多,足够今天用的,你不必再麻烦了,夜色已深,你进去休息吧!”东方珩拆开一封信件,目光严肃的看了起来,这一次,他看的很认真,狼毫笔在宣纸上快速挥划,写出了一长篇回复。 将回复放进信封里封好,放到一边,他又拆开了另一封信件,目光锐利的看着,完全当沈璃雪不存在 。 沈璃雪笑笑,笑容有些僵硬:“我不困,陪你一起看信件!” “本王处理信件,不喜欢有外人打扰!”东方珩冷冷抛出一句话,狼毫笔在宣纸上肆意挥洒,成功让沈璃雪嘴角那抹僵硬的笑容完全消散。 他现在,就这么讨厌她?一眼都不想看到她?还是,他不想她熬夜,才用这种方法逼她休息? 看东方珩冷酷的目光,冰冷的面容,没有半分的关怀,体贴,第一种的可能性最大,他讨厌她。 沈璃雪是理智的,她知道东方珩还在气头上,说话才会毫不留情,事情是她不对,她不会像泼妇一样大吵大闹,她会等他处理完事情,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他解释清楚。 她目光黯淡着,慢慢放下墨杵,缓缓转身走向内室。 纤细的身影渐渐远离,熟悉的清新香气也慢慢散去,东方珩莫名的烦燥起来,如玉的手指猛然握紧,手里的信件险些被捏成碎沫。 “砰!”微闭的窗子突然被刮开,寒冷的夜风吹进房间,透心彻骨的冷,沈璃雪乌黑的墨丝被风吹起,纤细的身影更显单薄。 东方珩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怜惜,正准备上前将她揽入怀里,眼前突然浮现树林里那一幕,刚刚抬起的脚步,生生顿了下来,利眸闪烁着点点寒意。 夜风带着寒气,吹的全身发冷,沈璃雪没有看到东方珩的动作和表情,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关上了窗子,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稍厚的披风,走到外室,披到东方珩身上:“夜晚寒冷,注意身体!” “本王不冷!”东方珩扯下身上的披风,甩手扔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拒绝沈璃雪所有关心和示好。 沈璃雪素白的小手僵硬的停留在半空中,保持着披披风的姿势,好半晌才放了下来,低沉的语气,带着浓浓的黯淡:“我先去休息了,处理完事情,你也早点睡!” 转过身,沈璃雪快步走进了内室,串串珠帘被撩的哗哗作响,就像是模样极其狼狈,落荒而逃。 东方珩放下了手中信件,看着来回摇摆的珠帘,以及珠帘内那道柔弱,纤细的身影,利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是不是做的太过份了? “郡王,您要用宵夜吗?”子默的禀报声从旁响起 。 东方珩目光凝了凝,掀开了梅花糕,渗汤的盖子,梅花糕一块一块,摆放的很整齐,金黄色的糕点上镶嵌着一朵朵粉色的梅花,非常诱人,渗汤最上面漂着几样可以直接食用的药材,还有葱花,红红绿绿的,颜色甚是好看,作用嘛,自然是驱寒保暖,强身健体,沈璃雪做的很用心:“本王有宵夜,不必另外再做了!” 子默看一眼渐渐变冷的食物:“郡王,梅花糕,渗汤都要凉了,现在天又冷,您一天没吃东西,最好吃些热的食物……” “无妨,本王喜欢梅花糕和渗汤!”说着,东方珩拈起一块梅花糕放进口中,熟悉的香甜弥漫整个口腔,回味无穷,再轻抿一口渗汤,味道清淡中透着淡淡的清香,和梅花糕的味道相得益彰。 在他眼里,再美的山珍海味,终抵不过沈璃雪做的糕点和渗汤。 夜色渐深,屋子里也带了点点寒意,东方珩放下信件,拿过椅子上的披风披上,披风的顶端,似乎还残留着沈璃雪小手的温度。 唇间溢出一道几不可闻的轻叹,东方珩挑开珠帘,走进了房间。 内室墙壁上镶嵌着一只夜明珠,淡淡的光芒,温馨明亮,绯红色的帐幔轻轻垂下,暧昧温暖。 雕花大床里侧,有一道小小的凸起,是沈璃雪盖着被子,睡的正熟。 东方珩放轻脚步,悄无声息的走到床边,轻轻坐下,看沈璃雪美丽的小脸在夜明珠光下盈着暖暖的粉色,长长的睫毛卷而翘,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浓浓的阴影,小巧的鼻子轻轻翕动,轻轻浅浅的呼吸,香软的樱唇轻抿着,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东方珩利眸中染了点点暖意,如玉的手指慢慢伸出,轻轻抚上她细腻如瓷的美丽小脸,细细描绘她优美的脸庞轮廓,她是他心爱的女子,他一直都把她捧在手心里,舍不得她受任何委屈,伤害。 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他都想将她拥在怀中,极尽温柔的疼爱,宠爱,根本不想和她这么对峙着冷战 。 可是在树林里,她居然允许陆江枫抚摸她的脸,那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她没有受任何钳制或胁迫,完完全全出于自愿。 她已经成了亲,嫁了人,还和其他男子如此亲密,置他这个夫君于何地? 回到别院,她在认错,尽力弥补,他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了,不过,他暂时不准备和她和好,先晾她几天,让她长长记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和其他男子亲密无间。 “嗯!”沈璃雪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慢慢翻身,睫毛也轻轻颤抖着,好像要醒过来了。 东方珩立刻收回大手负于身后,冷下了脸色,看向一边,他暂时不能原谅她,看她以后的表现,再订具体的和好时间。 不过,某人睁开眼睛看到他坐在床边,应该很高兴才对,怎么没呼唤他? 东方珩心中疑惑,悄悄侧目看去,锦被下的某只小女子发丝有些凌乱,小脸嫣红,闭着眼睛,兀自躺着睡的更熟! 他深邃的眼眸瞬间凝出几丝怒气,居然没醒,可气他还思索着要如何应付她的道歉! “咳咳咳!”熟睡中的沈璃雪突然轻咳,声音略略沙哑,嘴唇有些干涸,小脸更加嫣红。 璃雪是习武之人,洞察力敏锐,他在床边坐了这么久,她肯定早就察觉到了,不可能还在熟睡。 如玉的手指轻抚她光洁的额头,如火一般滚烫,东方珩锐利的眼眸幽深似潭,回到别院后,他立刻让她沐浴驱寒,没想到还是感染了风寒,是在路上骑马时,半湿的衣服被冷风吹拂所致吗? 璃雪武功不弱,又有内力护体,不应该这么弱不禁风才对? “珩!”意识朦胧间,沈璃雪低低的呼唤。 “我在!”东方珩也顾不得生气了,带被子一起将沈璃雪紧紧拥进了怀里,转头对着窗外吩咐:“去请大夫!” 窗外响起轻微的破风声,屋内沈璃雪小脸嫣红,睫毛轻颤着,喃喃自语:“珩……别走……” “我不走 !”人在神智不清时说的话,往往是最真实的,沈璃雪高烧,口口声声都在叫东方珩的名字,想必心里也是将他放在第一位的,他胸中的怒气渐渐消散。 “你听我解释……”沈璃雪依偎在东方珩怀里,嫣红的小脸紧靠在他强健的胸膛上,吐气如兰。 “等你病好了再解释!”东方珩低沉的声音暗带了一丝怒气,神智不清,还想着解释事情,陆江枫在她心里,肯定也是有一定位置的。 “珩……”沈璃雪高烧,全身冷,不停向东方珩怀里紧靠。 东方珩心里有气,动作没有半没温柔,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纤细的小腰,仿佛要将蜂腰勒断,如玉的手指有些粗鲁的抓着锦被,想要将她整个包裹住,手背触及她丝质的睡袍,不小心推开了大片衣襟,露出包扎着白布的胳膊。 粗鲁的动作猛然一顿,璃雪受伤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淡淡的异样气息飘散,东方珩快速解开了她胳膊上绑的白布,看着那小片伤口,目光猛然一凝,伤口清理的很干净,也上了最好的金创药,可是,伤势不轻,金创药没有压下伤势,得不到后续药的治疗,伤口有些恶化,这才是璃雪高烧的原因。 一整天,她都在费尽心思应付他的冷战,没有重新上药,伤口才会恶化。 她怎么没告诉他她受伤了? 东方珩心中升起一阵自责,就欲起身拿药,衣袖却被沈璃雪紧紧抓住,含糊不清的道:“别走!” “我不走,是去帮你拿药!”东方珩的声音轻柔如一片云,如玉的手指轻抚着她嫣红如霞的小脸,目光温柔如水。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不满的抗议:“我不吃药……吃饭……” 东方珩好气又好笑,他拿药是给她敷伤口的,不是吃的:“你晚膳没吃饱吗?” “晚膳……不用……一起……吃梅花糕……”沈璃雪的话含含糊糊,断断续续,一般人听不懂她说什么,东方珩却听的面色微变:“你没用晚膳吗?” 他命人将晚膳端进小厨房,就是让她悄悄食用的,她为了应付他的冷战,居然一口都没吃? “珩……”沈璃雪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嘀咕什么 。 东方珩听不清,也没刻意去听,小心的为她抹了药,包扎好,命下人端来一碗清汤粥,沈璃雪高烧,端来山珍海味,她也吃不下。 “璃雪,起来吃点东西!”东方珩拍拍沈璃雪的小脸,将她叫醒,昏迷不醒,喂东西也喂不进去。 沈璃雪睁开眼睛,美眸中盈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惹人怜爱,迷蒙的视线中,现出东方珩英俊的脸,以及他手中端的清汤。 她全身都软软的,用不上丝毫力气,连睁个眼睛都感觉很费力,想化解两人的矛盾,却力不从心,清香的汤近在眼前,她也没有任何胃口,皱皱眉,拉过被子,将头蒙,隔绝了一切视线,被子里传来她含糊不清的声音:“我困了,别吵。” “喝了汤再睡!”东方珩拉开沈璃雪的被子,强劲有力的手臂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半抱了起来,清香的汤递到了她唇边。 沈璃雪闭着眼睛摇摇头:“没胃口,喝不下!” “没胃口也要喝一点儿!”沈璃雪高烧,除了伤口恶化外,还和她一天滴水未进,身体虚弱有关。 “我只想睡觉,你别吵我了!”沈璃雪纤细的身体滑出东方珩的怀抱,滚进了锦被里,像个蚕宝宝一样,用厚厚的锦被将自己团团围了起来。 东方珩看看碗中的清汤,再看看埋头昏睡的沈璃雪,目光慢慢沉下。 迷迷糊糊的,沈璃雪感觉重重锦被被人扯开,一具强健的身躯压在了她身上,胸口沉闷的难受,她忍不住轻咳几声,樱唇突然被人紧紧噙住,清甜的水流顺着她微张的牙关流入檀口,淡淡的清香在口中弥漫开来。 她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眸近在咫尺,那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幽幽的冷芒,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 178 情意绵绵,诱敌入局 “你干什么?”沈璃雪睁大眼睛瞪着东方珩。 “喂你喝汤!”东方珩噙着她香软的樱唇,细细描绘她优美的唇形。 “我没胃口!”沈璃雪没好气的回他一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颜,美眸中隐有怒火燃烧。 “你感染了风寒,整整一天滴水未进,没味口也要吃些东西!”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轻抚摸她嫣红如霞的美丽小脸,看她漆黑的眼瞳在夜明珠光下清灵,明亮,魅惑人心。 “我真的不饿,喝不下汤!”沈璃雪皱皱眉,用力推搡开东方珩,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小病而已,睡一觉就没事了。” “你真的不喝汤?”东方珩低低的声音暗带着说不出的深沉 。 “不喝!”沈璃雪摇摇头,紧闭了眼睛,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她又累又困,只想睡觉,没味口吃饭喝汤。 话刚落,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突然自颈下伸入,将她半抱了起来。 小脸紧靠着强健的胸膛,耳边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她一惊,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东方珩如玉的手指端起床头桌上的清汤,喝了一口,性感的薄唇重重的印到了她樱唇上,清甜的汤再次透过唇齿,度入她的口中…… 沈璃雪瞪着东方珩,挣扎着,想推开他,纤细的手腕被他如玉的大手紧紧嵌住,用不上丝毫力气,用力摇头,想避开他喂的汤,后颈突然被紧紧箍住,再也动不了半分,只能任由那清甜的气息和着淡淡的松香充斥她整个口腔…… 看着沈璃雪墨色眼瞳中燃烧的两团怒火,东方珩无声浅笑,真是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清新淡雅的香气在口中渐渐扩散,柔软的唇瓣带着清新的甘甜让他流连忘返,东方珩墨色的眼瞳微微凝深,他已经分不清,他是在单纯的喂她喝汤,还是喜欢上了与她唇齿纠缠。 沈璃雪喝下汤汁,东方珩并没有离开,薄唇噙着她香软的樱唇辗转吸吮,在她檀口中不断开疆扩土。 渐渐的,清甜的汤香散去,沈璃雪独有的清新香气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瞬间变的幽深似潭,吻着香唇,欲罢不能,不知不觉得,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沈璃雪急促的喘息,一颗心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腔,无力的小手紧揪着东方珩的衣襟,清灵的眸中弥漫着点点水雾,唇齿间含糊的溢出一声:“珩……” 东方珩迷离的目光蓦然清醒,感觉到怀中娇躯越来越烫,他离开了沈璃雪少许,看着她水雾般的眼眸,嫣红如霞的小脸,微肿的樱唇,深邃的眸中凝出一抹深沉,如玉的手指端过床头桌上的汤碗,准备喝汤再喂美人。 沈璃雪一惊,美眸中的水雾闪烁着光亮,慌忙道:“我自己喝!” “你不是没胃口吗?”东方珩顿下动作,看着她微肿的唇,利眸中染着点点狭促的笑意,强劲有力的臂膀拥紧了她纤细的身体 。 “现在有胃口了!”沈璃雪仔细感觉自己的唇,麻麻的,都快没有知觉了,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肿的不轻,如果让东方珩以这种方法喂她喝完整碗汤,她的唇肿成什么样子暂且不说,她肯定会窒息昏厥。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迷离的眼眸,嫣红如霞的小脸,没有说话,嘴角隐隐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沈璃雪皱眉,东方珩不说话,也不把汤碗给她,难道还想继续用这种方法喂她喝汤?她又累又困,不想再被折腾了。 悄悄抬眸,见东方珩微沉了眼睑,好像在思索事情,她清灵的目光闪了闪,一把抢过汤碗,捧至唇边。 眨眼之间,汤碗已见底,清甜的汤香在口中弥漫开来,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入腹中,有淡淡的热量从内向外散发,她的身体舒适了许多,也没那么冷了,心中高悬的大石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东方珩看着如释重负的沈璃雪,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笑容很淡,很轻,怎么看都像是诡计得逞。 汤已经喝完,东方珩不会再那么亲密的喂她喝汤,沈璃雪刚刚松口气,东方珩磁性,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喝了药就可以休息了!” 沈璃雪一怔,瞪向东方珩:“什么?还要喝药?” “你感染了风寒,全身都像火烧一样,如果不喝药,明天就下不了床了!”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着她光洁的额头,娇嫩肌肤上传来的温度,比他的手热了很多,深邃的目光猛然一凝,她的风寒又加重了么? “一定要喝药吗?”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她最讨厌喝古代的苦草药,感染风寒的草药汁她喝过一次,很苦很苦,苦到她喝了一次,绝不再想喝第二次。 还是生活在现代好,得了再重的感冒,吃上几片药片,或者打上几针就没事了,哪像古代,天天喝苦死人的草药汁。 “不喝药,吃药丸也可以!”看着沈璃雪苦下的小脸,东方珩目光微沉,如玉的手指伸到她面前,慢慢张开,几颗黑色药丸静静的躺在掌心里,映着白玉般的手掌,格外显眼。 知道沈璃雪不喜欢喝药,东方珩让府上大夫配了些治疗小病的药丸,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 药丸虽然也有些苦,但比喝苦药汁强多了!自己全身无力,应该是感染了风寒所致,有病就要吃药,沈璃雪不会讳疾忌医,纤纤玉指捏起一颗黑色药丸放入口中。 药丸作的极好,没有入口即化,也没有多少苦味,沈璃雪顺利咽了下去,阵阵寒意侵袭,她小手扯了扯被子,正准备睡下,东方珩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要吃两颗!” “为什么?”沈璃雪转头看向东方珩,柔软的唇瓣触到了他英俊的脸颊,纤细的身体猛然一颤,清灵的眼睛用力眨了眨,急忙转过头,小脸浮上一丝蔷薇色,他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的? 脸颊上传来瞬间的柔软,东方珩面容平静,没什么反应,墨色的眼瞳却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你病的重,药丸的药效不及药汁,想要压下风寒,必须吃两颗!”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深,寒气也越来越重,沈璃雪全身软软的,用不上多少力气,神色也十分疲惫,想要早点休息。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还伸在她面前,大有不吃两颗药丸绝不罢休的架式,她蹙了蹙眉,又拿起了一颗药丸,两颗就两颗,药丸也不算苦,早吃完,早休息。 院中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子默的禀报声透过墙壁,传了进来:“郡王,大夫请来了!”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沈璃雪光洁的额头,温度比刚才低了些,风寒在慢慢消退:“郡王妃已经无碍,不必看诊了!” “是!”声音响过,脚步声快速远去。 沈璃雪觉得全身凉凉的,身体无力,急需休息,纤纤玉指从身侧拿过一条簇新的锦被放到东方珩面前:“今晚,你盖这条被子吧!”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瞬间沉了下来:“你要和本王分被子睡么?”一人盖一条被子睡觉,和分房,分床睡有什么区别? 白天的事情,他已经不计较了,她居然还在生气。 “我感染了风寒,怕传给你 !”药力起效,沈璃雪只觉头重脚轻,身体更加绵软无力,她闷闷的说着,扯着锦被,将自己紧紧裹了起来,头枕着枕头,背对着东方珩。 防止传染风寒,最好的办法是分床睡,但夜色已深,天气又冷,沈璃雪不想睡窗前的软塌,东方珩睡着也是不舒服的,她便想到了分被子睡。 她面朝里,呼出的气息喷洒到大床里侧,传到东方珩那里时,风寒细菌已经少了很多,他有武功,内力护体,应该不会再感染风寒。 东方珩阴沉的面色缓和下来,原来不是在生气,是怕他感染风寒,看着锦被中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体,利眸中闪过一抹怜惜。 意识朦胧间,沈璃雪感觉有些冷,想再加条被子,锦被的一侧突然被扯开,一具温暖的身躯躺了进来,强劲有力的手臂拥着她的小腰,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后背紧靠着来人温暖的胸膛,暖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肌肤,温暖着她微冷的躯体,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转过身,看到东方珩无限放大的俊颜:“我感染了风寒,你不怕我传给你?” 风寒虽然是小病,但感染了,还是有些难受的,无缘无故,谁也不希望自己生病。 “本王有内力武功,没那么容易生病!”东方珩目光温柔,语气轻轻,白玉手掌轻抚沈璃雪光洁的额头,热度又消退了些,药丸渐渐起效了。 他饱满额头轻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感受着两者间的差异,温度还有些高,不过,药丸起效,热度很快就能降下来。 夜明珠光下,沈璃雪的眼眸漆黑如黑,闪烁着盈盈的光亮,清灵似水,看着东方珩深不见底的眼瞳,犹豫半响,轻声道:“东方珩,其实,我和陆江枫……” “别再提他!”听到陆江枫三个字,东方珩温和的利眸中瞬间凝了一抹浓烈的煞气,寒芒闪烁着,让人心惊胆寒。 沈璃雪清灵的目光微微黯淡,沉默下来,没再多言,她和陆江枫的事,只怕会成为东方珩心里的刺,永远都解释不清,也说不明白了,她和东方珩是夫妻,要携手共度一生,她不希望两人间有误会,尤其还是这种误会 。 沈璃雪在东方珩面前一直都是神采奕奕,朝气蓬勃的,看着她此时的萎靡不振,东方珩心绪也有些烦燥。 他想借着陆江枫之事,让她长长记性,不准备轻易原谅她,可看她现在的模样,就像没有生气的木偶娃娃,如果他不原谅她,她会一直这么消沉,再也提不起任何精神:“白天的事情,就此揭过,以后都不要再提!” 沈璃雪一怔,抬眸看向东方珩:“你不怪我了?” 东方珩沉下眼睑,语气低沉,凝重:“如果再有下一次……” “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沈璃雪举起右手,眼睛晶晶亮亮,萎靡之气瞬间消失无踪,朝气蓬勃的她回来了。 “夜深了,休息吧!”东方珩性感的薄唇,蜻蜓点水般在沈璃雪额头印下轻轻一吻,强劲有力的手臂伸到她的颈下给她当枕头,如玉的手指轻抚着柔软顺发的墨丝,心中轻叹,但愿璃雪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好!”沈璃雪转过身,柔软的娇躯偎进了东方珩怀里,两人冰释前嫌,他又不怕感染风寒,她自然再无顾及,纤细的胳膊抱着他强健的身躯,闭上了眼睛,嘴角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心情放松,睡意袭来,再加上生病,体弱,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柔若无骨的娇躯在怀,轻轻浅浅的均匀呼吸传来,东方珩有些心神荡漾,但沈璃雪还病着,身体弱,他不能放肆,埋首在她馨香的颈项间,贪婪的嗅食着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 沈璃雪身上的热度一点点退去,嫣红如霞的小脸也慢慢恢复正常,长长的睫毛卷卷翘翘,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东方珩眼眸深如浩瀚的大海,双臂抱紧了沈璃雪,英俊的容颜紧贴着她美丽的小脸,抬眸看向窗外,天怎么还不亮? 朝去疏散,薄雾消退,点点金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别院内室大**,一男一女相拥而眠。 突然,女子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眼瞳如一汪幽潭,闪烁着清灵的光芒,头脑清醒,身体轻盈,昨晚的无力,虚弱,完全消失不见。 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松香,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小腰上横着一条强劲有力的手臂,她大半个身体都窝在东方珩怀里 。 侧目看向东方珩,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少了平时的锐利与深沉,多了几分睿智与安静,满唇轻抿着,优美的脸部线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 沈璃雪天天见东方珩,睁开看到他,还是有些移不开眼,青焰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 天色已经大亮,沈璃雪神清气爽,再无睡意,长长的舒了口气,小手轻握着东方珩的手腕,准备拿开横在她腰间的手臂,不料,那手臂突然用力,将她整个抱进怀里,性感的薄唇重重的印在了她的樱唇上。 沈璃雪用力眨眨眼睛,他黑曜石般的眼瞳依旧近在咫尺,不动不变:“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刚!”东方珩温柔的轻吻着她香软的唇,声音低沉暧昧:“你的病好了?” “已经没事了!”沈璃雪头不昏了,身体不冷也有力气了,风寒之症已经完全消失。 “那就好!”东方珩轻吻她微肿的樱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清汤和药丸的味道,利眸中染满了笑意,她的风寒已经痊愈,身体也恢复如初,他可以放心的将她吃拆入腹。 如玉的手指探到腰间,扯开了她睡袍的衣带,露出大片白皙细腻的凝脂玉肌,黑眸瞬间凝深了几分,轻柔的吻落到了她欣长的脖颈上,伴随着淡淡的清香,他在她身上制造着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痕迹。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着沈璃雪娇嫩的肌肤,全身腾起一阵阵酥麻,意乱情迷着,她美眸中盈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明亮的光线映入眼帘,她轻浅的低喃:“珩……现在是……白天!” “这里没人敢闯!”东方珩白玉手指扯开了她背后的带子,绣着琼花瓣的绯色肚兜应声掉落,露出美好的春光,他深邃的眼眸染了几分**,抱紧了身下轻颤的娇躯,温柔的安抚。 “我……还要去……镇国侯府看诊……”暧昧,娇俏的声音自沈璃雪唇边溢出,东方珩身体一震,胸中瞬间腾起一阵怒火,怒道:“不许再去镇国侯府!” 沈璃雪没料到东方珩会有这么大反应,惊的一怔:“我……老夫人的病还没有完全治好,救人总得救到底啊 !”她不在意那万两黄金,和老夫人相识一场,也算朋友,帮她冶好头疼病,是尽了朋友之责。 “你把治病方法写出来,我让其他大夫替你去镇国侯府治病!”东方珩不想沈璃雪再和镇国侯府有任何瓜葛,尤其是那个陆江枫,一定要让璃雪离他远远的。 “好吧!”沈璃雪推开东方珩,抓过一旁的睡袍披上,翻身下了床,东方珩对陆江枫心存芥蒂,不希望她再见陆江枫,如果她不顾劝阻,硬要去镇国侯府,他们两人肯定会再起争持。 老夫人的病已经好了七八成,再扎上几天会就没事了,让其他大夫前去诊治,也是一样的。 “你干什么?”东方珩半躺在**,看着身穿睡袍,赤脚走在地毯上的沈璃雪,利眸中凝了一抹怒气,刚才那一瞬间,她猛然推开了他,他毫无防备,来不及制止。 “写治病步骤!”沈璃雪轻声说着,人已走到小桌前,拿出一张宣纸,狼毫笔沾了墨,快速书写。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他只说让她写治病步骤,没说现在写啊,她居然说风就是雨,推开他,就去写步骤,难道那笔墨纸砚比他有吸引力? 治病步骤并不复杂,沈璃雪写的很详细,书写完,又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转身准备告诉东方珩,却见大**空空如也,东方珩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呢?去哪里了? 疑惑间,东方珩走出了屏风,一袭白衣,清华,高贵,乌黑的发还有些潮湿,淡淡松香混和着热水的余温扑面而来,昭示着他刚刚沐浴完毕。 “写完了?”东方珩缓步来到沈璃雪面前,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纸张。 “嗯!”沈璃雪点点头:“这是很详细的步骤,大夫们都能看明白的。” 东方珩大致扫了几眼纸上的内定,随手放到了一边,凝眸看着沈璃雪:“你可知昨晚袭击你的黑衣刺客们是谁所派?” “不是淑妃,就是沐涛,我在西凉,只得罪了他们两个 !”沈璃雪挑挑眉,这两人一个被关了禁闭,一个被挑断了手筋,成了废人,还这么嚣张跋扈,派人暗算她,真是可恶。 “昨晚暗卫们抓来一名黑衣刺客,用尽了大刑,他终于吐口,是淑妃派他们来杀你的!”东方珩持起茶壶倒茶,热气袅袅上浮,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 沈璃雪冷笑:“淑妃的确比沐涛狠,也比沐涛聪明!”人在得胜后,都喜欢沾沾自喜,防御力,警觉性都会减少,淑妃派那么多黑衣刺客在半路埋伏,是恨她恨到极点,欲除之而后快。 “皇宫守卫森严,淑妃又被关了禁闭,短时间内不会出宫,想动她,不容易!”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端着白玉茶杯,深邃的眼眸晦暗不明。 淑妃敢暗害他的妻子,他绝不会放过她,这里是西凉,他带来的侍卫,人数有限,闯进宫杀人,不容易成功,况且,一刀杀了淑妃,也太便宜她了。 “咱们可以考虑从沐涛身上下手!”沈璃雪清亮的美眸凝着点点冷芒:淑妃敢这么嚣张,是仗着有沐国公府在背后撑腰,如果沐国公府出了事,她失了依仗,看她还如何嚣张跋扈。 “你想到对付沐国公府的办法了?”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沈璃雪摇摇头:“暂时还没想好具体计划!”沐涛头脑简单,也是在沙场征战过的,轻易不会上当,想设计他,必须想个周全,完美的计划,当他跳进陷阱后,让他输的倾家荡产。 东方珩眼睑微沉:“本王倒是想到了办法!” “真的?”沈璃雪目光一凝,坐到了东方珩身旁:“什么办法?说来听听?”东方珩的办法,一向出人意料,淑妃想暗害她,他的反击方法肯定也非同一般。 东方珩白玉手指轻捏茶杯,深邃的目光看着杯中浅色的茶水:“这个方法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和你说不清楚,咱们一起去看看,你就明白了!” 沈璃雪狐疑的看着东方珩:“别告诉我,你已经在实施计划了?” “聪明。”东方珩浅浅一笑,放下茶杯,抱着沈璃雪缓步走到床边,温柔,快速的脱下她的睡袍,拿过一套香妃紫阮烟萝的衣裙,有条不紊的帮她穿上:“换过衣服,咱们一起去看热闹 !” 西凉京城繁华似锦,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来来往往,茶馆,棋社,绸缎庄等商铺里客人也是络绎不绝,生意红红火火。 沈璃雪轻挽着东方珩的胳膊走在大街上,摸了摸自己贴在脸上的假面皮,假面紧贴着肌肤,在外人看来与真肌肤无异,但细摸之下,假面皮有些粗糙,不及真肌肤光滑细腻。 “珩,为什么一定要贴假面?”换过衣服,用过早膳,出门的瞬间,东方珩突然拿出两张假面皮,让她戴上一张,假面很透气,贴在脸上,比在现代贴面膜还要舒适,但东方珩一直不说贴假面的原因,她非常好奇。 “隐藏身份。”东方珩低头看向沈璃雪的假面,那是一张平凡的脸,走在人群中,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咱们来看热闹,远远站着,没人会注意到咱们的,再贴假面,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沈璃雪抬眸看向东方珩,他现在这张平凡的脸,和真容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咱们来这里,可不只是看戏!”东方珩浅浅一笑,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沈璃雪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你看那是谁?”东方珩指指左前方,利眸中隐有寒芒闪烁。 沈璃雪侧目看去,酒楼大厅很空,没到用膳时间,没有什么客人,正中一张大桌上,围坐着四名年轻男子,三名男子面孔陌生,最后一人,她却是异常熟悉,正是沐涛。 他右手筋脉被挑断,抹了药,包扎了伤势,半吊在胸前,面色阴沉的可怕,一碗接一碗的灌着酒。 沈璃雪挽着东方珩的胳膊刚刚走进酒楼,沐涛猛然转头看了过来,愤怒的咆哮声震惊大厅:“滚,老子心情不好,再敢来打扰,杀无赦!” 难怪酒楼客人少,敢情来的客人都被沐涛吓跑了! 沈璃雪摸摸小脸,她戴了假面,沐涛认不出她:“这位公子,酒楼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能进来用膳,为什么我们不能?” “本少爷心情不好,再不滚,杀了你们 !”沐涛恨恨的瞪着沈璃雪,东方珩,双眸喷火。 眼前的这对男女,相貌非常普通,和打伤他的那对璧人天差地别,但不知为何,他对这些成对出现的情侣生了厌恶,只要看到他们,他就想到那对璧人,想到他的耻辱。 沈璃雪挑挑眉,并未离开,瞟一眼沐涛吊在胸前的手臂:“公子是因为胳膊受了伤,心情不好吗?小伤而已,总有一天会痊愈的,到时,公子就可以舞刀弄剑了,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沐涛的手筋是沈璃雪挑断的,伤势她自然清楚的很,他手腕上的伤或许会好,但他的手筋却是永远也接不上了,终其一生,那只废手,再也无法握剑。 她宽慰的话,听到沐涛耳中,不但没有安慰效果,还会更加刺激他愤怒的神经。 果不其然,沐涛听到舞刀弄剑四字,暴跳如雷,双目赤红,没受伤的左手对着沈璃雪狠狠打了过去。 “救命!”沈璃雪故做害怕的往东方珩身后一躲,沐涛打了个空,强势的力道一时没收住,对着墙壁重重打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坚实的墙壁被打出一个大洞,眨眼之间,碎屑纷飞,烟尘弥漫,呛的众人连连咳嗽。 掌柜更是对着墙壁哀嚎:“我的墙,我的墙啊!” “叫什么叫,不就是一堵墙吗?”沐涛怒喝着,一个大大的金元宝砸过去,掌柜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烟尘消散,店小二们快速清理地上的碎砖烂瓦。 沐涛冷眼看着沈璃雪:“躲闪的速度很快啊!”能避开他的攻击,这名小妇人,也是懂武的。 “多谢公子夸奖,若我躲闪的不快,现在已经被你打成碎片了!”沈璃雪冷冷笑着,连嘲带讽。 “本少爷乃是沐国公府沐二将军,你们居然敢在本少爷面前嚣张,胆大包天。”沐涛身为沐国公府嫡次子,又是沙场将军,京城人人敬威,当然,若是有人不敬威他,他会报出身份,打的人敬威。 面前这对年轻男女这么嚣张,他不舒服,很不舒服,但他右手受伤,无法拿剑教训两人,只得以身份来压他们,让他们赔礼道歉 。 “刚才我们路过郊外,听到几名骑马的官差说,要去边关请沐国公和沐大公子,沐二将军在京城,为何还要去请他们两人呢?” 沈璃雪故做疑惑不解的目光在沐涛受伤的手腕上来回扫视,美眸中暗带了几分同情。 东方珩的暗卫一直在监视淑妃的一举一动,刺杀失败后,她就派人去了边关,要请回沐国公还是沐大公子她不知道,反正是去请这两个人了,看沐涛的样子,还被蒙在鼓里,她就好心的提醒提醒。 沐涛面色微变,淑妃和德妃在后宫斗的很激烈,镇国侯府有陆江枫,沐国公府也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支撑大局。 他的手受伤,无法用剑,沐国公府已经落了下风,他也猜想到,淑妃会去边关请回沐国公或大公子,但听别人说出来,他的心里还是很难受,他刚回京不久,再请回沐国公或大公子,无声说明,他很没用。 看着沐涛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沈璃雪知道他们的刺激起了作用,轻咳几声,故意提高了声音:“夫君,这酒楼大厅凌乱不堪,咱们去别家用膳吧!” “好!”东方珩宠溺的捋了捋沈璃雪额间碎发,嘴角轻弯起一抹浅笑,拥着她的小腰,转身欲走。 沐涛身形一转,挡在两人身前,恨恨的瞪着两人,目光严厉,语气冰冷:“得罪了本少爷,还想安然无恙的离开……”他被人嘲笑成废物,受人白眼,内心凄苦,很难受,他难受,他看不顺眼的人怎么能好过,这对年轻情侣,他看着很碍眼,就拿他们两人开刀。 “你想怎么样?”沈璃雪怒视着沐涛,他还真是唯我独尊,蛮不讲理。 沐涛头一昂,傲然道:“跟本少爷对打,打得过,你们滚,打不过,把命留下!” 沈璃雪目光一凝,故做气愤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本将军就欺负你们,如何?”沐涛得意着,面目狰狞,挥了拳头就欲打沈璃雪。 东方珩伸手将沈璃雪拉到身后,身体一偏,巧妙的避开了沐涛的攻击,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侥幸避开:“沐将军,内子脾气冲,得罪将军,还望将军莫怪 。” “本将军是皇上亲封的边关将领,她侮辱本将军,就是在侮辱皇上,只一句道歉,未免太轻了,还是那句话,打得过本将军,你们滚,打不过,把命留下!”沐涛瞪着沈璃雪,不依不饶,他有满腔的怒气,急需找人发泄,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丑女人。 东方珩深邃的眸中闪烁着清华的冷芒:“在下不喜舞刀弄剑,无法与将军对打,用其他方法一决胜负如何?” “什么方法?”沐涛冷声询问,脑中灵光一闪,眸中寒光闪烁:“本将军不懂琴棋书画,别和本将军比那些文雅的!” “这……”东方珩故做为难的凝眉思索。 “走走走,那边新开了赌场,咱们去试试运气……” “我最近运气不错,肯定能赢钱……” “到时记得请我们喝酒……” 几名不务正业的年轻人笑闹着在酒楼门口走过。 东方珩抬眸看着沐涛,目光淡淡,声音平静无波:“比试,也就是在赌博,有输有赢,将军懂武,在下懂文,不可能细致比较,不如,咱们赌一场如何?” 赌! 沐涛的目光有些闪烁,从小到大,父亲一直教他,不许赌博…… 沈璃雪瞟一眼沐涛,他想赌,又不敢赌,心里似乎在顾及什么,自己要给他加把力,推一推: “赌博人人都会,我夫君提出此议,不算为难将军,如果沐将军不应赌,就是准备放过我们,告辞!” 说着,沈璃雪挽了东方珩的胳膊,向着酒楼外,缓步前行,嘴角扬起的浅浅微笑就像胜利的标志,深深的刺痛沐涛的心,他手腕的确是残了,但他没输,他怎么能输,他绝不可以输。 “等等,我跟你赌!”短短几个字,沐涛咬的极重,就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利眸中寒光闪烁,未战先认输,可不是他沙场沐二将军的作风,他们要赌,他就陪他们赌,让他们输的倾家荡产,卖身还债,到时,他就可狠狠折磨两人 。 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随即消失无踪,轻轻叹道:“将军可想好了?” “废话。”沐涛怒喝着,冷眼看向掌柜:“本将军今天包下这座酒楼,去拿套赌具!”一对无知的年轻夫妻,居然敢在他面前嚣张,他不教训教训他们,他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听闻有人在酒楼赌博,空荡荡的大厅瞬间聚集了大批看热闹的人,目光频频在沐涛和东方珩身上流连,沐二将军赌博,不容错过,这名男子是谁,居然敢挑战沐二将军,不知道他脾气暴躁,生气爱打人吗? 沐二将军气势凌厉,那名年轻公子好像更加的深沉内敛,不知这赌局谁输谁赢? 两张饭桌对在一起,上面铺了一层软布,算是赌桌,一只赌盅,三只筛子。 东方珩,沐涛分站在赌桌的两侧,中间是一名中年男子,讲解着赌博的规距:“沐将军和这位公子轮流做庄,下家可选择跟或不跟,现在,请两名各持一只筛子打点数,点数多的,先为庄!” 中年男子话刚落,东方珩,沐涛皆是手指轻弹,白色的筛子腾至半空中,不停旋转。 沈璃雪看着精致小巧的筛子,微笑:沐涛生于沐国公府,从小在蜜罐里长大,被沐国公严厉教导,不贪财,不好色,除了脑子一根筋,脾气冲动,暴躁,事事要强外,没什么缺点。 所以,沈璃雪,东方珩就利用他这唯一的缺点,诱他入局,明知道他手腕受伤,再也不能拿剑,他们就当着他的面,大谈舞刀弄剑,故意刺激他,他怒气冲天,自然不肯放过东方珩,沈璃雪。 然后,东方珩适时的提出赌博,为了面子,也为了教训他们,沐涛赌着一口气,果然答应了开赌。 这一赌,赌的可不止是运气,还有整个沐国公府的命运! ------题外话------ (*^__^*)嘻嘻……谢谢亲亲的花花,钻钻,票票,么么…… 179 设圈套,强占沐国公府, “当当!”精致的筛子落到赌桌上,不停旋转,沐涛锐利的虎目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那两只筛子,额头竟然隐隐渗出了一层冷汗。 筛子旋转的越来越慢,渐渐停稳,沐涛看着筛子上六个蓝色的星星点点,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他打的筛子是六,最大点,瞟一眼东方珩面前的五孔筛子,眸中闪过一丝冷笑。 “承让!”他深沉的声音带着盛气凌人的高傲。 文弱书生也不弱,打了个五,只比他少了一点,这场赌局怕是不好赢,他要加倍小心。 “将军客气!”东方珩声音淡淡,深邃的目光平静如一池静水,毫无波澜。 “沐将军做庄,请开赌!”中年人的高唱声响彻全场。 沐涛傲气的拿起小盅,正欲掷筛子,清灵的女声突然传来:“等等 !” “何事?”沐涛皱紧眉头,看向沈璃雪。 沈璃雪微笑:“传统的赌,都是掷筛子,比大小,玩的久了,难免腻烦,不如咱们换个新玩法!” “什么新玩法?”沐涛漫不经心的询问。 “听点数。”沈璃雪樱唇轻启,一字一顿:“也就是说,一方摇筛子,另一方听,猜测盅里每个筛子的点,这比赌大小要精彩吧!” 众人眼睛一亮,他们在赌场里,也只见过赌大赌小,听点数这么新奇的玩法,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主意真是不错! “玩法的确很新奇!”沐涛眉头紧皱,锐利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沈璃雪,东方珩:相貌普通,身上所穿的衣服皆是云绫锦,价值不菲。 女子戴的发簪,耳环,珠花是一套头面,价值上千两银子,男子玉带束发,倒没戴什么贵族装饰,不过,他腰间的玉佩,晶莹剔透,价值连城。 这对夫妻家里非富即贵,还精通筛子的新奇玩法,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传统的玩法太无趣了,听点数很有挑战性,沐将军可愿用这种方法开赌?”沈璃雪看着筛子,清灵的眼睛闪烁着点点光芒,跃跃欲试。 众人满含期待的目光看着沐涛,若是他拒绝,就显得太没有胆量了。 “好!”沐涛傲气冲天,他堂堂边关将军,岂能害怕新奇,输给一名女子,甩手将六只筛子扔进小盅,快速摇晃,筛子和小盅,相互碰撞,清脆的叮叮当当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响亮。 沈璃雪嘴角轻扬着浅浅的笑,沐涛心性高傲,果然禁不住刺激。 东方珩神情淡淡,凝神细听着,筛子在小盅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来回蹦跳,声音清脆至极。 “当!”沐涛手腕猛然一翻,小盅扣于桌上,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食指和中指一夹,一张银票扔到桌子上,傲然道:“本将军押一千两银子!” 他不知东方珩,沈璃雪的底细和能力,暂时押一千两,赢了很好,输了也不心疼 。 “好,在下跟!”东方珩也扔出一张千两银票,平静的目光看着那只小盅,淡淡道:“一个一,两个二,一个三,两个五!”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小盅上,满目期待,他们只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然后,那小盅就放下了,没听出所以然来,那公子居然说出了点数,对的还是错的? “公子,看好了!”沐涛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伸手揭起了盖子,六只筛子静静的躺在赌桌上,一个一,一个二,一个三,两个五,一个六! 众人看东方珩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听声音都能判断出点数,厉害,虽说猜错了一个,仍然很厉害了,他们这些可都是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呢。 “不好意思,你输了!”沐涛挥手拿起赌桌上的银票,看东方珩的目光满是挑衅,他的赌术高是高,但没有武功,听力不够敏锐,才会听错了一个。 “你居然输了!”沈璃雪头靠着东方珩的胳膊,眉头紧皱着,伤心哭泣,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美眸中寒光闪烁,听声辩筛子是现代的赌法,古代没有,但看沐涛的样子,好像早就听惯了筛子声,也能听声分辨筛子。 常年生活在军营里,日子过的很单一,平时的消遣无非是嫖嫖军妓,赌赌博什么的,沐国公管教甚严,不许儿子们乱嫖乱赌,表面上看,沐涛苛守父训,不嫖不赌,但是,若他真的不赌,绝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赌术。 当然,也可能是别人赌,他在一边听,时间长了,练就了高超赌术,无论哪种可能,都说明,沐涛也是赌术高手,不容小视。 东方珩轻抚着沈璃雪乌黑,顺滑的头发,轻声安慰:“一千两银子而已,不必伤心,这一局,让你来赌如何?” 众人嘴角抽了抽,一千两银子,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家里肯定非常富贵。 “好!”沈璃雪直起身子,擦擦水润的眼眸,拿起桌上的小盅,轻声道:“沐将军,听好了,我要开始摇了!” “嗯!”沐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端起一旁的茶水轻抿,敏锐的听力却是集中精神倾听着筛子声,不知敌人底细,他不会大意 。 沈璃雪纤纤玉指抱着小盅,毫无章法的左右摇晃,听的沐涛直皱眉头,这女的根本不会赌吧,摇的什么盅,里面的筛子都没怎么动,这对夫妻,一个比一个笨。 “啪!”沈璃雪摇了数十秒后,将小盅扣在赌桌上,从发上摘下白玉发簪放到了赌桌上:“沐将军,我押这支发簪!” “本将军跟!”沐涛嘴角微挑,拿出那两张银票扔了过去,一支发簪,价值两千两银子,她是想赢回输掉的银子,可惜…… “两个一,一个二,一个四,一个五,一个六!”沐涛闭了眼睛,悠闲自在的道出点数。 是这些点数吗?沐将军说的对吗? 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沈璃雪素白的小手揭开盖子,两个一,一个二,一个四,一个五,一个六!一点都不差。 众人看沐涛的目光充满了震惊,沐将军真是厉害啊,一点儿都不差,听力惊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又输了!”沈璃雪美丽的小脸瞬间黑了下来,看着那只漂亮发簪被沐涛拿走,美眸中隐约蒙了一层水雾:“那是我最喜欢的发簪!” “没关系,回头我再帮你买一支,我还有银票,你玩的尽兴,能翻盘最好,翻不了也无所谓!”东方珩安慰式的摸摸沈璃雪的头发,拿出一沓银票,看也没看,扔到了赌桌上。 银票散开一些,沐涛看着上面,一千两,五千两之类的面额,眉头微皱:这对夫妻皆是十指纤长,莹白如玉,属文弱书生类,精通筛子的新奇玩法,却并不顶尖,应该是游手好闲的夫妻,无所事事专门吃喝玩乐。 若他们遇到一般的赌客,肯定会赢得金盆钵满,可惜,他们遇到了他,注定会输的倾家荡产。 “两位准备与本将军继续比过?” “那是自然,我输掉的银子,发簪都要再赢回来!”沈璃雪甩手将小盅推向沐涛,小脸一沉,傲然道:“快打筛子,我来猜点数!” “既然你们喜欢玩,本将军就奉陪到底,庄家也不必变了,就你们来坐 !”沐涛大手一扬,小盅推到了沈璃雪面前:“你押多少,本将军都跟!”这对笨蛋夫妻,来给他送银子,他没有不收的道理。 边关生活很枯燥,沐国公管的很严,不许赌,不许嫖,沐涛对嫖也不感兴趣,无所事事就喜欢逛军营,无意间听到几名官兵赌博,筛子声清脆响亮,听着很舒服,也很有趣,于是,他没有惩罚那几名官兵,每隔几天,总会去听听筛子声。 他是习武之人,耳力敏锐,渐渐的,那筛子声在他耳中不再是单纯的筛子,小盅相撞,而是一只只筛子在小盅里欢快的跳跃,上上下下,左右翻腾,他听声辨筛子的能力,就是这么来的。 “好,那我押五千两银子,摇筛子了,沐将军听好!”沈璃雪瞪了沐涛一眼,抱着小盅又是一通乱摇。 然后,小盅扣到桌上,当沐涛说出点数后,她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打开盖子,筛子上的点半分不差,面色颓然间,又丢了五千两银子。 “怎么又输了啊!”沈璃雪看着那几枚精致筛子上的点数,欲哭无泪。 “没关系,继续赌,还有不少银子,输完了我再命人回去拿!”东方珩拍拍沈璃雪的肩膀,柔声安慰着。 众人听的嘴角直抽搐,赌桌上的银子,最少也有几十万两,够普通人家吃上好几辈子了,全部输掉,他居然半点不心疼,真是豪气万丈,富贵非凡啊。 沐涛挑挑眉,家里有钱,花不完,本将军就替他们用用:“还要不要再赌?” “赌,当然赌!”沈璃雪猛然抬起眼睑,拿起桌子上的银票,赌气般用力扔到了赌桌中央:“我全押!” “本将军跟!”沐涛也拿出所有银票,金锭,发簪扔到赌桌上。 沈璃雪瞟了一眼赌桌上的小堆钱财:“沐将军,我这些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你的金银加发簪,最多一万五千两银子,不够跟的!” “本将军立刻命人回府拿银子!”沐涛慢条斯理的说着,并没有吩咐人回府,对手是不懂赌术的女子,他一定会赢,满桌的金银都会是他的,他再回府拿银两,是多此一举 。 沈璃雪蹙了蹙眉:“沐国公府距离酒楼有一段距离,来回需要半柱香时间,耽搁咱们开赌,不如这样,沐将军写张欠条,将不够的银子补上,咱们就可以接着赌了!” “好!”沐涛望一眼沈璃雪的层层银票,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下来,转头看向他的几位好友:“你们几个,去算算这是多少银子!” 几人拿起那一叠银票,走到一边,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开始清点。 “沐将军先写条子吧!”沈璃雪拿过掌柜记账的纸和笔,放到了沐涛面前。 沐涛紧紧皱起眉头:“还不知道那是多少银子,本将军如何写剩下的欠条银两?” “就写那有多少银子,您全部照跟不就行了!”沈璃雪语气轻快,透着淡淡的不耐烦,似乎在嘲笑他没有勇气。 “好!”沐涛瞟一眼满目怒气的沈璃雪,拿起纸,笔,快速书写,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倾家荡产,他岂有不成全之理。 写完内容,吹干墨迹,他还特意盖上了他的印章,彰显他沐二将军公平,公证,极有信誉。 “那咱们开赌!”沈璃雪仔细看过欠条内容,满意的点点头,嘴角轻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抓起赌桌上的六颗筛子,塞进了小盅,用力倒扣到赌桌上:“沐将军请猜点数!” 沐涛一怔:“你还没摇筛子!” “咱们比试的是猜点数,又不是摇筛子,有谁规定了,猜点数的时候一定要摇筛子?”沈璃雪清灵的眼睛眨了眨,朦朦胧胧的目光无辜,可爱,看的沐涛心里直冒火。 这女人知道他会听声辨筛子,就故意不摇,直接扣到了桌子上,如此一来,他听不到筛子的声响,不可能猜出筛子的具体点数。 “的确没人规定过!”沐涛瞪着沈璃雪,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这笨女人赌术一般,脑子倒是很灵活,想方设法骗人,难怪出手这么大方,都是坑人坑来的钱财。 “那就请沐将军猜筛子!”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美眸中亮光闪闪,迷惑人眼 。 “一个二,一个三,两个四,两个六!”沐涛怒气冲冲的说出大致点数,洪亮的声音注入了内力,震的人耳膜发晕。 沈璃雪揉揉耳朵,这才刚刚开始,他就想恼羞成怒,真是没有耐力! “沐将军看好了!”她勾唇一笑,揭开了盖子,六只精致的筛子展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全部伸长了脖子看去:两个一,一个三,一个四,两个六! 沐涛猜错了两个点,几十万两银子,就这么没有了,可惜,可惜啊。 沐涛看着那六枚点数,虎目中寒光闪烁,没听到声音,他猜到这么多点数,实属不易,那个笨女人,倒是有几分聪明。 “沐将军,你输了!”沈璃雪微笑着看向沐涛,声音清灵如泉水叮咚。 “本将军不会耍赖的,快算算那是多少银两,本将军命人回府去拿!”沐涛输钱不输阵,声音高傲,语气凌厉:那些银票,他大致看了一眼,虽然是很厚的一沓,面额并不怎么高,最多几十万两,他也输得起。 接下来,他要做庄,保证赢的那聪明又奸诈的笨女人倾家荡产。 “几位,那是多少银两啊?”沈璃雪懒洋洋的转过身,看向清点银票的几人。 那几人望着手中的一张张银票,面色微微变了变,相互对望一眼,快步走到沐涛面前,急声道:“将军,这些票据,价值不菲啊!” “票据,什么票据?”沐涛疑惑的看着几人,那厚厚的一沓,不都是几千两银子一张的银票么?怎会价值不菲。 男子将大把票据放到沐涛面前,战战兢兢的颤声道:“将军,您仔细看看!” 沐涛低头看向所谓的票据,瞳孔猛然一缩,那的确是不同于银票,甚至于比银票还贵重的票据,一张一张,上面写着最繁华地段的庄园,铺子,随便拿出一张,都价值几万两,甚至几十万两。 “这是怎么回事?”沐涛有些蒙了,抓起票据,用力眨眨眼睛,仔细查看,票据,全是价值不菲的票据 。 “我们也不知道!”男子低下了头,他拿到银票后仔细记着银子数量,一开始,银两还是很正常的一千,两千两,哪曾想,越到后面,数额越大,几万两一张的都有,到了中间那些更厉害,一张一张,全是价值不菲的票据,商铺,庄子,价值太高了,看他胆战心情。 “不是说赌银两吗?你拿票据做什么?”沐涛怒气冲天,手中票据狠狠砸向沈璃雪,征战沙场多年,出现这么诡异的情况,他已然明白,自己被耍了。 这么多票据,价值上百万两的银子,他怎么拿得出来,他不能承认这些票据,绝对不能:“咱们只说了赌银子,可没说赌票据,这些票据,不作数!” 沈璃雪目光一凝,伸手接下票据,看着沐涛,冷声道:“沐将军,票据可以兑换银子,它放到赌桌上,是可以当银子用的,刚开始赌时,我拿发簪做抵押,您也没反对啊!” “发簪和票据不同……”沐涛怒气冲冲,吼声震天。 “有何不同,沐将军说说看!”沈璃雪挑眉看着沐涛,目光清冷,毫不示弱。 “就是,就是……”沐涛眼睛急转,思索着最合适的说词。 沈璃雪眼睛眨了眨:“别是您拿不出银子,故意推脱吧!” “当然不是!”沐浴涛厉声怒吼,目光却有些闪烁。 沈璃雪翻看着票据,笑的明媚璀璨:“沐将军身为边关将军,发号施令,一言九鼎,普通的赌者都知道愿赌服输的道理,沐将军肯定也十分清楚,刚才您是心情激动,一时失言,我不会和您计较,这些票据大概有百万两吧,沐将军桌子上这些金银,远远不够啊。” 沐涛咬牙切齿,她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给自己戴了高帽,让自己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若自己不赔银子给他,就是不守信用的无耻小人,惹人耻笑,整个沐国公府的名声都会被自己连累。 真是聪明又可恶。 他这征战沙场的将军,也不是泥捏的,任人捏圆搓扁:“这位夫人,你一开始,可没说赌票据 !” “我说全押了啊!”沈璃雪眨着眼睛,一副无辜的模样:“沐将军可懂全押二字的意思?” 沐涛咬牙切齿,所谓全押,是指她所带的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押上,票据也在钱财之列,自然算在其中,他当时以为只是一些银票,并未细看,现在想来,是这贱人设好了圈套让他钻啊。 “沐二将军,您看是不是让人回府拿银子!”沈璃雪轻捏着沐涛所写的欠条,白色的底,黑色的字,清析的映入眼帘,随着清风飘来又飘去,就像一面胜利的旗帜,深深的刺痛着沐涛的眼睛。 沐涛大手紧握了起来,利眸中寒光闪烁,可恶,可恶!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道什么,一甩衣袖站了起来,冷冷看着沈璃雪,东方珩:“本将军愿读服输,你们随我回府拿银票!” 这对夫妻是陌生人,酒楼里的客人,好像也都不认识他们,他们害他受尽侮辱,他岂能轻易放过他们。 带他们回沐国公府,在他院子里,处死两个人,轻而易举,神不知鬼不觉,想要银子,好,等他们死后,他会烧给他们。 “多谢沐将军。”沈璃雪微微笑着,笑容清新,诡异,挽着东方珩的胳膊,紧跟在沐涛身后出了酒楼,前往沐国公府。 东方珩打筛子点数小,听错筛子点数,都是故意的,目的嘛,自然是为降低沐涛的戒心,沐涛连赢三四场,觉得他们两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他稳赢,才敢下重大的赌注,沈璃雪才能引他入圈套。 沐涛怒气冲冲,大步前行,身后响起沈璃雪,东方珩的对话声:“赢了这么多银子,你准备买些什么?”宠溺的男声,温柔深情。 “拿着银子游山玩水了,到各国看看,这么多银子,咱们一辈子都花不完,每天吃喝玩乐就可以,不必再劳累了!”清灵的声音,故意提高,带着淡淡的炫耀,是沈璃雪。 沐涛一双大手握的更紧,虎目中寒光闪烁,拿着他沐国公府的钱财游山玩水,真是好兴致,他会做做好人,免费送他们去阴间玩乐,一辈子不再愁吃喝。 东方珩,沈璃雪的议论声一阵阵传来,带着得意与炫耀,沐涛心烦意乱着,没有细听,走过一条条街道,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了庄严的沐国公府门口,抬头看着门口上方的牌匾,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傲然道:“随本将军进府吧 !”进去后,就休想再出来,这么美丽,高贵的沐国公府做为两人的死亡之地,是便宜他们了。 “我们是来拿银子的,进府要账不太合适,劳烦沐将军命下人将银子送出来,我们拿了就走!”沈璃雪微微笑着,停下脚步,沐涛脑子一根筋,也不太懂得掩饰自己的心思,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她早就看穿了。 “来者是客,不进府喝杯茶,未免太失礼了!”沐涛难得的放缓了声音客套,他们不进府,他还怎么杀人灭口。 “我们这么多人,进去喝茶太打扰了!”沈璃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好意思。 “两位朋友而已,怎么能算多!”沐涛挑眉,不以为然,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两人骗进府,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沈璃雪温和的微笑:“沐将军,我们可不止是两个人!” 沐涛一怔,不是两个人,怎么回事? 猛然转身看去,东方珩,沈璃雪身后站满了人,形形色色,衣着各异,脸上带着献媚的笑,但他们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都是刚才在酒楼里看过热闹的客人。 “你们怎么在这里?” “是我叫他们来的!”沈璃雪看着沐涛,温和的笑,笑容温暖如春:“银子数量巨大,我怕自己和夫君拿不动,就请他们来帮忙抬回去,抬一趟,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不是小数目,但对沈璃雪,东方珩这赢了百万两银子的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众人不担心他们赖账,纷纷跟了过来。 沐涛的脸瞬间黑如锅底,刚刚松开的大手,再次紧握了起来,有这么多证人跟着,众目睽睽之下,他将两人请进沐国公府,也不能再杀人灭口,可恶,可恶! 沐国公府的银子也不是天下掉下来的,白白送给他们百万两,沐涛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沐将军,我们请了钱庄的掌柜,估算了一下具体银两,总共是四百八十八万两,请您过目 !” 沈璃雪微笑着将一本小册子递向沐涛,上面记录着每一张票据的具体价值,看的沐涛胆战心惊,目光惊骇着,粗糙的大手微微颤抖:四百八十八万两,怎么会这么多?他家库房里差不多就是这些银子了吧,这对男女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拥有这么多的财富? 众人听的也是一怔,随即,眸中闪烁着点点喜悦,银子多,他们抬的次数多,赚的钱也就越多。 “沐将军,送银子出来吧。” “是啊,沐将军,天色不早了,我们急着抬完银子,回家陪妻儿用膳呢!” 众人急声催促,听的沐涛心烦意乱,怒吼:“别吵了,本将军立刻进府拿银子!”转身的瞬间,狠狠瞪向沈璃雪,东方珩,贱人,绝不能轻饶了他们两个。 四百八十八万两,不是小数目,库房里的金银,差不多就是这个数目,且不说钥匙在老夫人手里,他一时半会儿拿不到,就算拿得到,家人也不会允许他拿沐国公府所有家产送人。 可如果不拿银子,他会被冠上不守信用的恶名,这辈子,也就毁了,怎么办? “何人在外暄哗?”一道严肃,尖锐的怒喝声传来。 沈璃雪抬头看去,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轻扶着一名嬷嬷的手,缓缓走了过来,发上戴着珠翠,身穿铁灰色的云锦长裙,雍容华贵,目光冷冽,满脸严肃,居高临下的望着门外的众人,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祖母!”沐涛一惊,急步走了过去,轻扶着老妇人的胳膊,温声道:“您怎么出来了?” “他们大声喧哗,吵闹的我睡不着觉,这才出来看看!”老妇人声音缓和,抬头看向门外的众人,目光尖锐,冷冽。 沈璃雪挑挑眉,沐国公府占地很广,内院和大门口,最少也相隔了几百米,这老妇人躺在内院,耳力再敏锐,也不可能被大门口的声音吵的睡不着觉。 “这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跑到咱们沐国公府门口来了。”老妇人沉声询问着,声音微傲,身为沐国公府老夫人的气势尽显 。 “回祖母,他们是路过沐国公府,立刻就走!”沐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随口说了个理由,敷衍老妇人。 “尽量快些走。”老夫人高傲的目光望到了沈璃雪,苍老的眸中闪过一抹讥笑,贵族千金面色粉嫩,相貌佼好,举止优雅,这名女子,举止,装扮还不错,但相貌着实太过平凡,价值不菲的云绫锦穿在她身上,着实是浪费了。 “你们两个记清楚了,沐国公府是名门贵族,若是再有阿猫阿狗站在这里,全部赶走!”老妇人转头看着那两名守门侍卫,声音严厉,满目傲气。 “是!”侍卫微微俯身,恭声回答。 众人瞬间变了脸色,相互对望一眼,眸中闪烁着怒气,却敢怒不敢言。 沈璃雪挑眉,那老妇人是在变相骂自己这些人身份低微,不配站在沐国公府门外。 “老夫人,我们也不想站在沐国公府门外,污了你们的家门,麻烦您孙子赶快还银子,拿了银子,我们立刻就走!” “还银子?什么银子?”老妇人目光一凝,看向沐涛。 “就是他赌输的银子啊,共计四百八十八万两。”沈璃雪抢在沐涛前面开了口,手指着他的衣袖道:“那里面有本小册子,上面记录着所欠银两,若是老夫人不信,可以拿出来看看。” “真的?”老妇人将信将疑的看着沐涛的衣袖,那里鼓鼓的,放着一样小东西,伸手抓过小册子,打开来看,上面记载的内容让她瞬间变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 沐涛额头冷汗直冒,颤声道:“祖母,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你到底有没有赌博,有没有欠别人的银子?”老妇人看着沐涛,声音尖锐,目光严肃的快要喷出火来。 “我……我赌了,但我是被骗的,祖母你相信我……” “啪!”沐涛话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到了他脸上,将他未说完的话狠狠打了回去,年轻的侧脸上瞬间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 “这么多年,你父亲是怎么教你的,不要赌,不要赌,你全当耳边风了吗?”老夫人恨恨的瞪着沐涛,恨铁不成钢 。 “对不起祖母,我错了!”沐涛耷拉着脑袋,低低的说着,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虔诚的认错。 “唉!”老夫人看着颓废的沐涛,咬牙切齿:“赌博沾不得呀,你父亲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不听?” “是我不对!”沐涛继续认错,声音低低的,小小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的承诺可算数?”老妇人声音尖锐,目光严厉。 “我可以对天发誓!”唯恐老妇人不相信,沐涛举起手指就发起了誓言,无非是再赌,就让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什么的,沈璃雪听的昏昏欲睡,抬头望了望天空,漫不经心道: “老夫人,沐将军,我对你们的家事没兴趣,能不能先给我拿了银子,你们再祖孙情深?” “我们沐国公府,何时欠过你银子?”老女人正在气头上,听闻沈璃雪一席话,猛然的转过了身,满腔怒气都准备撒到沈璃雪身上。 “沐二将军赌输的银子!”沈璃雪拿出沐涛写的欠条,伸到老妇人面前:“老夫人,看清楚了,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楚!” 老妇人仔细看过上面的内容,冷哼:“你们诓骗涛儿赌博,输的有诈,来人,去报官,抓奸人!” 沈璃雪挑挑眉,不慌不忙道:“我们开赌时,后面这些客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沐二将军是自愿赌,自愿押银子的,我们可没有逼他,若是老夫人不介意沐二将军赌输不认账的恶名传遍京城,就尽管去报官!” “你在威胁我!”老妇人目光锐利,寒冰般的眼眸,冷冷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毫不示弱,微微笑着,和老妇人对视:“不敢,就事论事而已,官府之人来了,验过上面的的字迹,刚好能为我们做主,取银两,多谢老夫人了!” “你!”老妇人气的咬牙切齿,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四百八十八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你一名平民,怎么会有这么多家财 !” 沈璃雪礼貌微笑,清冷的眸中却毫无笑意:“这就不劳老夫人费心了,您只管说,要不要给银子。” “这么多银子,一时半会儿可凑不齐!”老妇人目光沉了沉,冷声扔出这么一句。 “高门贵族都喜欢将金银放在库房里,沐国公府,应该也不例外吧!”沈璃雪眨眨眼睛,墨色的眼瞳清新,无辜,暗带着森寒与凌厉。 谎言被拆穿,老妇人没有丝毫尴尬,傲然道:“沐国公府库房里的银子,都是祖宗留给子孙后代的,可不是给你们这些贱民用的!”贱民一词,好加重了语气,就像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咬牙切齿。 “您的后代里出了个爱赌的,赌输了银子,败了家产,您要怪,也应该怪他,不应该怪到我们头上!”沈璃雪清冷的目光透过大开的门,望进不见尽头的青石路:“听老夫人的意思,不会给银两,也罢,咱们就请官府的人前来,请他断一断案子!” “四百八十八万两银子,一时真的拿不出来,你不要逼人太甚!”老妇人瞪着沈璃雪,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若是请来官差,沐涛的事情瞬间就会传的人尽皆知,到时,西凉百姓都会知道,沐国公府有人赌博,还赌输了大批钱财,沐府的百年清誉,就会毁于一旦。 库房里的钱财总数,的确是超过了四百八十八万两,但那是算上了所有的金银财宝,珍奇古玩,还有许多皇帝御赐的贵重物品,其中,有很多东西是不能变卖的,剩下的东西,就不足四百八十八万两了。 “这样啊!”沈璃雪故做为难的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叹道:“我一向心软,舍不得看人受罪,那四百八十八万两银子是你们的全部家当了,如果我拿走,你们吃饭,穿衣都成了大问题,万一不小心,饿死,或饿伤几个,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看你这沐国公府蛮不错的,建造的也很精致,稍稍修改,就很合我的心意,不如,你们拿它来抵那四百八十八万两银子,你们可以搬走房间里的所有的东西,留这座院子给我就可以,老夫人意下如何!” ------题外话------ (*^__^*)嘻嘻……剧情要转折了,谢谢亲们的票票,么么…… 180 沐国公府,丢尽脸面 “住口,你当我沐国公府是什么?一间破庙还是一间破屋,想要就能要?”老夫人苍老的眸中萦绕着浓浓的怒气,不孝子孙赌博,将沐家人世代居住的祖宅输掉,沐府之人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京城,朝堂。 “那就请您偿还四百八十八万两银子,银子到手,我立刻走人,绝不再叨扰老夫人半分!”沈璃雪素白的小手伸到老夫人面前,带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架式。 老夫人恨的咬牙切齿:“你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么?”字字句句,像是从牙缝里蹦出,带着蚀骨的冷意与怒气。 “老夫人,您看仔细了 。”沈璃雪手腕一扬,一张纸条再次飘荡在老夫人面前:“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上面还盖着沐二将军的印章,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银两,哪有咄咄逼人?” “官府的人何时会到?”老妇人冷冷凝望沈璃雪,突然转身看向一边的侍卫,苍老的声音暗带凌厉。 下人微低着头,俯身道:“回老夫人,已经去报官了,很快就到!” 沈璃雪挑挑眉,收起了字据,悠然道:“西凉没有禁赌的律法,赌输了还钱,是理所当然,老夫人不信我的字据,要报官,就请便,理在我这一边,就算事情闹到皇上面前,我也不怕!”老妇人想让官差来解决这件事情,她就坐等官差来。 话落,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大批人马在向这边赶来,围观的众人相互对望一眼,稍稍变了脸色。 沈璃雪面色平静,墨色的眼瞳清冷如冰,官府的人真的来了,速度倒是很快。 老夫人看着沈璃雪,嘴角隐隐扬起一丝讥诮的笑,她是沐国公府老夫人,京城的名门贵族差不多都认识,眼前这对讨债的夫妻,她非常眼生,绝不是贵族之人,可能是对平民,再厉害些,富商,身份和她高贵的沐国公府还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官场之人惯会见风使舵,官差们来到这里,很快就会权衡出利弊,得罪富商没关系,绝对不敢得罪沐国公府,随便安个理由,将这对夫妻抓进大牢,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来沐国公府要银子。 她给过他们活命的机会,是他们自己放弃的,既然他们不知死活的咄咄逼人,她也不必再对他们客气。 整齐有序的脚步声近在咫尺,老妇人转身看去,不是官府的官差,而是一队皇室侍卫,身穿铠甲,身佩长剑,面容肃杀,威风凛凛,他们整齐的走着,犀利的目光时刻注意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侍卫队中间,走着一顶铁灰色的软轿,端庄,神秘,软轿帘垂下,遮去了轿内的一切情形,看侍卫们的身份和小心谨慎的神情,轿内坐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沐国府公门前的大道很宽敞,但聚集了几十名酒楼客人和许多看热闹的百姓,道路几乎被堵住,侍卫们步伐一致的走着,冷喝道:“燕王出行,闲杂人等,立刻回避!” 燕王 !西凉最高贵的那位王爷! 百姓们一惊,纷纷站到道路两边,为队伍让路,不时的悄悄抬眸,看向那铁灰色的软轿,燕王一向神秘,极少在人前出现,不知他是什么样子? 沈璃雪看着那顶软轿,雪眸微眯,轿子呈铁灰色,庄重,神秘,没有半分多余的装饰,倒是很符合燕王的性子,里面坐的,真的是燕王么? “让你们回避,是指回自己家里,不是只让你们站到道路两侧!”侍卫冷冽的目光扫过百姓们,冰冷的怒喝声在寂静的大路上久久响彻。 百姓们一惊,纷纷跪了下去:“燕王饶命,饶命!” 他们的家都在较远的地方,一时半刻的,哪能回得去,距离最近的是沐国公府,但它是名门贵族的府邸,岂会让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进去。 东方珩,沈璃雪站在沐国公府门外,和老妇人,沐涛离的很近,他们都没有下跪。 “刷刷刷!”侍卫们抽出了长剑,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百姓们,声音冷如腊月寒冰:“我数三声,再不回避,休怪手下无情,一!” “王爷,饶命!”百姓们叫苦不迭,燕王不想看到闲杂人,他们也想快点消失,但街道很长,他们置身于最中央,别说数三声,就是数十声,他们也未必跑得到尽头。 “二!”侍卫们对百姓们的哀求置若罔闻,目光严肃,冷冷的数数。 “饶命,饶命!”百姓们惊的身体抖如筛糠,不停磕头求饶。 “三!”冷酷无情的最后一字从侍卫口中吐出,手腕一翻,长剑出鞘,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逼人心魄。 “住手!”眼看着侍卫们手中的长剑就要落到百姓身上,沈璃雪目光一凝,纤细的身体瞬间来到软轿前,诚恳道:“小女子有冤情,方才带人前来沐国公府门前,无意阻拦燕王道路,还请燕王息怒!” 百姓们看着沈璃雪,摇头叹息,据说燕王的脾气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他们只是站在路边,燕王都已经不喜了,那姑娘居然还敢上前喊冤,肯定是死路一条,可惜了,年纪轻轻的 。 老妇人看着沈璃雪大胆的举动,也微微吃了一惊,随即,无声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居然敢去招惹燕王,他一怒之下直接赐死她,倒是省了自己一番手脚。 软轿里久久无声,百姓们更是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出,整条街道静的出奇,风吹过树枝的声音格外清析。 “冤情,是何冤情?”就在众人压抑的快要窒息时,威严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沈璃雪听得清楚,正是燕王。 众人一惊,燕王居然没杀她,还听她喊冤,自己没听错吧。 老妇人也是一怔,怎么回事?燕王不是脾气暴燥,除了皇帝外,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吗?什么时候变的多管闲事了? “是!”沈璃雪直起身体,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一遍,临了,轻声问道:“燕王以为,沐二将军是否应该还银子?” 百姓们竖起了耳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倾听着燕王的话,不知燕王会说些什么。 “赌债也是债,愿赌就要服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燕王威严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响起,简单扼要,却句句戳中要点。 沈璃雪转身看向老妇人,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老夫人,您听到了,燕王爷也说沐国公府应该还银子!” 老妇人恨恨的瞪了燕王的软轿一眼,堂堂一国王爷,居然帮着一名贱民说话,真是丢尽了皇室的颜面。 心中愤恨,燕王毕竟是皇室王爷,她不敢太过放肆,放缓了声音道:“燕王爷,不是涛儿不服输,四百八十八万两银子不是不数目,沐国公府一时凑不出这么多银两!” “那姑娘不是提出以宅院顶替银两么?老夫人何不考虑考虑!”燕王的声音冰冰冷冷,不带一丝感情。 “燕王爷,宅院乃是沐家的世代祖宅,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岂能随意抵压、转卖!”老夫人故做平静的声音里暗带着滔天的怒气,燕王说的倒是轻巧,沐国公府身为西凉贵族,若是连自己的祖宅都保不住,以后还如何在京城,朝堂立足。 “如果沐国公府不赔银子,也不送祖宅,就会背上不守信用的恶名,沐国公府的名誉就会毁于一旦 。”燕王的声音冷冷的,不急不缓。 “这……”老妇人被驳的哑口无言,面色微变。 “祖宅卖了,还可以再买回来,若是名誉毁了,想再赚回来,可就难了!”燕王轻飘飘的话,像一道惊雷炸了下来,劈的老妇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几种颜色,燕王的话虽绝情,却有一定的道理。 钱财乃身外之物,名誉关系到自身,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抵掉祖宅,会被人嘲笑败家,但至少他们守了信誉,赢得了愿赌服输,心胸坦荡的美名。 燕王,百姓都知道了赌博之事,事情很快就会传扬开来,官差来到,也不能再抓那对夫妻进大牢,他们不赔银子,不抵祖宅,就会成为不守信用的无耻小人,到时,无论是朝堂,还是京城,都再没有他们沐家人的立足之地。 “这毕竟是沐府的宅祖,事关府上几百人的居所,老身一人怕是做不了主,待老身传书与沐国公商量商量可好?” “这就要问那位姑娘的意思了,你们府是欠了她的银子!”燕王淡漠的声音让老夫人看向了沈璃雪。 沈璃雪轻轻笑笑:“沐老夫人,不是晚辈不给您时间,众所周知,沐国公在边关,就算用飞鸽传书,一来一回,也要用不少时间,最后的结果,无非有两个,还银子,抵祖宅。” “既然您明知道府上凑不够那四百八十八万两银子,抵祖宅是早晚的事,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飞鸽传书,浪费彼此的时间?您是沐国公府辈份最高之人,完全有权利决定沐府的命运啊。” 老妇人想拖延时间,沈璃雪当然不会如她所愿。 沈璃雪清灵的眼瞳,明媚的笑容看到老夫人眼中格外刺眼,苍老的眸中隐有怒火翻腾,她对沐国公府的事情知道的倒是很清楚,祖宅,非抵不可了吗? “老夫人是聪明人,本王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燕王蓦然开口,平静的话却像一柄助力,在老夫人已经动摇的心上,用力推了一把,老妇人的心动摇的更加厉害,皱眉思索着,反复权衡了利弊后,咬牙道:“好,沐国公府搬家!” 被人嘲笑无能也好,败家也罢,至少,他们没有失信于人,没有输不认账,他们的品性,还是高尚的 。 “祖母,这可是咱们沐家生活了几代人的地方啊,怎么能说搬就搬?”沐涛满脸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只是一局小小的赌博,居然把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赌没了。 “混账,你还好意思说!”老夫人心烦意乱着,听到沐涛暗带了责任的话,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反手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若非你好赌,输掉了那么多银两,咱们沐国公府又怎么会被逼的搬离,给别人腾地方?” 沐涛半边脸瞬间被打肿,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溢了出来,看着怒气冲冲的老妇人,颤声道:“祖母,我……” “闭嘴,滚回房间收拾你的东西!”沐老夫人怒喝着,打断了沐涛的话,这个孙子脑子一根筋,小时候闯小祸,长大了,在边关历练这么久,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才刚回京几天,就闯了大祸,整个沐国公府的人,都是被他连累了。 “是!”老夫人发怒,沐涛不敢再多言,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东方珩一眼,捂着红肿的脸颊,转身进了沐国公府。 沐涛走进二门,转过弯,消失不见,老夫人的怒气消去一些,胸口还是有些起伏不定,看向身旁的下人:“通知沐府上下所有人,收拾包袱,搬往郊外的别院!” 名门贵族都有避暑之类的庄子,别院,沐国公府自然也有,不过,那只是休闲的别院,景色优美,距离繁华的街道远些,偶尔去那里住住,心情舒畅,如今,他们被逼着将那里做为长久的居住,心情郁闷至极,哪里还有半点愉悦。 “是!”下人们领命而去,整个沐国公府忙碌起来。 “多谢燕王明断!”沈璃雪微笑着对软轿中人福了福身。 “嗯!”轿中人淡淡答应一声,侍卫们抬起软轿,越过跪着的平民百姓,沿着大街稳步前行。 沈璃雪看着渐行渐远的软轿,挑挑眉:燕王这么平静的走了,他忘记百姓们挡他道路的事了?还是不准备和百姓们计较了? 百姓们心中大喜,猛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湿透,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怎么站都站不稳,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彩,明媚的太阳,长长的舒了口气,捡回了一条命,好险啊 。 “老夫人,太阳在西斜,外面风大,您进屋休息会吧!”嬷嬷的建议声响在耳边。 沈璃雪蹙了蹙眉,看向扶着丫鬟手,准备进府的老夫人,微笑道:“老夫人守信用,小女子佩服至极,沐国公府这么大,里面人多,东西肯定也很多,你们慢慢搬,不必着急,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再来接收宅院!” 老夫人猛然顿下脚步,犀利的目光射向沈璃雪:明天来接收宅院,岂不是给他们规定了一天的搬家时间,还假猩猩的叮嘱慢慢搬,不着急,无耻的贱人。 “时候不早了,告辞!”看着老夫人阴沉的面色,沈璃雪笑容浅浅,轻挽了东方珩的胳膊:“咱们回家!” “好!”东方珩点点头,目光温柔,携着沈璃雪缓步向前走去,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她还能感觉到老妇人射向她的锐利目光。 堂堂沐国公府,欠了赌债,被人逼的举家外迁,连自己的祖宅都守不住,肯定会成为整个西凉京城的笑话,沐国公府在朝堂的名誉也会一落千丈,接下来,她还有一系列的计划,保证让沐国公府身败名裂,在朝堂再无立足之地。 淑妃失了娘家的庇护,在后宫就会举步维艰,看她还如何嚣张跋扈。 如玉的手掌轻握住她素白的小手,指尖微凉,沈璃雪抬头看向东方珩:“珩,你怎么了?手指怎么这么凉?” 东方珩低头,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声音低沉,凝重:“璃雪,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燕王很奇怪?”刚才他站在沐国公府门口,一直在看燕王所在的软轿。 “是有些奇怪!”沈璃雪蹙了蹙眉,一直说百姓们挡了他的路,可当沐国公府的事情解决后,他提都没提百姓挡路之事,就那么施施然的走了,好像他来这里,完全是为帮她解决沐老夫人。 “他一直坐在轿子里没有现身,真够神秘!”轿帘半透明,东方珩隐约看到了轿中人的身影,还有他的声音,隐约中,透着熟悉。 “我在皇宫见过燕王一次,是个很严厉的王爷,不过,他好像也很看不惯沐国公府的人,会不会是想借咱们的事打压沐国公府,才会帮咱们?” 沈璃雪,东方珩脸上都贴了假面皮,身份又是平民百姓,堂堂一国王爷,纡尊降贵帮他们对付沐国公府,除了这个理由,他们实在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 东方珩目光一凝:“你见过燕王,那他长什么模样?” “一张国字脸,很英武,相貌也算英俊……”沈璃雪仔细回想着燕王的相貌,西凉皇帝,太子,皇子们相貌都很出众,燕王站在他们中间,相貌只能算中等。 东方珩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只是普通的相貌么? “珩,你怎么突然间对这位燕王感兴趣了?”沈璃雪抬眸,不解的看着东方珩。 “他是西凉最尊贵的王爷,又帮了咱们,一时好奇!”东方珩笑笑,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沈璃雪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看着天边西下的夕阳,心情愉悦,头靠着东方珩的肩膀,懒洋洋的道:“忙了一天,有些累,咱们回去后用了晚膳,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来接收沐国公府!” 将沐国公府重新装饰一翻,大张旗鼓的搬进去,拆掉大门上方的牌匾,换上新的,让所有人都知道沐国公府换了主人,沐国公府的人肯定会气炸肺。 “好!”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着沈璃雪丝绸般顺滑的墨丝,嘴角扬着浅浅的笑,眼瞳却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喜怒无常,神秘莫测的燕王,相貌真的那么普通? 子时,夜深人静,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倾洒着暖暖的光晕,浅蓝色的帐幔轻轻垂落在地,遮去满床暧昧,高贵的雕花大**,一对年轻男女相拥而眠,呼吸轻微,气氛温馨甜蜜。 突然,熟睡中的男子睁开了眼睛,眼瞳漆黑如夜,望着躺在他臂弯中熟睡的美丽女子,眸中闪过丝丝柔情,蜻蜓点水般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小心翼翼的收回手臂,悄无声息的下了床。 脱掉睡袍,挥手拿过一旁的里衣,外衣穿上,轻轻为沈璃雪掖好被角,确认她不会被冻着,东方珩拉好帐幔,纵身一转,修长的身躯瞬间出了窗子,跃进漫无边际的黑夜里 。 夜明珠光暖暖的照射,熟睡中的沈璃雪仿佛察觉到身旁少了人,睡的很不安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低喃:“珩!” 纤细的手臂伸向东方珩的方向,却抱了个空,迷蒙的思绪渐渐清醒,慢慢眼开了眼睛,身旁的床塌空荡荡的,暖暖的体温还在,东方珩身上特有的松香气息也还算浓,他刚离开不久。 沈璃雪一怔,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如瀑的青丝垂于身后,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珩!”她轻声呼唤着,回答她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人呢,去哪里了? 沈璃雪心中疑惑,掀开被子下了床,随便披了件外衣,撩开了帐幔,外室里黑漆漆的,东方珩没在那里处理信件,推开窗子看向书房,也是漆黑一片。 深更半夜,珩不在外室,不在书房,会去哪里? “子默!”沈璃雪对着虚空呼唤。 “郡王妃有何吩咐?”子默一袭黑衣,出现在窗子外面。 “安郡王呢?”沈璃雪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询问。 “回郡王妃,郡王有事,出了别院。”子默轻声回答着,语气恭敬。 沈璃雪目光一凝,能让东方珩深更半夜前去处理的事情,肯定不简单:“他有没有说什么事?去了哪里?” 子默摇摇头:“没有,郡王离开前,只吩咐属下好好保护郡王妃!” 沈璃雪雪眸微眯,她和东方珩来西凉,是为华盛之事,华盛和淑妃有关,他们设赌局骗沐涛交出沐国公府,是为对付淑妃查出华盛的实情,东方珩深更半夜出去,肯定是去找华盛的证据了。 沐国公府!华盛和他有着密切的关系,府里的人和物品明天就要搬到其他地方,今晚府里会非常混乱,容易趁虚而入:“子默,随我去沐国公府。”若是不出意外,珩也应该去了那里。 夜深人静,马蹄声很清析,无论是骑马,还是坐马车,都会有声响,别院距离沐国公府也不算远,沈璃雪,子默便运用轻功飞了过去,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 靠近沐国公府,激烈的打斗声传来,喊杀声一片,沈璃雪一惊,瞬间加快了速度,珩潜入沐国公府,被人发现了么?上次他们偷了百万两银子,他们都没发现,沐国公府的戒备何时变的这么森严了? 她越过重重障碍,落到沐国公府不远处的屋顶上,凝眸向下看去,沐国公府大院内亮如白昼,几十名侍卫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围攻一名黑衣人,黑衣人的招式快速,凌厉,带着浓烈的杀气,侍卫们仗着人多,车轮战,也没捞到多少好处。 “珩穿的是白衣吧!”东方珩喜穿白衣,满柜子都是白色衣服,深更半夜潜入别人家里时,也毫不避讳的穿白衣,被侍卫们围攻的是黑衣人,身形也不太像东方珩,沈璃雪没有冒然前去营救。 “回郡王妃,郡王出门时,穿的的确是白衣!”子默落在沈璃雪身后,恭声回答着,看向战圈里那道黑色身影,身形相似,身高也相近,但绝不是安郡王。 黑衣人不是东方珩,沈璃雪松了口气,心中还是非常担忧,黑衣人不是他,乱成一团的沐国公府里也没有他的身影,他没来这里,会去哪里? 突然,一名侍卫趁着黑衣人不注意,挥剑刺向他的后心,黑衣人察觉到不对,快速躲闪着,避开了要害,却被刺中了手臂,鲜血瞬间浸透了大半个衣袖。 沈璃雪蹙了蹙眉,黑衣人武功不错,但他现在的一招一式都透着疲惫与无力,应该是受了重伤,才没有避开侍卫的偷袭…… “郡王妃,那名黑衣人,是那晚的斗篷人。”身后的子默突然开口,沉声提醒。 “什么?黑衣人是斗篷人?”沈璃雪一惊,定睛看去,黑衣人放开一切,用尽全力施展武功,宽大的斗篷在黑夜里迎风飞扬,就像一面凌厉的旗帜,神秘莫测。 真的是那名斗篷人,他的武功和东方珩不相上下的,怎么会被侍卫们打成重伤? “暗卫们监视沐国公府时,发现他夜晚经常出现在沐国公府,有时是远远的观望,有时是悄悄的潜入,好像在寻找什么 。”子默说出心中疑惑,顿了顿又道:“他武功极高,轻功也不错,暗卫们几次跟踪,都被他轻松甩掉了,根本跟不到他。” 沈璃雪微笑,武功,轻功能和东方珩媲美的人,暗卫们当然跟踪不到:“他每晚都来吗?” 子默点点头:“几乎是每晚都来!”暗卫们监视沐国公府,每晚都会看到他。 沈璃雪挑眉,就这份毅力而言,他和这沐国公府,也是有深仇大恨的吧。 “嗤!”斗篷人一不小心,又被侍卫们砍了一剑,鲜血溢出,出招的速度比刚才更慢了一些,但他凌厉的剑法还是伤到了几名侍卫,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延。 侍卫们越来越多,将他重重包围,他身受重伤,体力有些不支,想逃离,并不容易,用力挥着剑,苦苦支撑。 沈璃雪看着那抹黑色身影,快要淹没在侍卫群中,但他不屈服,不认输,挥舞着长剑,用力拼杀,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浴血奋战,勇气可嘉。 但他独自一人,肯定熬不过沐国公府的车轮战,身体虚弱,连逃离的体力都没有了,输掉只是早晚的事情。 突然,黑色斗篷的帽子被风掀起一角,明亮的火光中,沈璃雪看到了男子的一半脸庞,清冷的眸中闪烁着浓浓的震惊,怎么会是他? 眼看着又一名侍卫的长剑即将落到他身上,沈璃雪眨眨眼睛,目光一凝,挥手戴上一方面纱,遮住了小脸,纤细的身形瞬间跃下房屋,青色长鞭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线,对着侍卫们狠狠甩了过去。 “啪啪啪!”侍卫们毫无防备,青色长鞭狂舞肆虐着,所过之处,侍卫们无不哀嚎着倒地,衣衫被打破一条长长的痕迹,点点血迹惊现。 黑衣人压力顿减,回头一望,沈璃雪一袭浅紫色的衣衫,手持长鞭,从天而降,墨丝飘飞,衣袂飞扬,宛若暗夜中的精灵,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还有同伙,快,杀了他们!”侍卫们短暂的错愕后,迅速反应过来,眸中染满了愤怒,怒吼着,快速冲向沈璃雪和斗篷男子。 子默也从屋顶跃下,目光寒冷如冰,手腕一翻,长剑出鞘,银光闪烁间,跑在最前面的几名侍卫已被他斩杀在地:“郡王妃,你们先走,卑职断后 !” “子默,小心!”子默武功不错,他独自一人,完全能从这些侍卫的包围下脱身。 沈璃雪没再多言,纤细的身影瞬间来到黑衣人面前,抓着他的胳膊,双足轻点,运用轻功带着他快速飞离沐国公府。 眼看着沈璃雪和黑色斗篷人腾至半空中,就要逃离,沐国公府暗中的侍卫们急忙搭弓上弦,黑色羽箭对着两人快速射了过去。 沈璃雪冷冷一笑,纤手一扬,青色长鞭挥舞的密不透风,黑色羽箭到了近前,纷纷被打落在地。 黑色斗篷男子袖袍一挥,强势的劲风挥出,羽箭到了两人面前,再次全部掉落。 侍卫们大惊,绝不能放他们离开,再次搭弓上弦,抬头后,羽箭对准了刚才的位置,却见半空已是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沈璃雪和黑色斗篷人的影子。 再看子默,手持长剑,在侍卫群中来回挥舞,招招凌厉,步步杀机,毫不留情,每出一招,必有一名侍卫受伤或倒下。 侍卫们愤怒着,用尽全力和他拼杀,却沾不到他分毫衣角。 子默挥剑打开一名侍卫,抬头看向半空,沈璃雪,斗篷人渐行渐远,他暗暗松了口气,郡王妃安然无恙的离开了,他也可以走了。 侍卫们如潮水般继续涌来,他嘴角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手腕一翻,长剑快如游龙,迅速划过跑最前面的,四五名侍卫的脖颈,鲜血飞溅间,他已腾至上空,向着沈璃雪离开的方向,快速飞去。 恰在此时,沐涛大步走进了院落,院子里只剩下几十名侍卫的尸体,哪还有刺客们的影子,气的暴跳如雷:“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一群没用的酒囊饭袋!” “是!”侍卫们答应着,手持长剑,快速追赶。 沐涛抬头看向天空,咬牙切齿,刺客,黑衣人,一个又一个,把他沐国公府当成什么了,想来就来,折腾的乌烟瘴气,留下一堆烂摊子后,再拍拍屁股,飞身离开,真真可恶! 抓到他们,一定要碎尸万断 。 搅乱沐国公府的罪魁祸首沈璃雪,黑色斗篷人早已远离了沐国公府,在偏僻的小巷子里急步行走。 黑衣人身受重伤,轻功不能用,身体踉跄着,走的也极慢,沈璃雪从旁搀扶着,尽量适应他的慢脚步, 黑色斗篷人是男子,沈璃雪是女子,为防亲密过度,她一直在用双臂支撑他,但他伤的太重,全身的重量几乎全都靠到了沈璃雪的双臂上,她双臂被压的发麻,额头也有虚汗渗了出来: 他怎么这么重,胳膊快被压的没知觉了,东方珩重病,她背他的时候,都没感觉这么累。 “咳咳咳!”突然,黑色斗篷男子停下脚步,手捂着嘴巴剧烈咳嗽起来,咳的身体都在轻轻颤抖。 “你还好吧?”沈璃雪关切的询问,递过去一方丝帕,一滴温热的**滴到了她手背上,她目光一凝,他的伤口还在流血。 “没事!”男子接过丝帕,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声音故做苍老,嘶哑:“为什么要救我?” 沈璃雪微微一笑:“你夜探沐国公府,和他们肯定是有仇的,我也和他们有过节,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救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斗篷男子重复着这句话,看沈璃雪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与新奇。 沈璃雪挑挑眉,这句话现代人经常说,古代人初次听到,需要慢慢消化:“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别院是属于东方珩,沈璃雪两人的地方,他们又来自青焰,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们,也不想让别人打扰他们,男子伤的很重,还是回他自己家调养最合适。 “我……在西凉没有家!”男子低沉的语气多了一丝惆怅。 沈璃雪微笑的看着他,眼瞳深处隐有怒气萦绕,清灵的声音暗带凌厉:“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你是西凉皇室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家,燕王爷,你只需要告诉我燕王府在哪个方向,我立刻就能送你回到家。” 斗篷男子猛然抬头看向沈璃雪,他戴着斗篷帽,沈璃雪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看她的目光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是燕王?” 沈璃雪挑挑眉:“刚才打斗的时候,您的斗篷被掀开了一小片,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借着院子里的火光,我还是看清了您的样子 。” 侍卫们都在围攻燕王,那斗篷掀开的极小,时间也极短,可以说是转瞬即逝,他们都没看到燕王的模样,但沈璃雪站在屋顶上,又无所事事,自然看清了。 燕王重重叹了口气:“本王伪装的这么严密,想不到百密还是终有一疏,也许,这就是天意!” “燕王爷,我送您回府吧,您的燕王府在哪个方向?”堂堂西凉燕王,高高在上,深更半夜,独自一人暗闯沐国公府,还被侍卫们打成重伤,事情怎么听怎么怪异。 世间每个人都有秘密,燕王不愿意说,沈璃雪也识趣的不去问,先送他回府养伤,再慢慢调查不迟。 “本王身受重伤,暂时不能回燕王府?”燕王的声音有些低沉,暗带着丝丝痛楚,是伤口在尖锐的疼。 “为什么?”沈璃雪不解的皱眉,一般人受伤,都是在自己家养伤的,为何燕王受了伤,反倒不能回去了? “事情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你住哪里?”燕王的声音渐渐变的有气无力,每说一句话,都像凝聚了全身的力气,仿佛随时都会昏倒。 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珩是不会允许外人住进别院里的,燕王又是西凉王爷,身份特殊,更加不会让他入住:“燕王爷,我住的地方,你恐怕不能……” “璃雪,既然燕王爷愿意入住寒舍,咱们岂有拒绝之理!”熟悉,淡漠的声音响起。 沈璃雪一怔,侧目看去,东方珩自漆黑的夜幕中走来,一袭白衣随风轻扬,长身玉立,气势不凡,墨色的眼瞳看着燕王,幽冷如浩瀚无边的大海。 ------题外话------ (*^__^*)嘻嘻……事情转折,精彩明天继续,啦啦啦…… 182 圣王,圣王妃坠崖真相 天蒙蒙亮,东方珩,沈璃雪,燕王,子默回到别院。 燕王走进客房,脱下黑色斗篷,白色的里衣几乎全部都被鲜血染红,有几处伤的久了,血都变成了深紫色,映着那大半身的血红,触目惊心。 “怎么伤的这么重?”沈璃雪蹙了蹙眉,快速打开了药箱,寻找金创药,燕王重伤,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能不请大夫,就不请大夫,别院里只有沈璃雪懂医术,她只好亲自为燕王治伤。 “本王潜入沐国公府时,误吸了毒烟,内力消散了大半,神智也有些模糊,才会被那些侍卫重伤!”他进府后,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中了毒烟。 “沐国公府设了埋伏!”东方珩坐在一旁,喝茶的动作猛然一顿,茶杯中袅袅热气升腾,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 沈璃雪拿着一方浸了药的棉帕,小心翼翼的清洁着燕王的伤口,动作很轻,很柔: “上次,咱们悄无声息的搬走人家百万两银子,沐国公府的人吃一堑长一智,不想再被人耻笑,就在贼人可能会出没的地方设埋伏了!” 毒烟,悄无声息,一旦释放,可侵入人体,让人丧失反抗力,杀人于无形,比埋伏侍卫厉害的多,诡异的多,也有效的多。 沐国公府的人倒是聪明,只是不知放毒烟的主意是谁出的。 燕王身上的伤口很深,很重,纵使他忍耐力再强,药物触及伤口时那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也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东方珩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厉色,随即恢复平静,抬眸看向沈璃雪:“他伤势如何?” “伤口很深,所幸没有伤到骨头,敷药休息几天,就会没事 !”沈璃雪仔细清洁完伤口,拿了金创药,细细为燕王涂抹伤口,随后,素白小手拿起白布条,一圈一圈的细细包扎。 看着包扎好的伤口,东方珩的神色缓和许多。 “你的医术不错,不知师承何人?”极品金创药抹到伤口上,疼痛感瞬间减轻不少,燕王轻抚着胳膊上包扎的圈圈白布,利眸中闪烁着浅浅的笑意。 “南疆鬼医曾给过我一本医书,我的医术都是从那上面学来的,他算是我半个师傅吧!”沈璃雪灵魂带着医术穿越一事,匪夷所思,说出来肯定会震惊众人,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能少一事是一事。 “看着医书,无师自通,郡王妃确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燕王看着沈璃雪,轻声赞叹。 “燕王爷过奖!”沈璃雪微微笑笑,她怎么感觉燕王故意没话找话,好像在回避什么。 仔细看看燕王,确认伤口都已包扎好,没有任何遗漏,有条不紊的收拾药品,整齐有序的放进药箱里。 东方珩放下茶杯,锐利的眼瞳凝望着燕王:“燕王爷,你想隐瞒真正身份到什么时候?” 沈璃雪一怔,转头看向燕王,隐瞒真正身份?难道他不是燕王? 燕王眉头微皱,面不改色,疑惑不解的看着东方珩:“本王是西凉燕王,你们知道的清清楚楚,何为隐瞒真正身份?” “你确定自己是西凉燕王?”东方珩淡淡看着燕王,墨色的眼瞳如一汪深潭,幽深沉静的让人害怕。 “当然!”燕王薄唇轻启,语气傲然。 白色衣袂轻飘,东方珩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燕王面前,如玉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伸到了他耳后,仔细摸索,没有找到假面皮的边缘,利眸猛然一凝,这怎么可能? “本王没有易容!”燕王看着东方珩,温和的笑,笑容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得意与慈爱。 “你不是西凉燕王 !”东方珩利眸微眯,语气坚定不移。 燕王挑挑眉,戏谑道:“本王不是燕王是谁?” “你是……”东方珩看着燕王那张平凡的国字脸,嘴唇动了动,呼之欲出的答案没有说出来:“总之,你绝对不是燕王!” “你可有证据?”身份被怀疑,燕王也不气恼,抬眸看着东方珩,嘴角轻扬起一抹若有传无的笑。 “很快就有!”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在燕王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在寻找什么。 沈璃雪拿着一套干净衣服走了过来:“燕王爷,您身上的衣服全部染了血,不能再穿了,我看你和珩身形相似,他的衣服,你穿着也应该差不多,不过,他只有白色锦袍,您可喜欢白色?” 年轻人多喜白色,穿着干净,清爽,中年人则喜欢较深颜色的衣服,沉着稳重,沈璃雪在皇宫见到燕王时,他穿的衣袍高贵,大气,颜色较深,和这清浅的白色完全不同。 “无妨,本王不挑衣服颜色!”燕王接过白色衣袍,拿出里衣,慢条斯理的穿着,他原来的里衣染满了血迹,又烂的不成样子,刚才清洁伤口,敷药时已经脱了。 他身上伤口很多,暂时不能碰水,所幸沈璃雪已将血迹清洁的差不多,大大小小的白色带子又包住了大半个身体,他也不需要沐浴。 里衣不大不小,燕王穿着刚刚好,修长的手指轻系着白玉纽扣,余光望到面色阴沉的东方珩,嘴角微微上挑:“想不到本王四十多岁的人,还能穿下二十岁男子的衣服……” 燕王是在夸奖他自己身材保持的好,还是在损他找不到燕王真正身份的证据? 东方珩眸中涌上一层薄怒,深邃的目光看燕王修长的手指轻巧的系着纽扣,麦色的肌肤渐渐隐于白色的里衣内,利眸中突然闪过一道冷芒,猛然伸手拉住了燕王的手臂:“燕王爷,您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么?” 燕王顿下动作,挑眉看着东方珩:“本王另外的身份是什么?安郡王不妨说说看!” 东方珩嘴角微勾起一抹笑,很浅,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如玉的手指瞬间伸到燕王的锁骨处,略一摸索,捻起了一片薄皮,猛然用力,那层薄薄的皮自锁骨到额头,一整块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全新的脸 。 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让天上的骄阳为之失色,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眉宇间凝着浩然正气,沉稳,淡漠。 沈璃雪看着燕王的新面孔,再望望东方珩,美眸中满是震惊,他们两人的脸,有七八分像,猛然看上去,还真分不出谁是谁,仔细看看,才能分得清楚。 燕王比东方珩年长二十多岁,眉宇间,眼瞳里都绽放着中年人的成熟,稳重,与东方珩的清华,冷酷完全不同:“你……你们……” “燕王爷,现在还不肯承认您的真正身份吗?”东方珩轻捏着手中的假面皮,眼瞳深不见底,一般人易容,都会将边缘放到耳后,燕王别出心裁,放到了锁骨那里,确实让人不易察觉。 燕王的假面皮被揭掉,脸上一阵刺痛,皮肤触到了久违的空气,非常舒适,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笑,抬眸看着东方珩,轻轻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瞒不过你,五年不见,你长大了,更聪明,也更厉害了!” “父……王……”东方珩看着燕王,深邃的眸中隐隐闪烁着点点泪光,随即,又转为深不见底的幽潭,他控制情绪,出神入化,即便是在亲生父亲面前,他也不愿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 “珩儿!”燕王,不圣王东方炎轻轻拍了拍东方珩的肩膀,眸中闪烁着慈爱与欣慰:“你平安长大,还变的这么聪明,这么厉害,父王很高兴!” “你是圣王爷!”沈璃雪看到燕王真正容颜时,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燕王亲口承认了,他还是有些震惊,圣王没死她曾想过,可她怎么都没料到,他会成为尊贵的西凉燕王。 燕王侧目看向沈璃雪,目光和蔼可亲:“本王为珩儿选的妻子,真是选对了!” 沈璃雪美丽的小脸浮上一层蔷薇色:“父王谬赞!” “父王,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成为西凉燕王爷的?”五年前,圣王,圣王妃坠崖之事,有诸多疑点,东方珩年龄尚小,无法调查,长大后,当年的痕迹都被抹除的干干净净,他想调查却已无从查起 。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燕王轻叹一声,深邃的目光看着窗外的树枝,娓娓道来:“那年秋天,刚下过雨,我和你母亲像往常一样,去相国寺上香,在大殿里上过香,一名小和尚前来告知,后山有故人相等,我们相携去了后山,看到的不是故人,而是大批黑衣杀手……” 东方珩面色阴沉,如玉的手指紧紧握了起来,他一直都在怀疑父母是被人害死,五年来,没找到任何证据,如今,亲生父亲亲口说出当年的真相,胸中的恨意滔天如万马奔腾。 “相国寺是贵族上香地,我们没料到会有黑衣刺客,去后山时,没带侍卫,就我和你母亲两个人,你母亲是柔弱女子,不懂武功……”东方炎声音低沉,语气悲伤,听的人黯淡伤神。 沈璃雪看着东方炎,柳眉微皱:“父王,您的武功和珩不相上下,护着母亲逃离后山,应该不成问题啊!”圣王是绝顶高手,黑衣刺客们再训练有素,也拦不住他的。 圣王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以我的武功,护着梦儿离开后山的确不成问题,但是很不幸,我中了毒烟,我们上香的大殿里,更确切的说,盛香的香炉里,燃了毒烟……” 沈璃雪一惊:“您和母亲被害,是早就策划好的!”谁会想到香客们络绎不绝的佛像香炉里燃的不是祝福的香,而是毒烟,谁能想到那风景美丽的后山相约的不是故人,而是死神,一环扣一环的紧密设计,针对两人的性子,喜好而来,有人铁了心要置他们两人于死地。 圣王嘴角扬起的苦笑回应着沈璃雪的猜测,仰望天空,薄唇轻启:“我和梦儿有洵儿,珩儿这两个孩子,生活的很幸福,很有规律,夫妻恩爱,相濡以沫,天伦之乐,不过如此,每隔两三个月,我们都会去相国寺上香!” 圣王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最后一次上香的情形,在那树木苍翠的美丽后山上,他中了毒烟,内力消散,体力严重不支,拼尽全力,也没能护住他心爱的女子。 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柳如梦被黑衣人从他怀里拉走,拽到崖边,毫不留情的推了下去,她纤细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径直坠向崖底。 呼啸的寒风中,他听到她的呼唤:“炎哥哥快走,照顾好洵儿和珩儿!” 死亡近在咫尺,她担心的不是她的生死,而是他,和他们的孩子 。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青焰圣王爷,挥手之间可指挥千军万马,踏平一座座敌营,但此时,他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他面前,他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施救。 东方珩设想过许多种母亲死亡的真相,也想过她可能是被人推下山崖的,却怎么都没料到,她会死的这么悲惨,如玉的大手紧握成拳,利眸中寒光闪现:“是谁,害你们的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圣王爷眼睛迷蒙着,轻轻摇摇头:“你母亲坠崖后,我打开黑衣人,也跟着跳了下去,山间有藤蔓,我的武功还没有完全消失,借着藤蔓落到崖底时,我受了重伤,以最快的速度寻找你母亲,看到了暗算我们的黑衣人……” 沈璃雪看着神情落寞的东方炎,一名弱女子,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下去,肯定会摔的粉身碎骨,圣王爷拖着病体,不停寻找,对圣王妃,用情至深。 “黑衣人有四五名,他们聚在一起,说了好几句话,我隐约间听到一句,女子已死,任务完成,回西凉!”听到这句话后,圣王心里仅存的那一丝希望彻底粉碎,满满的绝望袭遍全身,胸口翻腾的气血再也抑制不住,鲜血喷出后,他昏了过去。 沈璃雪一惊:“黑衣人是为杀母亲而来?” “梦儿性子温柔,和善,没有得罪过人,无论是成亲前,还是成亲后,她一直久居内宅,从未离开过青焰京城,怎么会得罪到西凉人?”圣王平静的话里带着丝丝苦涩,他是青焰王爷,杀伐果断,得罪了不少人,梦儿被人绝情的推下山崖,肯定是因为他。 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去,他的梦儿怎么可能再有活路,他存着那一丝渺茫的希望不停寻找,只希望能够出现奇迹,可惜,生活没有奇迹。 “父王,你活着,为什么不回圣王府?”五年前,东方珩只有十三岁,多年的军营生活,让他比一般的孩子早早懂事,但他那么小的年龄,还是个孩子,父母一起过世的消息传来时,他觉得天空仿佛在那一瞬间塌了,整个人变的异常沉默。 圣王爷苦涩的笑了笑:“我昏倒在山崖底,醒来时,是在一家猎户家里,距离出事那天,已经过了半个月,整个青焰都在盛传圣王,圣王妃一起过世,夫妻合葬于皇陵 。” “父王,我们不知道你还活着,所以才会……” 圣王摆手打断了东方珩的话,锐利的眸中闪烁着欣慰:“你们做的很好,梦儿离世,我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你们将我们合葬,很正确!”他的身无法陪伴柳如梦,心一直在她那里。 “父王来西凉,是想为母亲报仇?”沈璃雪目光闪了闪,转移了话题,柳如梦死的太悲惨,太伤感,太沉重,他们父子两人提及,心里都不好受。 东方炎点点头,声音凝重:“我坠崖,伤了筋脉,武功恢复不到全盛时期了,伤养的差不多时,就来了西凉,追查杀害梦儿的凶手,五年来,我将西凉所有可疑人细细排查,最终锁定了沐国公府……” “父王,独自一人力量微小,你为何不通知我和大哥?”圣王府里有大批暗卫和侍卫,出动所有人一起调查,总比圣王独自一人调查快的多。 “西凉的名门贵族全都是老狐狸,派暗卫跟踪或调查,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的,本王独自一人,行动快,也方便,更不会引人注目。”圣王顿了顿,目光深沉:“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我怀疑,青焰有奸细和西凉暗通!” 圣王,圣王妃出事那年,西凉并没有使者来青焰,悄悄潜到相国寺那些人,肯定是暗中来的,圣王府的探子遍布京城,如果西凉人来的时间长了,他一定会发现。 那些西凉人来相国寺绝不会超过三天,若非有青焰人暗通,他们绝不可能知道圣王,圣王妃会在哪天去相国寺上香,更没机会在大殿燃毒烟算计他们。 “父王可知奸细是谁?”在青焰,偷袭夜千泷的羽箭是东方湛让人射的,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奸细?五年前,东方湛也只有十三四岁而已,会策划出这么惊天的毒计? “上一次,沐国公府和青焰奸细飞鸽传书,我的人跟到了半路,被他们察觉,没有看到那人究竟是谁,若是能除掉沐国公府,那名奸细的真面目就会浮出水面!” 东方炎轻轻说着,抬眸看着东方珩,沈璃雪:“你们怎么会来西凉,和沐国公府为敌的?” 东方珩,沈璃雪大婚的消息他听说了,新婚中的两人应该在青焰甜蜜恩爱才对,背井离乡来西凉,肯定是为了大事 。 沈璃雪望一眼东方珩,轻声道:“夜千媚到青焰和亲,头上戴了您送给母亲的华盛,珩认出来了,我们就来了西凉,准备追查事情真相!” 东方炎目光一凝,面色阴沉:“真有此事?”他送梦儿的华盛,到了夜千媚手里。 “我仔细看过那只华盛,和你送母亲的首饰正是一套!”东方珩一字一顿,语气低沉:“母亲的死,和沐国公府脱不了关系。” 圣王爷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了起来,害死人,将发上的华盛拿走,留做杀人纪念么?可恶! “父王,你怎么会成为西凉燕王的?”沈璃雪对这件事情有些好奇,燕王是西凉皇帝同父异母的兄弟,身份尊贵,圣王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来西凉的,怎么会和尊贵的燕王扯上了关系? 圣王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轻抿一口:“大概是七八年前,我和西凉燕王曾有过一面之缘,半年前,机缘巧合下,我见到了燕王,他被自己的贴身侍卫暗算,身中巨毒,奄奄一息,我们两人便交换条件,我帮他找到解药,可以顶着他的身份五年,在西凉四处行走!” “解药很难找吗?”西凉燕王身份高贵,荣华富贵应有尽有,随便张张口,就有数不清的神医前来为他诊治病情,可他却什么都没做,与圣王交换条件换取解药,事情有隐情,难道他在忌惮下毒之人? 圣王挑挑眉:“解药的确很难找,燕王不想声张,我也没问具体原因,悄悄帮他找解药就是了!”他们交换条件是各取所需,都没有深问对方的目的。 东方炎身为青焰圣王,又顶着燕王的身份,可在青焰,西凉两国寻药,燕王毒解的几率大了许多,与圣王合作,他没吃亏。 沈璃雪看着圣王:“父王,您悄悄潜进沐国公府,是为了寻找解药?” “沐国公府有几样稀有药材,可以缓解燕王的毒症,不过,我去沐国公府,并非完全为了药材……” 圣王看着东方珩,沈璃雪,凝眉思索片刻,决定不隐瞒他们:“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个月前,我在沐国公府看到了梦儿的身影……” “怎么可能?”东方珩一怔:“母亲已经下葬了,我和大哥亲手安葬的 。” “我也觉得不可能!”圣王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失落,五年前,他亲眼看到梦儿被推落山崖,摔的粉身碎骨,怎么可能再活过来?就算是投胎,也才只有五岁,他看到的那抹身影,分明就是成年女子,她不是他的梦儿…… 沈璃雪目光凝了凝:“父王可有看清那名女子是小姐,丫鬟,还是嬷嬷?” 圣王凝眉回想:“我只看到了小片侧脸和背影,没看清相貌,衣着很简单,不似千金们的繁琐,也不似丫鬟们的朴素,更不像嬷嬷的老练……” 沈璃雪:“……”看的好仔细,圣王对圣王妃,真是用情至深。 “沐国公府的人全家搬迁,中午时分,女眷们应该会集中在一起坐马车前往郊外别院,父王可以在暗中仔细看看,那名女子究竟是不是母亲!” 本应该坠崖死亡的青焰圣王妃来西凉沐国公府做夫人,千金,丫鬟,嬷嬷都有些不切实际,或许那名女子只是相貌与圣王妃相似,圣王看仔细了,就不会再胡思乱想。 “嗯!”圣王应了一声,目光微微凌乱,仿佛心不在嫣。 沈璃雪目光闪了闪:“父王,你假冒燕王半年,和淑妃有没有接触?” “见过几次!”圣王假冒燕王进宫时,曾在御花园见过和众嫔妃一起赏花的淑妃。 “觉得淑妃如何?”沈璃雪和淑妃接触不多,对她了解极少,圣王妃之死,直指沐国公府和淑妃,他们和淑妃之间的争斗在所难免,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沈璃雪想多了解了解自己的敌人,以便布局。 “狠毒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淑妃设计整治人时,东方炎曾亲眼见过,也听过淑妃不少事情,她绝对担得起狠毒无情一词。 沈璃雪了解的点了点头,圣王对淑妃的评价,和她对淑妃的了解,相差无已。 “父王,你身受重伤,又一夜未睡,先休息休息,中午一起用膳 !”圣王爷身受重伤,失血过多,刚才又说了那么多话,面色苍白,眼神也十分疲惫,沈璃雪拉着东方珩,识趣的告辞。 “好!”圣王看向窗外,金灿灿的太阳越过地平线,越升越高,明媚的阳光暖暖的照射着大地,修长的手指轻揉着眉宇:“你们也一夜未睡,早些休息!” 东方珩仔细关上房门,轻拥着沈璃雪的肩膀走在青石小路上,目光幽深似潭,压低了声音道:“我母亲的死肯定和沐国公府有关!” 记忆中,母亲是个美丽温柔的女子,诚如圣王所说,她心地善良,从没得罪过任何人,黑衣人杀她,是为了报复圣王,想让圣王痛失所爱,生不如死,这倒是很符合沐国公府人的心狠手辣。 但是,圣王在青焰时,守的边关是青焰对肃北,攻城扫敌营,打的也是肃北人,和西凉没有任何关系,沐国公府的人为何对他恨之入骨? “沐国公府恨父王,害母亲,或许有特殊原因,咱们可以略施计策,试探试探!”沈璃雪轻靠着东方珩的肩膀,美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东方珩看向沈璃雪:“你可有好计策?” 沈璃雪眨眨眼睛,踮起脚尖,在东方珩耳边低语几句,东方珩目光凝深:“这计策可行?” “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这计策绝对可行!”沈璃雪看着东方珩,满目正色。 东方珩凝眉思索着计策的可行性,暖暖的太阳照射,在他周身萦绕了一层金色光圈,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片刻之后,他抬眸看向沈璃雪:“就依你所言。”如果璃雪猜错了,无非是浪费几个时辰,如果她猜对了,幕后主谋,就会浮出水面。 沈璃雪轻轻笑笑,事情真相,给了东方珩很大的打击,疼他爱他的母亲被人推下山崖,残忍的摔死,他心里有恨,肯定会同意她的计策。 抬头望望湛蓝的天空:“时间尚早,咱们可以先用膳,休息一会儿,再去做事。” 忙了一晚上,早膳又没吃,他们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丰盛的膳食端来,糖醋鱼,红烧肉,大盘鸡,麻婆豆腐,阵阵饭菜香气扑面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沈璃雪闻着香气,胃里居然腾起一阵不适,胸口闷闷的,不舒服 。 东方珩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沈璃雪的碗里:“璃雪,你好像瘦了,多吃点肉,好好养养!” “好!”沈璃雪点点头,夹起了红烧肉放进口中,鲜美的肉像往常一样香浓美味,可她闻到这股味道后,不但没有丝毫食欲,胃里居然腾起一阵翻江倒海,她扔下筷子,急步跑进了屏风后。 “璃雪,你怎么了?”东方珩一怔,放下筷子,快步跟到屏风后。 沈璃雪站在铜盆前,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胃里很难受,却什么都吐不出来,美眸中盈了一层水雾。 “璃雪,你怎么了?”东方珩轻拍着沈璃雪的后背,为她缓解难受,体贴的递上一杯温水。 沈璃雪接过温水,昂头喝下,胃里舒适许多,有力无力的轻靠在东方珩怀里,懒洋洋的不想动,声音也有些虚弱:“没事,可能是着凉了。” 昨晚她起身的时候很冷,只披了件单衣就下了床,还打开了窗子,许是那时,寒气入侵,被冻着了,她是习武之人,又有内力护身,照理说,身体素质不应该这么差的,怎么这么轻易就着了凉? 东方珩摸摸沈璃雪的额头,没有高烧症状,可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虚弱,横抱起她,走出屏风,缓步来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端来一碗热汤,以小勺盛着,送到沈璃雪嘴边:“先喝碗热汤去去寒!” “好!”热汤很清淡,没有油腻,沈璃雪闻着淡淡的香气,胃里虽然还有些难受,却不再想吐了,张开小嘴慢慢喝下,一股热水顺着喉咙流进身体,胃里腾起阵阵暖气,虚寒的胃好受许多。 “味道可以吗?”东方珩吹散小勺中的热气,再次递到沈璃雪唇边,喂的小心翼翼。 “还好!”沈璃雪看着东方珩略带疲惫的眼眸,伸手去接汤碗:“我自己喝,你去用膳吧。”东方珩也忙了一夜,滴水未进,很需要吃东西,补充体力。 东方珩巧妙的避开了沈璃雪伸来的小手,盛着清汤的小勺准确无误的送入她口中:“等你喝完,我再用膳不迟!” “昨晚你半夜离开别院,是去燕王府了?”清汤滋润过沈璃雪的樱唇,浮现着点点水润,十分诱人 。 “嗯!”东方珩点点头:“父王坐在轿子里,声音极力模仿着燕王,但用心仔细的听,还是能听出属于他的声音!”他和圣王是亲生父子,听圣王说话听了十三年,怎么会听不出自己父亲的声音。 “可惜,燕王昨晚去了沐国公府,你扑了个空!”沈璃雪清灵的声音带了一丝戏谑。 “我还没感谢你,救了父王!”东方珩潜入燕王府后,发现燕王所在的房间是空的,略一思索,他急忙赶往沐国公府,却仍然晚了一步,若非沈璃雪救下圣王,圣王定然凶多吉少。 “咱们是夫妻,他也是我父王,我身为儿媳,救他天经地义!” “父王对你这个儿媳很满意,直说自己没有选错人……” 不知不觉间,东方珩,沈璃雪聊着天,一碗汤喂完,沈璃雪全身热热的,头脑却有些昏沉,上下眼皮直打架。 东方珩摘下沈璃雪发髻上的发簪,珠花,温柔的脱去她的外衣,轻扶着她躺在锦褥上,小心的盖上锦被,只留一张美丽的小脸在外面:“你先休息,到了中午我叫你。” “嗯!”沈璃雪点点头,闭上了疲惫的眼睛,不消片刻,就进入梦乡。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东方珩蹙了蹙眉:她怎么睡的这么快? 如玉手指轻触她光洁的额头,没有发烧,许是太累了! 东方珩以温水打湿棉帕,轻轻擦拭着她美丽、疲惫的小脸,素白的小手,她睫毛颤了颤,没有苏醒的迹象。 东方珩仔细为她拉好被子,放下帐幔,坐到饭桌前,慢腾腾的用膳,沈璃雪睡着了,他独自一人用膳,没什么味口,大致吃了几口,就命人撤了下去。 修长的身形坐到窗前,锐利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子望向沐国公府的方向,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事情真是沐国公府所为,他绝不会放过他们! 沐国公府是西凉名门望族,沐涛身为子孙,欠了赌债,被人逼的满府搬迁之事,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 淑妃在关禁闭,她身边的宫女是自由的,再加上沐老夫人也没有刻意隐瞒,淑妃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情,她没有像泼妇一样乱打乱砸,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美眸中满是冷意。 “昨晚有人潜入沐国公府?” 宫女福福身,据实回答:“是的娘娘,据侍卫们所说,那人好像在焦急的在寻找什么东西!” 淑妃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焦急的寻找东西,除了他,只怕没人会在沐国公府焦急寻找东西吧:“那人长什么样子?多大年龄?” 宫女轻声道:“回娘娘,那人披着黑色斗篷,看不到样子,更猜不出年龄,不过,他武功极高,中了毒烟,还强站着不倒,与侍卫们过了许多招……” 淑妃嘴角的笑意更浓,披黑色斗篷,他再隐藏身份,她也能认得出他,以他的性子和能力,当然可以在中了毒烟的情况下与侍卫们过招,侍卫们都是小喽罗,自然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最后他是如何逃离的?” “被人救走的,武功也很不错,应该是他的同伙!”宫女轻声回答,悄悄观察淑妃的脸色,厉害敌人被救走了,淑妃娘娘没有半分怒气,怎么好像还很开心? 同伙!淑妃想到了沐涛画纸上的那名男子,他的同伙,应该就是指他了,两人都来了西凉,呵呵,她早该猜到,堂堂青焰安郡王,来西凉怎么可能是游山玩水:“吩咐下去,查出他们的落脚点,暗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 “是!”宫女领命,转身欲走,淑妃又叫住了她:“飞鸽传书给沐国公和大公子,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就说京城要变天了,速速归来!” “是!”小宫女答应着,急步走出长乐宫。 温暖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进房间,淑妃站在窗前,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保养得当的美丽小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手持狼毫笔,在大张的白色宣纸上肆意挥划着,长长的指甲戳破一段又一段的纸张,圆圆的耳环凌乱的摇晃,美眸中闪烁着点点厉光:是他来了么?他终于来了,等了这么年,终于等到他了,这一次,他休想再逃离! 182 温情脉脉,算计沐国公 淡淡的阳光透过格子窗一点点的驱散了室内的昏暗,层层帐幔后,雕花大**,沈璃雪从睡梦中苏醒,精神饱满,身体舒畅 。() 头顶上方传来东方珩绵长的呼吸声,强劲有力的手臂覆在她纤细腰间,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非常好闻,沈璃雪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着明亮的窗外,思绪有些迷蒙,这是什么时候了? “醒了!”伴随着清雅、磁性的男声,东方珩性感的薄唇印到了沈璃雪樱唇上。 “现在是什么时间?”沈璃雪睁大眼睛看着东方珩,清灵的眼瞳如一汪古井,漆黑明亮,香唇就如刚刚摘下的鲜红樱桃,水水润润,带着清香与甘甜,让人欲罢不能,东方珩深深吻着,瞟一眼窗外,含糊不清道:“卯时(早晨五点到七点!)” 沈璃雪一怔:“我休息的时候明明是辰时(早晨七点到九点),现在怎么可能是卯时,你看错时间了吧。”时间又不能倒流,不可能越过越早。 “你昨天辰时休息,今天卯时醒来,有什么好奇怪!”东方珩轻柔的吻落到了沈璃雪纤细的脖颈上。 “昨天?”沈璃雪一怔,清冷的目光透过东方珩,仔细看着窗外,太阳越过地平线缓缓升起,点点金色的光芒照射大地,的确是卯时,她睡了一天一夜:“咱们昨天明明说好一起去接收沐国公府大院的,你怎么没叫醒我?” “你还好意思说。”东方珩轻轻咬咬沈璃雪粉嫩的耳垂:“昨天本王叫了许多遍,你睡的像小猪一样,半点儿反应都没有,无奈之下,本王只好和父王前往沐国公府,沐国公府的女眷几乎都看遍了,没有看到母亲……” 她已经坠崖身亡了,怎么可能还活着,是父王太思念母亲,眼花看错了。 “我怎么会睡的那么沉?”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出于杀手的本能,她的警觉性一向很高,只要有陌生人靠近她一米内,她就会立刻惊醒,东方珩是她的夫君,两人非常熟悉,她对他不设防,也不可能昏睡到叫都叫不醒。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沈璃雪的额头,暖暖的,不烫不冷,很正常的体温:“许是感染了轻风寒,身体沉,精神差,才会嗜睡。” “这么说,倒也没错 !”感染风寒全身无力,精神极差,和沈璃雪昨天的虚弱病状十分相似。 “现在可好些了?”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过沈璃雪小脸上的一缕碎发,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墨色的眼眸里闪着关切与担忧。 “好多了。”现在的沈璃雪只觉神清气爽,身轻如燕,昨天的虚弱无力完全消失无踪,漆黑的眼瞳闪烁着盈盈光芒,惹的东方珩一阵心神荡漾,墨色眼瞳瞬间幽深如浩瀚大海,轻柔的吻落在沈璃雪欣长的脖颈上,如玉的手指探入她的睡袍内,细细摩挲着她娇嫩细滑的肌肤。 “珩,我饿了!”一阵酥麻袭遍全身,沈璃雪纤美的娇躯颤了颤,看着兴致满满的某人,不满的抗议。 “刚好,我也饿了!”东方珩的声音低沉暧昧,白玉手指轻抚着她凝脂般的玉肌,轻轻扯开了她背后肚兜的带子。 最近几天他一直在忙,都没时间和她亲热过,早就想念她的味道了,昨晚她病着,他忍耐了一夜,今天病情完全好转,他迫不及待的想将她吃拆入腹。 “我说的是真的饿,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沈璃雪侧目,气冲冲的怒瞪着在她身上不停种‘草莓’的某人。 “厨房还在做早膳,等会咱们一起吃!”东方珩如玉的手指巧妙的褪去了沈璃雪的蚕丝睡袍,扯下碍眼的绯色肚兜,强健的身躯紧贴着她玲珑有致的娇躯,轻轻浅浅的吻落在她细腻如瓷的肌肤上,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他要她的美丽,为他绽放。 沈璃雪只觉一阵阵酥麻就像电流一般,一遍又一遍侵袭着她脆弱的神经,身体渐渐软如一汪春水,想翻身,却动不了半分,仿佛身体已经不是她的,目光迷离着,小脸坨红。 “珩,如果我们……我又会睡上一天的……”明明是解释的话,却带着破碎的暧昧与迷离。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嫣红如霞的小脸,意乱情迷的朦胧水眸,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牙齿轻轻咬在她肩膀上,带着丝丝疼痛与说不出的暧昧:“无妨,最近无事,你睡多久都无所谓。” “我接连睡两天两夜……房门都不出……真的成猪了……”沈璃雪低低的娇喘着,狠狠瞪向东方珩,美眸中染着朦胧的水雾,不具任何威胁,还更大程度的刺激了东方珩的感官,雪白的牙齿紧咬着她粉嫩的耳垂: “别院都是本王带来的侍卫,谁敢笑话你是猪 !” 沈璃雪咬牙切齿,侍卫们的确不敢笑话她是猪,一直都是他笑她是猪:“父王在别院养伤,我这做儿媳妇的两天不出现,不太像话……” 东方珩动作顿了顿,随即又肆无忌惮的大力亲吻沈璃雪的脖颈:“父王是过来人,会理解咱们这新婚夫妻的!” 沈璃雪:“……”东方珩遗传了圣王东方炎的相貌,不会也遗传了他的性子吧?拿圣王来压他,真不是明智之举。 东方珩修长的身躯滚烫起来,沈璃雪的娇躯也被暖成了粉红色,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纤细的小腰,性感的薄唇深吻着她香软的樱唇。 “珩……我们……可以……晚上……唔……”沈璃雪含糊不清的话还没说话,身体猛然一紧,两人融为一体,东方珩浓浓的爱意排山倒海快速袭来,如狂风暴雨般肆虐着沈璃雪身体的每一处。 沈璃雪纤长的手臂紧攀着东方珩的脖颈,感受着东方珩一波又一波的强烈爱意,小脸乃至全身都变成迷人的粉红色,锦绸般的墨丝像花瓣一般,铺洒了大半张床,额头的发丝微微凌乱,清灵的眸中盈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意乱情迷。 “雪儿!”情到深处,东方珩在沈璃雪耳边,暧昧的低喃,一向锐利的眼眸染着浓浓的爱意。 “嗯……珩……”东方珩的爱意太强烈,沈璃雪险些承受不住,双臂抱紧了他的腰身,美眸中闪烁着意乱情迷的水雾,小脸深埋在他颈项处,抛开一切世间杂事,与他极尽缠绵。 重重帐幔垂下,遮去满床春光,暖暖的阳光照射着,温暖着一室暧昧。 缠绵后,沈璃雪累极,窝在东方珩怀里,昏昏欲睡,意识朦胧间,她感觉身体一轻,随后,身体就像置身于温泉里,暖暖的,很舒适。睁开疲惫的眼睛一望,她泡在温暖的水池里,东方珩正捧了热水,帮她清洗身体。 沈璃雪全身像散了架,又酸又疼,身体有气无力,懒懒的,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自己清洁身体的想法只得作罢,紧靠在东方珩怀里,闭上了眼睛 。 看着沈璃雪疲惫的眼眸,满身的吻痕,东方珩深邃的眸中闪过丝丝笑意,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你很累?” “你还好意思问!”沈璃雪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有气无力的粉拳捶到东方珩身上,就像挠痒差不多,仅剩的体力一消耗,她的意识又朦胧了几分。 东方珩正值血气方刚之际,两人又刚刚新婚,夫妻缠绵是恩爱的象征,她并不反对,可她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正准备出去走走,东方珩又让她睡一天,她心里有气,狠狠瞪着他:“你就不能等晚上再缠绵吗?” 东方珩如梦方醒,满眼无辜:“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了,是你没听我把话说完就……”沈璃雪怒气冲天,素白的小手紧揪着东方珩的俊颜:“况且,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自己想不到吗?” 东方珩伸手拉下沈璃雪的小手,轻轻揉揉自己被扯疼的脸,利眸中戏谑渐浓:“那我们白天休息,晚上再继续!” 还继续? 她被折腾的有气无力,晚上能不能醒过来都成问题:“晚上分房睡!”水池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沈璃雪找不到实质物品拍他,恨恨的说着,远离东方珩的所抱,快速捧起香香的热水清洗身体。 东方珩伸臂揽了沈璃雪在怀,光洁的下巴轻搁在她柔软的香肩上,看着她细腻如瓷的肌肤上印着的那两排牙印,利眸中笑意渐浓:“咱们新婚不久,就分房睡,被父王知道不太好!” “不想被误会,你去向父王解释,反正我晚上不和你睡一起!”沈璃雪轻哼一声,推开东方珩,扶着酸疼的小腰,准备离开水池。 东方珩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长臂一伸,沈璃雪纤细的身体再次跌进他怀里,性感的薄唇噙着她香软的樱唇辗转吸吮,灵舌轻巧的启开她的贝齿,在她檀口中不断开疆扩土。 沈璃雪想伸手推开他,无奈双臂都被禁固在怀里,动不了半分,呼吸之间全是熟悉的松香气息,轻轻的喘息渐渐变成急促的粗喘。 东方珩肆意亲吻着,毫无顾及,双臂紧箍着她纤细的身体,力道大的想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 沈璃雪呼吸不畅,小脸嫣红如霞,美眸也蒙了一层水雾,迷迷离离,惹人怜爱,纤细的身体不知是被热水熏陶,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泛着淡淡的粉红色,软如一汪春水,浅浅的低喃自口中溢出:“我……喘不过……气了……” 东方珩依依不舍的离开她少许,看着她微肿的樱唇,迷离的水眸,利眸中闪过丝丝笑意,饱满的额头轻触她光洁的额头,沉声道:“晚上咱们好好休息,我保证不打扰你!” “真的?”沈璃雪微张着小嘴,急促的呼吸,温热的松香气息喷洒在小脸上,她墨色的眼瞳盈亮如夜。 东方珩心神荡漾着,轻柔的吻落到了她眼睑上:“本王何时骗过你!” 何时骗过她?在这种事情上,他好像没少骗她! 热水浸泡,血液快速循环,沈璃雪又累又困,懒得和东方珩争辩,紧靠着他的胸膛闭上了眼睛:“我累了,你别吵我!”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拂过沈璃雪丝缎般顺滑的墨丝:“马上到早膳时间了,你用过早膳再睡!” “不吃了,好困!”沈璃雪小脸埋进东方珩怀里,紧紧闭上了眼睛,呼吸也渐渐均匀。 东方珩看着眉头微皱的沈璃雪,蜻蜓点水般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累了就休息,我去找父王商量对付沐国公府的事情!” 沐国公府四字就像一声冗长的钟声撞进沈璃雪的耳朵,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猛然睁开眼睛,看向东方珩,美眸闪亮:“你们要对付沐国公府?” “你累了,多休息,这件事情交给我和父王就好!”东方珩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就知道她对这件事情感兴趣,拿过一条大棉帕将沈璃雪整个包裹住:“我抱你去**休息。” “我不困了,你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沈璃雪看着东方珩,盈盈美眸闪闪亮亮,精神十足。 “淑妃飞鸽传书给沐国公和沐大公子,让他们尽快回京……”东方珩低低的说着,避重就轻。 沈璃雪柳眉微皱:“边关距离京城这么远,他们快马加鞭,最少也需要十天左右才能来到吧 !” 东方珩勾唇一笑,眼瞳幽深似潭:“十天的时间,足够我们布置一切!” “你们已经想好计划了?”沈璃雪自棉帕中伸出双臂,抱着东方珩的脖颈,小脸靠在他胸前,抬头看着他:“什么计划,快说说看!” 女子肌肤的馨香随着热气轻轻飘散,东方珩侧目看着沈璃雪,她顺滑的青丝散于身后,美的让人移不开眼,清澈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狡黠,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旁敲侧击她想知道的信息:“沐国公常年在边关带兵,你可知军中将军最忌什么?” “最忌什么?”沈璃雪没去过边关,对将士们的弱点并不了解,清澈的眼瞳漆黑如夜,轻轻眨动,盈着一层淡淡的迷蒙水雾,看的东方珩心神荡漾,俯身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天机不可泄露!” 居然耍她! 沈璃雪胸中腾的升起一阵怒火,咬牙切齿的惊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震惊了别院里的众人:“东方珩!” 八天后,官道上传来阵阵马蹄声,沈璃雪站在阁楼上,清冷的目光透过大开的窗子看向狼烟滚滚的官道,嘴角微微上挑:“沐国公只用了八天时间就赶回了京城,速度真是快!” 东方珩站着沈璃雪身后,伸臂将她拥在怀中,光洁的下巴轻触她柔软的香肩,凌厉的目光看着官道是策马急驰的一行人:“生活了几辈子的祖宅都抵给别人了,事态紧急,沐国公自然会快马加鞭赶来京城!” 沈璃雪侧目看向东方珩:“事情可安排好了?” “陷阱已经设下,只等沐国公来跳了!”东方珩锐利的眸中闪过一抹冷芒。 一阵冷风吹过,沈璃雪纤细的身体颤了颤,东方珩挥手关上了窗子,看着沈璃雪略显苍白的小脸,目光微凝:“璃雪,你最近的精神有些不济,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我精神不好吗?”沈璃雪抬眸看着东方珩,她最近吃睡都很正常,没察觉到自己哪里不对 。 “面色是有些差!”东方珩也吃不准沈璃雪有没有得病,她除了早晨,中午睡的时间长些,吃东西变的挑剔了些外,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沈璃雪想起昨夜的疯狂,小脸浮上一层蔷薇色,东方珩几乎每晚都和她缠绵半夜,她第二天一早还要起来给圣王换药,休息不足,面色不差才怪:“晚上你别打扰我,明天我的精神一定很好!” “这件事情,晚上再说。”东方珩锐利的眼眸闪了闪,新婚夫妻,自然要恩爱缠绵,抱着美人,只能看,不能碰,哪里能行,深邃的目光透过窗子,看向遥远的天空:“父王都安排好了,咱们先看沐国公府的热闹!” 长乐宫,淑妃身着深蓝色的宫装,头戴高贵的华盛、玉簪,身形款款的站在格子窗前,手持狼毫笔在白色宣纸上挥洒,白玉的水滴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前后摇摆。 冰冷的目光看着宣纸,一名男子的轮廓在白色的纸张上渐渐凸显出来,素白的小手轻抚着男子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她冰冷的目光柔和一片,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忆里。 突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美眸蒙了一层阴霾,纤细的手抓起画纸,撕了个稀巴烂,片片宣纸散落一地,心也空落落的,没有落脚点。 “娘娘!”小宫女推门走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白色纸片散了满地,淑妃站在碎片中间,高贵,傲气,却又满目怒气,孤独,落寞,小宫女从未见过这样的淑妃,一时怔在了那里。 “什么事?”淑妃猛然抬起眼睑,美眸中闪烁着锐利与冰冷,让人不敢直视。 小宫女一惊,快速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回娘娘,是沐国公……” “他回京了!”淑妃的声音缓和下来,算算日子,快马加鞭的话,也应该回来了,接下来,她可以布置计划对付…… “回娘娘,沐国公的确回京了,不过,他走进沐国公府别院时,被官差抓走了,老夫人又惊又气,吐了血,昏过去了……”小宫女被淑妃凌厉的气势压的有些喘不过气,声音也越来越低。 “什么?踏进别院的瞬间被官差抓走?究竟怎么回事?”淑妃美眸中闪烁着点点厉芒,哪个官员不要命了,敢动战功赫赫的沐国公 。 小宫女见淑妃发怒,头垂的更低:“回娘娘,官差说,有人上告,沐国公贪墨边关将士们的饷银,数量巨大,所以……” 淑妃只觉轰的一声,纤细的身体颤了颤,抑制不住的向后倒去,脑海中不停回荡着一句话:“沐国公贪墨边关将士饷银……” “娘娘!”小宫女一惊,急步上前,扶住了淑妃。 “本宫没事!”淑妃甩开小宫女,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呵,贪墨将士们的饷银,罪名安的真是不错,边关将士都是拿命在拼,家里又有妻儿老小,贪墨他们的银子,就等于在喝他们一家老小的血肉,更会激起民愤,犯了大罪的沐国公,绝不会有好下场。 “是哪个官员抓了沐国公?” 小官女低了头,恭声道:“回娘娘,是京兆府赵大人!” 淑妃目光一凝,京兆府是燕王的人! 脑中回旋着沐老夫人向她哭诉:“燕王帮着陌生夫妻对付沐国公府,可怜咱们住了几代人的祖宅,就这么白白送人了……” 沐涛欠了赌债,燕王帮理不帮亲,让沐国公府举家搬迁倒是无可厚非,可是这一次,沐国公贪墨将士军饷,没碍到他什么事,他居然让京兆府抓沐国公,事情不对。 “沐国公现在在什么地方?” 小宫女福福身:“回娘娘,在京兆府大牢里!” 淑妃目光微凝:“燕王呢?” 呃!小宫女怔了怔,不明白淑妃的思绪为何会跳跃的这么大,抓沐国公的是京兆府,娘娘问燕王做什么?心中疑惑着,她还是据实回答:“燕王爷应该在燕王府吧!” 燕王性子古怪,阴晴不定,平时也没什么特殊爱好,除了皇宫,就呆在燕王府。 淑妃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命京兆府抓了沐国公,燕王像局外人一样坐在燕王府看热闹,还真是好雅兴。 “皇上驾到 !”伴随着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走进长乐宫,目光犀利,威武不凡。 淑妃一惊,皇上怎么来了长乐宫,满地的碎纸片还来不及收拾,皇帝的身影已经近在咫尺,她硬着头皮俯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望着满地碎屑,目光幽深:“爱妃心情不好?” 淑妃谢恩站起身,望一眼染着黑墨的纸片,心思一紧,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衣袖下素白的右手,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左臂,美眸中凝出一层水雾:“回皇上,臣妾的父亲从边关赶来,一路舟车劳顿,刚刚踏进家门,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京兆府抓走,臣妾一时震惊,抓碎了刚写好的经书,还望皇上恕罪……” 皇帝淡淡看着淑妃,眼眸深不见底:“京兆府抓走沐国公,朕也是刚得到消息,爱妃在长乐宫关禁闭,消息居然比朕还要灵通!” 淑妃身体一颤,以丝帕轻捂了眼睛,颤声道:“回皇上,臣身久居深宫,想念家人,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派人回府,拿妾身最爱吃的腌酱瓜,今天是十五,宫女去了沐国公府,方才最先得到这惊人消息……” “奥!”皇帝淡淡应了一句,再也没有了下文,缓缓坐到檀木桌边,悠闲自在的品茶。 淑妃看着皇帝,几不可见的皱起眉头,如果皇帝继续追问,她可以给出天衣无缝的解释,可他一言不发,她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心里完全没底。 难道是沐国公的事情给了他刺激,他的重心没放在自己消息来源上,而是在沐国公贪墨饷银上:“皇上,沐国公是臣妾父亲,他的性子,臣妾了解的一清二楚,他是绝不可能贪墨银两的,还请皇上明查!” 皇帝放下茶杯,冷声道:“有人状告他贪墨饷银,数额巨大,事情惊动朝野,京城,朕要给文武百官和黎民百姓们一个交待,不能随意放人!” “臣妾明白。”淑妃笑笑,走上前,亲自为皇帝沏满茶水,不着痕迹的试探沐国公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治罪讲究人证和物证,若是证据不足,自然会还沐国公清白……” “沐国公的罪名,只怕没那么容易洗清!”皇帝低沉的声音在房间中慢慢响起,淑妃微微一怔,皱眉道:“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 皇帝看着杯中的茶水,声音微冷:“沐国公府搬迁,金银珠宝装了十几车,一路招招摇摇的走到别院,京城成千上万的百姓都看到了……” 淑妃一惊,咬牙切齿,那对夫妻和燕王是一伙的,设计沐涛赌输,抢走沐国公府,老夫人他们搬家,肯定要将所有财钱都带走,满满十几车的钱财,一路走来,京城诸多百姓围观,都知道沐国公府很富有,再暴出沐国公贪墨饷银,谁还会相信沐国公是清白的…… “请皇上明查,那些银两都是沐国公府祖上留下的,几代人的积累,完全可以有那些钱财的!” “朕会命人仔细调查,不会冤枉一名清官,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贪官!”皇帝转头看着淑妃,利眸中闪烁着的冷芒看的淑妃一阵心惊。 兵部每次下发的饷银都是经过了层层盘剥的,到了将士们手中,都已所剩无已,西凉朝中文武百官,多少都沾了些银两,如果较了真,仔仔细细的查下来,沐国公也不怎么干净。 “皇上,不知沐国公的案子由哪位官员负责?” “暂交京兆府和刑部安大人联合审理!”皇帝没有隐瞒,语气平淡。 淑妃又是一惊,京兆府是燕王的人,刑部姓安的是镇国侯府的人,由他们两个联合主审,沐国公哪里还会有活路: “皇上,沐国公贪墨的是兵部的饷银,由京兆府和刑部审理,只怕不太妥当,不如交由兵部王大人主审如何?”王大人和他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由他来主审,沐国公可能会受些小罪,但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无罪释放。 皇帝横了淑妃一眼:“朕和燕王刚才在御书房已经定下了主审官,岂能轻易改变!” 燕王,又是燕王! 淑妃一怔,随即气的咬牙切齿,若说刚才她只是怀疑,现在已经百分百肯定,燕王在和他们做对,沐国公府从未得罪过燕王,他为何处处针对他们? 皇帝冷冽的目光扫过淑妃阴沉的小脸:“爱妃不必担忧,若沐国公是清白的,定会无罪释放 !” “臣妾明白,多谢皇上宽慰!”淑妃笑笑,笑容有些僵硬,沐国公贪墨了银两,由两名敌人联手审理,哪里还会清白…… “多抄抄经书,倒是可以平心静气,朝堂上沐国公的事情,朕和文武百官会处理,爱妃不必着急,许久不见爱妃写字,书法可进步了?”皇帝淡淡说着,俯身去捡地上的碎纸片。 淑妃猛然一怔,碎纸片上的人脸,绝不能让皇帝看到!素白的小手伸出,快速抓起距离皇帝最近的几张碎纸片。 “爱妃何意?”皇帝伸手捡空,抬眸看着淑妃,目光锐利如刀。 淑妃心中微微一惊,暗道自己太过急切,多疑的皇帝对她起了疑,嘴角轻轻扬起,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臣妾心神不稳,写的东西也很凌乱,怕是难入皇上的眼。” “常言道,心烦意乱时最能看透人心,爱妃写的这幅字,表达的可是内心最真实,朕若不看一看,如何了解爱妃!”皇帝平静的声音听到淑妃耳中,透着说不出的寒冷,她心头微颤,面上却是笑意盈盈: “臣妾一时心烦,就在这纸上乱涂乱画,那不是字,简直就是一团乱麻,自己都不知道写了什么,还是不污皇上的眼了!” “不知爱妃乱画成了什么图案?”皇帝凌厉的目光看向地上的碎纸片,微微凝深。 “就是一些道道和杠杠,不是字,也不是画,看着只会更加心烦!”淑妃轻轻笑笑,挽着皇上的胳膊站了起来,拉着他走向桌边,拿起了墨砚中的狼毫笔:“若是皇上喜欢,臣身立刻为皇上写一张祈福的寿字!” 转头,对着小宫女沉声吩咐:“翡儿,快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别扰了皇上的心思 ”是!“小宫女走进来,蹲在地上,快速捡起一片片的碎纸放进纸袋,清清的目光四下观望,再三确认地上没有了碎纸片,方才拿着纸袋慢慢退出了宫殿。 淑妃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身旁淡淡的龙涎香飘散,她美丽的小脸上浮现最迷人的笑容,看向皇帝:”皇上,您觉得,一张大的寿字好看,还是写几个小的寿字漂亮?“ 皇帝看着退出去的小宫女,漫不经心道:”爱妃看着写吧,时候不早了,朕还有事要处理,先回御书房,爱妃写好,命人送到御书房即可 !“说着,他一甩衣袖,大步走出了宫殿。 淑妃一怔,他刚才不是想看她写字吗?怎么突然间说走就走了? 心中疑惑着,她倒是没有多问,他走,她求之不得,双手叠于腰间,福身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皇帝一手端在身前,一手负于身后,缓缓走进阳光中,很快消失不见,淑妃暗暗松了口气,慢慢站起身体,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快被冷汗湿透了,拿着丝帕轻轻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 嫔妃关禁闭时,皇帝从不踏足他们宫殿的,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来了长乐宫,害她差点暴露自己的秘密,是因为沐国公贪墨银两一事吗? 京城名门贵族众多,尤以镇国侯府和沐国公为最,两府都有女儿入宫为妃,多年来一直明争暗斗,相互制约,相互钳制,西凉朝堂才得以平衡。 皇上应该知道刑部是镇国侯府的人,也知道京兆府是燕王的人,为何还同意这两人联合主审沐国公? 想置沐国公于死地?不不不,如果沐国公死了,京城就没人能和镇国侯府抗衡了,到时,镇国侯府一家独大,又掌握着边关的兵权,扶持三皇子登基为帝,倒霉的可是皇帝。 皇帝那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一直都在维护夜千泷,一心希望那个白痴继承他的皇位,绝不会允许镇国侯府逾越界线,皇帝还需要沐国公府,即便是镇国侯府和燕王联合起来对付沐国公府,沐国公也应该不会有事。 淑妃分析的很透彻,也很有道理,但事情并没有按照她预想的发展,京兆府,刑部会审沐国公,人证,物证俱在,沐国公贪墨军饷几十万两,数额之巨大听的百姓们暗暗匝舌。 沐国公府的搬迁,贪墨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 近郊别院,太阳暖暖的照射,圣王坐在石桌旁,看着湛蓝的天空,朵朵白云飘过,祥和宁静。 沈璃雪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过来,看着仰头望天的圣王,皱了皱眉,他在别院这段时间,只要有空闲,就会抬头望天,天上除了蓝天,白云,就只剩下耀眼的太阳,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 ”父王!“清灵的呼唤响在天地间。 圣王转过头,看向沈璃雪,一袭冰蓝色湘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乌黑的墨丝松松的挽了个发髻,只用一只白玉簪轻轻固定住,浅绿色的水滴耳环与发簪相得益彰,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晃,墨色的眼瞳闪动着平静与清灵,嘴角扬起的浅笑就如温暖的春风。 有这么一瞬间,圣王好像看到了武国公府那个美丽,可爱的小女孩,梳着精致的发髻,捧着一只红灯笼走到东方朔身边。 ”璃雪!“ ”父王在想什么?“沈璃雪缓步走到小桌旁,将托盘上的点心和茶水放到圣王面前。 清淡的茶香,香甜的糕点香气飘散着,让人垂涎欲滴,圣王慈爱的看着沈璃雪:”璃雪,你母亲过世多久了?“ 沈璃雪目光微黯:”半年多了!“ 圣王看着沈璃雪黯淡的目光,轻轻叹息:”她和朔堂弟……有些可惜了!“ ”世事无常,变化多端,母亲半生凄苦,可能是命运使然!“沈璃雪摇头笑笑,林青竹被沈明辉,阮初晴联手设计,才会落得年纪轻轻,香消玉殒。 ”父王,沐国公的事情如何了?“ ”一审已过,人证物证俱在,沐国公被定了罪,若是二审,三审,不能反供,沐国公就背定重罪了!“ 圣王,东方珩都是久居沙场之人,知道军中最令人厌恶的就是将军贪墨士兵们的饷银,他们都是拿命去拼的,家里也都有老小需要养活,吞了他们的银子,和喝他们的血肉有何区别。 事情一旦暴出,定会引起众将士的反感,连带着有儿子,夫君在边关守卫的家眷,也会厌恶贪墨之人,沐国公想脱罪,可不简单。 ”淑妃和沐国公不会坐以待毙的!“沐国公风尘仆仆的回京,毫无防备,就被圣王命人抓了起来,如今,他在大牢中,肯定在仔细思索着脱困方法,后面的两审,稍有大意,他极有可能会趁机脱困。 183 识破女儿身 “以沐国公的脾性,的确不会坐以待毙,不过,那些证据都是真真实实的,并非假造,沐国公想脱罪,也没那么容易。”圣王查到柳如梦的死和沐国公府有关后,时刻注意着沐国公的一举一动 。 兵部下发饷银,接触过的官员手头都不干净,清查到谁算谁倒霉。 “父王,沐国公贪墨那么多银两,又激起了民愤,照理说,人证物证俱在后,就可以直接定罪了,为何皇上还要三堂会审?”沈璃雪初到西凉,对西凉皇帝不了解,猜不透他这么做的目的。 圣王凝深目光:“西凉名门贵族以沐国公府和镇国侯府为尊,多年来,两府一直在分庭抗争,如果温国公一死,镇国侯府一家独大,或许会威胁到朝廷,聪明如皇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最近几年,沐国公的势力有些庞大,险些功高盖主,皇帝对他有了些许的忌惮,沐国公一审被定重罪,皇上不闻不问,可能是准备顺应民心除掉他,也可能只是敲打敲打他,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西凉皇帝高深莫测,半年来,圣王和他接触的不多,对他也不是十分了解,猜不准他是想借饷银之事斩了沐国公,杀一儆百,还是只是敲打敲打他。 沈璃雪皱皱眉,皇上需要一个势力与镇国侯府抗衡,在新的顶尖势力崛起前,应该不会杀沐国公:“如果沐国公被无罪释放,咱们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不会白费。”圣王笑着摇摇头,黑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本王从未想过借西凉皇帝之手处死沐国公!” 沈璃雪不解的看着圣王:“父王的意思是?” “沐国公府害死梦儿,本王只是猜测,除了那只华盛和一些零散的痕迹外,没有直接证据,接下来,本王要去验证,如果梦儿并非沐国公所害,本王不会再插手沐国公审理之案,如果梦儿真是死于沐国公之手,本王绝不会放过他们!” 圣王低沉的声音听的人心底发寒,眼瞳中闪烁的利光,让人望而生畏。 沈璃雪凝深了目光:“父王想如何验证?” 圣王抬起眼睑,目光锐利:“进宫试探!” 淑妃是沐国公府的智囊,沐国公有什么事情,总会和她商量,那只华盛又是经她之手交给夜千媚的,如果柳如梦真是被沐国公府的人害死,淑妃肯定知道 ! 沐国公被逼向绝路,沐国公府岌岌可危,淑妃心急如焚,如果再发生点让她心惊的事情,更容易露出马脚。 长乐宫,淑妃斜躺在贵妃塌上,深蓝色的宫装高贵、华丽,纤纤玉手端着茶杯,优雅的轻抿参茶,长长的指甲套微微翘起,尊贵迷人。 沐涛低垂着头站在软塌前,不时偷看淑妃的面色,见她只是轻抿参茶,一言不发,好像都没看到他的存在,他性子耐不住了:“姑姑,你想训我就直接教训吧,不要一声不吭啊……” 淑妃美眸一眯,手中茶杯对着沐涛狠狠砸了过去。 沐涛一惊,急忙闪身躲避,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茶杯掉落在他身侧的地面上,碎成十几块,飞溅着散落,残茶蜿蜒一地。 “姑姑,你干什么?”沐涛拍拍胸口,若非他躲的快,茶杯就砸他头上了,就算不会头破血流,也会肿起一个大包,走出长乐宫,肯定会被人笑话。 姑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喜怒无常了,说砸人就砸人。 “你还有脸报怨!”淑妃看着皱眉的沐涛,怒吼:“就因为你这毛燥的性子,沐国公府都毁在你手里了。” “姑姑,父亲贪墨饷银被抓,怎么能怪我!”沐涛报怨着,伤心的揉揉胸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淑妃顿时怒火中烧,冷冷看着沐涛,陡然提高了声音:“你敢说那几十万两饷银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沐涛一惊,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分辨道:“京兆府,刑部的证据都指向父亲,难道姑姑不相信那些证据,反而相信别人的谣传?” 居然还狡辩! 淑妃看着沐涛,美眸中凝着冷芒如千年寒冰:“几十年来,沐国公府身为贵族之首,一直行走在风口浪尖上,你可知道这朝中有多少人等着抓咱们府上的把柄,想将咱们狠狠踩下去取而代之?” 沐涛低头,沉默不语,他从小在京城长大,虽然是武官,整天舞刀弄剑,也能看透些朝政,官员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他知道的清清楚楚,就沐国公府在朝中的地位而言,就足以引起众官员们的忌妒,暗中下绊子 。 “你父亲沉着,稳重,放眼大局,沐国公府又家财万贯,他绝不可能贪墨那几十万两银子让人抓住把柄,你常伴在你父亲身边,打着他旗号做了多少龌龊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淑妃冷冽的训斥声在房间响起,一针见血的字字戳中要点,沐涛听的一阵心虚,不死心的狡辩道:“大哥也在父亲身边,你怎么不怀疑他?” “你哥哥的性子随你父亲,沉稳安静,哪像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淑妃看着沐涛,咬牙切齿的训斥着,恨铁不成钢: “若是你不赌,沐国公府住了几十年的祖宅怎会被人抢走?咱们沐氏一族,又怎会成为文武百官,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如果你没有贪小便宜,你父亲怎会背上贪墨几十万两白银的罪名被抓大牢,受三堂会审?” 沐国公一世英明,怎么会生出这么愚蠢不成嚣的儿子。 沐涛做的错事,明的,暗的都被淑妃抖了出来,他再也无法狡辩,隐瞒,羞愧的低下了头:“姑姑,对不起!” 淑妃狠狠瞪了沐涛一眼:“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你父亲一审被定了重罪,若是二审,三审不能翻案,他就死定了。” 沐国公是沐国公府的顶梁柱,以贪墨饷银罪名被处死,沐国公府也会被抄家,沐大公子的将军之职也会被罢免,到时,尊贵的沐国公府就要在西凉京城除名了。 “姑姑,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到办法救父亲对不对。”沐涛可怜巴巴的看着淑妃,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整个沐国公府,除了沐国公外,就属淑妃最聪明,能救沐国公的,也只有她了。 淑妃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办法,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不过,还不成熟,需要再仔细酝酿酝酿,你父亲共有三堂会审,一审定了重罪,二审若是不出意外,也是重罪,想救他,要在三审,突然出招,打京兆府和刑部一个措手不及,你父亲就有无罪释放的希望!” “还是姑姑聪明,我就说姑姑一定能想到办法救父亲的!”沐涛暗暗松了口气,对着淑妃竖起了大拇指。 沐国公有救了,沐涛以后还是身份高贵的沐府二公子,不会沦为一无所有的贫民百姓或街边乞丐,高悬的心放了下来,献媚的凑到淑妃面前,压低了声音道:“不知姑姑想用什么办法救父亲?” 淑妃头转到一边,扔出一句:“这是秘密 !” 沐涛吃了瘪,紧紧皱起眉头:“对我也保密啊?”他可是沐国公的亲生儿子,淑妃的亲侄子,淑妃还拿他当外人? 淑妃冰冷的美眸看向窗外:“本宫的办法,要在最紧急的关头救你父亲,这皇宫里时时都有耳目,若是只有本宫一人知道,到了三审时刻,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如果告诉了你,不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去,秘密外泄,就救不出你父亲了!” “这倒是,皇宫人多眼杂,隔墙有耳。”沐涛了解的点点头,不着痕迹的拍着马屁:“姑姑把秘密方法藏在心里,最合适不过……” 淑妃瞪他一眼,没有说话,如果沐涛将拍马,闯祸的本领用到正事上,沐国公府岂会像今天这般被人逼入绝境。 “娘娘!”小宫女敲门走进宫殿,手里端着一盘香气四溢的点心,款款走到桌前,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看着面色冰冷的淑妃,目光沉了沉,欲言又止。 淑妃心情不好,看着犹豫不决的小宫女,心情更加烦乱,不悦道:“有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小宫女身体颤了颤,小声道:“禀娘娘,奴婢刚才去御膳房端点心,看到镇国侯府那位沈璃来了皇宫。” “真的?”淑妃目光一凝:“他来皇宫见德妃?”**宴后,她派出大量杀手暗杀沈璃,杀手们全军覆没,他居然还活的好好的,命可真大。 皇宫不是谁爱进就能进的,沈璃能畅通无阻的进来,足以证明他在镇国侯府身份不低。 不过,以往镇国侯府来的都是侯夫人,现在怎么换成沈璃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外男,明目张胆出入嫔妃的宫殿,未免太大胆了些。 “回娘娘,沈璃雪没去长信宫,直接去了太子殿下的乾清宫。”小宫女轻轻的解释声响在内室。 淑妃一怔,沈璃身为镇国侯府的远房亲戚,和太子殿下之间隔着一个三皇子,他进宫后应该先去看望三皇子才对,怎么直接去了太子的乾清宫? “沈璃和谁一起进宫的?” 小宫女低头答道:“回娘娘,他是独自一人进宫的,没与任何人为伍 。” 如果沈璃和陆江枫一起进宫,陆江枫去看三皇子,沈璃见太子殿下,事情倒还说得过去,他独自一人进宫,直接去见太子,事情有蹊跷。 淑妃眼前浮现**宴那天,沈璃和夜千泷亲密交谈,嘴角上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有秘密:“盯紧沈璃,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是!”小宫女领命退了下去。 沐涛听到沈璃这个名字后,眸中怒火翻腾,大手紧握成拳,全身泛起的杀意越来越强烈,淑妃都察觉到了,瞪了他一眼:“这里是皇宫,你不要乱来!” “姑姑放心,我有分寸!”沐涛轻抚着自己残废的右手,咬牙切齿:沈璃害他变成残废,他也绝不会让沈璃好过。 淑妃了解沐涛的冲动性子,知道他没听进她的劝告,他的手臂残废,不是沈璃的对手,就算起冲突,也出不了多大的事,她完全不必担心,也懒得再教训。 清亮的美眸透过半开的窗子望向湛蓝的天空,不知沈璃找夜千泷所谓何事? 乾清宫,沈璃雪一袭蚕丝白衣,丝带束发,容颜俊美,坐在客厅里,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清冷的目光打量着客厅里的摆设,檀木桌,檀木椅,黑檀木屏风,简单,庄重,又不失高贵,太子的宫殿,果然高人一等。 “璃雪!”熟悉的呼唤响起,一道黑色衣袂映入眼帘,夜千泷大步走了进来,看到沈璃雪,绝色的容颜上洋溢着纯净的笑。 “太子殿下!”沈璃雪放下茶杯,站起身,就欲行礼,夜千泷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她面前,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清澈的眸中闪着点点笑意:“你我之间,不必这么拘礼!” 沈璃雪美眸瞟向一旁的宫女们,夜千泷会意,淡淡命令着:“都下去!” “奴婢遵命 !”宫女们福福身,整齐有序的退出了出去,客厅里只剩下沈璃雪和夜千泷。 “璃雪,听陆江枫说你遇刺了,还好吧?”夜千泷担忧的仔细打量沈璃雪。 “我没事!”沈璃雪不自然的笑笑,**宴第二天,她约了夜千泷在镇国侯府见面,没想到夜遇黑衣人刺杀,滚落斜坡,第二天一早被东方珩看到她和陆江枫…… 她急着向东方珩解释原因,回了别院,和夜千泷的约,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你等了很久吗?”陆江枫回到镇国侯府的时候,最少也中午了,夜千泷应该是一大早就去了镇国侯府。 “也不是太久!”夜千泷看着沈璃雪,笑容干净,清澈:“你没事就好,进宫找我,可是有事?”夜千泷和沈璃雪接触已久,了解她的性子,如果找他聊天,肯定是约到皇宫外面,她进宫来找他,肯定是有事相商。 “我想找几本西凉的游记看看,可是市面上没有卖的,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沈璃雪看着夜千泷,眼瞳清澈,微笑浅浅。 “找书?文渊阁里有许多,我带你去!”夜千泷清澈的眼瞳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抓了沈璃雪的衣袖,转身欲走。 “千泷,等等!”沈璃雪反拽住了夜千泷的衣袖:“你们皇室藏书的地方,我去不太好,你直接命宫女取来给我就可以!” “文渊阁里放的就是一些普通书籍,像诗词,游记,医术,皇室皇子,公主,甚至一些有能力的大臣都可以进去阅读,没什么不方便的,走吧!”夜千泷拽着沈璃雪的衣袖出了乾清宫,前往文渊阁,没注意到一名宫女紧随在他们身后出了乾清宫,快速跑向长乐宫的方向。 文渊阁里放着皇室藏书,有专门的宫女负责打扫,里面很干净,淡淡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进房间,温暖如春,走在一排排的书架中间,闻着阵阵书香,就如同畅游在书籍的海洋,让人心神沉醉。 沈璃雪仔细看过书架上的标签,赞赏的点点头:“书架上的书都是分类摆放的,想找哪种书,只需看分类就可以,想的真是周到!” 西凉皇室对书籍们采用了非常不错的管理模式。 “十多排书架,书有上万本,如果不仔细分类管理,根本找不到想看的书 !”夜千泷站在一排书架前,仔细看了看分类,抽出两本书,递向沈璃雪:“这两本都是游记,你看看内容是不是你想看的!” “谢谢!”沈璃雪接过书籍,轻轻翻开,蝇头小楷印的很标准,上面记录的西凉各地风土人情,地理环境,都相对详细…… “璃雪,你最近都没回镇国侯府,你住在哪里啊?”夜千泷看着书架,状似漫不经心的询问着,实则,仔细聆听着沈璃雪的答案。 沈璃雪低垂着头,清冷的目光在书页上流连:“我和镇国侯府的人也不是太熟,总在那里白吃白住也不好,就在京城租了座院子居住。” 夜千泷眨眨眼睛:“能告诉我具体位置吗?” 沈璃雪抬眸望一眼窗子上映出的朦胧身影,朗声道:“近郊,别院,那里种了许多枫树,枫叶全红了,连在一起,一片又一片,非常好看!” “真的?那我改天有空,去你的别院看枫叶……”看着沈璃雪清灵眼眸闪烁的幸福暖意,夜千泷突然想到,沈璃雪已经成亲了,是和东方珩一起住在别院里的,声音一顿,目光也黯淡了下来:“东方珩不会把我赶出来吧?” 沈璃雪一怔,随即笑道:“当然不会,你是我们的好朋友,他欢迎都来不及,怎么会赶你。” 夜千泷笑笑,笑容有些苦涩,纤长的大手递给沈璃雪一本书:“这本也是游记……” “谢谢!”沈璃雪接过书本,清冷的目光看向窗外,小宫女还站在那里,一动没动,嘴角扬了扬,她是守文渊阁的小宫女么? “太子殿下,皇上召您去御书房!”文渊阁外突然响起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 夜千泷微微皱眉:“父皇有没有说什么事?” “回太子殿下,皇上没说原因,只让你去御书房!”太监的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 夜千泷眉头皱的更紧,父王怎么在这个时候召他去御书房?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沉了沉,劝解道:“千泷,皇上找你,肯定是有急事,你快去御书房吧 !” “那你慢慢选书,我很快回来!”夜千泷也知道大事为重,看着沈璃雪,见她点头答应,他转过身,出了文渊阁,阔步向前奔去,风中飘来他若有似无的询问:“除了本宫,父皇还叫了哪些大臣去御书房?” 太监小跑着跟上夜千泷:“回太子殿下……好像就只叫了殿下一人……” 宫女们都守在外面,沈璃雪独自一人在大的离谱的文渊阁里来回走动,仔细看着书架上的书籍。 文渊阁对皇子,公主,大臣们公开,书架上的书籍虽珍贵,却不秘密,沈璃雪仔细看了大半圈,选了四五本各式各样的游记,翻开来大致看看,一张书页从书里掉了出来。 沈璃雪挑挑眉,书页散了啊?俯身捡起书页,仔细翻看书本,这是从哪本书里掉出来的? 五本游记都翻了一遍,每本都装订的很结实,没有散乱的现象,她蹙了蹙眉,奇怪,书页找不到地方安放,难道这页不是书上的内容,而是夹在书里的? 素白的小手拿着书页,举至面前,正准备看看上面的内容,头脑突然传来一阵晕眩,她踉跄了几步,快速伸手扶住了书架,身体里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走,提不起半分内力,眼前的景色也变的模糊起来,用尽全力呼唤一声:“来人!” “沈公子有何吩咐?”一道窈窕的身影踏进房间,微笑着看向虚弱无力的她,美眸中闪烁着点点冷芒。 “淑妃娘娘!”沈璃雪一怔,随即恢复正常:“娘娘被罚关半年禁闭,这才过了几天时间,您就无视惩罚,擅自离宫,如果被德妃娘娘知道你出了长乐宫,可是会加重惩罚的。” 淑妃看着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沈璃,少拿德妃来押本宫,今天,看到本宫离开长乐宫的只有你,只要你不说,别人又岂会知道。” 沈璃雪挑眉看看着淑妃:“淑妃娘娘觉得草民会为您保守偷出长乐宫的秘密?” “你当然不会,不过……”淑妃上下打量沈璃雪,笑容诡异:“沈璃,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全身无力,头脑昏眩,看人重影啊?” 沈璃雪目光一凝,冷冷看着淑妃:“你做了什么手脚?” 淑妃轻轻一笑,恢复了以往的端庄大方:“也没做什么,就在角落的香炉里放了点沉香,闻的时间长了,会让人全身无力,视线模糊,直至陷入昏迷 。” 沈璃雪转身看向角落,圆几上的紫金香炉里正徐徐向外冒着清烟,淡淡的清香迷人心神:“你可真够卑鄙无耻的。” “彼此彼此。”淑妃微微笑着,一步一步,慢慢走近沈璃雪,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仿佛死神的脚步来临:“本宫被关禁闭都是拜你所赐,今日讨些利息,并不过份。” 沈璃雪冷冷一笑:“如果你没有让沐涛强占宫女陷害于我,又怎会被关禁闭?失宠,在后宫的地位一落千丈,都是你自找的。” “随你怎么说,今天你休想逃出本宫的手掌心!”淑妃笑的温柔诡异,就像抓到了老鼠的猫咪,笑眯眯的看着到手的猎物垂死挣扎。 沈璃雪目光一沉:“如果只是为了报仇,你大可以在香炉里放毒烟,你放沉香,让我昏迷,应该另有目的吧?” “聪明。”淑妃勾唇一笑,美眸看着沈璃雪,她看穿了事情,她也不再隐瞒:“沐国公一审被定了重罪之事,你听说了吧。” “如果你抓我,是为要挟镇国侯府放过沐国公,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沈璃雪看一眼淑妃,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我不过是镇国侯府的远房亲戚,哪及得上消灭多年劲敌重要。” 淑妃挑挑眉,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镇国侯府可能不会那么看中你,不过,夜千泷和你的关系不一般,为了你的生命安全,他一定会乖乖听话,放过沐国公。” 沈璃雪冷哼一声:“夜千泷心性单纯,藏不住话,你就不怕他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让你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淑妃看着沈璃雪,嗤笑:“本宫看着夜千泷长大,比你了解他,本宫敢担保,为了你的生命安全,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还会倾尽所有人脉,保下沐国公!” “夜千泷有那么大势力吗?”沈璃雪来西凉半个多月,知道镇国侯府是三皇子的外祖父家,沐国公是六皇子的外祖,夜千泷这个太子身后,似乎没有强劲的家族支撑 。 “夜千泷有皇帝的支持,一大批忠心皇帝的人都忠于夜千泷,他完全有能力救下沐国公!”淑妃目光凝重,一字一顿,皇帝身后那批忠臣都不弱,夜千泷这名白痴拥有那看不到的混厚力量,真是浪费了。 看来西凉不是两两抗衡,而是三足鼎力,镇国侯府,沐国公府身为臣,斗的天翻地覆,以皇帝为首的暗势力,保存着实力,从旁观战。 淑妃对那股暗势力略有了解,却不清楚人员是谁,抓她除了救沐国公外,还可以引出那些暗势力:“我在文渊阁失踪,太子殿下这么厉害肯定会起疑,娘娘就不怕他查到真相,惹祸上身?” 淑妃冷冷一笑:“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本宫早已安排好一切,事情绝不会透露半分!” “娘娘,有人朝文渊阁来了!”屋外响起小宫女焦急的禀报声。 淑妃望一眼有气无力,目光迷蒙的沈璃雪,冷声道:“涛儿,事不宜迟,押他回长乐宫!” “是!”伴随着低沉的男声,沐涛大步走进文渊阁,看着面容清秀的沈璃雪,恨的咬牙切齿,目光停在她拿书的右手上,眸中闪过一丝狠毒,沈璃废了他的右手,他也要废了沈璃的右手才行。 主意打定,沐涛目光一寒,左手五指如爪,对着沈璃雪的右手腕抓了过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折断沈璃的右手腕,自己就报仇了。 劲风袭来,沈璃雪不慌不忙,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白衣轻转,优雅的侧身避过沐涛凌厉攻势,手中的游记,狠狠拍到了沐涛后脑上。 这一下,她用了七八层功力,砸的沐涛头脑发蒙,身体踉跄几下,半天没反应过来。 淑妃目光一凝,细看沈璃雪,目光清幽冷漠,身姿俊美挺拔,嘴角轻弯起一抹弧度,不需要任何的语言,已是对他们最大的不屑与嘲讽:“你没中沉香?” “在香里做手脚,这种手段太逊了。”圣王在沐国公府中毒烟,沈璃雪便暗暗加了小心,走进文渊阁时,就在时刻注意着四周的气息,岂会被轻易算计到 。 “沈璃,本宫真是小看了你!”淑妃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 “是娘娘太自信,低估了自己的敌人。”两者对战,轻敌便是自寻死路。 “沈璃,你也不要太高估自己,本宫设陷阱抓你时,就已经设想到了各种后果,你逃脱沉香,其实,在预料之中!”淑妃笑,明媚,璀璨的笑容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看的人心底发寒。 沈璃雪一惊,除了沐涛,淑妃还有后手…… “刷!”几道身影突然窜进文渊阁,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快速攻向她身上的几处大穴。 沈璃雪眼眸一沉,抓起书架上的书本,对着那几名侍卫狠狠砸了过去。 书籍众多,挡住了侍卫们的视线,他们肃杀的眼眸微眯,手腕一翻,长剑在半空挥舞几下,书籍被斩向碎片,片片碎纸张漫天飞舞,飘落于地。 沈璃雪在侍卫们分神的刹那间跃出了他们的包围圈,快速落到一名侍卫身后,挥掌打向他的后颈,夺下长剑。 侍卫们一击不中,停稳脚步,快速转身,再次攻向沈璃雪,出招快,狠,准。 沈璃雪嘴角微挑,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白色衣袂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红,挥剑迎上了侍卫们的杀招,侍卫们人数多,她不敢大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战,手中长剑上下翻飞,挥舞的密不透风,激烈的打斗声响彻开来。 侍卫们将沈璃雪围在中间,目光严厉,配合默契的同时出动杀招,沈璃雪身形灵活,招式凌厉,银色光芒带着凌厉的杀机,侍卫们不敢硬接,一时间,身影交错,剑影交织,打斗成了僵局,谁也奈何不了谁。 淑妃望望门外湛蓝的天空,目光幽深:“夜千泷应该快回来了,必须速战速决!” “我明白!”沐涛站在门口,看着被侍卫们围在中间,快速挥舞长剑的沈璃雪,目光一寒,强壮的身躯对着她暴射而去,废了他的武功,还害他在众多侍卫们面前丢尽颜色,他绝不会饶了沈璃。 沐涛右手残废,但他的身法,速度极快,沈璃雪与侍卫打斗着,察觉不对时,沐涛已近在咫尺,眼看着长剑就要刺到她身上了,沈璃雪雪眸微眯: 沐涛是边关将军,蛮力十足,这一剑又用了全部的内力,她不能与之硬拼,挥剑打开侍卫们,纤细的身形快速闪向一边 。 沐涛锋利的长剑擦着沈璃雪的头发划过,划断了她束发的丝带,如瀑的墨丝徐徐散落,直直垂于身后,映着白色的衣衫,清新的小脸,美丽不可芳物。 淑妃美眸中都闪过一丝惊艳:“你……你是女的!”难怪夜千泷看她的目光那么温柔,那么深情,她是女子,很美丽的年轻女子。 沐涛微微一怔,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再次定睛看去,三千青丝垂于沈璃雪身后,美艳动人。 沈璃雪抬剑挡开侍卫,望望自己肩膀上轻垂的墨丝,撇撇嘴,没想到被他们识破了身份:“没错,我的确是女的!”众人亲眼所见,她也不准备狡辩了。 淑妃冷冷看着沈璃雪,她设想过沈璃雪的许多身份,却唯独没料到她是女扮男装:“你是安郡王妃沈璃雪!” “你怎么知道?”沈璃雪侧目看向淑妃,仅凭她的女儿身份和名字,判断出她是安郡王妃,有些牵强。 淑妃看着沈璃雪,没有说话,只是笑,冷酷的笑,愤恨的笑。 沈璃雪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望,白玉水晶燕垂于胸前衣襟上,映着那一片雪白,更显晶莹剔透:“你认识圣王府避毒玉?”沈璃雪没被沉香迷倒,就是靠了这只水晶燕。 淑妃从小在西凉长大,然后入宫为妃,没有去过青焰,怎么会认识圣王府的东西? “我记起来了,那天在酒楼,你夫君把我打成了重伤。”沐涛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她那位夫君害他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她又害他右手残废,他和他们夫妻两人的仇恨,不共戴天。 “沐国公府,也是你和东方珩赢走的吧!”淑妃看着沈璃雪,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沈璃雪避开侍卫们剑招,笑容明媚,璀璨:“是又如何?愿赌就要服输。” “你们夫妻两个,把老子当傻瓜,耍的团团转啊 !”沐涛听闻真相,怒火中烧,拿着长剑,径直对着沈璃雪冲了过去:“老子先抓你,再去找你那卑鄙的夫君算账。” “只怕你没那么大本事。”沈璃雪打开侍卫们,银光闪烁间,抬剑迎上了沐涛,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再次响起。 淑妃抬起眼睑,淡淡看着激烈打斗的沈璃雪,眼瞳深处透着说不出的冰冷与诡异:“沈璃雪,如果本宫抓了你,不止能威胁夜千泷,还能要挟青焰战神安郡王!”更能威胁到他! “只怕你没那么大本事!”沈璃雪冷冷一笑,抬脚踢飞一名侍卫,寒光闪闪的长剑一横,抹掉了另一名侍卫的脖颈,四名侍卫瞬间死了一半,沈璃雪压力顿减,手腕一翻,长剑挥动的更加快速,所过之处,扬起漫天血红。 “是么?”淑妃看着沈璃雪的杀招,笑的阴沉诡异:“那你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纤纤玉指突然握了起来,正欲对沈璃雪挥出,一道怒喝突然传来:“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夜千泷修长的黑色身影瞬间来到屋内,白玉手掌猛然挥出,打到了那两名侍卫和沐涛身上,三人都被打出四五米远,撞到书架上,又被反弹回来,重重掉落在地,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淑妃心中大骇,夜千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色衣袂,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淑妃纤细的身形被打倒在地,半边脸高高肿起,一座鲜红的五指山触目惊心,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口鼻间全都弥漫着血腥味…… 夜千泷愤怒至极,这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气。 “璃雪,你没事吧?”夜千泷看着沈璃雪,清澈的眸中满是关怀与担忧。 “没事。”沈璃雪摇摇头,沐涛右手残废,四侍卫武功一般,她和他们交手的时间并不长,没有受伤,夜千泷愤怒时,用的力气不小,受伤的是淑妃他们。 淑妃轻捂着被打肿的小脸,抬头瞪向夜千泷,美眸中怒火中烧:“夜千泷,本宫是皇上的嫔妃,你的庶母,你居然敢对本宫不敬!” 184 千泷要选妃? “何人在此吵闹?”威严的怒问响起,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皇帝阔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面容严肃的燕王,看着昏迷不醒的侍卫,沐涛,以及倒塌的书架,满地凌乱的书籍,微微皱眉。 “皇上,太子殿下不问青红皂白,痛打臣妾,请您为臣妾做主。”淑妃跪倒在地,哭的梨花带雨,眼睑轻轻沉下,小脸微微昂起,能让皇帝清楚的看到她半边小脸高高肿起,鲜红的五指印宣告着夜千泷那一巴掌打的多么用力。 “怎么回事?”皇帝看着夜千泷,面色阴沉,淑妃是皇帝的嫔妃,夜千泷身为晚辈,打庶母不仅逾越了界线,还犯了不敬不孝的大罪,西凉国最重的就是孝道。 “她让侍卫们教训璃雪,璃雪是我的朋友,淑妃对她不敬,就是对我不敬,我打她那一巴掌,是让她长长记性。” 夜千泷清澈的眸中迸射出森冷的寒意,震的众人皆是一惊,生平第一次,他们看到夜千泷发脾气,一发就是雷霆之怒,震慑人心。 皇帝犀利的目光转到了淑妃身上:庶妃是皇帝的偏妃,夜千泷是皇帝的嫡出长子,将来的一国之主,庶妃身为庶母,欺负太子的朋友,就是在向太子挑衅,太子教训她,并无不妥。 “皇上明查。”淑妃以丝帕轻擦去眼角莫须有的泪水,目光锐利着,纤纤玉指猛然一指沈璃雪:“她是青焰安郡王妃,出现在我西凉皇宫,明摆着没安好心,臣妾命人抓她,是想交给皇上处置,没想到太子殿下冲进文渊阁,不问青红皂白,就打臣妾……” 她本想悄悄抓了沈璃雪,威胁某个人的,没想到事情被夜千泷撞破,她抓不了沈璃雪,就将她的身份抖出来,让皇上抓她,到时,自己依旧可以用她来威胁那个人 。 青焰安郡王妃! 皇帝目光一凝,抬眸看向沈璃雪,如瀑的墨丝直直垂于身后,没有丝毫多余的占缀,点漆般的眸子镶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幽深明亮,纯白的锦袍印着暗花,领口和袖口绣着大镶大滚的精致图案,衬的她如画中走出的仙子,飘逸出尘,不似凡人。 **宴时,他就觉得她像女子,没想到,她真是女儿身:“你真是青焰安郡王妃?” 燕王目光一沉,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也不适合开口,静观其变,暗想应对计策。 青焰和西凉的关系还算不错,但青焰安郡王妃女扮男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西凉皇宫,身为皇帝,肯定会起疑,夜千泷清澈的眸中闪着焦急与担忧,嘴唇动了动,正准备开口,沈璃雪急忙拉住了他。 “回皇上,璃雪确是青焰安郡王妃!”沈璃雪微微笑着,俯身行礼,微笑,三千青丝徐徐落下,惊艳了众人的目光。 淑妃抖出她的身份,无非是想让她和西凉皇帝之间起矛盾,借西凉皇帝之手教训她,她的的确确是青焰安郡王妃,如果否认,西凉皇帝会以为她是做贼心虚,对她疑心更重,间接如了淑妃的愿,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西凉皇帝反倒说不出什么了。 “为何来西凉?”西凉皇帝冷冷看着沈璃雪,目光锐利如刀。 安郡王是青焰战神,立下战功赫赫,他悄无声息的来了西凉,肯定有着不寻常的目的,身为西凉皇帝的他不得不防。 “回皇上,我与夫君安郡王新婚,出来游山玩水,方才来到西凉!”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 淑妃挑挑眉:“距离青焰最近的国家是肃北,南疆,安郡王和郡王妃想要游山玩水,去那两国最为合适,为何走远路来了西凉?”想蒙混过关,没那么容易。 沈璃雪礼貌微笑:“是因为……” “是我请他们来的!”夜千泷蓦然开口,声音清朗:“在青焰,我受过安郡王和郡王妃的照顾,他们新婚准备四处走走,我便建议他们来西凉,看看风土人情,顺便也见见我这老朋友!” 沈璃雪一怔,随即释然,她的理由再完美,再恰当,也敌不过夜千泷这句话,他给了他们名正言顺来西凉的理由,也让西凉皇帝可以打消疑惑 。 淑妃紧紧皱起眉头,看向夜千泷:“太子殿下,青焰安郡王,安郡王妃来西凉,事关重大,为了西凉的安危,你可不能义气用事。” 夜千泷森寒的目光如利剑,猛的射向淑妃:“淑妃娘娘认为本宫在撒谎?” 皇帝锐利的眼眸微眯,看淑妃的目光带着浓浓的不悦,夜千泷是他看着长大的,心性单纯,一向实话实说,从来不会撒谎。 淑妃恨的咬牙切齿,什么叫怀疑他在撒谎?他根本就是真的在说谎,面上却是微微笑道:“太子殿下别误会,妾身是为了西凉的安危着想……” “好了!”皇帝瞪了淑妃一眼,愚蠢无知的妇人,转头看向夜千泷,冷声道:“青焰安郡王,郡王妃来到西凉是贵客,你怎么不告诉朕?” 夜千泷低垂了头,小声道:“儿臣一直将他们当成朋友的,没想那么多!” 皇帝挑眉看着夜千泷,沉默少言,思想简单,想不到种种厉害关系,这倒是很符合他的性子。 目光转向沈璃雪,皇帝声音淡漠:“安郡王和郡王妃来到西凉,朕应尽地主之宜,晚上设宴为两位接风洗尘。” “多谢皇上好意,安郡王身体有些抱恙,最近几天都在静养,今晚怕是无法来赴洗尘宴!”沈璃雪笑着福福身,她和东方珩夫妻两人一起来西凉,只有她独自一人进出宫,必须给皇帝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皇帝一定会起疑。 “安郡王病了?什么病?可需要朕派御医前去诊诊脉?”西凉皇帝目光犀利,不着痕迹的旁敲侧击。 “多谢皇上关心,郡王只是偶感了风寒,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会没事。”沈璃雪礼貌微笑,不慌不忙,从容应对。 皇帝了解的点了点头,淡淡看着沈璃雪:“那等安郡王身体康复了,朕再宴请你们夫妻二人!” “多谢皇上!”沈璃雪礼貌微笑,西凉和青焰的关系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东方珩来西凉还没做什么事,西凉皇帝也不会大动干戈,不然,小事情闹大,两国起征战,说不定就中了小人的诡计 。 皇帝的态度缓和下来,语气也是礼节性的客套,没了最初的暗藏敌意,淑妃恨的咬牙切齿,不愧是青焰战神看中的女人,伶牙俐齿,能言善辩,三言两语,就打消了皇帝的疑虑,心机果然够深。 “我记得淑妃娘娘被罚禁足半年,这才过了半月时间,怎么就出来了?”有来无往非礼也,淑妃挑拨皇帝对付沈璃雪,她当然也要给淑妃制造点麻烦。 皇帝冰冷的目光也落到了淑妃身上,淑妃的禁足令还没有撤除,擅自出宫是违反宫规,理应废去妃位,打入冷宫。 “本宫要为皇上写祝福寿字,不知写哪种字体优美,故而来文渊阁寻找书法字体。”淑妃久居皇宫,争斗十几年,随机应变的本领修练的出神入化,瞬间的凝眉后,给出了最恰当的答案。 沈璃雪挑眉看着淑妃,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长乐宫有不少宫女,娘娘被禁了足,不宜出宫,可命她们前来寻找书法!” “宫女们知识浅薄,哪懂得书法好坏,本宫亲自前来文渊阁,是想为皇上写出最好的祝福!”淑妃看着沈璃雪嘴角的笑,心中气愤,目光却是暗带挑衅,跟她斗,还差的远。 沈璃雪微笑,淑妃果然是后宫争斗的老狐狸,难怪几十年来一直屹立不倒:“淑妃娘娘大可以让宫女们将所有书法都拿回长乐宫,慢慢挑选,为何一定要亲自前来文渊阁?如果后宫的娘娘们,都像娘娘一样,被罚期间,随便找理由出宫,还要宫规做什么?” 淑妃瞪着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真是伶牙俐齿! 皇帝皱眉看着淑妃,目光锐利如剑:“爱妃的心意,朕知道,安郡王妃说的也没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违反了规定,理应受罚!” 淑妃心中一惊,急切道:“皇上,臣妾是为了皇上……” “住口!”皇帝厉声打断了淑妃的话:“身为皇宫嫔妃,是天下人的表率,犯错受罚天经地义,如果朕轻饶于你,西凉百姓就会以为我西凉规定都是虚的,随便找个理由就可违反,到时整个西凉还不得乱了套 。” 沈璃雪是青焰郡王妃,有她站在一旁监督,皇帝为彰显西凉的治理严谨,也不能轻易放过淑妃,否则,天下皆知西凉无规无距,定会被各国嘲笑。 “臣妾知罪!”淑妃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继续分辨只会驳了皇帝的面子,惹起他的愤怒与不满,做小伏低的认了错,纤手紧握成拳,轻轻颤抖。 皇帝的面色稍稍缓和,冷声道:“回长乐宫领十大板,禁足半年,若是再敢违反规定,私自出宫,朕决不轻饶。” “臣妾遵命!”淑妃谢了恩,轻扶着宫女的手,踉跄着站起身,她触犯宫规在先,居于下风,沈璃雪又拥有青焰安郡王妃的身份,暂时不宜和沈璃雪硬碰硬。 先回长乐宫,从长计议,她一定能想出好办法对付沈璃雪。 纤细的身影走过燕王身侧时,突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淑妃心神一震,猛然转过了头,平凡的国字脸,萎靡不振的眼神,坚硬的面部线条,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不同,可她怎么会察觉到了熟悉气息? 用心,仔细的感觉,面前的燕王很陌生,和她认识的人,差了十万八千里,纤手揉了揉额头,自嘲的笑笑,继续迈步,缓缓前行,她想人想的出了神,居然会把燕王认成是他,真是可笑。 看着淑妃渐渐远去的身影,沈璃雪挑挑眉,打十大板,禁足半年,皇上对淑妃的惩罚,还是有些轻。 “马上就到午膳时间,朕设宴款等待郡王妃。”皇帝威严,清亮的声音响在耳边,沈璃雪蓦然回神,微笑道:“多谢皇上好意,郡王还病着,我要赶回去照顾他,不能久留!” “这样……”皇帝看着沈璃雪嘴角的歉意,眸底的担忧,不像在作假,挑了挑眉:“安郡王抱恙,朕也就不挽留郡王妃了,等安郡王病情痊愈,再行宴请你们夫妻,千泷,送送安郡王妃!” “是!”皇帝的话,就像是特赦令,让夜千泷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过了父王这关,璃雪就安全了。 抬头看向那美丽出尘的女子,他嘴角轻弯起一抹浅浅的笑:“璃雪,这边走!” “皇上,燕王爷,告辞 !”沈璃雪向皇帝,燕王福福身,缓步走出了文渊阁。 燕王看着沈璃雪纤细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身份被拆穿,他都为她捏了把汗,没想到她凭借着自己的聪明,这么轻易就过了关。 林青竹是青焰第一美女,惊才绝滟,她的女儿,自然也是不差的。 皇帝也望着沈璃雪,余光看到了走在她身旁的夜千泷,目光猛然一凝,他的笑容,那么真实,那么温暖,是众人从未见过的,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是因为走在他身边的沈璃雪吗? “燕王,你觉得安郡王妃如何?” “似乎没有恶意。”东方炎燕王的身份,也是初次知道沈璃雪是女子,如果说的太肯定,会引人怀疑,说的没棱两可,才最真实。 “朕看她的目光,动作都很真诚,对千泷,也很友好,不像有恶意之人。”皇帝顿了顿,又道:“但愿真如她所说,和东方珩来西凉,是为游玩。” “若是皇上不放心,臣弟命人查查安郡王和郡王妃的落脚地,以及带了多少人!”君者,疑心重,口中说着不在意,心里还是在思索东方珩,沈璃雪来西凉的真正目的。 皇帝凝眉思索片刻,轻轻点了点头:“查清楚事情,能更好的打消疑虑!” 说着,皇帝的目光看向夜千泷:“燕王觉得千泷如何?” “太子殿下是块美玉,洁白无瑕,单纯透明,不懂人心险恶,多配些忠心大臣,细细教导,慢慢雕琢,将来定是一代明君。” 东方炎与夜千泷接触的时间不长,也不算短,对他还算了解,夜千泷心性善良,武功高强,洞察力极高,能分善恶,如果再多些心机,会是很好的一代明君。 “燕王也看好千泷?”皇帝看向燕王,眸中带了一丝惊讶,他原以为,只有他一人看好夜千泷。 东方炎笑笑:“皇上,恕臣弟直言,您众多皇子中,太子殿下是最适合做明君的。” 三皇子心性也纯了些,又非常依赖镇国公府,他为君,镇国侯府必定荣华专权,夜家的江山,未必还能继续坚守 。 六皇子年龄尚小,淑妃,沐国公一个比一个精明,他登基,沐国公府一步登天,也是外戚固守朝堂,只有夜千泷,身后没有强大的贵族势力做后盾,他为帝,西凉只能是夜家的西凉。 “朕也这么觉得,只是千泷心性太过单纯,无论朕怎么教,他就是不开窍!”皇帝无奈叹气,想成为一国之君,性子不能软弱,也不能单纯,否则,必然守不住这西凉的大好河山。 “皇上,想要一个人迅速成长,不能只教他大道理,也要适时的进行磨砺,多接触些人,多经历些事情,比看书,读书强很多,皇上不觉得,他从青焰回来后,成熟了许多吗?”燕王淳淳善诱,现在的夜千泷,多少懂了些人情事故,不再像以前那样单纯了。 皇帝仔细回想夜千泷从青焰回来时,目光深沉了些,思想的确成熟不少,为人处事也变的稳重了,比以前孩童般的他,强了许多倍:“看来,朕不能一味的护着他,要让人多磨砺才是……” “皇上英明!”东方炎现在的身份是西凉燕王,就要做些对西凉有利的事,夜千泷和东方珩,沈璃雪是好朋友,又不好战,他为帝,西凉和青焰定能再维护几十年的和平。 “青焰安郡王今年多大?”青焰国年轻一辈中,最出名的就是东方珩了,他选的郡王妃,皇帝已经见过,很聪明,也很厉害,是世间难得的贤内助。 东方炎怔了怔,不明白皇帝为何会有此一问,故意含糊道:“好像是十八岁,刚刚成年!” 皇帝皱皱眉:“千泷十九岁了,比东方珩还大一岁,也是时候纳妃了,过段时间,选个黄道吉日,朕亲自为千泷挑选太子妃!” 联姻不仅能巩固君臣之间的关系,更能为夜千泷拉拢到朝中大臣,太子妃必须是聪明伶俐的高官之女,贤良淑德,才华横溢,能配得上夜千泷。 淑妃一步一步慢腾腾的走着,竖起的耳朵将皇帝和燕王的话全部听了进去,心中震惊着,久久不能平静。 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让夜千泷做下一任西凉皇帝,为他选妃,其实就是在挑选合适的忠臣辅助夜千泷打理夜氏江山 。 镇国府也好,沐国公府也罢,都没有女儿,不可能成为夜千泷的姻亲,但两府各支持着三皇子和六皇子,势力庞大,极有可能会成为夜千泷登基为帝的绊脚石。 皇帝一向乾纲独断,不会允许任何人阻碍他的决定,一定会想办法削弱镇国侯府和沐国公府的势力。 沐国公贪墨将士军饷,是个很好的契机,皇帝不闻不问,任其自然发展,就是想借此铲除沐国公府,难怪皇帝让京兆府和刑部联合审理沐国公,呵呵,打的竟是这种主意,敌人审敌人,肯定是往死里整的,谁会手下留情呢? 可怜他沐国公府为国征战,吃尽苦头,到头来落得家破人亡的悲惨下场,呵呵,皇帝的心可真狠!为了他的夜氏江山,他什么都敢牺牲。 淑妃纤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嵌入肉里,美眸中寒光闪烁,她是沐紫欣,沐府的嫡出千金,沐府的存亡,也关系到她的生死,她绝不会让沐国公府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郊外别院,沈璃雪刚刚踏进小院,东方珩就迎了上来,看着沈璃雪散在身后的如瀑长发,令人惊滟的美丽小脸,微微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沈璃雪无奈的眨眨眼睛:“被淑妃拆穿了身份,西凉皇帝知道咱们来了西凉!”她束发的丝带被剑划断了,没带备用的,为了看起来像男子,连丝帕都没带,只好披撒着头发回来了。 “无妨,西凉京城也有不少探子,本王的画像各国都有,他早晚都会知道!”东方珩轻拥着沈璃雪坐到圆桌前,亲自倒了杯茶给她:“父王什么时候回来?” 圣王和沈璃雪一起进宫,沈璃雪回来了,东方炎还不见踪影,东方珩有些担心。 沈璃雪轻抿一口清茶,清甜的香气瞬间弥漫了唇齿间:“我回来的时候,父王和皇帝在一起,如果没什么大事,他也快回来了,这次进宫虽然暴露了身份,不过,收获也算不小。” 东方珩利眸一凝:“此话怎讲?” 沈璃雪从衣襟里拽出水晶燕,晶莹剔透的燕子在阳光下折射着点点光线:“珩,都有谁戴过这只水晶燕?” 东方珩挑眉看着晶莹剔透的燕子:“水晶燕是圣王府特有的珍品,三十年前雕刻出来的,母亲曾戴过几天,不过,她更喜欢父王送她的那套金色首饰,就将水晶燕放进了首饰盒里,严格来算,你是水晶燕的第一任女主人 !” 沈璃雪雪眸微眯:“你的意思,水晶燕一直在青焰圣王府,从未到过其他地方?” “没错。”东方珩点点头,凝眸看着沈璃雪:“有什么不对吗?” 沈璃雪柳眉皱的更紧:“淑妃认识这只水晶燕,她一定去过青焰!” 东方珩锐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如玉的大手紧紧握起,淑妃什么时候去的青焰,以何种方法去的,都是疑点,但他没心情理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母亲的死,绝对和沐国公府有关!” “别着急,母亲的仇,一定会报的!”沈璃雪紧紧握住了东方珩颤抖的大手,清亮的眸中闪烁着关切,无声的给他温暖,母亲被人害死,做为子女,心中的愤怒与恨意,沈璃雪都清楚。 东方珩点点头,反握住了沈璃雪柔软的小手,目光锐利:“沐国公刚刚二审完,和一审一样,重罪,三天后进行三审。”如果三审不能脱罪,沐国公会被斩首,沐国公府抄家,昔日的名门贵族,将在西凉京城除名。 这么快就要三审了,决定沐国公府最终命运的就是第三审! 沈璃雪犹豫片刻,将文渊阁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东方珩:“淑妃没抓到我,无法要挟你帮沐国公,不过,以她的聪明和心狠,绝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再想其他办法保下沐国公。” 沐国公是国公府的支柱,他死了,沐国公府也就完了,聪明如淑妃可以牺牲任何人,却绝不会牺牲沐国公,六皇子年幼,淑妃也只是偏妃,需要强大的娘家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沐国公府,绝不能出事。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沈璃雪绸缎般的墨丝,黑曜石般的眼眸幽深如潭,淑妃害了他的母亲,又想抓璃雪要挟他,真是胆大包天。 “淑妃和沐国公府紧密相联,可谓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三审时,她肯定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咱们只要猜出她的举动,她的计划就会全部落空 。” 沈璃雪点点头,凝深了眼眸,关键就在淑妃的计划上,她打算如何救下沐国公呢? 京兆府和刑部的大人都是沐国公的敌对势力,淑妃收买不了他们,人证都被严密保护着,就算淑妃派人杀了他们,还有诸多的物证,足可判下沐国公重罪,抓人要挟镇国侯府,燕王,夜千泷?好像京城没这么厉害的人质,能牵动这三大势力:“淑妃好像走投无路啊。” “按照一般人的思维,的确找不到救沐国公的方法,不过,淑妃可不是一般人。”东方珩抱着沈璃雪的纤腰,下巴轻搁在她香软的肩膀上,目光深不见底:“你可看过证明沐国公罪证的证据?” 沈璃雪摇摇头,抓沐国公一事,是东方珩和东方炎策划的,她并没有参与,自然没见过那些证据:“难道那些证据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证据是有些特殊,本王隐约能猜到淑妃救沐国公的方法!”东方珩锐利的眸中厉光闪烁,他绝不会让淑妃如愿。 三天后,沐国公第三堂会审,名门贵族的最终审判,关系到京城贵族的局势,京城百姓们都很关注,京兆府大堂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许多百姓,静静聆听着京兆府和刑部的审理。 人证分列一旁,物证摆在中央,证明着沐国公贪墨几十万两饷银的罪行。 京兆府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道:“沐国公,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沐国公一身白色囚衣,头发有些凌乱,下巴上也长了不少胡子,锐利的目光有些疲惫,淡淡扫过成排的人证与物证:“大人,实不相瞒,那几十万两的军饷的确是沐国公府贪墨了,不过,贪墨银两之人并非本将军,而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沐涛!” 一颗石激起千层浪,平静的人群瞬间哗然,怎么回事?眼看着第三堂会审就要结束,沸沸扬扬闹了大半月的贪墨银两案就要完结,却凭白的出现这等变故,贪墨银两人的不是沐国公,而是沐涛。 京兆府微微变了脸色,手拿惊堂木再次重重一拍:“沐国公,你休要信口雌黄,第一审,第二审时,人证物证都在,你为何不喊冤,偏偏等到第三审了,才说自己冤枉,分明是想要李代桃僵,为自己脱罪!” “大人,在下身为边关将领,一向严于律已,和大人也曾一起共事,品性如何,朝堂人尽皆知,大人觉得,在下可是信口雌黄,胡乱贪墨银两之辈?”沐国公直视京兆府,目光锐利如刀,字字铿锵有力 。 京兆府目光微沉:“沐国公,在朝为官多年,人的品性有时会有所改变,在诸多证据面前,品性没有多少说服力。” “那就请大人看证据。”沐国公咬破手指,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以血在地上写出了自己的名字。 “饷银的每一次支出都有本将军的亲笔签字,但是,本将军熟悉书法,写的字圆润有力,可是这些签字,虽然极力模仿我的笔迹却显瘦如柴,笔法粗旷,应是纯武夫所书!” “真的?”京兆府将信将疑的拿起一本本证据,确如沐国公所言,上面的字迹又瘦又粗,与沐国公写的圆润之字完全不同。 京兆府是燕王的人,但面对门外诸多百姓,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作假,拍下惊堂木怒道:“既然沐国公是冤枉的,为何不早说,耽搁了本官两堂会审的时间,是故意扰乱官府办案……”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冤枉的,坐牢时,吩咐大儿子四处寻找证据,昨天夜里,大儿子来大牢看我,讲了事情的始末,我才知道沐国公府是真的贪墨了银两,都是我不好,生了个不成器的儿子。” 沐国公的确是昨晚听闻沐涛贪墨了银两,栽到了他头上,心里又气又恨,这一番话,说的是铿锵有力,伤心绝望,看的人一阵心酸,被自己心疼爱的儿子栽赃,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京兆府凝深了目光,众目睽睽,沐国公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又说出了嫌疑人,出于公正,他必须将那名嫌疑人也叫来,一块审理:“来人,去请沐国公府二少爷!” “是!”官差们领命,挤出人群,快速奔向沐国公府,大堂里的审理暂时停下,围观的百姓们三五成群,站在一起,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沐二公子贪墨饷银,诬陷到沐国公身上,这也太离谱了……” “如果是真的,那沐二公子真是可恶,自己的亲生父亲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有没有可能沐国公想让儿子顶罪,沐国公府摇摇欲坠了,儿子撑不起来,他来撑……” “有可能……” 沈璃雪,东方珩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中,将沐国公的话全部听了进去:“原来淑妃的高招就是让沐涛顶罪 。” “也不算顶罪,那些银子本就是沐涛贪墨的,是沐国公为沐涛背了黑锅。”东方珩锐利的目光透过人群,看向大厅中央的沐国公。 他是沐国公府的顶梁柱,他一死,沐国公府就垮了,沐涛是他的儿子,又成了废人,就算被判了死罪,罚上几十万两银子,也动摇不了沐国公府的根基,休养几年生息,沐国公府依旧可以跻身于名门贵族。 淑妃的确聪明,懂得舍小保大,不过可惜,他不准备让淑妃的计划如愿:“沐涛现在在什么地方?” 沈璃雪轻轻一笑,看向远处的排排房屋:“在屋顶抱着酒坛借酒消愁呢!” 东方珩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咱们去看看他!” 沐涛手残废了,不能再用剑,心情很消沉,沐国公出事后,府里的大小事情都被他大哥揽走了,沐涛半点都插不上手,偶尔,还听到下人议论,他终身是残废,是废物二少爷云云,听的他心情极度郁闷,打罚了下人,抱着酒坛,坐在屋顶借酒浇愁, 迷离的目光看向沐国公受审的方向,心里堵的难受,他不是故意要害父亲的,前些日子,他也配合着姑姑抓沈璃雪,要挟夜千泷救人,可惜,被她跑了,父亲救不成了…… 父亲,你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家人的!沐涛对着京兆府的方向举起了酒坛,眼中隐有泪光闪烁,由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自己承认罪名,还沐国公清白。 “珩,咱们要去哪里用午膳!”清亮的女声突然传来,沐涛先是一怔,迷离的思绪瞬间清醒,用力眨眨眼睛,低头望去: 沈璃雪一袭香妃紫的软烟罗,梳着精致的堕马髻,美眸笑意盈盈,缓缓走在长长的小巷中,深情的望向身旁的男子,那男子一袭白衣,身形修长,容颜俊美,笑着看向身旁的女子,一举一动优雅尊贵。 沈璃雪,东方珩 ! 看着深情款款,相携前行的两人,沐涛怒气冲天,这两个贱人,害他丢尽颜面,成了废人,他派人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他们,没想到今天,他们主动送上门来了,他绝不能放过他们! 目光一寒,沐涛甩手扔了酒坛,准备跳下屋顶教训两人,不料,右手不小心撞到了酒坛上,阵阵疼痛传来,手腕却软搭搭的,没有任何知觉了,他咬牙切齿,右手残废了,他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他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前面那间临月楼不错,咱们去那里用膳!”东方珩轻轻说着,笑容浅浅,他的温柔,只对沈璃雪。 “好!”沈璃雪笑意盈盈的挽紧了东方珩的胳膊,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屋顶上的沐涛,快步走向临月楼。 沐涛悄无声息的跳下屋顶,目光冰寒着,尾随在东方珩,沈璃雪身后,保持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寻找机会偷袭两人。 小巷子太静,轻微的脚步声都能察觉到,沐涛找不到机会偷袭沈璃雪,东方珩,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走进了临月楼,恨的咬牙切齿。 还没到用膳时间,临月楼里很安静,除了掌柜和小二外,基本没什么客人。 沈璃雪,东方珩喜静,就坐在了靠边角的位置,也不会引人注目。 沐涛站在门口,恨恨的瞪着角落中的两人:可恶,两边都是墙壁,他还怎么偷袭,这两人真是聪明啊,明着打斗,他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 心情郁闷着,左手狠狠砸到了墙壁上,旁边大开的木门都被震的哗啦一响,拳头上传来阵阵刺痛,有鲜血冒了出来,沐涛目光一凝,这墙壁好结实,他那么大的力气,居然没砸烂。 冰寒的目光仔细望向门口,临月楼的大厅门不大,也不算小,能容四五个人同时经过,再看看那三面坚实的墙壁,沐涛眼睛转了转,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呵呵,今天就是沈璃雪,东方珩的死期! ------题外话------ (*^__^*)嘻嘻……明天开始大战,西凉之行进入最后的收尾…… 185 郡王整人,西凉大乱 巳时(上午9点到11点),距离用膳还有段时间,沈璃雪也不饿,随便点了几样糕点。 阵阵香气扑面而来,让人垂涎欲滴,她拿起糕点慢条斯理的品尝,淡淡的香甜带着暖暖的热气弥漫唇齿间,极是美味,清澈的眼瞳亮如点漆:“珩,这盘酸梅糕味道很不错,你也尝尝。” “好。”东方珩和沈璃雪口味相近,她喜欢吃的食物,他也喜欢,如玉的手指轻拈起一片糕点,优雅的吃了一小口,刹那间,浓浓的酸气盈满整个口腔,牙齿也险些被酸倒,呼吸之间全是酸梅味,深邃的目光微微变了变。 沈璃雪吃糕点的动作微微一顿,狐疑的眨眨眼睛:“珩,你怎么了?” 东方珩皱眉看着沈璃雪:“你不觉得糕点酸吗?” 糕点酸?她刚才食用时没感觉到啊。 沈璃雪蹙了蹙眉,在东方珩疑惑的目光中,又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口中,仔细品尝,淡淡的酸味弥漫,带着若有似无的清甜,很合她的胃口:“很美味啊!” 东方珩看深紫色的糕点萦在她唇齿间,清酸的气息飘散,他都替她酸,她居然毫无知觉:“喜欢你就多吃点!” 沈璃雪是女孩子,口味细腻,喜欢吃那些酸酸甜甜的糕点,东方珩是男子,对糕点没什么兴趣,深邃的目光透过大开的门看向宽阔的大街,这条街道两边有许多商铺,属繁华之地,平时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今天安静的有些过份。 突然,空荡荡的门口涌出几名面容严肃的强壮男子,抓住大开的木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明媚的阳光被关在门外,明亮的大厅瞬间黯淡下来。 东方珩坐着没动,慢条斯理的轻抿茶水,热气袅袅上浮,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 。 “你们干什么?”掌柜一惊,放下账本和算盘,急步走到门口,大力的拍打木门:“开门,快开门!” “砰砰砰!”门外,窗外都响着叮叮当当的声响,似有人在拿东西钉死大门,窗子。 掌柜隐约间猜到了他们的目的,心急如焚,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更加用力的拍打木门:“开门,快开门,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东方珩,沈璃雪!”门外响起沐涛得意的高呼,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沈璃雪放下糕点,清冷的目光看向大门的方向,冷声道:“沐涛,有本事,咱们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你卑鄙无耻的让人封死门窗,将我们困在这里,算什么本事?也不怕污了你沐二将军的名声。” “沈璃雪,你少自作聪明了,本将军才不会上你的当!”沐涛轻抚着自己无力的手腕,双目赤红,对着酒楼愤怒的咆哮。 他右手残废了,修习了十几年的武艺也废了,将军之职被撤掉,父亲又犯了重罪,即将被斩首,沐国公府已经摇摇欲坠,名声?他沐涛还有名声吗?还需要在乎名声吗? “嗖嗖嗖!”一只只不明物透过小小的缝隙投进大厅,干燥的桌椅眨眼之间全被点燃,阵阵青烟升起,由淡变浓,快速弥漫整个大厅。 呛人的烟气吸入鼻中,冲进肺腑,嗓子又干又涩,沈璃雪忍不住轻轻咳嗽起来。 东方珩拿过沈璃雪袖中的丝帕用茶水打湿,围到了沈璃雪的口鼻上,呛人的烟气经过茶水的过滤,除去了烟的干呛,带着淡淡茶香和湿润,滋润心肺。 沈璃雪长长的舒了口气,抬眸看去,东方珩英俊的容颜快要隐在浓烟之中,呼吸之间,全是浓烟气,她急忙将丝帕捂到了他口鼻上:“沐涛真够绝,放火烧酒楼,咳咳咳!” “沐涛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东方珩拿下丝帕,捂到沈璃雪口鼻上:“小小浓烟,熏不晕本王!” “我的酒楼,我的酒楼啊,咳咳咳 !”阵阵浓烟滚滚,掌柜不知是被呛的,还是悲伤难过,半弯着身体,眼泪直流,眸中闪烁着绝望的神色。 “沐涛,和你有仇的是我们,与掌柜,小二无关,你放他们出去!”沈璃雪瞪着沐涛的方向,厉声怒喝。 “哈哈哈。”沐涛张狂的大笑:“沈璃雪,你当本将军是三岁小孩子,本将军门一开,最先闯出来的肯定是你们!” “沐涛,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沈璃雪看着满室的大火,怒喝。 “沈璃雪,少逞口舌之快,无论你说什么,本将军都不会打开房门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沐涛一字一顿,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大火越烧越旺,浓烟越来越多,掌柜,小二都被呛的连连咳嗽,求生的**促使他们用湿布捂着口鼻,抡起椅子疯狂的砸门,木门被砸破一个小洞,露出的不是屋外阳光,而是一片黑漆漆的东西。 东方珩看着那小片漆黑之物,凝深眼瞳:“门窗都用铁板紧封,根本砸不开。” “哈哈哈,东方珩,算你识货,这铁板是本将军特制的,任你武功再高,也破不开。”沐涛的大笑声再次响起,带着浓烈的得意与恨意:“本将军早说过,今天是你们的死期!” 桌椅板凳全部着火,火苗腾的窜出一米多高,乌黑的浓烟弥漫整个大厅,沈璃雪和东方珩面对面站着,都快要看不清他了,呛人的浓烟吸处鼻中,呛的她连连咳嗽,烟太浓,浸了茶水的丝帕也不起作用了:“沐涛真是个疯子。” 东方珩抱紧沈璃雪,如玉的手指轻抚着她绸缎般顺滑的青丝,看着那熊熊燃烧足以将人吞噬的火焰,低头在她耳边轻声低喃:“放心,我们不会死在这里!” 火龙般的火焰烧出大厅,毫不留情的将整座酒楼吞噬,看着那冲天的火光,沐涛疯狂的大笑,笑声震天,仿佛胸中憋了一股气,想要全部笑出来: 酒楼很快就要坍塌,东方珩,沈璃雪没有逃出来,肯定是被烧死在里面了,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他能想象得到两人被火烧时的凄惨,愤怒与不甘。 胸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恶气,让他们废自己武功,让他们害自己出丑,被大火吞噬,活该,活该,他就是要让他们两人不得好死,让他们烧的面目全非,死无全尸,进了阎王殿,也是一具丑陋至极的焦尸,有这漂亮的酒楼给他们做葬地,也是便宜他们了 。 扬眉吐气间,只听:“砰!”的一声响,酒楼顶被打开一个大洞,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飘了出来,说是飘,形容的很贴切,他就是那般潇洒,飘逸的跃出屋顶,腾至半空,白色的锦袍纤尘不杂,衣袂轻轻飘飞,熊熊燃烧的火焰却碰不到他一分一毫。 沐涛的大笑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的眨眨眼睛,再次望去。 一道香妃紫的衣袂飘过,被东方珩紧护在怀中的沈璃雪现了出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轻拥着她的小腰,如天外飞仙一般,潇洒的飞出漫天大火,轻飘飘的落到大街上,更确切的说,落到了沐涛面前。 沐涛抬眸,正对上东方珩深邃的眼晴,墨色的眼瞳如一汪深潭,闪烁的道道厉光,似要将人凌迟处死,他的心跳瞬间慢了半拍,嘴巴张成了o型,久久没能合拢。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让人堵了街道,封了门窗,放了大火,费尽心机算计东方珩,沈璃雪,每一步都计划的十分到位,而事情也一直都在向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为什么到了最后关头,他们两人居然安然无恙的冲出了酒楼? 沈璃雪被烟呛的狠些,小脸苍白着,不停咳嗽,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拍着她的后背,缓解咳嗽,深邃的眸中迸射出浓烈的寒芒,让人呼吸一窒:“沐涛,咱们之间的账,今天要好好算算!”淡漠的声音带着蚀骨的冰冷,听的人心底发寒。 震惊中的沐涛蓦然清醒,手指着东方珩道:“来人,杀了他,杀了他!”颤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恐慌。 他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浴血奋战,练出了一身好胆量,好武艺,即便面对皇上,也是从容自如,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被东方珩的眼神吓到了。 幽潭般深邃,利刃般尖锐,寒风般冰冷的眼神带着浓烈的煞气,看的他心尖一颤,身体发寒,心中突的升起阵阵恐惧,东方珩让他恐惧?这怎么可以,他一定要除掉这个恐惧。 “是!”侍卫们目光肃杀,面无表情,双足一点,高大的身躯对着东方珩暴射而去,道道银光闪过,锋利的长剑毫不留情的刺向他周身大穴。 沈璃雪看着蜂拥而来的侍卫们,撇撇嘴:“有人迫不及待的前来找死呢 !” 阵阵恶风近在咫尺,东方珩眼皮都没抬,漫不经心道:“本王对小喽罗没兴趣!” 侍卫们手中长剑刺到东方珩,沈璃雪的瞬间,五名黑衣暗卫凭空出现,将两人护在最中间,手腕轻翻,寒光闪烁间,挥划出道道血光。 冲进来的侍卫们瞬间停下脚步,保持着挥剑的姿势不动,脖颈上渗出一缕鲜血,渐渐的,鲜血越来越浓,侍卫们眼中的亮光渐渐散去,慢慢转为一片死灰,高大的身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无边漫延。 沐涛看着一具具侍卫尸体,震惊,震惊,再震惊,他沐国公府精心训练出来的侍卫,在别人手中居然走不出一个来回,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那些黑衣暗卫突然出现,他的侍卫毫无防备,一定是这样,绝对是这样。 沐涛自我安慰着,来不及擦去额头汗水,再次瞪向东方珩,怒声道:“杀了他,快杀了他!”目光闪烁着,声音是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侍卫们没有多余的话,目光一寒,锋利长剑快速攻向东方珩,东方珩的五名暗卫挥剑迎上,两方人马打成一团。 沐涛看着那混乱的战局,不断倒地的侍卫们,眼眸凝深,侍卫们人数众多,但武功不及东方珩的暗卫。 暗卫们整齐有序,配合默契,每挥出一剑,都有一名侍卫重伤或伤下,不出两盏茶,自己的侍卫就会全部死亡,到时,东方珩绝对会集中精力对付自己,他可不想落迫的死于敌人之手。 沐涛咬咬牙,狠狠心,准备舍弃侍卫们,自己逃命,猛然转过身,却见那优雅的一袭白衣近在咫尺,深邃的目光淡淡看着他:“想不到西凉沐国公府的沐二将军居然会临阵脱逃,真是丢尽了西凉人的颜面。” 淡漠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屑与嘲讽。 沐涛怒气冲天,用上十层功力,咬牙切齿的提掌打向东方珩:“你们害本将军变成残废,本将军烧死你们是一报还一报,有何不对?”只有这么咆哮着,给自己增加底气,沐涛才敢攻击东方珩。 东方珩轻轻转身,避过沐涛的强势掌力,手腕一翻,重重打到了他胸口上,沐涛高大的身躯被打出四五米远,重重掉落在地,摔的全身疼痛,胸口气血翻腾,‘噗’的一声,吐出漫天血珠 。 东方珩淡漠的声音在大街上响起:“自己贪墨边关将士饷银,却让自己亲生父亲顶罪,你沐二将军的人品,让人不敢恭维,人人得而诛之……” 沐涛震惊,自己做的隐蔽事,除了姑姑外,连刑部和京兆府的人都不知道,东方珩是如何知晓的? 难道他在凭空猜测,想要试探自己,自己绝不能上他的当:“东方珩,想诬陷本将军,也请你找个合适的理由,本将军是重孝道之人,就算要人背黑锅,也不可能找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贪墨饷银时,只想着用沐国公的名义贪着方便,又暗中使了许多巧计,觉的做的天衣无缝,兵部查不到他,没想过会连累父亲出事,否则,他绝对会另外找个替罪羊,和沐国公府完全撇清关系。() 东方珩墨眉微挑:“如此说来,那些饷银真是沐国公贪墨的?” “人证物证俱在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沐涛强忍着胸口传来的阵阵刺痛,狠狠瞪着东方珩:“你是青焰安郡王,插手我们西凉的事情,管的也太宽了!” “本王听闻,贪墨银两的签字,与沐国公的字迹不符,京兆府和刑部都起了疑,当真不是沐二将军所为?”东方珩皱眉看着沐涛。 沐涛不屑的嗤笑一声,东方珩和沐国公府结了梁子,巴不得沐国公府出事,绝不会为他父亲鸣怨、报不平,他的话表面看着是在为沐国公着想,实则是想以另外的方法,将沐国公府打入另一个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东方珩,你不知道字迹是可以改变的吗?聪明人贪墨银两,都会写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字迹。” 东方珩微微沉下眼睑,了解的点了点头,低喃道:“原来如此!” 沐涛见东方珩走神,心中一喜,好机会啊! 目光一寒,他捡起地上散落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刺向东方珩,青焰战神,去死吧 ! 东方珩抬眸看着怒气腾腾,飞射而来的沐涛,嘴角轻勾起一抹笑,极浅,极淡,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足尖轻轻一踢,地上散落的一柄锋利长剑飞起,径直刺进了沐涛胸口。 他飞驰的动作猛然一顿,随即被长剑的巨大力道带的倒飞出去,重重钉在了墙壁上,鲜血染红了衣衫,双目赤红着,嘴角溢出一缕缕鲜血,阵阵疼痛像针扎一样,在全身快速漫延开来。 东方珩没有步步逼近,轻轻转过了身:“沐二将军刚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淡淡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强势语气,听的人心尖发颤。 看完了戏的京兆府捕快,侍卫们异口同声的回答:“听的一清二楚!”刚才东方珩,沐涛打的激烈,他们插不上手,如今,沐涛被钉到墙壁上,打斗结束,他们也该办正事了。 沐涛看着那一排官差,先是一怔,随即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恨恨的瞪向东方珩,眼睛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东方珩引诱自己说那些话,是想将贪墨之事推到沐国公身上,定他的重罪。 是他,是他害了父亲啊,他死也不会让东方珩诡计得逞的,嘴巴大张着,眼睛微微凸出,急切的想要解释:“饷银是我贪的,和沐国公无关,完全无关!” 可他胸口被剑穿透,受了重伤,只要嘴巴一张,就会有无数血沫涌出来,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安符,他急切的解释听到别人耳中,只是血沫上涌的呼呼声。 “安郡王,郡王妃告辞!”捕快,官差们礼貌的向东方珩,沈璃雪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沐涛心急如焚,捕快们走了,东方珩不会放过自己,父亲也会被自己连累进大牢,他眼睛凸出着,左手扔掉长剑,紧握了胸前的剑柄,用力想要拔出来。 东方珩手指一弹,一股强势的力道打到了沐涛左手上,左手不受控制的猛然一抖,锋利的剑刃瞬间刺破了心脏,他瞳孔猛然一缩,胸膛里传来心断裂的声,眼睑抬起,恨恨的瞪着东方珩,愤怒的眼眸渐渐转为一片死灰,双手慢慢垂下,头也无力的耷拉下来…… 沈璃雪轻轻咳嗽着,看着沐涛毫无生机的身体,凝凝眉:他死了! 京兆府大堂,京兆府,刑部,官差以及围观的百姓们,都等着有些无聊,这都过了快一柱香了,沐涛怎么还没抓来,莫不是他拒捕,在和官差们打斗吧? 沐国公心思也是一沉,捅出真相,让沐涛坐牢的计划是他和淑妃定下的,事先没有通知沐涛,就是怕他不同意,等他到了大堂,沐国公会悄悄和他讲清厉害关系,再以父亲的身份压压他,让他把罪认了,保住沐国公府,日后,他会再想办法把沐涛救出来 。 京兆府的人前去抓人,是因沐国公的案子,涛儿应该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打人。 京兆府望望天空高悬的太阳,很快就到午时,三审必须在今天得出结果,沐涛怎么还没带来,再派人去催催。 嘴唇动了动,正准备开口,官差们的提醒声自门口传来:“沐二少爷来了,让一下,让一下!” 来了就好! 京兆府坐正身体,向外望去,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两名官差抬着一副单架走了进来,单架上躺着一名男子,眼睛紧闭着,衣衫凌乱,全身是血,正是沐涛,猛然一怔:“这是怎么回事?”拒捕,被打成重伤了吗? 官差双手抱拳,恭声道:“回大人,沐涛放火烧酒楼,被青焰安郡王重伤,许是觉得自己技不如人,想不开,自尽了!”东方珩的内力打的非常巧妙,捕快,官差们都没察觉到,在他们的方向看去,沐涛就是拿着剑,自己杀死了自己。 “不可能!”沐国公看着毫无生息的儿子,眼眸喷火,愤怒的咆哮,他这个儿子的确不成器,但性子很坚韧,绝不会因为技不如人就自尽:“他是被人所害,绝不是自尽。” 捕快不悦的皱起眉头,禀报的事实被人怀疑,换谁都不会高兴:“沐国公,二公子自尽时许多人亲眼所见,卑职可叫他们前来作证!” 沐国公没有说话,看着沐涛的尸体,苍老的眸中寒光闪烁,大手紧紧握了起来:沐涛一死,死无对证,自己可以将罪名都推到他身上,成功脱罪,但是,自己绝不会放过害死涛儿之人。 京兆府皱了皱眉,一具尸体,是没有办法审问的,抬眸看向侍卫们,正色道:“沐二公子死前可有说些什么?” “回大人,二少爷临死前交待,他并没有贪墨饷银,那些签字是沐国公变换了字迹签上去的……” “住口 。”沐国公厉声打断了捕快的话:“涛儿绝不会这么说!”他的儿子,他了解的非常清楚,绝不可能在临死前拉他做垫背。 捕快面容一冷:“沐国公,卑职和二公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绝不会冤枉他,二公子的话,卑职们都听的清清楚楚,还有许多行人也听到了,他们都可以做为证人……” 捕快使了个眼色,几名官差和十多名行人走进大堂,异口同声道:“卑职(草民)的确听到二少爷否认贪墨饷银,还指证签字可以作假!” 京兆府一拍惊堂木,冷声道:“沐国公,人证物证俱在,二公子否则贪墨银两,你还有何话说?” “哈哈哈!”沐国公看着沐涛的尸体,低低的笑了起来。 人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沐国公怎么了?被亲子之死,重罪之名压的疯了么? 沐国公在人们的窃窃私语中,突然抬起头,仰天大笑,笑声疯狂中带着沧桑,好不凄凉,多年朝堂勾心斗角,他岂会看不明白事情真相。 有人设计了沐国公的儿子,刺激他说出并未贪墨饷银,字迹可以造假后,再不着痕迹的杀了他,死无对证,沐国公就必须担下贪墨银两的罪名,他一死,沐国公府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呵呵,他的对手算计好了一切,一步一步将他和他的儿子逼上绝路,毫不留情的赶尽杀绝。 “沐国公,你可认罪?”京兆府久久得不到答案,紧紧皱起眉头,用力拍了惊堂木。 “请问大人,我会被判何罪?”沐国公突然抬头看向京兆府和刑部大人,目光苍凉,答非所问。 京兆府清清嗓子,朗声道:“含墨饷银,数量巨大,按律当斩,不过,沐国公立下赫赫战功,可从轻处罚,关进大牢,监禁终身!” 沐国公看着大堂上方高悬的‘光明正大’的牌匾,无声冷笑,关进大牢,监禁终身,这就是他为国操劳一世所得的下场,呵呵! “沐国公,你可认罪?”京兆府看着沐国公,再次怒问 。 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沐国公身上,气愤,嘲讽,幸灾乐祸:人证,物证俱在,能够顶罪的儿子又死了,沐国公逃无可逃了,肯定会进大牢,谁让他贪墨了这么多银子呢。 沐国公抬头看向京兆府,目光锐利如刀,在众人的注视中,一字一顿:“本将军,不认罪!” 话落,他猛然站了起来,挥掌打开一名官差,抢下了他的长剑,双足一点,高大的身躯瞬间来到京兆府面前,在京兆府震惊的目光中,扬手将锋利的长剑横到了他脖颈上,吼声震天:“本将军无罪,为何要认罪?” 京兆府清楚感觉到锋利长剑紧贴着他的脖颈,森森寒气涌入肌肤,只要他敢动一下,那长剑就会划破他的脖颈。 他是文官,又生活于盛世繁华的京城,哪见过这种凶险场面,身体微微颤抖着,却输人不输阵:“沐国公,你干什么,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拿剑逼着本官,是想反不成?” 沐国公看着京兆府愤怒的眼眸,笑的阴森诡异:“你说对了,我就是想造反!” 手腕用力一横,京兆府戴着官帽的头颅瞬间飞到了半空中,鲜血喷洒着,身首异处。 人们看着这震惊的一幕,就像石化一样,久久僵立不动,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杀人了,杀人了!” 人群像炸了锅,尖叫着四下逃窜:“来人啊,沐国公杀人了!” 官差们反应过来,面色一变,拔出长剑,斩向沐国公。 沐国公冷冷笑着,不屑的瞟了官差们一眼,手指对着半个打了个手势,大批侍卫凭空出现,对着厅里的官差,捕快们大杀大砍,残肢断体散落着,鲜血飞溅一地,就连那‘光明正大’的牌匾,也染着道道血迹,好好的审案大厅,成了人间地狱。 “哈哈哈!”沐国公站在房间中内,看着那飞溅的鲜血,张狂的大笑,白色的囚衣在寒风中肆意飘扬,辛苦一世,戎马一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帝居然半点恩情都不念,说杀他就杀他,他又为何要对皇帝客气。 阔步走到门口,沐国公昂头望向天空,目光锐利,毫气冲天:“诸位随我杀进皇宫,事成之后,有功之臣全部封王拜侯 !” 辛辛苦苦固守边关多年,夜氏的江山,有他沐国公府的一半,他今天就明正言顺的全部拿回来! 京兆府的血雨腥风,皇宫里并没有感觉到,皇宫御书房也如以往那般平静,明媚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进房间,温暖怡人,皇帝坐在窗前,沐浴着阳光,处理着一本本奏折。 房间角落的圆几上,燃着淡淡的龙涎香,清新怡人,袅袅香气自炉中升腾,慢慢飘散,熏人欲醉。 “吱!”微闭的书房门被推开,一道窈窕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皇上!” 俏丽的声音动听迷人,皇帝却微微皱了皱眉,抬眸看向来人,怒道:“淑妃,你当朕的话是耳边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违反宫规!” 淑妃捧着一只托盘,款款走向皇帝,美丽小脸上洋溢的笑容如醉人的春风:“臣妾来给皇上送祝福的寿字,送过之后,臣妾立刻回长乐宫关禁闭!” 皇帝哼了一声,目光落到淑妃端的托盘上,铜制的托盘里铺着一层绒布,鲜红如血,上面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宣纸,写满了形态各异的寿字,每一笔,每一画都娟秀端正,用尽了心思:“辛苦淑妃了!” “皇上喜欢就好,臣妾不敢言辛苦!”淑妃微笑着将满页寿字放到皇帝面前:“祝皇上天福永享,寿与天齐!” “淑妃有心了!”皇帝扫了一眼满宣纸的寿字,继续看奏折,无声的向淑妃下了逐客令。 淑妃目光沉了沉,提醒道:“皇上,今天是沐国公三堂会审之日!” “朕知道!”皇帝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合上一本奏折,又拿起了另外一本,明显是在敷衍淑妃。 淑妃眉头皱了皱,抬眸看着皇帝:“皇上,臣妾斗胆问一句,如果沐国公贪墨饷银,证据确凿的话,会被判什么罪名?” 皇帝蹙了蹙眉,淡淡道:“沐国公贪墨银两数量巨大,又激起了民愤,朕也不能太过宽容,不过,他为西凉立下不少汗马战功,也算有功之臣,朕会留他一命,撤去沐国公之位,贬为庶民 。” 撤去沐国公之位,贬为庶民,从高高的云端跌到地面,摔的粉身碎骨,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皇上就是这么宽容沐国府的,呵呵,真是世间难得的明君,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皇上,臣妾再斗胆问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皇帝平静的声音中隐带了一丝不耐烦。 “皇上可是想让太子登基为帝?”淑妃凝视了目光,冷冷看着皇帝,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皇帝猛然抬头看向淑妃,声音冷若寒冰:“太子是朕的嫡长子,按照西凉皇室祖训,登基为帝名正言顺,有何不可?” 果然不出所料!皇帝一心只向着夜千泷!淑妃迎着皇帝锐利的目光看了过去,美眸中凝着淡淡的笑意,无丝毫惧怕:“皇上,夜千泷心性单纯,并不适合做皇帝,您为何一定要让他为帝?” “立谁为帝由朕做主,何时轮到你一名后宫嫔妃评头论足?”皇帝掌管西凉多年,从没人敢忤逆他,淑妃身为后宫嫔妃,不但插手朝堂之事,还质问他,他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怒不可遏。 “臣妾的儿子也是皇子,除了比夜千泷生的晚些,处处比他强,您为何不立他为太子?”淑妃言词犀利,大有步步紧逼的意思。 皇帝胸中的怒火烧的更浓,看淑妃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淑妃,认清你自己的身份,朕做事,何时轮到你来质问了?西凉祖言有训,后宫嫔妃干涉朝政,斩立决,你若再敢多说一个字,朕立刻斩了你。” “皇上,我不过为自己的儿子说句公道话而已,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淑妃高抬着头,冷冷望着皇帝:“还是说,你也觉得夜千泷不适合为帝,为了您的私心,您偏要立他为太子,臣妾戳中了您的痛处,您才会大发雷霆?” “你,好好好!”皇帝气急,手指着淑妃,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眸中满是愤怒:“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忤逆朕?你找死,朕就成全你,来人,将淑妃拖下去,斩了!” 屋外静悄悄的,没来太监,也没有侍卫,回答皇帝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 皇帝怒气冲天,面向门外,愤怒的咆哮:“人呢,都聋了吗?来人,快来人。” “皇上,臣妾忘了告诉您,守在门外的太监,侍卫们都站了时间了,很累,臣妾就让他们去休息了,现在门外是空的,您叫不来人的。”淑妃看着怒气冲天的皇帝,笑的不怀好意。 “淑妃,你好大的胆子!”皇帝目光一寒,就欲凝聚内力打向淑妃,头脑突然传来一阵晕炫,站立不稳,踉跄了几步,浑厚的内力瞬间消失无踪,身体软软的,使不上丝毫力气,利眸中满是震惊:“淑妃,你对朕做了什么?” “皇上不必担心,臣妾不过是在香炉里放了点特殊的香料,让皇上好好休息几天,臣妾代替皇上管管这西凉的大好河山!”淑妃笑的明媚动人,美眸中却闪烁着蚀骨的冰冷寒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朕待你不好么?”心腹侍卫,太监都被抓,皇帝内力被封,没有丝毫反抗力,他审时度势,放缓了声音和态度,不着痕迹的试探淑妃。 “皇上,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演戏,你对我不曾有过夫妻之情,不曾喜欢过我生的六皇子,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的沐国公府在你眼里也不过是镇守边关的工具,你的心里,眼里,只看得到你的嫡长子夜千泷,他在你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按照祖训,他是要做西凉皇帝的,朕对他偏爱些,有何不对?沐国公贪墨饷银,朕命人三堂会审,又有何不对?”皇帝冷冷望着淑妃,不着痕迹的抓走了守在书房外的侍卫和太监,能力非凡啊,十几年来,他还真是小看她了。 “偏爱,你对他只是偏爱一些吗?”淑妃嘲讽的笑起来:“如果你对我沐国公府有一分情份,不会让燕王和镇国侯府的人联手审他,更不会在他三审之日,召集文武百官家的妙龄女子进宫为夜千泷选妃!” “你听听储秀宫那里,多热闹啊,你再去京兆府大堂看看,我兄长堂堂沐国公,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再是沦为阶下囚,跪在堂下,被人指指点点,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题外话------ 西凉之行立刻结束,很快回青焰,许多迷题都会揭开,亲们有票的,记得送偶几张票啊啊啊…… 186 宫乱 “千泷已经十九岁,早到了成亲年龄,难道不该选妃?沐国公征战沙场,战功赫赫,朕何时缺了他的月俸?少了他的赏赐?兵部下发的饷银,都是将士们的血肉钱,他也好意思贪墨?成为阶下囚,跪在京兆府大堂,颜面尽失,都是他自找的。” 皇帝看着淑妃,目光锐利,言词凿凿,字字珠玑毫不相让。 淑妃雪眸微眯,毫不示弱,理直气壮道:“饷银不是沐国公贪的。” 皇帝轻哼一声,傲然道:“那请你们拿出证据来,只要证据真实、确凿,朕绝不会冤枉他!” 京兆府,刑部的确和沐国公不合,但沐国公的势力也不容小视,肯定会动用所有关系证明他的清白,如今,两审已过,人证,物证皆指责他贪墨银两,没有半点翻案的希望,他绝对是贪了饷银的。 淑妃美眸一眯,沐涛是沐国公的儿子,他贪墨银两,沐国公府也脱不了关系,沐国公教子无方,边关将士们少了银两,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再争持下去,也讨不到好处:“沐国公的事情暂放一边,皇上,你对臣妾可曾有过半分情意?” 皇帝冷眼看向淑妃:“朕对你没有情意会宠你这么多年?没有情意会封你为淑妃?没有情意会允你生下皇子?” “既然皇上对臣妾确实用情至深,臣妾再斗胆要求一件事情,希望皇上答应 。”淑妃一双美眸深情款款,温和的笑容明媚璀璨,就像狡猾的猎人挖了一个大大的陷阱,淳淳善诱的引导猎物往下跳。 皇帝凝视着那双美眸,淡淡开口:“你想让朕将西凉的皇位传于小六。” “皇上英明!”淑妃明媚的笑容自瞳孔中慢慢绽放开来,皇帝给她无上的地位与荣华富贵,并非对她有情,而是因为她是沐国公府的嫡女,为了让沐国公府对西凉皇帝更用心,他必须要做做样子。 圣恩,皇宠都是虚妄的东西,看不见,也抓不着,还掌握在皇帝手里,他说收走就收走,只有权利和地位才是最真实,最重要的。 “做梦。”皇帝冷冷看着淑妃,毫不留情的打碎了她的美梦:“自古以来,长幼有序,他排行第六,上面有好几个哥哥,皇位怎么轮都轮不到他!” 淑妃面色一沉:“皇上何必这么固执,西凉江山需要能者来管,立贤比立嫡重要,臣妾敢担保,您诸多皇子里,没人能比得过他……” “住口!”皇帝冷声打断了淑妃的话,利眸中闪烁着冰冷寒芒:“西凉下任皇帝由朕来决定,轮不到你一名妇道人家指手划脚!” 好,很好!下任西凉皇帝轮不到她插手么? 淑妃看着皇帝,温和的微笑,在笑容中猛然抬手,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了皇帝脖颈上,红唇轻启,冷酷无情的警告在房间缓缓响起:“想活命,就快点立昭书,废掉夜千泷,改立我的儿子为太子,否则,我就杀了你!”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费尽心机和皇帝说了一大堆道理,他居然油盐不进,一意孤行的还要传皇位给夜千泷,那就休怪她对他不客气。 冰冷的利刃紧贴着皇帝的脖颈,只要淑妃稍稍用力,他就会没命,皇帝没有求饶,没有妥协,冷冷看着淑妃:“千泷是太子,如果朕死了,他可名正言顺登基为帝,而你们,无论势力有多庞大,只要没有朕的同意,永远都是乱臣贼子 。” 居然敢威胁她,可恶! 淑妃目光一寒,收回匕首,反手一掌狠狠打到了皇帝胸口上。 皇帝内力尽失,全身发软,毫无反抗力,被打倒在地,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强忍着没有吐血,惊讶的看着淑妃:“你居然会武功?” 同床共枕十多年,他从未发现,她是习武之人,内力深厚,武功也非常不错。 “我身在将门,怎么可能不会武功,是你自己愚蠢,没有用心观察,没发现罢了!”淑妃挑衅的看着皇帝,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纤纤十指拉开了书桌抽屉,一本又一本奏折现于眼前,她看都没看,甩手丢到一边,快速翻找着什么。 “是朕低估了你!”皇帝看着淑妃利索的动作,语气低沉,暗带凌厉:“淑妃,这里是西凉皇宫,朕的天下,你觉得你能在重伤了朕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淑妃嗤笑一声,回望皇帝,笑的明媚、得意:“皇上,实不相瞒,许多天以前,我们就在猜测三堂会审的结果,暗中布置好了一切,如果沐国公无罪,沐国公府安然无恙,咱们也就相安无事,如果沐国公被判了罪,是皇上遗弃了我们,我们也不会再忠心这夜氏江山。” “刚才京兆府那边发来信号,沐国公已率兵起事,本宫的人也正在暗暗肃清皇宫,现在的皇宫,已经不再是您的天下了。” “你们想造反!”皇帝冰冷的目光猛的射向淑妃,眸中怒火燃烧,他们蓄谋已久,沐国公府要反夜氏王朝,真是胆大包天。 “如果皇上立六儿为太子,饶恕沐国公,我们也不会造反!”抽屉都被翻空,淑妃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皱了皱眉,悠然转身,美丽的宫装在半空中飘出优美的弧线,锋利的匕首再次抵到皇帝脖颈上,厉声道:“玉玺呢?你把玉玺放到哪里去了?” 皇帝冷冷一笑,傲然道:“朕藏的东西,除朕以外,无人能找到!” 玉玺代表着一国之君,象征着高贵的身份,地位,皇帝放的非常严密,淑妃和他说那么多道理,除了拖延时间,方便她的人清理皇宫外,还怀着一线希望,他能主动盖玉玺。 没想到皇帝性格固执,一直坚持自己的意见,许多事情都挑明了,他还是软硬不吃,和她闹的很僵,淑妃时间紧迫,不能耽搁,只好逼问玉玺的下落 。 “没有朕的亲口命令,没有玉玺,你们永远都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休想名正言顺登基为帝!”皇帝看着淑妃,犀利的眸中暗带不屑与嘲讽,夜氏的江山,需要正宗的夜氏人来继承,绝不能落到这群跳梁小丑手里。 淑妃看着皇帝,忽然一笑:“那就请皇上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们没有玉玺,能否掌控这西凉大好河山!” 说着,淑妃转过身,素白的小手不知按到了哪里,地面上弹出一个暗格,一块兵符静静的躺在里面,那是皇城守卫军的兵符,只要拿到它,就相当于掌握了整个西凉京城。 皇帝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怒喝一声:“淑妃!”凝聚了全部力气的高大身躯对着她狠狠撞了过去:她知道了他暗藏兵符的地方,难怪如此自信满满。 看着那暴射而来的身影,淑妃嗤笑一声,不自量力,猛然抬脚,狠狠踢到了他胸口上。 皇帝内力尽失,巨大的冲力让他倒飞出三四米,方才掉落在地,胸口沉闷的难受,忍不住喷出一口血珠,身体虚弱无力。 再看淑妃,她拿起暗格里的兵符,仔细看了看,确认是真的,袅袅婷婷的走到书房外。 “来人!”淑妃娇俏的声音暗带了内力,传出院子,惊到了外面守卫的士兵们。 “娘娘!”两名士兵从天而降,看到淑妃手里的兵符,冷漠的声音变的恭敬许多。 “传令下去,捉拿青焰安郡王东方珩,安郡王妃沈璃雪,乱臣贼子镇国侯全家,还有……”淑妃看着御书房半开的窗子,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故意提高了声音道:“西凉太子夜千泷!” 皇帝一心一意想要传位给夜千泷,她就抓到夜千泷,当着皇帝的面杀了,看皇帝还如何传位给他。 明媚的天空突然间变的有些阴沉,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冷风吹过,枯叶飘飞,又到了用膳时间,热闹的大街上,行人渐少,沈璃雪轻挽着东方珩的胳膊,缓缓走着,阵阵饭菜香气飘散,她胸口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想要呕吐 。 “璃雪,你怎么了?”东方珩停下脚步,轻拍着沈璃雪的后背,为她缓解难受。 “有些不太舒服!”沈璃雪轻轻拍拍胸口,深深呼吸,目光凝了凝,女子闻到过香过腻的气息想要呕吐,可能是吃错了东西,可能是身体不好,还可能是有了身孕。 她和东方珩才成亲两个多月,这具身体又只有十五岁,不可能这么快有身孕吧?她的月信好像一个多月没来了,不过这具身体月信一直不太准,每个月都会推迟一段时间……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略显苍白的小脸,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伸臂揽了她的肩膀:“前面就是医馆,去看看大夫!” “好!”医者不能自医,古代又没有先进的测孕棒什么的,想知道是不是有孕,就要去看大夫。 午膳时间,医馆里没什么客人,沈璃雪一只脚刚刚踏进门槛儿,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安郡王,燕王爷有请!” 东方珩目光一沉:“何事?” 侍卫保持着抱拳的姿势,恭声道:“王爷没说,只说请郡王尽快前往!” “本王知道了!”东方珩淡淡应了一声,轻拥着沈璃雪的肩膀,准备进医馆。 侍卫见东方珩没有立刻就走的意思,想说事情紧急,不容耽搁,燕王交待让他以最快的速赶去,可看着东方珩冰寒的面色,他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出来。 沈璃雪看到了侍卫为难的神色,顿下脚步,抬眸看向东方珩:“燕王找你,事情肯定十万火急,你先去见他吧,我不过是小病而已,不必担心!” 东方珩拥紧了沈璃雪的肩膀:“既然是小病,耽搁不了多长时间,等你诊完病情,咱们一起过去!”西凉对他们来说是陌生之地,他不放心将沈璃雪一人扔在这里。 “紧事的事情,一分一秒都不容耽搁!”沈璃雪示意东方珩看侍卫着急的面色:“你先去见燕王,我看完诊就去找你 !” 东方珩深邃的目光沉了沉,如玉的手指握紧了沈璃雪素白的小手,沉声道:“我很快回来!” 沈璃雪点点头,目送东方珩离开医馆,转过弯,消失不见,她走进医馆,坐到了诊桌前,皓腕放到了白色的脉枕上。 沈璃雪对面是一名胡子花白的老医者,目光沉稳,很有经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搭上沈璃雪的脉搏,感觉着手指下的脉轻珠滑动,他仔细诊了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夫人没有得病,您的脉相显示……” “砰!”医馆的门被大力撞坏,一群身着铠甲的侍卫大步闯了进来,面容冷峻,目光肃杀。 沈璃雪目光一凝,皇城守卫军应该守在城门才对,怎么跑到医馆里来了? 侍卫们锐利的目光扫过医馆里战战兢兢的大夫,小二,落到了沈璃雪,拿出一幅女子画像仔细比照片刻,冷声道:“她就是安郡王妃沈璃雪,抓住她!” “是!”侍卫们目光一寒,长剑出鞘,道道银光带着凌厉的劲风,毫不留情的刺向沈璃雪周身大穴。 沈璃雪稳稳坐着没动,子默凭空出现,锋利长剑挡下了侍卫们的凌厉剑招。 侍卫们目光寒冷如冰,将子默团团围住,凌厉的剑招配合的十分默契,毫不留情的狠狠刺向他周身要害。 子默武功高强,一人应付十多名侍卫,居然不落下风,一时间,只见身影交错,剑影纠缠,整个医馆乱成一团。 沈璃雪目光清冷,淡淡看着群起攻之的皇城守卫军们,怎么回事?他们没和西凉皇帝起任何冲突,他为何突然下令抓她?还动用了皇城守卫军? “蹬蹬蹬!”整齐有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璃雪一惊,又来了一批守卫兵,数量近百人,她和子默对上这么多人,可没什么胜算。 沈璃雪雪眸微眯,猛然站起身,手腕一翻,青色长鞭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线,狠狠甩到了侍卫们的长剑上,将毫无防备的他们打散。 “子默,咱们走 !”清冷的声音在医馆回荡着,她纤细的身形已经到了门外。 “是!”子默也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没有恋战,紧跟在沈璃雪后面跃出医馆,快速奔进了最近的小巷里。 小巷位置偏僻,除了住户们,极少有人来,本应该空幽寂静,但沈璃雪进了小巷后却看到两方人马在激烈的对打,一方是皇城守卫军,另一方应该是某个府里的侍卫们。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好多具尸体,有皇城守卫军的,也有府里侍卫们的,淡淡的血腥味快速漫延。 “郡王妃,那些皇城守卫军追上来了!”子默的提醒声响起,沈璃雪转身一望,皇城守卫军们转进了小巷,目光锐利,满身杀气,手持长剑,急冲冲的向他们奔了过来。 “事有蹊跷,咱们不能恋战,先去燕王府找珩!”说着,沈璃雪双足一点,窈窕的身影跃上屋顶,急步向前奔去,子默沉着眼睑,紧随其后。 大街上,酒楼,茶馆,商铺的门都半开着,沈璃雪每到一条街上,都能看到皇城守卫军和护府侍卫们激烈的打斗,尸体,鲜血洒落一地,这不止是单纯的抓人,更像是叛乱…… “郡王妃,燕王府有危险!”子默的提醒声再次传来。 沈璃雪收回思绪,向前看去,燕王府门口站满了手持利刃的皇城守卫军,燕王府里的丫鬟,嬷嬷,小厮一个接一个排成长长的队伍都被押了出来。 “燕王府被这些皇城守卫军控制了,咱们不能再进去!”沈璃雪悄然落地,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悄悄向外望去,直到最后一名小厮被押出来,都没看到东方珩,东方炎的身影,暗暗松了口气。 “郡王妃,郡王应该没在燕王府!”子默看着燕王府的大片人,蓦然开口。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以珩的聪明和武功,也不可能被这些皇城守卫军抓到,西凉京城大乱,燕王府出事的瞬间,珩应该是去医馆找她了,可她离开了医馆,跑来燕王府找东方珩,两人彼此错过了…… 燕王府没人,沈璃雪也没再久留,悄无声息的离开,在条条小巷子里小心翼翼的前行。 “郡王妃,郡王有没有可能回别院等您?”西凉京城大乱,他们势单力薄,最好和东方珩汇合,一起应付面前的局面,子默仔细思索后,说出东方珩可能会在的地方 。 沈璃雪目光一凝:“皇城守卫军出动,城门关闭,全城戒严,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事发时,如果珩在京内,那他现在也一定还在城里,如果他回了别院,就是在别院里的!”不知他究竟会在城里,还是城外? “郡王妃,咱们现在去哪里?”城门上方的侍卫们多的数不清,一个挨着一个,沈璃雪、子默根本闯不出去,但在大街小巷里乱走乱逛,也不是办法。 沈璃雪看着混乱的大街,雪眸微眯,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咱们去皇宫。”京城大乱,肯定和皇宫里的人有关,进宫应该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就是,皇城守卫军通辑了沈璃雪,肯定也会通辑东方珩,如果东方珩被困在了城内,在医馆找不到她,应该也会去皇宫刺探消息。 来到皇宫外,站在隐蔽的角落里,沈璃雪看向巍峨的皇宫,大门微闭着,只开了一扇,门口站着数十名面容冷峻的御林军,守的密不透风,进出都要接受严密的盘查。 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初到西凉,对皇宫并不熟悉,如何才能混进去呢? “你想进宫?”温和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沈璃雪一惊,猛然转过了身,来人一袭雪青衣衫,优雅,飘逸,俊美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温暖人心,眼瞳深邃如潭,却没有焦距:“三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你一样,准备进宫!”陆江枫的声音清雅动听。 沈璃雪目光闪了闪:“那我能不能扮成你的小厮跟进皇宫?”高傲如东方珩,不屑躲躲藏藏,得知皇宫通辑他,极有可能会跑来这里,一看究竟。 陆江枫摇摇头,面容凝重:“恐怕不能!” 沈璃雪蹙了蹙眉:“为什么?” 陆江枫扬扬嘴角:“我被通辑了,光明正大的进宫是自投罗网……” 沈璃雪一怔:“究竟怎么回事?”陆江枫是镇国侯储三少爷,居然也被通辑,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 “若我没有猜错,是淑妃,沐国公他们,偷了皇城守卫军的兵符,囚禁了皇上,想要谋反!” 本应该被判重罪的沐国公身染鲜血大步走出京兆府,直冲进皇宫,凡是和沐国公府有仇的高官府邸都遭到了皇城守卫军的血洗,聪明如陆江枫,略一思索,就想清楚了事情的来胧去脉。 沈璃雪了解的点点头,她也和沐国公府结了仇,难怪那些皇城守卫军通辑她。“你进宫做什么?” 沈璃雪冒险进宫,是为了见东方珩,陆江枫进宫,难道也是为了见什么人? 陆江枫面色微暗:“一个时辰前,皇宫传来德妃口喻,让祖母和母亲来皇宫,半个时辰后,皇城守卫军冲进了镇国侯府……” 京城兵变一事,很快就会传到边关,淑妃抓了老夫人和侯夫人,应该是想要挟镇国侯,因为他手里掌握着几十万的兵士,如果前来讨伐,淑妃,沐国公他们休想再有安宁日子过。 沐国公府和镇国侯府一直有仇,老夫人,侯夫人落到淑妃手里,哪还有好日子过。 沈璃雪皱眉:“你也看到了,皇宫门口站着大量的御林军,以你的武功,就算潜进去,也会被人发现的!” 陆江枫温和微笑:“想要秘密救人,绝对不能走宫门,我知道一个隐蔽的通道,直通皇宫!” 沈璃雪眼睛一亮:“在哪里?” “随我来!”陆江枫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转过身,阔步前行。 沈璃雪望望守卫森严的皇宫,急步跟了上过去,皇帝被囚禁,皇宫成为淑妃的的天下,他们找人,做事都需要秘密进行。 一盏茶后,陆江枫停下了脚步:“就是这里了。” 沈璃雪望望高高的宫墙,皱眉道:“这就是一面普通的墙,没有门,难道墙壁上有什么机关?” “现在还没有机关 !”陆江枫白玉手掌轻触坚硬的墙壁,砖与砖之间那干涸、坚实的白灰快速变成粘粘软软的一片,抓着青砖轻轻一抽,坚定的墙壁空了一块。 沈璃雪眨眨眼睛,再次定睛看去,青砖被抽下来两三块了,淡淡的光线透了过来,露出一小片宫内的景致:“你用的是沐春风之术?” 沈璃雪曾听东方珩讲过,世间武功各式各样,博大精深,有一种叫沐春风的武功,热力很高,能融化寒冰冻土,热熟糕点食物。 陆江枫能融掉坚硬,干涸的白灰,沐春风之术,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是的!”陆江枫点点头,面容沉静:“咱们一路走来,这个地方最安静,里面没有侍卫守卫,很适合取砖潜入!” 沈璃雪挑挑眉,看那坚实的青砖一块一块被抽走,悄无声息,无人察觉,坚硬的墙壁很快现出一个能容人进出的洞口,纤细的身形轻轻松松走了过去:武功高强之人,做事轻松,能力的确非凡。 乾清宫 太监手持拂尘站在书桌前,献媚道:“太子殿下,文武百官家的嫡出千金们都在储秀宫里等候良久了,您看是不是……” 夜千泷紧紧皱起眉头,不耐烦的摆摆手:“本宫不见,让她们都回去!” “这……”太监为难的看着夜千泷:“殿下,皇上的意思,您今天必须选出太子妃,不然,那些千金是不会走的!” “本宫说了没兴趣选妃。”夜千泷猛然站起身,手中书本重重拍到了桌子上,清澈的眸中怒火燃烧。 小太监低垂了眼睑,为难道:“可是皇上他……” 夜千泷望了小太监一眼,一甩衣袖,大步走向门外。 “殿下,您去哪里?”小太监手持拂尘,焦急的询问。 夜千泷阔步前行,空气中飘来他愤怒的声音:“去御书房,找父皇!” 皇帝强令夜千泷选妃,他十分生气,也没在意书房外没有侍卫,太监,急冲冲的走进了御书房:“父皇,儿臣不喜欢那些女孩子……” 皇帝躺在床塌上,面色苍白,面容疲惫,眉头紧皱,嘴唇泛着不自然的紫色,仿佛生了大病,夜千泷愤怒的抗议声戛然而止,目光怔了怔,放缓了声音道:“父皇,你怎么了?” 皇帝重重咳嗽几声,睁开了疲惫的眼睛,看到夜千泷,目光焦急,嘴唇蠕动着,用尽全力吐出几个字:“快……快走……” “父皇,出什么事了?”夜千泷不明所以,没有离开,还大步走向了床边 。 “咳咳咳!”皇帝心急如焚,想提醒夜千泷,快点离开,这里危险,但他身受重伤,嗓子里像堵了一层东西,重重咳嗽着,却说不出话来。 “呵呵,真是父子情深!” 伴随着娇俏的声音,书房内门被打开,走进来的不是太监,也不是宫女,侍卫,而是淑妃,一袭深蓝色宫装,下摆绣着白色的波浪,身形款款,高贵优雅,璀璨的笑容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太子殿下。” “你来这里干什么?”文渊阁之事,夜千泷对淑妃厌恶到了极点,若非碍于她是他父王的宠妃,他绝不会轻饶她。 夜千泷态度恶劣,淑妃也不气恼,呵呵一笑:“本宫是来等太子殿下的!” “等我?”夜千泷皱眉看着淑妃,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着送太子殿下一程,让你早些见到你的母亲!”淑妃诡异的笑容猛然一寒,数十名侍卫从她身后窜了出来,手持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攻向夜千泷。 夜千泷清澈的眼瞳微微一凝,手腕一翻,强势的掌力对着侍卫们打了过去。 侍卫们目光阴沉着,飞速躲闪,两名侍卫躲的慢了被打中,高大的身躯快速倒飞了出去,重重撞到墙壁上。 其他侍卫虽然避开了强势内力,但余力擦着他们的胳膊划过,半条手臂被震的发麻。 目光凝了凝,拼尽全力,再次攻向夜千泷 。 夜千泷目光沉静,双足一点,避开那道道银光,稳稳立于房间中央,伸臂压下一柄长剑,和侍卫们打到一起。 侍卫们的剑法快,狠,准,招招凌厉,毫不留情,夜千泷武功深厚,内力强势,一柄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招招透着杀机,淑妃站在门口,看那银光闪烁,几名侍卫已经中剑重伤或倒地,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延。 淑妃嘴角轻扬起一抹淡笑:夜千泷的武功的确高强,但再厉害的武功,也敌不过她下的药…… 房间角落里的香炉袅袅升腾着香气,夜千泷挥动着寒光闪闪的长剑,道道血光飞溅间,满地都是侍卫尸体,浓郁的香气都盖不去那浓烈的血腥。 最后一名侍卫倒下,夜千泷猛然侧目看向淑妃,半身鲜血映着他阴冷的目光,宛若地狱修罗,薄唇轻启,一字一顿:“现在轮到你了!” 话落,屋内寒光一闪,夜千泷黑色的身影瞬间来到淑妃面前,冰冷的寒剑径直刺向淑妃胸口。 “本宫可没那么容易死!”淑妃微微笑着,目光灵灵,纤细的身形像一片树叶,轻轻盈盈的快速向后飘去。 夜千泷目光冰寒,手持长剑,运用最快的速度,急步追赶,剑尖距离淑妃的脖颈只差五厘米,一直都差那五厘米…… 皇帝疲惫的眸中闪过一丝震惊,夜千泷的武功有多高,他心知肚明,仅差的那五厘米,并非夜千泷和淑妃旗鼓相当,而是淑妃故意示弱,夜千泷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的武功比夜千泷厉害了许多。 “千泷……快……快走……你不是……她的对手……”皇帝声嘶力竭的提醒着,满目焦急。 夜千泷一怔,抬眸看向淑妃,却见她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皇上还真了解自己的儿子,可惜,已经晚了,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淑妃猛然侧身,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紧紧夹住了长剑剑柄,左手快如闪电,狠狠打向夜千泷。 夜千泷拔不回长剑,心中一惊,身形快速后退,堪堪避过了淑妃的袭击,顿下脚步后,身体突然变的绵软无力,丹田里也空空的,再也提不起丝毫内力 。 怎么回事? 惊讶间,一阵香风吹过,淑妃窈窕的身形近在咫尺,阴柔的掌力狠狠打向夜千泷的胸口。 夜千泷内力全失,没能避开,倒飞出三四米远,重重掉落在地,胸口一阵气血翻腾,重重咳嗽几声,强忍着没有吐出鲜血。 “啧啧,太子殿下当真是内力深厚,挨了我一掌,居然没有吐血!”淑妃袅袅婷婷的缓缓走着,看着面色苍白,重伤倒地的夜千泷,轻轻叹息:“堂堂西凉国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居然落到这么狼狈,真真是可怜啊!” “沐紫欣,你这个妖妇!”夜千泷瞪着淑妃,咬牙切齿。 淑妃得意一笑,不急不恼:“你这尊贵的太子殿下,还不是败在了本宫这个妖妇手里?” 夜千泷望着淑妃,冷冷的笑:“你少得意,这是夜家的皇宫,轮不到你嚣张!” 内力完全散落开来,无论他如何凝聚,丹田里都是空空如也,身体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软棉棉的,用不上丝毫力气,那个妖妇,到底做了什么? 淑妃挑挑眉,瞟了身不能动的皇帝一眼,扬扬嘴角:“真不愧是两父子,说话也是一样白痴!” 小脚高高抬起,美丽的绣花鞋重重踩到了夜千泷手腕上,发泄般恶狠狠的用力碾压。 “啊!”骨头碎裂般的疼痛自手腕上漫延开来,夜千泷痛呼一声,眉头紧紧皱起,另只手胡乱的对着淑妃的腿打了过去。 淑妃冷笑一声,抢先一步对着夜千泷的俊脸,狠狠踢了一脚。 那一脚用尽了力气,夜千泷被踢的翻滚出两三圈,方才停稳,束发的玉冠半歪着,半边俊颜高高肿了起来,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住手……快住手……”皇帝怒喝着,气的全身颤抖,身体一歪,从床塌上掉落下来,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父皇 !”夜千泷惊呼一声,想上前扶起皇帝,无奈全身内力尽失,爬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束发的玉冠掉落在地,锦缎般的墨发凌乱的散落下来。 “哈哈哈。”淑妃得意的大笑:“看看你们这父子两,一个是西凉最尊贵的皇帝,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现在居然一个比一个狼狈,啧啧……” 皇帝看向淑妃,疲惫的眸中满是愤怒:“沐紫欣,审理沐国公是朕下的命令,将沐国公贬为庶民,也是朕的意思,要杀要剐,你冲朕来,不要为难千泷,他和这件事情完全无关!” 淑妃挑眉看着皇帝:“看来,皇上还是不了解臣妾,臣妾恨一个人,不会直接杀了他,会让他眼睁睁他在意的一切全部都被毁掉,在孤独和绝望中,一点一点儿慢慢死去……” 淑妃当着皇帝的面折磨夜千泷,就是让他伤心,难过,愤怒,绝望,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被折磨至死,他却不能挽救,那种滋味,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好狠!”皇帝瞪着淑妃,恨的咬牙切齿。 “臣妾还有更狠的,皇上您看清楚了!”淑妃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飞起一脚,狠狠踢到了夜千泷胸口上。 夜千泷高大的身躯撞破窗子,重重掉落在屋外的青石路上,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疼痛难忍,胸口沉闷的难受,提不起丝毫力气。 “沐紫欣!”皇帝愤怒的咆哮响彻整个御书房。 淑妃不管不顾,得意的娇笑着,纤细的身形跃出窗子,凝聚着深厚内力的手掌狠狠打向倒在地上,毫无反抗力的夜千泷。 冰冷,娇俏的声音响在半空:“皇上,你就等着给你最心爱的儿子收尸吧!” 夜千泷受了伤,内力尽失,无法躲避淑妃的强势掌力,眼看着强势急风就要打到他身上,眼前突然飘过一道雪青色的衣袂,迎上了淑妃的掌风。 两掌相对,只听:“砰!”的一声响,强势的内力震的地动屋摇。 淑妃纤细的身形被震的后退五六步,方才停稳,抬头看向来人,美眸猛然一凝:“是你!” 187 局势转变,痛打淑妃 “想不到柔柔弱弱的淑妃娘娘居然是绝世高手,真是深藏不露!”陆江枫看着淑妃的方向,面色淡淡,一袭雪青衣衫随风轻飘,优雅,飘逸,宛若谪仙。 “多谢夸奖!”刚才对掌,淑妃后退了好几步,陆江枫却是稳稳站着没动,他的内力比她深厚,她不宜再轻举妄动。 一个瞎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展示这么高的武功,他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千泷!”沈璃雪快步走到夜千泷身边,扶住了他的胳膊。 “璃雪!”夜千泷看到沈璃雪,微微怔了怔,借着她的扶力吃力的站了起来,丹田里空空如也,身体软绵绵的,脚步踉跄,摇摇欲坠:“你怎么来了皇宫?” “来救人 !”沈璃雪瞟了一眼淑妃,她果然够心狠手辣,不但控制了皇室,还要赶尽杀绝,如果他们刚才晚来一步,夜千泷必死无疑。 淑妃望着陆江枫,沈璃雪,好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御林军将皇宫守卫的像一座堡垒,连只苍蝇都休想飞进来,你们居然还能悄无声息的潜进皇宫,本事不小!” “娘娘谬赞,您无声无息控制皇上,重伤太子,掌握皇城守卫军,一手遮天,将整个西凉京城搅的一团乱,才是真正的厉害!”沈璃雪微微笑着,明嘲暗讽着审视淑妃: 明明有高深莫测的武功,有掌控天下的野心,却敛去一身锋芒,窝在后宫里十几年,和那些柔弱的妃子们明争暗斗,她的耐力真是非比寻常,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未必做得到她这般深沉内敛。 淑妃的目光落到沈璃雪身上,香妃紫的湘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乌黑的墨丝绾成简单的发髻,一对玲珑的紫玉发簪斜插于发髻里,温婉,大方,树叶形的紫玉耳环轻轻摇晃,与紫玉发簪相得益彰,明媚的小脸绝美出尘,让人一见难忘。 果然是世间难得的美人,难怪能得青焰战神的喜爱,还是西凉太子的心上人,陆江枫的武功应该在自己之上,单打独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抓了沈璃雪,可牵制武功高强的陆江枫,扭转现在的败势,也能让东方珩,夜千龙束手就擒,真是一举三得。 自己派了许多侍卫寻她,都没有丝毫下落,如今,她自己送上门来了,自己岂有放过之理。 淑妃目光一寒,双足轻点,纤细的身体瞬间跃过陆江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沈璃雪暴射而去:“沈璃雪,这皇宫已是本宫的天下,你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娇俏的声音尖锐,凌厉暗带着得意,听的人头皮发麻。 恶风袭来,沈璃雪微微笑着,不慌不忙,手腕一翻,青色的长鞭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线,对着淑妃狠狠打了过去。 鞭声呼啸,招式凌厉,淑妃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就这点本事还敢和她斗,不自量力,纤长的手臂一伸,紧紧抓住了长鞭尾,猛然用力准备将沈璃雪拽过来。 眼角突然飘过一道雪青色的衣袂,陆江枫凌厉的掌风对她打了过来,迅猛的速度,高深的内力让人心惊胆寒,如果她不松长鞭,就算拽来沈璃雪,也会被陆江枫重伤,到时,她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 先解决陆江枫,再抓沈璃雪不迟!淑妃银牙一咬,松开了长鞭,长长的袖摆带着阵阵香气和杀机,狠狠甩向陆江枫。 陆江枫弹指挥开她的衣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白玉手指轻动,沐春风之术施展开来,就像冬天里的暖阳,慢慢驱散满院的寒冷,手指张合之间,明明看不到任何东西,却有一道道凌厉的劲风自宽大的袖袍中挥出。 每一次出手,都优雅的像在下棋,潇洒,飘逸中又透着男子特有的阳刚与霸气,悠然自得中以最精准的手法,最快速的招式从四面八方攻向淑妃…… 沈璃雪惊讶的看着陆江枫,她离他那么近,都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招的,只看到那雪青色的衣袖在她面前飘荡翻滚,就像一朵盛世青莲傲然绽放,凌厉劲风自花瓣上暴射而出,毫不留情的攻向敌人…… 再看淑妃,美眸冷冽,招式阴柔,无论是甩袖打斗,还是直接出招对掌,都非常柔美,非常漂亮,衣袂轻轻飘飞,身上环佩叮当作响,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但暗藏的杀招能够瞬间致命,让人不敢轻视。 高手与高手的对决,没有激烈的兵器交接,没有残酷的血腥杀戮,却凶险异常,艰难异常,只要稍有分神,被人抓到弱点,一招落败,就是死路一条。 陆江枫,沐紫欣都深藏不露,堪称绝世高手! “咳咳咳!”阵阵冷风吹过,夜千泷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嘴唇干涸,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沈璃雪素白的小手轻搭上他的手腕,眼瞳猛然一缩:“千泷,你怎么伤的这么重?”脉搏紊乱,气血在体内横冲直撞,非常不稳定,五脏六腑被震成重伤,若是再加上一掌,他必死无疑,下手之人,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真是心狠手辣。 “是淑妃重伤了我!”夜千泷手捂着嘴巴,重重咳嗽,身体还是软软的,用不上丝毫力气,紧靠着沈璃雪,看她微皱的眉头,他低垂了头,眼瞳黯淡无光:“璃雪,我是不是很没用?” 沈璃雪摇摇头,无奈的笑笑:“不是,你只是被人算计了 。” 夜千泷武功不错,但他的性子太过单纯,没有防人之心,容易掉进别人的陷阱,在这阴谋诡计横行的后宫里,他又占着诸多人垂涎欲滴的太子之位,仅有高强的武功远远不够。 计谋这种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夜千泷纯的就像一张白纸,又没经历过生死离别的痛苦之事,沈璃雪也不知道要如何教他,暗暗叹了口气,抬眸看向战局: 陆江枫,淑妃的打斗已经到了白炽化状态,招式越来越凌厉,打出的内力也一次比一次高深,不过,两人一刚一柔,刚好相互克制,武功,内力又相差不多,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 “蹬蹬蹬!”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御林军在巡逻皇宫。 淑妃目光一沉,注入了内力的惊呼声在小院上空响彻开来:“来人哪,有刺客,抓刺客!” 皇宫是淑妃的天下,惊动了御林军,他们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沈璃雪目光一寒,窈窕的身形瞬间来到淑妃面前,手中寒光闪闪的银针,对着她的大穴扎了过去。 手腕一疼,银针定在淑妃衣服前,再也进不了半分,抬眸,正对上淑妃冰冷的眼眸,玉手紧捏着沈璃雪的手腕,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它捏碎:“就你这点本事,还想偷袭本宫,不自量力!”冷冽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嘲讽与不屑。 沈璃雪嘴角微挑,诡异一笑:“淑妃娘娘,我右手里的银针,并不是扎你穴道的!”垂在身前的左手猛然挥出,两枚银光闪闪的银针瞬间扎进了淑妃体内,速度如闪电,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淑妃感觉胸口像被蚂蚁咬了一口,瞬间的刺痛后,丹田里的内力转眼就消失无踪,身体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提不起半分力气,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你居然偷袭本宫,真是卑鄙无耻!” 枉她沐紫欣在后宫争斗十几年,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暗算了,真是奇耻大辱。 沈璃雪看着淑妃,冷冷一笑:“兵不厌诈,淑妃娘娘没听说过吗?就算是卑鄙无耻,我哪及得上您,连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枕边人都算计……” “你……”淑妃瞪着沈璃雪,怒气冲天,她算计皇帝和沈璃雪偷袭她,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刷刷刷 !”大批身穿铠甲的御林军冲进小院,将院落围的密不透风,陆江枫轻轻转身,站到了沈璃雪身侧。 夜千泷也踉跄着脚步走到沈璃雪旁边,将她护在中间,清澈的眼眸看着那一名名御林军,目光寒冰:“你们居然敢拿箭指着本宫,想造反吗?” “对不起太子殿下,卑职们听命于兵符!”一名看起来像是首领的御林军低低的说着,箭尖对准了夜千泷的胸口。 沈璃雪侧目看向夜千泷:“千泷,兵符在沐国公手里,他们听命于沐国公!” “我知道!”夜千泷沉下眼睑,低低的说着,他刚才只是想试试自己这太子还有没有震慑力,事实证明,他在他们眼中,不再是西凉太子,而是一名随时都会被杀的普通人。 沈璃雪拎起倒在地上的淑妃,锐利的匕首抵在了她脖颈上,清冷的目光扫过满院的御林军们,冷声道:“你们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 御林军们手中的弓箭拉的满满的,箭尖对准了几人的胸口,蓄势待发,却碍于淑妃被沈璃雪挟持,不敢射出长箭。 一名中年男子越过御林军,大步走了进来,身穿铠甲威风凛凛,虎目一瞪,不怒自威,锐利的目光扫过夜千泷,陆江枫,被挟持的淑妃,落到了沈璃雪身上,御林军严密戒备,他们还能悄无声息的潜进皇宫,倒是有几分聪明: “放了紫欣,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沈璃雪不屑的嗤笑一声:“你当我们是三岁孩子,放了她,满院的御林军会把我们射成刺猬,哪里还有活路!” 男子利眸微眯:“我以人格担保,你们可以安全出宫!” 沈璃雪仔细看了看男子身上的铠甲,不是御林军首领的衣饰,而是边关将军特有的铠甲,中年男子的身份,呼之欲出:“密谋造反的沐国公,连自己日日叩拜的皇帝都抛弃了,还有人格?” 沐国公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他在军中一言九鼎,说一不二,是皇帝对不起他沐国公府,他才会密谋造反,如果皇上能够英明些,彻查饷银一案,还他一个清白,他又怎会冒死谋反 。 不明真相,胡言乱语的女子,他恨不得一掌拍死她,但淑妃被她挟持着,事关重大,他不能冲动,先稳住她,以后再想办法整死她:“我亲自送你们出宫如何?” 沈璃雪扬扬嘴角,挑眉看着沐国公:“我信不过你们沐国公府的人!” 傲气的声音响在头顶上方,淑妃咬牙切齿:“哥,和他们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放箭射死他们!” 从小到大,淑妃一直都高高在上的威胁别人,今天,她阴沟里翻了船,被沈璃雪算计,狼狈不堪的被她挟持着,颜面尽失,心里恨死了沈璃雪,不管不顾的巴不得她早点死。 沈璃雪眨眨眼睛,低头看向淑妃:“淑妃娘娘,乱箭无眼,射我们的时候,也会射死你,您想和我们同归于尽么?” 淑妃下午微昂,锐利的目光扫过夜千泷,陆江枫:“西凉尊贵的太子,镇国侯府的神童,青焰安郡王妃,每一个都是身份高贵的不凡之人,我沐紫欣一人拉你们三个做垫背,值得!” “可沐国公似乎舍不得你死呢!”沈璃雪压低了声音,故意刺激淑妃,沐国公为了救下淑妃,答应亲自送他们出宫,呵呵,真是兄妹情深,得出了淑妃在沐国公心中的份量,她可以衡量着换取对他们最有利的条件。 “哥,别管我,快点放箭射死他们!”淑妃愤怒的咆哮,她的敌人在她面前叫嚣着,耀武扬威,她忍受不住,一时刻也忍受不住了。 沈璃雪大半个身体都隐在淑妃身后,夜千泷,陆江枫一左一右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羽箭根本射不到她。 这也间接说明,她是三人的中心,陆江枫,夜千泷都捧着她,只要说服了她,另外两人就会束手就擒。 沐国公冷眼看向沈璃雪:“淑妃不介意自身安危,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将军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是和她同归于尽,还是放了她出宫?” 沈璃雪嘴角微挑,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沐国公,别以为我不知道京城的局势,你们是拿着兵符掌握了皇城守卫军,残害和你们做对的那些名门贵族,边关将士们远水救不了近火,你们才能成功制造京城的混乱 。” “皇城守卫军是忠心夜氏皇室的,如果你们沐家人做了皇帝,皇城守卫军会反,西凉诸侯,以及镇守边关的镇国侯都能名正言顺带兵前来讨伐,到时,你们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仅凭你沐国公府一已之力,能抵挡得住几十万的边关大军?” 沐国公的面色阴沉的可怕,淑妃的信写的很急,他赶回来时十分匆忙,也没料到回京会出事,就没有带军队,也没有交待他们什么,沐国公府并没有多少侍卫,就算皇城守卫军不反,他们也才几万人,如果边关几十万大军来攻,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瞟一眼沐国公变色的脸,沈璃雪继续道:“六皇子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也是你们沐国公府的外孙,你们扶他上位,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好,垂帘听政也罢,都是名正言顺的,西凉王侯,边关将士都没有讨伐的理由,你们可以暗中把持朝政。” “淑妃是六皇子的亲生母亲,如果她在这个时候死亡,又是以这种方法死掉,以六皇子的孝心,定然不会再配合你们,到时你们的目的就会被传扬出去,休想再掌握西凉江山。” 淑妃现在绝不能死,至少不能以这种方法和他们同归于尽! 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将西凉的局势,他们的目的,做法,分析的透透彻彻,沐国公听的暗暗心惊,面上却是千年不变的冷漠无情: “你倒是聪明,不过,皇宫是我们的天下,御林军都是我的人,只要封锁了消息,压下淑妃死亡之事,等六儿登基了,再随便找个理由为淑妃大办丧事,六儿不会起疑,西凉江山也掌握在我们手里。”他堂堂沐国公,要掌握主动,绝不能被一名晚辈牵着鼻子走。 “纸里包不住火,百密终会有一疏,你确定这里的每一名御林军都会听命于你?淑妃死亡这么大的事情,你真能完全压下去?”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沐国公。 沐国公锐利的目光扫过拉弓箭的每一位御林军,他刚从边关回来,和御林军接触不多,在他们中没什么威信,因为兵符,他们才忠于他,只是行动上的忠于,心里怎么想的,他完全不知道,更吃不准他们会不会出卖他…… 见沐国公低头沉思,淑妃胸中怒火翻腾,他听不出沈璃雪是在吓唬他吗?他听不出她是在故意挑拨离间他和御林军的关系吗?堂堂沐国公,战场上杀伐果断,怎么一回京,就变的像懦夫一样畏首畏尾了?愚蠢至极:“沐国公,不要听她的,快点放箭……” “闭嘴 !”沈璃雪一巴掌挥出,狠狠扇到了淑妃白嫩的脸上,脸被打偏过去,娇嫩的肌肤上瞬间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没说完的话也被打回了腹中…… “沈璃雪!”淑妃手捂着红肿的脸颊,狠瞪着沈璃雪,眸中闪烁的厉光,似要将她凌迟处死,她居然敢打自己耳光,贱人。 面容严肃的御林军们,忍不住一阵嘴角抽搐,淑妃的狠毒无情,他们都见识过,见到她都绕道走,谁也不敢招惹她,没想到沈璃雪居然毫不留情的敢扇她耳光,真是强悍。 京城混乱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时辰,虽然他们封锁了城门,但纸里包不住火,城内的事情一定会被传扬出去,距离京城最近的守军一定会率众前来一问究竟,沐国公必须尽快让小六登基为帝,定下大局,以免夜长梦多。 天空灰蒙蒙的,没有太阳,沐国公也知道时候不早了,他没空再和沈璃雪耽搁,必须速战速决:“沈璃雪,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是放了淑妃出宫,二是和她同归于尽,快些选择!” 只要这两条路可走么! 沈璃雪眨眨眼睛,看向沐国公,微微一笑,如百花开放,在明媚的笑容中,樱唇轻启,一字一顿:“我选同归于尽!” 京城出事几个时辰,外面的守军还没有赶过来,满京城都是沐国公的人,他们出了皇宫,出不了城,也会被人追杀,相当于从一个陷阱跳进了另一个陷阱,干嘛还要出去自投罗网。 “好,你想死,我就成全你,弓箭手!”沐国公声音冷冽,怒气冲天的咆哮如雷,冥顽不灵,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也不能再犹豫不决。 “是!”御林军们倾注了所有的内力,手中的弓拉的更满,箭尖对准了中央的沈璃雪,夜千泷,陆江枫三人,只等沐国公一声令下,放箭射死三人。 面对那一支支黑色羽箭,沈璃雪毫无畏惧,迎着沐国公愤怒的目光看了过去:“反正都要死了,我也没什么可顾及的,淑妃以前没少算计我,我先把她杀个半死,报报以前的仇,留下另外半条命给你们射……” 素白小手中的匕首在淑妃脖颈上轻轻一划,娇嫩的肌肤被划开,殷红的血顺着脖颈流了下来,她划的很轻,很慢,耳力敏锐的人甚至都能听到薄刃划开肌肤,划烂嫩肉的兹兹声,稳重如御林军,都听的身体发颤,头皮发麻 。 夜千泷清澈的目光依旧注视着御林军们的一举一动,对沈璃雪的残忍,视若无睹。 陆江枫剑眉挑了挑,毫无焦距的眼瞳看着正前方,聆听着沐国公,御林军们的举动,沈璃雪残忍?他不觉得。 御林军将他们重重包围,淑妃将同床共枕了十多年的枕边人囚禁,重伤心性单纯的夜千泷,可见其心狠手辣,想要赶尽杀绝,如果他们落到淑妃,沐国公手里,他们肯定会以比这残忍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办法来对付他们。 “沈璃雪,你不得好死!”脖颈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淑妃清楚感觉到她温热的鲜血顺着脖颈不停流淌,一滴一滴滴落到她的衣襟上。 她一生高贵,半生为妃,何时被人逼的这么狼狈过,沈璃雪的所作所为,成功激怒了她,身体无力,高强的武功无法施展,只得咬牙切齿的怒吼着,发泄怒气。 沈璃雪看着淑妃气愤的扭曲的小脸,挑挑眉:“按照这个速度,淑妃娘娘应该比我先死,我再不得好死,你也看不到了!” 沈璃雪并非心性残忍之人,沐国公给了他两条路,出宫看似生路,却是绝路,因为,皇城守卫军有好几万人,几乎站满了大街小巷,他们走出皇宫,就会被发现,三个人就算再厉害,力量也有限,怎能禁得住几万人的车轮战,出宫,必死无疑。 她是在赌,赌沐国公还需要淑妃,不会让她死,她和他们的命运是绑在一起的,她不死,他们就不会死。 沐国公看着淑妃脖颈上带血的匕首,目光阴沉的可怕,他最讨厌受人胁迫,却不得不承认,沈璃雪说的一点儿没错,小六年龄尚小,还需要母亲扶持,如果淑妃死了,他不听话,沐国公府也就完了。 沈璃雪聪明透顶,能够轻松洞察人心,这么厉害的人,是他的对手,是他的威胁,他放过她,就是放虎归山了…… 犹豫不决间,一名侍卫急步跑了过来,额头布满虚汗,恭声道:“禀国公,卑职们在城内发现了燕王,他身边有数十名高手,属下们倾尽全力,也不是对手……” 燕王 !沐国公目光一凝,他是西凉最尊贵的王爷,拥有着极高的号召力,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一定要抓住他,绝不能让他跑了。 抬眸看向沈璃雪,沐国公愤怒的咆哮:“说说你的条件。” 沈璃雪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挟他,他绝不会轻饶,现在的主动权掌握在沈璃雪手里,他还要去抓燕王,时间紧迫,不容耽搁,可以适当的妥协一下,等到他掌握了京城,局势稳定,再好好找沈璃雪算账。 尖锐的吼声震慑耳膜,沈璃雪没有生气,而是暗暗松了口气,燕王的消息来的真是时候,沐国公大怒,证明他妥协了,她淡淡开口,不急不忙的讲出自己的条件:“让所有御林军,宫女,太监都退到一百米外,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如果被我发现有人出现在一百米内……” 沈璃雪目光一沉,纤指轻弹,一道银光飞射而出,将一只小黑蛇狠狠钉到了墙壁上:“这就是它的下场!” 银针射到了蛇的七寸上,当场毙命。 沐国公望望满脖颈鲜血的淑妃,再看看天空,凝眸道:“好,我答案你,御书房百米内不会有外人!”时间越来越晚,他不能再过多耽搁。 淑妃恨恨的瞪着沐国公,歇斯底里的怒吼:“愚蠢,你看不出来她在拖延时间吗?你怎么能答应她的条件?” “我心里有数,你就不要再叫嚣了!”当着御林军们的面,被自己的妹妹大骂愚蠢,沐国公颜面扫地,紧紧皱起眉头,冷声道:“你先休息几天,皇宫的事情交给我!” 皇宫里随处可见沐国公掌握的御林军,沈璃雪,陆江枫他们还需要淑妃来保命,不会杀了她。 他摆摆手,御林军们收回弓箭,整齐有序的快速退出小院,沐国公冷冷望了沈璃雪一眼,转身出了小院,身后响起淑妃的怒吼声:“愚蠢至极,你今天不杀了她们,以后就没机会了……” 沐国公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陆江枫,沈璃雪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潜进皇宫,能力非凡,是他的心腹大患,必须铲除,但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关系到沐国公府的未来,比铲除他们两人重要的多,沐紫欣,心胸狭小,妇人之见,就知道吃醋,杀人,半点都不会纵观大局,愚蠢至极,他懒得和她一般见识 。 “淑妃娘娘,别叫了,人都走远了!”沈璃雪仔细聆听,确认御林军们都走了,附近没人,手抓着淑妃的脚踝,拉着她缓步向屋内走去。 纤细的身体紧贴着地面,淑妃能清楚感觉到她的外衣和地面剧烈的摩擦,时不时的碰上一颗又一颗的小石子,硌的后背生疼,阵阵烟尘腾起,呛的她连连咳嗽:“沈璃雪,你这个……” “住口!”沈璃雪一脚踢过去,淑妃美丽的小脸被踢歪到一边,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夜千泷的脸就是这么肿了一块,她替他踢过来。 夜千泷看着淑妃的惨相,默默走着,一言不发,皇宫里危机四伏,他自顾不瑕,没空管淑妃了。 陆江枫听到了淑妃急促的喘息和抽气声,知道沈璃雪那一脚踢的不轻,也没有言语,女子们之间的小矛盾,他不适合管。 踏进门槛,沈璃雪将淑妃狠狠甩到了地上,她面朝下趴着,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后背火辣辣的疼,阵阵冷气自后背灌入,不必回头看她也知道,自己后背上的衣服磨破了…… 淑妃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若她武功还在,哪轮得到沈璃雪如此嚣张! 余光看到角落中的香炉徐徐冒着香气,淑妃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呵呵,不久之后,他们也会和她一样,内力全失,成为案板上的羔羊…… “父皇!”夜千泷全身无力,踉跄着脚步奔进了内室,皇帝倒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他眸中闪过浓浓的焦急,用尽全力将皇帝扶到了**。 淡淡的龙涎香飘散,沈璃雪望望虚弱无力的夜千泷,重伤昏迷的皇帝,挑挑眉,在淑妃的注目礼中,端着一杯清茶,缓缓走到香炉前,猛然倒进了冒烟气的小孔中,顿时,一阵暗黑的香气自小孔喷出,香炉里的香被彻底浇灭。 圣王爷中毒烟,文渊阁里下沉香,只要有淑妃在的地方,沈璃雪都会防备香气,龙涎香她没闻到异常,为防万一,还是不燃为好,看淑妃那愤怒的目光,那香里应该做手脚了 。 “咳咳咳!”夜千泷受伤,刚才动用了力气,身体虚弱,又是好一阵咳嗽。 沈璃雪摸摸衣袖,拿出一条手帕,一只银针包:“千泷,你可能是中了沉香,才会内力尽失,我没带治伤的药,先用银针帮你解毒!” “好!”夜千泷应了一声,坐到了椅子上,伸手解开了自己外衣的扣子,半脱下外衣,里衣,露出白皙的强健胸膛,六块腹肌,肌里分明,身材极好。 沈璃雪目不斜视,玉指捻过几支银针,快速扎进夜千泷胸口几处大穴,她以医者的身份为病人看病,没有其他念想。 空荡荡的丹田瞬间腾起一阵阵暖意,丝丝缕缕的内力悄然向丹田凝聚,软绵绵的身体也渐渐恢复力气。 夜千泷看着沈璃雪,她就在咫尺,一缕墨丝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垂到他脸颊边,很软,很顺,很柔,让人心神迷醉。 胸口的银针不停变化着位置,她美丽的小脸渐渐低了下来,和夜千泷的脸在同一高度,她呼出的清新气息喷洒在他胸口上,温暖人心。 嘴唇唇形优美,就像初熟的樱桃,樱红诱人,轻轻抿着,惹人瑕思,离他也很近,只要夜千泷身体微微前倾,就能触到那想象中的美妙滋味。 夜千泷顿感一阵口干舌燥,清澈的眼瞳中隐约闪过一簇火焰,不知不觉着,前倾了身体,就要触到那诱人的樱唇…… “砰!”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御书房里格外清亮。 夜千泷动作停顿的瞬间,沈璃雪已经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陆江枫眼睛看不到,走进内室,踢到了一块碎木板,才发出了刚才的声响。 夜千泷瞪着陆江枫,清澈的眸中隐隐燃烧着怒火,他无意冒犯沈璃雪,但陆江枫那一脚,踢灭了他美丽的幻想,真是可恶 。 “三少爷,左走两步,就可绕开碎木屑前行!”沈璃雪轻声提醒。 “多谢!”陆江枫微微一笑,轻巧的绕过木板,缓缓前行,温和的嗓音在房间响起:“璃儿,沐国公心性要强,他要抓燕王,要办急事,才会放过咱们急匆匆的离开,等他抓完了人,办完了事情,肯定不会再轻易放过咱们!” 沈璃雪皱皱眉,拔下了夜千泷胸口上的一枚银针:“三少爷能否猜到沐国公离开除了抓人,还所谓何事?” “若无意外,应该是扶六皇子登基!”陆江枫沉了眼睑,六皇子是夜氏皇子,登基为帝名正言顺,西凉诸侯,边关将士也找不到讨伐他们的理由。 沈璃雪目光一凝:“皇子登基需要皇帝的圣旨,文武大臣的见证,还有钦天监测算良辰吉日,沐国公想扶六皇子登基,也没那么容易!” 陆江枫摇摇头,面容凝重:“圣旨可以造假,沐国公在京城有一定的人脉,只要利益足够吸引人,他们就会支持六皇子,至于良辰吉日,捡日不如撞日,明天可能就会举行登基仪式!” “燕王是西凉最尊贵的王爷,身份高贵,势力也不弱,沐国公去抓他,未必讨得了好处!”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按照圣王所说,真正的燕王中了巨毒,不可能跑到大街上让人抓,那出现在京城的,就是圣王爷东方炎了。 京城出事时,东方炎和东方珩是在一起的,父子联合,武功高强,又有许多实力不弱的手下,肯定是所向披靡,就算沐国公动用皇城守卫军和御林军,也未必抓得到他们,沐国公此去,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是个未知。 “燕王其人,也就身份高贵些,武功高强些,他久居王府,极少露面,西凉人才会将他说的传真传神,没什么太大的本事,沐国公征战沙场,能力非凡,抓燕王,轻而易举的事!”淑妃趴在地上,身体无力,却输人不输阵,目光清高,言语傲气。 “大话不要说的这么早,燕王身为皇室王爷,肯定也是有几分本事的,没你说的那么不堪,沐国公已经带人去抓燕王了,几个时辰后,就能见出分晓!”沈璃雪瞟了淑妃一眼,如果是真正的燕王,她不了解,不知道结局如今,但沐国公对上的人是东方炎,东方珩,就算是借助皇城守卫军和御林军的力量,最多也就平手,想赢,没那么容易…… 188 淑妃的真正身份 “沈璃雪,天快黑了!”淑妃看着窗外,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嘴角噙着冰冷嗜血的笑。 “沐紫欣,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回到皇宫的,未必是沐国公!”沈璃雪拔下夜千泷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有条不紊的收到银针包里,面色平静,清冷的眼瞳如古井幽静无波。 沐国公放过沈璃雪,陆江枫,是急着去抓燕王,如果抓到了燕王,他就再无顾及,回到皇宫,绝对会出动人马铲除沈璃雪,陆江枫这两个对他有威胁的人。 沐国公府培养的暗卫,皇宫里的御林军都不是无能之辈,人数众多,又熟悉地形,借着夜色的掩护,救走被挟持的淑妃不是不可能 。 燕王、沐国公一战的输赢,不止是双方势力的碰撞,还直接关系到沈璃雪,陆江枫,夜千泷乃至整个西凉国皇室的命运。 天色渐渐暗下,漫无边际的黑色笼罩大地,就像一张大网,对着御书房铺天盖地的撒下。 淑妃不屑的嗤笑一声:“你还真是自信,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征战沙场的沐国公,会输给那个只会虚张生势的燕王,天大的笑话,等暗卫们来了,抓住沈璃雪,陆江枫,她定要好好折磨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璃雪看着淑妃得意的面色,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清冷,诡异:“如果沐国公真的赢了燕王,我会在暗卫们来到时,先下手杀了娘娘!” 淑妃一死,六皇子不会乖乖登基,沐国公的如意算盘就会全部落空,西凉诸侯,边关将士接连讨伐,看沐国公如何固守皇城,他们不能活,也绝不让沐国公,沐紫欣好过。 “你……”淑妃瞪着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呵呵,她怎么忘了,沈璃雪聪明绝顶,岂会任人宰割,她现在全身无力,无法反抗,无法逃脱,但沈璃雪想杀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突然,御书房外响起一阵暄哗。 乒乒乓乓的兵器交接声,以及众人倒地的闷响声不断,渐渐朝着御书房逼近。 淑妃的心瞬间高悬了起来,御林军守卫着皇宫,听候他们的调遣,不听话的嫔妃,宫女,太监们都被囚禁了起来,不可能出来捣乱,现在这激烈的打斗声意味着有人闯进了皇宫,皇宫守卫那么森严都能闯进来,难道是…… 门口光线一暗,一道挺拔的身影,带着满身的血迹,一步一步踏进了御书房,银色的铠甲上染满血迹,皮肤微显古铜色,略显苍老的脸上有着一双锐利的虎目,眨眼之间光芒四射。 淑妃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原本以为是燕王杀了沐国公,赶来皇宫救驾,没想到第一个踏进御书房的是沐国公,应该是哪批不怕死的暗卫闯进了皇宫,和御林军们激烈打斗。 沐国公平安归来,燕王肯定被杀或被抓了,没了他的阻碍,明天一早六儿就可顺利登基为帝 。 “沈璃雪,你千算万算,可曾算到沐国公会直接杀进御书房?有他在,你动不了本宫半分,乖乖束手就擒吧,说不定本宫一高兴就会发发慈悲,留你一具全尸!” 沐国公终于聪明了一次,没有派那些无能的暗卫或御林军们偷袭,而是趁着混乱,降低了沈璃雪,陆江枫的戒心,直接闯进御书房救她。 “扑通!”在淑妃得意的炫耀中,沐国公高大的身躯突然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一只匕首穿过银色的铠甲下的缝隙,深深刺进了他后背上,鲜血透过银色铠甲,不断向外渗出。 燕王平凡的国字脸出现在眼前,在他旁边,是一张俊美容颜,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让天上的骄阳为之失色,一袭白衣轻轻飘飞,高贵,清华,利眸中闪烁的冰冷与傲气让人望而生畏。 那俊美无筹的容颜,曾多少次的出现在淑妃梦里,虽然知道面前的白衣男子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看着那张脸,她惊怒之余,震惊的无以复加:这是怎么回事?燕王和东方珩怎么会闯进皇宫的?沐国公,沐国公! 淑妃慌忙低头看去,沐国公满身鲜血的趴在地上,眼睛紧闭着,生死不明,一颗心,瞬间沉了下来,凌厉的眼瞳也变的黯淡无光。 皇城守卫军,御林军都是掌握在沐国公手里的,他被人重伤的半死不活,那皇城守卫军和御林军肯定也出事了,没了这两个大筹码,他们还怎么挟持皇上,怎么掌握皇城,怎么扶植自己的儿子登基为帝? “璃雪!”白色衣袂在半空中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东方珩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伸臂轻揽了她的肩膀,担忧的仔细打量着:“你没事吧?” “没事!”沈璃雪素白小手隔着衣服狠狠掐了掐他的胳膊,佯怒道:“你怎么才来?” 东方珩看向倒地的沐国公:“他能力不错,皇城守卫军全部出动,势力庞大,战力也不弱,我和父王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困住他们……”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落到了淑妃身上:“淑妃娘娘,最后的赢家是我们!” 沐国公不甘被贬庶民,暗中策划谋反,皇帝没料到他们这么胆大包天,没有防备 。 东方珩,东方炎却都派了人暗中监视着沐国公府的一举一动,策划谋反之事虽然隐蔽,还是被他们的人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沐国公府是西凉贵族,根深蒂固,在朝堂又有一定的人脉,想干脆利落的彻底铲除他们,需要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他们策划的谋朝篡位,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东方珩,东方炎不动声色,任由沐紫欣囚禁了皇帝,就是想让皇帝看清楚沐国公府的真面目。 他们故意出现城内,引沐国公前往,是准备擒贼先擒王,趁着沐国公戒备松懈,在暗中布置的兵力将皇城守卫军困住,将御林军降服,再抓到沐国公,就可还西凉一个太平。 君者,最讨厌朝臣的背叛,嫔妃的威胁,剥夺权利后限制自由的囚禁,沐国公,淑妃触了皇帝的大忌,他恢复自由后,肯定会痛恨沐国公府,将他们满府抄斩。 借西凉皇帝之手,不着痕迹的除去沐国公府,为圣王妃报了仇,又不会引起西凉和青焰的战争,一举两得之事,东方珩非常乐意做。 “你们是青焰人,插手西凉的国事,还不是想趁机吞并西凉,青焰战神带兵打仗,也只会趁人之危而已。”淑妃谋反失败,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东方珩,沈璃雪搅乱了她的计划,她死,他们也休想好过。 陆江枫面朝东方珩,毫无焦距的眼睛暗带了丝丝怀疑,不能怪他多心,身为青焰安郡王,无缘无故,费尽心力为西凉平定叛乱,聪明人都会怀疑他别有用心。 沈璃雪挑眉看淑妃:“沐紫欣,你不必挑拨离间,这世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野心勃勃的想要吞并天下,把持朝政!” 淑妃横眉冷对,满目嘲讽:“你们是青焰的安郡王,安郡王妃,会无缘无故来到西凉?”青焰战神手握几十万大军的兵符,掌握着大半个青焰的命运,闲的无聊来西凉游玩?真是漏洞百出的理由。 陆江枫静静站着,一言不发,心中的疑惑却没有消除。 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血腥味,沈璃雪看着满室的狼藉,轻叹一声:“事到如今,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了,诚如淑妃娘娘所说,我们来西凉并非是新婚游山玩水,而是为了沐国公府和淑妃娘娘 。” “为了我们?”淑妃美眸一凝,不解的皱起眉头:“为什么?” “娘娘是不是有个女儿叫夜千媚,她去了青焰和亲?”沈璃雪睁大眼睛看着淑妃。 “没错!”淑妃点点头,夜千媚和亲之事,西凉人尽皆知,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东方珩,沈璃雪怎么会循着千媚找自己和沐国公府? “她的陪嫁品里,有一只金黄色的华盛,那是二十年前,圣王爷送给圣王妃的订情信物,五年前,圣王妃坠崖身亡,华盛不知所踪,五年后成为西凉千媚公主的陪嫁品,我们起疑,方才来西凉调查……” 淑妃锐利的美眸猛然一凝,随即又恢复正常,冷声道:“世间物品大同小异,相同的首饰多了去了,看到一模一样的华盛就说是圣王妃的,未免太过武断。” 心中恨的咬牙切齿,那支金色华盛很漂亮,淑妃一直紧锁在床头箱子里,夜千媚无意中看到过一次,问她要,她随便说了理由,没给她,没想到夜千媚竟然在和亲时悄悄偷走了。 夜千媚一向自视清高,肯定是戴着华盛到处炫耀,被东方珩看到,便找来了西凉,蠢笨如猪的臭丫头,整个沐国公府都毁在她手里了。 沈璃雪看着淑妃高傲的小脸,勾唇冷笑:“圣王妃的华盛刻着圣王府的标记,其他人的华盛,再精致,再美丽,也不可能刻圣王府标记吧!”沈璃雪看着淑妃渐渐暗下的面色,一字一顿。 “从西凉京城到青焰京城,要跋涉千山万水,经过许多城市小镇,千媚爱美又喜欢买首饰,那华盛说不定就是她在半路上买的。” 已故圣王妃的华盛出现在淑妃手里,代表着什么?她杀了圣王妃。 谋朝篡位失败,沐国公重伤,她失了庇护,很快就会成为阶下囚,现在的她没有丝毫反抗力,如果承认了罪名,东方珩,东方炎一气之下,很可能会生撕了她,她可没愚蠢到自寻死路。 “本宫从小在西凉京城长大,十六岁入宫为妃,从未到过青焰,如何会有你们圣王妃的华盛?沐国公镇定边关十几年,也没有踏足过青焰,圣王妃五年前死亡,和我们扯不上任何关系,你们都不仔细想想,仅凭那一只华盛,就怀疑、暗算本宫和沐国公,真是蠢笨如猪 。” “淑妃娘娘确认自己从没到过青焰?”沈璃雪看着淑妃,笑的意味深长。 淑妃嗤笑一声,下巴微昂,傲然道:“笑话,我有没有去过青焰,自己岂会不清楚?” “是吗?”清灵的声音在房间响起,沈璃雪窈窕的身形瞬间来到淑妃面前,素白的小手抓着她后背上破烂的衣服,用力一撕,极品绸缎被撕烂一大块,露出大半个光裸的后背。 “沈璃雪,你干什么?”淑妃尖锐的大叫声响彻整个御书房,燕王爷别过了头,不去看那**的画面。 夜千泷清澈的眼睛望向**昏睡的皇帝,他不贪女色,对淑妃这样的老女人,更没什么兴趣。 陆江枫毫无焦距的眼睛望向漆黑的窗外,目不能视,也要非礼勿视。 东方珩无奈的目光落在沈璃雪身上,女子们起矛盾,撕撕衣服,让她出出丑什么的完全可以。 但他们现在是在审淑妃,璃雪当着这么多男子们的面撕了她的衣服,她高声叫着,情绪不稳,还能不能再审下去? “淑妃娘娘,你肩胛骨上的蝴蝶图案是伤痕,还是胎记?”沈璃雪轻飘飘的话像一道惊雷,震的东方珩,东方炎猛然转过了头,看向淑妃的肩胛骨。 图案呈暗褐色,很小,很精致,映着白皙的肌肤,就像一只美丽蝴蝶在展翅欲飞。 淑妃瞬间惨白了脸色,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想要遮住肩胛骨上的图案,无奈她全身发软,动一下都很吃力,用尽全力手臂也没能够到后背。 “青焰国李丞相家的嫡女李诗诗五岁那年在花丛里起舞,不小心摔倒,花枝刺破了肩胛骨上的肌肤,伤好后,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一小片蝴蝶形的疤痕,丞相府用了极品药为她治伤,那片疤痕很快消失无踪,但暗褐色的蝴蝶痕迹却没有去掉,远远一看,就像蝴蝶在翩翩起舞,很是美丽,这件事情在青焰传为佳话,众人夸她是轻盈的蝴蝶仙子……”沈璃雪清冷的声音在御书房响彻,震惊了众人 。 “你……究竟是谁?”燕王,不,是圣王看着那只蝴蝶痕迹,微微眯起了眼眸,他和李诗诗年龄相仿,对蝴蝶图案之事知道的最是清楚,东方珩,沈璃雪知道这件事情,还是他无意间提起的。 “本宫当然是沐国公府的嫡女沐紫欣!”淑妃眼睛一闭一睁,心思转了千百回:“这是本宫天生的胎记,别人可以有蝴蝶伤痕,本宫就不可以有蝴蝶胎记吗?” “李诗诗肩骨上的蝴蝶伤痕最中间有些小凸起,娘娘的胎记,是不会有凸起的。”沈璃雪看着淑妃,清冷的眼瞳平静无波,似笑非笑道:“想要证明娘娘是不是李诗诗,摸摸那块蝴蝶图案就好了。” 淑妃一张小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冷冷看着沈璃雪,看来,事情瞒不住了,隐瞒了十几年的秘密,就要大白于天下,沐国公府即将没落,她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与其等别人揭穿,倒不如她自己说出来:“你说的没错,本宫就是李诗诗!” 她轻轻的话话像一道响雷,炸的众人半天动弹不得,怎么回事?青焰李丞相家的嫡女怎么会成为西凉沐国公府嫡女的? 无数道目光集中到淑妃身上,静静聆听。 淑妃美眸看向漆黑的夜空,嘴角勾着浅浅的笑,眼瞳中凝聚着一抹温暖的光华:“二十二年前,我是丞相府的嫡女,身份高贵,聪明美丽,才华横溢,十五岁的大好年华,前来提亲的贵族公子们踏破了门槛儿,我都没有理会,一心想找个能配得上自己的优秀男子,而我,也很幸运的遇到了那个心目中的优秀之人……” 那一年的三月,桃花纷飞,她在相国寺大殿上完香,去厢房休息,路过桃花林时,看到那一袭深蓝色锦袍的男子站在桃花林里,徐徐下落的桃花飘飘簌簌洒落一身,映的他绝美出尘,不似凡人。 就那一眼,她喜欢上了那名男子。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你们的父亲圣王东方炎!” 东方珩,沈璃雪相互对望一眼,眸中都闪烁着震惊,他们没想到,圣王爷和李诗诗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感情纠葛。 圣王猛然摘下了脸上的假面皮,锐利的目光如道道利箭,冷冷射向淑妃:“本王早告诉过你,对你无意,就算伤了你的自尊,你恨本王,阴谋诡计对着本王来,为什么要害死梦儿?” “你……你居然是……”淑妃看着圣王的真颜,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早猜到圣王也在西凉京城,却没料到,他一直都扮着燕王的模样生活在她身边,难怪她走过燕王时,会感觉到熟悉 。 “如果没有柳如梦,我们会是恩爱的夫妻,如果没有柳如梦,我不会悲伤欲绝的嫁给皇上,如果没有柳如梦,我们已经儿女成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她的出现,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害我失了一世幸福,我当然要报复她……” 看到圣王,淑妃喜悦之中透着诉不尽的酸楚,多年来吃的苦,受的罪,全在这一刻暴发了出来。 “李诗诗,你听清楚了,本王从未喜欢过你,就算没有梦儿,本王也不会娶你!”害死至爱的幕后主谋近在咫尺,听着她所谓的理由,圣王利眸中寒光闪烁,大手紧紧握了起来。 李诗诗嘴角轻扬着苦涩的笑:“如果没有柳如梦,就算你不喜欢我,咱们也是可以做夫妻的。” 那天,她从小和尚口中打听到桃花林里的是圣王世子,回京后,就向父亲打听他的事情,得知东方炎还没有成亲,便让李丞相向老圣王暗示,想做儿女亲家,李府也是名门贵族,李诗诗又那么优秀,老圣王没什么意见,准备告诉东方炎时,他带回了柳如梦。 那个美丽端庄的女孩子,也是贵族嫡女,温婉大方,举止有礼,又是儿子喜欢的,老圣王就推了李府的联姻。 “柳如梦嫁了你,生了儿子,得到你细心的照顾,呵护,幸福美满的像蜜一样,可是我呢?嫁给自己不爱的男子,还是个偏妃,每天生活在深宫里,独守空闺,还要应付嫔妃们的各种明枪暗箭,我生活的有多苦你知道吗?” “如果你嫁给其他贵族公子,也能得到夫君呵护,入宫为妃,是你自己选的,怪得了谁!” 后宫争斗的残酷,圣王没经历过,却听说过,明枪暗箭可杀人无形,李诗诗入宫前,也曾有贵族公子前去丞相府提亲,她没有答应,一意孤行的想要入宫,路再难走,也是她自己选的,怪不得任何人。 “你以为我想和那么多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吗?你以为我想生活在那华丽的牢笼里吗?我入宫为妃,还不是因为皇帝和你有这么一两分的相似,是想在他身上找到你的影子 !”淑妃瞪着圣王爷,美眸寒光闪闪,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天天对着皇上,心里想的却是你,一天一天,一年又一年,心里想的,嘴里念的全是你,每次侍寝后,我都不敢入睡,我怕自己在睡梦里叫出你的名字……” 东方炎淡淡看着淑妃,他对她的印象,仅限于几次宴会的相见,老圣王的确对他提过迎娶李诗诗之事,当时,他已经认识了柳如梦,就直接回绝了和李府的婚事,根本没想到李诗诗对他用情至深:“嫁了人,就应该忘记前尘过往,将你的心都用到皇上身上……” “我也想忘,可我忘不了!”淑妃再次怒吼,美眸中盈满了晶莹的泪水:“四年相思,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痛苦的煎熬着,终于受不住病倒了,病的奄奄一息,虚弱至极,太医们最后诊断,药石无医,我在临死的前一刻,看着我的湛儿,心里想的还是你……” 沈璃雪美眸猛然一凝,难道东方湛对东方珩,东方洵那莫明其妙的敌意来源于李诗诗?他知道李诗诗,东方炎,柳如梦三人间的感情纠葛? “我在青焰过世时,正值冬天,屋外鹅毛大雪纷飞,屋内停着我的棺椁,你可曾去送我最后一程?”淑妃目光盈盈,凄凄哎哎。 圣王沉了眼睑:“你是贵妃,过世时朝中诸多大臣,家眷都会去吊唁!” “呵呵!”淑妃看着圣王,嘲弄的笑起来,笑容是说不出的苦涩:“你对我真的没有半分情意,碍着君臣之礼,才不得不去灵堂看我,枉我对你用情至深,想念了你一辈子……” 本王和你没有多少交集,不知道你对本王用情至深,不知道你嫁皇帝是为了本王,这些话听起来是对淑妃的安慰,仔细想想,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圣王喜欢的是柳如梦,就算知道李诗诗爱他成痴,他也不会娶她,她还是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淑妃看着圣王,等着他开口,他却一言不发,连对她解释一句都不屑,淑妃气的咬牙切齿,说出的话,也违背了自己的初衷:“说来也是本宫命不该绝,那年冬天,沐国公出使青焰,祭拜时,发现棺材里的我心脉还有余温,便悄悄用药将我救醒了,我不想再回青焰皇宫的华丽牢笼,就随他来了西凉,沐国公府真正的沐紫欣一直在乡下养病,但她病的极重,无药可医,早在一个月前过世,消息封锁的很好,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便代替她的身份在沐国公府住了下来……” 沈璃雪挑眉看着淑妃:“你觉得青焰皇宫是牢笼,为何还要进西凉皇宫?” “我来西凉京城没多久,后宫开始选妃,沐国公府是贵族中的佼佼者,家有嫡女,肯定是要入宫为妃的 。” 淑妃的面色沉了下来,美眸中泪水渐浓,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牢笼,非她所愿,但这就是她的命啊,挣不开,逃不掉…… 沈璃雪目光凝了凝:“淑妃娘娘,你一直都在暗中和东方湛联系吧,千泷在青焰遇刺,是你让东方湛做的!” 李贵妃没死,还成了西凉皇帝的嫔妃,她生了六皇子,为了让自己儿子继承皇位,指使东方湛暗害夜千泷,这一切完全说得通。 “安郡王妃最喜欢胡乱猜测,真不知道这是你的优点,还是缺点!”如果淑妃矢口否认,只会间接肯定沈璃雪的猜测,她说的没棱两可,沈璃雪就吃不准事情真假。 “娘娘不必故弄玄虚,这件事情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真相如何,你我心里都有数。”沈璃雪顿了顿,睁大眼睛看向淑妃:“还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青焰皇帝非常英明的将你的女儿夜千媚赐给了你的儿子东方湛,如果他们两人真的成了亲,是兄妹乱了伦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身为母亲的李诗诗。 “什么?”淑妃一惊,纤纤玉手紧紧握了起来,好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您没告诉夜千媚她有个哥哥叫东方湛?或者没告诉东方湛,他在西凉还有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沈璃雪眨眨眼睛,毫不留情的刺激淑妃。 “本宫早提醒过千媚,不能嫁青焰皇室的皇子,就算她赐给东方湛,肯定也不会圆房!”不圆房,何来乱了伦之说! “青焰远在千里之外,咱们在西凉,心里着急也帮不上忙,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五年前,在相国寺,害死圣王妃的人是你派去的!”沈璃雪看着淑妃,眼瞳清冷如冰,字字句句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圣王,东方珩锐利的目光也都看向淑妃,他们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想听淑妃亲口承认而已 。 “柳如梦,是我亲手推下山崖的!”淑妃看着圣王愤怒的快要喷火的目光,突然扬起嘴角,笑的好不得意:“我亲手推她坠崖,看她摔的粉身碎骨,死无全尸,你不知道我在山崖下看到满身鲜血的她时有多开心,多高兴,我胸口积累了多年的恶气终于出了,我终于把那个抢走我一世幸福的贱女人整死了……” “住口!”圣王面色铁青,翻手一掌狠狠甩到了淑妃脸上,看她美丽的小脸被打偏过去,白嫩的肌肤上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咆哮如雷:“梦儿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害她?” “柳如梦抢了我喜欢的男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我呢?嫁进皇宫,和成百上千的嫔妃争抢夫君,天天守着那冷冰冰的宫殿,宛若行尸走肉,她的幸福,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我伤心,痛苦,她又怎么能好过!” 淑妃歇斯底里的怒吼,没有柳如梦,高大英俊,细心体贴的夫君是她的,聪明的儿子也是她的,柳如梦出现,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她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怨,将柳如梦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就算没有梦儿,本王也不会娶你这心狠手辣的贱妇!”圣王胸口一阵气血翻腾,浓烈的伤翡上涌,他设想过许多柳如梦被害死的真相,却怎么都没料到,她竟会因为李诗诗的忌妒而被害坠落悬崖。 惹祸的是他自己,他不应该去相国寺的桃花林,不应该和李诗诗有任何交集。 淑妃美眸一眯,呵呵的笑了起来:“相国寺的山崖下种着许多树木,也有河流,圣王爷跳崖没死,其实柳如梦坠崖后被一棵树挂住了,受了重伤,也没有立刻死,你们夫妻恩爱,柳如梦保养的很好,比小姑娘还水灵,她看着我,不停的哀求我救她,我就突然的心软了,发了发慈悲,让随本宫前往的黑衣暗卫们救下了她。” 沈璃雪目光一沉,潜意识里觉得,淑妃这么说,肯定没安好心。 “本宫从不做赔本的买卖,救了人,就要讨点好处嘛,她头上的华盛很漂亮,本宫就摘下来了,但是,华盛再珍贵也抵不过圣王妃的一条命,于是,本宫就把柳如梦交给了暗卫们,让他们像去青楼嫖花魁一样,每人嫖了一次柳如梦,算是还债了……” “住口!”圣王爷愤怒至极,一巴掌甩到淑妃脸上,打断了她话,她几颗牙齿和着鲜血一起喷了出来,精致的发髻也被打散,墨丝凌乱的散落满身,模样要狼狈,有多狼狈 。 “不许你再侮辱梦儿!”圣王冰冷的声音听的人心底发寒。 淑妃的脸高高肿了起来,美眸中的光芒却更加得意,锐利,不但没停止,还喋喋不休的继续刺激:“你是没看到柳如梦在暗卫们身下承欢,眼睛半眯着,满脸潮红,嘴巴里叫着你的名字,听的人**蚀骨……” 东方炎在意柳如梦,她就狠狠贬低她,作贱她,让她低到尘埃里,贱到骨子里,东方炎伤心吗?难过吗?愤怒吗?她就是要让他伤心,难过,愤怒,这么多年来,她受的苦,她要全部还给东方炎,她行尸走肉,生不如死的活着,东方炎怎么能开心,怎么能好过。 “我杀了你!”圣王爷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淑妃面前,利眸中闪烁着滔开的怒火,略显粗糙的大手紧紧掐住了淑妃的脖颈。 身为青焰圣王,他一直都是沉着冷静的,无论面对多么艰难,危险的事,他都能泰然处之。 但是,淑妃毫不留情的侮辱他最心爱的女子,用最恶毒的字眼抹黑她,他的梦儿死的够悲惨了,他怎么能容许她死了以后,还有人这么诋毁她,他无法再冷静,无法再泰然面对一切,他要杀了害梦儿的幕后主谋,为梦儿报仇。 东方炎的手越收越紧,骨节微微泛白,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淑妃纤细的脖颈在他手里就像一根软弱的稻草,随时都会被折断。 淑妃被掐的喘不过气,胸口像炸了一样,沉闷的难受,身体软软的,使不上任何力气,她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圣王,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含糊不清的吐着音符:“哈……哈……哈……” 淑妃的身体纤细、破败,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眼瞳却比刚才还要锐利,隐约中闪烁着骇人的厉光。 沈璃雪目光凝了凝,上前一步:“父……” 东方珩伸臂拥着她的小腰,将她拉了回来:“淑妃意图谋反,死有余辜,西凉皇帝醒过来也不会放过她的,她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方法害死了母亲,父王杀了她,西凉皇帝会理解的,你别阻止了。” 他听到自己母亲的悲惨遭遇时,也恨不得将淑妃碎尸万断,父亲很爱母亲,想亲自杀了淑妃为母亲报仇,他不会争抢,会成全父亲的愿望 。 沈璃雪看着东方珩,皱眉道:“我不是想阻止父王,平常人被掐脖颈的话,身体失去生机,眼眸也会跟着一起黯淡,可是你看淑妃,身体越来越弱,眼睛却越来越亮,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东方珩目光一凝,侧目看向淑妃,她的眼睛,的确亮的骇人,就像有什么东西,凝聚在了眼睛里。 “还是安郡王妃观察入微!”淑妃突然大笑出声,胸口猛然射出两道银光,目光一寒,纤细的手掌狠狠打向近在咫尺的东方炎。 “父王快闪开,淑妃冲破了我的银针封穴!”沈璃雪急声提醒着,心中猛然明白,淑妃根本就是故意刺激东方炎。 东方炎手里没有兵器,她又是半趴半坐在地上,他一掌打不死她,将他刺激急了,他定会动手掐她。 脖颈被掐,喘不过气,气血也在胸口不断翻腾,淑妃就借着那翻腾的气血,凝聚了内力,逼出了穴道中的银针,真是聪明。 淑妃出招时,东方炎已经感觉到了不妙,急忙后退,淑妃凌厉的招式擦着他的胳膊打过,大半个手臂微微发麻,现在的淑妃已经不再是李丞相府那个美丽,端庄,柔弱的嫡出千金,而是淑妃,西凉的淑妃,运筹帷幄,野心勃勃。 淑妃翻身跃起,稳稳落在房间一侧,冰冷的目光傲然的扫过下面的东方珩,沈璃雪,东方炎,夜千泷,陆江枫:“想杀我,可没那么简单!” 沈璃雪挑眉看着淑妃:“淑妃娘娘,请您看清楚了,我们是五个人,您是一个,想要一打五么?” “不,不是一打五。”淑妃摇摇头,笑的诡异,神秘,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竹笛,放到唇边吹奏起来,尖锐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沈璃雪挑眉看着淑妃:“淑妃娘娘,请您看清楚了,我们是五个人,您是一个,想要一打五么?” “不,不是一打五。”淑妃摇摇头,笑的诡异,神秘,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竹笛,放到唇边吹奏起来,尖锐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189 沐国公府覆灭 “梦儿!”圣王惊讶的看着那名女子,美丽的脸庞,精致的眉眼,乌黑的发如一匹上好的墨缎,松松绾起,浅紫色的衣摆轻轻飘动,与他记忆中的美丽女子完全重合。 “娘!”东方珩利眸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云雾,扬眉看着那名美丽女子,五年前,他亲手安葬了母亲,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沈璃雪一惊,仔细打量女子,脸形优美,精妙绝伦,如画的眉眼和东方洵居然有五、六分像,她就是圣王妃柳如梦。 “梦儿,真的是你吗?”朝思暮想了五年的心爱之人近在咫尺,圣王激动的手臂都有些颤抖,不知不觉着朝她走了过去。 “父王。”沈璃雪上前一步,挡住了圣王的去路:“娘有些不太对劲!” 柳如梦为人妻,为人母,多年不见的夫君,儿子近在咫尺,她没有丝毫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目光呆滞,一言不发,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 东方炎前行的脚步猛然一顿,抬眸凝望柳如梦,她墨色的眼瞳不复原来的晶莹与清灵,变的空洞,呆滞,看他的目光也不再是温柔,深情,而是很冷很冰,就像在看陌生人。 圣王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李诗诗:“你对梦儿做了什么?”柳如梦是听到李诗诗的笛声后才出现的,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绝对和李诗诗脱不了关系 。 “本宫不过给她吃了点药,让她变的厉害些而已。”看着圣王愤怒的快要喷火的眼神,李诗诗笑的阴森得意: “原来的柳如梦,柔柔弱弱,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弱小无用,经过本宫这几年的药补加训练,她已经成了绝世高手,再跳下相国寺的悬崖时,不必本宫搭救,她也不会摔死!” “你控制了梦儿!”圣王爷瞪着李诗诗,咬牙切齿,卑鄙无耻。 “圣王爷,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柳如梦是一名弱女子,摔下悬崖,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如果本宫不给她吃药,她就重伤死在山崖下了,你哪还能再见到她,一解多年的相思之苦?” 李诗诗痛恨柳如梦,将柳如梦推下悬崖,是想让她摔成肉泥,一张脸摔的面目全非,看她还如何勾引她喜欢的男子。 没想到东方炎对柳如梦用情至深,紧跟着跳下了悬崖,还失去踪影,下落不明,于是,李诗诗改变了主意,将柳如梦救了回来,留着柳如梦,不愁等不来东方炎。 “放了梦儿,本王饶你不死!”东方炎冰冷的声音暗带着滔天怒意,听的人身体一颤。 放过柳如梦,东方炎不会再找她麻烦,但是,谋朝篡位失败,沐国公府彻底败落,皇帝绝不会轻饶她,她坠入无间地狱,受尽痛苦,她的敌人一家团聚,儿女绕膝其乐融融,逍遥快活,生活幸福甜如蜜?呵呵,一线之差,天壤之别,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本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柳如梦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还没收到任何回报,就放了她,本宫也太吃亏了!”李诗诗看着面前的柳如梦,美眸中寒光闪烁,笑的不怀好意。 “你想怎么样?”圣王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暗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柳如梦训练成杀手后,本宫还没见她施展过武功,难得今天有高手在,本宫就检验检验她这些年的成果如何。”淑妃素白的手指一指东方珩,沈璃雪,东方炎:“柳如梦,杀了东方珩,沈璃雪,东方炎三人!” “是!”柳如梦猛然抬起眼睑,呆滞的美眸中闪烁着尖锐的厉芒,纤细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暗影,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对着她的胸口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 。 “梦儿!”圣王利眸一凝,伸手抓住了柳如梦的手腕,阻止了她的杀招,深情的目光看进她冰冷锐利的眼睛里:“她是你的儿媳妇,你不能伤害她!” 柳如梦没有说话,眸中寒芒凝聚,反手一掌打开圣王的束缚,凌厉的掌风扫起满地碎桌碎椅,对着圣王狠狠打了过去。 圣王大手扬起,凌厉的劲风自袖袍中挥出,抵挡柳如梦的杀招,却只用了一半的功力,深邃的目光看着柳如梦的眼睛:“梦儿,你醒醒,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柳如梦毫无知觉,衣袂轻轻飘飞着,宛若天仙,手中的动作却招招狠毒,毫不留情,面对圣王强势的内力,她不闪不避,就那么直直的迎了上去,强势内力打在身上,衣衫都被震碎,她却像没有任何痛觉,一直向前。 圣王一惊,急忙收了内力。 柳如梦看准机会,目光寒冰宛若地狱修罗,手中长剑快速刺向圣王胸口。 白色衣衫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东方珩来到柳如梦面前,如玉的手指紧紧钳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的杀招,深邃的眸中涌着一层淡淡的云雾。 柳如梦身形一转,手中银光闪闪,清紫色的身影化为世上最恐怖的修罗,毫不留情的杀向东方珩,东方炎。 哈哈哈!淑妃站在一旁,看着华丽的相杀表演,笑的好不得意。 夫妻相残,母子相杀,精彩,真是精彩啊,她在地狱里受了十几年的折磨,怎么着都要讨点利息回来。 夫妻恩爱?儿女绕膝?其乐融融?痴心妄想,她要让他们互相残杀,不得好死,和她一样坠入无边地狱。 她谋朝篡位,犯了死罪,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多没意思,多抓几个垫背的,一起共赴黄泉才够本。 不知他们这一家会是怎么个死法? 淑妃重新看向战局,柳如梦招招凌厉,步步杀机,东方炎且战且退,招招留情,东方珩也只用了一半的功力,他们只想牵制她,不愿伤害她,呵呵,真是深情的夫君,孝顺的儿子,真刺眼,真讨厌 。 “柳如梦,一盏茶内杀了他们两个,否则,你就引咎自尽!”淑妃怒气冲天的狂吼在房间响起,震的人耳膜生疼。 柳如梦目光寒冰,如杀神一般,急速施展着身法,凌厉的杀机扑天盖地的袭向东方珩,东方炎。 柳如梦发怒了,招式比刚才快了好几倍,杀招也提高了不止一筹,招招攻向他们的要害,迫使东方炎,东方珩不得不加快出手的速度,加深挥出的内力。 东方炎看着修罗般的妻子,心在滴血,如果她清醒着,想要他的命,他会毫不犹豫的给她,可是,她被人控制了,一举一动都身不由已,如果他死在她的剑下,她清醒时,肯定会痛苦万分,他不想让她承受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东方珩眼中的母亲温柔善良,高贵端庄,没想到再次见面,她毫不留情的对他痛下杀招,她是他的母亲,他绝不能杀她,也绝不会杀她。 她也是父亲的至爱,失踪了五年,即便她只是毫无意识的傀儡,他们也想留下她,天天见到她,不想杀了她。 激烈的战局在御书房内漫延开来,剑光闪烁,内力横飞,桌椅板凳的残肢断体四下乱撞。 李诗诗美丽的小脸上浮现残酷的笑,父子两人对柳如梦招招留情,可那柳如梦是没有意识的杀人机器,绝不会对他们心软,她出招极快,只要能趁着他们分神的瞬间挥出杀招,就可将两人杀死! 啧啧,柳如梦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夫君,最疼爱的儿子,到了阴曹地府肯定也会痛苦不堪,呵呵,她就是要让她痛苦一世,生不如死! 沈璃雪站在李诗诗正对面,看着那混乱的战局,柳如梦受人控制,毫无意识,对东方炎,东方珩动了杀机,肯定是要杀了他们,才会停手,东方炎父子俩处处手下留情,不想伤到柳如梦,一直这样僵持着,这场打斗将会永无止境:“珩,点她的穴道,让她昏迷!” 御书房内室不是特别大,战局里人越多越乱,东方珩,东方炎完全能牵制住柳如梦,沈璃雪便没有加入战团,朗声给他们提着建议,柳如梦被控制,短时间内不可能清醒,先将她打昏,阻止李诗诗的诡计 。 一语惊醒梦中人,伤心失落中的东方珩,东方炎对望一眼,非常默契的一前一后将柳如梦包围在中间,招式快入闪电,飞速攻向柳如梦的大穴。 贱人,倒是聪明! 李诗诗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双足一点,纤细的身影跃到东方珩面前,挥掌打开他点向柳如梦的白玉手指,孝子救母,做梦! 东方珩轻轻飘落在地,看着控制柳如梦,让他们母子相残的罪魁祸首,黑曜石般的眼瞳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手指轻动,周围的空气瞬间都被冰封,随即转化为道道尖锐的利芒穿透层层空气,对着淑妃急速攻了过去。 他不能对自己的母亲出手,对这名可恶的幕后主谋,不必再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淑妃恢复武功,阴柔的招式如天女散花,对着东方珩毫不留情的施展开来,衣袂飘飞,环佩叮当作响,紧紧包裹着自己,随后集中成一道凌厉的劲风,毫不留情的攻向东方珩。 东方珩手中,无形的利器一次又一次快速凝聚,沈璃雪看不到它们的形状,却能感觉它们散发出的强烈杀气,一道又一道,温和如风,优雅如雨,浪漫如雪,却带着浓烈的杀气,以最精准的的手法,最绝妙的姿态,狠狠攻向淑妃,逼的她连连后退。 沈璃雪震惊的看着东方珩,她离的如此近,都没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招的,只见白色袖袍在她面前飘飞翻滚,就如圣洁的白莲,傲然绽放,每一次绽放,淑妃都会有衣衫被划烂,或墨丝被斩断,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砰!”剧烈的碰撞声响彻,沈璃雪抬头看去,圣王拿了沐国公的长剑,和柳如梦激烈打斗,柳如梦剑招凌厉,毫不留情,圣王独自一人应付她,居然丝毫不落下风,长剑划破长空,刺向柳如梦的胸口。 柳如梦右手中的长剑已经挥出,根本来不及阻拦圣王的长剑,眼着看那剑就要刺到她胸口上了,圣王突然抬高了长剑,剑刃擦着柳如梦的肩膀挥过,没有伤到她分毫。 圣王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伤到梦儿…… “哧!”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柳如梦美眸中闪烁着道道狠毒的厉光,圣王修长的身形猛然一颤,慢慢低头,一柄长剑刺在他胸口上,殷红的鲜血渗透了衣衫 。 他对她手下留情,她却趁着他不注意,痛下杀手! 击中敌人,柳如梦也没有丝毫反应,潜意识的就要抽回长剑,再次狠刺,纤细的手腕却被圣王紧紧抓住,鲜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滴落地面,圣王直直看着她冰冷绝情的眸子,苦涩的笑:“梦儿……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我吗?” 柳如梦没有说话,反手一掌打到圣王胸口上,圣王踉跄着向后退去,长剑猛然拔出,挥散出漫天血珠。 “父王!”东方珩挥掌打开李诗诗,修长的身影如惊鸿,瞬间来到圣王面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鲜血快速渗出,浸湿了大片衣衫:“璃雪!” 沈璃雪快步来到圣王身旁,拿出银针,扎到圣王伤口的位置,为他止血。 圣王面色苍白,语气虚弱却字字清析:“珩儿……璃雪……别……别怪你娘……她被人控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东方珩低低的说着,眼睑微沉,敛去了眸中的神色。 沈璃雪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现在的圣王妃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被人控制,身不由已,她认不出自己的夫君,儿子,只是潜意识的听着李诗诗的命令杀人,刺伤圣王不是她的本意。 “哈哈哈!”李诗诗的大笑声响起,疯狂的让人头皮发麻:“东方炎,被心爱之人重伤的滋味如何?很伤心,很难过,很痛苦吧?现在的你有多痛,当初的我就有多痛。”她当初受过的痛,吃过的苦,在他们身上,一一讨回来。 “李诗诗,若我是圣王,也绝不会喜欢上你这种心狠手辣的无耻之徒!”圣王身受重伤,不适合说话,沈璃雪冷冷看向淑妃,毫不留情的反驳。 “你以为我想变成这样,你以为我愿意变成这样吗?如果当初我嫁给圣王,也会温柔端庄的在家相夫教子,柳如梦就是个抢匪,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报复她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对?” 李诗诗瞪着东方珩,沈璃雪几人,歇斯底里的怒吼,身体颤抖着,墨发乱舞,接近疯癫的边缘了 。 “你喜欢别人,也要问问别人喜不喜欢你,你完全可以嫁个温柔的夫君,有更好的生活,是你自己一意孤行入宫为妃毁了自己,怪得了谁?”沈璃雪剥开事情真相,冷声反驳淑妃。 “我是为了东方炎,为了东方炎啊,那天他为什么要去桃花林,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如果没有他,我的生活也不会变成这样。”多年的凄苦生活,淑妃的心理已经扭曲,她一意孤行认为自己做的全是对的,别人说的,做的,全部都是错误的。 “你们全家人联合起来欺负我,算计我,你们欠我的债,我要千倍万倍的讨回来!”呵呵,只是夫妻相残,还不够。 “柳如梦,杀了东方珩,送他们父子一起下地狱!” 圣王重伤流血,柳如梦眼角隐隐滑过一道水痕,身体却冷冷站在一旁,毫无反应,听到李诗诗的命令,她握着染血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向东方珩冲了过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东方珩。 “梦儿,他是你的儿子!”看着柳如梦毫不留情的凶狠杀招,圣王嘶声高喊着。 柳如梦置若罔闻,锋利的长剑划过层层空气,刺向东方珩。 东方珩看着疯狂的母亲,白玉手指轻动,凌厉的剑气将她重重包围,他不想伤了母亲,也不能让母亲伤了自己,因为圣王已经重伤,如果他再重伤了,就没人保护圣王,沈璃雪,李诗诗会凶残的将他们赶尽杀绝。 东方珩强势内力凝聚成的剑气将柳如梦重重包围,柳如梦奋力撕杀着,眼瞳有些充血,就像地狱的修罗,想要冲破重重障碍,杀掉一切碍眼之人。 圣王强撑着病体,在沈璃雪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看着对峙不下的母子两人,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他们本该是幸福的一家人,母慈子孝,可是现在,互相残杀,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啊。 眼角凝聚了一点晶莹,圣王猛然伸手推开了东方珩,东方珩剑气一顿,柳如梦冲破了障碍,锋利长剑径直刺向东方珩。 圣王脚步一转,瞬间来到柳如梦面前,左手紧抓着她的肩膀,右手中的长剑瞬间穿透了柳如梦,圣王两人的身体 。 “父王!”东方珩,沈璃雪震惊的看着那柄长剑自柳如梦后心刺入,从圣王的后背钻出,将两人紧紧钉在了一起,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圣王会以这种方式,制止柳如梦。 “珩儿,璃雪,梦儿是喜爱你们的,她被人控制,才会害你们,你们不要怪她!”锋利的长剑横穿身体,冷嗖嗖的,鲜血染红衣衫,顺着剑刃滴落地面,圣王看着面前的女子,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柳如梦没有意识,对他们赶尽杀绝后才会停止攻击,他们的儿子,儿媳还年轻,还有更美好的生活,他们不应该这么死去,况且,这一切都是李诗诗的诡计,如果他们一家真的互相残杀,岂不如了李诗诗的意。 “父王,我们都不怪母亲,我们能想出办法救母亲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圣王不愿伤柳如梦,可他必须阻止她杀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他选择了同归于尽,一剑刺穿两人,共赴黄泉,他对她,不是恨,而是爱,浓的扯不断,化不开。 圣王笑笑,凝望着柳如梦:“五年前,梦儿坠落悬崖时,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活在世间,不过是为了给她报仇。”看到柳如梦活着,他欣喜若狂,可看到她被人控制,毫不留情的重伤她,他伤心难过,也明白她是迫不得已,他不怪她。 五年不见,她从一名柔弱女子变成绝世高手,其中的艰辛他没有亲眼看到,却能猜想到,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略显粗糙的手指爱怜的轻触柳如梦美丽的小脸,她的目光呆滞,空洞,指尖上却传来阵阵热量,这真的是梦儿,他的梦儿。 两人分离了五年,上天垂怜,让他们再次相见,就算天打雷劈,神形俱毁,他也不会再让她独自一人孤单离开,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会永远陪着她。 圣王强劲有力的臂膊将柔弱的女子紧紧抱在了怀里,两人紧紧相贴着,不留丝毫空隙,女子的幽香和着血腥味萦绕鼻端,圣王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她被人控制,不认识他了,没关系,他们一起去阴间,到了那边,他的梦儿就会恢复,就会认识他了。 两人胸腔里的血汇在一起,鲜红刺眼,顺着银色的剑刃一滴一滴,滴落地面,晕染出一片炫目的红艳,英俊的男子,美丽的女子身染鲜血紧拥在一起,映着那暗黑的夜,昏黄的光,如同一幅凄美的画卷 。 “炎!”怀中突然传来一道低低的呼唤。 东方炎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怀中女子正抬头看着他,目光清灵,深情,美眸中盈满了泪水,一如五年前,看他时的脉脉含情。 “梦儿,你醒了!”圣王被柳如梦震惊,他从未想过,她还能清醒的看到他。 柳如梦点点头,她醒了,再厉害的重重禁制,也没能阻拦住东方炎对她的爱,因为深爱,所以清醒,美眸中滚动着歉意的泪水:“对不起!”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五年前,在相国寺后山,我没有保护好你!”东方炎深深的凝望着柳如梦,手指轻抚过她的小脸,细如白瓷的脸颊上瞬间染了一片血迹,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他猛然想起,两人的胸口上穿着一把利剑:“梦儿……我……又一次害了你……你不怪我吧?” 柳如梦摇摇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了东方炎的胸膛:“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有东方炎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天堂,天涯海角也好,阴曹地府也罢,她都愿随他一同前往。 东方炎抱紧了柳如梦,在她头顶,柔声低喃:“来世,咱们再做夫妻,我会好好保护你,一起去看江南的桃红柳绿,塞外的大漠斜阳,美好的女子,翩跹的男子……” 胸口尖锐刺痛,嘴角溢出血沫,柳如梦重重的点头,安心的闭上眼睛:“来世,非君不嫁!” “非卿不娶!”鲜血快速流失,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渐渐消散,东方炎紧抱着柳如梦,嘴角扬着浅浅的笑,无声给她温暖,生死之间,许诺一世欢颜! 沈璃雪眼角微微湿润,多年的杀手生活,她早已忘了如何流泪,看着东方炎,柳如梦之间的深厚感情,她却忍不住眼泪流淌。 亲生父母相拥着在他面前渐渐失去生气,东方珩面色平静,没有丝毫异常反应,眼瞳深处却蒙了一层痛楚的水雾,如玉的手指紧紧握了起来,轻轻颤抖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真正情绪。 他是青焰战神东方珩,在西凉代表着整个青焰国,他不能哭,不能流泪,可是,又有谁能面对亲生父母的离世,还完全无动于衷? 夜千泷望着生死相随的恩爱夫妻,清澈的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生死相许的爱情,世间难得,也是他最向往的 。 陆江枫眼睛看不到,却能听到两人的谈话,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大致猜测到发生了什么,没有焦距的眸中隐隐划过异样的情绪。 紧紧相拥,共赴黄泉,明明十分感动人心,淑妃却觉得无比刺眼,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愤怒的咆哮:“你们这两个贱人,以为死了,就能解决一切了,本宫让你们死都不能在一起!” 纤长的手掌猛然抬起,对着重伤的两人狠狠打了过去,她是想让东方炎,柳如梦惨死,尸骨无存,挫骨扬灰,不是让他们和和美美的一起赴死。 东方珩白玉手指轻弹,强势的内力瞬间转化为道道利剑,对着李诗诗暴射而去。 他幸福美满的家庭都是被李诗诗毁坏了,温柔的母亲,慈爱的父亲都是被她所逼,才不得不一起赴死,他会杀了这名心狠手辣的幕后主谋,为父母报仇。 东方珩满腔恨意,头脑却异常清醒,招招凌厉,毫不留情。 反观李诗诗,怒气冲天,早就乱了分寸,出招也毫无章法,很快落了下风,一不小心,被东方珩打中肩膀,倒飞出三四米,重重的掉落在地,吐出漫天血珠。 东方珩故意加重了脚步声,一步一步,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就像死神的脚步,慢慢逼近。 李诗诗不慌不忙,看着东方珩,忽然一笑:“东方炎应该还没走远,我现在去追他,还来得及,这一次,我绝对会打败柳如梦,抢到东方炎!” 呵呵,死亡而已,没什么好可怕的,有东方炎陪着,一路上吵吵闹闹的,绝对不会像深宫这般寂寞,她求之不得。 沈璃雪站在圣王和圣王妃身边,试过两人的呼吸,心跳,仔细看过他们的伤口,清冷的美眸猛然一凝:“剑扎偏了一些,父王,母亲应该还有救,千泷,皇宫的药都在哪里?” “在太医院,都需要什么药,我立刻去拿?”圣王、圣王妃这么恩爱的夫妻,被奸人所害,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非常可惜 。 如今,他们有生还的希望,夜千泷愿意帮他们。 见夜千泷走出御书房,急步奔向太医院,淑妃歇斯底里的怒吼:“他们伤的那么重,必死无疑,还治什么伤,拿什么药?” “闭嘴!”沈璃雪一巴掌甩过去,狠狠打到了淑妃脸上,淑妃红肿的小脸肿的更加厉害,却变本加厉的怒吼:“我诅咒东方炎,柳如梦不得好死,死无全尸,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砰。”沈璃雪飞起一脚,踢到淑妃胸口上,淑妃翻滚了两三圈方才停下,嘴唇苍白,胸口像炸了一样,沉闷的难受,狠狠瞪着沈璃雪,重重咳嗽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夜千泷拿来伤药,沈璃雪准备为两人清理伤口,却犯了难,因为圣王,圣王妃抱的太紧,她怎么分都分不开,求救的目光看向东方珩:“珩,怎么办?” 东方珩黑曜石般的黑眸中凝着一抹深沉:“就这样上药吧!” 圣王,圣王妃只是有存活的希望,能不能活过来是未知,他们紧抱在一起,是想相携着共赴黄泉,他们不应该拆散他们两人。 “好!”沈璃雪点点头,以银针为圣王,圣王妃止了血,喂他们喝下伤药后,打断利箭,小心翼翼的取出利刃,仔细清理过伤口,上了金创药,小心翼翼的包扎好,再试呼吸,非常微弱,随着都可能会消失。 “我医术浅薄,不敢保证父王,母亲能醒过来。”圣王那一剑是报着必死之心扎的,正对心脏,许是对柳如梦还有不忍,扎偏了一点点儿,伤势极重,南疆鬼医来了能救活两人,沈璃雪的医术,却没那么高明。 “无妨,他们早就准备一起赴死了。”东方珩轻揽了沈璃雪的肩膀,看着相拥的夫妻两人,目光幽深似潭:“若是醒不过来,就如他们所言,来世继续做夫妻,去看江南的桃红柳绿,塞外的大漠斜阳,美好的女子,翩跹的男子……” “他们活不过来的,绝对是死路一条!”淑妃不顾自身伤势,歇斯底里的怒吼,她谋反失败,就要死了,东方炎,柳如梦怎么能活着,怎么能活? 当初柳如梦掉落悬崖时,被大树挂住,重伤奄奄一息,她急着寻找失踪的东方炎,没空理会她,任她自生自灭,没想到她生命力顽强,苦熬了一天一夜都没死 。 她没找到东方炎的尸体,猜测他没死,就把柳如梦抓回西凉,下了药,训练成杀手,引出东方炎,早知道柳如梦能醒过来,她当初真应该让暗卫们轮了她,看她还有何颜面面对东方炎。 也怪她,思想不够龌龊,只想着让柳如梦和东方炎夫妻残杀,没想过用这么卑鄙无耻的办法毁掉她,她恨,好恨自己啊。 “淑妃娘娘,皇上已经醒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淑妃。 什么?皇帝醒了? 淑妃一惊,急忙转头看去,皇帝坐在床塌上,轻靠着夜千泷的肩膀,面色苍白,身体虚弱,但他真真实实的醒了,看她的目光,如道道利刃,想要将她凌迟处死: “沐国公,淑妃重伤朕,偷取兵符,重伤太子,文武大臣,意图谋朝篡位,罪无可恕,明日午时,腰斩,沐国公府诛连九族!” 皇帝有气无力的一句话,判了沐国公府所有人死刑,九族之内,无一人幸免。 淑妃狠狠瞪着皇帝,美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诛我九族,半分旧情都不念!”再看看紧紧相拥的圣王,圣王妃两人,淑妃仰天长啸,声震九宵:她爱的人,心有所属,爱她的人,又在何处? 喜欢的男人,对她避如蛇蝎,嫁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绝情,半点夫妻情份都不念,枉她还为他生了儿女,真是眼瞎心也瞎,托付错了终身。 “你重伤朕,痛打千泷的时候,可曾想过夫妻情份?”皇帝冷冷看着淑妃,她做恶在先,想要毁他的江山,害他的儿子,他又为何要对她客气? “夜氏江山,本来就有沐国公府的一份,我们拿回来,有何不对?”淑妃怒吼着,声音尖锐,西凉国虽强大,但外患也不有少,如果没有沐国公镇定边关,皇帝哪能坐得稳西凉国皇位。 “西凉江山是夜家的,朕可以给你们割地封侯,却不能容忍你们谋朝篡位!”西凉江山是夜家打下来的,祖宗有训,江山历代姓夜,镇守边关之人功不可没,可以加官进爵,却不能谋朝篡位 。 呵呵!皇帝绝不会放过她了,淑妃也不再对他报希望,看着那相拥的两个人,低低的笑,就算要死,也应该是他们死在她的前面,她要亲眼看到他们的惨相,可是现在,他们虽然昏迷了,还有气息,还活着,她怎么能死,怎么能死!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阵阵冷风吹过,浓浓的血腥味飘散,两名御林军走上前来,架起了沐国公,后背伤口剧烈的疼痛,他慢慢醒了过来,看着目光冷冽,气势威严的皇帝,瘫倒在地的淑妃,心知自己篡位失败,很快就要被斩,胸中腾起万千气息,皆为不甘! 他是西凉的沐国公啊,镇定边关,为国操劳一生,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御林军走上前来,拖了淑妃下去,她看着圣王,圣王妃,怒吼:“东方炎,柳如梦,明天正午我死了,晚上就来勾你们的魂,这一世,你们休想再幸福,快乐,哈哈哈,这是你们欠我的……” 淑妃衣衫破损,衣衫凌乱,像疯子一般大笑着,被侍卫拉下去了。 皇帝看向站在门口的御林军统领,威严的声音在房间响起:“传令下去,皇城守卫军,御林军全部归位,各司其职,千泷,你带人捉拿沐国公府的余党,肃清沐国公府的余孽,还西凉京城一个太平!” 夜千泷生性单纯,一直生活在他的庇护之下,经过这件事情,他清楚的知道,千泷已经十九岁,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不能再活在他的庇护里继续单纯,他会安排谋士,教他治国之道,让他成为一代明君。 圣王,圣王妃紧紧相拥着,嘴角扬着浅浅的笑,死对他们来说不是终结,而是开始,他们真心相爱,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是两人的天堂。 沈璃雪侧目看向窗外,阴沉的天不知何时晴了,漆黑的夜幕里闪着一颗颗星星,皎洁的月亮挂在天空,照亮世间所有黑暗…… 血腥的风雨过后是晴天,这是好兆头,圣王,圣王妃的伤势,应该会好转! ------题外话------ (*^__^*)嘻嘻……明天回青焰,啦啦啦! 190 璃雪有孕 沐国公谋反失败,被判腰斩,行刑当天,万人空巷,刑场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寒风呼啸中,沐国公,淑妃被斩成两截,鲜血流了一地。 沐国公府被灭九族,老弱妇孺无一幸免,盛极一时的百年望族,眨眼之间就在西凉京城除了名,各怀心思的大臣们被震慑,不敢再有异心,西凉京城平静下来。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树叶上来回滚动,近郊别院的空气很是清新。 冬青掩映中,沈璃雪端着两碗伤药走进卧房,这是一间较大的主卧室,里面放着两张床塌,分别躺着圣王,圣王妃。 他们的双眸都紧闭着,面色苍白,轻轻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东方珩坐在中间,默默看守着两人。 “珩,药熬好了!”沈璃雪放下托盘,将其中一碗药递给东方珩。 东方珩站在圣王床前,看着昏睡的父亲,轻声呼唤:“父王,喝药了!” 肃清叛乱后,皇上命皇宫所有御医为圣王,圣王妃会诊,历经一个对时,想尽各种方法,终于保住了两人的性命,圣王伤的比圣王妃重,却比圣王妃先清醒。 两人都受了极重的伤,需要照顾,不能再睡同一张床塌,圣王不愿圣王妃离开他的视线,东方珩便命人在房间放了两张软塌,让他们同住一屋。 墙角的圆几上燃着极淡的安神香,能让病人、伤者极好的睡眠,休养伤势,每次沈璃雪送药来,必须先叫醒圣王。 圣王眼睑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目光疲惫,却很深邃,在东方珩的轻扶下缓缓坐了起来,看着另张床塌上昏睡的圣王妃,利眸中闪过几分黯淡:“梦儿还没醒吗?” “娘被李诗诗用药控制了五年,在皇宫时虽然清醒了,但她体内还有药在沉淀,重伤激发了药效,清除了那些药物,她才会完全清醒。” 沈璃雪盛了一小勺汤药,递到圣王妃唇边,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下,一缕褐色的汤药顺着嘴角流下,她急忙拿出丝帕,擦拭干净 。 汤药是皇宫御医专为清除圣王妃体内的药物特配的,喝了几天,她的面色好看了不少,再连续喝上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清醒了。 东方炎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伤势好转的快,虽然还不能下床走动,但端、拿东西已经不成问题,接过东方珩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弥漫开来,阵阵热气也流入了胸腔,医治伤势。 “六皇子如何了?”看着东方珩,东方炎突然想到了淑妃所出的六皇子,母亲,舅舅谋反,整个母族被诛九族,他的下场,只怕也不会好。 东方珩眼睑一沉:“和沐国公,淑妃一起斩了。”六皇子已经十三岁,聪明伶俐,多年的皇宫浸染,他懂得很多事情,常年长于淑妃身边,他的性子也是随了淑妃的。 母族被灭族,他表面不说,心里肯定愤怒至极,若是留下他,将来定然会是夜千泷的心腹大患,皇帝疼爱夜千泷,会为他肃清所有敌人,六皇子被斩,在意料之中。 东方炎目光沉了沉,为了守住西凉江山,为君之人必须心狠手辣,对忤逆他的人毫不留情,就算是亲生儿子,也绝不能放过,尤其是像淑妃那种性子的人,留下来,必然会是心腹大患。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子默推门走了进来:“王爷,郡王,青焰飞鸽传书!” 东方珩已经将圣王,圣王妃还活着,但受了重伤的消息飞鸽传书给圣王府东方洵,这传回的书信,可是询问他们病情,向他们问候的? 东方珩拿过纸条,展开一看,深邃的目光猛然一凝。 “出什么事了?”东方炎看着东方凝重的面色,不解的问道。 “大哥让我立刻回青焰,没写什么事,只说十万火急。”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圣王望向纸条,上面的字迹苍劲、飘逸,正是东方洵书写:“你大哥一向沉稳,他催你回青焰,肯定是京城发生了大事,你这就收拾收拾,赶快回去。”圣王,圣王妃重伤,需要静养不能颠簸,不能随东方珩一起回青焰。 “你和母亲都重伤着,我不放心 !”这是西凉近郊的别院,不是青焰圣王府,他怎么能扔下重伤的父母,独自离开。 沈璃雪目光凝了凝,放下空空的药碗,仔细为圣王妃拉了拉被子,转身看向东方珩:“我留下来照顾父王和母亲,你先回青焰。” 京城事情紧急,耽搁不得,父母重伤必须留人看守,她和东方珩可以暂时分开。 东方珩一张俊颜瞬间黑了下来:“你一名弱女子,在西凉京城能有多大能力。” 圣王,圣王妃伤的极重,没有一两个月养不好身体,从西凉京城到青焰京城,路途遥远,最少也要半月到二十天的时间,如果东方珩和沈璃雪分开做事,最少也会有两个月不能见面。 两人新婚不久,又是恩爱夫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果两个月不见,肯定会思念成疾。 沈璃雪对东方珩的激烈反对深感不解:“沐国公被斩,西凉京城已经安定下来,短时间内不会再起叛乱,我留在这里照顾父王和母亲,有何不可?” 他们来西凉时,带了不少暗卫,东方珩离开,会带走一半暗卫,留下另一半保护圣王,圣王妃,太平的西凉京城,不会有大事发生,东方珩在担心什么? “父王是青焰圣王,为西凉平叛有功,和燕王的关系也算不错,他伤势好转后,肯定会有不少西凉大臣前来看望,你一名女子出去接待,多有不便。”东方珩随便说了个理由,留璃雪在西凉,他独自一人回青焰,睡冷冰冰的床塌,开什么玩笑。 “那我先推掉他们,等父王伤势完全好了再让他们来探望。”古代人思想有些封建,内院女子接待男宾客,有些逾越,伤的是圣王,朝中官员来看望者居多,她不能接待,只好委婉的推掉。 “办法可行是可行,不过,朝中官员们都是有傲气的,人家带着礼物和心意来了,你一句话就把人赶走了,换作是谁,心里也会不舒服。” 东方珩的反驳很委婉,也很直接,一针见血,无论沈璃雪找出哪种理由,他都能想到不好的方面,总而言之一句话,东方珩要留下来和沈璃雪一起照顾圣王圣王妃,不能分开做事。 圣王看着僵持不下的东方珩,沈璃雪,嘴角微微上扬:“本王伤势好转许多了,过几天就能下床,照顾梦儿,不需要你们再劳心劳力了,你们人一起回青焰 。” 东方珩的情绪隐藏的很深,但东方炎是他的亲生父亲,又是过来人,很快就看穿了自己儿子的真正意图,说来说去,无非是不想和自己的妻子分开,他也曾年轻过,知道新婚夫妻喜欢腻在一起,他这做父亲的,不能在这件事情上给儿子找不快。 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烁着清冷的光华,目光沉了沉,没有说话,有父王出面,不需要他再对沈璃雪言传身教。 “父王,您两处伤口都在胸口,最少也要一个月伤口才能愈合,这才过了几天时间,距离您下床还早着呢……”沈璃雪不明所以,继续坚持已见。 “西凉京城已经太平,本王对西凉也算有功,咱们青焰和西凉关系又不错,皇帝,太子都会派人照顾本王的,你们不必担心。”圣王府的暗卫们也会留下来一半,足够照顾他们两人的,伤势需要自己慢慢愈合,东方珩、沈璃雪留在别院,也帮不上太大的忙,还是早些回青焰,解决京城大事。 “这样……”沈璃雪还是有些犹豫,古代人最重孝道,公公、婆婆重伤,她这个做儿媳的离开,合不合适?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天色还算早,你们快去收拾收拾,早些回青焰!”东方珩的话,沈璃雪未必会听,但公公的意思,沈璃雪必须遵从,儿子劝不下沈璃雪,圣王就帮他劝劝。 “好!”圣王让他们一起回青焰,沈璃雪也不再坚持,点头答应下来,和圣王告别后,端出空空的药碗,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东方珩的檀木马车就像是小型的起居室,吃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沈璃雪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多拿了几件自己和东方珩的日常换洗衣服,平时喜欢戴的首饰,走出了房间。 东方珩也和圣王告完了别,交待过暗卫们注意事项,轻拥着沈璃雪的肩膀走向门口。 子默已经套好了马车,站在大门口等着,见东方珩,沈璃雪出来,急忙撩开了帘子:“郡王,郡王妃请。” 沈璃雪缓步走到马车前,素手轻扶着车棱,正准备上去,身侧响起一道熟悉的呼唤:“璃雪!” 沈璃雪侧目一望,平坦的大道上,夜千泷骑着快马,快速向她奔了过来,一袭黑色锦衣随风轻舞,墨锦般的乌发用紫金色的玉冠轻轻束起,神彩飞扬 。 东方珩蹙了蹙眉,深邃的眸中闪烁着不悦,却没有言语,他们就要离开西凉,远离夜千泷,就让夜千泷靠近璃雪一次,当着他的面,谅夜千泷也做不出出格的事情来。 “璃雪!”夜千泷在五米外翻身下马,急步走了过来,许是一路急赶,他饱满的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看到沈璃雪后,清澈眼瞳中闪烁的焦急瞬间消失无踪,还好,还好,他没有来晚。 “你要回青焰。” “是!”沈璃雪点点头,嘴角浅浅的笑容是对朋友的礼貌:“千泷,你找我有事?” “我……来送送你!”夜千泷看着沈璃雪,清澈眼瞳中的笑容凝重,真诚,璃雪是青焰安郡王妃,而他是西凉的太子,他留不住她,也不能留她。 “多谢。”沈璃雪回以真诚的微笑,转身看了看别院:“父王和母亲伤势较重,不宜颠簸,暂时会留在西凉……” “平定沐国公府,圣王爷,安郡王功不可没,我会好好照顾圣王,圣王妃的!”夜千泷郑重承诺着,笑容清澈温暖,不杂任何杂质。 “多谢你。”沈璃雪望望天空高悬的太阳:“千泷,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走了,你多保重。” 西凉皇帝有意让夜千泷为帝,为他安排了许多谋士,教他治国之道,沐国公府已经铲除,夜千泷在皇宫没了劲敌,再加上皇帝的庇护,他一定可以成功登基为帝,沈璃雪不必再担心他。 夜千泷看着沈璃雪,重重点头:“多保重,一路顺风!”眼眸中闪烁着难掩的苦涩。 沈璃雪装没看到,径直上了马车,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是青焰人,总归要和东方珩一起回青焰,夜千泷是西凉未来皇帝,会留在西凉造福百姓。 他们是朋友,以后还会相见,暂时的离开,不必太过伤感。 东方珩看了夜千泷一眼,随着沈璃雪上了马车,待两人坐稳,子默坐到车前,一扬马鞭,车子驶离原地,缓缓前行 。 马车渐行渐远,沈璃雪也离他越来越远,夜千泷清澈的眸中隐带了几分不舍,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右手伸进左衣袖里,拿出了一只木雕,雕刻的是一名女子,穿着美丽的百褶裙,梳着精致的堕马髻,饱满的额头,美丽的脸庞栩栩如生,正是沈璃雪。 夜千泷轻抚着雕像精致的眉眼,看向檀木马车,刚才,他准备将这只木雕像送给沈璃雪做礼物,可是,看到她身旁站着的东方珩,他改变了主意,没将木雕拿出来。 圣王,圣王妃之间的深厚感情动人心弦,东方珩身为他们两人的儿子,肯定也是重感情的,沈璃雪嫁了他,一定会很幸福,会受尽呵护。 夜千泷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最适合大鹏搏击长空,嘴角浮现一丝浅浅的笑,只要她一生幸福,他便别无所求,璃雪,多多保重。 马车驶离别院,在平坦的官道上快速前行,车厢里平平稳稳,感觉不到丝毫颠簸,东方珩如玉的手指持起茶壶倒了杯茶,隔着袅袅热气,他悄悄抬眸,看向对面的沈璃雪。 沈璃雪也正看着他,清冷的眸中闪烁着丝丝冷冽:“东方珩,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东方珩放下茶壶,正色道:“沐国公叛乱那天,我曾回医馆找你,医馆里很乱,你和子默已经离开了……” 沈璃雪点点,看东方珩的眸中隐带了几分戏谑:“然后呢?” “然后……我就满城寻找,得知你进了皇宫,就和父王设计,将沐国公引了出来……” “还撒谎!”沈璃雪抓起一片小软垫,对着东方珩的俊脸按了下去:“你分明是在医馆没见到我,循着暗卫留下的记号知道我准备进宫,就派人将陆江枫引去了皇宫,让他用沐春风之术对付淑妃,暗中保护我,皇帝,夜千泷,你们再引出沐国公,一举歼灭……” “你怎么知道?”东方珩抬手挡下了小软垫,伸手将沈璃雪抱在了怀里,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当事人陆江枫都没察觉到不对,璃雪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你那十名厉害暗卫 。”沈璃雪头靠着东方珩的胸膛,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皇宫里打斗时,我察觉到好几阵若有似无的急风,气息很熟悉,正是你那十名最厉害的暗卫,你是怕我会出事,特意派了他们潜到我身边的吧。” “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东方珩故做无奈的轻叹一声,蜻蜓点水般在沈璃雪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当时京城很乱,我和父王都在牵制皇城守卫军,只好派暗卫们过去保护你。” 至于陆江枫,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让他进宫对付淑妃,救下皇帝,太子,还是大功一件,他也没有吃亏。 “璃雪,那天,大夫是如何诊断你病情的?”东方珩一直都没忘记,沈璃雪去医馆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沈璃雪蹙了蹙眉:“别提了,大夫刚刚把完脉,还没告诉我身体状况如何,那些皇城守卫军就冲进来了……” “你怎么不早说?”他们住的别院里天天来御医,早知道沈璃雪没有看完诊,就让御医为她把把脉。 “我这几天身体很好,没出什么状况,当时想呕吐,可能只是肠胃有些不舒服,没什么大碍。”圣王,圣王妃重伤,沈璃雪一直在照顾他们,没怎么关注自己的身体,好像她也就那一次想吐,其他时候没出过问题。 风吹起一角车帘,一道雪青色的衣袂在风中轻轻飘飞。 沈璃雪一怔,拉开车帘向外望去,初冬的天气非常寒冷,树上的叶子基本都掉了,光秃秃的,在风中轻轻摇晃,平坦的地面一望无际,到处都是黄黄的一片,浓浓的生机隐藏在地面下。 “怎么了?”阵阵冷风灌进马车,东方珩抱紧沈璃雪微颤的身躯,下巴轻搁在她肩膀上,锐利的目光透过窗子,望向空荡荡的外面,在某个小山包那里停了停,随即移开了目光。 “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站在那边的高坡上。”雪青色的衣袂一晃而过,和陆江枫的衣服料子非常相似。 东方珩仔细看了看四周,故意忽略了小山包:“马车已经远离了京城,附近除了土地,就是植物,没有半个人影,你是不是看错了?” 沈璃雪仔细望过一圈,的确没看到半个人影,身体有些发软,无端的升起一阵困意,她慢慢放下了帘子,紧靠着东方珩闭上了眼睛:“可能是我眼花,看错了,我有些累,先睡会儿,马车停下用膳时,你记得叫我 !” “好!”东方珩答应着,侧身去暗格里拿丝被,浅蓝色的丝被展开时,怀中已经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东方珩低头看去,沈璃雪眼睛微闭着,长长的睫毛卷卷翘翘,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眨眼之间她就睡着了,是很累吗? 阵阵冷风透过微开的窗子吹进车厢,东方珩伸手关严了小窗,收起小桌和茶壶,茶杯,抱着沈璃雪躺在了毛毯上,拿过一条丝被盖在两人身上,轻轻闭上了眼睛,连日奔波劳碌,他也有些累了,趁着赶路,多休息休息,养精蓄锐,京城那边,还有大事等着他们。 马车在平坦的大道上快速行驶,所过之处,腾起阵阵狼烟。 一袭雪青衣衫的英俊男子站在凸起的小山包上,面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圣王,圣王妃之事已经圆满解决,她回了青焰,就不会再来西凉了,他和她之间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为何得知她不会回来,他感觉到失落? 一名侍卫急步来到男子面前,双手抱拳:“三少爷,皇上宣您进宫!” “可有说什么事?”陆江枫淡淡询问着,依旧面朝马车离开的方向。 “听传旨太监的意思,皇上想封您为少傅,让您指导太子殿下!”事情是侍卫猜测的,看那太监的样子,**不离十。 陆江枫挑挑眉,皇上在为太子培植谋士:“我可不懂治国之道!” “西凉京城皆知,三少爷才华高绝,是难得的奇才,您为少傅,最能指导太子!”太子需要学习的不止是治国之道,还有心机谋略,以陆江枫的才华,最能教导夜千泷。 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陆江枫再敏锐的耳力,也听不到半分声音了,可他没有动,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看’着地面渐渐平息的狼烟。 许久之后,地面完全平静下来,再也找不到马车跑过的半分痕迹,他突然转过身,越过侍卫,阔步前行:“走吧,进宫!” 夜千泷是西凉太子,也是她的好朋友,他身为西凉子民,会尽自己的一分力,辅佐太子治理好西凉,再见面,他们也可以成为好朋友 。 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辆檀木马车在人群中缓缓行驶,一侧的车帘打开,露出一张明媚的小脸,看着林立的商铺,熙熙攘攘的人群,沈璃雪眨眨眼睛:“青焰京城依旧繁华似锦,和咱们离开前没什么两样!” 东方珩望一眼窗外:“大哥飞鸽传书所说的大事,应该是指朝中大事,百民百姓们并不知晓,街道,商铺依旧繁华。” 沈璃雪放下车帘,偎到东方珩怀里,微闭了眼睛:“很快就到圣王府,咱们很快就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沈璃雪略显疲惫的小脸,东方珩蹙了蹙眉:“璃雪,你是不是又想睡?” “坐马车太累了,我总觉得自己睡不够,车到了圣王府,你记得叫醒我。”沈璃雪意识朦胧,声音含糊不清。 从西凉到青焰,马车行驶的很平稳,就像在房间里,没有丝毫颠簸,一天十二个时辰,东方珩有八、九个时辰是清醒的,沈璃雪则恰恰相反,十二个时辰里有九个时辰在睡觉,她是习武之人,身体没理由这么弱,到了圣王府,让南疆鬼医为她诊诊脉。 “吱!”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一道尖锐的童音:“你是怎么驾车的,没看到有人吗?” “我的车驾的很平稳,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子默的声音低沉,冰冷,毫不留情。 “笑话,我一个大活人,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好端端的干嘛往你车上撞?”尖锐的童音得理不饶人。 “这就要问你了,为什么站在道路中间,等我的马车经过时,故意撞了上来。” “啊啊啊,你诬陷我……来人哪,救命啊……大人欺负小孩子啦……”马车外响起撒泼打滚声。 沈璃雪被吵醒,却没有睁开眼睛,含糊不清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东方珩强劲有力的手臂轻揽着沈璃雪香软的娇躯,让她睡的更舒服些,光洁的下巴轻搁在她头发上:“出了点小事情,子默能解决……” “救命啊,大人欺负小孩子……呜呜呜……”尖锐的童音再次响起,如一道魔音直达沈璃雪的耳膜,她迷离的思绪瞬间清醒,猛然睁开了眼睛,是他 ! 素白小手拉开东方珩环在她身上的胳膊,上前一步,挑开了帘子:“我下去看看!” 马车前,一名**岁的小男孩倒在地上,边打滚边哭,一身宽大的布衣沾满了尘土,小脸上也满是灰尘,被泪水一冲,黑一道,白一道的,就像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救命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大人欺负小孩了……” 行人围在一边,看着马车和小男孩子,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 “小孩子撞到马车了……” “是故意撞上去的,还是不小心被马车撞了?” “不清楚……” 沈璃雪下了马车,看向那花猫般的小男孩,柳眉皱了皱,轻唤道:“沈烨磊。” 小男孩动作一顿,哭泣声也戛然而止,转头看了过来,面前的女子一袭香妃粉的罗裙,乌黑的发松松绾成简单的发髻,几只珠花轻轻点缀,衬的那美丽的小脸更加明媚动人。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沈烨磊胸中怒火腾的燃烧起来,快速站起身,指着沈璃雪骂道:“沈璃雪,你这个贱人……” “啪!”一记耳光狠狠甩到了沈烨磊脸上,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子默冰冷的目光锐利如刀,安郡王曾言,敢对郡王妃不敬,耳光伺候。 沈烨磊瘦瘦的小脸被打偏过去,半边脸颊上瞬间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小身躯颤了颤,借势蹲到了地上,恨恨的瞪着沈璃雪,连打滚边惊声高呼:“大家都看到了……大人欺负小孩子啦……不要脸,不要脸啊……” 沈璃雪微笑,雷太尉,沈明辉犯了重罪,满门抄斩,沈烨磊年龄尚小,不到问斩年龄,便以罪臣之后,被贬卖为奴,看他这身打扮,应该是哪家的小厮,不至于沦落到当街诈骗 。 他假装撞车,诬陷子默,肯定是被人指使的:“沈烨磊,你是哪个府上的小厮?” 沈烨磊小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大声哀嚎:“被马车撞的是我,又不是我主人,你找他干什么?” “你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出了事,我们当然要和你的主人商谈!”马车刚刚回京,连家门都没到,就遇到这么一个下马威,那人安排沈烨磊诬陷子默,是想往圣王府泼脏水,让圣王府落得欺负弱小的恶名,沈璃雪岂会如他所愿。 沈烨磊轻擦着眼中的泪水,哭泣道:“主人名讳高贵,我不敢提。”他是一名小孩子,被马车撞倒了,以小孩子的名义和圣王府争论,行人都会向着他,可狠狠整治沈璃雪。 他的主人可是大人,如果让主人和沈璃雪商谈这件事情,绝对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哪还能整治得了沈璃雪,让她丢尽颜面。 “在青焰,名讳高贵到让人不敢提的,屈指可数,难道你的主人是当今皇上?”沈璃雪故意猜测,怜悯的看着沈烨磊,沈烨磊受雷氏,沈明辉熏陶,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必须剑起偏锋,方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皇帝住在皇宫里,周围的男子,除了太监,就是侍卫,沈烨磊这罪臣之后,没资格当侍卫,做做太监倒是有可能。 沈烨磊看着沈璃雪怜悯的目光,气的双眼冒火,他堂堂丞相府少爷,太尉府外孙,就算成了罪臣之后,也要顶天立地的活着,怎么可能去做太监:“沈璃雪,你听清楚了,我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的主子是湛王,不是皇上!” 话出口,沈烨磊猛然意识到自己上了当,恨恨的瞪着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可恶,居然变相套他的话。 “不知湛王爷现在何处?”沈璃雪清灵的声音加注了内力,透过空气,快速在街上传播,清冷的目光猛的射向一间窗子,她早就察觉到窗子后有人盯着街上的一举一动。 眼前衣袂轻飘,一道修长的身影轻轻落到沈璃雪面前,容颜俊美,一身湛蓝色的长袍剪裁合体,身形更显挺拔,领口与袖口都用极细的银丝绣着精致的暗花,腰束金缕彩带,身姿潇洒,卓尔不群,正是湛王东方湛 。 看着沈璃雪明媚的容颜,清冷的目光,东方湛笑容温和,她回来了,和离开时一模一样,没什么变化:“出什么事了?” 沈璃雪指指倒地不起的沈烨磊:“湛王府的小厮和圣王府的马车不小心相撞了,湛王以为,应该如何解决此事?” 湛王瞟一眼脏兮兮的沈烨磊:“湛王府小厮安然无恙,圣王府的马车也没撞坏,事情到此为止,郡王妃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沈璃雪礼貌微笑,东方湛买沈烨磊回府做小厮,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沈烨磊,你走路不长眼睛吗?圣王府的马车你也敢撞?”伴随着气愤,娇俏的女声,夜千媚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高傲的小脸上噙着得意的笑,金色的湘裙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金光,美丽的金色华盛熠熠生辉。 “呜呜呜,不关奴才的事,马车上没挂圣王府的标记,否则,小的就是撞飞,撞死,也不敢找圣王府安郡王妃的麻烦。”沈烨磊轻抹着眼睛,伤心哭泣,暗暗嘲讽沈璃雪是心狠手辣的刺头,他惹上了是自寻死路。 沈璃雪挑挑眉,指使沈烨磊撞马车的可能不是东方湛,而是夜千媚,他们两人一唱一和,把圣王府说的嚣张霸道,不可一世。 西凉沐国公府被灭九族的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天了,这件事情又十分轰动,传扬的极快,一路走来,沈璃雪听到许多人都在谈论,夜千媚肯定也知道了。 诬陷自己和圣王府,是想为沐国公府报仇么?还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这招式也太幼稚了些。 “我的马车上的确没挂圣王府的标记,不过,驾车的子默是安郡王的暗卫,经常跟在他身边做事,烨磊见过他许多次,应该认识他才对,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圣王府的马车?”言外之意,沈烨磊看到子默才突然撞到车上,诋毁圣王府的名誉。 沈烨磊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吱唔道:“马车行驶的那么快,我哪看得清驾车人的模样。” “沈烨磊,你可知道,冲撞安郡王,安郡王妃马车,出了事端,是会被杖毙的。”事情既然是夜千媚策划的,绝不止是诬陷沈璃雪这么简单。 沈烨磊人小,脾气却很暴燥,他故意撞了别人的车,还恶人先告状,诬陷圣王府,圣王府侍卫一气之下,将他打死,就是在众目睽睽里背了一条人命,走到街上,就会被人指指点点 。 沈烨磊猛然一怔:“真的?”他以前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从不关心下人的生活,不知道青焰会有这么多对下人苛刻的要求。 “不信你可以去顺天府问青焰的律法。”沈璃雪完全肯定,夜千媚在利用沈烨磊,她想让自己杀沈烨磊,自己就偏不杀,点醒沈烨磊,让他这火暴的小脾气,去和夜千媚斗一斗吧。 “多谢郡王妃不杀之恩!”沈烨磊悄悄望了夜千媚一眼,将她脸上的愤怒不甘尽收眼底,小手紧紧握了起来,可恶的夜千媚,沈璃雪,欺负小爷,利用小爷,他日小爷得势,绝不会放过你们。 “小小年龄,要学会得饶人处且饶人,火暴的脾气,强硬的态度,得理不饶人的小性子,最要不得。”沈璃雪冷冷说着,眼前突然一阵天晕地转,身体一软,不受控制的直直倒向地面。 “璃雪!”坐在车厢口的东方珩一惊,瞬间来到她面前,伸臂扶住她下落的身体,急声呼唤:“璃雪,璃雪!” 沈璃雪双眸紧闭着,面色微微苍白,毫无反应。 东方湛、沈烨磊皆是一怔: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之间,说昏就昏了? 子默急声提醒道:“郡王,前面有家医馆!” 东方珩横抱起沈璃雪,阔步走进了医馆里:“大夫,快看看璃雪的病情。” “里面请!”医馆里没什么病人,见东方珩抱着昏迷不醒的沈璃雪进来,大夫急忙让他们进了内室。 东方珩小心翼翼的将沈璃雪放到**,大夫拿了脉枕,仔细为沈璃雪诊脉,感觉着手指下的脉搏轻珠滑动,大夫目光微凝,再次细诊。 看着大夫凝重的面色,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微凝:“大夫,璃雪病情如何?” 大夫收回手,轻轻捋捋胡须,微笑道:“呵呵,恭喜公子,夫人并无大碍,她的脉是喜脉!” 191 东方洵入狱 喜脉? 东方珩目光凝重的看着大夫:“你是说璃雪有了身孕?” 大夫轻捋着胡须,微笑着点点头:“老夫行医多年,绝对不会诊错,夫人的身孕都快两个月了 。” “真的?”东方珩深邃的眸中溢满了喜悦,忽然想到沈璃雪昏迷不醒,一颗心再次高悬:“她怎么会突然间昏倒?” 大夫呵呵一笑:“有身孕的女子身体弱,应该多休息,夫人昏倒,应是劳累过多所致,适当休息就没什么大碍!” 东方珩暗暗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有劳大夫!” 待大夫走出内室,东方珩坐到了床榻边,紧紧抓住沈璃雪素白的小手,心中满是喜意,如玉的指尖一点点儿轻轻滑过她的额头,眉眼,脸颊,细细摩挲着她柔软的嘴唇,利眸中柔情似水。 心中的喜悦如潮水般涌动在心间,璃雪真的有了身孕,那盼了无数日日夜夜的小人,有着自己的血脉也有璃雪的血脉…… 沈璃雪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清冷的眼瞳如一汪古井,幽深平静。 “你醒了!”东方珩如玉的指尖,轻轻摩挲她细腻如瓷的小脸。 “嗯!”沈璃雪昏迷不久,就渐渐恢复了知觉,头脑清醒,却身不能动,眼不能睁,大夫的话,她没听全,只听到了大致的意思,看着喜悦的东方珩,试探到:“我有身孕了?” 东方珩点点头,紧紧握住了她的小手:“是的,我几乎不敢相信……” 沈璃雪眸中满是震惊,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闻到香气想呕吐时,她也曾怀疑过自己有了身孕,后来身体没再出过症状,她以为只是肠胃不好,圣王,圣王妃又需要照顾,就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谁知道竟是真的怀孕了。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的腹部,平坦的小腹和往日没有丝毫的区别,压根看不出那里孕育了一个新生命,指尖像抚摸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的细细摩挲着,那种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喜悦,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都怪我只顾着忙事情,竟然不知道你有了身孕。” 沈璃雪不由自主的笑了:“不必自责,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么能知道。”素白的小手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都快两个月了,她这做母亲的居然都没发现,真是粗心大意,孕育生命,真是奇妙。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美丽的小脸细腻如瓷,泛着珍珠般的盈盈粉色,没有一点怀孕的憔悴和疲惫,难怪他什么都没有察觉,若是刚才她没有昏倒,他还不知要过多久才知道她有了身孕,微微俯身,蜻蜓点水般在她额头印下轻轻一吻,声音柔若微风:“身体好些了吗?” 沈璃雪美丽的小脸染了一层蔷薇色:“已经好多了,你不必担心 !”说着,她坐起身,就要翻身下床。 东方珩急忙拦住了她,正色道:“你有了身孕,要好好休息,下床做什么?” 沈璃雪无奈的看着东方珩:“这里是医馆,我要休息,也应该回圣王府啊!” 东方珩微怔,看到了房间角落的柜子,上面放着许多药材,阵阵药香弥漫房间,提醒他这里是医馆,不是他的圣王府枫松院,璃雪的确不能在这里休息。 他长臂一伸,将沈璃雪横抱在怀,转过身,阔步前行。 沈璃雪一惊,紧紧抓住了东方珩的衣襟:“珩,你干什么?” “回圣王府。”东方珩看着怀中的娇妻,声音轻若微风,眼角眉梢都流泻着喜悦。 沈璃雪无奈的轻叹:“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你有了身孕,不能过多劳累,万一走着走着又昏倒了怎么办?”东方珩挑眉看着她,不赞同她的话。 沈璃雪蹙了蹙眉:“我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没那么娇贵。”刚才昏倒是身体虚弱,都休息一段时间了,怎么可能再次昏倒。 “一路奔波,舟车劳顿,你累了才会昏倒,回到枫松院,你休息好了,再下床走动。”不等沈璃雪答话,东方珩抱着她走出了内室。 前厅里有大夫,有药童,门口还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见东方珩抱着沈璃雪出来,目光全都落到了两人身上,年轻男子们啧啧称赞,两人真是恩爱。 妙龄女子们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羡慕,忌妒,嫁了这么英俊的夫君,还被捧在了手心里,宠上了天,真是幸福。 沈璃雪一张小脸嫣红如霞,快速埋进了东方珩怀里,粉拳轻轻捶了捶他的胸膛:“街上的行人都看着咱们呢,快放我下来 。” “本王宠爱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对?他们喜欢看就看!”东方珩丝毫都不理会行人的目光,稳稳抱着沈璃雪,阔步走出了医馆,白色袖袍被风吹起,远远望去,就像一朵盛世白莲。 东方湛一袭蓝色锦袍,站在酒楼雅间窗前,看着沈璃雪窝在东方珩怀里,笑容幸福,甜蜜,香妃粉的衣裙偎在东方珩身前,和他的白色锦袍格外相衬,俊颜阴沉的可怕,大手悄然紧握成拳,她居然有了身孕? 离开青焰两个多月,身孕也近两个月,他们的孩子,是在西凉有的? “沈璃雪有了身孕,东方珩心情愉悦,不会再追究沈烨磊的过错,我的计策虽然失败了,也没有多少损失!”夜千媚来到窗前,看着人群中相依相偎,亲密无间的东方珩,沈璃雪,恨的咬牙切齿。 “你还好意思说。”东方湛猛然转过身,愤怒的眼眸瞪着夜千媚,满腔怒气对着她喷薄而出:“设计沈烨磊撞东方珩的马车,这么幼稚的计策,亏你想的出来。” “东方珩、沈璃雪悄悄去了西凉,灭了沐国公府九族,害死了我的母妃,弟弟,连累我也成了西凉的罪臣之后,我在青焰的名称虽是千媚公主,但哪个人还把我当成公主看待?我的地位一落千丈,下人背地里都在嘲笑我,我有满腔怒气,利用沈烨磊给东方珩,沈璃雪下马威,有什么不对?” 夜千媚美眸喷火,小脸愤怒的有些扭曲,声嘶力竭的怒吼,害死亲人之仇不共戴天,他们又害她狼狈不堪,她不过先讨点利息而已,哪里有错。 “东方珩是青焰战神,你这点小计策他会看不穿,拆不掉?”东方湛冷冷看着夜千泷,满目嘲讽:“给东方珩下马威?你不但会把自己搭进去,还会打草惊蛇,连累整个湛王府。” 西凉淑妃那么聪慧的智者,怎么会生出夜千媚这么愚蠢的女儿? “沐国公府九族被灭,你也失了强有力的合作势力,没了争夺皇位的优势,难道你不恨东方珩,不想将他碎尸万断?”夜千媚美眸喷火,声音尖利:她恨死东方珩,沈璃雪了,就算玉石俱焚,也要将他们大卸八块,让他们不得好死 。 “本王当然恨他,正因为恨,头脑才要更加清醒,思虑也要更加谨慎、周密,东方珩能力非凡,只凭那一腔恨意,怎么可能杀得了他?若你再一意孤行,小打小闹的暗中找东方珩的麻烦,枉死地狱时,别说本王没提醒过你。” 东方湛言词犀利,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的反驳,说的夜千媚哑口无言,她听到沐国公府被灭的消息后,气坏了,一心只想着杀了东方珩,沈璃雪为沐国公府人报仇,哪还能思虑这么周全。 经东方湛这么一提醒,夜千媚心里升起一阵后怕,东方珩身为青焰战神,杀伐果断,脾气似乎也不怎么好,沈烨磊无事生非,抹黑圣王府,他肯定非常生气,如果沈璃雪没有昏倒,东方珩绝不会轻易饶了沈烨磊和她。 东方湛教训的毫不留情,夜千媚明知有错,却不想认输丢面子,不服气的反问:“你想到杀死东方珩的办法了吗?” “暂时还没有想到非常完美的计划,不过,他回了京,应该会去处理那件事情,短时间内,圣王府不会再平静。” 东方湛转身看向大街上的东方珩,英俊容颜上洋溢的喜色,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笑容真是璀璨,不知他知道了那件事情后,还能不能高兴的出来? 明媚的阳光暖暖的照射,东方珩抱着沈璃雪阔步走向檀木马车,香软的娇躯柔若无骨,抱在怀里极是舒服。 想到她身体里孕育了两人共同的小生命,东方珩的嘴角不知不觉着上扬起悠美的弧度,爷爷,父王,母亲如果知道璃雪有身孕,肯定也会非常高兴。 “郡王!”人群中,一名圣王府侍卫看到了东方珩,眼睛一亮,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您终于回来了!” 看着侍卫焦急的眼神,东方珩目光一凝,心中升起很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侍卫目光微沉,凝重道:“回郡王,洵世子被抓进大牢了!” 东方珩心中的喜悦瞬间被浇凉大半,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怎么回事?” 侍卫摇摇头:“具体情形,卑职也不清楚,卑职只知道洵世子出了趟远门,回京后,直接被抓进了刑部大牢里 。” 东方珩沉了眼睑:“大哥什么时候被抓的?” 侍卫双手抱拳:“回郡王,就刚刚,半个时辰前!” 东方珩目光微沉,他是圣王府世子,圣王府还在,大牢里的狱卒们不会过多为难他:“他什么时候出的远门?” 侍卫凝眸算了算:“大概是二十天前。” 东方珩和沈璃雪从西凉来到青焰京城用了十五天,鸽子飞行需要五天,也就是说,东方洵用飞鸽给两人传书后,就出了远门,回来就被抓进了大牢,肯定和他信上说的紧急事情有关。 东方珩走到马车旁,小心翼翼的将沈璃雪放到马车上:“璃雪,你先回圣王府,我去刑部大牢见见大哥!” 沈璃雪紧紧抓住了东方珩的衣袖,美眸中光芒闪闪:“我和你一起去!”东方洵出了趟远门,回京就被抓,事情有些蹊跷,她在车上睡了许久,精神很不错,去刑部大牢牢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东方珩望望她平坦的小腹:“你有了身孕,需要多休息,刑部大牢可不是孕妇能去的地方。” “我睡了好几个时辰了,睡意全无,回圣王府也是猜测、担忧大哥的事情,孕妇心事多,对孩子也不好的。”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珩,威胁加开解,墨色的眼瞳中暗闪过一抹狡黠。 东方珩挑挑眼睑,真是个磨人的小狐狸,大哥被抓,哪里出了事情,事情真相如何,他并不清楚,小狐狸看着很精神,没什么睡意,独自一人回府,的确很无聊,带她去部大牢走走看看,小心的护在身边,倒也没错:“好吧,一起去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和顺天府的大牢一样,阴暗潮湿,走进大牢,就有阵阵晦味扑面而来,非常难闻,沈璃雪胸口一阵翻江倒海,以丝帕轻捂着口鼻,阵阵清香滤去那道难闻的气息,胸口才好受了一些。 东方珩轻揽着沈璃雪的肩膀,在窄窄的过道里缓缓前行,两边是一间间的小牢房,关押着朝廷重犯,道道铁栏杆坚不可摧,里面的犯人坐在干草上,非常麻木的抬头看看行人,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 东方洵被关押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地面还算干净,靠墙放着一张简易的小床,一张小书桌,上面摆着几本书籍。 东方洵一袭浅青色的锦袍,边角起了些许褶皱,头戴紫玉冠,坐在书桌前,优雅的翻看着书籍,身形孤单,落寞。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微微一凝,隔着铁栏杆,沉声轻唤:“大哥!” 东方洵翻页的动作猛然一顿,转身看了过来,英俊的容颜有些憔悴,温和的眸中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二弟,弟妹,你们回来了。” 牢门打开,东方珩拉着沈璃雪,缓步走向东方洵:“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进了大牢? “一言难尽。”东方洵微微笑着,笑容有些苦涩:“父王,母亲都还好吗?”看到东方珩的飞鸽传书时,他非常吃惊,失踪五年的父母没有死,而是被人抓走了,幸好夜千媚来青焰合亲,又炫耀的戴出了那只华盛,不然,他们和父母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相见。 “父王伤势好转的很快,母亲体内的毒素清除,也会清醒,两三个月后,他们就会回来青焰。”短短两个多月不见,英俊潇洒的东方洵变的非常憔悴,眼神温和中带着淡淡的哀伤,东方珩利眸中凝了一抹锐利的光华:“大哥,你怎么会被关进了这刑部大牢?” 东方洵看向东方珩身后,见狱卒已经离开,附近也没什么人监视,轻叹一声,压低了声音:“你们离开青焰不久,云南王传来消息,他得到两尊炮台,准备献给皇上……” 炮台?大炮?沈璃雪挑挑眉,想不到古代的青焰还有这种东西。 “云南王事情众多,无法亲自护送,炮台一事事关重大,皇上不想走露风声,准备从东方皇室里挑选能者前往云南护送大炮回京……” 东方洵温和的声音缓缓响在耳边,沈璃雪不解的皱起眉头:“大哥喜欢在外游历,并没有统率过三军,也没有插手过朝中的大小事情,皇上怎么会让大哥去云南护送大炮?” 东方洵笑笑,无奈道:“皇上原本想让太子或湛王前往云南护送大炮,不料,湛王在山中打猎,伤了胳膊,太子朝中事情繁多,短时间内走不开,五皇子年龄尚小,武功不够高,也没有行军经验,战王府没有后人,淮王世子也是久居京城之人,对京城外的事情不熟悉,事情便落到了咱们圣王府 。” 圣王府安郡王是青焰战神,精通兵法,行军打仗从未有过败迹,让他去云南接回大炮,最合适不过,可惜,他有事去了西凉,事情就落到了东方洵身上。 东方洵身为圣王府世子,虽然没在京城朝堂做过事,但他喜欢四处游历,对各地的气候,地势都比较了解,武功也很不错,除却湛王和太子,他的确是最合适护送大炮来京的。 云南至京城,路途遥远,青焰偏远地方还经常有劫匪出没,这趟差事可不好走。 平安护送大炮来京了,那是皇帝交待的任务,自然应该完成,最多再夸奖你一句辛苦,能力不错,万一出点差错,就是大错,非同小可,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聪明人都不会接。 太子在朝中事情繁忙,抽不出空,情有可原,但东方湛的胳膊早不伤,晚不伤,偏偏在那个节骨眼上伤了,有些蹊跷,青焰皇室的皇子们没有了可用之人,最厉害的东方洵只好接下这趟差事了。 “你被关进大牢,可是大炮出了事?” “没错。”东方洵点点头,温和的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大炮一事,行事机密,我从云南一路护送来京,并没有打皇室的旗号,路上虽然遇到过几次强盗劫匪,都被轻松打退,大炮安然无恙的送进了皇宫。” 沈璃雪点点头,雪眸微微眯了起来,直觉告诉她,要出事了! “大炮十分稀见,非常珍贵,运进皇宫后,皇帝就迫不及待的和文武大臣们一起前来观看,掀开上面蒙着的布料,看到的不是大炮,而是一堆烂铁……” “烂铁?”沈璃雪震惊,她并没有亲眼看到,却也能猜测得到皇帝满怀欣喜的看大炮,却看到一堆废铜烂铁时,表情有多震惊,心里有多震怒:“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东方洵摇摇头,温和的眸中闪烁着点点迷蒙:“大炮从云南起程时,我仔细看过,就是大炮,进城的前一天晚上,我也仔细检查过一遍,大炮安然无恙,进了城,运进皇宫,布遮盖下的大炮就变成了烂铁。” “大炮是用铁浇筑而成,要经过许多复杂的工序,造型坚固,不可能无缘无故变成烂铁,要么就是有人故意用深厚内力拍烂了大炮,要么就是被人偷梁换柱了 。” 沈璃雪雪眸微眯,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圣王府世子办事不利,运来的大炮变成了烂铁,皇帝一气之下,将他打入刑部大牢,再严重些,斩首示众都有可能。 东方洵凝深了目光:“一路走来,夜间投宿时,我就住在大炮的隔壁,睡觉时也很警觉,如果真有人用内力拍碎大炮,我肯定能听到。” 大炮很坚硬,就算是内力高深的绝世高手想要打碎它,也会弄出极大的声响,绝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给震碎了。 “那就是有人将大炮偷梁换柱了。”沈璃雪眼睑轻轻沉下:“拿烂铁,换走了大炮。” “白天赶路时,几十双眼睛看着大炮,夜间休息时,侍卫们都是五人一组,轮流看守大炮,它怎么可能会被偷梁换柱?”东方洵说着说着,温和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难道某一轮的五名侍卫都被收买了?大炮失踪,他们护炮不利,也犯了失职罪,皇帝一气之下,会将他们全部斩首,要银子不要命吗? 大炮变成烂铁后,他也曾这么怀疑过,却没有找到可疑人,如今听到沈璃雪的分析,他抱以苦涩微笑,人心果然难料。 沈璃雪看着东方洵,叹息道:“世间有许多人都唯利是图,只要条件开的合他们心意,他们不介意去犯杀头死罪。” 东方洵负责护送大炮,侍卫们只是辅助,出了事,他担主要责任,侍卫们的责任相对要轻许多,东方洵是圣王世子,虽然办事不利,却没有触犯龙威,没犯非死不可的大罪,被斩的可能性不大,侍卫们就更加不可能被斩了,所以,被收买的侍卫,偷偷换走大炮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东方洵自嘲的笑笑,他估错了人心! “大哥,大炮失踪是侍卫们在捣鬼,拖的时间越长,对你越不利,你不能呆在这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坐以待毙。”沈璃雪轻声劝解着。 “我明白。”想通了各个关节,就算沈璃雪不说,东方洵也准备揭开迷局,抬眸看向铁栏外,眸中的自嘲与苦涩全部退去,点点迷雾萦绕眸底:“狱卒,上禀刑部大人,就说,本世子知道大炮变烂铁的原因了 。” “不必上禀了。”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过来,头戴官帽,面容沉稳,目光锐利,一看便知是精明之人:“世子,安郡王,安郡王妃,本宫奉皇上之命,主审大炮变烂铁一案,刚才并非故意偷听你们谈话。” “无妨,大人也是为了青焰着想,大炮失踪,事关重大,若是落到不轨的恶人手里,定会有不少青焰百姓受伤。”东方珩淡淡看着刑部大人:“大人准备何时开堂审案?” “就现在。”刑部大人目光锐利,语气坚定,找到了事情的线索,就要趁热打铁的审理,揪出幕后的使坏者:“来人,将护送大炮的侍卫们全部押往大堂。” 大炮变烂铁,东方洵办事不利被抓了,那些侍卫们自然也被关进了大牢,想要审理,押到公堂上就行了,非常方便。 东方洵也出了大牢,身后跟着两名看押侍卫,沈璃雪轻挽着东方珩的胳膊,缓步走在后面,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 东方珩,东方洵都是绝世高手,耳力敏锐,岂会不知道附近有人偷听,那些话是实话,也是故意说给刑部大人听的,让他审案时,有确切的目标。 大炮造型坚固,原理复杂,世间就没造出几台,如果拥有一台,放到边关,能远距离射程,合理利用,可将敌人打的溃不成军,若是被敌人反过来利用,就会将自己一方打的狼狈不堪。 刑部大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早一点审理清楚,早些找到大炮,京城就少一分危险,升堂,押侍卫们上堂的速度都极快。 四十名侍卫分排成四排,站在大堂中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刑部马大人一拍惊堂木,问道:“洵世子,堂下站的侍卫,可是你带去云南护送大炮之人?” 东方洵站在大厅正前方,淡淡看着堂下的侍卫们:“正是他们,四十名侍卫,一个不少。”两台大炮以布盖着,远远看去,就像是普通的客商在运送货物,四十名侍卫装扮的普通些,不会引人注目。 “好端端的大炮变成烂铁,是被人偷梁换柱了,你们四十人每晚轮流值夜,都没发现任何异常?”东方洵温和的目光在侍卫们脸上一一扫过,暗带凌厉:“又或者,你们值夜时偷懒睡觉,大炮悄悄被人换走?” 侍卫们相互对望一眼,一名像是首领的男子上前一步,抱拳道:“回世子,卑职们以性命担保,值守时兢兢业业,一直看守着大炮,绝对没有偷懒睡觉,大炮变成烂铁,会不会是被人以内力打击碎了?” 那堆烂铁烂的很厉害,根本拼凑不成什么,谁也弄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大炮的残片 。 “绝不可能。”东方洵一口否决:“本世子就住在大炮隔壁,若是它被人打烂,本世子一定能听到。” 为首侍卫,也就是陈良,目光沉了沉,朗声道:“世子,卑职斗胆问一句,大炮被人换走肯定也有异常的声响,您怎么没察觉到?” “侍卫值守,五人一组,长夜漫漫,那五人在房间里不止是盯着大炮看,偶尔还会聊聊天,相互之间切磋一下武功,如果五人串通一气,以这种声音做掩护,悄悄换走大炮,本世子可察觉不到。” 东方洵和大炮毕竟隔着一层墙,看不到真实情形,只是凭借隔壁发出的声音来判断侍卫们在大炮那里做什么,他们真做手脚换走大炮,他完全不知道。 “世子,一个人有异心,可能,两个人有异心,也可能,但五个人一起有异心,这不太可能吧。”陈良蹙了蹙眉,一次性买通五个人,也太不可思议了。 “若是不可能,大炮也就不会丢了。”东方洵淡淡看着侍卫们:“本世子最后一次见到大炮的时候,是咱们在京城外居的最后一夜,也就是五百里外的太原,那天晚上,都有谁值夜了?” “若是不可能,大炮也就不会丢了。”东方洵淡淡看着侍卫们:“本世子最后一次见到大炮的时候,是咱们在京城外居的最后一夜,也就是五百里外的太原,那天晚上,都有谁值夜了?” ------题外话------ ~(>_ 亲们想看完结的,也表催哈,偶会给文一个完美结局,不想烂尾,等偶把坏人都解决完,自然完结。 192 抓捕渣男 侍卫们全都矢口否认,不代表他会束手无策,想不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东方洵的目光,温和之中透着说不出的冰寒,圣王世子的傲气与尊贵尽显。 十名侍卫禁不住他的注视,缓缓走出,站到了队伍最面前:“是卑职!” 天气寒冷,长夜漫漫,为保证看守大炮的人有足够的精神,东方洵命侍卫们一晚分两班,上半夜和下半夜各有五人看守。 “你们看守大炮时,可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最后接触大炮的是这两队侍卫,其中一队侍卫肯定有问题。 侍卫首领陈良,也在这十名侍卫之内,上前一步,恭声道:“回世子,卑职们看守时,一直紧盯着大炮,没出任何问题。” 东方洵淡淡应了一句,抬眸看向另一队侍卫,那五人急忙低垂了头,异口同声道:“卑职们也是,一直紧盯大炮,没发生任何异常。”大炮变成烂铁,真是匪夷所思! 东方洵温和的眼瞳深处,一抹幽冷光华悄然闪烁:与外人勾结,偷走朝廷大炮,是杀头的死罪,换作是他,也不会承认。 “马大人,这十名侍卫可以拉出去斩首了。” 东方洵轻飘飘的话像一道惊雷,炸了下来,震的众侍卫们半天回不过神,斩首,怎么会判斩首? “世子,大炮丢失,您要给皇上一个交待,可以带人仔细调查事情,追回大炮,卑职们失职,没有护好大炮,但罪不至死,您杀了我们做交待是草菅人命。” 一名叫王靖的侍卫看着东方洵,眸中暗带着浓浓的愤怒,反正都要死了,他也没什么可怕的,争一争,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一言不发,就真的被斩首了。 “本世子杀你们,是为了你们好。”东方洵面色平静,声音淡淡。 “为我们好?”王靖眼眸中满是嘲讽:“您身为圣王府世子,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滥杀我们这些无辜侍卫是为我们好?让我们的家眷失去亲人,被人指责唾骂,是为我们好?” 侍卫们看东方洵的目光也暗带了愤怒,大炮丢失,东方洵不去想办法寻找,却想杀了他们给皇上做交待,真是心思狡诈,不可理喻 。 东方洵挑挑眉,这名侍卫倒是聪明,轻轻松松就挑起了其他侍卫对他的敌意,十名侍卫团结起来,的确比单一的对抗他要强有力。 王靖幽暗的目光扫过愤怒至极的侍卫们,他们和他一条心,都不想无辜被杀,有九名侍卫在暗中支持,他的底气一下子足了起来,目光再次落回东方洵身上:“世子,您负责护送大炮,大炮失踪,您受的惩罚最重吧。” 东方洵淡淡看着王靖:“你想说本世子杀你们,是为推卸自己的责任?” 王靖没有说话,眸中翻腾的锐利与愤怒仿佛在说:“难道不是?” “大炮被人偷梁换柱,本世子和你们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万一它落到了坏人手里,被用来攻打京城,百姓、守城侍卫们都会死伤无数,咱们的罪名就不再是单纯的失职罪。” “皇上一气之下,肯定会将咱们斩首示众,到时,咱们就是罪臣之身,全家人都会跟着遭殃,倒不如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自己主动承认错误,引咎自尽,能保住自己的家人,也能落个忠心为国,勇于认错的好名声。” 东方洵微冷的目光看过十名侍卫,语气淡淡,却字字珠玑,听的侍卫们俱是一惊,他们一直以为这只是单纯的失职罪,最多革去侍卫之职,贬为庶民。 却没有细想,他们丢失的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贵重药材,而是能杀人的大炮,万一偷走大炮之人存了不良心思,两尊大炮对准京城狂轰乱打,繁华的京城毁于一旦,皇帝龙颜大怒,肯定会迁怒于他们这些弄丢大炮之人,东方洵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斩首的确让你们失了性命,却是对你们家人负责,对你们家人开恩,若是活着,东窗事发后全家都会受牵连,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有责任,有担当,忍心自己的父母亲人因自己犯错而被斩首?” 侍卫们全都低下了头,他们犯的错,当然不能连累到家人,可是,事情真的没有转环的余地了吗? “世子,大炮在太原丢失,离的并不算远,您可以带着卑职们去寻找大炮,将功赎罪,而不是窝囊无能的引咎自尽 。”王靖慷慨陈词,字字铿锵有力,理直气壮的反驳东方洵的话。 东方洵抬眸看向王靖:“大炮已经丢失一天,被运去了哪个方向都不知道,你要到哪里去找?” “这……”王靖一时语塞,偷走大炮之人,肯定一路急行,最少也跑出了近千里,他们没有丝毫痕迹可循,更妄谈找回大炮了。 “世子,卑职们死后,您会照顾好我们的家人吗?”王靖思索片刻,低下了头,声音也变的低沉,绝决,就像在咬牙准备赴黄泉。 东方洵嘴角弯起一抹微笑,轻轻摇摇头:“大炮丢失,最大的责任在本世子,你们先走一步,本世子带你们的尸体进宫面圣,让皇上饶过你们的家人,安葬好你们的尸体,然后,本世子会在皇上面前引咎自尽。” 侍卫们瞬间哗然,满眼震惊,圣王世子要和他们一起死?真的假的? 王靖的面色沉了下来,他以为,东方洵为了宽慰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去死,肯定会说帮你们照顾好家人,到时,他就可趁机对东方洵发难,指责东方洵是为推卸责任,才将他们斩首,却怎么都没料到,东方洵会说要和他们一起死。 “世子此话当真?”他们现在就会被斩,东方洵要到皇宫里才会自尽,他死不死,他们也不知道。 东方洵微笑:“刑部马大人和诸们官差们都可做证,本世子说话算话。” 侍卫们默然,刑部马大人性子耿直,刚正不阿,有他做证人,就算东方洵贪生怕死,他一状告到皇帝面前,东方洵也会被逼着自尽。 “你们家有老小,本世子也有,爷爷听闻我被抓,肯定又犯了重病,失踪五年的父母两个月后就要回京,可惜我见不到他们了,我的死,能给他们带来平安,也值得。”东方洵声音淡淡,并没有煽情的字眼,却听的人心里发酸。 侍卫们全都沉默下来,无人再怀疑东方洵赴死的决心,可是,他们还年轻,还有大好的生活等着他们,他们不想死啊。 “洵世子思虑得当,下官佩服。”马大人看东方洵的目光满是赞赏,看事情独特,全面,深谋远虑,不愧是圣王府世子,龙颜大怒时,后果不堪设想,舍弃个人性命,保全一家老小,精神可贵,勇气可嘉 。 大手拿起一块令牌,干脆利落的扔到堂下,朗声道:“来人,将十名侍卫拖出去,斩了。” 失职之人全部引咎自尽,皇上的怒气会消去大半,就算将来京城被大炮轰打,皇上也不会再追究其家人的责任,他也是有家之人,非常重视自己的亲人,侍卫们想要舍已救亲人,他当然要成全。 “是!”立于大堂两旁的官差们朗声答应着,身负长剑,面容严肃的缓步走向震惊中的侍卫们,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仿佛死神的脚步渐渐来临。 侍卫们面色大变,这不是在开玩笑,他们即将被问斩,想到死亡这可怕的字眼,他们的身体不知不觉的轻轻颤抖起来,真的要被斩了吗?他们不甘心,不甘心啊! 眸中映出两道衣角,是官差走到了王靖面前,架了他的胳膊,用力向外拖:“王侍卫,准备上路吧,你一家老小,皇上会派人照顾的。” 大堂外早有侩子手拿着大刀等候,寒风呼啸而过,王靖咬紧了牙关,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大堂里有很多官差,圣王世子东方洵,安郡王东方珩也都在,他根本逃脱不掉,可他还年轻,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刽子手里的大刀锋利,坚韧,在阳光下折射着淡淡的冷光,一刀砍下去,肯定鲜血飞溅,目光看到那九名面如死灰,眼中却闪着无限眷恋的侍卫朋友们,王靖咬咬牙,狠狠心,高声道:“世子……在太原守夜那晚,卑职发现了异常。” 沈璃雪坐在听审椅上,嘴角微微上扬,清冷的眼瞳中也带了浅浅的笑意,侍卫们是抱着失职罪较轻,不会被斩首的心理才敢肆无忌惮的偷换大炮。 东方洵也深知这一点,才设计说要斩了他们,为了活命,知道些内情的人一定会说出真相,圣王府世子虽未涉足朝堂,能力倒是不俗。 “什么异常?”东方洵故做惊讶的皱起眉头,听闻要被斩,王靖的反应非常激烈,他当时就怀疑,王靖有问题。 马大人,官差,众侍卫们的目光也落到了王靖身上。 王靖叹了口气,沉声道:“卑职下半夜看守大炮时,遇到了一名老乡,他做生意路过太原,请卑职五人喝了杯酒……” “看守大炮,事关重大,你们也敢喝酒?”东方洵面色微沉,目光锐利如剑 。 四侍卫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只是一杯酒,卑职们都有些酒量,觉得喝不醉,就都尝了尝。”王靖的争辩声也低不可闻,一路上,东方洵都禁止他们喝酒,这对他们这天天喝酒的人来说,是一种痛苦的煎熬,闻到朋友酒壶中的酒香,他们实在忍不住,在朋友的殷勤劝解下,才小尝了一杯。 “那一杯酒,让你们都喝醉了吧?”聪明如东方洵,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卑职们喝酒后,是有些疲惫,不过,也就闭了闭眼睛,没有睡着。”闭眼,睁开,不过瞬间的事情,大炮怎么可能会被偷走,王靖觉得这个小插曲并不重要,方才没有提及。 “你们喝的酒里,可能是被人放了东西,闭眼睁眼间,已经过去了一刻钟、半个时辰,甚至更长时间。”东方洵眼眸深处闪烁锐利,侍卫们并没有被人买通,而是被人算计了:“你那位老乡是谁?” “他叫穆正南……” 穆正南!沈璃雪目光微凝,怎么会是他? 东方珩深邃的目光也凝了凝,没有说话,大炮失踪一事,交给东方洵解决就好。 东方洵和穆正南没有任何接触,不认识到他,淡淡道:“穆正南现在在什么地方?” “据他自己说,他在青焰各地做生意,没有具体的落脚点,卑职也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王靖眼瞳中凝了一抹怒气,穆正南没给他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般,大炮极有可能被穆正南偷走了,他将人当朋友,那人却利用他,可恶至极! 东方洵微微蹙眉,茫茫人海,想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穆正南,有些困难…… “两个月前,我曾在南疆公主秦若烟那里见过穆正南,大哥,马大人不妨派人去驿馆找找。”沈璃雪轻声提醒。 秦若烟曾说过,一日是她的人,就终身是她的,穆正南做了她的男宠,又没什么本事,绝对逃不出秦若烟的手掌心,他迷昏侍卫们,偷走大炮,事情不简单 。 “穆正南和秦若烟是什么关系?”东方洵见过秦若烟几面,她留给他的印象是举止轻挑,色心颇重,他们要去秦若烟的驿馆找穆正南,首先要弄清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是一次用膳时,从窗前看到穆正南和秦若烟相携着并肩前行,至于他们的关系,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沈璃雪的话说的没棱两可,却让人浮想连翩。 马大人眼眸深沉着,一拍惊堂木:“来人,去驿馆抓穆正南。” 穆正南在京城没什么朋友,他成为秦若烟男宠之事,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秦若烟玩烦他后,将他贬去喂马,他出现在京城的时间就更少了,他的侍卫朋友才没对他的商人身份起疑。 沈璃雪心思起伏间,侍卫们已押着穆正南走进大堂:“禀大人,穆正南带到。” 沈璃雪挑眉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几个月不见,穆正南除了面色憔悴些外,没什么变化,他居然这么轻松就随侍卫们来大堂了,难道心里真的没鬼? “穆正南,我杀了你。”王靖怒喝一声,冲开官差们的押解,双眸喷火,对着穆正南直直冲了过去。 “王靖。”穆正南一惊,抓着一名官差挡在身前,左躲右闪着王靖的攻击:“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老子被你害的差点没命,还有什么好说的?”有官差挡在中间,王靖打不着穆正南,胸中怒气更浓,咆哮震天。 “王靖,你说什么鬼话呢,我何时害过你?”穆正南躲在官差身后,不敢冒头。 “你少装算,在太原客栈那晚,你在酒里下了药,迷昏了我们五人,偷走了大炮。”王靖狠瞪着穆正南,怒气冲天,想到他们被他害的险些斩首,他就恨不得将穆正南碎尸万段。 “王靖,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那酒是你们自愿喝的,我可没逼你们,况且,你们喝酒后,神智很清醒,哪里有被迷昏 。”穆正南反毫不客气的驳着,王靖处在发疯状态,他有些害怕,依旧躲在官差身后。 “你撒谎!”王靖怒吼着,看准机会,一拳打到了穆正南胳膊上,穆正南脚步踉跄着,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官差的肩膀,整个身体暴露在王靖面前,王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雨点般密集的拳头毫不客气的落到了他身上: “让你偷大炮,让你陷害兄弟们,我打死你……” 穆正南一介文弱书生,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重重的拳头落在身上,就像大石不停砸落,疼的他呲牙咧嘴,拼尽全力高吼:“王靖,你是猪脑袋啊,如果大炮真是我偷的,我早就远走高飞了,哪还会跑来京城等你们来抓……” 王靖挥到半空的拳头猛然顿了下来,是啊,偷到大炮后,一般人都是有多远,走多远,怎么会跑来京城自投罗网:“我冤枉你了?” “当然是冤枉了!”穆正南用力推开王靖,轻揉着自己受伤的前胸,胳膊,不时的倒吸冷气,这个没脑子的武夫,力气可真大。 沈璃雪看向穆正南,如果他不在驿馆,或者拒捕,就是心里有鬼,偷走大炮的可能性很大,可他心甘情愿的跟着官差们来了刑部大堂,倒让人摸不清他的虚实了。 “穆公子是商人?”东方洵淡淡看着穆正南,一袭锦衣剪裁合体,面容英俊,目光略带疲惫,面色微微有些憔悴,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书卷气,怎么看都不像商人。 “也不完全是。”穆正南微微笑着,不卑不亢:“承蒙秦公主看得起草民,草民在驿馆做了管家,专门负责秦公主和秦太子的衣食,昨天路过太原,草民是去给秦公主买最美丽的蚕丝锦衣了。” 东方洵目光淡淡:“穆公子没有偷走大炮。” 穆正南皱起眉头,正色道:“我一介草民,没见过大炮,更不会用,要那东西做什么?” “穆公子请侍卫们喝酒,只是出于同乡下之情?”东方洵询问。 “是的。”穆正南点点头:“草民听闻他们还有事要办,就请他们每人喝了一杯,酒量再差的人,也不可能一杯酒就烂醉,草民见他们喝酒后神智都非常清醒,方才放心离开 。” 秦若烟明明厌烦了穆正南,贬他去喂马了,怎么可能还提他为驿馆的管家? 他一举一动都非常自然,没有丝毫异常,若非深知他的性子,沈璃雪都要打消对他的怀疑了:“穆公子身上这件锦衣也是蚕丝的吧,价值千两银子,你身为管家,月俸并不多,怎么会和主人穿同样衣料的衣服?” 穆正南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了沈璃雪,美丽的小脸白里透红,乌黑的发松松绾起,优雅高贵,绯色的珠花和摇曳的树叶形耳环相得益彰,衬的她更加绝美出尘,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几个月不见,她出落的更加美丽,迷人了。 周身的温度隐隐降了下来,穆正南一惊,余光看了东方珩,急忙低下了头:“草民带回蚕丝锦衣,公主高兴,就赏了草民一件。” 蚕丝锦衣! 王靖眉头皱了皱,眼睛猛然一亮:“醉酒后,我闭眼又睁眼时,曾看到一角深紫色的蚕丝衣袂……”那衣角转瞬即逝,他就没在意。 另外四名侍卫目光一凝,恍然大悟般手指着穆正南道:“那天,他穿的就是深紫色衣服,那衣料很不错,我们还多看了几眼。” 王靖回大炮所在的房间时,穆正南明明走了,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深紫色衣袂,说明穆正南后来去过他们所在的房间…… 穆正南的眼瞳瞬间凝深,随即又恢复正常,不以为然道:“喝酒之人,很容易眼花。” 王靖看着穆正南,冷哼:“睁眼后,我神智清醒的很,绝不可能看花眼。” 穆正南皱起眉头:“深紫色是今年最流行的颜色,京城也有许多人穿,就算你真的看到了衣角,那人也未必是我。” “那可是下半夜,客人都在休息,谁会跑进我们房间转悠?”王靖毫不客气的步步紧逼,偷走大炮的贼人近在咫尺,证明他清白的机会就在眼前,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他绝不会掉以轻心。 “王靖,我知道大炮丢失,你们犯了失职罪,会被惩罚,会丢官掉职,会被贬为庶民,你们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罚,怎么能够为了脱罪,胡乱将罪名栽到我身上?” 穆正南愤愤不平的高叫着,就像被人冤枉,受了天大的委屈,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酒里的药下的很巧妙,人喝下后,无论过多长时间,他们都会觉得,自己不过闭了一瞬间的眼 。 丢失大炮,犯了失职罪,最多也就丢丢官职,王靖再伤心难过,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才是,可是现在,他怎么像疯狗一样,紧咬着自己不放? 穆正南不知道,东方洵对侍卫们下了杀令,王靖和侍卫们为了活命,都在努力回想太原那晚发生的每一个不寻常之处,抓住线索,就是抓牢了救命稻草,岂会轻易放开。 “你没偷大炮,深更半夜跑去我们房间做什么?”王靖冷冷看着穆正南,想蒙混过关,可没那么容易。 “我早说过,没去你们房间,那道衣角不是我的。”望着王靖和众侍卫怀疑的目光,穆正南无奈叹气:“你们都不相信我的话,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一介布衣平民,要大炮做什么?” 侍卫们都被酒迷昏了,没人看到他做了什么,只要他咬死了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 “你偷大炮,自然有你的理由,我哪猜得到。”王靖确实找不到穆正南偷大炮的理由,但他清清楚楚看到穆正南的深紫色衣角了,大炮绝对是被穆正南偷走的。 穆正南面色阴沉,王靖死不讲理,抓着大炮失踪之事,就往他身上栽,虽说大炮失踪真的和他有关,但他绝不能承认,强忍着怒气,不耐烦的嘀咕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王靖傲气的目光猛然一凝,穆正南这是在变相骂他,一介武夫,脾气暴燥,没有才华,还喜欢唧唧歪歪,穆正南是斯斯文文的文者,和他这个榆木说不通道理。 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世子,卑职非常确定是穆正南偷走了大炮。”穆正南敢说他不讲理?他就不讲理给穆正南看看。 “王靖,你不要血口喷人。”穆正南一惊,狠狠瞪向王靖,怒气冲天,心里怎么都想不明白,刚才还没棱两可的王靖怎么突然间改变主意,肯定了他的罪名? 东方洵微微一怔,随即恢复正常:“王侍卫确定是穆公子偷了大炮?” “千真万确,卑职以项上人头担保,穆正南偷走了大炮,到了皇上面前,卑职也这么说 。”利用他的同乡之情,骗他喝下放了东西的酒,大炮失踪,他受累,还连累了他的四位朋友,穆正南一句歉意的话都没有,还骂他是不讲道理的武夫,他为什么还要对穆正南客气,死也要拉他做垫背。 “世子,他信口雌黄,刚才他明明说只看到了草民的衣角,不能肯定是草民偷了大炮的。”穆正南急急解释着,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实施的很完美,天衣无缝,王靖不会怀疑到他,方才大大方方的回了京城,早知道王靖这么不讲理,他就去外地避一避,绝对不会回京。 “王侍卫被你灌了酒,思绪迷蒙,睁开眼睛时,头脑也不是特别清醒,他可能是真的看到你的相貌了,一时间没记起来,现在想清楚了,改了口供,也没什么不对。” 穆正南是文弱书生,给东方洵的印象却是奸诈,狡猾,说的每句话都是虚虚实实,让人真假难辩。 王靖是武夫,性子耿直,却满身正气,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说看到穆正南的衣服了,那穆正南极有可能真的去过房间。 东方洵身为圣王府世子,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不会偏颇任何一方:“穆公子一再叫喊冤枉,王侍卫也拿不出更加确切的证据,事情真假难辩……” 穆正南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大炮要么是他偷的,要么不是他偷的,圣王世子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王靖目光凝了凝,他的话前后矛盾,世子还相信了一些,看来,他是真的想救下他们这些侍卫:“穆正南,你想要大炮,就光明正大的出来和我们打一架,偷偷摸摸的下药,偷梁换柱,算什么英雄好汉,卑鄙无耻的小贼……” 王靖一再挑衅,穆正南再好的耐心也要被他磨没了,怒吼道:“你怀疑我偷大炮,就去我的住处搜搜,看能不能找出大炮来。” 王靖瞟穆正南一眼,不屑的轻哼:“大炮数量稀少,也异常贵重,皇上大怒之下,已经命在人暗中寻找大炮下落,没有哪个小贼会蠢到把大炮放在自己家里,等着被官差抓。” “你 !”穆正南手指着王靖,气的说不出话来,粗鲁的武夫,死不讲理。 “王侍卫,穆公子各持一词,真假难辨,本世子有个分辨真言假言的好方法,不知可不可行?”东方洵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淡淡开口。 “什么方法?” “世子请说。” 穆正南和王靖异口同声的询问着,话落,两人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移开了目光。 “滚钢钉床。”伴随着东方洵淡雅的声音,一张镶着长长钢钉的钢钉床抬进大堂:“据闻,钢钉床有一定的灵性,如果说的话是真的,可平安从钢钉**滚过,如果说的话是假的,会被扎死在钢钉**,两位可愿一试?” 长长的钢钉有半米高,锐利的尖散着幽幽的寒光,扎进肉里,肯定痛的生不如死,别说是滚了,远远的看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穆正南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眸中闪过一丝怯意。 “穆正南,你去滚钢钉床,如果你能平安滚过去,我王靖立刻向你磕头道歉。”王靖拍着胸口,毫气万丈。 “为什么让我去?王侍卫不是很想证明自己没撒谎吗?为什么不去滚钢钉床?”穆正南冷冷看着王靖,滚钢钉床,开什么玩笑,那么多尖锐的尖,趴到上面就会被扎的半死,更别说滚了。 “穆正南,偷大炮的嫌疑人是你,不是我,你滚钢钉床最合适。”说话间,王靖已来到穆正南面前,揪起他的衣领,拽向钢钉床:“废话少说,快去滚。” 马大人嘴唇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皇上把案子交给他,要的是审理结果,不是过程,只要不出人命,结果越快出来越好。 案子审到现在,越来越扑朔迷离,他也不清楚要怎么审了,王靖抓着穆正南撞钢钉,是想早出结果,穆正南虽然瘦弱,还是能经得起几遍钢钉的。 “王靖,你干什么?”王靖的手臂强劲有力,穆正南激烈的挣扎着,依旧挣脱不开他的钳制,眼看那银色的尖刺近在咫尺,他面色大变,焦急如焚的惊声高呼:“放手,快放手。”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恐慌 。 “慌什么,滚了钢钉床,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王靖拽着穆正南到了钢钉床边缘,抓着他就要往钢钉上扔。 穆正南是文弱书生,身体本就柔弱,趴到上面就是重伤,哪能滚得过这钢钉床,他拼命挣扎着,却挣不开王靖,身体不受控制的下落,眼看着就要倒在钢钉上了,森森寒气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渗的头皮发麻,胸中一阵翻江倒山,惊声尖叫道:“我说,我说……大炮是我偷走的,是我偷走的……” 沈璃雪挑挑眉,大炮还真是被穆正南偷梁换柱了。 东方洵嘴角扬着浅浅的笑,不出所料。 王靖甩手将穆正南扔到了地上,不屑道:“早承认不就没事了。” 穆正南瘫倒在地,身体轻轻颤抖着,惊魂未定,那钢钉床寒意闪烁,太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马大人一拍惊堂木,厉声道:“穆正南,是谁指使你偷大炮的,你们把大炮放到哪里了?” 穆正南身体颤抖,有气无力道:“回大人,是南疆太子指使草民偷梁换柱的,草民只负责迷昏王靖和四侍卫,把真大炮拉出来交给秦太子,将一堆烂铁放进去充数,大炮在秦太子手里,被放到了哪里,草民真的不知。” “所言属实?”马大人冷冷看着穆正南。 “千真万确,望大人明查。”穆正南的身体依然在颤抖,供出秦君昊,他就是得罪了南疆,秦君昊绝不会放过他,但如果不供出秦君昊,他就会被钢钉床扎死,死相凄惨。 相比之下,还是得罪秦君昊结果好些,因为秦君昊暗偷青焰大炮,意图不轨,皇帝肯定会将他赶出青焰,自己在青焰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他未必找得到自己,自己还有一线生的希望。 马大人抬眸看向官差们,冷声命令道:“来人,去驿馆,请秦君昊。” 沈璃雪看着快速消失在阳光中的官差,雪眸微眯:秦君昊是南疆太子,偷取青焰大炮,肯定是要运回南疆,若是被皇上知晓,绝对轻饶不了他,南疆和青焰的关系,即将恶化…… 秦君昊没什么嗜好,每天徘徊的地方无非是酒楼,驿馆,官差们很快就找到了他,带到大堂 。 “找本宫前来,所谓何事?”秦君昊缓步走进大堂,神情高傲,目空一切,白色的锦衣上绣着金色的藤蔓花,诡异,神秘。 “驿馆的管家指证秦太子偷了青焰大炮,太子可知罪?”马大人没说丝毫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驿馆有管家吗?”秦君昊皱眉看着马大人,语气高傲,避重就轻。 “驿馆平时有专人打理,的确没有所谓的管家,不过,秦太子不是任命了一个吗?”马大人一指穆正南:“就是他。” 秦君昊瞟了穆正南一眼,挑眉道:“他是谁?本宫从未任命过什么驿馆管家,你们弄错了吧?” 马大人微怔:“秦太子不认识穆正南?” 秦君昊摇摇头,看穆正南的目光满是疑惑:“不认识,本宫没见过这个人。” 马大人锐利的目光转到了穆正南身上,正色道:“穆正南,究竟怎么回事?” 他住在驿馆,秦君昊也住在驿馆,低头不见抬头见,秦君昊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假装不认识他,是想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吗? 穆正南无端的冒出一阵怒火,他是青焰人,本是不愿帮秦君昊偷青焰大炮的,是秦君昊许了极重的利益,他才冒险帮了秦君昊的忙。 如今东窗事发,秦君昊想跳到圈外,将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痴心妄想:“秦太子,您曾经说过,青焰大炮稀世罕见,谁偷走大炮,就是有功之臣,重重赏赐,加官进爵……” 秦君昊淡淡看着穆正南,冷声道:“本宫亲口对你说过这些话?” 如今东窗事发,秦君昊想跳到圈外,将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痴心妄想:“秦太子,您曾经说过,青焰大炮稀世罕见,谁偷走大炮,就是有功之臣,重重赏赐,加官进爵……” 秦君昊淡淡看着穆正南,冷声道:“本宫亲口对你说过这些话?” 193 穆渣身死,郡王禁裕 “这……”穆正南一时语塞,面容尴尬,他总不能告诉别人,他拉马料时,经过秦君昊书房的后窗,偷听到了秦君昊和别人的谈话,起了高升的心思,才会协助秦君昊。 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秦太子的确没有亲口对草民说过这些话……” “马大人,本宫与你们的大炮失踪案毫无关系,与这位穆正南更是毫不相识,本宫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大炮失踪之事栽赃到本宫身上。” 穆正南承认没有听到秦君昊的亲口承诺,他的话也没必要再继续听下去,秦君昊转身看着马大人。 马大人眉头微皱:“秦太子的意思,穆正南在诬陷你?” “没错!”秦君昊沉声说道,语气微傲。 马大人转头看向瘫坐在地上的人:“穆正南,你怎么说?” “大人明鉴,草民是青焰的布衣平民,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若不是有人指使,草民为什么要冒着杀头死罪迷昏王侍卫等人,换掉皇上重视的大炮?” 穆正南微低着头,言辞恳切:“秦太子许给草民的利益很诱人,草民才会一时糊涂,做下这种错事。” 他供出秦君昊时,就知道秦君昊会矢口否认,只是没想到秦君昊会这般翻脸无情,将所有罪责都推托到了他身上,撇清自己。 秦君昊不仁,休怪他穆正南不义!盗取大炮,事态严重,青焰皇帝也正在气头上,只有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秦君昊身上,将自己置于被迫、从属地位,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一派胡言 !”秦君昊冷冷看着穆正南,“南疆与青焰素来交好,本宫身为南疆太子,偷取青焰大炮,岂不是在向青焰宣战,破坏两国的友好关系?若本宫真的好战,偷到大炮后会急急赶回南疆,回来青焰京城做什么?等着被你指证,被青焰皇帝抓吗?” 穆正南咬牙切齿的道:“草民亲耳听到秦太子与人密谋偷取青焰大炮,绝对不会弄错。” 秦君昊挑眉看着穆正南,连嘲带讽:“穆公子真是好口才,谎言说的像真的一样,你说本宫图谋不轨,请问另一位密谋者是谁?” 穆正南义愤填膺的气势瞬间萎靡下来,低声道:“隔着墙壁……我没看到那人的模样!” “那声音呢?是男的,女的,老人,还是年轻人?要不要本宫把认识的朋友们都叫过来,说上几句话,让你一一辨认?”秦君昊继续追问。 “我……我也听不出他的声音。”穆正南恨的直磨牙:“那人的声音略显苍老,是刻意压低,并改变了真实声调的。” 他当时为了防止被秦君昊发现,离的远些,隐约间听到几句关键词,听不出另位密谋者的真实声音。 “没看到长相,也听不出声音,就凭这样的供词,你就想要污蔑本宫,会不会太愚蠢了些?”秦君昊心绪平静,穆正南想凭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定他的罪,痴心妄想。 “秦太子真是深谋远虑,想必早就熟知了我的性子,才会那般算计我,可惜我没有秦太子这样深沉的谋略,否则就会悄悄上前看清那人的长相,今日也不会口说无凭!” 穆正南明白,他被秦君昊利用,算计了,冷冷的笑道:“我刚开始听到你们谈话的时候,是准备将事情上报官府的,是秦太子许诺的利益太诱人,我才一时迷了心窍,帮着秦太子暗偷大炮。” 敌国太子暗偷青焰大炮,被他撞破告密,一举擒获,就是立了大功,最少也会封他个七、八品官,他再努力经营经营,肯定能慢慢向上爬,坐到更高的位置上,岂会像现在这样,被定成通敌卖国,盗取国家大炮的重犯,随时都会没命。 他当初就不该相信秦君昊那无耻小人的话,不然,也不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 秦君昊算计他,他就将所有事情都推到秦君昊身上,如果能够找到大炮,他也算是将功补过,可减免罪行 。 思及此,穆正南也不再和秦君昊对质,抬眸看向马大人: “大人,草民原在驿馆喂马,身份卑微,一直想要高升,秦太子正是看准了这点,故意在草民经过书房时谈论偷取大炮之事,许诺三品官位,草民被迷了心窍,方才去了太原客栈,见下半夜守卫的人中有老乡王靖,就利用同乡之情敬了他们下了药的酒,将他们几个都迷昏后,草民协助秦太子的人偷出了大炮,并放了烂铁充数。” 穆正南善于伪装,这件事情又是千真万确,他说的言词恳切,不见半分假意。 马大人了解的点点头,冷眼看向秦君昊:“秦太子有何话说?” 秦君昊挑眉看着穆正南:“你如何确定偷走大炮的贼人是本宫派去的?” “他们穿着、打扮和秦太子非常相近,绝对是南疆人。”各国风俗不同,衣着也各不相同,穆正南看的清楚,运走大炮的人就是南疆装扮。 秦君昊不屑的冷哼:“穆公子,衣服是死的,人是活的,各国人都可以穿,如果你穿上南疆的衣服,就是南疆人了吗?”言外之意,贼人穿南疆衣服不能做为指责他的证据。 “这……”穆正南再次语塞,心里却恨的咬牙切齿,秦君昊早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半分证据都没给他留下,存心推了他出去做替罪羊,可恶,可恶! “穆公子好像不服气。”秦君昊挑眉看着穆正南:“那你就说说看那些人长什么模样,本宫把认识的人全部叫过来,让你一一分辩如何?” “秦太子做事严谨,偷走大炮的人全都身着黑衣,面戴黑巾,又是夜晚,光线极暗,根本看不清容貌。”不愧是南疆太子,每一步都计划的天衣无缝,急功近利的他就像个傻瓜一样,被秦君昊玩弄于鼓掌之中,找不出半分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没看清容貌,仅凭那身南疆衣服就判定小贼是本宫的人,穆公子是实话实说,还是唯恐天下不乱,想要挑拨南疆和青焰的关系?”秦君昊神情居傲,嘴角扬着冰冷的笑:“若是青焰和南疆打了起来,有不少国家受益,你是被哪国的使者收买了?” “好好好 !”穆正南气极,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怒极反笑:“时至今日,我才发现秦太子计谋真是深沉,三言两语间,不但推脱了大炮之事,还反将一军,诬陷我与人勾结暗害你,呵呵,真是好手段,我穆正南自愧不如……” “穆公子,本宫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怎么说本宫也是南疆太子,代表着整个南疆,岂能任人冤枉着,一言不发,若你说大炮是本宫所偷,请拿出证据……”秦君昊慢条斯理的说着,不慌不忙。 “证据都被你毁掉或掩盖了,我还怎么拿……”穆正南咆哮如雷,震的人耳膜嗡嗡响。 马大人烦燥的揉揉额头,秦君昊,穆正南各持一词,争持不休,又没有新的证人或证据出现,事情扑朔迷离,他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了。 事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 抬眸望望天空,太阳已经西斜,很快就要天黑了,不再适合继续审案。 马大人一拍惊堂木,正准备宣布案子搁浅,明日再审,一名侍卫急步跑了进来:“大人,大人……” 马大人皱眉:“什么事?” 许是一路急跑的缘故,侍卫额头布满了汗珠,眼眸中却盈着浓浓的喜悦:“禀大人……大炮……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什么?大炮回来了?”众人俱是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丢失的大炮怎么会自己回来的? “此话当真?”马大人难以置信的询问。 “千真万确。”侍卫重重的点头,目光凝重:“就在皇宫门口……兵部亲自检验过,正是失踪的大炮……” 马大人凝深目光:“谁送回来的?” “这……卑职不知。”侍卫茫然的摇摇头:“据闻,守宫门的侍卫们看到眼前飘过一道黑影,正准备叫人去追,转身便看到大炮出现在拐角处。” 侍卫轻飘飘的话像一道惊雷,炸的穆正南半天动弹不得,身体踉跄着后退几步,眸中满是震惊: 这怎么可能?秦君昊身为南疆太子,偷走青焰大炮,是为强壮南疆国力,怎么可能再送回来? “马大人,大炮已经回来,现在可以证明本宫的清白了吧?”秦君昊也怔了怔,随即恢复正常,微沉着眼睑,慢条斯理的询问 。 “大人,秦君昊被押来大堂,心中有鬼,害怕在他那里搜出大炮,皇上会重罚他,不得已才交出了大炮……”穆正南抢在马大人前面开了口。 如果秦君昊是清白的,他之前的激烈陈词就是诬陷,意图挑拨青焰、南疆两国关系,秦君昊不会放过他,马大人也不会轻饶他,可他说的都是实话,千真万确的大实话啊。 秦君昊不屑的嗤笑:“穆公子,本宫一直都在大堂,如何命人交出大炮?” “你是南疆太子,有数不清的属下,可以事先吩咐他们,看到大堂情形不妙,就交出大炮,撇清关系……”大炮回归,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大炮上去了,谁还会关心是哪个人偷了它。 秦君昊这招暗度陈仓,不但洗清了他的嫌疑,还将他穆正南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穆公子说的绘声绘色,就像亲自策划了这件事情,看来,你没少做过这种事情。”秦君昊眼睑轻抬,满目嘲讽:“穆正南,这世上,不是每一个像你这么龌龊。”言外之意,穆正南是龌龊之人,就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他一样龌龊。 “秦君昊,你不要强词夺理,我亲耳听到你们密谋偷取大炮,岂会有错?你还有个合作人,他看到情形不对,怕牵扯出更多的秘密,方才交出大炮,平息事情。” 是他太大意了,忽略了秦君昊不是一人在行动,他有厉害的合作人,有武功高强的手下,而他穆正南是独自一人,哪能斗得过势力雄厚的南疆太子。 秦君昊挑挑眉,慢条斯理的道:“马大人,青焰律法规定,诬陷太子是何罪名?” 马大人略一思索:“斩立决!” “青焰平民穆正南,诬陷本宫,意图挑拨南疆和青焰两国关系,又该当何罪?”秦君昊继续追问。 “五马分尸 。”马大人身为刑部大人,对青焰律法最是了解,尤其是那些重罪的刑罚,倒背如流,张口就能回答出来。 斩立决?五马分尸! 任何一个刑罚,都足以要人命,秦君昊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穆正南震惊的无以复加,扑到马大人桌案前,歇斯底里的大喊:“马大人,大炮真是秦君昊与人合伙偷的,您相信我……”他没有诬陷秦君昊,没有挑拨南疆和青焰的关系。 两名官差急步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了穆正南,他拼命挣扎着,愤怒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大堂。 马大人抬眸看着穆正南:“穆公子,空口无凭,凡事讲究证据,你可有证据证明秦太子偷了大炮?”身为刑部大人,他必须以证据来断案,来服人。 “证据都被秦君昊销毁了,我暂时找不到。”穆正南眸中闪烁着焦急与希冀:“马大人,您派人去秦君昊的驿馆里仔细查找,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马大人凝深眼眸,秦君昊是心思缜密之人,就算大炮真是他偷的,所有证据都已被销毁,蛛丝马迹也都被抹灭了。 “马大人,本宫身为南疆太子,来青焰是为两国之友善,可不是来听青焰平民们诬陷的!”最后一句,秦君昊加重了语气,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如果马大人不处罚穆正南,就是有意挑衅他太子之威,堂堂南疆太子,在青焰被一名平民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 青焰和南疆国力相当,谁也不怕谁,但因一件小事就挑起两国战争,弄的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实在不应该。 马大人目光一凛,抓起一块木牌扔到了地上:“将穆正南押下去,五马分尸!” 穆正南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五马分尸?他要被五马分尸,怎么会这样? 回过神时,两名官差正用力拖着他,急步向外走,大堂外,站着五匹马。 看着马上套的那闪烁寒光的刑具,穆正南震惊当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焦急的大喊:“马大人,我说的都是事实,秦君昊留在青焰没安好心,这次是偷大炮,下次可能就偷玉玺了……” 偷取大炮,罪名滔天,穆正南只是一名名不见经常的小角色,秦君昊一只手指就能捏死他,没必要为了杀他,设这么大的圈套 。 穆正南一再指证秦君昊偷大炮,他肯定是被自己逼的没办法了,才不得不交出大炮,自己害他到手的熟鸭子飞走了,他恨死了自己,就状告自己诬陷他,挑拨南疆和青焰的关系,狠狠置他于死地。 这么简单的原因,自己都能想通,马大人身为刑部大人,肯定也能想通,可他为什么不救自己,不帮自己呢? 穆正南不知道,马大人阅人无数,早看出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次为了荣华富贵,帮着南疆太子偷青焰大炮,下次为了自己高升,可能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偷青焰的玉玺。 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留在青焰也是危险因素,早死早肃静。 “马大人,马大人……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在穆正南悲伤的哀嚎声中,他的两手,两脚和脖颈被套上了刑具,冰冷的刑具箍的很紧,他拼尽全力也没能挣脱开,在他惊恐的目光中,五名侍卫分别跨上了那五匹马。 大手一扬缰绳,快马向着五个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穆正南高大的身躯瞬间被生生撕裂成五段,鲜血,碎肉散落一地,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延,头颅像圆球一样,咕咕噜噜的滚动着,停在了门边,面朝上,眼睛睁的大大的,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惊恐、愤怒与不甘。 秦君昊看着染满鲜血的头颅,嘴角轻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敢算主计他,找死! “秦太子当真不认识穆正南?” 马大人例行公事般的询问响起,秦君昊头也没回,漫不经心道:“本宫是南疆太子,岂会关心一个在驿馆喂马的青焰平民。” “秦太子知道穆正南是喂马的,对驿馆里的下人还是蛮关心的嘛。”马大人语气淡淡。 秦君昊扬扬嘴角:“这个身份是他自己说的,本宫记忆力好些,记住了而已 !” “秦太子被人诬陷,着实令人同情,不过,秦太子,您也要好好反省自己,是否做错了事情。”苍蝇不盯无缝的蛋,穆正南放着青焰这么多官员不诬陷,偏要诬陷他这南疆太子,他本身肯定是有问题的。 “受教了。”秦君昊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青焰这位马大人并不怕他,刚才将穆正南五马分尸,并非碍于他的威压,而是早看穆正南不顺眼,借着他的话,趁机除掉穆正南而已。 呵呵,大炮已经送到皇宫,穆正南不能再指证他偷取大炮,留着穆正南也是无用,像他那般唯利是图的小人,当然是有一个除一个,肃清青焰的风气。 想不到他堂堂南疆太子,深谋远虑,竟会被青焰的官员利用,可恶,可恶! “退堂!”案子审理完毕,罪人伏法,无罪之人释放,马大人拍下惊堂木,天边也收敛了最后一丝亮光,夜幕彻底降临。 东方洵无罪释放,沈璃雪,东方珩松了口气,他们刚从西凉回来,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沈璃雪又有了身孕,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她被东方珩抱在怀里,走进了枫松院。 东方珩低头看着怀中眼神迷蒙的小娇妻,想着她孕育着两人共同的孩子,锐利的眼瞳中闪烁着柔情蜜意:“天色已晚,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做。” 沈璃雪摇摇头:“我很饱,吃不下东西,喝碗汤就好。” 莲子粥是沈璃雪最喜欢喝的,味道香浓,对身体也好,往日她能喝一碗,可现在只喝了小半碗,就没了胃口。 得知他们要回来,秋禾和燕月被天都将被子拿出去晒,沈璃雪沐浴后,躺在柔软的锦被里,暖暖的太阳味道萦绕周身,极是好闻,沈璃雪小脸埋在枕头里,准备入睡。 突然,被子一侧被掀起,东方珩躺了进来,伸臂将她抱在了怀里,若有似无的松香夹杂着热水余温扑面而来,极是好闻,沈璃雪动了动,娇小的身躯全部偎进了他怀里,睡意也消去些许:“珩,你觉得大炮是谁偷的?” “秦君昊。”东方珩光洁的下巴轻搁在沈璃雪乌黑的头发上,眼瞳凝深:“穆正南唯利是图,若非秦君昊以利相诱,他也不会上当,不过,秦君昊比穆正南聪明,看到事情不对,就将大炮交了出去,贵重的大炮失而复得,皇帝心情喜悦,就不会再继续深究,秦君昊平安逃过一劫,穆正南却遭殃,被五马分尸 。” 沈璃雪蹙了蹙眉:“大哥护送大炮,事情绝密,只有少数几人知道,秦君昊是南疆太子,皇上对他有防备,更不可能泄露这么机密的事情给他,他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当然是与人合作,从某个位高权重之人那里得到的! 他合作伙伴的名字,东方珩知道,沈璃雪心里也清楚,只是没有直言说出来,和南疆太子合作,偷取自己国家的大炮,那人想干什么?害自己国家么?还是另有图谋? “秦君昊在青焰住了这么久,人脉广泛,十多天后得知大炮之事,并不稀奇。” 东方珩低头,蜻蜓点水般在沈璃雪额头落下轻轻一吻,白皙的肌肤细腻如瓷,泛着点点珍珠的光泽,看着他一阵心神荡漾,不知不觉着,他的吻落到了她的眉眼,脸颊,香软的樱唇上,渐渐加深,激烈纠缠,难舍难分。 东方洵的飞鸽传书写的很急,他们半月来快马加鞭的赶路,沈璃雪身体疲惫,睡的时间极长,东方珩没有打扰她,再加上照顾圣王,圣王妃时,两人也都在忙,细细算算,有二十多天没有肌肤之亲了。 香软的小身体柔若无骨,抱在怀里极是舒服,东方珩忍不住想细细品尝她的味道,如玉的手指轻轻扯开了她睡袍的丝带,轻抚她细若凝脂的肌肤。 东方珩的吻激烈如暴风骤雨,沈璃雪喘不过气,一张小脸嫣红如霞,盈润的玉臂轻攀着他的脖颈,身体软如一汪春水,浅浅的喘息渐渐变成急促的喘息,破碎的低吟溢出唇边:“珩……嗯……珩……我……喘不过气……” 迷离的美眸盈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惹人怜爱,真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雪儿!”东方珩低叹一声,放开那两片让他欲罢不能的樱唇,深深浅浅的吻落到了她脖颈上,白皙的肌肤瞬间晕染出一朵朵鲜艳的红梅。 如玉的手指巧妙的褪去她丝质的睡袍,顺着光洁的肌肤滑到她凝脂般的后背上,轻轻扯开了绯色肚兜的带子 。 沈璃雪美眸迷离,胸前一凉,她还来不及惊叹,滚烫的吻落到了胸前的肌肤上,在她身上点燃一簇又一簇的火焰,身体软绵绵的,柔若无力,仿佛已经不是她的,半点都不听使唤:“珩。”低低的呼唤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东方珩身躯滚烫,轻咬着沈璃雪的耳垂低喃:“雪儿。” 沈璃雪头部传来一阵晕眩,睡意突然间浓烈,思绪迷蒙的她猛然想起,自己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眼看着东方珩就要和她融为一体,她猛然睁开眼睛,推开了东方珩。 东方珩毫不防备,被她推到一边,意乱情迷的眼眸瞬间清醒,疑惑不解的看着裹紧锦被的她:“璃雪,你怎么了?” “三个月内的胎儿不稳定,咱们的孩子才两个月,没过三月的危险期,咱们暂时不能同房。”沈璃雪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幸好刚才她及时醒了过来,否则,孩子可能会有危险。 东方珩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谁说的?”白天在医馆时,那名大夫明明没交待这件事情。 “医书上都是这么写的。”沈璃雪熟读医书,胎儿三个月内不稳定这种事情在现代时基本是常识,许多人都知道,她身为医者,自然也清楚。 “真的?”东方珩的俊颜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女子怀孕后,居然还有这么多禁忌,他怎么从没听说过?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沈璃雪捡起掉落在一旁的肚兜,睡袍,一一穿上,也拿起东方珩的白色睡袍,披到了他身上:“孩子还小,禁不起折腾,你体谅下了。” 沈璃雪笑意盈盈,却满目正色,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东方珩胸口萦绕着浓浓的怒气,如玉的手指隔着睡袍,轻轻抚了抚沈璃雪平坦的小腹,咬牙道:“这个小坏蛋,来的真不是时候。”早知道孕妇有这么多禁忌,他就等上十年八年的再要孩子。 呃!沈璃雪错愕,脸颊染了一层蔷薇色:“不是你说爷爷想抱重孙,让咱们多努力的吗?”得知她有身孕时,珩的喜悦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很喜欢这个孩子,现在怎么又说不喜欢他(她)了? 他是想和娇妻多缠绵,方才拿爷爷的话压压她,还想着借孩子绑住她,阻止其他男子插到他们两人中间 。 哪曾想,有了孩子,有这么多禁忌,璃雪又事事以孩子为先,为了孩子要他禁欲,不能再夜夜和她亲密接触,不需要别人插足,他都靠边站了:“爷爷身体还很硬朗,过几年再抱重孙也是一样的。” “璃雪,在西凉时,咱们不知道你有身孕,在一起很多次,现在再行房,对孩子影响应该也不大吧。”东方珩抱紧沈璃雪,轻吻着娇妻的眉眼,不着痕迹的潜移默化。 在西凉别院,两人夜夜缠绵,孩子没受到半分影响,现在璃雪的身孕也没有凸显,就像当初不知道那样缠绵,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当时刚刚有孕一月,孩子还很小,行房影响不大,现在都两个月了,孩子渐渐长大,再有激烈事情,他肯定会受影响的。” 当初沈璃雪不知道自己有身孕,方才任由东方珩带着她疯狂,现在想想都后怕,如今得知身怀有孕,她更要多加小心,东方珩不懂医术,她懂,她要细细劝他,为了孩子健康,打消现在行房的念头。 “现在他才两个月,还有七八个月才能长大,然后,你还要坐月子,本王最少也要苦熬八个月。”东方珩紧咬着沈璃雪的耳垂,利眸中隐有怒火翻腾,八个月,两百多个日日夜夜,每晚抱着娇妻入睡,却只能看不能碰,那种痛苦他要怎么熬? “医书上说,三个月后,胎儿稳定,可适当行房,你用不着熬这么久,一个月即可。”沈璃雪小脸埋进东方珩怀里,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胸膛,倾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翘,暖暖的幸福将她环绕。 东方珩重重叹息一声,埋首在沈璃雪馨香的颈项处,贪婪的嗅食着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一个月,三十天,对他来说度日如年。 那个小坏包,就不能过几年再来吗?两人才成亲几个月,幸福甜蜜的日子都没过几天,他(她)就来搅局,夫妻间恩爱缠绵都被他(她)搅和了。 怀中的娇躯香香软软,只是抱着,东方珩都有些心猿意马,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转头望望,沈璃雪已经睡着了,美丽的小脸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卷卷翘翘,樱红的嘴唇轻抿着,微微红肿,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睡袍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欣长的脖颈,轻轻浅浅的吻痕遍布着,是东方珩的杰作 。 以前看到这些痕迹,东方珩总会微笑,因为这代表璃雪是他的,只有他能在她身上印下这些痕迹。 但现在看到,那些吻痕不再是胜利的标记,而是对他的小嘲笑,一个月内,他不能在她身上留下这些痕迹了,至于一个月后还能不能,都要看她腹中小宝宝的状况。 他堂堂青焰战神,所作所为要被一个还没出世的小家伙左右,真真郁闷。 香软的娇躯在怀,东方珩睡意全无,又不能亲近娇妻,强忍着不断奔腾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秦君昊与人合谋偷取大炮,却被穆正南逼迫,不得不交出来,煮熟的鸭子飞了,他绝对郁闷到了极点,回去后,肯定会大发雷霆…… 不出东方珩所料,秦君昊逼死了穆正南,面色阴沉的离开了刑部大堂,回到驿馆,怒气冲冲的飞起一脚,狠狠踢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道修长的湛蓝色身影站在窗前,背对着他而立,听到剧烈的声响却没有回头,冷冷道:“你回来了。” 秦君昊一怔,甩手关上了房门,皱眉看着湛蓝身影:“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为何背着我暗做手脚。”湛蓝身影转过身,英俊的容颜,儒雅的气质,温和中透着阴冷的眼眸,赫然便是东方湛:“你还记得咱们当初是怎么说的吗?” 秦君昊挑挑眉:“咱们的计划是偷走大炮,让东方洵背上失职之罪,再用大炮轰打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令东方洵的失职罪加重,逼他自尽,然后,湛王会率兵夺回大炮,立下大功,取得皇帝信任……” “真难为秦太子还记得本王的计划。”东方湛目光冰冷,连嘲带讽。 “湛王交待的事情,本宫一直都记得。”秦君昊嘴角轻扬着淡淡的笑,神秘,诡异,如同他白色锦袍上绣着的金色藤蔓花。 “是么?按照计划,攻打小镇前,大炮会放在太原,你悄悄命人拉去荆州是什么意思?”大炮在太原丢失,所有人都以为,偷走大炮的人会急行赶路。 东方湛便反其道而行,直接将大炮藏在了太原,只等着选好炮轰的小镇,算计死东方洵,哪曾想,上午时分,他留在太原的人飞鸽传书,大炮被秦君昊的人悄悄拉走了 。 “本宫已经看好了一个小镇,准备炮轰,故而拉大炮前往。”秦君昊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对答如流,心中暗骂,真是一群废物,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找好小镇,你怎么不和本王商量一句,就私自行动?这里是本王的青焰,不是你的南疆,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胡乱做决定,还是说,你想偷偷将大炮运出青焰,拉回你南疆?” 最后一句,东方湛陡然提高了声音,温和的眸中折射出道道寒芒,径直看进秦君昊的眼睛里。 他怎么忘了,秦君昊是南疆人,有着一统天下的野心,大炮那么厉害的武器,秦君昊肯定会起贪念,据为已有,幸好他多防备了一层,否则,大炮就会被拉到南疆,炮口对准的不再是青焰小镇,而是青焰京城。 “湛王爷,东方洵可是圣王世子,本宫与你合谋算计他,需要担很大的风险,若是哪天东窗事发,本宫也会受牵连,拿你一尊大炮做交换,并不过份。”聪明人之间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东方湛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他也没必要再隐瞒,直言不讳的和东方湛辩驳起来。 “商议计策时,本王曾明言,一定会给你相等代价的好处……”暗害圣王世子类似于残害手足,被皇帝知道,绝对会大发雷霆,秦君昊且他除掉东方洵,他绝不会亏待秦君昊。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绝色美人青焰有的,南疆都有,本宫不稀罕,只有那尊大炮,南疆还不曾有过……”秦君昊是南疆太子,从小生长在富贵荣华的皇宫里,见多识广,只有那些稀世罕见的物品,才能让他感兴趣。 “就算你想要大炮,可直接与本王商量,为何偷偷运走?”东方湛看到飞鸽传书时,都快要气疯了,他最信任的合作人,居然挖他的墙角,幸好当时秦君昊没在他面前,否则,他一气之下,肯定会一掌拍死秦君昊。 “大炮这种极端武器,可遇不可求,我怕湛王舍不得给,才会先斩后奏。”大炮极其宝贵,世间就没有几尊,能够增强国力,每一任皇帝都会当成宝贝,东方湛身为青焰湛王,肯定也希望自己国家多几尊大炮,他给东方湛说了,东方湛就会割爱相让吗?开玩笑。 194 丽妃挑衅 “大炮共有两尊,若是秦太子能心平气和的与本王商量,本王会考虑送你一尊。”秦君昊身为南疆太子,性子高傲、偏激,又喜欢一意孤行,和他讲不通道理,继续吵下去,也吵不出结果,东方湛便改用怀柔战术,以柔攻刚。 “真的?”秦君昊将信将疑,东方湛真有那么好心? “本王何时说过谎?”东方湛幽深目光淡淡看着秦君昊:“咱们是合作人,有福同享,你帮我除去了劲敌,我送你一尊大炮合情合理。” 秦君昊和东方湛合作过许多次,他出手的确大方,从不斤斤计较,但大炮是世间珍品,可遇不可求,他会忍通割爱? 再说了,大炮现在在皇宫,又不在他手上,大方的话,随他怎么说。 “大炮是你送到皇宫门口的?” “没错?”东方湛点点头:“你被押到刑部大堂,穆正南的证词对你很不利,父皇发现大炮被人调包,派出许多皇宫暗卫在方圆几百里仔细调查,你的人堂而皇之的拉着大炮前往荆州,很快就会被发现,若是本王不插手此事,大炮会被皇宫暗卫寻回,而你,也会坐实偷盗大炮的罪名,轻则打入大牢,重则斩首示众 。” 青焰皇帝不怕南疆,若是被他发现偷大炮的是秦君昊,他一怒之下,绝对会斩了秦君昊。 大炮悄悄回归皇宫,可证明秦君昊与大炮失踪毫无关系,他可以反将穆正南一军,名正言顺的杀掉出卖他的人…… “是本宫太心急,思虑不周,湛王莫要见怪。”秦君昊放缓了态度,青焰是青皇的天下,他这南疆太子,在别人的地盘上与人较量,已失了三分优势。 若是再和东方湛决裂,他会更加举步维艰,东方湛送回大炮,也间接帮了他一次,他们还要继续做盟友,关系不能闹僵了,适时的放低些姿态,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计划失败,东方洵安然无恙,本王错失了立大功的机会,真真可惜。”东方湛重重叹气,心中暗恨秦君昊: 大炮杀伤力极重,避无可避,若是灭了一个小镇,丢失大炮的东方洵会被千人唾骂,万人指责,肯定会被逼自尽。 京城武官们也不敢轻易请命出兵,他在满朝文武的顾及、沉默中主动请缨,披甲上阵,将敌人杀的片甲不留,运着大炮凯旋而归,父皇会对他刮目相看,全国的百姓也会为他欢腾,他青焰湛王的气势会盖过太子,压过战神东方珩,成为青焰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是登基为帝的不二人选。 多么美好的将来,多么辉煌的前程,却被秦君昊的私心破坏的一干二净,真真是可恶至极。 “湛王为何不亲自将大炮送回皇宫?”就算没有杀掉东方洵,寻回失踪的大炮,也是大功一件,秦君昊想不明白,聪明如东方湛,为何有功不立? “大炮失踪不过一天,父皇派出那么多暗卫都没寻到,本王久居京城,却一下子就找到了大炮,别人会怀疑本王在暗中培养势力,更会怀疑本王和大炮失踪案有关系。”急功近利的寻回大炮,立下大功,却将自己推到风口流尖上,置于危险之地不是东方湛的风格 。 “是本宫疏忽了,湛王可还有其他方法对付东方洵?”秦君昊不知道东方湛为何铁了心思要对付圣王府的世子和郡王,他也懒得问,计策都是东方湛想出来的,他只需要配合着东方湛暗算人,然后拿好处就好。 “暂时还没想到。”东方湛悄悄瞪了秦君昊一眼:绝佳的好时机可遇不可求,他以为时时都有么?愚蠢至极。 “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秦君昊刚从刑部大堂回来,不知道青焰的局势发展成什么样子了,不敢轻举妄动。 东方湛凝深眼眸:“东方珩回到京城,圣王府围的像铁桶一样,本王的势力渗不进半分,经过大炮之事,父皇猜测有暗势力在悄悄活动,加强了京城的戒备,咱们暂时不宜轻举妄动。” 秦君昊了解的点点头,他之前是嫌疑人,大炮平安归来,皇帝对他的疑心未必会消除,京城遍布皇宫暗卫,他稍有风吹草动,就是自寻死路:“本宫最近也无事,就留在驿馆里休养生息。” “秦太子,咱们合作,就要有诚心诚意,相互之间完全信任,所有得胜而来的物品都可以对半分,本王希望,下次再有事时,你和本王商量,不要再自作主张。”东方湛凝望秦君昊。 西凉沐国公府被灭九族,他失了强有力的合作人,没了登基的优势,秦君昊是南疆太子,可为他增加一定的筹码,却也自私自利的让人讨厌,他会看紧了秦君昊,免得秦君昊再破坏他的绝妙计划。 “那是自然。”秦君昊爽快的答应着,不以为然:人都有私心,最心爱之物,自己都求之不得,谁会心甘情愿的送给别人? 合作伙伴完全信任?若东方湛对他真的信任,就不会安插人手暗中监视他,更不会得知大炮被他运走了。() 东方湛,秦君昊两人因大炮之事有了裂痕,也暴出了彼此间的防备与不信任,就算继续合作,也不过是貌合神离的相互利用。 东方湛几次计划事情,对付的都是圣王世子和安郡王东方珩。 “圣王世子很聪明,也很有手段,想对付他,不容易 。” 东方洵押送大炮失职,威胁要将出了过错的侍卫们斩首,侍卫们被逼着回想当晚的每一个细节,穆正南才会暴露,他这南疆太子也被押到了大堂。 犯了重大的失职罪,没有自怨自艾,也没有杞人忧天,而是凭借自己高超的洞察力,敏锐的感知到了出纰漏的环节,加以设计,找出幕后主谋,真是不简单。 “他和东方珩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东方珩是青焰战神,东方洵当然也差不到哪里,本王绝不会放过他们。”东方湛一字一顿,深邃的眸底迸射着浓浓的恨意,看的秦君昊都快要后背发凉: 东方湛非常恨东方洵,东方珩两兄弟,想要除之而后快,这次算计不成功,肯定还会有下次,下下次,他就坐等着东方湛的计策,暗中配合,窝里斗什么的戏码最精彩了。 “湛王要对付东方洵,东方珩时,记得通知本宫一声,本宫一定全力配合。” “嗯。”东方湛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本王很快就会需要秦太子的帮忙,秦太子可要全力准备。” “湛王想到对付他们的方法了?”秦君昊微微吃惊,大炮案刚刚过去,东方洵还没回过神,东方湛的狠招已至,真是片刻都不让人喘息,东方湛也是厉害,换作是他,就没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暗害人的方法。 东方湛摇摇头:“具体方法还没有想好,不过,有利的时机近在眼前。” “什么时机?”秦君昊能感觉到京城局势严峻,却没看到什么算计人的合适时机。 “东方珩的郡王妃沈璃雪有了身孕。”东方湛冰冷的眸中闪烁着幽冷光华,东方洵,东方珩武功高强,能力非凡,他抓不到把柄,可以考虑从沈璃雪身上下手,孕妇有许多弱点可供利用。 沈璃雪有孕,嗜睡,朦朦胧胧中幽幽转醒,身体舒畅,神清气爽,睫毛颤了颤,正准备睁开眼睛看看什么时候了,一条温热的棉帕盖到了她脸上,磁性的男声响起:“小猪,你终于睡醒了。” 沈璃雪猛然睁开眼睛,狠瞪着帮她擦脸的东方珩:“你才是小猪。 棉帕软软湿湿的,轻擦过脸颊,温温热热,沈璃雪美丽的小脸更显白里透红,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轻抚过,暖暖的温度透过指尖渗入肌肤,他戏谑道:”马上就到午时(11点到13点),你睡了七个半时辰(15个小时),难道不是猪?“ ”这么久?“沈璃雪一惊,坐起身,转头看向窗外,的确是快到午时了,她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真的要成猪了,有身孕的女子是不是都像她这么嗜睡? 小手一热,是东方珩拿着棉帕帮她擦试手掌,眼睑轻沉着,认真仔细,刚毅的面部线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 。 ”珩,你刚刚回京,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枫松院?“换作以前,他这个时间肯定在书房或军营。 ”今天皇宫设宴,不重要的事情可以暂时搁浅。“东方珩轻轻说着,掀开被子,脱下沈璃雪的睡袍,拿过一件浅紫色的湘裙穿到她身上,抱她坐到了梳妆镜前。 镜中的女子美丽出尘,三千青丝如瀑,直直垂于身后,美眸盈盈如水,脸颊白里透红:”好端端的,皇宫怎么突然要设宴?“ ”青焰喜得两尊大炮,皇帝龙颜大悦,故而设宴庆祝。“沈璃雪乌黑的发在东方珩手中上下翻飞,片刻后,绾出一个精致的堕马髻,一对紫玉簪,再配上几只珠花,画龙点晴,紫玉耳环轻轻摇晃着,与发簪、珠花相得益彰,美人妆扮妥当。 沈璃雪也非常喜欢这身衣装,优雅,高贵,又不失清新:”宴会设在什么时候?“ 大炮数量稀少,十分珍贵,别国一尊都没有,青焰得了两尊,无形之中增强了不少的国力,皇帝龙颜大悦,的确会设宴庆祝。 ”白天,中午!“东方珩环抱着沈璃雪,下巴轻搁在她肩膀上,镜中的男子风华绝代,女子绝色倾城,站在一起,异常相配,他一阵心神荡漾,性感的薄唇轻轻印到了她诱人的香唇上。 沈璃雪一怔:”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东方珩一直在等她自然醒来,和她一起进宫,都已经中午了,很快就要开宴,他们这做臣子的,赴宴会迟到,算怎么回事。 ”你有身孕,一定要睡足了,怎么能强行叫醒。“东方珩刚才请教过南疆鬼医,女子有孕很辛苦,一定要吃好,喝好,睡好,否则,对大人,孩子身体都不好 。 ”皇上设宴,咱们迟到了不好吧。“君宴群臣,臣迟到,是对君不敬,皇帝还不知会怎么想他们。 ”放心,皇上得到大炮,心情很不错,不会怪罪咱们的。“东方珩蜻蜓点水般吻了吻沈璃雪的眉心,抱着她大步向外走去:”半个时辰后才开宴,咱们快马加鞭,应该不会迟到。“ 青石路上,来来往往的丫鬟们端着杯盘施施前行,见东方珩抱着沈璃雪阔步前行,纷纷福身行礼,羡慕的目光频频望向沈璃雪。 沈璃雪被她们望的很不自在,小脸染了一层蔷薇色,粉拳轻轻捶捶东方珩强健的脸膛:”我自己能走,你快放我下来。“ ”你有身孕,要小心照顾。“东方珩置若罔闻,抱着美人,径直前行。 沈璃雪无语望天:”孩子才两个月,身孕都没凸显,我走走路,不妨事的。“再小心也不至于小心到路都不能走啊。 ”进宫后再走路吧,你刚刚睡醒,神智还不是特别清醒,本王抱着你走安全些。“ 沈璃雪:”……“ 她洗过脸,换了衣服,发髻也梳好了,眼睛清明的不能再清明了,怎么可能神智不清? 腹诽间,东方珩抱着她出了圣王府大门,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子默驾车很稳,很快,两盏茶后就到了皇宫,宴会刚刚开始,皇帝也已经到了,见东方珩、沈璃雪相携走进宴会厅,微微皱眉:”安郡王,郡王妃为何姗姗来迟?“ 君宴群臣,臣赴宴迟到,是对皇帝不尊,皇帝自然不高兴。 东方珩握紧了沈璃雪柔软的小手:”回皇上,璃雪有了两个月身孕,身体不舒服,微臣来晚愿自罚三杯,请皇上恕罪。“ 沈璃雪有身孕了?皇帝凝望沈璃雪,身姿窈窕、俏丽,玲珑有致,两个月的身孕,暂时也不会凸显。 ”璃雪,快过来让哀家看看 。“太后微微一怔后,喜笑颜开,招手让沈璃雪过去。 沈璃雪望望东方珩,轻轻挣了他的手,缓步走至太后面前,福身道:”太后。“ ”快坐。“太后拉着沈璃雪在她身旁坐下,望着她平坦的小腹,和蔼的眸中盈着暖暖的笑意:”咱们皇室很久都没有婴儿降生了,璃雪的身孕,来的真是时候。“慈祥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失落。 ”璃雪的孩子,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个孩子呢,非常珍贵。“皇后笑意盈盈的附和着太后的话,目光看向沈璃雪,成亲不久就有了身孕,这样的女子是有福之人。 ”娘娘谬赞,太子殿下,湛王都到了成亲年龄,他们纳妃后,太后很快就可以抱重孙了。“沈璃雪看得出,太后很喜欢小孩子,可皇帝的儿子们都不成亲,没有后代,她只好这么宽慰她。 一语惊醒梦中人,太后看向皇后:”泓儿的年龄也不小了,可有了合适的太子妃人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东方泓早过了成亲年龄,却一直都不纳妃,他不着急,长辈们替他急。 皇后无奈的轻叹:”回太后,泓儿身为太子,每天都协助皇上处理国事,暂时没空考虑选妃。“ 太后不悦的皱眉:”泓儿都二十岁了,太子府也需要有个女主人来打理,哀家明天就和皇上说说,尽快为太子选妃。“ ”谢太后。“皇后笑意盈盈,太子选妃,更是选势力庞大的姻亲,她的娘家虽然强势,却不能一手遮天,尤其是,东方湛能力非凡,越来越耀眼,渐渐压过了他的儿子。 皇帝对东方湛的注意,也多过了对太子,太子必须再多争取一些名门贵族的支持,确保登基之路相对平坦。 她早就想向皇帝建议为太子选妃,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沈璃雪有孕,是个很好的契机,不必她开口,太后都想着为泓儿选妃了。 ”湛儿也到了适婚年龄,皇后,你多操心操心,为他也选几名侧妃。“东方湛,东方泓都是太后的孙子,年龄相仿,她一视同仁,到了适婚年龄,就一起选妃。 ”是。“皇后笑容可掬,东方湛的侧妃,她一定会帮他‘好好’挑选。 夜千媚坐在下首,面色阴沉的可怕,她是皇帝御赐给东方湛的正妃,还没有成亲,那群老女人就当着她的面说为东方湛选侧妃,分明是没将她放在眼里 。 哼,看西凉沐国公府被满门抄斩,她的母亲,弟弟被打成乱臣贼子,她在青焰也没有地位了么?一群势力小人。 ”太后,湛王和千媚公主的婚事早就定下,只差迎娶,若是在同一天纳诸多侧妃进门,是不是不太妥当?“说话的是丽妃,坐在下首,离的不远,太后和皇后的话,她全部听了进去,委婉的为夜千媚抱不平。 夜千媚心中升起一阵暖意,终于有个人不势力,帮着她说话了,心里非常赞同丽妃的意思,嘴上却委婉道:”多谢娘娘美言,湛王是青焰王爷,早晚会纳侧妃,千媚受些委屈无妨。“ ”正妃,侧妃同天进门,但尊卑有别,湛王的心思还是多在千媚公主身上,侧妃们只是娶进了门,具体还是要听千媚的安排。“ 太后看了夜千媚一眼,随即又移开了目光,夜千媚太妖媚,一双眼睛勾魂摄魄,就像是天生为了**男人,她这个做祖母的,看着那双眼睛,有时都会沉迷,年轻男子,还有谁能逃得过她的**? 湛王是青焰的皇族,身份高贵,娶妻最注重的是女子的人品,夜千媚九族被灭,身份一落千丈,无依无靠都不是问题,但太后不希望她的孙子沉迷女色,尤其是像东方湛这么优秀的子孙,当建功立业,不能天天腻在女人堆里。 夜千媚来京这么久,太后也见过她不止一次,她留给太后的印象除了爱玩爱炫耀外,没有什么优点,明显不是东方湛的贤内助,故而,太后不喜夜千媚。 夜千媚刚刚好转的面色再次阴沉下来,她刚才不过是客套几句,想让太后收回诚命,哪曾想太后不思悔忙改,还借驴下坡,想要名正言顺的为东方湛选妃,可恶! 丽妃美丽小脸上浮现几分尴尬,不自然的笑了笑:”太后思虑周到,是妾身疏忽了。“ 夜千媚皱眉,丽妃也只是一名嫔妃,在太后那个老太婆的威压下,她帮不到自己太大的忙…… ”太后所言极是,正妃,侧妃同天进门,当家作主的还是正妃,千媚曾是西凉公主,肯定能合理安顿侧妃们 。“一名贵妇望一眼夜千媚,附和了太后的话。 夜千媚一张小脸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曾是西凉公主!那人在变相嘲讽她,现在是罪臣之后,不再是西凉公主。 ”湛王的侧妃,都是大臣之女,千媚可是西凉公主,在身份上压了她们一筹,谅她们也不敢欺负千媚娘家远……“又一名贵妇笑意盈盈的说着。 ”是啊是啊,千媚公主肯定能将湛王府打理的妥妥当当……“更多的贵妇们附和着太后的话。 贵妇们都是人精,最会察言观色,早就看出太后,皇后不喜夜千媚,若她还是西凉公主,她们也不敢多言。 但如今,沐国公府谋反,九族被灭,夜千媚的母亲,弟弟都被斩杀,西凉皇室已经不再承认夜千媚的公主身份,也可以说,现在的夜千媚就是一名逃离了制裁的重罪之人,平民百姓都不会娶她。 皇帝下圣旨赐婚,不能轻易更改,让她做正妃,和侧妃们同天进门,是便宜她了。 夜千媚纤手紧握,面色阴沉的可怕,沉下的眼睑中,寒光闪闪,正妃,侧妃同天进门,听她指挥,骗谁啊? 她是无依无靠的孤女,青焰大臣们的女儿可都是有后台的,万一哪个侧妃性子强悍,仗着自己娘家的势力爬到了她头上,她这孤女去哪里说理? 整个宴会厅的女宾客们都在变相嘲笑她,呵呵,是啊,她现在是低贱如泥的罪臣之后,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西凉公主了,不嘲笑她,嘲笑谁。 悄悄转头看向沈璃雪,美眸中闪烁着道道厉光: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如果她没有怀孕,太后不会想抱重孙,不会想为东方湛选妃,她就不会受到这么大的羞辱!她被人嘲讽,沈璃雪也休想好过。 贵妇们的嘲讽很委婉,也很过份,沈璃雪以为夜千媚会砸了桌子,和贵妇们吵闹,哪曾想宴会厅一直静悄悄的,久久都没听到夜千媚的怒吼声。 她挑了挑眉,夜千媚的性子一向很直,受不得半点委屈,刚才面对那么多嘲讽,她居然一言不发,是性子柔和了,还是在密谋什么? ”璃雪,你身体平时可好?“太后轻拍着沈璃雪的小手,和蔼的询问 。 沈璃雪笑笑:”多谢太后关心,除了嗜睡些,吃的少些,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双身子的人,需要多休息,多吃东西,你可以少吃多餐,确保自己和孩子身体健康……“太后是生过孩子的人,不着痕迹的讲着自己的生育经验。 ”是。“沈璃雪明白太后的意思,仔细倾听着。 宫女们走过来,摆上刚刚做好的菜,饭菜香气扑面而来,沈璃雪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快速用丝帕捂住嘴巴,吸着丝帕上的清新茶香,才制止了呕吐。 ”安郡王妃这是怎么了?“丽妃不咸不淡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沈璃雪皱皱眉,敷衍道:”身体有些不舒服。“ ”郡王妃,这里是宴会厅,皇上日理万机,好不容易抽出空闲,和太后,皇后,各位大臣,家眷们一起用膳,你身体不舒服,在这里呕吐,好像不太合适。“言外之意,要吐去外面吐,不要吐在宴会厅里,弄的满厅臭味,打扰别人用膳。 ”多谢丽妃娘娘提醒,我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不会吐在宴会厅里的,孕吐是有身孕,只有做过母亲或即将做母亲的人才明白其中的苦与乐。“ 沈璃雪冷眼看着淑妃,宴会厅是用膳的地方,她绝对不会呕吐打扰别人用膳的兴致,本打算和太后说说,找间宫殿休息,哪曾想,丽妃毫不留情的要赶她出去。 悄悄望了男宾区的东方珩一眼,他正一手持酒壶,一手拿酒杯,悠然自得的清饮美酒,不时抬头望她一眼:男宾和女宾隔着一段距离,沈璃雪和丽妃的谈话东方珩听不到,否则,他肯定会出手教训丽妃。 太后面色微冷,外面天寒地冻的,璃雪是郡王妃,就算不能再宴会厅吐,也不能赶她去外面挨冻,后宫嫔妃一向知书达理的,丽妃怎么会这么嚣张跋扈? 丽妃气的咬牙切齿,沈璃雪呕吐,肯定会很恶心,若是真的吐了出来,臭味会遍布整个宴会厅,他们还怎么吃饭? 外面天气冷,刚好能治孕吐,沈璃雪出去了,大家才能尽情用膳,一举两得的事情,沈璃雪不但不领情,还毫不留情的嘲讽她没生过孩子,实在是可恶至极 。 丽妃面色阴沉,明显被她气到了,沈璃雪也懒得再和她多做计较,淡淡道”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宫殿休……“息字还未说完,丽妃突然弯下腰,手捂着胸口,不停的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美眸中快速盈满了水雾。 沈璃雪目光一凝,难道丽妃也怀孕了? ”丽妃娘娘,您怎么了?“宫女放下手中的托盘,轻拍着丽妃的后背,为她缓解不适。 众人的目光也集中到了丽妃身上,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呕吐了? 丽妃直起身体,美眸中盈着点点泪珠,声音虚弱,有气无力:”刚才闻到一股饭菜香气,胸口突然非常难受,想要呕吐。“ 皇后目光沉了沉,笑意盈盈道:”难道丽妃妹妹有孕了?“ ”这……妾身不知。“丽妃一怔,微低了头,美眸盈盈,含羞带怯。 太后淡淡道:”嬷嬷,去请太医,为丽妃看诊。“ ”是!“嬷嬷应声离开,急步走到男宾区,带了名太医过来。 太医四十多年,面色沉稳,急步来到丽妃面前,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手指轻按到了她手腕上,感受着手指下的脉搏轻珠滑动,太医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恭喜丽妃娘娘,您有身孕了。“ ”真的?“丽妃惊讶的半天回不过神,她进宫多年一直盼着有个孩子,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皇帝的年龄越来越大,去她宫里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她对身孕都不报希望了,没想到却有了喜讯。 太医呵呵一笑:”下官行医多年,绝对不会把错,丽妃娘娘的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 ”恭喜丽妃娘娘,贺喜丽妃娘娘。“距离丽妃最近的贵妇们微微笑着,齐声道贺。 ”谢谢。“丽妃手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美眸中满是笑意,她居然真的有身孕了。 太后看丽妃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笑意:”皇上已至中年,皇宫里也好久没有皇子降生了,丽妃的身孕,确实是一大喜事 。“ 丽妃居然怀孕了! 皇后,嫔妃们的面色僵了僵,随即又恢复正常,笑意盈盈的向丽妃道喜。 丽妃喜笑颜开的回应着,美眸中满是将为人母的幸福,盼了几年的孩子啊,终于盼来了。 太医将诊脉结果上禀,皇帝龙颜大悦,眼角眉梢都盈着淡淡的笑意:”找回大炮,丽妃有孕,可谓双喜临门,传令下去,免除青焰百姓半年赋税。“ ”皇上英明。“群臣道贺,整个宴会厅一片祥和,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郡王妃,本宫也有身孕了呢。“丽妃挑眉看着沈璃雪,美眸中满是得意与挑衅,沈璃雪刚才嘲笑她没有子嗣,眨眼间,她就有了身孕,沈璃雪给他的嘲讽,她要加倍还回去。 ”恭喜丽妃娘娘了。“沈璃雪礼貌微笑,直觉告诉她,丽妃笑意盈盈,肯定没安好心。 ”郡王妃手腕上戴的什么?“沈璃雪穿的是湘裙,袖口开的大些,白皙的皓腕露在外面,一串紫色的玉珠串在手腕上,映着浅紫色的湘裙,极是好看。 手腕上的串珠散着淡淡的暖芒,沈璃雪望一眼,笑道:”是一串紫玉珠,珩送给我的,说是经常佩戴,对胎儿好。“ 丽妃的目光暗了暗,喃喃道:”安郡王对璃雪真好,送你紫玉珠保胎儿,本宫胎儿有些不稳,又没有紫玉珠相助,不知能不能保住。“ 丽妃是在逼自己将紫玉珠送给她么? 她是后宫嫔妃,怀的是皇帝的儿子,自己是郡王之妻,怀的是臣子的子嗣, 强抢别人东西么? ”娘娘,你怎么了?“宫女的惊声尖叫拉回了沈璃雪的思绪,她抬眸看去,丽妃手捂着小腹,半蹲着,额头布满了冷汗,鲜血染红了衣衫,流到地上……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无边漫延…… 195 下媚药 “痛,肚子好痛!”小腹痛如刀绞,丽妃双手抱着腹部,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美丽的小脸都痛的有些扭曲。 “丽妃娘娘流产了!”夜千媚望着那满地的鲜血,满目惊恐着,惊声尖叫。 众人低头望去,一缕缕鲜血顺着丽妃的裙角流下来,滴落在青石地面上,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流血了? 皇后站起身,端庄娴雅,有条不紊的指挥宫女们:“太医,快叫太医……你们几个……快扶丽妹妹到那边躺好……” 宫女们以最快的速度搬来几张餐桌,拼凑成一张简易的小床,铺了几层衣服,小心翼翼的抬着丽妃躺到小** 。 鲜血顺着衣角快速流淌,丽妃面色苍白,虚弱无力,嘴唇翕动着,不停低喃:“太医,救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太医急步走了过来,轻握着丽妃的手腕把脉,感觉着手指下的脉搏越来越弱,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凝重。 “太医,丽妹妹怎么样?”皇后轻声询问。 太医收回手指,拿出了银针包,闪亮的银针扎入穴道,血流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摇头轻叹:“回皇后娘娘,丽妃娘娘的胎儿本就不太稳,血又流的很急,孩子保不住了。” 什么?她的孩子没有了? 丽妃只觉轰的一声,身体瞬间僵硬,入宫几年,一朝有孕,她欣喜若狂,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她能清析的感觉到太后重视她,嫔妃们让着她,皇帝宠着她,事事以她为先,她如入天堂。 她还没享受够孩子给她带来的希望与喜悦,眨眼之间,孩子就消失不见,她失去最引以为傲的身孕,从高高的云端,直直坠落坚硬的地面,摔的粉身碎骨。 目光呆滞着,面如死灰,怎么会这样? “沈璃雪,你不想送紫玉珠给丽妃娘娘,可以直说,为何心狠手辣害死她的孩子?”夜千媚气呼呼的怒瞪着沈璃雪,义愤填膺般高声怒吼。 “夜千媚,你不要血口喷人。”沈璃雪清冷的眼瞳冷如腊月寒冰:“丽妃娘娘的孩子流掉时,我离她最少也有三步远,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悄无声息的害她?” “娘娘刚才好好的,戴上你的紫玉珠,孩子就没有了,你敢说不是你做的手脚?” 夜千媚唯恐别人不知道丽妃的孩子是沈璃雪害死的,尖锐的怒斥声陡然抬高,响遍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你当我没看到你交出紫玉珠时的愤怒与不甘吗?你恨丽妃娘娘抢了你的紫玉珠,就心狠手辣的害死了她的孩子。” 众人狐疑的目光全都望了过来,紫玉珠是安郡王送给郡王妃保胎的,丽妃要来保自己的胎,是夺人所爱,做的过份了,沈璃雪短暂的犹豫,她们也看在了眼里,说她由此生恨,暗害丽妃的胎儿,不是没有可能 。 沈璃雪冷冷看着夜千媚:“那串紫玉珠在我手腕上戴了至少也有半个时辰了,我安然无恙,足可见紫玉珠没有任何不妥……” 夜千媚冷哼一声,傲然道:“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你戴着的时候,紫玉珠是干净的,你褪下手腕,送给丽妃娘娘时,做了手脚……” “夜千媚,你见过哪家孕妇随身戴着暗害胎儿的药物的?”沈璃雪清冷的眼瞳冷若冰霜:“更何况,丽妃娘娘刚刚戴上紫玉珠,就出事了,就算放了东西,也不可能这么快起效……” 众人赞同的点点头,青焰子嗣为重,有身孕的女子都会特别注意,穿的衣服,戴的首饰都要经过仔细的检查,确认无毒无害,沈璃雪身怀有孕,戴着害胎儿的药物害自己孩子么?真的说不通。 “青焰京城谁人不知安郡王妃医术高超,你特制上一副毒药,事先服下解药,戴着那紫玉珠三天三夜都不会出问题,只是可惜了没有解药的丽妃娘娘,孩子就这么无辜被害了……” 夜千媚轻声叹息着,手中丝帕轻轻拭了拭眼角,一副伤心、同情的模样。 “夜公主说的真是惟妙惟肖,好像亲自做这种事情,连我都要忍不住相信,自己真的在紫玉珠上做了手脚了……”沈璃雪看着夜千媚,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夜千媚一张小脸瞬间阴沉下来,狠瞪着沈璃雪,厉声怒斥:“沈璃雪,你不要含血喷人,刚才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丽妃娘娘除了戴上你的紫玉珠外,什么都没接触过,足可证明就是你的紫玉珠在害她,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居然这么心狠手辣,就不怕你的孩子会遭报应吗?” “宴会厅里那么多人,丽妃娘娘没接触别人,不代表别人没接触她。”沈璃雪淡淡看着夜千媚:“既然夜公主怀疑我的紫玉珠有问题,就让太医仔细检查检查。” “好啊,等紫玉珠查出问题时,看你还如何狡辩。”夜千媚高傲的冷哼着,俯身去摘丽妃手腕上的紫玉珠,暖暖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进房间,她白皙的小手泛着莹润的光泽,细若凝脂。 沈璃雪美眸一凝,莲步瞬移,在夜千媚手指碰到紫玉珠的刹那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夜公主,太医检查紫玉珠,又不是你检查,你碰紫玉珠做什么?” “我帮太医摘下来而已,有什么不对?”夜千媚目光微闪,语气高傲,底气稍稍有些不足 。 “太医就站在丽妃娘娘旁边,他自己会摘,就算男女授受不亲,还有宫女在,您是西凉国尊贵的公主,这种事情,怎么能麻烦你。”沈璃雪冷冷说道: “更何况,紫玉珠只有我和丽妃娘娘碰过,太医检查后,谁是谁非一看便知,如果千媚公主也接触紫玉珠,出了事,是我的错,还是千媚公主的错?” “我和丽妃娘娘无冤无仇,甚至于,我们还是朋友,我岂会害她?你是怕紫玉珠查出问题,故意栽赃陷害我吧。”夜千媚美眸喷火,陡然提高了声音,尖锐,凌厉,怒气冲冲。 看着沈璃雪玻璃般清透的清冷眼瞳,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仿佛心底的秘密被她看穿。 “碰过紫玉珠,就有嫌疑,夜公主不想沾染事非,就老老实实站着别动,等候太医的检查结果。”沈璃雪冷冷说着,眼瞳冷若幽潭。 “等就等。”夜千媚输人不输阵,转头看向太医,冷声道:“太医,紫玉珠上放了什么东西?” 一串紫玉珠共有二十颗,太医拿在手里,仔细检查,莹润的紫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水晶葡萄,美丽的让人窒息,太医望着紫玉珠,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沈璃雪目光微凝:“太医,串珠可有涂抹什么害胎儿的药物?”这串紫玉珠,并不是东方珩送她那串,而是一串普通的紫珠,她褪下紫玉珠时,趁着丽妃不注意,悄悄掉包了。 她穿着浅紫色的湘裙,戴着紫色发簪,耳环,珠花,用着紫色的丝帕,全身都是紫色,调包进行的很顺利,无人发现。 皇宫的太医们见多识广,他仔细检查紫玉珠时,发现这不是真正的紫玉珠,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此事,沈璃雪适时的询问,他茅塞顿开,他是在检查珠子上有没有药物,其他的,不必理会:“回郡王妃,串珠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众人了解的点点头:紫玉珠没问题,丽妃流产和安郡王妃没有关系,那她又怎么会好端端就流掉孩子的?一个多月的胎儿,再不稳,也不可能说没就没了? “紫玉珠没问题,那一定是你递珠子给丽妃娘娘时,在她身上做了手脚 。”夜千媚瞪着沈璃雪,毫不留情的控诉,她一定要让沈璃雪坐实暗害丽妃胎儿的罪名。 “众目睽睽之下,我送紫玉珠,半分都没碰到丽妃娘娘,丽妃娘娘流掉孩子,的确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不过,那人不是我。” 沈璃雪微微笑着,墨色的眼瞳中却折射出幽暗的冷芒,看的夜千媚心里发寒,沈璃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自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将事情栽到她身上。 夜千媚嘴唇动了动,正欲怒斥沈璃雪,沈璃雪突然抓紧她的手腕伸到了太医面前:“太医看看,这只手可有问题?” 夜千媚大惊,小手瞬间紧握成拳,拼命挣扎着,却挣不开沈璃雪的钳制,美眸中怒火翻腾,厉声怒斥:“沈璃雪,你干什么?” “夜千媚,若是你心里没鬼,为何不敢让太医检查你的手掌?”夜千媚俯身摘紫玉珠时,阳光刚好照在她手掌上,掌心非常细腻,就像涂抹了什么药粉之类的东西,沈璃雪方才阻止她碰紫玉珠。 让太医检查她的手掌,是为验证自己的猜测,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 “男女授受不亲。”夜千媚目光闪烁,随便找了个理由。 沈璃雪冷冷看着夜千媚:“太医是大夫,在他们眼里,只有病人,没有什么男女之分,更何况,只是看看你的手掌而已,又不做什么亲密动作,夜公主的激烈反对,只会让人觉得你心里有鬼。” 众人觉得沈璃雪言之有礼,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向夜千媚,皇帝威严的目光似乎也落到了她身上,夜千媚一阵心慌意乱,故做镇定道:“我……我能有什么鬼?沈璃雪,你不要胡乱冤枉人,我和丽妃娘娘可是……” “千媚公主的手上,有麝香气息。” 太医蓦然开口,轻飘飘的话像一道惊雷炸了下来,震的众人半天动弹不得 。 夜千媚手上有麝香?害了丽妃娘娘孩子的人是她!她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贼喊捉贼,诬陷安郡王妃,真真是可恶至极,不要脸到极点。 夜千媚心急如焚,小脸红一阵白一阵,事情居然被拆穿了,但她绝不能承认:“太医,沈璃雪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诬陷我?我和丽妃娘娘是好朋友,岂会暗害她的孩子?” “千媚公主暗害丽妃娘娘的原因,下官不知,但下官从公主的指缝里闻到了涌出的麝香气,气息很淡,量较少,但闻的时间长了,却足以害死胎儿!” 太医们经常混于药堆里,对药香十分**,只要有淡淡的气息,就能分辨出是哪种药材,不一定非要掰开夜千媚的手仔细检查:“若是公主怀疑下官,可再命太医仔细查看。” 太医目光真诚,胸怀坦荡,又是当着皇帝和诸多太医的面,他定然不会说谎。 丽妃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夜千媚,咬牙切齿:“枉本宫将你引为知已,为你报不平,你居然为了一已私欲暗害本宫的孩子,真真是禽兽不如。” 她的孩子,才一个多月,她这个做母亲的刚刚发现他的存在,还来不及为他做任何事情,他就消失不见了,他死的好冤啊! 夜千媚用力揉了揉额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丽妃娘娘,我的座位距离你的座位有三、四米,我手掌上的麝香气息极淡,透过十多个人飘到您那里时,都没有多少杀伤力了,更何况,您有身孕又是刚刚才宣布,我一直没出过宴会厅,如何弄来麝香害您的孩子?” “若是夜公主的麝香是一开始就带进宴会厅的呢?”沈璃雪微微笑着,墨色的眼瞳中弥漫着漫天冰寒。 夜千媚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好端端的,我带麝香来宴会厅做什么?” “因为,宴会厅里的孕妇不止丽妃娘娘一个,昨天中午我回京时查出身怀有孕,大半条街道的百姓都知道,你就在对面的酒楼里用膳,肯定也是知道的。”夜千媚的麝香不是害丽妃的,而是害沈璃雪的,丽妃离的近,中招了。 “我和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的孩子?”夜千媚目光闪烁着,不死心的狡辩,众目睽睽之下,沈璃雪只抓了她的手腕,没动她的手掌,她不能再将麝香之事推到沈璃雪身上 。 害死丽妃胎儿,罪大恶极,她又没了西凉国估后盾,皇上一气之下,肯定会将她斩首示众,她才十几岁,正值青春大好年华,她不想死,不想死啊,要如何才能脱罪呢? 无冤无仇? 淑妃,六皇子斩首,沐国公府被灭九族,有沈璃雪,东方珩的一分功劳,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事情原委,夜千媚肯定清楚,沈璃雪和她之间的仇冤大了去了。 “夜千媚,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杀了你!”丽妃想到冤死的骨血,美眸喷火,对着夜千媚扑了过去,她流血过多,身体虚弱,离床后,没能扑到夜千媚,而是扑通一声栽到了地上,摔的全身疼痛,眉头紧皱着,昏死过去。 “娘娘……丽妃娘娘……”宫女们蜂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抬起了丽妃。 “送丽妃娘娘回宫……太医,快开药方……”皇后临危不乱,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丽妃流产,失血过多,急需服药休息,送回宫殿,是最好的做法。 宫女们抬走丽妃,拿走桌子上染血的衣物,撤下桌子,快速清理着宴会厅里的血迹。 众人嘲讽,指责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夜千媚身上,沈璃雪和她有什么恩怨,他们不知道,丽妃流产后,她迫不及待的将罪名推到沈璃雪身上,足可见她和沈璃雪矛盾重重,若说她手掌上的麝香是为害沈璃雪准备,完全说的通。 “夜千媚,你可知罪?”皇帝目光锐利,不怒自威。 夜千媚受不住他冷冽的注视,双腿一软,扑通跪到了地上,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皇上,千媚没害丽妃娘娘,千媚都不知道手上的麝香是怎么来的。” “手长在你身上,别人还能瞒着你偷偷抹上去么?”皇帝目光冰冷,明显不相信夜千媚的谎言。 “皇上饶命,千媚真的没有带麝香。”夜千媚俯身于地,头磕的咚咚作响。 皇帝不为所动,厉声道:“来人,将夜千媚拉出去,斩了 。” 西凉沐国公府已灭,淑妃,六皇子也被斩首,西凉皇帝不再认夜千媚这个女儿,她嫁给东方湛,也不能再给他任何帮助,皇帝更不希望她做东方湛的正妃,丽妃流产,倒不失为一个除去她的好契机。 “是!”两名侍卫走进宴会,一左一右的抓了夜千媚胳膊,向外拖去。 夜千媚拼命挣扎着,不想被拖走,长长的指甲在青石地面上划出几道深深的痕迹,她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宴会厅:“皇上,饶命,饶命啊,千媚没害丽妃娘娘,真的没有……” 她还年轻,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求救的目光看向东方湛,他静静坐着,优雅的端着酒杯轻抿,深邃的目光看向一处,仿佛没察觉到她的求救。 大臣,家眷们看着她,虽有惋惜,却没有半分同情,狠心害人者,终将不会有好下场,况且,她害死的又是皇室子孙,皇上绝对不会放过她。 沈璃雪挑眉看向悠闲品酒的东方湛,真沉住气,夜千媚马上就要被斩了,他不准备搭救么? 正想着,一道熟悉的男声突然响起:“这是什么味道?” 沈璃雪转头看去,秦君昊一手持酒壶,一手拿酒杯,眉头微皱着,仿佛闻到了什么不好的味道。 大炮已经寻回,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秦君昊偷了大炮,青焰皇帝就没有揭开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像往常一样招待秦君昊,大炮的庆功宴,也给他下了贴子,心里早就对他戒备了起来。 有味道吗? 大臣,家眷们蹙了蹙眉头,深深呼吸几下,没闻出空气中有何不同。 参宴的御医们眉头却都皱了起来,仔细闻了片刻,相互对望一眼,揭晓答案:“皇上,空气中有麝香气息。” 众人震惊,空气里有麝香?这又是怎么回事? 太医深深呼吸着,循着香气缓步前行,越过重重人群,来到了房间的小角落,角落的雕花圆几上,放着一尊金色的得炉,阵阵香气飘出,在空气中快速扩散“禀皇上,麝香是从香炉里飘出来的 。” 夜千媚眼睛一亮,拼命挣扎着,惊声高呼:“皇上,那香炉离千媚很近,肯定是飘出的麝香气息萦在了千媚手上……千媚冤枉,冤枉啊……” 沈璃雪扬唇冷笑,燃香的角落离夜千媚两、三米远,确实很近,不过,夜千媚手上的麝香气息很浓,身上却没有多少,若麝香气息真是炉香所致,气息应该遍布全身才是,不可能只集中在手上。 东方湛刚才没有出手救夜千媚,并非是想要放弃她,而是虚晃一枪,让秦君昊出手救人。 东方湛是皇帝的儿子,丽妃肚里的孩子也是皇帝的孩子,他的未婚妻害死了他未出世的弟弟,他再替未婚妻求情,别人肯定会怀疑他是幕后主谋。 青焰京城知道东方湛,秦君昊联手合作的人并不多,秦君昊闻到麝香救人,只是出于偶然,并非受人指使,更和他青焰湛王爷扯不上任何关系,真是聪明。 “是谁燃的香?”皇帝威严的目光扫过宴会厅,森冷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众人全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是……是奴婢!”一名小宫女从角落中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扑通跪到了地上,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 “你可知自己该当何罪?”皇帝看着小宫女,咆哮如雷。 “皇上饶命,当时公公催的急,奴婢一时慌张,拿香时,一不小心混入了少量的其他香,奴婢不知那是麝香,皇上饶命,饶命啊。”小宫女磕头如小鸡啄米,细弱的身躯抖如筛糠。 “丽妃胎儿因麝香丧命,安郡王妃的孩子肯定也受了伤害,你犯下致命错误,罪无可恕,拉出去,斩首。”皇帝冷声下了命令,冷眸中闪过道道锐利光芒。 那两名侍卫放开夜千媚,急步走向小宫女。 “皇上,饶命,饶命啊!”小宫女哭的梨花带雨,颤抖着身体被侍卫们拖了下去,片刻后,一道利风刮过,哭声戛然而止。 小宫女死了,但丽妃的孩子永远也回不来了,皇帝余怒未消,宾客们谁都没有说话,低头想着刚才的事情,宴会厅里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气氛诡异的让人窒息 。 沈璃雪蹙眉:麝香属大寒之物,孕妇闻的多了,轻则身体不适,重则流掉孩子,庆祝宴上有许多女家眷,难保哪个就身怀有孕,宫里的宫女们都是经过重重选拔的,不可能在宴会厅的香里混入麝香,犯这么致命的错误。 小宫女没有辩驳,痛痛快快的承认了,肯定是被人收买,找来做替死鬼的。 “千媚无罪,宴会继续。”皇帝威严冰冷的声音在宴会厅缓缓响起。 大臣,家眷们全都松了口气,宴会厅里的空气继续流通。 “多谢皇上。”夜千媚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轻轻擦拭着额头的冷汗,愤怒的目光透过鹅黄色的衣袖,狠狠瞪向沈璃雪,沈璃雪害她担惊受怕,险些去了鬼门关,她绝不会轻易放过沈璃雪。 衣裙飘飞间,宫女们拿走有麝香的香炉,换上一炉新香,香气扑鼻的各种美味佳肴也摆了上来。 夜千媚坐回原来的座位,微笑着和周围的女眷们闲聊,笑容中明显加了几分小心,众人也是避重就轻,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明明是宴会,却失了应有的韵味。 太后身体弱,回了宫殿休息,皇后也离开宴会厅照看丽妃。 饭菜上齐,阵阵香气弥漫,沈璃雪胸中又是一阵翻江倒山,以丝帕紧紧捂住了嘴巴,美眸中闪过丝丝无奈:宴会上美味的鸡鸭鱼肉居多,腻味很重,她闻到就想吐。 “璃雪,身体不舒服?”眼前飘过一道白色衣袂,是东方珩走了过来,强劲有力的手臂轻揽着她的小腰,如玉的手指抚摸着她的额头,深邃的眸中满是担忧。 夜千媚发难时,他本想过来帮忙的,想到这只小狐狸很狡猾,从来不会吃亏,他就耐着性子坐等着,结果如他所料,小狐狸赢了,虽然没能除掉夜千媚,也让她尝到了绝望的味道,她心有余悸,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掀风浪。 “这里香气太浓了。”沈璃雪拿着浅紫色的丝帕紧捂着口鼻,美眸中弥漫着一层水雾,胸中翻江倒海,但她早晨没吃东西,刚才也是什么都没吃,胃里空空的,想吐,又吐不出来,很难受。 “那咱们去未央宫休息 。”宴会厅里各种饭菜香气极是浓郁,东方珩闻着都有些腻,更别提身怀有孕的沈璃雪了。 他轻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护在怀里,在走道上缓缓前行着,走出了宴会厅,白色的衣袂和她浅紫色的湘裙融入暖暖的阳光中,极是相配,众人看的又是羡慕,又是忌妒。 夜千媚目光闪了闪,缓缓起身,袅袅婷婷的走向宴会厅外,路过秦君昊时,丝质的衣袖一甩,一阵香风飘扬着,一团纸条丢到了他桌案上。 秦君昊挑挑眉,侧目凝望夜千媚走出宴会厅,悄悄打开纸条看了看,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望望周围的客人都在用膳,聊天,无人注意他,他起身离开了宴会厅。 东方湛看了看秦君昊远去的背影,目光凝了凝,没有说话,继续低头,饮酒。 未央宫装饰豪华,东方珩以前参宴时,经常在这座宫殿休息,院里的景致,屋内的装饰都很符和他的喜好。 沈璃雪有孕在身,又大半天没吃东西,腹中饥饿,东方珩便让宫女端来了八宝粥,莲子粥,南瓜粥,很清淡,也很适合孕妇食用。 沈璃雪简单吃了几口,就饱了,命人端了出去,阵阵睡意袭来,她朦朦胧胧着,想要休息。 “你很困?”东方珩抱着沈璃雪坐到了大**,见她点点头,如玉的手指轻轻捏捏她粉嫩的脸颊:“真是小猪,刚醒没多久,又想睡觉。” “没办法,谁让我有身孕了,现在也快到午休时间了,休息一下,并无不妥。”沈璃雪撇撇嘴,解开衣扣,脱掉外衣,滚进了锦被里,头沾着枕头,阵阵睡意袭来,上下眼皮直打架,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东方珩坐在床边,如玉的指尖轻滑过沈璃雪细腻如瓷的美丽小脸,早知道怀孕这么辛苦,他们就过几年再要孩子了。 “珩,你不午休吗?”沈璃雪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快要睡着了。 东方珩躺在了沈璃雪身侧,不过是躺在被子上面的,沈璃雪在被子下面:“我在想事情。” 沈璃雪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是东方湛和秦君昊的事情?”夜千媚在香炉里放麝香,害死了丽妃的孩子,犯了死罪,东方湛身为皇帝的儿子,夜千媚的未婚夫,身份特殊,不能为夜千媚求情,众人的目光也紧盯着他,他不能做任何手脚,夜千媚本是死路一条 。 哪曾想,关键时刻,秦君昊出来搅局,说服了小宫女做替罪羊,夜千媚得以逃过一劫。 西凉沐国公府已灭,淑妃,六皇子也斩首示众,夜千媚公主之名,名存实亡,对东方珩,沈璃雪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不过,这件小事情却准确的反映出,东方湛,秦君昊合作的非常愉快,配合的也极是默契,东方湛不方便出手的事,秦君昊可以代他去办,这样的两人联手,实力不容小视。 大炮失踪案,秦君昊牵扯进来了,东方湛肯定也脱不了关系,他们在对付东方洵么? “你有孕在身,就别想那么多事情了,好好休养身体,生个白白胖胖的女儿,东方湛,秦君昊的事情,我来解决。”东方珩俯身,蜻蜓点水般在沈璃雪额头轻轻一吻。 “你喜欢女儿?”沈璃雪睁大眼睛看着东方珩,古代人一般都是喜欢儿子的,因为男子可以传承子嗣。 “咱们的女儿肯定长的像你,聪明,可爱,我也能顺便看看小时候的你是什么样子。” 东方珩对小沈璃雪的印象,仅限于她满月时,那软软的一小团,再见她,已是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了,她孩童时的模样,他没见过,狐狸般狡猾的大眼睛?聪明?可爱?还是其他样子的? “生个儿子也不错,应该是你小时候的模样。”沈璃雪被东方珩勾出无限幻想,捏捏他一侧的俊脸,深邃的眼睛,诗画般优美的面部线条,英挺的剑眉,高挺的鼻梁,青焰第一美男子小时候肯定也非常可爱,再加上他腹黑的性子,绝对是个小魔君,如果他们的儿子像东方珩,圣王府可就热闹了。 看着沈璃雪清亮眼眸闪烁的疲惫,东方珩隔着被子抱紧了她,俊颜轻触她细腻如瓷的半边侧脸:“你先睡会,三时刻钟后,咱们回府休息。” “好。”沈璃雪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孩子还小,距离出世有好几个月,是男是女犹未可知,他们现在想像他的模样,为时尚早了些 。 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东方珩低头一看,沈璃雪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卷卷翘翘,美丽的小脸白里透红,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轻轻俯身,性感的薄唇印到她香甜的唇瓣上,莹润的唇就像樱桃,香香软软,清甜可口,不知不觉的,他想要更多,轻巧的启开她的檀口,轻轻吸吮着独属于沈璃雪的味道。 沈璃雪喘不过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睫毛颤了颤,像要睁开眼睛。 侍卫的禀报声突然在外响起:“安郡王,皇上请您去御书房。” “知道了。”东方珩亲吻的动作一顿,不悦的皱皱眉,依依不舍得离开沈璃雪。 璃雪有孕,非常嗜睡,短时间内不会清醒,皇帝找他,应该只是一些小事,不会耽搁多长时间,他回来再叫醒璃雪即可。 东方珩心里想着,翻身下了床,细细为她拉好被子,确认她翻身也不会冻着,东方珩整了整衣着,缓步走出房间,前往御书房。 未央宫主卧房的内室很大,雕花大床也大的离谱,熟悉的气息远去,沈璃雪独自一人,睡的很不安稳,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内室里空荡荡的,东方珩不见了踪影。 珩呢?难道是去哪里处理事情了? 疑惑间,只听:“砰!”的一声,紧闭的内室门被人大力推开,一道白色身影阔步走了进来。 沈璃雪一惊,急忙侧目望去,秦君昊白色锦袍上的藤蔓花在淡淡的阳光下折射着诡异的光芒,看的人心底发寒,瞳孔猛然一缩,警惕的坐了起来,冷喝道:“秦君昊,你来干什么?” 秦君昊站在门内,微微一怔,留纸条约他来未央宫的明明是夜千媚,睡在房间里的,怎么是沈璃雪? 沈璃雪正在午休,外衣已经脱下,里衣松松的扣着扣子,露出片片绯红色,如瀑的墨丝有些凌乱,清冷的眼瞳还有着淡淡的迷蒙,凭添着说不出的妩媚,精致的锁骨,细腻如瓷的肌肤,由于气愤微微起伏的胸口…… 秦君昊突然间有些口干舌燥,体内腾的升起一阵热浪,瞬间袭遍全身 。 该死的!他被人下了**,还是烈性**,发作后,必须要与女子**,拖的时间越长,他受的折磨就越多,未央宫的位置偏僻些,附近没有宫女,他已经来不及去找其他女子解**。 秦君昊在心里暗暗咒骂了几句,身体不受控制的向里走。 沈璃雪心里越加不安,见秦君昊随手关上了房门,眼睛迷离着,步步逼近,心头一紧,冷声道:“秦君昊,滚出去。” 秦君昊看着沈璃雪樱红的唇,口干舌燥的更加厉害,一阵热流在体内不断翻腾,他难受的无以复加,紧盯着快速穿外衣,准备掀开被子翻身下床的沈璃雪,更加的心猿意马,再也顾不得其他,飞身扑了过去。 沈璃雪双脚刚刚落到地毯上,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强大的力道,她一惊,快速转身,秦君昊抱了个空,半倒在**,眼神更加迷离,她随手抓起**的枕头,对着他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枕头砸到秦君昊脸上,却被他一把抓住,用力甩到了一边,大手紧紧抓住了沈璃雪的手腕,眼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沈璃雪,你逃不掉的。” “未必。”沈璃雪冷冷说着,纤手扬起尖锐的银针,狠狠扎到了秦君昊手腕上。 秦君昊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翻身坐起,欺向沈璃雪。 沈璃雪一惊,快速后退,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后背生疼,头昏眼花,浓浓的酒气喷洒在脸上,秦君昊挡住了她的去路,手腕也被他紧抓着,挣脱不开,她抬眸瞪向近在咫尺的祸首,厉声道:“秦君昊,谁指使你来这里的?” “无人指使,我自愿来的。”体内欲火翻腾,秦君昊快要忍不住了,看着沈璃雪一张一合的香软红唇,他眼睛迷蒙着,口干舌燥的更加厉害。 沈璃雪嗤笑一声:“秦君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中了**,难道那**是你心甘情愿喝的?” ------题外话------ (⊙o⊙)…貌似到下旬了,弱弱的问下,亲们有票票木? 196 捉姦当场 “沈璃雪,说再多的废话,你也逃不掉。”青焰战神费尽心机娶到的女人,与众不同,平时,东方珩保护的很严密,秦君昊也清醒着,做事严谨,不敢逾越界线。 如今,他中了**,神智迷蒙,色心色胆也跟着壮了起来,沈璃雪落单,附近没人,品尝美人的绝佳时机,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至于夜千媚,等他办完好事,回去再和她算账。 玲珑的娇躯近在咫尺,沈璃雪特有的清新香气扑面而来,秦君昊瞬间欲火焚身,色爪迫不及待的抓住沈璃雪的衣服,就欲撕烂。 沈璃雪目光一寒,挥掌打开秦君昊的咸猪手,怒道:“秦君昊,我是东方珩的妻子,你敢碰我一下,他肯定会杀了你 。” 秦君昊是南疆太子,武功高强,沈璃雪不是他的对手,未央宫的位置偏僻些,附近没有宫女、太监,她惊声高呼也叫不来侍卫,必须先拖延时间,再想办法自救。 秦君昊强忍着**仰头大笑:“沈璃雪,若是让东方珩知道你**于本宫,你就是人人唾弃的残花败柳,他岂会再视你如珍宝?” 秦君昊的确忌惮东方珩,但沈璃雪是青焰郡王妃,视贞节大如天,重如命,他强占她之事隐瞒下,他逍遥自在的继续做他的南疆太子,沈璃雪也可安然无恙的做郡王妃,皆大欢喜。 若是丑事传扬开来,东方珩怒不可遏的追杀他,他大不了回南疆,在他的地盘上,东方珩心中再愤怒,也不能轻举妄动。 沈璃雪可是青焰人,避无可避,背着夫君**他人,会被千人指责,万人唾骂,下场比他凄惨百倍。 沈璃雪是聪明人,肯定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他笃定她不敢张扬此事,方才大胆调戏她! 沈璃雪冷眼看着秦君昊:“秦太子,如果我们真的出了事,我会全部告诉东方珩,让他为我讨回公道,在我眼里,名节不如公道重要。” 纸里包不住火,再隐蔽的事情,也有东窗事发的时候,被人欺负了,就要讨公道,哪能遮遮掩掩,欺骗自己心爱之人,让罪犯兴高采烈的逍遥快活。 “东方珩的性子,你很清楚,你确定事发后,你还能安然无恙的走出青焰?” 呵,沈璃雪竟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名节,有意思! “那完事之后,本宫杀了你,就无人知晓这件事情了。”秦君昊的声音低沉、暧昧,透着阴冷与嗜血,半吓唬半震慑,若是沈璃雪聪明,配合他隐瞒事情,他会放她一条生路,若她不识抬举,休怪他心狠手辣! 沈璃雪冷笑,玷污了良家女子,为防事情败露,杀人灭口,秦君昊真是有够心狠手辣。 欲火一遍又一遍侵袭全身,秦君昊呼吸滚烫,看着面前清冷如月的沈璃雪,征服欲大起,就像是被**驱使的野兽,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征服面前的女子 。 色爪抓住沈璃雪的衣服,狠狠一扯,布帛撕裂,露出她圆润的雪白香肩,更大程度的刺激着秦君昊脆弱的神经,眸中色光闪闪,恶狼扑食般对着沈璃雪扑了过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这美人,被东方珩追杀他也认了。 沈璃雪目光寒冷如冰,她搬出东方珩震慑秦君昊,并非害怕他,而是为了准备足够的手段对付他。 化身为色狼的秦君昊近在咫尺,她冷冷一笑,猛然抬起了手掌,素白的指尖寒光闪烁,对着恶狼的喉咙狠狠刺了过去…… 未央宫外阳光明媚,冬青摇曳,夜千媚站在一棵大树后,倾听着未央宫内激烈的打斗声,笑的阴冷得意,花枝乱颤。 秦君昊是南疆太子,武功高强,沈璃雪一介女流,又怀着身孕,绝不是秦君昊的对手,最多一刻钟,沈璃雪就会被他压在身下玷污。 秦君昊中了烈性**,神智不清醒,也不会有半点的怜香惜玉,受**驱使,他会和沈璃雪疯狂欢爱,沈璃雪肚子里的孩子两个月,正在危险期,一定会被秦君昊折腾的流产。 她**,会受千人指责,万人唾骂,没了孩子,也没了继续留在圣王府的筹码,东方珩会对她厌恶至极,一气之下,绝对会休妻。 青焰战神的弃妻,还有哪家人敢娶?沈璃雪会在别人的指责,唾骂中孤寂终身,生不如死。 哼,这就是她算计自己,害死自己母亲,弟弟,外祖父九族的下场。 未央宫里的打斗声渐渐弱了下去,夜千媚看着房门紧闭未央宫,笑的不怀好意。 光天化日,青焰安郡王妃与南疆太子在青焰皇宫偷情,啧啧,真是不知羞耻,若是传扬出去,肯定会震惊京城,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事发后,沈璃雪那狼狈,凄惨,生不如死的模样了。 呵呵,众人指指点点着,她羞愤交加,十多种颜色在她脸上交替闪过,她的表情,绝对精彩。 “夜公主的笑容真灿烂,可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一阵清风刮过,一袭浅紫色湘裙的美丽女子笑意盈盈的出现在她面前 。 望着女子明媚的脸庞,璀璨中透着冰寒的笑容,夜千媚瞪大了眼睛,惊恐的连连后退:“沈璃雪……怎么是你……” 未央宫里的打斗已经停止,沈璃雪应该在宫殿里被秦君昊无情的糟蹋才是,怎么会出现在她面前,还对着她笑,笑容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与凌厉,看的人心底发寒。 “夜公主觉得站在你面前的不应该是我?那应该是谁?秦君昊么?”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夜千媚目光闪了闪,含糊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心中暗骂:秦君昊中了**,应该比平时厉害才是,怎么这么轻易就被沈璃雪打败了?难道是**太烈,他分神压制,被沈璃雪钻了孔子?真是没用。 “秦君昊中了**,在未央宫里色性大发,我觉得,给他下**之人,肯定就在附近监视着他,没想到,我一出宫殿,就看到了夜公主。”沈璃雪温和的眸中突然折射出凌厉的寒光,仿佛洞察一切,让人无处可逃。 “是又如何?”夜千媚一惊,随即恢复正常,四下望望,附近没人,她咬牙切齿道:“你害死了我所有的亲人,我给你个小小的教训,难道有错?” “你想杀我,可以明刀明枪的宣战,我绝不会退缩,用下**这么下三滥的手段,真是有够卑鄙无耻。”沈璃雪清冷的眼瞳冷若寒冰。 “本公主就喜欢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能怎么样?杀了本公主么?”夜千媚不屑的轻哼,挑衅的看着沈璃雪: “你懂武,本公主也懂,你有了身孕,和秦君昊较量了这么久,内力损耗不少,腹中胎儿也因你的剧烈打斗有些不稳吧,你若是再与本宫交手,不但会输,还会流掉腹中胎儿。” 青焰和西凉一样,都是子嗣为重,夜千媚笃定,沈璃雪为了腹中胎儿,不敢再和她交手,肆无忌惮的嘲讽沈璃雪。 仇人近在咫尺,却不能亲手教训,沈璃雪肯定气愤,郁闷到了极点,哈哈哈! 沈璃雪冷冷看着夜千媚,突然一笑:“多谢公主关心,教训夜公主,用不着我亲自出手 。” 话落,子默和五名黑衣暗卫凭空出现,将夜千媚重重包围,阻去了她所有退路。 夜千媚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道:“你……早有准备。” “珩去御书房前,留了他们几人在暗中保护我。”沈璃雪笑容璀璨:“秦君昊就是他们几人合力抓起来的。” 秦君昊中了烈性**,武功比平时还高,沈璃雪根本打不赢他,和他说那么多,是想套出给他下**的人,没想到他油盐不进,不肯吐口,沈璃雪也懒得再和他废话,叫出子默和暗卫们,合力制服了秦君昊。 “你想怎么样?”夜千媚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东方珩对她真是在意,离开一小会儿的时间,也派武功高强的暗卫保护她,自己太大意了,低估了她的魅力。 自己想让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她愤怒至极,会杀了自己么?自己死也不会让她好过。 看着夜千媚急转的眼睛,沈璃雪微微一笑,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公主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 “什么意思?”夜千媚先是满头雾水,随后,眼睛一亮,咬牙切齿的怒瞪着沈璃雪:“贱人,你敢。” 沈璃雪勾唇一笑,这世间,还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子默,送夜公主进未央宫。” “是!”子默目光肃杀,大步走向夜千媚。 绝不能被他们抓住,不然,她下场凄惨。 夜千媚心急如焚,双足轻点,就欲飞身离开。 五名暗卫目光如冰,铁一般的长臂伸出,狠狠按到了夜千媚的肩膀上,她还来不及出招,已被拿下,心中大惊着,嘴巴一张,就欲喊救命,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震惊间,子默来到她面前,揪着她的衣领,像拎东西一样,拖着她走向未央宫,动作粗鲁,半点都不怜香惜玉。 脖颈被衣领紧勒着,夜千媚疼的直皱眉头,穴道被点,她动不了半分,也骂不出一个字符,心中恨的咬牙切齿,贱人贱人贱人,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 眼前突然一暗,男子被迫压低的嘶吼声传入耳中,夜千媚抬头一望,秦君昊被两名暗卫死死按在地上,像野兽一样拼命挣扎着,双目赤红。 看到她后,他狠厉的眸底居然闪烁着浓浓的喜悦,就像饿了许久的野兽找到了猎物,心中震惊异常,秦君昊盯上她了,怎么办,怎么办? 子默摆摆手,那两名暗卫松开了秦君昊,同时,子默也解开了夜千媚的穴道,三人快速飘出了宫殿,郡王妃交待,单一的强取豪夺没意思,两人激烈的争斗,更有看头。 秦君昊中**有段时间了,全身兽血沸腾,**早已高涨,迫不及待的要找女子纾解,获得自由,像恶狼一样,低吼着,如饿似渴的朝夜千媚扑了过来。 淡淡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夜千媚紧紧皱起眉头,爬起来,急步跑向大门,秦君昊烈性**焚身,体质就像野兽,不眠不休的**,会把人折腾死的。 沈璃雪站在门口,看着面色惊恐,急速前奔的夜千媚,以及她身后满眼**,穷追不舍得秦君昊,微微一笑:“夜公主,好好享受你自己作的孽吧。” 在夜千媚愤怒、绝望的目光中,暗卫们抓着房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还上了锁。 “砰砰砰!”夜千媚气急败坏的狠狠捶打房门,怒吼冲天:“沈璃雪,开门,快开门……啊……秦君昊……你干什么……” ‘哧哧哧!’伴随着阵阵激烈的布帛撕裂声,夜千媚尖锐的高叫声响彻大半个未央宫:“秦君昊,你看清楚……我是夜千媚,不是沈璃雪……” “夜千媚!本宫找的就是你……”秦君昊怒喝着,布帛撕裂声更加激烈:“你骗本宫喝**,本宫正准备找你算帐……没想到你主动送上门来了……沈璃雪逃了……你来帮本宫解**……” “秦君昊……臭死人了……滚开……”夜千媚训斥着,宫殿里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贱人,找死 。”秦君昊怒喝着,打斗声更加激烈。 沈璃雪揉揉额头,秦君昊中烈性**,色胆包天,武功大增,夜千媚可不是他的对手…… “啊!”正想着,夜千媚凄厉的惨叫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秦君昊野兽般的低吼声透过紧闭的屋门传了出来:“不愧是……西凉公主……肌肤细腻如瓷……与众不同……” “秦君昊……卑鄙无耻……混账……龌龊……” 太阳暖暖的照射着,夜千媚尖锐的叫骂渐渐弱了下去,最终变为情不自禁的暧昧低吟,淹没在激烈的交战声中,男子高亢,兽性的低吼声一阵又一阵,带着纾解的满足与兴奋。 沈璃雪听的一阵反胃的恶心,胸口翻江倒海,走到一边,手扶着树,不停干呕,小脸嫣红如霞,眼睛盈满了眼眶,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子默目光一沉:“郡王妃,卑职去请太医。” “不好了……不好了……未央宫出事了……”湛蓝的天空下,宫女尖锐的高叫声响彻大半个皇宫,午休的嫔妃和宾客们都被惊动,也震惊了正在御书房内商谈事情的众人。 皇帝眉头紧皱,目光威严,冷声道:“怎么回事?” “儿臣不知,安郡王,未央宫不是你休息的寝宫么?”太子看向东方珩,却见他站的位置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她的影子,窗外,一道白色衣袂快速远去。 “去未央宫看看究竟出什么事了。”皇帝眉头皱的更紧,站起身,阔步向前走去,太子,五皇子等人急步跟上。 东方湛目光凝了凝,随着众人的脚步,缓步前行。 东方珩出了御书房,面色阴沉着,一路急奔,来到未央宫时,宫殿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人。 年轻男子们眼睑低沉,目光尴尬,女子们俏脸通红,含羞带怯着,正准备转身离开,见到阔步前来的东方珩,面色瞬间大变:“安……安郡王……您怎么在这里?” 东方珩脚步一顿,锐利的目光扫过震惊,错愕的众人,他在这里很奇怪吗? 突然,男子的粗喘和女子的低吟声响在耳边,东方珩目光一凝,循声望去,看到了紧闭的未央宫宫殿门 。 “未央宫是安郡王和郡王妃的午休居所。”混在人群中的李幽兰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不小,足够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听到。 众人一惊,都听出了她的话外音,安郡王站在他们旁边,那宫殿里缠绵的是安郡王妃和其他男子。 “安郡王妃那么喜欢安郡王,绝不会背着安郡王和其他男子偷情。”唯恐别人不知道未央宫里偷情的人是沈璃雪,李幽兰惊声高呼。 给别人的感觉却是欲盖弥彰,沈璃雪没偷情,宫殿里怎么会有男女欢爱的声音?还那么激烈,那么忘情。 “你真的这么相信璃雪?”东方珩转过头,目光沉沉的望着义正词严的李幽兰,深邃眸底闪烁着凌厉的幽冷厉光,看的人心底发寒。 李幽兰只觉后背涌进一股浓烈的寒气,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冷的蚀骨,心里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惧意,嘴角扬了扬,牵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当……当然……我一直把安郡王妃当做好朋友的……” “嗯……嗯……啊……”女子暧昧的低吟突然提高,清析的钻入众人耳中,贵族千金们听的脸红心跳,悄悄打量面色阴沉的东方珩: 他那么宠爱沈璃雪,沈璃雪居然不知羞耻的背着他偷情,真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他肯定很伤心,很难过,堂堂青焰战神,第一美男子,别人求都求不来,沈璃雪得到了,却不好好守着,枉顾常伦和其他男子偷情,不守妇道的无耻贱人。 “安郡王,我相信璃雪是清白的,在宫殿里偷情的肯定是宫女、侍卫们,把门破开吧,证明璃雪的清白!”李幽兰看着众人眸中的怀疑与愤怒,心里暗自高兴,面上却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为沈璃雪辩驳。 她膳后回宫殿休息时,亲眼看到秦君昊走进了未央宫,很久都没有出来,里面还传来了若有似无的打斗声。 如今,房间里响着的暧昧低吟,肯定是秦君昊在强占沈璃雪,只要门一打开,沈璃雪在秦君昊身下承欢的无耻模样就会展现在众人面前 。 东方珩被戴了绿帽子,怒气冲天,轻则休了沈璃雪,重则将她沉塘浸猪笼。 几名年轻男子站在门口,跃跃欲试,只等东方珩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踢开房门,安郡王妃与人偷情,丢的是东方皇室,圣王府的脸,非同小可,一定要弄清楚了。 东方珩淡漠的看着那紧闭的未央宫宫门,一言不发。 “李姑娘对未央宫的事情了解的真是清楚。”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 熟悉的声音让李幽兰身形一怔,猛然抬头望去,沈璃雪站在阳光下,越过重重人群,缓缓走了过来,浅紫色的衣袂随风轻飘,美的不似凡人,望着李幽兰震惊的目光,她轻轻一笑:“我出现在这里,李姑娘很意外啊。” 李幽兰牵牵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郡王妃没事,我很高兴,郡王妃不是在未央宫休息么,怎么会从外面回来?” “我正在孕吐期,刚才吐的很难受,就去看大医了,太医给我开了几副药。”沈璃雪故做无奈的叹息着,指指子默手中的药包。 李幽兰恨的咬牙切齿,怎么这么巧! “嗯嗯啊……”女子暧昧的低吟再次响起,沈璃雪一怔,故做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砰。”未央宫里的不是安郡王妃,那几名年轻男子们再无顾及,迫不及待的踢开了紧闭的宫门。 众人好奇的目光透过大开的门口向里望去,夜千媚躺在地上,全身赤果,眼眸微闭着,美丽的小脸上带着**的潮红,嘴巴微张,吐出一个又一个令人**蚀骨的音符,泛着淡淡粉红色的身躯上紧压着秦君昊强健的身躯,两人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做着最原始的动作。 巨大的撞门声惊醒了深陷**里的夜千媚,她微闭的眼睑猛然睁开,目瞪口呆的众人映入眼帘,胸口沉闷的难受,身下传来阵阵刺痛,她侧目一望,秦君昊紧压在她身上,毫不怜惜的攻城掠池,刚才发生的一幕幕浮现眼前,她惊声尖叫:“啊!” 柔弱的胳膊快速推开秦君昊,夜千媚满目惊恐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破衣服,胡乱遮住自己的脸和满是青淤的身躯,准备进内室躲避 。 “还想跑,回来……”秦君昊的**还没有完全解除,神智有些不清,伸手抓住夜千媚的胳膊,再次拉到身下,狠狠**。 “滚……滚开……”夜千媚美眸喷火,用力拍打着秦君昊,却撼动不了他半分,伤痕累累的身躯被迫打开,迎接他的再次强势进入,眼泪如雨,顺着眼角快速滑落。 “西凉公主夜千媚,怎么会是她。”一人认出了夜千媚,轻捂着嘴巴惊声高呼。 众宾客的目光集中到男子身上,再次惊讶的高呼:“那个男的是秦君昊秦太子……天哪,他们两人怎么会……” 李幽兰面色苍白,银牙紧咬:明明应该是沈璃雪和秦君昊在里面的,怎么会换成了夜千媚和秦君昊…… 沈璃雪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幕,若非东方珩留下了子默和暗卫们,她逃不出未央宫,现在被人这般围观,丢尽颜面的人就是她了。 秦君昊中的**极烈,欢爱这么久都没有解除,如果被抓住的人是她,被糟蹋不说,她腹中的孩子肯定也保不住,夜千媚是想将她和孩子一起除掉,才会下烈性**,她让夜千媚自食其果,并不过份。 “这是在干什么?”皇帝越过人群,阔步走了过来,看着宫殿内糜乱的画面,气的全身发抖:“去提桶冷水,浇醒他们。” 青焰湛王的未婚妻和南疆太子在皇宫偷情,青焰皇室的脸面都被他们丢尽了。 冷水当头浇下,沉浸在**之河的秦君昊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望着满脸泪痕,满身欢爱痕迹,被他折磨的柔弱不堪的夜千媚,挑挑眉,漫不经心道:“**解了。” 他活动活动筋骨,全身舒畅,抓起散落在地的衣服,毫不犹豫的站起身,远离夜千媚,没有半分留恋。 转过身,他看到门口站满了人,皇帝站在最前面,看他的目光威严,冷冽:“秦太子,不说清楚事情真相,就想一走了之?” “这个嘛……”秦君昊抬眸一望,看到了沈璃雪,他和夜千媚欢爱是她策划的 。 目光触到她身旁的东方珩,微微一凝,若是实话实说,东方珩肯定能猜出事情真相,到时,他在青焰就无立足之地了…… “是沈璃雪,她让暗卫们抓了本宫,关到未央宫被秦君昊糟蹋……”夜千媚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裹紧自己,手指着沈璃雪,哭的梨花带雨,声嘶力竭的控诉着:她守了十几年的清白之躯就这么被毁了,卑鄙无耻的贱人。 沈璃雪冷冷看着夜千媚:“夜公主,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无缘无故,我陷害你做什么?再说了,你和秦太子都是大活人,就算我将你们关在一起,你们也可以洁身自好啊。” 贱人,居然装蒜! 夜千媚看沈璃雪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秦君昊中了**,疯狂的强迫我,我哪里还能再洁身自好。” “真的?”沈璃雪故做不知的皱起眉头:“未央宫里干净的很,没燃什么媚香之类的催情物,秦太子是怎么中**的?” “他是……”夜千媚愤怒的指责声戛然而止,沈璃雪在套她的话,贱人,真是聪明,目光闪了闪,大哭道:“我怎么知道秦君昊怎么中的**,沈璃雪,你害我失了清白,我和你拼了。” 说着,夜千媚穿着破烂的衣衫,美眸喷火的就欲扑向沈璃雪,却被侍卫们紧紧拉住,她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未央宫:“沈璃雪,我杀了你。” 沈璃雪揉揉额头,夜千媚铁了心想将她拉下水,她才不会如夜千媚所愿,转头看向秦君昊:“秦太子应该知道自己是怎么中的**吧。” 夜千媚一张小脸,瞬间苍白的毫无血色,她给秦君昊送纸条时,借着飘飞的衣袂,偷偷在他酒里下了烈性**,秦君昊若是将她供出来,聪明人就能间接猜到事情真相,她**,不但不会引起人们的同情,还会被千人指责,万人唾骂。 秦君昊看着沈璃雪,嘴角微微上翘,扬着暖暖的笑,眼瞳清冷如腊月寒冰,仿佛在说:“你敢把事情推到我身上,我就将你做的丑事公诸于众,让你在青焰再无立足之地。” “本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在皇宫里,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就随便进了一座宫殿,宫殿里没人,本宫身体难受的厉害,恰在此时,一名女子推门走了进来,本宫神智不清,受**驱使,迷迷糊糊的,就和那名女子发生了事情……” 未央宫是东方珩,沈璃雪的居所,秦君昊无缘无故跑来这里,别人会觉得他没安好心,想要糟蹋青焰安郡王妃,那就是色胆包天,直接对东方皇室宣战,他人还在青焰,这么说,对他半点好处都没有 。 倒不如说的含含糊糊,认下强占夜千媚的罪名,她是湛王的未婚妻,也是无父无母,被人抛弃的孤女,皇帝对她并不重视,对他的惩罚不会太重。 夜千媚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秦君昊没有供出她,不过,他也没的指证沈璃雪。 “秦太子对夜公主可是真心?”皇帝看着秦君昊,冷冷询问。 “本宫和夜公主只有这一次风流,以前也没怎么接触过,谈不上什么真心不真心。”秦君昊蹙了蹙眉,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太子强占了她的清白之躯,应该给她一个合理的交待。”皇帝委婉的提醒。 秦君昊恍然大悟,夜千媚已经**于他,不能再嫁给东方湛为妻,他们之间那纸婚约,需要他来打破:“本宫会给夜公主一个名份。” “如此,甚好。”皇帝望了夜千媚一眼,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夜千媚是西凉的罪臣之后,皇帝不想再让她成为湛王的正妃,但圣旨已下,不能收回,他一直都很郁闷。 夜千媚被秦君昊强占,失了清白,是解除两人婚约的最好契机! “我不嫁秦君昊,死也不嫁。”夜千媚想到自己满身的伤痕,满目惊恐,他就像野兽一样,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她的身体都快被他撕裂了,嫁给这么粗鲁的男子,她哪有幸福可言。 皇帝威严的目光猛然的望向夜千媚:“夜公主已是秦太子的人,还想再嫁其他男子吗?” “我……我……”夜千媚一时语塞,东方湛是青焰湛王,需要金枝玉叶来配,她是个被人用过的残花败柳,早就配不上东方湛了,皇帝绝不会让她再嫁东方湛 。 秦君昊是南疆太子,会离开青焰,东方珩,沈璃雪身份尊贵,聪明绝顶,能力非凡,想打败他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必须留在青焰,伺机为自己和母亲,弟弟报仇:“我愿出家为尼。” 秦君昊顿时怒火中烧,宁愿出家为尼,也不愿意嫁他做偏妃,夜千媚的骨头还真硬:“青皇,夜千媚**本宫,就已是本宫的人,她和青焰皇室再无任何瓜葛,她的嫁娶,还望青皇不要插手,让我们两人解决。” “好,朕不插手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撇清夜千媚和青焰皇室的关系,皇帝求之不得,自然顺着秦君昊的意思:“夜公主毕竟是西凉公主,秦太子莫要委屈了她,她现在的身份有些特殊,秦太子最好问过南疆皇帝的意思,再给好安排名份。” 秦君昊面色一僵,青焰皇帝是在变相赶他离开么? 沈璃雪微笑,秦君昊胆大包天的偷取青焰大炮,青焰皇帝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赶他走,夜千媚**于他,给了皇帝赶人的绝妙理由。 秦君昊和东方湛合作的天衣无缝,两人联手,势力颇强,不容小视,沈璃雪设计秦君昊强占夜千媚,除了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外,还想挑拨东方湛和秦君昊之间的关系。 夜千媚是东方湛的未婚妻,就算他不喜欢她,她也是他的所属于,他最信任盟友,一句招呼都没打,突兀的就强占了属于他的女人,他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不舒服,两人间的友谊必定会出现裂痕,合作起来,也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得心应手。 没想到皇帝做的更绝,直接赶秦君昊走,呵呵,秦君昊一走,东方湛在京城就少了一条强有力的臂膀,不会那么频繁的做坏事害人了。 “千媚没做成朕的儿媳,朕也将她当成女儿看了,事情拖的久了,对她不好,秦太子选个合适的日子,起程回南疆,商量着给她个名份吧。” “皇上,千媚愿意出家为尼,真的愿意。”夜千媚心中震惊着,跪倒在地,头磕的咚咚作响,她不要嫁秦君昊,死也不嫁。 皇帝看着地面上渗出的血迹,无奈的轻叹一声:“千媚,你很年轻,正值青春大好年华,出家为尼,青灯古佛,不是你一名小姑娘应该过的生活,相信秦太子,他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 。” “皇上……”夜千媚直起身体,泪水盈盈的看着皇帝,满眼委屈。 皇帝摆手制止了她要说的话,冷声道:“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摆驾回宫。” “摆驾养心殿。”小太监很会察言观色,看出皇帝不想再理会此事,急忙一甩拂尘,尖细的嗓音传遍未央宫。 “恭送皇上。”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皇帝阔步走去养心殿。 热闹看完,众人也三三两两的离开,不时回头望望瘫坐在未央宫内的夜千媚,满眼鄙视,嘲讽:放着英俊潇洒的青焰湛王不嫁,偏要去嫁南疆那相貌平凡的太子,没有眼光。 “咱们也回府。”东方轻揽着沈璃雪的小腰,转过身,缓步前行,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沈璃雪略显苍白的小脸:“你身体不舒服?” “还好。”沈璃雪摇摇头,嘴角轻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有事的不是她,而是站在未央宫门口没动的三位。 东方湛站在门口,像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秦君昊站在屋内,一幅漫不经心的模样,望望瘫坐在地,面如死灰的夜千媚,挑挑眉,悠然道: “湛王爷,本宫是被人算计了,被逼无奈,才不得不迎娶夜千媚,我知道你也不喜欢他,她嫁了本王,不影响咱们之间的友情,你们有什么悄悄话可以慢慢说,本宫找人算个良辰吉日,准备回南疆。” 青焰皇帝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不能再死乞白赖的留在京城,可离开青焰后,他又不能立刻就回来…… 秦君昊走出宫殿门,消失不见,夜千媚的神智渐渐恢复,扶着门框慢慢站起身,楚楚可怜的看着东方湛:“湛王爷,是沈璃雪设计我,你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到了夜千媚白嫩的小脸上,她的脸被打偏过去,鲜红的五指山瞬间显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东方湛愤怒的咆哮声响在耳边:“谁让你用这种方法算计沈璃雪的?” 197 选妃,赶走南疆太子 “是你让我除去沈璃雪腹中胎儿的啊。”夜千媚手捂着被打肿的小脸,眼中泪水盈盈,委屈的看着东方湛:“你自己说过的话,难道不记得了?” “除去她腹中胎儿的方法成百上千种,你为何偏要用这么卑鄙无耻的?”以**控制秦君昊,强占沈璃雪,无尽欢爱流掉胎儿,这么卑鄙无耻的方法,亏她想得出来。 夜千媚咬咬嘴唇:“沈璃雪是东方珩的郡王妃,若是**被强,流掉孩子,绝对会臭名远扬,能狠狠打击视她如珍宝的东方珩,也能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他们成了一盘散沙,就不足为惧,一举三得的好办法,有何不对?” “本王说不对,就是不对。”东方湛来到未央宫,看着那满室的糜乱,猜想到夜千媚的计策时,都快要气疯了,沈璃雪怎么能被秦君昊那个卑鄙无耻的禽兽糟蹋。 夜千媚错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讲理的东方湛,他对敌人一向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强占**,是对女子最好的重击,可让女子伤心绝望,再无斗智,他为何不想这么伤害沈璃雪?除非……他喜欢沈璃雪? 念头一出,夜千媚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悄悄看向东方湛,他深邃的眸底萦绕着浓浓的愤怒,眼瞳最深处,却闪烁着若有似无的情意,没错,就是情意,男子对女子的那种真心喜欢,却求而不得的愤怒情意。 他都没得到沈璃雪,岂会容许其他男子拥有她 。 “那我下次换一种方法。”东方湛正在气头上,夜千媚聪明的选择了低头认错,没有不自量力的顶撞他,拆穿他。 “没有下一次了。”东方湛平静的声音,透着蚀骨冷意,听人的心底发寒。 夜千媚一惊:“什么意思?” 东方湛深邃的目光看向远方的天空,淡淡道:“你已是秦君昊的人,很快就要随他回南疆,不会再有机会算计沈璃雪。” “我不去南疆,死也不去。”夜千媚尖锐的怒吼,声震云宵。 “父皇的决定,容不得你忤逆!”东方湛语气冷漠,带着无需置疑的强势口吻。 夜千媚伤心绝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苦苦哀求:“湛王爷,你可以救下我的……”母亲过世,父亲不认她,她是孤苦无依的孤女,只剩下东方湛可以依靠了。 “本王交待你的事情,你一件都没有做好,本王为何要救你这无用之人?”东方湛挑眉看着夜千媚,目光冰冷如腊月寒冰。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办的妥妥当当!”夜千媚连声保证着,满眼希冀。 “不必了,青焰有的是人供本王差遣,他们肯定能稳稳妥妥的完成本王交待的事情,你就随秦君昊回南疆,做个侧妃,好好享受荣华富贵。”东方湛低低的说着,平静的定下了夜千媚的命运。 她没有利用价值了,东方湛想要放弃她了么? 夜千媚满目泪痕,素白的小手悄然握紧,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她却毫无察觉,紧扯着东方湛的衣角,再次哀求:“湛王爷,秦君昊他……就像禽兽一样,若我去了南疆,会被他折磨死的,求你看在咱们合作一场的情份上,帮我说句话……” 秦君昊是东方湛的盟友,又不喜欢她,只需要东方湛一句话,就可以改变她去南疆的命运,南疆,那么诡异的地方,只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她才不要去那里。 “你嫁南疆太子是父皇定下的,本王可没有更改的权利 。”东方湛毫不留情的否决了夜千媚的提议:“你已经打上了南疆太子的烙印,再住在湛王府多有不便……” 说着,东方湛看向宫殿外,冷声道:“来人,送夜公主去南疆太子的驿馆。” 夜千媚头脑一懵,瘫坐在地,东方湛现在就要赶她离开,和她彻底撇清关系么?嗡嗡作响的耳膜传来东方湛冷酷无情的话:“你从西凉带来的嫁妆,本王会命人清点了一并送到驿馆……” 她需要的不是嫁妆,是自由! 夜千媚美眸喷火,恨恨的瞪向东方湛,却见两名侍卫走上前来,紧抓着她的胳膊,快速向外拖去,她挣扎着,哭泣着,苦苦哀求:“湛王爷,求求你,求求你了……帮我说句话……” 悲伤的哀求响彻云霄,东方湛目光锐利,不为所动,无用之人,留她作甚,送去南疆嫁给秦君昊,也免得他烦心! 秦君昊不善待她,也是她自己作茧自缚,罪有应得,与他何干。 选王府正妃、侧妃! 想起皇帝刚才向他提的事情,他备感头疼,好端端的,选什么王府正妃,侧妃,不知道他讨厌浓烈的脂粉味吗?正妃,侧妃进府,他哪里还能清静…… 突然,眼前浮现一张熟悉的美丽小脸,他目光猛然一凝,嘴角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阳光明媚的早晨,沈璃雪难得的早早醒来,孕妇嘴巴刁,圣王府里的饭菜天天吃,都吃腻了,东方珩便陪着她来了醉仙楼用膳。 站在二楼雅间,打开窗子,暖暖的阳光照进房间,轻轻的微风吹佛着脸颊和头发,说不出的惬意,舒适。 “璃雪,你想吃什么?”东方珩温柔的询问传来,沈璃雪看着窗外的景色,漫不经心道:“要盘酸梅,其他的,你看着点。” 她在孕吐期,少吃多餐,半盘酸梅,差不多就是她一顿饭了,其他的菜她也吃不了几口。 温暖的阳光照射着大地,大街上人来人往,古色古香商铺都开了门,掌柜和小二热情的招揽着生意,整个京城,一派繁华似锦 。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看过条条街道,落在了一大片紧紧簇拥的人群上,蹙了蹙眉:“珩,那里是驿馆吧。” 东方珩走了过来,顺着沈璃雪的指向望去:“没错,是驿馆。” “怎么这么多人?”沈璃雪不解,难道出什么事了? 东方珩长臂一伸,轻拥了娇妻在怀,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看着热闹非凡的驿馆门口,轻声道:“秦君昊要回南疆,测算的良辰吉日就是今天。” 沈璃雪挑挑眉,皇上亲自下的逐客令,秦君昊没有反驳的权利,不过,这么轻易就离开青焰,不像秦君昊的风格,不知他离开前,会不会再生事端? 围在驿馆门口的,是看热闹的百姓,东方湛代表青焰皇帝,来给秦君昊送行,一箱箱青焰特有的珍品抬上马车,秦若烟慢腾腾的走了出来,无精打采:“这么快就要离开了,本宫还没住够呢。” “秦公主喜欢青焰,有机会可以常来。”东方湛微微笑笑,礼貌客套。 秦若烟瞥了东方湛一眼,不满的小声嘀咕:“若是真的欢迎本宫,哪里会下逐客令,赶我们离开。” 东方湛装没听到,温和的笑着,看向随后走出的秦君昊:“秦太子,一路顺风。” 秦君昊离开青焰,他的确失了一条有力臂膀,不过,秦君昊阴险狡诈,与他合作是与虎谋皮,早些断开联系,他可以避免被其反噬,也是有些好处的。 “借湛王吉言。”秦君昊呵呵一笑,身后,两名丫鬟扶着一名女子走出驿馆,女子的容颜精美绝伦,美轮美奂,世间所有美人在她面前都黯然失了颜色,大街上看热闹的男女老少全部都被惊艳。 她身穿金色罗裙,高贵华丽,衣衫下隐有点点青紫淤痕显现,提醒着她不再是西凉尊贵的公主,乌黑的发髻上戴着一支金光璀璨的发簪,美丽的珠花,迷乱人眼,眼神却很呆滞,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 看到东方湛,她的眼睛转了转,恢复了些许神智,对着他扬唇微笑,红肿嘴唇上一道道的伤痕和血珠昭示着她受到了多么残暴的折磨,无声控诉着秦君昊禽兽不如的残酷暴行 。 东方湛移开了眼,不去看她哀求的眼神、苦涩无边的笑,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与他无关,他不需要管。 “愣着干什么?千媚身体不舒服,快扶她上马车。”秦君昊一声怒吼,丫鬟们身躯一震,连声答应着,抓着夜千媚的胳膊,急步走向马车。 夜千媚美丽的小脸就那么一步一步远离了他,苦涩至极的笑容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东方湛转过头来看她机械的脚步,她被人点了动穴和哑穴,不能说话,不能动,毫无反抗之力的任人宰割,身体当然不会舒服。 “湛王爷,后会有期。”秦君昊向东方湛拱手辞别:“若是他日,你来南疆,本宫定以最香好的美酒,最绝色的美人招待。” 青焰皇帝下了逐客令,驿馆前的街道两旁站满了御林军,说是保护,其实是要强赶他出青焰,现在和皇帝闹翻,对他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他还是识趣一些,自己走吧,大不了以后再找理由回来。 “保重!”东方湛客套着,看秦君昊和夜千媚坐上了同一辆马车,南疆车队缓缓起程前行。 青焰百姓们分站两边,看着装满各种贵重物品的马车,一辆又一辆,驶过眼前,啧啧称赞:“皇上真大方,送南疆太子这么多贵重物品。” 他们清楚记得,南疆太子来青焰时,最多五辆马车,现在十五辆都有了。 “听闻马车上装的多是千媚公主的嫁妆。”夜千媚来青焰合亲时,百姓们也是亲眼所见,足足十大车的陪嫁呢! “千媚公主嫁的不是湛王么?怎么又嫁秦太子了?”一路人不解的挠挠头。 “你消息太闭塞了,夜千媚和秦太子偷情,改嫁秦太子了……” “放着英俊潇洒的湛王不嫁,嫁丑八怪秦太子,千媚公主眼瞎了吧。”秦君昊相貌非常普通,不算丑,但和英俊潇洒的东方湛一比,他就是丑八怪。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许是这西凉公主的审美与众不同……” 路人纷纷责备,为东方湛抱不平,也算是对他的变相爱戴,若在平时,他会在心中微笑,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看着载着秦君昊、夜千媚渐渐远去的马车,他莫名的心烦意乱,好像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正在远离 。 一名侍卫统领走上前来,拱手道:“湛王爷,卑职护送秦太子出城。” “好。”东方湛淡淡答应,皇帝铁了心要赶秦君昊离开,这些御林军,是监视他出城的。 南疆的车队转过弯,消失不见,御林军们一路护送,也转过了弯,热闹看完,百姓们悄声议论着,三三两两的散去,只留东方湛独自一人站在驿馆门口,莫名的心烦意乱,集力怎么都集中不起来。 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心情才会浮燥,喝几杯酒,压压心思,就没事了。 东方湛自我安慰着,顺着街道缓步前行,寻找喝酒的酒楼。 繁华街道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家酒楼,东方湛看着那些酒楼,却提不起丝毫兴趣,继续迈步向前走。 拐角处,走来一道失魂落魄的纤细身影,看到东方湛,美眸一亮,急步走了过来,挡住了东方湛的去路:“湛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有事?”这名美丽女子出现在他面前,证明他的计划很成功,本应该暗暗高兴的,可不知为何,他心里涌不出丝毫喜悦。 “很重要的事,希望湛王爷能抽空听我一言。”女子满目凝重,眼瞳深处暗带着浓浓的希冀。 东方湛沉沉目光,压下心中的烦乱,冷声道:“本王要去酒仙楼。” “好。”女子连连点头,美眸中喜悦渐浓,湛王肯听她说话就好。 醉仙楼雅间,沈璃雪站在窗前,晒着暖暖的太阳,吹着淡淡的微风,看南疆车队在繁华的大街上来回穿梭,渐行渐远:“但愿秦君昊是真的离开青焰。” 秦君昊阴险狡诈,留在青焰,肯定会给他们制造麻烦,他们虽然能应付,却不想天天勾心斗角,因为沈璃雪有了身孕,为了孩子健康成长,需要安静的环境养胎。 东方珩看着街道两旁,严密相护的御林军,扬唇道:“有这么多御林军相送,他想不离开都不行 。”青焰皇帝强赶秦君昊,他岂有不离开的道理。 阵阵清风吹过,若有似无的饭菜香气飘散,东方珩关上了窗子,拥着沈璃雪走到桌边:“咱们快用膳,都快凉了。” 膳食很丰盛,趋于清淡,很合沈璃雪的口味,莲子粥,八宝粥也都是她喜欢喝的,美容养颜,也能安胎,吃过酸梅,喝着莲子粥,连呼吸都变的清新起来。 “珩,太子,东方湛的正、侧妃选的怎么样了?” 沈璃雪闭门不出,京城、朝堂的消息却是源源不断的传到圣王府枫松院,几天前皇帝就已下令为他们两人选妃。 太子,湛王的正、侧妃不过寥寥几人,挑选起来声势也不怎么浩大,不过,大臣们各怀心思,将自己聪明,美丽的女儿上报,朝堂肯定会有小小的动荡。 “皇后张罗着为太子、东方湛选妃,初选已过,大致的名单已经定下,只等皇上下最后定夺了。”皇子选妃,其实就是在挑选强势的姻亲,朝中大臣都在关注,东方珩也稍稍注意了些。 沈璃雪眨眨眼睛:“入选的都是丞相,太尉之类的高门贵族千金吧?”太子,湛王的正、侧妃,身关皇室,不仅要有才貌,也要有高贵的身份。 “没错。”东方珩点点头,见沈璃雪皱眉,不解道:“有什么不对吗?” 沈璃雪诡异一笑:“皇后是太子的母亲,湛王是他们的敌人,她给湛王挑选妃子,肯定非常用心。”用心的调查哪家千金表面看着势力雄厚,实则底蕴不及太子的正、侧妃。 皇后一心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登基为帝,绝不会允许文武双全的东方湛在姻亲上盖过自己的儿子。 “聪明。”东方珩拿起一颗酸梅塞进沈璃雪口中:“不过,皇上,东方湛都不是好糊弄的,东方湛会事先看过正、侧妃名单,再让皇上做最后的定夺,初定的湛王正妃是……” “湛王爷,您的雅间是天地三号房,这边请。”小二热情的招呼响起,东方湛的声音也随之而来:“和本王共处一间雅间,楚小姐不介意吧?” “无妨,悠然相信湛王爷是正人君子 。”女子的声音清清柔柔,很是熟悉,沈璃雪一怔,楚悠然怎么会和东方湛在一起? “楚小姐这边请。”东方湛温文儒雅。 “多谢湛王。”楚悠然礼貌微笑,缓步走向天字三号雅间。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沈璃雪细腻如瓷的肌肤,帮她抚平紧皱的眉头:“想不想知道他们相约在醉仙楼雅间做什么?” 沈璃雪睁大眼睛看着东方珩:“你有办法知道?” “醉仙楼是本王用来收集资料的,每个雅间都在暗中设了特殊配置,想知道哪个雅间的情形,一听便知。” 说着,东方珩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圆圆的小竹筒,一侧还连着白色的粗线,举至沈璃雪耳边,天字三号房里的动静清楚的传了过来。 “湛王爷,求您抹去我在名单上的名字。”清雅的声音透着诚恳的哀求,是楚悠然在说话。 “楚小姐不想做皇子妃?那为何还要上报自己的名字,画像?”东方湛温和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惊讶。 “回湛王,臣女的家父明明没有上报臣女之名,不知道臣女的名字为何会出现在选妃名单里。”楚悠然满目茫然,清亮的眸底满是哀求。 皇宫太监宣她进宫,当众宣读参选名单,念到她的名字时,她都懵了,不明白她明明没有上报,为何会出现在名单里。 皇帝,皇后就在一旁看着,如果她不管不顾的让人划去她的名字,就是在戏耍皇室,皇帝龙颜大怒,她的父母亲人都会跟着遭殃。 无奈之下,她只得将错就错,让参选继续下去,心里祈祷着自己被舍弃,毕竟,正侧妃只有那么几个,京城比她聪明,美丽,家世好的女子多了去了,她未必会被选中。 哪曾想,事与愿违,家世比她好的女子落选,她却入选了。 东方湛看着落寞的楚悠然,蹙了蹙眉,为难道:“皇子正、侧妃,是皇后娘娘初选,皇上做最后定夺,本王怕是帮不了楚姑娘 。” 楚悠然眸中闪过几分希冀,急声道:“湛王爷,臣女听闻,皇上定夺前,会让您看一看名单,只要您说不喜欢臣女,不想娶臣女做侧妃,臣女的名字应该就会被划掉了。” 沈璃雪目光一凝,楚悠然上了东方湛的侧妃名单! 初选由皇后把关,也差不多算是定型了,经皇帝过过目,基本不会有太大的改动,楚悠然在东方湛的侧妃名单上,肯定会嫁进湛王府做侧妃。 两个多月前,丞相府东方湛的表哥李凡和楚悠然相亲,两个月后,她莫名其妙成了东方湛的未婚侧妃,东方湛怎么追着楚悠然不放?喜欢楚悠然?不见得,否则,他岂会让自己表哥与她相亲? “楚姑娘不喜欢本王,不想做本王侧妃?”东方湛平静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寒意。 “不……不是……”楚悠然急忙摇头,目光有些慌乱,皇室之人都有傲气,尤其是像东方湛这么英俊潇洒,能力非凡的人,更有一种与生俱来优越感,从来只有他拒绝别人,绝不容许别人推开他: “湛王爷年轻有为,英挺出众,诸多妙龄少女爱慕,臣女怎会不喜欢。” “既然喜欢,为何不愿嫁本王为侧妃?”东方湛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悠然,强势的压力压的人喘不过气。 “回湛王爷,臣女的父母只有臣女和哥哥两个孩子,哥哥远在江南赴任,若是臣女嫁来京城,父母就无人照顾了。”百善孝为先,楚悠然以孝道感动东方湛,是个绝妙的理由。 东方湛略略沉思:“楚巡抚治理州县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立了不少功劳,是该升升官了,本王改天进宫,向父皇提提,调他来京城任职,楚姑娘就可就近照顾父母了……” 沈璃雪揉揉额头,东方湛这是不放人的节奏啊,他强娶楚悠然,到底想做什么? 楚悠然找的完美理由,被东方湛轻轻戳破,美眸中满是错愕,好半晌才回过神,为了方便她照顾父母,把她父亲调来京城,东方湛这么做,是喜欢她么? 京城传闻,湛王温文儒雅,卓尔不凡,对每个女子都温柔体贴,若今天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她楚悠然,而是另外的女子,他肯定也会这么做,他对她们不是喜欢,只是照顾 。 “湛王爷,实不相瞒,臣女自胎里带来了恶疾,随时都会没命,不想给湛王爷添麻烦……”一计不行,楚悠然再出一计。 东方湛仔细看着楚悠然:“楚姑娘面色红润,精神极佳,不像是重症不治的病人。” 楚悠然一惊,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她以前重病时,脸色苍白,眼晴也黯淡无光,现在虽然有些憔悴,精神却很不错,目光盈盈,的确不见半分病态: “回湛王,臣女的病经过调理,稍稍好了一些,不过,随时都会复发,臣女真的不想麻烦湛王爷……” 东方湛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皇宫里的太医是整个青焰最优秀的,尤其是陈太医,医术高超,天下无几人能及,改天本王请他为楚姑娘诊诊脉,说不定能治好你的恶疾,你也不必再受病痛之苦……” 楚悠然:“……” 她的病就是陈太医治好的,再让陈太医给她把脉,绝对会露馅! 看着目光焦急,急思计策的楚悠然,东方湛冷笑,就这点头脑,也想骗他,真是不自量力:“楚小姐喜欢吃什么菜?” 东方湛温和的询问拉回楚悠然神游九天的思绪,侧目一望,太阳将近正中,马上就到午膳时间了:“多谢湛王爷好意,臣女不饿。” “用膳时间,不饿也要吃一些,本王就替楚小姐点些女孩子都喜欢吃的青菜……” 东方湛的话猛然一顿,眼前浮现一名女子明媚的脸庞,百人百种口味,她喜欢吃青菜,他便觉得所有女子都喜欢吃青菜。 楚悠然的心思也不在吃菜用膳上,没有细听东方湛说了什么,只是机械的点点头:“多谢湛王。” 嘴角扬起一抹笑,很苦涩,心急如焚:她有了心上人,想嫁他为妻,所以才不想做湛王侧妃! 她说出这个理由,温柔体贴如东方湛,肯定会划去她的名字,可同时,她也是推开了湛王,得罪了湛王,高傲如他,表面不说什么,心里肯定是忌恨的,她的父母,哥哥以及她的心上人,都休想再有好日子过 。 这是拒绝做侧妃的最佳理由,却也是最不能说的理由。 东方湛点完菜,侧目看向苦着小脸的楚悠然,嘴角扬起一抹极浅的笑,上次被李凡逼婚,她知道找人帮忙,这次被自己逼婚,她肯定也会去找帮手,她在京城的好友屈指可数,能帮上她忙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她一定还会去找她…… “吱。”小二拿着点好的菜单去厨房,拉开房门,一名美丽女子迎面走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和他撞上了,他急忙后退一步,急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东方湛转头看去,沈璃雪正站在门口,乌黑的发松松绾成精致的发髻,美丽的湘裙随风轻扬,映着背后金色的阳光,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这次不必楚悠然前去请求,她自己来了! “璃雪。”楚悠然也看到了沈璃雪,万千无奈化为浓浓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急步走上前,紧紧抱住沈璃雪,鼻子一酸,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悠然,你怎么了?”沈璃雪半抱着楚悠然,清冷的目光看向东方湛:“湛王爷欺负你了?” “不是……不是……”楚悠然重重摇头,万千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眼泪越流越凶。 “楚姑娘不想做湛王侧妃,拜托本王划去她的名字。”东方湛淡淡说着,轻抿茶水,袅袅热气上浮,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 “湛王爷温和有礼,心地善良,划去名字对他来说小事一桩,他肯定会帮你的,你哭什么?”沈璃雪佯怒的训斥楚悠然,话却是对东方湛说的。 东方湛挑眉,她给他戴了顶高帽,若他不帮忙划名字,就是故做温柔有礼的伪君子:“楚姑娘端庄温柔,本王一直都很欣赏,若她嫁了本王,本王不会让她父母老无所依,不会让她再受病痛折磨,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好。”沈璃雪摇头否决了东方湛的话:“悠然嫁到湛王府是做侧妃,说的通俗些,就是百姓家的姨娘或妾,身为嫡女,又是官员家的名门女子,都想做正室,没人愿意做妾 。” 东方湛抬眸看向楚悠然:“真是这样?” 楚悠然已经想不出理由拒绝东方湛,沈璃雪帮她想了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她当然不会反驳,轻轻点了点头:“是的。”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东方湛温和的眼瞳中折射出点点锐利寒芒,沈璃雪的确比楚悠然聪明,提出的问题也是一针见血,让人很难反驳。 “这种事情还用着说。”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湛:“湛王爷出身皇室,应该很清楚嫡庶之别啊。” 东方湛牵牵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是本王疏忽了。” “湛王爷可以帮忙划名字了吗?”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 名单是皇后拟定的,她若更改,就是自打嘴巴,皇帝身为九五之尊,注重皇室尊严,绝不容许大臣的女儿拒绝他的儿子,楚悠然在东方湛侧妃的名单上,太子和其他人都插不上手,只有东方湛能够更改,只要他一句不太喜欢,不太合适,再小心仔细和皇帝说说,肯定能说服皇帝,换其他女子做侧妃。 “若是悠然做正妃,就可毫无顾及的嫁给本王了吧。”东方湛轻轻说着,成功看到沈璃雪美丽的小脸黑了下来,心情莫名的一松,深邃的眸底浮现丝丝笑意。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东方湛需要强势的姻亲做后盾,他的正妃,必须是京城名门贵族家的女子,楚悠然的父亲官职不是特别高,在京城也没什么势力,根本不符合湛王正妃的条件。 他许她正妃之位,是铁了心要把楚悠然捆绑在身边!他根本不喜欢楚悠然啊,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楚悠然一张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她找东方湛,是为推掉侧妃之位,不是想做正妃:“湛王爷,臣女身份低微,比不得名门贵族的千金,不够资格做正妃,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楚姑娘身患恶疾,却顽强独立,与病魔抗争十几年,没有气馁,没有绝望,本王最欣赏你这种女子,你做湛王妃,绝对够资格。”东方湛悄悄望望沈璃雪,她的目光果然又阴沉了几分。 楚悠然上次找沈璃雪帮忙时曾对她说过,自己有了心上人,不想嫁李凡,李凡花心风流,资质平庸,不嫁便不嫁 。 东方湛身为青焰湛王,年轻有为,英俊潇洒,得青焰许多女子爱慕,楚悠然嫁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她放下了女子的矜持和骄傲,放低姿态请求东方湛划去她的名字,肯定也是为了她那名心上人。 那男子的身份、地位不及东方湛高贵,不及东方湛优秀,她都不在意,因为她有一颗爱男子的心。 沈璃雪也有喜欢的人,知道和心爱人在一起,比享受荣华富贵要幸福的多,美满的多。 再看楚悠然,美眸通红,盈盈欲泣,眼瞳深处满是伤心,虽然她什么话都没说,沈璃雪却能感觉到她心底的绝望:“悠然。” “我没事,真的没事。”楚悠然用力眨眨眼睛,故做轻松的对沈璃雪扯出一丝笑,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急忙抬手擦干:“对不起,眼睛进沙子了。” 这里是醉仙楼雅间,干净清爽,一丝风都没有,哪来的沙子! “璃雪,时候不早了,咱们就不要打扰湛王爷用膳了,走吧。”楚悠然拉了沈璃雪的手腕,急步前行,那不经意间飘飞的眼泪,狼狈的身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她不喜欢东方湛,不想嫁他,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幸福快乐一生,但是,这样的幸福却和她隔了一层墙,有着墙壁的重重遮挡,即便近在咫尺,她也永远无法拥有。 “湛王爷,咱们谈个条件如何?”沈璃雪看着绝望的楚悠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东方湛,楚悠然是她的好朋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东方湛冷心绝情到不近人情,但,只要她说出强有力的条件,他应该就会放过楚悠然。 “什么条件?”东方湛挑眉看着沈璃雪,他猜到沈璃雪为了帮楚悠然,肯定会使点小计策,却没料到她这么快就出招了,还没走出这间雅间,就想到解决方法了么? “你划去楚悠然的名字,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于湛王爷的大秘密。”沈璃雪目光清冷,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 东方湛蹙了蹙眉:“本王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沈璃雪勾唇一笑,:“严格算起来,这个秘密的一半是湛王爷,另一半则是夜千媚。” “夜千媚?”东方湛目光又是一凝,心里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若秘密真的重大,本王会答应你的条件,究竟是什么秘密?” 沈璃雪眼眸微沉,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夜千媚除了是西凉公主外,还有别外一个身份,她是湛王爷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什么?他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怎么可能?”东方湛一惊,猛然站了起来,低沉,磁性的声音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修长的身躯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大手紧抓着沈璃雪的肩膀,用力摇晃,深邃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寒芒,就像失了理智的野兽:“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 夜千媚那么妖媚,怎么会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 东方湛的手臂强劲有力,沈璃雪挣不开他,被他摇的头脑昏沉,胸口涌上一阵恶心。 楚悠然第一次见到这么疯狂的东方湛,震惊异常,回过神后,帮着沈璃雪用力推攘东方湛:“湛王爷,你冷静点,璃雪会被你抓病的……” “滚!”东方湛一用力,楚悠然被甩到了一边,他强有力的双手紧抓着沈璃雪的肩膀,眼眸锐利如刀:“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在撒谎。” 沈璃雪目光一寒,微握的小手猛然张开,素白的指尖闪烁着道道银光,猛然用力扎到了东方湛胸口上,东方湛吃痛,快步后退。 沈璃雪清冷的声音在房间响起:“这是事实,我骗你干什么?你若是不信,就把夜千媚叫回来,滴血认亲,兄妹之间的血,也是可以相融的吧。” ------题外话------ (*^__^*)嘻嘻……明天千媚童鞋领便当,啦啦啦…… 198 千媚之死 金色的阳光暖暖的照射着大地,东方湛面色阴沉,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策马急驰,对来来往往的行人视若无睹,耳边不断回荡着他和沈璃雪的对话: “本王和夜千媚的血能不能相融,本王不知道,不过,当年,母亲重病不治,本王亲眼看着她咽气,入棺,她岂能再活过来,还生下夜千媚,沈璃雪,你这弥天大谎撒的真是漏洞百出。” “你母亲入敛后,尚有一丝气息,恰逢西凉的沐国公出使青焰,察觉到棺材内的异常,救了你母亲,带她回西凉,成为西凉皇的淑妃。”沈璃雪淡淡看着他,清冷的眸中透着少有的凝重,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东方湛目光一凝:“谎话谁都会说,故事也很好编,你可有证据证明西凉的淑妃就是本王母亲?” 沈璃雪微微一笑:“湛王爷和西凉沐国公府,一直都在暗中有来往吧,若我没有猜错,是他们先找上你的,青焰那么多皇子他们不理,偏偏选中你来合作,你都没想过原因吗?” “与人合作,当然要找最强者,青焰所有皇子中,本王实力最强 。”沐国公已死,东方湛和沐国公府来往的所有证据也都不复存在,他不必再遮掩合作之事。 “你没发现夜千媚的眼睛和你母亲非常相像吗?”这个理由说服不了他,沈璃雪再换一个。 东方湛仔细回想夜千媚的眼睛,忽略掉她妖媚的眼神,她的眼睛和李贵妃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看着东方湛凝深的目光,沈璃雪微笑:“湛王爷肯相信我的话了吗?” “世间人千千万万,相貌一模一样的人都有很多,只是眼睛相似,说明不了什么。”东方湛毫不留情的否认,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见到夜千媚的第一眼,他就莫名的觉得她熟悉,偶尔,他能从她的举手投足间看到他母亲的影子,这绝不是巧合,她真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湛王爷,西凉淑妃已死,沐国公府也已经覆灭,夜千媚是无依无靠的孤女,你最好把她追回来,滴血认亲,若她不是你的亲妹妹,我向你认错,绝不再阻止你娶悠然回府,夜千媚再嫁去南疆也不迟。” 看着东方湛渐渐阴沉的面色,沈璃雪目光闪了闪:“若夜千媚真是你的亲妹妹,你不管不问,任她嫁去南疆……秦君昊的脾气,湛王比我了解,她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 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刮在脸上,冷如刀割,东方湛神游九天的思绪瞬间回归,策马急驰在宽阔的官道上,目光阴沉的可怕: 西凉淑妃是青焰的李贵妃,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沈璃雪绝不会撒谎,夜千媚绝对就是他的亲妹妹,沈璃雪从西凉回来后就知道,却没有公开。 一是,没有确切证据,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扳不倒他和李丞相府,二是,想看他们兄妹乱(和谐)伦么? 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对其他女子根本没兴趣。 夜千媚容颜美丽却头脑简单,举止肤浅,爱炫耀爱玩,算计沈璃雪不成,被她反将一军,失去清白,而他这个做哥哥的,一气之下,亲手将自己的亲妹妹押进了秦君昊的驿馆,推进了火坑里 。 秦君昊性子古怪,脾气暴燥,又有皇室子弟的傲气,夜千媚宁愿出家做尼姑也不嫁他,触怒了他,他定然会狠狠折磨夜千媚,夜千媚呆滞的神情,破裂的嘴唇,满身的青紫淤痕都是拜秦君昊所赐。 南疆的车队离京半天,还没有走远,他要追上车队,带回夜千媚,那是他的妹妹,他在世间唯一流着相同母亲血脉的妹妹。 青焰京城繁华似锦,街道上人来人往,南疆的车队走的极慢,出城后,没了御林军监视,秦君昊准备在日落前赶到下一个繁华城镇,便命车队加快了速度,十多辆马车在官道上急驰,踏起滚滚狼烟。 车厢内平平稳稳没有丝毫颠簸,秦君昊慵懒的靠在羊绒软垫上,一手持酒壶,一手持酒杯轻品慢饮,整个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隐隐,夹杂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抬眸看到坐在角落里,眉头微皱的夜千媚,秦君昊勾唇一笑:“你是不是闻到了怪味?” 夜千媚横他一眼,沉了眼睑不说话。 秦君昊悠然解释:“这是三十年的女儿红,以正常工序酿制一半时,抓一名妙龄少女前来,吊在美酒上空,割断喉咙,女子鲜血流入酒中,和着美酒再完成剩下的工序,成为名符其实的女—儿—红……” 夜千媚听的头皮发麻,看着那透明中略带红色的美酒,胸中一阵翻江倒海,细细一闻,酒香中的怪味,就是冲淡后的血腥,难怪她会恶心。 她在西凉时是骄纵的公主,经常打骂,惩罚甚至处死宫女,但和秦君昊的凶狠残暴相比,她做的坏事,根本不值一提。 “夜千媚,你这是什么反应,厌恶本宫么?”秦君昊怒喝着,长臂一伸,紧紧捏住了夜千媚的下巴,骨节微微泛白,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力道大的险些将它捏碎。 夜千媚美眸喷火,恨恨的瞪着秦君昊,嘴巴张张合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君昊挑挑眉,自言自语:“忘记她点着哑穴了 。” 伸手解开夜千媚的穴道,她轻咳几声,淡淡道:“我闻着酒香很特殊,有些好奇而已,没有厌恶太子的意思。” “好奇酒香?”秦君昊嘴角勾勒着一抹诡异的笑,倒了杯女儿红酒到夜千媚唇边,戏谑道:“亲自品尝过女儿红,就能满足你的好奇心。” 透明的酒中泛着点点血样的鲜红,阵阵怪怪的酒香扑面而来,夜千媚胸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秦君昊这个疯子,居然让她喝人血,她可没他这么变态:“我的动穴也被点了,没办法端酒杯,你得喂我喝。” 秦君昊横她一眼,挥手解了她的穴道,将酒杯塞进她手里:“现在可以自己喝了。” 他是南疆太子,从来只有别人服侍他,他哪会服侍别人,南疆车队浩浩荡荡,附近都是他的人,他不担心夜千媚趁机逃跑。 夜千媚看着香醇的美酒,只要一想到它是人血做的,就恶心的想吐,哪里喝得下,目光闪了闪,她嘴角牵起一抹迷人的笑,水蛇般的柔软身体,靠近秦君昊:“女儿红酒制作如此麻烦,肯定是秦太子的专用酒,千媚怎能没大没小的随便喝,这一杯,还是敬太子吧。” 香软的娇躯在怀,柔若无骨藕臂轻攀上他的脖颈,淡淡的女子香和着酒香扑面而来,秦君昊一阵心神荡漾,再看夜千媚那双眼睛,勾魂摄魄,让人深深迷醉。 “太子殿下,喝酒。”娇娇软软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秦君昊眸中隐带了一丝**,毫不犹豫的一口饮尽杯中酒,甩手扔掉酒杯,略厚的唇重重压在了夜千媚唇上,带着血腥味的美酒,从他口中,快速度进了夜千媚口里。 血腥味流进口中,渗入喉咙,夜千媚胸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勾魂摄魄的眼眸中闪烁着浓浓的厌恶与恶心,用力推攘秦君昊,秦君昊压的死紧,她撼动不了他半分,血腥的美酒急速流进嘴巴,呛的她连连咳嗽。 秦君昊阴阴的笑着,腥臭的手快速探进了她的衣服里,用力揉捏着她娇嫩的肌肤,不愧是西凉公主,肌肤如水一般,又嫩又滑,简直就是人间尤物,怎么享受都享受不够。 夜千媚柔软的身躯猛然一僵,低头望去,外衣已被扯烂,里衣扣子也被扯坏了,秦君昊那又臭又黑的手正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狠狠的拧个不停,所过之处,留下一片片的青淤,红肿 。 秦君昊! 夜千媚目光一寒,小手拔下发上的发簪,对着秦君昊的胸口,狠狠扎了下去! 在驿馆这些天,他一直都在羞辱她,想着办法的折磨她,将她摆弄成各种各样屈辱的姿势与他**。 现在他们正在马车上,车厢里有点动静,外面都听的清清楚楚,看秦君昊那满是**的斗鸡眼,她就知道他又色性大发了,这次他居然想在马车上继续羞辱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不想再逆来顺受了。 “哧。”秦君昊毫无防备,被发簪扎个正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伤口传来尖锐的疼痛,他享受美人的动作猛然一顿,抬眸看着身下的狠心人,眼中怒火翻腾:“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偷袭本宫。” 大手扬起,对着夜千媚的小脸狠狠拍了下去,这一掌用上了十层功力,若夜千媚被打中,必死无疑。 夜千媚目光一凝,挥掌打开秦君昊,就地一滚,避开了那致命的一掌。 强势掌力打在马车上,车厢被打散,木板四下乱飞,夜千媚趁机跳下马车,拢紧了散乱的衣衫,用上全部内力催动最快的轻功,向着远处飞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秦君昊! “来人,把那个贱人给本宫抓回来。”秦君昊站在碎成木片的马车旁,手握着扎进胸口的发簪,面色阴沉的可怕,看着快速跑远的夜千媚,吼声震天。 居然敢偷袭他,他要把她抓回来,狠狠折磨!剥皮拆骨,让她生不如死! “是!”马车打散,动静很大,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南疆侍卫们听到命令,未做丝毫停留,急速追赶夜千媚。 夜千媚轻功不错,但南疆的侍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轻功极高,不消片刻,就已追上夜千媚,将她重重包围:“夜公主,请随我们回去。” “本宫死也不回去 !”夜千媚愤怒的娇喝在空旷的道路上传出很远很远,秦君昊是恶魔,回去地狱,她会生不如死。 “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侍卫们目光一寒,手中长剑挥出,直刺夜千媚身上的各大要穴。 想杀她,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么大本事! 夜千媚目光一寒,侧身避过侍卫们的长剑,一脚踢飞一名侍卫,夺过了他手中的长剑,快速旋转着挥开侍卫们刺开的长剑。 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为母亲,弟弟还有自己报仇,强烈的求生意念支撑着她,一柄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完全超出了她平时的武功,招式越发的狠辣,快速,以一已之力对敌四五名侍卫,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天际尽头腾起一阵滚滚的狼烟,急速加剧,渐渐的,狼烟越来越近,隐隐能看清是一人一马,白色的千里马飞速奔腾,马上的男子容颜俊美,面色凝重,藏蓝色的披风随风扬起,英勇威武,器宇轩昂。 锐利的目光看到了激烈的打斗,眉头紧紧皱起,急声呼喊:“住手,快住手。” 寒风呼啸,灌入口中,他注入了内力的磁性呼喊并没有传向打斗的人群,而是飘荡到他身后,很快消散在寒风中。 利眸中染着浓浓的焦急,狠狠抽打身下的千里马,快点,再跑快点! 南疆侍卫们的招式,快,狠,准,招招狠毒却留有一线生机,因为秦君昊特别交待了,要抓活的,夜千媚一心想要保命,想要逃离,出手狠辣,毫不留情,远远看着,就像夜千媚占了上风。 “这么多侍卫,连一名女子都打不过,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站在破碎马车旁观战的秦君昊,目光一凝,飞身冲了过来。 打斗中的夜千媚一剑刺破了一名侍卫的心脉,血光飞溅间,包围圈打开了缺口,她心中一喜,双足猛然一点,腾至半空中,正准备逃离,秦君昊高大的身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看着她,冷冷的笑。 秦君昊,他准备亲自出手么? 夜千媚震惊的瞬间,秦君昊目光一寒,猛然拔下了胸口上的发簪,狠狠刺进了她的胸口 !贱人想找死,他就成全她! “住手。”东方湛愤怒的吼声终于传了过来,却晚了一步。 他坐在快马上,眼睁睁看着那只长长的金色发簪将夜千媚纤细的身体前后贯穿,她金色的身影像飘飞的残蝶,从高高的半空径直掉落。 “千媚,千媚……”他弃了快马,凌空飞起,发疯一般伸臂去接夜千媚,却什么都没接到,她的身体擦着他的指尖划过,重重摔到他快马前的地面上,鲜红的血在黄色的地面上快速晕染开来。 “千媚!”东方湛落在地上,蹲在夜千媚旁边,仔细查看她的伤势,发簪穿心而过,秦君昊下了死手,她已经没救了,鲜血缓缓流淌着,染红了衣衫,也染红了地上的黄土。 夜千媚看着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美丽的小脸上隐隐浮现几分喜悦,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闪动的眼眸仿佛在说:“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可我,来晚了。”东方湛紧握着夜千媚的手,闪动的水雾弥漫了眼眶! “没关系,你来了就好,谢谢你来送我最后一程,我要去见我的母亲,弟弟了,一家人在一起,多幸福啊。”夜千媚嘴角溢出鲜血,染满鲜血的小手也从东方湛手里悄然滑落。 她看着天空,幸福的微笑,那笑容像极了母亲过世的瞬间,那么的无奈,那么的不舍。 “啊啊啊!”东方湛想呐喊,想怒吼,张开了嘴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眼泪顺着脸颊快速流下。 三岁,他是弱小的孩子,眼睁睁看着母亲过世,他无能为力。 现在,他是青焰强大的湛王,亲眼目睹亲妹妹死在面前,依旧无能为力。 一步,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救下夜千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白玉般的手指,紧紧握了起来! “湛王爷,咱们才刚刚分开,你怎么又追上来了?这里距离青焰有好几百里了。” 东方湛背对着秦君昊,他没看到东方湛眼中的泪水和伤痛,更不知道他们是亲兄妹,他和东方湛还在合作,潜意识的以为东方湛追来这里是为了找他 。 秦君昊,是秦君昊杀了他的妹妹! 东方湛修长的身躯一震,锐利的眼瞳中闪烁着浓浓的暴虐,白玉手指猛然张开,凝聚着十层功力,转身就欲打向秦君昊,余光看到围绕在他身边的南疆侍卫,动作猛然顿下。 秦君昊身受重伤,身边的侍卫们都不足为惧,他要杀秦君昊很简单,但是,事后怎么办? 堂堂南疆太子,死在青焰,南疆皇帝绝不会善罢甘休,就算皇帝为了他和南疆开战,心里对他肯定也会不喜,登基为帝,他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更何况,他让千媚受尽羞辱,死的这么凄惨,就这么一剑杀了他,也太便宜他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算计好一切,将秦君昊加注在千媚身上的痛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再杀他报仇不迟。 东方湛控制情绪的能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再抬头时,眸中的伤痛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最适合的浓浓怒气:“夜千媚是西凉公主,你怎么能把她杀了?” 秦君昊望一眼夜千媚的尸体,不以为然:“什么西凉公主,母亲死亡,父亲不要的丧家犬而已,不知死活的想暗算本宫,本宫一发簪刺死她,是便宜她了。” 如果是在青焰驿馆或南疆皇宫,他绝对会留着夜千媚的命,将她扔进蛇窟,或制作女儿红,让她死的更加凄惨。 “她怎么说也是父皇赐给你的,你还没走出青焰就杀了她,是不是太过份了?”东方湛冷冷望着秦君昊,一言一行完全为青焰着想。 “湛王爷,夜千媚姓夜,又不姓东方,青皇将她赐给本宫,她就是本宫的人,她的生死,也由本宫主宰,青皇不会过问的。”秦君昊说的漫不经心,没人要的孤女,死了绝不会有人关心。 东方湛暗藏在衣袖中的大手再次紧握:秦君昊不将他妹妹的命当命! 秦君昊转身看到了东方湛的白马,马蹄上染满灰尘,昭示着是一路急急忙忙急驰而来:“湛王爷可是有急事?” 东方湛目光沉了沉,谎言脱口而出:“有暗卫在暗中跟踪你们……” 什么?有人跟踪他们? 秦君昊目光一凝,快速四下望去,锐利的目光如寒剑,所过之处,空荡荡一片,不见半个人影:“人在哪里?” “本王已命人将他们引开了……”东方湛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撒谎:“本王亲自赶来,是想告诉秦太子,一路小心,时刻注意着四周,别再被人跟踪了……” “他们是什么人?”秦君昊阴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居然敢跟踪他,活的不耐烦了 。 “具体还没查清,看身法,像是圣王府的暗卫……”他们离开青焰京城时间尚短,很多事情都来不及细查,若东方湛说的太肯定,聪明如秦君昊,可能会起疑,没棱两可的答案,最能引人瑕思。 “圣王府?东方珩?”秦君昊阴森的眸中射出两道锐利的寒芒。 东方湛故意蹙了蹙眉:“本王只是猜测,还不是特别确定……” “应该就是他。”秦君昊扬唇冷笑,在未央宫时,沈璃雪曾说过,会将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东方珩。 东方珩视沈璃雪如珍宝,她险些被他欺负,东方珩岂会轻易饶过他,从事发到现在,时间尚短,驿馆外又有大批御林军守卫,东方珩没想到完美的计划算计他,准备在半路截杀他么? 东方湛轻咳一声:“幸好本王的人将暗卫引开了,不然,你杀夜千媚一事,肯定会传扬的人尽皆知……” “现在的夜千媚相当于无父无母的孤儿,就算知道她是被本宫所杀,西凉,青焰都不会为她讨公道吧。”秦君昊冷哼: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又碍不到他的事,他才懒得理。 “夜千媚死亡,西凉,青焰的确不会攻打南疆,不过,据本王所知,秦太子有一名非常厉害的弟弟,如果你背上滥杀无辜的罪名,你父皇还会让你登基吗?”东方湛挑眉看着秦君昊,心中暗恨,滥杀无辜的混帐。 秦君昊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南疆虽然盛行蛊术,但身为皇位继承人,首先要为人正直,爱戴子民,他滥杀无辜,皇帝不会再传位于他,百姓们也会唾骂他:“多谢湛王相助 。” 东方湛无形之中,为他化去了一场大浩劫。 “秦太子不必客气,前行路上多注意,最好能换着道路走,避开圣王府的暗卫……”东方湛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好像真有圣王府暗卫监视秦君昊一般。 “本宫明白。”圣王府老王爷,圣王爷,安郡王三代人都曾在边关带兵,有不少忠心属下,秦君昊回南疆,必然会经过青焰边关,万一圣王府暗卫和边关将士前后夹击,仅凭他这些南疆侍卫,根本应付不来。 他不怕东方珩,却不想冤死在东方珩手里。 看着秦君昊眼底酝酿的愤怒与仇恨,东方湛暗中冷笑,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自己才更有机会报仇,杀害亲人之仇,不共戴天! 转头看到死亡的夜千媚,他眸中蒙了一层伤痕,沉声道:“夜千媚已死,秦太子带着尸体赶路也不方便,本王会帮你处理的妥妥当当。” “多谢湛王好意,不过,本宫没打算带着这贱人的尸体。”秦君昊眸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厉光,冷声道:“来人,把夜千媚的尸体斩成碎片。” 一块块的碎肉,或被野兽叼走,或被大鸟吃掉,再也拼凑不成完整的尸体,看东方珩还如何算计他! 东方湛面色微变,一双大手紧紧握了起来,他想让千媚死无全尸么?真是可恶! 眼看着侍卫们走上前来,举了长剑就欲砍烂尸体,东方湛目光一凝,急声道:“有人来了。” 秦君昊和侍卫们顺着东方湛的指向望去,宽阔的大道上果然腾起了阵阵狼烟,一匹匹快马飞速急驰着,来势汹汹。 “可能是圣王府的人。”东方湛目光凝重的劝解:“秦太子,快走吧,本王留下拖延一段时间。” “有劳湛王爷了。”若在平时,秦君昊不惧东方珩,但现在的他受了重伤,带的侍卫们也不多,绝不是青焰战神东方珩的对手,狼狈不堪的逃离是他的耻辱,但也比丢了性命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些烧,等他休养好伤势,再带人杀进圣王府,一雪前耻 。 “秦太子不必客气。”东方湛客套着,目送秦君昊在侍卫们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车夫一甩缰绳,几十米长的车队浩浩荡荡向前急行,片刻时间已经走远,身后急行的快马也转了弯,走上了另外的道路,并没有过来这里。 四周静悄悄的,寒风吹过,冰冷刺骨! 夜千媚的尸体已经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身下的鲜血也已经凝固成了黑紫色,胸口上的金色发簪散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精致美丽,它的主人却已经香消玉殒。 西方天空残阳如血,东方湛站在一个隆起的小土堆前,拿着匕首,细细雕刻着一只小木牌,上书,妹妹千媚之墓。 一笔一画,他雕刻的很认真,很仔细,仔细看过一遍又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错误,小心的将木牌插到了土堆旁。 阵阵冷风吹过,藏蓝色的披风轻轻飞扬,他孑然一身的身影是那么孤单,那么落寞,深邃的目光看着那个小土堆。 千媚,对不起,是我亲手把你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多天的相处,他察觉到了夜千媚和母亲的相似,却没有细想,沈璃雪说出秘密那一刻,他震惊,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面对,他亲手害了自己的亲妹妹! 母亲的棺木孤零零的躺在皇陵,夜千媚是她的女儿,本应该去陪她,但她不是青焰皇室的人,不能安葬在皇陵里,他和夜千媚的关系,也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千媚,先委屈你暂时安睡在这里,看我如何杀伐果断,斩杀所有居心叵测的敌人,为你报仇,登基为帝,然后,我会来接你去皇陵,让你以公主的身份风风光光安葬在皇陵里。 他家破人亡,亲人一个又一个接连死去,他的敌人凭什么幸福、快乐,东方珩,东方泓,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至于秦君昊,那个害死他妹妹的罪魁祸首,他会将他千刀万剐,现在放过他,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他,杀了他。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却如血一般,让人悲伤难过 。 太后想抱重孙,催着皇后加快了选妃速度,太子,湛王正、侧妃名单定下,细细再看几遍,确认无任何不妥,皇后便在后宫举办了小型宴会,顺便让皇帝看名单。 宴会上宴请的客人并不多,除了东方皇室的人外,只请了几名德高望众的大臣,和入选女子的父母前来,贵妇,大臣闲聊着,宴会厅里一派祥和宁静。 客人不多,座位便没有像往常那样泾渭分明,而是一对夫妻一桌,未婚的千金,皇子,独自一桌。 沈璃雪坐在东方珩身旁,悄悄看向对面自斟自饮的东方湛:“珩,东方湛最近可有什么异动?” “他从城外回来后,就一直呆在湛王府,哪里也没去,没有任何异动。”东方珩望一眼东方湛,税利的眸中闪过一抹幽华冷芒。 沈璃雪挑挑眉:“难道他没追上夜千媚?” “暂时还不知道。”东方珩摇摇头:“圣王府暗卫打探到消息,东方湛是独自一人回城的,没带任何女子,秦君昊的车队一路南行,不快不慢的赶回南疆。” 夜千媚是东方湛同母异父的亲妹妹,他没带回夜千媚,是真的没追上她,还是追上了,不想承认她的身份?又或者,找了另外的地方安顿夜千媚?毕竟,夜千媚是赐给了南疆太子的,若东方湛又给带回来了,皇上那里他不好交待。 “皇上,这是太子和湛王爷的正侧妃名单,请您过目。”皇后笑意盈盈的拿出一本小册子,由小太监呈到了皇上面前。 “朕看看皇后都选了哪家千金。”皇帝心情愉悦的拿下册子,翻开来细细的看,嘴角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显然对皇后的安排很是满意。 抬眸看向身旁的小太监:“念念名单。” “是!”小太监恭敬的应着,捧起名单,一字一顿的高声念道: “太子正妃,武国公府嫡出千金叶玉梨,太子侧妃,太师府嫡女凌如风……” 随着太子正、侧妃名字的念出,楚悠然紧张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放在衣袖里的小手都冒出了虚汗,她不想嫁湛王爷,真的不想,名单有没有更改? 沈璃雪抬眸看着东方湛,传音入密:“湛王爷,你和夜千媚的兄妹关系可确认过了?” 东方湛喝下杯中酒,眼睑微沉着,传音道:“放心,本王答应你的事情,绝不会食言 。” “湛王正妃,丞相府李幽兰……”太监尖细的嗓音响在宴会厅。 沈璃雪挑挑眉,李幽兰是相府嫡女,做东方湛的正妃的确够资格,不过,李丞相府本就是东方湛最强有力的后盾,皇后将她安置成东方湛的正妃,他和丞相府的关系没有太多变化,倒是少拉了一位强有力的权臣,也少了一方势力的支持。 太子正,侧妃的娘家都是身居高位的权臣,只这一次选妃,太子和湛王的势力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皇后不愧是皇后,后宫争斗几十年,举手投足间,不着痕迹的堵人后路,真是聪明! “湛王侧妃,巡抚之女楚悠然……” “等等。”东方湛站起身,朗声打断了太监的高念。 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东方湛身上,怎么回事? 皇帝也疑惑的看着他:“湛儿,你怎么了?” “回父皇,儿臣想知道,巡抚之女楚悠然是哪位?”东方湛微微笑着,故做疑惑的目光在年轻女子们身上快速扫视,嫡出千金们全都含羞带怯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是臣女。”楚悠然优雅的站了起来,肤白如玉,明眸皓齿,清新自然的向东方湛福身行礼:“见过湛王爷。” 东方湛点点头,淡淡看着她:“本王听闻,楚小姐才学高绝,对兵法布阵也有一定的研究,可有此事?” “回湛王爷,臣女自小体弱多病,闲来无事,看了几本兵法书,难登大雅之堂,谈不上有研究!”楚悠然微笑着解释。 “楚小姐谦虚了 。”东方湛微微一笑,转头看向皇帝:“父皇,青焰精通兵法的女子屈指可数,拥有这般特殊才华的女子嫁给儿臣,似乎不太合适。” 皇帝挑眉看着东方湛:“你是青焰湛王爷,无论是精通武功、兵法,还是琴棋书画的女子,嫁给你都很合适。”王府,皇宫网罗的就是精通各种才学的女子。 “父皇,儿臣久居京城,从没带过兵,娶一名精通兵法的侧妃,放在王府后院里养着,是浪费了人才,倒不如让楚小姐嫁给能在边疆带兵之人,也可发挥自己的才学,为国效力。” 东方湛嘴角微微起,明明是温和的笑容,却笑的不怀好意。 皇帝目光一凝:“湛儿的意思是?” 东方珩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继续倒酒,喝酒! 沈璃雪一惊,东方湛是想…… “安郡王久居沙场,掌管几十万军士,若是能娶楚小姐为侧妃,便可夫唱妇随,一起保家卫国,定是人间佳话。” 东方湛轻飘飘的话,像一道惊雷炸了下来,惊的从人半天回不过神,手里的筷子扑扑的掉到了地上,让湛王的侧妃楚悠然嫁安郡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湛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安郡王已经娶妻了,哪里还能再娶?”沈璃雪看着东方湛,清冷的眸闪烁着幽暗的冷芒,仿佛在说:“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东方湛迎着沈璃雪的目光看了过来,嘴有扬起温和的笑,仿佛在说:“本王答应不让楚悠然做本王的侧妃,已经做到了,除此之外,本王可没再答应其他事情。” 看着沈璃雪墨色眼瞳中闪烁的怒火,东方湛的心莫名的好,说话的语气也比以前轻柔许多:“安郡王身为皇室郡王,除了正妃外,还会娶侧妃,安郡王妃身怀有孕,行动多有不便,也应该找位侧妃照顾安郡王的生活,郡王妃和楚小姐又是好朋友,共侍一夫也是一桩佳话。” ------题外话------ (*^__^*)嘻嘻……千媚童鞋玩完鸟!啦啦啦,弱弱的问下,有奖励票票木? 199 力挫湛王 “请问湛王,安郡王青焰战神之名是如何得来?”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迷醉人心。() 东方湛不明白沈璃雪为何会有此一问,据实回答:“战场杀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立下赫赫战功,百姓,军士尊称为青焰战神。” “既然青焰战神用兵如神,对兵法早已融会贯通,依靠自身实力立下赫赫战功,还需要一名柔弱女子的辅助吗?”沈璃雪微微笑着,清冷的眼瞳冷若寒冰。 东方湛温和的微笑,沈璃雪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这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可惜,他不会如她所愿:“战场凶险异常,难免有顾虑不到的地方,女子心细如发,从旁帮忙打点,总是好的。” “两军对阵,考验的是心性和能力,领军的将军们个个能力非凡,思一会返三,安郡王守卫边关三年,可曾出过差错?还有对西凉,对南疆的各位将军,可曾有过思虑不周?”沈璃雪淡淡看着东方湛,言词犀利。 东方湛不急不恼,礼貌微笑:“本王只是提个建议,防患于未然!” “战场是男人的地方,环境恶劣,条件艰苦,是考验磨砺青焰男儿的最佳场所,楚小姐不过是名弱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跑去边关凑什么热闹?” 沈璃雪淡淡说着,声音冰冷:“更何况,湛王爷见过哪家的将军带着夫人去边关打仗?” 大臣们相互对望一眼,边关兵强马壮,靠的是年轻男儿们的强势能力,女子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去了边关也不能上阵对敌,还要人分神照顾她,的确不像话 。 东方湛微笑道:“楚小姐精通兵法,若是安郡王悉心教导,再加以磨砺,说不定会成为一代女军师,我青焰也可大增军威。” “青焰战神去边关是为保家卫国,在军中肯定事情繁多,哪有时间分心教导楚小姐?”沈璃雪冷笑,保家卫国的战神不去带兵打仗,留在后方教导女子兵法,是想让敌人笑掉大牙? “楚小姐很聪明,看了那么多兵法,只要再多看看行军布阵,很快就能为国效力。”东方湛微笑着回答,心中翻起小小的波浪,无论他说什么,沈璃雪都能找到理由反驳。 “楚小姐从未去过边关,精通再多的兵法,也没有实践过,都是在纸上谈兵,她身体柔弱,不能上战场杀敌,只凭在后方观战,何年何月才能将自己所学的兵法与实际结合?三年?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沈璃雪毫不留情的继续反驳:“有这份等候的时间,倒不如从军中挑选几名能力不错的士兵,教导培养,说不定将来能成一国将军。” 东方湛看着沈璃雪,温和的微笑,眼瞳凝深,她驳的他哑口无言,真是聪明,不过,他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故做不解的蹙了蹙眉:“安郡王妃和楚小姐不是好朋友吗?怎么处处挑她的刺?” 东方湛在挑拨她和楚悠然之间的关系!为了给她添堵,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不是在挑悠然的刺,她身患重病,尚未痊愈,需要安静环境的休养,若是去了边关,环境恶劣,又得不到好的照顾,她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沈璃雪和楚悠然接触过许多次,了解她的性格,她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和诸多名门千金一样,想着成亲嫁人,相夫教子,看兵法书不过是一时无聊,看来解闷,从未想过去沙场征战。 兵法要活学活用,对敌之时,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变化,运用兵法之人,必须在战场上指挥或亲自施展,才能发挥到最大的作用。 楚悠然的兵法都是从书上看来的,从未实际应战过,没有实战经验,就算布兵,也会有很多缺点,需要不少的时间完善。 再加上,她身体柔弱,不懂武功,如果上战场,需要一定的士兵分神保护,无形之中就降低了兵法的施展能力,真不如选个能力不错的少年多多培养,既能杀敌又能布兵 。 “战场杀敌,不是儿戏,青焰战神和众多浴血奋战的将士商议军情,一名没经历过打仗的弱女子从旁指点,是让他国嘲笑我青焰战神没有军威,需要一名弱女子辅助,还是让将士们嘲笑悠然不自量力的胡乱指挥?” “湛王一心为国,想将悠然培养成对青焰有用之人,悠然心里敬佩,不过,安郡王妃所言极是,悠然只是一介女流,身体柔弱,没有什么大报负,只想着在内院里相夫教子,战场杀敌,浴血奋战,若是我边关将士的壮举,我听着心里高兴,如果让我亲临那种场面,我肯定就没有那种气魄了。” 楚悠然温柔的声音听的大臣们连连点头,女子嘛,就是要在家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管理好内院,照顾好夫君,带兵布阵,沙场征战,杀人流血这种事情,她们确实做不来。 看东方湛的目光,多了几分思量,战场征战,战士们以命相搏,抛头颅洒热血,完美的兵法是从实战中悟出来的,不是从书上看出来的,柔弱女子出现在那里,帮不了大忙,可能还会扰乱军心,不是明智之举,湛王爷一向英明,为何会提出这么愚蠢的方法? 东方湛微微笑着,眼瞳幽深似潭:“厮杀的战场的确不适合柔弱的女子前往,是本王疏忽了,安郡王妃身怀有孕,需要静养,纳名侧妃进府,既能服侍安郡王,又能照顾安郡王妃,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沈璃雪冷冷看着东方湛,他明知她和东方珩感情好,还让她的好朋友楚悠然插到他们两人之间,不但破坏了他们的夫妻关系,还让她有引狼入室的恨意,因为,是她和东方湛交换条件,划去楚悠然的名字,他才能趁机将楚悠然推给东方珩。 换言之,东方湛在嘲笑她作茧自缚,帮了所谓的朋友,害了自己。 呵呵,东方湛想算计她,也没那么容易,他有张良计,她也有过墙梯: “湛王爷,楚小姐是皇后娘娘为您挑选的侧妃,皇上也已经认可,您三番四次的向外推,可是对她不满意?” 皇后面色微沉,抬眸看向东方湛:“湛儿,昨天本宫命人拿选妃的名单给你,你不满意怎么不说?”楚悠然是她亲自为东方湛挑选的,东方湛当时不言不语,现在当着皇帝,大臣们的面说不满意,是存心置她难堪 。 “回皇后娘娘,儿臣当时有急事,简单扫了一眼,没有细看,刚才听到太监所念的名单,才知道竟有楚悠然小姐,并非不满意娘娘的挑选,还望娘娘恕罪。” 东方湛安抚着皇后,目光看向沈璃雪,她不是想让他划去楚悠然的名字么?怎么又将楚悠然推给他了?准备牺牲朋友成全自己?楚悠然被抛弃,对沈璃雪一定有了恨意,他娶回楚悠然后,可以利用她对付沈璃雪。 “罢了,湛儿的正、侧妃,要你自己喜欢才是最好的,你不想迎娶楚小姐,本宫再为你换名侧妃。”皇后声音慈祥,聪明人还是能听出她话中暗带的不悦,忙忙碌碌十多天,精心挑选出来的侧妃被人当场嫌弃,换作任何人,心情也不会好。 “皇后娘娘亲自挑选的侧妃,自然是极好的,刚才儿臣思虑欠佳,才会出言让她嫁给安郡王,如今得知青焰边关不需要女子插手,本王自当迎娶楚小姐为侧妃。”东方湛微微笑着,不着痕迹的夸奖皇后。 皇后的面色缓和了些,正准备教导他几句,楚悠然突然跪了下来,清雅的声音在宴会厅缓缓响起: “湛王爷,臣女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湛王爷,湛王爷不必勉强自己娶臣女,臣女愿意请去,做回巡抚千金。” 巡抚之女成为湛王侧妃,是前世修来的福份,楚悠然竟然想要退去,若在平时,众人肯定会指责她不识抬举,皇帝也会龙颜大怒,降罪她父母亲人。 但刚才,众目睽睽下,东方湛百般推开楚悠然,最后虽然同意迎娶她了,怎么看都像是被逼无奈不得不迎娶,楚悠然自愿请去,并非是抛弃湛王,而是湛王看不上她,她善解人意的主动离开,既保全了皇室的面子,也没给东方湛找不快。 众人只会感慨她的善良,不会怪她,更不会责备她。 “楚姑娘聪明美丽,才华高绝,本王甚是欣赏,楚姑娘请去,可是不喜欢本王?”东方湛还要利用楚悠然来对付沈璃雪,当然不会放她离开,便以身份来压她,让她放弃请去的念头。 “湛王爷说笑了,您是青焰的湛王爷,有哪名女子不想嫁?您身份高贵,有权利弃掉自己不喜欢的人,臣女不能嫁您为侧妃,是自己没福份,不会怪湛王的,您不必勉强自己 。”楚悠然美眸盈盈,言辞恳切。 东方珩面色微沉:“本王喜欢你,娶你是心甘情愿,并非勉强。”无知的女人,居然想逃离他的手掌心,不自量力。 楚悠然美眸闪了闪:“恕臣女直言,若您真的喜欢臣女,为何还要将臣女推给安郡王?”被沈璃雪驳的哑口无言了,才想着迎娶她,分明就是被逼无奈嘛。 “本王想为青焰培养一名女军师,保家卫国。”东方湛敷衍着,他和沈璃雪交换条件,他划去楚悠然的名字时,突然想到要反将沈璃雪一军,就将她推给东方珩,想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呵呵,这些都是不能说的秘密。 “湛王爷,臣女只是看过几本兵书而已,又没在兵法上有多高的造诣,您提议臣女去边关带兵,有些欠妥当。” “臣女知道您性子温和,不喜欢臣女,又不想伤臣女的心,才会将臣女推给安郡王,安郡王很优秀,却并非臣女的良人,您无奈之下,才准备迎娶臣女,臣女自己没福份做湛王侧妃,真的不怪湛王爷。”楚悠然的声音柔柔弱弱,再配上她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东方湛冷眼看着楚悠然,经她这么一说,刚才皇帝,皇后,大臣们看到的情形,就是他听到名单,不喜欢楚悠然,使出浑身解数推给东方珩。 学兵法,保家卫国,放到一名弱女子身上,的确很欠妥当,完全是推托之词嘛。 就算他再说喜欢楚悠然,想要迎娶她,众人也只会觉得他是为了顾及她的面子,不让她伤心难过,方才勉强自己。 昨天的楚悠然思想还有些单纯,思虑也很一般,怎么一夜之间,她变的这么伶牙俐齿,能言善辩了?难道是…… 东方湛目光一凝,转身看向沈璃雪。 她正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轻品茶水,袅袅热气升腾,她的小脸有些朦胧,眼角眉梢间,全是凌厉,猛然抬起眼眸看向他,清冷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冰冷的笑。 东方湛瞬间明白,沈璃雪早就猜到他会反将他们一将,故而将计就计的设了圈套,只等着他的计策一出,他们的计策也随之而来,巧妙的为楚悠然脱了困,算计他于无形 ! 真是聪明! 皇后望一眼皇帝,见他面色平静,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对这桩闹大的事情有些不满,朗声道:“湛王,楚小姐郎无心妾无意,楚小姐自愿请去,湛王侧妃之位暂时空出,本宫明天再挑选一名侧妃补上。” 寥寥几句为东方湛、楚悠然划清了界线,从此后,他是青焰湛王,她是巡抚之女,彼此之间,再无任何关系。 皇后用的理由虽是楚悠然自愿请去,但宴会厅里坐着这么多重臣,家眷,年轻男女,最晚半天,实情就会传扬的人尽皆知。 湛王不喜自己的侧妃,要推给别人,别人不要,他硬着头皮迎娶,未过门的侧妃善解人意的自动请离,楚悠然被嫌弃,名声可能会受点影响,但受影响最大的却是东方湛。 温文儒雅,从不舍女子伤心的青焰湛王,居然毫不留情的伤了女子的心,还是以这么狠心绝情的方法,事情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他的名声最少也会臭上几分。 “多谢皇后娘娘,湛王成全。”楚悠然得体的福福身,缓缓站起身,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了下来,暗暗松了口气,事情终于解决了。 悄悄望向沈璃雪,美眸中闪烁着感激的笑,幸好有璃雪帮忙。 沈璃雪回她一个小心的微笑,提醒她这里是宴会厅,不要过多的流露出轻松的喜悦之意,否则,定会引人怀疑。 楚悠然会意,面色微沉,款款落座,低沉了眼睑,像隐形人一般,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不再发一言。 “京城还有哪些千金适合做湛王侧妃?”皇帝的声音淡漠,威严,今天的宴会是确定太子正、侧妃,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湛王侧妃空缺,要尽早补齐。 “回皇上,有好几家千金都适合做,臣妾这里是名单,皇上请看。”皇上微笑着将一本小册子交给了太监。 选太子,湛王正、侧妃时,有二三十家的千金入选,都是身份高贵的高官之女,每一名女子都很优秀,皇后仔细选了又选,才确定了具体人 。 楚悠然请去,无妨,后面有的是千金可以替代。 皇帝接过小册子,仔细翻看,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巡抚之女,身份一般,小册子上的任何一名千金,身份都比她尊贵,随便揪出一人都有资格做侧妃。 “安郡王,安郡王妃身怀有孕,渐渐的,就会行动不便,你也应该选名侧妃了,不如,趁着皇后娘娘为本王挑选侧妃,也为你选一名?” 东方湛温和的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冰寒,楚悠然用计脱身了,他失了对付东方珩,沈璃雪的筹码,就要再树立一个,他们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就便要塞个侧妃给东方珩,拆开他们。 东方珩白玉手指轻捏着酒杯,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多谢湛王好意,本王和璃雪成亲三个多月就另娶侧妃,是对她的不尊不重,本王和她的婚约是由父王和武国公亲自定下,本王不尊重她,就是不尊重父亲和武国公。” 百善孝为先,不尊重父母的子女,会被人唾弃,他不想被世人唾骂,自然不能娶侧妃。 东方湛望一眼身材苗条的沈璃雪,微笑道:“郡王妃有了身孕,现在孩子小,感觉不到什么,渐渐的,身孕凸显,她的行动就会很不方便,不能再照顾你,你娶侧妃,外人不会多说什么,就算圣王,武国公站在这里,也不会责怪你。” 圣王,武国公都休想成为他的挡箭牌。 “京城的名门千金,容颜美丽,才华横溢,不比郡王妃差多少,安郡王可以享受齐人之福。” 皇后亲自挑选的侧妃,东方珩不要也得要,否则,就是抗旨不尊,就算他娶回去不看不碰的打入冷宫,那他和沈璃雪之间的甜蜜感情也有了裂痕。 东方珩紧握着沈璃雪素白的小手,展于众人面前:“本王还曾答应过璃雪,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人,不抬平妻,不纳侧妃,不收通房,齐人之福青焰有很多人在享,不差本王一个。” 沈璃雪会心的微笑,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不会与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恩爱父母,他也不会三妻四妾 。 众人瞬间哗然,堂堂青焰战神,不抬平妻,不纳侧妃,不收通房,真的假的?一生对着一名女子,都不觉乏味? 东方湛的面色僵了僵,随即恢复正常:“安郡王在开玩笑吗?莫说是青焰国的贵族男子,即便是平民百姓,有钱的人家都会纳妾,安郡王一生怎么能只娶郡王妃一人?” 东方珩望了东方湛一眼:“青焰没有律法规定男子一定要纳妾吧?” 东方湛微微皱眉:“当然没有,不过……” “我父王和母亲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本王为何不可?”东方珩冷声打断了东方湛的话,锐利的眸中闪烁着幽冷光华。 是啊,圣王爷也只娶了圣王妃一人,生活的很幸福呢!许多贵妇满眼羡慕,安郡王遗传了圣王爷的性子,也准备一生只娶一名女子? 座位上的年轻女子们目光微微闪烁,安郡王是青焰战神,言出必行,他说只娶郡王妃一人,绝对会只娶她一人,至于圣王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二十多年了,只娶了圣王妃。 难道圣王府的男子都是这么痴情?安郡王已经成亲,他的大哥圣王世子还没定世子妃呢,若是自己没被选为太子、湛王侧妃,是不是就可以嫁给圣王世子? “安郡王和郡王妃感情深厚,不愿纳侧妃,不必勉强。”皇帝看一眼沈璃雪,她的身形还很窈窕,没有半分怀孕的臃肿和笨重,容颜绝美,京城少有女子能及,东方珩迷恋她不肯纳妃,可以理解。 等沈璃雪的身孕凸显了,身材严重走形,东方珩就会改观,到时,不必他们劝解,他自己都会急着纳侧妃。 转头看向皇后,皇帝沉声道:“尽快为湛儿选出侧妃,三天后是黄道吉日,太子,湛王一起迎娶正、侧妃,礼部已经在紧锣密鼓的筹备,朕要大宴群臣。” “是。”皇后盈盈福身,美眸笑意盈盈,接过册子仔细翻看,认真挑选着湛王侧妃。 沈璃雪笑意盈盈,和东方珩碰杯喝茶,仿佛在庆祝作战胜利,清冷中带着深情的目光,美丽小脸上洋溢的明媚笑容,深深的刺痛了东方湛的眼睛,大手紧紧握了起来,税利的目光阴沉的可怕:两人联合,确实厉害,这次让他们逃过一劫,是他大意了,下次他一定会仔细计划,他们休想再幸运的逃脱 。 太子的正侧、妃已经定下,东方湛的正妃和一名侧妃也定下了,这次小型家宴吃的是宾主皆欢,也算成功。 午后三刻,大臣,贵妇,女子们都休息够了,相继离开了皇宫,东方珩,沈璃雪也出了皇宫,楚悠然迎面走了过来,墨色的眼瞳中满是感激的笑意:“安郡王,璃雪,多谢你们帮我解围。” 参宴之前,他们将宴会上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预想到了,一起制订了反将东方湛一军的计划,计划很成功,她逃脱了湛王的魔爪。 沈璃雪美眸一凝:“悠然,如果我没有猜错,东方湛盯上你了,你若是一直这么云英未嫁,总有一天还会落到他手里,再想摆脱他,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东方湛大败而归,赔了夫人又折兵,心中恼怒,下次再制定计划时,肯定更加完善,更加狠毒,他们想要破解,也会更加费时费力。 “我知道,我正在想办法……”楚悠然低垂着头,声音也细若蚊蝇,青焰湛王势力庞大,翻手之间就能捏死她,她一直在思索,却想不出合适的办法。 “悠然,你不是有心上人吗?赶快向他表白心迹,你成了亲,东方湛就会有所顾及,不能再明目张胆的对你出手了。”摆脱东方湛,唯一的办法,就是楚悠然成亲。 “我,向他表白?”楚悠然惊讶的看着沈璃雪,子女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矜持的官家千金,大着胆子向男子表白,是不是太惊世骇俗了些?万一吃了闭门羹,就更丢人了。 “或者,你可以让你父亲试探试探那名男子的态度,如果他也喜欢你,你们就赶快成亲。”楚悠然是古代千金,接受的是封建思想,女子向男子表达爱意,对她来说的确是惊世骇俗了些,她一时半会无法接受,沈璃雪就又想了一个委婉的方法。 楚悠然已经到了成亲年龄,随时都可以嫁人,无论用哪个方法都好,尽早嫁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回去后就向父亲提提。”楚悠然一张小脸嫣红如霞,谈到自己的婚事,贵族女子们都会脸红心跳:“安郡王,璃雪,告辞 。” 楚悠然走后,东方珩,沈璃雪也走上了圣王府的马车,坐在宽敞、舒适的车厢里,沈璃雪头靠着东方珩的胸口,微微蹙眉: “看东方湛的态度,他承认了夜千媚是他的妹妹,应该是追上夜千媚了,夜千媚没随他回城,可能是被他安置到了什么地方,咱们要不要派人查查看?” “本王已经命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东方湛离开醉仙楼出城追夜千媚时,东方珩就派了暗卫跟踪,可惜都被东方湛发现,甩掉了,暗卫们追到南疆车队时,东方湛已经赶来京城。 “沐国公被咱们抓到,牵连九族被灭,东方湛知道淑妃是他母亲,她死在咱们手里,他心中肯定更恨咱们,他的报复会越来越疯狂。”沈璃雪轻轻叹了口气,抬眸看着东方珩:“我是不是不应该告诉他真相?” “纸里包不住火,就算你不说,他早晚也会知道,倒不如用它来帮帮朋友的忙。” 东方湛以前一直以为是圣王,圣王妃的恩爱害死了李贵妃,现在变成沈璃雪,东方珩,还是死在他们圣王府人的身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沈烨磊,你干什么?”尖锐,熟悉的女声传来。 沈璃雪一怔,是她! 素白的小手掀开车窗向外望去,长且破旧的小巷子里,沈盈雪穿着一身粗布的浅灰色长裙,衣衫微微凌乱,发质枯黄,蓬蓬的,就像稻草,用一根竹筷子绾成最简单的发髻,挺着大大的肚子,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扶着后腰,满脸怒容的怒瞪着五米外的沈烨磊。 她饱满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嘴巴微张着,急促的喘息,显然刚才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撕扯。 沈璃雪皱眉:秦若烟已经离开青焰,没有带走沈盈雪么?秦若烟性子古怪,凡事只有三分热度,想必是折磨够了沈盈雪,懒得再理她,临走前,就放她离开,任她自生自灭了。 再看沈烨磊,手里抓着一只钱袋,快速打开,倒出一大把铜板,不屑的撇撇嘴:“怎么只有这点钱?” “嫌少你别抢啊,把铜板还我 。”沈盈雪气冲冲的挪动着脚步上前,就要拿回铜板。 沈烨磊小身体非常灵活,轻轻一转,远离了沈盈雪,理直气壮道:“姐姐**个月的身孕,眼看着就快生了,我拿这些铜板给你买点好吃的吧……” “沈烨磊,你少蒙我,你拿我的钱,是想学那些纨绔子弟们进赌场挥霍。”沈盈雪尖锐的高叫,配上那张被晒黑的小脸,就像街上的泼妇。 “姐姐,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我是在为咱们将来的美好生活铺路子啊,你想想看,我天天辛苦的做小厮,一个月下来就拿那么几个铜板,咱们何时才能过上好日子?我随那些纨绔子弟们进赌场,和他们打好了关系,将来谋个一官半职,你就是官员的姐姐了,说出去,多有面子……”沈烨磊淳淳善诱着,描绘未来的美好生活。 沈璃雪微笑,沈烨磊小小年纪,就开始算计了,真算计也好,假算计也罢,反正是有了那份心思,不愧是雷雅容的儿子。 沈盈雪不屑的嗤笑一声:“沈烨磊,咱们被贬成了庶民,用的是奴籍,知道什么是庶民不?就是青焰最低等的人,做官?你连科考的资格都没有,做什么美梦呢?” 沈烨磊一张小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就算做不成官,我也可以去做生意,才不要天天做下人,任人差遣。” “就凭你,文章读不通,大字不识几个,还做生意?赔死你。”沈盈雪不屑的撇撇嘴:“湛王府里待遇不错的,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吧,多学点本事,再说大话不迟。” “你劝我在湛王府做下人,是不是想方便你勾引湛王爷?”沈烨磊瞟一眼沈盈雪高高隆起的肚子,满眼不屑: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沈盈雪么?拿镜子照照你现在的样子,脸黑如炭,发枯如草,眼睛呆滞无神,还挺着个大肚子,就像街上的大妈,湛王府里随便找出一名丫鬟都比你长的漂亮,高贵如湛王爷,怎么可能再喜欢上你?” “沈烨磊,你不要看不起我,我的脸型可是青焰第一美女,天天在外刷马桶才会晒成这副模样,等我生下这个孽种,仔细打扮保养自己,一定可以再变回原来的样子。” 沈盈雪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脸,有些粗糙,不复当初的细腻如瓷,但是,她的脸型没变,仔细打扮打扮,一定可以恢复她水水嫩嫩,举世无双的美丽容颜 。 她没了高贵的嫡女身份,还有美貌,一定可以嫁给贵族公子做姨娘小妾,再也不必受这种苦了。“ ”你还是先把肚子里的孽种生下来,恢复了身材,再做美梦吧。“沈烨磊望着沈盈雪高挺的肚子,满目嘲讽:”哪个贵族公子愿意娶个大肚子的水桶腰回家。“ 沈盈雪的小脸瞬间黑了下来,孩子是她被雷聪强暴的恶心产物,她恨死腹中的孽种了,在驿馆里被秦若烟折腾时,曾想过许多方法堕孩子,可这孩子的生命力好像很顽强,无论她怎么跑,怎么跳,孩子就是不掉。 昨天被放出来时,她也去看了大夫,大夫告诉她,她很快就要生产,再用堕胎药,孩子会死,她也有危险,她只得打消堕胎的念头,生下来吧,男的卖给生不出儿子的人家,女孩就卖给妓院,得来的银两,她正好可以用来保养、打扮自己。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湛王府做事了,姐姐,你自便吧。“沈烨磊数完手里的铜板,撇撇嘴,全部塞进了钱袋里,转身欲走。 沈盈雪急行几步,抓住了他的衣服,美眸喷火,愤怒的吼道:”把铜板给我,这是我仅有的一点儿钱了,你都拿走了,我吃什么?喝什么?饿死吗?“ ”松手!“沈烨磊目光一寒,不耐烦的转过身,挥手去打沈盈雪。 沈盈雪趁机抓住了钱袋,咬牙切齿的用力拉扯:”把钱还我,还给我!“ ”松手,再不松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沈烨磊恨恨的瞪着沈盈雪,怒气冲天的大吼,他在赌场输了赚来的所有银子,好不容易有了翻盘的本钱,岂能放手。 沈璃雪摇摇头,这姐弟两人,在这么困难的环境里,应该相互扶持,相互鼓励才是,他们倒好,相互拆台,还大打出手。 ”你不找他们报仇了?“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着沈璃雪柔软的墨丝,如墨缎一般,柔软顺滑。 ”我和他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他们落迫至此,也没什么好算计的了,让他们这么水深火热的活着,已是最大的惩罚。“沈璃雪笑着摇摇头,慢慢放下了车帘。 ”啊 !“沈盈雪怀孕**个月,身形不及沈烨磊灵活,一不小心,钱袋被拉扯走,她笨重的身躯重重的蹲坐到了地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快速漫延开来,手捂着肚子,惊声尖叫:”疼,疼,好疼啊。“ ”别装了,我可不会上你的当,我些铜板是我的了。“沈烨磊冷哼着,慢腾腾的转过身,刚好看到沈璃雪放下车帘,她明媚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看他落迫,她在幸灾乐祸,贱人贱人贱人! 怒吼一声,将钱袋往衣兜里一装,急步追了上去:”沈璃雪,你这个贱人,有种别跑,你给我滚下来。“ 马车里的沈璃雪皱皱眉:”沈烨磊不长记性吗?被打了这么多次,还敢对我大吼大叫。“ ”沈烨磊从小被娇生惯养,养成了唯我独尊的坏脾气,一两次的痛打,他是不长记性的。“东方珩凝深眼眸:”子默,去让沈烨磊长长记性。“ 他的妻子只是从沈烨磊面前走过,没招他,也没惹他,他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破口大骂,真应该好好教训教训。 马车停了下来,轻微的破风声响起,马车后方响起沈烨磊尖锐的惨叫声,沈璃雪装没听见,窝在东方珩怀里,闭眼休息,沈烨磊身为小厮,脾气比少爷都大,是应该细细教教他规距。 不远处的小巷里,沈盈雪蹲坐在地上,身下流出一大滩鲜血,肚子传来尖锐的疼痛,她嘴唇苍白,额头直冒冷汗,虚弱的呼救:”沈烨磊,沈烨磊,你回来,快滚回来,救救我!“ 回应她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鲜血越流越多,她倒在地上,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心里呐喊,我不想死,救命,救命啊。 朦胧的视线中,走来一道高大的身影,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喃喃呼救:”救……救我!“ 高大身影冷声道:”我可以救你,但你必须臣服于我,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答应,我答应,求你快救救我!“沈盈雪连连点头,眸中闪烁着点点希望。 男子冷冷一笑,抓起沈盈雪的胳膊,快速飞身离去,空余半地鲜血…… 200 郡王、璃雪设诡计 朦胧中,沈璃雪耳边响起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流了好多血。” “这是哪家的孕妇,真可怜。” “现在怎么办啊……” 孕妇?流血?沈璃雪一怔,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睫毛颤了颤,猛然睁开了眼睛,挑开车帘向外望去: 圣王府门前围了一大群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透过人缝一望,一名身穿粗布衣的大肚子孕妇倒在汉白玉台阶下,鲜血流了一地,竹筷子斜斜的插在头上,枯黄的发髻松散,凌乱,抱着肚子痛苦的哀嚎:“救命……救命……” “快看,安郡王妃回来了 。”一名路人看到了沈璃雪,惊声高呼,看热闹的百姓们也都望了过来:“真是安郡王妃……” 马车距离王府还有段距离,那人居然一眼就看到了她,眼睛真尖。 沈璃雪嘴角扬着淡淡的笑,在众人的注视下慢腾腾的下了马车,看着痛苦哀嚎的孕妇,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侍卫走上前来,拱手道:“回郡王妃,卑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名孕妇走着走着,突然就倒在王府门前了。” 圣王府主人们都不在,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不能自作主张,路人们便围了上来。 沈璃雪看着孕妇痛苦的小脸,蹙了蹙眉,走着路,突然倒在圣王府门前,真是巧! “先救人啊,人命关天……”人群里,一名男子提议,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百姓们听到。 几道声音随声附和:“是啊,她身下留了好多血,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孕妇倒在圣王府门品,这些人起哄,是想逼她救人! 沈璃雪猛然抬起眼睑,清冷的目光如利刃,冷冷射向起哄的几名男子,他们的吵嚷声戛然而止,目闪烁着,不敢和她对视,快速低下头,悄悄藏到百姓们身后,遮掩身形。 沈璃雪瞟了流血不止的孕妇一眼:“送她去医馆。” “是!”两名侍卫抬着一支单架走上前来,正准备扶孕妇上去,那孕妇猛然睁开眼睛,急切的朝着沈璃雪呼救:“救我……救我……” “那女子好像认识郡王妃。”一名路人装模作样的望了孕妇几眼,惊声高呼:“她不是原来沈丞相府的千金沈盈雪吗?”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仔细审视孕妇,饱满的额头,美丽的眼睛,优美的面部线条,可不就是青焰第一美女沈盈雪,肌肤黑了,也粗糙了,他们刚才才没认出来。 沈璃雪微笑,沈盈雪发髻松散,枯黄的发遮了小半个脸,原本白皙的肌肤粗糙,且偏向麦色,她这个和沈盈雪相处了好几个月的人,刚才看到沈盈雪时,认了半天方才看清她小脸的全部轮廓,这些与她不怎么接触的路人居然能准确无误的认出来,呵呵 ! “孕妇血流的太多了,快送她去医馆。”沈盈和那几名路人的目的,沈璃雪猜出了几分,她当然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 人群中,一名年轻男子皱了皱眉,朗声道:“郡王妃,您也是前沈丞相的女儿吧?” “没错。”沈璃雪点点头,淡淡看着男子。 男子被她看的很不自在,轻咳一声:“沈盈雪小姐是您的妹妹,她病的很重,您家就在眼前,为何不请府医为她看诊?早一分诊治,她就少一分危险。” “姐姐,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沈盈雪虚弱的求救声适时的响了起来,美眸中盈满了水雾:“我……是你的妹妹……请不要见死不救……” 一唱一和,配合的真是默契!沈璃雪冷冷看着沈盈雪:“沈盈雪,你并非我爹的亲生女儿,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沈盈雪被堵的哑口无言,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几种颜色。 人群里的男子,目光闪了闪,高声道:“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个月,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算朋友了……” 众人听的连连点头,雷雅容犯错和沈盈雪无关,朝夕相处几个月,关系再差也是熟识的朋友。 她和沈盈雪可不是朋友,而是死敌,沈璃雪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的看着男子:“公子很关心沈盈雪嘛。” 男子微笑着谦虚道:“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不能见死不救啊。” “以沈盈雪身下的鲜血来看,她倒在这里最少也有两盏茶时间了,公子看了这么久的热闹,对她的生死不闻不问,怎么等我一回来,你就叫嚷着要救人了?” 沈璃雪清冷的眼瞳如琉璃一般清透,闪烁的锐利冷芒,如一柄利刃,瞬间戳破所有假相。 男子心中骇然,仿佛有秘密被她看穿,慌忙低下了头,余光看到百姓们也在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心中十分慌乱,吱吱唔唔道:“我……只是……只是……” “姐姐……你不救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找大夫……”说着,沈盈雪紧咬着牙关摇晃着欲站起,她失血过多,哪还有力气,稍稍一动,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睛一翻,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 “郡王妃,孕妇昏过去了。”侍卫从旁禀报。 沈璃雪转头看去,沈盈雪身下的鲜血将大半个地面染红,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眼眸紧闭着,气息微弱,随时都会没命:“来人,搭帐篷,请府医为沈盈雪看诊。” 沈盈雪失血过多,来不及送医馆了,众目睽睽之下,她死在圣王府门前,不像话,也会让有心人诟病,还是先救醒她,再做打算。 侍卫们应声去请府医,拿帐篷,那名路人男子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搭帐篷需要一定的时间,盈雪小姐失血过多,再耽搁下去,会没命的,抬她进府诊治,不是更方便快捷?” “沈盈雪已经被贬为庶民,许多举止都被限制,能光明正大的进圣王府吗?”沈璃雪冷冷看着路人男子。 请神容易,送神难,众目睽睽之下,沈盈雪被扶进圣王府医治,就算她治好病,将她赶出来,她在大街上出了事,也会有人对圣王府指指点点。 让沈盈雪住在府外的帐篷,昭示她就是个外人,圣王府救她,只是在做善事,她的日常生活都与圣王府无关。 男子哑然,沈盈雪的卑微身份是皇帝贬的,的确不适合进圣王府,他若和沈璃雪顶撞,就是在质疑皇帝的决定。 “这里是圣王府,如果随便来个人,说进就进,那圣王府的威严何在?沈盈雪失血过多,奄奄一息,我命人搭帐篷,请府医为她看诊,确保她安然无恙,难道还不够?” 沈璃雪清冷的声音带着凌厉的寒冰,墨色眼瞳中闪烁的冷芒就如天山上千年不化的雪,看的男子暗暗心惊,低垂了头道:“郡王妃恕罪,草民只是担心盈雪小姐的身体,并没有其他意思。” 众人看男子的目光,也暗带了责备,圣王府是皇室王府,青焰战神的家,岂是想进就能进的?地上躺的孕妇是曾经的沈盈雪,现在不过是名乞丐而已,若是她倒在别的名门贵族门前,早被扔的远远的了,安郡王妃肯帮忙救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公子对盈雪真是有心,你发现她的时候就带她去医馆,她现在已经在医治了,哪会重病的奄奄一息?” 突然,沈璃雪好像想到了什么,抬眸看着男子:“莫不是,公子一直在等我回来医治沈盈雪?” “不是……不是 。”男子急忙摇头,手心里紧张的出汗:“草民是被她身下的血吓了一跳,回过神后,您就来了……” “是吗?真是巧。”沈璃雪故意拉长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嘲讽,仿佛洞察了一切,男子听着身躯一震,额头冷汗直冒,沈璃雪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沈璃雪看四名侍卫拉起帐篷,抬了昏迷不醒,满身是血的沈盈雪入内,府医也背着药箱急步走了进去,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人群:“沈盈雪已经在医治,大家可以放心回去了。”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着,三三两两的散开,那名年轻男子暗暗松了口气,慢腾腾的转过身,准备随着众人一起离开,沈璃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知公子家住哪里,你这么关心盈雪,等她醒来,我让她去登门道谢。” 男子一惊,额头又冒出一层冷汗,刚刚放下的心,又高悬起来,故做镇定道:“郡王妃言重了,草民只是普通路人,谈不上关心沈盈雪……草民告辞。”说出他家的住址,他就是在找死! 不等沈璃雪说话,那男子目光闪烁着,飞一般向前跑去,片刻都不敢停留,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沈璃雪看着男子的身影,扬唇冷笑,她就知道,那男子有问题? “郡王妃,要不要卑职派人跟踪他?”子默在身后询问。 “不必。”沈璃雪摇摇头,他的目的是让沈盈雪进圣王府,只要等沈盈雪醒来,事情就可真相大白。 “快端热水来。”帐篷内传出府医的命令声。 粗使嬷嬷们端着一盆盆热水走进帐篷,出来后,清水变血水,浓浓的红色,十分渗人,淡淡的血腥味随风飘散 。 沈璃雪皱眉看着那满盆的鲜红,流了这么多血,沈盈雪还有命在吗? 渐渐的,粗使嬷嬷们进出的慢了,平静的帐篷内传来阵阵窃窃私语,沈璃雪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府医已经诊治完毕,正站在一旁洗手。 沈盈雪静静的躺在简易的小木**,眼眸紧闭,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粗使嬷嬷们清理了染血的床单,正在给她盖被子。 “怎么样了?”沈璃雪低声询问。 府医转过身,沉声道:“回郡王妃,大人的命保住了,至于孩子……医治的晚了,没保住……” 沈璃雪转头看向昏迷不醒的沈盈雪,孩子是雷聪强暴她的产物,她讨厌死了,流掉了,没有拖油瓶,正合她的心意。 “她什么时候会醒?” 府医略略沉思:“最早也要三个时辰。”孩子流掉,失血过多,沈盈雪的身体十分虚弱,急需休息。 沈璃雪挑挑眉,三个时辰么,无妨,她等! 迷迷糊糊的,沈盈雪感觉自己全身发软,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头脑昏昏沉沉,眼睛疲惫的不想睁开,嗓子干渴的难受,忍不住轻咳几声,低喃:“水……水……” 朦胧的视线中,走来一道窈窕的身影,轻扶起她的肩膀,一杯温热的水放到了她唇边,她干渴的厉害,迫不及待的喝了下去。 清水从口中流入喉咙,再到胃里,肚子里,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沈盈雪轻轻喟叹,一道清冷,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你醒了。” 是她!沈盈雪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沈璃雪慵懒的坐在她三米外的躺椅上,墨发如瀑,面色红润,香妃紫的湘裙是贵重的云绫锦,轻柔舒适,与发上的紫色发簪,水滴耳环相得益彰,衬的她更加清新,高贵,优雅,迷人。 “你怎么在这里?” 沈璃雪轻抿着茶水,漫不经心道:“沈盈雪,别装了,不是你自己故意倒在圣王府门口的吗?还和我吵了几句,你都不记得了?” 沈盈雪一怔,想起了她在小巷子里遇到的那名黑衣人,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他交待她,用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混进圣王府,敢情他就将她放到圣王府门口了 。 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她故做疑惑道:“沈璃雪,你误会了,我只是上街走走,不是故意倒在圣王府门口的。”她要混进圣王府的事情,绝不能让沈璃雪知道。 “我在一条小巷外经过时,看到你和沈烨磊争吵,回到圣王府时,你已经躺在门外了,我以马车代步,居然不及你这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走的快,你是用飞的吗?”沈璃雪悄然提高的声音暗带着浓浓嘲讽。 沈盈雪一惊,那名黑衣男子的确是抓着她的胳膊,带她飞到圣王府门外的,沈璃雪没看到具体情形,却对她起疑了,她一定要想个合适的理由,隐瞒过去:“其实我……” “沈盈雪,我没心情听你废话,我知道你是受人指使才想要混进圣王府,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今生今世,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踏进圣王府半步。” 沈璃雪清冷的声音如腊月寒冰,听的沈盈雪心底发寒,目光不自然的闪烁着,她的目的轻易就被沈璃雪拆穿,连圣王府的门都进不去,还怎么完成黑衣人交待她的任务? 黑衣人救了她的命,她却没完成他交待的事情,他一气之下,肯定会杀了她的。 看着沈盈雪阴晴不定的脸色,沈璃雪淡淡道:“沈盈雪,你失血过多,医治的晚了,孩子没保住。” 沈盈雪这才想起,自己昏迷是因为蹲到了地上,肚子尖锐的疼痛,流了很多血,慢慢抬起手,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孩子的确没有了,她一直都讨厌这个孩子的,没有就没有吧,方便了她做事。 “看在咱们曾经姐妹一场的情份上,我给你两条路,一是,拿了这些银子离开京城,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沈璃雪素白的小手轻端着茶杯,袅袅热气上浮,遮去了她眸中的神色。 燕月端着一只托盘走上前,红色的绸缎上,放着二十锭白花花的银子,每一锭都是五十两,沈盈雪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了,眼睛闪闪发光,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银锭,一千两银子啊,天上掉馅饼了,若是按她现在的开销,一辈子都吃不完呢 。 “沈璃雪,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在相府时,沈璃雪和她斗的天翻地覆,彼此仇恨,看她落迫,沈璃雪应该幸灾乐祸的嘲笑她才是,为何要帮她?会不会是没安好心,想害她更落迫? “我有了两个月身孕,想做些好事,为我的孩子祈福。”沈璃雪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满眼幸福。 “真的?”沈盈雪惊讶的看着沈璃雪窈窕的身形,红润的脸庞,完全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女子,没有半点怀孕之人的憔悴和疲惫。 “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若是不信,天亮后你随便叫住名路人问问。”沈盈雪久居驿馆,消息闭塞,昨天获得自由后,又忙着找房子,没空听人闲聊,不知道沈璃雪已经有孕,沈璃雪也不气恼,轻声道: “孩子都是母亲的心肝宝贝,你的孩子没有了,肯定很伤心,我也即将成为母亲,看在你失去孩子的情份上,我帮你一次。” “郡王妃,另一条路是什么?”沈璃雪是青焰安郡王妃,有孕之事不能也不敢撒谎,沈盈雪信了几分,见沈璃雪对她的态度不错,她对沈璃雪的称呼,也尊敬起来。 喜笑颜开的抚摸着银光闪闪的银子,有了这些银子,她可以尽情的梳妆,打扮,恢复自己无双的美貌,嫁给贵族男子们了。 “另一条就是,继续留在京城,我可以帮你实现你最渴望的愿望,但是有个条件,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不许吐露事情与我有关。”沈璃雪渐渐压低的声音显示着那件事情非常神秘。 沈盈雪动作一顿:“郡王妃知道我最渴望的愿望是什么?” “当然知道。”沈璃雪勾唇冷笑,雷太尉、丞相府都已经覆灭,沈盈雪一名柔弱女子,爱慕虚荣又无依无靠,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个安全的避风港,享受着荣华富贵,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只要你点头同意,我就可以帮你达到。” 沈盈雪喜悦的笑容微凝,目光闪烁着,犹豫不决,沈璃雪提的这两个条件都很诱人,但是,那名黑衣人再三交待她进圣王府,若她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了,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担心你的幕后主人会找你麻烦?”沈璃雪轻飘飘的询问 。 “你怎么知道?”沈盈雪一惊,未经大脑的询问脱口而出,话落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手指轻捂着半边嘴巴,语无伦次:“我……我的意思是说……” 沈璃雪杯盖轻触着茶水上的茶叶,淡淡道:“放心,我既然给你选了这两条路,就一定会确保你的安全。” “真的?”沈盈雪有些不太相信,她没看到黑衣人的容貌,却能感觉到他的满身冰寒,绝不是好惹的,沈璃雪真能救下她? “青焰战神的侍卫,京城没几人能比得过,想在他们的保护下伤人,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沈璃雪清冷的目光透过帘子看了看帐篷外:“离开京城也好,留在京城也罢,趁着天还没亮,你快些做决定,我也好合理安排侍卫们。” 说到青焰战神的侍卫,沈盈雪想到了几个月前守在相府竹园外,面无表情的子默,那个人的气息也很冷,和昨晚救她那个人可能不相上下,威胁她的只是一名黑衣人,沈璃雪派来保护她的侍卫,最少也得有两个,三个,甚至更多,她不必再害怕那名黑衣人。 “好,我答应你!”沈盈雪咬咬牙,她仅有的一些铜板被沈烨磊抢走,孩子又没了,身体虚弱,正需要银子买药材养身体,沈璃雪已经猜到了她来圣王府的目的,若她再一意孤行,硬闯圣王府,沈璃雪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倒不如与沈璃雪合作,按照她安排的路走,事成之后,享受荣华富贵。 “郡王妃,我选第二条路。”拿着一千两银子远离京城的确不错,但是,银两毕竟有限,她需要省吃俭用,日子过的一般,相比之下,第二条路就好的多了,找到那强有力的靠山,就等于拥有了一座金山,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她就知道,沈盈雪会选第二条路! 沈璃雪抬眸看着沈盈雪微微发黑,却毫无血色的小脸,以及疲惫不堪的眼睛:“当务之急,先养好你的身体。”流产的身体失血过多,非常虚弱,什么事都做不了。 条件谈妥,沈璃雪走出了帐篷,踏着满院月色回了枫松院。 遣秋禾、燕月回房休息,沈璃雪独自一人进了内室,夜明珠光倾洒,内室一片温馨,静悄悄的,不见白衣主人,她蹙了蹙眉,都快子时了,珩居然不在卧室,难道去书房处理事情了? “事情谈的如何?”清雅,磁性的声音响起,东方珩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白色的睡袍半敞着,露出强健的胸膛,手里拿着一条大棉帕,擦着半干的头发 。 “已经谈妥了。”沈璃雪走上前,接过了东方珩手中的棉帕,轻轻擦拭他墨缎般的乌发。 “你想做什么?”东方珩转身轻拥了沈璃雪的小腰,若有似无的松香夹杂着热水余温扑面而来,熏人欲醉。 沈璃雪诡异一笑:“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东方珩微低了头,让沈璃雪可以轻松擦拭他的头发:“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沈盈雪不懂武功,却比他们这坐马车的还先到达圣王府,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她是孕妇,倒在圣王府门口血流不止,若圣王府的人不管她,任她流血而死,京城百姓肯定指指点点,如果王府主人抬她进府医治,就是中了别人的诡计了。 “咱们的仇人,也就固定的那几个,你是青焰战神,一般情况下,他们不敢轻易出手,最厉害、最不计后果,也最不想让咱们过平静日子的只有那个固执的东方湛了。” 在宴会上想尽千方百计给东方珩塞侧妃,没塞进来,就采用迂回战术,将沈盈雪塞进圣王府,离间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他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准备怎么做?”东方珩横抱起沈璃雪,阔步走向大床。 “过几天东方湛不是要纳妃嘛,让他将沈盈雪也纳了吧。”沈璃雪手中拿着棉帕,清冷的眸中闪烁着诡异光芒。 东方珩目光微凝:“东方湛不简单,想算计他,可没那么容易。” “还有三天时间,足够咱们设定计划,完善计策。”宴会人多,事情多,局面烦杂,最适合算计人,东方湛在宫宴上算计他们,沈璃雪当然可以在他的大婚日算计他。 “太子,湛王同天迎娶,太子府,湛王府一同开宴,大臣们要怎么赴宴?”沈璃雪满目疑惑,湛王的势力赴湛王婚宴,太子的势力赴太子婚宴?那些中间派的大臣呢?去湛王府,还是去太子府? “皇上不会允许这种尴尬局面出现的,应该在皇宫设婚宴,宴请群臣家眷,大臣们只需要去太子府,湛王府贺贺新婚就好 。”皇帝身体硬朗,处理国事游刃有余,如果群臣现在就分派,泾渭分明的各自拥立皇子,他肯定会龙颜大怒。 “沈盈雪曾是你的敌人,会配合你吗?” “为了荣华富贵,她一定会配合的。”沈盈雪出身名门,骨子里有着贵族千金的骄傲,如果沈璃雪威胁她,她表面答应配合沈璃雪,暗中肯定会捣鬼,反将沈璃雪一军。 于是,沈璃雪拿银子利诱她,让她主动选第二条路,她自己做的决定,肯定会乖乖配合,完美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夜深了,咱们先休息,距离婚宴还有几天,咱们明天再想办法不迟。”清新的女子香气萦绕,东方珩一阵心猿意马,抱着沈璃雪躺在了雕花大**,埋首在她馨香的颈项处,贪婪的嗅食着独属于她身上的清新香气。 沈璃雪眼睛迷蒙,有了解些许睡意,抓着东方珩的衣领,用力推攘他:“你先起来,我还没沐浴呢。”睡前沐浴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 “你早晨沐浴过,晚上不沐浴也可以。”东方珩轻柔的吻落在了沈璃雪欣长的脖颈上,晕染出一片片红梅,如玉的大手也非常不老实的扯开沈璃雪外衣的丝带,轻解她里衣的扣子。 “珩,你干什么?”沈璃雪睁大眼睛看着东方珩。 “璃雪,我们很久没在一起了……”东方珩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埋怨。 沈璃雪无奈的叹气:“孩子还小,咱们……会伤到他的……你再忍几天……他过了三个月危险期,你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东方珩性感的薄唇轻轻摩挲沈璃雪香软的樱唇,咬牙切齿:“他才刚刚两个月,本王还要再忍一个月,三十天,三百六十个时辰……”这么长时间,怎么过? 沈璃雪揪揪东方珩英俊的侧脸,又顺又滑,手感极好,比她的肌肤不差,忍不住捏捏,捏捏,再捏捏:“忍过去就没事了,耐心点嘛 。” 东方珩轻柔的吻落到了沈璃雪精致的锁骨上,白色里衣的扣子全被解开,如玉的手指顺着她凝脂般的玉肌滑到了后背,轻轻扯开了她肚兜的带子:“我会轻一些,不会伤到他的。” 沈璃雪瞪着东方珩:“两个月的孩子很小,很虚弱,不能有丝毫过激的动作,你再小心,他也会受伤……” 东方珩置若罔闻,我行我素,巧妙的褪去了沈璃雪的外衣,里衣,胸前绯色的肚兜也摇摇欲坠:“一个月前,咱们不知道他的存在,夜夜疯狂,他安然无恙,今晚他也不会有事的。”他和她的孩子,出生后是小恶魔,哪会这么脆弱。 东方珩!沈璃雪瞪着他,美眸喷火,想用力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压住了,根本动不了半分,肚兜飘落在地,胸前春光乍泄。 东方珩深邃的目光又凝深了几分,低头轻吻她如瓷的细腻肌肤,片片红梅在凝脂玉肌上晕染开来,阵阵酥麻袭遍全身,沈璃雪身体轻颤,摇摇头,努力让思绪保持清明,怒瞪着身上的罪魁祸首:“东方……唔……” 檀口被封住,即将出口的怒斥被悉数吞没,淡淡的松香气息弥漫整个口腔,不断开疆扩土,侵占着地盘,她轻轻浅浅的呼吸渐渐变的急促起来,纤细的身体禁不住东方珩的温柔爱怜,渐渐柔若春水,清冷的眼瞳蒙了一层水雾,迷迷离离。 “我一定会小心的。”东方珩低低的保证声传入耳中,就像一记警钟,在耳朵里不断回荡着,低沉、冗长。 沈璃雪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侧目瞪向身上的东方珩:“东方珩,如果你敢再继续,就去睡一个月书房。” 东方珩荡漾的心思猛然一沉,无奈的看着沈璃雪:“一个月内,真的不可以?” 沈璃雪眨眨眼睛:“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安排几名侍妾。” “你敢?”东方珩深邃的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怒火,安排侍妾?把他当什么人了?京城喜欢三妻四妾的纨绔子弟吗?他除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外,对其他女人都没兴趣。 “不要侍妾也可以,一个月内不许再骚扰我。”沈璃雪早知道他不会要侍妾,正因为知道,才敢拿这个理由对付他 。 东方珩低头,狠狠咬在了沈璃雪肩膀上。 ,尖锐的疼痛传来,沈璃雪瞪着他,咬牙切齿:“东方珩,你属什么的?怎么随便咬人?” 阵阵清香夹杂着血腥弥漫,东方珩松了口,看着白皙肌肤上两排清析的牙印,嘴角微微翘起:“就当这是今晚你给我的补偿。” 沈璃雪:“……” 在她身上咬排牙印,补偿他不能和妻子亲热?神逻辑。 东方珩侧躺在**,紧拥着沈璃雪,在她耳边低喃:“那咱们说好了,一个月后不许再找理由拒绝我。” “放心,孩子平安无事,我不会不理你的。”沈璃雪没好气的说着,望望自己肩膀上快要渗血的牙印,推开他的胳膊,就欲翻身下床。 “你干什么?”东方珩紧抱着她不放。 “找药,抹伤口啊。”东方珩的牙齿很厉害,肩膀都咬出血了,不抹药,肯定会留疤痕。 “只是点牙印而已,自己会好,不用抹药。”东方珩安慰着,抱紧了沈璃雪,闭眼休息。 “两排渗血的牙印,怎么能是小伤口。”沈璃雪紧揪着东方珩英俊的侧脸:“快放手,我自己拿药。” 东方珩被搅的不能安睡,只得睁开眼睛,妥协道:“我帮你拿药。” 翻身下床,东方珩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只小瓷瓶,缓步走回床边,打开瓷瓶,一股奇异的清香弥漫大半个房间,沈璃雪精神一振,同时,也更加清晰的感觉到了肩膀上的疼痛。 东方珩倒中瓷瓶中的一点白色乳状**,轻轻涂抹在她肩膀上的伤口上,动作出奇的温柔,随着**的慢慢消失,他嘴角缓缓弯起了一抹悠美的弧度。 疼痛慢慢缓解,沈璃雪渐渐放松下来,东方珩的动作很温柔,在她肩膀上轻轻揉着,感觉很舒适,就像有人在帮她按摩,她慢慢合上了眼睛,享受这温馨的一刻。 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让东方珩涂抹药的动作顿了一下,侧目看向沈璃雪,小脸嫣红,眼睑微闭着,睫毛卷卷翘翘,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 东方珩嘴角抽搐了几下,他还抹着药,她居然就睡着了,白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刚才她又在安置沈盈雪,还怀着身孕,的确累了,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 放好瓷瓶,东方珩躺到沈璃雪旁边,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刚才他**过半,丝被下的沈璃雪未着寸缕,他抱着这具美丽身体,心猿意马,却不敢有非份之想,万一被她发觉,肯定又赶他去睡书房。 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她平坦的小腹,小家伙还没出世,就抢走了一大半沈璃雪,等她降生了,还不得将整个人抢走,他要赶快想个办法,拿捏这个小魔君。 说到抢占沈璃雪的小魔君,东方珩想到了东方湛,东方湛对沈璃雪一直都没有死心,只要抓到机会,就想方设法拆散他们夫妻,他前段时间事情多,抽不出空闲对付东方湛,最近倒是无事了。 有来无往非礼也,东方湛想尽了办法对付他,三天后东方湛大婚,他们夫妻二人必定精心准备一份大礼相送,以报他这些天来,给他们夫妻二人找的麻烦。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他要好好想想,这份礼物怎么送! 太子,湛王大婚的吉日是经钦天监测算,最吉月的最吉日,青焰皇室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同天大婚,成为京城美谈。 大婚当天,街道上人山人海,京城百姓们好奇的站着街道两边,伸长了脖子观看热闹的迎亲队伍,湛王府的花轿从李丞相府接出了李幽兰,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赶回湛王府。 东方珩站在醉仙楼雅间窗前,望着街道上渐行渐远的花轿,轻声道:“璃雪,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沈璃雪走上前来,诡异一笑:”放心,全部准备妥当,咱们现在去湛王府贺喜,顺便看热闹。“ ------题外话------ (⊙o⊙)…貌似月末了,月票快要作废了,亲们有票的,记得扔出来哇,浪费了就太可惜了啊。 201 湛王中计 湛王府张灯结彩,喜气盈盈,前来贺喜的官员,家眷,络绎不绝,各式贵重礼物堆积如山,湛王府管家四十多岁,精明能干,站在门口,笑容满面的迎接着客人。 东方珩、沈璃雪送上礼物,走进湛王府,庄严、高贵的府邸一片艳红,随处可见喜气洋洋的丫鬟端着杯盘施施前行,小厮们急急忙忙的来来回回搬动礼物。 东方湛一袭大红婚袍,俊逸非凡,温和的笑容彬彬有礼却未达眼底,手中牵着大红丝绸,在司仪的高唱下,机械的和李幽兰拜天地。 “湛王、李幽兰的婚礼很盛大。”十里红妆,吹吹打打,几十米的迎亲队伍,比沈璃雪和东方珩成亲时的排场不差。 东方湛看着拜堂的新人:“皇室王爷成亲,婚礼自然隆重。”皇室娶正妃,讲究的就是隆重,若是寒酸,丢的是皇室的脸。 沈璃雪望了望雕花走廊:“东方湛对这次婚事,好像不怎么上心。”李幽兰喜欢兰花,可走廊里摆的是山茶花、梅花以及丝绢做的琼花、富贵牡丹,唯独不见兰花。 还有府上的装饰,都按照最喜庆、最高贵的来设,半点都没融入李幽兰的喜好,再隆重的仪式,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细节最能体验人心,东方湛显然没有用心去布置细节。 “娶非所爱,他怎么可能会用心。”东方珩喜欢沈璃雪,作为新房的枫松院,几乎修整了一遍,里面的装饰,摆设,一景一致,基本都是按照沈璃雪的喜好而来,东方湛不喜欢李幽兰,当然不会费心思去符合她的喜好。 “送入洞房!”伴随着司仪的高唱声,东方湛,李幽兰礼成,被众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踏出客厅门,东方湛看到了东方珩和沈璃雪,拜堂时,宾客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他们两人一直站在门外,透过人缝看到了他,他没有看到他们。 “安郡王,郡王妃前来参加本王的婚礼,荣幸之至。”东方湛微笑着客套,语气淡漠疏离 。 “湛王爷客气,恭喜湛王新婚之喜。”东方珩轻拥着沈璃雪,客套的道贺,白色锦袍和她浅蓝色湘裙极是相配,暖暖的阳光在两人周围晕染着淡淡的光晕,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一眼望去,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东方湛的眼睛被深深刺痛,胸口无端的盈了一团怒火,他一向偏爱蓝色锦袍,和沈璃雪的浅色衣衫也很般配,今天他大婚,不得不穿了红衣,和沈璃雪的浅蓝湘裙站在一起,相克相驳。 “湛王爷,吉时将过,你快带新娘入洞房吧。”沈璃雪清灵的声音如黄莺歌唱,优美动听,淡淡看着李幽兰抓红绸的手紧紧握起,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 大婚之喜,讲的是吉祥如意,过了吉时再入洞房,很不吉利,难怪李幽兰着急。 “好。”东方湛微笑着,悄悄打量沈璃雪,墨色的眼瞳清灵如水,樱红的嘴唇轻抿着,没有红肿,却过份娇艳,是被人久久吸吮所致。 天气冷,她的湘裙是高领的,隐约间能看到她欣长的脖颈上印有一点儿红痕,那是欢爱时,东方珩在她身上制造的痕迹。 东方湛也是男子,出身皇室,只在被东方珩算计时与女子行过一次夫妻之礼,并不代表他对此事一窃不通,胸口的怒气,莫名的浓郁起来。 “恭喜湛王爷……贺喜湛王爷……” 满座宾客都涌了出来,笑容满面的向东方湛道贺,东方湛微笑着还礼,漫不经心的拉着红绸,走向洞房,锐利的目光透过人群看到沈璃雪手扶了额头,脚步有些踉跄,点漆般的眼眸,有些疲惫,像是精神不振的萎靡。 他目光一凝,悄悄对忙碌的管家传音几句,看着管家缓步走向东方珩,沈璃雪的方向,他嘴角扬了扬,拉着红绸,快步走向洞房,早点将新娘送回房间,他就可早些出来处理事情。 “璃雪,你怎么了?”东方珩环抱着小娇妻,如玉的手指轻抚她饱满的额头,体温正常,没有感染风寒。 “有些累,想休息。”沈璃雪头靠在东方珩胸膛上,半闭着眼睛,好像十分疲惫,声音也越来越轻,像是快要睡着了。 “除了想睡,还有没有其他不适?”东方珩白玉指尖轻轻摩挲她细腻如瓷的肌肤,温温润润的柔软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 沈璃雪摇摇头,小声嘀咕:“没有了,就是想睡觉。” 王府管家走了过来,看着闭眼、皱眉的沈璃雪,关切道:“郡王妃身体不舒服?” “孕妇嗜睡,没什么大碍。”东方珩轻拥着沈璃雪,无奈道:“咱们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你的嗜睡症又犯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沈璃雪小拳头重重捶了捶东方珩的胸膛,蹙眉道:“孕妇又都嗜睡,我也没办法。”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抹平她微蹙的眉头,轻声道:“还能去太子府道贺吗?” “我现在就想困,全身没有力气,怕是不能进太子府了。”人家喜气洋洋的成亲拜堂,沈璃雪在一旁闭着眼睛观礼,也不像话:“我在马车上休息,你自己进府道喜吧。” 王府管家略略思索,拱手道:“郡王,郡王妃,马车走在路上,再平稳,也会有颠簸,孕妇需静心养胎,受不得半点振动,不如就让安郡王妃暂住王府客房,郡王道完喜,再来接郡王妃。” “还没到午休时间,璃雪是孕妇,事情又多些,就不给湛王爷添麻烦了。”东方珩冷声回绝了王府管家的提议。 管家礼貌的笑笑:“安郡王妃有孕,是青焰皇室的大喜事,湛王府服侍的丫鬟都是经过特殊教导的,绝不敢嫌弃主子事情多,安郡王大可放心。” 沈璃雪是圣王府的郡王妃,是湛王府尊贵的客人,她闹的再离谱,下人们也不敢忤逆她,东方珩不想让她留在湛王府,才会故意挑刺。 王府管家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八面玲珑,最精察言观色,办事利索,说服别人或许没问题,但东方珩是青焰战神,他说的天花乱坠,也骗不了他: “湛王府的丫鬟初次服侍璃雪,不知道她的喜好,万一出了错,她控制不住孕妇脾气,大动肝火,伤了丫鬟或伤了她自己都不好……” 王府管家目光微凝,东方珩挑湛王府丫鬟们的刺,他可以尽情的解释,东方珩说怕沈璃雪动气,他还真的没招了,总不能说他能劝沈璃雪不生气吧 。 “圣王府离的也不远,本王先送她回府休息,再去太子府道喜。”东方珩拥着沈璃雪的小腰,轻轻转过了身。 王府管家无声叹息,王爷给他布置了任务,他若是完不成,一定会受到惩罚,但东方珩是青焰战神,铁了心要带着自己的妻子,他一介管家,没有理由,也想不出合适的办法阻拦…… “璃雪……璃雪……”东方珩温柔的呼唤接连不断的响起,磁性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无奈。 王府管家抬眸一看,沈璃雪眼睑轻闭着,依偎在东方珩怀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卷卷翘翘,呼吸声轻轻浅浅,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心中大喜,真是天助他也! 面上却是一副关切的模样:“郡王妃睡着了。” 东方珩白玉指尖轻轻摩挲着沈璃雪白皙,红润的小脸,见她睫毛颤了颤,却没有苏醒的迹象,不由得皱眉轻叹:“站着都能睡着,她就这么困?” 王府管家呵呵一笑:“郡王有所不知,孕妇嗜睡,睡的多,孩子也健康,郡王妃想必是站的累了,才会睡的快,睡的沉,颠簸的马车,不适合孕妇休息。” 东方珩看着怀中睡的昏天暗地的沈璃雪,沉默不语。 管家也不再说话,东方珩是聪明人,许多事情他只要稍稍点到,东方珩就能举一反三,如果他说的多了,就算不露破绽,以东方珩的聪明也会怀疑他别有用心,适时的沉默是在以退为进,引诱敌人上钩。 “璃雪在哪间客房休息?”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珩淡漠的询问响起,对王府管家来说,宛若天籁之音,心中满是喜悦,面上却平平静静道:“在东厢房,安郡王这边请。” 东方珩抱起沈璃雪,随着管家阔步走向东厢房,宾客们有的去洞房看热闹,有的去太子府贺喜,有的去皇宫赴宴了,东厢静悄悄的,管家和东方珩轻微的脚步声格外清析。 沈璃雪悄悄睁开了眼睛,俏皮的对东方珩眨了眨,传音道:“管家没怀疑?” 东方珩横她一眼,传音:“你装的那么像,连本王都险些被你骗了,管家岂会起疑,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说睡就睡,还睡的那么逼真,让他来装,都装不了她这么像 。 “我是无师自通。”沈璃雪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在相府和雷氏,沈盈雪他们斗了几个月,各种表情她都能信手拈来,装睡也是小事一桩,经历过内院争斗的女子们都是演戏高手…… “安郡王,就是这间客房。”管家打开一扇房门,笑眯眯的说着,沈璃雪急忙闭上了眼睛,他回过头后,看到的是睡意沉沉的沈璃雪。 东方珩淡淡应了一声,抱着沈璃雪走了进去,外室摆着一套红木桌椅板凳,高贵清爽,内室一张大床,一张梳妆台,摆设简单,大气,没燃熏香,有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间,温暖舒适。 东方珩轻轻将沈璃雪放到大**,拉过一旁的锦被,小心翼翼的为她盖上,缓缓拉下窗帘,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就像傍晚,很适合休息,仔细检查过房间里的每一样物品,确认没有问题,东方珩深深的望了沈璃雪几眼,方才依依不舍的走出房间。 管家是男子,没有跟进房间,不过,他精通武术,耳力敏锐,站在门口等候时,竖耳倾听着屋内的动静,东方珩走到床前了……在盖被子……在检查房间物品……脚步声渐近……他正走来门口…… 倾听间,东方珩已经踏出房间,看着毕恭毕敬的管家,沉声道:“本王半柱香后来接璃雪,湛王爷大婚之日,喜气洋洋,本王不希望湛王府出事,毁了这新婚之喜,管家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言外之意,若是沈璃雪在湛王府出了事,他会毁了湛王府。 “卑职明白,安郡王请放心,郡王妃住在湛王府,绝对毫发无伤。”管家慎重的保证着,言词诚恳,就差举手发誓了。 “那就好。”太阳越升越高,再不去太子府贺喜,就来不及了,东方珩深深的望了一眼内室,转过身,阔步前行。 看他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走出院落,消失不见,管家暗暗松了口气,向前走了一步,站到正门口,悄悄望向内室,内室光线很暗,里面的情形他看不真切,透过半透明的帐幔,隐隐可见大**有个小小的凸起,是沈璃雪在休息 。 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他急步走出了小院,沈璃雪留在客房休息了,他的任务完成,可以去向湛王爷复命。 刚刚走出东厢,迎面碰到了东方湛,此时的他已经换下了那身碍眼的大红婚袍,一袭湛蓝色的锦袍精致得体,衬的他身材更显修长,挺拔,容颜也英俊的让人移不开眼:“怎么样了?” “回王爷,东方珩去了太子府贺喜,半柱香后回来,沈璃雪正在里面休息。”管家指了指东厢小院,眸中掩饰不住的精光乍现。 东方湛心中微喜,随即又沉下了眼睑:“东方珩怎么会同意沈璃雪留下的?”明知他对沈璃雪不怀好意,还留人在湛王府,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身为青焰湛王,东方湛计谋不俗,思考,顾虑的都比管家全面。 管家呵呵一笑:“回王爷,沈璃雪有孕在身,非常嗜睡,马车毕竟是马车,再舒适也不及大床,东方珩不得不将她留在湛王府休息。” 东方湛皱皱眉:“她才两个月身孕,怎么会这么困?” 从圣王府到湛王府,再到观看完他的婚礼,最多也就半柱香,一天十二个时辰,最少她也会清醒三四个时辰,这才半柱香,她就困的睁不开眼睛了,事情有蹊跷。 “王爷有所不知,孕妇身体弱,比一般人睡的多很多,若是前一晚再有激烈动作,第二天都会睡到很晚才起来,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孕妇的嗜睡期,到了傍晚才会好些。” 管家是过来人,看到沈璃雪的嘴唇,就知道东方珩,沈璃雪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困的站着都能睡着,也就不奇怪了。 激烈动作!东方湛目光一凝,想到了沈璃雪娇艳的嘴唇,脖颈上的欢爱痕迹,昨晚他们两人疯狂欢爱,沈璃雪肯定还没休息够,就被拉来湛王府道贺,自然没什么精神,是他多心了。 “没事了,你先下去,不许任何人来东厢打扰。” “是!”管家应了一声,急步走远,主子的事情,他无权过问,也不能过问,湛王府都是东方湛的,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东方湛走进东厢,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沈璃雪所在的小院,小院中央,子默手持佩剑,稳稳的站着,锐利的眼眸四下观看,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 东方湛挑眉,东方珩学聪明了,不放心沈璃雪,安排了子默保护她……不对……不止子默一个! 他凝神细听,空荡荡的院子里传来几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两名……三名……五名,有五名暗卫悄悄潜伏在院子里,随时听候子默的调遣。 东方珩真是尽心,明里暗中安排这么多侍卫保护沈璃雪,可惜,只凭子默他们的本事,拦不住他东方湛。 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东方湛闪身离开正门,来到了小院后面,站在窗子下细细倾听,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在屋内响着,是女子在休息,轻轻推开窗子,挑开窗帘,他跳进了房间,悄无声息的走向雕花大床。 帐幔是半透明的,能清楚看到柔软的锦被下躺着一抹俏丽的身影,她面朝里,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床边放着的浅紫色湘裙,阵阵清雅香气随着微风飘散,窈窕的身段,乌黑的墨丝,定是沈璃雪无疑。 东方湛挑开帐幔,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床边,白皙的手指慢慢伸出,轻抚女子柔软的墨丝,锐利的眸中闪烁着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柔情,两人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和她靠的这么近。 没有推拒,没有恶言相向,就那么自自然然的离的近近的,他能清楚听到她轻浅的呼吸声,心跳声:“你知道吗?你是第二个让我放在心上的女子。” 第一个是他的母亲,三岁离他而去,他的生活从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夜千媚虽是他的妹妹,两人接触不算多,当他知道她是妹妹时,她已经死了,他对她有愧疚,却没什么感情,而沈璃雪,影响到了他的生活。 大**的女子沉沉睡着,仿佛没有察觉到外人的靠近。 东方湛笑笑,看着女子,喃喃自语:“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在相府的假山前,你那么清新自然的从阳光里走来,照亮了我满心的黑暗……” 他接近沈璃雪,是因为她是东方珩的未婚妻,武国公府败落,沈丞相向着沈盈雪,沈璃雪没有任何优势,他也以为沈盈雪会是东方珩的未来郡王妃,才将重心放到了沈盈雪身上 。 打算算计了东方珩,再来细细研究带给他温暖的女子,却不想,东方珩喜欢的是沈璃雪,不等他有所行动,东方珩已经娶她回了圣王府。 母亲死后,他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报仇,登基为帝,成为人上人,沈璃雪的出现,让他的心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可以说,她为他黑暗的生活带来了一米阳光,可惜,他却没有守住这一米仅有的阳光,眼睁睁看着她和他擦肩而过。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样属于我的东西。”东方湛的手顺着发丝伸进了锦被里,抓着女子的衣服用力撕扯,咬牙切齿道:“沈盈雪才是东方珩的,你是我的……” “啊……你干什么?”大手触及肌肤,阵阵冷意在身上晕染开来,**的女子猛然睁开眼睛,尖锐的叫了起来。 东方湛的动作猛然一顿,不对,这不是璃雪的声音。 铁钳般的大手紧捏住女子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漂亮的瓜子脸非常熟悉,美丽的眼眸中泪水盈盈,惹人怜爱,细腻的肌肤让人流连忘返,和沈璃雪的肌肤不相上下,却不是她。 深邃的眸中迸射着浓浓的怒火:“怎么是你?” 东方湛怒气冲天,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女子的下巴捏碎。 “湛王爷,你轻一点……轻一点儿……”女子挣脱不开他的魔爪,小手无力的拍打着他的手腕,苦苦哀求着,美眸中的泪水越聚越多,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东方湛却没丝毫的心软,怒道:“沈盈雪,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呢?”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咳咳咳……”沈盈雪见到的东方湛都是温文优雅,彬彬有礼的,这么狠毒绝情的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惊慌失措的连连求饶:“湛王爷……我的下巴要碎了……你快松手……” “告诉本王沈璃雪在哪里,否则……”东方湛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利眸中寒光闪烁,沈盈雪丝毫都不怀疑,若她不说沈璃雪的下落,他会毫不犹豫的残忍杀了她。 “我不知道沈璃雪在哪里,真的不知道。”沈盈雪心里升起一阵绝望,她只按照沈璃雪的计划,躺在这里等东方湛,哪里知道沈璃雪去哪里了 。 “看来,你是嫌命长了。”东方湛目光一寒,大手移动了沈盈雪脖颈上,沈盈雪只觉脖子一紧,扑天盖地的窒息袭上脑海,她嘴巴大张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吸不进任何气息,她的肺里像炸了一样,沉闷的难受。 她要呼吸,要呼吸!眼睛凸出,两只胳膊胡乱挥舞着,拼命挣扎,将自己和东方湛的衣服扯的凌乱不堪。 东方湛视若无睹,冷冷看着濒临死亡的沈盈雪,舌头长长的伸出,眼睛也暴出,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毫不留情的污染他的视线,他皱皱眉,大手猛然握紧,敢和沈璃雪联合起来耍他,去死吧。 “湛王爷,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走进宫赴宴……”紧闭的屋门突然被推开,南宫啸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折扇轻摇,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看到内室中的东方湛和沈盈雪,脚步猛然一顿。 “南宫啸,站门口干什么,挡着本皇子的路了。”五皇子不满的报怨着,推开南宫啸走了进来,东方湛和沈盈雪紧挨着,在他的角度看过去,他们两人面对面,正准备亲热。 用力眨眨眼睛,东方湛,沈盈雪依旧亲密无间,五皇子急忙转过了身,稚气的小脸通红一片:“不好意思皇兄,我不知道你在和嫂子……” 正准备进屋的贵族男子们全都停下了脚步,嘴角抽了抽,湛王又娶正妃,又纳侧妃,可享齐人之福,但洞房花烛夜,应该去正妃那里,在这里和侧妃亲热,有些欠妥…… “湛王爷,这里是客房,你怎么把侧妃娶到客房里来了?”南宫啸慢腾腾的摇着折扇子,不解的询问。 经他这一提醒,众人瞬间回神,侧妃们都在各自的小院,也可以说,集中在北厢,这东厢房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东方湛来这里,是在和女宾客亲热…… 贵族公子们兴奋的火苗被点燃,好奇的目光频频看向内室,湛王对每位女子都礼貌有礼,也可以说是淡漠疏离,一视同仁,没有哪个女子能让他放在心上。 如今,这名女子却能走进湛王心里,让他放下美若天仙的正、侧妃,跑来客房和她亲热,啧啧,是哪位女子这么有魅力,能够得到青焰湛王爷的喜爱? 东方湛目光一凝,抓起沈盈雪提到了众人面前:“本王路过东厢房,听到这里有声音,就进来查看,不想竟是她 。” 院中守卫的子默和圣王府暗卫们全都消失不见,南宫啸,五皇子闯了进来,聪明如他,岂会看不出自己被算计了,若他将沈盈雪藏起来,只会是欲盖弥彰,更容易让人怀疑他在客房是与女子亲热,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将她展于人前,再随便给她安个罪名,处死她。 “沈盈雪。”沈盈雪身为青焰第一美女时,曾受到许多贵族公子的爱慕,认识她的名门公子不在少数,听闻她和雷聪通奸的消息时,他们很是惋惜了一番,后来丞相府、太尉府相继覆灭,沈盈雪远离的他们的视线,他们也渐渐的将她忘记了,没想到她会在湛王的婚宴上,以这么惊人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湛王爷,你不喜欢我就说不喜欢,何必诬陷我?”沈盈雪瘫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里衣的扣子挣开几颗,露出浅黄色的肚兜,以及大片雪白肌肤,看的贵族公子们一阵心神荡漾。 “本王诬陷你?”东方湛冷冷看着沈盈雪:“若本王没有记错,你已被贬为庶民,是如何进湛王府的?” “我……我……”沈盈雪吱唔着,眼睛急转,思索脱困方法。 “怎么?回答不上来了?是悄悄潜入湛王府偷东西么?”东方湛低沉的语气暗带凌厉。 众人四下望去,客房里摆设不多,却样样都是精品,随便拿出一件都价值连城,对庶民沈盈雪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现在的她十分落魄,急需银两,趁着湛王府宾客多,混进来偷东西,也很有可能,若真是如此,她就太可恶了,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众人愤怒,指责的目光全部落到了沈盈雪身上,沈盈雪百口莫辩,再不解释清楚,就要没命了。 “湛王爷误会了,是我带她进来的。”伴随着清灵的女声,沈璃雪拨开人群走了进来,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清冷的眼瞳透着淡漠与疏离,自然清新,不见半点疲惫和嗜睡。 果然是她在算计他! 东方湛目光微冷:“郡王妃可知庶民的含义是什么?”沈璃雪对他不仁,休怪他不义 。 “当然知道。”沈璃雪微微一笑:“盈雪前几天生了场大病,奄奄一息,我请圣王府府医治她的病,她在我身边是病人,养好了病就会离开,没有什么主人身份,今日得知湛王爷大婚,她求我说要来观湛王婚礼,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下来。” 众人再细看沈盈雪,容颜细腻却苍白的毫无血色,纤细的身体非常单薄,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典型的得病之人,责备的目光中不由得带了几分怜惜。 “湛王府的东厢房是给尊贵宾客休息的,庶民没有资格踏进一步。”沈盈雪敢睡东厢房的床,相当于府上的下人偷睡了主人的床,是犯了大错,重打或处死。 沈璃雪不好意思的笑笑:“刚才是我不舒服,躺了一小会儿,盈雪大病还未痊愈,身体也很弱,我休息好了,就让她也小躺了一会儿,湛王爷莫怪,若是王爷嫌弃她弄脏了大床锦被,我立刻让人拉走,再给湛王爷送套新的来。” 众目看着沈盈雪,身体赢弱,楚楚可怜,不知不觉的,对她起了怜惜之心,只是小睡一会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必。”东方湛冷声打断了沈璃雪的话,声音冷若寒冰:“本王不缺换床、换锦被的银子。” “既然湛王爷喜欢盈雪妹妹,何必处处挑她的刺?”沈璃雪望了东方湛半响,突然幽幽叹息。 东方湛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沈璃雪,眼瞳深处怒火翻腾:“谁说本王喜欢她?”他喜欢的是她,何时喜欢过沈盈雪。 沈璃雪迎着他的目光,轻声道:“在丞相府时,盈雪妹妹每每生病,湛王爷都会送药材,前去探望,风雨无阻隔,整个青焰都知道湛王对盈雪的情意……” “姐姐,别说了,是我不对,没有守住心中那一片净土,湛王爷恨我,我不怪他。”沈盈雪以衣袖轻捂着小脸,小声哭泣,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惹人怜爱。 众人恍然大悟,东方湛还喜欢着沈盈雪,她和雷聪通奸之事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每每看到她,他伤心痛苦,才会嘲讽沈盈雪。 湛王爷真是痴情啊 。 世间少有的痴情人。 沈盈雪,沈璃雪,一唱一和,配合的真是默契! 东方湛冷冷看着两人,胸中怒火翻腾,他当初为了打击东方珩,才故意做出喜欢沈盈雪的假相,没想到被沈璃雪利用,成为打击他的最佳理由,可恶! “今天是湛王纳妃的大喜之日,既然喜欢盈雪小姐,不如就一起娶了,喜上加喜。”南宫啸漫不经心的轻摇着折扇,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 “是啊,湛王爷,喜欢就娶了吧。”名门贵族的年轻男子们全都笑嘻嘻的跟着起哄。 沈盈雪已是雷聪的人,配不上东方湛,但东方湛以前对沈盈雪的情意,名门公子们都非常清楚,更在大婚之日,抛开身份高贵的正侧妃,跑来东厢房看望沈盈雪,足可见他对她用情至深,他们也不能做棒打鸳鸯的坏事啊。 东方湛一张俊颜阴沉的可怕:“沈盈雪是庶民,怎么能嫁进湛王府为侧妃?” “如果湛王爷不嫌弃,盈雪为奴为婢都无所谓,只愿能陪在王爷身边,报答王爷对盈雪的大恩大德。”沈盈雪说的悲悲凄凄,美眸中泪水盈盈,楚楚动人。 贵族公子们对她的支持又多了几分:“湛王爷,娶了吧,第一美女啊,养府里做个小妾,每日看着,也赏心悦目啊。” 沈盈雪的脸被晒成了黑黄色,沈璃雪用了现代的化妆技术,方才将沈盈雪打扮的和以前一样明媚动人,用来勾引东方湛,说服众人,因为众人都爱美,送个美人给东方湛,他们会劝他接受,送个丑八怪,他们都觉得恶心讨厌,就会帮着东方湛抵制了。 沈盈雪今晚会留在湛王府,成为东方湛的妾,她卸妆后那张黑黄的脸是大妈还是夜叉,就不关她的事了。 “本王和沈盈雪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就不要胡乱猜测了。”东方湛怒极,但当着这么多名门贵族公子的面,他不能发脾气,强忍了怒气,冷声说道。 “湛王爷,您和盈雪刚才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吗?”沈璃雪看着东方湛的衣服挑眉。 东方湛低头一望,他的衣衫被沈盈雪挣扎时抓乱,猛然望去,就像是两人忘情时胡乱撕扯衣服,想要融合 。 沈璃雪早就猜到自己发现**人是沈盈雪时,会大发雷霆,惩罚沈盈雪,沈盈雪挣扎着,撕烂他衣服,他不会在意,也不会阻止,呵呵,事情的每一步她都算计到了,真是聪明。 众人看东方湛的目光充满了暧昧,再望沈盈雪,白色的里衣也被撕烂大片,明显是迫不及待嘛,如果他们没有闯进来,他们两人肯定成了好事了。 “姐姐,我已是庶民,配不上湛王爷的,我马上离开,不给湛王爷添麻烦……”说着,沈盈雪强撑着准备起身,双腿软软的,使不上任何力气,刚刚起来一些,又重重的落到了地上,美眸中泪水盈盈,可怜兮兮的看着沈璃雪:“姐姐,能扶我一下吗?我没力气了。” 软软的话听到众人耳中,别有一番意思,她刚才和湛王亲热了吗?不然,不可能全身发软啊! 东方湛的脸黑的能滴出墨汁来,沈盈雪句句都在替他辩驳,却字辽都在强调他们两人的亲密关系,贵族公子们被牵引着,误会了他们两人的关系,若是沈盈雪离开湛王府,他会背上无情无义的罪名。 “沈盈雪,你留下。”沈盈雪留在湛王府,虽然碍眼,却可以成全他情深意重的美名,过段时间,人们渐渐将她遗忘了,他就秘密杀了她! 敢算计他,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多谢湛王收留。”沈盈雪盈盈行礼,心里却乐开了花,湛王接受她,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做湛王女人了。 轻轻摸摸自己的小脸,现在还有些黑黄,经过湛王府好饭好菜的滋养,一定可以尽快恢复她无双的美貌,到时,她一定可以获得湛王的独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沈璃雪看着屋外明媚的太阳,长舒了一口气,沈盈雪是东方湛用来离间她和东方珩感情的,她反将一军,把沈盈雪送来湛王府,天天呆在东方湛身边恶心他,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题外话------ (*^__^*)嘻嘻……明天虐李幽兰,啦啦啦…… 202 李幽兰脱衣秀 “咱们出去迎迎他。”大礼已经送到,沈璃雪留在湛王府也无所事事,不如去迎迎东方珩,早些进宫赴宴。 清雅的香气渐渐清淡,东方湛抬眸望去,沈璃雪拨开人群,走出了客房,浅蓝色的窈窕身影快速融入阳光中,如瀑的青丝被风吹起,飘逸出尘,让人一见难忘。 他锐利的眼瞳瞬间凝深,大手紧紧握了起来,她对他没有半分情意,算计了他,潇洒的转身离开,枉他对她一片真心,为她费尽心机,她却毫不留情的狠狠践踏。 “湛王爷,您快些安排盈雪小姐,我们在外面等你,一起进宫赴宴。”名门公子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客房,暧昧的目光在东方湛,沈盈雪身上来回扫视,笑容阴阴的,不怀好意,娶这么多妻妾,要怎么应付?但愿湛王三天后还有精力上朝…… 沈盈雪听着名门公子们的调侃,心里甜丝丝,没有丝毫恼怒,还如待嫁的小女儿,羞红了脸庞,她终于如愿留在湛王身边,可以像以前一样,享受荣华富贵了。 看着沈盈雪那故做娇羞的作做模样,东方湛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名门公子们都在院子里,他又不能发作,紧皱眉头,不耐烦道:“你先下去休息。” “是!”沈盈雪福福身,笑意盈盈的转过身,袅袅婷婷的走向门外,她流产不久,身体很虚弱,消瘦的身形更显扶风若柳,惹人怜爱。 东方湛看着,只觉她矫揉造作,心中更加讨厌,待她走出小院后,他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王府管家:“本王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来东厢房,你是怎么做事的?” 南宫啸,五皇子和那么多名门公子都看到了他的丑事,他青焰湛王名声尽毁,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王府管家惊慌的低头:“王爷恕罪,卑职亲自带了十多名侍卫守在东厢房外,南宫世子、五皇子来找您时,卑职已经拦下了,谁知安郡王妃突然出现,卑职非常震惊,一时失神,南宫世子他们就趁机闯了进来……” 沈璃雪,果然是她在算计他 ! 东方湛深邃的眸中猛的燃烧起两团熊熊怒火,装睡,住在东厢房,东方珩去太子府,引他前往东厢房,再李代桃僵,把**的人换成学盈雪,她的计划堪称完美,需要非常完善的布置,东方珩肯定也参与了,呵呵,他们夫妻两人,联合起来对付他! “去把沈璃雪拦下来。”东方湛的目光寒冷如冰,他们算计他,让他出丑,他绝不会让她迎接到东方珩,夫妻恩爱,一起进宫赴宴?痴心妄想。 明媚的阳光下,沈璃雪沿着湛王府的青石路急步前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唤:“郡王妃,郡王妃。” 沈璃雪停下脚步转身看去,王府管家急步走了过来,满头大汗,面色焦急,显然是一路急行所致:“管家有事?” 管家呵呵一笑:“盈雪小姐的院子安排在北厢房,面朝阳的三合小院,您看是否合适?” “盈雪嫁进湛王府,就是湛王爷的人,湛王怎么安排她都可以。”沈盈雪是身份低微的庶民,东方湛让她做侍妾或是为奴为婢,沈璃雪都不关心,只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塞给他,她的计划就算成功了。 “盈雪小姐好像有些不舒服,您要不要去看看?”管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想要拦下沈璃雪。 沈璃雪轻轻笑笑:“盈雪在外面吃了很多苦,身体的确不怎么好,我有了身孕,思绪有些焦虑,医术也不及原来精湛了,不适合再给人看诊,管家请府医给她看看吧。” “好好……”管家讪讪的笑着,思索办法阻拦沈璃雪,不想东方珩已经进了湛王府,走另一条近路去了沈璃雪休息的东厢房。 看着整整齐齐,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的东厢房,他蹙了蹙眉,随便叫住一名湛王府侍卫:“安郡王妃在哪里?” 侍卫拱手道:“回安郡王,郡王妃去新房陪湛王妃了 。” 东方珩想着沈璃雪,没注意到侍卫稍稍闪烁的目光,沿着青石路,阔步走向新房,白色衣袂随风飘飞,很快消失在小路尽头。 午时将近,宾客们几乎全都进宫赴宴了,湛王府里静悄悄的,东方珩一路走来,除了丫鬟,小厮,侍卫们外,没看到一名宾客。 新房门微闭着,隐隐传来女子的窃窃私语声,东方珩站在门口,柔声呼唤:“璃雪。” 屋内的小声议论戛然而止,一道清丽的声音传了出来:“是安郡王,进来吧。” 只听:“吱。”的一声轻响,门开了一条小缝,似对东方珩的无声邀请。 东方珩眼眸微沉,缓步走上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璃雪,午时将近,咱们应该去皇宫赴宴了。” “砰!”房门在他背后快速关闭,眼前光线一暗,东方珩目光一凝,猛然抬头望去,一名身穿大红嫁衣,头戴凤冠霞帔的美丽女子站在房间中央,笑意盈盈的望着他,他深邃的眸中闪烁着幽冷的暗芒:“李幽兰。” 李幽兰看着东方珩,笑颜如花,袅袅婷婷的行了一礼:“安郡王!” 新房布置的很高贵,很华丽,摆设也一目了然,东方珩快速扫视一圈,没看到第三个人,冷声道:“璃雪呢?” “璃雪姐姐来这里了吗?”李幽兰惊讶道:“妾身怎么没见到她?” “不在就算了,告辞。”东方湛、李幽兰的新房,东方珩一名外男留在这里,非常不合适,沈璃雪不在,他不再多做停留,转过身,伸手拉门,门却纹丝不动,好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安郡王,您热吗?”李幽兰娇嗔的说着,目光盈盈如水,素白的小手慢慢摘下了头上的凤冠。 东方珩皱皱眉,看着紧闭的房门,没有说话,如玉的手指轻轻抬起,深厚的内力在掌心凝聚,准备破门离开。 他是安郡王,被锁在湛王的新房里,和他的新娘共处一室,明显是有人在故意设计,他不能再继续停留。 “安郡王,新房门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再深厚的内力也破不开,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李幽兰暧昧的劝解着,笑意盈盈的扯开了胸前的红色的丝带,大红嫁衣顺着纤细的身躯徐徐滑落,露出正红色的里衣。 “未必。”东方珩看也没看她一眼,黑曜石般的眼瞳闪烁着森冷的寒芒,猛然抬掌打向房门。 “砰。”的一声巨响,墙壁碎屑纷飞,阵阵烟尘腾起,呛的人连连咳嗽,门晃了晃,却没破没烂,像牢笼一般,将东方珩紧紧困住。 “安郡王……咳咳咳……我早说过……门打不开的。”李幽兰轻咳着,柳眉紧紧皱起,抓起地上的大红嫁衣,快速挥散满室烟尘。 东方珩站在一步外,冷冷看着那两扇紧闭的房门,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这么坚硬,十层功力都打不破,又或者,门外放了什么坚固的东西? “安郡王,宾客们都进宫赴宴了,不会有人来打扰咱们的,良宵苦短,咱们要及时行乐才是。”李幽兰清丽的声音带着无限暧昧,素白的小手轻捏着自己里衣的扣子,一颗一颗,缓缓解开。 她解的很慢,很享受,如玉的肌肤一点一点露出,与大红的里衣形成鲜明的对比,能更大程度的刺激男子们的感官。 东方珩冷冷看着,没有任何反应,锐利的眸中,闪烁着不屑与嘲讽:“你是东方湛的新娘,他居然让你来勾引本王,真是舍得。” “安郡王有所不知,我和湛表哥只有兄妹之情,没有连理之意,他娶我为正妃,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他许诺我,只要我找到心上人,随时都可离开湛王府。” 李幽兰小脸微红,轻轻咬了咬嘴唇,含羞带怯的看着东方珩:“我喜欢的男子,已经找到了,就是安郡王啊。” 东方珩冷冷看了李幽兰一眼,毫不留情的嘲讽:“本王对不知羞耻的人没兴趣。” 李幽兰不气不恼,缓缓走着,大红的里衣顺着胳膊缓缓滑下,露出她凝脂般的胳膊,傲然道:“安郡王是青焰战神,又是第一美男子,对女子的要求,自然也很高,幽兰自认,能达到郡王的标准。” 大红的肚兜紧紧包裹着胸前的雪团,以及上半身的美妙春光,下身只着薄薄的裘裤,窈窕的身形玲珑有致,看的人血脉喷张 。 她有自信,没有任何一名男子难抵挡得住她最引以为傲的,美丽身体的**。 东方珩静静站着,一言不发,深邃的眸底,阴霾密布,周身萦绕的森寒气息,险些将人冻结。 强势的压力扑面而来,李幽兰一惊,不敢再前行一步,沈璃雪穿的衣服也趋于紧身,透过身姿,她能清楚猜测到,沈璃雪的身材不比她好多少,东方珩怎么可能对她的身体没兴趣? 身为相府嫡女的傲气,以及骨子里的争强好胜,促使她没有退缩,决定再进一步:“郡王,这里只有你和我,良辰美景,不容错过,你仔细看看我,身材,相貌,都不比沈璃雪差,她有了身孕,无法再服侍你,我可以的……” 东方珩猛然转过身,一言不发,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四周的空气瞬间降了下来,他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闪烁着锐利的寒芒,如千年寒冰,瞬间将人冰封。 李幽兰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微低了头,不敢和他对视,东方珩是不是生气了?自己惹怒他了?青焰战神身份高贵,性子高傲,被人算计,肯定会大发雷霆。 可她都和他摊牌了,若是不发生点事情,赖上他,以他对她冷漠,厌恶的态度,这一辈子她都休想再靠近他。 思量再三,**战胜了理智,事已至此,再无挽回的余地,只要她和东方珩成了好事,他就是她的了,可以名正言顺的陪在他身边,再慢慢设计,得到他的关心,宠爱。 她是身份高贵的相府嫡女,有着普通女子们不能及的窈窕身材和美丽容貌,她对自己有信心。 素白的小手伸到背后,轻轻扯开了肚兜的带子,大红肚兜飘然落于地面,红色的裘裤也脱了下来,女子美丽的身体毫无遗漏的展现在东方珩面前,白皙的肌肤如凝脂一般,嫩嫩滑滑,玲珑有致的身形,美妙无双,惹人瑕想,和沈璃雪不相上下。 东方珩眼角余光瞟到那娇嫩的少女身体,锐利的眸中没有任何**,眉头微皱,立刻转过了头:“你现在的样子,真让人厌恶!” 李幽兰的身材和沈璃雪相差无几,他看到沈璃雪的身体时,一心想着好好疼爱,但看到李幽兰,他提不起丝毫兴趣,胸口还泛起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 “你……”李幽兰怒气冲天,她的容貌,她的身材京城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名门公子们看了都会控制不住,想要好好宠爱她,东方珩倒好,居然将她批的一文不值。 他讨厌她是吗?她就偏要靠近他,让他喜欢上她! 李幽兰怒气上涌,赤果着身体大步朝东方珩走了过去,清丽的声音带着怒气与威胁,在房间冷冷响起: “东方珩,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是走不出这扇门的,参加宫宴的人很快就会回来,就算你不碰我,被人看到咱们这么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你强迫湛王正妃的罪名也背定了,倒不如与我行夫妻之礼,你也不白背罪名……”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李幽兰,在她惊惧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本王可不是乖乖等死之人,子默。” “是!”一袭黑衣的子默凭空出现,大手一挥,秋风扫落叶般收走了李幽兰脱在地面上的衣服。 新房里除了安郡王,居然还有另外的男子!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李幽兰美眸圆瞪,眸中的震惊无法用言语形容,她被其他男子看光了身体:“啊啊啊……”玉臂紧护住胸前的春光,美眸惊恐,惊声尖叫着,急步跑向衣柜,想拿衣服穿。 不料,四五名黑色身影突然出现,将她推到一边,如闪电一般,快速取走了柜子里的所有衣服,连条丝帕都没有留下。 “啊啊啊!”李幽兰猝不及防,被推的后退好几步方才站稳,柜子里空空如也,她眼睛急转,高声尖叫着,冲向大床,想拿被子遮挡不着寸缕的身体。 不料,又一名暗卫出现,挥手收走了**的锦被,床单,帐幔,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大床放在墙边。 暗卫收走了所有能遮挡身躯的布料制品,房摆设虽多,却都是桌椅板凳,瓷器花瓶,根本无法遮掩她不着寸缕的身体,李幽兰怒气冲天,欲哭无泪。 他们是故意想要害她出丑 !可恶,可恶! 缓步却繁杂的脚步声在外响起,年轻男子们的谈话声传来:“现在闹洞房,是不是不合适?” “宫宴要过会才开,咱们先闹闹,吃过宫宴,喝的醉熏熏的,都直接回府休息了,还闹什么洞房?”一人持反对意见。 “就是,闹闹更热闹……”一人符合。 “这是湛王正妃,咱们都把握好分寸,别太过份了……” “知道,知道……”众人随声符合。 有更多的男子来了,她不着寸缕,怎么办?怎么办? 李幽兰惊慌失措,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目光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东方珩,眼睛一亮,自己扑到他身上,将事情赖给他,呵呵,真是天赐的良机。 主意打定,李幽兰目光阴沉着,瞬间来到东方珩面前,伸手去抓他的披风,想钻进他怀里,挡住狼狈的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她素白小手碰到东方珩衣服的瞬间,东方珩修长的身躯退到了十多米外,紧闭的窗子突然打开,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李幽兰的眼睛受不了强光,猛然眯起,东方珩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她眼前。 “湛王妃,我们来闹洞房了!”紧闭的屋门被推开,名门公子们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迎面看到一道白白的窈窕身形站在门口,脚步猛然一顿。 欣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长长的玉臂横在胸前,不盈一握的小腰扶风若柳,白皙细腻的肌肤嫩的能够掐出水来,细长的小腿匀称迷人,有几名名门公子忍不住流出了口水,身材一级棒啊,再看相貌,猛然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她! “啊……” “啊……” 几十道惊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滚,都滚出去……”几十道灼热视线注视,李幽兰一张小脸羞的红如滴血,惊声尖叫着,手捂着胸口,不顾一切的急步奔向内室。 名门公子们再次大饱眼福,湛王妃的翘屁股啊,真是又白,又圆,光滑的裸背啊,细若凝脂,如瀑的长发遮去了大片美背,随着她的快速跑动若隐若现,更加让人浮想连翩,还有那纤长的小细腿,啧啧,真是** 。 名门公子们手捂着眼睛,说是向外退,一步又一步,走的很快,两指之间悄悄拉开了一条缝,色眯眯的目光透过指缝紧紧追随李幽兰纤细身躯的白皙肌肤,:“啧啧……又白又嫩啊……身材真是窈窕……”肯定能让人欲仙欲死。 有几个更加纨绔好色的,干脆没捂眼睛,色眯眯的看着李幽兰不着寸缕的娇小身躯,戏谑的嘀咕:“把手拿开……身体转过来……让我们看看最漂亮,最迷人的部位呗……” 对面茶楼的雅间窗前,站着两道人影,从他们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湛王府发生的所有事情。 沈璃雪看着几名王府丫鬟抱着几件女子的长裙,火急火燎的跑进新房,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湛王妃高贵的娇躯都被人看光了,再穿衣服也遮挡不住什么了。 湛王府管家叫住她,邀请她去看沈盈雪小院时,她就感觉到不对,她是圣王府的郡王妃,和湛王府没什么关系,沈盈雪是东方湛的侍妾,安置在哪里,轮不到她指挥,管家让她前去指点意见,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和东方珩引导着东方湛在东厢房‘算计’了她一次,东方湛心中忌惮,不会再算计她第二次,那么,他要算计的人就是东方珩了。 于是,她命暗卫悄悄去通知东方珩,东方珩故意与沈璃雪错过,被人引去新房,在李幽兰脱光衣服后,他再叫出暗卫,收走所有衣料,被圣王府侍卫撺掇,前去闹洞房的纨绔公子们恰好赶到,看到**的李幽兰。 “这一次李幽兰可丢尽脸面了。”看她以后还敢不也再打东方珩的主意。 “这样才能让她长记性。”东方珩姿势优雅,浅浅的笑容带着说不出的清华、凌厉。 新房小院中央,几名年轻男子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不知说些什么,目光频频看向紧闭着房门的新房。 沈璃雪挑眉微笑:“那几名贵族公子似乎不舍得走呢。”湛王妃的果体秀,不是时时都能看到的,心神荡漾了一次,他们有些迷恋,还想再看,自然舍不得走 。 按照李幽兰的计划,被人抓到她赤身**和东方珩呆在新房里,东方珩身为外男,出现在湛王新娘子的新房,会让人觉得他图谋不轨,李幽兰说什么,别人都会相信她,东方珩百口莫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青焰湛王身份高贵,湛王妃也要是身体清白的女子,不管李幽兰有没有失去清白,身体被东方珩看了,东方湛断然不会再要。 她和东方湛拜堂成了亲,还没有圆房,再加上是东方珩闯进房间,毁了她的清白,皇上会将所有怒气都发到东方珩身上,不会怪罪李幽兰。 到时,东方湛趁机求求情,东方珩不得不接下象征耻辱的李幽兰,身败名裂,被万人唾骂,东方湛和李幽兰的诡计就会得逞。 他们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东方珩中计,这一生就彻底被毁了,反将他们一军,让他们身败名裂,是他们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他做的并不过份。 “皇上肯定很生气吧。”李幽兰嫁进湛王府,就是东方皇室的媳妇,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整个青焰皇室,当着众多名门公子的面果身秀,真真是惊世骇俗。 “生气是肯定的,他会狠狠训斥东方湛一顿。”东方珩身为安郡王,对皇上颇为了解,皇室颜面丢尽,再疼爱儿子,也会教训。 沈璃雪蹙蹙眉:“只是教训一顿吗?”这惩罚是不是太轻了? “或许,还会有些其他小惩罚,不会太严重。”东方皇室的颜面已经丢了,皇帝再教训,再惩罚,也无济于事,想尽一切办法挽回,才是最好的决策。 李幽兰在新房的果身秀不到半柱香,已传的沸沸扬扬,大臣,家眷们吃着喜宴,窃窃私语,同情的目光有意无意望向东方湛,堂堂湛王妃,居然光着身体在新房走动,真真是伤风败俗。 虽说那是新房,还没到晚上啊,湛王也没去掀盖头呢,李幽兰这做新娘子的,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自己脱的光光的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圆房?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大臣,家眷的窃窃私语声不大,但皇帝是习武之人,耳力敏锐,听的清清楚楚,胸中怒火翻腾,再也坐不下去了,一甩衣袖,阔步走出了宴会厅 。 东方湛目光沉了沉,站起身跟了出去。 回到御书房,皇帝抓起一把奏折,对着身后的东方湛狠狠砸了过去:“你是怎么管理湛王府的?居然闹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皇室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东方湛不闪不避,任由奏折打在身上,扑扑簌簌掉落在地,双手抱拳,沉声向皇帝请罪:“父王恕罪,是儿臣失职。” 他和太子同样是成亲,太子府和和美美,正妃,侧妃其乐融融,湛王府却是王爷纳侍妾,正妃果身秀,整个王府弄的鸡飞狗跳,快要成为整个青焰的笑话了。 朝中大臣也好,青焰百姓也罢,都对他和太子的能力重新评估,太子自然是甩出了他一大截的,他不喜欢被人超越,尤其是,比他弱的人,投机取巧,跑到了他面前,他更加讨厌。 “恕罪?失职?你说的倒是轻巧,你有没有听到大臣们都是怎么议论的?”伤风败俗,世风日下,湛王府娶了个比青楼花魁还开放的湛王妃,青焰皇室的脸,被丢的一干二净。 “儿臣知罪。”皇帝正在气头上,东方湛不宜与他顶撞,先顺着他的话认错,等他气消了,再作定夺。 “李丞相是怎么教孙女的?就算嫁的是自己表哥,彼此熟悉,也应该恪守妇道,岂能私自掀开盖头,还……”脱光了衣服在新房里果身秀,李幽兰胆大包天的敢做,皇帝连说都觉得丢脸…… “父皇息怒,儿臣回去一定关她禁闭,让她静心思过……”东方湛仔细的赔着小心,皇帝说什么,他就应什么,没有为李幽兰辩驳,也不能为她解释。 因为她确实犯了大错,需要重罚,让她长长记性,更让皇帝消消火气,他若是辩驳,解释,只会加重皇帝的怒气。 “别止是让别人思过,你也犯了错。”皇帝胸中的怒气不但没有缓和,还越来越浓,愤怒的咆哮:“正妃,侧妃,一次娶三个,你还不满意,偷偷到东厢房与女宾客亲热,你是青焰湛王,想要女人,随时都可以,为什么偏在大婚当天,当着满座宾客的面上演活春宫?” “儿臣喝了酒,头脑有些昏沉,走错了路,误进东厢房,恰好五皇弟他们来找儿臣,误会了 。”他算计沈璃雪,东方珩,被他们反将一军,这件事情是他的秘密,也是他的耻辱,绝对不能说,就算皇帝不反对他对付东方珩,他也要守住只属于自己的秘密。 “真的只是这样?”皇帝看着东方湛,将信将疑。 “儿臣不敢撒谎,您可以问问五弟,他走进房间时,儿臣和那名姑娘的衣服都是稍稍有些凌乱,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东方湛字字铿锵,言词恳切,目光真诚,没有半点撒谎的慌乱与闪烁。 皇帝望着东方湛,他从小看着儿子们长大,这个三儿子是最聪明,最优秀的,湛王府里没有通房,小妾,可见他并不迷恋女色,快二十岁才纳妃,也更能说明这一点儿。 他相信东厢房只是一场误会,胸中的怒气消了大半,重重叹了口气:“朕相信你,不过,满朝文武大臣和青焰百姓们未必会相信。” 事情闹的太大了,大臣们在宴会上也悄悄的谈论,根本禁不住,东方湛苦心经营了十几名的名誉,一下子毁了大半,百姓们谈到青焰湛王,不再是彬彬有礼,温文优雅的君子,而是好色的闲散王爷,大婚当天纳侍妾。 “儿臣明白。”大婚当天,湛王睡了前来贺喜的女宾客,湛王妃被闹洞房的年轻男子们看光了身体,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换作是他东方湛,也会看不起出事之人。 “事情已出,多说无益,还是想想如何挽回你的信誉和东方皇室的颜面吧。”皇室颜面已失,罚东方湛闭门思过也好,抄写经书也罢,皇室的面子都回不来了,应该做些实际事情,让青焰湛王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重新变的优雅、高贵,他的名声恢复了,青焰皇室的颜面也就跟着回来了。 “是!”东方湛沉声应下,眸中厉光闪烁。 他堂堂青焰湛王,优雅,尊贵,被东方珩,沈璃雪暗算,才会成为青焰百姓们的笑柄,他和他们不共戴天,但他当务之急不是找两人报仇,而是先恢复自己的名誉,在大臣,百姓们心中的地位高了,才更方便做其他事情。 ------题外话------ (*^__^*)嘻嘻……虐李幽兰鸟,马上月底,亲们记得扔票票哈,表浪费哇…… 203 湛王反击,璃雪设计 金色的阳光如春水一般,透过华丽马车的窗帘,暖暖的倾洒在一身浅蓝色云绫锦的沈璃雪身上,陇着一层薄薄的光晕,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 坐了小半个时辰的马车,她身体有些僵硬,像小猫一样慵懒的伸了伸懒腰,慢腾腾的挑开车帘下了马车,阵阵香草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她轻声赞叹:“雨后初晴的空气,果然格外清新。” 身后,东方珩也下了马车,将一件牙白色的斗篷轻轻披到了沈璃雪身上:“外面冷,小心着凉。” 沈璃雪清灵的眼瞳透过东方珩,望向高耸入云的大山:“珩,爷爷需要的药材,就在这座山上?” “是的。”东方珩点点头,如玉的手指轻系她领口的斗篷带,若有似无的松香带着淡淡的冷意,熏人欲醉。 上山的羊肠小道十分崎岖,又有些泥泞,沈璃雪蹙了蹙眉:“路有些难走。” 东方珩望向湿漉漉的泥路,地面水份很多,很软,根本撑不了什么重量,一脚踩下去,肯定会有半脚泥:“本王早说过让侍卫们来采药,是你坚持自己来,现在又嫌弃路不好走了。”语气里透着些许无奈,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京城下了十天大雨,我天天闷在府里,都快闷出病来了,借着采药顺便出来走走,散散心。”说着,沈璃雪挽了东方珩的胳膊,缓步走向山上。 点点泥泞溅到了浅蓝色的靴子上,柔软的蓝色鞋面染成了黄褐色,她毫不在意,缓步前行:“珩,东方湛最近几天可有什么特殊举动?” 东方湛大婚私会女宾客,李幽兰新房果身秀,被批世风日下,伤风败俗,小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成为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沈璃雪坐着马车一路走来,无论是年轻、中年男女,或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们,最津津乐道的,就是这一话题。 这一次,东方湛,李幽兰,乃至整个湛王都臭名远扬,身败名裂了。 强劲有力的手臂突然搭在了她肩膀上,纤细的身体被揽进温暖的怀抱里,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东方珩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最近十天都在下雨,文武百官也好,京城百姓也罢,基本都闭门不出,东方湛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一直很安静,不过,咱们也不要掉以轻心,他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 “我知道。”东方湛阴险奸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名声被毁,他绝不会轻易认输。 “前面有个水洼,无法行人,咱们走这边。”东方珩揽着沈璃雪走上了另一条羊肠小道,刚走了几步,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剧烈声响。 “什么声音?”沈璃雪停下脚步,抬头看去,高耸入云的山上有东西在剧烈滚动着,震的地面都在颤抖,近了,更近了,她看清那是一颗颗大大小小的石头,石块夹杂在沈稠的黄褐色土壤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他们快速滚落下来。 沈璃雪瞳孔猛然一缩:“这是……泥石流……” “泥石流?”东方珩皱眉,不明白沈璃雪的意思。 “就是山体滑坡。”泥石流是二十一世纪的说词,东方珩这个古代人不懂,沈璃雪就说了最通俗的称呼。 “咱们走!”东方珩知道山体滑坡的冲击和厉害,看着那滚滚而来的大石块,没有多做停留,紧揽着沈璃雪的小腰,快速飘向远处。 两人落到树上的刹那间,滚滚的泥石流自眼前汹涌而过,巨大的冲击力扫平所有障碍,向着山下飞速倾泻,撞的大树摇晃,地面颤抖。 沈璃雪望望泥石流快速滚落的方向:“那里是什么地方?” 东方珩立于树上,举目远眺,墨色的眼瞳微微凝深:“好像,是个村庄。” “村庄!”沈璃雪一惊,天气已冷,农田里没什么事情做了,刚下过雨的道路很泥泞,村民们大多数都闷在家里,滚滚泥石流倾泻下去,会将整个村庄埋没。 “子默,通知城内巡逻的侍卫们来救人。”东方珩陪沈璃雪来采药,除了赶车的子默外,根本没带侍卫,泥石流已经冲到山下村庄,少说也埋没了上百人,只凭他们三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救援。 “是 !”子默双足轻点,腾至半空中,向着京城的方向,急速前行。 泥石流已经停止流泻,东方珩抱着沈璃雪从树上飞了过来,落到平坦的官道上:“咱们去小村庄里看看。” “好。”两人的力量虽弱,但帮一些是一些。 村庄就在山下,被泥石流全部掩埋,房屋几乎全部倒塌,放眼望去,除了山石,就是湿土,不见半个人影。 沈璃雪看着满地大石,思量着着手的地方:“附近没有半分人气,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生还?” 东方珩仔细望望四周:“这里是村庄的边缘,屋少人也少,最中央人多,应该有人生还。” “想进去救人,必须先从泥石流里开辟出一条道路,只凭咱们两人,根本做不到。”泥石流层很厚,东方珩、沈璃雪手中又没有工具,短时间内根本辟不出道路。 “帮手应该快到了。”东方珩声音磁性的声音中透着凝重,泥石流太大,破坏力极强,需要众人齐心协力才能救人。 沈璃雪转身望向远处的官道,一条跳跃着的灰色长线快速向他们移来,渐渐的,灰色长线离的近了,隐约可见大致的形状:“那是……马匹?” 东方珩点点头,墨色的眼眸微微凝深:“最少也有上百匹。”规模较大,整齐有序,是有人在策马急驰,行动一致,奔腾的幅度也相近,是训练有素之人:“是前来救援的士兵们。” “子默的速度倒是很快。”沈璃雪美眸中满是赞赏,这才半个时辰,就叫来了士兵们帮忙。 “子默的速度,一向很快。”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烁着清华冷芒。 灰色线条越来越近,沈璃雪看清,策马急驰的的确是青焰士兵,而且,走在最前面的,除了子默外,还有他们的老冤家东方湛。 金色的阳光下,东方湛一袭湛蓝色的披风,上面绣着精致的云海图,下摆上更是描绘着白色的祥云图案,湛王府的丑事被传的人尽皆知,府上的小厮,侍卫们出门,都会被人在暗中指指点点,他的目光有些许憔悴,却不见丝毫颓废。 “安郡王,郡王妃 。”东方湛的快马停在东方珩,沈璃雪面前,淡淡和两人打着招呼。 东方珩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沈璃雪眼眸微沉,不咸不淡的应着。 东方湛也不生气,温和的目光看向厚重的泥石流,猛然一凝:“山体滑坡的很严重,下面一定压了很多人,快些清理大石和泥土。” “是。”事关性命,众士兵不敢怠慢,目光严肃,全部翻身下马,涌到了泥石流旁,有的拿着盾牌当工具,铲起一堆堆湿泥,扔到远处,没盾牌的就来来回回搬石头,遇到大石,两三人一起搬,累的满头大汗,也没人叫苦叫累,士兵们忙的热火朝天,很快就清理出一条直通村里的小路。 士兵们仔细搜索着,从一堆堆的泥石流下救出一名名满身泥泞的百姓,有年轻男女,有年幼的小孩,还有五六十岁的老人,有昏迷不醒的,有重伤清醒的,也有死亡的…… 东方湛站在一旁,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受伤昏迷的放在一起,请了附近的大夫来为他们治伤,死亡的放在一起,准备安葬,锐利的眼瞳中闪烁着浓浓的威严与自信,凡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湛王非凡的指挥能力尽显。 沈璃雪皱眉看着子默:“城里那么多巡逻士兵,你怎么把东方湛叫来了?” 他们好不容易将东方湛打压下去,如果他清理泥石流,救出村民之举传出,风头很劲,完全可以压制住原来的丑事翻盘,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子默满目愧疚,拱手道:“回郡王妃,卑职是在赶回京城的官道上遇到湛王爷的,并非有意请他,卑职本打算绕过他进京找人,哪曾想,他看到了卑职脚上的泥泞,猜出了几分实情,一路赶来这里,也是他自己摸索的,卑职没有带路。” 东方湛还真是观察入微!不过,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沈璃雪沉了沉眼睑:“你们相见的官道,距离京城多远?” 子默想了想道:“二十里左右。” 沈璃雪目光一凝“也就是说,你从山脚起程回京时,东方湛也带着士兵们出了京城,赶来这里 。” 子默征了征:“差不多。”他的轻功比马快些,山脚距离京城五十里,他用轻功飞了三十里,和东方湛骑马二十里用的时间相差不多。 东方湛带的士兵们一直在城内巡逻的,无缘无故跑来城外干什么?还一跑就跑了二十里,事情不对! 沈璃雪看着自信满满的东方湛,缓步走上前,暗暗试探:“湛王爷只用了两刻钟就从京城赶来这里,速度之快,让人佩服。” 东方湛转过身,礼貌微笑:“郡王妃说笑了,本王的马再快,也不可能用两刻钟跑完泥泞的五十里,子默回京报信时,在半路遇到本王,本王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 “是吗?”沈璃雪轻轻笑着,墨色的眼瞳清冷一片,不见丝毫笑意:“湛王爷一直都在城里巡逻,怎么会突然间到了城外?” “接连十天大雨,郊外低洼处可能会有积水的地方,本王担心雨水成灾,特意带着士兵们前来巡视、查看。”东方湛微微一笑,温和有礼,卓尔不群。 “湛王爷真是辛苦。”沈璃雪看着东方湛,清冷的眼瞳如天山积雪,心中却想,回去后一定要仔细查查,以前下雨后,东方湛是不是也会带人到城外巡视,查看。 “食君禄,为君事,不敢言辛苦。”东方湛温文有礼:“郡王妃和安郡王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来采药……”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话还未落,又一阵剧烈的轰隆声响起,一小股泥石流从山上滚落,对着小村庄倾泻而来。 东方湛目光一变,陡然提高了声音:“山体又滑坡了,救到人的,没救到人的,都快点出来。” 泥石流下还压着很多人,但又一波泥石流将至,必须保证士兵们的安全,否则,他们也被压进去,谁再来继续救人。 “是!”士兵们面容凝重,或背,或抬着满身泥巴的村民们急步向外奔,小路并不宽,并排只能走三个人,后面的士兵们有些滞留,滚滚的泥石流已经到了头顶上方。 东方湛看着那长长的,被困在中间的士兵队伍,锐利的眼瞳瞬间凝深,急声道:“快出来,都快出来 !” 沈璃雪也挑了挑眉,泥石流近在眼前,士兵们独自一人逃离尚有可能,带着重伤的百姓,逃掉的可能性极小,如果扔下重伤的百姓,却有些不近人情,不知东方湛带的这支队伍,都是哪种人品? 轰隆声近在咫尺,乌云般的泥石流倾泻下来,士兵们不慌不忙,沉着眼眸,背着,或拖着受伤的居民,运用轻功,踩着身旁泥石流中凸出的大石,急急忙忙向外冲,人一多,整个场面有些乱。 道路中,一名满身泥巴的小男孩子被拥挤的人群撞进旁边的泥土里,疼的哇哇大哭,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泥泞的小脸上冲出两道清晰的小河。 东方湛望一眼小男孩,锐利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那丝不烦就如闪电一般,一闪而逝,沈璃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着痕迹的试探:“湛王爷,那孩子离你很近,快救下他。” 清灵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的百姓听到,那些受了重伤,还有神智的百姓们的目光全都落到了东方湛身上。 东方湛目光一凝,毫不迟疑的飞身跃起,瞬间来到小男孩子面前,长臂一伸,将小男孩抱进怀里,正准备跃回原位,滚滚的泥石流倾泻而下,重重的砸到了东方湛后背上。 “王爷。”旁边的侍卫们高呼着,心急如焚,想要上前救下东方湛,但泥石流已到,大颗石头纷纷掉落,他们根本无法靠近。 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浓浓的泥巴臭味扑面而来,一块又一块大石砸在身上,疼痛难忍,东方湛紧紧皱起眉头,山体刚刚滑坡,力道还不是特别大,他可以自救。 聚气凝神,内力快速汇集于丹田,用尽所有力气,猛然一点,他高大的身形跃出泥石流,快速掠向安全地,双脚落地的瞬间,双腿一软,修长的身躯重重摔向地面。 “湛王爷,湛王爷……”士兵们急忙涌上前,七手八脚的扶住了他:“大夫,大夫,快来看看湛王爷的伤……”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透过人缝,看向被围在最中央的东方湛:“他被泥石流砸到,伤的不轻。” 东方珩看向东方湛,嘴角扬起一抹笑,极淡,却透着说不出的嘲讽:“如果他看到孩子掉落在地时,就冲过去搭救,根本不会受伤 。” 沈璃雪一怔:“你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想救小男孩,被我逼的不得不救。” 东方珩点点头,东方湛带着侍卫们来到这里后,就将泥石流前的区域全封了,不让东方珩,沈璃雪靠近,他清闲着,一直都在注意东方湛,小男孩被撞飞后,东方湛根本没打算救他。 沈璃雪沉了眼睑,看来,东方湛眸中那丝不耐烦是真的,并非她的错觉。 余光看到东方珩绣着精致暗花的白色袖袍轻轻鼓起,如玉的手指快速变幻着形状,一道强势的内力挥出,泥石流中的一颗大石突然改变方向,对着下方想要跃出的侍卫重重砸下。 士兵被砸落地面,头破血流,受了重伤,再也没有力气跃起,满目惊恐着,很快被倾泻而下的泥石流掩埋,大石速度极快,若非沈璃雪见到东方珩的手势,也不知道这是他故意为之。 “珩,他们是朝廷的士兵,不是东方湛的私人侍卫,你杀他们干什么?” 东方珩面不改色,袖袍下手指形状变幻,道道强势内力飘飞,又有两三名士兵被泥石流砸在了下面:“那些人可不是普通士兵,而是湛王府的顶尖侍卫,他们还有个隐蔽的名字叫死士。” “死士!”沈璃雪惊讶的看向泥石流,被大石砸中的士兵,身法非常灵活,轻功也比普通士兵高了很多,他们的面容和士兵同样沉静,目光也同样清亮,只在使用武功时,满目肃杀,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东方湛在士兵中安插这么多死士干什么?” “不知道!没安好心就是了。”东方珩手法变幻,又有几名死士被石头砸死。 沈璃雪无奈的扶扶额头:“你把他们都杀了,泥石流停下后谁来救人?”压在泥石流下的村民才救出一半,还有一半在下面呢。 “子默已经传了消息到京城,泥石流停下,援兵应该也能到了。”说话间,东方珩宽大的袖袍快速鼓起,翩翩飘飞,泥石流瞬间密集,将小道路上的士兵们全部压在了下面 。 沈璃雪挑挑眉,队伍里的死士几乎全被东方珩清理干净了,东方湛知道了,肯定会气炸肺吧。 士兵群中,东方湛睫毛颤了颤,幽幽的睁开眼睛,声音有气无力:“山体滑坡停了吗?” 一名士兵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回王爷,已经停了。” “那就快去救命人。”东方湛的声音很淡很轻,仿佛随时都会昏倒,他却挣扎着,想要站起身继续指挥。 士兵们担忧的看着他:“王爷,您受了重伤,需要休息……” “本王无碍。”东方湛用尽全力,在侍卫们的搀扶下慢腾腾的站了起来,目光望过一名名侍卫,心里格登一下:“其他士兵呢?” 士兵们目光一痛,低下了头,指指厚厚的泥石流层:“没逃出来,被砸在下面了。” “什么?那么多人,都被砸在下面了?”东方湛一惊,头脑一痛,几欲昏厥,手摸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士兵们急的大喊:“大夫,大夫……快来看看湛王爷……” 东方湛咳嗽着,猛然侧目看去,东方珩站在五米外,抬头望天,一副飘飘似仙,置身事外的模样,他胸中瞬间涌上一团怒气,微张的大手紧紧握了起来: 那些士兵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完全能从刚落的大石流土中逃出来,是东方珩,一定是他看出了端倪,趁机杀了那些死士! “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侍卫们侧目一望,是顺天府带着大批侍卫赶到了,看着满地的伤员,死尸,以及一眼望不到边的泥石流,他猛然一怔:“安郡王,湛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珩突然转过身,迎着东方湛的目光看了过来,墨色的眼瞳闪烁着幽冷的清华:“山体滑坡,砸了很多人,太阳已暖,山上的泥土也被固定,不会再滑坡,可以放心救人。” 东方湛冷眼看向远处的大山,太阳越升越高,环境也渐渐变暖,土质坚硬了,他也知道绝不会再滑坡,刚才是他大意了,只顾着救人,没细想山体会再次滑坡,让东方珩钻了孔子,借着山体滑坡,害死了他那么多死士 。 “湛王身体不适,不如先回王府休息,这里有本王看着。”东方珩声音平静,目光淡淡,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东方湛冷冷看着东方珩:“多谢安郡王好意,本王无碍,可以继续指挥,倒是安郡王,娇妻有了身孕,不宜在外吹风,天色越来越晚,你们还是早些回府休息,不会受冻着凉,也不会妨碍到本王做事。” 做事要有始有终,村里的村民还没有全部救出,他岂能半途离开。 “多谢湛王提醒,有湛王和顺天府在,一定可以救出被困的村民,本王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告辞。”东方珩转过身,拥着沈璃雪的肩膀,缓步前行。 沈璃雪不解的看着他:“咱们真的就这么走了?”村民们才救出一半,还有一半没救出来呢。 “山体不会再滑坡,顺天府带了很多人,再加上东方湛带来的士兵,完全可以救出村里的百姓,咱们留下也帮不上忙,还是回府等消息吧。” 其实,东方珩更想说的是,从山体开始滑坡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被埋在下面的村民,早就凶多吉少,他们留下,也救不出活人了。 目送东方珩,沈璃雪离开,东方湛看向众人,目光是少有的锐利、凝重:“趁着天还没黑,快点救人。” “是!”人命关天,顺天府没再多问,带着侍卫们铲开大石碎土,解救村民。 留下两名士兵照顾湛王,其他士兵也拿起盾牌加入了救人的行列,一行人一忙,就忙了一天一夜。 清点过村民活着的人数,尸体数,两者相加,整个村的人确认无误,再清点士兵们的尸体,和活着,重伤的士兵相加,数量正确,侍卫们暗暗松了口气。 操劳了一天一夜的湛王也长长的舒了口气,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体力不支的昏厥过去,人世不醒,整个村庄,再次乱成一团。 阳光明媚的晴天,沈璃雪坐在茶馆雅间的窗子前,淡淡看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湛王府:“听说陈太医为东方湛诊治的结果是身受重伤,操劳过度,身体虚弱,需要喝药调养,多多休息 。” “被山上的大石头砸中,换谁都会受重伤。”东方珩轻抿着茶水,袅袅热气上浮,墨色的眼瞳中仿佛萦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沈璃雪挑眉看着王府门口来来回回的成年男子们:“东方湛救出村里男女老少几十口人,立了大功,盖去了他原来的丑闻,朝中文武大臣几乎人人夸赞,尽皆前来拜访,风头很劲,真可谓是东山再起。” 东方湛亲自率兵,解救一村村民,自己为救一名孩童受了重伤,还不肯回去休息,带伤守在村庄前,直到最后一名村民的尸体被找到,方才放心的昏过去,这等大无畏的精神,有谁能及? 他大婚当天和女宾客洞房,无妨,你情我愿的事情,又是在自己家里,没选对时间才会被抓到,成了丑闻。 李幽兰在新房果身秀?也无妨,新房就是用来睡觉的,人家累了想休息,是那些名门公子们不问青红皂白的闯进去,坏了人家闺誉。 谁没做过错事,谁没有年少轻狂过,谁没有冲动过?有什么能比得上人命重要? 他以往犯的所有小错,在这等壮举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听子默说,皇上都亲自来湛王府看了他,夸他心细如发,爱民如子……” 东方珩凝凝目光,没有说话,继续听沈璃雪讲解: “还有,今天早晨,那些被救的村民伤势好转,全都来了湛王府,跪在门外,感谢湛王的救命之恩,附近的人都被惊动了,全都过来看热闹,以往嘲讽东方湛的百姓,也全都给他歌功颂德了。” 现在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人们对东方湛的夸赞,他风头极盛,盖过了皇室所有皇子,几乎要和东方珩这青焰战神齐名了。 东方珩抬眸看着沈璃雪:“你觉不觉得,这次山体滑坡有些奇怪?” “有吗?”沈璃雪皱眉:“连续下了十天大雨,山上积水多,土质松软,造成滑坡,并不奇怪。” 虽然泥石流是在天晴后才出现,不排除下雨时已经形成,雨后有人登山或做其他事情,震动声惊起了山体滑坡 。 “你知不知道掩盖流言的最好办法是什么?”东方珩继续询问。 “当然是爆出另一条更强更有力的流言,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流言上,自然而然就会忘记旧流言了……”沈璃雪的话锋猛然一顿,看东方珩的眸中满是震惊: “你是说,山体滑坡,舍身为已的救助村民,都是东方湛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要以他的功德,盖去他的耻辱。 东方珩蹙了蹙眉:“本王也只是猜测,没有确切证据。” 沈璃雪睁大眼睛看着东方珩:“山体滑坡,非同小可,人力能推动得了吗?” “本王记事起,青焰下过许多次大雨,暴雨,却从未有过山体滑坡,这次的泥石流出现的太突然,又恰好发生在东方湛的丑事后面,巧妙的盖去他的丑闻,让人不得不起疑……”东方珩墨色的眼瞳闪烁着清华冷芒。 沈璃雪皱皱眉:“东方湛以前有雨后出城查看积水的习惯吗?” “巡逻军是今年才有的,持续十天的大雨,也是巡逻军成立后破天荒的第一次下,东方湛更是第一次带兵出城查看积水,以往他就守着湛王府那些侍卫,人数不是很多,有出城看积水的心情,也没有那个条件。” 东方珩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山体滑坡是东方湛故意为之,但他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山体滑坡来的太巧了,好像专为东方湛脱困似的。 沈璃雪眼眸闪了闪,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山体滑坡是自然也好,人为也罢,都为东方湛脱了困,正了名,让他成为风头正盛的正人君子,咱们可以再想个办法,把他的名声搞臭,让他再做回无耻小人。” 东方珩瞟一眼沈璃雪:“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我想的是对敌办法,怎么能叫鬼主意。” 东方湛是爱民如子的翩翩君子,会得到百官的拥护,百姓们的爱戴,再加上皇帝的偏爱,极有可能会登基为帝。 东方珩,沈璃雪和东方湛是有仇的,如果东方湛成了皇帝,他们两人离死也不远了,所以,他们必须防患于未然,将东方湛整治的身败名裂,让他没有登基为帝的资格,或者在他登基前,铲除他 ! 毁掉他的名誉,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只是个开始。 东方珩轻抿一口茶水:“先说说你的对敌办法。” “这个嘛,需要某个人的配合。”沈璃雪诡异一笑,清冷的目光透过窗子,望向窗外。 东方珩转过头,顺着她的指向望去,看到湛王府后门停了一辆豪华马车,一袭绯红色罗裙的女子踩着凳子走上去,快速放下了车帘,转身的瞬间,他看清了她的容颜,正是李幽兰。 李幽兰在新房里果身秀,清白的身躯被诸多名门公子们看去,受尽了众人的嘲笑,一直足不出户,安静的呆在湛王府里,对外面的传言,耳不听为净。 如今,东方湛立下功劳,有关她的恶劣传言都被他的壮举压制,众人看到她,眼中不再有嘲讽,不屑,满满的笑意让她大了胆子,准备出门透透气。 豪华马车在热闹的大街上缓缓行驶着,她微闭着眼睛,轻轻呼吸新鲜空气,虽然只有半月没出来,她却在悲伤中感觉像过了好几年。 表哥立了功,正了名,自己也跟着正名了,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入各大府邸,参加各式各样的宴会,总有一天,她会将东方珩,沈璃雪欠她的,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想到东方珩,她就满腔怒气,她哪一点比不上沈璃雪,他不喜欢她也就罢了,还将她推给别的男人,害她一直心有忌惮,知道自己正名了,也不敢张扬,出门更是小心翼翼的,坐着湛王府的马车,都不敢挂湛王府的标记,唯恐被不怀好意的人围攻。 陷在自己思绪中的李幽兰没有看到,子默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马车外,将圣王府的标记挂到了湛王府马车上,手腕用力间,车厢内的李幽兰察觉到了不对,猛然扯开窗帘,娇喝道:“什么人?” ------题外话------ (*^__^*)嘻嘻……谢谢亲们的花花,钻钻,票票,么么…… 204 沈烨磊之死 热闹的大街上熙熙攘攘,各色行人来来回回的走动着,马车一米内却是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 没人?难道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 李幽兰皱起眉头,再次仔仔细细的观察附近的行人,脚步稳健,身体强壮,却没有武功、内力,基本都是普通老百姓,没什么特殊之处。 高度戒备瞬间放松下来,她自嘲的笑笑,果体事件对自己影响很大,整天闷在湛王府里,听着外人的指指点点,心绪也渐渐变的很不稳定,遇到点风吹草动,就变的疑神疑鬼了。 都是东方珩,沈璃雪害她的,找到机会,她一定要狠狠打击他们。 车帘徐徐放下,将李幽兰美丽、狠辣的面容全部遮掩,沈烨磊从侧面小巷走过来时,只看到了她精致的发髻,浅紫色的发簪,美丽的紫色珠花戴在乌黑的发上,高贵清新,像极了沈璃雪,再看马车标记,正是圣王府的。 左右看看,没见到子默的影子,沈烨磊再无顾及,小眼睛瞬间怒火燃烧,扯开了嗓子,对着马车大骂:“不要脸的贱人,卑鄙无耻,用尽手段抢别人夫君,做了王妃,高高在上又怎么样,掩盖不了你那下贱的人品……” 隔着车厢,叫骂声却非常清晰,马车内的李幽兰瞬间惨白了脸色:用尽手段抢别人夫君!他是在骂别人,还是在骂她引诱东方珩? 名门公子们闯进新房时,东方珩已经离开了,她引诱东方珩的事情只有她和东方珩知道,难道东方珩传扬出去了? 沈烨磊还是孩子,童音尖锐,骂声犀利,行人从他的骂词中品出了八卦的味道,纷纷停下脚步,围拢过来,好奇的目光在他和马车上来回扫视。 沈烨磊很是得意,众人都在注意他呢,就像当初在相府,他是尊贵的主人,高高在上,行人也好,仆人也罢,都对他恭恭敬敬。 找回了当初做少爷的感觉,沈烨磊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高昂了下巴,对着马车,骂的更带劲: “卑鄙无耻的贱人,被禽兽养大的啊,那么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自己作死不够,还连累自己的亲人,简直就是不要脸的害人精,走到哪里,害到哪里……” 众人的目光望向马车,马车很豪华,却没有标记,不知是哪个名门贵族府上的,里面坐的又是哪位千金?勾引别人夫君,害死自己亲人,这消息真够劲爆,又有新鲜事可以议论了 。 马车里,李幽兰一张小脸瞬间黑了下来,她在新房果体秀,身败名裂,丞相府,湛王府,甚至整个东方皇室的名誉都因她受损,外面那人,分明就是在变相骂她不知羞耻,害人害已。 她就知道,表哥做了好事,正了名,并没有说服所有人,有些无耻的小人,仍然在拿她的事大做文章,不肯轻易放过她…… 沈烨磊见马车里久久没有动静,喜上眉梢,心里更加得意,自己骂的这么狠毒,沈璃雪一声也不敢回,安郡王和那名凶狠的侍卫肯定都不在。 想到子默,他不由的打了个冷战,那人真是太凶残了,上次也不知打了他哪里,明明没有伤痕,他却觉得全身都像针扎一样,痛的要死,在**躺了好多天,方才好转。 那人严厉警告他,不许再辱骂沈璃雪,否则,让他不得好死,可他只要看到沈璃雪,就会想起悲伤的家破人亡,想起他从高贵的少爷,变成低贱下人的悲惨遭遇,胸口凝聚着一团怒气,不骂出来,他憋的心里难受。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贱人,克父克母克弟克妹,你把亲人都克死了,借下他们的命,由低贱的野丫头飞上枝头做凤凰吗?痴心妄想的贱人,你充其量也就是只黑乌鸦,难看的要死,恶心的要命……” 被子默一通教训,沈烨磊也学聪明了,没有指名道姓,只是对着马车骂,就算子默突然出现,也治不了他的罪,他可没说骂的是沈璃雪。 “你在骂谁?”马车里,李幽兰一张小脸阴沉的可怕,素白的小脸紧握成拳,一字一顿,怒声质问。 围观众人的目光猛然一亮,纷纷落在马车上,那位千金受不住了,开始反击了,要有精彩好戏看了,不知是哪家千金,居然做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 。 李幽兰满含量怒气的声音刻意压低,沈烨磊正在兴头上,没有听出不对,洋洋得意的回了一句:“谁这么不要脸,我骂的就是谁。”心中暗暗得意,胸口的一口恶气终于出了,真是畅快淋漓啊,沈璃雪那个贱人,终于被他骂的哑口无言了,哈哈哈! 他本是丞相府的嫡子,身份高贵,享尽荣华富贵,父母都宠他,爱他,他一直都活在蜜罐里。 自从沈璃雪来到相府,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母亲被烧死,父亲被革职、斩首,丞相府被抄家,他堂堂相府嫡子,无家可归,还被诬陷是野种,受尽了世人的唾弃和白眼,更被人当成奴隶贬卖,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她就是他们一家的灾星,将他们害的惨不忍睹,她自己倒好,凭借那下贱的手段,巴上了战王爷,住进战王府,成了高高在上的郡主,更在及笄后嫁到了圣王府,成为人人羡慕的安郡王妃,天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得意的炫耀她那高贵的身份。 她之所以爬那么高,肯定是借了他们一家人的好运气,他真恨不得拿一把锋利匕首,划花她那张丑陋的嘴脸,挖出她那颗黑心,踩成十八瓣,为自己和父母报仇。 现在的他势单力薄,无法与沈璃雪争斗,只能用这最原始的方法,给她找晦气,见她一次,骂她一次,诅咒她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听沈璃雪的语气,她气坏了,说不定会下车找他理论,无妨,他是孩子,她已经成亲,是大人了,如果她敢当众打他,他刚好可以再狠狠嘲讽她,将那些有的,没有的破事,烂事都栽在她身上,泼她一身臭水,让她身败名裂,人人喊打,再也没脸出门见人。() 马车帘轻轻垂着,里面的人没有下来的意思,急促的呼吸声昭示,里面的人很生气,很生气。 沈璃雪耐性真好,被他骂的这么惨,还没有下车教训他的意思,那他就再加把火,逼她出来:“贱人,你就是个灾星,卑鄙无耻的害了一个又一个,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死了,天下就太平了……” “砰。”布制的车帘被狠狠甩开,一道绯红色的窈窕身影急急冲了下来,一记清脆的耳光狠狠甩在了沈烨磊脸上 。 他小脸被打偏过去,鲜艳的五指山跃然显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嘴巴里满是浓郁的铁绣味,呵呵,沈璃雪终于受不住,出来教训他了么,他一定要将她做的丑事公诸于众,让她臭名远扬,身败名裂,小眼睛内怒火翻腾,狠狠瞪向来人:“你这个贱……” 熟悉、美丽的小脸映入眼帘,他愤怒的怒斥戛然而止,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李幽兰?怎么会是她?他刚才仔细看过,这是圣王府的马车啊!里面坐的应该是沈璃雪才对,难道李幽兰和安郡王偷情,被自己抓到了? 转身望向马车,车厢外空荡荡的,没有圣王府的标记,也没有湛王府的标记?眸中满是震惊,怎么会这样?他刚才看的清清楚楚,圣王府的标记稳稳挂着啊。 “无知的贱民,让你再胡言乱语。”李幽兰美眸喷火,素白的小手对着沈烨磊的小脸左右开弓,响亮的耳光声在大街上回荡着,久久不散。 她勾引别人夫君,身败名裂,那又如何?她算计不周,被人反将一军,牵连了父母家人又怎样?亲人都没指责她,一名下贱的庶民居然不分青红皂白,毫不留情的骂她,他算什么东西? “误会,王妃,一切都是误会。”沈烨磊一张小脸被打的偏过来又偏过去,火辣辣的疼,头脑昏沉,眼冒金星,目光惊恐着,不停求饶着,连连后退。 李幽兰清脆的耳光,依旧毫不留情的狂扇烂打在他脸上,误会?刚才得意洋洋的骂她时,他怎么不说是误会?现在被她压制,毫无反抗力了,才求饶,说是误会,哼,无耻小人玩的小把戏,她才不会上当。 “王妃,快住手啊,咱们都被人算计了。”沈烨磊的小脸被打的高高肿起,都快没有知觉了,想躲,又不敢躲,哭泣着,哀声求饶。 李幽兰出了大丑,心情一直很郁结,胸中闷了十多天的怒气,被沈烨磊的叫骂挑了出来,如一道长虹,浓浓郁郁,还未发泄完,岂能停得下来:下贱的庶民,居然敢嘲笑她,让他再嘲笑她! 手上的巴掌越翻越快,接连不断的打在沈烨磊脸上,啪啪的清脆声响听的路人都心惊胆战,这女子真强悍,会不会把人打死啊。 “王妃,咱们真的是被人算计了。”沈烨磊口中的铁锈味越来越浓,眼睛也越来越模糊,小脸完全没有知觉了,随着李幽兰的狂扇,机械的来回转动着,再打下去,他会没命的 。 沈烨磊咬咬牙,狠狠心,双臂往头上一抱,转过身,朝着拥挤的人群飞速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李幽兰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必须尽快逃离这个疯子般的臭婆娘,人多的地方拥挤,他人小,跑的快,可以见缝就逃,李幽兰是大人,绝对追不上他。 李幽兰胸口剧烈起伏着,喷火的美眸冷冷看着抱头鼠窜的沈烨磊,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居然敢逃,想用这种办法甩开她,痴人说梦! 双足轻轻一点,窈窕的身形瞬间腾起,绯色的衣衫在半空中挥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轻轻飘落在沈烨磊面前,盈盈美眸居高临下的藐视着弱小的他,仿佛在看一条小臭虫:“再逃啊。” “王妃……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沈烨磊猛的停下了脚步,看着李幽兰邪恶的眼眸,惊恐的连连后退,这臭婆娘是个疯子,疯子。 “逃啊,你怎么不逃了?”李幽兰美眸一寒,素白的小手狠狠打到了沈烨磊脸上。 伴随着清脆的耳光声,他小小的身体被打的原地旋转两、三转,方才停下,耳朵嗡嗡作响,眼冒金星,看人都重影,嘴角溢出鲜血,含糊不清的解释着:“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都是沈璃雪那个贱人,害他认错了人,被李幽兰这疯婆娘打成重伤,再次到沈璃雪,他绝对要将她骂个半死。 众人看的嘴角直抽搐,这女人真强悍,打人毫不留情啊,谁娶了谁倒霉。 不是有意,都将她骂的这么惨,若是故意,她还不得被他骂死了! 李幽兰怒气冲脑,思绪也是一根筋,没有想到其他方面,一心只以为沈烨磊要害她出丑,凌厉的巴掌对着沈烨磊又打了下去。 突然,胳膊一痛,好像有股无形的强势的力道打到了她的胳膊肘上,她的手掌被那强势力道带着,不受控制的狠狠打向沈烨磊,他小小的身体被打飞出四、五米远,重重的撞在了一家商铺的墙壁上,刹那间,头破血流,愤怒的眸喷着浓浓烈火,恨恨的瞪着李幽兰,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看热闹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数十双眼睛全都集中到了沈烨磊身上,看他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心中暗暗猜测:他是活着,还是死了? 李幽兰怔了怔,随即喝道:“别装死了,快起来 。” 沈烨磊受伤安静,她胸中的怒气也消去大半,她是身份高贵的湛王妃,不能和这低贱的庶民一般见识,刚才真的是气糊涂了。 那小孩在装死么! 一名年轻男子大着胆子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拭了拭沈烨磊的呼吸,面色瞬间大变:“他死了,杀人了!” “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短暂的寂静后,人群沸腾起来,高声尖叫着,纷纷后退,看李幽兰的目光满是惊恐:“她杀人了,杀人了……” 血泊中的沈烨磊眼睛圆睁着,死不瞑目,头部还在缓缓向外渗血,将他的粗布衣服全部染成了红色,李幽兰看着,满眼都是震惊,她刚才用的力道并不大,他怎么可能被撞死,怎么可能? “这位姑娘,你杀了人,请随我们回顺天府。”机械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幽兰一惊,转身看向来人,身形高大,面容英武,头戴官帽,一身戎装,是顺天府的捕快。 “他是自己撞死的,不关我的事。” “围观的百姓亲眼看到你杀人,还会有假?”捕快铁面无私,冷酷无情,拿出一把铁链,冷声道:“姑娘是自己走,还是让我们押回去?” “我没有杀人,真的是他自己撞死的……”李幽兰急声解释着,心慌意乱,急思脱困的方法: 众目睽睽,沈烨磊死在她的手里,若她表明自己湛王妃的身份,捕快们的确不会再过多为难她,但百姓们就会知道,湛王妃当街杀人,绝对会非议湛王府,连带着李丞相府,乃至整个青焰皇室的名誉,都会受损。 东方湛以性命相搏,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的名声,被她毫不留情的破坏了,他肯定会恨死她的。 不如,她先随捕快们回顺天府,车夫回湛王府报信,东方湛一定会秘密将她救出来的,如此一来,她虽受了些苦,但能保住湛王府的名誉 。 思及此,李幽兰的态度缓和下来:“人不是我杀的,但我愿意随你们回顺……” “湛王妃。”清灵的女声突然响起,截断了李幽兰的话,她一惊,转头看去,沈璃雪从人群里缓缓走了过来,精致的发髻,明媚的小脸,浅蓝色的美丽湘裙,衬的她如仙子一般飘逸,出尘,吸引着百姓们的目光。 樱桃小口轻启,吐出她最讨厌的字字句句:“湛王妃,出什么事了?” 众人惊讶的目光瞬间落到李幽兰身上,她是湛王妃?新婚当天在新房里果身被看了清白的那位? 她的大胆露骨,惊世骇俗,让百姓们好一番震惊,十多天过去,那股余热也渐渐的淡了,没想到,她又来了一出更让人惊骇的,当众杀人,真真是心狠手辣,与众不同啊。 李幽兰瞬间面如死灰,完了,身份被拆穿了,她根本无法再委屈救全的保全湛王府,表哥肯定会被自己连累,湛王府刚刚恢复的名誉又将彻底瓦解,都是那个贱人,害惨了自己,也害惨了整个湛王府。 愤怒的目光猛的射向沈璃雪,咬牙切齿:“沈璃雪,你少在这里假猩猩的装好人!” 沈璃雪满头雾水:“湛王妃,你说什么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沈璃雪,你少装算,这一切根本就是你故意算计的……”李幽兰瞪着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如果她没有出现,自己已经去了顺天府,沈烨磊的尸体被运走,事情完结,哪还会有这么多人围观着,议论湛王府往日的丑事,都是她,破坏了自己委曲求全的计划,可恶,可恶! “湛王妃杀了人,我们要带她回顺天府,麻烦姑娘让一让。”捕快声音冷酷,一副不畏强权,公事公办的模样。 沈璃雪看着李幽兰,故做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杀人?这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围观的百姓都看到了,岂会有错。”说着,捕快押着李幽兰转身欲走。 “等等!”沈璃雪上前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位大哥,幽兰是身份高贵的湛王妃,若是说抓就抓,不太合适,她杀人……或许有什么误会,不如,去请湛王爷,顺天府一起勘察,定夺这件事情,如何?” 李幽兰一惊,急忙拒绝:“不必,我愿进顺天府大牢,任大人审讯……”顺天府来这里,是当街审案,所有证据拿出来,她的罪名,无处遁形,堂堂湛王妃,当街杀人,整个青焰皇室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东方湛肯定会恨死她,她在湛王府,岂会再有好日子过 。 冷面捕快沉下眼睑,湛王妃的身份的确很特殊,犯人带进顺天府,也是交给杨大人处理,目睹她杀人的证人都在大街上,请杨大人来这里审案,有现场的证人,可以速战速决:“也好。” 他不顾李幽兰撕心裂肺的急呼,转身看向另外两名官差,冷声道:“你去湛王府请湛王爷,你去顺天府请大人。” “是!”官差领命,快速散开,奔向湛王府和顺天府。 沈璃雪微笑着看向湛王府的方向,李幽兰当街杀人,湛王府刚刚恢复的名声再次被抹黑,不知东方湛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湛王府宾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时至中午,客人方才少了些,东方湛也轻松下来,走进了戒备森严的书房,屏退左右,只余他和李丞相。 李丞相看东方湛的目光满是赞赏:“你这招山体滑坡的主意,出的真是巧妙,不但盖去了原来的丑事,还加强了你的声势,你在文武百官中的呼声,已经渐渐盖过了太子。” “名声恢复,的确值得庆贺,可惜,我安插在士兵中的死士都被东方珩杀了!”东方湛神色有些郁结。 城外五十里的村庄,住着好几百人,泥石流突降,砸死了一大半人,重伤的那一半,也变的无家可归,皇帝非常重视这件事情,命人好好安葬了死者,又拨出专人帮他们重新建造家园。 至于救下这些百姓,立了大功的东方湛和士兵们,全都论功行赏,东方湛已是王爷,不能再提升官职,便赏了黄金白银,珍奇古玩,立功的侍卫们,大大小小的都赏了官。 他让死士混进士兵里,就是想让他们借着山体滑坡之事立功,做个小官,分散到大大小小的营帐里,悄悄了解机密,或拉拢下面的兵士,哪曾想,被东方珩发现了端倪,毫不留情的全部都给杀了 。 他花费了许多心血才培养出的暗卫,还没派上用场,就命丧黄泉,真真可恨。 “皇帝的身体还很硬朗,短时间内不会退位,你可以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不必急于一时,死士也可以见缝插针的在军营里安置,当务之急,多做些有功之事,让皇帝和大臣都认可你的能力……”李丞相目光凝重,淳淳善诱。 “外公放心,我已经有计划了。”东方湛勾唇一笑,自信满满,山体滑坡,他立大功,只是个开始。 “那就好。”李丞相捋捋胡须,笑逐颜开,他的外孙,是世间少有的人中之龙,他果然没有看错,随即,眸中染了几分凝重,顿了顿,道:“山体滑坡的真相,不会传扬出去吧?” “外公放心,将山体引滑坡的是本王的死士,他们宁死也不会透露半分秘密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牺牲小村庄几百口人,成全他登基为帝的大业,说明他的心够狠,够冷,也够硬,有足够的资格做皇帝。 李丞相高悬的心放下了一半:“看东方珩的举措,准备正面与你为敌了,他背后除了圣王府外,还有一个战王府,你千万要多加小心,不可鲁莽行事!” 圣王府,战王府都是皇室王府,势力庞大,不容小视,但他李丞相府和湛王府联合起来,势力也不弱,若是真的较量,谁输谁赢也犹未可知。 “我知道。”东方湛点点头,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东方珩身为青焰战神,才思敏捷,能力非凡,自己的确不宜正面与他为敌,先将心思放在争夺皇位上,等自己成了皇帝,整个青焰都是自己的,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捏死他。 “你也要严于律已,不要再做傻事了。”李丞相看着东方湛,慎重叮嘱。 “知道。”东方湛漫不经心的敷衍,明显没听进他的话。 惹来李丞相苦口婆心的劝解:“湛儿,你纳了正妃,侧妃,又有青焰第一美女做侍妾,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世间女子,就是相貌不同而已,其他的都一样,你又何必执着于一名永远也摘不到的花?” 东方湛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敷衍道:“我对沈璃雪已经死心了。” “若是真的死心,你大婚那天,岂会闹出那么多丑事 。”李丞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东方湛一眼:“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的很,幽兰在新房里……是不是你指使她去算计东方珩的?” “是幽兰自愿的。”事情被李丞相拆穿,东方湛也不再隐瞒,慢条斯理的说着。 李丞相怒气冲天:“她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把她推给别的男人?” “她喜欢的是东方珩,我这做表哥的成人之美,有何不好?”东方湛淡淡看着李丞相,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幽兰是未来的青焰皇后,怎么能和你之外的男子有亲密接触?就算你不在意,礼法也不容许。”李丞相义正词严,字字铿锵有力,眼眸愤怒的快要喷火。 东方湛白玉手指执起茶壶,缓缓倒茶,热气徐徐上浮,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幽兰不稀罕皇后之位,只想和东方珩厮守。” “那你呢?准备让沈璃雪做皇后?你这是要和东方珩换(和谐)妻吗?”李丞相胸口萦绕了一层怒气:正妻身份尊贵,不是姨娘,小妾怎么能够随意交换,这两个胡闹的无知小辈,气死他了,真是气死他了! 东方湛蹙蹙眉:“外公,我和幽兰都不是小孩子,我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您就不要再瞎操心了。” 李丞相目光一凝,试探道:“你和幽兰,还没有夫妻之实?” 东方湛轻品着杯中茶水,慢条斯理的道:“我将幽兰当妹妹,她将我当哥哥,兄妹做真正夫妻,您不觉得尴尬吗?” “你,你们……”李丞相手指着东方湛,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将孙女嫁给外孙,以为他们两人会同心协力,相互扶持,一步一步,登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成为青焰最尊贵的人,他李家也可光耀门楣。 哪曾想,他们的心思还是在情情爱爱上,不会放眼着大局,和他完全不是一个心思,年少无知,真是年少无知,一天到晚,就想着儿女私情。 “王爷,王爷……”书房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焦急的呼唤 。 东方湛放下茶杯,冷声道:“什么事?” 侍卫站在门外,拱手道:“回王爷,顺天府官差来报,王妃杀了人,被抓当场,正在街上接受审问!” “什么?”东方湛目光一凝,深邃的眸中闪烁着锐利暗芒:“在哪里,带本王前去。” 金色的太阳缓缓升到正中,午膳时间到了,围观的众人里三层,外三层,丝毫都没有离开用膳的意思,湛王妃杀人的案子啊,百年不遇,千万不能错过了。 “得得得!”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众人消沉的精神瞬间被提起,抬头望去,东方湛策马急驰,湛蓝色的披风随风飘扬,潇洒飘逸。 李幽兰眼睛一亮,表哥来了,自己有救了! 随即又暗了下来,湛王府的名誉又被自己毁了,表哥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懊恼间,东方湛已来到她面前,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俊美无筹的容颜略显憔悴,嘴唇也苍白的毫无血色,显示他的重伤还没完全恢复。 冷冷望了李幽兰一眼,东方湛锐利的目光落到满身鲜血,已经没有气息的沈烨磊身上:“湛王妃杀了他?” “是的。”顺天府已经到了,仵作也验完了伤,一直在等候东方湛的到来:“他是撞破了头死亡,众目睽睽,湛王妃将他打到了墙壁上。” 东方湛转头看向李幽兰,李幽兰只觉一阵冷气将她重重笼罩,强势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额头冒出一阵冷汗,她杀了人,凶名远扬,湛表哥一定不会轻饶她,怎么办?怎么办? “幽兰,沈烨磊忤逆你了?”没有预想中的暴风骤雨,东方湛的声音温柔中带着淡淡的安慰。 李幽兰心中的害怕瞬间消去,委屈的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沈烨磊骂我,骂的很难听,我气不过,才会打他……” 东方湛看向围观的众人:“可有此事?” 他温和的目光,温暖的笑容很具感染力,当即便有几名路人出来做证:“确有此事,那小孩子骂的可难听了……” “就像泼妇骂街……对着湛王妃的马车,骂的那叫一个欢快……” “多谢各位做证 。”东方湛温和的笑笑,转身看向顺天府:“杨大人,案子已经真相大白,不必再审了。” 顺天府一怔:“湛王爷何意?” “杨大人有所不知,沈烨磊乃是湛王府买来的小厮,他辱骂湛王妃,是以下犯上,杖毙,凌迟处死,都不为过,幽兰失手打死他,也不算犯法……”东方湛微微笑着,温文尔雅,卓而不群。 什么?沈烨磊是湛王府的小厮! 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惊! 顺天府也吃了一惊,凝眉思索片刻,低声道:“湛王爷,不是下官不相信您,凡事讲究证据,您可有证据证明沈烨磊是湛王府小厮?” 众目睽睽下,沈烨磊被李幽兰打死,事情闹的很大,若是仅凭东方湛一句话,他就放了人,众人会对他有意见,事情是真的还好说,万一是假的,沈烨磊并非湛王府小厮,到时,倒霉的可是他。 “不知这个能否做为证据?”东方湛微笑着递给顺天府一张纸。 顺天府打开来看,目光猛然一凝:“这是……沈烨磊的卖身契。” “没错!”东方湛礼貌微笑,沈烨磊是夜千媚买来的,他一直都没关心过,也没注意沈烨磊在府里具体做些什么,听闻他被李幽兰打死,他就去夜千媚的房间里寻找,还真找到这张救命的卖身契了。 顺天府让官差们仔细验过,确认是真的卖身契,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笑着将卖身契还给了东方湛:“原来是一场误会,下官失礼了!” 在小村庄一起救人时,他对这位英勇的湛王爷是有几分钦佩的,不想与湛王为敌,方才准备等湛王来了再审问李幽兰,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不知者无罪。”东方湛微笑着收回卖身契,笑容温暖如春。 李幽兰看着扶起她的湛王府丫鬟,还有些怔怔的,回不过神,事情这么快就圆满解决了?她不必进顺天府大牢?沈烨磊是湛王府下人?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事情也解决的太顺利了,顺利到让她感觉不真实 。 “恭喜湛王妃。”沈璃雪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浅浅的笑容温暖、明媚。 “多谢郡王妃。”李幽兰知道沈璃雪诡计多端,她一出现,李幽兰就高度戒备,没有对她明嘲暗讽或者反唇相讥,小心翼翼的客套着,不求有功,但求事情不要再节外生枝。 “沈烨磊以下犯上,湛王妃受惊了!”沈璃雪温柔的关切着,她早知道沈烨磊是湛王府的小厮,更知道东方湛一来,李幽兰就会没事,她想要的结果,从来不是李幽兰进大牢。 众人的嘴角微微抽搐,沈烨磊破口大骂,最多是嘴上沾了便宜,李幽兰却是毫不留情的将人打死了,像她这么强悍的女子也会受惊? 下人忤逆主子是不对,她身为高贵的湛王妃,可以让湛王府的侍卫教训沈烨磊啊,直接自己冲出来了,对着沈烨磊狂扇耳光,那声音响的哟,他们这些路人都觉得疼。 还丞相府嫡女呢,那修养,那人品真真是强悍,泼辣到让人不敢恭维! 湛王爷身为她的夫君,怎么都不管管她那泼辣的性子,就任她这么胡作非为,湛王府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湛王再不管她,总有一天会将湛王府搅翻天。 李幽兰一张小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看沈璃雪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火,咬牙切齿道:“沈璃雪!” “我说错什么了吗?”沈璃雪眨眨眼睛,清亮的眼瞳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看的李幽兰更加咬牙切齿,贱人,就会装清纯,欺骗路人! 众人看李幽兰的目光多了几分嘲讽,堂堂湛王妃,居然这么泼辣,真是有辱斯文!湛王爷娶到这种泼妇是他的不幸,他不管教,任她为所欲为,就是整个青焰的不幸了! 众人看李幽兰的目光多了几分嘲讽,堂堂湛王妃,居然这么泼辣,真是有辱斯文!湛王爷娶到这种泼妇是他的不幸,他不管教,任她为所欲为,就是整个青焰的不幸了! 205 撞破偸情 东方湛妥善的处理完沈烨磊的尸体,回了湛王府,李幽兰莲步快移着,亦步亦趋的紧跟在他身后。 走过条条青石路,越过重重走廊,东方湛一言不发,气氛非常沉闷,高大、稳健的背影仿佛透着无形的压力,纵使李幽兰和他一起长大,对他非常熟悉,也被这股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擦擦额头的冷汗,视死如归般低低的呼唤:“表……表哥!” 他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洗清了湛王府的污名,让自己的声势凌驾于太子之上,如日中天的气势刚有苗头,就被她搅和了,他肯定恨死她了,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惩罚都是避免不了的 。 东方湛每走一步,空气都被压紧,身后的她,受不了这种无形的冷战,率先开了口。 东方湛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李幽兰,记忆中,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子,对任何突发事情都能处理的妥妥当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的这么冲动了? 李幽兰低垂了头,不敢看东方湛的眼睛,手中的丝帕被她揉成了麻花,是她太冲动,才会害他功亏一篑,面壁,抄经书,打板子,她都认了。 “闭门思过三天。”东方湛声音淡淡,温和有礼,卓尔不群。 李幽兰一怔,猛然抬头看向东方湛,磕磕巴巴道:“表……表哥……这是你对我的惩罚?”他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 “有何不对?”东方湛眸光微敛,神色严肃。 李幽兰慌忙摇头:“不是不对,只是……有些震惊……” 她破坏了东方湛苦心经营的一切,她以为,他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再轻些,也会痛打她五十大板,让她半月下不了床,长长记性,怎么都没料到,他的惩罚简单,轻松的让人震惊。 “本王的声势已经被毁,打你五十大板也好,一百大板也罢,都挽回不了……” 东方湛轻飘飘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李幽兰身上,她全身一颤,满目懊悔:“表哥,对不起。”她被沈烨磊口无遮拦的叫骂气昏了头,才会不计后果,痛打沈烨磊,不是有意要坏他的声势。 “今天的事情是别人一手策划的,你只是不小心中了计,不能全怪你。” 东方湛淡淡的话语听的李幽兰又是一震:“什么?有人故意陷害我?”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算计她? 眼前突然浮现出一道俏丽的身影,她目光一寒,是沈璃雪,难怪自己要被带去顺天府时,她那么巧的出现在人群里,又亲切的呼唤自己的名字,让围观的百姓们都知道,杀了人的是湛王妃,借着关切自己的名义,将自己推进了更深的陷阱里,沈璃雪,好聪明的头脑,好歹毒的心思 。 “表哥,你可想到对付东方珩,沈璃雪的计策?”李幽兰美眸中燃了两簇怒火,只要东方湛想出办法,她会全力配合,将他们打的狼狈不堪,跪地求饶,以雪她连日来受的耻辱。 东方湛眼底划过一抹不悦,看着面前的女子:“本王决定,暂时放弃对付东方珩,沈璃雪。” 李幽兰一惊:“为什么?”他们和东方珩、沈璃雪对阵了好几个回合,彼此之间各有输赢,对敌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再加大力度布置计策,陷阱,一定可以打败他们的,表哥怎么突然退缩了? 东方湛眼底凝聚出一抹深沉:“东方珩只是圣王府的安郡王,青焰的皇帝轮不到他来坐,经过几次交手,本王发现,他和本王的计谋不相上下,势力也很相近,若是本王集中精力与他一较高下,会落得两失败俱伤,到时,就是便宜了太子。” 他要登基为帝,最大的障碍是太子,除了太子,当了皇帝,以绝对的优势压倒东方珩,就能轻而易举的对付他,不必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东方珩、沈璃雪害李幽兰受尽耻辱,她想立刻教训他们一顿,不过,东方湛的话非常有道理,实力相近的他们和东方珩,沈璃雪较量,讨不到什么好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斗,赢了也是惨赢,不值得庆祝。 唯今之计,先提升他们势力与实力,以绝对的优势压倒东方珩,沈璃雪,再对付他们,就容易的多。 李幽兰咬咬嘴唇:“我能为表哥做些什么?”太子的母亲是皇后,外祖父是国公,势力不容小视,想对付他也不是容易的事,她想为东方湛出一分力,将功补过。 东方湛略略沉思:“三天后,你进宫去看看太后,皇后和后宫受宠的嫔妃。” 李幽兰怔了怔,试探着询问:“表哥,我三天后进宫,合适吗?” 回府的路上,她杀死沈烨磊一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最晚明天,皇帝,嫔妃就能得到消息。 沈烨磊以下犯上,死有余辜,但她以那么残酷的方法苛刻死下人,定会有人指指点点,东方湛身为她的夫君,应该将她关在府里闭门思过才是,放她进宫晃荡,众人指不定怎么议论东方湛呢 。 东方湛嘴角勾勒出一抹深沉的笑:“像以前一样温温柔柔的接人待物,绝对合适!” 沈烨磊之死,让李幽兰成了凶狠残忍的泼妇,如果东方湛将她关在府里闭门思过,正应了外面的传言,她的性子会被人无限的丑化,身为她夫君的东方湛也会受连累。 皇宫是京城之首,后宫里传出的消息,是青焰百姓们最津津乐道的。 李幽兰进宫,在后宫嫔妃们面前表现的温柔贤淑,善解人意,人们就会觉得,是沈烨磊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名,才让温柔善良的李幽兰一气之下出手打死。 对她不但不会有排斥,还会多几分同情,堂堂湛王妃,被身份低微的下人连累了,还有苦说不出,京城百姓们的风向,也会跟着转向湛王府。 “那我进宫都需要做些什么?”东方湛是李氏年轻一辈中最聪明的,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他的理由,他说李幽兰进宫合适,那就一定合适,他不说理由,她也不会追问,按他说的做就好。 “多亲近亲近皇太后和受宠嫔妃,最好能抓一些受宠嫔妃们的把柄!”皇太后是皇帝的母亲,她的话,无论对错,皇帝都会听几分。 受宠嫔妃见皇帝的时间最多,只要她们在皇帝面前多吹吹枕边风,皇帝对湛王府、太子府的看法说不定就会改观。 可以说,东方湛在为他的登基之路做打算了。 “好,我立刻去准备。”三天的时间,足够李幽兰消除所有怒气,心平气和的去皇宫见皇太后和受宠嫔妃,温柔贤淑,善解人意的伪装她信手拈来,绝对能应付得了那些后宫的老女人。 “嗯。”东方湛喜欢和聪明人合作,只需一句话,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李幽兰能帮到他的忙,他才会同意娶她为正妃,当然,他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他心中属意的正妃是另一名女子。 阳光明媚的午后,沈璃雪得到太后的宣昭,坐着软轿前往永宁宫,刚刚行至拐角处,太后的贴身嬷嬷施施然走了过来:“郡王妃,太后正在午休,吩咐奴婢请您先去甘泉宫休息,等太后醒了,再召见您 。” 沈璃雪知道太后有午休的习惯,最少也要睡到午时三刻,现在才一刻,她来早了:“有劳嬷嬷。” “郡王妃客气,这边请。”软轿在嬷嬷的引领下,转变方向,去往甘泉宫。 甘泉宫距离太后的永宁宫最近,正屋朝阳,装饰高贵、华丽却不骄奢,是沈璃雪喜欢的布置,送走嬷嬷,她正准备休息,守在外面的燕月禀报:“郡王妃,丽妃娘娘求见。” 沈璃雪勾唇一笑,自己刚刚来到甘泉宫,丽妃就紧随而至,消息真是灵通:“请她进来。” 燕月刚刚领命而去,丽妃温柔中透着娇俏的声音响起:“璃雪!”丽妃比沈璃雪大不了几岁,但她是皇帝的嫔妃,相当于沈璃雪的长辈,直呼沈璃雪的名字,倒也没错。 沈璃雪站在房间中央,明媚的小脸上绽放着温婉的笑容,姿态端庄高雅,朝着笑意盈盈的丽妃行礼:“璃雪见过丽妃娘娘。” “不必多礼,快平身。”丽妃轻扶沈璃雪,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温和的笑容怔了怔,随即恢复正常:“你和你的孩子都好吗?” “托娘娘鸿福,璃雪和孩子都很好。”沈璃雪素白的小手放在小腹上轻抚着,眸中闪烁着将为人母的喜悦光芒,深深的刺痛了丽妃的眼睛。 若是她的孩子还活着,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她也可以和沈璃雪一样,每日轻抚着小腹,得意的向人昭告自己将为人母。 在熏香里下麝香,害自己流产的是夜千媚,但她的原意是对付沈璃雪的胎儿,自己的孩子做了替死鬼,沈璃雪也是间接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 自己的孩子死了,沈璃雪的孩子凭什么活着。 丽妃心中愤怒,却没有表现出来,看着沈璃雪,微笑道:“宫宴时,本宫要了你保胎的紫玉珠,一直琢磨着要送你一件相等价值的礼物,前几天在相国寺求来一串檀木项珠。” 说着,她接过身后宫女递来的檀木项珠,递到沈璃雪面前:“这是经高僧开过光的,驱鬼辟邪,看看喜不喜欢?” 紫黑色的檀木珠打磨的很细致,颗颗均匀,饱满,上面雕刻着佛像图案,一眼看去,很是高贵,价值定然不菲 。 “多谢丽妃娘娘美意。”沈璃雪微笑着道谢,接过檀木项珠递给了身后的燕月,丽妃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一串檀木项珠而已,她收下也无妨。 “璃雪喜欢就好。”丽妃见沈璃雪没有佩戴檀木项珠的意思,笑意盈盈道:“有孕之人身体弱,不干净的东西也会趁机作崇,檀木项珠要戴在身上才能辟邪。” “多谢娘娘指点!”沈璃雪微微一笑,接过了檀木项珠,轻轻戴向脖颈,敏锐的鼻子却是在仔细闻着檀木项珠的味道,清清香香的,没有丝毫异常。 温暖的阳光倾洒在檀木项珠上,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她面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正常,小心的戴好了项珠。 紫黑色的檀木项珠垂在沈璃雪香妃粉的衣襟前,更显高贵,端庄,丽妃美眸中笑意渐浓,沈璃雪一向聪明,防备心也极重,她虽然没看到沈璃雪做了什么小动作,却知道,沈璃雪敢戴檀木项珠,肯定是确认过檀木项珠没问题。 有身孕的女子对四周的一切都很敏锐,尤其是像沈璃雪这种懂医之人,对容易致人流产的麝香,红花什么的药物最是**,在檀木项珠中放药、下毒根本行不通,她放的是另外的隐蔽之物,害死人不偿命。 当然,这串檀木项珠只是个小小的试探,沈璃雪并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真不知是她的警觉性不够高,还是自己的方法太高明。 她察觉不到自己的诡计,事情就好办多了。 心中得意的丽妃没有看到沈璃雪闻檀木项珠时微蹙的眉头,更没有注意那串檀木项珠一直戴在她的衣服外面,没有接触到半点肌肤。 丽妃抬眸看着沈璃雪美丽的小脸,她眸光微敛,笑盈盈道:“璃雪的面色似乎不太好,没休息好吗?” 沈璃雪摸摸脸颊,手指素白,纤纤如玉,小脸却有些泛黄,都不及手指娇嫩:“我孕吐期还没过,每天都吃不下多少东西,面色才会不太好 。” “这样啊。”丽妃轻轻叹了口气,同情的看着沈璃雪:“女子面色不好,影响容貌,夫君可是容易变心的,尤其是,你现在还有身孕,安郡王更有理由纳侧妃,抬姨娘,通房了。” “娘娘不必担心,安郡王曾答应我,终身不会娶侧妃,姨娘,通房,我相信他不会出尔反尔。”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丽妃。 丽妃是她的敌人,绝对不会为她着想,这番话肯定没安好心,想破坏她和东方珩的关系么?寥寥几句话,起不了什么作用啊? “男人心,海底针,咱们女人都摸不透,想将他们的心牢牢绑住,除了孩子,还要有无双的美貌。”说着,丽妃递过来一只精致的小盒子,青瓷的花印在盒子面上,美丽无双,一看便知里面装的不是凡品。 “这是?”沈璃雪不解看着丽妃。 “江南进贡的极品香膏,细腻柔软,最适合孕妇使用,本宫用着一盒,这一盒就送给璃雪了。”丽妃微微笑着,打开了小盒子,细腻的香膏如一捧碎雪,抹到脸上,绝对柔软细腻的让人惊叹,淡淡香气,清雅迷人,是沈璃雪喜欢的味道。 “多谢丽妃娘娘。”沈璃雪笑容明媚,丽妃亲自送的香膏,她不能推辞,也不会推辞。 她使用的香膏是京城最出名的胭脂铺根据她的肤质特制的,很软很细,但和这一盒相比,还是逊色了半筹。 “不必客气,你,我差不多时间有孕,也算有缘之人,本宫的孩子没有了,希望你的孩子能平安降生。”看着沈璃雪眼中灼热,丽妃心中冷笑,她就知道,没有女子能拒绝得了极品香膏,沈璃雪飘逸出尘又如何,也是凡人,爱美之心,不能免俗。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秋禾的声音缓缓传来:“郡王妃,永宁宫嬷嬷来报,太后召见。” “璃雪是来见太后的,本宫就不打扰你了,告辞。”丽妃微笑着站起身,扶着宫女的手,袅袅婷婷的走出了甘泉宫。 “郡王妃,我怎么总觉得丽妃娘娘没安好心。”看着丽妃远去的背影,一直没说话的燕月蓦然开口,丽妃一直在笑,笑容却很冰,很僵硬,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 沈璃雪莞尔一笑,摘下了脖子上的檀木项珠,丢给燕月:“丽妃此次前来,自然是没安好心的。” 燕月皱眉看着手中的檀木项珠:“郡王妃的意思,这檀木项珠有问题?” 沈璃雪瞟了檀木项珠一眼,眼底闪过一抹阴沉:“檀木项珠里面注入了水银,长期佩戴,水银透过肌肤渗入人体,会破坏人的五脏六腑,让人丧命。” 医者都有敏锐的嗅觉,能凭着气息识别毒药,沈璃雪也能轻松的分辨一些常见的草药,可水银不算是毒,仅凭闻根本闻不出来,她坐的位置洒有阳光,折射出了光芒,她才看出了项珠的不对劲。 “什么?”燕月一惊,甩手将檀木项珠扔到了桌子上,咬牙切齿:“丽妃居然这么歹毒,想用这种方法害死郡王妃。” “郡王妃一向小心,才不会胡乱佩戴别人送的首饰,你看着檀木项珠,黑漆漆的,也不怎么好看,和郡王妃的衣服根本不配!”秋禾走到桌边,拿起一方手帕,将檀木项珠包了起来,它是丽妃送给郡王妃的,郡王妃不戴,也不能留在这里,否则,丽妃肯定会起疑。 “丽妃也想到了这点,又送了我一样加了料的礼物。”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看向精致的小盒。 秋禾,燕月先是一怔,随后异口同声的惊讶道:“香膏也有问题?”女子都爱美,这盒香膏非常极品细腻,她们这两个身体正常的丫鬟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抹一抹,怀有身孕,面色微微不好的沈璃雪就更想试试了。 沈璃雪细细闻了闻香膏,清冷的眸中闪烁过一道冷芒:“若我没有猜错,香膏里放了石榴籽。” “郡王妃,石榴籽有什么作用?”秋禾,燕月不懂医,不知道石榴籽和香膏结合的妙用。 “加了石榴籽,香膏会更加细腻柔软,香气浓郁,涂抹到脸上,可使肌肤白皙,却能够抑制怀孕,对孕妇来说,这种东西是大忌,一旦用量过多,就会小产!” 圣王府精美的首饰多的是,沈璃雪不一定佩戴檀木项珠,但这香膏却是独一份,沈璃雪是医者,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检查过香膏没问题,也不会在意它是朋友送的,还是敌人送的,为了美丽,一定会用 。 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原来,丽妃是冲着她腹中的孩子来的,做那么多,说那么多,就是想让她小产。 “居然是这样。”秋禾,燕王纤弱的身体皆是一震,面色微微苍白,随之而来的是无边愤怒,丽妃怎么会这么心狠手辣,想着办法害郡王妃的孩子,她自己倒霉,吸多了麝香流掉了孩子,也见不得别人有孕么? 两人悄悄抬眸看向沈璃雪,孩子是郡王妃和安郡王的爱情结晶,她非常喜欢,非常在意,丽妃心思歹毒的想害死她的孩子,郡王妃表面平静,心里怕是愤怒至极了。 “子默,帮我做件事情。”沈璃雪对着虚空轻唤,清冷的眸中闪过一道冰冷利芒,想害她的孩子,自寻死路。 太后召见沈璃雪,是想看看她腹中的孩子,青焰皇室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会备受关注,他不是太后的亲曾孙(曾孙女),太后有些的叹息,不过,他是东方皇室的后代,太后同样高兴,赏赐了她一对玉麒麟。 皇帝有事来见太后,沈璃雪识趣的告辞,离开了永宁宫,回到甘泉宫时,太阳已经西斜,宫殿门微闭着,两名宫女守在门外,沈璃雪询问:“安郡王来了没有?” 东方珩送沈璃雪进宫后,去了淮王府,说是有事和淮王商量,处理完事情,就来皇宫接她一起回府。 宫女福福身:“回郡王妃,奴婢没有看到安郡王。” 东方珩没进宫,就是还在淮王府商议事情,沈璃雪独自一人回府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我有些累了,看到安郡王,告诉他我在内室休息。” “是!”两名宫女恭敬的福了福身,目送沈璃雪走进宫殿,体贴的关上了门,秋禾,燕月也端庄的守在门口,等候沈璃雪的吩咐。 沈璃雪进了内室,并没有休息,身旁吹来一阵轻微的风,她知道子默回来了,对着虚空询问:“子默,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郡王妃,卑职幸不辱命,已经办妥。”子默没有现身,只有清朗的声音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丽妃的寝宫在哪个方向?”沈璃雪进宫次数不多,只去过太后,皇后,御书房等有数的几个宫殿,丽妃的宫殿她还没拜访过 。 子默嘴角抽了抽,沈璃雪吩咐他做那种事情,又要去丽妃宫殿,他很清楚她想干什么:“郡王妃,丽妃的宫殿离这里较远,您怀着身孕,行动不太不便,何不在这里等消息?” “三个月身孕,身体不是很沉,我的轻功尚算可以,不会被抓包,前面带路。”丽妃要害她和孩子,她给她个小小的教训,亲眼看到她受折磨,才算解气,她的轻功是东方珩亲自传授,背着和她同样重的物品都能在高墙间来回自如,三个月的孩子不算重,她小心一些,绝对不会出事。 “是!”沈璃雪是主,坚持已见,子默劝不了她,只得照她的话做,身形一转,跃出窗子,快速消失在青石路上。 沈璃雪也跃到屋外,轻轻关上窗户,向着子默消失的方向追去。 太阳西斜,丽妃住的永华宫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宫殿前空荡荡的,只有大门外守着两名宫女。 沈璃雪柳眉蹙了蹙,暗道马上到晚膳时间了,永华宫的守卫真松懈,绕过两名宫女,悄无声息的潜进了永华宫,刚刚站到后窗,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你来了!”女子的声音温柔如水,是丽妃的。 沈璃雪一惊,她被发觉了,要不要现身?应该说些什么理由敷衍? 她已经尽量放轻脚步了,丽妃居然还能察觉到,她的身体真的很重了么? 瞬间时间,她的心思转了千百回,正犹豫着要不要推开窗子,随便说个理由敷衍过去,屋内又响起一道声音:“附近没人吧?” 这是男子的声音,刻意压低,声道有变,沈璃雪听不出他的实际年龄,可以确认的是,他绝对不是皇帝,否则,见自己的妃子,哪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 “放心,永华宫的宫女,太监都被本宫支开了,门口那两名宫女是本宫的心腹,绝对不会乱说的。”丽妃的声音甜甜腻腻,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如此甚好!”男子松了口气,紧接着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声,以及女子的娇嗔声:“殿下……嗯……人家好想你……” 殿下 !沈璃雪一惊,捕捉到了这一**字眼:内室里的男子是青焰的皇子! “小妖精……放心……爷一定会满足你……”男子笑骂着,屋内传来一阵激烈的布帛撕裂声。 沈璃雪又是一怔,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 “嗯……嗯……啊……”男子的粗喘,女子的低吟伴随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在房间激烈的响起,沈璃雪震惊当场:皇帝的妃子和儿子在永华宫偷情……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男子与女子的**(和谐)秽之声无孔不入的钻进耳中,大床都被两人剧烈的动作摇晃的格吱格吱响,沈璃雪无奈的扶扶额头: 这声音,这动作也太劲爆了些,简直就像是禁欲十几年的老和尚遇到了十八岁的黄花大姑娘,饥渴难忍,想一次要个够,她可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 刚才她来到后窗时,都没听到那男子的呼吸,可见男子内力深厚,武功也定然在自己之上,自己有了身孕,轻功不如以前轻盈,万一不小心惊动了两人,就是打草惊蛇了! 激烈的男女交战声一阵又一阵传来,沈璃雪无语望天,幸好她是独自一人,身边没带男子,否则,那男子肯定会欲火焚身。 男子!沈璃雪眼睛一亮,不知和丽妃偷情的是哪位皇子,这么胆大包天,连自己父亲的女人都敢动。 沈璃雪凝眉思索片刻,素白的小手悄悄捅开了一小片窗棱纸,清冷的目光透过小小的圆孔向里望去。 雕花大**,年轻的男女正在激烈的运动着,从她的方向,能看到两人修长、光裸的腿,慢慢向上看去,是窄窄的小腰,光裸的背,然后是丽妃妖娆的美丽容颜,陷在**中的她脸颊嫣红如霞,汗湿的发紧贴在脸上,妩媚动人。 清冷的目光上移,看向男子,男子埋首在丽妃的颈项处,沈璃雪看不到他的相貌,不悦的蹙了蹙眉,和自己父亲的女人偷情,也偷的这么忘情,能不能把脸转过来,让她看看,再继续偷? 突然,**的男子猛然停下了动作,怒喝道:“什么人?”甩手拿起桌子上的物件,对着沈璃雪狠狠砸了过来…… 207 丽妃毒发,姦夫初现 糟糕,被发现了! 沈璃雪避开破窗而来的花瓶,双足一点,纵身跃进了不远处的冬青丛里,借着冬青的掩护,运用轻功,快速向前奔,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她脚未着地,不会对腹中的孩子有伤害。 那人的武功,内力都比她高,若是交手,她一定会输,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她一直小心翼翼,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那名男子忘情的欢爱,居然还能察觉到她的存在,洞察力真是敏锐。 ‘沙沙沙’衣服与冬青叶子的摩擦声急促的响起,沈璃雪回头一望,两道高大的身影急步追了过来,离的远,又有冬青遮掩着,看不清他们的模样,隐约间能看到他们衣衫的颜色,是皇室侍卫,应该是那名皇子的心腹。 沈璃雪素白小手伸进衣袖,却迟迟没有拿出长鞭,永华宫附近没什么人,如果被他们抓住,她绝不会有好下场,青焰皇子们都知道她擅长用鞭,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否则,丽妃和那位皇子就会知道偷看到秘密的人是她。 摩擦声越来越近,侍卫们的衣服也显的越来越清楚,再有十米就能追上她了。 沈璃雪美眸一凝,俯身捡起地上的石子,对着身后人狠狠打了过去。 石子有五六颗,如天女散花一般,越过重重冬青,径直射向紧追的侍卫。 侍卫们面容肃杀,挥剑打落石子,对着沈璃雪暴射而来,不料,沈璃雪身如鬼魅,瞬间来到了两人面前,素手一挥,银光闪烁,鲜血飞溅,两侍卫的喉咙瞬间已被割断,动作干脆利落。 看着眼睛圆睁,重重的倒在冬青丛里的侍卫,沈璃雪长舒了一口气,这两人离她很近,没看到她的相貌,也看清了她的身形,不能再留着 。 远处,沙沙的摩擦声再次响起,脚步声却轻的几不可闻,糟糕,是那名皇子亲自追来了,她不是那皇子的对手,还是走为上策。 收好匕首,她双足轻点着,瞬间跃出了冬青丛,悄无声息的奔向甘泉宫。 夕阳西下,沈璃雪踏着金色余辉回到甘泉宫,开窗,跃进,脱外衣,摘首饰,上床,睡觉,一系列动作顷刻间完成。 刚刚盖上被子,一道熟悉、俏丽的女声在外响起:“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璃雪呢?” “回娘娘,郡王妃在休息。”脆生生的女声是燕月。 “璃雪孕吐,面色不太好,应该少吃多餐,不能只是睡觉,晚膳时间已到,她多少都要吃一些,本宫去叫醒她。”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像是丽妃要强行闯入。 “娘娘,郡王妃休息时,不喜欢别人打扰……”秋禾、燕月劝解着,阻拦了丽妃的脚步。 沈璃雪知道丽妃铁了心要闯进来,秋禾,燕月根本拦不住,丽妃想见她,她就让丽妃见见,故做睡意朦胧,含糊不清的道:“什么事这么吵?” 门外,秋禾,燕月精神一震,朗声道:“回郡王妃,是丽妃娘娘来了……”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丽妃扶着宫女的手急步走了进来,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容,锐利的目光望向沈璃雪:“本宫来看看璃雪。” 沈璃雪勾唇一笑,是来看她有没有跑去永华宫偷看到她偷情吧! 面上一副感激的模样:“多谢丽妃娘娘关心。” 丽妃站在床前,看沈璃雪拥着被子,缓缓坐起,乌黑的墨丝如瀑,直直垂于身后,微微有些凌乱,清亮的眼睛有些迷蒙,像是睡的久了,还没有完全回过神。 难道闯进永华宫偷看到她秘密的人真的不是沈璃雪? 青焰后宫住的基本都是皇帝的嫔妃,柔弱女子们都不懂武功,而在窗外偷听之人,武功颇高,身法很快,皇子的花瓶砸过去,没砸到人,派去抓人的心腹也被杀了,于是,她潜意识的想到了懂武功的沈璃雪,急急忙忙的赶来了这里: “璃雪睡的可好?”丽妃微微笑着,不着痕迹的试探 。 房间响着几不可闻的轻微脚步声,沈璃雪余光看到两名永华宫的宫女不着痕迹的在房间走动着,似在搜查寻找什么。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微笑着敷衍丽妃:“娘娘有心了,璃雪睡的极好。” 内室不大,很快就搜查完毕,两名宫女走了过来,眼神的轻微碰触,微微的转动,已经交待了想要汇报的一切。 丽妃脸上的那一丝凝重瞬间烟消云散,沈璃雪没去过永华宫:“天色已晚,璃雪可愿意去本宫的永华宫用膳?” “多谢娘娘美意,安郡王说晚膳会来接璃雪,就不去打扰娘娘了。”沈璃雪话刚落,东方珩阔步走了进来,白色锦衣轻轻飘飞,俊美的容颜让天地为之失色,宫女们看的一阵脸红心跳,低垂了头,俯身行礼:“安郡王。” “丽妃娘娘。”东方珩淡淡望了丽妃一眼,越过她和宫女,来到床边,拿起床头的外衣披到了沈璃雪身上:“天气冷了,小心着凉。” “这里是内室,很暖和。”话虽这样说,沈璃雪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穿上了外衣:“事情都处理完了?” “差不多,我吩咐厨房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回府就可以用膳了。”东方珩帮沈璃雪系好衣带,抱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旁的木梳,毫无顾及的为沈璃雪梳理略显凌乱的墨丝,动作轻柔,看的宫女们脸红心跳,各种羡慕,忌妒。 丽妃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看她嫁了老头子,故意在她面前秀恩爱么?真是碍眼,牵牵嘴角,扬起一抹完美的微笑:“安郡王、璃雪要回府用膳,本宫就不打扰了,告辞。” 沈璃雪没去过永华宫,在窗外偷看的另有其人,她必须尽快将那人揪出来,否则,她和皇子都会出事。 转过身的瞬间,丽妃突然感觉手背上传来一阵奇痒,忍不住用手抓了抓,尖锐的指甲抓破了一小块皮,一股暗黑色的血带着浓浓的腥臭气息飘了出来 。 她猛然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奇痒从手背传到手臂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她全身都痒的难受,忍不住隔着衣服胡乱的抓了起来,片片衣服被抓破,流出的暗色血浸湿了衣衫,一股股腥臭味快速在房间弥漫开来。 丽妃痒的难受,惊声尖叫着,在地上来回翻滚,宫女们全都吓了一跳,怔忡着,不敢上前,纷乱的惊呼声在内室响彻开来:“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魔音穿耳,惊的人耳膜生疼,沈璃雪蹙了蹙眉,冷声命令:“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你们几个,把丽妃娘娘的手脚都抓紧了,别让她伤到自己。” “是是是!”手忙脚乱的宫女们恍然大悟,一人快速跑出了甘泉宫,另外几名宫女则将丽妃抬到了**,紧绑住手脚。 丽妃全身痒的难受,不停哀嚎着,拼命挣扎,平整的大床被弄的凌乱不堪,干净的床单上也染了暗黑色的血,阵阵腥臭味飘散,熏人欲呕。 沈璃雪站在梳妆台前,看着痛苦难受的丽妃,眼瞳冷若寒冰:这是丽妃自找的,怪不得她。 腰间一紧,她被拥进了温暖的怀里,抬眸,正对上东方珩黑曜石般的深邃眼瞳,眼神交汇间,仿佛在说:“你做的好事?” 沈璃雪眨眨眼睛,小声传音:“是丽妃想害我和孩子,我才给她个小小教训的。” 东方珩目光猛然一凝,眼瞳深处隐有风暴凝聚:“她会死吗?”敢害他的妻子和孩子,罪无可恕。 沈璃雪瞟了痛苦不堪、满身是血的丽妃一眼:“看大夫的医术,和她的造化了。”大夫医术高明,来的早些,丽妃能活下来,如果大夫来的晚,医术再差点,毒攻了心,她自然是没救了。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东方珩走进内室后,没见沈璃雪动手,毒应该是在他来之前下的。 “一个时辰前了,更确切点说,毒是子默下在丽妃**的,赤身**的和男子欢爱那么久,她当然会中毒。” 沈璃雪轻飘飘的话像一道惊雷,震的东方珩凝深了目光:“你说什么?丽妃和男子在永华宫欢爱?” 皇帝宠幸嫔妃,都是嫔妃沐浴更衣后送到皇帝的寝宫,极少在嫔妃的宫殿宠幸,就算要宠幸,也应该是在晚上,刚才在永华宫和丽妃欢爱的绝不是皇帝 。 “我还听到丽妃叫他殿下……”儿子和父亲的女人偷情,皇帝的绿帽子戴的真够奇特,不过,左右不离他们东方皇室的人,就算将来丽妃有了孩子,也是皇室的后代子嗣,不算是野种。 殿下!东方珩的目光再次凝深,青焰皇帝的儿子,居然和他的妃子偷情,皇宫里果然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东方珩对皇宫的龌龊事不感兴趣,恰逢太医进了内室,皇后也被惊动了,他便没再细问,淡淡看向被绑在大**,不断翻腾、哀嚎的丽妃,心思歹毒,罪有应得。 太医把过脉,掰开丽妃的嘴巴喂她吃了解毒丸,又拿出治伤的药膏命宫女们为她涂抹。 宫女们死死按着丽妃的胳膊和腿脚,强忍着重重腥臭味,紧皱起眉头,快速为她涂抹药膏,渐渐的,药起效,丽妃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皇后望一眼她惨不忍睹的满身伤痕,不解道:“太医,丽妹妹是怎么回事?” 太医目光凝重:“回娘娘,丽妃娘娘应该是不慎中了某种毒。” 皇后目光一凝:“有人对她下毒?” “不一定。”太医轻捋着胡须,高深莫测道:“丽妃娘娘的毒是从表面渗进的,应该是不小心接触了有毒的植物,引起中毒。” 不是人为中毒!皇后高悬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丽妹妹现在如何了?” “毒已解,没有性命之忧了,不过,那毒很特殊,她身上的伤势也很重,怕是会留下疤痕。”太医语气低沉,他已经尽力了,毒性很强,也很特殊,他没在第一时间处理,真的无能为力。 “有劳太医。” 皇后转身看向永华宫的宫女们,居高临下,语气凌厉:“你们是怎么照顾丽妹妹的?” “娘娘恕罪 。”永华宫的宫女扑通扑通跪了一地,身体瑟瑟发抖,战战兢兢道:“丽妃娘娘白天无事,就喜欢逛御花园,奴婢们身份卑微,又不知那有危险,无法阻拦。” 御花园里种着许多花,一年四季都在开放,是后宫嫔妃们无聊时的好去处,丽妃年纪轻轻,嫁了年近半百的皇帝,又没有子嗣,日子过的无趣至极,经常去御花园赏花消遣。 “还敢顶嘴。”皇后冷冽的目光冷冷扫过跪地的宫女们:“你们这么多人跟着都没事,为何只有丽妹妹一人中毒了?” “这……”宫女们低垂着头,咬了咬唇:“回娘娘,奴婢们身份低微,不敢碰御花园里任何东西,娘娘可以摘花摘草。”言外之意,丽妃是摘花时中毒,并非她们故意护主不利。 “如此说来,本宫错怪你们了?”皇后眼眸微眯,眸底闪烁的威严与冷冽让人全身发冷。 宫女们吓的全身颤抖,不停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皇后娘娘,御花园里花品众多,宫女们不懂医,当然不敢打扰丽妃娘娘摘花的雅兴,所幸丽妃娘娘也没出事,不如,您就先饶过她们,让她们将功补过。” 皇后身为六宫之主,有嫔妃出了事,她要调查、处置,丽妃莫名其妙中了毒,是宫女们没照顾好,她处置她们并无不对,不过,沈璃雪对付的是丽妃,不想牵扯这些无辜的宫女。 皇后看了沈璃雪微微隆起的小腹一眼,神色缓和下来,东方珩,沈璃雪都是她的晚辈,也是青焰皇室的佼佼者,他们的劝言,她听得进几分。 回头看向宫女们时,皇后的神色依旧严厉:“安郡王妃为你们求情,暂且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快去照顾丽妃,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定然不饶。” “谢皇后娘娘,谢安郡王妃。”宫女们千恩万谢着,慌忙站起身,涌到床边照顾丽妃。 皇后转身看向沈璃雪,目光慈爱:“身体还好吧?” 沈璃雪礼貌微笑:“多谢娘娘关心,夜深了,璃雪告辞 。”丽妃的凄惨下场她看到了,可以无牵无挂的出宫。 “路上小心。”夜色渐浓,皇后也不再挽留两人,道过别,东方珩轻拥着沈璃雪的肩膀,缓步走出甘泉宫。 灯光明亮,将皇宫照的亮如白昼,青石路上行人却很少,秋禾,燕月远远的跟在后面,确认十米内再无外人,沈璃雪挑眉:“丽妃命大,没被毒死,不过,她身上的伤口结珈后会留疤。”满身疤痕没有一片好肌肤的美人,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的。 “需要本王出手么?”东方珩抱沈璃雪的胳膊不知不觉间紧了紧,敢算计他的妻儿,不可原谅。 “不必,经此一事,丽妃肯定会学乖,不敢再轻易算计我。”一刀结果了丽妃,太便宜她了,让她顶着满身疤痕,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东方珩没再说话,强劲有力的手臂再次收紧,他相信他的小妻子,她说不杀丽妃,那就暂时不杀,等她哪天说要杀了,他再动手。 不知不觉着,后腰传来一阵酸疼,沈璃雪轻轻揉着,行走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东方珩敏锐的察觉到了她形动的迟缓,瞟她一眼:“腰酸?” 沈璃雪点点头,目光闪烁着,有些心虚。 东方珩无奈的瞪她一眼,长臂一伸,将她横抱了起来,教训道:“以后有什么事,让子默去做,你就老老实实坐着,不要急急忙忙的去凑热闹。” 从甘泉宫跑到永华宫看活春宫,她可真有闲情逸致。 “好。”沈璃雪用轻功从甘泉宫跑到永华宫,再从永华宫到甘泉宫,距离较远,她动作太快,虽没动到胎气,却消耗了很多体力,走路才会腰酸。 走在后面的秋禾,燕月全都小脸羞红着,低下了头,心说,安郡王、郡王妃真是恩爱,在路上也这么亲密无间,虽说现在是晚膳时间,附近没什么人,但她们这两个小丫鬟也是人啊,安郡王,郡王妃好像把她们当成透明的了。 夜色渐浓,阵阵风吹过,带着浓浓的冷意,沈璃雪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了东方珩的脖颈,:“珩,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东方珩最近天天早出晚归,早晨,沈璃雪睡醒前,他出门,晚上,她睡着后,他才回来,两人好几天没在一起好好说说话了 。 “在忙朝中大事。”东方珩简单扼要的概括。 沈璃雪撇撇嘴:“很神秘,不能透露吗?” 东方珩浅浅一笑:“也不是特别神秘,就是有关湘西……” “安郡王,郡王妃。”熟悉的男声响起,打断了东方珩的话。 沈璃雪抬头看去,一名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迎着两人走了过来,浅紫色的蟒纹袍服昭示着他皇子的高贵身份,腰间一块玉佩,晶莹剔透,热情、英俊的脸上带着些许稚气,正是皇后所出的五皇子。 “五皇子这么晚才回宫。”东方珩如往常一样,声音淡淡。 五皇子笑嘻嘻的扬了扬手中的食盒:“我去醉仙楼,买了母后最爱吃的荷花糕。” “五皇子真孝顺。”沈璃雪微笑,太子整天都在忙国事,极少进宫看望皇后,五皇子还没有成年,仍然住在宫里,有他陪伴皇后,皇后也算有福之人:“皇后娘娘应该还在甘泉宫。” “甘泉宫?”五皇子蹙了蹙眉:“皇祖母在永宁宫,母后去空无一人的甘泉宫做什么?” “是丽妃娘娘出事了,具体情形一言难尽,五皇子到了甘泉宫就知道了。”丽妃出事的前因后果,沈璃雪一清二楚,可她不能明说,让五皇子自己去问宫女们好了。 “多谢郡王妃,我先去甘泉宫了,你们一路小心。”五皇子笑眯眯的提着食盒阔步前行,与沈璃雪擦肩而过的瞬间,一阵若有似无的腥臭味随风飘散。 沈璃雪一怔,侧目看向五皇子,见他双眸微眯,笑容满面的大步前行着,素白的手指一弹,一枚银针射出,打落了五皇子腰间的玉佩。 她从东方珩怀中跃下,上前一步,捡了起来,碧绿的玉佩上纹着青焰皇室的标记,高贵大气,若有似无的腥臭味飘散,破坏了这份美感,她微微蹙眉,随即又舒展开来:“五皇子,您的玉佩掉了 。” 五皇子停下脚步,望望空荡荡的腰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走回来,接过了玉佩:“多谢郡王妃。” “不客气。”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清冷的目光扫过五皇子欣长的脖颈,眼瞳微凝,不着痕迹的试探:“五皇子下次再买糕点,早点去,免得错过了用膳时间,皇后娘娘会心疼的。” 五皇子嘻嘻一笑,四下望望无人,压低了声音道:“我是在宫外玩了一下午,忘记了时间,买糕点哄母后开心,逃过惩罚的,嘿嘿,千万别告诉母后。” “原来如此。”沈璃雪微微笑着,一副无奈的模样,五皇子挂好玉佩,提着食盒,急步前行。 东方珩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走上前来,轻揽着沈璃雪的小腰:“你打落五皇子的玉佩做什么?”沈璃雪的小动作,五皇子没有察觉到,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我想验证,五皇子是不是和丽妃偷情的那个人。” 沈璃雪轻飘飘的话像一道惊雷,震的东方珩一怔:“五皇子和丽妃偷情?”这怎么可能? 沈璃雪素白的小手举至东方珩口鼻前:“你闻闻这是什么味道?” 东方珩轻轻一嗅,墨色的眼瞳猛然一凝,甘甜中带着些许腥臭味,正是丽妃身上散发的味道。 “我让子默下在丽妃**的药,是我自己根据南疆鬼医的医书随便调配的,也是第一次用,没有沾过丽妃床的人,身上绝不会染上那种味道。” 沈璃雪目光凝重,一字一顿,她早就叮嘱过子默,丽妃躺过那张床后,就将**的有毒之物全部换过,以免被人抓到把柄,就算有人意外接触了那张床,也应该是永华宫的宫女或太监。 五皇子身为皇室皇子,虽然住在皇宫,宫殿却远离后宫嫔妃,根本接触不到永华宫的东西,他身上染着丽妃**的味道,足以说明,他就是和丽妃偷情之人。 东方珩没有说话,眼前浮现五皇子那单纯,清澈的眼睛,嘴角浮现一抹自嘲,他的妻子和五皇子无冤无仇,不会胡乱冤枉他,五皇子是偷情之人的可能性极大。 沈璃雪看着东方珩凝深的眼眸,再次举例:“永华宫的那名男子,和丽妃……那个时,一直低垂着头,我没看到他的相貌,但在刚才,我看到了五皇子的脖颈,似乎用布包扎了,若无意外,他应该是沾染了毒,中毒较轻,已经用药清理干净了 。” 欢爱时,男子紧压着丽妃,身体没有直接接触床塌,染毒不多。 “璃雪,你有没有闻到五皇子身上散出腥臭气息?”路上有风,五皇子身上的腥臭味很淡,东方珩不知道那味道是不是从他身上飘出来的。 沈璃雪怔了怔,摇摇头:“这倒没有,他用了药,毒都清理了,身上就不会有腥臭气了。”沈璃雪闻到的腥臭气息都是从玉佩上散出来的。 “青焰皇子们都有一块象征身份的玉佩,图案一模一样,如果只是那块玉佩有问题,挂在五皇子身上,未必就是他的。”东方珩不是不相信沈璃雪,而是事关重大,必须要仔细查清楚了,不可草率行事。 沈璃雪蹙了蹙眉:“那五皇子脖颈上的伤,又做何解释?” “五皇子喜欢和同窗们打斗,经常负伤。”东方珩路过五皇子小院两三次,就见他和人对打了两三次,基本都是半斤八两,各有受伤,偷情之事,五皇子有一半的嫌疑,另外一半是被人陷害,推出来做替罪羊。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那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真正的偷情人?”丽妃和那位皇子没发现她的身份,她原本是懒得理会那位偷情皇子的,没想到会遇到了五皇子。 如果五皇子是真的偷情人,他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性情就是伪装的,一装十几年,都没被人发现,着实是个厉害角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反手给你一刀。 如果他是被人陷害,被人推出来做替罪羊,真正的幕后主谋躲在背后看热闹,也是个潜在的危险,沈璃雪都不能再袖手旁观。 “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东方珩看着冬青丛,目光沉静。 沈璃雪睁大眼睛看着他:“什么机会?” 东方珩四下望望无人,凑近沈璃雪,压低了声音道:“本王刚刚接到消息,湘西大旱,民不聊生,皇上一定会派人前去赈灾,这可是个能捞好处,又能扬名立威的好机会,想要登基为帝的皇子们,都不会轻易放过 !” 不出东方珩所料,翌日早朝,听闻湘西大旱的消息后,无论是朝臣,还是皇子,反应都有些激烈。 叶国公一马当先,行至金銮殿中央,沉声道:“皇上,湘西大旱,民不聊生,微臣建议,命太子代表皇上前去赈灾,为百姓排忧解难,也可彰显您对湘西百姓的重视。” 叶国公的推荐引起大殿一部分大臣的支持,太子身为未来青焰皇帝,完全有资格代表皇帝前往湘西。 他年纪轻轻,经历的事情颇少,的确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多与百姓接触接触,体验体验百姓的疾苦,将来登基为帝,也能成为一代明君,更好的管理青焰。 “泓儿去湘西?”皇帝保养得当的修长手指轻点着龙椅的把手,似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 东方湛悄悄对李丞相使了个眼色,李丞相会意,走出一步,双手抱拳,恭声道:“禀皇上,微臣以为,太子去湘西,不太合适。” 叶国公不悦的皱起眉头,李丞相是在故意和他唱反调么? 其他大臣也小声的议论纷纷,太子完全可以代表皇上,李丞相为什么说不合适呢? “是吗?”皇帝抬起眼睑,居高临下的看着李丞相:“李爱卿说说看,哪里不合适?” “湘西距离京城较远,周围多是山地,大旱多日,肯定会有乱民匪寇,太子乃是青焰的储君,身份高贵,万一到了湘西,出了差错,后悔莫及呀。”李丞相轻叹着,语气沉重,为国为民。 一部分官员也随声附和他的提议,湘西地势凶险,万一饥饿的流匪贼寇们也凶狠,太子的确不宜前往。 皇帝挑眉看着李丞相:“那以李爱卿之见,朕派谁前往湘西最合适?” ------题外话------ (*^__^*)嘻嘻……谢谢亲们的花花,钻钻,票票,么么…… 207 明争暗斗,渣妹自取其辱 “皇上,微臣认为,湛王可以一试!”在众臣的注视下,李丞相缓缓开口。 叶国公冷冷看着面不改色的李丞相,他就知道,李丞相在为自己的外孙铺路,若是皇帝同意了李丞相的建议,派湛王前往湘西,他立下大功,得到皇帝赏识,百官拥护,声望如日中天,九五之尊的宝座哪还轮得到太子。 叶国公府和李丞相府一直都是政敌,若是东方湛登基为帝,他叶国公府哪还能讨得了好。 “李丞相推荐湛王,怕是有些不妥。” 大殿朝臣们也满目惊讶,众人皆知,太子和湛王一直在暗中较劲,太子是青焰未来皇帝,叶国公推荐他多磨砺在先,李丞相却横插一脚,推荐他的外孙前往湘西,分明就是徇私,想让他立功,当着皇帝和文武大臣的面,表现的这么明显,未免有些急功近利。 就连不爱理国事的淮王,听到李丞相的推荐时,眼中也快速的闪过一丝讶异,不明白一向沉稳的李丞相是被功利冲昏了头,还是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 毕竟,众臣都知道湘西之行的重要性,他当着皇帝的面为湛王争抢太子的功劳,太惹眼,也太露骨了些。 淮王沉思着,目光不知不觉的转到了东方珩身上,却见对方面色淡漠,目光也平静如常,并不似他人那般震惊,这样的定力,当真是天下少有! “举贤不避亲,众所周知,青焰皇子里,湛王武功最高,他前往湘西,代表皇上安抚百姓,也能平安归来,一举两得的好事,难道行不通?”迎着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李丞相不慌不忙,缓缓道来。 文武百官沉默,东方湛高强的武功,非凡的统领能力,他们都亲眼见识过,着实比太子高了一筹,可若是皇帝同意湛王前往湘西,岂不是间接承认,太子不及湛王优秀。 “李丞相,太子前往湘西,会有侍卫保护,并非独自一人,他的主要任务是安抚民心,击退乱民贼寇这种事情,他只需要在一旁指挥,让侍卫们动手就好。” 两者相争勇者胜,勇者相争智者胜,每一名聪明的智者,都不会实打实的与莽夫拳脚相加,只要拥有高超的聪明智慧,能够轻松赢敌便可。 叶国公不温不火的反驳,让大殿内略显紧张的气氛得到了舒缓,一部分大臣也连连点头,非常赞同叶国公的意见,乱民贼寇难成大器,青焰的侍卫们可都是经过精挑细算的,多派些武功高强的贴身保护,太子湘西之行,绝对不会出事。 “太子统领御林军,又帮着皇上处理国家大事,若他离京前往湘西,御林军群龙无首,皇宫的安危,会有小小的隐患,他负责的国家大事也会搁浅,实为不妥。”李丞相再次缓缓开口:“反观湛王没有丝毫顾及,随时都能够起程。” 叶国公嗤之以鼻:“御林军有副统领,平日里全都各司其职,太子离京,他们也可照常保护皇宫,太子处理的国家大事,都会同大臣商量,交待清楚,让他们暂时代为处理,或者交由皇上便可。” “青焰国事不可儿戏,太子需要细细交待,会耗费一定的时日,湘西之行迫在眉睫,不能再耽搁……”湘西大旱已经有段时间,耽搁的时间越长,死的人就越多,形势也会更乱,非常不利于青焰 。 李丞相的担忧,叶国公不以为然,毫不气客的反驳:“湘西路途遥远,可命人护送灾银先行,太子交待完事情,再全速追赶,耽搁不了多久……” “救助灾民,全靠灾银,太子不全程护送,万一出了事,谁担待得起?”李丞相言词犀利,赈灾银两不是小数目,万一出了事,损失了银两不说,还耽搁了赈灾,这可不是小事。 叶国公满目不悦,继续反驳:“青焰京城方圆千里之内只有些小土匪,不足为惧,京城精挑细选的侍卫们还应付不了他们么?” 叶国公,李丞相各持已见,争执不下,群臣听着,颇感头疼,也不知道应该听谁的意见了。 皇帝犀利的目光轻扫过面色平静的太子,目光沉稳的东方湛,这两个都是他的儿子,年龄相差不多,能力也十分相近,他对他们也非常欣赏,可惜,九五之尊的宝座,只有一个。 他们两人表面关系融洽,暗中已经斗的天翻地覆,湘西之行关系到两人的声望与气势,都不会轻易放弃,究竟要派谁去? 皇帝为难了! 重重叹了口气,他余光看到了神情淡漠的东方珩,目光一凝,朝臣争持的这么激烈,东方珩的表情一直都很淡漠,仿佛毫不在意,皇帝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安郡王觉得,湘西之行谁最合适?” 身为青焰安郡王,有责任为君分忧,皇帝不知道应该选派哪个儿子,听听青焰战神的意见。 吵嚷的大殿一静,众臣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东方珩身上,他们怎么忘了,金銮殿里有个青焰战神,布兵对敌,行军打仗都最在行,不知湘西之事他有何高见。 “皇上,青焰皇子不止太子和湛王两人。”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东方珩缓缓开口。 众臣微微一怔,安郡王的意思,弃太子,湛王改选其他皇子? 东方湛当即微变了脸色:“安郡王,除却本王和太子皇兄,其他皇子年龄尚小,前往湘西,只怕不妥。” 东方珩经过三年的沙场历练,气势与久居京城的文武功百官截然不同,只是神情淡漠的站在那里,都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 太子不是东方湛的对手,只要东方珩不掺和,这趟湘西之行非他莫属,哪曾想,东方珩还是搅进来了,张口便否决了他,他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 面对东方湛的指责,东方珩不慌不忙的解释:“皇子们出身皇室,从小就在学习为臣为民之道,十几年了,再愚钝的皇子,也精通这些大道理,只要给他们机会,将这些道理付诸于实际形动中,微臣相信,他们做的不会差。” 东方珩采用迂回战术,想着办法打压他,太子面色很平静,仿佛没将湘西之行放在心上,如果他怒气冲冲,毫不留情的反驳东方珩,就是间接告诉众臣,他想争功,想做皇帝。 思及此,他故做漫不经心道:“皇弟们从未接触过朝政,湘西赈灾并非儿戏,他们能担任得了吗?万一弄巧成拙,湘西出现大变故,后悔就来不及了?” “灾银会由湘西的官员安排官差们发放,粥也会有专人负责布施,皇子前往湘西,是为监督赈灾,没接触过朝政,心思纯良,不会有歪念,眼睛清明,更能看透世事,监督好赈灾。” 东方珩淡淡的话,像一针定心剂,听的众臣连连点头,湛王,太子同样优秀,他们都吃不准究竟要派谁前往湘西,皇帝似乎也拿不准人选。 再争持下去,还不知要讨论到什么时候,就算讨论出结果,决定了最终人选,留在京城的那个就算是失败者,必定会伤心失望,再严重些,一蹶不振,这都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让另外的皇子前往湘西,并非太子,湛王不优秀,而是太优秀,决不出胜负,方才采用了这种迂回战术。 其他皇子都不及他们两人优秀,就算在湘西立了大功,也威胁不到他们两人的地位,更可避免他们两人的激烈冲突,一举两得的事情,着实不错。 “众卿觉得,派哪位皇子前往湘西合适?”皇帝轻飘飘的话,像一记惊雷,震的东方湛身体猛然一颤,白玉大手紧紧握了起来,父皇居然真的听了东方珩的建议,派其他皇子前往湘西,他以往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众臣交头接耳议论片刻,叶国公再次走至大殿中央:“禀皇上,臣等以为,五皇子去湘西最合适 。” 五皇子是皇后所出的嫡子,是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去湘西赈灾,立功,声望高涨,对皇后一脉很有利,叶国公不能选太子,选这个外孙也可以。 “李丞相觉得呢?”皇帝凝深目光,看向大殿中央的李丞相,他和叶国公的意见一向不和。 “微臣没有异议。”五皇子虽是皇后所出,却心性单纯,还处在上学堂的年龄段,学习成绩一般,打架惹祸的本事倒是很不错,从未经历过国家大事,李丞相不认为,这样的他去湘西赈灾会立功。 “臣等也没有异议。”大臣们随声附和着李丞相的话,意见难得的一致。 皇帝没再多言,威严的目光看向殿外,冷声宣布:“宣五皇子进殿。” “宣五皇子进殿。”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响起,一道接着一道,传出金銮殿,传到了五皇子的寝宫。 五皇子尚未成年,没有封王,不必上朝,但他每天都会早起读书,练功,听到传召,很快来了金銮殿。 一袭紫色长袍,剪裁合体,身形略显消瘦,紫色的玉冠戴在锦缎般的墨发上,更显面容俊朗,眼神清澈仿佛不谙世事,很难相信他是和丽妃偷情,给自己父皇戴绿帽子的人。 “儿臣参见父皇。”五皇子缓缓行至大殿中央,俯身行礼,举止得体。 从皇帝的方向,能清楚看到他精致的发冠、略显消瘦的身形,天天忙于国事,他对这个儿子是疏于关心的,没想到眨眼间,他长这么大了,犀利的眸中,多了几分慈爱:“平身,澈儿可知朕寻你前来,所谓何事?” “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五皇子声音响亮,不骄不躁,让人无端的对他多几分好感。 皇帝看他的目光又慈祥了几分:“湘西大旱,朕准备派你前去赈灾。” “赈灾?”五皇子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欣喜若狂,清澈的目光微微一怔:“父皇,儿臣久居皇宫,却知赈灾一事非同小可,出不得差错,儿臣从未接触过朝廷之事,冒然前去赈灾,怕是不妥 。” 他的话说的极是委婉,众臣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性子单纯,却懂分寸,知进退,不愧是皇后教出来的孩子,将来应该是名正义的王爷,就算没有功绩,也不会惹事。 “你是青焰皇室的皇子,为臣为民之道,学了不少,只要按书上写的实践,朕相信你能妥善完美完成湘西赈灾之事。” 让五皇子前去湘西,是无奈之举,没有丝毫处理国事经验的他,肯定不知道从哪里着手,皇帝会派几名大臣在暗中协助,确保这次赈灾可以圆满完成,五皇子不必担心会出差错。 五皇子皱皱眉,清澈的目光扫过太子,东方湛:“父皇国事繁重,湘西大旱,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不过,儿臣对赈灾之事毫无经验,万一做错了事情,耽搁了赈灾,岂不是弄巧成拙,父皇能不能特许太子皇兄或湛皇兄陪儿臣一同前往?” 大臣们无奈的手扶额头,太子,湛王确定不出最终人选,才会找来了五皇子,五皇子再请他们中的一人陪着去,和选他们前往有什么区别。 果然是没经历世大事之人,都察觉不到朝堂上,叶国公和李丞相之间那敌对的微妙气氛么? 东方珩并没有皱眉,而是淡淡看着五皇子,进了金銮殿,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得体,询问的每一个问题,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很理所当然,没有丝毫不对。 若非有昨晚那染毒的玉佩事件,东方珩也和大臣们一样,觉得五皇子是可造之才,但细细想想: 五皇子从未上过朝,面对这满朝文武大臣,他多少也会有些异样才对,就像他自己初进金銮殿时,面色平静,心里还是有些起伏的。 可五皇子,目光清澈却平静无波,面对满朝文武,非常镇定,非常得体,事情反而有些不太正常,就像早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没有了正常人初进殿的那种新奇。 “太子,湛王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无法陪你前往湘西,你可挑选五百精兵,带着灾银,尽快准备上路。”五皇子对自己缺乏自信,再说下去,无非就是自己哪里哪里不足的谦虚,皇帝主意已定,不会再更改,威严的向五皇子下了命令。 五皇子嘴唇动了动,到了嘴边的委婉之言转了个圈,换了内容:“儿臣遵旨 。” 在众人羡慕,忌妒的注目礼中,他略显消瘦的身躯缓缓直起,紫色的发冠高贵优雅,清澈的眼瞳中染着几分无奈。 李丞相心中嗤笑,湘西赈灾,多好的立功机会,别人抢都抢不来,五皇子莫名其妙被天大的喜事砸中,不但不欣喜,还有些不太情愿,果然是个不谙世事的主,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他从小长于皇宫,武功一般,更没见过那些不要命的流民匪寇,此次前往湘西,就算能完成任务,也应该是勉勉强强,万一出点差错,他们就可以抓住,狠狠打击叶国公。 东方湛不能去湘西,太子也去不成,五皇子抢到了机会,立功的可能性等于没有,这样的结果虽然有点失望,但叶国公他们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他们也不算损失。 东方珩和李丞相的看法截然不同,看着五皇子清澈、无奈的目光,他突然有种感觉,五皇子和他一样,早就猜到太子和东方湛会起冲突,更知道,皇帝无奈之下一定会换另外的皇子前往湘西。 青焰四皇子、六皇子和五皇子年龄相仿,但是,四皇子,六皇子的母族差些,不及五皇子的母族强势有力,再加上他是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叶国公一派会力保他前往湘西。 他在众人面前是一副不谙世事的小孩模样,东方湛不会将他当成竞争对手,不会阻拦他前往湘西,他可以大展拳脚,尽情发挥自己的才能,成为强有力的皇位竞争者。 皇家的事情很复杂,父子,兄弟之间的感情很淡漠,东方珩不是皇子,皇室父子兄弟斗的再凶,再狠,只要没危害到他的亲人,他就没心情多管。 至于五皇子,无论他是不是和丽妃偷情的男子,只要他不找沈璃雪的麻烦,东方珩就不会理他,若他敢动沈璃雪,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辰时(早晨七点到九点),湘西之事定下,文武百官退朝,东方湛怒气冲冲的回了湛王府,阔步走在干净的青石路上,他湛蓝色的衣衫被带起的劲风吹的猎猎作响,锐利的目光阴沉的可怕: 湘西赈灾,这么好的机会,让给老五那个笨蛋了,真是可惜,东方珩还真是时时不忘和自己作对,找到机会就拆自己的台,即便自己将心思放到了争夺皇位上,他也不让自己轻松 。 “叮叮咚咚!”清泉般的琴声突然在湛王府上空响彻开来,如小鸟鸣唱,如溪水急流,声音轻灵,悦耳动听,却让东方湛气愤的心情更加烦燥,对着琴声传来的方向怒吼:“是谁在弹琴?” 美妙的琴声戛然而止,伴随着慌乱的脚步声,一道纤细的身影战战兢兢的从小院里走了出来。 一袭淡青色的湘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裙子上绣着清新的海棠花,越发显得她的身形纤若柔柳,小巧精致的流云髻,端庄高贵,美眸清新如小鹿,触及东方湛翻腾着怒火的眼瞳,身体猛然一颤,慌忙低下头,磕磕巴巴道:“王……王爷……妾身不知王爷心情不好……还望王爷恕罪……” 沈盈雪! 东方湛一怔,猛然想起,她被沈璃雪设计,成了他的侍妾。 那天是他大婚之喜,事情繁多,也没仔细看过她,现在上下打量,除却略粗的腰身,身形尚算纤细,脸形和以前一样优美,脸上却不知擦了多少粉,厚厚的一层,阵阵脂粉味随风飘散,呛的难受。 她是相府千金时,虽然也擦脂粉,却是薄薄的一层,有些淡淡的脂粉味,他虽不喜,也不是特别讨厌,但现在,只是看着那厚厚的一层白,他就厌恶异常。 她也曾是高贵的嫡女,这才几个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难道是平民日子过多了,她整个人也变的俗气了? 东方湛不知道,沈盈雪的脸被阳光晒黑,她擦那么多粉,是为掩盖自己难看的肤色。 沈盈雪听到了东方湛的归来声,在院子里弹琴是为吸引他的注意,没想到他心情不好,她触了霉头,心中懊悔着,紧咬了下唇,等候东方湛的暴风骤雨,不料,头顶久久寂静无声,悄悄抬眸一望,他正望着她发愣,先是一怔,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喜悦。 湛王以前就很喜欢她,她被安郡王迷了心窍,又被沈璃雪算计,才会和湛王失之交臂,如今,她重获自由身,阴差阳错来到湛王身边,湛王对她仍然有情,可是上天在可怜她? 她大着胆子朝东方湛走了过去,美眸闪烁着浓浓的情意,娇滴滴的呼唤着:“王爷……” 以前都是她不好,为了不爱她的安郡王,抛弃了深爱她的湛王,如今,她擦亮了眼睛,看清了真正爱她的男子,她会加倍对湛王好,绝对不会再背叛湛王 。 浓浓的脂粉味扑面而来,东方湛抬眸望去,沈盈雪已经近在咫尺,美丽的小脸笑成了一朵花,片片白色的粉险些要从脸上掉下来,他紧紧皱起眉头:“你干什么?” “妾身知道王爷心情不好,为王爷排忧解闷可好?”沈盈雪笑意盈盈的看着东方湛,美眸中满是希冀。 东方湛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你准备怎么为本王排忧解闷?”他的忧愁可不是一般人能排解得了的。 “妾身自然有妾身的方法。”沈璃雪嫣然一笑,小手轻轻扯开了自己腰间的丝带,漂亮的外衣顺着她纤细的身体缓缓滑落在地。 在驿馆时,她一直在刷马桶,有水的小池塘距离秦君昊的院落很近,她经常见秦君昊带回各式各样的女子,秦君昊时常发脾气,每当女子们主动取悦他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会由坏转好,那些女子们百试不爽,所以,她也准备用这种方法哄东方湛开心。 白色里衣掩饰不住沈盈雪略显粗胖的腹部,东方湛看着,嘴角隐隐扬起一抹嘲讽,他险些忘了,沈盈雪是怀过孕的,孩子不在腹中了,她的身材还没完全恢复。 一阵冷风吹过,沈盈雪颤抖如风中可怜的小花花,东方湛只是淡淡看着她,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 她银牙一咬,轻轻解开了胸前的衣扣,白皙的肌肤,梅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惹人瑕思。 柔软的身体轻轻靠在了东方湛身上,东方湛没有反应,沈盈雪心中暗喜,他没有推开她,对她还是有心的,得寸进尺的又向他怀里靠了几分,让他高大的身躯为她遮挡寒风。 小手也没闲着,探到东方湛腰间,解开了他的腰带,顺带着解开了他外衣的衣扣,柔软的胸口轻轻摩挲他强健的胸膛,美丽的春光隐隐外泄。 东方湛静静的站着,淡淡看着沈盈雪,没有推开她,好像也没什么冲动。 沈盈雪心中疑惑,秦君昊这个时候,是将女子压在身下狠狠疼爱的,湛王爷怎么没反应?难道她挑逗的还不够? 小手拉开东方湛的外衣,摸到了里衣的扣子上,快速解着一颗颗玉扣,湛王以前那么喜欢她,肯定也希望得到她,她**湛王,湛王一定不会拒绝 。 精致的玉扣在她手中土崩瓦解,白色里衣下,东方湛强健的胸膛若隐若现,比雷聪那肥厚的胸膛精壮了许多倍,沈盈雪瞬间羞红了小脸,小手动作不停,瞬间解完了玉扣。 东方珩依旧稳稳站着,淡淡看着她,没有半分主动的意思。 沈盈雪咬咬牙,狠狠心,纤细的身体紧靠着东方湛,双臂缓缓伸出,欲攀上他的脖颈,微闭着眼睑,诱人的唇慢慢凑向东方湛的薄唇。 男子特有的阳刚气息喷洒在沈盈雪小脸上,她一阵心神荡漾,小脸更加红艳,加快了速度,她还是第一次正式和男子亲吻呢,湛王的吻,肯定很不错。 眼看着就要吻到他性感的薄唇了,东方湛突然冷冷一笑,挥手推开了沈盈雪。 沈盈雪猝不及防,跌坐在地,摔的全身疼痛,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美眸中满是惊讶:“王爷……您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推开了她? “你的手太粗糙,磨坏了本王的衣服。”东方湛慢条斯理的系着里衣,外衣衣扣,漫不经心的话听的沈盈雪一怔,随即面色煞白,眼圈腾的红了起来,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小手。 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只是手掌中长了许多茧子,就像长了许多的小毛刺,尖尖锐锐的,拿丝帕或摸丝质衣料时,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它的粗糙,长期刷马桶磨出的黄色茧子,想要恢复以前的素白娇嫩,需要不少时日。 “等你的手什么时候恢复以前的娇嫩了,再来找本王吧。”东方湛系好腰带,转过身,顺着雕花走廊,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独留沈盈雪一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衣衫不整的被寒风吹佛,美丽的眸中蒙了一层水雾,她已经问过大夫,就算用最好的药膏,小手想恢复以前的娇嫩,也需要半年时间,半年,将近二百天,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变数,她不想等那么久。 但是,湛王府的府医都下结论了,京城大夫就更没有办法帮她的忙,怎么办?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手指恢复如初? 沈盈雪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请皇宫御医?她只是名侍妾,又没得什么大病,李幽兰绝不会为她请御医……等等,沈璃雪 ! 沈盈雪眼睛猛然一亮,她怎么把沈璃雪忘了,她也是懂医的,医术还很不错,她应该有办法调制药膏,让自己的手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 沈盈雪快速站起身,捡起地上的外衣,快速穿上,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小院里,她要快些去圣王府,找沈璃雪,让她帮自己调制药膏,顺滑纤手,赢得湛王的心。 东方湛缓缓前行,听着身后传来的阵阵急促脚步声,他无声冷笑,他知道沈盈雪想起了谁,也知道她要去哪里,这么快就想到了懂医的姐姐,也不是特别愚蠢。 东方珩破坏他的好事,害他与湘西赈灾失之交臂,错过了立功的大好机会,他绝不会让东方珩有安静日子过。 至于五皇子,他会好好想个办法,让他的湘西之行,变成无功之行。 叶国公府借助五皇子立功大涨势力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它发生。 午时将近,沈璃雪坐在枫松院里的躺椅上,晒着暖暖的太阳,有些昏昏欲睡,清冷的目光淡淡看着对面满目期待的女子。 听闻沈盈雪来圣王府找她时,她是不想见她的,她们两人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还是敌人,多见无益。 前来禀报的下人说,沈盈雪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想和沈璃雪商量,她便命人请了沈盈雪进来,哪曾想,她所谓的十万火急之事竟是…… “你想要让肌肤快速娇嫩的药膏?”这种事情也叫十万火急,沈璃雪彻底无语。 “是的。”沈盈雪坚定的点点头,目光凝重:“不管花费多大代价,我都愿意。” 沈璃雪看着沈盈雪手掌边上的黄色茧子,笑着摇摇头:“不是代价的问题,是世间根本没有这种药膏,人经常做粗活,肌肤表面就会起一层茧子,是在保护手,等你不再做粗活了,仔细保养保养,假以时日,茧子就会自动消失 。” “可我不想干等着,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沈盈雪满目焦急,她在湛王府是侍妾,待遇很一般,李幽兰天天往宫里跑,没空理会她,但湛王府的两名侧妃闲着没事,天天对她明嘲暗讽。 那两个丑女人不如她漂亮,还在她面前自视清高,等她得到了湛王的宠爱,看她们还怎么在她面前得意,炫耀。 “我是医者,不是万能者,对世间一些事情,也没有办法。”沈璃雪抬起自己的右手掌,举至沈盈雪面前:“看到没有,我手上也有茧子,如果我能调制出那种药膏,早将自己手上的茧子去掉了。” 沈璃雪惯用长剑,长鞭,小手上有些小小的茧子,不过,她也有段时间不用了,每天除了吃,睡,就是沐浴,身体养的极好,手上的茧子都快看不出来了。 “你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沈盈雪将信将疑,她连太后的头痛顽疾都能缓解,会拿这小小的茧子没有办法?是不愿意帮她吧。 “我才疏学浅,真的束手无策了,你可以进宫去问问御医。”沈璃雪在现代时习的医术多是保命用的,像治伤,简单的诊病都懂些。 她在山上拼杀时,手上也曾磨起茧子,不过,她当时的注意力一直在如何保命上,谁还会在意手上有没有茧子,像配药膏治茧子这种小事,她还真没什么研究。 “沈璃雪,咱们好歹也曾姐妹一场,你嫁安郡王做正妃,我嫁湛王做正妃,大家互相扶持岂不是很好,你就帮帮我的忙嘛。”沈盈雪满目懊恼,说出口的话,也绵里藏针,暗指沈璃雪有本事,不帮她。 沈璃雪冷笑,她就知道,沈盈雪是个白眼狼,你对她好,是理所应当,你对她不好,就是你的不对。 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打击东方湛,她会直接将正在流产的沈盈雪丢到乱坟岗,让她自生自灭,绝不会让人救她。 “不好意思,我医术有限,能力不足,帮不到未来湛王妃,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沈璃雪望望天空,冷冷下了逐客令:“马上到用膳时间了,我还准备睡个回笼觉,就不多留您了,燕月,送客。” .. 208 达成协议,暗设诡计 沈盈雪胸中的无名业火腾的燃烧起来:“沈璃雪,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肯帮我?” 自己放弃了尊严与骄傲,那么低声下气的求她,不过是想要瓶药膏而已,她居然还端架子,故意刁难自己,迟迟不肯答应,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还是太后啊?那么不可一世。 若非碍于这是圣王府,自己有求于人,早就一盆冷水泼她脸上,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 “我早说过,医术有限,调制不出你想要的药膏,未来湛王妃还请另请高明。”沈盈雪撒起泼来死不请理,沈璃雪懒得和她多说,轻轻摆了摆手,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抓着沈盈雪的胳膊,快速拖向门外,动用粗鲁,毫不怜香惜玉。 “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沈盈雪的胳膊被抓的生疼,恨恨的怒瞪着侍卫们,尖锐的嚎叫着,激烈挣扎。 侍卫们目光冷冽,不为所动,拖着她,大步前行。 眼看着就要被拖出枫松院了,沈盈雪下巴微昂,怒气冲冲的自报家门:“我是湛王爷最宠爱的女子,你们居然敢对我动粗,小心我一状告到湛王爷面前,砍了你们的脑袋。” “沈小姐,这里是圣王府,不是湛王府。”侍卫们冷冽的话,惊的沈盈雪一怔,她刚才被气糊涂了,都忘记湛王爷是管不到圣王府侍卫的,随即又怒火中烧,小小的圣王府侍卫,居然也敢欺负她,真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院门在眼前闪过,她被拖出了枫松院,沈璃雪美丽的浅紫色衣袂在远处飘过,沈盈雪咬牙切齿的对着她尖叫:“沈璃雪,我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个小小的侍妾,身份低微,你看不起我,但我将来一定会成为湛王妃的,你等着……” 身份低微的她,天天被人嘲讽,践踏,她恨死那些愚蠢的贱女人了,等她坐上湛王妃的宝座,一定要狠狠教训那些羞辱过她的人,把他们全都踩在脚下,将自己受的侮辱,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沈璃雪轻抿着茶水,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冷笑,沈盈雪居然还在做美梦,这么久了,她都没看清局势么?东方湛留她在湛王府,不是喜欢她,而是想要利用她,给她个侍妾的名份,已是奢侈,她居然还想做湛王妃,痴人说梦。 “子默,看紧沈盈雪,别让她在圣王府门外乱说话。”以她对沈盈雪的了解,沈盈雪吃了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是。”子默应声,循着那尖锐的嚎叫一路追到了圣王府外。 沈盈雪站在白玉台阶下,恨恨的瞪着圣王府大门上方古色古香的牌匾,沈璃雪身为安郡王妃,自视清高,不肯帮她,是因为她只是小小的侍妾,她看不起她 。 说什么,医者父母心,病人没有高贵、低微之分,全部都是骗人的废话。 沈璃雪就是个逢高踩低的无耻小人,还伪装的像圣人一样,满嘴的仁义道德,背地里净做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自己一定要拆穿她虚伪的面容,让她丑陋的嘴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千人嘲讽,万人唾骂。 自己手掌上长着茧子,无法得到湛王宠爱,茧子消除前,会受尽别人的嘲讽,沈璃雪见死不救,自己绝不会让她好过。 沈盈雪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目光一寒,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就欲叫骂沈璃雪的卑鄙无耻,喉咙突然一哽,嘴唇快速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盈雪心中大惊,怎么回事?自己这是怎么了? 准备抬起手臂揉揉嗓子,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了,眼睛急转着,震惊的无以复加,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子默站在沈盈雪身后,看着她僵硬,焦急的面容,嘴角隐隐上扬起一抹冰冷的笑,郡王妃果然没有猜错,沈盈雪真的打算在圣王府门口大吼大叫,破坏她的名誉,自己就照郡王妃的吩咐,以最难忘的方式,送她回府。 伸手抓起沈盈雪的脚踝,子默纵身一跃,腾至半空,像拖死尸一般,拖着沈盈雪快速向湛王府的方向飞去。 沈盈雪头朝下,脑袋充血,涨的难受,头晕目眩,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眼前的景色飞速倒退,她惊的目瞪口呆,怎么回事?她在半空中吗? 是谁抓着她的脚踝,倒拖着她前行呢?以脚踝传来的大力道来看,是名男子,她怎么说也是青焰第一美女,那人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下,抱着或背着她飞吗?气死了,气死了。 远远的,子默看到了湛王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李幽兰盛装打扮,面戴微笑,在众丫鬟的簇拥下,沿着青石路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 子默目光一凝,心里浮现小小的恶作剧,将死尸般的沈盈雪抡了一圈,对着笑意盈盈的李幽兰用力扔了过去。 李幽兰款款前行着,突然察觉到正前方吹来一阵劲风,抬头一望,一个大大的不明物对着她狠狠砸了过来 。 那是什么东西?李幽兰目光一凝,身体比思想更先做出反应,急急侧身,堪堪避过了那道不明物。 不明物擦着她的衣角滑过,径直砸到了身侧的丫鬟们身上,沉闷的倒地声,伴随着女子尖锐的惨叫声在湛王府大门内外响彻开来:“啊啊啊……疼啊……疼死了……这是什么鬼东西呀……” 李幽兰站在一旁,无视蹲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丫鬟们,上前揪起了砸落的不明物,她从高空掉落,又和丫鬟们相撞,漂亮的发簪掉到了一边,精致的发髻凌乱的四下散开,遮住了大半张脸。 李幽兰拂开她凌乱的发丝,看着那张熟悉的容颜,美眸中腾的燃起两团怒火:“沈盈雪,你搞什么鬼?” 她刚才看的一清二楚,沈盈雪就是冲着她砸下来的,若非她躲的快,被砸倒在地,身受重伤的就是她了。 沈盈雪在半空飘荡半天,被风吹的晕晕乎乎的,掉落时,又狠狠撞到了丫鬟们,整个人是晕头转向,眼冒金星,耳朵也不怎么灵敏了,李幽兰的话,飘到她耳中是忽近忽远,忽轻忽重,根本听不真切,她用力摇摇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些。 李幽兰漂亮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摇头,目光呆滞,装傻么? 素白的小手扬起,一记耳光狠狠甩到了沈盈雪脸上:“沈盈雪,我问你话呢,你装什么傻?”清脆的声响震的丫鬟们的哀嚎声戛然而止,目光惊恐着,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湛王妃发怒了,禁声,禁声。 沈盈雪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小脸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嘴巴里弥漫着浓浓的铁锈味,看着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神态高傲的李幽兰,心中怒火翻腾,贱人,居然敢打她。 小手握紧,就欲对李幽兰挥出,愤怒的目光突然看到了李幽兰的衣服,深紫色的罗裙,印着象征湛王府的暗记,吉祥如意的图案勾勒着金色的丝线,美丽无双的华丽盛装,只有湛王正妃才配穿。 她动作一顿,胸中的怒气瞬间泄了下来,李幽兰是湛王正妃,她只是湛王侍妾,两人的身份相差甚远,湛王不在府里,李幽兰一气之下,可以发卖了她,她势单力薄,暂时不宜忤逆李幽兰,等她得到湛王宠爱,成为湛王妃,得势了,再将李幽兰千刀万剐,剥皮拆骨 。 思及此,沈盈雪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怒气全部收敛,鼻子一酸,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回王妃,是沈璃雪将妾身扔下来的。” 李幽兰美眸一凝,转身向外看去,阳光明媚,天空湛蓝,轻轻的微风吹过,带来丝丝暖意,除此之处,再无半点声息。 她素白的小手猛然用力,勒紧了沈盈雪的衣襟,美眸中冷光闪烁:“你少蒙我,附近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哪来的沈璃雪?” 衣领勒的太紧,沈盈雪呼吸不畅,小脸涨的通红,连连咳嗽着,不死心的诬陷:“王妃知道……妾身不懂武功……不可能自己从半空掉落……真的是沈璃雪扔我下来……砸王妃的……” 她在半空一直被人倒拖着走,没看清那人的模样,只知道扔她下来的是名男子,若她实话实说,李幽兰肯定会以为她在敷衍,在撒谎,绝对会再赏她几个耳光。 她是在圣王府外出的事,绝对和沈璃雪脱不了关系,把事情推到沈璃雪身上,也能给李幽兰一个完美的交待,一举两得。 “真的是沈璃雪?”李幽兰知道沈璃雪会武功,她和沈璃雪又水火不容,若说沈璃雪扔沈盈雪砸她,倒是说的通,不过:“你是怎么遇到沈璃雪的?” 沈璃雪怀有身孕,每天都会睡很长时间的觉,除了进宫参宴,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圣王府的,沈盈雪怎么会和她搅在了一起? 莫不是沈盈雪去了圣王府? “王妃明查,妾身心绪烦乱,就出府走走,不想遇到了沈璃雪,妾身躲闪不及,被她的侍卫抓到,抛至半空中,砸向湛王府。”沈盈雪轻擦着眼泪,唯唯诺诺,心中冷笑,半空那人早跑了,李幽兰有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到人,随便她怎么栽赃。 “身为湛王府侍妾,未经我允许,你居然敢私自出府!”李幽兰察觉不到附近有人,沈盈雪的话,她将信将疑,无论沈盈雪是不是被沈璃雪扔下来的,她险些砸到她是真,她不准备轻饶沈盈雪,抓到了沈盈雪的把柄,准备狠狠教训她:“你当湛王府的家法不存在吗?还是当本王妃是透明人?” 沈盈雪纤细的身躯猛然一震,急忙俯首认罪:“王妃恕罪,妾身再也不敢了 。”心中暗自懊恼,她刚才心急,忘记了湛王府的规距,私自出府,罪名不小,她怎么就自动撞到枪口上了。 李幽兰居高临下的藐视沈盈雪:“念在你是初犯,我也不重罚你,去刑房领十大板,回房闭门思过半月,抄写佛经三千遍,以儆效尤。” “多谢王妃开恩。”沈盈雪暗暗松了口气,只是打十大板,她能承受得了,还好还好。 李幽兰,沈璃雪之间原本就有矛盾,经她这么一挑拨,她们之间的仇恨就会更浓,一定会斗的天翻地覆,到时,她就在一旁坐收渔人之利,哈哈哈! “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领罚。”李幽兰不耐烦的瞪了沈盈雪一眼,看着沈盈雪那满脸的厚脂粉,她就觉得讨厌,若不是她有事急着进宫,绝不会这么轻饶了沈盈雪。 “是是是,妾身立刻回府领罚。”沈盈雪收回了神游九天的思绪,快速站起身,急急忙忙跑向府内,李幽兰似乎正在气头上,揪住个人,就准备撒气,她还是早离开,早肃静。 李幽兰冷冽的目光扫过门口的丫鬟们,紧紧皱起眉头:“你们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准备进宫。” “是是是!”有了沈盈雪的前车之鉴,丫鬟们不敢怠慢,连连答应,急忙挑开帘子,小心翼翼的扶李幽兰上了马车。 待车厢里的众人坐好,车夫扬起皮鞭,快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急速奔向皇宫的方向。 膳后正是午休时间,皇宫里的皇帝,太后,皇后,以及嫔妃们基本都在休息,皇宫里静悄悄的,明媚的阳光也静静的照射着,气氛一片祥和。 丽妃所在的永华宫却传来阵阵喧哗:“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伴随着乒乒乓乓的一阵阵脆响,铜镜,铜盆等一切能够照出人影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宫女们站在门外,看着那散落一地的凌乱物件,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出,低垂着头,心中暗暗哀叹,中毒苏醒后,丽妃娘娘的脾气越来越暴燥了。 与其他宫殿的明媚不同,永华宫内室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将阳光全部遮挡,丽妃坐在床边,衣衫半敞,透过暗沉的光线隐约可见,她娇嫩的肌肤上一道道黑褐色的疤痕纵横交错,非常狰狞 。 小手慢慢抬起,轻抚着那一道道的伤疤,手背与肌肤的疤痕交相辉映,十分渗人。 丽妃感受着指腹下那一道道划人的突起,美眸中满是愤恨,皇帝宠爱她,给她妃位,是因为她年轻,漂亮,拥有一身细若凝脂的肌肤,嫩如秋水,一捧即化。 他爱她,亲近她,也是因为她身形窈窕,善解人意,他喜欢享受她年轻美丽,细腻如瓷的身体。 可是现在,她美丽的容颜尚在,可是,引以为傲的肌肤被毁,坑坑洼洼,没有一片好地方,这样的身体,这样的肌肤还怎么引诱皇上,怎么留住他的心? “吱。”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丽妃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抓起身旁的茶杯,用力扔了过去:“本宫说过,任何人都不许进来打扰,滚出去。” 茶杯飞到门口,没有撞到门上,也没有掉落在地,而是被人稳稳接住,清丽的声音在房间缓缓响起:“丽妃娘娘,好端端的,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丽妃快速拢上衣襟,抬头望去,看到了年轻女子美丽的容颜,娇嫩的肌肤隐在紫色的衣裙内,如雪般细腻,如瓷般顺滑,尤其是那双小手,纤纤如玉,只是静静的端着茶杯,不做任何动作,都足以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看她肌肤毁了,故意来刺激她么? 丽妃美眸中瞬间怒火燃烧,:“李幽兰,你是怎么进来的?” “自然是大大方方走进来的了。”李幽兰缓缓前行,微微一笑,美丽迷人。 “外面的宫女们居然没拦你。”丽妃咬牙切齿,她还没失宠呢,那些宫女就准备卖主求荣了? 李幽兰莞尔:“我告诉她们,能帮娘娘排忧解难,她们就放我进来了。” 丽妃目光一凝:“你可知本宫在为难何事?” “娘娘身中巨毒,虽然侥幸解了毒,身上却留下了难以消去的疤痕,您一直在为这件事情苦恼吧 。”在丽妃锐利的注视下,李幽兰缓缓说道。 “是又如何?”丽妃望着狰狞的手背,神色黯淡,皇宫御医都对她身上的疤痕束手无策,李幽兰一介女流,能有办法医治? 一只白玉瓶递到她面前,李幽兰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这是我专门配制的,针对疤痕的特效药,普通的疤痕,十天半月就可消除,娘娘的伤势虽然严重,只要按时涂抹,最多一月,肌肤就可恢复原来的细腻顺滑。” “真这么有效?”丽妃看着那小瓷瓶,美眸中有疑惑,也有期待。 后宫表面平静,却一直暗潮汹涌,她虽然有妃位,却没有足够强势的娘家,也没有可以作为保障的皇子,想要继续生存,必须拥有年轻的美貌和足以吸引皇帝的傲人身材。 娇嫩顺滑的肌肤被毁,满身的坑坑洼洼,连她自己都觉得讨厌,皇帝更加不会再亲近她,她的一生也就完了,但凡有一丝恢复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李幽兰嫣然一笑:“娘娘可以先试试,试过之后,就能确定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丽妃身上的疤痕,御医们一致下定结论,没有痊愈的可能,她也正是为此苦恼,李幽兰送来药膏,她便死马当成活马医。 接过小瓷瓶,快速拔开了盖子,顿时,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挖出一点药膏抹在手背上,涂抹均匀,清清凉凉的气息渗进肌肤,在血肉之间来回穿梭,说不出的舒适,她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 低头再看手背,上面纵横交错的疤痕果然淡了一些,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化为浓浓的喜悦:“太好了,药膏真的有效!” 她的肌肤会恢复如初,她也可以重获圣宠了。 看着捧着药膏,欣喜若狂的丽妃,李幽兰嫣然一笑,几天来,她和后宫宠妃们几乎全部接触了一遍,皇恩受宠,她们的性子都有些傲气。 久居后宫,更使得她们年纪轻轻,就变成了人精,表面对人客客气气,若没有一定的利益,谁也不会为你办事。 皇宫里黄金白银,珠宝首饰应有尽有,单纯的金银贿赂已经打动不了她们,恰逢丽妃中毒,需要极品药膏,她便投其所好,配制好送过来,解她的忧愁,让她欠自己一份人情,再请她做事,也就容易的多了 。 “娘娘现在肯相信我的话了吧?” 丽妃拉下衣襟,手沾着透明的药膏,轻轻涂抹胸口的疤痕:“湛王妃医术真是高明,比皇宫那些庸医强多了,明人不说暗话,湛王妃想要什么不妨直说,只要本宫能做到的,一定会满足湛王妃。” 天下没白吃的午餐,御医们都束手无策的疤痕,非常难以消除,李幽兰绝对费了很大力气才配出药膏,她花费那么多心思帮自己,肯定有目的。 “丽妃娘娘快人快语,幽兰也不再拐弯抹角,幽兰有两个条件,第一,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在皇上面前为湛王爷多说几句好话。” 丽妃是后宫相对得宠的妃子,端庄温柔,在皇上面前也有一定的话语权,李幽兰准备在她身上下注。 “小事一桩。”丽妃头也未抬,答应了下来,几句好话而已,她张口就能来,皇帝应该也很乐意听到别人夸奖他的儿子。 李幽兰满意的点点头,东方湛交待她多接触宠妃,就是让宠妃间接的为他说好话,适时的在皇帝面前夸奖他,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他成为青焰最优秀的皇子,距离皇位也就更进了一步。 “第二,我想请丽妃娘娘帮我对付沈璃雪。” 李幽兰和沈璃雪交手好几次,每次都是惨败而归,凭她一人之力,不是沈璃雪的对手。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她找名厉害的帮手,两人配合着对付沈璃雪,看沈璃雪的双拳,怎么敌她们的四手。 丽妃抹药膏的动作猛然一顿,指尖轻轻颤了颤,沉声道:“你为什么要对付沈璃雪?” “因为沈璃雪一直在算计我,她一直都用暗招,让我防不胜防,我堂堂湛王妃,若是每次都被她打败了,丢人现眼不说,还太窝囊,太无能,岂能再稳坐湛王妃的位子。” 其实,李幽兰更想说的是,沈璃雪是东方珩的正妃,她不杀了沈璃雪,怎么嫁给东方珩? 东方湛警告她,他登基之前,不许找沈璃雪的麻烦,她原本也想和沈璃雪和平共处一段时间的,可是,沈璃雪却不知死活的对她耀武扬威,抓着沈盈雪从半空扔下去砸她 。 是可忍,孰不可忍,沈璃雪对她挑衅在先,她为何还要对沈璃雪客气? 丽妃低头抹药,沉默不语,娇小的身躯隐在黯淡的光线里,明明灭灭的目光,让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李幽兰挑挑眉:“沈璃雪是安郡王妃,身份特殊,娘娘心有顾及,在所难免,我不逼娘娘,您可以仔细考虑,彻底想清楚了,再给我答复。” 丽妃是后宫嫔妃,比狐狸还狡猾的人精一枚,不会轻易涉险,设计安郡王妃是大事,她需要仔细斟酌,再做定夺,不会轻易做决定,自己太心急了。 “不必考虑了,本宫今天就可以给你答复。”丽妃突然抬起眼睑,美眸中闪烁两道锐利的寒光,看的人心惊胆寒:“本宫同意与你合作。” 李幽兰微微一怔,刚才丽妃还犹豫不决,怎么突然间痛快的答应了? 迎着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丽妃解开外衣衣扣,丝质的长裙滑落,纤细的身体展现在她面前,纵横交错的黑褐色疤痕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看的李幽兰几欲作呕。 “本宫这身疤痕,就是拜沈璃雪所赐。”丽妃愤怒的低吼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美眸中喷射的怒火仿佛要将沈璃雪焚烧怠尽: 虽然她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害她的是沈璃雪,但是,她那天除了殿下,只接触过沈璃雪一名外人,殿下不会对她做这种事情,只剩下嫌疑最重的沈璃雪了。 李幽兰又是一怔,她只知道丽妃中毒落了满身疤痕,还真不知道疤痕是沈璃雪的杰作,抢了她心上人的贱女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丽妃是后宫嫔妃,聪明伶俐,也很有心机,她李幽兰也是聪明人,更精通毒术,两人联合,再小心仔细些,绝对能将沈璃雪打的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沈璃雪不好对付,咱们需要从长计议。” 丽妃慢腾腾的穿着衣服,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本宫已经在沈璃雪身上做过手脚了 。” 后宫生活多年,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她懂,杀人于无形的做法她更加精通,正因为她有着重重顾及,才会一时失察,中了沈璃雪的诡计,险些死在她手中,真真可恶。 李幽兰一怔,已经做过手脚了?那沈璃雪她…… “相信过不了多久,圣王府就会有消息传来。”丽妃清亮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沈璃雪害她留下满身疤痕,她就让沈璃雪母子全部命丧黄泉。 沈璃雪很喜爱她送的那盒香膏呢,过不了多久,圣王府就会有血光之灾,她倒是要看看,那血光有多红,灾难有多惨,多精彩。 李幽兰挑挑眉,整个人轻松下来,原来丽妃已经出手了,她只要静等那精彩一幕即可。 脑海里浮现沈烨磊的撞墙死亡,那满身的鲜血,死不瞑目的凄惨模样渐渐变成了沈璃雪,看她清冷的眼眸慢慢转为一片死灰,微笑的嘴角溢出鲜血,小脸痛苦的扭曲,啧啧,真是一幕精彩好戏,她一定要亲眼看看,绝不能轻易放过。 沈璃雪能嫁给东方珩,得到他的宠爱,是因为长辈们的口头婚约,那几句戏言束缚了安郡王,阻碍了她的幸福,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抹去,连带着与它有关的沈璃雪,也要一并除去。 东方珩不喜欢她,无妨,她会努力表现给他看,让他喜欢上他的。 况且,只要表哥登基为帝,安郡王就是他的臣子,他赐给东方珩正妃,东方珩不要,也得要,她可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沈璃雪的悲惨下场了。 “沈璃雪大概多久会出事?” “不好说。”为了不让沈璃雪发现端倪,丽妃下在香膏中的石榴籽量很轻,起效需要一定的时日,不过,那盒香膏是极品,相信沈璃雪会天天使用,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出事。 两名各怀心思的女人达成协议,准备看沈璃雪的凄惨下场,李幽兰更是每天都派人前往永华宫询问情况,日子一天天过去,沈璃雪安然无恙。 .. 209 挑拨离间,渣女内斗 阳光明媚的早晨,永宁宫一改往日的清冷,坐满了莺莺燕燕,环佩轻响,五颜六色的漂亮衣衫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太后轻抿了一口清茶,慈祥的目光扫过太子府、湛王府正侧妃:“前几天南疆送来一件珍品,哀家自己看着也无趣,召你们一起来观赏观赏。” 以往南疆也送过不少珍品,太后看过后,直接命人收起来了,这次居然召集太子府,湛王府正侧妃前来观赏,肯定是非常特殊的珍品,不知那究竟是什么? 正侧妃们好奇的目光频频看向高桌上以布蒙着的物件。 一名宫女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揭开了盖布,一道耀眼的光芒射了过来,光华璀璨,引的众人的目光都微微眯了些许,以手遮了光华,仔细看去。 这是…… 正侧妃们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更有甚者,倒抽了一口气,以丝帕轻捂了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失态的惊呼出声。 沈璃雪看向高桌上的物品,那是一对紫玉麒麟,纯紫玉雕刻而成,尊贵不凡,栩栩如生,暖暖的阳光照射,它折射出一道道的光影,璀璨夺目,轻灵中带着贵气,尊贵中又含着超脱的意味,举世无双 。 见过战王府,圣王府诸多宝物的沈璃雪也在心中暗叹,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太后看着正侧妃们眼中的赞叹,唇角带着一抹欣慰的笑:“这是紫玉麒麟,据传,得者会福寿安康,子孙满堂。” 沈璃雪微笑,麒麟除了代表高贵外,还有多子多孙的含义,太后召集太子府,湛王府正侧妃们前来,并非单纯的观赏,还在间接提醒她们,该生个重孙给她抱了。 正侧妃们都是聪慧女子,也都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清亮的目光全都黯淡下来,悄悄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成亲数日,她们也想孕育子嗣,可这种事情,需要看机缘,她们无法左右。 太后看着正侧妃们,微笑道:“麒麟送子,有缘者得之,哀家要它无用,送给你们这些年轻女子最是合适。” 太子府,湛王府正、侧妃们黯淡的目光隐隐雀跃,她们也都知道麒麟送子一说,这对麒麟这么高贵不凡,若是得到,说不定真的能送子。 再者说,太后亲自赏赐的玉麒麟,意义非同一般,可令她们的地位更加坚固,不知她们谁能有这殊荣,得太后看中。 “麒麟只有一对,你们有好几个人。”赏赐不好送。 太后‘为难’的蹙了蹙眉:“不如这样,你们哪人最先有了身孕,就是和麒麟有缘,哀家会赏赐这对紫玉麒麟。” 沈璃雪险些笑出声,太后这是着急抱孙子,拿紫玉麒麟刺激这些孙媳妇们呢。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太子,湛王自身的实力,背后的势力都不相上下,若是哪方先诞下子嗣,就等于加大了登基为旁的筹码,正侧妃们肯定会更加努力的怀孕。 太子府的正、侧妃们满目欣喜,太子对她们都很不错,只要她们再温柔些,主动些,孕育子嗣不成问题。 湛王府的侧妃却是满目黯淡,湛王天天在忙,成亲到现在,根本没去过她们的院子,她们挂着湛王侧妃的头衔,却还是处子之身,连房都没圆,哪能生得出孩子。 身为侍妾的沈盈雪没有侧妃们的垂头丧气,看着那对紫玉麒麟,双眼放光,紫玉麒麟太高贵,太迷人了,也象征着身份,她一定要得到 。 她是湛王侍妾,身份低微,若非太后下召,她根本没资格进宫,现在虽然进了宫,也没有座位,只能和丫鬟们一样站在李幽兰身后,真真是折辱了她第一美女的名声。 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小手,十指纤纤,骨节分明,手掌心的茧子却破坏了那份莹白如玉的美感,莫说是湛王,她自己看着,也觉得碍眼。 她抬眸,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见死不救的贱人,可恶至极。 同样悄悄观察沈璃雪的,还有李幽兰,她和东方湛是假夫妻,对太后许诺的紫玉麒麟不感兴趣。 仔细看着沈璃雪美丽的小脸,肌肤细腻,白里透红,肤色极好,和丽妃所说的,用了石榴籽香膏的症状完全一样,她用了那么多天,就算量再少,药也应该渗进肌肤里,对胎儿有了影响,她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是药膏失效了么? 好像有人在暗中观察她,是沈盈雪,还是李幽兰? 沈璃雪猛然抬头,迎着目光传来的方向看去,李幽兰,沈盈雪都来不及躲闪,被抓个正着,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快速转头看向一边,心中暗自懊恼,可恶,居然被她抓到了。 沈璃雪勾唇冷笑,她们两人的目光,都暗透着愤怒与不甘,明显没安好心,想暗算她么?她就给她们制造个机会,方便她们暗算。 故做难受的扶住了小腰,好看的柳眉也紧紧皱了起来。 太后教导孙媳们时,也在关注沈璃雪,最先发现了她的不适,关切道:“璃雪身体不舒服?” “回太后,只是腰有些酸,没什么大碍。”沈璃雪轻轻笑笑,目光有些疲惫,端端正正的坐了半柱香,她的腰真的有些酸了。 “有孕之人,最容易腰酸了。”太后看着沈璃雪四个月的身孕,这个孩子是青焰皇室年轻一辈最早的一个,也是圣王府第一位重孙,绝不能出任何差错:“你先回府休息,千万别累着了。” 沈璃雪进宫时,东方珩经常来接她回府,毫不掩饰对她的宠爱,皇宫宫女,后宫嫔妃有好些羡慕、忌妒的,太后看她的慈祥的目光里也略带了几分戏谑 。 沈璃雪美丽的小脸浮上几丝蔷薇色:“多谢太后,璃雪告退。” 沈璃雪是习武之人,动作利索,但四个月的身孕,她不敢大意,轻扶着秋禾的手,在正侧妃们的注目礼中,慢腾腾的走出了永宁宫, 李幽兰美眸微眯,沈璃雪难得出圣王府,必须在她回府前弄清她没有小产的原因,再对症下药,不然,她回了圣王府,龟缩着不出来,就很难算计到她了。 沈盈雪看着沈璃雪渐渐远去的身影,满目愤恨,得意什么,不就是怀个身孕么,她之前也怀过,若不是出了意外,儿子都抱在怀里了。 当然,那个孩子是雷聪的,她不稀罕,掉了就也无所谓,休养了几个月,她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可以再次怀孕,这次,她要怀湛王的孩子。 见太后,正侧妃们的注意力都在紫玉麒麟上,没人注意她,沈盈雪小心翼翼的退出丫鬟群,悄无声息的出了永宁宫,沿着青石路,朝沈璃雪消失的方向追去。 自己再求沈璃雪最后一次,若她肯帮自己最好,若她不帮忙,自己就去找皇宫御医配药膏。 除去手上的茧子,有了湛王的宠爱,怀上身孕,得到紫玉麒麟,母凭子贵成为湛王妃,到时,定要狠狠嘲讽沈璃雪,让她无地自容。 沈盈雪跑的极快,不消片刻就追上了沈璃雪,看着她手扶小腰,款款前行的小心模样,不悦的眉头,四个月身孕而已,哪用得着这么小心,真是娇气,她四个月身孕时,还在小河边刷马桶,干粗活呢。 清清嗓子,正准备呼唤沈璃雪,一道柔美的身影从旁边的小道上走了出来:“是安郡王妃么?” 轻轻柔柔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快酥了,沈盈雪一怔,急忙躲进了一旁的冬青丛里,千万不能让外人察觉到她半路从永宁宫跑出来了。 冬青一丛又一丛,枝繁叶茂,将她完全遮掩,她透过借着枝叶的缝隙,悄悄向外望。 来人一袭湖蓝色的宫装,高贵大方,美眸盈盈,笑意浅浅,正是丽妃,她看沈璃雪的目光,温柔中透着说不出的凌厉: 小脸光洁、细腻,白里透红,阵阵香气中夹杂着极其微量的甜味,是石榴籽的味道,她天天使用自己送的香膏,怎么还会安然无恙? “璃雪参见丽妃娘娘 。”沈璃雪微微福身,行了一礼,她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丽妃,她满身疤痕,难看至极,应该在永华宫闭门不出才是,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在皇宫里逛? “璃雪不必多礼。”丽妃抬手虚扶,微微笑着,不着痕迹的试探:“璃雪的面色真好,本宫都有些羡慕了。” “托娘娘鸿福,璃雪使用了那盒香膏,面色才会白里透红。”真正的香膏早被沈璃雪扔到隐蔽的角落里去了。 她桌子上摆的,是东方珩为她寻来的极品香膏,效果不比丽妃那盒差,再加上膳食的调养,她的面色比怀孕前还好。 她用了香膏,没有流产,面色却越来越好! 丽妃胸中升起一阵无名业火,这可不是她的本意。 石榴籽是她亲自下到香膏里的,怎么会没有效果?量太小,还是沈璃雪抗力太强?看来,她不能再依靠那盒香膏,必须想其他方法算计沈璃雪。 “璃雪进宫看望太后?” 阵阵微风吹过,丽妃额前的发丝被风吹乱,她轻轻理了理,素白的小手展现在沈璃雪面前,手背上虽然也有疤痕,但是淡了很多很多,几乎看不出来了。 难怪她敢在皇宫闲逛,伤势快要痊愈,再也不需要遮丑了! “娘娘,我记得毒解时,御医宣布您手上会留疤?”沈璃雪看着那素白小手,心中暗道,是谁这么大本事,帮她除掉了疤痕? “是啊,太医们确实是这么说的。”丽妃轻轻摩挲着自己光滑的手背,美眸中满是冷冽,听到太医的诊断时,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满身疤痕,丑陋无比,她还拿什么资本存活,幸好,她命不该绝: “给本宫下毒之人,心思歹毒,若是被本宫揪出,绝对饶不了她 。”丽妃咬牙切齿的诅咒着,别有深意的看了沈璃雪一眼。 “娘娘不是摘花时,误碰到了毒草吗?”沈璃雪目光闪了闪,故帮惊讶,丽妃当着她的面指桑骂槐,是怀疑她是下毒之人了。 “当然不是!”丽妃目光阴沉,她的确爱逛御花园,几乎每天都会摘一两朵漂亮的花,为何平时没事,就那天中毒了?问题明显不是出在花草上:“是有心人故意算计,本宫才会中了毒。” “真的?”沈璃雪皱皱眉,满眼愤怒,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那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害娘娘,抓到她绝不能轻饶。” 身旁,秋禾嘴角抽了抽,把丽妃害的满身疤痕的不正是郡王妃么,她还给丽妃出谋划策,她是笃定丽妃抓不到她吧。 “那是自然。”丽妃看着沈璃雪,一字一顿,暗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娘娘的疤痕是如何除去的?”沈璃雪微微笑着,不着痕迹的试探。 丽妃嘴角微微挑起,傲然道:“算起来,也是本宫幸运,无意间遇到了一名神秘的大夫,帮本宫除去了身上,手背上的疤痕!” 她要风风光光的活着,整死设计她的贱人沈璃雪。 “哪位神医这么厉害?”沈璃雪眨眨眼睛,清澈如小鹿般的眼神,看的丽妃怒火中烧,她居然还在装无辜,可恶的贱人! “这个嘛……本宫答应过不能透露他的名字,璃雪不要见怪。” 丽妃和李幽兰合作之事,绝不会告诉第三个人,透露自己身边有神秘神医,是准备勾起沈璃雪的好奇心,以她的性子,肯定会派人调查那名神秘神医,她有动作,就会有破绽,丽妃抓住之后,就会狠狠打击她。 “隐世高人,性子难免会有些古怪,璃雪明白。”沈璃雪轻轻笑着,没再继续追问。 这下换丽妃惊讶了,沈璃雪不是应该刨根问底,旁敲侧击的打探那名神医的来历吗?她再适时的透些消息给她,间接的设个陷阱,将沈璃雪套进去,抓到她的把柄,狠狠打击,她怎么像对那神医不是特别感兴趣的样子,不对,事情不对 。 沈璃雪轻轻笑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她嘴角微微扬起,笑的很是……诡异! 没错,的确是诡异,就像她知道了某件十分隐蔽的事情,却故意隐瞒,没有告诉丽妃。 沈璃雪怎么会有这么高深莫测的笑容?她究竟知道了什么? “丽妃娘娘,璃雪站的时间久了,就会腰酸,必须先走一步,不能再陪娘娘聊天了。”沈璃雪手扶着小腰,美眸盈盈,神色略显疲惫,就像是站的时间久,真的累了。 “你怀着身孕,累了的确应该回府好好休息。”丽妃心烦意乱,猜想着沈璃雪笑容中的深意,也无心设计她了,随口答应放她回府。 “璃雪告退。”沈璃雪款款行了一礼,扶着秋禾的手缓缓前行,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沈盈雪藏身的方向,嘴角勾勒出一抹深沉的笑,冬青后面那位应该不会再纠缠她了。 沈盈雪透过冬青枝叶缝隙,看着沈璃雪渐渐远去的背影,的确没有追赶的意思了,丽妃,沈璃雪的谈话她全部听到,丽妃有位神秘大夫帮忙,除去了皇宫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的疤痕,若是她能找到那名太医,让他为自己配副药膏,岂不是也能很快除去手掌上的茧子。 沈璃雪对那名神医不感兴趣,没有细问,她不知道神医的名字,相貌,住址,要到哪里去找? 直接问丽妃? 她是身份高贵的娘娘,自己只是一名身份低下的侍妾,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她会非常鄙视自己,说不定会让人将自己乱棍打走,更别提告诉自己神医的下落了。 看丽妃的模样,似乎很不高兴,自己这个时间上前,无疑于自寻死路,怎么办?怎么才能找到那名神医? 沈盈雪看的没错,丽妃一心沉浸在沈璃雪高深莫测的微笑里,猜测着她的用意,却百思不得其解,心绪烦乱,心情也十分烦躁。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旁边的小路上走来两名绿衣宫女,许是隔着冬青丛,她们没有看到丽妃,边走边聊:“你端的是枣泥糕,还是红豆糕?” “当然是枣泥糕了,玉美人吃红豆糕过敏,我再端红豆糕给她,岂不是自寻死路 。”一宫女戏谑着。 “枣泥糕、红豆糕很相近,又都不冒热汽了,你又没品尝,怎么知道这是枣泥糕,不是红豆糕?”另一宫女满目疑惑:“我看它就像红豆糕,你还是仔细些,千万别弄错了。” “放心了,赵大厨亲自告诉我这是枣泥糕,绝对不会错。”宫女自信满满。 另一名宫女撇撇嘴:“他和你无亲无故,你就这么相信他?” “他在御膳房专做糕点,什么桂花糕,荷花糕全都出自他之手,他只要瞟上一眼就知道是哪种糕点,绝不会弄错的……” 宫女清亮的声音中满是赞叹:“就像小德子他们说的那个什么唐门,自己秘制的毒,外人分不清,也解不掉,只有他们自己人最清楚……” “那倒是,自己制作的东西,自己最清楚明白……” 宫女轻飘飘的话像一记警钟,狠狠的敲在了丽妃身上,眼睛一亮,茅塞顿开,是了,自己制作的东西,自己最清楚明白,自己调制的毒,自己有解药,自己留下的疤痕,也只有自己能清除! 给她下毒,害她全身留疤痕的不是沈璃雪,而是李幽兰! 呵呵,难怪皇宫御医们束手无策的疤痕,李幽兰轻轻松松就解决了,敢情那毒药是她下在自己身上的。 自己中毒前,李幽兰就天天往皇宫跑,讨好太后,嫔妃,太后对她态度一般,嫔妃们对她也是不咸不淡的,她送来的小礼物嫔妃们照收不误,却没人答应与她合作。 她找不到突破口,就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先给自己下毒,让自己留下满身疤痕,伤心的生不如死,再以好心人的身份,给自己送来去疤痕的药。 自己绝处逢生,肌肤恢复,定会对她感激不尽,觉得自己欠她一份大人情,就会同意与她合作,真是卑鄙无耻的好计策。 李幽兰是青焰京城出了名的毒术高超,配制出太医们解不掉的毒,制造出去不掉的疤痕,根本就是小事一桩,自己真是愚蠢,被她骗的团团转 ! 救自己的神医,是害自己的元凶,自己错将豺狼当成大恩人,对她感激涕零,沈璃雪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露出那么诡异的笑容吧,她在嘲笑自己有眼无珠,是非不分呢。 等等,李幽兰会武功,轻功也非常不错,那天在永华宫外偷看到自己和殿下偷情的人,会不会就是她? 丽妃心思一紧,光洁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她悄悄给自己下药,误打误撞到了自己和殿下的亲密无间? 那天之后,她的生活一直很平静,除了李幽兰外,没人找她,也没人拿那件事情威胁她,可见,别人都是不知道那件事情的,唯一的嫌疑人,就是李幽兰了。 她是湛王正妃,需要自己帮助,方才没有拆穿自己,万一她哪天不需要自己了,只需要爆出自己的殿下的亲密事,自己就完了,怎么办?怎么应付她? 五十米外,相对偏僻的角落里,秋禾将两个大银锭分别放进两名绿衣宫女手里。 绿衣宫女看着银灿灿的银子,喜笑颜开,不住道谢:“多谢安郡王妃,谢安郡王妃。”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就得到这么大锭银子,真是赚了。 沈璃雪摆摆手,两名宫女会意,千恩万谢着,快步离开了角落。 秋禾走上前来,眼中闪着疑惑与不解:“郡王妃,她们那几句话,真的能起作用吗?”只是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而已,没牵扯到人,也没牵扯到事。 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清冷的眼瞳看着丽妃所在的方向:“丽妃久居后宫,疑心病重,那位神医出现的太是时候了,咱们给她敲了警钟,她一定会起疑,绝对会再起内讧,接下来,咱们就端杯热茶,等着看好戏便可。” 帮丽妃的人是谁,沈璃雪不知道,不过,那人帮着丽妃,就是她的敌人,他们两人联手,沈璃雪可能会处于劣势,于是,沈璃雪就改用离间计,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她们自己斗的天翻地覆,她在一旁,坐收渔人之利。 秋禾没有沈璃雪的缜密心思,她讲的暗语,秋禾听的云里雾里,不过,她说丽妃与人内斗,她倒是听明白了,花点银子,雇人说几句话,就能挑拨敌人内斗,真是厉害 。 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她透过虚空,看向丽妃所在的方向,丽妃什么时候才会与人内斗?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戏剧的一幕了。 这边的青石路上,丽妃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时而愤怒,时而欣喜,时而惊慌失措,看的沈盈雪满头雾水,她这是怎么了?不过须臾的时间,怎么又是喜又是悲? 沈盈雪拨开一棵冬青,想要看的更真切,不料她抓的太用力,冬青枝卡的一声折断了,轻微的声响惊动了丽妃,她锐利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猛的射了过来:“什么人?” 糟糕,自己被发现了! 沈盈雪一惊,转身欲跑,不料,宫女们从前方蜂拥而来,将她团团围住,反剪了双臂扭送到丽妃面前。 “丽妃娘娘,是她在偷听。”一名力气大的宫女狠狠踹了沈盈雪的膝盖一脚。 沈盈雪不受控制的扑通一声跪到丽妃面前,巨大的耻辱顿时弥漫整个心间,狠狠瞪了那名宫女一眼,咬牙切齿,等她得势了,一定要狠狠教训这不长眼的贱人。 下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沈盈雪微低的头被迫抬起,怒气冲天的眼睛正对上丽妃漆黑的眼瞳:“你是……沈盈雪。” 沈盈雪是相府千金时,经常进宫参宴,丽妃见过她许多次,再加上她又是青焰第一美女,出尽风头,多日不见,丽妃依然能认出她。 “是……是……”看着丽妃那深不可测的眼眸,沈盈雪胸中的怒气瞬间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害怕与不安。 “你在监视本宫?”丽妃美眸一凝,冷若寒冰。 “不是,不是……妾身没有监视娘娘……”沈盈雪惊慌失措,急切的解释:“妾身听闻丽妃娘娘得了神秘药膏,除疤无痕,妾身是想打听打听那位神医的下落,求个药膏,除去手掌里的茧子。” 唯恐丽妃不相信,她展开两只小手,在丽妃面前来回晃动。 找神医,求药膏 ! 丽妃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沈盈雪,容颜美丽,肌肤细腻,与那粗糙的手掌的确格格不入,求个药膏抹手无可厚非,可惜,她认识的那位神医会配毒害人,会制解药坑人,却不能将人的手毒出茧子,只怕也配不出除茧子的药膏。 “沈盈雪,本宫听闻,你是湛王的侍妾?” 沈盈雪怔了怔,咬牙道:“是!” “侍妾的身份很低贱呢。”丽妃挑眉看着沈盈雪,笑意浅浅,美眸中暗带嘲讽。 沈盈雪低头,沉默不语,纤手紧紧握了起来,她又何尝不知侍妾之位低到了尘埃里,她一直以这身份为耻,站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会彻底甩掉这卑微的身份,再次做回人人尊贵的人上人。 “你想不想做湛王妃?”丽妃突然靠近沈盈雪,刻意压低了声音,那轻轻柔柔的声音,酥酥的,听到耳中,带着浓浓的蛊惑。 沈盈雪瞬间怔忡,自己想做正妃之事没有说出来,丽妃怎么知道的?看着丽妃似笑非笑的眼睛,她慌乱的眨了眨眼睛,猜测,丽妃应该是在猜测,自己绝不能露出破绽,否则,事情传到李幽兰耳中,自己就死定了。 思及此,沈盈雪摆出一个自以为得体的笑容:“娘娘说笑了,盈雪是罪臣之女,不敢奢望正妃之位。” 丽妃看着沈盈雪,嘲讽的笑:“少装清高,若你真不想做正妃,刚才就会脱口而出,岂会考虑了这么长时间才说出这么违心的答案。” “娘娘明查,妾身真的没有非份之想。”沈盈雪低垂着头,强调自己的意愿,底气却非常不足,心思百转千回,目的被丽妃拆穿了,自己要不要承认? “沈盈雪,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可愿与本宫合作?”对视的刹那间,丽妃就已看透了沈盈雪,她是个向往荣华富贵的虚荣女子,这样的人,很好掌握。 沈盈雪一怔,合作?丽妃想和她合作?她没听错吧:“妾身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很简单。”丽妃从宫女手中拿过一个小纸包,递到了沈盈雪面前,诡异的笑容看的人心惊胆寒:“你将这包里的东西,每天下一些在李幽兰喝的汤里,最晚半年,本宫就能让你成为湛王妃 。” 她和李幽兰是盟友,李幽兰握着她的把柄,暂时不会对她发难,但难保哪一天,李幽兰就突然变卦,打她个措手不及。 为了自保,她必须要先下手为强,给李幽兰点厉害尝尝,让李幽兰有顾及,不敢拆穿她。 沈盈雪的面色瞬间变的煞白,慌忙摇头:“娘娘……妾身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李幽兰的毒术出神入化,只要有点带毒的气息,她就能闻的出来,自己在她喝的汤里下毒,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她可不想这么早就香消玉殒。 丽妃紧紧皱起眉头,看着瑟瑟缩缩的沈盈雪,美眸中满是嘲讽,真是没用的胆小鬼,下点东西就怕成这样:“放心,这不是慢性毒,而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物件,李幽兰察觉不到的。” “不不不……”沈盈雪摇头加摆手,满目慌乱:“妾身不能害人,不想害人……” 给精通毒药的人下毒,开什么玩笑,只要她敢动,小命当场就会被李幽兰抹杀,哪还能再做湛王妃,丽妃故意耍她吧。 看着沈盈雪的瑟缩样,丽妃不悦的皱起眉头,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贪生怕死,还妄想富贵:“沈盈雪,皇宫也好,湛王府也罢,都是人吃人的地方,你不害别人,别人就会害死你,你不想和本宫合作也无妨,本宫再另寻他人,至于你……” 丽妃顿了顿,冷声道:“知道了本宫的秘密,本宫当然不能再让你继续活下去……” 沈盈雪一张小脸,瞬间苍白的毫无血色,纤细的身体颤抖着,头磕的咚咚作响:“丽妃娘娘,求您饶了妾身,妾身什么都不会说的,妾身发誓……” “本宫只相信死人,来人,把她拖下去,活埋了。”丽妃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定了沈盈雪的命运,她怔仲着,半天没回过神,活埋,多么残酷的刑罚,以前她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今天用到她身上了。 震惊间,两名宫女走上前来,拖着沈盈雪快速走向人烟稀少的小路,沈盈雪瞬间回神,纤细的身体瑟瑟发抖,哭的悲悲惨惨,满脸泪痕,苦苦哀求:“娘娘……求您,求您了……放过妾身吧……妾身真的什么都不会说的 。” 丽妃不为所动,她已经向沈盈雪摊了牌,沈盈雪不做她的盟友,就是她的敌人,她可不会允许敌人带着她的秘密活在世间。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宫女,也不见太监,沈盈雪想找个人求救都找不到,拼命挣扎着,却挣不脱有力的宫女们。 黑漆漆的小门近在咫尺,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到了里面的暗不见天,隐隐还闻到了里面散发的阵阵恶臭,只那一眼,她便能想象到自己的下场有多悲惨,心里莫名的生起一阵惧意,惊慌的大喊:“我答应……我答应与娘娘合作……” 两名宫女松了手,沈盈雪纤细的身体失了支柱,重重瘫坐在地,大口的喘着气,看着天空明媚的太阳,她很难相信自己从鬼门关逛了一圈,阵阵风吹过,全身冷飕飕的,她这才发现,后背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了。 “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丽妃袅袅婷婷的走到沈盈雪面前,笑意盈盈的伸手扶起了她,将那包东西递到沈盈雪手里:“放心,这真的不是毒药,本宫以人格担保,李幽兰察觉不到任何不妥,半年后,你会如愿以偿的成为高高在上的湛王妃。” 湛王府守卫森严,李幽兰又非常小心谨慎,丽妃找不到其他破绽,方才想到了从沈盈雪身上下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相信,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沈盈雪一定会答应与她合作,事情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非常顺利的制服了沈盈雪。 安慰式的轻轻拍拍沈盈雪的手背,丽妃笑的和蔼可亲:“盈雪,接下来看你的了。” “我不会让娘娘失望的。”沈盈雪低垂着头,眼圈微红,嘴角扬着苦涩的笑,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紧紧握着那小小的纸包,仿佛握紧自己未来的命运,纤纤玉手轻轻颤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为自己将来的美好生活赌一次! ------题外话------ (*^__^*)嘻嘻……谢谢亲们的花花,钻钻,票票,么么,这三只渣渣很快就要玩完了……啦啦啦…… 210 五皇子回京,明争暗斗 夜幕降临,湛王府丫鬟们来来回回忙碌着,布置晚膳。 沈盈雪缓缓走进餐厅,忐忑不安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座位,落在了主座下首的位置上。 逢年过节,或每月的初一,十五,湛王府的主人们都会聚在餐厅,一起用晚膳,今天正是十五,聚餐的日子。 浓浓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让人垂涎欲滴,沈盈雪捏紧了手里的小药包,款款走向李幽兰的座位。 丫鬟们忙着端菜,端粥,无人注意她。 她悄悄拿出小药包,哆哆嗦嗦的拆开,颤抖着手臂将包里的粉末倒进了李幽兰的粥里,手心里紧张的全是汗。 粉末沉进粥里,与粥融为一体,看不出丝毫异样,她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才惊觉,她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太紧张了! 自嘲一笑,擦擦额头的虚汗,她轻轻转过了身,正对上李幽兰锐利的眼眸,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仿佛洞察一切,她的心跳瞬间慢了半拍:“王……王妃!”她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没感觉到? “沈盈雪,你在我的粥里放了什么东西?”李幽兰凌厉的声音暗带着滔天怒气,听的人心底发寒。 她看到自己下药了,怎么办?怎么办? 沈盈雪震惊着,全身发软,脚步踉跄着,险些栽倒在地,目光微微闪烁,说话也是磕磕巴巴:“没……妾身……没放任何东西……” 她绝不能承认,否则,以李幽兰的心狠手辣,绝不会轻饶了她 。 “没下东西?那你鬼鬼祟祟的站在我座位前做什么?”李幽兰嘴角微挑,勾勒出一抹浓浓的嘲笑。 “妾身……”沈盈雪眼睛转了转:“帮忙摆膳……” “撒谎!”李幽兰素手一扬,狠狠打到了她脸上,清脆的声响听的身后的侧妃,丫鬟们身躯皆是一震,低垂了头,连大气也不敢出:湛王府后院属正妃管,她教训侍妾天经地义,她们不能管,也不想管。 “王妃饶命,妾身真的没有撒谎。”沈盈雪白嫩的小脸被打肿,鲜红的五指山显现,嘴巴里充满了浓浓的铁绣味,她置之不理,跪倒在地,不停磕头求饶。 “少狡辩!”李幽兰冷着脸,一脚踢开沈盈雪,端起了那碗粥。 沈盈雪是东方湛的侍妾,最先讨好的人应该是东方湛才对,弃东方湛不顾,只摆她的粥,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是一碗银耳莲子粥,甘甜清香,李幽兰仔细闻了闻,没有闻出丝毫异常,嘴角扬起的弧度渐深,还是极品药,无色无味,她都闻不出来。 摘下乌发上别着的银针放了进去。 沈盈雪狼狈的滚到一旁,看着李幽兰慢慢拿出银针,心提到了嗓子眼,丽妃曾说,那药很特殊,用银针试不出来,她说的话一定要是真的啊,一定要是真的…… 银针离开银耳莲子粥,晶晶亮亮的表面浮了一层透明的水,在烛光下折射着浅浅的光芒,却没有变色。 沈盈雪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还好,还好,丽妃没有骗她,她可以逃过一劫了! 李幽兰却是挑了挑眉头,伸手将粥碗递到了沈盈雪面前:“喝了它。”银针没验出毒,不代表真的没毒,也可能是毒太厉害,验不出来,她不想自己冒险,只好委屈沈盈雪了。 “王……王妃……这是您的粥……”沈盈雪一怔,磕磕巴巴的说着蹩脚理由,粥是放了东西的,她怎么能喝? 李幽兰勾唇一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是清白的嘛,那就喝了它,证明它是没毒的 。” 粥碗递到沈盈雪唇边,带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架式,沈盈雪丝毫不怀疑,如果她不喝粥,李幽兰会让人强灌给她。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颤抖着小手,接过了粥,目光凝了凝,视死如归般端到嘴边,仰头喝了下去,丽妃说,这药喝一次两次不起作用,要天天服用才会起效,她喝一次,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么干脆利落的就喝下去了! 李幽兰看着那见底的粥碗,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沈盈雪刚才背对着她,她并没有看到沈盈雪是不是真的做了小动作,下毒只是她的猜测。 沈盈雪喝了粥,嘴唇红润了,脸庞也多了几分绯红,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特殊症状。 素白的小手按到沈盈雪脉搏上,感受着手指下的轻珠滑动,很正常,没有什么异状,是她多心了。 看着李幽兰轻松下来的神色,沈盈雪知晓自己的嫌疑已除,高悬的心放了下来,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美眸中瞬间盈满了泪水,欲说还休,楚楚动人:“王妃,妾身真的没有下毒。” 李幽兰横她一眼:“你是王爷的侍妾,服侍好王爷即可,摆膳这种小事情,轮不到你来做。”言外之意,是她逾越了规距,做了不该做的事,才会被怀疑,被打也是她自找的。 “妾身知错。”李幽兰是高高在上的王妃,颠倒是非,身为侍妾的沈盈雪无力反驳,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心里却是恨的咬牙切齿。 李幽兰洞察力敏锐,她原本想着就此收手,以假话敷衍丽妃,没想到李幽兰也仗着身份欺负她,一个个的都看不起她是吗?她就做点惊天动地的事情,让她们看看她的厉害。 “怎么回事?”东方湛踏进餐厅,看到的不是正、侧妃端庄,贤淑的迎接,而是围在一起看热闹,剑眉微微皱了起来。 “一些小误会,已经处理完了,王爷请入座用膳 。”李幽兰快速站起,笑意盈盈的亲自为东方湛拉开了座位,侧妃们也袅袅婷婷的走到各自座位上,迎接东方湛。 东方湛看了倒在地上的沈盈雪一眼,没有说话,阔步走到桌旁坐下,一言不发的拿起筷子用膳。 沈盈雪慢腾腾的站起来,坐到最不起眼的位置上,低头吃菜,委屈的泪水一行又一行,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东方湛,李幽兰全都视若无睹,径直用膳。 若有似无的龙涎香飘散,一名侧妃心神微乱,悄悄抬眸看向东方湛,他用膳不快不慢,一举一动都优雅的让人移不开眼,侧妃芳心乱跳,看他碗中青菜较多,以公筷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他碗里:“王爷日夜操劳,多吃点肉,补补身体。” 东方湛没有说话,径直夹菜,用膳! 侧妃心中一喜,他没有拨开她夹的红烧肉,就表示会吃下去。 进府多日,她们的吃,穿,住,用都是最好的,但是,王爷对她们虽然温和,却总是不冷不热的,每天都忙的不见踪影,她们想找都找不到人,今晚良辰美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另一名侧妃也想到了太后的训诫,眼睛眨了眨,夹了青菜给东方湛:“没看到王爷不喜吃肉嘛,适合自己胃口的,才是最好的。” “王爷天天操劳,只是吃青菜,身体全累坏的,适时的需要多吃些肉。”侧妃又夹了肉到东方湛碗中。 “王爷又不喜欢吃肉,你强塞那么多肉干什么?”这名侧妃紧皱了眉头,夹菜给东方湛。 名门贵族都是子嗣为重,她们并非只是在夹菜,还是在赢东方湛的心,他吃了谁夹的饭菜,就表示对谁有好感,今晚就有机会和湛王一度**。 侧妃们你来我往,不消片刻,东方湛小小的碗里堆满了红烧肉和青菜,映着白色的米饭,颜色极是漂亮。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他却没了半分胃口,眉头紧紧皱起,猛的放下筷子,大步走出餐厅,空气中传来他冷漠的声音:“本王吃饱了,你们自己用吧。” 侧妃们动作一僵,看着那满满尖尖,只动了几筷子的饭菜,美眸微沉,东方湛不是吃饱了,是被她们气饱了 。 王爷在外劳累半天,回府后,她们还争风吃醋,王爷肯定气的不轻。 “王爷。”夹红烧肉的侧妃眼睛转了转,放下筷子,急步追了出去,绯红色的衣袂飘飞,带起一阵香风。 贱人,她肯定是去迷惑湛王爷了,沈盈雪美眸喷火,口中饭菜当成了侧妃,咬的咯咯作响,若不是她手上有厚茧,不能服侍湛王爷,哪轮得到姿色平平的她们作威作福。 余光看到李幽兰,面不改色,慢条斯理的吃菜、喝汤,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业火,她是湛王正妃,应该在意湛王爷,不许其他女人靠近他才对,她倒好,侧妃都追去门去了,她还浑然不在意。 “王妃,您还在这里坐着,侧妃她就……真是太过份了。”李幽兰是湛王正妃,完全能压制得住侧妃,她身份低微,对付不了侧妃,就挑拨李幽兰去对付。 李幽兰是在丞相府长大,沈盈雪那点小心思,她一看就明白,居然还想利用她,不自量力:“今晚月色很美,侧妃为王爷开枝散叶,也没什么不好。” 沈盈雪的小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自己的夫君就要上其他女子的床了,她居然不在意,真是奇葩:“王妃,妾身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李幽兰不阻止侧妃,她自己想办法解决。 出了餐厅,沈盈雪一路急奔,转过弯后,看到了水塘边的东方湛和侧妃。 “有事?”东方湛温和的眸中透着淡淡的寒冰,例行公事般的询问,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 “王爷,白天时,太后召集妾身们入宫训诫,为东方皇室开枝散叶,今晚月色极好……”侧妃美眸盈盈,欲说还休的娇俏模样惹人瑕思,娇滴滴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酥了。 东方湛居然不为所动,眉头微微皱了皱:“本王今晚有要事处理。” 冷冷扔下这句话,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独留侧妃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着,美眸中盈满了委屈的泪水 。 沈盈雪站在走廊后,高兴的差点大笑出声,不自量力的贱人啊,居然敢勾引湛王爷,吃憋了吧,碰壁了吧,活该,湛王爷可不是谁想勾引,就能勾引得了的,没有自知之明的贱人。 湛王爷刚才说有要事处理,肯定是国家大事,自己就不去打扰他了,回房保养手掌,争取早日恢复嫩白如玉。 沈盈雪没吃什么饭,也不觉得饿,洋洋得意的回了房间,却不知,东方湛并没有回书房处理事情,而是出了湛王府,一路急飞,轻轻飘落到一间闲置的屋顶上,从他的方向,能清楚看到枫松院窗子上映出的情形。 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在**,拿着针线好像在缝制什么,女子恬静的侧脸映在窗子上,惹人瑕思,玲珑有致的身形更让人浮想连翩,光线朦胧,他看不清女子的容颜,却知道,那就是他心里想念的那个人。 独自一人坐在内室么? 足尖一动,东方湛正欲前行,窗子上突然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坐到女子身边,将她拥进怀中。 他动作猛然一顿,利眸中无端的杂了一层怒气,东方珩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沈璃雪旁边的人,确实是东方珩,不过,他不是刚刚回来,而是刚刚沐浴完,头发也擦干了,白色的睡袍松松的穿着,露出强健的胸膛。 拿过沈璃雪缝制的小衣服,大致比了比,只比他的巴掌大一点儿:“这么小的衣服,能穿吗?” 不能怪他担心,他很久没见过小婴儿了,不知道这么点儿的衣服能不能装下婴儿。 “婴儿都是小小的,做了大衣服,他穿着也不合身啊。”沈璃雪瞪他一眼,拿过小衣服,继续缝制,她做衣服前,特意请教过有经验的妇人,婴儿的衣服,基本就是这么大。 东方珩轻揽着沈璃雪,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目光看着她手中的小衣服,细细柔柔的,婴儿穿着,肯定非常舒适,不过:“你是不是缝反了?你见谁家的衣服把线露在外面的?” 沈璃雪美丽的小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婴儿的衣服很娇嫩,他们的衣服,线都是在外面的,如果线在里面,容易划伤肌肤 。” 东方珩处理国家大事手到擒来,对婴儿的事情却是一窍不通,再看下去,估计也会挑出一大堆不是问题的问题:“你明天还要上朝,快睡吧,别捣乱了。” “孕妇需要多休息,你也别熬夜了,明天再做衣服。”东方珩准备将针线,衣料放到床头桌上,沈璃雪避开他的魔爪,将针线移到了一边:“再有几针就缝完了,耽搁不了多长时间的,我做完这件衣服再休息。” “咱们认识一年,成亲也有好几个月了,你都没给本王做过一件衣服,这小家伙才四五个月,距离出生还早,你就迫不及待的为他做衣服了。”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着沈璃雪隆起的腹部,磁性的声音中暗带着酸味。 沈璃雪好气又好笑,东方珩和她腹中的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你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东方珩闭了眼睛,不说话,还没出生,就抢走了一大半的沈璃雪,若是出生了,肯定会把她整个人都抢走,早知如此,他才不会这么早要孩子。 最后一针缝完,沈璃雪剪断了针线,收好箩筐,放到床头桌上,身侧的某人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不言不语,好像在生闷气,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抱住了他的脖颈: “我早想为你做衣服了,怕自己针线太难看,上不得台面,才会拿婴儿的衣服练习,现在练的很娴熟,我明天就去选料子,为你做衣服。” “真的?”沈璃雪做第一件婴儿服时,东方珩就在一边看着,针线均匀,动作娴熟,比绸缎庄的绣娘做的都好,那也叫上不得台面。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沈璃雪不懂针线,不过,原主懂,她有原主的记忆,对针线无师自通,小婴儿是她两世为人的第一个孩子,她想给他全部的母爱,当然是亲自做衣服。 至于东方珩,两人成亲后,一直在忙,她抽不出空闲做衣服,后来有空了,也有孕了,着实忽略了他,做件衣服,当作补偿。 这还差不多! 东方珩眸中的醋意退去,强劲有力的手臂箍紧了沈璃雪的后背,性感的薄唇轻轻印在了她樱红的香唇上 。 沈璃雪眨眨眼睛,看着他深邃的眼瞳:“珩,你最近早出晚归,都在忙什么?”半个月来,他是不到半夜不回府,今晚是回来最早的。 “还不是湘西大旱之事。”东方珩淡淡说着,轻柔的吻落到了她眉间。 沈璃雪目光一凝:“五皇子有消息传来了。” “更确切的说,是随行的大臣们传来了消息。”东方珩深邃的眸中闪烁着幽华冷芒:“五皇子到达湘西后,除了正常的布粥,散银,赈灾外,将灾民组织在了一起,发放工具,让他们开凿水道,挖水库,存水,引远处河水前来灌溉,湘西的大旱很快得到了控制,那些被饥饿逼成的流民匪寇,也被五皇子高明的手段折服,主动丢弃兵器投降,加入了挖水道之列……” “五皇子真是难得的人才。”沈璃雪眼睛一亮,由衷赞叹,在这落后的古代,能想到挖水道、引水灌溉解决旱情,非常了不起。 难得的人才?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嘲讽:“他是将你的治洪之法用到治旱上了。” 半年前,沈璃雪出治洪之法,挖水渠,将水泄到无人居住的岭南,解江南之洪灾,五皇子如法炮制,挖水道,从远处引水灌溉,解湘西之旱情。 “那他也很聪明了,同去的大臣都没想出这个办法不是。”大臣们论年龄,论资历,都比五皇子厉害,却都落后了五皇子一步,足可见五皇子是心思通透之人,当然,如果是湛王,或太子前往湘西赈灾,应该也能想到这种方法。 “经此一事,五皇子的声望如日中天了吧。” 东方珩利眸凝深:“看大臣们上报的折子,五皇子很是威风,离开湘西时,百姓们无不列道欢送,对他极是钦佩。” 沈璃雪一怔:“五皇子要回京?” “湘西的旱情极大程度的缓解,水道已经挖通,干涸的良田得到灌溉,已经播下了种子,很快就能收获,有专门的官员在那里布粥,五皇子留在湘西也没什么事了,自然是回来京城复命,若是不出意外,最多三天,他就能来到京城。” 论功行赏肯定会有,说不定还会提前封王,青焰皇宫不再是太子和湛王的平分秋色,而是太子,湛王,五皇子的三足鼎立 。 “五皇子多年来一直在伪装,没有对敌的经验,他这么高调的回到京城,声望又如日中天,肯定会招惹事端。” 沈璃雪不理国事,却知道五皇子和太子是亲兄弟,无论谁做皇帝,叶国公府的利益都不会受损,但东方湛却是他们的对立面,多年来,和太子斗的天翻地覆,绝不允许再冒一个强势对手出来,和他抢皇位,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太子的亲弟弟,万一他们兄弟联手,他就会完全处于劣势。 “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随他们怎么折腾,咱们就不要担忧了,夜深了,咱们休息。”皇位争夺,历代相传,谁也改变不了,他们着急,也无济于事。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不知何时解开了沈璃雪睡袍的玉扣,轻轻褪下了她的丝质睡袍,性感的薄唇噙着她香软的樱唇,辗转吸吮。 沈璃雪娇躯轻轻一颤,凝脂般的手臂紧紧攀着他的脖颈,回应他的吻,东方珩正值血气方刚之际,禁欲一月已是极限,危险期已过,只要没有太剧烈的动作,孩子就不会有事,沈璃雪不反对与他亲密。 东方珩得到鼓励,渐渐加深了吻,灵舌轻巧的启开她的贝齿,在她擅口中不断开疆扩土,强健的胸膛,渐渐滚烫,如玉的手指顺着丝滑的肌肤,游到了她的后背上,轻轻扯开了绯色肚兜的带子, 东方珩的吻激烈如暴风骤雨,沈璃雪险些喘不过气,小脸嫣红,浅浅的呼吸也渐渐变成了急促的呼吸,胸前肚兜飘落在地,春色无边,惹人瑕思。 东方珩锐利的眼瞳瞬间凝深几分,轻柔的吻落在她胸前,晕染出一朵朵红梅。 温馨,情深的一幕映到了格子窗上,东方湛站在屋顶,看的一清二楚,大手紧紧握了起来,利眸中闪过一抹怒意,东方珩当着他的面要沈璃雪,是故意刺激他么? 内室里,春意浓浓,沈璃雪小脸嫣红如霞,迷离的眼瞳像蒙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惹人怜爱。 东方珩余光望到格子窗,锐利的眼瞳猛然一凝,挥手打落了墙壁上的夜明珠,明亮的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沈璃雪还来不及疑惑,小嘴已被封住,身体也是一紧,被东方珩强劲有力的胳膊紧紧箍在怀里,拉着她一起坠入越来越深的迷蒙里 。 夜幕的黑暗,遮不住满室的春意盎然,坚固的雕花大床吱呀吱呀响,仿佛在演奏一曲欢乐的交响曲。 东方湛站在屋顶,看着那漆黑的窗子,墨色的眼瞳越凝越深,离的远,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却知道此时的两人正在做着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嘴角扬起一抹笑,极浅却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白玉手指拿出一只小竹笛,放到唇边轻轻吹奏,悠扬的笛声在寂静的夜里迅速扩散开来。 竹笛通体青色,颜色非常黯淡,显然经过了一定的岁月,笛声却婉转悠扬,悦耳动听,如诉如泣的讲诉着一段凄美的故事。 迷蒙中的沈璃雪渐渐清醒,侧耳倾听着美妙的笛声,暗暗赞叹,真是个不可多得的音律高手,不知他是何方高人…… 身下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她娇柔的身躯险些散架,狠狠瞪着身上的罪魁祸首,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东方珩,你不能轻一点儿吗?” “谁让你走神的。”东方珩低头咬到了沈璃雪肩膀上,算是给她走神的小小教训。 沈璃雪痛的闷哼一声,身体软绵绵的,被他紧抱在怀里,承受着他的浓浓爱意,想捶他几拳,却有气无力,恨恨的瞪着他:“你不觉得笛声很好听,很适合胎教吗?” 当然,前提是把凄美的乐声换成相对快乐的名词名曲。 “胎教?”东方珩听不明白她的现代词汇。 “就是教育胎儿。”沈璃雪简单扼要的解释:“听闻胎儿在腹中听多了优美的乐声,出生后会很聪明。”这是现代专家们得出的结论,沈璃雪还没实验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我明天吹箫给你们母女听,不要再听这烦人的笛声了。”沈璃雪不知道笛声是谁吹的,他却知道,深更半夜,不去陪他的正妃、侧妃,跑来自己和璃雪的枫松院外吹笛子,真有闲情逸致,可惜,他们没兴趣听。 东方珩白玉手掌捂住了沈璃雪的耳朵,性感的薄唇紧紧封着她微肿的樱唇,同时,也加快了速度和力道 。 沈璃雪禁不住他的温柔攻势,渐渐沉沦,抛却外界笛声,在巫山**中和他一起攀登一座又一座高峰,直至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筋疲力尽的沉睡在他怀中。 五皇子赈灾归来,立下大功,京城百姓竞相传颂,一时间,默默无闻的五皇子一跃成为皇子中的新贵,与太子,湛王平分秋色。 五皇子的接风洗尘宴,热闹非凡,沈璃雪坐在席间,看他端着酒杯,周旋在文武百官之间,长袍得体,玉冠束发,脸上的稚气已经退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温和,得体的微笑,深沉,锐利的眼眸和太子,湛王十分相近。 争夺皇位的皇子,又多了一个。 “五皇弟,恭喜你。”东方湛走上前,端着酒杯敬五皇子,温和的微笑暖如春风:“五皇弟的治旱之策真是绝妙,本王佩服至极。” “三皇兄过奖。”五皇子微笑着回敬:“我那治旱之策是参考了安郡王妃的治洪之法,不值一提,三皇兄的才学,武功都在我之上,若是三皇兄前往湘西,肯定能想出比这更好的办法。” 沈璃雪的治洪之策在前,朝中大臣人尽皆知,五皇子的办法一看便知是参考了她的,若是五皇子拒不承认,自欺欺人,众臣会笑他虚伪,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众臣反倒说不出什么了。 毕竟,治洪之策近在咫尺,他们没想到变通,五皇子想到了,足可见他的聪明。 百姓们更不管你是治洪之策,还是治旱之法,只要缓了旱情,那就是好方法,治旱之法是五皇子提出来的,有功之臣自然也是他。 沈璃雪微笑,立了大功,不骄不躁,谦虚有礼,五皇子果然也不是简单角色,上面有两位优秀的哥哥,所有的光芒都被夺去,他多年的隐忍,只为等待这一刻暴发吧。 “恭喜五弟……”太子也走上前去敬五皇子酒,目光平静,礼微笑。 “多谢皇兄。”五皇子温和的笑容中透着几不可见的淡漠与疏离。 宴会一片热闹融融。 阵阵酒气夹杂着饭菜香气萦绕周身,沈璃雪有些晕眩,简单吃了些饭菜,扶了秋禾的手,提前退出了宴会厅,坐着马车,赶回圣王府 。 想到五皇子在宴会厅上的种种表现,她无声浅笑,现在的五皇子完全就是皇位争夺者的姿态,哪里还有半点当初的稚气,他和太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再抢皇位,事情有些残酷。 “抓刺客,快抓刺客……”尖锐的惊呼声传来,沈璃雪神游九天的思绪瞬间被拉回,挑开帘子,问道:“出什么事了?” 驾车的是子默,他四下望望,没发现任何异常:“回郡王妃,卑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抓刺客。” 话刚落,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从旁边的小巷里冲了出来,挡在了道路中央。 子默一惊,急忙勒紧缰绳,快马提起前蹄,长嘶一声,稳稳停下,车厢也平稳了。 沈璃雪定睛看去,挡在路中央的是名男子,身穿黑衣,面戴黑巾,身形修长,额头隐隐冒出一层冷汗,桃花般的眼睛有些熟悉。 马车停顿的瞬间,男子已来到车前,抓住车棱就要上车。 “什么人?”子默上前一步,手中长剑对着男子刺了过去。 男子避开子默的长剑,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黑色面巾:“是我。” 眼若桃花,晶莹璀璨,妖孽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轻轻扬起的嘴角,洋溢着欠扁的笑,若是忽略他胳膊上的带着伤口,倒不失为一幅优美的美男图。 沈璃雪挑挑眉,戏谑道:“南宫啸,你去哪家摘桃花了,被人打成这样?” “抓刺客,抓刺客!”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尖锐的抓刺客声传来,南宫啸目光一凛,挑起帘子就欲进车厢:“让我躲躲,等会再告诉你事情真相。” 沈璃雪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目光凝重:“车厢太小,布局简单,所有的东西都一目了然,万一他们搜车,你一定会被发现。” 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冲出小巷,来到面前,南宫啸不想连累沈璃雪,利眸微眯:“我去别处躲躲 。” “四面八方都有侍卫,道路全被封住,你逃不掉的。” 沈璃雪平静的话使得南宫啸凝深了目光:“那怎么办?”逃不掉,躲不开,等着被人抓么?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上下打量南宫啸,鼻梁高挺,唇呈粉红,墨发如缎,容颜俊美,肌肤顺滑的让女人都羡慕,忌妒。 嘴角弯起一抹戏谑的笑:“我想到好办法了。” 低声对秋禾耳语几句,在秋禾瞪大的眼睛中,她伸手将满目疑惑的南宫啸推进了车厢里。 侍卫们恰在此时冲出小巷,将马车重重包围,为首一人上前一步,昂头看着子默:“刚才有名刺客逃到这边来了,你们可有看到?” “没有。”子默常年跟在东方珩身边,沾染了他的傲气,面对侍卫审讯般的询问,眉头微皱,声音冷若寒冰。 “刷刷刷。”几路侍卫全部涌现,将道路全部堵死,相互对望一眼,冰冷的目光全都落到了道路中央,唯一能藏人的马车上,一步一步,慢慢靠近马车。 子默面若寒霜:“你们干什么,看清楚了,这是圣王府的马车,坐的是圣王府安郡王妃。” 侍卫们一怔,抬头望去,圣王府的标记迎风招展,前行的脚步猛然顿了下来,心思急转,青焰战神他们得罪不起,安郡王妃的马车不能搜查,可主人给他们下了命令,务必捉到刺客,怎么办? 走在最后面的一名侍卫目光沉了沉,转过身,飞速向回跑去。 沈璃雪坐在车帘后,听着外面侍卫们一道道低沉的呼吸声,柳眉微皱,侍卫们碍于圣王府的威严,没有硬冲进来,不过,他们也没有离开。 抬头看向南宫啸,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被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追赶? “堂嫂。”正想着,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年轻男子略显稚气的声音也自外面传来。 沈璃雪一怔,居然是他 ! 挑开帘子看向来人,沈璃雪牵牵嘴角,扬起一抹礼貌的微笑:“五皇子。” 她知道南宫啸武功高强,能伤到他的绝不是简单角色,追赶他的侍卫不是普通府里的侍卫,却怎么都没料到,和他结梁子的会是五皇子,接风洗尘宴还没有结束,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堂嫂,刚才有名刺客跑到这边来了,杀人如麻,十分凶狠,侍卫们正在全力捉拿,堂嫂能否让侍卫们搜查一下马车?” 东方澈微微笑着,温和有礼,见沈璃雪低头不语,目光不悦,他又急忙道:“不是怀疑堂嫂,是想确保堂嫂的安全……毕竟,那名刺客太凶狠了,无论是对堂嫂,还是对普通百姓来说,他都是个大威胁……” “五皇子言重了,刺客向此逃匿,圣王府马车也刚好经过这里,那刺客的确有可能趁机上车避难,搜查车厢是应该的!”沈璃雪轻轻一笑,扶着秋禾的手下了马车,慢腾腾的走到一边。 好几路侍卫都在一旁虎视眈眈,她不知道具体经过,但凭这阵仗,也知道发生了大事,五皇子怀疑她的马车上有刺客,就算她不同意搜查,五皇子也会想到其他办法让她同意,倒不如她自动下车,还能打消一些五皇子的怀疑。 “多谢堂嫂体谅。”五皇子微笑着摆摆手,几名侍卫走上前,挑开了车帘。 车厢里铺着软软的毯子,正中放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摆着一套茶具,一只白瓷茶杯里盛着清茶,徐徐冒着热气,清香怡人,车壁上是一些小暗格,里面放着琴棋书画等物,格局很小,无法藏人。 车角,车尾,车顶,车底,侍卫们仔细看过,没发现刺客! 五皇子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明明看到人跑来了这里,怎么会找不到? 一名侍卫站在车厢里,无意间拨开了毯子,眼睛猛然一亮:“五皇子,这里有个大暗格。” ------题外话------ (*^__^*)嘻嘻……好戏即将登场……谢谢亲们的花花,钻钻,票票,么么…… 211 雷劈龙椅,兄弟相残 “堂嫂,在马车底下挖大暗格做什么?”五皇子看着那块四四方方的车板,状似漫不经心的询问,漆黑的眼瞳隐有寒芒闪烁。 普通的马车都是车壁上有各式各样的暗格,车底就是一块平板,没有任何暗格。 “我比较怕热,暗格是夏天放冰用的。”沈璃雪嫣然一笑,比天空的暖阳还要明媚,看的五皇子眉头微皱,她的神色很自然,很坦荡,没有将被抓包的慌乱与紧张,难道这暗格没有问题? “打开暗格。”暗格在马车正中,几乎占了小半个马车,夏天放冰很凉爽,也能装下一名成年人,无论有没有问题,他都要查一查 。 转身,看到沈璃雪目光不悦,五皇子微笑着解释:“堂嫂,别误会……” “我明白,五皇子不是怀疑我,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以防万一。”沈璃雪笑着截断了五皇子的话,清灵的声音中暗带了些许嘲讽,若是真的相信,早放圣王府的马车回去了,哪里还会派这么多侍卫,大费周章的仔细检查。 五皇子讪讪的笑了笑,看向车厢内的暗格。 侍卫们将毯子全部揭开,抓着暗格的边缘,慢慢抬起了正中的黑檀木板。 五皇子锐利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木板下的动静,侍卫们的手也全部放到了剑柄上,高度警惕着,随时准备出手。 黑檀木地板离开底面的瞬间,众人立刻看向暗格,大大的格子有半米深,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筐筐干花,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很是清新怡人,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侍卫们暗暗松了口气,放下了握剑柄的手臂,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去。 五皇子目光闪了闪,微笑着向沈璃雪道歉:“不好意思,打扰堂嫂了。” “无妨,五皇子也是例行公事。”沈璃雪瞟一眼放好木板,铺着毯子的侍卫:“马车检查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堂嫂请。”五皇子笑容满面却未达眼底,沈璃雪也不在意,扶着秋禾的手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 侍卫们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子默手握缰绳,驾着马车缓缓前行,很快越过了侍卫们,走上宽阔的大道。 五皇子看着四通八达的街道,目光锐利如刀,他的人将四周重重包围,那名刺客根本逃不掉,应该还在附近:“一寸寸的搜,绝不能让那名刺客逃跑了。” “是!”侍卫们吼声震天,手握佩剑,整齐有序的四下散开。 百米外,华丽的马车上,圣王府的标记迎风招展,车厢内,一袭米黄色襦裙的女子静静坐在沈璃雪对面,精致的流云髻仅用一支发簪松松绾起,漂亮的桃花眼,迷人心神,高挺的鼻梁,嫣红的嘴唇如粉色花瓣,惹人瑕思,肌肤细腻如瓷,嫩白如玉 。 绝色的美人却看的沈璃雪忍不住想笑:“南宫啸,如果你这身装扮走在大街上,绝对会有许多优秀男子被你倾倒。”长一张妖孽般的俊颜,也是有好处的,关键时刻能保命。 南宫啸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挑开车帘向后望了望,确认没有侍卫跟上来,伸手撕扯自己漂亮的襦裙:“沈璃雪,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居然让本世子扮你的丫鬟!” 他堂堂云南王世子,居然穿女装,扮女人,丢死人了! 沈璃雪挑挑眉:“五皇子那么精明,马车几乎被他翻了一遍,连毯子下的暗格都找到了,你若是不扮丫鬟,藏在哪里都会被他发现。”刺客是名男子,侍卫们搜人也会找男子,不会注意女子。 说来也巧,沈璃雪身体不太舒服,进宫赴宴,没打算久留,只带了秋禾进宫,这才给了南宫啸假扮她丫鬟的机会,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帮他度过难关。 南宫啸皱着眉头脱下米黄色襦裙,换上自己的衣服,摘下发簪,梳回自己的世子发式,朝沈璃雪闷闷的扔出一句:“多谢了。”他嘴上强硬,心里还是十分感激沈璃雪的。 沈璃雪向后一仰,靠在了软垫上,淡淡看着南宫啸:“你偷了东方澈什么东西?被他追的这么惨?” “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一尊玉观音而已。”南宫啸自袖中拿出一尊玉观音,扔给沈璃雪。 玉观音是用上等美玉雕刻而成,触手温润,晶莹剔透,栩栩如生,价值不菲,沈璃雪反复观察,没看出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你堂堂云南王世子,不缺银子吧?”居然潜到皇宫偷五皇子的玉观音。 五皇子也是,只因一尊玉观音,刺伤南宫啸,还带了这么多人来追捕他,事情不太对:“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南宫啸白玉手指轻端着茶杯,眼瞳掩在徐徐上浮的热气中,明明灭灭:“这尊玉观音是我在一座大宅子里偷的。” 沈璃雪蹙眉:“东方澈身为皇室皇子,有座大宅并不奇怪。” 京城是天子脚下,名门贵族也好,朝廷的文武百官们也罢,名下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进账的商铺、宅子,像太子,湛王明里暗中都有许多的商铺,醉仙楼还是东方珩开的呢,虽然主要用来收集情报,但不能否认它每年都能进账大量的金银 。 “怪就怪在,他那座宅院里住的不是丫鬟,小厮,而是武功高强的侍卫。” 南宫啸意味深长的笑容使得沈璃雪目光一凝:“有多少?” 南宫啸摇摇头:“没仔细数,没一百,也有**十。” “这么多!”沈璃雪好看的柳眉紧紧皱了起来,一般情况下来说,久不住人的宅院,要么租给别人用,赚取租金,要么派专人打扫,看管,主人随时都能入住,再大,再华丽的院子,主人不在,用不着大费周章,派**十的侍卫看管,着实太多了。 “你是怎么找到五皇子的宅院的?”圣王府侍卫消息灵通,沈璃雪都没听他们说过五皇子有宅院。() “自然是跟踪他去的。”南宫啸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说来也巧,下午时分是太子带兵巡城,太子喝多了酒,人事不省,五皇子就自告奋勇代替太子,我看他鬼鬼祟祟的走进一条小巷,就悄悄跟了过去,没想到那是他的宅院……” 沈璃雪了解的点了点头,难怪洗尘宴没结束,五皇子就带着那么多人出现,原来是代替太子巡城,他还真是急于表现自己,今天替太子巡城,明天可能就替太子登基为帝了。 “他很警惕,也很小心谨慎,那座宅院里到处都是机关,本世子不小心触动了机关,被他发现,追到了这里……”南宫啸说的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沈璃雪看着南宫啸胳膊上的血迹:“你是被机关所伤?” “当然,不然你以为就凭那些三脚猫侍卫,能伤得了本世子!”南宫啸声音高傲,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 “你这玉观音又是怎么回事?”沈璃雪知道南宫啸武功高强,也不与他争论,扬了扬价值不菲的玉观音,南宫啸讲了一大堆,好像都没提到它。 南宫啸不以为然道:“玉观音就是那个机关,一环连着一环,杀气腾腾,将本世子重重困住,本世子找不到破解它的方法,一气之下,就把它摘下来了,然后,机关就自动停止了,本世子逃了出来……” 沈璃雪:“……” 机关基本都是固定在房间里的,就像磐石无移那般坚定不移,南宫啸居然给摘了下来,真是强悍 。 “你没在五皇子面前露出什么破绽吧?”五皇子伪装了那么多年,无人看出破绽,刚才面对沈璃雪时,他也表现的很自然,沈璃雪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也猜不出他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本世子蒙着面,和五皇子远远的打了个照面,他应该认不出本世子。”话虽这么说,南宫啸心里也没底,他在京城做质子,和五皇子从小一起长大,没看出五皇子在伪装,可见那厮心机深重,对他也应该了解的七七八八,有没有可能凭他的身形认出他? “你小心些,五皇子的秘密宅院被人发现,他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沈璃雪善意的提醒响在耳边,南宫啸心事颇重,含糊道:“我知道。” 望望南宫啸紧皱的眉头,沈璃雪犹豫片刻,沉声道:“南宫啸,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 南宫啸抬眸看着沈璃雪:“此话怎讲?” “现在的京城,太子,湛王,五皇子三足鼎力,能力相近,势力也相差不多,但皇位只有一个,随着皇帝的年龄越来越大,他们三人的争斗也会越来越激烈,他们需要不断扩充势力,来维持、壮大自己的实力……”沐浴着暖暖的金色阳光,沈璃雪缓缓道来。 南宫啸目光一凝:“你的意思,让我选择一方投靠,支持他做皇帝?” “没错,云南王久居云南,势力庞大,皇帝一直都有忌惮,才将你押在京城做质子,三位皇子的争斗,越到后期越激烈,他们的实力也会消耗许多,任何一方大势的介入,都会成为他们成败的关键,如果你成为这位影响战局的大势力,支持某位皇子登基,那你就是大功臣,就可以撤销云南王世子押于京城做质子之事了。” 沈璃雪清冷的眼瞳闪烁着少有的凝重:“当然,前提是,你支持的那位皇子必须是明君,心胸开阔,用人不疑,不然,等他登基为帝,采用狡兔死,走狗烹之法,将你们这些有功之臣全斩了,你还真是得不偿失 。” 南宫啸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烁着点点光芒,这的确是个摆脱质押京城的好方法,不过,需要他擦亮眼睛,找个明君。 争夺皇位的是太子,湛王,五皇子,东方湛曾算计他的父亲,对他们是有敌意的,不能支持他,五皇子骗了他十几年,心机深重的谁都琢磨不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他卖了,也不能支持,那就只剩下太子了。 太子性子耿直,言语不多,却颇有威严,和当今皇上有几分相似,心机虽深沉,却不阴险,是个不错的明君料子。 可是,他是五皇子的亲哥哥,如果他和五皇子对阵,碍于亲情,对五皇子手下留情,留个祸根,不是明智之举,如果他毫不留情的斩杀五皇子,就是心狠手辣,对亲弟都能如此狠心,对他们这些毫无关系的臣子就更别提了! 明君真的不好选! “我需要仔细思考思考,找个明君出来。” “寻找明君,事关云南王一脉的九族性命,的确不能操之过急,不过,你也别太慢了,五皇子在京城越来越耀眼,把湛王和太子的光芒全都压了下去,那两人绝不会坐视不理,相信过不了多久,京城就会有事发生。” 发生什么事,针对谁而去,沈璃雪不知道,但她能猜到,事情一发,定会打破五皇子独自一人的锋芒毕露。 “东方珩支持谁做皇帝?”南宫啸看着沈璃雪,突然询问:东方珩是青焰战神,眼光独到,他支持的那位皇子,肯定是明君。 “圣王府属皇室亲王,身份**,不准备掺与皇子们的皇位争斗。”沈璃雪淡淡看着南宫啸:“皇位之争很残酷,你也可以不参与,不过,云南王世子质押京城之事,就不能改变了。” 想获利益,就一定要有付出,要下赌注,赌输了,全家灭亡,赌赢了,就是皆大欢喜。 “你要赌吗?” 南宫啸背靠着车窗,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凝重,再也不见平时的玩世不恭:“让本世子好好想想 !” 圣王府是皇室王府,参不参与皇位争斗,都是王府,他云南王府不同,不参与皇位之争,永远都摆脱不掉世子质押京城的局面,若是参与了,就要承受事件带来的后果,皇子成功,他云南王府得道升天,若是那位皇子失败,他云南王府九族都会受到牵连。 事关云南王府的千秋万代,他必须经过深思熟虑,不可大意,也绝不能大意,否则,云南王府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他就是南宫家的千古罪人。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金銮殿的墙壁上镶嵌着大颗夜明珠,将整个金銮殿照的亮如白昼,皇帝身穿龙袍,头戴皇冠,站在台阶下,看着那金光璀璨、高高在上的九五宝座,微微的笑,他是高高在上的青焰皇帝。 突然,屋外传来轰隆的巨响,一道白色闪电刺破漆黑的长空,自西南方窜进金銮殿,对着那张黄金宝座狠狠劈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黄金的龙椅瞬间碎成了粉末,金色的烟尘弥漫了整个金銮殿。 皇帝震惊的身体颤抖,看着那满眼的粉末,惊声高呼:“不!”绝望的吼声传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震惊无数宫人。 微闭的眼睛猛然睁开,触目所及,一片祥和宁静,檀木桌椅,雕花大床,深蓝色的帐幔,藏青色的锦被,一切的一切昭示,这是他的寝宫养心殿,不是上朝的金銮殿,屋外星辰点点,没有打雷,更没有闪电。 原来是在做梦! 皇帝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这才惊觉,身上的寝衣已经全部湿透。 “皇上!”站在门外守夜的小太监听到了皇帝的惊呼声,急急忙忙进来查看情况。 “朕没事。”皇帝轻轻擦擦额头的冷汗,望望外面灰蒙蒙的天,冷声道:“朕要沐浴,更衣,上朝!” 什么?雷劈龙椅? 众臣站在金銮殿里,神色微怔,快速消化着皇帝叙述的梦境,打雷劈龙椅,这梦也太不寻常了。 皇帝威严的目光淡淡扫过满殿大臣:“众爱卿觉得,这是何预兆?”他生于皇室,自小习四书,五经,又继承了皇位,信奉神明,自然也相信梦境 。 诸多大臣对望一眼,低头沉思,不是他们想逃避问题,而是他们对治理国家颇有心得,应付急发事件也能手到擒来,可唯独对解梦半点不精通,怎么回答皇帝? 还是做个隐形人,静观其变! 东方湛望望沉默不语的大臣们,眼睑微沉,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儿臣以为,雷是因天而生,电是因雷而产,雷劈龙椅应该是预示父皇,将有严重的天灾降临青焰!”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青焰最近几年的确不怎么太平,先是江南洪水,再是湘西大旱,这都属天灾,影响很大,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 如今,皇帝梦到雷劈龙椅,若真如湛王所说,在暗示天灾,那天灾肯定非常严重,都影响到了皇帝的宝座,他们这些做大臣的,哪里还能独善其身。 大臣们面色各异,都在渐渐相信东方湛的说话,就连皇帝,也凝深了目光,似乎在思索着东方湛所言的可能性。 五皇子目光沉了沉,也走出一步,朗声道:“父皇,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最近您一直在为湘西的旱情担心,想着让湘西下雨,才会梦到打雷闪电,至于劈到宝座,应是您自责心强,将湘西的旱情归咎到了自己身上,严重的天灾降临一说,太过玄妙,似乎有些不切实际。” 五皇子在湘西立了大功,皇帝特意破例,准许他提前上朝参与朝政,半个月来,他也提过不少优良的意见,朝臣们对他的印象也越来越好,言谈举止,也具备了一定的说服力。 一部分大臣点头同意他的意见,洪水,干旱,颗粒无收,这么严重的灾难青焰完全能应付得来,还会有什么严重的天灾危害到皇帝的宝座? 皇帝是日夜关切湘西旱情,太累,太心切,才会做那稀奇古怪的梦。 “五皇弟,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天灾不止是洪水和干旱,据本王所知,八十年前,唐北曾发生过地震,房屋顷刻之间全部倒塌,百姓们根本来不及逃跑,都被砸的血肉模糊……”东方湛缓缓说着,语气凝重。 年龄大的朝臣也微微变了脸色,他们虽没经历那场地震,却都听说过,真真是死伤无数,唐北一大半的人都死在地震中了,尸体遍地啊,断胳膊,断腿混在倒塌的房屋中,惨不忍睹,若是那地震发生在京城,凄惨的后果,绝对难以想象 。 “三皇兄,我看书上曾写,地震少则百年,多则几百年才会一遇,这才过了八十年,地震不可能出现的这么频繁。”五皇子拿书上的内容反驳东方湛的猜测: “百姓需要祥和宁静的生活环境,若是咱们空穴来风,胡乱猜测,惑乱人心,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青焰如何繁华,百姓如何生活?百姓不堪重负,发生暴乱,那就是咱们自制天灾了。” 五皇子说的极有道理,几名大臣随声附和,世间最杀人于无形的就是空穴来风,自然天灾降临,他们没有办法,若是自己自制天灾,把青焰毁了,那就叫自取灭亡。 淮王静静站立,不可否认,湛王,五皇子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他心里更加清楚,这两人坚持已见,除了为青焰着想外,还在明争暗斗,都想将对方压下去,九五之尊的宝座,有谁不想做? 先是太子,再是五皇子,皇后的两个儿子和李贵妃所出的湛王是彻底对上了,不拼个你死我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悄悄看向东方珩,他就那么稳稳站着,神色淡漠、云淡风轻,仿佛没看到湛王和五皇子的激烈争斗,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他可真沉得住气。 “五皇弟,地震之事暂且不谈,你可知还有一样天灾能在顷刻间取人性命?”东方湛低低的说着,高深莫测。 呃,什么天灾能媲美地震?洪水,干旱都会给人一定的逃命时间,至于乱民匪寇,那是**,不叫天灾…… 五皇子凝眉思索片刻,没想出所以然来,脱口问道:“什么天灾?” “瘟疫!” 东方湛此话一出,大臣们无不变色,他们都没见过瘟疫,也没感染过,但是,瘟疫二字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天灾,人人谈之色变,若是染了瘟疫,别说是京城之人,整个青焰国都有可能会感染,到时,青焰就真的没救了。 五皇子蹙了蹙眉,东方湛比他了解中的还要聪明,随时都能找出合适的理由反驳他,不过,他隐忍多年,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和言语反驳,也不是好应付的:“瘟疫出现,需要一定条件的吧 。” 无缘无故,瘟疫不会自己出来作怪。 “怕就怕,无意之间,出现这种条件。”东方湛低沉的语气暗带担忧。 五皇子不以为然:“京城附近青山绿水,无毒无害,方圆千里之内,就算有些小毒虫,毒蛇,也成不了气候,如何会有瘟疫?” 几名大臣们疑惑的目光也看向东方湛,天灾瘟疫的确不是说有就有的,湛王是不是太过担忧了些? “京城附近的确形不成瘟疫,不过,岭南那边瘴气很重,每个树林里都有大量的毒虫毒蛇,是形成瘟疫的有利条件,万一某个人路过岭南山林,不知不觉中携带了瘟疫,一路走来,不需要刻意的条件,就能感染很多人。” 大臣们恍然大悟,暗暗点头,湛王言之有理,瘟疫可在不知不觉间传播,杀伤力极强,京城附近没有形成瘟疫的条件,不代表瘟疫传不到京城。 “若雷劈宝座真是暗示天灾,众爱卿以为要如何防范?”皇帝略略沉思,威严的声音在金銮殿缓缓响起,五皇子面色一沉,暗暗咬牙,父皇居然舍他听信了东方湛的话! 天灾事关青焰皇帝的宝座,皇帝不敢大意,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五皇子估错了皇帝的心思,当然会输给东方湛。 大臣们交头接耳,商议半天,没讨论出所以然来。 淮王走到东方珩身侧,悄声道:“你这青焰战神就没有好建议?”天灾也好,**也罢,无非是想个办法解决,东方珩面对千军万马应付自如,想个办法解决天灾肯定也是不难的。 “提出雷劈宝座是天灾的人应该想好建议了,不必本王再多此一举!” 东方珩轻飘飘的话惊的淮王一怔,转头看向东方湛,他果然走出人群,面朝皇帝抱拳道:“禀父皇,儿臣以为,梦境暗示父皇天灾,就是在提前告知父皇防范,不如,请名德高望众的法师做做法,或许就能提前知晓天灾的具体内容,便可加以防范。” 五皇子没再反驳,青焰每隔三年,就会祭一天,以慰诸位先皇的在天之灵,若他说作法没用,岂不是在辱骂历代皇帝都在做无用功 。 李丞相轻捋着胡须点点头:“皇上,微臣觉得,湛王提议极好,无任何不妥!” 尚书上前一步:“臣附义……” 御史也走上前:“臣也附义……” “臣等也附议……” 一名名大臣站了出来,几乎全部同意湛王的提议,他们贵为朝臣,也是人,也怕浩荡的天灾,其他事情暂放一边,早些解决天灾,是当务之急。 皇帝威严的目光难得的有了几分慈祥:“作法问天,非同小可,众爱卿可认识什么奇人异士?能够担此重任?” 这…… 众大臣再次为难,他们久居京城,接触的多是名门贵族子弟,或者才华横溢,或武功高绝,作法问天的能人异士,多居于山林古庙,他们还真没见过。 东方湛将大臣们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浅笑,他就知道,仓促之间,他们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禀父皇,儿臣听闻,钦天监于大人擅长观星,他的胞弟于新却擅长作法,不如,就让他来作法问天?” “于新懂作法?”皇帝一心处理国事,对官员家的事情倒是不怎么清楚,东方湛是他最优秀的儿子,他推荐的人,应该不会错:“好,就依你之言,命于新择黄道吉日,作法问天!” 东方珩看着东方湛嘴角扬起的笑容,很浅,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雷劈宝座,预言天灾,推荐于新作法问天,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似乎在冥冥中有着特殊的联系,他突然有种错觉,事情一直在顺着东方湛的计划发展。 东方湛不是神,不可能左右皇帝的梦境,但预言天灾,作法问天都是他想出来的,他想做什么?只是单纯的预防天灾么? 东方珩暂时猜不透东方湛的目的,却知道东方湛将心思放回了争夺皇位上,有太子,五皇子这么强劲的对手,东方湛无瑕分身,这次的作法问天,不是针对他而来,他也懒得费心思,作法问天后,一切都可真相大白。 事情解决,百官退朝,皇帝心中的大石落下,轻轻松松的回了养心殿 。 五皇子回到宫殿,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退去,一拳打倒了旁边的荷花灯盏,明灯掉落在地,摔的四分五裂,清脆的声响震惊耳膜,宫女,太监们远远的走着,不敢靠近宫殿一步。 看着窗外的小池塘,他目光阴沉的可怕,他多年隐忍,自以为够了解东方湛,也针对他制订了许多种对付方案,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东方湛出尽了风头。 他对敌的经验还是太少了,出奇不意的偷袭一两次还可以,面对面争斗,他不及东方湛,也不及太子。 毕竟,他们两人是一路斗过来的,势力根深蒂固,而他,是后起之秀,是新贵,说白了,就是凭空冒出来的,虽有势力,却不如他们稳固。 他需要了解敌人更加详细的信息,制定更加周密的方案。 “于新是个什么样的人?”皇帝已经下令作法问天,不可更改,他再怒再气也于事无补,多了解了解敌人的情况,方能制定最详细,最有效的方案。 “回皇子,于新是钦天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现在钦天监任监理,平时除了看星外,和大臣们多有接触,不过,都是有事才会接触……”侍卫立于门口,缓缓禀报着打探到的消息。 “于新和湛王是什么关系?”这才是五皇子最关心的问题,作法问天之事是东方湛提出来的,若是于新和他有关,他一定有阴谋。 “回皇子,据卑职们的调查来看,他们两人仅限于点头问候,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关系。”侍卫们一早就在监视东方湛,对他的行踪说不上了如指掌,对他认识的人,经历过的事,也知道的七七八八。 于新所在钦天监是个闲职,只在特殊时间,才用得上他们,湛王身为皇子,又有问鼎天下的野心,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和于新没什么过多的接触。 “最近几天,时刻注意东方湛和于新,看他们有没有暗中接触。”东方湛和于新有关联也好,没关联也罢,他都必须小心谨慎,以免中了小人的诡计。 黄道吉日很快就会到来,他倒是想看看,东方湛,于新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 五皇子心生怀疑的于新此时被皇帝召到了御书房,他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身着看星的袍服,宽宽松松,很是仙风道骨,见到皇帝,三叩九拜,尔后平身,自自然然,又有些超凡脱俗的模样,已让人对他信任三分。 皇帝犀利的眸中了露出几分满意,若来者是名十几二十岁的年轻男子,他会再仔细斟酌斟酌,毕竟,太过年轻的男子,就算道法高超,人生经验也很少,不适合复杂的作法问天,眼前的于新,和他想象中的高人相差不多:“于爱卿对作法问天之事,可有把握?” 于新微微一笑,云淡风轻,不卑不亢,俨然一副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回皇上,臣当竭尽全力,为皇上排忧解难,不过……”于新欲言又止。 皇帝目光一凝:“不过什么?” “回皇上,作法问天,非常讲究,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皇上身为真龙天子,正气极重,正是护法的无形之气,微臣作法时,还望皇上能带领大臣们从旁观看,为微臣护法,如此一来,可加重作法问天的成功。”于新目光凝重,缓缓说道。 “好,朕会亲自带领皇室子弟和文武百官为你护法!”事关青焰未来,皇帝方才决定作法问天,即便于新不说,他也打算亲自到场观看。 于新沉下眼睑,掐指算了算:“皇上,皇室皇子们就不必在场了!” “为何?”皇帝不解,皇室皇子们正气重,多几股正气难道不好? “皇子是您的儿子,即龙子,他们中也有一人将来会继承您的大宝,登基为帝,您的正气与那位皇子的正气会有些犯冲,若是你们两人都在台上,法就做不成了!”于新一字一顿,将其中利弊娓娓道来。 “这样!”皇利眸微凝,作法问天,机会难得,皇子们都还没有见识过,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着实可惜,不过,皇子们年龄尚轻,还有机会再见识,解决眼下的难题才是关键: “也罢,那就由朕带领文武百官为你护法,你可看好黄道吉日了?” “回皇上,已经看好了,就定在三天后!” 三天后,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于新身穿道袍,手持拂尘,缓缓走上高台,皇帝率领文武百官也走了上去,稳稳立于于新身后,看着作法的祭坛 。 高台附近严禁女子,沈璃雪好奇古代的作法问天,便进了宫,准备远远的站着看一看,来到高台附近才发现,对此事好奇的可不止她一人。 李幽兰,太子妃府正侧妃,皇宫嫔妃,以及好多名年轻的贵族女子们都站在殿外,瞪大了美眸,好奇的观看远处的作法问天。 太子,东方湛,五皇子等人就站在她们不远处,眼睑轻轻抬起,不知是在看高台,还是在看天。 沈璃雪早从东方珩那里知道皇子们不能上高台,也没多问,站的久了,有些腰酸,正准备找个座位坐下,身边传来李幽兰的说话声:“丽妃娘娘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沈璃雪侧目一望,丽妃柳眉微皱,小脸晕红,似乎是感染了风寒。 “只是有些累,没什么大碍。”丽妃轻轻柔柔的话带着淡漠与疏离。 李幽兰微微怔了怔,她们不是盟友么?就算丽妃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们的关系,态度也不至于这么差,完全像对待陌生人。 沈璃雪浅笑,丽妃中了她的离间计,以为害她的人是李幽兰,对她的态度当然不会好。 “那边有座位,娘娘可要去坐坐?”李幽兰好心的建议着。 丽妃丝毫不领情,瞟一眼那排椅子,淡淡道:“本宫全身无力,就不看作法问天了,你们自便。” 看丽妃转过身,扶着宫女的手,袅袅婷婷的走向永华宫,李幽兰一张俏脸,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不识好歹,当她愿意关心她这名不见经传的偏妃吗?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从丽妃身上收回,落到了百官云集的远处高台上,突然有种感觉,今天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题外话------ (*^__^*)嘻嘻……谢谢亲们的花花,钻钻,票票,么么…… 212 皇帝大怒,杀丽妃 吉时到,作法开始,于新手持长剑和道符,口中念念有词,不时喷出一片片火光,高台上烟雾缭绕,于新,祭坛,皇帝和文武大臣全都淹没在薄薄的烟雾中,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沈璃雪是现代人,本不信鬼神之说,但她穿越到古代,经历离奇,古代的内力,轻功又神秘莫测,她对世间万物都多了几分好奇。 皇帝梦到雷劈龙椅,梦境奇特,解决的方法也奇特,直觉告诉她这次作法问天有蹊跷,方才生了观前来一观之意,不过,她坐的地方离高台太远,又有烟雾遮挡,根本看不清于新是怎么作法问天的。 天色尚早,法事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沈璃雪揉揉发酸的后腰,慢腾腾的站了起来,准备在附近走走,前方响起东方湛的询问:“法事什么时候结束?” 侍卫恭声道:“回湛王,据于大人说,至少需要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现在才过了一盏茶(十到十五分钟),距离法事结束还早着呢,她小腰发酸,不能久坐,也不宜久站。 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慢腾腾的走出人群,却见东方湛也离开原地,沿着青石路,缓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东方湛不观看法事,要去哪里?虽说站在他的方向,什么也看不清,不过,他是青焰湛王,想要角逐皇位,就应该安安稳稳的守在这里,等候法事结束,让文武百官看到他对黎民百姓的诚心 。 “三皇兄,你去哪里?”看着东方湛渐渐远去的身影,五皇子也备感疑惑,他就那么施施然的走了,不想在父皇面前表现了吗? “去看看皇祖母,许久没见她了。”风中传来东方湛头温和的回答声。 百善孝为先,东方湛看望太后,是表孝心,没有跟完法事,众臣不会多说什么,况且,呆呆的站在这里,看那烟雾弥漫的高台,真不如去永宁宫陪太后喝喝茶,聊聊天。 太子目光微凝,悠然道:“本宫也许久没见母后了,五弟要不要一起去坤宁宫?” “我住在皇宫,天天见母后,就不去坤宁宫了。”五皇子懒洋洋的说着,目光阴沉,母后的心思都在东方泓身上,和东方泓一起去坤宁宫,他是个彻彻底底的透明人,半点不受重视,何必自取其辱的去看人家母子情深。 “那本宫先行一步。”东方泓转过身,缓步前行,青色的衣袂轻轻飘飞,整个人更显英挺,俊美。 秋禾看着两人空荡荡位置,疑惑的瞪大了眼睛:“太子,湛王爷居然都走了。” 皇帝和百官在高台上辛辛苦苦的站着,看法事,太子,湛王悠然自得的跑去宫殿里喝茶、聊天,被皇上知晓,肯定会发脾气吧? “放心,法事结束前,他们都会赶回来的。”太子,东方湛都是聪明人,想着办法在皇帝面前表现他们的才能与优点,绝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法事期间,离开一小会儿去看看许久不见的长辈是人之常情,皇帝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他们。 再者说,这地方又干又硬,站的久了,全身酸疼,傻瓜才会放着舒适的宫殿不去,站在这里干等法事结束。 呃,五皇子好像还站在原地,看那漫天云雾的高台法事! 沈璃雪揉揉发酸的小腰,扶着秋禾的手,慢腾腾的在青石路上走动,偶尔抬头望望高台,橘黄的火光绕在烟雾里,一阵比一阵强烈 。 于新长剑挑着道符,口中念念有词,火光喷洒,薄烟弥漫间,明媚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一片片黑云向着高台聚集过来,一道道惊雷、闪电在黑云里酝酿。 皇帝微微变了面色,他梦里劈中龙椅的雷电,似乎就是这个模样。 黑云越聚越多,越压越低,渐渐凝聚成一道浓浓的黑雾,朝着高台倾洒下来,于新急忙铺好了白色宣纸,两边辅以道符协助,自己手持长剑,看着黑雾,默念口决。 黑雾层层滚滚,眼看着就要倾洒到高台上,皇帝,大臣们的心也都高悬了起来,心中暗自猜测,这么声势浩大的黑云,会预示什么天灾? 突然,天空惊现一道亮光,浓浓黑雾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快速消散于天地间,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金色的阳光倾洒,温暖人心,皇帝的面色却阴沉了下来:“怎么回事?”法事眼看着就要成功,怎么突然间失败了? 于新快速掐指计算,目光也沉了下来:“回皇上,皇宫西南方有污(和谐)秽之事,扰了微臣做法。” 皇帝目光一凝,他梦里的闪电,也是来自西南方,西南方,是不祥的方向。 吉时已过,法事失败,不能再继续进行,皇帝一甩衣袖,急步走下台阶,向着西南方阔步前行,太监们急步跟上。 大臣们站在高台上,面面相觑,大白天,皇宫里居然有污(和谐)秽之事,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漫天的烟雾已经消去,巍峨的高台清清楚楚,沈璃雪站在青石路旁,看着急步前行的皇帝,挑挑眉,还没到一个时辰,法事提前结束了么?湛王,太子去了宫殿还没有回来,这里只有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 目光看到皇子们空荡荡的位置,微微一怔,咦,皇子们怎么都不见了?难道各自回宫殿了?皇帝的面色很不好,看不到皇子们的身影,会不会大发雷霆? 皇帝步下台阶,对侍卫,太监,宫女们的行礼视而不见,也没看皇子们的位置一眼,面色阴沉着,阔步前行。 沈璃雪满目疑惑,皇帝急色匆匆的,是想去哪里? 小腰一紧,侧脸贴到了温暖的胸膛上,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抬头看向东方珩:“是不是出事了?” “法事失败了,皇上是去抓破坏法事的罪人 。”东方珩看着快速走远的皇帝,黑曜石般的眼瞳闪烁着幽华冷芒,破坏法事,罪名不轻,不知那名罪人是谁? “皇上要去西南方!”沈璃雪看出了皇帝的意图,微微一怔。 “怎么了?”东方珩不解:“西南方有什么问题吗?” “那是丽妃永华宫所在的方向。”沈璃雪低低说着,眼角闪过一道蓝色衣袂,快速转头看去: 东方湛沿着青石路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湛蓝的天空下,他神色怡然,笑容比明媚的阳光还要耀眼,深邃的眼眸闪烁着璀璨的光华,仿佛胜券在握。 距离法事完毕,还有一小半时间,他回来的可真够早的,仿佛早就知道法事不可能成功。 “璃雪,我扶你走走!”东方珩强劲有力的手臂轻拥着沈璃雪的肩膀,另只手臂则扶了她的胳膊,墨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沈璃雪眨眨眼睛,明白了东方珩的用意,点头应道:“好!”像散步一样,轻靠着东方珩,顺着青石路向西南方走去,心中暗暗猜测,出事的人是谁呢?皇帝又会如何惩罚他们? 皇宫宫殿居多,有住人的,也有空的,西南方向第一座住人的宫殿,就是丽妃的永华宫。 两名身穿枣红比甲的宫女站的笔直,忠心耿耿的守在门外,见到皇帝,面色大变,急忙跪倒在地,正欲高喊:“参见皇上。”两名太监走上前,紧紧捂住了她们的嘴巴。 皇帝面色阴沉,一手负于身后,一手垂在身前,径直越过宫女们,阔步走进了永华宫。 宫女们瘫坐在门口,看着走到门口的皇帝,呜呜的高叫着,美眸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嗯……”女子暧昧的低吟声自屋内响起,如小猫低呜,缠缠绵绵,魅惑人心,皇帝刹那间变了脸色,一脚踢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 浓浓的奢靡气息扑面而来,熏人皱眉。 内室地面上,男子的外衫,里衣,女子的罗裙,肚兜,裘裤,凌乱的散落一地,惹人瑕思。 “你们在干什么?”皇帝愤怒的吼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大**,赤身**交叠在一起的年轻男女被吼声惊醒,快速分开,雕花大床由于两人的剧烈动作震的晃了晃,半透明的帐幔四下翩飞,为这暧昧的春光凭添了几分飘逸的情调。 “皇……皇上……”丽妃抓过一旁的锦被,盖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看着床前怒气冲天的皇帝,惊的目瞪口呆,由于**而嫣红如霞的小脸,瞬间变的惨白。 “父……父皇……”年轻男子望着皇帝愤怒的眼眸,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个时间,父皇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法事提前结束了? “混帐!”皇帝望着年轻男子熟悉的容颜,血气上涌,利眸中怒火翻腾,愤怒的耳光毫不留情的狠狠打到了男子脸上。 他最宠爱的妃子,疼爱的儿子,居然背着他苟合,庶母、儿子乱(和谐)伦,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混账,混账! “啪啪啪!”五皇子一张俊颜被打的偏过来,又偏过去,清脆的声响听的屋外的太监们都不寒而栗。 “父皇息怒,事情是误会,误会……”五皇子脸颊红肿,都快没有知觉了,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嘴巴里充满了铁绣味,含糊不清的急声求饶,心思急转,思索着最适合的解决方法。 “朕亲眼看到的事情,还能有什么误会。”皇帝一脚踢倒五皇子,甩手一巴掌打到了丽妃脸上。 丽妃纤细的身体被打下大床,狼狈的跌坐在地上,丝被滑落,露出满是吻痕的身体。 皇帝眼中的怒火燃烧的更浓,手指着丽妃,五皇子,气的全身颤抖:“你们一个是后宫嫔妃,一个是皇室皇子,居然苟合,还有没有一点儿羞耻心,皇室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父皇,儿臣刚才只是路过永华宫,不知怎么的,头脑一昏,就变成现在这种模样了,有人算计儿臣,一定是有人算计儿臣 。” 五皇子急于挽回事情,也顾不得穿衣服了,赤果着身体,紧紧抓着皇帝的衣角,急切的解释,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视,落在了角落中的熏香上,眼睛一亮:“香,一定是有人在香里做了手脚,故意设计儿臣,父皇,你千万不要上了奸人的当。” 被皇帝抓奸在床,事实胜于雄辩,如果他说丽妃勾引他,将事情推给丽妃,自己受的惩罚可能会轻些,但也间接坐实了两人的奸情,皇帝绝不会轻饶他。 倒不如装傻,说成是被人算计,如此一来,皇帝的怒气会消去很多,也会对他们两人从轻处罚。 “是啊,皇上,妾身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好在内室坐着,头脑一昏,意识就模糊了,再清醒,就变成了这样,肯定是有人在算计臣妾和五皇子,请皇上为妾身做主。” 丽妃久居深宫,最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五皇子想扮成受害者,推开所有责任,她自然会顺着他的意思,将谎言说圆了,明哲保身,对他,对她都好。 “还想骗朕。”皇帝怒不可遏,一脚踹开了五皇子,他强健的胸口印下一个清析的脚印:“这是丽妃的宫殿,你身为皇子,若是没有奸情,跑来自己庶母的内室做什么?” “父皇息怒,儿臣是被人算计才会……” “住口。”皇帝冷声打断了五皇子的话,看他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半个时辰前,你在高台下看法事,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所有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给你下药,把你骗来这里设计陷害?” “这……”五皇子一时语塞,若说他是在高台下站的累了,就顺着青石路前行,不知不觉走来了永华宫,皇帝肯定会反驳他,这么多宫殿不去,偏偏走来永华宫,分明是心里有鬼…… “皇上明查,臣妾和五皇子真是被人陷害的,臣妾冤枉!”丽妃见五皇子被堵的哑口无言,目光闪了闪,抓过地上的衣服,胡乱的裹在身上,哭的凄凄惨惨。 男人都喜欢怜香惜玉,女子一哭,男人就会动容,就会心软,皇帝年龄又大了,更容易动容,自己哭的凄惨些,伤悲些,皇帝应该会对她起怜惜之心 ! 丽妃不知道,法事失败,皇帝胸中本就有怒火,又抓到五皇子和她苟合,胸口怒气顿时倍增,她的哭哭啼啼,不但激不起皇帝的怜惜,还让他的心情更加烦燥。 “事到如今,你们居然还敢联合起来骗朕,好好好!”皇帝怒极,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身为青焰皇帝,他处理多年的国家大事,见多识广,对许多人和事,都有自己独特的判断,他闯进房间多时,除了**的奢靡气息外,没闻到香里有任何异味,他们两人意识非常清醒,谎言说的比实话还顺,当他是瞎子看不出他们的异样吗? “五皇子、丽妃不顾廉耻,肆意苟合,来人,将他们关进大牢,择日问斩!” 皇帝怒气冲天的话惊的五皇子,丽妃头脑一懵,身体瞬间僵硬,呆呆的瘫坐在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皇上要斩了他们?怎么会这样? 侍卫们大步走进内室,面无表情的抓着五皇子,丽妃的胳膊,就欲押出内室,一道惊慌的女声传了过来:“皇上,皇上开恩……” 帘子挑开,现出一名三十多岁的美少妇,金色的宫装绣着美丽的凤凰,九尾凤簪在乌黑的发髻上摇曳生辉,保养得当的小脸是满是担忧与焦急,正是闻讯赶来的皇后。 此时的五皇子,被侍卫们紧紧押着,衣衫胡乱的穿在身上,露出大半个胸膛,胸口那只脚印益发清晰,玉冠不知丢到了哪里,发丝凌乱凌乱的披散在身后,显得十分狼狈,再也不见平时的英明果敢。 皇后十分心疼,美眸中染了一层水雾,扑通跪到了皇帝面前:“皇上,澈儿他是一时糊涂,求您开恩,放他一条生路。” “母……母后……”五皇子看着为他求情的皇后,眼角微微温润,他一直以为,皇后的心思在太子身上,根本不在意他,没想到,他出事,第一个为他求情的,会是皇后。 “你来的正好。”皇帝看着皇后,怒气冲天的狂吼:“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教儿子的?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皇上,澈儿还是孩子,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事,都是臣妾这做母亲的没教好,您要罚,就罚臣妾,求您饶他一命 。”皇后低低的哀求着,语气诚恳。 五皇子嘴唇动了动,鼻子一阵酸涩,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他背着朕,和朕的嫔妃苟合,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会惹天下人耻笑,你让朕怎么原谅他?”青焰皇室的颜面都让他们丢尽了,斩首、浸猪笼,都不足以解恨。 皇后看向五皇子,身形消瘦,脸上的稚气尚未退去,清亮的眸中弥漫着一层死灰,惹人心疼,他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才只有十六岁,还有大好的未来等着他,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臣妾愿意代他受过,请皇上成全。”皇子和嫔妃偷情,大逆不道,若是不处置五皇子,青焰皇室,尤其是皇帝,定会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五皇子是皇后十月怀孕生下的儿子,他被斩首,她做不到坐视不理,身为母亲,她愿意代自己的儿子接受任何惩罚。 “母后!”五皇子眼角凝了几分水润,声音有些哽咽。 皇帝犀利的目光如剑刃,猛然的射向皇后:“怎么?你觉得朕是昏君?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放过有罪之人,惩罚他无辜的母亲?”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贵为青焰皇后,也是个普能的女人,普通的母亲,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他的亲生父亲处死……”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澈儿还是个孩子,不了解人情事故,难免会犯错……您是青焰皇帝,也是他的亲生父亲,应该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不是一刀斩了他,让他再无赎罪之时……” 皇后看着皇帝,一字一顿,说到动情处,声泪俱下,听的众人无不动容,心中连连叹息。 皇帝也有些动容,暴虐之气消散大半,抬眸看着东方澈,消瘦的身形,稚气的俊颜,和他印象中的相同,又不同。 “皇上,虎毒尚且不食子,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他都是您的亲生儿子,求您看在他多年孝心的情份上,饶他一命……”皇后低低的说着,对着皇帝深深的行了一礼。 皇帝重重的叹了口气,多年来,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太子和湛王身上,的确忽略了这个孩子,子不教,父之过,东方澈犯错,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应该负一定的责任 。 “朕可以放过五皇子,丽妃,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将五皇子,丽妃关进大牢,期限二十年。” “多谢皇上。”皇后晶莹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关进大牢二十年也好,三十年也罢,终归是保住性命了,能活着,就有希望! “多谢皇上。”丽妃惊魂未定,颤抖着身体跪地谢恩,高悬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所幸皇后赶了过来,救下了五皇子,也救下了她。 关进大牢,无妨,她会想办法,争取早些出来的。 “谢父皇!”五皇子跪地行礼,眼睑微微沉下,让人看不到他眸中的神色。 永华宫围了一大群好奇的年轻人,李幽兰,太子妃也都在其中,看着被侍卫们押出来的丽妃,五皇子,她们先是一怔,随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美眸圆睁着,满目难以置信。 五皇子,丽妃,这也太离谱了。 丽妃双臂被反剪,微低着头,缓缓前行,走过李幽兰身边时,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李幽兰怔仲的瞬间,她已经越过李幽兰,缓步前行。 沈璃雪远远的站着,看那对被人围观,身形狼狈的偷情男女,摇头叹息:“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东方珩强劲有力的手臂拥紧了沈璃雪的肩膀,戏谑道:“此话怎讲?” “法事中断,皇帝来永华宫捉奸,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沈璃雪看向远处的东方湛,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优雅高贵,卓尔不凡,嘴角扬起一抹笑,极浅,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仿佛诡计得逞:“若我没有猜错,他就是幕后主谋,于新是他的人!” 预言天灾,让于新设坛作法,却明言,皇子不可上高台,那么,太子,湛王,五皇子必然会在高台下观看法事。 半个多时辰的法事,他们看不真切,一定会烦乱,湛王率先取巧,前往永宁宫,一则看望太后,表孝心,也能从太后那里探些皇帝的口风,太子效仿他的做法,去坤宁宫找皇后 。 五皇子和皇后的关系不及太子和皇后亲切,自然不会去坤宁宫,以他的聪明,也不会傻傻的站在那里等法事结束,那么,他就会来永华宫找丽妃,从丽妃这里打探皇帝最近的事情。 于新收到东方湛的信号后,故意中断法事,断言是被西南方的污(和谐)秽之事打断,皇帝怒气冲冲,赶来永华宫,便会将偷情中的丽妃和五皇子抓个正着。 真是完美的计策,一环扣一环,设计的滴水不漏,东方湛不但心思缜密,对东方澈也了解的非常透彻,能清楚的算出他走的每一步,不过,东方湛怎么知道五皇子和丽妃有奸情? 她偷看到两人偷情时,没察觉到附近其他人,后来,也只将事情告诉了东方珩,没有外传,东方湛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横空出世的新贵,比不上根深蒂固的旧势力。”东方珩淡淡的声音暗带戏谑。 “那当然,强龙不压地头蛇嘛。”五皇子这新贵才出世多久,就被东方湛给打下去了,足可见毫无经验的新贵和强势的势力没得比,东方湛登基为帝的强势对手还是太子,五皇子经验太少,人也太少,经历的事情更是少,不能成为东方湛的对手。 “五皇子是有野心的人,凡事以大局为重,法事只有半个时辰,他在高台下耽搁了一小半时间,来到永华宫时,还剩下一半,他为什么不直接问事情,而是要和丽妃偷情,他就没想过法事会提前结束,他们会被皇帝抓到吗?” “应该是东方湛做了什么,让他们**,难舍难分。”东方珩淡淡看着东方湛,他的手段快,狠,准,不出则已,一出必然会有人出事,倒霉,现在的他,角逐皇位,对同父异母的兄弟毫不留情,他日,他登基为帝,一定会对付自己,手段肯定会比现在还要残忍、狠毒。 “东方湛倒是厉害,不动声色就除去了一名劲敌。”这样的人,是天生的能者,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矛盾,应该是很不错的朋友。 “他更厉害的手段,还在后面。”东方珩看着热闹的人群,蓦然开口,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 沈璃雪略略思索,压低了声音道:“你指丽妃?”丽妃和李幽兰之间的小互动,别人没看到,沈璃雪却注意到了。 圣王府的暗卫更是查探到,她们两人之间曾有合作,以她们两人的性子来看,一人出事入狱,另外一人,也休想独善其身 。 “没错!”东方珩墨色的眼瞳闪烁着幽华冷芒,东方湛做事,干脆利落,丽妃之事,很快就会有结果。 夜晚子时,丽妃所在的大牢来了位不速之客,雪青色的裙摆上绣着一朵朵美丽兰花,精致的流云髻点缀着琉璃发簪,美丽大方,端庄优雅,正是李幽兰。 闻着大牢内散发的阵阵潮湿和恶臭,她微微皱起眉头,打量着脏兮兮的四周,眸中浮现一抹厌恶,真是脏乱,这哪里人住的地方。 丽妃看她一眼,慢腾腾的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干草,抚平裙角上的褶皱,傲然道:“你终于来了,快想办法救我出去。” “丽妃娘娘,你看清楚,这是刑部大牢,不是湛王府的客房,我怎么救你出去?”李幽兰不屑的嗤笑,被皇上亲自判了刑的阶下囚,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丽妃娘娘么? 李幽兰漫不经心的敷衍使得丽妃皱着眉头:“李幽兰,你的夫君是湛王,权利滔天,随便找个死囚来代替本宫即可,别告诉本宫,这么小的事情他做不到。” “表哥能力非凡,这件事情他当然做得到,不过,我们为什么帮你?”李幽兰挑眉看着丽妃,似笑非笑的神色,惹的丽妃很是不悦:“咱们是盟友,难道不应该互帮互助?” “所谓盟友,是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娘娘已是阶下囚,二十年之内,对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帮助,我们的盟友关系,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李幽兰声音朗朗,气的丽妃险些吐血:“李幽兰,你想过河拆桥?” “我过河拆桥?”李幽兰猛然抬起眼眸,森寒的目光看的人胆战心惊:“你是五皇子的人,却隐瞒不说,还装腔作势的与我们合作,将我们骗的团团转,现在遇难了,却说我们过河拆桥,你还有没有良心?” 丽妃有些心虚,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我和五皇子只是郎有情,妾有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你们的事情,我也从没告诉过他。” 李幽兰只让她帮忙对付沈璃雪,对五皇子的登基没有丝毫帮助,她也就没说 。 “好了。”李幽兰摆手打断了丽妃的话:“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干涉。” 丽妃美丽的小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你就不怕我将你做的那些龌龊事都抖出来?”若在以前,她和李幽兰决裂便决裂了,可是现在,她被关进大牢,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李幽兰与她决裂,就是在抛弃她。 “怕只怕你有那份心思,却没那个机会了!”李幽兰璀璨的笑容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看的人全身发冷。 丽妃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啊,你和五皇子偷情被抓,都是我表哥,也就是湛王,一手策划的……” 丽妃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还记得我给你配置药膏,去疤痕之事吗?我仔细看过了你手上的疤痕,前段时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五皇子身上也看到了同样的疤痕,就怀疑,你们两人有联系,然后,表哥就设计了今天白天那出戏,你们果然中计了……” 丽妃震惊的抬眸,正对上李幽兰满是讥诮的笑:“你房间门口,放了两盆花,单纯的放,没有任何不妥,但是放在一起,相互催化,那就是猛烈的催情药……” 丽妃恍然大悟,难怪一向警觉的五皇子没有察觉到皇帝的靠近,原来是中了花产生的催情药,才让他们的私情被抓个正着:“你今晚来大牢,就是想对我说这些么?”直觉告诉丽妃,李幽兰来大牢的目的不简单。 “湛王算计五皇子之事,都是秘密,绝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娘娘久居皇宫,应该知道,什么人最能保定秘密吧?”李幽兰笑的明媚璀璨。 丽妃头脑一懵,全身发冷,潜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什么人最能保定秘密,呵呵,当然是死人! 李幽兰身后走出几名粗使嬷嬷,面无表情的朝她走了过来,丽妃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李幽兰来大牢时,就已经拿定主意,要杀她灭口:“李幽兰,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213 谋朝篡位,天灾惊现 透心彻骨的冷意在四肢百骇扩散开来,丽妃顿觉脖颈一阵窒息,是粗使嬷嬷们勒紧了白绫,她呼吸不畅,一张小脸涨的通红,胸中更像炸了一样,沉闷的难受。() 李幽兰站在一旁,笑的明媚璀璨,不怀好意:“丽妃娘娘,您与五皇子偷情一事,早就传遍大街小巷,青焰百姓人人唾骂,与其这么窝囊的活着,还不如早死早投胎,说不定下辈子就能和五皇子光明正大的做夫妻了。” “李幽兰,我杀了你。”丽妃怒气冲天,眸底燃烧着两团熊熊怒火,拼尽全力朝李幽兰冲了过去。 李幽兰微笑着看着她,不闪不避,两名粗使嬷嬷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架住丽妃的胳膊,将她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另一名嬷嬷面无表情的再次勒紧白绫。 丽妃美丽的小脸涨成了猪肝色,拼命挣扎着,却挣不脱粗使嬷嬷们的钳制,脖颈勒的火辣辣的疼,肺部因呼吸不到新鲜空气,沉闷的像大石压顶,眼前一阵阵发黑,死亡的气息扑开盖地的袭来,她心生恐惧,死死瞪着李幽兰,怒喝:“李幽兰,你会后悔的!” 丽妃脖颈被勒,声音极小,李幽兰只看到她嘴巴张张合合,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皱眉道:“你说什么?” “杀了我,你会后悔的。”丽妃声音沙哑,清晰的一字字仿佛是从牙缝里蹦出来。 李幽兰不以为然,嗤笑道:“我李幽兰杀人,从来不会后悔。” “不……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的……呵呵呵……”丽妃牵起嘴角,扬着阴森诡异的笑,眼瞳中也闪烁着让人猜测不透的诡异光芒,看的人心底发杵。 “丽妃,你少玩花样,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李幽兰是丞相府的嫡女,湛王府的正妃,身份高贵,地位超然,遇到天大的难事,也会迎刃而解,哪里需要求一名与皇子偷情,被判坐牢二十年的阶下囚 。 丽妃久居深宫,攻于心计,她吓唬自己,无非是想让自己放过她,自己岂会上她的当。 抬眸看向粗使嬷嬷,李幽兰目光一寒,傲然道:“时候不早了,快点解决她。” “是!”拿白绫的粗使嬷嬷低沉着眼睑,瞬间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丽妃纤细的脖颈再次勒紧,嘴巴大张着,却吸不进半点空气,小脸涨成了黑紫色,美丽的眼眸渐渐充血,她恨恨的瞪着李幽兰,嘴唇快速蠕动,没有任何声音,李幽兰却看明白了她的口型,她反反复复一直在说一句话:“你会后悔的,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李幽兰心思一沉,她和丽妃只是口头合作过一次,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关联,她自问没有把柄落在丽妃手里,丽妃活着对她已经没用了,她有什么可后悔的?这个老谋深算的女人,肯定是在故弄玄虚。 “丽妃,无论如何今天都会成为你的忌日,你就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安心的死吧,我会为你多烧些纸钱,让你贿赂贿赂阴间的判官,下辈子也可以投胎到富贵人家。” 丽妃恨恨的瞪着李幽兰,绝望的眼瞳喷射着愤怒的火焰,她就那么死死的看着李幽兰,仿佛要将她深深的印进脑海里,做鬼也不放过她。 不知不觉间,火辣辣的脖颈突然感觉不到疼了,沉闷的胸口也没了知觉,明亮的眼前渐渐模糊,随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高傲的脑袋垂了下来,身体也软软的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粗使嬷嬷们拭了拭丽妃的呼吸,松了手:“王妃,她已经死了。” 李幽兰淡淡答应一声,低头看向地上的丽妃,她趴在地上,脸朝着李幽兰,眼睛圆睁着,好像在瞪她,被白绫勒死,非常痛苦,她的嘴角却扬起一抹笑,很浅,却很诡异,仿佛在说:“你会后悔,你一定会生悔的!” 一阵冷风吹过,李幽兰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心中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她和丽妃并没有太多交集,为何丽妃死了,她突兀的感觉到了害怕,是的,害怕,虽然只有很细微的一丝丝,她还是**的感觉到了,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把丽妃的尸体处理好,不要露出破绽 。” 一个死人,毫无知觉,也无所作为,还想伤她么?她倒是很想看看,死人丽妃能玩出什么花样。 “丽妃死了?”消息传到圣王府时,沈璃雪正坐在软塌上缝衣服,白色锦缎上的云海图拼成一片完整的图案,映着窗外的阳光,高贵、优雅中透着出尘的虚无飘渺,她顿下动作,抬眸看向东方珩:“怎么死的?” “上吊自尽。”东方珩紧挨着沈璃雪坐了下来,白玉手指轻抚着缝制大半的白色锦衣,漫不经心道:“狱卒们交待,丽妃进大牢后,神情恍惚,趁着他们不注意,拿腰带吊死了自己。” 沈璃雪嗤笑:“如果丽妃想死,早在皇帝发现她和五皇子的奸情时,就会撞柱死亡,哪还会安然无恙的进大牢,是杀人灭口吧。” 东方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我让暗卫仔细查过,丽妃的脖颈上有两道深紫色的勒痕。”一道是上吊勒出来的,另一道,自然是被别人勒的。 “人是李幽兰杀的!”沈璃雪的话不是询问,而是肯定,丽妃进大牢前,对李幽兰使眼色,到了晚上就自尽了,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皇上是什么态度?” 一日夫妻百日恩,丽妃是皇帝的宠妃,不明不白的死了,聪明如皇帝肯定能察觉到不对。 “无动于衷,听之任之。”丽妃和五皇子偷情,皇帝怒极,早想杀她了,皇后求情,皇上才从轻处罚,她死在大牢,是罪有应得,皇帝哪里还会过问。 沈璃雪叹气,皇帝明知丽妃死的蹊跷,却不追究,看来,对丽妃偷人之事,愤怒至极,世间也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妻子给他戴绿帽子,皇帝的绝情可以理解:“五皇子有什么动静?” 东方珩见沈璃雪的樱唇微干,拿过桌上的茶壶,为他们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淡淡茶香四溢,迷人心田:“他现在是刑部大牢的阶下囚,二十年的刑期刚开始,能有什么动静!” 沈璃雪轻抿清茶,晶莹的樱唇樱红水润,清冷的眼瞳深若古井:“五皇子隐忍多年,刚刚展露头脚,就被东方湛狠狠打压,他心中肯定不服,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二十年的时间太长,等他出了大牢,新帝肯定登基为帝了,哪还轮得到他指点江山,他的宅院里有那么多侍卫看守,一定有秘密,以他的野心,绝不会在大牢里坐以待毙 。 “五皇子出不了刑部大牢,就不会有所作为。”杯中的热气徐徐上浮,遮去了东方珩眸中的神色,若是他出了大牢,那就另当别论了。 “皇后,太子,叶国公那边没动静吗?他们可是五皇子最亲的人。”沈璃雪放下茶杯,拿着针线缝制衣服,明媚的小脸沐浴在阳光中,细腻如瓷,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浓浓的阴影,让人心生爱怜。 东方珩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摩挲她优美的脸形,指腹传来暖暖的温度,指尖下的肌肤如一捧雪,仿佛随时都会化去,他一阵心神荡漾: “皇后,叶公国一心希望太子登基,五皇子横空出世,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还没弄清楚五皇子的实力,他就被关进了大牢,得失来的太快,他们还未完全适应,皇上也正在气头上,就算他们想救五皇子,也不会操之过急,等上一段时间,皇上气消了,再为他求情不迟。” “皇上最近心情很不好吧。”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亲生儿子和自己宠爱的嫔妃偷情,换作任何一个男人,心情都不会好,这也是妻妾成群的恶劣后果。 “皇上心情的确不好,不过,不只是因为五皇子和丽妃偷情,还因为作法问天的失败,没有算出天灾,皇上一直都在担心。” 东方珩轻飘飘的话使得沈璃雪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道:“作法问天是东方湛用来算计五皇子的,中间一定会被打断,失败是必然的。”皇帝那么聪明,都没看出端倪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雷劈龙椅,梦境不寻常,身为青焰皇帝,他要为青焰的万千百姓着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找出真正原因,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帝是做梦之人,身陷局中,当然不及他们这些旁观看的透彻。 沈璃雪动作一顿:“你的意思,他还会再举行第二次作法问天?” “没错。”东方珩点点头。 沈璃雪目光微凝:“定在什么时间?” “十天后的黄道吉日 。”为了定这黄道吉日,钦天监颇费了一番心思,测算许久,才得出最佳日期。 “东方湛是什么态度?”沈璃雪看着东方珩,清冷的眼瞳凝深。 “当然是支持皇帝的决定。”他是皇帝的儿子,很了解皇帝,又想角逐皇位,当然会顺着皇帝的心思做事。 沈璃雪好看的柳眉微微皱了起来,五皇子已经被捉进大牢,没必要多此一举的再来一次作法问天,以东方湛对皇帝的了解,完全可以找个其他理由敷衍皇帝,撤销这次作法问天,他却支持皇帝的决定,事情有些奇怪。 “于新是东方湛的人,咱们不得不防。”皇帝和大臣们虽然从旁观看他作法,却都不懂术法,他作弊,他们也看不出来。 “放心,在青焰京城,东方湛只是王爷,还不能一手遮天。”朝堂的事情,他能解决,不想沈璃雪怀着身孕还分神担忧。 东方珩轻拥了沈璃雪在怀,白玉手指隔着衣服轻抚她隆起的小腹:“再有四个月,这小家伙就能出生了吧。” “差不多。”十月怀胎是按一月28天岁,十个月是280天,正常的话,是九个月多点出生,再晚些,到十月,她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再有四个月,应该差不多。 “终于快要出世了。”东方珩下巴轻搁在沈璃雪肩膀上,看着腹中胎儿,好一阵感叹,孩子越长越大,沈璃雪的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两人的夫妻之事,也少了许多,每晚抱着娇妻入睡,却只能看,不能碰,对他来说是一种难挨的煎熬。 再过五个月,沈璃雪出了月子,他就不必再受这种煎熬,可以毫无顾及的在一起了,无论孩子是男是女,他十年内,都不会再要第二个,先过过美好的二人,呃,是三人世界再说。 “珩,这次作法问天,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小心。”高台附近有座位,但不及枫松院舒适,沈璃雪的身孕已经五个月,久坐,久站,身体都不舒服,她可不想再腰酸背疼的看那烟雾弥漫的高台。 “放心,我会小心谨慎。”京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五皇子横空出世,与东方湛,太子角逐皇位,让事情更加复杂多变,东方珩早就暗加了小心。 东方湛让于新再次作法问天,是在悄悄实行什么计划,他当然不会大意 。 时间一天天过去,阳光明媚的午后,五皇子所在的刑部大牢里来了名客人。 皇后一身金色宫装,端庄、高贵,看着小牢房里简单的一床一桌,闻着墙壁,地面散发的阵阵霉味,看五皇子的目光越发心疼,又恨铁不成钢: “澈儿,你是皇室皇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要和丽妃……她是你父皇的女人,你怎么那么糊涂?” 短短几天的时间,东方澈脸上的稚气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皇室子弟特有的高深与凌厉,他就那么淡淡看着皇后,却让人感觉到无形的冰冷与压力:“我和丽妃偷情,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皇后一怔,错愕的看着五皇子,他们偷情,她怎么会知道原因? “从小到大,你的心思都在东方泓身上,小到衣食住行,大到请导师少傅,你几乎都会亲自为他挑选,可是我呢?需要夫子的时候,你在为东方泓的事情奔波,需要武师的时候,你在为东方泓的事情考虑,夫子,武师都是父皇指派的,你问都不问,我就像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自生自灭。” 五皇子清亮眼瞳中愤怒燃烧着熊熊怒火,看的皇后怔忡不已,半晌后方才喃喃道:“澈儿,你是母后的儿子,母后怎么会不关心你。” 东方泓是她的第一个儿子,也是皇室的嫡长子,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她想将他培养的优秀些,方才对他用尽了心思。 东方澈是她的小儿子,将来会是青焰王爷,有东方泓这个亲大哥撑腰,就算没什么本事,也会富贵一生,所以,她对他的要求没那么高,平时也是随着他的性子成长,对他忽略了些。 五皇子清亮的眼中满是嘲讽:“你全力栽培东方泓,是想培养他做未来皇帝,你不正眼看我,是觉得我没那么大本事,不配做皇帝。” “澈儿,你和泓儿是亲兄弟,他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成为青焰皇帝保护你不好吗?”东方泓是嫡长子,皇后也和青焰皇室祖先们的观点一样,嫡长子继承皇位,嫡次子受哥哥的保护就好了。 五皇子不屑的嗤笑,从小到大,他都是自己闯过来的,何时需要东方泓的护佑 。 “你对母后不满,可以直说,为什么要招惹丽妃,她是你的庶母啊?”虽然丽妃和五皇子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是皇帝的女人,五皇子与她有染,就是乱(和谐)伦,是皇宫最大的禁忌,他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因为她能从父皇那里打探到我想要的消息。”五皇子挑眉看着皇后:“你从父皇那里得来的消息,只会告诉东方泓,从来不会说给我听。” “澈儿,皇位争斗,变幻莫测,也凶险异常,母后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不想你卷入这些是是非非。” 太子是他们叶国公一脉,而湛王是李丞相府一脉,争斗了十几年,彼此之间各有胜负。 随着皇帝的年龄越来越大,皇位的继承者最近几年也会定下来,所以,皇后才会将自己得来的各种消息告知东方泓,让他多做准备,赢东方湛,却从没想到,她的无心之举会引起东方澈的误会。 五皇子冷笑:“你是觉得我没能力,才不想让我卷进皇位争斗吧。” “与东方湛面对面争斗,需要担很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泓儿为了叶国公府一脉,被逼无奈,不得不争,你是五皇子,年龄尚小,完全可以避过去,母后是不想让你冒险啊。” 东方泓,东方澈都是她的亲生儿子,哪有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她对两个儿子是同样的感情,东方泓身上的担子重,她多帮了他一些,东方澈年龄小,也没什么担子,她才会对他放纵了些,但她对他的关心,绝对不少。 东方澈嘴角牵起,扬起一抹笑,很浅,却很冷:“说了这么多,你无非是想告诉我,你关心我,爱护我,可是,你的实际行动却让我知道,你最关心的,还是东方泓。” 她是他的母亲,却从未想过他想要什么,也从未问过他缺什么,将他扔到一边不闻不问,一心帮着她的大儿子建功立业,他的能力,他的势力,全都是他自己一点儿一点儿积累起来的。 她一厢情愿的觉得东方泓应该做皇帝,他应该做王爷,却从未想过,他也是她的儿子,也是嫡子,为何他就没资格做皇帝? “澈儿 !”皇后呆呆的看着东方澈,她眼中的东方澈,一直是个单纯,可爱的孩子,会对她撒娇,会买好吃的糕点哄她开心,会无知的做错事情,眼巴巴的等着她去收拾残局。 可是眼前的他,褪去了往日的单纯,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冷酷、绝情,那张脸是那么熟悉,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却是那么陌生。 “你走吧,不要再来看我了。”东方澈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皇后身体踉跄着,险些栽倒在地,无形的心痛弥漫全身,美眸中盈了一层水雾,她的儿子,不想见她,在赶她走。 “走吧。”五皇子转过身,背对着墙壁,不再理会皇后。 看着他消瘦的身形,倔强的脾气,皇后眼中的泪水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都是她的错,忽略了自己的儿子:“澈儿,你再委屈几天,母后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东方澈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仿佛没有听到皇后说的话。 皇后又是一阵心酸,她的儿子,不想理她了,快速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快步走出牢门,前行的脚步,踉踉跄跄着,有些狼狈。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五皇子转过身,看到了一旁放着的食盒,轻轻打开,浓浓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红烧肉,清蒸鱼,麻婆豆腐,每一样菜式都是他最喜欢吃的,皇后对他这个儿子,也是用了心思的,可是,再精致,也只是一桌饭菜,他需要的,不止是这么微小的关怀。 “五皇子!”空荡荡的半空传来一声恭敬的呼唤,很小很低,只有五皇子能听到。 五皇子四下望望无人,压低声音道:“何事?” “回五皇子,后天皇宫会在高台作法问天。”空无一人的牢房,响着暗卫的回答声。 五皇子挑挑眉,还作法问天:“和上次的规定一样吗?” “是的,仍然是于新作法,皇上和大臣们从旁助阵 。”暗卫的声音,再次刻意压低,附近牢房关押的囚犯耳力再好也听不到。 五皇子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这霉味熏天,暗无天日的牢房,他早呆烦了,作法问天么,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良辰吉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为防再出差错,皇帝下了命令,高台附近不许再站人,高高的祭台上,于新再次作法问天,皇帝和文武百官从旁观摩。 随着于新手中符纸的不断倾洒,高台再次被薄薄的烟雾包围,阵阵火光喷出,天空渐渐暗下,一层层黑云在半空凝聚,微微的风从高台飘过,带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大臣们面色微变,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打斗声? 猜测间,侍卫的惨呼声传来:“啊……有刺客……” “嗤!”一道寒光闪过,漫天血光飞溅,鲜红的血染到了作法的高台上,一道又一道夺目刺眼。 “光天华日,何人如此大胆包天,敢闯进皇宫杀人?” “是我!”在众臣震惊,气愤的目光中,五皇子一袭红色披风,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踏着那满地鲜血,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几天不见,他脸上的稚气早已退去,眸中闪烁着无边的冰寒,光洁的下巴上隐隐长出一层青色胡须,消瘦的身形迎风而立,凭添了几分强势与苍凉,衣衫上染了不少鲜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敌人的,阵阵风吹过,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快速漫延。 皇帝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怒道:“孽子,你不但私自跑出大牢,还带兵在皇宫乱杀乱砍,想干什么,造反吗?” 五皇子是如何逃出来的,怎么进宫的,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带了许多士兵将高台团团围住了。 皇帝为了防止再有人打扰作法,特意遣走了附近的侍卫,只留少许侍卫守卫,没想到被五皇子趁机钻了孔子。 “父皇真是聪明,一眼就看穿了儿臣的意图,您说的没错,儿臣冒死逃出大牢,带兵闯进皇宫,就是想请您退位让贤,将皇帝之位交给儿臣来坐。” 五皇子轻飘飘的话惊的皇帝怒气冲天:“住口,朕还好好的,你就想要谋朝篡位,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皇?” “这附近已全是儿臣的人,正因为儿臣心里有您,才这么心平气和的与您商量,否则,儿臣大可以直接杀了父皇,抢到玉玺,直接登基为帝 !”五皇子掌控着所有局面,底气十足, 黑衣侍卫们解决完了周围的守卫,快速聚拢过来,簇拥着五皇子,密密麻麻的侍卫连成一片,每个人身上都染了许多鲜血,气势汹汹,不比满朝大臣们的气势差多少,远远望去,五皇子还真有点君临天下的味道。 身后,于新还在作法问天,漫天的黑云凝聚成一道浓浓的黑雾,对着高台倾泻下来,这是法事当中最关键的时刻,绝对不能打扰,上一次就是失败在这里,皇帝不希望它再次失败,横身挡住五皇子,冷冷看着高台下那密密麻麻的侍卫们: “朕一直以为,你是朕所有儿子中最单纯的,却没料到,你会是心机最深的一个,伪装十几年,骗过了所有人,还在暗中培养了这么多厉害势力。” “赢者,诡道也,想要成为君者,更要有足够保命的底牌。”五皇子看看自己身后的大片侍卫,眉眼之中说不出的自豪:“这是儿臣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没有借任何人之手,儿臣是否资格做皇帝?” 东方泓,东方湛的势力都借助了别人之手培养,只有他的势力,完完全全是靠他自己,多年的辛苦,多年的心血,就是为了今天,登基为帝,君临天下。 在皇帝心里,最优秀的儿子是东方泓,东方湛,从来轮不到他东方澈,再加上他与庶母偷情,惹怒了皇帝,青焰的皇位就更加轮不到他了。 他不想坐牢二十年,更不想受尽苦楚,所以,他准备放手一博,带领自己精心培养的侍卫们闯进皇宫,用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逼宫,直接登基为帝,将青焰江山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你不够资格做皇帝。”皇帝看着五皇子,连连摇头,犀利的目光暗带着训诫:“你的心太浮燥,太急切,心机有时够深,有时候也够愚蠢。” “你!”五皇子手指着皇帝,气的咬牙切齿:“儿臣原本想着,念在咱们父子一场,登基之后,奉您做太上皇的,可您居然一意孤行,不肯传位,休怪儿臣心狠手辣 。” 话落,五皇子手中长剑挥划出一道锋利的寒芒,对着皇帝刺了过去。 皇帝看着暴射而来的长剑,静静的站着,不闪不避。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宽大的朝服衣袖突然鼓起,强势的内力弹射而出,打到五皇子的手腕上,手中长剑应声而落! 谁?是谁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打落了他的剑? 五皇子震惊着,锐利的目光在大臣中快速扫视,落到了东方珩身上,利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安郡王,是不是你?” 他怎么忘了,朝中大臣,不全是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笨蛋,还有个极难对付的青焰战神。 “五皇子,这里已经被御林军包围了,你和你培养的精英们一个都逃不掉,放下兵器投降,皇上会念在你们父子一场的情份上,放你一条生路。”东方珩声音淡淡,黑曜石般的眼瞳闪烁着幽华冷芒,让人不敢直视。 “你少骗我,这里全在本皇子的掌握中,御林军们一时半会儿的可赶不过来……” 五皇子吼声未落,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传了过来,回头一望,是他培养的侍卫们和皇宫御林军交了手,半空中飞来一道修长的身影,径直落到皇帝面前,俯身行礼:“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熟悉的青色身影,熟悉的英俊脸庞,熟悉的清朗声音赫然是太子东方泓。 五皇子怔了怔,随即放声大笑,隐有点点水雾温润了眼角,他带兵逼宫,他的亲哥哥带着侍卫们来救驾,真是讽刺。 同样为了皇位,他们却走了两条完全不同的路,哥哥的光明正大,救驾立功,名正言顺,他则是逼宫的乱臣贼子,赢则富贵终生,输则丢掉性命! 既然如此,那么,他要赌一次! 捡起地上的长剑,对着东方泓狠狠刺了过去,他就不信了,他赢不了东方珩,还打不赢东方泓。 “五弟 。”东方泓侧身躲过五皇子的剑,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看他的目光充满凝重:“三千御林军全部到此,你别闹了,快向父皇认错。” 五皇子目光森寒,狠狠瞪着太子,用了十层内力,却没能挣脱东方泓的钳制,利眸中怒火翻腾,正欲怒吼:“滚开,别挡我的路!” 又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响起,一道湛蓝色的身影带着上百侍卫加入战团,那些侍卫和御林军合力,将五皇子培养的侍卫们打的节节败退,一名名黑衣侍卫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浓浓的血腥味在半空中漫延。 御林军们越战越勇,五皇子的黑衣侍卫们却接连倒在血泊里,越来越少,看着所剩无已的黑衣侍卫们,五皇子震惊的无以复加,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精心培养的侍卫们,就这么弱么?被人打的连连后退。 “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恕罪。”东方湛缓步走上高台,俯身行礼,地上打斗激烈,血流成河,他湛蓝色的锦袍却纤尘不染,淡淡的龙涎香飘散,迷醉人心。 看着对峙的太子,五皇子,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太子居然赶在他之前来了高台救驾?还阻止了五皇子的杀招。 最后一名黑衣侍卫被杀,五皇子辛苦多年的势力全部土崩瓦解,五皇子身体一颤,瘫坐在地,呆滞的目光看着那满地的鲜血,他多年的心血就这么没有了,怎么会这样? “禀皇上,刺客一千五百人,全部斩杀。”一名侍卫副统领走上前来,恭声禀报。 皇帝摆手让副统领退下,犀利的目光看向五皇子:“东方澈,你可知罪?” 五皇子就那么呆呆的坐着,不说话,也不动,嘴角扬起苦涩的笑,他的心血,在皇宫御林军面前,那么不堪一击,他的确是太托大,也太自信了。 “东方澈!”皇帝加重的声音,暗带着浓浓的怒气,逼宫篡位,是皇室的大忌,五皇子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父皇,五弟他已经知错了,求你饶他一命。”东方泓望一眼神情呆滞的五皇子,跪地为他求情。 “皇兄,半个月前,五皇弟犯错,父皇顾念父子之情,饶了他,可他是怎么回报父皇的?若是你,我没有赶来,父皇现在就凶多吉少了 。”东方澈是皇后的儿子,就是东方湛的敌人,好不容易抓到五皇子的大把柄,他可不想轻易饶过他。 “五皇弟只是年少气盛,做了错事,没有杀父皇的意思,请父皇网开一面,饶他一命。”东方泓和东方湛争斗多年,对东方湛谈不上百分百了解,也能猜到他此时的心思,五皇子能伪装这么多年,培养这些势力,是有一定本事的,也是东方湛登基之路上的大障碍,他当然会想尽办法铲除。 “照皇兄这么说,所有谋朝篡位的人,只要没有杀皇帝之心,就可以原谅了?”东方湛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 若他敢说是字,就是置皇室尊严于不顾,谁有兵力都能巅峰的皇室,哪还有尊言可言,若他说不是,那就是间接承认了五皇子的罪名,五皇子大逆不道,谋朝篡位,按律斩立决。 大臣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五皇子是皇帝的儿子,他篡位,可以说是家事,也可以说是国事,事情大小,轻重,全看皇帝怎么判,他们这些做大臣的,多说也无益。 “虎毒不食子,五皇弟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对父皇也没有伤害之意,他培养的势力也都被杀,以后对父皇没有任何威胁了,再杀了他,未免太过残忍,请父皇三思……”东方泓看着东方澈,字字句句为他求情。 东方澈低沉了眼睑,一言不发,瘦弱的身躯在风中更显消瘦。 “父皇,五皇弟他……” “都别说了!”皇帝摆手打断了东方泓,东方湛的争吵,犀利的目光看向五皇子:“念在你年幼无知,朕不杀你,贬为庶民,流放湘西,永世不得回京!” “多谢父皇开恩。”东方泓眸中染了一层喜色,没判死罪,就是好事。 东方湛皱皱眉头,看一眼意志消沉的五皇子,没有多说什么,目光微微凝深。 “皇上,作法问天完毕,答案现了!”于新清朗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发现,天空已经恢复了刚才的晴朗,湛湛蓝蓝,万里无云。 好奇的目光齐齐望向那张写着天灾的宣纸…… 214 璃雪对战李幽兰 白色的宣纸上,写着几个墨色大字:天灾现,青焰乱,欲解灾难,阳年阳月阳日阳时,权归。 “这是什么意思?”皇帝不解,文武大臣们也看的云里雾中,不明所以。 于新呵呵一笑:“回皇上,这是上苍在指示,将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之人,安插到青焰各个要塞里,方可避过天灾 。” 大臣们了解的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 东方珩看着那白纸黑字,黑曜石般的眼瞳闪烁着幽华冷芒,于新是东方湛的人,纸上的内容,与其说是上苍的意思,倒不如说是东方湛的主意。 以作法问天掩人耳目,趁机向青焰各个要塞安插自己的人手,然后,控制这些要塞,为他所用,他登基为帝便指日可待,真是聪明。 皇帝微微颔首,天灾暗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青焰国土辽阔,百姓众多,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之人虽然稀少,也是能找出一些的,就算他们没有能力,安插到要塞里做个不起眼的小兵,也能作数:“那权归又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权归是指万权归一,意为,皇上收回大臣们手中的兵权,封地交由您或皇子们亲自掌管。”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众臣惊讶的目光纷纷望向东方珩,文武大臣们上百人,手中都没什么实质的权利,只有东方珩这青焰战神,手握四五十万的兵权,权归,岂不就是让他交兵权。 东方珩嘴角扬起一抹笑,极浅,却带着浓浓的嘲讽,抬眸看向东方湛,这次作法问天,东方湛不止是想安插人手控制青焰,还想算计他,逼他交兵权。 圣王府几代行军,兵权由来已久,也象征着圣王府在青焰的超然地位,东方湛不敢和东方珩硬碰硬,就是忌惮他手中的几十万大军,那可是青焰将近一半的兵力,若是交了出去,圣王府就成了闲散无能的普通王府,也失了强势的抗衡能力,皇帝一声令下,随时都会覆灭。 “皇上,微臣觉得,万权归一,是指权归东方皇室,安郡王也姓东方,与您是叔侄本家,他手握兵权,也是在您手里……”淮王望望东方珩,上前一步,缓缓说道。 一部分大臣随声附和他的意见,都姓东方,是一家人,兵权在谁手里还不是一样。 “皇叔,话不能这么说,安郡王虽姓东方,却不是皇子,不符合解天灾的要求。” 东方湛温和的声音中透着莫名的强势,听的淮王紧紧皱起眉头:“湛王爷,宣纸上也只是说了权归,没写一定要归到皇上或皇子手中 。” “于大人是作法之人,经常和星空,上苍打交道,他最能理解上苍的意思,作出的解释,也是最合理的。”最能理解四字,东方湛加重了语气,强调于新解释的重要性。 “再合理,他也不能直接和上苍对话,需要凭借上苍留下的暗示,猜测其中的意思,所谓权,只是一个泛指,顺天府的审案权,刑部的督查权,礼部的承办权,甚至于钦天监的看星权,都可以称之为权,若说万权归一,都系于皇帝一身,凡事皇帝亲力亲为,那还要满朝文武做什么?” 淮王平静的语气透着说不出的冷冽,大臣们听的连连点头,青焰能够繁荣昌盛,靠的不止是皇帝,还有大臣们的协助,百姓的勤劳,若说权归就是指兵权归于皇子,皇帝,的确太过牵强。 “权有大小之分,像审案权,观星权都极小,对青焰天灾没什么作用,但兵权是青焰的命脉,属大权,对青焰的天灾肯定有一定的影响,既然它交到皇上手中就会没事,咱们为何还要冒险,让它留在别人手中?” 东方湛声音淡淡,却句句在理,大臣们微低了头,凝深目光,兵权交给皇帝,边关将士们换个人管理而已,他们没损失,皇帝也没损失,只有失了兵权的安郡王会不舒服。 “青焰天灾,迫在眉睫,我们不能为了一已之私,陷整个青焰的安危于不顾!”东方湛面朝大臣们,话却是对东方珩说的,嘴角隐隐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 青焰大臣多是老顽固,身居高位,却贪生怕死,他只需要将利害关系一一列举,他们就会主动逼迫东方珩交兵权。 悄悄一望,大臣们看东方珩的目光果然多了几分异样,四十万大军的兵权,差不多是青焰一半的兵力,掌握着这些大军,就相当于手握一半的青焰江山,换作是任何一人,都不会轻易上交。 东方珩是青焰战神,能力非凡,若在平时,他们不敢得罪他,但是现在,青焰天灾即将到来,为了青焰的安危着想,他们不能再不闻不问。 大臣们的眼神快速交流着,片刻后,李丞相站了出来,看着东方珩,轻咳几声:“安郡……” 东方珩修长的身形突然一动,瞬间到了皇帝面前,黑曜石般的眼瞳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波,自袖中拿出一块圆形牌子,递向皇帝:“这是肃北四十万大军的兵符,请皇上收回 。” 众大臣一怔,随即低下了头,心里一阵阵发虚,安郡王没想强留兵符,是他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丞相独自一人站在正中央,就像鹤立鸡群,很是突兀,嘴巴微张着,早就想好的逼迫之词,徘徊在嘴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满面的正气渐渐转为极度的尴尬。 圆形兵符在东方珩白玉手中耀眼夺目,东方湛深邃的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期待,皇帝接下兵符后,他会想办法说服皇帝,拿到那块兵符,掌管那四十万大军,如此一来,青焰就无人能和他抗衡。 皇帝看着那圆形兵符,凝深着目光,却没有伸手去接,他久居京城,对青焰大事却了如指掌。 青焰和肃北势如水火,肃北人凶狠,强悍,却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因为忌惮东方珩,若是收回东方珩的兵符,青焰边关将军换人,那肃北大军再无顾忌,可能会一路攻打青焰,到时,预防了天灾,却制造了严重的**,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皇上,请收兵符。”东方珩呈上兵符,见皇帝久久不接,沉声提醒。 大臣们也目露不解,安郡王主动奉上兵符,皇上怎么不收? 在众人注视下,皇帝缓缓抬起了手,不是接兵符,而是推向了东方珩:“淮王言之有礼,安郡王姓东方,是朕的侄子,兵符在你这里,和在朕手中都一样。” 东方湛一惊,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怎么回事?父皇居然拒绝了四十万大军的兵符?那可是大半个青焰的兵力。 大臣们也全都疑惑不解,安郡王身上虽然流着东方皇室的血,但他毕竟不是皇帝的儿子,天灾要求极其严格,安郡王根本不适合拿兵符啊。 “人不同,能力也不同,安郡王身为青焰战神,四十万大军在他手里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若是换作其他人来统领,就算再厉害,也是比不上安郡王的,肃北人的强悍,各位爱卿没见过,也应该听过,除了安郡王,还有谁能降服得了他们?” 皇帝的声音不高不低,足够大臣们听清楚,凝眉思索,连连点头,青焰战神最擅长的就是行军打仗了,若论带兵,无人能比得过他 。 边关三年,他将士兵们训练的身强体壮,将青焰疆土保护的密不透风,青焰皇子们能力虽然不错,却从未统领过那多的士兵,和东方珩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四十万大军交到他手里,再合适不过,兵符,兵权,有能者得之嘛。 “父皇,您是青焰皇帝,亲自统领四十万大军,肃北也会有所忌惮。”东方湛恭维皇帝,谁敢说一国之君的威风不及一名郡王。 “青焰国事繁多,朕都快处理不过来了,哪里还有空闲再带领边关将士。”皇帝摇摇头,笑容颇为无奈:“安郡王很熟悉肃北,四十万大军由他指挥,是最合适的。” “父皇,问天的结果是您必须亲自掌管兵符,兵符在安郡王手里,万一天灾降临怎么办?”东方湛设计作法问天,主要是为了东方珩手中的兵符,皇帝不收兵符,他所作的一切,就会全都白费。 “这……”皇帝蹙了蹙眉,略略思索,沉声道:“兵符暂放安郡王那里,若是天灾真的降临,肯定会有预兆,到时,朕再拿回来。” “臣领旨。”东方珩白玉手指握起,圆形兵符收进了衣袖里,神情淡漠,目光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会是如此。 东方湛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东方珩久握兵符,早就知道皇帝对他有忌惮、有怀疑,兵符之事是在试探他的心思。 所以,面对他的诡计,众臣的怀疑,他一言不发,抢在李丞相的逼迫之前,主动交出兵符,打消了皇帝的怀疑。 肃北大军强势,凶猛,暂时只有东方珩能击退他们,所以,身为明君的皇帝,不但没收回兵符,还对他多了几分信任,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聪明,真是聪明。() 东方珩看向东方湛,深邃的眼眸清华、幽冷,隐隐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东方湛胸中腾的燃烧起熊熊怒火,不愧是青焰战神,漫不经心的言谈举止间,轻而易举的破坏了他苦心策划的计划,确实是不可小视的劲敌,不过,他东方湛不会轻易认输,尤其是,不能输给东方珩。 “传令下去,青焰全国彻查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男子,快速上报,合理安排职位 。”皇帝吩咐着,淡淡的语气透着说不出的威严。 “是!”户部尚书,户部侍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恭声应下,语气沉重。 李丞相沉沉目光,上前一步:“禀皇上,微臣的孙子李凡刚好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 “是吗?真巧。”皇帝转身看向李丞相:“不知李凡最擅长什么?”青焰这个特殊时间出生的人不多,每一个都有合理利用。 李丞相摇头叹息:“说来惭愧,凡儿文不成武不就,没什么特长……” 众大臣暗中窃笑,李丞相说的是实话,那个李凡除了好色风流外,还真没什么特长…… “李丞相的嫡孙,再怎么不学无术,也应该有一技之长才是……” 皇帝的声音响在耳边,东方珩看着湛蓝的天空,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利用作法问天,除去自己的敌人,将他最忠心的属下全部安插进各个要塞,悄无声息掌握住青焰的命脉,东方湛真是聪明。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掌握青焰,登基为帝了么?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东方珩,东方洵两人坐在枫松院的屋顶上对饮。 东方洵酒量极好,喝了小半坛酒,还一点儿醉意都没有,望着悠然喝酒的东方珩,他蓦然开口:“五皇子以庶民身份走去湘西,五六天的时间,走不远吧。”将亲生儿子贬成庶民,皇帝还真舍得。 “有官差押解着,他的速度也不会太慢。”庶民是青焰最低等的百姓,无权无势,也再无翻身之日,东方湛彻底除掉了这个新贵劲敌。 “二弟,东方湛野心勃勃,向往的是九五宝座,从五皇子之事可以看出,他心性执着,对敌人丝毫都不会手下留情,他打定主意要抢你的兵权,这次失败,他不会气馁,还会再设计第二次,第三次,直至你交出兵权为止。” 东方洵出身王府,从小就生活在阴谋权利中心,最精察言观色,洞察人心,东方湛的野心他早就看出来了 。 “我知道!”东方珩如玉的手指抓着酒坛,墨色的眼瞳清华幽冷。 “那你准备怎么办?”东方湛是湛王,皇帝最疼爱,也最看重的儿子,能力非凡,几乎没什么弱点,想扳倒他,可不是容易的事。 “东方湛小心谨慎,极难对付,咱们可以从他身边的人身上找破绽。”东方珩嘴角扬起一抹笑,极浅,却带着说不出的高深莫测。 东方洵目光一凝:“你的意思是……” “让开,让开,快让开……”粗旷的吼声响起,打断了东方洵的话,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东方洵侧目看去,一顶精致的软轿在行人稀少的路上横冲直撞,四名强壮的轿夫个个虎背熊腰,抬着那顶软轿走路却摇摇晃晃,好像非常吃力,不时以衣袖轻擦额头的虚汗。 “那轿子里的人有问题。”软轿是简单的木板和轻纱搭建而成,不是很重,就算轿子里坐着二百斤的大胖子,那四名轿夫抬起来也不至于这么吃力。 东方珩瞟一眼软轿:“轿子里坐着三个人,还在激烈动作,轿夫抬着当然会吃力。” 东方洵一怔,三个人?激烈动作?怎么回事? 疑惑间,一阵风吹过,垂下的轿帘被风吹起一小半,一名年轻男子出现在东方洵视线中,衣衫凌乱不堪,小眼睛内闪烁着浓浓的色光,怀里左拥右抱着两名年轻貌美,衣衫半敞的女子,左亲亲女子娇美的胸,右吻吻女子精致的锁骨,不时发出一阵阵**(和谐)荡的笑声,真可谓是身陷温柔乡,不知天昏黄。 “那是……李凡!”在软轿里和青楼女子卿卿我我,李凡真是好雅兴。 “就是他,李丞相的孙子,东方湛的表哥。”东方珩收回目光,拿着酒坛,慢条厮理的喝酒。 “那顶软轿,是官府软轿,李凡什么时候做官了?”东方洵看着软轿上的标记,微微蹙眉,李凡要才学没才学,要武略没武略,每到科考都落榜,居然也能做官。 “李凡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为了让他镇压所谓的天灾,皇上让人给他安排了个七品县丞的职位 。”皇帝也知道李凡没有才学,安排高位完全是浪费,他是李丞相府的嫡长子,做个小侍卫,又太低微了,七品县丞之位,倒是很适合他。 “李凡只会享乐,根本不懂断案,他做县丞,百姓们有冤也无处申!”东方洵摇摇头,语气颇为无奈。 “哎呀……李大人……你弄疼人家了……”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甜的能腻死人。 “李大人……人家被你勒的快喘不过气了……松松手嘛……”女子的撒娇声**蚀骨,听的人骨头都快酥了。 “嘿嘿嘿,小妖精,看你们往哪里躲……”李凡**笑着,对那两名女子上下其手。 一阵阵布帛撕裂声,夹杂着女子暧昧的低呼声传来,东方珩紧紧皱起眉头,宽大的袖袍轻轻鼓起,一道强势的内力挥出,正中软轿,摇摇晃晃的软轿瞬间倒向地面,软轿内激烈**、暧昧的三人结结实实的摔到了地面上,惨叫连连。 “你们怎么抬轿的?”李凡爬出软轿,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束发的发冠歪在一边,俊脸肿起一片,半边身体发麻,呲牙咧嘴的对着轿夫们高声怒吼。 轿夫们快速抬起软轿,低声下气道:“大人,卑职们走的很稳,是您动作太大了,才会……” “你是在怪本官!”李凡怒气冲冲,抬手就欲打人,冷不防一颗石头飞了过来,狠狠打到了他额头上,饱满的额头瞬间肿起一个大包。 李凡又是一阵惨叫,手捂着额头,看着空荡荡的四周,怒喝道:“谁他妈打我?给老子滚出来。” “砰砰砰!”回答李凡的不是人声,而是一阵猛烈的石头雨,巧妙的打在他各个穴道上,疼的他惨叫连连:“嗷嗷嗷,疼死老子了,走,快走……” 李凡顾不得倒在地上的那两名青楼女子,快速钻进软轿,催促着轿夫们急步离开了。 东方珩看着快速消失在夜色中软轿,目光微微凝深,有李凡这样的孙子,李丞相一世英明,终将毁于一旦。 “……还给我……还给我……”若有似无的女子急呼声突然响起,东方珩一惊,扔下酒坛,快速飘落到地面,急步走进房间 。 内室大**,沈璃雪双眸紧闭,眉头紧皱,绯红的小脸上带着急切与恐慌,不停低喃:“还给我……还给我……” 东方珩快步走到床边,抱起沈璃雪,轻拍着她的小脸,急切的呼唤:“璃雪……璃雪……醒醒,快醒醒……” 温柔的轻唤如一记冗长的古钟,缓缓传入沈璃雪耳中,她睫毛颤了颤,猛然睁开了眼睛,低头望望被子上的凸起,长长的松了口气,素白小手轻抚着隆起的小腹,感受着胎儿的存在,她紧张的心,慢慢放了下来,还好,还好,只是个梦。 “做恶梦了。”东方珩拿着衣袖,轻轻擦拭沈璃雪额头的冷汗,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沈璃雪做恶梦。 沈璃雪点点头,眼瞳漆黑,清灵如水,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浓浓的阴影,娇小的身躯紧紧靠近了东方珩怀里,呼吸有些急促,她惊魂未定。 “什么恶梦把你吓成这样?”东方珩倒了杯清水,以唇试试温度,不冷不热,递到了沈璃雪唇边,他认识的沈璃雪从未怕过任何人。 沈璃雪喝了温水,目光闪了闪,沉声道:“我……我梦到东方湛抢走了我们的孩子……”梦很长,她睡的较浅,记不清全部内容了,但东方湛凶神恶煞争抢她孩子的一幕,她记忆犹深,仿佛刚刚发生过。 东方珩指尖一颤,侧目看向屋外,门外的东方洵也被沈璃雪的话惊的一怔,东方湛的确在费尽心思抢东方珩的兵权,璃雪梦到被抢了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梦都是相反的,别担心。”东方珩拍拍沈璃雪的后背,他能感觉到她的不安与担忧,柔声安慰:“有我在,东方湛抢不走咱们的孩子。” 沈璃雪眨眨眼睛,仔细回想,她的梦里,东方湛抢孩子时,东方珩好像不在她身边。 看着东方珩温柔,安慰的目光,她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圈,换了内容:“你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 东方珩一袭白色锦袍,穿的整整齐齐,发上的玉冠也端端正正的戴着,完全是一副正在做事的模样:“事情刚刚做完,正准备休息 。” 侧目望望窗外,已经子时了,他和东方洵在屋顶坐了大半个时辰。 挥手关上房门,东方珩脱掉外衣,里衣,换上睡袍,掀开被子躺在了沈璃雪旁边,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东方珩刚刚喝过酒,身上染着淡淡酒气,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松香,很是好闻,若在平时,沈璃雪肯定会赶他去沐浴,不过,她刚才做了恶梦,东方珩在她身边,她莫名的感觉安全,凝脂般的玉臂轻轻抱住了他的脖颈。 东方珩笑笑,将沈璃雪更紧的拥进怀里,看她微闭了眼睛,轻轻浅浅的呼吸,不知不觉得慢慢进入梦乡,眸中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无论是高台上的逼迫交兵符,还是沈璃雪梦中的抢孩子,都说明,东方湛和他之间的争斗在所难免,东方湛已经在积极备战,他也要做好准备,守护他的妻儿,父母亲人。 东方珩是青焰安郡王,所穿衣服的料子,颜色,暗纹都非常讲究,圣王府仓库里有很多料子,沈璃雪挑来挑去,没看到特别合适的,恰逢各大绸缎庄都有新料子上市,便去了京城最大的绸缎铺挑选衣料, “小二,我看看那匹白色云绫锦。”沈璃雪走进绸缎铺,一眼就看到了那匹布料,牙白的颜色,非常纯正,条条的暗纹似枝叶又非枝叶,十分特别,拿来做外衣,非常合适。 “好咧。”小二拿下布料放到沈璃雪面前,她素白的小手轻捏起布料的一角,轻轻柔柔,非常舒服,抬眸,正欲问小二价钱,冷不防一双素手从旁伸出,拿走了布料,轻捏着那柔软的云绫锦,那人连连称赞:“不错,这匹云绫锦真是不错,小二,多少银子,我买了。” 沈璃雪看着那一脸傲气的女子,冷声道:“湛王妃,凡事应该有个先来后到,这匹云绫锦是我先看上的。” “郡王妃,我进到铺子的时候,布料是放在柜台上的,没人说要买。”看着沈璃雪清冷、不悦的眼眸,李幽兰笑的明媚,璀璨。 她在湛王府闷的无聊,就出府走走,没想到遇到了沈璃雪,她那隆起的小腹,满眼的幸福,深深刺痛着李幽兰的眼睛,故而,她抢了沈璃雪的衣料,给她找不快。 “我正要说买,你就给抢走了 。”沈璃雪冷冷看着李幽兰,明嘲暗讽:“任性妄为,像强盗一样强抢别人的衣料,还强词夺理,可不是湛王妃应有的风度。” 李幽兰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铺子是公平买卖,谁先说买,就应该卖给谁,郡王妃动作慢了一步,被人抢了料子,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你自己,小二,帮我帮衣料包起来。” “这……”小二为难的目光频频看向沈璃雪,布是这位夫人先看的,他们卖给别人,着实不太好啊。 “愣着干什么?快包起来。”李幽兰催促着,拿出一张银票扔给了小二,对那白色云绫锦,越看越顺眼:“纹理真漂亮,做几件新衣服穿在身上,肯定很美。” 沈璃雪挑眉看着李幽兰:“湛王妃,这匹云绫锦上面的纹理是很漂亮,不过,它更适合做男子的衣服,你穿这衣料上街,有点别扭!” 李幽兰一张小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她刚才只顾着气沈璃雪,都没仔细看过衣料,现在再细看,料子上的枝叶纹,精致且大气,女子做衣服,的确不怎么合适:“我给湛王爷做衣服,不可以吗?” “我记得,湛王爷喜欢穿蓝色衣服,你做白色的给他,他会穿吗?” “湛王爷是我表哥,我最了解他了,只要是我做的衣服,无论什么颜色,他都会喜欢。”李幽兰并不是特别喜欢这匹布料,但她看不得沈璃雪好,凡是能让沈璃雪吃瘪的事,她都乐意去做。 “既然如此,我就不与湛王妃争衣料了,我选另外一匹。”沈璃雪转过身,清冷的目光在衣料架上望了望,目光沉了沉,指着四五匹锦缎道:“小二,把那些白色的衣料都拿下来让我看看。” “好。”小二擦擦额头的冷汗,快速拿过那几匹布料,放到了沈璃雪面前。 沈璃雪还没来得及细看,李幽兰素手一挑,将那几匹锦缎全部抢了过去,傲然道:“这几匹料子也不错,也给我包起来。” 李幽兰哪里是来买布料的,分明就是来给她找不快的。 沈璃雪没有生气,而是微笑着看向李幽兰:“湛王妃真是大方,一下子买这么多衣料,价值不菲呢。” 215 万蛇嘶咬,死有余辜 “啊啊啊!”李幽兰栽倒在地,痛苦的来回翻滚,双手疯狂抓挠着脖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脖颈里面,让她痛苦不堪。 漂亮的湘裙沾满了灰尘,雅致的发簪掉落在地,美丽的发髻瞬间散开,乱蓬蓬的乌发和着不断流出的眼泪,鼻涕,狼狈至极,一眼望去,就像个疯婆子。 她那双眼睛死死瞪着沈璃雪,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沈璃雪……你下毒害我……卑鄙无耻……” 沈璃雪握紧了手中的银针,她是想教训李幽兰,不过,还没动手,李幽兰就自己出事了,她非常痛苦,面色有些蜡黄,嘴唇苍白却没有变成黑色或紫色,目光疯狂,眼下有浓重的眼袋,不像是中毒,倒像是吸毒…… 没错,就是和现代那些吸毒之人毒瘾发作时差不多…… 铺子里的掌柜,小二,客人看着陷入疯狂、狼狈翻滚的李幽兰,全都吓了一跳,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 李幽兰痛苦的哀嚎,夹杂着愤怒的吼声在房间久久回荡:“沈璃雪……你害我……我杀了你……” “湛王妃,你毒术天下无双,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下毒。”沈璃雪的话轻飘飘的,暗带了点幸灾乐祸,听的李幽兰更加怒火中烧:“沈璃雪,你少狡辩,敢做不敢当吗?无耻小人……” “李幽兰,亏你还精通毒术,都感觉不到中毒症状和你现在的痛苦有很大的区别吗?你的确被人算计了,但不是中毒,不相信的话,你就仔细感觉感觉 。”沈璃雪清冷的眼瞳深若古井,平静无波,不像撒谎。 李幽兰一怔,安静了些许,她一直都在防备沈璃雪,没看到沈璃雪动手脚,难道真的不是沈璃雪算计她? 强忍着阵阵不适,静下心来仔细感觉,她的身体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痒的难受死了,这种痒并不是表面上的,也不止是血肉里的,而是深入到了骨髓里,从每一根神经里向外散发,想要将她的身体,从里到外的剥离,这的确不是中毒,却比中毒更让人痛苦,可怕。 她这是出什么事了?又是谁在暗中算计她? “你带解毒丸没有,吃一颗试试,最好是极品的药丸,差的可能不管用。” 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建议响在耳边,李幽兰也顾不得她是自己仇敌了,颤抖着小手从衣袋里拿出一只白色小瓶子,倒出两粒奇香的药丸快速塞进了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快入渗入心肺,奇痒从里到外渐渐消失,李幽兰长长的松了口气,身体仿佛被掏空那般,软软的,用不上丝毫力气。 淡淡药香在空中飘散,沈璃雪望一眼她手中的小瓶子,古代极品的解毒丸是用最好的药材炼制,李幽兰的毒是第一次发作,可以暂时压下,但发作的次数一多,那药就不管用了。 李幽兰手扶着墙壁,慢腾腾的站了起来,面色苍白、憔悴,眼神疲惫,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消耗了不少心神,早有湛王府丫鬟上前,帮她打理凌乱的衣着和头发。 “沈璃雪,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回事?”李幽兰擅长制毒,从未见过这种症状,沈璃雪能看出她不是中毒,对她的症状,应该有一定的了解。 “若我没有猜错,你沾染了罂粟。”沈璃雪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罂粟?”李幽兰皱眉,不明白沈璃雪说的是什么物品。 “就是米囊 。”罂粟是学名,它还有许多其他的名字,古代通俗的说法,应该是米囊。 “米囊!”李幽兰震惊的杏眼圆睁,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怎么会?我怎么会沾染这种东西?” 她自小研究毒术,对世界各地的毒都有一定的了解,没见过米囊,却早听说过,那是一种非常特殊的东西,美丽妖娆,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一旦沾染,便会让人万劫不复,她何时沾染了这么可怕的东西? “应该是湛王妃的饮食出了问题。”在现代,罂粟有很多种使用方法,古代人的生活比较单一李幽兰除了琴棋书画,制毒外,也没什么其他爱好,唯一的可能,就是吃进去的了。 “沈璃雪,你对米囊这么了解,不会是你对我做了手脚吧?”李幽兰锐利的目光如剑刃,冷冷射向沈璃雪,长于乡间,才学却高的惊人,更知道许多别人都不懂的东西,不得不让人怀疑。 沈璃雪挑眉看着李幽兰,嘴角扬着不屑的嗤笑:“李幽兰,你怎么只长年龄,不长脑子,如果米囊是我下的,我还会告诉你这么详细的信息,让你顺藤摸瓜抓到我这个凶手?” 李幽兰不服输的瞪着沈璃雪:“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做,想摘清自己的嫌疑?” 沈璃雪:“……”她知道罂粟,罂粟就是她下的,真是神逻辑,好心当成驴肝肺。 “青焰大夫们都知道米囊,却不知道它发作时的症状,只要我不说,湛王妃被毒死,就是一桩悬案,根本牵扯不到我,我干嘛要愚蠢无知的暴露自己!” 李幽兰死不讲理,沈璃雪懒得和她多说,简单扼要的解释:“米囊就像慢性毒药,却没有毒味,甚至于,放在饭菜里,还能提高饭菜的美味,吃一次,两次,可能不会上瘾,但是吃的时间长了,对它有了依赖,再离开它,就会生不如死,看湛王妃刚才的模样,最少也吃了一个月了,我有了身孕,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份心情,每天潜进湛王府,不间断的给你下米囊!” 李幽兰望望沈璃雪五个多月的身孕,她的身形已经相对笨拙,的确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潜进湛王府,设计陷害她,湛王府的守卫也非常森严,如果是圣王府暗卫潜入这么多天,也不可能一次都没被发现。 看来,是湛王府那些做饭,端菜的下人们做了手脚,也只有他们,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下罂粟害她 。 看着李幽兰阴沉的面色,沈璃雪知道她有了嫌疑人,眨眨眼睛,火上浇油:“米囊的发作时间,就是你每天的吃毒时间,你想想自己昨天,前天,大前天的这个时间都吃了什么东西,害你的嫌疑人,也差不多能揪出来了。” 在古代,罂粟还是很神秘的东西,居然有人拿来了青焰,还用到了李幽兰身上?湛王府里,不平静啊,倒是省了她的手脚了。 李幽兰面色微变,她每天午休三刻钟后,都会吃一碗燕窝,做燕窝,端燕窝的都是她的心腹,怎么会害她……不对,还有人接触过她的燕窝! “回府!”李幽兰娇喝一声,也顾不得和沈璃雪计较衣料了,大步走出了绸缎铺,目光阴沉的可怕,是她,一定是她给自己下了罂粟,贱人贱人贱人,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郡王妃,李幽兰对您态度那么恶劣,您干嘛还帮她找凶手?”秋禾站在门口,看着湛王府远去的马车,愤愤不平。 沈璃雪微微一笑,高深莫测:“罂粟是无解的,李幽兰沾染了,相当于丢了半条命,告诉她凶手所在,让她们斗一斗,咱们从旁看热闹也很不错。” 东方湛忙着争夺皇位,湛王府一直是李幽兰在管,侍卫,小厮,丫鬟几乎都是她的人,侧妃们不敢忤逆她,更不敢算计她,给她下罂粟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沈盈雪为了荣华富贵、湛王正妃之位,连命都不要了么?真是胆大包天,李幽兰回去后,绝对饶不了她。 如沈璃雪所料,李幽兰回府后,连房间都没回,直接去了沈盈雪所在的小院。 丫鬟,侍卫们径直冲进房间,将她团团围住,面容冰冷,满目肃杀的紧盯着她,沈盈雪吓的呼吸险些停窒,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抬眸看到缓步走进房间的李幽兰,那眼底的凌厉,狠毒,让她心头一震,纤细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了颤,猛的跪在地上,沉声道:“参见王妃。” 李幽兰锐利的目光冷冷看着沈盈雪,想到自己刚才的生不如死,她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狠狠踹到她胸口上,厉声道:“贱人,你居然敢对我下毒,活的不耐烦了 。” 沈盈雪狼狈的倒在地上,身体颤抖着,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每次在厨房下毒时,都做的很隐蔽,没露出丝毫破绽,李幽兰怎么知道自己对她下毒的? 她不知道,李幽兰的心腹丫鬟很看不起她,在厨房偶尔间遇到她,对她冷嘲热讽后,回到李幽兰那里,还当笑话讲给李幽兰听,午后遇到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遇到三次,四次,李幽兰又染了罂粟,那就是故意为之了。 “王妃,妾身冤枉啊,给妾身一百个胆子,妾身也不敢害王妃。”短暂的错愕后,沈盈雪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慌乱的辩解。 丽妃给她的慢性毒,她不知道效果,就按丽妃的吩咐,每天在李幽兰的燕窝粥里放一点儿,丽妃死后,她也曾想过停止放药,但做人上人的执念占了上风,她便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的给李幽兰下毒,心里盼着她快些死,自己早日成为湛王妃,哪曾想,被她察觉到了毒药所在。 李幽兰的手段,她见识过,如果被李幽兰她知道那药真是她下的,她绝不会再有活路。 李幽兰看着沈盈雪慌乱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次狠狠踹了她一脚:“还敢狡辩,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女人,竟然在我的燕窝粥里下罂粟,活的不耐烦了?” 沈盈雪歪在地上,心里咯噔一下,眼睛急转,神色更加慌乱,李幽兰居然查出了毒的名字,她都不知道呢,看她愤怒难消的模样,那罂粟是很厉害的毒,她更加不能承认:“王妃明查,妾身一向唯王妃马首是瞻,岂会暗害王妃,一定是有人陷害妾身……” “陷害你?那你倒是说说看,是谁在陷害?”李幽兰嘲弄的笑起来,锐利的眸中多了些微的冷然,眼底的杀意若隐若现,看的人心底发寒。 “是……是……”沈盈雪身体一颤,眼睛急转,要将事情推给谁呢?丫鬟?侍卫?小厮?都是李幽兰的心腹,事事以她为先,她才不会舍弃他们,选择相信自己…… 李幽兰看着沈盈雪越来越苍白的小脸,心中浮出一丝报复的快感,她急转的目光,却让李幽兰紧紧皱起眉头,破绽百出,还不愿承认错误,一副受了冤枉的模样,当真是碍眼,既然这样,她就发发慈悲,揭穿她丑陋的虚伪嘴脸: “你不过是湛王府的小小侍妾,丫鬟,小厮,侍卫都不会与你亲近,你认识的人有限,的确应该好好想想应该推谁来给你顶罪 。” “王妃明查,妾身说的都是事实。”沈盈雪惊慌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眼前浮现一张明媚的脸庞,沈璃雪,她怎么把她给忘记了,她是圣王府安郡王妃,身份高贵,地位超然,和李幽兰又是冤家对头,说她给李幽兰下毒,李幽兰一定会相信。 “王妃,是沈璃雪,一定是她想暗害您,转个弯嫁祸于我,她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沈璃雪怀着身孕,受尽万千宠爱,在圣王府有着极高的地位,她本不想与她为敌,但李幽兰察觉到了她做的坏事,她为了自保,只能推沈璃雪出来做挡箭牌。 再者说,沈璃雪和李幽兰起冲突,如果死一个或重伤一个,另一个也绝不会有好下场,她这渔翁说不定还能从中获利。 沈璃雪? 李幽兰嘴角微挑,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如果她没在绸缎铺里遇到沈璃雪,也会怀疑罂粟是沈璃雪下的: “沈盈雪,你找不到人顶罪,就把沈璃雪推出来了,真是愚蠢至极,实话告诉你,我中罂粟毒之事,就是沈璃雪告诉我的。” 沈盈雪一张小脸,瞬间苍白的毫无血色,毒是沈璃雪最先发现的,怎么会这样?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李幽兰肯定不会再相信她了,她该怎么办? 惊慌失措间,沈盈雪还来不及细想,便听到李幽兰冰冷的命令声:“来人,沈盈雪撒谎,把她的双手,双脚砍下来。” 沈盈雪一惊,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李幽兰要砍她的手脚,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手臂一痛,她瞬间回神,是两名大丫鬟一左一右的紧抓着她的胳膊,用力向外拖去,她满脸惊恐,透过大开的房门,看到了院落中央的侍卫,他背上扛着一柄大刀,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森寒的冷芒,看的人不寒而栗。 沈盈雪拼命的挣扎,却阻止不了被拖出房间,眼看着距离那扛刀侍卫越来越近,她都感觉到了那大刀散发的森森寒气,目光惊骇,焦急的大喊:“我说,我说……是丽妃,是丽妃下毒害王妃的……” 李幽兰目光一凝,锐利的眸中闪烁着森森寒芒:“此话当真?” 沈盈雪见赦免有望,点头如小鸡啄米:“千真万确,妾身对天发誓,若是撒谎,不得好死 。” “丽妃可告诉过你罂粟的解药?”青焰没有罂粟,书上对罂粟的解说也很模糊,李幽兰不知道罂粟无解,以为它和其他慢性毒药一样,是有解药的。 沈盈雪茫然的摇摇头:“没有!”丽妃只给了她那包药让她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她连那药的名字都不知道,何谈解药。 李幽兰一颗心瞬间沉了下来,难怪丽妃临死前笑的那么诡异,还口口声声说害死了她,自己会后悔,原来她早给自己下了慢性毒,她死了,自己得不到解药,不日之后,也会去阴间陪她,呵,如意算盘打的真是精妙! 猛然抬起眼睑,她目光如利刃,冷冷射向沈盈雪,丽妃是嫔妃,不能离开皇宫,她应该只是负责提供毒药,给自己下毒的定是沈盈雪,自己身中巨毒,随时都会没命,害自己的凶手,怎么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带她走。” 声音冷冽如刀,阴冷如鬼魅,听的沈盈雪全身发冷,心尖一颤,哭泣着求饶:“王妃,求您饶了妾身,妾身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李幽兰充耳不闻,目光冷如寒冰,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容,看的沈盈雪全身发颤,心砰砰直跳着,非常不安,一行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楚楚可怜,悲伤的哭泣声中也带着浓烈的颤音,那两名丫鬟视若无睹,像拖死狗一样,拽着她快速向前奔。 半盏茶后,沈盈雪被带到了李幽兰的小院里,更确切的说,是她院落的地下密室里,外面阳光明媚,这里却是阴暗潮湿,外面透不进一丝光线,暗室墙壁上插着一圈火把照明,阵阵腥臭味扑面而来,熏人欲呕。 这是什么地方?沈盈雪一走进这里,就被浓浓的恐惧包围,阵阵寒意上涌,她的身体止不住颤抖。 “可满意这个地方?”李幽兰的声音在幽暗中响起,森寒诡异,就如一阵尖锐的寒气自每一个毛孔渗进肌肤,让人冷的蚀骨 。 沈盈雪抱紧了瑟瑟发抖的身体,满意?这地方只让她感觉到恐惧。 “你是不是在想,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呵呵……这个地方刚建好不久,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李幽兰柳眉微挑,笑容之中满是冷然:“知不知道我建它来做什么?” 沈盈雪紧咬了嘴唇,皱皱眉,密室阴森诡异,又散着阵阵腥臭霉味,想也知道,建来不是做好事的。 李幽兰也没指望沈盈雪猜对,自己揭晓了答案:“我喜欢研究毒,制毒,建密室,当然是用来放毒物。” 沈盈雪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寒意自后心窜入,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全身冷的发抖,建密室放毒物,整个青焰估计也只有李幽兰做得出来,密室还建在自己的房间下面,她可真够大胆。 等等,她带自己来这毒物密室,难道是想毒死自己! 一阵冷风吹过,似厉鬼呜咽,沈盈雪吓的惊声尖叫,身体一软,狼狈的栽倒在地,却引得李幽兰哈哈大笑,那疯狂的笑声在整个暗室内回荡,久久不散。 “沈盈雪,你是不是很害怕?”李幽兰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盈雪,锐利的眸底寒光闪烁,美丽的小脸微微扭曲,在火把的照射下透着说不出的狰狞。 害怕?沈盈雪恐惧,呆滞的目光渐渐多出几分神采,对对对,她害怕了,怕的厉害,李幽兰会不会看在她害怕的情份上,对她从轻处罚? 这个想法从脑海中冒出来,随即消失无踪,李幽兰对她恨之入骨,怎么会对她从轻处罚? 她才十五岁,还很年轻,将来还有美好的生活在等着她,她不甘心死在这漆黑冰冷,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可是,李幽兰是湛王妃,懂武,懂毒,跟来的丫鬟,侍卫也都是她的心腹,沈盈雪独自一人,孤立无援,又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要怎么逃出密室? 明亮的火光下,沈盈雪的小脸不断变幻颜色,如困兽濒死挣扎,痛苦与无奈,看得李幽兰心情大好,朗声吩咐道:“来人啊,把门打开,让沈小姐看看她的最后归宿。” “是,王妃 。”李幽兰的贴身丫鬟福了福身,朝着正前方走了过去。 沈盈雪一怔,全身冷的彻骨,她的最后归宿?李幽兰是想杀她了吗?抬眸向前看去,只见那丫鬟走到了墙壁前,小手不知按了哪里,只听得一声轻响,一道暗门悄然分向两边。 沈盈雪看着那缓缓打开的门,就犹如一个野兽,对她张开了血喷大口,想要将她彻底吸食进去,暗门后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气,以及那辨别不出是什么的声音,更是让沈盈雪柔弱的身体轻轻颤抖。 贴身身丫鬟拿过墙壁上的火把,放到了暗门后的墙壁上,另两名丫鬟一左一右的拽起沈盈雪的胳膊,拖着她快步走向暗门,阵阵寒气夹杂着淡淡的腥嗅味扑面而来,熏的沈盈雪快要呕吐,心中除了恐惧,就是害怕,仿佛进了那暗门,就是死亡时。 眨眼间,三人来到暗门前,那名贴身丫鬟也放好了十只火把,将暗门后照亮,借着昏黄的火光,沈盈雪低头一望,猛然瞪大了眼睛,瞳孔剧烈的收缩,眸中满是恐惧,身体一软,扑通坐到了地上。 嘴巴大张着,不可思议的看着暗门后的池子,那是什么?红的,黄的,绿的,白的,黑的蛇密密麻麻爬了半池,一条又一条,又细又滑,彼此之间来回穿梭着,映着那火光,格外渗人。 李幽兰很满意沈盈雪的反应,微微笑着走上前来,美眸中满是得意:“这些蛇都是我让人悄悄捕来的,每一条都有巨毒,准备取它们的毒液来研制毒药。” 沈盈雪听的遍体生寒,瘫倒在地,怔怔的看着那满池子的毒蛇,身体剧烈颤抖,惊的说不出话来。 李幽兰心中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笑的更加不怀好意:“这么多蛇,我一天也取不完毒液,养在这里,每天也需要不少的食物,把你扔进去,应该能抵小半天了。” 她低沉的话如一记利刺,狠狠扎进沈盈雪耳朵里,她呆滞的思绪瞬间回归,嗷的一声尖叫,转身跪到了地上,紧扯着李幽兰的衣角,哭喊着,歇斯底里的哀求:“王妃,你大慈大悲,放过我吧,我对天发誓,也不再给您下毒了,求您,求求你!” 李幽兰冷冷一笑,一脚踢开了沈盈雪,怒道:“现在知道害怕,知道求我了?当初给我下毒的时候,你可是没有半分心软,甚至于,丽妃死了,你还在给我下毒,胆子不小!” “王妃,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沈盈雪哭的声嘶力竭,苦苦哀求,半池子蛇,她掉进去,别说活路,就是尸骨也会被它们吞的一干二净,她不该招若李幽兰,真的不应该。 她害怕了,后悔了,只要让她活下去,她保证不再毒害李幽兰。 李幽兰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盈雪,她误中罂粟,找不到解药,死路一条,害她的人,她岂能放过:“来人,把沈盈雪推下去。” 丫鬟们再次拉起沈璃雪,她嚎叫着,挣扎着,撕打着,尖锐的吼叫夹杂着凄惨与绝望,在密室里久久响彻:“我不想死……求求你们了……” 丫鬟们置若罔闻,用力拽着她,死死押到池边。 李幽兰站在一旁,对上沈盈雪绝望、惊恐的目光,诡异的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渗人:“我最近懒惰,好几天没喂过食物了,这些蛇都饿坏了呢,你这尚未及笄的女子,细皮嫩肉最是鲜滑,是毒蛇们的最爱,就算不能饱餐一顿,也能解解馋了。” 目光一寒,丫鬟们猛然用力,将满脸惊骇的沈盈雪推进了池子里,刹那间,红的,黄的,绿的,白的,黑的蛇蜂拥而上,密密麻麻的爬了沈盈雪一身,缠绕在她脖颈,胸口,小腰,腿上。 “啊……”她惊恐绝望的尖叫声一阵高过一阵,在密室里不停回荡,像魔音一般,刺破耳膜。 丫鬟们站在池边,看那细细长长的蛇群快速将她包裹,淹没,听着她绝望的吼声,惊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饶是她们大胆,一颗心也忍不住紧紧揪在一起。 再看李幽兰,冷冷的盯着被蛇吞噬的沈盈雪,眸中闪烁着复仇的兴奋光芒,没有丝毫害怕。 呵呵,沈盈雪给她下罂粟,让她生不如死,她岂能让沈盈雪好过,把她扔进蛇群,让她被万蛇嘶咬,让她在恐惧与绝望中慢慢死去,才能抵消她给自己下药的罪名。 被蛇咬死也好,毒死也罢,反正是死了,她那么一具小身躯,还不够给这些蛇塞牙缝,一会儿后,就会变成一堆白骨,尸体都不必收了,倒是省了自己一番力气。 从今往后,谁敢再和她做对,沈盈雪的下场,就是他们的榜样 。 还有丽妃那个贱女人,是幕后的大主谋,她一定要将她的尸体挖出来,扔进蛇群,让她死都不得安宁。 罂粟是慢性毒,有毒就会有解药,自己再去多翻翻书,一定能找出解毒方法,解掉身上的罂粟毒。 太阳渐渐西斜,沈璃雪轻扶着秋禾的手,从一家绸缎铺里走了出来,子默拿着一匹云绫锦走在两人身后。 这匹云绫锦是新上市的,上面的花纹图案与以往不同,京城绸缎铺还没有大量上市,沈璃雪跑了两三家,方才找到一匹。 东方珩喜穿白色,她用可以这匹布尽情的为他做衣服,只要样式不同,随她做多少件都可以。 “璃雪。”熟悉的呼唤传来,沈璃雪侧目望去,一袭香妃粉罗裙的楚悠然和一袭青色锦袍的林岩并肩走了过来,男的俊,女的俏,走在一起,极是配般。 “璃雪,你有孕在身,怎么还乱跑。”楚悠然快走几步,来到沈璃雪面前,小心的扶住了她的胳膊,娇嗔的声音不是责备,而是担忧。 “在王府坐的久了,有些闷,就出来走走,你们在散步。”沈璃雪暧昧的目光在林岩,楚悠然身上来回转了转,看着楚悠然羞怯的目光,心下了然,楚悠然的心上人是林岩,细细想想,楚悠然说她心上人离京那几天,岩表哥刚好有急事出了京城。 “我和楚小姐偶然遇到,刚好顺路,就一起走走。”林岩平静的解释非常自然,却使让楚悠然羞红的小脸怔了怔,没有说话,目光略略黯淡。 楚悠然家在东南方,武国公府在西北方,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怎么可能会偶然遇到? 应该是楚悠然故意制造的巧合,林岩这个木头没看出来,或者,根本没往那方面想,看来,楚悠然还没对林岩表白心迹。 “岩表哥,悠然,我逛的久了,有些累,先回府了,有空请你们喝茶。”人家小情侣约会,你侬我侬的,她在这做电灯泡可不合适。 “我送你回府。”沈璃雪五个多月的身孕,动作虽不笨拙,却必须小心谨慎,林岩不放心她来来回回的走动,想送她回府 。 “不用了,圣王府马车就在前面,我坐马车回去就可以,你们慢慢聊。”沈璃雪用力按了按楚悠然的手,向她使了个询问的眼色。 楚悠然俏脸微红,沉着眼睑,轻轻点点头,默认了她喜欢林岩。 林岩看楚悠然的目光很干净,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没有细想其他,大概是久居沙场,一心为国,极少和女子相处,没看出楚悠然的心意。 楚悠然是个优秀的女孩子,和林岩的性子也蛮般配,相处时间久了,他应该就能感觉到了,她这做表妹、做朋友的,不能破坏表哥,好友的好事。 “对了璃雪,我爹和我娘已经从边关起程,再有半个月,就能来到京城了。”林岩看着沈璃雪,浅浅的笑容暖如春风,眸中也隐隐闪烁着丝丝喜悦,他和父母分开一年,终于要团圆了。 “真的?”林青蜂是林青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非常爱护林青竹,沈璃雪早想见见他了:“舅舅舅母回来后,你记得通知我,我去武国公府看他们。” “一定。”林岩点点头,她是他姑姑唯一的女儿,他父母每次来信都会提沈璃雪,言语中满是关切,父母来京后,她不来看他们,他们也会去圣王府看她:“真的不用我送你?” “不用,你陪楚小姐多走走,聊聊天就好。”沈璃雪拉长的音调,带了些许暧昧,听的林岩微微一怔,潜意识觉得,她话里有话,正准备细问,却见沈璃雪已经转过了身,缓步向前走去,她嘴角扬起的那一抹浅笑却深深的印在他的眼中,神秘,诡异,高深莫测,仿佛在暗示他什么。 “楚姑娘,你有没有觉得,璃雪今天怪怪的?”林岩想了半天,都没猜出沈璃雪笑容中的深意,剑眉微微皱起。 “没有啊,我觉得璃雪很正常。”楚悠然美丽小脸微微阴沉,璃雪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他还没听出来,真是只木头。 林岩看着沈璃雪远去的背影,剑眉皱的更深,难道他感觉错了? 楚悠然看他一眼,无奈叹气,他的感情应该是一片空白,不会揣摩女子的心思,她不说,他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心意:“林公子,前面有家茶馆,咱们去喝杯茶吧。” 216 整李渣男 “这七品的芝麻官,小的可怜,俸禄不多,事情却多的烦死人。”李凡从一条小巷里缓缓走出,不满的报怨着,耸耸肩膀,伸伸懒腰,转转脖颈,活络筋骨。 僵直着身体坐了半天堂,累的半死,还听那些贱民叽里呱啦的说什么冤情,烦死人了,早知道做官这么无聊,他才不会做这七品县丞,在丞相府做嫡长孙,每天吃喝玩乐,多好。 “少爷这七品县丞只是暂时的,相爷不是说了么,您多坐坐堂,勤劳爱民,他就能想办法给您换个轻松的位置。” 一名小厮急步走在李凡身侧,笑容满面,一脸的献媚,狗腿般给他扇着扇子:“以少爷的聪明,做这七品县丞,也太委屈了些,相爷、湛王爷都知道你的才学,很快就会提拔您的……” 听着小厮的阿谀奉承,李凡心中的阴郁、不耐一扫而空,感觉那暗沉的天空也明媚起来,旁边嘈杂的人声也顺耳了许多,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没头没脑的说出一句:“天快黑了 。” 小厮眼睛一转,明白了李凡的意思,笑嘻嘻的献媚:“小的听说来了两个雏,还没开(和谐)苞,您要不要去尝尝鲜。” 去,当然要去,这样的好事,他岂有缺席之理。 李凡小眼睛内闪烁着浓郁的色光,坏坏的笑着,大步前行,两个雏,肯定又白又嫩,啧啧,他晚上有艳福了。 突然,眼角映入一道浅蓝色的身影,微风轻拂,墨丝飘飘,裙摆翩飞,摇曳的身姿迷人心魂,美丽的侧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晕染着一层金黄色的光晕,仿若仙女下凡。 李凡一时间看的呆了,真美,真迷人,那是,沈璃雪! 沈璃雪小手放在胸前,宽大的衣袖遮去了隆起的小腹,猛然一望,看不到她怀了身孕,举手投足间,优雅,高贵,又透着说不出的清新,飘逸,让人一看再也移不开眼,什么又白又嫩的雏,和她一比,完全不够看。 “少爷,走这边!” 小厮的献媚声响起,李凡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别吵,本少爷看美人呢。” 美人?小厮顺着李凡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沈璃雪,怔了怔:“少爷,那是安郡王妃,还怀了身孕的。” “本少爷眼睛不瞎,还需要你提醒。”李凡不悦的瞪了小厮一眼,整整自己的衣装,发冠,急步朝沈璃雪走了过去,小眼睛内,色光闪闪。 “少爷,她是安郡王的正妃,不能惹啊。”小厮紧跟在他身后,慌忙提醒,青焰人都知道,安郡王宠郡王妃,如果李凡敢调戏她,那可是作死的节奏。 “本少爷知道轻重,只是和她说说话而已,不会做其他事情的。”绝色美人近在咫尺,不去搭讪几句,占占便宜,他心里不舒服。 小厮疑惑的挠挠头,他家少爷不是喜欢身材窈窕,小腰细细的二八少女么,怎么突然间对孕妇感兴趣了? 圣王府马车停的远些,子默拿着云绫锦去驾车,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慢腾腾的走着,冷不防,身侧传来一声呼唤:“郡王妃 。” 沈璃雪转头望去,李凡从小巷子里走了出来,精神抖擞,目光明亮,眼眸深处,色光盈盈,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李公子有事?” “没事。”李凡露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微笑:“本官办案路过这里,看到郡王妃特来问候。” “李公子有心了,我还有事,告辞。”李凡花心风流,不学无术,沈璃雪懒得和他多说。 “郡王妃,郡王妃……”李凡急急忙忙上前一步,挡住了沈璃雪的去路,看着她清新,美丽的小脸,眸中的色光怎么掩都掩饰不住。 “你干什么?”沈璃雪皱着眉头,冷冷看着李凡。 “郡王妃别误会,你看你这好几个月的身孕了,走着回府多累,我的轿子就在前面,送你回去如何?”李凡知道沈璃雪聪明伶俐,性子傲气,如果他胡搅蛮缠,会被她痛斥,若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知道,他是在关心她,她肯定不会拒绝他的好意。 “圣王府的马车就在前面,我习惯坐车回府,不必劳烦李公子了。”沈璃雪语气微冷,有逐客的意思。 李凡装听不懂,笑嘻嘻的向前看了看:“街道尽头都看不到马车的影子,郡王妃恐怕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坐上马车,不如坐我的软轿赶去马车那里……你看,我的软轿近在咫尺了……” 沈璃雪侧目一望,一顶四人抬的小软轿从巷子里缓缓走来,四名轿夫个个虎背熊腰,软轿抬的肯定极稳。 “郡王妃,你有孕在身,千万不能累着了,上轿吧!”李凡笑眯眯的说着,伸到半空中的臭手巧妙的转了个弯,由拉她的手腕,改摸她的小脸。 啧啧,小脸细腻如瓷,肯定又香又软又滑,摸上去绝对非常舒适,如果沈璃雪恼怒,自己就说是误摸,她再生气,也不能痛打自己这好心人,嘿嘿! 淡淡的汗臭味飘散,沈璃雪柳眉微皱,素白的小手猛然抬起,紧紧钳住了近在咫尺的臭手腕,五指用力一握,李凡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嗷嗷嗷……郡王妃,轻点、轻点……手腕要断了……” “你敢调戏我?”沈璃雪低沉的声音冷若寒冰,听的人全身发冷 。 “误会,误会,我是准备请您上软轿的……手抬的太高了……”李凡用力挣扎,却挣不脱沈璃雪的钳制,手腕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他痛的连连求饶。 “真的只是这样?”沈璃雪皱着眉头,将信将疑。 “当然,当然……我怎么会骗你……”李凡嘴上服着软,心里将沈璃雪骂了千百遍,尼妹的,看着纤纤柔柔,弱不禁风,没想到是个悍妇,出手狠毒,毫不留情,武功似乎比他还高。 他刚才毫无防备,才会着了她的道,下次再见到她,一定让她好看。 “原来如此。”沈璃雪看着李凡不断变幻的面色,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在李凡色色小眼呆滞的瞬间,狠狠踹了他一脚。 “嗷嗷嗷……疼……疼死了……”李凡抱着下身,痛苦的哀嚎着,连连跳动,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少爷,少爷……”小厮,轿夫一惊,全都围拢到皱着眉头,痛苦不堪的李凡身边,想帮忙,却又不知如何帮。 “沈璃雪,你这个泼妇……我好心帮你,你居然这么心狠手辣……嗷嗷嗷……”李凡捂着下身,恨恨的瞪着沈璃雪,他的小弟弟肯定伤的不轻,短时间内,别想再碰女人了,他一两个月的幸福生活,就这么毁在沈璃雪手里了。 沈璃雪看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想活络活络筋骨,没想到脚抬高了,踢到了李公子身上,真是不好意思。” “你……你……”李凡手指着沈璃雪,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撒谎手抬高,什么都没摸到,沈璃雪效仿他撒谎,却结结实实的踢伤了他,他便宜没占到,还吃了大亏,气死了,气死了。 “李公子重伤在身,最好快些去医馆,我就不打扰李公子看诊了,告辞。”在李凡愤怒的快要喷火的目光中,沈璃雪扶了秋禾的手,缓步前行,她那一脚,控制了力道,踢的也巧妙,没有三五个月,李凡休想再进青楼。 一阵急风刮过,是一道瘦瘦的身影从她身边窜了过去,推开围绕的小厮,轿夫,对着李凡疯狂厮打:“你这个昏官,奸官,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尖锐的呼声带着无边的痛苦与愤怒,惊的沈璃雪一怔,停下脚步,转身看去,那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穿着粗布衣衫,面容憔悴,眼窝深陷,枯黄的发在风中飘散,有些凌乱,身体瘦瘦的,好像营养不良,一道道泪痕顺着脸颊滑落,看的人心酸 。 李凡身受重伤,疼痛难忍,无瑕他顾,被那名中年女子紧揪着衣服,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一手护着头,一手护着下身,怒吼:“你们都是死人吗?快点把她拉开。” 惊呆的小厮,轿夫们如梦方醒,急忙走上前,抓住那名中年女子,用力向一旁拖去。 中年女子拼命挣扎着,双眸赤红,恨恨的瞪着李凡,愤怒的狂吼:“奸官,昏官,还我女儿命来……” “少爷,慢一点儿!”李凡在小厮的搀扶下慢腾腾的站了起来,头上的官帽歪到了一边,胸前的衣服被撕烂好几块,一只眼睛被打的乌青,半边脸高高肿起,脖子也被抓出好几道血痕。 阵阵尖锐的疼痛传来,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那名狂吼狂叫的中年女子,气不打一处来,阔步走上前,狠狠甩了她两记耳光:“贱民,居然敢打朝廷官员,活的不耐烦了……”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响亮,听的人遍体生寒,中年女子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嘴巴里充满了浓浓的铁锈味,她置之不理,狠狠瞪着李凡,愤怒的狂吼:“李凡,你这个该死的昏官……包庇罪犯,害死我的女儿,你还我女儿命来……” 街上的小贩们正在收摊,听到中年女子的怒吼,纷纷望了过来,李凡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疯婆子胆大包天,诬陷、痛打朝廷命官,目无王法,押进大牢,明日审理。” “是。”轿夫们常年跟着李凡,知道他不想在街上把事情闹大,反剪了中年妇女的手臂,准备押她去大牢。 中年妇女拼尽全力,也未能挣脱强壮有力的轿夫们,满眼绝望,险些疯狂,歇斯底里的怒吼:“害人者升官发财,逍遥法外,我女儿这被害者担着莫大的罪名,一把黄土掩埋,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诉,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 “疯婆子,叫嚷什么?”轿夫一巴掌打过去,中年女子的吼声戛然而止,一口鲜血和着牙齿从口中喷了出来,她瘦弱的身躯微微摇晃,眸中泛着点点绝望,苦涩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她低了头,在衣服上抹去鲜血,看着那些小贩、百姓们,再次怒吼: “诸位,我女儿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被那些猪狗不如的官员给糟蹋了,这位李凡李大人,不但不替我女儿讨公道,还和那些官员勾结,颠倒是非黑白,说我女儿勾引他们……我女儿,才十四岁,久居乡间,尚未及笄,怎么勾引人啊……” 中年女子声嘶力竭,说的悲悲凄凄,满面痛苦、绝望,让人同情,围观的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 李凡心中升起一阵慌乱,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疯婆子,休再叫嚷、诬陷,快押她去大牢。” “李凡,你这么急着押我去大牢,是不是怕我揭穿你的老底?”中年女子狠瞪着李凡,义愤填膺:“你身为朝廷命官,不为百姓谋福,却帮着奸官作恶,害我女儿背着污名沉冤而死,我这一去,恐怕也回不来了,青焰天理何在,还让不让我们老百姓活啊……” “贱民,叫嚷什么?”轿夫又是一记耳光,对着中年女子的脸颊狠狠打去,手掌触到脸颊的瞬间,手腕被人紧紧钳住,抬眸,正对上子默冰冷的利眸,轿夫还来不及惊讶,胸口一疼,整个人被踢的倒飞出去,撞到墙上,重重掉落在地,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 中年女子微微一怔,随即快步跑到众人面前,对着人群歇斯底里的高喊:“我女儿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那些奸官,污陷我女儿啊……” 女子的声音凄凄惨惨,很具感染力,众人都有些信服,看李凡的目光,带了几分怀疑。 李凡胸中腾的燃烧起一团怒火,对着罪魁祸首吼道:“子默,你干什么?” “当然是为民申冤!”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走上前来,冷冷看着李凡:“你身为朝廷命官,应该为百姓做主,不是强压百姓,颠倒黑白,歪曲事实。” “沈璃雪,案子又不是你审的,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本官强压百姓,而不是这贱民诬陷本官?”李凡瞪着沈璃雪,强词夺理。 “事实真相我的确不知道,也没有权利在这里和李大人争吵,我记得青焰律法规定,若是县官判不了的案子,可以一直上告,既然这件案子牵扯到了朝廷其他官员,也算是大案了,可以由刑部出面审理 。” 沈璃雪轻飘飘的话,使得李凡微微变了脸色:“刑部处理大案,要案,一名无知的村妇上刑部,你不觉得很可笑?” “青焰是由一名名百姓组合起来的,村妇再低微,也是青焰百姓,刑部处理大案也好,要案也罢,都是为民做主,她有冤情,当然有资格上刑部。”沈璃雪字字铿锵有力,驳的李凡哑口无言,嘴唇不停蠕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璃雪转身看向那名中年女子,声音柔和下来:“这位大婶,你可愿去刑部?” “愿意,愿意,只要能为我女儿申冤,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愿意。”中年女子疲惫的眸中盈着一层水雾,连日来,她一直想为女儿申冤,四处碰壁,早就走投无路了,如今,有人帮她,她感激涕零,更加不会拒绝别人的提议。 “安郡王妃身为内宅女子,居然这么喜欢多管朝廷的闲事,啧啧。”李凡耷拉着眼皮,对沈璃雪明嘲暗讽,女人嘛,管好内宅就好了,抛头露面的管朝中事,真真是不识礼法。 沈璃雪瞟他一眼:“身为朝廷命官,却终日碌碌无为,颠倒是非黑白,坐视百姓的冤情不理,我这个内宅之人只好出手帮忙。” “你……”李凡狠瞪着沈璃雪,恨的咬牙切齿,沈璃雪是在嘲讽自己不学无术,黑白不分么? 沈璃雪没再理会李凡,看向子默:“子默,去刑部。” “是!”子默答应着,正准备飞往刑部,却见刑部大人的软轿正缓缓向这边走来,抬头望望天空,太阳早已落山,四周浮起袅袅炊烟,快到用膳时间了,朝廷大臣们也到了散值(下班)回家时。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软轿,沈璃雪悄悄对中年女子使了个眼色,中年女子会意,急步跑上前,跪到了道路中央,痛哭流涕:“大人,民妇有冤,请您为民妇申冤!” 软轿在中年女子三米外停下,刑部大人挑开轿帘走了出来,锐利的目光环视一圈围观的众人,落到了那名中年女子身上。 刑部主管朝堂的大案,要案,像百姓横死人之类的案子,一般都归顺天府管,但那妇人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跪在了他面前,他若是坐视不理,或者赶人离开,定会引起民愤 。 “有何冤情,旦说无妨。”他先了解了解情况,视事情轻重,再做定夺。 “回大人,民妇原是城外周家村人,早年丧夫,有一个女儿,年方十四,十天前,民妇在地里干活,女儿前往田里送饭,被几名路过的官员看中,强行拉入车内轮(和谐)暴,害我女儿子宫受损,今生无法再孕。” “民妇将几人告上大堂,哪曾想,审案的县丞李凡与那几人串通一气,硬说是民妇女儿不知检点,勾引他们,民妇的女儿不堪侮辱,羞愤自尽,死不瞑目,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中年女子声音悲凄,说到伤心处,声泪俱下,围观的老婆婆,中年妇人们许多都受了她的悲伤感染,同情的看着她,望李凡的目光,满是怀疑与责备。 刑部大人点点头,官员勾结害死百姓,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涉及到了同朝的官员,必须小心处理,侧目看向李凡:“李大人,可有此事?” “一派胡言,本官断案讲究的是人证,物证,若那女子真是被人强暴,身上必定有伤痕,可女仵作验身时,那女子身上完全无伤,怎么会是被强?”李凡声色俱厉,居高临下的看着中年妇女,眸中燃烧的熊熊怒火,似要将她焚烧怠尽。 刑部大人看向中年女子:“李大人所言没错,一般情况下,被强之人,身上会有伤痕。”当然,也有特殊情况不会留伤,就看她是不是那个特殊情况了。 “据民妇女儿所说,那辆马车里有四五个人,他们按住了她的手脚,她拼命挣扎,被人打了一巴掌,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她不着寸缕,被人狠狠**……”说着说着,中年女子仿佛看到了自己女儿的悲惨,孤独与无助,伤心的哭了起来。 刑部大人审案多年,经验丰富,也阅人无数,中年妇女衣着朴素,言语也质朴,冤死女儿后的悲痛模样很真切,不像在装,她说的话,十有**是真的:“李大人,涉案的都有哪几人?” 李凡不以为然道:“有黄粱,王强,李言,杜威……” 沈璃雪对这些人完全没有印象,侧目看向子默 。 子默思索片刻,低声道:“卑职也没听说过他们,应该是京城的小兵,不出名。” 刑部马大人轻轻捋捋胡须:“来人,去把他们全部叫来。” 审案,要有原告和被告,原告声嘶力竭的控诉着,被告清清白白也好,罪大恶极也罢,都要叫来这里和原告对峙一下,辩上一辩,方才清楚事情真相。 侍卫领命而去,马大人再次看向李凡:“李大人,仵作为那名女子检查身体的结果是什么?” “的确是和多人发生了事情,不过,是那女子主动勾引他们几个,一女驭五男,性子真真是……”放(和谐)荡两字李凡没说出来,从他看那中年女子那嘲讽,不屑的目光中,众人也能猜出他的意思。 李凡毫不掩饰的不屑、嘲讽,触动了中年妇女最忌讳的底线,腾的站起身,直直对着李凡冲了过去:“你这卑鄙无耻的昏官,究竟收了别人多少贿赂,那么狠心绝对情的污陷我的女儿……” 李凡没料到中年女子这么疯狂,一时躲闪不及,被她抓了个正着,噼里啪啦的耳光毫不留情的对着他招呼下来,愤怒之下的妇女,力气大的可怕,李凡拼尽全力也挣脱不开,头脑一阵昏沉,眼前冒出一个又一个的金色小星星。 沈璃雪挑挑眉,头转向一边,装没看见,李凡贪不贪财她不知道,却知道他非常好色,自身没什么本事,就知道吃喝玩乐,他做县丞,也是个糊涂官,乱判案,不可能为百姓谋福,中年妇女说的话,她相信**分。 小厮,轿夫们看着李凡的脸被打的偏过来,又偏过去,很快红肿了起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迅速上前拉开了那名中年妇女,妇女挣扎着,双目赤红,高声嚎叫:“你敢侮辱我女儿,我杀了你。” 李凡捂着被打肿的脸,只觉高高肿起一片,都快没有知觉了,恨恨的瞪着那名中年妇女,吼道:“本官是按证据判案,哪有诬陷你女儿,是非不分的悍妇,还敢强词夺理。” “我女儿只是一名弱女子,和五名男子单独呆在马车里,怎么看都是我女儿吃亏,怎么不是强暴?”中年妇女声嘶力竭的呼喊,引的众人连连点头,女子的力气不及男子,五名男子拽着一名女子,分明没安好心嘛。 “仵作检查,你女儿被强暴时,根本不是处子,可是你们母女却谎说她还是处子,足可见你们没安好心……” 李凡轻飘飘的话,像一道惊雷炸了下来,震的众人半天动弹不得,那名女孩子原来不是处子吗?若真的不是,她的话就值得怀疑了,毕竟,一名十四岁,尚未及笄的闺阁女子,若是守礼法,是不会**的…… 见众人都目露疑惑,看中年妇女的目光多了几分怀疑,李凡底气足了起来,傲然道:“听那王强他们说,是你女儿勾引了他们,给他们要大额银两,他们不给,你们母女就告人家强暴,要让他们坐大牢,真是一对不要脸的母女……” “是那仵作收了贿赂,诬陷我女儿……我女儿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中年妇女怒吼着,眼圈通红,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捍卫着自己女儿的尊严,看的人一阵心酸,百姓们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了 。 马大人沉沉目光,看向那名中年妇女:“你女儿的尸骨,现在何处?” “回大人,女儿沉冤未了,民妇没有下葬,尸体还停在我家的柴房里。”面对马大人,中年妇女的态度缓和许多。 “那好,等那几名犯案者来了,本官审审他们,再派人去你家检查你女儿的尸体,若她真是清白的,本官定会还她一个公道,若是你们母女联手欺骗别人,就休怪本官不留情面。”马大人一字一顿,身为刑部总大人的傲气与尊贵尽显。 “民妇明白,民妇对天发誓,女儿清清白白,断不会做出格之事!”中年妇女字字铿锵,眸光坚定不移,没有半分躲闪,害怕的意思,沈璃雪知道,中年妇女说的话,绝对是真的,那五名朝廷官差,害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儿。 沈璃雪蹙了蹙眉,小声嘀咕:“死人还能检查出事先是不是处子吗?” 秋禾思索片刻:“奴婢曾听南疆鬼医说过,世间医术,武术,文才全都博大精深,所有人学的,都只是皮毛,或许,那些仵作们有什么特殊的秘法……” 沈璃雪眨眨眼睛,古代人总会出些奇异的怪招,比如守宫砂,现代女子们胳膊上,就没有那个东西。 “回大人,黄粱不在家。” “王强不在家 。” “李言不在家。” “杜威也不在家。” 派去的官差,一个接一个回来,却都是独自一人,没带回嫌疑犯人。 马大人紧紧皱起眉头:“都不在家?怎么这么巧?”好像商量好似的,全都不见踪影。 一名官差思索片刻,拱手道:“大人,他们五人是不同职位的士兵,有的在军营,有的是守城士兵,有的是皇宫侍卫,估计都值夜,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碌,故而,都不在家。” 马大人挑挑眉:“真巧。” 青焰京城一直很平静,但是,夜晚黑漆漆的,十分神秘,值夜远比白天守卫的侍卫更加辛苦,也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不能出半点差错,守卫人员能不调动,尽量不要调动。 况且,最远的军营距离这里有二十多里,来回一趟需耗费不少时间,将他们五人聚齐后,估计天都要亮了,再者说,夜里也不是申案的最佳时机。 “你们五人去他们五人的家门口等着,他们一回家,立刻带来刑部。”马大人常年发号施令,低沉的声音很具威严,五名侍卫快速领命而去。 马大人看向那名中年妇女,态度温和下来:“你也累了许久,先休息一晚,这件案子,明天一早本官就审,若你女儿冤枉,本官绝对会还她一个清白。” “多谢大人。”中年妇女千恩万谢,颤抖着站起身,快速擦抹着眼中的泪水。 天色完全暗下,街道两旁的铺子都燃起了明亮的灯笼,将中年妇女凌乱的发丝,脏污的衣衫照的更加明显,狼狈不堪的模样,让人同情,马大人的声音又轻柔了几分:“你家离这里远吗?” 民妇朝马大人福福身:“回大人,民妇家在城外十五里左右。” 这么远! 马大人皱皱眉,她现在徒步回去,睡上一个多时辰,就要起程赶来京城,如果睡过了头,明天的审问就不能按时开堂:“本官让人带你暂住客栈,明天一早也方便去刑部 。” “多谢大人。”中年妇女心中一喜,感动的眼泪直流,她只是乡野村妇,靠着那几亩田地,收入有限,住不起客栈,马大人肯帮她安排,她能免费住宿,不必再来回奔波,真是好人。 众人也都在连连称赞马大人,在百姓们敬佩的目光中,马大人和蔼的向沈璃雪道了别,坐了软轿回府。 李凡没有说话,面色非常难看,胸口盈着一层怒火,无处发泄,对着小厮和轿夫们冷喝:“时候不早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抬本少爷回府上药。”他的脸高高肿起,疼的没知觉了,肯定伤的不轻,可恶的恶妇,明天一定让她好看。 沈璃雪见中年妇女跟着官差走了,没理会骂骂咧咧的李凡,坐上了圣王府马车,巧的是,她和马大人同路。 软轿是人抬的,速度很一般,沈璃雪出来大半天,走的时间长了,有些腰酸,再加上刚才的耽搁,天色很暗,时间也较晚了,她急着回府休息,便吩咐子默快些赶车。 子默扬起缰绳,还未抽下,一道若有似无的求救声传来:“救命……救命……” 仔细聆听,声音很细、很轻,是女子在呼救。 沈璃雪正欲命子默前去查看,旁边的马大人抢先开了口:“去查查看,发生什么事了?” “是。”侍卫应声而去。 圣王府的马车继续前行,渐渐的,呼救声越来越大,还伴随着男子的阵阵**笑声,听声音,还不止一人。 马大人皱起眉头,下了软轿,恰逢那名侍卫也回来了,马大人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在马大人耳边低语几句,他刹那间变了脸色,一甩衣袖,阔步走进一条小巷,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见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哭声,笑声都是从马车里传出来的。 马大人上前一步,掀开了车帘,亮如白昼的车厢里坐着五名年轻男子,身强体壮,面带**笑,将一名十四五岁的女子围在中间,无视她眸中的愤怒与惊恐,非常享受的撕掉着她的衣服…… 217 皇帝大怒,斩首 黄粱,李言,王强?不就是害死那名民妇女儿的人么?这次人赃并获了? 不出沈璃雪所料,那名十四五岁的女子撞开年轻男子们,跌跌撞撞的下了马车,猛的跪在马大人面前,哭的悲悲惨惨:“大人,这五个人想强暴民女,求您为民女做主。” “臭丫头,少胡言乱语!”李言怒气冲冲的跳下马车,挥手打向那名诉苦的年轻女子。 马大人微微皱眉,身旁的侍卫伸手钳住了李言的手腕,大手在女子脸颊三厘米处停下,强势内力带起一阵急风,吹的女子乌发飘飞,身体颤抖,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惊恐 。 “干什么?想在本官面前杀人灭口?”马大人冰冷的眸中折射出两道锐利的寒芒,不怒自威。 “大人言重了,这臭丫头勾引了我们,还说我们强暴她,我一时气愤,才会下了重手,大人莫怪。”李言赔着笑,态度恭敬,慢腾腾的抽回了手,目光平静无波,好似有恃无恐。 “若是本官没有阻拦,你这一巴掌下去,就打死人了。”马大人看的清楚,他那一掌用了十成内力,完全是想置女子于死地,当着他的面,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李言不以为然,笑嘻嘻的赔不是:“是我莽撞了,以后一定小心!” 马大人锐利的目光冷冷扫过黄粱,王强,李言五人,身着便装,却掩饰不住他们满身的煞气,目光平静,态度高傲,仿佛天不怕地不怕。 若说刚才李凡和那名中年女子各持一词,他难辨真假,那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是这五人强暴了人家清白的女儿,还恬不知耻的倒打一耙,编造谎言说人家勾引他们,真是颠倒黑白,无法无天:“麻烦五位随本官去趟刑部。” 刑部,关押的都是重犯,死犯,要犯,只要进了刑部的人,极少有活着出来的,马大人让他们五人去刑部,是想给他们定罪么? 李言目光一凝,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收敛了笑容:“大人,刑部掌管朝中大事,女支女勾引男子不过是一桩小事,刑部来管,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况且,是她主动引诱我们,就算要去刑部,也应该是她去。” “朝堂设刑部,为国也是为民,本官遇到了不平事,岂能坐视不理,五位是施暴者也好,受害者也罢,都是案中人,随本官回刑部,将案子审清了,对大家都好,请吧。” 马大人例行公事的话带着强势的命令口吻,听的那五人都微微变了脸色:“大人,实不相瞒,我们子时还要守夜,现在随您回刑部审案,怕是赶不及子时的值守。” 黑漆漆的夜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侍卫们的值守容不得半点差错,马大人掌管刑部,对这点很清楚,李言妄想以此威胁马大人,让他放行。 不料,马大人根本不吃他们那一套:“你们都在京城任职,代表着京城的士兵风气,事情一定要弄清楚了,不然,被有心人宣扬你们强暴良家女子,会抹黑整个青焰军队,你们都在哪里任职,本官命人去通知你们的首领,让他暂调其他人顶替,只是一夜而已,不会出差错的 。” 李言五人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马大人态度强硬,毫不相让,是对他们五人起了疑,若他们真的进了刑部,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马大人身边带着五、六名侍卫,个个武功高强,就算他们拼尽全力跑了,还有家人在京城,也有职位在军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会坐实他们强暴良家女子的罪名。 马大人软硬不吃,誓要将他们绳之以法,他们正值大好年华,不想成为没有自由的阶下囚,想安然无恙的离开,只好拿出最后的撒手锏了。 “马大人,不是卑职不肯随您回刑部,实在是,我们都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之人,于新大人特意交待,每晚子时后一定要去守卫,不能擅离职守。” 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怎么这么巧?马大人紧紧皱眉。 军中士兵强暴良家女子,会被判刑、坐牢,那他们就不能再守卫京城、皇宫,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之人本就稀少,皇帝专门安排了于新负责调动,一下子关了五个,对京城肯定会有影响,若是不关他们,这案子要如何了结? 望着马大人阴晴不定的面色,李言五人相互对望一眼,眸中暗暗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他们就知道,搬出这个理由,绝对能压制得住马大人,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人,可是有很大的特权呢。 “马大人,这五名侍卫身份特殊,但百姓的案子也不能疏忽,事情扑朔迷离,一时之间难辨真假,距离子时还有段时间,不如您带他们进宫面圣,看看皇上的意思。” 沈璃雪清灵的话像一盆冰水,将李言五人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得意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跪在地上的女子,柔柔弱弱,楚楚可怜,他们五个却是威武霸气,让人望而生畏,这么明显的对比,想也知道事情真相如何,进宫见到皇上,他们哪还能讨得了好。 “郡王妃言之有理,五位,请随本官进宫一趟吧。”马大人轻捋着胡须,笑容和蔼,案子牵扯到了特殊的人,他拿不定主意,可以请皇上定夺。 李言,王强五人相互对望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焦急,怎么办?进了宫,他们凶多吉少啊,可若是不进宫,强行逃离,他们现在就会被杀 。 刑部的侍卫们站在两旁,将出路全部堵上了,他们逃不掉,也不能逃,只得硬着头皮随马大人进宫,走出小巷后,恨恨的瞪了马车一眼,出主意害他们陷入尴尬境地的,就是马车上的女子,可恶至极。 沈璃雪不以为然,嘴角弯起一抹诡异的笑,这五人生辰特殊,身份也特殊,幕后主人更不是简单角色,她何不利用他们的特殊职位做做文章,打压打压幕后主人的嚣张气焰。 天色尚早,皇帝正在御书房看奏折,听闻马大人有急事禀报,宣了他进来。 五名身强体壮的男子、一名娇小玲珑的女子,站在马大人身后一字排开,皇帝备感不解:“马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马大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皇上,微臣散职回府的路上,看到这五名男子在马车里欺负这名女子,他们五人乃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所出,身份特殊,微臣不知该如何定判,特来请示皇上。” 皇帝犀利的目光如利刃,猛的射向王强,李言五人:“居然有这种事情?”身为青焰侍卫,是为守护秩序,让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他们倒好,仗着权势欺压百姓,无法无天了。 李言上前一步,急声道:“皇上明查,是她勾引我们五人,不是我们五人强暴她……” 年轻女子性子软弱,进了皇宫,见到皇帝,吓的说不出话来,听闻李言的侮辱,羞愤难忍,猛的跪到了地上,咬牙道:“禀皇上,民女乃是农户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恪守礼法,绝不会勾引别人,一个时辰前,民女回家,路过小巷,被他们五人拖到车上,意图强暴……” “她胡说,皇上,当时我们五人结伴去喝酒,她拦了我们的马车,意图勾引。”李言瞪了女子一眼,截断了她的话,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 “若我勾引你们,是主动投怀送抱,你们哪会急切的撕烂我的衣服。”女子面容青涩,眼圈通红,眸中闪烁着盈盈的泪光,又愤又怒,恨恨的瞪着五名男子,身体轻轻颤抖。 小手紧揪着胸口衣服,那粗布衣衫都快要烂成布条了,十分凌乱,勉强遮住她的身体,可见那五人对她多么的残暴 。 李言瞟她一眼,傲然道:“那衣服是你自己撕烂的,我们可没碰过,你坐到我们中间的时候,马大人来了,刚好看到那一幕,误会了卑职们。” 马大人只看到了他们和女子暧昧,没看到前面的事情,他的话,不能成为铁证,女子只有一张嘴,他们可是有五张,她说的再巧妙,再有理,也辩不过他们。 “你们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明明是你们强行我,撕烂了我的衣服。”女子狠瞪着李言,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她是农家女子,言语笨拙,说不过见风使舵、八百玲珑的李言,嘤嘤哭泣着,伤心绝望。 “姑娘,说话凭良心,你想要五百两银子,我们几个拿不出来,你打也好,骂也罢,没必要这么缺得的状告我们强暴,让我们坐牢受罚吧。” 李言无奈的叹息听的女子怔怔愣愣:“我什么时候给你们要银子了?” “姑娘,别装傻了,你当时给我们要五百两银子的话,我们哥几个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是我们不给,而是我们每年的俸禄才几十两,真的没有一百两银子给你。” 李言摇头叹息,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气的女子眼圈通红,愤怒的娇喝:“我没说过这句话,你们诬陷我。” “这句话只有我们五个人听到,你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李言又是一声叹息,眼神萎靡,仿佛被人陷害,挣扎无果,任人宰割。 年轻女子气的咬牙切齿,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你们欺负我不算,还诬陷我,究竟还有没有良心?” “姑娘,事情错在你,不在我们……” 皇帝威严的目光扫过争持不休的李言和年轻女子,李言五人身强体壮,对付一名弱女子不费吹灰之力,如果只是五人和女子共处一辆马车,事情立刻就会真相大白。 可是现在,李言又说那年轻女子故意勾引他们,敲诈他们钱财,事情就有些复杂了,双方各执一词,真假难辨,若是没有更确切的证据,事情不好判:“李爱卿,事发时,可还有其他证据或证人?” “回皇上,那条小巷又黑又偏僻,附近没什么人,他们和女子还没有发生事情,也没有所谓的证据,不过……”马大人望望李言五人,欲言又止 。 “不过什么,马爱卿但说无妨。”皇帝低沉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威严。 “微臣想请两人进宫,一男一女,他们来了,李言和这名女子的事情,基本就能真相大白。”马大人一字一顿,目光凝重。 皇帝略略思索,吩咐道:“赵吉!” “奴才遵命。”赵公公手持拂尘,领命而去。 李言,王强五人相互对望一眼,心中皆是咯噔一下,马大人请的是什么人?真的能查清事情真相吗?微张的大手慢慢握起,心莫名的紧张起来。 半柱香后,一名男子在赵公公的引领下走进御书房,看着男子熟悉的脸庞,李言,王强几人暗暗纳闷,马大人请李凡来做什么?另外一人又是谁? 疑惑间,眼角映入一道瘦弱的身影,粗布衣服穿在身上,非常朴素,枯黄的头发仔细梳过,还是有几缕凌乱的飘散着,凭添一抹哀伤与苍凉,再看女子的脸庞,瞳孔猛然缩紧,怎么是她! 中年妇女第一次来皇宫,被宫里的美丽景致惊的目瞪口呆,小心翼翼急步紧跟着,战战兢兢的走进御书房,不敢抬头。 前面的太监停下了脚步,她颤抖着身体,正准备磕头行礼,目光看到了两米外的李言等人,顿时怒火中烧,吼叫着朝他们扑了过去:“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奸官,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中年妇女见到了仇人,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他们愤怒的咆哮着,毫无形象的又抓又挠。 皇帝,马大人,太监,侍卫都在一旁看着,李言,王强不能仗着会武功痛打中年妇女,边躲闪,连急声解释:“你认错人了,打错人了。” “就是你们五个,化成灰我都认得。”中年妇女吼声震天,毫无顾及,使上了全部的力气,拼命厮打李言,王强五人。 整洁的衣服被抓成一条条,破破烂烂,齐整的墨发也被挠的有些凌乱,御书房很大,但在皇帝面前,他们不能大幅度的躲闪,被中年妇女紧揪着衣服,狠狠**,真真是狼狈不堪 。 赵公公望望皇帝阴沉的面色,对着打成一团的六人吼道:“大胆民妇,居然敢大闹皇上的御书房,活的不耐烦了。” 中年妇女一惊,猛然想到这是皇宫,急忙松了手,跪倒在地,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民妇粗俗,冒犯了皇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大闹御书房,你可知该当何罪?”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中年妇女,目光冷冽,不怒自威。 “民妇冲撞皇上,是民妇不对,只要为我女儿报了仇,民妇随皇上处置,上刀山下油锅,民妇都不会有半句怨言。”中年妇女字字铿锵,无怨无悔的誓言听的皇帝微微一怔:“你女儿……死了?” “是。”中年妇女抬起头,双眸含泪,一指李言,王强几人,愤怒的低吼:“是他们强暴了民妇的女儿,还冤枉她勾引他们,逼得她羞愤自尽,含怨而死,到现在眼睛都没闭上。” “这位夫人,你认错人了,我们不认识你。”李言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心中暗道,想不到她居然状告到了皇帝面前,早知如此,当初就一不作二不休,直接杀了她,也少了这些麻烦。 “不认识我,那你们总认识他吧。”中年妇女冷哼一声,指向李凡:“你们和他串通一气,诬陷我的女儿,逼她自尽,可怜我女儿才十四岁,被你们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糟蹋,侮辱……” “这位夫人,本官之所以断定李言、王强五人无罪,是因死你女儿勾引他们五人时并不是处子,还向李言他们敲诈五百两银子。” 李凡反驳着中年妇女的话,心里却是一阵阵发虚,赵公公请他来皇宫时,他就感觉事情不对,没想到是那村姑之死惊动了皇上,怎么会这样? “仵作被你们收买了,诬陷我女儿,她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可能不是处子。”中年妇人颤抖着声音,歇斯底里的怒吼。 “仵作是这么报给本官的,本官当然要做为依据断案。”李凡目光闪了闪,将事情推到了仵作身上,把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惊动了皇帝的案子,是大案,要案,兄弟情谊虽然重要,却远不及自己的性命,他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 皇帝犀利的眼眸冷冷扫过李言,王强五人,一名女子勾引、敲诈他们有可能,两名女子相隔十天,再次勾引,敲诈,就是天方夜潭了,事情真相,已经可以窥见。 “扑通。”一名女子被推进御书房,摔了个四脚趴地,看清女子的容貌后,李凡的面色瞬间变的煞白,女仵作,她居然也被请来了这里。 “皇上,这是在她家里搜到的东西。”一名侍卫走进御书房,将一只小木箱放到皇帝面前,快速打开,一层雪花银闪亮了众人的眼睛。 妇女女儿惨死一案,牵扯到了仵作,赵公公请李凡和中年妇女时,马大人也命侍卫去了仵作家里,调查仵作,发现不对,立刻揪来皇宫。 皇帝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看着女仵作:“你从哪里得来这么多银子?” 仵作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回……回皇上,这是草民祖上留下的……” “一派胡言。”皇帝目光锐利,声音冷若寒冰,吓的仵作不敢抬头:“你祖上三代都是平民百姓,生活尚算富裕,就算攒钱也攒不了这么多……” “还有……还有小的的俸禄……加起来,差不多……”仵作的身体抖如筛糠,依旧嘴硬,不肯吐口,身为仵作,他深知受贿的严重性,怎么能够承认。 “仵作的俸禄,一月一两银子,除去日常开销,剩不下多少,就算你从出生到现在,不吃不喝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你究竟收了何人的贿赂?还不从实招来。” 最后一句,皇帝加重了语气,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仵作只觉一阵冷气自后痛渗入,快速到达四肢百骇,冷的蚀骨,更惊的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草民……草民……”额头冒出一层虚汗,她颤抖着身体,眼睛急转,思索最佳答案,不经意间与皇帝相撞,他锐利的目光如一柄利剑,仿佛瞬间戳破所有假相,让人无所遁形。 她的呼吸猛然一窒,小鸡啄米般不停磕头:“皇上饶命,是他们五人给了草民银子,让草民做假证诬陷那名姑娘的。” 皇帝想心思缜密,洞察一切,她现在招供,还有一丝希望,若是等皇帝彻底怒了,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 “果然是你们五个。”皇帝森寒的目光猛的射到了王强,李言五人身上,声音冷若寒冰:“阳年阳月阳日阳明出生,生辰特殊,朕信任你们,将你们安插到军中,委以重任,是为保护百姓,守一方安宁,不是让你们仗着特权,胡乱害人。” 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人少是少,但是,也能够占全所有的要塞,少一个两个,三个五个都没问题,这些人以为自己生辰特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未免将自己看的太重要。 “皇上饶命,卑职知错了。”王强、李言王人慌忙跪了下来。 先是被他们强暴,羞愤自尽的女子母亲在此,再有险些被他们强暴的女子为证,再加上仵作的亲自指证,足以定他们的罪,他们再反抗,也是无谓的挣扎,皇帝一气之下,说不定会将他们全斩了。 倒不如大胆承认,让皇帝的气消一消,他们也算是立过功的,对青焰做了些许贡献,皇帝判他们的罪名,也要综合考虑,革去官职也好,贬成庶民也罢,应该会留他们一命。 “王强,李言,黄粱五人不思进取,以权欺人,强暴女子,害人性命,罪无可恕,推出去,斩首!”皇帝威严的声音在御书房里久久回荡着,宣布着五人的命运。 怎么……怎么会是斩首? 李言,王强等人嘴巴大张着,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们也是立过功的,难道皇上不考虑他们的功劳么? 他们不知道,皇帝重视天灾,顺带着也重视他们,但他们仗势欺人,害死百姓,皇帝对他们有了厌恶和警惕,更加明白,依靠好生辰得来了高官的人会骄傲自满,会不知天高地厚。 李言,王强都有功劳,一般情况下不会被处死,但皇帝想杀鸡儆猴,镇镇那些阳年阳月出世,身居高位,目空一切的人,故而,他们五人注定要成为牺牲品。 李言,王强短暂的错愕后,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枪打出头鸟,他们犯了大错,皇帝想拿他们开刀,震慑其他阳年阳月出生的人。 “皇上饶命,卑职知错了。”五人跪在地上,头磕的咚咚作响,满目懊悔 。 皇帝视若无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门外的御林军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架起五人,快速拖出了御书房。 “皇上,饶命啊……卑职再也不敢了……”五人后悔的哀嚎声一阵接着一阵,皇帝目光阴沉,充耳不闻,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 “刷刷刷。”几声轻响过后,院子里的求饶声戛然而止,天地间仿佛一下子静了下来,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御书房里的众人看看皇帝阴沉的面色,谁都没有说话,气氛静的有些诡异。 “仵作收人贿赂,诬人清白,关入大牢二十年。”皇帝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趁机长舒了一口气。 那名女仵作煞白的面色微微好转,高悬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还好还好,只是关押二十年,没有判她斩首:“谢皇上开恩。” 在女仵作的尾音中,中年妇人缓缓开口:“皇上,民妇女儿大仇得报,民妇愿听皇上处置,不过,李凡李大人收受贿赂,也参与害民妇女儿,还请皇上明查。” 皇帝锐利的目光落到了李凡身上:“李凡,可有此事?” 李凡瞬间惨白了面色,磕磕巴巴道:“回……回皇上……微臣……” 王强,李言五人和仵作都参与了害那名女子,但是,王强他们是阳年阳月生的,皇帝为了震慑其他特殊生辰之人,故意将刑罚判重了,仵作不是那个生辰,刑罚判的非常公正,他也是阳年阳月出生啊,如果承认收了贿赂,皇帝一气之下,会不会把他也斩了? 王强,李言几人已死,收受贿赂之事那臭村妇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自己不承认,她也拿自己没辙:“回皇上,微臣只是根据仵作的检查的结果来判案,并没有收受贿赂。” “李凡,你撒谎!”中年妇女瞪着李凡,眼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夫人,如果一名女孩子尚未及笄,却已经不是处子,足以证明此人水性扬花,她勾引五名男子,敲诈他们的钱财,完全说的通,本官下的定判并没有错,当然,仵作说了谎,我没有察觉到,是我的失职。”李凡不慌不忙,言词凿凿,大义凛然,连他自己都快被自己说服了。 “李大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只要是做过的事情,就算隐瞒的再好,再隐蔽,总有一天会露馅,我们身为官员,为民判案,首先要做到公平公证,在皇上面前不撒谎,你敢对天发誓,你半点贿赂都没收吗?” 马大人阅人无数,哪个人是哪种性子,他稍稍接触一下,很快就能了解,李凡给他的感觉就是油腔滑调,不学无术,李凡做为七品县丞,肯定不会好好判案,结交狐朋狗友倒是他的特长,王强,李言他们和李凡很像是一丘之貉,请他判案,岂会不送贿赂? 李凡目光闪烁,他是相府嫡长孙,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对天发毒誓,是对自己冷酷,残忍,可若是不发,马大人、皇帝就会怀疑他,怎么办? 各种利弊在脑海中快速闪过,李凡做了一番天人交战,咬牙道:“我李凡在此发誓,并未收王强他们半点贿赂,若有撒谎,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 誓言全部都是虚的,骗骗人而已,皇帝想听,他就发上一遍,虽说小小的诅咒了一下自己,绝对不会成真,比被皇帝砍头要轻松的多了。 马大人看着李凡,嘴角轻轻牵起,微微的笑容透着说不出的森寒与冷冽,看的李凡后背发凉,正欲问马大人笑什么,后者抢先开了口:“来人,把东西端上来。” 一名侍卫快步走进御书房,手里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各种珠宝首饰,在夜明珠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李凡踉跄几步,险些栽倒在地,眼睛直直看着托盘里的东西,满眼震惊,怎么会?他们怎么会找到这些东西的? 马大人很满意李凡的反应,淡淡看着他:“李大人,这些珠宝都是在你的别院找到的,据你别院的下人交待,这些就是王强他们送给你的贿赂,你还想狡辩吗?” 李凡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头磕的咚咚作响:“皇上饶命,卑职一时糊涂,又看到仵作的检查结果,觉得事情不会出错,才会宣判,皇上饶命,饶命……” 普普通通一句话,却非常巧妙的将责任推到了仵作身上,将他的责任推了个七七八八,就算皇帝要怪他,也不会砍他的头。 “你可知朕最讨厌收受贿赂的官员?”皇帝语气严厉,锐利的眸中折射出道道寒芒,不怒自威 。 看的李凡心惊肉跳,头磕的更加响亮,声音中也带了些许颤音:“皇上恕罪,臣再也不敢了,求皇上再给微臣一个机会。” “李大人,你不止判刹了案子,刚才还撒了谎,犯了欺君之罪!” 马大人轻飘飘的话像一道惊雷,炸了下来,震的李凡半天动弹不得,是啊,他撒谎了,欺骗皇上了,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怎么办?怎么办? “皇上,李丞相在外求见。”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在屋外响起,李凡眼睛一亮,爷爷来了,他有救了! 皇帝瞟了门外一眼:“告诉李丞相,朕在忙,没空见他。”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像一盆冷水,对着李凡兜头泼下,将他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心凉,嘴唇哆嗦着,身体忍不住一阵阵发抖,皇上不肯见爷爷,是想重罚自己么?会像对待王强他们那样斩了自己吗? 怎么办?自己究竟要如何自救? 心绪烦乱间,皇帝威严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李凡收受贿赂,枉判冤案,不配为父母官,革去官职,贬为庶民,流放边疆,今生不得回京。” 皇帝的声音很冷很冰,在李凡听来,却宛若天籁之声,贬为庶民,流放边疆,没关系,没关系,给他留了一条活路啊,他还能活着,真好,真好。 看着李凡瘫倒在地,却面露喜色,皇帝只觉一阵厌恶,李凡是李丞相的嫡孙,湛王的表哥,他有些顾及,念在李凡收了贿赂,没有直接害人,他才给李凡这么重的刑罚,看那些阳年阳月出生的人还敢不敢仗着身份为所欲为。 不经意的,皇帝心中浮上一股十分骇然的感觉,这些阳年阳月出生的人,大批涌入朝中,军中,不会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吧? 随即,这种想法又被打消,作法问天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不能做手脚,是他想多了,不过,他的确应该派人多观察一下这些人,免得再出差错。 若是他们将青焰搅乱了,虽然避免了天灾,却惹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218 事情败露 消息传到圣王府,东方珩,沈璃雪正坐在院子里品茶,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东方珩白玉手指轻捏着茶杯,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烁着幽华冷芒:“王强,李言五人被斩,李凡贬为庶民,发配边疆,皇上处理的倒是很公正。” “是你计策高明,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皇上才会处理的这么公正。”沈璃雪看着东方珩,笑的意味深长。 “你这话什么意思?”东方珩不自然的轻咳几声,深邃的目光四下飘去。 “没什么意思。”沈璃雪淡淡的道:“只不过,李言,王强五人第一次强暴民女,被告到了李凡的公堂,事情虽然没有闹大,知情人也有不少,他们是因为阳年阳月的生辰被安插到军中,身份特殊。” “军中治法严谨,他们又是某人的秘密武器,受过特殊训练,知道事情轻重,出了一次乱子,一定会有所顾及,就算再想女子,也不会在风波未停的十天后,冒险强暴第二名女子,我和刑部马大人看到的那一出精彩好戏,都是出自你之手吧,安郡王。” 刚开始,沈璃雪怀疑是太子设局,后来仔细一想,太子一方多是文职,武将极少,那五人皆是军中之人,也只有军中士兵们能在短时间内摸清他们的习惯,脾气,再针对其设计,方能天衣无缝。 太子一直在协助皇帝处理国家大事,极少管理军士,就算想算计那五人,也会需要一些时日,而东方珩身为将领,统率三军,能随意调动一些士兵,设计算计他们,轻而易举。 东方珩沉沉眼睑,抓人,作证,判决都是别人在做,和他沾不上半点关系,他的计划天衣无缝,聪明谨慎如皇帝,马大人都没有看出丝毫破绽,没想到被沈璃雪看穿了。 “真是聪明伶俐,不愧是我东方珩的妻子。”东方珩强劲有力的手臂轻拥了沈璃雪在怀,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烁着无奈笑意,光洁的下巴轻搁在沈璃雪肩膀上,轻轻叹息:“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 东方湛野心勃勃,一心想要登基为帝,借着作法问天抢他兵权,在军中安插自己的人,无不证明他想侵蚀青焰的各个要塞部门,更准备在不知不觉中,将青焰变成他的天下。 他纳了正侧妃,却没有打消对沈璃雪的心思,一直都在觊觎她,现在的他和东方珩实力相当,手里没有兵权,势力不及东方珩,硬碰硬,不是东方珩的对手,于是,他准备采用迂回战术,先解决掉太子,登基为帝,成为万人之上一皇帝,掌握着整个青焰的命运,东方珩身为安郡王,是他的臣子,手中有再大的权力,也不足为惧。 东方珩不能让他登基,一直都在留意他的破绽。 无意间得知生辰特殊的李言,王强他们害死了一名年轻女子,他便命人仔细调查五人,发现五人有恶趣味,喜欢聚在一起玩弄女子,于是,他开始着手计划。 先让人装作不经意的向那名中年妇女透露,李凡在黄昏时分会出现在某个特定的街道上,那名妇女为了给女儿讨公道,就去那里守株待兔,见到李凡,一顿痛打,恰逢马大人散值,一定会上前询问,处理,耽搁一些时间,天色暗下。 他派去的那名年轻女子也将李言,王强他们引诱到了马大人回家的必经之路上,马大人坐轿回府,刚好看到那精彩一幕,五名强壮男子强暴弱女子,再加上死了女儿的那名中年女子的指证,任李言,王强他们再能言善辩,也休想逃脱罪名。 李凡收受贿赂,判案不公,也一定会被拉下水,整个李丞相府多多少少都会受些牵连。 沈璃雪的出现是个意外,却让这个局更加完美,也更加的天衣无缝。 “这么说,那第二名女子真的勾引了李言,王强他们五个?”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那五人的证词里,有这么一点点是真实的,却没人会相信了。 “小小的引诱了一下,将他们引到特定的小巷子里,也是他们五人色胆包天,不计后果,不然,也不会上当了。”东方珩声音低沉,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冷芒。 沈璃雪蹙了蹙眉:“皇上虽然处死了他们五人,却没再有其他动作,东方湛的势力,没有遭到多大的打击,破坏。” “皇上没有动作,不代表他没有怀疑 。”东方珩嘴角扬起一抹笑,极浅,却高深的让人琢磨不透。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在暗中注意那些阳年阳月之人了?”沈璃雪和皇帝接触不多,但他给她的感觉是心机深重,高深莫测,派人在暗中监视别人,完全符合他的性格。 东方珩点点头,锐利的眼瞳深不见底:“皇上是明君,有自己的判断,于新作法问天的结果现世后,他就派人调查过好几名阳年阳月之人,确认没有疑点,方才同意让他们入各个要塞。” “他们有些是东方湛的人,有些则不是,仗着自己的特殊生辰,突然之间一飞冲天,难免有些自视清高,会引起军中将士们的反感,所幸,他们人数不多,事情也没有闹大,更没有传到皇上耳中。” “这次出事的五人,有一名是东方湛的人,其他四人不是,但他们仗势欺压百姓,皇帝定会勃然大怒,更会命人在暗中调查那些特殊生辰之人的真实身份,以及他们在军中的一举一动,事情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皇上一心向着东方湛,更想将皇位传给他,就算知道他在暗中安插人手,也不一定会责备他,更有甚者,会为他的心思缜密,计策高明欣慰,根本不会将他们拔除。” 沈璃雪和东方湛接触不少,他温和中透着冷酷,手断果敢,做事干脆利落,比太子优秀,也比太子更适合做皇帝,如果他不是他们的敌人,倒不失为青焰一代能者明君。 “若是皇帝自己查出真相,和东方湛秘谈,应该是这种结果。”皇帝对东方湛的偏爱,东方珩看的非常明白,东方湛插手军中之事,皇帝一定不会阻止。 “你想干什么?”东方珩的声音平静无波,沈璃雪却听出了他隐透的小小话外音。 “赶在皇帝查明真相前,打击东方湛。”东方珩看着天空明媚的太阳,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沈璃雪凝眸看向东方珩:“你想到计策了?” “已经在着手准备。”东方珩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魅惑、迷人。 “什么计策?”沈璃雪一双美眸晶晶亮亮,满含期待,东方湛聪明绝顶,对付他的计策,需要精心策划,不可大意 。 东方珩吻吻沈璃雪饱满的额头:“计策只实施了一小部分,暂时还不完美,等我布置完美了,再告诉你。” “那你就讲讲那一小部分给我听。”东方珩的计划越神秘,沈璃雪越想知道。 东方珩望望四周,压低声音道:“小心隔墙有耳。”枫松院都是他的心腹,也要小心谨慎,以防有人在远处监视。 “那你凑到我耳边说,别人看不到你的口型,也听不到你的声音,更能顺便给我们的孩子做胎教。”沈璃雪神神秘秘的出着主意。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沈璃雪隆起的小腹,疑惑道:“本王的计策,也能做为胎教?”之前沈璃雪说优美的乐声是最好的胎教。 “和胎儿多说说话,也是胎教的一部分,从小听多了计策,出生后会更加聪明,也更加腹黑。”有一个腹黑的父亲做榜样,他出生后耳濡目染,接触多了腹黑计策,肯定会更加腹黑。 “那我还是吹箫给你们听吧。”东方珩听闻,第一个孩子都比较爱粘母亲,还没出生,就抢走了一大半沈璃雪,如果出生了,还是个比他都腹黑的主,肯定会把整个人都抢走,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沈璃雪眼睛转了转,欣长的双臂缓缓伸到东方珩脖颈后,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想听计策。”商量达不到目的,沈璃雪改用美人计。 温香软玉在怀,沈璃雪身上特有的清香萦绕鼻端,东方珩有些心猿意马,薄唇压到了沈璃雪樱唇上,轻轻吮吻,香香软软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 灵舌轻巧的启开她的贝齿,探进檀口中,不断开疆扩土,浅尝辄止的浅吻变成了意乱情迷的深吻,激烈的如同暴风骤雨。 沈璃雪险些承受不住,盈盈的美眸蒙了一层水雾,轻轻浅浅的喘息也变成了急促的喘息,小手紧揪着东方珩胸前的衣服抗议:“珩……珩……我……喘不过气了……” 东方珩依依不舍的离开沈璃雪少许,看着她迷离的美眸,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她嫣红如霞的小脸,指尖下传来的暖暖温度,眼瞳深处闪过一丝笑意 。 “计策,究竟是什么计策?”沈璃雪急促喘息着,美眸迷离,仍然不忘自己的目的。 东方珩利眸闪过一丝笑意,俯身轻吻沈璃雪的眼睑:“你有孕在身,需要多休息,更要保持心情舒畅,听了计策,肯定会担忧,对你和孩子都不好,这件事情,我操心就行,你安心在府时休息养胎,等事情了结了,我一定将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沈璃雪美眸中腾的燃烧起两团怒火,不想透露计策,他怎么不早说?亏她故意设了美人计,被他占尽了便宜,却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璃雪狠狠捶他几拳,头靠到他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无奈的撇撇嘴,东方珩这个腹黑神,打定主意不告诉她计策,她再算计也没用。 “那你事后一定要将计划讲给我听。”她听计划,是想帮东方珩完善完善,他不想她担忧,她就不问了,只要他平平安安就好。 “放心,事后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会将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你听。”东方珩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她的樱唇,看着她气愤的目光,眸中笑意渐浓,朝堂的事情,交给他就好,璃雪有了身孕,他不想她担心太多:“我吹箫给你们听。” 东方珩用的是白玉箫,就放在面前的小桌上,轻轻拿起放至唇边,优美的乐声在小院里缓缓响起,轻轻柔柔,如溪水缓流,如泉水叮咚,婉转悠扬,悦耳动听。 附近的丫鬟,小厮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着乐声传来的方向,满目惊讶,是安郡王在吹箫,声音真是动听,他们好久都没有听过了。 东方洵正在书房看书,听到乐声,也是一怔,温和的目光透过大开的窗子,看向枫松院的方向: 箫声很美,很梦幻,仿佛活了一般,除了东方珩,没有人能吹出这么优美的箫声,娶了聪明美丽的妻子,又即将成为人父,享受天伦之乐,他的心情很好啊,箫声中也透着幸福,和美,听的他都有点羡慕东方珩了。 放下书本,东方洵看着天上明媚的太阳,轻轻叹息:如果十六年前,沈璃雪满月那天,东方珩没有跑到床前抱她,那现在拥有沈璃雪的就会是他,幸福,快乐的人也会是他。 可惜,时间不能倒流,往事也不能重来,他的弟弟从小就比他聪明,眼光也比他好,长大自然也是比他幸福的,璃雪和他很般配,也很恩爱,看着他们生活的和和美美,他这做哥哥的,也很幸福了 。 枫松院里,东方珩一袭白衣,手持玉箫,优雅的吹奏,沈璃雪窝在他怀里,细细聆听,腹中的胎儿仿佛也听到了美妙的声音,非常安静,一家三口沐浴着阳光,幸福美满,其乐融融。 优美的箫声腾至半空中,传出枫松院,随着四周的空气传出很远很远,优美动听,迷醉人心。 一曲毕,东方珩放下白玉箫,清灵的乐声停止,枫松院里瞬间静了下来,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低头看去,沈璃雪躺在他怀里,已经睡着了,双眸微闭着,睫毛卷卷翘翘,美丽的小脸白里透红,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东方珩无奈的笑笑,不愧是孕妇,听着他的箫声也能睡着,虽然他吹的乐声很轻柔,但声音是在她头顶上方响起,一般人睡着也会被吵醒,她却睡的这么熟,没有半分被吵到的意思。 横抱着沈璃雪,他阔步走进房间,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脱掉她的外衣,里衣,轻轻盖上被子,坐在床边,低头吻吻她樱红的香唇。 东方湛很聪明,也很狡猾,对付他,就要出奇不意,攻其无备,他想的计划虽然完美,却也需要寻找合适的时机,搅乱某些人的心,心一乱,就会出错,他等的时机,也就到了。 但是,时机可遇不可求,他不知道多久才能等到,若是长时间没有,他会改变计划,所以,那具体计策不是他不讲,而是不好讲。 “郡王。”屋外响起子默刻意压低的轻唤。 东方珩掖好被角,大步走了出去:“什么事?” 子默低声禀报几句,东方珩剑眉一凝,深邃的眼瞳中闪过一丝锐利,真是天道相助,这么快就来机会了:“吩咐他们,按原计划行事,不得出任何差错。” 东方珩磁性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冷冽与威严,子默急忙应下:“是!”身形一转,高大的身影消失不见,一阵轻微的破风声快速远去,离开了枫松院。 东方珩则回了内室,坐在床边,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细腻如瓷的小脸,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温柔的浅笑,好好睡一觉,说不定睡醒之后,他就能告诉她具体计划了 。 与此同时,东方湛正站在湛王府书房,冷冷看着对面的于新,锐利的眼瞳深不见底:“阳年阳月的侍卫欺压百姓被斩,究竟怎么回事?” 他刚才正在思索对付太子的计策,突然间传来这么一个消息,他险些懵了,青焰正值太平盛世,军法严明,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回湛王爷,王强,黄粱,李言并非您的手下,只是巧合的出生在阳年阳月,被选到军中任职,不过,他们原是小混混,比较好色,一次办事的途中,看上一名年轻女子,见四下无人,就将她拉进马车里强暴了……” 天灾是于新测出来的,破解之法也是他解释的,阳年阳月出生之人并不多,为做到人尽其用,每个人来任职时,都会在于新面前算上一卦,根据其生辰八字和能力,合理安排职位,出事那几人的职位,也是在他的建议下安排的,并且,这几人气质非常普通,他也没怎么重视,直接在军中安了个小兵,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李凡还真是个糊涂官。”东方湛咬牙切齿,锐利的眸中燃烧着两团怒火,五名身强体壮的男子,一名弱女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是谁非,他居然收受贿赂,稀里糊涂的下那种判决,真是朽木不可雕。 若他聪明些,直接将那些犯错的人斩了,还那对母女一个清白,不但能压下这件事情,获个好名声,还能以大公无私之名保他生官发财,他倒好,贪图那几百两银子,将自己搭了进去,真是愚蠢至极。 “皇上只是斩了那五名男子,还了那对母女清白,没再深究,军中那些阳年阳月的侍卫,应该不会有问题。”于新轻捋着花白的胡须,缓缓道出自己的分析。 东方湛摇摇头,目光凝深:“你不了解父皇,他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作法问天安插那些阳年阳月之人,已经非常惊世骇俗,若非有天灾压着,根本不足以让人信服,若是那些阳年阳月之人做好事,父皇会对你的卦相越来越相信,可那些人却做了这么无耻之事,父皇肯定会对这件事有怀疑……” 于新一惊:“王爷的意思,皇上的人,已经盯上那些阳年阳月的侍卫们了?” “若本王没有猜错,他们每个人身边,至少也有两三个人在暗中轮流监视 。”皇帝的手段,东方湛见识过很多次,对于不确定的人,他都会让人在暗中紧盯。 “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于新懂作法,却没有太多的心机,遇到这相对复杂,又有些危险的事情,他六神无主了。 “还能怎么办?按兵不动,让他们在军中各司其职,一个月内,不要和他们有任何联系。”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证明他们的为人处事和清白,只要这期间安安份份,不出差错,皇帝的人就会放松警惕,渐渐相信,那五人只是个意外。 “卑职明白了。”于新看东方湛的目光又多了几分钦佩,若是换作其他人,得知自己最得力的部下被皇上监视,肯定会乱了阵脚,寻找各种理由将部下调回,如此一来,不但救不了他们,还会让皇上起疑,更间接承认作法问天早有预谋。 湛王却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所有人按兵不动,没有任何破绽,皇上想抓错都抓不到,真真是好计谋。 东方湛的心情,没于新那么轻松,十天前强暴一名女子,事情闹的不小,十天后他们居然还胆大包天的去强暴第二个,是毫无顾及,还是被人撺掇? 若是前者还好,是他们莽撞好色,若是后者,就麻烦了,有人利用那五名无知之人,来对付他安插在军中的所有暗卫。 他的人一直在监视东方珩,东方泓,没发现他们有任何异动,但关键时刻,他不能大意,必须要小心谨慎,不得再出任何差错。 于新和东方湛一直都是私下联络,无论是来湛王府,还是离开湛王府,都坐马车,小心翼翼。 马车垂着厚厚一层帘子,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于新也不敢大意,小心谨慎的走着,到了自己家门口,方才松了口气,挑开帘子下了马车,缓步走进大门。 旁边突然走来一道身影,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于大人,借一步说话。” 于新一惊,侧目看去,来人是名男子,身穿普通锦衣,五十多岁,容貌苍桑,眼瞳却十分锐利:“李丞相,你怎么来了?” 他是东方湛的秘密属下,他们的关系,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李丞相突然来找他,他感觉非常意外,尤其是,李丞相摘了官帽,脱了官服,乔装打扮前来找他,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李丞相四下望望,压低声音道:“于大人,这是门口,说话不太方便 。” 于新转身望去,马车已经被车夫赶去了后院,最近的茶馆,酒楼也需要走两条街道,他在朝中大臣面前,一直都是一副超凡脱俗之态,与任何皇子,大臣都没有过多的瓜葛,不能和李丞相明目张胆的并肩走太远:“进府说吧。” 进了书房,禀退左右,于新直接开门见山:“李丞相找我何事?”李丞相是东方湛的外公,德高望重,又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他对李丞相尚算恭敬。 “于大人可知李凡之事?”李丞相也没说废话,开口便直奔主题,微红的眼圈,憔悴的眼瞳,无不昭示,他苦恼了很长时间了。 “当然知道。”李凡愚蠢无知,不识轻重,收受贿赂,胡乱判案之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笑料,于新作为占卜之人,自然一早就有耳闻。 “老夫恳请于大人救李凡一命。”李丞相凝视着于新,目光诚恳,眼瞳深处隐隐闪过一抹泪光。 于新一怔:“李丞相,李凡的罪名是皇上亲判,无人能更改,本官想救,也无能为力啊。” “皇上是九五之尊,他亲下的判定,的确无人能改,但是,大人能。”李丞相疲惫的眸中闪烁着浓浓的希冀。 “此话怎讲?”于新不解,他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大臣,为何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够做到,还是改变九五之尊的主意,有些不可思议。 “大人精通占卜问天之术,只要小小的利用一下,占一卦,多说几句李凡的好话,他就有救了。” 东方湛在军队安插人手也好,抢夺东方珩的兵权也罢,都是借了于新的术法,弄了个作法问天瞒天过海,让所有的事情,全部顺理成章。 他是东方湛的外公,这件事情,东方湛无意间对他提过一次,他没有放在心上,李凡收受贿赂,胡乱判案,被贬成庶民,流放边疆,他愁的吃不下饭,天天思索解救方法,却找不到丝毫破绽,直到半个时辰前,他府里的下人在议论于新的高超术法,他猛然想起,可以让于新帮忙,救下李凡 。 望着李丞相满是期待的目光,于新面色微变:“李丞相,欺骗皇上,是杀头的死罪。”作法问天,虚无缥缈,文武百官都不懂,他才能得逞,有一次事件,足够他提心吊胆大半年,哪里还敢再欺骗第二次。 况且,做这种事情必须要权衡利弊,三思而后行,比如,帮东方湛安插人手,是为他登基为帝巩固势力,是在帮他的大忙,也在为自己将来的荣华富贵作赌,赌赢了,就能富贵一生。 至于李凡,和他没有任何交集,又是整日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他不知道帮李凡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万一不小心,在皇上面前露了馅,被斩首示众,他可就后悔莫及。 李丞相呵呵一笑:“于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作法问天,就是一个大骗局,专门用来欺负皇上,安插那些阳年阳月之人进入青焰各个要塞,你已经欺骗了皇上一次,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大人足以被判斩首。” “你威胁我?”于新温和的目光瞬间凝了起来。 “不,本相只是想请于大人帮忙救下李凡。”东方湛是他的外孙,于新敢在作法问天里作假,是受了东方湛的意,他揭穿于新,也会连累东方湛,他可没那么不分轻重。 “李公子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不懂百姓疾苦,贪财好色,挥霍无度,发配到边关历练几年,磨磨他的性子,让他成为栋梁之材,光耀门楣,岂不是很好。” “实不相瞒,老夫在朝中多有仇家,凡儿出了京城,没了丞相府的保护,一定会出事,老夫最疼这个孙子,不想他出任何事情。” “皇上刚刚判了李凡发配边疆,我在这时候占卜,要以什么理由说他不能前往?”李凡只是一名大臣之子,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对青焰局势没有任何影响,想留他在京城,需要找个非常恰当的理由,可这理由,真的不好想。 于新的口气松了,李丞相的态度也缓和下来:“本相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于新大人只管占卜,言明李凡不能出京即可……” “砰!”紧闭的书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阔步走了进来,看李丞相、于新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火。 219 气坏东方湛 身穿檀色锦袍,头戴紫金发冠,犀利的眼眸不怒自威,眉宇间,一抹傲气混然天成,英武清俊的容颜震的于新和李丞相目瞪口呆:“皇……皇上……” 他怎么会在这里?来了多久了?他们怎么半点儿都没有察觉到?门外守卫的侍卫们也一点儿声响都没发出,都死哪里去了? “你们两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这里商量如何欺骗朕!”皇帝想到刚才听到的对话,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两脚踹倒于新和李丞相,愤怒的咆哮响彻整个书房。 他是高高在上的青焰皇帝,手握生杀大权,掌管着所有青焰人的命运,这两名臣子居然想设阴谋诡计,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真是胆大包天。 “皇上,李丞相想保他孙子一命,方才想了阴谋诡计算计皇上,微臣并没有答应……” 皇帝愤怒之下,力气很大,踹的于新胸口沉闷,身体也软软的,使不上什么力气,他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强忍着不适,直起身体,跪倒在地,颤抖着身体急声解释 。 李凡是纨绔子弟,文不成,武不就,无论走到哪里,都只会添乱,于新很不看好他,也没打算救他,刚才那几句话,不过是敷衍李丞相,没想到被皇帝听到了,真是倒霉,事情是李丞相挑起,与他无关,他必须摘清自己。 “住口,你当朕没听到你说的话么?李凡之事,你明明松了口,想和李丞相狼狈为奸,欺骗朕。”皇帝犀利的眼眸闪烁着道道冷芒,他的臣子,脑子里想的,念的,不是如何协助他治理青焰,而是如何欺瞒他,保住他们那不学无术的亲人。 以占卜说是上天的指示?呵呵,上天放着他皇室不理,青焰百姓不管,偏偏袒护一名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纨绔子弟,想也知道其中有问题,李丞相居然想出这么漏洞百出的计策,真是愚蠢至极,当他是昏君,看不透事情真相吗? “皇上,微臣并非松口,是想劝李丞相悬崖勒马……”救李凡是李丞相一厢情愿,于新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过,欺君的死罪,他不想担,也不能担。 “李凡之事暂放一边,作法问天可是你一手策划的,你设了个大骗局,将朕耍的团团转,真是好本事。”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于新,锐利的眸中燃烧着两簇熊熊怒火: 毁灭龙座的天灾,镇压天灾的阳年阳月之人,全部都是于新杜撰出来的,欺骗了所有的人,枉他是青焰九五之尊,居然没有看穿一名小小臣子的把戏,真是可恶。 于新震惊着,身体抖如筛糠,皇上什么都听到了,他再能言善辩也驳不过事情真相,他们费尽心机的策划,还没有派上用场,就全部都暴露了,怎么会这样? 欺君可是杀头的死罪,怎么办?他可不想死! 心急如焚间,他猛然想起,作法问天的主谋是湛王,他和李丞相谈话时,并没有提到他,皇帝以为他是主谋,安插那些阳年阳月之人是他自己想把持青焰。 身为皇帝,最忌臣子不忠,得知他要谋朝篡位,皇帝当然会勃然大怒,湛王是皇帝的亲生儿子,文武双全,又颇具帝王之风,皇帝对他也十分欣赏,如果皇帝知道是湛王在背后操纵一切,应该不会再大发雷霆。 “皇上……作法问天其实是……” “于大人,皇上是明君,有自己的判断力,你就不要再隐瞒事实了,将事情串连好,想仔细,再从实招来 。” 李丞相冷冷截断了于新的话,向他递了个警告的眼色,刚才那一瞬间,他看的清楚,于新胆小怕死,卖主求荣的想要招出东方湛。 东方湛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他的设计,不但不会让皇帝心软,还会加重他的愤怒,到时,事情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丞相府,湛王府名下的所有势力,都会受到打击,再严重些,多年的心血土崩瓦解,毁于一旦,倒霉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 被李丞相那锐利的目光一扫,于新也清醒了过来,湛王能力滔天,又知道皇帝的弱点,他精通术法,对湛王有一定的帮助,湛王不会置他于不顾,应该会想办法救他出去,若是他招出了湛王,湛王也成为阶下囚,他这参与了作法问天的下属,休想有好结果。 “皇上,微臣精通占卜,青焰的天灾,并非空穴来风,微臣安插那些阳年阳月之人,的确是为了青焰着想……” “一派胡言,那些人进了军里,没带来半分好处,还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百姓,你是在保青焰平安,还是在为青焰制造**?” 于新承认了自己的私心,皇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那么相信于新,将青焰国的安危系于于新之身,于新倒好,居然设局将他耍的团团转,真是胆大包天,可恶至极。 “皇上,那五人只是其中一部分蛀虫,大部分阳年阳月之人还是不错的……” 湛王那些暗卫们带着任务进入军中,表现非常不错,和军中将士们的关系也很好,一是为了掌握更多的信息,二是为了拉拢更多的人,那五个蛀虫根本不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住口,那些人都是你骗朕之后私自安插进军中的,他们是你的势力,你的属下,若非有那五个蛀虫,朕也看不到你的狼子野心。”阳年阳月之人在军中表现的越好,军中将士对他们的防备也就越少,渐渐的,将整个大军握在手里,那青焰就是他于新的天下,他青焰皇室也要由东方改姓于了。 “皇上,微臣没有这种想法,真的没有……”于新一惊,连连后悔,是自己太心急了,说错了话,皇帝身为九王之尊,生性多疑,他的人在军中表现好,皇帝肯定会忌惮,对他的误会也会更深,怎么办?他要怎么解释,才能打消皇帝的疑虑? 皇帝转过身,看着院中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利眸中闪过一丝冷然:“于新,你不过是小小的钦天监,府里居然有这么多厉害侍卫,早就存了谋朝篡位之心了吧?”幸好那五个蛀虫事发,他对阳年阳月之人起了疑,不然,他恐怕到死都会被蒙在鼓里 。 于新目光一凝,抬眸看向院中那一圈手持长剑,身强体壮的侍卫,他们都是精挑细选的,武功高强,人数最少也有三十左右。 再看看皇帝,只是一人,身后那名老太监,半点武功都不懂,不足为惧,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皇帝死了,就不能治他的罪了,凭这三十人的本事,要杀皇帝,轻而易举…… “于新,你是不是想杀了朕?”皇帝冰冷的声音如鬼魅一般在耳边幽幽响起,于新一惊,慌忙摇头:“微臣不敢……不敢……” 心中暗暗吃惊,皇帝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 “都已经在策划着谋朝篡位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于新不敢做的?”皇帝看着于新,笑的森冷骇然,他阅人无数,看人的目光,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于新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眼眸中那一闪而逝的杀机,不是对他又是对谁? “于新,你好大的胆子!”皇帝陡然提高了声音,惊的于新身体一震,头脑懵懵的,战战兢兢道:“皇上明查,微臣没有这种想法,真的没有……” 心中却在天人交战,现在的皇帝,只是一副空架子,杀他不是难事,但是,皇帝一死,青焰京城一定会动荡,事情绝不会善了,自己要不要动手? “砰!”紧闭的院门突然被人大力撞开,大批御林军闯了进来,将守在小院中的侍卫们团团围住,太子一身银色戎装,英挺出众,微冷着面容阔步走到皇帝面前,俯身行礼:“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不必多礼!”皇帝神情高傲,冷眼看着御林军将侍卫全部抓获,青焰是他的天下,独自一人闯进于府又如何,他是九五之尊,不怕臣子害他。 于新则面色苍白,眸如死灰,身体抖如筛糠,御林军什么时候来的?他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幸好他没有杀皇帝,不然,现在已是死路一条 。 但是,皇帝认定他想谋朝篡位,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怎么办?招出湛王爷么?他是最大的幕后主谋,也是他想做皇帝,不是自己…… 余光看到一抹湛蓝色的身影,他一怔,用力眨眨眼睛,再次看去,东方湛踏进院落,大步朝皇帝走了过来,死寂的心顿时浮上浓浓的喜悦,湛王来了,他有救了。 “皇上明查,微臣一心为国,安插那些阳年阳月之人,完全为了青焰着想,真的没有谋朝篡位的心思……”于新故意提高了声音,让东方湛听清楚事情原委。 而东方湛在踏进小院的那一刻,看到被御林军紧押着的侍卫们时,就已经明白了事情始末,心中怒气冲天,作法问天他计划的天衣无缝,知情人除了他,只有于新和李丞相知道,他半句话都没有吐露,泄露秘密的,只有于新或李丞相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些人都是他苦心培养的精英,就这么毁在他们手里了,气死了,气死了。 “于新,你欲谋朝篡位在先,想要暗害朕在后,还想狡辩?”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于新,严厉的气势不怒自威。 “皇上,微臣冤枉,真的冤枉……”于新跪倒在地,不停磕头求饶,目光有意无意,望向东方湛。 “父皇,儿臣看于大人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神情犹如闲云野鹤,不像是那种野心勃勃的篡位之人,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于新愚蠢至极,泄露秘密,东方湛十二分不愿意帮他,但是,作法问天安插的那些人全是他的忠心部下,现在被当成了于新的同党,于新出事身死,他们也难辞其咎,他保于新,其实是在保自己那些精英侍卫们。 于新暗暗松了口气,湛王一向聪明,手段也非常高明,他肯帮自己求情,说明自己对他还有用,他不会置自己于不顾。 “湛儿,人不可貌相,刚才朕在书房外,将于新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作法问天,是他一手操纵,目的,就是为安插那些阳年阳月之人到军中,暗中抢夺我青焰大军指挥权,等到时机成熟,他就会谋朝篡位。” 他派人暗中监视那些阳年阳月之人,皇宫暗卫几乎遍而了整个青焰京城,半柱香前,一名暗卫传回消息,发现一名陌生男子神神秘秘的进了于新的府邸,询问他是不是要跟踪 。 先有于新的作法问天,才有那些阳年阳月侍卫们,侍卫们有问题,于新难辞其咎,他身边的太监也感觉于新有问题,更认为潜到于新府邸的男子不简单。 他便突发奇想,悄然来了于府,没想到在书房门外听到那惊天大秘密,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他最信任的臣子,居然欺骗他,戏耍他,还想抢夺他的江山,可恨他一直都没有发现于新的野心,真是奇耻大辱。 朝中大臣全都是老狐狸,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伪装,于新那副不问世事的高人模样伪装的更是惟妙惟肖,连他都被骗了。 在自己家里,于新卸去了所有的伪装,露出了得意的真面目,他才能亲耳听到那惊人真相,亲眼看到于新对他暗动的杀机,呵,于新居然想杀他。 “来人,将于新拖下去,断椎!”他要让于新知道,青焰国的皇帝是他,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也是他,像于新这样的乱臣贼子,计划再精密,也终有泄露的一天,下场就是斩首示众。 于新一张老脸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身为钦天监之人,他了解青焰,更知道断椎是一种非常残酷的刑罚,皇帝判他这个死法,是恨他入骨了。 两名侍卫走上前,抓着于新的胳膊,粗鲁的向外拖去。 阵阵冷风吹过,于新蓦然惊醒,目光看着东方湛,惊慌失措的大喊:“皇上,微臣只是一名占卜者,手无缚鸡之力,没有称帝的雄才大略,也没有带兵的万丈雄心,哪会谋朝篡位,冤枉啊皇上,微臣冤枉……” 东方湛听出了于新的话外音,墨眉紧紧皱起,皇帝正在气头上,又认定于新谋朝篡位,别人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 况且,是他建议让于新作法问天询问天灾,如果他不顾场合,冒然求情,皇帝会怀疑他和于新有牵连,太子更会抓住机会狠狠打击他…… 东方湛面色平静,心绪剧烈的起伏着,眸中的神色也在不断变幻,思索最佳解决方法。 于新被判了立刻断椎,根本没有时间再等,眼看着侍卫们就要将他拉出书房断椎了,东方湛还像没事人一样静静站着,一言不发,他心中一惊,难道湛王要放弃他了?这怎么可以?他不想死,不想死 。 惊慌之下,于新看向皇帝的方向,惊慌失措着,高声尖叫:“皇上,作法问天其实是……唔……” 李丞相拿着一方棉帕塞进了于新嘴巴,堵住了他即将说出的话:“于大人,不要再狡辩了,欺君之罪,死路一条,你走上这条路时,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幸好他看出于新不靠谱,一直在紧盯着他,及时阻止了他想说的话,不然,秘密泄露,丞相府,湛王府都会跟着万劫不复。 不是的,他从没想过要谋反,他只是在帮东方湛,作法问天的幕后主谋是东方湛,是东方湛啊! 于新看着皇帝,呜呜的叫着,频频对他使眼色,暗示他想强抢皇位的是东方湛。 看到皇帝眼中,他是鼻涕下落,眼泪直流着在为自己求情,心中升起浓浓的厌恶,这么贪生怕死的人,居然也能做青焰钦天监,他当真是被蒙了心智,看错了人,才会看重这么个窝囊废:“愣着干什么,快拉下去,断椎。” “是。”两名御林军将于新拖到了小院里,一人按头,一人按脚的将他死死按在了地上。 于新拼命挣扎,却挣不脱身经百战的御林军们,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帝,像受伤的兽一样,呜呜直叫,拼命向他暗示,皇帝不知是没看懂,还是没在意,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 又一名御林军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根两三米长的粗棍子,高高举起,狠狠打到了于新脊椎上,只听卡的一声闷响,脊椎碎了一节。 嘴巴里塞着布,于新还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惨叫,一张脸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了出来。 所谓断椎,是一种残酷刑罚,以木棍打断人的脊椎,致人死亡,在脊椎全断之前,人的头脑会很清醒,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后背上的脊椎一寸寸碎裂,感觉到死神一步步逼近自己,却无能为力! “啪啪啪!”木棍一下又一下,重重落在于新脊椎上,他哀嚎着,惨叫着,眼睛圆睁着,拼命挣扎着,却避不开侍卫们的木棍,那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的重击,快速摧残着他的生命 。 看着皇帝锐利,冰冷的眼眸,他知道,皇帝恨他的欺骗,恨他的暗中布置谋朝篡位,所以,才用这么残酷的刑罚杀了他,让他不得好死。 可是,他真的不是最大的主谋! 目光看向东方湛,却见东方湛也正狠狠瞪着他,利眸中折射出森寒的冷芒,仿佛在说:“因你一人的疏忽,害死了本王最精英的侍卫,断椎之刑处死你,是便宜你了。” “啪啪啪。”背上的重击一下比一下重,于新能清楚听到身体里脊椎的破碎声,大半个身体都不能动了,他的生命正在渐渐消失,面对东方湛的愤怒指责,他报以苦涩的笑: 是李丞相来找他,以作法问天威胁他救李凡,才会被皇帝听到秘密,他一句秘密都没泄露,却要承受所有的痛苦,苍天何在,公道何在? 鲜血染红了衣衫,于新气若游丝,睁睁的大大的,看向李丞相,是他爱孙心切,不计后果的讲出了所有秘密,自己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才是害死湛王势力的罪魁祸首。 换言之,湛王这几年的心血,忠心为主的暗卫们,都毁在李凡这个纨绔子弟身上了。 昏暗的天空渐渐变成了黑色,于新后背上的衣服全部染成了红色,脊椎全断,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御林军停了手,仔细试过于新的呼吸,禀报道:“禀皇上,于新死了。” “将尸体扔到乱坟岗,不许安葬,于府九族,满门抄斩。”皇帝目光阴沉,对付狼子野心的谋朝篡位者,就要心狠手辣,绝不能手下留情:“军中那些阳年阳月之人,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是。”御林军四下散开,有的飞出于府,赶往军中报信,有的则在前院后院来回穿梭,诺大的于府顿时乱成一团,府内主人,丫鬟,小厮们的哭喊声,嚎叫声响成一片。 书房所在的小院却是重兵把守,一派安宁。 东方湛低垂着眼睑,面色阴沉的可怕,白玉手指紧紧握了起来,他精心培养的侍卫们,在军中各个角落任职,势力太过分散,一定会被御林军或军中士兵们抓获,斩杀,苦心布置的一切,还没有派上用场,就没有了,怎么会这样? 父皇怎么会突发奇想的来了于府,抓到外公和于新商量计策,还供出了作法问天的侍卫们? 东方湛抬眸看向皇帝,却见皇帝转头看向犯了欺君之罪的另一人:“李丞相,你可知罪?” 于新欺君之事,他早就知道,却一直隐瞒不报,还拿来威胁于新,真是他的好臣子,凡事都只顾着自己,对国家不闻不问 。 “皇上,老臣知道李凡乃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就像一摊烂泥,扶不上墙头,但他再不成器,也是老臣的孙子,老臣不忍看他发配边疆客死异乡,方才请于大人帮忙,占卜欺骗皇上……” 李丞相身居丞相几十年,与皇帝接触颇多,对他十分了解,他已经发现了事情真相,再费尽心思狡辩也没用,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说出一个非常委婉的理由,皇帝会视情节轻重判定刑罚。 皇帝的面色果然缓和下来,没有对于新时的凌厉与愤怒,语气仍是少有的严厉:“于新犯了欺君之罪,你若是揭发,就是大功一件,饶恕李凡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为何要选择与他同流合污,设计欺骗朕?” 李丞相眸中闪过一丝苦涩,设计作法问天的幕后主谋是东方湛,他怎么能够为了保全他的孙子,揭发他的外孙:“老臣糊涂,还望皇上恕罪。” 他有苦难言,不能作任何辩解,只能含含糊糊的找个理由,任由皇帝处置。 “李丞相,你可知欺君是杀头的死罪?”皇帝语气低沉,锐利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利芒,几十年的老大臣,为了自身的利益,也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东方湛一颗心渐渐高悬了起来,外公是三朝元老,为青焰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犯了欺君之罪,也会有所通融,但是父皇正在气头上,别人的劝解根本听不进去,他会如何处置外公? “老臣犯了欺君之罪,愿意领罪,只请皇上看在老臣为国几十年的情份上,为我李家留一条血脉。” 皇帝最痛恨的,就是欺骗和背叛,李丞相自知犯了皇帝的大忌,不可能再安然无恙,只希望李丞相府能有一脉骨血存活,不要绝后 。 李丞相年近六十,李凡一事对他打击颇大,连日来一直在想解决办法,熬的面容憔悴,眼神疲惫,昔日那伟岸的身形也变的非常消瘦,跪在地上略显佝偻,看的东方湛一阵心酸,跪倒在地,恳求道: “父皇,天下无不爱孩子的父母,外公是为救表哥才会一时心急,犯了欺君之罪,并没有对青焰造成任何不便,罪不至死,请父皇开恩。” 罪不至死么? 皇帝目光微凝,看着屋外的天空,紧紧皱起眉头,似在思索东方湛的建议。 太子望了望李丞相,风烛残年还在舍弃性命的为子孙奔波,着实辛苦,也跪倒了地上,恳求道:“父皇,李丞相一生为国,立下不少功劳,就算他犯了欺君之罪,也罪不至死,请父皇开恩。” 东方湛瞟了东方泓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假猩猩的伪君子,他不求情,外公也不会死。 皇帝转身看向东方泓:“你也觉得李丞相罪不至死?” “回父皇,李丞相一生为国,不能因为这次的错,就否决他之前做的所有事情,请父皇开恩,饶他一命。” 东方泓身为太子,从小长于皇宫,对皇帝的心思,也能揣摩出几分,皇帝的确恼怒李丞相,却没有杀他的意思,不然,杀于新的时候,就会顺带着将李丞相一起断椎了。 皇帝需要一个理由赦免李丞相,东方湛是李丞相的外孙,他的求情,不具太大的说服力,所以,东方泓就善解人意的送他一个理由。 果不其然,皇帝听闻了东方泓的话,略略思索,看向李丞相:“李丞相年龄大了,头脑难免不清醒,朕不希望这样的糊涂事再次发生,李丞相明白朕的意思吗?” 李丞相牵起嘴角,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苦涩、无奈的笑,随即又消失无踪,朗声道:“老臣年势已高,准备辞官归田,还请皇上恩准。” 青焰需要精明强干的官员,皇帝说他头脑不清醒,办了糊涂事,就是在逼他主动辞官,也罢,辞去官职,能保一府平安,辞官便辞官 。 东方湛却是一惊,沉下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寒芒,大手紧紧握了起来,丞相府在京城早已根深蒂固,他的大部分势力都来源于丞相府,如果外公辞官归田,他失了相府的支持,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都会比太子差上一截,那他角逐皇位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东方泓没有说话,他猜测了许多种处置结果,这种与他猜测的相差不多。 “李丞相为国为民,功不可没,既然辞官归田,朕便赏赐你黄金千两,绸缎千匹,良田百亩,颐养天年。” 皇帝声音朗朗,在东方湛听来却格外刺耳,父皇竟然真的削掉了外公的官职,他失掉了强有力的外祖父支持,又损失了精心培养的侍卫,无异于雪上加霜,真是祸不单行,天不助他。 “多谢皇上。”李丞相凄惨一笑,跪拜在地,领下赏赐,从今以后,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青焰丞相,而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青焰百姓。 皇帝锐利的目光扫过东方泓,东方湛,轻轻叹息:东方泓是嫡长子,沉着稳重,多次护驾有功,身边又有不少忠臣辅佐,是极好的皇帝人选。 但是,论文才武略,东方湛都要比他强些,即便是治理国家的心机,手段,也比他高明。 皇帝站在外人的角度来看,东方湛要比东方泓更适合当皇帝,他们两人的明争暗斗,他一直都知道,却没有理会,是想磨练两人的心性。 他的年龄越来越大,处理朝中诸多事情,有时也会力不从心,青焰需要一位精力充沛的年轻皇帝,他是时候确认青焰未来皇帝的人选了,但是,该选谁呢? 在私心来讲,他希望东方湛继承皇位,但是,太子是嫡长子,身后支持的势力也比湛王多…… 于府一家老小,主人,仆人全部抓住,以绳子绑着,串成一排,押往大牢,东方湛看着那老老小小的人,锐利的眼眸猛然凝深: 父皇终日居于皇宫,极少出来,这次一出宫便直奔于府而来,显然是受了某人的特别提醒,于新,外公商量计策被抓,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设计。 太子一身戎装,在他之前赶来于府救驾,像是幕后主谋,但是,他知道太子的斤两,太子设计不出这么天衣无缝的高明计策,放眼青焰,也只有青焰战神东方珩能算计到每一个细节,设计人于无形,还让人找不出丝毫破绽 。 东方珩,抢了他喜欢的人,借刀杀了他忠心的部下,还逼得他外公辞官归田,让他失去强有力的支持,可以说,他的一切,都让东方珩毁了。 东方湛锐利的眸中闪烁着森冷寒芒,今生今世,他绝不会放过东方珩。 阳光明媚的午后,沈璃雪一觉睡醒,温暖的阳光正透过格子窗照在她身上,说不出的温暖适合。 熟悉的谈话声一阵阵传来,沈璃雪坐起身,透过格子窗向外望去,东方珩和太子东方泓正坐在亭子里说话。 李丞相辞官归田,皇帝赏赐了很多东西,走的浩浩荡荡,风风光光,沈璃雪却知道,他失了权,东方湛失了强有力的支持,朝中许多中立的大臣见风使舵,聚向了太子,皇位也渐渐向东方泓这边倾斜,东方泓不费吹灰之力,赢得这些支持,离不开东方珩的暗中相助。 “安郡王,这两次的事情,多谢了。”东方泓拿出两张纸条放到两人间的青石桌上。 一张纸条上写着,澈要谋反,速去高台相救。 寥寥几字,瓦解了东方湛的阴谋,救了他,皇后以及叶国公九族性命。 另一张书写:皇帝有危险,速带御林军去于府! 简简单单一句话,给了他救驾立功的好机会,更让他亲眼目睹了李丞相辞官,东方湛的失势,敌人的衰弱,是他崛起的大好时机。 刚收到纸条时,他并不知道帮他的是谁,后来仔细一想,青焰京城除他之外,能够和东方湛抗衡并凌驾于他之上的,只剩下战神东方珩。 “区区小事,太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东方珩给太子报信,只是为了方便对付东方湛,没有其他目的。 “对安郡王来说是小事,对本宫来说,却是生死存亡的关键。”若是没有这些纸条,太子,皇后,叶氏一族,都已经因叛乱被斩了。 220 设计陷害 “确有此事,不过,六皇叔能力超群又正值中年,本王现在继承王位,太早了些。” 一般情况下,世子会在王爷过世后继承王位,战王在青州陪林青竹,不会再回来,东方珩随时都可以成为战王 。 不过,东方珩对名利、地位不怎么热衷,安郡王也好,战王也罢,对他来说不过是换换称谓,没什么区别。 太子微笑,战王年轻时征战沙场,积蓄了不少势力,他没成亲,没有子嗣,他离开京城后,那些势力一直在暗中蛰伏,保持中立,若是东方珩继任了他的王位,轻而易举就能统领那些势力。 聪明如东方珩,肯定早就想到这一点儿了,可他却没有急着继承王位,甚至于,谈到这件事情时,他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对那些势力没有太大兴趣。 仔细想想,他是青焰新一代战神,手握四十万精兵,掌握着一半青焰的兵力,拥有战王的势力是锦上添花,没有对他的影响也不大,他能力超群,用兵如神,在战场上屡立奇功,就算没有战王的嘱托,他凭借自己的能力,也能封王。 “小心东方湛,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东方珩和东方湛交手多年,对他极是了解,根深蒂固的丞相府一夜之间崩塌,他的势力瞬间削弱一大半,登基为帝的希望也少了五六成,他会疯狂的扳回败势,做事也会不计后果。 “本宫明白。”太子和东方湛也较量多年,对他了解颇多,他若是对某件事情有了执着,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诡异计策更会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况且,九五之尊的宝座,他觊觎了很久,也谋划了很久,关键时刻,他绝不会放弃。 “珩,太子殿下。”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缓步走了过来,眸中含笑,面色红润,除了小腹高高隆起外,身材没什么其他变化。 东方珩眸中的锐利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脉脉柔情,长臂一伸,轻扶着她坐下,那小心翼翼的关切模样,纵使东方泓见过诸多世面,也微微有些怔忡,冷酷无情的青焰战神,在面对沈璃雪时,居然这么的……温柔…… “休息的好吗?”东方珩倒了杯清茶递给沈璃雪,清茶是温性的,不会伤到胎儿。 “我睡了一个时辰,休息的很好。”沈璃雪温柔浅笑,喝了清茶,红唇就像一颗樱桃,水水润润,魅惑人心:“你们在商谈东方湛的事情?” “嗯。”事情不是秘密,东方珩不打算瞒沈璃雪 。 “他最近可有什么动静?”沈璃雪腹中的胎儿越来越大,她睡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东方珩处理事情时,她都在睡觉,对东方湛的事情,了解不多。 “没有。”太子接过了话:“李丞相出事后,他一直都很安静,除了正常的上朝,处理公事外,其他时间,他都安安静静的呆在湛王府里。”表面上看,是受了严重的挫折,一蹶不振了。 沈璃雪好看的柳眉微微皱了起来,东方湛不是轻易服输的人,李丞相被贬,他失了强大的后盾,距离皇位越来越远,应该制造事端扳回一局才是,怎么会没有动作? “他会不会在暗中策划什么?”丞相府失势,削弱了他大半势力,对他打击很大,他想要挽回眼前的败势,需要仔细分析策划,事情不出则已,一出就会惊骇世人。 “很有可能。”以往的京城,朝堂都很热闹,可最近这段时间,京城,朝堂都变的非常安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平静的让人烦躁不安。 东方泓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可是,东方湛按兵不动,他找不到具体的着手点,不知应该从哪里查起。 “李丞相他们回了哪里?”沈璃雪听闻京城的名门贵族,有许多都是后来才来的京城,原籍并不在这里,若是一代代都在京城做官,他们可在京城生老病死,若是辞官归田,就要回原籍。 东方泓微微一笑:“他原籍福州,距离京城近千里,帮不上东方湛什么忙了。”千里的距离着实太远,就算有强大的势力,也远水解不了近火。 “李凡也跟着回福州了么?”丞相府都是因为李凡,才会从鼎盛的辉煌时期,降成了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李丞相最大的心愿就是保下李凡,不知事实有没有如他所愿。 “李凡发配边疆的判决维持不变,若是不出意外,他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李丞相主动辞官,皇帝才消了怒气,免了他的欺君之罪,至于李凡,收受贿赂,胡乱判案,冤枉好了,助纣为虐,皇帝没有饶恕他的理由。 沈璃雪摇头叹息,李丞相舍了丞相府,也没能救下李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凡好色风流,嚣张跋扈,到了边疆肯定做不惯苦力,时常和监工们起冲突,不是被累死,就是被他们打死,不会有好下场就对了 。 “东方湛不出府,可曾有人进府见他?”东方湛野心勃勃,也很有恒心毅力,绝不是被打倒之后就意志消沉的人。 “也没有,东方湛闭门谢客,进进出出的无非就是湛王府的侍卫,小厮。”东方泓的人一直都在暗中监视湛王府的一举一动,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那太子殿下可要加倍小心了,如果您的属下发现疑点,说明东方湛做的不够仔细,不够用心,若是半点疑点都没察觉到,足以说明,东方湛小心谨慎的让人找不到弱点,他一定在暗中策划大阴谋……” “本宫会的。”东方泓也感觉东方湛太安静不是好事,他的人在外监视,查不到有用线索,可以想个办法悄悄潜入,仔细探查…… “安郡王,太子殿下。”一名侍卫急急忙忙的奔进了枫松院,目光凝重,面色焦急。 东方珩蹙了蹙眉:“出什么事了?” 侍卫俯身道:“回郡王,门外来了个全身是血的人,要找郡王。” “出去看看。”东方珩目光一凝,大步走出了枫松院,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好奇的跟了出去,东方珩的暗卫进圣王府,不需要通报,就算身受重伤,只要报了身份,王府侍卫们就会放他进来。 那个人选择在外等候,应该不是东方珩的暗卫,那他又是谁?找东方珩做什么? 出了大门,沈璃雪看到,那人俯在马背上,满头满脸的血,身上的衣服也都被鲜血染红,看不出衣服原来的颜色了,眼睛紧闭着,不知是死是活。 “你是谁?”东方珩在那人一米外站定,淡淡看着他,那人衣服上的血早就干涸,仍有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可见他受了极重的伤,流了很多血。 那人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清泉般的眼瞳纤尘不染,眼眸深处却弥漫着死灰般的憔悴与疲惫,他看着东方珩,想笑,却没有力气。 “五弟。”走到门口的太子突然惊呼一声,阔步走到快马旁,扶起那名满身血的男子,丝毫没嫌弃男子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五弟,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沈璃雪仔细看那名男子,忽略脸上的血迹,脸型与五皇子极像,还有那双眼睛,清澈见底,不谙世事,与伪装中的五皇子一模一样,他不是被发配到湘西去了吗?怎么会全身是血的来了圣王府 。 “皇……皇兄……对不起……”五皇子断断续续的向太子道歉,声音小的几不可闻,眸中的死灰之色越来越浓。 “先别说话,治伤要紧。”东方泓按住东方澈不断流血的伤口,锐利的眼眸深不见底:“安郡王,麻烦快请府医过来。”皇宫御医医术高明,但东方澈受伤太重,失血又过多,拖的时间越久,对他越不利。 “府医很快就到。”东方珩走来门口时,已经命人去请府医了,现在的他,肯定背着药箱赶来门口。 “不……不用了……”五皇子凄惨一笑,嘴唇不停蠕动,看口型得知他说的是:“皇兄……小心……小心……” 东方澈的嘴巴凑到了东方泓耳朵旁,沈璃雪看不到他的口型了,只看到他说着话,突然间闭上了眼睛,头歪向一边,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府医急步走出大门,蹲到东方澈面前为他把脉,苍老的手指却在抓住他手腕后微微一怔:“没有脉搏了,他已经死了。” “五弟……五弟……”东方泓头脑一懵,身着眼眸紧闭,渐渐失去温度的弟弟,悲伤的呼唤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五皇子被皇帝贬成庶民,发配湘西,永世不得入京,太子不能带他回皇宫,但他满身是血,被害身亡,非同小可,太子便命人进宫禀报皇帝,询问他的意见。 皇帝没给答复,而是急色匆匆的亲自来了圣王府,陪他一同前来的,除了太监,侍卫们,还有皇后。 看着满身是血,毫无生气的五皇子,皇后伤心欲绝,也顾不得礼仪了,抱着东方澈的尸体,痛哭出声:“澈儿,澈儿……” 皇帝看着五皇子那渐渐僵硬的身体,被鲜血覆盖,看不清模样的脸庞,眸中闪过一丝利芒:“究竟怎么回事?” 东方澈是他的亲生儿子,谋朝篡位,他都没舍得杀他,却不想,别人以这么残酷的方式了结了他的性命,堂堂青焰皇子,在青焰的国土上死于非命,是在向他这位青焰皇帝挑衅么? “父皇,儿臣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五皇弟独自一人骑马来到圣王府时,就已是满身鲜血,气若游丝,说了几句话,就没了声息 。()”东方泓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无限哀伤。 “他都说了什么?”皇帝看着天边的夕阳,满目苍凉,皇室子嗣不算兴旺,他有五个儿子,四皇子,六皇子十分平庸,太子,三皇子争斗不休,五皇子虽然在伪装,十几年来,算是比较聪明安份的孩子,他贬他去湘西,就是希望他能够好好反省,万万没想到他会被害惨死。 他已经是庶民了,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他们为何还要以这么残酷的方式杀死他? “他不停的在说,皇兄,小心!”小心什么?人还是事情,他没说,东方泓暂时也猜不出。 沈璃雪仔细观察五皇子,从他衣服破毁的程度来看,他受了多处剑伤,流血不止,才会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染红,他被贬好多天了,按他行走的速度来看,应该快到湘西了,皇帝明确下令,不许他再回京,他怎么会骑着快马跑回来? “禀皇上,五皇子身上有多处剑伤,刺的虽深,却没有伤到要害,他死亡的原因是失血过多。”仵作检验完,恭敬的禀报着。 皇帝目光微凝:“你确定?”居然是失血过多死亡。 “卑职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出错。”仵作检验尸体多年,极少出错,这位五皇子的尸体,他已经反复看过,绝对不会弄错。 沈璃雪蹙了蹙眉,从湘西到京城,近千里的路程,骑马需要大半个月,一般人受伤流血,都是迅速找人包扎、止血,五皇子怎么会不顾伤势,急急赶来京城? “那个人手段很残忍。”东方珩轻拥着沈璃雪的肩膀,低低的说了一句,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什么意思?”沈璃雪不解。 “东方澈是聪明人,身受重伤流血不止,最先想的应该是敷药、止血,他不停歇的策马急驰,原因有两个,第一,他发现了非常重要,非常危险的事情,急着回京城报信,第二,有人在追杀他,他不敢停,也不能停……” 东方珩分析的很到位,却使得沈璃雪纤细的身体颤了颤,湘西远在青焰边界,基本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第一种可能性可以排除,那就剩下第二种可能了,有人在追杀东方澈,刺的他满身是伤,却不刺要害,逼他策马急驰,赶来京城,流血过多死亡,真真是冷血,无情…… 可是,他们将东方澈逼到京城的目的又是什么? 皇帝,皇后,太子亲眼目睹五皇子的死亡,会伤心难过,会更加仇恨那名幕后主谋,除此之外,不会再做其他事情,对那名主谋有什么好处? “这是什么?”仵作从五皇子腰间拿出一片碎木牌,木牌呈浅青色,上面还刻了字,却不完全,几撇几捺的,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 皇帝目光一沉,接过了碎木牌,仔细观察,这是一块青檀木的木牌碎片,还是最中间的部分,以木质来看,是皇室暗卫们身上带的标记,用以区别各个王府上的暗卫,上面撇撇捺捺的字,就是王府名称,按照字的结构来看,这不是澈字,不是湛字,也不是洵或珩,而是泓字! “泓儿,这是怎么回事?”皇帝面色大变,啪的一下将木牌砸向东方泓:“你府上暗卫的木牌,怎么会出现在澈儿手里?” 东方澈被贬后,皇帝派了十名武功高强的侍卫护送他去湘西,东方泓可没派暗卫护送他。 “这……儿臣不知……”东方泓拿着青檀木牌,仔细观察,这的确是他府上暗卫的木牌标记,可他的暗卫和东方澈没起过任何冲突,他也没派人监视过东方澈,木牌怎么会出现在东方澈手里? “澈儿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皇帝思索半晌,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东方澈死的太惨了,皇帝身为父亲,看着就心痛。 太子一怔,跪倒在地:“父皇明查,儿臣和五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直相互爱护,相互关心,他崭露头角,儿臣为他高兴,他犯错被贬,儿臣为他求情,怎么会害他?” “是啊皇上,泓儿是臣妾看着长大的,他心性善良,绝不会杀害亲弟弟。”皇后眼睛红肿,伤心欲绝,哭着为东方泓辩解,她的小儿子已经被害,大儿子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 “可是澈儿身上,怎么会有泓儿暗卫的檀木牌?”皇帝看着那张青色碎牌,久久不能释怀,那是太子府暗卫们才能有的令牌啊。 “父皇,木牌是死的,人是活的,某个武功高强之人,悄悄偷走暗卫们的木牌,捏碎之后,放于五皇弟身上,就可对儿臣栽赃陷害。” 东方泓冷静下来,额头渗出一层冷汗,五弟被人重伤,逼回京城,就是为了设计陷害他,五弟全身是血,以这么悲惨的方式死在他们面前,父皇,母后都会伤心欲绝,对凶手恨之入骨,若是得知他就是真凶,绝不会轻饶了他。 “你不是说澈儿来到圣王府时,还有神智吗?怎么会被人悄悄放了木牌?”皇帝紧紧皱起眉头,东方澈的武功比暗卫们高很多,在他清醒的情况下,暗卫们休想靠近他,更别提在他身上放东西了。 “回父皇,五弟出现在圣王府门口时,神智已经模糊,并不是特别清醒,他死于失血过多,也足可见他在半路上的神智也是半迷糊的,厉害之人,完全可以在他身上暗藏木牌……” 他和东方澈是亲生兄弟,东方澈风头正盛时,他都没想过杀他,他被贬为庶民,对他没有半分威胁了,他再杀他更是多此一举。 皇帝目光一凝,沉下了眼睑,泓儿说的,确有几分道理,可澈儿身上有着诸多疑点,无法破解…… 太子望望皇帝凝重面色,继续道:“若是父皇不信,可以问问安郡王,五弟见到儿臣后,并没有敌意,反而一直向儿臣道歉,提醒儿臣要小心,若他真是儿臣所杀,他看到儿臣,肯定会怒气冲天,绝不会这么客气。” 皇帝抬眸看向东方珩:“太子所言可属实?” “回皇上,五皇子见到到太子后,对他确实没有半分敌意。”东方珩声音淡淡,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一抹幽华冷芒。 皇帝点点头,安郡王从不参与皇子间的争斗,不属于任何一派,不会帮着太子欺骗他,看来,泓儿真的没有害澈儿。 看着西下的夕阳,他轻轻叹息,他也不希望杀害东方澈的人是东方泓,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他不想再失去另一个了 。 “安郡王,本王有一事不明,还请郡王解惑!”熟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沈璃雪侧目一望,东方湛一袭湛蓝色锦袍,缓步走了过来,英俊的容颜有些憔悴,光洁的下巴上隐隐冒出些许青色胡须,精神倒是很不错,温和的眼瞳中弥漫着浅浅的笑。 “湛王有何疑惑,旦说无妨!”东方珩看他一眼,语气淡漠,多天来,久居湛王府,闭门谢客,一朝出府,就针对他而来,东方湛和他,还真是势不两立。 “五弟是父皇的儿子,回京后应该进宫找父皇才对,怎么会跑来圣王府找安郡王?”东方湛看着五皇子僵硬的尸体,微微皱起眉头,似是对他的举动深感不解。 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怔,是啊,五皇子和安郡王平时也没有太多交集,他身受重伤,为何不进宫求救,反而来了圣王府? “或许,追杀他的人近在咫尺,他来不及进宫,方才来圣王府向本王求救。”东方珩平静的声音中透着淡漠与疏离。 “湘西在西南方,五皇子会从西面或南面进城,淮王府,将军府,甚至于叶国公府都在这两个方向,如果他真是被人追杀,怎么不去找他们求救,反而舍近求远的来了圣王府?” 东方湛疑惑不解的喃喃自语,声音不大不小,能够让附近的人全部听到。 众人皱起眉头,安郡王是青焰战神没错,但这里是青焰京城,又是在光天华日之下,歹人不敢太过猖狂,就算有人在暗中追杀五皇子,他只要进了叶国公府,淮王府,将军府的门,就能获救。 他舍近求远的来圣王府,应该有特殊的目的,一个身受重伤之人,一路策马急奔,又知道自己失血过多,命不久矣,跑来圣王府找安郡王,肯定是想向别人暗示什么? 太子刚才曾说,五皇子一直在提醒他小心,却没有说出小心什么,当时太子和安郡王应该是站在一起的,难道五皇子想说的是小心安郡王! 想到这一点,众人震惊的目光悄悄看向东方珩,难道五皇子是想暗示别人,害死他的是安郡王? 面对众人惊恐,怀疑的目光,东方珩声音浅浅,云淡风轻:“湛王爷的意思,本王杀了五皇子 。” “本王只是在猜想五皇弟反常的原因,并没有怀疑安郡王的意思,安郡王莫要多疑。”东方湛微微一笑,如三月春风,温暖人心,温和的眼瞳中却折射出锐利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本王和五皇子接触不过,也没有利益冲突,为何要杀他?以五皇子满身的伤痕来看,那人敌人武功在他之上,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他,那人却没有杀他,而是重伤他,还放他回京,你们都没想过其中的原因吗?。” 东方珩轻飘飘的话,吊起了众人的好奇心,是啊,能杀不杀,而是重伤放回来,很蹊跷:“什么原因?” “栽赃嫁祸。”东方珩猛然抬起眼睑,锐利的目光如利刃,冷冷射向东方湛: “将五皇子的死栽赃到太子,或本王身上,五皇子知道他的诡计,方才越过淮王府,叶国公府,跑来圣王府给本王报信,可惜他失血太多,什么都没说出来,就已经丧命!”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五皇子单纯的眼睛,可爱的举止浮现在众人面前,他虽然伪装了十几年,但心性还是善良的,说他知道别人要害安郡王,跑来圣王府报信,他们完全相信。 哪个杀千刀的,那么心狠手辣,让五皇子死的这么凄惨? 更可恶的是,害了五皇子还不算,还要栽赃嫁祸安郡王和太子,心思也太狠了,毒如蛇蝎啊…… 东方湛目光沉了沉,微笑道:“五弟有情有义,来圣王府,是为提醒安郡王小心谨慎,本王不应该以偏盖全,只因他在高台预谋造反,就对他怀有意见!” 沈璃雪挑眉看向东方湛,他这话,明着是在赞扬东方澈,实则是在提醒皇帝,东方澈曾想杀他,人都已经死了,他还想挑拨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心思真是有够歹毒。 再看皇帝,面色果然阴沉了下来,冷声道:“澈儿之死,朕会命人彻查,弄清事情真相,你们就不要再胡乱猜测了。” “是。”东方湛,东方珩,东方泓三人都没再多言。 五皇子犯再大的错,也是皇帝的儿子,他死了,皇帝多少会有些伤心,看他的模样,心情也非常不好,如果他们再起争持,皇帝就要发怒了 。 “摆驾,回宫。”皇帝望了望五皇子的尸体,暗暗叹息一声,一甩衣袖,大步向前走去,太监,侍卫们急步跟上。 太子扶起满脸泪痕的皇后,慢慢走向前面的马车,眼睑微微沉下,他已经猜到了害死五弟的真凶,总有一天,他会会找到证据,将那人碎尸万段。 两名侍卫拿着一副单架走上前来,抬起了五皇子的尸体。 天色暗下,事情也落下帷幕,东方湛转过身,慢腾腾的向前走去。 沈璃雪看他一眼,冷声道:“湛王爷,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五皇子死亡,皇后,太子伤心,青焰京城一定会有动乱,东方湛可以趁机拉拢势力,壮大自己,他的死对东方湛很有利,事情一定是他策划的。 沈璃雪知道东方湛一定会有动作,却怎么都没料到,他会以那么残忍的方式,杀了远在湘西的五皇子,他已经是庶民,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了,他还是不肯放过他,利用他仅余的那点价值,算计着他的每一个敌人,真是聪明又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 “多谢郡王妃提醒,本王心里有数。”东方湛脚步顿了顿,随即大步向前走去,嘴角怕起一抹冰冷的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可不相信这些,有实力,才能说明一切。 “你不是说皇帝是明君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居然会看不出真凶是谁?”禀退左右,枫松院里只剩下东方珩,沈璃雪两人,沈璃雪忍不住气愤。 东方泓是东方澈的亲哥哥,怎么会杀对他没有丝毫威胁的庶民弟弟?东方湛处于劣势,京城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能从中得利。 “皇帝心里清楚,只是不愿面对。”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微凝,东方湛害死东方澈,知道皇室争斗的人细细想想就能明白事情原委,皇帝肯定也是心知肚明,没有证据,他便没有表现出来。 沈璃雪轻轻叹了口气:“东方湛已经陷入疯狂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这次害死的是五皇子,下次还不知会害谁,咱们是他的敌人,必须小心防范。” 221 事发突然 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烁着幽华冷芒,他一直都在防备东方湛,同样的,东方湛也在防备他,不过,勾心斗角的阴谋诡计让人防不胜防,必须主动出击。 “哎哟!”沈璃雪突然轻呼一声,捂住了隆起的小腹。 “怎么了?”东方珩急忙扶住了她,紧张的仔细查看:“哪里不舒服?” 沈璃雪幽怨的指指自己小腹:“他踢我。” 东方珩一怔,随即松了口气,看胎儿的目光满是宠溺:“还没出生就这么调皮,看来是个男孩。” 他喜欢女儿,像璃雪一样聪明,美丽,狡猾,是个男孩的话,可能会像他,一个家里两个腹黑男子,肯定会搅的人仰马翻,每一天都过的十分精彩。 “男孩子很不错,可以和你这战神父亲一起保家卫国 。”沈璃雪轻抚着小腹,眸中溢满幸福的笑容,男孩也好,女孩也罢,只要是她和东方珩的孩子,她都喜欢。 东方珩长臂一伸,轻拥了沈璃雪在怀,下巴轻搁在她柔软的肩膀上,轻轻吐气:“如果我们父子两人上了战场,你独自一人守在家里,岂不是很孤单。” “那我们过几年再生个女儿,让女儿在家里陪着我,就不会孤单了。”古代人最喜儿女双全,沈璃雪也羡慕的想要这种福气了,儿子陪着父亲,女儿嘛,就陪在她身边。 这主意不错,儿女双全,福气满满。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沈璃雪隆起的小腹,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无奈,再有两个月小坏包就要出生,他和璃雪二人世界的平静日子不多了。 看着即将出世的小生命,沈璃雪又想到了惨死的五皇子,面色微微沉了下来:“珩,战王之位,你真的没兴趣?” 沈璃雪在战王府住过一段时间,对战王那些势力略有了解,他们人数虽然不是特别多,但实力却不容小视,若是东方珩得了这些势力,就如虎添翼,东方湛的阴谋诡计再多,也不足为惧。 “等这小家伙出生了,咱们带他去青州看看六皇叔,回来再继位。”战王能力超群,战王府里忠心的属下,精密的机关都让人叹为观止。 而东方珩身为安郡王,有自己的势力和忠心属下,对战王之位没什么向往,不过,战王心疼璃雪,想让她的儿子继位战王,东方珩这做父亲的,必须先做战王才行。 “父王独自一人在青州陪母亲,非常孤单,咱们忙完了京城的事情,就在青州多住些时日,陪陪他。”沈璃雪常听人说,人越老越喜欢小孩子,在古代,像战王这个年龄的人,有些都做了爷爷了,他应该也是非常喜欢小孩子的,带着小包子去看他,应该能给他增添不少乐趣。 说到痴情的战王,沈璃雪又想到了远在西凉的圣王,圣王妃:“珩,父王,母亲什么时候回来?” 几个月前,西凉飞鸽传书,圣王妃已经苏醒,体内的毒素清理的七七八八,正在慢慢调养,圣王早就痊愈,正陪着她游览西凉的名山大川。 “可能要再过一段时间 。”东方珩身为人子,非常了解自己的父母,他们分离五年,一朝相聚,肯定是恩恩爱爱的互诉相思之苦,两个儿子都大了,不需要他们再操心,他们会在西凉多过几个月的二人生活,哪会急着回京。 “父王,母亲分离那么久,的确应该多聚聚。”京城的事情虽然错综复杂,沈璃雪相信,以东方珩的能力,完全能应付得了。 “当!”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突然一凝,手指轻弹,一颗小石头径直飞向墙边的大树。 石入茂密的枝叶,消失不见,一道修长的雪青色身影从树上跃了下来,轻轻飘落在东方珩、沈璃雪面前,妖孽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手中折扇轻轻摇晃,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安郡王,郡王妃,别来无恙吧。” 沈璃雪望他一眼:“南宫啸,你什么时候学人偷窥了?”天色已晚,武功高强之人收敛气息,躲在树上也不容易被发现,他倒是聪明。 “本世子是有急事,正大光明走进圣王府的,哪有偷窥?”南宫啸理直气壮的反驳着,仿佛真有正事要办。 沈璃雪撇撇嘴,不相信他的话:“什么急事让你天黑赶来圣王府,就不能等明天天亮吗?” “五皇子死的那么凄惨,本世子晚膳都没吃就被叫进了皇宫,临危受命,调查五皇子被害一事,哪能不积极些,听闻五皇子死亡的第一现场是圣王府,本世子才来一看究竟。”南宫啸折扇轻摇,妖孽的脸上带着欠扁的笑。 沈璃雪目光一凝:“朝中那么多大臣他不派,干嘛偏要派你这名被押京城的质子查案?” 不是她多心看不起南宫啸,而是皇帝明明不信任南宫啸,却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明显有问题。 “这还用问,皇帝想把这案子糊弄过去。”南宫啸一撩衣摆,毫不客气的在沈璃雪对面坐了下来: “本世子的为人,京城人人清楚,做事马马虎虎,查到个结果报上去敷衍了事,不喜欢过多的深究,案子交到本世子手里,调查一番,揪个凶手出来,这事就算了结,不会追究到真正的凶手……” “皇帝真是偏向东方湛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案子查不到最后,就揪不出东方湛这个真凶,皇帝是在变相保护他。 “他是皇帝最优秀的儿子,也是最适合做皇帝的,若是青焰交到他手中,不出十年,定会成为世间第一强国。”太子虽优秀,却比东方湛差了一截,他登基为帝,青焰也会一步一步往上攀登,速度却比东方湛为帝慢了大半。 皇帝心疼五皇子,也更关注青焰的百姓,希望自己的国家广阔,强盛,才会维护东方湛。 抛开私人恩怨,东方珩也觉得所有皇子中东方湛最适合做皇帝,可他在打沈璃雪的主意,更想杀了东方珩,若他真的登基为帝,第一个倒霉的就会是东方珩。 身为青焰战神,他不会坐等着任人宰割,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东方湛做皇帝。 “两位觉得,本世子怎么做最合适?”皇帝刻意维护东方湛,才派南宫啸调查这件案子,若他抽丝剥茧,把真相查明了,治东方湛的罪,违背了皇帝的初衷,皇帝绝不会轻饶了他。 若他随便找个人顶罪,糊弄过去,又太便宜东方湛了,东方湛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这可是扳倒他的绝佳时机。 “先拖着,就说证据少,暂时找不到真正的凶手。”五皇子之死,是对付东方湛的好契机,但是,皇帝在维护他,就算东方珩将强有力的证据摆到皇帝面前,皇帝也能找到理由将其全部驳回。 有皇帝这尊大佛在,对付东方湛难如登天,想治他的罪,必须先让皇帝打消对他的维护和信任,十几年来,皇帝对东方湛的欣赏已是根深蒂固,想要动摇,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英雄所见略同,本世子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治不了东方湛的罪,不代表以后治不了,案子拖着,就是悬案,随时都可以翻出来抓真凶,等到东方湛哪天失势了,再趁机将他抓起来治罪不迟。 “如此一来,你南宫世子的能力,就惹人怀疑了。”沈璃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啸,一桩案子拖上几个月,几年,甚至更长时间悬而未解,查案之人的能力,肯定会受置疑。 南宫啸摇着折扇,不以为然:“无妨,反正本世子在大臣们的眼里就是一纨绔子弟,花心风流,不学无术。” 夜幕完全降临,圣王府里燃起了一串串灯笼,将枫松院照的亮如白昼,一名名小厮在膳厅里进进出出,摆上一道又一道精致的菜肴,阵阵饭菜香气飘散,让人垂涎欲滴 。 南宫啸望望香气萦绕的膳厅,眼睛转了转,起身向前走去:“本世子还没用晚膳,饿的狠,就不客气了。” 这厮,当枫松院是他家了,不用主人相请,自己毫不客气的走去膳厅用膳。 沈璃雪挑挑眉,正准备叫住他,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郡王妃,您的信。” “谁送来的?”沈璃雪在京城朋友有限,不知道谁会半夜给她送信,白色的纸张折叠的很精致,可见写信之人做事非常仔细。 “是名侍卫。”侍卫呈上信件,退了下去。 沈璃雪打开纸张仔细浏览,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轻抿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信上写了什么?”东方珩看她微笑的面容,心中不解,接过信件一看,只有寥寥几字:明天午后三刻,青水湖边品茶,末端署名是楚悠然。 “楚悠然,不就是楚巡抚的女儿,自动请去,不做东方湛的侧妃那位。”南宫啸凑了过来,瞟一眼信件,喃喃自语。 “事情过去好几个月了,你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沈璃雪看向南宫啸,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她是美女嘛,本世子最关注美人儿了。”南宫啸以折扇子轻遮住半边脸,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漂亮的桃花眼里光芒闪闪:“你们是好朋友?” “少打主意,人家可是有心上人的。”林岩,楚悠然,很般配的一对,不能被南宫啸拆散了。 沈璃雪折好信件,侧目看向他:“再说了,你有婚约在身,再有一年就要成亲,也该收收心了。” 南宫啸不以为然:“东方玉儿那个泼妇,和本世子相看两生厌,我们两人才不会成亲,等到皇帝退位,新帝登基后,我们就会解除婚约,她走她的阳关道,本世子过本世子的独木桥,互不相干。” “皇帝御赐的婚约,你们退掉,双方名誉都会受损 。” 沈璃雪是现代人,对退婚毁誉什么的不甚在意,南宫啸,东方玉儿可是土生土长的青焰人,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本世子是纨绔子弟,东方玉儿是泼妇,我们的名声已经算是臭的了,再坏一点儿也无所谓。”南宫啸折扇轻摇,嘴角扬着欠扁又迷人的笑。 “南宫啸。”女子娇俏的怒喝声响起,一道凌厉的长鞭对着南宫啸狠狠甩了下来。 南宫啸无奈的轻叹一声,漫不经心的抬手抓住长鞭,挑眉看着鞭子另一侧那张怒气冲冲的俏脸:“东方玉儿,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本世子到哪里,你随后就出现在哪里。” “因为你嘴巴太臭,熏的人不得不出来。”自己承认是纨绔也就罢了,还将她也扯进去,她不给他点教训,他还指不定怎么诋毁她呢。 东方玉儿手腕一翻,抽回了长鞭,大红衣袂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线,墨发上的金色铃铛叮咛作响,青色长鞭再次对着南宫啸甩了过去。 南宫啸的武功比东方玉儿高出一大截,他秉承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宗旨,漫不经心的瞟了长鞭一眼,慢条斯理的转过了身,长鞭擦着他的衣角滑过,打到了旁边的大树上。 大树应声而断,粗粗的树干掉落,震的地面一阵颤抖,南宫啸紧紧皱起眉头:“东方玉儿,你这泼妇出手居然这么狠毒,想杀人啊!” “本郡主就是要杀了你,为民除害。”东方玉儿怒喝着,美眸中怒火燃烧,凌厉的长鞭再次对着南宫啸呼啸而来。 “东方玉儿,你找死,本世子就成全你。”南宫啸刷的一下合上扇子,扇柄迎着东方玉儿的长鞭挥了过去。 刹那间,青色,红色人影交错,鞭子,扇子你来我往,你打我挡,阵阵劲风呼啸,看的人眼花缭乱。 沈璃雪看南宫啸那柄折扇肆意挥舞,招招凌厉,每到关键处都手下留了情,没想过打伤东方玉儿,只想小小的教训下她。 她轻轻笑笑,放心的轻挽了东方珩的胳膊,缓步走向膳厅:“天色不早了,咱们去用膳 。”至于身后那对欢喜冤家,让他们慢慢打吧,打够了,就会自动停下来了。 “璃雪,你的身孕七个多月了,行动多有不便,最好不要出府,若是楚悠然有难处,可以让她来圣王府。”枫松院四周都是东方珩的心腹,不必担心有人偷听她们的谈话。 “放心,我有分寸。”青水湖对楚悠然的意义不一样,想当初,沈璃雪就是在那里帮她整治了心怀不轨的李凡,这次楚悠然约她去青水湖,肯定也是因为感情问题。 难道是林岩那个木头还没开窍? 看着沈璃雪美眸中意味深长的笑,东方珩知道她要去青水湖,如玉的手指轻抚她隆起的小腹:“明天本王无事,陪你一起去青水湖。”七个月的身孕了,容不得半点马虎,他不放心她四处走。 “不用了,楚悠然是还没出嫁的女儿家,你这大男人去了,人家还怎么向我说悄悄话。”东方湛为了崛起无所不用其极,东方珩肯定要想办法,布局设计或牵制他,繁忙的很,沈璃雪不想过多占用他的时间。 “我不放心你去青水湖。”青焰京城山雨欲来,有些纷乱,圣王府里有重重守卫,很安全,出了府,是福是祸,谁也无法预料,东方珩不放心沈璃雪独自出府。 “东方湛,太子之间的争斗一直都在暗中进行,还没有搬到明面上来,青焰京城还算平静,多派些侍卫,再让子默从暗中保护我,不会出什么事的,你放心好了。” 子默是东方珩身边最厉害的暗卫,他和其他暗卫之间有非常特殊的联络方式,只要他一出事,其他暗卫立刻就能察觉到,想暗算安郡王的人,可不是容易的事。 “好吧,不过,你要小心,早去早回。”东方珩拗不过沈璃雪,只得点头答应,随她去青水湖的人选,在他心里悄然定了下来。 “我知道,饭菜都快凉了,咱们快去用膳。”沈璃雪笑意盈盈的挽着东方珩的胳膊走进膳厅,身后,狂风大作,枝叶纷飞,长鞭呼啸,扇子飘摇,雪青和大红色的身影来回穿梭,打的不可开交。 青水湖位于京城近郊,湖边种了一圈垂柳,柔软的枝条垂下,美丽迷人,暖暖的阳光照在湖面上,折射出点点金光,微风轻轻吹拂,荡起圈圈涟漪,美轮美奂的让人移不开眼 。 沈璃雪来到青水湖边画舫上时,楚悠然和林岩正站在甲板上谈心。 “林公子忠心为国,征战沙场,是难得的少年英雄,也是悠然敬重的人,上次在茶馆里,悠然直言喜欢公子有些冒昧,不过,那都是悠然的肺腑之言,请林公子不要当成玩笑话。” 林岩轻轻笑笑:“楚姑娘敢爱敢言,是青焰少有的女中豪杰,林岩从未将那些话当成玩笑,不过,林岩征战沙场,极少与女子相处,不懂情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如何,一直以来,我也只将林姑娘当成普通朋友,未做他想,姑娘突然间说喜欢林岩,林岩真的有些不知所措,暂时无法给楚姑娘任何答复。” “没关系,林公子的感情是一张白纸,适应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不会逼你的,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楚悠然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温和的暖芒,善解人意:“如果林公子喜欢我,我会很高兴,如果不喜欢,也请直接告诉我,我会识趣的离开,不会再来烦扰公子。” “林姑娘言重了,像姑娘这么美丽温柔,冰雪聪明的女子,没有哪个男子会不喜欢。”林岩是家中的独子,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和女子单独相处的经验,也从未想过成亲之事,楚悠然突然间说喜欢他,他真的懵掉了。 楚悠然无论是容貌,才华还是性格,都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孩,很适合娶回家做妻子,若在以前,他会权衡权衡,给她明确的答复,但是,东方珩,沈璃雪的结合,让他对婚姻大事有了另外的认知。 成亲不止是娶门当户对的女子,也不止是势力与势力的结合,可以是相互爱慕的男女成亲,幸福的过一生,他也准备找个喜欢的女子,恩爱一世,他没谈过感情,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楚悠然,所以,不能给她明确的答复。 “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悠然慎重,林公子也慎重,公子可以慢慢想,不必着急。”楚悠然回想林岩在茶馆,听到她的表白时,震惊当场,喝下的茶水都险些喷出来。 她重病多年,感情一片空白,没想到林岩这征战沙场之人,感情比她还要空白,林岩帮过她几次,不知不觉的,她的心里就有了他的影子,可林岩似乎都没注意到她,她的存在感太弱了。 “多谢楚姑娘提醒,我会尽快考虑清楚,给楚姑娘明确答复 。”婚姻大事,需要细细斟酌,仔细考虑,他更需要理理心绪,仔细看看他的心之所向,究竟喜不喜欢楚悠然。 楚悠然已经到了议亲的年龄,若他长时间想不清楚,许久之后才想明白不喜欢人家,耽搁了人家的美好年华,也误了人家的大好姻缘。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林岩正在京城带兵巡视,应了楚悠然之约,悄悄出来的,必须尽快赶回去。 “林公子请便。”楚悠然知道正事重要,善解人意的没有挽留林岩。 “告辞。”林岩转过身,在她微笑的目光中阔步走下甲板,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站在木梯后面,林岩没看到她,径直下了画舫,走到岸上。 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慢腾腾的上了甲板,看楚悠然站在栏杆旁,望着林岩策马离去的身影黯然伤神: “别伤心,岩表哥已经知道你对他的心意了,他考虑清楚后,就会接受你的。” “林公子并没有给我明确答复。”楚悠然急步走到沈璃雪面前,扶住她的胳膊,目光黯淡,轻轻叹气:“并且,他看我的目光,很纯净,就像普通朋友之间相互见面那样,没有半分喜欢的意思。” “别着急,感情的事情,是慢慢培养的,急不得,你刚才不是还在劝岩表哥不必着急吗?怎么现在自己急起来了?” 沈璃雪轻飘飘的询问,使得楚悠然俏脸嫣红一片:“我是第一次向人表白,等待他未知的答案,心里非常忐忑,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明白,非常明白。”沈璃雪眨眨眼睛,古代的大家闺秀都非常矜持,就算喜欢某个男子,也不会直言说出来。 楚悠然敢对林岩表白爱意,需要非常大的勇气,林岩却没给他明确的答案,她心里怀着几分希望,又带着几分挫败感。 “在他答复我之前,我也不好再找他聊天了。”两人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旦捅破,就无法再弥补,答案明确前,两人见面,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尴尬。 “那就等岩表哥自己想明白,我相信他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 “此话怎讲?”楚悠然不解。 “岩表哥身为沙场将军,做事干脆利落,如果他对你没有好感,根本不会再来湖边赴你之约。”沈璃雪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缓缓道来。 楚悠然黯淡的眼眸重新燃起希望:“我们之间还有可能?” “非常有可能。”沈璃雪看着楚悠然闪亮的美眸,轻咳几声,故做不解道:“你请我来湖边,就是为了让我分析岩表哥的心态给你听?” “不是。”楚悠然拉着沈璃雪在甲板上的软椅上坐下,亲自拿起茶壶,为沈璃雪倒茶,暖暖的阳光照射,舒适惬意: “我听闻有孕之人常晒晒太阳,游游湖会心情舒畅,对大人,孩子都好,方才请你来游湖,小宝宝再有两个月就出生了吧。” 孩子越来越大,沈璃雪的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她只好趁着现在,聊表心意了。 “是啊,最多两个月,他就要来到世间了。”沈璃雪素白小手轻抚着隆起的小腹,美丽的小脸上满是将为人母的幸福笑容,看楚悠然的目光暗带着几分戏谑:“我觉得孩子出生前,你和岩表哥的事情就能定下来。” “借你吉言。”楚悠然美丽的小脸一红,眸中闪过几分羞涩,递给沈璃雪一杯茶,热气徐徐上浮,香气怡人:“这是西湖龙井,尝尝看,味道很不错。” 沈璃雪接过清茶,正欲品尝,一道熟悉的女声传了过来:“郡王妃,楚姑娘,你们也在游湖。” 沈璃雪动作一顿,抬头望去,李幽兰自半空中飞了过来,绯色罗裙如天女散花一般,在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度,轻轻飘落在甲板上,三四名目光严肃的冷面侍卫紧跟在她身后,落于甲板。 “湛王妃,真是凑巧。”沈璃雪微微笑着,清冷的目光悄然看向水面,一艘精美的画舫停在十米外,装饰高贵,豪华,上面带挂着湛王府的标记。 甲板上摆着相配的桌椅,桌子上放着一套茶具,四周空无一人,画舫里面的情形,她窥探不到,但那艘画舫给她的感觉很沉闷、很压抑,仿佛里面坐着什么邪恶之人:“你和湛王爷来游湖?” “湛王日理万机,哪有空陪我游湖,府里那些侧妃们天天吵的我头疼,就来这里游游湖,散散心了,没想到遇到了郡王妃和楚小姐 。” 李幽兰连珠炮般不满的报怨着,看沈璃雪,楚悠然的目光意味深长:“游湖人多才热闹,我独自一人,郡王妃和楚小姐也只有两人,未免太过无趣,不如咱们三人一起游湖可好?” “湛王妃有此雅兴,我们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李幽兰和沈璃雪一向不和,今天居然好脾气的邀她一起游湖,绝对没安好心。 “多谢郡王妃。”李幽兰微笑着在沈璃雪旁边坐了下来,一双美眸四下乱飘,不知在看什么。 不知为何,楚悠然总感觉她的笑容很怪异,看在眼里,非常不舒服,美眸凝了凝,笑道:“璃雪,太阳开始西斜了,你坐到我的位置上吧,方便晒太阳。” 甲板上的小桌是方的,李幽兰坐在沈璃雪左边,楚悠然坐在沈璃雪右边,如果楚悠然和沈璃雪换了位置,就能隔开李幽兰和沈璃雪。 “太阳还很温暖,暂时不必换。”明白楚悠然的好意,沈璃雪笑着拒绝了,画舫就那么大,如果李幽兰真是来找麻烦的,她们一味的躲闪,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看湛王府的画舫,湛王妃在湖上游览了一段时间了,能否告诉我们,哪里的景色最美?”沈璃雪微微笑着,不动声色。 “画舫一直向前走,就能看到最美景色了。”李幽兰温柔的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看的楚悠然紧紧皱起眉头: 这艘画舫是她租来的,她约沈璃雪是为谈心,只带了两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璃雪好像也只带了一名丫鬟上画舫,李幽兰自己懂武功,还带着三名厉害侍卫,若是她心存了歹意,她们怕会凶多吉少,怎么办? ------题外话------ (*^__^*)嘻嘻……从明天开始,请假码大结局了,大结局的字数还不知道,不过,偶定在11月22号上传,亲们22号记得来看完美大结局,和腹黑包子哇,啦啦啦…… 222 大结局(上) “若我没有记错,画舫一直向前,会看到大片荷花!”荷花一簇簇,将水面遮掩,荷叶接天连地,美不胜收,适合观赏,更适合……行凶! “郡王妃好记性,五百米外,就是荷花丛,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满塘荷花全部盛开,清新高雅,举世无双,就此沉睡在那美丽的荷花泥里,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李幽兰微微笑着,得意的目光透着说不出的阴森,看的楚悠然后背发凉,全身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悄悄握紧了沈璃雪的小手,心中满是懊悔: 她独自一人,无所顾及,璃雪却是有身孕的人,如果出了事,就是一尸两命,她自责,后悔,以命还命都无事无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护住璃雪。 “湛王妃与我们同游,不止是为了夸奖荷花景美吧?”沈璃雪敏锐的听出了李幽兰话里有话,轻轻握握楚悠然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郡王妃果然是聪明人,一猜就中,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郡王妃。”李幽兰收敛了笑容,目光凝重。 沈璃雪莞尔:“何事?湛王妃但说无妨。” “事情是这样的……”李幽兰轻轻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瞟向楚悠然。 沈璃雪会意,看向楚悠然:“起风了,麻烦你去船舱里帮我拿条小毯子过来。” “璃雪。”楚悠然紧紧握住了沈璃雪的手,美眸中满是担忧,李幽兰神秘,诡异的让人心慌,她的秘事,她没兴趣知道,巴不得离李幽兰远远的 。 可璃雪有了七个月身孕,行动多有不便,如果自己走了,李幽兰对她不利,她可没有多少反抗力。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快去船舱。”沈璃雪轻轻拍拍楚悠然的手背,给予无声的安慰,清冷的眼瞳闪烁着点点自信的笑容,莫名的让人信服,楚悠然到了嘴边的担忧之言转了个弯,换了内容:“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回来。” 微风轻起,带来阵阵清新的水气,楚悠然浅紫色的衣袂翩翩飘飞,快走几步,踏进了船舱,画舫缓缓前行着,金光闪烁的水面上荡起圈圈涟漪。 沈璃雪望望李幽兰和湛王府三名侍卫,直接开门见山:“这里没有外人了,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罂粟的解药是什么?”连日来,李幽兰饱受罂粟的折磨,刚开始毒发时,吃几颗极品解毒丸勉强能抗过去,可渐渐的,她毒发的越来越频繁,吃再多的解毒丸也于事无补,全身的忽冷忽热,忽痒忽痛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震慑着每一根神经,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她受不了,也等不及仔细研究解药了,直接询问沈璃雪。 沈璃雪一怔,李幽兰将罂粟当成古代的慢性毒了,以为有解药可以解除:“罂粟解药?不知道。”罂粟不是普通的慢性毒,根本无药可解。 “你对罂粟那么了解,怎么会不知道它的解药?”李幽兰冷冷看着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不是不知道,是不想告诉她吧。 询问别人解药,应该放缓声音恳求,李幽兰却是言词凿凿的逼问她,就像她欠李幽兰一样,她说出解药是应该的,若是说不出来,就是她故意隐瞒。 “我只是多看了几本书,上面大致介绍过罂粟的样子,药效,没写解药。” 李幽兰罂粟上瘾是被沈盈雪所害,与沈璃雪无关,若是她诚心诚意,自己心情好了,说不定会告诉她解法,可她的态度这么恶劣,自己说出解法,她也未必会相信,更不会念自己的好,自己又何必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自讨没趣。 “你真的不知道?”李幽兰语气低沉,锐利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沈璃雪的一举一动。 “我骗你做什么?罂粟十分稀少,书上的介绍也是虚无飘渺,青焰根本就没有,我都没见过真物,哪会知道解药 。” 沈璃雪淡淡说道:“若是不信,你进宫请教陈太医,或者让人去请南疆鬼医,这两个人见多识广,医术更是天下无双,若是罂粟有解,他们一定知道。” 在古代,人们还不知道罂粟的诸多用途,陈太医和南疆鬼医医术高超,也未必知道它的解法。 罂粟是毒品,不如毒药见效快,却比毒药更可怕,想摆脱它很简单,强忍住发作的痛苦,过一段时间,毒瘾就会慢慢戒掉。 不过,毒瘾一发会让人生不如死,许多人都受不了那种痛苦,再次吸毒,周而复始,毒瘾越来越大,在现代,染了毒瘾的人基本都是送进戒毒所强制戒毒,极少有人能够凭借自觉戒毒成功。 李幽兰毒发时的痛苦,沈璃雪没见过,却能想像的到,否则,她也不会来青水湖找沈璃雪询问解药。 李幽兰目光一沉,沈璃雪居然也不知道罂粟的解法,怎么办?自己毒发时一次比一次痛苦,毒素可能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里,如果再找不到解药,只怕时日无多。 “李幽兰,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愚蠢了,被沈璃雪三言两语耍的团团转。”伴随着嘲讽的笑声,一名年轻男子出现在甲板上,容貌普普通通,目光却很锐利,白色锦袍上绣着金色的藤蔓,枝枝叶叶遍布大半个锦衣,说不出的神秘,诡异! 秦君昊! 沈璃雪一怔,他不是回南疆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丞相府失势,东方湛势力不够,暗中将他请回来了?难怪她刚才看湛王府的画舫会感觉到沉闷,压抑,原来是他坐在里面。 “秦君昊,你什么意思?”李幽兰一张小脸瞬间阴沉下来,换作任何一名女子被人这么毫不留情的奚落,都不会有好脸色。 “沈璃雪能根据你毒发时的症状判断出你中了罂粟,对罂粟肯定十分了解,怎么可能不知道解法?”秦君昊瞟一眼李幽兰,满目嘲讽:“也就你这个蠢人相信她推脱的谎话。” 李幽兰怔了怔,抬眸看向沈璃雪,眸中燃烧的熊熊怒火仿佛要将她焚烧怠尽,愤怒之情溢于言表:是啊,沈璃雪对罂粟那么了解,岂会不知道解法,是她着急身上的毒,疏忽了,沈璃雪心狠手辣,见死不救,想让她毒发身亡啊 。 面对秦君昊,李幽兰的双重逼迫,沈璃雪不慌不忙:“南疆蛊术最盛,最精通下蛊、解蛊的也是南疆人,如果某天,我看到一个人痛苦的死去活来,根据他的症状判断他中了蛊,那我是不是也会解蛊了?” 秦君昊嗤笑一声,傲然道:“解蛊之术博大精深,需要许多复杂的材料和手段,岂是看看症状就能解除的……” 话未落,秦君昊猛然意识到上了当,刚想转而言其他,沈璃雪没给他机会,抢先开了口:“蛊术博大精深,需要专人来解,你怎知那罂粟不是博大精深,不需要专人来解?” 她清冷的目光扫过秦君昊,李幽兰,连嘲带讽:“你们两个都精通医理毒药,专人专解方能对症下药,救人性命的道理,还需要我来告诉你们吗?” 秦君昊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转换了十几种颜色,生平第一次,他被人奚落的无言以对:“沈璃雪,你不要强词多理。” “我不是强词夺理,而是就事论事,如果看出症状,就知道解法,那这世间就没有所谓的独家秘法,也不会有人被下毒或其他旁门左道害死了。”沈璃雪言词凿凿,气的秦君昊哑口无言,一双大手紧握成拳,可恶,可恶。 “沈璃雪,你真的不知道罂粟的解法?”李幽兰报着最后一丝希望,不肯死心。 “不知道。”沈璃雪摇摇头,回答的斩钉截铁,罂粟发作时,让人生不如死,随着发作的频繁和不断加深的痛苦,李幽兰可能会铤而走险,自己配制解药。 古代的毒,大致分两种,一种是阴性毒,一种是阳性毒,解药也是阴阳两性,罂粟不属阴阳性毒药,无论她吃哪种解药,都无事无补,再严重些,解药药量大,毒性强,她被所谓的解药毒死,倒是省了自己一番手脚。 “李幽兰,沈璃雪的聪明,狡猾,你领教了不止一两次,还相信她的鬼话?”沈璃雪的嘲讽犹言在耳,秦君昊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看着她:“罂粟的解法,她一定知道一些,只是不想告诉你罢了,抓回去严刑拷打,不怕她不招供。” 李幽兰蹙了蹙眉:“秦君昊,她是东方珩的人 。”她也非常讨厌沈璃雪,但东方珩手握四十万精兵,声势浩大,极宠沈璃雪,若是他们抓了沈璃雪,他绝饶不了他们。 东方湛势力被削,正处于劣势,暂时不宜与东方珩硬碰硬。 秦君昊不以为然:“怕什么,把附近的知情人全都杀了,谁知道是咱们抓走了沈璃雪。”沈璃雪处处和他作对,他早看她不顺眼了,青水湖上人烟稀少,她又是独自一人,就算她真的不知道罂粟解法,他也要把她抓回去,狠狠折磨,以报刚才羞辱之仇。 说着,也不管李幽兰同不同意,秦君昊目光一寒,魔爪如离弦之箭,毫不留情的对着沈璃雪抓了过去。 劲风呼啸而来,沈璃雪坐着没动,牵牵嘴角,正欲开口叫人,眼角闪过一道檀色衣袂,一只素白的大手迎着秦君昊挥了过去。 “砰。”两掌相对,地动山摇,震的水面飘流,船体动荡,甲板上的李幽兰,侍卫全都踉跄了好几下方才站稳。 秦君昊身为对掌人,被强大的冲击力震的后退三四步方才停下,衣袂飘荡着,身形有些狼狈,抬眸看向来人,利眸中怒火燃烧:“南宫啸。” 南宫啸一袭檀衣,妖孽俊美,风度翩翩,刷的一下打开了折扇,看着秦君昊眸中的愤怒与不甘,他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烁着魅惑人心的笑:“秦太子,对有孕的女子下毒手,可不是君子所为。” “本宫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秦君昊冷眼看向沈璃雪,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晕染出一圈暖黄的光晕,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 她美眸中折射出道道寒芒,如清冷锐利的剑刃,所有假相在她面前根本无所遁形,她的聪明,她的狡猾,他领教了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假猩猩的伪装君子,绝对是自讨苦吃。 “她,本宫抓定了。”秦君昊手指着沈璃雪,坚定的语气铿锵有力,势在必得。 “大话谁都会说,能不能抓到人,就要看秦太子的本事了。”南宫啸眼睑轻垂,漫不经心的摇晃折扇,明显没将秦君昊的威胁放在心上。 秦君昊身为南疆太子,第一次被人如此轻视,胸中怒火燃烧,微握的大手猛然张开,浑厚的内力在掌心凝聚,高大的身形对着南宫啸暴射而去 。 南宫啸挑挑眉,这么轻易就暴怒了,真是禁不住刺激! 凌厉的劲风近在咫尺,他抬起眼睑,手腕轻翻,刷的一下合上折扇,以扇为手,和秦君昊打了起来,刹那间,白色、檀色身影交错,手掌,折扇来回穿梭,阵阵劲风顿起,吹的人衣衫飘飞,狠辣,快速的招式看的人眼花缭乱。 秦君昊武功高强,古怪招式如繁花层出不穷,而南宫啸招式简单,却力道强势,招招有效,片刻时间两人已过了数招! 李幽兰凝眸看着半空打斗的南宫啸,秦君昊,他们两人武功相近,实力也相差不多,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 秦君昊跑到甲板上,放言要抓沈璃雪,他来青焰之事已经暴露,聪明如沈璃雪,肯定能猜到他此行的目的,若是放她回去,东方珩一定会有防备,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定会举步维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了沈璃雪,防止秘密泄露。 思及此,李幽兰悄悄向暗卫们使了个眼色。 三名侍卫心神领会,目光阴沉着,放轻了脚步,悄然又快速的朝沈璃雪冲去。 沈璃雪关注着半空的打斗,也没有放松对李幽兰几人的戒备,三名侍卫一动,她就察觉到了,看着近在咫尺的三人,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们居然想偷袭她,愚蠢至极。 “子默。”清冷的声音在空中飘散,三名暗卫凭空出现,拔剑对上了湛王府三名侍卫,激烈的打斗声响起,子默凭空出现在沈璃雪面前,手握长剑,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一举一动,护佑她的安全。 李幽兰一怔,随即释然,沈璃雪有了七个月身孕,以东方珩对她的宝贝程度,她身边一定有厉害的暗卫在暗中保护,是她疏忽了,天真的以为沈璃雪只带了名丫鬟出府。 沈璃雪转头看向李幽兰,微笑道:“湛王妃,你偷袭的手法,不怎么高明呢。” 故意拉长的尾音透着无限嘲讽,李幽兰一张小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沈璃雪,你少得意,我李幽兰抓人,光明正大就可以,用不着偷袭。” 说着,李幽兰足尖一点,手握寒光闪闪的匕首,径直刺向子默,子默武功高强,湛王府普通侍卫们十个八个一起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 李幽兰轻功高,武功也算不错,又精通毒术,亲自出手,打败子默应该不成问题。 子默目光微寒,抬剑迎上李幽兰的杀招,和她打斗起来,长剑,匕首一次次挥过,寒光闪烁着,黑色,绯色的身影纵横交错,看的人目不暇接。 甲板上,圣王府三名暗卫对湛王府三名侍卫,打的不可开交,半空中南宫啸与秦君昊的打斗也到了白炽化状态,激烈的兵器交接声不绝于耳,四周的温度也因他们满身的杀意渐渐降了下来。 沈璃雪素白小手扶着小腰,悄然、快速的退向安全角落,她七个月的身孕,不宜与人交手,不然动了胎气,受伤的是小宝宝。 顾着保护胎儿的她没有看到,一名黑衣人站在甲板边沿,悄无声息的伸手朝她抓了过来。 楚悠然在船舱里听到打斗声,着急的走出来查看,踏上甲板,刚好看到黑衣人伸手抓沈璃雪,目光骤然一变:“璃雪,小心!” 话出口时,她急速冲了过来,挡在沈璃雪面前,那名黑衣人的手抓到了她的胳膊,看着她美丽、惊慌的小脸,黑衣人利眸中闪过一道不耐烦的锐利冷芒,猛然用力向后一甩。 “啊!”她纤细的身体在半空中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扑通一声,掉进了深深的青水湖里,溅起无数水花。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沈璃雪定睛看时,楚悠然正在水里胡乱扑腾着,浮浮沉沉:“救命……我不会……游水……” “悠然!”沈璃雪目光一凝,青色长鞭破空而去,落入水中,牢牢卷住了楚悠然的小腰,沈璃雪正准备把她拉上来,甲板边沿的黑衣人突然来到沈璃雪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急步走向甲板边沿。 男子力道很大,箍的沈璃雪手腕生疼,她用力挣扎却挣脱不开,目光一寒,左手凝聚了十成内力,狠狠打向男子,她准备救下楚悠然再教训黑衣男子的,没想到他抢先发难了,休怪她不客气。 黑衣男子不闪不避,另只手迎着沈璃雪的掌力挥了过来,不过,不是与她对掌,而是紧紧抓住了她另只手腕,像铁钳一样,紧箍在她手腕上,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不开他的钳制 。 沈璃雪暗暗心惊,她的武功在京城算是中上游,和子默相差不多,在这名男子手中,居然没有丝毫反抗力,东方湛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手下:“你是谁?” 男子抬眸看向沈璃雪,他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色中,只留一双眼晴露在外面,温和中透着锐利与阴沉,似野兽那般势在必得的目光,熟悉的让沈璃雪震惊异常:“你……是你!” 东方湛,他亲自出手了,难怪她挣不开他的钳制,他们的武功差了一大截,她又有了身孕,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郡王妃。” “璃雪。” 打斗中的子默,南宫啸都看到沈璃雪被抓,就欲甩开对手,前来营救,黑衣人目光微凝,抓着沈璃雪跃下了甲板,落于青水湖面上,双足轻点着清水,快速向前飞去。 数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稳稳落在甲板上,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前后左右都传来几不可闻的落地声,南宫啸转身一望,黑衣人密密麻麻的站了一圈,将他、子默以及圣王府的侍卫们紧紧围在中间。 “南宫啸,本宫说过今天一定能抓走沈璃雪,现在愿望实现了吧。”秦君昊得意的大笑着,阔步走到南宫啸面前,傲然的目光扫过子默四人:“你们几个,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南宫啸看向青水湖面,黑衣人带着沈璃雪急速飞行,片刻之后就会飞出他的视线,墨眉微挑:“秦君昊,想留下本世子,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大本事。” 紧闭的折扇猛然打开,南宫啸手腕轻翻,肆意挥洒,扇子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黑衣人们的脖颈上飞速划过,刹那间,鲜血喷薄欲出,黑衣人还来不及震惊,已接连倒地。 南宫啸的扇子却是雪白一片,没有染上半点血迹,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纵身跃下甲板,朝沈璃雪追去,半空中飘着他得意的炫耀声:“秦君昊,本世子先去救美人,回来再和你教量。” 鲜血在甲板上流淌,顺着一道道凹槽,悄然汇集,渗到甲板缝里,浓浓的血腥喷在空气中无边漫延,秦君昊怒气冲天,恶狠狠的瞪了子默四人一眼:“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 黑衣人们目光寒冷如冰,挥剑斩向子默四人,他们四人也不甘示弱,围在一起,共同对敌,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响起,秦君昊没有过多理会,转过身,腾空去追南宫啸:“南宫啸,你站住。” 几十米外,黑衣人拉着沈璃雪急速前行,足尖轻点着水面,就像走在平地上,平稳又快速。 沈璃雪望望径直前行的黑衣人,目光一寒,素白的指尖突然现出几枚银针,对着黑衣人的穴道狠狠扎了过去。 她是身怀有孕的女子,东方湛不会把她怎么样,但是,会拿她来要挟东方珩,到时,东方珩就会陷入被动,处处受制于东方湛,这种情形,不是沈璃雪乐见的。 手腕突然一痛,沈璃雪的动作猛然顿下,银针轻抵着穴道,却再也动不了半分。 在她气愤的目光中,黑衣人捏着她的手腕举到面前,看着那尖尖细细的银针,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幽冷光芒,黑衣人的眼瞳幽深,锐利:“想不到你手腕被钳制,还能偷袭我。” 沈璃雪趁着黑衣人出神,挥掌打开他的手,快速后退一步,冷冷看着他:“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抓我是为威胁东方珩,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黑衣人眸中突然涌上一层怒气,在她心里,他抓她只是为了威胁某人,不会有其他目的:“这可由不得你。”她猜错,他就将错就错好了。 大步一迈,黑衣人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两指并拢,快速点向她的穴道,她有了身孕,还能在他的钳制下偷袭他,聪明的出乎了他的意料,抓她回去前,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再纵容她。 沈璃雪目光微沉,足下的内力瞬间撤去,准备落入水中,她和黑衣人的武功相差太远,身孕又使她的动作笨拙了几分,如果两人交手,五招之内她就会被打败,抓走。 青水湖很大,前面又是大片的荷花丛,她水性不错,只要她钻进荷花丛里,肯定能逃离黑衣人。 黑衣人的手指近在咫尺,沈璃雪足尖着了水,正要下落,小腰突然一紧,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莫名的让人觉得心安,头顶传来熟悉的男声:“别做傻事 。” 她还来不及欣喜,耳边传来一声闷响:“砰!”两掌相对,声势浩大,以三人为中心的四周腾起两三米高的水柱,将三人牢牢罩在其中。 漫天水雾里,黑衣人看向沈璃雪,她嘴角洋溢的暖暖笑容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面对他,她只有凌厉与冰冷,看到东方珩,她的眼角眉梢全是笑容,同样都是青焰皇室的男子,她对他们的态度却是天壤之别。 东方珩,他宿命中的劲敌,几乎抢走了属于他的一切! 黑衣人胸中腾的燃烧起熊熊怒火,强势的内力摧动清澈的湖水,排山倒海般对着东方珩席卷而去。 东方珩目光微沉,快速且温柔的将沈璃雪推了出去:“接住璃雪。” 沈璃雪远离东方珩的瞬间,他的袖袍随风轻飘,手指张合之间,明明看不到任何东西,却有一道道凌厉的劲风自袖袍中挥出,冲散那些高涨的水浪,以最精准的手法,最快速的招式从四面八方攻向黑衣人。 再看黑衣人,眼眸冷冽,每一招每一式透着说不出的优雅尊贵,但暗藏的杀机却能够瞬间致命,让人不敢轻视。 高手与高手的对决,没有激烈的兵器交接,没有残酷的血腥杀戮,却凶险异常,艰难异常,只要稍有分神,就会被人抓到弱点,一招落败,就是死路一条。 胳膊突然一紧,沈璃雪稳稳落地,脚触到了实实在在的硬面,低头一望,她正站在一艘三四米长的小船上,船头很干净,放着两只桨,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璃雪,没事吧?” 沈璃雪回头,正对上林岩满是关切的眼眸,轻轻笑笑:“我没事,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林岩微微一笑,抬眸看向东方珩和黑衣人,他们两人皆是绝世高手,武功似乎不相上下,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转身再看画舫,数十名圣王府暗卫从天而降,落在最外围,与子默四人里应外合,对着那些黑衣人大杀大砍,刹那间,血珠飞溅,滴落清水中,晕染开一朵朵浅色的水花。 五六米外,南宫啸望望安然无恙的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猛然顿下动作,转身迎上飞身前来的秦君昊,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秦太子,美人无碍,本世子有时间和你仔细比试了 。” “找死。”秦君昊憋了一肚子气,正想找人发泄,看到南宫啸,目光一寒,凌厉的掌风对着他狠狠打了过来。 一时间,青水湖上三处场地各自为营,激烈的打斗,看的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清澈的水面不时震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一缕黑色的青色和着鹅黄色的衣角浮浮沉沉的显现,沈璃雪猛然想起,楚悠然还在水里,那衣服和发丝都是楚悠然的:“岩表哥,快救悠然,她支撑不住了。” “悠然?”林岩一怔,他知道画舫是楚悠然的,甲板上一片混乱,他以为她进了船舱躲避,没想到竟是掉进了湖里,心莫名的腾起一阵慌乱:“她在哪里?” “那边。”沈璃雪指指楚悠然落水的地方,隐约间,看到了她的衣服。 林岩面色微沉,一手轻扶着沈璃雪,另只手挥出强势掌力打到水面上,小船借着水的推力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飘向楚悠然。 楚悠然在水里泡了两盏茶了,她不会游水,本应该沉下去,但强势的掌力不断打到水面上,她也随着水波浮浮沉沉,没有沉进深水里。 小船来到她身旁,林岩伸手将她捞了上来,她双眸紧闭昏迷不醒,身上的衣服,头发早就湿透,紧紧贴在身上,阵阵冷风吹过,她冻的嘴唇青紫。 林岩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双手按着她的胸口,用力按压,拍打,眸中闪烁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焦急与担忧,悠然,千万不要有事。 楚悠然吐出一口口浊水,眼睑仍然紧闭着,气息微弱,没有半分醒来的意思。 林岩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看着她紧闭的眼眸,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恐慌,轻拍着她的小脸,急声呼唤:“悠然,悠然!” 楚悠然嘴唇轻抿,静静躺着,没有丝毫反应。 林岩略显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了起来,眸中寒芒闪烁 。 “岩表哥,悠然掉落湖水的时间不短,肯定喝了不少水,她不苏醒,应该是水还没吐干净,你将她反转过来,面朝下,将腹中的所有浊水都控出来,她应该就能苏醒了。” 现代医学比古代发达许多,对待溺水之人,现代有一套非常不错的救治方法,楚悠然气息尚存,绝对能救过来。 “真的?”林岩眼睛一亮,双手抓着楚悠然的肩膀将她翻了身,面朝下,力道适中的拍打她的后背。 几口浊水吐出,楚悠然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朦胧的视线映入沈璃雪美丽、焦急的容颜,她牵牵嘴角,扬起一抹笑,有气无力道:“璃……雪!” “你醒了!”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暧昧的目光在林岩和楚悠然身上来回转了转:“多亏岩表哥及时赶到!”楚悠然昏迷不醒时,林岩眸中闪烁着焦急与担忧,对她是有几分情意的,不过是他自己没有发现罢了,经此一事,他们两人或许会走的近些。 林岩!楚悠然一怔,用尽全力转身看去,林岩正站在她旁边,见她睁眼望来,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看她的目光暗带关切:“醒了就好,身体可有难受的地方?” “还好,没什么大碍。”楚悠然温柔浅笑,苍白的小脸浮现两片红晕:“多谢林公子相救。”他又救了她一次。 目光触及身上的青色外袍,楚悠然一怔,心中浮上几分羞涩与甜蜜,这是林公子的衣服,午后两人见面时,他穿的就是这件。 她樱唇动了动,正欲开口道谢,却听“砰!”的一声,水面涨起无数水花,震的小船剧烈摇晃,她虚弱的身体也随着摇摇晃晃。 沈璃雪踉跄几下,抬眸看去,画舫上的黑衣人已经全部被杀,圣王府侍卫们完胜,子默一掌打飞了李幽兰,她绯色的身影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重重掉进了茂密的荷花丛里,溅起点点水花。 “救命……救命……”李幽兰在荷花丛里露出头,胡乱扑腾着,惊慌失措的高喊,大片荷叶、荷枝被她抓断,残荷,残叶将她包裹其中,十分狼狈。 沈璃雪挑挑眉,古代千金们最精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有像李幽兰这般精通武武功和毒术的,但她们是贵族千金,非常矜持,如果脱掉衣服在水中来回游,有失礼仪,不成体统,故而,她们极少有人会游水 。 黑衣人已经死光了,李幽兰的同伙只剩下秦君昊和东方湛,他们两人都在和强有力的对手过招,只怕无人能分神救她,她会不会淹死在湖里? 刚才她好像说,永远沉睡在美丽的荷花丛里做荷花泥是人生一大乐事,既然她那么喜欢,自己就遂了她的心愿,让她沉下去做荷花泥,不多此一举的救人了。 侧目看向距离较近的秦君昊,他正和南宫啸打的不可开交,看都没看在荷花丛时拼命挣扎的李幽兰一眼,更别提上前相救了。 反倒是南宫啸,望望荷叶旁拼命扑腾,狼狈不堪的李幽兰,乐了:“哟,黑衣人和李幽兰都输了,看来本世子要加快速度,尽快拿下你秦君昊。”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暗透着轻视与不屑,仿佛没将对手看在眼里,气的秦君昊怒火中烧:“南宫啸,你少得意,李幽兰输了,是她没本事,本宫绝不会输给你。” “还逞强?秦君昊,你立刻就会输。”南宫啸邪魅的眼眸微眯,嘴角扬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的秦君昊后背发凉,意识到南宫啸可能要出毒招,他正准备躲闪,冷不防一记重拳狠狠打到了他肩膀上,肩膀火辣辣的疼,他整个手臂瞬间变的麻麻的,没有任何知觉了。 秦君昊心中大骇,他一直都紧盯着南宫啸,刚才居然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招的,他留了后手,武功更高深莫测,自己不宜再与他硬碰硬…… 正想着,他右肩膀又挨了扇子一击,大半条右胳膊也没了知觉。 “南宫啸!”秦君昊狠瞪着南宫啸,怒气冲天,他是想打麻自己的胳膊,让自己毫无反抗力,他再像猫捉老鼠那样慢慢折磨自己?真真可恶。 “秦太子不必那么大声叫本世子,本世子耳朵不聋,能听的到。”南宫啸故做不知的揉揉耳朵,冰冷的眸底邪魅流转,猛然挥出一掌,狠狠打向秦君昊。 秦君昊毫不示弱,目光锐利,带着满腔怒气迎上了南宫啸的掌风。 黑衣人边和东方珩交手,边观察着整个战场,黑衣人全灭,李幽兰落水,都是小角色,他没放在眼里,但是现在,秦君昊被南宫啸暗算,功力发挥不出平时的一半,被他打的节节败退,险象环生,落败是迟早的事 。 南宫啸武功之高,出乎了他的意料,秦君昊一败,他会和东方珩联手对付自己,到时,自己必败无疑。 强势的劲风袭来,黑衣人利眸微寒,没有躲闪,而是抬手与东方珩对了一掌,凭借着东方珩内力产生的推力,腾至半空中,飘逸着身形,快速向后退去,半空中飘来他冰冷的提醒:“秦君昊,不要再恋战,咱们走。” 黑衣人刻意改变了腔调,声音低沉,暗哑,路过荷花上空时,伸手抓起了掉落水中,狼狈不堪的李幽兰,双足轻点着水面,急速前行。 秦君昊紧紧皱起眉头,他不愿落败而归,但他已经处于劣势,如果现在不走,会输的更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找到了合适的时机,再教训南宫啸不迟。 思及此,他双足一点,避开南宫啸的攻势,向着黑衣人的方向飞去,临走,还不忘威胁:“南宫啸,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本宫很快就会报这两掌之仇。” “本世子随时恭候秦太子的大驾。”南宫啸没有追赶,刷的一声打开折扇,轻轻摇晃着,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 秦君昊冷哼一声,正欲前行,余光看到了小船上的沈璃雪,目光一寒,弹指打出一柄黑色小箭,径直朝她射了过去,他是为沈璃雪才来的湖边,他受了不轻的伤,沈璃雪怎能安然无恙。 “小心!”南宫啸,林岩看着那柄黑色小箭,刹那间变了脸色,正准备上前营救,一道劲风突然汹涌而来,打到了小箭上,小箭瞬间调转了方向,往回飞去,秦君昊惊骇间,还来不及躲闪,那小箭已刺进了他的胸口。 “噗。”秦君昊吐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转过身,手捂着胸口,头也不回的快速向前飞奔,他怎么忘了东方珩已经空闲下来,他当着东方珩的面暗算沈璃雪,东方珩轻饶他才怪。 “可恶,居然敢偷袭。”南宫啸扇子一合,就欲追赶,半空中的秦君昊不知拿出了什么东西,喷洒出滚滚浓烟,迷蒙着众人的视线,刺鼻的气味更是呛的人连连咳嗽 。 捂住口鼻待浓烟散尽,天地间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黑衣人,李幽兰,秦君昊的影子。 东方珩轻轻飘落在沈璃雪旁边,看着安然无恙的她,利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不要再随意出府了。” “嗯。”沈璃雪点点头,东方湛想要扳回败势,无所不用其极,各种手段都会使用,京城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凶狠异常,就算东方珩不提醒,她也不会再随意出府。 “你什么时候来的?”子默和圣王府暗卫们有特殊联系,但圣王府距离青水湖甚远,他们出事时,子默就发信号,东方珩也来不了这么快。 “早就来了,一直在远处看着,见这边打了起来,就赶来救你。”京城局势紧张,东方珩早料到沈璃雪出府不会平静,暗中随她来了青水湖,李幽兰,秦君昊,黑衣人的出现,和他预料的相差不多。 沈璃雪被黑衣人抓走,他心急她的安危,便现身救人,他带来的手下形成最大的包围圈,将黑衣人全部歼灭,东方湛的损失,又多了一分。 沈璃雪眨眨眼睛,难怪东方珩只让子默带着三名暗卫保护她,敢情他是留了后招,亲自带人前来了,不担心她会出事:“刚才那名黑衣人是东方湛,你怎么不追上去?” 就算他是青焰湛王,不能随便乱杀,可以先将他秘密看押起来,等青焰局势稳定了,太子登基为帝,他能力滔天也回天乏术,更不能再趁乱做怪。 “东方湛很聪明,他既然设计抓你,就会在不远处安排接应。”东方珩利眸微眯,看着一个方向。 沈璃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岸上腾起一阵轻微的烟尘,那是大队人走过才会腾起的,东方湛果然安排了人接应,若是刚才他们冒然追赶,一定会中埋伏。 “皇上十分信任东方湛,也非常维护他,如果他失踪了,就算挖地三尺,皇上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找出来,想要对付他,不可操之过急。” 东方珩看着遥远的天际,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想打败东方湛,必须先让皇帝失去对他的信任与维护…… “咳咳咳 。”一阵清风吹过,楚悠然冻的瑟瑟发抖,轻轻咳嗽起来。 “还好吗?”林岩蹲下来,帮她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袍,眸中隐带着丝丝关切,现在的他,只穿着白色里衣,仍然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我没事!”楚悠然小脸微红,抬头看向沈璃雪,美眸中满是愧疚:“璃雪,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约你来青水湖的。” “不必自责,如果东方湛打定主意抓我,就算是在圣王府,他也会冒险一试。”通过刚才的交手,东方湛知道东方珩的势力高深莫测,短时间内,不敢再轻举妄动,他们也可利用这段时间,思索对付东方湛的方法。 “咳咳咳。”沈璃雪不怪她,楚悠然松了口气,再次咳嗽起来,嘴唇略显苍白,小脸却隐隐泛红,这是感染风寒的前兆。 “悠然,我马车上有干衣服,你快去换换,穿着湿衣服被冷风一吹,很容易感染风寒。”他们正站在一条小船上,距离岸边有很长一段距离,楚悠然不懂武功,无法踏水飞过去,需要某人的帮忙。 果不其然,楚悠然站起身,却发现四面是水,她根本无法上岸,怎么办?急思对策间,林岩抓住了她的胳膊:“我送你过去。” 说着,两人已凌空飞起,踏着水面奔向岸边,飞扬的衣袂在半空飘荡,挥划出优美的弧度。 南宫啸挑挑眉,林岩居然抢在他之前,把美人送到对岸去了,没给他这风流公子留机会啊,无妨,这里还有个大美人:“沈璃雪,本世子救你一命,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请你到醉仙楼用膳怎么样?”沈璃雪笑意盈盈。 南宫啸额头瞬间浮现三道黑线:“你们母子的性命就值一顿饭啊。”他放弃了舒适的软床,跑来冷嗖嗖的青水湖边救人,只换来一顿饭,也太吃亏了。 “我再帮你想想云南王府摆脱质子命运的计策?”沈璃雪清冷的眸中光芒闪闪,又加了条件。 “这还差不多。”南宫啸摇摇折扇,嘴角上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他最头疼的,就是云南王府质子之事,想破了头,也没想出好方法,有沈璃雪,东方珩帮忙想,事情就相对简单些了 。 “珩,你是不是在悄悄布局对付东方湛?”沈璃雪看向东方珩,他做事高深莫测,让人难以琢磨,面对诸多事情,表面看着不动声色,暗中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不到最后的关键时刻,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刚才的事情就是很好的例子,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暗中跟着她来了青水湖边,还设了大陷阱等东方湛来跳。 “这个……”东方湛轻咳几声,目光四下飘散:“我不是有意隐瞒你……东方湛太狡猾,所以……” “东方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要小心。”沈璃雪美眸中满是关切,她有了身孕,不能再帮他的忙,东方湛是他们的大威胁,一定要铲除,无论东方珩做什么,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着想,她不会指责,更不会干涉。 东方珩原以为会等来沈璃雪的一通埋怨,没想到她不但没怪他,还关心他的安危,心情顿时大好:“放心,我有分寸……”铲除东方湛的计划,一直都在暗中进行,时机成熟了,就会公诸于世…… 夕阳西下,天空浮现大片红色的晚霞,快到晚膳时间了,南宫啸看看你侬我侬的两人,扬扬嘴角,轻轻揉揉酸酸的胸口:“天色已晚,咱们上岸,站稳了。” 说着,白玉手掌一挥,强势的内力打向水面,小船借着水的推力,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向岸边驶去,东方珩轻拥着沈璃雪,在霞光下宛若一对神仙眷侣,映着一湖绿水,甜蜜,幸福,安静,祥和。 反观湛王府,形势一片惨淡,李幽兰受了伤,又受了寒,泡了热水,喝了姜汤,有气无力的躺在**,刚开始还好,身体慢慢回暖,渐渐的,她小脸嫣红,口干舌燥,一阵阵奇痒从骨子里渗出,瞬间到达四肢百骇,顺着她的神经、血肉,疯狂肆虐。 她猛然睁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嘴唇苍白的可怕,还流出了两行青鼻涕,素白的小手轻轻颤抖着,去拿床头的极品解毒丸,疲惫的眸中闪烁着道道愤怒与不甘:她不是普通的感染风寒,而是罂粟毒发了。 多天来,她毒发过很多次,每次发作都会变的十分狼狈,万一被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她就无颜再见人,她一定要尽快找到罂粟的解药,早点结束这生不如死的日子。 一颗颗极品解毒丸塞进口中,却不起丝毫作用,她身上的奇痒在神经中疯狂滋长,肆意凌虐着她,她哀嚎着倒在**,痛苦的来回翻滚,想要高呼,想要嘶吼,又怕别人听到,乌黑的墨丝披散身后,前肩,凌乱不堪,牙齿紧咬着下唇,渗出一颗颗血珠,手指紧揪着被褥,仿佛要抓出一个窟窿 。 再看秦君昊,身处豪华卧房,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斜躺在软软的床塌上,衣衫半敞,闻着熏炉中散出的淡淡清香,他颤抖着大手,快速给自己胸口的伤势涂抹药膏,阵阵清凉渗入肌肤,火辣辣的疼痛瞬间消散大半。 “吱。”微闭的房门推开,东方湛缓步踏进门槛儿,阵阵奇异的药香扑面而来,他抬眸看向秦君昊手中的药瓶,关切道:“伤势如何?” “小箭刺到了胸口,没伤到要害,本宫死不了。”药膏将伤口全部覆盖,止了血,清凉的气息渗入肌肤,伤势得到治疗与缓解,秦君昊放下药瓶,拿过旁边的白布条,小心翼翼的围绕在伤口上。 东方湛望望桌上的黑色小箭,箭尖在夜明珠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点点幽黑光芒,他目光一凝:“箭上有毒!” “没错,是本宫自己特制的毒,只有本宫能解,如果沈璃雪中了箭,十二个时辰内拿不到解药,必死无疑,可惜被她逃脱了。” 秦君昊望着自己身上的箭伤,气的咬牙切齿:“东方珩害本宫重伤中毒,本宫一定要找机会抓住沈璃雪,狠狠折磨!” 他研制的药,可不是普通的毒药,而是专门用来折磨人的,中毒后,身体会有一丝丝的疼痛,就像蚂蚁在咬,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会渐渐加深,半个时辰后,就会变成被刀剑砍中那般火辣辣的疼痛。 如果得不到解药,疼痛会更次加深,像被凌迟那般让人承受不住,疼的死去活来,满地打滚,生不如死,就算服了解药,疼痛也会持续两三个时辰,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秦君昊的话,愤怒之中带着颤音,就是因为那药效在他体内到处乱窜,他全身疼的厉害。 东方湛锐利的眸中闪过一抹寒芒,随即又消失无踪:“秦太子,咱们的对手是东方珩,害你中毒的也是他,你折磨沈璃雪有什么用?” “东方珩武功高强,忍耐力也非常人可比,就算抓到了他,把药用到他身上,以他青焰战神的能力,肯定能强忍着,一声不吭,哪还有折磨人的乐趣 。” 秦君昊目光诡异:“沈璃雪则不同,她是女子,又怀了身孕,经不起折腾,沾了这药,绝对会疼的满地打滚,到时,本宫将她带到东方珩面前,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痛苦不堪的疼痛至死,他肯定会痛苦的生不如死,这比给他下毒气折磨他更解气。” “经此一事,沈璃雪不会再出府,身边也会有武功高强的侍卫保护,圣王府更是守卫森严,戒备重重,秦太子想潜进去抓人,可不是容易的事。”东方湛微笑,深邃的眼瞳中却透着震人心弦的蚀骨冷意。 “湛王爷,你难道忘记本宫是南疆太子了么?我们南疆人精通各种巫术和蛊术,想悄无声息的抓来沈璃雪,不是难事。” 秦君昊嘴角扬起,阴森的笑容看的人不寒而栗:“十二个时辰后本宫的毒素就会全部清除,到时……” 他的话没有说话,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内闪烁着点点森冷的寒芒,想也知道,他不会做什么好事。 东方湛沉下眼睑,低声道:“东方珩吃瘪、受罪也是本王乐见的,不过,他手握四十万精兵,在朝中又拉拢着不少大臣,势力不容小视,而本王的势力被他悄悄处理了大半,已经不能再和他硬碰硬,如果沈璃雪被折磨至死,他肯定能猜到是本王所为,到时,他一气之下指挥大军碾压,咱们定会全军覆没。” “这里是青焰京城,他身为安郡王,难道会不顾身份,乱用兵权残害你这青焰王爷?”东方湛的话,秦君昊将信将疑,在他南疆可没有哪个郡王敢这么胆大包天的无视皇权。 “东方珩宠沈璃雪,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她腹中的孩子也是东方珩一直都期待的,如果沈璃雪惨死,孩子也会跟着一起死亡,以东方珩的铁血手段,他肯定会让所有嫌疑人都去阴间给她陪葬。” 不管有没有害沈璃雪,只要是有嫌疑的,一个都不放过,如果沈璃雪真的惨死,东方湛丝毫都不怀疑,东方珩会发起疯狂的血腥报复。 “你堂堂青焰湛王,身份,地位都比东方珩高,却处处被他压制,过的也太窝囊了。”秦君昊认识的湛王,一直都是意气丰发,自信满满,运筹帷幄,凡事了然于胸,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东方珩逼的这么狼狈? “本王也想摆脱这种被动局面,可惜青焰的兵权被他把握着,不在本王手里,就算本王精心谋划,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和契机,才能超越东方珩 。”东方湛目光黯淡,无奈的轻叹,眸中闪烁着道道森冷寒芒,仿佛走投无路,非常需要能者的帮助。 秦君昊目光一凝,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这倒是个很不错的机会,嘴巴凑到东方湛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湛王爷可有心角逐皇位?” 东方湛看他一眼:“废话,有哪个皇子不想做皇帝的?”九五之尊的宝座人人向往,他身为青焰湛王,能力又在太子之上,岂会坐视比他弱的太子登基。 “本宫有个办法能帮湛王爷打败东方珩,登基不帝,不过,本宫有个条件。”秦君昊扬唇微笑,笑容透着说不出的阴沉,诡异。 东方湛仿佛没有看到,眼中隐隐闪过丝丝欣喜,急声询问:“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湛王登基后,要将云南以南的国土全部让给南疆。”秦君昊目光一正,字字清晰,铿锵有力,听的东方湛紧紧皱起眉头: “秦君昊,云南以南相当于六分之一的青焰,距离江南只几路之遥,你要这么多国土,分明是趁火打劫,太狮子大开口。” 秦君昊不以为然:“湛王爷,你和东方珩是仇敌,他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阻止你登基,如果太子东方泓成了皇帝,你除了有湛王的虚名外,得不到半点江山,若是与本宫合作,就能成为九五之尊,掌握那六分之五的大好河山,总比什么都得不到强。” 东方湛低头不语,秦君昊说的这些,他都曾想过,五皇子已死,四皇子和六皇子非常平庸,如果他败了,太子独占鳌头,登基做皇帝的一定是他。 见他在沉思,秦君昊暗道有门,继续分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说了,东方泓登基,离不开东方珩的支持,到时,他成了大功臣,加官进爵,成为青焰王爷,而你曾和太子抢夺皇位,太子一定会怀恨在心,青焰哪里还有你湛王的容身之地,他们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将你满门抄斩……” “秦太子言之有礼。”东方湛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瞬间下定了决心:“就依秦太子之言,事成之后,本王送云南以南的国土给你。” “好,湛王爷果然快人快语,本宫就喜欢和爽快人合作 。”秦君昊嘴角噙着一抹诡计得逞的笑,缓步下了床塌,来到书桌旁,拿起桌上的狼豪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快速挥洒。 他是东方湛的朋友,更是南疆太子,凡事要以南疆为先,东方湛陷入困难,需要他帮忙,他会帮,但是,他也要足够多的酬劳。 南疆是富裕之国,皇宫里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什么都不缺,多一点儿少一点儿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国土,国土大了,势力自然也会壮大。 所以,他出兵助东方湛的条件不是那些金银俗物,而是国土,青焰镇守边关的军队兵强马壮,南疆派兵攻打,耗尽人力物力也寸步难行,如果和东方湛交换条件,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六分之一的青焰国土,他就是立了大功,皇帝一定会夸奖他,他的太子之位,也会坐的更加牢固。 当然了,东方珩势力强大,非常难对付,想要打败他,需要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他要云南以南的疆土作为交换,也不是特别过份。 “本王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说给你国土,就一定会给你的,秦太子不必多此一举的立字据。”东方湛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利眸中满是不悦,换作任何一个人被怀疑人格,都不会高兴。 “湛王爷的人品,本宫信得过,本宫写的不是字据,而求救信。”秦君昊头也不回的回答着,狼豪笔继续在寒纸上挥洒。 “求救信?”东方湛一怔,阔步走向桌前:“向谁求救?” “当然是南疆。”秦君昊语气高傲:“本宫请父皇秘密派人潜入青焰京城,助咱们一臂之力。” 东方珩的势力再大,再强,那也是在明处,他们南疆人悄悄在暗中行事,不停的给他制造恐慌和麻烦,让他防不胜防,很快就能扳回眼前的败势。 东方湛看向宣纸,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张,大致的内容是:秦君昊在青焰受挫,请南疆皇秘密派人前来支援…… “好了。”秦君昊最后一笔拉长了笔画,信件书写完毕,放下狼豪笔,拿起写满的宣纸,轻轻吹干上面的墨迹,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有了这封信,湛王爷登基为帝便指日可待。” 拿出他太子特有的玉印盖到署名上,挥手招来一只信鸽,秦君昊慢腾腾的折叠着宣纸,平凡的脸上洋溢着点点得意笑容:东方湛登基之时,就是云南并进他南疆版图之日,他为南疆疆土的扩张立了大功,太子之位就会更加稳定 。 “秦太子,多谢了。”东方湛深邃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寒芒,低沉的声音别有用意,秦君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出来,傲然道:“湛王不必客气,你的事,就是本宫的事……” “哧!”利器刺进肉中的闷声响起,秦君昊的动作猛然一顿,慢慢低头看去,闪亮的匕首尖从他前胸冒了出来,上面染满了鲜血,胸口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身后,东方湛目光一寒,猛然抽回了匕首,血光飞溅间,秦君昊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掏空,用不上丝毫力气,踉跄着摔倒在地,手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震惊的看着他:“东方湛,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杀了秦太子。”东方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冰冷,毫无感情。 “为什么杀本宫?”秦君昊震惊,他在帮东方湛,东方湛为什么要杀他? “你可还记得夜千媚?”东方湛语气低沉,深邃的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厉芒,仿佛要将人凌迟处死。 “那个失宠的西凉公主?你不是不喜欢她么?”夜千媚是东方湛主动送给他的,他知道东方湛对她没感情,方才毫不留情的一掌打死了她。 “她是本王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东方湛轻飘飘的话像一记惊雷炸了下来,震的秦君昊半天动弹不得,夜千媚是东方湛的亲妹妹,怎么会这样? 东方湛的母亲是如何成为西凉皇嫔妃的?东方湛何时知道两人关系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东方湛和夜千媚是亲兄妹,他杀了夜千媚,东方湛便要杀了他为夜千媚报仇! “东方湛,夜千媚已经死了,你杀了本宫,她也活不回来!” “本王杀你,不止是因为千媚,还为了璃雪,本王生命里有两个最重要的女人,一个是本王的母亲,另外一个,就是沈璃雪……” 东方湛低沉的话语惊的秦君昊又是一怔:“你……喜欢沈璃雪……她是东方珩的女人……” 之前,他也曾对沈璃雪有过消想,可沈璃雪和他一直不对盘,嫁给东方珩后,更和他成了仇敌,他便对她彻底断了心思,没想到东方湛对她念念不忘,甚至于,为了保护沈璃雪,对他下毒手 。 “如果本王登基为帝,她就会成为本王的女人。”东方湛的声音冷酷,高傲,自信满满,他成了青焰皇帝,青焰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轻而易举就能拥有沈璃雪。 “本宫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你喜欢沈璃雪,本宫不找她的麻烦就是。”秦君昊放缓了声音: 东方湛的匕首上不知涂了什么毒,捅进他身体的瞬间,将他毕生内力尽数化去,无论他如何调息,丹田里都是空荡荡的,聚不起半点内力,全身也软软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先顺着东方湛的话稳住他,慢慢凝聚力气,再伺机行事。 “本王认识的秦太子小肚鸡肠,有仇必报,胸怀可没这么大度。”东方湛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秦君昊的脾性,他了解的一清二楚,他说要对付沈璃雪肯定会想办法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暂时的妥协不过是在敷衍他。 更何况,自己捅了秦君昊一刀,重伤了他,如果自己真的放了他,他缓过劲,招来南疆侍卫,第一个要对付的不是东方珩,而是他东方湛。 心思被拆穿,秦君昊无法再隐瞒,面色阴沉下来:“湛王爷,你成为青焰皇帝后,大权在握,青焰美人都是你的,为了一个女人,失去我南疆的全力支持,可不划算。”东方湛的势力被削去大半,已经无法和东方珩搞衡,没有南疆的帮忙,他绝对成不了皇帝。 “多谢秦太子提醒,不过,本王已经想到了江山美人兼得的好方法,就不劳秦太子费心了。”东方湛笑的阴冷嗜血,看的秦君昊心惊肉跳,更加明白,东方湛不准备放过他:“东方湛,本宫是南疆太子,如果你敢动手杀本宫,南疆绝不会放过你。” 东方湛对他做了个禁声的姿势,嘴角勾起优美的弧度,笑的不怀好意:“害死秦太子的不是本王,而是东方珩。” 秦君昊头脑一懵,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东方湛看向他手中的信件:“那上面不都写着了嘛,东方珩暗算秦太子,刀刀刺中心脏,秦太子之死,东方珩难逃干系 。” 秦君昊冷哼:“东方湛,你看清楚了,这上面只写了让父皇派人来青焰协助本宫,可没说东方珩重伤本宫,如果本宫死在湛王府,你难辞其咎。” 夜千媚之死在先,沈璃雪之事在后,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东方湛恨毒了他,绝不会轻饶他,他一定要想办法自保,这封未发的信件,就是他的筹码。 “秦太子不必担忧,发到南疆的信件会着重写明,害秦太子重伤的是东方珩。”东方湛伸手抢过了信件,嘴角扬起的冰冷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饶是手段残酷的秦君昊,也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看着东方湛眸中的冷酷与绝情,咬咬牙关,继续拖延时间:“东方湛,信件已经写完,如果你再加内容上去,很容易让人看出破绽。” “秦太子尽管放心,本王会命人模仿太子的笔迹重写一封,重点突出秦太子和东方珩的矛盾。” 东方湛轻飘飘的话,听的秦君昊气愤难忍:“我父皇管理南疆多年,火眼金晴能辨真假,况且,我们皇室之间传信,都有特殊暗号,不是随便一封信就能骗得了。” “秦太子所谓的特殊暗号,可是指专人印章。”东方湛俯身,轻而易举从秦君昊腰间扯下了那枚玉章,刚才他看的清楚,秦君昊写完信,盖上玉章后,就说大功告成: “信的末端写上太子的名字,再盖上这枚玉章,南疆皇帝就会相信信件的真实性了。” “东方湛,这一切,都是你早就预谋好的。”秦君昊震惊着,气的说不出话来,难怪一向高傲的湛王面对他的奚落没有生气,而是落魄的唉声叹气,言语之中透出需要外力帮助,他是设好的圈套,故意示弱,就等他钻进去了。 运筹帷幄的青焰湛王怎么可能会被敌人打的心灰意冷,是他太大意了,才会误中东方湛的圈套,他真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被人耍的团团转,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得了利。 “秦太子,要怪就怪你太贪心,是你那不合理的要求,让本王动了杀心。”东方湛锐利的眸中折射出道道寒芒:南疆出兵青焰,青焰以云南以南的国土做为交换,这么狮子大开口的不合理条件,亏他想的出来 。 东方湛是想做皇帝,但他想做明君,不是割地求荣,被百姓们唾骂的无耻皇帝。 “东方湛,纸包不住火,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你敢杀本宫,迟早会被人知道真相。”秦君昊报着最后一丝希望,威胁东方湛。 东方湛在青焰的势力弱了一半,最怕被人抓住把柄,暗害南疆之子之事一出,他必死无疑,世间没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秦君昊想赌一赌,东方湛想活不想死。 “多谢秦太子提醒,本王会妥善处理秦太子的尸体,让那些南疆侍卫们看着就是被东方珩所杀。”东方湛看着秦君昊,声音冷若寒冰:“等他们帮本王夺到青焰江山,本王登基为帝,手握青焰重兵,就不怕南疆,也不怕任何人追究责任。” “你,好狠!”秦君昊狠瞪着东方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胸中怒火燃烧,东方湛不会放过他,他真的要客死他乡么? “狠也是秦太子逼出来的,如果秦太子没提出那么过份的条件,本王也不会想到杀你。”东方湛目光一凛,锋利的匕首对着秦君昊的心脏狠狠刺了下去。 秦君昊想要阻止匕首,却全身软软的,用不上丝毫力气,眼睁外姓看着那冷光闪烁的利刃全部没入心脏,尖锐的疼痛在胸口弥漫开来,鲜血流出伤口,快速将大片衣衫浸透。 “东方湛!”秦君昊恨恨的瞪着东方湛,咬牙切齿,眸中翻腾的怒火恨不得将他焚烧怠尽。 东方湛视若无睹,瞟了他一眼:“秦太子,黄泉路上你走好,本王会吩咐人多给你烧些纸钱,让你在阴间继续做南疆太子。” 锋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准确无误的狠狠刺在秦君昊心脏上,带起大片大片的鲜血,洒了他和秦君昊一身,他毫不在意,将所有仇恨都贯注在了匕首上,对着心脏继续狠刺:让你杀千媚,让你害璃雪,让你狮子大开口…… 秦君昊的心脏位置快要被刺成马蜂窝了,鲜血流淌一地,他面色苍白的可怕,意识也越来越模样,眼神涣散着,狠瞪东方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牙切齿:“你会……后悔的……” “本王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 。”东方湛一字一顿,匕首再次刺进他心脏里,用力转了个圈,难以言喻的痛苦在胸中弥漫开来,秦君昊嘴角流出大串鲜血,眼睛圆睁着,不动不动的死死盯着东方湛。 一直盯一直盯,满眼的愤怒与疲惫渐渐转为一片死灰时,他还在死盯东方湛,仿佛要将他深深的印进脑海,做鬼也不放过他。 东方湛望望他死灰般的眼睛,蹙了蹙眉,两指放至他鼻下,已经没有呼吸了,白玉手指在他衣服上磨了磨,擦掉血迹,慢腾腾的站了起来,锋利的匕首刃上沾满了鲜血,顺着刃,一滴一滴滴落到冰冷的地面上,点点冷光泛起,震慑人心。 东方湛瞟了秦君昊破败不堪的尸体一眼,眸中满是厌恶,乱刀捅死他,留他具全尸,已是便宜他了,低头看向手中的宣纸和玉章,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有了这两样东西,信件的内容随他杜撰,他完全可以将秦君昊之死嫁祸到东方珩身上,让南疆和东方珩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到时,南疆皇一定会求着与他合作,主动将南疆侍卫们送来给他用,他拥有强大的势力,打垮太子、东方珩,登基为帝指日可待。 不出东方湛所料,南疆皇帝收到秦君昊的求救信后,立刻派人来了青焰,那人东方湛早就认识,就是公主秦若烟。 湛王府地下密室的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将密室照的亮如白昼,密室中央摆着一张大床,秦君昊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一动不动的躺在上面,他周身围绕着一块块寒冰,阵阵冷气无孔不入的钻进身体,秦若烟打了个冷战,潜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看着毫无生机的秦君昊,她震惊的眼睛圆睁,半天后方才磕磕巴巴说出一句:“太子皇兄……他居然已经……这怎么回事……” 回头看向东方湛,东方湛无奈的摇头轻叹:“秦太子的信,公主看过了吗?” 秦若烟目光一凝:“信上说他被东方珩重伤,难道是……” 东方湛点点头,重重叹息:“秦太子伤的太重,本王找了许多青焰大夫,都没能救下他……” 那封信模仿的惟妙惟肖,内容写的严而不露,暗暗指证秦君昊被东方珩重伤,他恨死了东方珩,让南疆皇派人来青焰协助,险此之外,没再透露其他事情 。 他和秦君昊本就是盟友,信上又有秦君昊的太子玉章为证,南疆所有人都会以为秦君昊是死于东方珩之手,无人会怀疑到他。 秦若烟再次看向秦君昊,得体的白色锦衣穿在身上,金色的藤蔓花在光芒的照射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他心脏位置的花枝却被扎的稀巴烂,衣服也被血染成了黑褐色。 仔细检查,血里没毒,他是被人活活捅死的,好好的一颗心,碎成了马蜂窝,由此可见,他死的非常凄惨,凶手的武功非常高强,也十分痛恨他。 东方珩身为青焰战神,统领千军万马,武功高深莫测,完全有能力杀了秦君昊。 “他和东方珩的矛盾,因何而起?” 秦若烟风尘仆仆赶来青焰,进了湛王府,歇都没歇就来看秦君昊,发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白色锦衣的裙摆上也染了许多灰尘,映着那漫延一身的七彩藤蔓花,说不出的神秘,诡异。 她胸前饱满,小腰细细,不盈一握,若是忽略她平凡的面孔,黑色的肌肤,倒不失为一名人间尤物,转身的瞬间,带起一阵浓郁的香风,熏的东方湛紧紧皱起眉头,随即又恢复平静,目光黯淡着语气低沉:“因为沈璃雪。” 东方湛熟知秦君昊的脾气,他死于美人最不会引人怀疑,况且,他要算计的人是东方珩,以沈璃雪为媒介,最合适不过。 “皇兄调戏沈璃雪,被东方珩看到了?”秦若烟和秦君昊一起长大,知道他表面正经,内心风流,调戏女子更是家常便饭,沈璃雪绝色倾城,非常养眼,他看到了,肯定会上前调戏。 东方湛低头,秦君昊和东方珩的激烈矛盾是他编出来的,没有确切依据,他不能承认的太爽快,也不能再添油加醋,适时的沉默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果不其然,他的沉默不语在秦若烟看来,是默认了她的猜测,她小小的绿豆眼中迸射出森冷的寒芒,让人胆战心惊:“只是调戏一下沈璃雪,又没有欺负她,羞辱她,东方珩何必下那大的重手?” “好像是秦太子调戏沈璃雪时,沈璃雪惹恼了他,他要动手折磨沈璃雪,恰好被东方珩看到,东方珩一气之下就……” 东方湛的话半遮半掩,却让秦若烟更加怒气冲天:“沈璃雪又没出事,东方珩生气,狠狠教训秦君昊一顿就好,怎么能杀了他?” 秦君昊是身份高贵的南疆太子,就算犯了错,也应该由南疆皇帝发落,东方珩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了他,分明是没将南疆皇室放在眼里 ! “东方珩极宠沈璃雪,她又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孕,是整个圣王府最重要的人,东方珩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砰!”秦若烟一掌打在旁边的桌子上,硬生生的截断了东方湛的话,看着坚实方桌中央新打出的大窟窿,她美眸中怒火燃烧: “东方珩杀害秦君昊,你父皇都坐视不理吗?怎么着也应该给我们南疆一个交待吧。” 秦若烟和秦君昊没有多深的兄妹之情,但他毕竟是她的亲哥哥,他死在东方珩手里,她不能坐视不理。 东方湛一袭湛蓝色的锦袍,剪裁得体,身形修长挺拔,领口与袖口绣着精致的云海图,腰速金缕彩带,风姿潇洒,卓尔不群,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优雅高贵: “父皇命本王全权处理秦太子之事,听他的意思,让本王调解南疆和东方珩之间的矛盾……” “我南疆太子被东方珩所杀,这不叫矛盾,叫仇恨,杀子杀兄之仇是能调解的吗?”秦若烟怒气冲天,满目愤恨:“你去告诉皇帝,如果想和平解决这件事情,就让东方珩为太子偿命。” 秦若烟是女流之辈,喜好男色,对朝中大事不感兴趣,不过,她身为南疆人,非常维护南疆的名誉,东方珩残忍杀害秦君昊,是在向南疆挑衅,只有杀了东方珩,挽回南疆的盛名,方能消她心头之恨。 “绝不可能。”东方湛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东方珩掌握着青焰四十万大军,又用兵如神,是青焰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深受父皇器重,如果南疆要其他条件,父皇可能会答应,杀东方珩为秦君昊抵命,想都别想,父皇宁愿和南疆开战,也不会牺牲他这青焰战神。” 青焰和南疆相邻处时时发生摩擦,两国有时互看不顺眼,开战是迟早的事,不过,想要挑起战乱,必须要有充足的准备和十足的胜算,这两国显然都没有把握吞并对方,彼此之间才一直维护着表面的和平,没有戳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 东方珩身为青焰战神,赫赫威名对百姓来说如雷贯耳,他就是百姓的保护神,如果皇帝为了讨好南疆而杀了他,百姓表面可能不会说什么,暗中定定会唾骂他,皇帝的一世英明将会毁于一旦。 聪明如皇帝,有充足的国力,又不惧怕南疆,岂会做这种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 “皇帝不杀东方珩,是因为青焰国力强盛,和南疆不相上下,他得罪了南疆,也有恃无恐,如果形势险峻,被逼上绝路,在自己和东方珩之间做选择的话,他一定会杀了东方珩的。” 秦若烟笑的阴森恐怖,纵使东方湛武功高强,镇定自若,也被她那诡异的笑容惊的后背发冷:“秦公主想干什么?” “当然是设计捉拿东方珩了。”秦若烟娇俏,低沉的声音自信满满,绿豆般的小眼睛内寒光闪闪,仿佛胜券在握。 东方湛心中冷笑,事情正顺着他的计划发展,秦若烟在他和秦君昊悲惨尸体的双重刺激下,果然心生恨意,想要对付东方珩。 不过,东方珩身经百战,洞察力,应变力,指挥力都非常人可比,青焰战神之称足以说明他能力非凡,所向披靡。 秦若烟不过是一名爱好男色的风流公主,从不理南疆国事,更妄谈率兵打仗了,若是冒然出手,肯定会被东方珩打的溃不成军。 东方湛还指望南疆侍卫们帮他夺权,绝不能轻易输给东方珩,他必须提醒提醒她:“东方珩身为青焰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独自一人面对敌营千军万马,都可面不改色的应付自如,秦公主想捉拿他可不容易。” “放心,本宫自有办法对付他。”秦若烟嘴角微挑,扬起一抹神秘、诡异的笑:“湛王爷就站在一边仔细看着吧,青焰京城很快就要变天了,东方珩杀了太子皇兄,挑衅我南疆国,真真是傲气冲天,目中无人,他很快就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巨大的代价。” ------题外话------ ~(>_ 番外 一 腹黑父子欢乐斗 日落西山,红霞满天。 “璃雪,陌陌!”东方珩踏着最后几丝金色余辉阔步走在光洁的青石路上,带起阵阵清风,优雅、磁性的声音透过虚空传进璃雪阁。 “父王 。”一名三、四岁的小男孩自璃雪阁跑出,天蓝色的华贵衣衫在半空划出优美的弧线,张着两条小胳膊,欢欢喜喜的扑向东方珩:“父王。” 清脆的童音听的东方珩心底暖暖的,玉雪可爱的小脸更让他舟车劳顿的疲惫一扫而空,俯身抱起软软糯糯的东方陌,佯装严厉的询问:“我不在家,陌陌有没有淘气?” “怎么会?我最听娘亲的话了!”东方陌一手搂着东方珩的脖颈,一手拍着小胸脯慎重保证,余光望到侍卫们抬进来四只大木箱,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瞬间变的晶晶亮亮,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父王这次离府,买了四箱礼物回来,比他预想的多多了…… “陌陌心心念念了你半个多月,刚才还说要去大门口迎你,没想到你提前回府了。”沈璃雪走出璃雪阁,看着面容酷似,亲亲切切的父子两人,温柔浅笑。 “是吗?”东方珩看向东方陌,见他嗯嗯的点着头,好奇的目光却紧紧粘在大木箱上,扯都扯不开,小家伙想念他是假,想礼物是真:“这四箱礼物是我特意买回来的,两箱给璃雪,两箱给陌陌。” “真的?”东方陌的眼睛闪闪发光,以往东方珩出门,带回的礼物一大半是沈璃雪的,小半是他的,他以为这次也和从前一样,四箱礼物三箱给沈璃雪,一箱属于他,没想到东方珩居然破天荒的给他和沈璃雪各带了两箱礼物。 一箱礼物也好,两箱礼物也罢,他不是特别在意,他想知道的是,哪两箱礼物是给他的? “左边两箱是陌陌的礼物,右边两箱是璃雪的。”东方陌迫不及待的想看礼物,东方珩便命侍卫们放下木箱,在他急切、期待的目光中打开小锁,缓缓掀起木盖,触目所及的是一只只小册子,整整齐齐的摆在木箱里,数量十分可观,一眼望去,煞是好看。 这些无聊的册子应该是垫铺,册子下面的东西才是父王送他的礼物,保护的这么周密,那礼物肯定很特殊。 东方陌笑嘻嘻的想着,小小的身体趴在木箱上,小胳膊用力扒过一只又一只小册子,寻找护在下面的神秘礼物,不知不觉着,他扒到了最下端,小手触到了箱子底,小身体都快栽进木箱里了,仍然没有找到册子以外的东西,终于确认箱子里除了小册子再无其他。 他挣出木箱,望着那成堆的册子,期待、喜悦的目光瞬间变的迷迷茫茫:“父王,这些是什么?” “字贴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拿过一本册子,打开封皮,递到东方陌面前,白色的纸张上端端正正的写着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字体:“这是行楷,这是隶书,这是狂草……” 一本本册子在东方陌眼前晃过,各式各样的字体看的他眼晕,眼瞅着侍卫们打开了另一只箱子,里面摆放的整箱字贴,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将他得到两箱礼物的兴奋浇的干干净净,神情恹恹的,疑惑不解的抓抓头发:“父王送我这么多字贴做什么?” 东方陌是小孩子,唯一的爱好就是吃美味食物,东方珩每次外出归来时,都会给他带当地特产的美味吃食,本以为这次也会有多多的美食,他可以大快朵颐,哪曾想竟是两箱纸做的字贴,不能吃也不能喝。 “当然是练字了。”东方珩优雅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如春风吹过。 “练字?”东方陌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两大木箱的字贴啊,叠放在一起赶得上十多个他高了,别说他根本不认识多少字,就算都认识,短时间内也临摹不完这么多字贴,哪还有时间和娘亲一起放风筝,骑马,划船? “陌陌三岁了,不能只想着玩,应该学着识字,写字,这些字贴能够协助你练得一手好字……”东方珩拿着字贴,悉心教导着,淳淳善诱,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父王,三岁练字,太早了点哇。”东方陌眨巴着两只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东方珩,呜呜,他不想练字啊,他要吃江南特有的香菇包,棒棒鸡,脆梨苹果,翡翠寿桃…… 东方陌幽怨的目光看的人心生爱怜,不忍回绝他的要求,东方珩却不为所动:“三岁已经不小了,父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拿兵器去战场上磨砺了。” 小家伙出生后特别爱粘沈璃雪,一会儿看不到人,就急的哇哇大哭,三年来,只要他醒着,就粘在沈璃雪身边,睡着后也紧扯着她的衣服,东方珩几乎找不到和自己妻子单独相处的机会。 好不容易盼到小家伙过了三岁生辰,可以读书习字了,他自然是多多搜罗字贴,让小家伙忙忙碌碌的识字、写字,再也没空来粘沈璃雪,他才能和自己妻子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父王 。”东方陌的声音软软的,极是动听,漆黑的眼睛转啊转,幽幽怨怨,仿佛在向东方珩求情,呜呜,他要是天天坐着写字,哪还有空躺在娘亲怀里撒娇,更不能第一时间吃到娘亲做的美味糕点了…… 小家伙粘了沈璃雪三年,东方珩一千多天没和她单独相处了,如今苦尽甘来,有正当的理由让小家伙离沈璃雪远点儿,他绝不会心软,薄唇轻启,正准备再教育几句,沈璃雪不忍心,抢先开了口:“时候不早了,先用膳吧,陌陌识字之事膳后再说。” 东方珩让陌陌识字、写字都是为他好,但他才三岁,还是个贪玩的小孩子,早几个月或晚几个月识字没太大的区别,既然他现在不想写字,沈璃雪不愿强硬的逼迫他。 “璃雪,你不看看自己的礼物?”沈璃雪心疼东方陌,怕他难过,转移了话题,东方珩没有强势的拨正,而是顺着她的意思,谈起了另外的事情。 小家伙识字,习字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今天谈不妥,明天再谈,明天谈不妥,后天继续说,他有的是时间安置小家伙,不急于一时。 反倒是跟在身后的侍卫们,正准备打开另外两只箱子,听到沈璃雪的话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询问的目光看向东方珩。 沈璃雪嗔了东方珩一眼:“你每次送的礼物不是名贵成衣、珍贵布料、就是价值不菲的首饰或世间难寻的孤本书,这次应该也差不多,咱们先用膳,膳后再看礼物不迟。” 京城距离江南上千里,快马加鞭也要二十天方能走个来回,东方珩却只用了十八天,不但走了来回,还办完了事情,买回了这么多礼物,可见他在路上是快马加鞭再加鞭,疲惫的神色,略显憔悴的眼神都昭示着他的舟车劳顿,吃住只怕也不怎么如意。 如今,他回到了家里,需要吃顿可口饭菜,犒劳犒劳疲惫的身体,再好好休息一晚,养养精神,礼物就在府里,随时都能看,不急。 “也好,你们先把箱子抬到偏房……”偏房就在主室隔壁,沈璃雪随时都能看礼物。 “咱们去用膳。”东方珩吩咐完事情,和沈璃雪一左一右的牵着东方陌的小手走向膳厅,昔日蹦蹦跳跳,欢乐无比的小家伙却有些沮丧,想到那两大箱多的能把他埋掉的字贴,他真真是欲哭无泪,漆黑、明亮的目光闪啊闪的,期期艾艾 。 晚膳是沈璃雪亲自做的,都是东方珩和东方陌最喜欢吃的菜,东方珩吃的津津有味,东方陌却没什么味口,扒拉了几口饭菜,无精打采的回房休息了。 膳后,沈璃雪回到卧房,沐浴完毕,换上丝质睡袍,坐在梳妆镜前细细梳理自己的三千青丝,夜明珠光呈现淡淡的黄色,为华贵、舒适的卧房增添了几分温馨。 东方珩擦着头发走出屏风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美人梳妆图,几不可见的浅黄光芒萦绕着沈璃雪,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玲珑有致的身形纤纤柔柔,无声**着他悄步走上前,紧紧抱住,埋首在她馨香的颈项处,轻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清新香气,暧昧的低喃:“璃雪。” 若有似无的松香夹杂着淡淡的热水余温将沈璃雪紧紧包围,某人的头深埋在她肩膀上,使得她不能再继续梳理头发,眨眨眼睛,放下了手中的木梳,看向东方珩:“珩,你这次江南之行,可还顺利?” “我离京前已命人八百里加急,将事情告知江南有关官员,到达江南时,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所需事物,事情一路办下来,很畅通,基本没遇到什么障碍。”东方珩急着赶回王府陪妻儿,提前做好了安排,事情能办多快就办多快。 “你回京后,进宫见皇上了吗?”沈璃雪口中的皇帝不是原来的皇帝了,而是新皇东方泓。 东方湛造反失败后坠落悬崖,五皇子也被东方湛所杀,皇室诸多皇子失去一半,皇帝感慨万端,看破红尘,将皇位传于太子东方泓,自己在相国寺出家为僧,安度晚年。 东方泓登基后,对东方珩极是信任,亲自主持东方珩就任战王之位,与他商议机密的国家大事,还将诸多重要事情交给他去做,再加上战王府的重担也落在了他身上,于是,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外出一次。 “江南大局已定,飞鸽传书也早就送进了皇宫,我进宫面圣不过是个形势,明天早朝再觐见也一样。” 怀中的娇躯柔若无骨,抱在怀里极是舒服,淡淡的清新香气萦绕,暖暖的气息喷洒在东方珩英俊的侧脸上,痒痒的,让人心猿意马,他的呼吸突然变的粗重起来,横抱起沈璃雪,阔步走向雕花大床。 小心的将沈璃雪放在柔软的锦被上,东方珩修长的身躯随即覆了上去,性感的薄唇紧紧噙住那两瓣让他欲罢不能的樱唇,用力的吮吻,激烈的如同暴风骤雨 。 呼吸全被掠夺,沈璃雪险些喘不过气,双颊绯红,美眸中盈了一层水雾,纤细的双臂紧抱着东方珩的脖颈,承受他的热情与爱意,清灵的声音也变的暗哑,暧昧,断断续续:“珩……你在外劳累这么多天……不准备好好休息一晚……” 东方珩以前外出归来后的第一晚,都会和她恩爱缠绵,可那时他外出时间较短,少则三五天,多则**天,如今,他外出十八天,还是快马加鞭急赶回京,累的不轻,最需要休养身体。 “我不累。”小别胜新婚,东方珩日思夜想了十八天的娇妻在怀,自然要好好宠爱宠爱,至于休息什么的,他短时间内不会离京,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在今晚。 “璃雪!”东方珩放开那瓣略略红肿的樱唇,暧昧的低喃着,轻柔的轻吻着沈璃雪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肌肤的馨香透过呼吸沁入心脾,他修长的身躯瞬间滚烫,如玉的手指扯开了沈璃雪腰间的丝带。 若有似无的松香飘散,喷薄的鼻息在沈璃雪脖颈中游走,酥酥麻麻的触感在白嫩的肌肤上肆虐,她侧目看着东方珩,生龙活虎般对她恋恋不舍,没有半分急行赶路的劳累与疲惫,她无奈的眨眨眼睛,紧紧抱着东方珩,回应着他的浓浓爱意。 内室的温度瞬间高涨,雪青色的帐幔徐徐落下,热情洋溢中的东方珩,沈璃雪没有注意到,大床里侧的一小片锦被稍稍凸了起来,一块不明物自下方拱啊拱的,慢慢向床头移动,渐渐的,不明物来到了锦被边缘,一只小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娘。”稚嫩的童音软软的,轻轻的,还带着初醒的迷糊与懵懂,却如一记响钟,蓦然惊醒了身陷爱河的沈璃雪,迷离的水眸瞬间清明,伸手推开了身上的东方珩,快速拢好四下散开的睡袍,遮住满是吻痕的身躯,美丽的小脸浮上一抹嫣红: 肯定是他们动作太激烈,才会将陌陌惊醒,幸好小陌陌睡觉一向香甜,这会儿还在揉眼睛,肯定没看到他们两人的亲密,轻轻揉揉小家伙的小脑袋,微笑道:“陌陌睡醒了。” “嗯。”小陌陌揉完了眼睛,看清了面前人,顺势依偎进沈璃雪怀里,小小的胳膊紧紧抱住了她的脖颈,奶声奶气道:“娘,什么时候了?” 沈璃雪望望漆黑的窗外:“戌时(晚上19点到21点)了 。” “东方陌,你怎么不回自己房间睡觉?”进行了一半的好事被打断,东方珩积蓄了满腔怒火,面色阴沉着,三两下拢好白色睡袍,不悦的看着东方陌。 晚膳时小家伙说回房睡觉,回的居然不是他自己房间,而是他们所在的璃雪阁,雕花床很大,东方陌又太小只了,他趴在锦被里,又靠近墙边,只有很小的一点儿凸起,一眼望去,就像是锦被没铺好,谁都没料到是小家伙在里面。 “我有自己房间吗?”东方陌漆黑的眼珠眨啊眨,疑惑不解的模样萌翻了天:“陌陌一直都是和娘亲一起睡的啊。” “陌陌居的牌匾我都让人挂上了,别告诉我你一次都没住过。”东方陌过三岁生辰那天,东方珩就以男子汉要早些独立为由,让人给东方陌收拾出了陌陌居,准备将他踢出璃雪阁。 不料,就在他赶人的时候,皇帝急召他进了宫,回府后就紧锣密鼓的收拾行理去了江南,虽然他临走前再三叮嘱,让小家伙学会独立,可小陌陌显然没有顺从他的安排,而是继续留在璃雪阁住了十八天。 “陌陌居离这里太远了,空荡荡的又黑又冷,陌陌不想住在那里。”东方陌清脆的童音吐字清晰,字字句句就像钢豆,一个又一个,重重砸进东方珩心里,他英挺的剑眉微微皱了起来: “陌陌是男子汉,未来小战王,怎么能怕黑?早早学会独立,才不愧为战王小世子。” “父王,陌陌居真的好黑、好大,好空荡。”小陌陌低低的说着,小嘴巴嘟起,眼泪汪汪,十分不愿意住进陌陌居。 “珩,陌陌才三岁,怕黑也是人之常情,过两年再让他搬吧。”沈璃雪安慰般摸摸东方陌的小脑袋,两世为人,小陌陌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极是宠爱,不想他伤心难过。 “陌陌也是我的孩子,我又何偿想逼迫他,如果他生在普通家庭,我一定会顺着他的意,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偏偏他是战王小世子,未来的战王,不能像普通孩子那样培养。” “咱们是他的父母,就算再厉害,也不能护他一辈子,他想要担下战王府的重任,就必须能力超群,能够轻松应付那些居心叵测的八方来客,这份非凡的能力,不是与生俱来的,必须从小开始培养 。” 东方珩说的言词凿凿,义正词严,英俊的面容也是少有的严肃,心中却在暗自腹诽,身为青焰战王,他最了解自己的儿子,小陌陌是战王世子,身居高位,虽然只有三岁,智力、见识都远非普通孩童可比,更随了他的性子,胆子大的不得了,怎么可能怕黑,舍不得沈璃雪,想尽千方百计的找理由留在璃雪阁是真。 他这个二十多岁的父亲,还看不穿自己三岁儿子的小主意,开玩笑。 沈璃雪默然不语,东方珩说的极有道理,她宠爱东方陌,能够护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想让战王府屹立不倒,让战神之荣继续传承,必须靠东方陌自己,东方珩对他严厉,是为了他好,她这做母亲的若是一再维护,不是疼爱儿子,而是在害儿子。 “父王教训的是,陌陌这就回陌陌居。”东方陌漆黑的眼瞳中隐隐闪烁着点点泪光,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床边,摇摇晃晃的小身体看的人心底发酸。 沈璃雪美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三岁正是小孩子撒娇、爱玩的年龄,他们让他独自一人住陌陌居,实属无奈…… 见沈璃雪虽心疼东方陌,却没有阻止他离开,东方珩暗松了口气,一颗心放了下来,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上翘,小家伙深谙腹黑之道,但没有沈璃雪的配合,他空有本事,却使不出来…… “阿嚏,阿嚏……”眼看着东方陌走到床边,就要下去了,突然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小身体颤抖着缩了缩,好像被冻到了。 沈璃雪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幕中,树枝左右摇摆,好似有寒意重重凝聚:“外面正在刮风,如果陌陌感染风寒就得不偿失了,今晚就住这里,明天再搬去陌陌居。”陌陌的能力需要循序渐进的慢慢培养,不差这一晚。 “好,一切听娘的。”东方陌黑曜石般的眼睛闪闪亮亮,刚才的悲伤与委屈一扫而空,三两步蹦回了大床中央,笑嘻嘻的偎进了沈璃雪怀里。 东方珩抬眸看时,东方陌已经坐到了他和沈璃雪中间,隔开了他们两人,小身体紧粘着沈璃雪,小小的胳膊还紧抱着她的脖颈撒娇:“娘,我想听故事。”末了,似乎还投给他一个炫耀的得意眼神。 东方珩深邃的目光闪烁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刚刚入秋的天气屋外刮风也不冷,内室更是温暖如春,东方珩穿着一件单薄睡衣刚刚好,东方陌穿了一件单衣,一件夹袄,不热就不错了,哪里会冻到,那两个喷嚏,一定是他故意打给沈璃雪看的,想激发她的爱子之心,留他在璃雪阁 。 三岁的小家伙,居然腹黑至此,真是小看他了。 璃雪心疼儿子,允许小家伙留在璃雪阁,如果他态度强硬,一味坚持,固然能赶走东方陌,却少不得会和璃雪闹矛盾,夫妻之礼一事,断然行不通了。 他在外奔波十八天,一朝回府,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妻子恩爱,就算小家伙留在璃雪阁,他也有办法避开小家伙的耳目:“陌陌,夜深了,需要休息,明天再听娘亲讲故事好不好?” 小孩子的精神不及大人,哄他睡着了,他和璃雪就可以继续刚才未完的事情。 “我刚才睡过觉了,现在一点儿都不困。”东方陌眨眨漆黑的眼睛,示意东方珩,他精神的很,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东方珩面色微沉,小孩子白天睡的多,晚上就不困,从晚膳到现在,小家伙睡了一个时辰,神采奕奕的,一个时辰内恐怕很难睡着,璃雪的故事讲的很有趣,若是让他听了故事,两个时辰内都休想睡着了。 “陌陌,父王在外劳碌半个多月,急需休息,如果娘亲讲故事,父王睡不好,明天上朝迟到,皇上会怪罪的,咱们睡觉好不好?”东方珩耐下心思,难得的好脾气,小孩子精神差,只要给他营造一个休息的好环境,他很快就能睡着,现在天色尚早,等小家伙睡着了,他和璃雪可以再继续夫妻之礼。 “这样啊……那陌陌不听故事了,睡觉。”小家伙抱着沈璃雪的脖颈躺了下来,小小的身体全部偎进了她怀里,漆黑的大眼睛看着帐幔顶,不停的转啊转,神采奕奕,不见半分困倦。 东方珩深邃的眸中燃烧起两团熊熊怒火,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几个闪亮大字:东方陌! 口口声声说睡觉,却大睁着眼睛,在沈璃雪看来,小家伙是为了迁就他上朝,才强迫自己入睡,璃雪对小家伙的懂事非常欣赏,会更加疼爱他,向着他。 璃雪对小家伙好了,东方珩就间接处于了劣势,想不到他身为青焰战王,身经百战,退敌无数,二十多岁的大人,居然被自己三岁的儿子摆了一道,可恶,可恶 。 “陌陌是不是睡不着?”沈璃雪轻轻捏捏东方陌胖乎乎的小脸,看着他闪亮的眼睛,暗暗叹息,他很安静,呼吸也平稳,但刚刚睡醒的人儿,短时间内哪还能睡得着。 “不是,不是,陌陌很快就睡着了。”东方陌闭了眼睛,小脑袋埋进沈璃雪怀里,微微眯开的眼睛,轻轻颤抖的睫毛无不昭示,他没有半分睡意。 沈璃雪摸摸东方陌的小脑袋,柔声道:“陌陌,娘亲给你讲故事吧。”没有睡意,强行入睡,很辛苦,她不想陌陌辛苦。 “不行啊,会吵到父王的。”东方陌的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漆黑的眼瞳满是凝重。 东方珩面色阴沉,小家伙,倒是会做人,怕吵到他?装腔作势。 “咱们靠里睡睡,娘亲再小声点儿,不会吵到父王的。”沈璃雪给东方珩一个自便的眼神,抱着东方陌靠到了大床的最里端,与东方珩拉开了较长的距离,拉过锦被盖在两人身上,压低了声音讲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沈璃雪语气轻柔,故事讲的绘声绘色,让人如临其境,东方陌依在她怀里,支着小胳膊,听的津津有味。 东方珩盖着被子躺在大床边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小陌陌躺在他和沈璃雪之间,他右侧卧时,触目皆是帐幔,左侧卧看到的则是东方陌的小脊背,沈璃雪玲珑有致的身体也好,美丽的容颜也罢,都被他挡了个七七八八,东方珩看不真切。 沈璃雪清灵的声音轻轻响着,锦被也若有似无的散着她身上特有的体香,东方珩修长的身躯微微发烫,看着近在咫尺,却不能亲近的妻子,心绪莫名的烦燥,伸手拉了拉锦被,不料,察觉到锦被后滑的小陌陌回过了头,正对上东方珩深邃、愠怒的目光,惊讶道:“父王,你还没睡啊。” 回头,对沈璃雪说道:“娘亲,陌陌不听故事了,父王明天还要上朝。” “陌陌真懂事。”沈璃雪微笑着捏捏小陌陌胖胖的小脸。 东方珩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生了几分警惕,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小陌陌每次向着他说话时,他都会出事 。 果不其然,沈璃雪夸完东方陌,看向他时,微笑道:“珩,陌陌睡不着,我的故事还不知会讲到什么时候,你明天要上朝,不能和我们耗时间,不如,你去睡窗前的软塌,大床帐幔很厚,放下来能隔音,我再小声些,保证不吵到你……”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他是青焰战王,身系国家大事,一般情况下来说,应该顺着他的意思,停止讲故事,尽快入睡,璃雪倒好,顺了小陌陌的意,继续讲故事,还要将他赶到软塌上休息。 似乎自从东方陌出生后,璃雪的眼里,心里都只看得到那个小家伙了,他这夫君被挤的远远的,只要有小家伙在的地方,璃雪的眼里都看不到他,腹黑的小家伙,生来就是他的克星…… 无形的怨气自胸中腾起,瞬间升到了喉咙,东方珩忍不住轻咳几声。 “父王咳嗽,是生病了吗?”东方陌眨巴着漆黑的大眼睛,目光关切。 生病? 东方珩一怔,愠怒的眼眸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光亮,病人需要照顾,更能轻易触动人内心深处的柔软之弦,小陌陌健健康康的,不需要太周全的照顾,如果他生病了,璃雪的目光就会落到他身上。 “江南路途遥远,我急着赶回京城,没怎么注意天气,可能是着凉了。”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东方珩又象征性的咳嗽了几声。 本以为会得到沈璃雪焦急的询问,无微不至的关怀,哪曾想,沈璃雪伸手将小陌陌拉到了身后,郑重的看着他:“珩,陌陌年龄还小,没什么抵抗力,你感染了风寒,就到外室去睡吧,不然,传给陌陌,他会难受十多天的,梳妆台下的柜子里有药,你记得吃两颗……” 东方珩:“……” 小家伙打喷嚏,璃雪又是留宿,又是讲故事,照顾的顺心顺意,无微不至,他感染了风寒,璃雪不但不关心、照顾他,还为了小家伙赶他去外室居住,同样都是她最亲的人,出了差不多的事情,为何差别这么大? 没有小家伙的时候,他在璃雪心里排第一,璃雪事事以他为先,有了小家伙,他在璃雪心里都快没位置了,是小家伙抢了璃雪的人,还抢了她的目光,关心和照顾 。 长臂一伸,东方珩巧妙的越过沈璃雪,揪着小陌陌的后颈衣领,提着他下了床,大步向前走去。 “父王,父王,你做什么?”小陌陌半吊在空中,小胳膊四下挥舞,两条小腿也胡乱的踢蹬,却挣不开东方珩如玉手指的钳制,漆黑的眼珠转啊转,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珩,你干嘛?”瞬间的怔忡后,沈璃雪回过神,看着提菜般被东方珩紧抓在手里的东方陌,清亮的美眸燃了两团怒火,陌陌是孩子,不是菜或玩具,怎么能那样提着,随手掀开被子,就欲下床抢人。 “带他去沐浴。”东方珩阔步前行,头也不回的回答着。 “父王,陌陌已经洗过澡了。”东方陌嘻嘻一笑,黑曜石般的大眼睛轻轻闪动。 沈璃雪爱干净,每晚睡前都要沐浴,东方陌也跟着养成了睡前沐浴的习惯。 “那就再洗一次。”东方珩冷冷说着,阔步走进了屏风后。 屏风后是沐浴的水池,池中热水是新换的,袅袅上浮的热气熏的人全身暖洋洋的,东方陌却觉得全身发冷,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东方珩阴沉的脸色,小心心咯噔一下,糟糕,父王生气了,他惨了…… “珩,陌陌还是个三岁孩子,不懂事,你不要和他计较。”沈璃雪急步走进屏风后,看到完好无损的东方陌,微微松了口气,一颗心仍然高悬着,珩生气了,不会轻易饶过陌陌。 东方珩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他抓陌陌,不是真的要教训他,而是引璃雪进来,此时眸子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挑眉道:“我今晚很生气,不惩罚个人,恶气难消。” 他语气里含着的意思沈璃雪当然听的明白,望见他眼眸里还残留的暗色,心脏也砰砰的一跳,略微羞赧地望了一眼小小的儿子,咬着唇道:“那你罚我。” ------题外话------ (*^__^*)嘻嘻……番外开更鸟,谢谢亲们一直来的支持,么么…… 番外 二 大小腹黑分胜负 东方珩嘴角微微扬起,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在外奔波十八天,快马加鞭赶回府,他最想做的事情是向璃雪倾诉相思之苦。 小陌陌是他和璃雪的孩子,虽说腹黑又调皮,时时和他作对,但那小家伙在他心里排第二,他还没和排第一的璃雪恩爱缠绵,哪有心思教训排第二的小陌陌。 璃雪身为人母,在她心里,小陌陌排第一,他这个夫君第二,神采奕奕的小家伙横在璃雪面前,璃雪就会事事顺着小家伙,没空和他缠绵。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小家伙仍然霸着璃雪不放,他只好假借教训小陌陌,引璃雪来屏风后,借着她代子受罚的名义,赶走小陌陌,他们夫妻两人才能单独相处…… “呜呜……父王,惹你不高兴的是我,你打我,骂我,我都没有怨言,千万不要罚娘亲啊,娘亲是女孩子,禁不住打骂的。”东方陌扯着东方珩的衣袖,可怜兮兮的‘哀求’,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闪啊闪的,眼泪汪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东方珩嘴角上扬的弧度渐深,打骂璃雪?他可舍不得,小家伙的言词,哭泣真真切切,不尖锐,却很能打动人心,他这个了解儿子性子的父亲无动于衷,身为母亲且不知儿子腹黑如墨的璃雪,肯定会心软。 抬眸看沈璃雪,眼中果然有欣慰,有关切,也有心疼,接下来应该是从他手中抢走小家伙,抱在怀里安慰,再然后,她会教训他,言谈举止都向着小家伙,事情就不受他控制了,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 东方珩如玉手掌一挥,东方陌小小的身体脱手而出,巧妙的越过沈璃雪伸来的手臂,‘飞’到了内室里,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陌陌。”沈璃雪惊呼一声,急步向外奔。 东方珩弹指,折合的梨花木仕女屏风刷的一声自动张开,就像一扇四折门,挡住了沈璃雪的去路,更完全隔离了内室与浴房。 “放心,我扔人的时候掌握了力道,小家伙没事的。”东方珩走上前,长臂轻拥着沈璃雪不盈一握的小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轻轻吐气。 “你还好意思说。”沈璃雪回头瞪着东方珩:“陌陌还是个三岁孩子,犯了错训他几句即可,干嘛对他这么凶?” “陌陌是战王世子,将来的战王,必须小心,仔细的培养,我对他严厉,是希望他将来能够优秀,出众。” 东方珩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出,沈璃雪满腔怒气都被压了下去,严师出高徒,陌陌性子调皮,想让他将来有所作为,必须对他严厉,确实不能听之任之,由着他的性子来…… 胸前一凉,沈璃雪蓦然回神,却见自己睡袍的丝带被扯开,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东方珩紧箍着她的小腰,喷薄的气息在她脖颈间游走,酥酥麻麻的触感渐渐肆虐。 “珩,你干什么?”沈璃雪推搡东方珩。 东方珩不但没松手,双臂还越勒越紧,在她耳边暧昧的低喃:“璃雪,我们十八天没在一起了。” 沈璃雪小脸微红,两人分离十八天,东方珩想她,她也想东方珩,可是:“陌陌还在内室……” “有屏风隔着,咱们小声点儿,他听不到。”沈璃雪不反对和东方珩恩爱,他再无顾及,温柔的轻吻着她精致的锁骨,馨香的肌肤。 淡淡的松香覆下,将沈璃雪重重包围,滚烫的吻在肌肤上漫延,她意识有些迷蒙,更加担心小小的儿子:“珩,陌陌独自一人,会不会……”害怕两字尚未说出,内室响起东方陌悲伤的呼唤:“娘……娘……” “陌陌 。”沈璃雪心急如焚,想回内室看东方陌。 东方珩却抱着她不放,抬头看向被拍的啪啪响的梨花木屏风,墨色的眼瞳如一汪深潭,暗潜着狂风暴雨:“东方陌,内室的夜明珠那么亮,别说你还怕黑。” “呜呜……父王,陌陌不怕黑,陌陌知错了,你别惩罚娘亲好不好?”屏风外,东方陌揉揉摔的发疼的pp,苦苦哀求,黑曜石般的眼瞳却异常镇定,小小的手在屏风上东抓抓,西握握,寻找拉开屏风的机关。 父王居然将他扔了出来,自己留在屏风后惩罚娘亲,是真的生气了,他一定要找到机关,打开屏风,救出娘亲。 他的哭泣,请求,都只是缓兵之计,为他争取更多的救人时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王身为青焰战王,说出的话,岂有收回之理,你娘亲本王罚定了……”东方珩气定神闲,低头轻吻沈璃雪的眉眼。 听闻东方陌不是怕黑,而是担心她的安危,沈璃雪松了口气,心里甜甜的,儿子虽小,已经懂得为她着想了…… “啊!”肩膀传来一阵疼痛,沈璃雪瞬间回神,这才发现自己被东方珩紧箍在怀里,身上的睡袍半敞着,露出大片春光,雪白的肩膀上浮现两排清晰的牙印:“东方珩,你干什么?” “惩罚你!”璃雪心里只有小陌陌,东方珩身为夫君,都快被她彻底忽视了,他绝对要狠狠‘惩罚’她。 屏风外的东方陌看不到事情发展,只能听到两人的对话,沈璃雪的惊呼,怒问,东方珩冷酷的回答让他的小心心咯噔一下,糟糕,父王真的要惩罚娘亲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心急如焚的他抓着屏风棱,用力的拉,可他人小,手小,力气也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拉动屏风分毫。 “扑通。”物体落水,水花四溅,沈璃雪的惊呼声再次响起:“珩!” “本王要开始惩罚了 。”东方珩的声音磁性,暗哑,刻意压低,是情侣间的暧昧情话,听到东方陌耳中,却是在警告沈璃雪,他拉不开屏风,急的大喊:“父王,犯错的是陌陌,不关娘的事……” 父王居然将娘亲按到水里惩罚,娘亲肯定很难受,呜呜…… “你娘是自愿代你受罚,如果你听话些,快点去睡觉,我可以考虑罚的轻些。”东方珩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父王,说话要算话,我这就去睡觉,你不要罚的太重。”东方陌眼泪汪汪的嘟起嘴巴,呜呜,他想救娘亲,不想娘亲被惩罚,可是,他力气太小了,拉不开屏风,救不了人,为了娘亲少受些惩罚,只得向他那无良的父王妥协。 屏风后静悄悄的,没再传出任何声音,东方陌以为东方珩默认了他的条件,挪动着小脚步,眼泪汪汪,慢慢腾腾,一步三回头的向大床走去,呜呜,娘亲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能有事啊。 屏风后面那方热气腾腾的浴池里,漂着一层薄薄的红色花瓣,东方珩站在中央,深吻着沈璃雪微肿的樱唇,热情激烈,沈璃雪几次想要开口,都被他悉数吞入腹中。 不知过了多久,沈璃雪双脸颊绯红,快要喘不过气了,他方才意犹未尽的离开她寸许,热烈的吻落到了她雪白的胸口,双臂紧箍着她美丽的身体,让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彼此之间再无半点缝隙。 “珩……”沈璃雪全身软弱无力,水眸盈盈,目光迷离。 “别担心,陌陌已经上床睡觉了。”东方珩轻咬着她粉红色的耳垂,暧昧的低喃,他是习武之人,耳力敏锐,东方陌从屏风走到大**的脚步声轻的几不可闻,他却听的清清楚楚。 “不止是陌陌……这姿势……好奇怪……”沈璃雪成亲四年,除了怀孕那几个月,她经常和东方珩恩爱缠绵,姿势嘛,也经常变,但像这么奇怪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也是那本春宫图上画的,以前环境不对,一直没用过。”东方珩说的轻描淡写,看着惊讶的沈璃雪,深邃的眸中暗带着几分笑意:“现在环境具备了,咱们一起试试。” 两人新婚时,沈璃雪帮楚悠然教训李凡,无意间带回了一本春宫图,虽说那春宫图第二天就被烧的干干净净,可东方珩已将上面的姿势全都记了下来,闲暇之余就拉着沈璃雪一起实践…… 身体一阵酥麻,是东方珩和她融为了一体,一**强烈爱意弥漫在两人之间,沈璃雪银牙暗咬: 原以为四年过去,那本春宫图上的姿势全部试完了,东方珩拿不出新的理由调侃她,哪曾想,他还留了后手,弄了个讲究环境的姿势出来,下次肯定还会有新花样,这辈子,她真的是栽在他手里了 。 东方陌担心沈璃雪,躺到大**却毫无睡意,漆黑的眼睛紧盯着屏风,心中不停祈祷,娘亲一定要平安,娘亲一定要平安。 不知过了多久,他盯的眼睛发酸,头脑迷糊,稳固的屏风悄然向一边折合,白色衣袂飘飞,是东方珩抱着沈璃雪走了出来。 看着那道熟悉的纤细身影,东方陌迷蒙的神智瞬间清醒,掀开被子下了床,蹬蹬蹬的跑上前:“娘。” 喜悦的呼唤在看到昏睡的沈璃雪时戛然而止,短暂的怔忡后,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父王,你居然将娘亲打的昏迷不醒了,呜呜呜……” 东方珩:“……” 璃雪是累的睡着了,哪是什么被打的昏迷不醒,小家伙,不懂事乱嚷嚷,不过,这倒是一个教育他的好机会。 小心的将沈璃雪放到**,盖好被子,东方珩看向东方陌:“做错了事,就要受罚,这次是你娘亲替你领了罚,若是再有下一次,受罚的就是你自己。”将错就错吓唬吓唬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霸着璃雪不放。 东方陌眼泪汪汪的站在床边,不服气的撅起小嘴巴,他的娘亲他亲近亲近有什么不对,小气又无良的父王。 沈璃雪迷迷糊糊的听到东方珩和东方陌似乎在争吵,想要制止,可她全身软软的,用不上丝毫力气,眼睛也沉重的像灌了铅,怎么都睁不开,耳边突然静了下来,她紧绷的心弦稍稍一松,再次沉沉睡去。 东方陌见沈璃雪脸颊绯红,眉头微皱,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热热的温度自掌心传来,他瞬间面色大变:“父王,娘亲的额头好烫,快请府医吧……” 东方珩饱满的额头上隐约浮现三条黑线,他和璃雪是在热水池里恩爱缠绵的,泡的时间长了,皮肤温度升高而已,很快就会降下来,哪是什么感染风寒的额头发烫,小家伙就知道乱叫嚷…… “父王,救救娘亲 。”沈璃雪‘病的重’,东方陌顾不得两人间的矛盾了,扯着东方珩的衣袖,眼泪汪汪的请求。 东方珩没有点破真相,准备将计就计赶走东方陌:“放心,璃雪不会有事的,你先回陌陌居,明天一早会有先生去教你识字……” “我不要先生教识字。”东方陌的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清脆的童音甚是坚定。 东方珩没想到东方陌反应这么激烈,皱着眉头佯怒道:“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到了年龄也要识字,你身为战王世子,为什么不想识字?” 东方陌小脑袋一昂,悠然道:“我不是不想识字,是不喜欢先生教,我要娘亲教我认字。”娘亲会讲许多动听故事,字写的也很好,她教自己认字,肯定比先生教的好。 “不行,你娘有事要忙,没空教你认字。”东方珩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璃雪亲自教小家伙识字,就相当于是他的先生,如果他有字不认识,或写不好,璃雪都有义务监督他,再加上璃雪的爱子之心,肯定会天天陪着小家伙住在陌陌居,主室璃雪阁就会成为东方珩一人的房间,见妻子一面都难,更妄谈恩爱了,小家伙的如意算盘打的真是精妙。 “战王府的事情都有专人监管,娘亲有什么要忙的?”东方陌气嘟嘟的瞪着东方珩,父王肯定是不想娘亲陪他住到陌陌居,才不许娘教他认字。 “你娘要收拾行理外出,去见你外祖父……”东方珩轻描淡写的话,惊的东方陌一怔:“娘见外祖父?” 自他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他无意间听父母谈论过几次,说祖父、祖母在周游列国,外祖母已经过世,战王府里的青竹林就是为了纪念她栽种的,外祖父倒是还活着,却是在离京城很远的地方,极少回京。 “娘怎么突然想起来去见外祖父了?”东方陌疑惑不解的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很小,却没有瞒过耳力敏锐的东方珩: “我在回京城的路上遇到了你外祖父,他很想念你娘,但他事情多,走不开,只能让你娘去青州看他了 。” 原来是这样。东方陌了解的点点头:“那娘亲要去多久?”软软的声音低低的,很是伤感,娘亲去青州,是带上他,还是留他在京啊? 东方珩略略思索:“青州距离京城上千里,来回一趟差不多一个月,我们很久没见你外祖父了,会多陪他住几天,大概会离京两三个月……” 我们?东方陌敏锐的捕捉到了东方珩话中的关键字眼:“父王也去青州?” “当然。”东方珩眸如幽潭,深不见底:“你外祖父是我六叔,也是我义父,更是我岳父,于情于礼我都要陪你娘一起去看他。” “那我也去。”东方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闪闪发光,他和外祖父不熟,吃不准娘亲去青州会不会带他,如今知道东方珩也去,他身为他们两人的孩子,有的是理由随他们一起去青州,嘻嘻,可以一直留在娘身边了。 “你外公指名想你娘,没说想你。”东方珩小小的打击东方陌,在他幽怨的目光中,话题一转:“如果你能搬进陌陌居,再和先生学习识字,写字,我倒是可以考虑带你一起去青州。”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让他搬进陌陌居,被那两大箱字贴压死,无法再陪娘亲,无良的父王!自己才不会上他的当。 东方陌小小的下巴微昂,轻哼道:“我出生到现在,还没见过外公呢,娘亲一定会带我去青州的。” “青州距离京城十分遥远,路也不怎么好走,一路奔波下来,有些大人都会吃不消,你只是一名三岁孩子,轻则水土不服,重则大病一场,若真的带你上路,少不得会耽搁大段时日,还让你吃苦受罪,你娘亲那么疼你,绝不会带你去青州的。” 东方珩轻描淡写的语气十分笃定,东方陌眨眨漆黑的大眼睛,将信将疑:“真的?” “若是不信,等你娘醒了,你亲自问她。”东方珩完全不在意东方陌相信与否,衣袖一甩,就要上床休息。 东方陌心里咯噔一下,他这位父王从不会无故放矢,他那毫不在意的态度更加说明,青州之行非常麻烦 。 小手一伸,紧紧扯住了东方珩的衣袖,东方陌眼泪汪汪道:“父王,我想去青州看外公。”看外公倒在其次,主要的是,能够时时跟在娘身边。 “想看外公,就回陌陌居,读书,写字,练武。”东方珩俯身和东方陌谈条件。 见他嘟着嘴巴,委屈的站着,不说话,也不动,东方珩直起身体,就欲抽回衣袖,东方陌急声道:“好好好,我回陌陌居,读书,写字。”软软的声音委委屈屈,十分不情愿,呜呜,他不想和娘亲分开…… “这就对了,战王世子,就应该多识字,写好字,父王会尽量说服你娘,带你一起去青州。”东方珩慈爱的摸摸东方陌的小脑袋,嘴角上扬起优美的弧度,战王这个年龄,最喜欢小孩子,他和璃雪去青州,一定会带着小陌陌,至于路上奔波,急赶的人容易劳累生病,他们不赶时间,走的慢些,多注意点儿,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刚才那番话,不过是半真半假的吓小陌陌,让他心甘情愿搬进陌陌居。 “父王,我回陌陌居了,你早点休息。”东方陌身上裹着个小锦被,厚厚的,就像胖胖的小企鹅,依依不舍的向外走,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睡着的沈璃雪,为了能和娘亲一起去青州,他就暂且到陌陌居住几天,和娘亲分开一下下,至于从青州回来后,他当然要再挑选一次住处。 “小心点儿。”东方珩叮嘱着,陌陌居就在璃雪阁隔壁,出了院子,转个弯就到,内室里的床铺早就准备妥当,小陌陌过去就能睡,东方珩并不担心他。 等东方陌出了外室,关上房门,东方珩掀开被子,躺在了沈璃雪身侧,伸臂抱了妻子在怀,清新香气萦绕周身,看着她安然,恬静的睡颜,他轻轻笑笑,闭上了眼睛,享受这难得的温馨,三年了,他终于能和璃雪单独相处了,小腹黑陌陌搬出了璃雪阁,想再搬回来是不可能的。 说到小陌陌,东方珩又想到了战王,他年龄大了,又是独自一人,十分想念璃雪,他会尽快处理完朝中事情,带着璃雪,陌陌,赶去青州陪陪他。 ------题外话------ (*^__^*)嘻嘻……下章就见到战王了,还有个小萌物出现…… 番外 三 包子骑虎战劫匪 江南之事处理的差不多后,东方珩短时间内无大事待办,便向东方泓告了假,带着沈璃雪,东方陌坐上了前往青州的马车。 三岁的东方陌第一次出远门,趴在车窗前,挑着车帘,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青山、绿树、田地,时时欢呼雀跃:“娘,那是什么山啊,高的都要耸立到云彩里去了……” “娘,你看那棵树,树干不是直的,七扭八拐的,形状好特别……” “娘,那是什么鸟啊,羽毛好漂亮,飞的也很高……” 从早到晚,小家伙一刻不停的叽叽喳喳,品评着沿途见闻,没有午休,漆黑的眼眸依然晶晶亮亮,毫无睡意,胖乎乎的小脸上也满是兴奋: 外面的世界真新奇,和京城完全不同,早知道外面这么好玩,他和娘亲骑马时,就跑的远一些了…… 东方珩对他的新鲜、惊奇不置可否,悠闲自在的轻品清茶。 沈璃雪微笑着拿湿棉帕擦了擦东方陌的小手,塞给他两片热腾腾的梅花糕:“别只顾着看美景,吃点东西。” 淡淡的梅花香气飘散,东方陌蓦然感觉自己腹中空空,这才想起,自己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眸光闪闪的大口吃着梅花糕,含糊不清的询问:“娘,青州漂亮吗?” 东方陌,东方珩,沈璃雪离京后,走过诸多城市,小镇,田园,虽不及青焰京城繁华,但各种各样的景致以及风土人情看的东方陌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知不觉着,他对青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 “很漂亮。”沈璃雪轻抿了一口清茶,在袅袅上浮的热气中,回想记忆中的青州:“青州虽是乡野城镇,也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城内住的多是百姓,商人,城外则是绿油油的良田,清清的水湖,还有高高的山……” “父王说青州离京城上千里,外祖父怎么会住在那么远的地方?”东方陌依在沈璃雪怀里,抬头看着她,小嘴巴上沾了一圈糕点沫,漆黑的眼睛眨啊眨的,满是疑惑不解。 沈璃雪笑着摸摸东方陌的小脑袋:“因为外祖母在青州,外祖父留在那里陪她。” “外祖母不是京城人吗?怎么会去了青州?”东方陌满头雾水,更加疑惑不解了。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以后再慢慢告诉你,见到外祖父,不要太淘气知道吗?”沈璃雪拿着绯色丝帕,轻轻擦拭东方陌嘴巴上的糕点沫,目光温柔似水。 “嗯嗯嗯。”东方陌点着头,一口饮尽了沈璃雪递到他嘴边的清水,望着车旁的滚滚烟尘,他眨了眨眼睛:父王说按他们的行程,二十天能到青州,算算时间,他们离京半个多月了,应该快到青州了,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像曾祖父(圣老王爷)那样和蔼可亲吗? 东方陌犹自猜测时,他们所坐的马车驶进了青州城,走过几条大道,越过几条小巷,在一座宅院前停了下来。 东方珩率先下了车,随后抱下了他,扶沈璃雪下马车,吩咐侍卫们抬行理。 东方陌百无聊赖,仔细打量面前宅院的大门以及上方的牌匾,门是惯有的漆色,檀色的牌匾上雕刻着金色的大字,宅子虽不及战王府的恢宏与大气,却很别致,隐隐透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府里的主人,定然是位能人。 “陌陌,这就是外公家,咱们进去吧。”沈璃雪下车后,理了理衣服和发髻,和东方珩一左一右的牵着小陌陌的手,轻车熟路的进了宅院。 院中小路是青砖铺就,两旁种植着各色花卉,清幽雅致,东方陌走在中间,看着那长长的青砖小路,心中突的浮上几分担忧:“娘,外祖父会喜欢陌陌吗?” “放心,陌陌那么可爱,外祖父肯定会喜欢的 。”沈璃雪摸摸东方陌的小脑袋,微笑着安慰,他黑曜石般的眼睛瞬间变的晶晶亮亮:“真的,那太好了。” 他和小气又无良的父王争抢娘亲,输掉后被父王罚写字贴,累的手臂发酸,全身疼痛,若是再和厉害的外公成为敌人,他的小日子休想好过。 当然了,若是外公喜欢他,他可以请外公助他一臂之力,说不定能打败父王,丢掉那些烦人的字贴,再搬回璃雪阁和娘亲一起住。 东方陌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走到了青砖路的尽头,更没注意到东方珩和沈璃雪已经停下了脚步。 “父王。” “父王。” 东方珩,沈璃雪的问候声相继响起,东方陌蓦然惊醒,抬头看去,一名中年男子站在他们几步外,俊逸非凡的容颜染着岁月沉淀的稳重气息,静水深流,潜而不露,墨眉斜飞入鬓,如水墨画一般流畅,寒星般的眼眸在看到他左右两侧的父母时,闪烁着和蔼的光芒:“珩儿,璃雪,你们来了。” 亲切的目光移到东方陌身上,眼瞳深处燃起点点璀璨的星芒:“这是……小陌陌。” 沈璃雪笑着点点头,轻声道:“陌陌,这就是外祖父,快叫外公。” “外公。”东方陌软软的叫了一声,漆黑的眼瞳光芒闪闪,这就是外公啊,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慈祥。 东方朔阔步上前,抱起了东方陌,深邃的眼瞳中满是喜悦,轻轻捏捏他胖乎乎的小脸,感慨万千:“初见小陌陌时,他还一点点儿,睡在小小的襁褓里,没想到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 脸上的大手略显粗糙,不烙人,还很亲切,外公身上的气息很自然,很清新,是东方陌喜欢的气息,他一只胳膊抱紧了外公的脖子,眨眨漆黑的眼睛:“外公以前见过陌陌吗?”他怎么对外公没有半点印象呢? “两年前你四个月时,你父母带你来过一次青州 。”东方陌的无声亲近,使得东方朔心中涌上几分暖意,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那时的你比小猫大一点儿,胖胖的,很可爱,躺在襁褓里,睡的昏天黑地。” 东方陌抓抓头发,疑惑不解的目光呆呆萌萌,极是可爱,让人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怎么把他说的跟猪一样,只知道睡啊,还是说,当时的他,就是一个喜欢睡觉的小懒猪? “陌陌越长越像你父王了。”相比高大英俊的东方珩,现在的东方陌长的小小又胖胖,但他脸形的轮廓,眉宇间那抹浩然正气像极了东方珩,也可以说,东方陌是东方珩的缩小版。 东方陌嘟起了小嘴巴,在京城时,亲朋好友以及见过他的达官贵人都说他长的像父王,来了青州,外公也说他长的像父王,呜呜,他不要长的像无良父王啊。 “陌陌的眼睛还是像璃雪。”东方朔不知东方陌心中所想,兀自品评。 不想东方陌听到这句话,却是乌云全散,喜笑颜开:“外公眼力真好,陌陌最满意的,就是自己的眼睛了。” 东方珩:“……” 小家伙不愿意长的像他,他还不愿意让小家伙长他的模样呢,就像现在这样,璃雪看到小家伙,就像看到了他,眼里,心里全是小家伙,都快没有他的位置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小家伙长的像璃雪,他看到小家伙,就像看到了璃雪,极有可能就舍不得踢他出璃雪阁了,还是长的像他多点好,他能狠下心肠踢人。 “嗷嗷!”一道弱弱的呜咽声突然响起,东方陌一怔,循声望去,门前的青石地面上趴着一只小小的动物,眼睛紧闭着,形态憨憨,黄白相间的毛极是漂亮,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动物太小只了,被东方朔严严的挡住,东方陌刚才都没看到:“外公,这是……猫吗?” 他在京城见到的猫都是小小柔柔的,没那么大,也没那么壮,猫的叫声也是喵喵,不是嗷嗷,面前这只动物,毛和猫像,但它额头上还有三横一竖的黑色毛,和猫头完全不同,难道这是青州特有的猫,和京城不一样? 不远处,来回搬行理的侍卫们听到东方陌的话后,一时没忍住,全都噗的笑出了声,看着疑惑不解的小陌陌,他们捂住了嘴巴,急步走远了 。 东方朔也笑了,放下东方陌,拉着他来到小动物面前:“这不是猫,而是老虎。” “老虎!”东方陌吃了一惊,书上画的那些老虎都是大大的个子,威风凛凛,可眼前这只老虎,小小的,萌萌的,很可爱,哪有半分老虎的威风与霸气,还有,别人家都养猫养狗,他的外公怎么会养老虎? “上午我上山时,遇到了这只小老虎,它的母亲生它时难产,已经过世,它的另一个兄弟也死了,它虽然活了下来,身体很弱,若是得不到细心照顾,根本活不久,我便将它带回了府里……” 东方朔和蔼的声音响在耳边,东方陌点点头,仔细观察小老虎,毛虽漂亮,却软软的,就是出生所带的绒毛,眼睛轻闭着,还没睁开,嗷嗷的叫着,四爪强撑着地面,拼命立起身体,站了一半,又颓然倒在了地上。 “外公,它怎么了?”看着小小又可爱的萌虎,东方陌的同情心有些泛滥。 “它想睁开眼睛看看世界,想站起来奔跑,身体弱,没力气,才会摔倒。”东方朔亲切的解释。 东方陌眼睛转了转,在东方朔,东方珩,沈璃雪的注视下,快步跑到石桌前,拿了几块糕点回来,胖胖的小手捏着糕点递到小老虎嘴边,目光闪闪的道:“快吃吧,吃饱有了力气,就能睁开眼睛,站起来了。” 他饿的时候肚子空空,也没力气,只要吃饱,全身的力气都会回来了,小老虎肯定也和他一样。 小老虎没有吃东方陌手中的食物,嗷嗷的叫着,四爪再次用力支撑地面,尝试着准备再次站立,却终因体力不够,颓然倒地。 东方陌望望固执的小老虎,再看看手中分毫未动的食物,漂亮的大眼睛中满是疑惑:它怎么不吃自己送的食物?不喜欢吗? 东方珩在小陌陌拿糕点时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给老虎吃桂花糕,也只有东方陌能做得出来,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径直拉着沈璃雪坐到桌边品茶 。 东方朔摸摸东方陌的小脑袋,温和的解释:“它还太小,吃不下糕点,它现在的食物,应该是奶。” “奶?”东方陌一怔,猛然想起,京城那些小孩子们都是喝奶的,刚出生小老虎的食物自然也是奶,可是,它的母亲过世了,谁喂小老虎喝奶呢? 小孩子们有奶娘,小老虎没有啊。 看着东方陌嘟起的小嘴巴,难过的眼神,东方朔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青州城外有许多百姓牧羊,我已命侍卫们前往城外买羊奶了。” “真的?”东方陌黯淡的目光瞬间明亮起来,抱着东方朔的胳膊夸奖:“外公好聪明。”呵呵,羊奶也是奶,小老虎喝了肯定有力气,它有救了。 正想着,一道混厚的禀报声传来:“王爷,羊奶买来了。” 东方陌抬头一望,一名侍卫端着一碗羊奶走到东方朔面前,碗中似乎还散着淡淡的热气,阵阵奶香四溢,让人……不,让虎垂涎欲滴。 “外公,让我来喂小老虎喝奶好不好?”眼看东方朔接过瓷碗,蹲在了小老虎面前,东方陌急忙提出请求,他从来没给老虎喂过奶呢,很想试试。 “好。”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模样,东方朔笑了笑,非常爽快的将瓷碗递给了东方陌:“小心点儿,别摔了。” “嗯嗯嗯。”东方陌欣喜若狂,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接过那只半大的碗,小心翼翼的捧着,递到小老虎嘴边:“小老虎,你的饭来了,快吃吧,吃饱了就能睁开眼睛,站起来了。” 小老虎也不知饿了多久,生存的本能促使它在闻到奶香后,叫的更加大声,脑袋栽在碗里,大口喝了起来。 “慢点儿喝,没人抢你的。”东方陌学沈璃雪摸着小老虎的脑袋,轻声安慰,软软的声音分外好听。 小老虎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怎的,嗷嗷的叫着,抬头看向东方陌的方向,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瞳黑黑又迷蒙,娇娇憨憨的,似乎又带着点野兽之王特有的霸气。 陌陌小盆友可爱又呆萌的模样映入眼帘,小老虎叫的更加欢快 。 东方陌也高兴的险些跳起来:“外公快看,小老虎睁开眼睛了。” 小小的人,小小的虎无声的互动,两者间仿佛有着无形的牵连,东方朔和蔼的微笑:“陌陌喜欢小老虎?” “嗯。”东方陌点点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老虎,又萌又可爱,心里非常喜欢。 “那这只小老虎就送给陌陌了。” 东方朔轻飘飘的话惊的东方陌怔忡半天方才反应过来,欣喜若狂道:“谢谢外公。”他原想着,只要外公让他多看看小老虎就行了,没想到,外公居然大方的将小老虎送给了他。 东方朔微笑,救小老虎不过是他一时善心,打算养上半年,等小老虎有生存能力了就放回山里,没想到他外孙喜欢小老虎,那就送给小外孙了,一人一虎都是小小的,刚好能做伴一起长大。 “娘,今晚让小老虎睡咱们房间的地上可不可以啊?”东方陌胖乎乎的小脸上满是兴奋。 东方珩的面色却拉了下来,东方陌只有三岁,客栈里又鱼龙混杂,为防他出事,他们一路投宿时,都是三人同住一间客房,如今到了青州外公家,不必再那么严密防范了,他自然不能再让小陌陌和他们夫妻共睡一屋。 “陌陌不是说想念外公嘛,在青州这段时间就和外公一起睡,小老虎睡在你们内室的地毯上。” 东方陌望望外公和蔼可亲的容颜,再看看自己父王阴沉的面色,眼睛转了转,轻轻点头:“好啊,陌陌和外公,小老虎睡一屋。” 外公很疼他,凡事肯定也向着他,他和外公一起睡,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外公告上无良父王一状,应该能将父王踢出璃雪阁,赶去睡书房。 “天色不早了,你们先聊,我去厨房做锅巴菜。”锅巴菜原是现代天津的一种小吃,沈璃雪上次来青州时做了一次,战王很喜欢,她教了府上婆子做法,可那婆子做不出沈璃雪手艺的那种味道,如今他们和战王重逢,自然要再做锅巴菜让战王尝尝。 锅巴菜!东方陌听到这个名字,漆黑的眼珠瞬间晶晶亮亮,娘亲做的锅巴菜可好吃了,他每次都能比平时多吃一小碗呢,那香香的锅巴,真是美味啊 ! 只是想想,东方陌小嘴巴里仿佛飘着阵阵锅巴香,眼看沈璃雪顺着青砖路走向了厨房,他也倒腾着两条小腿快速追了上去:“娘,我帮你烧火。” 在京城战王府时,沈璃雪每次做锅巴菜,东方陌都会蹲在厨房里,不管不顾的拿着柴禾往灶里扔,力求火大些,锅巴熟的快些,他更能在第一时间吃到美味的锅巴菜。 “嗷嗷嗷。”小老虎喝完了奶,脸上沾了圆圆的一圈,模样是可爱又滑稽,拼着全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迈着软软的虎步去追东方陌,看的东方朔,东方珩都有些许的错愕,小老虎和陌陌倒是有缘。 现代有云,生个孩子,再养条小狗,让他们一起作伴长大,在东方陌这里却是,生个孩子再养只老虎,让他们一起作伴长大。 不过,老虎长的快,几个月后,就成了半大的老虎,而东方陌长的慢,几个月的时间,他虽然长高了些,但相对于老虎来说,他的变化可以忽略不计。 蓝天白云下,太阳暖暖的照射着大地,东方陌头戴虎头帽,脚穿虎头鞋,骑着一只半大的老虎,在田间小路上快速飞奔,小小的胳膊上还挂着一只竹篮,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刮过,他的眼瞳漆黑如墨,胖乎乎的小脸上满是兴奋。 娘亲要做他最喜欢的野姜花糕,他等不及下人带来野姜花,便提了个小篮子,骑着半大老虎,自告奋勇的出来采摘野姜花。 来到青州好几个月了,他每天都出来玩,回家的路早就记熟了,不必担心他会迷路,前几天出来玩时,他看到一大片野姜花,很快就能摘一篮子的。 田里的庄稼长势很好,还不到农忙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小陌陌和老虎外,不见半个人影,小陌陌可以随心所欲的在路上策马……不,是策虎急驰。 不远的小山包后冒出几个人头,紧盯着飞奔中的一人一虎,惊的瞪大了眼睛:“那小孩子骑的,是虎吧。” 几人用力眨眨眼睛,仔细的定睛观看,纷纷点头:“是虎,绝对是虎。” 青州曾闹过野兽灾,什么野猪,野牛,老虎之类的,他们见过不少,自然认得出老虎,不过,老虎是百兽之王,平时人们见了它,都会吓的退避三舍,那小孩子居然把老虎当座骑,真是与众不同 。 一名相貌猥琐的男子眼睛转了转,坏笑对身旁的胖子道:“老大,那小孩子能骑虎,应该是有些特殊本领的,有些走江湖卖艺的人,最喜欢这种孩子了,不如,咱们把他和虎抓起来,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你傻了吧。”胖子随手一巴掌,狠狠拍到了猥琐男后脑勺上:“那是老虎,不是猫,你抓它?小心咬死你。” “老大,有道是擒贼先擒王,那小孩既然能骑虎,肯定是虎的主人,虎听他的,只要抓了那小孩,不愁那虎不乖乖就范。”猥琐男揉揉被拍疼的脑袋,再次献计献策。 胖子凝眉思索:“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看那小孩的衣服,又顺又滑又好看,价格不菲,虎头帽上的那对虎眼睛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他家里肯定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家,咱们可得罪不起。” “老大的意思,那对虎眼睛,比小孩子值钱。”猥琐男吃了一惊,仔细观察那对虎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的光芒十分耀眼,心中顿起贪婪,恶念也越来越膨胀: “老大,不如咱们只抢那只虎头帽,不动小孩子。”猥琐男再次献策:“有钱人家都非常关心小孩子,尤其是小男孩,只要孩子没事,破点小财消消灾这种事,他们不会在意的。” “这……”胖子眉头皱的更紧:他也想发点儿意外小财,如果这个小孩子只是普通百姓的孩子,他会毫不犹豫的抓了卖掉,可偏偏这小男孩家里不平凡,他还真有点不敢下手,万一惹了大麻烦,得不偿失…… 看胖子犹豫不决的样子,猥琐男心中暗骂他胆小如鼠,不成大器,面上却是一幅讨好的模样:“大哥,这附近没人,咱们蒙上脸,抢了东西就走,不会出事的。” “小虎,跑快点儿,野姜花近在眼前了。”东方陌软糯,兴奋的声音飘入耳中,虎头帽上的眼睛折射出道道光芒,险些闪花胖子的眼,胖子牙关紧咬,下定了决心:“兄弟们,抢虎头帽。” “是。”众人答应一声,看着虎头帽上的眼睛,满目兴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哈哈,要发大财了。 猥琐男目光阴阴的,嘴角的笑容更是邪恶,抢了虎头帽后,就弄死这个孩子,不然,等他回家报了信,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这附近没人,杀人后埋好尸体,不会被发现的,就让家里人当孩子走失了,他们也可发笔小财,一举两得的美事啊 。 大片野姜花现于眼前,随着微风,轻轻摇摆,阵阵花香飘散,东方陌漂亮的眼睛闪闪发光:野姜花,呵呵,采回去做糕点啦。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五、六名男子突然从小山包后窜出,大刺刺的立于那片野姜花前,凶神恶煞的瞪着东方陌。 “你们是谁?”东方陌没料到会有人突然出现,看着恶狠狠的几人,急忙叫停了老虎,漆黑的眸中满是疑惑不解:他不认识他们啊,他们干嘛挡他的路。 “没听到我们老大的喊话吗?山是我们开,树是我们栽,你要想从此过,就得留下买路财。”猥琐男上前一步,得意洋洋的威胁着。 东方陌眨眨眼睛,疑惑道:“我在这附近玩很久了,一直没人收钱的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们老大来了,就得收钱了。”猥琐男不耐烦的解释着,贪婪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东方陌虎头帽上的眼睛。 “我没钱。”东方陌吃,穿,住,用都是沈璃雪安排,平时上街买零食,也有东方朔,东方珩或侍卫们付钱,他身上从来不带银两的。 “没银子也无妨,把你的虎头帽留下。”胖子老大开了口,声音粗粗的,狠狠的,十分吓人。 “不行,这是我娘给我做的虎头帽,虎头鞋,和小虎配着来的,怎么能给你们。”东方陌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帽子,狠狠瞪着劫匪们。 虎头帽,虎头鞋配着老虎来!劫匪们捕捉到了最关键的字眼,相互对望一眼,目光齐齐看向东方陌的虎头鞋,鞋子上那对虎眼睛的材料和虎头帽的居然一样,众人双眼瞬间放光:“发财了,发大财了,兄弟们,快抢啊。” ------题外话------ (*^__^*)嘻嘻……谢谢亲们的花花,钻钻,票票,么么…… 番外 四 一人一虎展雄威 六名劫匪蜂拥着朝东方陌冲了过去,看着虎头鞋、虎头帽上的虎眼睛,眼睛闪闪发光,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 。舒睍莼璩 东方陌没有吓的惊慌失措,也没有失声痛哭,而是捂紧了自己的虎头帽,漂亮的大眼睛中怒火燃烧,虎头帽是娘亲手做的,绝不能让他们抢走! 两条小腿夹紧老虎,清脆且愤怒的童音响在漫山遍野:“小虎,撞他们。” “吼!”看着凶神恶煞的劫匪,老虎早就按捺不住了,得令后,对天怒吼一声,驮着东方陌对着近在咫尺的一名劫匪狠狠撞了过去。 老虎虽然只有半大,但百兽之王的速度与力气不是盖的,眨眼之间已到了那名劫匪面前,在他无限惊恐的目光中将其撞飞出七八米远,重重掉落在地,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啊!” 另五名劫匪没料到东方陌会反抗,瞬间怔忡,那只老虎很厉害,他们不能硬冲,必须智取:“拿绳子,把老虎困住。” 胖子恶狠狠的下了命令,眸中寒光闪闪,和几人扯了两根绳子,朝老虎和东方陌冲来,那绳子本是为捆绑孩子用的,没想到用在了老虎身上,只是个半大的老虎,他们几人齐心协力,肯定能够抓住。 “小虎,越过绳子,从后面袭击他们。”东方陌坐在虎背上,望着越来越近的绳子,面不改色,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老虎吼吼的叫了两声,四只爪子腾空而起,还算庞大的身躯径直前窜,飞速越过绳子,来到了劫匪们后方,黄白相间的毛随风飘洒,一招老虎蹬腿,踢倒一名劫匪。 “小孩子在指挥老虎,快抓住他,老虎没有主人,就相当于没了厉害的爪牙,便不足为惧。”猥琐男看出了其中的关键,急声命令着,黑乎乎的爪子径直朝东方陌抓了过去。 “先抢我的虎头帽,现在又想抓我,坏蛋,我打死你们!”东方陌坐在虎背上,拿着小篮子,气呼呼的甩打猥琐男伸来的臭手。 身下的老虎也没闲着,一招老虎爪,扒到一名劫匪,一招老虎摆尾,甩飞一名劫匪,一招泰山压顶,又撞倒两名劫匪,整整齐齐的劫匪队伍被一人一虎折腾的人仰马翻…… 树下阴凉处,隐隐显出几道淡淡的身影,大手紧握着剑柄,却没有拔剑,更没有出手,王爷(东方珩)命他们在暗中保护小世子 。 劫匪们出现时,他们就想现身救人的,可是小世子和小老虎居然能将六名身强体壮的大男人牵扯住,他们甚是吃惊,便没有出手。 劫匪们只是懂点皮毛功夫的小贼,不足为惧,有他们这些暗卫在,劫匪们休想伤到小世子,看小世子打人打的不亦乐乎,他们就不现身打扰了,等到小世子不敌劫匪时,他们再出手救人不迟。 东方陌人小,没什么力气,小篮子打在手上并不疼,却晃的猥琐男心烦意乱,见身边的同伴都受了不轻的伤,他也没了周璇的耐心,目光一沉,紧紧抓住篮子,用力扯了过来,扔到地上狠狠踩扁。 看着两手空空,可爱,呆萌的东方陌,他嘴角扬起一抹阴阴的笑:“小笨蛋,抵抗的篮子没有了,乖乖就范吧。”说着,臭爪子再次伸向东方陌。 “你做梦。”东方陌小身躯一缩,趴到了虎背上,急声道:“小虎,咬他。” “吼!”老虎四爪一掀,张着血喷大口对猥琐男咬了下去。 “啊!”猥琐男大惊失色,急步后退,老虎嘴擦着他的脸滑过,留下一股气哄哄的气息,尖锐的牙齿咬住了他的衣衫,只听嗤的一声,衣衫的前襟全被扯烂,露出他瘦弱的胸膛,阵阵风吹过,全身透骨的冷。 小虎一击不成,虎目圆瞪,吐掉那块衣衫,不依不饶的再次扑向猥琐男。 “救命,救命啊!”猥琐男惊声尖叫着,想要逃离,不料脚后一绊,一屁股跌坐在地,热呼呼的危险气息近在咫尺,他也顾不得形象了,手脚并用着,快速翻过身,连滚带爬的向前跑。 身后,小虎四爪一掀,对着猥琐男扑下,他尖叫着快速转身,堪堪避过致命一击,小虎的嘴巴再次咬到了他的衣服,只听:“嗤!”的一声,裤子被扯烂,露出他白花花的屁股,在金色的阳光下格外显眼。 “救命,救命!”屁股和腿都沾了凉气,猥琐男惊恐的无以复加,一手抓着破烂的上衣,一手提着褴褛的不能避体的裤子,连滚带爬的在田间飞奔,破烂的布条在他身后随着清风飘呀飘,飘呀飘,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大半个田野。 “快跑,快跑 !”其他劫匪也没心思抢虎头帽了,惊慌失措的四下逃窜,唯恐跑的慢了,被老虎追上,成为它口中的美食。 东方陌没有追赶,从虎背上直起身子,望着狼狈不堪,逃跑速度堪比兔子的劫匪们,得意的高高昂起小脑袋,让你们再欺负小孩子,活该被小虎打的落花流水。 暗卫们嘴角抽了抽,小世子是三岁多的孩子,老虎也只有半大,经历的事情不多,那六名劫匪却是真材实料的强壮男子,还都是学过武的,若是他们单纯的遇到小世子,或小老虎,肯定能轻易将他(它)制服,可偏偏他们一人一虎联起了手,将六名男子打的落荒而逃。 是该夸奖小世子聪明指挥的好,还是夸奖小老虎勇猛,又或者夸奖一人一兽配合的好? “呜呜,我的野姜花!”东方陌幽怨的低泣拉回了暗卫们的思绪,抬头一望,原本美丽、清香,随风摇摆的野姜花们全都倒在了地上,漂亮的花瓣洒了一地,还嵌进了泥土里,七零八落的,根本不能用了。 “坏劫匪,臭劫匪,踩踏了我的野姜花,我的篮子。”东方陌走到篮子前,却见篮子已经散成了一条条,根本不能用了:呜呜,他的糕点啊,中午吃不上了,只能等下人们带回野姜花了。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股十分轻微的波动,东方陌没有察觉到,出生入死过的暗卫们却感觉到了,手握着剑柄,面容肃杀,严阵以待,来者武功极高,若是敌人,后果严重…… “嗖!”眨眼之间强势气息由远及近,暗卫们还来不及拦截,他已到了东方陌面前。 暗卫们大惊失色,就欲拔剑救主,却见强势气息停下脚步,显出身形,望着那张熟悉脸庞,暗卫们松了口气,原来是他!紧握剑柄的手悄然放开。 “你是……东方陌。”来者是名男子,漂亮的桃花眼里光芒闪闪,妖孽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是啊,你是谁啊?”东方陌抓抓虎头帽,漆黑的眼瞳中满是疑惑不解,他恍惚间觉得面前的男子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是你南宫叔叔,就是云南王南宫啸 。”东方泓登基后,废了留质子一事,恰逢老云南王重伤,处理事情力不从心,南宫啸便回了云南,继任云南王之位。 “原来是南宫叔叔,我父王和娘亲经常提起你。”东方陌仔细打量南宫啸,眼似桃花,容颜妖孽,和父母谈论中的他极像。 “你父母都说了我什么?”南宫啸漫不经心的询问着,伸手捏了捏东方陌胖乎乎的小脸: 他回云南的时候,小陌陌才两岁,小小软软的,想不到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若非他那张和东方珩酷似的脸,又和沈璃雪一模一样的眼睛,他还真不敢认了。 “我父母说你和玉儿姑姑一起回云南两年了,却一直没有成亲的喜讯传来,他们都快忍不住让人去云南探探了……” 东方陌软软糯糯的声音如一道惊雷炸了下来,惊的南宫啸怒气冲天:哪个不长眼睛的看到他和东方玉儿一起回云南了?明明是他先回云南,东方玉儿自作主张,随后跟去的好不好! “南宫叔叔,你和玉儿姑姑什么时候成亲啊?我父母都等着喝你们喜酒呢。”东方陌不懂成亲是什么,东方珩、沈璃雪聊天时这么说,他就原话转达了。 “回去告诉你父母别等了,本王才不会娶那个泼妇。”提到东方玉儿,南宫啸气的眼眸喷火,咬牙切齿。 东方陌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为什么呢?”父王,娘亲一直在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理应成为夫妻啊。 “没有为什么,不喜欢,所以不成亲。”先皇赐婚时,两人明明说好了,三年后请旨断绝婚姻关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哪曾想,东方玉儿说话不算话,到了时间,不但没有履行诺言,还死缠烂打,天天追着要他娶她。 他为了避开那泼妇,方才离开云南,一路游山玩水的躲清闲。 风中传来一道若有似无的声响,南宫啸面色微变,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道:“小陌陌,等会有人问起,就说没见过我,知道吗?” 东方陌小眉头微微蹙起,正想问为什么,却觉眼前一阵急风刮过,南宫啸径直飘到了一棵大树上,茂密的枝叶将其挡 了个严严实实 。 奇怪,南宫叔叔躲到树上干什么? 东方陌正疑惑,一阵香风吹来,一名美丽女子飘落在他面前,大红的衣衫热情如火,金色的铃铛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许是一路急赶的原因,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在看到东方陌时,愤怒的美眸有瞬间的怔忡,随即转化为浓浓的喜悦,伸手将他抱了起来,开心的直转圈:“小陌陌,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随父王,娘亲来看外公,你是谁啊?”红衣女子不知从哪里赶来的,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檀香,祥和宁静,不刺鼻,东方陌不讨厌这种味道,便没有推开她。 “我是你玉儿姑姑。”东方玉儿笑眯眯的解释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脸,啧啧,小脸真细真滑,小模样比腹黑、冷酷的珩堂兄可爱多了。 东方陌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就是南宫叔叔口中的泼妇?看着很友好嘛,对他也很亲切。 东方玉儿以为他是不记得自己,详细的解释:“我父王是青焰淮王,圣王爷的堂兄弟,严格算起来,我是你堂姑姑,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珩堂兄和璃雪嫂子呢?” “他们都在外公家,我是和小虎一起出来摘野姜花的。”东方陌清脆的童音极是动听。 东方玉儿却皱了皱眉:“小虎呢?”她落地后,只看到了陌陌一人,陌陌还小,不懂事,那个叫小虎的陪着陌陌出门,应该时刻留在陌陌身边照顾,哪能扔陌陌一人在这里玩耍,真是不懂规距。 “在那里。”东方陌眼睛转了转,指指东方玉儿身后。 东方玉儿柳眉一挑,回来了,看她怎么教训他!趾高气昂的转身,没看到人,却正对上一只老虎头。 “吼!”百兽之王的轻吼响彻大半个田野,她吓了一跳,美眸圆瞪,抱着东方陌快速后退,同时,‘刷’的一声抽出了袖中的长鞭,全身戒备:“别怕,姑姑会保护你的。” “姑姑别担心,小虎是我的坐骑,不会伤害咱们的。”东方陌轻轻拍拍东方玉儿的肩膀,看向小虎:“小虎,趴下,不许吓到玉儿姑姑 。” “吼!”老虎得令,乖乖的走到一边趴了下来。 东方玉儿惊的目瞪口呆,若非亲眼所见,她还真不相信,她的侄子能骑老虎:“它就是小虎?”她还以为小虎是个小人,不想竟是只真真正正的老虎。 东方陌点点头,得意道:“小虎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呢。” 虚惊一场,东方玉儿松了口气,慢腾腾的收起了长鞭,深深浅浅的脚印映入眼帘,她嘴角轻扬,笑眯眯的看着东方陌,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小陌陌,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南宫啸啊?” “南宫啸叔叔啊。”东方陌瞟了一眼南宫啸藏身的大树,南宫叔叔特意叮嘱,不让透露他的行踪,可娘亲说,小孩子不能撒谎,他是听玉儿姑姑的话,说出实情,还是为南宫叔叔保守秘密呢? 东方陌眨巴着大眼睛,陷入了两难境界。 “姑姑记得陌陌爱吃糕点,这是苏记特有的荷花糕,刚出炉的,陌陌看看可喜欢。”东方玉儿拿出一个油纸包,轻轻打开,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块块粉色的荷花糕整整齐齐的排在纸上,让人垂涎欲滴。 东方陌吞吞口水,目光闪闪的看着东方玉儿:“这些荷花糕都是给我的吗?” “当然,姑姑不爱吃糕点,这些都是为陌陌准备的。”东方玉儿拿着荷花糕,一块又一块,有条不紊的放进东方陌手中。 “谢谢玉儿姑姑。”东方陌笑的眉眼弯弯,大口大口的吃着荷花糕,小小的嘴巴周围很快抹出一层糕点沫:虽不及娘亲做的糕点美味,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东方玉儿摸摸东方陌的小脑袋,笑意盈盈道:“那个,南宫啸的下落……” 东方陌眼睛转了转:“南宫叔叔说他不在这里,姑姑还是去别的地方找找吧。”简简单单一句话,透出许多暗藏的意思。 东方玉儿笑容加深,南宫啸果然躲在这里。 抽出袖中长鞭,东方玉儿笑的好不得意:田里的庄稼都不高,无法藏人,附近也没什么能躲人的土山大石,唯一能藏人的就是那些茂密的枝叶了 。 &nb sp;藏在树上是吗?她就挥上几鞭子,把他打下来! 小手握紧,正欲挥鞭,南宫啸妖孽的容颜从树叶中探了出来,漂亮的桃花眼中怒火燃烧:“东方陌,几块糕点就将你收买了,真是没骨气,本王应该替你父母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守信。” 说着,南宫啸飞离树枝,修长的身形如大鹏一般,恶狠狠的对着东方陌冲了下来。 东方陌瞪大了眼睛,糟糕,要被打屁股了! 鞋子一蹬,坐到了小虎背上,骑着老虎快速飞奔,边跑边解释:“我说的是南宫叔叔不是在这里,陌陌没有出卖南宫叔叔,真的没有。” “还敢狡辩,你当本王是聋子,没听到你和东方玉儿的谈话吗?”南宫啸凶神恶煞的教训着,飞在半空,紧紧追赶东方陌。 “救命啊,大人欺负小孩啦。”东方陌将小虎催到了最快,边跑边求救。 身后的南宫啸轻哼一声:“这附近没人,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乖乖等着被罚吧。” 东方玉儿站在原地,看着紧紧追逐的一大一小,挑挑眉:小陌陌是圣王府和战王府的小宝贝,就算南宫啸追上他,顶多训他几句,打几下小屁股,绝不敢重重教训,不然,他就等着倒霉吧! 等等,小陌陌和南宫啸怎么越跑越远?那只老虎才几个月,还驮着一名三岁多的孩子,根本跑不多快,以南宫啸的轻功,几个呼吸就难追上老虎的…… 还是说南宫啸并不是真的在追东方陌,而是刻意演戏,想要降低她的戒心,再趁机逃走! 东方玉儿漂亮的眸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一定是这样的,不然,那两人一虎岂会跑的头都不回,南宫啸,东方陌居然联合起来算计她,可恶! 长鞭一甩,东方玉儿火红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向两人飞去,咬牙切齿的吼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南宫啸,东方陌,本郡主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番外 五 包子脱壳闹酒楼 田间小路纵纵横横,错综复杂,东方陌,南宫啸两人一虎越过一条条羊肠小道,一片片庄稼,在略显崎岖的土道上急步前行。 刺耳的破风声由远及近,南宫啸回头一望,东方玉儿怒气冲冲的跟了上来,很快就要追上他们了,眼皮忍不住跳了跳,泼妇变聪明了,这么快就看出了端倪。 “陌陌,咱们分头跑。”为了多糊弄会儿东方玉儿,南宫啸一直假装追人,不紧不慢的跟在老虎后面,老虎跑的慢,他也不能快,如今,东方玉儿卯足了内力,全速前行,他要是再这么慢腾腾的跑下去,肯定会被追上。 “好。”东方陌也意识到事情不妙,恰逢前面是个较大的分岔口,他骑虎跑上了左边的道路,南宫啸则去了右边 。 几个呼吸后,东方玉儿来到分岔口,右边道路上的南宫啸已在天际消失成了小黑点,她咬牙切齿的狠狠瞪了几眼,长鞭一甩,转身踏上了左边的道路。 东方陌穿着虎头鞋,戴着虎头帽,骑着老虎跑的正欢快,冷不防领子一紧,他被人从虎背上提了下来,侧目,正对上东方玉儿愤怒的快要喷火的目光:“东方陌!”白嫩的手掌高高扬起,对着他的小屁屁狠狠打下。 “玉儿姑姑,不关我的事啊。”东方陌两胳膊乱晃,两条腿乱扑腾着,小脑袋一缩,当起了驼鸟,心中暗暗纳闷,姑姑不是应该去追南宫叔叔吗?怎么会跑来追他? 东方陌不知道,南宫啸的轻功比东方玉儿高出许多,就算两人同时腾空,她都追不上他,更别提他先跑了一段距离了,教训不了正主,她只好改追帮凶东方陌。 “你帮南宫啸算计我,还说不管你的事。”东方玉儿气呼呼的敲敲东方陌的小脑袋:“我姓东方,你也姓东方,你干嘛胳膊肘儿往外拐,帮着那个姓南宫的?” 东方陌眨眨漆黑的大眼睛,委委屈屈道:“你是姑姑,他是姑夫,都是一家人,我帮他也不算是胳膊肘儿往外拐啊。” 东方玉儿心思一软,生出无限遐想:姑夫啊,她喜欢这个称呼,小陌陌是珩堂兄的孩子,她和南宫啸成亲后,按她的关系称呼,就是姑夫…… 等等,她是来教训东方陌的,怎么能被他三言两语哄的转移了话题,轻咳几声,东方玉儿故做严肃道:“好人要尊长爱幼,帮助弱者,我是女子,是弱者,南宫啸是男子,是强者,我们两人闹矛盾,你应该帮助我这个弱者明不明白?” 东方陌满目迷茫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太明白!” 东方玉儿美眸中的期待瞬间化为飞灰,无奈的揉了揉额头,陌陌年龄小,不懂这些大道理,她要解释的通俗易懂才行。 “这么说吧,如果你娘和你父王闹矛盾,打架了,你帮谁?”小陌陌爱粘璃雪,若是璃雪和珩堂兄闹矛盾,他肯定帮璃雪,强者弱者的关系,他就能理得清了。 “我父王很宠娘亲,就算他们真的闹了矛盾,父王宁愿打自己,也不会打我娘的 。”东方陌笑嘻嘻的道:在青州住了几个月,他早就找到机会在东方朔面前告了东方珩一状。 不料,就在他声嘶力竭,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将沈璃雪被东方珩打的昏迷不醒一事讲述完后,一向沉稳内敛的东方朔一口茶水险些笑喷出来。 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东方朔摸摸他的小脑袋,语重心长的告诉他,父王很爱娘亲,宁愿自己重伤,也不会伤害娘亲分毫。 时至今日,东方陌都清晰记得外公说这番话时的正色与凝重,虽然他听的云里雾中,但外公这么说了,事情一定是这样没错。 “别打岔,我说的强弱者又不是你父王,娘亲。”东方玉儿懊恼的拍了拍东方陌的小脑袋:小滑头,故意和她做对是不是?也是她不好,干嘛拿珩堂兄和璃雪做例子,那两人相亲相爱的如胶似漆,哪里会闹矛盾。 “以后不许再帮南宫啸,不然,我打你屁股。”东方玉儿想不到合适的例子解释,可东方陌放跑了南宫啸,她胸口憋着的那口气又涌了上来,举起手掌,作势要打人。 糟糕,又要被打屁股了! 东方陌眨眨眼睛,小身体一转,挣脱衣服露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掉在虎背上,小胳膊抱紧虎脖子,急声道:“小虎,快跑!” “吼!”小虎低吼一声,驮着东方陌‘嗖’的窜进了茂密的草丛里,三窜两窜后,消失在了阳光中。 东方玉儿一惊,紧跟着跳进草丛,触目所及,一片片青青黄黄白白的草随风飘摇,片片都像小老虎,又片片都不是小老虎。 浅紫色的小孩子外衣在她手中随着清风飘飘摇摇,颗颗漂亮的珊瑚纽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东方玉儿却在风中凌乱,衣服很完整,东方陌不是挣掉衣扣跑的,而是解开衣扣逃的,也就是说,他和她说话时,小手没闲着,悄悄解开了外衣衣扣,方便逃跑! 真是腹黑又狡猾的小滑头! 想不到她堂堂青焰郡主,居然被一个三岁多的孩子算计了,没追上未来夫君,还跟丢了罪魁祸首,咬牙切齿的吼声带着浓浓的愤怒穿透云层,响彻云霄:“东方陌你这个小滑头,我和你没完 !” 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南宫啸和东方陌在街口碰了头,看着只着雪青色夹袄的东方陌,南宫啸吃了一惊:“陌陌,你的外衣呢?” “被玉儿姑姑抢走了!”东方陌不以为然,太阳暖暖的照着,不穿外衣也不冷。 南宫啸嘴角抽了抽,追不上他,就教训小陌陌,抢他衣服,东方玉儿真是泼辣:“陌陌现在知道东方玉儿有多泼了吧。” 想想刚才东方玉儿像东方珩一样,提他领子教训他,东方陌心有余悸的点点头:“不如我娘温柔多了。” “那是自然,你娘那种人,世间少有。”说到沈璃雪,南宫啸邪魅的眸中闪过一丝温柔,随即又消失无踪:“陌陌,咱们先去成衣铺给你买件外衣,再去酒楼用膳。”东方陌帮他摆脱了泼妇,他准备请东方陌用午膳,答谢他相助之恩。 “不行,不行。”东方陌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我要回家用午膳,不然娘会担心的。” “东方玉儿被甩掉,肯定拿着你的外衣回去告状了,你娘知道你和我一起,不会担心的,若你现在回去,被东方玉儿抓个正着,少不得会打你屁股。” 战王东方朔居于青州之事,东方皇室人尽皆知,东方玉儿来青州,遇到了小陌陌,少不得会去拜见东方朔,说不定就在府上等着他,他们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东方陌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东方玉儿打他那一巴掌,似乎还有些疼,他可不想再挨打了:“那好吧,先买衣服,然后吃饭!” 望江楼座落于最繁华的街道,更是青州最大的酒楼,尚未到用膳时间,酒楼里已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南宫啸牵着东方陌的小手走进酒楼时,大厅里坐满了人,不过,他们并不是一桌桌坐着吃菜喝酒,而是大人坐了一圈,几乎将诺大的厅堂围的严严实实。 中间凸出的场地上,整整齐齐的站着几十名五到十岁不等的小孩,一名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者坐在上首,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小孩们仔细聆听着,大人们也是聚气凝神的倾听,似在等待什么。 “客官,您是用膳还是?”一名店小二走上前来,热情的招呼着,目光有意无意,瞟向东方陌 。 “用膳,有雅间吗?”无论是在京城,还是云南,南宫啸进酒楼都要雅间,这次宴请小陌陌,自然也要进雅间。 “有有有,两位二楼请。”小二笑容满面的走在前面,麻利的引领南宫啸,东方陌上楼,进了雅间。 雅间装饰的很精致,很干净,小二热情的倒上两杯茶水,递上了菜单:“客官喜欢吃些什么?” 南宫啸拿起菜单看了看:“陌陌喜欢吃什么菜?” “什么都好,我不挑食的。”在战王府时,沈璃雪隔三差五就下一次厨,来到青州后,她也经常进厨房,做的菜无论荤素都很美味,东方陌吃哪个都津津有味,故而,不挑食。 南宫啸仔细看过菜单,正准备点几样酒楼招牌菜,一道得意的童音透过半开的雅间传进房间,随后,大厅里众人的称赞叫好声接连响起,南宫啸挑挑眉,漫不经心道:“小二,外面大厅是怎么回事?” “客官是外地人吧。”小二是个热情人,见南宫啸不知事情,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您有所不知,今天是苍圣学院招收学员的日子,特意包了大厅做为考核地,他们只收五到八岁的孩子,中间坐的那位老者,是学院出了名的厉害先生,他教出来的学生,都很了不起……” “苍圣学院!”南宫啸蹙眉,表示没听过这个学院名称,东方陌也是满眼茫然,他来青州几个月,是第一次听到苍圣学院这个名字。 店小二呵呵一笑:“在青州最出名的不是丝绸特产,而是苍圣学院,大约是在四年前,学院新换了一位掌事人,名不见经传的学院瞬间脱胎换骨,凡经学院培养出的,几乎全是文武双全的人才,入朝为官者更是举不胜举,所以,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富贵高贾,都想让自己的孩子进入苍圣学院学习……” 四年前,不就是湛王谋反,京城大乱那一年!南宫啸心思一动,随即又自嘲的摇摇头,东方湛已经掉落悬崖,尸骨无存,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难怪刚才他和小陌陌走进大厅时,店小二一直看陌陌,敢情是以为陌陌来参加入学考核…… “客官,您不让这位小公子去试试吗?”店小二望望东方陌,苍圣学院的名声在青州十分响亮,有些路过的客人,抱着试试的心态将孩子送进学院,不想孩子成了栋梁之材,高兴的合不拢嘴,烧香拜佛 。 “陌陌才四岁,还不到入学年龄。”南宫啸漫不经心的敷衍着,陌陌是战王世子,回京后会进入最好的国子监学习文才,在皇室教场学习武略,苍圣学院再好,也比不上青焰皇室的学堂,教场。 小二笑着仔细打量东方陌,小胳膊,小腿的还没长结实,的确不到入学的时候。 “小二,那个人是谁啊?”东方陌第一次见到学子考核,十分新奇,跑出雅间,趴在栏杆上,看大厅里的先生,学子。 小二顺着他的指向望去,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一名小男孩,胖胖的,有些笨拙,双下巴高昂,神情高傲,仿佛目空一切。 “他是万员外家的嫡长子,今年六岁,去年开始习字,据说一年内换了四五名先生……”小二压低了声音,悄悄说着,目光有些畏惧。 “刚才先生问的问题,都是他答出来的,他应该很聪明,难道是先生们笨,教不了他,才换了那么多先生。”东方陌疑惑不解。 小二不自然的轻咳几声:“这个,小的不知。”万员外家这儿子,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辞退四五名先生之事,更是传的沸沸扬扬,据说,不是先生们愚笨教不了他文才,而是受不了他的嚣张得意,目中无人,主动请辞的。 小二在酒楼里来来回回的忙碌一上午了,考核之事,他也看了个七七八八,老先生问的问题,有些小孩子也会答,但都被那万员外家的儿子抢着答了,碍于他的**威,他们敢怒不敢言。 “小二,我要醉鸡,红烧茄子,松鼠鱼,麻婆豆腐……”南宫啸一口气点了十几种菜。 小二一一记下,随后退出了雅间,去吩咐厨子们做菜。 南宫啸走到栏杆旁,见东方陌一眨不眨的看着大厅里的考核,轻轻笑了笑:“陌陌想进苍圣学院?” “不是。”东方陌摇摇头:“我只是奇怪,他们为什么都喜欢读书写字 。” 南宫啸听出了东方陌的话外音,蹙了蹙眉:“陌陌不喜欢读书写字吗?” “不喜欢。”东方陌非常直接的承认了:“我喜欢和娘一起放风筝,喜欢和小虎一块扑蝴蝶,玩累了就吃娘做的美味糕点,这些事情比读书,写字有意思多了。” 南宫啸摸摸东方陌的小脑袋,语重心长道:“陌陌还小,贪玩些没关系,但你是战王小世子,你的才能,关系着整个战王府的兴衰,再长大些,就必须要读书,写字,练武了。” 东方陌撇撇嘴,南宫叔叔和外公的口气好像,都告诫他要读书,写字,不过,他们没有天天按着他描字贴,比他那无良父王强多了。 “最后一道考题,以这幅画,做首诗。”大厅里的老先生拿出一幅图,挂在了身后的大木板上,画是江南的泼墨丹青,有山有水,有花有鸟,精湛的画功栩栩如生,让人如临江南美景。 大厅瞬间静了下来,学子们低了头,冥思苦想,那名趾高气扬的万公子也看着画皱起了眉头,他们这些学子,都刚刚识字,才学不高,用这幅画作诗,非常有难度,那老家伙是故意为难他们吧。 老先生将学子们的神情尽收眼底,轻捋着胡须,淡笑不语:无人能做出诗来么?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清脆的童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响彻,沉思中的人们蓦然惊醒,好诗,好诗啊,对称又押韵,是谁做出来的? 一道道惊奇的目光循声望了过来,看到了二楼栏杆后的东方陌。 “刚才的诗,是小友所做?”老先生精明的眸中,难掩惊讶:好小的孩子,居然能做出这种诗,即便他生于富贵之家,这份才学也很难得。 南宫啸也惊讶的看着东方陌,这诗是小陌陌做的?他还不到四岁,智力怎么这么妖孽? “是的。”东方陌面不改色的撒着谎,那诗是娘亲做的,睡觉前念给他听,他无意间记了下来,娘亲的,就是他的,他这么说,也没错。 “请问小友怎么称呼?”老先生笑眯眯的询问,态度和蔼,就像亲切的外公,东方陌对他有了几分好感:“我叫陌陌 。” 老先生点点头,轻捋着胡须道:“陌陌识字吗?” “认识一些简单的字。”被东方珩按着写了**个月的字贴,东方陌认识不少字了。 老者又问:“可曾习武。” “还没有。”东方陌摇摇头:“我娘说,等我四岁后,身体长的结实些了,再习武。” 老者微笑,太早习武,小孩子会很辛苦,他的父母,倒是很疼爱孩子,看他的模样,倒是个练武的材料:“那你现在多大了?” “再有两个月,我就四岁了。”东方陌颇为自豪,不知不觉得,他又长大一岁。 “陌陌想不想进苍圣学院学习?”老者轻飘飘的话像一道惊雷炸了下来,惊的众人半天动弹不得,他们没听错吧,苍圣学院的主考先生在邀请一名四岁的孩子进入学院?他们的孩子早到了年龄,卯足了劲都没得到首肯呢。 那名姓万的小孩反应最大,恨恨的瞪了东方陌一眼,怒气冲冲道:“先生,苍圣学院不是只收五到八岁的孩子么?他才四岁,还不到入学年龄。” “陌陌很聪明,我们可以破格录取。”老者回答着万小孩的话,目光却看向东方陌。 “先生,他没参加咱们刚才的考试问答,缘何能证明他聪明。”万小孩狠瞪着东方陌,非常不服气,刚才他答对了很多问题,是这群新生里的佼佼者,他们羡慕他,忌妒他,可这个臭小子一来,谁都不注意他了,就连考核先生眼里也没他的存在了。 老者呵呵一笑:“刚才那幅以画作诗,最考验人的才学,一般的小孩子,是作不出来的。”他拿出画作时,根本没报希望,没想到东方陌作出了诗。 万小孩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气的直跺脚,可恶,可恶。 东方陌眨眨眼睛:“先生,我要回家问问娘亲和父……亲,才能给您答复。”天天被父王逼着写字贴,他已经累的全身疼痛了,再去上学院,累死他吧,他才不要去。 “你年龄尚小,入学这等大事,的确应该同父母多多商量 。”老者不骄不躁,十分通情达理:“苍圣学院的位置,青州城的百姓几乎都知道,若是你父母同意了,你可以直接来学院找我,老朽姓韩。” “多谢韩先生。”东方陌笑的眼睛眯成了弯月,他回家后不会将事情告诉父王,娘亲的,就让老先生以为他父母不同意他上学院好了。 “客官,您的菜来了。”小二高唱着,提着四五盘菜走上二楼,阵阵香气飘散,让人垂涎欲滴,东方陌瞬间感觉到了饥饿,拉着南宫啸进了雅间。 摆好饭菜,小二退下,东方陌净了手,拿着筷子夹菜吃,南宫啸轻抿一口美酒,漫不经心道:“陌陌要进苍圣学院吗?”听百姓们的评价,那倒是个很不错的学院。 东方陌眼睛转了转:“我问问娘亲才能确定,南宫叔叔也知道,我家在京城,来青州是为看外公,最多再留几个月,就要回京了。” “这倒是。”南宫啸点点头,东方珩身为青焰战王,不可能久居青州,陌陌年龄还小,璃雪也不放心留他在老战王身边,他们夫妻回京时,一定会带走陌陌,说不定他前脚进苍圣学院,后脚就要离开,倒不如不进。 不经意间侧目,南宫啸看到了街道上的一袭红衣,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泼妇倒是厉害,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东方陌凑过小脑袋,透过窗子向外望,东方玉儿正走在路上,左右观望,似在寻找什么,金色的铃铛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玉儿姑姑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咱们没回去,自然是在外面用膳,青州的酒楼就那么几家,她一家家的搜,找到这里并不稀奇。”南宫啸放下酒杯,看着东方陌道:“你慢慢吃,我先把她引开,再回来接你。” “好。”东方陌点点头,抱着鸡腿,吃的满嘴油光,在战王府和青州府里时,他一日三餐都很准时,眼下到了用膳时间,他饿了,吃东西很香。 雅间门没有关严,南宫啸飘身飞出窗子的一幕,被时刻注意他们动静的万小孩看到了,他趁着众人不注意,他推开门,走进了雅间,看着啃鸡腿的东方陌,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陌陌小友,我要和你切磋武艺。” .. 番外 六 望月楼内展身手 “不好意思,我不懂武。”东方陌扔掉啃剩的骨头,自顾自的扯了另一只鸡腿啃,看都没看万小孩一眼。 他当然知道面前的吃货不懂武,正因为知道,他才趁着那名大人离开,闯进雅间与吃货切磋武艺。 吃货不过当众做了首诗,就抢走了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得来的赞赏与风头,害他失了韩先生的关注,与第一名失之交臂,更没了苍圣学院的重点培养,他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吃货在文才上打击他,他就在武略上赢过来,打的吃货落花流水,跪地求饶,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万小孩恨的咬牙切齿,阴阳怪气道:“陌陌小友不必谦虚,你文才了得,武略肯定也不错,你推三阻四不与我交手,可是看不起我?” 说到最后,万小孩的声音带着几分阴冷,胖出两圈肉的脸染了几分狰狞。 “我真的不懂武,我娘也说了,好孩子不打架。”东方陌啃鸡腿的动作微顿,抬头看向万小孩,漆黑的眼睛眨啊眨的,可爱的一脸无害。 旁边镜子里映出万小孩肥厚的脸,和东方陌的漂亮可爱形成鲜明的对比,万小孩心里妒忌的发狂,好文才,好模样都让他占了,这个单纯的蠢货怎么比他幸运这么多: “这是雅间,外面的人看不到这里发生的事情,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咱们切磋了武艺。” 万小孩胖腿一伸,砰的一声踢上了雅间门,肥胖的身躯恶狠狠的对着东方陌扑了过去:“陌陌小友,看招。”打烂这张脸,看他还怎么可爱。 “啪啪啪。”响亮的耳光声在房间响彻开来,透过紧闭的房门,传遍大半个厅堂,震惊着众人的耳膜。 说说笑笑,吃菜喝酒的客人们全都停了动作,错愕的抬头望向雅间:怎么回事?有人在打架?这打的也太狠了点。 “不如咱们进去看看吧 。”有好心的客人提议:耳光阵阵,毫不停歇,又响亮异常,说明那人很气愤,用了很大的力气,再打下去,会出事的。 附近的几名客人相互对望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那人的提议,他们不爱多管闲事,但也不好见死不救。 几人站起身,正准备前行,万员外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挡住了上楼的路:“那雅间里坐的是贵客,大概是在切磋武艺,咱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上去打扰的好。” 那几人嘴角抽了抽,切磋武艺是拳对拳,脚对脚的打斗,怎么可能只打耳光,万员外分明是睁着眼睛说谎话! 心中不愤,那几人却敢怒不敢言,因为万员外是青州城有名的富贵之人,和官府的关系也不错,他们不敢轻易得罪他,更不敢指责他,只能在心中腹诽。 同情的目光望向紧闭的雅间门,轻轻叹气,但愿里面的人不要伤的太重! 客人们全都坐回了原位,响亮的耳光声却没有停歇,深深刺激着众人的耳膜,万员外分外得意,不愧是他的儿子,小巴掌虎虎生威啊,这耳光打的,真是响亮,比美妙的乐曲还好听,让那臭小子再抢他儿子的风头,不知死活。 门口飘进一角湛蓝色的衣袂,是南宫啸回来了,英俊的容颜妖孽的让人移不开眼,嘴角上扬着优美的弧度,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摇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泼妇甩掉了…… “啪啪啪。”震人的耳光声响在耳边,南宫啸蹙了蹙眉,循声望去,看到了自己的雅间门,清脆的声响一声接一声的传出,他瞬间面色大变,飞身跃起,速度快如一阵风。 “陌陌!”低沉的呼唤声惊慌的发颤。 万员外挑挑眉,大人回来了,自己得给儿子提个醒,伸手阻拦道:“这位兄台,咱们……” “滚!”南宫啸衣袖一甩,强势的劲风瞬间将万员外肥胖的身躯扫出六、七米远,重重撞在饭桌上,满桌的饭菜碟筷噼里啪啦的掉落一地。 好快的速度,好高的武功! 众人震惊,错愕时,南宫啸已落到二楼,抬脚欲踹雅间门,不想,紧闭的房门吱的一声自动打开了,小小的东方陌走了出来,漆黑的眼瞳光芒闪闪:“南宫叔叔 。” “陌陌,你伤到哪里了,伤到哪里了?”南宫啸抓着东方陌的小胳膊,着急的快速查看,他带着活蹦乱跳的东方陌出来用膳,还个重伤的孩子给东方珩、沈璃雪,他们不怪他,他也会终日愧疚、自责。 “叔叔别急,陌陌没事。”东方陌宽慰着,清脆的童音十分动听。 “没事?”南宫啸蹙眉:“你怎么会没事,我明明听到那耳光声……” “吱。”半闭的另一扇门被拉开,南宫啸抬头看去,一具肥胖的身躯踉跄着走了出来,圆圆的胖脸高高肿起,就像猪头,上面布满了纵纵横横的小小巴掌印,本就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极小的细缝,不知还能不能看到东西。 整个人就像斗失败的公鸡,灰头土脸的败气沉沉,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嚣张跋扈。 “他是……万公子?”有人认出了万小孩,震惊的嘴巴张成了o型,半天没合拢:敢情刚才那清脆的巴掌声不是他打别人,而是别人在打他,那万员外还拦着不让他们管闲事,凭白的让自己儿子受了更大的罪,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庄儿!”万员外惊呼一声,扶着下人的胳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动作太大,牵动了身上的伤,疼的他呲牙咧嘴,倒吸着冷气,一瘸一拐的走向万小孩,愤怒的吼声响遍大厅:“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众人揉揉耳朵,同情的看向东方陌:他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把万公子打成这副模样?不知道万员外是青州出了名的恶霸吗?得罪了他,休想有好日子过。 万钱庄也就是万小孩,也看向东方陌,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他,他不是在做梦,他趾高气昂的扑上前,连人家的衣角都没碰到,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他愤怒着还击,却依旧碰不到人家一分一毫,小小的巴掌就像雨点一样,密集的落在他脸上,打的他的脸偏过来,又偏过去,眼前金星闪闪,嘴巴里也弥漫着铁锈的味道,他好几次求饶,弱弱的声音都淹没在了清脆的巴掌声中,连他自己都没听到。 若非亲身经历,他绝不相信自己会输给面前这名小孩子,目光闪烁着,心有余悸的畏畏惧惧:“你不是说,你娘教育你好孩子不打架么?” 东方陌下巴一昂,傲然道:“我娘还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 南宫啸闻言,险些笑出声,摸摸东方陌毫发无伤的小脸,高悬的心放了下来,面色也由阴转晴,人若犯我,斩草除根,这倒是很符合璃雪的性子。 霸气!众人看东方陌的目光满是赞赏,不管他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敢当着万员外的面说这番话,真真是胆识过人,相当霸气! “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长大必是祸害,今天我必须替你父母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谦虚仁义。”万员外气的咬牙切齿,面上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早忘记刚才是他撺掇自己儿子进雅间狠狠教训别人。 “万老头,你看清楚了,是你儿子闯进我房间要和我切磋武艺,不是我跑他房间找他,既是武艺切磋,胜负,输赢,重伤,轻伤都应该听天由命,你们输了,就要认输,事后挑事,算什么英雄好汉,简直就是无耻的无赖。” 东方陌吐字清晰,清脆的童音说的有条不紊,头头是道,听的众人连连点头:输就是输,输了不认,无赖的挑事,根本就是输不起的小人行径。 望着众人暗带鄙视的目光,万员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强词夺理道:“庄儿的武艺是青州有名的武师所教,他绝不会输给你这个四岁娃娃,一定是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才赢了他。” 说来说去,万老头还是对自己儿子的被打、失败,耿耿于怀。 东方陌撇撇嘴:“万老头,你仔细看看你儿子脸上的巴掌印,指尖朝后,我是从他正面打的,哪来什么卑鄙手段,你儿子六岁了,身强体壮,却技不如人,输给一个比他小两岁,矮半个头的孩子,很光荣吗?你这做父亲的不知道安慰儿子,还大嗓门的到处嚷嚷,想吵的人尽皆知,让他丢脸到底啊?” 东方陌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众人耳中,众人相互对望一眼,暗道说的有理,儿子受伤,做父亲的最先关心的应该是儿子的伤势,其次才是输赢问题,万员外倒好,不说给儿子请大夫消肿,反倒唧唧歪歪的指责人家比试做弊,重名声高过重视儿子啊。 万员外被众人指指点点的抬不起头来,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东方陌,满腔怒气萦绕胸口,最终化为一句:“回府,请大夫 。” 庄儿的脸被打的面目全非,那四岁小娃又是个厉害角色,他一名大人与小娃争吵,就算赢了,也是以大欺小,胜之不武,丢脸到家了。 扶着下人转身的瞬间,他狠狠瞪了东方陌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厉色,仿佛在说:“你等着。” 东方陌轻哼一声,毫不畏惧的看着他,仿佛在说:“等着就等着,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万员外离开,众人落座,继续用膳,目光有意无意,看向东方陌: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这么聪明伶俐,以前都没见过。 南宫啸已经习惯了众人的注视,自自然然的望望混乱不堪的雅间,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杯盘饭菜都打到地上了,陌陌,咱们换个雅间用膳。” “不用了,我吃饱了,南宫叔叔,咱们回家吧。”说到回家,东方陌漆黑的眼瞳光芒闪闪:“娘亲的野姜花糕点应该快做好了。” “好。”这顿午膳是南宫啸宴请东方陌,既然东方陌吃饱了,想回家,他当然不会再继续久留,当即结了账,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出了望月楼。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南宫啸望望身旁精致的小人,忍不住询问:“陌陌,你是怎么教训那个万钱庄的?”万钱庄又高又壮,相比之下,东方陌小小的,居然能痛打万钱庄耳光,着实出乎了南宫啸的预料。 东方陌嘻嘻一笑:“自然是用武功来教训了,万钱庄身法笨拙,就被我打成猪头了。” 南宫啸错愕:“你不是不懂武吗?” “我的确没练过武,因为小虎越长越高,我长个子的速度不及它,外公便教了我几招腾飞术用来骑虎,刚才我就是用这种招式躲闪万钱庄,再趁机打他耳光的。”东方陌挥舞着小拳头,漆黑的眼睛晶晶亮亮。 南宫啸恍然记起,半大的小虎的确很高了,东方陌个子小小,却轻轻松松就能跃上去,原是修习了老战王东方朔的轻功。 “娘 。”东方陌漆黑的眼瞳突然一亮,脆生生的呼唤着,欢欢喜喜的向前奔去。 南宫啸心中一动,抬头看去,沈璃雪从一间铺子里走了出来,身穿雪青色的云凌锦,优雅,迷人,精致的小脸如两年前一样年轻漂亮,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陌陌!”沈璃雪笑着抱起东方陌,温暖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母子情深,其乐融融。 “南宫叔叔。”东方陌依偎在沈璃雪怀里,还不忘回头招呼南宫啸。 南宫啸摇着折扇,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调侃道:“璃雪,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沈璃雪知道南宫啸的性子,更听东方玉儿怒气冲天的讲了他们之间的追逐,戏谑道:“你居然露面了,不怕某个人再追着你不放?” “那泼妇轻功不及本王高,就算他追上本王,本王也能甩开她。”南宫啸摇着扇子,不以为然,目光看到了侍卫们手中捧着的大包青州特有物,怔了怔:“你喜欢青州特产?” “不是。”沈璃雪笑着摇摇头:“我们要回京了,这些特产是带回去的礼物。” “咱们在外公家住的好好的,为什么回京?”东方陌一惊,嘟起小嘴巴,十分不情愿,他还没学到外公的轻功,还没和外公一起爬到山顶看日出,他不想回京哇。 沈璃雪笑着摸摸东方陌小脑袋:“京城你大伯(东方洵)来信,你祖父、祖母在回京路上,说要见你,咱们必须回去了,有空再来看外公。” 东方珩,沈璃雪在青州住了八个月,战王府肯定积下不少事情等着处理,圣王,圣王妃也想见孙子,他们岂能不回去。 回京已成定局,无法更改,东方陌无精打采的抓抓虎头帽:“好吧,咱们先回京,有空一定来看外公。” “那是自然。”沈璃雪拿出丝帕,轻轻擦拭东方陌嘴边的油光,战王东方朔是个好父亲,好外公,若非京城事急,她也想在青州多陪陪他老人家:“有空了咱们立刻来青州,让外公教陌陌写字,练武。” 说到写字练武,东方陌眼睛转了转:“娘,刚才在望月楼,一名苍圣学院的老先生邀我去读书,现在咱们要回京,我就不能去学院了 。” 原本他是不想告诉沈璃雪的,不过,他们就要回京了,娘亲绝不会让他去学院,他方才得意的讲了出来,被人邀请进学院,破格录用,也是一种荣誉嘛。 “自然是不能了。”东方陌年龄尚小,沈璃雪暂时没打算送他进学院,不过,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你抽空去和那位老先生说声报歉,不辞而别可不好。” “好。”东方陌抬头望望太阳高挂的天空:“天色还早,我现在就去苍圣学院与韩老先生告别。”解决了苍圣学院的事,他就能在离开前一直陪在外公身边。 “陌陌,我陪你去苍圣学院。”南宫啸自告奋勇,东方玉儿跟丢了他,肯定在战王那里守株待兔,他可不想这么早回去自投罗网。 “让小虎陪我去就好,南宫叔叔帮忙拿特产吧,我们在京城的亲朋好友有许多呢。”东方陌嘻嘻笑着落到地上,快步跑着去找小虎。 “早点回来。”东方陌身边有四五名暗卫保护,沈璃雪不担心他的安危。 “知道!”东方陌清脆的回答着,还对沈璃雪挥了挥小手。 看着他奔跑的小小身影,南宫啸轻轻叹息:“算起来,本王也离京两年,快到述职时间了,这次就随你们一起回京,顺便述职好了。” “回京?不怕本郡主纠缠你了?”东方玉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拿着几块糕点,慢条斯理的吃着。 南宫啸漫不经心的瞟她一眼:“本王回京禀明皇上,你、我二人解除婚约,你再纠缠本王试试?” “解除婚约?”东方玉儿一怔,啪的一下扔掉糕点,咬牙切齿道:“你敢!” 南宫啸刷的一声打开扇子,装模作样的扇了扇,扔出一句:“你看本王敢不敢!” “南宫啸,你找死。”东方玉儿怒喝一声,抽出长鞭,对着南宫啸欠扁的俊脸狠狠甩了过去。 刹那间,尘土飞扬,杀气漫天,过往行人无不惊慌失措的绕道而行 。 沈璃雪望着这对大打出手的欢喜冤家,无奈的摇摇头,视若无睹的吩咐侍卫们将特产搬上马车,赶回战王在青州的院落。 苍圣学院座落在城边,位置有些偏,不过环境很优雅,也很清静,是读书育才的好地方。 东方陌走进学院,见到韩老先生,说明了理由,韩老先生对他的离开有些惋惜,知道父母没有让他进学院的意思,也没再过多挽留,只鼓励他多多读书,写字。 恰逢另一位老先生来找他,东方陌便告辞离开,想去后能吃到美味的野姜花糕,他心情非常好,蹦蹦跳跳的顺着走廊向外走,冷不防一名大人从左侧的拐角步了出来,他一时没收住脚,被那人撞出两三米远,掉落在地,摔的全身疼痛。 “不好意思,我走太急了,你摔疼了吧。”春风般温和的声音响起,那人走了过来,轻轻握着东方陌的双肩,拉他起来。 “还好。”东方陌抬头望向来人,是名年轻男子,相貌还蛮英俊的。 男子看着东方陌那张可爱的小脸,高大的身躯轻轻颤了颤,深邃的眸中涌着震惊与几点璀璨的光芒,紧紧握住了他的小胳膊:“你叫什么名字?” “陌陌!”小胳膊被握的生疼,东方陌皱着小眉头,用力扒拉男子的大手,想要挣脱禁固,无奈男子手劲奇大,他扒了半天,也没扒动分毫。 “你的全名叫东方陌。”男子略显冷酷的声音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叔叔认识我父王啊。”东方陌挣扎的动作一顿,单纯清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男子。 他和东方珩长的太像,只要是熟悉东方珩的人,见了他,就知道他的身份,比如南宫啸,东方玉儿,两年没见,都能认出他来,面前的男子能猜出他叫东方陌,可见也是认识他那无良父王的。 年轻男子微笑,东方陌的父王,他当然认识,不过,在他心里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东方珩。 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抚过东方陌漆黑的眼睛,透过这双漂亮的眼睛,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番外 七 打你落花又流水 那个人有一双和东方陌一模一样的眼睛,聪明狡猾,蕙质兰心…… 男子摩挲东方陌上眼睑的温暖手指突然变的冷如冰玉,点点寒气透过肌肤渗入血液,瞬间到达四肢百骇,透心彻骨的冷。 东方陌小小的身体颤了颤,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小手抓着男子的胳膊推搡他:“叔叔 。” 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怔怔的看着东方陌的眼睛,深邃的眸中隐隐闪过点点柔情,瞬间又消失无踪,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名字,声音轻的几不可闻的,随即消散在风中…… 冷玉手指不知不觉间收紧,东方陌的小胳膊被抓的生疼,一股莫名的压力扑面而来,压的人喘不过气,东方陌想离他远点,却动不了一步,皱着小眉头狠狠拍打男子的手:“叔叔,快松手。” 男子不为所动,手如铁爪,牢牢的钳在东方陌胳膊上,无形的压力也突然间变的十分浓郁,压的东方陌呼吸困难,胖乎乎的小脸微微涨红,漆黑的大眼睛喷薄着浓浓怒火,恨恨的瞪着男子:大人欺负小孩,可恶! 男子气定神闲的观赏着他的愤怒,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似戏谑,又似挑衅,仿佛在说:“有本事你从我手中逃开。” 东方陌目光一凝,小身体猛然弯下,迅如虎豹般张嘴对着男子**在衣袖外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 “啊!”男子没料到东方陌来这一招,轻呼一声,潜意识的松了手。 东方陌趁机远离男子,顺着走廊快速向前奔,其速度比奔跑的小虎有过之而无不及,眨眼间已跑出了几十米。 男子漆黑的眼瞳微微凝深,战王(东方朔)的成名轻功飞腾术,呵,他对外孙真是宠爱,连这么绝顶的轻功都教给东方陌了! 东方陌只是四岁孩子,飞腾术也只学了几招,速度虽快,男子却没放在眼里,若是他想抓人,一个呼吸就能追上,可他没有追赶,就那么轻倚着栏杆,看东方陌在走廊里飞奔。 脚步快速却有条不紊,该放缓时放缓,该转弯时转弯,没有吓的像没头苍蝇那样乱冲乱撞,不愧是东方珩的儿子,越危险,越冷静啊。 手腕传来丝丝疼痛,男子低头看去,白皙的手腕上印着两排清晰的牙印,隐隐泛出点点血丝:小牙齿还挺尖利,气愤的小模样宛若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全身是刺,就像……璃雪。 深埋了四年的名字涌上心间,男子嘴角浮现丝丝苦涩,他以为时间可经冲淡一切,隐于青州后,他刻意不去打听有关她的一切,闭关修行,强迫自己遗忘,四年来,他做到了心如止水,原以为再提起这个名字,他会无动于衷,现在看来,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青州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埋葬着她最亲的人,住着最关心她的长辈,她一定会来青州,他当初选择隐居青州,也是因为心里对她有所牵挂吧 。 他不想承认,但他的行动却出卖了他的心。 刚才那个孩子,长的像东方珩,性子却像璃雪多些,幸好四年前,他没有掐死他,不然,哪来这么可爱的娃娃。 孩子在青州,璃雪就会在青州,东方珩肯定也跟来了,他要不要去见见老朋友? 话说东方陌出了苍圣学院,骑着小虎一路急奔,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他喘息着不停催促:“小虎,快点,再跑快点!” 突然,一双手自后面伸了过来,抓着他的肩膀将他从虎背上提起。 东方陌大惊,糟糕,他追上来了!挥舞着小拳头,乱蹬着小腿对着来人又踢又打,同时还不忘怒斥:“滚开,滚开!” “陌陌,你怎么了?” 低沉,关切的声音异常熟悉,东方陌一怔,停止了踢打,抬头看到了一张英俊的容颜,用力眨眨眼睛,熟悉的容颜依旧,没有改变,白色衣袂飘飘,若有似无的松香飘散,他终于相信这不是他的错觉。 “父王。”东方陌漆黑的眼睛晶晶亮亮,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紧紧抱住了东方珩的脖子。 “陌陌,出什么事了?”东方陌一向调皮可爱,这么惊慌失措的他,东方珩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遇到一个怪叔叔。”想到那名神秘莫测的男子,东方陌潜意识的往东方珩怀里缩了缩,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东方珩的眼睛,英挺的剑眉蹙了蹙:“什么怪叔叔?” “他的手很凉,来回摩挲我的眼睛,冰的我全身冷。”冰凉的指腹险些将人的血液冻结,想想东方陌就心有余悸 。 东方珩利眸微凝:“你在哪里遇到那个怪叔叔的?” “苍圣学院。”东方陌抱着东方珩的脖子,嗅着若有似无的松香气息,知道自己安全了,紧绷的神经猛然放松,浓浓的疲惫不受控制的席卷而来,他打了个呵欠,趴在东方珩肩膀上睡着了。 “怎么回事?”东方珩解开外衣,将东方陌包进怀里,动作娴熟,轻柔,低沉、磁性的声音暗带着丝丝冷意。 几名暗卫凭空出现在东方珩面前,恭声道:“回王爷,小世子被苍圣学院一名老先生邀请进学院读书,因为要回京,他不能前往学院学习,便去学院向老先生致歉辞别,不想,在出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名年轻男子……” “苍圣学院。”东方珩沉下了眼睑:来到青州不久,他便听说了苍圣学院的圣名,因学院里多是文人雅士,他便没怎么在意,现在看来,那学院的先生不全是文弱书生:“那名男子你们可认识?” 看到陌陌的相貌,猜出他姓东方,必然是认识他的,暗卫们时常跟在他身边,无论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敌人,他们几乎都见过。 暗卫们相互对望一眼,纷纷摇头:“那张脸很陌生,卑职们从未见过……那人武功极高,他抓着小世子时,卑职们想上前营救,却被他的内力逼的无法上前……” 陌生男子,不知是敌是友,逼退暗卫们,抓着陌陌吓唬他,最后又放了陌陌,还放过了暗卫们,那人想做什么? 东方珩侧目望望睡着的东方陌,眉头虽然舒展开了,长长的睫毛却轻颤着,睡的极不安稳,显然还没有放下刚才的事情:“去查查那个人。” 就算是一时兴起,普通人也不会和一名四岁孩子开这种玩笑,他抓陌陌,吓陌陌,绝对有自己的目的。 “是!”暗卫领命而去。 东方珩抱着东方陌阔步走向战王府邸,耳边响着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他扬扬嘴角,小家伙被吓困,估计今天不会醒了,晚上没人来吵璃雪,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收拾行理了。 不出东方珩所料,东方陌回家后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一直睡到大天亮 。 孩童的情绪像六月天,思绪也像六月天,东方陌睁开眼睛时,已将昨天发生的不快忘到了九宵云外,快快乐乐的用过早膳,沈璃雪牵着他的小手走出了府邸。 望着备好的华丽马车,东方陌知道自己要回京了,依依不舍的抓着战王东方朔的衣角:“外公,和我们一起回京好不好?” “外公要陪外婆,不能随你们回京。”东方朔慈爱的眸中闪着温和的光芒,他平时都在城外,与林青竹的坟墓结庐而居,东方珩,沈璃雪带着东方陌来看他,他才搬进了这座宅院,他们走后,他会再搬回城外,陪着林青竹。 “陌陌有空,一定再来看外公。”东方陌劝不动东方朔,小小的手紧抓着他的手指头,宣誓般保证着。 东方朔摸着东方陌的小脑袋,欣慰一笑:“好,外公一定早早准备好美味的糕点、食物等着陌陌。” “谢谢外公。”一听到美味食物,东方陌漆黑的眼瞳闪闪发光,瞬间冲淡了离别的愁绪。 这边的祖孙离别其乐融融,那边的同行者却是火药味十足:“泼妇,你准备怎么回京?” 东方玉儿横了南宫啸一眼:“废话,当然是坐车了。” “坐什么车?”南宫啸倚在门口,折扇轻摇,似笑非笑,东方珩的马车虽大,却只会坐他一家三口,另外的人,他们不会搭载。 “马车!”东方玉儿抽出青色长鞭,在空中一甩,清脆的声响传遍大半条街,得得的马蹄声响起,一辆马车从拐角驶了过来。 南宫啸挑挑眉:“还不是太蠢嘛,和本王的办法一样。”一个响指弹到半空,又一辆豪华马车从街角拐了过来。 东方珩的马车不载外人,他们要么骑马回京,要么自己雇车,喜欢享受的南宫啸当然是选择后者,难得的是,粗枝大叶的东方玉儿也自己雇了车,他还以为她会骑马晒上半天,到下个城镇才会受不了的雇车呢。 东方玉儿瞟他一眼,轻哼:“本郡主一向聪明,什么时候笨过,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南宫啸扬扬嘴角,不置可否,和泼妇讲道理,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懒得和她一般见识 。 和战王道了别,南宫啸阔步走到了自己马车上,车厢中放着一张小桌,上面摆着美酒与美味佳肴,美酒香醇,佳肴可口,可他总觉得少点什么。 “外公,再见。”清脆的童音响在耳边,南宫啸眼睛一亮,青州到京城路途遥远,独自坐在车厢里很没意思,他少一个给他解闷的人。 挑开帘子下了马车,南宫啸快步来到东方珩马车前,目光闪闪的看着车厢里的小小人:“陌陌,我马车上有好多美味食物,你要不要去尝尝?” 陌陌喜欢吃东西,听到美味食物,肯定迫不及待的上他马车。 不料,东方陌笑嘻嘻的晃晃手中糕点:“娘亲新做的野姜花糕,我吃完了再去。”想了许久的野姜花糕啊,一定要多吃些才行。 南宫啸看着那满满两大盘糕点,嘴角抽了抽,就他那小肚子,小胃口,吃三天三夜也未必吃得完,让他独自一人呆在马车上三天三夜,会闷死他的:“我马车上的美食都是青州少见的,你先过去尝几口,回来再吃野姜花糕。” 说着,也不管东方陌同不同意,他长臂一伸,连拖带拽的把人抱了过去。 随后,东方陌的惊呼声响起:“南宫叔叔骗人,这里没有美味食物,我要回去吃野姜花糕。” “别急别急,叔叔想起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咱们一起玩游戏好不好?”南宫啸不慌不忙,从容应付。 “什么游戏?”四岁的孩子最喜欢吃和玩,听说有好玩的游戏,东方陌也不急着离开了。 “就是跳棋。”南宫啸在暗格里拿出一副跳棋:“看谁跑的快,输了的在脸上贴纸条。” 跳棋是青焰常见的娱乐,没什么稀奇之处,不过,南宫啸贴纸条的提议催发了东方陌的好奇心:“好啊好啊,我来折纸条。” 东方陌清脆的童音里透着欢快,沈璃雪笑笑,小孩子果然是玩心重,手握着车帘正欲放下,她突然感觉到两道凌厉的视线射了过来 。 目光一凝,她猛然抬头望了过去,触目所及,除了树木就是房屋,不见半个人影?怎么回事?难道刚才是她的错觉? “怎么了?”如玉的手掌搭上了她的肩膀,是和战王告别完的东方珩上了马车。 沈璃雪仔细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轻轻摇摇头:“没什么,时候不早了,咱们起程吧。” 车帘缓缓放下,遮去伊人倩影,一名男子从树后走了出来,看着缓缓驶离的豪华马车,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四年不见,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美丽,洞察力也如往昔那般高深…… 一名书童模样的人凭空出现在男子身后:“主人,有暗卫在调查苍圣学院,要不要属下……”随从做了个杀的姿势。 男子微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东方珩派去的暗卫,杀了他们,岂不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东方珩苍圣学院有问题。” 随从担忧道:“可若是不杀他们,时间一长,他们说不定会查出主人的身份。” 男子看向豪华大车:“能拖一时是一时。”他的身份暴露的越晚越好。 “南宫叔叔,纸折好了,咱们下棋。” 清脆的童音自马车中传来,随从目光闪了闪,喃喃自语:“东方陌年龄小,没什么反抗力,如果抓了他嫁祸给别人,让东方珩转移注意力……” 男子挑眉看向随从:“抓东方陌?你准备怎么处置?囚禁还是把他杀了?他是东方珩疼爱的儿子,他失踪,东方珩会动用一切力量,把青州翻个底朝天,东方珩不是傻瓜,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我的身份很快就会被揭出来,想瞒都瞒不住。” 他在苍圣学院之所以放东方陌离开,就是忌惮东方珩的势力,赫赫有名的青焰战神,又得皇帝重用,踏平一个苍圣学院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他已不再是当年的他,势力也没有恢复当年的鼎盛时期,正面对上东方珩,他没有半分胜算。 “卑职失言,主人恕罪。”随从慌忙认错,目光惶恐,主人的脾气一向喜怒无常,他说错了话,主人一定会重罚他。 等了半晌,没等到意料中的惩罚命令,随从悄悄抬头看东方湛,却见他深邃的目光紧随着那辆豪华马车:“学院已经暴露,不宜再久留,通知所有人,撤往京城 。” “撤到京城?”随从大惊,那里是天子脚下,更是东方珩的地盘,主人去哪里,岂不是自投罗网。 东方湛勾唇一笑:“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苍圣学院暴露,他不能再留,他的朋友,他的敌人都在京城,他当然也要回京,他羽翼未丰,无法正面和东方珩抗衡,暗中来这么一两次的偷袭,做为无聊生活的调味剂,还是没问题的。 三辆豪华马车在官道上快速前行,第一辆和第三辆马车都很安静,第二辆马车里时不时的传来阵阵笑语欢声:“陌陌输了,贴纸条。” “陌陌又输了,再贴……” 南宫啸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东方陌的认输声却是越来越小,东方玉儿看不过去了,掀开帘子跳到了南宫啸马车上。 东方陌坐在车窗边,胖乎乎的小脸横七竖八的粘了不少纸条,几乎都要把小脸盖住了,两只漆黑的大眼睛在纸后面眨啊眨的,分外可怜,反观南宫啸,满面洁净,一张纸条都没有,东方玉儿瞬间义愤填膺: “你二十多岁的人了,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本郡主和你下跳棋,输了就粘纸条,不许耍赖。” “好,比就比,谁怕谁。”南宫啸将跳棋摆好,重新分配。 东方陌眼睛一亮,急忙将小脸上的纸条揭了下来,往东方玉儿身边靠了靠:“南宫叔叔很厉害,我和玉儿姑姑一起下跳棋。”他独自一人不是南宫叔叔的对手,有了姑姑的帮忙,一定要把输掉的全赢回来,亲手把这些纸条全部贴到南宫叔叔脸上。 “二对一啊,没关系。”南宫啸不以为然,东方玉儿和东方陌联手,他也能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三人摆棋对战,严阵以待,车厢里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东方珩坐在第一辆马车里,听着暗卫们传来的消息,利眸微微眯了起来,苍圣学院里居然卧虎藏龙,它的幕后主人果然不简单。 番外 八 自己找死你怪谁 “陌陌!”浅眠的沈璃雪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额头蒙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环视一周,不见东方陌,心中咯噔一下,焦急的寻找:“陌陌呢?” “陌陌在后面马车上和南宫啸,玉儿下跳棋。”东方珩放下手中信件,坐到了沈璃雪身边,轻揽着她的肩膀,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你怎么了?” “南宫叔叔又输了,贴纸条,贴纸条……”东方陌清脆的童音带着欢快传来,沈璃雪蓦然想起,起程至今的半个月里,东方陌几乎都坐在南宫啸的马车上,没日没夜的与东方玉儿一起对战南宫啸。 陌陌没事就好。 沈璃雪松了口气,高悬的心慢慢放了下来,想到刚才的一幕,一向冷静的她心有余悸:“我做了个噩梦。” 东方珩猜到噩梦和东方陌有关,漆黑的眼瞳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放心,陌陌不会有事的 。” 沈璃雪点点头,陌陌马上四岁,回京后请先生来战王府教他文才和武略,平时出门上街再格外小心,陌陌应该不会出事。 “东方陌,你耍诈。”南宫啸气急败坏的吼声响起,震的人耳膜发疼:三人对战伊始,南宫啸一人横战东方玉儿与东方陌,连连获胜,可不知从哪天开始,南宫啸战败一局,就像江河决了堤,一发不可收拾那样,败迹一天比一天多,从昨天开始,他战一局,输一局,由连胜将军变成了连败将军。 “我哪有耍诈,明明是南宫叔叔技不如人,输了不认账。”东方陌得意的童音理直气壮,小下巴高昂着,仿佛在无声炫耀,看的南宫啸十分恼火,伸手朝他抓了过去,想要打他几下小屁股,消消他的傲气。 东方陌嘻嘻一笑,小身体一闪,轻巧的避过了南宫啸的魔爪,挑开帘子跳下了马车,刚好落在小虎背上,几只跳棋从衣袖里滚了出来,‘扑扑扑’的掉落在地。 “东方陌,还敢说你没耍诈。”南宫啸手挑车帘,妖孽的俊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贴满了纸条,被风一软,飘飘摇摇,那模样甚是滑稽,白色纸条后,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却平静无波,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小虎,快跑。”东方陌眼皮跳了跳,骑着小虎快速向前奔:他使诈害南宫叔叔输惨了,如今被人赃并获,南宫叔叔绝不会轻饶他,他必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东方陌,你逃不掉的。”南宫啸笑的邪恶异常,四岁的小屁孩,班门弄斧的算计他,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小屁孩一顿,否则,他就不叫南宫啸。 足尖轻点,就欲飞身前去追人,不料坐在车厢里的东方玉儿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南宫啸,你堂堂云南王,欺负一名四岁孩子,也不嫌丢人?” 南宫啸回头斜瞟东方玉儿:“东方玉儿,你还好意思教训本王,如果不是你暗帮那个小滑头使诈,本王怎么会输棋。” “二十多岁的大人,居然还看不穿一名四岁孩子的诡计,活该你输棋。”东方玉儿微挑的柳眉,高傲、不屑的眼神仿佛在说:“我就是帮陌陌作弊了,你能怎么样?” 南宫啸怒火中烧,他早就发现不对了好不好,因为东方玉儿,东方陌一唱一和的配合默契,他才没抓到把柄,由常胜将军变成了常败将军:“东方玉儿,本王今天就让你知道作弊骗人的下场是什么 。”追不上主谋,他就教训教训帮凶,让他们长长记性。 东方玉儿不屑的撇撇嘴:“谁怕谁。”手腕一翻,青色长鞭瞬间飞出衣袖,呼啸着凌厉的劲风,对着南宫啸那张欠扁的俊颜狠狠甩了过去。 “不自量力。”南宫啸轻哼一声,手中折扇对上了长鞭,刹那间,激烈的打斗声响起,武器相撞声噼里啪啦的不绝于耳,坚实的马车上扬起一阵阵烟尘,木片飘散,木屑纷飞…… 东方陌漆黑的眼睛眨了眨,无视那激烈的打斗,和东方珩,沈璃雪打了招呼,骑着小虎继续前行,南宫叔叔和玉儿姑姑打斗,每次都是和局,谁也不会受伤,不必担心,在马车上闷了半个月,他是时候出来跑跑,透透气了。 “陌陌,别跑远了。”沈璃雪挑着车帘,慎重的叮嘱,马车已经进入京城范围,再走五十里,就能入京,无人敢明目张胆的在天子脚下惹事,她还是不太放心陌陌 “知道,我很快就回来。”东方陌挥挥小手,继续骑虎飞奔,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吹的他小脸红扑扑的,眼睛更显漆黑明亮:天黑就能到家了,可以去吃醉仙楼的美味食物了…… “陌陌!”温和且熟悉的呼唤响起,东方陌身体一震,抬头望去,十米外的石头上站着一名青衣男子,年轻、英俊的容颜与他脑海中的某人对应,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大伯。”东方陌眼睛一亮,跳下老虎,飞奔进东方洵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大伯,我好想你。” “大伯也很想陌陌。”东方洵笑着摸摸东方陌的小脑袋,一年不见,小家伙长高了,变沉了,望望他身后空荡荡的大道,疑惑道:“怎么只有陌陌一个人,你父王和你娘呢?” “他们坐马车,走的慢些,都在后面呢。”东方陌是骑着老虎过来的,奔跑的速度比马快,侧目望到了地上竹篮里的草药,他漆黑的眼睛眨了眨:“大伯,你是来给曾祖父采药的吗?” 老圣王身体不好,东方洵亲力亲为给他采药的事情东方陌也知道。 “也不全是,既来接你们,也来给爷爷采药 。”东方珩起程时,曾飞鸽传书于东方洵,他估摸着他们差不多要到京城了,方才来了附近的山上采药。 东方珩,沈璃雪很快就会赶来,不必担忧,东方洵的目光落到了小虎身上:“陌陌,你怎么会骑着老虎的?” 京城的小孩子多喜欢坐马车,平稳,爱好习武的会骑马,像东方陌这样骑老虎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老虎是百兽之王,想要训服它,使其成为坐骑,难于登天。 “它叫小虎,出生不久母亲和兄弟都死了,外公捡它回家时,恰逢我和父王,娘亲到青州,见我和它投缘,外公就把它送给我了。”东方陌简简单单几句话,讲明了事情前因后果。 东方洵了解的点点头,得虎为坐骑,他这个侄子是有福气的人,望着东方陌玉雪可爱的小脸,他想起了自己在这里等人的目的,微笑道:“陌陌今晚一定要在圣王府用膳,不然,曾祖父该去战王府找陌陌了。” 老圣王就东方陌这么一个曾孙,离京一年,他想念的很,得知曾孙回来,肯定想在第一时间见到,如果东方陌不去圣王府,老圣王绝对会去战王府看人。 “圣王府有荷香鸡吗?”东方陌眼瞳漆黑如墨,回京后,他最想吃的就是荷香鸡了,如果圣王府有荷香鸡,他当然去吃。 “这个……不太清楚。”东方洵尚未娶亲,内院之事都交由王府管家处理,虽然管家每天都会把菜单拿给他,他却没怎么在意过,不知道晚膳有没有荷香鸡。 看着东方陌嘟起的小嘴巴,他悠然一笑,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道:“有野味,你喜不喜欢?” 东方陌眼睛一亮:“什么野味?”战王府人人都知道,他除了娘亲的糕点,最喜欢的就是野味了。 “就是,那个野味。”一颗小石子凭空飞起,稳稳落于东方洵手中,轻轻掂了掂,弹指射向远处的草丛,打中一只快速飞窜的动物,翻了两翻,动物蹬腿不动了。 “大伯好厉害,我去捡野味。”东方陌落地后,欢呼雀跃着跑向草丛:晚膳有野味吃,真好。 东方洵微笑着看他远去,片片青青黄黄的草随风飘摇,隐隐现出一株株他要采的草药,足尖一点,掠向草药,此时的他并未注意,草药在大石后,他采药时会被挡住身体 。 东方陌欢欢喜喜的跑进草丛,弯下身体正准备捡野味,冷不防一只手快速伸出,抢走了地上的野味。 “你干什么?”东方陌气呼呼的瞪向来人,却在看清他的脸后一怔:“万钱庄。” “原来是陌陌小友。”万钱庄故做惊讶的高呼,小眼睛中的兴灾乐祸却丝毫没有惊讶的意思。 “这只野味是我大伯打的,还给我。”万钱庄家在青州,他不去苍圣学院就学,跑来这里的原因东方陌没兴趣知道,他只想拿回属于他的野味。 “打猎规定,谁先抢到猎物,就属于谁,这猎物是我拿捡的。”万钱庄拿着野味,得意的在东方陌面前来回摇晃:他就是不给他,让他看得见,抓不到,看他吃瘪的样子,开怀大笑。 “万钱庄,你少骗人了,打猎规定的是,活动物谁先出手打到算谁的,你捡到这只动物时,它已经被打死了,它属于打它之人,而不是你这个半路杀出的捡物之人。” 东方陌身为战王世子,几乎每年都参加皇室举办的打猎,在青州时,战王打猎也带着他,打猎的规定,他早就了然于胸。 万钱庄挑挑眉,死陌陌,知道的还蛮多,若非那位叔叔刚才教他应变之策,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应付死陌陌: “就算如此,这动物身上可没插你大伯的箭,也没有其他你大伯所属物的标记,你怎么证明这野味是你大伯打的?” 东方陌狠狠瞪了万钱庄一眼,高声道:“大伯,你再打一只动物吧。”打猎手法不同,动物的伤痕也不同,再用石头打一只野味,对比较一下它们的伤痕,就能确定它们都是东方洵打的了。 身后寂寂静静,没有东方洵的回答声,也没有脚步声,东方陌疑惑不解的转过身,大石上空荡荡的,没了那道挺拔身影,咦,大伯人呢? “陌陌小友,你那打猎的大伯呢?”万钱庄看着空荡荡的道路,得意的笑出了声,人都不见了,看谁来给他作证。 “他去给我曾祖父采药了,等他回来,我就有证据证明这只猎物是他打的 。”东方陌小下巴高昂,说的理直气壮。 “好,等就等。”万钱庄也不急着回去,拿着猎物在面前晃啊晃的,故意刺激东方陌。 东方陌横他一眼,转身看向一边,胸口怒气渐渐消去,他感觉有些饿了,小手伸进衣袖,摸啊摸的,拿出一个纸包,快速打开,露出几片虎爪型糕点,每片糕点的圆形弧上都点缀着一片小花瓣,极是漂亮,他拿起一块,塞进了嘴巴里,慢慢咀嚼,漆黑的眸中闪着点点光亮:不愧是娘亲做的糕点,凉的热的味道都极好。 糕点是由桂花所做,颜色有些暗,和泥土的颜色相近,万钱庄眼睛闪了闪:“陌陌小友,你吃的这是什么糕点?”说着,伸手抓向糕点。 “你干什么?抢了我的猎物,还想抢我糕点啊?”东方陌打开魔爪,两只小手抓着纸包,快速往中间合拢。 “我不会抢你的,只是看着糕点的形状稀奇,你让我欣赏欣赏嘛。”万钱庄抓着纸包的一角想要拉开。 “不行不行,这是我娘给我做的糕点,不能让外人欣赏……”万钱庄是奔着他的东西来的,欣赏着糕点,就会情不自禁的全吃光。 东方陌年龄小,身体小,力气也小,拉不过万钱庄,眼看着纸包被扯烂一个大口子,糕点很快就会被抢走,他眼睛转了转,一手抓着纸包,一手捏着糕点快速往嘴巴里塞:他都吃光,看万钱庄怎么抢。 万钱庄不急不恼,诡异一笑,趁着四手纷争,场面混乱,视线受阻,将自己自制的一枚‘桂花糕’放进了纸包里,同时,捏出了一块真正的桂花糕,眼看着东方陌吃下最后一块糕点,他也趁着混乱,坏笑着将捏出的糕点塞进了嘴巴: 自己调换了一块糕点,数量准确,死陌陌再聪明也会上当,当然,这块真正的糕点必须毁尸灭迹,不然死陌陌出了事,看到剩下的糕点,一定会找他麻烦…… 等等,这糕点的味道怎么这么苦,这么涩,有股腥不拉几的臭味,还沾牙…… 万钱庄用力吐了口唾沫,落地一片黄褐色,他瞬间面色大变,他明明把泥土糕点放进了纸包,应该是死陌陌吃到才对,怎么会是他? “万钱庄,抢不到我的糕点,你也犯不着吃泥巴啊,真真是……唉……”东方陌吃完了糕点,拍了拍小手上的糕点沫,看着满嘴泥的万钱庄,十分同情的摇了摇头,漆黑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幸灾乐祸 。 “死陌陌,你装什么装,那块糕点,明明是你故意调换给我的。”万钱庄怒气冲天,想要大骂东方陌,可泥巴中包裹的贻糖将他的牙齿牢牢粘在了一起,他啊啊的叫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符,胸中怒气越聚越多,快要爆炸。 “万钱庄,你不会是吃泥噎到了吧,真是可怜啊,我去给你找水漱口,不然,被泥堵了喉咙,变成哑巴就不好了。”东方陌眨眨眼睛,满目关切。 你才是哑巴,你全家都变哑巴! 看着东方陌玉雪可爱的小脸,万钱庄眼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怪叫一声,凶神恶煞的冲着东方陌扑了过去:他吃了泥巴,难受欲呕,罪魁祸首死陌陌也休想好过。 东方陌不慌不忙,小身体一侧,双臂抱胸,傲然道:“小虎,替我招呼招呼他。” “吼!”百兽之王的吼声响起,万钱庄抬头看到一只凶狠的老虎头,热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虎脸上的黄白黑毛清晰可见,随着清风轻轻飘摇,他知道自己不是做梦,面色大变着,怪叫一声,快速后退:天哪,哪来的大老虎啊! “吼吼吼!”小虎乘胜追击,还算庞大的身躯快速前扑。 万钱庄也顾不得教训东方陌了,连滚带爬的向后跑去,边跑边含糊不清的呼救:“救命啊,救命……” 东方陌抱着胳膊迎风而立,再让你抢我的猎物,偷换我的糕点! 娘亲做的糕点,他几乎天天吃,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哪是娘做的,哪是下人做的,万钱庄居然想以假乱真,不自量力。 “陌陌,出什么事了!”东方洵采完草药,从大石后跃了过来,他离的远,没听到东方陌和万钱庄的谈话,但大片塌卧的草让他猜到,刚才一定有事发生。 “没什么,大伯,咱们回圣王府做野味吧。”东方陌捡起掉落在地的猎物,目光闪闪。 “好 。”东方陌平安无事,东方洵也不打算追根究底,小陌陌想吃野味,他们就先回圣王府,随后派人告知沈璃雪,东方珩即可。 “大伯,这只野味好吃吗?” “你尝尝就知道了,绝对合陌陌的口味。” 东方洵,东方陌两人一虎聊着天走远,山的另一边走出一道年轻的身影,英俊的脸庞,儒雅的气势,赫然就是苍圣学院里那位怪叔叔。 望着骑老虎的那道小身影,他目光微凝,东方陌人小鬼大,十分聪明,想从他这里打开缺口,不太容易,他要另外想办法吗? 离京一年,圣王府有些许的变化,东方陌抓着东方洵的手指走在光洁的青石路上,漆黑的眼睛眨啊眨的,不时的东看看,西望望。 过往的丫鬟,小厮,侍卫们不时的悄悄瞟过来一眼,看的最多的除了东方陌,还有他身后那只老虎,老虎在山里常见,京城的人却没怎么见过,眼下小世子带回一只,他们自然好奇的多看几眼。 “世子,小世子。”圣王府管家迎着两人走了过来,笑着行了一礼,眼角眉梢间全是喜色:“世子,张侍郎携张姑娘到访!” 东方洵笑容一凝,面色瞬间苦了下来,温和的眸中满是无奈:走了个王姑娘,又来个张姑娘,爷爷时时忙着张罗,比他还着急。 “他们是什么人啊?”东方陌眨眨眼睛,可爱又呆萌。 “回小世子,张侍郎是朝中官员,很清廉的人,张姑娘才学不错,故而,老王爷请他们过府一叙……”管家说的很委婉,晚宴的主角是东方洵和张姑娘,东方陌能不能听懂,都无所谓。 “这就是常说的相亲吗?”东方陌曾听东方珩,沈璃雪聊过相似的事情,听懂了管家的意思:大伯刚才还好好的,听到张侍郎、张姑娘就不高兴了,难道不喜欢那位姑娘? “咳咳。”管家不自然的轻咳几声,请张姑娘过府,的确为了和东方洵相亲,但没必要这么明白的说出来,小世子人太小了,心里藏不住事情啊。 “小世子,老王爷正等着您呢,请走这边。” 番外 九 居心不良丢颜面 “大伯,我先去看曾祖父了。”东方陌眨眨眼睛,张姑娘来圣王府相亲,身为主人兼相亲对象的东方洵要去招呼,不能再陪他去见老王爷。 “好!”东方洵暗暗叹气,老王爷明里暗中给他安排相亲是为了他好,他再不情愿,也要过去招待招待,不能太过怠慢客人,客厅和老王爷院落的方向不同,他们两人要分开走了。 “杨叔(管家),让厨房把这个炖了。”东方陌从竹篮里扒出打到的野味,笑嘻嘻的塞进了管家手里。 “是!”管家也知道东方陌爱吃野味,当即吩咐下人将野味送到厨房,自己引着东方陌去见老王爷。 老王爷的院落居于王府深处的幽静居,环境优美,很适合休养身体,东方陌沿着青石路迈步前行,阵阵清风吹过,带着清新的荷花香,迷人心魄:离京一年,不知道曾祖父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些? “小姐,小姐,奴婢刚才看到洵世子了。”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 东方陌脚步一顿,圣王、圣王妃还没有回京,府里只有老王爷和东方洵两名主人,女子口中的小姐自然不会是圣王府的主人,应该是前来做客的张小姐了,不知大伯相亲的女子长什么样子? 好奇之下,他侧目看去: 一名年轻女子站在荷花池前,一袭淡粉色云锦长裙与池中的粉色荷花交相辉映,衬的她更美了三分,嘴角微微上翘,眼角眉梢间的神态有些高傲,瞟一眼满面喜色的丫鬟,傲然道:“圣王府是洵世子的家,看到他有什么好奇怪。” “不是啊小姐,奴婢想说的是,洵世子相貌英俊,气势儒雅,笑若春风,彬彬有礼,和小姐您很相配呢。” 世人皆爱听夸奖,张小姐也不例外,况且这丫鬟是她的心腹,句句都说到了她心坎里,她心情愉悦,嘴角上扬的弧度深了深,随即又淡下来,故做威严的清咳一声:“紫儿,咱们是来作客的,岂能妄自品评主人。” “小姐教训的是,奴婢知错。”紫儿常年跟在张小姐身边,知道她只是佯怒,顺着她的意思笑意盈盈的福身认错,没有半分害怕。 张小姐身后的那两名丫鬟,看着她眉目溢出的喜色,相互对望一眼,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小姐年方二八,才华横溢,京城追求您的公子们不计其数,您与洵世子相遇,真是有缘……” “是啊是啊,媒人都快踏破咱们侍郎府的门槛儿了,小姐一个没看中,敢情咱们小姐是命中注定要做世子妃的人……” “那是,等小姐成了高高在上的世子妃,看那些不长眼睛的男人还如何自恃自己是名门望族,门户清高……” 明明是句打抱不平的话,张小姐却听的面色一变,好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中已经愈合的伤疤再次被狠狠戳开: 没错,她之前曾被望族公子拒绝过,嫌弃过,因为她父亲只是四品侍郎,在高官云集的京城,没有根基,没有影响力,高门贵族的子嗣选妻,看中人品,更看重家世,力求世家联姻,共获利益,她没有辉煌的家世,容颜美丽,才华高绝都没用。 圣王府身为皇室王府,地位极高,不需要再攀附权贵,对子孙正妻的身份也没有太大计较,只要身家清白,家世尚可,通情达理即可,张小姐完全符合这一条件,方才被老王爷选中,前来圣王府相亲 。 看着张小姐阴沉的面色,紫儿急忙摆手制止了身后丫鬟不合时宜的恭维,身为贴身丫鬟的她,最了解自家小姐,也最会开解自家小姐: “小姐别伤心,洵世子温文儒雅,与那些纨绔的望族子弟不同,他肯定能独具慧眼,看到小姐的好,小姐嫁进圣王府虽是高攀,但依着洵世子的性子,定会……” “紫儿,你说什么呢?”张小姐美眸圆瞪,高攀?她怎么会是高攀,以她的才学,相貌,别说是做世子妃,就是进宫为妃,她也是够资格的,名门公子们有眼无珠看不起她也就罢了,怎么连她最贴身的丫鬟们也打击她。 “洵世子已经二十六岁了,别说皇室贵族,就算是平民百姓,只要家里没有穷的叮当响,这么大岁数的男子也成亲了,他居然还是独身一人,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我答应父亲前来相亲,不是挂念世子妃的位置,是不能拒绝圣王府的邀请……” “小姐……”紫儿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尊卑了,伸手捂住了张小姐的嘴巴,压低声音道:“小姐,这里是圣王府,不是咱们的侍郎府,谨言慎行啊。” 急切、低沉的话语如一盆清水,瞬间浇醒了张小姐,她满腔愤怒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莫名恐慌,她刚才怎么会说出那番骇人之言,被气糊涂了么?万一被圣王府的人听到,她和她父亲就惨了。 “紫儿,这附近没有圣王府的人吧?”张小姐焦急的四下张望,美眸中暗潮涌动。 紫儿福福身,宽慰道:“小姐放心,将近晚膳时间,下人们有的在厨房,有的在布置膳厅,这里是赏景的荷花池,没人会靠近这里的。” “谁说附近没人啊。”东方陌眨眨眼睛,迈着小步子悠哉游哉的走向张小姐。 管家也是面色阴沉的看着不远处的张小姐,来圣王府做客,还毫无顾及的数落王府主人的不是,换作任何一名忠心的下人,都会不高兴,略略思索,他阔步向前走去。 “你是谁?”东方陌的突然冒出,吓了张小姐一跳,惊慌失措还不忘狠狠瞪紫儿几眼,她不是说附近没人么?这个小男孩又是怎么回事? “战王世子东方陌 !”东方陌向别人介绍自己时,一般都说自己叫陌陌,从不端战王世子的架子,可面前这个女子太气人了,居然敢明目张胆说他大伯的坏话,他一定要教训教训,为大伯出气。 不过,他在青石路上站了很久了,就算他长的小,她们看不到他,也应该看得到管家吧! 回头一望发现,他们右侧有一面假山,刚好将他和管家挡住,难怪她们不知道附近有人。 张小姐心里咯噔一下,战王世子是圣王爷的嫡亲长孙,也是圣王府的主人,可随意在府内走动,她刚才没看到有影来往,小世子应该在旁边站了很久了,肯定将她的无礼之言全部听了去,万一传到老王爷和世子耳朵里,她前途堪忧…… 心中翻着惊涛骇浪,她面上却是一副温柔的娴雅模样,礼貌的福身:“见过小世子。” “刚才张小姐的声音太小,我没听清内容,你能再说一遍吗?”东方陌在张小姐五米外站定,稚气的声音带着丝丝冷意,漆黑的眼瞳更如一汪深潭,让人看不透彻。 张小姐得体的笑容一窒,心中惊起了翻天覆地的骇浪,东方陌明明只有四岁,可他的冷漠与深沉却不是四岁孩子应有的,尤其那双眼睛,就像一柄利剑,瞬间看透人心,在他面前,所有的秘密,无所遁形: “刚才臣女的丫鬟们犯了错,臣女正在教训,小世子见笑了。”那番无礼之言甚是骇人,她才不会蠢到再说一遍,微笑着转身从丫鬟手中拿过一只无盖的小盒,笑意盈盈的递到东方陌面前:“这是荷花糕,不知合不合小世子的口味。” 东方陌再与众不同,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小孩子的共同点是爱吃爱玩,她可以试着将其收买,封锁刚才的无礼之言。 荷花糕还是热的,冒着淡淡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若在平时,东方陌早就捧着糕点吃的不亦乐乎,可面对张小姐,看着她虚伪的笑,他讨厌至极,没有半分食欲,挥手打向糕点盒:“谁稀罕你的糕点。” 盒子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张小姐受了惊吓般惊慌的连连后退,美眸盈着水珠,纤手紧揪着胸口,楚楚可怜,欲说还休。 “我大伯不在这里,你装可怜给谁看?”东方陌最讨厌别人装模作样,尤其是算计别人,占了大便宜后,还装委屈、装无辜的无耻小白花 。 “小世子,我……我没有……”张小姐话未出口,眼泪先落,装出的楚楚可怜要多讨厌,有多讨厌,东方陌看的郁闷至极,正准备训斥她不许这样,冷不防身侧刮过一阵急风,一名中年男子出现在张小姐身旁,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静儿,你怎么了?” 焦急的神色,关切的语言,与张小姐有一两分相似的容颜,让东方陌立刻猜到,这名男子是张小姐的父亲张侍郎。 熟悉的清新气息飘散,东方陌不回头也知道是谁过来了,青色衣角飘至眼前,东方洵没看张侍郎和张小姐,而是蹲下身体,摸了摸东方陌的小脑袋,柔声道:“陌陌,出什么事了?” “是我冲撞了小世子,不关小世子的事。”张小姐嘴角微微上扬,眼眸深处得意光芒闪烁,面上却是一副认错的模样,急声为东方陌开脱,但在聪明人听来,是指明欺负她的是东方陌。 收买不了东方陌,就抹黑他,他闹的再凶,别人也只会当他是小孩子不懂事,没人会相信他的话。 张小姐楚楚可怜,东方陌满面不善,再看看洒落一地的糕点,张侍郎知道自己女儿受了委屈,可东方陌是战王世子,又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欺负了他女儿,他不能直言责备,要斟酌合理的言语警示东方陌,不想东方陌瞪着他女儿,不依不饶: “你冲撞的不是我,是我大伯,你听清楚了,我大伯不成亲,是因为没找到心爱的女子,不是你说的身体有隐疾……” 轻飘飘的话如一记惊雷炸了下来,震的张侍郎目瞪口呆,所谓隐疾,就是不能对外人言的病,一名过了婚龄,却久不成亲的男子,若有隐疾肯定是那方面的,一名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非议王府世子这种隐疾,是胆大妄为、不知羞耻,静儿怎么这么糊涂? 再看东方洵,暖如春风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目冰冷与不善,换作任何一名男子,被人怀疑那方面有隐疾,都是愤怒的。 张小姐心中大骇,东方陌居然毫无顾及的将事情抖出来了,可恶至极,她绝不能承认,否则,她会臭名远扬,无颜见人,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美眸瞬间泪珠滚动,盈盈欲泣:“世子何出此言?世子讨厌我,可以打我骂我,请不要损毁我的名誉,连累我的父母 。” “话是你亲口说的,不记得?你是不想承认吧?”东方陌小脑袋高昂着,咄咄相逼,以为恶人先告状就能赢他了么?不自量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纠缠一名贵族公子,人家拒绝了你,你想攀上高枝,教训那名公子,才会来圣王府相亲……” 张小姐的面色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东方陌直言不讳的将事情全说了出来,就像扒光她的衣服,放在人前展览,她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全部暴露在阳光下的世人眼中,羞愧的无地自容。 “爹……洵世子……我……我……”心乱如麻的她想说些话来掩饰,反驳,绞尽脑汁的思索着。 “不必多言。”东方洵摆手制止,一向温和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冷意,张小姐嫁他为妻不是敬他,爱他,而是为了利用他教训负她的男子,无妨,他不喜欢她,不会娶她,她的目的如何,都与他无关,他不生气只因没感觉。 “世子,事情不是这样的,是小世子误会了……”眼看东方洵转身离开,张小姐也顾不得矜持了,急忙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若是东方洵走了,她的富贵路就彻底断了:“世子请听我说……” “你还想强词夺理?你那些话我听的清清楚楚,绝不是误会。”东方陌上前一步,挡在了东方洵身前,气呼呼的瞪着张小姐:“去找你的贵族情郎,别再来纠缠我大伯了……” “陌陌,不得无理。”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无法言喻的威严,众人侧目望去,老王爷在管家的轻扶下缓步走了过来,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深沉、内敛的目光让人望而生畏。 “参见老王爷!”张侍郎一怔,恭敬行礼,张小姐也跟着盈盈福身。 “爷爷!”东方洵嘴角微弯,微笑浅浅却发自内心。 “曾祖父。”东方陌眼睛一亮,蹬蹬蹬的跑上前,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了老王爷的一根手指头。 小小软软的手摩挲着老王爷略显粗糙的手掌,祖孙间相连的血脉使然,他严肃的面容舒展开来,透出无限的慈祥与慈爱,清脆的童音突然响起:“曾祖父,那个张小姐不喜欢大伯,她来相亲是因为……” “陌陌,不要胡言 。”老王爷慈祥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陡然提高的声音惊的东方陌小身体一震,看着老王爷严肃的目光,他小嘴巴撇了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没有胡言……做错事的是张小姐……曾祖父干嘛胳膊肘儿往外拐……” 说着,他松开手,大哭着向外跑去,任凭东方洵怎么呼唤都不回头。 “爷爷,我去看看陌陌!”东方洵担心东方陌,扔下这句话,转身去追人,独留张氏父女面面相觑,相亲的世子走了,他们还怎么相? “陌陌被本王宠坏了,张侍郎,张小姐别介意。”老王爷数落东方陌,却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时候不早了,两位请回吧。” 张小姐的面色再一次惨白,老王爷亲自下逐客令,说明圣王府不愿再和张侍郎府有瓜葛,她做世子妃的希望泡汤了,多好的攀龙附凤机会,被搅黄了,贝齿紧咬着下唇,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带着满腔不甘不愿告辞离去。 “陌陌跑去哪里了?”送走张氏父女,老王爷看向东方陌消失的青石路。 “回老王爷,小世子在前院亭子里。”圣王府里暗卫密布,东方陌没出王府,暗卫们就能报出他的位置。 “去看看。”老王爷轻叹一声,缓步走向前院。 话说东方洵追着东方陌来到前院时,小虎像护卫一样站在亭子旁守护着,看到东方洵,虎目眨了眨,没有阻拦。 东方洵走进亭子,见东方陌坐在亭子中央的圆桌旁,背对着他,双肩一抖一抖的,仿佛在无声哭泣,他拍拍东方陌的肩膀,轻声安慰:“陌陌别伤心,爷爷的怒气不是对你来的。” 东方陌转过身,胖乎乎的小脸干干净净,不见半分泪痕,小小的嘴巴周围满是油光,小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肉骨头,看到东方洵,嘻嘻笑着,从桌上的小盘里拿过一只新的肉骨头递了过来:“野味炖好了,大伯尝尝。” 东方洵:“……” 前一刻伤心难过,下一秒就雨过天晴,东方陌前后差异太大,他不太适应:“陌陌,你不是伤心的哭了么?” 东方陌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我是故意哭给那张氏父女看的 。” “为什么?”东方洵错愕。 “那个张小姐脸皮很厚,又一心想做世子妃,肯定会想方设法留下用晚膳,我大哭着跑开,大伯和曾祖父都忙着安慰我,没空招呼他们,他们哪还好意思留下。”东方陌傲傲的说着,把肉骨头当成敌人,狠狠咬了一口,嘴巴周围的油光更加鲜亮。 “真是鬼灵精。”东方洵笑着摸摸东方陌的小脑袋,他这棘手的相亲,他还没想出对策,没想到被陌陌几招摆平了:“去看看曾祖父吧,他吼走了你,心里不好受。” 东方洵常年照顾老王爷,知道他很喜欢这个曾孙,从不舍得训斥半句,刚才吼他,是情非得已。 “不用不用。”东方陌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我抓着曾祖父手指时,在他手掌里写了几个字,曾祖父吼我,是我们两人定下的计策……” 东方洵:“……” 一老一小当着他的面定了诡计,还把他蒙在鼓里,好吧,也是他不够细心,都没察觉到他们两人的阴谋。 东方陌扔掉吃剩的骨头,解下手腕上的丝帕,擦干净嘴巴和小手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大伯,我回战王府了。” 东方洵挑挑眉:“不在幽静居陪爷爷?”东方陌离京一年,老王爷想念的很呢。 东方陌凑到东方洵面前,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我从青州带来很多东西,要亲自摆放,明天再来陪曾祖父。” 东方洵笑着摇摇头,陌陌的东西战王府的人不会乱动,他坚持今晚回府亲自摆放,真是小孩心性:“也好,我送你回去。” 夜色渐深,就算东方陌身边有老虎和暗卫,他还是不太放心。 “好。”东方陌笑嘻嘻的跃上虎背,和东方洵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夜色里。 老王爷站在亭子外,望着自己的孙子和曾孙模糊的身影,轻轻叹气,小孙子的儿子都四岁了,大孙子还没成亲,这两人差的太大了,不能怪他着急:“杨管家,本王是不是不应该给洵儿安排姻缘?” 他安排了三次相亲,三名女子都是容貌出众,才华不俗的女子,可他孙子一个都没看中,他原以为是东方洵要求高,现在看来,不是东方洵的问题 。 “这……”管家久居圣王府,了解老王爷的性子,也知道东方洵的郁闷,目光沉了沉,恭声道:“老王爷,请恕卑职直言,婚姻之事,要讲究两情相悦,姻缘天定,洵世子不成亲,说明他的姻缘还没到,若是强逼着他成了亲,惹出一段孽缘,还不如单身一人……” “言之有礼,本王老了,头脑也糊涂了,看事情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透彻。”老王爷点点头,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本王就不操那份闲心了,洵儿什么时候想成亲了,自然会带孙媳妇回府。” “杨管家,陌陌是不是说明天来圣王府住?”老王爷眨眼之间转移了话题。 “小世子的确是这么说的。”东方陌说话的声音虽小,但老王爷和管家都是习武之人,离的不远,全听到了。 “快让人把幽静居重新打扫一遍,床褥都换新的,院子里放些清新的鲜花,草药之类的全搬到隔壁,陌陌太小,闻多了药味对身体不好……” 老王爷几句命令下来,圣王府的人忙成了一团,忙碌中的他们没有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自上空掠过,轻轻飘落到一间房屋的屋顶上,站在这里,他可以看到战王府璃雪阁窗子上投出的影像。 内室亮着夜明珠,一名女子正坐在**缝制什么,玲珑有致的身形投射在窗子上,动人心弦。 突然,一道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爬到了**,递给女子一本书,趁着女子翻书的空隙,那具小身体顺势依进了女子怀里。 女子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可离的太远,他聚气凝神也听不太清,隐约间能听出是在朗诵书上的内容。 纸制书页一页页的翻,翻到第十页时,房间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拿走了女子手中的书:“夜深了,早点休息,明天再念书。” “好 !”东方陌听话的点点头,拉起锦被就往里面钻。 “陌陌,回你房间睡。”东方珩俊颜微沉,看东方陌的目光带着警言。 东方陌身体颤了颤,紧紧抱住沈璃雪的脖颈,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要,不要,今晚我要跟娘睡。” 东方珩满头黑线,长臂一伸,抱着他的小身体往外拉:“你四岁了,应该独立,不能再和父母同住一屋。” “我不回陌陌居,我都一年没和娘亲一起睡了。”东方陌小胳膊搂的紧紧的,胖乎乎的小脸紧贴着沈璃雪的脸颊,清脆的童音在内室久久回荡。 沈璃雪心思一软,伸手去掰东方珩的手:“珩,就让陌陌在这住一晚吧。” “不行。”东方珩想都没想,一口回绝:“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第四次,他还怎么独立。” 沈璃雪哑口无言,这种情况的确会出现,想让陌陌独立,的确不能娇惯他! 东方陌目光闪闪,可可怜怜道:“父王,我保证只住一晚。” “少撒谎,回你房间。”东方珩手指轻点,东方陌两只胳膊像过电一样倏的一麻,不受控制的松了手,下一秒,胳膊恢复正常,他却被东方珩抱远,够不到沈璃雪了。 “父王,我不回陌陌居,呜呜呜……”东方陌在东珩怀里胡乱扑腾着,手脚并用。 东方珩不为所动,稳稳的抱着他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将他交给了暗卫:“送小世子回房。” “是!”暗卫接过东方陌,眨眼消失不见,半空中留出一道不甘的呜咽:“呜呜呜……我不回陌陌居……我要和娘一起睡……” 看东方珩关上房门,走向大床,屋顶的神秘男子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真是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其乐融融,不过,东方珩和东方陌之间因为璃雪有个细小的矛盾,不知能否加以利用? ------题外话------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