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幼儿园的那些事》 第1章 在“叮当”幼儿园的岁月如高天流云似的过去了，就好象是雨过天晴，太阳升起来又落下去，一天一天好象没有什么差别。 在方芸的心里似乎有那么一种波动，也许是心灵的感应吧！几年之后回忆在“叮当”幼儿园的岁月依旧是那么的清晰！ 那年那月那时，雨后初晴的彩虹是那样美丽，七彩斑斓如悬挂在空中的彩带，方芸的心里充满了欢乐，她象一只欢快的小鹿奔跑在家乡小城的街上。 那一天，方芸接到了市里“叮当”幼儿园园长王似秀的电话，让她周末去报道，准备星期一上班。 能够从众多应聘者中脱颖而出，方芸觉得自己很幸运，其实论专业技能大家都差不多，可以说不相上下，王似秀园长能够选中她，这让方芸潜藏在内心的虚荣心或多或少得到了满足。 没有一次真正的恋爱，虽然在中学阶段方芸是不少男生暗恋的对象，但没有一个人向她表白，所以方芸的感情生活如一面白纸，当然方芸也有喜欢的男孩，那就是那个学习优秀，全班第一帅哥——钟祥，在方芸心里他应该是全校第一帅哥，因为有他方芸觉得上学是很快乐的事情。 悲剧的高考，因为突如其来的感冒，方芸和心仪的大学失之交臂，最后方芸上了省内一所幼儿师范学校，而钟祥却考上了省外一所重点大学，原来在方芸的心里钟祥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对象，现在便是可遇而不可及的对象。 从幼师毕业后，经过妈妈朋友的介绍，方芸在妈妈朋友工作的这所幼儿园上班，这所幼儿园是县城的重点幼儿园。因为没有编制，方芸只能作为一名代课老师，等待着那一天编制下来，自己能成为正式老师。 作为一名代课老师方芸兢兢业业地干着自己的工作，然而同工不同酬的待遇以及被正式员工呼来唤去，让方芸的心里充满了压抑，离开这里的想法是越来越强烈。 终于有一天方芸在广播电视报上看见了一则招聘启示，这让她忧郁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方芸请假去了市里“叮当”幼儿园应聘，那天有一位甩着大辫子跳“辣妹子，辣妹子……”舞蹈的女孩给方芸留下了深刻印象，模仿“宋祖英”真是惟妙惟肖，通过交谈，方芸知道她叫赖亚丽，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她会再和赖亚丽见面。 方芸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父母，妈妈惊讶中带着忧伤，从小到大，方芸从来没有独自离家去外地，即使是上中学，方芸也是两点一线，家里学校，而今突然就要去外地独自谋生，这对父母来说有些突然，爸爸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详细问了问“叮当”幼儿园的情况，“有教师宿舍，包吃住，三顿饭都管。”这一条让爸爸的心突然踏实了，临走前他反复叮嘱着：“身体是自己的，每顿饭都要吃好吃饱，饭不好吃就去外面吃，家里也不需要你拿钱回来，自己挣钱自己花，不要管家里，出门在外，一定要切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我和你妈这几十年的做人准则，一定要记住了。” 平日里严肃的父亲也有慈祥的一面，听着父亲语重心长的话语，方芸的眼角湿润了，离开家的这一刻，方芸才知道父母是有多么的爱自己。 果不其然，方芸和赖亚丽又再次见面了，在“叮当”幼儿园那两楼一底的小院里，赖亚丽欣喜地拉着她。 “知道吗？只有我们两人接到了报到通知，能和你成为同事真让人高兴。” “我也一样，能和你在一起共事真让人开心。” “走，咱们上楼见头去。” “头，那个头啊？”方芸一脸雾水。 “唉呀！你咋不懂呢？头就是王似秀王园长呗！咱们可得去听她训话了。”说着赖亚丽亲昵地拉着方芸向楼上园长办公室走去。 时值九月，天气依然炎热，胖胖的“叮当”幼儿园园长王似秀坐在竹沙发上，不断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双犀利的目光不停地打量着面前这两位她从众多应聘者中挑选出来的两位年轻女孩。 在王似秀园长的头上，挂着一个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市社会办学先进单位”，在这个小屋里显得格外耀眼，每一个进屋的人都能看见她，都能体会到王似秀园长掩饰不住的自豪感。 坐在王似秀园长的面前，方芸有些紧张，局促不安地搓着双手，一旁的赖亚丽轻轻地拍拍她肩，方芸朝她感激地笑笑，把双手放在腿上，伸开五指尽量让自己放轻松。 第2章 “这里有教师宿舍比你们在外面租房子方便多了，在里面住没有租金的困扰，早中晚的伙食也解决了，可以说挣的钱就是你们的零花钱，我给你们提供方便，也希望你们能很好遵守幼儿园的规章制度……”听着王似秀园长的絮絮叨叨，方芸有些走神很早就出发到现在坐在这里，架不住的上眼皮下眼皮打架，只差没打呵欠。 “唉！什么时候能讲完呢？”方芸在心里想着看看旁边的赖亚丽，赖亚丽双手平放在腿上，脚微微抖动着，看来她也有些不耐烦了。想起赖亚丽向她说的自己经历的那些事。 赖亚丽和她一样也是幼师毕业，由于家住在镇上便应聘到镇上幼儿园当老师，由于没有编制所以只能先代课，等到有机会才能转正。就这样赖亚丽在镇上幼儿园开始了自己的幼教工作生活。 开始满怀热情总想比别人干得好，早来晚走，对孩子可谓是知心大姐姐，赢得家长的普遍赞誉。就在赖亚丽觉得自己和正式员工没什么区别时，有一天一位保育员病了，园长叫她去顶替一下，“小赖，就当是帮帮我的忙嘛！以后有编制下来我可以给你优先考虑！”赖亚丽很不情愿地去了可心里觉得很憋屈，在这所幼儿园里有的老师连五线谱都不识，唱歌走音还在那里占着正式教师的编制，那个时候赖亚丽不知道有个快女叫曾艺可，唱歌跑调成“绵羊音”却依然能得到那么多人地追捧，还能发专辑。如果能知道或许赖亚丽也就不会有那么憋屈了。渐渐的赖亚丽发觉不公现象太多了，同工不同酬，自己干得再好和正式的员工也无法相比。她就是这个幼儿园打杂的，超级救火兵！如果那个老师有事或者那个保育员有事那么赖亚丽便是不二人选。很郁闷赖亚丽索性辞职不干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天高任鸟飞!” 赖亚丽经老乡介绍来到湖北省武汉市，应聘到一家卖海豹油的销售公司。到了这里赖亚丽才发觉所谓公司和自己的想象真是有天壤之别。公司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就是租的两间大屋子在杂乱的城乡结合部的小区里，两间房屋，一间是宿舍，一间是教室，二三十个人挤在一起，男女之间隔个帘子，每天都有所谓的老员工给她们这些新员工传授成功的销售经验，内容大同小异就是想办法把海豹油卖出去，销售方法就是动员自己的亲朋好友加入销售队伍卖海豹油，加入销售队伍要交一笔保证金，这就是上线发展下线谁的下线发展得多谁就挣钱多。听了这几天几位老师的讲课，赖亚丽心里有些疑惑，什么叫海豹油它有什么性能？自己都不清楚，还去动员亲朋好友带着钱来加盟公司，什么共同发展？自己带来的钱都快用完了，还催着自己去发展下线这不是骗人吗？赖亚丽越想越不对劲，没有多久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回来，仅剩路费。回来后父母说什么都不让她远走了。这不就应聘到离镇不远的这个城市的这个“叮当”幼儿园来了。 赖亚丽告诉方芸自己所经历的那些事，让方芸感觉她要比自己成熟些，毕竟她出去过到省外混了混，方芸为赖亚丽没有跌入传销的陷阱而庆幸，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王似秀园长终于结束了她那冗长的讲话，笑呵呵地望着这两个从众多应聘者中她终于看中的年轻女孩。 “你们还有什么意见？”方芸摇摇头。 “王园长你放心，我们保证遵守你所有的规章制度。”赖亚丽说着捅了捅方芸，方芸也忙附和着赖亚丽说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这时门被轻轻推开。 “王园长找我有啥事？”脆脆的话音刚落一个年轻妇人走了进来。 第3章 随这声音赖亚丽和方芸打量着眼前这位推门而进的妇人，一头飘逸的长发似乎染了色还有点黄色的痕迹，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高挑的个儿，皮肤小麦色，鹅蛋脸，柳叶眉，面色有些苍白看得出来经常熬夜的原因。虽然脸上有些细小的皱纹，但却也颇有几分姿色。两人定睛地看着她，妇人有些不自在了，转脸看着王似秀园长。 “哦，小羊我来给你介绍介绍，她们两位是我新招的老师，都工作了一到两年，有一定的教学经验，都是单身，这正是我想要的，比较单纯而且和你一样她们也愿意吃住在幼儿园，前一阵子你不是抱怨管理三十个年龄大小不等的孩子早上起床吃早餐你有点力不从心，这不两位年轻老师的到来而且她们又住在这里，正好可以协助你早上的工作。我安排她们从小班开始再中班后大班进行教学其目的就是让她们历练和成长。我本来是希望老刘能协助你，但老刘这人做事你也是看到的，实在不能让人放心。”王似秀园长欠欠身对进来的这位姓羊的妇人说道。 “哎哟哟，瞧你老人家总算念起我的难处来了，我当然很愿意补充来新的血液，欢迎新人的加入让我们幼儿园越来越好，至于妹妹们愿不愿意协助我的工作那要看妹妹们愿不愿意哟？”这位姓羊的妇人走到方芸和赖亚丽面前眼里充满了期待。 见方芸和赖亚丽在那里呆坐发愣，王似秀园长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刚刚你羊姐一进来就想向你们介绍介绍，一啰嗦把这词给差点忘了。”说着王似秀园长用小毛巾擦试脸上不断流淌的汗水。 “王园长你咋不开风扇？”见状这位羊姐便要去摁电风扇开关，“不不，我不能吹风扇，一吹就感冒”王似秀园长忙制止了她。 接着王似秀园长便向赖亚丽和方芸介绍了这位羊姐。羊姐本名羊书群五年前应聘到“叮当”幼儿园担任生活老师，除了管理全托幼儿的吃住也兼管除了教学以外的其它杂事，比如说帮助厨房张师傅为幼儿准备午餐洗菜淘米等。打扫园内犄角旮旯的清洁卫生，晚餐做馒头，包子，饺子等羊姐都是厨师的好帮手。事物虽杂但羊姐生性泼辣伶俐，做得有条不紊，兢兢业业很得王似秀园长的信任。介绍了羊姐王似秀园长看着赖亚丽和方芸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小赖和小方，我安排你们从小班把这些孩子带到大班，希望看到的是小班是多少人到了大班也是多少人，如果因为家庭搬迁和家庭成员自身的原因而离开我们幼儿园到别的地方就读的孩子这个是无可避免的情况，但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原因而造成的小孩流失这是不能允许的，我希望你们能尽量做到留住这群小孩，用自己一颗爱心和优质的教学来留住她们。她们就是我们的上帝。生源越多我们幼儿园才能兴旺发达，我才能有更多的收入，才能给你们增加工资。我和你们就好比锅和碗，锅里有了碗里才有，你看你们羊姐才来的时候背个帆布包包，一双旧的秀花布鞋说实话现在都没几个人穿，那时全托幼儿也就三四个而现在是三十个，你看你羊姐现在和城里的女人也没啥区别了。” “是哦，你的意思是说我原来土得掉渣现在变洋气了，多亏你的调教我的恩人……”羊姐打趣道：方芸和赖亚丽也乐了。 赖亚丽碰碰方芸，方芸会意一笑她们都明白了王似秀园长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让她们协助羊姐做好全托幼儿的起床和早餐分发工作，对工作认真别给她掉链子罢了。 于是赖亚丽站了起来拍拍羊书群的肩说道：“王园长羊姐你们放心，既然我和小方加入到你们这个大家庭来，我们就一定会兢兢业业干好自己的工作，我们住到这里那么协助羊姐的工作也是我们份内的事，小方，你说是吗？”方芸忙点头称是。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小羊你带她们去宿舍休息，明天我希望看到你们两位的努力！”王似秀园长嘴角露出笑容很欣慰的说道。 “那好，妹妹们带上你们的行李跟我走吧！”羊书群很亲昵地拉着方芸和赖亚丽朝教师宿舍走去。 第4章 教师宿舍在二楼走廊的尽头，旁边是全托寝室，因为今天是周末，家长们还没有把孩子送来，所以全托寝室很安静。教师宿舍对面是厕所，厕所旁边是洗衣槽。羊书群敲敲门，没有动静，“刘大姐真呆不住出去玩了。”说着掏出钥匙开了门，接着便把钥匙给了方芸，冲赖亚丽说道：“原则上王园长是要求你们两人有一个钥匙就行了，不过为了方便你还是拿着这个钥匙去配一个吧！不远这楼下就有一个修鞋摊，他那里可以配钥匙。” 羊书群走后，赖亚丽和方芸都很疲惫，把洗漱用具放在靠窗的桌上，一阵安顿好，也无暇打量这寝室，便倒头就睡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问羊书群。 “老太婆又招了新人？” “嗯，你有伴了。” “老太婆真是快速度两位老师前脚刚走，立马就招了新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 动之后，一切又恢复到寂静。 星期二早上，当赖亚丽和方芸还沉浸在睡梦中时，住在宿舍里的另一个人保育员刘玉边起床边大声嚷嚷：“同志们今天王园长让我去守大门，接待早上入园的幼儿，我一定不辜负她老人家的期望，好好的完成这个光荣而神圣的任务。” “刘姐，你起来就自个儿起来得了，瞎嚷什么？”被吵醒的赖亚丽翻了个身有些不高兴了。 “哎呀呀！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们也睡不了多久了，一会儿你们羊姐就要来叫你们起床了。”刘玉悻悻说着拿着盆子到外面洗漱去了。 “咚咚咚”当刘玉的脚步声终于在房间里消失时，屋里的两个人再也没有睡意了，却又不想起来。 “小方你说这刘大姐是不是有点不对劲，起床嚷那么大声干什么？这都是老王安排的让我们协助羊姐管理幼儿早餐，让她去站在大门口接待幼儿，用得着这么激动吗？”赖亚丽睡眼惺忪，半卧在床上。 “是啊！听羊姐说她原来在厂办幼儿园上班，是正式的职工本来已经退休了，但是她老公在外找了一个小的，这不离了婚就上这儿打工来了，离婚这事多多少少对她还是有些影响，我想她还没有从这个阴影中走出来吧！”方芸接着说道。 “那她有孩子吗？” “有，是个女孩，现在刚读大学，判给她爸的。” “这男的可真不是东西，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在外面乱来。” “现在这事多着呢！世风日下，男人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姓啥？”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砰砰”有人在敲门，接着就传来羊书群的尖细嗓门：“小赖，小方起床了，过来一位到全托寝室，一位下楼到厨房协助张师傅分早餐。” “哦，知道了。”屋里的两个人连忙一骨碌爬起来，拿盆洗漱很迅速的做好各自的准备。然后方芸就下楼来到大门旁边的厨房，进得厨房，厨师张师傅正用饭勺搅匀锅里的红薯粥，见她进来，指了指桌上，闷声道：“快剥鸡蛋，鹌鹑蛋。” 方芸一看一堆煮好的鸡蛋和鹌鹑蛋堆放在桌上，旁边是一个装壳的塑料袋，一个装蛋的盆子。 “啊哟！怎么这么烫啊！张师傅你没有把蛋丢在凉水里冷却一下？”那鸡蛋拿在手里火烧火燎的，那热度让方芸拿起剥一点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来。 “小姐，我煮鸡蛋从来煮熟就捞起来，从来不会在凉水里冷却一下。”张师傅没好气的说着关火把饭锅放在桌上，打开锅盖，一股热气縢縢的烟雾在周围弥漫开来。 方芸很无奈的剥着，额上，背上都是汗水。 “我妈妈都是煮了鸡蛋把鸡蛋放在凉水里冷一下，然后再剥皮。”方芸忍不住嘟囔。 “小姐这可不是在你家里，你这是在做事挣钱懂吗？”张师傅依然冷漠道。接着很麻利的把馒头咸菜都装好了。 “小姐你能不能快一点，这样下去孩子们什么时候才吃上饭？” “这么烫，这壳也难剥，我想快也快不起来。”方芸没好气道。 “有好烫，以前你羊姐就是这么剥鸡蛋壳的，也没见她这么慢还抱怨。”说着张师傅便走过来，拿起两个鸡蛋，“有好烫，我怎么不觉得。”张师傅很快速的连剥四五个鸡蛋壳。“好了，自己干吧！”一甩手张师傅自己拿碗舀了一碗粥就着咸菜馒头自个儿坐在桌边吃饭去了。 方芸又气又急鸡蛋在手里滚着汗水也在背上股股流淌着。 “小方剥完了没有？孩子们快等不及了，”这时赖亚丽走了进来。 方芸仿佛久露甘雨终于盼来了救兵，连忙喊道：“亚丽，快来帮我。” 第5章 “这一大早全和那三十个鸡蛋和六十个鹌鹑蛋较劲了，这张师傅和其他那些男人真不一样，不帮不说还冷嘲热讽，看来这帮厨还真不容易，看张师傅那张马脸我还真不想在厨房里呆了。”想起早上的不愉快，方芸还有些纠结。 “哈，万绿从中一点红，幼儿园里唯一的男性，王园长的“红”人，大家都想讨好他，要他讨好你除非你很有魅力让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赖亚丽一脸坏笑。 “去你的，就他那贼样送给我我都不要，看到就烦。”方芸气急的在赖亚丽背上捶了一下。“小方，给你班上送来一个新生。”负责教学工作的罗老师牵着一个大约两岁多的小男孩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书包，她的到来也停止了二人的打闹。 “这孩子叫吴小兵，他妈和他爸都管他叫小兵兵，这孩子随他爷爷在农村老家生活，现在才被他爸爸妈妈接回城里到自己身边。由于他爷爷不大爱说话也不大爱和他交流，所以这孩子性格比较内向也不大爱说话，象尿尿这些什么的他可能也不会主动告诉你们。所以他妈妈拿了三条裤子，如果他尿裤子了给他换一换。”说着罗老师把小书包递给方芸，方芸顺势把小书包背在肩上然后蹲下身把手放在小兵兵肩上，看着他，小男孩有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如今这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低着头躲闪着他。 “小兵兵我姓方你就叫我方老师好了，我会教你唱歌跳舞念儿歌，我们还会在一起玩游戏，你要尿尿什么就叫老师，不要怕老师会帮助你的。” “那好，我就把小兵兵放在你班上，你要多关注他，他第一天来有点诧生，有些胆怯，尿尿这些你让刘大姐多叫叫他，尿湿了一定得给他换裤子。” “我知道，小兵兵尿尿一定要叫老师哦！”方芸从罗老师手里牵过来小兵兵亲切的笑道。小兵兵偷偷瞄了她一眼，眼神不像刚刚那么恐惧了。 “你放心，罗老师我会好好关照他！”听方芸说完，罗老师笑笑点点头便走了。 方芸小心翼翼地牵着小兵兵的小手回到自己的小班教室，对保育员刘玉说道：“刘姐，这孩子叫吴小兵，罗老师刚送来的新生。才被父母从乡下接到城里来，不大爱叫人，你多关照他，多问他要尿尿什么的就带他上厕所。” “唉，你不说我都知道，来，乖孩子到阿姨这里来。”说着刘玉便把小兵兵拉过来搂在怀里。 “刘姐你不用抱他，我们这是面向全体幼儿不是一个幼儿，你让他坐你旁边就行了。”方芸坐在方琴后面打开了琴盖。 “得得得，阿姨想抱你认家还不让，乖孩子来坐阿姨旁边。”刘玉嘟囔着把小兵兵安排在旁边的小椅子上坐下。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随着琴声方芸一遍遍教唱着孩子，方芸的计划是等孩子们唱熟了，以这首歌曲欢快活跃的特点可以编一个动感十足的小舞蹈。就在方芸很投入的沉醉其中的时候，“老师，我要尿尿。”一个胖小孩举手大叫，“我也要尿尿。”紧跟着其他孩子也纷纷附和着举手大叫。这时方芸才想起来这一下午只带孩子们上了一次厕所，是该带孩子们上厕所了。 “排好对，齐步走跟着老师上厕所。”方芸连忙组织孩子们排好队准备上厕所。 “啊哟，这孩子尿裤子了，乖孩子哟你怎么不叫阿姨？”刘玉准备带小兵兵上厕所时才发觉小兵兵的裤子已经全湿了。 “刘姐啊！你就坐在他旁边你怎么不叫他，还是让他尿裤了。” “我怎么知道？他又不喊不叫的，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刘玉也生气了。 “好好，我不和你较劲了，他小书包里有裤子你给他换了。”方芸又急又气。 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盒子，小兵兵是站到也尿坐到也尿，裤子左一条右一条的换，最后把小兵兵妈妈带来的裤子都换完了，没辙方芸只好让刘玉去找羊书群把王园长给全托幼儿准备的备用裤也拿来一条给小兵兵换上。 当罗老师到她们班上来时，看见教室外面的窗台上晾的全是小兵兵的裤子，罗老师邹起了眉头。 “小方，刘姐你们让小兵兵少喝点水，多带他上厕所，不要再尿裤了。瞧，这些小孩脸上都不怎么干净，快给她们洗洗，家长都在接孩子了。”罗老师很不高兴的瞩咐着。罗老师还想说什么，这时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罗老师，我孩子脸上的手印是怎么回事？” “哦，你孩子是那个班的？” “小一班。” “哦，那我去问一下她们老师。”说着罗老师陪着这父女俩朝赖亚丽班上走去。 第6章 夕阳西下，远处的楼房也被镀上了金色的余辉，方芸慢慢的穿过二楼长长的走廊，不知为什么小兵兵那无助和漠然的眼神始终萦绕在方芸的心里，《两只老虎》那么欢快幽默的歌曲也没有感染他，他的眼神里只有漠然两字，一想到这里方芸就觉得很沮丧很失败。虽然他的妈妈没有说什么，一再感谢老师给他孩子及时的换了裤子。这让方芸的心里越发歉疚。小兵兵那双眼神方芸曾经似曾相识，那就是小时候的方芸，小时候的方芸由于父母工作很忙被寄养在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家住乡下，他们对童年的方芸不可谓不爱，然而他们的关心也仅限于吃饱穿暖就行了，至于其他方面，他们也顾及不上。终日在田间地头地忙碌让他们自己也愈来愈沉默寡言，自然对方芸也就很少语言上的交流了。所以当方芸长大和成长的时候，她的语言表达能力和与人交往的能力在很长的时间都让她苦恼和无奈！直到上了幼师和一群人打成一片才慢慢有了进步。 四月是油菜花疯涨得时候，那漫山遍野的油菜花一波一波象浪花一朵朵，童年的方芸把自己封闭在菜花地里，在菜花地里爬来爬去，和昆虫们做着邻居。一想起那个小女孩可以静静的很寂寞的在菜花地里呆到爷爷奶奶叫她吃饭，方芸对童年的回忆就会是苦涩的大自然交响曲。 此时此刻方芸正想解读小兵兵的内心世界，那也是在解读自己的童年，“小兵兵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充满童真的笑容？”方芸在心里默念着。 当方芸推门而进时，屋里两个人正聊得起劲，见她进来，赖亚丽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小方刚才我和刘大姐说了今天下午我们班发生的事，我再给你说说。” “好好，你们聊吧！我上厨房打一桶热水去，洗洗澡，把身上冲一冲，到现在身上都是汗。”说着刘玉便出去了。 “小方，你别怪刘大姐说话不中听，其实她心很好的。今天我在厨房吃饭就听她在外面向老王园长说你们班那个尿裤子的小兵兵的事，把责任一股脑的揽到自己身上，说都是她大意没有提醒小兵兵尿尿，这都是她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和你没什么事。就冲这点就比我班上哪个保育员小魏强。”想到这里，赖亚丽就很生气。 “小方你不知道，那两小孩就站在她面前，一个拍手，你拍一，我拍一，电视塔象个一。另一个拍手你拍一，我拍一，小铅笔象个一。不对你说得不对，一个说电视塔象个一，一个说小铅笔象个一，说着说着就争执起来，然后一个就“啪”掌掴了对方，另一个也不示弱也“啪”的回过去了，你看那小魏不但不劝阻还在一旁傻乐，真把我气坏了，我连忙冲过去把两小孩拉开……”赖亚丽越说越激动。 “那小孩没有哭闹？” “又哭又闹，我把两人各个安慰了，做了做思想工作才算结束，就忘了给她们洗洗脸，整理整理清洁。”说到这里，赖亚丽不由得叹气！ “我没有想起来小魏也想不起来，结果琪琪爸爸就来接她了，那个时候吃晚餐的孩子和不吃晚餐的孩子得分开，我让小魏带吃晚餐的孩子去餐室，不吃晚餐的孩子随我在教室里等着家长来接，后来罗老师还批评我没有及时给小琪琪做热敷处理，天哪！我那么忙可以说是手忙脚乱，怎么想得起来？”赖亚丽觉得很冤。 “说来也奇怪，琪琪脸上有点小手印，而另一个小孩果果脸上一个手印都没有，而且还是琪琪先动手挑起了战争，结果呢琪琪她爸就认为她家琪琪是最老实听话的孩子所以才被人欺负，还好罗老师挺能说的，我态度也好只能说是我们照顾不周才让琪琪受到了委屈，下不为例。琪琪爸爸脸上才阴转晴。唉！城里孩子比我们镇里的孩子调皮多了，难教啊！”赖亚丽忍不住的长吁短叹。 “好啦好啦，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刘玉披着湿漉漉的长发进来。 “走，跳舞去。” 第7章 三人梳洗打扮一番后便出门朝舞厅走去，刘玉穿上她的红色耀眼的高跟鞋很精神的走在前面，“哟，刘姐看你背影真让我想起一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求？”看着刘玉随风飘扬的长发长裙，赖亚丽不禁惊呼起来。 “今晚就带你们开开眼界，我舞跳得可好了，不是所谓嘴皮子能吹出来的，年轻的时候追我的小伙子都拍大队，只怪我自己挑花了眼，挑了个缺心眼的臭男人。”刘玉得意地回过头来。 赖亚丽朝方芸撇撇嘴，悄声道：“瞧，又开始显摆了。” “是啊！人真是不经夸，一夸就找不着北了，还好你不是帅哥。”方芸笑着也悄声嘀咕道。 “喂，你们在说谁呀？”刘玉听出来有些不对劲。 “哈哈！我们没有说什么？我们只是在说那个自恋的女人。”赖亚丽和方芸笑道。 “好你们两个傻孩子，尽然拿我开涮，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们。”说着刘玉便一边一个狠狠捏了捏她们两人。 “哎哟刘姐你这是在以大欺小。”赖亚丽大声抗议道。三人扭作一团不知不觉中便来到了老年活动中心里面的“彩云歌舞厅”。 夜晚的刘玉和白日的刘玉是那样不同，那个白日里梳着马尾巴精神困顿懒散的妇人摇身一变就入同丑小鸭变白天鹅般长发披肩，红色连衣裙容光焕发，轻盈的舞姿随着一个个男人们的邀请而翩翩起舞，飘荡在舞场中央。只一会时间刘玉便成了舞场的佼佼者，她沉醉在舞的世界里，完完全全把方芸和赖亚丽抛在了一边。 方芸和赖亚丽坐在墙边的沙发上，很多不太会跳舞的人也坐在那里，忽明忽暗灯光闪耀着舞厅中央狂欢的一群人。 “唉，这刘大姐，白天要这么有精神就好了。”方芸看着跳得正欢的刘玉轻叹道。 “这你就不明白了，白天她面对的是谁？一群小屁孩，而晚上在舞厅和她年龄相仿的一群男人。别忘了上这歌舞厅来跳舞的主要是中老年人，而附近就是老年婚介所，象刘姐这样说大不大的也可以说正值盛年的女性，难道不应该为自己找一个伴吗？上那里去找伴，咱们幼儿园除了小孩接触的就是孩子他妈和孩子他爹，上那里找对象，不就是这些场合吗？说不定跳一跳跳出来一个老伴也说不定。”赖亚丽接着说道。 “这是她的私事，咱们就祝她好运！可是对工作我觉得她的责任感有点欠缺。”方芸说出了自己对刘玉的不满。 “小方为人不要太苛刻了吧！我觉得她还行，保育员的工作不外乎就是配合当班老师的教学，给孩子洗脸洗小手整理清洁，打扫教室卫生，你看你们班的教室多整洁。小孩的小毛巾都是干干净净，你能说刘姐做得不好？再说钱才挣多少？和公立幼儿园能相比吗？”赖亚丽还想发表发表她的高见，这时一个男人向她伸出了手，作了一“请”的手势。 “小姐，跳舞吗？” “快去吧！”方芸推推她，赖亚丽也就半推半就和那男人到舞场里去了。 接下来也有人来邀请方芸，方芸不再推辞，“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很快许多坐着的人们也来到舞池中央展现自己的舞姿翩翩起舞。 曲终舞散，人群渐渐离去，却不见刘玉踪影，方芸和赖亚丽四下寻找，在舞厅门口转悠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刘玉，两人有些不耐烦，便决定回去。正走在路上听见有人急急的在后面喊她们，回头一看，刘玉和一个推自行车的男人在后面走着，男人一看她两朝他看，连忙骑上车一溜烟朝反方向跑了。 “呵！跑得还真快，还没有看清长啥模样呢？”赖亚丽一脸疑惑。 “唉，有什么好奇的，就是经常请我跳舞那位，今天又遇上了，就叙叙旧呗！”刘玉解释道。 “哦，害我们等了半天，原来就是因为他，真个是重色轻友。”方芸有些不满。 “哈，刘姐看上他了。”一旁的赖亚丽打趣道。 “去去，谁看上他了，骑个破自行车，说想我，我说有点饿了，他一听连忙就跑了。”说着刘玉一边揽一个。 “好了，让你们等久了，今天我就将功补过，请你们搓一顿。”刘玉拉着赖亚丽和方芸朝街边的小吃店走去。 第8章 白云烧烤庄就在“叮当”幼儿园的斜对面，一间小小简朴的店面，四五张长方形小桌，几把小椅子，冰柜旁边的长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菜宵，有荤有素，老板娘坐在烤炉后面，见有人进来，马上站了起来。 “刘老师来了，喔，今天还有两个同伴呢！吃什么自己挑。”老板娘很热情的招呼着。 “呵，今天就你一个人，你老公呢？” “老公在家陪孩子做作业，小孩现在上小学了，作业也多，没什么自觉性，家长不守着他就给你瞎混完不成作业，就要挨批。所以人少一点，我就让他回去了。”说着老板娘在炉里加了一块碳。 “时间过得真快，我才来的时候，明明才上小班，现在就读小学一年级了，那个时候还哭鼻子呢！”刘玉有些感叹。 “是啊！多谢你们这些老师了对他那样耐心负责，他现在还念叨着你们呢！我想我的罗老师，刘阿姨……” 刘玉和老板娘拉着家长，赖亚丽和方芸拿着小竹篮很快装了满满的菜，有鸡胗，里脊，藕片，土豆等，老板娘把这些菜摆放在烤炉上，荤菜一边，素菜一边，开大了火，火苗腾腾窜起来，老板娘很熟练的在菜上抹点油和佐料，随着“扑哧”声，一股香味在屋里弥漫开来。 “亚丽小方你们不拿饼吃吗？她家的饼烤出来很好吃。”说着刘玉拿了两串饼放在炉上，“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幼儿园吃得真是清汤寡油，说实话就算我们不出来玩，这个时候已经很饿了，所以我在宿舍里都准备里些小零碎，就是饿了救救急。”刘玉说着从厨柜里拿了三个小盘子和筷子，放在小桌上，接着便和赖亚丽和方芸坐在小椅上等着老板娘把烤好的熟菜装盘。 “看来刘姐真是这里的熟客，东西放那里都很熟悉。”坐下来赖亚丽不禁赞叹道。 “唉，你们没来的时候，晚上呆不住，我就出去跳舞，回来就在她们家吃烧烤，这不一来二去就混熟了。”接着刘玉便悄悄对赖亚丽和方芸耳语道：“其实我应聘这家幼儿园最大的好处就是离老年婚介所近，我来就在老年婚介所注册登记了，所长让我等着说给我挑个合适的，让我满意的老伴，一挑就到现在。” “那你提出的要求是什么？”赖亚丽有些好奇。 “没什么要求？就是独居有房和儿女没什么瓜葛，经济是独立的，不依靠儿女。至于长相一般就行，说话口齿清楚就行，不要流哈喇子就行。” “哈哈哈”方芸和赖亚丽相似而笑。 烤出来的饼真的又香又脆，尤其老板娘又撒了葱花在里面，赖亚丽和方芸“啧啧”称赞，“下次我们还来吃，真不错。”赖亚丽抹抹嘴。 “再要三瓶果汁，两个鸡翅。”刘玉大声道。接着便去拿了，老板娘满脸堆笑把鸡翅放在烤炉板上。 “刘姐我们已经够吃了，鸡翅就不用烤了吧！”方芸泯了一口果汁道。 “唉，你们把羊姐给忘了吧！我给她带回去。晚饭吃得早，又清淡寡油，她可能也饿了吧！”听了刘玉的话，方芸觉得很惭愧，自己怎么把羊姐给忘了呢？ 刘玉把鸡翅打了包，买了单和老板娘道了谢三人便向“叮当”幼儿园走去，放眼一望，楼上没有灯光闪烁，一片静悄悄，看来全托幼儿已经睡了。 走到大门前，一位中年男人正掏钥匙开门，一看，原来是张师傅，“回来了，”张师傅漫不经心的向她们打招呼。 “哦，老张今天手气怎么样？赢了吗？”刘玉寒暄道。 “还说呢！这几天手气真不好，输得精光。”张师傅说着开了门，头也不回，一溜烟地向楼上的小屋奔去。 第9章 羊书群斜倚在周托寝室的门口，这个时候孩子们已进入梦乡，长长的走廊被黑夜包裹。羊书群有些烦躁的揉着手里的旧报纸，这时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划破了夜空的沉默，羊书群精神一振，猛的抬头挣开半睡半醒的眼脸。 “哇！大羊你灯也不开，还披头散发你是要吓死我们啊！”刘玉走到羊书群面前一声惊呼！ “玩得很好吧！我一个人守这一层楼，想上个厕所，想找人帮我照看照看小孩，结果一看都跑出去了。只好憋着等到孩子都睡觉了，才匆匆去上了厕所。”羊书群话语中透着一些不满。 “羊姐，我们可是记着你的，知道你一个人要照顾全托孩子走不了，晚饭又吃得早，这会儿可能有些饿了吧！刘姐特意给你捎了烤鸡翅回来。”见羊书群有些不高兴，赖亚丽忙说道。 “是啊，光顾着说话了，就忘了拿给你。”说着刘玉便把手里的烤鸡翅硬塞到羊书群手里。 “唉！外面挣钱都不容易，就别破费了。”羊书群在刘玉的强势劝说下不再推辞，把鸡翅放在嘴边轻咬一口，“嗯，味道不错。”她手里的报纸顺势滑落在地上。 方芸捡起这些报纸，只见一个个都揉得象一个船形状，方芸把这些报纸折叠在一起准备扔在教师寝室的垃圾桶里。在寝室里的灯明晃晃照耀下，报纸上用彩笔写的大字也显现出来：“孩子，妈妈爱你！”“孩子，妈妈对不住你！”“孩子，妈妈想你！”报纸上涂鸦的全是这几句话，方芸看得傻了眼，忙叫赖亚丽和刘玉都过来看个究竟。 “不会吧！大羊一向乐观豁达，从我来时就是那样爱开玩笑就连一贯严肃的老王园长也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想孩子就回家看看吧！这写在报纸上有什么用？孩子也不知道。”刘玉坐在床上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 “我看是触景生情，想到全托幼儿不能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就想到自己的孩子，于是悲从心来。”赖亚丽半躺在床上接着分析道。 “刘姐，你知道羊姐的孩子多大了？”方芸好奇的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和我不一样，人家从来不聊自己的家事，不象我满嘴炮火车。我的情况全园都知道，老王园长都知道我想在城里找对象的事，还知道我在婚介所登记的事，都是我告诉她的。有什么好保密的，都是光明正大目前单身找个老伴也合情合理。老王园长很严肃的提醒我找老伴这是我的私事，她管不着，但不能影响工作，不能随随便便往幼儿园带男人来，说是要注意影响，要保证幼儿园的安全。真是瞎扯蛋，我是这样的人吗？”刘玉的话匣子一打开便滔滔不绝。 方芸和赖亚丽几次想打断她的话想自己插上几句，奈何刘玉的嘴皮子功夫就是比她两强。最后方芸用被子蒙住头，赖亚丽急了！ “刘姐，你的家事咱们都知道了。咱们聊的可是羊姐，别跑题啊！” “唉！跑什么题？人家嘴严，她自己不说，我好意思去问，再说又有几个象我这样对同事做到坦诚以待！”刘玉有些自鸣得意。 “好了，好了，说不定人家羊姐无聊打发时间，随便写一写也没什么意思？咱们三个还在这里傻傻的讨论半天。睡觉。”说着赖亚丽起身“啪”把灯关了。 当听到羊书群说礼拜天约宿舍里的三个人一起去玩，方芸又喜又惊讶，高兴的是可以和大家一起去看看这座城市，来了这么久，除了去舞厅还真没有白天出去闲逛。惊讶的是这事是羊书群提出来的，而且是到河边放飞自己的小船许个自己的小小心愿！ 赖亚丽也有自己的疑问：“看来羊姐是童心未泯啊！” 第10章 碧水寺坐落在涪江边，依山临水，建于唐朝。因此寺内造像多为唐代造型，景色宜人，因崖下有滴水清泉而得“滴水寺”后又改称“碧水寺”。此时羊书群和刘玉，赖亚丽方芸坐着公交车来到了这座城市东边的这座碧水寺畅游。 雨后初晴，一轮彩虹挂在天空，是那样七彩斑斓，让人心旷神怡！四人在寺庙脚下的浅草地席地而坐，面前的涪江是那样波澜不惊。几只飞鸟戏耍过来，远看就象在彩虹中飞舞，彩虹是那样美丽，那样的让人充满了希望，四人目不转睛的仰望，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此时静止了，尘世中的一切繁俗和苦恼都在此时成为过往云烟。 休息了一会儿，赖亚丽和方芸站了起来，捡起河边的小石头打起了水漂。 “看，我比你扔得远吧！” “谁说的，我比你扔得远。” 两人互不相让，于是河边由远及近泛起阵阵水花。 “唉，年轻真好！”看着她们刘玉叹道。 “是啊！流水无情，青春易逝，她们就是我们的昨天，而我们就是她们的明天。”羊书群深有感触。 “人都有老的时候，年轻时不管你是风光无限，到老了也就成黄脸婆了。最后的归宿是什么？还不是那小小的盒子。想起来人活着真是无奈！”刘玉眯着眼半躺在草地上，有些伤感。 “那年我和他结婚时，人人都说挺般配的一对，男才女貌，说我挑挑选选总算选了一个如意郎，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幸福！他家家境不好，母亲身体不好，我都帮着照料，房子也是我爸拿钱买的。后来他升官了有出息了，女儿也考上大学了，我以为从此我和他可以很轻松的过我们的浪漫两人世界了。可谁知好日子也倒头了，他在外面有情人了，而且早就有了，那情人比我小不了几岁，他说我爱说爱闹惹他心烦，而那情人话少文静和我是相反的两个人，那一刻，我心都碎了！其实所有的理由都不是理由，不爱了又何必为自己找借口呢？男人都好虚伪。想起我爸爸当年就提醒我这人靠不住，我真是悔我自己，瞎眼啊！一切错都在自己，遇人不淑。”刘玉噼噼啪啪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没人回应。睁眼一瞧，几个路过的男女学生好奇的看她又匆忙的走过去了。而羊书群已默默的到河边放她的小纸船去了，刘玉忙走过去。 羊书群高高的身影默默的伫立在岸边，一动也不动，风吹佛着她的长发，黑发在风中飞舞，那情景让人觉得楚楚动人，“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看着她刘玉不禁想起了自己最喜欢的歌曲《在水一方》。 小船在水面打了一个斜线，然后终于又打直，向着远方漂流而去。羊书群象个小孩子似的摆摆手，然后又拿出另一只小船蹲下身来准备把它放入河中，“孩子，妈妈爱你！孩子，妈妈想你！”那船帆上的几行字怎么和那差点揉碎的报纸上的涂鸦是那么相似，刘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哇”，刘玉忍不住一声惊呼！ 羊书群把船放入水中，手哆嗦着，站起来转过头有些温怒的直视着刘玉。 那眼睛里分明有种湿润的光芒，不怒自威，刘玉向后倒退几步，有些手足无措，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11章 玩累了，方芸和赖亚丽坐在河边的浅草地上，看羊书群和刘玉在远处忙碌着。方芸再次双手合十朝放飞纸船的方向默默祈祷着，赖亚丽双手撑地抬头望天。 “嘿，许什么愿呢？”赖亚丽用肩碰碰方芸。 “不知道，就是祝自己工作顺利，父母身体健康吧！”方芸双手抱肩停止了祈祷。 “你谈过恋爱吗？” “好象没有吧！”方芸脸有些发热，转过头来问道。 “亚丽，你恋爱过吗？或者有自己喜欢的人。” “有啊！他和我是同班同学，我们俩都喜欢体育，他是体育课代表，我是我们班的长跑，短跑冠军。每次全校开运动会的时候，他就会找我商量参加比赛的事，我们班指着我拿名次呢！他喜欢看nba，我也喜欢看nba。他喜欢科比我也喜欢科比，我们聊科比都可以聊半天呢，总之因为他我喜欢上学，喜欢开运动会，喜欢看他在蓝球架下飞奔。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情窦初开，高中三年我喜欢他，喜欢看见他，他做什么我都觉得他是最棒的！直到现在我还时不时想起他。” “他知道你喜欢他吗？你们俩后来还联系吗？” “知道，我有什么事从来不想憋在心里，我给他递过小纸条说我喜欢他，他也回我说他也一样想我。放学后他故意先骑车到校门口，然后等我骑车出来，我们躲开了所有的眼线，一起行走在放学的路上，那感觉真好！万恶的高三为了升学，由于我们班是重点加尖子班，担负着我们学校高考争名次的重担，因此男女之间是不能有非份之想的。停了年级运动会，一切为高考开路。就连我们这种还处在萌芽状态的感情，班主任也是万分警惕，特别重视。因为我们成绩都不错，于是找了我妈妈又找了他妈妈，语重心长做了思想工作，我妈妈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爸差点打我。那段时间我的心理圧力特别大，为了我们的未来，于是我们变成了陌生人。最后冲刺的时候，他装做没看见我，我也装做没看见他，好累！最后，他考上了省城一所重点大学。而我心理负荷过大，在那一刻心理崩溃了，临场没有发挥好，和你一样后来上了幼师。毕业那天我堵住他，问他还喜欢我吗？他只是紧紧抱抱我，然后说了句我们后会有期就走了。”赖亚丽的泪水似乎在眼眶盈动。方芸拍拍赖亚丽的肩。 “其实我和你一样，我的那个他我喜欢了他三年，到现在我也喜欢他。我们也是高中同学，他是全班最帅的，很多女生都喜欢他，他不禁帅学习成绩也在前几名。而在班里排名中油的我在他面前有些自卑，我只好把这段感情埋藏在心里。他曾经对别人说他喜欢我。毕业晚会他请我跳舞，我谢绝了，我怕自己受伤，因为他考上了省外一所重点大学。而我由于考试遇上了感冒，影响了考试成绩，最后上了幼师。一个省外一个省内，三年四年谁也说不清变数，他那么优秀的一个男生说不准会有更优秀的女生看上他。于是我看着他失望的转身离去，那晚他没再邀请女生跳舞，而我也没有了跳舞的兴致，那晚我好矛盾！”想起钟祥那失望的眼神，方芸觉得心中什么东西在那一刻停止了。 “我明白了，所以你在放小船时你会说小船顺流而下流入涪江流入嘉陵江最后流入长江，我就说嘛！一定有你思念的那个人在长江边，唉，我就搞不懂了，既然你喜欢他为什么就不让他知道，如果是我我会告诉他我喜欢他。” “所以说我们是不同的两个人，才到这个幼儿园时羊姐就说我们是不同性格的两个人，如果我能象你一样开朗大方就好了。”方芸叹叹气。 “你不觉得羊姐有点怪怪的吗？”赖亚丽还想说什么，看见羊书群和刘玉朝她们走来便把要说的话硬咽下去了。 “刘姐你的愿望是什么呢？不用说我都知道找个好老伴吧！写了吗？”赖亚丽朝刘玉调侃道。 “去去去，写什么写，我折的那只纸船还不错，顺水就漂走了连弯都不拐一个，再说了写了就能实现愿望啦……”说到这里刘玉悄悄瞥了羊书群一眼，见后者面露不悦之色，连忙改口道：“咱们回去就不用坐公交车了，沿着滨河路走那里有个涪江米粉店，那米粉很好吃，经常排大队，咱们去吃吃吧。！” “好呢！”赖亚丽和方芸挑起来，“刘姐，你请客。” “去去去，aa制，大家都在挣钱，别尽占你们刘大姐的便宜。”刘玉有些温怒。 “好，我同意aa制。”羊书群很平静的笑道。 第12章 夜晚的舞厅轻柔的音乐在舞厅里回荡，刘玉和以前一样一袭红色的长裙在舞场中央鲜艳而耀眼。方芸和赖亚丽坐在灯光幽暗的沙发上，有些清闲的看着舞场中央各具特色的舞者。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赖亚丽的视线，她拉拉方芸的衣角。有些惊讶！ “你看左边那个搂着胖女人跳舞的那个穿白衬衣的男人是不是琪琪他爸？今晚怎么这样巧会遇见他？” “琪琪就是你班那个脸上说有手印的女孩，她爸挺蛮横的那个。”说着方芸也好奇的顺着赖亚丽的视线看去。 “还真象是那个男人！”每天这个男人很早就去小班蹲点接他女儿，两个小班挨着，所以方芸对这个男人有点印象。 一曲舞曲终了，灯光在这一刻闪亮全场，跳舞的人流陆续回到自己座位上，穿白衬衣的男人朝她们这个方向走来。 “嘿，是他真的是琪琪的爸爸。”赖亚丽兴奋的大叫，迎着那人走去。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随着轻柔的歌曲一曲舞又开始了，赖亚丽和琪琪的爸爸也随人流走入舞池。 方芸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倾听着这温柔的歌曲，白日里的烦忧也随之而去，什么都可以想而什么也可以不想。那年高三最后一次春游，在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山顶，跃上山顶的喜悦瞬间便被即将各奔东西的惆怅淹没。当方芸回头一瞥瞬间却不经易的和一双眼神交织了，那双眼神忧郁深遂，尽管方芸很快收回目光，但那眼神如芒刺在背似乎总跟随着她。一直到毕业晚会当这个有着清澈如水般大眼睛的男孩终于鼓起勇气走向她时，她却选择了逃避。“为什么自己喜爱的人就在面前，而自己却选择了沉默。”至今方芸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赖亚丽和琪琪的爸爸在舞池里翩翩起舞，方芸很羡慕！什么时候自己也象赖亚丽那样开朗直爽就好了，那个封闭在菜花地里的小女孩似乎还没有从容器中走出来！方芸叹叹气为自己。 一股浓烈呛人的香烟味打断方芸的瑕思，一个瘦干男人站在她面前。灯光幽暗处方芸看不清他的脸，但方芸确信那烟味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小姐，跳舞好吗？”男人发出邀请。 “抱歉，我这会儿不想跳舞。” “哦，那不想跳舞，我就陪你聊聊吧！”说着男人便要坐下来。 “算了吧！既然你想跳舞，我就和你跳一曲吧！”方芸站起来，心想和他跳舞总比他呆在自己旁边好一点，那身上的烟味可真让人心烦。 “呵！那太好了。”男人笑起来露出一排熏黄的大板牙，一股口臭味迎面扑来，方芸忙避开，事已至此拒绝也来不及了。 “你踩我脚了。”方芸有些生气，往后退一步，这个男人不知道脚步随着音乐的节奏来移动，动作生硬，总想乘机把方芸搂在怀里。而方芸尽量不给他这种机会，尽量往人多的地方移动，两人就这样很别扭的跳着。这一刻方芸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就象长长的黑夜什么时候能结束？ “小姐我实在是不会跳舞，到这里来就是消磨时间，没处可去。我们厂离这里不远，顺便找个朋友，我宿舍里那堆脏衣服正希望有人来收拾呢！” 一股恶心积压在方芸心里，“想得真美，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方芸心想从此不管男人说什么方芸都不搭理她，想着如何摆脱他，男人见方芸不搭理他，自顾自说着也就没有了兴趣，两人继续别扭的跳着。 舞曲终于在方芸的期盼中结束了，方芸急忙挣脱男人的手向舞池外奔去，男人不甘心在后面跟着继续拉扯。 “小方这里来喝茶。”顺着声音而去，赖亚丽和琪琪的爸爸正在舞厅茶苑那里坐着。 此刻方芸象遇着了救星急忙向她们奔去。瘦干男人见方芸有同伴，便悻悻的往回走了。 第13章 瘦干男人的骚扰让方芸这一晚没有继续跳舞的兴致。郁郁寡欢地坐在那里，品饮着琪琪爸爸为她点的花茶。琪琪爸爸见她有些不高兴问明情由，劝她别担心。赖亚丽拍拍方芸的肩，“怕什么？有伟哥在，他不敢怎样？” “不就是一个小混混，他要在我面前看我不教训教训他，我可在保卫科呆过。什么人没见过？”说着琪琪的爸爸握紧了拳头，向上挥了挥仿佛就要爆发似的，看着他方芸觉得心里踏实多了。感激的朝他笑笑，转过头来。 “亚丽你还没有介绍你的熟人呢？总不至于叫琪琪他爸吧！” “嗨，我都忘了这茬了，来，我向你们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姓赵全名叫赵欣伟，买断工龄下岗了，带孩子的单身父亲。今天周末孩子到我妈妈家去了，所以我就出来放松一下。去其他的舞厅觉得不正规，倒是这个歌舞厅比较正规，基本都是真正会跳舞的人来。不想遇见了你们，缘分啊！”这个叫赵欣伟的男人一看就是那种在人群里你很难把他认出来，他长相普通，象大多数男人一样，人到中年也微微的发福了。此刻，他抢在赖亚丽要说话之前很爽快的介绍了自己。 “以后，你们就叫我伟哥好了。每个周末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都会把孩子送到我妈妈那里，让老人家看看孙女，然后我就会到这里来跳跳舞，放松放松自己。没别的爱好，就喜好跳跳舞。”赵欣伟接着说道。 赖亚丽和方芸相视而笑，方芸发现赖亚丽的脸似乎有些红了，看得出来认识赵欣伟她很高兴。 “你们家琪琪真是聪明，念儿歌，唱歌跳舞一教就会。我就在想怎么这么快就学会了，原来是有一个会跳舞的爸爸啊！”听着赖亚丽的话方芸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对琪琪赖亚丽以前可没说过什么好话。说那孩子长得黑不溜秋，没有她爸皮肤白，反应慢学什么都比别的小孩慢半拍，还爱滋事，她爸又护短，怎么今天来了一个大转弯，琪琪成了一个聪明讨人喜的孩子。方芸忍住笑，低头含着茶杯上的吸管装做专心的品饮花茶，随她怎么说去吧！谁不希望听到自己孩子的好话呢！方芸心想。 显然赖亚丽的话让赵欣伟很高兴，“琪琪这孩子就是聪明，家里只要我一放歌碟，她就会跟着翩翩起舞。小胳膊小小腰扭了扭去，可爱极了，我给她拍了好多照片，有机会你到我家来看看。” “那好啊！琪琪这孩子越来越招人喜欢了。要尿尿她会把手举得很高，怕我看不见，还大声喊老师我要尿尿，可把我乐得……我逗她琪琪老师带你上厕所还是阿姨带你上厕所？当然是我的赖老师啦！你家琪琪就会举着小手很认真的说道，那小脸那小酒窝，可爱死了。” “是啊！我家小琪琪就是那样，可爱又乖巧，就是胆子小。特老实，我就害怕她受欺负，就请你多费心了。” “没得事，没得事，你就放心好了，在我班上我就不允许恃强凌弱的事情发生。”赖亚丽很城恳的回应道。 围绕着琪琪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很是投机，方芸仿佛成了局外人，象一个看客般的置身事外。这时想起刘玉来，方芸目不转睛的寻视着舞池，没看见刘玉。这才想起来一起来舞厅的时候，刘玉说她有个约会，婚介所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约在舞厅见面，走的时候不要等她。看着赖亚丽和赵欣伟两人都很开心的样子，方芸心想今晚最郁闷的人应该是自己了。 从舞厅出来，赵欣伟和她们边聊边走，问她们饿不饿？吃不吃东西？赖亚丽和方芸互相看看，都摇摇头，婉拒了。等他走后，赖亚丽揽着方芸的肩，“我们和他还不是太熟悉，他一请客我们就去，也显得我们这些老师太随便了，到底他还是我的学生家长，你说呢？”赖亚丽看着方芸，方芸觉得那眼睛里有些意犹未尽。 “是啊，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以前没和他接触，觉得他蛮横有些不讲理，今晚上和他一接触觉得这人还挺仗义的。” “是吗？我也这样认为，你觉得我最感兴趣的是他说的什么话吗？” “不知道。” “那就是我是一个带孩子的单身父亲，哈哈！”赖亚丽笑起来，方芸心一惊，莫非赖亚丽对这个很普通的男人有了异样的感觉，那也太快了吧！ 回到宿舍，刘玉还没有回来，“说实话，今晚真想和刘姐聊聊！”赖亚丽边换衣服边说到，这时楼下想起摩托声。然后是刘玉的大嗓门，“好啦！好啦！就送到这里，我到了。”听到刘玉的声音赖亚丽和方芸急忙跑出去朝楼下看。 第14章 跑马溜溜的山上 一朵溜溜的云哟 端端溜溜的照在 康定溜溜的城哟 月亮弯弯…… 刘玉的歌声由远及近，屋里的两个人已迫不及待的在门口迎候她了。一见她，两人忙上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一边一个搂着她的肩，“啊哟，你们想累死我哦！”两人把她夹击在中间，拉拉扯扯进了屋。 刘玉蹬掉高跟鞋，盘腿坐在床上，背靠床被，“真累啊！这个壮汉和他跳一曲真累死我了！”刘玉两手交叉相握枕在脑后。 “戴头盔骑摩的，背影挺酷的。”赖亚丽说着便脱了鞋靠墙坐在刘玉的床上，接着方芸也坐到刘玉的床上在刘玉脚后跟这一头。 “呵呵，都到我床上开会来啦！”刘玉眯着眼难掩得意之情。 “哎，还不是想听听我们刘姐的相亲故事呗！你说呢？小方。”赖亚丽朝方芸使个眼色，方芸点点头， “我们很想听。” “要说相亲故事多着呢！自从我在婚介所登记之后，大大小小的约会我都记不起有多少次了，公务员，理发师，退伍军人包括今晚这个人家当过首长的警卫员，身板挺直跳舞一板一眼，一个有男人气质的男人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 “难道以前就没有遇到吗？” “别提了，上次汤所长给我介绍了一个，说是农业局的退休干部，老伴去世很多年，一人辛辛苦苦把孩子带大，如今孩子到外地工作去了，一人独居感觉寂寞想找个伴。汤所长说这人很符合我的择偶要求，连忙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这人看上去诚实稳重要好好把握机会和他好好交往。不错见面之后觉得这人虽然瘦弱，却也清瘦一看象个文化人，只要他不嫌弃我就好。我们在街心公园逛了一圈，老头少言寡语，基本是我问他答。很快我发觉他有一个爱好，捡别人丢弃的矿泉水和饮料瓶子，而且还准备了一个大塑料袋，把拾到的瓶子装在大袋里，我们从公园出来大袋子里已有十几个瓶子了，鼓鼓囊囊的，我就建议他把这些瓶子扔在垃圾桶里得了。一路走来街边有很多摆放在路边的垃圾桶，可他老大不乐意，说是带回家去，我就纳闷了。” “是啊！他有退休工资，孩子也工作了，也不用捡废品过日子了，这就奇怪了还带回家去。”赖亚丽插话道。 “奇怪是奇怪不过还是精神可嘉，保护我们生活环境，是个环保志愿者吧！”方芸猜测道。 “啊哟是那样就好了，你们想都想不到他来做什么？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做什么？” “我们从公园出来，我就说到他家去看看，也不远就在公园附近的一条街上，他开始有点犹豫后来看我坚持也就答应了。妈呀一进他家的家门我就感觉不对劲，一股异味迎面扑来，臭臭的。屋子里到处是捡来的矿泉水饮料瓶子积攒了几大包，我正想提醒他把这些垃圾都处理得了，一股刺鼻的尿腥味让我不得不看个究竟，顺着这气味的来源在卧室里，大大小小的瓶子摆满床下，瓶子里装满了液体，那就是他拉的尿。原来他晚上不想上洗手间就都拉在这些瓶子里，我的妈呀！那一刻我都快崩溃了，恶心了一个下午。找到汤所长把情况给他说了，我说你好歹也得给我介绍一个正常人啊！我可不想找一个心理有病的人，不管他条件有多好！汤所长解释说一个正常人单身久了，犹其是社交圈子窄，朋友少亲人也很少关心，所以久了就难免做出古怪的事来。象这样的人更需要关爱，我说得了吧！我可不是心理学家。象以前我全心照顾我那个瘫在床上的老人婆，给她端屎端尿，洗尿裤子屎裤子，给她洗澡洗头，她儿女都没有这样做过，我一直做到给她送终。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她儿子的背叛，所以现在我再不干这样的傻事了。我说得了吧！那就留着别人来关爱他吧。给我另外说一个得了，想想挺恶心的。” “是啊，听你说我都觉得挺恶心的！”方芸忍不住捂着鼻子。 “不过这个酷哥不错，我们应该叫什么呢？刘姐的护花使者！”赖亚丽朝方芸比划手势。 “我看就叫骑士吧！骑着摩的带着我们美丽的刘姐去潇洒走一回。”方芸托着腮帮终于想出来了。 “什么美丽不美丽不要恶心我这个黄脸老太婆好不好！” “你算什么黄脸老太婆？想想在舞厅里迷倒多少俊男，而且还有一个骑士甘愿做我们刘姐的护花使者。哈哈哈。”赖亚丽和方芸一阵狂笑。 “去去去，越来越没有正经了，其实他只比我大一岁，48岁，不过今晚还是很愉快的。很想唱一首歌抒发抒发我的心情！”接着刘玉便扯着嗓子唱起来，紧接着赖亚丽和方芸也跟着唱起来。 李家溜溜的大姐 人才溜溜的好哟 张家溜溜的大哥 看上溜溜的她哟 一来溜溜地看上 人才溜溜地好哟 二来溜溜地看上…… “你们有完没完，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羊书群在外面“咚咚咚”敲门。 “嘘”刘玉连忙朝赖亚丽和方芸使眼色，“你们羊姐发怒了，睡觉！”接着便答应着“知道知道”声中“啪”把灯关了。 第15章 “小方，你同学来看你。”羊书群朝教室里正准备上课的方芸喊道。方芸急忙托刘玉把孩子们照管着，自己朝楼下跑去。 “是同学吧！不要聊太久了，耽误孩子们上课。”王似秀园长背着手在大门边度着方步，看见方芸随口叮嘱道。方芸点点头，她看见昔日的好友小琳和她的男朋友亚东已经站在大门外等着她了。此刻兴奋之情难以言表，自从高中毕业后两个昔日的好朋友就很少见面了。方芸上了幼师，小琳又重新在高三补习了一年终于考上了省外一所大学，亚东是她的大学同学，后来两人日久生情也就建立了恋爱关系，这次带亚东回家就是来见她的父母正式把两人的关系确定下来，准备明年结婚。坐火车从省外到市里转车也顺便来看看在这座城市工作的老同学—方芸。 “芸儿！好久不见你瘦了。”小琳一把抓住她的手，还是那么亲切热情，“这是亚东我给你说起的那个我耍的朋友。”小琳指指一旁托着行囊的帅气男生。 “恭喜！看来是对上眼了，准备好久办事？”方芸笑道。 “哎，还不着急，先拼事业挣着钱再说。带他回来见见我爸妈，那些事以后再说。”小琳和亚东相视而笑。 “常听小琳提到你，说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你很有才写得一手好文章，作文常被老师用来作示范文读。今天真是有幸能见到小琳最好的朋友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闺蜜吧！还没有吃饭吧！我们一起去吃吧！”亚东爽快的说道。 “吃饭就勉了，我在上班老板已经嘱咐我了不要耽误太久，长话短说过几天放假我回家咱们有得聊，你们来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很满足了。” “小方，耍朋友了吗？” “还没合适的，不过也不着急。” “小方你知道我和钟祥都在同一所大学上学只是他比我先考上而已。”小琳看看方芸有些犹豫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下了决心说出来。 “钟祥耍了女朋友，听说女方家很有钱，那女的追他追得可紧了，追到他家去逼到他父母表态，这不都在说准备结婚的事。”小琳有些紧张的看着方芸，她知道方芸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喜欢钟祥。 “是吗！那我恭喜他了，不管怎样结婚都是让人高兴的事，能走到一起那都是缘份吧！”方芸淡淡的笑道尽力掩饰着内心的伤感。 送走小琳，这一天对方芸来说真是慢长和煎熬的一天，先前欢快的心情却被小琳带来的关于钟祥的消息只寥寥数语便摧毁殆尽，有的是忧伤无奈。 最后一个小孩被接走，“老师，再见！”小孩脆脆的童音在方芸耳边回响，目送着他牵着大人的手，蹦蹦跳跳时而回头向方芸挥着手。 “老师，再见！”方芸笑着看着他，尽量掩饰内心的伤感。 “孩子谢谢你，我不能让你看到老师的泪水。”方芸在心里默默念到，同时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过去就让它永远过去，过去如浮云，就让钟祥在自己心里永远消失吧！从没有开始也就不在乎结局。 当方芸回到寝室时，屋里两人正忙着梳洗打扮，刘玉穿上她的大风衣，“现在晚上有点凉了，说是今天去公园走走。”刘玉接着又穿上她的红色高跟鞋，在屋里转了一圈，“好看吗？”方芸点点头。 “刘姐不去跳舞？”赖亚丽有些惊讶！ “今晚上不去，说是到公园逛逛然后在附近的茶楼坐坐，也好好聊聊增加彼此的了解，怎么，有人约你了？”刘玉看着赖亚丽。 “是啊！今天是周末琪琪她爸也就是那个伟哥，他有空在舞厅等我。”赖亚丽有些得意！ “小方，去吗？”赖亚丽看着方芸。 “你去吧！玩得开心！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方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掩饰着自己的不快。 两人走后，方芸看了一会儿书，然后合上书那个倾一个城市的毁灭来成就她恋情的白流苏也没能打动她。很久以来没有这样静的夜晚，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带上耳塞，听着mp3那首熟悉的歌曲又映入脑海。《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要说愿不愿意 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在意 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游戏 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虽然你影子还出现我眼里 在我的歌声中早已没有你…… 第16章 星期天的早晨，太阳从外面透过玻璃窗懒懒的照进来。在这个“叮当”幼儿园的教师宿舍里，屋里的三人都没有起床的想法，方芸爬在床上看小说听mp3，赖亚丽睡不着索性披衣坐起来和躺在被窝里同样睡不着的刘玉闲聊。 “刘姐，时间真是神奇，我突然发觉我班那个小琪琪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越来越遭人喜欢了。” “琪琪是那个小孩，我怎么想不起来了？”赖亚丽的话让刘玉有些摸不住头脑。 “哎呀！你怎么就想不起来了，每天小班接孩子第一个被接走的小孩，都是她爸爸来接她，每天都从你们教室门前经过，那次她爸爸抱着她说她脸上有手印，那时罗老师正在你们班上呢！” “哦，想起来了是有点印象，就是那个憨憨的小黑皮丫头啊！”刘玉一拍脑门。 “她黑吗？怎么我不觉得？我只是觉得她现在越来越可爱了，也变白了很多！” “哈哈！她还可爱，她还不黑那所有小班的孩子都是小白娃娃了。我最看不贯的就是巴掌大的事就告瞎状，得了便宜还卖乖，仿佛幼儿园就是她家开的。瞧他爸那个横样，屁大的本事没得就知道在女人面前逞威！我看幼儿园今后就应招些男老师，看他们还敢不敢耍混？” “刘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她是我班上的孩子我最熟悉她，她的进步我看在眼里，我常和她爸交流，我知道她爸不是你所想象那样，不了解一个人，可不能对人就轻易的下结论，再说你是教育工作者对所有的孩子都应有爱心，不能因为她们某些方面不象你期待的那样而对她们存有偏见！”赖亚丽有些激动。不想刘玉比她更激动，刘玉“腾”的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扯开了大嗓门。 “亚丽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我从事教育工作很多年了，都快拿到退休证了。说实话我出来打工和你们不同的是我不是单单为了谋生，我只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太闷了，所以出来找点事做。想不到你还说我没有爱心，对孩子有偏见，也不想想你多少岁我多少岁，你妈妈和我年纪也差不多吧！我只是谈了自己对这孩子的印象，你就对我这么上纲上线。你今后日子还长着呢！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就要求别人喜欢，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 “瞧你刘姐，我只是说说嘛！你就这么大动肝火！我也没要求你喜欢她，只是说说我对这小孩的看法呗！也没有强制你一定喜欢她，只是说话不带那么损的。”赖亚丽一怔，没想到自己几句话让刘玉怎么激动。 “我说话损，我损她什么了？这孩子本来就黑，只比黑人好一点，难道我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她是小白丫头，人见人爱，这违背我做人原则。是白的我不能说是黑的，是黑的我不能说是白的，再说皮肤黑也不是贬义词，相反那是很健康的。你喜欢她有你喜欢的理由，我对这孩子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就象这幼儿园的那些我不认识的孩子都是这种感觉，你能因此说我没有爱心。总之我会把自己的工作尽力做好，就象我们班上的小兵兵，带他上厕所，给他擦屁股，有时屎拉在裤子里给他打扫，尿裤了给他换，中午抱着他哄他午睡，吃饭总怕他吃不饱对他很照顾。换作是你班那那个小黑皮丫头我也会这么做的，因为这就是我的工作，我会努力把它做好。因为家长把孩子们交给我，我就要对她们负责！但并不一定我就得喜欢她们，这只是我的工作。” “哎呀！刘姐你可真是误会亚丽了，你知道她为什么说琪琪吗？因为琪琪的爸爸就是我们说得那个伟哥昨晚约亚丽跳舞了。人家是在借谈孩子来询问你对伟哥的印象，一早上就为这孩子还升级到爱心不爱心这个层面，还这么激动，真不嫌累。说实话从事幼教工作的那个没有爱心？没有爱心会来干这个工作！”方芸终于忍不住了。 “哟！我们屋里的第三人总算开口了。”赖亚丽斜瞟了一眼方芸，心说看不出来你还真够聪明一下就猜透我的心思。 “罢了罢了，有什么话就直说还给我兜这么一个大圈，气得我心窝疼。”说着刘玉再也没有睡意，穿上衣服拿着洗脸盆正准备出门洗漱。这时，羊书群的尖细嗓门从窗外传进来。 “同志们起来了吗？我要洗衣服了，老王的洗衣机在水槽那里摆着呢！谁要洗床单被套的统统拿来。” 羊书群的话让屋里的人都很兴奋，顷刻之间床单被套都拆下来，“羊姐，等着我们这就拿来。” 第17章 午后晾晒的衣物在楼下小院里随风摇曳，厨房门上了锁，洗衣机已搬回原位。看来羊书群已把周托孩子们的衣服被单全洗完了。 站在二楼走廊上，方芸随手翻看着幼儿美术杂志，明天王似秀园长和罗老师她们要来自己班上旁听一节美术课，也就是上公开课。上周赖亚丽已经上过了，她上的是音乐课，那一节课王似秀园长和罗老师都很满意，不知为什么这消息让方芸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到一些压力。从罗老师对赖亚丽的评价来说赖亚丽的专业技能似乎在自己之上，这是方芸不愿意接受的，无论什么自己是和赖亚丽一起进的这家幼儿园，在教学上可不能输给她啊！所以明天的美术课一定要上好，一定要在王似秀园长和罗老师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此时方芸聚精会神的看着这本美术教学杂志，想着明天怎么来调动孩子们的情绪使之能很好的配合自己完成这堂课的教学。这时赖亚丽走了过来，在她的旁边，背靠走廊，掏出打火机“啪”点燃一支她爱抽的“矫子”。含在嘴里猛吸一口，然后缓缓的吐出一个个烟圈。 “其实上公开课就和平时上课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来了几个听课的而已，说实话你说老王园长懂教学吗？她没有上过幼师，只是有钱在教育局有人脉关系，所以可以开办一家自己的幼儿园，只要会管理会经营就行了。说实话做老板久了自然就会有自己的一套经营管理经验，你让她上一节课她肯定不行，别看她在我们面前牛逼。只要把孩子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你好她也好。其实老王园长很好蒙的，她不懂。她满意了自然罗老师也就没什么话了，罗老师就是个人精，很会察言观色。所以也别高看她们了。”说着赖亚丽又吸了一口。 “话虽这么说可也得好好准备啊！别到时候掉了链子。”方芸有些不悦，心想上周你为了准备那节公开课可也熬了大半夜，别说我不知道。 “你说这伟哥昨晚我们呆了那么长时间，对他的家庭情况我知道的还是他是一个带孩子的单身父亲，他老婆是干什么的？他们究竟是离婚还是老婆不在人世，到现在我还是一无所知。”赖亚丽有些无奈。 “有婚史的男人就是这么老到。让你猜不透他，你越是猜不透他，就对他越有兴趣，就会觉得他什么都好。” “是吗！到目前为止我是觉得他很好，符合我心中成熟男人的形象，小腹微挺，但男人没肚也不行，只是他轻易不谈他的家事让我有些迷惑不解。” “他不谈你就不会打听啊？拐弯抹角把他诈出来。”这时刘玉从屋里走出来，刚好听见赖亚丽说的话，便接茬道。 “那我怎么打听啊？人家不愿意说，就是我有问琪琪她妈呢？人家也是顾左右而言他。”赖亚丽有些迷惑。 “对了，他不说你可以问琪琪啊！小孩子不会说谎的。”方芸看着美术杂志上的小孩图像就突然想起了小琪琪。 “别提了，那孩子我问她好几次妈妈呢？她就掉眼泪摇摇头，妈妈走了，你说我怎么猜啊，离了或者不在人世了，她这样说妈妈走了也可以啊！” “你这个傻丫头，你要真喜欢他，就要把他两口子的事情搞清楚，到底是离婚还是老婆出了什么意外，现在有些男人可不是东西，老婆在外地辛苦挣钱养家，他在屋里说自己是单身搞女人，你可得防着点，别被他耍了。”刘玉忍不住拍拍赖亚丽的头。 “瞧你刘姐说得，我有那么傻吗？什么都没有搞清楚的情况下，我才不会和他上床呢！” “真上床你就更容易被他骗了，那玩意儿管用啊！大茶壶的嘴嘴长一点更管用。”说着刘玉哈哈大笑。 “刘姐你可真坏！你想到哪里去了，琪琪她爸才不是那种人呢！”赖亚丽“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用手猛捶刘玉的后背道。 “哎呦喂，轻点轻点”刘玉躲闪着跑到方芸的旁边。这时楼下响起了长长的喇叭声。 “刘姐，你的骑士来接你了。”说着方芸推着刘玉往前走。“好呢好呢我自己走。”刘玉吆喝着一阵风似的朝楼下奔去。 “哼！还说我呢！她自己见了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还美得象什么似的，恨不得扑到人家怀里去。”赖亚丽朝楼下看了看一脸不屑。方芸想说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这时赖亚丽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急忙灭掉烟嘴奔到屋里去了。 “叮叮咚，叮叮咚，铃儿响叮咚！”不一会儿赖亚丽哼着歌儿出来了。 “伟哥约会你了。” “今晚琪琪在她奶奶那里，所以他约我去喝茶跳舞。”赖亚丽欣喜之情难以言表。 暮色渐渐降临，方芸坐在方琴旁打开琴盖，手指很熟练的拨动着，《我爱北京**》 我爱北京** **上太阳升…… “明天就教她们画太阳，就用这首歌来做开始曲吧！”一边弹着琴一边在心里寻思着明天的课堂安排。方芸正沉醉其中有人排排她的肩，吓了一跳慢慢回过头却是羊书群。穿着睡衣，长发散肩可能才洗了头，头发还没有干，羊书群冲她笑笑。 “弹得不错，都忘了告诉你了，罗老师想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和她老公一个单位的。大龄未婚青年。” 第18章 认识林宇中是在罗老师家里，也就是罗老师准备给方芸介绍的男朋友，他老公和林宇中是一个单位比较好的“哥”们。 周末晚餐方芸是在罗老师家吃的，罗老师的老公休息时去东河边钓鱼，收获很大，她家的冰箱里塞满了鱼。她老公只喜欢钓鱼而不喜欢吃鱼，虽然他烧的鱼很好吃。今天晚上为了款待方芸和林宇中罗老师的老公特的下厨做了一盘水煮鱼。麻辣味俱全让人有种食欲的冲动。 初见林宇中也是那种很普通的年轻男人，在人群里一抓一大把，一看就是在城市里长大的。不高不矮的个儿，不胖不瘦，白白的皮肤，头发微卷有些谢顶。罗老师老公开玩笑说他是用脑过度，读书成瘾，头发是越来越少。 “老林，休息时也和我一起去钓钓鱼，出去走走，丰富丰富自己的业余生活，一个大男人别成天宅在家里怪没意思的。”说到这里罗老师捏捏他的衣角，看着林宇中指指方芸笑道。 “林哥，现在怕是不出门不行了，我们幼儿园最温柔最美丽的女孩，就看你的表现了。说实话象小方这样诚实稳重的女孩在现在这个社会怕是不多见了吧！”一句话羞得方芸满脸通红。林宇中那毫无表情的脸这时也生动起来，看着方芸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吃菜，吃菜，别光顾说话了。”说着罗老师老公用筷子夹了一个鱼头放在方芸碗里，然后又夹了一个鱼尾放在林宇中碗里。拿着酒瓶把林宇中的杯子斟满。 “老林，不瞒你说，在我们家里小罗就是鱼头，我们家的财政部长兼总管，我是鱼尾干活的，我们的孩子皮皮就是鱼身，联系我俩的纽带，是我们家的核心，我们俩都围着他转，今天你没有看到他，上他奶奶家去了。” “这孩子要呆在家里可清静不了，好动什么都爱问个为什么？有时把他爸都问得一愣一愣的。” “还说我呢！你不也被他逼得抓耳挠腮半天想不起来，又查字典又翻书。” “你们家小皮皮看来求知欲很强啊！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他很聪明很有礼貌，那天我下班遇见小罗接他放学回家，看小罗和我打招呼，他也连忙叔叔叫着你好再见你家小皮皮可真让人不得不喜欢！”几杯酒下肚林宇中的话也多了起来。 “是啊！咱们普通老百姓最实际的生活便是结婚成家，然后有个孩子，一代一代就这样生活下去，看孩子长大陪他一起成长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就算你在工作中遇到烦心事可当你推开门，孩子向你扑来，爱人微笑的看着你，你心中的烦心事都在那一刻抛之脑后。在那一刻你会觉得心里特别踏实温馨！所以我觉得也许在工作能力方面我比你欠缺一点，但是我最大的收获是我结婚了，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我知足了。” “看你几杯酒一喝，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林哥别和他一般见识，多吃菜，你和小方尽量把鱼给我们消灭掉，别剩菜。”罗老师说着又分别给方芸和林宇中碗里夹了一大块鱼肉。 离开罗老师家，林宇中和方芸走在河边公园的林荫小道上，秋风微凉，两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的走着只听风掠过树梢的“簌簌”声。良久，林宇中终于打破了沉默。 “今年真热闹，海湾战争和**，好在都过去了。” “是吗？我们终于度过**的恐惧了，那个时候真担心自己有头疼脑热发烧什么症状的，妈妈天天给我们熬中药喝，那时还在家乡小城上班来着。”方芸深有感触。 “哦！那你来这里时间不长吧！从小地方到大地方有什么不同呢？” “不知道，我没怎么去逛街，到碧水寺去过，那寺庙还不错，风景好！吃住在幼儿园，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幼儿园。当然啰，这是市里当然比我们小县城大一些，人多一点吧！这还用说吗？” “那当然，不过各有各的好处，无所谓大小之分，在那里生活平安开心就好，你看海湾战争打得稀里哗啦的，老百姓可苦了。” “海湾战争在那里打的？谁和谁？”方芸一头迷雾。 “怎么？你不知道？这可是今年国际上的大事啊！电视新闻报纸都有说的。”林宇中一脸惊奇的看着方芸。 “不知道，新闻也偶尔看，可能对这些不感兴趣吧！一下子就在脑海里过滤掉了，太遥远的事情了，打与不打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的新闻我倒是天天都有看的，那好歹也是发生在我们国家自己的事情。”方芸有些不高兴了。 见方芸面露不悦，林宇中也就不在讨论这个话题，这时看见路边有一小长椅，林宇中便提议两人在这里歇一会儿，方芸点点头两人便在小椅上坐下来。一个小女孩抱了几束玫瑰花小跑着过来。 “先生，买枝玫瑰花送给小姐吧！不贵,八元钱。”小女孩凑到林宇中面前。 “去去，我不是那种浪漫的人，我不会买的。”林宇中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小女孩撇撇嘴，一脸失望的往回跑去。 “你看让小屁孩出来挣钱，那花卖八元钱，骗谁？假花吧！家长也不管一管？” “你很现实！”方芸不无讥讽道。 “我从来都很现实。”林宇中回敬道。 林宇中把方芸送到“叮当”幼儿园门口，两人留下联系电话，便互道“再见”。望着林宇中匆忙离去的背影，方芸有些失落，上楼时正好遇见羊书群，羊书群挽着她。 “这人怎么样？” “还凑合吧！可以交往。”方芸淡淡的说道。 第19章 秋天即将落幕，风也渐渐凉而透冷，教师宿舍的三人都抽空回了趟家，把薄棉絮换成厚棉絮带来。方芸穿上了妈妈为她织的毛衣，觉得浑身上下都暖暖的。 “叮当”幼儿园有一部分孩子是要在幼儿园吃了晚餐之后再等着家长接回家去，大中小每个班都有吃晚餐的孩子，因此就由羊书群统一登记。两个小班和两个中班的孩子在一个餐室吃晚餐，两个大班的孩子在一起吃晚餐。下午五点钟随着家长陆陆续续来接孩子，两个小班不吃晚餐的孩子就由一个老师和保育员看管，其余吃晚餐的孩子就由另一个小班老师带领到餐室进餐。并和另一个中班老师一起负责这群孩子的晚餐。而另一个保育员就和羊书群一起在厨房里协助张师傅准备晚餐，并把碗筷餐具，饭菜用桶和盆装好提上楼到餐室。这家幼儿园还雇了一个保洁员，她负责打扫幼儿午睡寝室的卫生和幼儿午餐和晚餐餐室的卫生清洁工作。 这一天轮到方芸负责两个班吃晚餐的幼儿，赖亚丽和小魏负责管理两个班不吃晚餐的幼儿并等待家长来接孩子。方芸把孩子们带到餐室，刘玉和羊书群都在厨房里协助张师傅忙活着。和方芸在一起负责孩子们晚餐的是中二班的周老师，胖胖的中等个儿，苹果脸，一笑起来两个大酒窝，咋一看还真不象一个五岁孩子的妈妈。此刻，方芸和周老师安排孩子们坐到座位上，然后给每个孩子系上小围裙，然后周老师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孩子们安静下来，抽这空两人聊了聊。 “小方，听说罗老师给你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和她老公一个单位的。比她老公还大两岁。” “怎么？这么快你也知道了！”方芸有些惊讶才不过几天的事情，连平时不怎么来往的周老师都知道了。 “唉！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就这巴掌大的地方，那跟那这些事谁不知道？当然最好别让老王园长知道，她最反感你们耍朋友了，怕不专心怕出意外怕你们在工作上分心，她就是一个有些霸道有些自私冷酷的老太婆，在这里呆久了你就知道了。”周老师拍拍方芸的肩。 “恋爱婚姻是人之常情，耍朋友是每个人进入婚姻的前提，难道王园长她就没谈过恋爱，直接就修成正果成孩子他妈了。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啊！”方芸有些想不明白王似秀园长为什么不乐意她们耍朋友。 “唉！小方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对她女儿来说她是还原了当一个慈母的仁心，但对于你们而言就是老板和雇佣者的关系，不存在人之常情。她雇你们就是为了以最低的成本来得到更大的利益，她希望你能一心一意为她这个利益链服务，如果你因其他事分心了，势必影响她的利益。所以她就会以一种站在你的角度来说是不近人情的方式表达出来，但对于她的家人来说她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因为她通过办幼儿园来自主创业让她的儿女过上了好的生活，给儿子买房买车不用为找不到媳妇发愁，给女儿也买了一套房子。老王园长厉害着呢！就是男人在她面前也是甘拜下风的份儿。”到底是中学语文老师的妻子周老师说在兴头上真是滔滔不绝。 说话这当儿一个瘦高个的女人拿着拖把走了进来。 第20章 瘦高个女人双手拿着拖把慌慌张张走了进来，一见她，周老师忙向她摆手，“孩子们还没有吃饭呢！你先到厨房看羊姐有什么要帮忙的，这你就别管了，等孩子们吃完饭你再上来打扫吧！”女人有些胆怯地喏喏答应着退出去了。 “新来的保洁员。”看方芸有些疑惑周老师解释道。 “徐姐不干了，今早我还看到她来着。” “徐姐一直就说要走，老王园长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一直挽留她来着，但又不愿意给徐姐涨工资，当然人家说什么也得走。老王园长那脾气我知道，只要有合适的人选，立马就踢你走一点都不带挽留的。” “明白了，今天一大早就看到老王园长和几个女人在办公室里谈什么来着，然后徐姐过来特意给我打声招呼说了声再见，我还纳闷呢平时她不待这样的，原来她要走了。”说着方芸突然有些伤感，差不多天天打照面突然间就消失了，再见也是枉然。 “嗯，来了几个应聘的，问了问工资立马就走了几个，只剩这一个好象是外省的，中午就开始打扫工作了，不过老王园长好象有些对她不放心怀疑她是瞒着家里人偷跑出来的，估计也呆不久。” “是啊！现在都什么季节了，还穿着单衣凉鞋，脸都冻的苍白，嘴唇都发青了。”方芸不禁对这个年轻女人有些担忧。 “你们再干嘛？这都成了茶话会了！”随着刘玉的大嗓门，羊书群提着一桶饭菜，刘玉拿着餐具，那个新来的保洁员端着一盆馒头包子进来了。这时方芸和周老师才发觉在她们聊天的当儿，餐室里也一派喧闹，嘈杂得象一锅粥，也难怪刘玉要抱怨了。 方芸急中生智，取出墙上挂着的响铃，走到餐室中间，有节奏的敲打着。 排排手 排排肩 叉叉腰 跺跺脚 孩子们习惯性的随着方芸的口令做着向应的动作，餐室里也渐次安静下来。这当儿羊书群忙着把玉米粥给孩子们一碗一碗舀满，刘玉再给每一碗加一勺榨菜丝，摆放在餐室前面的长条桌上，并不急于朝孩子们小桌上端。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孩子随着周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朗朗的大声念着。这个时候，羊书群用饭勺搅了搅盆里剩下的粥，用勺子沾了一点粥在嘴唇边泯了泯，点点头示意大家可以把粥给孩子们端到小桌上去了。 在周老师给孩子解析这首古诗并要求孩子爱护粮食，体谅农民伯伯种粮食的辛苦，不要把饭粒撒在桌上，碗里的饭一定要吃完，不要剩饭的这当儿。羊书群分发着馒头包子，刘玉方芸一碗一碗的把饭菜给孩子们端到桌上。这时那个新来的保洁员也拿着拖把上来，她把拖把放在塑料桶上，在羊书群的示意下也加入到给孩子们分发饭菜的行动中来。 方芸是最后一个在厨房里吃晚餐的老师。把一小半馒头塞到嘴里咀嚼着，感觉有点难以下咽，正待喝粥时，老王园长挎着一个比较时尚的小包包站在厨房门口，探出头。 “小方怎么还在吃啊？” “唔……”一紧张方芸忘了喝粥，馒头塞在嘴里一时无法咽下去，只好支吾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没事，你吃吧！我只是给你说一下今天新来的那个保洁员，刚才我把她辞了。你上去给你刘姐和赖亚丽都说说，不能留她在教师寝室里过夜，因为她已经不是这幼儿园的员工了。上楼的时候看看各教室的门窗关好锁好没有，没有锁好关好你把它锁了关严，知道了吗？”王似秀园长看方芸连连点头，这才挎着小包转身回家去了。 当方芸推门而进时，让她感到很意外的是那个被王似秀园长刚刚辞掉的保洁员正坐在赖亚丽的床沿上，赖亚丽坐在她旁边，刘玉坐在对面她自己的床上，几个人正聊着天呢！刘玉见她进来，朝她做了个手势接着又低声问道。 “老王走了吗？” “走了。”方芸点头道。看着衣着单薄的年轻妇人，此时她的眼里似乎有泪水在闪动，方芸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把王似秀园长的话转达给刘玉和赖亚丽。刘玉看出了她眼里的犹豫和欲言又止，急忙站起来把方芸拉到门外，悄声道。 “老王园长是不是让你转告我们，不能留她在这里住宿，因为她已经把这个女人给辞退了。” “你咋猜得这么准？王园长就是这么说的。可我看她衣着这么单薄，看样子也是从外地来的，在这里可能也没什么亲戚，怪让人同情的！”方芸有些模棱两可。 “这当老板的就这么冷血！不要人家就早说，这女人中午就来了，让人家干了一下午的活，工钱也不给人家算，就让人走。你看,这天都黑了你让她走那里去？她在这个城市无亲无故，又不是本地人，她家在云南思茅那个地方。” “那她咋跑到我们这里来呢？”方芸有些好奇。 “说来话长，我们这里有些男人可真他妈是混蛋。她男人是我们这里的，在云南思茅那地方打工，认识了她，一番甜言蜜语便把她骗到手了，这不不顾父母的反对就嫁到我们这里来了。你说这男人好都还好，可这男人一到家本性就露出来了。好吃懒做又好赌，挣来的钱都快给他赌没了，女人说他几句，他就打她，打得可狠了，刚才我们看她背上肚皮上好多疤痕和裂口，这不受不了就偷偷跑出来了，想在这里挣点路费钱然后回云南和这男的分手。 “那这下王园长把她辞了，那回家的路费钱也就没有指望了，那以后她怎么办？” “我的意思就是说刚才也和小赖商量了一下，现在再和你商量商量，我觉得今晚就让她住在我们这里，她和我挤一张床睡。咱们三人一人拿出一点钱总之够她路费就行了，我出三成，你和小赖一人两成就行了。明天一大早在老王园长和那些老师们来之前，由小赖把她送到火车站，你到全托寝室去帮你羊姐给孩子们穿衣梳洗，这样大羊也就不会感觉什么异常了，神不知鬼不觉，老王园长不知道的。” “嗯，这到是个办法！我同意。可这事咱们三人可得口风紧，对谁都不能说呀！”说着方芸不放心的捏了捏刘玉的手。 “放心，我这么成熟的年纪，那句话不能说我还不知道？”刘玉拍拍方芸的肩。 “同意了，三人表决一致通过，就这么办！”回到屋内，刘玉和赖亚丽击击掌，回头对那年轻妇人说道。 “妹子，我这洗脸盆毛巾洗面奶你拿去用，赶快洗漱，早点睡，明天一早我们这位赖老师送你去火车站。” “嗨，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找麻烦了。”年轻妇人一脸的歉意。 “哎！说这些干什么，出门在外谁没个困难来着，我最痛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我找了一双棉鞋，我穿有点大，你拿去穿可能刚合适。瞧你这个天怎么穿凉鞋，不怕把脚冻坏！”说着赖亚丽从她床脚下的纸箱里找出一双棉鞋来递给这位年轻妇人。 “这这怎么行？”年轻妇人喃喃道。 “这有什么不行的呢！她给你你就穿吧！她随时都在买鞋，你不穿就浪费了。我这次棉袜买得挺多的，这两双你拿去穿，和我们你别客气。”方芸也站起来从自己的简易衣柜里拿了两双棉袜硬塞到年轻妇人手里。 “外面挺冷的，就你这衣服怎么行呢？来我这件棉服你穿倒挺合适的，快披上吧！我棉服很多地穿不过来，这一件就送给你了。”刘玉把衣服很麻利地披在年轻妇人的肩上，推着她到外面去洗漱。 “姐，妹我走了，你们都是好人，我会记住你们。”一大早年轻妇人眼圈红红的和方芸她们道别。 “行了行了，快走吧！咱们都是姐妹谁没有个难处，只要你知道你来这里除了及个别人，我们四川好人还是很多的就行了。”刘玉推着她让她快走。 “行，我走了，你们也要多保重！”年轻妇人毕恭毕敬向刘玉和方芸鞠了一躬才慢慢的随赖亚丽朝门外走去。 “走吧！走吧！还啰啰嗦嗦的，再晚一点老太婆来了，可有我们受的。”刘玉如释重负的重新躺在床上，拍拍自己的胸。 “小方，注意听着你羊姐叫你。”刘玉嘟囔着便自顾自睡去了。 早上，方芸在全托寝室里帮羊书群忙活着，羊书群看着她淡淡笑道。 “你们可真行，抗旨不尊了。” “怎么？你都知道了。”方芸一脸疑惑的望着她。 “哼！这幼儿园的事情想瞒住我可没有那么容易。”羊书群轻笑道。 第21章 周末林宇中约方芸在滨江广场边的肯德基快餐店一起吃午餐。要了两份薯条，两份鸡腿汉堡，两个新奥尔良烤翅外加两杯可乐，点完餐林宇中笑了:“看来咱们在吃方面还是有很多共同点的，我点什么你就要什么，你不是那样很挑剔的人。”听他说完，方芸朝他笑笑，心里也挺纳闷怎么和他一样都是喜欢吃肯德基的这些东西。 其实和林宇中认识以来，无论是逛公园，还是一起吃饭，方芸对林宇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他象兄长一样照顾自己。每次约会方芸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讲自己的家庭，其实很简单就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几句话或者一段话就说完了。自己又没有其他的子妹，可也不能每次都说这些……林宇中似乎不太聊他的家庭，只是含含糊糊地说说他的父母妹妹和弟弟以及工厂里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然后把方芸送到“叮当”幼儿园楼下，约好下次相见的地点和时间，再绅士般的挥手再见。所以林宇中在方芸心里是个模糊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在方芸思绪纷乱中，服务生已经把他们的餐点准备好了，两人端着自己的餐盘来到座位上开始用餐。 云南女人走后，方芸很庆幸王似秀园长对云南女人曾在教师寝室住宿一晚的事情是一无所知。风平浪静过后，方芸想象着云南女人回到家乡的欣喜以及对她们这群人的感激之情，一想到这里方芸就不禁滋生一种成就感！ 于是在用餐的这当儿，方芸便把她们大家帮助云南女人这个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林宇中。出乎方芸的意料之外，林宇中很平静的用餐巾纸抹了抹嘴，看着方芸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之情浮上脸面。 “就凭她的一面之词，你们就相信了她？” “凭什么不能相信她？她的眼泪和身上的伤痕，难道能装出来？”方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直视着林宇中，心想他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冷静点，冷静点，我并没有说你们做得不对，只是说这个女人她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没钱她是怎么从乡镇上跑到城里的，而且还跑到你们幼儿园来应聘。所以你们王似秀园长有怀疑也是正常的，现在这社会上什么人都有……” 听完林宇中的一番高谈阔论，方芸觉得头“轰”的一下大了。 两人话不投机，这一顿饭也吃得索然无味，方芸又一次觉得在林宇中面前不知说什么好。她本来就拙于表达，尤其是用语言把自己所持的观点清晰的向对方表达出来。一个封闭式的童年带给她的后遗症就是不善于用语言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充分的向对方阐述出来，内心的郁闷让方芸选择了沉默，她不明白的是自己觉得做得很对的事情在林宇中眼里却是一个笑话。 风“呼呼”掠过，带来一丝丝凉意，方芸把围巾重新摆弄了一下，让它紧贴颈脖。然后双手插进黑软呢上衣的口袋里。林宇中点燃一支“中华”兀自抽着，两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谁也不愿意开口打破这个寂静。 “小方其实我并没有有意贬低你们帮助别人的这件事，只是每一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你或许觉得这样做很正义，但我却觉得这件事我是持怀疑态度。因为这个社会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正义与否不是象南极和北极那样界线分明。”灭掉烟嘴扔到街边的垃圾筒里，林宇中终于打破了沉默。 “是吗？如果人人都象你这样想，去怀疑别人有不良动机。那这个社会上的弱势群体就没有人去帮助她们，就只有被欺负的份，那这个社会的正义善恶又体现在那里呢？” “小方你看你又误解我的话了，毕竟我的社会阅历比你还是要丰富得多，你还是象一个初出校门的学生，很理想很单纯看问题比较片面。我曾经也和你一样，很理想很单纯，但当你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你就不会有很单纯的想法了。”说着林宇中也把双手插进灰色西服的口袋里，下定了决心似乎要把心里埋藏已久的郁闷说出来，一吐为快。 “读大学时我有一位很好的学友，说到称之为朋友，是因为我们都住在一个寝室。他睡上铺，我睡下铺，每次他上来下去都要经过我的铺位，一来二去我们就很熟悉了。” “想起了《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那首歌，就忘了是谁唱的？” “嗨，故事可不象歌里唱的那么温馨，让我慢慢讲给你听吧！” “悉听尊便！” “他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孩子。家在很远的山区，听说他们那里去县城一百多公里，不通公路。要走十几里的山路来到镇上，从镇上坐车去县城，再从县城坐车去省城，然后坐火车来学校。所以回家一趟是很不容易的。他是他们那个村唯一考上大学的，就象穷山沟里飞出了金凤凰，他是他们整个村的骄傲！他父亲送他来学校报到，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说他们家为这孩子上大学欠了一屁股债。他姐姐为了供他上大学中学没毕业就去广东打工了。听了他的话当时我眼睛就发酸了，就象现在的你一样心里充满了对他的同情。由于我离家近星期天可以回家去吃饭，所以我就把多余的饭票给他，让他可以呆在学校在食堂里打饭尽可能的少花钱。我和他个儿差不多，有几次父母给我买的休闲服有多的，我穿一套那一套就给他，他很感激常说林哥啊！以后挣到钱了一定要还我的情。其实我也不需要他报答什么？只是发自内心的善良愿望，渴望竭尽所能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这个我赞成竭尽所能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那后来呢？他有报答你吗？” “唉！当你希望帮助别人后能得到回报，那么失望也就越大。其实我也没有指望他回报什么，他家的情况我也了解是属予比较困难的那种，所以我只是希望能给他一些实际地帮助罢了。每年春节回家车票都很难买，我们宿舍的几个同学就去打听买车票的事情，大家献计献策帮他回家。然后他就泪流满面地说他很想念父母，想回家可又缺钱又不忍心向父母要钱。听了他的话我们无不动容，于是我们几个家境好的同学就凑钱给他解决了路费问题。后来过了春节他回到学校再也没有提起我们给他凑路费这件事，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哇！那这人真有些差劲。” “其实当时我们也没有往心里去，都是自个儿愿意掏的钱，怎么好意思要回来？我这位同学长相英俊，在我们班是很出众的。虽然家境不好，还是比较有女人缘。他又好学上进很快被一位家境好的女孩看上了，这女孩的父亲是什么公司的老板，虽然女孩其貌不扬，但男孩还是和她好上了。关键是女孩的父亲是老板，那个时候我就发觉他交朋友其实是有目地交往。不像我们只要自己喜欢就可以交往，没有考虑其他方面的因素。” “看来你这位同学虽然来自农村可并不怎么单纯？” “那你是大错特错，来自农村就单纯了。你知道吗？在这个社会上提单纯人家会认为你很傻。当时的我和现在的你一样认为来自农村的孩子很单纯，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他。他第一次去女方家，我把我新买的还没有穿的西服还外加领带借给了他，他穿上那身衣服可比我有精神气多了，风度翩翩真是让人不得不喜欢。我还给他提建议第一次登门可得破费点买点烟酒水果什么的，他有点为难说买差了女方家看不起，买好酒好烟自己钱又不够，帮人帮到底。于是宿舍里几个同学又一起凑钱为他买了到女方家的礼物。从女方家回来他很高兴说搞定了，女方父母同意他们确定关系。说了那么多就没有说还我衣服的事情。他不说我也不好意思提起当时我认为他很兴奋，没有想起来，等高兴劲过了他会想起来还我毕竟我只是借给他穿而已，没有说给他。” “他还你了吗？” “别提了，几个月过去了就象这件事没有发生一样，他和他的女朋友约会越来越频繁，后来他们在校外租了房子搬一块去住了。他临走时我终于向他提起还衣服这件事，谁知他一脸惊讶！说他都快忘了我还记得这件事，是朋友还这么在乎？说来说去好象我不讲道理似的。就一件衣服嘛，早还晚还还不都一样。结果他依然没有把衣服还给我，我们的关系也疏远了。不仅如此，他还在其他同学面前说我小心眼小气等……反正他找了一个富家女孩也不用再求我的帮助了。只是从哪以后，我对这种靠自己的身世家庭来博取同情的人是愈来愈反感，我的同情心是不会施舍给这类人的。”说完这一切林宇中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那你这位同学后来和那女孩结婚了吗？”方芸忍不住的好奇。 “结了，不过现在听说又离了，找了个年轻貌美的。这是早晚的事情他看上那女孩并不是爱那女孩，而是女孩那有权势的父亲。如今女孩的父亲退休了自己也当了副总，再也用不着女孩的父亲帮忙了。所以抛弃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怜我那女同学一段真情全给了那白眼狼了。” “这样的人真太缺德了。”方芸有些气愤。 “这样的人在现在这个社会是很多的，不在于他来自农村还是城市，都想走捷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这几年我见识的多了。”林宇中说着点燃一支“中华”慢悠悠地含在嘴里。 方芸和林宇中互道再见后，快快不乐地回到寝室。寝室里只有刘玉一人半卧在床上，无聊地翻着一本《知音》。 “回来了。” “嗯！刘姐你说那个云南女人会不会编瞎话骗咱们？” “什么！她骗我们干什么？你没病吧！这种事会有假？她身上的伤痕怎么来的？这能装吗？我看你叫你那个白脸书生洗脑了吧！这些男人真他妈是冷血动物。”刘玉把《知音》放在腿上，看着方芸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好好好，我们做对了，就当我没说。”说着方芸很郁闷地拿着洗脸盆毛巾出外洗漱去了。洗漱完毕，回到屋内，赖亚丽还没有回来。那本《知音》摊放在被子上，刘玉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这一晚，赖亚丽彻夜未归。 第22章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又一个周末就快要到了。赖亚丽很神秘地邀请方芸和刘玉去赵欣伟家吃水饺。 “周末晚上你们没什么事吧！到伟哥家去一起包饺子吃。” “好啊！那我们是买馅去还是买饺子皮去？”刘玉笑着调侃道。 “哎！买什么呀？就带一张嘴就行了。” “是吗！那我和小方就真算是吃白食啰。” “约了羊姐吗？”方芸插话道。 “我约了羊姐可她说去不了，她们老家来人了。” “得得得，人家老家来人了是去不了。我们加上小黑皮她爹正好四人可以凑一桌打麻将啊！”刘玉笑道。 “行，就这么定了。不过你们千万不能向罗老师她们说，一不留神就传到老王园长那里去了，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知道知道。你看我们是那种传瞎话的人吗？”刘玉看着方芸笑道。方芸楼着赖亚丽的肩，做了一个“no“的手势。 周末的晚上赖亚丽带着方芸和刘玉来到赵欣伟的家。赵欣伟住在工厂宿舍，这是**十年代修的工厂宿舍。一栋半旧的楼房，房前的喷水池和周围疯涨的杨槐树似乎在述说着昔日的辉煌。 赵欣伟的家是一进二的单元房，卫生间是后来改造过的。家在一楼光线不是很好。赵欣伟系着白围裙已经在等她们了。小桌上已经和好面粉，白菜肉馅已经剁好放在盆里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你们来了。”赵欣伟看着她们笑道。 “你家小丫头怎么没有看见？”刘玉四下里寻视着。 “到她奶奶家去了，对了，我还忘了，亚丽快去给两位老师沏茶，开水我才烧好的，小蓝里有苹果快给她们削到吃。” “好呢！我这就去。”说着赖亚丽去拿茶叶去了。 “呵！这真是轻车熟路啊！”刘玉用手碰碰方芸的肩笑道。 “饺皮还没有，我去买吧！”方芸看着卓上。 “不用，不用。这有面粉呢！你们去喝茶吃苹果，我把皮擀好了，再来一起包饺子。”赵欣伟笑道。把面粉放在面板上用手揉搓着搓成一长条，再用刀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拿出了擀面棒很熟练的来回运动着，一小块一小块的面团经他这一拨弄变成了一片片的园园的饺子皮。 “哟！小赵师傅真是做面食的好手啊！就和北方人做面食差不多了。”刘玉抿了一口茶赞道。 “甭说了，伟哥就是北方人。他爸妈都是山西人，当年因为什么三线建设支援大西南响应祖国的号召来到四川，就这样他和他姐都在这里落户了。今天请你们来就是让伟哥给你们露一手什么叫真正的北方水饺。”赖亚丽有些得意。 “我就说嘛！我们一进厂宿舍就听有些人讲北方普通话来着，而且宿舍附近北方水饺，东北炸酱面馆还比较多。我猜他们差不多是当年支援大西南从家乡来到这座城市然后就留在这里了。”方芸啃着苹果有些若有所思。 “那是当然，谁到了我们这里都舍不得走，我们这里人杰地灵，好山好水好地方……” “哎！亚丽别贫嘴了，来我教你包饺子又好看又好吃。”一会儿功夫那和好的面粉在赵欣伟的手里已经变成了一张张的饺子皮。 “好呢！我们都来包饺子。”刘玉说着拉着方芸就来到赵欣伟旁边，这样她们就和赖亚丽一起围坐在小桌子周围，学着赵欣伟把馅放在饺皮里，一二三用手指捏三下皮就捏紧了，象一个个金元宝。 “哈哈！杰作杰作!不过还是小赵包得好。”刘玉拍着手。 “那当然啰！伟哥是北方人这是他们的绝活，当然做得好啊！”赖亚丽附和道。 “好啦！都包好了，咱们就可以煮着吃了吧！”方芸心想这肚子都快唱空城计了。 饺子煮好了，热气腾腾装了两大盘，每人面前放一个小碗，放上醋和剁碎的大蒜，赵欣伟拿了一瓶辣椒酱放在桌上，“喜欢吃辣的就放在自己碗里。” 刘玉舀了一大勺辣椒酱放在自己碗里，一旁的方芸侧脸看她。 “你不怕辣？” “怕什么？四川人那有怕辣的？我吃麻辣烫比这个放得还多呢！” “是啊！你们就是吃得辣，我父母就不吃辣椒。可我和我的姐姐出生在这里，受这大环境的熏陶现在也能吃辣椒。而且我姐姐和刘老师一样现在吃辣椒也挺厉害。” “入乡随俗，伟哥听你说话还真不象北方人呢！被我们同化了。”赖亚丽朝赵欣伟妩媚一笑，夹起一个饺子在碗里蘸点佐料递到赵欣伟嘴边，“伟哥，尝尝看我放的味道好不好？” “你吃吧！挑来挑去的多不好。”赵欣伟躲避着。 “不嘛不嘛！你吃，来我喂你。”赖亚丽不依不饶，无奈，赵欣伟只好咬了一口。 “怎么样？” “还行！” “什么呀！好心好意喂你吃，就这两句话……”说着赖亚丽用手狠狠捏了捏赵欣伟的国字脸。 “哎哟哟，姑奶奶真服你了，好好，很好吃行了吧！”赵欣伟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刘玉悄悄拉拉方芸的衣角，两人相视一笑，便不再言语自顾自地吃饺子。 吃完饭四人便围着桌子玩起了麻将，就当是玩，一毛钱的输赢。几圈下来，经常玩麻将的刘玉倒输了，其他三人倒赢了一点钱。 “哎哟！你们怎么不照常规出牌？可气！”刘玉埋怨几句便没有玩牌的兴趣，看看方芸，方芸本来对玩麻将也没有多少兴趣。看刘玉示意要走，便也顺势点点头。于是两人玩完一圈后便说要回去了，赵欣伟见她们无心打牌便也没有了兴趣，不再挽留。他和赖亚丽把刘玉和方芸送到厂宿舍门口。刘玉摆摆手让他不要送了，看着赖亚丽紧紧挽着赵欣伟说到嘴边的话又使劲咽下去了。拉着还在那里犹犹豫豫想等赖亚丽一起走的方芸向赵欣伟他们作了道别，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傻孩子，你还看不出来人家赖亚丽可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刘玉拍拍方芸的肩。 “唉！他们这就叫耍朋友了吗？等小琪琪回来，她还不得回来歇。” “耍朋友，哼！我看赵欣伟这人很精明，也很老道。对亚丽是否真心还真不好说。” “你说他对亚丽不够真诚，我咋看不出来？他脾气好很体贴嘛！” “你挑不出毛病的这种男人才可怕，因为他心里想什么玩什么花样你永远也搞不清楚。今晚他给我的感觉他并不是真的想和赖亚丽好，可能只是玩玩而已。” “不会吧！看他们很亲热的样子，还请我们到他家玩。”方芸有些不相信。 “我是过来人，一个人可以在人前带上面具，把自己的真心掩盖。但他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的眼神让我感觉很不真诚。” “是吗！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方芸很惊讶地看着刘玉。 “哎！我是过来人嘛！上过当受过骗，现在阅历男人是很有经验了。当然还是祝愿他们好，亚丽已经陷进去了。但愿我的但心是多余的。”刘玉叹叹气。 第23章 刘玉和方芸回来，路过全托寝室，门微微敞开着，一位年轻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正坐在床沿上和羊书群攀谈着。咋一看那小女孩方芸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又记不起来在那儿见过面。见羊书群全托寝室有熟人，刘玉和方芸不便作过多的停留，打声招呼便回自己寝室了。 “那是她弟弟吧！长得还蛮帅！”整理整理床铺，脱下外套，准备洗漱，这时刘玉觉得有些奇怪，大半年了还真没有看见羊书群有什么家里人来，这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真是她偶尔提起的弟弟吗？ “她弟弟，可那女孩好象是在我们幼儿园上学的孩子，应该是最近才来的吧！”方芸半信半疑。 “不会吧！她弟弟的孩子不可能在这里上幼儿园？你有没有看错。” “是啊！可能是我看错了，大老远的把孩子送到这里来上幼儿园，怎么想都不可能，但那孩子我的确有些眼熟。” “嗨！差不多天天都和小孩呆在一起总有看花眼的时候，没准你把她弟弟的孩子看成幼儿园里的孩子了。” 方芸正想说什么？这时门被推开了，羊书群牵着那小女孩走了进来。 “聊什么呢？” “你弟弟走了吗？”刘玉向她身后窥探。 “什么我弟弟？我弟弟今天说来看我结果他临时有事没有来，再说他还是单身，上那里蹦出一个孩子来。”羊书群有些没好气。 “哦！那这孩子是……”刘玉有些傻眼，心想原来你弟弟还没有结婚。 “奇奇，过来叫方老师，刘阿姨，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天天都能看见她们了，她们和我一样都很爱你。”羊书群很怜惜地拉着奇奇向刘玉和方芸介绍着。方芸仔细打量这孩子，白白的皮肤，眉毛弯弯，头发有些微黄，笑起来露一排小白牙霎时好看。穿着打扮都比较时尚象一个芭芘娃娃逗人喜爱！只是那一双清澈的双眸透着些许胆怯。方芸忍不住地抱抱她，“嗯，真乖！” “这孩子是她舅舅送来的，就是你们刚刚看见的那个帅气小伙子，她妈妈工作忙，从现在开始在我们幼儿园全托。有时星期六星期天都只能呆在幼儿园，因为她妈妈没有时间照顾她。她舅舅在外地工作，也没法照看她。” “那她其他的亲人呢？这孩子真可怜，除了妈妈和舅舅就没有其他亲人照看她？” “这孩子的情况等她睡着了，我再告诉你好吗？”羊书群不满地看着刘玉，刘玉似乎意识到什么，充满歉意的朝羊书群笑笑，接着便和方芸一起去逗小奇奇玩了。 “阿姨！奇奇要睡觉觉。”小奇奇揉搓着双眼扑到羊书群怀里。“好，阿姨这就带你去，可在睡觉之前，阿姨先带你去尿尿。”说着羊书群搂着小奇奇出去了。 “刘姐瞧你这记性，还说我看花眼了，到底是谁看花眼了？我就觉得有些眼熟，是在我眼前晃过那么一两眼。我猜是才来的，开始没有全托，可能上了一段时间，觉得咱们这里还不错。就决定在我们这里全托了。她的年龄应该上小班在亚丽班上吧！否则我们怎么不认识。”方芸看着刘玉笑道。 “哎！要不怎么说你是早上冉冉升起的太阳，我是黄昏时的落日来着。不过话说回来，这全托的孩子如果不是家里确实没有人照顾，是不会星期天晚上送来的，一般都是星期一一早送来。我猜奇奇的妈妈有可能是独自带孩子，她爸说不定和她妈离婚了。要不然怎么会是她舅舅送来而不是她爸爸送来。” “嗯！到也有这种可能。”两人正聊着，门被轻轻推开了。羊书群抱着小奇奇走了进来，小奇奇两支手臂紧紧地缠绕着羊书群的脖子。小脑袋耷拉在羊书群的背上。刘玉走近一瞧：“哟！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大羊，她睡着了，你就把这小家伙放在我床上，抱着挺累的，她也睡不好。”说着刘玉和方芸轻手轻脚地把小奇奇放在羊书群脖子上的小手掰开，然后羊书群轻轻脱下小奇奇的外套，刘玉把被子打开，羊书群再轻轻的把小奇奇放在刘玉的床上，盖上被子。这时小奇奇突然小眼睛眨巴了一下，众人一惊，只见小奇奇翻过身去小眼睛又紧紧闭上了。羊书群舒了口气，给小奇奇掖掖被子，“小家伙真睡着了。” “说来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她外公外婆很早就去世了。她妈那时才大学毕业，刚刚上班，小孩的舅舅还在上学。她妈一人可真不容易拉扯着她舅舅。”羊书群坐在小奇奇的脚边向刘玉和方芸聊起了小奇奇的身世。 “这么说来，小奇奇的妈妈真的很坚强！供她弟弟上学扛起生活的重担。”方芸不无敬佩心想换了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小奇奇姓米和她妈妈一个姓，全名叫米奇。她父亲是一个来自新疆的生意人，在奇奇她妈妈怀着奇奇的时候就走了，这一走就杳无音信。奇奇妈妈独自生下了奇奇，就一直在等等米奇她爸回来，回来和她结婚给奇奇一个完整的家。但是等啊等，从怀上奇奇到生下奇奇，现在奇奇都快三岁了，可奇奇的父亲依然音信全无。”说到这里羊书群有些黯然。 “傻女人啊！等什么等，乘人还年轻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得了。这不一样给奇奇一个完整的家。”刘玉不由得叹道。 “她可能想孩子还是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在一起好。”方芸插话道。 “你没有看见米奇的妈妈，人长得真漂亮，个儿又高挑。送米奇来这幼儿园就是米奇的妈妈和她舅舅一起来的，读了一星期大概觉得我们这里还不错，就找到老王园长要求全托。说了她的家庭情况确实是没有时间来接送，你知道老王园长当然是求之不得，马上就同意了。就通知我星期天晚上那都不能去，呆在幼儿园等她们送孩子来，最后是奇奇的舅舅把她送来了，她们姐弟感情非常好，她舅舅现在单身连女朋友也没有，他说要帮着姐姐把这孩子带大。临走时奇奇舅舅给我留了他的电话号码，说奇奇有什么事就找他，他在省城上班。” “说实话，奇奇这孩子这么可爱，她爸爸将来看见一定会喜欢的。” “傻丫头，你真以为她爸爸会回来找她。做梦吧！抛下奇奇她妈那一刻，所谓的责任和但当在他脑子里已经不存在了，就是一个自私和冷酷的人。一阵寻欢之后，对种下的后果充耳不闻，有些男人心狠着哪，狠起来真是连狗都不如，说是畜生也不为过。奇奇她妈怎么还不死心，他明明就在逃避责任，你还指望着他和你结婚，做梦吧！”刘玉越说越来气。 “好啦！总有一天她会死心的，因为她还年轻，等她有了一定阅历之后，就会明白为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等待其实是不值得的。我们要做的是替她照顾好小奇奇，让小奇奇健康快乐地成长，至少让奇奇感到在我们幼儿园生活很快乐！”羊书群平静地说道。接着羊书群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亚丽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唉！别提了，人家不想回来，只不定现在正和赵欣伟卿卿我我呢！” “赵欣伟家琪琪在吗？” “在她奶奶家。” “哦！看来是想营造二人世界呢！那亚丽清楚赵欣伟的个人情况吗？到底和琪琪的妈妈现在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人家现在甜甜蜜蜜，临走时我就是想问问赵欣伟到底离婚了没有？看她把赵欣伟挽得那样紧，就算了，由她去吧！”刘玉有些无奈。 “唉！如果赵欣伟没有离婚，那亚丽哭的日子还在后头。”羊书群不无但忧道。 第24章 某天早晨，方芸正在水槽边洗漱。赖亚丽来到她旁边洗漱，有些犹豫，在牙刷上挤上牙膏，侧脸看着方芸。 “你大姨妈来了吗？” “大姨妈？哦，来了都快完了，明天就彻底结束了。”方芸有些惊疑，心说大清早问这个干什么？ “你大姨妈快完了，我还没有来。应该说咱们都是挨着的，你来第二天我就该来，好几个月了都是这样。”赖亚丽有些紧张。 “那也难说，有时周期是很有规律，有时候就有提前和延后。说不定你过几天就来了。” “希望如此吧！”赖亚丽有些心存侥幸。 几天时间就象钟表一样滴答滴答很快走过去了。大姨妈结束之后，方芸晚上去街边的公共浴室痛痛快快地冲了澡，顿觉全身都很清爽。回到寝室，只见赖亚丽一人趴在床上看书。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屋里？刘姐呢？” “上全托寝室帮羊姐照看全托孩子去了，这本来就是她的事嘛！我们管早上，她管晚上。说来就怪了，以前她都没有这么积极，都是羊姐来叫她，有时候没来叫她，她就不去。这几天就象换了一个人，很积极，不管羊姐喊没有喊她帮忙，人家刘姐吃了晚饭一回到寝室，整理整理床铺就赶紧去了。” “因为来了一个全托新生叫米奇来着，就是你班的。刘姐很喜欢她吧！象个芭芘娃娃。” “你说的那个米奇，可爱是可爱，可哭起来那声音也是震天响。老爱吃大母指，坐在那里大母指一下就含到嘴里去了，为了纠正她这个习惯，我真是很头疼。” “也许她缺乏安全感吧！她妈妈怀上她时，她爸就抛下她们母女不管不顾走了。”这时方芸发现赖亚丽脸上有种奇怪的表情。 “米奇她妈和她爸结婚了吗？” “没有，所以米奇她妈妈生下米奇是得多大的勇气啊！米奇在你班上，你居然不知道她的情况？”方芸有些吃惊。 “哎！最近收了那么多新生，我那一个个去了解她们的情况，都是罗老师送来的。只简单说说这孩子的生活习性，注意事情，别出事就行了。罗老师她要带班，又要管理这些教学方面的问题，也难为她了。”赖亚丽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把书放在小桌上，那是一本郭敬明写的《爱与痛的边缘》。方芸有些惊讶，最近赖亚丽和以前怎么有些不一样？ 平时在没有约会的时候，赖亚丽总是拉着方芸到幼儿园附近的街上去闲逛，在商店里看看衣服和鞋子，然后走上街中间的天桥上看风景。从天桥上下来到街边的小摊点吃烧烤。吃了烧烤就到幼儿园旁边的小卖部和老板娘闲聊顺便看看电视。然后就回到幼儿园宿舍洗漱睡觉，这一晚上就过去了。可最近没有约会的时候，赖亚丽不象从前那样爱出去逛街了。老是窝在屋里，趴在床上不是听mp3就是看小说。床都懒得下。有几次方芸想约她一起出去，赖亚丽都回绝了。无奈方芸只好一人出去闲逛，一个人在街上逛着真没什么意思。所以方芸大部分时间都在幼儿园旁边的小卖部和老板娘聊天看电视，然后再回幼儿园宿舍洗漱睡觉。连着几天，老板娘都只看见方芸一个人来，有些好奇？“你们那位老师呢？” “哦！她有事。” “一定是谈恋爱了吧！你们这些年轻女孩能有什么事？怎么没有看见她男朋友来？你的那位白脸男友我倒偶尔看见。人看起来比较踏实就是有点偏老，比你大很多岁吧！” “嗨！他是比我看起来成熟，赖老师她男朋友不会到幼儿园来，都是在外面等她。”方芸笑笑。 “哦！这男的也太有架子了，你们懒老师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难道还不值得他到幼儿园来接她。他是干什么工作的？” “不知道。” “你们还年轻找男人一定要睁大双眼，那些靠父母无所事事没有什么技能的，有家室的男人可千万不能要。否则以后要吃苦头的。”临走时老板娘好心地提醒道。现在看着赖亚丽放在小桌上的书，想起老板娘说的话，方芸不禁脱口而出：“亚丽最近怎么也这样文艺了呢？” “怎么？只许你文艺就不许我文艺，以前在学校我也是爱看书的人。你喜欢张爱玲的小说，我喜欢郭敬明的小说，有错吗？”赖亚丽有些生气。 “哎！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天晚上小卖部的老板娘还问你呢！说好几天晚上没有看见你和我一块出来了，我就想起来问问你，敢情最近迷上郭敬明的小说了。” “不知为什么？我最近心里特烦躁。逮谁都想和谁吵架的感觉。伟哥说我最近脾气见涨了。所以为了修身养性，决定好好修炼自己，看看书消磨无聊的时光。让自己静下来。”说着赖亚丽的神情有些淡淡的忧伤。 “你大姨妈来了吗？我大姨妈来之前心里就特烦躁。但是来了之后就心里很平静了。结束了心里就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情很放松也很高兴。” “来了就好了。做女人难！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来了心烦，不来更心烦。你还惦记着它呢！ “你也别担心，说不定你这个月是延后了。再说这个月还没有完呢！说不定月底就汹涌而出了。” “嗯！那就看看吧！下月去找中医给我煎服治疗月经不调的中药。” 在不知不觉中，下一个月来到了，冬天也快到了。整个“叮当”幼儿园都在紧张而忙碌地筹备冬季运动会也就是新年运动会。这一天下班后，罗老师叫住正要回寝室的方芸，把一张写着密密麻麻曲谱的纸递给她，上面第一行写着“小班韵律操”。“我觉得这个操蛮适合你们小班，你和亚丽商量商量你们两个小班一起表演，人多有气势！” 方芸看着曲谱哼了哼觉得不错，回到寝室正想找赖亚丽商量，谁知赖亚丽正等着她呢，一见她急忙挽着她，“小方陪我走一趟。” “去那里？” “社区卫生站。” “你大姨妈还是没有来？” “是啊！今天吃饭时闻到那菜油味就想吐，我怀疑是自己肚里有了……”赖亚丽愁容满面道。 第25章 晚上冷风“呼呼”在耳边狂吠着，方芸忍不住把大衣领竖起来把颈脖裹紧，陪着赖亚丽急急地行走，赖亚丽紧紧地拉着她，衣领敞开着任凭狂风肆虐她的脖子。此刻为了得到那一个令人不安的答案，她似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赖亚丽紧紧拽住方芸的手，就好象拽住亲人的手。 社区卫生站在一条僻静小街上，门面不大，整个门面不到一百平米面积。晚间只有一个门诊室开着，稀稀拉拉几个人。一个很年轻的女孩从门诊室里出来，她的脸上写满了忧伤，在门口等待的男孩连忙搂着她，边走边安慰道：“没事没事！咱们现在连养活自己都困难，还说要孩子，孩子没了就没了，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男孩陪女孩远去。随着一声生硬地“下一个”，赖亚丽走了进去。 方芸在门外等着赖亚丽，风“呼呼”灌进店内，一个医护人员在门口打着电话“我今天还得晚会来一会儿，还得做一个人流手术。哎！怎不知道现在这些年轻人怎么了？太随便了。养不起你还怀上，怀一个又一个，做一次又一次，这多糟蹋自己啊！上次是她这次又是她，真没法说……”方芸听着暗暗替赖亚丽捏一把汗，如果有了，等待赖亚丽的也只有打掉，不知为什么方芸隐隐约约感觉到赵欣伟是不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的。 赖亚丽从门诊室出来，方芸连忙挽着她，赖亚丽苦笑道：“有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找赵欣伟商量商量。” “还有什么商量头，打掉呗！现在还没有成型，才刚刚有，医生说吃药就可以了。” “那你也要给赵欣伟说说，这可是他造成的，至少他得有所表示。” “别提了，他早就说过让我自行处理，自己解决。总之他再要一个孩子也不现实。”赖亚丽眼里早已泪水滢滢使劲憋住不让它掉下来，她不愿意让方芸察觉她此时心里的脆弱。但方芸已经感觉到了，她不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挽着赖亚丽，任凭风在耳边肆虐，默默的在清冷的街上走着。 小班韵律操现在开始： 拍拍手 点点头 叉叉腰 伸伸臂…… 随着方芸的琴声，孩子们有节奏地扭着小胳膊小腿。这时罗老师提着一台录音机走了进来，“小方，我把小班韵律操的曲子找到了，磁带就在里面。以后排练时就放音乐，让孩子们先适应随着录音机的音乐做律动，以后就好在大场地上表演。” “知道，谢谢了。” “你和亚丽商量了吗？怎么她还没有动静？怎么搞的，最近她对工作很不上心。” “哦！你误会了。我和亚丽商量了一下，我们班先练练。下午两个小班再一起去舞蹈室排练。” “这样我就放心了，好好干。”罗老师笑笑拍拍方芸的肩。 这天晚上赖亚丽把医生开的药吃了，喝了一大杯的白开水，拿着手机去厕所和赵欣伟泡电话粥。刘玉去了全托寝室。这时屋里就只有方芸一人，惦记着新年运动会表演的事情，方芸也没有心思出去，拿着罗老师给的写有曲谱的那张纸，方芸决定把曲谱抄在自己的小本上。这样可以让自己更方便反复琢磨相应的动作能让幼儿尽快掌握。于是方芸坐在窗前写字桌旁边小椅上开始认真抄写起来。“砰”门被推开，赖亚丽拿着手机满面倦容地走了进来。 “真乏啊！这个死鬼也不知道安慰我，多说几句话，他就借口带小琪琪玩不方便和我打电话，接着就挂了。”说着赖亚丽蹬掉高跟鞋半躺在床上继续看郭敬明的《爱与痛的边缘》。 “我想紧握在手里的幸福应该是简单而透明的，就像两只大雁，依偎在一起过天空，那么简单，那么快乐。”赖亚丽看着不禁大声读出来。接着把书“啪”扔在一边。 “谁不想这样呢？谁不想和喜爱的人儿在一起过简单快乐的生活，可现实就是这么无情！”赖亚丽大声嚷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亚丽小声点，刘姐她们就在隔壁。你现在可千万别生气，身体要紧。”方芸忙朝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急忙抽出一张自己的面巾纸递给赖亚丽。 “坚强一点，亚丽。你已经服过药了，很快就会没事的。” “坚强，我是想让自己坚强一点。可是你知道赵欣伟一点都没有顾及我的感受，他让我马上把这孩子做掉，一刻都不能耽搁。就好象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让我自行处理。我能不伤心吗？他哄我上床的时候是怎么甜言蜜语的，现在真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我都认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我开始认识的那个赵欣伟？”赖亚丽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失望之情难以言表。 “亚丽你和她都这么亲密了，他告诉你他和琪琪她妈妈到底是什么情况没有？” “没有，他怎么也不愿说，我问他就绕开了这个话题。到现在我知道的还是他是一个带孩子的单身父亲。” “那就奇怪了，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如果他欺骗了我，我真的受不了。长这么大除了被人骗去做传销，但我也很快警醒回来了。所以没人能骗得了我。”听着赖亚丽的喃喃自语，方芸想说什么又不忍心再说了。只是紧紧地搂着赖亚丽的肩，“没事，亚丽他只是不想再要一个孩子罢了。” 门在这时”哐啷“一声被打开了，“哟！什么时候你俩这样好了，知道我一人在外面，还把门关得死死的。”刘玉拿着一本《知音》走了进来。 “哎！我在和亚丽商量我们两个班一起表演小班韵律操的事。你也来提提你的建议吧！”方芸连忙回到自己坐的小椅上。 “这事可别问我，你们当班老师操心的事情，我一个保育员掺和干什么？”说着刘玉把那本《知音》递到赖亚丽面前。 “有兴趣就看看吧！里面有一篇文章相信你们都想不到，一个女研究生在火车上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卖给一个山沟里的老光棍。想起来都挺新鲜，这女的脑袋进水了，大学白念了。” 第26章 下午两个小班的幼儿都集中在舞蹈室，成正方形的队列，方芸带的小二班的孩子站在前面，赖亚丽带的小一班孩子站在后面。刘玉和小魏分别站在队列的左右两侧。方芸和赖亚丽站在前面。方芸打开录音机，操节音乐的旋律瞬间在舞蹈室弥漫开来。 小班韵律操现在开始： 拍拍手 点点头 叉叉腰 伸伸臂……孩子们跟着赖亚丽和方芸有节奏地扭着自己的小腰小腿。动感的音乐让喜好跳舞的刘玉也跟着孩子们做起动作来，看见大家都在翩翩起舞，站在队列右侧的小魏也不好意思再做旁观者，也随着音乐舞动起来。排练第一遍结束之后，方芸便和赖亚丽商量刚才的动作是否需要修改？ “不错，孩子们大都能接受。”赖亚丽点点头。同意把刚才的动作规范下来。 “趁热打铁，我们就再练习一次，然后休息各回各的班。”方芸提出自己的建议。这时赖亚丽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急急地朝方芸喊道：“你先带着她们棑练，我实在憋不住，上趟厕所。”说着便快速朝门外奔去。 赖亚丽走后，小一班的孩子们见自己老师走了，情绪低迷有些不想练了。坐在地上或者蹲在地上，有些甚至走来走去打打闹闹。看这情况方芸决定等赖亚丽上完厕所回来再进行排练。这时有小孩嚷着上厕所，方芸就决定带孩子们一起上厕所。让小魏把小一班的孩子们组织成一条队列，跟在方芸和刘玉带的小二班后面，“手拉手，排好队，不乱跑，不挤压。跟着老师上厕所。”方芸牵着小兵兵的小手带着孩子们在走廊上穿行向厕所走去。 “小魏，看着你班孩子，有的在往回走了。”小一班的孩子们打打闹闹渐渐走得不成队形，散开了，有的孩子干脆往回走。刘玉忍不住便过来帮小魏把这些孩子组织在一起排好队继续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小方，怎么你们不练了？”在走廊上遇着上完厕所往回走的赖亚丽，赖亚丽有些意外。 “先带她们上完厕所，我们在好好排练。”看着赖亚丽方芸正想在问些什么，这时刘玉在后面嚷开了：“亚丽快来管管你班的孩子，看把我们忙得手忙脚乱的。” 带着孩子们上完厕所回到舞蹈室，在方芸和赖亚丽的指挥下，孩子们又排成一个正方形的队列。方芸打开录音机，这时赖亚丽似乎肚子又有些不舒服，捂着肚子眉头紧皱。“小方，你带她们先排练，我憋不住了。”说着赖亚丽又急急地朝门外奔去。 “老师走了，老师又走了。”小一班的孩子们就象失去主心骨一样，又一次陷如迷茫慌乱中，一双双小眼睛惊惧地看着方芸，小一班的队形渐渐散了。方芸只好关上录音机，站到前面，拿着拨浪鼓高高举起来摇着，“小朋友们静一静，我们再来做一次小班韵律操，做完了，做好了，老师就给大家发饼干吃。小朋友说好不好？” “好！老师我好想吃饼干！”一听说一会儿要发饼干，两个小班的孩子们拍着巴巴掌，室内从喧哗声中渐渐走向安静。 小班韵律操操节音乐再次在舞蹈室响起来，孩子们跟着方芸有节奏地扭动着。 拍拍手 点点头 叉叉腰 伸伸臂……站在第一排的小兵兵很认真地做着，胖胖的小身子随着音乐节奏扭动煞是好看。看着小兵兵那清澈透人的双眸突然间鲜活起来，方芸感到莫大的安慰。 “小魏，快去你羊姐那里给幼儿领饼干。”看着呆呆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小魏，刘玉看看表忍不住了，心想你总得做些事情，不能大下午什么事情都指着我干。小魏极不情愿地下楼去了。 赖亚丽这一次在厕所蹲的时间很长，在这个长时间里，方芸和刘玉已经带着孩子们去上了厕所，然后到盥洗间给孩子们把小手小脸洗干净了。赖亚丽回到舞蹈室时，孩子们蹲坐在舞蹈室柔软的地毯上正高高兴兴地吃着饼干呢！赖亚丽脸色惨白，“这么快小孩都在吃饼干了。” “那是，你到美国上厕所去了，回来她们当然就该吃饼干回家了。”刘玉忍不住调侃道。“嗤……”看罗老师进来，小魏连忙两手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小方，亚丽我给你们说说，当然这也是王园长的意见。明天据天气预报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你们明天早上带小班的小朋友去距离幼儿园不太远的东河草坪散散步。让小朋友们作一次户外活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当然千万注意安全第一，不要让小朋友们磕着碰着哪里了，不要让小朋友们走丢了。”罗老师不放心的一遍又一遍地嘱咐着。 第二天一大早，正如罗老师所言，是个风和日丽的大晴天，赖亚丽和方芸，刘玉，小魏一起把两个小班的孩子们带到了东河草坪上玩耍，靠近河边是连绵不断的缓坡，上面也陆陆续续生着杂草，在这个季节有些树已经是落叶纷飞接近光秃秃了，然而缓坡上依旧是绿意荡漾。全凭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香樟树，在这个走向萧瑟的季节，依旧让人感受到生机和活力。靠近街边也是连绵不断的缓坡，上面也有着几排绿盈盈的香樟树点缀着。在两个缓坡之间便是一片绿色的世界。草在风中微微舞动着，方芸和赖亚丽带着孩子们做完游戏，然后就是孩子们的自由活动时间。孩子们在草坪上欢快地跑来跑去，爬来爬去，兴奋地做着各种有趣的动作。看着她们那一张张天真无邪的笑脸，赖亚丽坐在方芸旁边不由得叹口气。 “人要是永远不长大该有多好！没有烦恼没有忧伤。” “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昨天下午我把孩子打掉了，一个血球。我杀死了我的亲身骨肉。难受了一晚上。”赖亚丽痛苦而缓慢地低声说道。 “也只有这样啊！你能生下他吗？你能给他一个家吗？”方芸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怎么来安慰赖亚丽。 “我真想大哭一场。”赖亚丽把脸埋在自己怀里，不让大家看见自己涌动而出的泪水。 “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哭一场，但不是现在。亚丽振作起来，你还年轻。”方芸拍着赖亚丽的肩。这是晴空万里的上午，偶有小鸟在空中掠过，孩子们在草坪里追逐，嬉闹。远处的刘玉和小魏也情不自禁地逗着孩子们玩。而方芸却没有了愉悦的心情。一个小生命还没有成形，却无声无息地逝去。方芸和赖亚丽一样心里充满了哀伤！ 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 老虎打不到 打到小松鼠……回来的路上，孩子们列队大声地念着这首儿歌，路人们纷纷侧目而视。赖亚丽也不经意间回头一看，这一看赖亚丽大惊，“玲玲呢？” 第27章 仔细清点了小一班小孩的人数，那个额上有黑色胎记的小玲玲不在队列中。这一结果让赖亚丽如五雷轰顶，脑海中打掉胎儿的忧伤瞬间便让惊惧茏罩。见赖亚丽愣在那里，刘玉急了，“亚丽，你还不快去找，说不定那孩子还在草坪上玩呢！”赖亚丽这才回过神来，拔腿就向东河草坪奔去。 赖亚丽走后，方芸只好把两个小班组织在一起排成队列回到幼儿园，王似秀园长两手背后，在大门口度步正等着她们。由于小玲玲走丢的事情，方芸和刘玉还有小魏心里都很沮丧焦急，如今看着王似秀园长站在大门口，一时几个人心里的铉绷得紧紧的，都不知怎么向王似秀园长汇报才好？ “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孩子们都回来了。”王似秀园长笑眯眯道。 “哦……嗯”方芸看着刘玉，刘玉用手捅捅她，让她说。而小魏早已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哦什么？有屁就放，赖亚丽到那里去了？”王似秀园长瞅出不对劲，脸色“哗啦”一下就阴沉下来了，厉声朝她们喝斥道。事到如今方芸只好硬着头皮把小玲玲走丢以及赖亚丽去找她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王似秀园长。一听小玲玲走丢，王似秀园长紧张的额上汗水都冒出来了，转脸便朝楼上嚷：“小罗，快给我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小方小魏你们赶紧去东河草坪找人。大刘留下来和小罗一起照看这帮小班的孩子。他妈妈的，四双眼睛愣是看一个小孩子都看不住。信任你们就这样来忽悠我。再找不着就只好报警了。”王似秀园长气得火冒三丈，也迅速作出了安排。 “小魏，你快一点嘛！”方芸心急火燎地朝前跑着，可小魏落在后面就是跟不上方芸的步伐。 “方芸姐啊！不是我不想跑，实在是……我……腿发软……跑不动了。”小魏激动得脸色苍白，语无伦次。 快到东河草坪了，只看见一排排枝繁叶茂的香樟树在临近街边的缓坡上随风起舞。方芸记起来应该给赖亚丽打个电话，问问她那里的情况。方芸这样想着便拿起手机给赖亚丽拨了号过去，可是只听着那边“辣妹子，辣妹子，辣辣辣……”反复响起就是无人接听。放下电话，方芸的心突然也跟着颤动了。小魏跟了上来，喘着气，“咱们朝那……里去找？”望着那一大片东河草坪，小魏的脸上满是茫然和困惑。 方芸拉着小魏爬上临近街边的缓坡，然后两人分别在两边开始搜寻。方芸一面扯着大嗓子呼喊“玲玲，玲玲。”一面在树林里围绕着香樟树转圈，见她们这样有几个路人看出来她们是来找人，便忍不住问话了，“姑娘，谁丢了？” “哦！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额上有黑色胎记的小女孩在这里玩耍？” “小女孩，没看见，刚刚看见一只小狗跑过去，我还以为你在找狗呢！”那人摆摆手接着又关切地指指下面绿草地和远处的小土坡。“你们在那里再去找找吧！实在不行就报警。” “谢谢”方芸谢过那人回头一瞧，小魏从那边山头跑了过来，一看小魏脸上的表情，方芸就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没有任何收获。两人连忙下山朝那片绿草地跑去，杂草丛生，低矮的灌木丛零星点缀着这片绿草地。方芸又想起来给赖亚丽打个电话，赖亚丽那边无声无息让她心里顿生一种恐惧感，小玲玲找不到了，难道连赖亚丽也悄无声息地失踪了。方芸拿着手机拨了号，又是那熟悉的“辣妹子，辣妹子，辣辣辣……”无人接听。方芸把手搭在小魏肩上，突然觉得自己腿象钉在地上一样迈不动了。“小魏，我腿也发软了。” “方芸姐，你看那边谁来了？”顺着小魏指的方向，有两个熟悉的身影踉踉跄跄朝她们这里跑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中班周老师和大班小黄老师，胖胖的周老师由于跑得太急了，大口喘着气老远就冲方芸她们大喊：“找到小玲玲没有？有线索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现。怎么你们也来了？” “这个赖亚丽惹多大的祸，几年了在这幼儿园里还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你说你明知道那孩子就爱到处乱跑，你还不把她盯紧了。把老王园长吓坏了，把我们也给轰出来找人了。”走到方芸她们面前，周老师不住地摖试着脸上的汗水。 “还说呢！如果找不到小玲玲我看就小玲玲家那阵势，够她赖亚丽喝一壶了。赖亚丽啊十条命都赔不起小玲玲一条命。小玲玲的妈妈有心脏病又是高龄产妇，为了生下小玲玲连命都豁出去了，现在你却给人家弄丢了，不找你拼命才怪。”一旁的小黄老师本来平常就对赖亚丽有些不对眼，这下更啰嗦个没完了。 “好啦好啦！都别说了，咱们赶紧找人吧！”小魏捂着耳朵实在听不下去了。 大家迅速作了分工，在这两个小缓坡之间的绿草地大家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进行寻找。灌木丛，杂草中不放过一切蜘丝马迹地搜寻，就差没有把土扒拉出来了。当大家又重新聚在一起时，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四人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 “小方，你给亚丽打个电话看她在那里？这半天应该有所发现吧！”周老师有些着急了。 “打不通啊！我打了两次都是无人接听。”方芸很无奈。 “当然打不通了，赖亚丽是真去找还是假去找了，谁知道呢？说不定这会儿正吓得往家跑，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小黄老师又噼噼啪啪地发泄了对赖亚丽的疑虑和不满。 “唉！找了半天也是白找，打个电话给老王园长就说找不着了，让她立即报警得了。”周老师信心顿失。 “嘿！那个小土坡我们还没有上去寻找，干脆上去寻找了之后，如果没有找到再给王园长打电话也不迟。”方芸有些不甘心指着靠近河边那个小缓坡说道。 “嗯！那也好。”周老师点点头。事不宜迟大家连忙向小缓坡奔去。 四个人分别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寻找，穿过密密匝匝的香樟树，一路呼喊着“玲玲，玲玲。”方芸是口干舌燥，心急火燎。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找不到就只有告诉王似秀园长报警了。没有回音，尽管腿发酸有些乏力，方芸还是尽力朝前爬着寻找着，在她心里始终不相信小黄老师说的什么赖亚丽吓得跑回家了。回忆与赖亚丽共事的点点滴滴。方芸在心里默念着“亚丽你一定不是那样逃避责任的老师。你快出现啊！”仿佛犹如心灵感应一般，方芸的头被一粗树枝重重地碰了碰，摸着很疼的额头，抬头看着前面，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在方芸眼前。方芸的心在这一刻“砰砰”跳着，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赖亚丽呆呆的毫无表情地抱着那个额上有小黑色胎记的小玲玲，靠着前面大树根部坐着，怀里的小玲玲已经睡着了。 第28章 玲玲终于找到了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但这毕竟是“叮当”幼儿园这几年发生的严重事情。为此王似秀园长在孩子们被家长接走之后，让老师们留下在大班教室开会。 “老师们都到齐了吧！” “好象羊姐还没有来，其他都来了。” “大羊还有一个全托孩子还没有接走，她工作一向很尽责，就别管她了。一会儿大刘和小方把咱们会上说的主要意思转达给她就行了。”说着王似秀园长很严厉地瞟了赖亚丽一眼。 “大家都知道了今天幼儿园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这是几年来不曾发生的事情。一个小孩差点就丢了，东河草坪有好大？以前小班的孩子都带着到那里去玩，从来没有出现把一个孩子忘在那里的事情。当你带着小孩去那里玩时，就应该知道小孩不等同于大人，需要你更多的呵护和关心。去的时候你点人数没有？带回来的时候你清点人数没有？说到底这是一个责任心的问题……”王似秀园长噼噼啪啪发泄着对玲玲差点走丢这件事情的不满。并反复告诫大家要引以为鉴，对工作要认真负责，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赖亚丽默然的坐在那里，听王似秀园长的语气，对她的处罚也再所难免，索性就听之任之吧！小黄老师有些幸灾乐祸地冲她笑笑，赖亚丽厌恶地扭过头去，佯装没有看见。不知为什么从来到这个幼儿园赖亚丽就对教大班的小黄老师很不感冒，究其原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听完王似秀园长的唠唠叨叨，天已完全黑了。“咚……”赖亚丽率先推门而进，蹬掉高跟鞋，自己趴在床上，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趴着。大半天的折腾让方芸也很疲倦，脱掉鞋子，方芸也半躺在床上让自己放松放松。虽然玲玲是赖亚丽班上的学生，可因为两个小班是在一起组织户外活动，连带的方芸和刘玉也受到了王似秀园长的处罚。赖亚丽这个月的奖金是全没有了，方芸和刘玉奖金被扣了一半，这也就象没有给一样。因此这个晚上大家心里都很郁闷，连素来爱闹爱说的刘玉也沉默了，洗漱之后，刘玉捧一本《知音》半卧在床上静静地看着。 “辣妹子，辣妹子，啦啦啦……”赖亚丽的手机响了，打破了屋内的寂静。赖亚丽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跑到了外面。过了一会儿，赖亚丽就象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带着笑意回来了。“拜拜！两位。伟哥约我了。” 赖亚丽走后，刘玉翻着那本《知音》忍不住向方芸说道：“你看赵欣伟来电话精神气可足了，有几天没理她茬吧！小魏说看见她在教室里洒泪来着。这赖亚丽叫我怎么说她才好！” “是吗？赵欣伟这个电话来得真是时候。”方芸心想在这个时候赖亚丽最希望能得到别人的安慰，尤其是赵欣伟的安慰。 “还赵欣伟的电话，如果不是他，赖亚丽能犯这种错误吗？脑子走神没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你说我来来回回找那么多男朋友，可是我就不影响工作。私生活就不要和工作混为一谈。” “刘姐你也别这么说，谁也不是神仙是凡人就难免犯错，这事放在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小方你也别替她圆话了。这种错误不是不能避免的，你只要有对孩子对家长认真负责的态度，清点人数仔细一点，那能说在走了一段路后才发觉有孩子没有在队列中。说实话，我都想狠狠骂她赖亚丽，平白无故的连带我们都受到牵连。不过看老王园长把她说得够狠的，我也就算了。” “唉……”方芸无奈地叹气，想起这个月奖金就这样被扣了一半，就等于没有了。心里也觉得很憋屈。 “怎么了？”羊书群牵着小米奇走了进来。小米奇左顾右盼朝四周打量着，冲方芸和刘玉咧嘴一笑象一个小月牙。“刘阿姨，方老师好！” “奇奇好！”方芸跳下床搂着小米奇，逗她玩儿，不知不觉心里就象御下了什么东西似的轻松多了。 “小方你带奇奇到下面小院里去玩玩，滑滑梯，骑木马都行，小家伙在屋里呆不住。”看小米奇在屋里跑来跑去地疯玩，羊书群忍不住说道。 “好呢！”方芸答应着领着小米奇朝屋外走去。脚刚踏出门，羊书群又叮嘱道：“一会儿米奇舅舅要来接她，你看见了告我一声。” 方芸带着小米奇下楼玩去了。这时刘玉想起来开会王似秀园长说的事情，便原原本本向羊书群转达了。临了有些不甘心。“我和小方这月带班也没有发生什么让家长投诉的事情。新增加了生源，相反小孩家长夸我们的倒比较多。这一下全跟着这个赖亚丽倒霉了，扣钱是小事，就是我们所付出的没有得到什么回报，干到挺没劲的。” “你没有发觉赖亚丽这段时间情绪很低落。那天在厨房吃饭还差点和张师傅吵起来，张师傅炒的回锅肉，给她舀了一份在碗里，你猜怎么着她说太油腻味了，她闻着就恶心难受想吐，不吃了就要倒在锅里。前题是你没有吃当然就可以不要这份菜，可是你赖亚丽是吃了一口而且吃掉的是廋肉，把肥肉肉皮剩在碗里了。张师傅当时就发火不让她把菜倒在锅里，说有些老师还没有来吃饭，总不能吃你的哈喇子。当时厨房里就我和大班小黄老师在那里，小黄老师拉长着脸，把米饭盛在碗里，夹了一点咸菜就出去了。我就劝她们不要为这点小事就吵起来，最后我把赖亚丽那份菜要了，硬着头皮给吃下去了。” “是吗？看来我猜的没错，赖亚丽八成就是怀孕了。有几晚上她可没有回来住。那天两个小班一起排练小班韵律操，不停地往厕所跑，在厕所呆的时间真他妈够长，把小方和我累的够呛。我看就是吃药把娃娃打掉了，脸色苍白，第二天带小孩去户外郊游都精神恍惚着呢！不出事才怪。” “这赖亚丽看着很聪明一个人，怎么这样不懂得爱惜自己，为赵欣伟这样有婚史的男人真不值得，你说他有才吗？最实在的，他有钱吗？孩子学费还是琪琪奶奶来交的。一个大男人就守着买断工龄那几个钱吃喝玩乐，你说他有什么出息？” “人家赖亚丽就喜欢他，不是有首歌吗？莫名其妙我就喜欢你……”刘玉说着说着自己也禁不住乐了。 两人正聊得起劲，下面传来方芸的喊声：“羊姐，米奇她舅舅来了。” 第29章 初见米奇的舅舅方芸有些似曾相识，高高的个儿，白晰的脸庞，两道俊眉雕刻在脸上。希腊式高高隆起的罗马鼻。这似乎在那里遇见过这样年轻帅气的男人。“方老师，羊阿姨再见！”米奇的叫声让方芸从神情慌惚中回过神来。 “奇奇再见！”目送着米奇舅舅抱着米奇离去。方芸这才想起来慌惚中她把米奇舅舅错看成钟祥了。原来钟祥一直存留在她的脑海中一不留神就闪了出来，方芸很懊恼她还是没法忘记钟祥。 方芸快快地朝楼上走去，抬头那一瞬间她看着羊书群站在走廊上，一直目送着米奇和她舅舅穿过幼儿园的大门朝街上走去。这是很难得的事情，羊书群会为一个男人停留这么长的眼神，印象中似乎没有。见方芸看着自己，羊书群连忙收回眼神回屋去了。 周末这一天，林宇中同学两口子来找他，顺便林宇中也把方芸约上，一起去市总工会附近的茶园打牌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打麻将。初次见到方芸，林宇中的同学很惊讶，继而拍拍林宇中的肩道：“真是老牛吃嫩草呢！” 方芸和林宇中同学的妻子寒暄了几句，方芸隐约觉察到这位带着宽边太阳镜额上有细小皱纹的女人对她有一种没来由居高临下的轻视。这也许因为她是本地人而且又是大学生，在一个大型工厂当会计的缘故，突然见一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是在这里打工的外地人，而且还是老公同学的女朋友，那个中滋味真是很复杂。当然方芸也并没有对她有什么好感，聊了几句双方便没有什么可聊的，坐在那里等着茶园老板给她们沏茶和拿麻将牌。 茶沏好送上来，桌布也铺好了，老板抱来麻将打开放在桌上。四人围着正方形方桌而坐。林宇中和方芸相对而坐，林宇中同学两口子相对而坐。开打之前林宇中同学让方芸先拿牌。“小妹妹先来。” “喊得这么亲切啊！”林宇中同学的妻子扶了扶眼镜言语中透着一丝不快。 “哎！人家本来就小嘛，喊妹妹也合适，你又想那里去了。” “好了好了，今天大家在一起玩都要开开心心地玩。嫂子也很年轻嘛，如果不是浩兄年长，嫂子我还真叫不出来，叫妹妹才好啊！”林宇中笑着打圆场。 方芸平时是很少打麻将，一圈下来方芸没有胡牌也没有放炮，所以也就是不输不赢。输的是林宇中，赢的是林宇中同学两口子。因此没有什么表情的林宇中同学的妻子这会脸上也有了笑容。 川麻的打法又叫“血战到底”，胡牌的人就可以先走了，停下不打观战看其他三人打。这三人继续战斗，如果有一人又胡牌了，这个人就可以退出战斗不打了。那么就剩下这两人继续死磕到底，最后分出输赢。如果双方都没有胡牌，那没有下教的一方就要给有教的一方赔钱，也等于说有教的一方算胡牌了。打牌开始林宇中的同学就说大家平素都不常打牌就一元钱的输赢。大家都很赞同。第二圈开始，方芸这才发觉林宇中的同学并不是那种很少打麻将的人，不一会儿，他就胡牌了。剩下三人继续打，不过林宇中同学也没有闲着，站到他妻子后面充当参谋，积极地出谋划策。林宇中除了偶而和他同学寒暄几句，其余时间便是聚精会神地打牌，甚至也不和方芸聊天，“胡了。”林宇中把他的牌推到，得意地笑着。 林宇中胡牌了，退出了战斗。剩下就是林宇中同学的妻子和方芸继续“较量”。而此时林宇中的同学仍然站在他妻子后面帮她出谋划策，方芸想着林宇中应该站在她旁边给她指点指点，因为她现在真有点犯晕，出什么牌自己也没有把握。令她意外的是林宇中胡了牌，喝了口茶便走到一边去了，然后就站在他同学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在学校读书的事情。仿佛打牌的方芸和他不相干似的。最后还是方芸放炮了，胡牌的林宇中同学妻子那张鸭蛋脸乐开了花，额上细小皱纹也舒展开来。但方芸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一群人在一起玩，但方芸却感到了孤单和无助。林宇中正玩得兴起，全然没有注意到方芸脸上已经有一丝的不快。把牌一推，林宇中说：“再来。” 接下来几圈，方芸真正感觉到了就象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在和老江湖对抗，有鸡蛋碰石头的感觉。输了还是输，身上带来的钱一转眼都剩不了多少。而林宇中依旧乐呵呵地，“再来。” 方芸记不得是连续几次和林宇中同学妻子死磕了，当然她是必输无疑。因为林宇中同学妻子是两人在一起战斗，而方芸呢？林宇中依旧是不管不顾，和他同学闲聊，就象没有察觉到方芸存在似的，方芸在他的身边俨然成了空气。这一次当方芸再次放炮时，方芸终于憋不住了，站起来把牌一推，“我不打了。” 在众人一脸愕然中，方芸拿起自己小包，径直朝外走去。“快劝劝她。”林宇中同学妻子从惊愕中回过身来，推了推林宇中，然而林宇中依旧把自己陷在椅子上，温怒地看着方芸离去。 坐上公交车，街边的风景一路看过来，钢筋水泥般的楼房象一个大大的容器包裹着这个城市，里面有着太多人的悲喜故事。如今方芸就这样麻木的坐在公交车上，对林宇中刚刚萌生的好感也这样如玻璃般的破碎了。这时车上正放着一首歌，因为这是一辆路程比较远的公交车，所以一般都会放音乐给乘客听。这首歌是张振宇唱的《爱上你等于爱上了错》 每一次经过你总轻轻对我说 你说今生今世爱的只是我 每一次听你说心里好象有团火 所以爱你爱得认真爱得执着 直到后来有一天你突然间告诉我 你说我只是你的寄托 当时我保持沉默心里悲伤又难过 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爱上了你等于爱上了错…… 这首歌让方芸的心越发感伤起来，暮色中街灯开始逐渐闪烁，方芸仿如一个过客在这个城市穿梭，寻找着自己的归宿。过去的钟祥现在的林宇中，方芸都想着他们能带给她想要的幸福！然而回答她的是钟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林宇中今天对她的冷漠。自己在他们的心里又算什么呢？也许什么都不是吧！方芸就在这种迷茫和失落中下了车。 来到二楼走廊上，正好看见张师傅从羊书群的周托寝室出来。看见方芸张师傅有些吃惊，“你回来了。” 第30章 元旦将近，“叮当”幼儿园的新年运动会也进入倒计时。王似秀园长和带学前班主管教学的罗老师协商后决定提前庆祝，时间定在十二月三十一日。上午开运动会下午便放假了，连到元旦节的三天假一起放。 在王似秀园长召开的幼儿园工作会议上，当王似秀园长宣布了新年运动会的庆祝时间以及放假的消息，老师们无不欢欣鼓舞。放三天半假这样家在外地的都可以回家了，列如：教师宿舍的三个人。家在本地的象罗老师和周老师都可以携家带口出去玩。和这个欢乐气氛稍稍有些不和谐的便是羊书群有些落寞的眼神，而她这个不搭的眼神很快让精明的王似秀园长扑捉到了。 “大羊，你离家远，这三天多时间你回家一趟就在路上折腾了。这样吧！没事就上我家玩，你也到过我家，我家老头小孩都很喜欢你。” “好呢！这三天多时间我就上你家吃饭去，最喜欢吃邓叔烧的糖醋排骨了。”羊书群抿嘴笑道。 “好，喜欢吃就让你邓叔给你做得了。”王似秀园长很干脆地一挥手。“言归正传，大家为运动会准备的节目都排练好了吗？现在每个班老师都说说你们准备的节目和安排。节目需要的道具和服装，我好去买和借。总之有什么要求一定得提出来，我好去准备。”说着王似秀园长笑眯眯地看着罗老师，示意她先说。 “我们班《团体操》，《花操》现在都准备好了。《团体操》是男女生一起表演，《花操》就是只有女孩表演，男孩也有一个单独的节目，就是表演劲爆的舞蹈《双截棍》。要准备的就是那个棍子，我觉得用塑料棒代替，比那个真的木棍好得多，孩子始终是孩子，别伤着那里。”听着罗老师的话王似秀园长有些担心，“《双截棍》很难哦！” “没事，男孩们表演的是周杰伦演唱的《双截棍》，只要随着音乐的节拍，动作整齐有那个气势就行了。我还请了我老公的朋友，他是武校的教练。义务帮忙给孩子们作技术指导应该没什么问题。” “哦！那我就放心了，大班黄老师接着说。” “我们班表演《中国娃娃》，需要民族服装，也排练了《团体操》，《花操》，现在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是《中国娃娃》的衣服还没有？” “这好办，我去借。”王似秀园长很干脆地答道。 接下来，中班两个班周老师和袁老师也谈了自己的节目安排，也和小班一样两个班合作了一个《中班韵律操》，然后各自准备了一个游戏节目。 “我们班除了和小方她们班一起表演《小班韵律操》，还准备了一个游戏《拔萝卜》。需要的就是大白萝卜的道具。” “哦！这个我找找，库房里应该有，以前小班也做个这个游戏。” “刚才亚丽已经说了，我就不重复了。我们班准备的是音乐游戏《小兔乖乖》，需要小兔的脸谱道具。”方芸是最后一个说明本班节目安排的老师。 “这个没问题，小兔的道具在库房里还有很多的，回头你让罗老师带你去库房，那种形象小兔的道具都有。” “好！大家都谈了自己班的节目安排。现在我们就来讨论表演节目的出场顺序，那个班第一个表演，那个班最后一个压轴表演等等……” “我觉得当然是罗老师她们学前班第一个表演那个《团体操》，孩子大一点，表演起来动作整齐就比较好看。相反我觉得小班的节目其实就是两个班合作一个韵律操，做一个游戏就行了。用不着再单独搞节目，孩子小，自律能力差，遇到怯场的孩子在那里哭，那就影响了整个新年运动会的气氛。”大班小黄老师迫不及待地抢着发言了。 “我说黄老师新年运动会是不是这幼儿园的所有孩子都有参加的权利，你看看你大班的孩子是多少，小班的孩子是多少，就我和小方一个班的孩子都比你大班多。凭什么要减掉我们小班的节目，王园长都没有说什么？你还真是猴急了。”赖亚丽按捺不住心里的怨气。心想你算老几？ “看你把我说的话歪到那里去了，我只是为整个新年运动会顺利举行，圆满结束提出我的建议罢了。” “小班的孩子是年龄小，自律能力差，有些怯场。家长们都能理解。只要她们在台上笑一笑，动动手和动动脚，家长们都会发自内心的高兴，那表情都蛮天真和可爱。幼儿园是小孩子的乐园，你不能拿成年人的标准来衡量。就算她们怯场的哭，那也是从心里发自内心的胆怯，让她们保存这种童真吧！没有必要去压制她们，因此剥夺她们表演节目的权力。”方芸也激动起来。 “嗯！小方说得很有道理。就一个新年庆祝会，孩子们都高高兴兴在一起表演节目多好，整得都象搞一个晚会那样，那多没意思。”周老师附和道。 “好啦！就说一个节目顺序的问题看来有些歪楼了。我现在要告诫大家，相识是缘，走到一起就要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不要说一些不利于团结的话。”王似秀园长站起来看着罗老师，“小罗你再斟酌一下，把节目顺序排列好整一个节目单出来，大家再讨论讨论，没什么意见就定下来。” “好呢！我争取明天就把节目顺序给整理出来，再和各位老师商量。现在那位有什么好的建议请提出来，我好参考。” “提出自己的建议又惹得某些人不舒服，还是不提罢了。”小黄老师没好气道。 “你……”赖亚丽急得要跳起来，方芸使劲把她摁住，“别和她一般见识。” “好啦！节目单，小罗你负责吧！鸡毛蒜皮的事情有什么可计较的？现在我说下一个事情各班老师都把自己的教室好好布置布置，要有新年的气氛，这是咱幼儿园的脸面，家长来了首先都得到自家孩子的教室看看。希望大家好好准备，给孩子家长一个新年新气象的感觉。需要挂拉花我那里有皱纹纸，要画什么我那里有颜料和笔，还有吹塑纸，总之缺什么就上我这里来领取。无论如何都得把教室布置得漂漂亮亮的。”王似秀园长站起来侃侃而谈，然后手一摆，“散会。” “亚丽，你想好了吗？怎么来布置教室？”方芸挽着赖亚丽的肩。 “嗯!还没有想好。对了，小方晚上陪我出去一趟。” “去那里？” “社区卫生站。” “你又怀上了？”方芸一脸惊愕！ 第31章 临近新年运动会的这个礼拜天，“叮当”幼儿园的所有员工都放弃了休息，老师们布置教室使之充满节日的气氛，羊书群带着小班保育员刘玉和小魏负责整理全托寝室和所有幼儿午睡寝室的清洁，并把全托幼儿的床单被套以及幼儿午睡寝室的床单（幼儿午睡的被套是幼儿家长自己拿来的，放假家长都要拿回去换洗。）拆下来放在幼儿园的大洗衣机里清洗。王似秀园长也没有闲着，一大早就和她的老伴上街逛批发综合市场买所需要的服装和道具以及给幼儿准备的新年礼物。厨房张师傅也没有松懈，负责打理厨房的清洁卫生，然后给加班的教职员工做午餐。 上午方芸就在自己的小班教室忙活着，墙上的壁画已经很沉旧变淡了，颜色有些脱落。方芸用画笔把线条轮廓重新构画了一遍，然后再用颜料把颜色变淡的地方重新涂了一遍。需要修改的地方修改一遍，再加一点自己的创意。比如：《小鸭戏水》原来只是一条小河和一群小鸭，现在方芸给它加了一片绿草地作为河岸，然后再在岸边画了一棵大柳树，柳树上再来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鸟，柳树弯弯随风起舞，小鸭在水里自由自在的玩耍，整个画面一下生动起来。画完之后方芸停笔欣赏自己的杰作，不禁露出会心的笑容。 忙完教室里的壁画，然后就是教室的顶部两斜对角牵绳挂拉花的事情了。挂拉花先得牵绳，可怎样牵绳是个难题。自己个儿不是很高，即使站在桌上把小板凳放在桌上，自己踩在小板凳上手臂伸直也够不着。方芸没有办法出去找羊书群让她来帮忙。 “不行，我有恐高症，你找张师傅吧！他行。”羊书群摆摆手指着厨房。无奈，方芸只好硬着头皮找张师傅帮忙，走进厨房张师傅已经把厨房收拾得整整洁洁，正在淘米准备蒸饭。听方芸说需要他帮着牵绳挂拉花，张师傅二话不说便随着方芸上楼去了。方芸很意外这个平时老爱搭拉着脸看似不好说话的男人今天居然很痛快地答应了自己的求助。 来到方芸的小班教室，张师傅站在小桌上再踩上小板凳（小板凳是放在小桌上的）递过方芸手里的细长绳子，很麻利地绑在教室角落的上方有小钉的地方。接着张师傅再拿着绳的另一端来到教室的门边，示意方芸把小板凳放在门边教师坐的大木椅上，然后张师傅“噔噔”几下大皮鞋就踩在小板凳上把绳子稳稳地拴在门上方窗户的小钉上。接着张师傅又如法炮制把另一斜对角的绳子也牵好了，整个过程麻利而快速不过几分钟便搞定了。方芸暗暗佩服正要道谢，这时候大班小黄老师冲了进来。“张师傅你让我好找！原来你在这里帮忙，快去帮帮我牵绳挂灯笼，我都快急死了。” “有什么可急的，急死了你会这样活蹦乱跳地来找我。”张师傅嘟囔着便随小黄老师走了。 绳子牵好了，方芸便开始把五颜六色的纵纹纸剪成拉花挂在绳子上，不一会儿两斜对角绳子上都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拉花。方芸把掉在地上的纸碎片打扫干净，然后在检查拉花的密度，太密了把它拉开一点，或者取下来挂在相对不是太密的地方。方芸正在很仔细地琢磨着挂了拉花似乎还应该在添点什么？整个教室空间看上去有点单调。这时候赖亚丽在外面敲着她班教室的窗玻璃，方芸连忙跑过去。“亚丽，你看我布置得怎么样？给点建议。” “还行，整个屋子看上去色调还蛮协调，不是很杂乱。不过呢我建议你再剪一些小动物的卡通形象粘贴在拉花中作些点缀，那就更活跃教室的节日气氛了。” “亚丽，谢谢你提醒我，刚刚我就在琢磨加什么呢？你到点醒了我。” “我点醒了你，可我现在教室里只把壁画整理了，拉花也剪了，就是还没有牵绳。正愁着找人帮忙牵绳挂拉花，嘿！你是怎么把绳给牵上去的？我够不着。”赖亚丽有些无奈和着急。 “唉！我那行啊？还不是找张师傅帮忙给牵上去的。对了你去找他帮忙吧！” “我才不求他呢！我们吵过架，现在都没有怎么说话，要不，你替我去找张师傅吧！我拉不下那个脸。” “亚丽啊！张师傅不是那种人，别看表面有些傲气。你看我和他在厨房也没少拌嘴，平时也没有怎么说话，他不一样帮我忙，你去找他吧！他会帮你的。” “不行，你替我去请他帮忙，我可不愿意看人家黑脸。” “亚丽啊！你是不是想请人家张师傅帮你牵绳挂拉花。”羊书群的大嗓门在两人背后响起，两人一愣。还没有等赖亚丽回答，抱着一堆小孩被套床单的羊书群就扯起大嗓门朝走廊上吆喝道：“老张，到小一班教室来一趟，这里还没有牵绳呢！” “来了。”听着张师傅的回音，羊书群催促着赖亚丽，“人给你喊来了，还不快回教室，张师傅如果看教室里没人候着，他马上就走了。” 赖亚丽走后，羊书群小声嘀咕道：“她想着人家张师傅也和她一样小心眼，那就错了，人家张师傅可不是那种人，看着不苟言笑，似乎不好接近可心眼不坏。” “是啊！了解一个人可得通过时间来检验，以前对张师傅还有点成见，可今天才觉得他人很不错的，一说请他帮忙二话不说就来了。”方芸点头称是。 “什么以前……张师傅这人一直就不错，我来这幼儿园就和他共事了，所以只是你们不了解他罢了。”说完羊书群抜腿便要走，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脚步盯着方芸：“你被套床单拆下来了吗？” “我干嘛要拆它？”方芸有些莫名其妙。 “你这个呆瓜木瓜！人家刘玉和赖亚丽都知道把床单被套拆下来趁我们洗小孩被套床单时一起就丢在洗衣机里洗了，你看现在大冬天的，床单被套手洗那多冷不说晾晒就很费时间，洗衣机里洗了在脱水，用不了多久就干了。这送上门的便宜都不占，你呀！愚过头了。” “哦！你说王园长如果看见了会不会说我们。”方芸还是心存疑虑。 “她能说什么？今天忙得屁颠屁颠的，她还顾得上管这点芝麻小事。” “好！我这就拆去，谢谢你提醒。”见羊书群有些不耐烦，方芸连忙答应着朝教室寝室跑去。 方芸抱着自己的床单和被套来到楼下，此是只见刘玉和赖亚丽的床单被套随着小孩的床单被套已经在晾衣绳上享受着太阳的光辉了。 “姐，你来得还算及时，这是最后一缸了。”小魏说着把方芸的床单被套放在洗衣机里。 “小方你快忙完了吧！来帮我剪一些小动物的卡通形象，我好贴在墙上。”有人揽着方芸的腰，很意外是大班小黄老师。 “这……我还没有忙完呢！”方芸推托道。 “哎！就当是帮帮我吧！我看你教室里都布置得差不多了。”说着小黄老师不由分说，把一大张吹塑纸硬赛在方芸手里掉头便向楼上跑去。 第32章 天公作美，十二月三十一日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这在冬天是很难得的。 今天是“叮当”幼儿园举行庆祝新年运动会的日子。一大早，王似秀园长就和老伴儿子一起去布置活动场地，这活动场地一早王似秀园长就租借好了。幼儿园里也是忙碌一片，很早老师们就在教室里候着自己班的孩子了，因为今天要表演，所以昨天通知家长早点把孩子送来，在孩子表演之前，老师要给孩子们化好妆。罗老师组织学前班的孩子把椅子小板凳都搬到活动场地去，准备给家长坐。因此，各班的椅子小板凳一大早都被这群很积极的学前班孩子搬走的差不多了。老师们只好半蹲着身子给孩子们化妆，化好一个家长就带走去活动场地坐下等运动会的开始。此时，每班教室外面都有一大群家长候着，等着老师给自己的孩子化妆。在小二班教室里，方芸负责给孩子打粉底抹腮红，刘玉负责给孩子打美人痣，抹红嘴唇。一大群家长带着孩子塞满了教室，队伍还排到了教室外面。方芸和刘玉忙得不可开交。 “方老师，我家小孩你给他化好妆就让他呆在你们这里，我还有事先走了，一会儿他奶奶来看他表演然后带他回家。” “好的！不过你得让他奶奶早点来，因为今天是在外面的大场地里，人多我怕我们看不过来。” “行行，谢谢！”说完那男人就把小孩拉在方芸旁边就急冲冲走了。“爸爸”小孩哭喊着就要跟着跑出去，方芸急忙把他抱在怀里，“乖，力力来老师给你化漂亮妆，爸爸给你挣钱钱去，一会儿奶奶就来看小力力表演了。”哄劝了一会儿这个叫力力的小孩才止住了哭声，任由方芸搂着他给他化妆。这一小插曲也引起了仍在焦急等候给自己孩子化妆的家长们的不满，当然她们不是冲着老师而是冲着小力力的家长。 “这也真不负责，你明知道今天小孩要参加节目表演，没有时间你可以叫他奶奶送来，顺便也就看表演了。老师忙这忙那的又要组织小孩表演节目，场地那么大，人又多又杂照看得过来吗？”家长们七嘴八舌地抱怨着。方芸和刘玉知道这些家长都是好意地为她们想，但也无遐搭话，只想快一点给孩子们化完妆，不让家长久等。不知不觉中方芸额上沁出了汗水这在大冬天是很鲜见的。 “方老师，刘老师不好意思我要先去买菜，孩子就先暂时由你们照看着，我买了菜回来就来接他顺便看他表演节目。”小源源胖胖的奶奶牵着他挤到方芸的身旁满脸堆笑道。 “哎哟，老太婆你知道今天是开庆祝会吗？你把你孙子扔在这里。老师要忙着组织小孩表演节目，又不是在幼儿园里，在外面的大场地里，你这不是在添乱吗？”豆豆的妈妈看不下去了。 “你说的那门子话？我又不是不回来。我就在前面那个菜市场买点菜就回来接我家源源了，又不走远了。人家两位老师都没有说什么，不晓得你操那门子心？”源源的奶奶有些生气了。 “你说我操那门子心？你这就是在添乱……”豆豆的妈妈也不示弱。看双方这架势就象要吵架一样，半蹲着的刘玉连忙站起来，“好啦！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大家都消消气。” “阿姨！你快去快回，源源在这里你就放心吧！”方芸急忙把小源源拉在自己身旁，示意源源的奶奶快走。在周围如刺的目光注视下，胖胖的小源源奶奶讪讪地走了。 “叮当幼儿园新年运动会现在开始。”随着罗老师清脆悦耳的报幕，幼儿园下半年的一件大事—新年运动会拉开了帷幕。这也是方芸和赖亚丽来到“叮当”幼儿园所经历的第一个新年运动会或者就叫作新年联欢会。身材修长瓜子脸虽然已结婚有孩子了，罗老师依然青春靓丽不减当年，今天这个运动会就是由罗老师来主持。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让方芸很佩服，同是幼师毕业应该说罗老师和她是校友比她高几个年纪而已，但罗老师的工作能力显然在方芸之上，这也许就是在工作中把自己历练出来了。学前班的团体操第一个预热了全场，让大家感到了新年的来临。赖亚丽班的节目《拔萝卜》结束后，方芸知道自己班的游戏《小兔乖乖》就要开始了。在此之前方芸和刘玉已经给参加表演的孩子们戴上了小兔的头饰，当然大灰狼的头饰是戴在小兵兵头上，今天为了看小兵兵的表演他爸爸妈妈都来了，而且小兵兵的妈妈还很神秘地提了一个大购物袋放在小二班教室里，说等运动会结束时再打开给方芸看。 小兔子乖乖 把门儿开开 快点儿开开 我要进来……随着音乐，小兵兵装扮的大灰狼从呲牙咧嘴到蹑手蹑脚地走进兔子的家门，开始东张西望然后轻轻叩门，“你是谁呀？”屋里的小兔问道。 “我是你妈妈啊！给你买了好多吃的回来了。妈妈回来了，快把门儿开。”小兵兵捏着鼻子瓮声瓮气想学兔妈妈却学成了大灰狼，那稚嫩的童声又自己加了几句台词让大家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台下欢快的笑声伴随着台上孩子们投入的表演，这个《小兔乖乖》游戏节目再次掀起了全场的又一个**。在大家的掌声中小兵兵涨红着脸一头扑进了他妈妈的怀里，然后他爸爸再把小兵兵抱在怀里高高举起来，小兵兵的妈妈拿起相机按动快门留下这美好的瞬间，一家人今天都是那样开心和其乐融融。方芸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接下来各班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表演节目，然而方芸的思绪却深深被小兵兵一家三口的喜悦所感染，一手拉着小力力，一手牵着小源源，由于大人还没有来，小力力和小源源都把方芸当作亲人一般依赖着不愿意离开她。刘玉被羊书群喊走了说是去准备给幼儿分发的礼物，把礼物拆开装成一小袋的。因为王似秀园长买的是批发，一大箱每班都要分发礼物，所以不仅刘玉去了，小一班的保育员小魏也去帮忙了。这样，在活动场地两个小班表演节目已全部结束，家长带着孩子坐在那里等着最后一个游戏，摸气球的到来。那是一个家长和孩子一起参加的游戏，到时候由张师傅和王似秀园长的儿子把两边挂气球绳子往下轻放，然后所有家长和孩子都伸长脖子举起手去摸气球，谁摸着了，这气球就给谁。这是“叮当”幼儿园每年新年运动会和“六一”联欢会的保留节目。临到最后劲爆的《双截棍》舞蹈来了。 岩烧店烟味弥漫 隔壁是国术馆 店里的妈妈桑 柔道有三段 教拳脚武术的老板 练铁砂掌耍杨家枪 还会金钟罩铁布衫 他们儿子我习惯 从小就耳濡目染 什么刀枪棍棒 我都耍的有模有样……呼吸吐纳心自在 应该说把学前班舞蹈《双截棍》放在最后表演是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它点燃了全场的气氛，不要说舞台上的孩子们表演得有模有样，就是下面的孩子也跟着音乐节奏模仿着台上的孩子舞起来。方芸看见小兵兵也从爸爸的怀里挣脱开来，站在场地上跳起来。这是很难想象的，一个曾经怯弱沉默的男孩，只要有陌生人多看他一眼，都会吓哭的男孩，如今在幼儿园里呆了不过几个月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变化。方芸还记得第一次小兵兵上舞蹈课时，那眼神是那样漠然，整堂课就如一个木雕一样，留一个躯壳在那里，从上到下都是那样冰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抗拒。是什么让小兵兵有了如此大的改变？方芸一直在寻找答案，也许就是肯定和爱。每一个孩子来到世上他的天性中总是渴望爱，一个缺爱的孩子必然对周遭的事物充满恐惧和抗拒的心里。同时他需要大人的鼓励和肯定，因为幼小的心灵其实是很脆弱的。方芸记得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家里，有一天奶奶看着她很忧伤的和她爷爷说道：“唉！这娃要是男娃娃就好了，兴许我们还有盼头。”虽是无心之谈，但却象一支毒针扎进了方芸的心窝，让她每每想起奶奶这句话就如万箭穿心般疼痛，这疼痛伴随了她的整个童年。所以读幼师时方芸就对自己许下愿望对每一个孩子都要一视同仁，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定不要去伤害他或者她幼小的心灵，即使教不了孩子太多的知识也要让他或她感受到爱和肯定。 “小方啊！你得多教点东西在孩子脑瓜里，一问这孩子能从一数到一百，背古诗能背很多首，人家就会说这孩子在幼儿园没有白学。你看这个熊孩子一问三不知就不好了。”每每王似秀园长这样告诫她，方芸总是笑而不语，而在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如今小兵兵脸上灿烂的笑容让方芸心里有了些许安慰。“谢谢方老师照看我家源源。”小源源胖胖的奶奶提了一大袋菜来接小源源了，把方芸从纷乱思绪中带回现实，“阿姨快带源源去摸气球啊！” 小兵兵妈妈揭开了神密的购物袋，那是一株亭亭玉立的如纯白色婚纱服的水仙花，“送给你方老师，谢谢你对我们兵兵的关爱。” 晚上方芸把那那盆水仙花放在靠窗的书桌上，静静地望着，突然想起了一首诗，很久远的诗在学校图书室读过。《水仙花》 我久久凝望却想象不到 这奇景赋予我多少财宝 每当我躺在床上不眠 或心神空忙或默默沉思 它们常在心灵中闪现 那是孤单之中的福 于是我的心便涨满幸福 “你念的什么？”旁边的赖亚丽抽着“娇子”，吐出一口口烟圈，那烟圈程弧线般在屋里萦绕开来。 “威廉.华兹华斯写的诗《水仙花》。” “哦！伟哥又不理我了，打电话他也不接。”一丝丝失望和幽怨写满了赖亚丽的脸。 第33章 元旦假期结束，又恢复了正常上班。一大早也就是天还蒙蒙亮时，方芸就从小县城出发了。回去时一个只装了日常用品和给父亲买了瓶酒的背包，基本就没有其他东西了，所以看起来还比较空荡荡的。放假结束回市里上班时却装了满满一背包，吃的用的穿的妈妈给准备得很完备。方芸不由得感叹还是父母想得周到啊！爸妈把她送上车，这是最早一班去市里的车，因为方芸今天要赶在九点钟之前到达，赶上幼儿园的上班时间。透过车窗看父母一直站在那里朝自己挥手，几日不见父母比以前略微有些苍老了，方芸想着有些心酸，强忍泪水让她们不要掂记自己一切都很好。车开动那一刹那，方芸的眼框不自觉的湿润了，从那次麻将风波后，方芸没有再和林宇中联系，林宇中也没有打电话来，当然方芸更不可能给他打电话过去。放假呆在家里这几天，方芸没有向父母提起林宇中只字片语，仿佛就从来没存在林宇中这个人似的，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方芸是不会向父母说起父母很关心的谈恋爱这件事。这是她的性格所致，低调在低调，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何况林宇中也没有主动搭理她。 当方芸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来到“叮当”幼儿园门口时，已经有孩子被家长送来了，刘玉正站在门口迎接入园的孩子，看见方芸很惊喜忙打招呼：“小方来了啊！刚刚还念叨你来着，真是人不经念，一念就来了。快去把行礼放下，来把早饭吃了，张师傅煮了你的饭。” “好哦！走时就吃了一个包子，妈给我煮的菏包蛋，我都没有吃怕晕车，现在就想喝一碗稀饭，真是太好了。”说着方芸心里充满了感激，一丝丝温暖洋溢在心里。 “张师傅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厨房吃饭方芸主动和张师傅聊天，这在以前是很难想象。 “昨天下午就来了，我不比你们，得先把厨房收拾整理，米缸里没有米了，赶紧告诉老王园长，这不昨晚就买来了。如果我也象你今早来，恐怕今中午孩子们吃饭时间就得延后了，也影响幼儿园的教学安排。” “这么说来，你这工作还是蛮重要的，这一环如出错就影响其他几环，你要表达就是这个意思吧！老张。”随后进来的羊书群调侃道。 “民以食为天，如果人一天不吃饭我看个个都得病恹恹的，那有心思去搞好工作。” “呵！你所做的工作真是我们幼儿园的重中之重。别看那几个蹦得欢，好象幼儿园离了她们就要关门似的，我看啊这幼儿园最离不了的人就是张师傅你啊！”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的，说出去可影响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要传到老王园长那里还认为我有什么想法似的。”说着张师傅连连摆手，“你就帮着择菜洗菜，废话少说，尤其有老师在场的情况下，还以为我们在厨房里不干别的尽搬弄是非了。”方芸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合也不搭话，忍住笑，低头扒拉着饭，很快吃完。洗刷完备便出来站在小院的活动场地迎接入园的小孩。 “小方你看雪雪今天有点不对劲，脸色苍白，无精打采老粘着我，也不和那些小孩去玩。这孩子是不是病了，问她哪儿不舒服她又不说。”刘玉抱着象豆芽菜似的小雪雪走到方芸面前。这孩子本来就生就一副弱不禁风的身架子现在依偎在刘玉怀里软软的，看上去人更蔫了。 “雪雪告诉老师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我们去玩滑滑梯好吗？”方芸摸摸小雪雪的额头，还算正常没有发烧的迹象。小雪雪仿佛要赖在刘玉怀里不哭也不笑，也不说话没有表情这和以前大不一样。以前小雪雪虽然身子骨单薄，可一来到幼儿园就精神气十足，什么木马啊滑滑梯……都要玩个痛快，甚至音乐声响起来准备做早操了，雪雪还留恋在滑滑梯上不肯下来。 “雪雪下来玩啊！阿姨快抱不动你啦。”说着刘玉手一松就要把小雪雪放在地上，可小雪雪今天不知怎么了？双手紧紧地抓着刘玉的肩膀，小腿弯曲脚就是不愿意落地，眨巴着眼睛嘴一瘪就快委屈地哭出来了。“算了，刘姐你就抱她上楼去教室里玩积木，看样子这孩子是有点不舒服，咱们继续观察，如果发烧什么的我们就把她送回家去。” 早操音乐响起来：《健康歌》 左三圈 右三圈 脖子扭扭 屁股扭扭 早睡早起 咱们来做运动 抖抖手啊 抖抖脚啊 勤做深呼吸 学爷爷唱唱跳跳 你才不会老……方芸带着孩子们跳着《健康歌》幼儿舞蹈，心里却是在担心着小雪雪，“但愿没事吧！” 早操结束，方芸带着小二班孩子们正要进入教室，却见刘玉拿着拖把扫帚站在门口，屋里木质地板上是一摊污秽，小雪雪歪着小脑袋趴在桌上。“小方，看来只能把雪雪送回去。这小家伙刚才吐了一地，额头发热八成是发烧了。你快把孩子们带着去上厕所，我把雪雪吐的这些早上吃的东西打扫干净，你带小孩上厕所回来就赶紧把雪雪送回家去。” 方芸心急火燎地抱着发烧的小雪雪飞奔下楼，王似秀园长正在楼下背着手踱步，一见她们便马上问道：“怎么啦？” “王……园长，这孩子发烧了。我把她送回家去。” “妈的，这孩子病了你还往幼儿园送，真当幼儿园是医院啊！这狗屁家长。你们也真是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一律不能接收入园，让家长先带孩子瞧病去。这孩子家不远吧！远了就让你邓叔过来开车送去。” “不远，她父母就在幼儿园拐弯过去的小超市里，那是她家开的。” “哦！赶紧去，快去快回。”王似秀园长把大门打开催促着。 当方芸把小雪雪送到那家小超市时，雪雪的父母正忙活着招呼几个买主。见方芸急急地抱着雪雪跑来，便知道情况紧急，雪雪的爸爸马上过来接过雪雪搂在怀里，一摸额头，“不好，雪雪她妈你看着店，我这就带孩子去医院。”说着雪雪爸爸抱着雪雪跳上店门口的摩托车，一声“轰”响便朝医院飞驰而去。 “方老师，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雪雪今天一早是有点不好，可能昨晚着凉了。如果不是今天她爸要去进货我要守店，没人看着。就只好把雪雪送幼儿园了，没想到……”雪雪妈妈充满歉意，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可乐就要塞给方芸。 “姐，真不用这么客气，只要雪雪没事就好。”方芸摆摆手，接着回头如释重负地朝幼儿园方向走去。 晚上当小雪雪妈妈打来电话说小雪雪已经安然无恙时，方芸和刘玉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亚丽你要吃烟就上门外去，你看你把整个屋子搞得乌烟瘴气的。”刘玉呛了几下憋不住朝赖亚丽大声嚷道。 “好好，碍着你了，我这就出去。”说着赖亚丽极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现在我向大家宣布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我和那个壮得象牛一样的男人分手了。”刘玉双手抱肩站在屋子中央很平静地说道。 第34章 时间象空气一样流淌，“叮当”幼儿园的老师们每天早上迎候着幼儿入园，傍晚守着最后一个孩子离去，周而复始的工作就在一瞬间象钟摆一样滴滴嗒嗒走过去了，快要放寒假了。 新年运动会之后，小班教学主要是以游戏为主。游戏穿插着户外活动，再配以音乐课，计算课，语言教学等。方芸基本上就是在游戏中来教幼儿数数，念一些简单的古诗，然后便是在电教室看动画片，天气好的时候就带着幼儿在楼下活动场地玩耍。太阳朗朗升起时，方芸也想带孩子们走出幼儿园去外面走一走，去东河草坪或者在街边绿树荫下散散步，感受冬日暖暖的阳光。方芸向赖亚丽提议两个小班一起出去逛一逛，赖亚丽直摇头，上次小玲玲事情让她心里至今不堪回首。方芸给罗老师提建议自己带班出去郊游，罗老师也连连摇头，“你不知道，上次小玲玲差点找不到，让我当时是吓出一身冷汗。”总之小玲玲事情让大家心里都有了阴影，罗老师是这样那王似秀园长就不用再说了。临近放假“叮当”幼儿园的首要事情就是孩子不要出任何不好的事情，安全第一。王似秀园长在教务会上是说了又说，所以带孩子去幼儿园之外的地方玩耍也成一纸泡影。 这一天，风呼呼咆哮着，方芸带着小二班孩子们坐在电教室软软的地毯上，看动画片《金钢葫芦娃》，孩子们最喜欢看这个动画片了，一听说看这个动画片都欢呼雀跃起来。《金刚葫芦娃》放了一二三集，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这期间方芸和刘玉带着孩子们上了一趟厕所，在看完三集之后，方芸和刘玉要做的事情还是带孩子们上厕所。因为气候变冷，小孩们是最憋不住尿了。每个孩子都穿上了棉裤，里面秋裤外面棉裤，有的家长在孩子秋裤外面又加了线裤然后又套上棉裤，所以小孩个个穿得鼓鼓囊囊的，跑起来有些就象企鹅一样摇摇摆摆，或者又象北极熊一样笨重得挪不开脚步。看着她们这般狼狈样，刘玉和方芸也时常忍俊不禁地笑。当然上厕所这个厚重的装背是最麻烦了，憋红了小脸，喊着“老师，阿姨。”急着要拉尿可裤子憋足劲也脱不下来，只有求助老师和保育员阿姨了。所以每一次带孩子们上厕所刘玉和方芸都作了分工，一个站在小厕所里面，负责给孩子脱裤子，一个站在厕所外面看那些没有穿上裤子的小孩负责给他或她穿上裤子，把里面的小秋衣扎在秋裤里，然后外面在套上棉裤。总之在冬天带孩子上厕所已经成了小班工作的重中之重，一旦孩子尿裤那就是棉裤和秋裤全都得换，如果不及时更换裤子，单薄的小孩很容易生病。而一旦出现孩子感冒或发烧家长的反映很多就会埋怨老师没有及时带小孩去上厕所，以至于尿裤没有及时更换裤子所以才生病，责任在幼儿园。有过这样几次教训，刘玉和方芸在工作中都越发小心翼翼起来。 方芸正蹲在厕所门口为解了便的孩子扎着厚厚的棉裤，背上冷不防被人轻轻拍了拍，回头一看，原来是小魏，“姐，亚丽姐让我来告你一声，带你们班孩子下楼去玩吧！我们班已经在楼下了，两个班在一起热闹。” “下面风还那么大吗？” “姐，瞧你说得，也不看看早就没有吹风了。” “哦！好呢。我带孩子们上完厕所就下楼来。” 小二班的孩子们排着队下楼来到活动场地的时候，小一班的孩子们早就生龙活虎地在各个大型玩具上玩开了。刘玉四处张望，“咦！怎么没有看见那个小黑皮丫头？” “嘘，小声点，今天琪琪没有来上幼儿园。”小魏打着手势，看着刘玉指指赖亚丽，意思是别让赖亚丽听见。 翘翘板 真好玩 你上天时我落地 小小朋友不淘气……情不自禁念着儿歌，小二班的孩子们在大型玩具上也耍嗨了。 方芸，赖亚丽，刘玉和小魏分别站在活动场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注视着孩子们，这个时候方芸总感觉自己的身份变成了警察监管着孩子们的行动，又或者象她们的父母不放心的保护着孩子们。孩子们在那里快乐得玩耍，看似老师很轻松地站在那里看着孩子们，但其实在每一个幼儿老师的心里其实都颇不平静，因为每一个大型玩具一不注意就会成为孩子们的杀手，磕着那里碰着那里或者摔到那里，在十几分钟时间里都是未知数，所以在老师们看似悠闲的外表下心里的弦都绷得紧紧的。 “雪雪和我一起坐翘翘板，好吗？”小源源殷勤地拉着小雪雪。 “不嘛，我要和力力一起坐翘翘板。”小雪雪嘟囔着挣脱开小源源的手，向着小力力跑去，“力力”，这下可惹恼了小源源追着小雪雪跑去，追上去一不做二不休，照着小雪雪就是一巴掌，“谁叫你不和我玩。”小雪雪愣了一下，接下来便是“哇”一阵嚎啕大哭。 “老师，他……打我。”小雪雪很委屈地扑在急忙跑来的方芸怀里，小力力也跑来抓住小源源，“你打雪雪，我打你。”挥舞着小拳头，小源源也不示弱拳头握得紧紧的就要迎上去，见势不妙，刘玉慌忙过来把他们拉开了，“好啦好啦，小朋友之间是不许打架的，要团结友爱，知道吗？” “源源，你为什么要打雪雪？” “她不和我玩，奶奶给我买的糖我都给她吃，她还不和我玩。”小源源还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我奶奶买的糖也给雪雪吃了。”小力力指着雪雪。 “好啦！都别说了。”方芸搂着小雪雪，用纸巾擦试着她脸上的泪水，摸摸她的小脸蛋，把小源源拉过来，“源源你怎么打雪雪的，自己也打自己一下，看疼吗？” “嗯……我不要。”小源源傻了，犹豫着握成拳头的手慢慢松开了。 “是啊！你自己都知道打一巴掌在脸上很疼的，那你打在雪雪脸上，雪雪不一样的疼吗？你看脸上的手印都有了，你还想和雪雪一起玩，你把她打疼了，她能和你一起玩吗？”说着方芸看着小雪雪，“雪雪，你还愿意和源源一起玩吗？” “呜……他打我了，我不和他玩。”小雪雪边哭边说。 “好啦！雪雪如果源源说他以后不打你了，向你认错，你会和他玩吗？我知道平常源源都对你好，他奶奶买什么好吃的都拿来给你吃，你一到教室，源源都会搬小椅子给你坐，玩积木源源帮你拼大公鸡，想一想还和他玩吗？”方芸再次用纸巾擦干小雪雪脸上的泪水，小雪雪歪着小脑袋似乎在想什么，不吭声了。 “源源你看你把雪雪打得多疼啊！小小男子汉有错就改，向雪雪说声对不起，以后你们还是好朋友，还在一起玩，好吗？”方芸拉着小源源询问道。 “嗯！雪雪，我错了，我以后不打你了。” “乖！这才是好孩子，来，大家都把小手伸出来，勾一勾手指头。”刘玉把小力力也拉过来，不一会儿，三个小家伙都伸出了小手。 “拉拉勾，拉拉勾，我们都是好朋友。一百年，不许变。”三个小家伙的手指头紧紧地勾在一起，小雪雪也破涕为笑。 “小孩子真是没有隔夜仇，她们的世界还是一片纯洁的沃土。”看着小雪雪和小源源在滑滑梯上玩得很欢的样子，刘玉深有感触道。 “咱们和小孩相处时间时间长了，也会受到她们感染变得简单和单纯。”想起林宇中曾说自己是来自象牙塔，不懂人情事故，方芸不由得脱口道。 这一天下班之后，罗老师叫住了方芸，“小方，和林宇中发展得怎么样了？” “这……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慢慢来，林宇中这个人本质不坏，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人呢就是不知道怎样去照顾别人尤其是女人的感受，否则快三十多的人了到现在还没有结婚。他告诉我说对你印象还是比较好，有些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也不能让我主动打电话去找他啊！” “要不，我再约约他，你们两个再单独聊聊。”罗老师很热心地说道。 方芸不置可否。 第35章 林宇中终于给方芸打了电话，说他这段时间出差在外地，所以就没有和方芸联系，对那次麻将风波林宇中作了如下解释：“说到底还是双方缺乏沟通所致，你不了解我想什么，我也不了解你想什么，不知道一些无意识行为会给对方带来伤害，看来我们还需要更多地接触和了解。”方芸淡淡一笑，或许他说的话也有一些道理，至少能认识到给对方带来一些伤害，看来他还是在反省自己。 “那你这个周末能回来吗？” “不行啊！下个礼拜天可能回来。总之回来我就给你打电话，咱们在相约到哪里去玩。” “那好吧！等你回来我们再约个地方好好玩玩。”放下电话，方芸一声轻叹，无论如何林宇中还是踏实稳重的男人，也不是很小气的那种男人，出去玩都是他争着买单。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突然间方芸还真想见见他，看来也只有等下个礼拜天了。那这个周末又到哪里去玩呢？ “怎么？你那个白脸书生还没有回来。”一旁的刘玉好奇地打听。 “嗯！他出差去了，要下一个礼拜天才能回来。” “那这周末你没有什么安排吧？” “没什么事，还在想这个周末到哪儿去玩呢？” “哎！那正好你陪我去婚介所坐坐，汤所长又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顺便你也去帮我参谋参谋拿拿注意。” “得了吧！刘姐拿注意就别指望我了，我的情商不高，说帮你看看倒可以。” “行行！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不过说实话你去去也很好，汤所长那里还有些你们这个年龄段的男人的资料，你也可以看看，当然不是说现在就让你去登记在婚介所里找对象，那只是看看行情，多了解一些男人也是很有好处的。象你那个白脸书生对你老是那样不冷不热的，所以得为自己多留个心眼，你们还年轻这条路一定要走好，走入婚姻一定要挑一个适合自己的人，真正爱你关心你而不是那种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的男人。” “瞧你，刘姐一说起这事，就给我上课。” “我是过来人，在婚姻这条路上摔过跤的女人。大家在这里相处久了你们就象我的小妹妹一样，不愿意让你们重蹈我的覆辙。” “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样热闹。”赖亚丽从外面走了进来。 “亚丽，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聊着周末陪刘姐去婚介所相亲。” “我去不了，周末去医院看病，我这感冒这么久了一直不见好，鼻子不通，喉咙干疼我感觉是有炎症了。在药店买的药都不管用，还是到医院去看看吧！” “还是心里有火，这火跑不出去当然就憋在心里了。心情不好的时候，一生气免疫力低下，各种病症就趁虚而入了。” “我的刘姐你从那里看出我心情不好了，告诉你，我现在心情好着呢！不劳你操心。再说这个感冒人人都避免不了。”赖亚丽一屁股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好啦！刘姐就是随便说说亚丽你也别往心里去。刘姐我有一个疑问？你和那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怎么又分手了，你不是说他很男人吗！”见屋里的气氛有点僵，方芸连忙转移了话题。 “这个人哪！开始相处你是看不出来的。是，看起来他是傻大个，其实很有心眼。心思慎密，尽想着算计别人。他找我的目的就是我没有负担，我那孩子是判给那个贱男人的。单位我有一套房子那是当初我老爸资助加上我的积蓄买下的，所以归我。我还有一笔退休金，虽然不多但也够我一个人吃喝，这幼儿园挣的钱就算是我的零花钱。这男人看中的是什么?我有房子因为我们单位在郊区离市里也不远。他说我们如果结婚就住在我那里，房子的产权证上加上他的名字，因为我和他是夫妻嘛！我的房子他也有份，他还有一个女孩，上初中，以后我们就共同抚养这孩子。你说这男人有多精，当然我也不是那样好哄好骗的，不管你是气质男还是性感的小白脸算计我的房子我的钱，一律没门。所以就分手了，我不过就是找个伴，老来好互相照顾，我不算计你，你也别算计我，床上干那点事咱也没有年轻时那样有精力和投入了。所以很男人有怎么样？床上功夫再一流又怎么样？想这些歪点子一样的给我滚一边去。” “哈哈！那我倒很有兴趣看看刘姐你这下一个男人靠不靠谱了。”方芸挽着刘玉恨不得现在就去婚介所。 婚介所设在市老年活动中心里面。两边茂密的香樟树中间一条通道绕过一个大花园然后就是一栋六七层不是很高半新半旧很普通的楼房。婚介所就在二楼，屋子有两居室那么大，想来就是租的一个两居室套间。客厅靠窗摆放着两个面对面的办公桌，一张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很多用档案袋装的资料，另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台小电脑，一男一女两个穿戴很整洁的工作人员一左一右坐在那里。一见刘玉和方芸走进来，年纪稍大的那个中年男人连忙站起来，“刘老师来了，准时。不过你要等等，给你约的那位男同志刚刚打电话过来，他有事要晚点来。” “汤所长看你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催我来，来了人家还要等一会儿才来，那要晚到什么时候？” “不急，你打一圈麻将他就来了。”这位被刘玉叫作汤所长的男人满脸堆笑，指指右边那间屋子，“有人等着你哪！”说到这里汤所长突然才发现了刘玉身边还有一个人，“这位是……” “在幼儿园里工作的同事。” “哦！蛮年轻嘛，处了对象没有啊？”汤所长两眼放光很热情地看着方芸。 “嗯……有了。” “哦！现在男女之间交往有很多渠道，不过我们这个婚介所是很正规的，虽说是以中老年人为主，但也有年轻人慕名而来成就了自己的好事。每年我这个喜唐是不少吃的，我们这个所成功率还是很不错。小同志现在有对象我就不能硬去拆散人家这样多不好。不过婚姻嘛！在你还没有走进去之前，多一条选择多一道幸福的保障。我这里有我们的所的简介和资料你拿去看看，说实话在我们这里登记的经济条件好的年轻男人也有的是，你可以考虑考虑，如果觉得有意也可以来作登记，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你同事都知道的我们这里对女同志收费比别的地方都优惠。”说着汤所长略带失望地把一沓婚介所宣传资料递到方芸手上，仔细一看上面有很醒目几个字，“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思。”原来这婚介所的名字就叫作“有缘”婚介所。 “刘老师来了，来得正好我们这里正三缺一啊！”这时从右边屋里出来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不由分说拉着刘玉往屋里走，方芸也只好跟在后面进了这间屋子。 “小刘好久没有看见你了，最近很忙吧！”屋里只摆了一张麻将桌，三个人，两男一女，都差不多五六十岁的样子，看得出来和刘玉都很相熟和投缘。 “唉！瞎忙，就幼儿园那点小孩们的屁事。”刘玉坐在空出来的那个竹椅上，回过头，“小方来坐那边沙发上。” “怎么？又给老汤带人来了。”那两个男人低声笑道。 “别瞎说，我小妹现在还不急着找呢！陪我出来逛逛。” “哦！听说给你介绍的是个理发师，条件还行。” “是吗！那你们见过吗？” “见过，那个剃头匠老邓一有空经常在这里打麻将，听说在这里女朋友都谈了好多了。”几个人边打牌边聊天，伴随着“哗啦哗啦”的麻将声，方芸仿佛又成了局外人，手上的资料看着也不感兴趣，索性就站起来到刘玉身后观战。这时陆陆续续进来几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也站在打麻将几个人后面观战，不时很好奇地瞟一眼方芸，那眼神加上这几个人的长相让方芸站在那里浑身不自在，只想快一点离开这里。 “刘老师，人来了。”汤所长在外面嚷道。刘玉连忙推牌走了出去，方芸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开朗直爽的刘女士，这是我们老成持重的邓先生。”汤所长给两人作了介绍，一个高高大大的大约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她们面前，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看上去蛮有风度，美中不足的就是脸上有一道疤痕，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在脸上却是很不协调，尤其在脸和鼻子之间。看来刘玉还是比较满意，笑着伸出了手，两个人握握手。“看来大家都满意，那就去会客室好好聊聊。”说着汤所长打开了左边小屋的门，两人便进去了。 “刘姐，我先走了。”不等刘玉答话方芸便自顾自地走了出去，顺便和汤所长打了一声招呼，汤所长还是满面笑容，“下次再来。” 虽是冬天，可南方的冬天依然是绿草如茵，香樟树东青树一株株在街旁默默地伫立着迎候着来往的行人。走出了老年活动中心的大门，方芸就在这林**上漫无目的走着。一对男女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很熟悉的声音似乎在那里听见过，方芸很好奇的朝他们瞅了一眼，那两人很亲昵地挽在一起走得很快，方芸只看见了他们的背影，那男人的背影那男人的声音怎么这样象赵欣伟！ 在赵欣伟家里吃过饺子，看见赵欣伟送琪琪来上幼儿园，舞厅里昏暗灯光下和赵欣伟一起喝茶，这几次看见过赵欣伟，有过他的印象，听见过他说话的声音，带厚重的鼻音。所以当那男人站在夹竹桃边侧过脸来和那女人细语时，方芸很肯定自己看见的就是赵欣伟，而他身边的女人却不是赖亚丽。 惊讶，不安，愤怒瞬间占据了方芸的心灵，“天那！我怎么向赖亚丽说啊？” 第36章 一大早，这是新的一周的第一天，全托孩子还没有送来。所以幼儿园宿舍几个人没有往日早上那样忙碌，照例是在厨房吃完早餐然后站在外面小院里活动场地迎接入园的幼儿。刘玉吃早餐比方芸和赖亚丽都要早，因为她要站在幼儿园的大门口迎接入园的幼儿。当方芸在小桌边端碗吃饭的时候，刘玉已经在洗碗槽边刷碗了。想起昨天去婚介所的事情，方芸忍不住打听道：“刘姐，昨天和那疤痕男相处得怎么样？” “还行吧！他和他孩子不住在一起。这男人以前是国营理发店的，理发的手艺还是不错。当然我是指他专给男人理发，剃光头或者理板寸头修面等等。现在他儿子开了一家理发店，他时不时去帮帮他儿子，中午给他儿子做饭送饭，说起来还是一个不错的父亲。” “怎么？刘姐又交了一个男朋友，怪不得今天心情这么好。”一旁的羊书群逗道。 “是啊！那男的看上去还蛮不错，我估计快接近一米八的个儿了。不胖不瘦，不是脸上有那么几道疤痕，说是老帅哥也不为过。” “有疤痕又怎么样？那是长在脸上又没有长在下体，只要下体完好无损就行了，功能照常运转也让人很享受的。刘姐你说我说得对吗？” “哈哈哈哈，大羊啊！你还真能想，送给你吧！今宵一刻值千金。” “不行不行，那玩意儿可对不准我的型号，还是你受用得了。”说完刘玉和羊书群爆发出一阵狂笑。 “得，真服了两位在一起不说别的尽说黄段子，影响多不好，特别是当着人家纯洁的小姑娘的面，想腐蚀人家变得和你们一样的俗不可耐啊。”在厨房里另一边正在择菜的张师傅坐不住了。 方芸涨红着脸两口三口把稀粥喝完，把碗刷了，再把馒头掰成两半，拿在手上边走边吃，厨房里三人正打着嘴仗，方芸无心掺和。便站在幼儿园门口，把馒头塞进嘴里顺便也接早上家长送来的孩子。这时候赖亚丽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根大油条，“亚丽，我就说怎么没有看见你，原来你去买油条了。” “是啊！天天吃馒头都吃腻了。” “对了，这几天怎么没有看见你们班的小琪琪？” “伟哥带她走亲戚去了，不是没有多久就要过年了吗！他们和我们差不多节前要去把亲戚都拜访一遍。” “哦！这走亲戚也走得太早了吧！”想起昨天看到的情景，那女人和赵欣伟是那样卿卿我我，方芸心想：“亚丽是吃了赵欣伟的**药了，这么容易就相信他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赖亚丽听出了方芸言语中的疑虑。 “没……什么，只是问问。”方芸欲言又止，想想还是不告诉的好，赖亚丽这样喜欢赵欣伟，他会相信我说的话吗？想到这里方芸便放弃了把昨天看到的赵欣伟和那女人在一起的事情告诉赖亚丽。 中午在小二班幼儿午睡寝室，小雪雪依偎在刘玉的怀里玩着金发洋娃娃，刘玉轻轻哼唱着《小宝宝睡着了》。 星星睡了 月亮睡了 天上白云不动了……终于小洋娃娃掉在地上，小雪雪闭上眼睛睡着了。 刘玉轻轻地把小雪雪放在床上，方芸把小被子给雪雪盖在身上，刘玉不放心地又把被子掖紧。随着小雪雪最后一个入睡，孩子们都进入了梦乡，此时整个午睡寝室是一片寂静。看着孩子们憨态可掬地睡相，方芸和刘玉这才感到了自身的疲乏。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了，小魏很神秘地探头道：“刘姐，楼下有人找。” “大中午的谁找我？真是的没事干了。”刘玉小声嘟囔着朝楼下走去。 “姐，是一个个儿比较高的男人来找刘姐，刘姐还真行，这男的都找到幼儿园来了。”一屁股坐在午睡寝室的小椅上，小魏掩饰不住内心的好奇。 “你看仔细了，脸上有疤痕吗？” “哎！有疤痕算什么，看上去挺酷的。”小魏还想说什么，这时有人在外面敲窗玻璃，一看原来是赖亚丽，皱着眉头很不高兴的样子。 “亚丽姐催我了，我得赶紧过去，这几天她心情不好就因为那个琪琪没有来上幼儿园，琪琪爸爸老不接她的电话，我可成了她的发泄对象，一点事没有做好亚丽姐就埋怨个没完。”小魏伸伸舌头，临走时还忘不了提醒方芸，“姐，我刚刚说的话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别传出去。” “大家相处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那种嚼舌根的人吗？”方芸拍拍小魏的肩，叫她放心。 晚上在教师寝室里，又多了一样东西，一面不大不小的镜子放在靠窗的书桌上。 “你说这老邓办事就是这么风风火火，雷厉风行。昨天我就和他说咱寝室里没有镜子。咱们早上起来化妆打扮都是拿自己的小镜子照着，没有什么大镜子。他就问我要好大的镜子我就随口说其实也不用太大，能放在桌上就行，咱三人一进屋就可以照照自己的脸面就行了。没想到昨天说的玩笑话他还当真了，今天就把镜子送来了。”刘玉靠着桌子边摆弄着镜子脸上一副得意的表情。 “那当然啰！他理发店镜子多了去，送你也就是借花献佛呗！” “刘姐听小魏说那男的长得还比较酷，刚送走骑士，又来武士，真是让人羡慕啊！” “你羡慕我干什么？我就象那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抓住一个是一个。最近和你那位老赵哥怎么样了？两个人睡也睡了，这眼看快过年了，怎么着有什么动静吗？” “瞧你刘姐说得，好好的话在你嘴里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他带着琪琪走亲戚去了，可能在远地方信号不好，电话老打不通。” “亚丽你真信他的话。” “是啊！他就是这么说的不对吗？”赖亚丽被方芸冷不丁的一句话搞得一愣一愣的，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小方说的没错，男人的话还是半信半疑比较好。”刘玉照照镜子又重新把自己头发打理了一遍。 “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对伟哥就这样充满疑虑？”赖亚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望着她方芸几乎就要把昨天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开口，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原来是林宇中打来的。方芸连忙跑到门外走廊上。 “我这个礼拜天早上回来，和家里人说好了，接你上我们家去吃饭，也顺便认识一下我的家人。” “哦……那好吧！”放下电话，方芸愣了半天，心想这也太快了吧！马上就要和他的家里人见面了，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起来。 第37章 星期天早上，从接到林宇中电话那一刻，方芸就忙个不停。一番洗漱之后，方芸在镜子面前仔细修饰自己的脸，应该说这镜子来的正是时候，坐在桌旁，一边照镜子一边看着那株亭亭玉立的水仙花也是一种很美的享受。用眉刷轻轻梳理自己的眉毛，方芸这才发现其实自己细而长的眉毛是无需刻意去修饰，自然而美。所以方芸在小琳纹眉时都没有被撺掇而去纹眉。仔细看了自己五官整体还可以，就是眼睛小了一点，单眼皮。记得小琳曾经劝她去纹眼线把单眼皮割成双眼皮，“你的回头率一定是百分之百。”记得那时小琳说这话的表情，恨不得立刻陪她去美容院。那时方芸和小芸都高中刚刚毕业，正是那种狂热追求完美的季节。 如今方芸从家乡来到“叮当”幼儿园上班，眼睛依旧是单眼皮小眼睛，究竟是什么原因打消了割双眼皮的念头，随着时间流逝，方芸自己也忘了是什么原因，当然别人也就更加的不得而知了。修饰完脸面，方芸从简易衣柜里挑选衣服裤儿，最终那件白色带帽的棉衣和那条才买的紧身牛仔裤被方芸穿到了身上，白色棉衣配里面蓝色方格长毛衣，方芸对着镜子转了两圈，感觉不错，挎上黄色山寨包便决定出门了。这个时候，赖亚丽还沉浸在梦乡里，刘玉懵懵懂懂中刚刚睡眼惺忪样子，听见方芸开门，便嘟囔了一句，“记得给未来的公公婆婆买礼物哦！” 在早上唯一开门的水果店，方芸买了水果拼盘的礼盒，提着一个扎着红绸带的篮子，里面分装了苹果，梨子，桂园和葡萄等水果，外面写着“吉祥如意”四个字，看上去倒也拿得出手。坐上早上第一班公交车，方芸给林宇中打了电话，此时林宇中正从火车站出来准备等公交车，她们相约在林宇中住家附近的公共汽车站见面，然后一起去林宇中家里。 汽车在笔直街道平稳行驶着，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所以没有平时那样拥挤，在通往市区主要干道的这路公交车上能坐到座位这在平常上班高峰阶段是不可想象的，如今方芸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满眼望去都是钢筋水泥的楼房，平房是很少看见了。林宇中的父母住的是厂区宿舍，那是一个国营大厂，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大型国营工厂，才使得这个城市与众不同。应该说一个厂撑起了一座城市。 街边的医院，商场和令人眼花缭乱的广告牌都随着公交车的行驶而掠过去了。三站之后车内有一些轻微的变化，交谈的声调也不知是哪儿的，非常单调，而且即不是好多的乘客一起聊天，也不是特别大的声音，可就是大家的声音在空中聚集起来，固定在哪儿似的，刺激着方芸的听觉。把目光从窗外收回，好奇地在车内搜寻，看见前面一群老年人的后脑勺，在方芸的后面也坐了一些老年人，一个个气色很好，腰板挺直，很健康的样子。差不多背着小背包，穿着厚跟运动鞋，看上去是要到那里晨练吧！方芸这才想起来原来这路车是要经过市中心公园的。当方芸下车时，老人们依旧在交头接耳，仿佛在这个车内除了她们自己其他乘客都是浮云。 再见林宇中，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背包，看上去在外出差的日子，林宇中比过去憔悴多了。“小方就吃一顿便饭，你不必去买什么东西？我父母都是很随便的人，在她们面前就不必拘泥那些礼节。” “哦！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再说第一次上你家，我怎么能两手空空啊！” “下不为例，下次就不要买什么东西了。你稍等，我去买张报纸。”说着林宇中就朝公汽站旁边的报亭奔去。 “你猜卖报纸的那个女人刚才说什么来着？”林宇中快快不乐地拿着晨报回来。 “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看上去就象我的女儿一样。”说罢，林宇中指指自己的脸，不甘心道：“我真的有那么老吗？” “说实话，你真的该去理发修面了，胡子也该刮了。”方芸哈哈大笑道。 林宇中的家在厂区老式楼房，一个两居室的套间，屋里只简单的装修，还是水泥地面并没有贴上地板砖。见林宇中和方芸一起进来，林宇中的妈妈很高兴，这是一个头发象爆米花似的篷松着的妇人，象方芸在车上看见的那些老年女性一样气色健康，看样子也是喜欢运动的人。“来来，快坐。茶也沏好了，水果也削好了，想吃就拿。”林宇中的妈妈很热情地把她们让进屋里。 屋里收拾得整整洁洁，方芸坐在长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盘水果拼盘，有梨子，苹果葡萄等，一个小茶壶，几个紫砂茶杯。看得出来为了方芸的到来，林宇中家里是作了充分准备的。第一次在陌生人家作客，方芸不自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好在林母是一个开朗热情的妇人坐在她旁边不停地拿水果给她吃，紧张之情才慢慢缓解，和林宇中的严谨不同，他的母亲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宇中，你怎么不给小方打声招呼，来就来买什么东西啊！来吃饭还让人家破费。” “阿姨，这算什么破费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第一次来怎么好意思两手空空。” “记住，下次来就不要买什么东西了，我和你林叔吃的穿的都那么多，现在挣钱不容易就不要破费了。”听完母亲说的话，林宇中转过头来看着方芸笑道：“我爸妈就这样很随便的人，你和她们呆久了就知道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林宇中和他妈妈陪着方芸聊天，大半天了，怎么没有看见林宇中的爸爸？方芸有些纳闷，“叔叔呢？” “我爸爸的战场就在厨房。”林宇中指指客厅旁边的小屋，小屋虚掩着，不断有香味弥漫出来。 这个中午林宇中的父亲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有麻婆豆腐，香辣鸡翅和红烧带鱼等等可谓是色香味俱全。离开家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丰盛的菜宵了，这让方芸感到了家的温暖。 “今天我就说两句，小方你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交往作为结婚对象的女朋友，今天正式把你带回家介绍给我的父母认识，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你能好好的和她们相处，象我一样孝敬她们。”林宇中站了起来，很郑重地向方芸说道。方芸忍住笑点点头。 “爸爸妈妈，你们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人，这点是不能和小方的父母相比的，也就是粗人一个。爸是转业军人，以前在厂食堂上班，属于厂后勤部门管现在已退休。妈是一名普通工人，现在也退休了。闲时就喜欢在广场上跳跳舞，唱唱歌，在居委会打打小麻将普通工人的玩法。我还有一个弟弟在外地工作还没有回来。这就是我家的基本情况。今天我把小方带回家和二老认识，也希望两位老人多多照顾她关心她，毕竟她在这里还是外乡人。一个人没有什么亲人，希望你们给与她亲人的关心。”在林宇中说他的父母没有什么文化时，方芸注意到二老的表情都有些极不自然，但还是笑笑点点头。 吃完饭，林宇中带方芸到他卧室玩，这间小卧室里，一台不大的电视机，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张单人床，一张大书橱就把空间占得差不多了。大书橱里摆满了书，有电脑方面的，经济文化政治军事方面的真算得上是琳琅满目。林宇中随便抽出一本《孙子兵法》在手里晃着，“小方，我要是稍微用一些计谋，恐怕你被我卖了还得替我数钱。只是我把你作为我的女朋友看待也就是将来我的另一半，所以我是把自己真真实实展现在你面前，不去动什么心眼，耍心眼那是用在工作上的，如果在生活中也来耍心眼就太累了。其实选择你我就是看中你的单纯和诚实，所以我就不用在屋里也罩上一层面具，象这样活着真是太累了。” 回幼儿园的路上，想着林宇中父母那和蔼的面容方芸心里充满了愉悦。想着林宇中说的话，不知不觉中又冲淡了这份愉悦。究其原因连方芸自己也不知道。 在“叮当”幼儿园的走廊上，张师傅坐在全托寝室外面的小凳上逗着小米奇玩耍，原来小米奇在这个星期天并没有被她妈妈和舅舅接走，是在幼儿园度过的。张师傅那张很刻板的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一个平常不苟言笑的张师傅仿佛和以前的他是那样迥然不同。看着这一切，方芸情不自禁地感慨，“看来每个人都有他的另一面。” 第38章 不知不觉中这一年就要过去了。小学生期末考试之后，紧跟小学生的步伐幼儿园的孩子也要放假了。王似秀园长很严肃地宣布了放寒假的消息，“星期五孩子离园之后，我们幼儿园这一年的教学工作就结束了。星期六大家正式放假，过完春节之后初八正式上班，谁都不能迟到。我还要补充一点在幼儿园住宿的教职员工，星期五下班之后把钥匙都给我，你们就可以走了。星期五晚上就不能在幼儿园住宿了。大羊给你那些全托孩子的家长都打打招呼早点来接孩子，当然我也给她们提提醒早点来接孩子。全托孩子走完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厨房小张师傅给孩子们做完晚餐之后，收拾收拾你也可以回家了。最后希望大家对工作尽职尽责不要出任何纰漏，好好站好今年最后一班岗。” “呵！这明摆着星期五孩子一离园，我们就得赶紧滚蛋，不能再在幼儿园呆了。老太太可精了，让我们马上走，就怕我们用水用电。”晚上在寝室里，想起王似秀园长说的话，刘玉忍不住嘟囔道。 “这就是老板，不用你了就立马赶你走。这幼儿园就是她的私人财产，一分一毫都算得清清楚楚的。咱们平时九点钟就得熄灯，如果九点之后灯还亮着，老王园长准会在楼下扯着大嗓门嚷让咱们熄灯。这照的是电，在老王园长心里照的是钱呀！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老板，我不会象她那样抠门，对员工人性化一点她就会更好的为我工作。”赖亚丽深有感触道。 “我们三人还好，离家都比较近，每天都有几班车在行驶。刘姐就更不用说了，坐公交车就可以回家。从汽车站到我们那里晚上八点是最后一班车，所以我是能赶上，当然亚丽你也不用说了，你比我还近一点，也好坐车。就是羊姐她家那样远，就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车。” “你也别担心她，坐不上中巴车就坐火车吧！到她们那里通火车，只不过到了她家小乡镇。再去她们家就看能不能有摩的坐了。”刘玉拍拍方芸的肩，接着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放假了，你那位白脸书生也要放假吧！到人家家里也去了，现在就是他去你们家的事，给你父母拜个年，他到底有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你得问问他，诚心和你交往，就应该去和你父母认识，过节正好拜年，这是礼节。傻丫头你可得抓住他。不管怎么说他父母都有退休工资，在经济上不依靠儿子说不定还能资助你们。房子小是小但是他弟弟在外地工作，今后这房子还不是归你们，总之你和他在一起就是进入了这个城市，就可以在这里落地生根了。” “刘姐你真能替我操心，那你自己呢？和老邓叔正好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呢！” “什么二人世界？只要他儿子的店还在开着。那他就没有闲着的时候，做饭送饭哪，说不定我还得帮帮忙呢！” “那也好，至少你们两人还可以在一起啊！”说这话的时候，赖亚丽一脸落寞。 刘玉的话提醒了方芸，方芸把幼儿园放假的事情告诉了林宇中，电话那头林宇中略微沉默了一会儿，便问方芸什么时候走？方芸告诉他星期五晚上下班就走，林宇中有些吃惊：“你晚上走还不如第二天早上走，时间也宽松一些，我送你也很方便。” “行啦！你到底来不来送我嘛。”想着晚上王似秀园长就把寝室钥匙拿走了，不走就只有歇旅店或者厚着脸皮去林宇中家，方芸心里就一阵憋屈。 “好好，到时候你走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来送你。”电话里传来林宇中无可奈何的声音。 星期五那天很快就来到了，一大早幼儿园教师寝室的三个人就忙着收拾行礼，被套床单枕套都在上周清洗完毕，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把它们放在自己床下的皮箱里，床上的棉絮统统裹起来等着开学上班回来再用。收拾停当到全托寝室帮忙时，方芸才发觉全托孩子已经接走了一大半，“这些家长都蛮好的，听说我离家远晚上还要去赶车，便忙着把孩子接走了，说上不上这一天学都无所谓。”羊书群边给孩子收拾打扮边说道。 “那米奇呢？她妈妈和舅舅能早点来接她吗？”看着米奇坐在床上把小姆指含在嘴里，眼巴巴地看着她们，方芸突然有些心酸。 “哦！那没什么我已经和罗老师说了，米奇就由她帮着带一带，她家在附近，晚点下班也没事。” “那就好。” “你那位男朋友来送你吗？如果他来送你那就说明他对你还是真心的，你也可以顺便邀请他去你们家玩。如果没有这个心那又另当别论了。” “知道，我给他打了电话，他会来的。”想着林宇中说的话，方芸很有信心道。 这一天平平安安地过去了，下班时方芸给林宇中打了电话，林宇中叫她去车站两人在车站见面。方芸略有些失望，背着背包拖着行礼箱和刘玉赖亚丽来到公汽站，由于三人家在不同方向，于是她们就在公汽站道别了。 来到汽车站，方芸放下行礼又给林宇中打了电话，响了几声没有人接，这会儿指不定忙什么呢！说不定过一会儿他会打来电话。这样想着方芸便不再打电话，在车站小卖部买了一袋瓜子，把行礼放在候车室，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边嗑瓜子边等林宇中的电话。时间一分一妙过去了，袋里瓜子也所剩无几了，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渐渐逼近八点最后一班车。林宇中还是没有打电话过来，方芸忍不住又拨了电话过去，“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冷冰冰的移动套话让方芸心里好不失望，看来刘姐的告诫还是很有道理，男人所说的话还真不能全信。嗑完瓜子方芸去售票厅买好车票，托着行礼决定不再等林宇中从候车室朝中巴车走去。 “小方，等一等。”就在方芸快上车的那一刹那有人在身后急急地叫她，一回头原来是林宇中。急匆匆向她跑来，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怎么真的要走？” “嗯！我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嗨！今天很忙，晚上还有同事等着一起聚餐呢！想给你打电话没想到我手机没电了。这不一下班就急忙去给你父母买了一点本市的特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先带回去吧！回头我放假有空了再去拜访她们。” “好！谢谢，我会转告她们的，她们一定很高兴你到我家来。”方芸接过林宇中手里的购物袋朝车上走去。 “小方我看你明天走也行，把票退了，我们明天再去公园逛逛。”林宇中突然回过神来拉住方芸道。 “可我今晚住那里啊？”方芸有些为难。 “还回你们幼儿园住呗！” “那算了，我还是回家吧！你要上我家就给我打电话，我去县车站接你。”方芸苦笑着挣脱开林宇中的手。 “唉！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走了，还有同事再等我。”林宇中不再坚持，有些失望回头便匆匆走了。 八点开往县城的中巴车准时出发了，车上的音乐也响起来，一首很欢乐的歌曲《财神到》。 财神到财神到 好心得好报 财神话财神话 揾钱依正路 财神到财神到 好走快两步 得到佢睇起你 你有前途 合虎庆新岁 喜气盈盈…… 乘客也被这欢乐的歌曲所感染，有人跟着轻声哼唱，有人脸上充满了回家的喜悦，而只有方芸面无表情默默坐在那里，不知为什么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第39章 爆竹声声除旧岁，春节过后，“叮当”幼儿园又开始了往日的忙碌。在经历一个假期后孩子们又开始入园，小班的孩子又要和家人作短暂的分离，不愿意离开亲人，照例一番抗议加啼哭，在老师和保育员的哄劝下情绪渐渐平服下来。虽然过了一个寒假，当早操音乐响起，孩子们还是很自觉地在老师们带领下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这个上午方芸安排的都是室外活动，做游戏，丢手娟，捉迷藏等，然后是在楼下自由活动。滑滑梯，骑木马，跷跷板等，小二班的孩子们玩得很尽兴。一上午的时间就让人感觉不到地很快溜过去了。 中午午睡，也许是上午玩得很嗨，所以孩子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连平时很难入睡的小雪雪也很快睡着了。屋里除了孩子们均匀地鼾声便是一片寂静。把门敞开搭椅子坐在门口，捧一水杯在手上，方芸和刘玉利用这难得安静稍稍小息片刻。抿口水刘玉还是忘不了打听方芸和林宇中的事。“怎么着？那白脸书生去你家了吗？” “来了，春节之后来的，初一来我家，我父母为了他来都没有去串门。” “怎么是节后来？送节应该是节前来才行啊！” “他说他们家的规矩，年三十也就是除夕一定要呆在自己家里，不能呆在别人家里。” “嗨！还年轻人这人也真够迂腐，如果你想进入城市在城市安家，和他就凑合着交往，条件还是蛮不错。如果你觉得在那里生活都一样，我觉得如果有比他更有活力的小伙子，你也可以考虑。感觉他不象一个年轻人，更不象一个谈恋爱的年轻人。” “这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我父母对他还是比较满意。觉得看起来比较沉稳，踏实。虽然年纪偏大但也可以接受。” “那当然如果我是你父母也会觉得比较满意，可能更大的原因就是他身后的城市户口吧！嫁给他就是嫁给这座城市。以后进入这个城市有自己的房子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个原因有一些，但不是主要原因，说到底我家也不差，父母都是工职人员也有退休金。只不过家在县城而已，其实在那里生活都一样。主要是爸妈觉得他人年龄大一点，懂得体贴人，不是那种花心肠的男人，能够关心我照顾我就行了。” “有道理，那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呢？找一个安全可靠的男人比找一个花肠子男人好多了。他来你家，陪他到哪儿去玩了？” “我们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呢？就是那座跨江大桥，年代久远，后来又重新翻修，走在桥上抬头望天，阳光灿烂，向前一眺那高高的镇山之宝—东塔屹立在山之巅。向后望基本就是街市了，城市变化这几年很大，平房拆了修楼房，街道扩展延伸越来越没有什么特色了。所以就陪他去桥上逛逛，这一逛，你猜我遇见谁了？” “遇到谁了？” “嗨！严格来说也不算，毕竟我们还没有真正交往过，也就是互有好感吧！梦中情人加初恋情人。” “是吗！打招呼了吗？他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两个人，他的女朋友看上去蛮时尚。象大城市的女孩。很巧我们是迎面相向走来，曾经我是那样喜欢他，看见他每一刻都觉得那样幸福和满足。可真正在毕业之后再见他，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她，突然就没有什么感觉了，脑子就象断线的风筝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想他也和我一样吧！我们只是互相默默地注视着就在一刹那，身边的人都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擦身而过了。想不到毕业之后初恋情人竟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哈哈！”方芸情不自禁地自嘲笑笑。 “蛮正常，不说你了就说我那个贱男人，我们二十多年夫妻，还有一个可爱争气的女儿。同床共枕二十多年说离就离了，当初我死的心都有，心碎的感觉怎么也缓不过来，所以我才出来找事做。时间流逝可以冲淡很多伤心事，放春节假时我也遇见了贱男人，和你一样突然没有什么感觉了。带着我女儿在公汽站等车，他从那里经过，女儿叫他，因为女儿大学放假回来就在我妈那里住，压根就没有去看他，女儿说了除非要学费，否则才不想去看她那个花心老爸。这男人一不当官可就两样，以前我把他照顾得精神气可足了，小腹微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自己常炫耀最招那帮小姑娘喜欢了。逼我离婚那阵那真是无情到极点，好象我是没有人要了，当初他娶我是看得上我……我气得差点吐血。现在再见他官没当，人蔫了，背也微驼，和一个老头没有什么两样。我就轻轻瞟了他一眼，就不想再看了，心里激不起一点波澜，现在他过得好与不好和我毛关系都没有了，他在我心里已经死掉了。相反他倒有点惊奇没想到离开他我还越活越精神，回去串门亲戚朋友都说我越活越年轻了。哈哈！”刘玉越说越得意。这时伴随着急促地脚步声两个人冲到她们面前，“吓死我了。”说这话的大班小黄老师脸色发青紧紧拽着中班袁老师。 “怎么了？看把你们吓成这样？” “刘姐你是我们这里最有经验的大姐，幼教工作资历也蛮长。这事还得找你帮忙啊！” “你给我瞎扯那么多干什么？要我帮什么忙就快说吧！” “是这样，我班那个叫大明的孩子今天中午午睡，刚刚我发觉他口吐白沫，一上一下那手那脚不停地抽搐，可把我吓坏了，找老王园长，没在幼儿园。找罗老师她去给大明父母打电话了，让我来找你，说你有经验有办法，可不连袁老师也拽来了，我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小黄老师抹抹脸上的汗水，看来吓得不轻。 “这孩子看来抽羊角风了，好吧！我去看一看。”说着刘玉忙站起来。 “小方你也去吧！”袁老师一把拉住方芸，顺势把她从椅子上给拉起来。 “我……我还要守孩子午睡，你们去吧！” “我帮你守孩子午睡，现在我肚里怀着我的小宝宝了，我可不敢去，怕影响我肚里的孩子。”说着袁老师一屁股坐在方芸的椅子上。 “走吧！这事可不能耽搁。”刘玉一把拉着犹豫不决的方芸跟着小黄老师快步朝大班午睡寝室奔去。 “小方我手有点风湿疼，使不上劲，你来抱这孩子，把他侧身抱，抱到电教室。小黄你快去电教室把门窗都开开，透透空气。”刘玉俨然一个指挥员，在看了孩子的症状后，迅速作了安排。 方芸抱着满脸白沫，手脚还在一上一下颤动的大明来到电教室，因为电教室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所以小孩躺在上面也比较松软舒适。“把他侧放，让他侧卧一边，把他的头歪向一侧。”说着刘玉蹲下身来，给大明松开衣服，扣带。 “他这是羊角风也叫羊儿疯发作，这是大脑神经元突发性异常放电，导致短暂的大脑功能障碍的一种慢性疾病。真不知他妈怀他的时候吃什么了，给孩子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慢性病很难治。”刘玉叹道。 “这会儿孩子已经不抽了，还不快去打一盆热水给孩子擦擦身。”刘玉朝发呆的小黄老师喊道。 “我去吧，顺便也把我身上擦试擦试。”看大明嘴里吐出的白沫也黏在自己衣服上，方芸连忙自告奋勇地去楼下厨房打热水。 下楼时正碰见罗老师，牵着好久没有看见的小琪琪，小琪琪背着小熊猫书包，蹦蹦跳跳很高兴的样子，“老师好！”仰起小脸冲方芸笑道。 “琪琪好！谁送你来的？” “我妈妈，妈妈回来了。”琪琪脸上乐开了花。 “妈呀！琪琪有妈妈啦！”方芸没来由的觉得自己神经也似乎恍惚了。 “小方，你没病吧！没妈妈那她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恐怕只有孙悟空有那本事吧！”罗老师一脸惊奇直瞪着方芸。 “哦……哦，我和琪琪开开玩笑。”方芸红着脸喏喏道。疾步朝厨房奔去，羊书群正在厨房里帮着张师傅收拾整理小孩的碗和小勺，看见她，方芸情不自禁搂着她，“羊姐，亚丽悲剧了。” 第40章 下午五点钟，离一天工作的结束越来越近了。照例两个小班吃晚餐的孩子聚在一起，由方芸带去餐室。不吃晚餐的孩子由赖亚丽和小魏照看等着家长来接。这一天，方芸把不吃晚餐的孩子们组织排好队准备送到赖亚丽的小一班教室里。正要推门，只见一个长发飘逸的年轻女人从小二班教室门口经过，看样子好象是赖亚丽班上孩子的家长。当方芸带着孩子们朝小一班教室走去时，远远地就听见了小琪琪稚嫩地声音：“老师再见！” “琪琪再见！”方芸回应道。看着牵着琪琪小手的那位年轻女人，没错，她就是琪琪的妈妈。长发飘逸，皮肤黝黑，琪琪长相真象她的妈妈。年轻女人也许是听见了自己孩子的喊声，朝方芸很有礼貌地微笑点点头。那一笑有一股很温馨的味到，擦身而过时一股淡淡清香弥漫开来。这女人的体香飘逸的长发以及侧面都绝不是那天和赵欣伟在一起逛街的女人。那个女人一头黄色的卷发一股浓烈而刺鼻的体香，其打扮更象一个站街女。带着疑虑方芸又回头瞥了一眼，琪琪背着小熊猫书包紧紧拽着她妈妈一路小跑步，小熊猫似乎就在她背上摇来晃去。“怎么看见新鲜事了。”冷不丁赖亚丽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炸响，连忙转头，原来已经来到小一班教室门口，赖亚丽正站在教室门口，脸上依然那种标志性的职业笑容，眼里却闪现着莫名的忧伤，方芸不忍再看，这笑比哭好不了多少。 “我们班等着家长接的孩子我送来了。你们班吃晚餐的孩子呢？” “不是已经在等着了吗？”随着赖亚丽漫不经心地回答，方芸仔细一看十几个吃晚餐的小一班孩子已经倚在教室墙边排好队了，小魏朝她悄悄使个眼色，方芸点点头，“来来来，小朋友们拍好队跟着老师走。”方芸带着小一班吃晚餐的孩子迅速走出教室，不忍再看赖亚丽。这个时候方芸也不知道怎么来安慰赖亚丽。只是带着这群孩子匆匆朝餐室走去。 暮色来临，对老师们来说这一天的工作已经结束，很晚点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已经被家长接走了。留下的孩子那就是全托的孩子了，此刻羊书群正带着这群全托孩子在楼上电教室里看动画片。 以前下班慢步走廊，住在教室寝室的三人都会欣赏暮色中夜景，看在天空穿梭地闪闪烁烁的星星，也会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而今天三人在一起却没有了平日的轻松和愉悦。赖亚丽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只是那笑里有着太多的感伤。方芸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刘玉聊了一会儿新男友老邓儿子开发廊的趣事，见方芸和赖亚丽都没有太多兴趣，没有人接她的话岔。刘玉便自己住了嘴。这时路过电教室，“呵！在放《奥特曼》呢！昨天看了两集，今天大羊她们又接着看呢！”说着刘玉悄悄拉拉方芸的衣角，“那正好咱们没事进去看看吧！”方芸看着赖亚丽，“你们去看吧！我累了。”说完，赖亚丽便自顾自地向教师寝室走去。 “让她一个人呆一会儿吧！她现在需要冷静。”刘玉拉着方芸进了电教室，一群大点的孩子围着羊书群坐在地毯上看电视，米奇和几个小一点孩子坐在另一个角落里开心地玩着积木。“亚丽呢？”羊书群回头看了看，问道。 “她回寝室了，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一个人呆一会儿，把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好好想一想，把赵欣伟这个人彻底看透和忘记。”刘玉盘腿坐在地毯上，两手抱肩轻轻叹道。 “也好，让她一个人靜一静。亚丽是个很要强的人，不经易间就做了人家的小三，而且还被赵欣伟蒙蔽了这么久，心里一定很难过。被男人欺骗的滋味只要是女人那一定是很痛苦和无奈。从琪琪妈妈来的那一刻起，真相就已经出来了，赵欣伟就是在玩亚丽，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满足自己的**，你看才认识没多久，就迫不及待地上床。” “是吗！这男人也太可恶了，连自己孩子的老师都玩。我还一直没敢告诉亚丽，刘姐还记得吗？你和老邓叔在婚介所认识那天，你们去屋里聊了，我就走了，从老年活动中心出来就沿那条街溜达。真是巧居然看见了赵欣伟和另一个女人从我面前走过，虽然在我前面走，但我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赵欣伟，还骗亚丽说他带琪琪走亲戚去了。不过那个女人不是琪琪她妈，打扮妖娆象一个站街女。” “小方你太不够朋友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方芸吓了一跳，感觉脊被都凉了，慢慢回过头去，只见赖亚丽怒目圆睁地斜靠在门框上，经赖亚丽这么大嚷，看电视的孩子们也有些愕然地看着赖亚丽。羊书群连忙站起来，“亚丽你怎么了？别当着小孩的面嚷，冷静！小方不是不想告诉你，问题是就算告诉你了，你会相信吗？” “哼！你们就是想看我的笑话，现在看见了，满意了吧！” “赖亚丽，你这是什么意思？谁想看你的笑话？你别把我们说得那样无聊。”方芸也生气了，“倏”地站起来。 “好了，亚丽我们和你一样的心情，都是女人谁都不想被男人欺骗。事情都发生了，想开点，迈过这个坎就好。”刘玉连忙站起来搂住赖亚丽的肩。 “我怎么想得开？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被人这样欺骗，不行。我要去找赵欣伟要他给我一个答案。”说着赖亚丽便欲挣脱开刘玉的手，“不行，亚丽你去了也是白去，既然他存心骗你，他又怎么给你一个答案？”刘玉死死抓住赖亚丽。 “让我去，你是我的什么人？我的事不用你管。”赖亚丽近乎疯狂地拉扯开刘玉。 “刘姐让她去吧！问明白了也好。”羊书群看不下去了。 当赖亚丽“噔噔噔”高跟鞋在走廊里彻底消失时，羊书群幽幽道：“这女人只有被男人伤得体无完肤，她才能看透这个男人，才能真正去忘记他。” “唉！自古女人多重情，所以才让薄情男人钻空子。希望亚丽明白赵欣伟就这德性真的配不上她，赵欣伟不是她的唯一选择。”刘玉叹道。 “刘姐你不是说过吗？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剂，但愿亚丽能迈过这个坎。”方芸双手合掌虔诚地为赖亚丽祈祷。 这个晚上，没来由地袭来一阵大粒急雨，迷迷糊糊中方芸听见有人在哭，那哭声就如那“哗啦”的雨声持续了很久。 第41章 时间并不因为一个人的忧伤而停止。一天又一天，乍暖还寒的季节，春日的阳光也渐渐明媚起来。老师们在“叮当”幼儿园的教学工作依旧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时不时的罗老师会到各班听听课，也会督促大家，好好努力，“六一”儿童节有几个月就快到了，大家也想一想如何来构思自己班的节目安排。并要求大家尽量要写教学笔记，还给每一位老师发了备课本，定期要上交，说王似秀园长要看一看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检查。“她懂个屁？即没有教学经验，又没有读过幼师。”在罗老师走后，赖亚丽一脸不屑地发泄了自己的不满。“不过咱们课余时间可有事情做了。”方芸不以为然，心想这也好，晚上赖亚丽也不会那样没完没了的抽烟了，让整个寝室都那样烟雾缭绕。 快要到周末了，这个上午林宇中打来电话，约方芸明天去东湖公园玩。来到这座城市这么久了，方芸早就听说东湖公园的大名，很多人都很乐意去那里休闲。一个清澈见底的湖围绕一块块岩石垒起来的小岛，乘坐小船划动双桨，这是二人世界的小船，在湖面荡起阵阵涟漪，湖边的杨柳也随风起舞，再加上碧波蓝天，这样的梦景在方芸的脑海里不知闪现了很多次，以前曾经希望是钟祥陪着自己出现在那样的梦景之中，但自从听说钟祥有了女朋友之后，方芸便不在做这样奢求的梦了。如今林宇中愿意陪她去东湖公园一起荡舟游玩，方芸的心理充满了快乐和对林宇中的感激。接了林宇中的电话方芸的心情很好，带着孩子们做完游戏，然后再带着去上厕所。回到教室，便给孩子们看关于古诗《春晓》的幻灯片，看完之后，就领着孩子们朗声读起来：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不好意思，打扰了。”小魏推门探头神色有些慌张，“我们班小孩飞阳的脚扭伤了，亚丽姐送他去医院了，我一人照顾不过来这群孩子，刘姐你能来帮我吗？方姐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刘姐你去吧！”方芸朝刘玉点点头。 “唉！看来还得老将出马啊！”刘玉稍稍叹口气便随着小魏走了。 晚上，赖亚丽斜倚在床头，抽完了的《娇子》烟盒揉成一团扔在废纸篓里。又从小皮包拿出一包新的《娇子》，撕开后叨了一支没点火。“想不想听我那晚上的故事？” “你愿意讲，我们当然乐得洗耳恭听。”刘玉朝方芸眨眨眼，两人会意的点点头。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是豁出去了，走啊走，愤怒在我心里膨胀，我的心快被撕碎了，我就好像在满是泥沼的泥泞中艰苦地挪动着脚步。没有希望，前前后后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望无际的灰暗泥沼在延续着。那时候我想我快疯了，手里要是有把刀指不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我能想象得到，被人欺骗的滋味，尤其是被自己所爱的人欺骗，那真象一把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窝一样疼。要是有把刀那怕是很小的水果刀你也会捅向那负心人的心窝，看看他的心脏是红的还是黑的？” “刘姐，你说的没错，那时我真有这种想法。我一心一意地爱他，他却这样对我，老天爷真是不公！我真想看看他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说着赖亚丽掏出打火机点燃烟。 “那……看到了吗？”刘玉半卧在床上一脸坏笑。 “哼！那软蛋，看我打电话呼他，还不想接电话，我就不停的打，终于他不耐烦了，说要关机，我就说我就在你楼下，你要关机我就上楼使劲敲门砸开你的家，我能做得到。把他吓得够呛，立马就软下来了，说你饶了我吧！说请我吃饭，上那里吃由我来决定，一切都是他的错。”说到这里，赖亚丽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吐出一个个烟圈，在空气中荡漾开去。 “去吃了吗？。” “我吃得下去吗？我就是想问他是否真心爱过我，他不敢正眼看我，啰啰嗦嗦好半天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没有必要了，希望我能忘了他。” “能忘掉他吗？”刘玉欠欠身。 “我真想煽他一巴掌！” “打了吗？” “这种男人真是不值得，打了还脏我的手。我就奇怪了，自己怎么会爱上他？” “感情这种事很难说，很难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女人常常就很感性。能走出来就好。”刘玉叹叹气。 “可我也不能便宜了他，正好他女人在楼上喊他，说这么久了在和谁搭话，他不敢回答，女人又喊了一遍，他就想扔下我朝楼上跑去。我那能让他跑，死死拽住他，他的本性就露出来了，骂我不要脸死缠他，我说我才不缠你呢！你不值得。我只是替自己讨一个说法，替我消失的爱情讨回一个公道。”赖亚丽一仰头又吸了一口烟。 “那他女人发现你们了吗？”方芸一脸好奇，从书桌上抬起头来。 “他女人下楼来，看见我拉扯着他男人，就什么都明白了，脸色铁青。我松开她男人，然后就把我和她男人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最后连小方说的看见她男人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事情也告诉了她，赵欣伟那个气急败坏直骂我胡说八道，我真是很爽，说完了，我谁也没看，一句话我和这男人没有关系了，然后便昂首挺胸地走了。走到大门口听到他两口子的打骂声真是爽死我了。”嘴里吐出一口口烟圈，赖亚丽很惬意地笑道。 “亚丽你可真行，得！现在气也出了，把赵欣伟这个人就永远埋葬在你的烟灰堆里，你的爱情重新出发。”刘玉从床上一跃而起，系着拖鞋走过来重重地拍拍赖亚丽的肩膀。 “是哦！我是得重新出发。人生就当作饼干罐。吃完一块还有另一块，这块碎了还有另一块。”说着赖亚丽把烟嘴熄灭，扔在废纸篓。又从皮包里拿出一小罐夹心饼干，打开盖子，“刘姐小方过来尝尝，今晚帮我把这饼干给消灭了。”赖亚丽很快给刘玉和方芸塞了饼干在手上。 “唔，还真不赖，蛮好吃的。”刘玉边吃边赞，顺势坐在赖亚丽床上。 “水仙花，蛮香的，今天才感觉它好香。小方你还没有给它换水吧？”不等方芸回答，赖亚丽已经捧着那瓶水仙花出去了。这在从前是没有过的事情，在寝室里赖亚丽不是抽烟就是卧在床上，很难想象赖亚丽会象今晚这样精神奕奕去给水仙花换水，方芸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这就是幻觉，赖亚丽在自己眼里突然不那么真实了。 “哈！真想再去碧水寺玩玩，许个什么愿？”赖亚丽把水仙花轻轻地放在书桌上，有些意犹未尽。 “你上次没有许愿？”方芸有些惊讶。 “没有，不过要是再去我会写上我们活着，同时在孕育死亡。死不是生的对等，而是潜伏在我们的生之中。” “亚丽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可没有兴趣听了。睡觉，明天还要和老邓去码长城呢！”刘玉打着“哈欠”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要去东湖公园的诱惑让方芸很早就醒来，醒来才发觉赖亚丽的床是空的，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睡衣丢在枕头上，看来已经起来一阵了。出门在水槽边没有看见赖亚丽，推开厕所的门也没有看见赖亚丽，方芸很奇怪，她们三人在星期天各自出去玩都会通知对方，打打招呼。可今天赖亚丽没有打招呼，在书桌上摆放着赖亚丽的备课本，摊开着，一行字映入方芸的眼帘，“死不是生的对等，而是潜伏在我们的生之中。”一种不祥之兆涌上方芸的心头，如五雷轰顶，连忙摇醒刘玉，“刘姐，不好了，亚丽不见了。” 第42章 “什么？赖亚丽不见了？”刘玉从床上一跃而起，“昨晚就感觉她不对劲，没想到她会这样不辞而别，该不会是想不开吧！”刘玉一想起来就后怕，看方芸也一脸紧张比她好不了多少，“她昨晚兴奋过头，我就觉得她有点绝望之前的征兆……” “可现在咱们怎么办？报警还怎么着，就怕亚丽想不开？”方芸一筹莫展。 “有什么想不开？为那种男人值得吗？当初还不是自己送上门交给人家嫖，人家就是把你和站街女一样看待。嫖了就象扔一件衣服一样，自己还在那里臆想什么伟大的爱情，屁话！爱情在男人眼里算个毛。” “刘姐现在说这些管用吗？就怕亚丽钻牛角尖，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用自己的青春来陪葬这个耷男人，真是不值得。”方芸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是啊！就怕她想不开。走，咱们找你羊姐商量商量。”刘玉拉着方芸急急忙忙地去敲全托寝室的门。 “还商量个屁？八成就是要寻短见了。咱们现在就得去找人，看她平时爱去那里？找不到就马上报警。”羊书群听刘玉和方芸说了赖亚丽不见了的事情，激动地直跺脚。 “她会去那里？”刘玉转头望着方芸，一副茫然的样子。 “我想起来了，她昨晚不是说好想再去碧水寺玩玩，说不定还真去了。”方芸一拍脑门，想起了赖亚丽说的话。 “这绝对有可能，碧水寺崖下就是浩浩流淌的涪江……”说着羊书群双手抱头，大喊：“我不敢想了，天哪！” “走，马上去碧水寺，咱们也不能再啰嗦了，人命关天！”刘玉斩钉截铁地说道。用力拍拍方芸的肩膀。接着便和方芸去寝室简单整理了一番，接着一人肩挎一个小皮包和收拾好的羊书群一起朝楼下急急地走去。楼梯拐弯处正好遇上睡眼惺忪的张师傅，不用问一定打了通宵麻将，“这么早，你们去那里？”张师傅哈欠连连，很好奇地看着羊书群刘玉和方芸三人。 “哎呦！不好了老张，就我昨天和你说的赖亚丽那事，今早赖亚丽不辞而别了。我们就怕她想不开，就去碧水寺找找，看能不能找得到，如果找不到还就得报警了。”羊书群也顾不了许多，一股脑儿地告诉了张师傅。 “什么？这可糟了，能确信她去碧水寺了吗？”张师傅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一下子睡意全消。 “她……昨晚说来着想去碧水寺再玩玩，反正去看看吧！”方芸小声嘟囔着。 “那好！我也别睡了，和你们一起去找找。”说着张师傅转身便和羊书群三人朝大门外奔去。 出大门，林宇中打来电话问方芸起来了吗？说在东街那边公交站等她，一起去东湖公园。方芸告诉他不能去了，接着便把赖亚丽不辞而别，她们几个正去找她的事告诉了林宇中，林宇中略微有些不快，沉呤一会儿道：“你们傻呀！能找到人吗？我看还是报警吧！别瞎折腾了。也说不定人还好好的，就你们在那里瞎想……”方芸等他说完便挂了电话，不知为什么？突然不想和他再通话。林宇中不甘心地又打来电话，方芸撂下一句话，“我去不了。”便挂了电话。心里有些不快随着刘玉三个人朝前跑去，“都这个时候了，还去等什么公交车，打的啊！”张师傅拦住就要朝公交站跑的羊书群，跑到街边，高高地挥动着手臂。一辆出租车在他身边“嘎”的一声停下，四个很着急地人马上钻进出租车，“去碧水寺，快一点。”张师傅的声音在车内大声地响起来，很快出租车就象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快速地朝前疾驶而去。 第43章 早晨的碧水寺人不是很多，进了大门，四人沿着石梯向下奔去，遇着有人往上走，便打听是否看见一位梳着马尾巴偏黄头发瘦瘦高高眉毛弯弯又浓又密的女孩，来人均摇摇头，说没有看见，再说一大早除了赶早和虔诚来寺里布施的老人，那有年轻女孩来的。走了几步，羊书群的信念开始动摇了，“老张，看来咱们还得分开寻找，这寺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亚丽万一不在下面的草坪，在其他角落呢？” “我也这样想来着，如果她有意不让我们找到，一定不会选择大家都知道的地方，所以我建议我和你分别去亭台楼阁里寻找，刘姐和小方继续往下走，去江边草坪的开阔地进行地毯式搜寻。” “你们怎么看？”羊书群探询的目光看着刘玉和方芸。 “没意见，就这么办吧！”刘玉和方芸互相看看，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好！就这么着，大家都把手机开着，我们再联系。”羊书群说完就向环香楼方向奔去，张师傅则拐到旁边的北亭寻找。刘玉和方芸继续沿着石梯朝下面奔去。 “向前进，向前进……”刘玉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准是老邓打来的。”刘玉从小皮包里掏出手机，“喂，老邓吗？有什么事？” “哦……我还差点忘了，抱歉，你三缺一我来不了。我现在忙着呢！你不知道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小姑娘犯傻被一个有家庭的贱男人给骗了，现在才知道真相，一时想不开，今早失踪了。可不把我们宿舍几个人吓得够呛，现在正急着找她呢！大好的豆蔻年华可别做出什么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刘玉连珠炮似地叨念着。好象对方有点不耐烦，“行不行呀？” “下午我也去不了，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找到啊？不见着人我能踏实地去打牌吗？相处这么久，没有亲情也有友情。”刘玉又是一阵快人快语，对方也跟着絮叨，“你才傻呢！”刘玉大嚷着，“啪”把电话挂了。“这死老邓，说我们几个人犯傻，报警就行了，还去找怕是找不到人，回头人没有那个寻短见的想法，而我们几个还在那里没头苍蝇一样，做些无聊的事，傻到底了。”刘玉说着就来气。 “怎么男人都这样？林宇中也大致是这么说的，把我气得够呛。”方芸挽着刘玉的手臂，心里倒吸一口冷气，真是那样咱们几个就如林宇中和老邓叔所说那样傻啊！方芸心想着看看刘玉气呼呼地表情没敢说出来。 绵延於龟山脚下的这座寺庙，江边开阔处还矗立着一座歇山式大殿，有三层楼高的样子。想起和羊书群的约定，刘玉和方芸绕殿而走，在江边草坪上，来来回回地寻找着。这个时候的江边，碧波荡漾，绿草如茵，偶有几声鸟鸣，一切是那样令人心旷神怡。几对情侣在草坪上嬉闹着享受恋爱的甜蜜。老人们或几个人一起闲聊或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刘玉和方芸注定不属于这群闲散的人，沿着江边急促地搜寻，大声地呼喊渐渐引起周围人地侧目而视，“你们找人吗？” “是啊！在找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瘦瘦高高，头发偏黄，染成黄色已经淡了那种色。你们看见了吗”刘玉急切地询问。 “哦！有这么一个女孩在眼前晃过，往前走了，你看那边是不是？”有老太太指着江边上游靠桥那个方向。 “谢谢阿姨！”刘玉和方芸一阵狂喜，连忙朝前跑去。远远地看见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背对着她们，站在江边，扎着马尾巴的头发。“向前进，向前进……”刘玉的电话再次响起来，“又是谁呀？”不情愿地拿起手机，“哦！大羊，找到了，找到了，亚丽在江边呢！我和小方马上就要走近她了。”挂了电话，刘玉一阵欣喜，拉着方芸，“你羊姐一会儿就下来，哼！还是我们先找着的。” “我的妹呀！可千万别干傻事。”刘玉大声嚷着扑上前去紧紧地抱着女孩，出乎意料，“放开我。”女孩叫喊着用力挣脱开刘玉的手，转过身来，刘玉和方芸就象泄气的皮球一样大眼瞪小眼，全傻了。这那是赖亚丽？也不是女孩，而是彻头彻尾的一位中年妇人，脸上打了一层厚厚的粉底，一双眼睛充满了怒火，狠狠地瞪着她们，“大清早的，你们吃饱了撑的？” 第44章 后来，方芸每每回忆起刘玉向那女人扑去的瞬间就不自禁地哑然失笑，旁边的刘玉就会扯着大嗓门嚷：“有那么好笑吗？”而方芸就是笑啊笑，任凭刘玉摇她肩捅她背胳肢她全身。“唉！还不是赖亚丽闹的，当时我们就是那种无头苍蝇般地急燥，也不知道那样做有没有意义，但就是那样义无反顾地做了。”一旁的羊书群无奈地笑道。 那一天，当羊书群气喘吁吁地奔向她们时，高跟鞋在石梯上猛烈碰撞中右脚不小心裂开了一条口。最后，羊书群是一瘸一拐地走到她们面前，当知道刘玉看错了人时那失望之情真是难于用语言来表达。“就等老张的电话了，找不到就只有报警了。”羊书群好不灰心丧气。 当刘玉和方芸绕过江边那座歇山似大殿时，她们不知道要找的人正是在那大殿里。据后来赖亚丽回忆说那天她是带着一颗绝决的心来碧水寺，在江边来来回回地踱步，想着怎样来了断自己的人生？蓝天白云，水流不是很急，静静的波澜不惊，泛不起一阵涟漪。回看周围，有人散步，有人打太极，大部分都是老人。于是自己就坐在岸边，把鞋脱掉，光着脚丫伸直在水里面，“哇”好凉！情不自禁地把脚又缩回来，用两只手把脚丫抓住，来回揉搓让脚丫暖和起来。一位老人走过来好心地提醒她，“小妹，这还是春天不是夏天，水还很凉，这样很容易感冒。”看来自己异常的行为已经引起旁人注意。想着自己整个身子在水里浸泡，那一定冰凉冰凉，整个人就会冰冷的象僵尸一样，心里就打了一个寒战。情不自禁地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抬头一看那老人就在旁边一直频频打量着她，也许他是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吧！看来人活着不容易，想死也不容易。于是自己就站起来，走到殿里来了，不为什么，就想避开老人的视线，无论如何就算离开这个世界也不能给别人添麻烦。赖亚丽如是说道。“是啊！你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可是你却让关心你的我们着急和担心，这怎么不叫添麻烦呢？”方芸听她说完，忍不住说道。听了方芸的话，赖亚丽眼里满含歉意，默不作声又沉浸在那天的回忆里。 当看着面带微笑，两眼轻合，神态安详，超凡脱俗的观世音菩萨时，不知为什么自己那时一颗浮躁和绝决的心突然平静下来，赖亚丽回来对别人说起自己双手合十面向观音那奇异的感觉，想来自己也唏嘘不已。“也许从那一刻起，求生的欲念已经存在我的心理了。我承认自己很懦弱，其实也是压根不想死吧！”赖亚丽这样说道。 “是啊！你能放弃轻生的念头对我们来说真是一种欣慰，不枉我们全体出动来找你，连平时不太爱掺和的张师傅都来了。”羊书群亲昵地搂着赖亚丽的肩。 “那天，我不知道在观世音菩萨面前，站了多久，阿弥陀佛念叨了多久，和尚师傅的木鱼敲了几下，时间就在那一刻停止，一切都好像静止不动了。我仿佛听见有人在说话，慢慢回过头，看见了张师傅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炷香，朝我挥手告我不要忘记了烧香。 就那么简单地手势和眼神让我从恍惚中醒来，其实我什么都明白了。知道你们都在找我……”赖亚丽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侧头倒在羊书群怀里。 “都过去了，再说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一念之差就会跟自己过不去。过去了，就没什么了，生活又重新开始，太阳还是照常升起，一切没有变就是我们的心态在变。你会发觉自己长大了，变成熟了。话说那天老张真是破天荒地办招待，请我们在环香楼喝茶，说那是他打牌赢的钱不如就来用了。”羊书群拍拍赖亚丽的肩，笑道。 “是啊！一想起那天喝的菊花茶，那个清香啊！我在别处可没喝到那么香的花茶。”刘玉“啧啧”地咂嘴。 “嗯！茶好喝。张师傅请我们吃的凉粉凉面也蛮好吃，反正我吃的凉粉就很不错，庙里做的凉粉就是不一样。”方芸想起那天在碧水寺吃的午餐，也赞不绝口。 “怎么？一个个都成了吃货，都惦记吃了。想吃让老张再请你们。” “别！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黄脸婆了，那有人家那样风华正茂，一朵花，你看张师傅那天急得那样？打的，请喝茶请吃饭，来这么久了还没有见着他这么大方，你说谁有面子。”刘玉逗道。 “刘姐，你又来了。”赖亚丽不自禁地轻捶了刘玉的背，第一次脸上有了明媚地笑容。 第45章 早晨天空云雾芜羁，“叮当”幼儿园的老师们照例站在门口迎接入园的幼儿，见飞阳的妈妈带小飞阳来了，赖亚丽忙迎上前去。飞阳在妈妈身边来回蹦跳着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活力，脸上洋溢着灿烂地笑容，“赖老师好！”很亲昵地扑向赖亚丽，赖亚丽搂着他很关切地向他妈妈询问飞阳的脚伤。“没事啦！昨天去中心医院检查，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也没什么后遗症，痊愈了。我这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孩子调皮好动就麻烦你多关照关照他！”飞阳的妈妈如释重负。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照顾飞阳。上次因为我们工作的疏漏给你们一家带来麻烦，真是很抱歉。” “那里，我照顾一个孩子都觉得很累，何况你还要照顾那么多孩子，有时候差错真是难免。”飞阳的妈妈笑道。接着也不忘向自己的孩子反复叮嘱：“飞阳一定要听赖老师的话，不要爬桌子从桌上往下跳哦。” “飞阳乖，最听妈妈的话了，来，给妈妈说声再见。”赖亚丽牵着小飞阳的手，充满期待的眼神注视着他。“妈妈再见！”小飞阳脆脆地叫着，然后跑去勾住他妈妈的脖子“啪”出其不意甩了一个响吻，周围人都乐了。 “亚丽，飞阳的脚没事就好了。”飞阳的妈妈走后，一旁的方芸也替赖亚丽感到庆幸。 “是啊！他妈妈真是很明事理的人，飞阳受伤那天我带飞阳去了这附近的医院，打电话给她，她马上就来了。也没有抱怨，就忙着询问医生，孩子的伤情是否会有后遗症？检查结果出来，没有伤着骨头只是软组织损伤，我和她都松了一口气。最后医生说为了保险再带孩子去市中心医院检查。她直点头也没有因此责难我。我心里那个歉疚啊！她越是这样我越内疚。家长把孩子送到我们这里来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有责任照顾好他们的孩子。飞阳这件事让我感觉到干我们这一行真是责任重大，分分钟钟都马虎不得。”赖亚丽长嘘一口气。 “说的是，我也有同感。我同学说我是孩子王，工作蛮好玩。可她不知道，开心之余，责任也很重大。”想起小琳说的玩笑话，方芸深有感触。 晚上，三人回到寝室，“嘿！你们那天怎么知道我在碧水寺？”赖亚丽说出心里的疑惑。刘玉耸耸肩，“还不是你自个儿说出来的，小方，你说呢？” “是啊！你不是说还想去碧水寺玩吗？我听得蛮清楚的。” “呵！你们真是我的好室友，一句无心的话也被你们当真了。我们三人真是太有缘了。” “幸好当真了，否则还指不定后果怎样呢？话说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你羊姐为了找你到现在脚伤都还没有完全好。” “我知道，有空一定请大家吃饭。待会儿我就去全托寝室帮羊姐照顾孩子。你们对我的好我会记在心里，我赖亚丽可不是那种忘恩的人。” “好啦！谁稀罕吃你饭，只要你没事就好，为那个贱男人真不值得。我们三人都要开开心心生活和工作，切记，爱情是生活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刘玉拍拍赖亚丽的肩，语重心长道。 “得！我知道了，今天飞阳妈妈说孩子没大碍，我心里可开心了。突然觉得生活还是蛮阳光，想起来自己真是很傻！”赖亚丽挽着刘玉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 “嗯！想开了就好。”刘玉还想说什么，这时电话响起来，“这老邓又来了，下班也不让我歇歇。”拿起手机走到屋外，“嗯！我知道了，这就来。”放下电话，刘玉匆匆进来，把自己简单化化妆，整理收拾一番，肩挎小皮包就出门了，“拜拜！老邓三缺一，我就不陪你们了。” 刘玉走后，方芸想起来还没有给水仙花换水，便捧着那株水仙花连带花瓶去水槽边，赖亚丽也随着她出来，站在水槽边看方芸给水仙花瓶倒水换水，看着那株水仙花，似有所感。赖亚丽情不自禁地哼唱起蓝雨演唱的那首《水仙花》。 当我看着美丽的水仙花渐渐地凋零 我的忧伤重新陷入在**的陷阱里 爱情的花儿枯黄了自己纯纯洁白的花瓣 我从梦中惊醒，竞为了你偷偷的哭泣…… 唱完，赖亚丽双手撑在水槽边，眼里已是满含泪水，似乎又陷入过去无望的回忆。“亚丽，你不是说要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吗？”方芸轻拍她的肩，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没有啊！我只是在哭我自己，从前的我是那样纯洁无垢，而现在我还能说自己纯洁吗？我已经把这份纯洁撇弃在某个地方。为了一个不爱我的人，我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那疼真是撕心裂肺，流了很多血。还懵懵懂懂去做了人家的小三，我真是无法原谅我自己，这样的伤口不知何时才能愈合，到底我还能不能去相信男人。”赖亚丽如泣如诉，又象是自言自语，似乎在为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而迷茫着。 “相信吧！时间会治愈一切的忧伤和痛苦。不要想太多了。” “是啊！我也知道时间会流逝，一切都将成为过去。不过说出来心里就好受多了。对了，这几天琪琪没有来上幼儿园，我估计他们家庭内讧。” “哦！可能琪琪……”方芸话音未落，赖亚丽已悄然转身朝全托寝室疾步走去。 第46章 上午方芸和刘玉带着小二班的孩子们上厕所，当她站在厕所外面等着给没有穿好裤子的孩子扎裤时，背上冷不丁被人轻叩，回过头，“小魏你怎么老喜欢偷袭别人。” “嗨！开开玩笑没别的。今天琪琪来了。”小魏笑得很诡异。 “是吗！谁送来的？”方芸有些惊诧，原本以为经赖亚丽那样一闹，赵欣伟会带琪琪转学，却不料又送来了。小魏压低嗓门，在方芸耳边低语道：“小琪琪的外婆送来的，老人家很生气，说琪琪妈妈在外面拼命挣钱养家，而琪琪爸爸在家里游手好闲不说，还搞女人。说染上了什么脏病，在治疗。琪琪她妈可不想管她，闹离婚，孩子归琪琪妈，这不琪琪她妈去外地上班了，就由琪琪外婆带着。” “真是报应，不得艾滋病算便宜他了。”方芸禁不住大声嚷道。这一大声不打紧，刘玉迅速从厕所里奔出来，“你说谁？谁得艾滋病了。” “姐，小声点，可别到处声张啊！”一看刘玉从厕所里出来，小魏忙朝方芸打招呼，扭头就匆匆忙忙走了。 “没有啊！刘姐你不要听半句话啊，我刚才一时高兴有些失控，真是人在做，天在看。今天琪琪外婆送琪琪来上幼儿园，说赵欣伟搞女人染上了性病。两口子闹离婚，琪琪归她妈，现在她妈出去挣钱，琪琪就由她外婆带着。就是这么回事，你可别乱说。” “你还别说，这性病就包括这艾滋病，他不干那个他能得吗？看小魏那神神秘秘样子，这贱男人可不是得的一般的性病，幸好赖亚丽和他掰了，后果还指不定怎样呢！”刘玉说得是眉飞色舞。 “好啦！咱们不说这个，孩子们都解完便了，赶紧带回教室吧！”方芸连忙住口，让刘玉也不要说了。两人把四散在厕所外面的小孩组织编队朝教室走去。回教室的路上，想着刘玉说的话，方芸可纳闷了，性病包括艾滋病，方芸一琢磨，这一琢磨不打紧，方芸是越想越怕，不知不觉中已经吓出一身冷汗。当然，方芸也不知道一句无心地话会给整个幼儿园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小孩都走完了！”王似秀园长笑眯眯地背着手站在教室门口，方芸正合上琴盖，把教材课本放在旁边的壁柜里。听见王似秀园长问她，忙抬头随即点点头，“嗯！” “对了，明天星期六，你和赖亚丽还有你刘姐羊姐都去妇幼保健站检查检查身体，我已经给你羊姐说了，明天她带你们去，检查费由她暂时垫着，回来我给报销。记住一定要把赖亚丽叫上。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方芸点点头，心里很有些惊讶，什么时候王似秀园长变得这样大气了？免费为她们检查身体。记得才来上班时，都是让她们自个儿去检查身体，自己掏钱，然后把检查结果拿来给王似秀园长过目。歪着脑袋想想大概是最近幼儿入学人数大增，王似秀园长一高兴就想起免费为教职员工检查身体。可能是这样吧！方芸一边琢磨着一边朝教师寝室走去。 回到寝室，刘玉已经躺在床上了。方芸很奇怪刘玉平常不带这么早就睡觉的。“刘姐，亚丽呢？”方芸四处张望没有看见赖亚丽。 “她呀！去全托寝室帮你羊姐照顾孩子去了。” “哇！你们还真是掉个了，以前可是你去全托寝室帮着照顾那群小孩，现在是亚丽去了，怎么不想念你那可爱的小米奇了？”方芸坐在书桌前面小椅上摊开了备课本。 “行了，你刘姐又不是钢铁战士，昨晚打了一宿的牌，困得我哦！好歹总算把白天扛过了。晚上我可真是熬不了啦！还去帮忙，你可真当我是铁做的，不是肉身长的？”说着刘玉已是“哈欠”连连。 “唉！只是随便说说嘛！你想多了。备课备课，你说这王园长怎么就那么火眼金睛，说我任意篡改教学内容，写的和幼教专家写的不一样，她也不想想专家说的和我们的现实还是有出入的，一个你幼儿园的活动场地，设备条件等等，你不能依样画瓢，得根据咱们幼儿园的实际情况小孩的……”方芸一边写着一边牢骚满腹。可没有人搭话，除了外面汽车碾过路面的“咔嚓”声，四周显得很安静，侧脸一看，刘玉已经紧闭双眼睡着了。 ` 第47章 一大早，随着“砰砰”敲门声，惊醒了寝室里三人，“还早呢！还不到七点，这大羊干嘛呢？”刘玉睡得迷迷糊糊，不想挪身，“小方，你离门最近，快去开门。” “哎呦喂，乍这么早呢！”睡眼惺忪的方芸及不情愿地去开了门，当羊书群一脸严肃地出现在大伙面前时，大家都惊讶万分。羊书群和往日来了一个大变样，戴着白帽，白围裙和消毒手套，两手也不闲着，都提着一个塑料桶，上面写着消毒液三个字，桶里各放着一瓶消毒液。清清嗓子，羊书群说话了，“老王园长让我转告你们，从现在开始，早晨帮我照顾全托孩子的洗漱用餐由刘姐来做。小方和亚丽，这里消毒桶和消毒液昨晚老王园长就买到那里了，你们一人一桶一瓶消毒液用于你们自己班的清洁消毒，在幼儿到来之前务必完成小孩的水杯和小毛巾的消毒，门窗，桌椅都要进行消毒和清理。她每天都要来检查。老王园长还一直叮嘱我让我一定告诉你们这工作千万马虎不得，要认真去做。”说完，在屋里三人惊诧中，羊书群“哐当”一声放下手里的桶和瓶走了。 方芸把教室的门窗都敞开，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骨软软的，似乎还未从春乏状态中恢复过来，何况一大早还在睡梦中就被喊醒。把水杯浸泡在消毒桶中，睡意又不经意袭来，方芸不自禁地哈欠连连，用抹布擦拭着门框，擦着擦着眼皮打架就象要睡着了似地。这时有人突然拍她的肩，方芸猛一惊醒，抬头一看，原来是胖胖的周老师，好家伙，也戴了一副消毒手套，“怎么？你这么早就来了。” “嗨！早来了，看你打了一桶水到教室，叫你几声，就象没听见一样，没有反应，所以我只好拍你了。磕睡还没睡醒吧！” “是啊！一早羊姐就把我们唤醒，说是王园长的最新安排，小孩的水杯和毛巾从现在开始每天一早就要进行消毒处理。其实以前也是每天都要消毒的，都是孩子喝水前后消毒。现在早上就要开始了。” “可不是吗！对我们也是这么说的。真邪门了，清洁卫生一直都很注意的，没见老王园长这么大张旗鼓。对了你们星期六那天去检查身体，都没什么大碍吧？”说着周老师靠近了方芸，一副很关切的样子。 “没什么啊！检查结果都没什么大碍。本来亚丽还担心她做了几次人流会影响以后生育能力，结果医生说没什么，只是今后如怀有孩子，最好生下来，不要再去做人流，否则真的是很影响身体的。” “哦，没什么就好，女人嘛生殖系统没毛病就最好了。你们也查血了吧！” “查了，早上什么东西都没吃就去查血，昨天拿到结果，都是正常指标。”方芸心里蛮是纳闷，心想这周老师怎么问得这么仔细？再说周老师平常也不是这样好管闲的人啊！ 周老师笑笑似乎御下了什么似的，脸上显出轻松的表情走了。她前脚一走，方芸可就后悔不及了，想起赖亚丽反复叮嘱不要把她做人流的事情说出去，可自己还是在刚才给一不小心就泄露出去了，方芸这个悔啊！真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 “哎呦，可累人了。”晚上，寝室里三人全卧在床上了，“哎！你们说是不是上面要来检查工作了，老王园长这么极度重视。我估计是检查卫生方面的工作吧！不带这么强调卫生清洁的。”赖亚丽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的天呀！早检查早完事，我看这些人就和惊弓之鸟差不多了。一大早小罗就来问我那天去检查身体的事，大家的检查结果怎么样？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怎么啦还怀疑我们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成。我一气就给她打回去了，我说你刘姐健康着，不劳你关心。她当时立马脸一沉厥着嘴走了。什么玩意我身体如何关你毛事？”刘玉半卧在床上，用手反复揉搓着自己的双腿，气忿忿道。 “别提了，就大班那小黄，我看见就想笑，还戴了一副口罩，人家袁老师戴口罩还情有可原，怀着孩子怕影响到胎儿的健康。你小黄年纪轻轻，还口罩，白帽，消毒手套一应俱全，我看就差穿上白大褂了，马屁精。老王园长一句话你看她行动多快啊！特别是看见我，脸马上扭在一边，就害怕我和她说话，脚上就象踩了风火轮似地跑得贼快。真的是在跑哦，看见我就象看见了苍蝇一样惟恐避之不及。邪门了。”赖亚丽歪着脑袋，百思不解，“我真有那么讨人嫌吗？” 第48章 两个星期以来，“叮当”幼儿园的老师们七点钟就开始了教室里的卫生清洁消毒工作。幼儿喝水前后，中午，下午幼儿离园，毛巾水杯的清洁消毒以及教室清洁的打扫整理都在王似秀园长严格督查下进行着。甚至幼儿午睡寝室的床单被套也隔三差五的进行了清洗消毒爆晒，每天经过消毒清洗的拖把由羊书群来回在走廊教室，园长办公室和电教室，保管室的地上清扫着。羊书群抹抹脸上的汗水，不停抱怨道：“一早一晚连带晚上带孩子，我真成了连轴转，保洁员的活也干了，钱也不带多挣。” 王似秀园长在这个星期，羊书群的反复建议下终于招来了保洁员，这保洁员是罗老师家父亲的一个远房亲戚，论辈份罗老师该叫她婶婶，由于在幼儿园里罗老师觉着叫着拗口，便也干脆叫她姐了。罗老师这位亲戚家在农村，小孩在外地打工，出来找点闲钱。本人微胖开朗热情爽快很快和大家熟识了。大家也顺着罗老师叫她姐，因为她和罗老师一个姓，所以就叫她罗姐，罗姐见大家这样叫她也很高兴，“和你们在一起，我觉着自己都变年轻了。” “小羊你好好带带你这位罗姐，让她尽快地熟悉工作。”王似秀园长嘱咐羊书群。于是每天罗姐就跟着羊书群打扫教室走廊里里外外的清洁卫生。总之白天羊书群做什么她就在后面跟着做。“大羊总算有帮手了。”刘玉笑叹道。 周末，孩子们离园之后，卫生防疫站来人在“叮当”幼儿园里里外外洒了药。周三妇幼保健站来了医生为所有幼儿园的小孩检查了身体。两个星期过去，除了卫生防疫站和妇幼保健站有人来，似乎没有其他动静，幼儿园依旧处在很忙碌状态中。有一天晚上，赖亚丽憋不住了，“这上面检查卫生清洁的领导怎么还不来呢？” “你问我们，我们咋知道？又不是老王园长身边红人，要问你也得去问罗老师。” “问她，算了吧！不知小黄在她面前说了我什么？最近她很怪的，也不到我教室来，有什么我班的事都是让小魏转达给我，路过我班教室门口也是小跑步，就算偶而照面人家也是保持了距离，你说可气不可气！总之等这一阵领导检查过了，我可要问过明白。”赖亚丽颇不乐意。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没有什么人到幼儿园检查工作，倒是妇幼保健站的医生们又来了，给孩子们检查身体。有家长表示疑虑：“这样反复给孩子检查身体，是不是为了多收钱？检查一次收一次。”也有好事的家长猜测：“是不是上次有孩子得了什么传染病，所以又来检查。我看你们这些天都忙着清洗消毒，走到幼儿园就闻到那呛鼻的消毒液味，我看这些天咱孩子就告假呆在家里，那消毒味小孩闻了也伤身，等你们消除了隐患我再把小孩送来。”家长们围着罗老师表达了自己的疑虑和担心。 “大家放心，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孩子们的身体健康，春天来了，各种病菌也很活跃，而小孩的抵抗力又那样弱，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们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就是为了保证孩子们的身体健康。当然你们提的意见我会转达给我们园长，我们会认真考虑大家的感受，争取做到让大家满意。”罗老师侃侃而谈，用自己职业性的微笑尽量去化解大家的疑虑。 “罗老师，我找你们园长。”琪琪的外婆牵着琪琪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我们园长这会儿不在。” “不，我就找你们园长。”琪琪的外婆禁不住大声嚷道。 “那……你等等，我给她打个电话。”迟疑着罗老师掏出了手机。 第49章 “啪”王似秀园长猛一拍桌子，把办公室里开会的老师们的心震得“怦怦”响，可见王似秀园长有多么生气。“你们呀！看上去很诚实的人叫我怎么说你呢？生着一副诚实的面孔，可是说出来的话子虚乌有，毫无依据。以讹传讹，不负责任的言论，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了。”王似秀园长说到这里气呼呼地大喘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犀利的眼神有意无意瞥了方芸一眼，惊得方芸的心“怦怦”直跳，那眼神似乎在暗示她，她就是那个传讹的人。刚刚罗老师，周老师和袁老师等等都不约而同瞟了瞟她，“看上去很诚实的人。”这不就是在说自己吗？方芸是一头雾水，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听王似秀园长的下文。 王似秀园长又抿了一口茶，清清嗓子，罗老师连忙拿暖瓶把她的茶杯灌满水。王似秀园长坐在桌旁，酝酌着，这时屋里很安静，静得连一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大家都在期待着她的下文，从来没有人这样热切地想听王似秀园长的讲话。终于王似秀园长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说话了，“小一班孩子的家长找着我，决定转学。她给的原因就是家离我们幼儿园有点远，不利于她接送。所以我也不勉强，转就转吧！象这样因为家庭原因只得由老人来管孩子，大老远的来接送孩子是很不方便。我能理解。转就转吧！可气就在于本来老太太只是无意中说了这孩子父亲的病情，家丑不可外出，说出来是基于对老师的信任。这倒好马上从性病传成了艾滋病。老太太告诉我这孩子的父亲得的是琳病，小孩她们已经带去检查了，健康。可我们幼儿园就检查了两次，老太太觉得把她们家羞于启齿的事情张扬出去这是对她们家极度不尊重。所以小孩转学也有这方面原因。还好我还没有和她提及艾滋病的事，否则麻烦就更大了。我们有些老师不问青红皂白，就瞎传还传成了什么艾滋病，一点常识都没有，性病和艾滋病是两码事，这样的玩笑话可是万万不能随便开的。今天关于这个孩子家长的事情希望大家出了这门立即忘记，就当没有发生这事。也不要往外讲。以后记住这样不负责的话不能再说，不能随便传播别人的**。这事下不为例，下次我可就没有这样好说话，我可是要罚钱……” “天啊！我可没说琪琪她爸得了艾滋病，这八杆子都挨不上，再说赵欣伟得什么病关我毛事？自个儿的事都顾不过来，我还说他，我吃饱了撑得……”晚上郁郁不乐的方芸满腹委屈半卧在床上。 “唉！你怎么知道老王园长说的是你？反正我是全然不知情，那孩子送来我都让小魏去接的，说实话我不想看到那孩子以及她的家人，只是作为她的老师不得不应付吧！开始小魏说老太太说的赵欣伟得的脏病，我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觉得恶心，还好我们已经掰了，他和我毛关系都没有。所以检查身体我很赞成，检查完了我也就踏实了。”赖亚丽坐在床沿上，从包里拿出一包“娇子”在手里摆弄着，她旁边坐着羊书群。 “我咋不知道，王园长看我的眼神，罗老师她们几乎全看着我，那眼神怪怪的看得我心里象扎针一样，很不舒服。” “哈哈！老王园长是说过你是全幼儿园最诚实的孩子，最踏实的年轻人。因为她认为你说不了假话，也不会去骗人。所以什么事从你嘴里说出来，老王园长不信才怪呢！”羊书群一脸坏笑。 “可是我那有说赵欣伟得艾滋病了，说实话我心里也很莫名其妙，这事怎么和我扯上了。”方芸还是云里雾里，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你去问你刘姐好了，可是你刘姐神神秘秘去给人家老王园长说是你说的有小孩家长得艾滋病了，把老王园长可吓坏了，忙把我和小罗找来，商量应对措施。瞧你刘姐就是那个得性，听风就是雨。瞎咋乎，屁大的事经她一添油加醋就成了天大的事了。”羊书群眯着眼笑道。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可是向你们透露的内部消息，可别对你刘姐说。” “全明白了。”一拍脑门，方芸才想起来那天和小魏说的话，以及刘玉问她，她如何解释，把这些话都如实向赖亚丽和羊书群两人讲了。末了，方芸一脸郁闷，“结果，她还是误会，还是没有听明白我的原话。” “哈哈哈哈……”赖亚丽笑得倒在床上翻滚，羊书群笑得眼泪都禁不住流出来，用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羊书群笑道:“太欢乐了，欢乐得我都掉眼泪了，这大刘同志可真逗，你看把老王园长给折腾得……” “这我全明白了，大班的小黄，罗老师还有周老师等怎么都回避我了，还那样关心我的身体，刘大姐和我说话也小心翼翼的。原来是这样啊！”赖亚丽边笑边说，撕开烟盒，抽出一支扔给方芸，“抽吧！”接着便和羊书群一阵狂笑，前仰后合，“哈哈哈哈……”似乎要把天花板给掀下来似的。 “不抽。”方芸又把那一支“娇子”重新给赖亚丽扔回去。一跃而起，方芸从床上跳下来，握拳大嚷：“气死我了，死刘姐我要找你算账。” 第50章 “我要喝酒。”在滨江广场旁的中餐厅，方芸冲林宇中喊道。 “喝酒……”林宇中就象看一个外星人一样瞪着她，一时半会儿没有回过神来。 “我要喝酒，陪我喝酒。”方芸拍着桌子，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你能喝吗？”林宇中还是满脸惊讶地瞅着她，仿佛今天在他眼前的方芸和以前他认识的那个方芸似乎是截然不同的一个人。短短几天不见，这人就变了模样，林宇中坐在那里，还是纹丝不动，紧紧盯着方芸，眼里满腹疑虑。 “老板，有什么酒啊？有啤酒吗？”方芸转过身朝老板吆喝着。 “好好，我陪你喝。”林宇中这才回过神，确信方芸是真的要喝酒，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冲老板晃着，“拿一瓶啤酒，要一盘凉拌耳叶，一盘卤鸡爪。” “可冤死我了。”方芸一仰头，杯里的酒一滴未剩，一饮而尽。林宇中紧紧地看着她，微微蹙眉，“你今天颠覆了你在我心里的美好形象。” 其实方芸平素也很少喝酒，如果不是幼儿园这没来由的传谣言一事载在她身上，虽然这是误会，王似秀园长也是点到为止。可对方芸来说还是很难受，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在父母和亲朋好友眼里的规矩本份的好孩子。没有被人这样冤枉过。她很想找刘玉论论理，可昨晚刘玉是彻夜未归，也许是心里有愧吧！这不一肚子的委屈只有喝酒来发泄。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之后，方芸就觉得晕晕乎乎，腿脚发软。 林宇中把跌跌撞撞地方芸送到“叮当”幼儿园大门口就回去了，方芸有些失望，就自己现在歪歪斜斜走路晃动的样子，林宇中也应该把她送到寝室才行。风一吹，方芸的头脑有些清醒，继续歪歪斜斜朝楼上晃动着走去，心里有些想明白了，今天林宇中陪自己喝酒，消愁，又陪着自己坐公交车，把自己送到幼儿园门口。就她们现在这种不冷不热的关系，已经很不错了。方芸抓住楼梯的扶手，一步步向前挪动，突然想清楚了一件事，很久以来她不曾明白的事，“你不能指望所有你遇见的人都能象亲人一样呵护自己，那怕是恋人，毕竟谁都没对谁好的义务。” “小方，回来了。”刘玉很热情地招呼她，屋里还坐着一个男人，那正是刘玉的男朋友，“疤痕男”老邓叔。看方芸脸色不好，刘玉慌忙把她让到屋里，方芸一屁股坐在床上，觉得浑身软绵绵的。 “小方，来，吃香蕉。”刘玉殷勤地递给她一个剥了皮的香蕉。并指了指桌上，“我买了一大袋香蕉，梨子和苹果，都是给你和亚丽吃的。等亚丽回来别忘了把这大袋水果消灭了，我走了。”说着刘玉和老邓便快步走了出去，临出门时刘玉还不忘轻轻把门关严。方芸本来还想和刘玉理论理论，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说什么，到底想问什么连自己都糊涂了，吃了香蕉，便爬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随着一声“铛铛铛铛”，抑扬顿挫地四声，惊醒方芸，一瞧，原来是赖亚丽提着一台收录机走了进来，“这么早，你就睡了。” “是啊！刚刚困死了，对了，桌上有刘姐买的水果，你拿着吃吧！” “呵！刘姐不赖，我还正想吃点什么。”赖亚丽随手拿起一只香蕉剥去皮塞在自己嘴里，很快吃完，扔掉香蕉皮，走到方芸床前，“小方，我今天去买了两盘幼儿歌舞磁带，很适合我们小班，六一快到了，我们得准备准备。所以我把班上的收录机也拿过来，一会儿咱们听听。” “好啊！”方芸点头，从床上坐起来，感觉精神好多了。 赖亚丽拿一个苹果，走到水槽边，拧开水龙头，冲洗干净咬了一口，回到屋里，坐在椅子上，继续说道：“我今天看报纸，说晚上电台有一个交友节目，人气颇高，很受单身男女的喜欢” “什么节目？” “夜航船，九点钟开始，咱们听完幼儿歌舞，就正好收听这个节目。”赖亚丽把苹果核扔到废纸篓，冲方芸笑道。 第51章 这天晚上，方芸一个人呆在寝室，桌上放着一台收录机。坐在桌前小椅上，方芸边听《幼儿歌舞》，边在备课本上写着庆“六一”的教学节目安排。这时门“呀的”声响，回头一看，门裂开一道缝，羊书群探头道：“怎么只有你一人，她们呢？” “刘姐约会去了，亚丽在教室里忙着编她们班表演的舞蹈。” “小方你过来帮帮我。”羊书群心急火燎道。 “好呢！”方芸说着把备课本合上，随羊书群来到全托寝室。 小米奇正睡在羊书群的小床上，羊书群把她抱起来，轻轻地为她穿上衣服。 “你摸摸米奇的额头，可能发烧了。”羊书群焦急地说道。 “哇！好烫！”方芸一摸米奇的额头，手指触电似地缩回，一声惊呼，看着小米奇那蔫蔫的样子，小眼睛闭着，有气无力地依偎在羊书群怀里，越发惹人怜爱。 “羊姐，你给王园长打电话了吗？” “打了，老王园长让我马上带奇奇去医院，让刘姐过来照看这群全托小孩，结果老刘又约会去了。这不，只有麻烦你照顾这群小孩。我送奇奇去医院，烧退了我就立即回来。” “哦！没事，你去吧！” “谢了。现在这群小孩已经睡着了，你待会儿别忘了提醒她们尿尿。尤其是你班上那俩小孩隔一小时一定要叫醒他们，否则就尿床了。好，我走了，等琪琪烧退了，我会很快赶回来。”羊书群冲方芸感激地点点头便抱着小米奇匆匆走了。 小孩们都沉浸在梦乡中，方芸在寝室里巡视了一遍，给被子踢开的小孩掖紧被子。屋里很安静，方芸闲着无聊，又从自己床头拿来一本安妮宝贝写的《彼岸花》，斜靠在羊书群床头静静地捧读。 “阿姨，我要尿尿。”小孩的呼声把方芸从书中唤醒，方芸才记着是该让小孩尿尿了，从床下拿出痰盂，放在屋中间，“穿上衣服在尿尿。”方芸协助小孩们披上外套，让孩子们依顺序把尿尿了。尿完了小孩回到床上，方芸为她们掖好被子，才发觉还有两个小孩没有尿尿，一直睡在床上，原来就是自己班上那两小孩，方芸连忙把他们叫醒，一摸被子下面，“不好！”两小孩都尿床了。方芸吓得急忙把两小孩尿湿的内裤给脱下来，抱起来放在羊书群的床上，用羊书群的大被子给他们掖紧。床单也是湿漉漉的，方芸把尿湿的床单和内裤拿到水槽匆匆刷洗一遍就晾在厕所角落羊书群牵的晾衣绳上。回到全托寝室，给两位小孩换上干净的床单，又从壁柜里找出他们的内裤给两位惊恐不安的小孩换上，然后方芸又一一给他们抽尿，把小孩搂在怀里，蹲在痰盂面前，只听“簌簌簌……”象洒水车一样立马就射出来，“我的天啊！幸好尿尿了。”方芸暗自庆幸，否则睡下不久又会尿床。方芸把两小孩又重新安顿在他们的小床上，掖紧被子，等两小孩睡着了，把尿满了的痰盂端到厕所倒掉，然后在水池里冲洗干净。再回到全托寝室，方芸已无心看书，两眼瞪得大大的，扫视着小孩们，每隔一段时间，就提醒小孩撒尿，如此反复，最后方芸也困了，斜躺在羊书群床上，半睡半醒等着羊书群回来。 “咚咚……”脚步声中，羊书群抱着米奇轻轻推开门，“羊姐，你可回来了。”方芸马上站了起来，可是羊书群似乎还来不及和她说话，转过头去向着门外。小米奇在她怀里耷拉着脑袋，闭着眼依旧睡熟的样子，“你放心好了，有什么情况我给你打电话。”羊书群朝门外那人说道。 “哦！羊老师那太谢谢你了，那我走了，就请你多费心了。”一听这声音，方芸就知道这是小米奇的舅舅。 “米奇她舅也去医院了。”待小米奇舅舅走后，方芸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接到电话，他就从省城拼车来了，现在还要赶回去上班。”说着羊书群不自觉的两颊绯红。 第52章 锁定fm96.都市电台新闻频率，每晚21;00—23;00《夜航船》栏目，梦飞与您不见不散。的确每晚赖亚丽和方芸都和梦飞不见不散。赖亚丽也尝试着让自己的声音能够在节目里展现，给梦飞写了一封信，没想到居然在电台的节目直播间随着梦飞那浑厚而清晰的男中音读了出来。赖亚丽欣喜异常，更令人开心的事还在后面，接下来的日子，雪片般地信件从四面八方飞来。赖亚丽已经是抑制不住地激动，晚上拉着方芸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拆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信件，赖亚丽总要抑扬顿挫地朗读着《夜航船》主题词： 划破银白色的水面 在梦的河流里启航 在人生风景的岸边 长满了悲伤的树林 让我们起航启航……末了，赖亚丽双手挥舞，大嚷：“寻找我们心灵的港湾。” “嘘，冷静。”一旁的方芸忙向她打手势，指指隔壁，提醒她别吵着了那群已入睡的全托小孩。 “这一沓信件你来看。”赖亚丽把拆开的信件递给方芸。 “寻找我们心灵的港湾。”两人不约而同地说着同一句话，彼此都觉得有些好笑。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茉莉，你是我想喝就喝的可乐……”赖亚丽读不下去，“去你的，谁是你想喝就喝的可乐。”一句话，把这封信揉成一团扔在废纸篓里。 “无聊。”方芸叹一声，那封信也就枪毙在废纸篓里。 “呸！烂人谁稀罕和你一夜情，有多远滚多远。”赖亚丽怒目圆睁，那封信也就如碎纸屑一般漂向废纸篓。 “你就象天上一朵云，偶而投影在我心中，却不经意的打动了我，让我的心理……”赖亚丽连连点头，拍拍方芸，“看看这封信，还蛮有文才的。”方芸正专注地看一封信，被她打扰也只好潦草看过。“不错，可惜署名是来自监狱。” “是吗！我倒要认真看看。”赖亚丽接过那封信，一字不落的又看了一遍。“妈呀！还真是来自监狱，据他自己说给判了二十年了，我能等他出来吗？算了到那时自己青春年华都随风而逝了，多可惜。”赖亚丽兀自摇摇头，捏在手里犹豫着最后还是把这封信折叠起来放在自己枕下。 “小方，被打动了吧！看得这么专心。” “没有啊！”方芸禁不住脸微红。那遒劲有力的宋体让方芸一眼就对这位未曾某面的写这封信的男人充满了好感，礼貌的用语，不浮躁，不轻浮。不长的文字却让人很惬意的感觉。可是这毕竟是赖亚丽的笔友，自己怎能冒然造化。一旁的赖亚丽看她紧蹙眉在那里呆着，便很快明白了，“哎！你别顾虑我啊！我的笔友也是你的笔友，你觉得很好就给回封信得了，愿意和他交往呗！” “这怎么可以呢？况且我还有男朋友呢！”方芸在心里矛盾着。 “你还未婚，凭什么不能多一条选择。再说啦交一个男性知己也不错啊！他有没有女朋友你也不知道，有感觉就交往吧！”说着赖亚丽拿起另一封信，展开信纸，在一刹那间，赖亚丽惊惧地瞪大了眼睛，把信紧紧拽在胸口，一声长嚎：“哇！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是不可思议哦！” 第53章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小兵兵在教室里边玩积木边朗声念道。这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方芸被小孩那稚嫩童音感染微笑地看着小兵兵，小兵兵调皮地冲她眨眨眼。不一会儿，小二班的小孩们都快被家长接走的差不多了。看着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都被家长接走了，恐惧和落寞在小兵兵的小脸蔓延开来。方芸正想过去安慰他，楼下罗老师的声音传了过来，“请各班老师把还没有接走的小孩送下楼。” 这个时候，方芸班上也只剩下小兵兵没有走了。把小兵兵带到楼下，赖亚丽站在那里，一见她便走了过来，“我吃了晚饭，你快去吃吧！这小孩我来照看。” “好呢！小兵兵和赖老师呆一会儿好吗？等着爸爸妈妈来接。要乖哦”方芸说着把小兵兵拉往赖亚丽身边，可小兵兵撅着嘴，一副及不乐意的样子，站在那里紧紧地扯着方芸的衣角。赖亚丽无奈一把抱住小兵兵，把他的小手迅速从方芸身边掰开，催促着：“小方你快去吃饭。” “呜呜……我不要你，我要方老师。”小兵兵哇啦哇啦地哭着奋力挣脱开赖亚丽抱他的手，已经快走到厨房的方芸于心不忍，只好又折回来，“来吧！小丑孩子，老师带你去厨房等妈妈。” “嗯！到厨房等妈妈接我。”小兵兵破涕为笑，小脸上泪光闪闪便扑向方芸。“好好好，真是你家方老师的宝贝小孩，还让不让老师吃饭。”赖亚丽没好气道。 厨房里小兵兵紧紧依偎着方芸，怕她又把自己丢给别人，半步不曾挪动。方芸喝着稀粥吃着花卷，“小丑孩子，饿吗？”看小兵兵不住咽口水，知道他饿了，便喂一勺粥与他，小兵兵喝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那花卷，方芸明白他的意思，便掰了一半给他，小家伙兴许也是真的饿了，塞在嘴里很快就消灭了。张师傅看着忍不住道：“这当家长的也真不负责任，接孩子晚，就让他在这里吃一顿晚餐得了。否则就早点来接，看天都要黑了，瞧把小孩给折腾得……”说着张师傅从蒸笼里拿一个花卷塞给小兵兵，小兵兵迟疑着侧脸看看方芸，“吃吧！叔叔给你吃你就吃吧！”方芸说着心里酸酸的。 “谢谢叔叔。”小兵兵大口大口吃着花卷。这时，赖亚丽倚在门口，“哟，都吃上了。”摆弄着手里的手机，“小方我不等你了，我先上楼了。”说罢，赖亚丽转身边打电话边往楼上走。 “怎么？又有新恋情了。”张师傅望着赖亚丽匆匆而去的身影，好奇道。 “说来真是好巧，世界不大也不小，偏偏亚丽就借助电台交友节目和她的初恋情人联系上了。你说这真是前世有缘啊！” “哦！那很好。所以当初每必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这不还不是好好的”张师傅不由得感叹道。 天渐渐暗淡下来，闷热潮湿的空气里方芸牵着小兵兵站在门口，终于等来了小兵兵的妈妈，小兵兵瘪着嘴差点哭出声来，她妈妈连忙跳下自行车，一把搂住他，“对不起，宝贝！妈妈忙得脱不了身，下次一定会早早来接你。” “方老师，再见！”小兵兵乌黑发亮的双眸在黑夜却如那闪亮的星星一般明亮，那眼神却是如水般清澈，不带一丝的浑浊。那个时候方芸却怎么也想不到一场意外即将降临在这小孩身上，而这清澈如水般的眼神却是她和小兵兵之间最后的绝别。 第54章 星期一，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在“叮当”幼儿园爆炸开来，小兵兵不幸身亡。所有的人无不为之惋惜。听着小兵兵妈妈如泣如诉，方芸心都碎了。 那是一个闷热难耐的夏日傍晚，兵兵的父母忙着店里生意，虽然大热天，可休闲的人们还是不忘裸着胳膊吃烧烤来享受夜生活的开始。傍晚，在几台大风扇“呼哧呼哧”摇来摇去中，小兵兵父母的烧烤庄开始陆陆续续有客人来了。“妈妈，我和哥哥出去玩。”小兵兵牵着隔壁上小学的男孩川川的手，冲他妈妈嚷道。“去吧！早点回来。”象往常一样，小兵兵妈妈随口应着，没想到这一去，儿子是有去无回。 河边的草坪上，一群孩子在那里嬉闹，这群孩子中最大的就是小兵兵隔壁家的川川，上小学五年级，其他小孩也就是上幼儿园或者小学一二年级。夜色渐浓，“回家了。”小孩们四散着往回走，“小兵兵呢？”川川大叫，“不好了，兵兵掉到洞里了。”有小孩嚷道。“兵兵掉洞里了。”又有小孩嚷。小孩们一个个都很惊惧，不一会儿便四散跑回家去了，川川忐忑不安，想告诉兵兵父母，又怕兵兵父母怪罪他，因此便惊慌失措地躲在家里，川川妈妈看他不对劲，感觉奇怪，“怎么只你一人回来，隔壁小兵兵呢？往常这小孩看他父母做生意忙，都会来我们家玩会儿，今天是怎么啦？上别处玩去了。”见妈妈追问，脸色惨白的川川只好如实告诉了妈妈，小兵兵掉洞里的事。“啪”一耳光狠扇川川，然后川川他妈拎着他来到了小兵兵父母店里。 当小兵兵父母找到那口无盖的窨井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从井里泥泞中捞出小兵兵，整个小身子已经是冰凉了。 整一天方芸都无法从这噩耗中醒来，闭上眼，满脑都是小兵兵那可爱的笑脸，调皮地冲她眨眼，“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稚嫩童音恍惚就在昨天。迈着沉重步伐朝寝室走去，赖亚丽从后面拉住她，“快去看电视，小兵兵的事情已经惊动都市新闻频道的记者了。” 小兵兵父母领着电视台的记者来到小兵兵身亡那口井旁，小兵兵妈妈哭得快晕厥过去。小兵兵爸爸悲愤难抑，“小孩以前在这里玩都没事，这口井原来是有盖子的，为什么井盖丢了不盖上，害了我儿子的性命，我们一定要向市政部门讨说法。”说着七尺男儿也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晚上，三人呆在寝室，小兵兵的事自然成为大家议论的焦点。“市政部门是有责任，下水道的盖干嘛不给盖上，如果盖上了这种悲剧能发生吗？”刘玉一脸惋惜。 “有关部门有一定责任，但我觉得兵兵父母也有责任。那么小的小孩，你就敢让他和一群比小兵兵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去玩，而且在傍晚的草坪上，作为小孩的监护人因为自己的麻痹大意而造成了悲剧。酿成的苦果也只有自己品尝。” “兵兵的父母早几年下岗，为了生计，买断工龄的钱来做这个烧烤生意，为了全家人的生活很不容易。唉！没老人看孩子的悲哀，有关部门的失职，见鬼，当时要有一个成年人在那里就好了。小兵兵啊！可怜的孩子。” “最可怕的就是教育的缺失，出了事，一群小孩居然全吓得跑回家，而不是去告诉大人。那个叫川川的小孩如果回来就告诉兵兵的父母，说不定还有抢救的余地。而这小孩居然为怕大人怪罪而隐瞒不说。这才是最可怕的，这样的小孩长大了会成为有担当的男人吗？我们的教育真的出问题了。” 听着两人唠叨和无奈，方芸呆呆地坐在书桌前，眼睛直直地看着那株渐渐枯萎的水仙花，一首歌从脑海里闪现出来。《水仙花》 一阵风吹落一片叶 一片叶送走一个季节 一个季节 有多少个故事 故事里的人 在风中哭…… 展开信纸，一种无奈，一种悲伤似乎要找地方落脚，没来由方芸向那个未见面的叫杜义的笔友倾诉着。 第55章 收到杜义的信是在下班后的傍晚，方芸很快用完晚餐，一个人独坐在寝室里的书桌前，拆开信封，不觉心里“噗通，噗通。”从未有的兴奋和激动，看着那遒劲有力的字迹，方芸的手指都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 你好！ 和你一样深深惋惜和哀痛一个小生命的离去。记得有句荒谬的话，不妨说来与你听听，索福克勒斯说：“幸运属于那些在儿时就死掉的人们，但最好还是从来就没有出生过。”小孩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在天堂不再有成长时期烦恼，升学的压力和找工作的无助，总之一切人生所要面临的坎坷和悲伤都将幸免。于他家庭来说是一种毁灭性打击，也许此生都将伴着痛苦和悔恨，但是在现实中我们真是无能为力，生活还要继续，就祈祷小孩天堂安好，天堂没有无盖的窨井。节哀！小孩的父母。作为老师的你也不必过度悲哀，生死由命不是我们所能左右…… 其实你可以去参加高教自考，拿一个大学文凭，无论如何对你今后的发展都很有帮助。这只是我的小小建议，觉得你不能放弃学习。仅供参考。 再见，祝你愉快！ 杜义于河南郑州 看完这封信，方芸若有所思，是啊，自己晚上大把的时间除了备课，给水仙花换水，就是无所事事地和刘玉赖亚丽逛街闲聊。难道就不能把这些时间好好利用来学习。虽然曾经和大学失之交臂，但是自己还这样年轻，记不清谁说过，“年轻没有失败。”不能轻易放弃。方芸暗暗下定决心参加高教自考，拿到大学文凭。 “喂，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赖亚丽推门进来。 “亚丽，我想去参加高教自考，我们还年轻应该多学一点知识，为自己今后发展铺路。你说呢？” “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有此意。我想去报考经济管理专业。将来我要自己办一个幼儿园，自己当老板。” “我呢！我想去报考汉语言文学专业。将来可以去学校应聘。” “呵！什么时候你俩变得这样上进了。连你羊姐请假回家的事都不关心了。”刘玉一阵风地飘进来。 “不知道啊！羊姐干嘛请假？怎么没和我们提起过。”方芸和赖亚丽都懵了，一脸惊讶地看着刘玉。 “我也不知道，刚刚上楼，碰见她提着行囊说去赶车回老家。已经给老王园长请好了假。” “那……全托小孩谁照看？” “还有谁？保洁员罗姐呗！” “现在离国庆节还远着呢！一定家里有什么急事，羊姐才不得不回去。” “谁知道呢？你羊姐不象我嘴不把门，家里的事情一股脑儿就倒出来了。她呀！自个儿家里事捂得可紧了，可以说是密不透风。”刘玉无奈地摇摇头。这时，门“咚咚”一声被撞开了，屋里三人吓了一跳，一看，罗姐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小米奇的舅舅，“三位老师你们谁知道羊老师她老家在那里？”罗姐劈头盖脑地问道。然后冲小米奇的舅舅说道：“你要问羊老师家在那里，就问她们好了，可给你找着人了，我还有小孩要照看，我先走了。”说着就急急地走了。 “麻烦三位老师，你们知道羊老师老家在那里吗？”小米奇舅舅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 “这个……我也不清楚，刘姐你呆得久应该知道一点吧！”赖亚丽看着刘玉。 “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好象听她说过她家住在清竹江边，坐火车可以到她家镇上，好象叫什么……竹园镇，属于广元市好象是青川县管辖。我知道就这些了，再问就不知道了。” “谢了姐。”小米奇舅舅用手抹一把脸上的汉水，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芒，在屋里三人大眼瞪小眼疑惑中匆匆离去。 第56章 一早，罗姐就叫醒方芸和赖亚丽，“快来帮帮我，这小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快被这群小孩给搞晕了。” “瞧瞧以前也是这么多小孩，管理得有条有理，没见你羊姐叫苦叫累。这姐才干这么几天，天天叫苦叫累。这人一比较差距就出来了。”张师傅在厨房里看看墙上的时钟，皱紧了眉头。 “那是，羊姐多麻利，这罗姐一个是年纪偏大，另一个据她说在家里没怎么带过自家小孩，都是小孩婆婆带大的。所以一下让她带这么多小孩，管晚上睡觉，早上吃饭等等，是够吃力。” 方芸和张师傅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为全托小孩准备早餐，方芸隐隐约约感到自从羊书群走了之后，张师傅整个人有些憔悴，人也蔫了一点。这时，赖亚丽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厨房桌前椅子上，抹一把脸上汗水，“哎哟喂，可累我了，你说这罗姐孩子都那么老大了，带这些个小孩还那样手忙脚乱？这活全让我一人搞定了，她倒好，几乎成旁观者了。” “这就可以看出来你羊姐走了的后果，她的能力，她的责任感，不是任凭谁来都能干的。” “现在也没办法，羊姐请假，也只有罗姐暂时干着。你说要再另找一人，说不定还不如罗姐。就这点工资也只有羊姐能兢兢业业干下来。”方芸托起装满剥去蛋壳的鸡蛋和鹌鹑蛋的餐盘，无奈道。 “走吧！上楼去啰。”赖亚丽起身提着那盛满粥的饭桶，吆喝道。 “小孩都睡了。”中午，赖亚丽轻轻叩击着小二班午睡寝室的窗玻璃，那意思就是让方芸出来。 “什么事啊？”方芸左顾右盼，“没有人找我？”赖亚丽挽着她，“我找你不行吗？” 在教师寝室里，方芸很惊讶地看见了小黄老师，小黄老师到教师寝室里来这可以说是破天荒的一次。赖亚丽把门掩上，小黄老师坐在书桌前，看着方芸，“小方你来了这么长时间，工资给你涨了吗？” “没有，你怎么这样问？”方芸坐在自己床沿上，摇摇头。 “哎！我们今天找你来就是商量这个涨工资的事。”赖亚丽干脆把话挑明。 “是啊！我同学在星星幼儿园那里上班，和我差不多一起开始上班，现在人家工资都涨了，比我多，吃的也比我们这里好。你瞧，一个礼拜吃得清汤寡油，就算炒菜，那油就算炼点猪油。炒土豆丝全成了水煮土豆丝，这也怪不了张师傅，每天炒菜用油老王园长是有严格要求的。你就说我每天在幼儿园就吃两顿饭，有时候晚餐都是回家去吃，这段时间都感觉头晕，脚乏力，更不用说你们三餐都在幼儿园吃。”小黄老师坐在桌前，牢骚满腹。 “嗯！我也感觉现在伙食不如以前好。饿得也快。所以我和亚丽晚上都要去外面超市买点零食来吃，否则漫漫长夜肚子老唱空城计。” “每天都要消耗零食，这一个月下来，花费也蛮多，工资从我们来时就没有见涨。所以要求增加工资是我们的当务之急。我和小黄已经商量好了，再拉上你毕竟我们三人不象她们那些人拖家带口的，有依靠就图在幼儿园挣几个零花钱，还特怕老王园长炒她们鱿鱼。我们三人去找王园长要求增加工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好家伙只付出不收获，那咋行？” “哦！那……好吧！”方芸感觉自己的脚就象踩在棉花上似的，双腿发软，向自己敬畏的王似秀园长去要求增加工资，方芸说不出口，可又不能不说。 “你们一日三餐，都是免费。去其他幼儿园看看，就知道我待你们不薄。怎么还不满足？”王似秀园长“啪”猛击桌子，桌上的茶杯“哗啦啦”响。“走了穿蓑衣的自有戴斗笠的来，想来这里上班的只要我打招呼马上就会有人来。” 三人垂头丧气走出王似秀园长办公室，心里沮丧到极点。“我迟早会离开这里，最近去学了美容美发，迟早我都要转行。没有养老保险，没有医保，我们在这里做着一个没有保障的工作。相信有一天我们都会离开这个幼儿园。”小黄老师望着蓝天，强忍着泪水，握紧拳头。 第57章 夏天的热浪被秋的丝丝凉意吹走，冬天的冰霜渐渐被春的暖意代替，春天就要来了。日子就在手指缝间快速溜走，时间带来的变化是方芸渐渐地完成了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课程，就象一个个堡磊，方芸翘掉它，让自己前行，大学文凭在她心中不再是梦。 和杜义的书信往来也日渐频繁，或许他们心中已从最初的好感，默默感觉了双方心灵的波动，这期间杜义寄来他的照片，平心而论，照片上的杜义比不上钟祥逼人的俊朗，但挺拔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五官，那眼睛深髓而明亮。这和林宇中的庸懒形成鲜明对比。 和林宇中的关系依旧象白开水般淡然无味，说不上那里不好也说不上那里好。方芸矛盾着纠结着，就在这时，杜义来信告诉她自己已回家准备陪母亲过春节，邀请方芸到他家去玩。并告诉了方芸自己的手机号码，自己家乡的具体位置，其实杜义家所在的县城离市里不太远，车程不过一个多小时，杜义会在车站等候她的到来。 新年运动会过后，元旦节照例放假，方芸匆匆收拾收拾便准备去杜义家，当方芸告之杜义，电话那一边那急促而热切的声音似乎瞬间就跳跃起来。 从县车站下车，方芸双脚踏出车门那一刻，第一眼就认出了杜义，而杜义也一样，怔佂看着她，眼睛似乎就凝固在那一刻，眼神定在方芸身上梛不了窝，后来据杜义说，当看见方芸真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那浅浅而羞涩的微笑，他知道这是上天的安排，他们仿佛就是前世今生就要在此相遇，前世今生注定彼此要在一起。 从县城去杜义家里要坐黄面包车改的小公交车，很多人塞满了这个车子，但方芸和杜义丝毫没有感觉到闷，她们从《倾城之恋》直聊到《边城》，又或是三毛《雨季不再来》等等，似乎有永远聊不完的话题。似乎都感觉不到小公交车的颠簸和那浓浓汽油味。不知不觉到了杜义家所在的乡镇，“今天没有逢场，否则会很热闹的。”杜义笑道，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肤色的黝黑，但男性的阳刚之美却越发清晰地迸发出来。方芸禁不住地想拥抱他，很久了没有被一个男人这样深深地吸引。 一个整洁的农家小院，中间一株枝繁叶茂的老槐树，陶屋正房都提前贴上了喜庆的对联。一位很精干的农妇站在门口，憨厚地笑着迎接他们的到来。不用介绍，这就是杜义的妈妈，一寒暄方芸即被一股纯纯而朴实的泥土气息所感染。这和林宇中的家庭环境迥然不同。虽然林宇中的父母也很热情，可骨子里在那浅浅笑容里依然掩饰不住从那什么大城市迁移过来的小市民的自傲和优越，“方芸啊！只要你对咱家孩子好，这房子只不定就是你们的。”健于八十年代的这座两居室老楼房，墙壁都有些剥落，“吧唧”一声就掉下来，小石灰块。她们还在那里丫丫着他家的条件是多么优越，方芸找了他家林宇中是多么有福气，似乎就是麻雀变凤凰。可如今当方芸走入这农家小院，这在林宇中眼里不屑一顾的农家其实比他们家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从整洁的角度来讲，比他们家还要略胜一筹。 中午丰盛的午餐是杜义和他妈妈，还有方芸的掺和共同完成，方芸不顾杜义妈妈的阻拦，到厨房里烧火，“噼噼啪啪”木材棒在炉火里兀自燃烧，这种感觉对方芸来说又新鲜有刺激。杜义妈妈洗菜淘米，而杜义就象一个魔术师一样，把这些食材变成美味的佳淆。 下午，方芸和杜义坐在院坝聊天晒太阳，就象认识很久的朋友，手捧杜义妈妈沏好的清香满溢菊花茶，那感觉就象这冬日阳光一样温暖而甜蜜。偶而林宇中的身影会投入方芸的脑海，心时不时微微波动，方芸知道自己回去之后，必须要做一个决定了。 第58章 在杜义家的日子里，农家小院充满了温馨，杜义的哥哥中专毕业后，回乡当了村长，就在半山腰盖了两楼一底楼房，时不时杜义哥哥的小女儿就跑来她婆婆这里，缠着婆婆讲故事，在婆婆这里蹭吃蹭喝，走了还不忘拿一大包婆婆晒干的煮花生和红苕干。别看杜义的妈妈庄稼活做的麻利，也是有文化的人，写得一手好字。原来她和杜义的父亲都在乡里做代课老师，后来由于杜义的父亲去逝，杜义两兄弟都还小，所以杜义的母亲毅然放弃转为正式老师的梦想，含辛茹苦把杜义两兄弟拉扯大。和杜义妈妈聊天，方芸也觉得是很开心的事情。 风和日丽天气，杜义和方芸带着杜义哥哥的小孩在林中慢步。小侄女在林中欢快地飞跑，日子就在小侄女的欢声笑语中到离别的时候。杜义的妈妈很舍不得方芸离开，大包小包的装了很多吃食例如核桃，花生，苕干等，一再邀请方芸放假又来她们家玩，在村口公路边，杜义妈妈一直看着方芸和杜义上了那辆黄色的小面的，才依依不舍地挥手再见。 到县车站的时候，雨无情地洒落下来，杜义逗道：“这雨就象我的心情一样因为你的离开而悲伤。” “谁说的？我们还要见面的。”方芸捶他背。杜义紧紧地拽住她，就象怕一件很珍贵的东西弄丢了似的，“一定要来哦！不许不来，否则我去找你。” 雨越下越大，从候车室去往中巴车的路途，雨如麻，冷不定杜义脱下了自己的皮夹克外套裹住方芸的头，搂着方芸跑向中巴车。 “你快回去啊，你冷不冷啊？”看着车窗外脱下外套频频向她挥手的杜义，方芸忍不住鼻子发酸，想把外套扔给他，让他穿上，可无奈密闭的车窗完全阻隔了她们，车很快启动驶离车站，看着杜义在雨中单薄地身影，慢慢渺小和远去，方芸的泪水忍不住地悄无声息地滑落。 树林，房屋乃至疯长的杂草，河流都在车窗的倒影中远去，一切都在雨雾中朦朦胧胧。 回想在杜义家的日子，开心而快乐，一起林中散步，杜义从井里打水，看他挑着两桶水很轻松地疾步如飞。在院坝里打羽毛球，那种浑身热气腾腾地较量，方芸觉得自己找回了一种感觉，很久以来似乎丢失的东西又回来了。那是说不明白道不明白的感觉，坐在车上，方芸不自禁地微闭双眸，轻轻抚摸杜义披在她身上的皮夹克，突然间感觉到自己曾失去了什么？那正是一种青春的活力，一种年轻人的热血沸腾，如今在和杜义的相处中又重新找回了。泪再次滑落，一首歌悄然在耳边想起。《你是我的风景》 一路过很多城市一路看很多人群 匆匆忙忙的在行程里睡了又醒 飘忽不定这也是一种麻痹 直到我看到了你莽莽撞撞靠近 每一个细节都牵引我放下行李 让心自然的休息 你就是我的风景 云高风清不走下去 停在这里视线里都是你 全部是你微笑的表情 爱让悬崖变平地 生出森林一整片的森林…… 一阵急促电话铃声打断方芸的思绪，“你到那了？羊姐回来了。”听筒那端赖亚丽激动地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第59章 当方芸推开教师寝室的门，只见赖亚丽和刘玉都围绕着羊书群，大家正兴高采烈地谈笑着，见方芸进来，容光焕发的羊书群兴奋地给了她一个热烈地拥抱，脸上洋溢着甜蜜地笑容，现在和过去不知道笑容有什么不同。过去羊书群也是充满了热情，她的笑方芸总觉得怪怪地，那眼神里偶而即逝的忧伤恰恰泄漏了内心的秘密。而今天好久没见的羊书群依然笑着，而此刻方芸感觉这笑是发自内心的笑，是开心地笑，见方芸有些发怔，赖亚丽捅捅她，“为羊姐高兴吧！她找到能带给她幸福的人了。” “是吗？”方芸惊喜的目光投向羊书群，于是羊书群重新坐在床沿上，大家簇拥着她，一段往事，一段传奇，自己包裹很密的故事娓娓动听地向大家倾诉开来。 “我在清竹江边长大，妈妈很早就撇下年幼的弟弟和我走了。爸爸在矿上工作，早出晚归。所以照顾弟弟事情就落在我身上，弟弟顽劣调皮，不知道闯了多少祸，爸爸脾气暴躁，只要有人告状，抓到弟弟就打，所以我不太愿意把弟弟惹祸的事情告诉爸，只有自己去给人道歉，央求。这样就遇上了我的前夫，因为弟弟打弹弓，那子弹砸在他脸上很疼，他说要去学校找老师讨说话，我紧紧央求他，不要去找老师，再找弟弟就要被勒令退学了，他很轻蔑地看着我，你嫁我，我就不会去学校找他们老师。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摇头还是点头，只是不置可否。”说到这里，羊书群轻轻吸气，眼里就象笼罩着一层迷雾。 “命运这事真是很难说，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后来我真的嫁给了他，他爸也在矿上工作，和我爸一样。只是他妈在镇上开杂货店，经济条件比我家好得多。而我爸因经久劳累，身体渐渐有些扛不住了，而我为了家里的生计，也放弃了继续念书，虽然我的学习成绩在全班乃至整个年级都是名列前茅，但为了减轻父亲的压力，供弟弟继续读书，这个时候的弟弟似乎懂事多了，学习成绩也上来了，所以我退学了。在十八岁那年我结婚了。酒席办得轰轰烈烈，在镇上是很风光的，半个镇的人都来了，我爸和他爸喝得那个开心哦！几乎是酩酊大醉，我憧憬着激动着觉得自己的幸福生活从此开始了。”说到这里，羊书群拿起水杯轻抿一口，在大家的期待着继续说下去。 “结婚之后，我才了解前夫是什么样的男人，他的心里年龄真的不象一个结婚的男人，和十八岁的小伙差不多，贪玩好耍，在矿上工作。一般干部，工作也清闲，没事就打牌。好赌成瘾，常常不着家门很晚才回来，就是回来不是睡觉，就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动不动，除张开嘴吃饭说话，要不然内急上厕所，整个就是一卧佛。一阵**冲动后又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一眨不眨注视着屏幕，仿佛一个半失能的老人，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一年一年索然无味，让人没有了激情，我一直在想我到底爱过他没有？或者他爱我，没有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就这样有了我的女儿。”一提到女儿，羊书群的眼里不免闪出晶莹剔透的泪花。 第60章 女儿那长长的大睫毛，扑闪着一双大大晶亮的眼睛，那眼眸透着天真和可爱。在这个家，在前夫日复一日的庸懒下，女儿是羊书群唯一的安慰。 那一年寒冬，那一天把这一切击得粉碎，就如一场噩梦，羊书群至今不敢回想。当羊书群象往常一样去上班，女儿象平时那样跌跌撞撞在身后粘着，舍不得离她半步。但为了生活羊书群还是一抹眼泪走了，“和爸爸去玩。”女儿胆怯地看着她爸爸，他爸爸从一眨不眨地注视屏幕中抬起眼皮，瞅瞅他的女儿，而屁股还是窝在沙发里动也不动，自从被单位辞退后，羊书群的前夫不是打牌，就是窝在家里看电视，对女儿除了偶而抬起庸懒的眼神看看，就是动不动凶巴巴干吼，女儿对他除了恐惧还是恐惧。羊书群很无奈，在火锅店打工的日子，晚上很才回来。那一天，那晚上当羊书群象往常一样拖着疲乏的身躯回到家，才发觉女儿从她的世界里完全消失了。抱着女儿冰冷小身子，羊书群几度昏厥。 几天几夜不吃不喝，醒来满脑都是女儿的影子，挥也挥不去的无奈和忧伤，那个冰冷寒夜，当女儿无助地掉落在水池里时，她的父亲还在牌桌上酣战正欢。女儿的离去让羊书群和前夫感情的纽带在也没有了一丝涟漪。收拾收拾行囊，羊书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大羊，我真是误会你了。原来你那天在飘流船上写的那行字是对你女儿寄托地哀思。我以为自己被前夫抛弃是最凄惨的人，没想到你的遭遇比我更凄惨！”刘玉抹抹脸上的泪水，轻拍羊书群的肩。 “好了，都过去了，羊姐还是说说你和米奇舅舅是怎样相识相知的事情吧！”赖亚丽插话道。 “其实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会走到一起，年龄相差也那么大，我大他十岁，女比男大十岁，想来真是不可思议。而且我也不是富婆，穷打工的，走到这一步，和他携手，其实我当时内心很纠节也很矛盾。和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男人谈一场关于结婚的恋爱，对一个有着失败婚姻的女人来说，的确很不现实。” “那到是，米奇的舅舅也长得蛮帅。”赖亚丽若有所思。 “不过羊姐也不错，也蛮有风姿。”方芸瞥瞥羊书群轻声笑道。 “其实开始都只是一种礼节性的和幼儿家长之间来往，可以说由于小米奇出生父亲的缺位，米奇舅舅米钢就担负了父亲的重任。来来往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我或者我对他有了不同的感觉。只记得那次小米奇发高烧住院，给他打了电话，他当时在省城上班，结果下班就打的赶到医院，很焦急的样子，当时就令我砰然心动，对自己的侄女都这样关心，这男人真是很有责任感的男人。所以男人的年龄大小真不能说明他懂事还是不懂事，我前夫比米钢大了十多岁，远不如米钢这样懂事。而且那样冷漠自私可能和从小是独苗父母溺爱有关吧！”羊书群轻叹。 “那他什么时候开始追你呢？”刘玉笑道。 “记不起来了，大概是从那次小米奇发烧住院后，他对我好感俱增。来往看米奇频繁，给我买这样那样水果，说我照顾米奇辛苦了。一点一滴好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当他真的要和我谈婚论嫁那种朋友，还是让我大吃一惊。” “所以你觉得令人难以置信，纠结矛盾。” “你请假也有这方面原因吗？为了逃避。” “是的，经历过失败的婚姻，心里似乎都有些恐惧，况且他比我年轻十岁还那样帅。我没有把握也没有信心能和他在一起，所以我请假回家想让他慢慢忘记我，也许是他一时心血来潮吧！” “那时你就是那样想的，你回到老家不想让他看见你。” “是的，我回到老家，又重新在火锅店上班，父亲年老体衰也不希望我走远了，我想就这样守着父亲过完自己的人生吧！也想给老王园长说我不回幼儿园上班了。” “可是你刚走米奇舅舅就找上门来，问了你家地址，刘姐给他说的。” “他是怎么找到你的呢？” “哎！也许是我们缘份未尽吧！上天也不忍我们分离。那天去上班，没有吃早饭，便突然想去吃碗米粉，背角巷里老李家米粉店很有名，吃了米粉出来，走着走着，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回过头，几乎不能相信，一个熟悉的身影猛地就闪现在眼前了。” 第61章 那一刻羊书群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在做梦吗？”米钢满头大汗地站在她面前，“书群……可……”米钢突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一直以来羊书群觉得一场逃避就能让自己和米钢天各一方，自己的心情也平静下来。可她错了，离开米钢的日日夜夜，她还是念着他。这个打开自己沉封已久心霏的男人，他让她懂得了爱，爱人和被爱。让羊书群觉得原来自己还是那样一个鲜活而有光彩的女人，和前夫在一起，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老，越来越度日如年。而今让她感觉了青春又重新焕发在自己身上，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羊书群也在那一刻被米钢的从天而降感动地一塌糊涂，最终两人不顾周围人群的指指点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在那个闭塞的小镇，刹时又成为“轰动”的头条新闻。 “都这样了，你们干脆就在一起算了。”羊书群的老父亲摞下一句话，“你放心的和他走吧！你弟弟会接我到他那里去的。”说这话时，羊书群的父亲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对他来说在自己渐渐老去的岁月，有真心爱自己女儿的人，或者说女儿有了自己的归宿，对父亲而言，这都是最大的安慰。 “你们不知道，他找我找得好辛苦。辞了在省城的工作，找到我家的县城，又找到竹园坝，在我们这个小镇呆了一个多礼拜。每个角落都似乎要掀翻似的，终于感动上天，让我们再次相见。”说着，羊书群的眼角不自觉地湿润了。 “大羊你的这段情感经历都可以拍一部感天动地的爱情片了。” “那是，因为爱所以爱。” “跨越年龄的横沟走到一起，因为爱，这真是我所见过的最纯粹的感情，值得祝福！”方芸感慨万千。 “嗯！是啊！值得祝福！不过大羊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小米现在等于是丢掉了工作，他是在我们这里找工作呢？还是去省城求职？如果去省城你可能也要跟了去，看这情况，你们两人是不能再分开了。” “是的，他决定在那里，我可能是要跟着他去的，因为我们彼此承诺永不分离。” “那如果他决定离开这里去外面发展，你是否也要决定离开？” “是的。” 羊书群的回答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可不知为什么？在为羊书群高兴的同时，大家心里一阵酸涩，无论迟早，羊书群终是要走的，好姐妹终有离别时刻，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方芸看着羊书群那充满光泽而欢乐的脸庞，心想真是应验了那句话，“女人因爱情而滋润。” “也许有一天我们都会离开这里。”方芸莫名的冒了一句，看看刘玉和赖亚丽，也转脸看看羊书群，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第62章 和杜义的关系明朗后，方芸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在方芸从杜义家回来的车上，就徘徊在脑海里。又获许在和林宇中认识的时候就时时隐藏在内心深处，方芸总隐隐觉得两人之间有种道不明说不出来的东西。 “真的要和白面书生掰吗？”一大早，刘玉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啃着苹果，很关注地看着方芸。 “嗯……”方芸不置可否。 “是因为那个叫杜义的男人吗？” “刘大姐啊！那真是明知故问，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赖亚丽忍不住道。 “哎呀。也不全是这样，如果没有和杜义相识，我想我们最终也会分手，因为我们毕竟有很多的不同，生活地方还有成长的环境。” “方芸你想骗谁啊！一句话你没有爱上他，什么环境啊都是很牵强的理由，因为你没有爱上他。或者说他没有让你心动，所以别扯什么理由啊！你选择爱情这本身也没有错，不要掩饰自己行吗？”赖亚丽似笑非笑地看着方芸，方芸的脸颊不禁潮红。 “小方，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我想问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要知道林宇中的条件可是优于杜义，他属于这个城市，你和他在一起，最大的好处是你可以轻轻松松在这个城市呆下来，而且还能取得城市户口。你会成为这个城市的一份子，你想好了吗？选择爱情还是这个城市的户口？”羊书群推门进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方芸，一席话让屋里刹时安静起来，大家都不自禁地沉默着，看着方芸，就象等待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一样，试着从方芸那里找到答案。 “羊姐，正象你和米钢在一起那样，我选择爱情，事情不是完全无变化的，我相信只要我和杜义一起努力，就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因为我们都很年轻，又有很多共同语言，在这个世界上，能遇到爱自己的人和自己也很爱的人，那是很难得的机遇，就象天上掉馅饼一样是不会轻易砸在有情人的头上。如果我选择和林宇中一起，那我是违背了自己的心意，对林宇中和杜义以及我自己都是很不公平的。都会在彼此的心里留下伤口，所以我决定了和杜义在一起，对林宇中我只能说声很抱歉。” “小方，我真没有错看你，倾听自己的心，选择属于自己的幸福。我祝福你！”说着羊书群情不自禁地给方芸一个大大地拥抱。 “小方，好样的。”刘玉和赖亚丽也走过来紧紧地拥抱了方芸。 当林宇中颓唐的背影在方芸视线里渐渐远去时，那惊异而有些恼怒的表情还是如针一样刺痛了方芸。方芸有些伤感，有些无奈，怔怔地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也许是永远消失了吧！“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但我别无选择！祝你幸福！”方芸在心里默默送上对林宇中的祝福！ 第63章 日出又日落，不知不觉方芸和赖亚丽在“叮当”幼儿园的岁月已走过了三年，这期间方芸和林宇中的恋情最终分手，杜义不知不觉走入了她的生活。方芸觉得天空很美，身边的幼儿也从小班随她升到了大班，然而每次在面对这些小孩时，方芸总有些伤感，想到了小兵兵，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小兵兵也应该读大班，而如今却在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在天堂的另一面安息着。所以如果此时要问方芸在这里上班有什么遗憾、或者在这个城市有什么遗憾？不是和林宇中那无法沟通的爱情，和黯然分手，而是小兵兵幼小的生灵逝去哪无法排解的忧伤。 而赖亚丽在经历了赵欣伟那充满欺骗的情感纠葛后，对世界又有了新的认识，而一个愿望在心底升起，那就是自己当老板，办一个属于自己的幼儿园。回到镇上去。“最后我们都要回去的，外面的世界在精彩，但不属于我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应该是属于我们的，那里有我们的事业，爱情……”赖亚丽如是说道。 回来推开门，刘玉正忙着收拾东西，“刘姐，怎么了？”方芸和赖亚丽同时很惊讶。 “我打算搬出去住。”刘玉把自己的衣服装在大大的背包里，赛得满满的。 “那是搬到老邓叔那里去吗？” “看来你们好事将近了。”方芸和赖亚丽不禁窃窃私笑。 “哎！你们想那里去了，我只不过搬到老邓那里去住，就是互相都有照应。说道结婚，我们都是老头老太，黄花菜都凉了，婚姻不过是个形式，走个过场，合不合适，只有自己最明白，所以呢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要那种形式上的婚姻做什么？” “刘姐观念还蛮跟时代的，你不见现在不结婚而呆在一起的男女有多少，同居的人群里又加入了刘姐和邓叔。”赖亚丽笑道。 “只是这个没有结果的爱情让我们祝福得有些纠结，我好希望刘姐的爱情有个美满的结局。”方芸有些遗憾。 “唉！红尘男女谁不想自己的感情有个美满的栖身地，只是我经历了生活的很多事，可以说是坎坎坷坷，到头来也看透了很多事，在说小孩也长大了，我还是想为自己活，活得开心活得潇洒就好。” “刘姐，邓叔来了。”方芸朝刘玉喊道，可心里却不觉酸酸的。 第64章 “亚丽，有人找？”随着羊书群的一声吆喝，赖亚丽一阵风似的奔出去了，不一会儿赖亚丽又一阵风似的奔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礼包，脸上徘红，看样子很激动的样子，很久没见她这样，方芸有些疑惑，“谁送的？看把你美得……” “小方，你相不相信，两人相遇的缘份，以为情已了，却不经意间又拾起。”赖亚丽一番话说得让方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该不会是和赵欣伟有联系了吧！”紧接着方芸又连忙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赵欣伟把她伤成那样。”方芸在心里念道。看方芸瞪着自己一脸困惑，赖亚丽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想什么？其实我都猜到了，不要提那个王八蛋，我是说那个也就是我高中同学，那个体育委员，上次不知怎的？打听到我现在的地址，给我写信，说不能忘记我，现在还念着我，我又高兴又激动又难过，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是重点大学毕业的，专业也不错，毕业这几年，经历了一些事情，你知道那个王八蛋把我伤害有多深，我几乎不相信男人的任何话了，以为他只是说说而与，不想他今天又托他们老乡给我送来这个礼物。”说着赖亚丽打开红色的礼包，一个绣着两只小鸟的丝巾呼之欲出，还有心心相印的纸巾，赖亚丽爱吃的阿尔卑斯奶糖。 “亚丽，祝福你，看来你又回归初恋了。”说着，方芸顿觉如释重负，不知不觉也替赖亚丽高兴起来。 “更重要的是他托老乡带话，要回来工作了，而且是到我们家乡的小镇上教书，这正合我心意，因为将来我是打算回我家镇上办幼儿园的，他回来正好助我一臂之力。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以他的能力在省城工作也并非难事，他是认真的……”说到这里，赖亚丽的眼圈不禁泛红了。 “亚丽，真是好羡慕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方芸的心不自觉被触动了，想起钟祥，那似乎是一个遥远的梦，错过不在来，方芸不觉有些无奈，这时门冷不丁被推开，象往常一样，羊书群探出头，尖细的嗓门响起：“小方，你的杜哥来看你了！” 方芸忙收拾起苦涩地笑，整理了自己的思绪，”让过去还给过去，就如浮云一般逝去，重要的是把握现在。”方芸在自己心里默默念道。对着镜子整理了自己的妆容，然后看看还沉浸在快乐中的赖亚丽，冲她做个“拜”的手势，便匆匆下楼去了。 第65章 临近傍晚，一场滂湃大雨倾泻而下，这个时候家长们已陆陆续续把小孩接走了，在方芸的大二班教室，只剩下文文一个人还没有家长来接，小男孩厥着嘴，依偎着方芸，方芸坐在方琴旁弹着几首曲子，“我爱北京**，**上太阳升……” 慢无目地弹琴，只为安慰文文那颗焦灼的心，等待文文家长来接的时间，雨不停，天空也逐渐晦暗无常，慢慢暗淡，就象黑夜来临，方芸的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文文也耷拉着脑袋，蹲在地上，“文文，饿了吧！”方芸拍拍文文的肩，小男孩使劲憋住眼泪，有气无力点点头。方芸的心里不自觉一颤，一股心痛弥漫其中，这时赖亚丽走了进来，“亚丽，你来得正好，帮我照看这个小孩，我到下面厨房去给他拿点馒头，他没有在这里吃晚餐，现在肯定饿了。” “是啊！我就是上来换你下楼吃饭的。”赖亚丽点点头，接着把文文拉到自己身边，“乖，一会儿你爸妈就会来接你，跟着我，你们方老师去吃饭，一会儿来陪你。” “不嘛，不嘛，我要和方老师去。”说着小男孩大哭，挣脱赖亚丽的手，听到文文令人心碎地哭声，走到门口的方芸不忍心又折回来，“好吧！好吧！别哭了，我带你下去，亚丽，你去忙你的吧。”说着方芸搂着扑向她的文文，下楼去。 “这些个家长忙也得管自己小孩啊，下这么大的雨，小孩又没有在幼儿园吃晚饭，这么晚了也不来接孩子，也不管小孩吃不吃饭，饿坏了怎么办？”赖亚丽无奈地看着她们，忍不住抱怨道。 当文文狼吞虎咽地吃下三个馒头，又喝了方芸舀给他的稀饭，夜已经悄悄降临，月亮爬上树梢，厨房里张师傅已经不耐烦，把钥匙交给方芸，叮嘱她等文文走后，把门锁上，然后撑起雨伞，自顾自走了。 “怎么？这小孩还没有走。”羊书群提着桶儿下来打热水，看着文文道。 “嘘……”方芸指指文文那欲哭无泪的表情，冲她打着手势，羊书群一见，也便闭了嘴，不再言语。心疼地摸摸小男孩的头，打了水，便欲出去，“是接小孩吗？”看着外面有人影晃动，忙喊道。 “爸爸”，听到熟悉地脚步声，小男孩一溜烟地跑了出去，那个撑伞的中年男人没等和方芸照面，便抱起文文自顾自走了。脚步声在雨声中“沓沓”远去，羊书群撑伞帮方芸挡那由小及大的雨水，方芸锁好厨房门，“真没有礼貌，来晚了连声谢都不会说，枉费你这样照顾他家小孩了。”羊书群有些替方芸不平。 “见惯不惊了，小孩家长千差万别，尊重你的和不尊重你的，都能遇上，社会就是一个万花筒嘛！尽好自己的职责就行了。”不知为什么，方芸揽着羊书群肩时，文文那临走直直看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竟不自觉让方芸有些惶恐和不安，究其什么原因自己也说不出来。 第66章 旭日东升，一早，红红的太阳缓缓的如一个火球一样在天边跳动。周而复始，“叮当幼儿园”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结束连绵阴雨天气，一个大晴天的到来让人心里充满了那种阴霾天气被洗刷后的喜悦。“啦啦啦啦……“赖亚丽哼着《快乐大本营》开始曲和方芸一起帮羊书群照顾全托幼儿。或许是受了赖亚丽快乐情绪地感染，帮幼儿穿衣洗漱，照看吃早餐等往常琐碎的事情，方芸和羊书群也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 罗老师等住在外面的老师陆续到园后，全托幼儿在活动场地玩耍由她们照看。赖亚丽和方芸随羊书群进厨房吃早餐。一盘咸菜放在桌上，馒头放在蒸笼里，在灶上热着，三人的红薯粥已经盛在各自碗里。张师傅闷头刷着锅碗。 “都有点饿坏了，少了一人感觉就是不一样。” “是啊！虽说刘姐比较懒也不爱做事，可是从她搬走后，早上再也听不见她的大声嚷嚷，没有她的大嗓门，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可不，每晚都把闹钟定时，就害怕早上起不来。” “在说什么来着，想不到在你们眼里我倒成了报时打鸣的公鸡，亏我还时刻念着你们。”刘玉冷不定站在厨房门口，把三人吓一跳。 “嗨！亲爱的，可看见你了，快把我们想死了。”赖亚丽蹦过去，双手勾住刘玉的脖颈笑道。 “刘姐看你来就来吧，还悄无声息地把人吓得够呛。” “是啊！大刘你真是吓人不偿命啊！” “嗨！就是想你们。一进幼儿园就想看见你们，结果呢，在背后还没有一句好话。亏我今天在老邓家附近排了长队给你们买的师傅刚炸出来的新鲜大油条。”说着，刘玉举起手里塑料袋，装得满满的油条。 “刘姐，你太好了，我真是爱死你了。”三人兴奋地一拥而上，刘玉的塑料袋瞬间便要成空。 “别……别，我这根油条可是留给老张的。”刘玉高举起塑料袋，朝张师傅杨手，张师傅摇摇头，“谢了，我已经吃饱。吃不下，给她们吃吧！”说着张师傅用抹布搽搽手走出屋去。 “张师傅今天是怎么了？闷闷的。”方芸有点奇怪。 “有什么？不就是情场失意嘛！”赖亚丽偷偷瞥了瞥羊书群。 “嗨！以前还有点希望现在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你说还高兴得起来吗？”刘玉看看羊书群，一脸坏笑。 “去，去，去。别少没事干就瞎琢磨。”羊书群没好气道。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出来帮忙照看孩子。”罗老师在门边探头道。 外面，孩子们在活动器械上玩得正欢。赖亚丽和方芸把自己班的小孩照看着，边瞅着门外还有没有家长送小孩来。 “请问老师，我家文文来了吗？”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向里面打探道。 “你是……”方芸有些疑惑，因为从来没有看见她来接送文文。 “我是文文的妈妈。没办法，文文一岁多时我和他爸就离婚了。因为工作忙，很少来看他。” “哦！文文还没有来。周末他爸来接他很晚是最后一个走的。” “那谢谢了，不管是谁送文文来，都麻烦你转告他们今天我来接文文带他明天去玩一天，因为明天是文文四岁生日。” 当年轻女子转过身一辆奥迪已经等在那里，拉开车门，年轻女子匆匆钻进去，“哧”一声，奥迪就马上开走了。 “那开车的可能就是文文妈妈新找的男人吧！”赖亚丽走了过来。 “那男的也有点年龄偏大吧！” “男的大多少岁又如何，这个社会有钱就行。”刘玉撇撇嘴。 第67章 临近放学，文文妈妈又来了，这次是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起来。“老师，文文接走了吗？” “哦！今天文文没有来上学。” “是吗？他们家就怕我来看孩子，把孩子带走。”文文妈一脸不悦。 “好啦！人家电话也不接，看来是不愿意你把孩子带出去玩。算了，不带就不带，别自个儿烦了。”说着中年男人肥大的手掌在文文妈妈肩上轻轻拍打着。 “哼！早知道孩子跟我算了。就那缺德鬼就知道整天混在牌桌上，怎么能照看好孩子。”文文妈妈嘟囔着抱怨着和那中年男人相拥着离开。 文文没有来，方芸暗自思嗔着可能明天是文文的四岁生日，他爸爸和爷爷奶奶要陪他一起过吧！可今天干嘛不来呢？想着，方芸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文文的爷爷奶奶年纪都比较大，尤其是文文的爷爷还是拄着拐杖的瘸子，难不成是文文的爷爷有什么事，没有送他来。也不可能，那天接文文的是他爸爸，应该说在他爸爸家吧！如果在他爷爷奶奶那里，应该是他爷爷奶奶来接他。 “怎么啦？看你满腹心事。”赖亚丽从旁边经过。 “哦！刚刚文文妈又来了，我在想文文今天没有来上幼儿园，八成家里有事吧！” “嗨！看你紧蹙眉头，我还以为在念你的杜义哥呢！” “去你的，我们才不象你和你那个情哥哥几日不见，如隔三秋。” “呵呵！开个玩笑。”说着，赖亚丽笑到跑开了。 “小方，有家长找你。”羊书群在楼下扯着大嗓门喊道。 方芸下楼，却见文文的爷爷奶奶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走过来，方芸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文文在礼拜天上午离去。小小的生命在他四岁生日之前终止。这消息让方芸如雷轰顶，仅仅一个礼拜天就阴阳两重天，无论如何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离去，是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活生生的摆在面前。 文文的爷爷奶奶已是欲哭无泪，两鬓斑白的老人断断续续讲述中事情的大概末尾。 悲剧经过是这样，文文周末的确被他爸爸接走，住在他爸爸的单位家属宿舍楼。礼拜天一早，文文爸就接到朋友电话，赶一个牌局。其实也都是在家属宿舍楼，只不过单元楼不一样，对方三缺一，本来文文爸牌瘾就很大，一口就答应了。下楼就让文文和一群单位职工的小孩玩，自己上另外单元楼朋友家玩牌。 在所有小孩中文文算是比较小的，这是单位宿舍小区。前门和后门都有一个小花园，里面有小水池，假山，一些花花草草点缀物。一群小孩嬉闹够，有的跑前门花园去玩，有的跑后门花园去玩。不巧的是文文是和一个比他还小的女孩竺竺在一起玩。悲催的事情发生了。 在后门的小花园，文文嬉水不慎掉在水池里，而且是头朝下，冬天小孩都穿得厚厚的，文文掉在水里挣扎着，厚厚衣服绑住他，怎么也挣脱不开来。竺竺站在水池边不知所措，旁边没有一个大人，应该说水池里的水很浅，如是一个大人在那里很有可能就把文文抱上来了。但这是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孩竺竺，她只会无助地看着她喜爱的文文哥哥在水里扑腾挣扎。然后哭喊着往回跑，“哥哥在水里了。” 大人赶来时，已经无济于事，文文永远告别了他四岁生日。 方芸泪流满面，默默地看着两位老人把文文放在幼儿园里睡午觉的小被子和衣服拿走。 天堂又多一个幼小的生灵，世间又多一对凄凉哀伤的父母。窗外的雨哗啦哗啦下，好象无数的眼泪在飞。方芸无助地坐在椅子上，小兵兵的离去现在又是小文文的离去，鲜活的灵魂就这样刹那间消失，谁之过？ 方芸抱着手臂，似乎又回到从前，小兵兵小文文拉着她的手，做游戏，唱歌跳舞。如果时间能停留在那一刻该多么美好。 可惜已经回不了从前，方芸突然对自己的工作失去了信心。 第68章 冬去春来，在“叮当”幼儿园孩子们入园和离园中，日子倏尔而逝。不知不觉方芸和赖亚丽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将近三年。 一个冬末的晚上，赖亚丽和方芸躺在床上，彼此聊到了未来的打算。 “小方，你打算一直在老王园长这里干下去吗？” “等拿到大专毕业证在说吧！我突然对自己在这里的教学产生怀疑，兵兵和文文的去逝让我有一种如鞭在喉说不出来的感觉。身为老师连自己学生都保护不了。”方芸有些伤感。 “可那也不是你的责任啊！有些事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是啊！可一想到兵兵和文文来上幼儿园我就在教他们突然小小生命就戛然而止。心里真是难过伤心。所以我是打算拿到文凭就去应聘。离开这里，况且和杜义以后要在一起组织一个家庭，这点钱也确是杯水车薪。” “小方，你终于懂了。就这点工资，没人会在这里干一辈子。况且老王园长也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人，那天心血来潮想让你走你就得走。对她来说，在她视线内，你要不停干活才行。她的幼儿园能办好久对我们来说都是未知数。” “亚丽，看来你也打算离开了。” “是啊！他回到镇上上班，那我早迟都得回去。我好象以前和你说过，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有一天我们都得回去。走得多远，飞得多高，最后我们都要回到家乡，去过自在安逸的生活。” “好象你还说过要回到你们镇上去创业，象老王园长一样办一个属于自己的幼儿园。” “是啊！我一直就有那个打算。在老王园长这里我一直在学经验。学她的管理。总体说来在后勤教学这方面的衔接，老王园长还是做得井井有条。没有出什么大漏，这也就是她给这么低的工资而我依然还在她这里干的原因。” “那如果是你自己办幼儿园，我想你会比她做得好。至少在教学这块，我感觉老王园长是完全不懂的。” “是的，她原本就是工厂后勤的员工，只不过下岗自己创业办了这个叮当幼儿园。老公没法依靠，你看邓叔成天多悠闲啊！家里家外事都是老王园长一个人张罗，也算是一个女强人。” “是的，我要有她一半的能力就好了。就我这性格实在是不适合做管理者。只是希望以后能去小学或者中学呆呆，能够最大限度施展自己才华，让自己有点充实感，以后桃李满天下人生还有点价值。” “不过不一定要从事中小学教育才能感觉到自身的价值。幼儿教育也一样。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我们没有感觉到而与。” “也许是吧！好象我被失败笼罩着。每天照着教科书照本宣科，谁背的诗词多，认的字多，会数数，就是学到东西的好孩子。我一直在想这就是我们要教给孩子们的知识吗？他们的快乐，创造性思维无形当中就叫我们剥夺了，虽然这不是我们有意的。” “没有办法，设施，环境资金的制约，还有大环境下家长的要求。这些都让人无所适从。即使你去小学中学任教这也是存在的问题。不管怎么说，我们尽力就好。至少在我们离开这个岗位时，可以问心无愧。” “你们在聊什么？”羊书群推门而进。 “羊姐，全托小孩睡了吗？” “除了几个捣蛋鬼，其他都睡了。我托罗姐在照看，以后我管理的事情都会交给她管理。” “羊姐，这么说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听羊书群说这话，方芸和赖亚丽全“呲”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没有了睡意。 “是的，我已经和老王园长说好了。等罗姐接上我的工作，我就会离开这里。” “你要去那里？”方芸和赖亚丽禁不住一脸迷惑。 羊书群看着她们，笑着，突然笑中有一点不舎。 第69章 “小方叫上亚丽明天去我家吃饭。”临下班刘玉朝方芸说道。方芸一愣，什么时候老邓的家变成了刘玉嘴里我家？难道……。 “怎么？周末你和你那个情哥哥有安排。”见方芸不置可否，刘玉便又追问道。 “没有，他在省城工程还没有结束呢！只是不知道你请我们去吃饭有什么喜事呢？到底在邓叔家还是你家？” “嗨！你这丫头怎么也和亚丽一样嘴巴抹油尽瞎猜。我就是觉得你和亚丽在幼儿园里吃得清汤寡油，正好你邓叔他家亲戚给我们送来两个大羊腿，所以才请你们来我家吃炖羊腿。顺便也把你羊姐叫上，要是她们小米在也一起喊来。” “明天是什么节日？不会是冬至节吧！刘姐请我们去吃炖羊腿。”晚上躺在床上，方芸对赖亚丽嘀咕道。此时赖亚丽正拿着那本男朋友送的小日历半窝在床上聚精会神看着，“亚丽，问你呢？”见赖亚丽没有吱声，方芸只好又问道。 “哦！小方啊，你怎么混日子的？冬至节都过去几天了。”赖亚丽慢慢抬起头，有些好笑地看着方芸。 “是吗？可刘姐干嘛明天请我们吃炖羊腿，不是冬至节才吃吗？”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请吃就去吃呗！反正冬天吃羊肉暖和。没准刘姐她那个老邓叔可能亲戚送的羊腿一时半会儿吃不完，放在冰箱里又怕坏，所以让咱们三几个去消灭。” “嗯！也有可能，我还在想是不是她们要办喜事什么的，把我们喊去凑凑热闹。” “嗨！小方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人傻一次不会傻二次。刘姐基本上属于对婚姻不是很相信看透了的那种女人，要让她重新走进婚姻，就吃炖羊腿把事情定下来。那是不可能的，起码刘姐也是徐娘半老，骄傲自恋的女人，不会那么掉价。”说着说着赖亚丽也乐得自个儿“咯咯”笑起来。 “亚丽，你在笑什么呢？”随着声音羊书群推门进来。 “羊姐你……那边寝室还是罗姐在守吧！” “我说咋回事？亚丽你脑瓜子尽想你那个青梅竹马去了。今天是周五晚上啊！全托小孩全接走了。你就怕我不忙是不是？” “那里那里，羊姐我可没那意思，只不过脑筋急转弯没有想起来。因为啊平时见你忙惯了，就惯性思维，咱这么久的好姐妹，你可别往心里去。”说着赖亚丽连忙从床上一跃而起，把羊书群拉到自己床沿坐下。 “嗨！我是那种人吗？和你们开开玩笑而与。你说现在你们在这里呆多久了？” “三年。”赖亚丽不假思索伸出三手指头，“刚刚我就在看日历，想想我要离开的倒计时了，过了这个龙年就要决定自己的去向。在人屋檐下有时候想起来也很憋闷。” “是啊！别说你们，我跟了老王园长这么久，有时候稍稍做得不合她意，一样挨训。还当小孩家长的面，一点情面都不给。”羊书群叹道。 “所以说羊姐也有离开的想法。”方芸看着羊书群，一种要揭开谜底的兴奋。 “是啊！米钢他姐交往一个男朋友，和人合作包了个工程在上海，不仅米钢他姐一家要去，我和米钢都得去，人手不够，再说自家人也放心。” “那好啊！你们什么时候办事呢？” “嗨！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快乐，把证领了，其他的都是形势上东西，办不办无所谓。大概春节前我和米钢要回我老家去一趟。” “嗯！也行。那你们米钢回来吗？刘姐说了你们米钢回来我们一起去她家吃炖羊腿。” “他呀和你们小杜一样事情很多的，明天还回不来。对了，大刘给你们说她明天请我们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说邓叔亲戚送来两个大羊腿，一时半会儿吃不完，让我们过去一起消灭呗！” “呵呵！大刘其实只比你们先来半年，那个时候她是47岁，一个失婚女人的落魄样我还记忆犹新。你看她现在多精神啊！不过三年时间就象变了一人似的，她现在应该快满五十岁了。” “哦！时间却是蛮快，有时候想起来还在昨天，真是应了一句话，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别光感慨了，说不定明天就是大刘的生日，她好象和我提过，她生日是在冬至节过后没几天。” “是吗？”羊书群说完，方芸和赖亚丽几乎同时惊叫，接着看着羊书群，不约而同道：“那我们给她送什么生日礼物好呢？” 第70章 “送什么礼物好呢？”一大早，方芸和赖亚丽还有羊书群在教师寝室就纠结着这个问题。 “我看咱们三人一起给刘姐定做一个生日蛋糕，价钱大家平摊。然后揷上五十根蜡烛点亮，最后在我们齐唱生日快乐歌声中，刘姐慢慢吹灭五十根蜡烛。这样不是很有意义吗？”方芸为自己的构思小小地窃喜一番。 “小方，你这个建议万万行不得。同事这么久，你还不了解你刘姐吗？她就怕别人问她年龄，你要说她三四十岁，那她还挺乐意。你可倒好，人还没说自己五十岁，我们就去又是唱又是点五十根蜡烛，这不是自找没趣。”羊书群连连摆手摇头。 “嗯！我也觉得小方这个建议不可行，生日蛋糕送我们还行，象刘姐这样年纪你说她赶时髦也行，可是究其骨子里还是比较保守和传统。再说她也是看透了感情的人，对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不是很认可。” “那你们说到底送什么礼物好呢？”坐在宿舍的小椅上，见两人都不赞成自己意见，方芸一时倒没了主意，询问目光投向赖亚丽和羊书群。 “我看咱三也别在屋里冥思苦想，还是出去走走，上批发市场超市去逛逛，看有没有适合刘姐佩戴的或者她喜欢的小玩意儿咱们就一起给她买下来。然后再到她家吃饭。”赖亚丽站起来穿上外套。 “嗯！亚丽这个建议我赞成，刘姐并没有告诉我们她的生日时间，送小礼物就当去她家吃饭略表我们一点心意。她也知道咱三也没挣多少钱？” “那好吧！咱现在说走就走。”羊书群点点头随即站起来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有回过头，“你们先等等，我到屋里换换衣服。” 难得冬日有这么明媚的阳光，几天来的雾霾天气总算消散，三人走在街上心情也随着明媚天气轻松不少。 “如果真是刘姐的生日那这是个好兆头。”赖亚丽眯缝着眼睛看着天空，一丝惬意写在脸上。伸长手臂分别搭在羊书群和方芸肩膀上。 “嘿！那小女孩好眼熟。”顺着羊书群的手指，大家看见就在她们斜前面，一位高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旁边是一个微微发福的高个男子，那女孩皮肤黝黑，大而亮的眼睛左顾右盼。三人在她们斜前面不紧不慢走着。 “有点象你班上原来那个黑琪琪。”方芸朝赖亚丽小声嘀咕道。说着吐吐舌头。 “还是那么黑！”赖亚丽从开始的惊慌转为平静和淡然。“我早看开了。” “我们到那个店里去看看，五彩缤纷丝巾店，给大刘挑一件时尙而又合符她心意的丝巾。”羊书群拉着方芸和赖亚丽拐进了这家靠近滨河步行街装潢比较时尚的丝巾店。 三人刚刚跨进丝巾店，一个脆脆童音在身旁响起来，“赖老师，好！”只见路上看见的那个小女孩蹦蹦跳跳跑到赖亚丽旁边，伸长手臂环抱住她，然后仰起小脸看着赖亚丽。 “哦！琪琪啊！好久不见，现在在那里上学呢？”赖亚丽掩饰着内心的尴尬，敷衍道。 “我在公园路小学上学，今天我们学校放假。赖老师我好想你哦！”说着小琪琪小脑袋在赖亚丽身上蹭来蹭去。 “琪琪别紧烦着老师，咱们该回家了。”高个女人手里拿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巾在男人的陪同下走过来，方芸注意到那个男人不是赵欣伟。高个女人看着赖亚丽有一瞬间发愣，但随即又恢复常态，“琪琪，快给你们老师道声再见。” “赖老师再见！” “嗯！琪琪再见！真是女大十八变越长越漂亮。”赖亚丽微笑着，看着琪琪和她妈妈向门外走去。临到门口，高个女人回头看着赖亚丽，眼里含着善意微笑，“谢谢！” “呵呵！真是相逢一笑泯恩仇。”看着小琪琪一家人走远，方芸忍不住捶捶赖亚丽脊背。 “什么仇不仇恩不恩的，我和她本来就没有什么？那个混蛋男人已经走出了我和她各自的生活，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赖亚丽双手抱臂，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好啦！别在那里歪歪唧唧，快来看看我这个丝巾好不好看。”羊书群挥动着已经挑好的橙红色丝巾。 “你认为不错就不错呗！反正我们一人给她买一条，让刘姐换着带，不美了她才怪！”赖亚丽调侃道。 这时，“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哪里……”方芸手机铃声响起来。 “喂！刘姐啊，我们已经在路上了。”挂断电话，方芸朝羊书群和赖亚丽催促道:“咱们快选好买好，刘姐说羊腿都炖好了。” 第71章 “总算把你们盼来了。”刘玉笑着把方芸，赖亚丽和羊书群迎到屋里。两室一厅的房间，客厅兼饭厅。 长方形的桌子，电磁炉放在上面，一口大汤锅放在电磁炉上。锅里冒着股股热气，羊肉香味弥漫了整间屋子。 “来来来，大家请入坐。”刘玉热情招呼大家围着桌子坐下，然后一人面前摆筷，放小碟，小碗和小勺，“这里有佐料，什么辣椒酱，盐，味精等你们自个儿放，因为我不知你们的口味，总之今天就是吃得尽兴，吃得开心。” “刘姐，咋没有看见邓叔呢？”赖亚丽左看右看。 “嗨！在厨房里，拌凉菜，拌胡萝卜丝。” “哎！这么大一锅菜，还做什么菜？出来一块儿吃得了。”羊书群笑道。 “他显手艺呗！你们不知道现在他迷上拌凉菜了，说要给你们露一手。”说着刘玉站起来给我们每人面前小杯子斟满橙汁。 “咋给她们喝饮料呢！倒酒啊！”邓叔系着白围裙从屋里出来，端着一盘胡萝卜丝。 “不用不用，我们喝橙汁就行，再说咱三平时也不太喝酒。小方，亚丽是吗？”羊书群看着方芸和赖亚丽，方芸和赖亚丽忙点点头。 “老刘，今天可是你的重要日子，就喝点酒吧！”老邓叔说着把菜放在桌上，自己去橱柜里取瓶丰谷酒过来。 “啧啧！嗯，好吃。”赖亚丽夹了胡萝卜丝忙不迭往嘴里送。 “大刘，你快说说今天是你什么重要节日？要不然咱三真是糊里糊涂。”羊书群呷一口橙汁。 “听他胡说什么？吃菜吃菜，筷子动起来，咱姐妹到这里来就别客气。”说着刘玉忙夹起锅里羊肉往大家碗里送。 “嗯！我自己来，刘姐到底今天是你什么重要节日啊？”方芸好象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看看，老刘有什么不好说的？”老邓给自己斟上一杯酒，看着方芸，羊书群和赖亚丽，“咱今天高兴，你们三谁陪我喝一杯？” “邓叔，今天到底是刘姐什么重要的节日，你说，说了咱陪你喝酒。”赖亚丽抿口橙汁。 “哎！也不搞那么神秘，今天就是我的生日，请你们来热闹热闹，又怕你们买东西瞎花钱，咱幼儿园挣那点钱说实话省着点花才勉强维持，所以我就不想告诉你们。” “刘姐，你生日啊！”赖亚丽“倏”地站起来，一仰头把橙汁喝完，“邓叔倒酒，咱刘姐生日说什么咱也得来一杯。” “嗯！我就以橙汁带酒吧！”方芸站起来，举起杯子。 “我也一样，以橙汁带酒。”羊书群也站起来，很快五人的杯子碰在一起，“生日快乐！耶！刘姐生日快乐！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年轻！”赖亚丽和方芸欢呼着。 “看你们，小嘴就象蜜罐抹油似的甜。我都五十岁的老太婆，年轻美丽咱可不敢奢望啰！”刘玉自嘲道。 “别这样说嘛！你让老邓说说你那点象老太婆，我只觉得这三年来你变化蛮大的，越活越精神。”羊书群笑道。 “嗯！老伴，小羊说得是，你不老，在我眼里你始终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老邓喝了一口酒，话也多起来。 “你看一喝酒，就胡言乱语。”刘玉说着，眼里却湿润了。 “哼！还说老邓胡说，看你笑得嘴都合不拢”羊书群打趣道。 “好拉好拉，别光顾着说话，吃菜吃菜。”刘玉拍拍羊书群肩膀。 “刘姐，你也吃吧！尽顾着招呼我们。自己都没怎么吃，你可是今天的寿星。”赖亚丽拉着刘玉坐下。 “今天我还有一件事情向大伙宣布，年后我就要跳槽到咱家附近的幼儿园上班。所以请大家来聚聚，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刘玉郑重道。 闻知此言，方芸不由得放下筷子，心里一阵没来由的伤感。 虽然这对刘玉来说是一件好事，以后她不用挤公交车上下班，可是，相处三年，大家在一起经历了很多开心和不开心的事，说离开还是舎不得。 只一刹那，方芸羊书群和赖亚丽就陷入沉默，鲜嫩嫩的肉吃在嘴里再也香不起来。 第72章 城市的夜空依旧星光灿烂，来来往往和白日一样热闹。 方芸赖亚丽和羊书群从刘玉家出来，就置身在恍如白昼的闹市区。 “我喜欢城市的夜空，可惜在这里没有可以留我的人。”赖亚丽仰望夜空，不无一丝遗憾。 “亚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想留在城市里，可又希望能得别人一片真心。难啊！”羊书群搂着赖亚丽肩膀挪揄道。 “我说亚丽，有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帅哥喜欢你，怎么还不满足？”方芸在赖亚丽背上捶了一拳。 “是啊！可能人就是这样啊，看看刘姐和邓叔，晚上下楼就可以在街上散散步，吃吃小吃，小区绿化带亭子里还可以坐坐。而我回到镇上，我们那个小镇晚上一出门，连灯都没几个亮的，更别说开着的小餐馆……” “是啊！得到这样失去那样，其实我并不喜欢到处漂泊，可是米钢为我付出那么多，我也不得不追随他。这世上能得一人真心，也很不容易。” “说是这样说，想着有个人真心待你，可想到就要为他放弃什么，心里又有点遗憾，可能我也许是属于比较贪心……”赖亚丽幽幽道。 三人就这样边聊边逛，不知不觉走到天桥，举目望去，桥下一片璀璨灯火，车来车往。 “耶！我们不坐车也罢，就由着性子慢慢走回去。”赖亚丽挥舞着双手，似乎要挥洒去自己的烦闷和不解。 “好啊！咱们慢慢逛回去，反正坐车也就一两站。”羊书群响应道。 “嗯！我也同意，难得咱三出来逛，就当是锻炼吧！”方芸也附和道。 “一回头，三年已过。那时刘姐还和我们一起玩一起闹，现在已经是难忘的回忆。”赖亚丽不无遗憾。 “是啊！以后再难有机会，刘姐要逛街也是和她的老邓叔在一起。” “哎！你们说大刘要看见我们给她买的丝巾，会怎么样？” “那还用说，美呗！”想起大家临走时悄悄把丝巾放在刘玉家沙发上，方芸就觉着好笑，送礼还怕拿不出手。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泪……”羊书群手机在这时响起。 “喂！大刘，对，那丝巾是我们三人为你买的生日礼物。怕你不收就给你放沙发上，一点心意，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挂了电话，见赖亚丽和方芸都紧紧盯着自己，羊书群有意买关子，仰头道：“今夜星光真是很灿烂。” “羊姐你就别和我们兜圈子，到底刘姐说什么来着，我们给她买的丝巾，她到底喜不喜欢啊！”赖亚丽使劲拽住羊书群的手臂来回摇晃。 “嗨！我们给她买的，她怎么不会喜欢呢！大刘高兴着呢，就说我们几个破费了，她过意不去。” “瞧！刘姐又来这套，假客气，心里美着呢！” “这么看来，刘姐八成是和老邓叔定下来。看两人亲昵的样子。” “哎！她们定不定都那么回事，找个老伴过日子，老了好有个照应。” “不过，有个手续还是要好得多。你这始终叫同居，不叫结婚。万一老邓有个好歹，撒手而去，那你大刘没名没分，你还能住那所房子吗？说到底人家老邓孩子始终享有第一继承权，你大刘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 “嗯！还是羊姐说得有道理。回头也给刘姐讲讲，她那样聪明的人不会连这也想不到啊！” “大刘其实是被前夫伤透心，对婚姻没有信心，也不想再走入婚姻。” “嗯！理解，不过时间可以医治一切，她现在不是很开心吗？” “是啊！刘姐开心着啦，咱三人却在这里瞎操心。”方芸说罢，三人也觉得无聊好笑。 就这样，说说笑笑，三人不知不觉已经到“叮当”幼儿园门口。 幼儿园门口邮箱里插着一封信，赖亚丽顺手拿起一看，“小方，你的信。” “我的信？”方芸一脸惊讶接过信。 第73章 小琳的来信，勾起方芸的回忆，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和小琳联系。 自从和杜义相识相知，方芸发觉好象自己周遭的世界都模糊了。 业余时间两人不是通电话，就是杜义来看她，一起逛街，一起在公园里小息看书。 好久好久没有小琳的消息，方芸搞不懂自己忽略了小琳，还是小琳忽略了她。 自从休假回去在小琳家玩了之后，两个好朋友似乎就很少联络，偶而打打电话，后来连打电话也变成多余。 小心翼翼拆开小琳的信，方芸的心里竟有些没来由的激动。 信纸的上方是一束艳丽玫瑰花，下面的字体却不象是小琳的笔迹，而信封上又确确实实是小琳的笔墨。 “芸儿，你好！好久不见……”看到这里，方芸的心“咯噔咯噔”，瞬间，心跳加速。握着信纸的手也颤抖着，方芸已经感觉到，这是一个人的笔迹，在她心里驻足很长时间的人，满以为会忘记，可今天看着他的字迹，自己还是免不了的激动和兴奋。 这是为什么？难道我还爱着他——钟祥。 “小方，你怎么了？看你神不守舍样子，手也抖个不停。”赖亚丽在旁边很奇怪地瞪着方芸。 “亚丽，你知道是谁给我来的信吗？” “不会是你那个闺蜜小琳吧！看你这么激动。” “亚丽，是……是他来的。”方芸一把抓住赖亚丽的手，“亚丽，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什么情况？”赖亚丽满是疑惑。 “你还记得吗？我曾经给你说过的，那个初恋情人写给我的信。” “是吗？他现在想起你来了，怎么说？”赖亚丽一咕噜爬起来，抓住方芸的肩膀，“他现在那里？” “他……本科毕业，要出国去读研，说在出国之前来看看我。” “哦！那他现在结婚了吗？” “好象没有。” “有女朋友吗？” “嗯！有，好象已经先他一步去了国外。” “是吗？那他还来见你，究其实也是为自己出国之前保留一份美好的回忆而与。” “是这样，他说他其实心里喜欢的是我，和未婚妻只是利益上的联系，还有其他方方面面的压力，不是他的真心。他回趟老家，说顺便来看我，了他一个心愿。” “哦！既如此，那他干嘛不直接给你写信，还要打你闺蜜的名号。” “他说不知道我在那里，从小琳那里打听到我的地址。担心我忘记他，所以让小琳写了信封封面，给我留了他的电话号码。亚丽，你说我要和他见面吗？”方芸心里一团乱麻，期待目光看着赖亚丽。 “如果你还喜欢他，你就去和他见一面，也算了一个心愿。可你始终要记住能和你走到一起，陪伴你的男子是杜义，而不是他。” “嗯！你说的有道理，和杜义在一起，我有一种快乐和被人关心的感觉，我不想失去。”方芸双手抱胸，幽幽道。 “好啦！小方快睡吧，别想那么多，养足好精神。明天光彩照人的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看看没有他你照样活得很精神。这些男人就是那副贱样，说什么忘不了，不就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赖亚丽摸摸方芸的头，示意她快睡觉。 拉灭灯，躺在床上，听外面汽车“咔咔”辗过街面。方芸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戴上mp3，听那首最爱的歌曲《后来》 如果当时我们能 不那么倔强 现在也 不那么遗憾 你都如何回忆我 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这些年来 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 如何去爱 可惜你 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 一旦错过就不再…… 第74章 下班，等小孩们走完。方芸对羊书群说不和她们一起吃晚饭，她要去见一个同学。 打开衣柜，方芸寻找着穿在身上比较时髦的衣服，可是，捣来捣去，却没有自己看上去穿起来显得时髦的衣服。 方芸很沮丧，看看时间，好象钟祥坐的火车快到站了。 方芸只好穿上那件刚买的粉红色新棉服，配黑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的长皮靴，在镜前一照，效果还可以，系上蓝色围脖。肩挎黄色小包，“蹬蹬”往楼下走。 “小方，今天你怎么？饭也不吃，我还以为你走了呢！结果你还没走。”羊书群正好上楼和她打个照面。 “哦！羊姐，我……有事，好久不见的好友来了，我去火车站。拜拜，晚上回来再说。” 方芸急冲冲朝门外走去，临到门口，从厨房出来的赖亚丽朝她喊了一句，“小方，早点回来，今晚下大雨降温。” “知道了，拜拜！”方芸朝赖亚丽感激地挥挥手，就急急地走了。 坐上公交车，方芸看看时间，离钟祥所乘坐火车到站还有一个多小时，方芸长长舒了口气。 “lu lu lu能给人们带来幸福的花儿啊……”手机铃声响起，以为是钟祥打来，忙接起，“小方，你在那里？吃饭了吗？”是杜义打来的。 “哦！吃……吃了。”方芸嗫嚅道。对杜义撒谎，这是第一次，心里忐忑不安。 “那就好，饭要按时吃，不然对胃不好。小孩都接走了吗？” “嗯！是的。” “今晚据天气预报说要降温，还要下雨。你要穿厚点，别要风度不要温度。小心着凉，我周末就会回来，到那里去玩你说了算……” “拜拜！嗯，我会注意的，等你回来。”挂了电话，方芸的眼睛不自觉湿润，如果让杜义知道自己是去见钟祥，他会怎么样？会很伤心还是难过。 方芸不敢想，闭上眼睛，心里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天亦有情天易老，想起来和钟祥已经分别六七年，不知道现在的他是什么样？还是和以前一样帅吗？ 那个朝涪江扔鹅卵石的家伙，那个低头全神贯注弹吉，闭着眼睛深情呤唱《大约在冬季》，《跟着感觉走》等的小帅哥。每次班级晚会，他总是这样背着一把吉他，在台上一站瞬间就引爆全场。女孩子们为他疯狂，男孩们为他竖起大拇指。 钟祥就是这样优秀和独一无二，让方芸为他痴迷三年，在今天的方芸想起来那也许就是一种暗恋和崇拜吧！ 周末，方芸总拉着小琳坐在学校操场石梯上，坚守一个小时的蚊虫叮咬，不为别的，就只为看见钟祥那漂亮的扣篮动作和在球场上不知疲倦地奔跑。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回答不出问题的你……”听着mp3《同桌的你》，方芸任自己的思绪在回忆里畅游。听任公交车默默朝靠站又向前行驶，因为这路公交车的终点站就是火车站。 一对情侣坐在方芸前面，男子搂着女子的肩膀，女子不小心“咳嗽”几声，男子慌忙拍拍女子的背，“你呀！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让你穿厚点，你偏不，瞧，这回感冒了吧。” 快下车时，男子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女子披上。这一幕似曾相识，方芸突然想起了杜义，男子的温暖动作象极了杜义。 记得那次去杜义表哥家吃饭，吃完饭杜义送方芸回幼儿园。途中下起了大雨，杜义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方芸的头上，骑着自行车在雨中一路飞驰，直到把方芸送到幼儿园，自己却淋成了落汤鸡。 “小方，你真有福气，小伙子对你这样好。”羊书群羡慕道。 “能陪你一起的人是杜义。”赖亚丽的话又在方芸耳边回想。 “小方，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带了鸡蛋饼和豆浆，快下来吃。”周末早上，杜义总是买了鸡蛋饼和豆浆，在教师宿舍楼下仰头朝方芸喊道。因为他知道这是方芸最爱吃的早餐。 方芸的眼框再次湿润，不知为什么，杜义在她脑海里不停闪现，这个干净，有礼貌，阳刚的年轻男子已经不知不觉走入她的心。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聆听mp3歌曲，原来自己喜欢的钟祥不过是想象中理想化的男子。而他注定不会给她未来，只有杜义是实实在在的能给她未来的男子。 方芸终于大彻大悟。 “终点站，火车站到了。”车里广播声传来。 方芸没有动，双手捂面，呆坐车椅上，“lu lu lu能给人们带来幸福的花儿啊……”电话铃声响起，方芸没有接。 少顷，方芸发了一条短信，“很抱歉，钟祥，今天我没有空来和你见面，过去就让它过去吧！谢谢你还记得我。” 方芸坐在往回走的公交车上，双手掩面，用纸巾蒙住自己眼睛，任泪水悄悄滑落。 第75章 冬去春来，“叮当”幼儿园又开始忙碌新学期。 这个学期，方芸开始重新带小班，从大班回头带小班，面对的是一批陌生面孔，小孩离开家长怀抱的万般无奈和痛苦，她们本能的用嚎啕大哭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如果有可能，小孩们愿意永远不要离开父母的庇护。 小孩用哭来表达来到陌生环境的恐惧，看着她们那一张张恍如白纸而稚嫩小脸，方芸想起古人所说的话，“人之初，性本善。”对这句话，想起这几年带小班的经历，方芸总有些莫名的困惑和质疑。 小家伙们离开父母的愤怒，他（她）大抵会通过声嘶力竭大嚎，抓扯撕咬来表达，所涉及对象是老师抑或是其他小孩。 当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牙齿印，颈脖的爪痕，这些年带小班方芸已经司空见惯。可以说人从第一声啼哭来到世间，上幼儿园是人生第一次抉择，那种绝望和哀伤是无望反抗，内心的挣扎在无意识中开始。 一个一个的入园新生都必须去适应新环境，适应替代她们父母继续照顾她们之责的老师。 有的小孩两三天足以，有些小孩一两个礼拜，有些小孩半个月至两三个月开始适应新环境。 而这些都需要过程，这个过程中，老师究竟扮演什么角色呢？ 方芸因此常常想起自己背着行囊离开父母，心里是怎样的纠结和无奈。当然成年人和幼儿不同之处，幼儿开始不愿意离开父母，而当其适应新的环境，幼儿会很开心很快乐，喜欢和同龄小孩玩在一起。 而成年人却是很欢欣离开父母，因为这预示着自己独立，而当其适应新环境，却深深想念父母，想念自己家乡。 而今方芸看着这些小孩，她们的无助恍如当年自己，她宁愿当她们的知心大姐姐，抑或是玩耍的朋友。照顾她们保护她们。 而自己能教给她们什么知识呢？方芸很困或，从到叮当幼儿园开始教学小班，到经过三年，再次教学小班，一样的教程，教材，甚至唱的歌曲和儿歌也别无二至。 困惑而无奈。 新学期，和方芸配班的保育员不再是刘玉，而是王似秀院长新招聘来的小石姑娘。 刘玉已经辞职去了老邓家附近的幼儿园上班。 刘玉走了，再听不见她惯常的大嗓门，方芸的心里有些失落。 平心而论，小石姑娘才出校门，洋溢着青春活力，也是很讨人喜欢的姑娘。且她很时髦，染着黄色短发，眉毛纹成弯弯月亮形，眼睫毛长长的，感觉也是精心修饰过，娃娃脸，厚厚粉底，咋看白白嫩嫩，总之一张美娇娃的脸。 可在方芸看来，有那么一点点美得不那么真实。 待到小孩做了早操，哭闹小孩情绪渐渐安静下来，方芸和小石带着他们去上厕所，盥洗之后，回到教室，方芸想到第一件事就是给小孩们把指甲剪短，担心小孩留着长长指甲，一不小心，抓在脸上就是一个深深的爪印。 早上接那个胖胖的哭闹不止的小东东，方芸肩膀上冷不防被东东抓了两下，到现在肩膀还酸疼。 看东东不哭了，方芸让小石把壁柜里的积木拿出来，让小孩们搭房子玩，顺便一个一个把他们指甲给修剪了。 看着花花绿绿玩具小孩们乐开了花，在地毯上爬来爬去玩耍着，方芸拿着指甲刀蹲在孩子们身边小心翼翼忙活着，“老师，我要尿尿。”叫露露的小男孩急急地喊道。 “小石，快带露露上厕所。”方芸连喊两声，却没有听见小石的应答，一瞧，原来小石头埋在自己手腕里，正打盹呢！ “小石，小石。”方芸急了，站起来，正欲走去准备拍醒小石，“老师，我要尿尿。”小露露哭喊着抱着方芸的腿。 看着露露憋红的小脸蛋，瞪着大大眼睛撇着小嘴就快要哭了，方芸知道他快憋不住了，急忙拉着他往外走，谁知刚走出教室，“唰唰……”露露站着不动了，小腿颤动，地上湿漉漉一片。 方芸忙脱下小露露裤子，已经来不及，裤子全部尿湿，方芸脱下小露露裤子，把他抱在怀里，准备在教室里备用衣物里给他找合适的裤子换上。 这时，只听一声洪亮大嗓门在自己耳旁想起，“怎么回事？两人带一个班还把娃娃弄得尿裤。” 第76章 映入方芸眼帘的是王似秀园长胖胖身躯，两手背在身后，满面怒容。“小石，小石，醒醒，上班时间打瞌睡，这是不允许的，要扣钱。” 小石被王似秀园长高声大嗓门惊醒，朦朦胧胧睁开眼睛，一瞧王似秀园长站在门口，瞌睡霎时时被惊吓一大半，剩下的就是惊慌失措，不置可否。 “你们两个给我听着，把这些娃娃给我照看好了，再有娃娃尿裤，我拿你们试问，扣钱不含糊……”王似秀园长一阵发泄，听见楼下羊书群在喊她，她便狠狠瞪了一眼方芸和小石，急冲冲走了。 “今天你们也挨训了。”方芸在厨房里打午饭凑巧碰见赖亚丽，赖亚丽朝她似笑非笑道。 “别提了，还不是因为小孩尿裤叫王园长撞见了。”方芸有些沮丧。 “哈！老王园长今天心情不太好，看谁都不顺眼，在我们班也发了一通脾气，没有给好脸。当然啰到你们班气就更大，小孩尿裤不说，保育员还打盹……” “行了，亚丽你就少说两句，我烦着呢！”方芸想起王似秀园长那表情和高八度大嗓门，心里就很不开心。 “唉！没挣多少钱，还受气。”下班时，小石有些郁闷。 “还想不通啊！也难怪你打瞌睡让她看见了。以后你早点休息，把睡眠补充足就好了。” “芸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上班打瞌睡是不对，我那个大姨妈来了，精神恍惚，是没在工作状态。说这事就说这事，可小孩尿裤，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还拿我们试问，那腔调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样吼过我。”小石收拾好自己小挎包，边走边说。 接下来，小石工作依旧不在状态，每天都好象精神疲惫样子，说晚上打牌去了，睡得晚。方芸带小孩做游戏，上课，小石就坐在一旁不是玩手机就是打盹，这样，一起上班，小石就似一个可有可无隐形人，方芸的工作量明显增加，一天下来处于疲惫状态。 “小石到底还是孩子，她不知道做什么，你要去喊她，教她怎么做，这一天不知要讲多少话，口干舌燥的。”晚上，方芸半躺在床上对赖亚丽抱怨道。 “她该做的就得做，本来就是来应聘做保育员，来挣钱就得受累，凭什么你都把事情做完，你又不多得一份钱。就象我班的小魏，现在我也不迁就她了，该你做的事情就得做。”赖亚丽听了有些气愤。 “是啊！看着她，总不忍心说她。见她不喊就不知道做事，看着烦，也不想叫她，不如自己干了算了。” “那她家里经济条件好吗？” “不知道，听说她家住在城边上，男朋友在外面打工，不过要是条件好，也不会十七八岁跑来应聘这个保育员，工资也不高。” “看来也是个不想读书的主，父母也希望早早嫁人算了，女孩子嘛父母也算了结一段心事。不过呢在怎么着该你保育员做的事情你得做，再说啦又不是好复杂的事情，等到自己将来带小孩，还不是要做这些事，我看小方你也别和她客套，直接找老王园长反映反映，不行就换人。” “可是……这不等于是砸了人家的饭碗吗？”方芸为难道。 “什么啊？小方你咋这么糊涂，这不是砸饭碗的事情，这是一个对工作负不负责的事情。两个人负责一个班，照顾好班上的小孩，就应该负起自己责任来，凭什么拿钱不干事，就当是老板雇你来玩的，我看那个老板都没有这么傻？再说小孩是随时随地处于动态之中，而且自控力很差，万一出事怎么办？” “亚丽，你这样说也还是蛮有道理，无论怎样保育员都该负起自己责任来。”方芸点点头，话音刚落，却见门被推开，羊书群一脸严肃走进来，“小方，楼下有你班家长找你，她要上楼来，我把她阻止了，让她在楼下等，我上来叫你。” 羊书群的话让方芸有一种不祥之兆，一般下班的时候，家长来找老师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方芸就这样带着疑问和惶恐不安，走下楼去。 第77章 楼下，两个老人一个年轻女子，年轻女子抱着小孩，方芸只一眼便认出这小孩是班上很瘦弱的的小洋洋，来的是她的爷爷奶奶和她妈妈。 “方老师，打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洋洋回家就哭，说小朋友打她，又揉眼睛喊疼。”看见方芸，洋洋妈妈连忙解释她们一家急急忙忙来找方芸的原委。 “是啊！眼睛很重要，就怕把咱洋洋眼睛视网膜抓伤了，那以后咱洋洋可怎么生活啊？”洋洋的奶奶紧绷着脸道。 “说是一个叫果果的小女孩抓咱洋洋眼睛，小小年纪可真够狠的，不知道平时家长是怎么管教的。如果咱洋洋眼睛有什么问题，我要找她负责，什么玩意？”洋洋的爷爷扯着大嗓门嚷道。 “好好，请您们消消气，班上这么多小孩，有时候我们难免照顾不周，真很抱歉。”方芸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压抑着内心的担忧和恐慌。 “方老师，我知道你是很尽责的老师，平时对我们洋洋也很关照。可是小孩的眼睛关系她一身，平白无故就这么伤了，你就说怎么解决吧？”洋洋妈妈用手势阻止两位情绪激动的老人，转向方芸，寥寥几句，方芸已经感觉到她们一家人心里的怨气。 “这……”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此时方芸心里有些慌乱，没了主意。“冷静冷静。”方芸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看着小洋洋那虚弱蔫蔫神情，方芸心里的负疚感更加深。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方芸掏出手机给王似秀园长打了电话，简单把情况介绍一遍，“我知道了，你好好安慰她们，我马上来。”话音一落，王似秀园长就“啪”地挂了电话。 “我给王园长打了电话，她马上过来，来了我们一起好好商量解决问题。”方芸边轻抚小洋洋脸，边安慰洋洋家人，心里比任何时候都盼望着王似秀园长的到来。 “洋洋来，老师抱抱，告诉老师今天和果果在一起玩吗？”方芸从洋洋妈妈怀里把洋洋抱过来，洋洋懒懒地张开手臂任方芸把她搂在怀里，“嗯！果果打我。”洋洋扬起小脸蛋撅嘴道。 “能告诉老师，她怎么打你的呢？你们怎么闹别扭呢？你不是很喜欢和果果在一起玩吗？”方芸抱着洋洋低声询问道。这时候，洋洋的妈妈，爷爷奶奶脸上表情已经不似刚才那样愤怒。 “是啊！洋洋，快告诉方老师，那个果果是怎么打你的？”洋洋的妈妈也在旁边催促着。 “果果，她，开始和我一起坐滑滑梯，后来就不和我玩，说我是小气鬼，没有给她吃喔喔奶糖。她就不和我玩。”洋洋说着，眼泪差点“吧嗒吧嗒”掉下来。 “洋洋不哭，我家洋洋最乖，谁说洋洋是小气鬼，我家洋洋最大气了，小朋友们都爱和你玩，谁稀罕和这个野孩子玩。”洋洋奶奶忙掏出纸巾替洋洋擦试脸上泪水。 “是啊，这叫果果的野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洋洋爷爷冲方芸嚷道。 “女孩，平时和你家洋洋很要好，常在一起玩。”方芸说着脑海中努力搜寻着今天洋洋和果果在一起玩的情景，她们在玩滑滑梯，小石站在旁边，低头摆弄着手机，也没见她们哭闹怎么样，好象一直在那里上上下下玩滑滑梯，洋洋走的时候，还挥着小手给她们做再见。“洋洋，今天果果不是和你一起在玩滑滑梯吗？”想到这里，方芸问道。 “嗯！可是后来她不和我玩，说我不给她吃我从家里带的糖糖，我说她上次从家里带的巧克力也没有给我吃，所以我不给她吃。” “呸！谁稀罕她家的巧克力，奶奶给你买，给我的乖孙孙买。”洋洋奶奶抚摸着洋洋的头，爱抚道。 “这野孩子明显缺管教，居然吃不到咱洋洋的糖就打洋洋，看来咱家洋洋就是不能给她吃糖。野孩子，欺负咱洋洋，咱洋洋眼睛有个什么问题，看我和她们家没完。”洋洋爷爷再次扯着大嗓门，气呼呼道。 “那洋洋，果果是怎么打你呢？”方芸小心地问道。 “她……”洋洋顿了顿，把小手举起来，伸长五手指在自己脸上拍拍，然后在眼睛前晃了晃，接着叫喊“妈妈”向她妈妈张开手臂，她妈妈慌忙抱住她，“接洋洋回来，我给她洗手准备吃饭，她就喊妈妈我不想吃饭，我眼睛疼，说着就哭，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然就来找你们啰！”洋洋妈妈说道。方芸听出了平静语气里的责备，一丝内疚爬上心头，在自己班上，在自己眼皮底下，两个小孩的闹别扭打架，自己却一无所知，正待继续询问，王似秀园长急急赶来了。 “乖娃娃，来，告诉奶奶眼睛那里疼？”王似秀园长笑容满面，细细地端详着小洋洋的眼睛，轻轻抚摸着洋洋小脸。 “这样吧！今天很晚了。明天您们带娃娃来，我让方老师陪您们去市人民医院眼科去给洋洋好好看看。如果眼睛真有问题，我立即找那个叫果果小孩的家长，我们三方坐下来商量解决，该我们幼儿园承担的责任，我绝不含糊。”王似秀园长象是下了决心似的，拍拍洋洋奶奶的肩膀，“我理解您们，我也是有孩子的人，将来也要抱孙儿，如果我的孙儿在外面叫别的小孩欺负，我和您一样气愤，眼睛是人的窗户，如果……” 劝走了洋洋一家人，王似秀园长顷刻间脸沉下来，一副严肃表情转向方芸，“这娃娃的眼睛据我观察其实并没什么大碍。家长的心情也能理解。孩子哭，特别是在幼儿园里出事，那家长当然是要找咱们，我们就得带她去找医生，只有经过医生检查才能做出让她们信服也让我们信服的结果。” “园长说的是，我明天一早等她们来就陪她们去医院。”方芸连连点头，对王似秀园长是满满的佩服。 “你呀！我知道对工作也比较尽责，就是闷，关键时候，楞憋不出有份量话出来。还有小石，她该干的活，就叫她干，特别是照顾小孩，责任重大，稍一疏忽，就出事。你就说今天这事，如果明天医生检查说有问题，那对孩子对我们都不是什么小事情，影响是很不好的。所以，小石如果对工作不尽责，你可以向我反映，我让她立马走人。”说到这里，王似秀园长话语稍稍缓和，拍拍方芸的肩，“行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带娃娃去医院检查，至于费用，你先垫着，回来我给你报销，记住明天情况如何回来都要向我汇报。”说完，王似秀园长倒背着手，“吁”口气，快速转身而去。 这个夜晚，方芸转辗反侧睡不着，内疚自责在心里交替着，明天小洋洋检查结果如何？方芸心里满是不安和焦虑。 第78章 早上，方芸来不及带幼儿做早操，便陪着小洋洋妈妈带着小洋洋去市人民医院。在医院眼科诊室里，戴眼镜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他用仪器认真细致给小洋洋做眼部检查，一道很绿的光扫在小洋洋眼睛上，“来，娃娃，莫怕，眼睛睁开，睁大一点，让叔叔好好瞧瞧。” 方芸和小洋洋妈妈站在他旁边，紧张地注视着医生的一举一动。 检查完，男子忪口气，慢悠悠坐在转椅上，拿起笔，又停下，略一思忖，转头对小洋洋妈妈说道：“算了，你这小孩，我看不用开药，回去多喝水，少吃零食，就行了。” “医生，什么原因？那我家孩子到底眼睛有没有问题啊！你倒是说说，真不用开药吗？”小洋洋妈妈有些迷惑瞪着医生。 “什么问题啊？我看啊就是缺营养，眼睛是全身器官中的一部，维生素缺乏都可以引起眼睛病变。你家小孩身体这样瘦弱，脸色也苍白，我估计是缺什么营养，有可能挑食引起。” “不会吧！我们家四人带一孩子，什么好吃的东西都买给她吃，她吃的食品都是比较贵的。”小洋洋妈妈质疑道。 “所谓好的贵的东西不一定是适合她吃的，不一定就具有营养，营养是多方面的，五谷杂粮不可缺。我看你家娃娃是垃圾食品吃多了。体质这样虚弱，而且是不是经常用手去揉眼睛，有时候是不是脏兮兮的手也去揉搓眼睛。所以，你们应该去多读一些有关小孩营养食谱和卫生方面的书，就会明白不一定好的贵的食品就适合小孩子，营养是多方面的。”中年男子望望门外，不断有人进来送号单听诊，皱皱眉道。 “我是说她眼睛有没有外伤，会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洋洋妈妈不放心又问道。 “什么外伤？那来痕迹？眼球，眼角膜？你们希望这样吗？我告诉你仔细检查没有，也不会影响你小孩生活，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好好照顾小孩，注意清洁卫生，没事别瞎琢磨。”中年男子叹口气，瞟瞟桌上一大叠挂号单，喊道：“下一个。” 从医院回来，方芸完完全全如释重负，向王似秀园长说了陪洋洋妈妈去医院给洋洋检查的情况，王似秀园长就象早已料到是这样的情况，只淡淡说一句，“知道，这样就好。以后你们也得好好注意小孩情况，照顾好你班每个小孩。好啦！话不多说，快去班上准备上课。” 晚上，方芸见到来看她的杜义第一句话便是“医者良心。”杜义听罢一愣，有些莫不着头脑。 “嗨！别提了，小方这话我就从她进屋，就不停说，我耳朵都快听成老茧了。”赖亚丽从椅子上侧身笑道。 “去你的，亚丽，有那么夸张吗？我记得自己没有说什么来着。”方芸捶捶赖亚丽肩膀，拿起小挎包。 “哈哈！就当我没说，有什么话去和你杜哥哥说吧！两人要出去啊，玩开心一点哦！”赖亚丽憋住笑，捧起书本，似乎要让自己把注意力转到书上。 第79章 河边公园，热浪还未完全散去，很多人在公园里休闲避暑，有在公园茶园喝茶打牌，有在河边草坪散步或蹲坐在那里，把玩手机或小情侣窃窃私语。公园中间一块开阔地，也就是广场，一群男女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很多是老年人，前面录音机，播放高分贝音乐，以至于整个公园都被她们音乐声覆盖。 坐在树下长椅上，方芸和杜义相依着百无聊赖看那群在广场上跳得很投入的男女们，“喝水吗？”杜义欠身问道。方芸模棱两可笑笑。“你坐着，我去买”说着杜义朝公园小卖部跑去。 方芸呆呆看着那群音乐发烧友，扭着腰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她们好开心快乐，令人羡慕。”方芸不禁浮想联翩，冷不丁脑海出现小兵兵文文身影，心里不觉沉重起来。继而想到今天小洋洋在医院，楚楚可怜身影。洋洋妈妈始终对医生的话半信半疑充满困惑神情。从医院出来她对方芸说抽时间还是要带洋洋去省城检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然心里没底。听了她的话，本来方芸释然的心也跟着莫名紧张起来。 “在想什么呢？”杜义递给她一瓶绿茶，关切询问道。 “没什么，看这些跳舞的老年人，她们好开心，真是令人羡慕。今天一大早我陪班上小孩和她妈妈去了医院。因为昨晚她们来找我，她妈妈说她家小孩在幼儿园是不是眼睛叫别的小孩给抓伤，回去就喊疼，向我了解情况问怎么处理。我请示王园长一起处理，王园长提议去医院检查。所以今天陪小孩和她妈去跑了医院，还好医生很负责，检查了说没有抓伤痕迹，也没有开药，并认为小孩眼睛疼是别的原因引起，不注意眼部卫生也是一个问题等等。” “是这样啊！检查结果没事，那你还郁闷什么呢？”杜义坐下来，搂着方芸的肩膀。 “唉！不知为什么面对这种事情，我对家长总有些歉疚。因为她们不来找我，我居然不知道。一直想做一个很尽责的老师。可是有时还是无能为力。”说道这里，方芸眼前又恍惚闪现兵兵和文文的身影，一阵伤痛，方芸有些说不下去。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老师，可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不管怎样，无愧于心，尽力就好。”杜义拍拍方芸肩膀，安慰道。 “是啊！我也这样想来着，可还是无法宽蔚自己。可以说我来到叮当幼儿园，从小班教到大班，然后现在又重新带小班。倒有种很茫然感觉，究竟我要教给这些小孩什么知识？就象在她们如白纸脑海里我要她们自己留下什么样印记，快乐还是忧伤？我到底都教了她们什么……”说着，方芸自己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眼睛里渐渐空乏起来。 “因为你有教育者的责任心，而这种责任心愈强烈，你才能不断反省自己，才能有这么多感概和无奈。” “也许吧！今天从医院出来，小孩家长那疑虑眼神和话语，其实我们这样处理方式并没有让她感到信服，相反她充满疑虑，因为那是自己的小孩，她必须对孩子未来负责，想起来她有那样疑问也情有可原” “别泄气，这些不代表什么，重要的是你在努力。我相信她即使带小孩去省城医院，检查结果也会是那样，因为医生毕竟是很专业。医生一句话可以抵消你们很多解释和歉意。”说着杜义搂紧方芸，抚着她的头。 “是啊！话虽这么说，可我心里也不踏实。也许应该离开，去从事一种新的工作。或许心里不会象这样常常处于忐忑和忧虑中。”方芸看着杜义，探询着他的看法。 “好啊！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只要你开心就好。”杜义笑道，露出洁白牙齿，在夜色中更现明眸皓齿。 第80章 热浪减弱，方芸在“叮当”幼儿园日子又过去大半。在杜义建议下，方芸抓紧时间自学汉语言文学科目，迎接即将到来的高教自考。 这个晚上方芸正在桌前看书，羊书群敲门进来，“小方打扰了。”看着羊书群手里提着大袋东西，方芸放下书本，惊异问道：“羊姐，神神秘秘，什么事啊？” “小方，亚丽呢？”羊书群环顾左右，欲言又止。 “亚丽，你没有看见吗？在楼下洗衣槽洗床单，你找她有事吗？”方芸有些奇怪，羊书群找赖亚丽有什么事呢？要说全托幼儿帮忙照看，找自己也行。 “哦！其实我就是来和你们俩道别，今天我已经从王园长那里正式离职，全托小孩该交代的事情已经和罗姐讲了。” “你真的离职？”方芸嘴张得大大，看着羊书群，头脑一片空白，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 “是的，我不是那种开玩笑的人。我闲时爱编织点围巾手套，你和亚丽刘姐我都给你们准备了，放在这个包里，还有上次和米钢出去一时兴起买的衣服裙子，小了，穿不上。我想你个儿小应该能穿，我全洗了。小方你拿去能穿就穿，样式比较新潮，适合你们小女生穿。” “羊姐，你……看这多不合适。”方芸搓着手，不知说什么好。 “这有什么，我们在一起共事，你们又经常帮我照顾全托小孩，最主要大家很投缘。在我心里你和亚丽就是我的妹妹，而刘姐就是我的大姐，如果不是米钢催得急，去上海发展，我真舍不得离开你们。”说着，羊书群声音低沉，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羊姐，说实话我也舍不得你走，好想和你就这样一直同事下去。”方芸搂着羊书群肩膀，自己也禁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你们怎么了？”赖亚丽提着水桶推门而入。“没……什么。”羊书群掏出面巾纸擦拭着眼睛，竭力笑道。 这时候，电话声响起，羊书群拔开手机，边应着，“我这就来。”边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朝方芸不舎叮嘱道：“小方，包里还有我洗头洗澡的洗发露，香皂和沐浴露，才买不久，你们拿去用吧！我不想带，到那边再买。” 门“砰”一声关上，屋里赖亚丽怔怔站着，盯着方芸，“羊姐真的要走了。” “嗯！”方芸点点头，一脸悲戚。 “是吗？好突然！以前就听说她要离开，我还以为她到年底才做决定，没想到这么快。”赖亚丽有些难以置信，更确切地说从她心里舎不得羊书群离去。 “是啊！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她一直说要走，只是老王园长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来替她，所以挽留她。羊姐不好说走的事情，毕竟老王园长待她不薄。” “好象罗姐以后就接替羊姐的工作。老王园长不是早做安排了吗？” “哎！罗姐也好其他人也好，那有羊姐那样负责和精细，让老王园长放心。以后怕是再难遇上羊姐这样踏实的员工。”赖亚丽叹气道。 “春天在那里……”方芸电话铃响，忙拿起手机，刘玉大嗓门响起，“知道你们羊姐要走的事情吗？明晚人家就要坐火车离开。我刚和她通了电话，票已经买好拿在手上，所以我们明天一早就得去给她买点礼物，毕竟大家是好姐妹，晚上去送行。” “哦！刘姐，好啊！我和小方正这样想来着。这不羊姐才从我们这里离开，你电话就来了。”不及方芸说话，赖亚丽凑到手机前。 “亚丽你好，你羊姐和你们道别了吧！大家相处一场，都很投缘。明天就一样事情，给你羊姐买东西和送行，可是咱三的头等大事。” “嗯！好的。那这样吧，明天我和小方在滨江广场等你，广场边就是好又多大超市。” “好，就这么定下来。”说完，不等方芸和赖亚丽搭话，刘玉就挂了电话。 买什么好呢？路上吃的用的，其他穿的有米钢罩着，羊书群倒也不缺。方芸思忖着，拿起小包，翻开钱夹，“看来还得取点现钱，亚丽，去吗？上银行自动取款机去。”说着方芸站起来，挎上小包。 “嗯！一起去吧!我也快没钱了，工资要下个礼拜才发。”赖亚丽也拿起她的小包。 两人正推门往外走，门却开了，罗姐站在门外，“你们要出去。” “是啊！我们有事出去。” “哦！还说让你们帮忙照看这群小孩，我被他们闹腾烦了。不知羊老师她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她是辞职真不干了，我看我也干不了多长时间。”罗姐嘟嘟囔囔道，转身失望地回她喧哗的全托寝室。 赖亚丽和方芸无奈地看着罗姐走远，摇摇头，挽着手向楼下走去。 第81章 暮色黄昏，刘玉赖亚丽方芸三人坐在火车站广场花台上，等着羊书群和米钢一家到来。 三人百无聊赖坐在花台上，看着来来往往推着行李箱背着大包小包人群，找寻羊书群身影，而她们脚边放着一大食品袋，为羊书群路上准备的吃食。当然更多的是本市的地方特产。 “哎！路上喝的吃的，要大羊看见咱三给她买的这些，可能又要惊呼是不是要吃撑我。”听刘玉这样一说，三人不禁“哈哈”一乐，忘了离别沉重的愁绪。 “那能她一人吃呢！还有小米奇。” “是啊！时间真是过得很快，那个当初爱吮大拇指的米奇现在该是上小学一年级了。” “想起那个时候米奇，说实话真不让人喜欢。就说鼻涕，没有断流过。大拇指动不动就在嘴里含着，就象那些习惯性叼烟的人，为纠正她这个坏毛病，我不让她把大拇指含在嘴里，她就哇哇闹，大哭，那哭声震耳欲聋，就象受了天大的委屈。”赖亚丽禁不住回忆米奇在她班上的情形。 “大羊还真是耐烦，就那样一把鼻涕看似脏兮兮小孩，全托在她那里，有时候礼拜天还带在身边帮忙照看，愣是给收拾打扮干干净净。虽然那小孩习惯不好，不过幼儿园读下来，也改变了不少。” “那是当然，正因为羊姐善良和尽责，才得到米钢真心喜爱。跨越年龄鸿沟也要在一起。” “是啊！米钢能得到你羊姐的芳心，也很幸运。因为你羊姐是个很勤快善良女人，当然啰！我们在这里私下说说，大羊她还是颇有几分姿色，和米钢走在一起也还是般配。” “第一次见到羊姐，因为她是老王园长的红人，老王园长很信任她，我还担心她不会动不动就打咱们的小报告吧。结果呆久了才知道，羊姐是比较正直的人，除了干好自己本职工作，很少多是非。” “嗨！的确，你羊姐经历很坎坷，也很倔强，不希望去博取他人的同情。所以从不谈她的家事，不象我藏不住话，心里有什么不快就一定要说出来，就象倒垃圾一样，自家那点破事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行了，刘姐，你现在不也是盼到云开日出时候吗？” “云开日出说不上，不过马马虎虎也说得过去。” “真希望羊姐和米钢能够在上海好好打拼属于她们自己的未来生活。羊姐已经有过一次不幸，希望米钢能给她快乐幸福的生活。” “我也这样想来着，昨晚梦里都在祈祷她幸福，将来和米钢再有一个小宝宝……”方芸正说着，却见一个扎着羊角辫，身形瘦长小女孩朝她们跑来，后面正是羊书群和米钢两人。 “赖老师，方老师，刘阿姨你们好！”小女孩跑到面前，大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米奇吗？ “奇奇，变化真是太快，一眨眼功夫，活脱脱一个漂亮女孩了。”刘玉惊呼道。 “是啊！在叮当幼儿园我和亚丽也快呆三年多了。认识你和羊姐，然后呢你离开叮当幼儿园，现在是羊姐离开叮当幼儿园，而且要离开这座城市，走得更远。”方芸接过话茬 “嗯！走到那里我都不会忘记你们，那些相处日子，因为你们我不会那样枯燥和无聊。” “当然，现在更不会枯燥和无聊，也不寂寞。”刘玉看着羊书群“噗嗤”笑道。 “去去，老刘你还是话里没个正形。”羊书群脸绯红，她旁边的米钢拉着大旅行箱，笑着朝刘玉她们点点头。 “呵！奇奇，你妈妈她们呢？”赖亚丽搂着米奇，左看右看，却也只见羊书群和米钢，没有看见米奇妈妈。 “妈妈和叔叔已经去了上海，现在就等着舅舅舅妈把我带去。”米奇眨巴着漂亮的小眼睛，倚在赖亚丽怀里。 “哈哈！都舅舅舅妈了。大羊你真能保密，这事也不和我们透个口信。”刘玉看着羊书群和米钢笑道。 “不瞒你说，刘姐，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书群是我生活中不可分隔一个人。”米钢笑道回应，把手放在有些羞涩的羊书群肩膀上。 “那就好啊！我们三都祝福你们，你要好好待大羊，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要是你让她受委屈，咱三饶不了你。”刘玉站起来，看着米钢提高了嗓门。 “哈！刘姐，你们呀只要书群和我在一起，就放心好了。她在我心里就象黄金般珍贵，我会好好珍惜我们缘分，保护她照顾她不会让她受委屈。” “得，这些话听起来蛮欣慰，我也为大羊开心，能够和真心喜欢她的人在一起生活。不过啊！你们以后日子还长着呢！生活不是卿卿我我花前月下，而是平淡生活的细水长流。”刘玉郑重说道。拿起大食品袋，递给羊书群，“这是我们三给你买的路上吃的喝的，当然更主要是家乡特产，到了那里当你拆开这些食物包装袋，不要忘了我们，大家曾经一起工作过，一起说笑忧伤过的日子……”刘玉有些说不下去，而羊书群也是泪水滢滢。 “买这么多，真是太谢谢你们！等我们在那里安顿好了，请你们过来玩。”说着米钢伸出手和刘玉握手，然后又和方芸赖亚丽握手，道别日子到了。 和羊书群一一拥抱之后，候车厅响起广播，去上海的火车开始检票，长长的队伍，刘玉方芸和赖亚丽目送羊书群三人走过检票口。 “再见，大羊。” “再见，羊姐，保重。”一声声呼喊，隔着检票口，羊书群也频频挥手，直到拐弯，消失在乘车通道的人流里。 回头，方芸瞥见一个熟悉男人身影，“咦！张师傅也来了。”这个时候张师傅已经匆匆朝门外走去。“我知道他会来，唉！”刘玉朝张师傅背影一声叹息。 赖亚丽挽着刘玉和方芸，三人踱步在火车站广场，这个时候，广场依旧灯火辉煌，推着行李背着大包的旅客匆忙走着。 三人似乎还沉浸在离别愁绪里，一首歌曲飘向耳边，顺声音寻去，却见一盲人拿着麦克风，旁边是简陋音响。他在那里动情唱着，这首歌曲也深深感染方芸赖亚丽和刘玉，她们也禁不住随声哼唱。 当你背上行囊 御下那份荣耀 我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 面带着微笑用力的挥挥手 祝你一路顺风 当你踏上月台 从此一个人走 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 深深的祝福你 最亲爱的朋友 祝你一路顺风…… 第82章 自从羊书群走了之后，对羊书群的记忆以及她和米钢恋爱史一度是“叮当”幼儿园老师们茶余饭后热门话题。 日子就这样疏忽而过，下班之后，大家照例聚在一起闲聊。 “哈！好羡慕，没想到羊姐一个徐老板娘居然桃花运这样好，搭上了白脸帅哥。”小黄瞪大着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神情。 “这就是丘比特牵的红线，一切是那么水到渠成却又是天意。”周老师怂怂肩，一副见惯不惊表情。 “嗨！不过这相差十岁，女比男大，说实话这能成就好姻缘比例很少，其实细看，羊姐脸上皱纹不少。我还有点担心别看她们现在好是好，那是新鲜劲还没有过。就怕以后……”小魏摇摇头。 “小魏，看不出来你这么关心羊姐，告诉你羊姐好着啰！缘聚缘散，你羊姐可不是那种离不了男人的女人。”赖亚丽忍不住插话道。小魏见状便识趣不吭声，其他人也悻悻散了。 “真是闲吃萝卜瞎操心，这些人就怨不得人好。”赖亚丽有些生气。走在走廊上，方芸拍拍她的肩膀，“她们就那样，没事闲聊呗！” “我看就是闲得蛋疼，女人成堆地方，真是是非之地。好在羊姐走了。”想起这些人也热议过羊书群和张师傅以及自己那些事情，赖亚丽想起就很生气。 “你们可回来了，快帮我照看这群全托小孩，我出去有点事。”罗姐心急火燎把她俩推到全托寝室，而自己却亟不可待向楼下跑去。 “嘀……”楼下刺耳喇叭声，方芸跑到走廊上，朝楼下看，见一戴帽子的男子咋看就象刘玉以前那个摩托骑士男友一样，骑着摩托车，按着喇叭停在幼儿园门口。罗姐匆匆跑向前，跃到摩托车后座上，然后摩托车“轰”一声疾驰而去。 “那个男人是罗姐老公吗？”回到全托寝室，方芸满腹疑虑。 “管她那些闲事干嘛呢？罗姐老公才不在这里呢！谁知道是她什么人？好啦！你看这些小孩个个脏兮兮，吃了饭都这么长时间，罗姐手脸都不给她们洗洗，带到寝室就让一个个在床上床下爬来爬去玩。以前羊姐可不是这样做的啊！”赖亚丽给小孩整理衣服，抱怨道。 “方老师，我要上厕所。”全托幼儿里一个方芸班上的小孩朝方芸怯怯喊道。 “好！兰兰我带你去。这样吧！亚丽，不如这样我们带这群孩子去上厕所，然后盥洗，完了之后呢，就让她们上床睡觉。” “嗯！快九点，孩子们也到休息时间。这样闹腾下去就怕她们磕着碰着那里。”赖亚丽点点头，站起来让大孩子牵着小孩子的手，排好队，方芸在前赖亚丽在后面，带着这群小孩去上厕所。 给小孩盥洗完必，照看小孩上床睡觉。脱衣解鞋带，给小孩盖好被子，哄她们进入梦乡。方芸和赖亚丽忙得不亦说乎。 “得，几点了，罗姐还不回来，她这活咱们俩都给她差不多干完了。”屋里响起小孩均匀地鼾声，方芸和赖亚丽沿着小孩们小床挨个巡视了一遍，罗姐没有回来，两人也不好离开。赖亚丽一屁股坐在以前羊书群现在罗姐睡觉的床沿上，有些不乐意。 “谢谢两位。”这时罗姐一阵风似飘进来，“罗姐，你可回来了，兰兰我带她解了小便，一会儿你再提醒她解小便，刚刚她喝了很多水。”方芸边叮嘱边和赖亚丽走了出去。 楼下“轰”摩托车响，寻声看去，一个戴头盔男子骑着摩托车，迅速消失在她们视野里。方芸看得有些似曾相识，想起了刘玉和她的前任摩托车男友，“物是人非，如今刘姐和羊姐都走了，她们在这里的故事几乎都成了追忆。”方芸不禁感概万分。 “其实不只她们，我们也会离开，没有事物是一成不变。”赖亚丽挽着方芸，在走廊上慢慢驻足，踱步。 “他给我打了电话，正式送聘礼到我们家里，也可以说我们关系是正式确定下来。而我也打算下周向老王园长辞职。回家自行创业。”这个晚上，赖亚丽郑重说道。眼睛里闪烁的火热光芒，即使很多年，方芸依然难忘。 第83章 阳光明媚一个休息日，小黄突然邀约赖亚丽和方芸去逛街。 “我们去洗面，做美容，皮肤日久不做护理，就会变粗糙。”小黄抚摸着自己的脸，照着小镜，站在教师寝室中间，眼里有一丝渴望。 “洗面，去那里美容院，很贵不便宜，况且去了就会被忽悠着买她们这样那样美容产品。”方芸犹豫不决。她是很少化妆的人，除了节庆日化点淡状，常常素面朝天。 “小方别把美容院想得那么恐怖，那个女孩不爱美就像那个女人不怀春一样，我认识一家美容院，洗面做头，价钱还比较公道，要不咱们去看看。 “好啦！你们去得了，我……还洗衣服呢！”方芸继续推辞。 “怎么？小方这么年轻就失去对美的追求，难到希望你的杜哥哥被别的妖艳女人抢走？不要辜负了自己青春好年华。”赖亚丽拽着方芸，喋喋不休，最终方芸经不住俩人的劝说，最终答应和她们一起去逛街。 南街那间不大不小装饰比较清新美容店，小黄领着赖亚丽和方芸进到里面。“哦！小黄来了，这两位是……”一位打扮时髦的女子迎上来，看着小黄笑嘻嘻道。 “殷姐，这两位是我同事，今天休息，到你这里来玩玩。” “好啊！欢迎。我们现在有新的服务，免费洗面，如果你觉得效果好，就可以在我们这里办张美容卡，定时来洗面。” “说到底办张美容卡也还是收费，洗面也不是白洗。”赖亚丽忍不住调侃道。 “看这位小妹说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为你服务让你变得越来越美丽，难道不可以收取点服务费吗？”那位叫殷姐的怔了一下，接着又笑道。然后她拍拍小黄肩膀，“好啦！把你朋友带上楼，喝喝茶，我来给她们做做面膜，也就是免费洗面，让她们感受一下愉悦自己的开心喜悦。” “瞧，殷姐你也太给我面子了，劳你亲自出手，前几次我来你都很忙，都没顾上和你打招呼。” “是啊！今天你们来得是时候，我刚刚忙完，正好空闲。”说着这位叫殷姐边揽着小黄的腰，边拽着赖亚丽向楼上走去，方芸也只好跟在她们后面向楼上走去。 殷姐显然是这个美容院负责人，她招呼大家落座之后，然后叫一位称呼为小丽的美丽女孩给大家沏茶。 屋里空调开放，弥漫着清香怡人菊花香，啜饮清茶，几个人顿感惬意万分。小黄和殷姐喋喋不休聊着，似乎很早就认识样子。 这时那个叫小丽的女孩小跑过来，低声和殷姐耳语几句，殷姐点点头，随即站起来，“你们几位慢聊，我去那里招呼一下老客户。” 说完殷姐妞着小蛮腰腰随小丽向里面包间走去。方芸这才留意到她们喝茶这个地方居于屋里靠楼梯地方，往里面一面透明镜子做屏风，旁边是沙发，中间茶几，茶几边上，一个类似于收银台地方。收银台后面小小长廊，两边小屋，看殷姐推开一扇门进去，估计那就是她们所设的包间。 “她们这环境还看得，生意还不错。”赖亚丽赞许道。 “是啊！殷姐手艺好着呢！无论做头洗面，都是好手，找她的人特别多，自然有很多回头客。”小黄呷了一口清茶，“你们看我的肤色好吗？” “嗯！不错，肌肤滑润。”赖亚丽和方芸看着小黄白嫩细滑脸，不禁赞叹道。 “呵呵！知道我怎么保养的呢？用那些护肤产品？”小黄略显得意，接着指指赖亚丽，“亚丽，你看你年纪轻轻，鼻子上都有黑头啦，脸上有些癍点……” “什么？” “不信，你自己拿小镜子照照。”小黄指着桌上放着小镜子，赖亚丽拿起来一照，“妈呀！还真有。” “我也看看。”方芸拿起小镜子，看着自己素面朝天脸，“怎么那么多痘痘，”突然间方芸对自己没了自信，相比小黄白嫩润滑脸面，自己的黑而粗糙，一刹那，方芸和赖亚丽一样自惭形秽 第84章 当方芸和赖亚丽被殷姐带到她们的工作室，就见一小包间，两张小床，加上中间放面膜洗面东西的小柜，几乎没有空闲地方。“两位脱了鞋子到床上躺下，然后我的洗面就开始。”殷姐穿上她们家工作服，笑道。 “是免费洗面吗？”方芸不放心问道。 “当然啰！你们是小黄的朋友，小黄是我的老客户，我还会骗你们？”殷姐笑道。回头高声嚷着让小丽打热水来。 “亚丽，小方我就不陪你们洗面了，我家里有点急事先走了。”小黄推门探头道。 “怎么？忙着相亲，这是第几个了？赶明儿确定下来，带到你姐这里来看看。” “哈哈！殷姐你真会想象。”小黄一阵嘻嘻哈哈便走了。 清洗一遍，殷姐用湿毛巾敷在方芸脸上，一种神清气爽感觉顿时传遍方芸全身。 “舒服吗？”殷姐轻拍方芸脸部，看着她。 “嗯！”方芸点点头。“好呢！”殷姐很满意方芸的回答。“小丽，你过来给这位姐姐继续按摩。动作轻点，我给那位姐姐来做脸部护理。”说完殷姐在赖亚丽躺着小床旁边小椅上坐下，取下赖亚丽脸上湿毛巾，拿小瓶洗面奶，涂抹在赖亚丽脸上，然后双手上下来回均匀用力像对方芸一样，轻轻敲打。 “你们平时洗脸摖脸用的什么护肤品？”手不停，殷姐微笑着发问。 “嗯！没怎么用，我皮肤容易过敏，所以用宝宝霜什么的。”方芸想想除了用宝宝霜之外自己还没用过什么护肤品。 “我嘛！小护士，乐彩等等什么价廉物美，就用谁。”赖亚丽笑道。 “哦！我总算明白，难怪你们一个多粉刺，一个多斑。皮肤粗糙。看来就是平时没注意护肤，没有给自己皮肤加上适合的营养成分。了解自己需要什么，皮肤是干性还是油性等等，咨询一下美容顾问，选择适合自己的护肤品很重要，其实护肤品不需要太贵，适合自己就是最好。”殷姐侃侃而谈。 “那你给我们用的是什么护肤品来洗面呢？” “嗨！也不是很贵，我们星星美容院给客户提供主要护肤产品星乐洗面奶系列，含植物精华油，对人体无损伤。” “是吗？你们这行都这么说，市场上各种护肤品宣传的人都说对人体皮肤无损伤。” “哈！小妹看来对我们这行有偏见。即使你不相信我们，也该相信你们同事小黄，你看她的皮肤，脸部是那样润滑。她是我们常客，美容护理都是我给她包了。不管怎么说，从事我们这行就是要把顾客打扮得越来越美丽，因美丽而自信，让自己生活充满阳光。” “嗯！那倒是小黄是比以前好看多了。她用的是你们产品吗？” “当然是，两位可以试用一下，我给你们介绍这两款润肤霜，一个是干性皮肤使用，一个是油性皮肤使用。这位妹妹皮肤比较干燥，比较适用这款干性润肤霜，这位妹妹皮肤油性……” 洗完面，又听殷姐念念叨叨，禁不住好奇，到方芸和赖亚丽走出美容院大门，天色已经灰蒙蒙，看看手里小袋，不知不觉两人已经买了星乐护肤品从洗面奶到早霜晚霜一套。而且赖亚丽还办了一张四次洗面的美容卡。 “唉！说是免费洗面，咱们还是花了百多十元。”方芸嘘嘘道。 “所以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们就利用人的这种心理，卖产品赚钱。咱们说不上套还是上套。” “我敢说下次你去洗面，她们又会在不知不觉中推销产品，你可能还得买。当然效果好也行。那个女孩不愿意把自己打扮得更靓丽。”方芸挽着赖亚丽，嘻嘻笑道。 “说实话我有点怀疑小黄是她们的托，你看以前没见她对我们这样热情过，而且她这人心思慎密，鬼点子特多。” “怎么？风一吹你就清醒了。管他哪，试用一段时间，有效果就用没有效果就不用。不管她说得有多么好。” 两人说着笑着，在街上逛了一圈，到黄昏才回幼儿园宿舍。 第85章 这一天，小石又姗姗来迟，方芸正想提醒她，上班最好别迟到，最好正点来。小石却先话了，“姐，祝福我吧！我订婚了。”小石眨巴着眼睛，一丝微笑荡漾在脸上。 “好啊！只你好小比我还小就订婚了，真大踏步走在我前面了。”方芸不无羡慕。 “我们那里就这种风俗，女孩子把婚订了，父母心里也很踏实。姐你也心有所属，我想也快了吧！” 沉浸在订婚喜悦中的小石把她和男友相识和得到双方父母认可和祝福差不多一股脑儿给方芸听。对小孩也比平时多了几分耐心。 原来小石未婚夫家在城郊，修了两层楼，家里装修一新，所以小石结婚新房已准备好。小石未婚夫勤快能干在外地随建筑队干活。 “姐，我快辞职不干，和我老公一起去外面打工。”临近下班，小石对方芸了自己打算。 “哦！那也好，毕竟两人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也好。”方芸拍拍小石肩膀，虽然小石不很称职的保育员，但个很可爱的女孩。“祝福你！” 晚上，方芸回到宿舍，意外却见罗姐站在门口，赖亚丽在屋里打电话，不知和谁聊得很欢。 “小方，陪我出去逛街，周末，难得全托小孩都接回家了。” “你老公不来接你吗？”想起那个骑摩托车男子，方芸不禁好奇问道。 “嗨！怎么和你呢？你以前来看我的男人，他要我老公就好了。”不由分，罗姐推着方芸就往外走。 “他不我老公，只我的相好。这事我就你一人听，你可千万别出去。”两人走到天桥上，看着如白昼一般热闹的街市和来来往往穿梭不停的车辆，罗姐忍不住道出了令方芸困惑的自己**。 “那你们这样有结局吗？” “不知道，就一天一天过下去呗！我和他很早就认识，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心里彼此有意，可因为两家老人不同意，所以最终我没有和他在一起，他出去打工就很多年。等两人再见面都有了自己家庭。” “哦！”方芸也不禁遗憾点点头。 “我和我老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完完全全没有感情基础，而他又无能和窝囊，家里就一直靠我撑起来着。这不现在好歹女儿上大学去外地，我在家里也没有意思。他又在这里包份工程，所以我就上这里打工来，找了这个保育员差事。” “哦！原来这样，你就想和他见见面什么的……” “啊！如果不他，我可不想干这个带孩子苦差事。” “那他家人呢？” “其实他家庭也不顺心，当年也为了遂父母心愿，娶了本村的这个女人。两人完全谈不到一块，没有办法日子凑合着过，自己也很痛苦” “那有可能他和他妻子离婚吗？” “都有孩子的人，谈离婚那有那么容易，他要和他老婆离婚，就会一无所有，他们闹过几次，他老婆就这样威胁他。” “哦！真很遗憾事情，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啊！现在那敢闹离婚，都这把年纪出去不让人笑话。对孩子的承若对家庭的责任都让我们不能为所欲为，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小方，你还年轻婚姻大事一定要慎重，一定要嫁给你爱他他也爱你的人。”罗姐幽幽道。眼角有一丝泪滴在夜色中闪烁，“这些年来，我一直痛苦纠结……” 和罗姐分别，方芸心情惆怅回到宿舍，推开门迎来赖亚丽一脸阳光灿烂地微笑，“祝福我吧！小方，谈妥了，我哥给我投资，我男友帮我，嘻嘻，办幼儿园条件一切准备就绪。” “亚丽，这么快这事就搞定了，那办学许可证拿到了吗？” “我家舟舟拿到没问题了。啦啦……”着赖亚丽在床上来一个老鹰展翅，“哈哈！我快离开这里了。” 第86章 从火车站出来，提着行囊的方芸打着电话，“几点到家？”依然父母热切的声音。 想起来，方芸离开这座城市，离开家，一刹那一眨眼，恍惚中很多年时光就过去了。 在城市东边，“叮当”幼儿园原址，方芸乘坐公交车下车，揉揉眼睛，却再也不原来熟悉地方。眼前一座商品楼住宅区，门口站着保安，里面绿油油草坪，富丽堂皇装修，一切都显得那样陌生。 问门口保安，以前这里面不有个幼儿园？她们搬哪里？保安摇摇头，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方芸。以前这里有过什么他的确不知道，他新近才来这里上班。 方芸失落地站在原地，难道过去的经历竟一种梦境，可“叮当”幼儿园确自己真真实实生活工作过的地方。王似秀园长她们到底搬去哪里？ 带着疑问，方芸拨打赖亚丽电话，“对不起，你呼叫的用户已停机。” 方芸懊恼不已，失望之情难以言表。想起那天送别赖亚丽的情景似乎历历在目，熟悉不过再熟悉楼梯，方芸帮赖亚丽提着行李，似乎又回到从前两人初次认识情景。想起赖亚丽那句话“我们会成为同事。”如今真让方芸感慨万分。 而送别赖亚丽之后，方芸也离开“叮当”幼儿园，去外地一所希望小学工作。 赖亚丽坐上公交车，方芸朝她挥手，然后赖亚丽冲她笑笑，“后会有期。” 方芸再不舍挥手，“祝你成功！”赖亚丽一抬头一蹙眉还想什么，车就开走了。方芸呆呆伫立很久，看着公交车消失在喧闹街市，才猛然醒悟自己的的确和赖亚丽分别了。曾经以为可以做很久的同事，很多祝福的话还未完，时间就这样让两人从此永别。 此刻，方芸叹叹气，这时手机铃声急促响起：“老婆，到家了吗？” “嗯！到市里，现在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可已经不我工作过的幼儿园，全商住楼。”方芸有些沮丧。 “傻瓜！我们离开那么久，物人非，家乡在迅猛发展，也许幼儿园已经搬迁到别处，找不到在情理之中。” “叮当幼儿园现在连遗迹都没有，不知道姐妹们到哪里去了？”方芸无限依恋看着那曾经属于“叮当”幼儿园地方，昔日在这里生活工作画面似乎恍如昨日。 “她们不在这里，一定在别处，因为生活还要继续，就象我们一样，生活始终要继续，你不可能停下。”杜义在电话那头安慰道。 “啊！生活要继续。我怎么把刘姐给忘了？”想起刘玉，那个热情开朗的刘大姐，方芸的心豁然开朗，这几年在外忙忙碌碌，也很少和刘玉她们联络。 杜义的千叮呤万嘱咐结束，方芸在街上慢慢踱步，打量这座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城市，离去这几年，这个城市变化之大，街面扩展整洁，曾经城区边缘现在也成了热闹的商业区。 “因为爱情……”刘玉电话拨通，不过铃声换了，正在方芸诧异之际，熟悉声音传来，“喂，小方吗？”声音略显无力。 “啊！刘姐我方芸，我回来了。你在那里，我来找你玩。”方芸兴奋不已。 “嗨，回来就好。不用来看我，我早不在幼儿园上班。” “那你……” “我现在医院里窝着。” “刘姐，你……那我更要来看你。”方芸挂断电话，拦下一辆出租，红色出租车很快挤进车道，向着前方疾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