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凑》 第一章:一头雾水 我叫尼尼,我还有个双胞胎姐姐,但其实我妈是剖腹产,所以没有确切的根据说谁大谁小,我们俩是谁聪明谁老大,而她从小都比我聪明。我姐姐叫加尔,我们上面还有一个大八岁的姐姐,一共三姊妹,不过大姐姐经常欺负我们。 我们家姓神,神经病的神。 我和加尔出生那时候是没有准生证的,所以罚款是必须的,老爸为了省钱就一直没有给我和加尔上户口。后来家里经济宽裕些了,托关系才上了加尔一个人的户口。不过我们双胞胎别人看不出来,只要出门的时候分开走就行了。再后来我被过继到小姨妈家,随他们去了意大利。 加尔在雾城,我在佛罗伦萨,我和她保持每天一个视频。十四岁时,我们纹了一模一样的图案,她纹在左肩,我纹在右肩,以表示我们有某种特殊的联系 我五岁被带到意大利,之后十七年从未和加尔见过面。22岁的那一年冬天,毕业半年的我正在街头画画,忽然接到加尔的电话,说希望我放下手里的事情回中国一段时间。我马上买了第二天的机票,粗略的收拾行李后立马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从佛罗伦萨到雾城,三十几个小时的行程让我非常疲惫,我在城北机场见到加尔,那时候加尔怀孕2个月。她到机场来接我,然后直接去了她位于城南的别墅。放下行李,加尔吩咐人给浴缸放上水。我在等待间隙大概的打量了下加尔的家,三层楼的别墅,宽阔的院子,简单干净的装修风格。墙上挂了很多画,有幼嫩的彩笔涂鸦、青涩的实景写生、流畅的人体素描、随性的罗马风景,这些都是我历年来给她寄过来的礼物,我不知道她竟保存的这么好,瞬间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充斥着我的大脑。走进浴室,我舒舒服服的躺进了圆形的浴池中。加尔坐在边上帮我撩着头发,温柔的往我背上浇水。多年不见亲人,此刻终于可以靠在自己姐姐身边,这种感觉让我沉浸,足足在水里面泡了一个小时才起来,结果手脚都泡得跟死猪肉一样。 换好衣服,进到加尔的卧室。敞亮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块大大的地毯之外,没有衣柜,没有书桌,任何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我们坐在手工编织的地毯上互赠礼物,我本打算给加尔讲我遇到的趣事,却被打断,她非常郑重的给我说:“尼尼,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要离开,你可以代替我的身份在这里呆半年吗?” “为什么?”多年不见,加尔给我说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让我代替她。 “我和阿成从小认识,一年前本来打算结婚,那时候他先去美国告诉他家人,并承诺一个月内回来,可一周后却传来他的死讯。” “啊?!”我惊讶的瞪大眼睛。 “当时我接到他弟弟打来的电话,说他回去后没几天,邻居家进贼,他从外面回来正好遇到逃跑的小偷,阿成上前试图拦住小偷,没想到小偷掏出随身携带的枪击中了他,当地警方赶到后抓住了犯人。阿成因为大腿被打穿大动脉出血,救护车还没到他已经失血过多死亡。”加尔双手紧握尽力保持平静。 “加尔...”我靠她近一点,用手去捧她的手,想让她觉得好受些。 “阿成的事情让我很不能接受,所以我没有去参加葬礼。这件事情过去一年后,我和肖雨在一起。前不久他和他前女友和好,那时候我才知道怀孕了,我本来不打算要,可检查说是双胞胎,我舍不得。我不需要他负什么责,既然分开了我也不打算再见面。”我听着加尔讲的事情,心里有点复杂。她对人永远都是温柔的,这个肖雨明显只是把加尔当做备胎,可加尔还是温柔的对他。 其实说真的,我们爸爸也不知道十七年前走了什么狗屎运,靠着经营巨大的地下赌城,身价飙升到一个天文数字,但是他在我们十二岁的时候就死了,我们三姊妹都得到了爸爸留下的遗产,每个人分得的数字别说是她一个人带养两个小孩,那是买上一打岛屿使用权都不在话下。 “那既然你都打算把小孩生下来,为什么又要让我来顶替你,你打算干什么?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怀孕的事情吗?”我知道虽然世界在进步,可不管在哪里,一个女人自己带孩子,肯定会有好事的人说闲话。我想加尔会不会也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心里不好受。 “我要去阿成家。”加尔一扫眼里的阴霾,认真起来。但是,阿城不是死了吗?!这种剧情大翻转,我一下没hold住。“上个星期,我收到阿成的号码发过来一条短信,可我马上回拨过去,却成了空号。”她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翻开那条短信。那短信内容如下: 加尔,我在回家的路上了,虽然是我已经看过了二十几年的街道,但是一想到以后都会和你挽手走过,它们就变成了仙境。 “他说他在回家的路上?他不是已经死了很久了吗?”我拿着手机反复的看着短信,上面的日期确实是上周没错,猜测道:“难道有人恶作剧?当时是他弟弟告诉你的,会不会是他弟弟发过来的?” 加尔皱眉,摇头说:“之后我有打电话给他弟弟,但是电话打过去一直没人接。我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收起手机,继续说:“当时我接到短信第一反应就是去找阿成,可打电话过去是空号,联系他弟弟也联系不上,我冷静下来想了想,按照我的反应来看,发这条短信的人目的就是希望我相信阿成还活着。”加尔把自己的分析说给我听,她向来心思缜密,我听起来也合乎逻辑。加尔继续说,“对方用这种方法告诉我,那肯定也料到我会想去找他,但是我又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这样做的目的,如果我贸然做出行动就会处于被动,而如果对方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观察我的一举一动,那我离开对方肯定会知道。所以我叫你回国,就是希望你在这里代替我,我趁对方没有察觉的时候去一次阿成家,或许就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加尔用手在床单上划来划去,有条理地解释她的计划。事情瞬间又发展成无间道,我似懂非懂的点头。 加尔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每次遇到什么事情她都能很好的处理,所以我对她非常信任。“我必须去,但是我不能让人发现起疑,你就当做是我在这里生活。我只需要半年的时间。半年过后我就回来了。”加尔再次向我保证。看加尔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她现在还怀着孩子,一个人去那么远。 “你打算一个人去?” “不,我打算和杨宇一起去。”看来加尔都已经计划好了。杨宇是我们小姨妈的孩子,虽然我抱到他家已经十几年,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国内,而且他在和加尔长期的相处中爱上了加尔。据杨宇说,他心里一直都希望和加尔结婚,可是碍于这种关系,他只能把感情放在心里。“只是肖雨最近老是来找我,让我觉得有点烦。他跑来找我说要和我结婚,我给他说不用他负责,我自己可以养活的。可他非要说什么以后还要付抚养费,不想弄得大家都家庭破碎。”加尔又皱起眉毛,这次有点无奈。 “嘿!他不知道你的情况?谁稀罕那点不痛不痒的抚养费呀!”我听了之前加尔的描述后就不喜欢这个人,剪不断理还乱,一会这个一会那个。 加尔鼓着一嘴的气,皱着眉点头赞同。“因为爸爸嘱咐过,我们神家人要隐姓埋名的生活,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家的任何事情,所以我平时不住在这里,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我跟他提过的也只能算是皮毛,可价值观不一样,接触的圈子也不一样,他始终认为我的穿着打扮非常简朴,所以说了他也不相信。上次他的产品想进大学超市,结果校方以很高的进场费把他拦在门外,那个学校校长是早年老爸一个外地场子里厨师的儿子,像这种事情只需要说一下就能解决。我看他也挺辛苦,就说我帮他问下,他倒反过来说我:‘你有认识的人?校门口的保安就算了吧。’我告诉她说我认识校长,他就讽刺说:‘你吹吧,你认识校长?我前女友家里那么富裕,关系那么广也没说她能有解决办法,你这连工作和房子都没有,呵呵。’”加尔无奈的瘪瘪嘴,接着说:“之后他和他前女友和好后,又一直表现出对我的不舍。我和他分手没多久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他知道后又回来说要和我结婚。但我已经对他没有感觉了,我跟他说他过他的我一点不打扰,我也祝福他们,别再来烦我。可是他非说我告诉他就是别有用心,我气不过,你说我都背了这么一锅了,那我就非要他给负个责。” “这人好势利,不过也算有担当。那你现在真和他在一起了?”这男人怎么用钱来衡量人?要是他看到我在街头给游客画人像,是不是会嘲笑说我是个乞丐? “还没,我不喜欢他那种拖泥带水的性格,没个主见。之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暗暗的和他前女友暧昧不清,我虽然赌气说让他负责了,可现在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可能在一起呢。”加尔嘴上说着没有半点感情的样子,可我知道她其实就是介意这个男的对感情不专一。“我和杨宇走,你代替我在这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肖雨如果执意搬来你就接受,他在的话,你假扮我这件事情就更有说服力。”加尔满怀期待的望着我,表情认真。 我刚毕业,本来打算满天下的游玩,但加尔提出了要求我就要以加尔为重,点点头答应了。我们互换了驾照身份证,一个记满了密码账号的小本子,手机和几本日记。第二天,杨宇则带着加尔踏上了前往美国的征途,我如约的搬到了加尔租的小房子里。这是个一室一厅,家具很少,联想起加尔别墅里的装修,看来这真的是她的风格。 行礼箱往地上一放,我躺在床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我和加尔性格基本相反。她是个有节制的人,而我比较懒。我平时在家里顾了佣人,收拾做饭基本不会。搬来后的几天,家里就乱糟糟的了,吃饭也是在外面吃,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顾钟点工收拾。 我搬来两周后肖雨也搬来了。果然在他来了之后我就一直被折磨,做饭收屋什么都是我,他成天除了游戏就是游戏。拜托,好歹我也是顶替的一个孕妇,要是我没有顶替加尔,那她是不是也要顶着大肚子做这些事情呢?一想到这些,我就更讨厌这个人,经常看他不顺眼,对他各种冷嘲热讽,我发誓不会把我的一分钱花在他身上。他倒好,当什么都没听见,玩游戏就没停过,连菜都不买。我要是手里有瓶毒药,还真难说会不会把他给毒害了。 我装着大肚子和肖雨过了三个月,每次检查我都各种借口不去。肖雨长得俊俏,家里有几套房子,父母做着小生意,生活还算美好,但他自己却没什么能力。跟加尔说的一样,朝三暮四,经常被我发现和他之前小女朋友暗中联系,暧昧不清,而且人确实没主见,凡是都听别人说。最气人的是有一次浏览汽车网站,闲聊时就说到买车,我这刚说买车代步方便,他就开口嘲笑我“你看这些有什么用?光看不买穷鬼一个。”一下我火就大了,冲他一顿凶:“你这人真是有病吧,我买不买关你什么事?你成天说你前女友家开宝马,还说她是什么白富美,告诉你,她在我面前连根毛都不算。”听我说到他前女友,肖雨不示弱,说:“本来就是,为了你怀孩子这个事情,我已经放弃了迎娶白富美的机会了。你知道我和她多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吗?”他说的理直气壮,我听了只觉得好笑,那妹子我也见过,在我顶着加尔的名字和肖雨在一起之后,她来找过我打算抢回肖雨,被我无视了。 那妹子长得还算水灵,中专毕业却连基本礼貌都没有,家里条件虽然比肖雨好些,可说她是白富美也要看人,在我面前她还真算不上!肖雨只看到加尔租房没工作,相比起来他前女友,家里安排工作衣食无忧。果然,钱就是衡量一个人的基本,他完全不懂得有能力奢侈和愿不愿意奢侈完全是两码事。自从我回国后,好多女生炫富自称白富美,一款十几万的包包背在她们身上,没什么文化,夸张的妆容和奇怪的价值观。我的祖国真的让我大吃一惊!一个三十岁以下的女生,可以自己买得起那些东西的,除了财产继承,其他都市因为能力出众获得了巨大的收益,她们理所当然的拥有,所以并不需要去炫耀。那些炫富的女孩有些或许家里也算殷实,有几十百八万,可是她们自己并没有什么作为,最擅长就是坑爹。有些更恶劣,并不是什么名媛千金,却非要拿着不符合身份的奢侈品,好像一个死物就能把她的身价抬高到藐视一切的地步。 那次吵架后,肖雨也知道自己说话过分了,想要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我对他本来就没有感情,他还说那样的话,这下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什么话不好听都跳出来说给肖雨,他受了我不少的闷气。或许不等加尔回来,我就已经把肖雨给气跑了。 快春节的时候我收到一束花,里面的卡片写着:我一会去找你,一起吃饭。署名是j,我仔细回想加尔的日记,里面没有提到一个关于j的人,我也就没当一回事。过了两天,下午我接到了电话,对方说是我爸的老朋友,很久没回中国,故人很多都不在人世了,所以希望我这个老友的女儿能赏脸一起吃饭,当时肖雨不在家,我也没事做,就答应了。和电话那头约好在我家楼下见面,对方表示知道我的地址,一小时后到。 我准时下楼,楼下停了一辆林志。 “你是电话里那位?”我试探的问对方。嘿我心里奇了怪了,这不是说我爸的老友吗,怎么是个毛头小子呀? “是的,你好,我叫张一默。”车上的人下来,有礼貌的对我点头,“我父亲是你爸爸的老朋友。我们先去餐厅吧。”他边说边为我开车门。我以为他要让我坐在后座,结果他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难道他认识我?想着人都上门来接了,我也没再犹豫,坐上了车。 一路无话,到了吃饭的地方已经五点多钟了。我们要去的餐厅在二楼,是一家西式餐厅,他预定的是一个包间,进去后他帮我推椅,然后坐到了我对面,其他再没别人了。我好奇不是他爸爸要见我吗,怎么就我两个? “你爸爸呢?” “非常不好意思,事实上是我想见你,所以才打了我父亲的旗号。”他一说我就紧张了,这尼玛是要干什么?我下意识的拿住了手边的餐刀。 “你不要紧张,我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我父亲确实是你爸爸的老朋友,而且还是好朋友。”张一默看到我握住餐刀,极力解释。他说话不慌不忙,脸上礼貌的笑容没有半点恶意,可我还是心有戒备。 这时候服务员进来点餐,彻底打破了这僵持的气氛。我接过菜单仔细翻看了两页,没找到我喜欢吃的,只能随便点了些。等服务员出去下单后,我将视线转向窗外,心想如果等会真的要动手逃跑之类的,我就从这窗户跳下去,应该死不了。 张一默看我不理他,便主动的和我说话:“尼尼,你别紧张,我是没有恶意的。”我一愣!这人见过加尔?他怎么知道我是尼尼?感觉自己被人拆穿了一样,肾上腺素飞增,瞬间我脸就红了,但又极力想掩盖,于是大声说:“我是加尔!”然后带着一张红到耳根的脸怒瞪着他,其实我也知道我这种行为已经把内心暴露无遗了。 “我这次来是真的有东西要给你。本来想找到你们三个,把你们爸爸托我家保管的东西交还给你们,但是你们大姐败家乱投资,搞得自己负资产,现在加尔应该和杨宇走了,只能把东西交给你了。”他忽略我死不承认的行为,说话有条不紊,我边听他说话边细细看他,他穿着衬衫,外面罩着一件毛衣,外衣挂在椅背上,左手带着一直黑底蓝圈的手表,手指修长,配上清秀的五官和长睫毛,感觉是个斯文人。听到他说加尔和杨宇的时候,我更加确定他肯定认识加尔。 “你为什么不找我妈?还有,你是怎么晓得我是尼尼,又是怎么晓得加尔走了?你怎么对我们家情况那么清楚?你调查我们了?”我家大姐败家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打我回来的这段时间,她都无数个电话打来找加尔,非说当时老爸分财产不公道,要求加尔把自己名下一大半的财产给她。眼前这位是来还东西的,东西又是我爸的,为啥不直接给我妈?而且即便是他认识加尔,为什么不早些把东西拿出来?他一个外人怎么晓得这么清楚?他说的话让我瞬间又起了很大的戒备心。 “我家人交代我说,当时你们爸爸特别嘱咐过,我们只需要保管,至于何时把这个东西交给他的孩子,到时候就会知道。上个星期我收到一封来信,是你爸爸在十七年前写好,最近才寄出的,内容就是让我即刻将东西交还给他的孩子,所以我只是按照你们爸爸的嘱托做事而已。另外,是加尔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的,所以你可以放心了。”说话间,张一默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我很好奇的接过来,打开里面装着一块乳白的、形状不规则的石头,只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小点,石头上绕着红绳子,看来是带在脖子上的。 “最近才寄出的?!爸爸十年前就过世了,怎么会在最近寄出信件给你?”我把石头拿在掂了掂,问他:“这是什么东西?”然后又拿起盒子仔细检查起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记号之类的。门外服务员敲门进来上第一道菜,我暂时放下盒子吃沙拉。 “十七年前正是我们两家开始转运的时候,或许你爸爸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计划好将东西以这样的方式交给你们,只是没想到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来接收。当时你爸爸从一个人手里买过来的,据说你爸爸带着它,运气特别好,做什么发什么。”张一默指了指那个盒子,接着说:“十年前,你爸爸的生意正是风生水起的时候,他忽然查出得了肝癌晚期,整个人在短短的两个月里面瘦得不成人形,在他查出肝癌的时候,曾经这样对我爸爸说:‘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这石头你就帮我交给我那三个女儿,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我不懂他说的谁到底是指什么,不过就目前看来,应该是你。” 主菜也上了。我大口吃着牛排,回想那时候的我,毕竟是自己的爸爸,却连葬礼都没有参加。那时候小,心里傻傻的相信只要没有看到,一切都不是真的,爸爸也不会死。现在又听到了那时候的爸爸,我眼里已经包不住泪水,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全滴到餐盘里的食物上。张一默拿纸巾要给我擦眼泪,我一把抢过来擦了擦鼻涕,不管脸上的眼泪继续吃东西。 饭后,张一默和我坐在车里,我拿出那块石头仔细研究,追问着关于我爸更多的事情。张一默把他知道的我们家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我爸神大任,早年是混黑社会的,后来有了我们,洗手变成卖水果的小贩,十七年前,在我被送到意大利不久,我爸去西安探望他坐牢的哥哥,也就是我家大伯神大华,路上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凑上来坐到他旁边,说是有祖上传下来的宝物,现在为了给家人看病,500卖给他。我爸老江湖,这些小坑小蒙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看到那所谓的宝贝,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花了500买了。那人走后,周围人都过来说他上当了,可我爸就盯着那石头看出了神。自打买了那石头后,我爸变得运气特别好,当时我爸的发小张强也跟着我爸发了财,这个张强就是张一默的爹。后来两人还合作开了酒店和酒吧,短短一年的时间两人身价飙涨,从原来的水果摊老板,变成了百万富翁。由于我爸本来又是黑社会出身,酒店和酒吧生意也非常顺利。那时候我爸经常和张强两个人喝酒,一喝就喝老醉,经常在喝醉的时候给张强说,他自从看到这石头,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只希望自己再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有时候张强想起我爸喝醉时说的话,问他啥意思,但是我老爸都表现得全然不知。后面五年,我爸像疯了一样,各种挖金挣钱,通过关系后门,在全国各大城市都做开了地下赌城,原来酒店酒吧也迅速的发展,变成连锁酒店和夜总会。张强对我爸这种行为很不理解,他觉得稳打稳扎的好,所以后面没有跟随我爸的步伐,而是自己做起了培训学校。难以置信的是,我爸这种疯狂的扩大,居然没有出现资金断层,也没有任何意外,五年过后,他拥有的个人净资产已经夸张到一个地步。可就在那时候,我们十一岁,我爸被查出了肝癌,拖着这样的身体又迅速将所有的身家套了现,分配好财产,立好遗嘱,嘱咐我们的妈妈,让我们三个姊妹隐姓埋名,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的身份。然后把自己一直带着的那块石头交给了张强家,交代一定要在他死后将它交给自己的女儿们。我爸去世了之后,张强就一直保管着这石头。上个月张强也得病去世了,在他弥留之际,把这件事托付给了张一默,张一默又通过加尔找到了我。 听完他给我讲了所有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我就下车回家了。临走前他在我手机上留下了电话,说有事电话联系。 上楼回到房子里,我把石头拿出来,细细的看着这石头,难以想象竟是因为这样一块小小的东西,让我们家天翻地覆。我趴在床上想着想着,手握着石头睡着了。梦里面我梦见我爸爸,他满脸泪痕站在我面前,口中念叨着“完了,完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我想要上前去拉他,却发现眼前的爸爸消失了。我在原地喊,却没有回应,忽然地面向下崩塌,我一下就醒了。 看看手机,时间显示半夜2:40,把手机丢到一边。正想闭着眼继续睡觉,电话响了,是肖雨打来的。他在电话那头问我今天都干什么了,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我懒得跟他废话,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挂了。我并不是一个感情粗枝大叶的女生,但是我不敢相信的是,居然从电话里听出了对方些许的失落。“真好笑,自己朝三暮四,还期望别人对你从一而终?我可不是那个温柔的加尔。”我对着挂断的电话冷冷的嘲笑。 一夜再无其他怪梦,很难得睡得好。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我就醒了。我将石头戴在脖子上,走到阳台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看到一辆大红色的保时捷停在楼下非常刺眼,转身又回到屋内。刚穿上两件毛衣,就听到大门被开启的声音,知道肯定是肖雨回来了,我立马两步并作一步的跑到床上蒙上被子装睡。肖雨进来看我还在睡觉,并没有叫醒我,只是坐在床边,然后就没有了响动。过了几分钟,我怀疑这人坐在床边睡着了,怎么一点想动都没有。好奇他坐在床边干什么,于是偷偷从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偷瞄,却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他居然一直看着我!我就像被捉住的小偷,打算把头躲回被窝里,还好一阵敲门声拯救了尴尬的我。 肖雨闻声去开门,我使劲喝了两口水,又穿上背带裤,确定看起来像五个月的肚子后,才从房间里出来。我凑到门口一看,居然是昨天的张一默,他身边还有一个个子高高的外国男。这什么情况?!张一默来干什么?肖雨回头问我:“你认识?”我头脑混乱的看着门口两个人,忘记了要不要请他们进来。张一默见到我和我这一身装扮,并没有感到多惊讶,依然面带微笑,准备开口跟我说话。我一下反应过来他晓得我是尼尼,这一下万一他喊错人了,我这不就穿帮了!连忙上前想把他两人往外推。 “加尔,你这是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吗?”张一默满脸温和,一手打在我肩上拍了拍。算他聪明,他要敢拆穿我,我就敢把他大卸八块。 我顺势干笑两声请他们进门,然后介绍肖雨。“这是我男朋友,叫肖雨,肖雨,这是我朋友张一默,这位是他同学...” “你好,我叫james,你叫我阿成吧。”外国男堆出一个微笑招手。 “你说你叫什么?!”我听到“阿成”两个字,当时就惊了,阿成真的没死?!那短信真的是阿成发的?!我瞪大双眼像见了鬼,难以置信的看着外国男。 看到我的失态,肖雨皱眉问我怎么了,我一时脑子放空没答上话来。外国男显得有些尴尬,旁边的张一默马上打圆场,“加尔,我同学第一次来中国,你不要吓着他了。”外国男马上识时务的与我和肖雨握手,一口别扭的中文和我问好说:“第一次见面,你好。” 肖雨在旁边很不自在。他本来就很介意我(或者说是介意加尔)和其他异性接触,现在两个男的忽然登门造访,个子都比他高,长得也不错,他肯定非常不高兴,但表面上还是很礼貌。我虽然不喜欢肖雨,但他毕竟也是和我生活在一个屋子里,也算和我一头的,我必须要照顾他的感受。收起了满脸的难以置信,我挺挺大肚子,指着客厅沙发说:“把鞋脱了再进来。” 两个客人很懂礼貌,听话脱了鞋以后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也没有东张西望,只是齐刷刷的看着我,等我这个主人下一步指示。我不知道他们忽然造访的意图,但是有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在肖雨面前提起,最不方便的是我的身份。肖雨关了门也坐在客厅,我坐在他旁边,看着这两个不明来意的人,不晓得该摆出什么表情。气氛很尴尬,虽然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终于,勇敢的张一默开口了。 “加尔,我们多少年都没见了,等会中午我们去吃个饭吧,你这都怀孩子了,必须要庆祝一下。”他带着一些自来熟的口气,说完还一把搂住阿成的胳膊。这,这这这...真爱啊?!我眉毛一挑眼睛一瞪,昨天的张一默,行为举止都很正常,今天这一下就把我打蒙了! 肖雨故作大方的点头同意,“你们是加尔的朋友,来了肯定要好好招待你们。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带你们到周围转转吧。” “那好那好,加尔,你老公真好,人长得帅又想的周到。”阿成激动的回答,完了还对着肖雨抛了个媚眼。肖雨打了个冷颤,借说进屋换洗整理一下,留我陪两个客人聊聊。他还穿着前天出门的衣服,一身汗臭,他又是个非常爱面子的人,所以不管心里高不高兴,他都要求自己从头到尾的整洁。等肖雨一进卫生间洗澡,我立马回头瞪着张一默,他这一大早不明不白的跑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张一默目送肖雨后,低头就和我目光对上了。 “你真的是那个阿成?你骗加尔说你死了是因为你弯了?”我白了一眼张一默,转头质问阿成。天呐,加尔居然为了一个变心的人,不惜怀着孩子飞到美国,可现在这人却大摇大摆的在这里秀恩爱,对象还是个男的!我满心觉得加尔好可怜。 “谁说我死了?我前两天就到雾城了,给加尔送花结果没有回应。昨天我找到一默,他才告诉我加尔已经不住在这里了,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你加尔搬到哪里去了。”阿成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张一默神色不变的把阿成的手推开,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的大肚子似笑非笑的,我恨不得一巴掌糊死他。 “加尔说你一年前就死了,还是你弟弟给他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被眼前这个阿成整得一头雾水,他说他是来找加尔的,但加尔三个月前就去美国找他了,就算他不知道,他家人也会告诉他啊。 “我弟弟?!”阿成惊呼道,“我弟弟一直在野外跟探险队进行拍摄工作,他怎么认识加尔?我和他都有三年没见了。”阿成停下来想了想,接着说:“一年前我和加尔打算结婚,本来我回美国就是为了结婚的事情,结果临时安排了一个出差,直到几个月前我才回到美国。我还给加尔发了短信,她怎么能说我死了呢?”阿成有些激动,脸上的表情可以组成五连拍。 自从加尔和杨宇一起去了美国后,我已经三个月没有联系上加尔了,她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或者发过短信,我给他们两人打过去永远都是不在服务区,现在这个阿成忽然出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自己已经是闹不清楚了。 “之前小默告诉我说你是加尔的妹妹,你和她真像,你们两个都叫加尔,进门那瞬间我还以为你就是她。”阿成一手扶着额头,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他说几个月前给加尔发过短信,看来加尔收到的短信确实不是什么恶作剧,可是他为什么这一年多来都不联系加尔?这不符合逻辑呀。难道加尔是因为阿成弯了,所以才和肖雨在一起。后来又接到阿城的短信,怕事情他知道,这骗我说她要去美国,让我代替她,然后和杨宇私奔了?天呐!这都是什么呀?! 我被自己脑补的内容震惊了,愤怒的看向张一默,都是他抢走了加尔的心上人,所以才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两眼冒火的瞪向他,看到他还事不关己的端起水杯喝水,我一把拉起张一默到阳台,把滑门用力一甩关得死死的。谁都不要阻止我将这个混蛋从三楼丢下去! “怎么了?怎么气成这样了?小心动了胎气,哈哈。”张一默先是一惊,然后打趣的跟我说话,还用手来拍我五个月的毛衣肚子。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抓着他衣领往下拽好把脸拽到我跟前,然后愤愤地说:“你个王八蛋,你居然抢我姐姐的男人!还好意思在这里秀恩爱!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越说越气,结果...太过于愤怒,把自己气哭了。 张一默听我骂他先是大笑,可后来看我把自己给气哭了,侧身挡住透明的滑门,一手掰开我拽着他衣服的手,然后把头靠在我耳边悄悄说:“不要告诉任何人加尔在哪儿。” 我一听,不敢乱动,带着小小的抽涕和满脑子的混乱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做声,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我着急的追问:“你说,到底是怎么会事?你为什么会和阿成在一起?他一年前到底死了没死?他找加尔要干什么!”我还在延续我心里的那个猜想。 “加尔!”屋内传来肖雨的声音,他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就站在客厅看着阳台上张一默弯腰挡住我的背影。张一默淡定地交代我:“千万不能对别人说,这对加尔很重要。”我点了点头。张一默肯定是知道什么,才会那样说,回想刚才我也是遵守和加尔的约定,不告诉任何人加尔的去向。我顺手抓起他的衣袖擦眼泪,正打算擦鼻涕,他立马从兜里掏出餐巾纸给我,嘴里啧啧的直嫌弃。 回到客厅,肖雨脸色很不好看,也不管我眼睛红红的,直接把我拉到身边,问我:“刚才怎么了?”我想不出来怎么解释,还好没等我有任何表情出卖内心的时候,张一默马上解释说:“刚才加尔和我说一起去上坟,我们两家世交,我俩父亲都过世了,墓离的很近,所以就相约一起去上坟。加尔和她父亲感情很好,想到以前的事情就有点难受。”张一默尽量解释,肖雨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然后“哦”了一声。 下楼后我看张一默径直走向了刚才闪瞎我狗眼的大红保时捷,正想说他这一天换一辆车真不嫌累,又忽然想起我并没有告诉肖雨昨天的事情,他们也说今天是多年后第一次见到我,所以为了避免穿帮,我在之后的安排里基本保持沉默。 晚上我们去唱k,肖雨不甚酒力被阿成陪去了厕所,终于给我腾出了足够的时间。包房里声音全关,张一默先给我讲了个大概。 “加尔和杨宇在两个月前已经到了美国,加尔一直和我保持联系,所以你不用担心。阿成和我是一年前认识的,我并不知道他认识加尔,昨天他来找我说是来找他的未婚妻,我一看照片才知道他说的未婚妻是加尔。但你说加尔告诉你阿成在一年前死了,加尔我认识很多年了,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她的为人我大概也清楚,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所以这个阿成和加尔要找的阿成是不是同一个人,只有加尔才知道。而且这两个阿成都是在一年前出现和消失,这里面想必不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他语气很认真,我心里想:难道阿成也有个双胞胎?我很认真的在想双胞胎的可能,嘴里还念道念道,张一默看我抓不住问题的重点,狠狠地往我脑门上弹一声嘎嘣脆,我哼了一声,硬是忍着那一下疼。 这时,我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有人打电话来。一看屏幕,我和张一默不免对视一眼,来电提示写着大大两个字——加尔! 第二章:学会面对 三个月没有加尔的消息,忽然出现的阿成和张一默,还有张一默针对阿成身份的分析,让我觉得自己就像走在迷雾中失去了方向,这时候看到加尔的来电仿佛看到了闪亮的太阳。 “喂,加尔!你在哪里?”我带着急切、兴奋、担心等各种情绪对电话那头的人喊道。 “尼尼,事情有些变化,我不能如约回来。”电话那头加尔的声音带着歉意。 “什么变化?加尔我给你说,今天阿成来找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加尔不能如约回来,那就是说我要继续顶替她?这肚子都五个月了,我再装就该生了! “你说阿成去找我?我问过当时的出警人员,他们证明阿成确实是在救护车赶到之前就已经死亡了,怎么可能去找我!”加尔听到我告诉她的事情非常吃惊,接着她沉默了几秒钟,语气低沉的问我:“你见到小默没有?” “小默?小默是谁啊?”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就看旁边张一默指了指自己。“哦~你说张一默呀?昨天见过了,怎么了?” “尼尼,你一直生活在国外,有些人没有来得及跟你引荐。小默家和我们神家是从祖辈就是世交了,我们两家的父辈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我和小默虽然从未见过面,但他也多次侧面帮助过我。你一个人在雾城,凡事要多加小心,脑子不够用了就要多听小默的,目前他算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加尔认真交代。 “那肖雨怎么办?我要继续呆在这里吗?”我这都装了三个月的孕妇了,再过三个月就是我们约好的半年之期,她说回不来,那要是拖到预产期,我上哪里去生两个孩子出来? “这个...”加尔想了想,说:“其实我也没有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当时让他负责也是气话,但是现在看来他也算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你和他在一起没有人会怀疑你的身份。” “可再过几个月就该生了,那时候你能回来吗?” “这个我不能保证。”加尔为难的回答我。 “你现在身体状况好吗?孩子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比起我这种囧境,我更担心怀有身孕的加尔。 “我很好,宝宝现在会动了,我知道照顾好自己,你千万不要担心我。”加尔的声音又变得温柔了,“尼尼,我不知道去找你的那个阿成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千万小心,我会尽快处理手里的事情回去找你,在此之前你必须学会自己去处理一些问题,有不懂的就多问问小默。不多说了,照顾好自己。” 挂断电话,我心里莫名有些情绪,想到加尔怀着孩子还东奔西跑,想到今天遇到的混乱局面,想到自己笨加尔会担心,鼻子一酸,又哭了。和加尔相比,我一直都不聪明,什么事情都是她帮我想办法,不管多远,加尔总能帮我做到我想做却没能力做到的事情。可现在加尔只是让我帮她呆在这里,结果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办,我简直是个废物。 坐在旁边的张一默看我打完电话就哭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着急的问我加尔说了什么。他的询问让我发现自己失态,手往脸上抹了抹,佯装淡定。 “你说呀,加尔说什么了?骂你了?接个电话怎么就哭了?”张一默边关切的问一边把粘在我脸上的头发理下来。刚才听加尔说他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我心里对他的防备基本消除了,再看他也觉得高大威武了。 我告诉他说:“加尔说她很好,但她说不知道这个阿成是谁。”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看来他是有目的接近我的。”张一默眉一皱抬头望着天花板思考。 他说和他想的一样,今天早上我还看到他俩秀恩爱,难道他发现这个男朋友身份异样,内心受到打击了吗?我问他:“他不是你男朋友吗?怎么又和你想的一样了?” 正在思考的张一默被我这一问,呛了一口气咳嗽了两声,转头过来对我说:“那是因为考虑到当时气氛尴尬,肖雨多半会介意两个男的大早上就去找你,为了不引起额外的麻烦,这才临时发挥的。”他回想早上和阿成暧昧的动作,不禁打了个冷颤,“现在你给我说说这肖雨,还有你这肚子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我圆滚滚的五个月的双胞胎,又开始哈哈哈哈的笑了。 唉我真想药死他,凶悍的对他嚷道:“你能不笑吗?你有病啊我又不是搞笑节目,你一看我就笑。”加尔的脾气好,我的脾气不好,所以他笑我是不行的。 他见我跟他较真了,马上深呼口气,憋住满心的笑意,故作深沉的说:“你有和苦衷,速速道来,朕定会为你做主。” 我受不了这神经病了,伸手往他脸上一掐,这人真的是太欠了,亏我才觉得这个人靠谱。我掐得非常使劲,他哟哟叫唤着直求饶“大人您高抬贵手,小的错了,错了,真错了...”看他脸都被我掐红了,这才解气松了手继续说:“加尔让我代替她在这里生活,她走的时候已经怀了肖雨的孩子,所以我也要装出孕妇的样子。本来加尔说好只去半年,这三个月来,我为了逃避被肖雨带去医院检查,已经是绞尽脑汁了,现在眼看着我即将完成任务,可她忽然又说不能如期回来,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我可实在是没办法再敷衍下去了!”我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都满面愁容了。 张一默听我说完,已经笑得不行了,为了不打断我的话,他也不好意思笑出声,但嘴已经是裂开到人体极限了。我见他笑成那样,心里默默祈祷着他就那样憋死算了。等他缓过来变回人形后,做了个深呼吸调节了下气息,点上烟抽了一口对我说:“加尔说不能如约回来,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拖住了,主要是这个肖雨能帮助你隐瞒身份,所以暂时还不能抛开。不过这个肖雨和你生活了三个月,居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你是谁,看来他心里也根本没有加尔,不然你这个替身早被识破了。”说完又看了我的大肚子,差点又笑出来,被我一眼瞪回去了。 他分析的和加尔说的基本一样,看来真的比我聪明。肖雨没认出来我一点也不意外,他这种花花公子哪儿会对加尔有多认真,估计这点加尔也知道,所以才大胆的让我代替她。可是说了这么多完全没有解决我的问题啊,我继续问他:“那我该怎么办?这肚子里面全是衣服,再不去检查就真的说不过去了,而且加尔说宝宝都开始动了,难道我要在衣服里面装个振动棒啊?” “什么!你还用振动棒!?”张一默又是一整狂笑。 “你够了,鬼才用,我没有孤独寂寞冷到那个份上。你好好给我想想办法,肖雨的家人都催了好几次了。”这个人看起来衣冠楚楚,怎么心里这么变态啊! 这时候阿成带着吐完一身轻的肖雨回来,张一默看看表,站起来说:“今天就到这儿吧,肖雨你喝多了,加尔你带他回去早点休息吧,我也和阿成回酒店了。”我看着说的他有条不紊,真想把他撕碎了随风吹向大海,我这什么都没解决,他就说要撤了。他表情温和的看向我,摇一摇手中的电话,意思是电话联系。我点头转身去扶肖雨,心里大喊着:我电话你妹你个王八蛋,什么都没解决就溜了! 挡车回到家后,肖雨的酒已经醒了,我坐在客厅望着窗外乌起码黑的一片,心里感到无比的绝望。我想走,可我走了加尔就有可能会暴露行踪...对呀!我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加尔一直说暴露行踪,一直说要保密,感觉似乎是在暗中有人监视着她。刚才这个阿成身份不明,却早在一年前就出现了,就像张一默说的一样,那时候加尔的那个阿成正好死了,这之间应该不只是巧合。另外,这个张一默虽然是我们神家的世交,可总感觉神神秘秘的,好像什么都知道。整个事情我就像是被蒙在鼓里,看不清楚摸不着的,究竟是在提防谁?那个阿成又是什么目的冒充加尔的阿成?我们神家到底有什么值得让人煞费苦心去得到的东西? 刚感觉思路有点清晰了,肖雨忽然晃了晃我,我被打破了思路,不耐烦的回头看他。 “你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几声了都!”肖雨不解的问我。 “没什么。”我懒得搭理他。 “今天你和你那个朋友在阳台上说什么呢?”果然,他等了一天终于问了。 “就说上坟的事啊,当时不就给你说了嘛。”我还是保持口风,免得吵架。 “你这个朋友怎么以前没见过?还开的是破鞋。”肖雨有点质问的口气,这让我很不爽,一来就标榜地位。 “我们两家世交,很早就认识了。”我说着起身去倒水,回来继续接受这王八犊子的盘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逗逗他好了。 “他们家挺有钱的吧?怎么是个同志?”他有点嘲讽的笑。 “恩,有钱,他不是同志,他就那毛病,见谁都那样。”我晃晃杯里的水,刚到的有点烫。 “那你原来和他是什么关系?”肖雨一听不是同志,问话的方向又转回我了。 “跟你说了世交。”我嫌端着水杯累,就把它放桌上了。 “难道一点都没有感情?这么多年你就没和他有过什么?”肖雨觉得这人有钱,我又认识,肯定是和我有过去的。 “所以,在你心里面,我就应该是人尽可夫的?”我平淡的回问他。 “人尽可夫是什么意思?”肖雨的语文水平不太好,我只能这么理解。 “就是随便一个男的,只要有点钱我就跟他上床。”我解释的直白。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男女之间怎么可能有友谊,你心里起码对他是有好感的吧。”肖雨换了个说法问我。 “我们下去走走吧,散散步。”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散什么步啊,还遛鸟呢!”肖雨没好气的说。没什么事情他基本上不出门,就连买菜,十几二十斤的东西也都看着我去买回来。 “那我们听郭德纲的相声吧。”我提议。 “你怎么活得跟个老年人一样?不是散步就是听相声,这些爱好都很土,你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这样说了!”他打住我的话并严厉的指责我。 “看来,你不仅是一个自私的人,还是一个没有文化底蕴的人。你连散步都不会,只会陪着你那前女友花前月下,只会看那些韩国妹子甩胸摇臀,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平凡的瞬间是可遇不可求的吗?”我淡淡说道:“你知不知道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你居然连一个成语都听不懂,只知道追赶所谓的时髦,自己内在却完全没有根基!跟着一股堕落青春风,成天说着人生破碎才是完美,你知道为了十八天的相聚苦等十八年的爱情吗?你知道唐知县官位几品吗?你知道听起来美好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句话里面带了多少悔恨和伤感吗?什么都不懂,你跟我说什么老土?我看是你才土吧!”我不急不慢的说完一堆话,看着他满脸茫然的表情,果然是一句都没听懂。我起身回屋睡觉,留肖雨一个人在客厅发呆。 中午,楼下吵吵闹闹的孩子打闹声让我彻底清醒了。眼看马上就要春节了,可能张一默他们也不会多呆,我要想点办法弄清楚这个阿成到底是谁,不能总是让加尔一个人去面对。昨晚上我想到一半就被肖雨打断了,晚上睡觉,梦里面反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 肖雨早上被他家人叫去走亲戚送礼去了,我吃过午饭已经是下午一点半,我也懒得装什么大肚子,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了,挡车到xx楼盘销售中心。加尔说要我学会处理问题,我大问题要学着处理,这买东西不用学。 接待我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 “您好,您是想要参考呢还是打算尽快买房呢?” “有现房吗?” “有,但只有大户型的,您是几个人住呢?” “我要最好的那套,楼层不要太高,采光要好,价格无所谓的。” “哦,那我们这里有一套比较合适您的要求,要不我带您去看下房。” “好,另外在准备两套备用的,如果这套没看上,其他的也就一起看了。但是快点,我等会还有事情。” “好的好的。” 小伙子高兴地拿了钥匙带我去看房。 十分钟后我已经站在了房子里,这房子是个三室的,套内大概就一百四十来平米。进门左边客厅右边开放式厨房,三个房间大小差不多,两个卫生间和一个花园阳台,总的来说很好。 “这房是坐南朝北的,不当西晒,阳光也充足。整个户型里面没有狭长的玄关走廊,不会让人觉得压抑。这楼层十八楼也不算太高,而且数字寓意也好,你看这幺八要发的意思。”小伙子流利的介绍房屋的情况,又给我讲了下价格:“这房子的楼层好,户型朝向也是很好的,所以在基本价上是有增加的,算下来大概是一百九十万左右。很多客户都想要这套房子。您看觉得怎么样?”“去办手续吧。”我简单的回了一句。小伙子看我这么爽快,边走边夸我:“看不出来,您是个豪爽的人。” 回到售楼中心,我付完全款办完手续,这房子的钥匙就到了我手里。这旁边不远就有装修的门店,我马上让他们给我装修,交了钥匙,老板就安排人着手去做了。由于我催的急所以他人手翻倍,当然我价钱也翻倍。 从装修店出来看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又急忙的挡车去了出门前约好的一家汽车4s店,接待我的人翻找到我的预约纪录,然后带我到现车跟前。“这款就是2015版的s600,顶配...”他正要往下介绍,可无奈我对车不太懂,只对车的内部结构和运作模式有个大概的了解,所以我打断他的话直接说:“去办手续吧。” 交完钱办完手续,我先驱车去最近的加油站把油加满,明天还要去办牌照。加完油,我觉得肚子饿了,随便找个地方吃了碗面。看看时间,才五点多。买完了要买的东西,我心里也不急了,坐在这里慢悠悠的想着接下来去哪里,最后决定开车到河边吹吹冬天的冷风。 驱车到河边,可河风真的太冷了,我下去站了会就跑回车里吹暖器。正坐在车上玩手游呢,张一默打电话来了。 “尼尼,你在家没?” “我在河边吹风,怎么了?” “我现在去找你,你发个具体位置给我。” 半个小时后,张一默来了。他对着我这辆s600前看后看,最后得出一句总结:“你个子太小了,远处看着还真以为车里没人。”我就知道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的。 “你找我有事?”我从车里下来,从包里掏出烟点上。我是抽烟的,加尔也抽,抽烟不代表坏人! “阿成今天去成都了,说是有一个老朋友很多年没见。”张一默接过我递的烟也点上了。我脑海中忽然度现出一个桥段:我和他都是地下工作者,现在正在接头,然后商量着反清复明的惊天计划。 “他走了?什么时候回来?”我这才开始布局,怎么要捉的鳖就跑了! “他说两个月后回来。我春节要回去,家里有很多人要来拜访,可能会耽误一个星期,你一个人没问题吗?”他给我说他的安排,我之前也猜到了,并没有觉得不妥。 “我需要你帮我件事情。”我抖抖烟灰,郑重其事。 “你说。”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床了,肖雨没有回来,这让我自由了很多。可能他迟迟不回来,也跟前天晚上我说他那一大堆有关。吃完早饭我就出门办车牌的事情,为了保证事情顺利,我额外支出了一些小小的费用。一切办完已经中午了,正打算去吃饭呢,肖雨来电话说他家人让我等会过去吃饭,我想正好没吃,那就去吧。但是我这肚子还没办上呢,只能先开车到商场买了几件厚厚的毛衣和背带裤穿上,然后去了他家。为了不让他看到这车,我还故意停的可远。他家人见到我就开始问各种问题,结果搞得我这个中午饭都没吃饱。下午我说我还有事要先走,出门肖雨执意要送我出来,被我拒绝了。他以为我还在和他闹情绪,跟我保证说晚上他就回来。 从他家出来,我也没地方去,就去看了下新房子,果然给钱翻倍效率翻倍。仔细想下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回家了。刚到家把鞋换了,还没等我坐下呢,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想该不会是张一默又来了吧? 门一打开,肖雨前女友愣愣的站在那里。 “你来找谁?”因为她之前也找过我,所以我要问清楚她到底是来找情郎缠绵的,还是来找情敌撕逼的。 “肖雨呢?”妹子好像很理直气壮,我了个去,她不知道这是谁的家啊? “自己找去。”我撂完那句话就想关门,妹子眼疾手快好功夫,一把把门拉住,直接往里冲。 好吧,她要进来就进来吧。妹子进来四处打量,然后坐在沙发上小委屈的瞪着我。 “肖雨呢?” “你不会打他电话啊?”我都懒得理她。不过我这人怪,你说这妹子按情面上说她是我的情敌,可我毕竟不是加尔,对肖雨除了讨厌没别的,所以对这妹子还真没什么恨之入骨的感觉。其实看她这样有点像撒娇的样子,我还觉得挺好玩的。 “你能不能把肖雨还给我?他给我说他跟你在一起一点也不幸福,为什么你要对他苦苦相逼呢?”妹子给我讲道理。其实她和肖雨之间什么感情关我什么事?虽然说穿了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我在利用他,可那又怎么样呢?你为你的爱情,我为我的亲人。 “你为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呢?”我问她,给她也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然后继续说:“我一开始也告诉他不需要他为我负责,可是他和你分手是他选择地。”我吹了吹冒着热气的水,喝了一口。 “你这完全是在拿孩子作为筹码,让他留在你身边,你说那些话无非是为了博取同情!”妹子有点恼怒,两个小手握拳在自己腿上打了一下。 “你如果这样想,我也不反对,反正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是我抢走了肖雨。”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我知道现在你怀着孩子,这样吧,你生孩子要多少钱?生活要多少钱?我给你,你离开肖雨好不好?”妹子觉得自己想到了个好办法,话语中带了些许激动。 “我不需要。”我礼貌的对她笑了一个,这妹子怎么能用钱来收买感情呢?其实说实在的,肖雨老老实实的和加尔或者这妹子之间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不朝三暮四,哪里会有这些破事情发生?男人多情就是罪。 “我给你十万,不!二十万怎么样?足够你带孩子了。”妹子自顾自的说,好像我已经答应了一样。 “不如这样吧,”我看她这样激动,我又不善于和女生交流,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和她对话,“我给你一百万,你以后别来找我怎么样?” “你这个人真庸俗,你以为钱就可以买走我的感情吗?”妹子听我那样说,马上跳起来反驳我。 “对呀,你也觉得庸俗,那你十几二十万的钱又能买走什么呢?”我反问她。 “哦!你是嫌钱少啊!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耍心思,你和肖雨在一起就是为了钱吧?”妹子看来是没听懂我说的,或者是误会了。我发誓从此以后努力学好国语,不再让任何智商有限的人听不懂我说的话。 “我觉得你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有问题,你给我多少我都不稀罕这句话能听懂吗?听懂了就走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我不走!今天你不答应把肖雨还给我我就不会走!”妹子看我下逐客令,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老子是来收租的”样子,趾高气昂的站在我家客厅。真特么一瘟神! 看来她是觉得这样的方法我就会妥协,那就让她在这里呆着吧。我转身进屋玩游戏,就当她是个物件。过了半个小时,妹子进来看我在玩游戏也不理她,可能觉得火大又找不到很好的方法表达,忽然就大哭了起来,哇哇的!我的天啊!她让我变成了一个坏人,把她欺负的哭。 “你哭丧呢?要哭回你家慢慢哭,别在我这里嚎行吗?”我说话有些重,结果她哭得更厉害,往地上一坐,还耍混了!我真恨不得她身上能有个静音按钮。“那你哭到肖雨回来吧,我家有水,你哭累了就去喝点,他这两天都有事,不知道回不回来。” 妹子听我说肖雨不知道回不回来,一下就不哭了,这收放自如的能力,在下佩服。也不管脸上还挂着的泪水,她坐在地上恨恨的瞪着我说:“你不要得意,哼!我迟早会把肖雨抢回来的。”我转头看着她,叹口气。经过三个月的相处,我看不到肖雨有任何值得加尔去在乎的,既然加尔也不想和他在一起,那么他迟早是要离开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这妹子来找肖雨是应该的,等我把阿成的事情解决掉,我会把肖雨还给他,但现在不要来烦我。 “你的方法就是来耍混?你最爱的肖雨他要是知道你还有这一面,估计会感动的哭吧。”我冷嘲热讽,希望她收敛。妹子想想也是,单纯甜美的形象要是打破了那可怎么办?我继续吓唬她,“你不要忘了你在学校的事情,如果我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肖雨,你觉得他会怎么样呢?”其实我哪儿知道她学校什么事啊?可她这种一看就没什么文化的妹子,学生时期无非就两种情况,一种是谈恋爱,另一种是分小团体,按照她这种行为来看,应该是谈恋爱。妹子惊了一下,故作轻松的说:“你去说呀,吓唬谁呢?你给我说说我在学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唉,这妹子真是不作死不会死。按照一般常理来说,中学校园恋情一般都有几个场所是剧情集中点:教室、操场、小卖铺或者食堂、校门口、花园,它们分别又有几个时间的分配:上体育课时空荡的教室,下课的操场,中午打饭的食堂,放学后的校门口,周六周日的花园。在这里面,剧情占百分比最多的当属校门口。所以我对她说:“校门口那么多人看见了,当然没什么不可见人。既然没什么不可见,那多肖雨一个也没什么。”我瘪瘪嘴无所谓的看着她。妹子果然心虚了!起身就走,临了还威胁我说:“你敢告诉肖雨,我就让你在这雾城消失!” 呵呵,好大的口气! 送走瘟神,我继续玩了会游戏。晚上肖雨果真回来了,我没理他,也没告诉他那妹子来过的事情。他进屋走到床边坐下,神色兴奋的给我说:“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楼下停了辆s600!”我“嗯”了一声当做回答,心想要是再告诉他那车是我的,估计脸上这表情比现在丰富十倍。 自他说完这句话后,我俩就再无更多对话了,我看着窗外想事情,他看手机刷新闻。可能过了一个小时,他抬头对我说:“加尔,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总觉得你变得奇奇怪怪的,对我不像原来那样温柔,而且非常讨厌我。”他停了停,绕道我身边坐下,继续说:“我知道之前是我让你瘦了很多委屈,可我既然和你在一起了,我就想好好地过下去。”他说这话一直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我听他说我和原来不一样,首先想到他会不会察觉到什么,可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对加尔有没有感情,怎么会察觉到异样。可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安慰他说:“我只是吃醋而已,不是讨厌你。” 自从那天肖雨对我说了那样的话以后,我就开始收敛对他的冷嘲热讽,生怕万一他真的察觉到什么。其实,想起来我对他的讨厌多存在于我的偏见,他对加尔不好,所以我为家而抱不平。但就这个人本身而言,他也算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了。 后面我埋头将更多的时间放在新房的装修上,我给了更多的钱,所以进度非常快,整个春节也没有停下工事,等到张一默再次赶到雾城的时候,我房子里除了家具和门,其他都已经搞定了。 张一默这次回来给我带来了我想要的东西,并告诉我阿成一周后也要过来。我急忙联系装修方,让他们暂时停工,恢复时间待定。 二月底的天气还非常冷,我连着三天都往宜家、苏宁跑,买了一大堆家具和软装饰,赶在阿成回来前把房子布置出了一个家的样子。做完这一切,我新买了一部手机和电话卡,输入张一默的电话,然后发送了一条消息: 小默,阿成在哪儿?我要见他。 第三章:阿成 二月最后一天,阿成回到雾城,他得知加尔要见他,非常兴奋,第二天就吵着要来见加尔。 我在新房里刚起床,睡眼朦胧。没有门的门框上搭着厚重的手工布帘,看起来非常有异域风情。我打开衣柜,里面挂满昨天才买的衣服,找了一套比较休闲的睡衣穿上,到厨房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到餐桌前准备吃早饭。我刚喝了一口牛奶,就听到门铃响起,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个子高高的表情严肃的张一默,和见到我满脸惊讶的阿成。 我还在惊讶之余,阿成已经先一步上前抱住我,一个劲的兴奋说:“加尔,之前我给你发短信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好吗?”然后上来一把抱住我,抱得我都快窒息了。 “成...”我学着加尔的语气喊着他,双手也回抱着阿成。 张一默站在旁边看到这一幕有些尴尬的说:“两位,我们先进屋再说吧。” 进屋后,他们坐在客厅沙发上,我给他们倒了两杯水。阿成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在他旁边,满眼说不出的柔情看着我的脸,我回望着他,细细打量,好像隔了一百年没见过他了,边看边问:“你这么变黑了?脸也瘦了,眼睛大大的看着都不像原来那个你了。”声音里满是心疼。 “我这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哥伦比亚,我非常抱歉让我们的婚礼推迟,我的心理无时无刻不在责备自己。”阿成摸着脸说着,略带悲伤的微微低下头。 “没想到你也认识小默,真是上天的安排,自从接到你弟弟的电话,我几乎崩溃了。”我颤抖着说,似乎不敢回想当时的情况。 “你知道那是骗人的,你知道他们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加尔我不能没有你!”阿成再一次的拥抱我,深怕我会消失,可又想到张一默在旁边,这样过于缠绵始终不太礼貌,又放开了我。“我一年前回去告诉家里我们打算结婚的事情时,其实他们早就为我准备好了新娘,所以非常反对我和你在一起。我们吵得不可开交,一周后爷爷就安排我去哥伦比亚出差,这一去就是一年,这一年里面我每天每天都在想你!”阿成给我解释当时的误会。我听着他的讲述,看着他激动的脸,用手握住他的手说:“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不在乎。”阿成看我释怀,再一次拥抱我。 张一默在旁边听着,问:“那你们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呢?” 阿成放开我,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我想也没想的说:“现在阿成回来了,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他怎么安排我都愿意陪他。” “加尔,谢谢你!”阿成感激的看向我,然后继续说:“我这次能和你重逢,真的是上天的眷顾。我打算哪里也不去,就陪着你。” “你们两个你侬我侬的,看得我这个单身狗满身de-buff。”张一默大声的把阿成拉回现实,说道:“你这一年多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打算?” “说真的,我确实想过如果再见到加尔,我要怎么办。”阿成眼睛一亮,开始说他的计划。 “我这一年来在哥伦比亚,那里有我们家经营的考古勘察公司,我们做的事情对整个社会历史发展起到相当大的作用,我想把它开到全球每一处有文明的地方。”阿成说起自己的事业非常兴奋,可是瞬间又熄灭了眼睛里的激情,“但是你们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公司,一般都是在当地的政府机构下运作,可是其他背景雄厚的公司层出不穷,我们本来资金上就周转不灵,最近政府决定不再和我们合作,现在整个公司能维持下去就已经算好了。”他用手捂住脸,非常心痛。 “那你现在的打算是什么呢?”张一默站起身来看看坐在阿城旁边的我,伸手帮我把滑到肩头的衣领往上提。 “加尔,”阿成忽然转向我,又一次抓起我的手对我说:“加尔,你加入我们吧,只要你在,公司就还有救!” 他的目的居然是钱?我有些被惊住了,难道他是因为知道我们神家的背景,才伪装成加尔的阿成?这样最常见却又难以让我接受的目的,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愣愣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可能会有些犹豫,因为你对我做的这个事情还不太了解。”阿成见我没回答他,开始为我讲解他们公司的主打项目,“我们公司主要是针对一些古文物、古迹进行勘研究,另外还有专门的探险队,对一些可能存在遗迹和古文明流传进行探索发现,比如现在已知的金字塔、巨石阵等,另外还会研究一些已经不复存在的古文明,比如玛雅文明。”我听他讲,希望能从这里面听到不那么铜臭味的东西。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后,继续给我说:“早在三年前我们公司就已经非常不景气了,那时候为了救急,就接了一单私人任务,结果有了惊人的发现,它是在我们已知的历史之前,所有生命形成之前!我们对这些古老的石块进行镭、铅的计算,发现它们的年龄居然超出了地球年龄。这个发现简直是世界性的发现。并且这些石块全身焦黑,内体通红,上面都密密麻麻布满了符号,那一定是一种未知文明”他停下来咽了口口水,接着讲:“那上面的符号我翻阅过很多很多资料,但是别说有一样的,就说相似的都没有,这肯定是我们最早的文明,我敢肯定,它们才是真正的地球!”他给我描述那个东西,情绪非常兴奋,拿起桌上的随手记事本就开始涂写。 “你看,就是这一串符号,我书写它都会感觉到神圣!这是在所有历史之前的历史!至高无上的开端!”他手指都有些颤抖的指着纸上那串默写下来的符号赞叹道。 “以树为舌,吐露真理。”我念着他写的东西,心想着这几个字有什么好宝贝的? “你,你...你居然看得懂?”阿成等大双眼看着我,那种惊讶到了极至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像见鬼了一样。 “这怎么看不懂?谁都看得懂啊。”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几个字而已,这么就惊讶成这样了。我指着桌上的纸奇怪的问他:“这上面楞大几个字,你看不懂?你不识字啊?” “不识字?那你说这是哪国文字?”阿成敲着纸上的字质问我。我仔细一看,嘿!还真不是!既不是阿拉伯文,也不是中文,更不是英文!但是我怎么就认得呢?我还能一个一个给他分开写出来!嘿!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的看着那纸上的字,眉毛都快皱成一坨了。 “你怎么会认识这些符号?刚才是你瞎编的吗?”阿成一把抓住我的手,急切的问我。不同于刚才的温柔,这次非常有力。 “不是我瞎编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就是认识啊。我还可以给你写更多的东西。”我一时半伙解释不出来为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一看就懂,会读会写。我拿起笔,在纸上随便用那种符号流利地写了一段话,然后念给阿成听。他仔细对比字符,确定那些字符所存在的特殊构造和我所写的一样属于用一类,才相信我真的没骗他。 “我的天哪!我的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成抱着脑袋满嘴的上帝,我看向张一默,想看看他会是什么态度。结果发现这货正在我家进门口的地方搭个板凳换灯泡,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如他换个灯泡值得关注。 “你们只找到了一个有这种文字的东西?”我问阿成。 “不,事实上我们找到了七块这样的石头。”阿成说着,又拿出手机,翻出一堆照片给我看。这些照片里的东西外面焦黑内体通红,那些文字像是镂空的格子,从里面透出熊熊火光。“这是全部的文字,你都认识吗?” 我看着照片,一张一张的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洪荒万物,万物合一。万物生息,感知如己。以树为舌,吐露真理。回归起元,涅槃重生。十方世界,形态万千。真神之真,神之所向。蜿蜒前行,窥见一斑。” 阿成听着我念,反复的在照片上看来看去。“这就是全部了?”他深怕我看漏了什么,向我确认。 “恩,就这七句话呀。”我起身去拿放在饭桌上的牛奶和面包,他们一大早上就来了,可我还饿着肚子呢。 张一默换号灯泡走过来,看到阿成在一旁盯着照片沉思,而我喝着牛奶吃着面包,于是他自己也去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喝,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我看了下时间,从他们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阿成。” “怎么了?”他看向我。 “你脸还疼不疼?”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他被我忽然转换的话题拉出思维世界,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你大早上就出来了,早饭也没吃,等下要记得吃点东西把药吃了。”我温柔的说。 “吃什么药?”他愣在那里,极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 “虽然很像你哥哥,但是你毕竟不是他。”我温柔的笑着,目光里充满了怜爱。阿成瞬间脸红,像是被人看到赤身裸体一样。 “你...你早就知道了?”他惊讶的有些结巴。 “我是学美术的,人体骨骼我非常清楚。你脸上动过哪些骨头,我只要一看就知道。你哥哥死了一年多点,你做整容也应该起码半年才消肿,可你一年前就认识了小默,那么你那时候肯定还没有整容吧,现在算来,应该也只是刚刚消肿,止疼药还在吃吧?”我慢慢的说,希望不让他感到恐慌。 “这你都能知道?那...那你还听我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我现在不正在揭穿你吗。”我打趣回答他。他看着我的表情,揣测着我到底是什么心情。 “加尔,我知道我这样做非常对不起你。”他低下头,我很难保证他即将要说的真正目的到底有多少可信。“我确实是没有办法,公司要继续,研究要继续,我们的东西又是私人委托,不能交给政府,我只能想到找你。”他可怜的看着我,希望能够让我理解。可是,加尔是一个非常有分寸的人,她再喜欢那个阿成,也不会忘记爸爸的嘱咐,所以即便是真的阿成,也不会知道我们家的背景,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然后另有目的。 我看着他,一语不发。 “你骗了我们那么久,你一年前忽然出现在我身边,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开始计划了?”张一默舔着嘴上的牛奶胡子,轻声质问阿成。 “我听我哥哥提过加尔和你,他说现在中国最大的培训教育机构就是你们家的产业,我本想找你帮忙,可没过多久你父亲就病倒了。有次我去看他,他误以为我是你,告诉我神家的秘密,我并不在乎那些传说,我关心的是她们家巨大的财产。如果那么多钱,可以投资在我们公司,那么整个世界的文明将得到一个巨大的推动。”他面对张一默的发问,居然老老实实全部说了。 “你们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东西?”张一默继续往下追问,我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我也不想去发现什么史前文明。 “三年前我和探险队在加勒比海和太平洋之间的一个多山国家,进行当地的古老文明探索,我们沿着线索一路追寻,到达了墨西哥。在那里存在着大量的文明遗迹,可是当地人只能讲出语言,却不认得他们祖辈留下的古老文字。”阿成认真的讲述起来,“早在十六世纪的时候,一个疯狂的传教士已经对这种文字进行了研究,可是他却烧毁了大量珍贵的文字记载。后来十八世纪这种文字终于被人破译,才有了后来更多的研究发展。我们借助着已知的这种文字的研究,发现所有提及的内容都指向烟山。‘烟山’是当地人对这座山形象的描述,终日生起浓浓烟雾,之前一直是一座安静沉默的火山,近年却非常活跃。” “指向火山的文明线索?是让你们去死吗?”我觉得气氛太过于凝重,想开个玩笑。哪知道我这样无心一说,却让阿成瞬间泪奔...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确实是送死!”阿成一手扶着额头的说,声音里夹带着颤抖。“那是一座活火山,非常活跃。当地人告诫我们千万不要靠近那座火山,早在十六十七世纪,因为当地那古老的文明被破坏时,它经常喷发,而在十八世纪初期也曾喷发过。这些时间都刚好是这个文明的重要时期,所以他们认为火山喷发是神愤怒的样子。可我们坚信科学为上,他们说的神在我们眼里不过只是巧合罢了,所以我们还是迈进了那座火山脚下。”他停了一下,深呼口气,似乎要开始讲一件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样。“就算是在山下,浓浓的硫磺味依旧充斥着我们每一个人全部的嗅觉。我们一行二十几个人带着常规探险物品就往山上行去,为了掩人耳目,还选择了有冰川的东坡,晚上就睡在一些小小的凹之间。我们就这样行进了四天,到达了山腰。在我们到达山腰的地方,地址明显改变,表面有明显的火山沉积岩。当地的古老文明里面提到这座烟山时,是这样说的 ‘所有的获得皆是恩赐,神矗立在这烟雾之中观察我们,我等在神的脚下聆听神的指示。’ 这是一个崇尚自然宗教的古老民族,在他们残留下来的四部文字记录中,记载了他们祭神的各项事宜,对于这种山上的祭祀,他们就只能止步山腰。所以我们从这里面推断,那些线索指向的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段位置。”阿成又停了下来,端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我听得认真,而张一默则在一旁拿着我的头发发梢打结玩。阿成喝完水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小区花园,淡淡的说:“之后发生了难以想象的事情,我们进到了那个写满这种符号的山洞里,可是所有人都死在里面,只有我活着走出了那座山,所以才有了你刚才看到的那七块东西。但是探险目的是为了私人发起的,我又不能把这些东西交给政府。跟让我难以理解的是,等我回到山下,对方却并不是过来和我处理后续的事情,而是直接派人到我下榻的酒店要杀掉我,无奈之下,我只能一路潜逃,回到美国,后来哥哥死了,我便借哥哥的身份活着。”他省略了发生的事情,简要的结了尾。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张一默在旁边无所谓的问了一句,阿成用一种带着惊恐和愤怒的眼神看向他,可这货还是玩我的头发头也不抬的继续说:“怎么,你来不就是想再去一次火山吗?” “你怎么知道?!”阿成这下是真的慌了,这种事情他自己都还在犹豫,毕竟是一个探险队二十几个人都死了,而现在虽然主要目的确实是再回去那里,可自己到底能不能还有机会活着回来他自己也不知道。 “正好你来给我们带路。”张一默说话的口吻并不像是在商量,事实上更像是那种已经等了很久,终于该出发的感觉。我对他忽然说出的这句话感到非常不理解,这明明听起来并不是出去开心玩耍的样子,为什么他还要去?还有,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也要去?!”我好像才发现他说的人数里面,有我一个名额。这货不是疯了吧?! “恩,事实上,主要是你去,我是随行。”张一默不急不慢的回答,看着我满脸讶异到扭曲的表情,满怀坚定的一笑。 我被他这句话弄得有些死机了,抬头望下个天花板,忽然好想大笑,心里清楚我还是太年轻,见到的事情太少,所以完全不懂的这种黑色幽默。恩,他一定是跟我开玩笑! “我们一个月后出发。”张一默再次确认。阿成正想说什么,被张一默打住了。“你这一个月做足准备,资金不是问题,安全是最重要的!人手方面我会推荐,你不用操心。” 阿成听张一默这样说,居然没有继续反对,看来他真的非常急切的想要再去一次那火山。我觉得这跳转太大了,前一天我还在想着等把肖雨的事情结束了,就可以带着画笔满世界玩了,今天忽然就变成史前文明探索小组成员。事实上,我并没有同意,而且我也不知道张一默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没听见说上次去的人都死完了吗?这边背后还有不知道谁要暗杀阿成,这种烂泥塘我是完全不想参与的! “要死你们自己去死,别拉上我!”我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妥,果然出口拒绝。 “可是加尔已经去了,难道你不怕她出个什么意外?”张一默说得很轻松,可我听到却心里咯噔一下。这还了得!那死人的地方,加尔去做什么?还有,加尔不是在美国说又是暂时回不来吗?难道说的有事耽误就是指的这件事?她为什么要参与到这件事情里去?怎么这些人都疯了一样,恨不得和麻烦领结婚证终身不分离? “那我们就报警,有人死了,还有人要杀人,这种事情应该交给警方去处理。”我理直气壮的说,难道他们不知道法律是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吗? 站在旁边的阿成摇头说道:“警方讲究证据,我哥哥已经死了,我这种身份也只是对那些人冒充而已。其他人的尸体也找不到,也没有任何东西证明我正在被追杀,所以警方是很难相信我说的话。” “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事还只能私了?要杀你的人到底是谁?你们当时接任务的时候难道没有记录吗?”我有些愤恼的瞪向啊成,他满脸居然瞬间写满愧疚!这是在对即将带我走上不归路而感到愧疚吗? “当时来找我们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满头的辫子,说话带着德国口音,他给的价非常高,只要求我们带回一组完整的照片。我们心里只想着这笔钱可以支撑公司,也就没有苛刻的对他的身份进行了解核实。”阿成说完就闭目仰头,心中应该非常懊恼。 “好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强硬的发生,也没有什么余地让你可以选择。你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在。”张一默总结性的给我定下这件事,我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对加尔也参与了这件事情感到非常生气,却又无奈,我可不管他们打什么算盘,我只要去找到加尔把她带回来就好。 屋里三个人都各自在心里确定好自己的目的,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所以就开始谈开别的了。 “你是冒充你哥哥,那你到底叫什么呢?”我最想问的就是这,一直到他个真的死了,就总觉得自己成天在叫一个死人的名字,非常大不敬。 “我也叫阿成,其实,我们是因为姓成,所以才叫阿成。别看我金发碧眼,其实我们的爸爸是孤儿,被一个中国人养大,所以他姓成。”阿成听我问他,稍稍一愣,然后向我解释,完了反问我说:“你妹妹为什么也知道这件事情?还有,她怎么也叫加尔?这是你们家族的传统吗?” 我听她这样问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就是那个妹妹!” 阿成听我这样说,忽然变得非常惊慌,眼睛瞪的老大的质问我说:“你说什么?你不是加尔?那刚才说的那个去火山的加尔才是真正的加尔?!” 我看他反应这么大,不明白他一个外人紧张什么。张一默在旁边玩着手机,听阿成语气中这么紧张,调侃他说:“怎么?还真把自己当做你哥哥了?”阿成这才发现自己稍有失态,马上向我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我失态了。毕竟那是我哥哥深爱的人,所以才会紧张。”然后端水杯喝口水,压压心里的情绪。看来他和他哥哥关系非常好,所谓爱屋及乌,或许就是这样吧。 时间转眼到了中午,光顾着说话的我们都渐渐感到体力透支,虚弱无力。阿成双手捧脸支撑着,我的脑洞开始扩大,我看向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张一默,用孱弱的声音问他:“难道...我们是被那暗杀的人下了毒?难道...我们就要命丧于此了?”只见张一默忽然起身,大义凌然的看着我,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莫非,是他!他就是追杀阿成的凶手?!是他给我们下了毒!?我心里好恨啊,竟死在这小子手里... “走,吃饭吧。”他开口慢慢说道,声音温和全身散发这暖暖微光,那短短四个字犹如天籁,居然让我瞬间感到体力复苏了些许,体内隐约有一股强大的动力要奔向我的双脚,他是谁!?竟有如此大的能力让我这垂死之身恢复活力!难道!难道...他是... “不吃算了。”张一默见我望着他,眼神时而缥缈,时而坚定,知道我又开始各种脑补了。 “真是的,我自己脑补要你管!”我被他活生生的拽出二次元,心里不免有些愤怒,一巴掌旁边手扶脸的阿成。他正打瞌睡,被我一拍,一下就从沙发上弹起来,然后满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看着我,把我逗得笑不停。 驱车到一家日本餐馆,我点了我最爱的生鱼片,其他就交给那两位大爷补足。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放松了很多,可严峻的问题依然存在,肖雨怎么办?这假肚子怎么办?这些事情应该要去处理,而不是一走了之。 饭后阿成便着手去准备物资,张一默则送我回到新房。 进屋后他又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我则是趴在窗边发呆。 “尼尼,你过来。”张一默放下手机叫我。我无精打采的转身坐到沙发上,头都懒得抬起来看他。 “你给我说说你对阿城的看法。”他一手撑着脸靠在沙发上。 “什么看法?他不都说了他为什么会假扮他哥哥了吗,你还怀疑他什么?”我不太想说话,心里对怎么解决肖雨的事情烦恼着。 “你是这么判断他是弟弟的?”他耐心的问我。 “我上次在河边不是让你帮我去找他弟弟整容的证据吗,我是学画画的,一看就知道他脸上骨头动过刀,而且你也确实找到了,所以他肯定是假扮他哥哥的。”我把我分析的讲给他听。 “那你既然知道他动过刀,那你能不能根据他脸部骨骼的轮廓画出他整容前的样子?”张一默说这话感觉不是在问我,更像是在靠我。我回答他说可以,然后抄起书架上的速写本开始画。 半个小时就出来了基本的一个人像素描,我拿给张一默看,说:“他整容前就这样。我摸过他脸,他就颧骨和鼻子动过,其他都没动。看来他们应该是双胞胎。” 张一默看着我画的人像,然后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我,问我:“你觉得这人和这画像像吗?” 我看着他递过来手机里的照片,那完全是另外一个人,脸部骨骼很不一样,就算整容也不可能变成我手里画的这个人的样子。 “这人不可能整容成我画这样子,阿成和他哥肯定是双胞胎,所以稍微整容一下就很像。”我说出自己的想法。 “照片里这个人,才是阿城的弟弟。”张一默认真的说,声音很温和。 “这怎么可能!?他这样子除非把脸上骨头全部打烂然后接长再拼起来,可能有机会整容成我画的这样。”我听他那样说,马上否定了。 “对呀,这是不可能的。我上次找到了阿成弟弟身份的整容证据,可照片里的人才是阿成的弟弟。”张一默平静的说。 “什么?!”我被他这一说马上就惊了!“你是说他连阿成弟弟都不是?!” “他肯定不是。”张一默点头。 “那你还答应他去什么火山!他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吗?!”我马上质问张一默,这算什么,莫名其妙去送死?! “他的身份虽然是假的,但是事情是真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我们必须参与。”他还是认真的说着。 “为什么我们必须参与?你没听他说当时去的人都死了吗?你疯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早已忘掉心里担心的事情,全集中在现在讨论的事情上。 “尼尼,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读懂那些符号吗?是因为我给你的那块石头。当年你爸爸带着它就让你们全家飞黄腾达,现在它又回到你身边,这里面是有联系的。”张一默给我解释,但其实什么也没说清楚。 “那又能证明什么?这石头这么神秘为什么还会被人500块卖给我爸?这些都是巧合。”我不以为然的说。 “是不是巧合,去了不就知道了。再说,你放心让加尔一个人前往那么危险的地方吗?”张一默本来认真的脸变得温和,但听他说的话却像是在度我。我都忘了加尔已经踏上了这条前途不清的路,我不能看着她靠近危险。 “我会亲自带加尔回来!等我找到加尔后,你们要去死不要再拉上我们了。”我恨恨的说,心里充满被算计的感觉。 从新房回到小房子,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被今天发生的事情拖住了大脑,满脑子全是火山、死人、阿成,我即将过上提心吊胆的生活。 肖雨晚上才回来。他问我都去哪儿了,我敷衍的回答他说去了亲戚家里。 “肖雨。”我拉住他,“肖雨我有件事情想给你说。” “怎么了?”他满脸茫然地看着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是要说我不是加尔呢,还是说我要走了。所以又摇摇头,说没什么。 我看着他俊俏的脸,想想这段时间他对我其实也算可以,虽然不做家务,不做饭,老提前女友这些事情之外,对我并不坏,反倒是我一直在给他找气受,所以我这次给他说这件事情一定要考虑充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忽然心血来潮了一样给他弄各种好吃的,给他买衣服鞋子,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算是弥补还是招待。 时间一晃就是一周,三月七号那天早上,我接到张一默发来的短信,说有突发状况我们三天后就要动身出发。 我看到那条短信,明白我要马上解决肖雨的事情。 犹豫了一个上午,我终于开口了。 “肖雨,我要给你说件事情。”我很认真,也想好了要这么说。 “怎么了?忽然这么严肃的?”他笑着看我,这段时间我对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恶语相加,反而是体贴关心,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很融洽。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我不能欺骗你。”我停了一下,呼口气接着说:“其实我肚子里没有孩子。”我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我这样说并没有不妥,首先我是真的没有怀孩子,其次是加尔并不想和他生活,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赶他走。 他听我说的话,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过了好一会,他回过神来,淡淡的对我说:“我懂了,等会我就搬走。”然后转身收拾东西。 半个小时,他收拾完所有的东西,把钥匙拆下来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切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全部结束了,我准备了好多好多说辞结果全部没用上。 我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空。 第四章:上一课 晚上,我一个人呆在这小房子里,我来的时候很空,这时候房子里多了很多东西,我反而觉得比来时更空了。我不知道这种空白是源自于习惯的建立还是什么,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平日此时该有的场景,尽管都是一些争吵或者沉默。我不知道我说出的那句话在肖雨听来,到底代表了什么样的意义,我不是他,体会不到,我想或许我永远都不知道对于他来说,这到底是一种解脱,还是一种伤害。 望着窗外漆黑的一片,心里没有负担原来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畅快。不管怎么样,人生终要继续。 整个一天就做了这一件事,可这件事却让我觉得疲惫不堪,于是我倒床就睡。等我再睁看眼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上午。 没有了肖雨,我便不再是加尔。穿上自己的衣服,驱车到商场购买一些必备物品。首先是行李箱,这一趟不知道要走多远,也不知道要去多久,所以我买了一大一小两个规格的行李箱,这样足以应付各种远足。接下来就是鞋子,远足不能穿跟鞋吧,我们要去的是火山,那是山路,登山鞋不能少,三双登山鞋怎么都够了吧。还有就是冲锋衣,其实我也没有去过野外,所以买冲锋衣裤、帽子手套、户外用品都是店家推荐,她们给我配了两大套全户外用品,大到帐篷,小到瑞士军刀。这一堆买下来其实都差不多了,实际上阿成肯定会把这些东西准备上,可是我不放心,还是自己准备的好。 户外店的东西我是搬不动,带他们帮我送到我车上后,我继续在商场里晃悠,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逛了一个来小时,一家模型店吸引了我,我直直走进店内,看着这里各种船模、车模,各种飞机模型,各种机战模型,这些东西我自己也有喜欢的,比如eva的初号机,比如各种母舰、军舰,可更多是进店时看到了很多以前肖雨提起过的模型。想想真好笑,以前那样讨厌他,没想到他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住。 “你好,这两个展柜里面所有模型,不重样的给我全部打包一套。”我叫来营业员,指着面前两个展柜对他说。 “额...好...”营业员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两秒才确定自己听得没错。看来他们店应该很少有人来光临吧。 营业员一个个把展柜里的模型盒子拿出来查价格写单据,我付钱后让营业员帮我把这些模型送到车里。后备箱里装满了户外用品,现在这一大堆模型就只能装在后座和副驾驶座。刚把东西装完,张一默电话就来了,他让我开车到温泉酒店和他碰面。 两个小时过后都已经快下午一点了,我一路堵车终于堵到了酒店门口。这温泉酒店是原来我爸的,后来转给了一个台湾人。张一默站在门口接我,看满车的模型盒子基本把我埋在车里面,他又开始嘲讽我:“你真会保暖。” “你懂什么,这叫雅趣。”我鄙视他一眼,走进了酒店。酒店的大门是一个大大的门套,上面是墨绿色的门檐,进去里面左边是一簇景观石山,右边是小小的鱼塘,中间是简朴的石板路。整个酒店不大,是日本佛寺的两层建筑,风格古朴讲究,主建筑背后就是温泉池,依山建池,层层叠叠,在最上面的几处是单独属于池旁的房间。这里除了夏季,基本都是旺季,由于房间有限,服务设施一流,所以想要在这里订房间,起码得提前一个月。张一默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办法,才能在这里定上房间,而且还都是那小山坡上的几处有独立浴池的房间。但是我不明白他在这里定两个房间是干啥,有啥话还要潜到这温泉池底去说? 我一路赶来还没吃饭,我是个非常爱吃的人,而且还拥有怎么吃都吃不胖的绝世神功,所以我非常期待饭点儿的到来。 我们直接去到餐厅。餐厅是室外的,在主建筑右侧靠后的一处竹林边,下面是溪流,在溪流上面使用木板搭建了一群小亭子,每个小亭子都独立隔开,非常雅致。我拿着菜单看了半天,点了个海鲜拼盘和印度火锅,他没我这么麻烦,就要了份炒河粉就没了。 上菜间隙肯定是谈话的重要时间。 “肖雨你打算怎么办?” “他已经搬走了。”我双手合十杵着下巴,看着那小竹林发呆。 “恩,准备得怎么样了?”他没有停留在上一个问题,很识趣。 “我刚上午去买了一大堆,应该够用了。” “买?我是问你关于要去的地方有没有去了解,你去买东西干什么?”发现我理解的“准备”有点偏差,他马上纠正我。 “啊?!我还要去了解?不是有你和阿成吗?我了解那些干什么。”我有点蒙了,我又不是去当向导的,他们了解就好了呀。 “唉,算了,晚上再给你补充这些。我们这次提前出发是因为杨宇前晚上联系我,说加尔不辞而别了。” “杨宇?他也参与了这件事?”我一直以为就加尔参与了,结果杨宇也知道。这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啊?怎么感觉我有点跟不上趟了。 “杨宇和我读的一个大学,因为家里这层关系,所以有很多事情他是知道的。”张一默解释了一下,继续刚才的事情:“他本来是陪着加尔往墨西哥出发,可是在他们刚到图森的时候,加尔忽然不辞而别。杨宇说他们在到达图森之前,加尔曾怀疑有人发现了她的行踪,所以他猜测加尔很有可能去了西西里。我们提前走是赶去美国和杨宇汇合,用你的身份混淆对方视听,这样加尔才能安全。” 我听着他给我讲的事情,心里一上一下的,西西里那是什么地方?大黑帮呀!加尔跑那地方去干什么?可是他说了半天都是云里雾里,我实在着急,脱口就问:“到底加尔在躲谁?从我回来开始就一直被要求为加尔的行踪保密,我想这肯定不仅仅是因为阿成的原因吧。另外加尔为什么要去意大利?这和她被发现有什么联系?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一默并不打算隐瞒,点上烟给我讲了下,大概就是,早年在我们爸爸发大财的时候,我们大伯神大华刑满释放,爸爸不想他再出去混混噩噩过日子,反正大伯在西安入狱,那就让他去陕西那片的地下赌场管理。本来一切都很好,可大伯爱喝酒,没脑子,有一次喝了酒就在办公室里调戏一个发牌小妹,人家小妹是结了婚的,老公就是场子里的安保人员,这事被那小妹老公知道了,冲进去就像打我们大伯,结果被其他安保人员打趴下了,大伯气的当着那男人的面把人老婆给办了。这还了得?那男人气不过,第二天就跑了,去找到陕北的地头蛇大强子,为了让大强子帮他出气,就说只要帮他把神大华宰了,我们老爸肯定会去陕西,那时候再把我们老爸也宰了,那神家的宝贝就能归他们。他们说的那宝贝就是张一默给我拿小石头,当时我们老爸就带着那石头。本来这事是个秘密,只有家人知道,可大伯在那边喝酒说胡话,早把家里这点秘密给巴拉巴拉说出去了。这下可好,陕北强子放出话来,说谁要宝贝发财的都跟着他去宰人,很快陕北好多小帮派开始暂时性合作,半个月后,乌压压的一大群人全部到我们场子里来闹事了,可既然是赌场,谁怕谁呢?我们场子里的人抄起家伙就开始干,那场面混乱得最后警察来了看到的都是残胳膊断腿。大伯在那场事件中被人砍死了,那边的场子也被查封了,警察本想顺藤摸瓜,可活着的伙计们都很忠心,没有一个撩了的,后来老爸又花了大价钱才把这是给平息下来。但是自那以后,我们神家有宝贝这件事情在国内外都被传的沸沸扬扬,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这里面就有一个组织信得真真的,可他们不会打我们什么主意。话说老爸当年还在黑社会的时候,有次出去帮人收账,那家人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两个大人一个吸毒瘦得跟鬼一样,一个嫖妓满身是病,收账的人看他们没钱还,那就得江湖规矩了,可老爸看屋里有俩娃,全身兮脏,瘦不拉几的肯定几天没吃饭了,看着他们来收账,吓得尿都流了。于是老爸就把这俩娃带走了,吃好喝好养着,送他们上学,等到过了十八,这俩娃就说要自己去闯天下了,那时候九十年代初吧,我们刚出生,大姐正上小学,那俩娃也走了,老爸想着自己也都四十多了,该过过平常生活,就洗手不干了。老爸去世的时候,虽然资产庞大,可为了避免灾祸,所以早在生病的时候就吩咐过我妈,葬礼必须从简。葬礼那天,这俩娃从意大利回来,当年小屁孩现在已经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黑帮老大,那气势瞬间长脸啊。他们也知道我们家石头的事情,为了报答老爸,他们就像在我们老爸面前许诺,终生保护神家后代。可毕竟山高皇帝远,那俩娃必须要回到意大利,加尔在中国很多地方需要自己多谨慎,因为当年被杀的人,晓得秘密的人太多了,报仇的,窥物的不计其数。老爸当年把石头交给张家保管,也是因为张家并不显眼,只是低调的做着培训生意,也算是安全措施之一。而我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被带到意大利,老爸考虑到他是黑社会出身,怕人寻仇才迟迟不肯给我们上户口,后来将我送到意大利,主要也是因为他早就知道那俩娃在那边有点名堂了,把我送过去可以降低风险,还能保证安全。 张一默给我讲的这些,是我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看来这些加尔都知道,她承受着多大的压力我难以想象。 从故事里走出来,菜都上桌好半天了。我抄起筷子就开始吃,这故事听得我全身一震,脑补着各种场景,想象着,如果这年代再有当年那些事情发生,估计都能拍部好莱坞大片了。 吃完饭,我满足的鼓着肚子瘫坐在位子上,享受的舔着嘴,吃饭最美好的地方就在于吃到撑!张一默看着我这四仰八叉的样子直叹气。 “我们神家,真特么神!这种限制级大片的事情都能发生,难怪该我们发大财。”我自嘲地说。 我们家是有钱,但有钱的都不一定是大家闺秀,我就不是,我是一个说话大大咧咧的女汉子,这也是我一直被单身的原因。张一默生活的环境毕竟不一样,他们搞教育的,接触的都是大文人,再没规矩也是有一个限度的,哪儿像我们这些放养的,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不信你看加尔,什么顶替她,怀着孩子乱跑,独身一人前往黑手党,样样比我疯狂多了。 “我发现肖雨一走,你这就原形毕露了,什么痞子样都出来了。”张一默对我摇头。是感到失望吗?且就失望吧,到了美国我还得变成加尔,先让我放松放松。 我白他一眼,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多钟。这时候人最容易犯瞌睡,可是我听了刚才那故事后已经没有瞌睡了,张一默问我上过这南山没有,我说我小时候去过,大概路怎么走我还记得些,于是他提议上南山。我想这既然都来到山脚了,那就进山走走吧,正好试试我的登山鞋。 换好登山鞋,坐上张一默的车一路开到山门跟前。下车抖抖腿,我们就开始登山了。 这山路一开始连着公路还好走,后来进到山里面,虽然也是有人工修整过的痕迹,可走起来坑坑洼洼,非常消耗体力。我们往上走到一半,带来的两瓶矿泉水就都被我喝完了,这山里面可能也没有卖水的,这下好玩了。 张一默在我前面走,一句话也不说,我在后面近乎爬行,实在走不动了,他就退回来拉我一把,然后又转身继续前行。 估计爬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到了一个乡村子一样的地方,我难以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他们爬山不累吗?找到小卖铺,买了两瓶水,钱刚付就被我俩吨吨吨给喝完了,老板看我俩大冷天满头大汗,渴成这样,忍不住笑我们说:“你两个是吃了电热毯吗?啷个这么冷的天冒楞大的汗?”张一默望天不说话,我打了个水嗝,喘着气说:“我俩爬山呢,这山路太难走了,你们住在这里也真辛苦。” “啥!你们从这条路上来的呀?这条路是老路了,你们怎么不走正门上来呀?那边还有景点呢!”老板听我们居然走了他们都不走的土山路,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张一默低头看我,没有表情。我感受到了来自整座大山深深的恶意,我就小时候去意大利之前来过,那时候确实是走这条路上山的,我怎么晓得现在又修了一条路出来。我埋头就往向前走,张一默忙拉住我,指着一条往上的小路说:“上山是这条路,你走哪里?” “不上山了,我倒要看看着新修的路长什么样。”我倔强的扭头,看着前方,心里想着:还爬什么山呀,我腿都快断了。 “那不行,等会我们下去车还在这边呢,从那边下山还要再走回到车跟前,那就绕太大弯了。走走走,上山。”他不管我思维多跳跃,拉着我就往上山的路去了。 唉,我这真是bi了狗了,没事我说什么爬山啊,我有病啊。伴随着内心自责的声音,我艰难的一步一步走在山道上,也不晓得是张一默故意带错路还是这路本来就这样,自从离了那小村子,这后面的路就越来越离谱了,什么悬崖峭壁呀,什么斜坡泥潭啊,我都怀疑这怎么还能叫路。 就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我和张一默同志一步一个脚印的爬到山顶。山顶上一颗黄葛树立在平地中中间间,在我们上来这条路的四点钟方向,还有另一条上来的路,那明显要正规的多。我两步并作一步冲到树跟前坐下,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张一默虽然这一路上并没有比我好受,可他现在还有力气四处晃荡看下风景,我真是佩服。 时间差不多都五点半了,我抬头望着正前方,嘿!赶巧了日落进行时!我赶紧叫来张一默一起看日落。结果他一把拉起我,转身就往那条正规的路走去。 “等等,等等呀,这正看日落呢,你抽哪门子风?”我不解的往后退,想把手拽回来。他二话没说,上来一把扛起我就开始往山下走,我本来想反抗,可想到他上来时也废了不少劲,现在扛着我肯定体力也不多了,再说又是下山路,唉,走就走吧,别一会弄得他摔了也把我撩出去,那就没法玩了。 张一默扛着我,我看着地,这正规的山路也不难走嘛,路是路梯是梯,哪儿有刚才那些坭巴坡。十分钟后,我们就下到了刚才那村子的地方,那小卖铺老板眼尖一下认出我们了,热情的打招呼“哟!这上一趟山,怎么弄成两个泥娃娃了?”我看都走到这里了,就让张一默把我放下来,站在地上拍拍身上的土,问他:“你刚才是见鬼了?我一说看日落你就拉我下山。”话语里有点责怪,你想啊我好不容易上到山顶,看个日落算是给我自己一点小小的奖赏,他却一来就把我这奖赏也弄没了,现在太阳都已经下山了,我心里当然不高兴。 他不看我,沿着正门那条好走的进山路往下山下走,我不明所以,只能跟上。他走的老快,我连带着小跑才勉强和他并排走。下山的路不太黑,张灯结彩的满喜庆,我们沿着这条大斜坡直直的走到了山门口。 山门口有租自行车的,这下好了,不用走路去另一边山门了。 “老板,租辆双人自行车。”张一默从到山顶开始就不说话,现在终于再一次说话了。 “租个单人的就行了,我又不会骑。”我笑着给老板说,然后去挑有后座的自行车。 张一默没理我说什么,牵起手边的双人自行车就准备上路了。他今天是怎么了?因为我让他来爬山把他累到了?因为我说错地方让我们走了很大的弯路?我认识他这段时间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完全搞不明白他心里想的啥。看他提了辆双人车,我知道我刚说的又是废话,就乖乖的跟在他后面。 “坐在后面。”张一默头也不回的命令我。 这双人自行车有两种,一种是并排的,就是两个单人自行车平行而放,中间用钢条子焊接上,就像车轴一样,还有一种呢就是张一默选的这种,一长条,两个龙头把,一个在车头,一个在车中间,这样就可以前后一条线上坐两个人,而且这种方法比较好的是,不会骑自行车的人也可以骑,只要前面一个会就行了,后面的只需要坐在那里傻蹬。 我坐在后面跟着张一默的节奏蹬着自行车,这太阳下山了以后,山上树林茂密,没有小摊的地方路根本看不见。张一默打开手机照着路,我在后面有种盲人的感觉。 山路黑,我们不敢骑快,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到达停车的地方。把自行车装进后备箱,我们坐上车就回酒店去了。 房间有准备好的浴袍浴巾,我裹着浴巾就下了温泉池。张一默的房间就在隔壁,两个池子之间隔了一个高高的屏风,池子外边就是山崖,上面用玻璃做了一圈围墙,既可以看着下面星星点点夜景,也不用担心有人能隔壁翻过来。 我在池子里舒舒服服的躺着,今天全身因为爬山的关系几乎都快散架了,泡在这温泉水里很快就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四下寂静,烟雾缭绕,我好像看到这池子里还坐了一个人,那人自顾自的往身上浇水,水声非常立体清脆。忽然那人猛地抬头和我目光对视,光线太暗看不清楚那人脸上表情,雾气太大我眨了下眼睛,再睁开眼,一张巨大的惨白的脸已经出现在我面前,恨不得都贴到我脸上。那种近距离的视觉冲击让人崩溃,我几乎全身像沸腾了一样每个毛孔都立起来直到头顶,接着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啊~!” 这一声喊直接把我从那半梦半醒的状态拉回现实,什么雾气也消失了,外面依旧人声嘈杂,屋内还放着悠扬的音乐。屏风那边的张一默听我大叫一声,马上警惕的问我怎么了,我答说做了个噩梦。 这样一个怪梦一让我下所有的疲惫都散去了,我起身换上宽松的衣服,打电话给隔壁的张一默叫他一起下去吃饭。 又到餐厅,白天坐在这里有日光,看着山水显得悠然,晚上了,这一间间隔开的独立小亭子点上了蜡烛,衬着满山的点点灯光,仿佛置身银河,让人遐想连篇。 点菜后,我俩都点上烟。 “你今天是怎么了?一路上都不说话的。”我找点话题顺便等吃饭。 “你知道今天你犯了多少错吗?”张一默反问我,语气像个老师。 “我今天怎么你了?我犯啥错了?”我不解的问他,我没觉得我哪儿错了呀。 “首先,不熟悉地形,浪费了大量的体力,其次,没有常识和危险意识,第三,太过于依赖。”张一默认真的回答。嘿,他今天爬山不累啊,还有时间想这些。 “我怎么知道路变了,我还不是好心说带你去山里看看,放松下心情。还有,我哪儿没有危险意识和常识了?我怎么又依赖了?”我反驳道。 “你要去做任何一件事情,首先要有充分的准备,这准备里面就包括搜集信息和做出详细的计划,你并没有,这让我们两个人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和体力,非常得不偿失。其次,你没有危险意识和常识,山里面如果天黑是很危险的,你看到太阳快下山了,却还想着去欣赏,那你想过没,最后一点光都被你坐在山顶欣赏了,那我们下山靠什么来照明?手机?月光?最后,我们要回到停车的地方,你不会骑自行车就想着我会让我骑就好,那么如果我也不会呢?再假设我受伤了不能动,你又怎么办?而且我也爬了山,我也有体力消耗,如果我一个人载着你势必会消耗更多的体力,那么如果在遇到危险或突发情况,谁又有力气去处理呢?”他一样一样的给我指出来。我点头承认他说的,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可是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即便我找借口说如果发生了那样的情况我肯定不会这样,但是我还是属于没有意识,这些意识我应该时刻贯彻在心里面。 我知道他是为了接下来要出发的事情给我打个预防针,有这么一个人愿意教我,我不学是傻子。他见我并没有想要找借口,就继续说:“你要知道,我们这次出行,路上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你不再是原来家里的小孩子,你要学会去应付、面对,每个人的肩膀,只担得起自己的脑袋,在危险面前,你首先要学会自保,这样是对你自己和其他随行人员的负责。” 我懂他说的道理,不管我只是去找回加尔,或是面对社会上各种窥视这块石头的人,我都必须要谨慎再谨慎。加尔就是这样的,她做的每一件事情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所以才会对每件事情有一个计划。比如就像我看来她要去阿成家,直接去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来代替她。现在想来,是我自己太笨,不懂得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好了,今天就算给你上了一课,以后凡是有不明白的,你先自己思考,有自己的认识之后再来听听我的意见,这样才是做判断最正确的方法。”张一默安慰我,脸上终于又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听他给我讲了这些,我的心情一下沉重了很多,自己有太多太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灭团。 饭菜上来了,我端起碗开始吃饭,张一默给我夹了一大块子肉,笑着说:“多吃点肉,这出去了像今天这种需要纯体力的地方很多,你太瘦了,都不知道你当时装大肚子的时候揣了多少件毛衣。” “你不懂,我这人有个厉害的地方,我吃饱的时候肚子可以鼓得跟个气球一样,可只要被消化了,那瞬间又恢复原样。”我自豪的说,这是多少女生想要都没有的。 “你那叫浪费粮食你知道吗?吃了不长肉,吃那么多有什么用?”张一默说着往嘴里送了一大口饭。我白他一眼,我吃饭没用,难道要饿死我才有用? 我埋头吃饭,今天消耗太多,吃起来狼吞虎咽的,中间还被呛了好多次,最后我吃了四大碗米饭,一点不输给他。 “唉,你就吃上面有点造诣。”张一默喝口水,看着我又是一副吃傻了瘫坐在位子上的样子摇摇头。 吃完饭我就回房间睡觉了。大概晚上十点多,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一头乱发也懒得管,睡眼朦胧的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阿成,他见我这鬼样子,没忍住笑了两声。 “小加尔,人都到齐了,小默让我过来叫你。”他一直不知道我叫尼尼,两次提起我的身份我都没有告诉他我叫什么,所以他还是以为我和加尔一个名字。 “啊?现在就走呀?”我这刚睡一个来小时就要走,也太赶了吧! “谁说现在走了,小默是让我叫你过去商量明天出发的事情,”阿成看我弄不清楚状况,伸手晃晃我的脑袋,让我快清醒。 “哦,好好好,我拿下房卡。”我转身去屋里取出房卡,然后就跟着阿成去了张一默的房间。 张一默定的这两间房是有客厅的套房,一进张一默的房间,外面客厅就乌压压站了一堆人,得有十七八个吧,全是肌肉男,国产的进口的各占一半,这阵势看来是要去打仗啊! 我穿过人堆,看到张一默坐在沙发上吃水果,旁边坐了一个皮肤黝黑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正拿着一堆图认真的看着,抬头看到我跟个鬼一样杵在那里,马上站起来规规矩矩的鞠躬说:“三小姐。”他这一叫,周围这群肌肉男忽然都退后一步,也学着这老头毕恭毕敬的鞠躬喊:“三小姐。” 那老头喊一声我还纳闷儿呢,这忽然一群人也跟着齐声声的再一喊,把我吓一跳,我瞪大了眼睛看了一圈,这儿除了张一默坐着,其他人全站着。 “这,这这...赐坐吧赐坐。”我脑子一抽张嘴来了句这话,大伙儿也楞了,还在那儿鞠躬弯着腰,我怀疑我应该先说平身。 “刘师傅,以后不走形式了,小加尔不习惯。”张一默啃了口水果,嘴里唔弄唔弄的说着。 “是,听少爷的。”那个唤作刘师傅的老头点头回答,然后咳嗽了一声,后面那群猛男都抬起了身子,双手后背,目视前方。我看这动静,心说:了不得呀!训练有素,听从指挥,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等等,什么鬼? 我坐在到张一默旁边,伸头去看那刘师傅手里的图纸,阿成坐在单凳上翻找包包里的东西。 “小加尔,你先看这些。”张一默看我这么好奇,就把放在桌上的一摞图纸拿给我。 我接过手里来一张张翻开看,这里面都是些符号,还有一些笔记的照片和复印件。我翻得比较快,都快翻到底了,忽然被一张照片吸引住,这照片是个复印件,黑白的,上面是哪儿有谁我没认出来,只是在整个图片的右下角有一个横沟,小手指那么粗一条,根据边缘非常规整来看,它应该不是完全入镜的,外面还有一部分。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刚才翻上面那些图片照片的时候,也有几张出现过这种有东西不是完全入镜却挡在镜头前的情况。于是我将这张抽出来,再回过去翻找其他一样的图片,很快就找出了五张。张一默在旁边看着,很明白我在想什么,拿起刘师傅手里那堆纸翻找,也找出了十二张。 我把这十七张纸平铺在地上,将白色横条的边缘拿来配对拼凑,果然,我拼了一会就拼出了一个不完整的图像,然后我拿起笔把这拼出来的图形单独画在纸上,出来的样子是一个弧形,弧形下面点有一个角。由于整体图像的不完整,我猜不出是个什么东西。望向张一默想看看他什么想法,结果在我拼图期间,不知道这货什么时候不在了,旁边阿城看我想找张一默,跟我解释说:“他刚才接了个短信就出去了。你这拼出了个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哪儿来的?”我抬头望着阿成,这才发现周围那些猛男都规矩的靠墙站着,眼睛都不看人。 “都是我们之前探险队残留下来的东西,我想着要是全部搬过来太不现实,就把它们都用相机照下来,有些是复印的,这样便于随时使用。”阿成告诉我。 “啊成少爷,你原来照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刘师傅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瘪着嘴问阿成。 “没有,我当时把这些东西装在包里,一路潜逃回家,然后在阁楼上照的。那时候没有想去研究里面的东西,而是想着做一个备份,以免发生意外。” 我看着着地上拼出来的图,脑子里各种猜想,这完整的图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是柯南里面的死前讯息?这里面每一张图片原来都是一张照片,所以并不是因为阿成照相时出现的,而是原本资料里的东西。究竟会是什么呢? “你记得这些照片都是在什么时候照的吗?”我问阿成。他想了想摇头表示不知道。但是这不对呀,他是那个探险队里面负责摄影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在哪里照的呢?“你不是负责摄影的吗,怎么会不知道?”我问他。 “这是领队自己拿手机照的,我肯定不知道。这些照片都是他手机里的照片,我打开图片用相机拍下来的。”阿成解释。 “你有病啊?你直接拿他手机连电脑不就可以了吗。”我去,这小子怎么脑子不好使? “我知道,我把照片都备份过了,u盘里也有,我刚给小默了。只是那些照片都没有对上焦,背景都是花得,谁分得出来是哪儿呀。”阿成觉得我低估他的智商,稍微有点抱怨。 “张一默呢?”我环看四周,这人看个短信就跑没影了,上哪儿去了?我扯着嗓子就喊:“张一默!快出来!我知道你在这!你有本事接短信,你有本事出来啊!” 我正喊着呢,刘师傅赶紧过来制止我:“行行行行嘘!,三小姐你这样喊少爷听不见。咱们先看看别的,一会少爷就回来了。”我看他满脸为难的,行吧,就先看看别的。 “你们刚才看这些东西是干什么呢?不会也是和我一样找拼图吧?”我问刘师傅。刚才进门就看到他看得可仔细了,眼睛都快贴在纸上去了。 “刚才少爷让我看地图。”他一边说一边把手里那张拿给我看。这张图也是照下来的,图上的路线是手绘的,图片右边的顶上有个南北坐标,可是整张图连个字都没有,这谁知到是哪儿的呀。 “这地图是啊成少爷他们探险队进火山的地图,当时领队为了避免地图遗失被人捡了去,索性就什么都不写,反正他们都去过,有这地图他们就知道该往哪儿走。” 我拿过地图仔细看,这路线图上的线条不太流畅,是想着想着画出来的,看来应该是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或者是在某个中转站一样的地方画的。在这地图中间的路线上,有一个岔路口的地方我很感兴趣,这个地方线条是断开的,而且前后的线条看起来并不像是匆忙拼接而画的稍微有些开,这是刻意断开的。 “啊成你来,”我不抬头叫阿成,他过来蹲在我旁边。我指着那断开的地方问他:“这是哪里?你记得吗?” 阿成看着我指的位置,认真在脑子里回想,过了一分钟,他总算是想起来了,“啊!这个地方啊,这里有一处悬崖,当时我们走到这里的时候是借用登山绳一点点沿着山壁吊下去的。” “啊?!没路?”我一听还有登山绳,腿都有点软了。我不擅长户外运动,但是探索节目我是看过的,那些跟蜘蛛侠一样的登山客就是在悬崖峭壁上,使用登山绳进行攀岩的。难道我们也要这样?会不会太刺激了点? “从那里下去只能用登山绳,下面是盆地,周围一圈都没有可以下去的路。”阿成肯定的说。 我心里没底了,这必须不能和他们进山,等我见到加尔立马带她走。 “我们这次出发的路线是怎么样的?你们先给我说下。”今天听了张一默的话,我要学会对任何事情起码有一个掌握才行,不能总是盲目的跟随。 “好的三小姐,我们这次出发首先去美国和杨宇少爷汇合,然后再去啊成少爷家里,把这些资料的原物件取来,最后再向墨西哥出发。我们已经联系二小姐,让她一个月后在普埃布拉州等我们,我们在那里汇合然后上火山。”刘师傅把我们要去的要做的一一给我讲了一遍,我点头表示知道了。 到美国的目的主要是假扮加尔,我倒要看看这帮把加尔监视起来的混蛋都是谁!别让我逮到,我一个一个送你们进监狱! 我们继续在屋内讨论出行的问题,时间很快就到了零点,张一默接个短信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勾搭妹子去了。我眼睛开始干涩,为了提神,我已经抽了半包烟了。我看那些猛男还是跟那儿站着,一动不动,真厉害! “你们都去我那屋睡觉吧,空着也是空着,只是床不够,我叫客房多加些被子你们多铺一下。”我对站着那对人吩咐道。 “是,谢谢三小姐。”声音整齐但不洪亮,毕竟已经很晚了,不能扰民。 我给前台打电话要求加被子,对方听我说要加30床被子,直接不能理解,叫来经理接电话。经理一听是我们房间的,连连答应,看来张一默在这里非常有面子,先是订房,再是加床统统没问题。打完电话,我把房卡给他们,卧房里什么行李都没有,空着也浪费。他们有秩序的出去了,这边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 “三小姐真是体恤下属,其实...我给他们在楼下开了几间大房间的。”刘师傅脸上那要笑不笑的表情和语气里感激的声音,我瞬间无语了。 “你早说呀...” 这时候有人敲门,阿成去开门,一个服务员站在门口礼貌的说:“您好,请问加尔小姐在吗?” “是我。”我起身走向门口。 “您好,刚才有人要我将这封信交给您,请您收一下。”服务员伸手将一个白的信封递出来。 “没有留名字吗?”我一边接过信封一边问那服务员。 “对方是个女的,但是没有留下名字。请问还有其他需要帮助的吗?” “没了,谢谢啊。” “不客气,祝您晚安。” 我关了门,拿着信封坐到沙发上,阿成也过来,等着我开启信封。信封没有粘住,我从里面取出一只黑底蓝圈的手表和一封信,信上内容如下: 快给老子准备100万!不然老子杀了他! 我们三个都看到信上的内容,瞬间被震惊了,齐声道: “绑架?!” 第五章:计 我对着这封信整整呆了五秒钟,脑子里全部放空只有一个回声:张一默被绑架了!被绑架了!绑架了... 回过神来,我认真的看着那手表,这手表我第一次见张一默的时候他就带着,当时我对他敌意很大,所以还细细打量过他。 “这是张一默的手表,完了完了!他被绑架了!这绑匪连个地址都没留,我就算想救他也没路啊。”我哀怨道。 “三小姐,你可别开玩笑!少爷如果被绑架了,那可是天大的事情,我马上去救少爷!”刘师傅站起来就要冲出去。 我连忙拉住他说:“你老糊涂了?这绑匪连个地址都没留,你上哪儿去救你家少爷?这信既然是交给我的,这事就我来处理。你先给张一默打个电话,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说话中有些霸道,虽然我是有诸多不足,头脑也没有加尔好使,可我看电影看得多呀,这该冷静就必须冷静!今天张一默才教育我要做个能独立的人,我就更要主持这大局了。 “是,三小姐...”刘师傅还想冲出去,可我说了我会处理,他就开始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看吧,这就是依赖!万一我管不了中途自己跑了怎么办? 刘师傅给张一默打电话过去是关机,这下更让这件事情显得难办了。 我让阿成去前台调出刚才那个要求送信的人的监控录像,这边准备报警却被刘师傅拦住。 “三小姐,不能报警!首先是声誉会受到影响,其次是我们的身份不太好和警察打交道。” “你们的身份?张家不是做培训生意的吗?这么大的正面形象有什么不好的?”我不懂刘师傅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三小姐,您误会了,我说的不是少爷,是我们的身份。”刘师傅有点惭愧的低着头。 “你们?你们身份怎么了?” “我们的身份不合法。”刘师傅语气很沉重。 “身份不合法是个什么概念?”我被他越说越糊涂了,难道他们都是在逃犯人?! “三小姐,您就别问了,以后您自然会知道。现在还是先想办法救少爷吧。”刘师傅不愿多说,我也就不多问了。转头开始思考张一默的事情。 我低头认真看那张信上的字,瞬间脑洞大开,开始各种假设分析: 从笔迹上看,每笔每画都非常有力,并不是匆忙写下的,笔锋张扬连贯,写字的人应该是个男人。信封并没有被折皱,信纸也是齐缝而折,没有一点点偏差,看来这个人做事注重细节,有点处女座。刚才服务员说,送信来的是个女人,看来对方不止一个人。信上的内容语气粗暴,字迹却漂亮大气,这就非常违和。 信上要求我们交出100万来换张一默的命,如果张一默知道他被标价100万,我相信他自己就可以马上支付给绑匪,那么现在绑匪居然还摘下他的手表,说明张一默不知道自己被标价,并且无力反抗,可能是昏迷,也可能是被打伤。 再来就是对方送信过来是找加尔,而且还是送到张一默的房间来,那么首先对方知道有加尔这个人的存在,但不知道我是谁。其次他们中有人就在我们附近,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看到我和张一默是一路人,并认为我会为张一默买单,且此刻就在张一默的房间里。 从张一默接了短信出去到我收到这封信,中间大概就隔了一个半小时,在这一个半小时里,假设张一默一出这房门就被敲晕然后绑上车,绑匪也疯狂的猛踩油门以每小时120公里的速度在这蜿蜒的山路上疾驰,并且忽略下山后,城市公路的限速和收费站,那么到现在他们应该差不到了g69那一圈范围,所以现在我可以肯定,张一默就在这一圈范围以内。当然我也想过如果是直升机的话,那应该就不一样了,可对方如果连直升机都有了,又何必问我们要100万呢?所以直升机设想和类似高科技手段,在假设绑匪目的确实是钱的前提下,都是不成立的。 送信的人出现的时间是在张一默出这门一个半小时以后,假设暂时忽略上面字迹分析,对方是临时起意,并在张一默一出房门便下的手,那么从抓到张一默,取下他手表再写信送过来,算上张一默奋力抵抗最长的时间,起码需要半个小时,那么绑匪为了方便观察我在收到信封之后的反应,肯定不愿走远,所以张一默被运送到很远的地方这种可能性就降低了。从这点也可以证明,张一默被抓的时间越靠后,那么被送走的可能性就会越低。 如果参照对字迹的分析,绑匪是早有预谋,100万对于我或者张一默来说完全无关痛痒,对方如果了解我们,那么他们应该要求更大的数字,可整句话里面最醒目的却是杀人,为了一百万可以把张一默杀了,这是亡命徒的思维,看来对方在极力的掩饰身份。他们用这种方式掩饰身份,我甚至可以设想那纸上写的100万也不过是个幌子,其目的就是让我心里着急,可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让我着急,我着急对他有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我有点晕了。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一后,然后慢慢吐出来。 “让我着急....”我自言自语。旁边刘师傅就是满脸的着急,他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能快点想出个办法救人,他自己就停止思考问题了。这就是我之前说的依赖,我就知道他会这样没注意,跟我原来一样。 “唉,可惜我不是加尔,你不是尼尼。”我对着刘师傅又自言自语。等等!加尔,尼尼...我想起来了! 我回国那天,加尔就给我讲过她是怎么应对别人的试探的。首先,你得记住你着急的时候第一件想干的事情,其次,你思考你这样做了之后,正常情况下会发生什么或者是自己会处于一个什么状态,最后,你要想出一个办法引出试探的人,你就能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所在。 恩,加尔就是牛! 我刚才的第一反应是惊讶,接着是希望找到送信的人的得出线索。从我接收到的信息来看,对方好像是直接给这件事情画了个句号,既没有给钱的方法,也没有一个时间限制,其目的就是为了用这封信的内容掩饰身份,他真正要做什么,没有体现出来。而反应最大的,应该是刘师傅。 “刘师傅,我没办法了,你接手吧。”我放下手里的信封,对刘师傅深表歉意。 他感到寄托在我身上的希望破灭了,焦心的叹了口气,起身就出门。我抽着烟也跟着他出去了,想着肯定又是不眠的一夜啊,拔了门卡就追上了刘师傅的脚步。 “刘师傅,连个地址都没有,你怎么弄?”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三小姐,我现在不能打草惊蛇,那些人就不带了,少爷身上还有块怀表,是有定位追踪的,这里离张家原来的老宅子很近,在那里有设备可以追踪到少爷的位置。”刘师傅轻声的给我说着。 “你早说呀...”我发现刘师傅这个人能把人气死,不知道是太尊重我了,还是怎么的,两次了,连着都两次了,他都是一声不吭默默看我装逼,然后再狠狠地补我一刀。 我们住的房间是单独建在山崖上的,所以坐电梯下山后,穿过酒店后院才走进大厅。我没去找阿成,直接就和刘师傅上车了。 刘师傅满心着急,上车就发动。我坐在副驾驶,一摸身上手机没带,马上跟刘师傅说:“等等,我手机没带,我得回去拿,不然一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法联系。” 刘师傅满脸不能理解的看着我,这车都开了有五六百米了,他只能停车,然后给我说了个地址,让我等会拿了手机赶紧过去,以免遇到什么危险。 我跑回酒店先找到阿成,他正在经理办公室询问当时那个服务员。 “阿成,你别问了,我们赶紧去找刘师傅,他们冲出去说是要找张一默,我拦都拦不住!”我说得十万火急,阿城起身就往外走。 我带阿成走到去我的车跟前,车上装满了东西只能坐下一个人,我就给阿成说:“刘师傅说他去了山下的派出所,他们一群人我担心他冲动。你是男的你有力气,你赶紧开车下去找他们,务必让刘师傅冷静,我去跟借辆自行车随后就到。” “好,你记得带上电筒,路上黑。”阿成嘱咐了一句就开车直奔向山下派出所了。 我看着我那s600远去的身影,转身走向酒店左侧外围墙。酒店是依山而建,在围墙的尽头便是山石坡,这石坡往上100米就是我们住的房间外面的温泉池。我手往这山石上一搭,身子往上使劲,轻轻松松就上了石坡,旁边围墙顶刚好到我肩膀,我再弯点腰,酒店里面就怎么也看不见这围墙外面有个人。 山石坚硬不规则,但常年有泉水流过,泉水渗透到石缝里,滋润了很多生长在石头表面的藓类植物。我往山石坡上爬,摩擦是必然的,这些藓类植物被我压出汁,染得我衣服裤子上到处都是,我本来穿的又是土黄色的大体恤和长睡裤,再被染上这墨绿色,那就是全天然的迷彩服。 我小心的往山坡上爬去,从围墙开始往上一大截的都是尖石翘石,我穿的拖鞋爬起来稍微有些吃力。我踩着石头往上爬了有12米,山面稍微往里靠了些,形成了一条继续往山上的路,大概有一人多宽,只是这路因为太久没有人走了,所以长满了杂草。这条路一直连到这个山破顶上的小瀑布,中间要路过我和张一默房间,那小瀑布的水留下来绕过下面的大大小小的温泉池,汇成溪流淌过酒店餐厅隔板下面。我是在左边往上爬,所以相对比较干一些,路还不太滑。 这要天然形成的小路是斜坡往上,越往前越窄。我紧靠着山壁,山壁上有些小小的钢条,被打进岩石里有很多年了,已经锈迹斑斑。我抓着钢条往前走,几分钟就走了一半。 路渐渐从一人多宽缩减到差不多一人宽。我的步子开始缩小距离,慢慢将身体侧过来面朝山面,头往山面倾斜,腰稍微让出点空间给手去拉钢条,眼睛看着左右两边下脚的地方。 雾城的晚上,天上是很难看到星星的。今天晚上真是老天爷给脸,送了个大大的月亮来。可即便是这样,光线还是不足,我看起前路来非常吃力,只能凭着感觉前行。 摸索着往前挪了三十几米,逐渐这条路已经窄到只剩半只脚板的宽度。我手握着钢条轻轻地呼吸,眼看着就要到张一默房间的温泉池了,我慢慢将右手松开,这次手伸的远一些,拉住的是一块凸出来的山石。我右手使劲将身子往前拉,左手放开一根钢条,马上快速的拉住下一根钢条,就这样一点点挪到了温泉池的正上方。 温泉池的外围虽然有厚厚的玻璃当围墙,可顶上是露天的,上面的几个房间是建在峭壁下面的,支出来的这块峭壁正好充当了外面浴池的顶棚。 我所在的地方,正是这充当顶棚的山石上面,这顶棚只遮住了一半的浴池,我此刻已经挪到了浴池正上方,稍往后一蹬垂直往下落,正好落在张一默的温泉池里。 这顶上离地面足足有三米高,温泉池是个向下的锥形,而且是从平地往下挖的,最深的地方足有一米二,再加上外面本来三米的高度,我瞬间就往下落了足足四米二,重重的沉到水里面。 浴池是在卧室外面,靠一扇玻璃滑门隔开,我本打算从这道滑门进入张一默的房间,正要出池就看见水面上有两个人影晃过,我又乖乖的沉了下去。还好是大晚上天黑没灯光,我头发长而且衣服兮巴脏,这才和水下的石头色有点接近。 我在学校是游泳队的,所以水性很好。躲在水里也不知道那人影还在不在,打算默数到30就上去。 我在水底数数,数到快30的时候,我睁开眼睛往上看,确定水面上没有黑影,翻身过来沿着池里面的小阶一点点往上浮。结果刚刚露出个头就听到有人嘭一下撞到了屏风跌进我房间那边的温泉池。 屏风倒下打碎了我那边的玻璃门,那里面睡的十七八个猛男瞬间唰唰唰的冲出来,手里拿着甩棍看着那边池里的人,然后又看向我这边。我还是在水里,伸手扒开湿透了的头发给他们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制止了他们瞬间的惊讶。 猛男们将那边池里的人两下拖起来捂着嘴拖进了屋里关在卫生间,以免他发出声音惊动了周围。我这边张一默的房间里客厅亮着灯,有人在客厅里小声喊着:“阿九,走了!”然后等了一会没听到人回答,就走进了卧室。我又缩回水里,给那边的猛男打手势让他们退回到屋内。 来人打开了通向浴池的滑门,走进来看到屏风倒在地上,隔壁房间的玻璃门被砸得稀烂,他似乎意识到了危险马上转身想走。 “哈.........................”我不动声带的发出哈气的声音,将头一点点的露出来,头发因为重新进水后又再一次顺滑的将我整个脸遮个严严实实,别说那人看到的是一团黑,我自己其实也因为头发混着水粘在脸上,连眼皮都睁不开。 那人借着非常昏暗的光线看着我,我明显感觉到他莫名的恐慌,因为我听到他连连后退踩到了地上的玻璃渣,他此刻的步伐并不是有计划的后退,而是杂乱无章的腿软。我开始慢慢将整个身体从水里站起来,结果我才出水一半,他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发出呀呀的哭腔,这是大叫的前奏。 屋里那一帮子猛男一拥而上,将这个吓傻了的人也用东西封住嘴一把拖进了屋内。他们动作快,等我差不多全站起来了他们也把那人给绑好了。 由于地上的玻璃渣子很多,拖鞋在刚跳下来的时候掉到下面瀑布汇成的溪水里,所以我不想把脚划伤,打算让他们给我送双鞋。 他们将这露天池的灯打开,那一瞬间差点没吓死两个。他们看到我这样子活脱脱就是贞子再现,几个没理解过来的直接彪出了“shit”。 进到我的房间后,十七八个猛男站成一圈守着那俩被抓来的人。他们将刚抓来的两个人围在中间不说话,那两个人的眼睛拿布绑起来遮住的,嘴也封上了,手背在后面手指相交的绑着,无力地跪在地上。 我在卫生间洗澡换衣服,没有别的衣服,我穿着浴袍就出来了。洗完澡出来才发现我的脸因为刚才从上面落到水里,落下来的瞬间脸被山岩蹭到,刮伤了很大一块,身上其他地方也有很多擦伤,刚爬上来身上穿t恤和裤子也都磨破了几处。唉,好久没玩的这么爽了... 一群人看我出来,给我让开了一个位置。我走近看着两个被绑的人,一身打扮像是保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跟旁边一个肌肉男小声的交代:“问他们来干什么。” 肌肉男一把掐住其中一个人往上提悬在半空,开口就说:“干什么的?不说就死。” 被抓起来的那个人瞬间急得鼻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肌肉男扯出堵在他嘴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我看了下,尼玛居然是一堆袜子... “大、大、大、大哥,别杀我,是老板让我们来的,我们什么也没干,饶命啊!”那人急得结巴,都快哭了。 肌肉男将他狠狠甩在地上,那人趴在地上往后挪,哭腔说道:“老板叫我们来的,老板叫我们来的!你别杀我们!” “目的。”肌肉男话语干脆,上前一脚踩在那人背上,让他动弹不得。 “老板说让我们来找石头,我们什么也没找到,真的!你放过我们吧!”那人说着,脸上眼泪鼻涕流了一把。 “你们老板是谁?”肌肉男又把脚使劲踩了一下。 “李明,就就就是我们这个酒店的老板。大哥...大哥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说了,你放过我吧。”那人都开始连哭带喊了。 肌肉男看向我,意思是问我怎么解决。 “外衣拔了,绑结实关在厕所。”我交代。然后转身去了我房间的客厅。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有问题,可是我不知道是谁,所以把刘师傅和阿成都支开,然后从山上爬过来。我上来的那条路原本是架了条链桥,一直沿着山壁绕过瀑布。我在意大利的时候加尔老给我发她爬那山崖的视频,老爸晓得加尔老爱往上面爬后,就在上面直接架了座桥,这样她想去起码也安全。没想到这里的老板接手后就把那桥给拆了,我也是全凭记忆才一点点爬过来的。 看来这家老板也知道石头是存在的,而且他还知道石头被我爸爸交给张家保管的事情,所以才来搜张一默的房间。不过他怎么就那么肯定石头被张一默带来雾城了?这样劳师动众,居然以绑架为借口让我们离开,为什么不直接问张一默?那张一默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坐在沙发上,让其他人继续休息。 刚才那人已经告诉我对方的目的,他们肯定会有个时间限制,如果超过那时间没人回去,那么张一默就很有可能被当做人质,让我们交出石头。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东西,想着如果事情发生到那一步,我应该怎么办。 这时候,我电话响了。之前我被阿成叫醒去张一默房间商量事情的时候,我手机就一直是在我自己房间里的。 我进卧室拿手机,那些肌肉男一个个都躺在铺了褥子的地上睡觉,一点呼噜声都没有,安静得出奇。我拿了电话到客厅,电话上的号码来电显示是张一默,我心说:好嘛,这是要让我用石头交换人质的节奏吗? “喂。”我接起电话,声音干脆。 “尼尼,你在哪儿呢?”电话那头居然是张一默的声音。 “你在哪里?”我马上问他,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确切的方位,我好带领着大部队去营救。 “刚才老板请我吃饭,想把酒店转给我,我才吃了饭回来。”张一默回答,然后继续问我:“你去哪儿了? “为什么你要问我去哪儿了?”我对张一默的提问很奇怪,他说他只是和老板吃饭,那么联想到刚才的事情,我可以理解是老板趁这个空档将所有人都支开,以便他让人进来翻找东西,可张一默应该还停留在我们都在屋里研究图片的事情,怎么可能问我去哪里了。 “我看你车没停在门口,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很急吗?”张一默面对我的质疑很理所当然的回答。那么他现在的位置就在酒店大门口,还很有可能和老板一起的。 “哈板,那个崽儿将台喊人来给我们缩你遭他袋到气老,喊我们给他一北万,不然斗隆你。刘丝夫切你老房子造你老,阿岑我喊他切派粗所老。我现在逮我勒边里,你给那个崽儿缩,我也切派粗所老。你搞快点丧来,丧来再缩。”大概意思就是:笨蛋,那个人刚才叫人来给我们说你被他抓住了,喊我们给他一百万,不然就动你。刘师傅去你老房子找你了,阿成我让他去派出所了。我现在在我这边,你给那个人说我也去派出所了。你赶快上来,上来再说。 酒店老板是个台湾人,刚才那两个保安说话急了也有点台湾腔,这里常来的客人基本都是外地客,打的招牌也是标准台湾风味,雾城的人说话都很直,对于闽南语和台湾版普通话里面带的那些韵味,多少有些不适应,真正本地的人都不太来这个酒店。所以我说标准的本地话,他旁边即便有人听,也只听得懂派出所几个字。 张一默虽然不是雾城人,但是他爸爸是,所以他从小都听得懂。知晓我说的内容后,他装腔作势的说了几句“去什么警察局,赶紧回来,让人知道了会影响张家名声”就挂了,看来那李明果然在他旁边。 半个小时后,张一默从外面的温泉池过来我房间,走到客厅才看到我穿个睡袍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 “你脸怎么了?”张一默坐到沙发上,看到我脸上的擦伤,又看了看我手背上脚腕上都是擦伤。“你跟人打架了?” “不是,我爬上来的时候擦伤的。”我抬头对他笑,擦伤算什么,加尔原来爬这个,腿都摔骨折了,不然老爸那时候也不会说搭个桥了。 “你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张一默看我头发还湿哒哒的,拿起刚才我擦了头发放在茶几上的毛巾。给我搓了搓发颠。 我放下手机,先打住他给我擦头发的手,问他手表呢。 “手表?”张一默奇怪的看我一眼,伸手将袖子卷起来,亮出他的黑底蓝圈的手表给我看,“戴着呢,怎么了?” “这个李明和你熟吗?”我看到他手上确实有手表,那么跟着信封来的那个手表就是假的,是为了让我们相信张一默真的被绑架了。而且那手表肯定不是大半夜去买的,肯定是之前就准备好了的。 “有过些接触,原来这酒店转给他的时候是我父亲代替出面转给他的,所以他每年春节都会去我们家拜访。”张一默回忆说。他的脑子是比我聪明的,所以他大概猜出来了,问我:“他拿了块一样手表,给你们说我被绑架了?” 我点头说:“他的目的是把我们支开去报警或者满世界找你,然后派人进来找石头。那两个人被我们抓住了,就关在厕所的。”我把后面的事情给他说了。 “这么厉害?!所以你为了让他相信你们都走了,才故意爬山上来捉现行的?”他一下就联想到了全部的事情,忽然就笑了。 “恩,不然我就算知道有人要做什么,也没办法知道他们的目的啊。”我认真的说,“我们现在要不要找李明问个清楚呢?” “不找不找,对于这个李明我有点了解,他是个胆小自私的人,这种假称绑架的事情如果真的闹到警察局,他这里生意也会有影响的。他敢这么干,背后肯定有其他人。”张一默分析给我听,我猜他可能想就将计就计,看看这次之后还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出现。出现的越多,就会有越多的线索知道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那你现在给我说说,谁教你的?”张一默端着我的脸左右看看,笑个不停。 “什么谁教的?小时候我还没出国,成天和加尔满山的跑,这点小事情算什么?只要我想做,没有我做不成的。”小看我?这里除了叫雾城,还叫山城!那个小孩不会爬山?不就是白天爬山的样子太过于狼狈了吗,我不擅长不代表做不到啊。 “你这傻子,我是说你既然会理性的分析,把别人都安排得很妥当,为什么你自己就非要草率的选一个高难度来完成呢?你大可以开车上到这小山顶上,从瀑布的地方走下来,虽然也要跳,但总比你这边一条线的道道好走得多。”张一默边说边比划,他好像对这里非常熟悉。 “你怎么知道瀑布那边能下来?我都是走到跟前了才看到从那瀑布往这里走,基本上都是缓坡,好走得很。” “我上午来的时候就开车上去走了一遍。没想到你走的是我忽略不计的那条路。”他解释说,脸上笑得温和。 “你为什么要开车去哪上面?你打算跳崖自尽啊?” “为了安全,傻子。我订这个酒店是因为昨天我收到短信,有人给我说‘温泉酒店里住着远道而来的人,他准备了一场好戏,你要多加留心’那么既然有人来,我就主动出现让对方实施他们的计划,他们有响动,我们才能洞悉。为了预防任何情况下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将这个酒店都里里外外看过一遍了,上面瀑布那条路,是为了给我们自己的增援留一条通道。”张一默告诉我事情的原委。我认真听着,这是学习的好机会! 现在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大家也都没事,我就没什么好担心了,等会阿成和刘师傅可以交给张一默去说。我一整天都快累死了,你以为开玩笑啊,100米,不低了!你要知道楼房按照一层楼2.8米高,加上楼板厚度,要33层楼才能有100米,33层楼呀!我就在那么高的顶上,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爬上去的呀!那需要非常高的集中力和和体力。现在既然一切都清楚了,我瞬间就放松下来,倒在沙发上秒睡。 第二天等我醒来都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我从床上坐起来,听到客厅有人说话,声音是张一默和阿成,看来一切都过去了。 我走到客厅,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拿起桌上水果就开始吃。阿成看我忽然出现在他背后,想见了鬼一样往后一跌,然后才反应过来,跟我打招呼:“小加尔,你下次把头发梳好了再出来吓人,额不是,见人好吗,你这样要是跟我们进山,半夜忽然起来,保证会被人当做怪物打死的你信不信。” 我饿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手上抓额两个草莓一把喂嘴里,几下嚼了就吞了。 “去把我的衣服换上,现在我们也没时间买了,收拾好马上出发。”张一默递给我一个青枣,然后指着门口衣架上挂着的衣服。 换好衣服,东西全部收拾好,我们就走了。阿成开我的车,我坐张一默的车。 “你把抓住的那两个人怎么样了?”我想起来卫生间里面还关着两个吓傻了的人。 “那两个人不晓得为什么一直喊着鬼呀鬼,我早上把他们丢到山上去了,他们没事,可能会被人当做神经病。”张一默专心开着车。白天的山路就跟晚上不一样了,全下山上山的车,走走停停,堵死人。 我听张一默刚那样说,心里知道那两个人昨天被我吓过头了,想起那场景可惜得紧,我由于头发压住脸,基本上也什么都没看见,都是光听声音猜的。 两个小时后,我们总算是下山了。张一默说时间紧,就随便买了几盒披萨汉堡,拿给我路上吃,然后直接奔向机场。 “呀!糟了!我护照没拿!”我忽然想起来昨天出门就是想着买东西,谁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今天一起来就马上说要走,根本没来得及回去拿。 “我让刘师傅都拿了,我知道你没带。另外,加尔租那房子我春节的时候已经买了,你不用担心房东会忽然进去。” 好了,现在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我只需要等到加尔的出现,然后把她带回家,一切就算结束。我是不会管他们后面会怎么样,那么危险,加尔一个孕妇怎么可能跟着去? 我们乘坐的是私人飞机,刘师傅和那十几个壮汉已经都到齐了,提前把我们的行李都装好了。上飞机后,我们开始讨论此去墨西哥所要经过的地方。 我们研究了加尔之前走的路线。他们从芝加哥,也就是阿成家开始往墨西哥出发,可并没有选择最近的路线,反而是绕到了西雅图再沿着海岸线,穿过了旧金山和洛杉矶,然后往中走到图森。在到达图森的时候加尔忽然不辞而别,猜测她最有可能的是穿越大西洋去了意大利。 我不懂加尔为什么要走那条路线,就像我不懂加尔当年为什么非常执着于攀爬那酒店山上的那条山道一样,她甚至不惜摔伤了自己。现在杨宇已经折返芝加哥,我们从奥黑尔下机之后就会直奔阿成家,希望从杨宇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 20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奥黑尔。我们走的时候是3月9号的下午5点,现在芝加哥的时间是3月9号的晚上11点,张一默开玩笑说:“天哪!我们只用了六个小时就到了!”要不是我这20个小时一直都在玩怪物猎人我差点就信了。 来到美国,阿成就要尽地主之谊,他准备了四两保姆车和两辆家用车保证可以带走所有人和东西。我和刘师傅坐一辆车,阿成和张一默坐一辆车,我们一路狂奔到阿成家。 阿成的家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我以为他的家人都会住在这里,可结果他告诉我说他一直和哥哥一起住在这里,现在哥哥死了,这个家里只有他。父母都住在华盛顿,为了不打扰他们的生活,所以不想告诉他们自己遇到了追杀。 我们说着话便走进了阿成的房子。阿成住的这栋别墅是位于芝加哥的近郊,房子有两层,风格传统,阿成说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这房子已经有六十多年了。屋里面,杨宇从客厅走出来接我们,看到我们一大群人全部都来了,上前拉住张一默热情一抱。我这心里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说我都是他的亲人,再说我还保养到他家呢,反而他对我的态度就跟对客人一样。想着心里就哇凉哇凉的,唉,男生外相! 杨宇将我们暂时安顿,这房子还是很大,卧室有5个,阁楼上还有很宽的空间,我们人再多也睡得下。其实我们可以住酒店,但是为了不引起什么麻烦,还是能挤就挤吧。 晚上,猛男们都睡了,我、杨宇、张一默、阿成、刘师傅我们五个人在阿城的房间里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杨宇首先给我们说了下他和加尔在这里的一些情况。 “当时加尔本来打算回国,可是有一天早上,她从阁楼上下来,拉着我就往外走。我问她怎么了,她不理我,嘴里一直念着说‘我懂了我懂了’。就这样,我跟着她一路开车,她指路到了大瀑布城,在那里稍作休息的时候才告诉我说,我们要前往墨西哥的烟山,也是那个时候我才联系你说加尔要去烟山。”杨宇说着拿起酒瓶喝了一口啤酒,然后接着说:“我问加尔去干什么,加尔只是说‘我们必须要快,不然小默他们来了就见不到我们了。’我以为是你们之前合计好了要去那里汇合什么的,就没有问更多。可是我发现加尔走的这路线很奇怪,我们在芝加哥的时候完全可以直接往墨西哥走,加尔却一直绕着走,最后我们到海边城市开始往中间折返,在一踏入图森的时候,加尔就表现的更加异常,那一整天都埋着头,脸也看不到,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说。第二天早上,我去她房间找她,找到的却只有她留下的一张纸条,上面是加尔的字,她说‘你跟着我会死的,你回去吧,我要见妹妹。’”杨宇将到这里就停了,因为后面的事情我们也读知道了。他一个人回到这里,等待我们的到来。 看来加尔确实是感觉到了很到的威胁,所以判断她回去意大利,是有很充分的理由的。联想之前我才遇到的事情,我已经对此次行程做了最坏的打算。 “你说加尔上阁楼了?”阿成问,刚才杨宇的叙述里面确实提到了加尔是从阁楼上下来,然后嘴里还说着“我懂了”,难道说加尔发现了什么? “走,我们上去看看。”我提议,我非常急切的想知道加尔所说的懂了,到底懂了什么。 阁楼就是楼顶隔层,不属于正规的房间。阿成这个房子的阁楼是通过二楼的走廊尽头拐角的一个小门,这小门里面有一道狭长的楼梯,楼梯上面就是阁楼。 我们一行五个人来到二楼走廊尽头,打开小门,通向阁楼的楼梯间里面没有电灯,放在楼道口有一个烛台,阿成点上蜡烛就往阁楼上走。我们五个依次上楼,阿成举着蜡烛走在第一个,接下来是张一默跟后面,我走在中间,我后面是杨宇,手里面还拿着啤酒瓶一个劲的猛喝,最后是刘师傅。这房子老了,里面的木头结构也有点松弛。我们人多,为了不给这些楼梯造成跟大的负担,我们只能轻轻的慢慢的上往上走。 半夜的楼梯间,除了前面点点烛光,其余全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五个人即便是轻轻的上楼,这楼梯依旧被踩得吱呀作响。大家心里不知道都在想什么,没有一个说话的,短短十几步的楼梯,我仿佛上了一辈子还没有走到头。忽然,一阵风猛地从阁楼上垂下来,扑过我们每个人的脸,凉飕飕的,就像有一双冰冷的手捧着你的脸,让整个人的体温瞬间下降。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回头看看杨宇和刘师傅怎么样,可这一转头,我...谁,也,没,看,见! 妈呀,这活见鬼了!我理解不了这一幕!刚才明明就在后面的人,怎么我一转头过来什么都没有?原本楼以下面就是二楼的走廊,走廊是开着灯的,可现在也见不到一丝光线!我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哆哆嗦嗦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嘴里小声的叫着:“张..张一默,他们人呢?”我等了两秒,张一默没回答我,可能是我说小声了他没听见,我转头去拉他,结果什么也没拉住,前面没有一丝光线。 “张一默?张一默你在哪儿?阿成?”我小声的喊着,伸手乱挥,还是什么都没有抓到。 “张一默,你在哪儿?咱不玩了好吗?阿成?阿成你在哪儿?”我声音有些颤抖了,天哪!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仿佛我被挖去了双眼!这么黑的地方,他们在哪里?! 又一阵冷风从上面吹下来,对着我一贯而过,我感受得到前面和后面没有任何人,风就是那样直直的扑向我,没有一点点的遮挡。 我呼吸开始急促,绝望占据了我全部的大脑,我放声大哭,喊着:“张一默哇啊啊啊!” 第六章:杨宇 一个人迷失在无尽的黑暗里,未知的恐惧和绝望犹如一面遮天大墙耸立在面前,你无力去推倒,更无力越过。我喊得撕心裂肺,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此,仿佛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抵抗。 处在这黑暗里,我极力的睁大眼睛,希望能找到一丝光线,但黑暗的纯粹让我无法分辨自己是否睁着眼睛。 我坐在那里,望着原本要上楼的方向。风是从那里来的,或许那里有路。可是我全身由于高度紧张,已经无力起身前行了,现在就连看向那个地方,也是目光呆滞。等待希望,等待自己恢复体力,等待大脑冷静,等待...等待本就是一件让人煎熬的事情,我就那样看着,可能过了两秒,也可能过了十年。 远处似乎有一丝冰冷的蓝色光亮,微弱的几乎要被这黑暗吞噬,可它却燃起了我心里的希望。我瞪大眼睛盯着那丝微弱的光亮,生怕它在我眨眼瞬间消失了。 它慢慢靠近,慢慢靠近,最后停在我面前,照亮了一小圈范围。 一个温暖的东西搭在我脸上,我用手去摸,那轮廓一根一根,是手指!这是一只手!这蓝光居然生出了一只手!我顺着这手往前摸,手臂,肩膀,脖子,头! 人! 得救了! 我瞬间被这种狂喜的心情推到极致,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哭、笑能表达的。 “尼尼,别怕,我在。” 那人小声叫着我的名字安慰着我,那声音很熟悉,很温暖,消除了我所有的恐惧。 “张一默你个混蛋,你去哪儿了?”由于心理彻底的放松,我瞬间哭起来了,带着委屈,带着高兴,带着希望。 “走吧,先上来。”他牵起我往上走,走了没几步就到了一个平台。 平台的光线仍旧昏暗,可比刚才的漆黑一片已经好太多了,我看到了阿成正在一摞纸箱下面翻找东西,一盏蜡烛就摆在旁边的木桌上。 这便是阁楼。 我回头看看刚才我坐的地方,结果离这阁楼只有四五步楼梯而已... ... ... 草! 我太怂了... “张一默,刚我叫你怎么不答应我?”我拉住张一默质问他,难道他们张家的都有这个看人装逼的习惯?刘师傅是这样,难道张一默也这样? “我刚就听见一声,还是惨叫。而且我也去找你了呀,怎么能说我不答应你呢?”他对我的质问进行反驳。 “刚才我回头看杨宇和刘师傅,他们不在后面,然后又转头看你,你也不在了,我叫了你几声,最后都绝望了才大叫的。”我委屈的不行,这尼玛谁能接受啊?又没个人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能不吓得惨叫吗?“对了,杨宇和刘师傅呢?” “我不知道啊,他们不是跟在你后面的吗?”张一默茫然的回答我。 我心里一紧,“难道...刚才那个是鬼打墙?他们也困在里面了?” 我正担心呢,后面传来声音。 “什么鬼打墙啊?我觉得你和小时候一点没变,整天神经兮兮的。”杨宇挥舞着手电筒照着我的脸。我被那刺眼的光照得心烦,上去一把将手电筒抢过来,对着他脸就照,让他也试试被人拿灯照着是什么感觉。 他连忙用手遮挡,另一只手想要来抢回手电。刘师傅跟在他后面走上来,给我打招呼“三小姐。” “你们刚才去哪儿了?我一回头人都不见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见鬼了。”我责怪的问刘师傅。 “三小姐,刚才我们本打算上来,可发现大家都没有带手电筒,这就和杨宇少爷回到房间取手电筒去了,结果听到您的惨叫声,又急忙的拿了东西就过来,现在看到您没事,我就放心了。”刘师傅把刚才的事情告诉我。 原来是场误会啊...唉...我这形象彻底就毁了。 杨宇见我不给他手电,抢了两下没抢着,就从包里又掏出三个,给张一默和阿成也一人分了一个。 我们围在一起,我要求阿成给我看当时那个领队的手机,可阿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猜测拿手机或许被加尔拿走了,或许她说的懂了就是指拿手机上的东西。 继续看其他的资料。阿城翻出一本领队记录的行程开销,上面记载了从他们出发那天起所消费过的任何一件东西,包括加油,包括收费站。我们可以从这上面得到很多信息,比如他们的路线,在哪里有停顿,在哪里补给物资。 类似的记录本我们都决定带上,因为这就像航海日记一样,可以成为我们以后的方向。 剩余的都是一些地形假想图纸,虽然有很多东西是现在社会已知的,但是社会在变化,环境在变化,他们出行在外有很多时候会遇到大自然开的玩笑,即便是一天,也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变成两个不同的环境。三年前的地形假想和我们现在可能会有很大的变化,不过这些变化都是基于原来的环境,所以这些东西也得带上,是很好的参考。 最后,就是一些物件,这些东西基本上是原来那些队员们的随身物品,比如项链,戒指,帽子,钱包等等。他们挑选着,翻找着,希望能找到一些可能会有线索的东西。 我捡起一个镶嵌着乳白石块的戒指,戒指的指环很小,并不像是一个男人所能配戴的,我试着戴在手上,发现只有食指刚好合适,不大不小。阿成看到我带着这枚戒指,还伸出手比划着臭美,不由得好笑。 “小加尔,你知道这戒指是哪儿来的吗?”阿成问我。 “这应该不是男人带的吧,你们队里有女人?”我说着我的判断,估么着可能是他们队里的医疗或者谁。 “我们队里没有女的,女人的生理情况对于我们长期出外探险是个负担,并不是歧视女性,而是考虑到我们经费有限,所以有些东西,你懂的,并不便宜,能省就省嘛。”阿成否定我的猜测,他的理由确实充分证明他们缺钱。 “还好我买得起。”我感叹一下,不然走到半路可怎么办?“那这个戒指到底是谁的呢?”我继续将问题拉回这个戒指上。 “这是我们进火山之前,在山下的部落偷来的。他们将这个戒指供奉在最高的地方,可是我们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这个戒指上的石头到底有什么厉害的,从材质判断应该是大理石,可能他们祭拜的只是一种精神寄托吧。”阿成回忆着上次进山的情况,脸上带了一丝悲伤。 “那我就戴了,刚好合适。”我又伸手比划着。这戒指不俗气,指环明显和阿成他们遇到的那个古老文明不符合,应该是后面加上去的,所以那些人肯定拜的是这石头。 “你戴吧,这戒指他们都是在祭祀的时候才回去供奉的。对了,你知道他们怎么祭祀吗?”阿成似乎想到了个好玩的问题。 “怎么祭祀?杀猪宰羊呗。”我回答,潜台词是:难道还把人祭了不成。 “他们用人来祭祀。”阿成脸上带着完胜的表情看着我。我勒个去!想吓唬我也不用这样说啊。 “唉,管他呢,我就戴着了。”我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心里念了千万遍:这是个玩笑玩笑玩笑... “对了阿成,你上次手机里照的那些石头在哪里?”张一默问到。 阿成站起身踮着脚,伸手去拿最上面的纸箱子。那个纸箱子里面装着一个翻盖的圆顶宝盒,和游戏里的宝箱比起来,除了颜色昏暗点,长得基本一样。 “你们也是在艾泽拉斯大陆上出生的?”玩过这个游戏的人,都知道我在说什么。可是...这么多人,除了刘师傅是个老人家以外,剩下的三个年轻精壮的小伙子,居然没有一个听懂我在说什么,满脸诧异地看向我。 “那...是个游戏...你们居然没玩过!”我弱弱的略带惊讶,唉,这年头男孩子怎么都不玩游戏这么乖的!? 阿成打开那个箱子,里面装着七块石头,每一块都有两个手掌大。石头很重,上面有被砸断的伤痕,还很新,应该是他们当时去到那个地方从一大块石头上敲下来的。我分不出这是什么石头,并不是普通的那种山石,它全身通黑,形状并不规则。每个石块上都有文字刻写,文字刻得很深,里面有灿红的亮光闪烁,从照片上看就像是里面还烧着火。 “这光是怎么回事?”我拿着一块石头问阿成。 “我们也不知道,那些石头全部都能透出光。一开始我们还以为里面就是岩浆,吓得马上就要逃走,可转身的时候我撞断了一根同样刻着这些符号的小柱子,这才发现这些石块里面的红光并不是什么岩浆。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如果它们从中间断卡,那么断开的地方原本有亮光的就会熄灭,形成一个新的、单独的石块。”阿成拿着另一块石头给我讲解。 把这石头拿在手里,没有一丝温度,中间果然不是什么火心。我看着上面的文字,明明这样熟悉,为什么他们会说不认识呢?为什么我认识呢? “像这样的石头,或者说像这样的文字,那里有多少?”我问阿成。 “整个山洞里全是,密密麻麻。”阿成表情非常夸张。 “对了阿成,你昨天不是去前台看到监控吗,那人到底长啥样?是不是根本就没有那么一个人?”我脑子忽然跳转到昨天的事情。昨天那个老板一手策划了这件事情,那么服务员上来送东西说的话肯定也是瞎编的。 “有啊,那段视频我看到了,送信的确实是个女人,个子一般,一头卷发带个墨镜。是从酒店正门进来的,也是从酒店正门出去的。”阿成皱着眉回忆着昨天在办公室看到的那段监控。 “这人还真会演戏,这么个事情都要弄个人来真实演绎一下。”我瘪嘴说。 “这是肯定的,他不可能让整个酒店的人都知道,如果真的警察来了,他也好推脱责任。”张一默给我解释。我知道我又弱智了,乖乖的闭上嘴不说话。 大家在这阁楼上一呆就是两个小时,把所有的东西基本都整理归类了一下,阿成保管地图类,张一默保管笔记类,我就带着一堆石头和一些有用的散件。 我们人多,房间的安排是三间房给17个壮汉,然后剩两间,张一默和杨宇一间,阿成和刘师傅一间。我睡阁楼... 其实这个并不是谁决定的,而是他们四个人默契的认为这样安排最合理。合理你妹夫!这里连张床都没有! 他们给我拿来了几床厚被子,刘师傅帮我铺好后给我留了一个手提灯挂在房顶窗户上,然后他们全部下楼去了,我还听到清脆的关门声... 我一个人呆在这阁楼上,没有人说话,就翻出手机给加尔的号码发短信。我知道没人回,我只是想给自己壮壮胆。 加尔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一个人去了什么地方,真的是去了意大利吗?安全吗?加尔当时到底在那手机发现了什么?懂了什么?加尔为什么执意要去那个火山?即便是因为阿成,可她说真的阿城已经死了,那她急切的跑去那个地方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啊,人死不能复生。我不知道加尔为什么会卷入进来,想起张一默在雾城给我说,这次出行是因为我要来,那么为什么我要来?明明是他用加尔作为诱饵让我同意出行的。加尔明明自己就被那些对神家有所图谋的人监视着,自己却还要卷入这场毫不相干的事情里,加尔到底在想什么?张一默到底为什么要带我来?我和加尔在这件事情里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我一边胡想,又把那箱子打开,拿出那些石头细细看。这些石头都是被敲断的,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起身把手提灯从窗户上取下来,照着那些被敲断的地方,想有没有可能把它们拼起来。我拿了两块石头仔细对比,果然,这两块石头的横断面很吻合!也就是说它们可以拼起来。 我将手提灯放在纸箱子上,把手里两块石头拼接起来,看看其他石块的断口处,又找到了一块断面吻合的石块。看来他们是为了方便运送,所以才把石头分开的。但是转头想想也不对!阿成是说他们找到了7块,意思就是说他们找到的时候这东西就已经被分开了。那这究竟是被谁敲开的呢?难道是当地的住民? 我看着被连起来的三块石头,读着上面的内容: “万物生息,感知如己,以树为舌,吐露真理,洪荒万物,万物合一” 既然这三块石头能合在一起,那么其他石头肯定也是可以被拼合的,这中间肯定还有文字,就是不知道那些文字是还残留在一块大石头上,还是也被敲成这样的小石块了。 从这连起来的石块上看,上面写的内容肯定是有棵树的,或者是一片森林,总之就是树。这棵树可以说话吗?告诉记录的人“洪荒万物,万物合一”。 由于不完整,我不能乱猜测,可心里非常想知道完整的记载。我开始对这趟旅行有点感兴趣了。不过首先我必须找到加尔,一定要先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收起石头,我在阁楼上一觉睡到大天亮。这一夜尽做怪梦,梦到我们一群人进山,到达那个目的地,结果忽然出现一大团火球,足有十来米高,甩出一条火舌把所有人都给烧死了。我正吓得两腿发麻,一睁开眼就看到张一默蹲在我旁边,把我吓得直接清醒了。 “你这人有病是吧,有病你吃药啊!你大早上的跑来吓我干什么?”我恼怒的冲他发火。 “小加尔,该起床了。”张一默淡淡的说,手指了指楼梯的方向。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他一般单独见我不会叫我小加尔的,应该是怀疑有人偷听。那他这么早上来找我,肯定是有急事。 “朗格勒?(怎么了)”我用雾城话问他。 “杨宇伐正仓,吾翻过伊额行李箱。里头有毒品,扛拉蛮好额。(杨宇有问题,我看过他的行李,里面有毒品,藏得很好。)”张一默用魔都方言跟回答我。 他说杨宇,那肯定是防止杨宇听见。杨宇虽然长期在国内,可是他爸是北方人,他妈平时也不说雾城话,张一默和他都是首都大学的,基本都讲普通话,所以即便是听了,也听不懂。 “爬哟,你四不四看错老哟?(哎呀我去,你是不是看错了呀)” “当心,个四额区套。(小心,这是个圈套)” “未必缩他噎死个演员?(难道说他也是个假扮的)” “个宁四伊,但伐四阿拉额宁。(人是本人,但不是我们的人)” “他盒蜡些癌千刀里四四一起列?(他和那些坏人是不是一伙的)” “伊仔刚伐清桑,伐古看到毒品,吾想到伊额。(现在说不好,不过看到毒品我倒想起一个人)” “你是谛听迈?撒子都晓得。(你真聪明,说来听听)” “吾晓得额大给,具体啥四体伐清桑。(我晓得个大概的,具体的也不清楚)” “那缩个搓机打飞机,现在啷个整呐?加尔得不得四遭勒龟儿...(哦这样啊,那现在怎么办,加尔是不是被这他...)” “应该伐会,加尔脑子蛮好额,吾跑了趟越南,就两额礼拜。告苏伊,吾到意大利寻加尔。(应该不会,加尔很聪明。我去越南一趟,就去两周,你告诉他我去意大利找加尔了)” “你勒个把子测得远哝!我晓得老,你路丧足以安全嘛,有撒子斗给电话哈。(你真会撒谎!我知道了,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情就电话吧)” 说完正事张一默就下楼了。 我相信张一默说的话,因为加尔相信他。万万没想到杨宇居然会有问题!加尔究竟是因为发现了他的身份跑掉了,还是被他藏起来了?我越来越担心加尔现在的处境。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故意在人群里提起关于早上张一默上来跟我说话的事情。 我们一群二十几个人把客厅都站满了,刘师傅给我们所有人准备了早餐。杨宇破天荒的十几年里第一次把他早餐里的鸡蛋送到我盘里,关心的说:“你呀,这么瘦,多吃点才能长高。”完全是哥哥心疼妹妹的口吻。 “我...长不高了,我都二十二了!”我有点尴尬的回答,其他人都笑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看你都长这么大了,也该谈朋友了。”杨宇语重心长的说着,又将一块火腿送到我碗里。我心说:这还没过年呢,就开始说这些了。 杨宇自顾自的继续说:“老默,咱也是多少年的兄弟了,你要是看上咱家这妹子,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 我听杨宇这一说,都什么跟什么呀?满头黑线的吃早饭,完全不想参与这种聊天。 倒是张一默这神经病去接话:“好呀,可是我告诉你干什么呢?” “告诉我,我好揍你呀!”杨宇理直气壮地回答,我一口鸡蛋差点喷出来。 “那我傻呀我告诉你,有你这样的兄弟吗?”张一默跟杨宇撕逼开了,放下手里的早餐侧过身正面和杨宇理论。 “你不知道当哥哥的是不允许谁欺负自己的妹妹吗?你要真喜欢她了,那就要对她负责,我家妹妹可不是陪你玩玩的对象。”杨宇也不输气势的回张一默。 “谁跟她玩了?”张一默这话一出我就知道糟了,掉坑里了。 果然,杨宇一听他这样说,眉毛一挑,满脸乐呵的笑着问他:“哦,没玩!行行行,那你是认真的咯?” 张一默发现自己中计了,开口解释:“大舅子,不是,杨宇,你别乱说行不行,什么认真的不认真的,根本就没这回事行不行!” “没这回事?!那你给我说说,你大早上六点多就起来跑阁楼上去,不是找我妹难道是要跳楼呀?”杨宇嘚瑟着质问张一默。 张一默食指往桌上轻轻一巧,我也懂了,原来杨宇在这儿等着呢! “那是我俩的事,你管不着。”张一默耍痞的回答,也不否认也不承认。 杨宇看张一默不说,转头满脸八卦的问我:“妹,你给哥说,这小子早上是不是找你去了,他跟你说啥了。” “他不让我给你说。”我卖关子。 杨宇一听,神色有点变化,果然!张一默说得没错,这人有问题。 “别怕,你信哥还是信他呀。” “信哥哥。”我说着,脸上笑得可甜了。 “那给哥说,那小子跟你说啥了?” “他说...”我委屈的看了一眼张一默,他却是一脸诡计得逞的笑容看着我。 “他说我和姐姐长得像,他怕你搞混了,说要去把姐姐找回来,然后...”我说着低下了头,满脸通红。 “然后怎么?你说呀。”杨宇急促的催我把话说完。 “然后...带我私奔。”我说完立马用手捂住脸,起身狂奔向阁楼。身后是所有人的大叫“哦~~~!私~~奔~~!” 相信这样,杨宇肯定是打消了对张一默的怀疑。那么接下来,张一默去越南肯定是去了解有关于杨宇的事情,他没有对我细说,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大概能猜到一些他的想法。我留下来和所有人在一起,看看杨宇把我们从中国召集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吃过午饭,张一默就起身出发了。 杨宇开车送张一默去机场,肯定是监督他确实上了去往意大利的飞机。 这趟远行我们都知道,普通的suv是远远达不到我们的要求,所刘师傅带着猛男们去准备一些性能更好的山地越野,而我和阿成则留在房子里继续探讨之后的路线。 阿成给我讲了些关于当地住民的传说,都是关于祖先对于神灵的祭祀,可以理解,当时他们大部分文字记载都被焚烧,多处古迹被损毁,现在遗留下来的少量信息里面,大多都是记载关于祭祀,有祭祀的规模、方式等等。其中有一段关于水下神祭祀的篇章,就是把相对应的小孩投放于井里,然后围绕着井跳一些舞蹈。阿成说的很简单,我也没有多问,这种事情听多了睡不着。他说我们以后也会经过那些住民的领地,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我翻看着那些地图,里面不仅有进火山的地图,还有历年他们外出勘测的地图。这些地图都是人工手绘的,看来都是在到达之后才绘成的。 “阿成,这些地方原来的地图呢?”我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一张官方的地图,起码在出发前是有一张的吧,不然他们怎么判断? “不见了。昨天在阁楼上没找到。”他研究着一张地形诡异的地图,头也没抬。我好奇他怎么看得这么入神,伸手就把那地图拿过来,看看有什么奇怪的。 这拿近了仔细一看,果然奇怪。这地图是局限性的,应该是个室内地图,那些边缘歪七扭八,看起来像一朵奇怪的花。这形状奇怪还能理解成自然现象或者人为,可这里面里面像迷宫一样的路线,我看了半天愣是没看懂。 “这是哪儿的地图?你们还去游乐园的迷宫勘测了?”我想不出来有哪个地方长这样,除了迷宫。可世界上的迷宫有很多,但不管是哪座迷宫都非常美丽,即便是那些常年变化的迷宫,它们也都像是艺术一样,这张地图上的外形,完全就是拧巴的残花败柳,一点都不好看。 “这就是那个山洞内的地图。”阿成介绍说:“那个山洞非常大,我们所有的人进去后都迷路了,最后还是靠领队一开始绑在入口的线才走出来。” “恩,聪明!所以说世界上的路,只要有来时的痕迹,就可以原路返回。”我看着这地图心想:你们牛,你们还能进去,我看了半天连入口在哪儿都没看到。 整个图形的外边是全封口的,我想不出来他们怎么进去的。难道是从上面掉下去的? “可是,我们满心以为出来的地方就是我们开始前行的地方,结果,我们从那低矮的隧道里出来后,看到的却是巨大的山内洞穴。洞穴里所有的光源都来自山内岩上的符号,密密麻麻,从上到下包括脚底踩得都是,那些光就是从这些刻在岩石上的字身里面照出来的,映红了整个洞穴。”阿成回忆起那洞内的场景非常激动,手舞足蹈地给我比划。 “有那么多?!我还以为只是很小的一个洞穴,只有一面记载了那些文字的墙而已。”我听着他的描述,也感到震惊。你想,整个洞穴里面全是字,那刻字的人肯定是个话唠。 “当时我们根本没想过会发现这么庞大的东西,带去的设备根本不能将那些东西备份下来,所以我们就照了一组照片,然后通知甲方,要求他们拨更多钱来对这些东西进行探究。没想到最后他们来拿走了相机就要杀我,还好我命大逃出来了。”他再一次讲到进山后的事情,还是选择不提在洞穴里发生了什么。 “你们就是在那满是字的山洞里找到那七块石头的?”我对这个很在意,如果说真的是在那里面找到的,那么那些字应该是那洞穴里面的某个部分。 “不,我们是在那迷宫里发现的,当时我们直愣愣的往里面走,没想到半路发现找不到方向了,就坐在一条死胡同里休息,那些石头就是在那死胡同里找到的。”阿成肯定的回答。 “哦...那些迷宫的石墙上有没有一样的文字?”既然不是在大洞穴里的,那会不会是迷宫墙上也有字,从那上面掉下来的? “没有,迷宫内其实很像一个溶洞,但是很矮,只有半人高,所以我们在里面走得很吃力。”阿成再一次否定了我的想法。 那会不会是有人进去敲碎了某块石头,在带出来的路上散落的呢?可既然他是为了带出来,那他肯定要熟悉里面的路线才行,怎么会散落在死胡同里呢?还有,阿成说他们领队牵的那根绳子,最后带他们去到的并不是真正绑绳子的地方,而是那个洞穴,看来肯定是有人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将绳子牵到了洞内。这个人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出不去呢?还是为了让他们发现这洞穴里的东西呢? 我陷入沉思,没听到阿成叫我。他见我不搭理他,伸手过来一巴掌拍过我的后脑勺,那一声清脆的“啪”,我相信隔条街都听得到。 我带着惊讶和愤怒看着他,其实那一下一点也不疼,只是我这正想的认真,思路一下被打断了,再要等我想出个条理来,那就得看缘分了。 “你想什么呢?”阿成问我。 “我在想山洞的事情啊。”我老实回答。 “你知道今天杨宇跟我说什么吗。”他忽然小声的跟我说话。“他说让我们还是走加尔那条路,也就是说我们要绕着走好大一圈。我现在虽然在美国,可是毕竟我是被追杀的人,我可不想冒险去绕那么大一圈。”阿成说着他的想法。 “其实只要我们走快点,应该没什么。杨宇说没说为什么要走沿着加尔走的路线走?”我问他。 “他说加尔交代的。”阿成表现得有些无奈。 我觉得杨宇是在拿加尔当借口。这条路是有问题的,加尔走到一半都不走了,他居然还让我们走这条路,这尼玛肯定有诈,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一定要知道他的目的。可是,对于阿成我还不太信任,毕竟张一默给我拿出了他不是阿成弟弟的证据,所以我不能告诉他我的想法。我就听加尔的,只相信张一默。 “既然是加尔说的,那就这样走吧。”我安慰阿成。 下午,杨宇送完张一默回来,刘师傅这边也准备好了,我们一行人七辆车沿着加尔原来的路线开始出发。 四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格林贝,在这里吃晚饭。 我观察到在吃晚饭的时候,杨宇中途出去了好几次,神色慌张,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阿成跟刘师傅一个劲的交代那些仪器的事情,其他人则安静地吃饭,我几乎很少听到那些肌肉男说话。 吃完饭,我们就打算继续上路,可是前行了一千多米,杨宇就带着我们整个车队进入了一条不在计划内的路线。我和阿成坐在一个车上,他非常诧异的告诉我,这条路是去坎贝尔斯伯特的,方向是在往回走。 我拿起步话机问杨宇:“这是要去哪儿?” 杨宇回答说:“我们直接去,不走那些远路了。” 这... “为什么?”我只能问为什么,因为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刚才加尔打电话来说的。”杨宇回答得很简短。又是加尔,看来他真的把加尔当做挡箭牌了。 没办法,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嘴上说的话是对我们行程有利的,我也不能反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天已经黑下来了,路上的车不多,我们一行七辆车在公路上疾驰。 我坐在车上昏昏欲睡,忽然手机短信声响了。 我拿起手机翻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短信内容是: 马上下车,躲起来。nj! 加尔! 这是加尔给我发的短信!nj是我们两个小时候的暗号,代表的是尼尼、加尔,平时我们互相联系是不用这个暗号的,除非非常急迫。 我马上叫阿成停车,他问我怎么了,我说我要上厕所,这是女生最好的借口。他无奈只好停车。我们的车在车队第二的位置,前面就是杨宇的车,他一个人坐在车里面,看到我们后面的车都停住了,他也停了下来。 我快速的下车,冲进公路右边的树林里,找了颗粗壮的树往上爬了有5米,确信他们看不到我才停下来。 我在这树上看不清他们,却能听得到他们说话。 杨宇从车上下来后,极度不耐烦的问阿成为什么要停车,阿成则告诉他说小加热要上厕所,杨宇则抱怨的说了句“屁事情真特么多”然后就转头回车里等,接着就没声音了。 整个树林里不见光,又是大晚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我们那七辆车的车灯照了些亮。 我在树上呆着,看没人跟过来,才开始冷静的思考。 加尔既然叫我下车,那她肯定清楚的知道我的方位,而这条路肯定不是加尔让杨宇走的,那么加尔应该就在这附近。想到这里,我试着用眼睛去寻找加尔可能存在的地方,不过这种想法完全是白痴,周围全是树,我扒开一层树叶,看到的是另一层树叶。 就这样,我在树上大概呆了20分钟,拍死了四条蜈蚣。杨宇第五次下车催问,终于阿成也有点担心了,站在公路跟前对着树林里大声喊我,刘师傅也从车上下来跟着喊。 这时候我短信来了,还好上树后我把手机调成振动的,不然马上穿帮。 短信是加尔传来的,这次语气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她在短信中安慰我说她很好,不用担心,然后交代我一定不要出来。 我看了短信,心里踏实了很多,看来加尔很安全,我就放心了。 阿成他们喊了我几分钟,没有听到我的回答,担心我出事了,于是所有人开始往树林里走来。我躲在树上看着他们一行人从我这树下经过,往树林深处去了。可是加尔说过我一定不能出去,所以我继续呆在树上,安静地听他们的动向。 他们走进树林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我,我手机接到了无数个他们打过来的电话,为了以防万一,我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了,连震动声都不愿发出。 他们找不到我就往回走,快走出林子的时候,忽然在我这棵树下停住。我心里一惊,难道他们发现我了?! 我屏住呼吸往下看,他们都拿着手电筒,所以基本上看得清楚他们的表情。 杨宇站在最前头,面对着阿成他们一群人对立的站着,阿成看杨宇忽然转身吓了一跳,往后跌了一步。忽然杨宇掏出了一把枪指着啊成!阿成意识到危险,慢慢将手举起,后面的猛男本想冲上去,被刘师傅一个小小的手势制止了。 阿成很不理解杨宇的做法,开口问:“你要干什么?” “把那女的给我交出来!”杨宇语气中带着愤怒。难道他的目的是我? “你要小加尔干什么?”阿成感觉到了杨宇气场的变化。警惕起来。 “你少给我装,我特么知道昨晚上是你翻了老子的东西。你只要把那女的交出来,我就放了你们。”杨宇说的很嚣张,看来他今天早上果然是在试探张一默。 “你不要乱来啊,我们这边人很多的,你不是对手。”啊成与之周旋,慢慢往后退。 “老子这周围全是人,干掉你们不是事儿!”杨宇用大拇指指了指他身后,我顺势看向公路,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已经多出了好多车,一大截马路都被车灯照得通亮。“快点把人交出来,不然你们都特么别想活。”杨宇继续催促。 刘师傅用手拉了拉阿成,示意他往后退。另一边,那些新来的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好多人,一个个都端着枪往林子里走来。 第七章:两波人 树林里越来越多的手电光线来回晃动,杨宇用枪指着阿成一群人,我躲在树叶的影子里看着树下紧张的形势心里干着急。 这时刘师傅非常迅速的将阿成拉到身后,自己站在所有人前面,直视杨宇。 “老头,你以为我不敢开枪?”杨宇凶狠的吓唬刘师傅,往前迈了一小步。我心说:糟了!这老头儿要壮烈了!赶紧起身准备下树。 就在我刚准备起身的一瞬间,忽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趴在你耳朵边小声的说着什么,音调非常奇怪,说不出是怎么样一种语言,让人浑身难受。我马上又躲回到阴影里,附身细看,想找到这声音的来源。 往树下看了一圈,我发现杨宇和阿成的表情也不对劲。先是站在刘师傅背后的阿成,他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对刘师傅的担心,逐渐变成张嘴结舌,满脸恐惧。再是杨宇,他更是直接吓得跌坐在地上颤抖不已,双眼大睁,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他们两人的目光相交点,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刘师傅。我又看向刘师傅,他昂首挺胸,用双眼俯视面前早已吓得失了魂的杨宇,嘴皮碎碎的动着像是在念叨什么。难道那些声音是他发出来的?我惊讶地看着他,可心里很奇怪,我离他那么远,怎么可能听得那么清楚?即便是听到了,我除了浑身不自在,但也不至于像阿成和杨宇一样吓得脸都白了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顺势看看阿成身后的那些肌肉男,他们一个个倒像是什么都没听见,怒瞪着从树林外陆续赶到的大队人马,似乎随时准备干架。我转头看后来到树林的这些人,也是手握机枪,神情警惕,看来他们也没有受到这声音的干扰。怪了!这难道还可以挑选人来听?选择听众这么强力的?! 来人看到杨宇跌坐在地,精神近乎崩溃,连忙扶起他带到人队后方让其休息。人群中,一个小个子举着枪就往天上来了一发,我一个转身贴在大树枝后面,心里各种紧张:难打这挨千刀的发现我了? 所有人给小个子让出一条路,他用了一种比较特殊的模特步伐,非常拽地走到刘师傅面前,端着机枪指着我们这边所有人,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然后开口说:“麻利的,把姓神的都给老子交出来,不然老子要你们变作土壤更护花。” 这王八羔子还念上诗了!合着他们不仅仅是找我,他们是要找我们神家!看来这群人是来自复仇者联盟!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张一默给我讲的当年的赌场浩劫里面的人。 在杨宇被扶走之后,那种奇怪的声音就停止了,刘师傅嘴皮也不动了,看来那声音果然是刘师傅捣的鬼,这老人家是不是会点什么巫术咒语啊?光说说话就能吓死两个。张一默家里居然有这种厉害的人物,那他自己肯定不是什么能打的角色。 那小个子说完那句话,我想刘师傅肯定又要碎碎念刚才那东西了,正打算捂耳朵,却看到树下刘师傅用手一抓,将那小个子手里的枪杆稳稳握在手里,猛一转身,背一弯右肩往上一耸,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就给那小个子一个过肩摔,狠狠地砸在我们这边的人堆里。不等我心生佩服,后面那些肌肉男一个个也冲出去,提着对方人的喉咙拇指使劲一推,抓住的人瞬间就翻白眼了。由于动作快,有些人只看到前面的人莫名倒下,等看到我方肌肉男时,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已经被撂倒了。 不到1分钟,对面来的大概20几个人瞬间全部倒地... “狗日的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我在树上看着,虽然不见血,可这种压倒性的强大让我内心感到恐惧,我难以想象,如果他们与我为敌,我会死的有多么惨。 阿成早已看得说不出话来,我想他脑子里面肯定是雪花一片。 “三小姐,下来吧。”刘师傅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除了最后面的杨宇,其他来人都已经不动了,然后对着我这棵树喊我。 “你知道我在?”我心里一下紧张了!他是不是知道我在树上看到他们杀人要灭我的口?! “让三小姐受惊了。”刘师傅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站在我这树下候着我了,看来他肯定是一早就是到我在这里。 我慢慢从树荫里往外挪,打算下树,可想起短信里加尔让我千万别下来,我又停住了动作蹲回树枝背后。我听加尔的,她没说对面倒下了就可以出来,她是叫我千万不要出来。 “你对他们干了什么?”我刚才在树上看他们撂倒对方看得真真的,这么凶残直接暴力,我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也对我不利,为了保全自身就要与之周旋。 “三小姐,您不用担心,如果我们会加害于您,我们大可以烧了这片林子。”刘师傅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要哭了,就像那时候得知张一默被绑架一样,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焦急。 “你别叫了,我是不会下来的。”我避开和他的眼神接触,转身潇洒的靠在树丫上,看着旁边一直蜘蛛爬过,轻轻一吹,把它吹下了树,然后继续对树下人说:“你还是给我说说你对他们都干了什么。” “三小姐,您也看到了,刚才真的是情况紧急,我们没办法才出手将他们全部打晕,不然他们手里的枪是不听使唤的,伤着人谁也不愿意。”刘师傅说得非常冤屈。合着这没把人打死啊?!我还以为他们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呢! “三小姐您下来吧,少爷交待我们一定要保护好三小姐。上次您独自一人爬山捉贼,身上多处擦伤,少也没少责怪我,这次少爷出门前特地交代过,如果再让您处于险境,那我就只有等着被少爷赶出门了。”刘师傅央求我下树。我在树上听着,心里有些可怜他,这么忠心护主的人真不多。可毕竟人心难测,我心里留了个空间去怀疑,怀疑他给我说的都是假话,怀疑他就是要杀人灭口。 “别喊了,该下来的时候我自己会下来。”我打住他继续往下劝说的念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下去,只是加尔并没有再发短信来,我心里也着急。 仔细想想,杨宇真是让我大跌眼镜,没想到他居然会是对面的人。我想不出来杨宇叛变的理由,或者说他不是叛变,而是根本就是。他的家人这十几年里带我也别好,要是真和神家有什么矛盾,那么早就把我给收拾了,可以判断这一定和他家人无关。那为什么杨宇会和神家站在对立面呢?以前他不是非加尔不娶吗?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还是说...他不是小姨妈和小姨父亲生的? 对杨宇的猜测让我对很多事情开始重新思考,我在想一开始加尔就说要去美国找阿成,杨宇陪着她,后来张一默说他和杨宇是从大学就认识了,现在杨宇说加尔行为非常反常...这一切假如我反过来想:杨宇劝说加尔去美国,他在大学故意接近进张一默,在美国是杨宇很反常....这样想,似乎...更符合逻辑。 杨宇包里面的毒品又是怎么回事?是他自己抽还是运送贩毒的?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他对加尔到底有多少是真情实意,对我们神家又有多少是恨之入骨? 我在树上想着这些事情,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竟然在这树丫上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面,我在这棵树上更高的地方俯视着下面,剧情就是从刚才杨宇拿枪指着阿成开始。我看到这棵树稍微低一些的树丫上有一个人,那个人趴在那里往树下看。我看着她背影好像是加尔,心里一激动,飞快往树下爬去,可眼看快要爬到跟前了,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声音洪亮高昂,像是在歌颂什么,又像是在呼唤什么。所有的语言就只是不断重复的三个字:万归一,万归一,万归一,万归一...我听得有些入迷,猛的回过头想起来我是要找加尔的,刚才已经爬到离那人很近的地方,现在终于可以看看这人的脸到底是不是加尔了。 这时我才发现这人好大!她一个巴掌就能把我整个天都遮住。我沿着树干往前爬,慢慢看到她的脸,她就是加尔! “加尔!”我高兴地喊她,结果她忽然转头对我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就像八级大风,把我从原来的树丫上直接吹得掉落下来。 落地一瞬间,我从梦中醒来,才知道原来自己在这树丫上做了个梦。 树下的人还在翻找那些来人的随身物,阿成也加入在其中,脸上表情僵硬。我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晚上1点多了。手机上有条未读短信,打开看,是加尔发来的,她在短信里是这样说的: 你们别去墨西哥,那里很危险。 我起身下树,直接上车,刘师傅和阿成看我下树了也跟了过来。 “三小姐,我们现在上路吗?”刘师傅问我。 “这样吧,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抓我们神家的目的是什么,带上杨宇,他现在处于神经崩溃的状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但是带着他肯定能从他身上得出些线索。”我交代刘师傅。 “你还把他带身边?!难道不怕引来更多人?”阿成不理解我的想法。 “有什么好危险的?你们美国人不是成天都持枪打怪兽吗!”我取笑阿成,潜台词是你怕就别来呀! “好的三小姐。”刘师傅识趣不多问,过去把杨宇提过来往车上一丢,然后转身轻轻拍了两下手,把所有人都招回来。 招回来的猛男们,手里拿着他们从那些来人身上搜刮的各种武器设备,然后都进了车里,蓄势待发。 我还是和阿成坐一辆车,刘师傅则带着杨宇一辆车跟在我后面,我们调转路线,开始往大瀑布城跃进。我现在非常想知道杨宇特地提起的这几个地点里面,加尔都看到了什么。 到达大瀑布城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本来路程上来说也就只需要十个小时左右,可杨宇基本都生活难以自理,屎啊尿啊需要人伺候,所以是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行程非常缓慢。在这期间,我将杨宇的随身电话拿走,有好几个号码往这手机里打,我猜应该是树林里那帮人。 刘师傅说这手机里面有定位追踪,我们的路线可能已经被对方掌握,他建议我们还是兵分两路,我和阿成直接去火山,他们去大瀑布城再一次迎接树林老友。我同意了刘师傅的建议,和阿成两个人在离大瀑布城还有几百米的地方掉头去往墨西哥方向。 离开大部队后,我们开了大概4个多小时,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 “阿成,你还记得那天树林的事情吗?”我问旁边开车的阿成,自从树林的事情过后,阿成一路上说出的话都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手指。 “你问这个干什么?”阿成听我问起树林的事情,脚下一抖给了一脚猛油,将车的行驶速度瞬间推到130,他赶紧握紧方向盘以免方向跑偏撞上护栏。 “按照地图上看,前面要过一个小镇,我们在那里吃点东西吧。”我假装没注意到他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若无其事的安排休息。 “恩。”阿成简短回答。之后一直到进城喝上一杯热可可之前,我们再没说过一句话。 我们来到这个公路旁的小镇,这里应该是个农业小镇,因为从外面公路进来时,我看到最多的就是田。我们沿着小镇里主要的公路来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旅店咖啡馆,进去点了两杯热可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不说话。 这座小镇晚上很安静,现在是晚上10点多,大街上几乎没有人了。整个小镇没有过多的霓虹灯,我们所在的咖啡馆里面放着电影《oneday》的插曲《wehadtoday》,咖啡店进门的右手边一盏灯一闪一闪发出电流声,服务员给我们端来可可后就坐在吧台边无所事事。从我们进入小镇开始,我就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阴森森、雾蒙蒙,好像来到了寂静岭。 我喝一口热可可暖暖手,三月的美国小镇还满地是雪,我们出行都穿着保暖的羽绒服在身上。 “阿成,”我叫住盯着窗外发呆的阿成,他最近很不在状态。“你给我说说你在树林里听到了什么?” “你也听到了?”阿成神色惊恐地看向我。 “恩,但是我猜想我听到的和你不一样。”我认真的慢慢说,希望这种语气可以安抚他。 “...我...”阿成听我这样说,显示有些疑惑,然后是感到很为难。“我听到的,是我的秘密。这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人知道的秘密。”阿成笼统的回答,可即便这样,他似乎都是做了很大的决心说出来一样。 “秘密?!”阿成说的话让我感到更大的疑惑。如果说是秘密让人感到惊恐,我可以理解杨宇或许也是听到了秘密。但是我听到的算什么?我根本就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呢?“你确定只是说的秘密?没有人唱歌或者念经什么的?”我再次确认。 “确实只说了秘密,一字一句,连一个表情都没有放过的在耳边描述,仿佛说的人就站在旁边看着我的秘密发生一样。”阿成描述着他所听到的内容给他带来的感觉。 “看来...这刘师傅不简单啊!”我感叹道。 “刘师傅?刘师傅也听到了?”阿成好像瞬间找到了好多知己,话开始多了。 “我猜想当时那些让你们听了都快疯了的话,都是刘师傅碎碎念给念出来的!你们当时不还盯着刘师傅看嘛。”我反问他。 “刘师傅说的?”阿成此时脸上的惊讶程度毫不比见到鬼来的扭曲。“我明明听到加尔在和我说话!”他把自己听到的声音告诉我。 他听到加尔说话?!不应该呀!他和加尔之间有什么联系?他又不是真的阿成的弟弟,怎么会和加尔有联系?但是我不能拆穿他,且就听着。 阿成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有些多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问我:“你说你听到的是念经或者唱歌?” “恩,我听到的声音语调都很奇怪,听不出是哪里的语言,也不太知道在说什么,只是我不喜欢那种感觉,明明是一句有内容的话,偏偏因为那些诡异的音调将内容藏起来了,我只能猜测要不是念经,那就肯定是唱歌。”我一口气哇啦哇啦把我听到的东西说给阿成听,说完后大喝了两口饮料润润喉咙。 阿成听我描述所听到的内容后,终于从他那秘密的恐惧中解脱出来,开始思考我的版本。 “按照当时我们的情况来看,杨宇和我一样,肯定是受到了惊吓,所以可以判断如果真是刘师傅发出的那些碎碎念,那么在那声音里面,肯定是关于让人内心感到恐惧的一些心理暗示。”阿成越说每个字的音调就拖得越长,我明显感觉得到他在思考,果然他开口问我:“你有没有最害怕的事情?” “有啊!没饭吃,死爹死妈,看鬼片。”我一股脑的说出了我最害怕的事情。本以为阿成会继续认真分析,没想到这个没定力的货居然因为我说怕没饭吃就笑得停不下来。 “好了!你别笑了,我说的是真的!没吃的是天底下最恐怖的事情!这关乎到生命的延续!你有点正经好不好?”我有点生气,拍着桌子和他理论,结果把服务员给拍醒了。为了表示歉意,我加点了个快餐汉堡。 “小加尔,你就没点秘密吗?”阿成笑得差不多了,咳嗽两声打算开始正题。 “我有啊,我有好多秘密!”我端起可可喝一口。由于刚才争辩的激动,现在我全身开始觉得暖和了。 “或者我这样说,有没有什么事情,是足以让你奋不顾身的?而这件事情有时候又让你束手无策?”阿成一手捧着杯子,一手在桌面上画圈。 “加尔。”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那你回想一下,在你进入树林期间,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过加尔?”阿成提示我。 我回想着当时的情况,首先我在车上接到了加尔的短信,她让我躲起来不要出来。接着是我上树后,加尔又一次发来短信,要求我千万不要出来。最后一条是对面来人都已经被我方壮汉和谋师给撂倒后,加尔发来短信让我放弃前往墨西哥。回想这三条短信,都在非常关键的时候将我丢到了一个很安全的位置,和阿成所设想的刚好相反,在同样的情况下,我并是如他们一样感受到恐惧,反而是一直被保护。 “不可能,加尔即便是出现了,也不会将我带向危险的。”我坚定地回答阿成的假设。 “那也就是说在这件事情上,加尔确实出现了?”他问我。 “恩,我只能说她是在保护我。”我回答的比较迂回,他的真实身份不明,我不可以随便向别人透露更多关于加尔的事情。 “你事后回想起来,是真的吗?”阿成不死心,再一次向我确认。 “怎么不是真的?!”我心说:当时我就看得真真的,短信一条接一条,并没有什么让人怀疑的地方。我的手因为心里的想法顺势摸到了手机。 “那好吧,可能我多虑了,或许你听到的只是一些树林里的风声。”阿成投降不再追究。 我刚点的汉堡已经上桌了,阿成抽去汉堡中间的那块肉饼自己吃掉,我看着这没肉的两块面包,心里感到很愤怒。 啃咬着面包,我翻开手机里的短信。刚才被阿成一说,我才发现自那天后我再也没有翻看过手机短信,而是集中于赶路。可是我对自己的记忆非常信任,所以刚才我回答的非常肯定。只是现在将所有事请联系起来,才觉得或许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这两天在路上,我并没有收到更多的联系。可是我翻遍了手机内安装的所有通讯聊天软件,都没有找到当时来自加尔的短息。我又一次不能理解了!这真特么是撞鬼了!好好的短信凭空消失了。 “阿成,你还记得那天我下车去树林的情况吗?”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大咬一口面包望向阿成。 “那天你正在打瞌睡,忽然就起来说你要上厕所,我只好靠边停车了。然后你一下车就飞奔进了树林,我在马路边冻死冻活的等了你20分钟,我还以为你上个厕所被尿给冻住了。那边杨宇又像疯发了一样一个劲的下车催催催,没办法我只能扯着嗓子喊你。我记得当时刘师傅都下车了,他也跟着喊,不过他不是过来喊你的,他更像是来喊魂的,嘴里拖着可长的调子,喊着‘来,快来。’你说,刘师傅是不是看起来就特别奇怪?”阿成回忆当时的事情,边说边打冷颤。看来刘师傅彻底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独有的记忆。 “来?我在树上明明听到他在喊三小姐啊!当时我躲在树上,等着你们进树林都等了20多分钟,我记得可清楚了!”我回忆当时的情况给阿成说。 “...等下,你的意思是说你进树林就上树了?”阿成发现不对,继续说:“你明明是做梦醒了说要上厕所,为什么会直接奔向树上呢?难道你有在树上上厕所的习惯?” “去你的!我上去是因为我接到加尔的短信让我快跑。”为了证明我的正常,我不得不小小的透漏一点信息来证明我的行为。 “你什么时候又接短信了?当时你下车还是问我要的手机。上车的时候你嫌麻烦就把手机放我这里了,在车上我一直把手机揣我兜里面,你上哪儿看的短信?”阿成质问我。我也发现不对劲,除了说手机上什么也没有,而且他说的情况我隐约有点印象!嘿!这是怎么回事? “阿成你听我说,我在车上要下车是因为我接到短信,说让我马上下车躲起来,然后在树上我又收到短信说千万不能出来,最后收到短信说让我别去墨西哥。我听你说的内容和我发生的有点不一样,而且这手机上我什么短信都翻不到。”我一五一十的像阿成说,现在张一默不在,我必须要靠自己的判断来解决问题。 “那我问你,你说你收到短信了,那么你收到这些短信后都发生了什么?”阿成开始帮我分析。 “第一条短信后我就去了树上,然后你们就出来找我,第二条短信说我千万别出来,然后杨宇就用枪指着你,后面还来了好多人,第三条是事情都完了,我都在树上睡了一觉了,收到短信说让我别去墨西哥,那边危险,然后我就决定从大瀑布城开始走加尔的路线。”我讲了个大概。但是话一出口我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从一开始,似乎我跑到树林这件事情,是为了把隐藏起来的危险给牵引出来而发生的,就这一点上来看,我没感觉到任何恶意,可是加尔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她真的就在附近吗?可为什么手机上的短信又不见了?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显然,你得到的信息也不是真的,肯定也是和我们一样,是听到了那种声音,让你潜意识的认为你自己的行为是正确且急迫的。而且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声音只有你、我听到了,可能杨宇受刺激也是那声音,但是其他人都好好的没事,这里面有问题。我们最好对刘师傅有所防范,虽然不能确定一定就是他的原因,但是如果他真的用什么方法,可以动动嘴皮子就把人内心的东西挖出来,那我们任何一个人在他跟前和裸体没什么两样!”阿成认真的说。我心里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我也对刘师傅保留了一丝怀疑,可我也对他有所怀疑。 真是累人的事情,对谁都不能推心置腹。我嚼着面包,心事沉重的看着窗外漆黑的街道。 “那现在我们是继续前往墨西哥,还是返回大瀑布城?”阿成问我。确实现在需要一个决断,不然我们的方向是盲目的。 张一默走的时候有意思是让我探出杨宇的目的,现在我只知道他们要找神家的人,具体是不是报仇或者要来抢这石头都是我自己猜测的。我必须要回去找出杨宇真正的目的。 “我们回大瀑布城,但是不能让刘师傅知道。”我下了决定,阿成也赞同。 坐上车,我们就原路返回。一路上我就在想这刘师傅,他在雾城温泉酒店的时候就告诉我说他们的身份不合法,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可现在是现代社会,任何事情都必须有科学依据才能站得住脚,他如果真能蛊惑人心,那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呢?是暗示还是催眠?我相信只要我能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我就同样能用科学的方法将其破解。 阿成看我一路上不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他担心我胡思乱想,就给我找话题聊天。 “小加尔,你给我说说肖雨吧,还有你这肚子里的孩子。” “肖雨?肖雨有什么好说的?”我奇怪他这话题这么多扯到那么远的人。 “你走这么远难道他不担心吗?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还怀着孩子的吗?”阿成似乎对这个事情困惑了很久,又不好意思问。 “哦,你说这个啊。我并没有怀孩子,肖雨也不是我的男朋友。”我若无其事的回答,心里忽然想起那一天对肖雨说的话,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可似乎对他伤害非常大。 “啊?你当时不是大肚子吗?你还介绍说他是你男朋友。怎么现在却说不是了?”阿成没理解过来,惊讶的问我。 “他其实是加尔的男朋友,加尔当时怀着孩子却执意要出远门,现在你也知道当时去哪儿了。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才让我假扮她和肖雨在一起的。”后面阿成也知道加尔去了美国,所以这里面我也没有必要瞒着他。 “加尔?你说加尔怀孩子了?怀的就是那个肖雨的?!”阿成语气很重,他似乎一直都很关心加尔的状况。但是他的问话我觉得很奇怪。你说加尔怀没怀孩子关他什么事?怀的是谁的孩子又关他什么事?他又不是真的阿成的弟弟,干着什么急? “怎么了?不妥?”我反问他。 “加尔很爱他吗?”阿成的问话声变弱了。 我发现他关心的地方越来越奇怪了,即便是弟弟,也不能这样问啊,再怎么说加尔是独立的人,你跟她什么关系要去操心加尔爱谁?“你很关心加尔?”我试探的问他。 “我...我只是八卦一下...”阿成发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马上改口。 这阿成...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他的思维我不懂。我没理他了,继续盯着前路。 我们往回开了有3个小时,阿成的手机忽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号码嘴里凶凶的说了一句“草”,然后加快了车速。 “怎么了?都不接电话,忽然又加速?”我发现气氛有些紧张。 “这电话只有追杀我的人才知道,我们肯定是被盯上了。”他眼睛睁大认真往前开。 “他们给你打电话是什么意思?追杀你还给你打电话和你聊天?”我问他,我不懂为什么他不直接把电话丢掉,还要带在身边。 “我也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谁。”阿成回答简短。一般想反追踪的人,肯定是想彻底解决掉对方,好让自己彻底从逃亡的恐惧中解脱出来。 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无奈,加尔有,张一默有,阿成有,杨宇、刘师傅、我们老爸都有,包括我也有。 车开到一处岔路时,我看到有一辆车打着双闪停在路边,等在我们经过后又开始启动跟在后面,这车肯定有问题。我看向阿成,他早就注意到了,但是有什么办法,我们现在两个人单独在外面,或许躲过了杨宇的追踪,但是阿成也是满世界被人追杀的,所以只有回到大部队回到组织,才有可能安全些。 “还有一个来小时我们就到了,等会你打算怎么办?”阿成问我。 “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不过我记得上次杨宇吃饭时说他们到了东边的一炼油厂,加尔才和他说起墨西哥的事情。要不我们也往那个方向去。”我提议。 阿成点头,交代我把防风打火机和小手电戴在身上,以免万一遇到情况起码可以生火。有了火,很多事情就方便了。 我眼瞅着后面的车并没有隐藏的意思,就那样不急不慢的跟在我们后面20米的距离,似乎很享受这种看着猎物跑,自己也追着跑的感觉。 “他们不会只有这一车的人吧?”我问阿成,对方人数越少我们肯定越有优势。 “你想得美,如果后面的人就是他们,那我敢保证已经有更多的人通过各种交通工具往我们的路线上过来了。” 我就知道!!不能心存侥幸。 很快车就开到城里,他们并没有在城外动手,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那里等我们。 “趴下!”阿成忽然大喊,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被阿成按下脑袋。耳朵边噼噼啪啪像放鞭炮,然后碎了好大一堆玻璃砸在我的头上、耳朵上、脖子上。车还在往前开,刚才从正面响起的炸响声逐渐移到车后面,我稍稍微把头扬起想看看情况,眼睛余光瞟到阿成正半埋着身子眼睛时不时往前看路开车。 “什么情况?!”我有点受惊吓,想刚才是不是撞到什么了。 “来了!”阿成简短两个字后又猛地把我头往下按,我心里忽然就明白了,有人在拿枪对着我们的车扫射!子弹像冰雹一样的啪啪啪啪的密密麻麻落在车身上,我手边的车门已经开了好几个窟窿眼,看得我心脏乱跳。 这两次子弹刷子前后间隔不过几秒,我人生中第一次经历被人拿枪打,而且一口气就是两串,紧张得心脏都快没节奏了,呼吸也开始有点困难。我努力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心里想着快点快点,熬过去就好。可是这简直是做梦,我们的车继续被子弹洗刷,前后挡风玻璃不断被打出窟窿,两边车窗是已经碎成渣全砸进车里了,车身上一直传来嗙嗙嗙嗙嗙嗙的声音,时不时车门上还会忽然多出一个亮孔。这尼玛完全就是大片现场!你跟哪儿买票都买不到的头等座! 阿成还在继续开车,但是明显车身不稳,在路上肯定是s形的前行。在一个路口处我感觉到车在转弯,刚转到一半,忽然阿成那边车身往下一沉,车轮肯定爆了,整个车的方向就开始左右飘,接着轰的一声撞到了什么停下来。 “下车!”阿成吼道。我赶紧松开安全带推开车门驼着背就滚下了车。我们下车的地方一处十字路口,刚才撞到的是一辆公交车,阿成拉着我就往马路牙子上跑,身后还是有机枪扫射的声音,时不时脚下有一两块水泥地被打出坑,石头飞弹起来砸住我的手臂,非常疼。 我们跑上马路牙子转身要进巷子时,我听到了警笛想起了,心里忽然生出了些希望。有警察来了他们肯定会收敛。 我们在巷子里左拐右拐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看到旁边垃圾箱下面有个通风口,阿成二话没说上去就把那通风口上的百叶窗一样的挡板拉开,催促我赶紧爬进去。我俩进去后他又把那挡板档上。 这是个厨房的排烟道,下面应该有个地下餐厅之类的,烟道里不时传来阵阵油烟,呛得我直咳嗽。 我们刚蹲进去没两分钟,外面的巷子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好多人跑过来了。阿成一把捂我的嘴,怕我的咳嗽声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我从通风眼口的细缝里看到那些人穿着黑皮靴,手里拿的枪都直垂在膝盖处,尼玛这群狗日的,警察都不怕还在追我们!太猖狂了!这要是在我大雾城,你们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当年岛国大轰炸都没有攻下我大雾城,你们这点小枪小炮也就能在这平地上呈呈威风。 我在心中暗骂,喉咙一痒又想咳嗽,赶紧一口咬住阿成的手,使劲憋回去。 我们在烟道里呆了有两分钟,那群人在巷子里左翻右找一番后就走了。为了避免他们杀回马枪,我和阿成决定在这烟道里面多待会。 我俩终于稍微放松了些,我松开咬住的阿成的手,才发现他虎口处早就被我咬得肉都快掉了,一排牙印连成线直往外冒血。我不知道自己竟然力气这么大,满脸愧疚的看着他,可他似乎过于紧张,并没喊疼,只是稍微甩甩手然后继续观察外面的情况。 “刚才那些是你的还是杨宇的?”我分不清楚状况,忽然发生这种事情,我没经历过,脑子基本是乱的。 “我的。杨宇的只要求交人,我的才会不分亲红皂白对你一通刷子弹。目的都不一样。”阿成解释着,警惕的看着外面。 “什么仇什么怨?不惜大动干戈在大街上开打!”我感叹。 “就是那古迹,我们这次去墨西哥,他们肯定是最大的敌人!他们也知道那里面的事情。”阿成小声的解释。 “那古迹到底有什么神奇的?难道有宝藏?他们为什么这么暴力的要杀了你灭口?”我问阿成。 “我也不知道,是你说那些符号可以读之后,我才知道那些是字。我自己又不认识,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阿成皱眉说,心里也是充满疑问。 “他们一看到照片就要杀你,会不会他们也认识那些字?”我问他,如果是这样,那这里面肯定有非常大的宝藏,为了不让别人解读出来,所以才不惜手段。 “不像,当时那个人来拿了相机看都没看就要杀我。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阿成回忆说。 我们不再说话,静静地躲在通风管道里面。可能是因为刚才太过紧张,我感到有些无力,头靠在管道内,呼吸声有些厚重。啊成发现我有些不对,转身过来问我怎么了,我勉强的摇头,开始有点喘不上气,小声的说:“肯定是刚才太紧张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白?”阿成摸出手里的小电筒照我,发现我满头大汗口唇干白。 我就觉得浑身很累,没有更多的力气回答他,只能轻轻的遥遥头。 我们在里面呆了十几分钟,确定再没有人经过后,阿成才再次打开通风口挡板,他先出去,然后来拉我。 我将手伸出去,刚伸到一半,就没力气了,手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阿成一惊,赶忙伸手将我整个人从通风口里拽出来放在墙边靠着。我坐在那里,无力地低着头,看到我右边整个腿从屁股开始全是血。心里各种尴尬:不会吧,提前半个月?! 阿成将我身子往前靠,伸头看我背后,发现我右腰的地方是流血的源头。 “草!中弹了!”他猛地往墙上来一拳头发泄心中的愤怒。 “小加尔,你别睡啊,我马上带你去医院!”阿成用手拍着我的脸,拍得非常疼。我没力气回话,眼皮半睁半闭,心里直骂丫的:你特么其实就是想打我吧! 第八章:不要命 阿成背起我往大马路上走。我眼睛没有力气再睁开,趴在他背上毫无力气。大街上警笛声、汽车喇叭声、人群说话声,各种声音争相传入我的耳里,我也分不清我到底是在哪里。隐约间一直有阿成的声音传来,他一遍遍的和我说话,也不知道是和我聊天还是什么。我靠在他背上,感觉得到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双手在背后托着我,我贴在他背上的那只耳朵,就像个听诊器一样,听得到他的心跳声、呼吸声,还有说话发出的共鸣。 我就这样听着听着,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站在马路牙子上,有两个人在枪林弹雨中飞奔进了路边小巷里,马路上车祸连连,警车被堵在外面。一帮人凶神恶煞端着机枪也蜂拥进了小巷里,在这群人后面跟着一个人,这个人西装革履,头型讲究,右手小指母上带了一枚戒指,上面镶着一块白色石头,和我食指上的戒指非常相似。我想看看清楚,就走到那人跟前,可刚要抬手去拿那戒指,那人就转身上了一辆保姆车。之后我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天发呆。天上渐渐从黑夜变成白昼,而且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周围的一切慢慢开始蒸发,白色的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无奈我只能用手去遮挡。 等我再一次睁开眼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左右两边各种仪器连着各种管线帮在我身上,我脸上罩着氧气罩,旁边摆着心率血压测量仪,上面显示我的心跳血压情况还算正常。 我想起身,却发现腰腹的位置不知道被什么绑得死死的,右边手腕处也被一个止血阀压着,由于血液不流通,我被绑着的腰和手腕处火烧火燎的疼。 “恩”我发出一个声音希望有人过来给我解释下。 “小加尔,你醒了?”阿成忽然从我左侧的床边上抬起头来,吓我一跳。 我动着嘴皮,想发出一些声音,可是力气还没恢复,只能发出一些气音。 阿成凑近耳朵来听我说什么,我竭尽全力对着他耳朵说:“你...特么想...吓死我啊?”说出这几个字我已经耗费了好大的精力,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阿成听到我骂他居然没有反驳的笑嘻嘻看着我,眼睛里泪水没包住,跟个娘们似得啪嗒啪嗒往下落。 我看他这样子太没出息了,也不知道他哭什么,等我缓了几秒钟的气,有卯足了劲说:“你哭...魂...回去哭。” 阿成听我这样说,又笑了,这次笑起来看着更扯淡,眼泪鼻涕全流下来了。我说句话有那么可乐吗。 正说着话,外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黑人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一支笔和一个小手电。走上来就冲我眼睛照照照。我现在是没力气,心想等我有力气了我非得把全天下的手电都拿在手里,以后谁再敢拿电筒照我,我就一千万倍的照回去! 医生左右看看我,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懒得费力气和他说话,就哼了一声表示回答。医生又对我说:“你真是幸运儿,接下来慢慢恢复就好了。”他说完对着阿成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出去了。 刚医生那话我大概懂点了,看来我刚才伤的还比较厉害,现在救治挺成功的。 我眼睛看像阿成,微微点头让他靠过来听我说话。他又将耳朵靠近,我喘着粗气对他说:“讲讲情况...我的..情况。” 他点头然后坐直身子给我讲: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前天晚上我背你到医院时,你流血太多昏迷了。你右边的肾脏被击中,在我背你到医院的时候,由于没来得及做任何措施,导致你枪伤部位有感染。医生给你做了7个小时的手术,最后为了生命安全,决定摘除你右边的肾脏。手术比较顺利,后面你昏睡了两天,一点都没有出现任何术后不适的症状。现在你只需要继续住院恢复身体,一切就会慢慢好起来。” 他用手抹掉我眼里包不住的泪,微微笑说:“小加尔最勇敢了,现在都好了,没有生命危险。” 我看着他那只手上还包着绷带,看来当时在排烟管里我咬得确实太用力了,现在想来,他才是厉害,都要出血了居然一声不吭,后面还冒着被人发现的可能背我到医院,我真是太感谢他了。 我点点头示意他过来听我说话,待他靠近,我慢慢说:“我非常...感谢...老天....当..时你..在..我旁边....让我...还...能...保住一...条命...”我休息一下继续说:“但是......你..知不..知道肾...在...中国...意味着...什么...”我停下来等他回答我,他不知道我要说什么,焦急的摇头。我勉强扬起嘴角轻蔑的一笑,说:“你们...这...些肤浅的...外国人...我告诉...你”我停下来咽一口唾沫接着说:“在...我们中国....肾...是神器...我这...打烂的...肾..也是肾...必须用...神...器来换...你...看着...办..吧” 阿成艰难的听我断断续续说完这对话,原本焦急内疚的神情又一次渐渐变成笑容满面,连连点头。 阿成以家属的身份就住在我这间病房里,他睡在旁边的沙发上,我躺在床上左右动弹不得,只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了。 本来我们来大瀑布城是为了反侦察杨宇的,可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了追杀阿成的人,这下瞬间大乱,我还住在医院两天了。不知道现在刘师傅他们怎么样了,杨宇到底说没说为什么要抓我神家人。 我望着天花板昏昏欲睡,眼前飘过的是之前和阿成狂奔在小巷子里的情景。忽然我心生一计,哼哼的叫醒浅睡的阿成,把我的想法告诉他。 “我...跟你说...我要...你去找...杨宇...告诉...他...我..出车....祸...在医院的....你...让他...来找...我...” 阿成听我说完惊得直接从板凳上炸起来了,用近乎吼叫的声音问我:“你特么疯了?” 我没那么多力气,只能等,等他竭嘶底里完了,心平气和了,我再接着说:“你...喊个...卵...听我...说...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他的.目的....你不是...也..用...自己当...诱饵...引出那些要...杀你的...人嘛....你...懂我...说..什么” “但是我怎么保证你的安全?现在外面随便找一个人都有可能马上端枪把我干了,你还找一麻烦过来!”阿成明显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并不太赞同。 我闭上眼睛不理他,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听,也不说话。我现在是个病人,闭眼就能睡着,我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时间,醒了睁眼看他,还坐在旁边皱眉沉思。 “你...就听我...的....我..命大...从小都...命大...”我睡了一会又恢复了些气力,再一次劝说他加入我。 这次他没有反驳我,而是说:“你等我想个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你把...杨宇..引来了刘师傅..自然会..跟来...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把我的方法告诉他。 他想想刘师傅,又打了个冷战,看来刘师傅彻底给他留下了恶鬼一样的形象。 最终阿成同意加入我的豪华午餐,拿着我身上拿走的杨宇的电话,往那几个号码回拨过去,果然就联系上了对方。约好地点,阿成就动身前往了,我在医院只需要默默不说话,这一切就成了。 阿成一走就是三天,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基本都可以说句囫囵话了。 那天早上杨宇推门而入,一周不见,杨宇早就回复了神智。看他满脸凶相的走进病房,我心里还是一紧。 “你特么怎么成这样了?”杨宇看到病床上满身管子的我,用非常习惯的话语表示惊讶,他从小对我就这态度。看我不能回答,也好像并没有听到他来,杨宇的神情明显放松了很多。在我跟前拿出电话就开始打。 电话接通了。 “老大,逮着了!怎么弄?”杨宇好像在请示对方。我听不到对方说话,只能从杨宇的说话里面判断。 “好的,好的,那我们在这里等您,您放心,她现在躺在病床上话都说不了,哪儿能跑了。”看来对方要过来。 “好的,好的,好的,恩,好好好,我以后就带着那小子混了,得亏有他,不然....是是是是....是对对对,好。”我猜对方估计交代他要提防营救,要监视好我。 电话挂断,杨宇又看向我,嘴里念叨着:“终于快结束了,只要你死了,谁也不会知道加尔在哪儿了。”说完就出病房了。 他说只要我死了,别人就不知道加尔在哪儿了...难道...他其实心里还是担心加尔的? 我心里有个大概的猜想了,现在只要等到对面那个老大出现,我就有可能知道全部的真相。只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我闭上眼睛,又迷迷糊糊的睡了。 自从杨宇被阿成带来之后,我的房间除了医生护士能进来之外,再也没有别人能进来了。就这样过了三天,那个传说中的老大还是没有出现。 我身体在一天天恢复,我知道自己已经可以下床勉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是平衡杆还不太好,因为我四肢还是没有力气。 第四天我独自一人在病床上想着加尔现在到底在哪里,再一次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时,我看到一个没见过的男医生坐在我床旁边看着我。陌生人的出现让我瞬间清醒,我警惕的看着这个医生。 这个医生满脸络腮胡子,带个黑框眼镜满脸心疼的看着我,我心说:完了,这难道是来交代我病情恶化快要死亡的吗?! 这时候病房门又开了,杨宇他们和一个梳着怪胡须的中年男人走病房里。 那个中年男人看看我,然后一股浓烈的国产口音问我:“这丫头片子真能折腾,现在我看你还折腾不了。”说完对着我“切”了一声。 阿成跟着杨宇一起进来的,他故意用一种好像是悄悄话可全村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问杨宇:“他为什么要抓加尔?” “小娃娃,你太年轻啦,不懂得人心险恶。他们神家不是好东西呀!当年把我们给点了,现在我们回来就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中年男摸着他拧巴的怪胡须粗声大气的说话。 “大哥,莫老大不来吗?”杨宇讨好的问,怎么他们还有一个老大? “莫老大来干啥?他听到‘神’字都要发疯,再喊他来看神家的人,那不把这医院给点咯去?”怪胡须中年人指责杨宇不懂事。 看来,那个叫莫老大的,才是真正的背后老大。只是不知道我们神家对他们干了什么,都到了血债血偿的地步了。 “来来来,把这丫头片子搬到车上,咱们要把她拿去祭死去的嫂子。”怪胡须男交代。他身后的人手脚麻利的把我身上能把掉的线管都拔了。 正要带我出这房间的时候,刚才坐我旁边盯着我的一声开口说话了:“你们要干什么?!” “这鬼佬说什么呢?”怪胡须男人嫌弃的看着那医生,转头问杨宇。杨宇解释说那医生问他们干啥呢。 “干啥?!干啥看不出来吗?带人出去啊。”怪胡须男不耐烦的吵吵。 那医生从他们的肢体语言上猜出来他们要架我出去,马上阻拦:“她还是个病人,你们怎么可以带她出去!” 那怪胡须男手一挥懒得跟那医生废话,阿成倒是过来打圆场说:“要不然把这医生也带上。” “带上他干啥?把人祭了再抢救回来?”怪胡须男有点嘲笑的回问阿成。 阿成不急不慢的说:“他是医生,他有理由顺利的带我们出这医院。” 怪胡须男斜着眼憋着嘴看了阿成两秒钟,然后点头答应了。阿成过来跟医生说让他跟来一路,医生说:“没问题,但是路上让我照顾她”这医者父母心,真是个称职的医生啊。 怪胡须男走在前面,杨宇和阿成跟着,那大胡子医生则扶着我走在最后。医生以外出见亲人为由,带我出了医院。我们走出医院大门,就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杨宇坐在驾驶座开车,其余的人都挤坐在后面。 一路上晃晃悠悠,阿成担心我承受不住,坐在我对面,双手随时准备伸出接住体力不支的我。医生被安排坐在我旁边,他莫名被卷进来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现在还照顾我,时不时的看看我的伤口有没有裂开,摸摸我额头有没有发烧,我要是这次能出去,绝对给他开个私立诊所。谁好谁坏我都记着,以后好的我都报答,坏的掘他祖坟! 车摇摇晃晃开着,不像走在大马路上,看来他们带我到了一处郊外野地。我身体虽然好转了些,可是离完全康复还非常遥远,所以我每一个行动都必须借力支撑,下车时,我将全部的力气都搭在抓住医生的那只手上,一点点往外挪,等我彻底从车上下来,已经把自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杨宇等人下车,从车的车上往外不断地拿着东西。我看那些东西都是什么坛坛罐罐的,还有一个灵牌!这些人真是守信用,说带我来祭祀,果然就带我来祭祀。 阿成过来搬东西,小声和我说:“他们打算把你放血祭祀。我的手机被他们收走了,你现在趁大家不注意快跑!我想刘师傅他们肯定就在附近。” 我微微动下食指,表示知道了。但是我现在这种体质,怎么跑?可能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发现了。转头看旁边的医生,他脱下自己的白大褂给我披上,现在天气冷又是在郊外,万一我感冒了身体会更虚弱。我要想办法报警,但是这里是美国,每个人都说英文,我说什么杨宇起码是能听懂的,我只能碰碰运气了。 “sail’italiano?(你会说意大利话吗?)”我小声问旁边的医生。 “unpo.(会一点。)”医生有些诧异,可能他也不知道我是蒙运气随便问问。 “puoaiutarmi?(你能帮我吗?)”我听他懂点意大利语,我非常高兴。 医生轻轻地点头,避免被人发现我们在交谈。 “chia!(报警!)”避免多余的对话,我直接说重点。 医生听懂了这句话,机警的环看四周,确定其他人都在忙着搬东西没人注意我们,然后掀开袖子在applewatch上翻出通讯录,拨打了911报警电话。我真佩服这些人的安全意识,以后我一定要将报警电话设在手机通讯录里,还要设快捷键! 报警电话接通后,医生蹲下假装帮我检查腰后伤口,小声的告诉警察我们被挟持到某某地,对方多少人,我的身体状况,警方了解情况后,要求我们找地方躲起来,他们随后就到。 医生指着远处的小坡,打算带我躲过去。可是我不想浪费这次机会,希望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拒绝了医生的提议,他只能无奈的陪着我等警察来。 杨宇他们搬了几分钟,一个灵堂一样的场景就布置好了。两个端着枪的瘦高个过来架起我走到灵堂正中央,然后狠狠踢在我小腿窝,我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的跪在烂泥巴地上。 怪胡须男上前一把抓起我的头发,将我整个头提得仰过来,然后对着灵牌大声说:“嫂子!神家的人我给您抓来了!当年她爹点了咱的炮,让大哥家破人亡,现在我要让他神家以命偿命!”说完狠狠一甩,我跌倒在地上。这边两个瘦高个又过来把我拉起来跪直了。 我看那怪胡须男转身取了一把藏刀,看样子是祭祀开始了。这特么都哪儿的习俗啊?原始人啊? “你们杀我也好,祭祀也好,人总要死个明白,你们说我爸让你们家破人亡,证据呢?”我想着多说几句能周旋,反正干这些事的人都认为自己替天行道,肯定会说出他们所谓正确的理由。不是所有的坏人都死在话多上,而是自以为是的坏人才会死在话多上,这个怪胡须男,就是一个极度自以为是的人。 “你特么还要证据!”怪胡须男一脚过来踢翻我,恶狠狠地咒骂着,“你特么有脸吗?你爹为了保你们全家,就背叛我们老大!还给条子说了!害得咱嫂子被警察打死,死得多怨你知不知道!” “那你起码要让我知道整个和事情的过程,不然你就是没证据。”我不急不慢的继续刺激他。 “你特么还说!”怪胡子男气的直跳,又是一脚直接踩在我左脸上。医生和阿成见状全都扑过来,拉开怪胡须男的脚将我扶起。我再能忍也是肉做的,那男的下脚那么重,我的头疼得都快裂开了,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呀呵!你们两个想干啥?!想死是不是?老子告诉你们两个鬼佬,少特么管闲事!这是我们中国人的事!”怪胡须男一把抓起挡在前面的阿成准备揍。 “好,这是我们的事,你倒是说说你们原来是干什么的?弄得自己还真像那么回事一样,结果只知道欺负我一个生病的人。”我说话时由于快没力气了,身体有些颤抖,整个人是依靠着医生才能半坐在那里。 “行,就让你们知道,死了也痛快,我们老大原来做军火做得好好的,你们神家和我们老大合作有钱赚就行了!条子找上门你们居然为了自保就出卖我们老大,还害得我们嫂子死了!你自己说,你们该不该死!”怪胡须男越说越是气,放开手里抓着的阿成又是一脚踢过来。医生眼疾手快,那脚刚提到跟前还差两厘米碰到我,他一个手劈将踢来的脚狠狠敲回去,阿成一把从后面抱住那怪胡须男让他动弹不得。 杨宇赶忙掏出枪指着阿成威胁到:“放手!”他这俩字一说完,其他两个瘦高个也端起手里机枪指向阿成。 “妈拉个巴子的!狗日的走军火还觉得自己有理了?丧心病狂死不足惜!”我总算清楚了大的情况,至于杨宇为什么会加入那些人,我以后再慢慢追究。我稍稍高昂下头轻蔑的看站着那怪胡须男,心里仗着刘师傅肯定就在附近,就开始放狠话了:“现在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可以死了。” 其实,后来想想我真特么疯了!这要是刘师傅不在或者说刘师傅也是坏人怎么办?我说完这话分分钟害死人的!但是当时就是巧了,话音一落就听到了警笛鸣响。他们听警察来了瞬间慌了神,杨宇和另外两个人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开枪还是放下枪,医生一下变身李小龙,起身一个回旋踢将那怪胡须男飞踹得往后跌了一米多。阿成也连带着摔在地上,他连忙起身骑坐在怪胡须男身上,一手掐着他一手挥着拳头往那人脸上砸。医生没停下来,踢完怪胡须男顺势转过身来面对杨宇,杨宇吓得手有些抖,嘴里还在威胁这说“别过来,不然开枪了!”脚慌乱的往后挪,旁边两个瘦高个急了端起枪就开始打,可能是紧张了,那枪法我也就不描述了,跟得了前列腺炎一样。医生看他俩还敢动手,伸手抓着枪杆子往前一带,脚下一使拌轻松撂倒,然后一个箭步冲到杨宇跟前一拳就把他打晕了。那边阿成揍那怪胡须男两下也把那人揍晕了。 这短短不到一分钟啊!!我心里各种激动,等那医生过来扶我,我抓住他的手就说:“你加入我们吧,我们缺个医生!” 医生一愣,然后笑了伸手扯掉脸上的胡子,摘掉眼镜看着我。 这... 张一默! 哎呀我擦!这货回来了! 一下我全身就觉得各种疼,什么委屈都冒出来了,伸手就一大嘴巴打在他脸上,然后哇哇大哭起来:“你特么别回来了!等我死了再回来呀!” 他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安慰着说:“好了好了,有我在,别怕。” 我没理他继续哇哇大哭。这时候警察也都赶到了,周围一下就变得闹哄哄的。我哭着哭着没力气倒在张一默手臂上就晕过去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又是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又是全身被各种管线牵着。张一默和阿成守在旁边,看我醒了阿城连忙叫来医生给我检查。那医生又用那小手电照我眼睛,这次我有点力气不像之前,一把推开那医生的手。所有人见我还有力气这么倔强都笑了。医生说没问题了,伤口裂开的地方已经处理好了,然后交代说让我多休息就出去了。 阿成绕到床的另一边看我,和张一默正好一人一边把我守着。 “小加尔,你真是命大,以后再也别这样拼了!”阿成说着又快哭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货居然感情这么丰富的,唉,玻璃心啊。 另一边张一默一言不发瞪了阿成着阿成,我没什么力气说话,也懒得管他们又怎么了。现在事情也算解决了,我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事情一过又是一周,这一周有他们两个人照顾,我也没什么担心的,吃好睡好恢复得特别快,转眼都能下地走了。 等我出院的时候都已经4月了。 出院后他们带我去换了身行头,入院时的衣服早就被血染成国旗了,现在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整个人也舒服很多。 张一默告诉我他去了越南之后,打听到了那个叫莫老大的人,知道他现在四处招兵买马要来找我们神家报仇。他原来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杨宇吸毒,背后是就是一个叫莫老大的人撑腰,原来那些人用毒品控制了杨宇,让他把加尔引出来,不过对方并不知道神家有对双胞胎,杨宇利用这一点放走了加尔,然后引来我让我做替罪羔羊。现在他们都被警方抓住,不过以后我们还得小心。 我问张一默是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他告诉我说,刘师傅发现阿成和杨宇在一起一路跟到医院,结果遇到了追杀阿成的那伙人。那时候他已经办完事情到美国了,刘师傅把我们之前的计划和当时的情况告诉了他,他就让刘师傅去引开追杀阿成的那伙人,自己假扮成医生呆在我身边。 现在我也出院了,为了赶上进度我们又开车出发了。 我坐在车上,想着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心里非常后怕。我都不知道刘师傅走了!当时要不是张一默和阿成在,我估计真的就死于非命了。没想到张一默这么能打!之前我还说他肯定是个弱鸡角色。那阿成更是出乎我的意料,居然那么爱哭...唉,真好,真好有人保护我,真好。 我想着想着就哭了,觉得自己特别幸运,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我们从大瀑布城开车出发,开车到丹佛已经过去了过去了两天。到达市区后,我们买了些必备的物资,原来从芝加哥带出来的那些东西,被刘师傅带到了拉斯维加斯存放着,我们要先去那里取东西,然后继续前往墨西哥。 在丹佛休息了一天,我大吃特吃。我计划好了到了维加斯我还要吃!谁知道这趟旅程我还会不会再丢个啥内脏,还会不会有命回来。这一路来,张一默很少和阿成说话,偶尔说一句也是“离她远点”之类的,他们以前不这样,我能理解可能是张一默因为阿成同意了我的计划,让我身处险境,张一默才会这样。但其实阿成挺冤的,他一开始是拒绝加入的,但是为了断除后患或者换来一时安宁,我不得不这样做。 由于少了一个肾,我又在医院告诉阿成肾是需要神器来交换的,他一路上一直招待我吃喝。张一默从回来开始就一直守在我旁边寸步不离,上厕所他都要守在门口。 在丹佛的那天晚上,我们吃完饭坐在马路边发呆,我问张一默:“刘师傅到底什么身份?”其实这个问题,阿成也想知道,因为这实在是太特么诡异了。 “刘师傅是我们家的老属下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别的,他绝对不会背叛我们。”张一默不想多说。他不像阿成,鼓捣两句就说了,他不说我也没辙。 “不说算了。”我无奈的甩了一句。忽然想起他扮医生的时候会说意大利语,就问他:“你怎么会意大利语的?” “很多语言我都会一点啊,我们家做培训生意的,很正常。”张一默给我解释到。 也是,唉...我现在有点杯弓蛇影了,见什么都要先怀疑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像原来那样无忧无虑。 从丹佛启程,本来计划是往维加斯去,可张一默中途接到刘师傅的电话,说追杀阿成的人也去了维加斯,似乎他们总能得到阿成的动向。那群人可不比杨宇他们,那群人是疯子!他们从不叨叨直接就上手了,为了安全,我们行至明特恩小镇又停下了,找了个汽车旅店住下。 “这次怎么整?”我问他俩。我是彻底想不出来办法了。 “要不我们走水路吧。”阿成提议。 “但是我们还是要去维加斯拿东西啊。”我说,毕竟那些东西是进山的风向标。 “东西我让刘师傅去取,然后过来和我们汇合。但是我们不能走水路,如果在海上出了事,比在陆地上更麻烦。”张一默分析说。他就是想得周到! “那我们怎么整?继续前行?阿成,他们怎么老能知道我们的方位呢?是不是你通风报信的?”我转向阿成给他开玩笑。 阿成连忙拍手满脸无辜的说:“上帝啊!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张一默又是一瞪,狠狠的说了俩字“他敢!” 我是从没见过张一默这气场,瞬间阿成乖得跟个娃一样,低下头不说话。看来我丢一个肾,还带来了一些威慑力。 “对方是直接火拼的较色,我们现在人手不足,刘师傅他们即便来了也不能把对方一窝端,我们必须想个办法,搬些救兵。”张一默看着地图说着。我心想这上哪儿搬救兵啊?难道我们学革命?召唤苦农翻身? 阿成是一点办法没有,他都是一路东躲西藏的才活下命,有救兵他肯定早就搬了。我就更没办法了,我要不是依仗着有张一默,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所以我两个没办法的人齐刷刷的看着张一默,希望他能指条明路。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房外忽然有人敲门。 阿成和张一默马上奔到门两边防备着,让我问话。 “谁啊?”我试探的问。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瞬间全身血液飞速流淌,从头到脚浑身一麻。 这...卧槽! 这尼玛是... 第九章:四人小队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我瞬间不能理解了!怎么可能! 两边张一默和阿成奇怪的看着我,用眉毛皱起来的动作问我“认识”?我点头。 他俩还是不敢放松戒备,让我慢慢开门。 我握着门把手一转,门就开了。 外面站着的人风尘仆仆,两眼带着一丝喜悦和埋怨的看着我。我惊讶的看着门外人,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个地方见到他。 “肖雨!?”我轻轻地带着惊讶的语气喊道。 门边两个人听我一喊,也非常惊讶的转出来看,看到门外的人确实是肖雨,然后又伸出头在门外左右环顾,确定没有更多人后才勉强放心。 我退开路让肖雨进来。进屋后我仔细打量着肖雨,他穿着羽绒服,背上背着双肩包,头发被风吹的不那么顺,脸上也长起了点点的络腮胡。短短一个月,他似乎变老了好多。 我们住的是一个三人间,他进屋看到我们三个人并不觉得奇怪,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说:“你到底是谁?” 被他一问,我们三个人都结巴了。他是这房里唯一一个不被牵扯的人,现在忽然出现在这里然后问我是谁,我不知道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肖雨你这么会来这里?你是这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我首先想到的是他会不会是被利用跟踪了。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肖雨看着我。 我看看阿成和张一默,似乎在求助。张一默一脸严肃的站在我身后不说话,双手搭在我的肩上让我镇定,阿成则在旁边看着肖雨,那眼神说不出奇怪。这一屋子的人怎么都不正常? “我是加尔。”我镇定的回答。 肖雨听到我这么说,叹口气,继续问:“你到底是谁?” 他重复的追问让我心虚了,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来找我什么事?”我只想转开话题。 “你不是加尔。”肖雨淡淡的说,然后掏出手机给我看短信: 你的孩子在我手上,想要救他们就拿神家的命来换。 “加尔怀着我的孩子,她人在哪儿?” 这短信怎么看都是一封绑架短信。“你什么时候收到的?”我追问他,我们本来就处于非常危险的时期,他又忽然带着这样一条短信跑来,难道说加尔出事了?! “一周前。”肖雨回答我。 旁边的阿成一把抓起肖雨非常凶的质问他:“加尔怀的真的是你的孩子!?” 阿成这一下把我惊住了,身子一震,还好后面有张一默一直搭着我的肩膀,不然以我现在这一颗肾的身体,还有些营养不良气血不足,铁定被他吓得坐地上了。张一默赶紧扶我在旁边坐下,然后过去将两人分开。 “你特么个混蛋,早干嘛去了?让加尔一个人怀着孩子到处走!”阿成说着又想冲上去抓肖雨,被张一默拦住。 “行了,他又不知道小加尔是谁。现在最主要的是这封短信。”张一默招呼他们安静,这时候不能内讧。等他们都停下不说话了,张一默继续说:“你说这短信是一周前收到的,那时候杨宇那些人已经被抓住了,追杀阿城的人我们也见识过了,属于动手能力极强的类型,所以这短信应该还是和那个莫老大有关。”他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看来那个莫老大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动作,肖雨你很有可能已经把他们带来了。”说完张一默严肃的看着肖雨。 肖雨显然不知道张一默在说什么,但是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他安静的听着也没多问。 “唉...我就剩一个肾了兄弟们,能不能走点正常路线?”我听张一默说的,知道接下来不是火拼就是逃命,整个人都不好了。 “都是这混蛋把人引来的!”阿成有愤怒的起身想要去抓肖雨,肖雨也不示弱,于是他俩就厮打开了。 我懒得去看他俩,拉住张一默问:“你说那帮人是不是已经来了?” “他们即便来了,应该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上次你看到了,那个莫老大对你们神家恨之入骨,如果是一颗子弹打爆你的头,似乎对他来说就是便宜你了,所以肯定是想抓活的,折磨死。”张一默说着这么恐怖的内容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不想被折磨!我选择死亡!”我略带哀怨的说。他们又不是什么好人,谁知道他们说的折磨是指什么? 张一默看我这样说,知道我脑洞大开的功能又开始了,用手往我脑门儿上一弹,好笑的说:“人不大点,整天想些什么呢?” 我被他这一弹,脑子里面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解决我们现在困境的办法。 “行了你们两个别打了,过来听我说。”我对那两个已经把对方脸都打肿了的人喊道。他俩闻声也停住手往这边过来。 “肖雨你既然来了,那么你现在就是我们的队友,现在我们就是四人小队。接下来的任何事情,我们每一个人所做的任何决定,都将影响我们4个人的生死存亡,所以我希望你们珍惜生命!”我眼睛看着肖雨和阿成,意思是再打就滚。 阿成点头同意,肖雨倔强的不说话。 “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两波人,而我们只有4个人,刘师傅即便赶过来也不可能对付得了那么多人。所以我有个办法,能让我们安全去到墨西哥。”我停下来等他们的反应,看他们都点头承认现状,我才继续往下说:“追杀阿成的人,只要阿成在哪里他们就杀到哪里,不惜一切代价,要找我们神家的人则坚持抓活的,那么我们只需要被那个莫老大抓走,然后追杀阿成的人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把莫老大的人给灭了。这样我们就起码可以少一波敌人。”我不慌不忙说完我的想法,已经预测到了他们的反应。 果然,阿成跳起来说不行,这次坚决不再听我的,另一边的张一默则不说话。我知道我说的办法其实是最好的办法,只是这样一来我又会被置于危险中,他们两个人各自因为一些大男子主义的想法还沉浸在上一次的愧疚中,这次我又提出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答应。 旁边的肖雨看我们一言不发,开口说话:“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我听他这样说,仿佛看到了一开始的我,天真的我。报警你必须要有证有据,像上次杨宇把我抓走后,我们报警才有用。这仅仅凭借一条短信,谁也找不到。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问肖雨,我们的路线都是临时决定的,他怎么可能这么精确的找到我们呢? “通过查找‘我的iphone’获得地址的。”肖雨回答我。 我擦!难道一直暴露地址的是我?! 我瞬间觉得对不起他们所有人... “小加尔,你之前还说我,我看肯定是你的手机暴露了。”阿成抓住机会就把之前我猜想他通风报信的事情丢给我。我那个尴尬呀... “现在正好,既然已经暴露了,就让他们来抓我们。”张一默淡定的说。看来他们也妥协了,打算就按照我说的办法办。 “那现在我们收拾好东西。我们没有必要全部被抓,只需要抓住我一个人,阿成只要在我附近就可以引他们上钩。”我兴奋地说道,我为什么兴奋,我也不知道。 “不行,你不能再去了!”张一默忽然阻止我,“肖雨,你把胡子剃了假扮她,我们会在附近接应你。”他用命令一样的口吻对肖雨说。 “你当人家瞎啊?我包子脸,他瓜子脸,这么明显你骗谁呢?”我指着肖雨大声对张一默吐槽。 “这次远行是我发起的,我不能让你再遇到任何危险。”张一默一把拍在床上,不容我再反驳。 阿成和肖雨自然同意,但是因为觉得不能参与自己安排的行动,我心里非常失落,之后去买一些基本的假发、衣服的时候我都一言不发。 “怎么了?”阿成过来问我。 “没什么。”我就像个小孩子被大人禁足了一样,心里满是怨念。 “你知道小默是为了你好。他一不在你就受伤,他肯定不敢在冒险了。”阿成为张一默解释。 “阿成,你这么快就向着你小媳妇了?”我逗他。 “别胡说,什么小媳妇,张一默确实是担心你。”阿成一本正劲的回答,不和我嬉皮笑脸。 道理我都懂,可为什么连出来买衣服都不给我买一件?肖雨身上那件衣服明显好看得多!我这穿的跟个陆战队员一样。 我转过头不理他。 阿成自顾自的说话:“没想到我会再见到肖雨。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好的。” 我在旁边听他说话,心里有个猜想一直在扩大,只是有些事情我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一切只能是猜想。 我们从外面回来后,肖雨就一直扮成我,而我则穿着卫衣戴着帽子一身嘻哈男的打扮。 我们住的旅店房间是一楼,后面的窗户可以爬出去。于是阿成和肖雨就留在房间里,而我和张一默就借着房间的窗户从后面出去,然后坐上停在那里的车里,等待一切发生。 时间转眼就到了午夜,旅店大门处的声音变色嘈杂,看来他们来了! 我和张一默从房间窗户里看到阿成和肖雨果然都被带走了,马上驱车跟随其后。那几辆车一直开到了一处废弃的厂房里,我非常不懂为什么坏人总是喜欢去废弃的地方,怎么就不能好好找个舒服的地方呢?非要折磨别人折磨自己。 我们将车停好,然后猫着身子慢慢走到厂房外面的一摞干草堆后面,静静听里面的情况。 之后我们听到了说话声和撞击声,于是我将其进行脑补,得出以下片段: 阿成和肖雨被抓进去后,两个拿着甩棍的人一脚踢跪了肖雨,他沉沉的跪倒在地,旁边阿成冷哼一声,对肖雨一点没有担心同情。一个男人粘牙倒齿的问他俩:“就你们把胡刀子给送局子里边切了?” 他俩不回话,刚才踢肖雨的人提着甩棍上去就是一人一大嘴巴子。 “罢了,人抓住就好。明天带他们回国交给老大处置吧。”男人随意的交代,正要走的时候忽然又转身过来,指着肖雨说:“慢着,把这小丫头片子给我带来,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倔强。”(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听到阿成居然笑了,肖雨不能出声,估计心里也是一万只草泥马踏过戈壁滩啊!其实我在外面听着也笑了,张一默看我还笑得出来,眼睛瞪我一下对我小声说:“你看看,你要是被抓了那都毁了!”) 之后我们看到肖雨被拉上了一辆黑色的suv,阿成则是进了一辆捷豹,一前一后被开车带走了,我们赶紧回到车上开车跟着。其实如同我不懂这些人为什么非要选废弃厂房来聚集一样,我也不懂他们为什么就为了说这几句话,非要多浪费一圈油!毕竟是坏人,心坏了,脑子估计也坏掉了。 我们跟了十来分钟,他们的车又停在了一处两层楼的住宅跟前,三个男人野战队装扮,将阿成和肖雨押下车。阿成被关到了一楼,而肖雨则被那个头领戴上了二楼。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们贴在屋后的栅栏下面躲着的。 我蹲在那里,担心那男人发现了肖雨的身份会他两个人不利,扯着张一默的袖子小声问他:“要是他们发现肖雨是男的怎么办?” 张一默也知道这问题很严重,指了指我们旁边的一个配电箱,意思是把电拔了给他们制造些混乱。 我鼠窜的到了配电箱跟前,发现那配电箱的门是锁上的,回头对张一默摊摊手表示打不开。他又看了看楼上的情况,时间紧迫,他捡起脚边一块碎石往二楼窗户砸去,啪的一声,将二楼窗户玻璃砸了个窟窿。 声音惊动了房子里的人,两个人从二楼另一个房间的窗户架出枪对着楼下,其他人打着电筒就往我们这边冲过来。张一默拉着我往房子后面的一片草堆里躲,由于长期没有人修剪,这片草堆已经长得有一人多高,我们躲进去蹲下,完全就被草堆遮住,是非常好的掩体。 “怎...”没等我问出口,张一默一把用手捂住我的嘴,接着我就听到周围有一群人在草里来回走动。我紧张得心头快跳出来了,真怕着心跳声被那些人听了去,从而发现了我们。 我们在草里提心吊胆的呆了有四五分钟,那些人才陆续退了出去。期间有好多次那些人的脚离我只有十几公分,我能够清楚的听到他们踩在这草上,草根被踩断的咔嚓声。 待他们都退出去了,张一默才松开手。我打扣的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这草堆里,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张一默听他们确实都出去了,慢慢拨开草干看向二楼,二楼的窗户上我们看到了肖雨的影子,他站在那里低着头,另一边似乎有人在对他说话。忽然一只手从另一头伸过来摸在肖雨脸上,他一惊吓得后退一步。 “完了!肖雨要被捡肥皂了!”我心里着急,使劲摇晃旁边的张一默。 张一默也没办法啊,他又摸起脚边的碎石准备再往窗户上丢一次,这时我们看到肖雨忽然转头看向屋内,那只摸他的手也停在半空。有人来了!可是我们没听到刚才楼下有汽车的声音,看来是进屋的人就是这房子里的人。 果然,窗户上逐渐出现了阿成的影子,他直直挡在肖雨前,不让对方乱来。 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知道他们没说两句就开始打了,当然是阿成被揍,肖雨则一直被阿成护在身后。打了没多久他两个人都被押去楼下了,刚才二楼那房间里一把椅子被愤怒的丢到了楼下。 这下我总算是安心了,保住了肖雨的贞操啊... 现在房子里的人对刚才砸玻璃的事情有警惕了,两人交换着绕着房子巡逻。我和张一默不敢贸然前退出去,只能继续猫在那里。 虽然天气不热,可是毕竟是在草里,还是有一些小虫会爬到手上,我由于刚恢复没多久,体力消耗的非常快,趴在草里没一会就瞌睡得不行。张一默见我哈欠连连,就让我趴在他背上睡会。 我摆好姿势刚趴下就睡着了。隐约做了个梦,梦见一群人开着好多沙地车向我们冲过来,手里的机枪不间断的对我们开火,突突突突突突打的我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我看到阿成和肖雨倒在血泼中,张一默也全身中弹。我绝望的看看四周,发现远处有一个山洞,我就往着那个山洞跑,跑啊跑啊,我一头撞在了山壁上晕了过去。 “尼尼,尼尼!醒醒!”张一默小声的叫醒我。我睁开干涩的眼睛,有一点没搞清楚自己在哪儿。 “怎么了?”我从张一默背上滑下来,努力让自己清醒些。耳朵听到有开车门的声音,不知道是他们要走还是有人来了。 “他们上车了。”张一默小声告诉我。 这大半夜的,乌漆墨黑他们又要上哪儿去? “真能折腾。”我打个哈欠抱怨道。 听到他们发动汽车后,我俩快速跑回车里开车跟上。我坐在副驾驶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可能有点着凉了。 他们的车在小镇的公路上开的飞快,道路两边相隔很远会有昏暗的路灯,我们的车和前面的车相距估计有个80米左右。 张一默忍着瞌睡认真开车,之前我和肖雨互换了手机,现在没事干就翻手机看。手机里有很多照片,大都是我装着大肚子时候的背影。我看着手机心里奇怪:这人什么癖好?喜欢照人家的背。 大概开了有一个来小时,前面的车就拐进一个岔路口停下来了,车上的人全部下车走进路边的一处平房。我们又下车猫去了那平房旁边的小树林,我觉得最近我干的事情都跟贼似的,估计这趟回去我都可以开个侦探事务所了。 那小树林离房子有点距离,我们没办法听到里面说的话,不过猫了半个小时都没听见枪声和厮打的声音,看来那男人没再对肖雨怎么样了。 “你说阿成那边的人什么时候才到?”我小声问张一默。他看看之前阿成给他那手机,到现在还没见响,摇摇头没法回答。 按找阿成的描述,每次他被发现都是手机会先响,然后才遇那帮人。看来那帮人非常热爱这种先用电话恐吓,然后再玩命烧子弹的行为。 我俩继续躲在小树林里,房子的灯没一会就灭了,看来是之前砸石头的事情让他们心生警惕,这才马上换了个地方。 现在时间是凌晨4点多,我和张一默都有点瞌睡了,靠着树坐着节省体力。我望着这小树林,想起之前我躲在树上听到的那种声音,全身一震,非常难受。 “对了,刘师傅那碎碎念,念的到底是什么啊?怎么阿成和杨宇听了都吓成狗了?”我问张一默。他们家给人的感觉就是怪怪的。 “那是一种大脑入侵,我现在给你讲了你也不明白,以后你自然会知道。”张一默简单说了下。这人真是的,什么都不爱说。 我不理他继续望着那些树枝树叶发呆。 这时候,张一默手里的电话响了,是阿成那部追魂电话! 瞬间我俩马上清醒了,这电话一响,就像是死亡丧钟被敲响一样,接下来收命的鬼就要来了! 张一默把电话丢给我,独身一人往房子靠近。 那里面毕竟还有十来个人,外面放风的两个早已经靠在门口睡着了。他绕到了房子后面我就看不见了。 五分钟过后,七八两越野陆续开到了房子跟前,车门一开涌出一堆人提着机枪就开始对房子扫射,一点都不犹豫。门口两个打瞌睡的刚一睁眼就打得满身窟窿,房子的栏杆柱子都是木制的,没几秒钟也都被打得稀巴烂。 屋内在枪响后几秒钟全部亮灯,由于外面火力太猛,他们不敢出来只能从窗户往外射击。 忽然不知道谁从房内丢了一个雷子出来,刚好落在了那一排车跟前,轰的一声,随着一股浓浓的火焰,两辆车瞬间被炸飞几米!我在树林里看着那场面,腿都软了!我就在电影里看过打仗,真的这种就离自己十几米远的真实场景,这辈子这是第一次看!心里除了紧张就是担心,担心张一默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那车被炸飞时,外面来的人连头都没回一下,直直的往房门走去,手里的机枪像有打不完的子弹,不停地突突突突突开枪。 我看他们最前面的人都快进屋了,急得跺脚,想冲出去找张一默他们。就在我准备出去的时候,我看到大路上又拐进来一辆车,那车不在乎前面火拼,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个人,西装革履,头型讲究。这人我似乎在哪儿见过! 那人站在原地,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房子。我定睛细看,他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不过这是我能看清的最大限度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看他的手,只是潜意识里觉得他手上肯定带了一枚戒指。 外面的人已经走到了门跟前,最前面的那人伸腿踹开早已被打得破败不堪的大门,刚一脚迈进去,忽然就倒地,应该是被里面的人击中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后面的人,他们继续用机枪扫射着前进,屋内什么情况我就看不到了。 到现在我还是没看到张一默他们出来!心想该不会已经被打死了?!想着想着,内心的担心变成了巨大的力量,我不顾那么多冲出小树林就往房子那边去。刚跑到一半,那房子忽然像原子弹一样嘭的炸了!气浪打出来将我推翻,无数木块石头全部砸过来,我耳朵被这巨大的声音震得直发嗡。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把被炸飞的菜刀冲着我直直的飞过来,一下砍在我左边肩膀上。菜刀飞出来的力气非常大,我被这一砍直接撂翻在地。 房子爆炸后,那些人转身回到车上。那个西装革履的怪人还在原地盯了两秒,才戴上墨镜转身进车。 他们开车走后,房子熊熊火光冲天。这里是很远的郊外了,即便有人报警,也要过一会才有人来。 我躺在地上艰难翻身,使出全身力气往房子跟前爬,但是没爬几下,我眼睛就模糊了。为了保持清醒,我使劲甩甩头,尽力睁大眼睛。 虽然我奋力往前爬,可其实我总共只往前挪动了大概半米左右就没力气了。耳鸣渐渐减弱,我慢慢听到了房子被火烧的噼噼啪啪的声音。 火光映照着蒙蒙亮的天空,我在地上缓口气。刚才那气浪太猛,我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现在还有点疼。我用右手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左肩上的菜刀深深地陷进骨头里,刀把翘在后面,看起来像极了一件穿反了的战士t2的肩膀。 我往熊熊燃烧着的房子一点点走去,左脚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使不上劲,低头一看,擦!膝盖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砸得鲜血直流。人家都是膝盖中箭,我是膝盖碎大石? 我不去理会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地方失去了功能,一步一步走到那被炸得稀烂的房子跟前四处看,心想或许他们也是被那一波气浪推开了,如果这样肯定还是有希望的。 果然,在房子后面六、七米处,我看到一块非常大的铁板,铁板下面露出几只脚。我加快步伐往铁板走去,到跟前了才看到他们被一块大铁板压在身下。我蹲下身费力的把铁板掀开,看到他们三个人脸上被烟熏得很花,三个人身上都有伤口往外渗血,不知道是枪伤还是被炸伤的。 “警察!救护车!”我脑子里直觉我应该寻求救援,嘴里念着我要做的事情,在身上翻找着手机。我翻着翻着,眼前一黑,闷声倒地。 等我再次睁开眼,我们四个并排躺在医院监护室里,他们三个上面身子包得跟粽子一样,我比他们好些,从品相上看,我是按照木乃伊的规格全身包裹的,比他们保暖些。 看来在那之后应该有人报警,我们被赶来的警察发现才送到医院抢救的。 门外进来一个护士,拿着本子来记录我们的状况,看我醒了,就过来问我感觉怎么样,我勉强回答她。之后她叫来医生,医生告诉我说当时我们被送进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一个多小时,还好大部分伤都没有很大的威胁到生命,我左边的锁骨断了,现在是打的钢板固定的,膝盖骨粉碎性骨折,不过还好粉碎程度不严重,现在手术复位了,并且打着石膏,身上还有好多地方被碎石击打得满是淤青。其他三个人则是枪伤居多,阿成身上子弹造成的伤口有五处,张一默两处,肖雨一处,现在子弹度已经取出来了,都是打进了肌肉没伤及到内脏,他们被气浪拍飞时因为用铁板遮住了身体,所以没有更多的爆炸碎片进入身体。总的来说,都很好,安心住院配合治疗,就可以恢复得很快。 我们就这样在医院一住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警察来问我录过两次口供,我都坚称我们是因为听到枪声然后前去查看,结果被误伤了。 一个月后,除了我,他们都能下床蹦跶了。我心里非常不平衡,凭什么我最先醒的,却伤得最重... 我们入院后两天,刘师傅他们也赶到了。期间一直是他们在照顾我们四个。 肖雨醒的最快,他醒了之后看到看到我躺在病床上,打趣的问我:“我原来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木乃伊风格?” 我头不能转,只能斜眼瞟他。看到他醒了,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用半真实的身份面对他,始终有些不适应。 之后他只是天天看着我,看着其他两个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好几次我都想问他为什么喜欢照别人背影,可是话到口边,又说不出来了。毕竟你说我和他再熟不过了,可他其实并不了解我,忽然又觉得很陌生。 阿成在肖雨醒后一天也醒了,他不和肖雨说话,似乎气氛比之前才见面的时候更大火药味了,可能是他们被抓住的时候交流了什么。 阿成见我也醒着,转头跟我说话:“小加尔,你...你怎么也受伤了?!” 我僵硬的动着嘴皮说:“你们一直不回来,我着急就去找你们,结果房子被炸了,当空飞来一菜刀把我砍成这样的。” 阿成听我说了,想笑又担心,嘴里念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张一默是最后醒的,他醒的时候阿成都已经醒了三天了,这三天里阿成没少给我说张一默的坏话,说他自从上次知道我被枪击中之后,就一直对他一凶二恶的,成天把他当恐怖分子。我心想这上次还帮着他家小默默开脱呢,这怎么人家一昏迷就开始说人家坏话了? 张一默醒的时候和别人都不一样,比较特别。那天晚上也不知道他是做噩梦了还是什么,猛地一下坐起身来,我在旁边睡不着,被他这跟诈尸一样的行为吓得差点吐血。他坐起来左看右看,其他两个人睡得跟猪一样,而且都露着脸,只有我,脸上就留俩眼睛俩鼻孔和一个嘴。他拔了身上那些一起线管,一下跳到我床跟前,满脸惊慌的看着我。我眼睛瞪得溜圆,看着他那张背光的脸,吓得汗都出来了,心想:这尼玛不会是被什么附身了吧!我全身上下汗毛全部竖起,竭嘶底里的“啊”了好长一声。 张一默听我大叫更紧张了,连忙问我:“怎么了怎么了?哪儿疼?” 外面刘师傅、护士全部进来了,打开灯看着我。那边阿成和肖雨也醒了,也紧张的看向我这边。 灯一亮,我看清楚了张一默的脸,心里的恐惧一下就没了。 “你特么再这样吓我你就去死!去死~~~!!!!”我愤怒的对张一默大喊。 原来是虚惊一场,所有人都捧腹大笑起来。阿成在那边更是笑得都喘不上气了,调侃张一默说:“你说你这不醒就不醒,醒了就这么独特!小加尔本来第一个醒的,这要是没整好估计又被你吓晕了。” 张一默听我说是被他吓了一跳,脸上各种尴尬。我看着他那张满脸黑线的脸,都不知道这货吃什么长大的,身上那些伤口都不疼吗? 正想着,他就开始哎呀哎呀的叫疼了。这才意识到他自己也是伤患,被护士监督着躺会了病床。 我彻底出院已经是6月了,两处骨伤勉强恢复好了。 期间张一默让刘师傅去维加斯取来了我们的东西。这次我们打算不去墨西哥,改变路线,去南美。 第十章:笔记 墨西哥,一个最近让我们想要逃离却不得不去的地方。 这次出行,我们面对的两波人里面,莫老大那一波人是冲我们神家来的,而阿成那波人应该是冲着古迹来的。两波人性格大不同,我们这次的小计划并没能彻底的将莫老大的人消灭掉,不过相信追杀阿成的人应该会消停好一阵了。 我们返回芝加哥阿成的家里好好整顿,从新选择一条更为安全的路线出发。 回到阿成家就像回到了大本营,瞬间让我放松了许多,只是...我还是睡阁楼... 刘师傅考虑到我怕黑的情况,这次特地花了半天的时间,给我在阁楼通电接灯。十七个壮汉将买来的床搬上阁楼,并且有五个人也在阁楼打地铺陪我。 有人陪在身边,又有了舒适的床和温馨的灯,我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半夜我觉得有点热,准备起来打开天窗透透气,结果一翻身看到肖雨坐在我床边。自从上次在医院被张一默诈尸一样的起床吓过后,我对于旁边忽然有个人这种事情多少有点免疫了,不会像原来那样一惊一乍。 “你怎么在这里?”我揉揉眼睛,声音有点哑的问肖雨。 “我只是不能想象你真的不是加尔。”他看着我,嘴角带着无奈的笑。这能怪谁呢?我们是双胞胎,分不出来很正常。 “你是为了来确认这个才上阁楼的吗?”我下床去开窗,看到那五个壮汉一直坐在他们的地铺上看着我这边,担心有紧急情况。我跟他们说“快睡吧没事”,他们才放心的又躺下。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和加尔长得一模一样?”肖雨继续问我,他并不知道我和加尔是姐妹,或许他猜到了,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我是她妹妹。”我坐回床上。 “她现在在哪里?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身边的?”他慢慢问我,也不急。 “大概是在你搬去加尔那个小房子的时候,从那个时候你见到的都是我。”我回忆说。虽然之过去了半年,但却感觉认识他好多好多年一样。 “难怪我觉得加尔变得脾气不好,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代替加尔?”肖雨开始好奇,脸上有一些失望。 “加尔之前就和你说过,他并不希望你再回来找她,但是你执意说她会用孩子威胁到你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她不能因为你而放下手里的事情,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才让我假扮她。”我给他讲了实话。 “那她是不是说等她办完事就会回来?”肖雨心里任然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加尔并不是真的因为讨厌他而逃走。 “她确实说要回来,但是至于她回来还会不会和你在一起,这个我不知道,当时匆忙没有时间细细交代。以后要是见到加尔,我想你自己问她会更好。”我不忍心再告诉他说加尔就是因为讨厌他才走的。 “阿成和加尔是什么关系?”肖雨又问我。 “阿成?他...这个比较复杂。我只知道加尔和你在一起之前,有个准备结婚的对象叫阿成,不过我没见过,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阿成。”我只能这样说,因为再去解释阿成的身份就会很麻烦,而且我自己也不确定这个阿成到底是谁。 “难怪..”肖雨苦笑的皱着眉毛,说道:“看来,加尔是不会和我在一起了。” “你很关心加尔?”我从他这句话里面居然听出了难过!他肖雨不是有他无所不能的前女友吗?怎么会关心加尔?又怎么会在乎加尔是不是不要他? “我不知道...”他摇头回答我。 “先把你自己的感情搞清楚吧!加尔曾经对你有感情你却不珍惜,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幸运!”我就知道他又是这样,拖泥带水的。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知道。”肖雨忽然想起什么,“加尔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你们做的事情都这么危险?” “我们?我们什么都不做。”我想了想,发现是这样的,加尔几乎是在负责神家一些关系网的维护,大姐负责挥霍她自己的钱,我是在意大利街头帮游客画人像的。你说我们需要去干什么?找个工作体验生活?还不如把时间花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 “那你们怎么生活?我以为这些事情是你们的工作。”肖雨不理解我说的什么都不做是什么意思。 “恩...你这样想也可以,目前这算是工作吧。不然这算什么呢?”我无所谓的回答。 “那你们工资肯定不低!这完全不要命!”肖雨感到惊讶。 我看着他正觉得好笑,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回答了肖雨的问题:“就目前为止,任何人都聘请不起我们。” 肖雨回头看去,站在他身后两米处正慢慢走过来的人,是张一默。 “你上来干什么?”我看着张一默,心里想这大晚上的握着阁楼上是不是还要开个party? “不好意思肖雨,我不知道你也在。”张一默走进到床边,对肖雨一个歉意的点头,然后看向我说:“我本想上来看看你是不是睡得好,上次你在这阁楼上受了惊吓,我担心你不习惯。” “你要真是这么想,为什么你们不上这阁楼上来睡?说得跟画一样美。”我白张一默一眼。尼玛几个男人好意思让我一个弱质女流睡阁楼,可见这几个人都是什么狗屎! 肖雨看张一默上来了,站起来说:“你们聊吧,我就先下去了。”然后转身准备走。 “留下来说说话吧,我想你肯定也是睡不着。”张一默挽留的说,肖雨只好又坐下来。张一默也搬来纸箱子坐在旁边,问我:“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他担心加尔,所以上来问我知不知道加尔在哪里。”我打着哈欠回答张一默。 “看来我是我多心了,我还以为是肖雨许久没见你,想你了才上来找你的。”张一默笑笑对我说,完了又看了下肖雨。 “你说你这人有没有病?你说你想多了,你又要把你想多的部分说出来,这不还是想问吗?”我看这张一默是故意说这话出来想看肖雨怎么会啊,可是人家肖雨就是上来问加尔的,你让人家怎么回答?“即便是肖雨上来看我,也很正常,有什么需要多心的?”我把这话接下来丢给张一默。 肖雨夹在中间不知道说什么。张一默听我这么回答他,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没面子了,只能胡扯的说:“我这是关心你,出来这么久,你就像个把子一样,每次出事就一定会有东西击中你。如果肖雨上来不小心打翻什么东西,又击中你怎么办?” 仔细想想也是,什么被流弹击中肾脏,什么被飞出的菜刀砍断锁骨,都是很倒霉的事情。我就像变成红名一样,即便是在主城也会被人打。但是他用这理由来说我,真的是没话找话说。 “你就胡说吧,我马上发翻一个东西你看看会不会砸到我。”我不服气的回答,然后顺手推到床边的一摞纸箱子,纸箱子顺势倒地。张一默拦都拦不赢。 “看吧,没砸...啊~~~!”我话还没说完,一个东西就重重的砸到我头上。我立马捂着头疼得瞬间大哭。 我这一哭,那边五个壮汉瞬间又坐起身来,看到他们家张少爷也在,马上全部立正站好等待命令。 张一默见我哭了马上伸手捂着我的头,哄着我说:“好了好了,乖了不哭啊,不疼不疼。” 我一把推开他,哭着嚷嚷道:“你个混蛋啊,都是你!乌鸦嘴!别理我!让我哭会!” 肖雨在旁边看着忽然就笑了,伸手过来给我擦眼泪,“原来,你是这样的,我从来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说的原来我是这样是什么意思,是笑我傻逼吗?! 张一默拿开肖雨的手,公关的口吻对他说:“没事,有我在。你不用操心她。” 我懒得去理这两个神经病,捡起刚才砸在我头上的东西看。这是个本子,黑色的壳子,里面的纸张都泛黄了,应该是十五年前的东西。你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么确切?因为我翻开里面上面全是笔记,日期全是2000年。 我不管脸上还带着眼泪,拉住张一默,把这笔记给他看。他接过笔记轻轻翻着,认真看着上面记载的文字。 “这...字...”他看着这本子,摸着下巴歪着头说:“这字...我见过。” 我听他说见过马上就两眼一亮,也偏着头看。 “这字是你爸爸的。”张一默看了会,然后指着本子肯定的对我说。 “啊!?”我爸爸的?!我爸爸的本子怎么会在阿成家里? “之前我不是说我接到了你爸爸寄出的信,依照信的内容将东西交给你吗?这上面的字和那封信一模一样,都是这种字体,而且都习惯在一横中间断开。我敢保证这肯定是你爸爸的字。”张一默指着那本子上的文字给我看,“信我带在身边了,我让刘师傅拿上来。”说完转身对那五个壮汉摇了下头,其中一个人就下楼取了。 我拿过那本子来细细看笔迹,没有看上面写的什么,心里想着全是:这就是我爸爸的字?!这样看着看着我眼睛里又全是眼泪了。 “我爸爸的!他...”想到我最后一次见爸爸是十几年前他送我上飞机,没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我心里忽然很酸,用手捂着眼睛抽涕了两下,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抹掉眼泪继续说:“他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我将笔记翻看一点点的开始阅读上面的内容。笔记是从2000年的6月开始记的,是一次远行记录。 我认真的读者笔记,刘师傅没一会就将父亲那封信也拿上来了。我对比笔迹,确实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为什么爸爸的笔记本会出现在这里,我们只能去叫阿成。 阿成上到阁楼后得知这件事情,他也感到奇怪,他说在自己的记忆中,这个本子重来没见过,更不知道这竟会是我爸爸的笔记。只不过他读过上面的内容后,想起了另一个人。“这个本子可能是沈爷的。” “沈爷?”我对这个名字感到完全陌生,提高音调问阿成:“沈爷是谁?” “沈爷是我们公司的大股东之一,十几年前忽然消失,不过当时公司和政府还有合作,所以并不担心资金的问题。”阿成回忆着说。 “十几年前你才多大?你这么知道的?他消失了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消失,难道是被人追杀?! “我爸告诉我的,他跟我说沈爷是个探险的老手,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公司当时也是靠他亲自带队,才在很多地方化险为夷。但是直到十几年前,他去了丹麦后就再没人见过他。有些人说他已经死了,但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没有人能说出来。”阿成告诉我们。 我听他这样说,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那个沈爷会不会就是我爸爸?但是他又说那个沈爷是个探险老手,可我爸爸就是个商人,而且十年前已经去世了,所以不可能是那个沈爷。 “这个沈爷和这本笔记有什么关系?”我感到疑惑,张一默说这笔记上的字迹是我爸爸的,但是阿成却联想到了一个和我爸爸描述起来完全不一样的人。 “这本子上的内容我刚才大概看了下,记录的都是安第斯山脉上的一些探险经历,从这上面的路线考虑和发现才想来看,记录的人有相当成熟的考古知识和探险经历。我们如果是这本笔记主人的后期资源部队,那么我们只需要按照这本笔记前行,基本上可以应付所有在这条路上会发生的事情,可以说就这本笔记都已经算得上是教科书级别的存在了。”啊成给我们讲着笔记里面的内容,并表示出对本笔记的执笔人敬佩之心。 我不再说笔迹的事情,因为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虽说张一默收到的信和这本笔记里的笔迹是一样的,出自同一个人,但是这些都不能证明它们都处于我爸爸的手!所以我相信这些事情现在争论是毫无意义的,只需要把字迹带回去给我妈看一下就能知道了。 肖雨在旁边一直听得认真,等阿成介绍完沈爷后,他的想法和我之前一样,认为这个沈爷就是我爸爸,但是他并不了解我们神家,所以他并没有足够的理由去推断真假,而是直接问出来:“会不会这个沈爷就是加尔的爸爸?” 这话问出来的瞬间,我看向他,虽然心里基本上已经否定了这个可能,但是还是很希望其他人给我一个答案。 “应该不是。毕竟她们的爸爸是商人,而这个沈爷是个探险家。时间上是有冲突的。”在肖雨提出问题后,阿成不理他,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张一默。 “商人?”肖雨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因为加尔和我从来没对他更多的提起过我们家里的事情。 “对啊,你不知道?”阿成抓住机会就讽刺肖雨说:“真不知道你这个人什么脑子,你难道不知道加尔和小加尔是谁的女儿?”说完还对肖雨做怪相。 “谁的?!”肖雨确实不知道,认真的反问阿成。 阿成被他这反问逗笑了,心想原来这个肖雨什么都不知道,加尔肯定不是真心和他在一起的。“不知道就算了。” “那说个屁,我还以为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肖雨听阿成这样回答,以为自己被耍了,略带愤怒的回敬阿成。 张一默在说话期间一直看着信,我猜其实他也怀疑那个沈爷,不过估计也是和我想的一样,所以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下正好。我们正好要去南美洲,有了这本笔记,我们或许还会有更多的发现。”张一默提议道。“在安第斯山脉上的文化,和火山脚下的那个古老文明,以及另外一个帝国并称美洲三大文明,反正我们都要去到火山,不如我们从南美一路过去,说不定这本笔记会帮上忙,避开那些追杀你的人。”说到最后张一默指着阿成。 “这样也可以!上次我们去到那个洞穴里时,在洞穴的另一边也有和我们出来的迷宫隧道一样的洞口,只是当时由于某些原因我们没有来得及去查看,队伍不得不往回撤退。现在想来,或许真的还有另一个入口。”阿成回忆说。 “上次那张洞内的地图是谁画的?”我问阿成,仔细想他说的话,他说其他人最后都死了,那么这个地图应该不可能是领队画的。 “那张地图,”阿成提到这个话题,停了一下,皱了下眉慢慢的说:“其实那张地图是我们在洞内托画出来的。本来看着并没有开口的边缘,可是后来忽然发现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地方是断开的。最后只剩我还活着,为了出去我连那种可能是因为托画时墨汁不足出现的断口都去相信寻找,结果发现那个地方真的有路可以出来。”阿成讲述着当时的情况,表情上尽量平静。其实我和张一默知道,他很不愿意提起洞内发生的事情,只是我们一步步在靠近火山,他的噩梦就会一点点被重新放映。 “好了我明白了,终归那里是个奇怪的地方,地图都是在断石的纹路上出现,文字是你们都不认识的文字,我想在里面发生的事情应该也不是多么愉快的回忆。留一些惊喜给我们到达的时候再发现吧。”我安慰阿成说道。他感谢的想我点头。其实,说这话我心里也没底,什么惊喜?灭团?! 我们准备修整一周再出发,这一周里面我们要做一些和之前不一样的准备,并且分组。现在刘师傅带领十七壮男组成运输主力部队,我们四个人分别分为两个小组,阿成和张一默一组,肖雨和我一组。这样分组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让我多呆在后方,因为张一摸说,从这次阁楼推纸箱的测试看得出,我果然是靶子命,无论如何我都会被命中。这特么什么理由?我对此仅用两个字概括我的感想:呵呵。 在这一次的准备期间,我们要学会基本的保命能力,大量补充知识,要对野外的植物和昆虫有一些基本的了解,学会判断天气、风向,掌握一些地质常识。不过一周的时间哪里能学那么多东西,所以我和肖雨分工,我让他学关于地质和植物昆虫的,我就学学判断天气风向的。毕竟我姓神,我就要做做半仙,测风求雨! 张一默是个博学多才头脑灵光的人,所以这些东西他只需要听一遍看一遍基本就可以了。肖雨对昆虫非常感兴趣,而且他记性比较好,那些树在我眼里都长一个样,而他却像看妹子一样,把那些树的特点记得清清楚楚,让我佩服不已。我是最让啊成头痛的一个,说是只学风向,结果他说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没办法,他们给我专门配了一个精确度很高的指南针。其实我会用很多方法判断方向,比如最常用的手表指针判断法,时间影子判断法,植被疏密判断法等等。但你说我找不到方向,那我就找不到方向吧,反正我懒,不想学... 这个事情没有办法强求,阿成心里希望我能通过后期实践学会一些保命技能,所以处处都照顾我,经常带我出去。这导致在这一周里,他过的并不开心。首先是张一默越来越把他当做恐怖分子,生怕追杀他的人随时出现,我这个天生嘲讽脸一定会受到牵连。其次是因为肖雨,我和肖雨被分为一组,所以我去哪里肖雨必须跟着,这是培养默契。但是我们成老师很看不惯肖雨,所以每次在面对我这个笨学生的时候,还要面对肖雨在旁边形影不离的跟着。我觉得这就是他付出的代价,为这个因他而起的队伍付出的代价。 在即将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肖雨问我:“你们爸爸到底是谁?阿成上次那样说是什么意思?”上次阿成说得那么斩钉截铁,肯定吊起了肖雨的好奇心。 “他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我们爸爸就是我们爸爸呀,就是说不是你爸爸的意思。”其实我并不知道上次阿成到底要说什么,难道我爸爸是什么有名的人吗? “唉,你们这群人都奇怪,都不是正常人。”肖雨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继续说:“你们这些人永远不会脚踏实地,这些工作都是不要命的,你们又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为什么就不能去做点正常的工作?一个月两三千够生活就行了,也没必要像这样危险。”他一通大道理给我,其实我听得出来他也是发自好心,所以我也懒得去解释。 我和肖雨结成小组会觉得比较习惯。毕竟他什么习惯我都知道,想什么做什么都不用说。就这一点上,我们还是有基本的保命能力——默契。 我们打算从南美出发,阿成有坚信那个火山山洞里有另一条路能进去,而我们手里的笔记也正好记录了南美洲大路上的探险旅程,所以我们打算跟随这本笔记前行。 笔记的第一个地点是厄瓜多尔,这个国家是西班牙语国,生为意大利长大的小孩,语言交流上基本蒙得出个意思,所以我兼职这次行程的翻译。 上次的爆炸相信让两路追杀的人都以为我们死了,所以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以旅行团的形象坐飞机去基多机场。 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我认真的翻看了那本笔记。上面讲的大概是2000年,笔者在秘鲁收集当地历史的非官方传说,部分传说里提到过关于lima的名字由来,不同国家的语言里面这个词的意义并不一样,西班牙语则翻译为酸橙。这个读音源自于古老语言的遗音,传说秘鲁孕育的小北文明是一场古老神战残害的一小角,更多的文明埋葬在地下非常深沉的巨大空穴里。后来的帝国文明是古老印第安人从那个巨大的洞穴里窥见了神的智慧,才逐渐建立起来的。所以很多古老的地名都是来自那个充满智慧和神迹的洞穴。 传说这个洞穴的是神战后,大地悲痛沉陷入地,没有任何路可以通往那里。但是从很早很早以前,这里了就留传起了一句话:“被大地捂在怀里的智慧,有永不熄灭的愤怒守护。”笔者回忆曾去过的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民间传言。他认为这些内容相似,空穴来风,理有固然。所以他开始解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后他得出一个让人难以想象却似乎逻辑上也讲的过去的答案:火山就是通往这个洞穴的入口。 笔者通过对不同地方的传说比对,将范围缩减到三座火山上,其中有一座就是我们要去的烟山。看来阿成他们发现的那个洞穴很有可能就和这个传说中的洞穴有关,也有可能那个洞穴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地方。不过笔者并没有去我们的烟山,而是去了克托帕西,位于厄瓜多尔的基多。 克托帕西曾被誉为不可登顶的山,但后来确有人登顶成功。不过记录笔记的人似乎并不打算登顶,他认为进入火山必定有路,所以在到达克托帕西后在山下住了两个月,认真的研究了山体构造,同时收集一些当地传说。后来确实找到了进入火山的入口,并且进到了山内。只是进去后的情况有足足三个月是空白,等他再继续记录的时候,已经是在中美的一处小岛上,他受了很重的伤,在简单治疗后他就立刻返回国了。但是对于那一次旅行的总结,他只写下了几个字:不可侵犯。 之后他回国又去了其他一些地方,只是目前看不出那些地方和我们此次旅程有什么关系,所以我暂时没有去考虑。 其实,在读这本笔记的时候,我心里偷偷将这个记录的人当做了我的爸爸,虽然我们都否认这种可能性,但是或许缺少父爱,或许想找个寄托,我在读的时候内心非常激动。这次旅程,不再是一次简单的救援或者逃亡,我想要去看看这个笔者他所看到的那些地方。 到了基多,我们就近入住酒店,房间安排在不同楼层以应付不同情况发生。简单收拾,张一默安排十七壮汉去克托帕西山下搭建大本营,刘师傅和我们一起讨论进山路线。由于有这本笔记在手,我们省去了很多麻烦,笔记上记录了笔者在进山时选择的路线,我们将会用这本笔记上的内容作为最有用的参考。 阿成希望我们去外面和当地人聊聊,看会不会有些什么线索。于是我们下午去了当地一些景点观光,反正都来了,去看看才不浪费。 厄瓜多尔旅游的人很多,我知道肖雨很少出远门,与张一默和阿成不同,他在外面语言不通显得格外尴尬。我多走在他旁边,给他介绍一些当地风情,这让他尴尬的情绪有了好转,也开始和我有说有笑。 阿成和张一默各走各,我们五个人相距也不到一米,我说什么他们也能听得见。在我说到关于西班牙殖民的事情时,阿成也过来和我搭话:“小加尔,你说西班牙当年疯狂的侵占背后,会不会也和这些古老文明有关?” “其实历史上记载的原因都不一样,有偏执的信仰,有贪婪的狂徒,这些事情应该不能一概而论,有可能真的就是巧合。”我客观的回答,但是这种回答傻子才信。 肖雨在旁边听着我给他讲了很多,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在一处景点旁休息拍照时,他给我说:“我真不知道,原来你懂这么多。你完全就像给了我一耳光,让原来那么瞧不起你的我开了眼界。” “其实,你不是瞧不起我,是看重地位。”我直白的说他。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又回到了原来对他各种毒蛇的样子。 “我不是那种人。”他赶忙解释到。 我白他一眼,问他:“你不是成天都说加尔没有工作没有房子,你前女友家多有钱多有能耐吗?这种比较不是势力是什么呢?” 他不说话,这是事实。你既然是这种人,就不要否认。你抹不掉过去,但是你可以改变。 “你那时候听我那么说,心里是不是在暗暗的嘲笑我?”他沉默了一会,忽然抬头问我。 “我是讨厌你。你说的话伤害不到我,但是已经把你自己涂黑了。”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我又不是加尔,不在乎他说什么。 “其实我没想到你们的工作尽是这种风口浪尖的事情,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些事情,肯定不如你们。”他退开自己的问题,将不足责怪给经验。 “你怎么觉得都好,但是这不是你的理由。现在你是我们的队员,如果放你单独回去,除非你保证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点,否则你是不可能就这样脱得了干系的。你和我一组,我是整个队里面最没有伤害力的人,你不能因为你自己找的借口而拒绝进步,因为现在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关乎到我的生命安全。”我很认真的告诫他,因为他是什么样的性格我知道,只是这次旅行不是儿戏,不是你可以回头的。 他听我这样说,可能心里有些情绪,不再和我说话。旁边张一默一直听着,最后我说的那一堆话,他点点头,看来他是放心我也有这种觉悟。 晚上我们去海边找了个有篝火表演的餐厅。我现在身体比别人少了东西,自然要多吃更多好吃的才能心理平衡。所以我点了一桌子的海鲜大餐,然后霸道的只给其他人每人分一小块,剩下的都是我的!我的! 他们看我大口吃着东西,脸上满是食物的残渣,一个个笑得不行。坐在我旁边的阿成调侃我说:“小加尔,你是不是属猫的?怎么这么爱吃海鲜?”我嘴里塞满了虾蟹,那里有空间去回答他,连抬头看他一眼都嫌麻烦。 美美一顿大餐后,我们坐在海边酒吧看着围着篝火表演的美女。事实上,他们是坐着的,我是瘫在椅子下的沙地上看的。 也不知道是这些海边城市的女人都这么性感,还是我自己胸小,我看她们看得口水直流。张一默笑我说:“你还好不是个男人,不然我担心你以后孩子满天下。” 我坐在沙地上打着饱嗝,感受着凉爽的海风迎面吹来。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以后还会不会有。”我叹口气,轻轻的说。 “放心,有我在,什么都不会变。”张一默一手搭在我肩上,低头看着我满脸自信的说着。 什么都不会变...但是已经变了。这一路我的三观不停刷新,其频率不亚于奔跑中猎豹的心跳。我才出来多久,肾丢了一个,骨头碎了两处,自己的姐姐不见了,自己的爸爸是个谜。我不知道真实是什么样的,我正一步步靠近,谁能保证在这一切之后,还可以不变? 很久没有静下来想想以前,我望着天,听着旁边人群的欢歌笑语,心里情绪起伏,莫名的就哭了。 阿成看到我这样子一下就惊慌失措了,忙问我怎么了。我回过头看着他们,撒娇也好,恳求也好,颤抖的说:“我们要活着再来这里!那时候不管我们是断胳膊断腿了,还是聋了瞎了,我们一定还要再来这里!一个都不能少!” “傻姑娘!肯定不会少!瞧你说的什么话。”阿成一把将我从沙地上拉起来,搂着我的肩膀安慰我,“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都不会少!” 张一默也看着我安慰我笑着点头。 我们四个人互相搭肩,围成一个圈,冲天大喊:“我们!一定要活着!” 第十一章:兔子 刘师傅他们按照笔记上的位置在山东坡,那边积雪较厚。笔记上记载东坡有一条路往上行走,很容易分辨,且在积雪里不被掩埋。一开始我们还不太相信,觉得可能是因为山体震动而积雪中裂开的缝隙,所以我们准备了大量的攀登雪山使用的工具。 我被安排在大本营,张一默和阿成还有刘师傅以及十个壮汉进山,他们带着一大堆设备和移动摄像头进山,这样我和剩下的人就可以从接收器里看到他们的情况。 肖雨也被留在基地,和我一起作为后勤支援。 开始的行程全是阿成的脚和漫漫白雪。我们在实时通话机里开着玩笑。 “小加尔,我们现在帮你们踏平道路,之后你们上来就好走得多了。”阿成走路说话还不喘,身体素质非常好。 “你觉得你们能找到这笔记上的入口吗?”我看着手里的笔记复印版本,心里没有底。这毕竟过去了十几年,这座山又是火山,山体活动频繁,难道就不会有什么变化吗? “这个我们也不能确定,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阿成非常希望这次能够找到进山的入口,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认真看笔记,不再和他们说话。其实我已经看过很多很多遍了,可还是担心遗漏了什么地方。 登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路上可能有各种各样的情况,为了不去胡思乱想,他们继续聊天。 “小默,咱们来说说自己以前干过的糗事吧。”阿成回头看张一默,基地接收器的画面转向后方的张一默。他正在杵着登山杖一步一步埋头向前走,前面阿成忽然停下,他没注意到一下撞了上去,整个头发把摄像头挡着一片黑。 “唉我去!你慢点!”阿成被张一默撞倒在地,马上爬起来拍着自己身上的雪。 “你走不走?”张一默不耐烦的看着阿成。他的脸在画面里显得非常严肃,眼神冰冷的让人浑身一震。 “你看你看,明明是追尾事件,你非要怪我!小加尔,你看到了!他凶我啊!”阿成指着张一默在通话器里和我告状。 我看到张一默那么严肃的脸时,也被吓了一跳。上次见他目露凶光是我丢了一个肾的时候,他平时不这样,我感觉他脾气还挺好的。 张一默不理阿成继续前行,这次变成了阿成跟在张一默身后。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人生中最糗的事情。”阿成并没有因为张一默的态度而闭嘴。“那么我先说吧。”他自告奋勇的开始讲他的糗事。 “原来我在中国做交换生的时候,住的宿舍是上下铺,上铺的床边有栏杆,我就住在上铺。有一天晚上都已经熄灯了,下铺的同学跟我说话,但是声音太小,我听不清就,就把头塞到那个栏杆空隙里,支到床外听他说话。结果刚说没两句,门外就是生活老师来查房,下铺的同学赶紧闭嘴,我也把头往回撤,结果退了两下发现卡住了!老师推门进来就看到我把头伸在栏杆外面!当时表情都惊呆了!以为我死在床上了。我只能就歪着个头在床外的装睡。老师过来敲我的脑门,说在门口都听到我们说话了,我忘了自己在装睡,忽然想起身反驳,结果一使劲,脖子被栏杆狠狠挡下,疼得我都快哭了,只能弱弱的说‘不可能我们都睡了’。老师指着我的脑袋说‘你睡了?你睡了脑袋能卡在这里?说话也不能摆个好点的姿势,我还以为你被人分尸了!’最后,还是在老师的帮助下才将脑袋从栏杆里退出来的。”阿成自己边说边笑。 张一默在前面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始终都一声不吭,所有人笑个不停,我和肖雨也笑得喘不上气了,呼呼歇歇对着通话器说“原来你脑子被夹过啊!”。 “那是卡住了!什么被夹了!”阿成在那头不服气的反驳,“肖雨,你有本事也说一个出来,我看你连说都不敢说!” “说就说!”肖雨被他一激,上钩了,开始说他的糗事:“小时候有一次我站在家门口的树下吃着冰激凌,天热冰激凌化得快。我爸在门口叫我,我扭头看他,再回头看手上,发现虎口处有一滴白色的奶油,伸舌头就舔。结果是鸟屎!”他说着,含血愤天的。 “唉我去!你太恶心了吧!”我听得都快吐了! “哈哈,你比我牛!你都吃屎了!”阿成在那边笑得猖狂。 “去你的!我那时候小,以为是冰激凌滴在手上了。”肖雨和阿成对掐了一句,然后转头问我:“你别看了,也说说你的糗事吧。”阿成也在那边也起哄说“对对对!小加尔,你也说说你的吧!看看是不是从小就被各种东西砸中?哈哈哈哈哈” “你们才被砸中!乌鸦嘴!”我去!这个梗他们要吐槽多久? “那好那好,你随便说个也行。哈哈”阿成催促我快讲。 我转身拿了瓶水,喝了一口,想了想,说:“我一直以来有一个梦想,就是嫁给孙悟空,因为小时候好像梦到过他。我知道他爬上爬下满山跑,所以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耗在健身房,为的是能和他一起满山跑。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就打算去找他!虽然他是神话人物,但是我坚信他是存在的。可是后来我慢慢发现这个想法很可笑,因为,即便他不是神话人物,可孙悟空其实是个和尚。我用了十几年才想明白这个问题,那一瞬间就像失恋了一样,伤伤心心的哭了一整天。”说到最后,我无奈的笑笑。 “小加尔,你这哪里算是什么糗事啊。”阿成听了我说的故事,没有发现笑点,在那头对我抱怨。“你应该说像走路撞了电杆了之类的事情才好笑啊。” “结果你的梦中情人是只猴子啊...”肖雨在旁边取笑我,我白了他一眼,他好笑的问:“那你现在呢?知道人大圣爷是出家人,你就该重新找一个了。” “不!它若不还俗,我就去当修女!”我倔强的瞪着肖雨,我才不是他那种朝三暮四的人,我的感情非常坚定。 阿成在那头听得好笑:“小加尔,你都知道那是神话还这么执着?难道你这辈子都要去找那只猴子?” “说话给我注意点,不要猴子猴子的,他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我冲着通话器大喊。 阿成被我吵得直捂耳朵,马上转向张一默:“小默,你也说说,你遇到过什么糗事。”画面里阿成望向前面的张一默。不知不觉在说话间已经快到晚上了,他们必须在那附近安营扎寨,进食休息。 张一默看着阿成,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说话。我在显示器里看到张一默今天的表现都很奇怪,不理人也不爱说话,于是拿起手机给阿成发了个短信,问他张一默为什么奇奇怪怪的,感觉脾气很不好。而阿成回过来的短信让我哭笑不得。他说,张一默本来就是这样,他看谁都觉得是人家欠了他谷子还了糠一样。 难道说张一默是双子座?人格分裂? 基地里,肖雨和七壮汉把食物准备好,我们在基地没必要吃得那么可怜,弄了一个野味酸辣锅,围成一圈坐着吃得特别香。 正在我们吃得欢的时候,接收器的画面上显示阿成他们正在一个大帐篷里啃着压缩饼干。张一默吃着饼干,慢悠悠的说:“你为什么喜欢孙悟空?” 我啃着骨头唔弄唔弄的说:“你这反应是延时300吧!我半个多小时前就说了,你现在才想起来问。不为什么,因为他是孙悟空!他在梦里消灭了我害怕的所有妖怪!” 肖雨问我:“你也不小了,难道你还相信那些骗小孩的话?” “那不是骗人的!大圣不是骗人的!”我反过头来对他嚷嚷。吃个饭就不能让人开心点吗? 阿成在那头又笑个不停,张一默没再说话,吃完东西就睡了。 我吃完饭就开始犯瞌睡了,肖雨前半夜留在接收器跟前保持和山上的先前部队联系,我就躲进后面的帐篷里睡觉,到后半夜再起来换他休息。其他七个人的帐篷在另一边,他们轮流值班守夜。 这样我们度过了三个晚上,山上的人晚上也是轮流起来守夜。但是他们人多,所以是每一天只有两个人轮守夜,其他人可以有足够的睡眠,以保证第二天的正常行程。 他们往山上前行了3天,每天阿成都叨叨半天,所以不也觉得有多枯燥。第四天时,他们按照笔记上的记录行至山腰处,这里的积雪已经开始深浅不一,不一不小心陷进雪里,其他人立马上前把人挖出来。 在他们行至一处高耸的山石旁,积雪中间凸出一条路,这条路上面一点积雪都没有,就像有人刚打扫过一样。 阿成蹲在地上细细看这条路的路面,那些石头焦黑,里面闷闷的往外三大这红光。这很有可能就是烟山洞里的那种石头!看来这就应该是笔记里提到的那条进山的路。这里果然烟山有联系! “你们现在在山腰处,笔记上记录进山的入口只需要沿着这条路前行就行了。不过我看到在描写这里的时候,行与行间隔的空间多加了一句话:别理那些兔子!虽然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上面既然打的感叹号,那想必不是小事。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我叮嘱他们。 “这句我也看到了,可能是那种雪山兔子吧。你放心,我们会小心的。”张一默自从上山后,就很少说话。其实因越往山上走,氧气越稀薄,所以少说话是保持体力的一种方法。 “小加尔,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阿成拿出水壶喝口水,接着说:“你为什么会认识那些文字?”问完他继续往前走,左右的看着道路两面堆积的积雪。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张一默说这有可能是因为我脖子上带着的石头。 旁边肖雨好奇的问我:“什么文字?” “你懂什么,问了也白问。”阿成在那头呛了肖雨一句。 “如果我们到了烟山,你就看的到了。”我回答肖雨。这两个人水火不容的感觉,我真不知道如果哪天是我睡着了肖雨在守夜,阿成遇到紧急情况怎么办。 阿成不再说话,认真赶路。随着他们的前行,这条路上的黑石颜色越来越深,下面映出的红光越来越亮。从画面上看他们就像是走在岩浆上一样恐怖。 大约又前行了7个小时左右,阿成往他的左边看去,画面里忽然有一个东西一闪而过。 “阿成!那是什么?”我警惕的叫住阿成。 “什么什么?!”阿成马上左右看,但是什么都没看到。 “我刚看到有东西从你左边闪过去,你们小心点!”我心里一下紧张起来。他们在山上那就是孤立无援,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提放。 他们开始减慢脚步,注意观察两边积雪里面的动静。天色并没有前几天那么好,海拔高的地方就会有云层不时飘过。一朵很大的云这时候正好飘到他们上空,他们完全处在阴影里,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忽然,张一默小声的说了句“兔子!别动!”所有人全部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阿成将头望向张一默指的方向。在他们左边的积雪里,有一个和雪一样白的毛茸茸的兔子脑袋,红红的眼睛长长的耳朵,鼻子使劲嗅着空气里的气味。 “难道这就是那兔子?!”我小声的和他们说,怕兔子听力好听见我们耳麦里的声音。 “嘘!”阿成让我别说话,用手指着那兔子在镜头比划。 我看着他的手画出的轮廓,比对着那兔子看,发现那兔子只露了一个头在地上,身子似乎埋在雪下。看来它应该是雪地兔,习惯在雪地里打洞。可这区区兔子有什么可怕的?为什么笔记上在这段路上特别注明不要里那些兔子? “走吗?”阿成一个老探险队员,居然要询问张一默的意见,他也太怕张一默了吧! 张一默摆手表示暂时不要动,转身对刘师傅打了个眼色。刘师傅点点头,站直身子直盯着那兔子。 “草!”阿成和我立马明白刘师傅要干啥了!马上捂起耳朵闭上眼。肖雨在旁边不明情况,拉开我捂住耳朵的手问我怎么了。还没等我解释,刘师傅就开始碎碎念了。 又是那种低沉怪异的声音,又是那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我很烦恼的拍了下桌子,把旁边的肖雨吓了一跳。 “怪了!这次怎么没事?”阿成自言自语道。难道他没听到? 我看向肖雨,发现他也正常得很,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我为什么会听到?就像有人扯着你的耳朵给你说话,你愿不愿意都得听。 “小加尔?”阿成喊我。 “她发脾气呢!”肖雨回答。这时候的我愤怒到两眼都要冒出火花了!心里好像非常生气,生气有人在离我这么近的距离讲话,觉得对方很不礼貌。 “小加尔?!”阿成再次喊我。我不耐烦的回答他:“放!” “你又听到了?”他急切的问我。 我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快要爆炸的愤怒,问他:“怎么样了?你特么能把你那瘤子脑袋给老子抬起来不?我特么就看见你那双该死的脚了!” 阿成抬起头看着那兔子方向。 刚才还人畜无害的毛茸茸的兔子脑袋,在刘师傅那碎碎念之后逐渐变化,两只本来粉红的眼睛逐渐黑化,慢慢整个眼睛里全是黑色一点都没有反光,仿佛就是两个黑色的洞,就连眼眶也变成黑色晕染开。之前紧闭的三瓣小嘴唰一下从两边裂开到脑后,看起来就像脑袋被整齐地削了一刀,不断地从那裂缝里滴出血来,落在旁边的积雪上,再慢慢沁开。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只兔头,不知道是怎么了!难道刘师傅把它给念死了!这功力太深厚了!我赶紧找来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也开始变异了。 忽然那兔头从列出来的那条口猛地张开,上下两瓣边缘全是像刀尖一样锋利的牙齿! “卧槽!”阿成被那兔头忽然一下弹开吓了一跳,“这特么什么嘴!都快断了!长成这样真的好吗!” 那兔头裂开的口子就是它的嘴!长这么多牙齿是要吃人! “快跑!”张一默简短两个字,所有人立马顺着石路往前跑,一点不敢回头。 “怎么了?”我问张一默,“给它一枪爆头啊!”这时候直接了结了那兔子多好! “变异的!”刘师傅对着通话机告诉我。 变异!?这兔子怎么变异?我不懂刘师傅的意思,但是我知道,既然是变异的那就肯定不能和平时的兔子划等号。 “我去!老头你这都知道!?”阿成一边跑一边佩服刘师傅。 刘师傅不再解释什么,只是一直喊别回头,可是阿成还是贱兮兮的回头了。这一回头,把我们在山下基地的人都吓疯了!在他们最后一个人的背后不到五米的距离,一个庞然大物疯狂的追赶他们!那东西足有六七人高,非常瘦,两只前爪就像两根电线一样在空中挥舞,两条腿完全就是高跷!顶上就是刚才那嘴都裂开得快断了的头! 我吓得“啊”一声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那什么鬼!”我惊呼。 “别看!”张一默发现阿成回头,一把将阿成按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阿成刚被按在地上,头顶上一束红光嗖一下划去,狠狠击在了张一默的肩上,张一默被这一击打飞几米!阿成赶快跑过去扶起张一默连拖带拽的把他架着往前跑。 刘师傅见自家少爷受伤了,马上停下转身指挥其余十个壮汉:“割断腿!”十个人全部从小腿上摸出格斗刀快速往回跑去,往那东西的两根高跷般的腿上砍!但是那东西就像是钢做的!刀上去还碰出了火花!十个人砍了一轮发现没效果马上退回来。 那东西没停下来,继续往他们走去,头直直的对着已经跑了十几米远的阿成方向,眼睛一亮嘴巴一张,一坨红光像箭一样窜就出去了! 我心里大叫“不好!”阿成一路跑一路回头看后面情况,摄像头传回来的画面把现场全部发送回来。他也看到那坨红光奔他而来,心里一急,拉着张一默转身跳进了路边的积雪中,人瞬间就没影了!镜头被雪遮得死死的,漆黑一片! “阿成!张一默!”我大叫!谁知道那些积雪有多厚!那东西有近10米的高度,在雪里面也只是露出了个头。 他们没有回答。我赶快让肖雨打开2号监视器,瞬间,山上的情况又传回来了!他们每个人都带的有摄像头,只是平时为了省电,所以才只开了链接阿成一人的监视器。 这次的画面是从十个壮汉中的一个里面传回来的,他正在攀爬那个怪物的身体,现在已经爬到了大腿根的地方。我看到那个东西身上也不是什么钢铁,全是泛紫的鳞片!长鳞片的兔子你敢信! 那个壮汉的摄像机编号是7,我对他喊道:“编号7!你能不能拔掉一块鳞片?”壮汉伸手对着面前的一块紫得发黑的鳞片就开始搬。那鳞片足有瓦片一般大小,他腾出一只手拔鳞片,还好那鳞片边缘不锋利,不然以他那力气反方向作用,再加上那东西移动时剧烈的颤动,估计手都要给他削没! 他使劲拔那鳞片,可一点都没拔动。他又从腰后掏出一把放(fang)血(xue)刀(dao)使劲往那鳞片缝隙里翘,这才“嘭”一下把鳞片翘断。鳞片断开的地方露出里面白森森的肉,皮薄得跟纸一样,里面那些血管看得清清楚楚。 “别急!找最粗的那根!隔了它!”我对7号说。由于敲开了一个鳞片,其他的鳞片就如法炮制的被一一撬开,没一会那腿上一圈的鳞片全被弄掉。 他围着那腿转着圈,转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一根血管跟他手臂一样粗,7号对着镜头指了指,然后一刀下去,在往横一划!那血瞬间就想瀑布一样喷涌而出,7号也被那血淋得全身湿透,再也抓不住什么,顺着大腿就滑下来。 “干的漂亮!”我对7号大声称赞。画面因为摄像头被血覆盖,所有的一切全部衬着暗红。 那东西没感觉到自己被割了血管,还在疯狂往前追。7号回到刘师傅大部队身边,他们快速往山上撤,转眼已经跑到了阿成跳雪的地方。那怪物大动脉被割了还在剧烈运动,没两下啊就体力不支双腿跪地。但是那头还抬起来望着刘师傅他们,嘴里又亮出了一坨红,不过明显没有刚才那个亮了,一下打出来也只能打到自己跟前不远的地方。看来它会是失血而亡的。 刘师傅不再管那东西,马上安排说:“救少爷!” 刚才阿成跳下去的瞬间,背包上的三角钩钩住了路上的一个坑岩。两个壮汉拉住那三角钩牵出的绳子往上扯,由于阿成他们跳下去后,地面上的雪又将他们砸出的洞填满,所以拉起来相当费劲。 我贱兮兮的提议说:“要不弄点热的把雪弄化,拉起来就容易些。” “不行!”旁边肖雨赶紧打住我说:“那样会造成雪崩!” “拉!那就拉!使劲拉!”我对着通话器喊道。 他们使劲拉绳子,令人欣喜的是拿绳子一点点被拉动,看来有效!只是... “拿绳子全长有多少米?”我问其他人。 “50米。”肖雨回答我:“阿成那个三角钩上的绳子我记得是我装的,当时他非要说我给他配的那个钩小了,所以我就把50的那个给他了。” 五十米!也就是说如果拿绳子中间松开了,那他们最深就有可能跌倒五十米!万一没那么深,撞到山岩了怎么办!?我对很多东西都不太了解,这种设想是在完全无障碍下跌的情况下,但是情况紧急,我什么最恐怖的结果都要想。 我屏住呼吸,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7号在一堆人后面一起使劲拉着绳子。被拽上来的绳子已经有3米多了!现在从阿成跳下去的时间算已经过去了7分钟,我越来越担心,越来越着急。 这种等待最安静最煎熬。张一默之前就受伤了,这埋了这么久会不会有危险?!阿成人怎么样?他知不知道这样跳下去的后果!? 又过去了两分钟,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忽然那边有人大喊:“来了来了!”然后所有人一起猛地使劲,一只抓着绳子的手慢慢被拉出了雪面。 那手戴着黑手套,手腕戴着上一块黑底蓝圈的手表。 “张一默!是张一默!”我大喊。果然,他们将雪里的人拉出了一半,张一默一手拉着绳子,另一手拎着阿成。7号绕到前面去用手拉张一默的手,再配合其他人拉绳索,没两下就雪里的两人彻底拉上来了。所有人都高兴地大喊“yeah!” 刘师傅赶紧上前给两个人做紧急救护,从背包里拿出针针管管一通注射,这才算告一段落。 我在山下看着这一切,由于过度紧张,有些缺氧。在人被救出来的那一刻,我跟着他们狂呼,才发现双手因为缺氧早就僵硬成泡椒凤爪了,在空中挥舞起来就像智障儿童。 此时已经是傍晚7点多钟,山上队伍里,两个壮汉分别背着张一默和阿成,在刘师傅的带领下,一口气往上爬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了一处山凹里,他们在那里搭起帐篷。山上生火很困难,他们用了好半天时间才生起火堆。张一默和阿成被放在帐篷里休息,刘师傅在边上检查张一默之前被击中的伤口。 我们在基地的人已经在准备吃饭,而我却还是坐在监视器前盯着从刘师傅的摄像头发回来的画面。 张一默当时是从背后击中了肩膀,我不知道击中他的到底是一束光还是实质性的东西。但是当刘师傅翻看他的伤口是,张一默背上却什么都没有,连点擦伤都没有。 “他的伤口呢?”我惊讶的问刘师傅。 “应该...没事,三小姐,您不用担心。”刘师傅明显想说什么,可想了想又停住了。 我心里很急,但是也懂得他既然有所顾虑不方便说,那我以后再问。 “那他们现在状况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这是我最关心的事情。 “三小姐放心,他们现在没有什么危险,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好。”刘师傅回答我。 这时,肖雨把装满饭的饭盒我给端过来。我接过手里,却一点都吃不下。 “多少要吃点,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要上山,你不能在这时候把身体拖垮。”肖雨关心的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叹口气,舀了一大勺东西就往嘴里送,也不管好不好吃,有没有胃口。 基地的壮汉们我给他们取了代号,分别叫:doctor,bashful,sleepy,sneezy,happy,dopey,grumpy。 happy是亚洲血统,他会说中文,所以肖雨经常和他聊天。grumpy是个傲娇又很有绅士风度的英国人,说他傲娇是因为我经常看到sneezy把好吃的分给他的时候,他总是一脸不屑的吃得一干二净。sneezy由印度人的血统,他说的英语我们都靠猜。dopey不太说话,但是做得一手好菜。sleepy身上有一只口琴,经常吹《beciao》,我就跟着他的调子唱着意大利语的歌词。bashful笑起来非常好看,和他一身肌肉完全不符。doctor原来是特种部队的,他基本是带领整个十七铁人的队长。 今天的事情让我们所有人都对山上的情况不停刷着三观。我们搞不懂那兔子精什么来头。刘师傅说那是变异的,难道是有人把实验室里的小白兔注射了什么诡异的东西让后放养在这山上? 晚上,山上的刘师傅照顾着昏睡的两人,其他人照常轮流守夜。山下我们开始讨论。 doctor对于今天遇到的情况作了个总结:“那东西也是肉长的,而且看他喷的那光弹,很有可能是一种安装在脑袋里面的微型电脑操控的激光枪。它锁定目标是通过眼神的对视。上山路的两边积雪应该起码在10米以上,而且雪下松动,不然他们也不会说一跳下去就猛地沉那么深。我们之后上去要尽量保持安静。”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给肖雨翻译者doctor说的内容,他点头赞同。我们现在还不能冒然进山,如果我们进山后遇到任何问题全军覆灭或被困,那山上那批人就真的是无依无靠了。 我记得笔记上写到“不要去管那些兔子。”看来,那山上今天遇到的那种东西还不止一个。 “doctor,你说如果今天是我们这堆人遇到了那东西,能对付吗?”我很认真的问。 “这说不好,虽然三小姐您是女的,但是您的应变能力还是很强。所以我们这个分队并不是死亡小分队。”doctor信心满满的给我说。 “我不会拖大家的后腿的!”我对doctor的信任非常感激。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上山呢?”肖雨问。 “这个要看上面的情况。我们上山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确实找到了通道,二是发现和烟山洞里一样的文字。如果不是这两种情况,我们就是整个探险队的最后力量,是不能随便的去冒险。”sleepy操着意大利口音说英语,我依旧担任翻译给肖雨解释现在的情况。 “那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吗?”肖雨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自己却只能干着急,心里有点愤怒。 doctor摊手表示无奈,我们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只有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才不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晚上轮到我守在监视器前,肖雨转进帐篷老半天,还是睡不着,又出来坐在我旁边。 “怎么了?”我问他。 “我们这样的后援到底算什么后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干着急。”他对我抱怨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兔子精很恐怖,被人追杀也很恐怖。后面的情况是一帆风顺还是处处受阻,谁也预测不了。因为这点事情你就急躁的睡不着,以后怎么办?”我耐心的给他讲道理,“再说,现在阿成和张一默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你还有什么好睡不着的?” “今天没事了,那明天呢?”肖雨质问我。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人命关天,他今天看到这种不明生物对我们发起攻击,肯定会感到恐惧。 “你根本不是担心,你是不信任。你不信任自己的队友。”阿成的声音忽然从通话器里传出来。 “阿成!”我激动地喊着:“你醒了?!怎么样?!” “小加尔,你怎么还不睡?”阿成声音有点干哑,但是听得出来神智已经是清醒了。 刘师傅休息时把摄像头放在帐篷里,我从监视器里看到阿成已经坐起身,对着摄像头傻笑。 “你知道吗你吓死我了今天!”我骂着阿成,可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一半了。“张一默怎么样了?” “他太牛了!你都不知道我给你说!”阿成一说起旁边的张一默,脸上傻笑马上变成各种夸张的表情:“那家伙完全是个怪物!我看他被击中了,马上扶着他往前跑。结果后面那兔子精又喷我,我一急就拉着他跳雪。一进雪我就懵逼了,那雪太蓬松了,我们掉进去后一直往下沉。不知道沉了多久,忽然感觉到有人拉着我,我脑袋被雪压得死死的,也没法回头看。”他说着吞了一口唾沫,继续说:“结果那时候忽然周围的雪都像化了一样,压在我背上那些雪一下变轻了,我扭头一看,背后那张..啊!”阿成话还没说完,张一默一巴掌就过来,打得阿成立马抱头哀嚎。 “张一默,你醒啦!”我看镜头里张一默慢慢撑起身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恩,你那儿怎么样?”他问我。 “还行,那兔子会不会还有?”我想起笔记上的内容,担心他们之后的行程。 “不知道,今天那兔子是被人投放在这里的。我们的行踪很有可能已经被暴露了。”张一默手搓着额头,好像还没睡醒一样。旁边的阿成歪着头看他,满脸的委屈。 “那怎么办?”肖雨估计是想起了上次爆炸的事情,他大概知道追杀我们的人都穷凶恶极,所以很后怕。 “来都来了,就看看他们不让我们去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吧。”张一默大义凌然的说着。 我点上烟无奈的望着天,看来我们又要和时间赛跑了。“他们会来吗?”我问张一默。如果他们是为了阻止外人进去,那么最后一道防线一定是他们自己。 “按照笔记上来看,十五年前已经有这些兔子了,看来他们并没有来。这种情况只有两个:一个是放的人早就死了,只剩这些怪物还活着。但是从他们的科技上来看,还挺新的,后来应该还更新过。还有一个就是这里山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这些怪物只是障眼法而已。”张一默给我分析,他看笔记的次数绝不压于我,而且他说的这些可能都是有道理的。 “那怎么办,如果是假的那你们不是白忙活了?”肖雨听这种亡命的事情也有可能扑个空,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这里面肯定有联系,只是看是不是我们要的那种联系了。”张一默回答肖雨,然后问我:“你今天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我听他都在问我吃饭没了,看来正事也就说到这里了。大部分的事情我也想得到,剩下的时间就多闲聊下,放松一下平时紧张得情绪。 “你就是有点什么就吃不下,高兴了就乱吃。”张一默看着镜头笑。 旁边阿成头也不痛了,马上凑过来跟我说话:“对了对了,我刚才还没讲完呢!就在雪..啊!”阿成话没说完又被张一默一巴掌胡在头上,阿成这下生气了,转身冲着张一默就开始喊:“你干什么老打我呀!我正和小加尔说话呢!” 张一默转头看着他,眼神又变得严肃了。阿成马上闭嘴不说话。 我看着屏幕,手里拿着手机给张一默发了个短信,问他肩膀上的伤怎么样了。虽然之前大家都看到他肩膀上受伤了,可刘师傅给他检查伤口的时候,那肩上居然就没有伤口了。我好奇但是又不能当着大家问,只能偷偷发短信给他。 他收到短息看着镜头大笑,肖雨在旁边问“怎么张一默老是傻笑”随后我就收到了他回过来的短信: 这是我表演的魔术,怎么样?还精彩吧? 我读完这短信也笑了,这混蛋还忽悠我呢!算了,以后再问就是。反正现在人都活着,这就是最好的事情。 这两个受伤醒来的人在山上和我们对话,一说就说到了两点多。我打着哈欠催促他们快去休息,自己也滚进帐篷把外面丢给肖雨了。 虽然我没有登山步行,但是过度紧张得情绪让我疲惫不堪,我躺进睡袋瞬间就睡着了。 朦胧中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自己被困在像茧一样的洞里,四周围好冷。我想出去,却被压在其中动弹不得。忽然我感觉到我伸着的手指碰到了什么暖和的东西。渐渐的,那股温暖将那像茧一样的束缚溶解,我被压死的身体终于可以转动。我迫不及待的回头看,发现有一个人站在我身后,全身散发着金光,他的手拉着我的手,这才让我得以摆脱束缚。可是就在我转身看到他的一瞬间,那人头顶开始忽然开始粉碎蒸发,整个头的上半部分一下就变成闪闪的尘灰,下面也即将消失的嘴带着微笑。我慌了!用力扑过去,却因为随之带来的气浪将那人彻底冲的灰飞烟灭。我的天! “不!!”我大叫着想要去把那些灰捧回来,猛地坐起身来。肖雨在帐篷外听到我的喊叫声,马上冲进屋看我怎么,发现只是做了个噩梦。 “你做个梦想吓死人啊?”他有点抱怨的说。 我没理他,只是眼睛直直的望着前面。 “他来了!你看他是不是来了!?”我激动地问肖雨,眼睛盯着前面越瞪越大。 “看什么?”肖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回头看,“什么也没有啊。” “等等!”我三下两下的从睡袋里奔出来,随着眼前那丝闪亮的灰爬出了帐篷。 “你去哪儿?”肖雨在后面跟着,看我像魔障了一眼往外跑,想来拉我,被我一把甩开。 我追着那丝尘来到了基地外的一悬崖跟前,悬崖下面40多米是一条山涧。那丝尘忽然在空中化成人形,跌入这悬崖下。我心里一紧,想要拉住他,纵身一跃,也跟着跳下了悬崖。 第十二章:进山 我急速下坠着,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几秒钟过后,我重重的摔在山下的乱石上。那一瞬间我意识到,可能,我马上就要死了。 真是讽刺!只不过做个梦而已,都这么要命...看来我的旅程也就到这了。结果什么都没做,加尔没找到,那个洞穴没找到,我这次出行的目的或许就为了来死在这山涧的吧。 我摔下来的地方比较平整,我趴在那里瞪大眼睛看着溪水。天上还挂着星星,四周围安静得出奇,空中微微的风吹过,把夏日的炎热瞬间带走。我开始死前回想,想着这十几二十年的点点滴滴,一边想一边放慢呼吸。 “再想会你都睡着了。”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猛地抬起头,发现一双眼睛正看着我! “你...”我看着眼前这人,有点不敢相信!“是你!...你真的回来了!?”我不管自己是不是已经摔得粉身碎骨,也不管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伸手一把搂住他,又是高兴又是委屈的痛哭起来:“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趴着的那个平整的地方,哪里是什么石头,明明就是他的胸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想着想着,我抱着他哭得更厉害了。 “你说你这个女娃娃,怎么老爱哭呢?”虽然他说得嫌弃,但眼神还是非常温暖。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跟不讲理的小孩一样在他怀里又是捶又是打的。 “好了好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他哄着我逗我笑,“看给你带了什么!”他边说便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 我两眼一亮,伸手就拿过盒子。打开看里面装着几颗白兔糖。我舍不得吃,又合上盒子拿在手里,脸笑得像个孩子,对他说:“怎么你也跟上时代了?” “你身上有两个白石头,还差五个,你要记住这白石头能保你平安,千万不要摘下来!”他靠坐在石头上,天上月亮好亮,照在他脸上映出暖黄的颜色。 我一直靠在他怀里双手环抱着他的手臂。我有十五年没有见过他了,我怕一松手他又不见了。 “他们来了。”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悬崖,拍拍我的肩。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我知道他要走了,我只是试图挽留而已。 “不了,反正还会再见。”他身上和从前一样,散发着温暖的亮光,低头看我。 “很快吗?”我不想再一别十五年,心里难过的快哭了。 “恩。”他一手抚着我脸,脸上带着微笑。 肖雨带着人从山上下来,“三小姐!”happy喊道,同时,我眼前正一手抚着我脸的人瞬间飞散成闪亮的尘埃,在风中飘散。 “等等!”我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不甘心的大哭着喊:“等等!我还有话要说!我还有好多话要说!” 身后的肖雨等人已经赶到我身边,sleepy和doctor赶快检查我有没有摔伤,然后再四周围检查有没有可惜目标。最后他们将我背回基地,让我好好休息。 我躺在被窝里,手里拿着他给我的盒子。我知道这不是梦!他真的回来了! 第二天,我快到中午才起床,心情大好,吃什么都香。肖雨很奇怪我昨天到底怎么了,到底是看见了什么,掉到悬崖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对他机关枪似的提问感到好笑,但是我只是笑,一句话也没告诉他。 下午坐在监视器前,我基本就看着不说话,有点近乎发呆的状态。脑子里全是头一天见到他的样子,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只是这次见到,觉得更亲切了。我知道这白石头的事情,是他很早以前就给我说过的,但是我一直没有当真。直到在阿成家阁楼上发现了另一块一样的白石头,我才相信原来真的有这些东西。 “小加尔!”阿成的声音忽然从通话器里传来,近乎于大吼。 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阿城已经去下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使劲喊我。 “怎么了?”我不明什么情况,茫然的看着他。 “我都喊你半天了,你在想什么呢?”他不满的问我,又将摄像头带回头上。 “没想什么啊。”我回答。 “肖雨刚说你昨天晚上跳崖了,怎么回事?”阿成问我。 “没怎么回事啊,我就是摔到边上了,然后顺着旁边树干滑下去了。”我张嘴就来一段谎话,自己都佩服自己讲得这么溜。 “有没有伤着哪里?”阿成关心的问。 “没有,你们别担心。”我安慰他说。 张一默没在画面里,看来应该是走在阿成后面。刘师傅在通话器里不时地要求我做任何事情一定要和其他人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 下午四点多,他们走到一处岔路口,这时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非常高了,距离火山口已经只有垂直高度七八百米而已。山上越来越多的云层和烟雾,让他们的视野相当不好。 “怎么会有岔路?”我感到难以理解,笔记上没有这情况啊!难道是后来出现的? “看下笔记吧。”阿成提议到。 我和张一默分别在山上山下都开始看起了笔记,我这边确定没有看到关于这个岔路出现的情况,只是写着“临近炎口有门入山”。 “你们看下两条路的走向。”我给上面人说着。上面小分队的肌肉男们开始分开两边走着那条分岔路。 20分钟后他们都回来了,报告说那就是一条路,只不过是绕山而行。但是沿路上并没有看到笔记上说的门,所以不晓得到底是不是这里条路。 “试试,一路走上来只有这里符合笔记上的描述。”张一默一把合拢笔记,带着一堆人从左边出发,又让刘师傅带着6个人从右边出发,两边围绕着山外岩相向而行。 阿成是肯定和张一默在一起的,所以我们打开了2好监视器,同时接收刘师傅那边的情况。 一开始两边传来的都是云大雾大的情景,山上风也很大,他们不说话就只剩下鬼哭狼嚎的风声从通话器里传出。 过了十几分钟,他们的画面却依然不变,我以为他们一步都没走。之前来报说是20分钟能走完一圈,如果按照这种说法,那么他们早就应该在路的某处相遇了。 “你们看到对方了吗?”我对所有人问到。 “三小姐,我们走了14分钟,目前没有看到少爷。”刘师傅回答我。 “收到收到。阿成,阿成!”我呼叫阿成。 静静等了几秒,发现张一默那一队没有一个人回话,我心想难道他们因为风声太大听不见吗? “张一默,张一默,收到请回话。”我换呼叫张一默。可是一样的等了几秒依旧没有人回复、 “阿成,张一默,听到请回话!”我有些着急了,开始急促的重复:“阿成,张一默,听到请回话!”“阿成,张一默,听到请回话!”“阿成,张一默,听到请回话!” 可是不管我重复多少次,他们那边依旧没有任何人回答。怎么了?!收不到信号还是出事了?! “刘师傅!你们还在吗?”我担心刘师傅那边也出事,马上转头问刘师傅。 “三小姐,我们在。”刘师傅很快就回答。 “你们之前和张一默那边有没有分频道联系过?”我问刘师傅,刚才我切了全部的频道都没有得到张一默的回答。 “回三小姐,我和少爷分开后就没有再和他联系过。”刘师傅一变喘气一边回答,看来他们还在继续走。 我盯回显示器,刘师傅和张一默传回来的画面都是雾蒙蒙一片,我尝试切换其他人的摄像头传回来的图像,但怎么也连不上信号。可...等下!这... “卧槽!”我低低暗骂一声,抓起通话器就问:“刘师傅,你给我描述下你现在周围的环境。” “回三小姐,我们现在一行七个人,已经围绕山路一圈回到了出发地点。”刘师傅回答我。 我就知道!这特么画面有问题!我怎么切都只有这两个画面,两个显示器连起来看,就是一副宽屏! “有没有看到张一默他们?”我赶忙问他。 “没有,这里就我们7个人。”刘师傅四处看看,我听得到他拉起帐篷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你的摄像头检查一下,我这里看到的画面是你还在山路上走着。”我交代刘师傅。如果他说他的摄像头不见了,那么肯定有东西带着他的摄像头走了,如果他手他的摄像头还在,那我们这里的信号肯定被绑架了。但是不管是哪个,这都不是好现象。 “回三小姐,我的摄像头不见了。”刘师傅一摸肩头,发现原本别在上面的东西没有了,有点焦急的回答我。 “看来,张一默他们的摄像头也不见了。”我心里猜测这各种可能,然后交代刘师傅:“你们原地等待,我们这就出发。” 我们队队有9个人,sleepy和bashful留下,我和剩下七个人收拾好行李马上进山。 路上肖雨保持和刘师傅的联系,我为了节省体力尽量不说话。 走了近两个小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我们全速前进,但要想赶到山腰处,还需要花费上好几个小时。 进山后我才发现这积雪不是一般的蓬松,一脚踩上去就直接踩到底了。还好是一开始不太深,不然我的身高估计走不了多久就快被淹了。这积雪的蓬松度感觉根本就不像官方给的资料上描述的“常年积雪”,反而更像是昨天晚上忽然下了很大的雪新堆积而成的。 我们继续往山上爬了一个来小时,doctor提议为了安全着想,不宜再继续前进,最好现在开始搭帐篷休息,以保证明天的行程可以正常继续。肖雨帮忙搭好帐篷就主动担当守夜人,问他理由,他说担心我像昨晚上一样忽然就跑去跳崖了。 一群人简单吃喝后,就开始休息。我在帐篷里看着笔记,分析者以我们这一堆的速度要走到那黑石路估计还要上十几个小时,我心里着急万一张一默他们遇到什么不测,那我们这样的进度几乎是在谋杀他们。可是如果让刘师傅他们贸然寻找,又和他们也失去了联系,那我们就等于是被遗弃在这山上,找不到前对也不知道接下去的行程该如何进行。 我想着想着有些瞌睡,靠在背包上开始睡觉。 “尼尼”... “躲起来”... 我忽然从梦中惊醒,环顾四周寻找刚才朦胧中听到的声音。 “尼尼”... 我听到那个声音居然是从我颈项上戴的那块石头上发出来的!什么鬼?这石头要成精!? “你是谁?”我小声问。 “你快躲起来,往山上走,有块大山石,躲在那里不要出来。”那声音就在耳边回荡。 我想起上一次让我躲起来的时候,是树林那次,虽然怀疑是刘师傅捣的鬼,但确实救了我。这次...难道说又有人追上来了? 我赶紧从帐篷里溜出来,看到外面两个帐篷都还亮着灯,肖雨在两米外对着一堆雪交水费。我慢慢摸着帐篷外沿向背后上山的路走去,但是积雪里每走一步就会发出吱吱的声音,我不得不放慢速度,尽量减低这种声音。 忽然,一种低沉的轰轰声从肖雨面前的雪堆里发出,我快步往山上跑去,跑了五六米,果然看到一块巨大的山石在山路转弯的地方立着,我二话不说一个转身就躲到石头背后,从缝隙里往下面看。 肖雨被那石头发出的轰轰声吓了一跳,赶紧穿好裤子往后退。逐渐那声音越来越大,另外两个帐篷里的人也出来了。doctor第一个转进我的帐篷里找我,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马上对肖雨喊道:“三小姐不见了!” 肖雨虽然外语很差,但是基本的还是听得懂。他听懂了doctor表达的意思,暗骂一声:“草!”冲进帐篷就拿出开(kai)山(shan)刀(dao)准备应对那雪堆里可能出现的东西。 那雪堆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知道是声波还是什么,随着那轰轰声越来越响亮,整个山体的地面开始晃动,大量积雪往山滑去,帐篷是立在比较浅的积雪上,被这一震也开始倾斜。他们赶紧抢救帐篷里的东西,然后任由帐篷随着积雪慢慢向山下滑去。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我紧紧抓住那块山石,他们在下面被震得东倒西歪,最后只能在某些积雪滑开后露出的石面上蹲下不动。 一开始发出轰轰声的那雪堆也被震得积雪抖落,露出一个比帐篷还大的头骨,歪着长在山石上。 “兔子头!”肖雨看见那裸露出来的头骨大叫,“草!这么大,我们死定了。” 我心里不能理解,难道说那兔子还可以生长到更大?按照上次张一默他们遇到的东西,在结合着眼前的骨头,这家伙要是活着,估计的是一个大厦那么高!为什么这火山上会有这种逆天的东西?真的只是被投放的变异体吗? “死的!”doctor在抖动中慢慢爬向那头骨,仔细观察它的脊椎,发现没有更多的躯体,所以他判断这这应该就是一个尸体残骸。 “这震动怎么回事?”肖雨问。 如果说是来了兔子,这震动还能理解,但是眼前这个巨大的头颅只不过是一句尸体残骸,那是什么引起的震动呢?难道是火山要爆发了?! 我心里想着可能引起这种震动的原因,手已经将石头扣得死死的。下面那几个人全部走在一起排成一条线,背靠山咬着牙等待这震动结束。 就这样过了五分钟,震动终于停止了。那兔头被刚才长时间的震动抖得滚落到山下,路上原来大量的积雪已经没有了,露出山石本来的样子,凹凸不平。 “三小姐该不会陷进雪里滑下去了吧?!”sneezy看着大量露出的山石,焦急地问。 “应该不会,一开始的只有声音,那时候三小姐已经不再帐篷内了。”doctor安慰sneezy说。 “刚才那震动到底是怎么回事?”肖雨被晃得头有点晕,一直在角落蹲着不起来。 “说不好,那么大个兔头都被震下去了,有可能是火山内的山体活动。”doctor分析说,“现在我们赶紧找到三小姐,不知道这种震动还会不会发生,如果三小姐一个人迷失在这山上是很危险的。” “她能上哪儿去?”肖雨想到刚才的情景,语气里非常着急。 “不知道。最好不是下山,不然肯定会被埋。”grumpy闷闷的说着,担忧的望着下山的方向。 “现在下山的路已经被封了,我们只能期望三小姐是上山去了。”sneezy无奈的说着。 我躲在大石后面,刚才的震动我手抓得太紧,右手手腕处有点扭伤了。现在应该再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躲起来的,我马上从石头后面出来,免得他们找的辛苦。 “我在这!”我一边慢慢往他们那里走去,一边大喊道。可是我刚下到一半,抬头看他们一个表情怪异,全部面容惊恐地盯着我手舞足蹈,跟鬼上身了一样。我心说:这些人是吃了什么屎引发了潜在的癫痫? 肖雨在他们几个里面是最淡定的一个,只是瞪大眼睛张大嘴的看向我这边。眼瞅着我就要下来了,面前有一个三米高的小坡,我正准备往下跳,他忽然开始使劲摇头,伸手比划着让我往后退,到这里我才意识到我正在什么不好的东西附近。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想我准备跳的小坎下面看去,乌起码黑一坨石头似乎在蠕动!我以为自己眼花,使劲揉揉眼睛趴在地上认真看,这下看清了,看清楚得不能再清了!那东西在我趴下的一瞬间,猛地腾起一个脑袋就唰的奔到我面前,和我鼻尖距离最多一厘米!那种冰冷的感觉顺着它的呼吸传到我皮肤上,让我全身一震,快要结成冰块了! 蛇! 我盯着眼前这个脑袋比我手提电脑还大的东西,恨不得这是一场梦!我用余光瞟了下它的身子,不管是正面背面,居然全是漆黑一片,而且那身粗足有三十公分的直径!这...这应该算得上是蟒了吧! 它和我对视也不吐信子,整的好像它真的看得见一样。可是我还是被震撼得两腿发软,背后发热,连咽口水都怕惹着它。 这时,肖雨不知道哪儿捡了块巴掌大的石头,冲着这蟒就扔了过来。蟒被那石头打到了尾巴,猛地惊了,警觉地望向肖雨方向,身体一下往上直立然后弓出一个巨大的问号形状,头直勾勾的对准消雨。我看这架势就知道它随时准备发起攻击,不由得担心的看向他们。 我们搭营的地方本来是在积雪上看着还比较宽,但是现在积雪被震没了,地上看起来就像被狗啃的,凹凸不平,非常狭小。肖雨刚才随便在地上捡了块石头丢,估计也是着急了,没想过接下来怎么办,现在看这蟒把焦点变成他,他一下慌了神,左看右看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旁边sneezy和doctor赶紧冲到肖雨前面挡住,grumpy则悄悄地靠着山壁慢慢向我这边绕过来。 那蟒一点点的将自己的身体绷紧,好在发起攻击的瞬间弹射出的爆发力将对方一击毙命。我在旁边看起来觉得都快到极限了,最多还有两三秒就会看到一幕血腥的场面。忽然它身子一转,对着grumpy冲出去了!我们所有人连喊都来不及,就看到那堆石头被这蟒瞬间爆发出的喷射力给撞出一个洞!足有半米直径的洞!还好grumpy眼疾手快,在蛇弹出的一瞬间,稍稍侧身,跳进一个地面的凹坑里,躲过了这箭一样的攻击。 蟒蛇并没有因为一次攻击失败而感到气馁,它沉下心来认真学习总结,通过不断地努力,找到了新的攻击方法。它将横过来张着嘴露出钢刀一样的尖牙,对着地面就是一顿狂啃!我终于知道这山的地面为什么不平了。 蟒蛇像个挖掘机一样对刚才山边的地面进行着地毯式的啃咬,grumpy不能再躲在刚才那个坑里。他纵身一跃巧妙的从蟒蛇嘴缝便溜出来,连滚带爬的回到了肖雨几个身边。 蟒蛇继续啃咬着,地上多了很多咬断的石头。肖雨几人俯下身子悄悄地绕道我这边,打算也上到这坎上来。 doctor和grumpy在下面做垫子手托着肖雨先把他送上来,我在上面接应伸手拉住肖雨,但是刚才手腕扭伤,使不上什么劲,还好他一手还扒拉着石头着力,不然我肯定会被他带着就摔下去。 他上来后是sneezy,然后是grumpy。最后在doctor要上来的时候,那蟒蛇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满嘴鲜血的转头看着正在偷偷逃离现场的我们几个,那眼神,我居然看到了愤怒!这是几个意思?瞎子有眼神?! 我催促doctor赶紧上来,他一手抓住坎边,一手抓着grumpy正往上使劲,那蟒蛇猛地有一个弹射撞到我们这边。这次它吸取了上次发射时的经验,学会了预判,一头撞在了坎旁边的石头上,让我们呆的这块石头直接哄得一声垮掉,我们再一次落回到了和它平齐的斗兽圈了。 “怎么办?”我们几个人围成一团,窝在一个小角角里面,我被挡在最里面焦急的问。 “我们要抓住机会往山上跑。”肖雨说。 “对!”doctor赞同的说:“我看了,这边后面有一堆石头,我们只要沿着这堆石头往上爬,就能爬到上面的一个平台。”他说完指了指位于我们身后8米的石堆。 “要不加尔先过去!”肖雨提议道:“加尔没有伤害,最好我们吸引住大蛇,让她先走。” “好,”doctor看向我说:“三小姐,您赶紧走!上去之后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们随后就到。” 我担心他们的安全,但是我确实没有伤害,手还扭伤了,我先走起码减轻了他们要分心保护我的负担。我点头同意,嘱咐他们一定小心后,就快步跑向石堆。 那大蛇好像猜出了我们的想法,又直立起身子准备弹射。grumpy猛地双持甩棍和开(kai)山(shan)刀(dao),冲着那大蛇腹部就去。待他快接近时,doctor也拿着燃烧棒冲向大蛇另外一边。肖雨手准,一直捡着地上石头对着大蛇砸去,没有一块砸空的!sneezy则绕道大蛇背后,打算用手里的三角钩上到大蛇背上。 我一路狂跑,在乱石堆上攀爬,终于爬上了平台,赶紧往山上那些大石背后躲去,然后在缝隙里看着这边的情况,心里祈祷一切顺利平安。 这时候我才发现一个问题,我们这队9个人,出去呆在基地的两个,我一个肖雨一个,那应该还剩五个人才对!可现在怎么壮汉只剩三个了?!难道说另外两个被吃了?可是我跑出帐篷后就没看到那两个人啊!他们去哪儿了? 我既担心又好奇,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大蛇方向。期间肖雨还在砸石头,那边双持的grumpy已经冲到跟前,对着蛇的腹部就是一顿快砍。这边doctor又从腰上扯下登山撬,不停地往那大蛇身上挖去。sneezy在蛇背后接着绳索攀爬着。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井然有序,那大蛇肯定已经应接不暇了。 我眼神往上抬,想看看那大蛇惊慌失措的反应,谁知我一看吓我一跳!那大蛇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直愣愣的看着我这边的方向。 “卧槽!”我暗叫不好,这大东西看来智商相当高,而且抗击打能力不是一般的,应该和之前那兔子精是一伙的。 那东西似乎也觉得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两眼睛跟当时兔子精的一样开始渐渐泛红,发亮。我起身就往山上跑,也不管是不是石头,地上搁着脚疼不疼,一路疯狂的窜。 终于我找到一个凹坑,什么也来不及想往下一跳。这真是命!我刚跳下去,头上一戳亮光唰就过去,击在后边岩石上,岩石应声碎了一地忙不停往我这坑里掉,个头大点的全砸我身上了,疼得我喊妈。 我猫在坑下面等了几秒,听动静小了,马上伸出脑袋往外看。肖雨他们估计也被这一击吓尿了,我刚一探头就看到他们狗一样往我这里奔过来。 “加尔!快往山上跑!”肖雨隔着我还有个十几米的距离对我大喊。其他三个人来不及说话只顾狂奔,后面那大东西则慢悠悠的过来,但是蛇毕竟很长,而且蛇的爬行速度相当快,即便是看起来慢悠悠,可没扭几下感觉就要碰到他们了。 “快快快!它来了!”我着急的喊道,自己也奋力的想从坑里爬出来,可是怎么也出不来,我低头看,才发现脚被卡住了!这主要不是因为我胖...真的... 事实上,刚才的落石不少,我虽然尽力护住头,但是堆了太多落石,我的叫卡在缝里出不来。所以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和那蛇一点点靠近,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加尔!快走!”肖雨不知道情况使劲冲我大喊。 “你们先走!我在坑里能躲!”我不能说被卡住了,不然他们肯定要停下来想办法,这样对大家的都不好。 “趴下!”doctor见大蛇已经靠近,也来不及说服我,只能让我藏起来。 他们几个继续往前奔去,蛇眼看就到我跟前了。我立马蹲下身,让前面的大石头挡住我,不让那东西看见。 我埋头蹲在坑里,心里祈祷一切快快过去,周围的地面开始震动,应该是那大蛇来了。这蛇怎么有这么大的动静?我心里正面纳闷,忽然那声音没了!怎么回事?!抓到他们了?!卡住了!?睡着了?我埋头在坑里乱猜,实在是受不了就抬头起来看。这一看把我看蒙了,那蛇就在我坑旁边,低头亮着眼看着我。 “完了!”我心里知道这些东西眼睛一亮,肯定没好事。 我回头瞥了一眼还在奔跑的那几个人,无奈的笑笑,准备迎接死亡吧。 那蛇低头嘴张开,嘴里的光越来越亮,感觉随时都会给我迎头一击。我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但是腿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只是... 已经来不及了。 蛇眼猛地瞪大,嘴里的光束唰的对着我就来,跟脱了玄的箭一样转眼就冲到了眼前! 我紧闭双眼咬着牙,这一击肯定很痛。我紧握的双手指甲都扎到肉里了,心里一边安慰自己说“这不会太疼”一边又不甘心的祈祷着不要就这样死了!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的心狂跳不已,认真的感受着这最后的疼痛,却什么都感受不到,看来我只是以为我还活着,死了是不可能还有感觉的。 “加尔!”远处传来肖雨大叫的声音,这应该也只是我的记忆而已。 “加尔!你没事吧!”肖雨的声音近了些。 原来死了也能听见人说话? “加尔,你怎么做的?”肖雨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了。 怎么可能?他看不出来我死了吗?我气得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大蛇张着嘴面目狰狞的看着我,嘴里那光变成了一个透空的大洞! 哎!?我去!什么情况?我扭头看旁边,肖雨已经蹲在旁边也看着那大蛇,满脸佩服。 “我...没死?!”我不敢相信的问。 “没死啊,而且看样子...”肖雨看了会那大蛇又低头看着我,满脸欣喜对我说:“你好像把它干掉了!” 不是吧!什么鬼?! 其他三个人也已经跑过来了,doctor和sneezy赶紧下来帮我把压着脚的石头搬开,然后将我拖出坑。 “这怎么回事?!”我惊讶的拉着肖雨问。 “我不知道,我们跑到一半就听到后面大蛇的震动没了,然后转头看,就看到它正在对你开炮,结果它那光刚下来一半,你身上忽然就出现一束金光比它还快反击它,把它打了个对穿。然后它就这样顶着不动了。”肖雨给我讲着刚才的事情。我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我身上一束金光?意思是我还比它厉害!? “三小姐您的脚好像骨折了。”doctor把我拖出来后,检查了我的脚。那脚已经乌红一片了,我自己什么也感觉不到。 肖雨二话不说就把我背弃往山上走,嘴里还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以后啊,你就是我们的王牌了!” “其他两个人呢?”我想起我们还差两个人,他们去哪儿了。 “不知道,不过不用担心,他们总会回来的。”doctor安慰我说。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我们这一分队干掉了一只蛇精,失踪了两个人,还受伤了一个。 肖雨背着我一直走到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我们才休息。由于帐篷在刚才的事情里已经没了,我们只能勉强点燃火堆,然后互相靠着休息一晚。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我被小腿上传来的专心的痛弄醒。其他人还在熟睡,经过昨晚上的事情,他们心理和身体都需要好好休息,我没有叫醒他们。 我枕在肖雨的腿上,认真的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似乎每一次有什么问题,我总能事先得到通知,这样我想起了小时候。 小时候最让我感到不安的便是晚上,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都会出现在我梦里,让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夜不能寐。直到有一天,我梦见自己快被一个大乌龟吃掉的时候,忽然一坨金光出现在我面前,化作一人,手里拿着一根大棍子指着那乌龟呵斥道:“好大的胆子!”那乌龟吓得浑身哆嗦连连后退,接着一溜烟的消失了。那人回头摸着我的小脑袋安慰说:“好了,从此以后,你身边有我,有我在,不怕。”自那次后,我果真没再有过噩梦,而且每次即将要发生不好的事情,我总能事先就知道,然后躲开。 “那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他是不存在的。”我无奈的自言自语。 “什么不存在?”肖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看着侧躺在他腿上的我,好奇地问。 “你醒了?”我看着他疲惫的脸,担心是不是自己说话吵到他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他伸手一下一下的摸着我的头发。 “没什么。”我别过头去,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前才人逞强的说即便是找不到也不代表不存在,可现在自己却没有信心去相信。 “我们离刘师傅不远了,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应该也能找到那条进山路了。”他安慰我说。 对呀,刘师傅,张一默,阿成他们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也遇到这些怪物。想到这里我心里又着急了,马上坐起身来说:“我么快点上山吧。” 其他三人已经慢慢醒了,他们收拾好东西,和肖雨一起轮流背我。 上山的路蜿蜒曲折,我们终于在三个小时后,看到了那条进山黑石路。这黑石路可要比之前那些没了积雪的路面好走多了。只是这路比山面高出很多,起码有十几二十米高,我们走在上面就像走在城墙上一样。 没有了继续的堆积,下面的情况一览无余,全部是大大小小的洞。 我拉住肖雨,路小面的山问他:“你说,那些东西是不是就住在这些洞里?” 肖雨看了下山下的洞,点头用以我的猜测。 “看!”sneezy忽然停住脚步,指着黑石路的远处说:“那儿是不是有个东西?”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路像被封死了,一只和老虎长得很像的动物,气势汹汹的瞪着我们。 “我去,不是吧!又来?!”我惊呼。 第十三章:7号 那东西全身通红,就像是被剥了皮的怪物,两个眼睛赤裸裸的露在外面,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尖。我们定在原地不敢动,生怕万一它攻过来,那就成了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战役。我趴在肖雨的背上看得浑身发抖,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领,小声问他:“我们能活着过去吗?” “它...好像是死的!”肖雨盯着那东西看了半天,思索着回答我。 “死的!?”我一下惊呼,又连忙捂住嘴。 “好像是,你看他眼睛看着像是瞪着我们,但是两个眼睛的高度不一样,完全就是整个眼球掉在外面。”他歪着头稍微换了个角度看。 旁边的doctor一手摸着腰上的开(kai)山(shan)刀(dao),慢慢的朝那东西走去。我紧张的看着他一点点靠近那东西,心脏跳得跟打鼓似得。没一会他就走到那东西跟前了,我这才发觉那东西大得离谱,doctor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走过去,也才到那东西下巴的位置。 “怎么样?”我试探的问doctor。 他拔出开(kai)山(shan)刀(dao),用另一只手去摸了摸那东西,然后猛地一甩手,洒出一溜子血,回头对我们说:“死的!皮都被剥了!全身都是血,还没凉透。” 这下我的心放松了不少。再往那东西周围的地上看去,确实在黑石路上有一摊黑红的液体,不小心看根本看不出来。 doctor在那东西周围看有没有好走的路让我们通过,我们几个人也跟着走过去。走到跟前,我闻到很大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转念一想,万一这血腥味引来了其他妖怪那就不好了,赶紧催促找路。 grumpy不嫌脏,三两下爬上了那东西的背上左右看,发现在路的左边有一截高起来的石条,我们正好可以从那上面穿过去。我让肖雨放下我,我们几个人挨个从那石条上爬过去。 被那东西挡住的一截过去后,路两旁又满是积雪。肖雨背着我,我们一行人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山上走去。 “怎么那东西是死的?!”我问他们。 “从那血来看,那东西死了应该没多久。能将那么大的东西全身剥了皮的放在路当中,对方肯定不简单,体积肯定更大。”grumpy分析说。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东西之间会互相残杀?那它们怎么不吃了对方?”我不解的问。 “不一定是它们一类的,也可能是真实的生物。反正我是想不出有谁能独自做出这件事,除非是很多人上下其手。”grumpy回答我。 “等下,”我忽然想到一个事情,“我们的干粮不多,我有个想法。” “够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肖雨立即打住我。 doctor没明白我的意思,还在傻傻的追问,我抓住机会就把话说全了:“我们去把那东西身上的肉割些下来,等会烤来吃,补充些蛋白质。”说完我还得意的哼哼笑两声。 sneezy在旁边听得都惊了,瞪大两眼看着我说:“三小姐,您...口味真重。” doctor是当过兵的,他知道这是一个储备粮食的办法,眼都不眨的马上回头奔向那东西后腰处,三下两下割了好大一块肉下来。我看见被割掉肉的地方,露出好多根钢条,马上制止他。 “等等!”我连忙招呼道,“这肉能吃?!”我指着那些露出的钢条问doctor,没有动物是长钢条的骨头的!他也看到了那些奇怪的钢条,放下手里的肉,用刀去挑钢条的缝隙,想看看包裹在里面的又会是什么。 因为这东西是死的,周围的环境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所以肖雨干脆把我放下,去和他们三个一起撬钢条,看来他们打算把那东西分解了。 我坐在地上看他们上下忙碌,半个小时后这几个神经病已经将那东西身上的肉全部拆下来,堆在旁边像个小坡,血淋淋的散发着浓烈的腥味。那些肉被剥下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经脉牵连,完全就是硬生生的贴在钢条上。 剥完了肉,我们看到一个纯钢条的轮廓,没有想象中那样华丽有序,所有的钢条基本都是乱搭乱编,有很多明显多出来的地方是被不知道什么折断然后硬拼凑出来的形状。看来创造这些东西的不管是谁,肯定没什么耐心。 他们不去细看,继续去剥头上的肉。头上的肉和身体上的肉不一样,有血管!而且将颈后的肉搏开后,看到的是一截白森森的脊骨,中间被一根粗管子连着埋进了身体里面。难道...这东西是用活物做的?! “我们把脑袋端掉,就能看到那钢条里面包的是什么。”sneezy双手叉腰只身站在地上,他刚才除了剥肉,还要把肉全部摞起来,比其他三个人累得多。 他们将那头上的肉全部剥开,巨大的头骨展现在我们面前。三壮汉合力撬开头盖骨,里面装的并不是我们认为的大脑,而是一堆线管和许多块电路板! 这也太残忍了吧!把人家大脑掏空然后装电脑!什么变态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不过这些东西正好证明了一点,这一切都是人为的,而且还是现代人做出来的。 “混蛋!”我内心感到愤怒。即便是真的动物攻击,起码它们有自我意识,起码是一场优胜劣汰的对决。现在这算什么?将生命当做什么? 他们将脑袋里的线理出来,然后顺着那东西的口腔往里看。 “卧槽!”肖雨打着电筒往里照,“这里面都是这石头!” “行了,我们走吧。”我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切,越来越愤怒,这种愤怒被我压制在心里,我只想快点离开。 “还要肉吗?”肖雨认真的回头问我。 我回头瞪着肖雨,完全不是在开玩笑。此时此刻我哪里还想要吃什么东西,看到这种糟践生命的行为,我恨不得把这山给炸了去! 肖雨识趣的闭嘴,伸手拿路边的积雪将手上脸上的血擦干净,然后过来背上我,继续往山上走去。 我们肢解那东西花了3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快下午了。山上的云雾越来越大,我们明显感觉到不合季节风在猛烈的吹着。走到一处拐弯时,我们停下来休息吃喝,我因为内心的愤怒,一点东西都吃不下。 “吃点吧,不然后面的路怎么办?”肖雨掰了一半压缩饼干给我。 “我特么就想不明白哪个傻逼会干这种事情!”我拿过饼干拽在手里,恶狠狠地指着来时路的方向大吼。 “别想了,我们要是死在这里估计也会被做成那样的。”肖雨想安抚我,只是我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还好我理智尚存,为了避免争吵,我咬了一大口饼干使劲嚼。 风越来越大了,带着路两边并不严实的积雪在空中狂卷,我担心接下去会因为视线不佳而迷失方向,提议等风小些再前行。但是doctor并不赞同,他认为这风一时半会停不了,而且这山上白天都奇奇怪怪的,昨晚上也发生了大蛇袭击的事情,所以我们还是尽快上山,寻找一个更为安全的地方过夜比较好。 由于肖雨背我背到手麻,所以这一段换grumpy背我,肖雨也可以休息一下胳膊。 我们越往山上走,那山道越狭窄,两边的山体快要将这路逼成一线天的感觉。从山下吹来的风由于山道变窄,力道就更大了,像一只只手从后面狠狠地推我们往山上走去。风吹过这狭长的山道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我不知道是自己脑洞太大还是吃压缩饼干吃傻了,那些风声听起来很像层出不穷的人声在合唱一首歌,歌声听起来时而高亢时而悲伤。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刘师傅。 路越来越狭长,但是明显看得到路的尽头有大光,所以可以肯定着狭长的路到那里一定会变成开阔的一片。我回忆着之前阿成他们上山的画面,好像没有这样场景出现过,难道说我们走错路了? “我们来的路上没有出现过岔路吗?”我问他们。 “没有,一直就是这一条路往上,没有出现过别的路。”doctor回答我。 不对...我心里再一次回想阿成他们上山的情况,我确定他们没有走过这种狭窄的山道。可我们一路上来也并没有出现过任何别路可以选择的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满怀疑问的趴在grumpy背上,他们继续前行。行至这条路比较中段的地方,右边路有一块多出来的地连着右边的山面,就像个桥,山面那边是个一人高的洞穴口。我们打算就在那里过夜。 进入洞穴,里面大概10个平米,内控很低,我刚好直立,他们就要弯腰。我们几个人挤在里面围成圈,为了不被一氧化碳毒死,我们只能用探照灯立在旁边。 洞里面不进风,但还是很冷。洞内最里面那堵墙上有渗水,地上也很潮湿。我们坐在地上觉得屁股都要冰成块了,但是条件有限,我们只能忍着冰冷的感觉啃压缩饼干。 看下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虽然是在洞穴里,但是这山里的情况复杂,我们还是决定轮流守夜。 吃喝完了,doctor给我处理脚上的伤口,顺便也处理了之前我在大蛇战时扭伤的手腕。我现在是伤患,为了不拖后腿我主动请求晚上守夜以保存他们的实力,因为明天他们还要轮流背我上山,很费体力。 “你们说,为什么这山上总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我望着洞外漆黑一片,心里有太多的槽点找不到一个良好的方式吐出来。 “它们是被现代科技改造过的,看来这山里面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sneezy摸着手上的刀,白天他用着到剥下了一块一块的肉块,上面粘的血还没有完全擦干净。 “不管是谁,都太残忍了。那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不知道它们会不会痛。”我莫名的对那些东西感到心痛。 “你还操心它们!”肖雨靠在墙上打着哈欠,“不管它们有没有生命,反正我知道它们是来要我们的命的。” 他说的没错,从一路上来和阿成他们之前遇到的兔子精,这些东西都是毫不犹豫的对我们进行攻击。我相信它们被改造成那样肯定无比痛苦,或许死亡,对它们来说是一种解脱。想到这里我猛地摇头,我这种想法,真特么混蛋!任何生命都是求生不能求死,如果可以有办法将它们复原,将它们原本的样子原本的生活还给它们,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你想什么呢?”肖雨看我行为异常,凑过来问我。自从他跟来和我们成为一起探险的伙伴,我就完全看不到他原来那种优柔寡断的文艺范了。 “我没想什么,只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我很生气。”我寻找着内心里面不停翻腾的东西,但是说不出来具体的。 “其实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是现在这样,或者说这就是真实的你。”他伸个懒腰,活动了下白天被我压得发麻的手臂,继续说:“你知道原来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加尔,但现在我才发现,当我急的时候要喊你,却连你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我...”我知道他叫我加尔,是因为阿成叫我小加尔,而张一默知道我叫尼尼,却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起过,刘师傅和十七壮士他们永远只会叫我三小姐,所以为了安全,我还是不打算告诉别人我的真名。我笑着对他说:“你叫我小加尔就好区分了。阿成也这样叫,张一默也这样叫,你就随大流吧。或者你喜欢十七壮士一样叫我三小姐我也答应你的。” “我还是叫你小加尔吧。对了,我一直想问,为什么他们叫你三小姐?我私底下问过他们,他们给我说从一开始见到你,刘师傅就一直叫你三小姐,他们不敢越距,所以一直也跟着叫三小姐。他们为什么对你们这么听话?你们这次出行请他们花了多少钱?”肖雨小声的问我。 “这个解释起来很复杂,你最想知道的是什么,我可以选择性的回答你。”我眨着眼睛看着他。 “好吧,其实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下你。虽然你不是加尔,但是毕竟我和你也生活了半年之久,结果我比其他人了解的还要少,这很没面子好吗。”肖雨胡扯的解释,什么没面子,就是好奇心而已。 “事实上,我也有很多不知道,之前十几年我一直生活在意大利,回国是因为加尔,但是现在是为了找加尔所以才东奔西跑。不过有些事情是暂时不能说的,你问了也白问,如果有机会你以后会知道的。”我玩着手上包扎的绷带,眼睛不看他。 “你们都神秘兮兮的,做这种不要命的工作有什么好炫耀的?”肖雨又开始说这种话,我懒得理他,他还是自顾自的说:“要不这次回去,你就找个简单的工作吧,这些事情都是不要命的。对了你原来在意大利干什么?” “在街边帮游客画画。”我回答。 “你看,你也是没个正经工作的人。怎么你们家里的人都这么懒?去找一个工作认真上班,自然会有好的前程,以后你再找个差不多的人嫁了,生活也不会太艰难。”他开始给我讲规划,我听的头痛。 “你睡吧,明天还要上山。”我敷衍他说。 他见我如此油盐不进,无奈的摇摇头睡觉了。 晚上的山洞里,我们关了探照灯省电,洞内四个男人的呼噜声,洞外风吹着狭长的山道呜呜响。我坐在最里面的位置,眼前是漆黑一片,心里想着张一默他们到底会去哪儿了。 不知道过去了都少个小时,我能肯定已经是后半夜了,在我打瞌睡的间隙醒了一下,看到眼前原本漆黑一片的山洞口,被什么东西隐隐照亮,那亮光暗红暗红的就像是从地下印出来。我忽然想起我们走的上山的道,就是那种焦黑的石头里面透着红光。难道这光晚上还能起到照路的作用? 我一边想一边慢慢摸索着独脚蹦瞪到洞口,伸头往外看去。那场景简直震惊!一长条的上山路,从地心里透出鲜红的亮光,四周围的积雪被红光映照着,看起来就像渗血的石山!在这条狭长的夹缝里,离地面近一些的山石被这暗红的亮光照出了奇怪的轮廓。我分析不出来它们是什么,但肯定是在那里见过的图样,就是要走到某一个角度然后看过去才能看出整个图形的那种。 我一瘸一拐的在黑石路上找角度,一会退一会进,结果在离洞口三米处靠右边的地方看到了那个完整的图形。那是一个大圆,中间是个七芒星。 “不是吧!这么邪乎的?!”我自言自语的感叹着。这七芒星并不是经常出现的一种芒星,它被赋予了很多神秘的颜色,这里会出现七芒星,我不知道这代表了好事还是坏事。 这七芒星形状美丽,像一对盛开的花,印着红光的轮廓又像是在滴血,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我蹲在地上用手指比划这七芒星,因为地面上的石头凹凸不平,我的手居然被石头划破流血了,索性我就使劲多挤点血出来画个七芒星。结果因为起点的位置不对,画成了一个倒过来的七芒星。这下扯了,传说这倒过来的七芒星会召唤出恶魔!我赶紧用手去擦,可让人无法理解的是,那用血画出的七芒星就像沁进了地面一样,怎么擦也擦不掉。我心里开始着急了,这一路走来都是不正常的情况发生,现在你要说这芒星真的有阵法我也都相信。 “怎么办...怎么办?!”我着急得自言自语,手慌乱的来回擦地面。忽然,那地上的芒星图案开始崩裂!石头一点点想被烧化了一样往下陷,慢慢化开了一大圈! “草!这尼玛是要火山爆发了吗!”我惊呼,连忙连滚带爬的要往山洞爬去通知其他人。 我刚爬没两步,忽然感觉有一个滚烫的东西抓住了我受伤的那只脚的脚腕! “啊!!!!!!!”我疼得大叫着蹬腿,转身回头看到底是什么拉住了我。 七芒星熔开的洞已经有一米多宽了,里面伸出一只焦黑的手,手上全是裂口,里面火红得像是在燃烧的岩浆!就是这只手抓住了我,让我一点也动不了。 “doctor!doctor!”我大喊想搬救兵,腿继续猛蹬想挣脱。 然,并卵。 那熔开的洞里又伸出一只手来,抠住地面往上爬,慢慢,我看到一个黑不溜秋的脑袋露出地面!这...这这这...这尼玛什么情况!?我看得鼻子皱紧,嘴皮掀起,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这种场面太夸张,我连喊叫的勇气都没有了。 那东西继续往上爬,一点点,一点点的,身子出来了,腰出来了。它放开抓住我的手,双手在地面上一撑,整个身子就从那洞里爬出来了。我虽然已经被它松开,可是浑身已经吓得动弹不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流屎流尿了,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它,看着它全身那些快要崩裂的口子里面露出红红的火苗子。 “你...”它往前走两步,在我跟前蹲下,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它看着我,“是你?”它用一种空洞的声音问我。 我已经被吓傻到嘴都合不拢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回答他问题。 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大喊:“加尔!” 我立马回头,看到肖雨向我这边快步走来。 “快跑!”我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喊出了这句话。 这妖怪应该是我召唤出来的,看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天使神仙,肖雨要是过来激怒了它死了就不好了。 肖雨一听我让他快跑,马上顺着我的方向往前看,然后满脸疑惑的走过来蹲在我旁边问我:“怎么了?” 我惊恐的看着他,他瞎吗? “你怎么出来了?”他看看四周,然后将我扶起。 我被肖雨背在背上往山洞里走去,那东西就跟在身后一步一步走着。它身体就像被熔浆做成,每走一步,那些裂缝就会掉些渣滓。 “你要去哪儿?”那东西又开口问我。 我趴在肖雨背上使劲摇晃他,想让他回头看。他不耐烦的问我:“你干嘛老晃我啊?” “背后!”我小声在他耳边说。 他马上机警的回头看,结果什么也没看到。 “加尔,你是不是在做梦啊?”他怀疑我是在梦游,笑着问我。 “你听不见它说话?”我纳闷这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又做什么噩梦了?上次也是,做梦说胡话,还跳崖。”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山洞里了。 我回头看那东西就站在洞门口,直直的看着我。 肖雨将我放下,然后又去睡了。我看着那东西,心里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在心里想着“这什么东西啊?”那东西又开口说话了。 “我是7号。”它似乎在回答我的问题。 这么叼?!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我上下打量着那东西,它个头很高,快两米,站在洞口都是弯着腰看我的。 “叼是什么意思?”它认真的问我。 “这你都能听到?”我激动地一下脱口而出。 “我能听到你的任何想法。”它解释到。 “那你说说,你是谁?”我问它。 “我是7号。”它简单的回答我。 “你会吃了我吗?”我慢慢爬到门口的地方,仔细观察它,心里还是很害怕。 “不会。” 我发现在这湿冷的地方,靠近它似乎会暖和许多,于是不自觉的再往前爬了两步。它也坐下来,看着我歪着头。 我找个离他半米的距离靠坐好,然后继续仰头问它:“你是被我召唤出来的吗?” “不是。” “你为什么会说中文?”难道说全宇宙都会说中国话? “我不懂什么文,我只听得见内心的声音。”它耸耸肩。 “你为什么会出现?”既然它说并不是被召唤出来的,那为什么它会从那个七芒星的圈里出来呢? “因为你把我住的地方烧了个洞。”它很认真的看着我。 “啊?!”不是吧!就因为这?“你是来问我要修缮费的吗?”我去...我摊上事了。 “不是。”它说话的感觉很像siri。 “那你出来干什么?”又不是找我要修缮费,也不是被我召唤了,那它没事出来干什么? “你画的芒星是我家的,你用血打开了芒星锁,所以从你解开芒星锁那一刻,你就已经是我的家了。”它看着我回答。 我不太明白它说的是什么意思,连忙问:“那怎么才能把你的家还给你呢?” “你死了或者我死了。”它不急不慢的回答我。 “我去不是吧这么狠!?为什么?”这什么逻辑?一个家而已,我给它卖栋别墅让它住,别死死死的。 “因为你不属于这里。”它说完这句话,仰起头似乎还叹了一声气。 “这还有户籍之分啊?”难道说非要这个国家的人才可以活着把它家还给他吗? “算了,白说。”它这句话有些无奈,然后又转头看我说:“你就记着我随时都在你背后就行了。另外,我听得见你所有的内心独白,不管你说什么文。就刚才那么一点时间,我已经听见了你内心不下一千句的自问自答胡编鬼扯,你知道这对我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吗?我只想安静的等着你死了或者我死了,然后回到我自己家里。所以也麻烦你之后少点思想活动行吗?”它边说边看着我,脸一点点的凑过来,以身上那些裂痕里迸发出强烈的火花来表示他很严肃。 “额...”我看它这么认真的样子,脑子里似乎又有了更多的槽点,“要不...你自杀吧。”我提议说。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它感叹道,站起身伸个懒腰,接着使劲的往上一跳,嘭的一声,它就变成一坨白烟,不见了。 草!这特么刚觉得暖和呢,就给它跑了。 我转身爬回洞内,靠着肖雨就睡觉了。刚闭上眼,耳边就有声音传来: “对了!千万不要思春!我听着头痛。” 我操!这个混蛋,真的是够够的了。我思你妹的春,我还没那么饥(ji)渴(ke)好吗! 我在心里默念着,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夜我睡得很踏实,没有什么噩梦,也不觉得冷。早上六点多起来其他人还在睡,我想起昨晚上7号说它就在我背后,我抱着试试看的形态转身看,果然我看到那货就坐在我背后,还是一身熔岩造型。 “你晚上能不做梦吗?”7号无力的看着我。我回想了下昨晚上做的梦,我自己想不起来了,不过看它的样子就知道它一晚上都没睡好。 “你只有这样子吗?”我问他,起码有张脸啊喂! “我有很多样子,你想看哪个?”它得意的问我。一个重度烧伤的残疾人,脸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它到底在得意什么。 “跳下山你能成神仙你信吗?”它忽然转身问我。 “信你妹,想坑死我?没那么容易!”我一眼识破它那雕虫小技,“你变个狗吧。” “也好,四足动物的选项还没用过。”它说着双手一拍,啪的一声变成了一只肩高就有一米五的长毛哈士奇。 “狗逼,你也就知道哈士奇了。”我嘲笑它。 “我变什么都是你想出来的,看来你也知道的不多。”它虽然变成了狗,但还是能说话。 我回过头懒得看它,想着接下去的路怎么走。之前并没有出现过这条路,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能不能到刘师傅跟前。 “你想去那洞口?”7号趴在后面无聊的看着地,听到我在想上山的事情马上就来搭话了。 “你知道?”我问它。 “知道路怎么走,但是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那好,你给我们带路吧。”我两眼一亮,心里想着这下能省事了。 “只能你带。他们又看不到我。”7号站起来左右走动,这洞里很窄,它站起来基本上已经填满了整个空间。 我看着它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哈士奇果然是二货。 我笑出声了,把其他人都吵醒。我解释说昨晚上我查笔记后找到了上山的路,让他们赶紧收拾跟我上山。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怀疑这7号,也没想过它说的是不是真的。 四个男的收拾好东西就背着我上路了。一只巨大的哈士奇用屁股对着我们走在着狭长的山道上,其他人为了节省体力都尽量少说话,只有我,前面走着的哈士奇时不时回过头来和我对话,把我笑得上气接不上下气。 grumpy背着我,肖雨走在他后面。看我在前面笑得都快憋过气了,他问我:“你是怎么了?魔障了?” 我解释说想到昨晚上做的梦,梦里面有好笑的事情。 7号在前面带路,我们顺着路走出那个狭缝后,面前出现了7、8跳岔路。一时间我们都愣住了!这种情况笔记上也没记过,之前阿成进山也没遇到过。不过还好,那只大哈士奇在前面悠然自得的选了左边第一条路就走,我也指挥者其他人跟着我指的方向走去。 大约往前走了五米,我再回头看那岔路,发现那些岔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在雪里露出的只有我们走的这条路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心里问7号。 “什么怎么回事?”它反问我。 “刚才不是出现了那么多岔路吗,怎么现在都没有了?”我对这种事情感到惊讶,在这种野生的环境里,肯定不会是什么高科技行为。 “我刚才没看到岔路啊,一直都只有一条路而已。”它不解的说。 怎么回事?它眼瞎了? 我懒得去多想,只要这条路对了就好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离奇的不能再离奇,包括这哈士奇。我根本找不到任何科学的方法解释这一切。 一堆人随着我的指示在不断出现的岔路上选择一条路往山上前行,时至中午,我们来到了一处峭壁边缘,左边是山壁,右边是万丈深渊。山上的雾已经很大,如果不是看着前面这毛茸茸的哈士奇屁股,我真不知道前面还有路。 “到了。”7号忽然停下来转身看我。 我也学样的给其他人说。doctor让我们原地等待,他自己上前查看。山壁边的路旁有一处一人多宽得缝隙,他拿手电往里面照,然后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那缝隙里是一条往下的台阶,直通山内。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笔记上写的进山的门,但是按照我们所处的高度来说,已经是很接近火山口了,所以我可以认为这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只是一路上来并没有看到刘师傅他们,连安营扎寨的痕迹都没有,难道他们在山的那一边? “这里面有什么?”我心里默念的问7号。但是这次它并没有回答我,我抬头看,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进去吧。”我对其他人说。 doctor率先拿着电筒就进去了,然后是肖雨,接着是grumpy背着我也进去了,后面是sneezy。 进去后我发现,这台阶是人造台阶,和外面的黑石路不是一种石材。里面内空很高,我们走路咯噔咯噔还能听见回声。 这石阶一直往下,我们走了大约十分钟才走到一处转角,接着又是一堆台阶,只是这转角后的台阶又是黑石路的石材,里面透着红光,和外面上山的路一模一样。看来上面段路应该是有人特意修建好连接下面修造的,只是上面的石阶布满尘灰,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了。 我们顺着石阶继续向下走,这次没走多久就到了底。我让grumpy放我下来,肖雨过来扶着我。我看到进入这平底后,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说是走廊是因为它是方方正正的廊道,虽然没有精致的修饰,但是墙角还是有包脚凸出来几公分的石块,顶上平平整整,墙面像是用蜡涂过,手电照上去还有反光。 “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洞穴?”肖雨问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7号引我们来到这里,而这里又和笔记上记载的很像。 “或许就是吧,我们往前走试试。”我回答说。 “把氧气筒拿在手上,这里面不知道空气质量怎么样,我们也不敢冒然生火,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们马上返回。”doctor很谨慎的对我们说。 我们将小罐氧气筒拿在手上,然后依次往走廊内前行。 走廊很长的宽度大概有一米七左右,高度在4米的样子,里面没有风,我们不知道前面是不是有通向外面的口。 我们在走廊里慢慢走着,渐渐走廊墙壁上的反光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奇怪的纹路,密密麻麻歪七扭八。我用手电照上去仔细辨认,发现是一些文字。这些文字都是被人用利器一点点刻在墙上,我叫他们放慢脚步,方便我仔细研究。 正当我看得认真的时候,忽然听到走廊里传来清脆的脚步声!doctor马上半蹲身子让我们关掉手电,我们一群人一字排开紧靠墙壁站的直直的。在没有灯光的走廊里,黑得难以想象,耳边尽是那脚步声一下一下回荡,像是个女人穿着高跟鞋慢悠悠的走在这漆黑的走廊里。 这人有病?出来逛街迷路了?我心里疑惑道,但更多的是紧张。 “来了。”耳边忽然传来7号空洞的声音。我更紧张了,你想啊,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悠然自得的慢慢走,这人不是神经病就是鬼! 那脚步声一点点靠近,走廊里的回声,慢慢减弱,越来越清楚的传来脚步声以外的生意——呼吸声! 有呼吸就是货物!我心里一下就打消了鬼乱窜的念头,看来应该是在我们之前有人进来了这里,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只是为什么她还会穿高跟鞋? 那脚步声咯噔咯噔的走来,正走到我们几个人跟前就停住了。我一下心提到嗓子眼,呼吸都憋住了,深怕惊动了什么。 “别看!”7号忽然惊呼,可哪里来得及?!我眼前忽然一亮,一张血红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半边脑盖已经没有了,从里面看得到泛白的脑子里爬着密密麻麻的蛆,血浆流的满脸都是,左边眼球掉出来被神经牵着斜挂在脸上,里面卡着一直努力往外爬的蜈蚣,右边眼睛地方已经只剩个窟窿,里面满是小蜈蚣往外探着头,鼻子像被老鼠啃过一样白森森的骨头连着肉翻起来,都看得到里面鼻腔里也爬满了蛆,下巴根本就直接没有了,舌头掉的老长,一直滴着发绿的粘稠的液体,舌头上面满是洞,里面也全是小蜈蚣,正在啃咬着舌头上的肉。 我一下瞪大眼睛不敢呼吸,7号伸手捂住我眼睛,我甚至闻到了那种肉变质过期的味道,胃里一整翻腾,侧身就吐。 grumpy伸脚将那东西踹飞老远,由于踢得用力,那东西脑袋上的蛆虫蜈蚣都被震落在地。我抬头顺光望去,结果是肖雨刚才忍不住好奇一下打开电筒,这才让我看到了这么恶心的景象。我真特么想打死他。 “草!这什么东西!”doctor拿着手电照着刚才被踢飞的那东西,发现它全身都爬满了虫子,脚上的鞋确实是一双高跟鞋,只是就连脚都已经被虫包围,究竟是什么让它走动的? 我瞄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又转头望向走廊,这东西从那里面出来...该不会... “还有很多。”7号毫不留情面的回答了我的猜想。 我去啊!僵尸围城啊! 这还怎么玩!? 第十四章:迷路 我看着地上恶心的一堆烂肉,胃里能吐的东西已经都吐完了。整个廊道里因为这堆烂肉,空气变得让人窒息,我用水打湿绷带捂在脸上,以减轻那种刺鼻气味的冲击。 “我们还要进去吗?”doctor询问我的意见。毕竟我们的目的是和刘师傅他们汇合,然后一起找到张一默小分队,至于之后会不会再进入这个廊道,需不需要往这廊道深处走去,就要看到时候的打算。 我在心里问着7号:“这山里有别的洞穴吗?” “没有。”7号站在我身后,那双手在刚才急忙捂住我双眼时,已经变回了熔岩状态。 我又看了一眼那烂肉,非常恶心。“走吧!我们还是先出去找刘师傅汇合,现在这洞里的情况我们并不了解。”我转身对他们说。 他们也同意我的说法,肖雨背上我就往回走。我们刚走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阵阵踏步声,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部队整齐的踏着步子,正向我们这里快步走来。 糟了!我心里暗叫不好,后面肯定跟来了什么东西,按照步伐发出的频率来看,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走到我们跟前。 “快跑快跑!”我对他们大喊着。doctor打着手电从肖雨背上接过我扛在肩上,大步往出口跑去,其他四人也快速跟在后面。 我们跑了二十多米,后面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但是我们并不能确定是因为我们跑远了暂时听不见,还是那什么东西停住了脚步。难道它们是为了吓唬人才故意跺脚发出那种声响的?不过为了安全,我们始终没有停住脚步,而是继续往进来的方向狂奔着。 我被doctor扛在肩上跑,抖得我头晕目眩。我头朝地的搭在doctor身后,心里各种祈祷快快到出口,好让我换个姿势,不然等不了多久我就会脑充血而死了。 我们奋力奔跑,四周围越来越安静,我眼睛余光扫着周围的环境,这路是越走越黑,唯一的光源就是我们手里的电筒。我勉强的抬起头看着两边墙上的花纹,它们此起彼伏,看上去是刻画得非常生动的波浪,而且仔细看还能看到许多细细的叶子,有规律的出现在每个波浪线间的空隙中。这些花纹写实不抽象,并不符合这个地区的风格,即便是往历史追溯,也没有类似的风格出现过。 “山上怎么会描绘海浪呢?”我纳闷的自言自语。 “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这些花纹是一个去过海边的人绘制的,而另一个可能则是这洞原来就在海边。”7号变成哈士奇正跟在我头下面。 “这山洞里你熟吗?”我问它。 “不熟。”7号扭头不想理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它这么不待见我的? “你知道张一默在哪里吗?”我心想,它本身也是一个不科学的存在,干脆问些我想知道的,说不定还能问出个什么。 “不知道。拜托,我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我只是一个记事本而已,你问的事情我又不在场,怎么回答你?”它说完又嘭的一声不见了。脾气太大了,真难伺候。 doctor背着我跑了有半个多小时,那齐刷刷的脚步声没再出现过,可是他却带些惊慌的对我说:“三小姐,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迷路!?这是什么话?这特么来回就一条路呀,你上哪里给我迷去? “不是只有一条路吗?”我无解的问他。他将我放在地上,后面三个人也跟着停下脚步。肖雨往回看看,再往前看看,似乎也有点不理解。 “你为什么说我们迷路了?”我问doctor,虽然我不相信谁会在一条直路上迷路的事情,但是他一向做事小心严谨,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是有什么可靠的参考条件。 “三小姐,您还记得我们从下完石阶后进入这廊道走了多久吗?”doctor问我。 “走了十分钟。”我回答。 “是的,我们当时走了将近十分钟,然后听到了那尸体移动发出的脚步声。可是当时我们进走廊时,步行速度特别慢,即便是走了十分钟也不会超过2000米,但是刚才我们因为情况紧急,急忙往回奔跑,一跑就是30分钟,这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进来时的路程了。可是你们看看四周,我们并没有到达石阶入口处,反而周围空气里越来越多的充斥着一种奇怪的味道。”doctor给我们解释了当下的情况。根据他所说的和现在我们所看到的,确实,我们迷路了,在一条直直的路上,迷路了。 所有人都从惊讶陷入沉思,想着各种可能又予以否定。 我盯着两边黑漆嘛唔的廊道,心里稍微有些紧张,深怕这两个黑漆漆的洞里,会忽然蹦出什么来。 “三小姐,您怎么想?”doctor虽然是经验值爆管的人,但明显是一个懂规矩的人,不会随便擅自做主。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我算个(diao)**?我对这种环境的理解就是,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那我就冒昧的说下我的想法,首先我们已经在方向不明的路上跑了30分钟,差不多也有5000米,从路程上看来我们已经是深入了这个洞穴内部。在我们一路奔跑的过程中,周围没有再出现那种奇怪的不步伐声,可是空气中确实密集了越来越浓烈的腐烂的味道。这并不妙。”他尽量小声给我说着他的想法,希望尽可能的不把大家都带入恐慌当中,“如果我没有记错,这种腐烂的味道和之前我们看到的那块满身蛆虫的尸体身上发出的是同一种。以现在空气中浓烈的感觉可以猜想,在附近不远处,有很多很多这种尸体,它们一直不断地散发着这种味道。但是现在我们只有五个人,身上并没有火器可以抵挡外来的攻击,并且这种味道是有毒的,尸体腐烂容易产生硫醇、尸胺等有毒气体,如果我们再往前靠近,就必须佩戴防毒面罩,不然我们都会被那些有毒气体轻松放倒。”他焦头烂额的翻着背包,希望找出什么可以让我们当做面具的东西。但是我们哪里会带那种防毒面具在身上?谁知道这山上会有这些妖魔鬼怪的事情发生? “那现在我们应该往反方向走吗?”我无奈的叹口气。我么一路跑来的目的是为了出去,现在却在这一条直路上迷路了。如果我们往回走,或许还会发现刚才确实错过了入口也说不定。 “这是最好的决定,毕竟我们往后跑的时候就没有再听到那种脚步声了。”doctor陈恳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并不希望我们冒险去看什么那些成堆的尸体,那里并不是什么名胜古迹,我们还是逃命要紧。 我拍拍手招呼其他几个人,他们一直在旁边听着,特别是肖雨,虽然他只能听懂几个单词,但是目前这个环境,他肯定也能猜到我们在讨论的事情。在我说决定又往回走的时候,他过来背起我,边走边问:“我们怎么还没走到出口?”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在往出口跑的时候太急,给错过了。”我不能把情况给他说的太艰难,毕竟他一直不能理解,我们为什么要奋不顾身的跑来这些地方感受世界的奇妙,所以他不能接受现实情况的残酷。 “那我们现在又是往哪儿走?”他问我。 “我们现在又倒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岔路口啊。”我趴在他背上回答,眼睛看着手电余光照到的两边墙壁。 我们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疯狂跑动了,为了节省体力,我们慢慢往回走着。随着我们越走越远,空气中那刺鼻的味道慢慢减弱。肖雨背着我碎碎念着他那一套“回去找个正经工作”的说辞,我在他背上听得有些昏昏欲睡,眼睛半眯着看着廊道墙上的那些波浪图案。 墙壁上还是和之前看到的差不多,半墙高的海浪花纹里面有些叶子飘着,配上昏暗的光线,看上去就像是海啸到来的前夕。只是... “只是有什么地方不对。”7号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带着疑惑的说出了我心里的话。 “你也觉得?!”我猛地清醒,撑起脖子左右查看,但是它并没有出现,也没有回答我,像是自己躲在一边思考问题去了。 背着我的肖雨发现我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警觉地停下问我:“你跟谁说话呢?”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遇到那烂肉的时候,这两边的墙上画的是什么吗?”我凑近肖雨耳朵问他。 “那谁记得?当时就忙着跑了。”他回答道,接着有迟疑的说:“等下,我记得当时sneezy靠着墙壁走的,他还用电筒照了墙壁看,说不定他记得。” 我一听,马上叫住走在前面的sneezy,“之前我们遇到那尸体之前,你是不是看过那里的墙壁?” 其他人听我问sneezy,都停下脚步,回身到我身边,sneezy不明原因,点头表示他确实看了。 “那你还记得但是墙壁上的花纹吗?”我急切的问他。 “记得,当时墙壁上刻写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墙边还有波浪的花边。”他回忆着说。 “你看看这两边墙壁。”我指着墙面让他看。“这些波浪和你当时看的那些波浪花边是不是很像?” 他用手电照着墙壁,认真看着那些波浪团的轮廓,回头对我说:“就是这种波浪,但是当时很小,应该只有两个手指的宽度,这里的墙壁上这些波浪都有两米高了。”他伸手给我比出两个手指的宽度。 我歪头看着这墙面的波浪图案,眉头紧锁,想着这里面的联系。 doctor看我这么在意这墙上的花纹,走近问我:“三小姐,您发现了什么吗?” 我不看他,继续沉思。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联系,只是我怎么一直想不出来了。doctor示意大家都停下来休息,肖雨将我放在地上,自己做了个大大的伸展。 我不知道自己这种设想对不对,但如果sneezy说他看到30分钟前的墙壁上确实是小浪花,那么我现在看到的这些大浪花,很有可能是连着那些小浪花的。也就是说这条路是可以回到刚才起跑的位置。而且我还清楚的记得我们从石阶进入廊道时,四周围的墙并没有刻写什么文字,这些被刻写文字的墙面是深入廊道之后才逐渐出现的。如果按照这些波浪的大小来看,我们之前很有可能是往这廊道的深处跑了30分钟,那么现在往回走并不能遇到出口,而是要穿过那堆烂肉才能到达出口的方向。有可能我们在熄灭了灯光的时候全部搞反了方向,所以才误以为这个方向是出口。但如果我们要到达那堆烂肉那里,那边传来的脚步声那么多,那么整齐,会不会有一个烂肉方队在等着我们?如果那边才是出去的正确方向,那么这些尸体难道是从山外面进来的?它们都是为了来这里面聚集然后散发阵阵恶臭熏死人的? 另外,这墙上的波浪也很奇怪,并不是传统的波浪半圆组成的柔和规则的波浪,反而是那种激起浪花一般,在每个波浪顶上都会单独有一个小水滴,看着就活灵活现的像我们身处海上走廊,一半在水下一半在水上,浪花打过来正好看得清楚它的侧切面。如果按照这图案不断身高来判断,那么再往前走就会看到整个墙壁全部被波浪包围,最后只剩一条条水纹来表示我们已经彻底进入海内。为什么要绘制这种东西呢?谁会想要在这山上感受海底世界呢?我想到这里忍不住用手去摸墙壁,结果并没摸到什么绘图痕迹,反而是一层光滑的壁面。 内雕? 我迟疑的看着那些绘图,手在光滑的前面上来回抚摸。这外面光滑的壁面感觉就并不太冰冷,手摸上去传来柔软的感觉。我拿来手电照着远处的强上,虽然很微弱,但还是看得到反光。看来应该和进廊道时看到的墙一样,都是用蜡做了一层外壳。 为什么要用蜡做外壳呢?为了防水吗?还是怕氧化?这后面难道不是石头吗?或者是为了给这廊道里面保持干燥?不过看来应该更像是保护这些墙上绘制的东西。 我更加好奇这些图案将会带我们走向什么地方。 肖雨见我不说话,又是摸墙又是照灯的,不明白我在想什么。拍着我问:“怎么了?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了?” 我看着他发呆,其实脑子里面还在思索。我迟疑的这些东西,似乎并不能代表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地方让我觉得奇怪呢? 我无奈的摇摇头,因为我说不出到底什么地方奇怪,所以并不希望自己的胡思乱想引起大家的恐慌。 “你说你这个人,有什么就说嘛,干嘛闷不吭声的。”肖雨不耐烦的埋怨我。 我低头盯着地面,已经沉寂在自己的思维当中。我用手指在地上画着那些波浪,心里假设着一件事情:如果,这里并不是一个海底走廊,如果这两边的墙壁上的波浪是打在我的眼睛上,如果我很巨大…如果说,这并不是什么走廊,那么就应该是一个很大的东西出水过程中所看到的景象。我会这样想是因为我画过一半水下一半水上的场景,确实也就是这感觉。 如果我的猜想继续,那么这条廊道模仿的就是一个东西出水的场景,会不会是一个人出水过程中所见到的呢?他们只是将整个场景扩大了做成廊道而已。那个人会潜水,或者是掉到水里了…唉想不下去了,谁会无聊到爆的把这种事情做一条走廊啊? “水是生命之源。”7号神出鬼没的又发声了,或许是空间太小,它始终不喜欢具象化出现。 “所以呢?每个人下一次水就要挖个地道来纪念下?”我不懂这个山内廊道存在的意义。 “但凡和神有关,和生命有关,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传说。”7号忍着不耐烦继续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有你就说呀。”我也不耐烦,它为什么每次都像在提醒我?为什么不能直接说?我们这又不是考试又不是上学。 “我跟你说真累,你想啊,传说里面会有尸体的,必定是祭祀,会有文字的,必定是神谕,会有光亮的,必定是圣地。”它一边说着一遍变成哈士奇走到墙角东闻西闻。 真是总结性的话,不愧是神的记事本,一下就总结出了主要内容和中心思想。按照它的意思,这里这么多尸体就必定和祭祀有关,可是,祭谁呢?祭一个不慎落水的人?不,既然是描绘的波浪,那应该是祭海里的什么。波塞顿?!波塞顿喜欢吃长蛆的人?或者是祭海怪?可海怪应该也不会喜欢吃变质的食品啊。到底是祭谁呢?为什么要在山上祭祀海里的东西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原本在海底的火山也有可能变成高山,原本地面上的城市也有可能地面下降而沉入海底。只是不知道这个廊道成型的时候是在什么位置。”7号走过来对我说。 我又看了看两边漆黑一面的廊道,不管这廊道存在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出去。 “走吧。”我对其他人说。 刚才我一直自言自语或是闷不说话,暗暗的和7号沟通,他们已经开始定义我有神经分裂的事情了,路上grumpy还关心的说:“三小姐,您要注意身体,有时候,最近这段时间您压力大会产生幻觉,一定要小心。” 我无语的点头,知道他也是为我好。 我们一路往前走这,两边墙上的波浪花纹确实有想下降的趋势,看来我的分析没错。只是那会走动的尸体为什么会从进门方向过来,我们为什么会全部都搞反方向,这绝对不是因为灭灯的一瞬间迷失方向这么简单。 7号以哈士奇的样子跟在旁边,我心里继续和它对话。 “你不觉得那尸体很奇怪吗?都那样了,怎么会有呼吸声?又怎么会走动?” 7号似乎也对这点感到奇怪,歪着头说:“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尸体身上穿着打扮并不像死了很久,那鞋子多奇怪,后面尖尖的一个柱子撑起整个脚。” “额…那个叫高跟鞋。”我才发现它似乎对现代世界很陌生。 “现在的人都穿这样的鞋?不难受吗?”它惊讶的瞪着眼睛,看起来非常搞笑。 “你的记忆停留在哪个年代?”我好奇它上一次从那个独立空间出来是什么时候。 “我记得那时候有一个叫卡帕克的人,在这一带建立王国,他自称是太阳神之子,人们很崇敬他。”7号回忆着它对这世界的记忆。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白它一眼,果然它很古老。“现在已经过过去了快一千年了。” “那人还活着吗?”7号歪着舌头突起表情严肃的望向我,我看着它那样子,笑得气都喘不上。背着我的肖雨无奈的摇摇头,他心里肯定在想我已经疯了。 “你见哪个人类能活将近一千年的?”我终于笑完了,深呼吸调解下。 “不过那尸体真的有点奇怪,你不觉得吗?”7号别过头去看着前方。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它怎么会从入口的方向走过来?入口自由石阶并没有其他的路啊,难道它是从山外进来的?”我趴在肖雨背上用手指敲着他的肩膀。 “肯定不可能是从山外进来的,它穿着那样的鞋子是根本不能走上来的。”7号忽然提起鼻子嗅了嗅空中的气味,转头对我说:“不对!我们有走反了,刚才那股尸臭又出现了!” 我一听赶忙拍着肖雨,大喊其他人停下来,他们围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拿过doctor手里的电筒就往墙上照。 “草!”我暗骂一声,指着墙上的波浪说:“我们又在往回走。” 他们顺着光亮看去,果然墙上的波浪又升到半墙高了。 这尼玛真逗!我们又迷路了? “我的天!这怎么可能?”doctor捂着额头难以相信的说,:“刚才我们绝对不可能弄错方向。” “我知道,但是我们确实是在往刚才那尸臭浓烈的方向走去。”我无奈的说。 所有人都瞬间茫然,肖雨将我放下,用手电照着两边黑漆漆的廊道,他不能相信我们真的会在一条之路上迷路。 “你们先不要着急,我想起一个事情。”我招呼他们围过来,接着说:“之前阿城说他在进入烟山时,曾遇到了迷宫,他们能出那迷宫是机缘巧合的情况,并且出去也不是入口处。我们现在身上没有他们当时携带的那么长的绳子,现在我们每一件装备都很重要不能浪费。我建议我们每个人找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方法来做个标记,不管是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然后我们再往远离尸臭的方向走,如果再次走反,起码我们能知道我们一直迷路的地方是不是一条直路,或者是进入了其他的岔路。”我一口气说完我的想法,他们消化了几秒后都同意,然后各自分开去做自己的标记。 我拿出背包里的瑞士军刀,找到一个墙面有叶子纹路的地方,用刀剑划开墙表面的蜡壳,然后在手指上划口子,担心血不够用,我还把左手除了拇指以外的四个手指全部划了大大的口子,将血滴进那蜡壳破开的小洞里,里面叶子纹路是用锐器雕刻的,我滴进去的血沿着叶子的凹槽慢慢散开,将整个叶子的轮廓全部勾勒出来。旁边7号看着我左手全是血,那眼睛瞪得一个大一个小,嘴憋得跟老头一样,脸上写面了嫌弃的表情对我说:“你是不是什么邪教的?” “去你大爷的邪教。”我一眼瞪过去,心里暗暗说道:“你特么见哪个邪教的还怕尸体的?我这叫做独特,凡是独特的,必然会起到难以模仿的效果。” “这有什么不好模仿的?”它看着我那手指上的血已经渐渐凝固了,无奈的摇摇头,趴在旁边双前腿交叉,叹口气说:“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各自做记号?难道你担心是有人故意带你们走错路的?” 我取出背包里的饮用水,喝到嘴里一大口然后一点点吐在手上,轻轻将手上的血迹搓掉。一边搓一边在心里回答这只很不应景的哈士奇:“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我担心会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他们如果得知了我们的动向,那他们在暗处对付我们就很容易了。自从进到了这山洞里,所有的情况都是在逼我们走向那堆散发着浓烈尸臭的地方。先不说那里会不会有妖怪或者什么,就说那气味就能把我们挨个熏死。”我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将剥掉的蜡壳渣滓从地上捡起来揣进兜里。 “你怎么知道有人会在暗中监视你?”7号一本正经的坐直身子。 “我们上山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些巨大的生物,说它们是生物吧,但它们体内又有一些科技设备,这些东西都是现代产物,肯定是人为的要将外来客拒之门外。如果那些安置科技设备的人发现他们的拦路虎被我们毁掉,肯定会知道我们已经进山的事情。而且他们既然能在那些生物身上放置设备,这山上的洞里他们肯定也放了可以监视情况的东西。如果是那样,我们就等于是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眼区,做什么他们都知道。”我拍拍手,记号做完,我反身坐在地上休息,脚上的伤早在十几分钟前就开始越来越痛,我努力将自己精力分散不去理会,现在已经到了咬牙硬撑的地步。 “科技设备…算了,以后再了解。你脚已经骨折了,现在不能大动,如果等会再走错,我建议你们也别来回倒腾了,直接就往前行吧,那点尸臭我倒是有办法。”7号看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有点着急的用尾巴搭载我的脚上。 我点头,知道它大概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吧,凡是最坏的地方就会有绝地逢生的机会。 我抹去头上的汉,堆着满脸笑容的看其他人做好记号走过来。 grumpy背我,换肖雨休息一下。我们按照与先说好的又开始往远离尸臭的方向走去。 “7号,你说这里真的会是祭祀的地方吗?”我歪着头靠在grumpy宽厚的背上,他每走一步,我的脚就钻心的痛一次。 “按照这洞穴的规模来看,应该是祭祀的风格,我记得进入廊道没多久,两边墙面出现了许多文字,我读了几行,大概的意思是讲水孕育生命,而在人们生命即将殆尽的时候,需要将承载着所有年岁的身体还给水,这样才会孕育出下一批生命。我认为这所谓的将身体还给水,就是一种仪式,是祭祀。”它望着我的脸,眼神里多了些心疼。 “难道他们不知道把尸体丢到海里会有污染吗?你能看懂那些文字?”我问7号,声音很小,近乎于哼哼。 “这些文字还是我教卡帕克的,我怎么会不认识呢?”7号得意的扬起尾巴。 “额…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文字是神的文字?”它说它只是记事本,那它的知识都是神给与的。 “是的。” “那你还记得那时候这山实在海底还是?”我一下联想到可以通过这点推算这廊道形成的时间。 “那时候这山就已经是座山了...我懂你意思了。看来这和那时候那个王国的崇拜有关。”7号一下反应过来,然后陷入沉思。 我不再和它说话,手抓紧grumpy的衣服,皱眉忍着脚上传来的剧烈疼痛。 10分钟… 15分钟… 20分钟… 我头上的汗水流得我都快虚脱了,耳朵里嗡嗡作响。怎么会痛成这样?我不知道疼痛居然会给人带来这般折磨,可是我现在没有更多的办法来缓解这种感觉,且就慢慢忍受吧。 我们往前走了很久,渐渐的那种尸臭的味道又开始出现。 doctor招手让我们停下,我在grumpy背上目测了下墙壁上波浪的高度,果然我们又开始往回走了。 “看来,我们注定走不回入口了。但是这里的波浪高度并不是我们做记号的位置,我们做记号的地方还在前面。”我尽量鼓起力气说话。 由于光线有限,我又尽量躲在光线弱的地方说话,所以他们没怎么发现我的异常,更多的是在观望周围的情况。 “继续走吧,先看看我们各自的标记。”我勉强着交代。 我们继续往前走了大概30米的距离,我拍着grumpy的肩膀小声说:“差不都就是这里了,找找看。” grumpy放下我,所有人都四散去找自己做的标记,我也沿着墙边前后寻找,或许是因为光线太弱,我眼睛逐渐看不清楚,同时从脚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让我脑子都快炸了。 “7号,”我小声唤着,“你找下我做的标记。” 7号左右望了望说:“不用找了,这里没有你血的味道。” 结果我们一直走在岔路上。只是这路是什么时候改变方向的?!我疼得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心里焦急却又无能为力。 其他人找寻了两分钟,并没有找到自己的标记,纷纷沮丧的围过来。 “看来,从第一次迷路开始,我们就走进了其他的岔路里面。”我略带虚弱的声音说着。doctor发现我情况不对,连忙用手电照向我。一下,一个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的我出现在大家眼前。 “三小姐,您怎么了!?”sneezy担心的靠近问我。 “我脚疼。”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淡定。 doctor将电筒照向我受伤的脚,这时我才看到自己那条受伤的脚已经肿的跟气球一样了,表面皮肤颜色范紫,灯光照在上面还会反光。 “我们必须要尽快出去!您现在必须进医院。”doctor急切的说。 “我们不要再走什么回头路了,既然我们来回都困在这里,每次走向哪里都会被引到这尸臭浓烈的地方,那我们就去看看到底那里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在等着我们吧。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我有气无力的说。 “三小姐,我们没有防毒面具,如果…”doctor想组织,但没等他说完我就命令的吼道:“我说走就走。” 既然横竖都是死,我们又没有炸药炸出一条路,那就勇敢的前进吧。 其他人看我执意向前,并不好再说什么。肖雨现在也只有跟随大部队的心了,他本来信息量就是最少的一个,而且这接二连三出现的事情,他很清楚我们做的任何决定都比他抱怨好得多。 grumpy继续背着我,我们向着那尸臭浓密的地方走去。 随着我们的前行,空气里那尸臭的味道已经开始让让我们流泪了,7号在旁边说道:“将水倒在布上,捂住鼻子。”我转达了它的话,大家都将饮用水拿出来倒在背包里的棉手套上,然后捂着口鼻继续前行。但是就算是这样,那尸臭的味道还是大到让人呕吐的地步。 “7号,这有用吗?”我心里说这。 “放心,这气味是很大,但是还有我在。”它说完前掌一跺,踩出一圈气浪慢慢向走位扩开,那尸臭随着气浪飘洒了很多。 我们感觉稍微好受些,马上快步往洞深处走去。 大约又走了100米左右,电筒的光照到地上,一滩绿绿的东西有点反光。我定睛望去,那是一滩绿色粘液,里面有可多细小的线虫在蠕动爬行。 “看到我们已经到了。”我说完这句话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doctor将手里的电筒微微往上抬,光线顺着那滩绿汁往后面照去。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十几个断胳膊扭曲在一起躺在地上,有一半浸泡在那绿汁里面,断手上都爬满了白色的小驱虫,在那些发黑的断手皮肤上钻出可多小洞,密密麻麻就像塞子。它们都在某些手的手背上聚集成一块一块的虫堆,由于绿色液体太过粘滑,有些小蛆虫堆滑落下来,在落地的瞬间被弹得四分五裂。我顺着灯光往里看去,在那十几支断胳膊后面是一些细长柔软的带子,应该是肠子。肠子的肠壁上也是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孔,很多幼小的蜈蚣从肠子里面透过那些洞往外探头。那些肠子堆成几堆,裹满了和前面地上一样的绿色液体。我们为了节约用电,将手电的光线调的不那么亮,在肠子后面还有一大堆东西,但是光线不足距离又远,我几乎看不清楚那后面高耸的一堆是什么东西。不过,既然来到这里,那么后面会有什么我基本能猜到。 “7号,你觉得那些监视我们的人为什么要让我们看这么恶心的东西?他们心理变态吗?”我转头看7号,结果它嫌脏早就没有具象化了。 “应该是一种要杀了你们,带你们来这里只是不想额外收拾的想法而已。”7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行了别照了,”我制止doctor正在对环境了解的行为。 他收了手电,然后转身走向我。刚走没两步,我们耳边就传来高跟鞋慢慢跺来的声音。 “小心!”dcotor提醒道。 grumpy背上我躲到壁石边上,希望能躲开那高跟鞋女妖怪。 我们屏住呼吸回头看,从那漆黑的廊道里,渐渐走出一个人,或者说不是人。因为这个“人”出现的时候,我们看到它肚子是被破开了,里面的肠子内脏全部都掉在外面。 “这也太没人性了吧!”我尽量让自己清醒,使劲往自己脸上来一打嘴巴子。 “你说你怎么没倒霉?什么事情和你走一起就会发生得离奇的精彩。”肖雨在一旁嘲讽我,我比了个别说话的手势,他立刻懂了,也跟着靠在墙边站着不说话。 慢慢的,那脚步声和之前听到的一样,一点点从我们走来的那条廊道靠近。doctor用手电直直照着那廊道,一双粘满绿水的跟鞋连带着穿着鞋的叫一点点出现。 第十五章:疑无路?又一村? doctor的手电并没有照多远,那脚出现的位置距离我们大概就5、6米。由于整个廊道里只有这一点光线,所以那双绿色的鞋子在光圈里站着特别显眼,我们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双鞋上。 那双绿色的鞋子看得出是漆皮面的,鞋尖有些磨损,上面有些划痕犯红,穿在那双鞋子里的是灰色发黑的脚,皮肤没有完全失去水分,只是稍微有些干。 那东西嘎吱一声,两脚一前一后定在原地不再动。我看周围的人,大家都在屏住呼吸等待,屏住呼吸并不仅仅是紧张,因为这里虽然没有先前那么强烈的味道了,可空气中残留的气味也足够让人呕吐得了。哈士奇倒是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闻闻嗅嗅,然后打着喷嚏就回来了。 “好刺鼻!”7号不停打着喷嚏,摔着头跟我说。 “发现了什么吗?”我不能出声,又做不到在心里毫无杂念的说完一句话,只能用出气的频率带着这句话呼出来 “那尸体臭味不对。”7号坐下来歪着舌头看着我。 “它怎么会动?”我问7号,这是我最不懂的。 “它身体里有咯哒咯哒的声音,动一下响一下。”7号舔下鼻子继续歪着舌头看我。 咯哒咯哒?什么鬼?那尸体里面住了只要下蛋的鸡? 等我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双鞋的位置,发现那鞋不见了!哎呀我去!要闹鬼了!我内心狂跳,猛吸一口气,脚痛得让我耳鸣,浑身汗毛一根根都立起来了。 “那…东西呢…?”我声(sheng)音(yin)有些颤抖的问grumpy。 “在那儿啊。”grumpy指着光圈右边靠墙的地方,我顺他手指方向看,肖雨正拖着那东西的推敲敲打打的。 我去!这个人什么情况?打算那什么尸?还是打算吃了? “你干什么呢?!”我有些急得发火了,那东西能随便碰? “这人是机器人吧!这脚敲起来有金属的声音。”肖雨淡定的回答。他那种淡定让我觉得,似乎这里让人恐怖的并不是那尸体,而是肖雨。 “你…你拿那尸体干什么?”我试探的问,双手紧抓grumpy的肩膀,心里设想着如果肖雨像电影里那样碰到尸体上的毒汁也变异了,我应该怎么办。只是,我这样的想法被旁边的7号听得一字不差,它用那张白痴哈士奇的脸看着我,还是歪吐着舌头,无奈的摇着头。 “我就是觉得我们这样老逃避不是个办法,既然对方都是死的,我们到底在怕什么?”肖雨认真的说,“它们不就是长得恶心嘛,有什么好害怕的。这个世界是个讲科学讲道理的世界。” 我听他说的道理,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说到科学,我看了眼旁边的哈士奇脸的7号,心里吐槽着:那你用科学的方式给我解释下这只狗。结果我一个不屑的冷笑还没笑出来,7号就说话了:“你们所讲的科学,不过是一种对现实世界部分已知可掌握的内容进行了系统的研究,但是对于未知的,你们看到现象,却找不到现有的合理的方法来解释,于是你们就会将这些现象神幻化。”被一只狗说教,我也是呵呵了。 我转向肖雨,他刚才提到说那脚敲起来有金属声,怀疑是机器人。我瞬间想起了上山路上遇到的那些东西,它们体内也是金属横行…难道那帮孙子不仅改造动物,还要改造尸体?或者说和那些动物一样… “你看下它脊椎断了没!”我急迫的说。 “我检查过了,没断。”肖雨将那东西满是蛆虫的身体翻了个面,嘭的砸在地上,瞬间好多浅枣红的小蜈蚣从那尸体里往外四散爬出,密密麻麻,就像一张用蜈蚣编制的网慢慢扩大。站的最近的肖雨也是吓得往后一跳。 我看着那些虫浑身难受,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好好说话了,抓着grumpy的衣领就大喊:“妈呀!踩死!” grumpy原地不动,依旧背着我靠在墙角。经过几次grumpy面对危机时做出的判断来看,我断定他必须是个忍者,不然就是提莫。哪儿啊这种事情都能按兵不动的! 我急得直拍他的肩膀,可他却不慌不忙的说:“三小姐,那些蜈蚣没朝我们来。” 我镇定下来,定睛一看,果然那些四散开的蜈蚣在扩开了将近一米的圈后,又汇集成一条直直的大部队,全部都朝着我们背后那堆散发着浓烈尸臭的地方爬去。 “肖雨你特么有病是不是?”我看没事了,心里的紧张瞬间就放松,冲着他就大骂。 “我们一会还要进那里面去吗?”肖雨看着那些蜈蚣爬去的方向,皱眉问我。 我瞬间明白了什么,石化般的定在那里…尼玛啊!天哪!那里面该不会是虫子窝吧! “doctor,我们有没有带杀虫剂?”我等大眼睛非常认真的问doctor,他听我这么问,脸上的表情完全是在说:你特么逗我?我能带那种东西? 不过他完全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被我打断了,“你说为什么这条路会想尽办法的把我们引到这个虫子窝来?”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肖雨接我话说,“你们看这些虫子即便打散了,也会在聚集起来往同一个方向爬去,那尸体也是拖着残肢往这个方向来,到底这里有什么东西?难道就是一堆恶臭的尸体?”他伸脚将那些汇集起来的蜈蚣挑开,那些虫子又绕了一圈回到了大部队,继续朝前爬去。 他说得很对,这里到底有什么值得大费周章引我们过来?还是说那尸体也是走进了什么岔路然后回到了这里? “虫子肯定是被吸引的,但是这堆尸体才是真的有问题。”7号属于特殊存在,不管什么都能穿过它,就像是另外一个空间的投影而已。它慢悠悠走近那尸体,仔细检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说:“这东西...是个怪物!” “啊?”我忘了7号别人看不见,一下脑子发热大声疑问。周围人纷纷看向我,以为我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为了避免尴尬,7号说什么我都直接转述。 “你们看,这脚面的骨头是实心的。” 7号歪着头想了会对我说:“说是铁也不是铁,到底是什么呢?”我一字不差的将这句话转述给在场的人,他们望向那尸体,周围的虫子已经爬走得差不多了,肖雨蹲下就用手抓起尸体膝盖裸露出骨头的一截,仔细查看,想判断其中的那根骨头到底有什么特别。 “是钢条!”肖雨惊讶的丢下手里的那节发黑的骨头,将手拿到墙壁上使劲抹,想抹掉手上的粘液。 “不是吧。”我想到之前那只拦路虎,身体里也是钢条错乱,果然那些人连活人也改造!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我又看了下后面那堆断肢,心想大概那些尸体残骸里面抱着的也是一样的钢条。想到这里,我忽然有种莫名的愤怒,比之前在山路上那种感觉更强烈了,对生命如此蔑视的行为,让我此刻恨不得把那些改造者一个个生吞活剥了。 “三小姐?”doctor上前来拍我,“三小姐您的脚没事吗?” 被他这么一问,我才回过身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那堆残肢断臂跟前,一只手往前伸着似乎是要捡起这些浸泡在绿水里面的断手。我马上停下动作,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我去!我特么在干什么?!” sneezy上来扶我去旁边,其他人也围过来都坐在地上,大家一起商量。 “这些残肢应该和之前我们在山路上遇到的那些怪物一样,都是被改造过的。”doctor说,“这里有可能是一个垃圾站之类的地方,这些失败的或者死亡的改造残肢都对放在这里。” “那为什么要隐我们进来这里呢?难道就是让我们看看他们失败的作品,然后吐槽吗?”我不懂这个改造者的心态。如果要杀我们,完全可以放我们去一些有危险的地方,何必让我们来到这一片死地? “可能并不是为了让我们进来,”肖雨忽然灵光一现,双手一拍说道:“可能只是为了让这些尸体跑不出去而已。” 被他这么一说,我觉得似乎有些道理,毕竟这里堆了这么多尸体,很有可能和刚才走来的那具一样,之前都是能动的,但是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然后绕到这里刚好就不能动了,或许是能量耗尽了什么的,终归都在这里汇集了。如果真的按照他说的这种意思,那么我们也只是走了和那些尸体一样的路线而已,它们只是刚好走到这里就走不动了,而我们还能动,说不定继续走下去还能到其他地方。只是… “这后面还有路吗?”grumpy问了我们都很想知道的一个问题。但是,谁来回答呢? 我望向7号,它摇头表示不知道,其实它之前说过它没进来过这洞里,我向它求结果,也只是像买彩票一样看有没有什么希望。 “往前走走看不就知道有没有路了。”肖雨想当然的回答。 “你是傻(sha)逼(bi)吗?你想过这里面有多少尸体吗?你知道这些尸体发出的气味都能毒死人吗?你以为真的是什么布加水捂鼻子就搞的定的?要不是…”我一激动差点把7号说出来,还好顿住了,然后硬生生的换成“要不是我们身体素质好,我们肯定早就死了,还有你在这里说试试的机会?” “那怎么办?回头走又走不出去。”肖雨反问我。 “我并不是说要返回去走,但是我们还是要有个基本的分析啊。”我想接着往下说,但是力气渐渐减弱,我连看清楚眼前的东西都很勉强了。 他见我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以为我只是矫情,就吐槽说:“有什么好分析的?横竖都是死,难道要分析在哪里以什么姿态死才完美吗?” 我深怕他莽撞的前进,我们连之后可能会遇到什么以及应该这么应对都不知道,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做决定。我被他气得头都要炸了,闭着眼睛用手扶着额头想冷静下。 doctor明白我说的意思,他接着我直接开始分析说:“我们现在看到那尸体并没有到那堆残肢跟前停下,而是隔了五六米,所以我们可以这样认为,它们大概的停止都是在这个地方,但停止的距离是有误差的,这个误差可以让我们判断得出这里面尸体堆了多长的距离,而我们并没有什么可以判断的参照,那么我们就要先做好起码30米以上的防毒,如果超过30米,我们继续前进基本就属于不靠谱行为,因为前面30米的尸臭足可以将我们熏的晕过去。” “这个设想必须成立在前面有路的前提下。”sneezy淡淡的说道,这也是我此刻想说的话。 肖雨一摊手摆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说:“说来说去还不是没戏。干脆我们什么都不想,说不定上天还会给我们一条活路。”然后他转头对我说:“干脆这样,我和两个人先去前面探探,留两个人在这里等,如果可以前进我们就过来叫你们。” 他这样的说法我们还算同意,doctor和sneezy表示愿意前行,留下grumpy和我在这里等他们的消息。 doctor重新分配了氧气瓶和水,为了节省,他们只带上了两个手电前行。 grumpy和我留在原地,此刻的我已经觉得说话都累了。7号不能离我太远,但是30米还是没问题的,我让它跟着肖雨一行人,帮他们减少下周围尸臭的密度。 待他们走后,我彻底没力气了,靠在墙边昏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一双炽热的手捧着我的脸,我尽力睁开眼睛,眼前看到的是7号那焦黑的头。 “怎么样?能走吗?”我问它。 “那里面堆满了尸体,他们走得太远我跟不上,但是有气流,看来前面确实有路。我赶回来通知你,结果看到你一个人躺在这里。”7号见我醒了,将手从我脸上撤开,接着问我:“这么就你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呢?” 我被它这样问,马上关顾四周,才发现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grumpy不知道去哪里了,地上留着一开始放下的手电筒照着廊道顶。 “难道上厕所去了?”我脑子一下乱了,grumpy怎么会丢下我一个人在这?这不符合逻辑啊。“你去了多久?”我转头问7号。 “从刚才走到现在我回来,一共过去十分钟。”7号肯定的回答我。 “你确定你的时间和我们现在社会的时间一样?”它是个古老的存在,我担心会不会在计时上有差别。 “我跟你们一路,你们的时间概念我大概能够搞得懂。按照你们的时间概念,确实只过去了十分钟。”7号解释道。 那么十分钟的时间里,grumpy是在第几分钟的时候丢下我离开的呢?他又去哪里了呢?难道是往回走了?或者真的只是去上厕所而已? “不可能,周围闻不到那个人的气味,我能确定他起码是不在这条廊道里。”7号给出了答案。 “我去…那怎么办?我现在是个残疾人,怎么去找他们?”我着急的问它。 “有我啊,你是可以和我有交流的,我可以拖你过去。”7号又嘭的一下变成了巨大的哈士奇,我爬上它的背,一手握着电筒,一手抓着它的背毛。它喊一声:“憋口气”然后大步往前奔跑。 100米的距离它也就几秒钟到了。地下全是绿水和尸体,两边墙脚爬满各种恶心的虫子,透过那些干在墙上的绿水和腐肉,我看到墙面的波浪花纹有些升高。 我一口气可以憋很长时间,为了不换气,我心里默念着和7号说话。 “他们还往前走了吗?” “看样子是的。”7号继续往前跑。 “他们不是说好了回来叫我们吗?怎么还在往前走?”我觉得这事情不对,和说好的不一样。 “他们回不了头了。”7号边跑边甩着舌头,我多怕那些脏的东西粘在它嘴里,但是还好,那些东西碰不到它。 “为什么?”我奇怪为什么它会这样说,难道他们遇到什么危险了? “他们被两只巴布人的尸体追着跑。” “巴布人?什么鬼?”我没听过什么巴布人啊,再说,尸体有什么好可怕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丧尸?!会咬人?! “不会咬人,但是体积太大了,巴布人是很古老的一种小型巨人,他们身高都在7、8米左右,又长得健壮,肖雨一行人本想将其撂倒,但发现对方即便是尸体也比他们强壮百倍,自然只能一个劲的往前跑,不然怎么办?被踩死?” 我去!古老的小巨人!这山里面怎么什么都有?!等等… “你说他们古老?!这些尸体身体里不是都被改造过吗?这些技术应该都是现代技术,怎么会出现那么古老的东西?”这说明了什么? “这个廊道我敢确定就是用来祭祀的,但是很奇怪,巴布人应该生活在这个这个廊道出现之前很久远的年代,即便是祭祀,也不应该在这里。”7号似乎也想不明白这个事情。 我正想问什么,忽然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黏糊糊的臭得能让人呕吐的东西,从廊道顶上掉落下来,正好砸在我头上。我真是日(ri)他(ta)妈(ma)的心都有了,不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腐蚀性,我的脸会不会从此就毁容了。 “让你憋气也没用了,直接糊你脸上了。”7号笑疯了的边跑边说。我去,这狗什么心态。我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它全部听得到。 “行了,你千万不要说话,一会进嘴里了,哈哈哈哈。”它继续狂笑。 廊道顶上、墙上不断掉落东西,我明显感觉得到整个廊道内部在抖动,心说:不好,难道地震了?还是火山爆发了?或者是出现了之前山路上那些怪物了? “我们快到了。”7号缓口气,慢慢将速度降下来。我用手刮开挡在脸上那些粘液,睁开眼睛看到手电晃晃悠悠照着前面,有一块很大的灰白色的墙粘满绿褐色粘液在往前移动。 我去!我差点喊出来,我猜得没错的话这绝壁就是7号说的巴布人了。他们居然长成一堵墙的样子!那个年代的社会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才让他们长成这副狗(gou)逼(bi)摸样! “他们只是太壮了,又弯着腰,你看到的是他们腰背而已,他们不是方形生物。”7号听到我心里的吐槽,给我解释。说话间,它已经站在原地不动了,因为前面那块墙不动了。 什么情况?!难道说肖雨他们被踩死了?!我着急的使劲拽7号背毛,但是它的毛太长了,我拽了半天也没有拽成直的。 “没死没死,你不要在心里碎碎念了,我耳朵都要炸了!”7号好不耐烦的呵斥我。 “那些东西不是可以穿过你吗,你怎么不穿过去看看?”我懒得管什么恶心不恶心了,开口大喊。那些黏在嘴唇上的东西一下就进了我嘴里,我猛吐,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眼泪鼻涕花花的流。 “好了你不要再说话了,你吐得东西和你一样是会碰到我的,你吐得我满背都是,恶心死啦!”7号愤怒的跺脚,那些呕吐物在它背上腾起有落下,又溅了我一脸。 我操!恶心死啦! 它接着说:“我不能穿过任何东西,只是他们碰不到我而已,不代表是双向的。你有点常识好吗?怎么这个时代的人越来越没文化了?”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一把没抓稳,差点就滑下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用它的毛绑住手电,然后腾出一只手把脸上那些东西抹掉些,带着生气的语气问它。 “挖洞过去。”7号理直气壮地回答。 “什么!?!”我去,这果然是只狗,真能想办法,这么硬的石头它居然说挖洞! “这下面的路你没踩不知道,现在这一段路全是土,想要过去,只能挖个洞。”7号低头刨着地面,刨起了一堆土。那些尸体像烂香蕉一样被它连着泥土刨开,没几下就抛出了一个大坑。7号前身子爬进坑里继续往前刨,我抓着它背上的毛,尽量让自己不掉下去,脚被它挖坑的震动抖得疼痛难忍。 我就这样咬紧牙忍着,心里骂了一万遍草泥马,终于它完全进入了挖出来的洞里,顶上松软的土石不停掉落,砸在我头上手上脚上疼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尼玛是在报复我吧!混蛋! “不会塌吗?”我有气无力的抖抖头、手,看了看顶上的泥土担心的问。 “会。”7号懒得理我,继续往前挖,结果话音刚落,我身后一块顶就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石头,越掉越多,越掉越快,我担心自己被埋了,转头就对它大喊:“洞要塌了!快挖!” 7号忽然转向往上刨,我身后那块顶掉下来的土基本上都把后面的路封了一半!妈呀!这是要被埋了的节奏啊! 正想着,后面轰的一声全落下来了,瞬间尘土飞扬,碎石土砸向四面八方,我腿不停被那些石头溅到,痛不欲生。7号加快速度,身子已经开始直立,我感到头顶上的石头也开始崩塌,很快,绿色的液体开始往下滴落,残胳膊断腿也开始往下落。这是要出去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7号一个跃升,硬带着我跳出了那地洞,上到了地面。我在出地面的时候额头撞到一块很坚硬的钢条,duang的一声很清脆,在我整个颅腔里回荡,经久不息。霎时间天旋地转,我觉得浑身轻飘飘,手一松,从7号背上滑落下来,滚到地上。 “快起来!”7号催促我:“这里面氧气太少了,你会死的。” 可是我哪里还有力气动?连眼睛转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有自制简易防毒面具,没有7号净化空气,没有氧气瓶,我近距离的呼吸着这辣眼睛的尸臭,觉得已经生无可恋了。7号看我没反应,急得直接一口叼上我就往前冲。我在他嘴里无力的挂着只觉得眼皮太重,没过了几秒钟,我直接就不省人事了。 “三小姐!你醒了?”doctor的声音从左耳传来,我半睁开的眼睛慢慢聚焦,看到周围是一个很空旷的大洞穴,四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火红的亮点。 “三小姐!您感觉怎么样?”doctor轻声问我,其他两个人也为在旁边神色担忧的看着我。 “我…”这是哪里?我拖着沙哑的声音说了一个字,然后脑子飞转想起了之前种种,赶紧伸手想要摸脸,双臂瞬间传来割肉般的疼痛!完了!手废了! “三小姐,您不要乱动,现在看来周围暂时是安全的。您现在的情况很不好,简单来说就是您的两只胳膊和两条腿都已经断了,所以在我们找到出去的路之前,您最好不要再乱动了。”doctor面带微笑的给我讲了下情况,擦!真是太好了!我感觉到来自这个世界的针对! “我的脸呢?”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尸体堆里面那些腐朽的绿汁,再加上我的呕吐物,还有那货真价实的当头一棒!估计我现在已经毁容了吧! “您的脸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全湿了。”doctor看了看我的脸回答我。 旁边肖雨见我思维正常意识清晰,也算是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问我:“你是怎么过来的?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忍着痛扭头仔细看了看他们,一个个虽然灰头土脸但是没看到什么流血的地方,看来应该都平安。叹口气说:“grumpy不知道去哪里了,你们走了后我就疼得晕过去了,后来我醒了看你们还没回来,就一路跟过来找你们了。再后来看到前面有堵墙过不去,那里也没有其他路,我发现地上的路已经变成了土路了,于是就挖了个洞穿过去了,结果我刚出来洞就塌了,之后我就不记得了。”我把7号做的事情说成是我做的来告诉他们。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sneezy更是眼睛瞪得老大的说:“三小姐,你也太牛了!这种事情我们几个男人都很费劲,你居然一个人做到了,而且那洞里尸臭那么重,你还能撑过来。真是太了不起了。” doctor也是听得咋舌,非常夸张的说:“天哪!三小姐,您都可以去参加铁人三项了!”只有肖雨从头到尾都是默默看着我,不说话。我越来越不知道这货到底在想什么了,他那双眼睛本来很清澈,但是配上眉毛就显得深邃迷离了。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我很好奇到底在我昏过去之后,7号是怎么带我找到他们的。 “我们当时被两个怪物追,那怪物长得跟堵墙似的,我们拼了命的往前跑,忽然就听到后面轰的一声,那东西在那声巨响中落到地下面的坑里去了,我们不敢停,还是玩了命的跑,跑了没多远看到前面有亮光的口,一口气就往这里面冲,没想到这口后面有两米高,我们没刹住车全給从上面掉下来了,还好人都没事,我们进来了就看到你躺在这洞里,已经昏过去了。”sneezy比划着给我将当时的情况。看来7号带我从那洞里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在不远处,可能7号觉得那里不安全,才把我放过来的,不然让他们看到我连带着我的一堆呕吐物在顶上飞,肯定以为我鬼上身,当场就把我宰了。 “你怎么会比我们先到这里?”肖雨终于说话了,只是他的表情带了一丝怀疑。真是个麻烦的人,原来就喜欢猜测我是不是背着他被谁谁谁好了。 “这个东西我解释不清楚。你们有没有看到grumpy呢?”我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释,只能转开话题,再说队员的安慰才是第一大事。 “我们只看到你一个人,你不用担心他,他总会回来的。”doctor安慰我说。又是这样说,之前在山上碰到大蛇的时候,他也这样说,难道他都不担心队员的安危吗? 我将视线移开,观察起这个洞穴。这个洞穴相当高,内空绝对有十米,洞内宽阔得像个教室,四周围石头都是焦黑一片,石头上一个个文字密密麻麻透出红光,和阿城他们发现的那些石头一样。看来这山果然和我们要去的烟山有联系。我尝试着读离我最近的石壁上写的文字,它记载文字的方向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是从下往上从右往左的。我认真读着每一个字,读完一面墙已经花了1个来小时。这墙上大概讲的是: 世界之外还有世界,我们就像俄罗斯娃娃一般被套在最里面的世界,而如果有方法将大门打开,那么我们就可以任意的穿梭在不同的世界。经过多年探学,有一大群人已经将这个大门打开,可是看到的却并不是有好的世界,而是看到了我们之上的神灵。 我看到这里眼睛很酸,就没有再看下去。我听得到7号在不知道哪里发出的呼噜声,想到先前它那么拼命的带我离开危险的地方,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它。于是我放空思想,发呆,好让它安静会。 其他人在我看文字的这段时间里,左敲右敲,想尽快找到出去的路,或者其他任何可以通向外面世界的线索。 找寻半天没有结果,一群人又围过来坐在一起,开始吃压缩饼干。肖雨过来喂我,被我拒绝了,我想起之前那恶心的场景,多的都能吐出来,哪里还想吃什么。我估计我能干干净净的躺在这里,也得亏了7号的口水,给我淋了个透。 “你现在这种状况,必须要吃东西,不然你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肖雨哄着我轻声说,“你即便不想吃,喝点水也好啊。” 我勉强点头,肖雨这才抬起我的头,一点点喂我净水喝。 大家都知道,躺着喝水很容易呛到,我又全身疼得呼吸无节奏,所以一口水吞了一半,就呛住了,猛的全喷出来溅了自己一身,接着猛咳嗽。肖雨赶忙放下水,左手抬起我的背右手拍打我胸口给我顺气。 我正咳得脸红脖子粗,忽然我之前看的那堵墙发出阵阵吱吱嘎嘎的声音。所有人都望向那堵墙,我咳嗽的气都喘不过了,眼睛飘着那个方向,心说完了!看来那些尸体已经组成了一直攻城战队了!这墙都要被他们攻下了,再过不到几分钟,估计这山洞也会被他们承包了吧! 我心里垂死的吐槽,伴随着越来越强烈的咳嗽,整个洞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限。 我们四个人8双眼睛全部死死地盯着那堵墙。那墙在高4米左右的地方,伴随着巨响,硬生生列生出一道横过来的口子。接着那轰隆声变得有节奏了,一下一下带着那石头往外凸。果然,那些尸体在撞那堵墙! 这洞壁我看和地上是一种材质,应该很坚硬啊,那些尸体居然可以撞得开,他们数量应该不小! “怎么办?!”我终于缓过气,转头就问doctor,由于转的太猛,我感觉到从后脑勺传来的专心窝子的痛感——我脖子扭到了! “sneezy,我们去前面抵着,肖雨少爷,您留下来保护三小姐。”doctor交代了几句就和sneezy去到那被撞得凸出来的山石墙跟前,尽量想把那墙给顶回去。 不过,并没有什么卵用。 大山石还是一点点的往外凸,肖雨也暂时丢下我,去帮助他们一起顶石头。 可是不管怎么努力,他们三个人完全是以卵击石的感觉。最终那大石墙被撞开了一个完完整整的长方空隙。看样子那本来就有路,只是我们并没有发现而已。 洞壁墙露出的缝隙瞬间流出来了一大滩绿色的恶臭的粘液,三个人连忙退后捂住鼻子。肖雨转身过来一把将我抱起就往远离这绿汁的方向退去,另外两个还试图想将那是门退回去堵上。 可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大山石并没有停止打开,渐渐那缝隙越来越大,从里面不断掉落者残肢躯干以及更多的绿色粘液。 “快回来!”我招呼着还在妄想将洞堵上的那两个人,他们也放弃了抵抗,三步并作两步往我这里来。 还没等他们到我跟前,那边山石就被彻底推开,石头后面瞬间开始滑落了好多尸体和绿色粘液,整个洞内瞬间变得恶臭难出。 “怎么办?!”我是真心蒙逼了,我本身都已经无法动弹了,四周围也没有找到一个正常的出口线索,难道我真的就要命丧与此了吗?! 其他人也没有办法好回答我的问题了,谁都不想死,所以现在不管谁,想到什么主意,他们都愿意去试。 “不然我们把它们引导那个廊道里,怎么样?”肖雨提议。 “目前还没有看到有自主意识的尸体,所以我们即便是想引过去,可人家不理你怎么办?”我说的是实话,但是他说的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就在我们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石门内的尸体瞬间如拉肚子一样,哗啦啦的滑涌出一堆残肢。 操! 没得逃了! 我盯着那些恶心的东西,随时都想吐。 第十六章:山洞 我全身不能动弹的被肖雨抱着大步往后退去,眼前那洞壁上的裂口里涌出越来越多的绿色汁液,气味在整个洞里慢慢散开,熏得人头昏眼花,最前面的两个人有些支撑不住,手扶着墙还是往地上滑,肖雨和我离得远,但是气味还是很浓密,他也逐渐意识不清晰,整个人左晃右晃的抱着我四处乱窜。 我被这臭气熏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忽然觉得到肖雨手一松,我整个人直直往地上落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双大手猛地把我从空中接住,才让我免于坠地。后面肖雨闷声倒地,不省人事。 我有气竭尽全力的睁开眼皮,一双大大的眼睛从上面看着我,睫毛特别长!我完全没反应过来是谁,就被狠狠地抡了一巴掌,把我疼得瞬间就清醒了! “阿成!?!” 我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巴掌,双眼聚焦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居然是阿成!瞬间内心迸发出无数惊讶和激动。“你...你怎么在这里?!张一默呢?你们吃饭了吗?冷不冷?”我急切的问他,懒得管脸上火辣辣的疼。自从他们和我们失去了联系之后,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担心他们是否安好,心里急切的希望找到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在此刻出现,让我激动得语无伦次。 阿成听我问得乱七八糟,咧嘴大笑,一把拍在我背上,像个小孩子一样没轻没重,我疼得直往后挪。 “小加尔,没想到你们能找到这里来!看来我一直都小看了你的能耐啊!”他正说着,一支手将他整个脑袋往右一扒拉,我顺着那手看过去,张一默一脸惊讶的表情挤开阿成就奔到我跟前,对着我左看看右看看。我看他脸色红润,底气十足,应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他像检查快递一样检查完我后,急切的问我:“你这脚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肿成这样了?还有你这手,怎么全是淤青和口子?你掉到山下摔成这样的?”他完全不能想象我们到底遇到了些什么,我又遇到了些什么。 “唉,说来话长了,我们遇到了妖怪,为了逃命才伤成这样。你们怎么样?你的可视通话器上哪儿去了?”我想要了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和刘师傅没有碰面。 “妖怪?!”张一默不懂我说的什么,暂时先忽略这个问题,回答我的提问:“当时我没有太注意,只是想着那肯定是一条环路,结果我们走了大约5分钟,就发现不对,整个山路是望山内的一个螺旋,本来只有一边有山壁的路渐渐成了山中的夹道。这时候我再想和你们联系,才发现别在肩膀上的通话器不见了,而其他人的通话器根本就没有信号,喊了半天无人应答。原本我们打算原路退回,可退了几十米又发现这条路和我们一路走来时有了很大的变化,根本不是原来那条路,所以我们也只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继续前行。”张一默讲着他们当时的遭遇,阿成和其他人将我队另外三个人全部拖到一住安顿,我看着洞壁上那个洞门口一滩腐败不堪的东西直反胃。 “我们沿着那条路一直走了很久,沿路上的黑色山石越来越多,几乎布满了整条路和两边的山壁,一些红色裂痕从里面透出火亮的光,阿成说着和他们当年在烟山看到的景象极为相似,只是这座山里似乎全是这些焦黑的山石,而烟山只有在山内洞里才有。我们和你们失联的第一个晚上,就进入了一条长长的廊道,廊道方方正正,墙上全是奇形怪状的符号和图案,表面上还涂有厚厚的一层蜡。阿成剥开了一块被蜡覆盖的廊壁,发现里面的石头非常潮湿。他从那些图案上表达的内容和风格分析,那条廊道应该出现在印加部落那个时期出现的,看来我们所寻找的联系应该和三大历史有关。” 张一默说到一半,坐下来,伸手要来拉我的胳膊,我真怕他不知道我手脚都断了,连忙冲他大喊:“别动别动!我俩手俩脚都断了!” 他被我忽然一句大喊吓蒙了,顿了两秒钟,然后满脸疑惑的看着我问:“都断了?!” 我使劲点头表示非常肯定,但还是没能阻止他上前抓住我胳膊的行为。我看势不可挡,只能咬牙忍疼,双眼紧闭,表情痛苦。 “你傻了?谁告诉你的?”张一默抓着我的胳膊看了两下,然后大笑着跟我说:“你除了断了条腿,扭伤了一只手,其他的都还连着的呀!谁告诉你全断了?” 我一听,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嘴巴惊讶的张大。他居然说我好着呢!怎么可能?我之前想动,可明显感觉到无力和疼痛,doctor明明告诉我说我双手双脚都断了! 张一默看我惊讶成那样,更是笑得停不下来了,伸手拉起我的手上下甩动,问我:“你看,这不好好的吗,哪儿断了?” 我看着自己的手被他牵着动,确实没有感觉到哪里痛,为了验明真伪,我自己动了动胳膊和腿,的确没有什么异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中毒了。”耳朵边是7号的声音。我下意识扭头看,7号一张哈士奇的脸就凑在我面前,我撞到了它鼻子,却把自己撞得很痛,连忙用手捂住鼻子。张一默在旁看着我的迷之举动,微微皱了下眉头。 中毒?难道是因为刚才在那些尸体堆里吸了太对的有毒气体?但是这和我断手断脚有什么关系? “那些并不是尸臭,我一开始就告诉过那些尸体的气味不对。而且你也不是因为那些气体而中毒的,应该是在我把你放到这个洞里之后,他们给你吃了什么,你才中毒产生幻觉了。”7号的声音非常认真,可脸怎么看这么搞笑。 你的意思是...他们给我下毒了?我心里惊讶的大喊着问7号,表面上眼睛瞪的老大,眉毛皱在一起。 “这个我不能确定,因为从他们的行为来看,他们自己也中毒了。”7号将目光转向那三个被安置好的躺在地上昏睡过去的人。 那你当时在哪里? 我心里继续追问着7号,不了没等它回答,就被张一默打断了。 “小加尔,想什么呢?”他看我一直看着空气面部表情丰富,估计也以为我是神经分裂了吧。 “没什么...对了,你们是从哪里出来的?”我环看四周并没有看到其他的入口。 张一默指着刚才忽然从墙上裂开的那道门说:“就是从那里啊,我们撞了好半天才把那石门撞开,结果进来就看到两个人拼命的想把我们抵回去,还看到肖雨抱着你像无头苍蝇一样一瘸一拐的往后退。” 什么!他说他们是从那门里出来的?! “你说你们从那门里出来的?!但是我们看到的都是一滩恶心的尸体啊!你看!”我再次惊讶得嘴巴张大,用手指着那门的方向,想让他看看摆在面前的烂肉腐水。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茫然的眼神上下打量,说:“什么都没有啊。” 我自己也看过去,那里不就是有一堆尸体吗?!“明明就在那里啊!你怎么会看不到!?”我着急的质问他。 张一默本来轻松的脸忽然换成严肃的表情,捧着我的脸盯着我眼睛看,看了有几秒,眼睛一瞪愤怒的转身叫来阿成,然后从他包里翻出了一块肥皂,硬是让我嚼在嘴里就着水喝了。接着我就是一顿猛吐,吐得比之前在7号背上还厉害!那种感觉就像魂被什么拖走了一样,鼻子眼泪满脸都是。 吐完后我接近虚脱,阿成用剩下半瓶水给我洗脸。我眼睛无神的看着阿成,脑子里面什么都想不了,唯一的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阿成的包包里,为什么会有肥皂? 本来就很虚弱的我,在接二连三的吐了之后,终于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等我再醒来,已经过去了12个小时了。 我双眼朦胧的看着周围的人井然有序的记录照相,阿成最在我边上一张张翻看相机里的照片,张一默一只手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端着那本老旧的笔记翻看。肖雨和doctor都已经醒了,坐在阿成旁边写写画画,sneezy还在睡。 张一默发现我醒了,看着我安心的笑,然后拿起手边的水壶给我喝水。我拉着他坐起身来,靠在墙上大喘一口气,说:“张一默,你来。”他靠近些,听我说话。 “你给我说说,为什么阿成的包包里会有肥皂?” 我这个问题问出来,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先是张一默一下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是肖雨高抬眉毛惊讶的看向阿成,最后周围的人都默契的轻咳两声。 这代表什么? 阿成沉浸在他的发现中,硬是被我们火辣辣的目光盯得难受,一脸茫然抬起头,看我们三个双眼发亮面带微笑的盯着他,弱兮兮的问:“我带肥皂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三个人摇摇头,表情微妙,嘴角带笑。 “别在那里扯那些没用的了,现在这洞里的东西我们要抓紧时间记录下来,说不定对我们之后进入烟山会有帮助。”阿成一本正经的说着,完全不理我们三个人诡异的眼光。 “小加尔,你认识这些符号吗?”阿成指着墙上那些文字问我,我点头。 “那就好,你等会把这些符号写成我们看得懂的文字,然后记录下来。”阿成交代着给我了一个本子和一直铅笔。 “张一默不是说你能判断出外面廊道的图文吗,这里面的内容和外面的额图文是一样的啊。”我不理解他既然能认识外面的,为什么不认识里面的。 “不一样啊,外面全是图,文献上也有记载。这里面的和上次我给你看的那石头上的文字是一样的,我怎么会认得?”阿成解释到。 不一样?怎么我看到的是一样的?难道两个廊道的文字不同? 带着疑问,我拿起手里的本子和笔,看了一眼张一默,意思是问他有没有什么要顾忌的,他微笑点头,表示可以写。 之后的四个小时里,我认真的记录了这山洞里所有文字,大概内容如下: 世界之外还有世界,我们就像俄罗斯娃娃一般被套在最里面的世界,如果有方法将大门打开,那么我们就可以任意的穿梭在不同的世界。经过多年探学,有一大群人已经将这个大门打开,可是看到的却并不是友好的世界,而是看到了我们之上的神灵。 班卡布卡想要看到世界的全貌,就必须通过神考验。 乘着七风去寻找十三石人,十三石人会指引我们走向愤怒,牢记愤怒的颜色会让我们看到黑暗,通往无尽轮回。生命之树的谜题不能解开,带着疑问往前行,看到了煞白的眼睛。 神就在我们身边,我们就在神的手心。不要妄图逃脱神,忘记了自己源自于神。星月在地面上,我们踏着破碎往前行,神在痛苦**,拉住他的手不要让他离开。 以上就是全部能联通的内容,就我看来,这已经是重要的内容了,剩余的全部是一些奇怪的计数,毫无规律。 我将翻译好的内容交给他们时,他们明显感到质疑。阿成更是火冒三丈的对我喊“小加尔!你真的是够了!你给我说说你这点字是怎么布满整个山洞的?” 我无奈的解释说:“有内容的就是这些了,其他的全部是数字。” 可阿成还是不相信,埋怨的嘟囔说:“你就仗着你看得懂这些字,就节省内容吧!我给你说啊,你知不知道即便是一个小小的文字,也能给我们寻找的线索带来帮助!” “哎呀,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傻?我们不是将这里所有的文字都进行了扫描了,即便是少了什么,回去也可以慢慢再看啊。”我不耐烦的回答他,脚上的伤痛感开始增加,我心情开始有些烦躁。刘师傅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只希望我们能尽快出去。 张一默赞同我的说法,站起身来拍拍裤子,四处看了看,然后点了根烟开始抽。 7号在旁边睡觉,被张一默的烟味呛醒了,不高兴的别过头问我:“你们想烧了这山洞?” “不是,那是一种香烟,是抽的。对了,我看的时候你应该也听到我内心的默念了,反正文字有内容的就这些,剩下的都是数字,他们非说我少字,你给我评评理,我到底少没少字。”我哼哼着对7号抱怨。 “那些不是数字,是名字。”7号说:“班卡布卡其实就是人类的意思,只是那时候的文明有很多不一样,对于称谓、形容都和现在有区别。” “那你说说,这些字和外面的不一样吗?”它认识这些字,我就有了讨论的对象了,不像其他人,只能傻傻的等我翻译,还质疑我。 “拜托!肯定不一样啊,这里面的字是要第一批文字,外面的是改良后的文字。虽然我只是个记事本,但是班卡布卡出现的时候我可是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呢!”7号一边说一边回忆着,从它那双哈士奇的逗比眼睛里透露出了怀念。 “好吧,也就是说,班卡布卡是在你的年代,外面那些文字是在班卡布卡之后的年代咯。那他们都是用数字来当名字的?”我难以想象他们居然用数字取名字。 “班卡布卡那时候没有什么你我的区别,大家都知道自己源自于神,只是出现的前后不同而已,所以他们的名字都只是编号。” “那这里我看到最大的编号已经是以万开头的了,他们是不是有很多人啊?”我傻傻的问7号。 “一开始,神并没有愤怒,所以班卡布卡的出现只是为了发展文明,他们分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人数众多是自然的。他们没有牵挂,只是日复一日的努力解答神颁布下来的难题。”7号被烟呛得直打喷嚏。 我招呼张一默珍惜空气,张一默却点上了第二根,然后神情严肃的看着我说:“小加尔,你发现没,我居然可以在海拔这么高的地方点烟,而且这烟的走向居然是往地下落去。” 我看向他手里点着的烟,确实!这烟似乎很重,直直的往地上落去。这是个什么原理? 旁边阿成心思不在听我们说话上,他专心致志的研究着我翻译出来的那些话。肖雨之前一直再帮忙扫描这些文字,现在累得不行倒在地上呼呼大睡,doctor和sneezy加入大部队,忙里忙外,没空理我。 我叫住他们让他们看看这烟子的怪情况,肖雨被我一个碎石头砸到脸上醒了,他听我们说这烟子奇怪,认真观察了下,得出一个结论是认为这地下有排烟系统,或者说是这地下有通风设计。 阿成和肖雨水火不容,一开口就呛肖雨说:“你以为这里是你家中央厨房啊?要是有排烟系统,这烟子应该是散开往下落的,怎么会一根直线往下呢?这烟子直直往下落说明它很重。”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比这烟子还轻?”肖雨不屑的冷笑着反问阿成。 他两个正要互撕,张一默冷不丁的开口:“也可能...是我们站反了。” 他这话一出口,我们几个人全傻了,愣愣的问:“啥意思?你是说我们站在天花板上?” 张一默略带迟疑地点头。我第一反应就是看向7号,谁知那货早就听到我内心独白,白我一眼就说:“我可不知道,这山里的情况我不比你知道得多。不过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 天哪!连7号都这么说,看来张一默的假设成立的可能性很大呀! “如果我们站在天花板上,那我们受的是哪里的重力吸引啊?”我看过一部电影,它里面讲的就是两个星球靠的特别近,但是重力相反,两个世界的人都只能受原星球的重力吸引...难道说!我们现在遇到了另一个星球?可和电影里说的不一样啊... 阿成看我居然无条件的开始接受张一默说的假设,立马提出质疑道:“我们这一路走来都是从山外面向山中间走,而且是越来越往下走,路上可从来没有觉得我们倒立过来啊。”他站起来扯自己的头发接着说:“你们看,我扯起头发再放开,它还是会垂到我的头顶上,所以我们肯定是脚踩地面的,而且我们如果倒立,大脑就会充血,我们很快就会感觉到不适应。这些现象都没有,我们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倒过来呢?” 他说的情况是这里只有唯一一个磁场的情况下,我们一路走来都是脚踏实地,并没有任何倒过来走的迹象,如果真的是两个磁场相对立我们应该是悬在半空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进这山后,很多事情都和我们寻常道理相违背,我们不能用常规思维来向这里发生的任何情况。万一这里真的有排烟系统也说不定。”肖雨客观的插嘴,结果还是被强硬的阿成抵回去。 “凡事都要有依有据,即便是我们觉得不合常理的,它也是有可以解释的道理。”阿成边说边把身子背对肖雨,脸上写满鄙夷。真是对冤家。 7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见了,张一默蹲下身来看着烟的走向。烟子从张一默手里的香烟冒出,直直往地面垂,打在地板上散开然后慢慢往整个洞穴的右边飘去,看来,不管怎么说,洞穴的右边是有通风的地方。 我腿脚太不方便,只能招呼其他人不要在争论无意义的事情。 “通风处应该就是和外面连接的地方,我们现在主要还是先出去才对。”我大声说道。其他那些队员忙完了手里的事情,陆续的走过来坐在我们旁边听从拆迁。现在张一默在,他们变得和原来一样沉默寡言了。 肖雨配合的跟张一默一起随烟子飘去的方向一点点往前走,认真的用眼睛观察洞穴右边的墙角,阿成闹别扭的坐在原地不动。 我们进来的那条廊道在我的正前方,张一默他们检查的是我的右面的山壁墙角。按照我们进山之前的推测,这座山内有很大的可能是有通往别处的山路隧道,我怀疑会不会是那烟飘去的方向就是我们猜测的那隧道的所在。 想到这里我也迫不及待的左右观察整个洞穴的情况。 从我们来的那条廊道开始,一直延伸到左边靠后的位置,是阿成他们进来的那个门道,那么这两条路应该是通往这座山的某两个入口。我们走的那条是不能回头的路,而张一默他们进来的这条门道除了没有腐尸之外,似乎也是和我们那廊道一样,也是一条有来无回的怪路。我们现在唯有将希望放在我们一开始的猜测上,希望能找到一条正常的路好让我们顺利出去。 洞穴内印着红光,两条进洞穴的路都乌漆墨黑得一片,洞内地面是一大圈圆形的平台,然后一层层的往下降,就像圆形阶梯一样。四周围的墙很平整,没有任何多出来的石块,在离阿成他们进来的那个门道旁边的墙上有一块大概两米高六十公分宽的无字无光黑墙。起初一开始我看到了这面黑墙,不过并没有引起我的重视,现在我再看向那里的时候,却隐约觉得那像是一个影子。 怎么会出现影子呢?这些光都是从石头里面发出来的,即便是影子,整个洞穴内全是光,应该是很多个重影才对。或者是那面墙上刚好没有刻字,所以没有光透出来而已。 我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解释,然后不再看那面黑墙。 其他人都陆续集合在张一默那边,他们细细搜寻墙角,发现烟就是飘进了那些墙角的文字里面。看来那堵墙后面应该是空的,或者有连接外面的通口。 “砸墙?”肖雨冷不丁的问了一句。阿成本来闹着别扭,一听说要毁掉一面全是字的墙,瞬间就炸了。 “这里的东西一件都不能破坏!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珍贵!”他大吼着。我觉得他自从进来到这有字的山洞里,就变得有些偏执,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就住在这里永世不出的感觉了。 “阿成,你不要这样,我们最要紧的是赶快出去,这里带得越久我们就越危险,如果小加尔的脚伤感染了,那我们是后悔都来不及的。”肖雨第一次放下芥蒂给阿成讲道理。 阿成虽然心里满是不情愿,但是考虑到大部队的安慰,他别扭了两秒钟,然后起身很不情愿的加入到了张一默他们的行动里。 我看他们难得达成统一意见,心里也踏实了很多。刚一转头目光又对上了那黑墙。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那黑墙似乎有点不对,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就是和之前的有区别。 “小加尔?” 过了几分钟,张一默过来拿烟,看我一直盯着前方眉头紧锁,以为有什么不对,小声问我:“你看什么呢?” 我指着那堵黑墙,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内心的想法。张一默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也看到了那黑墙。现在看来,似乎那黑墙比之前更加明显了,一圈暗红亮光将一个人形轮廓勾勒出来,若隐若现的在墙里面。 “有人!”张一默低吼一声,丢掉烟快步走到那黑墙旁边,小心翼翼的摸着表面的山石。其他人瞬间进入戒备状态,纷纷将手按向腰间,随时等待什么爆发。 我在原地动弹不得,心里开始紧张,那被勾勒出来的轮廓少说也有两米高,四字粗大无比,看上去不像个好惹的东西,不知道脸上是不是还长了獠牙。 我不懂张一默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贴上去而不是找个地方多起来,他一点点的用手摸着墙壁,左探探右探探,然后抬手让其他人放松。 “这里面的东西,看起来有点像人,我近距离看到里面透光的还有衣服的纹路。只是这东西在墙里面至少有半米左右,它是怎么进去的?”张一默满脸疑惑的走过来我旁边,捡起刚才丢掉的烟就点上。 阿成看没事,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想奔向那黑墙,可不知道顾忌什么,又放慢脚步,走到张一默跟前蹲下。 “小默,你摸那墙是热的吗?”阿成问这话的时候有点小声,好像怕被人听了去,声音里夹带着颤抖。 张一默轻轻点头。阿成得到了张一默的回答,顿时瞪大眼睛张大嘴,满脸恐慌到扭曲的地步,猛地跌坐在地上,撑着地面的双手也颤抖不已。 “你怎么了?”我担心他是不是什么癫痫发作了,急切的去关心他。谁料他一把将我推开,我倾斜的身体被他撂翻,摔在地上。张一默过来将我拉起,反手一拳重重打在阿成侧脸上,怒瞪双眼的俯视着嘴角淌血的阿成。 “你干嘛打他啊?”我难以理解张一默的举动,有些责怪的对他大喊。 “那是他几年前死去的队友!”张一默说道“刚才我往那墙里看,虽然光线很昏暗,但是那人穿得衣服是他们之前探险队的队服。” “啊!?”我忍不住感到惊恐!阿成说那些人都已经死完了,尸体也找不到,现在张一默却说那黑墙里面的就是阿成几年前死去的队友!这是遇到鬼了吗?! “你的意思是他杀了那些人?!”我顺着他的思维问。 “不是。”张一默将我立好坐在地上。 “那你打他干什么?”我不解的问。 “因为他推到你了。”他高冷的回答。在场所有人估计都是满头黑线... 旁边被打一拳打倒在地的阿成满脸委屈的看着张一默,都快哭了。张一默正想问什么,被肖雨一句话打断了。 “来!这里是空的。”肖雨一直蹲在那边墙角寻找着烟子飘出去的空隙。 阿成闹脾气的捂着脸起身就去到肖雨那边,张一默依旧高冷的抽着烟。 “那边什么情况?”一想到可能有通往外界的路,我就激动不已,催促的问着。 阿成肖雨两个人碎碎说着什么,没回答我,其他人在张一默跟前都不太说话。我拉着张一默问:“如果只是个小小的空,我们要怎么办啊?” “就算是孔,也说明它的方向连接到外面,那我们就不用老在这山内徘徊了。”肖雨冷不丁的接话,然立马扭头会看他。他站起身来甩甩蹲得发麻的腿,然后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手里拽着块什么东西。 “你能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吗?”肖雨蹲下,将手里的东西递到我眼前。 这东西四四方方,土黄色,有光泽,上面密密麻麻的镌刻着字母。我拿在手里,问阿成要来纸和笔,将纸蒙在石头上用笔轻轻涂抹,将那东西上的内容一点点的拓到纸上。 “上面写的什么你认识吗?”肖雨又问了一次。 我仔细看着上面的那些字母,是意大利语。这里怎么会有意大利语?难道还有别人来过这里?不管那些,先看看内容。 “这上面讲的是一个传说,在很久以前,安第斯山脉上住着一群白皮人,他们全身皮肤白透,血管轻易可见。他们讲着世人听不懂的语言,在切尔斯蒂亚尔森林里的乳白石阵里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有一天,7个年轻人探险来到了乳白石阵里,不知道他们在那里遭遇了什么,回来之后都变得和原来不一样,要么是变成了残暴的军阀,要么是变成了狡猾的政客,要么是变成了疯狂的杀人犯。里面变化最大的是一个叫做加摩尔的年轻人,他原本是个开朗的男孩,自从去了那乳白石阵后回到家乡,他整个人变得阴沉,成天买醉,没过多久他的家人都不知所踪,而他也不再回家,流浪在村口的马路边。自从那次的7人探险之后,所有人都不敢在靠近乳白石阵,人们害怕那地方,担心万一有人勿入其中会遭到不幸,于是决定联合将石阵里的那些白皮人烧死。那夜火光映红了天,大火将整个切尔斯蒂亚尔森林少了个精光,大火中树木被烧得劈啪作响,那群白皮人却不为所动,他们在乳白石阵里围成圈,手拉着手坐在地上,吟唱着一首像风一样的歌,即便大火烧在身上,也没有发出半点痛苦的**。就那样,大火将所有的一切烧没了,193具白皮人的烧得焦黑的尸体在大火熄灭后依旧围成圆圈坐立在石阵中央。从那以后,切尔斯蒂亚尔森林里寸草不生,空中总是刮着如火苗一般炎热的大风,那风的声音和那些白皮人死前吟唱的歌声很像。人们认为那是白皮人的怨念和诅咒,所以再没有任何人敢踏入切尔斯蒂亚尔森林半步。” 我将拓下来的内容翻译成中文念给他们听。 他们静静听着我念得内容,不知道是因为那7个年轻人的改变对那片森林心生恐惧,还是因为人们莽撞残忍的行为感到痛心,在我念完之后的一分钟内,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是一个典型的沟通失败的传说,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首先选择恐惧和不相信。由于有了主观的排斥,所以之后想要再对其进行深入了解就变得格外困难和重要。我记得有一部电影,里面有一句话我非常赞同:当你想要战胜对方,你就会试图去了解对方,当你足够了解对方后,你就会爱上对方,当你爱上对方后,你就会想要保护对方。如果,每一个人都愿意去沟通,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战争、误解。 脚上的疼痛让我不得不打破这沉静。 “这对我们要出去有没有用?”我问旁边的阿成。在我感概念那个传说的时候,他已经走过来做到我身旁,认真的听着这个故事。当然,按照他的一贯思维,此刻的他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了。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阿成被我一问,马上回过神来,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鼻涕,清清嗓子说:“并没有什么帮助。只能判断这里曾经有一个意大利人,或者是会说意大利语的人在这里出现过,有可能他也遇到了我们所遇到的事情,也有可能他就是在那个地方找到了出口。” “你说...”我想到了一个可能:“会不会这个石头是沈爷的?他是个探险家,这种东西有可能是他的搜藏品或者什么。你不是说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安第斯山脉吗?会不会他从这里出去之后就去寻找故事里的那片森林了?” “也不是没可能。”阿成听我这样分析,觉得有几分道理。他用手端着下巴,认真的思考这种可能性。 “那这肯定是有出口的!”肖雨结论性的说:“如果真是那个沈爷的,他一个教科书般的存在肯定会在这里有所标记。” “他不是独自前往的吗?”我不懂,一个人出门为什么还需要做标记,这意义何在? 阿成被肖雨已提醒,灵光一闪,双手拍腿猛起身,快步走向刚才那地方认真寻找可能是记号的东西。 我把玩着手里的这块土黄石块,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7号!”我小声唤着。 “怎么了?”一只哈士奇的头从手边慢慢出现。 “你说刚才我念得那个故事里面的白皮人,会不会是在这山洞里刻字的人啊?” “不知道,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传说,不过安第斯山脉上确实发生过巨大的火灾。”7号将头靠在我腿上。我的腿本来是不能碰的,可它将脑袋搭在我腿上我却一点不疼。 “对了,你说当时你和班卡布卡一起生活的时候,不会也是在这种山洞里吧?”我问7号。 “当时世界很小,班卡布卡生活在世界的各个角落。这种高山洞穴,那时候是没有的。”7号说完平着尾巴就走向那面黑墙。 我顺着它的屁股往前看,那黑墙里面的轮廓还是让我汗毛直立,我始终觉得那里面的黑影在动,脑补这它慢慢从墙里爬出来吃了我们怎么办。 肖雨走过来小声给我说:“我估计这次我们要挖抢了,带的那些登山工具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阿成在那边看了又看找了有找,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他有些沮丧的靠在一块凸起的尖石边,用拳头一下下的砸着洞壁,我看向他,心里莫名的期待着发生什么奇迹,比如说他手砸出血了,然后启动什么机关之类的。不过,并没有。 他就那样砸着,一下一下,咚咚作响。足足咋了2分钟有余,我被那声音吵得头晕,不耐烦的灭掉烟头开口就骂道:“你能不能不要捶那该死的墙了?我听得头都晕了。” “我没敲啊,我就开始的时候敲了两下。”阿成委屈的在那边喊冤,那结果我听到的都是回音?都是我自己脑子里回荡的声音?是我脑震荡了还是这敲击声有绕梁三日的效果啊? “那不能!必须有声音!我都听了好长时间,你那手不是一直往墙上一下下的没停吗?我都看着呢。”他说我听错了,那我眼睛总不会还看错了吧?! “我这手是不没动吗?”他举起他的右手晃了晃。我定睛一看,果然,他的手确实是刚抬起来的,可是... “那...”我指着他旁边的方向问道:“那只手,是谁的?” 第十七章:张一默表白?! 就在阿成旁边的墙上,一只手在昏暗的光线里来回晃动,敲击着墙壁发出咚咚的声音,看上去就像是阿成将胳膊肘架在墙上,小臂垂下用手捏成拳头一下下敲墙。 “哎!卧槽!”阿成扭头一下看到了那只敲墙的手,吓得跳起来往后退。 他周围的所有人瞬间戒备,双手摸腰。张一默闪现般走到阿成跟前,一手拿着电筒直射那手臂,另一手往脚踝处摸去,看来他的防身武器是在袜子里。 手电照出的光煞白,那只敲墙的手就被光圈括在中间,它仿佛是墙上长出来的一只手,皮肤干裂发黑,拳头握紧敲墙面。 “有人被埋在墙里了!”我大喊。但是其他人显然不这样认为,张一默这个神经病更是拿出一把匕首,慢慢靠近那只手。 “等等!你要干嘛?”我看他苗头不对,连忙问到。 他回过头给我做了个消音的手势,然后转身轻轻用匕首在那敲击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手臂并没有任何停顿的动作,依旧不停敲墙,手臂上被划出的口子一点点往外流出淡绿色的水,那种水发出了和我们之前在那条廊道里闻到的一样的恶臭。 “我去!什么东西?!”阿成捂鼻再退后两步。肖雨和我一路来,对这种气味再熟悉不过,他下意识也往后退了两步,眼睛瞟向我这里。doctor和sneezy两个人虽然回归大部队,但任然心里一紧,回头望向我们进来时的那廊道口。 张一默察觉到了我们几个人的动作,转头问我:“你们遇到过这种东西?” “我们一路过来的廊道里全是。”肖雨手指着廊道口说:“就像是万人坑,有些还会动。” “万人坑?可这气味不像是尸臭,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张一默继续用刀在那敲槌墙壁的手臂上划拉口子,手臂上留出了更多的绿水,还夹杂着一两只小小的蠕动的白色蛆虫。 “进来的时候我们也检查过这些手脚,中间的根本不是骨头,是钢条。”肖雨回想着一开始我们在尸堆跟前直接的那个跟鞋女尸,浑身难受。 “钢条?”捂着鼻子站在一旁的阿成忽然提高声音惊讶的回问。 “是啊,摔在地上还会有金属的声音。”肖雨不耐烦的回答。 阿成不再说话,默默走到黑墙跟前。此刻大家都被那只怪手吸引着目光,没有人注意他。我坐在原地,7号蹲在黑墙跟前看着阿成一点点靠近,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那种说不出是惊恐还是崩溃的扭曲。 “阿成?”我小声叫他,可他并没有反应。此刻的他已经一只手摸在墙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墙里面那个人影。 难道!?难道说那墙里的伸出的手和这黑墙里的人影一样是他原来的队友?难道他的队友都是机器人来着? 我被自己跳跃的思维吓了一跳。那边7号转身闻闻黑墙,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阿成,当时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我叫住阿成质问他。 他转身慢慢背靠黑墙坐下,脸上那扭曲的表情有增无减。 张一默那边还在研究那只流绿水水的手,肖雨和doctor重新开始寻找通往外界的出口。 “那些不是什么尸体,它们是改造人。只不过都是失败的。”阿成终于打算开口,只是嗓子颤抖的厉害。我摸了身上的烟甩给他两根,他点上深深吸了一口,那一口就烧了三分之一。 “当时我们正在往...回撤,光线昏暗,四周围总是能听到一些...小气泡爆裂的声音。一开始我们只认为...那是岩石断裂的声音。”他停下来,用拿烟的手掌根撑着额头,眼睛无神的看着地面继续说:“人在处于视线不佳的环境,内心多少有些压抑。我们队里面心态最好的是走在队伍最后的托尼,队长让他给我们讲讲笑话,可是连喊几声都没有人回答。我走在托尼前面,就回身看他,没想到他...” 阿成的逐渐有些紧张,我也被这种故事气氛影响,撑着地面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找到了!”肖雨一声狂喜大喊打断了阿成正要说的话。我应声回头,看到肖雨在那伸出手的墙边蹲着,张一默等人迅速围拢,我暗叫7号让它跟过去看情况。 围在墙边的一群人忽视那只不断挥舞的发出阵阵恶臭的手,全部焦点都放在了旁边墙上一块凸起来的石头上。 “要按进去吗?”肖雨轻轻用手在石头上点了点,那石头松动的往墙里退了些,同时在石头上方大概两三米的地方也有一块巨石,肖雨一戳那石头,上方巨石就蠢蠢欲动。看来是个机关。 “会不会推进去了,上面那石头就掉下来了?”doctor贸然说话,然后看了一眼张一默,又胆怯的低头。 “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我们都已经无路可走了,我们来的那个廊道里全是尸体,肯定走不了,你们进来的那条通道也是个迷宫,也走不出去。”肖雨看这张一默说。他说话的神情很诚恳,可张一默却一眼没看他,反倒是盯着doctor和他之间空隙的地方,脸上带着一种迷之微笑。 肖雨见张一默眼神不在自己身上,以为他在思考,也默默不出声。 7号坐在肖雨和doctor中间稍微靠后一点的空地上,仰头看着上面那块巨石,认真阅读着上面的文字。我和7号是这样的,它看到的它听到的我不知道,可我心里面念叨的,脑补的它全听得到。所以那上面有什么,我也只能等它过来说给我听。 张一默迟迟不发言,肖雨想催促,但毕竟不是小事,而且张一默在整个队伍里也是具有带领的地位,所以肖雨只好等着。 我坐在远处好着急,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到底能不能按那石头,心里碎碎念着“7号,咋样了”,它这才不慌不忙的走过来坐到我旁边给我说:“下面那石头上面写着是一个时间跨度,上面的巨石表面有一层透光的文字,在那些不透光的间隔中,有一些细碎的文字刻痕,上面说:巨石是空的,里面连接着一条通往山外的路,整个通道分为三段,分别是岩层、熔层和水层。别的就再没有些什么了。” 张一默的目光不知道何时看向我这里,我听完7号的描述,抬头正好和张一默的眼睛看到一起。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皱皱眉,然后转头看着那边墙上的巨石,不等肖雨等人反应,他伸手将下面松动的石块按进墙里,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唰的一下往后跳开,接着抬头张望那块巨石慢慢往外凸出。一下,张一默周围被空出一米宽的圆形隔离带。我能够想象得到张一默此刻内心是崩溃的:妈的,老子还没跑,你们一个个就跟僵尸一样跳得老远。 “卧槽!大哥,你要干什么说一声啊,吓死我了。”肖雨看那巨石伸出墙外六、七十公分就再不动了,看样子是不会掉下来砸人,这才低头对张一默大吼。 “你们上去看下什么情况。”张一默没好气的侧头对壮汉们交代着。 凸出来的巨石是一个横长3米,高接近2米的方形,离地有两米多,要想上到巨石上面,也隔着4米的距离。壮汉们个个身高接近两米,他们出来两人,一人半蹲马步,双手交握,另一人踩着握紧的手结,快速踩到下面人的肩上,然后下面人稳稳站直,上面人就伸手扒着巨石顶上边沿往上一用力,轻轻松松上去了。只是,巨石顶上似乎有一个一米深的内槽,那人上到巨石顶上接着一脚踏空掉进了内槽里,再站起来时只有一半身子看得到。 “少爷,这墙里面有台阶,台阶一直往下,里面没有光线。”爬上去的壮汉向张一默汇报。 “看来我们总算是找到出口了。”肖雨如释重负的感叹了下,然后又马上干劲十足的说:“赶紧,我们快点补充些体力,吃些东西,然后马上动身。” 张一默不理他,其他人也没有准备吃东西的打算,肖雨显得有些尴尬,自顾自的掏出压缩饼干开始啃起来。他明显感觉到,张一默一回来,整个队伍就规矩多了。 阿成还靠着黑墙坐着,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双手掩面的抽涕着。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手捋着旁边7号的背毛干捉急。 忽然有人抓住我正在捋毛的手,我警惕抬头看,张一默满脸微笑的蹲在我面前,将我手心翻上,放了一个白兔糖在里面。我看着那白兔糖,心里惊了一下,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往我腰上摸去。那个人送我的白兔糖,我到现在还没舍得吃。他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他? 可能我的神情忽然有变化,张一默关切的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摇头表示一切ok。然后指指阿成,意思是:去安慰下他吧。 他走到阿成跟前,一把抓住他的后领,阿成整个人就像塑料袋一样被提起来,然后无力地被张一默拖着去了那边巨石下面。 “你们带上他,赶紧一个个上!还愣着等我请?” 张一默忽然发飙,一旁啃着压缩饼干的肖雨也被吓了一跳,满口干粉状的食物呛在喉咙眼没咽下去直咳嗽,doctor好心给他送水,但是他咳得太厉害,刚喝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吞,新一股咳嗽劲又上来了,冲着doctor喷了一脸的水。 壮汉们陆续上去,肖雨最后上,他个子不高,上去的时候基本算是被doctor抛上去的。整个过程很精彩,就像看杂耍一样,我脑子里还自动为他们配了春晚的bgm。张一默找来登山安全绳,将我整个绑在他背上,然后背起我向巨石走。 “他们都上去了,我们怎么上?”我看那些人也真是没眼力价,刚才那一下就被骂傻了?自家大爷还没上去呢,就全部都跑了。 “我们走上去。”张一默说话间一个小助跑直冲向墙,硬生生的踩着墙直往上跑了3米多,然后左手一把抓住巨石边,上面的人配合的将我们一把拽上去。 “这...也太low了吧...你好歹也是个少爷啊!”我趴在张一默背后完全不知道怎么吐槽他这飞檐走壁神功。 “那下次我们来个帅气的。” 张一默跳下内槽,墙内出现一个黑漆嘛唔的通道,通道进去半米多就开始往下的台阶。由于太黑,我们每个人都打开手电,张一默背着我,我在背后给他照路。 这通道大概高有两米半,宽一米半,壮汉们走着感觉伸手就能摸到顶。除开壮汉,阿成走在我们四个人的最前面,肖雨走在中间的位置,而我和张一默则走在最后,我们身后还跟着两名壮汉。整个队伍浩浩荡荡下台阶,肖雨为了解闷,和前面的阿成打招呼,但是阿成心情低落,所以基本上是在撕逼: “阿成!你怎么老爱哭啊?” “我给你哭丧啊。”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本来就爱哭还不让人说了。怎么害羞啊?” “你一直和小加尔这样说话吗?” “我怎么说话管你什么事?” “你要是跟加尔也这样说话,那我现在能看到你,简直就是见了鬼。” “你了解加尔?” “比你了解。” “那又怎么样?我是她孩子的爸爸,这就够了。” “卧槽你大爷!肖雨你给我过来!我要和你打一架!” “来啊!谁怕谁?” 他两个说得可来劲了,但事实上在刚才下台阶的时候,doctor觉得肖雨个子矮走得慢,所以一直把他扛在肩上,而阿成则是因为意志消沉,也被另一个壮汉扛在肩上。他俩就这样趴在别人肩上张牙舞爪,其实也就只能嘴上逞强。 走在队伍后面的我已经在张一默背上笑得岔了气,使劲的捶着张一默的背,他被我捶的走路都往前一抽一抽的。 “小加尔,安分点,我要摔倒了。”张一默小声斥责我。 “他俩笑死我了,哈哈,你说他俩真能打起来吗?谁能赢?”我停下不停锤他的手,兴奋地拉住他衣领拽啊拽。 “一会有平地了,先让他俩打一架不就知道了。”张一默憨笑着说。 我们就这样往下走了不知道多久,但觉绝对有三四个小时少不了,因为我已经哼了一百来首歌了。人一直下楼梯腿会很酸,终于张一默也有些吃不消了,他向前一个人说:“我们停下原地休息。”然后前面的人一个传一个,这样不用大吼,大家都停下来坐在石梯上休息。 肖雨和阿成也骂累了,其他再没有人说话,大家安静地喝水,进食。 张一默将我松开,我坐在他上面一级台阶,脚上的痛已经麻木了,我已经感受不到腿上的知觉,看来我这腿是废了。 “吃点东西,这下去不知道要走多久。”张一默从包里拿出一个罐头和一块巧克力给我。 “你说刘师傅他们在外面怎么样了?我们这进到山里面都有多少天了?”我撕开巧克力袋子,咬了一口嚼,觉得有些干,伸手问张一默要水喝。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张一默拿给我水壶时愣了愣,皱眉看我,说:“你这几天,上厕所了吗?” 我嘴里嚼着巧克力,被他忽然问到这种问题,瞬间尴尬的张大嘴巴脸红耳赤,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问这干什么?你是变态吗?” “你是不是从进山来就没上过厕所?”张一默又咄咄逼人的问了一遍。 这人真的是变态吗?老关心人家上没上厕所是几个意思?我回想着之前的情况,好像真的没有上过厕所。嘿!真怪了!这从上山来到这山洞里面,一路上我也没有觉得过尿急屎胀什么的,我特么这么能忍的? “好像...是没上过。”我别扭的回答。 张一默皱着的眉毛都快挤成百褶裙了,他垫着手里的水壶,低头不知道想什么。前面的肖雨和阿成没有动静,大家都很累,我安静地吃着东西,舍不得打扰大家休息。 就像是安静地午后,之前由于高度紧张和辛苦的工作,有些人开始出现倦意,我后面的两个壮汉也开靠在一起打起了瞌睡。只是这里一点风声都没有,偶尔会有一些石子掉落的声音,安静得让我有些难受。 “张一默,你陪我说说话吧。”我推着前面的张一默,他没有瞌睡,一直拿着手电上下左右的照来照去。 “你不觉得这个通道很奇怪吗?”张一默手里电筒指向一处,然后问我。我顺着那手电光柱看过去,通道顶上的石头墙顶像长出了一个水泡一样鼓起一个圆咕噜球。 “那是什么?”我有点不明所以,之前来也没见过有这种石头啊?石头也长瘤子吗? “不知道,不过它会动。” 张一默说完关掉手电,迅速将我绑回他背上,然后往侧面移动,接着向台阶下奔去。 “你干什么?”我被他这连串动作整的一头雾水,而且他刚才好像说...那东西...会动?!“那是什么?怎么会动?!”我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此刻张一默已经来到了肖雨跟前,肖雨的手电开着,他睡得像头死猪,哈喇子流了一脸。 “睡个杰宝!快给老子起来!”张一默抬起一脚踹向肖雨,肖雨被踹翻往下滚落,像个保龄球一样将前面几个正在睡觉的壮汉一并推到。还好前面有壮汉坐得稳,几个人往下滚了几米就停住了。 我们的手电都是扣在衣服上的,所以他们虽然都滚落下去,不过手电还没有甩掉。张一默快速追上去,我本以为肖雨会骂骂咧咧的起来抱怨,可他居然...还,在,睡! 张一默和我都一愣,心说不好,肯定有问题!我们赶紧寻找阿成,但没看到阿成人在哪里,我提醒说会不会是被压在了那人堆下面,张一默腾一只手去翻找,也没有。 “阿成该不会...摔下去了吧?!”我用手电照了下远处的石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张一默马上呵斥让我关掉。 周围的空气被张一默弄得诡异无比,我们只能依靠部分人还开着的手电余光往阶梯下行走。 张一默背着我走的有些吃力,我小声提议道:“要不你放下我,我自己走。” “你自己滚下去吗?”他冷嘲热讽的回了一句就不再理我。 他背着我往下又冲刺了几十米,终于我们重新被一片黑暗笼罩。 “不管他们了吗?”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带我离开,如果是有危险,那其他人怎么办? 张一默终于停下来,喘着粗气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上面把他们弄下来。很快。”然后他再次快速的松开我。 四周围漆黑一片,我坐在石阶上,心里开始打鼓,不安的用手来回搓着手指上的戒指。忽然我又想到那个人,手又不自觉地摸到腰间,我把糖一直别在衣服里面,这样不管走到哪里都会,糖都不会掉。 张一默轻快地脚步声渐行渐远,没一会又听到一阵沉闷振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坨不知道什么猛地撞向我,我整个人瞬间失去重心,伸手四处乱抓,抓到一只软绵绵的手,这才停下来。接着就是张一默轻快地脚步声又回来了。 “被撞倒了?”张一默到我跟前,关切的问我,说话间手没停,迅速的将我再一次绑回他背上。我刚才慌乱中拉着的一只手也随我一起腾空,瞬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卧槽!”我立刻对气味做出了反应,这特么就是之前那些烂尸体的味道!我甩掉那手,嫌恶的把手在张一默背上擦来擦去。 “你刚才上去干什么了?”我有点愤怒的责怪他,要不是他把不知道什么丢下来,我至于拉住一只臭手吗? “我去把他们带下来啊。”张一默边走还一边在踹着什么。 “他们?!”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把他们一个个都踢下来了吧?他们滚着下石阶?”我惊讶到极点!这人脑子秀逗啦?这特么就算全部带出去了,不也磕死个求子去了? “我把他们的脑袋还有关节都用他们身上的衣服抱起来了,不会摔死的,最多骨头断了。”张一默给我解释到。 “我们为什么要跑?还有我给你说,刚才我差点摔倒的时候,顺手抓又抓到了那种烂肉尸体的手!”我在张一默背后爬着,他下石阶很快,我在背后有点颠,说话也一腾一腾的。 张一默不理我,边走边踢着其他人。见他不理我,我又特别想知道我们的处境,所以不停地问他到底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又走了几十米之后,他快被我逼疯了,终于,他站住,打开手电往前照。 出现在我视野中的,是一种何等的恐惧? 这是一条灰黑色的石头通道,我们踩着的石阶勉强的有个方形轮廓,或者说,跟像是一条滑滑梯表面贴着减震带。而长长的通道似乎只通向黑暗,通道左右两边和顶上的石壁里,深处密密麻麻的,无数的挥动着的...手!就那样毫无生气,毫无目的挥动着,像一条条巨大的,半截身子露在外面的蛆。 “妈呀!”我浑身上下看得鸡皮疙瘩都起了好几层,声音近乎尖叫,神经质的强扭着脖子,双手手指紧紧扣进张一默的肩膀。 张一默只照了一下就关掉了手电,不再停留,飞快的“带着”所有人往下走。 我的脑子里不断地回放着刚才手电打开的一瞬间映入我双眼的画面,内心已经没有余力去吐槽了。之前踏过廊道内的尸体堆是7号背着我,现在又是张一默背着我在这臭手堆里飞奔,我在想,如果放我自己下来走,我很有可能控制不住会有挥刀把这些像蛆一样扭动的手全部砍掉。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崩溃,从进山以来,我心里一直燃烧着莫名其妙的愤怒,此刻我将头深埋在张一默背后,极力压制内心不断膨胀的愤怒感,在脑海里面搜索之前种种,想找些事情转移我此刻的注意力。 “张一默,我们后来上山明明是和你们走的同一条路,为什么我们一路上完全没有遇到和你们一样的场景?”我回想之前进山的情况,如果说我们遇到蛇是偶然,那么那头被我们活剥的老虎绝不是死了很久被放在那里唬人的。 “这山里的路肯定不止一条,而且从我们进山来,即便是迷路,也没有遇到过同样的场景。”他一边说,脚下速度不减,我感觉他就像是背着我带无数个球驰骋在绿茵赛场上。 “你的意思是,这山大得我们难以想象?”既然没有重复的场景,那么说明我们一直在往山的深处走,没有回头。 “不,我是说要么这山像迷宫一样有障眼法,要么就是我们自己不能辨别环境。” “那如果,两样都有...”现在我们处于荒谬不能解释的情况下,什么可能都有可能。 “那我们就在这里终老吧,你给我生孩子。” “哦...” ... ... “什么!” 我脑路迂回没停下来,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货刚才说什么!? “给我生孩子啊。”张一默很平静的重复一遍,“不然呢,如果真那样,这山里我们也很难再遇到其他人了,我是这里最帅的,你不给我生孩子,难道你去给刘师傅生孩子?” “你还胡说!”我伸手狠狠锤他,这人还越来越起劲了?怎么以前没发现他是个臭不要脸啊? “为什么每次给你说这话你都是这个反应?”他有些抱怨,自顾的说,“我开玩笑的,为了缓和下情绪,你再打我就死了!” “每次?你特么平时看着我你心里面就在默念这些?”卧槽!这得是多大的一个变态?! “没有!”张一默大声辩解,但是我已经不相信他了。忽然他态度转变,问我说:“那好吧,就算是你想的那样,你给我生吗?”然后得意的哼哼了两声。 “除非你是神,那样的话,我会考虑的。”这种事情难得住本姑娘? 张一默不出声,估计是原本想为难我结果反倒被我说难堪了。我正得意,忽然他猛地猫下身子,我在他背上大大的一个失重感,小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你有...”还没等我说完“病”字,他“嘘”让我不要说话。我听到重重的一堆东西重重的落水声,这感觉就像丢了很大块石头在河里,那种闷闷的“咚~~~~”的声音在耳朵边徘徊。 “什么情况?!”我小声问张一默。 “前面是个断崖,下面有水,听不到流水声,也没有风,可能是死水。”张一默给我讲周围的环境。 我很好奇这是属于基本常识判断的,还是经验?总不能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里看得见周围的环境吧? “你看得见?”我不绕弯子,好奇就问。 “看得见。”他回答。 “妖怪...”我故意恶心的耸耸肩。其实想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刘师傅念经就能把人念死,他张一默有夜视眼也不无可能,不然怎么解释他刚才背着我在无光的情况下一路前行至此的。“那我们怎么办?你是不是把其他人都踢下去了?”刚才那闷闷的响声肯定是他们的落水声。 “吸气。”张一默话一说完,往前一跃... 落水很快,按照我们下落直至落水的时间来判断,我们刚才应该是在水平面往上十米的地方,我都担心这水不够深,也不是海水,万一我们直落湖底就直接摔死了。不过现在我还能思考,还能扑腾挣扎,看来我还活得很好。 张一默快速带我游到一处岸边,然后放我坐在原地,又回去水里把其他人一个个拉到岸上。 说来奇怪,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昏睡,刚才在石阶上滚落那么疼都没见他们醒来,现在这被拖上岸的一个个人都开始咳嗽,挣扎,一点点恢复了意识。 第一个回复意识的是doctor,他扯开捂在头上的衣服,迅速打开手电想弄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发生了什么。陆续的,其他人也慢慢醒了,手电一个个被点亮。这周围的环境在几把手电的光柱里,有了个大概的轮廓: 这是个新的洞穴,洞穴里有一半都是水,就在我们正前方,在水潭上方岩壁有一个往外伸出一点的洞口,应该就是刚才我们出来的地方。这洞穴只有刚才那满是文字的洞穴的一半大小,不过也非常大了。我们身后是石墙,没有别的入口通道,墙壁上也没有文字。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洞穴。 “加尔?”肖雨也迷迷糊糊的咳嗽着,意识在逐渐恢复,歪着头看着周围的环境,又看看我。 “你们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看他们一个个像是宿醉后的模样,关切的问。 壮汉们晃晃脑袋,他们身体强壮恢复得快,都开始起来走动。张一默脱掉上衣拧水,然后过来看我脚上的伤口,轻快的帮我去下已经湿透了的绷带。 由于阿成在我们进山前给我们上了些提前预防的课程,所以我们的东西都是先装进防水袋再放进登山包里,现在这些物资即便是泡在水里,里面的东西也能保持干燥。之前在上面的山洞里,张一默只是在我伤口上做了简单的包扎,这一次他从包里取出新绷带给我包好之后,又翻出了一个大塑料袋给我套在包好的绷带上,为的是避免之后再有水或者什么透过绷带碰到伤口。 肖雨慢悠悠的四处打量着走过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刚才发生的告诉他了,听说张一默一路上像球一样踢他们下来的,肖雨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现在怎么办?”他摸着磕青了的手臂问张一默:“这里有其他路吗?” “不知道,你睡着之前看到阿成了吗?”张一默从包里摸出烟,这混蛋,烟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没有用防水袋包上直接就装兜里了,现在拿出来一倒,全是水。他顺手将烟盒往水里扔,接着坐在我旁边休息。 “我记得那时候阿成从包里掏出那仅剩半块的肥皂,然后拿小刀倒弄了半天,最后包好递给我就走了。我还想笑话他呢,可没想不一会就瞌睡得不行。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睡着了,觉得好像已经回家了,好放松,莫名其妙就睡着了。”肖雨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然后伸手去摸阿成递给他那肥皂。 张一默拿过肥皂,看得仔细,我没急着看字,我就觉得他们这交接肥皂太特么扯淡了,于是开始脑补:阿成神秘失踪,他消失前将一坨有历史、有故事的肥皂交给了平日里的死对头肖雨,希望他能好好保管者肥皂,最后肖雨不辱使命,保管着肥皂,见到部队领导张一默,将这块重要的肥皂上交,希望能给寻找阿成起到巨大的帮助。这是何等的信任?多么有爱的仇人,多么珍贵的肥皂... 我坐在原地眼睛看着张一默手里的拿的那块肥皂发呆,面部表情时刻写着:我在yy。 估计是张一默叫了我两声看我没回答,一个弹指弹我脑门,把我痛得想骂街! “干啥!”我没好气的怒吼。 “阿成先出去了,他给我们留言说水底有条路。”张一默边说边递过肥皂。 出去了?!我赶紧抢过肥皂,看看阿成这小贱人是如何抛弃朕和众爱卿于不顾,自己先溜了的! 肥皂巴掌大点,上面一串英文难怪肖雨看不懂,大概写的是: 小加尔,我不能呆在这里,我会变成那堵黑墙的,相信我,在路的尽头有一池水,水底有通道可以出去。我在外面等你。 原来这是阿成写给我的。 我从一开始张一默说那黑墙是阿成的同伴就觉得很奇怪,他们之前去的是烟山,即便是死了尸体变异,也不可能说跑到这么远的克托帕西来成精啊。而且从阿成给我说水底有通道到外面的这点来看,抛开他会坑我这种可能,足以说明他非常了解这里的地形以及机关,或者说起码这里这个有水的山洞他是来过的。另外,为什么他说他会变成那堵黑墙?这代表什么意思? 直观的内容我已经接受到了,为什么他不直接给我们说呢,我们也可以快点走啊,这里又不好玩,倒贴钱让我呆这里我都不要。 “但是...他说水下面...这水有多深?”我们这次是来登山的,不是来潜水的,如果这水过深了或者是通道过长,我们也去出不去的。 肖雨捡块石头打水漂,石头在水上弹了一下第二下就沉了,他有些尴尬的拍拍手上的灰,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 张一默已经叫来两个壮汉带上手电去水里看下情况,一路上我们抱怨那些防水袋麻烦,现在终于觉得这是个明智的选择。不过,现在联想起一切,总觉得是阿成一开始就预想到我们会走到有水的地方,所以才给我们灌输爬山也要防水的这种意识,我觉得他就恨没告诉我们爬山要穿潜水服,背氧气筒了。 两个壮汉潜入水里,光柱逐渐在水面消失...这尼玛深得有些过了吧?!得有十几米吧!我是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是我这个伤员还少个肾,要潜到十几米那么深然后找通道,而且还不晓得通道多长,这样我都基本要死要死的了,还出去...阿成他其实就是想整死我对吧没错吧!? 我心里嘀咕着,水下那消失的光柱慢慢又亮了,两个人慢慢往上浮。前后时间不到一分钟,看来他们的身体素质确实好,要知道水越深,压强越大,一般在水里待过的人,不管大人小孩,都有一个感受,就是水没到你哪里,你哪里就会觉得挤得慌,没到胸口了就会觉得有点喘,这就是压强。按照正常人,他们那么快潜了那么深,已经很了不起了。 眼看两人还有两三米就出水了,肖雨赶紧上前去迎。可是,这两人怪怪的,勾着背,张开手,埋着头... “卧槽!出事了!”肖雨甩手一拍大腿,转头大喊:“快来帮忙!出事了!” 第十八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除了我这个伤残意外,其他人被肖雨的惊呼召唤过去,我放出7号故技重施,让它跟过去一探究竟。 几名壮汉和肖雨将水里浮上来的人拖上岸,几番抢救,终于听到他们的咳嗽声,大家心里总算是踏实些了。 张一默上前询问水下情况,其中一人比划着说:“水下有东西,像鲎,那螯一下能抓住我们俩,我俩下到一半就被那东西抓住往下拖。” 鲎?!我记得这东西不是浅海两栖吗?怎么会在这山里的深水坑里? 那两人继续说:“那东西水里面还有好多,个头很大,这水就像是没有底一样,我俩被那玩意儿拖到一半撞上了一根钢条,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好嘛这水塘里面是养鲎的呀?卧槽!什么爱好?能一螯抓住这俩壮汉的鲎,那得是什么鬼?!不是规定了建国之后就不许成精了吗?我们还能不能下去了?还能不能出去了?其实真实情况是阿成已经被那鲎给吃了没错吧!? 7号可以踩水,但是进不到水里去,它只能走到水面中央往里面看。不知道它看到什么,头歪过去歪过来,好像非常入迷一般,最后干脆双前爪交叉的趴在那里看。 这边其他人将救起来的两人扶到一边,检查有没有别的受伤的地方,肖雨和张一默则过来蹲在我边上一言不发。 “怎么回事?”我问。 张一默挠了挠头,皱着眉说:“可能...我们要吃几天海鲜了。” “啥!?”我和肖雨一个没接住,被张一默这思维瞬间k.o,这什么逻辑?他打算把那东西弄上来吃了? “你知道那东西有多少吗?你知道那东西有多大吗?能一螯抓住俩壮汉的鲎,我觉得就我们几个人估计都不够人家一顿饭的,你还想把它们都吃了?!”我冲张一默大吼,那边正在玩医生病人游戏的壮汉们都停住手,看向我这里。 “你吼什么?”张一默不慌不忙的说:“我就是开个玩笑,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再说,我们饿了怎么办?不还得把它们捞起来吃了吗?” “大哥,这时候咱就别开玩笑了,我们自己都快成个玩笑了。”肖雨彻底被张一默这种迷之幽默折服。 张一默无赖般的躺在地上翘着脚,双手枕在头下,眼睛看着洞顶。 这算个什么意思?等死? 我烦躁不安的搓着手上的戒指,心里把雾城23个市辖区,11个县,4个自治区的所有街都骂了一遍。可是在我如此强大到不可抵抗的语言能力面前,7号还是在那水面上看,犹如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到底是什么吸引它看得那么入神?我心里那么喊它,它才像猫一样不耐烦的甩了两下尾巴。卧槽,它该不会是看上那水里的哪只鲎了吧!?种族不同怎么恋爱? 肖雨见张一默一副放弃抵抗享受人生的状态,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内心焦急但是也想不出个头绪,就跑到壮汉那边去帮忙了。 捞起来的两个人没有大碍,只是头上明显撞起了大包。 “嘿,你说那玩意儿吃人吗?”我用还能动弹的一只脚去踢张一默。其实我只有之一腿骨折,和一只手腕扭伤,但是全程下来,先是我们小分队集体生幻以为我基本可以高位截肢了,所以各种护着罩着我,后来是张一默认定我是个靶子命,我动一下都有可能躺枪,所以又是各种悉心照料我。事实上,你给我个拐,我还能自己走出好几里地去。 张一默被我踹到用来当支架的那条腿上,一下打滑,整个人往左边扭过去。他赶忙用左手撑住,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不耐烦的问:“干什么啊?” “我问你水里那玩意儿吃人吗?”我重复了一边问题。 他扭头往水池那边看了看,然后又躺下双手枕在脖子后面,不过这次他换了个方向翘脚,免得我又踢到他。接着就用那种魔都特有的语气加方言普通话回答我:“鲎是肉食动物好伐啦,侬搿个人真是戆噱噱。(鲎是肉食动物好不好,你这个人还真是傻不拉几的。)” 嘿呀我去!他骂我?! “你简直是欠调教!我给你缩!你现在搞快点儿给我想哈啷个出切,不然我今天,哦不,是等一哈哈儿斗把你烤来次老你信不信!”雾城的椒盐普通话我还是会的,说普通话讲英文都是很辛苦的,最舒服的莫过于自己熟悉的语言。我凶狠的指着他吼着,那边肖雨本身就是雾城人,我用这种腔调说话他都能听得懂,然后跟着起哄隔空吼着:“吃人肉哟!巴适得板!” 张一默白我一眼又坐起来,从包包里翻出我们的风向标——笔记本,然后翻到第一页递给我看。 我接过笔记,看到上面字迹有变化,原本潦草的笔记在这一页第一段忽然变得清秀,很明显这段字迹必须是个女的。笔记上是这样写的: 有时候,我会希望就和你呆在这里,就像一场逃亡终于找到了栖身之地。如果你真的非走不可,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不管多久,不管多远,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这是情书?沈爷的女朋友?可我明明记得这开篇第一章是笔者2000年的探险笔记啊。这是怎么回事?拿错了? 我皱起眉头将笔记递给张一默,不解的问:“我之前看着笔记的时候怎么没看到有这么一段?” 张一默敷衍的点头,将笔记摊在腿上,然后拿来我们自己的记录本和笔给我。我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行为整蒙了。 “啥意思?” “写下来啊。” “写啥?” “你刚才看到的内容啊,议成现代文字写下来。” 张一默说完坚定的看我,另一只手有将摊在脚上的笔记本再次递给我。 “啊!?你看不懂?”我惊讶的反问他,不出意料的他点头了。 卧槽!又是那些他们看起来想符号的字。 在文字这个上面,我一直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如果是另外一种文字而恰好我认识(且不说我为什么会认识这些文字,我也不知道。),那起码我能分辨出它们是一种不同的文字啊,但是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次我看到这些其他人看来是符号的东西,都会分辨不出它们和我认识的文字有什么区别。 张一默似乎以为我要翻译很久,于是起身去溜达了。不过一小段文字,我两下就写完了,然后叫他过来交给他看。他纳闷了,歪头再看看笔记,然后问我:“你确定...这一本就这几个字?” “啥?!一本?!”我眼睛瞪大,不能相信的看着他。之前我就算是把笔记翻遍了也没有说有一个字是他们不认识的啊,这怎么就变成一本都要翻译了?我赶忙翻看笔记本里其他的内容,果然,这些内容和我们之前看到的那本笔记完全不一样。“这是我们之前的那本笔记吗?不会是掉包了吧?” “按道理说,它一直都被我带在身边,被掉包的肯能性很低。”张一默拍着他的登山包,表示安全系数高,老板可安心使用。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里面文字不对的?”我问他,一路来,在上面山洞里我们也翻看过,怎么现在就变成内容完全不一样的笔记本了?“会不会是阿成?”我忽然想到了阿成。 阿成失踪,肥皂指出路,对地形熟悉,对山洞内那些怪异生物了解,这些都让他显得很可疑。按道理说,他应该是和我们一起第一次来到这座火山的,不管他有多少经验,也不能未卜先知啊。所以他掉包了笔记这一点我觉得可能性很大。 “之前我上去踢他们的时候看,因为自己的包没有背在身上,所以想确认下我包里的笔记,顺便看看能不能从笔记里找点提示,结果打开一看就成了你看到的这样,那时候情况紧急,就没说。”他一边说这一边用手摸着下巴,几天没有回到地面好好洗澡的男士,下巴上冒出了胡须。“你看下笔记内容,然后翻译出来,看看这里面讲的是啥。不要着急,我们有很多时间。”张一默回答我的疑问,只是...难道他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呆一天就会消耗一天的物资,我们已经在这山里多少天我自己都快不记得了,食物哪里还供应的上? 我不理他了,抓紧时间进行翻译,张一默起身过去找肖雨,在壮汉那堆里商量着把水下面的玩意儿弄起来吃吃。 “大哥,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啊,即便是要抓,我们上哪儿去找网啊?这里求都没有,全是石头,我们总不能用石头砸死它们吧,这玩意儿不科学啊。”肖雨对张一默的破天荒想法实在是不能苟同。 壮汉们不说话,张一默看着被捞起来的两个难民,允许他们介绍下水下环境。 “少爷,那水里面不晓得有多深呢!而且绝对还有别的东西混在里面,不然那些鲎那么大,他们吃什么。”掉下水的其中一人想阻止张一默。 张一默找了处高一点的石墩坐下,手指在石墩上敲击,眼睛望着水池中央,满心疑问的说:“鲎是浅海两栖,这水池那么深,而且又不是海水...难道它们不怕淹死吗?” 我在一边翻译,听到张一默那说法瞬间笑喷:“哈哈哈,侬刚侬戆伐!那玩意儿那么大,这按照体格上算也是浅水了,不过两栖...可能就是它们是不是会爬上来吧...” “哪能侬一在桑黑屋刚了噶好?(你真聪明,老大以后小的我就跟你混了。)”张一默一解愁眉(其实就是犯二),乐呵呵的给我隔空回话。我白他一眼,继续翻译。我刚刚讲的可是真的,万一水里的东西真是要上到这岸上来,那好啦,我们就可以收拾收拾准备投胎开始下一轮人生啦,所以现在应该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才对。 7号任然独自湖面成双,我想叫它过来帮忙看看这笔记有什么蹊跷,可一抬头却看到它那一身熔岩装豁然立在水池上空,脚尖平齐水面,双臂微张,低头看着水里,似有火系大法师挑战水系大法师的气势。 什么情况?! “7号!7号!”我心里小声唤着,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看来...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掀起,空气中似乎充满了火药味,而那边一群傻逼居然还在打算捞水里的东西起来烤着吃。我双眼全神贯注的看着那水面,眼神里装有千军万马的气魄,心里默念着:观众朋友们,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接下来看到的已经不是一场比赛了,而是一场屠杀。接着,我嘴角上扬,一副傲视一切的表情里,带着一丝慵懒和轻蔑,自顾的看着手指甲。可以说,王者,就要有如我一般的气势、气魄、气质、气...,反正就是:谁来都是死!这种状态才可以压得住场面。 “你!”7号肯定是察觉到我强大的气场已经开启了,他站在水面上扭头看向我。 我充满信任的眼神里带着坚毅,直直的看着他,我知道,骑士出征前,需要得到王的祝福。放心吧,我将给你我的祝福。 “你特么有病?尽想些有的没的,屎吃多了吗?你再念会我就过去打死你你信不信?”7号暴怒冲我喊到。 7号,神的记事本,世间特别的存在。只是它此刻好恨呐,它恨为什么,会遇到一个像我这样的一个神经病。我被他一吼,瞬间乖乖的低头继续翻译。 “我就跟你玩会儿,你咋一点都不配合?谁让你在那水池上面看那么久。”我有点抱怨,心里嘀咕着。 “哦,你说这个啊。我给你说我发现个事情!这水里有个人,长得可好看了,他一会变成狗,一会变成人。没想到过了快一千年了,我还能在这个世界上看到这么好看的人。”它暴怒的情绪忽然变得欣喜若狂,扯着嗓子回答我。 卧槽...结果这货...居然是在照镜子...那堆夸自己夸得那么明显的话是怎么回事?难道神都喜欢拐着弯的夸自己吗? “我不是神,我只是个记事本,是一个有实体的记事本。另外,你的意思是说,水里那帅气无比英姿飒爽的人是我?哎呀哎呀,我哪里比得上,你真是会说话。”它一边说还一边变成狗娇羞的用双前爪捂脸翘屁股。卧槽,这风骚的体位...我的手是怎么了?怎么不受控制了?听!地上有块石头在召唤我...不行了,我控制不住我的手了!手要去捡那块石头了...捡起来了!完了完了!手莫名的抬起来往后扯去!这...这是肿么了!有一股力量在我的胳膊上不断充斥、充斥...不行受不了啦!手爆发了小宇宙,将捡起的石头猛地扔向水池中间!瞬间,一条美丽的抛物线划过湖面航空,直直砸在了7号脚下的水面上,然后破开一道口子溅起水花,原本平静的水面一下泛开层层波光。 “你这是妒忌!”7号看看自己美丽的倒影被我弄得扭来扭去,便无心再看,转头走过来我身边换成熔岩铠甲装在我旁边盘腿坐下。它本来就很巨大,即便是坐下,也高出我好多。“我给你说,那水平静了,我去照,还是好看。” 我懒得理他,把手里的笔记往它边上一方,说:“这笔记之前不长这样子,之前的字都是现代文字,可是张一默说他之前在那洞道道里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字就已经变成这样了。我怀疑被人掉包了,但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出去,我就想看看这笔记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助我们出去的内容。我刚大概看了下,基本就是一个日记本,没找出什么端倪啊。” “我看看。”7号拿起笔记开始翻,我侧身稍微挡住一些,免得别人看到一个本子自己在空中翻页,那样他们肯定以为我是什么巫婆,然后把我烧死什么的。 7号看得很快,三下两下就看完了,看来果然是同类产品,兼容性很强嘛。 “这本子里面讲的是...一个女人的一生。这个女人和自己的爱人逃离了她们生活的部落,来到一座大山中,可是她爱人身负使命不得不离开,所以她一直在等她的爱人回来,谁想却等来了追兵,于是女人开始修建防御系统以抵御外来的入侵。这样的修建,一做就做了七十多年,然而她时刻都担心自己的爱人会回来,所以在防御系统中还留存了一个很隐蔽的可以与外界相连的通道。只是,后来直到她沉睡了,她的爱人还是没有回来。”7号合上笔记,手杵在腿上撑着腮,接着说:“这本笔记里面大部分是记录的这整个防御系统里的各个细节,这个防御系统非常庞大且精妙,而且如此巨大的工程量,想要一个人完成,那是普通人做不到的,必须得是班卡布卡才行。所以,这本笔记的年头,绝不是我们看到的这么新。” 内容我都看过,不过我理解不了笔记上那种奇怪的计算方法和公式,它和我们现代文明已知的计算方法完全不同,我看不懂,所以只能是走马观花的翻阅,而当7号给我讲出来,我知道它肯定也能懂那些笔记上特有的公式,既然它懂,那么就有机会实施。此刻我觉得我手捧圣物,倍感神圣。 “我去!这玩意儿这么厉害的?!这里面是不是就算是蓝图了?我是不是正拿着什么史诗级别的物件?”我小声感叹道,两眼放光的看着这本子,双手都有些颤抖了。虽然在最开始出发前,阿成是说过他们发现了足以影响世界的文明,可当时谁信啊?直到现在这东西真真的捧在了我手里,我才明白那种内心的澎湃。 “可,这对我们出去有什么帮助吗?”我话锋急转,毕竟再牛逼的东西,不对路子还是没用啊,我们继续呆在这里,那过不了多久就会连活着都成问题了,哪里还有机会将这发现发扬光大去? “按照这上面的描述,我猜想,它应该就是这座山没错了。”7号环顾四周,然后下了结论。 就是这座山?! 这是什么样的福利?等于说我们手持通关蓝本?苍天啊!大地呀!经过这么多磨难,你终于开眼啦! “张一默!张一默你过来!”我兴奋的吼叫到,脸上的笑估计是这辈子最灿烂的了。 张一默不明所以,愣头愣脑的就过来了,坐到我旁边等我给他说事情。 “我们或许能出去了,这笔记有可能是介绍这整个山里面所有机关布局的。只是目前我对它上面的有些东西还不太理解,所以解读完全大概还需要花些时间。”我兴奋的一扒拉全部给张一默说了,但是他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只是像问“你吃饭了吗”这种语气问我:“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们能在这里呆多久?”我低头小声问,眼睛不看他。我不知道我能花多少时间理解这些东西,但是7号在,他能看懂那就代表我有一个蓝图翻译员,而我只希望了解我们现在真是的处境。 “如果你同意我的想法,我们可以在这里生活很久。只是你的腿必须尽快得到治疗,这山里面环境复杂,万一感染,后果不堪设想。”张一默认真的回答我,而且他还在坚持要把那水里的鲎打来吃了,我拧不过他,只能选择忽略这个话题,反正在这里,在我找到出口之前,不管是鲎吃我们还是我们吃鲎,这就是最简单的一个弱肉强食的情况,为了活下去。 张一默认为我默许了,赶紧起身带几个壮汉去将墙上那些藤蔓荆棘一点点砍断,然后过来用石头搭了个圆灶台,接着开始生火。我们身上有专用的户外点火器,不需要什么钻木取火。由于藤条不是干的所以,他们将一些破得不能穿的衣服丢在一起,浇上打火机油,然后点火,再把藤条慢慢丢进去。 就这样,洞穴里燃起了熊熊火光,比起之前的数根光柱,现在我们的视野开阔了许多。这洞里墙壁上有藤蔓植物,顶上也是,而且似乎还结了果,一个个绿油油的跟西瓜一样大的果子在那些藤蔓上挂着垂下来。地面是往水池方向倾斜的,但是水池跟前的地颜色要深很多,可能是水侵泡的原因吧。除开这个,水本身还算清澈,只是可能里面太深,我们又不会飞,所以也看不到个啥。 现在,他们把衣服裤子都脱下来烤干,自己身上就穿个内裤。7号和我在这边小声说话,我手里的笔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他们那些健硕的肌肉。肖雨属于瘦弱型的,在这么多壮汉面前他就像三毛,而张一默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什么,但是这衣服一脱掉,全身就没有一块多余的脂肪,各种肌肉、沟线,该有的全部都有。 我已经在心里面鼻血直流了,7号实在是受不鸟我这如洪水般的心里独白,咳嗽两声说:“我们做正事好不好。” “怎么做?”我擦着嘴边的口水回头问它。7号站起来,走到一处矮石墩旁边,伸手一挥,那石头上就出现了一片蓝光,就像电影里面那种数码投影那样。 “高科技哟!”我惊讶的嘴都合不拢,大拇指竖起来像个灯泡。“果然你是个多功能媒体播放器和办公软件的结合,还能放投影的!你手心里有镜头吗?” “我是记事本,能够接受大部分被记录下来的笔记,然后继承它们的记忆,恢复出一个大概的轮廓,只是这还是在我的理解基础上,如果我不能理解,即便是继承了记忆,由于理解的差异性,我所恢复出来的轮廓也有偏差。”7号尽量挑简单的方式给我解释。 “哎呀,我懂,就是格式兼容问题嘛,哈哈,原来你是个电脑系统啊。”我好像掌握了什么新鲜技术,嘚瑟的看着他。 “电脑系统?那是什么?”7号一身熔岩铠甲歪着个头的问我,那样子说不出来的萌,哈哈哈。 “唉,没什么啦。”我摊摊手问:“你现在恢复出来的是个什么轮廓?” 7号回头继续看它面前的石墩,那投影仪技能再次开启。“笔记里描述这里的形象我想试试把它们恢复出来。” 那投影画面里是一个高40公分、直径约80公分的喷泉花盆,盆里向上伸出一只越60公分高的手臂,手心往外喷水,花盆外面雕刻着如波浪一般带着点点秋叶的纹理,映衬着盆里源源不断往外溢出的水,波光粼粼,画面非常生动。花盆被放在一个直径1米左右的小水池里,周围被巴掌大的卵石围成个圈,然后还支了一条渠渠通向那边的大水池。在小水池和喷泉花盆周围,附着生长着些爬藤植物,上面开着浅蓝色花,可能是因为光是蓝色的,所以觉得花也是蓝色的,样子像喇叭花。 “这是什么?那时候的防御系统怎么跟谁家后花园一样?”我看那喷泉花盆样式特别,花纹灵动,周围环境宜人,这肯定是花园。 7号手一收,空中投影效果就被关掉了。他走到我跟前,然后对着我这块地方进行投影。瞬间我被那蓝光光照着,感觉像是在拍x光片一样。我低头看看周围,这里地上出现了绿草地,草很细小,就2、3公分高,上面是还有小小的晶莹剔透的露水珠子,草里混着些小花,多么生动的景象!我是画画的,对于美好的事物总是爱不释手,不管是谁,什么事情,什么时候,我总能看到它美的地方。所以一直以来,我都非常感谢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这个世界让我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美,而眼前的这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草地,对于我来说,它和壮丽的日出月陨是一样重的。 我伸手想要去摸一摸那些草,7号无奈白眼我:“这些都只是继承的记忆,你触碰不到的,看看就行了。” 它这一说,狠狠我将我拖拽回现实,我没好气的嘟着嘴斜仰着头用眼神责怪它,7号无奈的耸耸肩。我回过头来继续看看这简单平静的草地,忽然一只萌翻了的巴掌大的毛茸茸的兔子蹦蹬蹦蹬的跳过来我跟前停下,踮着脚用鼻子嗅嗅空气中的气味。我脸上估计都笑烂了,伸手假装和它打招呼的去拉它的前抓,结果刚一碰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嘭”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炸了,推出一股强大得要吐血的气浪,将我和7号推出五六米外,我瞬间掉进水里,然后...就俩眼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我是躺在一只巨大的狗怀里的。不用说,肯定是7号。我晕乎乎的坐起身来,转头就看到7号那张逗比脸,伸手就去扯它胡须。7号被我扯得惊叫唤,痛完了才反应过来是我醒了,然后一个爪子拍向我,差点没把我拍成肉酱。它跟我说:“这下扯淡了。肯定是刚才被什么炸开了空间口,其他人看得到我了。不过估计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只是在这期间你不要提我,就当不认识好了,免得尴尬。” “卧槽,你说那么大声别人能听不见?”我去,这一觉醒来就会发生奇怪的事情。 “我说话他们又听不到,我跟你之间是思想共鸣的交流。” “思想共鸣?!你说的是同调率吧!你以为我们cosyeva啊?!你是初号机吗?我不是真嗣。”我越来越不能理解我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底身处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7号懒得理我,起身走到一旁继续躺下睡它的大头觉。 他巨大的身子挪开之后,我的视线开阔了,这洞里似乎变了一个样,脚下踩的不是石头,是绿绿的草地,洞穴中间立着两根柱,非常类似希腊柱,直直的连接着洞顶和地面,但是样式却不对。那边大水池边上有三个之前看到的那种带花盆的喷泉,洞穴背后靠墙的地方有一处凉亭,风格也非常希腊。在爱透看看顶上,之前我以为是藤蔓结的那些果实,现在一个个变得煞白通亮,将整个洞内照的一清二楚。所以,其实这里的修建者就是古希腊人吧?所以班卡布卡就是希腊人吧? “才不是。班卡布卡只喜欢完美的事物,你们后来人类懂什么?”7号看我小瞧了它熟知的年代和文明,有点不高兴。 “好啦好啦,我随便说说,你继续睡。”我对着他背影白了一眼。 张一默和其他人被这莫名其妙的环境吸引,已经在四处检查了,我喊了一声,他们就过来了。 “小加尔,你怎么样?”不出意外的还是张一默最先开口。 “我没事,这里是怎么回事?”我刚才晕过去了,所以想先确认下后面的剧情。 “刚才一股不知道哪里的气浪打出来,将我们全部撂翻,随着那气浪走遍整个洞穴的,就是眼前这般景象。我们好像到了另外一个空间,这里的一切都不一样。”张一默简单的讲了下这景象是怎么来的。 肖雨在一旁扭头看着7号的方向,用一只手指着7号的背影问我:“加尔,那只狗...额那只狼...它会不会吃了我们啊?” “额...忽略它吧。”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随口一说。 张一默也望向7号的方向,只是他脸上带着笑容,“那应该是只哈士奇吧,不过长得真大。刚才你掉到水里,我们想上去捞你起来,结果眼前景象一变,一只硕大的狗就已经冲向水里将你叼起来了。那时候我还担心它会吃了你,结果它把你围起来就睡觉了,所以我认为它是在保护你。”他说到这里,转头按我,高挑一只眉的问我:“要不要过去和你的救命恩人打个招呼啊?” “哈哈,还...还是算了吧。”我苦笑摆手推脱,认真打量起这里的环境。除了风格很古希腊以外,大水池那边墙上的洞口也变了,洞口凸出来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圆形平台,围着一圈栏杆。 “观景阳台?”我脱口而出,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有人在山内对着一个洞穴修一个观景阳台? 肖雨听见我说的话,茫然瞪大眼睛问我:“什么观景阳台?你被水泡傻了?” 我懒得理他,自己皱眉继续观察那洞口平台,心想会不会只是一个平台,然后又楼梯可以下来的,但是那整面墙我都看遍了,没有任何门口暗道。 张一默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到了我们下来是的那个洞口,然后结合我刚刚说的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快速的四处打量,然后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之快,我和肖雨还有其他人都没明白过来,我甚至以为他什么上身了,连忙喊“阿成快去拦住他!”我话音刚落,才想起阿成早就走了。旁边肖雨有些气愤的白我一眼,转身准备跳入水中,正巧赶上张一默又从水下上来了,他马上停下,等张一默过来。 “发病了还是咋地了?忽然就一个迷瞪跳下去,你是要去当鱼食儿啊?”我扯着旁边壮汉站起来,单脚蹦到张一默跟前用手揪住他的脸甩。老人家说,如果被那什么上身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弄疼他,疼了他就有自我意识了。 张一默被我揪得不要不要的,又不敢推我,只能扯开我的手,然后自己顾的揉着脸。“我是下去看看水里是不是也有变化。”然后他边说边往岸边走去,我就抓着他胳膊单脚又蹦回来了。 “你看到了什么?”肖雨关心问题的重点。 “我在想,”张一默盘腿坐下,大伙都围在一起,等他接着说。“我在想,这里可能是一个监狱。”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 为首的肖雨更是不能理解,他扯高了嗓子说:“你特么逗我?监狱长得这么漂亮的?那我特么愿意永不越狱。” 张一默轻蔑的看着他哼笑一声,说:“你懂什么,只有懂得美的人,才懂得这监禁的艺术。” 肖雨被张一默这句话说得满脸囧样,他不以为然的说:“你就扯犊子吧,谁特么没事欣赏犯人啊?你以为拍片呢?” “低俗。”张一默不耐烦的扭过头。 “所谓的‘监禁的艺术’,这种东西不是你想的什么岛国爱情动作片,而是被监禁的人,内心逐渐走向绝望的变化和重生开走向衰败乃至死亡的过程,观察者欣赏这种美,就如同我们将萤火虫囚禁在罐子里,看着它无助惊恐的乱撞,直至最后萤光熄灭。”我把这个更东西说给满脸不信邪的肖雨听,这时候他才似懂非懂的愣住。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被关起来了哟?”肖雨等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张一默看肖雨终于了解了一点我们现在的处境,又坐正了继续给我们说:“刚才我到水下看了下,没有潜到之前那么深,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水下的岩石是之前的上面我们遇到的那种黑山石,这水底的黑石上面也刻得有之前那些符号。这说明这水下和上面的洞穴也有可能是通的,你们知道,那洞穴里面诡异的东西太多,我们不能贸然在水底下寻找出路。” 我现在终于知道刚才我说“观景阳台”的时候,心里有的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你想,如果有人在那个地方站着看我们,那我们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那么如果他看到我们死在里面了,肯定会要清理我们的尸体免得熏臭了他这里高档的装修。也就是说...不是有人进来收拾,那就是原地处理。这里没有门,进来就出不去了,那能收拾我们尸体的,必然是池里的东西。 “鲎...吃死物还是活物?”我瞬间明白了什么,满脸惊恐,瞪大眼睛问张一默。 “饿了,只要是肉就吃。”张一默满脸微笑自信的回答我。 “那...你觉得它们现在饿吗”我看着张一默,一只手指向池边。 勉强恢复平静的水面上,一个灰色光滑的供圆慢慢浮出来。 同时,远处的7号已经站起身,面向我们,双眼中露出恶狠狠的嘲笑。 第十九章: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水面那块供圆,不用说,肯定是鲎了。而身后默默崛起的7号,它那种我从未见过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让我觉得我们已经是两头巨兽的囊中物。只是没想到7号是个叛徒!果然之前它湖面成双是在和水里的鲎暗中联盟,好把我们一网打尽。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所有人都非常小心警惕,由于之前其他人都将湿了的衣服脱下来烘干,所以此刻他们赤身站在这洞穴中间,没有武器,只能握紧双拳张开肌肉,看着就像斯巴达人一样,随时准备开启一场生死搏斗。 张一默给壮汉们使眼色,意是两两背对,互相留意前后动向,壮汉们心领神会,马上整个阵势变成两两相背,肖雨落单,只得自己一人双腿一前一后半蹲马步,两只眼睛不停地观察四周可以掩躲或者可以用来攻击的东西,而张一默...他人交代完之后,就盘腿坐在原地,开始逗7号... “7号,咋回事?”我心有不甘,7号一路过来对我不错,它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背叛我。但是它是神的记事本,我误打误撞烧了它房子,它才被逼无奈从了我,所以事实上也没有背叛一说,而且如果我死了,它也能获得自由,这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你不是都已经断定我和那水里的东西暗通合谋了吗,现在还来问我干什么?”7号别扭的白我一眼。好嘛!这家伙肯定没叛变! 我心里算是一块石头落了一半,那它恶狠狠的眼神肯定是盯着咱背后这东西了。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鲎属于浅海生物,这里不是海边,水也不是海水,它怎么能生存下来的?带着疑问我再次看向7号。 它那恶狠狠地嘲笑终于得到解释,一脸瞧不起的看着我身后的东西,说了俩字: “鲎虫。” ... “鲎虫呵...”我脑子里面瞬间吐槽爆棚,“原来是鲎虫呵...” 旁边一副神情戒备的肖雨赶紧上前问我怎么了,我甩开他的手,自己站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的蹦到那池水边。水里那灰色供圆已经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除了一大块像王八壳子一样的头盖骨还是什么,就是脸中间的一只圆不溜秋的眼睛。小黄人知道吧?就像里面的卡尔,单眼睛的那只。 在场的人都紧张的看着我,深怕我随时激怒那洪水猛兽,肖雨更是想跟过来,这王八盖子身后尾巴一拽,把他吓了一大跳,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伸手去扶那东西滑不溜秋的头,这个举动又让大家一惊,我也懒得解释什么,开口就来:“鲎虫是吧,你特么吃屎长大的吧?想吓死谁啊混蛋?你特么的之前住核电站附近吧?受辐射干扰变异了吧?草!你特么是恐龙时代那只吧?冰河世纪的时候太冷了才躲进来取暖的吧?知道现在已经和平年代了吗?联合国规定你没看啊?不许成精你不知道啊?我们这么多宇宙级强力战士在这里,你特么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胆敢上来露脸?你信不信那边那只狗分分钟把你咬得稀巴烂?你说你这个物种进化的时候怎么想的,啊?一直维持几亿年前的基本模型不累啊?你以为你是鬼马小精灵卡斯波尔啊?还是你脸被驴踩了啊?找了什么个千年王八的壳就套脸上啊?草!赶快给我道歉!” 我一口气连踢带踹的冲那玩意儿一顿骂,大伙都傻了,脸上一个个都像戴着憨豆面具一样,内心活动全是问号。忽然一阵有节奏的震动声从人群中发出,大家迅速看向这声音的来源——张一默,接着又是一堆憨豆面具齐上脸,张一默真乃神人也,居然能在这么紧张的时候,睡着了!还打呼!! “我都遇到了些什么人啊...”肖雨快要崩溃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仰天长啸。 差不多十秒钟,大家伙才慢慢的恢复神智。7号走过来跳到那巨大的鲎虫背上闻闻嗅嗅,肖雨去火堆旁找衣服穿上,我抓着壮汉走到张一默跟前,然后一巴掌把张一默拍醒。 这货估计也不是经常被人拍,瞬间的反应居然是原地滚出去半米,然后一个翻身准备战斗,定睛看是我,这才直起身走过来。 “你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问他。 “你开始骂了两句我就瞌睡得不行了。”他打着哈切,看着那边的鲎虫,眼神里任然有一丝戒备。“它这么大,总感觉不对劲,我们还是小心的好。” 我不以为然,心想现在我们有通关蓝本,不管这里变成啥样,我们都可以以图纸办事。于是我回去找那笔记,却发现,这笔记已经被当时那一下炸得稀巴烂了。 这下好了,扯淡了!通关蓝本,获取失败。 “咋办?!笔记被炸烂了!”我心里喊着7号,它是这里唯一一个看完且看懂那笔记的,它又是个超级多媒体办公系统一体机,会不会聪明的先备份一下呢?我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它身上。 “哦...”7号任然在那鲎虫背上踩来踩去。 “你还记得内容吗?我们怎么出去这里啊?”我焦急的问。 “我...想想啊....”7号这才停下来,然后认真回想。只是...回想你妹啊?! “你没另存为啊?”我难以理解这么基本的常识:重要的东西要多备份几个以便突发情况,这种事情它难道不知道吗?! “另存为?什么意思啊?”7号歪着脑袋看着我。 “唉,你别管啥意思了,你就说你还记得不?”我似乎有不好的预感。 “不太记得具体内容了,刚才爆炸的时候有一部分继承的记忆也被炸碎了...就记得这女的很爱她爱人。”7号皱眉认真回想,然后给出了个答案。 “你...就记得个这?!其实你是被炸傻了吧?!”我彻底被打败了,到底为什么只留下根本不重要的部分啊喂?! 我懒得理它,背过身来,内心那种不安感冉冉上升。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我看看其他人,都开始自由活动了,他们还满心想着只要我看懂了那笔记,我们就能顺利通关...可是...唉。 我坐在原地,焦急的用手搓着额头。经过这么多事情,我们都活得好好的,我相信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所以我一定不要急。 我摸着腰间,将别在衣服里面的盒子取出来,打开拿出一块糖塞进嘴里。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可以缓解压力。 一边吃糖,一边想着那个人。我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再遇到他,虽然我穷其一生都希望能找到他,但是能再遇到就非常坚定我的决心了。就像那笔记里的女人,她不也是在等待她的爱人回来吗?为了等待她爱的人,所以她必须活着,这才有了修建防御系统的想法,而且她非常厉害的一个人全部完成。所以爱一个人,有时候才是活下去的最大的动力。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我忽然觉得这句诗好贴切,忽然感伤的念叨。 “怎么了?思春了?”7号冷不丁的走到我跟前坐下,然后神色戒备的说:“那边那个虽然是鲎虫,但是身上的气味有点像之前我们遇到的那堆尸体,我记得你们有人说那些是改造人。看来这里也不太平,你们最好打起十二分精神,这次这些可是活物,而且还是有思维的活物。” “啥?!又是那些东西?!我的妈呀!”我刚刚放轻松的心情瞬间又被7号说得紧张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一路上来遇到的那些巨大化的妖怪都会虚闪,而洞里那些失败的改造人都非常臭,且不说它们正常的时候有多少攻击力,且不说它们是法系还是物理系,就单说那臭味,就足以让人吐半天的了。现在这里又出现一个巨大化的,又是改造的,还是有思维的活物,看来这东如果也被改造了,应该算是成功案例吧!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它的攻击力如何,更别说那一池子里面全是这东西...我忽然觉得我们面对的是高等级的精英怪!一定不能起正面冲突。 “你还没告诉他们?”7号看着那边已经开始在池子里游泳的欢脱的人们,无奈的苦笑头。 “我...”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这种时候就应该及时告诉大家我们的处境,好让每个人都有战斗意识。但是我又觉得这是我没有保护好笔记导致的,所以我应该负起责任来,一路上全是大家保护我,那么这次我必须要想想办法让大家安全离开这里。 “你这种想法会害死他们的,除非你已经有了很好的方案。”7号认真的说。 “我的方案...我想不出来。”我眼睛死死盯着地面,愁眉不展。 7号不在催我,看我我手里的盒子半开着,闲聊的问我:“这里面是什么?”我被它转移注意力,看着手里的盒子,莫名的心里一暖,笑起来,说:“这是别人送的,是糖。你吃吗?”7号虽然是另类存在,但是现在就像它说的,空间被撕开口子,它可以触碰到我们触碰的东西,所以吃东西是可以的。它点头说:“来一个尝尝。” 我从盒子里取出一块白兔糖,去了糖纸喂到它嘴里。它吃着糖,看着远处的火堆,感叹的说:“真甜,和透纯一样甜。唉...”说着,它略带伤感的低下头,嘴杵在地上,叹口气。 “怎么了?透纯是什么?”我看它可能是想起了原来生活的那个时代,略感悲伤了。不过话说回来,7号到底是生活在哪个时代的我一直不知道。“对了,你到底多少岁啊?” 7号耳朵动了动,眼睛看着地面,嘴巴嚼着糖吐词不清的说:“按照你们的计算方法来算,我应该...600亿岁了了吧。” “你放屁!我们这颗翠蓝翠蓝的地球也就46亿岁,我们整个宇宙形成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也特么才不到140亿!你给我说你特么哪里来的600亿岁?多出来的那些年你是在传说里活着的吧?!”我脱口而出内心抑制不住的吐槽,这7号开玩笑也太不靠谱了,你逗我呢!? “幼稚的人,存在的形态完全不一样好吗?”7号猛抬头鄙夷的看着我说:“你们现在的世界,是被拼凑起来的。那时候神被毁灭,原来的世界也跟着被毁灭了,神舍弃一切才分离出一颗神核,然后把最珍贵的文明保留在神核里面,接着就进入了休眠状态。后来真神把神一点点拼凑起来,希望还原那个世界,只是可惜,到现在都没有拼凑出完整的世界,我想,可能永远都不到那个世界了。” 我听完它讲的故事,非常震惊!原来...这只狗想象力这么丰富的...看我不相信,7号不想再和我多废话,再次低下头嚼着糖。 其实不管它是神经错乱也好,或者是大话王也好,但肯定它所熟知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这个世界里,它真的像是孤寡老人,无人问津。我误打误撞也好,命运安排也好,遇到了它,我就是它的朋友,它既然把我当做家,那么不高兴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 “透纯是什么?”我问它,想让它换换注意力,别那么难过。 “少给我来这套,我听到你在心里面说我是孤寡老人了,我告诉你,我年轻着呢!我永远年轻!”它别扭的转过头去。 “卧槽!你特么要不要脸啊?刚才还说你自己600亿岁了,现在又跟我说你永远年轻?!你要知道,这特么搁古时候,要有人活过200岁,那特么就是妖怪!我没说你孤寡老妖精就不错了,你还跟这儿恬不知耻的说自己年轻,你不害臊啊?”好心当做驴肝肺,我懒得理它! “烦死了。”7号站起身来转个圈,屁股冲我的趴在地上表示生气,同时又贱兮兮的说:“透纯是一种食物,是用乳液和树浆混合然后炼制出来的。” 我看着那“观景阳台”发呆,内心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其他人。“如果是加尔,她会怎么做?”我自言自语的说着。 肖雨穿好衣服走过来。他生活中是很喜欢狗的,可能由于7号忽然出现,又过于巨大,所以他才会一开始有些胆怯。肖雨礼貌的蹲在7号面前,试着伸出手让它闻,这是有好的打招呼方式,不过...肖雨伸出的手连7号的鼻子都遮不全,这种强烈的压迫感,让肖雨坚持了两秒就放弃了,然后他绕道我旁边坐下。 这么长时间以来,自从和张一默阿成他们汇合了,肖雨能单独和我说话的机会就少了,尽管我也没什么和他说的。 “你要不要去火堆那边坐下,我们衣服都烤干了,你去那边坐着,即便不把衣服脱下来也可以暖和些。” 我不太习惯他这种关心人的样子,不是我记仇,而是他肯定接下来就要说什么回去好好找个工作什么的,所以我推脱说不冷。其实真的不冷,因为7号这个熔岩怪在旁边。 “张一默说你可以破译那本笔记,你破译了我们就有办法出去了。那笔记怎么会忽然变成别的字?”肖雨对这个事情有点好奇。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不过现在遇到了点麻烦。”我还是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你叫张张一默过来,我们三个开个会。” 张一默被肖雨叫过来,他刚穿上外裤,上身还光着。 “怎么了?”他看一眼旁边趴着的7号,然后一屁股坐在它后爪上。 “我叫你俩过来,主要是因为笔记的事情。就是刚才那会爆炸的时候,那笔记就被炸没了,我翻译过来的东西不全,不能支撑我们离开这里。所以,你们看现在怎么办。”我清楚明了的把现在的情况说给他们听。 “哦...”张一默只是皱眉,然后不说话。肖雨则整个人都不好了,双手一摊打白撒气的说:“那算了,还吃什么海鲜?我们自己乖乖走过去让那东西吃掉算了。” 我很烦他这种态度,但是毕竟也是我自己没有保管好笔记,才造成这种窘境,所以也不好来气,只能在心里嘀咕。 可肖雨不依不饶,他刻薄的说:“你说你干得好个什么?我还满心指望你哟,结果我完全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我就知道不会有那么顺利,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你,我和你呆了那么久,我就晓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成天好逸恶劳,不正经找个工作,尽做这些屁用没有的事情,现在好了,我们全部人都要给你陪葬了。”肖雨越想越生气,起身一脚踢飞地上的小石头。 “这种事情,你怎么想的?”张一默问我。我记得早在出发之前他就给我上过一课,凡事必须要冷静面对,不能慌神,寻找事情的细微处,从而寻找突破口。 “我打算,从水下走。”我其实有了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肖雨听我这样说,马上开口冷嘲热讽:“你行了吧你,就你那智商,还出主意?你知不知道这水下面啥情况?你别到时候把我们都给害死了。” “youcanyouup。”我懒得理他,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抱怨,吃什么长大的? “行行行,那你倒是说我们从水下怎么走?哎,对了你不是也会激光炮吗?干脆你一个人去把它们全部打死,然后我们就可以走了。”肖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等着看笑话的势头。张一默不知道我们在上山路上斗大蛇的经历,他略带惊讶的看着我。 我不解释什么,看了看那边巨大的鲎虫,然后小声说到:“阿成给我们的留言说水下有出路,这水池有这么清澈,肯定不能是死水,所以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认为,这水的源头在哪里,我们的出口就在哪里。” “现在这池水有多深我们并不清楚,他们在水里遇到的是有螯的鲎,还说水里还有其他东西,我们可不可以这样认为,现在上来的是鲎虫,而真正具有捕食能力的,其实就是鲎。”张一默顺着我的想法提出了他的见解:“你们应该不会忘记我们在来世上山的路上遇到过的那种巨大化的变异动物,它们内里都是被改造过的,具有极高的伤害能力,所以我们眼前的这些鲎或者鲎虫,它们很有可能也是被改造过的,而且,那一池水里不知道有多少只,如果我们真要去到水里寻找出路,那我们势必先要把它们解决了。” 我点头同意,而肖雨其实心里也愿意听,就是嘴上老爱逞强,总是在自己不知所措的时候发脾气。 我看着7号的屁股陷入沉思,它尾巴一扫一扫的,无聊得快疯了。 “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们说,阿成是怎么出去的呢?”如果真如那肥皂上说的这水里有路,那阿成应该就是从那水里走的,只是...他知不知道这水里有这些妖精?如果知道,他是怎么避开的?如果不知道...那...阿城现在,在哪里?难道说... 张一默和肖雨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肖雨更愿意相信阿成已经被吃掉了,因为他是个悲观者,在困难面前做的最多的就是抱怨和责怪。而张一默则认为阿成可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那他很有可能是知道什么机关暗道可以避开水下那些东西,或者,他其实也对付不了这么大的怪物,只能躲在暗处等我们打先锋,然后他再消无声息的跟上。 三个人陷入僵局,这水底到底有没有路?我们到底有没有必要和那些巨大化的怪物做一番殊死格斗?阿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们沉默了五分钟,没有任何意外的突发事件将我们带向一个新的轨迹,也没有人傻不拉几的去送死然后挑起了不得不打的战斗,更没有什么耳边的声音牵引我们去做什么。我们就这样坐着,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7号,你认识孙悟空吗?”我心里跟7号说话。 “认识什么认识,烦不烦,快点想怎么出去。”7号不高兴的扫着尾巴。真的是一点都不配合,一般这种时候就应该来段促膝长谈,然后忽得灵感,找到出路才对。 我不想再这样静下去了,我们必须快点做个决断。 “其实,有没有可能那个出口没有在那么深的地方?”我忽然觉得是我把问题想复杂了,果然,这个设想被他们两个瞬间接受。这是唯一能解释阿成可以顺利离开的理由,出口不是什么水源,而是地下一层入口而已。“只是,现在那鲎虫已经浮上来一只,看来水下应该也开始暗暗地有动作了。”我当机立断,作出决定:“我们把它们引上来。” 他俩非常赞同我这个决定,其实我知道这很冲动,但是没有时间让我们想更多。很难得我们的思想统一。那么说干就干,我们召集大伙,商量了下战术。由于我们的体型和那妖怪比起来实在是很小,所以我们正好可以躲到他的王八壳下面,而这种生物它的眼睛多,另外俩复眼都是在肚子上,脸上的眼睛又看不到壳下面,所以这是最好的掩体。我们肯定不是这些东西的对手,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三个壮汉拿着电筒就跳下水,用手电照出来的白光柱在水里扫来扫去,刺激那些东西。果然,水里的东西不少!其中还真的有鲎!估计是因为改造了,所以它才能存活下来。 五六只鲎循着我们的光线就上来了,三壮汉躲不赢,被它们冲上来的水流卷到两边然后扯入水池更深处,等了好一阵他们才慢慢浮上来。只是这上面的情况就混乱多了,由于这种东西体型过于庞大,数量又多,所以在它们冲出水面后互相撞击四散弹开,整个山洞里瞬间就被它们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我们几乎是被挤到进到凉亭里,7号倒是身手敏捷,一下就跳到它们背上走来走去,浮上来的三个人只能靠墙躲在水池里,看着我们其他人全部都被挤成一团,非常着急。 “可以走!!轻点!”我看了看形势,正好有一只鲎虫头搭在小凉亭的石阶上,我小声的对其他人交代,不管脚上是不是还有伤口,硬是双脚站地随时准备前进。所有人小心翼翼的从石阶下面滚进鲎虫壳底下,那壳下面全是粗壮的胳膊!最细的一支都得有我这个人这么粗!我们面对着那些足,背贴着壳边慢慢往前挪去,我为了不影响前进的速度,把自己安排在最后面。前面第一个是肖雨,他个头小,钻来钻去很方便,我甚至幻觉中还听到他在说:“我去前面探探路。” 我们前行得还算顺利,这些鲎或者鲎虫其实也在慢慢转动身体,在他们转动身体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小心不要碰到那些足了,因为足上长了细毛,感觉就像是蜘蛛屁股上的毛一样,万一碰到了,它们反应过激一脚踩住我们就扯了。不过嘛,大家懂的,墨菲定律...概率小不等于不会发生,果然,有人在前行过程中由于受不了这鲎虫的发出的刺鼻的气味,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喷嚏,然后这喷嚏的力道正好吹断了几根原本就被折弯了的鲎虫的腿毛,然后...等等!我们先来记住这个打喷嚏的王八蛋,最不应该也最不可能出错的人,他叫:张一默。 鲎虫迅速反应,一个大转身。我们本来就差最后一点距离马上就快要进入下一只鲎虫的背壳下,结果现在被套在壳里,它一转身,我们全部都被拖着在地上磨辞了大半圈,其他人赶紧起来跟着肖雨往前窜。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侧身双手将那只无知觉的腿往上一提,然后另一只腿跟上站起来,一杵一拖的想要跟上前面的人。 外面由于刚才我们呆的这只鲎虫一下大转身,似乎引起了其他鲎和鲎虫的愤怒,然后,明显感觉大地在颤抖,地上一片尘灰飞扬,前面的人快步左躲右闪进入了下一只鲎虫壳下,我看到有人还摔倒了,幸好反应快,顺势一下滚了过去。那人刚滚过去,一条粗壮的身子连着尾巴“嘭”一声砸在地面,虽然我只看得到那尾巴的一部分,但是看这比例就知道比我这只大多了。我这只鲎虫连连后退,我也被拖着满地滚,好不容易停下来,我都块在地上被磨平了,刚好侧脸对着背壳下面的缝隙,我看到其他人的脚,他们躲在一只头冲我的鲎虫壳下,正在往我的左上方慢慢移动,看来左上方就是水池的方向,不过因为我是背对着他们的,所以我的方位应该和我这只鲎虫刚好相反,所以他们应该是在右上方才对。虽然我不分东西南北,可我分前后左右啊,于是赶紧闭眼脑补现在我自己的方位。 凡事能坏,就能更坏,能惨,就能更惨。我正在脑补方位,忽然我觉得有点热,旁边那些足支慢慢也变得透红!这...我去!要虚闪了!我不知道这东西放这种激光炮对自身会不会有伤害,但是我知道这里面越来越热,短短几秒钟我就觉得要窒息了,如果我不快点出去,很有可能中暑。但是还没等我爬起来,就听见一个刺耳的声音“biuuuuuuuuuuuuuuuuuuuu...bang!”整个世界都在颤抖,不过很奇怪,根本没听到任何落石的声音。我努力将脸凑到壳缝处,看到外面一片火红,一只鲎虫被干翻在地,那只死了的旁边有一只个头大的鲎,尾巴狠狠地在地上扫了扫,然后定住。鲎的眼睛两对,肚子上一对复眼,脸上一对眼睛,而鲎虫只有三只,脸上就一只眼睛。我看到那只鲎俩眼慢慢泛起红圈,这不是个好兆头,因为它脸是冲着我这个大方向的,不管是被炸到还是被烧到,我都是不愿意的。 我又一次侧身双手提腿站起来,这一次有点吃力,因为我另外一只腿在刚才被拖行的时候撞到了地上的石墩,膝盖明显有痛感。这种时候肾上腺素绝对大量分泌,我居然会感觉得到痛,那必须悲剧。不管那些,我想憋着气跑出去。不过哪里来得急呢?又不是拍电影,我又不是英雄,没有duang,所以结果是,激光炮打过来,刚好打到我这只鲎虫的壳边,虽然没有命中红心,但是即便这样,伤害也足够强大到将它横着往右边推开好远。我好不容易站起来,马上又被横向推到,鲎虫的足一下踩在我背上扯着我滑行1米多才停下。我觉得这能停下有我的功劳,刹车不也得靠刹车片吗? 我要死不活的从那鲎虫的足下面一点点往外挪,可谁知道那足下面有倒刺,还不是单根的!还是一连排的!现在已经勾住我背上的肉了,不是皮!是肉!就像菜市场卖肉的老板那样,用钩子连皮带肉的穿过去那种!我被倒刺钩得死死的,又赶巧这鲎虫晕乎乎的开始移动,这有一下没一下的往我身上踩,那倒刺就退出去一点挂着肉转个弯又戳进来。我是不知道别人这个时候应该是什么心态,反正我是想哭,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你想过没有,如果我就这样死了,我就是一滩烂肉,跟馅一样,如果我要是活着出去,这一路上我会不会招虫子?会不会有虫子在上面产卵?会不会生蛆?会不会...我想着想着都快吐了,一干呕就刺激到了泪腺,接着鼻涕眼泪全露出来了。我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妈的!手往脸上一摸,大喝一声“嘿!孙子!”然后双手往后推地面,脚也跟着蹬,硬是生生的往外扯出来整个身子!哪里来得及管痛不痛,我像疯了一样抓着腿站起来,然后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往外走。我已经感觉到整个裤子惯了水泥一样黏糊糊的贴在我腿上,裤兜里装着白兔糖的盒子应着步子一下一下的撞着大腿,我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脏得连妈都不认识,但我肯定知道一点,我绝对在流口水!因为从小到大,再痛我都不会流眼泪,只会莫名其妙的流口水,越痛口水就流的越多! 我拖着这样哗哗流血的身体和满脸的眼泪鼻涕口水,一点点向外走,总算是走出那个该死的壳里。外面战火连天,我一出来就看到有一两只鲎在红眼睛,还好它们的方向是小凉亭那边。远处一只鲎虫在原地左右转圈,估计那就是刚才其他人躲得那只,不过看那壳下已经没有脚影子了,想必他们肯定已经入水了。这样我就放心了,就可以慢慢规划自己的路线了。虽然才来到这个洞里的时候觉得很宽,但即便再远也不需要用上“规划路线”的说法,现在不一样,路面情况拥堵,混乱,我又血流不止,我担心再过一会我会因为流血过多休克,或者是进到水里之后忽然休克,所以我要节省体力,尽快到达池边与其他人汇合。 我先交代现战场情况:眼前一只体型较小的鲎正打算转身攻击我刚才那只鲎虫,而前面两只鲎面对面的横在路当中,旁边有一只巨大到可以说是其他鲎三倍的鲎蹲在中间,尾巴咚咚的砸着地面,凉亭跟前两只鲎和一只鲎虫正对着凉亭里面射激光炮,由于三炮齐射,震动非常大,地面摇晃得厉害,我没站稳双腿一下跪在地上,才受伤那支腿上的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 还好这下疼痛,让我瞬间清醒! “7号!”我费力大喊。瞬间一直巨兽出现在我面前,它张嘴将我一口叼起,然后起身轻快地跳到鲎背上,接着我觉得有一种强烈的想吐的感觉,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像平时吐那样全身用力了,我勉强的张嘴,一瞬间,整个胃里像是装的全装的血,现在一滴不剩的倒出来了。我心里想,可能是胃被刚才那倒刺戳破了,或者就是肺被戳破了,反正在内出血,很不好!嘴里说不出,心里叨咕着“7号!我刚吐血了,万一我再被呛到,你就自由了!” 7号也不知道什么想法,一直往前跑,我觉得好像跑了好久,终于听到水声了。我这个时候其实属于神志不清的状态,脑子里面回放的是刚刚看到那些鲎在喷激光炮的情形,虽然那些激光炮我们都领教过威力,但是这洞里的一切似乎一点损坏都没有,还有那些火!好像是在燃烧,但根本就没有烧到什么东西。这洞里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完全受不到一点伤害!这是为什么?! “这是超对换攻击。”7号站在一只池边的鲎背上停住,然后快速的变成熔岩君,伸出烈焰掌拍向我后背,瞬间我就感觉到来自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的痛,痛得我都快炸了!完了又将我背在背上,接着马上又变回哈士奇,这样来我就能在它背上呆着了 我觉得7号完全没有医学常识,它根本不知道我正在死去!额...或者说我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放心,你死不了,我已经给你止血了,虽然只是把伤口烧熔,但不流血是基本原则。”7号回答我在心里的抱怨,接着说:“之前你们掉下来的时候多少都喝进了些这池里面的水,这水里面有很多小思维体,你们喝进去它们就会呆在你们的大脑里面,记录并发送你们大脑发送的每一条指令,然后由超思维体接收并拼凑完全意识,然后再将原信息叠加强感应思维体送回你们的大脑,所以你们想什么什么就会发生。只是这洞内是多空间重叠,所以不会受到伤害是正常的。” 卧槽!这什么鬼?!我们中木马了?那7号为啥没事?之前笔记炸了的时候,我被弹到水里,它不是来救我了吗? “因为我想了些别的。”7号简短回答。然后背着我迅速跳下地面,冲着池水一头扎进去。 ...这能玩?我一个要死不活的人,坐都坐不稳,你把我放在背上然后往水里跳?你其实就是想我死吧?我很高兴一瞬间我还有力气吐这么多槽,但是这似乎也是到极限了。入水一瞬间我死死抓住7号背毛,不过没两下就快憋不住气了,嘴里吐着气泡,再几下我就要呛水了。 正当我快觉得撑不住的时候,忽然觉得脑袋一轻!我出水了?! 我用力呼吸着,还没等我反应出什么情况,背着我的7号也从水里露出头,然后浅游了一会慢慢走到一块陆地上。这里四周围光线非常昏暗,我仰头看到星星点点的红光在头顶上方好远的地方若隐若现,看来我们进到了一个洞道里。7号背着我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我感觉得到我们正在上行,不知道这段路会通向哪里。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是我现在任然很虚弱,毕竟我不是史泰龙,没有那么好的体格,此刻我已经很难保持清醒的意识,眼前一片模糊,感觉随时都可能睡着。 这时候,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温暖,踏实。 “别睡。” 我像是睡梦中被人吵醒,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一只温暖的手捧着我的脸。“你?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我勉强用手附在他手上,莫名的感到一阵安心。 “你看,这是什么。”他说着另一只手伸出来,手上拿着一朵拇指大小的小花花,然后慢慢给我别在乱糟糟的头发上。“喜欢吗?” 我瞬间脸红,虽然我知道之前我留了很多血,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血冲上脸颊,但是我还是脸红。“喜欢...”我不想挪开视线,肆无忌惮的看着他,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和他呆在一起。 “好了,我该走了,这里似乎早就被破坏了,你们出去最好把路封起来。”他脸上带着笑,眼睛看着我,然后一点点碎成粉末飘散。我知道只要看到他,就会有好事发生,只是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只要他。 7号托着我一点点的往前走,我趴在它背上竭嘶底里的哭喊着。为什么每一次都像生离死别?为什么每一次都来不及告诉他? 又走了一段时间,我哭着喊着的声音渐渐弱下来,不过并没有感到疲惫,反而觉得体力恢复了些。 “你...”7号停下休息,它迟疑的开口:“你...到底是谁?” 第二十章:真实的梦境 我全身是伤,7号带我离开刚才那个全是鲎妖的洞穴,从水里进入了另一条通道。现在我和其他人失去了联系,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不知道我身在何处。就在这时候,7号提出了一个问题,它问我到底是谁,而这个问题我理解不过来,不知道它指的是我的哪一个身份,是问我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或是问我是不是神家人,再不然会不会是问我是男是女?总不会就只是单纯的问我的名字吧?到底,它问的是什么? 我迟迟不作答,7号可能是听到我内心里刷屏般独白,笑了笑,然后换上熔岩套装将我从背上放下来。我靠在石壁旁,尝试着握了握拳,发现确实比之前要好受些了,也不知道是因为7号那火炎掌给我超级烧伤止住流血了还是什么,我现在的状态正在好转是没错的。 “7号,其实我是不是还在内出血啊?我刚才都吐血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部分的内脏出血,我担心7号只是简单地烧化了我当时为挣脱鲎足上的倒刺而硬生生扯烂的肉皮口子。 “你们的文明太落后,我解释了你也不懂,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简单,只是将伤口烧个疤,然后把血堵住不让留了。我们的世界里面,有一种非常重要的东西,叫做思维体,它有多种形态种类,它们之所以叫做思维体,是因为它们普遍的技能是信息传达、接受及执行主体命令。这种东西在我们的世界里就如同你们的空气,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它们被班卡布卡发现之后,就开始被驯化教导,而被驯化的思维体不再像之前一般透明,主要以两种形态出现,一种是水,一种是火。以水的形态出现的思维体多被使用在软文明上,比如思维的控制和入侵;而以火的形态出现的思维体则很少有谁可以使用,这一类型的思维体它们摒弃了基本的技能,彻底贯入主体的意志,可以很完美的完成主体的任何想法。” 我认真听7号讲解,它就是属于傲娇型的,一开始给你说不要不要,最后就是不要停的说个没完没了,不过我一点都不烦,并且积极发言。“你说的思维体我们这个世界确实还没有,但是我们可以从其他的方法做到,比如心理学,比如药物,这些东西都可以面前达到你说的那种思维体能做的事情。不过,最近我发现了一个似乎能用脑电波控制别人的事情,只是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就见过两次。” “不一样,我说的思维体,它本身具有思维才会叫做思维体,你们这个世界没有。”7号肯定的说。 “那刚才那池水里你不是说就有吗。”我反问。 “那是一种仿造,不是真正的思维体,它没有独立思维,应该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模仿制造的。”7号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它手心里是一戳像土一样的东西,正在噼噼啪啪冒着火星。 “电脑芯片!?!”我脱口而出。 “电脑芯片是什么?”7号抖掉手上的东西,双手枕着头靠在石壁上。 “是一种电子零件,里面就是电阻电容什么的结合体,是起计算作用的。”我给7号解释,一只手撑起身子换个舒服一点的坐姿。 它笑了一下,虽然脸上没有五官,但是明显感觉非常瞧不起。“不管什么吧,反正没有独立思维,蠢笨无比。对了你刚才说的脑电波是什么?” “那是一种大脑放电,我也不太懂,回去了我给你网上找找解释。你说的那种思维体,和你刚才给我止血有什么关系呢?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明白啊。”我回到原来的问题上。 “我使用的就是火形态的思维体,我住在你身体里,肯定了解你的身体结构,然后释放思维体在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包括毛细血管的伤口上做了临时修补,这样的修补足可以让你撑过半天。”它说到这里忽然坐直身子,认真地用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对着我问到:“对了,你究竟是谁?” 它这一问我又愣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它究竟要问什么。我满脸问号的看着它,等它把问题问仔细了。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也可以使用思维体?而且还是属于我的思维体。这种火形态的思维体从来不会被主体之外的任何人改变意志,你到底做了什么?”7号把它的问题具体化。我这才明白原来它问的是这种事情,只是...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我都不知道什么思维体,我怎么可能这么叼的还会使用!”我根本就不知道好吗!难道这东西讲究数量的?被别人使用了它就没有了?所以它觉得我抢了它的东西? “不会没有,这种东西被驯化就会有一个型,然后源源不断的生出次体,主体只使用次体,不会断供的。”7号明显又是听到我心里说的话,然后它接着说:“你现在身体正在好转,而这并不是我的想法,我做不到将思维体转换然后被你身体吸收,现在你身体里面的那些思维体全部转换成你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你才会自我愈合。”我越听越不懂,怎么感觉我是把什么东西同化了...感觉自己被它说的像个怪物一样。它继续追问:“你到底是谁?” “唉,这是你逼我的。”我幽怨的看着它,无奈的开始说起自己的身世:“我叫神尼尼,我有俩姐姐,其中一个和我是双胞胎,我们家是土豪,我爸死了,我被抱养出去了,但我们家还是土豪,我姐姐怀着肖雨的孩子自己走了,她现在应该已经生了,所以等我从这里出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我姐姐。” “额...”7号本来一本正经的听我说话,结果听到一半就无语了,只是出于礼貌它还是等我说完。然后,这件事情就不在讨论了。 我们静静坐在这里,我满脑子都是刚才7号给我讲的思维体的事情,心里回想着刘师傅对付杨宇和山上那只兔妖的场景,回想起张一默肩上的伤无端消失,回想到我们小队在跟随7号进山时莫名看到的那些岔路,后来又全部消失了。难道这些其实也和思维题有关?等我和他们汇合的时候,我一定要向张一默问个清楚。 想着想着,我和7号都睡着了。睡梦中,我看到自己站在空中,脚下是两座青山,然后一阵风吹来,把我吹走了,我乘着风飞过丛林,飞过溪流,飞到一处断崖便,身后是排着长队的人群,穿着土灰色的布衣,戴着帽子背着行囊,一个个正往这断崖走去,接着就消失不见了,我好奇的跟上去,结果一脚踩空重重的跌下山崖。这种强烈的失重感让我瞬间从梦中醒来,睁眼看到我又在7号毛茸茸的背上,它正在飞快的往前奔跑,周围不停有石块掉落,身后的踏过的路全部崩裂坍塌,水漫漫渗透进来。 “怎么回事!?要塌了?!”我马上明白眼前的状况,双手紧拽着7号的背毛大声问它。它来不及回答,路面猛地坍塌,它迅速跳向墙面然后借力一蹬蹦到前面的一处断层台上,接着不停歇的继续往前奔跑。 身后路面继续崩塌,整个通道里开始传来巨大的响声,就像有人不断地在地下放炮,随着响声传来的还有强烈的震感。7号每跑一步都感觉快要跌倒,顶上的石壁也开始断裂,重重的往下砸来,那些断石附带的小石头零星散落,不停打在我头上和身上,然后落到7号的背上顺着毛滑到地下。我埋着头避免让石头砸到脸,时不时的瞄一眼四周围,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整个山从我们开始进来的时候就不时的伴随着这种震动声。 7号奋力跳跃,忽然前面一个巨石掉落堵住了去路,7号再次跳起想往这巨石上攀爬,谁料地面坍塌,脚下巨石轰隆一声再度往地下沉去,我俩连人带狗也跟着这石头落进地下深渊。 坠落时带来的失重感让我从7号背上腾起,几秒钟后,我和7号分别坠地,它意识清醒,瞬间从原地跳开,可我这个半残废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上面山壁上掉落的石头埋得严严实实的,我的四肢已无知觉,一块坚硬的石头砸到了我左边脑袋,我猜想应该砸漏了,因为接着我就不省人事了。 事实上,在我再次醒来之前,我做了个很长、很混乱的梦,我梦到自己在看镜子,镜子里是战乱,我背后有好多人,他们大部分在睡觉,少数有几个人也和我一样在看镜子,我的对面还有一个人,和我看同一面镜子,只是他看的是镜子的背面,我不知道他看到的是不是和我一样。我旁边蹲着7号,它也在睡觉。忽然整个周围开始燃烧,我热得不行,一把推开面前的镜子,对面那人的脸瞬间出现在我眼前,他就像是块石头,整个脸的部分全部被砸碎成一个坑,什么五官都没有。我吓得“啊”的大叫,接着,我就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火红,还以为自己还在梦里,转头看看周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圆顶的洞穴里。 “又是洞穴。”我埋怨着。这山里面是被什么虫蛀过吗?怎么老是通道和洞? 我试着动动手脚,并没有什么疼痛的地方,然后慢慢坐起身,这才看到洞里的整体情况:真个洞穴是成倒圆锥形的,上宽下窄,顶上是拱圆的黑石,顶上往下一两米的地方是一圈突出的岩石,我现在就是在这圈凸出的岩石上坐着,这圈违和的岩石看起来并不像天然形成,因为细细看就能看到这并不是简单的一个圈形,而是一条螺旋往下的路。我顺着它往下看去,洞穴中间像是一池岩浆,不停地沸腾,它发出的热气在整个洞穴里不断循环,使整个洞穴里的岩石看起来都在左摇右扭,而那条螺旋往下的路正是通往那岩浆内的。 “7号?”我看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7号的影子,其他人肯定也不可能在这里,除非他们都下去游泳了。 我喊了几声,整个洞里除了岩浆沸腾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动静。 难道它真的到下面的岩浆里去游泳了?我记得它本来的样子就是一坨熔岩,所以这岩浆对它来说,就跟普通的水没什么区别吧。只是,它为啥这个时候去游泳呢? 我试着站起身来,跳了两下,背后伤口似乎不那么痛了,只是脚下岩石不平稳,我脚没踩稳,差点从岩石边上掉下去,吓得我瞬间退后背靠在墙上。可这墙已经被下面的岩浆熏得烫,我靠上去一下就给烫得不要不要的。 “什么鬼地方!”我烦躁的从墙面弹开,叉腰站在路方中大吼。 “你吼什么?”7号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我赶紧趴下将头探出岩石边往下看,结果它就在我下面一层的地方。 “7号!?”我欣喜若狂的叫它,然后马上起身沿着这路往下飞奔去。可是,出现了一个问题,我确实沿着这条路往下走了,但我要么是在它上面一层,要么是在它下面一层,反正就是和它是错开的。 “我怎么到不了你那里啊?”我来回跑得筋疲力尽,终于在它楼下一层坐下休息。由于离岩浆又近了些,坐在地面上的屁股被烫得痛,我就想沙漠里的蜥蜴一样,只有屁股来回切换着接触地面。 “我跟你都不在同一个方向的路上,你肯定到不了我这里。”7号悠闲地回答我,似乎它很享受这个地方,仿佛下面的不是岩浆,而是海景。 “怎么可能?这里就一条路,我怎么可能和你不在同一个方向?”我指着楼上7号呆的那层岩石,大声的喊。 “你再往前走你就走到岩浆里去了。”7号伸个懒腰对我说。我低头看看洞穴底下,我离岩浆大概还有五六层的位置,如果说我来回走都总会岔开它那层,那会不会是有两条路相互间隔着往下盘旋,但是延伸到岩浆里的只有一条路,那它那层又是连接着哪里呢?我又抬头看着它那层的岩石,顺着路线往下看去,发现它前后两头似乎都在黑暗中。它见我不能理解,不耐烦的说:“你往上走,我在上面的。” “上面?我怎么上去?”我抬头望着上面7号呆的那层岩石不解的问:“我来回走,总会错过你那层,但是这里有没有另外一条路。” “你不要理其他的,往上走就对了。”7号催促的说着。 可我这个神经病就偏不信邪,又往上走了一层,结果明显,它又到了我脚下那层,这让我深受打击。难道我眼睛有毛病?我又趴在那岩石边上,伸头往下看去,7号还躺在那里,只是翻了个身。 “7号,你翻身了?”我看着楼下的7号,它体型大,趴着睡几乎就占满了整条路,我怕它翻身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恩,”7号甩了下尾巴,转头往岩石边看去,说:“你管那些干什么?你来。” 我去,这明明就是在我下面一层的。不行!我一定要揭穿这个二货的谎言。岩石和岩石之间间隔也就两米多一点,我蹲起身转过去,慢慢将一只腿伸出岩石外面,然后屁股也往外挪,将另一只腿带过去,双手紧紧的扣住岩石边,往下一沉,我就悬吊在了这岩石边上,脚下十几米的地方就是咕噜噜冒泡的岩浆,我感觉到从脚心传来的炽热。这要是不小心手滑,掉下去可就交代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里修路,难道这岩浆下面还有什么别样洞天? 整个身子悬吊在岩石边上,我觉得有些吃力,用力前后摆动,就像荡秋千一样整个人在岩石和岩浆之间来回切换,最后猛地一用力,瞄准7号腹部,手一松将身子甩过去。 我穿过7号的身体,重重摔落在地上,脚咔哧一声扭伤了。自从刚才我醒来,我的身体就像是完全没有受过伤一样完好,背上感觉不到撕裂的疼痛,已经废掉的那支腿现在居然可以支撑我做各种高难度动作,即便是它再一次扭伤,我任然感觉不到疼痛!这是怎么回事?在我醒来之前我都觉得自己快死了,而且再一次被石头掩埋,我清楚地记得我的手脚全部被砸得都没知觉了。我伸手摸摸晕厥前脑子被石头砸到的地方,果然那里有一个伤口,但是已经干巴了,也感觉不到任何不适及疼痛。 我这是怎么了?!开了无敌了?! 坐在原地想了一会,我才发现,7号自顾自的站起来又趴下,完全没有碰到我,我也感觉不到它。我试着将手伸出去摸它,可抓到的只是一把空气。 “7号,你感觉不到我?”我有些猜想了,只是不知道它是不是和我一样。 “感觉得到啊,你怎么还不上来?”它不耐烦的紧。 “我就在你旁边的啊。”我对着它那张望向悬崖边的脸说。 “不可能,我看到你在下面,你根本不在我旁边。”7号说着起身:“算了算了,估计你迷路了,我下来吧,你就在原地不要动哦。”然后它站起来,往我的右手边前进。 我看着它一点点的消失在黑暗中,没有出现在对面的路上。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海市蜃楼!?”我惊呼。只是我没想过在这山里居然会有海市蜃楼。 “什么海市蜃楼?”7号的声音任然没有距离上的区别,似乎就在耳边,“你说这地方的地名吗?” “不,那是一种视觉上的假象,简单的说就是将别处的东西经过大气折射,呈现在了眼前的情况。”我给7号解释,此刻我脑子里有另外一个思绪在敲打,“我觉得这个海市蜃楼,是有人设计好位置然后故意要营造的假象。” 7号不说话,我继续说:“你刚才所在的那一层,刚好被投影到我现在呆的地方,但是这里根本就不是在主路上,而是在两层之间单独加的一层岩石,只不过投影了你上面岩石的边沿,所以看起来比较逼真。”我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这一层,“这一层大概有1米8、9的样子,所以看上去没有多大区别,而真正的路其实在这一层的地方故意修了一个很大的间隔弧度,目的也就是为了让这一层看上去很合乎情理。”我用手摸摸脚下这层特意被修出来的岩石,它和刚才我醒来的那条路上的岩石有很大的区别,这一层光滑细腻,即便是在这岩浆边上,也感觉冰凉,透光性能很好,所以才让上面投影的东西看起来像真是存在的。“只是,7号...”我转头看向这一层的墙壁,发现那里有一个符号:“这里写着‘s’是什么意思啊?” 我在夹层左看右看,7号已经来到了我附近,听说有符号,马上纵声一跃跳到我旁边。它个头大,跳过来的时候我可担心自己被它挤下去,手用力的抓着地面的边。 “瞧把你吓得,不用担心,我刚才往下走的时候就发现了,我们现在不在这里,这里只是一个虚想空间。”7号为了行动方便,变成熔岩君造型,半蹲着看我说的那个符号。 “幻境?”我有些惊讶,“那意思就是说我在做梦咯?!” “也算是,不过这里的一切应该都是真实存在的。”它边说便四处打量,“看来我们应该是进到这里某个东西的思想世界了。” “怎么进入的?”我去!这算是串梦了吗?盗梦空间吗?“是不是我们做着同一个梦?” 7号不理我,回头继续看墙上的那个符号,然后眉头紧锁(虽然它没有五官,不过明显额头的地方动了)开始沉思。 “这个符号你认识?”我也凑拢去看,那个符号并不像之前我们看到这山里的其他文字一样,是黑石里面透出红光,它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刻痕,只不过很深,形状并不像s这个字母一样流畅,是一撇加一个横撇,就像是...一道闪电! 我看着这闪电,内心里涌出各种联想,拉着7号问:“这是代表有电危险的意思吗?是高压电吗?还是代表充电的意思吗?或者是这里有闪光灯的意思吗?是不是掉线了的意思?总不能是这里有闪电侠吧?!” “你...在说什么啊?”7号歪着头问我,语气中充满了轻蔑,“这是小五的印记。” “小五?!”我傻了:“小五是谁啊?你朋友啊?” “不是。”7号简单的回答。 “不是?不是你来什么劲啊?”我白它一眼,转身看着地下的岩浆,真是奇怪,这层到底什么材质?居然这么耐高温的。 “是我三哥。” “什么?!你三哥?!”我被它这句话震惊了:“你还有哥哥?” “肯定啊,我们都是神的记事本。”7号说到这里,得意的将头往上扬,“我们加在一起,就是神的真言哟。” 看它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真不知道它原来这么牛拜的!虽然我是不相信什么神神鬼鬼的,但是就目前来说,阿成认为是神迹一般的东西,它了如指掌,而且似乎它那个年代的科技比我们现代要先进很多,什么量子生物学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就是日常生活必备。虽然我对很多东西都不懂,也只是偶尔听张一默提起过,但是现在见识到就会明白,7号和我们完全是质的差别。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和你三哥打个招呼,然后吃一顿好的?”我安静下来,双手抱腿的坐在它旁边。“话说,为啥你和你三哥都在这山上?” “当时三哥发下了一种生物,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它好奇心重,一路追赶至此,我担心他迷路,所以蹲在山下等他,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世界开始崩塌,我们的神遭到了毁灭,从此世界就进入了休眠,而我们也就原地住下了。后来世界被重组,我出来看过一次,三哥还是没下来,所以我就继续在这那里等他。”7号慢吞吞的回忆着说。 “哦,原来你睡在路当中不是为了碰瓷的啊。那你哥哥会不会是在这山里睡着了?额..对了,原来你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座山了吗?” “不是,那时候我追三哥到这,这里还是一片水,神被毁灭,世界崩坏,地动山摇,大部分的地方开始分裂,这里才慢慢凸出一块陆地。后来世界被重组后,我再看就看到这里已经是一座山了。” 原来它比这山还古老。也对,它说它都600亿岁了,不知道有没有得什么老年痴呆。 “你说,我们会不会在你三哥的梦里啊?”我忽然灵机一转,激动地问它:“会不会是它给我们托梦了?” “也有可能,这种虚想空间是通过意识同步才可以的,就比如我可以在你的虚想空间里四处走动一样,现在我们是三个精神体共通,看来这里确实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交流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三哥。”7号再次细细的看着墙上那符号,手在那上面轻轻拂过。 “不过,我们进入到这虚想空间有什么用呢?意义何在?”我觉得这很有意思,但如果真的只是个梦境,我们在这里逗留也没有什么意义。不知道梦境外的我现在是什么样了。 “和不相干生物之间不会产生共通,我们能进到这里面来,可定是有原因的。”它转头看了看下面的岩浆,二话没说就跳了下去! “啊!!!!!!!!!!!”我吓得大叫!这货疯了!?人家跳河它跳岩浆?!我急忙伸手要去够它,但是已经晚了,它落下去的地方溅起滚烫的岩浆珠子,炸向四周围的墙上,然后发出糊锅的吱吱声。 第二十一章:神力不可逆 7号跳下这岩浆就没了影,我在上面岩台上惊慌失措的大叫,整个洞穴里回荡着我的喊声,下面的岩浆不理会我的眼泪,扑腾的越来越得意。慢慢的,岩浆池中间冒起越来越高,像是一个巨大的泡泡即将升起爆裂。我赶紧往后躲,一边哭一边将脸别过去紧靠墙壁,想避开即将溅上来的滚烫的液体。 “1...2...3...4...”我紧闭双眼,心里默数着时间,越往后越害怕,如果它老不炸,那肯定是个很巨大的泡泡,不知道会不会像肥皂泡泡一样升高,然后到达到我这来,那到时候我也就只能一死了。 心里不安的数到50,我想大概是逃不过了,既然逃不过,那就睁开眼看看这辈子没见过的大泡泡吧,也算冤有头债有主,死得瞑目。 结果,我睁开眼看到的不再是什么洞穴岩浆,光从上面照下来,四周围还是火红一片。我抬头看顶上,一片火海在头顶涌动,我背后是一块巨大的石门,屁股下坐着的是毛茸茸的...皮草?! 这什么情况?! “7号?!”我慌张的喊,看来这应该就是那片岩浆下面了。难怪那条路会一直延伸到岩浆里,原来这下面还真有别样洞天,可我是怎么下来的? 一个黑影在我面前凝聚,没有具体的形象,但是出声了:“你...” 那黑影不男不女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字,但是这个字似乎重叠的用了好多种语言,我能听懂的就有五种,其他还有很多怪异的腔调。看来,这是个有故事的黑影。 “你是谁?”它问我,语气中带点迟疑。 “你看见一只狗了吗?或者是一个重度烧伤患者?刚才它跳下来了。”这里到处都很不合常理,我个人认为,这种诡异的地方,出现诡异的东西,它还乐意想你提问,这种时候,最好自己要掌握主动权,不能让它带了节奏。 “看见了。”黑影诚实的回答我,“它就在你屁股底下。” “我...”我歪着头,试着理解它说的意思,慢慢往我屁股下看,我屁股下面是块毛茸茸的皮草。那皮草好大一块,往左看去,确实有类似四肢的部分,最后面好像还有根尾巴...那它的头... 我噌的一下跳开,7号的脸侧着出现在我面前,舌头伸直,紧闭双眼。 “死了?!”我惊呼。 “放屁!你死了我都不会死!”7号腾起坐直,一张严肃的哈士奇表情,俩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尾巴还在不停摇晃。 “7号!”我见它活得好好的,瞬间泪奔,朝它扑过去就是一顿拳脚相加和拥抱。它要是死了,谁来救我啊! 待我情绪平静些,7号摇着尾巴给我介绍:“这是我三哥,叫5号。”那黑影配合的膨胀了下,可能这就算是打招呼了。7号又转头跟那黑影说:“三哥,这是我的新房。”我连忙点头伸出右手说:“三哥好三哥好,久仰大名,没想到您长这样。” 7号在一旁看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调侃,严肃的跺了下脚,我立刻规矩站好。我知道不管怎么说,它们肯定比我牛掰,出门在外要想活得安稳,还得靠察言观色。这三哥还不知道性情如何,7号都表示让我老实点,看来还是安生的好。 “你...来这里想要什么?”黑影对着我,一动不动,我也不知道它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能避重就轻的回答:“我来是找我的同行队友的,之前他们在山里遇到了危险,我这才上山来找他们,可后来我又和他们走散了。”我简短解说,希望没有它估计的答案。 “他们为什么来这里?”黑影像设定好了程序一样,想也不想的接着问。 “他们上来旅游看风景。”我咽口水,撒谎还是要有勇气的,特别是知道对方似乎可以轻易的捏死你的情况下。旁边7号不出声也不抬头,看来它铁定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人。 “既然你们目的单纯,为什么要和我共通?”说这句话的时候,黑影转了个语气,就像是拿着谁把柄一样理直气壮。 “谁要和你共通了?!我特么被砸晕了,估计现在我在外面都死了!”我觉得自己已经礼让了,而且目的明确,理由正当,它不可以这样随便给我扣帽子。 黑影听我这样说,转向7号,7号陈恳的对它点头表示我说的是真话。这也让我知道,真实的自己在外面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那好吧,既然有五弟替你保证,你可以走了。”黑影沉默片刻,来到我跟前对我说:“不用害怕,你也做不出违背神祗的事情。” 这种江湖气息是怎么一回事?三哥五弟的听起来有点快意恩仇的意思呢!而且他们这编号和排序有点乱,是三哥又叫5号,是五弟又叫7号,我听的脑子都乱了。我看着那黑影,想象着一代大侠背着剑,手叉腰,夕阳余晖下,大义凌然。 我正在发呆,7号一口叼着我就往前走。黑影留在原地不知道脸是不是朝我们这边看的。这种场景就像两个谈崩了的杀手,各自眼神犀利的看着自己要走的方向,脚步坚定,义无反顾。 没想到,这岩浆池底,竟也有一番古龙剧场版。 7号叼着我往我们正对面的门走去,刚才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这池底有两个门,一个是我身后靠着的巨大石门,另一个就是我们现在正去向的拱门。出口在拱门,那么刚才那个石门背后是什么呢?三哥的卧榻?它长那样,又在这火海下面,还有这心情布置房间?只是现在气氛尴尬,我也不好发问,只能默默的等着7号带我离开这里。 踏出那拱门,我们面前就是一个悬崖,这次这个够刺激,一望不见底,还飘着白雾,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嘿!”我朝悬崖大喊试试深浅,7号叼着我,我就悬在那悬崖上空。下面悬崖里没有传来惯有的风声和气流,也没有什么回声,似乎我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悬崖,只不过是一副画在平路上的3d画而已。 “走吧。”7号唔咯着说,“它有点不对劲。”说完,不等我反驳,又是纵身一跃,只不过这次是带着我。 什么人?明明说自己是来等哥哥的,现在却说什么快点离开,真不知道当年它追来这里是为了取它三哥首级还是什么。 对于失重感我已经有了经验,只要憋住气,还能撑上一段时间。心里正得意,忽然脸上被人甩来一巴掌,我猛地睁开眼,强烈的光线让我眼睛眯成一条缝,周围嘈杂的声音,忙碌的气氛。一个人冲我大喊:“三小姐!三小姐!” 身体传来疼痛的感觉,我没有力气保持清醒,不过心里大概知道自己应该是出山了,要不然,这就是另外一个梦。 “7号?”我试着张嘴,但是发不出声。 它并没有回答,我又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 等我再次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个房间的大概轮廓,滴滴的仪器声,明媚的阳光,风吹动窗帘,窗外还有蝉鸣。我花了一小会时间回忆我昏迷前的事情,虽然很后怕,但我确信每个细节我都记得非常清楚。 我想动动手指,却被什么牵制着,用尽全力才勉强抬高头,看到原来自己又被裹成一个大木乃伊。我对这种包扎方法很恼怒,你说我又不是什么重度烧伤患者,干嘛老把我密封起来? 重度烧伤患者...对了! “7号?”我试探的喊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嘴巴里干得就像吞了整个沙哈拉。 没有谁回答我。 它去哪儿了? 心里有一丝失落,正准备闭上眼睛,房间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肥胖男人顶着一头金色卷毛就进来了,他带着方框眼镜,容貌看上去有点像《天蝎计划》里面那个人体计算机。他手里拿着电筒,随他之后进来的是一个黑人女性,戴着口罩,大大的眼睛很漂亮,她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和一支笔,穿着护士服,个子比胖男人矮两个头。看来我是在医院里,而且即将被人拿电筒找眼睛。怎么样我才能让他们知道我意识清醒呢? “doctor,”我用干哑的嗓音喊他,“wherearemyfriends?” 医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往我这里来,二话不说就上手电,我内心那个气呀。没办法,我也懒得费力气跟他说话了,等他检查完后,和旁边复式小姐小声交谈了下,两人便双双出门去。 在他们开门的时候,我看到门外的走廊和忙碌的医务人员。这间病房隔音效果很好,一关上门,似乎我又回到了一个宁静的世界。 那么我现在在哪里? 刚才医生的白大褂上挂着医生名牌,名字底下写着“sansalvadorcentralhospital”——圣萨尔瓦多中心医院。我在萨尔瓦多?!我中美洲?! 其他人呢?医生既然进来检查了我的意识情况,应该很快就会有其他人冲进来嘘寒问暖啊。但是过去了几分钟,门始终没有再一次开启。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在什么处境下,其他人是否也安全的离开了那座山?阿成他现在人在哪里?张一默、肖雨、刘师傅,他们没有和我一道下山来吗?如果他们都不在,那是谁送我到医院的?我记得中途确实听到刘师傅在叫我,还打了我一巴掌,那送我来医院的应该就是刘师傅没错啊,可是现在为什么感觉自己像被遗弃了? 对了!我的石头!我的小白石头!医院的人该不会给我丢了吧?! 一段时间绷紧的神经让我养成的非常叛逆的性格,我对现状的猜测开始感到不安。 我才不管全身这些绷带石膏,牟足全力使劲翻身,结果撞上了床护栏,它将我重重的挡了回去。顿时我心里充满了一种愤怒,一种莫名却熟悉的愤怒,如同在山里日益剧增的那种烦躁感。“草!”我低吼一声,再次往床护栏撞去,这下撞击过于猛,将旁边的仪器撞到一台,上面连接着我手臂的软管背拉直,我右手臂被扯起来高过护栏。 “好样的!”我暗喜,然后将全部的中心压在右手臂上,使劲将我整个身体翘起来,然后越过护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另外几台仪器由于线管被拉动,全部狠狠地砸到我的身上,手臂上的石膏绷带掉落了一些,我趴在地上双手狠狠往地面敲击,大部分石膏绷带成块状松落,还有一些连在一起挂在手臂上,我看到自己刷白的皮肤,草!我特么没穿衣服!看来绷带只能打掉部分的,重要部位还是要保留。手臂上露出来的地方我也没有看到什么棉花绷带之类的,这里的医生是二货吗?怎么没有一点基本常识。 从石膏绷带中逃离出来的双手,撑着地面将我支起来,我翻身躺在地面上,拿来一个挂仪器的长铁棍敲击我的双腿,几下就把那些石膏绷带敲松了,我扯掉大腿以下的绷带,站起身来发现腿部并没有什么不适。 “我没事?”我抬高之前进山时被石头砸坏的那支腿,并没有看到什么伤口,当时在山里,这条腿让我享受了多少优待,也让我痛得死去活来,可现在它居然没有了,伤口一点看不到痕迹。“难道这也是7号那火云掌的功效?”我自言自语,心里有了另一个想法:既然我没事,为什么把我绑起来? 为了求得真想,我放弃了遮住重要部位这种想法,伸开双臂疯牛一般朝窗户那边的墙上撞去,接连几次,我撞得都有些头晕了,身上厚厚的一层石膏总算是开始脱落,我的身体一点点的露出来,细嫩的大腿上面是一条米灰色的四角内裤,接着是肚子,然后是绷带,一直裹到锁骨那么高。我伸手摸摸背后,当时为了逃出鲎足上的倒刺,我忍痛在背上拉出了好大一条口子,形状不规整,差点把整个背上的皮都给带掉了,但是现在即便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绷带,我也能确定,背上什么伤口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有了自我修复的功能?!7号果然不是盖的! 我着急的拆了头上的绷带,活动几下被绑的发麻的脸颊,摸摸脑袋...“卧槽!尼玛!我的头发!!!!!!!!!”妈呀!哪个混蛋把我头给剃了?!这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我不管那么多,裹着个绷带穿着条内裤就出门了,站在走廊上大喊:“whereismystylist?i‘dliketodiscussmynewhairstyle.” 走廊上的拥挤繁忙只为我静止了0.01秒,然后就当做我不存在了。我在走廊上慢慢走开,一位护士过来拦住我要我回到病房里去,若此刻我无视她的劝阻,肯定会找来大量的医生,所以我不说话,乖乖的转身往回走,她手里的事情也多,看我转身离去就去忙她自己的了,我偷瞄她已经不再抬头看我,一转身进到旁边的病房里。病房里还躺着2个插满仪器导管的老头,他们闭着眼睛没注意到我进到房间。 我轻手轻脚的走进卫生间,镜子里的我看到自己那个头啊,太烦人了!头顶上一寸的头发,整个脸圆圆的,看起来像个猥琐的变态,就差长点胡子了。我转过头,想看下当时被石头砸到脑袋的那个地方有没有伤口?余光一扫,在我身后一只大哈士奇挤满了整个卫生间。 “7号!”我狂喜,在这里我看到这么多陌生的人,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大部队去哪里了,当我看到自己从石膏里挣脱出来的身体一点伤痕都没有时,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经历过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现在好了,有7号在,说明一切都是真的。我转身看着7号那张哈士奇的脸,伸手就去摸,它也不躲,只是非常不耐烦的撇着耳朵。“刚才叫你怎么不理我啊?我还以为自己被遗弃了。”我说着,使劲的揪了一把他的胡子。 “哎呀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能动弹了就开始动手动脚的?一点都不知道温柔是怎么写的吗?”7号一边抱怨,一边扭过头不让我再够得着它的脸。 “其他人去那里了?”我就地坐下,已经忽略了这里是卫生间,也忽略了我就穿了一条四角内裤和半身绷带。 “他们现在应该在某个地牢里吧。”它还是一如既往的慢吞吞,但是我已经炸开了锅。 “什么!?怎么回事?”我对这个回答完全不能理解。 “你已经在这里睡了快一个星期了,当时你被石头掩埋,我想去将你抛出来,结果忽然来了几个人,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看得见我,就躲进你的虚想空间里面,他们看到你一只手露在是对外面,才发现了你,将你救出。结果正准备下山,便遇到一大队训练有素、手持武器的人,其中一个块头很大的,将你们全部同行的队员抓捕,并被其他人分开带走。临走时,那个张一默顺手将你脖子上的项链和手上的戒指给摸走了。然后我就一直和你呆在这个地方。”7号简单概括了下情况,有些人它没见过,我问了也是白问。 “难道又是追杀者?!”我皱眉沉思,忽然醒悟:“等等,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被监禁的?”那就是说我并不只是被送来治疗的,那么如果是阿成的追杀者,他们是不会管我们死活的,他们只要我们死。既然不是那批人...“莫老大!?” 糟了!现在的情况又回到进山之前了,那时候利用两方追杀者制造出的假象,我们才得以死里逃生,现在有一方已经发现并抓住了我们,看来这次他们会非常谨慎才对。 “对了!之后你见过阿成吗?”阿成是我们这次出发的重要人物之一,在最后关头他却无故消失。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有些担心。 “没有。”7号吐出两个字,接着一脚挡住门:“来了。” 我立刻明白肯定是监禁我的人发现我已经不在房间里,现在开始四处搜寻我了,看来我要快点逃离这里才是当务之急。可是我现在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你怎么能碰到这些东西了?不是空间不同吗?” “自从那次在山里,那本笔记爆炸引起空间裂痕之后,我就可以间接的触碰到这个世界的东西了。换句话说我可以推动你们这个世界的任何成分。” “好吧,反正就是你现在碰得到就对了。”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一时半会我也不会懂,只要明白结果就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 电影里面都说,穿件医生的衣服,然后假装和其他医生聊什么就可以顺利离开,但是...我在卫生间的,哪里来那么多医生的衣服?而且万一医生也全都被买通了怎么办?卫生间与一个拳头大的小窗户,外面是蓝天白云,向下看去应该还是有三四成楼的样子,楼下肯定停放了那些贼人的车辆,我贸然跳窗不是个办法,即便是真的要跳,我也钻不进那个窗口。 那么怎么办呢?如果我们挡住门,他们肯定会找护士那要是或者什么来开门,这就已经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卫生间顶上的通风口也不科学,又小又高,不适合逃生。如果这时候我可以隐身该多好,我求助的看向7号,希望它能助我一臂之力,但是得到的回答是坚决的:“不可能。我办不到这种违背世界常理的事情。” “草!你特么还算什么神的记事本?”一向都是大侠想不了小办法。真是气死了。“算了,天无绝人之路,安排这种密室逃脱的戏码,肯定有道具用道具,没道具就硬闯,让我仔细看看。”我边说边推开7号硕大的身子,在狗毛地下寻找线索,终于,我找到了一个冲水马桶,马桶上面有一把拖把,倒立着卡在马桶上,旁边有个塑料桶。这是让我拖地吗?没办法,我将它们从7号尾巴毛下面拉出来,然后将桶套在头上,双手横举着拖把,死就死吧。哼哼,你以为我是真的要出去拖地吗? 不,我只是想在做丢人的事情是让人看不见我的脸。 门外已经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相信已经为了不少人。7号松开爪子,门嘭的一声弹开,五六个人举枪从门外冲进来对着我,我大喝一声往他们冲过去,他们被我这个忽然的举动吓得连连后退,其中一个人快速回过神上前想来抓住我,手刚一伸出,背后7号将我一口叼起,我瞬间腾空,越过那些人头顶,直直冲出了病房。身后那些人被我默默招来的神力震慑住,纷纷四处逃窜,活像一群闻到敌敌畏的蚂蚁。 “7号,我们要找出其他人在哪里,抓一个活的走。”我小声说道,然后示意它将我放在这层楼的服务中心的桌子上。医院里的人们被我吓到了,全部蹲下双手抱头,身体慑慑发抖。 “你们不要害怕,我是来自海底的巫师,现在我只需要带走一个人当作祭品,你们就可以自由了。”我停顿一下,看了下他们的反映,这些人面面相觑,对我说的话半信半疑,其中一个医护是个壮汉,他奋起想我扑来,所有人都看着他就像看着希望之光一样,脸上充满期待和敬仰。不过,这些人都想多了,7号怎么可能容忍他将我扑倒?它可是我的贴身保镖! 我轻蔑的看着台下扑上来的人,不屑一顾,暗暗计算7号叼起我的时间,3…2…1…“嘭”的一声,我被那个壮汉扑倒摔在了桌子后面,他身后那群蹲着的人全部一拥而上,将我死死压在地下,仅靠一根拖把将他们隔开。 “7号!!!!!”我竭斯底里的大叫,视线全部都是那个医护的胸口。这些人在压下来我就快窒息了!到底在搞什么?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呢? 我慌张且愤怒的时候,身上压下来的那十几个人被一个个拨开,接着就是7号一张大嘴将我整个叼起起悬在半空。我心里暗骂:你怎么不让我死在下面?7号不理我,我也懒得费时间。 “你们都看到了,神力不可逆,你们都是病人,不要浪费体力了,乖乖的交出一个人给我带回去做祭祀吧。”这次我不等他们反映,指着走廊后面那些刚才拿枪对着我的那几个人说:“手拿凶器,死不足惜。就从你们几个人里面选吧。” 下面的人纷纷看向我手指的方向,那几个人既不是医务人员,也不像病人,他们再回头看我,表示对我的决定无异议。那几个人听我这么说,不自觉的后退,然后举起枪再度对准我,其中一个人眼疾手快扣动了扳机,又是“嘭”的一声,我身后的灯泡被他精准的枪法击中,灯泡爆炸,下面的人纷纷埋头尖叫、躲避。我“嘿”了一下拍拍自己脑袋上的桶,心想还好有个护具,不然也悬了。 “7号,抓那个打枪的。”我心里暗说,其他人是不是坏蛋我不知道,但动手打我的肯定不是好人。7号叼着我往前一跃,我呼的一声就到了那人跟前,然后挥动手里的拖把狠狠往他头上打去,没打晕,但估计很痛。他捂着头想转身往后跑,被7号一爪子踩在地上,在别人看来,他就是被我的神力压在地下起不来。 “跟我走。”我简单甩出三个字,用手拍了下7号,它马上变身熔岩君,体形是原来的十倍大,拱着背确认然撞破了天花板,抓起那人,背着我,大步往窗台走去。我回头看身后那些人,一个个神情戒备往后退让,接着7号就带着我们跳窗出去了。 离开医院,7号快速奔跑到很远的一出树林里,确定身后再没有车辆追击才停下来。它将抓来的那人丢在地上,然后坐下。我从它背上滑落下来,走到那人跟前细细打量。这人在刚才我们跳窗时撞到了墙壁,现在已经晕过去了。我将他穿的外衣剥下来穿在自己身上,他个子高,衣服穿在我身上已经遮过了大腿。我又翻出他身上的手机,看到日期已经是7月22日,按照7号的说法来推算,我在那山里呆了1个月左右!我对于这个问题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想啊,一个月不洗澡不换衣服,而且我还一个月没上厕所!这特么什么情况?最关键的是…我还没有来大姨妈!这不科学! 我心里叨逼叨逼的东西7号全部听得到,我回头看它表示不可思议,它没有理会这些事情,反而更好奇我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转头看相那个昏迷的人,举起右手狠狠的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那人被打痛了,恍恍惚惚恢复神志,看到眼前是我一人立马就像掏枪,却什么也没拿到,只得往后退让。为了防止他跑,7号又把他拽在手里。 “你想干什么?”那人挣扎的喊着,就像我要办了他一样。哼哼!想得美! “你是莫老大的人?”我故作轻蔑的问他,不能表现出我的急迫。 “你个妖女,老大杀你是为民除害你知道吗,你们神家都不是好鸟。”那人骂骂咧咧的说。果然是莫老大的人,一看就没素质,还为民除害,屁嘞。 “现在你在我手上,我的力量你也见识到了。说,我的其他人在哪里。”我不看他,站起来面向树林深处,做出一个伸懒腰的动作。 “你不是神吗,你厉害你自己去找啊。”那人桀骜不驯的回答。7号向来不喜欢对神不敬畏的,这句话把它激怒,狠狠捏了那人,他身体被挤压,瞬间吐了一地,马上求饶说:“我错了错了,我都告诉你,你别杀我。”哼,这些人,欺软怕硬,都是废物。 “老大正在赶过来的路上,现在已经在墨西哥了,你的其他同伴被他们关在这里北部的一个地牢里,我就知道这么多,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但是你必须答应不要杀我。”他一本正经的给我说,我觉得他这话里面部分是真的,比如莫老大正往这边赶来,但是后面说的那些被关押的地方,可能是个圈套。不过既然他引我过去,肯定是在那里有个小总部什么的,所以我假装同意。 片刻休息之后,7号背着我拽着他往他所说的那个地牢走去。等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这个地方很偏僻,四周围早已没有可以照亮的光源。我们摸黑前行,在离他所说的地方大概两三百米处停下。 “7号,”我心里暗暗说道:“这里可能有诈,你有没有攻击型技能可以用的?” “我就是个记事本,知道的也就只有神所记录过的的事情和自己见识过的东西。如果等会有危险的事情,你就自求多福吧。”它倒诚实,毫不隐瞒的说出了我们现在的劣势。 我心里算是无望了,看来又是一次拼人品的战役。我让7号放我下来,然后和那人徒步前行,它就跟在后面,反正也没人知道它存在。 这是一处被废弃的仓库,门口堆满了小推车,楼高两层,破破烂烂,大门都没有,里面的照明很昏暗,四周围窸窸窣窣明显有人架枪准备。我和那人走进去的一瞬间,几杆枪就对准了我的脑袋。楼上一层有人传出声音说道:“你还真敢来,不怕死的东西。”我顺着声音往上看去,二楼正中对门的地方,一个带着眼睛的大胡子男人挺着大肚子嘴里叼着一根雪茄,手扶着栏杆看着我。他旁边站着两个端枪对准我的男人,其中有一个我在医院见过,看来是他跑回来通风报信。 “我的人呢?”我冷言冷语直奔主题,虽然在武力上我不占优势,但气势上必须不能输!虚张声势,就是我这种。 “你自己都保不活,还想救其他人?哼。他们就在楼下,有本事你救给我看看。”胖男人说话一股匪气,不知道是哪里的臭流氓成精了。 我认真打量四周围,在一楼靠左边的方向有一个向下的楼梯口子,在那旁边就是往上的楼梯,楼上可见有三个人,楼下有五个,左边两个右边三个。我不知道这楼里面一共有多少人,所以要想一个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方法。可是想办法需要时间,我只能和他们周旋。 “你也知道你不能杀我,你们莫老大可是要我活着,那石头还在我手里,你若想安托交差,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激怒我。”我背手在后。自我进来以后,其他人都是拿枪对着我,没有一个敢靠近的,看来他们也听说了我在医院表演的“神力不可逆”,多少被唬住了,对我也是有忌讳的。 “激怒你会怎么样?”那胖男人不信邪的继续往下说,他旁边那个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然后深吸一口气咽了一口口水。哈哈,瞧这货吓的。 “我会诅咒你们,诅咒你们下地狱,不得好死。”我恶狠狠地回敬过去,然后眼睛扫了一圈所有我能看见的人。 “好啊,我等着。”胖男人继续挑衅。此刻我已经想好了办法,心里对7号说:“一会我大喝一声,你救上去抓住那胖子,我趁机往那楼梯跑去,你要帮我在他们开枪射击之前打到他们,我不知道我的队友在不在楼下,如果在,可能楼下也有人看守,你摆平他们之后就速度来找我,如果他们不在下面,我们就带着那胖子迅速离开这里,然后从长计议。”7号点头同意。 “楼上的胖子!”我指着那胖男人,大喊:“起!” 我话音一落,7号立刻原地起跳抓住那胖子,然后顺手一扫,打翻楼下右边三个人,接着一个扫堂腿将打翻的三个人横踢飞出去撞到左边的两个人。我说完话就一口气奔向左边楼梯处,这时楼上下来四个人,最前面的一个已经冲到我跟前,抬起手就要抡我,7号迅速来到我跟前,一记下勾拳将那人打飞老远,我立刻转身下楼,身后传来枪声打乱了我的心跳,我一步没踩准,顺着楼梯摔了下去。 这楼一是有一个折拐,我被撞得痛不欲生,终于等停稳了,艰难的抬起头,一绰热滚滚的液体从头顶流下糊在眼睛上。我伸手将脸上的血抹开,抬头看见两杆黑咕隆咚的枪正对着我的头。两个人穿着迷彩服手持手枪警戒的对着我,我看到他们身后确实是一排牢笼,里面蹲着一群壮汉,都用惊讶中带点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齐声喊道: “三小姐?” 两个迷彩男伸手将我架起,我才看到在这群叫我三小姐的壮汉旁边的牢笼里,关着的是同样用惊讶中带点不可思议眼神看着我的张一默、肖雨和刘师傅。好嘛,这伙人到底是遇到了多么强大的对手才被一网打尽的?!他们全部被双手后背的绑住,看上去就像待宰的羔羊。 7号快步跟下来,看到两个男人将我架起,我还头上流血,愤怒的说:“简直是丧心病狂,居然打一个没有智商的人。”然后上去飞踹,将两人打倒在地。 笼子里面的人看着两个迷彩男莫名飞出好远,凌空一个胖男人满脸淤青的飘来飘去,他们内心估计是混乱的。 我过去从那胖男人身上找出钥匙,白了7号一眼,转身三两下开了两个牢笼的门,正准备进去帮他们解绑,张一默大喊一身小心,我迅速转身,看到一个非常巨大的肌肉男从楼上走下来,他身高得有两米多吧!双手带着指环,脸上纹着图案,胸前全是毛就像没有进化完全的野猪,凶神恶煞的正往我跟前走来。我心里猜想这肯定就是将张一默他们全部绳之以法的罪魁祸首。但是刘师傅不是会什么读心术吗?怎么没对他使用?不过眼下我想不了那么多,表面上轻蔑的“哼”了一声,私底下暗叫7号。7号不以为动,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这个野猪男,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道他喜欢这好货色?!我脑洞瞬间大开,引来7号鄙夷的眼神,然后伸出左手抓住那野猪男的脑袋,手心慢慢开始发烫,最后就像那个虚想梦境里的岩浆,似乎随时都可能将一切融化。那个野猪男被莫名的什么抓住脑袋,一开始还使劲挣扎,没过一会就开始吱哇乱叫,最后就看到整个脑袋被榕城以摊血水,里面脑浆沸腾,传来一阵肉香,估计是熟了。 所有人,包括在那野猪男下楼后,身后跟来的几个人,所有在场的人,都吓蒙了,跟来的几个人更是吓得大叫着跌跌撞撞的往楼上冲去。我转身继续帮牢笼里的人松绑,他们都以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就差没磕头了,那边的肖雨更是从头到尾都大张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第二十二章:父亲最后的决定 “你怎么来到这里的?”张一默站起来,扭动着被捆得发紫的手腕,伸手拉了一把还在发愣的肖雨。 “7号告诉我的。”我继续给刘师傅松绑,随口就说出来了,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那边正在理毛的哈士奇。它到如无其事,一身黑白相间的毛发看起来雍容华贵。 张一默果然问我“7号是谁?”我故作理直气壮地说7号就是我在医院抓的俘虏。我咬死这种解释,他也不再追问,旁边肖雨总算回顾神来,敬佩的眼神看着我,比起右手大拇指兴奋地说:“哟西,你果然是最终boss,那么难搞的怪物,你哼一声就把他给熔了!看来我们以后可以所向睥睨啊。”我干笑两声不理他,他不来气,继续有给张一默叨逼叨去了。我转身问旁边刘师傅:“其实你们一个个身手都了得,为什么还会被一个野猪男给拿下了?”刘师傅无奈的笑道:“三小姐抬举了,是老夫没用,我已经使用不了那种技能了。” “使用不了?”他说的这话把我吸引了,正想继续往下追问,那边7号抓来的那胖子晕乎乎的醒了,看到地上那野猪男整个脑袋被熔得只剩个下巴了,惨叫的往后退爬,嘴里发出惨叫声:“妈呀!妖怪!妖怪啊!救命啊!”其他人都走出牢房,大部分人都别过头去,免得被地上的尸体恶心到。肖雨不知道之前是不是瘦了这胖子的欺负,听见他叫唤就第一个冲出牢房对着他一顿胖揍。 胖子被揍完,大家情绪也稳定了,sneezy扛起他,然后一群人全部往楼上走。等大部分人都上去得差不多了,我走道7号跟前,歪个脑袋看着它。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它那么厉害的!不过也对,我才认识它时间不长,以后慢慢会了解的。7号看我蹲在它跟前傻笑,起身一股白烟不见了。 “你看什么呢?”背后一只手趴在我肩上,吓了我一跳,我转头看,是肖雨。我起身没说话就往楼上走,他也跟着来了。 我们上到二楼,这里有很多武器,还有我们所有的行李。刘师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好几个百瓦灯泡,插上电整个世界都亮堂了,四周围有晚风吹过,蚊子成群结队的在周围飞绕,那个胖子被我们绑起来丢在一张断了腿的铁床上,其他人各自找到舒服的位置就开始围在一起开会。 我先发言,“很高兴,能再见到你们。我们现在来总结一下之前的情况,由于我们分成了几个小队,所以我们还是分别将各自小队所遇到的事情说出来然后汇总吧。”我现在极度缺乏信息,所以必须要了解自我被石头埋了之后的所有事情。 张一默点上烟,开始说:“一开始我们分队进山的时候,一路无风,一条黑石岩直直将我们送进山腰,进到山腰就碰上了原来笔记上提过的兔子,它瞬间变异,然后我们奋力反抗终于将它解决,之后我们似乎是到达累类似笔记中所提到的进山内的入口处,但是却和笔记里有区别,我们遇到的是一条环路,于是我和刘师傅分开从环路两头相对而行,结果10分钟后我们发现无法与你们取得联系,想往回走,又发现来路已经变得不认识了,于是我们只能继续前进。我们身上的所有通信设备全部失去意义,只能靠指南针来记录我们行走的路线。”他说道这里,旁边的壮汉有眼色的将我们的行李从人群背后抱过来,张一默在里面翻找到他的背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堆小学作业本递给我。我在他打开背包的时候往里面看了看,真特么整齐!我都害怕等会我说话的时候把我的包打开让他们见笑。我结果本子,翻看着里面的内容,都是张一默一边前行一边绘制的,足足有20几本。 “整个路程很奇怪,”他从我手里拿过一本没有封壳的,翻到中间几页指给我们看,“这里是一条很奇怪的路,我感觉我们正在直行,但是指南正却来回掉头。所以我在这里来回画了很多直线,只是每一条的方位都不一样。” “这个我们也遇到了,”旁边的肖雨凑拢来看了一眼,然后手端着下巴说:“当时我们进到了一个隧道里,有那种发臭长蛆的尸体追我们,我们往回走,却越走越远,整个隧道只有一条路,我们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会在一条直路上迷路。” 我示意让张一默继续,他掐了烟接着说:“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进到山内里,只是走在山路上,两边本来白雪皑皑的风景逐渐变成了陡峭的石壁,高耸在我们头顶。光线越来越昏暗,我们开始使用手电。不知不觉我的手表已经转了好几个整圆了,食物还算充足,只是我发现我们已经好久都没有上厕所了,没有了人体基本的新陈代谢,我似乎也没有真正的感觉到饥饿。”他说道这里,和他一队的那些肌肉男也点头表示确有此事。“我们继续往里走,不知道那条路通往哪里,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五六天。由于没有了饥饿和排泄,我们感觉只要有空气,我们就能在这山路里走上一辈子。在和外界失去联系的第七天,我们发现两边山壁上出现了一些刻纹,是而石壁也逐渐靠拢形成一个拱圆的洞顶。阿成兴奋至极,开始认真研究其这些刻纹,他发现那石壁上面刻写的文字和图案应该是一千多年前的文明,然后认认真真将这些图文全部抄录在本子上。为了配合他,我们整个队伍放慢速度,最后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他才把所有看到的刻纹图案记录完。再后来我们发现前面已经没路了,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感到周围传来震感,使得我们面前堵住去路的墙开始松动。我们接着震动合力将石墙推得松动,打算出来却听到外面细碎的声音,带我们观察一阵确定是你们之后,才大胆破墙而出,结果就看到你们竭力抵抗,四处乱窜。再后来我们离开那个写满文字的山洞后,阿成就神秘消失,而我们也掉入了那个监牢。离开监牢的时候你与我们走散,我们出去之后山内就开始崩塌,我担心你又是,就和其他人一起翻回去找你。那条出来的路基本上都毁得差不多了,我们绑着安全绳一点点往里找,过了三天都快放弃希望了,肖雨眼尖,看到了你那只没有被石头掩埋的手,我们才找到你将你带出。出来的时候刘师傅已经在外面和其他人汇合,我们一群人正往山下走去,结果就遇到了莫老大这批人。出了那山,我们瞬间就感到身体虚弱,营养不良,一个个都头晕眼花。唯一指望的刘师傅也因为山内之前的莫名巨响而失去了控制能力,为了大家的安全,所以我们选择不反抗。下山后他们就将你带走,我们便被关押在这里,时间一过就是一星期,这一星期里我们也没有吃上什么好的,所以一直都处于被动状态,谁知道你的忽然出现,现在局势扭转了。”张一默把所有我不在场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不过我很好奇,”他把话锋一转,问我说:“你是怎么从那医院出来的?还有你这身造型是怎么回事?你开始说的那个俘虏又是怎么回事?刚才你是怎么来到地下室的?那个大块头又是怎么回事?”他这一堆问题问出来,所有人都看向我。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想过他们会问类似的问题,本来想说我是偷偷逃出来的,但是在地下室解决掉那个野猪男的事情被他们看得真真的,所以我必须换一种说法。 “我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全身被打上石膏,医生来检查我时我我询问我说我要见我的同行人,结果他叫来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那个人就是后来带我来这里的俘虏。他进来后对我一阵拳打脚踢,我身上的石膏绷带被打得松落,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并无大碍,被绑上石膏是为了怕我跑掉。”我点根烟抽了起来,顶这个光头,一只腿踩在床沿上另一只腿盘坐,看起来就像个市井流氓。“他将我一顿踢打后就出去了,我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从卫生间的窗户爬到隔壁的病房,穿上别人的衣服到护士站偷了几管镇定用的针剂,回去将他戳晕,接着就拖着他出医院,然后搜剿了他的武器,威胁他带我到这里的。到了这里以后我就骗他们说我带了警察来,让他们束手就擒,结果他们相信了。然后我就下去找你们,那个大块头不是我弄死的,他自己莫名其妙就死了,我当时准备给你们松绑,哪里够得到他,你们自己也看到了,这不关我的事,估计是他自己有问题吧。”我说到最后实在牵强,草草随便两句就结束了。肖雨还想追问,被刘师傅咳嗽一声止住了。我知道他们所有人都不相信,因为他们脸上挂着的都是不屑的笑容,只不过碍于眼前的情况来说,没有必要追问,因为我肯定还会编出另一个谎言来,那样毫无意义。 张一默在我讲述期间从认真聆听到狂笑不止,他很清楚的表明了他自己的态度。待我讲完他也不多问,只是连连点头,然后低头看脚。 我这才认真的打量他们,确实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就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受尽地主老财的欺负。 “现在阿成在哪里你们谁有点头绪没?”蚊子太多了,说话的功夫我小腿上就起了七八个包,我赶紧又点根烟压压惊。肖雨听我问了阿成,他直接就不高兴的说:“你怎么还担心他,说不定就是他出去通风报信让这些人来抓我们的。” “你有证据吗?”我问肖雨,“万一他出来之后是遇到了追杀他的那波亡命徒呢?”肖雨白我一眼,觉得我图样图森破。我不理他,弹弹烟灰,对张一默说:“现在我们的处境很明确,莫老大正望着了赶过来,报警对于我们这里所有人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大家也清楚彼此都是什么身份,所以还是想想办法,要么逃,要么干。” “什么身份?”肖雨忘了刚才他给我的白眼,马上好奇的凑过来问,结果谁都没理他。在山里是求生本能,没有什么地位权利,但是到了山外面,我们又活回了自己的生活,他肖雨能不知道就不要让他知道。 张一默没多想,点点头,说:“还是先不要大动干戈,我们现在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先回国吧,他莫老大再了不起也不敢在中国横行霸道,不然当年也不会逃出国了。” 此话在理,我们确实没有必要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对方动手。我们用那个胖男人给莫老大发短信说神家的人把他们打了一顿就跑了,就留下封信给你,让莫老大快来。对方没有回短信,我们不等,继续把他绑起来,然后各自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起来,搜刮了那胖男人他们所有食物。吃完早饭后大家心满意足,一个个气色恢复了不少。 肖雨贱兮兮的跑过来说:“加尔,我觉得这个头型特别适合你,如果你这样出去还有人要,我肖雨就跟你姓。” 我简直不晓得他为什么要拿我的人生幸福和他的姓氏扯上关系,反问他:“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人要我,你就入赘我家?附带我家姓氏?” 肖雨本来笑等我哭,没想到我这样反问帮他梳理逻辑,瞬间他就笑不出来了。刘师傅在一边把信写好,然后压在那胖子身下,转过来礼貌的对肖雨说:“肖雨少爷,你要是喜欢三小姐的头型,要不我给你剃一个。”肖雨直摇头,“不了不了,我就是说着玩的。” 张一默吃饱饭后就一直坐在旁边翻看行李,一言不发。我凑过去看,原来是阿成的背包。当时情况混乱,现在我才知道阿成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他甚至把外衣都留下了,就像他随时都会回来一样。 “你觉得是他背叛了我们吗?”我问张一默,他不回答,只是继续翻看,然后又一点点的将翻出来的东西放回去,将包密封好,自己背在身上,转头对我说:“走吧。” 我们从破厂房离开后,一路狂奔,这帮人也不知道是无知还是不在意,我们的护照身份证他们全部没动,或者说我们所有的行李他们都没有动过,这样使得我们很顺利的到了市区,到一家度假酒店住下。路上我买了顶帽子,烈日当空,我脑袋闷得汗直流,进房间后就直接去洗了个澡。我们开了两个豪华套房,不是为了奢侈享受,是因为只开一个太小,我们多住不下。当然,张一默、刘师傅、肖雨和我住在一间,其他人住一间。房间环境很好,视野开阔,我们住在顶层可以看到楼下泳池边上穿着泳衣的男男女女。 一番整理后,大家坐在沙发上抽烟,没有头发的好处是我拿毛巾在头上摸两下就完事了。我看着窗外发呆,没注意到张一默正在往我脖子上系东西,这么热的天,他手指格外冰凉,碰到我后脖子我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摸他给我戴的原来就是那块石头,我从阿成那里得来的戒指也套在了项链上。东西都还在,我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这石头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这些人拼了命的想要找到这东西,难道就因为我爸爸带了这石头就开始发大财的原因吗?但当时张一默连同我手上这枚戒指也拿走了,难道他知道这戒指的特殊性。 “他的组成很复杂,你要对他格外小心。你不知道这石头的秘密是因为你对这石头没有共鸣。”7号冷不丁的说出一句话,把我吓一跳,我刚才洗澡都忘了这货是住在我身体里的,现在想起来忽然觉得脸红,恼怒的转头看向沙发背后。 “怎么了?”旁边肖雨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一惊一乍的行为,也往后看看,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到。 “没事。”我摇摇头转身过来闭上眼。 “你带的石头一直在发出共鸣线,只有和它有一样共鸣线的才能知道这石头里的奥秘。”7号慢慢踱步到我面前,它一身长毛躺在窗口,我看着觉得热得难受。 “传说我爸爸是因为带了这石头开始交好运的,难道说他和这石头能共鸣?”我皱眉在心里问7号。 “应该不是,这石头有很强的引导性,性格柔软的人会被它外面的保护壳牵引,目的是为了隐藏其内里真是的信息。”狗在地上扭来扭去,像是在自娱自乐。 “你说的共鸣线是不是和我们在山里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梦境一样?就是你说的那个虚想空间。”我心里继续追问,它点点头不再说话,起身一股白烟又不见了。 现在我们已经回到了现实社会,那么就要集中精力解决这个社会上的麻烦。刘师傅在我们离开破厂房前留下了一封信,信的内容是:我给你石头,到中国来找我。 电视正在播放午间新闻,昨天我们呆的破工厂上了头版头条,警车、救护车出现在工厂附近,记者拿着话筒追问一个鼻青脸肿的胖男人,“请问您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伤亡?”胖男人看着镜头两眼发呆,嘴里不停地说着“妖怪!妖怪要吃人了!”记者表示无奈,耸耸肩转身对观众播报:“今天上午警方接到该男子报警,称自己被魔鬼抓住向警方求救,待警方赶到现场是发现该处为早期的土砖烧制厂,现已经被废弃,里面又十七人受伤,一人死亡,死相惨烈。该男子称死者是自己的部下,因为触怒魔鬼而遭到了屠杀。现警方怀疑该事件为黑帮矛盾激化相互厮杀,其他情况有待进一步调查。” 我们吃了午饭就到楼下泳池游泳去了,刘师傅去办理机票行程等事宜。 说是游泳,其实我是为了来看妹子。我是一个爱美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美,我都爱。全身肌肉、五官精致的男性,s线条、长相甜美的女性,巍峨的群山,平静的溪流,翠绿的旷野,夕阳的余辉,只要是美,我就爱。人活在这个世间上,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压得我们无法抬头细看,细看这个世界的美丽。我翘脚躺在沙滩椅上,用帽子遮住脸,享受难得的悠闲。 没有了阿成,我们去墨西哥就不存在意义,不知道阿成现在有没有事,我心里一直很担心他,包括另外两个我们进山后失踪的队友。我问过张一默那两个失踪的壮汉有没有找到,他却平淡的说了一句“不用担心,他们总会回来的。”这和doctor说的一样,真不知道他们是没有感情还是太过于信任自己的人。现在我们有很多事情需要汇总整理,老是在外面风餐露宿很不科学,而且还有莫老大的追杀,所以我们还是回国比较安全,毕竟大本营在那里,而莫老大也忌惮回到中国。 “加尔呢?”我问张一默,“我们要不要去把加尔接回来?”旁边肖雨听到这里马上凑过来,不说话,只是听。 “加尔现在可能还在意大利吧,如果没意外她现在应该已经生完孩子正在修养当中,我们现在不要把她牵连进来,等莫老大的事情解决了,一切都方便了。”张一默安慰我说,我想想也是,不能让加尔带着孩子没出月子就跟我们担惊受怕。 我起身去泳池,肖雨悄悄跟过来,神神秘秘的问我:“你知道加尔在意大利哪儿吗?” “不知道,怎么了?”我不解的看着肖雨,他神情有些紧张。 “没怎么,我只是想见见我的孩子。”他干笑两声,然后皱着眉头走开了。 我们在这里度过了一个下午,傍晚我们就上了飞机,大家很疲惫,很快就睡着了。 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中,我睡的很香,一觉醒来发现旁边肖雨已经不在位置上了,我没有在意,伸个懒腰问乘务员要来一杯白水,然后思考着回到家之后的事情。 “小加尔,”张一默小声喊我:“回国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被他的问话打断,放下手中的水杯长叹一口气说:“还能怎么办,现在阿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加尔又在坐月子,我回去只能等,等莫老大出现,等加尔,等阿成。” “你为什么对阿成这么有信心?”肖雨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手里拿着钱包正往衣服兜里装。 “不知道。”我不想去看他,别过头,他也坐下不再说话。 肖雨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加尔怀了他的孩子,而他也是因为孩子才追我们到美国,然后一路坎坷的走到现在。回国之后他该怎么办,该干什么我管不了也不想管,虽然在外我们是队友,但是回到现实生活中,我还是不能接受他这样那样的性格,我还是坚持认为加尔如果和他生活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想着想着,我又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广播里播报我们还有1个小时到达香港,我醒醒瞌睡,翻看飞机上的杂志。 “等会我就不和你们走了,我姑妈在香港的,正好可以去看看她。”肖雨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手指,情绪很低落。“现在我的孩子应该已经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出生了,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见都见不上一面。”他说着,双手开始颤抖,两眼全是泪水不停往下滴落。我伸手拍拍他的背,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刘师傅过来,交代我们下机后直接坐私人飞机,直飞雾城,预计凌晨1点前能到家。 “刘师傅,肖雨就不跟我们走了,他这边有亲戚,说像顺便去见下。”我交代说,刘师傅点点头,然后就回自己座位了。 “谢谢。”肖雨小声的说,刚才我交代时,他莫名的尴尬,一直将脸埋在手里。 “那你到时候有什么事情给我联系吧,自己注意安全。”我又拍了拍他的背。不管怎么说,我们前不久还是并肩的战友。 一小时后,飞机平稳落地,我们下飞机后就被接去私人飞机,肖雨没跟我们走,他独自离开,张一默不放心,就让doctor跟着肖雨。 回家的旅程无比顺利,在小飞机上我们热热闹闹的像是在开party,大家喝着酒,唱着歌,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上咆哮,狂欢。愉快的时间总是很快,没一会我们就到达了雾城。壮汉们被安排在去了我出发前买的那套新房子,刘师傅和张一默则跟着我回加尔在城南的别墅。 房子里没有人,加尔离开后家里的佣人都被遣散了,要不是这里是一个别墅园区,远处看着它那就是在深山老林里的一座鬼屋,渗人的很。进屋后我们各自洗漱,刘师傅在楼下准备宵夜,张一默和我在楼顶小花园坐着喝酒抽烟。我睡不着,特别是回到雾城,回到真实的生活中,就感觉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太不真实了。 “尼尼,”没有了外人,我听到张一默叫我的名字,忽然都有点不适应了。“有些事情之前不方便问,现在你给我说说你的身体状况。” “我现在感觉很好啊,不痛不瘸的,你不用担心我。”他们对我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感到惊讶是必然的,在山里我被抬出来的时候估计他们觉得我离死也不远了,结果那之后一星期我就迅速恢复,这并不在常理之中。 “在破厂房里,你说你是头爬到隔壁病房的,那医院我后来让刘师傅去看过了,并没有你说的可以攀爬的卫生间窗户,还有你说你偷了护士站的针剂,那你又是怎么扎到那个俘虏身上的?进到厂房里他们怎么放你下来的?那个大块头的死和你也脱不了关系,最后那个胖子在新闻里说有魔鬼,我相信他说的就是你。现在没有外人,你必须要给我解释清楚。在山里的时候你就表现的很异常,你身上那些伤每一处都会致命,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周内就痊愈的连痕迹都看不到。”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嘴边肩膀看我背后,我穿着跨栏背心,背上看得清楚是没有伤痕的。 我沉默良久,张一默不催,只是点着烟看着天。我看着趴在栏杆处的7号愁眉不展,心里正和它说话。 “怎么说?直接说?” “他的组成很复杂,共鸣线有暗符号,你要小心。”7号趴在栏杆上看楼下风吹树枝晃,尾巴甩得飞快。 “对!你之前就说他复杂,到底是什么意思?暗符号又是什么?”我追问。 “在神的记录中,暗符号是班卡布卡的一个未破译的研究,他们发现了无上密码,但是还没来得及破译,神就遭到了毁灭。”7号转身过来坐在地上说:“这世界上的每一样都是神的一部分,所以都散发着共鸣线,我是神的记事本,可以共鸣任何,而他的共鸣线却有暗符号,要么你们这代人已经破译了暗符号并且能运用自如,要么他就是真神一样的存在,不同于创世神和其他任何神,是我完全不能踏足的领域。不过世界大世界里只有一个真神,我拿性命担保那绝不会是他。”7号眼神坚定看着张一默。 我听到后面,感觉它说的暗符号就是我们说的加密。班卡布卡的年代真是超前文明,这次我们进山所遇到的事情都让我感觉像神话,而如果真的有神存在,那么他们所谓的神就是我们现在所有科学研究的终极对象。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张一默不是神,那他就很有可能是掌握了比班卡布卡更超前的文明,如果我想他坦白,其实交流起来就简单很多。也许在有些事情上,你们班卡布卡没能办到的,在他的知识领域就可以迎刃而解。”我站起来走到7号身边,背靠着栏杆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似乎那里有一双眼睛正在俯瞰着我们,俯瞰着整个世界。 “如果他真的掌握得了,那么我们现在所有的交流,他都可以轻松获取,为什么还要询问你?他完全可以理解将思维体强行转换这种高限制级别的技能,为什么还要通过语言来获取信息?”7号的话语中带有很强的戒备心。我能理解,毕竟它那个年代的世界曾遭受到灭顶的毁灭,现在它面对张一默又有之前那种未知的不安,所以它可能不知道对于这种感觉应该怎么办,只能本能的选择警惕。 “不如,我们先试试他吧。”我想消除7号对张一默的戒备心,主动提出了这个想法。 7号起身一股白烟消失了。 我走过去又坐在张一默旁边,他从提完问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他不急不催,翻手机刷**。 “你在进山的路上肩膀受伤,之后又和阿成双双跌进雪里近10米深,可之后你却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的伤会好得那么快,阿成说埋在雪里时全靠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忽略他之前的提问,直接先质问他。他若真如7号所说,是已经掌握了超神的能力,那么他就能理解我的神体为什么会自动愈合。 张一默放下手机,严肃认真的看了我一会,忽然发笑说:“你还是那样多疑,不过很可爱。我知道你已经接触过真世界了,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是已经很确定他确实和7号所说的一样,起码他掌握了超前文明,而他所说的那个“真世界”应该就是7号的班卡布卡年代。 我看着他,内心极力提醒自己不要丧失主导权,在自己对他还不了解的情况下不能随便将自己的事情那么简单的就说出来。但是这个话,今天是必须要谈,既然他问了,我就抛砖引玉吧。 “我看得懂山里的文字,文字里说了很多历史文明,我不知道你说的真世界是什么。” 张一默听完我简单的一句话,大笑不止,笑罢,他转身示意我与他一同下楼。楼下小院里,刘师傅已经在烧起来的篝火边上考好了肉,我赶紧入座,拿起食物就开吃,嘴里还招呼着刘师傅一起来吃。 张一默将一串正在火中烤的滋啦作响的肥肉拿到嘴边吹了又吹,还是觉得烫,就将肉串拿在手中放凉。 “我们家表面上是做培训生意的,”张一默端起放在旁边的啤酒喝了一口,接着说:“实际上,从我开始接受家里生意时,才知道我们家一直和你们神家有一项秘密的合作。在你父亲去世之前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与我张家共同拨款给一个科研小组,研究他那块白石头,这就是为什么你父亲会将石头交于我们张家。这个研究小组日夜兼工,短短几年内破译了小部分石头上的信息,这是一块真世界的石头,我们从上面了解到了很多超越现代科技的信息,一开始研究小组还勉强可以破译,但是到后来,小组大部分人被这石头上传播的伪共鸣线所影响,纷纷自杀,最后仅剩的7个小组成员决定不再继续破译信息,而是针对已经获得的信息进行深度研究。之后石头就一直所在实验基地的隔绝室里不再开启,7人专心深度研究已破译信息终于小有收获,准确在这个世界上定义出思维体的形态,以及使用方法。你之前所看到刘师傅那种可以控制人心的技能,其实就是思维体的强行介入。”说到这里,张一默咬了一口手里的肉串,又喝了一口啤酒顺便打了个咯。 我听得入神,机械的往嘴里送吃的,心里生出好多疑问。 “我能自动愈合伤口,是通过将思维体强行转换的结果,和你的情况是一样的。你不用担心我窥探到你什么秘密,因为这在我们两家之间本来就不是秘密了。”他看我皱眉,安慰我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加尔也知道这些?他也看得懂那些文字?也会用思维体?”我追问。 “由于你们父亲早逝,所以多年以来与我们张家沟通的就是她,她当然知道这些。”张一默给我解释到。 到这里,我心里忽然觉得踏实多了。加尔如果有这些技能,那她就可以保命!我多怕她出事!我多怕她一个人不安全!我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旁边张一默见我又进入了疯癫状态,一把将我抱紧,也不管我是不是满脸鼻涕眼泪,是不是满手油。 “不要担心,有我在。” 今夜的天空中破天荒的看得到星星,我仿若听到有人在耳边叹息:“不要相信他。” 第二十三章:暗恋 一夜无梦,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我在加尔的房间里摸着光头发着呆,回想着昨晚上的事情,惊讶原来我们家有这么神秘的过去。只是,加尔从未跟我说起过,现在才真正的觉得加尔有多么不容易。 “7号,你为什么让我不要相信他?”我转头看向躺在旁边的哈士奇,它伸着懒腰坐起来舔着手上的毛。 “他的共鸣线很诡异,还有他的那批人,他们的共鸣线都源自与他,这说明那些人的存在是依附于他的存在。这样的人如果还有家族,那么这个家族背后所隐藏的秘密肯定远远不止他告诉你的,那么他为什么一开始却不对你说明?” 我觉得7号是对张一默不了解,所以简单的将我们从开始出发的原因到现在的事情讲给7号听,不希望它对张一默有所误会,但是7号却更加怀疑他了。 “你给我说一开始是你姐姐要去寻找一个已经死亡的人,接着这个传说中的人就出现了,他的出现和张一默的出现差不多,这里稍微有些巧合的因素,可后来你们发现这个传说中的人是个冒牌,按照正常的逻辑,你们应该通知你姐姐让她回来,可这时候你姐姐却开始了对班卡布卡文化的追踪,而这个冒牌也是带你们往同一个方向去。到这里,就已经开始离奇了,张一默一开始表现出完全不知情,但是他肯定能看得懂那些文字,而且还强行带你出发,之后你们遇到了两路追击,恰好得到了一本笔记指引,而且讲的还都和这件事情有关,你们就跟随这本笔记来到了我这里,接着你就遇到了我,然后打开了时空隔膜,可能也是因此我才找到了我哥哥,这里面的巧合简直不能是巧合。而且你姐姐的行踪也很奇怪,忽然就开始对班卡布卡的文明开始追踪,最后又去了意大利,那我猜想你姐姐肯定是用这个借口独自离开,但是她为什么要对一个叫你去信任的人隐藏行踪呢?说明这个人她并不信任,这一切都是你姐姐给张一默的误导,而张一默又恰好相信了,所以张一默和你姐姐都想要得到同样的东西,并且你姐姐已经先他一步得到了答案或者指引。张一默这个人本身就神秘,你们半途变换路线也凑巧,看来应该是张一默有所察觉,所以故意自导自演了一个笔记的戏份。那本笔记这个冒牌又有所耳闻,从这点看来,要么是这个冒牌是张一默安排的,要么就是他对这个冒牌的事情相当了解。虽然不知道张一默要什么,但从你的角度,从你姐姐的角度来说,你是不能信任他的,他隐瞒了你太多的事情。”7号一口气将整个事情分析给我听。 听完它的分析,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人若真的如7号分析的一样,那我到底被卷进了什么样的事情里需要加尔去绕这么大个圈子? “阿成其实,我从他的表现上来看他肯定不是张一默安排的,而且我怀疑...”我话还没说完,7号自顾的打断我。 “不过这也是好事,起码你现在也算是有保命技能了。”哈士奇跳下床正对着我说:“好了,有客人来了。” 它说完这话就一股烟消失不见。我穿好衣服下楼,楼下刘师傅正在毕恭毕敬给一个女的端上一杯水。 这女的齐耳短发,大眼睛,高鼻梁,白皙的皮肤,气质出众,嘴角挂着微微的笑,穿着白色上衣陪酒红色短裙,长腿,跟鞋...(///_///)好美!此刻,我真恨自己不是个男人。 刘师傅见我下楼了,向我问好:“中午好,三小姐,”然后用手引向那女的方向给我介绍:“这位是夏颖小姐,今天才从魔都飞过来。”刘师傅介绍时,这个叫夏颖的女人看向我,对我上下打量一番后,点头表示跟我打了个招呼。我作为主人,快步走到楼下,坐到沙发上正好和她正对面。 “你好,你到我家来有什么事吗?”我礼貌的向她提问,可她却并没有打算回答我,只是端起刘师傅为她倒的水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接着看了看手表,将目光投向左侧,似乎在等待什么。 “夏小姐?”我担心是我自己声音太小,又试着叫了她一次,忽然我看到她不耐烦的表情瞬间变得笑容满面。我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大厅左侧,张一默西装笔挺闪亮登场。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顶着个光头的我,接着没有一丝停顿的移向了这个夏颖,然后快步走向她。 “亲爱的~”对面夏颖起身对着张一默撒娇,张一默一把搂住夏颖轻轻一吻。我忽然觉得尴尬,快速将视线挪开,却没想到张一默热情过来给我介绍说:“尼尼,这是我女朋友,夏颖。”然后又转身对给他女朋友说:“这是尼尼,是爸爸老朋友的女儿。” 这就介绍完了?!我特么就被他一个“爸爸老朋友的女儿”就介绍完了?草!虽然他说的没错,但我心里瞬间就一万只草泥马踏过,表面上还是要绷住。 “你女朋友真漂亮,是过来雾城玩吗?”我大方的笑着问他们,这张一默什么时候有个女朋友的? “我是过来接一默的,他出去了那么长时间,我非常想念他。”夏颖不等张一默说话,抢先回答我。 “这样啊,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我脸上尽量挂着笑容。 “现在。”夏颖不容我继续说别的,礼貌又坚决的回答我。 她说完这句话,三个人就开始对我挥手道别,接着走出大门,接着听到车子发动开走的声音。 一切发生在5分钟以内,所有人都走完了,剩我一个,莫名其妙的站在客厅,像个傻瓜。 “嘿!你傻了?在这里站了都快一个小时了。”过去很久之后,7号实在看不下去了,熔岩装的出现在我面前,敲着我脑袋叫我。 莫名的情绪被他那一敲,瞬间爆发出来,我像疯了一样嚎啕大哭,不知道哭什么,不知道。 声嘶力竭,我也安静了,哭累了,靠在7号背上睡着了。 晚上8点多钟,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从客厅沙发爬起来,借着昏暗的光线去开门,门刚打开,一个人快速冲进房内,接着将门紧紧反锁起来,然后伸手打开了房间的灯。我眼睛被明暗交替刺激了,有点花眼,但心里已经吓得不轻了,进来的人身形比加尔高,那就不是这个家的人,难道是莫老大的人?! 我快速揉揉眼睛看那个气喘吁吁的身影。高个子,黄头发... “阿成?!”我一下认出眼前人,惊讶又激动地大声喊出来。 “加尔,谢天谢地我能再见到你。”阿成再慌忙也老老实实在换鞋,换好鞋就拉我坐到沙发前,上下左右的打量我,接着说:“天哪!应该带你一起先走的,天哪。你看看你,头发都没了!”他这样说着,眼睛里慢慢湿润了,但是脸上带着笑容继续说道:“我找到你姐姐了,她现在很安全,两个孩子很漂亮。不过她大概会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她需要处理很多事情,我担心你,所以早早赶回来了。” “你见到加尔了?”原来他是去见加尔了? “这些加尔他以后会告诉你的,我走了之后你们怎么样?是不是顺着我给你们的线索出去的?”阿成关切的问我。 “怎么样?”我一听到这里心里就来气,他给我们留个莫名其妙的信息,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又跑来给我说他找到了加尔,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你给我们说你再不走就会变成黑墙里的人是什么意思?水下有那么多妖怪,你还让我们走水下的出口,我特么差点就死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样?” “变成黑墙里的人?我怎么会变成黑墙里的人?他们为什么会在墙里我不知道,可他们居然保持着当年死时一样的姿势神态,我因为这种事才觉得内心如针扎一般的难受,而且我并没有让你们去水下啊,当时我发现那个下廊道和我之前在烟山走过的一段路非常相似,在靠左边的地方应该有一条水道,所以我就和肖雨商量说我去前面试试,说不定就能出去,然后我把登山绳一头给他,另一头我自己带着,过十米打个结过十米打个结,我给他说只要他拉这绳子是紧的就可以跟我来,说明前面的路是通的,可是我一直到用完最后一卷登山绳也没有等到你们,那时候整个山开始晃动,我走的那条路眼看就要被堵上,没办法我只能一口作气的往外跑去,结果真的能出去,整段路距离你们呆的下廊道不过两百来米,后来山体晃动得不那么厉害,我回去找那截绳子的头,发现拿绳子被压在石头中,而另一头被拉得紧紧的,时不时会有扯动的样子,我猜想肯定是你们来了,于是我就安心的走了。”阿成端起桌上中午那杯水一口喝掉,然后接着说:“我提前离开是因为和加尔约好的时间已经到了,我必须赶过去,于是之后我就去意大利了,我找到她后,她了解了我们这边的情况后就交代我说一定要照顾好你,她说她暂时还不能回来,如果你要联系她,就在梦里吧。我想大概这是她思念你的一种方式,照顾她一段时间后,我才安心的回来了。我以前来过这里,所以才想你回来应该也会继续住这里,只是我现在还是不能多么正大光明的在外面瞎晃悠,所以也是等到天色快暗时才来找你。” 他说完就去厨房翻找食物,我发现除了我自己以外,别人对我家的任何事情都比我自己清楚多了。 阿成找到了一堆吃的,然后一点点将它们搬出来,吃久了压缩饼干,还是很怀念尘世的美食呢。 “当时我们发现你不见了是因为我们发现大家莫名的睡着了,走到前面发现你已经不见了,没有看到肖雨手上拿着绳子,反倒是整个廊道里全是从墙里伸出来的残肢短手在挥舞,之后我们下到下面的一个有池塘的洞穴里,肖雨把你那块小心珍藏的肥皂拿出来给我们看你写在上面的线索,就是指引我们走向水下的出口,同时还强调你要离开时因为你害怕变成黑墙里的人。我们在那个洞穴里遇到了和进山时一样被改造过的怪物,我没跟上他们,差点死掉了,后来我醒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医院了,结果其他人又被吴老大他们扣下,再后来我们又逃出来了,然后就回国了。”我把我们当时的情况给他讲了下,让他给我解释下那块肥皂的错误信息是怎么个意思。 “啊?”他听我说道最后,难以理解的歪着头张大嘴皱着眉,我不能判断这是不是他装出来的表情,因为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给我那块肖雨,就铁定有问题了。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其他人呢?”阿成呆了有几分钟,然后表情回归自然,拿起块面包开始啃起来,一边吃一边继续和我说话。 “肖雨在香港就自己走了,今天上午张一默的女朋友来接他,和刘师傅也走了。估计他的壮汉部队也一起回去了。” “你见到他女朋友了?”阿成歪着头看我,“你怎么忽然这么低落了?” 我被他这样一说,中午那时候的情绪又上来了,一下就哭了。我一哭,把阿成吓得手忙脚乱的,忙放下面包给我倒水递烟,可我还是哭得哇哇的,没办法只能在旁边拍着手帮我打起来拍子... “你..你也是够了!”我哭得气息不顺,听到他在旁边认真的跟拍,忽然就想笑了。 “唉我的妈啊,你总算是不哭了,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到吃药的时间了?” 我白他一眼嘟着嘴低头看着手指,眼睛里泪水还在啪嗒啪嗒往下落。 “小加尔,你倒是说啊。”阿成急得跺脚,我依旧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是什么样的情绪让我狂躁不已,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他说明。旁边7号无聊的变换各种造型,我已经忘了它变成哈士奇是因为我说当时想象出了一只狗的样子,现在它在我记忆里面开始搜索各种形象。 “这是谁?”不停变换的7号忽然停下问我,我看过去差点没跳起来!7号变成了他!那个我一直等待的人! “你干嘛变成这样?”我瞪眼,心里低吼。 “这个形象是在你核心记忆里的,我以为会是张一默的样子,本来想变出来逗你笑,结果找到了这个。这是谁啊?”7号走过来坐在我旁边,阿成看不见,一边往嘴里送吃的,一边安慰我。 “你也太low了吧,这都不知道,这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啊。”我看到7号变得那张脸,什么不开心都没有了,它傻模傻样的看着我,逗得我笑出了声。 阿成见我笑了,总算是踏实了,深叹一口气说:“笑了就好了,笑了就好了。张一默之后怎么打算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一说我又哭开了,7号摇头无语了。这下阿成似乎找到点头徐了,问我:“怎么我一说到张一默你就哭啊?” “不知道。”我嘟着嘴抹眼泪。 “他做什么了?”阿成追问。 “没做设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走了就那样走了,可干脆了,和他女朋友一起快快乐乐的走了。”我把我能回想起来让我难过的事情说给他听。 “女朋友...快快乐乐的...”阿成在一边自言自语,忽然想通电了一样转过来说:“你该不会是爱上张一默了吧!?” 被他这样一问,我瞬间傻逼了!脸红到耳根,心跳到了嗓子眼,开口大骂:“你是不是有病?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我我...我是要嫁给大圣的!我才不会喜欢他!” 话一说完,7号瞬间跳开,嘴里直念叨:“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瞪一眼7号不理它,这边阿成已经笑得开花了,用手拍着我的头说:“傻女孩,你这就是喜欢他了,不然你不会吃醋。” “谁说我吃醋了,我就是觉得他走得那么干脆...”我还没说完,阿成就打断了我。 “那张一默知道你喜欢他不?” “不知道...哎呀谁喜欢他呀!阿成!”我被他这一绕,都语无伦次了,拿起桌上的吃的开始猛吃,一天我还没吃啥东西呢。 一顿玩笑话过后,我们又说回了正题。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阿成问我。 “现在我们回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莫老大,他在国内不会太嚣张,这样我们才算是安全,而且之前的事情也需要从长计议,有很多事情都出乎我们的预料。”我吃完东西喝口水。 “洞里面的文字,你能从里面读出个所以然来吗?”阿成说着从他的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出当时在山洞里的图片。有一部分是他们先进山的时候拍摄的,属于7号说的一千年前左右的文字,我倒不认识这些文字,只有心里请出7号来助阵。 7号毛脸雷公嘴蹲在旁边看了下,然后给我说:“这上面讲的都是一个地位很高的女人远嫁到当地,在她随嫁的物品中,有一件很传奇的东西,夜晚会发出万丈光芒,白天会发出悦耳的铃响,凡事人疾病伤痛,只要握住这个东西,神体就会自己恢复痊愈。当时一个贼人想偷取这个东西,却被发现的士兵当场打死,那贼人的血溅到了这个东西上面,从此这个东西开始蛊惑人心,叫举国上下的人开始作奸犯科,犯上作乱。这个女人被认为是妖人,当时的国王将她连同那个东西丢进火山里,希望以此停止国人的疯狂,只是这样过后,疯狂不止反增,最后整个国家就被灭亡了。” 我将7号讲的转速给阿成,阿成听得一愣一愣的,对我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小加尔,你怎么能懂那么多东西?之前在山里问你的时候你还说你不知道呢。” “我这不是忽然就看懂了嘛。”我尴尬的笑了下,“之前山洞里的我也给你翻译过了,现在你能有些线索了吗?” “有倒是有,”他又从电脑里翻出了另一些图片,这些图片我没见过,上面都是熔岩池,一些穿着那种白色隔离服的人在照片上,其中有几张没有人,内容是岩浆里的一块石头,石头上有班卡布卡的文字。阿成给我翻看了几张后接着说:“这是我们去烟山之后的事情,当时我给你们说那些人都在山洞里消失了是骗你们的,因为所有人里面我只能相信你。当时我们从烟山回来过后,确实遭到了追杀,但是我们都走掉了,然后加尔帮我们弄到了新的身份,我们暗地继续对这些石头研究,发现它们不可熔,于是我们做了个大胆的实验,将它们全部带到了熔岩池,事实证明,它们确实不可熔。只不过,我们的研究就止步于此,因为那次才是真正的,我的整个团队的所有人都死了。当我们将石头丢进熔岩池的时候,上面文字开始发出妖艳的红光,接着所有人都定住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了,过去叫他们,走近发现他们一个个都已经焦黑,仿佛被烧死了一样。当时我吓坏了,转身就跑,石头什么的根本就不想再要了。可等我回到家,它们就在我桌上放着。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恐惧已经充斥了我的内心,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徘徊着说‘读下去,读下去。’我每天被这声音纠缠着,不得不去研究那石头,可是遭到追杀的我无处可逃,只能从张一默那里寻求庇护。”阿成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显得很沉重,不过他又接着说:“但是我发现只要我呆在你旁边,那种声音就会消失。所以我觉得你肯定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甚至你就是解决这件事情的关键。果然我没猜错,你一下就能认出那上面的文字。” 我听他讲了这么多,基本上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去烟山,而我另一个猜想也得到了证实:他就是加尔的那个阿成,没有什么弟弟,也没有什么寻找,加尔肯定知情。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难道真的就像7号所分析的一样,可为什么要我信任张一默而不是信任阿成?加尔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你姐姐摆了张一默一道。”7号回答我:“如果我猜得没错,张一默给你说的那个研究小组应该是在安第斯山脉上的某个地方,他给你那本爆炸的笔记原本的作者最后所在的地方也是在那个方向,张一默是想用这种事情引你去安第斯山脉。” “为什么是安第斯山脉?”我脑子开始混乱,不经意说出了疑问。还好阿成没有太在意,只是随口回答我:“安第斯山脉?世界上最长的山脉啊,沈爷不就会在那里一待探险吗。” “沈爷?”我傻傻的接着阿成的话,回想着那本笔记,确实后来的路线基本上是这本笔记所指引的方向。沈爷的字迹和我爸爸那封信的字迹一样... “所以那封信也是张一默写的,而那块石头也是他给你的。”7号把我心里想的话都说出来了。 对了!就是这里!这块石头! 我马上用手摸脖子,那块石头还在那里挂着。这一切,难道都和这石头有关?!他给我石头,这块石头大圣需要,也救过我的命,两家人原来的秘密项目也是研究这石头!他是想要这石头上的信息?还是已经从这石头上得出了什么信息?不!他既然在带引我,说明他从这石头上知道了别的更多的事情! “看来刚才故事中那个远嫁的女人所携带的东西,应该就是这种石头。”我摸着石头转头看着7号,它也点头认可我的猜想。 “阿成,”我叫住正在翻看图片的阿成,伸出手指让他看我从他那里要来的戒指:“你说,这块石头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不知道,当地方都在祭拜这枚戒指,上面的石头肯定被他们视为圣物,我也只是手贱好奇才拿来的。”阿成说。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你们小队都不知道?”我好奇他们那队人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贱。 “哎呀,其实当时队长叫我拿的。”阿成回想着笑了笑。 ... “队长是张一默的人!”我和7号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猜想! 我这话一出,连我自己都吓住了,旁边7号和我对视。我忽然发现这里面水太深了!我这智商也就配街头画画了。张一默计划了一切,目的就是围绕着石头来的,但为什么把我带进去呢?是为了牵制住加尔?因为加尔也在追寻这块石头的奥秘?那加尔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是为了让我这种无知的状态赢得张一默的信任吗?还是说,加尔只是把我当做一枚棋子?我实在想不出来我为什么会被牵扯进去,但一切又恰好是我需要的,我需要这块石头,我需要找到所有大圣需要的石头,这样我才帮到他。 “大圣为什么要石头?”7号问我。 “我小时候的梦魇,梦里大圣为了保护我,他自己被打碎了封印在7块石头里。小时候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梦,直到我戴上了这石头后,我再一次见到了他,我才确信这是真的。” “你的意思就是说,这石头里面封印着一只猴子?”7号诧异的问我。 “不!他是齐天大圣!是斗战胜佛!”我坚定的瞪7号,它不可以乱说我的未来老公! “佛?什么样的存在?”7号不太明白我大天朝的文化。 “佛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佛知晓一切!就像你说的神一样。”我得意的给7号解释。 “他创世吗?”7号继续问。 “不,他是斗战胜佛,可以消灭世间一切妖魔鬼怪!”它这真是问住我了,我不知道怎么答,只能凭自己理解的说。 “那...是你们的理解,看来这里面住着一个刑盾族。没想到这个重组的世界也会有刑盾族的守护。”7号玩味的看着我脖子上的石头,脸上带着好玩的笑对我说:“你知道吗,你爱上了一个神,同时又喜欢上了一个人类。” “你胡说什么?!”我被它最后一句话呛到了,脸瞬间红到耳根。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和阿成再继续整理这次远行的收获,我们发现一个事情整个山洞的文字,都是在讲故事,而这些故事似乎都围绕着一件事情在说:在很久远的世界,神创造的第一批人类叫班卡布卡,他们探知着世界的奥秘,结果发现了神之上的世界,之后触怒了神之上的神,世界遭到了毁灭,然而爱玩的神给我们留下了线索,我们只要找打这些线索,按照故事中的提示去做,就可以找到神,或者是他留下的什么东西。 我现在是非常相信神的存在了,只是我把它理解成一种超前科学,而对于大圣,他就是信仰! “我们还去烟山吗?”我问阿成,他皱着眉看着我们整理出来的东西。 “‘带着七风去寻找十三石人,十三石人会指引我们走向愤怒,牢记愤怒的颜色会让我们看到黑暗,通往无尽轮回。生命之树的谜题不能解开,带着疑问往前行,看到了煞白的眼睛。 神就在我们身边,我们就在神的手心。不要妄图拜托神,忘记了自己源自于神。星月在地面上,我们踏着破碎往前行,神在痛苦**,拉住他的手不要让他离开。’” 他念着我当时给他翻译的一段山洞文字,然后指着上面说:“七风是什么?十三石人是什么?为什么指引我们走向愤怒?愤怒的颜色会让我们看到黑暗,那就是说愤怒是黑暗,通往无尽轮回又是指什么?生命之树是什么?它不能解的谜题是什么?煞白的眼睛是什么?不要妄图拜托神,忘记自己源自于神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的疑问也是神的疑问,星月在地面上的意思可不可以理解成上下颠倒?神在痛苦**,拉住他的手不要让他离开,我们是要去解救这个神。”他把他勾出来的地方说给我听。接着又翻出一块石砖,就是那块写着意大利文的石砖,他什么时候揣进包里的?!这人还真是手贱! 接着他又说:“这上面的文字是意大利文,看来有人在我们之前已经到过那山洞,但为什么要留下这样的故事?故事中讲的那7个人是谁?安第斯山脉上的那些人是谁?切尔斯蒂亚尔森林里的乳白石阵是不是真的存在?那个叫做加摩尔的人我记得在哪里听过,他为什么后来变得如此落魄?切尔斯蒂亚尔森林被烧的时候,那群人吟唱的像风一样的歌是不是一种什么仪式?193具尸体!193个人就那样被烧死这得有多么残忍!我的直觉是我们应该先到这里去看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联系,不然这个故事不会出现在那个山洞里。”他说完看着我,等我的回答。 “加摩尔,是一个游戏里面的强力boss...”我就能解答这个问题。他明显对我的解释不买账。 我看着这些东西,皱着眉。7号在旁边一直盯着我脖子上的石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一下拿不出个决定。 “你觉得,我们如果再去,要不要叫上张一默呢?”我问他,其实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办,虽然现在我已经开始对张一默有所怀疑,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对事情处理的能力很强,他似乎总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怎么?这么快就想见到他了?”阿成取笑我说,“他可是有女朋友的哟,你是想抢过来吗?” “哎呀!不是的,我根本就往那方面想!”我不耐烦的回答,其实...我承认,我确实想见到他,只是,他女朋友那么漂亮,我这种人矮胸小的光头逗比在他面前会不会就只能是个被利用的角色? “那你和他呆在一起的时候开不开心呢?”7号忽然插嘴,我侧头看它。 “不知道,开心吧...或者说是踏实。”我憋着嘴心里回答它。 “那就简单了,既然开心,你就叫上他,说不定那块石头上面讲的那个故事也是他留下的,不然哪里那么凑巧你们都找得到。反正他要指引你去的地方也是安第斯山脉,既然那地方被他渲染的神乎其神,那我们就去看看到底能发现什么。”7号现在已经变成大圣的样子,它说什么我都觉得是大圣说的,瞬间信心满满,不过它之前还让我不要信任张一默,这样去不会有危险吗? “你放心吧,别在心里疑问这些事情了,你有石头可以保命,还有我与你共存,基本上你不会又什么危险的。只是这个人,”它指着阿成说:“他我就不能保证了,他就是个普通人,撕碎了会死的。” 我顺着7号手指的方向看向阿成,他正看着我等我给出个决定。 “那...”我已经下定决心,正要说话,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一二点了,这里又是山上,谁会这么晚来拜访我?难道张一默回来了? 7号被我自言自语说得翻白眼,我起身去开门,阿成要来抓住我的手扑了个空。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七八个人一拥而进,全部穿着黑西服,带着黑墨镜,俨然就是黑客帝国的感觉,只是他们这么晚了戴墨镜,真的看得见路吗? 来人什么都不说,一拥而上将我和阿成双双按在地上双手后扣,接着一个黑布口袋套在头上,扛着我们就往外走,临了我还听到有人好心的帮我关上了大门。 出门后我和阿成被分开装进车里,我的手已经被绑起来了,头罩一揭开,我看到整个车内的面貌。真特么奢侈!绑人居然用房车!按照作风来看我相信这还是莫老大的人。7号也在车上,谁也看不到它,它就坐在我正对面,翘着脚看着车窗外,在我看来就是大圣陪我一起去绑架的窝点。 车上有三个人,开车的不算,他们一言不发,斜靠着座椅就开始睡觉。 不知道是被绑架绑习惯了还是怎么的,我一点惊慌的感觉都没有,也没有想着要马上逃跑,只是我不知道这次我会怎么脱身,我特别想见见莫老大本人,要是可以同时报警让他被抓起来我也就轻松了。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从南山上下来,开这么久肯定不是因为堵车,一开始的路我都认识,但是到后面上高速后我就不太认识了,所以我现在应该在一个偏僻的地方。 停车后,我又被套上黑布袋,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套黑布袋的目的是不让被绑架的人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我这都特么看了一路了,还差着点吗? 果然,被套上黑布袋后大概扛着我走了五六分钟,目的地就到了,头套自然又被揭开了。我莫名的被这种行为惹笑了,我笑了没两声,一个男人走过来给了我两嘴巴子,我大牙被打掉了,嘴里瞬间全是血,那男人身后有人说道:“卧槽!太狠了,你这都把人打得吐血了!别一会再死了就扯淡了!” 神经过于大条的我,又被这句话惹笑了,不管嘴里的血,一个劲的哈哈大笑。笑完安静下来,这时候我才看到我和阿成都被带到了一个农村土房子里,墙上还贴着还珠格格的海报,灯泡上也全是油烟,大夏天的,蛾子成群的围着灯泡打转。房子不大,但是站了十几个人,右边放里面有张床,床上坐着一个人,看架势应该是这群人的头头。 阿成和我就这样被丢在墙边,其他人也没有说过来审问我们什么,大家就继续站着,像在等待什么。 这样僵持了可能有半个小时,门外传来的汽车的声音。车还挺多,看来马上要进来不少人,我心里非常期待见到那个传说中的莫老大。 车上人纷纷下车,屋内的这些人马上全部出去站好,看来真的是来了大头了。果然门外开始不断进来人,和绑我们的人不同,进来的人全部穿着迷彩服,进来后有规矩的站成一圈,得有三十几个人吧!我去!至于这么大的场面吗?!难道是被上次在萨尔瓦多的事情把他们震慑住了?哼哼,区区人类,怎么逆我神力! 我在心里意淫,7号走到我跟前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说:“神力是我的,你嘚瑟个屁。”我去!这货这么骄傲的! 正在别人看来我正在和空气犯神经病的时候,阿成撞了我一下,我抬头看最后进来的几个人。 一个大光头,满脸横肉,气势汹汹的往屋里走,跟在他旁边有三个人。 在这三个人里面,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第二十四章:莫老大 我看着那个唯唯诺诺跟在光头男人旁边的年轻人,在快回国的时候,他情绪很低落,现在似乎好些了。“肖雨你个王八蛋!”阿成破口大骂,他俩本来就互相看不惯,现在肖雨跟在绑架我们的人后面,阿成气得脸都红了。“你个孬种!你不配当孩子的爸爸!”肖雨进屋的脚步被阿成最后一句话硌住了,稍稍的定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改变什么,两秒过后,他就假装没听见一样,埋头往前走。我吐了口混着血的口水,定睛细看前面那个光头男人。这个男人满脸凶气,眼皮耷拉,眼睛变成刀刻细缝,嘴巴往下撇,皮肤黝黑,左边耳朵缺了上面一半,脖子上戴着块玉观音,穿着浅蓝色短袖和斑马花短裤,脚上穿着一双皮凉鞋。我心里默念:这人真是,要多土有多土。等这几个人都进屋了,之前打我那个去把门关上,一个穿迷彩服的男人搬来一把椅子,那光头一屁股坐上去,另一个迷彩服过来给他递烟点火。我和阿成困在墙边,打我那人关了门就过来一把扯下我脖子上的石头给那光头送去。光头一手抽着烟一手拿着石头,对着蜡黄的灯光看了又看。半根烟的功夫,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忽然那光头拿着石头朝我走过来蹲下问我:“这就是你老子那块石头?”说完吸了口烟对着我脸吐过来。我嘴里大牙掉了,由于体质变了,我流血的地方很快就愈合了,但是有先见之明的我早就留下一口混着血的口水一直包在嘴里,这时候对着光头一口吐他一脸。光头眉毛一皱,甩手一巴掌打在我脸上,这人力气相当大,一下打得我有点晕,耳朵嗡嗡发响。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孙子将那烟头戳在我脸颊上,烧心的痛加剧了我的头晕,我咬牙忍着汗水直流。“你特么打女人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冲我来你个腊猪肉!”旁边阿成急得直吼,几个穿迷彩服的过来对他一顿猛烈的拳打脚踢。光头又坐回椅子上了,抬手示意迷彩服们停手。我咬牙坐直,两眼无神的看着对面扣指甲的7号。“还要等?”7号吹着指甲上的灰问我。“等。”我小声说。旁边阿成被打的鼻青脸肿,嘴里还在叨叨:“肖雨你特么个混蛋!”肖雨从头到尾一直保持安静,并且眼睛一直看着手机。另外两个和他一起进来的人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和阿成的惨状,其中一个穿着一身运动度,个头不高,花白的寸头,双手后背。这个人...我正在思考,那光头又说话了:“小姑娘,你老子还留下什么了?你给我们说,我们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我目光不移,不理会他。“我说小娘们,你特么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特么的快说!神老鬼那些钱都去哪儿了?”光头火了,拍着椅子给我大吼。可我还是不理他,心里暗暗问7号:“你说,如果我大姨妈来了,这种特别的体质是不是会直接愈合了?”7号走到那个花白寸头男人背后,一只手指戳进了那人的脑袋,接着我脑袋里瞬间多了一些画面:一堆堆的毒品,一箱箱的武器,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男人在喝茶谈笑,一群持枪武警,一个女人在我眼前中枪倒下...差不多就三四秒的时间,7号又把手指拿开,然后跑过来给我说:“事实上,你已经不再有生理期了,除非你想有。”“什么叫我想有?”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你已经可以控制你的身体,生理期主要是为了繁衍后代的准备,而你可以选择删除这些不必要的状态,直到你觉得你重新需要的时候,再谱写进去就好了。”7号自认为简单的给我解释了一下,而我理解到的是,我现在变成了一个以代码为基础的具象化出来的人...我正和7号说话呢,不知道什么朝着我就飞过来了,正好打在我右眼上,瞬间整个世界都是dvd碟花了的状态,右眼传来的痛压住了脸上烟头烫伤的痛,心里面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但是又要忍,只能恨恨的要得牙齿吱吱作响。“艹!个臭娘们,嘴还挺硬的,特么的老子跟你说了那么多,你特么的把老子当空气了!”骂骂咧咧的光头光着一只脚走过来一手就扣在我光头疼的头顶上,然后将我整个人往墙上按去。这时我才看到刚才这孙子是用他那土不拉几的皮凉鞋砸的我。我整个人被他一把带着往后靠,头重重的撞在墙上。7号刚把手搭在那胖子肩上,我心里大喊:“等!”他只好将手收回去。我被撞在墙上的一瞬间,听到了苹果摔在地上一样的声音,我这脑袋绝对已经撞出了个窟窿,而且还在流血。不过我推测他们应该还不会杀了我,所以要么我就这样半死不活的继续等,要么他们会对我有点救治措施。不过依照这些土贼的认知,我觉得他们多半会让我半死不活。旁边阿成还真是被打的挺惨的,眼睛肿了,鼻子嘴巴都在流血,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墙边,用一种仇恨的眼光看着肖雨。“走吧。”那个花白平头男人对光头说。光头不甘心的回头恨我一眼,穿上鞋挥手所有人往外走。我和阿成被拖上一辆面包车,光头四人上了之前我坐的房车。这一次我们没有被戴上黑面罩,外面是哪里,要开往哪里我也不再关心了。晃晃悠悠的车开了有一个来两个小时,我们来到了一处港口,雾城是没有海的,这里应该是某条江,我和阿成被拖上了一艘运煤的船,关在底层的一个小黑屋里。船开了。自我们上船后,再没有人来搭理我们。阿成已经昏睡过去,而我正在和7号聊天。“他们之后打算拿你怎么办?”由于完全无光,我只能猜测7好现在应该是在我右前方。“他们每次抓到我都不打算立即杀了我,一会是要祭拜一会又问我石头和老爸的秘密,我觉得他们肯定认为我知道我们神家什么事情,而这件事情才是他们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并且这些事情肯定和那块石头有关系。”我分析着,耳朵尽量扑捉这间屋子以外的声音。“你打算从他们那里知道什么?”他走过来,一手摸着我的头,我顺势靠上去,整个人被刚才那光头打得现在还晕乎乎的。“我想知道这个莫老大是不是也参与了石头的研究,我想从他那里听听我爸爸的事情。”我叹着气轻轻的说。我自己家的事情,却要像解密一样从别人嘴里听来,然后一点点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历史。想想,真是讽刺。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我似乎都快睡着了,7号忽然饶有兴致的开口问我:“这个猴子,在你们这里是什么样的神?”一说到大圣,我瞬间就精神了,脸上洋溢着甜滋滋的笑容,虽然在这漆黑一片里谁也看不到。“套一句很俗套的话,国外有很多英雄,诸如蜘蛛侠、钢铁侠、队长、绿巨人、奥特曼,而我们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圣!他是我们儿时的英雄,带我们走过九九八十一难,让我们看到世间各种诱惑,又让我们看到人心中温暖的阳光。”我得意的给7号说:“他守护着我们儿时的神话,如同‘鲜血与雷鸣’这样的话一样,他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回忆。”说完这些话,心里酸酸的,因为对于别人来说,他确实是那样,是个神话里的人物,而对于我来说,我真切的看到了,我知道他是存在的,他正等着我。“哭什么?”7号伸出毛乎乎的手在我脸颊上划过,摸去我实在忍不住掉下的眼泪。“只是没想到这个刑盾族在你们的世界里有那么重要。”他轻轻拍着我的头以表安慰。我之前听他说过这石头里住着一个他意义上的神,意思说我家大圣还是个真真正正的神!“刑盾族到底是什么?”我问7号。“嗯,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讲的这个世界的神吗?”号一边拍着我的肩,一边问我,他这样让我很有安全感,就像是大圣在身边一样。“记得,就是有点没理清楚。”我其实是不记得了...“这个世界是大世界里的一个小世界,真神创造了神,被创造出来的神被分为刑盾族和创世族,每一个创世神会创造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每个世界都有独特的文明发展,每一个被创造出来的世界都有一名刑盾族来守护这,避免出现世界崩坏...”7号正给我解释,忽然停下不说话。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急忙追问,可没有谁回答我,旁边阿成睡得死死的。黑暗中我感觉得到7号就站在我背后,但他只是那样站着,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心里面的疑问生越来越多,嘴上却不敢再发出声音。忽然,我眼前出现了一点蓝光,很柔和,却又那样耀眼。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别哭。”就这样一句话,空洞,遥远,微弱,我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接着蓝光一点点远去,仿佛我前方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那蓝光越来越远,最后周围又回到一片漆黑。“7号!7号!”我愣愣的看着光点消失,回过身来大声呼喊,7号似乎被我的大叫声惊醒,连连回答:“我在!我在我在。”“刚才是什么?”我一头雾水。刚才那一幕难道是我的幻觉?“你是不是也看到了?”7号慢慢蹲下,带着难得听到的惊讶语气质问我:“你...你...你到底什么来头?”“你怎么了?”我发现7号语气明显不对,着急追问他:“刚才那个蓝光你看到没有?那是什么?!”“那...那是....”7号似乎是被震慑住了,要说什么却变成自己碎碎念,我又听不到他内心的声音,把我急得牙痒痒。“快说!那到底是什么!”气急败坏的我大声呵斥他,忽然门开了,一道惨白的光线照进屋里,我眼睛一下适应不过来,紧紧闭上。一个男人进来用脚使劲踹我,嘴里骂骂咧咧的说:“喊什么喊,妈的老子还要睡觉!再叫信不信把你办了!”说完狠狠摔门出去了。我一下傻了,我都忘了自己是个女的,特么的现在这些男人怎么饥不择食的?面对我一个大光头形象他们都说得出口!摔门声吵醒了旁边昏睡的阿成,他懵懵懂懂的喊着我,我回应他让他安心。接着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真的睡着了,梦中正在吃好吃的大餐,忽然就被人拎起来往外带。看来他们是到地方了。从船上下来,太阳正当空,已经是中午了。我和阿成下船的地方时一处山边,被用刀逼着跟在前面光头后面,他们正往山里走去。我和阿成不说话跟在后面,肖雨和那个花白平头的男人走在一起,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山路不平,腿长人高的阿成眼睛还肿着,看路有些吃力,时不时会摔倒,旁边迷彩服为了不拖沓,将这细长的人扛在肩上往山里走去。我头顶烈日一步步走着,心里还在回想刚才那个蓝光,总觉得这一幕似乎曾经出现过。7号不再出来,四周围的人埋头走路,我看向肖雨。肖雨显得非常自然,看来他忽然说要从香港下机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了现在。难道他真的是出卖我们的人?在乡间小屋我被打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抱歉,只是看手机,似乎与他毫无关系。如此这般淡定,要不是已经有周密的计划,那他肯定一开始就是这莫老大的人。但是,一开始,是从什么时候?我盯着肖雨的后脑勺,心里各种猜测,忽然他回头看向我,我并没有躲开视线而是只是他的眼睛。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只是看一个陌生人,仿佛是在确认我是不是跟得上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可又不能问,只能静观其变。往山里走了好久,路上有好多野蜂窝,每当路过的时候,我都浑身难受恨不能跳崖自尽。7号一个人静够了,出来看我生不如死的脸,好奇的问我:“你怕什么?”我恶狠狠的白他一眼,明明就是大圣的脸,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语气,别过头去心里嘀咕:“你特么不是会翻人家记忆吗,自己去看啊。”然后不理他继续往前走。7号尴尬笑笑说:“我刚才翻过了。”“那你还问。”我不回头,喘着粗气迈步子。“你有部分记得是我解读不了的,”他说着蹦到我前面的一棵树上,“对了,你有没有失意什么的?”“我怎么可能失意,你傻吗?我的人生中每分每秒都属于我,我亲自经历过怎么可能失意。”我开始有些抱怨这群人光走路不说话,让我一个人很无聊,埋着头走过7号坐着的那棵树,他又跳向前面的树。“那你有什么秘密?”7号一副野猴子的样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不耐烦的伸手去挥,一个迷彩服看我举动异常,一把将我按倒,所有人都看向我这边。光头大声吼着:“小丫头片子!你给老子老实点!”我不说话,迷彩服松开我后推我继续前行。我继续和7号说话:“我能有什么秘密?要嫁给大圣算不算秘密?”“额..这个我知道。前面快到了,你恢复得怎么样了?”7号往前望了望回头问我。“你看我眼睛还肿着呢!那双臭凉鞋!”说话间,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迷彩服一手抓着我胳膊将我往前拖,接着直直的将我摔在一处坟堆跟前。看来,正事要开始了。迷彩服们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桌子椅子茶杯香炉,看来他们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所有打手围站一圈,在坟前留出一、两个平方的空地,我靠在坟前碑旁,背后坟头草已亭亭如盖,不知道多少年没人回来看了,相信坟里这位当年肯定是个会玩的熊孩子。阿成被放在打手旁边,空地中央摆了一张矮桌,中间放了香炉,难道传说中的大毒枭大军火走私犯莫老大就会在这里处理他最痛恨的神家人?桌子对面三根板凳放一横排,光头坐在左边,肖雨坐在右边,花白寸头男人坐在中间,果然,这才是吴老大。只是,肖雨为什么会坐?看来他来头不小!居然这么久我都没看出来!当初加尔还让我留在他身边掩盖自己的行踪,现在想起来真是太危险了!所有人各就各位,坐在中间的花白寸头男人说话了:“知道为什么抓你吗?”他说话不凶,底气十足,表情温和,给我一种藏得太深的感觉。我不必要去戒备他什么,我跟到这里就为了追寻真相。既然7号说张一默的话不能全信,而加尔又不在,现在只有这个莫老大曾和我老爸有过交集,所以这是唯一得到真相的途径。“不知道。”我没有任何情绪的回答,如果我装,肖雨一眼就看的出来,路上他多少听我讲了我家的事情,如果他真是莫老大的人,那还不如开门见山。事到如今,我任然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肖雨只是半途入火,又或者是有其他某种计划而出现在这里。花白寸头男人笑笑,很耐心的给我做起自我介绍:“初次见面,你好,鄙人莫代,是你父亲神大任的故交。”他停了停,看我没有反应就继续往下说:“这次请神小姐过来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希望你可以配合,这样大家都轻松。”我堆出一脸微笑,不与莫老大对话,只盯着肖雨目不转睛。莫老大见我不回话,顺着我的视线看了看旁边的肖雨,接着大笑对我说:“神小姐不用好奇,这是我儿子,他母亲在和我结婚前就剩下他,结果刚办完婚礼他母亲就死了,为了方便我将这小子安置在朋友那里,这么多年,我们终于团聚了。”他一边说一边拍着肖雨的肩,眼里满满是父爱。肖雨将看着莫老大的视线转向我,开始了电视剧一般的犯人自我分析犯罪过程:“我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直到从山里出来后被抓起来,有人告诉我了,我才知道这件事情。你知道一旦接受一个设定之后,心里面就开始觉得挺好,至少我知道自己还有个亲生父亲,这一点让我无比荣幸。所以之前和你的种种,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加尔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但是你要记住,亲情比什么都重要。”肖雨说完话,旁边莫老大很是赞赏的看着他这个儿子,瞬间像是给我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我感到惊讶,惊讶他曾经是那样**丝的一个人,现在给我感觉瞬间高大上了。“莫叔叔,”我不再盯着肖雨看,他给了我答案,我可以继续进行我的事情了。“我不知道你和我爸爸是什么样的故交以至于你要这样请我过来,不过我很有兴趣知道,所以无论什么事情,也请你先给我讲讲你们那时候的故事吧。”我礼貌的跟莫老大说话,他被我这声“莫叔叔”惊了一下,接着还是满脸笑容,似乎再看一个不知死活的小鸟。“好,我给你讲讲吧。”莫老大将双手杵在大腿上,开始回忆当年的事情。“那时候你老爸是一个大人物,他是白帮的二把手,我只是一个小喽啰。我进帮之前听说过他的传闻,他曾经当过兵,是个神枪手,黑白两道他都吃得住,有很多道上的兄弟都接受过他的照顾。神爷非常狡猾,当时的老大基本上算是个傀儡,所以后来寻仇被砍死的不是他。我进帮里后就一直跟着神爷,神爷一直很看好我,那时候我还年轻,做很多事情不顾后果,神爷一点点引我上路,后来他支持我出去单干,十年后我开始做起了军火走私,那时候神爷的归一集团已经如日中天了,我找到他,拉他这个大后台入伙,他非常乐意,并私下想我购进了好几车军火。只是没想到之后他查处了绝症就抱我给卖了,警方误杀了我老婆,我也因此躲过了一劫。”说到后面死老婆的事情时,莫老大快速带过,看来那是段他不愿意回忆的往事。旁边肖雨没了一开始的淡定,表现出了强烈想掩饰的不敢相信。确实,我也不知道我老爸原来混黑社会那么吊,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小混混那种。谁能想到黑社会老大做水果生意?“你是曾经那个归一集团的...”肖雨结巴这问我。“嗯是啊,怎么了?”我去,他不知道吗?虽然我没说过,但他也不至于这么惊讶吧。肖雨尽量让自己淡定,从包里掏出烟来,可怎么也点不着,旁边莫老大笑呵呵的拍肖雨的头说:“傻儿子,瞧把你吓的,”他伸手指向我给肖雨说:“这位就是曾经那个可以只手遮天的归一集团的千金,她的身价可是比我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还多出好几十倍。”在场的人全部都看向我,用不能理解的眼光。我懂,他们看我一个光头还肿了一只眼睛,要形象没形象的,怎么都不能相信我居然那么值钱,其实我也不相信,这特么肯定是夸大其词。“当时我爸私底下向你卖机车军火是要干什么?”难道我爸要去剿匪不成?莫老大忽然起身,从桌上拿起那块白石头走到我跟前,将白石头递到我眼前说:“为了这个。”他对着石头哈了口气,用手擦了擦,然后举起来对着天上的太阳透光看。之前光头在乡间小屋的时候也这样做过,他们是匪性十足吧,以为这是宝石吗?“当时神爷说这里面有宝贝,为了保护着宝贝他向我买了好几车军火。”莫老大说着低下头看我一眼,又过去坐下了。“你给我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莫老大点上烟等待我给他答案。这里面有什么?有大圣!有7号说的秘密!但这些都不是透光可以看到的。我要是照实说他估计也觉得我疯了,而且肖雨之前说看到这石头能射激光,看来他也认为这石头是个武器之类的吧。那么我到底应该对他说什么呢?“我不知道。”我想了几秒,没找到好的解释,干脆就装傻好了。“那你们去山里寻找什么?”莫老大表情开始变得严肃,他明显觉得我在骗他,而事实上...是的。“我们去山里是为了考古,那边那个被你们绑起来的是一个历史学家,我们这次去主要是对古文明的探索。”我用下巴指了指那边正在恢复神智的阿成,莫老大和光头看过去,认认真真的端详了好久,才又回过头来看我,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徘徊,看来他开始怀疑要不要相信我了,比之前完全不信任的严肃表情有进展了,看来肖雨并没有对莫老大说太多。莫老大抬头看看天,闭上眼似乎在短短的时间内做了一个决定,接着又看向我说:“罢了,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只要这里面的东西,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吧。”说完,对迷彩服点头表示准许做什么事情。迷彩服收到指示,从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堆黑色的土,他们将土围着我撒上一圈将我圈在中间,然后又从一个麻布口袋里拿出用红线穿好的好多铜钱,也围着我摆了一圈,这些铜钱看着很新,绝对不是什么古老的东西,应该是才不久做好的,看样子他们是把我当妖魔鬼怪了?我这边还在想着,一个迷彩服端起一小桶黑红黑红的血就往我光秃秃的头顶上淋下来,我赶紧闭眼免得进到眼睛里,血水流过我整个脸颊,一股腥味窜进鼻腔,那种感觉让我想吐。一桶血全部倒完,我全身都被沁透,真希望苍蝇蚊子不要来,不然得有多狼狈!7号蹲在旁边墓碑上看着我完全变成了个血人,啧啧嫌弃我。迷彩服将准备工作做完了,莫老大拿着石头走过来,将小石头放在我跟前的空地上,然后迷彩服开始点火。我不理解他们是怎么做到在那一圈黑色泥土上点火的,但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土燃了!连带着那一圈红线铜钱,围着我的一圈开始燃起了火焰,火苗不时被风吹动拂过我的脸颊,每当火舌真真要碰到我的时候,7号就在旁边小吹口气将火舌隔开。这时候,从一开始就跟在肖雨和莫老大旁边的男人,终于开口了,他在哪里碎碎念着什么我听不清,只是火焰燃烧的声音加上那个人的声音,再配合上这让人作呕的血腥味,让我心里有些烦躁。“别念了。”我不耐烦的说着,可是谁都不理我,透过火焰看到远处扭曲的他们,正是夏天烈日当头,把我放在火力拌着血烧烤,一边烤一边还得有个人念念念,这种感觉简直是...不摆了。火似乎永远烧不完,那么一点点黑土和铜钱红线,竟然支持这火烧了将近一个小时了。那男人还在念,我都觉得应该给他端碗水润润喉,或者给我端碗水也是好的,起码我还在被烤着。身上被淋的血早就被烤干了,脸上有些干成块的血自己开始掉落,那个男人还在念!还在念!还在念!“7号,你让他别念了,我听得烦。”我自言自语的说着,旁边7号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扣指甲,自顾自的抠耳朵。我想那就再忍忍吧,反正7号在旁边的。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火一点都没有减小,所有人都在旁边守着等着。有7号在旁边帮我把烟子和火舌隔开我其实也就是热得不行而已,只是有点脱水,意识开始不太清晰。我无力的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石头,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怎么样?还能坚持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问我,我知道这不是7号。“你真的被火烤出来了?”我无力的哼哼着,一头靠在他肩膀上。“没事的,没事..”他安慰着我,一只手搂住我的肩膀,我也努力抬头想看看他的脸,只是阳光太刺眼,我勉强看到一点他的轮廓,就算这样,我也知道,此刻他的目光必定是温柔的。汗水从头顶上滑落,我勉强抬起的头终于也勉强不下去了,闭上眼的一瞬间,世界也安静了。当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在高床暖枕上。阿成正待消肿的脸庞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关切的目光和欣慰的笑容。“加尔!小加尔!你醒了?”阿成轻声问我。我努力睁开眼睛,试着用手撑起身体。坐直后,我打量着四周围的环境,阳光从窗户洒进来,还有凉爽的风吹动白纱窗帘。“这是...我的房子?”我摆摆头,声音有些沙哑。“是的!这是出发前你住的房子。”阿成温和的回答我,同时给我递过来一杯水。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是葡萄糖,看来我已经安全了。阿成继续说:“你都昏迷了两天了,我不敢带你去医院,生怕你有什么伤不能及时医治,就请来了医生到家给你检查,还好你只是中暑了。”他不急不慢的给我讲着。“莫老大把我们放了?”我回想最后的记忆,是昏睡在大圣的怀里。“怎么可能?!那个老不死的,他恨不得把我们都杀了。当时你被火圈围了三个多小时,忽然那个念咒的人口吐鲜血倒地抽搐,接着火圈里发出金光,你整个人不知道怎么挣脱了束缚从火力走出来,所有人都被你下了一跳,打手们想上前阻拦你,却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得近身,他们身上没有带枪支,所以拿你没有办法。你出来之后拖着我就回到了这里,进屋以后,你就倒下了,一直到现在。”他给我讲了当时的经过,然后指着我身上换的衣服说:“不过你放心,给你洗澡的和给你换衣服的都不是我,是你妈妈。”“我妈妈?!”我一直认为我妈妈对这些事情是不闻不问的,因为加尔从来没有提过让我去找妈妈来解释这一堆事情。“她人呢?”我追问阿成。“她在厨房给你煲汤,这两天她一直在这里,当时我被你带回来后,不知道怎么办,加尔原来给过我紧急联系人的号码,所以就给你妈妈打了电话。你妈妈说当她汤煲好的时候,就是你醒的时候,那么看来...”阿成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就从门外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什么汤。“妈妈?”我一眼认出来,多少年没见过面,多少年没有叫过一声的称呼,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出现了。“傻孩子,看成天把自己搞成什么样了,快来把这个喝了。”妈妈端着碗坐到床的另一边,将一碗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炖的汤递到我手里,我端起碗二话不说一口喝完。其实在喝第一口的时候就已经被烫到了,由于很烫我直接就吞了,接着剩下的也是一样的情况。喝完汤我都快哭了,烫得我整个人都是崩溃的。7号坐在旁边肚子都笑痛了,我不能在妈妈面前表现出异样,只能忍着7号的大笑装作没听见。喝完汤我把碗放在床头,妈妈看我这么快喝完目瞪口呆,半响才说出一句话:“这丫头是不是傻?那么烫居然一口气喝完了!”我虽然已经有了自动痊愈功能,但是这疼痛的感觉还是有的。妈妈这一句话让我瞬间觉得自己的疼痛是有人关心的,鼻头一酸,哭了。“宝贝女儿你哭什么,有妈妈在,有什么委屈给妈说,天大的事情妈给你摆平。”妈妈看我哭了,心疼的把我搂在怀里用手抚着我的背安慰我。“没什么...”我抽涕着说:“就是觉得...有妈妈真好。”“乖了乖了,妈妈这么多年该有多想你啊,现在你回来就好了。”妈妈声音明显在颤抖,我是她的孩子,作为母亲肯定很想念自己的孩子。只是这么多年因为老爸的交代,我不能回国,不能和他们见面。以前我很埋怨这点。但是经历过之前的事情,我终于明白父亲是一片苦心,生为他那种人,有很多事情都是逼不得已的。他让加尔一个人承担这一切,而我却无忧无虑的在国外成长,我应该感谢他们对我的保护,而现在,应该我去保护他们了。一番闲聊后,阿成将石头从床头柜上拿过来问:“阿姨,既然您来了,就给我们讲讲这石头到底有什么奥秘吧,这石头为小加尔招来了不少祸端。”妈妈拿起石头,表情变得凝重,她就看了两眼接着就将石头放下,认真的问我说:“三丫头,这石头怎么到你手上了?”“这石头是张一默给我的,张一默是张强叔叔的儿子。”我如实回答。“张强?”妈妈脸色更加阴暗了,“你怎么认识张家人的?”“我当时回国,代替姐姐在雾城,之后张一默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约我见面,就把石头交给我了。”我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说。“你的意思是他以为你是加尔?”妈妈追问。“不,他知道我是加尔的妹妹。”妈妈听了之后脸色大变,沉默良久再度说话:“你以后不能和他再见面了!”“为什么?”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忽然这么说,难道两家人其实是有纠葛的?放在桌上的石头被妈妈再次拿起,“因为这石头。这石头当年就是张家人给你爸爸的,之后你爸爸就变得神神秘秘。”“什么?!不是说这石头是爸爸去看大伯的时候路上买的吗?”我惊讶的追问。“胡说八道!这石头是张一默给你爸爸的,那时候你刚被送出国,张强的儿子张一默满七岁生日,你爸爸和我都去了,那时候那孩子就拿出这石头说是送给你你爸爸当做礼物。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却送给别人礼物,不过当时我们都当他是个孩子,没有太多在意。”妈妈回忆着说:“自从你爸爸带上了这石头,整个人就开始变了,开始做大生意,身价飙升,同时他也开始变得神神秘秘,总是往张强家跑,说什么要研究一些事情。最后你爸爸在弥留之际对我说,从此不准许在和张家人来往。”妈妈说道最后眼睛红了。我的天!我听到了什么?!这石头是张一默给我爸爸的?现在他又给我!那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加尔为什么要和他有联系?她到底在计划着什么?张一默又在计划着什么?我的天!瞬间我觉得我脑子不够用,7号也在旁边沉默,阿成更是感到惊讶。这时妈妈忽然想到什么,对我说:“对了,张一默7岁生日那次,他把这石头送给你爸爸有个交换条件。”“什么条件?”我、阿成还有别人都看不到的7号不约而同的追问。妈妈无奈的皱着眉,唇齿轻启:“你。” 第二十五章:万归一 雾城的冬天阴冷极了,我裹着厚厚的睡衣在窗台边看着漆黑的夜空,淅淅沥沥的下着的,是雪。“你知道吗,雾城从不下雪。”我对旁边的毛脸雷公嘴的7号说,他正在看电视剧。自从来到了现代世界,7号这个高冷的神之记事本也开始变得世俗了,喜欢看我玩游戏,喜欢和我一起去听演唱会,喜欢看球,喜欢读新闻,现在又喜欢上了电视剧。只要我不出门,他就可以在家里看一整天的电视剧,最近迷上了《神探夏洛特》和《名侦探柯南》,在一直吐槽的间隙还时不时的变成剧中人物形象出现在我面前。前不久我带上相机出门拍拍风景,他还非要站在那里让我拍照,明明就不可能出现在镜头里,却非要摆出各种造型,最后看到空荡荡的照片里只有风景和路人,失落了一个星期,发誓再也不要照相了。现在他看着韩剧抹着眼泪,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让我无力吐槽。“雾城从不下雪,至少主城从不下雪。”我继续对他说话,他并没有打算搭理我。我已经习惯了在别人看来完全是自言自语一样的对话,起身去倒杯热水捧在手里,坐下来和7号一起看电视。“尼尼,我给你说哦,这个男人啊真的是太傻了,自己都快要死了却心疼这个女的那一点点擦伤,不过还好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7号拉着我给我讲剧情,我也不知道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家伙跟我说什么相爱,拜托!之前你还是一只狗好吗?我喝口热水,忽然突发奇想,兴奋的说:“7号,我把这个给你缓存下来,反正还剩几集了,你就在路上看吧,我们现在就去山上,明天早上说不定就能堆雪人了!”“雪人?雪人是什么?”7号好奇的问我。我开始帮他把电视剧缓存在电脑上,然后去穿好衣服,带着电脑就出门。在车上我大概的给7号讲了一下雪人是什么,同时还讲了一个关于雪人的感人的爱情故事:从前有两个人相爱着,本打算结婚,可是在订婚前夕,男的因为意外而去世了,留下心痛的女人独自难过。那一年平安夜整个城市下起了雪,女人回忆着从前和过世的男人一起堆雪人的场景,一边在雪地里忙活,一边默默流泪。当雪人堆好之后,女人对着雪人说“求求你,给我个奇迹,让我有机会好好和你说再见。”然后伤心的哭起来。时间慢慢过了午夜十二点,女人哭红了眼睛昏睡在雪地里,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捧起了她的脸,为她摸去脸上都结冰了的泪珠,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女人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是自己日夜思念的男人,欣喜若狂的一把抱住男人,男人安慰着怀里的女人。等女人稍微平静些,男人对女人说“我最爱的人啊,你不要再哭泣了,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男人说完这些话,就慢慢融化了,女人伸手却只是抓住了一堆雪,捧在怀里撕心裂肺的哭泣。从那天之后,女人开始不再难过,开始快乐的生活,但她无法忘记那一晚男人最后化成雪水的一幕,所以每个冬天她都堆好多好多雪人,最后,她成为了有名的冰雕大师。故事讲完了,7号摆着一张杀了我的脸白眼看着我。“什么鬼?冰雕大师?你怎么不说她去北极探险呢?真的是够了。”“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细节,难道每个故事都必须感人吗?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励志吗?”我贱兮兮的笑着同7号说话,山路很黑,我尽量减慢车速,终于在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到达了目的地。“走吧,先去泡个温泉。”我停好车径直走进温泉酒店大门。“这个地方我在你记忆里见过。”7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我走道前台,前台服务员热情的接待我:“神总,这是您房间的房卡,稍后将为您送餐,天气寒冷,请注意保暖。”我拿了房卡就直奔房间而去。进房后,开上暖气,脱掉外套安静地等待我的美食。“就是这里?”7号走到外面的浴池处指着上面的岩石问我:“你当时就是从这里跳下来的?”“是的,就是那里。”我满脸得意的对7号炫耀:“你可不知道我当时差点滑下去了,这要是掉下去我就粉身碎骨了。”“唉,还好你没死,不然我上哪里看电视剧去。”7号走进屋内坐在我旁边,“不过现在你就不用担心了,反正你也死不了。”“是啊,反正我也死不了,只不过会很痛。”我憋憋嘴回想起上个月被人穿心的一刀,那酸爽简直了。我皱皱眉头无奈的笑了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的美食到了~!三分熟牛排,三文鱼刺身,清蒸蟹,蔬菜沙拉,豆浆。“你怎么吃得那么诡异?”7号在旁边嫌弃的看我。“因为忽然想吃这些,谁说非要搭配的,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说不定明天我就想吃砒霜了,反正又死不了。”我忽略他难以理解的表情,开动我的大餐。吃饭时间,不要说话。安静的一个多小时后,我小小的肚皮已经撑得圆鼓鼓的,桌上只剩下残渣和控盘。吃饱了就该泡泡热水了。我换好衣服进入温泉浴池,7号坐在水面上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他是可以碰到的,就好像有人从我旁边经过总会被撞到一样,当然前提是他愿意去触碰。“你买下这家酒店是为了怀念吗?”7号问我。“或许吧。”我闭着眼睛享受着温暖的热气。“你不打算去看看你姐姐吗?”“看,过年后就去看。”我将腿蜷缩起来,双手在水里环抱在腿上,胸前的小白石头沉在水里。“张...那个人,你真的放弃了吗?”我沉默不语,眼睛直直的看着外面,脑袋里再一次回放着当时的情形。自上次和妈妈谈完话之后,我听从了妈妈交代,不再参与任何之前的事情,最近又应7号要求报了个班学习日语以便陪他看动漫,阿成也回到了加尔身边,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异次元的7号。十二月的雾城总是雨天,那天我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之后开车回家,发现门是开着的,屋里坐着莫老大和肖雨,看来我的行踪已经给暴露了。其实说暴露谈不上,我根本就没隐藏过,毕竟我又死不了,所以他们找上我是迟早的事情。进门后我放下包,无视所有人的存在,自顾自的打开电视给7号点播他喜欢的《名侦探柯南》。既然已经过了这么几个月才来找我,看来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面他们知道对我动手是没有用的。那么现在应该是来和我谈判,不过,我很好奇,他们用什么资本我和谈。“加尔,”肖雨先开口,“不好意思我们用这种方式来和你见面。”他语气上礼貌,但并不卑微,我面带笑意等着他们说出来意。“想必你知道我们来也只希望要这个石头的东西,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将这石头打开,免得大动干戈伤了和气。”他简单说完。我听到“和气”两个就觉得好笑,是谁咄咄逼人的大动干戈?“你们为什么要这石头里的东西?或者说,你们认为这石头里有什么?”我摸着脖子上的小白石头,看着莫老大。他依旧和上次见面一样,满脸笑容,没有任何情绪。“小丫头,这里面藏着什么你若是知道就不必装傻,你若是不知道,那我也不用告诉你。”他就这样回答我,说了等于没说的话。这里面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不过肯定不是他们所想象那样的东西,又是焚烧又是念咒,真把我当作鬼上身了?但是看到他们坚持己见的决绝态度,我还是懒得和他们解释。“好吧,不管是什么,你打算怎么把它从石头里取出来呢?”我挑逗的笑着,是在讽刺上次他们那种封建迷信的举动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还是说你们打算再做一次法事?”“怎么说话呢?”旁边一个年轻小伙子心高气傲的站着,对我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姑娘吼起来。“好好跟老大说话。”说着他上前一把抓住我刚长出四五厘米长的头发。7号在旁边看动画片,头也不回,伸手将这小伙子的手扭了隔圈,小伙子痛得嗷嗷叫,莫老大呵斥道:“没规没据,滚一边去!”小伙子吓得忍着痛蹲到了一边。现在莫老大身边居然跟着这种太露锋芒的年轻人,看来他也不像当年了。我伸手拨拨头发,眼睛看回电脑上的动画片。“小丫头,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搞的鬼把戏,不过我来找你就是能治你,所以你最好还是跟我走。”莫老大开始威胁我。“治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治?”我慢悠悠的问,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之前在国外人多,我也不知道他们要什么,为了大局我只能妥协,但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意大利他们若是敢去早就去了,而我妈妈他们是不可能靠近的,所以我没有后顾之忧。莫老大倒是胸有陈竹,从旁边拿出个土黄色的文件袋,里面后鼓鼓的装满了东西。肖雨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男人的日常生活,有吃早饭的,有出门开车的,有购物的,每张照片都是偷拍,而每张照片上,这个男人身边都有一个短发女人。他将照片摆在我面前说道:“如果你不想张一默有个三长两短,就老实的跟我们走。”没错,照片上的男人确实是张一默,快半年不见的他基本没什么改变,旁边的女人就是上次在别墅见面的他的女朋友夏颖。我看着这些照片,心里起了波澜,看来没有我在旁边,他生活的很幸福。我叹口气,将心里的无奈呼出体外。“你们想动他?真是自不量力。”我轻蔑的笑着,要知道,这个男人可是有和我类似的技能,而且他手下那么多人都不是吃素的,特别是那个刘师傅,动动嘴皮就能让人疯掉。“他快要当爸爸了。”肖雨冷漠的话语一下刺穿我的耳膜,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他要当爸爸了?!也就是说夏颖怀孕了?!那么他们是打算用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作为威胁?!“所以关我什么事?”我强装正定,7号已经听到我心里面近乎尖叫的声音。莫老大眼尖看出了我的动摇,他趁热打铁说道:“我只要一通电话,他马上就会痛不欲生。要知道男人对自己的孩子是有多么重视,有时候甚至会超过对妻子的感情,相信我,这一点我深有感触。”我内心处于矛盾,这个男人有着谜一样的世界,和我们神家千丝万缕的关系,妈妈说这个人是老爸不允许来往的,而我似乎也被他利用了。我不知道他从我身上想得到什么,或者是已经得到了什么,在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他的时候忽然抛开我带着女朋友回家过日子。这样的人我为什么会动摇?他孩子是不是安全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义务去管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里有个声音总是在说“保护他!”莫老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手机,我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抢完觉得我自己完全就被动了,他完全已经掌握到我的弱点。“怎么样?跟我走一趟吧。”这个老男人笑起来总让我不舒服。下楼和他们上了车,车开到了江边,我被带到一个用白色蜡烛围成的圈里,这次他们又要耍什么花样?我耐心等着接下来的事情,只是离水面近,又是冬天,我整个人在寒风中被吹得瑟瑟发抖。一个年迈的老婆婆被人簇拥着从远处走来,手里捧着什么东西泛着绿光,待她走近我才看到她一头银发直达小腿,在风中吹动着显得格外阴森。老婆婆停在蜡烛围成的圈外正对我,嘴里碎碎念着什么。和上次那个男人不一样,这个老奶奶念的东西我一句也没听清楚,可耳朵里却清楚的传来一种熟悉却让人难受的声音,这种声音我记得很清楚,是在美国时,刘师傅在小树林施展神功时候的声音。“万归一?”我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疑惑的看着这个老婆婆,谁知我刚问出,她瞬间停下,瞪大两只眼皮耷拉的眼睛盯着我,表情惊恐,双手颤抖跌坐在地上,旁边人一拥而上将她扶起。“怎么了?万归一什么意思?”我有些急切想上前追问她,谁知她像活见鬼一样连忙往后缩,还大叫道:“魔鬼!她是魔鬼!”肖雨冲过来挡在老婆婆前面面对我,我望着那个老婆婆心急如焚,也不管那么多了,迈步就往蜡烛圈外走。谁知那个老婆婆又忽然大吼:“杀了她!不能让魔鬼出来!杀了她!杀了她!”所有人因为这个老婆婆的话心惊胆战起来,纷纷戒备起来往后退。说时迟那时快,7号一把将人堆里的老婆婆抓出来送到我面前,这下周围的人都震惊了,我来不及顾及其它一把将老婆婆合十的手抓住问她:“万归一是什么?为什么你也会这个把戏?你跟张家什么关系?”我语气严厉,不管她极力想挣脱我的举动,就那样瞪大眼睛等着她的回答。老婆婆被我抓着,后面的人不敢贸然上前,我着急问她的问题她不回答,只是用一种恐惧、仇恨的眼神看着我,我想或许是我吓着她了,于是平静了自己的心情,将紧紧拽住她的手松开,谁知手刚一松开,那老婆婆马上将手里捧住的那个泛着绿光的东西亮出来,我一下惊呆了,那是一把细长的匕首,不,不能用匕首来形容,应该是一把短剑,她手里捧着的部分是剑尖,剩下的部分藏在袖子里。这把短剑泛着让人不愉快的绿光,将老婆婆的脸照得非常狰狞。我正惊讶的看着那把发光的短剑时,它以一种我没理解过来的速度刺进了我胸腔,7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紧接着就是无力的往前靠,这一靠,将刺入我身体一半的短剑压到了底,整把剑将我刺了个,7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就那样发生了。瞬间我倒地不起,老婆婆刚才像是着了魔,见我倒地瞬间,立马起身跑掉,在场人没有谁去追她,也没有谁来扶我。肖雨站在追前面,我看到了他想上前却又碍于形式不得不原地旁观的举动,7号马上附身在旁查看我的伤口以及伤口上那把短剑。短剑在刺穿我身体之后不在泛光,变成一把普通银质短剑。莫老大从堤坝上走下来蹲在我面前说道:“唉,怎么尽找些没用的人,石头还是没打开。你们再去查!一定要找到这石头打开的方法。”莫老大不耐烦的交代着,伸手要将我脖子上的石头取走。就在他快要碰到石头的时候,7号一把将莫老大的手抓住,火炎掌瞬间发功生生熔断他的左手。我由于过于疼痛,很快失去了意识。之后在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一群人围观倒在血泼中的我,120急救车的声音以及110警车的声音由远而近。接下来我被送进医院做了全身检查,结果并没有发现任何伤痕,警察对我盘问时,我告诉他们,莫代回国并企图杀害我来报仇。这之后我基本上走哪里都有人监视着,以保证我的人生安全。现在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莫老大和肖雨没有再次出现,张一默那边我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我只是正常的生活着,用这不死之身。外面还在飞雪,我泡在温泉池里快睡着了,7号将我叫醒,给我看他变成了一片雪花的样子。“卧槽!什么鬼!”一张一米多近两米的雪花大大的立在我面前,把我的瞌睡瞬间吓醒。“你说你什么反应。”受打击的7号变回毛脸雷公嘴的猴子,嫌弃的坐在水面上。我从池里起身,快速裹上浴袍冲进房间里的浴室沐浴一番后,热气腾腾的出来躺在床上,7号过来蹲在旁边。我回想着那个老婆婆的话,万归一,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刘师傅也说这一样的话?当时在美国我还以为是自己做梦时蹦出的这几个字,但是上个月在江边我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虽然听起来像在念别的,但只要把前后两个音连在一起,读出来就是万归一。“7号,万归一是什么?”我已经问过7号无数遍了。“唉,你怎么老问这个,我给你说过了,万归一译成班卡布卡的语言就是恶魔、魔鬼的意思,那个老太婆会那样说看来是你们世界有古老的流传。”7号不耐烦的回答我。“那你说,她为什么对着我念魔鬼魔鬼?这是咒语吗?”我想不明白当时那个仪式的意义是什么。“我怎么知道?语言就是最大的咒语,同一个字念上十遍、百遍、千遍就会是咒语。”7号走到电脑跟前要求我把电视剧翻出来,他现在会看但是不会用。我把电脑拿过来翻出电视剧,7号就坐在旁边开始看。到底为什么会是万归一?真的只是恶魔的意思吗?这个咒语的目的是释放恶魔还是将人变成恶魔?或者是驱鬼的咒语?为什么会是班卡布卡的语言?从哪里开始流传的?难道那个老婆婆也养着思维体?她是什么来头?我在旁边不断地想着这些事情,听得到我内心声音的7号被我烦得不可开交,冲我嚷嚷:“你烦不烦啊!让我把这点看完了你再想不行啊?”无奈,我只好放空思想玩手机。正在玩爱消除,一条微信过来。我点开看是肖雨的,虽然他已经和我分道扬镳了,但是他的号码我一直没有删掉。打开微信,有三条消息,其中有一条是照片,照片上是张一默陪着夏颖去医院的侧面,另外两条是语音。“加尔,我知道你还活着,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们现在只要石头里的东西,给你三天时间,如果我们收不到东西,这个女人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另外,代我问下你姐姐,还需要货吗。”听完这两段语音,我得出了三个信息,第一,我只有三天时间保住夏颖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第二,他们找不出打开石头的办法,第三,我姐姐是他们的备选项。“你姐姐?哪个姐姐?”7号终于看完电视剧大结局,转头过来专心听我的事情。“你的意思不是加尔?”我首先想到的是加尔,因为另外一个姐姐我基本上没什么接触。“废话,他们要是能找到加尔,也不会让你自己想办法打开石头了。”7号一脸看弱智的表情看着我。我看着电话发呆,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什么时候动身?”7号听到了我心里的计划。“不急,等雪停了在开始。”我将电话撂在一旁,钻入温暖的被窝睡觉。醒来已是下午两点多。我穿好衣服离开酒店开车到山顶上,这里已经是白茫茫一片,记得上次来这里还是那谁拖着我往上走的。“7号,你看好了,我给你堆雪人。”我从车上去下小铲子走到空地上将雪铲到一块,然后开始滚雪球,将滚好的雪球堆叠起来,有找来断树枝充当雪人的双手,用叶子做雪人的眼睛和嘴巴,这样一个雪人就堆好了。听起来简单吧,可我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搞定,累的满头大汗的我得意的给7号展示我的作品。7号上前来左看右看,觉得新奇。“没想到你们现在的人居然什么东西都可以捏,原来我们只能捏泥巴。”他用手摸摸圆鼓鼓的雪人脑袋,脸上带着孩子一样的笑容。“尼尼,为什么你心里面总是漆黑一片?”7号坐在雪人旁边看着山下的景色和我闲聊,这几个月我们经常聊天,可能是因为实在没什么事闲的。“心里面又照不进阳光,肯定是漆黑一片啊。”我忙活着回答他。“我说的是思维空间,一般来说正常人都会给自己心中造一个太阳。”“造太阳?”他的话引起了我的好奇,“是因为看不清出路吗?”“每个人都有一个让自己前进的动力呀,那就是心中的太阳。”7号扭头看我,“你没有前进的动力吗?”我忙碌着手里的活没空搭理他。今天下雪,天上没有太阳,我带着的毛线帽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积雪了。7号依旧看着山下,时不时的伸手接住雪花,还好他收起了本身的炽热,不然这附近的雪早就成了一滩水了。时间总是在忙碌的时候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四点多了,我拍拍双手,完成了所有的作品。“看吧,这就是我的太阳。”我高兴的对7号说。六只雪人连排在一起,仰着头笑着。7号蹲下对着最矮的那个雪人问我:“为什么,我还是一只狗?”从山上下来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简单收拾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发生的一切。“你有几成把握?”7号问我。“一成都没有。”我回答。“那你还决定的这么愉快?”“反正我又死不了,剩下的就死马当活马医咯。”我摊摊手表示无所谓。7号领会的笑笑,不见了。第二天一早,我驱车到机场,飞魔都。下机后我背着轻便的挎包,踩着12厘米高跟鞋带着长长的假发,坐上了预定好前来接机的专车。这个城市我第一次来,应该说中国我没去过多少地方,新地图开启,我还是沿着任务路线前进吧。四十多分钟后,我来到z别墅区。不能在坐车了,能找到这里也仅仅是凭肖雨给我发的照片,通过妈妈找到那家医院,再从医院登记处找到患者的一个大概地址,而接下来我只能问人了。“你好,”我走到保安处询问:“请问小区业主张一默家是那栋?”我面带笑容,礼貌至极。保安大叔斜眼看我,皱眉憋嘴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我看看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多,外面站着还是冷,我不想废话,简单明了的说:“摄像头没对着你,两句说完不要让我废话,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来过这。”说完甩出一大红包。保安大叔回头看看摄像头,再看看外面,正是饭点换班没有其他人,马上伸手拿我甩过去的红包,脸上笑嘻嘻的跟我客气起来:“好的好的,我这就带您过去,您受累了。”他揣好红包,从保安室出来,开动旁边的代步车带我来到一处红墙白瓦的别墅跟前。“女士,这就是您要到的地方,天气寒冷,还请注意保暖,很高兴为您服务,有任何需要您尽管吩咐。”呵呵,态度倒是很好,看来哪里都有这种人。我下车径直走向别墅大门,按响门铃,里面的人没有询问就开了门。开门后一位大妈穿着女仆装站在门口向我鞠躬,我去,这气派,看来搞文化的果然和我们家这种大老粗不同。换好鞋被大妈引到客厅沙发上坐等,然后为我端上一杯清香的花茶就忙自己的去了。屋里开着暖气,我脱去厚重的外套,7号也蹦了出来,四处打量房子,然后跑过来跟我说:“尼尼,你为什么不买这样的房子呢?”“怎么?你喜欢闹鬼还是喜欢爬楼?”我问7号。“房子大了会闹鬼?”他歪着头表示惊讶,之前我们讨论过关于鬼神的事情,他们那个时代的鬼讲的是内心里的欲望,闹鬼就是抑制不住的欲望。虽然说班卡布卡一开始是执行神的意志,不断努力研究世间万物,可是时间久了就会有人偷吃伊甸园的苹果,懂得七情六欲,所以他们将这种与神无关的情绪称作鬼。不过他们并不会抵制这种情绪,神的世界是需要文明的发展,思想、感情也是文明的一种体现。“唉,我说的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孤魂野鬼,冤魂不散的那种。你忘了?就是之前看了把你吓得半死的那个电影里一样的,那种东西我们才叫做鬼。”我摇头嘲笑他。之前他非要看《乡村老尸》,我也是无语了,很老的鬼片却把他吓得三天不敢出来。7号听我说起那部电影,不禁打了个冷颤,乖乖坐在旁边不说话了。我喝了几口花茶,看着满屋子地中海的装修,确实透着张一默的风格。客厅有个大大的壁炉,壁炉台上摆着一堆照片框,里面的照片有旧有新,壁炉上面的墙挂着一张油画,看这画风就知道它如果被偷走肯定会上头版头条。沙发左边是玻璃墙,外面是大泳池,沙发右边是饭厅,饭厅在二楼楼板下面。我顺着二楼看上去,一个人正站在栏杆处看着我。“你是...哦!上次那个没有头发的姑娘。”楼上站着的是夏颖,她肚子微凸,按照我曾经假扮孕妇的经验来看,她应该四个月了。“四个月了,宝宝该动了。”我自言自语,却被夏颖听去。她略带惊喜的看着我,用小手半捂嘴巴,看上去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这你都看得出来!对呢,这几天才开始有点动静的。”她一边说,一边喜滋滋的用手摸着肚子,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莫名的,我心中泛起了一股保护欲。这个女人,不管她是不是张一默的女人,此刻我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保护她,保护她让她永远可以这样无忧无虑。“你疯了吧?”7号看了看夏颖又看了看我。我弯起嘴角笑,心里说:“如果刚才那副模样可以永远保留,我愿意保护她,我,愿意保护每一个脸上挂着纯真的人。”“纯不纯真看看不就知道了。”7号三两下蹦到夏颖背后,伸出手指正要戳她后脑勺,我心里大喊:“不要!”7号停下手中动作,无奈的下楼来坐在我旁边。“你怕看到什么?”他直接了当的问我。“有些事情,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端起茶杯喝完最后一口。夏颖有些瞌睡了,回房间补觉,又剩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我不知道张一默在哪里,我也懒得问,反正他总会出现的。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一直到了晚饭时间。夏颖嫌麻烦不出来吃饭,大妈将饭菜送上楼之后,为我单独做了晚餐,我吃完饭依旧坐在沙发山,一边等待张一默,一边想着万归一。晚上十一点多钟,张一默连影子都没出现过,夏颖也再没出来,我像一个被人遗忘的外派员,坐在沙发上腿都麻了。“张一默去哪儿了?”7号都睡了一觉起来了,发现我还在这里等。“不知道,我觉得事情有点奇怪,按照道理说他孩子都4个月了,他应该经常陪伴在孕妇身旁才对,可是这从中午到现在我都没见到他,难道真的是有事情忙去了?”我歪着头盯着壁炉上的照片发呆。这个张一默还真是神秘的很,原来我怎么没发现?我伸个懒腰站起身来走到壁炉跟前细细看起那些照片。张一默照片不少呢!还都是运动获奖的照片。我从最近的开始往年代久远的照片看,一圈看下来,发现张一默是个奇才呢,基本上什么奖他都得过,包括热心市民奖。没什么别的可看,在别人家里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是不可以乱翻乱走动的,所以我又回到沙发上发呆。二楼房间的灯关掉了,夏颖都睡了我还坐在客厅等,这家人还真是会招待客人呢,虽然我是不请自来。“真没想到张一默要见我很容易,而我想要见张一默一面可真是难,难于上青天啊。”我自言自语的抱怨着。一整天我特么就跟这儿坐着,如果张一默明天再不出现,这保护她孩子媳妇的事情可真的就落到我身上了。7号在壁炉跟前来回走,一会看看这张一会看看那张,忽然他疑惑的叫我过去。“尼尼,你见过他爸爸吗?”“我怎么可能见过?”我不耐烦的回答7号,我走之前我都不认识他们,我回来过后他说他爸爸都死了,你让我上阴曹地府去见啊?“你过来看,这是张一默,还是张一默他爸?”7号不理会我心里面的吐槽,对我招手。那堆照片我刚才就看过了,有什么好看的?我一边不情愿的走过去,一边嘟嘟嚷嚷着。过去后,我看向7号给我指出的那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两个男人坐在一起一边是我爸爸,一边是...“诶?张...张一默?!”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眨巴眨巴再定睛细看。没错,就是张一默!那端茶杯会翘起的食指,绝对是张一默没错!“怎么可能?!他和我爸爸的合照!?我一下呆掉了,这说明了什么?张家父子喝茶都有翘食指的习惯?这照片里的如果是张一默,那就完全不符合逻辑呀!那时候我爸爸应该是才有我们,如果这是张一默,那会不会发育有点太快了?两三岁张那么高!不不不不不!不可能,这不是张一默,肯定是他和他爸爸长得很像。7号还在那里认真细看照片,我望着玻璃墙外面漆黑一片的远处,整个脑袋开始飞转!“7号,这个地方不对!这些照片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张一默怎么会随便将自己的私人照片摆在一个他要会见客人的地方?”我一边说这一边上下打量这房子。这房子有上下楼,有玻璃墙,有灯,有人...“人!糟了!”我忽然明白了什么,立马飞奔上2楼,一把推开夏颖所在的那间房的房门,果然,里面空空如也漆黑一片!“7号!找那个大妈!”我大喊。7号迅速找遍屋里每个角落,果然,大妈也不见了!“这是个圈套!”我和7号异口同声。话音刚落,整个房子所有的灯瞬间熄灭。黑暗中,我耳边响起合唱一样的群声,在不断重复吟诵着:“万...归...一...” 第二十六章:圣莲与叶 半夜十二点,魔都一座豪华的别墅里,黑灯瞎火,四周围谜一样的声音,不断重复吟诵着同样三个字,我忍住浑身各处越来越强烈的不自在,快速下到了一楼想要开门,结果门打不开。这屋子上下7号都看过了,没有窗户,没有后门,我不知道之前屋里的另外两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现在我要做的就是从这里逃出去。 “别急,那两个人都是普通人,她们能消失说明我们能找到出去的路。”7号将我拉回沙发上坐着,玻璃墙外是昏暗的路灯,暗黄的光线照进客厅,我勉强看得到面前的茶几。 我摸找着放在沙发上的包,想起在中午进门后,那个大妈就将我退下的外衣和包收拾走了,现在我身边什么照亮的都么有,光线暗得完全可以忽略,耳边那烦人的声音一直念叨着。 “真的是够了。”我无奈的叹口气自言自语。 “不用担心,你忘了你现在还是被保护对象?你的一举一动都有警方的人在监视着,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异样。”7号盘腿坐在沙发上,在这黑暗中,他身上散发着火红色的光,只是他没办法映射到这个空间里,所以我只能看到发光的他,却不能用他照亮。 其实并不是警方会发现异样,而是我离开雾城之前就已经通知过警方,告诉他们莫老大会对夏颖不利,希望他们注意保护。警方是人,他们能对付的也只能是人,普通人对我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现在面对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绑架或者囚禁,虽然不知道被这样困住的后果会是什么样,但我知道肯定和石头有关。我该怎么办呢?应该等吗?等那些烦人的声音消失?等天亮?等张一默? 我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7号时不时来搭话。大约过了有半个小时,那些恼人的声音忽然提高分贝加快速度,我脑子瞬间爆炸,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让我情绪暴躁。 “尼尼,要平静下来,她们在入侵你的共鸣线,想借此挖出藏在你脑袋里的秘密。”7号双手捂住我的耳朵,这确实让我感觉好受些。 “为什么你不用这样念咒语入侵别人的大脑呢?”我见过他查看别人的记忆,只需要用手指轻轻一戳,短短几秒的时间,别人所有的秘密就都会被他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我可是神的记事本,出了神意外,只要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任何记忆,我都可以随意查看。”7号稍带自豪的将头往上扬起,“除了神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查看我的记忆。”他补充说明了为什么这些声音对他无效。 “说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你为什么看不到张一默的记忆?”我泼他冷水。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的共鸣线里面有很强的暗符号,我解读不了。”他皱眉思考,捂着我耳朵的双手收了回去。那些烦人的念叨一下又冲进了我耳朵里,我感到头痛欲裂难受的紧闭双眼。 “她们这样念下去我会怎么样?”我握紧双拳问7号。 “如果你妥协了,那么他们就能接入你的共鸣线知道你的密迷。”7号站起身来四处走动观察,“不过共鸣线是一条共同的通道,她们可以及进到你的记忆,你同样可以反过来渠道她们的记忆中,只要你过去了,她们就不能再进来了。” 只要我过去她们就不能进来?反入侵的意思?“那只要在我打开共鸣线的一刻将把她们推回去,我就可以入侵她们了?我应该怎么做?”我着急的追问7号。 “很简单,你只需要放松精神或者消除戒备心,共鸣线瞬间就可以被建立。不过这对于你来说很危险,因为入侵记忆是一件意愿很强烈的事情,你虽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维体,但是对方明显人多,人越多意愿越强烈,你又从来没试过,所以很有可能在建立成功的一瞬间你就会被他们入侵记忆。”7号说话间已经走到二楼了,他打开之前夏颖住的房间门,在那里上下左右敲敲打打。“尼尼!”他不知道查看到了什么,在房间里喊我:“你先上来下,这里有点奇怪。” 我着急忙慌上了二楼,进屋看到他蹲在角落里歪着头看着地面。我走过去发现他正看着的地面上有一个很奇怪的图案,像朵花。这个图案我从来没见过,不知道它哪里特别。“这个图案有什么蹊跷?”既然7号觉得奇怪,那他肯定是有依据的。 “这个图案叫做圣莲花,是班卡布卡时期的图案,当一个族人死去后,会在他的额头上印下圣莲花以表示他已经会归于神了。”7号给我解释这图案的意义,“而如果有谁死去后额头上没有圣莲花的,说明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其他人会将他安放在树下,等待他再一次苏醒。” “这谁能判断?如果是当时刻画的人忘记了,那死的那个人不就被放臭了吗?”我对当时的这种行为表示怀疑,人总有犯错的时候。 “能刻下这圣莲花的,只有神自己。只有他才能决定这种事情。”7号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抚摸地板上的图案。“这是被人凿出来的!”他摸着图案给我说:“而且不是才凿出来的,应该有很久远的历史了。” “班卡布卡凿的?”我追问。 “没有那么久远,不过应该是一千多年前的凿痕了。”他跪在地上细细查看,“看来这块地面大有来头哟。” 一千多年前的地板?不会吧!这里到底是哪里?真的是张一默家吗?他家还收藏古董地板? 正在胡想,脑袋忽然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疼得我大叫起来。 “开始建立共鸣线了!”7号马上起身在我身边跺了一下脚,瞬间从他脚下延伸出了一圈火红的光圈,光圈迅速扩大笼罩了整个房子。这光圈像是滤色镜,我站在光圈里看到了无数条黑线正在往我这里聚拢。 “这些黑线就是共鸣线,一般是看不到的,我将空间隔膜震动后,它们才露出原形。”7号给我解释。 我根本没时间去听他说的话,心里就记得一件事:要在链接的一瞬间我反入侵!共鸣线越来越靠近,我的头已经疼的快炸了,这种事情7号帮不上忙,意志力抵抗只能靠自己。我愤怒的吼叫着来分散疼痛,眼看着那些黑线逐渐逼近,心里面那股烦躁越积越厚,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而就在这分秒之间,密密麻麻的黑线中忽然出现一束蓝色激光,先于任何直戳我脑门,瞬间我便倒地,昏迷不醒,耳边最后一丝声音残留在我的脑海里: “睡吧” 黑暗中我看到一丝蓝光飘飘荡荡在我跟前,我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蓝光飘向远处,我追在后面,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蓝光停下了,落地变成树叶,我上前将树叶捡起,还没来得及看,周围的黑暗沁进光线,黑色的四壁像蛋壳一样龟裂掉落,外界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我听到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的指示声,听到水声,接着一速强光直射我左眼,然后换成右眼...这感觉我有点熟悉...我擦!瞬间恢复意识的我,一手将眼前晃悠的小小手电推到一边,努力从冰冷的地板上坐起来,就在用手撑起身体的时候我发现右手拽着拳头。 “莫非!?”我开始有点清醒了,回想起刚才的梦境,“那片叶子?!”我在梦里捡起的那片叶子,难道...我将手收回到跟前,摊开手掌,手心里躺着一片叶子! 这明明是出现在梦里的,怎么会真的握着一片叶子?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转来转去想在人群中找到7号,让他给我解释一下目前的情况。 “7号,7号!”我不管别人大声的叫唤着他,可是他并没有出来,而我心里并没有他回来时的温暖感。 医生护士一个劲的让我冷静下来,警察也过来询问我的情况。 “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大碍?”警察焦急的询问医生,“他是我们要保护的证人。” “这样吗?她没有外伤,不过应该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毕竟像刚才那样的情况,不管哪个正常人遇到都会受到惊吓,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做一下全身的检查。”医生一边说一边指着他身后的房子,那房子就是我之前踏入的张一默的别墅。难道说,在我晕过去之后还发生了别的事情?足够让一个人受到极大惊吓的事情?难道真的是闹鬼? 我胡乱猜测着,低头看着我手上握着的那片从梦中捡起来的叶子。叶子长条椭圆两头尖,颜色暗红,摸上去很新鲜,像是刚从树上被摘下来的一样。叶子的叶茎只有三条,从中间向周围展开,是的,中间!就像荷叶一样的,它的叶杆在整片叶子的中间,但是叶面的形状是一个两头尖的椭圆。 “叶子都这么奇葩。”我无奈的苦笑,自从我回国之后,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在往越来越离谱的方向发展,就连一片小小的叶子都这么有个性。 听到我自言自语的警察试探的问我:“神小姐,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眼睛快速打量这个警察,他一身便装口音僵硬,应该是从雾城更过来的警察,不过他是怎么发现我有危险的? “我这是怎么了?”我轻声询问。警察回头看了看那房子,叹口气说:“我从雾城一路跟你过来到这里,一直呆在保安室里看着监控,见你半夜十二点都还没出来,以为你已经在这里住下了。谁知道我正准备离开,却在监控里看到不知从哪里走来的一群穿着修女衣服的女人,在房子门口站成一排,没有要进去或上前敲门的举动,我不放心就过来查看。当我到了房子不远处看到那群修女手牵手一直默默念叨什么,可是声音太小,于是我打算上前去询问,结果...”警察说道这里停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他半蹲着,不知道是腿麻还是怎么的,整个身体似乎在颤抖。 “结果,”警察深吸一口气接着往下说:“在我正要搭话,一个女人忽然看向我,眼神凶恶,也不知怎么的一瞬间我眼前一抹黑耳边全是诡异的嘶吼声,两三秒钟后我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画面,那群修女全部在我面前自燃,燃得很猛烈!她们表情扭曲,痛苦的尖叫,一个劲的想过来抓住我像是求救,我由于惊吓过度跌坐在地上傻了好半天,她们燃烧的非常快,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全部就被烧成灰烬,真的是灰烬!我完全不能理解这种事情!”他一边说一边指着房子门口一圈被隔离的地面。那是很大一堆黑色粉磨,如果他不告诉我是什么,我可能会认为那不过就是一堆黑沙而已。 在我听来这并没有什么好恐怖的,只是夜半三经,一群宗教信徒在这里举办什么仪式然后被烧个精光而已。看来她们应该就是对我念咒的人!真是该死,应该留下一个活口! “那你应该是找到已经昏迷的我,然后到了现在。”我推想在那束蓝光过后我就彻底昏迷了。 “不,并不是那样的,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警察叹口气,继续回忆其实对于他来说很恐怖的事情。“我进屋之后发现二路房间发出暗红色的光亮,担心那里也有正在自燃的人,于是立马冲上去。结果我走进那房间看到的是你双脚离地的飘在空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可身上却散发着暗红的光亮。我询问你有无大碍,你没有回答我,眼睛紧闭,我上前去拉你,刚往前迈了一步,就看到一只干枯泛绿的手从你背后伸出来,搭在你肩膀上,紧接着一张惨白阴森的脸慢慢露出来,那张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双眼无珠,头发凌乱。它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敢靠近怕它对你不利,只能掏出电话叫来这里的警察和救护车。就这样它就一直爬到大家都来了,可能是见到人多它就自己消失不见了。”警察讲完话,头上居然冒着豆大汗珠!看来他真的是吓得不轻。难怪刚才那个医生说我是惊吓过度,他们应该都看到了那样的场景吧。不过...这个描述怎么...怎么这么耳熟? 警察跟我说完话之后被叫去配合当地警察工作,我被医生带上车去医院做检查。车上我沉默不语,只是看着那叶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说我这叶片真是我捡到的,那么我之前到底是走到哪里去了?按照那警察的说法,我是一直悬在半空的,先不管为什么我会悬空,既然我一直在房子里,那我又是怎么跟着蓝光走了很远呢?若是我做的梦,那这叶片又是从何而来?难道真的有蓝光变成叶片的事情?可那蓝光到底是什么?之前被莫老大抓上船关起来时,也见过那蓝光,我记得当时7号还吓得不轻...对了!7号呢?当时他不就在现场?这会跑哪去了? “7号,7号!”我不管身处何处,也不管周围人的眼光,放声在车里大喊7号,可是这货从刚才我就感觉不到他在哪里了,难道他也被警察说的从我背上冒出来的东西吓住了?上次看了鬼片就吓得三天不出来,这次我连他躲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了。“7号!你出来!我有事问你。”我继续大喊,医生已经上来准备用手电给我照眼睛了,他肯定认为我失心疯,我懒得跟他解释,一手挡开他嚷嚷着要下车,无奈医生只能通知从雾城跟我过来的警察,让他赶快来接人。 不过一会,警察就来了,也没多问就同意将我带走。等救护车远去之后,警察带我往警局去。到了警局被盘问了一大堆事情后,警方考虑到夏颖母子的安全,立即采取行动全程寻找夏颖和张一默,而我离开警局后去到酒店,四五个警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监视我周围的情况。 这样一折腾就已经是早上7点多钟了,我在酒店简单洗漱后倒床便睡。睡到大约下午两点多吧,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我睡眼稀疏的去开门,却看到夏颖顶着个小圆肚子神色慌张的站在门口,见我开门,二话不说就冲了进来。我关上门反锁后,走进屋内见她端起桌上的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看来她是累坏了。我坐在沙发上等她喘匀了气,坐下来跟我说:“我的天,我可算是见到一张我认识的脸了。” 她这句话让我觉得有些好笑,我和她就见过两面,也最多只能说认识,可就是这见过两面的人现在却成了她可以躲起来的城堡。 “你不问点我什么吗?”她见我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仰着头像是在养神,觉得奇怪。可我还是不答,不是我高冷,是我还没睡醒而已,在这半梦半醒的状态,我居然生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心理:瞧着渺小的人类。 “笑话笑话,自己也是个人类还取笑别人!”耳边忽然传来7号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像受到什么惊吓的样子,那么之前他去哪儿了?我循着声音往右手边看,那毛脸雷公嘴的猴子正坐在电视柜上嘻嘻笑呢。“你先莫慌问我去了哪里,你先听听她的遭遇吧。”狗变的猴子用手一指那夏颖,夏颖便开口继续说话了。 “昨天我进了房间正睡得香,忽然听到周围声音嘈杂,起身一看发现自己正睡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我身上什么都没代,一时又没弄清楚什么状况,只能当个车回家,谁知道刚一伸手,一辆黑色吉普就听到跟前,两个黑衣男人将我拽上车,他们一路无话,无论我怎么大喊大叫也不理我。就这样我被带到了城郊的一处寺庙里,他们将我丢在那里便不见了踪影。”说到这里她就停住了,等了有两三分钟也没说话。 我睁开眼发现她正在看着我,我奇怪的问:“你看我做什么,继续说你的。”她白我一眼继续往下说:“就这样我就被丢弃在那个空无一人的破庙里,我走了好远才搭上车,下车时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唯有把手上的戒指摸下来给人家抵车钱。” “金戒指?”我听到这里觉得好玩,这年头还有用首饰当货币的,那只有可能是金子了。 “嗯,金的。我下车后想要回家,结果保安给我说昨晚上我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房子已经被警察封锁了。回不了屋也不能去警局,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就牵着我一路飞奔到了你这里。”她说到这里伸出左手给我看,我看那手脖子都被抓红了,转头看7号,果然是他干的好事。 “你为什么不去找张一默?”我很好奇从昨天开始我就一直没见到张一默,而且她怀了张一默的孩子,有困难也应该第一时间想到张一默呀。“他现在在哪里?” 我的问话很温和,但不知道刺激到了她哪根神经,忽然大笑不止的说:“嗨呀我说你这个妹妹呀,这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认为是他将我绑到远处的不成?” 我听她这样说,明白我和她之间隔着一座喜马拉雅山的高度,其他话我也不想多问了,反正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那么我需要让她警惕起来。 “你现在听我说,”我郑重其事的做好跟她说话,她也收起了笑容。“我来到魔都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有人想要加害于你,本来我是想找到张一默告诉他这件事的,可是碍于某些原因我没有提前告知就来了,结果却一直没有见到他。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所以我也必须要保证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我简单说完事情,正想起身换衣服,夏颖一把拉住我问:“你想找他给他打电话就是了,为什么非要干等呢?” “话费太贵,我穷。”我敷衍的回答,然后去卫生间梳洗。 7号跟过来笑嘻嘻的看我,左看右看看个没完。 “哎呀,你烦不烦啊!看看看,我脸上长角啦?”我烦躁的对着7号一统大喊,外面夏颖搭话问我:“怎么了?” “没事,我自言自语你不用管。”我包着一嘴牙膏沫子回答她。7号蹲在浴缸边上指着我笑个没完:“哎呀我的假小子,你脸都快红到后脑勺了!” “我脸红什么,你到处跑也不说一声,害得我好找。”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你哪里找我了?我看你睡得很香嘛。”他继续嬉皮笑脸的跟我耍嘴。 “是啊是啊,你不在我就安静多了!”我一句话给他顶回去。谁知他又跳到门口来,贼笑着说:“你给张一默打个电话吧,小小话费你都舍不得了?” “打打打,你说得倒容易,打过去我说什么?”我不耐烦的关上卫生间的门,准备洗个澡。 “好好好,且不说打电话的事情,你现在要如何安置她?”7号不再和我开玩笑,坐在洗漱台上翘着腿问我。我正在给浴缸里放水,靠坐在浴缸边上望着天花板憋着嘴。这如何安置我也没想过,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一趟来会是这样的情况,看来必须要给张一默打个电话,让他自己把人接走。想到这里我立即冲出卫生间去床上拿来手机,翻出张一默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按下拨出键。“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我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洗漱台上一头扎进装满热水的浴缸里,整个头传来一种要炸裂的疼痛感。 我泡了半个小时的澡从卫生间里出来,带着最后的希望,问正在沙发上吃水果的夏颖:“你有张一默手机号吗?”她马上配合的给我说了号码,我心想真是太好了,马上用手机打过去,可是号码显示出来就是我手机上记录的那个号码,所以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还是“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你有没有他其他的号码?或者刘师傅的号码?”我忍着心里说不出的崩溃,耐心的问她,她认真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7号,”我心里低喊“她果真是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7号站在夏颖背后无奈的摊摊手。 这下麻烦了,莫老大那边如果有所动静我这边也好安排下一步的事情,现在对方什么动静也没有,按照之前在别墅的情况和夏颖的遭遇来看,他们还是志在索要石头,而且似乎他们找到了些门路。那么我该怎么办呢?本来最简单是可以从调查肖雨开始入手,可是警方前去调查时发现肖雨一家人早就不见了,也没有任何出入关证明,这样我只能想是莫老大找人动了手脚让他们一家人的信息被隐藏了起来。现在莫老大在暗我在明,还好他们没有直接抓走夏颖,不然我真的就变得被动了。 “夏颖,你能找到张一默吗?” “从来都是他来找我,我从不会主动找他的。”她认真回答我的提问。 “你们前不久不是才一起去了医院吗?”我想起肖雨给我发来的那张照片,正是张一默陪同夏颖去医院做产检。 “他什么时候来找我是不会通知我的,只是那天正好赶上产检的日子,他就陪我去做产检了。” 警方那边找到张一默公司,那边人却回答说董事长从来都是视频会议极少会去公司。看来张一默我是找不到了,唉...正当我消极之时,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那你就更我回雾城吧。”我表情凝重的对夏颖说。 在魔都呆了有一周的时间,莫老大没有任何动作,于是我给从雾城跟来的警察交流了我的想法,他表示赞同,而赞同的最大因素是因为他吃不惯魔都偏甜的食物。“一周了,你看把我饿成什么样了,天天吃泡面。”他哭丧这对我说。 回到雾城,我带她到我自己房子住下了,她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以内,不然我不敢确保她是安全的。 这样住下来之后,我的生活开始变得吵闹了。夏颖是个奇怪的人,她居然每天早上6点多钟就会起床做早饭吃!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什么样的饥饿感才会驱使人起那么早就为了吃口饭?!平时她还要上街买菜,为了安全我也必须陪同一路,除了买菜她还要逛公园,说孕妇必须要保持足量的运动,这样有助于胎儿发育和生产,有时候她看到漂亮的衣服我也要给她买,她说等生完了孩子就能穿了。虽然她没有任何过分的要求,但我还是毫不吝啬的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而我只需要她安全。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转眼就到年跟前,外面马路边的树上都挂上了红灯笼,商场里也开始售卖各种年货、装饰,我陪夏颖在商场里瞎逛,她本来就是个大肚子,现在又穿上厚厚的棉衣,显得整个人都肿了。 “你手上的是什么呀?怎么老盯着它看?”夏颖本来在逛衣服,转头看我心不在焉,上前问我:“这是片树叶?” “没什么。”我快速收好树叶,陪她看衣服。这树叶很奇怪,不管我怎么折怎么搓,它一点也不会坏不会皱,而且一直保持像才从树上摘下来的样子。自从我得了这片叶子,它基本上没离开过我的手,这种完全被捧在手心的态度,把7号弄得很郁闷,他甚至抱怨说:“现在你有什么事情就和这叶子说去吧。”看来融入世俗的神之记事本也有了妒忌心了。 我继续陪夏颖逛街,晚上八点,我手上已经拎了七八袋东西了,巨大的体力消耗让我路过每一家餐馆都会问夏颖吃饭吗,可她执意要回家自己做,没办法,我忍着饥饿驱车回家。到家后我翻找冰箱里前几天夏颖做的剩饭,刚打算拿出来吃上一口,她一把抢过厉声说道:“这都几天了!我马上就做新鲜的饭菜,你再等等。”说完她就把剩饭拿去厨房倒掉。我满眼饱含泪水的呼嚷着:“你这倒掉了多少困难户几天的口粮你知道吗?” “再困难也不能给他们吃过期的食品呀。”她不理我的抱怨,一把关上厨房门,我只得坐在客厅里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尼尼,我要看西游记。”7号跑过来蹲在沙发上期待的望着我,我将电视打开给他点播了西游记电视剧,然后自己走到落地床跟前望着窗外五彩缤纷的街道,心里默默泛起了惆怅。去年这个时候,肖雨还没搬走,我正计划着证实阿成的身份,而张一默...那时候我才认识他不久...唉,不想了。我深叹一口气,冰冷的玻璃上被呵出了一圈白白的水气,我伸手在上面画了一个金箍。 “带上这金箍,我也就不再烦恼了吧。”我自言自语懒懒的说着,再次翻出那片奇怪的叶子看。那片叶子我问过7号,他说这叶子是一种信号,和那圣莲花一样都是神的指示。这叶子代表的是跟随,意思是让你跟随神的旨意,但具体是什么旨意那就要看着叶子要带我去到何处。 “你说,这叶子到底要传达什么呢?”我问7号,可他正在看三打白骨精的桥段,无暇顾及我的问话。对于那天在魔都别墅里的事情,他总是吱吱呜呜不做详细说明,我其实很好奇那速蓝光出现后发生了什么,那从我背后爬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给我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吧,我真的很想知道,就是那道蓝光变成这叶子的,说不定你看到了什么可以给我一点启发呢。”我对7号撒娇,正巧这时候夏颖从厨房出来拿东西,她看到我对着空无一人的沙发撒娇卖萌,那表情完全就是在像看一坨屎。我尴尬的定在那里对她笑笑,她自顾拿完东西就回到厨房去了,7号斜眼看我哼哼一笑。我特么这是糟的什么罪?想到这里就觉得划不来,既然被人看成疯子那就必须要达到目的才值得。“听说那天我背后爬出来了一直双目无珠、皮肤惨白如死尸一样的东西,你看到是什么了吗?”我故意提起他最害怕的那类东西,就是刺激他脆弱的神经。 “哎呀你够啦!”7号终于跟我说话了,“你老提老提烦不烦啊。” “不烦啊,只要你告诉我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得意的看着他。 “好吧好吧,这过年过节的就当给你个礼物吧。”7号终于妥协打算给我将那天晚上的事情了,我正经坐好,听他细细讲来。 “那天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道我拦不住的共鸣通道,在和你思想共鸣的瞬间开启了很强的意识保护,这道护盾甚至将我也隔除在外,接着你的意识就被同化,瞬间反噬了所有的入侵,我被反弹到好几米以外的草地上,可当我再重回房内时,你已经昏迷不醒,那时候我还是无法回到你体内,只得在旁守护。之后我见其他人已经将你安全的保护起来,就退到那房子周围四处搜寻线索,待到要天亮的时候发现了夏颖,便将她一路带去找你,届时才又能回到你体内。”他简短解说,我听得明白,原来是那蓝光将他从我体内隔出,看来是有人给我传达信息,信息是连7号都不能知道的事情,难道真的是神?可光是一片叶子?这叶子我拽在手里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它再动弹过。我一时想不出个道理,也懒得再去动脑子,现在我有更感兴趣的东西想知道。 “你既然一直在我旁边,那么你肯定看到我背后爬出来的东西,那是什么?”我玩味的看着7号,他当时肯定吓坏了。只见他憋红了脸,又开始吱吱呜呜,我更加确定那时候他肯定非常落魄。“你倒是说呀!”我催促的追问。 “那是...”7号有想要说出来的冲动,我得给他加把油。 “是什么?是鬼?” “是我行了吧。”7号倔强的将头扭到一边不看我,我瞬间惊呆了。 “什么!是你!?你变成鬼了?还让人看见了?” “当时我打开了所有的思维通道,只要进入到我的思想范围的人,都能看得到我。” “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变成鬼了!?还变成你最害怕的那种鬼!为什么?”我乐滋滋的追问。 “我不是担心有人要来害你嘛,你那时候昏迷,我若是核对方法都起来万一伤及到你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将他们吓退。”7号给我解释完就不再理我,继续看他的西游记。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感动不已。我真是荣幸,可以让他为了保护我变成自己最害怕的形象,看来以后我要多买些动漫周边给他把玩。 夏颖从厨房端出一桌丰盛的晚餐,我流着口水就爬过去了,过年过节的,我妈肯定是脱不开身来和我吃团年饭,加尔也远在意大利,还好有个夏颖,还会做好吃的,我这生活质量瞬间就飙升了。 刚拿筷子夹上一坨红烧肉,还没放到嘴里,包里的手机就响了,我赶紧将肉喂到嘴里然后拿出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莫老大的? 不多想,我划拉开接听键,将手机递到耳边,还没等我说话,对方就先出声了。 “尼尼。” ... 这声音是... 我惊得嘴大张,还没来得及嚼上一口的红烧肉顺势滚出,落到地板上。 第二十七章:走进西藏 我接到电话,听到了一个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声音,虽然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了,但是如果再次听,我是绝对会认出来的。 “尼尼。”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激动,有些颤抖。 我任然处于惊呆了的状态,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坐在我对面给我成汤的夏颖见我神色呆木,放下手里的碗,用一双关切的目光看着我。我快速起身道屋内,转身关上房门,从包里摸出烟来点上,猛吸一口压压惊,这才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轻轻对电话那头说了句: “爸爸?” 电话那头听到我这声称呼,气息中带着抽涕,我不能想象到底那边此刻会是什么样的一幅场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瞬间我脑子里有好多好多疑问想要问出来,可没等我开口,电话那头说话了。 “尼尼,我的宝贝女儿,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问题,不要急,爸爸见到你的时候自会给你说清楚。”电话那头停了一下,接着换成轻声继续说:“爸爸现在还有最后一点事情要处理,等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我就会回来。你在国内可不能像在国外一样大大咧咧了,凡事小心。” “我知道的,爸爸,你有什么事情?你现在在哪里?”说话间我泪水已经留了下来,心里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乖女儿,爸爸现在要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别的你就不要问了,我只希望你们全部平平安安。”电话那头说完这些就挂断了。 漆黑的房间里,7号蹲在旁边散发红光,我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难过,放声大哭。 两天后的大年前夜,我开车带夏颖去江边看烟花,7号坐在车顶看着满天闪闪亮的花火直拍手,夏颖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在座位上用手机对这烟花拍视频,还时不时的将镜头转向我,问东问西。 “这位先生,请问你现在坐在江边什么感觉?”夏颖俏皮的拿手机对着我问。 “感觉想上厕所。”我拨了拨头发,帅气的看着镜头。 “先生你现在贵庚啊?”夏颖换个坐姿接着问。 “再过几个月就24了。”我眼睛直视前方,才会想起来去年生日居然是在那该死的山里过的,看来今年必须大办一场去去晦气。 “什么?!”夏颖忽然小小惊呼:“你今年才24?我以为你和我同岁呢。” “你多大我都不知道。”我白一眼大惊小怪的夏颖,难道她没有感受到我青春的气息吗。 “我都18了,哈哈哈哈哈。”夏颖丢出一个包袱把她自己都得乐了半天。真是个神经病,也不知道张一默到底喜欢她哪点。忽然,我想到一个事情。“对了,魔都那房子是张一默家吗?”拉住夏颖问。 “不是啊,那里怎么回是他住的地方呢,那么简陋。”夏颖关了手机回答我。我去!她居然说那么豪华的别墅简陋!?!难道她去过张一默家?夏颖看我满脸疑惑又惊讶的表情,笑着对我说:“他家我就去过一次,而且要想我带你去完全不可能,因为我去的时候是被蒙着眼睛的。” “蒙眼睛?你是被绑去的?”我更加惊讶了,这这这...五十度灰?什么鬼?! “不是,当时我做了个手术,所以整个头都是包起来的,我在那里住了小半个月后,再搬去了魔都你看到的那房子里。”夏颖笑呵呵的回答我。 “我上次去你住的那地方,看到客厅有一堆照片,那些照片都是张一默的吗?”我回想着当时看到的照片问她。 “那堆照片是他拿给我让我放在那里的,应该都是他的吧。”夏颖噘着嘴想了想接着说:“当时他说我一个人住在那里,放点照片就当是他陪着我。” 放照片当时陪着她?就放那些得奖的照片?这个人是有多爱炫耀,时刻不忘让人看到他的光辉。 看来夏颖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些照片绝对不是无缘无故放在那里的,也绝对不仅仅是用来陪夏颖的,更多的感觉是一个假象,让人误以为他就在那里。可是为什么他要给人这种假象呢?平时谁会去那里找他呢? “平时会有客人到你那里做客吗?”我继续问夏颖。 “我哪里会有客人,到那里来的都是来找他的。”夏颖回答我,自顾的编辑着刚才拍摄的视频,准备放到社交网站上去。 “那都是谁去找他你认得吗?或者你现在还记得吗?”我追问。 “每次都是同一个人来找他,叫什么我忘了,不过我记得他说自己是什么研究室的。”夏颖手上动作没停,想也没想就回答我了,看来她并没有撒谎。 “什么研究室?”我听了她的回答自言自语。 “对啊,我想想,好想叫个归一研究室还是什么。”她说完这话哈哈一笑,终于编辑好文字将视频发了出去。 归一研究室! 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两家秘密合作的研究室?!肯定是,光听那名字就绝对没错。 我心里莫名泛起一股不安,先是研究石头的人会找到那房子,再是一群修女念着咒语要在那房子里对我下手,最近莫老大也一直在索要石头,连当年那么大的仇恨都可以先放一放,看来这石头里面的秘密非常大,大到我会因为这石头随时送命。他们里面似乎只有我的目的最简单,我只要集齐石头救出大圣,之后的我可以什么都不管。忽然,我觉得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似乎也有了筹码。 看完烟火回到家,夏颖就回房间睡觉了,我坐在自己的床上和7号聊天。 “现在我爸爸还活着,那就证明这石头确实不是张一默说的那样是我爸爸要交给我的,而是他用这种说法给我让我好接受,另一个石头,”我翻出那枚戒指放在床上,又将脖子上的小石头去下与戒指放在一起说:“这两个石头应该都是张一默刻意通过其他方式给到我手上的,到底它们刻写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张一默似乎在这方面小有收获,可他总不能是把解读完了的垃圾丢给我吧。”我看着7号说:“你有没有尝试解读呢?” 7号伸手放在石头上,石头和他手之间的缝隙里发出了一道金光,他将手慢慢挪开,我看到那金光是从两颗石头里发出来的,接着7号说:“看,这就是为什么我解读了也不知道它里面到底有什么的原因。有神在这石头上留下了痕迹,我没有资格解读神的思想。” 我两眼直盯着那石头发出的金光,歪着头说:“这不是大圣的光吗?” “大圣?”7号带着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我。 “是啊,这是大圣的光,每次大圣出现都伴随着这种金光,你不也看到了吗?”我理所当然的回答,可7号却反应更大了。 “我哪里看得...你的意思是他在我面前现过身?”他跳起来惊呼。 “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你忘了,山里从水下逃走你背着我的时候,还有上次我被莫老大抓去烤全人的时候,大圣都出来过呀,你居然说你没看见,难道你当时被金光闪瞎了眼?”我帮7号回忆,却见他神色凝重起来。 “这就奇怪了,虽然我解读不了神的思想,可我是能见到神的,大世界里包括真神我都能见到,却偏偏见不到这石头里的齐天大圣,这到底是为什么?”7号抚摸着两颗小石头陷入沉思,我觉得现在打扰他肯定会被骂,只能什么都不想就睡觉了。 梦里我梦见自己站在皑皑雪山下,望着山顶上有个人在向我挥手,我迈步登山,山路两边挂满了彩旗,一些我不认识的文字写在彩旗上随风飘动着。我无心解读文字,顺着山路往上走了好远,抬头望却发现招收那人不见了,取而代之出现的是爸爸,他正坐在山顶上,举着手对着太阳抬头看。我高兴得大叫“爸爸,爸爸我回来了”,可是就像完全没有听到我的声音,还在望太阳。忽然,天空中飞来一只巨大的雄鹰,爸爸被它叼了去,我赶忙冲到山顶,看到之前爸爸坐着的地方,一团金光闪耀,太耀眼,我醒了。 天已经大亮,快到中午十二点了,我洗漱完到了客厅,饭桌上热切腾腾的饭菜刚被端上桌,夏颖解下围裙笑嘻嘻的说:“我正打算叫你去呢,你就醒了,快吃饭。” 我坐下端起饭碗就开吃。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夏颖替肚子里的孩子开始伸手问我要红包。所以我大年初一发红包,大年初二发红包,大年初三发红包,大年初四发红包,大年初五发红包,大年初六发红包,大年初七情人节...我定了餐厅带夏颖吃饭,本来我是不想出门的,但是夏颖一再要求说情人节要非常浪漫才会不虚度此生,无奈我只好穿上内增高,买了小西服,带着任然比我高出一个头的夏颖去餐厅享受烛光晚餐。夏颖是孕妇,口味有点与众不同,所以提前预定的都是我爱吃的,她的要现点现做。餐厅吃饭时,夏颖的手机破天荒的响了,自她被我带回雾城后,我就没见过她手机发出过声响,所以她手机响的时候我俩都以为是别桌的,还笑骂说“哪个傻逼不接电话,聋了吗?”然后发现是我们这桌的时候,瞬间尴尬了。 “喂?”夏颖接上电话,嘴里还嚼着东西。我听不到对方在电话里讲什么,只见到夏颖脸色有变,几秒钟后就放下电话。她放下电话时我瞄了一眼,那电话没挂断,只是关闭了屏幕显示。 “怎么了?”顺着剧情配合她。她呆呆的抬起头看着我,表情有点为难,瞥了眼手机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话了。 “是张一默打来的,他现在困在西藏,可能活不长了,让我好好照顾孩子。”她说完这些话皱着眉眼睛看向别处。我知道这话不是电话那头的人让她说的就是她为了满足电话那头的人的要求说的,能确定的是接下来我会去西藏。 我不能去威胁一个孕妇,不管电话那头是张一默还谁,总之我死不了,哪儿都可以去。我脸上没露出半点犹豫和慌张,只说:“先吃饭吧,明天我就去,你把具体的地址告诉我,我好来想办法。” “不不不,我跟你一起去!”夏颖脱口而出,然后觉得她自己说得有点唐突,又改口说:“我..我也担心他,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埋头吃饭没看她,这肯定是对方要求的,真是可笑,让一个孕妇四处乱跑,看来这绝对不是张一默打的电话,除非他真的没人性到对自己的妻儿不管不顾。说到张一默,他这个人也真奇怪,夏颖大着肚子跟我住了这么久,他一次也没关心过,也没来找过,要么是夏颖私下和他联系报了平安,要么这个人真的是出事了。我心里开始泛起波澜,烦恼的闭上眼睛。 回到家夏颖回房收拾行李,我在浴室泡澡,7号坐在马桶上问我:“你为什么要去?明知道是陷阱。” “昨天的梦你看到了吗?”我问他,我做梦对于他来说就是放电影,有次我梦到自己和一只熊下象棋,而且我还输了,输的原因是熊手里有四个二加双鬼,醒来后他因为这个梦笑了我好几个小时。谁知7号却满脸茫然的说:“什么梦?你昨晚做梦了?” “废话,我自己都记得这个梦,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有点奇怪,他从来没说是不记得什么事的,只有不想说,但是一个梦有什么不想说的。 “你等下。”说完7号就不见了,他是去搜索我的记忆了,这不正常,我看到如他看到,我听到如他听到。没多一会,7号又坐在了马桶上,这次他的脸色有点阴沉,双手扶着额头看着地面。 “尼尼,我给你说个事情,”他一字一字的说:“我发现你上锁的那部分记忆我解读不了。” “我知道啊,你上次就说过了,有什么问题吗?”我很奇怪他怎么又说一遍。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认真的说:“在这个创世界里,除了神,其余任何一切我都可以解读。但是遇到了你之后,你有一部分记忆我解读不了,那石头我解读不了,张一默我解读不了。所有解读不了的部分都各自有不同的特征,石头是神的痕迹,可以看成那是神所留下的东西;张一默共鸣线里有暗信号,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似乎他也不属于真世界,他的来历很神秘,不是我有能力解读的;而你的这部分不能被解读的记忆,很奇怪,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记忆一样,我共鸣不上,连共鸣点都没识别到。” “额...”我其实不太在意他说的内容,我现在眼下要说的事情比较重要:“7号,你先别想了,明天去西藏,那个地方海拔高,人烟稀少,时间太短我来不及准备,而且我没有上次张一默那样的排场和人力,所以我应该怎么办?明天晚上的飞机,我明天白天除了物资要准备,还有什么要准备的?”他现在是我唯一能够商量的对象。 “其实,你根本不用准备什么,你要担心的是那个女人,她现在很脆弱,携带者另外一个生命到处走,这样是违背神的意志的。”他敲起脚坐上了洗漱台,“神说,任何生命都是神的恩赐,必须温柔对待,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比得上生命。” “那我应该给她准备什么?刀枪不入的盔甲吗?”我皱眉犯愁,这孕妇跟在旁边,连爬个山洞都要把路挖宽点。“干脆这样吧,7号你来我给你说。” 第二天一早我变出了门去我妈妈那里,中午便带着可能用得上的边防证和一部手机以及需要的物资回来了,接着马不停蹄的赶往机场,乘坐飞往拉萨的班机。 漫长的旅途中我什么也没多想,睡了好大一觉眼看块晚上六点了,我们终于落地了。背着大大的登山包,我们坐进了早已等在门口的酒店专车,这个地方地大人少,我们很快就到了预定的酒店,前台看我们其中一个还是孕妇,赶忙上前帮忙提接行李。预定的房间时双床房,一个大大的客厅再加上一间书房和一个向阳的卫生间。按照我的经验判断,在不久之后,我将步入一段没办法天天洗澡、天天换衣服的旅程,我会吃不上好东西,甚至可能被打、被骂,而且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回来后会不会又被哪个天杀的剃了头,想到这些,我马上去好好泡了个澡,然后猛吃了一顿大餐,从雾城出发时,我还带了好多好多不同口味的压缩饼干,看来这一次我是准备充分了。 就这样,我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坐在客厅里看书,书里讲的是这里一个古老文明——象雄帝国,上面有很多图片,都是像熊文字。我惊讶的发现这和我之前梦里出现在那些彩旗上的文字长得一模一样,难道我梦到的是这个地方? 这象雄帝国可谓是曾经中亚地区最强大的帝国,之后被吐蕃推翻,他们的苯教也沦为异教,还好在羌藏地区又完好的历史文明延续至今。现在苯教的活佛都已经传到了第三十八代了,而且在海外也有苯教的寺院,看来老天也不希望人类文明中的任何一段失传,更何况这象雄文明还在历史上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晚上八点多,我看书看得正起劲,夏颖的手机响了。我接过电话还没说话,对方就开口了:“晚上10点,到酒店楼下,会有一两黑色轿车在那里等着,你们上车不要声张。”说完这些话就挂断了,声音并不是张一默这一点让我安心多了,因为我觉得我的智商并不支持在我和张一默斗智斗勇之后还能存活。 两个小时,我们两个人什么都不说,既然知道我们的位置,那么这部电话绝对被跟踪了,既然电话都能被跟踪,我不确定此刻这房间周围是不是有坏人在偷听或者监视。我麻溜的将两颗有白石头的收拾放进了内衣里,暗暗的拨通了我从妈妈那里带回来的那只手机。这手机上只有一个号码,并且只要接通之后挂断,它的使命就开始了,只是不知道这手机会带来怎么样的效果。 晚上十点,我们两个下楼上了黑色的车,临走前,我在前台打了个电话。 黑车上除了司机,就剩我们两个。一路无话,过了一个来小时,我们到了一处住宅内,进去里面,熟悉的人出现在我眼前。 “肖雨,你叫我跑这么原来,就是为了拿我的石头?”我笑呵呵的说,谁知后面一个男的一脚踹在我小腿窝,我脚没站稳,单膝跪地。 肖雨没说话,他背后的房间里走出来的莫老大,和一个小麦色黑卷发的姑娘,脸上两晕标志性的高原红以及身上民族气息浓厚的首饰和打扮,她应该是为藏族姑娘。她跟在莫老大身旁看着我,两只眼睛清澈得像一池湖水,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厚厚的嘴唇。 “美人!真是美人!”我忽略周围的状况直感叹,背后踢我的那个人又来给了我脑袋一巴掌。 莫老大哈哈大笑的带着那姑娘走到我跟前,热情的给我介绍:“小丫头,这位是本玛大小姐,她是来帮助我取出石头里的秘密的。”莫老大又转头对那位本玛说:“本玛大小姐,这就是刚才在下说的那个人,还请您施展神通。” 本玛听了莫老大的介绍,礼貌的微笑点头,我不知道她是否有会错意,但应该确定的是她可能也懂得入侵共鸣线之类的技能,可惜我又不会这些,不能主动和她传画外音,只得等她有所行动。 我跪在地上,本玛过来对着我盘腿而坐,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脸上带着如雪水一样纯洁的笑容,我被她这张模样吸引得不想移开视线,却无奈被人用枪指着后脑,瞬间就觉得好烦,回头望着那人怒瞪一眼。谁知那人被我瞪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直流鼻血,旁边人见状直后退,莫老大在一旁大喝道:“你可别给我耍花样!”或者将我同行人拉倒他跟前用枪比这大肚子的脑袋,“如果您想要这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你就安安静静的将石头打开,不然我叫你们统统踏不出这扇门!”说罢,两个人前去把手在大门跟前,搞得我好像会马上冲出去一样。 我无心理会他,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本玛的脸上,接着我眼前一片模糊,似乎进入了环境。 “你叫什么名字呀?”本玛坐在草地上和我背靠背,我们望着天空中时不时飘过的朵朵白云,吹着夏风,感受着整个草原的宁静。 “我叫神尼尼。”我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其实我知道这是她给我造的假象,因为这场景我实在太熟悉,只是当时坐在这草原上的我还小,而坐在我背后的,是大圣。 “尼尼,告诉我,这石头里有什么?”她说话间已经和我对面坐着,伸出手来给我看两块小白石头。 “你希望是什么?”我反问她。听到我的问话,她不惊反笑,轻轻用手抚摸着石头。 “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要的,事实上我哥哥有一颗一样的石头,我看到它们就想起了我哥哥。”本玛一边用别叫的普通话跟我说话,一边温柔的看着石头,满带笑意的脸颊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两滴泪珠。“我很想念他,我的哥哥。” 我本来就觉得她美,这样美的人却在哭,我心里那股莫名的保护欲又上来了,上一次因为这种莫名的保护欲而招来了一个大肚子的夏颖,现在我会把她招来吗?如果真能这样,我到心甘情愿,与美人同行那真叫赏心悦目。 我想伸手替她擦眼泪,可我又不喜欢碰到别人的体液,所以也只是想了想,并没有伸手。 “我哥哥在阿里地区工作,虽然我们相隔并不是太远,但是他已经出去三年没回过家了,我非常想念他,但是他那里不允许探望。”本玛小声的讲述着,将石头放在我的手心,站起身来望向远处的雪山。“就是那里,我哥哥就在那山上。”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皑皑雪山在阳光下巍峨高大,我明白她想要的了,那么我能给她想要的,她能给我什么? “尼尼,去找我哥哥吧,他也有和你一样的石头,哥哥一心想要解开那神秘石头的秘密,相信他能帮到你。”本玛拉着我的手,伸手去下镶着绿宝石的耳环给我,“你带上这个,让它带去我对哥哥的思念。”她说这话,激动的哭着。我收好石头和耳环。 终于,这里的太阳要落山了,她的环境也快要结束了,我看着黑夜里远处的雪山,问她:“本玛,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想要帮哥哥,帮他解开那石头的秘密,我相信将你送到他那里,一定可以帮到他。” 最后那段话我勉强听见了,因为声音越来越小,而我也逐渐醒来。四周围的人愣生生的看着我,他们都在等待一个结果,莫老大迎上来扶起本玛。“大小姐,怎么样了?” “石头里面藏着一个宝藏的秘密,要打开石头你们就要去阿里地区,去那万山之祖、万水之源的地方,寻找一块天石,只有天石才能将石头打开。”本玛自信满满的对莫老大说,周围的人用佩服的眼光看着本玛,然后用“这下看你怎么死”的眼神又看了看我。 “现在就出发,去阿里地区!” 莫老大请回了本玛之后,便带上所有人往阿里地区出发了。从这里到阿里地区,最快也要将近一天的时间,我和大肚婆被分开带走,我这车上坐的是肖雨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肖雨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另外一个人坐在后面打瞌睡。 “你们打电话给夏颖让她引我来这里的?”我质问肖雨。 “算是。”他简单回答,之后就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车已经开上了318国道,四周围安静得只有车的声音。“小加尔,之后这一路你肯定会吃苦,要不你先休息会吧。”肖雨眼睛看着前车,尽量把车开稳当。我望着窗外朗朗星空,回想起了去年春节那次和他吵架的情景,那时候他还没有卷进这趟浑水里,那时候大家都还平安。 我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安静的睡觉。睡了有五个来小时,天已经亮了,我看了看车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又开了约一个多小时后,车也停了,大部队人要吃饭,我看他们的随身行李也没有专业的登山工具,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样的场景,不过我并不担心,因为无论如何我死不了。 车停在也,车上的人都下车吃东西,我并不想下车,所以肖雨去给我买了些吃的过来。 他开门上车,顺手给了我一袋牛肉和一大瓶水,他自己也啃着牛肉,一边啃一边说:“这地方冷,你穿的棉衣抵不了寒,一会我去给你整件厚衣服。”我吃着东西不说话,只觉得这牛肉太硬了,嚼也嚼不动。 “你吃不完的戴在身上,这东西风干了能放,你吃不惯压缩饼干,这个比压缩饼干好吃。”他喝了口水继续交代,我点头表示知道了。 车队再次出发,晚上遇到封路,无奈所有的车队全部返回仲巴县,大家找了房间住下来,看来这第一天出门在外,还不至于风餐露宿。 大肚婆自从上了他们的车后就没有再和我有说话的机会,晚上她又被安排到别滴地方单独睡,他们主要的目的是拿大肚婆威胁我,如果我敢耍花样,他们就拿大肚婆开刀。 晚上我一个人在狭小的房间里,回想着这些年自己的人生。平日里提心吊胆的事情一旦发生了,那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反而觉得清闲,所以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回想小时候在佛罗伦萨,上学听不懂别的孩子说什么,慢慢明白了却始终交不到朋友,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给加尔说我过的很开心,其实并不是那样的。我过的并不开心,我想家,想爸爸妈妈,想加尔,因为过度的思念,抗拒现实中的事情,让我的梦里逐渐出现了一只恐怖的怪物,最后它变成梦魇纠缠着我,让我夜不能寐。日渐消瘦的我害怕进入梦乡,直到有一天,我在半夜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幻影坐在我床边,摸着我的额头轻轻的拍打着,他一边拍着我的额头,一边哼着一支神奇的小曲,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就睡着了。那一夜我睡得特别踏实,之后的一段时间,那幻影每夜都来哄我睡觉,有一次我怕他会走,一直拉着他的手,就这样我一直拉到了天亮,当阳光洒进房间的那一刻,我看到眼前坐着的居然是齐天大圣!你根本不懂那种视觉冲击对一个小孩来说,内心是多么的震撼!我就那样呆呆的傻眼了,望着眼前的大圣半天说不出话,内心又激动,眼泪是止不住往外流。 我的回忆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敲了两声后,门开了,我闭上眼睛假装熟睡,床边肖雨的声音响起:“小加尔,衣服我给你拿过来了,你明天穿这个不冷。”他说完这些话就回去了。等门关好,我坐起身拿过那件镶了羊皮的棉衣搭在被子上,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中午,所有人吃完饭又开始上路,前路已经通了,我们沿着219国道一路开到了阿里地区。本玛临走前给莫老大说,天石在神山下的考古队那里可以找到,所以莫老大找了当地人当向导,大家乔装打扮后跟着本玛给莫老大的地址一路往雪山走去。 大肚婆一路安静无话,跟大家一起走在前往雪山的路上。此刻的高原万里晴空,我们骑在马上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冈底斯山脉的冈仁波齐。下马后向导带我们沿着碎石路往前走。 “这是冈底斯山脉的主峰,神山冈仁波齐,海拔六千多米,你们要找的那个团队只要一直沿着主路走就能看到”向导不再继续往前,我们只得徒步前进。 顺着碎石路走了又半个钟头,我们看到一大片帐篷,帐篷上都用白漆写着507的字样,看来我们已经到了。 我么一大堆人走向帐篷,半路被十几名边防战士拦住,其中一个战士礼貌地站出来对我们说:“这里不是景点,你们要登山请沿主路上山。” “哦,好的好的。”莫老大往帐篷方向望了望,转头客气的回答道:“我们还以为这里有住宿的呢,不好意思。”说完转身带着其他人顺着主路往山上走去。 “老大,咱..”一个扛着黑色登山包的男人凑到莫老大跟前,话还没说完就被莫老大打断了。“闭嘴!先离开这里再说。” 这里属于祖国的边防地界,一不小心将问题提升了高度对谁都不好,所以莫老大选择从长计议。往山上走了不远,便是座非常小的寺庙,这寺庙背静,我们一群十几个人都进了这寺院,瞬间觉得有点人满为患,我只当是藏教的寺庙,可再仔细看墙上,本来应该是卐却翻了个面成了卍!他们的院中寥寥几人都各自念经,我快步上前作揖,其中一个老者微笑着跟我还礼,我细细打量这个老者,发现他脖子后面有一块皮肤。像是没有受过紫外线的蹂躏,白白的露在外面。 这个寺院倒是有点意思。可其他人没发现什么异样,他们不会藏语,只得马上请人去附近找寻人家前来当翻译。 十几个人坐在寺庙小院子里打瞌睡,等了好一会,终于等到领了个翻译回来。这翻译个高头发长,是个体格健硕的好男儿! “扎西德勒。”翻译家门见到坐在院落里的十几个人,热情的打招呼。 “扎西德勒树。”莫老大起身热情回答,剩下的人纷纷起身。我站在旁边笑而不语,心中暗骂道: 怎么哪里都是你! 第二十八章:奇妙的经历 莫老大带着向导去给寺庙的僧人说今晚上会在这里住宿,我和大肚婆总算是能说上话了。 “你怎么样?”我趁别人不注意,小声问道。 “我还会怎么样。接下来他们打算干什么?”大肚婆伸手抠了抠背,这形象我简直不想说。 “你注意点形象。我觉得他们肯定要去刚才那个帐篷区,上面写着507,我不知道啥意思,本玛说天石在考古队,我猜想那应该是某个部队的编号,那里的人应该就是考古队的人。”我拉了拉棉衣,遮好脖子免得风吹得冷。 正说话,肖雨朝我走过来了,他没有制止我的行为,我识趣的闭嘴。 他带我进了寺庙后院,我们今晚上会在这后院里住。后院其实是镶在山里面的,是个山洞的样子,这里面有好几间禅房,僧人们住了左边的三间,我们只能住右边的四间。房间有限,挤挤就睡。莫老大和肖雨住一间,我和向导一间,还有几个穿着黑皮衣服的人他们住一间,大肚婆和剩下的人住一间。 晚上莫老大叫他们的人去开会,大肚婆独自一人被锁在房间里,我和向导被安排在准备晚饭。我巴不得下点药把他们全部毒死,但是首先我身上没有毒药,其次是因为本玛说他哥哥也有一块白石头,我正好要收集石头,所以不管怎么样,我要先见到本玛他哥哥,拿到那石头再走。 向导看其他人都走了,这才走过来跟我说话。 “小姐,这些事亲让我来做吧,时间已经晚了,你去休息吧。”他毕恭毕敬弯着腰对我说话。我放下手里的东西,歪着头笑嘻嘻的走过去拍他。 “你还蛮能演的嘛,好了好了,他们都走了,你不用装了。” “小姐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他茫然的一张脸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真诚。嘿!这年头怎么还有人这么沉得住气的? “行了张一默,你别给我演戏了,打从你一进门我就认出你了。”我双手交叉环抱胸前,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样子。 “小姐你肯定是弄错了,次仁并不是小姐口中所提的人。”他坚持不承认。我看他这样坚定,心里开始动摇,会不会真的是我自己看错了?但是不等我细看他就转身出去了。我自己坐在房间里,从衣袋里翻出剩下那一点牛肉吃起来。 “难道真的不是?他说他叫次仁嘛,既然都有名字,可能是我看错了...唉,好尴尬...”我快速吃完牛肉,抓起那对压缩饼干就出去了。 在旁边房间开会的人正在讨论明晚入夜以后潜入山下那个基地,我慢慢的发吃的,想听他们讲什么,结果莫老大把我赶出来了。被赶出来后,我无聊的在寺院里走来走去,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后院,这后院本来就是个山洞,没有灯,依着房间里的光亮,我勉强看得清路。忽然一股冷风从这个山洞里面吹出来,我好奇的顺着这风吹出来的方向走去,发现在左右两边禅房中间间隔好大一块地方,走近一看是一块巨大的山石,这山石后面就是那股风的来处。难道这山石后面有一条路?我一边想着一边绕道山石旁边,发现山石和山体之间确实有一道黑黑的缝隙,斜着往山内延伸,缝隙不宽,刚好能容一个人侧身进去。我本来就觉得这寺庙古怪,现在又发现了一道这样的通道,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肯定连通着山里的什么地方,所以不多想,我就侧身往这缝隙里钻。 这山石后面的缝隙非常潮湿,我手抓着的石头上全是滑唧唧的苔藓。往里面走了有个十来米的样子,通道开始变宽,我眼前依旧漆黑一片,只能摸石壁小心前进。通道里时不时有风吹出来,我在风中问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这香味像是混着血和泥土的味道,我怕这香味会迷惑人心,马上用厚厚的棉衣捂住口鼻。就这样我一手捂着脸一手扶着墙,慢慢往前走,又走了几米,我听到了水流声,看来我应该是遇到了地下水,既然有水,就一定有源头,我慢慢蹲下靠着耳朵辨别方向,一点点往那水流出靠近,在调整了几次方向之后,我终于摸到了流水。水流很急,却不凉,在这高原上,水流竟然会是温热的,这说明了什么?有人在这里面烧锅炉吗?难道这里面其实试着寺院的烧水房? 我试着站起身,原地不动的脑补这里的场景,忽然,一个冰冷的尖尖的东西顶在我眉心,我眼前漆黑一片,也辨别不出这东西有多长,更不知道拿着它的人站得有多远。事实上,我不太确信对方是个人,因为我不相信人的视力会那么好,乌漆墨黑里面还能准确的找到我的眉心,并且还用东西威胁我。我猜想对方是威胁我,因为如果他要杀我只需要快很准的戳一下就能把我撂倒,但是对方只是指着我,说明对方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对方说话了,声音是个男的,三十几岁,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目露凶光,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当然除了是男的以外,其他的都是我自己脑补的。) 对方这么快暴露了自己的方位,虽然他用武器指着我代表他清楚我的方位,但我有不死法宝,所以在这对持,我绝对是占优势的。只可惜...我没有飞檐走壁的能力,没有杀人于无形的法术,我...似乎连一样真正能制服对手的技能都没有,瞬间我觉得人生都黑白了。 就在我自怜自艾的时候,对方又说话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还是不作答,心里大喊着:我在这里挖你祖坟你信吗!真是个神经病,要杀要剐你倒是快点,你问那么多干什么,难道你在这里杀人藏尸怕人看见了? “我没杀人。”对方在我一口气吐槽之后忽然回答我,我一下惊住了,心说难道是7号?不应该啊,7号不是在...这一推想,瞬间让我戒备起来,对方能听到我心里说的话,不简单,绝对不是正常人! 我不做声,对方继续说话:“这座山是神的山,我要守护他。不管你的目的为何,尽快离开这里,不然你们将永远踏不出西藏。” 口气好大,根据我之前的经验来看,这家伙要么是神经病,要么就不是人,而且他还能听到我心里面的独白,看来不是人的成分多一些。可是这里乌漆墨黑,我也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只能先撤。于是我小步往后退,对方没有跟过来的意向,我又摸着石壁一点点退出了通道。 我出来之后,后院山洞里彻底无光,那屋讨论的人应该已经睡觉了,我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摸回房间。刚一进门,房中间桌上的蜡烛就被点亮了,次仁快步走上前来,我转身关上房门,从他手中接过水杯,杯里散发着酒精的味道,我不喝,将杯子又放回桌上。 “小姐,你这是上哪里去了?怎么全身是血?”次仁担忧的看着我。我听他这么说,赶紧看看自己身上,又摊开双手,发现确实都是血!难道我刚才在那通道里面被什么东西割伤了? 我叫次仁去给我打来些水来,就着冰冷的水,我将手和脸洗干净,再翻出包里的镜子细细查看,没有发现伤口。难道是刚才那通道里的溪水?那溪水是温的,但也不应该是血水啊,血是粘稠的,我摸得出来。难道是那些苔藓?我脱下外衣查看,上面那些血迹下确实有暗绿色的浆汁,说明苔藓也没问题,那这些血迹... “小姐,你看这些血迹像不像手印。”次仁在旁边指着我衣服上的血迹,一点点勾勒出来给我看,被他这样比划,看起来还真是手掌印。我伸手比对了下,这掌印比我手掌大好多,应该是个男人的手...难道是刚才那个人?我拿起衣服让次仁批上,虽然是女士的,但也不要他穿进去,就在肩上批一下我好看看那些掌印。 次仁将衣服披上后,我模拟这掌印的位置,一下一下的比划,发现能拍出这些掌印的姿势都很奇怪,要么是倒吊着,要么是趴在地上,更奇怪的是有一对掌印是在背后双手交叉拍上去的...这个人难道在我身上练习打桩吗?有病啊?这些动作连起来怎么像降龙十八掌啊? “小姐,”次仁看我围着这衣服一系列奇怪的举动有点想笑,他礼貌的打断我说:“小姐,要不我来示范一下给你看吧。”说着他将衣服批回我生身上,然后他双手用水沾湿,躺在地上一把抓住棉衣一角,慢慢翻身过来反手又抓住另一边的棉衣,接着就像蛇一样缠绕着我往上攀爬,爬到最后一把将我从正面抱住。 他抱住我那一下,我才发现他个子挺高,我的脸正好贴在他胸口,他均匀有序的呼吸,坚实有力的胸肌,透过衣服散发的一股淡淡的香气,这感觉如此熟悉,我莫名的脸红起来,一把将他推开呵斥道:“你在干什么?!” 被我推开的次仁依旧带着满脸的笑容,不卑不亢的说道:“小姐,现在请你退下这件外衣看看上面的掌印。” 我这才想起他本来是给我演示这血手掌的,我赶紧将外衣脱下,看到那些带血的掌印都是湿的,正好和次仁的掌印相吻合,背后那双左右交叉的掌印,也正是从正面一把抱住的样子。这样说来这些掌印应该是当时我在那通道里谁扯着我从地面爬起来的一个路线图!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对方轻得我都感知不到?难道真的是那个用武器指着我的人?看来他果然不是人! 我站在一边发呆,次仁已经帮我铺好了床,我在床上躺好后,他就睡在用厚实的羊皮和棉絮铺好的地铺上。桌上的蜡烛时不时闪动一下,他给我讲起了故事。 这神灵之山常年被积雪覆盖,白云缭绕让人看不见她的全貌,古老的教派在这里出现,众多神灵也在这里得以升华,甚至大江大河都以此为源头,很多人前往这里朝圣以洗涤灵魂。可他们不知道,在这神山里,有个神秘的宝藏,这宝藏会带给人们智慧,普度一切众生。很久以前,一伙强盗得知了这个秘密,他们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这神山里,找到了宝藏,却不料其中一些人起了歹心想要独吞,而另一些人发现后与这些背叛者开始互相厮杀,最后全部死在了山里。从此,这什么的宝藏别成为了一个传说,传说宝藏会辨别前来寻找它的人,如果是恶人,宝藏就会让他们进地狱。 故事我只听到这里就睡着了。等我再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肖雨过来叫我起床,说他们准备出发,去山下那个帐篷区套套路子。我跟他们一起下山,到了帐篷区,次仁和那里的士兵交谈了就,士兵就进去了,再出来时,带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这个男人穿着厚厚的袍子,头中间一撮辫子留到肩膀,左手上戴着一串珠子,右手摊开向我们问好:“扎西得嘞。” 次仁回礼后转身向我们介绍:“这位是仁登少爷,各位要找的考古队队长。”说完又转向那位仁登少爷小声说了几句,那仁登听了次仁的几句私语后,双眼瞪得老大,走向我们一个个细细打量,看了一圈后忽然在我面前停下。 “果然是你。”仁登停在我跟前,弯腰细看我一番后说了这样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所有人都诧异的看了看次仁,不知道他跟着大块头说了什么。 “这位小姐,你不应该来这里,快回去。”仁登又看了我一会,皱眉说道。 “我是来找本玛小姐的哥哥的,你认识本玛小姐吗?”见着考古队队长要撵我走,我只能快速说出来的目的。没想到这大块头刚转身就被我这句话给定住了,愣了两三秒转身看着我问道:“你说本玛?你认识本玛?” “对,我是来找本玛的哥哥的,她说在这里能找到。”我看着眼前这个壮如熊的男人,大声回答。看他这反映,如果我没猜错... “我就是本玛的哥哥。”大块头仁登双眼有些朦胧了,生呼吸后回答我。 因为报出了本玛的名字,我们终于得到了招待,只是不方便进入工作区,仁登便将我们带到了附近村子里。 此时已经快中午了,我们决定一边吃饭一边聊。 入座后,莫老大觉得次仁功劳很大(当然是帮他叫出了考古队队长这件事),便安排次仁一起吃饭。吃饭期间,莫老大和仁登开始攀谈,仁登为了方便我们称呼,说自己在首都念大学时,也有一个汉名,叫鲲鹏。但莫老大不关心那些,主要是谈关于他们的考古内容,而仁登却始终不愿多谈自己的工作,更多的是问我关于本玛的事,所以莫老大禁止我发言,直接将我支到外面去吃饭。 无奈我拿着吃的上外面园里蹲着,一边吃一边抱怨里面那个大肚婆,凭什么有吃饭需求的人要被赶离饭桌!要不是我机智过人,他们哪里有机会和这戒备森严的考古队搭上话。 这种情绪被我撒在了发泄在吃上面,我快速的啃完一小只羊腿后,又钻到屋内拿吃的。出房子的时候,我余光看到了次仁,他坐在大肚婆的旁边。就这一眼我就退出房了,坐在台阶上一边啃肉一边细想着,这次仁如果真是张一默,那他肯定是担心大肚婆和孩子才假扮来的,而且他来也肯定是带走大肚婆。但这一趟里面藏着一个小白石头,他会不会同时也是冲着小白石头来的? 我正想着,忽然旁边坐下来一个人,我转头看是肖雨。这小子不在里面好好呆着,出来监视我吗? 他坐下来递给我一碗青稞酒,我闻了闻,和昨晚上次仁递给我的是同一种气味,我接过来放在地上,继续啃着肉。 “小加尔,你和那个队长认识?”肖雨拍拍鞋上的尘灰,眼睛看着远方天空飞翔的雄鹰。 “我不认识。”我嚼着肉回答他,他不再追问,我们就这样坐着。忽然,我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背后的冷气,透过我的衣服从脊梁骨一下吹到了头顶,我打了个冷颤,回头看了下,并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只看到次仁举着就被远远地向我点头微笑。 莫老大和仁登的谈话结束了,饭吃完后,仁登便回了考古队,我们一群人开车到市集,估计莫老大还是打算夜闯考古队,所以他们购买了很多绳索和手电筒。我有强烈的直觉这趟我们会上山,所以私地下给妈妈发送短信,写清楚我在什么地方,需要的物品,由于这里属于自治区,部队属于兰州军区,所以我在这里能直接收我需要的物资。 晚上莫老大让肖雨带着次仁和七八个人去帐篷区踩点,剩下的人住在市集上的小旅馆里。 到旅店住下后,我待在房间里思考,为什么莫老大这群人就这么相信我不会跑?他应该很清楚我妈妈是谁,居然敢光天化日的绑架我,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什么原因。除了那个大肚婆以外,他们还有什么筹码赌我不敢离开? 如果他们真的只有大肚婆这一个威胁点,那么我就没什么顾忌,只需要把他们抓起来,要问的话我自然有机会问到。可是怎么才能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什么别的筹码呢? 正在愁眉不展的我,忽然被墙上的蜘蛛网点醒了。很简单,只要我走一次,他们就会亮出底牌了。 于是我简单收拾好东西,打算如果他们真的没有大肚婆以外的底牌,我就不再回来了。我住的房子在二楼,窗户外面是广告牌,我跳出窗户,沿着广告牌的边缘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没几分钟我就从那上面下来了。 到了外面的我快速找到妈妈在短信中所提及的地方,我让门口的士兵帮忙转送了一份信件,内容是:5w20001#。这是一种代码,很小的时候,我常听妈妈给我和加尔提起,说这是妈妈的另一个名字,后来我们都知道,妈妈的这个名字非常有力。 信件被转送后两分钟,一位肩膀上三颗星星的大叔出来将我带上了一辆车,车往大门内开,过了二十几分钟停车,我下车看到面前是一片山丘,一条石梯直直通往地下。 三颗星的大叔礼貌的带我往这地下走去,楼梯很长,走完露在外面的那一节进入到地里面,瞬间就变成了升降梯。我和大叔坐进升降梯,直直的往下降了得有十分钟,终于我们面前出现了光。因为升降梯是透明的,我看到我们的升降梯是从上面的地面下来的,而这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城市!巨大的概念就是,我感觉我似乎是从陆地上下到了另外一份世界一样,四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钢筋铁架,我们的升降梯小得像蚂蚁,穿梭在这些错综复杂的搭建中。 “这...”我趴在门边看着脚下的一切,内心非常激动,这种雄伟壮观的场景让我想哭! “三小姐,”大叔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是他从见到我开始到现在几乎过去了半个小时的第一句话。“您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了。”大叔说话的口气和刘师傅很像,但是比刘师傅还要礼貌。我没理会他说的东西,只是瞪大了眼睛看外面的“风景”。 “这里是什么?”我问大叔,抱着并不能得出答案的觉悟问的。果然,大叔默不作声,这并不是我应该知道的。起码,现在不是。 又过了半个小时,升降梯终于停下了,我往下看,根本没有到底,我们只是在一处衍生出来的停靠点上。从升降梯里走出来,长长的廊道连接着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球体,我说的巨大,真的是让人震惊的巨大。 进入者球体内,又过了三重厚厚的钢板门,我终于看到了这球体内部的样子。这里面非常宽广,有高楼,有广场,有马路,有学校!我抬头看,顶上有用投影造出来的天空,空气湿润,阳光宜人,远处有山坡,有溪水,这这这...他们是在这里造了一个城市!我站在一处美丽的喷泉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叔看着我有趣的面部表情,自豪的笑了笑,说:“三小姐,您满意吗?”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惊讶!只能傻愣愣的连连点头。 大叔带我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了一处别致的五层建筑,我被安排在这里休息。大叔的任务到此结束,交接来接待我的是一个男生,个子高高的,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却颜色各不同,左边是淡蓝色,右边是金黄色。男生跟大叔不一样,是个热情阳光的年轻人,带我在“城市”里到处逛,听说外面正是下雪天,他买来一条雪白的的围巾送给我。 逛了不多一会,我就觉得肚子饿,回到住宿的地方,男孩带我到三楼的餐厅用餐,期间他和我聊起了天。 “这里其实和外面没有太多区别,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年。”男生一边帮我夹菜一边说。 “你..在这里生活十年!?一点也不厌倦吗?”我有些惊讶,尽管再逼真,但始终是地下,那么久不到上面的世界去没问题吗? “这是我的职责。”男生说到这里,一脸认真地表情。想想也是,能在这下面生活的人,肯定不会是因为人口,而是因为身份的特殊。我大口吃着饭,他却看着我笑起来。 “没想到三小姐竟然是这样的。”他坐得端端正正,看着我的眼神中热切又尊重。 我嚼吧着嘴里的饭菜,唔囔这说:“你听说过我?”我问他。 “何止是听说,我们这...”他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低下头皱皱眉后又抬起头来满脸笑容的继续说:“因为听说三小姐您从小就住在国外,没有父母在身边,所以我一直很好起您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子。”他停顿后的语气和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很官方,但是我不能拆穿,因为这里的一切,似乎还不是我应该知道的。起码,现在不是。 我笑了笑,继续吃饭。 饭后翻出手机发现地下这么深,我手机居然信号满格!但是为什么莫老大他们没有找我? 男生带我去到了我休息的房间,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我傻眼了,这房子里面未免也太...太...太可爱了些吧!全是粉红色!粉红的墙,粉红的地毯,粉红的桌子,粉红的一切!我有些粉红得受不了了,连连往后退了两步,男生不明情况一把扶住我,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我只好说没事,只是一下没站稳而已。 男生送我到门口,我进屋后看到自己要的东西装在五个登山包里,这五个登山包加一起也没有我自己背的一个登山包大。难道妈妈看掉东西了?我走过去想试着背起一个登山包,结果随手一拿竟没能拿得动!这下我就放心了,这重量,里面绝对不少东西,说不定还会多出好多东西! 东西也确认了,我躺在粉红色的软绵绵的床上等着莫老大来威胁我,可是等得我都睡着了,电话也没有响一次,所以我决定,干脆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带上7号去找那仁登要石头。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走进浴室,本来想着在浴室可以换一片眼睛的纯净,没想到...特么的连地巾都是粉红色的,我实在是受不了,只得走出房去,让眼睛缓解一下。 男生和我住在同一层楼,我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倚着栏杆看楼下一片夜灯繁华,结果他听到了我开门的声音,又迟迟没听到再关上门的声音,有些担心,过了几分钟出来查看情况,发现我面容憔悴的趴在栏杆上。 “三小姐,您怎么了?”男生上前询问。我无奈的将头转向他,余光瞥到了他那边房门。房门虚掩,勉强看得到房内整洁清爽,我内心瞬间燃起了一个希望!我急切的抓住他说:“我能去你房间睡吗!?” 结果这话一出,男生瞪大眼睛满脸懵逼的看着我,我才发现自己说话唐突了。于是慢慢道清原由,如此这般男生才满怀歉意的带我去了他的房间。 进房后我迅速钻进了浴缸里,热气腾腾的浴室内,我舒服的泡着澡,眼睛看得到的地方没有一处是粉红色,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洗完澡后我穿着他为我准备的宽大的浴袍就出来了,男生已经帮我铺好床,自己睡到沙发上。我躺在床上没一会工夫就睡着了。 半夜我口渴醒了,伸手要去够杯子,结果一杯温热的水递到我手上。我睁眼一看,男生一脸认真的站得笔直,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喝水。 “你一直没睡?”我我问他。 “保护您是我的职责。”男生说这话的时候挺了挺胸。 “晚上你就睡觉了啊,遇到危险你再起来就是了。”我看着他那样认真,有点想笑,这是因为他很单纯还是因为他很崇拜我呢? “三小姐,保护您是我的荣幸,我愿意为您付出生命!”男生更加坚定的高昂着头颅说道,仿佛在宣誓一般。 我觉得少女的虚荣心完全被他这几句话给满足了,伸手拉他坐到我床边,温和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职业是什么,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的勇士,你既然愿意为我付出生命,为什么不愿意为我好好的睡上一觉呢?”我不能让我忽然的造访成为别人的麻烦,所以他该睡觉就睡觉。 男生听了我的话,激动地再次站起来,挺胸抬头大声回答道:“好的三小姐,我现在就去睡觉!”说完这几句话他就回到沙发上睡好,一声不吭。我躺在床上看着他,看着窗外的人造月光,也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莫老大一个电话也没打给我,一个短信也没传给我,他们到底在想什么?我无法理解这种行为,但是已经决定的事情马上就要去做。男生帮我提上行李,送我到升降机站口,接我的还是昨天的三星大叔,我带着行李上了升降机,男生笔直的站在站口目送我离开,一直到升降机再次进入那漆黑的通道,我看到下面站着的男生一直没有离开。 “他为什么那么激动?”在漆黑的隧道中,升降梯的灯显得出奇的亮。大叔微笑着回答我:“能见到你,是我们的荣幸。” 这句话那男生也说过,我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或许是妈妈的原因,总之我在这里有点受宠若惊了。 离开了这个地方,我坐在为我准备好的看起来很一般的一辆车上,车往考古队开,路上我想着见到仁登之后的说辞,忽然手机响了。我翻出手机一看,来电是大肚婆的,看来是莫老大他们打来的,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这办事效率会不会太低? 接上电话以后,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传出了张一默的声音,这让我始料未及。 “加尔,我在考古队等你。”说完这句话对方就挂断电话了。我还呆在座位上没反应过来。怎么会是张一默的声音?我是不是听错了?难道次仁就是张一默?可他怎么会和大肚婆在一起?难道他也被莫老大抓住了?难道他和莫老大是一伙的?难道,这就是莫老大迟迟不急着找我的原因? 我不得不说,他确实找到了好的方法,我会留下来并不是受威胁,而是我自愿。 一路无话,车开到了考古队的帐篷外面,我下车后,看到的是莫老大一群人,张一默并不在其中,大肚婆跟在他们后面朝我挥手,想必她身上的电话早就被没收了。 不管怎么样,这石头我是要定了,本玛说石头在他哥哥手里,昨天的仁登就是她哥哥,那我就必须要找到仁登让他把石头给我。我一边想着一边超他们走去,沉重的登山行李由司机帮我提过去,到了跟前,我才发现次仁不在,难道... 正猜想,仁登和次仁从帐篷区里出来,仁登见到我非常高兴,一把将我拉倒旁边说:“美丽的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正着急找不到你。刚才好心的次仁告诉了我你的遭遇,我决定带你们上山去寻找为你父亲治病的解药。但作为交换,你必须告诉我你对我那块石头的了解。”他低声说着,我点头同意。没想到这么顺利。这次仁帮我把我想要做的事情做成了,他极力促成这些事情只能让我猜想他就是张一默,但质问他他又不承认,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那么多,仁登总算是答应与我们一起上山。莫老大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我,大概的意思是“你是飞不出我的五指山的”,他完全不知道,如果我现在要让他坐牢,他根本不会站在这里晒太阳! 简单交代,我分配了行李,仁登就和我们一起上路了。 肖雨和我走在最后,他不问我去了哪里,只是陪我走在最后面,渴了给水,累了当拐。大肚婆也跟在一起,她走在前面,仁登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次仁和莫老大都在最前面,次仁对这山路虽然不太熟悉,不过莫老大却对他讲的山里的宝藏很感兴趣,估计次仁将这宝藏渲染成了莫老大想要的天石吧。如果我没猜错,这次仁绝对是张一默。 我们就这样一直沿着山路慢慢往上爬越往山上,积雪越厚,我们前行的步伐开始变得缓慢,遇到大雪拦路的情况,莫老大就让人拉开绳子沿着山壁一点点的前进。虽然我们在市集都换了一身装备,但鞋子什么的他们好多人都没换,我和肖雨倒是穿得登山鞋,前面的人将厚厚的帆布绑在脚上来增加抓地力。 时间转眼就晚上了,我们不能在夜间继续前行,只能靠在山边搭起了小小的帐篷,勉强生火煮雪水暖暖手。吃喝之后,一队人开始休息,他们没有经验,所以我和肖雨自定轮番守夜,前半夜是我守,到了后半夜就换肖雨。 入睡之前我和肖雨聊了会天,他给我说昨夜他们本打算潜入考古队,谁知道仁登主动过来找他们商量上山的事情,说是你父亲病重,需要上山寻找治病良药。我听他说的和今天仁登拉住我在旁边小声说的话一样,这让我对次仁的猜测更加确定了。 第二天我们继续往山上走,下午的时候我们到达了一层比较平缓的山面,这里白雪皑皑,伸脚踩进去,积雪都没过了腰!在这样的路上行走,我们不知道脚下是什么,所以走起来相当缓慢,最前面的次仁杵着在山路上捡的长树干,一点点的探索者前面的路,我和肖雨还是走在最后,因为前面已经被人走出了一条道,我们走起来相对轻松一点,我偶尔低头看被雪掩埋的路,那些石头出奇的黑,就像煤炉子里面挖出来的一样,这让我想起了之前那次登山,炭黑的山路和火红的字... 我们一直往前走了有二十多米,忽然脚下传来强烈的震感,我低头一看,露出来的那些漆黑的山石上裂出一道道口子,里面往外射着妖艳的红光。 糟了!我已经猜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抬头一看,之间前面那些人早已消失在茫茫白雪中,我回头看肖雨,忽然地面猛地裂开了好宽的口子,我们站的岩石瞬间垮落,肖雨一把抱住我翻身将自己垫在下面,我看到我们从上面掉落经过了非常厚的岩石层,接着掉进了一个空旷的山洞里,而我们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一推藤蔓植物。肖雨尽量让自己背对地面来承受撞击,可是我们落到这植物上没能停住,砸出了一个大口子后继,续往下掉进了一潭深深地池水里。虽然藤蔓植物已经给了很大的阻力,但实在是我们从更高的地方掉落下来,这重力让我们砸断了棉绸的植物,又在摔入水里时狠狠的在水面被拍晕,接着沉入了池底。 沉入水底后,朦胧间我感觉到有人一把抱住我的腰,顺着水里往前游,池水很暖,水流很急,抱住我的那张臂膀,温柔,有力。 第二十九章 大卫的裆下 我被那人连拖带拽的拉上岸,上岸后给了我一巴掌,我昏昏沉沉的头一下觉得清醒多了,翻身爬着吐了一堆水,呼吸也顺畅了。虽然被救,但是恢复好之前我仍然浑身酸痛,无奈只好趴在那里,眼睛上下看这里的情况。 这里是个山洞,上面没有意思光线照下来,勉强让我看清周围的光源是来自山洞的中间一池水,这水池很大而且很深,那光亮便是从这水池底发出来的。这水颜色微微泛红,散发着热气,空气里似乎有一股铁锈的味道,我回想起寺庙后面那个通道,心说难道那个地方就是这里?但是按照高度来说不对,这里应该算是在山腰了,而寺庙是在山脚的。 我慢慢撑起身子坐起来,看到我附近分散躺着的其他人,他们大多浑身湿透,处于昏迷状态,仁登状态比较好,靠坐在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水里有人朝岸边游过来,身后还拖着已经昏死过去的肖雨。我因为自身的原因恢复得比较快,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到水边,帮忙将肖雨拖上岸。救肖雨的是次仁,他和我们一起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却似乎并无大碍,而我猜想把我救上岸的也是他,他这么厉害,完全可以同风起,随随便便九万里!这让我对他的真实身份就是张一默的猜想更加坚定了。 肖雨被拖上岸后,次仁有条不絮的给他做急救,总算是把肖雨喝的一肚子的水给压出来了。由于我掉下水,从妈妈那里得来的登山物品也落到了水底,那包里面的东西我相信完全是救命的,没多想我就转身又跳进水里。这一次我是清醒的,才知道这水简直太深了,我使劲往水深处游去,游了快两分钟,我觉得似乎已经到了极限,我虽然有不死法宝,但是在水里长时间不出气还是有点困难,打算上去喘口气从长计议。正在我打算转身回游的时候,湖底浮上来三个登山包和一张毛脸雷公嘴。 我擦!我差点把这货忘了!正想着,7号扯着登山包一手搂着我的腰就往上游,这手和我之前掉下水时搂住我的那只手所传来的厚实是一样的,难道是7号救了我? 我思考间已经出了水面,顺手扯过三个登山包往岸边游去,岸边肖雨渐渐清醒过来,次仁接过我手里的包,另一只手伸过来想要拉我,我下意识退缩,灵活的转身上岸。7号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在上次大爆炸之后他能选择去触碰到除我以外的这个世界的其他东西,这时候不知道是为了耍帅还是什么,他出水的时候激起了一大片水花,这让岸上逐渐苏醒过来的人吓了一大跳。 “难道还有人掉下来?”仁登朝着7号出水的地方看去,却没有发现水面再有动静,我解释可能是上面掉了石头下来。 休息片刻,大家基本都醒过来了,虽然水是暖的,但洞内并不暖和,大家都被湿漉漉的衣服包裹着,这样下去身体会坚持不了,我打开登山包,里面内衬是防水材料,宝贝的物资都没进水。这是我第一次打开登山包,发现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我没见过的东西,一样样的翻出来摆在地上,上面贴着标签注明物品名称,这些标签的文字居然是之前山洞里那种字。“班卡布卡?”我心里疑惑的念叨着,拿起一个巴掌大的圆球凝视上面的文字:帐篷。妈妈给我的东西怎么会是这些文字?难道说...这信息量有点大,我脑袋有点乱。 仁登走过来看我在这里对着这些奇怪的的东西发呆,关心的问:“少了什么吗?” 我不慌不忙的官方微笑,对他摇摇头,然后快速的看了看其他物品:夜视灯,火源,食物,药物,万能球。这些就是每个背包里的东西,它们都是球状,每个大小不同,表面是光滑的金属壳,中间又一圈暗黄色的线槽。这些球非常重,我很费力才能单手拿起一个球。 “7号,你来。”我小声对坐在肖雨旁边的7号说:“这些东西你知道怎么用吗?它们的标签都是班卡布卡的文字。” 7号走过来蹲下,看了一眼这些东西,大笑说:“嘿,没想到你们也用行走囊。” “行走囊?这个?”我指着地上这些球问到。 “对啊,在班卡布卡的年代,这些就是一个人远出必备的东西。”7好伸手想拿起一个球,被我阻止了,这里虽然光线不太好,但别人要是看到有东西自己凌空飘起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7号明白我的想法,收回手继续说:“这些行走囊由于将很大的东西进行压缩,所以每一个都很重。” “将物体压缩?”我知道他所说的物体压缩和我理解的概念是不一样的,所以我看着7号,准备开始颠覆我的三观。 “对,物体压缩。你知道的,这个世界的万物都是由基本微粒组成的,班卡布卡将基本微粒压缩从而使物体基本体积变小,但是你们目前所谓的基本微粒,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基本微粒,并且你们不能在整体完好的物体上进行基本微粒压缩,因为你们拼不回去,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始终做不出传送门的原因,要做一个传送门,首先巴拉巴拉巴拉巴拉...”7号给我说了一堆粒子物理学的东西,听起来像个神经病,不过是不是神经病,眼前的东西马上能证明。 我手指着那个火源对7号说:“那你简单的给我说下这个怎么用。” 7号伸手指了指那条暗黄色的线,然后看了看周围说:“这条凹陷是锁孔,你应该钥匙是才对,看下包里面有没有。” 我马上拿过背包开始翻找,包里基本是空的,但是既然那暗黄色的线那么细,钥匙应该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我在这里翻找,其他人逐渐恢复起来,肖雨懵里懵懂的坐在原地,次仁在给其他人检查伤口。7号不浪费他一身野猴子造型,坐在我旁边翻着我的头发玩,我帅气的造型被他翻得一头鸡窝。 “刚在才我在水里,这水深得很,在水底有座桥,那桥连着石壁上一个洞,我本来想去看,结果听到你在水里骂娘说要憋死了,我就先去找你了。一会我再去看看?”7号一边翻着我的头发,一边嘟囔着。 我在包包里翻找,手摸到底部有一个暗袋,很隐秘,我伸手将暗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条细得跟头发丝一样的链子。“是这个吗?”我将细链子提起来给7好看,他点点头说:“你把这个套在那锁孔上它自己会找到位置。” 我低头将链子放在圆球的那条细细的凹槽里,刚放进去,链条就开始动了,然后慢慢的整个球也开始动了,接着...我有点没背住,那个球忽然对半弹开,吓得我一把将它丢到地上,接着球里面喷出一大片火焰,像是有人拿着喷火器在那里使劲的喷火一样。 这忽然来的火,把大家震慑住了,我忙解释说这是用来取暖的,大家才安心围过来。 “你这什么装备啊,这么酷。”肖雨看着那一米高的火苗子满脸的惊呆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这是最新科技,这...这这这叫火球!”我自己都佩服这东西,说话有点结巴。7号站在旁边瞧不起的笑了我一下,然后走到肖雨的背后,对着他的后脑勺伸出了手指。 “对了!那个孕妇呢?”莫老大脱下外衣烘烤,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 “该不会淹死了?”一个人说道。 “看,那不是那个孕妇的衣服吗!”另一个人转头看向水里,忽然大呼起来。大家被这句话吸引,瞬间都看向水面,水面上,大肚婆的衣服,裤子全部飘在对面的岸边,隐约我还看到了假发和一些棉花... “我去,那大肚婆摔下来的时候把衣服都脱了?”惊呼的那个人充满疑问的看着那衣服说。 我下意识看了下站在肖雨背后的7号。他们哪里知道,大肚婆就是7号。为了保证夏颖的安全,我并没有让她跟来,而是买了硅胶套让7号穿上,假扮的夏颖,可能掉下来的时候7号转换了形态,这些衣服裤子就漂在水面上。 “算了,不管那些了,死了就死了吧。带着个孕妇也麻烦。”莫老大冷漠的看着自己的衣服,然后坐在地上问我:“丫头,我问你,你从哪里搞得这些东西?” “怎么?担心我灭了你?”我转变态度,不再像先前那样顺从,因为没有大肚婆这个人质,他们也不能奈我何。 “我知道你们家的背景,可既然你们家这样都还是不能拿我怎么样,你还认为你可以办得到吗?”莫老大反问我,语气中带着轻蔑。我不与他争辩,他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天。且就这样想吧,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家会让他这样安稳的活着。 见我不还嘴,莫老大确定自己还是震慑住我了,转头开始讨论地形。 “这个洞里面没有出去的路,难道宝藏就在这里?”他问仁登。仁登仰头看了看洞顶,顶上被火光照亮,轮廓显现得一清二楚。洞顶没有奇怪的裂痕,也没有奇怪的符号,看起来这里就是一出普通的山洞而已。 “我们刚才落水的地方应该隔壁一间山洞,下落的时候虽然情况紧急,但我也看到那边确实是有植物生长的,这里并没有,那么我们可能是从这潭水底部过来的,地下水都是流动的,那么湖底肯定还有另一条路。”仁登给莫老大分析,莫老大赶紧叫人下水去试。 我心里清楚,7号说这水深,那就肯定是常人不能逾越的深,而水底有路也是真的,只是这一票子人都是凡胎肉体,他们估计很难到达那条水底的通道。 在我思考的时候,已经有人跳下水去。我眼睛看向7号,他仍旧站在肖雨背后,只是低着头仿似沉思。 “7号,怎么了?”我知道他去查看肖雨的记忆,但他并没有与我共享,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表现得如此不解。7号听到我叫他,转身走过来,安静地坐在我旁边。 “怎么了?他记忆里充满了催泪的韩剧?”我问7号。 “不...他...”7号语速迟缓,似乎有些不确定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总结。 “那你看到了什么?”我想帮他总结。 “大毁灭。”7号看着地,面露疑难。 “大毁灭是什么?”我不太明白他说的话。 “上一个世界毁灭的时候。”他仍然耐心回答我,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是说...”我忽然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了,“你是说他的记忆里有你的那个年代?” “对。”7号瘪了瘪嘴。 “这特么不科学!”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两眼瞪得老大。那是什么年代?7号说他活在600亿年前,如果肖雨的记忆力会有那个时候的世界大毁灭,那就是说他活在神存在的时代。这...怎么可能? 我心里吐槽7好听得见,他点头,“他确实拥有那段记忆,并且非常清楚,而且这段记忆带着仇恨,带着愤怒,让我觉得恐怖。” 7号说恐怖,这让我更加重视这件事情了,我从没见过7号会这样评价一段记忆。 我在心里和7号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伸出烤火的手不小心被火苗灼伤,我赶忙收回双手一阵甩,想借此动作减轻疼痛的感觉。肖雨看到赶忙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要看,我被7号刚才的话影响,下意识的往后躲开肖雨,这让他很尴尬。还好旁边的次仁念念叨叨的过来解围:“没事的没事的,就是灼伤了而已,捂一捂就好了。”肖雨找到台阶赶紧就下了,点点头又坐回到原来的地方。 这次仁应该缺乏医学常识,灼伤应该冰敷吧,怎么会捂一捂就好了?但是还好我有自我修复功能这点小伤,他捂着没一会拿出来还真就能好。 莫老大看了眼肖雨,有点不耐烦,他肯定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是这样拖泥带水的性格,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又不好大发雷霆,只能催促其他人去看看下水那人咱们还没上来。 又有两个人往水里跳,此时里第一个人下水已经过去了5分钟了,我觉得人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潜在水里那么久的,所以心里大概猜想要么那人已经过去到另一边了,要么就是死了。 次仁捂着我的手,我看着水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仁登在那边坐着闭目养神,7号盯着肖雨沉思,所有人都在安静中等待,等待一个可以让我们继续的响动。 又是5分钟过去了,水面上没有任何动静,莫老大开始焦急的来回走动,剩下他带来那些人气势低落。肖雨从衣服口袋里翻出来一个塑料袋,里面包好了几包烟,拿出一包来散给大家。这小子毕竟也是我曾经一起上山下海的人,这些小门路他都门儿清得很。拿到烟的男人们,都点上抽起来,仁登不抽烟,次仁嘴里叼着烟,双手还帮我捂着手指,我用剩下一只手夹着烟,整个洞里瞬间弥漫着尼古丁的味道。 一根烟抽完,水面依旧没有动静,大家几乎都认为水里的人必死无疑了。 “现在怎么办?我们算是困在这里了。”莫老大手下的一个人掐掉烟头,愁眉苦脸的说。 “对啊,这也出不去,我们肯定会死在这里。“另一个人也跟着符合。这话一说,莫老大手下的人都开始焦躁不安,肖雨沉默不说话,他肯定相信我们最后是有办法出去的,仁登任然闭目养神,他这样淡定的态度让我怀疑他其实知道怎么出去。 次仁松开捂着我的手,走到莫老大跟前小声说了些什么,本来焦急的莫老大忽然面露喜色,我猜想次仁肯定出了个什么主意摆脱现在的困境,毕竟我们所有人掉下来之后只有他是保持清醒的,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果然,莫老大听完次仁的话后,脸上带着知晓一切的笑容歪着脖子看那边正在闭目养神的仁登。 “仁登少爷,我们带着本玛小姐的关心才来到这里,我们共同进山,而掉下来后你一言不发,看着我们在这里为了出路而焦急,不知道贵地待客是否都是这样。”莫老大一边说话一边踱步,说完时恰好走到我跟前,用他那俯视不屑的眼神看着我。 仁登睁开眼,笑了笑说:“今天是出不去了,不如就在这休息吧。”他声音浑厚,底气十足。 “那今天过后呢?”肖雨又点上一根烟,然后侧身给我也丢了一根。 “今天过后离开这里,但会到哪里我就不知道啦。”仁登说完闭上眼继续休息。 肖雨侧头看莫老大,莫老大皱眉想了想,点点头。 “加尔,你那包里有吃的吗?”肖雨等莫老大走开后,走过来小声问我。 “怎么?你饿了?”我斜眼看他。 “我们刚才都掉下水了,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居然都没有受伤,但是现在我们要在这里呆到明天,所以还是要吃饭补充体力的。”他给我说。 “吃什么吃?呆到明天!那一会你们吃了在这拉屎我不是要被臭到明天?”我一脸嫌弃的表情对着他,他可能被我强大的逻辑说服了,整张脸默然的呆在那里,久久不能言语。 说话间我点上烟,眼睛盯着在背包旁的次仁,他捡起我从背包里翻出来的那些行走囊,掂在手里笑了笑,又一个一个的给我装回包里。这些行为如此诡异,他如果不是张一默,那他会是谁? 其他人的东西基本上都被水冲走了,还在身上的东西由于没有做防水保护都打湿了。我翻出用防水袋装着的手机,看时间现在已经快晚上六点了,距离明天还差六个小时,但是仁登并没有说是不是明天就一定能走,只是说今天走不了。或者如果明天能走,又是怎么走呢?我一边翻着手机玩,一边思考问题,手机的电还剩80%,么有信号似乎能省下很多电。 7号靠过来问我:“你觉不觉得这次出行很奇怪?” 我假装起身走动,这里没有出路,他们对我放松了警惕,我沿着水边走到离他们比较远的一块大石头背后,和7号小声交谈。 “你也感觉到了?”我问他,我早就感觉不对劲了,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包括莫老大在内,我们似乎都显得被动。 “这里又出现了几个奇怪的人,”7号靠在大石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尾巴说:“那个肖雨的记忆里面居然会有大毁灭!而那个次仁身上始终散发着一股死人的味道,还总能巧妙的多开我要探知他的手,就像能看到我一样,我几乎想抓住他,却连我要去抓他的手都能躲开。他们身上这些奇怪的地方只要和你放到一起,就肯定有某种特殊的联系。”他一边说一边盯着他说的那两个人。 我也靠在大石头上,其实我有些瞌睡了,可能是高原,氧气稀薄导致大脑缺氧吧。仰头靠在7号的肩上,和他对话:“肖雨那个记忆我也觉得很奇怪,他是加尔先认识的,而且他原来那副怂样子一点都不可能是经历过大毁灭的人,这完全说不通啊。那个次仁我已开始以为他是张一默,你还记得我们在寺庙住的那天晚上吗,我在寺庙后面发现了个通道,进去啥也看不见,里面有个人让我离开这里,然后我退出来发现身上沾满了血印,我自己都没看懂,他却看出来那血印子是有什么从地上爬起来抱住我染上的。” “这个我听到了,当时有点晚,我听到你心里面叨逼叨那一堆话,我也以为他就是张一默。”7号说:“但是我们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他并没有落到水里,而是摔在了地上,接着他爬起来跳进水里,之后我去救你,发现他已经把其他人都拖上岸了。” “什么!?”我听到这里大惊,“你说他没有掉到水里?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摔在地上,居然还能爬起来去救其他人?!” “对,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当我想靠近他的时候他总是巧合的要正要走开,或者是躲开我,而且他身上散发着死人一样的恶臭,我敢保证他绝对不是张一默。”7号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很坚定。 “可是我接到了张一默的电话啊,还是从你手机里打过来的!”我说着掏出手机翻找电话号码。“你看,这就是通话记录。”我指给他看,他却愣愣的笑了声说:“你智商被狗吃了?这电话他们早就给我没收了,打电话的肯定不是张一默,除非这里面有人就是张一默伪装的。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张一默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暗信号,如果他在这里,我一下就能认出来。” 我不回答,收起电话看着地面发呆。7号依旧盯着肖雨,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十分钟,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忽然7号说:“那个仁登...”他歪了歪头,心里拿不准一个猜想,“那个人有一种让我很熟悉的感觉。” “你说本玛的哥哥?”我对他说的话感到奇怪,他的世界已经毁灭了,现在从这个世界醒过来,怎么会有熟悉的人?“你是说他长得像谁还是说他做事的风格像谁?” “共鸣线很熟悉。”7号不回头,眼睛盯着那边一群人,我正想问他什么,忽然觉得头上被几颗小石头砸到,抬头一看,我愣傻了,洞顶一整块乌黑的石头正向我砸下来!我花了一秒半的时间思考我该怎么办,等我想明白了那石头已经落到我脸上方10厘米左右的地方了,我本能的选择咬牙闭眼。我知道我不会死,但肯定会被砸得很痛,整个脸面目全非,然后脑浆外流,眼珠飞出,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石头要砸到我也就秒秒钟的事情,我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揪心的等待,等了有十几秒,我没听到任何响动,虚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这一看我就蒙圈了,这什么啊?!四周围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见。 “7号,火灭了?”我心里小声地问。7号没有回答,我也感觉不到他,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开始翻找身上的手机,想拿出来照亮。 我的手往腰上一摸,自己都吓了一跳,这特么是啥?我穿着洗脸帕?咋是这触感?再顺着身子往上我摸到了头发...有人在我旁边!?我下意识的一转身,结果嘭的一声撞在墙上,整个人撞得晕头转向。这特么啥么情况?!我尽量让自己冷静,小声的喊着“7号,肖雨”,没有人回答我,但奇怪的是我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这声音谁都熟悉——汽车发动机的生意!为什么我会在这鬼地方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为啥忽然就黑了? 我冷静下来慢慢思考,忽然我面前的一道墙划过一道光,这道光我再熟悉不过,而这也让我明白了点什么,用手摸摸背后那堵墙,果然,我其实是躺着的,背后的也不是什么墙!刚才转身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一种缠脚的东西,千万不要告诉我那是...被子... 这特么是我家? 我说的是佛罗伦萨! 我怎么会躺在佛罗伦萨的家里的床上?可刚才那道光无疑就是每晚邻居回家开车照出来的光啊!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做梦吗? “7号!”我大喊着伸手摸床边的灯,结果打翻了一杯水。开了灯,我傻不拉几的看着四周围,桌上摊开的一堆资料书,椅子上挂着天蓝色的背包,床铺周围是脱下来的衣服,我自居然穿着浴袍在睡觉?!这种行为应该是在我最难熬的那段日子离,意大利的教育制度分为初中3年高中5年,而我在高中第二年的时候破格被米兰理工大学录取学建筑,此刻的场景正是我念大学后的第一个假期,为了跟上进度我必须比别人更加努力,所以桌上的那些资料书籍,到最后都会被我看个遍。只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看看墙上的钟,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了,按照我的记忆家里现在是没有人的,家里其他成员基本上是12点过后才会回家。 “7号!7号!”我大声的喊着,走出卧室下楼去客厅。 我来到客厅,从后门看了看院子,绿草地映照围墙外昏暗的路灯,马路对面那家人一如既往的开着客厅的电视,而他们其实早就睡觉了。我转头看了看自家的厨房,想起冰箱里有辣么多好吃的,不自觉地就挪步了。 从客厅走到厨房,我上下打量整个房子,再次确信这里确实是佛罗伦萨我家里。 “难道我穿越了?”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奶油,再拿出两片面包,将奶油一点点涂在面包上,一口咬下去。“可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时候?” 其实我并不太相信自己是穿越了,我觉得更有可能是因为刚才我其实已经被石头砸晕了,现在正在做梦。 我正想着,忽然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来其他人提早回来了。 “尼尼,你学习完了?”进门的人正将自己的背包取下挂在墙上的挂钩,她看上去并不像她实际年纪那样,她的脸显得更老一些。 “小姨今天回来这么早?”我吃着面包向门口看去,没有看到别的人,难道姨父今天没有和她一起回来?猜想着我就往门口走去。 “他和阿宇都在天(tian)朝(chao)首都啊,你忘了?”小姨换好拖鞋反身关门。她这样一说我还有点记忆,确实有一段时间小姨父是呆在国内的,当他再回到佛罗伦萨的时候就是他和小姨离婚。当时他在国内一直和一个讲师同居,小姨因为这件事情很受打击,后来成天酗酒,但是没过多久就找了个健身教练。 我点点头没多说就上楼了。其实我平时在家就是这样,和家里其他成员能说上五六句话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话是留给加尔和大圣的。 掏出手机看到日期是2009年10月1日,回到房间的我翻找我的日记,最后的记录是在9月28日,看来这个场景绝对不简单,我觉得我现在应该是在我的记忆里。可为什么是这个时间?为什么是意大利?为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坐在床上看着手机,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楼下的大摆钟duangduang的敲着,又是一个整点,又是一天过去了,我看着手机上的日期从1号变成2号... 10月2日!我想起来了!2009年的10月2号一个同学要去远方,我要去送别。这个同学是美国人,他经常和我在图书馆遇到,然后就自然而然的发展成了男女朋友,这一次他要回国,而我去送他的时候跟他和平分手,因为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牵挂一个人,因为我们距离太远,因为我们想要的不一样,因为...我还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难道我潜意识中对这个曾经的男朋友有愧疚感?所以当我被大石头砸得脑浆飞溅的时候选择回想这一段剧情?! 距离送别还有20个小时,这段时间里我干点什么呢?因为知道我现在肯定不在真实世界里,也知道最后结果就是分手,所以我只需要跟着剧情走,而其他时间我要利用起来。 打开电脑,我翻出和加尔的对话。 -加尔:你打算和你男朋友分手吗? -我:是呢。 -加尔:真可怜。 -我:还好啦,现在知识对于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加尔:我是说你男朋友很可怜。 -我:... -加尔:我已经有很多年没见到妈妈了,自从爸爸去世后我就没见过她了。 -我:怎么忽然说这个? -加尔:明天是妈妈的生日,所以... -我:妈妈今年多少岁了? -加尔:49了。 -我:!妈妈都快50岁了? -加尔: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别的事情没做,你早点休息吧。 这就是我们的对话,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空白的笔记本,用笔在上面记录着这段话里面我得到的信息:和男朋友分手,多年不见妈妈,妈妈的生日是10月2号,妈妈今年49岁。然后在接着写上:日期09.10.01.23:00-09.02.01:00,小姨父和杨宇在天(tian)朝(chao)首都。接着我再走到卧室的卫生间,打开灯仔仔细细的观察自己的容貌并记录:中长发,中分,左边额头上有结痂(应该是取书时被书砸的),没有首饰,面色蜡黄,身穿蓝色浴袍。接着打开卧室大灯,将房间的东西也都记了个遍,反正这个本子有两个手指那么厚,我写多少都能记下。 来来回回花了3个多小时,我终于将我所处的位置所有的东西的细节全部记载本子里,然后上楼睡觉。 睡觉也是抱着说不定睡一觉一切就恢复正常的想法,但是并不管用,我醒来还是在意大利,和之前的剧情一样,并顺着时间继续往下进行。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下午1点半,我起来洗漱,一边洗漱一边拿出本子分析每一个我记录下来的东西背后可能映射的内容。 洗漱完就是下午2点,我不记得当时穿得什么,所以就在衣柜里随便找了一条裙子,晚上出去在配一件外套就可以了。我找到一个流苏挎包,将笔、本子装进去,万一路上遇到什么需要记录的呢,万一我这个曾经的男朋友在离别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呢,我都要机会记录下来,好供我静下来慢慢分析。 整理完东西,我坐在书桌前发呆,手指敲打着桌面,回想大石头掉下来的最后7号说的话。仁登,这个本玛千里迢迢要我来找的人,7号却在他身上找到了熟悉的共鸣线,但是反过来想也不是那么奇怪,本玛也会入侵别人的记忆,会入侵记忆的人在这个世界里也不少,看来应该不止有我和张一默知道这些事情,肯定也有其他人了解到了什么,要不然他们就是天生有这种能力。 我打开电脑的浏览器,在网上查找关于张一默的信息,然而得到的反馈都是我已知的,或许这只是因为这里不是真实世界,连接网络这种事情是无法办到的。我用手支着头,无奈的看着窗户外面的街道,看着马路对面那家人二楼紧闭的窗户,窗户一个人影映出来,是个男人,应该在抽烟。对面住的是谁,我在这生活了十几年,一直不关心,但是我确信一点,我从来没见过对面二楼的窗户亮过灯。偏偏现在这种时候无意间看到一个影子,我又拿出本子将事情记录下来。写完字的我无奈的笑笑:真的是杯弓蛇影啊,看什么都可疑,我原来是活得多么豪爽? 4点多5点多的时候,我背上包坐到车了,我记得当时送别是在那个大裸男附近,于是对着语音导航说:“piazzalengelo”。 天色还在,我停好车在硕大的广场上站着,只是站着,呆呆的站着。大学毕业之后我一直都是在这广场边上给游客画画,那时候我旁边还有一个拉小提琴的帅小伙,他每天会给我带一朵玫瑰,我每天会请他喝一杯咖啡。 人流来来去去,我像一根柱子一样立在路上,时间很快到了傍晚8点,等待了一天的送别终于要开始了。我走到雕像脚下,目光在人群中寻找我当时那位男朋友,忽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了我的眼睛,不用猜,肯定就是那个即将被我分手的人。 我轻轻将他的手拿开,脸上带着笑容转身,那张已经被我遗忘在记忆中的脸慢慢的出现在眼前,他笑着,笑得那么阳光,而看着我的眼神却那么温柔,恋爱中的人会莫名其妙变得美丽,因为心柔软了。 他的目光如暖炉一般我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心中庆幸自己曾经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之余,全是惊讶,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满脑子的疑问变成四个字脱口而出: “怎么是你?” 第三十章 神的殿堂 面前这张脸要不要这么温柔? “阿成?”我被这美丽的画面惊呆了,难道说他是另一个阿成?结果我这满脸惊讶的表情,却被对方解读为不舍和难过,二话没说一口就吻上来!瞬间我就懵逼了,他他他他他...他是加尔的男人啊,就算这是做梦或者别的什么,但这样忽然就吻上来我真的有点不能接受。我用力推开他,他满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garry?” 我承认,我的名字有点怪,但加尔给我取的。我们给对方取名字,她叫lily,我们只是想把对方刻印在自己身上不忘记而已,有什么的。 我仔细看着眼前这个人,和阿成确实有些不一样,回想起才见到阿成的时候,他脸上动过刀的地方,在这个人脸上找到了区别,这么推论,眼前这个人确实是阿成没错,而且还是动刀之前的阿成。我的记忆里怎么会有阿成? “你...”我看着他,很认真的思考,可信息量已经超负荷我有点头晕,反正不急,反正是记忆,我也不用担心时间了。“我们先坐下来说吧。”我指了指停车的方向,然后和他一起走过去。虽然路程不远,但他一路上都没有松开我的手,紧紧的牵着,生怕一放手我就不见了。我能理解这种感受,但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会和阿成在8年前相恋,或者说,为什么我曾经的记忆里会有阿成。 上车后,气氛稍微有些尴尬,几次想打破僵局都正好两个人同事说话撞车。我还是先听他说比较好,毕竟我对这段记忆开始慌了。 “garry...”他正要说,我打断他的话,问道:“doyouspeakchinese?” “我是要说种文啊。”阿成蹩脚的中国话回来了,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我示意他继续说,只是说中文我省了很多事而已(你懂的)。 他继续说:“我知道我不应该现在离开,但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回去,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回来。”他在安慰我,这是我没见过的阿成,会不会是我想不起来当时那个男朋友的样子,就随便把那个人幻想成别人了? “你认识加尔吗?”我问他。 “garry,你是怎么了?”他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问。其实我不知道现在我到底是在和谁说话,不知道是在和阿成说话还是和我当时那个男朋友说话。 “你是阿成对吗?”我继续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被我问得有点担心,回答我说:“嘿garry,我知道你现在不高兴,我会回来的,你相信我。” “你就回答我的问题。”我觉得他可能理解错了我表达的意思,但我也说不清楚,只能先确认。 “对,我是阿成,我叫louis,我的爷爷是中国人,他姓成,收养了我爸爸,所以我叫阿成。garry,我很担心你现在的状态...”他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这和我记忆中的阿成说的吻合,那到底我是在和谁对话呢?天哪!我头都快炸了! “是这样的,事实上现在的我不是现在的我,我是未来的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回到了这段记忆里,而你应该是我在未来才认识的人,我们之间不应该有过去。”我试图给他解释,但又觉得他不能理解。 果然,他一把抱住我,轻轻拍我的头安慰说道:“garry,没事的,别想太多,你现在只是心情不好。”看来我被当作了神经病...但我不想放弃。 “你见过我肩膀上的纹身吗?”这是我最后的能想出来的办法。 “见过。”他回答我。 “左边还是右边?”我问他。 “右边。”他说完,将我拉正坐好,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右肩有纹身,你喜欢吃奶糖,我吻你之后你总爱擦擦嘴,桂花香是你最喜欢的香味,你的英雄齐天大圣是你最喜欢的男人。”他耐心的给我说着,而这些...都是真的。 我被这些话惊吓到了,这些事情我记忆中,除了大圣我提过之外,其他的阿成是不知道的,难道我真的在做梦? 忽然我身后的车门开了,一只手将我拉出来,我回头看,居然是我?!额不...加尔? “尼尼,别相信!”她说完这话伸手就掐住我的喉咙,我被她掐得喘不上气,但是她的手还在使劲,我感觉的脖子快被她捏碎了,接着我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了。 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让我快疯掉,我使劲猛吸一口气,睁开双眼,一道金色的光从我眼前闪过!我猛的坐起来,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前面,他背对着我,他前面是一个像龙卷风一样的东西飘在空中。我站起来正要迈步往前走,才发现,面前这个人太高了!我站起来居然只有他大腿那么高!低头看看自己,哦...原来是我变小了...这特么什么鬼?我怎么又变成小盆宇了?! “你是谁啊?”我拍拍那人的腿。他低头看我,我盯着那张脸足足呆了十几秒钟!他两眼金光,眉心像火焰一样燃烧,自带颂咏bgm!这种吊炸天的人我只见过一个。 “大圣?!”我惊呼,这特么怎么了?什么情况又是?我果然是在做梦?!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忽然一整狂风袭来,那坨龙卷风说话了。 “takeahike.” 我艹!外国龙卷风成精了!?大圣这么老实巴交的居然骂他?! “whothefuckdoyouthinkyouare.”我回敬妖孽。 夹在中间的大圣叹口气说:nguage!”这让我和那坨龙卷风有点意外,齐刷刷看着他。大圣有文化,妖怪也害怕,这年头都是怎么了?我非常确定我现在是在做梦,不然这些奇葩场景又是怎么回事?这诡异的对话又是怎么回事? 龙卷风妖怪忽然大笑,接着空中红光一闪,一坨火球朝我飞来,大圣眼疾手快,伸手将飞过来的火球接住猛地冲过去将火球狠狠砸向妖怪,妖怪瞬间膨胀吞了火球,同时卷起大风将大圣包裹在其中。狂风卷动周围的东西,一块巨大的火石飞出直冲我来,我来不及躲闪只能大叫,就在这分秒间,大圣突出重围将我环抱往后飞出好远,这才躲开危险。巨石落地烧成一片火海,我们被困在其中,大圣不多想双手挥棒砸向地面,溅起无数碎石,火海被大圣一击腾飞到空中,龙卷风掐准时间如箭一般飞冲过来卷起大神直奔半空,他们在半空激烈打斗,金光四溅,忽然大圣一吼,空中就像原子弹爆炸一样,一道煞白的光照亮周围的一切,接着就是爆炸声,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一股致命的冲击波以光为圆心朝周围瞬间扩散,地面天空霎时间乌烟瘴气。眼看气浪逼我而来,我转身逃跑心说来不及了,就在这时候,背后一人将我扑倒用身体将我压在地面,挡住了强势的冲击波,但我还是被这强大的力量震晕了片刻。 等我渐渐意识恢复,用力推开压在我身上的人,才看到那是大圣,他浑身是血,远处的那个龙卷风也奄奄一息。这一幕让我再经历一次如同心脏被卡车碾压,两眼泪水根本停不下来,我跪坐起来,用手使劲打着大圣的脸,想叫醒他。大圣被我打了几下,无力地半睁开眼,看着我勉强笑了,正想张嘴说话,忽然我被一只长满青苔的手掐住脖子,那手力气很大,我瞬间脸红耳鸣,两眼感觉都快掉出来了,虚弱的大圣硬是聚齐全身的力量一把抓住那只手的手腕,用力一掰,那手松开我的脖子,被大圣往前一扯,那只手的原型出现在我视线里:一个奇怪的石头人,身上满是裂痕,胸口是个对穿的空洞。大圣将那石头人扯到他跟前抱住,对我一笑,全身金光四射,将石头人和他自己融化在一团赤红的熔岩中,熔岩将两人化成一块巨石后凝成石柱泛着暗红色的光,定在那里,一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满脸眼泪鼻涕的呆看着石柱,两秒钟后伸手去摸那石柱,那石柱却粉碎成碎石散落一地,原本微弱的光源也也渐渐消逝。我看着满地的碎石,瞬间情绪爆发,绝望的嘶吼起来,竭嘶底里的痛哭尖叫!这空旷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充满了我痛苦的哀嚎,没有谁来帮帮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哭了不知道多久,我声音哑了,眼泪把眼睛泡得肿胀,我犹如一个废人跪坐在原地,目光呆滞,大脑空白。又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四周围响起一个声音,如果声音有温度,这声音的温度就恰好是我喝汤的温度,洗澡的温度,冬天被窝的温度,让人觉得幸福。 “怎么还哭鼻子呢?” 我像是进入睡眠模式的电脑,这声音响起将我暂停的一切重新开启,我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才发现地上有几点小小的亮光。我马上趴下身子去翻找光源,拨开那些碎石,看到那些光是来自几颗小白石头。我将那些发着亮光的石头捡起来捧在手心,感觉就像捧着我所有的希望。 “别担心,有我在,谁都伤害不了你。” 我使劲点头,眼泪一波接一波的从眼眶里涌出来。 “这些石头会给你照亮前路的,一颗都不可以掉哦。” 我继续点头。 “别担心,我就在前面,你往前走,我在前面等你。” 话说完,就再也没有声音了,我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石头的光让我看清楚了眼前的路,我沿着路一直往前走。我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也不知道要走多久,但我相信,大圣就在这条路的尽头。 我一直走,一直走,仿佛走了好多年,我时不时的会抬头看下远方,却只有漆黑的一片,唯有眼前的路是清晰的。我就这样前行,双脚都磨出了血,渐渐地整个身体开始吃不消,终于,我实在没力气走下去了,两腿迈不动步子整个人摔在地上,手里的石头散落一地,心想,完了,我再也见不到大圣了,我再也走不出这里了。接着,我失去了意识,昏死过去。 黑暗中的我浑浑噩噩的有了点意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我听到一些声音,一些奇怪的语言,我费力的睁开眼睛,一群精灵火一样的东西围绕在我周围,他们窃窃私语。这时,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直逼人心魄,说着一些我不懂的话,像是在宣读什么,像是在颂咏什么,这声音让我感到沉重,接着我又沉沉的睡去,仿佛自己不曾醒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我已经被世界遗忘了,在黑暗中的我开始和自己说话。 “你是谁?” “你又是谁?” “我不知道我是谁,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也不知道。” “这是哪里?” “不知道。” “我要干什么?” “不知道。” 沉默... 我开始回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可我记不起来了,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还会记得发生过什么。 我用手捂着脸,又睡了。 这样来来回回,我感觉自己不曾存在过,或许,我只是一粒爱烦恼的尘埃而已,不具有意义,谈不上存在。 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 “别怕,有我在。” 这句话代表什么?谁在和我说话? “有我在。” 声音继续说话,我感觉到一种熟悉,一种温度。 “你该醒了。” 这句话一说完,我眼前忽然裂开一道口子,一道长长的口子,从那口子里飘来一点蓝色光亮,停在我面前,接着一只手将我肩膀抓紧一拉,我被它拉进那到凭空出现的裂口里,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尼尼!”耳边一个人急促的唤我名字,我睁开眼看到昏暗的光线里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尼尼!醒醒!” 我愣愣的看了他两秒,一下回过神来,诧异的开口,“张一默?” 他看我说话了,脸上担忧的神情转变成喜悦。“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我看着他,这个行踪诡异的人居然会出现在我面前,我刚刚...“其他人呢?”我这才回想起来在我失去意识前,一块大石头差点砸到我。 “他们在那边帐篷休息。”张一默指了指火球旁的那六个帐篷,“次仁把帐篷球打开了,里面有帐篷,他们搭好了已经睡下了。” 我转头看看他手指的方向,才发现自己是被他包住的。“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4个多小时了,之前你忽然晕倒,接着浑身发烫,皮肤发红。他们担心你生病了传染给他们,就给你在这里搭了一个帐篷,让你睡在这里。”我听他这么说,回头看了看,果然给我了一个帐篷,这帮王八蛋,还不算太无情。 “那我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我记得我应该是被石头砸到才对。 “刚才你站在这里忽然就晕倒了,那边的人过来看到你全身皮肤红肿,一下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好,只能把你丢在这里离远点,担心有传染病。”张一默一边说一边把我扶起来坐好,“在你们进来之前我就一直在这洞里,你晕倒后那个当地人就过去打开帐篷球,然后搬了一个帐篷过来给你。” “你一直在这里?之前我怎么没看到你?次仁开的那个球吗?他怎么会开那个球的?”我有好多疑问。 “夏颖告诉我莫老大的人给她打电话的事情,我就一路跟随你们到了山脚的寺庙,那天晚上我见你进了寺庙后面的山洞,我也跟在你后面进去了,等你出去之后我就一直留在那个洞里面,东摸西爬就从这水底的洞里出来找到这里,然后看到你们从水里出来,我就躲到这石头后面。”他给我讲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可是7号说你根本不在这里啊。”我回想起7号说的话,这才想起7号怎么不在我旁边,于是左右扭头寻找7号,耳边响起“我在我在。”看来他已经回到我身体里了。但是刚才我是不是对张一默说了7号?完了,这下穿帮了! “我的意思是....”我想解释,但是张一默根本没表现出什么,仿佛这句话他根本没听到一样,继续和我说话:“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饿不饿?” 我摇摇头,爬进帐篷里,张一默全身黑衣,在这灯光昏暗的地方很难看清楚还有他这么一个人。我和他都进了帐篷,黑暗中张一默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发出柔和的光亮。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问,这盒子里的光将小小的帐篷照亮,我看到眼前的张一默正注视着我,眉眼里透着关心。 “这个之后你会看到的,你没事就好。”说着他将手伸过来理了理我鸡窝的短发,我心里跳漏了一拍,往后一躲,留他的手在空中。“怎么了?”他问我。 “没什么。”我避开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到我眼神里的慌乱。他现在对于我来说是个很复杂的人,一边分析出来的结果是他在利用我,背地里默默计划着什么,可另一边我心里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再加上夏颖的存在,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之前我去魔都找你,差点死在那里了。”我开始追问之前的事情,“你到底在哪儿?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些以后你会明白的,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他笼统一句话给我回答了。 “放屁!当时我差点死在那房子里了!”我气不过那么轻描淡写的态度。 “你不是没死吗?”张一默说着拉开衣服口袋,开始拿出口袋里的东西。 “那是因为当时有一...”我说着回想起一些事情,当时那道极快的光是蓝色的,7号说是当时是那道蓝色的光进来给我建立了保护层,并反击其他入侵线,甚至将7号也排除在外。而我在莫老大关我和阿成的船舱里,也有蓝色的光,然后刚才在我记得也是一个蓝色的光出现接着我就被拉回现实的。难道说...我下意识的看了下张一默的手腕,手腕上的表盘发着幽幽的蓝光...“难道是你?!” “我什么?”张一默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手里拿着一袋墨鱼片递给我。 我看着他心里更复杂了,难道我就凭一块夜光表盘就能确定他是一个逆天的存在吗?我摇摇头,这种猜想有点草率了。接过他递过来的吃的,我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他见我只顾吃,不紧不慢的跟我说话。 “大半年没见你,头发也长了,脾气也长了。”他点上一根烟,将帐篷拉开一条缝好吧烟子散出去。 我嚼着嘴里的东西不理他,其实内心非常想和他说话。 “这山洞有一个很奇特的空间,你还记得在克托帕西的山洞里,我们一度以为自己是站反了方向的地方,烟子是直直往地上落去的。”他弹了下烟灰,继续说:“那个地方,这山洞里也有一个。” 我听到这里,瞬间感兴趣,才不管嘴里吃着东西,瞪大眼睛就问:“你说这山里?!” “对啊,只是不一样的是,那个地方是从地上莫名其妙冒出来东西往上飘。” “那能说明个啥?这和克托帕西那个山洞有啥联系的?”我觉得地上冒出东西没啥好奇怪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张一默不解释更多,掐了烟头过来一把盖上发光的盒子,我两眼一抹黑,正想说他神经病,他上来一手捂住我的嘴,耳语道:“有人!” 我马上安静了,听到外面确实有动静,那边帐篷里有几个人出来,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一会没有声音了,我和张一默悄悄撩开帐篷往外瞧,看到三个人倒在血泼中,这把我惊呆了,我没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我应该出去救人吧。 这身子往前正要出去,张一默一把将我拉住,小声说道:“我去。” 他猫着身子沿着水边一点点的靠近那三个人,我想知道情况,7号配合的出来了,跟在张一默身后就去了。 “这里有三个人,腹部有伤口,各自手里有匕首,可能是互殴。”7号跟我讲着那边的情况,而张一默则蹲在地上细细查看着什么。 “他在看什么?”我问7号。 “他在看这几个人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我追问。难道现在不是应该急救的时候吗?“怎么不救人?” “人已经死了,应该是之前就死了,身上发出的味道不新鲜。眼睛很奇怪,瞳孔横着拉成一条线的样子。”7号也跟着张一默细细看这这三个人的眼睛。 “一条线?”我重复7号的话,心里想,蛇就是一条线的眼睛,但是是竖着的...横着的瞳孔...“山羊?” “比山羊的瞳孔细。”7号回答我。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7号。 “不知道,他就这么看着,然后在笑。”7号回答我,他读不了张一默的大脑,所以他也不知道张一默在想什么。 “笑?!这么诡异?!”我听到7号的现场汇报,觉得背后一凉,这诡异的笑容让我觉得张一默像个变态杀人狂。 张一默起身往回走,进帐篷后他又将发光的盒子打开,然后摊开手给我看,我看到他手里有一串很小的东西,比鱼籽还小,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像一串非常微小的白葡萄。 “这是一种虫卵。”张一默自己给我解释起来:“这种虫卵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却在那几个人身下的血泊中看到了很多。” “这是什么虫?怎么虫卵会在血里面?”我听他说出来觉得有点恶心,眉头皱紧满脸嫌弃。 “看来那几个人应该是载体,这种虫在他们血管里产卵,然后他们整个人就是这些虫的移动营养城堡,等到孵化的时候,他们就会死去。”张一默拿出防风打火机,将虫卵支在石头上用火烧,我听到了清脆的破裂声。 “这到底是什么虫?”我追问张一默。 “这种虫叫引线蛾,幼虫寄生在人体血管里。”张一默将烧化的虫卵连着石头扔到水里。“这个物种是不存在的。” “啊?”他后面接着补充那一句让我没明白什么意思。 “这种东西实质上是蛊的一种,所谓的引线蛾本来是不存在的,是人为培育出来的。”他给我解释:“我曾经见过这种东西,是在我们家的一些老旧的野史资料里面记录得有。” 他说他们家,让我想起了魔都房子里的那张照片,他爸爸和我爸爸的照片,接着又想到在春节那天接到过爸爸打来的电话。 “你爸爸长什么样?”我问他,他被我这突然一问给问傻了,愣愣的说:“我爸爸长...人样啊。” “那我爸爸你见过吗?” “见过,小时候见过。” “我爸爸之前给我打电话了。”我淡淡的说,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说什么了?”张一默居然没有情绪起伏,连疑惑都没有! “说他有事在忙,忙完回来看我。”我皱眉回想当时接到的电话,当时那一瞬间我确实惊呆了,只是破绽从开口那一刻就出现了,我爸爸,从来不喊我名字,因为他总是分不清楚自己在和双胞胎里的谁说话,所以叫我和加尔都只会叫傻孩子,就像妈妈那样叫我。 “那就早作打算。”他看着我说,“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 我疑惑的望着他,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别瞎想了,我们说个正事。”张一默笑着掐了下我的脸,说:“那两个当地人很奇怪,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你说仁登和次仁?”我问他,他点头。“那两个人确实很奇怪,之前我和大部队一起从外面掉下山洞,次仁没有掉到水里,摔在地面上居然没事,还起来把我们这些落水的人都捞起来。那个仁登有个妹妹会入侵别人的思维,这个仁登似乎认识这山洞里的路,莫老大现在为了传说中的宝藏,也不得不听仁登的。我们全部人的行动都变得非常被动。” “这两个当地人应该不是一路人,那个次仁倒没什么,摔下去不死可能是已经死过了。而那个仁登有点奇怪,他的思想共鸣是双波,其中有一个融合得不太好导致他会表现出双重人格。但是其实有一个人格不是他的,而那个人格对你很有敌意,你要小心。”张一默简单明了的给我解释了他知道的事情,我大概明白的意思就是,那个仁登对我有危险,我要防着他。只是心里也很佩服他对次仁的判断,和7号的判断基本一致,而且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一样,一句话就带过了。 “恩,我会注意。”我点头记下他说的话。 “好了,现在正事说完了,来说说你刚才晕过去之后的事情。”他一本真经的对我坐正。“说说你晕过去之后都见到了什么?” “说到这个!”我差点忘了要说晕过去的事情,他一问我就激动起来:“我晕过去之后先是回到了8年前的场景,遇到我当时那个男朋友,接着莫名其妙的就见到了大圣,然后就醒了。”我省略了所有重要的,痛苦的部分,尽量简短的说完这句话,但即便是这样,说完话之后我自己内心衍生的回想也让我差点没忍住哭了出来。 张一默皱眉不追问了,一把将我搂过去轻轻拍着我的被说:“好了好了,有我在。”而我埋进他胸口的那一瞬间,眼泪还是涌出来了,小小的抽涕着。 就这样,我哭着哭着睡着了。 醒来已是第二天,我看到张一默就这样坐着抱着我,让我睡了一晚上,我醒来的时候他还在轻轻拍我的背。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克托帕西。 “睡得好吗?”张一默好像知道我醒了,小声问我。 我点头,爬出帐篷正要用池水洗脸,抬头就看到肖雨站在帐篷外面。 这瞬间让我紧张起来,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是不是知道张一默在这里?完了! 肖雨给我递过来一瓶水,我接过水壶内心有些慌张。站起身来挡住帐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他问我。我摇头不敢说话。 “仁登说我们要下水从水底走,你觉得可信吗?”肖雨问我。 我不知道仁登到底打算怎么进到这水里的通道,张一默身体和我一样有别于常人,他能从水底出来我并不奇怪,但是这水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负荷不了的,难道他想把我们淹死在水里? 我正想着,肖雨又说话了:“他说一会水会断流,这里的水位会下降,我们下水后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我点点头,肖雨转身走了。我回到帐篷内发现张一默已经不见了,这些人都是神通广大,我坐在帐篷里和7号说话。 “可信吗?” “有可能,从隔壁山洞到这里的水道上面是有一个松动的石板,应该可以隔断水流,只是这山里竟然有机关,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的好。” 我明白7号的意思,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仁登很清楚,那么他肯定也知道机关的位置,我们似乎是进入了他的地盘,现在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肯定和那块传说中的天石有关。 “张一默的出现你怎么看?”我问7号。 “你昏迷的时候,我被隔断了,张一默那时候一直在你身边,所以起码现在他的出现是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的。”7号总结。 “我为什么会晕过去?还有,你不是说他不在这里吗?” “确实我没有感觉到他,至于你为什么会晕过去我也不知道,这个之后我在了解,现在你的行李在他们手上,我看机会给你取回来。”7号说着,眼睛从帐篷的缝隙往那边看。 “对了!那三个人呢?”我想起昨晚上血泊中的人,难道他们没看到吗? “后来你睡着了,我看到那三个人又站起来回到那边帐篷里了。” “不是死了吗?!”我吓了一跳,这是诈尸了!? “确实死了。另外,张一默...”7号回过头来对我说:“他看得到我。” “什么?!” 这时,肖雨又过来了,在帐篷外面喊我:“加尔,出发了。” 我来不及追问7号,起身出了帐篷。 莫老大的人看我像看怪物一样,离我远远的,只有肖雨站在我旁边。次仁先下水,潜入水中后没一会游上来跟我们说可以下水了。我们鱼贯的进到水里,感觉这水流开始加快,仁登让我们赶快潜到水下。水下的水流比上面还要急,我们基本上是被水流冲着往下扯去,没多一会我们就被冲到一个水下洞口里,接着就是天旋地转,撞击着四周围的石壁往洞内流去。 这水洞一直往下延伸了有二十几米,终于我们被冲出来,进到一个更大的水域里。我往水下看去,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在无边的宇宙里看脚下一样,漆黑一片无边无际。7号出来扯着我往水面游去,但就算是他扯着我,我也往上浮了10几秒才出水面。出水面的一瞬间,我被刺眼的光照得睁不开眼,适应了好久才渐渐看清楚周围。 这里简直就像一个超级大的广场!而我正在水中央,离岸边起码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我难以想象这到底是哪里,这座神山内难道真的是西天世界? 我好不容易游到岸边,回头看到其他人也在往岸边游来。只是他们离我很远,我赶紧上岸,朝着岸边那些发亮的地方走去。 走了有四五分钟的路程,我终于站到一处光源跟前,这些光源是一个个小池子里发出来的,每个有脸盆那么大,里面往外发着执白的光亮,池里的水往外冒着气泡,画面简直是太罗曼蒂克了,要不是我现在的处境,我觉得自己肯定是置身仙境,看来张一默那个发亮的盒子里面装的,就是这池里的水,那么他肯定来过这里了。 “这是什么?”我蹲在池边,伸手去摸池里的水,那水像是温泉,暖和。 “这叫净池,死去的班卡布卡的尸体会先在净池里泡上一天,这时候就由神来决定他是否会重新活过来。”7号解释到:“圣莲花也是在这池中被神刻画上去的。” “那着池水对于常人没有用对吗?它其实就是跑尸体的对吗?!”我一下觉得背毛都立起来了... “这叫净池是因为它纯净的本质,净池里的水是完全没有矿物质的。”7号给我介绍说。 “那代表什么呢?”我收回手,靠坐在池边的石头上,看着这个巨大的地下山洞。 “什么也不代表,我就说说。它除了跑尸体,别的用处是可以照亮,池水本身发亮。”7号也坐下来,跟我笑笑。 我已经没有力气和他开玩笑了,也懒得去想这到底是哪里,只是放松的靠坐在地上看着四周围。我转头看来看去,发现右手边的方向有一个巨大的石牌,看起来像一扇门。我起身就往那石牌那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忆曾经好像见过类似的们,只是在哪里我一下想不起来了。 跑了又有五六分钟,我到了石牌跟前,那是个巨大的石牌,款就有好几十米。我会有看了看那些人,他们才上岸,抖脚抖腿的往我这里走来。 “这东西你眼熟吗?”我问一旁的7号。 “你还记得在上一次我们开出山的时候,你晕过去了,然后我们进入了虚想空间。”7号用手摸着石板上的纹路。 “我记得,那时候还有你亲戚呢。” “对,那时候你从火海上下来,背靠着一块石板,那石板其实是一道玄门。这块石板也是一道玄门。”他说道最后,仰头望了望石板的顶端。 “那你的意思是上次那个地方可以通到这里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它们都只是门而已,但是通到那里要看上面写的什么。”7号说完话又把头转向石板,认真的阅读上面的文字。 我也过去看,却看不懂其中的含义,这写文字又不一样了。 ”上面写的什么?“我问。 ”上面说,门后面是神的殿堂。“7号说完这话,双腿屈跪在石牌跟前,嘴里念着: “无·塔·万·归·一” 话音刚落,石板上那些刻写的文字自底部中间往两边一个个亮起了妖艳的红光。 第三十一章 葬身火海 石牌上外围的一圈文字全部变红,接着7号站起身来变回熔岩装伸出手掌贴在石牌上,这玄门中间从上往下裂开了一道笔直的缝。他用力一推,这玄门左右往内就被他推开了。 门被大大的敞开,我跟着7号大步往里走去。 这门内的场景让我惊呆了,果然是神的殿堂!太宏伟了! 门内是一个比外满这个广场还大的洞穴,圆整归齐,但光线昏暗,进门的路直直将整个地面分成两边,路的左半圆立着高低不一的方水晶柱子,这些水晶柱子晶莹剔透,里面透着泛紫微光,而路的右半圆则是一个花园,一颗浑身纯白的树非常抢眼,树下盛开着鲜花,漆黑的洞顶飘着美丽的星空,看着就感觉自己置身太空,在无限宇宙中观赏星云。脚下的路像是一面透明的玻璃,玻璃下面延伸着四周围的星空,走在上面就像漫步太空一样刺激! 这简直太美了!站在这里,感觉自己就是整个宇宙的主宰!我被这美丽的景象震惊了,连眨眼都舍不得,深怕看漏了什么,空中时不时还会有一颗流星划过,这简直颠覆了我对天空的理解。 7号带我一路走向石台,我们走啊走啊,这路太遥远,可能走了十分钟,7号说这已经到了整个殿堂的中间。我站在原地抬头仰望,从这个角度我能看到十二宫,能指出月亮和太阳,由此我判断,这个场景假设的是以地球为中心的宇宙图。我又看了看脚下,正好我脚站的地方,有一颗比其他星星亮一些的星星,我蹲下伸手去摸,本以为只会碰到地面,谁知道我的手居然穿过地面抓住了那颗所谓的星星,这是什么原理? “天狼星?!”我纳闷的将这可发亮的石头握在手心,7号在旁边没有阻止我。 我起身顺手将石头装进了内衣里,7号完全无语的鄙视我说:“你拿这石头来垫胸?”我被他这句话说得目瞪口呆,这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污了? “芝麻绿豆大点的东西,我垫了有用吗?”我白他一眼,回头看看其他人,他们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也对,就你那胸,稍微有点肌肉的男人都比你大。”7号回敬我,拉着我往前继续走。 我的天呐!还有没有人管了?!赶快来个人打死他吧!正想破口大骂,他对我比了个别说话的手势,说:“这里是神圣的地方,你要心存谦卑。” 嘿!这时候拿这种话来糖塞我,刚才是谁污得跟八爪鱼似的? 我就这样被7号拉着往前又走了十分钟,终于我们到了路的尽头,这里是一出宽阔的平台,一棵参天大树立在中间,树根盘成一个座椅的样子,看来这就是神平时坐着看风景的地方了。只是现在那位子上空无一人,我赶忙甩掉7号的手,冲过去爬上椅子。坐在上面看这整个洞内的风景,果然很美! “下来!”7号忽然厉声呵斥我。 “我不!”我得意的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看他。 “快下来!那是神的位置!”7号说着向上前来阻止我,却停在了离我一米之外的地方。 “我不!”我继续得以。 “听话!很危险!”7号说话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并迈步走向我要拉我下来。 我回头卡了看大树,发现确实有点不对劲,正想起身,忽然地下冒出几根藤条朝我过来,7号大惊失色加快步伐迈步,可他刚迈出的脚却被一面无形的墙给挡了回去,我被藤条超住了脚腕,接着是手腕,再接着是脖子。看来这树是想把我五马分尸...也不知道在这神圣的地方,我那不死法宝是不是不奏效了,心里有些慌了。 树藤越缠越紧,我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了,这种感觉好熟悉,就像...那只长满青苔的手掐住我的脖子时的感觉...马上我眼睛就开始充血,逐渐看不清周围的东西,耳朵鸣响整个脑袋里全是嗡嗡声,四肢几乎快要失去知觉。7号疯了一般扑跪在那道看不见的墙外用力的敲打,大喊。 “终于抓到你啦!”我感觉自己几乎快到极限,耳边一个声音说话了,“谁也救不了你。”那个声音我记得,就是那个龙卷风!他这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被大圣封印起来了吗?! 瞬间我脑海里回想起大圣最后的那一笑,回想起大圣为了就我把自己融化成石头,一股愤怒直冲头顶,本来就充血的大脑像是快要爆炸了,心里大吼“老子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接着我就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了。 恍惚间,我听到7号冲进来抱着我大喊我的名字,我听到龙卷风的惨叫,我还听到那个声音在说“没事的,有我在。” 等我再睁开眼,所有人都围在我身边,看我醒了,莫老大上来一把抓起我的衣领问我:“该死的,你快把门给老子打开!” 我缓口气,昏昏沉沉的看了看周围,宇宙不见了,整个洞内尽是熔岩一般的红光。莫老大挥手给我一嘴巴子,把我彻底打清醒了。 “你特么的动哪儿了?”他追问。 我撇头看了看大门,那儿漆黑一片,看来刚才我被树藤缠住的时候,那门就被关掉了。这下好玩了,黑灯瞎火的,这里又这么大,上哪儿找出路? 莫老大见我不说话,一把将我摔在地上,肖雨上前来扶起我,次仁站在一旁看着我身后的大树。 “仁登老弟,这里是哪儿?”莫老大转向去问仁登。 “应该就是这里了。”仁登四处打量一番后说道,“只是这里这么会瞬间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接着他过来问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的事情,感觉就是我和那龙卷风的私人恩怨,而这里的变化肯定和龙卷风有关。 “是这样的,刚才来了一阵风...”我刚开口,仁登就不耐烦的走开了,肖雨在旁边摇头,但是我真的没有说谎啊,刚才真的是来了一阵风啊,我这上哪儿说理去... 仁登已经走下了平台,这里的画风和我之前看到的完全是两样,他们这样走下去我担心有什么不妥,总感觉满地都是雷子。莫老大跟着仁登,其他人四散开到处看。这里这么大,我觉得我完全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避开他们。 “7号。”我在心里喊坐在石梯上望着洞顶的7号,他似乎心情很复杂。我将手从肖雨手中抽开,走到7号旁边坐下。“给我说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晕过去了,不记得是怎么脱险的,但肯定不是这帮蠢蛋救了我。 7号叹口气,拉住我的手,我感觉到一股炽热从手心传遍全身,接着我眼前出现了一些画面:我坐在那里被树藤缠得已经奄奄一息,在我旁边一团火红的影子出现,它慢慢贴近我的脸,忽然空中出现一点蓝色光亮像子弹一样冲着我眉心就去,瞬间我身上金光四射,原本缠着我的树藤像见了鬼一样收都收不赢,我转身一把抓住那火红的影子用力一捏,它就四分五裂成灰烬,什么也没留下。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7号松开我的手看着我,表情凝重。 “你知道吗,我以为你就要死了,然而我却无能为力。”7号的语气沉重,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屠杀。 “我...让你担心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经历过那种无能为力的情况,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再经历一次。 “尼尼,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我只希望能护你能平安。”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捂着脸,我听得见他抽涕的声音,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心痛。天呐!我都干了些什么!我干的蠢事让他哭了! 大部队分散在这大大的黑山洞里,我拉着7号的手沉默不语。稍微休息片刻,他平复好心情跟我说话:“你把之前捡的那块石头给我看看。” 我点头,伸手到衣服里面将石头拿出来给他,他看了看,又将石头给我。“你这么想到在那里去捡石头的?”他好奇地问我。 “额...因为你说那是整个殿堂的中心,而我仰望洞顶看到了织女星,算算时间,我猜想低头会不会看到天狼星。”我给他讲解我当时捡石头的心路历程。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7号站起身一跳,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哈士奇,并示意我骑到他背上。我抓着他的背毛爬上去了,他纵身一跃哈哈笑着说“这叫带你去摘星星。” 感谢天地这里宽广又昏暗,别人看不到我莫名其妙在空中飞。7号对这个殿堂似乎很熟悉,一跃就到了洞顶,我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隔层,他站在隔层上让我去取那颗巴掌大的发着红光的石头,接着让我把在下面捡的那颗小石头放上去。洞顶上这颗石头原本的位置是织女星,也就是他让我用下面那块小石头代替织女星。 我踩在他背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够那块石头,因为我不知道这石头是不是被什么藤线挂在洞顶的,结果拿到石头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想多了,这里就像是一个奇怪的磁场,那些石头都是漂浮在空中的,我只需要轻轻的取下来就行了。我将两块石头交换后,转身看了看自己所处的这个夹层,大概三四米高的样子,完全可以当空中阁楼了。只是这夹层没有暗道,只是个单纯的气泡层而已,所以我有些失望。 “你让我换下来这石头干什么?”我问7号,他带着我纵身一跃跳到地面,转变成熔岩套装。 “你把这块石头放到天狼星的位置去。”他交代我。 我哪里记得我在什么位置取的这石头啊,这里已经变成全是星星红点了,少一颗多一颗完全看不出区别啊。我拿着石头正为难,忽然手心一烫,手里的石头就自己掉下去了,径直落到了下面相对应的空位上。 “恩,就是这里。”7号满意的看了一眼石头落下的位置,左脚一跺,自这石头为圆心被震出了一道浅浅的浪波朝着周围四散开去。浪波经过的地方全部恢复成原来的星空。 “之后这里会恢复和之前一样,砍断那边的那棵白色的树,前面那道玄门就会打开。”他跳到左边的水晶方石柱丛里,“但整个殿堂的方向已经对调了,玄门背后不再是我们刚才来的地方。万一遇到紧急的情况,就把树砍倒把他们关进。”他计给我说计划。现在张一默也不在他们手上,除了仁登手里的石头,我似乎没有别的事情非要呆在这里了。 7号在水晶石柱丛里随手掐断一块丢给我,“拿着个去砍掉那棵树。” 他打断水晶的声响惊动了其他人,莫老大他们快速往这里赶过来,而此刻整个洞内的样子也基本全部恢复了,地上那块换上去的石头现在变得特别耀眼,和顶上那颗小白石头比起来,它更像一颗一等星。 “你又干了什么?”仁登上来愤怒的拉住我说:“这里怎么又变了?” “刚才我刚看到这里一个影子,以为有人,一脚踹过去结果把水晶踹断了。”我勉强解释,仁登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地上的水晶碎片,然后环顾四周。莫老大走过来在我耳边说:“小丫头,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让你就死在这里。”接着转身对其他人说:“我们还是先找那宝藏吧,这小姑娘还需要回去拯救她的家人。” “草药不在这里。”仁登听到莫老大提到宝藏,上前一步看着我,满脸严肃的说:“你究竟是来找什么的?” 我看着他,张一默之前说这个人有双重人格,其中一个对我有敌意。我下意识的退了半步,心想他肯定一开始就是破我们上山来的动机,他知道这山里的机关,还引我们到了这殿堂外面,肯定是心里有所打算,而且我猜想这殿堂里面他应该没有进来过。我戒备的看着他,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尴尬。 “7号,这里你来过几次?”我在心里念叨的东西7号都听到了,我现在需要知道他对这里到底熟悉不熟悉。 “这里是神的殿堂,没有允许凡人是进不来的,我们属于神的仆从长期呆在这里,通过幻体和外界接触。这个殿堂本来不应该在这里,应该是新世界之后被藏在这里的。”7号给我解释。也就是说即便是在那个世界里,7号他们都不是真身现世,且这里他非常熟悉。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了,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我开口打破僵局。 “你们果然是冲着天石来的。”仁登斜眼看着我们所有人,然后昂着头转身一副很不屑的样子。莫老大上前把人等拉倒远处说话,要求其他人留在原地看着我。我见他们两个人在远处已经坐下来长谈,叫来肖雨,跟他商量干脆在这里安营扎寨,肖雨也同意我的说法,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天色如何,但是这里这么大,要找到出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看那边两位,仁登肯定留了后手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为了大家的安全,在这里稍作停留也可以借此机会和仁登达成协议。 次仁打开第二个帐篷求,还是7个帐篷,考虑到之前的情况,他们任然坚持给我单独分一个帐篷。 我盘坐在帐篷里,双目紧闭,和7号对话。 “你还记得那通我爸爸打来的电话吗?”我问7号,他现在正到处地追着次仁跑,下决心一定要抓到他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 “记得,我们当时也是由此确定张一默是打着你父亲的幌子接近你的。”他和我说话,因为抓不到次仁有点急躁。 “但那并不是我爸爸,这件事情你应该很清楚。”我叹口气,很希望自己的爸爸真的能给我打电话,所以即便知道是假的,但情绪仍然很激动。 “这个事情,昨晚上你睡了之后我问过张一默,他承认确实是以你父亲为借口接近你,但你父亲肯定不在人世了。他认为对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打过来这通电话,都是仗着你相不相信都会接受这个事实,而要让你接受的事实就是你爸爸还活着。但是听他谈论这件事情的感觉,似乎早就知道了。”他说到这里,外面忽然响起水晶石柱断裂的声音,所有人都戒备起来。 “刚才外怎么了!?”我赶忙问他,“难道是莫老大和仁登打起来了?” “这该死的,我摔了一跤。”他说话伴着沉沉的呼气...我一下想笑,都特么猪队友... “别追了,莫老大和仁登还在说话吗?”我想让他过去瞧瞧。 “还在说,仁登刚说既然已经到这里了,他把石头打开给你们看,但你必须给他解答所有他对于石头的疑问。”7号继续在追次仁,我看了一眼外面,这么大的地方,次仁就在那水晶石柱堆里跑来跑去,反正这里昏暗,不注意看是看不出来的。这个次仁,和那个仁登,都有问题。 “现在你对张一默怎么看?”我皱眉,用手摸着脖子上带着的两个白石头,他说张一默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会发生,那这件事是张一默策划的? “不是他,你想,如果是他给你安排一个爸爸来,那他之前给你的信,给你说这石头的故事不就自相矛盾了吗?你记得他给你说有些事避不开吗?我觉得这话另有含义,似乎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他给我分析。我听起来确实有些道理,张一默让我早做打算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之后会发生一些让我后悔莫及的事情? 东想西想,肖雨过来叫我出去。出去后又我被带到另一个帐篷里,里面坐着莫老大和仁登,肖雨带我进去后和我一起坐在里面。 “既然大家都到这里了,那就开门见山的说,”仁登等我坐好后先开口说话:“我这里有块石头,它会唱歌,我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传说只有天石才能打开这石头。”他边说边从腰间掏出布袋,然后把里面的白石头倒出来放在手心摊给我们看。莫老发全程都盯着仁登拿石头的动作,估计他心里是想,再不济,偷也要偷走。 石头放在他手上,我没听到什么歌声,伸手让他把石头给我,他戒备的看了我一眼,犹豫不决。 “你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我忍着脾气问他,其实说起来,这里的人除了仁登和次仁,我谁也不用担心,所以不管我看起来是处于什么角色,但事实上,我只在乎这石头。 他想了想,还是把石头放到我手里。我心里暗喜,努力抑制快要上扬的嘴角,将手收回到眼前,细细端详着可指甲盖一样大的小石头。 “是这块石头吗?”我问7号。他还在外面疯玩,我这里要鉴宝,他只得回到我身体里。 7号回来之后,通过我的身体触摸石头,石头和我的手之间的缝隙,发出一道金光。“没错,就是这块。”简单的鉴宝结束了,他像打了鸡血一样又冲出去找次仁。 帐篷内的三个人看到刚刚那一幕,都有点惊讶,特别是仁登,他瞪大眼睛问我:“这石头到底是什么?” “你先给我说说你听到的歌声是什么样的?”其实我现在可以走了,只要让7号带我躲到洞顶上的夹层,他们就是一群无头苍蝇。但是我很好奇那块天石,所以才继续和他说下去。 仁登将石头拿回去,这个动作让莫老大很不高兴,但也不好发作。 “那是一种古老的语言,我做过研究,翻译出来大概是这样的:随我来见世界,随我说出真理。”仁登一边说一边又将石头放回布袋里,别在腰间。 “你说的古老的语言...是什么语言?”我好奇他从哪里来的资料做研究的,我接触过的和这些石头有关的东西,都是班卡布卡的语言。 “你知道象雄文明吗?”他并不是在问我,只是引出他自己要说的话。“这些语言都是象雄时代的语言。” 象雄...我有记忆,在我刚到西藏的时候,房间里就有一本关于这个文明的书,这个文明算得上是藏文化的根源,可这石头为什么会讲象雄语? 仁登见我皱眉不语,问我:“你对象雄文了解吗?” “我对另外一种语言了解,更古老。”我回想着那个梦,那个彩旗上写满奇怪文字的梦。“你既然会象雄文,那你看看这些是不是象雄文。”我掏出还剩37%电量的手机,打开绘图app,一边说一边按照记忆里的东西将文字一个个写画出来给他看。他接过去认真细看,然后表情凝重将手机还给我。 “你从哪里看到这些文字的?这些确实是象雄文。”他问我。 “梦里,写在彩旗上的。” “给我说说你的梦。” “我梦到一座雪山,我在山脚,山顶上有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一条路直往山顶,路的两旁全是彩旗,上面就写着这些文字。山顶上有一只大鹰,将那个死了的人叼走了。”我简单描述梦境,7号表示惊讶,问我:“我怎么不知道你做了这梦的?” 仁登表情更严肃了,帐篷内安静得只有呼吸声。 “你描述的场景是天葬,但你给我看到文字并不是超度文,而是最恶毒的诅咒。”他慢慢说出来,反而让我觉得浑身难受。“天葬在这里属于最高礼仪,本来是让逝者归天,得以超脱,但是却配上最恶毒的诅咒,诅咒者除非是来自地狱,不然他自己也会折福,死后会下十八泥犁。”他说完这话,我看到莫老大轻蔑的笑了下,他应该是不相信这些东西,不然地狱一万层也不够他呆的。 “说到底,你到底知不知道这石头什么来路?”仁登又把问题拉回去。 “你这石头哪里来的?”我问他。他们家很奇怪,妹妹会读心术,哥哥有个不是他自己的人格,他手里的石头讲象雄语而且还唱歌! “这是我们家祖传下来的,家父过世的时候,将我叫到跟前,将这石头给我,说这石头是神赐予我们的礼物,要好生保管。”他回忆说道。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放着的那个耳环,差点忘了本玛拜托我的事情。正想拿出来给他,这时候一人跑来大喊:“老大,您快出来看下,兄弟们像是中毒了!” 我们听到后马上快步走出帐篷,发现十余人里有五六个人的偶在呕吐,另有三人浑身抽搐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7号,怎么回事?”我首先怀疑是次仁干得。 “他们被传染了那种虫卵,不要靠近他们就没事。”他说得不带任何情绪,这些生老病死和他本无关系,他也不会太关心。可是没想到,莫老大上来就抓住我的手质问我:“该死的!快把解药拿出来!”卧槽!他认为是我干的? 我极力想挣脱,可是他力气太大,我也只好任由他抓着解释说:“我一直和你们呆在帐篷里,上哪里去下毒?”莫老大怒瞪我一眼,转头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才我们觉得有点饿,就拿出点之前没吃完的压缩饼干开始吃,结果没一会就这样了。” “你们都吃了吗?”莫老大追问,除了倒在地上发症的,正常的人出了我们这四个以外,就剩3个了。 “你们怎么没事?”莫老大上下打量3个没事的人。 “不知道。”说话的人低着头。莫老大心里觉得事有蹊跷,目前我的嫌疑是最大的,因为那些压缩饼干,是昨天我给他们的。他回过头恶狠狠的对我说:“你马上给我想办法!” 我这上哪儿去想办法?我留下来只是为了看看天石是什么...对了! “那块石头打开以后,可以治愈这些人。”我灵机一动,把事情的方向转过来,“那块石头是治愈石,找到天石,把它打开就可以解决这些人中毒的问题了。” 这话在这里说最在理,首先,仁登其实并不清楚这石头里面有个大圣,他翻译出来的那些所谓的歌声,7号给我讲过是一种外在保护,引诱人们把注意力放在石头之外的催眠,所以仁登肯定认为这石头非常神圣,那么它本身肯定是有治愈的功能。其次,仁登也想打开这石头,他认为打开这石头就可以破晓那些歌声传达的意思,我相信天石可以打开石头这种说法,肯定是石头发出的那种声音传达给他的,所以这天石肯定也不简单。 仁登点头同意,肖雨建议我们赶紧远离这些地上的人,次仁被留下来照顾他们。 “天石应该就在这里面,因为所谓天石,有两种说意思,一种是天空中掉落的陨石,另一种是女娲补天的石头。但不管是回哪一种,都很有可能就在这个洞里,你们看,这个动力的景象完全就是宇宙万物的样子。”仁登一边解释一边指给我们看。我当然知道这里的景象奇特了,要不然怎么叫神的殿堂呢?只是他们不知道,觉得是一种奇观。 莫老大环顾四周,心思并不在看风景上,他急切的问到:“那到底,那个天石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仁登无奈的耸耸肩,仰头望着满洞的星星点点,陶醉得不行。肖雨小声问我:“你真有把握这石头能治好他们?那天石真的能打开那石头?”我得意的笑笑,不理他。看来他还是惦记着我这两块石头。 “快!你们三个去找石头!”莫老大交代那三个没有发症的人,然后和肖雨一起也开始东看看西找找,我站在原地,仁登小声和我说话。 “你对这石头很了解?”他试探的问我。 “我们家也有。”我简单回答,不想和他多说话,因为张一默说他是个危险的人,起码对我有危险。 “我能看看你的石头吗?” “不能。” 说完这话我就往平台走去,平台离我很远,这里属于洞内的中心地带,我一路走一路看着脚下的星辰,心里也在思考到底那块天石藏在哪里。 “你那么关心那块天石干什么?”7号三两步走到我旁边来。 “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当年说我爸爸因为我脖子上这块小白石头才发家致富的,但是我妈妈的背景似乎完全不用发家致富,你说,我爸爸辣么有钱会不会是因为我妈妈的原因啊?”我和7号闲聊。 “我给你说过,石头具有引导性,大部分的人会被石头指引去道别的目的上去,你爸爸肯定当初也被指引到别的事情上去,但是随着他意志的坚定,越是后面希望得到石头里的信息,石头给他的指引性就越大,所指引的东西就越珍贵。”7号给我解释。 “那这块天石也很珍贵吗?”我问他。 “对于你们凡人来说,确实很珍贵。”他回答我,伸手指了指已经慢慢转到平台周围的那颗被我换上去的石头说:“那就是天石,你一开始就捡到了。” 什么!那么小一点的东西就是天石?! “对,就是那个,天石对于你们凡人来说就是无上珍宝,无坚不摧,拿在手里可以呼风唤雨,在班卡布卡那个时代,天石是神赏赐给那些德高望重付出巨大的人的礼物。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天石就是一个装饰。”7号摊了摊手,无形装逼。 “那你的意思就是这里面的星星都是天石?!”我追问。 “并不是所有的都是,天石是神使其转变的,有时候神手指一划,那一排都是天石,有时候那些石头赏赐得差不多了,就零零散散的把他们挂在四壁。”他说得很轻松,神随手一点,就点石成宝,果然这世界生来就不平等。“现在天石是什么你已经知道了,还打算继续带下去吗?” “既然是这样,那等我拿了石头就走。”我略有些失望,指了指那颗织女星,7号起身一跃,伸手将它摘回来给我。我拿到天石后转身去到仁登跟前,小声对他说:“把石头拿出来吧,我找到天石了。” 我等着他将石头交给我,可他却不这么想,让我把天石给他,他想自己处理。 “你知道怎么用吗?”我不耐烦的问他。 “知道。”他简短的回答,伸手问我要天石。 本着不伤害无辜的前提,我一直对每个人都很礼貌,但是此刻我真的想让7号一屁股坐扁他!“天石真能打开这石头吗?”我在心里问7号。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打开应该也无大碍,只是石头里的大圣也会被放出来,他现在是破碎的,如果出来没有寄处,会被这世界吸收的。”他给我讲着如果石头被打开后可能遇到的情况,我一想到大圣可能有危险,内心直接就否定了打开石头这个想法。谁知莫老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呆在我身后,他见我犹豫不决,一把将我按在地上,7号提手就要将他捏住,我心说算了。莫老大这才抢走我手里的天石,交给仁登,交出去之前,他再次确认“这石头里若是武器,多少价格我都给得起。” “放心吧老兄。”仁登此刻心情高涨,两眼像是着了火,从腰间取出小白石头,拿着天石就往上按去,接着就两块石头在仁等手里发出巨大的炸响声,一股黑风从石头里出来,瞬间遮住了整个洞顶。 “这是什么!?你干了什么?!”莫老大被这一幕吓坏了,冲上去扯住跌坐在地上的仁登。对于可以杀死的人,他从不害怕,但面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他是招架不住的。 “老大你快看那边!”一个人指着远处的地方说:“那是不是龙卷风?!”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我们右手边的方向,进门口那颗白色的树背后,有一卷链接上下的风卷正在向我们袭来。我特么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不就是先前在平台那里要杀我的妖怪吗!怎么又出来了!? “快跑!”肖雨反应最快,说完就往背后平台方向跑去,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跑起来,仁登却坐在那里大笑,那笑声像个疯子一样。我上前劝他快跑,他一把将我推开,口中大喊:“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魔术师上身了?眼看那封很快就要到我所站的地方,我只好让7号提起他和我一起跑。 “这里面没法躲的,即便是到最远的地方,他刚才放出来的并不是什么龙卷风,那是神!”7号边跑边给我解释。 “啥!?那玩意儿是神?!有思维吗?”此刻我只想哭,都特么什么事儿啊?这完全就是噩梦! “有,他就是神现在的样子,自从上次大毁灭之后,拼凑回来的世界少了一块,真神取走了神的心,这让神彻底愤怒起来,所以他丧失了创世神的神位,也彻底让我变成现在这种无家可归的样子,我只能一直遵循神当时的安排,守在哥哥旁边,不问世事。”他说到后面,有些伤感。可我现在关心的是,这特么居然就是神?!就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你特么在逗我?!我实在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忽然停住脚步,指着那龙卷风认真的问7号:“你再给我说一遍,这是啥?” “这是神,处于完全愤怒状态的神。”他一边回答我一边将站着不走的我单手提起扛在肩上。我脸朝后面,看到那龙卷风从刚才看起来的细杆子一下变成了大螺丝,三两下就瞬移到我面前! “恒塔”大螺丝龙卷风说话了,声音像是开了低音炮,在整个洞内震荡。这次他居然没有说英文!果然那些梦中的对白都是我自己脑补的吗?! 7号愣了一下,没有回头,加快了脚步,但他刚跑出几米,龙卷风就从我面前消失转到前面挡在7号逃跑的路上。 “恒塔!”这次大螺丝非常严肃的喊出一声,短而有力,7号停下脚步,丢掉手里拖着的仁登,将我从肩上放下来,自己挡在我前面直面大螺丝。 “你在干什么?!快跑啊,干嘛停下?!”我着急的捶打着7号的腿,他用手将我护在后面示意我不要说话。 “让开”龙卷风慢慢逼近,对着7号发号施令。7号单膝跪地,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伸到后面把我护住。 “恒塔只保护她”7号一改平日的高高在上,现在竟然跪着和龙卷风说话,可即便是这样,他说出来的话却是要保护我。他肯定不知道这龙卷风自我小时候就想灭了我,这深仇大恨我也不知道从何而来,但7号这样做无疑已经和龙卷风对立而站了。那可是他的神,他的造物主! 龙卷风冷冷的看着7号,片刻后淡淡的喊了声:“恒客撒” 7号听罢顿时警戒起来,口中暗骂一声,护我的手又将我往他身边推了推。一旁的仁登又开始大笑,他站起来,双眼煞黑,浑身散发着黑气,一眨眼的功夫就到来到龙卷风和7号之间,转身看着7号,漆黑的双眼里竟透出无限杀气! “不好!”我大叫一声,仁登已经一把掐住7好的脖子往上一举,接着他拖着7号冲向空中,我心里听得清楚,7号挣扎着喊着“四哥!” 四哥?仁登难道是6号?但是现在哪里有时间去想这个,7号被抓到空中接着重重的摔下来,我心里对他喊道:“快回到我身体里来!”他还算及时,嗖的一股白烟回到我的身体里,接着再出来,我简直哭笑不得,他变成了大圣的样子,和梦里一样,巨大版的大圣。这...这种对主怪的嘲讽完全是爆表的! “你疯啦?!干嘛这个时候变成大圣?!”我大吼,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龙卷风看到7号这个样子,忽然发狂,仰头大吼,洞里原本的黑云现在全部变成火海! 整个洞内因为这个龙卷风神,瞬间变成人间炼狱,我没有余力关心其他人是否安好,都不是什么好鸟,大家各凭天命吧。 眼前的7号变成巨大化的大圣,但实质上他面对的是他的造物主,是他的顶头上司,这种事情从一开始就存在等级差别,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不可能是这个大螺丝的对手。 我心里焦急,眼看着一场世纪大战即将爆发,自己却没什么帮上忙的。 “7号,你保命有几成把握?”我问他。 “1成”他会打我,说话的口气倒像是拿足了十成把握一样。 “按道理说,目前这个神并不完整,他的元神应该是粉碎了,眼前这个只是他的一片元神碎块而已,不会强到哪里去。”我回想着之前在梦里的情形,大圣都需要集齐7块石头才有可能恢复元神,这大螺丝当时是和大圣融化在一起然后碎了一地,所以他肯定只是虚张声势。我给7号分析着形势,自己往后退到水晶石柱丛里,那边的仁登也没闲着,他已经往我这里来了。 7号知道他自己顾接不暇,往后一推拦住了正往前的仁登,一拳下去砸向他这个四哥。仁登伸手一挡,一股黑气自他手里冒出将7号全身包裹起来,接着挑起老高手在半空画出一道批斩直逼7号而来,7号动作轻快用力一跳冲出黑气躲开那道批斩波在空中翻个筋斗顺势一腿踢翻仁登。而那道被他避开的批斩直直的打过来削断数根水晶柱,断掉的部分不断下落砸到地面,我呆的地方是重灾区,巨石崩落,我连滚带爬往后逃跑,忽然一块在半途被砸断的水晶在我头顶上飞速下落,我前后左右再无出路,只得抬起用手臂去遮挡。水晶重重的砸到我手臂上,力道奇大无比,我听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水晶斜着滑下来把我卡在缝隙里。我咬牙忍着等待一切恢复恢复平静,可还没等我缓过一口气,那边的大螺丝后生结束,瞬间巨大化,对着整个洞内喷出炽热的火焰,火舌像是有了思维,硬是在什么都没有的地面上熊熊燃烧这,瞬间我全身衣物烧火,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头发燃烧得最欢快,我都能闻到那股糊锅的香味。 又是火烧又是掩埋,我奋起力气侧身在火海中爬行,想从水晶石块和地面的缝隙里爬出来,火焰灼烧着我的皮肤,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想要尖叫!手背上的皮肤已经被烧得融化开,里面的鲜肉冒着汁液在沸腾,我趁着眼睛还能看得见,使劲往外爬,脚等着石板把身体一点点挤送出去,石板松动再次倒塌,嘭的一下砸到我腰上,压住我整个腰以下的肢体,尖锐的断口直直刺穿的大腿,我知道完了,我知道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已经来不及了,心里对7号大喊:“打不过就跑!” 火焰包裹住我的全身,我的眼睛早已经看不见了,火舌顺着我的口鼻窜进了我的体内,我的喉咙可能已经被烧穿,气管被烧化堵住,我已经无法呼吸了,五脏六腑在烈火中快要爆炸了,顷刻间,我停止思考,停止感受,停止一切与生命有关的迹象,只是一滩被烈火烧化的血水。 第三十二章 双面洞穴 “小加尔,该起床了。”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莫名其妙的睁开眼睛,看到张一默蹲在我旁边,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指了指他身后。 “杨宇伐正仓,吾翻过伊额行李箱。里头有毒品,扛拉蛮好额。(杨宇有问题,我看过他的行李,里面有毒品,藏得很好。)”他讲着魔都语。他说杨宇?杨宇不是去年就被抓起来了吗?毒品...等等,这话...我好像听过...我瞪大眼睛诧异的看着他,心里涌出了好多话。 “7号呢?”我脑子飞转,回想起最后的记忆里7号还在和大螺丝激战,心脏开始狂跳,一把扯过张一默的衣领瞪大眼睛问他:“7号呢?7号呢?” 张一默盯着我的眼睛,表情严肃小声的跟我说:“尼尼,你怎么了?” “这是哪里?”我发现他的反应和我不在一个节奏上,“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转头四下打量。 “这是阿成家的阁楼。”他回答我,捧着我的脸仔细看,“你到底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阿成家的阁楼?!我特么怎么会在这儿?我惊得站了起来,推开张一默大步跑下楼梯,发现楼梯口的杨宇正装出一副刚好路过的样子,我没理他,冲到一楼,看到大家都围在一起,刘师傅在厨房做早饭,阿成看着我想和我打招呼,我上前拉住他的手,拖出大门。 “小加尔,你怎么了?”被我拖到门口花园的阿成一脸茫然的问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他:“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意大利吗?为什么你们在这里?” “你是怎么了?”阿成被我问得有些担心,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想让我冷静下来。但是我怎么可能冷静?这时候张一默和杨宇和追了出来,他们都看着我,想看一个怪物。 “小加尔,你是不是梦到什么了?”追出来的张一默关心的问我。 我看着他们忽然感到一种无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我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不管他们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听。 “7号!7号!”我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在跟那个大螺丝交战,为了我,而我却... “我应该已经死了...”我喃喃地说着,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涌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张一默蹲在我面前问我。我看着他,眼泪让他的脸在我眼里模糊不清。 “我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你明知道我怎么了!你也在那里!你为什么不帮他?他说你看得到他,你为很么不帮他?”我情绪激动起来,冲着他大喊大叫,“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为什么不帮他?!要不是你,要不是你的孩子,我们怎么会去西藏?你为什么不帮他?你躲起来干什么?你不就是想要石头吗?我都给你,我都去给你找来,你把7号还给我!”我越说越激动,握拳一下一下用力的砸向他的肩膀,砸向他的胸口。我不管什么杨宇,我不管什么莫老大,他们算什么?和我的7号比起来他们算什么!? 张一默任由我打骂,他只是默默地听着。 “什么阁楼?什么毒品?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以为我是智障吗?这种假象给我有什么用?”我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最后发狂一般的站起来冲着房屋的外墙狠狠一拳砸过去!手腕骨开始一直到手指尖,整个这一只手都奇怪地扭曲着。张一默始料未及,过来扛起我就上车。我大声的哭喊着,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张一默将我放在副驾驶,自己坐在驾驶座上一个劲的踩油门,他是要送我去医院吗?有用吗?这假象里的医院能治好我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边开车一边问我,我觉得好笑,都是假象有什么好追根究底的。 “你真的是张一默吗?还是只是我的记忆?”我冷笑着问他。 他不做声。我不再说话,这有什么好说的。车一直开,一直开,市区离这里很远吗?开这么久,开这么快,这是要去哪里? “这是记忆吗?这是梦吗?这是我幻想出来的吗?”我自言自语。“这是哪里?” 张一默不说话。 我知道什么是真实,这里不是真的,这些人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在自欺欺人。我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石头,两颗。 “如果这是梦...”我安静下来,两眼盯着前方,路面开始变得颠簸,接着左边的道路开始一点点塌陷,张一默加快车速,此时道路前方也开始凹陷,他不得不停车。但他松开油门车还是在飞速前进,眼看路面已经出现一条大大的裂缝,车子马上就要从裂缝中掉落下去,整个世界瞬间静止了。 “果然。”坐在副驾驶的我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惊慌失措。“果然,这是梦。” “你干的?”旁边的张一默反而显得心惊胆战,他有些生气的质问我。 “你怎么还在这?”我皱眉,扭头看着他,“你可以消失了。” “尼尼,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问我,声音透着真诚。但真诚,在假象里也真不到哪里去。我伸出那只已经断了的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这不是没断吗。”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我的世界还轮不到你来捣乱。”手一使劲,我感觉自己捏碎了一颗鸡蛋。 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我已经站在地面上,看着世界一点点变成火海,火焰围裹着我全身,面前是大螺丝龙卷风,他咆哮着,喷着火焰,他脚下躺着7号变幻出来的巨大化的大圣。 我看着地上的7号,看着大螺丝在张牙舞爪。 “即便是在梦里...”我冷冷的念到,站在原地仰望着那脱发疯的怪物。四周围火焰逐渐熄灭,脚下的火海变成了漆黑的大道。龙卷风聚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愤怒的冲向我,就在他已经离我的眼睛只有一厘米的时候,一切又静止了。 “我也要你陪葬!”我恨恨的瞪着他,瞬间,他在我眼前爆炸,炸飞的碎石弹得到处都是,却再也燃不起火来。 四周围又开始崩塌,果然,这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这些东西伤害不了我,也治愈不了我,都是在自我欺骗。 环境再次变化,四周围漆黑一片,寂静一片却觉得刺耳。 “fiatlux”我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这句话,然后自嘲的笑了笑,且就试试吧,不然我还能干点什么。 头顶上多了三个小太阳,周围的一切被照亮,世界被分为两半,一半是高山大海,青草茵茵,繁花盛开,另一半是高楼大厦,繁华都市,欣欣向荣。 “挺好”我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一切按照我的心愿出现的东西。“7号...”如果世界是这样,你愿意把这里当做家吗? 背靠着一棵参天大树,我坐在树荫下,取出两块白石头端看。如果这世界是真的,如果可以救出大圣,如果7号也在,这个世界就可以是他们的栖身之处。 我对着白石头发起呆,没看到旁边走来一个人,直到他坐在我旁边。 “这世界很理想。” 7号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心里微微触动,慢慢将目光抬起来,望着远方。 “嘿,死的是你,不是我,你在为我难过什么?”他打趣地问我,希望把空气中弥漫的悲伤减少一些。 “对啊,死的是我...”我勉强歪起嘴角笑,“死的是我...” “好了,不要去想了,这里挺好的。”他坐起来用手拍拍我的背。 我站起身来,面向天空,他也起身站在我身后。 “你知道吗?”我背对着他跟他说话,“我或许是个傻子,总是陷入这样那样的阴谋计划,我总是带给别人麻烦。”说到这里,我有些抽涕,一边哭一边笑着,他想安慰我,轻轻的将手搭在我的肩上。我伸出手在他的手背上放着以是回应,“但是,我的想法,谁也左右不了。”话说到这里,他似乎有所察觉了,想收回搭在我肩上的手,但却被我紧紧抓住。我转身看着他,这一张7号的脸,像是岩浆中走出来的人,漆黑的皮肤,浑身都是裂口,里面燃烧着赤红的火焰。分秒间不由得他犹豫我伸出另一只手,整个手掌狠狠抓住他的脸,用力往地上按,他失去重心跪倒在我面前。我俯视着眼下这个“人”,抓住他脸的手滑到他的脖子上一把掐住。 “你是谁?”我冷冷的问到。 他跪在地上用那张没有五官的脸看着我。 “这张脸不属于你。”我不想他在7号的伪装下和我对视,“不要对我隐藏。”我掐住他脖子的手稍微使劲,他表面这些熔岩装开始粉碎脱落,露出纯白色的肌肤。没有了这身伪装,我看到了这个人真实的样子。 “仁登?”我有些许诧异怎么会是他,但他看上去显得非常惊恐。“是你给我的幻想?”我问他。 他只是保持那副表情看着我。他在惊讶什么?在害怕什么?我不耐烦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竟然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起来。手里的力气越来越大,他已经满面通红舌头外吐,我只需要再用点力,他就可以在这里长眠了。 “求求你不要!”就在这时候,一个女声急切的哀求着,那声音仿佛从风中传来。我停住正在继续加大力气的手,用眼睛寻找声音的来源。 “求求你放过我哥哥”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却是从我身上发出来的。哥哥?这声音是本玛的?我看了一眼被我举在半空的这个浑身雪白的人,另一只手摸向腰间,取出别在衣服里面的那个耳环。耳环吊坠上的那颗绿宝石出现裂痕,一道一道正在增多,接着它裂开了,与此同时我手上的这个人像是找了魔一样开始挣扎,全身的雪白皮肤也开始逐渐变成青灰色。我将他放下来,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人,他的皮肤变色难道和这耳环有关?但变色代表什么呢? “最后的机会,不说就死。”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减少自己的愤怒。 皮肤变化之后的仁登和之前没啥两样,还是满脸惊恐的看着我,只是这次他终于说话了。 “我...我只是给你们下了蛊...”他尽量组织语言给我解释,“是的,我可以建造幻象,但是...这里不是...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他说着,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周围,有些语无伦次。 “下蛊?”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想起之前张一默说过的那三个倒在血泊里的人,身体里有虫卵,看来就是他做的。“你说你会造幻象,你的意思是我没死?” “是的,我只想牵制住你...不...不是我...是我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自从我得到了那块石头以后,这个人就出现了,就像病毒一样住在我脑子里面,但就在刚才,刚才你帮我赶走了他。”他给我解释:“他总是让我打开这石头,但是父亲交给我的时候说过,这石头是神赐予我们的礼物,我们要还给神。我不想违背父亲的遗愿,如果这石头遭到了破坏,就无法还给神。”他说得有些激动,看来住在他脑子里的,应该是6号。 “给我述说幻象。”我更关心这个。 “我从小就有这种能力,并不是一定要使用蛊才可以。”好像说道他在行的东西了,他坐好给我说:“我总能看大一扇别人看不见的门,我打不开,但是在门旁边别人就会进入我的思维空间里面,我会在里面建造各种场景,让人信以为真。” “门?”难道是7号说的玄门? “对,一扇门,它就那样永远在我眼前,不管我在哪里,不管有没有光。” “先别说门的事情,你既然可以制造幻想,为很么还要给我们下蛊?” “因为另一个人,那个住进我脑子里的人,自从他出现之后,我就开始梦到一些事情,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他苦恼的捂着头。 “预知梦?”我猜想。 “两个多月之前,我梦到有人会来这座山,将石头打开,我害怕极了,不想石头被破坏。为了保护石头我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我在山道内种下蛊,九九八十一天之后,蛊就会成熟,我只需要将这些人带到那里,让他们把蛊吞下去,我就可以操纵他们的思维。”他讲述着这些过程,我没有耐心继续听下去。 “解掉。”我打断他的话,简短的命令着。 “好,我会去解除的,但是..”说到这里,他面露难色,“但是你要放我从这里出去。” “放你出去?”我没明白他的意思,“这不是你的幻象空间吗,为什么要问我?” “并不是,这里并不是我的思维空间。”他站起身来,“我说过有道门一直在我眼前,但我始终进不去,就在刚才,那个住在我脑子里的人失去意识的一瞬间,我看到这道门打开了,于是逃了进来,接着我就见到了你。” “啊?”我有点没懂他的意思,我难道不是因为被下了蛊或者别的什么进入到幻象之中吗?“你的意思是我也进到门里面了?” “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但后来我发现并不只是这样。”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我发现,这扇门,是你的,这扇门内的世界,是你的。” “我的?”我越听越迷糊,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平白无故出现一扇门,他说这门内的世界是我的,这表达了个啥意思?“算了,现在先不说这些。现在我们先出去,你是从哪里进来的?路你还认识吗?”我问他。 “...这里总在变,我哪里知道什么路。”他叹口气无奈的说道。 “那怎么办?我们就在这里聊天?”我开始着急,着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你的世界,你要出去你建造一个让我们出去的通道。”他给我说:“虽然这里面是真实世界,但是你既然能主宰,那就和思维空间的道理共同,你建造规则,我们就可以出去了。”他给我解释着。我尽量去理解他说的意思,我建造规则,意思就是我说了算,这样听起来容易多了。我看着地面,心里想:门。地上出现了一道门... “你不是吧!你们家门长地上啊?”仁登在一旁看着凭空出现的门,哭笑不得。我不管辣么多,拉着他就往门里跳。 这一跳让我感觉自己就像蚂蚁掉进了下水道一样,我们飞速下落,重重摔在地上。 落地之后我简直要疯了,这里到处都是烈火焚烧,我全身裹在火焰中,腰部以下全部被水晶压住,大腿被刺穿,我的眼睛被烤干了,全身的皮肤都在融化。我的喉咙被烧穿了,气管也被烧化堵住,火舌窜到我的体内,五脏六腑快爆了。天哪!天哪!为什么我这样都不死?为什么我是在这个时候去到异次元的!? 就在我即将再一次变成血水的时候,一阵清凉从背后传来,传遍我全身每个细胞,我感觉到自己在飞速恢复,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短短几秒钟内,我的眼睛又能看得见了,全身上下恢复如初,身上的水晶和次攒我大腿的水晶被去掉。我急忙转头,看到张一默面带笑容的蹲在我旁边。 天哪!这货出现了!谢天谢地! “呆在这里。”他说完起身走向正在和大螺丝厮打的7号,此时的7号已经变回原形,一身熔岩铠甲,被那大螺丝龙卷风打得节节败退。 张一默大义凌然的走到他们之间,正遇到大螺丝甩尾缠住7号的脖子将他扯到半空。那边仁登落地后又变回了6号的样子,浑身黑煞。他奋起全力扑向张一默,我心里咯噔一下大喊:“小心”,可张一默已被他缠抱住冲向7号。我心说要完,张一默刚救了我,他自己马上就牺牲了,这让我急得跳脚。 7号被大螺丝提到了洞顶,6号也裹着张一默冲了上去,我急得竟然捡起了地上碎了一地的水晶往大螺丝方向砸去,水晶断口锋利,我的手被划出了无数条口子,瞬间就自我修复好了。我知道这样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哪怕是这样的事情,我也要去做,因为其他的我什么都做不了。眼看着他们就要没命了,我无能为力,只得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哭喊着“大圣!怎么办,大圣!” 哭声回荡在整个山洞里,盖过了所有的声音,一切像是哑剧一样默默进行着,我没有停下手里捡石头的动作,我没有放弃希望,哪怕别人看来已经绝望了。总有办法,总有办法! “7号回来!回来啊!”我在心里喊着,想像之前一样让他躲过一劫。 “没用的。”7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孱弱无力,“他是我的造物主,我的神。” “有用的有用的!你快回来!”我坚持着,我不想他放弃。他没有回答我,张一默也完全看不见了,忽然我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 “大圣!”我再次大喊,我不知道我是在期盼他出现,还是只是将自己的无助找个地方寄托。 这时,在洞顶上的7号忽然奋起全力大吼一声,接着一道金光炸开,将整个洞内照得一片亮堂,原本燃烧的熊熊火焰,在金光出现的瞬间全部消散。只见金光中一个身影站在大螺丝面前,伸出手掌将这巨大的龙卷风吸入掌内,随后金光一收,四周围又变回了宁静星空。 7号从洞顶掉落下来,摔在地面昏死过去,张一默却没有一起落下来。 我赶忙冲上前去扑倒在7号身边,一遍一遍的喊着他。 过了好久,我声音也哑了,力气也没有了,7号终于醒了。他转头用那张没有五关的脸看着我,我满脸鼻涕眼泪,看到他醒了我又笑起来。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他说着抬起手轻轻的把我刚溢出来的眼泪擦掉,“你现在就是天狼星,一等一的美。” 我知道我现在样子肯定丑死了,但是还是笑了。“你看到张一默了吗?”我问他。 “看到了。”他回答我,“没想到他是...”7号把话说了一半,脸上挂起了神秘的笑容。 “他是什么?”我追问,“他人呢?” “他在顶上的。”七号说着,将手放在胸前,我以为他胸口痛,他却说这是一种礼节。 “那你还没说他是什么,还有刚才你看到大圣了吗!”我激动起来,那一速金光不能是别人。 “都说见到了。”说到这个他忽然坐起来,“简直太帅了!那气场!那语气!没想到竟然能见到传说中的齐天大圣,可为什么和你们的传说不一样呢?”他歪着头激动的问我。 “什么不一样?”我没懂他说什么。 “唉,算了,毕竟传说只能是传说,有很多事情被传出来就变了。”他乐滋滋的又将手放到胸口。“你到底是谁?我的天啊,那样了不起的人物竟然不顾一切,舍命保护你!” “哈哈哈哈哈,你也觉得他帅吧!对了你们在上面说话了吗?说什么了?说我了吗?”我也非常激动。 “我是非常想和你分享刚才在上面的情形,但是我保证过有些事情不能说,所以...”他为难的回答我。 “那你给我说下那个发疯的神是怎么被大圣打败的。”我听听没有对白的也行,只要是大圣的。 “其实,神并不是被打败了,而是被封印了。你之前分析的没错,刚才我们所看到的,并不是神的全部,而是一小块元神碎片。我原本以为大圣会将造物主的这一块元神毁灭掉,所以自己也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但是大圣只是将他封印起来。”7号说着,我打断他的话问到:“随时牺牲?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存在是基于造物主自身的基本存在,也就是说我们其实就是神的元神的一部分,如果造物主遭到毁灭,我们也就荡然无存了。”他耐心的给我解释,可我还是不明白:“那上次大毁灭的时候,你们为什么没事?” “因为神在最后时刻将自己的精神结晶藏起来了,我们依靠精神结晶维持着元神,后来世界被从新拼凑,我们也就回来了。”他说完这话,转头看了看四周为。我这时候才发现莫老大一众人等全部躺在平台上那颗参天大树周围,那里似乎没有任何被火烧到的痕迹。不远处的仁登也昏睡不醒,我忽然想起6号。 “对了,你哥哥呢?他寄住在仁登的身体里,刚才他把张一默...”我话还没说完,背后一个人重重落地。 “那个恒客撒已经被毁灭了。”张一默落地瞬间回答我,然后快步走过来蹲在我旁边,看着我兮脏的脸,欣慰的笑了。7号在一旁想说什么,有把话吞了回去。 “你看看你这张脸,脏得跟锅底一样。”他说着从腰间取出军用水壶,把水倒在我手上让我把脸洗一洗。 “我们还有7个小时了。”他等我洗完脸,将水壶收起来,看了看其他昏死的人,“但是我们还有一个地方必须要去。” “哪儿?”我不解的问。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有一个地方,和克托帕西那个山洞很像吗,我们要去那个地方。”他一边解释一边站起身,“我们就砸是先不管他们,马上去那个地方,然后回来带他们走。”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仁登跟前,将他扶起坐好,拍了拍他的头顶,仁登马上就醒了过来,我发现张一默的牛逼已经开始超越了我之前的认知。 仁登醒来看着张一默,觉得有点别扭,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 “谢天谢地,你简直是救了我。”他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那该死的东西终于脑子里面出去了。” 我待他情绪平复些,我拍拍他的肩说道:“其实,救了你的,不是我,是你妹妹。”仁登听到这话,楞了一下,接着沉默不语。“现在我有个事情想拜托你,麻烦你暂时先不要解除它们身上的蛊,沉睡也好,幻象也好,反正帮我拖延住他们,我还有事情要去做,回来的时候再和你们一起出去。”我交代他,他答应一定会等到我回来。 罢了,张一默带我和7号来到水晶堆里,在一处原本应该有石柱的地方空了一块出来,他捡起一块水晶丢过去,那水晶竟然从那块空地上一节一节的往地底下落去。 “这里是阶梯,我们从这里下去。” 说完,他带头走在前面,7号一股白烟消失不见,我跟在张一默后面小心翼翼的进入地下。从外面看起来这里仍然是星空,但是一旦整个人进到里面后,才发现这里面非常潮湿,路面很滑,张一默为了拿出那个装了净水的盒子给我照亮,我终于看到这条通道的真面目,但也就一眼,我马上就把他那盒子又盖上了。因为我看到通道内的左右两边和顶上的岩石里,全部都布满了伸出来半截的泛绿的残肢断臂,它们凌空挥舞,和克托帕西那里的情况一样。就是一眼我都要吐了,还不如不看。 张一默牵着我一步一步的往下走,走了好久,我觉得再走下去我们有限的时间都会被浪费在这里。正当我要抱怨的时候,脚下不再有台阶了,张一默让我站在原地不要动,我看不到四周围的情况,只能听他安排。接着他让我抓住一根绳子,为了保险,他特地将绳子多挽了几圈在我手上,接着他拉这绳子的另一端,一手搂着我的腰往前一跃,我整个人都飞起来了...我猜想这大概是索道滑行之类的吧,有可能是下面有水,不能走路,也有可能是两边之间是万丈深渊...听风声,我猜想是后者。我咬着牙将头死死的埋在张一默胸口,憋足了气忍耐着这种脑补出来的恐惧感,滑行时间不断,足足花了一两分钟,期间几次我都觉得自己的手快承受不起身体的重量了,决心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要天天去健身房锻炼身体。 终于到达对岸,我一路上都是闭着眼睛,等张一默将我完全安好的放在平地上的时候,我睁开眼,看到自己正处在另一个洞穴门口,洞内布满了黑是红字,除了矮些,其他的环境基本和克托帕西那个山洞如出一辙。我回头看了下来路,借着微弱的光亮,我看到我几步之外,就是那悬崖口,一根很粗的绳子悬在空中,地上是一根刚才我们用来滑行的登山绳。 进入洞内,我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自然而然就像开始阅读,那边张一默笑我说:“你读什么,你让那个小伙子看就好了,你过来我给你看别的。” “你叫他小伙子?!”我一边说一边拍着变成哈士奇的7号的脑袋,“侬晓得他多少岁了吗?”7号尴尬的在旁边小声说:“没事的没事的,你去忙你。” 张一默笑我普通话混着方言,拉我到洞穴中间站着,“一会不管你看大什么,都不要激动。”他叮嘱我。整个山东高不过两米多,我们就站在这山洞中间低着头盯着脚底的地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什么都没看到,反倒是脖子快僵了,有气无力的站在那里。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站在这里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像两个弱智吗?”我小声问旁边的张一默。那边7号听到我的问题,回头看了我一眼,差点没笑出声。 “来了”张一默简短两个字,我也认真起来。 本来漆黑一片的地面,忽然有了光亮,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洞顶上密密麻麻的红字。一个人出现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感觉就像是这个洞里还有其他人站在那里被镜子倒映出来,我抬头看,前面没有人。 “这是...”我有些诧异,张一默比出别说话的手势。 只见那人在那里站了一会,点上了一根烟,然后低头看着烟子,烟子直直的落在地面上,然后平稳的往我们的左前方飘去。我记得当时我们发现烟子是往我们所站的地方的右边跑去,然后在那里发现了新的出口。难道说...我抬头望了一眼那烟子飘过去的地方,那边正是我们进来的入口。 地面另一边的人跟这烟子往前走,我们也跟这烟子往前走,那个人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我看到那股烟在他那边的墙角就没有踪影了,接着我们地面上同一个地方冒起了一股烟子。烟子直直向上,一直到达洞顶,接着往洞口飘去。 “这就是...”我感到惊讶,“那边不会是克托帕西吧?!”怎么可能?两座山都不在一个国家,怎么会...“这是怎么回事?”我望着张一默。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感觉两个洞穴就隔着一面透明玻璃。”他眼睛继续盯着地面那边的人。 我是彻底蒙圈了,这不符合常识啊,完全没有逻辑可言。莫名的,我心里生出一种恐惧,说不出来,感觉这个世界太恐怖了,到处都是神秘的事情,到处都很危险。我一把将张一默拉住,想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别怕,有我在。”他像是听到我内心的害怕,用手拍着我的头安慰我。7号曾经说过,如果他真的掌握了暗符号的使用,那么想获取信息完全不需要通过语言,难道他真的能听到我心里说的话?我得试试。 “张一默是大笨蛋,张一默是大笨蛋...”我在心里说着,见他没啥反应,又说:“我饿了,我想吃大餐,我想吃火锅,我想吃烤肉。”他还是没反应。“果然是听不见呢。”我憋憋嘴有些失望,“张一默,我喜欢你。”我心里默念着,“反正你也听不见,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额...这个人...有点眼熟。”张一默忽然说话把我吓一跳,赶忙把目光聚集到地板上那个人身上。细看这个人,唯一引起我记忆的,是他小拇指上的那枚戒指。 “追杀啊成那个人!”我忽然想起来,我少了一个肾,就是拜他所赐。 “他怎么会去那个山洞?他是怎么进去的?”张一默用手端着下巴思考着,我蹲下细看他手上那枚戒指,忽然有一种冲动伸手去拿。果然,这地板和殿堂那里一样,是可以穿过的,可我的手刚刚穿过地板就被张一默一把拽起来。 “你想知道为什么这些山里那么多残肢断臂吗?”他认真的看着我。我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自己吓得不行!阿成曾说那些断肢是属于改造人的,难道说那些改造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手伸进了类似这种地面里? “你不要乱来,你感兴趣那枚戒指,以后我们有机会可以当面拿来看,现在我们先看看他到底失去干什么的,肯定不可能是去检查通风口的。”张一默耐心的给我说,他说的话总是有道理,我听话总没错。 那个男人在地板那边来回踱步,我们也跟在他后面东走西走,他停在了那边山洞里黑墙的地方。黑墙里面有一个是阿成曾经的队友,那个人应该也看到了,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刀,在那墙上不知道是在挖墙还是在刻画,反正最后,他丢了一块方方正正的黑色岩石在地上。 我蹲下去看他丢下的那块岩石,这应该是那黑墙上的岩石,但是从棱边来看,这石头并不像刚刚才割下来的,而且还经常取出来,因为石头的摩擦痕迹很深。石头本身通黑,在落到地面上以后,面对地面的这一边忽然亮起一排班卡布卡的文字。 “世界之心” 第三十三章:轮回之门 “世界之心?什么意思?”我看着地面那一边的石头,暗中问7号。 “什么世界之心?”7号看完了整个山洞里所有的文字,听到我问他,感到奇怪,走过来看。我指着地板对面的那块石头说:“这上面写的就是世界之心啊。” 7号蹲下细看,皱眉不解的说:“世界...之心...之心...” “怎么了?”我问他。他歪着头左看右看,忽然“哦~”了一声,张开手开启投影模式,将整个场景全部比例缩小成一张两开纸那么大投映在空中,接着他伸出另一只手,将投影慢慢旋转,此刻我们的场景就被换到了下面,而那石块就在地面上了。 “去拿来看上面写的什么。”7号个我说。我惊奇的瞪大眼睛,这太有意思了!iron-man?太酷了吧!我过去将投影里那块石头捡起来,可是太小了,我怎么看得清楚上面的字呢? “放大就好啦。”7号看白痴一样看我,张一默笑了,过来对着那石头投影的两端轻轻一拉,石头在我手里变大了。这时候我翻过石头有字的那面,看清楚了上面的文字:破坏者。 “怎么变成破坏者了?刚才我看到的明明是世界之心啊!”我两眼紧盯这石头上的文字,这是为啥? “班卡布卡的文字是有四种阅读方式的。正面,反面,对立面和重叠,所以一句话里面有可能说了多件事情,这就看阅读的方式了。”7号随便指了山洞里的一段文字说:“比如这句话说:正午的阳光普照大地。反面的意思是:水孕育生命却无法给他们智慧,对立面的意思是:愤怒蒙蔽双眼无法得到神的恩赐,然而,将它们重叠起来的意思是:祭祀从十月开始。” 我听着7号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但我还是没太懂为什么这块石头上的字变了。 “这样解释吧,”张一默摊开手掌手解释到:“好比一个印章,我将它印在纸上,出来的文字正好和印章上的文字是相反的,这样说你能理解吗?”他将摊开的手翻过去往下,演示给我看。他一说印章,我就懂了,因为版画就是这样制作的。我恍然大悟的点头,7号收了影响,我们的目光又聚集在地板另一边的画面上。 那个人可能并没有看到石头上写的字,或者他看不懂,以为只是和周围洞壁一样的石头而已。我确信之前并没有看到过这几个文字,只是7号那样说了之后,我开始怀疑我之前对山洞里的文字理解是不是并不全面。 “我们来这山洞的目的主要是学习班卡布卡阅读方法的吗?”我看地面那边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地面已经又变回了黑地板,那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呢? “不,我们是来取东西的。”张一默说着蹲下伸手穿过地面一抓,硬生生抓出了一只脚! “我去!那什么啊?”我惊讶极了,这地下埋了人? 张一默不说话,拉着那只脚往上扯,慢慢的他扯出来了一个人! “我们是来挖坟掘墓的!?”我忽然直觉,这就是我们要取的“东西”。 张一默将拖出来的那个人放在地上,整个山洞里瞬间臭气熏天!我记得这气味,就是在克托帕西山里那些泛绿色残肢散发的气味。 “好臭!”我立马捂住鼻子,觉得自己都快吐了,可张一默和7号却蹲在那人跟前细细查看。“你们到底要看什么啊?”我不耐烦的催问。 “你过来看!”张一默抬头叫我,我勉强的走到跟前,斜眼看着地上那个发臭的人,这个人浑身光秃秃的,皮肤泛绿,双眼睁得老大。 “...杨宇?!”我辨认出地上这个人的样貌,他就是杨宇!“怎么可能!?他不是被抓起来了吗?!”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他都没有到过克托帕西,怎么会被张一默从地里抓起来?“他这是...他死了吗?!”我也不管臭不臭了,冲过去仔细查看他脖子上是否还有脉搏跳动。 “他...已经死了。”张一默在旁边说道。“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 我不解的抬头看着张一默,“有一段时间的意思是,他上次被抓起来之后就死了?” “我也不知道,他应该是被改造了,但看样子是失败的。”张一默从靴子里摸出一把细长的像簪子一样的东西去戳杨宇的手臂,翻来翻去看。我蹲在旁边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虽然杨宇和我关系不好,可他毕竟是小姨妈的儿子啊!我这怎么和她说?她能承受的起这个打击吗?说不出来的难过,我不想谁死。 张一默在那里看了一会,接着起身就把杨宇的尸体背在身上,7号转眼消失。我很好奇我们怎么出去这里,刚才来的路是一条长长的滑道,还是往下的滑道,我们现在难道要顺着滑道爬回去吗? “来”张一默侧身让我走到他前面。 “你打算背着一具尸体,再拉着我一起顺着绳子趴上去吗?”我实在想不出来我们还能怎么出去。 他笑了一下,指了指入口处的绳子说:“我们这次要跳下去。” “什么?!你没什么想不通的吧,世界还很美好,我们要珍惜生命啊。”我有些慌了,真怕他是想不出办法的下下策,毕竟我们都不会死,只会感受致人死亡的痛而已。 “用绳子把杨宇绑在我背上,要绑紧了!”他交代着说。我无可选择,过去捡起绳子一圈一圈的将杨宇的尸体紧紧的缠在张一默的背上,确定绑结实后,张一默腾出两只手横抱着我直冲入口的断崖纵身一跃... 我们从洞口跳下,重重落进水里,这水就是那条地下溪水。入水的一瞬间,张一默大喊一声“小伙子”7号应声而出,变成一只灰蓝色的熊抱住我们直冲水底。7号的速度太快,我只憋了十几秒的气就到了水底,他停在那里指了指水出现的一个通道口,然后嗖的变成一股气泡不见了。张一默游到前面伸手拉住我往通道里游去,在这水底我才看清楚,原来发光的是一根根巨大的水草,每一根都有五六米高,水草在水中摇曳着,浑身散发着赤红色的光。我们借着这光亮看清了通道内的情况,这里像是一个淹没在水底的烟囱,内直径只有一米左右,内壁有铁环做成的阶梯,我和张一默就抓着这些铁环往上爬,他趴在我上面,我仰着头看到杨宇的尸体着实难受,只好埋头前进。 我们往上爬了十来秒,我已经憋气憋得要晕过去了,7号在心里跟我说:“你现在的身体有很大的变化,让水充满你的肺,你就可以借助水里的氧气继续呼气了。” 有杨宇这种发臭的尸体在上面,我着实不想这些水进到我的肺里面,但眼前的情况别无选择,我只能按着7号说的方法,不再憋气。放弃抵挡后,水瞬间从我鼻子嘴里涌入,我觉得我整个身体被水填满了,想咳嗽都没有力气,像是真空包装一样。但过了没几秒钟,我缺氧的状态就开始渐渐好转,我试着在水里做呼吸的动作,吸进去的是水,呼出来的也是水,感觉良好。 “我去!这是eva的药丸仓吗?”我感到新奇。 可以维持供养后,我觉得我往上爬多久都不是问题了,不过我还是太年轻,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幼稚。我们在这个狭长的通道里往上爬了起码3个小时,终于从这通道里出来到达宽阔的水域时,我看到了之前遗失的两个登山包,一下就明白这是到哪儿了。 张一默并没有引我往水面上游去,而是逆着溪水继续往上游的方向游过去。 “你看,那里就是闸门。”7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抬头看到在水下两边山体逐渐靠拢的地方有一个闸门口,上面有一块大石板悬在水里离下面的水底足有3米高,之前仁登说关水闸,肯定就是这块石板,只是这之后又会怎么被打开的呢?难道过一段时间它就会自己开了? 我心里猜想着,跟着张一默已经到了隔壁的洞穴里,在这里我们上岸了。我仰头看着洞顶,那里赫然一个大洞印着蓝天,我们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站在这里看,我才知道我们哪里是从二十几米的地方落下来的,我们就是从一个七八米的洞顶掉下来的。 “你们从落进来那一刻,就已经进入了仁登的思维空间里了,他让你们自以为自己在山腰的地方,但其实这里就是山脚往十来米的洞穴,我们之前去的那些地方,都是山底里面。”张一默看我傻愣愣的站在这里,一边松开他身上的绳子,一边给我解释,“你还记得你进入的寺庙背后那个通达吗?我们等会就从那里出去。” “那我们再没去找他们?”我没有忘记这山里还有十来个人在等着我们去找他们,不过说到思想空间,为什么7号也会被同化? “不用担心,仁登在那里他们会出来的,而且还有一个次仁不是吗,那个人是一个死过的人,他是不受控制的,所以之前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们说的话他全部都听见了。”张一默坐在地上翻出衣服里包好的烟,丢给我一根。“小伙子,来点火。” 7号配合的出现在我面前,一身熔岩铠甲,手一张开冒出一团火焰。我和张一默点上烟后,7号就坐到张一默旁边去了。 “7号,你给我说说为什么你这么稀罕这个人?他叫你干啥你就干啥。”我有点心里不平衡,哪儿就跟着鞍前马后的,张一默给了他什么好处?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男人之间的友谊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张一默打趣的回答我,7号在一旁使劲点头表示同意,我看着他俩白了一眼,觉得自己无依无靠,被世界抛弃了,无奈的摇着头。 休息片刻,张一默把杨宇的尸体绑到7号的背上,让他跳到水里,接着拉着我紧靠着洞壁站好。我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干嘛把中间那块地让出两三米的空白? 心里还在作么,张一默低喊一声:“时间到”,只见地面出现一个火烧的圆圈,里面印着五角星... “撒旦!”我大惊失色,难道魔鬼要出来了吗!? 地面上的图案由火焰变换,发出一阵绿光后仿似刻在了地板石头上,有图案的地方开始深深凹陷,绿光随着地面的凹陷下沉,最后那光从地底很深的地方照出来,变得更加阴森了,我仿佛都能听到那来自地狱的咆哮... 就在这时,水里的7号忽然从水里蹦出来,伸手一张打向五角星中间,原本阴森的绿光一转,凹陷的缝隙里再次燃起熊熊火焰,火舌从地缝中窜出,烧裂地面将五角星融成了7芒星,将整个空出来的地板全部印上阵法图样。图案开始转动,内圈往左外圈往右,就像是在拼图一样,转了大半圈停住,轰隆一声,我们被贴靠着站的那堵墙往墙内退去,我一下没站稳,跌坐在地上。此时地上的法阵也消失了,7号背着杨宇过来,张一默反手扛起我,全部进入了这个新出来的隧道里。 这个隧道的石头一直在在退,张一默奔跑的速度很快,但是头就那样和我们保持着3米多的距离。我不知道它要退到哪里去,是要飞天吗?终于那石头忽然下落,我们的面前出现一条很宽的水域。 “这是哪儿?”这山里并不是所有的水域都有光源,比如我在山下寺庙找到的那条通道,里面的水就没有光。而我们面前这里有水主要是因为我听到了石头落水的巨大响声。 张一默能在漆黑的地方看得清周围,这一点在上一次克托帕希我已经见识过了,之前从殿堂下来也是靠他的也是能力一路走过来的,所以我只能问他。 “嘘!”张一默立马捂住我的嘴,我警惕起来,难道在这乌漆麻黑的地方还有谁设了埋伏? 四周围安静的只有水声,风声,呼吸声...等等...我似乎还听到一个声音... “恒塔?” 黑暗中一个声音冰冷的问到。我记得这个声音!寺庙后面! “是你?!” 那个声音靠近了些,张一默肯定看得到这个说话的人,他慢慢将我从肩上放下来,我刚落地站住,他一下就过来挡在我前面。 “你不应该来这里,我只想保护神山...你不应该来这里,我只想保护神山...你不应该来这里,我只想保护神山...”那个人沉默了片刻,接着开始无限循环的说着同一句话,然后我听到扑通一声,张一默暗骂一声“糟了!等着!”,迅速上前跳入水中...接着,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安静,除了水声,风声,呼吸声... 7号背着杨宇,我站在原地,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办,张一默没说要去多久,他去干什么我也不知道。黑暗中,我就那么等着,没有害怕,没有紧张,不觉得疲惫,反倒内心平和,这是发呆的明显特征。我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原地等着张一默,等了得有一根烟的功夫,我跟7号说:“要不咱们去找他?” “说什么胡话,他刚才追的是恒客撒,就是我四哥!”7号认真的说:“恒客撒是双生的,你那天进入寺庙后面的遇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四哥的另一个灵体。” “啊~?还有这样的事?!张一默追过去是要干什么?”难道他要赶尽杀绝吗?可是现在大圣不在,他再怎么厉害也是个人啊,怎么能和神的衍生产品做抵抗呢?我开始担心,担心张一默的安全,担心仁登。“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水应该是流向出口的...”我听到7号来回走来走去,犹豫一小会后,态度开始变得坚决,对我说:“你留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带你先出去。”说罢他过来一口叼住我的腿,扯着我就跳进了水里。这水很急,比之前那些水域的水急得多,入水后,7号拖着我接着湍急的水流快速往下游游去。一路上我被水流甩来甩去,整个头基本上是在和石头的摩擦碰撞中过来的,等我差不多被撞的头晕眼花的时候,水流忽然断成瀑布,我们跟着前进的水流挤到了瀑布边缘,我身子已经悬空,要不是7号叼着我的腿,我就顺着惯性飞出去了。这没有光源,我不知道7号是依着什么停住前进的,但我感受得到他很吃力,两只前腿用力的包住什么,可身子也已经悬空了,如果他现在稍微有一点点的松懈,我们马上就会从瀑布上落下去。 “糟了!无尽轮回!”7号竟然也惊慌起来,“这下面并不是我们不死之身可以应付的了的。” 这个时候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拥有很快的恢复速度,但这并不代表我拥有了超快速的思维啊,而且我其实也只是个凡人,我会害怕,我恐高! “妈呀~~~~~~~~~~~~~~~~~~~~~~!”我扯开嗓子大叫,才不管惊动了谁,“我不玩了,不玩了!妈妈我要下去我不玩了!” 7号竭尽全力往上够,由于杨宇的尸体是绑在他身上的,再加上这里的内空并不高,7号虽然可以控制形态大小,但是目前最实用的就是这身哈士奇了,其他的形态考虑到这里的空间不够,所以他坚持用两只爪子死死的扣住他现在抓住的东西,每一次往上挪一点,都是非常危险的。 “尼尼”7号艰难的分出精力,在心里给我说话,他咬着我的脚脖子,喘着粗气,“我现在把你甩上去,这里有一个洞,你记得千万不要出来,等这张一默来救你!” “那你呢?你把我甩上去然后瞬间回来就可以了啊。”我追问他,这不是我们的惯用伎俩吗。 “我没想到这里是轮回之门,这里我的任何能力都会被无视,我无法回到你身体里去了。”他尽量耐心的给我将情况,“现在你准备好,我会甩得很准的,你只需要不要出来,等这张一默来就好。”他说完这话不容我再问别的蓄力扭头将我重重的往上一甩,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气将我甩得大脑充血,我感觉自己如同回旋镖一样横着就飞出去了。 “7号!”我大喊,接着我重重的摔在石头上,大脑蒙了两秒,等我在反应过来,7号已经不见了!这不像是他去了多远的地方,这次不一样!我已经感觉不到他了! “7号!!!!”我背后寒毛立起,浑身犹如被开水烫了一般,疯了一般的大喊,疯了一般的要爬出去,正当这时候,整个山体传来巨大的震感,我旁边的水流水花四溅。肯定什么地方塌陷了,我没来得及抓住什么,剧烈地颤动三两下就将我撞得差点掉出洞口,还好这时候一只手及时的拉住我,接着用力一扯把我整个人从洞口直直往上提,我被拉到一处断裂的山壁边沿。断裂的山壁并不稳当,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再次垮塌,我双手用力的包住救起我的那只手臂,眼睛慌乱的在漆黑的洞里左看右看。 “张一默,7号!7号掉下去了!那前面有个瀑布,他说是轮回之门!”我的双手由于紧张,指甲已经扣进了那只强有力的手臂皮肤里,慌乱的哭喊着“我们要怎么救他?下面的水道是不是通的?他是不是到下面的水域去了?” 救我的人不说话,我能感觉到他是在沉默。山体又一次晃动,我们站的地方摇摇欲坠,他二话不说,带着我一个飞跃,跳到了另一处落脚点,接着再来,飞跃,飞跃...一切没来得及让我反应,他就把我带到了一处我也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在这里似乎山体的震感并不是那么强烈,我可以安心的坐在地上喘口气。我猜想这里应该离瀑布很远,他这么快就能把我带到这么远的地方,而且还是在黑暗中通过跳跃的形势前行,虽然我不知道张一默如果在这里会怎么带我出去,但绝对不会是跳出去,所以这个人...不是张一默! “你是谁?”以上内容其实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坐到地上的瞬间,马上警惕起来。 他还是不说话,黑暗中我看不到对方的脸,只知道是个男的...难道就是寺庙后面的...7号不是说那是6号的双生吗?而且张一默已经去追了...可能6号自己跑回来了,可为什么要救我呢?不过之前在寺庙后面的通道里,那个黑暗中的人也并没有真的要杀我,只是给我警告。这样分析,感觉这个人真的很有可能是寺庙背后山道里那个人。 “你是6号?”我忍着抽涕,试探性的问他,但仍然没有得到回应。该不会是人家已经走了,我因为看不见才在这里自言自语的?这样一想,感觉周围真的没有人了。震感逐渐平息下来,我坐在原地满心想着7号,他那样掉下去应该只是掉到了水下面,我只要顺着流水往下找,就一定能找到他!我不能够接受他出现任何意外,不管什么轮回之门,不管什么神力!现在情况很乱,我不能自乱阵脚,不能崩溃掉,也不能失去理智! 这里四周依旧漆黑一片,**********只能摸索着周围的地面慢慢前行,刚往前爬了两步,背后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叹气道:“作为一个人,你这样在地上爬简直太丢脸了。”说完一把将我扛起大步往前走去。这声音不是寺庙后面通道里的那个人! “你刚才救了我对吗?”我被他扛起,头冲地。他个子很高,说话的声音好听,这种人在我们一起进山的队伍里面并没有,那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单手扛着我,似乎选择了一条很平稳的道路前行,除了刚才那句话以外他不再和我多说别的,我非常希望这条路快点到尽头,我还要赶着去救7号。 在黑暗中前行了有半个来钟头,我终于在地面上看到了一点点他双腿的影子。有光亮!我心中大喜,这是要到出口的意思!不管出去是到哪里,只要让我看得见,我就能想出办法。我用手拍拍他的后背给他说让他放我下来,他停下脚步将我放下,一直头冲地的我大脑充血,这猛地站直了还有些晕乎,一下没站稳往前一跌,头磕在一块胸肌上!接着一只手掌着我的后脑勺,将我整张脸贴在那胸肌上!然后从这胸腔里发出声音来:“跟我回去。”声音和刚才扛着我的那个人不一。天呐撸!这特么又是谁?他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跟那个刚才扛着我的人说话? “不要。”之前扛着我的人回话了,简短两个字,态度坚决。 “我可以马上杀了她。”用手掌着我后脑勺的人一把抓起我的脖子将我提到空中。这尼玛关我什么事?虽然我死不了,但是我还有事情要忙,你们要撕就慢慢撕,让我先走啊! 就在我内心吐槽的一瞬间,那个扛着我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身后了,说话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可能你会先死。”他说这句话语气非常礼貌,我能够想象得出他脸上露出的讽刺的微笑。这些人都是神人!行动飘忽不定,说话内容神秘莫测。 抓着我的人沉默几秒后将我摔在地上,我猜他可能马上要走,电视里不是都是这么演的吗,所以我不等他反应,落地瞬间反身往刚才那个方向扑过去,抱住那人的腿张嘴就是一口,拼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咬下去!那人穿的裤子不是很厚,我这一咬,他小腿马上就流血了,但还没来得及让他踹我,身后扛我的人已经过来将我拉开。我听到那个被咬的人很愤怒,不知道碍于什么不好发作,快速离开了。 “哇!你好酷哦!”身后将我拉开的人感叹的说到:“你居然把他腿咬出血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算是我,有伤口也会流血啊。”我带着不屑的语气回答他。 “就算是你?”他把关注点放在这几个字上面,重复说出来,像是在问我。我不多说,开门见山直接问他:“你到底是谁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怎么出去?”这些问题里面最重要的是最后一个问题,怎么出去,找到了路我就要去找张一默。 “额...”他并不着急,再次将我扛起,边走边和我说话:“我之前被关在这里,刚才山体震动,我逃了出来,正好看到你快掉下瀑布了,就顺便把你救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只能顺着光亮一路将你带过来了。” “光亮?”我好奇他说的光亮是什么:“怎么我看不到?什么样的光亮?” “就是那种一条条很长的光带,这些光带到处都是。”他说。 “光带?!到处都是?!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我特么什么都看不到,这里漆黑一片好吗?!”这简直是在搞笑!这里别说光了,刚才我勉强看到的影子都是我头晕导致眼冒金星的错觉。他居然说这里到处都是光! “结果你看不见啊...”他在我的质问之后,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这...这是在鄙视我的意思吗?天呐!我就不能遇到一个正常人吗?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了好远,忽然他站在原地不动,我不知道什么情况,问他:“是到了尽头了吗?”他不回答我,我感觉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完完全全的愣住了。 “怎么了?”我觉察到事情的不对劲,难道是刚才那个被我咬了的人回来寻仇了? 他将我放下,没有解释什么,我回头看向他面对的方向,在这漆黑一片不知道哪儿是哪儿的地方,有一点蓝光若隐若现...又是蓝光!这感觉很熟悉...我有各种猜想,但直觉告诉我,那是块手表,所以... “张一默?”我试着喊了一声。 “尼尼,不是叫你在原地等我吗?”对方回话了,果然是张一默。 我拉着这个人就往张一默那里跑去,“7号!那边有个瀑布,7号掉下去了!他说那是轮回之门,他为了救我自己掉下起了!”我抓只张一默的手,情绪瞬间爆发,哭着喊着要拉他往回走。“他掉下去了!让我等你来救我,我们现在去找他好不好!他就是掉下瀑布而已,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那个小伙子...我们暂时找不到他了。”张一默有些凝重的回答我。我不明白他说的暂时找不到是什么意思,心里不甘愿被坏念头浇灭希望,抓着他的双手抠紧了,“什么意思?怎么会找不到?他肯定是落到下面的水域里了!我们下去找肯定能找到!”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里叫轮回之门,如果有人掉下”被我拉过来的人开口话还没说完,张一默就打断他说道:“那个瀑布是个传送门,他可能被传送到了别的地方,比较远。” 我听到这里,心里的希望之火又亮了一点。“那我也跳下去,不就可以传送到他那里了吗,然后我再把他带回来。”说真的,我心里有些激动。 “尼尼,”张一默用手摸着我的头发,“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恒塔会找到回来的路,你不要担心。”他管7号叫恒塔,要不是那个大螺丝龙卷风这样叫7号,我似乎真的不知道7号原来还是有名字的。张一默的话让我安心不少,他说7号会找到回来的路,说明7号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 等我平复好情绪,张一默对着另外那个人冷冷的问:“名字。” “刘久久”那人回答。 “跟着吧。”张一默叹口气,冷冷的回答。 “是”叫刘久久的人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完全变了,他们认识吗? “对了,之前我们离开殿堂的时候,你说还剩7个小时是什么意思?刚才这山震动是不是你说的事情?”由于我看不到路,张一默背着我往前走,刘久久跟在后面,我忽然想起来仁登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又想到刚才山体那么强烈的震感,殿堂那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我来这里的时候,看到了块有刻度的轮盘,镶嵌在一堵墙内,墙上是镂空的,在轮盘上方有一个齿轮,齿轮往墙内连接着更多大小不一的齿轮。这个轮盘每走一个刻度,就是我们的3个小时,从我进入这山里之前在殿堂里的时间是32个小时,那个轮盘上的刻度有13个,而轮盘的最末端有一个齿轮,如果齿轮走到了轮盘上方那个齿轮的地方一重合,我猜想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张一默一步一步走,慢慢给我解释着他说的那个时间点的原因。“我猜想之前的震动肯定跟着轮盘有关!然而那个被恒塔镇下去的五芒星,肯定某种机关。看来那个轮盘应该是用来启动那个五芒星的开关的。” “就为了震一震山洞?”我不太明白这个开关有什么意义。我确实时差点死,但为了弄死几个人,就把山洞弄得快塌方了,这是不是得不偿失?“殿堂那边有没有什么损坏的?” “那边因为不是真实归属环境,所以这里的崩塌对它是不造成任何影响的。”张一默给我解释,“所谓真实归属环境,意思是指那个环境原本并不是在那里的,那道门就像是任意门一样,刚好连同到另一个地方,所以这里出现山体震动,是不会对那个殿堂造成影响的。” 我趴在他背上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莫名其妙的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哼着歌,我耳朵贴在他脖子上,他的声音在脖子里发出共鸣就是很好的催眠,没过多一会我就睡着了。不过我睡得不是那么熟,模模糊糊的听到他和刘久久在说话。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张一默语气平和。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刘久久像是在辩解。 ...... “我要跟着你修行。”我断开了一段对话,朦胧中又听到刘久久的声音:“我和他不一样。” “我遵守你们的规则,但这一切都不能让尼尼知道。”张一默似乎停下了脚步,语气仍旧平和。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是什么?他们在说什么?我来不及思考,浓浓的睡意再次将我带入梦乡。 第三十四章:出路 我在张一默背上不知道睡了多久,终于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又回到了殿堂,这里星辰依旧,所有人都醒过来了。莫老大亏得是一方毒枭,也只是个凡人而已,他比不得我这种死不了的人,比不得有幻境的仁登,比不得不是活人的次仁,比不得神通广大的张一默,只有这个新来的刘久久,目前看来没什么了不起。 张一默的出现,让莫老大等人很忌讳,肖雨肯定给他说过一些事情,所以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他明显老实多了。其实莫老大为什么要引我来这里,他的大脑回路我完全不懂,不过现在我能肯定的是,我本来就不忌讳他,现在更可以肆无忌惮了。 “醒了吗?”声音是刘久久的,处在黑暗中的我一直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现在看到他坐在旁边守着我,一张娃娃脸很阳光。张一默和仁登在一旁商量着什么,莫老大肖雨等人坐在一旁闷不吭声。我撑起身子坐好,这一觉睡得很香,没有什么怪梦,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们到这里有多久了?”我问刘久久。 “大概有十来分钟了吧。”他回答我,接着伸手去地下抓起一颗“宇宙”中的小石头问我:“你知道这是什么星吗?” 我看着他那样子,对这洞里的场景并不感到惊讶,更多的是悠然自得,心中猜想他还不明白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说,“先别管星星了,去叫张一默过来。”刘久久点头,但还没起身,张一默和仁登就往这个方向走过来了。 “小加尔,你饿不饿?”张一默开口就来这句,要我怎么回答?我饿,我想吃满汉全席你能给我吗?只能摇摇头问他:“我问你,你之前说得那么着急的7个小时到底对我们的处境有什么卵用?还有,现在外面到底是哪儿?我们是怎么回来这里的?之前7号说外面的方向已经变换了,我们要怎么出去?”我一口气问了一大堆的问题,等着他一一解答。 “那个小伙子说得没错。”张一默盘腿坐下,拿出递给我们几支,然后把剩下的一整盒都给莫老大那边丢去,他们虽然不怀好意,但毕竟是人,我和张一默都有一个相同的准则就是,人,必须保有人权。点上烟,他接着说:“那道玄门确实改变了方向,如果我们从那道门出去,我也不知道是哪儿,但绝对不会是西藏了,一般一个地区不会出现两道玄门。我们两个刚才出去的路线,是从传送轴点出去的,回来也是原路返回的,每个可以承载其他空间的任意门背后,必定有一个传送轴点,它的存在是将任意门开启的另一个空间连接线牵住,好让传送条稳定,但其实这个牵住连线的轴点也是一个备用传送通道,它是固定不变的,如果任意门出现问题,它就可以让人从传送过去地方回到原本的地方。”张一默认真解释这个原理。还好我之前受过7号关于传送门的教育,现在听张一默讲起来也不觉得那么吃力。我带着自豪的眼光看了看新来的刘久久,哼哼,他肯定还没摸清楚状况吧。 “类似现在所说的罗森桥一样的东西...”刘久久用手撑着下巴的说:“不过远远超过理论,已经是一项非常成熟的工程。相比较起来,现在的人确实发展的太慢了...”后面的话他就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原有的骄傲瞬间被击碎,但同时也注意到他所说的“现在的人”,那代表他知道班卡布卡的年代,或者,起码知道曾经有一个时代拥有超前科技。那么他到底是谁?看起来很年轻,未必他也知道这石头的事情?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白石头。 “对了,你之前问什么7个小时?”刘久久收起思索的模样,转头问我。 “之前他不是说我们要抓紧时间赶在7个小时之内会到这里吗,然而在外面的时候他说7个小时过后就是什么机关被启动,那机关可能是引起山体震动的元凶,我本来想说7个小时过后我们不是仍然没事吗,但是现在反而更好奇的是,既然殿堂里没事,我们干嘛要追赶在7个小时以内回来?”我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像是记者提问一样,等着这些老大给我解释。 “那个轮盘...并不是为了引起山体震动而存在的。”张一默回答我:“之前我以为只是一种自毁的机关,但是一路上回来,我看到很多克托帕西那边一样的场景和这山里的山道相交错,我猜想,那轮盘可能是一个更大的传送器,它可能是传送整个地区的。” “你的意思...那...”我记得在克托帕西山上,也曾出现过山体震动,那时候我们以为是地震,当时我这个小队里面陆续有几个人失踪,我们走的那条永无止境的路和阿成说的出口...难道那山里也有一个轮盘? “对,你想得没错,我们之前在克托帕西遭遇的迷宫,应该就是这种情况。”张一默像是有读心术,在我扎口的时候他猜出我的想法并回答我。那么这样来看,情况就变得复杂了,如果这些地方是互相可以传送的,那么我们到底到过哪些地方?克托帕西的那些改造人原本是关在哪里的?而在这里,到底是谁开启了那个轮盘?似乎一切在冥冥中,有人操纵着我们的行为...而那个人是让我们去发现,还是让我们去死?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幕后黑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人并没有刻意的要我们干什么,而是在... “有人要困住我们?”我想到这里脱口而出,张一默凝眉不语,刘久久再次将手伸到地下去,抓起一颗非常耀眼的圆石头放进兜里。“看来你们的存在对谁构成了威胁。”他的娃娃脸上扬起笑容,“而这个人并不杀掉你们,或者说,暂时还不想杀掉你们。” “为什么?”我惊呆了!我们的存在?我们是指的哪些人?对谁又构成了威胁?威胁到什么了?“你说清楚。”我抓着刘久久的衣领目光愤怒,这可不是开玩笑!如果我们有麻烦,那代表加尔就更危险了!她生完孩子不到一年,带着两个小婴儿就算是逃跑,又能跑去哪里? 刘久久正想说,忽然转头看向那边的肖雨,眉目中有些惊讶,接着将刚才准备要说的话咽下去了。我看着他的表情,也转头看了看肖雨,只见肖雨双目怒瞪着刘久久,一言不发却凶狠至极!难道他们认识?难道这里面的人都互相认识? 我一下觉得大脑不够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焦急压制住,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出去?如果真的现在外面的场景被重合了,那我们出去岂不是到了克托帕西?”我担忧着我们的处境。 “对,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们如果现在踏出这个殿堂,很有可能遇到当时克托帕西遇到的情况,安全起见,我们还是等这个空间交错的时间过去,再想办法出去。”张一默提议。我们对这个提议是通过的,因为按照罗盘有刻度这种事情来推断,这种空间交错的情况应该不是持续存在的,等过了某个时间段,应该就能够出去了,只是要等待多少时间,这个我们不知道。 做好决定,我们就安心呆在这殿堂里。四下光亮不足,次仁打开了另一个火源球,我正想向张一默炫耀这高科技,没想到他直接说道:“这火只能持续20个小时,我们最好在这20个小时里面想办法用其他方式保存火种。” “你怎么知道它只能烧20个小时?”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他对班卡布卡文明也是有了解的,这种东西可能是研究的时候发现的吧。张一默忽略掉我的问题,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那颗白色的树。 “那棵树...”张一默神情变了,想说什么,又没说完,皱眉闭上眼睛。我想起七号说那颗树砍断可以开启玄门,但是我不知道玄门另一边是哪里,所以也没有插嘴。 “这位就是闻名已久的张家少爷吧。”坐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莫老大忽然开口了,“鄙人莫代,想必张少爷也对我有所耳闻。”他边说边起身,走到张一默面前。张一默个子比莫老大高出一大截,莫老大带着礼貌的笑容伸出手要和张一默握手。张一默笑着在莫老大伸手的一瞬间将手搭在他肩上,耳语了什么,然后莫老大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好,张少爷放心。” 我旁边的刘久久则在这个空档走到肖雨跟前坐下,用一种我不懂的眼神看着肖雨。仁登规矩的最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个碎掉的耳环。 “嘿,”我伸手戳了戳正在整理背包的次仁,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会令他担忧。这个人虽然不是活人,但是他并没有对我做出什么有危害的事情,反而几次保护了我,我心里对他虽有戒备,但现在能说上话的只有他了。 “三小姐,怎么了?”次仁转过身来回答我。 “你怎么知道我是三小姐?”我背后一凉,觉得这世界谁都不可信了。只见次仁稍微靠拢,在我手上用手指画出了“5w20001#”的字样,我瞪大双眼,心里了然他是妈妈的人!只是没想到,妈妈的人里面竟然有不是活人的!他是妈妈的人,那就是我的人,我对他的戒心瞬间就降低了一半。 “你...”我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了,顿了顿,看着周围的环境我也没什么要说的。 “三小姐可是饿了?”次仁边说边将行走囊理面的食物球拿过来,这样想起来的话,也算能解释他为什么会使用这些东西了。 “打开吧,反正之后还会在这里呆那么长时间,吃点东西睡上一觉,时间应该会过得快一点。”我交代着。次仁点头转身去到空地上,将食物球打开。这食物球一打开我又一次惊呆了!一堆方面便!各种口味!还有一口锅和餐具!我脸上挂着哭笑不得的表情,完全不能理解这到底算是好还是不好。次仁继续手里的事情,找来碎掉的水晶架起灶炉,将那口脸大的锅拿到这殿堂里的花园边,那里有水,他把锅装上水拿过来放在水晶搭起的灶台上烧水,等水烧开后,放入两袋方便面,煮好后放入调料包给我端过来。 我拿起筷子就开动,一边吃一边感叹自己这待遇简直是没谁了。等我吃完,次仁再次用同样的方式烧水煮面,分给其他人吃,那边莫老大的人吃完东西之后,部分人开始打瞌睡,张一默和刘久久没有吃东西,他们两个在大家吃饭的时候走得远远的,像是在说什么,等大家都睡意朦胧了,他俩才过来。 “散散步吧。”张一默走过来对我说,我起身跟张一默往花园那边走去,一直走到那颗白色的树跟前停下了。 “你记得这棵树吗?”他转身靠坐在树下,我也跟着坐下。这树比远看的时候要大,树干得要三个人才能换包住,坐在这里,周围有很高的草堆做掩体,再加上光线昏暗,那边的人基本上看不到我们在这里坐下。 “进来的时候看到过。”我老实回答。 “其实...”张一默双手撑在地上往后靠,“我知道的。”他仰着头,看着头顶上的树叶,“这棵树永远也红不了。” “红?”我听他这话不免有些奇怪,树不都应该是绿色吗?额..不过这棵树应该另当别论吧。 “我如约等一个故人,故人曾说,如果这棵树变成红色,就代表我们还能再相见。”他说话的声音不大,我刚好听的清楚。我看着他仰起的脸,没有笑容。忽然,他低下头,双唇就贴上了我的嘴!我瞬间肾上腺素飞增,脸红耳赤心跳加速,傻愣愣的僵在那里。他吻得很礼貌,仅仅是唇贴着唇,仅仅是定在那里不动。我并没有奢求别的,我不敢奢求别的! 时间仿若静止,我尽量保持清醒,这算什么?夏颖怀着他的孩子,他却在这里亲我?! “渣男!”一股愤怒莫名从心底爆发,我双手推开他一巴掌摔倒他脸上,愤愤的跑回人群中。 我不知道我脸上是什么表情,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我,目瞪口呆,接着他们的目光又看向我身后跟着的张一默,目瞪口呆。 一时间,气氛相当尴尬,我靠着新来的刘久久坐着,张一默跟过来要跟我解释,我立马躲到刘久久身后捂着耳朵不理。刘久久被我当做盾牌,无奈的耸耸肩,张一默只好坐在他面前给我说话:“你误会了...”但话刚说出来又停住了。 我躲在刘久久背后,心里难过极了,对张一默的好感全部破灭。我最讨厌这种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三心二意不专一,这种人就该拖出去打死!越想越觉得恶心,呸呸呸个不停,刘久久转过身看着我的样子笑个不停。 “笑什么笑?!”我狠狠瞪刘久久一眼,谁知道他笑得更厉害了。 “我笑你可爱啊。”他娃娃脸笑起来很柔和,我委屈的心瞬间爆发,嘴憋着憋着就快哭了,张一默从刘久久侧身的空隙看过来,担心的眼神让我觉得更加愤怒。 就这样,我再没和张一默说过一句话。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我躲在刘久久背后气得过头,很快就靠着他睡着了。 朦胧中,我看到次仁坐在旁边浑身透亮,他的样貌和张一默本就有几分相似,现在忽然长出了一头长发,身上穿着青灰色的长袍。他回头见我正看着他,慢慢转身过来,对我点头问安。我勉强坐直,发现周围虽然还是殿堂,但别的人都不见了。 “其他人都走了吗?”我像是喝醉了,用手揉着额头。 次仁摇头以是回答。我才发现这次仁细细看起来,竟然如此眉清目秀,再加上长发飘飘,浑身泛光,让我完全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啊!”我嘴里自言自语的感叹着。 “三小姐您抬举了。”他听我念叨,微微笑着半低头。 “你到底是谁啊?”我对他的身份一直很好奇。 “次仁就是次仁。”他回答我。 “恩...那你是做什么的呢?”我不死心,继续追问。 “三小姐是想问为什么我不是活人吗?”他抬起头依旧面带笑容,我尴尬的点点头,确实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个。“这世上,有光便有影,有神便有鬼,有活人,自然就有死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他给我解释。 “可是正常来说,死人不能做活人的事情啊,比如思考、说话、走路什么的,而且人死了就会腐烂...”被他这样一说,我也不能描述出来到底死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三小姐说的是肉身。”次仁听完我的描述之后,咧嘴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好看!“次仁的肉身也会腐烂,但维持现状的是神的恩赐。”他说着伸出修长的胳膊,我看到他皮肤惨白无血色,根本没有活人那种红润的感觉。 “神?”我歪着脑袋看着他问道:“你是说之前那个大螺丝?” “不,次仁不属于这个世界,让次仁肉身不腐的,是另一位神。” “另一位神?就是传说中的真神?”我记得7号曾经说过,这个世界是由创世神创造的,而创世神是被真神创造的,次仁说的另一位神,难道就是那个造神的神?可是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笑而不语。 “那神为什么这么做?”我开始刨根问底。 “因为有很多东西需要守护,而有很多事情,不是活人可以做到的。”他耐心的回答我,并没有因为我纠缠不休而恼怒。 “守护什么?” “守护夜晚的安宁。” 夜晚的安宁?“你是守夜人?”我脱口而出。 “对。”次仁点头,“我是个守夜人。” “你那位神是不是美剧看多了?”我吐槽这称呼,这完全就是《权利》的剧情啊!“那你为什么会跟我来这里?你不是说你是我妈妈的人吗?” “慧儿是我的学生,我自然知道她的编号,我这次来是因为我注定会来。”次仁平和的说着,他口中说的那个慧儿是我妈妈的小名,以前很小的时候,听老爸总这样叫我妈妈。这个次仁居然说我妈妈是他的学生!?我的天!这...这这这...按辈分我也受不起他叫我三小姐啊!他这话一说,我吓得差点没跪下,敢情这还是位老大爷?!次仁见我情绪激动行为失常,哈哈大笑起来,“三小姐不用惊慌,次仁就是次仁,不受世间伦理约束,慧儿是我学生的同时也是您的母亲,而次仁照顾三小姐是分内之事,还请三小姐不要对此有所介怀。” 我看着他真诚的模样(帅的流鼻血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关系怎么这么乱?他要照顾我是分内之事?谁安排的?他是我妈妈的幼稚园老师?小学老师?中学老师?大学老师?他教我妈妈的时候就已经是守夜人了吗?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么帅的老师?“你以前教什么的?” “思维体解刨学。”他回答我。 “那是个啥?”思维体?!这玩意儿还能解刨?! “就是解刨思维体的课程。” “解刨了有啥用?” “就看看,里面长什么样。” “...”我彻底无语了,这到底是一门多么无聊的课啊!我妈妈为什么要学这个?不过他说思维体...那就代表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也有?!7号不是说现在的思维体都是仿造的吗?那他们学习的时候其实都在解刨芯片和微型电路板吗?!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了解下去了,转开别的话题。 “对了,你什么时候死的啊?”我猜想应该是在很年轻的时候,而且又能当我妈妈的老师,死亡时间肯定不超过50年。 “在...很久以前的一场大毁灭中。”他回答的时候眼睛看着远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美好的事情,可他说的大毁灭该不会是...... “你是班卡布卡!?”我忽然意识到问题的根本,以为自己猜想正确,却只得到他的摇头。 “我经历过那个时代,也是在那个时候死去的,但我并不是班卡布卡的一员。”次仁每次都仅仅是回答我问出来的表面的问题,而背后的其他事情,他则避而不谈。他既然是那个时候死去的,我的妈呀!那么应该和7号年纪不相上下了,说不定他认识7号呢!“对了!你是不是看得见7号?”我想起7号之前就一直追着他满殿堂跑来跑去,一直都抓不到他,现在这样说起来,也就说得通了。 “7号?”他略微皱眉的思索片刻,一下豁然开朗:“哦!你说恒客撒?哈哈哈哈哈,确实认识,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这孩子现在还是那么爱闹,哈哈哈哈。”他喊7号的名字,和张一默一样,我也是经过这次才知道7好的名字。他说7号是孩子,爱闹!难道说次仁比7号还老?怎么回事?我觉得全世界都在欺负我,一开始以为世界和平,后来发现世界不太和平,再后来觉得世界有些顶级的秘密不为人所知道,现在我觉得满世界都知道那些秘密,唯独我不知道。 “你跟他很熟吗?他为什么没有认出你?”我追问。 “从前他见我的时候,由于有些地方不便,我遮住了面容,那时候我还不是个死人,现在他再见到我,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他已经认不出我了。”说道这里,他略微有些无奈。 “那你能给我讲讲以前的7号吗?”我双手支撑着下巴,两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满心期待。 “好,三小姐愿意听,次仁这就给您讲。”他坐直身子对我曲身行礼,然后盘着腿给我讲起了7号的从前:“那时候,我算是一个远道而来的行者,在这片世界里我看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这里的文明发展很快,并且这里的人正在使用这些成果探索未知的世界,于是我就在此做了停留。那时候恒客撒还是个孩子,其实他现在也是孩子,哈哈哈哈,那时候我不管走到哪里,身后都有一棵燃着火的树,那便是恒客撒变的,他自以为伪装的很成功,哈哈哈哈,我不扫他的雅兴,也就默许他跟着了,后来有一次,我坐在地上思考一个问题,他见我良久不动,以为我睡着了,便上前来瞧,结果被我抓了个现行,从此后他就正大光明的跟在我身后对我问东问西。”次仁讲述着那时候的事情,脸上满是笑容,目光下垂看着自己的双手,我能感觉得到那段回忆非常美好,没想到7号竟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 我看着眼前这个谦谦公子,听他讲着7号的过去,听得正起劲,忽然凌空来了一巴掌,把我打得头晕目眩。 “你醒醒!醒醒啊!”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张脸是刘久久,他有些着急,见我醒过来马上松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了?”我甩甩头让自己清醒点。 “差不多火快灭了。”他指着火源球说,看来我睡了十几个小时。这个梦蛮奇怪的,我看向一边的次仁,原来,只是一场梦。 不多想,大部队开始收拾行李,我们准备从那个轴点下去。部队以次仁为首,他拿着用花园里的木支做成的火把在前面带路,紧跟着是仁登,接着是张一默,莫老大,肖雨,刘久久,我以及一众喽啰。 那条通道里仍然到处挂着残肢断臂,我咬着牙只看地面,尽量跟上大家的脚步。这条路一直通向那个向下的滑道,我们一群人物资已经零散了,只能将自己的衣服或者裤子脱掉来充当滑绳,一个一个有序的从滑道出发。我本来恐高,可是现在不想看到张一默,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我前面是刘久久,他看我吓得脸都白了,哈哈大笑,然后帅气的将自己的上衣往滑道绳索上一搭,两手抓紧往下滑去。我颤颤巍巍的双手就像得了帕金森,将皮带搭在滑绳上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也下去了。 我们往下滑的时候,时不时会遇到有光的环境,这些有光的环境基本上都是与克托帕西山里那条绘制这波浪纹路的隧道相交错,而光...则是来自那边隧道里的路灯!谁在那里摆放了路灯?是那个地面那边出现的那个戴戒指的人吗?由于有了这些猜想占用大脑,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这有多高,有多危险的事情。 忽然,滑道中间一度高大的墙若隐若现,我看着刘久久在我前面“嗖”的一下就穿过去了。“结果只是假...”我心里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嘭”的一声狠狠地撞在墙上!这一下撞得不轻,我脑袋一下就蒙了,双手一松,从滑道上掉了下来。落下来的瞬间,那条滑道消失在空中,我完完全全的落到了地上。 没错,我落到了一条廊道里,这条廊道,我来过,因为我看到了前面上一个熟悉的痕迹:在打了蜡的廊壁上,波浪起伏的内雕间隙,有一片血红轮廓的叶子!这是上一次我们几个人在这廊道里发现迷路时,我留下的记号! 我来到克托帕西了?!就这样突然,就这样没有预兆?省去了机票钱,省去了安检...我愣愣的坐在地上,看着廊道里牵起的吊灯将原本漆黑一片的地方照得通亮! “7号?”我试着在心里喊他,万一他也遇到了这种空间转换掉到这里,说不定我一喊他,他就听见了呢!只是可惜,我并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廊道两头都有折弯处,无法一眼看到尽头,我扶着墙壁随便选了个方向往前走,原以为我会走很久,没想到很快我就到了道路折弯的地方,转过去竟然就是那个充满文字的洞穴!那到底上一次我们为什么会走那么久? 进入洞穴后,我快速走向那面没有文字的黑墙。黑墙里的人影不知所踪,在靠近地面的地方,有一个凹槽,四四方方。“就是这里!”我看到地上那块石头,捡起来看,可奇怪的是,这上面并没有文字啊!之前在双面洞穴里明明看到这石头上是有文字的... 我正想着,地上忽然伸出一只手把我扯了下去,接着我看到了张一默,他在双面洞穴里把我拉回来了!我再一次省去了机票钱回到国内... “没事吧?”他急切的问我,我摇摇头坚持不和他说话。见我没什么问题,大家继续走,这一次我们并没有选择跳下水,刘久久带头引我们沿着洞门外的一条小路往下走。说是小路,但其实就是多延伸出来的石台边,还有没脸宽,我们所有人全部是贴着墙一点点的往前挪动。 “这特么什么路啊?该不会是想把我们都害死吧!”莫老大手下的一个人因为一脚踩滑险些掉下去,心里惊慌开始抱怨,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自从张一默出现后,肖雨就一直没活过什么话,再加上刘久久对他特别感兴趣,他就更没时间过来跟我套近乎了。这山道道上黑漆嘛唔,唯一可以算得上光源的,是次仁手里的火把,为了前后的人都能看清楚路,他在整个队伍的中间。火把是往外举的,我们都不知道这山壁外面竟然还有枯枝,火苗子烧断了一截枯枝,断掉的部分掉落下来吓坏了后面的人,一个人更是大叫着手舞足蹈,结果没站稳整个人掉了下去,这里很高,他掉下去我们也是过了两秒才听到他落入水中的声音。这一下,整个后面全部惊慌了,接二连三的有人往下掉,眼看着次仁一只手扶着墙快要被他身后的人扯下去的时候,肖雨伸手一把抓住次仁的肩膀,将他拉向墙边。我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感叹肖雨从我认识他到现在的前后变化,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有时候说话还是那么不靠谱,但是做起事情来也有模有样了,如果这样的人是我们团队的,那该多好,只可惜,他曾经确实是我们团队的。 这一幕插曲一晃就过去了,我相信落到水里的人最终会随着水流从下游出来,因为我下到水里去过,这里面的水虽然深,但浮力很大,要不是当时7号带着我,我要潜到水底需要花费不小的力气。现在还在山璧山站着的人都不敢分心,这样的环境下谁能救得了谁?只有自己下细这着。 这小路让我想起了雾城的温泉酒店,那时候的我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穿着拖鞋就敢上山,要是换我现在的不死之身我当然不怕,可那时候我是会死的啊!想到这些觉得自己回国的这一年时间,真的遇到了太多事情,不自觉地摇着头。 “加尔!加尔!你在干什么?!”我想得有些入了迷,忽然听到有人小声又焦急的叫我,我闻声回头看,这一看着实把我自己吓了一跳!身后是一排人靠着山崖便小心翼翼的站着,中间一个举着火把的是次仁,而喊我的是次仁身后的肖雨!其他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向我这边... 如果他们在我身后,那...我在哪里?! 第三十五章:再进山 “小加尔,你别动!千万别动!”这一次的声音是张一默的,虽然我心里抵触他,可是他说的话绝对是有用的。我办转过去的身子不敢再动,一口大气也不敢出,心里大概也猜到了自己现在应该是悬空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悬空,刚刚明明就只是走了神而已...脚下传来的感觉很柔软,黏糊糊的,我仿佛踩在了一坨屎上面...特么到底什么情况!? “你现在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相信我,什么都不要想!”张一默又说话了,他语气沉稳,像是想到了解决方法。我听话的闭上眼睛,放空思想,等着下一步的指示。就在我耐心等待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一下冲过来,勾着我的腰飞快的落到了水里。入水后我马上张开嘴要吸水,却被一张嘴把给堵上了。借着水下昏暗的光线,我看清眼前的人正是张一默!这混蛋又亲我!?我伸手想要推开他,谁知道他早就将我的双手环环抱紧是我动弹不得。 他的嘴紧紧贴在我的嘴上,舌头将一颗什么东西顶到我嘴里,我感觉自己极度缺氧,喉咙自然的做出吞咽的动作,将那东西一下吞进了肚子,这时候张一默终于将我松开,我呛了几口水。 “张一默你这个混蛋!一而再再而三的占我便宜!你到底想干什么?!”在水里飘着,我指着张一默破口大骂。 “尼尼,你误会了,”张一默开口解释,我马上打断他的话质问:“我误会?误会什么?误会你占我便宜?误会你是渣男?”我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打他,他不躲,但是水的阻力让我即便是挥拳打到他身上,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的力气。 “刚才在树下,我真的只是低了个头,谁知道我一低头就亲到你了...”他解释到最后有些尴尬,咬着下嘴唇。 ...啥?! 这下尴尬了... 等等...让我回想一下...那时候他忽然低头,我正好是侧仰着头看着他...他亲上来之后似乎也只是定在那里不动... 这似乎... 难道真的是我误会了... “那刚才呢!?”我已经发现自己站不住脚了,只能开始强词夺理,其实我知道刚才他应该是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你的思维体原本不是自己培育的,刚才你踩到了一个思维母体,它可以吸收别人身上的思维体,你身上那点掠夺过来的临时思维体已经被她吸干了,不及时补充的话,你的身体所有自动愈合的伤口马上就会重新出现。所以我把我的给你了。”张一默认真解释道,并指了指头顶上方一个水母状的东西。我抬头看,那东西非常大,按照体积来看,确实应该有一部分是浮在水面上。 瞬间我意识到这有多尴尬!即便是在水里,我也感觉到脸已经红到耳根了!面前的张一默伸手过来要拉我出水面,我这次是真的尴尬的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将头慢慢别向身后,脑子里面全是“尴尬死啦!”的狂叫。 “其实可以直接拿给我,我自己会吃的。”他并不是带我直接从头顶上的水面出去,而是在水下沿着山壁的方向往前游,我借此机会想掩饰自己的尴尬,故意找点话说。他回头看我,接着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现在的我大脑混乱,张一默是有家有孩子的人,我不能对他有非分之想! 我们在水里往前游了有十来分钟,张一默将我带出水面,在这里,山壁的路也已经下降到了水面平齐的位置,刘久久指着山壁上方两米多的一处洞口说:“现在搭人墙,我们从这里进去。” “小伙子,你在开玩笑吗?这水深路窄,你让我们搭人墙?”莫老大觉得这完全不可能,这一路下来都已经超出了他一个常人所能接受的程度,其实莫说他觉得不可能,我也觉得不可能。 “那搭人梯吧。”刘久久有些不耐烦,伸手抓住一个莫老大的人往上一抛,那人伸手刚好抓住上面那个洞穴的边沿,刘久久不等他往上爬,自己拉着他的退双脚一蹬,整个人就上到那个洞穴里去了。上去后的刘久久从兜里掏出他在殿堂地面下捡起来的两个小“星球”,将它们一边一个放在那个挂着的人的手背上,那人忽然痛得大叫,死命挣扎却也无法将双手抽离开洞口。 “抓着他爬上来。”刘久久站在洞内,声音冷漠。 莫老大气得咬牙,肖雨用手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以大局为重。自刘久久上去后,次仁是第二个上去的,仁登在下面辅助其他人,眼看人一个个都上去的差不多了,张一默给洞口里面的人打了一个指向水下的手势,然后洞口挂着的那个人就被拖进洞里了。 “我们不上去吗?”我奇怪的问张一默,这时候他已经拉着我往水底下游去。他刚才给我吃下的东西,让我此刻在水里水外不怎么需要注意切换模式了,似乎这水对我来说除了增加了阻力之外,和空气并无二致。 “我们还是走上次的路。”他说,抱着我飞快地往水底冲去,这速度快得惊人,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绑在一支箭上,将水划开分成两边,这样的速度,我潜到水底只需要眨几下眼睛的功夫。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水底洞口,这个洞就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像烟囱一样的通道。之前通过这里我们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上面的水域,为什么我们还要走这里?我带着极度无解和不情愿的心情进到了烟囱里面。 爬呗,还能怎么样?张一默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和之前完全没有两样,这里非常窄,我本想直接往上浮,可是四壁支出来的石块时不时将我挂住,就连我往上爬的过程中,都要分心来把挂住的衣角退开。 我们往上爬了有一个多小时,四周围的墙壁开始变得光滑,我给张一默提议这一段就往上浮,可还没等我话说完,忽然从墙壁上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腿!我吓得使劲蹬那只手,结果硬生生将它从墙上蹬了下来,接着那只手断开的地方开始流出绿色的汁液,混在水中被我吸进肺里,一股臭喂马上弥漫我整个鼻腔,我没忍住抓着墙壁上的梯子就开始呕吐,呕吐物在水里飘得到处都是,我觉得更恶心了,又吐了...... 张一默发现情况不对,反身抓住我的手飞快的往上爬去,而我就像是破了口的装满了呕吐物的口袋,沿途吐个不停。终于我胃吐空了,干呕都只有水了,疲软的掉在张一默的手上,任由他抓着我继续往上爬。 就这样,在张一默的超常发挥下,我们将原本三个小时路程的烟囱,缩短到两个小时。出到大水域后,我强烈要求去休息一下,他看我状态确实不好,只得带我上到水面稍作休息。 出了水面就来到了之前进山时搭建帐篷的那个洞穴,这里可能是由于之前的山体震动,已经崩坏得像废墟了,我们靠在岸边休息,张一默大笑着说:“你真的是...你知道这条水源出去是什么吗?” 我摇头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里是神山,水源自然是圣河的水源了,现在圣河污染那么严重,你还在其源头增加负担,哈哈哈哈。”他说道最后大笑不止,我满脸尴尬,用手揉催着脆弱的胃。 稍事休息片刻后,我们准备再次潜入水底,就在这时候,背后的岸上出现了一个人,一个...飘在半空的人。张一默下意识的将我护在身后,眼睛紧盯着半空中的人。那个人长发垂地,白衣飘飘,我们看不大他的脸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在这神山里出现这种人,难道不怕被制裁吗!? 白衣人定在空中,忽然全身泛起黑气,黑气瞬间弥漫整个洞穴,我赶紧捂上鼻子,深怕吸入什么有害气体。 “你们以为这是哪里?想走?”白衣人说话了,双声道!配合这里的气氛,瞬间邪教既视感!在这大神山里面你这是要闹哪样?我心里正吐槽,张一默皱眉小声说:“看来传说是真的了...”说罢,他伸手扯下我脖子上那两颗白石头,捂在手中嘴里乱七八糟不晓得念了一通什么,手中的石头忽然光芒万丈,照得洞内全无阴影,白衣人及那黑气被光照得烟消云散,张一默打了个响指,石头又恢复了原貌。他将石头交还给我,转身拉我入水往隔壁洞穴游过去。 我真不知道这白石头竟有驱魔的功效,里面住着大圣,想必是他的威名让妖魔丧胆!我们逆着水流顺利到了隔壁洞穴,其他人并没有出现在这里,我望着头顶上那个大洞,外面的天色不知道是朝霞还是晚霞,我翻出别在裤子里面的手机,1%的电量真的是给我面子,上面时间显示现在是2月27日08:22。现在是早上! “我们在这里等他们吗?”我问张一默,他摇头,摸出身上那根像簪子一样的金属棍子,捏住一头开始拧。原来这金属棍子是空心的,里面是头发丝一样的细线,说是细线,它又非常结实,张一默就是用这头发丝一般的细线捆上石头丢出顶上那个破洞,然后抓着它带我出了山洞! 是的,一切就是这么简单!我万万没想到要出来是这么容易!那丝线什么材料做的?!我一直以为我们会从寺庙后面那个通道出来。 出来后外面刚好太阳升起,我享受这难得的清新,总算是从那该死的山里面出来了! “这里...果然没有雪...”我注意到四周围而情况,果真如张一默之前所说的,我们早就进入了仁登的幻境,事实上,这里离山脚根本就很近。 “走吧,我们先去寺庙里。”张一默收好他的神奇丝线,我们往山脚的寺庙走去。 “他们什么时候出来?”我问他。 “不知道。”他回答我。 “那我们要等多久?”我又问道。 “不等。”他说。 “不等?还有辣么多人在里面,我们怎么能走呢?”我咋呼起来“这里面少说也有十二三个活人啊,怎么能不等他们呢?万一他们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刘久久你担心他吗?”张一默问我,我摇头,这个人感觉很厉害,我并不担心他。 “仁登你担心他吗?”张一默问我,我摇头,仁登会幻境,可控制能力强,不用担心。 “次仁你担心他吗?”张一默问我,我摇头,次仁都不是活人!我还担心他死了不成? “肖雨你担心他吗?”张一默问我,我摇头,肖雨,我关心他干什么,他又不是我的人。 “莫老大你担心他吗?”张一默问我,我摇头,莫老大要抢我的东西还要杀了我啊!我干嘛会去担心一个随时都会杀了我的人? “其他跟随者你担心吗?”张一默问我,我迟疑了,那些人与我无冤无仇,他们只是莫老大一声话,就来到了这神山里,充当不明真相的群众。 “他们各自有命,这里是神山,神会给他们安排好将来的路线。”张一默安慰我说道。我站在原地,皱眉看着地,觉得还是有所不妥,不过他说得有道理,避免麻烦,我肯定应该先行离开才对。 想好后我便和张一默到了山脚的寺庙,刘师傅早就等在这里,我满心以为他们是来接我们出来的,没想到我们进入禅房开了一个会,这个会让我心情复杂。 “三小姐。”我们进入寺院禅房,刘师傅在门口恭恭敬敬的给我问好,我有很久没有看到他了,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 “开始吧。”张一默引我入座,我看到这座位有四个,张一默和我已经入座,刘师傅站着,那么还有两个座位会是谁的呢?我好奇想问,却被张一默比了个手势制止了,看来要不然是马上有人到,要不然就是人已经到了。 “这一次属于突发事件,加勒斯魂体碎片的觉醒是通过他原本注写在星系里的鸣咒力量。此次行动,我也发现两个和加勒斯信号源同步的人,由此我断定,他在这世上还残留了很多力量,如果再发生一次类似之前的觉醒,他很有可能会快速收回残余鸣咒力量以壮大自己。”张一默说着点起一支烟,我也拿过来点上一支。我发现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对着禅房的那两个空位,果然是有人在墙背后吗?“在这座山里,隐藏着另一个文明,这个文明应该介于大毁灭之后和新世界之前的一段时间,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去挖掘这一时期的文明。” 隐藏在山内的另一个文明?我皱眉仔细回想,唯一能说的是文明的,就是那个被称作象雄文明的东西。之前仁登给我说过关于我的那个梦,他似乎对于象雄文明有所研究,那块被他毁坏的石头所发出来的信息是象雄语,他为此才做了研究。这么看来那石头确实给仁登引来了一个宝藏,一个历史文明的宝藏! “记载里这座山就是那文明的发源地,里面确实有世界全貌。加勒斯的主体部分已经开始有觉醒的征兆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将世界全貌全部归位,同时找出并改写他留在那里的所有鸣咒力量。一旦加勒斯主体觉醒,考虑到我们所顾忌的,整个事情就会变得相当棘手,所以无论如何,主体那边,必须严加看守。另外,加派人手去盯住莫代和肖雨的动向,特别是肖雨。”说完这些话,他坐下来,双手抱拳撑着下巴,眉毛皱得紧紧的,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期间我一句话也没说,没问,只是听。光听我就觉得紧张,他所说的那个加勒斯似乎就是那个龙卷风一样的神。张一默应该是在想办法拖延那个神醒过来,可是为什么呢?7号不是说那个神是创世神吗?他如果不醒过来,怎么照看这个世界?张一默千方百计的拖延神醒过来,到底是为什么?虽然我对这个创世神一点好感都没有,他几次三番想要杀我,但是他毕竟创造了这个世界,我相信他会保护这个世界的。 过了很久,张一默还是一句话都没说,那边两个空位子也一直空着。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可以,我现在就要去找7号。 “尼尼,你准备下,晚上我们再进山。”忽然他撂下一句话,大步走向屋外。我赶忙追出去,发现他已经开上车走远了,刘师傅跟出来说:“三小姐,请不要担心,少爷去办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说着带我回禅房,“三小姐受苦了,少爷特地交代,给您准备了养生补汤,三小姐吃完后好好休息一天吧。” 我坐在桌前,喝着鸽子汤,倒不是说烫好不好,而是觉得能在这地方喝到这么鲜香的汤,相比较在洞里的方便面,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我一碗接一碗,基本上整锅汤都被我喝得一干二净。喝完汤的我脸上写着大满足,走到我之前住过的那间房,躺下美美的准备睡一觉。可刚躺下就听到墙内有动静,我赶紧贴上耳朵去听,只听到一下一下的撞击声,过了有个五六分钟,这声音就消失了。 “难道是其他人?”我带着疑问准备继续躺下睡觉,刚躺下,墙内又响起了那声音,我又贴上耳朵听,还是一样只听到了沉闷的撞击声,五六分钟后就消失了。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撞墙?我从床上跳下来,仔仔细细听这个屋内的声音,发现在床边的墙角处,一个碗口大的地方,是这个声音比较响亮的地方! “刘师傅!”我叫来其他人,“砸开!”我指着粉脆的墙角说。 几个壮汉三两下就将那墙角砸开了,他们将外墙砖一块一块移开,发现在这房间地下有一条一人多宽的裂口!没想到这寺庙有这么多奇怪的地方!裂口一直通往地底,那声音就是从这裂口里面传出来的。 “这地缝里有风吹出来,看来应该是和周围什么地方是联通的,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给我准备好绳子,如果我只能原路返回,那我需要有绳子爬上去。”我交代着。壮汉们拿来几块碎石,分别相隔几秒钟往裂缝里丢去,我猜他们可能是想测测这洞内深浅,好准备绳子,谁知这漆黑的裂缝开始发起暖黄色的光!我赶紧爬上前去探头看下个地缝里面。这地缝着实深,最远的一个能发亮的石头我几乎只能在黑暗中看到一个星点,而最近的一颗测试在地面往下七八米的地方,合着他们是在给我照亮前行的道路啊?! “这里面这么深!?”我感叹着,侧坐起身没有打招呼就跳下地缝了。 我有不死身,虽然之前在山里张一默给我说,我使用的思维体都不是我自己的,会被吸走,可即便那样,我从7号那里得来的思维体不也兢兢业业的保我不死那么长时间了吗!现在张一默给我他的思维体,等于说我又有了新的不死身,只是...不知道他给我的思维体属于7号说的哪一种,能不能保我不死。 说老实话,到现在我已经有些疲了,在山内那个殿堂里我差点被烧死的时候,我就已经疲了。在这些神神鬼鬼面前,他们要杀我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而我还要借靠着什么思维体来苟延残喘,听起来厉害,不死之身!可事实上没有那些思维体,我早就是千疮百孔的尸体一具。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堆早有计划的事情,看起来和我毫不相干,可我似乎天生就参与其中,这种让人头晕目眩的感觉,我想躲开的同时又想去了解,抱着得过且过的心坐着惊心动魄的事,像个被追杀的雇佣兵,这就会我现在的生活。 从断口掉下来,我由于身体平衡没有掌握好,整个人东撞西撞,手也断了,脖子也扭了,还被尖石戳瞎了一只眼睛。裂缝越往下越窄,最后的我基本上是稀烂一身掉到了地面。那些壮汉在我下来之前丢的发亮的石头,悬在我头顶上方很远的位置,我趴着的地面上冰冷潮湿,远处有滴水的声音,上面的那道地缝口现在在我眼里变成头发丝一样的细线。 我从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自己已经无法估计到底有多远的距离了,真是感谢,我还没有脑浆外流。之前从7号那里得来的思维体,在我恢复的时候,会有一种肌肉酸痛的感觉,可是这次张一默给我的思维体,在我恢复的时候,有一种喝醉了的感觉...这种思维体开始进行自我修复的时候,我会感到头晕,但恢复速度极快(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头晕以为很快),不多一会,我就站起来了大量周围的环境了。 这里地面微微泛着绿光,道路非常宅,我一个人站正了都觉得有些挤,只好侧则身子贴着墙站。这条所谓的路两头都是通的,风是往左边吹来,我往这风吹过来的方向慢慢走去。接着脚下微弱的光线,我判断着自己走的路是否需要拐弯,这里非常潮湿,我越往前,里面就变得越湿滑,这几天我一直没有脱掉鞋子,如果是寻常人,估计脚已经和鞋子粘在一起了。我往前走了有四五十分钟,顺着墙壁拐进了一条宽敞些的胡同,进入胡同后,原本微弱的光线也消失了,我只能在黑暗中摸着墙壁前行。 由于墙面一直延伸,我大胆的往前迈着步子,不料路忽然没有了,我一脚迈空跌进了一个对堆满纸的地方。这个地方像是个房子,我听到我掉下来以后,连带着掐一些东西也掉落到地上,声音在周围回响,以回音判断,这房子应该有六七个平方。 我小心翼翼的保持掉下来的姿势不敢乱动,因为不知道情况,怕弄坏了什么。等周围声音都差不多安静下来后,我余光看到我的左上放的地面,有一丝亮光,这对于我一个在黑暗中完全盲目的人,无疑是一道希望之光。于是我轻手轻脚的翻身起来,用脚试探着下了地,慢慢靠近那道发光的缝。 当我到达那道光跟前,我发现,这光是来自一条门缝,我透着门缝往外看,竟然看到一棵浑身泛着金光的参天大树立在空中!一时间没能相信住自己的眼睛!愣了愣神再次往外看,这一下没错了,不是我眼花,外面确实有一棵浑身发这金光的参天大树,就飘在空中...应该是长在空中!它茂盛的枝叶像是一把巨大的伞,将周围的一切罩在这把“巨伞”之下。 我不禁推开门走到外面看个一清二楚。这是我第二次进入这神山内,前几天一直待在神山上面,现在进到这深山地面之下,见到这种情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踏出门后我才知道自己所在的是一间靠在壁上的房屋,这里面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山谷,或者...应该说这里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圆形桩子砸出来的一个凹槽,我站在边沿往下看,下面非常深,沿着山壁全是平顶的房屋,一层层叠起来的房屋就形成了天然的阶梯,如果生活在这里,就可以沿着房屋定去到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除了...那棵发光的树上面。 山谷被大树照亮,似乎永远不会有黑夜,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是个繁荣的地方,和上面的洞穴比较起来,这里则更像是一座城池。我顺着房屋一直往山谷下面走去,途中经过各式各样的房屋,这些房屋的门口堆放着很多精美的手工艺品,但都会取自于那可发光的树的叶子。我捡起一顶像是帽子的东西戴在头上,这帽子也是会发光的,我想着万一之后遇到看不到的地方,我也算是有个光源,在这些不见天日的地方,光还有多么重要! 我一路向下,走了许久,感觉到越往下走环境越潮湿,四周围开始弥漫起浓浓的水雾,空气里隐约透着铁锈的味道,看来这下面应该有水源,不知道是不是我在上面山洞里遇到的那些地下水。现在我应该到了山谷的中下层,部分靠墙的地方已经长出了青苔,我尽量放慢脚步,仍然滑到了好几次。 就这样走一步滑两下,我前行的速度慢了好多,过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后,终于自己都忍无可忍了,干脆走到边缘终身一跃,哪知道这一跳一下就到了地面,原来自己也就差个十几米就能到。 落地后我名下感觉脚下不平稳,这地面坑坑洼洼,时不时还会被长满刺的藤蔓扯住衣裤,山谷下面由于水雾弥漫,我借着这顶发光的帽子勉强看得见一小部分的环境。 “什么地面啊?”我抱怨着沿往中心走去,走了有五六米,脚下踩着的路面忽然就坍塌了,接着我又一次往下掉落,这一次掉落的时间有些长,最后直接“咚”的一声落到了水里。 水冰冷刺骨且非常粘稠,一股铁锈气味贯穿我整个大脑,这和山体上面洞穴里温暖的地下水完全两码事,落入水中的我不敢呼吸,闭着眼拼命往水面浮去,在水中划动手脚时感觉阻力增大,而且还会有什么碎块撞到我身上。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冲出水面,那顶发光的帽子在我落水后便不知所踪。 这其实是沼泽吗?我意识到哪里会有水是这种感觉的?但又感觉和沼泽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说不出哪里不同,可起码,我游上来了。 出了水面我用手抹了把脸,睁开眼睛使劲呼吸,那股铁锈的味道一直围绕着我,闻久了让我的胃很难受,我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吐出来,憋着一口气努力朝着勉强可见的边沿游去。 一番挣扎之后,我到了所谓的边缘,伸手扯住岸上的一根满是刺的藤条,用力将整个身体拖出水面。岸边的地面和上面一样坑坑洼洼,我一屁股坐上去听到了清脆的断裂声,稍事休息片刻后,我开始思考,发现有些不对劲,身上这些沁湿了的地方滑唧唧的,部分干的地方,开始变得僵硬,像是起了一层外壳将皮肤紧紧的扯住,这感觉就像...aunt-flo's-in-town那段时间一样...这马上让我联想到这凹凸的地面...我伸手细细抚摸着屁股下的“地面”,身为一个差劲的画家,我好歹也摸出了这地面上铺着的到底是什么! 老天爷!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被自己的推断吓傻了,背上寒毛一根根立起来。 天哪!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祭坛吗?! 第三十六章:疑问的海洋 在这光线昏暗的谷底,我看到的仅仅是黑色的粘液,可是脑补能力过于强大的我,对这里的环境已经想了个遍。我猜测自己是在一潭血池中,周围全垒叠的是人骨,而自己则浑身是血的站在人骨墙堆旁边瑟瑟发抖。 这就是那个象雄文明的地方吗?好恐怖!那时候的人干嘛要杀了人再放血,然后把骨头垒起来?这些死了的人是当时的罪犯吗?还是他们用来祭祀的贡品?这里一池血水难道不会滋生病毒吗?沾到我身上液体的都已经开始干成壳了,这池里的为什么不会凝固呢?这地方是什么时候存在的?真的是如张一默所说的大毁灭之后和新世界之前的一段时间吗?新世界是指的恐龙时代吗?象雄文明不可能比恐龙时代还早,那...新世界是指什么时代呢? 满脑子都是疑问,内心的恐慌随着疑问的增多而扩大。我孤零零的站在这完全陌生的地方,应该怎么办我完全不知道。 “7号..”我带着哭腔有些无助的小声念叨着:“7号,7号你在哪儿?” 四周围鸦雀无声,我的呼吸变成了最刺耳的声音,这是哪里?我要怎么办?我还回得去吗?恐慌逐渐演变成恐惧,勉强站立的双腿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在雾气横生的山谷底部,我开始出现幻觉,一些鬼影仿佛在我身边飞来游去。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下,我的精神受到挑战,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我尽量闭上眼睛,好让自己冷静下来,耳边的风声像一个人说着什么悄悄话,带着浓浓的铁锈味趴在我的肩上,我极力告诉自己所有的恐惧都来自我的内心。但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哪怕是一丁点的动静都有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比如...由于我双腿抖动得厉害,脚下踩着的骨头接二连三的发出断裂的声音,这种声音又刺激我抖得更加厉害,接着脚下踩的骨头就断裂得更加频繁...这样的恶性循环持续没多一会,我就吓得一屁股跌坐在高高的骨堆上面,捂着脸大叫起来。 不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尖叫过后,四周围回荡着我的尖叫声,给这阴森的环境增加了更多恐怖气氛。但我在大叫之后,却仿佛是宣泄了心中的恐惧,这让我稍微缓过一点劲来。 张一默肯定会找来的,我只需要静静的等就好了。 我自我安慰着,强压着对旁边血池的恶心,我开始四处走动,经过一番摸索,我发现了一根铁链,这铁链子就我手指那么粗,被埋在骨堆里露出来有七十公分左右的长度。难道这骨堆里面还埋着别的什么?这个念头在我心中出现后我就开始矛盾,我铁了心是要等张一默来救我的,但是眼前这根铁链引起了我巨大的好奇心,我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去理会,千万不要去理会,可越是这样告诫,就越想知道另一头是什么。没有逃脱这个剧情,我还是扯着铁链开始拽,铁链很结实,我拽不动。 或者...把骨堆挖开一些就好了。 我这样想着,伸手就去抓开铁链周围的骨头。这铁链处于骨堆墙的墙角处,我抓了几根骨头之后,担心这墙会不会倒塌,不过转念一想,毕竟是骨头,最多痛几下,倒塌也压不死我。这下我就放心大胆的拆起来,拆了不到一分钟,这墙内的骨头就开始拉不动了。我试试再拽这根铁链,这一次,在我拿出吃奶的劲后,铁链终于往外松动了几公分!奏效了!看来这骨头墙壁必须得拆掉。 由于我没有工具,只得拿起这铁链露在外面这一头去敲打那些靠的很紧的骨头,将敲断的骨头碎片一点点往外取。就这样,我慢慢的顺着铁链往墙内挖了差不多一米深,这时候我再次拽动那条铁链。一开始很吃力,不过铁链还是在慢慢往外出。忽然“咔”的一声,墙里面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接着铁链猛地往墙内收!速度太快,我还没来得及松手,缠在手上的铁链就将我整个人往刚挖出来的洞里拖去。 这洞开始坍塌,让出一个一人多块的向下的通道。可它就像一个下水道,超强的吸力不光我把往里拉,我周围的骨堆也坍塌了,一个个全部往这洞里掉。我想甩掉铁链退出来,才发现铁链早就缠住了我衣袖,任我怎么扯拽,它始终和衣服纠缠在一起。我不停往下掉,就好像这谷堆下面有一个无尽深渊,我早就离开刚才那所谓的地面,前面没有光,黑暗中,那些同我一起下落的骨头不停砸在我头上,接着,一根非常重的骨头砸到我的后脑,我就真的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wein-ichch-ich?tr?uh?heut-wei?-ich-nicht-was-ich-tu.” 耳机里的歌切换到下一首,这轻快的曲调将我从午睡中吵醒。我揉着眼睛看看窗外,翡冷翠的十月天,温度适宜,秋天的气息。 “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今天就休息一天吧,不去广场了。”我自言自语道,随手拿出抽屉里的纸和笔,开始写起信来。 “亲爱的加尔: 我很想你,这段时间你一直没有和我视频,不知道你的近况如何。佛罗伦萨的生活依旧,姨妈又交了新的男朋友,她说先不要告诉阿宇,或许她还没有陷进去。我不太喜欢她这个新男朋友,他总是花姨妈的钱,就连一张健身卡也不愿意自己付,可能这也是姨妈暂时没打算告诉阿宇的原因吧。 我回来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下一次出行会在两天后。有种直觉,我很快就会见到他! 好了,现在我要去吃点好吃的,你记得忙完了一定要告诉我哦! 爱你的尼尼 14-10-5” 我带上ipod出门投递信件,出门的时候去厨房拿了个菜蓟,投完信后就开车去波波利花园。 花园在河对岸,我开车过去,路上加了个油,又去商店买了点东西,所以到花园的时候都快下午五点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我有的是时间。 我将车停开在路边,拿起菜蓟开始吃起来,把丢掉的叶子全部装进一个蓝色的口袋里,方便我回家后好处理垃圾。我在车上吃完东西后,看着外面的天发呆,耳机里又回到那一首歌: “wo-ich-gehe,wo-ich-stehechen-die--mir-zu!heut-werden-alle--wahr!” 太阳在天空中残留的余光全部消失,月亮升起发出音色的光,时间已经到了晚十点半,我差点都睡着了,忽然一个敲击惊醒了我。有人在敲我的车窗玻璃,我转头看出去,一个穿着夹克衫的男人弯着腰往这里看。 这次没问题吗? 我心里拿不定主意,只能用双眼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到一点信心。夹克男见我醒了,对我笑了一下,然后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方向,偏头示意我跟过去,接着就转身往他身后那群人走去了。 老天保佑吧。 我将棕色的卫衣帽子戴在头上,开车下去朝那群人走过去。 “嘿。”上来打招呼的是一个年轻黑人,他太黑了,比现在的天色都黑,我特么感觉自己在和一个烧焦的人说话。我对他点点头。 “东西都准备好了,走吧。”他摊摊手笑,伸手过来拍我的肩膀。我跟着他们走到一圈阶梯下面,一个人从上面跑下来,把身后背着的黑色背包放在地上,之前那个黑人蹲下,从包里不断往外拿出东西递给周围的人,最后也递给我一个。 “放松,这里面只是一些石头。”他说道。 我们一共有八个人,为首的就是那个黑人,他们都是我的同学,而我们在做一件听起来很傻的事情——摆魔法阵。我们听一个神学工作者那里听来一种说法,在我国藏区,有一块神石,那块石头可以带我们进入神的领域,后来神石被魔鬼击碎,以此将神抵挡在人界之外,如果想要将神石修复,就必须启动最古老的魔法阵。我们花了大价钱让人在藏区找到了可能会是神石的碎片,事实上,之前我们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这一次的石头是那个神学工作者看过的,他确信这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石头,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凭什么判断的,不过我们总是想要试一试。至于为什么...可能我只是在寻找一种逃避的方式吧,再加上有神学工作者在旁支持,我觉得没准真能成功。 我们来到湖水边,黑人从背包里取出一堆白色蜡烛,在地面上摆了一个圆圈,接着我们其他人将手里的石头均匀的放在圆圈周围,一共七块。 “七芒星?”我看着眼前的景象自言自语道。 “好了,你站到中间去。”黑人和其他人各站在一块石头跟前,我走道元钱中间,整个圆圈没有用什么东西画出别的什么纹路,哪怕连那里阵法的连接线都没画。那个神学者曾给我们说过,真正的法阵,只要法器对了,时间对了,它就会被启动。 地上这个圈不算太大,刚好七个人伸手都能圈住,他们七个人在外面手牵着手,我负责将一圈拉住全部点燃,然后站在中间等待黑人指示。 “将血滴在每一块石头上。” 我拿出早就放在兜里的刀片,咬牙在手指上划出了一道口子,血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喷涌而出,不过确实流了很多,我赶快在每一块石头上滴上了血,然后将划破的手指放到嘴里。 按照以前的步骤,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要念点什么,之前我们做过几次,是那个神学者教我们的。 黑人刚要开口,忽然,那七块石头开始发出红光,红光像是从石头的裂缝里发出来的,颜色鲜亮,就像着了火。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住了,黑人马上开始带领大家吟唱起来: “heut-wird-r:das-gibt's-nur-eins-kommt-nicht-wieder.das-ist-zu-sch?n,um-wahr-zu-sein.so-wie-ein-wunder-f?llt-auf-uns-nieder-vom-paradies-ein-gold'ner-schein.” 怎么又到这首歌了?好吧,我从出门到现在一直没有去掉耳机。我伸手正要去摘掉耳机,却发现脚下原本空白的地面,忽然多出了好多亮着红光的密密麻麻的文字,光似乎来自地面之下。接着文字上面出现了几个比白蜡烛圈小一些的同心圆,一样是红光,七块石头身上的红光开始衍生呈直线在地面上游走,互相连接,最后一个七芒星赫然印在地面上。 我站在原地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这种情况以前没有遇到过。抬头看和其他人,他们也惊呆了,然后慢慢的,他们的视线往上抬,最后越过我头顶看着半空中,我顺着他们的目光往上看去,在我头顶上,有一只纯白的...哈士奇坐在那里! “wut-da-hell...”黑人脱口而出,接着撒手就像转身跑,但似乎他的双腿被什么缠住了,始终迈不出步子,挣扎半天最后跌坐在地上,而双脚,还是死死的贴在他之前站的那块地面上。 头顶上那只哈士奇纵身一跃落在地面上,我才发现这只狗体型硕大,说它是一匹马我都相信。哈士奇转过身来看着我,我心里“咯噔”一下。在我眼神和它交错的那一瞬间,我竟然哭了! “你现在太脆弱了。”哈士奇对我说。一只狗!竟然说话了!我分不出它讲的是什么语言,反正就是我一字不漏的听懂了!我特么是不是吓疯了!?我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它,接着它一巴掌忽向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黑暗中,我仿佛沉睡了久,我想我已经睡够了,于是睁开眼睛。面前熙熙攘攘的人流,我手中拿着三支画笔和一个画板,画板上是没画完的风景。 这是哪儿? 我看着四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处广场,一个没穿衣服的男雕像在这个广场中央,许多人在雕像附近拍照留念,一阵风吹过,从我的领口转进衣服里,这寒冷的风让我打了个冷颤,我使劲将领口收紧了些。 这时候,我感到身上某个地方在震动,我翻找着衣服的口袋,发现是左边上衣口袋里的一部手机。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正有一通电话打进来,名字是lily。 lily是谁? 我迟疑的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 “尼尼,你现在需要马上回国一趟,我有些事情需要拜托你。” 尼尼有是谁? 我对着电话半天没搞清楚状况,事实上,我现在脑子很乱。对方听我没回话,试探的问:“尼尼,你在听吗?” 她把我当成了一个叫尼尼的人? “额,在,你说。”我回答。我说的语言和周围的环境不是那么配... “尼尼,我现在需要你马上回来,可以吗?”对方重复了一次之前的话。 “额...我想,应该...没问题。”我回答得不辣么爽快,这几秒钟我正努力的回想这个lily和她提到的尼尼到底是谁,可惜,什么都没想起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对方要我确定时间。 “回哪儿?”我问道,她一直没说要尼尼去哪儿,只是一个劲的说回去,回国。 “回雾城啊,你是怎么了?”电话那头显得有些担心。 “哦...好。”我勉强回答然后挂了电话,同时我看到现在的时间是2014年11月13日。 我拿着手机愣了几秒,回想尼尼是谁,但我发现我特么不知道尼尼是谁,而且,我发现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瞬间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住了,按照最符合逻辑的猜测,我拿着手机,对方打电话过来是跟手机主人说话,那么,那个尼尼,应该就是我,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雾城?那个lily刚才提到雾城,我原本是雾城的人吗?雾城在东八区(tiannajingranbunengdazijiguojiademingzi,nandaozijiguojiademingzishibeirensuobuchidema?nandaozijiguojiademingzishidisudema?),那么...这儿又是哪儿? 我不记得我为什么在这里,不记得醒来之前我在哪儿...天哪!我不记得任何事情! 我丢下手里的东西起身离开,将手机放进衣袋,双手揣进裤兜里,摸到一串钥匙。我将钥匙拿出来看,一把老旧的铜钥匙,一把防盗门钥匙和一把车钥匙。车钥匙是黑色的,中间一匹银色的马。 我有一辆车?也有住的地方?或者是工作的地方。先找找车在哪里吧。我走到停车的地方,从最近的地方开始,不停的按车的解锁键,终于在一辆奔驰旁边找到了我的车,这是一辆红色的ff。 我快步走到车跟前,上车后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另外两把钥匙不能像找车一样,按一下就能有哪栋建筑有反应。 坐在车里上下翻找后有些收获,一张卡片上面一个大大的“i”,后面是“patente-diguida”,就是驾照,意大利的。这驾照上姓氏是shen,名字是garry,下面是籍贯wucheng,雾城?车牌缩写rm,罗马。我看了眼窗外,难道这里是罗马?驾照上有持有者的照片,我照着镜子仔细对比了一番...这应该就是我了。 我叫garry,但也有可能叫尼尼,我是雾城的人,这车是罗马牌照,但我敢确定,大卫绝不是站在罗马的广场上的,这里只能是佛罗伦萨。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像我忽然就出现在这个世界,但隐约有些东西在内心深处鼓动,我想知道是什么在翻涌,却被一堵墙无力地挡在外面。 低头继续翻看从这车里找出来的东西,一个打火机和两张照片,其中有一张有我在里面,照片背景是一片雪山的山脚下,我站在一群人的中间穿得像个旷工,大家像是在忙什么,都没有看镜头,我则歪头看着镜头的方向,表情有些生气。另一张照片上黑漆漆的,只有照片左上方有几个光点,我不知道这两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也不知道照片中这些地方在哪儿,这些人又是谁。 我觉得头有些胀,放下车窗,顺手从座位下面摸出一包sevenstar,烟是打开的,我从里面抽一支出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之后,我心想:我会抽烟。 一根烟的功夫我再次试图回忆所有关于我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收获。抽完烟后,我打开行车导航,试着寻找有没有“家”的标记,果然找到了。一路沿着导航我把车开到了一条安静的街道上,这里一整排房子我一眼就能看出哪一栋是我要去的。这是位于街道靠尽头的一座房子,有三层楼,门口有三步台阶,台阶上一个绿色的门镶在一圈暗红色的门框里,我对这个场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似曾相识。走上台阶翻出兜里的钥匙开门,开门后我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这里面的摆设我不记得,但身体却可以很熟练的做完一系列动作,比如打开鞋柜换鞋,转身将门反锁,进屋后走到厨房拿水杯接水喝...这些动作我没有去管,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房屋的各个角落,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做完这些事情时,我的双手正在切水果,并且有一句话呼之欲出: “jane!快来把水果拿去做成果汁。” 我并没有真的说出这句话来,我不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但有一个叫jane的人似乎应该也住在这里。 我走神的片刻,不小心把放在案板上的刀碰到地上,响声很大,楼上就传来一个声音:“尼尼,你回来了?”是个女人。 是jane吗?我想是刀落到地方的声音惊动了她。我赶忙回应说是的。 接着是一阵下楼的脚步声。一个中年女人从楼上下来站在客厅正对着我,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转过身假装把刀捡起来放进水槽。 “jane。”我试着小声叫出这个名字,想知道她怎么回答。 “她可能最近都不回来了,昨天她打电话来说她女儿住院了。”中年女人说着往我这边走过来,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碗拌好的蔬菜沙拉。“现在你要自己收拾房间了,知道吗,我可不管。” jane是女的,有个女儿。我在心里想着,她一走我就要自己收拾房间,她是女佣吗?那这个中年女人,是我妈妈?还是房东? 我确信自己是住在这里的,但是,住在哪层楼哪个房间呢? 我往楼上走去,脚步在二楼并没有停下来,看来我住在三楼。 从楼梯走上三楼之后,我放心了很多,这里只有一个房间。推门进去,入眼第一样就是床,乱成一团的床,接着是窗边的书桌,和书桌旁靠墙的一大片书柜。这房间远比这层楼应有的面积小很多,我反身将门关上,伸手抖了抖床上的被子,然后去到书桌跟前。桌上的电脑处于睡眠模式,我一动鼠标,屏幕就亮了。 “password” 需要密码。我不知道什么密码,但我知道另外一种进入桌面的方法:安全模式。 顺利进入桌面之后,我翻找着文件夹里的图片,文档。 电脑里的图片只有几张,都是毕业照,图片时间是2013年5月21日,我和另外两个同样穿着蓝色长袍的人一起出现在图片里,我们脸上的表情很开心,蓝色的帽子被我们抛在半空中,图片的背景是在米兰理工大学,我注意到自己的衣领边缘是黄色的,那代表我还是个工科硕士。文字类的东西也不多,我大略看了下,基本上都是一些资料。我从桌上拿来一些a4纸,开始把我知道的都写下来,以便我得出一些信息。 【我叫尼尼,驾照上我叫garry-shen,去毕业的工科硕士,就读于米兰理工大学,此刻我在意大利,有一辆红色的ff,车是罗马的牌照。我会抽烟,开车开得还可以,住在佛罗伦萨一栋三层楼的房子里,同时还有一个中年女人住在这里,有一个叫jane的人曾经也住在这里,她会给我收拾房间。一个叫lily的女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回雾城,驾照上我的籍贯也是雾城。我醒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画具在米开朗基罗广场上画画,画了一半。】 写到这里我停下了,翻找着书桌抽屉里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打开抽屉,里面倒是很整齐,一部相册,一个ipod,一个笔记本,一个身份证。 我先拿起身份证,抄写上面的内容。 【神尼尼,女,汉族,1992年6月22日出生,雾城市中心区xx街道xx小区11-1号。身份证号是50010319920622xxxx.】 这是一张东八区身份证,我国籍是陶瓷国。 放下身份证,我发开ipod,里面只有一首歌,我一边放着歌一边看那个笔记本。 笔记本里是日记,最早的是从2004年开始的。 “2004年12月2日,雨。 可能只是个玩笑也说不定,他们说爸爸死了,但是他怎么会死呢?加尔肯定是在骗我。” 【我有个爸爸,2004年的时候死了?加尔是谁?】 我在a4纸上写着,接着翻看日记。 “2005年3月1日,晴。 姨妈说我是个无情的人,就因为我没有回国参加爸爸的葬礼。那明明就是个玩笑,他们为什么要当真呢?当真的话,爸爸就不会活过来了呀。” 【爸爸确实死了。姨妈是谁?是楼下的中年女人吗?那时候我就已经不在陶瓷国了吗?】 “2005年6月22日,晴。 今天我们13岁了,加尔收到了好多礼物,我只收到了妈妈和加尔的礼物。爸爸肯定是太忙了,所以才没有寄礼物给我。” 【加尔和我一样大,并且同一天生日,也是加尔告诉我爸爸死了的消息,那肯定就是和我同一个家庭的。她...】,我犹豫了一下,心里直觉告诉我,这个加尔是个女的。我继续写:【她很有可能是我的同胞姐妹。】 “2005年6月23日,阴。 13岁的第一天真是糟透了,姨妈带我看了一部恐怖片,吓得我一整个下午都不敢去厕所。好像告诉大圣,但是又怕他笑话我。” 【大圣是谁?】 “2005年7月29日,晴。 加尔问我高中之前想去哪儿旅行,可我就想回家,我很想念她,和很想念妈妈,还有爸爸。” 【加尔肯定是我的同胞姐妹。】 “2005年10月19日,雨。 老师总是不喜欢我上课自己画画写写,今天他想为难我,让我上课堂前面去结题,但是那么简单,我一下就解答了。加尔给我寄过来很多国内的学习资料,我都很认真的做完了,原来国内的教育要超前很多,真希望看一看国内的同学他们上课时的样子,一定很热闹,大家一起讨论,一起做实验。真想快点回国。” 【我学习很好。】我写到。脸上不由自主的扬起笑容。 “2006年2月14日,雨。 我收到了两张卡片。” 这一篇之后有将近一半的本子都写满了数字,我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规律,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会写下这些数字。在本子后半部分,又有文字了。 “2008年3月18日,雨。 上月做的测试居然通过了!今天接到电话通知我被录取了!超赞!我告诉加尔,她和妈妈都替我高兴。下学期我就是大学生了!16岁我就可以读大学了!简直是太棒了!爸爸说,只要我念完大学,就可以回国了,我的梦想终于快实现了!” 【我很厉害的在08年被大学录取了,看样子我是个天才。】 “2008年11月7日,晴。 觉得自己压力好大,学习有些吃力,但还是能应付过来,加油!” 看到这里,我有些心疼日记中的小女孩,她只不过是想回家。为什么不让她呆在家人身边,你看她为了回家一直在努力。 “2009年2月14日,阴。 louis吻了我。我想我被他迷住了,完美的2月14日。” 【09年我和一个叫louis的恋爱了?】我的心有一些触动,爱情总是让人变得柔软。 桌上的ipod放着音乐,女人唱着: “das-gibt's-nu-eins-kommt-nicht-wieder,das-ist-vielleicht-nur-tr?umerei!das-kann-das-leben-nur-einmal-geben-vielleicht-ist's--vorbei!das-kann-das-leben-nur-einmal-geben-denn-jeder-fruhling-hat-nur-einen-ubt-das-.liebe-hat-ewig-bestand!” “2009年7月23日,晴。 整个假期都和louis呆在一起,他答应等我们毕业之后和我去雾城。” “2009年10月2日,阴。 louis回国了,他说他会回来,我想我会非常想念他的。” 【09年10月2日,和男朋友louis开始异地恋。】 这之后就再也没有日记了。那么后来呢?后来这个louis回来了吗? 我关上笔记本,脑袋里出现了另外一个名字:james james又是谁?为什么我在看完日记之后会想到这个名字? 我又拿着那本相册我躺到床上翻看。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全部是风景照,只有最后一页的一张照片上有四个人,是我和另外三个人在一棵圣诞树下的合照,我站在最左边,我右边那个男的用手搂着我的肩,我们都侧头亲吻着,我猜想这应该就是louis了,他比我高那么多!另外两人手里拿着酒杯对着镜头大笑。 放下相册,我望着天花板,右手不自觉地放到胸口的地方,这里本来应该有什么? 收集到了不少信息,唯一不知道的,是我为什么会不记得发生过的事情? 忽然,一只巨大的爪子朝我拍过来的画面浮现在我脑海里。我确信那是一只狗的爪子! “哈士奇?”不知道为什么,我确信是一只哈士奇打了我。但这是我的脑海里唯一闪现过的东西,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或许代表我的情况正在好转。到现在为止,我没有打算告诉别人我失去记忆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这叫多疑还是心宽,但我肯定要去医院,看看到底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明天我得去趟医院...不,现在就去! 我在房间里翻出一个包,装上刚才用过的a4纸,和一支笔,拿着身份证,手机,ipod就下楼了。出门的时候,客厅里的那个中年女人叮嘱我不要在外面喝酒。 开车来到最近的医院,跟医生讲完情况后被带去做了一系列检查,结果出来说我可能只是心因性失忆,从我的体征来看没有别的问题,应该是暂时性的。然后给我开了一堆抗抑郁药物。 我半信半疑的离开医院,产生一个念头,有一个人我可以告诉他我现在发生的情况,但我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人在哪儿。 回家后我尝试着用身份证的数字去解开电脑密码,果然解开了,完全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嘛。找回邮箱密码,里面来往信件都大部分都是跟加尔互回,我花了两个多小时看完这些邮件,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2点了。邮件大都是一些互相关心的话,加尔并没有在邮件中过多提到她自己的事情,反而是我这边就像是在汇报行程一样,就连每天吃了些什么都会说。 这个加尔肯定是我亲密无间的人。但我能告诉她我没有记忆这件事情吗?从我醒过来到现在,虽然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事情,可我始终觉得自己的状况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就会有麻烦发生。我不知道这些想法从哪儿来的,日记里的我是一个单纯的女孩,一心为能够早日回家而努力着,那么现在呢?现在已经毕业一年的我为什么还在意大利? 对了,还有那个电话里的lily让我尽快回国,这不正是我多年以来迫切希望的吗。我赶紧打开网页定机票,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钱,刚才去医院的钱还是在车上找出来的一些,但是除此之外我身无分文。 我特么没钱啊!或者说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足够的钱支付机票,可从那红色ff的尿性来看,我应该还是付得起。 那么我的钱在哪儿放着的呢?银行!那么银行卡又在哪儿呢? 我转身在整个房间里翻找起来,床柜抽屉,背包,衣柜...结果我没找到任何一样和货币有关的东西! 天哪!我穷得连一块维特鲁威人都没有!衣柜里的衣服不多,书架上的书可能是衣服数量的四五倍,而且整个房间里,所有的背包里,没有一个看起来像钱包一样的东西!我是个连钱包都没有的人!回想起来,我醒来的时候坐在广场拿着画笔,在脚边的地上确实放着一个装着零钱的小桶...难道说,我把自己唯一的饭钱留在广场上了吗?!天哪!那红色的ff是哪儿来的?我能卖掉吗?感觉自己饭都吃不起了,开车有什么用! 就在我扯下一堆衣服暴跳如雷的时候,我发现衣柜后面有一块两米高的方正木板,这木板很隐蔽,但在靠近底部的地方有一根白线从木板的缝隙里伸出来,末尾还缠着一个钥匙扣。 难道是什么衣服的挂饰被挂掉了?我这样想着,弯腰去捡那绳子,没想到白线被我一扯,那整块木板就从下面翻起来。 密柜? 我凑到跟前将头伸到木板打开的空间里面,这里面黑漆嘛唔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拿来手机照亮,发现这木板后面竟是一度墙,就在我这个房间的墙后面。等于说这个木板背后是去往另一个房间的通道! 那边的墙上有一扇木门,看起来很古来,或者说是因为长期不见光,又加上环境潮湿导致木门破旧。我想起了钥匙串上的那把古老的钥匙,赶紧退回身子去找来钥匙,试试能不能打开这扇神秘的门。 钥匙很配合的进入锁眼并且转动,我听到“啪”的一声后,门打开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门背后的地方也亮起了灯。 我完全吓傻了。 这门后面是一个比外面房间大一倍的房间,天花板上挂着水晶灯,房间四四方方,在正对门的方向,摆了一张大大的书桌,书桌上放着几本书,书桌左边是一面褐色背景的刀架展示墙,刀架上放着许多武士刀,从上到下密密麻麻,中间隔开一大段距离单独摆放着一把黑红相间刀柄的武士刀。 这把肯定很名贵,不然就是以非凡。我想着,转身看向书桌的右边,右边是一排书柜,跟外面房间里的书柜比起来,这里面的书柜更大,书架上密密麻麻放着都快掉皮的厚厚的硬壳书。接着是书桌的背后,也就是正对木门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油画,并不是什么珍藏品,而是一张巨大的油画版世界地图! 这都什么爱好!? 我被这间房里的大件惊呆了。我有打开这门的钥匙,而这门又在我衣柜里,难道这房间是我的?! 我傻呆的站在门口良久,终于迈步走进去了,再转身,才看到门是在背后那堵墙的中中间间开的,门的两边墙上都挂满了照片,我走过去从左往右的看了一遍,全是各处风景,有雪山的,有草原的,有河流的,有森林的,这些照片里都没有人。难道这些地方都是我去过的地方吗? 不理那些,我径直走到书桌跟前发开抽屉,抽屉里面放着一部手机和面值500的十万欧罗。 “老天!我是不是闯进谁家的保险柜了?”我惊讶得自言自语。 管他呢,我有钥匙,这就是我的。我摇摇头不想那么多,伸手将手机和钱全部拿出抽屉。这时候,那部手机亮了,有人给着手机发了短信。 我拿过手机打开看,这手机有指纹解锁,我换了左右两只大拇指的指纹来尝试解锁,终于通过了。果然,这就是我的! 进入手机桌面,我翻出刚才收到的那条短信。发过来的号码被隐藏了,而短信内容让我脑袋瞬间爆炸。 “hello-garry.you-don't-know-me,but-i-know-you.i-want-to-y-a-game.” 我吓得丢掉手机,呼吸急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颚,确保那儿什么都没有。 第三十七章:同伴 我的天,就因为我拿了这钱吗?就因为我莫名闯入这个房间吗?有一个变态想要杀了我! 一种冲动驱使我赶快跑回外面的房间,但是刚要迈步出门口,我又停了下来。 我能跑去哪里?或许这条短信根本就不是发给我的,任谁这个时候来到这里,都会收到这条短信,而且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这条短信还是会如期而来...吧? 想到后面我有些不确定,钥匙确实在我手里,但别人手里就真的没有钥匙吗?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隐秘而奢华的书房,谁会来这里?什么样的人会收集这些武士刀?而且,手机也是指纹解锁的... 等等,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因为我没有钱。我要钱买机票去东八区陶瓷国的雾城,因为那个叫lily的人让我去,因为我是雾城的人(起码身份证上看起来确实是这样的),因为日记本里的女孩,那个可能就是曾经的我的女孩,她为了回到雾城一直付出着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也承受着比别人更大的压力。曾经确实有机会可以回去,但那样的原因她宁愿不相信。 总之我要去雾城,所以我要买机票,我发现我身上没有一分钱,所以我满屋子翻找,却发现了这个秘密的房间,在这里,我拿到了钱,却收到了一条恐吓短信。这会是巧合吗? “去特么的,死就死吧,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我回到外面的房间,找来一个挎包,把钱全部装起来,准备离开这房间,余光被书架上一本掉了皮的书吸引。准确的说,是被它书脊上面只剩下一半的文字所吸引——“界之心”。 这不是常见的文字,应该说它其实是一些奇怪的符号,但某种直觉告诉我,我认识这些文字。 走到书架跟前,我伸手将两边的书尽量拨开一些,这书看上去老得像个千年妖怪,我生怕硬将它拽出来它就会散架了。 书本的外壳包了一层反黑皮,文字就是在这样皮上写着的。它确实是写着的,因为,那就是手写的痕迹。 我轻轻翻开这书,书里面的字也是手写的,书页泛黄,纸张已经变得相当薄了。这书足足有我整个手掌那么厚,我在这里端着看,双手有些颤抖,于是合上书,把它装进放了十万欧罗的挎包里,快速的离开房间,翻身将门锁上,然后爬出柜子,将木板按平整,收拾好衣服。这一切看上去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 我欣喜若狂的去到电脑跟前查了航班今天晚上7点的飞机,票还剩很多,我到机场再买票应该没问题。此刻已经是今天的早上6点了,我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我睡得模模糊糊,一通电话打来,我接了电话,对方还是那个叫lily的女人,她问我什么时候去雾城,她确实有紧急的事情要和我商量。我把决定今天就走的事情给她说了,她算好时间说到时候会到机场接机。讲完电话我想继续睡觉,但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2点了。我开始收拾东西,找了好几个挎包,把那些我觉得可能有用的东西全部装进包里,当然还有那本巴掌厚的书。天知道我还会不会回到这里。 收拾好一切,我提着大包小包就下楼了。昨天的那个中年女人看我要出门,赶忙叫住我,也不问我要干什么,就说开车送我去机场。她怎么知道? 一路上她没有过多和我说话,只是最后下车时给我说,一切要小心,回来的时候回去接我。 我尴尬的点点头,我不知道自己曾经和她相处的如何,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还会回来。 在机场过了安检,我买了一个足够装下所有携带品的拉杆箱,一身像样的衣服鞋子。登机后我开始看书,书里的内容将我深深地吸引。 从前,在我们这些人出现之前,在花草树木出现之前,在圣战之前。那时候的世界是无限宽广的世界。 神和神的孩子们共存于世,神每日教导他们学习掌握世界的知识,然后他们运用这些知识去发现那些从不曾出现过的地方。是的,那些神也不知道的地方。他们就像开拓荒野的队伍,并且这个队伍庞大,被分成无数支,各自负责不同的部分。 这样的开发非常有效,神也在他们的发现中学习到了很多东西。神不是万能的。被发现的新世界里面可能与藏着跟强大的力量,而这种力量会使神进步,神的进步会使得整个世界进步,而世界进步了,发现新世界的速度就会提升。这是一个良性循环,这个世界是一个会自我进化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即便是在圣战的时候,若不是因为约定之文,是完全不会败下阵来的。这个世界被称作:奥兰特。 我合上书,眼睛有些干。这书我才看了不到三页,可我发现这书似乎远不止外表看上去的这么厚而已,因为我仅仅是看了这三页就比看了二十页还多。这些符号...或者说文字,它们似乎可以拼凑起来重新组成内容,这三页里面,我通过拼凑它们就读到了很多很多文字。而且,我还发现编著这本书的人是以三页为一个单位,同时又以刚才我所说的拼凑的形势在撰写这本书。每三页末尾会有一处像眼睛一样的符号,下一页的内容和这一页的最后一种拼凑解读方式可以衔接。对了,这些文字的拼凑解读方式有四种,顺序是这样的,第一种是直接阅读,第二种是将文字倒过来阅读,第三种是将文字水平翻转来阅读,第四种是两个至五个文字重叠起来阅读。我承认这很费脑子,但凑巧的是我对这个很在行。我不知道这叫什么,不过看来我应该试试这方面有关的游戏,说不定我能做的远不止这些。 飞机正在飞往罗马,我打算先睡上一觉。 在罗马转机。再次登机后我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这一路上我不止一次试图去窥探心里那股莫名的涌动,可没有一次成功,偶尔从那看是平静的水面上会溅起一两次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它很快又落回去,我还没来得及抓住,于是又扑了空。 接下来要来接我的那个lily是谁?我重新在日记里翻找,没有记录。我到雾城之后该去哪儿?日记中提到的加尔和妈妈,她们住在哪里? 我应该先找到加尔,因为从所有迹象上来看,她是我最能相信的人。 想了个大概,细节也不去多管,美丽的空乘小姐送来吃的,我确实因为从上一趟飞机开始就没有吃东西而感到饥肠辘辘。不管食物是什么,我要了双份,然后吃完了还觉得不够。 整个行程花了三十多个小时,下飞机的时候正好是意大利的午夜,而此刻的陶瓷国已经是6个小时之后的早晨了。 下飞机后我在洗漱间整理了下头发,看着镜子里那张脸,我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拉着行李箱正往外走,忽然我惊呆了!在接机口的地方,有一个人正看着我。我似乎马上就明白过来那个叫lily的人是谁了。 我迟疑的走到那个她跟前,接受她热情的拥抱和嘘寒问暖,二话不说结果我的行李箱就带我上了一辆黑色的雅阁。 她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沿途的风光不错,车在山路上跑着,整个城市都健在一座一座大山上面,真是疯狂又美丽。 “加尔。”我试探的喊出了名字,想知道她是什么反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想我会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这可能对我恢复记忆有帮助。 “怎么了?”她回答我。看来我分析的没错。 她有一张和我一样的脸,这让我在出机场的时候差点被吓傻了。lily说会来机场接我,而来的人却和我长了这么相似的一张脸,这完全没有什么悬疑。只是我没想到那个lily就是我要找的加尔。 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我尽量用模棱两可的态度应付。我一醒来就接到她的电话让我回国,而后我又因为没钱误闯入了那个书房,接着我就收到了恐怖的短信。不管怎么说,我对她的信任度开始降低了。 车开到一座山里面的别墅群里,看来已经到了。 她带我进了一个院子,院子里面有一座三层楼的别墅,看起来挺阔气。别墅里挂着好多画,签名都是garry。看来,这些都是我的杰作。我在她这里洗了个澡,然后她就开始跟我说正事了。 事情不复杂,就是她说她男朋友死了,现在又怀着另一个男人的孩子,就在这时候她死去的那个男友的手机号忽然发来短信,她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由于某种原因她不能让人知道她离开,所以要我回来假扮她。 本来我觉得这事很奇怪,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她离开?可她给我说我会顶替她的身份,用她的钱在这里生活。反正她都要走了,我在这里干什么她也不知道,答应下来我就有钱,这对谁都没坏处。要知道,很多事情需要花钱,特别是在自己看不清形势的时候,我需要保护自己。 “那你什么时候走?”我问她。 “明天。”她说。 我还有一天的时间对她要我做的事情了解个大概。或许以后我会恢复记忆,但现在的我对这个世界的记忆太少了,那封短信让我随时都处在戒备状态。 她说了些现在这个男朋友的事情,他听上去并不怎么样。 从闲谈中我侧面了解到,我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别的就不太清楚了。这样来讲的话,在意大利的那个秘密书房,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我的。我应该是个喜欢旅游的人,去过那么多地方。想到这些我无奈的笑了一下,我对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印象...除了那个叫louis的,和一个叫james的,他们两个有什么关联? 午饭后,我泛起瞌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打起了盹。 “恢复得不错。”朦胧中,有人问我。 “是谁?”我发现自己没办法睁开眼睛。 “我会来找你,别急,宝贝儿。”那声音忽然靠过来,就像有人轻轻在我耳朵旁边说话。 这句话把我吓得不轻,我使出了浑身的劲才睁开眼,结果发现只是做了个梦。 第二天,这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她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些东西,我还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问了密码。我没有打算告诉她我的情况,我对谁都不信任,似乎周围全是陷阱。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多疑,可能我天生就多疑吧。但小心点准没错。 接下去的几个月里面,我和一个叫肖雨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这个肖雨就是加尔现在的男朋友。我身上的现金可以应付我大部分的日常开销,而我的日常开支就是和这个男人租住在一个小房子里,我承担所有的费用。是的,加尔并没有带他住在别墅里,而是在外面租了个房子。 平日里我对他冷冷淡淡,反正他也并不是真心想要和我顶替的加尔在一起。这几个月里面,我翻看加尔留给我的日记,登录她的邮箱查看曾经的来往信件,寻找身份证所在的地址(她走的时候拿走了我的身份证,她说这样比较安全),但那地方已经拆了。我想了解这个十几年未见的亲人在国内的生活状况,对此,她走的前一天晚上对我是这样说的“你对家族的事业不了解,有很多人对我们神家打着坏算盘。” 家族的事业。会是什么呢?她只是这样说,但并没有告诉我是什么。到这里已经有几个月了,我一直没有见到日记里写的妈妈,显然在山上那个别墅只是加尔的私人住处。我还有亲戚吗?还有没有谁记得我? 后来我发现,这个加尔也很少和别人联系,她经常来往的信件都是给我的,还有一些是给一个叫陈万一的人。给陈万一的信件内容都是照片,有些照片我在意大利的那个神秘书房里见过,就贴在那面进门的墙上。 她的生活似乎也很枯燥。从肖雨对我的指责中我得知加尔从来不用上班,很少会出门,是个穷的响叮当的穷鬼。可在我看来,加尔就是个有钱人。她给我一张卡,用她的话说这叫生活痕迹,我要使用这张卡,不管是网购还是刷卡,如果可以,吃一顿炒饭都要刷这张卡。这张卡里的有一百万,她说她只离开三个月左右,这一百万基本上够这三个月的生活费了。照这样看来,像她这样的人每天什么都不干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她说过家族事业,父亲已经去世了,母亲还没出现过,我猜想现在可能是母亲掌握着家族事业,而加尔则是从旁协助。奇怪的是我没有找到一个关于她真实生活的东西。没有发票,没有账单,没有礼物,物业登记也只是一个名字和电话。加尔连信用卡都没有,我拿着身份证去查她的征信,结果也没有记录。 我不知道是她刻意销毁了,还是她根本就没有过这些行为,或者是别人帮她代劳了。考虑到她叫我假扮她这件事,我觉得她是个多疑的人,这一点足够让我相信她肯不会留下任何她不想要的痕迹,那么就只可能是别人代劳。 从她离开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陶瓷国的春节转眼临近,她依旧没有音讯。从她走后,我就再没和她有过联系。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她曾说她去美国,谁知道。我又没看着她上飞机),也不知道她此去的目的达到了吗。 眼看时间一天天的过,肚子一天天的大,我买的硅胶肚皮尺寸也跟着增加了。或许直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这个谎言终于会被戳破,但此前我还不能失去这个工作。是的,我把这当成是工作,报酬就是卡里的一百万。 这几个月我把那本又老又厚的书看了七十多页。那书很有意思,它讲了一些知识。在奥兰特时代,神的子民发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一种东西叫做思维体,它们大部分的体型和微生物差不多,却有智慧,不过需要依赖于母体,母体则身形巨大。由于是在那里发现的思维体,所以那个地方被命名为塔卡兹,这也是模仿思维体的运动发出的声音而命名的。塔卡兹在奥兰特的东部。奥兰特总共分成东部世界和西部世界,东部世界一共有五国,塔卡兹是其中一个中等国家。我不明白为什么微生物还会有国家,为什么发现它们的人不直接去统治它们,被派出去的队伍不是神的子民吗?或者说,神确实指派了什么人去担任那里的管事。可能之后书里会提到,但现在我看到的内容还没有。 我看书的时候肖雨都不在,或者说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我知道他和另一个女人在暗中联系,我知道那女人是谁,在我才开始和他生活的时候,那个女人找到过我,但这关我什么事呢? 我把书签夹放在我正在看的那一页,将书签的底边对准我正在看的那一行,然后合上书准备去找点吃的。这时候我手机响了,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他家和我家是世交,现在他爸爸要见我。我同意了。这对我要了解的事情有帮助,对方肯定认为我是家里的另外一个孩子,而我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说不定也能有点眉目。 令人沮丧的是,我下楼后对方是个年轻男人,并没有看到老大爷。后来到了餐厅对方告诉我是他想见我。 “你爸爸呢?”我坐在餐桌前,面前摆放着西式餐具。 “已经过世了。” “你找我主要是什么事情?”我直奔主题。 男人将一个盒子递给我,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类似项链的东西,吊坠是一颗白色的石头。我将石头拿在手里,莫名的对这一幕感到似曾相识。 “这是我的?”我不抬头只看着石头。 “有一半是我的。” “你是谁?”我将项链带在脖子上,手摸着那块小石头。 “尼尼,准备开始游戏了吗?”他半带着笑脸看着我。 “你到底是谁?”我将手放在了餐刀上面,这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们之前见过一面。”他拿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这石头有七块,你必须把这些石头全部找到,不然游戏你就输了。”说完他耸耸肩。 “我选择不参加。”我让自己看上去无所谓,以此掩饰我将餐刀藏进袖子的动作。 “嘿,如果你想退出,那么你现在就输了。”他抖了抖烟灰。“输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你一天不决定,就会有一个同伴死去,直到你决定继续游戏。” 我有同伴?!干什么的同伴?我努力回想,仍然什么都没想起来。 “不过你得快点做决定,他们只有六个人,如果他们全死了,那么你也活不成。” “你可以直接杀了我,何必绕一大圈呢。” “我对你还抱有希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信心满满。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但可以肯定他对我很熟悉。 我沉默不说话。我不知道有同伴的事情,说不定他是唬我的。我想现在就离开,即便我有很多很多想知道的事情。他可能知道我的情况,也可能不知道,不管哪种情况,我都不能让他察觉我的记忆有问题。 服务员端来了食物,他将我这盘端到他面前帮我切。 “你知道的,餐刀最好只用来切食物。”他不看我,优雅的切着盘里的肉排。我想他这话可能是暗示他看到了我藏起来的餐刀。 我仍然不说话。 他将切好的肉排端给我。“吃饭的时候不适合谈论严肃的话题。” 我没有将餐刀从袖子里拿出来,另一只手拿着叉子开始吃东西。他切着他自己盘里的肉排跟我闲聊。 “你是个有意思的人。我们之前也合作过,相当愉快的合作。相信我,你爸爸的死并不是我的错。” 我皱了皱眉。 “你还有个姐姐,她叫什么来着?” 我还有个姐姐?他的重音是放在“还”上面,意思是我不止一个姐姐?加尔是我的姐姐吗?难道我们是三胞胎? “神鹤诗。我想起来了,一个奇怪的名字。她最近过得不太好,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助她。”他嚼着肉,酌饮一口酒。 他这是在威胁我。我不知道和这个神鹤诗的关系如何?不过日记里没有提到过,看来不如何。 “随你的便。”我轻笑一声。我不想让自己有太多绳索被人拉住,能斩断就斩断。 “看我说什么来着,你是个有意思的人。” 我并不觉得这有意思,在我看来,他似乎抓住了我一些绳索,想就此牵制我,但这仍然不够,他还在继续寻找可以让我绝对服从的那条致命绳索,我不能让他找到。我一眼就能识破他的计量,可能他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吃完饭,他开车送我回来,路上什么都没说。下车的时候他说:“游戏从今天开始,明天这个时候你还没想好,你的一个同伴将死去。” 我恨不得对他比一个中指,但忍住了。 回到房子里,肖雨没有回来。 我点上一根肖雨的烟,开始回想刚才的事情。他是谁?没有留下名字,他就是那个发短信给我的人。这块石头——我正在用手指来回摸着项链上的吊坠,它是我熟悉的。它代表了什么?有什么用?那个人要我找到另外六块这石头,他说有一半是他的,这又代表什么?代表他不知道那些石头在哪儿,可他想要,或者他知道,只是拿不到。我知道吗?可能我知道。但我现在不知道。 看来在我身上的事情不少,我不是个简单的人。我拿出本子将今天知道的事写上。我来到这里之后买了个本子,所有这几个月里面我收集到的信息全部都写在这本子上。不过我收集到的,写不满五页。 这一天肖雨没有回来,他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时候我刚好起床。 他进屋后没一会,就有人敲门。来的是昨天那个人,和一个外国人。我没想到他会来,这让我有些慌张。 他带来的那个外国人左边脸上有新伤口,眼角有淤青。他是谁?在我开门他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他非常惊讶。我盯着这个外国人看,他也一直看着我,惊讶之余带着疑惑。 “加尔,这是阿成,我带他过来看看你。”昨天那个男人给我介绍。肖雨退后半步让他们进屋坐,我只好跟过去。他叫我加尔,难道他知道我在扮演加尔?肯定是这样,该死!他知道的太多了。 “你好。”那个男人伸手跟肖雨握手说:“我是加尔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想,我们见过。“他像是在暗示肖雨什么。至那之后,肖雨全程一语不发。 那个叫阿成的外国男人一直看着我。 “他并不知道你还活着。”男人拍了拍阿成的肩膀对我说,“不过接下来,他能不能活着,就看你了。” 看我?意思是这个阿成是我的同伴? “如果我答应你,我会得到什么?”我知道这样说很容易被他看出我已经动摇了,可我连之前和他什么仇什么怨都不记得了,我也没有下定过什么决心,说不定他还会提供给我一些帮助我恢复记忆的资源。毕竟目前看来,他对我算是了解的比较多的。 “你会得到你的大圣,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他耸耸肩。 大圣?我想起原来看过的那本日记上也提到过大圣。大圣到底是谁?总不能是孙悟空吧。 我戒备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我才说话。“那你能得到什么?” “你知道的,除了大圣,石头里的东西我都要。” “让他跟我说两句。”我指了指那个外国人,那男人同意了。 “你的全名。”我对这个叫阿成的人说,他的面容让我几乎快要想起了什么人。 “ja。”他回答我。 james!这个人难道就是我脑子里蹦出的那个名字吗?我无法判断这个人真的就是我的队友。 “其他人呢?”我假装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都被关起来了,次仁我关在一起,他说你没死,我还不相信!”他边说话边哭。这样的人居然是我的同伴!?天哪!难怪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开始对他的实力表示怀疑,因为从那个男人口中我听出来,这个游戏似乎不安全,而这个阿成说他以为我死了,那么之前到底我都经历过什么?还有,他说的那个次仁,这个名字是少数名族的,我长居国外,竟然认识少数名族的人,那么我是在哪儿在什么情况下认识的? 我觉得脑袋越来越乱,肖雨的表现也让我很意外。他就像个死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他确实还在呼吸。 “你觉得我应该答应他吗?”我问阿成。如果阿成不是我的同伴,他肯定会让我同意,如果他是我的同伴,他是不会让我去冒险的。当然,前提是他觉得我值得大家的牺牲。 “你疯了吗?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他得到石头,你居然问我要不要答应他!那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算什么?”阿成一转哭啼的态度,变得激动起来。 看来这个男人是我们之前的敌人。石头里的大圣是什么?除了大圣之外的别的又是什么?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必须把我的同伴还给我,你知道的,没有他们我什么也做不了。”我跟他提要求。如果要找回我的记忆,我必须要回我的同伴,起码他们能告诉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肯定的。”那个男人嘴角上扬说道:“除此之外,我还会给你我的人手,你可以放手去干,但如果你胡来,就想想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当然我说过了,你爸爸的死,不能怪我。我只是给你一个借鉴而已。”他摊摊手,一副掌握全局的样子。 该死!我不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死的,起码现在不知道。 “那好吧,你把他们全部放出来。我们需要点准备时间。”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肖雨。 “放心,他不会记得我们的谈话。” “你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一点点违禁药品而已。”男人摊开手给我看,他手指上的戒指在掌心这边有两根短短的针头。 “你什么时候把其他人放出来?”我问。 “等你处理了现在的事情。”他指了指我的假肚子说:“不要让人察觉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我点头同意,他转身带走了阿成。阿成离开前用眼睛责怪我,我没理他。他还不知道我的情况,而我需要找回所有的同伴,这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他们走了没多久,肖雨才开口说话。 “你起来了?” 我白他一眼,看来他真的是把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忘记了。“对,我起来了。”我回答道。 第二天,肖雨又走了,他暗中联系的那个女人又找上门来要我把肖雨还给她,这正是我想做的,不过我不喜欢她这种趾高气昂的态度。 “你就是仗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料定肖雨拿你没办法吧。这样,我给你十万,你离开他吧。”妹子边说边掏出支票薄。 “你以为你是谁?”事实上,我心里打着小算盘。 “二十万。”妹子继续开价。我不说话。 “五十万。”妹子有点急了。可我仍旧不说话。 “八十万,不能再多了。”妹子底气有点不足了。 “一百万。”我说道。 “什么!一百万?你疯了吗?”妹子叫嚷着:“你这叫敲诈你懂吗!” “一百万,不然免谈。”我面带微笑冲着她说:“什么时候给我,什么时候我就走人。” 妹子气哭了,一下坐在地上哭起来。“你太过分了。” “少一分钱都不行。”我转身去倒水。 最终妹子答应了,写了一百万支票给我。 晚上,肖雨回来,我没有提一百万的事情。 就这样,我就有两百万了,加上之前从意大利带来的那些钱,我想这些钱应该可以应付之后的事情了。 春节后,在妹子的再三吹促下,我把一切事情准备妥当,然后告诉肖雨我并没有怀他的孩子,我骗他只是为了报复他和那个女而已。他以为我是加尔,很愤怒,走了。很感谢这个价值一百万的男人,终于离开了我的生活。 肖雨走后,我马上接到了那个男人的通知,让我去温泉酒店。 我只身前往,到了之后,在酒店大厅就看到了阿成,在他旁边站着一个穿着藏族服饰的男人,我猜这个应该就是次仁。 “三小姐。”他迎上来像我点头行礼,“次仁非常想念您。” 阿成带我们去到酒店后山上的一个房间,房间里坐着十几个人,其中四个在我进门的时候全部登大眼睛起身上前。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这四个人了。 让我来形容一下这剩下的四个人是什么样的吧。他们是不同年龄层的男人,有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有花白头发的老头,有高大敦实壮年,以及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他们每个人的穿着都非常的时尚,包括那孩子!我在他们面前就像个村姑。其他人应该都是那个男人派来的,而我有很多话不能被外人知道,于是我们挤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小声讨论起来。 “都到齐了吗?”我试探的问。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乱入吗? “恩。”大家齐刷刷的点头,小孩点得可使劲了。这真的是我的同伴?出生入死的同伴?难道这是一次光明时尚界和黑暗时尚界的斗争吗?! “你们能在外面守着吗?”我转身对那些看起来肌肉像石头的人说话,他们没有理我,还是坐在沙发上。 “加尔,你离开我们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小男孩最先开口说话。他管我叫加尔... “对啊,我们找了你好久,但是全无你的音讯。”花白头发的老头说道。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感到一股凉意从背后袭来,没等我回头看,眼前的这些人,这些场景全部消失在黑暗中。但我的意识很清新。 这特么又是怎么回事?我失明了吗? “跟我来。”周围瞬间变得安静,耳边一个声音小声说道。接着有人牵着我的手带我往不知道哪里走去,奇怪的是,我只听得见一个人的脚步声,那就是我自己的。有鬼?! “你是谁?”我试着跟拉着我的手的“人”说话。 “游戏暂停。”对方回答我。这让我心里一惊。 “是你?”我问。 “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那你是谁?” “大圣。” 第三十八章:霜之哀伤 时间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我完全不能从四肢传来的感受判断自己到底在黑暗中呆了多久。 是的,我又一次进入了黑暗,但这一次,我是清醒的。 我就这样在黑暗中胡思乱想着,猜测着这个大圣是谁,他将要带我去哪里。 我就这样跟着他一直走,一直走。像已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他停下来了。 “怎么?到了?”我问到。 没有人回答我。这时候我才发现,一直被他牵着的胳膊,早就随着我的步伐一甩一甩的。这个人早就走了!或者说根本没有人拉着我! 这念头让我头皮发麻,这不就是鬼打墙的剧情吗。 “有没有人在?”我大声对四周喊着,一是希望如果有人听到我的声音,能带我出去或者给我来点儿亮光都好,二是想通过回音来判断周围的环境。 结果没有人回答我,我也听不到回音。 寂静中我察觉一股气道正朝我扇过来,我伸手去挡却没挡住,或者说刚好跟那东西错开,接着我左边的脸被狠狠扇了一下,瞬间让我有点头晕。 扇过来的东西又荡回来了,这一次我一把抓住这东西。是根铁链子,比我胳膊还粗的铁链子!老天开眼,希望我的脸没被打烂。 那铁链子可能之前卡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什么原因,卡主它的东西松了,所以这才掉下来,正好打到我。这一打真是太好的,我总算从纯黑的环境里看到周围有一些光。尽管那些光微弱得我几乎看不清。我想可能我刚才根本就没睁开眼睛。 我艰难的转身爬起来,抓着铁链站稳。周围一些像是石头的什么碎块从我身上落下来。我咳嗽一声,回音告诉我这里应该是个向下的洞穴,因为它们在我脑袋上面回荡着。在我脑子里的猜想,这里就像是一口塌方的井。光是从我头顶上照过来的,我摸到周围大大小小的奇怪的石块不规则的堆积在我旁边,这印证了我的猜想——塌方。 有光的地方就应该是出口。我拉着铁链,踩着周围的石块一点点往上爬,很快就遇到一处障碍。一根长长的石条挡住路,仅有的缝隙太窄,我的头过不去。我摸着石条两头延伸出去的方向,在石条右边我摸到了边沿,它卡在铁链环里面。我抓住铁链,往后斜着身子使劲用脚踩石条中间,想把它踩断。 我成功了。石条断裂之后,它挡在上面的其它石块开始往下面落,就像便秘了很久一下畅通了,石块一股脑全部砸到我身上,我抱紧铁链将头紧紧埋在两只手臂中间。 巨大的轰响过后,石块全部落干净。我甩甩脑袋继续往上爬。现在那个洞口看起来清楚多了,那里确实有光亮。还有腥味。 二十分钟过后,或者随便多少时间过后,总之我爬出来了。我从洞里爬出来看到的景象把我吓傻了。这里雾气环绕,面前是一滩发着腥臭味的黏糊糊黑乎乎的沼泽,这些看起来像是石头垒砌成的圆形岸台,其实是一堆堆人骨。我说是人骨,因为头骨是人的,其他部分的骨头是动物的也说不定。 老天爷,这是哪儿!? 我刚才不是还在和一群人开会吗?接着我以为我双目失明了,眼前所有的景象融入黑暗之中。有人带我走了很远,然后我被铁链子打了...对了!我的脸!急着逃出来,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我被打的脸,现在想起来,在刚开始往外爬的那段时间,我确实觉得脸都烂了,甚至我感觉我左边的眉骨都碎成了块。我伸手去摸了摸,果然,那边脸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一团,我已经能摸到自己的牙齿,往上我能摸到肿起来的太阳穴和皮肉下的断裂的眉骨。真倒霉,希望我能活着出去。 我抬头看厚重的雾气,上面有光透下来。我觉得出路应该在上面。显然,这发着腥臭的沼泽并不能把我带向光明。 这里的环境不卫生,不知道有多少细菌。我脸上的伤口曝露在空气中,伤口里面肯定有异物。这很不妙,我可能会感染什么疾病,甚至还可能让我没来得及出去传染给别人就已经死在这里了。 我得尽快离开这里! 我试着徒手攀爬那些骨头堆起来的墙,这墙有点高,好几次爬到一半,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我都摔下来重新开始。最后我恰好一路上来所有的落脚点都找得很好,让我终于穿过了那层厚重的雾气。雾气上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烟囱一样的山谷,贴着墙面,密密麻麻都是房子,高高低低互相堆叠。最顶上有一颗大树,它的根须悬在半空,末端缠绕在一起垂在那里。这棵树枝叶相当茂盛,成一个漂亮的伞形将整个圆山谷盖得密密实实的。洞里的光源就是这棵树,它浑身发着接近纯白的亮光,照亮着这里的一切,即便是在雾气之下,它的光也起到了效果。当然,在我醒来的那个洞里,这效果就大大降低了。 我围着这些骨头走了一圈,这里真的太大了。我找到一条细长的石阶就在一个墙角,石阶只有一个脚掌的宽度,我侧着身子一点点往上走。后面的路就好走多了,石阶连接到一个房子里面,我在里面找到了往上爬的梯子。爬出那梯子我就到了房顶,这样我就可以在所有房顶上行走了。 沿着房顶往上爬,我不得不走走停停,之前从底下爬上来已经消耗了我太多体力了。自从昨天赶走了肖雨后,我就一直忙着整理屋子,一口饭都没吃上。他搬走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里面大部分都是我花钱买的。我把他卖了一百万,那点东西就当是给他的提成好了。 当我爬到这山谷一半高的时候,我听到了脚步声,我猜想可能是住在这里面的人。我转身躲进了旁边的屋子。 脚步声在山谷顶上回荡着,很急。我将头露出一点看着外面的情况,这时,我隐约感受道一种压力,就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放在我肩上,让我觉得有些费劲。随着脚步声越靠越近,这种压力也变得强大,最后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半跪在地上,手扶着墙咬牙支撑着。 “尼尼。”那个脚步声转眼到了跟前,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喊道。我想抬头,但现在已经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了,扶着墙的手感觉快要被什么东西给压断了,这让我不得不将手撑在地面上。我的背被压得直不起来,就像从顶上掉下来一块千斤石,我身体根本负荷不了这种量。 男人可能看我有些不对,赶紧伸手过来捂住我的眼睛,接着拿起我带在胸前的石头。他对着石头窃窃私语了些什么,当他松开石头的时候我感觉到脖子上用来挂石头的项链松了些,接着那股巨大的压力瞬间消失。此时,精疲力尽的我再也没有力气了,眼前一黑,一头扎到地上。 我昏睡了不知道多久,再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躺在一间光线很暗的屋子里。应该是那个男人救了我。 我打算下床,刚掀开被子,房间的门就开了,进来的人把房间的灯打开。 在良好的光线下,我看到了这个房间的全貌,一间卧室。这是间很大的卧室,床在卧室中间,对面的那堵墙上左右两边挂着拖在地上的大红色帘子,按反光度来看,应该是丝织品。帘子是贯通的,从床对面的墙一直延伸到床背后,顶上用两根粗麻绳吊着,两根麻绳上各系了两个银质铃铛,每一个铃铛都有巴掌大。绳子捆在木质吊顶上,灯光从吊顶的槽里照出来,将天花板上绘制图案照得一清二楚。那图案因为吊顶的原因,被分为两部分,左边是身着奇怪服装的一大堆人站在彩云上看着右边,右边是三座大山,山顶都在云里。我又低头看这床,是一张很大的不规则的木踏,木塌是一整块,应该是从一棵巨大的树干上切下来的。木塌上铺了动物皮,我正是睡在这动物皮上面。床外一米的地方有一圈三十公分宽的流水槽将整个木墩做的床围绕起来。水槽是玻璃做的,底下装了灯带往上透着光。这水槽里的水是流动的,我没看到源头在哪儿。水汽从水槽里扑上来,让整个房间不干燥,看不到尘灰在空中飘来飘去。房间的门在房间的右边,房间的左边是一个大大的落地窗,落地窗旁边有一个转角,从转角过去就到落地窗外面,那是一个半露天的浴室,被竹林包围住着,里面的浴池是沉到地下的,但是我在床上坐着,看不到更多的细节。转过头来,右边墙上,门的两旁各摆放着一个发亮的藤条编织的花瓶。我觉得我描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些零碎的装饰,这跟我没多大关系。我只关心这里大概的环境,如果我在这里遇到危险,刚才描述的东西就可以成为救命的道具。不过这谁说了算呢,还是得临场发挥。 进来的人端着食物,我闻到了肉香,口水在嘴里分泌,随时做好把肉吞到肚子里的准备。 “先吃点东西吧。”那人把吃的递给我,我看了他一眼,大概长什么样子我记下了,然后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食物上。显然我不认识他,不过等我吃完饭,或许我就认识他了,谁知道呢。 我下床坐在地上,拿起筷子夹着盘里的肉,就着米饭大口吃起来。这是雾城的菜,我和肖雨呆的那几个月里面天天要做饭给他吃,所以对菜品还是很熟悉。 吃饭的时候,那个人一直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十分钟过后,我将一大钵米饭还有所有的肉和菜全部吃完之后,喝了口水将堵在喉咙眼的食物冲到胃里,这才满足的靠在床边长长出了口气。 “吃饱了吗?”他说话面带笑容。这人面容清秀,笑起来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我眼睛从他脸上很快的扫完,目光落到他的肩膀,即便是被衣服包裹着我也能看出来,这人的肌肉应该很完美。 “这是哪儿?”我问道。 “家。”他回答我。 “我之前怎么了?”我问他。从之前他轻松就能帮我把那种巨大的压力解决掉的事情来看,他是个厉害的角色。在那种情况下他并没有杀了我,那么应该暂时不会害我,而且他知道我的名字,肯定也认识我。现在我在他的地盘,凡事要多加小心。 “你之前掉到了大裂缝下面,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出了点问题。”他说。 “出了什么问题?”我没懂他说的大裂缝是什么意思,但我更想知道的是我当时为什么会站不起来,是什么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 “你的...身份被人拿走了。”他说道“身份”这个词的时候犹豫了下,像是在思考应该用什么词来定义。 “什么意思?这和我当时快被压死了有什么关系?”我继续问。 “解释起来很复杂,具体的说就是有一部分的你不在你身上。也是这个原因导致你承载不了一些东西。” “啥?”我完全蒙了,不懂他在说什么。可能他在故弄玄虚。 “你身上失去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被人拿走了。你还记得是谁拿走得吗?”他皱眉问我。 我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又怎么会知道是谁拿走的呢。如果硬要说我失去了东西,那就只有记忆。可记忆也能被人拿走吗?这个世界已经进步到这个地步了吗?据我所知,没有。 我不说话,他不追问,收拾了碗就出去了。 我一个人坐在床边的地上,想着接下来的安排。我想起了被铁链子打烂的脸,伸手去摸,却发现脸上完好无损,之前那些皮开肉绽的伤口都是我的幻觉吗?一时想不出答案,又因为吃了饭大脑缺氧,有点犯瞌睡。所以又睡了一觉。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浑身精力充沛,床边有人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一套的意思是指从内到外。衣服上压着张纸条,告诉我醒了之后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从我睡在这床上到现在,我一直穿着一套破破烂烂的奇怪的衣服,脚上的鞋子倒是被脱掉了,但是臭得不得了,睡之前那顿饭要不是因为我饿疯了,绝对会一口都吃不下。那个男人也还真能忍,那样也跟我坐着看我吃饭。 我赶紧脱掉袜子,接着脱掉所有的衣服扔在地上,跑到落地窗后面的那个浴池边。池里装满了水,冒着热气,空气中有硫磺的味道,这应该是温泉。我先从池里挖了点水在地上把脚使劲洗了洗,差不多不黑了,我才进到池里将整个身子沁泡在水中。入水后,水雾缭绕,眼前的竹林枝叶间撒着斑斑点点的阳光。这装修,这物件,我手里那两百多万是绝对买不到这种房子的。不过,我现在在哪儿?那人就说了个“家”,并没有交代这里的具体位置。 洗完澡,我换上干净的衣服。洗头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头发短了许多,之前我的头发已经到腰了,但刚才我看到镜子里我的头发短的像个小伙子。照镜子的时候我还看了看左边的那张脸,确实一点伤口都没有。可就算没破相,至少应该有淤青吧,结果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上,连颗痘痘都没有。 我走出房间,外面是很大的客厅,客厅很通透,海风从开着的两扇大滑门外吹进来,我甚至听到了海浪的声音。走到客厅中间我就可以看到湛蓝的海水,很近,离这房子不到两百米。 “三小姐,您醒了。”身后有人说话。我听次仁这样叫过我,所以我知道那人应该是和我说话。我转身,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这个老头不就是昨天我们在温泉酒店里开会的人吗!他是我的一个同伴,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就进入了黑暗中。现在他出现在我眼前,难道说我们又被抓起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我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这老头的手问到:“阿成呢?次仁呢?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三小姐,少爷一会就回来了,您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问少爷吧。”老头很礼貌地回答我。 “少爷?”我不明白他说什么,但下一秒我想到他会不会是我们几个人里面的内奸或者叛徒。阿成说我出事之后他们就找不到我了,后来他们也都被抓了起来。我猜测,包括我出事,这整件事情绝对有人向那个人发短信的人透露,不然怎么会一下整个团队被击破呢。等等,我刚才用了“团队”这个词... “三小姐,早餐给你准备好了,您现在吃吗?”老头见我发呆,问我。 我点头让他把早餐拿过来。 早餐是小笼包子和清米粥,我感觉这些人总能拿出对我胃口的食物。不过仔细想想,我似乎没有想出什么食物是我不爱吃的。我吃着包子看着海,海浪一下一下扑打着沙滩。客厅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早上9点30。 这是哪里?有温泉,有海水,有竹子。 什么也想不出来。我叹口气,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喝完最后一口清米粥,从客厅走出去。 滑门的外面是木板搭建的露台,一张小方桌和几把椅子放在一边。我从露台上走下去,脚踩在细软的沙子上,这让我想起了什么。 篝火,海风,美食,另外几个人和我一起吃饭,我们大笑着,又抱在一起哭。我的记忆到这里就停住了。我没能回忆起那些人的脸,没能回忆起为什么大笑为什么哭泣,没能回忆起那是哪个海滩,我们吃了些什么。所有一切细节我全部想不起来,但我记得没错的话,记忆中的聚餐确实发生过。那段模糊的记忆带我给一种隐隐的心痛,这种感觉很不好。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却要为此牵动情感,这会影响我的判断。我现在的处境很被动,越来越多的问题让我感觉自己摊上了什么大事,绝对是会随时丢掉性命的大事。 “尼尼,在想什么?”昨天给我送饭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露台上。我见他来了,马上收好自己所有的疑惑。 “你给我说说你进入裂缝后的事情。” 我转身上了露台,双脚盘坐在椅子上,把目光投向海岸。我根本不知道他说的裂缝,昨天他就在说。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角色,担心自己的表情会暴露出破绽,所以只能不看他。 “你在山谷里见到加尔了吗?”他问我。 他认识我,肯定知道加尔,说不定他还知道更多。他问我见到加尔没有,难道说加尔去了那个山谷? “见到了。”我回答。其实我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加尔了,我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事实上我对她一无所知。 “那你也见到阿成了?”他继续问。 “也见到了。”这是真的,我昨天或者前天早些时候才见到阿成。 “看来你恢复了一些记忆。”他说。我心里一下紧张起来,但表面上什么反应都没有。 “什么意思?”我问道。 “但是你忘了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皱了皱眉。“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告诉我,这是哪儿?” “这里是奥兰特。当然,不是真正的奥兰特。这里是我的地方。” “你知道奥兰特?” “我知道很多事情。”他嘴角上扬说道:“包括那个游戏。” 那个游戏!短信!他怎么知道?我下意识的去摸了下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才发现上面原本项链是一颗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了一个戒指。 “其他人在哪儿?” “那个游戏已经过去一年了,其他人现在还算安全。”他回答我。 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什么意思? “现在是2016年3月2号,你的记忆是2015年2月的事情。” “我在山谷里呆了一年?” “不,你只呆了两个小时,然后我就找到你了。” “我为什么会在山谷里?” “这说来就话长了。”他说。这时候头发花白的老头端来一盘水果,我看着盘子里的蔬果一个都没认出来。 “你老实告诉我你记得些什么。”他拿起一个长得像苹果的蓝色水果咬了一口,接着说:“我是你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我看着他,完全回想不起来任何有关他的事情。之前看到阿成,我倒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赖的只有自己。”我看着忽然平静的海面,猜想是不是真有一波巨大的浪正在赶来。 “你还是这样。”他叹口气,把那个看起来很像苹果的水果放在盘子里。“之前我甚至以为你可以永远单纯下去,那样...” “够了!”我打断他的话说道:“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一直不敢问他是谁,一是不想让他知道我真实的情况到底有多恶劣,二是他说的我未必会相信。 “我只是带你回家。”他回答。 “回家?这里?”我冷笑道。说实在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的家在哪里。 “你会记得的。”他语气中有些无奈。 “你说那个游戏是一年前的,那后来怎么是解决?”我问。 “我还在解决。” “你在解决?” “你不用操心这个。吃个半乐,这个甜。”他从盘里拿了一个跟蓝莓一样的青绿色果子给我,我接过来没吃,拿在手里。 “这事情里面,你扮演的什么角色?” “我只是在做我自己的事情,而你的事情正好和我一样,至少结果一样,所以就两件事情合并来做。” “你的事情又是什么事情?” “既然是我的事情,你就不用过问了。”他转头对旁边的老头说道:“刘师傅,午饭吃鱼。” 说完这些话他就去海边了。我回到卧室,这里面和外面太不一样了,现在卧室里那个半露天的浴池在飘雨,可外面明明是大太阳。 我躺在床上想着他说的那些话。 他说我恢复了一些记忆,又说我的记忆是去年的。他说他在帮我解决那个游戏,其他同伴现在也都相对安好。他说他带我来这里是带我回家。他说我在山谷里只呆了两个小时。他说我进入山谷是因为掉进了地缝。他说这里是奥兰特,却不是真的奥兰特,是他的地方。 这些都代表什么? 他知道我的记忆有问题,他知道我被人威胁,他知道奥兰特。他到底是谁?感觉像是一个盟友。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助另一个人收拾烂摊子,即便是好朋友,也是冲着那份友谊去的。我和这个人之间有友谊吗?如果有,那简直太好了。如果没有,那就是利益。我能给他什么?钱?那两百多万吗?或者是这石头?他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我皱着眉翻了个身。 不对,也可能并不是从我身上得到好处,而是解决这件事情对他有好处。 阿成说,我们千辛万苦一直在阻止那个人拿到石头,阻止的同时我们也在收集石头。现在这个人和那个发短信的人对着干,这肯定是对我们有利的,不过也可能只是暂时的。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所有人想要的肯定都是同一样东西——这七块石头。我不知道这个人想用石头来做什么,但发短信那个人说的很清楚,他要石头里的东西,难道这个人和那个发短信的人一样,也是要石头里的东西吗?他要的是我的那部分还是发短信那个人的那部分?还是全部?他要来做什么?那个发短信的人要来做什么?这石头到底什么来路?另外,那个发短信的人说,我要这石头是为了大圣。就是那个黑暗中牵着我走的人吗?他到底是谁?我又为什么要为了他收集石头? 现在我应该怎么办?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那个叫刘师傅的老头说的少爷,应该就是这给我送饭的那个男人。那么刘师傅是不是已经叛变了?还是说他本来就是这个人派来的?我和我的同伴跟这个人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我觉得脑子里太乱了,却又睡不着。我想起那本特殊文字的书,它上面写到奥兰特,正好这个男人也提到了。我感觉这书能帮我解开一些疑惑。可它被我放在那间租住的小屋子里,现在那书又在哪儿?还有,我的两百万呢?这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为什么会掉进他说的那个大裂缝?为什么会在山谷里?在这之前我都干了些什么?我的家人一点都不担心我吗? 疑问如泉水般在脑子里喷涌而出,我需要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把我所有的情况写下来进行分析。 卧室里没有书桌之类的东西,我只能上别处找。我又走出卧室。然而令我不解的是,我从同一道门出来,这一次外面的房间居然变了!刚才的客厅连影子都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书房。大海呢?滑门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打开的方式有问题?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更需要纸和笔了。既然来到了书房,我也不挑剔,径直走进去。我开门的时候说这是书房,实际上,这里大得像个图书馆。刚才我只看到眼前有一张书桌,就下了定论。而当我走到书桌跟前时,我才发现这房间就像是一条宽阔的走廊,书桌在走廊中间摆着,左右两边全是成列的书架。整个图书馆非常安静,装修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典型风格。那些书架有四五米高。顺着书架看上去,我看到了供圆的房顶,像那种大教堂的房顶一样。天花板是透明的彩色玻璃,拼接的玻璃绘制这一副巨大的画,拱圆的房顶中间是炽烈的太阳,四周围是密密麻麻的人争相伸手指着太阳,在人群的脚下、供圆房顶的外围是一圈厚实树根。屋外的阳光从玻璃上洒下来,五彩斑斓的光照在乳白色大理石地面上。 别管那些了,我要找到纸和笔。 我在书桌前坐下,看到桌面上放着一瓶墨水和一支蓝色钢笔。翻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黑色封面的本子,封面是牛皮,中间刻印着一朵莲花。 我把钢笔沾了墨水,打开本子第一页开始写: 现在时间是2016年,我来到这里之前的时间是2015年,那时候我正在和我的同伴开会,接着我就两眼一黑出现在一个山谷底部的洞里。我被一种无形里的力量压制着让我精疲力尽的,一个人赶到救了我,带我来到了这里,他称这里是奥兰特,但不是真的奥兰特。他知道我被威胁,并且帮助我解决这件事情,目前还没解决掉,这个人告诉我,我的同伴都相对安好,却没有说他们现在都在哪里。 写到这里,我产生了一个念头,接着提笔写到: 现在我什么都不记得,有人帮我处理那个游戏,我自己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即便是有我也不记得。所以现在我该做的是尽量恢复记忆,首先,我应该回到我那件小屋子里去,找到那本书,当然还有我的两百万。然后想办法恢复记忆。 写完,把本子带走,笔留下。准备进入卧室的时候,我侧头看了看两边的书架。这里真的让我非常震惊,我迈步向右边的书架走去了。 左右两边的书架各有五排,但这些书架又高又长,我一眼竟然望不到尽头!这走廊到底有多长?我试着沿着书架往走廊里面走去,结果走了越有两百多米的时候,出现了一道铁门将走廊隔断,书架也到这里就断开了。铁门后面又是五排书架,一直延伸到黑暗中。 我抬头看着铁门,哥特风格,花边相当讲究,这是一扇有故事的铁门。门上绑着一把剑,剑尖直插地面,剑柄比我高出两个头。 这是一把双手剑! 借着昏暗的光线,我看着这把剑。它非常精美。剑柄顶端镶着黄色的圆形宝石,玫瑰金色的剑柄上一道供圆的护手,造型大气,花纹细腻,正中间是一个山羊头骨,它两只卷曲的角衍生出去缠绕在精美的护手上。护手下面是小刀,刀刃锋利,像月光下露出尖牙的恶狼,透着寒意。剑身是纯银打造,中间厚,两边薄。左边剑刃为锯齿状,弧度从上往下逐渐平缓,右边剑刃上方翘起像尖刺一样的角,然后是一个往内的弯钩形,接着再翘起一个比上面小一点的角,然后逐渐与左边剑刃对称,最终到达剑尖,整个线条流畅优美。剑身中间比较厚,里面篆刻着铭文,在银色的剑身上泛着和暖黄的光,与顶部的黄色宝石相互辉映。 黄色的霜之哀伤?!等等...霜之哀伤是游戏里的...我还玩游戏吗?这个我怎么就记得呢? 这是一把古老的剑!要挥动这把双手剑,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按道理来说,双手剑的重量在3公斤左右,但是这把剑的造型和传统的双手剑不一样,它宽一些,厚一些,那么它的重量绝对不止3公斤。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记得这种事情,但是提到霜之哀伤,我心里的某个盒子像是被打开了,涌出一股浓烈的喜爱。看来在意大利那间书房里收藏的武士刀,确实是我做出来的事情。那个书房真的是我的。 我站在这里细细的看这把双手剑,琢么这怎么把它抗走,然后弄一个地方把它收藏起来。可能是看得太入神,没察觉到有人已经站在我身后,他忽然伸出手搭在我肩上说道:“在想放在哪里收藏合适吗?” 我下意识转身将肩膀从他受理滑开。 “这剑什么来路?”我问到。 “唉...这你都不记得了。”他无奈的摇摇头,走到双手剑跟前伸手摸了摸护手上的那只羊头。 “那把剑已经断了。”他背对着我说道:“但那只是故事里的说辞,事实上,这把剑是由加勒斯所造的,无法被折断,它本来是一把真正的神剑。后来奥兰特的大魔法师特亚在神剑上的铭文加了一笔,将原本神圣的祝福变成了邪恶的诅咒。加勒斯愤怒的将这把剑丢到了地狱之门里,让这把剑的诅咒者特亚饱受地狱之火的折磨。然而,这样做却让特亚想出了更多更恶毒的诅咒,最后特亚点燃自己,在火焰中他将自己化作最后的诅咒缠绕在这把剑上。”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走到我跟前继续说:“诅咒说‘此剑将斩断所有美好,释放恐惧,吞噬人心。剑刃划过之处必将打开瘟疫大门。’此后,地狱之门就被加勒斯掩埋于海底,并宣告所有人不得入海。后来大毁灭之后,世界重组,原本埋在海底的地狱之门又重新回到地面,那时候加勒斯还没有完全苏醒,世界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文明。有人发现了在烈火中咆哮的诅咒之剑,并将它从地狱之火中带出来,当然,这搭上了他的性命。此后,这把剑不断地诱惑路过的人,被诱惑的人将剑转移到一个叫做斯加戈尔的雪山之中,但诅咒之剑会吸取持剑者的魂魄,一个人死去之后,它只能诱惑下一个人,所以中间换了好多个持剑人。最终它如愿到达了那座雪山。那是极寒之地,尽管它已经离开了地狱之门,但地狱之火的折磨永远无法消除,只有在那极寒之地,它才可以勉强压制住地狱之火所带来的无休止的痛苦。误闯入雪山的人大部分被诅咒之剑吸取了魂魄,逃脱的人将一切看在眼里,回去把事情讲给其他人听,渐渐地,那座山被传说成诅咒之地,而那把剑也有了一个比较诗意的名字‘the-grief-of-frost’霜之哀伤。” 他的故事讲到这里就完了。 我和他对坐在地上。我听得入神,这样的剑就应该有这样的传说。我再一次看向那把剑,这时的它在我眼里又美了几分。 “那你是这么将这把剑带到这里来的呢?”我好奇的问,或者这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并不是我带来的。”他看了一眼剑,脸上泛起笑容转头对我说:“这是两年前的一个人将这把剑带来的。” “竟然有这样的人?!你刚才说的故事是真的吗?还是只是个传说?”我惊讶极了。 “故事是真的,这把剑依旧会诱惑人心,它总是做好准备诱惑靠近它的人。”他歪着头看着剑,一副抓着现行的样子,潜台词像是对剑说“这你不能抵赖” “那么,那个把剑带到这里来的人死了吗?”我追问。 “没死。”他摇摇头。 “天哪!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也是被这把剑所诱惑而带来的吗?为什么带到你这里来?”我感到惊讶,既然这是一把诅咒之剑,那么它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活生生的人在它跟前,即便是路上不吸取那人的魂魄,那么完成任务的一瞬间也应该动手啊。这剑没有怜悯之心,那人绝对不简单。 “那是个狡猾的人,他有钻石一般坚硬的意志,炭一样黑的心。当然,他也有善良的一面,在背后。你只能从背后杀死他。但狡猾的他连背后都长了眼睛。”他这样描述这那个带来这把剑的人。“他把剑带到我这里,带着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理由。他说,想看看这把剑会不会把我毁灭了。”他说到这里苦笑着摇摇头,“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这样的人你都认识,你也是个奇怪的人。”我说道,“那按照这样的逻辑,他应该没有少带东西来吧。他还曾给你带过些什么?” “确实不少,我这里有很多不祥之物,这把剑在这些东西里面算不上什么,但在这世界上也算是很危险的东西了。”他起身带我往外走去。“如果你想看,以后我会一一展示给你。” 我们向外走去,背后一阵风吹来,风从我耳边经过,一个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深渊里传来,在我耳旁轻语着“找到你了” 我警惕的侧头看了下身后。那把剑伫立在铁门跟前,羊头下面一根粗链子将他绑在门柱上。羊头上那双空洞的眼窝里若隐若现的泛起一道红光。但只那一下,接着那红光就随风消散。 风停了,一切又回归寂静。这不知尽头的走廊里,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回荡。一下。一下。声音沉闷。外面的天空变得阴沉,走廊上光线昏暗,我们的脚步声如同残阳下的丧钟,敲开了地狱的大门。原本庄严美丽的藏书走廊瞬间变得阴森恐怖。 第三十九章:监牢 离开那间书房,我对他提出了要求。 “我必须回到我那件小房子里,我有东西放在那里。” “那房子早就搬空了,里面的东西都在我这里,你要什么给我说。” “我有一本书,很厚。”我伸手比划了下那书的大小,“你见过吗?” 他想了想回答我:“没有。” “那好,我要回意大利。”我总能在我的书房里找到点什么吧。 “好。”他点头说:“走出这扇门,你就在意大利。” 我疑惑的看着他。确实刚才我开门后到了书房而不是客厅,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自己不得而知。“怎么办到的?”我问。 “这是我的地方,我建立了规则。” 这句话听起来耳熟,我感觉有人曾对我说过一样的话。不过还是老样子,我没记起什么。 其实我最不能理解的是我自己竟然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刚才他讲的那把剑的传说,还有出来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这些我可以用很多很多科学的东西来解释,但我选择相信,并且认为理所当然。这是否和我不记得的那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有关? 我失忆是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在米开朗基罗广场上醒来之前的事情,一段是我在那个山谷下面的洞里醒过来之前的事情。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我在这期两段时间里都做过些什么? 这些疑问让我想恢复记忆的欲望变得强烈。 “如果我死了对你有好处吗?”我问他。 “我所做的一切是保你活命。” “你叫什么?” “张一默。” 保我活命?我现在确实还活着。这里只有他和那个刘师傅,即便刘师傅可能是我的同伴,可显然刘师傅更忠诚与他。 他和我一起踏出了那道门,门外面是我那间卧室。按照我的感觉来说,我离开它才几个月的时间。事实上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来过了。房间和我仅有的记忆一样,是我离开的样子。 我走道衣柜跟前,推开衣服,拉起木板,书房的门就出现在眼前。 “糟了!钥匙!”我想起钥匙还在温泉酒店里,当时我背着包... “你放在哪儿了?”他问我。 “温泉酒店。” 我的回答然他皱起了眉,思索片刻后他问我:“你当时在温泉酒店干什么?” “我和我的同伴在开会。” “有哪些人?” “阿成,次仁,刘师傅,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还有一个壮汉和一个小孩。”我回忆着那些人。说真的,我只见了他们一会,接着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听着尼尼,温泉酒店我也在。当时没有十八九岁的青年,没有次仁,也没有小孩,而且你什么东西也没落下。”他表情变得严肃。“你们为什么开会?” 我感觉到他是认真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应该曾出现在我记忆里,可我的记忆里没有他,这里面肯定有点原因。既然已经是去年的事情,那也不存在秘密。 我将整个我记得的事情全部讲给他听,如果他因此改变主意要杀了我,那么我就用那门跑掉。我已经掌握了点诀窍,只要我推开门的时候想自己要去的地方,我就能到那里。所以,当我讲完的时候,我几乎是靠在那扇门上,手在背后死死抓住门把手。 他沉默不语,特别是我讲到得到石头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愤怒。 过了好一会他开口对我说:“尼尼,你的身份被人拿走了,同时给了你一些错误的记忆。” “你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谁能改变记忆?催眠术? “你记得奥兰特,那你记得思维题吗?”他点上一根烟递给我,接着他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我在书上读到过,但是没有细说,只讲了它们是奥兰特东部五国之一?”他说记得,那代表这些东西都是我已知的。 “思维体是有智慧的微生物,他们被奥兰特的人民,也就是班卡布卡培养。思维体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水系,用来传输信息,第二类是火系,这一类属于高级思维体,可以完成主体的意愿,第三类是神系,它们是由神以自己为主体创造出来的思维体。神系思维体不属于真正的思维体,他们更偏向于神的意志。不过我之前见过一个完全摆脱主体的神系思维体,他是跟很棒的小伙子。”讲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希望你能拯救他。”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继续说:“你的身份被拿走之后,残留下来的都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别人对你的记忆,你现在所有的行为包括语言能力能够被保留,都是依靠这个世界上别人对你的记忆,是他们对你的记忆保护了现在残留的你。然而你进入那个山谷两个小时内接收到的那些记忆,就是第一类水系思维体的杰作。你在那里面喝水了吗?” “没有。我从山谷底部的洞里醒过来,那里雾气环绕,但是并没有水,只有一摊散发着腥臭味的黑泥潭。”我回想起那场景简直想呕吐。 “应该就是那些雾气没错。你说的那摊黑泥潭,其实...”他停了下,接着说:“总之就是你现在的记忆出错了,有人刻意让你记得那个游戏。只记得那个游戏。”他总结道。 “参与那个游戏的人都有谁?” “你见到的人,都参与了。我也参与了。”张一默开门回到他自己那间卧室,从那边端来了两杯水。这感觉很奇妙,就像走到隔壁片场一样。 我喝上一口。 “可我记忆里没有你。”我情绪有些低落,还有哪些是我漏掉的情节? “那个人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他笑着说。 “那个人?你说发短信的那个人?他到底是谁?”我问。看来这个张一默确实能对付那个人。 “追杀你们的人。”他没有提到名字。 “也是他操纵那些思维体让我的记忆错乱的吗?”我问道。 “不,操纵那些思维体的,应该是莫代。”他回到我说:“莫代人称莫老大,他曾经是你爸爸的老朋友。之前我去山谷里找你,看到他正往山谷底下跑去,考虑到你的情况,我如果在那里和他动手,你可能真的就死了。” 我听出了些眉目,有人想让我去找石头。看来在这之前,张一默将他然他吃了些苦头,所以他想尽快解决事情,将张一默从我的记忆里摸去。 越掩饰越藏不住,对方在我的记忆里先提到了同伴,然后告诉我有六个人,接着将这六个人展示给我。这六个人里没有张一默,他是想故意避开。可这办法对我没用,我既不相信同伴,也不相信张一默,当然,我更不相信威胁我的人。 妈的,我一定要找回我的记忆,谁拿走我的记忆我特么非得弄死他! “那么你说拿走我身份的人也是那个莫代吗?”我问。 “不,他没有那种能力。或者说,他没有资格。” 我皱眉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一股莫名的愤怒在心里滋生。这股愤怒我非常熟悉,它冒出来的时候我甚至感到宽慰,起码我还拥有这份愤怒。 “我怎么样才能找到拿走我记忆的人?”我问他。 “能拿走你身份的,只有神系思维体,而且还要得到你本人的同意,由于你身份的特殊性,所以这一点毋庸置疑。”接下来话是在他犹豫了很久之后才说的:“神系思维体很多,只有你才知道是谁拿走了你的身份。如果你会想不起来,那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了神。主要主体不在了,衍生出来的思维体都会毁灭。” 杀神!?这世界上真的有神吗?内心早就坚定了答案。“神只是一种超前文明。”我自言自语到。 杀神。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确实很愤怒,但愤怒是会被利用的。 “为什么不呢?这对你没坏处。”他大笑起来。 “如果那些记得我的人死了,我会怎么样?” “如果那样,你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了。”他起身在我这卧室里四处走走看看。相对于门外他的那件卧室来说,这里显得非常普通。 “你的意思是,我会死?” “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确实是那样。”他瘪瘪嘴,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看来,我又有事情干了。那些记得我的人,我要把他们全部找到。在我找回我的记忆之前,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死! “好了,现在我们先干正事吧。”他走到那扇书房门前,伸出手掌贴在门上,几秒钟后,门开了。 “你干了什么?”我不能理解他怎么打开们的。 “这里有...额...指纹识别器。”他勉强解释到。那是一扇木门,没有这些玩意儿。我瞪了他一眼,管他呢,门开了。 这书房还是我上次来过的样子,或者说,它是我现在记忆中的样子。武士刀展示墙,书柜,书桌,油画版世界地图以及门边整个墙的照片。 我径直走到书桌跟前,打开抽屉。里面是十万欧罗、一部手机和一个ipod。 这下我明白了点,这些东西存在,但和记忆力不太一样。我没有带走它们。那么... 我抬头超书柜看去。整整齐齐的书架,每一层都放满了老旧的书。但有一层却赫然空出来一个巴掌宽的距离。那书不在这儿! 我赶紧走过去。没错,这里就是我拿书的地方。 “书不见了。”我说道。不知道被谁拿走了,也有可能是我自己。“走吧,我找的东西不在这里。” 之后。我在张一默那里呆了一周,我一直在找那本书,但是我能去的地方很少,因为我记得的地方很少。没事的时候,我会从那扇门去一些想去的地方。我的记忆有限,能去的只有加尔的别墅,那个小房子,温泉酒店,意大利的卧室和机场。有时候是想到了什么方法去试试,有时候只是无聊想走走。我不能走太远,因为我不记得路。 我发现我的记忆力开始降低。 张一默经常出去,去一些很远的地方,一些我没听过也没去过的地方,或者我去过,我不知道。大部分时间我见不到他。有时候醒来,他就睡在我旁边,带着满身尘土。 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在无尽的黑暗中,张一默站在我对面。我伸手去够他,却发现自己一点点消失。 我从梦中醒来,情绪低落。耳边传来厚重的呼吸声,他睡在我旁边,浑身都折断的羽毛,衣服也被泥土弄脏了。 我看了他很久,我很想知道这个人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伸手从他脸颊上滑过,我想我现在的脸看起来很严肃。 “醒了吗?”他闭着眼问到。我的手停在空中片刻,然后收了回来。我猜不透这个人,这段时间我在这里感到自己有些变化,我变得耐心,变得安静,而这些变化是否和眼前这个人有关?还是我的天性使然? 皱着眉闭上眼,我别过头叹了口气。 我总在回忆那个书房。墙上那些照片,那些地方是哪儿?属于我以前的记忆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个地方是哪儿?那扇门是什么原理,它真正能通向哪儿?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能感觉得到张一默是个厉害的角色。面对张一默这样的对手,那个发短信的绝对不是普通人,而我也绝不是一个无能的三小姐。 “起来吃早饭吧。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的声音已经是从门边传过来了。我下床洗漱。 出门来到客厅。客厅里坐着一个女人,短发,大肚子。 张一默转身关上卧室门,和我一起走出来。女人激动地跑过来问我:“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儿?” 我不记得她。 “我呀!是我呀!我是夏颖!你生气了吗?”她边说边抱着我哭,大肚子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拍着她的背,将她推开一点。 “我最近记忆不是很好。”我礼貌的回答。 张一默吩咐刘师傅把早饭端过来。 “我要吃饺子,玉米馅的。”她抽涕着给我说,哭泣的表情慢慢转变成撒娇的表情。 “恩...”我皱皱眉,觉得哪里不对。 张一默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叹了口气对夏颖时候“我让你去看着她,你居然去使唤她?” “我看着的呀。”夏颖委屈的低着头申辩。 “看着的她会去西藏?”张一默质问。 “可对方说你被他们抓起来了呀,而且...”夏颖回答。张一默没有表情的脸让夏颖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你们说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我问。他在监视我? “少爷说你那段时间表现的不正常,让我去看着你。”夏颖脱口而出。 “哪段时间?” “就是你们从南美回来之后。”她小声回答。 “我们是指谁?”我曾和谁同行过? “我只知道你、少爷和刘师傅去了,别的不知道。” 我看向张一默,我在他这里呆了一周,他一个字也没提过,这些事情花上一两天基本就可以全部讲完,但他并没有讲。为什么? “先吃饭吧。”我说。现在我连记忆都不能相信,唯有凭眼前的事情来判断。 吃完饭后,夏颖被刘师傅送走。张一默带我回到卧室。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关于那把剑的传说吗?”张一默打开卧室门,外面竟然是衣柜。他从里面取出来两套登山服和两包登山行李。 “你说霜之哀伤?”我想起了图书馆里那把透着寒意的双手剑。 “在大毁灭之后,出现了文明,有人发现了它,它就是那个时候逃出了地狱之门。加勒斯苏醒后,将那个时代的文明摸去,重新开始了新的文明。”他给我穿好登山服和鞋子。接着他将一把匕首藏在我的长袜子里。 “是因为那把剑吗?” “不,因为别的。”他快速穿好登山服。我俩背上行李就出发了。 门再打开,竟然是雾城的机场。 “我们要去哪儿?”我跟着他去换登机牌,我的证件、机票全部在他那里。 “去我找到你的那个山谷。”他说。 登机后我一言不发,他在一个小本子上写满了公式。 几个小时后,我们已经在去往阿里的车上。第二天,我们已经站在了那个他说的大裂缝跟前。 “你当时就是从这里下去的。”张一默说。 “这下面就是山谷吗?”我往地缝里看,不知道下面有多深,根本看不到底。“我们要从这里下去吗?” “我只是带你来看看,下去的路在别的地方。”他说。 “我当时为什么会从这里下去?” “不知道,你下去的时候我离开了一会。听刘师傅说,你是跳下去的。” “你确定?”我们转身离开裂缝。这里是一个寺庙,他带我走到寺庙后院的一块巨大山石的侧面。山石和山体有一条缝,足够一个人侧身进去。我们将登山包取下来用绳子牵着,依次侧身往缝里走去。 “按照你最近的表现来看,你跳下去的时候应该连眼都没眨一下。” “那裂缝有多深?” “接近一千米。” “我们带了多绳子?”一千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勘查了吗?分析了吗?下面什么情况有没有详细的报告?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他停下来艰难的扭头过来对我说:“你是跳下去的。就是字面意思,在我们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你纵身一跃。”然后冲着我手里的电筒微笑。 天哪!这是在开哪门子玩笑?我就那样跳下了一千多米的深渊?当时我是一心求死还是十足把握?听上去太疯狂了!看来他说我那段时间不太对是真的。 “幸运的是,裂缝到底是直直的一条,你中途没有多摔着什么。”他将头扭过去继续前行。“不过,如果你没掌握好距离那就另说了。” 可能他只是在逗乐。我不再说话,安静地跟在他后面往里面走。 这条缝是往山内衍生的,我们前行的速度随着道路变宽而加快。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走到一处稍微宽阔的地方,不远处一条山内溪流泛着红光。 “这条缝隙变长了,可能是之前启动了机关,导致一些地方跟着改变了。”张一默用电筒照向身后我们刚来的那条路。 “你之前来过?”我往溪水边走去。溪水是左边的洞穴流出来,然后右边也有一个洞穴。我往里看了看,洞穴两边有一人宽的岩石可以行走。 “你也来过。”他跟过来。 “前面可能有断层。”我蹲下用手指尖碰了碰水面。热的。海拔这么高,水还是热的,手摸上去是温热的,那么水温应该在30度以上,底下肯定有岩浆。那个裂缝有1000米深,可我在的那个洞穴却不觉得热。这里的地理环境有点意思。 “你...”张一默看着我,眼睛里反射着泛红的溪水。“对,一千米的跌水。” “老天爷,我会在途中淹死的。”我开着玩笑跟在他后面。 溪水流经的山洞里,我和他一前一后的靠着山壁前行。水很深,越往前水面越宽,最后达到了一条小河的规模。 我们在山洞里走了十几分钟,能踩住的岩石变得越来越窄,到断层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直脚掌的宽度了。 山洞外面是个向下的更大的山洞。 “你真的打算跳下去吗?”他一路上没有动过登山行李,而这里早就没有地方可以让我们做什么安全措施的余地。 “别担心,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他说着一手抓住我往外一跃,接着将我拉到他怀里将我环抱起来。“事实上在这方面你才是高手。”我们开始下落,他大笑着,奇怪的是,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睁开眼,我们已经落地了。就像只是下了个台阶一样! 神了! “我们跳下来的?”我有些不知所措,此刻他正抱着我。 “断层旁边有树藤,我们从树藤上一点点趴下来的。”他将我放下来。 “可我什么都不记得。” “确实是这样,我们跳向树藤的时候,你睡着了。”他说得很轻松,像是在开玩笑。 “所以是你救了我?” “不,我只是尽量不打扰你睡觉。”他摆摆手,看起来像个绅士。 我还是无法理解,但不管怎么样,我下来了。 这下面并没有我想想的大湖泊,那跌水往一个巨大的洞里继续它的旅程。那下面是哪儿,通向哪里? 那水流的正对面是另一个洞口,我们向那里走去。 “我们为什么要从雾城出发?”我问道。 “为了留下痕迹。” 痕迹。这话我听加尔说过。这些痕迹是给谁看?他们在痕迹下面隐藏的是什么? 洞口里是向下的台阶,刚才一路走过来,我用电筒四处照了照。山洞很奇怪,洞壁都会绘制着奇怪的图案,但是看那些图案的颜色都很新,最多不超过20年。不可能是疯狂的艺术家跑到这里来留下伟大的作品,那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呢? 我们走下台阶,然后向左拐入一条细长的路。顶上漆黑一片,电筒的光在黑暗中照亮我们脚下的路。 跟着这条路走了几分钟,我看到地上有干枯的血迹,很大一片。血迹在两边墙壁上都有,更高的地方也有。但是这条路似乎没有顶,看着血迹的形状,应该是什么从上面掉下来摔在这里的。 “啧啧啧。”张一默摇头说:“惨烈。” “应该是什么动物掉下来了。你看这里的血迹呈圆形,而且贱得到处都是,最远的有七八米。”我用电筒照了找张一默背后的道路上那摊已经干了的块状物,应该是肉酱。“真是粉身碎骨。”我叹息道。 “对啊,粉身碎骨。”他苦笑着说:“这是你的杰作。上面是大裂缝。” “什么?!”我惊呆了,我从那上面跳下来,摔成这幅模样了!这简直就是肉饼啊! “对你来说,家常便饭。”他叹口气转身继续往前走。“但我更愿意你安静的呆着。就像刚才。” 这场景触目惊心,除非是一心求死,否则我就是个疯子。 不做更多停留,我快步跟上张一默的步伐。很快我们顺着路拐进了一个死胡同,地面上有一个方形的口。着我认得,山谷里的那些房顶上都有这样的口。那么,我们应该已经到达山谷了。 那方口下面是梯子,我们爬下去,进到一间屋子里。这屋子不宽,门是开着的。门外有光,是那棵树的光。 屋里有一张坏掉的桌子,桌子上堆放着一些卷轴。我打开来看,上面的文字我一个都不认识。 “这是象雄文字。”张一默在旁边说着,打开登山背包,从里面拿出几张图片对比。我看到那些图片其中有一张是黑色的背景,图片的左上方有几个光点。这张图我见过,就在我的记忆力,我的车上,那两张照片。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张图片问他。 “海洋之眼里发现的洞穴。”他回答我。 “你照的?” “不,那次我没去。你带着他们去勘察然后带回来的。”他专心对比另外一张图片和卷轴上的文字,回答我的问题没有多加思考。他没有撒谎。 我去过海洋之眼勘察? 他确认这些就是象雄文字后,收起图片背上包和我出去。这里算是山谷比较高的位置,那棵树的树干就在眼前平齐。 “这棵树是什么树?” “真知神树,奥兰特时代遗留下来的。” “这里面就是象雄人住的地方?” “不,这里是监牢。” 我们顺着房顶一点点往下走,这下面应该没有通往别的地方的通道。他要去哪里?他要找什么东西? 我们已经走到他救我的地方。这里是山谷中层。 “上次差点要了我命的那种压力是什么?”他说过,那是由于我失去了身份,但那到底代表什么。 “排他现象。”他转进一间房子,房子里有很多发亮的树叶,应该是那颗大树掉落的。 “我们到底来找什么?”我叉腰站在门口。 “找这里关押烦人的资料。”他在屋内的柜子下面找到了一幅画,示意我过去看看。 那是一幅素描,再这样的环境里,这张画显得格格不入,就像在兵马俑里面找到了名侦探柯南的海报一样格格不入。画上没有落款,内容是一个苹果,放在一块老旧的木头桌子上。这幅画不是昨天才出现的,但也不是数百年前出现的,从它泛黄的程度来判断,我猜测这幅画在这里不超过十年。也就是说,这个神秘的山洞一直都在被使用。 “这里是什么人的监牢?”是她所说的象雄吗? “这里是改造人的监牢。”他将那幅画收好,我们继续往山谷下面走去。 “改造人是什么?”我跟在他后面。 “这山谷里的一切都是模仿出来的,真正的山谷是在这个山谷下面4000米的地方。”他避开我的问题,给我一片发光的叶子说:“留个纪念。” “你的意思是这个地方是假的?”我有些惊讶。 “对。这个地方是按照真正的山谷来修建的,一比十,这里是缩小版。” 我抬头望着上面的山谷,这里对我来说已经很巨大了,他却说真正的山谷比这里大上十倍,而且还在地下4000米的地方。且不管其他,光是存在就已经是奇迹了。 像这样的地方,复制出来当改造人的监狱,那些改造人是用做什么?修建者是想要模拟出一个时代吗? 我看着手里发亮的树叶,叶片上纹路清晰却缺少了一种美感,它们的线条太过于僵硬,这使得叶片看起来有点像发光的线路板。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骨堆上面的那层房子。我记得没错的话,骨堆平台还要往下才能到那个腥臭的沼泽。 “这下面的水雾有问题,你等会可能会看出现幻觉。”他点上一根烟,也给我递了一根。我们俩抽完烟就下了骨堆平台,然后一点点爬到下面的沼泽边。 进到这里就已经进到了雾气里面。雾气相当厚实,沼泽的腥臭味瞬间转进我的鼻腔,我差点吐出来。 “就是这个洞。”我捂着鼻子走到我当时逃出来的第一现场说:“我从里面醒过来。” “有多深?”他拿着手电往洞里照。 “六七十米左右。这沼泽太臭了。” “你可以看看那是是什么,电筒在你手里。”张一默没回头,继续观察那个洞里的情况。 我用手电筒照向沼泽,那些黑色的臭泥在光照下显出深红色,将它周围的骨堆染红。这里有雾气,光照环境不好,如果谁不慎跌落,就会落到这红色泥潭里面...我好像明白了,赶忙关掉后点。 “怎么了?”张一默转身问我。 我赶忙拿起自己灭掉的手电,用手掌盖住灯头的部分。他反应很快,赶忙关掉手电,转身看向沼泽,身子半蹲。 我将手里那片他给我说留作纪念的叶子裹着一块骨头向沼泽里丢去,然后安静地等着。 等待是漫长的,是紧张的,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是时候会出现什么,但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那么我们在等什么呢? 我们在等它——一头浑身血红的怪兽,血盆大口里长了三层尖牙,每一颗尖牙都想是一把锋利的刀,只要被它咬住,必定尸骨无存。 这怪兽的头有马桶那么多,它张嘴的时候就如同马桶盖子被掀开一样。 我将骨头和叶子丢进沼泽里十几秒后,那东西就像箭一样从潭底窜出来一口咬住了叶子和骨头。接着由于惯性,它还在继续往上冲,它的身子一点点出来。最后完全暴露在空中。 这是一只鲶鱼怪!鲶鱼成精了!它整个长度在七八米左右,浑身鲜红,当然这也可能是环境所致。它没有眼睛。 它落回沼泽里,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四下恢复安静,我却惊魂未定。我相信这是我这辈子见过嘴恶心的怪物。 “那是什么?”我问张一默。 “一种改造物。”他回答。“这些东西早就灭绝了。你刚才看到的是一条普通的鲶鱼,它被改造成啼丝亚鱼的样子,却没有智商。” “又是改造。”我自言自语。不用想,他说的啼丝亚鱼肯定也不是我们这个时代所拥有的。 “我们找监狱资料干什么?”我问。 “确定那些记得你的人都还活着。”他说,然后转身跳下了我醒来的那个洞。 我赶紧跟上,顺着铁链子往下爬。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就在我旁边。 “你不找到石头,那就永远见不到大圣。” “你只要大圣,而我们也只是各取所需。” “宝贝儿,我会找到你的。” “你得赶快做决定,不然他们就会挨个儿死去。” “嘿,放松,你爸爸的死不是我的错。” “杀了张一默。” 声音重重叠叠,好像有无数个人在说话,又好像都是同一个人在说话。我想或许我应该抱头大喊“别说了”,但我只是听着,然后继续往下爬。我没有去抵抗,因为我忽然觉得他们说得好有道理。我要下去,我要杀了张一默。 我偷偷的摸出了他藏在我袜子里的匕首,等我下地了,就将匕首藏到袖子里,这样一会动起手来方便。 “尼尼,过来,这边有一个通道。”张一默的声音在我左边响起。他并没有打开电筒,我只能凭着声音走过去。 “你在哪儿?”我轻声说:“拉我一下,我快站不稳了,脚下路不平。” “来。”张一默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伸手将我拉过去。好机会,我顺着他的力气扑过去,举起匕首向他捅过去。我感觉得到我扎到了他,匕首很锋利,我的力气也很大,匕首顺着肉往里戳。这时候他拉着我的手松开了,接着一把环住我的腰,将我紧紧贴在他胸口。我用尽全力想将匕首拿出来继续攻击他,却不料被他撞在墙上。我背后是墙,面前是他,只能尽力挣扎逃脱。但是他力气太大,我根本不是对手。 就在这时候,一个奇怪的感觉出现了。 我嘴里跑进来了一根舌头! 张一默的嘴唇温柔的盖着我的嘴。这让我安静了许多。其实,是吓傻了。 吻很缠绵,缠绵的是两只舌头。 他的双手与我的手十指相扣,将我两只手全部压在墙上,我够不着匕首,也推不开他。 忽然,他咬住了我的舌头,被咬破的地方血流出来,血腥味在鼻腔充斥着。接着他将那块咬破的肉从我舌头上扯下来,瞬间,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人用什么敲打了一下,接着很快恢复意识,这才想起他胸口上还有一把匕首。 “天哪!我都干了什么!?”我意识到自己做了愚蠢的事情,内心的自责油然而生。 “看。”他打开手电照着另一只手心里的那块肉,就是我舌头上的那块肉。与正常不同,它渐渐变成了绿色,然后蠕动。“这里有上亿颗思维体。” “好恶心...我说你的形容。”是我自己想多了吗?但听起来很微妙啊。 “嘿,我说的是思维体。”他坏笑着看着我:“想起点什么了吗?” “被你这么一说...”我安静下来开始回忆。确实,记忆变得不一样了。“我记起一些事情,我在广场上画画,接到加尔的电话让我回国,她告诉我她相恋多年的男朋友阿成死了,之后她和肖雨在一起并有了孩子,现在又忽然接到阿成发来的短信,所以她要和杨宇一起去美国找阿成。她让我呆在这里和肖雨生活三个月。三个月后你找到我说你爸爸要见我,我们在餐厅吃饭你给我石头并给我讲了这石头是我家发财致富的法宝,我爸爸是临终前将石头交给你们家让你们转交给我的。第二天你带着阿成来小房子找我,那天晚上在ktv我接到了加尔的电话,说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她说阿成确实已经死了,前来找我的这个人她不认识。之后你去调查阿成的弟弟。阿成交代说他其实是阿成的弟弟,发现了古文明却遭到追杀,无奈潜身在你身边寻求庇护,现在找到我以为我是加尔,希望我能资助他。最后你提出我们一起去烟山。我告诉肖雨自己没有怀他的孩子,他走后我们就去了温泉酒店。然后我们去爬山。我的记忆就到这里了。”我尽量简单的吧细节说出来。 他听完之后有些无语。 “天哪,怎么还是错的?如果你想不起来,我告诉你也没用。” “到底哪儿错了?”我只是多了一份记忆,但我对这些记忆并不熟悉,就向两本书,我能读,但这两本书对我而言,只是两本书,仅此而已。 “我们还是先走吧,至少现在我在你记忆里了。”他说着,将电筒照向脚下,那里是一个地道,一个石头地道。 我仿佛看到那个地道里有意思绿光上闪过,但只有一下。我猜可能是我眼花吧。 第四十章:基地 从上面的骨堆下来,这下面是一条黑石隧道。隧道很窄,我们只能爬行。 在隧道里爬了十来米,我们到达了另一个山洞。这山洞里有灯,有电脑。 “有人?”我小声问张一默。我们的隧道出口在一台大铁皮机器背后,那铁皮机器还在运作,声音盖住了我们的动静。 “这里是个实验室。”他猫着身子带我在这些机器背后慢慢移动。“人很多,小心点。” 我们躲在一个大箱子后面,这项自由两米多高,外面搭着一层褐色的帆布。 这个山洞目测只有五米高,应该是人造的。洞内有两间教室那么宽,四四方方的,周围摆放着一些机器和大箱子,中间是一个像手术台的架床,上面有手术灯和一些显示屏幕。这洞里人有点多,都穿着防护服。他们各自忙碌,时不时会从我们正对面的一个钢板门出去。 “看起来很危险,我们去搞两套穿上吧。”我提议。 “你想穿?”张一默见我的表情有些担忧。 “我只是认为这样安全些。” “那好吧,你背后的柜子里就有。”他指了指我身后。我转身看到这里有一个储物柜,柜子里整齐的放着一摞封存好的防护服。为什么这么多?管他呢,先穿上。 我们尽量低调的从箱子背后走出来,然后随着正好路过的人融入大流。 我看到这个房间里有很多瓶瓶罐罐,我随手顺了几瓶小的,假装和张一默讨论,然后跟着人群一起向那扇铁门走去。这时候忽然响起了警报,所有人都冲出铁门,我们被人群挤着也出去了。外面是一条正规很多的走廊,整个内壁全是金属包裹,整整齐齐。 人群一直跑到了这条路的尽头,那里有另一扇门。我们跑过去门就开了。接着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基地大厅!这里面整齐的摆放着无数张刚才那个山洞里的手术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皮肤发灰的人。有些正在接受手术,而有些只是躺在那里无人照料。 人群进到这里后只是整齐的站成一排,我们站在最左边,因为那里有个死角,别人不容易注意到。 “r22至hi12失败,即将进行五级处理。”广播里了传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重复播放了两遍。等广播结束后,站在我们身边的这群人整齐的向右转,踏步前行。我们也跟在最后。 队伍顺着大厅右边的走廊一直走到大厅最末端,我看到在大厅尽头有两扇门,一扇是电梯门,另一扇不知道里面什么。 我们停住脚的手术床上写着r22,广播里说的那些编号应该就是床号。这里到底有多少床?我没来得急数,但绝对不下500个!多么庞大的手术室。 手术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泛绿的人,时不时从口中流出绿色的汁液。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些绿人时,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队伍开始将那些绿色的人装进一个个尸袋,每个字母系的人数不一样,r系总共有70个人,从r系的22往前数一直到h系的12,总共装了207个绿人。这些绿人被装进尸袋后,有人搬来一个巨大的箱子,就是我们一开始用来当掩体的那种箱子,上面盖子褐色的帆布。接着他们将尸体装进箱子,然后用推车将箱子运送到电梯里。我和张一默还有另外两个人被指派进入电梯。 电梯往地下运行,显示板上那个大厅是在3楼,我们要去-1楼。 到达-1楼后,电梯开了。门外是一条廊道,很原始,两边墙上的花纹很精致。箱子下面有轮子,我们将箱子推出去,一直沿着廊道走了十几米远,在那里堆放着无数这种箱子。 将箱子放好后,我们就原路返回了。 按照那箱子的容量来看,一箱装六七百人不在话下,打一半来说,就算一箱只装300绿人,那么那廊道里的箱子里面的绿人总数肯定有好几千个! 他们就将这些失败的绿人那样堆放着?不做别的处理吗? 再回去的电梯里,另外两个人闲聊了几句被我听到了。 “又失败了,看来这一批对象不行啊。” “也可能是注入过量,上次老头给上面打报告的时候就提到了这个问题。” “原来的剂量表难道一点备份都没有吗?” “不知道,不过我上个月见到头了,他说下周上面要来视察,看来今天晚上这批东西就要处理了。”他说话的时候指了指脚下,这时候电梯已经回到3楼了。我猜想他说要清理的可能就是那些箱子里的绿人。 我和张一默跟着原队伍返回那个山洞,正好遇上吃饭的时间。 吃饭在2楼,那是一个充满钟乳石的洞穴,每个人都拿着一份封装好的快餐,然后找位子坐下吃饭。我和张一默没有拿食物,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背包一直被在我们身上,由于防护服太宽大,我们背着也看不出来。 他从包里取出两块压缩饼干给我,我们吃着小声讨论着。 “那些绿人太恶心了。”我嚼着饼干说,胃反应很大。 “你的身体是有记忆的。”他笑着说。 “我以前见过?” “见过。”他咬了一口饼干说道:“最早是五年前。” “那时候我应该还在念书。”我想起记忆中的照片,但我无法分辨这是否可信。 “互不影响,只是那不是一段愉快的记忆。”他皱着眉叹了口气。 “这些改造人是干什么用的?”我戒备的看了看周围,小声问道。 “改造他们的人可能希望重建一支部队,一支传说中的部队。” “这和象雄文明有什么关系?” “象雄文明传说是众多佛教的起源。这里是神山,而这种文明就出现在这里,所以有人认为他们才是真正得到神的智慧的文明。至于改造人,确实和象雄文化有些关系,但不是全部。” “真的是那样吗?真的是被神抹掉的文明吗?真的有神吗?” “神这个定义看你怎么想了。但是不是真的得到神的智慧就不确定,毕竟那时候加勒斯并没有完全苏醒,而世界的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 “如果说真的有神,并且神抹掉了那段文明,那为什么还会有人知道?” “就是它告的密。”他指了指我胸口说:“这些白石头都在讲诉这件事情。” “白石头?”这石头上面刻了字吗? “对,这石头为了保护自己,会给持有者一些巨大的诱惑,而这些诱惑都指向象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很不屑的笑容。 吃饭时间结束了,所有人都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没有人监督,这些人都很自觉。 “刚才电梯里的人说明天有人要来视察。”我和张一默慢慢的往电梯走去。 “你可以见见,毕竟你都不记得了。” “我之前就认识那些人?我是指明天要来的。” “非常熟。”他说得很无所谓。 “难道我也参与了这些实验?”我忽然担心起来,担心自己曾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别想太多,起码那时候的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他的回答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我曾经到底干过些什么?“走吧。”他拍拍我的肩膀。 内心的疑问和矛盾充斥着,之后的时间我有点晃神,这害得我差点暴露了,领头的责骂我后让我滚去-1楼帮忙,这正如我愿。 我一个人穿过金属走廊,一个人进入实验大厅,一个人坐电梯。期间我细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为之后对抗或者逃命做准备。在去-1楼之前我还假装按错楼层去了1楼,那里是个阴森的地方,没有灯,整个1层全是牢笼,远处的黑暗中仿似有几双血红的眼睛反射着电梯里的灯光朝这边看过来。 说是让我到-1层来帮忙,但其实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我走道那些箱子跟前坐下,掀开一个箱子的褐色帆布,箱子上面印着图案出现在我面前——医疗废物。 之前广播说要进行五级处理,他们只是把箱子堆在这里,那看来被堆放在这里的箱子都是需要五级处理的。 五级处理是什么呢? 电梯那边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刚才责骂我的领头的。 “你在干什么?让你来帮忙你却在这里发呆!你是哪里出生的?家人不想要了吗?”领头的口中咒骂着走过来了。他说的话让我大概了解了这个组织的做事风格。 我站起来退到一旁,领头的和另外一个人商量着要拿这些箱子怎么办,自从上次出了事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处理了,最后两人决定把这些箱子丢到3号洞口里去。 上次出事是什么时候?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3号洞口在哪儿,磨磨蹭蹭在箱子跟前东搬搬西搬搬。领头的看着我就来气,大声嚷嚷着老周那个王八犊子竟给他送些没用的蠢东西来,然后指着这堆箱子旁边的一个空地说:“去,把洞口大开,蠢货!” 我快步跑过去,那个空地看起来没有什么机关,唯一有点像机关发的是一根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根细链子。我蹲下扯了扯那细链子,能动!看来就是它没错了。 我扯着细链子往后退,原本平整的地面忽然旋转着开出了一个两米宽的洞!接着链子传来“咔”的一声,然后猛地往地洞里收。我没来得及松手就被绳子带着往前冲,领头的看我这样赶忙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这才让我停下来,而手里的链子在就收回了地洞里。 “干什么干什么?我是让你来处理尸体的,不是让你来变成尸体!”领头的火冒三丈冲我咆哮起来:“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滚过去把箱子推过来。” 箱子下有轮子,我推着箱子到了地洞口。领头的和另外那个人从箱子侧面取下了两根细长的铁棍,铁棍两头带着弯钩,他们对着那些尸袋轻轻一拨,它们就像长了腿一样往外落,直直落进了地洞里。 “该死的,你杵在那儿干什么?看戏吗?快去搬箱子,蠢货!”领头的咒骂着。我赶紧去搬箱子,一个、两个、一双...我尽量加快搬箱子的节奏,他们要干的只是轻轻一拨,事情就搞定了。我找到些窍门,把那些堆放整齐的想起四个四个往外推,我一次能推出来八个。这让我速度提升了不少。 就那样我在-1层忙活了4个多小时才把那些箱子全部腾空。老天爷,这里一共有四千多个箱子!有些一开始我根本没看到,它们被堵在这条路的后面。 等完事了,那两个人就坐电梯回去了,而我则被留在下面。没什么事情可干,就是让我待在下面别去给其他人添乱。 他们走后,这下面就剩我自己。刚才搬箱子我发现了那条堆满箱子的路后面还有衍生。反正没人管我,我就沿着那条路往前走。 那是一条廊道,很奇怪的廊道,两边墙上内雕这波浪,在浪花中间还有叶子。我对这场景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廊道里的光线昏暗,仅有的光源是来自远方的亮光。我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可这条路未免也太长了?!我感觉腿都要走断了,却总是走不到那个有光的地方。 算了还是回头吧。 我转身往回走,心里有一种预感我会迷路。这是一种可笑的预感,我怎么会在一条直路上迷路?然而,它的确发生了。 见了鬼,我真的在一条直路上迷了路。 这该死的地方我要怎么出去?当我发现我已经迷路后,我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管这些道路看起来多么像同一条路,但它们绝对不是同一条路。我说“这些道路”因为我确实看到了眼前的路在变化。 我在原地站了有两分钟,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这样可不行。事实上,我现在是不是站在刚才来的那条路上都无法确定。 怎么办?我回不去了吗?洞里的光线时有时无,这是场景在变换的缘故。这样的场景让我想到了张一默那个卧室门,如果在这里能够出现一道门那该多好。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能等,等待回去的路正好是我认识的。 后来我在那里傻站了两个来小时,终于等到了机会。我用我最快的速度往回跑,可是跑到一半路又变了,但这次我只等了十几分钟又抓到了机会,最后来来回回我花了三个多小时,终于跑回了那堆箱子跟前。 在那廊道里面的光线对我判断眼前的路是否认识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感谢老天让我有判断的能力。 这里面的环境让我大开眼界,这些机关到底是怎么设置的?回头我一定要弄个明白。 坐在那3号洞旁边休息,现在它已经关上了。那领头的没说我要永远呆在这里,我觉得已经呆得够久了,于是坐电梯去了1楼。 我从电梯里出来后迅速的拉开一点防护服,从包里取出手电,然后又穿上。有了手电,即便是电梯门关上了我也能在这漆黑的地方看见东西。 这里很宽,无数排牢笼在我面前。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用手电一间一间的照。牢笼里面关着的全部是3楼手术台上那些皮肤发灰的人。他们东倒西歪的在笼子里躺着,对我的光没有一点反应。 我查看了很多排笼子,发现有些笼子里关的不一样,那是些红色皮肤的人,他们个头很大,虽然也是躺着的,但脖子上被一根黑色的铁链子拴住,这些红色的人都是一人一间单独关起来的。 这里面的笼子有数千个之多,我最多走了十分之一,感觉大概就是这样,转身就往电梯走去。 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移动。我赶忙用手电的光去追,可什么也没看到。 可能是我想多了。 我坐电梯回到3楼,由于服装不一样,我在这边大厅里格外显眼,所以只能快步走回那边的山洞里。 这里门禁出入没有指纹刷卡,只要我站在那里门就会开。这样会不会太不安全了?还是说这里的人根本不怕有人闯进来? 见我回来,张一默快速的走到我旁边,将我带到手术床跟前。现在那床上正躺着一个绿人,就像我之前丢弃的那些绿人一样。由于无法交谈,我只能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在手术床周围站了七八个人,其中一个拿着一把手术刀的人就是那个总骂我的领头的。他拿起手术刀对着床上那个绿人的皮肤切开一道口子,那口子里马上流出了绿色的汁液,还有些白色的虫子混在汁液里蠕动。这让我几乎快要吐出来。 “又是过期的货。说过多少次了,被污染了就不要送过来!”领头的抱怨着:“丢了吧,报告写清楚。”然后放下手术刀转身去了大厅。领头的走后,另外一个拿着本子的人,一边记录一边用剪刀挑开那个绿人手上冒着绿水的伤口查看。 我皱眉看着这一切,心里不敢想象自己曾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他说过期、被污染是什么意思?是指那些实验用的人吗?这和731那些天杀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王八蛋,我居然和这些人是同伙。我当时在想什么? 对着手术床上的绿人,我内心复杂。张一默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告诉我晚上有轮值。我告诉他1楼才是关押人的地方,他摇头说等会我就知道了。他说的上面是那个山谷,可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我觉得很奇怪,这里的人难道一点都不觉得我们是多出来的吗?那个领头的之前说有个叫老周的往这里输送工人,那些实验用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也归那个老周负责。 离轮值还有3个小时,我东看西看就过去了,这段时间里大家在写报告,几个人在闲聊。 我听到其中一个人说:“这次换的针剂没效果啊。” 另一个人回答道:“对啊,自从高层发生变动以来,就一直是让我们这边来调配针剂。” “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配方了吧?”第三个人加入闲聊。 “你也觉得?” “是啊,原来那么多年从来没出现过问题,自从那次事情发生以后,我们成功的几率几乎变成0.1%!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听老头说,原来的配方资料全部被偷走了,现在找来的人配不出来。” “老头还说这些?!啥时候的事情?” “嘘!就是上次他喝醉了在大厅骂骂咧咧的时候。” “唉,老头原来可是那七个人里面的队长,现在落到这个地步,换做是谁都心烦。” “对啊,唉...” 三个人的闲聊结束了。 我听到了一些眉目。这个组织内部发生了些变故,现在他们用来做改造人的药剂配方不正确,才导致了那么多失败。他们口中说的老头,应该就是那个领头的。 轮值的时间到了,大部分的人准备去休息,我和张一默跟着这些人一起走。他们休息的是在2楼吃饭的地方,大家随便找个平坦的地面躺下边睡觉。这些人吃饭,但不上厕所,很奇怪。反正我没看到谁去上厕所。 张一默和我又来到了吃饭时的那个僻静地方。 “刚才我在下面抛尸,那下面有条路很长,我走过去就迷路了。”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俩开了一点防护服,耳语交流着。 “是怎样的一条路?”他问我。 “其实只有一条直路,但是我走过去之后就发现眼前和身后的路都变得陌生了,我猜想会不会和你那个卧室门一样,于是在原地等了很久,终于路又变回来了。”我简短解说。 “看来应该是传送门的原因。之前我们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我原本不相信会有那么庞大的传送门,但后来我们进到殿堂之后我就相信了。” “殿堂?” “这山里面有一个神的殿堂,也是通过传送门连接的。” “就是你来找到我之前?在那之前我们就在这山里?” “对,但那殿堂在上面,在这个山谷上面。” “当时我来干什么?” “你被莫老大骗过来打开了一个白石头,放出了加勒斯的一块元神碎片。” “什么?!然后呢?你说的是我戴的白石头吗?” “不,是另一块,后来加勒斯的元神被打散了。我带你先逃了出来,结果我一离开你就跳到山谷里。我想那时候莫老大可能是要来这基地里,所以才会在这里碰到你。” “你的意思是那些水雾是他放的?” “对,这里面没有水源,只能是他放的。” “他和那个发短信的人是一伙的?!” “可能是被收买了或者别的什么。” “莫老大用什么骗我来的?” “他骗你说我被他们抓起来了。” 我会因为张一默被抓而赶到这里,是来给他做实验吗?还是担心他?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道,明天有这个组织的高层要过来,我们看到了之后呢?还有,他说这里是监狱,那些被关押的人呢?难道就是1楼的那些怪物? “明天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就睡觉了。我没有头绪的乱想了一会也睡了。 这一觉睡了可能有五六个小时,张一默叫醒我说大家都往外走了,我赶紧起来跟上。 出去后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开会,内容是等会领导来了不要乱说话,最好闭嘴。领头的点名指着我说:“那个小个子,你等会在最后,不要捣乱。” 刚散会,这里的广播就响了。 “各单位速到大厅。” 领导来了。 我和张一默走在最后。通过那个金属走廊我们到了大厅,如同之前一样,其他人一字排开站好,我站在最角落。 电梯旁边的那扇门开了,里面有一条向上的楼梯,从那里面走出来二十几个人,其中两个人走在中间。这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的防护服,有个个子和我差不多高,另一个个子比张一默高出一点。 “大家辛苦了。”那高个开口说话了,是个男的。大家听到后马上站好。 “这一周的报告在来的路上我已经看过了。我很失望。”那个男人继续说。我余光看到张一默旁边那个人的腿在发抖,这个人我记得,是一直坐在电脑前,对着电脑上那些图片数据在纸上计算的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一句“失望”会让他颤抖。 “负责这一批配方的人请你们上前一步。”男人背着手眼睛不看人。 我看到有十个人站出来,其中有领头的,还有张一默旁边那个发抖的人。 “除了陈老头意外,其他参与配方的人我给你们每人一句话的解释机会。”男人转头看向这些站出来的人说道。 “报告,因为一周前的地震,导致电脑可能出了些问题,我们得出的数据有偏差,再加上送来的实验对象有过期的,所以这一次实验失败了。”一个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那个男人走到说话的人跟前点了点头,然后看了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小个子。小个子转身将手背在身后,背对着所有人。 “算了算了,别解释了,每人一句太多了。总之你们怪地震,那要不要怪打雷?怪下雨?”男人说话的语气像是开玩笑,接着对身后的人说:“关起来吧。” “求求你了我们还可以继续尝试,我们致失败了一次啊。”除了领头的,其他那些参与了配方设计的人全部被抓起来,他们向男人恳求着,但男人并不在意。 “你太过分了,这样恐怖的环境谁能做出来正确的事情?”在男人说出“关起来”三个字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张一默的目的。眼看着这些人正在被押送走,我冲着那个男人大声嚷嚷起来。 男人听到我的声音愣了一下,转身走过来看抓我的肩膀。就短短几秒钟,我看大了防护服里面那个男人的脸。他是阿成! 我被震惊了,没想到阿成竟然是这改造人组织的高层!天哪!一下子我理不清楚思路,整个人呆在那里。由于这里的人都在防护服里戴一层口罩,我们为了避免穿帮也带了口罩,所以阿成并没有认出我。可该死的,他手上有枪,而且现在正抵着我的脑门。 这时候令我没想到的是领头的过来了,他对阿成说:“别脏了您的手,这小子才十几岁,他说话口无遮拦,您别生气。” 阿成脸上的表情狰狞,怒瞪着我一会才将手枪收起来。接着将我狠狠一推,我摔在地上。 “这个也关起来。”他吩咐道。两个人过来将我的手往背后反扣着,推着我就走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张一默,他看着我被押送走,脸上写满了无语。 这些人将我押到了大厅左边的一处隐蔽的门内,门内是一坡细长的向上的石阶,我被推着往上走。走在石阶上我看到这一条石阶两边有许多门,我和前面的人一起被推进了一扇黑色铁门里,然后就这样没有人再管我们。 门内漆黑一片,大家摸索着往里面走。我趁大家不注意,从背包里取出了电筒,打开电筒,整个门内的世界被我照亮。在打开防护服的间隙我还闻到了房间里的空气,简直让我窒息,我赶紧多会防护服里。 “你怎么会有电筒?”一个人惊呼。 “小声点,别被听到了。”另一个人赶紧捂住他的嘴。大家全部靠过来看着我。 “刚才老头过来挡在我面前的时候塞给我的。”我说了假话。 “难怪啊。”大家恍然大悟。 我用电筒照着四周围。这里是一个被整修过的四四方方的房间,屋内什么都没有。在进门的对面那堵墙上,有一个石门,我们靠过去查看,发现石门会动,于是合力将石门推开。但里面的东西把我们都下了一跳。 这石门后面堆满了那些用来做实验的皮肤发灰的人。他们已经腐烂了,露出森森白骨。难道说,外面山谷里的那些白骨就是...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肯定会,他们的行事做风就是这样!” “我可不想死!” “没办法,谁都没有这里的钥匙。” 那些人开始混乱,大喊,砸门。我走进那石门里面,脚踩在黏糊的尸体上往里看。这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山洞,那些尸体堆积成山,顶上布满蜘蛛网,我伸手挥开面前的蜘蛛网,一只蜘蛛落到我的电筒上。 我本想伸手将它拍死,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听到有人和我说话。 “来,跟我来。” 我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谁在我附近。 “跟我来。” 那声音低沉,就像是在我耳朵里站了一个人。 “你是谁?”我警惕起来。 这里尸体腐坏这么严重,我手电筒开着竟然没有发生爆炸,这是怎么回事? “前面,就在前面。”那个声音又说道。 前面有什么?我迈步往前走,脚下非常滑,我几次差点摔倒,摇摇晃晃的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就这样我一路走到了这个山洞的对面。其实这个山洞直径只有十米左右,但路上太多尸体,有的甚至累成了坡,我不得不绕开。 到了墙跟前,我看到有一丝光线从墙边堆满的尸体缝里透出来。后面肯定有出路! 我感到欣喜若狂,说不定这能通到其他房间,说不定我能找到出去的路。我用一只手去扒开那些尸体,它们都烂得散架了,我一推,那些长满了虫卵的内脏裹着粘液就掉下来了。 我把它们全部推开,眼前出现了一个狗洞。供圆形的小洞只有我膝盖那么高。从那小洞里发出炽白的光。这光我认得!是那棵树发出来的光!张一默说它是真知之树,但又说它是被仿造的。不管怎么样,总之我看到光这就代表我可以到山谷里面。 我马上矮下身子爬过去,其实在地面上也有很多尸体躺在那儿,我也只是从尸体上爬过去。我尽量不低头看,我不想看到那些尸体已经变形的脸,我不想看到曾经鲜活的人,现在变成这幅末样,尽管我不曾见他们鲜活过。这些尸体还没有被用来做实验,就像1楼笼子里关着的那些人一样,皮肤发灰。 我从狗洞爬出去后到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有个窗户,那光就是从窗户里透进来的。但倒霉的是,空中有一堵无形的墙,将我挡在离窗户4米的距离。无奈我只能站在这里认真观察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在那堵无形的墙外面,那个房间是一个卧室,摆放着石头垒起来的床,地上散落着发光的树叶。 这外面就会山谷里的那些房子。难怪张一默说这里是监狱,原来是真的。 此行的目的是找人,找那些记得我的人。他们被关在这里,那他们都是在这个组织里工作的人。可这里出不去,我应该怎么办呢? 外面的人嘶吼到筋疲力尽,我耳朵得到了休息。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外面有人的影子在靠近,难道说有人来了?是阿成还是张一默?或者是那个莫老大?我有些激动,不知道外面能不能看见我,抡起拳头使劲往那堵无形的墙上敲砸。 随着人影一点点靠近,一个人走进来,他站在这屋子里面,正对我着我。我看到他那张清秀的脸,那是张一默的脸!他逃出来了? 我继续用力砸着墙,可他似乎根本就听不见我砸墙的声音,只是自顾自的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然后一边看着地面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与此同时,我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情。他身后还站了一个人,就在进门口。那个人个子不高,双手叉腰的站在门口。那身打扮我觉得眼熟,认真看了看那人的脸,才发现那人竟然是我! 对!这就是下山谷的途中的事情! 这是被什么监视器录下来再回放吗? 都已经过去一天了,怎么现在才看到?墙那边的我还在四下打量,张一默转身往外走。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 忽然,他手里有什么东西落到地面上。 那是一个像乒乓球大小的圆球,上面有红色的时间显示:30:00.当他从这个房间他出门的一瞬间,那个球就从他背在身后的手里掉落到地面上,那上面显示开始跳动,29:59、29:58、29:57..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倒数,那是个在倒计时的圆球。 倒计时... 倒计时?! 等等,从昨天到现在大概有... 我一下明白过来,瞪大眼睛看向那个圆球的地方,三十个小时到现在也差不多了... “轰”的一声,整个地面都在颤动,我眼前闪过火花接着就是浓烟,那块无形的石头被炸开了一个洞,看上去就像是空中出现了一道裂口。爆炸引起石块跌落,落石往我身上砸,我站不稳扑倒在腐烂的尸体上。出于自保,我将双手抱头尽量蜷缩起身体,等待着一切平息。可转念一想,如果平息后阿成他们带人出来,我就根本没时间跑了。所以我抱着头往外冲。 我刚出了房间就看到下面有两个人影飞快往上跑。我看到其中一个是张一默,另一个人是被他扛在肩上的。 他肯定没问题,我不管他,全力往顶上跑去,我要到那个出口,我要出去,我要...那个断层!张一默说我们是爬树藤下来的,但是现在有追兵我们爬上去可行吗? 脑子里面一边思考一遍往上爬,张一默很快就追上了我,接着他将我也抱起转身躲进了另一间屋子。 “肯定是张一默干的,只有他才干得出来这种事情。”我听到阿成在山谷下面抱怨。 这次,我终于听到了与他同行的那个小个子说话了。 “废物。” 女的?!这声音有点耳熟,我在哪儿听过? “现在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张一默说着将手伸进背后的包里,靠近门边看着外面的情况。 外面有很多人开始奋起往山上面跑来,我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候,张一默忽然伸头出去对外面大喊:“你们以为能藏得了吗?”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下面人居然还回话了:“我们没有抓住她!我们有过协议,你不能这样对我们!”回话的人是小个子。 “对不起,协议对你无效。”张一默喊道,其实只是大声说出了很礼貌地话,接着那只一直在背包里的手拿出了两个球往下面扔去,那球就是刚才我看到的会爆炸的球。 他扔完转身捂着我的耳朵,我紧紧闭上眼等待着那即将响起的轰隆声。 第四十章:熟悉的感觉 “张一默你个王八蛋!” 我听到阿成在外面大吼,接着就是一声巨响,整个山谷都在颤动。张一默扛着他带出来的人,另一只手拉着我就往出跑。我们一路往上,背后的谷底被一片浓烟遮盖住,我知道他们就在下面,正在往我们这边追来。 我被张一默半拖半抱的带着走,没出一分钟我们就已经走到那条细窄的裂缝里。后面追兵的声音不算太近,他把我放下来,又从包里摸出一个圆球,这次他不是直接丢出去,而是设了个时间再丢出去,接着我们继续往前跑。 终于到达了那个有落水的大断层,我担心的事情来了。 “怎么上去?”我问。 “别急。”张一默放下肩上扛着的人,那人穿着防护服,我不知道是谁。 “阿成说的协议是什么意思?”我喘着粗气问到。 “我曾经和这个组织有个约定,他们会得到我的庇护。”张一默从背包里拿出两把手电,给我一把,另一把给了那个穿防护服的人。 那个人一直不说话,拿上手电就照了照瀑布。 “你也参与了这个改造人项目?”我有些惊讶,他之前一段时间表现出来的都是在和这个组织作斗争,可怎么他也和这个组织有关系?难道那些人说的高层变动就是指他? “这个说来话长,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他没打算给我解释,或者没打算现在给我解释。 不等我多想,外面就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我猜想应该是他的那个圆球,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有人追来。那应该是某一类定时炸弹,体积小方便携带。爆炸声伴随着震动,外面有石头崩塌,可我们这里似乎很牢固,只是震动,并没有出现岩石断裂的迹象。 这时候在断层上面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黑影,我猜有什么大型的东西正在从上面降下来。 “走吧。”张一默带着我们一起往断层落水走去。 上面降下来的是一个很旧的类似升降台的东西,正好停在落水继续往下的那个洞口上面。我们三个人站在上面,手扶着生锈的栏杆。升降台顶上连着腿一样粗的链条,张一默再次掏出一个小球,扔向下面那个洞里。球被落水巨大的冲力扯下去,然后又是爆炸声。升降台在爆炸声响起后开始慢慢往上提升,我听到链条滚动的声音,下面可能有个什么机关,是专门用来开启升降台用的,张一默用炸弹启动了那个机关。 “你对这个山洞很熟悉。”我有些恐高,还好四周围光线昏暗让我表现得不那么明显。 “这个山洞在修建的时候我并不在场,其实这也算是第一次进来。”他点上烟。 “可你不是曾和这个组织有协议吗?你连自己合作对象的基地都没来过吗?”我有些质疑。 “事实上,并不止这里,还有其他地方也有基地。不过那些基地都被毁了。这一处是那件事情之后才被他们重新开启的。”他说:“这是你爸爸曾经废弃的基地。” “我爸爸?他也参与了?!对了,我爸爸不是死了吗?”我两份记忆里都提到了我传说中的那个爸爸已经死了。 “也可以这么说。”他回答,话里有话。 “从什么层面上来说他算是死了?”我问道。虽然我对很多东西都很茫然,但我明白我正处在一个不能用寻常思维来判断问题的事件中,并且目前为止我看到的东西都不能用简单的一两句话来解释。 张一默听到我这样问他,转头脸上带着笑容,眼睛在阴影里看我。 “天性使然。”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听,可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之后就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话,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内容。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穿着防护服的人不说话,也不靠近我了,因为我的防护服上还沾着那些恶臭的尸体残片。 张一默在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脱掉了防护服,这样我才认出了他。我想,他带走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此行的目的了。 升降台花了近十分钟我们才到了断层的一半,而且它就在这里停下了,我们背后是落水,而面前什么都没有,它停在这里让我欣赏风景吗? “该死,不会是坏了吧?”我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 “应该是到站了。之前我们下来的时候它确实就停在这里。”张一默说。 “你的意思是剩下的我们顺着落水逆流而上?”我是在表达不能理解的情绪。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张一默说着把手伸进落水里。要知道落水很重,我们这样徒手往上也不能瀑布里爬啊,他之前说的那个树藤呢?这一路上来我怎么没有看到? 张一默从落水里扯出了另一根铁链,这根铁链跟我在山谷下面洞里醒来时那根打到我脸的铁链差不多粗。铁链是直直被拉出来的,说明它另一头是连在落水后的山壁上。张一默用手扣进铁链环里,然后猛一用力使劲往后一拉,瞬间,落水停了!我们眼前的山壁上出现一个两米多高的四方口通道。 “走吧。”张一默侧头指了指通道对另一个人说。 那个人从升降台上跳到通道里,接着是张一默,最后是我。通道里漆黑一片,我打着手电四处观察,这里面没有任何图文装饰,开凿的痕迹不新,应该是以前打的一个通道。 “这里通向哪儿?”我问道。 走在第一的那个人终于说话了:“轮回之门。” 他是那个领头的?!张一默把他抓来,难道说我曾经和这个人很熟? 我们一直往前走了两百多米,然后遇到一个大上坡,我实在有些体力不支,于是放慢了脚下的速度。 “走吧,在这里面呆着还不如快点出去泡个温泉。”张一默过来将我扛在肩上,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力气?他不累吗?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可以休息了。 走过了上坡,我们就到了路的尽头。这里像是一个向上的铁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弄断了那些窗户上的铁栅栏,我们从这里面出去,外面仍然是漆黑一片,左边是溪水,前面是另一个断层,溪水流到段层出就往下落,而断层前面是一个刚才我们来的那个地方一样的向下的洞。我们就站在溪水的岸边上一棵形状奇怪的树下。 “这是哪儿?”我问。 “轮回之门。”领头的说。 “门呢?”我回头看了看脚下的那个铁窗,他不会指这个吧? “断层下面。”他说。 我扶着树往前走两步,想用电筒往下照,结果被领头的一把抓回来。 “你干什么?不想活了?”他语气相当严肃,还有些颤抖,这下面是什么巨型绞肉机吗?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张一默站在原地看着断层下面,由于光线不好,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就算看到表情我也不一定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走吧。”他叹了口气,转身对我们说。 我们跟在张一默背后走,这里的路像是乱石岗一样,到处都是石头,不好好走路就会摔倒。 往溪流里面走了十来分钟,张一默带我们爬到一处稍微高一点的岩石上,那里往山壁内有另一条通道。 我们进入通道接着走,这里面的感觉让我想起了点什么,好像是一句话。 “我遵守你们的规则,但这一切都不能让尼尼知道。” 这句话在我脑海里很深的地方回荡着,似乎是这样讲又似乎不是,说话的人是谁?直觉告诉我是张一默,但这些东西会不会是那种思维体给我制造的假记忆? 我边走边思考,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这路似乎没有尽头,张一默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哼着歌,我莫名其妙觉得双眼疲惫不堪,竟然一头砸到地上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我已经躺在那张硕大的床上,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色睡衣。 “我回来了!”我感叹道。但奇怪的是,明明这个卧室到底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之前的洞穴在西藏,是有坐标经纬度可以标记出来的,明明那里才算得上是真实世界,为什么我会为回到这里而感到庆幸?我的三观有问题。 谁给我换的衣服,谁给我洗的澡,如果是张一默,那我和他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两份记忆里,有一份有他,而他在那份记忆里扮演着一个温柔体贴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会和他相恋吧。我承认眼前这个张一默有绅士风度,但他对于我来说有点高深莫测,而我和他竟然都和那个改造人组织有关系,那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呢,我曾也是个疯狂的人吗?疯狂的改造那些人,要干什么? 对了!那个领头的! 我想到这里赶忙起身走过去,伸手要开卧室的门却停住了,我应该去客厅?书房?厨房?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张一默在哪儿? 我才发现,我对这个张一默一无所知。 正在我愣神的时候,卧室门开了,门外是一条往下的长长的楼梯。张一默站在门口看我愣在那里,赶忙进来转身关了身后的门。 “怎么了?”他问我。 “你带出来那个人呢?”我问道。 “我让他去做点事情。你找他有事?”他转身再开门,外面已经是客厅了。 我走出去坐在沙发上,现在这里的天是晚上,我不知道这是地球的哪一边,墙上的时钟显示这里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二十。 张一默坐到我旁边,拿起茶几上的奇怪的水果吃起来。 “你带那个人出来干什么?他是谁?”我问。老实说,我这样和他坐着并没有觉得尴尬,可能是因为已经呆了一段时间,所以习惯了。 “他是维持你现状的其中一个人。”张一默用遥控器打开了墙上的电视,电视正在播美利坚的晚间新闻,所以这里是美国? “我觉得很奇怪,按照你说的,如果记得我的人可以保持我现在这个样子,那我只需要到处走到处跑,让人家记得我就可以了。”我用手支撑着头,双腿盘坐起来。 “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则,没有谁会凭空出现,维持你现状的那些人,他们的记忆里有你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记忆片段,加起来才组成了现在的你。换句话说,你现在这样其实是他们的记忆映射出来的。”张一默解释着,同时切换着电视节目。 “那我到底算什么样的存在?我只是大家的记忆?那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我有些闹不明白。 “你还是你,只是你的身份被拿走了。如果换做其他人,他们即便是被拿走了身份也不会有事,因为他们属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你的意思是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那代表什么?”我更懵逼了。 “不代表什么,我只是在讲这个世界的规则。”他递给我一个水果让我吃,我摇摇头拒绝了。我吃不下东西,没什么胃口。 “阿成为什么也是改造人组织的?”我对这个很介意,另一份记忆里的那个发短信的男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阿成?”张一默愣了下,接着恍然大悟说道:“哦,你说他啊,他和...”接着他停住了,换了个方式接着说:“他们和那个你记忆中的人是一伙的。” 我看着他,我知道他隐瞒了很多东西,那些人的名字他肯定知道,但不告诉我,为什么? “你能给我讲讲我之前的事情吗?”我问他。 “可我更希望你不记得。”他说。 “我迟早会记得。” “但不是现在。” 谈话结束了,因为他吻了我。 第二天早上,阳光穿过落地窗将我叫醒。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张一默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回到卧室,洗了个澡,然后再开门去了图书馆。 我径直走到那把双手剑跟前,它护手上那只山羊头的眼窝闪了一下,耳边一些低语开始围绕着我。 “特亚。”我对着剑喊道。 剑上的符文一笔一划的从下往上泛起绿光,接着羊头的眼窝也亮起绿光,剑身散发出翠绿色的像雾一样的光,一个声音仿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谁在那里?” 我往铁门后面看了看,那里什么都没有。 “你曾经历过象雄时代,告诉我,那个时代和现在所说的象雄文明有什么关系。”我说。 “你是谁?”那个声音开始靠近,接着一股风伴随着那股像雾一样的绿光将我围绕起来,“你不属于这里。” “告诉我。”我坚持自己的问题。 “奥兰特的事情与你无关。”声音渐渐消失,周围的风和光也都消失了。 我不死心,伸手去抓剑柄,结果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翻在地。 算了算了,我还是在图书馆里看看吧。 不再和剑死磕,我随手找了几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书带走,然后坐在客厅里看,饿了就去吃放拿吃的。厨房总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而我总是吃不饱。 我随手拿的书里面有一本是讲宗教的,一本是麦哲伦的人物传记,还有一本是奥兰特动物五国的美食。班卡布卡不是都在开地图吗?他们竟然也有美食!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好做,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也不知道那些记得我的人又在哪里。时间好像很有限,但又很充裕。我拿着书到了厨房,厨房里有很多奇怪的食材,和张一默闲聊的时候他说他这里的吃的都是奥兰特的东西,我猜测着这些食材的名字,尽量找到和书上对应的东西,然后一步一步按着制作流程做。三个小时过后,我做出了两道菜,布脆鸟拼以及德慕时果。 兴致勃勃的将两道菜端到客厅,却发现那里张一默和一个男的坐在门外的小木桌上交谈。这让我有些尴尬,我不知道他门在那里谈什么,但显然我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你在这里啊。”那个男的起身跟我打招呼,他似乎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他。 我将手里的两盘菜放下,尴尬的对他笑了笑,张一默进来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的菜说:“看样子我们不用另外准备晚饭了。” 那个男人跟进来,脸上乐呵呵的。我看了眼张一默,他对那个男的说道:“刘久久,你去把碗拿出来。” 男人轻车熟路的开了卧室门,等他去了厨房,张一默坐下来给我说:“他叫刘久久,之前见过你,别的你慢慢了解吧。” 我点点头安静地坐着,他看着我的菜,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可能是我做出来的样子不那么可口吧,但应该不会太差,我记得我给肖雨做了三个月的饭,两份记忆力都是这样,应该不会错。 刘久久拿着碗筷出来了,第一筷子就下到布脆鸟拼。布脆鸟拼是酱烧布脆鸟陪半乐闷出来的一道菜,半乐是一种水果,布脆鸟是一种跟鸡一样大的会飞的鸟,浑身皮肤鲜红。书上说做出来的味道是甜辣的,我没尝,不知道口感怎么样。 “嗯...这个红烁没熟透呢。”刘久久嚼着肉皱着眉说:“丘果的味道没出来。” 张一默也下了筷子,他夹起德慕时果放在碗里准备吃。德慕也是一种鸟,全体浅蓝色,时果是一种米粒大小的果实,味道微苦,两种食材经过烧烤加蜂蜜做出来味道很朴实。 张一默一口咬下去,停了一会,然后喝了一口水直接吞进肚子里,嚼都不嚼。他这人吃东西的习惯真奇怪。 “怎么,那个特猪鸟也没熟吗?”刘久久幸灾乐祸的问张一默。我被他们说得有些茫然了,他们可能不知道这两样是奥兰特美食书上的东西吧。 “尼尼,你怎么想着要下厨的?”张一默擦了擦嘴问我。 “我翻到一本奥兰特美食的书,反正闲着没事,就做来试试。”我说着自己拿着筷子夹起菜来吃,两样吃起来味道都很奇怪... “噢,你竟然做奥兰特美食,真是不简单啊,我看看那本书上面还记载了些什么美食。”刘久久瞪大眼睛表示惊讶,书我就放在餐桌上,他伸手就拿去了。两个菜在书上是写在同一页的,我用餐巾纸做书签,他一翻就翻到了。 “布脆鸟拼...德慕时果...嗯,确实已经很久没吃到过这样的美食了。你做的是哪两道菜啊?”刘久久认真看着书上其他的记载。 “就是布脆鸟拼和德慕时果啊。”我淡淡的说,心里对自己的厨艺感到质疑。 “啊?”张一默和刘久久不约而同的看着我,接着他俩开始捧腹大笑,张一默起身带我们走进卧室,开门是雾城我买的那个房子里。 “走吧,去吃点随便什么。”张一默走到卧室的衣柜前,打开衣柜拿了一件外套出来穿上,这房子是另一个记忆里我买的,为什么会有他的衣服? “我的菜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很好。”张一默回头对我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食材都用错了,要不是我们,你可能会毒死几个人。”刘久久哈哈大笑着说,张一默看了他一眼他就不说话了。 雾城的市中心,人民解放纪念碑。 “我记得之前我在这里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刘久久说。 “加勒斯不会在意的。”张一默拍着刘久久的减胖说道。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懒得问。街上人很多,我们闲逛了一会,刘久久说这里有一家很好吃的面条,我们跟着他去了。 面馆很小,环境很差,但人很多。我们端着面条蹲在门口就开始吃,一边吃一边闲聊。 “尼尼,你对奥兰特了解多少?”刘久久问我。 “不太多,我在书上读过一点。”我搅拌着面条。 “可惜,现在不能让你看到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想知道。”他嘴里嚼着面条说:“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那你知道那些改造人组织吗?”我问。 “知道,张一默说你都不记得了。” “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她记得。”张一默说:“我会保证记得你的那些人都活着,对我来说,这样就够了。” 我沉默不语,目前看来如果那些人活着,我就能活着,有没有所谓的身份都无关紧要。我已经不记得曾有过的牵绊和仇恨,就像一张白纸,我完全可以选择我想要的生活。那么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呢? 吃碗面,我们去了江边。有人在江边垂钓,我们坐在礁石上,看着夕阳余光洒在江面上。我不喜欢这样闪亮的景象,我不喜欢一天即将逝去的感觉。 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奥兰特时代的东西。那时候的人,就是班卡布卡,他们不仅仅只是开地图,他们也热爱生活,热爱神给他们的一切。但美好总是不能永恒,战争仍旧爆发了,随着新的地方被发现,不同文化的差异,信仰的曲解,战争的种子埋在了每个奥兰特生灵的心中,他们妄想着一同世界,但世界是神的,神不允许分歧发生,于是原本平和的世界逐渐充满了排他性。神给每一个归顺与他的生灵赐予祝福,这种祝福就是所谓的身份,只有拥有祝福的人才能够在神的世界,也就是奥兰特大地上存活,而其他没有得到祝福的,则会在地面上消失。 “那我的身份也就是神的祝福吗?”回到卧室,我累了一天,泡在浴池里看着被晚风吹动的竹叶,张一默在也在池里。他看着竹影缝隙里的月亮,神情凝重。温泉水气弥漫,他健硕的就在月光和雾气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迷人。 “你的身份并不是那么简单,不过现在刘久久愿意帮忙,那事情稍微就好办一些了。”他转过头看着我,水影在他眼睛里闪烁,这感觉很熟悉,仿佛我也曾如此刻一般注视着他。 “在我失去记忆之前,你在我生命中可曾扮演过任何角色?”我看得有些晃神,不自觉地问出了心里的话。 “和现在一样,从不曾改变过。” 他说着话,人已经到了面前。可能是温泉的水太热,可能是天上的月太圆,可能是风正好吹过,可能是这样的夜色太美。他的吻总是那样温柔,而我似乎快要融化在他怀里。 这样的夜,这样的他,让我感到熟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信任他,但在他臂膀之下却让我交出了自己。 疲惫的一夜让我沉沉的睡了十几个小时,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张一默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装衣服袋子。 “醒了吗?”张一默将袋子放在床边,俯下身子看着我。他的手在我头发里,有一瞬间我真想永远就这样度过。 我点点头,坐起来,他摸过我的脸颊,然后从袋子里取出一条黑丝长裙。 “今晚我们要去见另一个记得你的人。”他说。 “上次那个领头的,他是不是也在这名单里?”我的意思是他是不是也有关乎我存活的一段记忆。张一默点点头说:“不用担心,有我在。” “可我的头发...”我摸了摸自己的一头短发,它确实长了些,但连肩膀都没到。 “没关系。”他温柔的吻总能安抚我。 我洗漱后换上裙子,这裙子很长,我得配上跟鞋。张一默早就准备好了一双黑色的跟鞋,鞋跟有一点磨损,我穿上去正好一脚很合适。 “每一次你穿上这鞋都会踩烂点什么。”张一默看着我脚上的鞋笑着说。 “这是我的鞋?”我问。 “不然我这里还会有别的女人吗?”他走到我背后帮我整理裙子。 “你到底是谁?”我非常想知道他对于我来说到底是什么。这里有我的衣服鞋子,我渐渐在这里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这是为什么? 他忽然将脸靠近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小声的问:“你希望我是谁?” 我转身看着他,他那双该死的眼睛让我快要发疯了,我希望他是我可以信赖的人,我希望他是我可以依靠的人,但我希望只是我希望,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我根本不知道。 他手指轻抬着我的下巴,轻轻的将他的嘴唇贴上来。礼貌的一吻,然后看着我的眼睛,温柔的说:“我们快迟到了。” 出门坐上车,司机是刘师傅。车是加长的,车上有饮料和酒,我什么也不喝,一路上看着窗外城市的景色。 “这是哪里?”我问。 “魔都。”他回答。 我有他的记忆里他是魔都人。但在这里会有记得我的人吗? 车到了一处别墅区停下了,刘师傅下车给张一默开门,张一默过来给我开门。这一次我们是去参加一个生日宴会,他没有告诉我是谁的生日,而我们也没有带礼物。 我戴上了一张遮住了左边脸的面具,面具是黑色的,粘着羽毛。我挽着西装笔挺的张一默走进了一栋灰色的别墅,还没进门就能看大门口好多人。我们进去后没有人接带我们,那些人都穿着礼服,可整个别墅里面却乌烟瘴气,像是夜店里面的环境,有人在大厅搭起来的台上唱歌,其他人举着酒杯晃动着身体。现在是下午四点钟,在这里感觉就像晚上十一二点。 张一默放我在一个靠窗的地方,然后去取饮料。他离开没一分钟,一个男人走过来跟我说话。 “你怎么来了?”男人有点胖,端着酒杯歪着头看着我,脸上带着嫌弃的表情。 “你是谁?”我直视他,同时在记忆里搜索关于这个人的记忆。没有。 “嘿”男人靠近些,他身上有一股狗粮的味道。“听着,这里不需要你这种人,要招揽生意去别处吧。”说着他将手里的酒泼向我。我侧身躲开,伸手抓住男人的手,用力将他的五根手指往后掰,他另一只手过来抓我,我用同样的方式抓只了他另一只手,他整个人往地上跪下去,我一脚踢中他的裆部,然后伸手抓住他的头用膝盖一顶,他彻底趴下了。 周围的环境混乱,我将这个男人放到并没有引起恐慌。我扯着男人的腿去了一件安静的房间,关上门,把床单绑在男人的手和脖子上,然后几巴掌将他打醒。 “狗娘养的!”男人醒来看见我,晕晕乎乎的骂着。 “你在哪儿见过我?”我穿着跟鞋的脚踩在他的裆部,用手扯着拴在他脖子上的床单。只要我稍稍用力,不管是哪头,都会让他痛不欲生。 “去你妈的。”男人想伸手扯脖子上的床单,发现他的手也被绑住了,我踩在他身上的脚用了点力,他疼得大喊起来。“草你祖宗!” “踩烂了你连草狗的机会都没有。”我继续用力,他开始求饶。 “你在哪儿见过我?”我问。 “上个礼拜,我去西路那边遇到你,我问你多少钱,你说管顿饭。结果我去上了个厕所你特么就跑了,还偷了老子的钱。”男人说。 “那你刚才为什么让我走?你不是应该问我还钱然后打我一顿吗?”我问,如果是我我就这样。 “今天是老大的生日,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解释到。 “你是干什么的?”我问。 “我告诉你,你等会走不出这房子的。”男人看我脚下力气小了,又开始骂骂咧咧。 我脚用力一踩,他又痛得大叫。 “你是干什么的?你老大叫什么?” “姑奶奶啊,我就是个开车的,啥也不是啊。”他哭嚷着求饶。 “你老大叫什么?”我继续问,脚下力气越来越大。 “莫莫莫莫莫代。”他身子往后撤,我手上的床单勒得他脸都涨红了。 我脚不松猛地使劲,细长的鞋跟穿过他的皮肤踩到了肉里,他大哭大喊然后晕了过去。我将手里的床单一丢,转身准备出门。 这里的老大是莫代,那个男人说上周在这里魔都见过我,还说我偷了他的钱...什么鬼?他确定没看错吗? 我一开门,就看到门外正一个人正准备进来。这个人和我一对眼,我一下就认出来了。 “肖雨?”我有些诧异,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肖雨没多说将我推到房内,接着转身关上门。 “你在干什么?”肖雨问我,眼睛已经看到了地上的那个昏死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你一个人吗?”他问我。我警惕起来,他在这种地方,用这种口气问我,说明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正在这时候,门开了,张一默从门外走进来。 “原来你在这里啊?”张一默笑着走过来,很自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然后转身对肖雨说:“我想我可以照顾好她。” “趁他还没来,你们快走,我不想在这时候出乱子。”肖雨说完,转身就出去了。张一默看着地上的男人说:“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总会踩烂点什么。”然后搂着我的腰就出了房间。 “你是来见莫代的?”我问他。就是这个莫代给我了错误的记忆。 “暂时不管他,我们要去见另一个人。”他低头在我耳边说。 宴会六点钟在别墅院子里举行,现在五点半,我们还在房子里穿梭。 “看见那边的女人了吗?”他说:“红色裙子的那个,我们来见她。”我抬头往他说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中年妇女,和别人不一样,安静的站在那里,周围一圈没有人靠近。 “那是谁?”我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们径直走过去,发现中年女人周围之所以没有人,是因为她有一圈穿着西装的保镖背着手站在附近。 张一默带我走过去,女人见到张一默正想说什么,忽然看到我,神情变得喜悦。 “谢天谢地你没事。”她双手捧着我的脸看着我,眼睛里包着泪水。 “我想为了她的安全,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张一默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周围那一圈保镖护送着我们出去,然后中年妇女跟我一起上了张一默的车。 “你是...”我不知道她是谁,我的记忆并没有给我有关这个女人的记忆。 “傻孩子,我是你妈妈呀。”女人看着我取下面具的脸,情绪有些激动。张一默给我们递过来烟,我们都点上了。从这一点来看,她应该有可能就是我妈妈,我不能想象自己是那种儒雅的家庭里出生的。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问。我不记得她,我不记得过往的情感。 “因为...”她看了一眼张一默,改变了一个口型接着说:“张少爷说会在这边和我碰头。” 我看了眼张一默,他对我笑了笑。 车开回了我们出来的那个地方,是一件咖啡馆,张一默推门让我们进去,里面就是卧室。 “这里就是纵横居吗?”她说是我妈妈,之后我就叫她妈妈吧。她进到房间后发出了感叹:“没想到我能有这样的荣幸可以见到。”接着她再次看向张一默。 “我去找点吃的。”张一默转身出了房间。 妈妈和我坐在床边,房间很宽,但没有椅子。她打量着房间,然后欣慰的看着我说:“你住在这里真好。”她像是看到自己女儿嫁进豪门一样开心。 “我们家不是也很有钱吗?”我想证实一下记忆里的东西。 “傻孩子,钱是得不到这些东西的。”她说。 “这房子叫纵横居,是因为随便想去哪儿都能去的意思吗?”我问。 “对,这房子的原理比传送门要复杂很多,张少爷造出来的,可不能用钱来衡量。我也只是听闻过,没想到竟然有机会可以进来。”她说得有些激动,看来这个张一默在我妈妈心中是个了不起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我并没有说我住在这里,可她却提到了。 “你一直都跟张少爷住在一起啊,传说张少爷住在纵横居里,你跟他住在一起,难道不是住在这房子里吗?”妈妈反倒问起我来。 “我从什么时候跟他住在一起的?”我问。 “你从小就跟他住在一起啊。”妈妈的回答让我非常惊讶。 “我不是在意大利吗?”我满脸疑惑的问到。 “你住在这房子里,想去哪儿都行啊。”妈妈回答我,她似乎感觉我在哪儿都很正常,因为住在这屋子里。 按照她说的,我倒想起了那个在意大利的书房,张一默根本没用钥匙就打开了,这确实让人怀疑。 “我为什么会跟他住在一起的?”我回想起那些日记,那些是假的吗?上次回去我并没有翻找日记。 妈妈正要回答我,张一默从门外进来。 “女士们,我们可以先吃饱了肚子再聊天,怎么样?”他让我们出去吃饭。 谈话到这里就完了,之后妈妈一直不提起这件事,关于改造人,关于其他任何事情,包括加尔,她都避开不提。我们的闲聊变得很尴尬。 饭后,她被刘师傅送去了客厅所在的这座房子里的别的房间休息。我坐在海边,脚沁在海水里面,心里想着事情。 “怎么了?”张一默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我为什么要和你住在这里?”我直接问他。 “因为这里是你家。”他是在回避我的问题。 “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从妈妈的口气里听出张一默深得她心。 “在这个世界上吗?”他笑着问我。 “对,在这个世界上。”我看着他,很认真的要求他回答。 “我们过订婚,在你五岁的时候。“他看着我,脸上是柔和的笑容。 第四十二章:交易 “订婚?!”我惊讶至极,五岁的时候我和他订了婚?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包办婚姻吗?! “对。”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柔和。 “那后来呢?我不是还谈了恋爱吗?”我记得那本日记上是这样写的,但我不确定,因为记忆是不是真的我还没去证实。 “你是谈恋爱了,跟我。”张一默的脸又靠近了一点。 “难道不是和那个叫louis的学长吗?” “哦...你说那时候,确实有过一段这样的事情发生。”张一默皱了皱眉,“那个夏天你几乎和他一起度过的。” “所以我是什么时候和你恋爱的呢?”我心里算着时间,和louis恋爱是在2009年的时候,没多久他就回国了,如果在那之后我就和张一默相恋,拿到现在也有五六年了。 “这个看怎么算了,如果是我的话,应该是在六年前。”我听不懂他的回答,但他说六年前倒是能跟那时候的时间吻合上。所以我和他谈了六年的恋爱? “所以直到我失去记忆之前呢?” “你三年前发现了一些东西,一年后然后给我说要回一趟雾城,自那之后你就变得很奇怪,有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有些事情我并不想你记得,至少现在我不想你记得。”他还是不愿意告诉我这两年里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到底他在隐藏什么? 之后的几天里我没有再见到我妈妈,张一默说送她去了安全的地方。这些天里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找回那段记忆,或者就像现在一样,每天都从张一默的怀里醒来。 我再一次从卧室的门进到我在意大利的房间,抽屉里没有日记,电脑里的照片也没有。可能是根本就不存在,也可能是被张一默藏了起来。 我去就读过的学校查我的档案,我确实是一个成绩优异的工科硕士,我的同学对我的记忆是我少言寡语,没什么朋友。我也查到了louis的档案,他和我同一个系,是我的学长,美国人。他的长相让我很吃惊,竟然和阿成长得很像。我其中一个记忆里,那个前来雾城找加尔的阿成提到过他是阿成的弟弟,而且就叫louis,他们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我身边的人都有着神秘的身份,阿成是另一份记忆里的同伴,而事实上他又是改造人组织的高层,另外一个记忆里的阿成和我曾经的恋爱对象很像,名字也一样。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回到了那件我自己买的房子里,那里有男人的衣服,我见到过张一默在那里拿出合身的衣服,记忆中他似乎也很自然的换了门口的灯。这些行为让我开始怀疑我的记忆到底有多少是正确的,有多少是被误导的。 不行,我要找回记忆。 这一天,我呆在这的第37天,入睡前我对张一默说:“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但我都希望找回我的记忆。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否曾爱过你。” “那现在呢?”他的声音在胸腔共鸣,我的耳朵正贴在那里。“现在的你,爱我吗?” 我想回答,但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爱,但爱他什么呢?从哪里产生的感情呢?这种问题问一问自己,我回答不出来。没有根据的答案,说出来是没有底气的。 “睡吧,你希望找回来,我陪你找。”他说。 “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我?”我问。 “既然是你的记忆,我告诉你你也未必会相信。” 第二天,张一默找来了刘久久,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他上次张一默说他能帮我也算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张一默说你想找回身份?”我们三个人围坐在客厅,刘久久开口问我。 “对。”我回答得很坚定。 “那好,首先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很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你要清楚这一点,由于你的特殊,所以拿走你身份的方法就很特殊。” “张一默说过,必须要经得我的同意。” 刘久久点头。 “可我根本不记得我同意过什么。” “那你还记得是谁来找你的吗?”张一默问我。 我看着他俩摇头,我不记得。 “这就麻烦了,不过也缩小了我们的寻找范围。”刘久久说:“能拿走你身份的必须是神的意志,但神的意志一共分出了十三个,之前再审的殿堂毁掉了一个,现在还剩十二个,所以必定是这十二个里面其中一个拿走了你的身份。” 我点起一根烟听他讲。 “这十二个里面有一个进了轮回之门,剩下十一个,他们在哪儿要慢慢找,并且找到了之后要收回自己的身份,就会连同对方的身份一起拿走。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你要存在,才能去找神的意志,我只能帮你一半,剩下的就要看那些记得你的人了。”他说。 “你怎么帮我?”我问刘久久。 “站在你身旁。”他说。 这是在开玩笑吗?真的是在我这边啊,真的是边上啊。 “我可以搞定那些记得你的人,刘久久就去寻找神的意志。”张一默说到:“你跟我一起去找那些记得你的人。” “如果在这之前我能先找到神的意志不是更好?”我想和刘久久一路,这样说不定更快。 “不,你和张一默一路,我这边比较危险,你跟着我还不能确定能把保护你。”刘久久认真的说,接着给我了一个发亮的小球说:“你把这个吃了,它不会被消化也不会被排除体外,除非有加勒斯把它从你体内拿出来。有它在,就等于我一直守在你身边。” 我拿过小球,它只有米粒大小,泛着白光。这样我想起了那个山谷里的树。 事情变得玄乎起来,神到底是什么模样?他独裁的性格让我感到厌烦。 我吞了小球,一切从此刻开始。我踏上了巡回记忆的道路。 刘久久立刻起身去寻找神的意志,我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会遇到怎样的危险,但我只能相信他,相信张一默。他们比我清楚这些事情,我别无选择。与此同时,我发现我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一天中我总有两三个小时在发烧,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刘久久走后,张一默写了一张我们要寻找的人的名单,有六个人,那个领头的和我妈妈已经找到了,剩下的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是莫代。 我们将他放在接下来第二个要找的人。第一个是一个叫沈爷的人,这个人是个探险家,张一默说要找他有些困难,这个人从不留下生活痕迹,所以我们只能在他的探险路线上去寻找方向。 根据张一默掌握的情况,这个沈爷去过一个名叫烟山的火山,那是在墨西哥境内的一处火山。在我的记忆里这是阿成发现奥兰特文字的地方,而后张一默提出我们也要去。 “你们就是在烟山之后遭到追杀的。”张一默说:“本来之前你们打算再去一次,但后来改变路线去了克托帕西,所以这一次我们直接去烟山。” “为什么改变路线?”我问。 “因为追杀你们的人和莫代这两边都出现了,为了安全所以改道。” 张一默拿出了一堆厚厚的资料,有一摞是单独放的,他将那一摞拿给我说:“这是当时分析地形的时候你拼出来的。尽管当时你不正常,但你仍然给了我们一些线索。” 我接过那些资料,都是一些打印出来额黑白的图片。没一张图片都有一个共同点,没有对焦的画面上有一些黑色的影子。我将这些图片一张张的平铺在地上,一共十七张,然后重新排列,得出了一个不完整的图案。 “这是什么?”我问。 “一些照片”张一默回答我。 “谁照的?”我看着这些图皱起了眉。 “这是你拍的,你们去烟山的路上你用手机拍的。”张一默说。 “其他图案呢?”我不解的看这这些图片,为什么我会照这些东西? “你用来拍照的手机被人拿走了,我们只有这些图片。”他指着地煞给我拼出来的图样说:“你当时也是这样拼出来的。” “当时?什么时候?” “就在温泉酒店,你的记忆停在白天,这是那天晚上的事情了。”他用手摸我的头,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个孩子。 他转身将其他的资料给我,这些资料里有详细的手绘路线图,时间表,以及一些发票。 “怎么没有行程日志?”我翻看这些资料里,没有一样能够和那时候的人交流的东西。 “有,在阿成那里。”他说。 “那我们要去偷回来吗?”我抬头看着他,那个人可是改造人组织的。 “你为什么反感那个组织?”张一默递给我一杯柠檬水,终于是我认识的水果了。 “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你说他们想组建军队,可他们用那些活人做实验!那些要死不活的人没用的就堆在我被关的那些房子里,腐烂发臭,实验失败的就把他们倒进洞里。我想不出这样的组织到底有什么好去喜欢的。”我回想起那时候在山谷里看到的,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来。 “你是觉得他们不卫生吗?”张一默笑了。 “我是觉得他们不人道。”我憋嘴,对那些行为摇摇头。 “仍和成功都伴随着失败,任何胜利都伴随着牺牲。有很多时候,一些大义总是被扭曲,大家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对于不同意见的就会偏激的反对。”他又摸了摸我的头,而我反差的点上了一根烟。 他说的,是对的。就因为没有包容心,才会发生争执,尽管我还是不喜欢那个改造人组织,不管他们处于什么目的,我开始相信,他们只是偏激的用错了方法。毕竟,我曾是其中一员,所以这里面肯定有值得我去追寻的东西。 我看着手里的这些资料,将它们分类,路线部分大多是手绘,张一默说这都是我画的。我不敢想象,自己曾做过这样庞大的记录。 “阿成那边我已经联系了,我们明天中午从迈阿密出发。”张一默敲定了最后的一锤。 晚饭后,我和他在海边散步,从海边回看这座房子,恬静的海边平房。张一默牵着我的手慢慢走着,海浪在脚下扑打,海风轻轻地吹过来,我不知道等我的记忆找回来之后,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过这种平常的日子。 “以后会变吗?”我停下脚步,拉这张一默问。 “有我在,什么都不会变。”他抱着我,我的脸埋在他的胸膛。 转眼到了第二天中午,我们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现在是四月中旬,张一默推开门,我们来到了一件阁楼,他说这里就是阿成在美国的家。我记得加尔曾说她来美国找阿成,是来的这里吗? 阿成在一楼客厅吃三明治,看我们从楼上下来,精神饱满的给我们打招呼。我见到他的时候,翻了个白眼,他脸上写满了懵逼。 “你们吃了吗?”他问道。我和张一默一起在餐桌旁坐下。 “你不担心这个。东西准备了吗?”张一默问。 “准备好了,这次就我们三个去吗?”阿成看了看我,然后问张一默。 “刘师傅会在别处做支援,但上山就我们三个。”张一默边说边拿出了一个文件袋,“现金。” 阿成收下钱,点头。张一默说去我们两次要去烟山,两次被追杀,所以这一次我们还是低调些,一路上使用现金比较安全。 “不是有一本行程日志吗?是不是在你这儿?”我问阿成,但省去了称呼。他之前用枪指着我的时候,那副凶狠的模样让我讨厌。 他转身从桌下放的包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我拿过来翻看,里面就像日记一样,每天都有记录,时间是2013年2月份开始的,一直到5月。里面不光有文字记录,还画有一些地形图。 我将笔记收在自己的包里,和他们一起出门了。 “坐飞机去吗?”我问道。我们坐在一辆小车里,阿成在开车,张一默坐在前排,我一个人和一堆行李在后排。 “不,我改主意了,我们还是开车过去吧。”张一默回答我。 “上一次莫代也来了?”我记得他提起过这件事。 “没有,因为...”张一默话还没说完,阿成就开口了:“上次杨宇要抓你,结果你跑进树林里躲过一劫。我们为了安全,所以改变了路线。” “杨宇?”我有一份记忆中,加尔提到过杨宇,他是小姨妈的孩子,对加尔有特殊的感情,而且他还是张一默的大学同学。他为什么要抓我? “现在先不...”张一默要说什么再一次被阿成打断了。 “你不记得了?当时太危险了,还好有刘师傅在。”阿成从后视镜里看着我,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兴奋。“刘师傅对着杨宇念了一通咒语,他就不行了。” “咒语?”什么意思?刘师傅会跳大神吗? “对啊,他一念咒我都头疼,妈的,我特么当时都生幻了,我竟然看到你被人打死了。”他说。张一默咳嗽一声让他安心开车。 “我们现在走什么路线?”我看着窗外问他们。 “走一条比较曲折的线路。”张一默说到:“这次我们除了去追寻沈爷,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我问。 “引出莫老大。”他说。 “你不是直接就可以找到他吗?”我问,上次他就到了人家家里了。 “要他一个人没有用,我要的是他背后的人。”张一默摇下车窗。 “你说那个发短信的?”我一下来了兴趣,他从来不提那个人的名字。 “或许吧。” 之后的几天里我们跨越了好几个城市,来到了都城拉斯维加斯。一路上阿成一有时间就拿出手机拍照,搞得我们跟自驾游一样。到了拉斯维加斯我们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住下,这一路来我们基本上没有停过脚,我一直不明白,张一默那个卧室那么厉害,为什么我们总是要绕圈子走来走去,很多事情只需要一开门,就解决了。 房间在17楼。 阿成站起身来拿起手机又开始自拍,我实在不知道他到底在拍些什么。因为我对他有偏见,所以我没事不会和他说话,反倒是他有事没事就会跟我说话。 “张一默,你来。”我把张一默叫到我是的卫生间里关上门,这里离客厅很远,我避开阿成问他:“当时那个莫代是要跑到那个改造人基地,他和基地的人肯定相熟,而他又可能是那个发短信的人收买的,那发短信的人和基地的人可能也有关系。你带着阿成就等于是那个发短信的人所期望的,你打的什么算盘?”我小声问道。 “其实...这里面有些误会,阿成他...”张一默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机就响了。这个手机是张一默给我的,他说是在山谷里救起我时我装在我衣包里的。这手机上没什么东西,连电话都没什么记录。那什么人会现在给我打电话呢? 我掏出电话,上面显示了一个来自意大利的陌生号码。 “喂?”我接起电话,眼睛看着张一默,他示意我开免提。 “尼尼。”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是加尔。我看着张一默,他点点头让我继续交谈。 “加尔?”我试探的问。 “尼尼,你在哪里?我听他们说你生病了,你有没有事?”她的声音有些焦急,可谁会告诉她我生病了? “我没事,你在哪里啊?”我问她。之后发生过什么我不记得,我只能问一些很正常的问题。 “我还在意大利,现在孩子快十个月了,我一切都好。”她告诉我,说道孩子我才想起来,在我记忆中她是一个孕妇,孩子是肖雨的。“你现在在哪儿?我很担心你。” “我在奈尔海岸。”我脱口而出,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说这句话特别顺口。张一默忽然皱眉歪着头看着我,电话那头的加尔疑惑的“啊?”了一下。我一直不知道怎么了,只好说:“我先睡会,晚点和你联系。”然后就挂断电话了。 “怎么了?”我看着张一默,他的表情明显不对。 “你记得奈尔海岸?”他问我,表情认真。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个地方说起来顺口。”我耸耸肩。 “这样啊...”他像是解开了谜题一样,叹了口气,然后吻了我的额头说道:“走吧。” 我拉住他,刚才电话之前的话还没说完。 “这里面有些误会,这个阿成不是你看到的那个阿成。”他笑着给我解释,“你看到的...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我?”我问。 “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则,换句话来说,就叫万事早有定数。”说完,他带我出到客厅。 阿成不是阿成,有两个阿成?我有点迷惑了。一份记忆里提到过阿成说他是用他哥哥的身份活着,叫阿成是因为姓成。他说他叫james,还有luois,我总会将他们两个互相联想起来,难道阿成真的有兄弟?难道我联想到的那个louis和这个james就是兄弟? 我摇摇头,这种设想有点吓人,如果他们两人真是兄弟,那我和加尔就等于是在和这两兄弟谈恋爱。应该不会那么巧吧?张一默说万事早有定数,这句话代表什么?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那么神秘? “小加尔,过来吃点东西。”阿成叫我。如张一默说的一样,这一路来阿成和我说了很多去烟山的事情,在他的描述里,去烟山的队伍中有我。 “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我问道,我们要引出莫代,总不能坐在这里等吧。 “等。”张一默说。“阿成一路上都在故意暴露我们的行踪,不管莫代被谁收买了,他都应该很快找上我们。” “来杀我们?”我问。 “这个就要看他到底是被谁收买了。”他回答我,递给我一包薯片。 “我看着周围风景好,不如我们下楼去玩玩。”阿成有些兴奋,我记忆里他是没钱才找到我的,他居然好意思说去玩,这里是赌城,他去玩玩肯定会输得只剩内裤的。除非他带了一打内裤。 “也好,顺便去吃点东西,这里有一个朋友我们正好可以见见。”张一默起身拉了拉衣服,阿成附和着也起身拿起手机又是一张。我不懂他是发到社交网络还是专门发给谁,他这样刻意的暴露行踪人家又不是笨蛋,这么故意,万一人家偏不来呢?我拿着薯条看着他俩有点暧昧的眼神,感觉怪怪的,记忆里确实有一段他们扮成情侣,难道...可他...打个冷战拿着就和他们出门了。 我们并没有去输钱的地方,而是出门坐车到了一个买衣服的店里,我不明白他们打算吃衣服还是不懂什么叫服装店。 进入服装店,我们被一个女人带着径直往里走到一扇绿色门的试衣间门口。 女人对我们点头微微笑,用手将门打开,里面吹出一股清香的风。 “走。”张一默拍拍我的头,和阿成一起进去了。他们不像是第一次来,我跟在后面进入那道门。进来的环境并不让我惊讶,毕竟没拿衣服就被带到试衣间门前,那说明这房间不是用来是试衣服的。 在进门的一瞬间我注意到绿色的门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l”,门内是一间六十多平的酒吧,灯光有些暗却很柔和,人很少,没有窗户。 我们过去坐在吧台前,吧台里有一个个子很高的女人,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她如同剪影,只有柔美的轮廓和如美酒一般让人沉醉的声音。 “你要找的不在我这儿。”她说。我听得莫名其妙,她认识莫代? “我们只是来碰碰运气,你知道后面我正在参与。”张一默点上烟,吐出的烟在灯光下如同积云,久久难以散去。 “要喝点什么吗?”女人的语气变得有些轻快,她明显的将头转过来对着我说话。我不喝酒,这让我有些尴尬,马上上下打量她身后的酒柜。酒柜里装的五颜六色的酒我一个都不认识,只好指着一瓶白色的说“就那个吧。” 张一默看了我一眼,带着惊奇,或者是好奇。“你确定?”他说话的声音温柔,但提问却让我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可笑的决定。莫名的慌张让我仓促的重复了刚才的话:“就那个。”这一次我说的很坚定,其实内心根本没有底,我从不喝酒。 阿成和张一默开始笑而不语的看着那个黑暗中的女人,看着她将那瓶被指定要喝的酒拿出来,看着那瓶酒被倒进杯子里放到我面前。我忽然开始紧张,不是因为要喝酒,而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等待什么样的笑话发生在我身上。我假装镇定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然后包在口中不咽也不吐,一股奇怪的感觉在口腔内蔓延,先是鼻腔觉得有些紧张,接着是喉咙也有同样的感觉,最后是舌头,舌头好像在紧缩。这感觉让我有些无可适从,我沉沉的用鼻子出气,口腔里那股奇怪的味道顺着鼻腔被呼出来,这让我轻松了些,但我决定不会再有第二口。 我就着口水将嘴里那点酒咽下肚子,胃里马上传来火烧的感觉。 “这是什么?”我抬头看着女人,可我的眼睛似乎有点跟不上节奏。 “二锅头。”女人耳语一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接着渐渐远去,我像是掉进无底深渊,慢慢的,周围一切变得更慢,光线变得更暗,我并不觉得疲惫,却听到自己倒地的声音。最后,在我完全淹没在黑暗之前,我听到有好多人在说“杀了他,杀了他,不然我们就会死...” 我似乎停止了思维,我似乎被定格在这一刻,永远停在这一刻。我在哪儿?我该怎么办? 再睁开眼,我已经睡在沙发上了。还是那个酒吧,从我睁开眼的一瞬间我就认出来了,张一默和阿成坐在旁边,对面是那个吧台里的女人。这里的光线更加昏暗,她已经快和黑暗融为一体了。 “醒得真是时候。”阿成看我撑起来坐着,哈哈笑着说。 我头都难得抬起来看他,不管怎么样,我总会想起基地那个阿成,我总会想那说不定就是他。 张一默给我递来一杯水,我接过喝了一口,这让我好受多了。 “真奇怪,你竟然一口酒就倒地了,而...”黑暗中的女人像是在自言自语,但说到一半就停下了。我抬头看向女人,或者说我认为我看着她,毕竟光线不好再加上我还有些头晕。 “你是谁?”我问。张一默或者阿成或者女人自己,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要给我介绍的意思,不管是不是我以前认识的人,我觉得我刚才我都倒在地上了,怎么样我也要知道这里的老板叫个啥,万一我摔出了好歹,也好找得到人来负责。 女人听我问完后,便将左手高举,昏暗且柔和的灯光竟将她从黑暗中展露出来的手臂照得有些嫩白。我瞪大眼睛,不管晕乎乎的感觉盯着她的手腕处,看到一排小小的纹绣,几个字母组成一个单词,我跟着念出来了“corda”,我歪着脑袋,将视线收回到女人在黑暗中的那张脸上,诧异的问:“绳子?你是意大利人?怎么叫个这?”我尽量保持与语速正常,但旁边阿成忍不住笑出声的反应表示我现在还在宿醉的状态。 “是cerda...”女人说话的口气终于有了一些常人的情绪。 “胡说!明明是‘o’!”我伸手指着她,但手指的方向不是那么准确,我觉得我自己指着那个女人,但又觉得像是指着远处的门。“不..不然你给我..看”我说话为什么会不利索?难道醉酒是在醒来之后才开始的吗?头一次喝酒没经验,让我好尴尬。 “好吧,随你。”女人不和我争。 “可你为什么叫绳子呢?”我继续吐词不清的追问。张一默将手搭在我肩膀上,轻轻的,有节奏的拍着,没一会,我又睡着了。 这一次我睡得很香,直到我感觉有些热,才醒来。 我发现自己被放在一个空间很小的...箱子里,我卷着的腿已经开始发麻了,正想四面推一推找一个地方出去,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张大少爷,据我所知你们张家做的培训生意还不错,但如果学校这种地方不太平,我想你们的生意肯定会受影响吧。”说话的是个男人,虽然内容是带恐吓的,但他的语气很平和。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张一默回答不卑不亢。到底对方是谁? “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我相信你也知道我也有靠山。” “你莫老大还需要靠山?大名鼎鼎的黑帮老大,怎么现在变得跟马仔一样?”张一默的话里有些嘲笑,显然他根本不把那个所谓的靠山放在眼里。而坐在这里这个男人就是莫代。 一股愤怒由心底升起,我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吃了他。 “对你们这些不正常的我是没什么法子,不过对付普通的那就不一样了。”莫代说完大笑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敢来找我你可能会死?”张一默说。 “我说过我有靠山,他比你们谁都强。”莫代敲了敲箱子,我猜想我应该是在桌子底下。 所有人都不说话,莫老大咳嗽两声继续说:“你们把那个小丫头交给我,这件事情和你们没关系。” “给你可以,你拿什么跟我换?”张一默问。 “张大少爷,我知道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搞到。”莫代压低了声音说。 “噢?你知道?”张一默饶有兴致的问。 “灵石。”莫代语气中带着匪气,感觉像是土匪谈条件。 张一默不说话,阿成开口了。 “你能搞到多少?” “全部。” “说谎。” “不,我没说谎,我真能弄到。西藏那颗我没办法,连粉末都没剩下,但其他的我都可以搞到手。” “你有那么大能耐还用得着要她?” “我说过我有靠山,他知道怎么办。” “那我们得跟你的靠山谈。” “小伙子,你想得太简单了,你要想活命就别自以为是,跟他谈,你们还欠点资格。” 我在桌子下面听他们说话,莫代说他找到的靠山会不会就是那个发短信给我的人呢? 张一默良久终于开口:“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达成协议的莫代起身离开了。我呆在桌子下想这里面的事情。那个发短信给我的人他想要石头,莫代如果帮他办事,又怎么会把石头给张一默呢?发短信的就是为了让我去找石头才对我的记忆做了手脚,除非...他们口中的灵石另有他物。但那人给我的石头就是我胸前的石头没错,那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抓我? 我正在思考问题,有人将桌子搬开把我从里面提了出来。 “小加尔,小加尔,起来起来起来,憋坏了吧,快出来透透气。”阿成将我扶到沙发上坐下。 “灵石是什么?”我问,但一瞬间我就后悔了。张一默的眼神有些诧异,他似乎不知道我已经醒了,似乎以为我没听到他们多少对话。 “没什么。”他敷衍的回答。 “是我这石头吗?”我问他。 “不是。”他将目光投向别处,他在撒谎。 我不多问,直到我们回到酒店,我一句话也没说。 晚上我在客厅,我心里有两个猜想,我要把它们想透彻。半夜,阿成起来喝水,看到我在客厅灯也不开,走过来坐到我旁边。 “小加尔,想什么呢?”他打着哈欠搓着脸。 “你和基地什么关系?”我直截了当的问。 “基地?我能和基地有什么关系?”他莫名其妙看着我。我意识到我的话有些不妥,不管他到底和基地那个阿城是不是同一个人,我这样问都不好。 “小加尔,我觉得你最近怪怪的,感觉你很讨厌我。”阿成认真的跟我说话,我看着他的眼睛,让我想到了另外一双眼睛,目露凶光。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将我交给莫代?”我问他。 “一个月后。”阿成皱着眉说。 “灵石是什么?” “就是你的小白石头。” “张一默说不是。” “这是你告诉我们的,你说这石头叫灵石。” “我?” “对,你在烟山告诉我们的。”阿成很肯定的回答。 “你们真的会把我交出去吗?”我神情严肃的看着阿成。 “会。”阿成点头。 第四十三章:回到西藏 谈话就此结束,第二天我们沿着15号公路一路开到了圣地亚哥,然后在那儿吃了顿简餐,睡了一晚上。 莫代没有再联系过我们,现在离一个月还有四个星期,他真的能把灵石搞到手吗?我带着疑问坐在凳子上,面前是一张小桌子,用来放台灯。 “到时候我会被交出去吗?”我问张一默。他最近总是很早就睡觉,现在他在床上闭着眼睛。 “会。”他回答我。和阿成的回答一样。为什么会?为什么?往好的想,我可以见到莫代的幕后老板,往坏的想,我的利用价值到此为止。但我觉得我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我不再说话,不管什么样的结果,我终究会面临被交出去,那么我应该怎么办?应该有所准备才是。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穿着牛仔服的人和我们一起走。阿成说这个人是原来探险队的后勤人员。他叫麦考夫。 麦考夫见到我的时候表情非常惊讶,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感谢上帝你还活着!” 我还活着,活得不怎么好。我什么都不记得,也不记得他。我礼貌的笑了笑,这让我想起有一份记忆里,其他同伴见到我也是表现出类似的惊叹。到底在烟山发生过什么? 我们出了圣地亚哥后,一路沿着8号公路前行,来到因皮里尔县。公路边有一家餐厅,人很多,我们简单吃了点继续上路。不远处就是运河,我们过了运河来到了边境。 想要过去看上去很简单,这里的管理并不像前面路段那样,但不知道为什么麦考夫坚持要等到日落之后再行动。此刻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再等行三四个小时我们就要去到墨西哥了,我忽然很担心在这个节骨眼上会出什么事。 天黑了,没有星星和月亮升起来,月黑风高的晚上是杀人的好时机。 我们呆的地方不远处,地上的石头冒起来,有人从地下出来。他们没有打手电,我们车也是熄了火,唯有的灯光是手机屏幕传出来的那一点亮。 “先知。”麦考夫对着来人说。 “七圣人。”对方回答。 麦考夫点了点头,看来他们说的应该是接头暗语。 他们过来带我们走入他们上来的那个地道里。我们在地道里走了半个小时,前面带路的人在黑暗中似乎看得见路,一路上没有一点照明。 “如果上次有这么顺利就好了。”阿成自言自语道。 从地道里出来,我们就踩在了墨西哥的土地上。出口的地方停着一辆卡车,我们上去后,车就开动了。之后好几个小时我都在睡觉,我的精神越来越差,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肯定不是好兆头。 天亮时,我们从车上下来休息,我吐了一地,张一默细心照顾着我,阿成和其他人交谈着路线。 “我怎么了?”我问张一默。 “你怀孕了。”张一默回答我,递给我水。我漱了漱口,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慌神,这样的事情我应该怎么回答?应该怎么反应? “我的孩子。”他笑着对我说:“这很难得。” “我应该怎么办?”我问他,他曾许诺将我交给莫老大,现在他又说我怀孕了。“你怎么知道?就因为我吐了?” “你的身体有了变化。”他摸着我的脸,这让我感觉好受些。 “我还是去做一下检查比价好。”这样的话说服不了我。 “到了市中心我们就去。”他说:“现在你就好好休息。” 一天过后,我们来到了墨西哥城,在医院检查后,确定我已经怀孕了一个月。张一默非常高兴,而我却非常懵逼。 “上帝,你怀孕了!?”阿成近乎尖叫,他的眼睛盯着我的肚子,充满了难以置信。“该死的混蛋,该死!该死!”他咒骂着,来回在原地走来走去。 “你怎么了了?”我看着阿成的举动,不知道他在骂谁。 “那个该死的老头,我们要把你交给他,可你现在怀孕了,你哪儿都不能去!”他一边说一边用脚踹着车胎。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我问他。 “不,并不是这样,因为莫代他是...” “去找住的地方,阿成。”张一默从车上下来站在我身后打断阿成要说的话。阿成神情紧张的看着他,然后,要说的话也没再继续说,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阿成:“把你的话说完。”我认真的看着他。 “不不不,我还是先去订酒店吧,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能太过于劳累。”他应付我两句转身离开。 我转身看着张一默,他到底瞒着我什么? “你和孩子会没事的,相信我。”他只是对我说了这一句。 我感到有些愤怒,不是在于他不告诉我,而是我不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我不知道要面对什么,这让我显得非常不知所措。 我上车后,没有多问,开车的将我们带到一处吃饭的地方,现在正是晚饭时间,而我确实感觉很饿。 “这正常吗?怀孕都会很能吃吗?”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我的心里有些转变,有些紧张,有些不能理解。我没有想过自己会怀上孩子,可从医院出来那一刻起,我似乎感觉这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由于你的身份被拿走了,所以你现在怀孕会比正常人辛苦。”张一默给我解释,但我不能明白这其中的联系。 “那这到底算不算正常呢?”我追问。 “正常,别人遭受的痛苦你会加倍,别人感受到的喜悦你会减少。”他轻声说着:“不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听上去似乎和艰巨。”我打趣的说:“不过我总会有用不完的好胜心。” “是的,你有。”张一默说完笑起来,那些因为和莫代交易的交易而出现的气氛全部消散,我知道不管张一默到底要干什么,现在我只需要保护我的孩子。 饭桌上我大口大口吃着,现在我的身材还算可以,别人看着我一个小身板竟然吃了五六个人的份,他们都惊呆了。 “打包一些走吧,不一会你还要饿。”张一默交代着,麦考夫点了更多的食物打包带走,其中还有给阿成带的。 阿成找到住处在比较偏远的地方,便于我们明天继续上路。他们没有对我交代接下来的路线,我只是跟着,看着,猜想着。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路上行车慢,下午三点多我们到达了传说中的烟山脚下。 烟山又叫波波卡特佩特火山,在墨西哥中部,而此时,张一默却说要停在这里,等莫代的消息。 他什么也不说,阿成和麦考夫都知道怎么回事,而我却一头雾水。 “为什么不先上山?”我问。 “我们少些东西。”他说。 “少什么?”我追问,他不是那种做事情没调理的人,少的东西可能和交易有关。 “灵石。”阿成说道:“我们需要灵石才能上山。” “我们没有?”我不解。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一些他们都知道的原因。 “但莫代有。灵石带我们走出那篇乱石林。”阿成解释道。 我看着远处那座插入云霄的大山,无奈的叹口气,我是用来交换灵石的,有了灵石才能进山,这感觉真讽刺。 “那上一次,上一次我们是怎样的?”如果上一次我们能顺利走出来,那代表我们应该有灵石,或者我们有办法。 “上一次...”阿成有些犹豫,张一默接过话来回答我说:“上一次是因为你才出来的,但这一次不行,这一次我们需要灵石。“ 要在这里呆到下个月,我心里很焦急,整整三天,我都在细读那些我之前做的记录。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这座山海拔五千多米,火山口直径八百米左右,深度在一百五十米左右,第一次喷发是两万多年前。1591年被人第一次登顶,十六至十七世纪喷发平凡,1802年也曾喷发过,1994年结束休眠期至今都非常活跃,最近一次喷发是九天之前。在2013年的7月和9月有喷发记录,在2014年的12月有喷发记录。张一默说我在三年前称自己发现了什么,接着一年后说要回国,从那时候我就变得很奇怪。火山在阿成说我们上一次去烟山并遭到追杀的时间段是有喷发记录的,这种喷发记录很巧合的和某些时代上的大事件相吻合,那么我们会不会也遇到了什么? 之后的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在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说些有的没的,张一默还会把我交出去吗?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一开始虚弱了一周,接下来却是感觉自己不断恢复,每天我都能吃很多东西,真的是很多。 张一默没事的时候总会给我讲故事,之前他从来没这样过,说话的语气即便是温柔也没有这样温柔过,我觉得他是在给孩子讲。 他说的那些故事我没听过,和那把霜之哀伤很像,都充满奇幻色彩。 “霜之哀伤,那把剑”我拿起一个汉堡咬上一口,然后再往嘴里塞进一把薯条说:“它怎么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是原始的奥兰特大法师,他当然知道你的身份被夺走了”他从门口踱步过来坐在我旁边问我:“之前的记录看了吗?” “你指什么时候?”我喝口冰可乐问他。 “不要吃太多冰的,不然你今晚肯定会住在卫生间。”他拿过我的可乐喝了一口,放得离我远些,将一杯白水推到我面前。“克托帕西。” “看过了。”我继续认真的吃汉堡,薯条已经被我吃完了,我把番茄酱挤到汉堡上。之前所有阿成给我的那些资料信息我全部看完了,阿成将一路上的行程全部用文字记录下来,而我最感兴趣的是那些传说。被烧死的193具尸体,山洞里描述这个世界的神,笔记上一个痴情女人的日记,还有一个单独的记录,是关于一块石头,古时候的一个女人用石头治愈疾病,可石头落入带人手中事情就变得不妙了,最后女人被认为不详而被自己丈夫杀死。这些故事我没听过,任何一本故事书里都没有。我不明白我们远足冒险去寻找的,结果就是这些传说?还是说他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里面有一个班卡布卡的修建记录,那套记录应该能够在烟山起到作用。”张一默从床边将那本子拿过来翻开给我看说:“事实上,当时发生了爆炸,本子被销毁了,但庆幸的是,我给你的是改良版,加了点别的东西。” “可我看到自己的行程记录说你是给我时才发现的啊。” “那本笔记并不是我们出发时带的那本,它原本放在图书馆里。当时我们进入山洞时,路上的场景变换的很厉害,这和我的纵横居很像,但并不是全部一样。加勒斯是个了不起的文明缔造者,特别是在空间转换这一点上,他表现的相当卓越。巧合的是,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处长长的走廊,走廊里尽是书。”说道这里他看着我笑,我似乎明白他指的是哪儿,他接着说:“既然已经到那里了,不带点有用的就说不过去,于是我找到这本笔记,用阿成的仪器进行扫描,然后在字里行间加了些别的东西,做成一本新的笔记带出来,才有了你当时看到的内容。” “你的意思...”我严肃的看着张一默问到:“你们回去,只做了本笔记?” “不然呢,这样就已经有点违规了,每个世界都有它的规则。”张一默笑了笑,用餐巾纸给我擦擦嘴。 我不想多说什么,我不想多说他们竟然没有去胡吃海喝一把。 既然他说这本笔记有用,看来我研究的重点就在于此了。 我让麦考夫给我买来一包打印纸,还有铅笔和橡皮,接下来的我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就会被交换,在此之前,我要将这本笔记里的内容全部写下来,好歹我也是个搬砖出身,多少应该能看懂。 笔记讲的是一个女人设计安装一座山的机关。在克托帕西里便有92条暗道,17条水流,20个断崖,和3部升降梯。暗道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储藏室,储藏的内容来看,分为4部分:食物,武器,人,血。食物和武器我可以理解,但人是指什么人呢?自己人还是敌人?血又是什么?这4部分的储藏室各有3间,分散在水流附近,一共17条水流,她将储藏室安排在水流的上游处。 除了92条暗道以外,17条水流也有其特色,水源处开始一分为三,分别流向三个不一样的方向,左右两边一条,中间单独一条。左右两边的水流衍生新的水流,中间水流不增不减,只是逐渐走向地下,让人错以为只有16条水流。中间水流修有闸门,闸门有7道,寓意7种境界,这应该是一种信仰。7道闸门展现不一样的水流阶段,闸门机关通过转动特定石块,特定石块是螺旋形,转动它会推开山内外岩体距离,从而放下闸门,反向则拉起闸门。中间水流通向地下一处宽阔水域,在这里有特定传输点。 17条另外16条水流都会引你流向同一个地方:20个断崖中任意一个。你会摔死。20个断崖高度都在20米以上,有19处断崖下面正是中间水流的7道闸门内,如果闸门被放下且该段无水,那么你就会摔死,如果该段有水,你可能会被冲到宽阔水域,但在那里你不会开启传输点,同样也会饿死。 整座山从上往下有3部升降梯,一部升降梯在唯一没有在水流出的断崖下,那里是山外,覆盖着白雪,是一处备用逃生系统。剩下两部一部在储藏血的某一个储藏暗道里,另一部则在传输点中央。 修建这些东西工程浩大,推动力来自水流,但让我感兴趣的是她的计算方法,那种计算方法比我们的简单,但更加精确,似乎这一切都非常简单而我们却用错了方法。我将这些东西整理出来花了两天的时间,却在总结公式上花了五天的时间。 “明天我就会离开这里吗?”最后一天的中午,我将所有我整理出来的东西装订好,我做了两份,其中一份留给张一默。 “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张一默走过来从背后搂住我,靠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我不再去怀疑他到底什么打算,不管什么情况,只要我没死,总有需要我去做的事情,所有疑惑都可以问时间要答案。 我点点头,摸了摸肚子说:“看来我们应该来一顿聚餐,明天我就会离开了,今天让我们沉浸在美食中吧。” 晚上,我们在房间里大吃大喝,我吃完了真正两桌子的食物,这让阿成越来越担忧。 “老天,如果让她跟莫代走,莫代会不会颏扣她的口粮啊?”阿成拿着酒喝了一大口问张一默。 “不用担心。”张一默反倒安慰起阿成。 狂欢的一夜就这样过去,第二天一早,莫代如期而至,阿成给了他地址。 麦考夫和其他人在门外站着,莫代的人手在楼下站着。 “张大少爷,这是你要的灵石。”莫代开门见山,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取出一颗和我所带的一样大小的石头,两种石头明明就是同一种,我没看出有什么区别来。 “你跟我们走吗?”阿成抢先提问,莫代看了一眼我,然后瘪了瘪嘴说:“很抱歉,恐怕我带着这位三小姐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那就到这吧,你走吧。”张一默将石头揣进兜里,不看我转身收拾行李。 莫代带着我下楼坐车走了。我不知道他们之后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见到他们,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平安度过孕期。 我和莫代直奔机场,坐上了飞往拉萨的飞机,在旧金山转机时,他曾问过我一个问题。他说,他是一个希望但不能背叛我父亲的人,问我能否收留他。我不明白他的话,在我仅有的记忆里,父亲已经死了,他想背叛一个死人干什么?为什么又向我请求收留?我没有回答他,一路上我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我的饭量大得惊人,他依旧照单全买。 拉萨离那个地下改造厂不远,难道他是阿成的人?阿成...张一默说过这个阿成和那个阿成不一样,那么我又会见到那个凶神恶煞的阿成吗?他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改造我?还是说他的幕后老板是改造组织的人?那他为什么要篡改我的记忆?我的记忆和改造组织有什么关系?张一默曾说我的记忆仍然是错的,那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正确完整的记忆?我到底都经历过什么?飞机上的我放下手里的笔记,看向窗外,我已经看了快两天的云了,班卡布卡的建筑公式我只理解了一点点,而此刻我又饿了,于是我按下了手边的呼叫按钮。 “您好女士,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一位美丽的空乘小姐走过来礼貌的问我。 “我们还有多久才降落,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问。 “还有40分钟,女士,机场有餐厅,到时候您可以到那里就餐,现在需要我为您提供一些食物吗?”她脸上带着微笑,我并不急躁,点头说要两份正餐。 头等舱还是有头等舱的待遇,毕竟给了那么多钱,她给我送来两份正餐,我用了不到10分钟就吃完了这些东西,因为再久一点我就不能打开桌板了。 其实我没有吃饱,不过那不重要,下飞机后我又吃了一顿大餐,然后打包了许多干粮。莫老大带着我直接上了他们的车,没有做停留,直接开向一个叫冈仁波齐的地方,那里正是大裂缝所在地,它底下便是改造组织的实验厂。传说这是一座神山,孕育了诸多佛教文明。他们在这样的山底下修建改造组织着实不妥,可讽刺的是,他们要恢复的又恰恰是一个叫做象雄的文明,那个文明也传说就是从这山里发源出来的。 经过两三天颠簸的行程,我们最终到达了目的地。这一次他并没有带我进去山下,而是在山脚的一处寺庙停住,这是庙里住着僧人,其中有一个我看着眼熟。 “三小姐,我们就在这里等吧。”莫代对我的态度让我有些不理解,张一默说他曾恨我入骨,可现在却对我毕恭毕敬,越是靠近这目的地,越是明显。 “等什么?”我第一次和他正面对话。 他不再说话,我坐在寺院里翻出包里的干粮开始吃起来。那个我看着眼熟的僧人低着头从我们的侧面走过去,莫代没有察觉什么,而我却明显看到那人看了我一眼。 我们在寺庙里等了有十来分钟,我吃完了一块牛肉喝完了一瓶水,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寺庙里的僧人点起了蜡烛,里面屋里亮起了灯。寺庙院子的正门口外汽车马达声由远而近,最后停在原地,下来许多人,脚步整齐。我抬头看到门口一个人挎着大步子迈过门栏,那人瘦高,卷曲的短发,深邃的五官,表情严肃,行步间给人一股傲气。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人,穿着风衣皮靴,和他保持一米的距离。 那人走到我跟前停住,弯腰低头,左手握拳捂向胸口,右手被在身后。 “三小姐。” 他是改造基地的阿成。 瞬间,我会想起他想要杀了我的那副表情,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一巴掌扇打在他的脸上。他被打了并没有左右晃动,而是继续将头摆正,保持刚才的动作,低头不语。 “进屋。”我皱着眉头出了口气,将愤怒压抑着,起身走向屋内。 他们跟在我身后,屋内僧人站成一排,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些僧人都是改造组织的,他们就等于是地面上的眼线。 屋内是一张大桌子,一圈凳子。那个我看着眼熟的僧人站在我对面,我入座后其他人大部分站着,只有阿成和莫代坐下了。阿成坐在我对面,莫代坐在我右手边的位子。 “别的人呢?”我记得基地里还有一个小个子,那个小个子在阿成之上,而且还是个女的,那个人会不会才是幕后主使呢? “出了些情况,其他人暂时不过来。”阿成站起身来回答我。我每次看到他都想打他,但是这魂淡坐得那么远,我总不能踩上桌子打他吧。 “接下来的安排。”虽然我仍然处于失意状态,但气势不能输。这一路从莫代对我的态度变化到刚才阿成进门是的行为来看,我就应该凶他们,这样才能唬住人。 “三小姐您暂时不用负责基地,先生吩咐过,您需要休息。”阿成回答我,他仍然站着,说话时低头不看我。他口中说的先生是谁?难道就是那个发短信给我的人? “走吧。”我只好顺着回答,既然要我休息我就休息。 他们带我进到寺庙后面的院子,我一眼就看到那块我和张一默进去的大岩块,以及那间有裂痕的屋子。不过现在那屋子已经被拆了,并用乱石堆盖,应该是不想再有谁掉下去了吧。 “没别的事了。”进入房间后,我对站在门口的那群人说:“莫代留下,再找个僧人来,另外再给我弄些吃的,我饿得要发疯了。”或许这就是张一默说的由于我目前的特殊状态,和正常孕妇相比,我会承受更多的痛苦,我希望也会收获更多的喜悦。 阿成转身操办我交代的事情,莫代叫来那一众僧人,我留下那个我看着眼熟的,其余的都打发走了。 那僧人我看着他眼熟,这样在等下细看才发现他和张一默有几分相似。 “你叫什么?”我问。 “次仁。”僧人回答。 这时,莫代斜着脑袋看了看这个叫次仁的僧人,用一种刁难的语气说:“你怎么又成了僧人?我的大翻译。” 我看着莫代,这里面肯定有点什么故事。 “说说。”我将手交叉环抱在胸前,歪着头看着他俩。 “三小姐,之前我们一起来这山里的时候,他说他是翻译,跟我们一起进山。现在他又说他是僧人,这里面肯定有诈。”莫代不仅对我的态度变了,他整个人的风向也变了。 “说得好想你们有谁盼我好一样。”我白一眼莫代,看着这个叫次仁的僧人,他大方得体,半低头看着地面。“坐下吧,想要我的命,站着坐着没什么差别。” 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身份。他们似乎急于找到我,可我却觉得他们保留着一丝想杀掉我的意思。 不一会,我要的吃的就来了,整整摆了一大桌子,我花了三个小时,一点没浪费的吃完了,然后呼呼睡了个好觉。莫代和次仁住在我隔壁屋,阿成去做他的事情了,这一晚上我难得吃饱,所以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这么长的一觉,我什么都没梦到,醒来又是吃饭。这样的生活太美好,我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我自己做的笔记,学习着那些古老而超前的知识。 “我要等多少天呢?”在阿成送来食物的时候我问他,他回答我说一周的时间,先生一周后会回来。 我就这样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一转眼,一周过去了。 那天,阿成照常送吃的来,但这一次他还送来了一个黑色信封。我打开信封看到里面有一根绿色的绳子,信封里别无其他。这代表什么呢?我将它放在一旁,吃起饭来。 等到我吃完了,又一次到头边睡,但这一次有点不一样。我梦见了一个人,长发飘飘,长衣飘飘,他清秀的脸庞在黑暗中印着不知道哪里发出来的光,显得有些寒冷却美丽。 “三小姐。”这个人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叫住我。 “次仁?”我认出眼前这个人,并且对这种场面也有一些熟悉。 “三小姐有孕在身,明日这番吃法怕是会穿帮。”他边说边引我去到一旁不知哪里出来的石凳上坐下。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没看出来我怀孕了?我吃辣么多他们都看不出来?”我有些不能理解,这多好猜啊,有些眼力价的人一眼就能看穿。 “张少爷给莫代交代说你天生食量惊人,然而他们确实信以为真。当然,这里面也有些小小的把戏。”次仁耐心给我解释,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但...“如果穿帮了会怎么样呢?”我问出我心中的疑惑。 “那么你的孩子将会被用来改造。”他回答得斩钉截铁,表情却依旧没有变化。 这句话如五雷灌顶般将我彻底震惊了,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我的孩子,要被这群混蛋拿去做改造?!我见过那些堆积腐烂的尸体,我不要我的孩子变成那样!“有没有办法?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别人看不出我怀孕的?!” “办法有一个,只是苦了三小姐。”次仁说话间伸出手掌平摊,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办法。“这办法会改变三小姐的一些身体机能,胎儿生长不在往外发育,而是在三小姐腹腔内前后扩张,过段时间大家只会认为您长胖了,但由于胎儿的挤压,三小姐内脏将会承受比正常孕妇多十倍的压力,您会出现呼吸困难,心跳加速,血脉不通等症状。”他边说着边用手掌推向我腹部,我明显感觉一个小球一样的气团抵在小腹上。“由于您的胃受到挤压,所以您需要少食多餐,才能维持正常营养需求。”说完这些话,他将手掌移开,那坨气也跟着他的手移开了。接着,我就醒了。 从梦中醒来,我看到阿成已经站在我床边,他两眼看着我,我从他的眸子里看不到一丝生气。这样的阿成确实和那个跟我一起去烟山的阿成区别很大,那个阿成居然会哭! 为了区分他们,我将眼前这个阿成叫做假阿成。假阿成看着我醒来,还是老样子,毕恭毕敬的低下头对我说:“三小姐,先生请。” 先申请?意思就是叫我过去咯?架子辣么大,看来这个先生是这里的老大。 我洗漱好,跟着假阿成走出房间,他要我带上昨天那个信封。出房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次仁,他礼貌的对我点点头,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肚子。“难道是真的?”我自言自语道。 莫代和我们一起上车,假阿成并没有交代我们要去哪里,但肯定不是去地下。 车一直开到市区里的一个民宅跟前停下,我们下车后假阿成站在门口,我和莫代两个人一起走进宅子。宅子是两层,进门左边有上楼的木梯子。 我们顺着木梯子上楼,转身面对正堂,正堂里挂着珠帘,珠帘背后摆着一张圆桌和四把凳子,桌上放着肉,肉,肉,肉,肉,肉...正对我们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头发齐肩,在他背后左右两边站着两壮实的汉子,光从窗户照进来,两个汉字腰间有铁器闪光回应着。 “坐。”坐在位子上的那人说话了,他正襟危坐,头发印在阳光里显出了泛着金光的花白,给人一种庄严的感觉。这应该就是假阿成口中所说的先生了。 我迈步上前想撩开帘子,却发现身旁的莫代一动不动。他双手垂下,弯腰低头,整张脸全部面对地面,这架势比对我要谦卑许多。 我看了看莫代,再回头看了看帘子里的那位,由于光线角度的原因,我几乎看不到那人的脸。金色的光柱从窗户斜插着进入房间,它经过的地方有尘灰飞扬,我下意识的憋了一口气,深怕这些尘灰进到我鼻子里。 “哈哈哈,还憋气呢?”帘子后面的那位忽然笑出了声,我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来来来,坐下吃饭吧。”他伸手对着我招了招,我拨开帘子坐到他对面,眼睛只盯着桌上的食物,嘴里咽着口水。 既然他是叫我来吃饭的,我也不客气,我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样和这位老大相处的,如果我现在直接拿着筷子开吃会不会不妥?可是桌上的是肉啊!这种诱惑哪里还管得了什么规矩了。我拿起筷子就开始夹,第一筷子就夹了一块炸排骨。 “还是这么爱吃肉,这段时间是不是受了可多苦?”他也拿起筷子,却是给我夹菜。 我一边啃着排骨,一边抬头看他。他给我夹菜身子往前倾,脸在阳光中露出来,浓眉高鼻梁,两眼眼皮有些松弛,大大的眼袋,深深地皱纹,看起来是个老者。可能六七十岁了吧。 “你自己也吃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眼前这位“先生”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可能是自己从小缺乏父爱,也可能是对老年人的尊重。 “傻闺女,爸爸吃过了。”令人出乎意料的一句话从他嘴里以很自然的方式说出,我皱眉,停住正在嚼肉的嘴,愣愣的抬起头看着他,内心一震,瞬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此刻,他的脸已经完全呈现在阳光里,带着朴实的笑容。 第是十四章:配方 我不能理解眼前这个人他说的话,我不能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怎么傻愣着?”这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男人问我,他似乎对我很熟悉,甚至在我面前自称爸爸。 我郑重的放下排骨,看着他问道:“平时你都这样跟我说话?”我不知道这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还在生爸爸的气吗?”他定睛看了看我,而我仍旧一副严肃的表情。“基地的事情我们也是为了大局,你要理解爸爸。” 他一口一个爸爸,似乎这种关系就板上钉钉了。如果说他是我爸爸,那为什么两份记忆里他都已经死了?其中一份记忆还是莫代给我灌输的,看起来莫代也算是他的人,结合在旧金山的话,我相信莫代在某种程度上畏惧他。既然畏惧,那么他给我那份记忆应该就是这位“先生”的指示。 一个让我认为已经死了的父亲,现在又出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和我说话...难道他是在试探我?试探我的记忆是否正确? 我清楚自己并不聪明,他们这些人这么大年纪,有很高的社会地位,老奸巨猾,我只能本色出演,以不变应万变才好。 “大局?大局是什么?到底在你眼里什么才最重要?”我问出了理所当然的话,按照他说的,我大概才想到我可能就是基地里那些人说的“那个叛走的高层”。 “女儿,你不懂,这个世界需要智慧,现在的人侮辱了这个世界。”他给我夹着菜,我却不再动筷子。“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了这个世界。” 他说得语重心长,而我只觉得他是入了邪道。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他的话不也就是说我们自己侮辱了这个世界吗?现在科技发达,文明进步,我觉得这应该感到骄傲,怎么会有人觉得这是侮辱? 我不说话,看着碗里的菜,心情复杂。 “你决定回来了?”他忽然略带惊喜的问我。我抬头看他,他的目光盯着我坐下时放在桌上的信封。这个信封是昨天假阿成给我的,让我今天带上,这代表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能继续不说话。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等下我们就去基地。”他见我没有否认,高兴起来,大量给我夹菜,一个劲的叫我吃。 这时候如果说我要走也是走不掉的,反正都到这里了,既来之则安之,我或许会在这里找到我原来的一些痕迹也说不定。想通这一点,我也就不再管那么多了,拿着筷子往嘴里送着食物。其实早就饿了,三两下就吃了好几盘肉。 吃饭期间,莫代站在帘子外面一动不动,他似乎并没有阿成说的那样威风。我没有多留意他,自顾自的享受美食。 饭后片刻闲谈,其实就是这位自称我父亲的人自言自语,我暂时不能接受自己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父亲出来,也就应着大家叫他先生吧。他在说话的时候,我在想,或许这就是张一默不希望我想起曾经的原因吧,如果这真是我的爸爸,那我到底生活在怎样畸形的家庭里?上次见到的我的妈妈,我的姐姐加尔,她们是不是也参与了这些事情?张一默和这个改造基地又是什么关系?或许他也知道莫代的幕后老板,或许也就是处于这个原因,才胡编乱造说我的那个石头不是灵石,非要莫代拿来的石头不可。 我跟着他们回到寺庙,路上经过了一大片军用帐篷区,我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帐篷区驻扎着士兵,我们的车经过时正好有一个人从帐篷里出来,但是风沙太大,我没来得及细看。莫代和假阿成一路上没说话,先生问我这段时间都去了哪儿,我糊弄着回答说去散心。他大笑,我不再说话。 我以为我们是要回到寺庙,但车经过寺庙后继续往山上来了有两三百米才停下,这里有一个大洞,洞内一片漆黑,我们顺着洞边的软梯下去,到达地面后先生问我这个洞也是散心的地方吗,我不明白他的话,没有回答。 洞内有流水,光线不足,假阿成打开手电走在前面,带着我们沿着流水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接着,道路开始呈现向地下的阶梯,这条通道我之前和张一默并没有发现,那么这条路又是通往哪里的呢? 阶梯通道有弯折,手电光柱往下直直照到墙面,我们排着队往下走,通道里有一股潮湿的风往上吹,通道顶部有水沁入,顺着墙面留下来,我们每走一步,就会有啧啧的水声。 就这样,一路安静。我们走了有十几分钟,经过第一个弯折点后,后面的路全部是笔直一条,这让我想起了另外一条石梯:我被关押的地方。那里也是一条笔直的石梯,而且很长,阶梯两边有房间,我之前就关押在那里。难道,那条路是通的?! 我用眼睛尽量多的留意这条通道的环境,越往下越像那条石阶。我们最后离开这条路,走向石梯旁出现的一条支路,我相信如果继续往下走,肯定就能到达那个试验大厅。 新出现的是一条平路,我们沿着平路一直走到一扇防盗门前。假阿成将门打开,先生先进去,我跟随其后。屋内是一条向下的楼梯,不知道谁规划的这条路,绕了好大一圈。楼梯连着大厅,正是上次假阿成他们下来的那条路,就在电梯旁边。 “感觉亲切吗?”先生走在前面,心情很愉悦。 我没有回答。 他带我在这里面走了一圈,停在一张靠墙的手术床前,床上躺着一个红皮肤的人,脖子上的黑链子拴在地上的一个铁环上。 “还记得吗,你的孩子,他们活了下来。”先生为我介绍,似乎这就是一个景点。说完这些话,他又带着我离开了。 我的孩子?什么意思?或许是说我曾经的实验。我等待着事情的真相。说到孩子,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下肚子,眼尖的假阿成问我是不是饿了,我点头,他给了我一块巧克力,我没有吃,揣进兜里。 最后我终于到了可以休息的地方,这地方竟然就在上面那些围着山洞修建的房子内,但总觉得有些不一样。这里的房子都有门。 “还是你原来的房间,我们明天开始。”先生只说了两句就走了,留下假阿成守着。 “你怎么不走?”我坐在椅子上,观察房间的布置。虽说是我原来的房间,但这里什么都没有,似乎完全没有人生活过。 “先生让我在这里守着。”假阿成仍然低着头。他从一开始见到我就一直在受我的气,而先生对他也不冷不热,我早就看出他在细小处的对我的照顾。 “行了,他已经走了。”我想榨出他的话,而他也上套了。 假阿成转身关上门,坐到我身旁看着我,他脸上有了表情,皱着眉,很担心的样子。“garry,你不要再生气了。” 他叫我garry?!阿成叫我小加尔,张一默叫我尼尼,garry这个名字出现在那份错误的记忆力,那份记忆到底哪一部分是错的? “我没有生气,我没必要生气。”我回答的模棱两可,他倒是慌张起来。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过得不好,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他的语气很认真,我避开他的视线。“我知道你现在恢复记忆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当时我真的不知情。” 他知道我的记忆!?恢复?指哪一段?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解释一次,你要想清楚,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其他机会。”我沉思良久后转身对他说,一方面是希望让他感觉我是认真思考才决定给他机会,另一方面是我自己需要思考怎么套话才接得上。 这房子就是一件四四方方的房间,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书柜,两张椅子。我与他面对面坐着,我要认真观察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其实那时候我并不是有意要离开,我真的是不知道你是先生的女儿,直到你来到基地,我才知道这一切。”他叹了口气接着说:“你自小和张一默住在一起,他是你未婚夫,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认真听着他的话,搜索着记忆力的事件,张一默提过我曾和别人恋爱过,记忆力里也有过这一段,难道他就是那个人? 假阿成还在继续讲:“你姐姐冒充你来基地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你们两个长得太像了,她又穿了你的衣服,她的中文名叫加尔,我真的以为那是你,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以为那是你,为了挽回你,我才会求婚。” 他和懊恼,而我听得目瞪口呆。天哪!这是一段怎么样的曾经!?加尔为什么要冒充我?还是说她只是来到这里,恰好遇到他求婚?我那时候应该已经和张一默恋爱了,怎么还和他有感情纠葛? “你过了多久才知道的?”我喝了一口水,我需要压压惊。 “我不知道,那段时间你总是阴晴不定,你一会对我好一会讨厌我,我更愿意相信对我好的是你,因为你知道,我一直很爱你。可倒霉的是,加尔就是抓住这一点,让我上了当。我真的以为那是你,garry,我发誓,我从没见过你姐姐,如果说我爱她,还不如说我爱的是那张和你一样的脸。”假阿成居然哭了!天哪!两个阿成都爱哭。 “所以你就变得麻木不仁?”我本来听得很感动,但是想到上一次他用枪指着我那副狰狞的脸,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对,我承认,在你离开之后我快崩溃了,加尔说你会忘了我。先生为了不让你说出基地的秘密,让加尔控制着你的记忆,所以当我找到你,再次出现在你面前时,你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他用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溢出。 “什么时候?”这个问题我问得有些欠考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暂时无法判断。 “就是莫代绑架我们那次。那天晚上,我去别墅找你,而你却叫我阿成。” 绑架?莫代绑架过我?老天,这该死的记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气愤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皱皱眉。 “当时我从先生那里偷来了你们去克托帕西的资料,因为曾经我和你去过那里。烟山的一个地穴里有传送门,我们一开始不知道进去就是到了克托帕西,直到先生谈起你们的行踪,我觉得很像,于是将资料偷出来,发现上一次去的时候你留下的那块石板。”他说得很肯定,那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克托帕西的山洞里会出现意大利语。但是我仍然无法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那是传送门?”我很好奇当时我究竟知道些什么。 “传送门是你告诉我的,你说这是一种很苦老且先进的技术。”他没有多想就回答。这话倒是很像是我说的。 “莫代为什么绑架我?”莫代说,他无法违背我父亲的意愿,那么那时候为什么会绑架我?还有,我记得阿成之前也说过,我们去克托帕西受到了莫代的追杀,我的记忆他也篡改过。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那时候莫代以为自己的家人是先生害死的,所以一直想寻仇。”他说到这里,门被人敲响了。 “三小姐,先生请你过去吃晚饭。” “我腿痛,把饭送过来吧。”我拒绝了,吃饭会耽误我谈话的时间。门外的人应了一声离开了。 “你腿怎么了?”假阿成探过身来看我的腿,我只是回答说走路走远了。 “你怎么确定你现在所说的话不是先生教你的?”我觉得我问出这句话,结合前后都是复合逻辑的。 “garry,你可以不相信一切,但我对你的感情是千真万确的。”他向我保证,但这并不能让我对他增加信任感。 “加尔现在怎么样?”我想知道,在这个故事里,骗人的加尔到底为什么要挑拨我和这个都到求婚地步的男人。 “前两天先生让她去办别的事情了,就是莫代带你回来的那天。” 加尔不是在意大利吗?她不是生孩子去了吗?那上次和张一默下来遇到的那个小个子,那声音果然是加尔? “你知道吗,你说的我完全不相信。加尔为什么要冒充我?为什么要破坏我的人生?” “garry,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是别人不会像你那样善良,先生默许你跟着张一默在一起,也是为了牵制住他的动作,加尔和你不一样,她从小生活在先生身边,非常支持先生的梦想,所以你必须和张一默结婚,所以她断了一切有可能阻挡这件事情的可能。” “那我现在人在这里,他还要把我嫁给张一默?”我觉得这很矛盾,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很矛盾。 “你和张一默有婚约,有了这个,先生就肆无忌惮,从张一默的表现来看,他对你很在意。”假阿成说这些话的时候头一直低着。 “那你又扮演的什么角色呢?”我冷笑的嘲讽这他,代表我不相信。人不可能因为一次谈话就摒弃前嫌,凡事需要时间,我不能在这种逻辑上出错。 “我没办法违背先生,我很想,但我没办法。”他望着天花板,表现得很暴躁。这样的话我之前听莫代也说过,我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或者我知道,只是不记得。 谈话后他便走了。我没有告诉他是否会原谅他,我还不知道他说的话是否可信。吃完饭后,我开始睡觉。在这里只能看电子钟判断昼夜,我睡觉时时间显示晚上八点半。 梦很混乱,我不记得具体的内容,醒来时电子钟显示早上七点。 我在房间里坐了两个小时后才有人敲我的门。在这两个小时里,我回想着之前和张一默走在这里时,没有发现有门的房子,难道这是他们后来加上的门吗?在他们带我上来这房子之前,也是走的是基地大厅里电梯旁的楼梯,从楼梯上来之后,又绕了好大一圈,到了洞顶,接着再往下走三层,就到了这里。 肯定有哪里不对,可我暂时没想出来。 九点钟,有人带我到试验大厅,所有人的都穿着防护服排队站好,低头不敢直视。关于实验的内容,我一点也想不起来,等会他们若是讨论实验,我应该怎么办? 所有人见面后,我被带到了昨天看的那个红皮人床前,先生给我一本记录,上面全是数字,我看了下抬头,都是心跳、体温之类的数据。我快速翻阅,数字起伏不大,代表这个红皮人各项指标基本平稳。 “这才是完美的复制,再过不久,他就可以蜕变成真正的人了。”先生很高兴。“我们需要你,尼尼,只有你才能让他们活过来。” 我能让他们活过来?或许吧,但我根本不知记得怎么做。我找不出回答的语言,只能继续看那本记录。 先生等不到我的回答,问我:“有什么顾虑吗?” 我摇头。 “那我们可以开始了。”他拿走我手上的本子。他用另一种眼神看我,这种眼神是命令。 “先把你们之前的配方数据给我看。”我强装镇定。 “亲爱的女儿,不用看之前的配方,你看到了,很成功,你只需要继续你的配方就好了。”他脸上不再有笑容。 “我看你们根本就没有新的配方。”我曾来过这里,和张一默一起,我听到那个被张一默带走的老头子说过,也亲眼见过他们的失败。 “对,我们没有新的配方,现在你回来了,我们也不需要新的配方,你的就很好。”他不再与我多说,拉着我去到试验大厅外的那个岩洞做的基地。 “开始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先生找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我杵在电脑前不知道怎么开始。 “我忘了。”我用一种理直气壮的态度回答他。我确实不记得,但现在我要表现出我不愿意给。 这句话激怒了先生,他扬手给我左脸狠狠一巴掌。我的脸上肯定留下了手印,但这威胁不了我。 “你知道我会这么对付你吗?张一默把你交出来你就别指望他能救你。”他似乎掌握了了不起的情报,趾高气昂。“我知道张一默在盘算什么。” 真不走运,他们知道的,我都不知道。眼下就要写配方,只能胡编乱造了。 我提起笔,开始默写奥兰特美食食谱配方,把作料去掉,留下食材。 我写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吃饭的时间,先生拿过我写的配方,看了一遍后,用不太相信的眼神看了下我。我耸耸肩。“配方就是这样,信不信由你。” 他们将我写的配方拿走。“对不对,三个月之后就知道了。”先生将我关在房间里,之前那些好的待遇现在全部没有了。我沦为了阶下囚。 或许三个月后他们知道自己被耍了,我会被他们杀掉,不过现在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真的祈祷能在这段时间里,尽可能找出活命的办法,或者让记忆有一点恢复。 自从被关进了房间里,我每天早中晚只有三次出去的机会,每次一个小时,与他们吃饭,听他们说实验的进度。当然,更多的是听先生对我的冷嘲热讽。有一次在晚饭时,我听到先生叫假阿成louis,这名字我有记忆,他很有可能就是我记忆中那个忽然离开的学长。我把他和外面的阿成联想起来,外面的阿成...他们两个会不会也是双胞胎? 为了搞清楚情况,我打算在和这个叫louis的谈一次。 这天晚上,他依旧到我房前站守。自从上次他谈完话之后,我就不再和他说话。我需要时间考证他的话,我需要时间思考自己怎么活命。 “我想和你谈谈。”我在门后小声说道。他从门外进来,坐在椅子上。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已经不那么生气了。”我勉强坐下,现在我胖的厉害,估计还会胖下去。 “真的吗?”他听到我这样说,有些高兴。 “如果我和你出去,你会带我去哪儿?”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感情,那他肯定不愿意再把我送会张一默身边,也肯定不会把我交给先生。 “你真的愿意跟我走吗?”他再次询问我的态度。 “我生气是因为你,如果换做别人,我怎么也不会那么气愤。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上帝啊,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他过来拥抱我。 “如果我们在这里,谁也不允许我说出真心话。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生活。”我安抚着他,“一切都要等我们离开这里,那时候谁也阻止不了我。当然,首先你得愿意和我在一起。”谁也不能阻止我,我要拿回我的记忆。 “我当然愿意。”他激动得快要哭了,“我要带你去迈阿密,我要带你回我家。” 迈阿密?正巧这次我和张一默找到阿成就是在那里。 “那你家人会反对吗?” “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他脸上露出像孩子一样的笑容。 “你确定我去了能住下?” “当然可以,我和弟弟住在一起,我们住在城郊的房子。” 弟弟! “你有多久没回去了?他们不关心你吗?” “说起来,上次和你去烟山后,我没有和弟弟一起回去,之后先生交代我办别的事情,所以从时候开始,我就没有回去了。算起来有两三年了。”他笑着摇摇头。 一切只有将他带到阿成面前才能知道,现在我要稳住他。 “那实在是太久了,我也很想见加你家人。”我用手理了下他的头发,看着他那双蓝色的眼睛说道:“为什么我们不现在就计划一下呢。” “对!现在就计划。”他高兴极了,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开始说这里的地形:“我们现在是在古迹里,要想从这里到仿造城需要经过大厅。” “仿造城?”我有些没弄明白。 “对,就在那个监控室上面的地方。一年前我们竣工了,在你离开之后。”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继续说:“我们必须到大厅那里才能出去。”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我记得那里。”我记起在那个洞里被铁链打坏了脸。但他肯定不知道,那么大厅有外出的路吗? “监狱那条石阶堵了,我们只能从监狱里面出去。” 监狱应该是上次我逃出去的地方,张一默之前留下了炸弹,刚好在我被关进去后,那炸弹爆炸了,我才有机会从监狱里逃出来。 “监狱有往外面开的门吗?”那里有许多房间,都是从内部连通的。 “上次有人把其中一间炸毁了,现在那里是唯一通往外面的路。”他说的上次,肯定就是张一默救我出去那次。但他不知道,其实在他说的那个监控室后面,有一个缝隙可以通向外面,就是我醒来的那个洞穴,我和张一默就是从那里下来的。 “如果我们从那里走,又有什么理由进去呢?”我问道。 “还有半个月,你的配方就会见分晓,我知道那一定会成功,但我们必须找理由让他们将你关进去。” “上一次没有这样对我,这次就会吗?”我很好奇上一次我是怎么离开的。 “上一次是张一默接你走的,不然他们也不会掉以轻心。他从电梯里出来,带着你进电梯,接着你就消失了。电梯的监控画面里没有你们,也没有他进来的记录。”他说道这里,表情很困惑。“你上一次是怎么从电梯里出去的?” 我想大概就是那个卧室门吧,人们都叫它纵横居的东西。那也就代表张一默肯定来过这里面。 “你不用操心那个,这一次行不通。”看样子他还不知道纵横居,但先生肯定知道。“如果说我亲手毁了我的实验,他们就会把我关进去吗?” “肯定会,先生的研究在你离开之后一直没有成功,你这次回来如果让他觉得你的配方有问题,他虽然不会杀了你,但肯定会将你关起来吓唬你。他知道你很害怕那些东西,每次都不愿意去看那些失败的废物。” 这都是什么逻辑?他们到底是天才还是蠢蛋? “那我得靠近那个实验者才行。”要毁掉实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实验对象毁掉。 “这可能有点问题,但我能给你搞到一套防护服,你穿上,我在想办法让他们以为你在房里,这样你就可以通行无阻了。” 防护服似乎不难搞到,上次我和张一默随随便便就拿到了。这里的管理很有问题,他们哪里来的自信?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喝他们给你送的水,不要吃他们给你送的食物。我会想办法从外面搞些吃的回来。”他交代道。那么我懂了,又是那些思维体,它们代替摄像头,监视着这里每一个人的动向和想法。 “那我现在说的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皱了皱眉。 “你的食物我都换过了,我知道他们会监视你,但我不想那样。你始终坚持你自己的想法,如果他们知道你有任何不服从,肯定会为难你。我希望你平平安安。”他拉着我的手看着我,如果说没有这一切的事情,或许这张俊美的脸,会是我人生最好的安慰。 “但是他们得不到我信息的反馈,一样会怀疑。”我知道思维体有负责传送信息的功能,既然是传送,那就有收有发。 “我将他们给你的食物给了另一个实验人员,她是个哑巴,而且被洗脑后很忠心。这两个多月来,他们一直相信那就是你的回传。” 看来他们对思维题的运用还不熟练。虽然我自己不知道或者不记得怎么用,但我在知道霜之哀伤和我对话,肯定就是用思维题的方式,不然那些声音从哪里来?一把剑都可以辨别我的身份,而他们却不行。说明他们只懂得读取表面的数据。 “你什么时候能搞到衣服?”我有些在意行动时间。我怀着孩子,最近总是觉得浑身难受,呼吸也很急促,最好挑个好一点的时间,比如现在。 “现在。”他回答我。我终于觉得他确实有点用。 “那好,我等你。”我并不完全信任他,如果我真的被监视着,那么现在所有的对话也会被先生听到,要么他会把我锁在这里,要么他会将我换个地方监视起来。不管是哪样,我都已经有了可以畅通无阻的东西:枪。 在他和我说话的时候,他的枪摆在桌子上,我在他背过身去的两秒钟,把枪裹进了被子里。 他转身出去,我不去看枪,而是在被子里将单价卸下来一点,这重量我确定里面装满了子弹。 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他又回来了,腰间多了一把枪,手里拿了一套黄色的防护服。这么快就能拿到武器,他们肯定有多余的武器库存。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随时准备将他击毙,如果他要来伤害我。 “我刚去找那个手术床,就是你等会要去的那张手术床。在d211。” “恩,你在外面等一下,我穿好就出去。” 他在门口等待的时间里我将手枪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内,再穿上防护服,戴上面具。 他不能和我一起去,我按照他给的路线往大厅走去。本来我想直接去监控室,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来到了d211床位。 躺在床上的还是一个皮肤微红的人,他似乎是死了,但又有微弱的呼吸。 怎么破坏呢?我的配方哪里需要破坏?完全就不会成功。我干脆不去管着床上的人,在大厅四处转转。我走道通往监狱的那扇门前,里面漆黑一片,我回想起那些腐烂的尸体,感觉我还是很勇敢。 我在大厅呆了半个小时就回去了。 “怎么样?”屋门前,他左顾右盼看了没人,再将我放进去。在我离开这段时间里,他用被子裹着被子,假装我在睡觉的样子。这样愚蠢的伪装,如果真的有人来,肯定会露馅的。 “好了。”我脱掉防护服交给他,他拿着衣服便离开了。 在那之后,时间就过得很快,转眼两个星期过去了,我总是梦到张一默,梦到我生孩子了,他却死了。 这样的梦让我有些焦虑,情绪起伏很大,导致身体更加难受了。 终于到了三个月决定成败的时候,我觉得很奇怪,我写的东西都是奥兰特时代才有的,他们这段时间是怎么找到那些东西的,实验又是怎么继续的。 这一天,先生亲自过来带我去试验大厅。路上他表现得很高兴,或许他并不知道实验结果,或许他有别的想法。 实验大厅里,d211被单独推出来,几名穿着防护服的人在手术床前等着。 “好了,可以开始了。”先生说道。 几名工作人员推来一个很大的仪器,这种仪器就像是照x光片的机器。手术台上那个人,皮肤微红,和之前我看到的那种红皮人完全不一样,他看起来更像是个人。 工作人员将实验对象抬到仪器上,然后启动仪器,那个人就被推立起来,一把横着的扫描仪从头到脚的照了一遍,接着旁边的显示板上就出现了这个人的各种数据。数据结果是绿色的“合格”。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食谱把他养活了? “哈哈哈哈,女儿,你真是太了不起了,这一次的实验比以前成功很多。”先生对结果很满意,我这个人都是蒙的,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上哪里找到那些东西的? “实验仓库我要去看下,还有些需要改进。”我并没有表现出仍和情绪。 “好好好,哎呀,这下总算是成功了。”先生现在对我又像才见面那样。 他和我一起走到监控室,我下意识的往那个缝隙看过去,他们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反正这条路就在那里,没有任何防御措施,可能他们以为只是一条山体裂缝而已。 在监控室的一个靠壁的柜子里,有一条通道,这倒修得很隐蔽。先生打开柜门,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在柜子和墙衔接的地方,有一个开关,控制者通道里的灯光照明。 通道修得很规整,四四方方都是用大理石扑过。我和他两个人在通道里走,没有说话。这条路大约有十几米,尽头是一扇像大保险箱的防盗门,很厚,靠轮盘转动。进入门里面,是一个圆形的房间,房间里沿着墙摆放了无数木箱子。 “这里保存不成问题。”先生站在一个箱子旁,用手拍了拍箱子。这房间温度很低,我在里面站了不到一分钟,就觉得背上凉飕飕的。 我围着一圈箱子巡视,箱子上的文字都是意大利文。我随便翻开一个箱子,里面装着半乐,我在张一默那里吃过这种水果。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些东西? “货源换了吗?”我又将箱子关上。 “货源还是老地方。”先生不说地址。 “每一样要最小单位,我要重新配一次。”我拍了拍手上的灰,这里冷,但不潮湿。 “你有把握做到什么程度?”他问我。其实这次实验会成功我完全不能理解,难道说原来我就是靠着食谱把那些实验者变成红皮人的吗?如果只是食谱,为什么会在失败的箱子上印上医疗废物的标志? “总要尝试,这一次我已经做过改动,但是我觉得还会有更好的。”我装模做样的回答。 那天之后,先生将仓库里七十多种材料分别每样取两个单位给我送来,我成天待在房子里不出来,称要计算。 假阿成事后问我怎么回事,我只能说那天我调了计量,却阴差阳错的成功了。我告诉他我仍然希望和他离开,所以这段时间里,我假装计算,让他去想办法。 我在屋子里一呆又是两个月,我不断地长胖,偶尔先生过来看我,始终觉得要给我换一张更大更结实的床。 我在屋内将所有的食材画下来,认识的标上名字,将没用的食材全部吃掉。我将我之前默写过的菜单再默写了一遍,这些东西我全部装在最贴身的衣服里,枪也是时刻不离身。我知道孩子正在我的体内成长,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我能感觉到他在动。因为他每动一次,我就会听到骨头撑开的声音。 我编了一些新的菜单,我并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所以会不会成功我是不会负责的。我已经呆了快半年了,这一段时间以来,我尽可能的吃东西,尽管我根本就吃不下。每一天都过得很快,除了编菜单,我还干了另一件事。晚上人少的时候,用我的双腿去丈量这里的范围,然后绘制出一张地图。 如假阿成所说,这里有两个圆形山洞,其中一个正是我和张一默走过的那个,而我正好不在那里。我在传说中真正的象雄古民生活的洞穴里。 如果说那个仿造城是仿造这个山洞,那么我只需要搞清楚这个山洞,那边应该就差不多了。我拖着肥胖的身体,在这山洞的房顶上上上下下来回走。这里顶上的真知树所在的位置更高,即便是走到了洞顶的地方,要触碰那棵树,大概还要再高个七八米才行。上次那个仿造城下面充满水雾,那些水雾里全是思维体,我两次被那水雾迷惑。而这边的洞穴下面是一层后面的藤蔓植物。我从墙边一个巴掌大的空隙往下看,下面漆黑一片,但仍然有空间。那个仿造城地下是一个血池,里面养着被改造的啼丝亚鱼。 那么...这个真实的洞底,又会有什么?我决定挖开这些植物,下去看看。 第四十五章:真假阿成 我起身打算下去看看,但是用什么弄开植物层呢?屋里面没有什么可以使用的东西,而我因为怀孕,连走路都已经很辛苦了,更不可能徒手撕开那么密集的植物。 不管那么多了,先去看一下。 枪在别在腰间,我扶着墙慢慢往洞穴下走去。越往下植物生长得越密集,一些房子已经被植物的根须包围住。大约走了十分钟,我坐下来休息。这里已经很靠近洞底那层植物,空气中夹杂着植物特有的青涩气味,顶上的光照到这个深度仍然能看清楚每个死角。 我坐在地上休息时,肚子里的孩子又动了,身体扩撑的感觉,让我呼吸变得急促。 “宝宝,快睡吧,妈妈还要做正事。”我嘴上念叨着。又等了两分钟,孩子安静了,我起身继续向下走。下面的房顶已经布满了根须,路面不平稳,我不得不走几步休息一下。 终于到了植物层,我踩着相互交错的根须,直接横跨洞穴。那个巴掌大的裂口就在对面。 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在根须上,眼看就快到了,忽然脚下有一条树枝断裂,紧接着它下面一层的树枝也承受不起我的重量,很干脆的断裂了。这让我吓了一跳,马上不敢乱动。我试着将身体趴下来,分散受力点,但还没等我的手碰到植物,刚才断裂的那个地方轰的一声塌陷,我整个人顺势往下掉落。 我的孩子!这是我首先想到的,我这样摔下去孩子就保不住了!可是掉落的太突然,速度太快,我完全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唯有在内心祈祷老天开眼。 突然,有什么接住了我!我的孩子保住了! “戈兰。”一个男人说话了。这植物下面光线照不进来,我刚才掉下来的地方成了一个圆洞,目前那里是唯一可以进光的地方。 我立马跳下地,地面很结实,也很平整,应该就是真正的洞底。我想肯定是刚才说话那个人救了我。 “谁?”我让自己退离有光的地方,在黑暗中不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戈兰。”那人有说话了:“戈兰没事吧?”他的声音就在我正对面。 “你是谁?”我再一次询问对方的身份,说完话,马上悄悄的往右边挪动了几步。 “我是...我...戈兰没事吧?”那个人似乎只会说这一句。他慢慢走近光里,这时候我才看清这个人的样貌。 他个子很高,身体很魁梧,全身上下没穿衣服,皮肤有些微红...我认得他! “d211?”我忽然明白过来,这就是我那个实验者。两个月前他在众人面前接受检查,并合格,之后先生说将他转移到别的地方继续成长。他怎么会在这里? “戈兰”我叫出他编号时,他忽然原地站立不动,双手捧在胸前,低头看地。他是在对我敬礼? “你在这里做什么?”虽然是我的实验者,但是我那套配方都是胡写的,这实验对象的结果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先生想要的杀人武器,我也不知道。 “我被放置在这里。”他放下双手,站在那里回答我的问题。“戈隆让我在这里等待你。” 他说话感觉像个孩子。不过,戈兰是谁?戈隆有是谁?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接着仅有的光线,尽可能的观察周围。 “埋葬死人的地方。”他回答我。我知道废弃的实验对象丢在哪里,这里没有那些气味,并不是丢弃坑。 “你怎么进来的?这里有门吗?”这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又在动了,我赶紧原地坐下。 “戈兰休息。”在我坐下时,他对我说。戈兰难道是对我的称呼?还是他的口头语? 我坐下用两手撑着地面,调整呼吸节奏,孩子不会一直动,就那一两分钟,过后会继续休息。这一两分钟如同是几个世纪,我难受得满头大汗,等孩子彻底安静后,我大出一口气。“戈兰是什么意思?” “戈兰...戈兰...”他忽然跪下,双手打直对我叩拜。算了,我看他也解释不清楚。 “你还没说呢,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坐在地上,手摸着地面,这里的地面很冰冷,很坚硬,应该是山壁上有门。 “从”d211话还没说完,顶上的植物层忽然被什么东西掀开,光线一下从上面照下来,这周围的一切马上呈现在眼前。黑色的墙,黑色的地面,完全没有猜想的入口可以进来。那d211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有人挖开植物把他丢进来的? 我的猜想在脑袋里一闪而过,面前一个人从上面跳下来。 “尼尼,你不在房间里写配方,在这底下来做什么?”说话的人,和我一般高,我一直很期待在这里能见到她。 “加尔。”我试着撑起身子站起来。“见你一面太难了。” 她就那样背着手站在我面前,眼睛看着我,脸上没有表情。 “这么久没见面,一见面你就催我去工作,是不是有点太伤感情了?”我总算是站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浑身因为挤压血流不畅的原因,脑袋忽然有点痛。 “你...”加尔脸上的表情在我觉得头痛时有了变化,“你不是尼尼,你是谁?” 她这一问倒让我摸不着头脑了,她刚才还叫我名字,怎么这会又问我是谁?我觉得有点意思,笑着看她。 谁知道她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我不回答她,她居然掏枪瞄准我,子弹应该早就上膛了,而现在她已经拨开了保险,只要食指一弯曲,就会有子弹从枪里奔出来要我的命。 我也有枪,但目前最好不要拿出来。我的身体状况干不过她,即便打倒了,没有逃跑路线我也只能等着被抓,一切都没有准备好,我不能让我唯一的武器落入他手。 我举起双手,警惕的看着她。d211站在一旁,我多希望他能去把加尔扑倒,说不定那样我还可收获一把武器。 忽然,d211一个箭步冲上前,抬手打向加尔头部,这一肘很重,接着加尔闷声倒地。 我看得目瞪口呆,右手摸向腰间,两只眼睛戒备的盯着他。 “戈兰,她晕了。”d211将加尔打晕后转身对我说。 “你为什么打晕她?”我不知道这个人想干什么,从他刚才的动作和速度来看,我打不过他。 “戈兰要她的武器。”他指着加尔手里的枪说。我确实想让他打晕加尔...他怎么知道?我迟疑的看了他一眼,慢慢走过去,蹲下检查加尔的情况。她已经晕过去,我把枪从她手里拿出来,是一把捷克手枪,而我从假阿成那里得来的也是捷克手枪,区别在于型号,那说明这是同一批货。枪支买卖在这个国家是禁止的,他们从哪里搞到这些东西? 没时间想那么多,我将加尔的手枪也别在腰间,转身看着d211。 “你想出去吗?”我一个人是没办法从这坑地下爬上去的,植物层被拨开后,我看到这里离上面最后一层房子有三四米那么高。 “我跟着戈兰。”他回答我。 “你托我上去,再把她送上来。”我指着一边昏迷的加尔,我有好多问题没想明白,她还有两个孩子,我不能伤害她。 d211将我举起,他个子很高,我被他举起后伸手便能够着那房子的门栏下面。我使尽全力爬进门内,然后转身去接他送上来的加尔。 加尔已经昏迷,她自己无法使劲,我只好伸出半个身体去拖她上来。最后是d211,我很犹豫要不要打死他,他动作快,下手狠如果对我不利,我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出去后你要干什么?”我站在高处问他。 “戈兰要我干什么?”d211在下面望着我,我觉得他似乎有点傻。 “上来吧,然后我带你走。”我看了一眼旁边昏迷的加尔,她为什么会不认识我?即便我长胖了,也不至于到不认识的地步啊。 d211三两下便上了房子,我让他背起加尔跟我往山洞上走,刚走没几步,我就听到了脚步声。我让d211带着加尔躲在屋内,自己站在房顶上看是谁来了。 “garry,你在下面吗?”上方传来假阿成的声音,我回应了一声,慢慢往上走。他三步两步的下来,我们在洞穴中间层汇合。 “你在下面干什么?”假阿成看了看下层,“你把那层打开了?”他看到了被损坏的植物层。 我回想起加尔下来的时候,整个植物层像是被掀起来一样,但上来之后却看不到那些树藤。 “恩,你来找我什么事?”我假装不当一回事。 “那是原来古民埋葬死人的地方,你把它掀开了会受到诅咒的。”假阿成想下去查看,被我拉住。没想到他居然还相信诅咒,看来这地方还有些历史传说是我不知道的。 “我你没事找我吗?”我尽量转移他的注意。 “是这样的,先生给我说加尔来找你了,我担心她又对你做什么手脚,所以赶过来看看。”他那双湛蓝的眼睛一直看着我,“你看到加尔了吗?” “看到了,她刚才对我说了些话,还用枪指着我,接着我很沮丧,然后她就走了。”我回答她,这不算是撒谎,毕竟加尔用枪指着我是真的,所以我想都没多想就回答了。 “她都对你说什么了?”假阿成皱眉有些焦虑,我带着他往山洞上面走。这个山洞虽说是大家的休息区,但其实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其他人都是在大厅楼下休息。先生口头上说是给我独立的空间,其实就是将我和其他人员隔离开。 “加尔说她生了你的孩子,而且你们已经结婚了。”走到我屋子跟前我并不打算邀请他进去。 “那不是我的孩子!garry,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和她结婚,我怎么可能和她结婚!”假阿成马上解释,他有些激动。 “我不知道你们谁说的是真的...”我低下头,做出很难过的样子。假阿成想过来抱我却被我推开。“我能看看她的孩子吗?” “你看她孩子做什么?”他不理解我的要求 “我害怕她的孩子拥有和你一样美丽的蓝眼睛。”我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眼,这双眼睛太美了,而我心里却想起了张一默。 假阿成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答应带我去看孩子。和张一默在一起的时候我接到过加尔的电话,那时候她说孩子已经十个月大了,现在过去了半年,算起来孩子应该一岁零三个月了。最然加尔暂时被打晕,但是要牵制住她还很困难。我要从这里逃出去,带走加尔的话,加尔不一定能威胁的了先生,但若是带走加尔的孩子,那应该可以牵制住她自己。 我与假阿成约好,两个小时后他带我去见加尔的孩子以证明他的清白。他走后我赶紧往洞穴下面跑,d211带着加尔躲在下面的洞穴里,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刚跑了没两层,就看到d211扛着加尔往上走来。他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到了我跟前。 “戈兰。”他停住脚步低着头,扛在肩上的加尔还是处于昏迷状态。 “走吧,先上去再说。”我小声交代,深怕有人再过来。 d211将加尔扛进我房间后,他站在门后,我也把昏迷中的加尔过着靠放在门背后。我在床上翻找一些他能穿下的衣服,别看他个子高,身材又魁梧,我最近长胖这么多,总有能让他穿下的衣服。 找来找去,一套我穿着有些长的睡衣被选中,我让他先穿上衣服,然后坐下休息。 “现在怎么办呢...”我坐在书桌前,想着等会假阿成要带我去看孩子,我要怎么样才能把孩子抱走。 “戈兰,有人。”d211小声对我说道。我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果然有人慢慢往我这一层下来,我赶忙让d211躲回门后。 来人是假阿成,我开门时,看到他背后被这两个孩子。他竟然把孩子背出来了! 他进来时,我看了一眼他腰间别的枪,又是一把捷克手枪。那么我应该怎么办呢?把假阿成也打晕?如果是这样,那我今晚上必须从这里出去,不然就打草惊蛇了。 我退身让假阿成进屋,他进来背对着门,门后的d211等假阿成彻底进入房间后,抬手对着假阿成的后脖子就是一下,假阿成也晕了。 “你怎么对打晕一个人这么有经验?”我扶着晕倒的假阿成,小心翼翼的将他趴着放在床上,轻轻取下他背后背着的两个孩子。 一旁的d211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叫了声“戈兰”就不再说话了。 我看着两个孩子,原来我一直不知道,这是一对龙凤胎,他们的爸爸应该是肖雨。 “你对这里面熟吗?”我卸了假阿成的枪别在自己身上,这样我就有三把枪在身上,再加上加尔的两个孩子,今天逃走保证万无一失。 “不熟。”他还站在门后,我叹口气让他把加尔绑起来放在床上用被子盖着,然后拿出这一段时间我自己描绘的地形图。 “你过来,今天我要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招手让他靠过来。他没有拿凳子,直接蹲在我旁边,眼睛盯着地图。“现在,我们在这里。”我指着地图上标记“古民”的地方告诉他,“在这上面有条路,能到你原来呆的试验大厅,我们要到大厅这里的这道门。”我压低了声音用手指画着路线,他在一边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理解我的意思。逃出去外面全是他们的人,我需要有人帮我应付。 我花了几分钟讲完整个计划,我打算他扛着假阿成,我带着加尔的两个孩子,把他们装进那个实验废弃的箱子里,然后推到大厅底层的那个隧道里,那里面场景会变化,我们在那里可以躲过其他人的追捕。与此同时,我们将加尔放到大厅的那扇监狱门边,让人以为我们是从那个地方出去,到时候莫代肯定会再次出去找我,先生则会第一时间到我房间翻找配方,我最近写的那些配方就是为了此刻使用。等他们都去了自己认为对的地方,我再和d211从假阿成原来带我进来的路线出去。 “戈兰什么时候走?”他拿着我的地图坐在地上认真看,我开始收拾东西和资料。 “如果顺利的话,现在。”我看了看电子钟,现在时间是下午五点四十。“你准备一下,我去把箱子推到电梯口。” “戈兰...”d211在我准备出门时叫住了我,“这条路。”他将地图翻过来指给我看。“这条路可以直接出去。” 我过去拿过地图认真看他指的那条路线。他指的是从这里直接到山外面的一条路,但是我实地走过地图上所有的地方,并没有看到他所说的那条路。 “就在下面,戈兰出现的地方。”他见我皱眉不说话,赶忙用手指着地面。 “你的意思是你被关押的地方,有去到外面的路?”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我想说,没来得及说,她就下来了。”他像个小孩一样,指着昏迷的加尔,一脸真诚。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就省去了大麻烦。但要怎么才能知道那条路到底通不通呢?再过一会,这两个被打晕的就要再打晕一次了。 “有人。”d211忽然警觉起来,将假阿成拖到门后。 一般这个时候来找我的,都是叫我吃饭的,我两三句就回答了。 “戈兰,我们走吧,那条路是真的。”d211劝说我。我知道其实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危害,不管是不是被抓到,他们只要配方,而我向来桀骜不驯,在他们看来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是一个倔强的人,所以即便是被抓到,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背上这个男人。”我思考了一两分钟,最后还是答应和他一起走山底的路线。 我很好奇,那个刚才怎么看都没有门的地方,竟然有通向外面的路。 一路往下走,d211的动作很快,两分钟后,他扛着假阿成已经率先到达了洞底,而我背着两个孩子在后面慢行。离开时,我将加尔用衣服绑起来盖在被子里。 又过了五分钟,我终于也到达了洞底。 “往哪儿走?”我问。我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像门的地方,他该不会是开玩笑吧。 d211将假阿成放下,自己蹲在地上看。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想过去看看。结果刚迈步,整个人身体往前一沉就往地上掉! “快”我本想说快拉住我,可话还没说完,我就完全掉入地里,接着有人拉我的脚将我一把拽下去。我还没站稳,拉我的人将我一把推开,我看到假阿成从上面掉下来,接着是d211。 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是在上面那个洞穴下的一个隧道里,一个穿着喇嘛服的人手举火把将眼前照亮。这个隧道有两米高,我下来时那个人接住了我,这样才没有伤到我背后的孩子。但孩子还是醒了,并且有哭喊的先兆,我赶紧轻微的抖动几下,哄着孩子说“乖宝宝,睡觉觉。” 等孩子哄好后,那个穿喇嘛服的人走过来,毕恭毕敬的对我行礼。“三小姐。”我听到他喊我三小姐,心理一下紧张起来。糟了!被发现了! “三小姐不要担心,次仁这就带三小姐出去。”那人降低火把,他的脸在火光中出现了完整的面貌。这是次仁!吓我一跳啊,还以为要被抓了。 “次仁!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些激动,伸手拍着他的肩膀。 “次仁一直在这里等着三小姐。”他说完转身往隧道里走去,“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此刻赶路要紧,我让d211走在我后面,跟着次仁进入了隧道。这隧道时高时低,后面的d211时不时就会撞到头。我们在这隧道里走了又十来分钟,弯弯拐拐我完全不知道方向,终于走到了隧道的尽头。 “到了。”次仁停下脚步,伸手往洞顶上一推,顶上出现了一个口子,接着那口子慢慢扩大,上面透出来昏黄的光亮,一只手从那口子里伸进来。 “三小姐先上。”外面的人说道。我看了眼背后的d211,他对我点点头,我转身拉住那手使劲往上蹬,那人力气大,将我一把从隧道里拉了上去。我看到外面又是一个洞穴,但是不大,眼前就有一个洞门,洞门外面挂着厚厚的保温帘。 “三小姐好。”拉我上来的人礼貌的问候,他人高马大,穿着藏民的服饰。 “仁登,先把人全部接上去。”次仁在下面喊。这个拉我上来的人叫仁登,他将其他人都拉出隧道后,带我们走出山洞。 山洞外面是一间用帆布搭建的帐篷,帐篷很大,中央放了一张方桌子,桌子上摊开几张地图,几支铅笔和一些尺子压着地图。帐篷内点了三个油灯,空气中都是油灯燃烧的味道。 仁登带我们走出这个帐篷,这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真正的外面,天上漆黑一片,没有山洞,没有遮盖,我们真的离开了那个地下基地! 由于事情很紧迫,加之假阿成途中醒过一次,被d211再一次打晕,我们必须连夜离开这里。 仁登找到一些穿着军装的人,拿了车钥匙带我们上车,我回想起来,这是近半年前我进山时路过的那个军用帐篷区! 上车后,我们一路往大公路上开,次仁脱下喇嘛服给我和两个孩子盖上,d211则看着醒来的假阿成。 “三小姐,张少爷现在在实验基地里,交代我们先把你送纵横居,刘师傅已经为你准备好一切了。”仁登开着车,夜路不好走,时不时会有检查,在这过当中他给我说之后的事情。 “他已经从烟山回来了吗?”我记得我离开时他正要进烟山,我正是那时候被他作为交换送到这里的。 “张少爷没有去烟山,在你被送过来的那一天,他就一直待在我这里,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通过那个通道去山内。”仁登继续开车。 如果按照仁登所说的,张一默根本就没有去烟山,那他非要将我一个孕妇送到不见天日的地方是干什么?没有合理的解释,我有些生气。从基地带出来的两个孩子一路上醒醒睡睡,其中一个孩子还尿了。我们从帐篷区上车前,仁登带上了一些干粮,我打开其中一袋早茶饼干,混着白水弄成糊糊让孩子吃了点。这一路要走很久,我很担心孩子的健康状况。 一直沉默不语的假阿成,在仁登提到张一默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很清楚我们已经离开了基地,但是我并不相信他,因为在这外面,还有一个阿成。 “其实,张一默每天都会守在你房间外面。”假阿成叹口气,“我知道他从你进基地的第一天就来了,他每天都会守在你身边。” “你知道张一默来基地了?那你为什么不去报告先生?”我感到惊讶,这个假阿成曾经还说要带走我,他现在又说知道张一默来了,那他是在干嘛?是在挑衅吗? “对,其实一开始我说想带你走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外,他听到了我所有的话,而我也是想告诉他,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关心你。”假阿成有些气愤,“可是他却说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恩,那他去基地就为了看看我吗?”张一默会有那么儿女私情? “其实他让莫代带你到基地,一个是因为最近有一批人在四处找你,张少爷虽然可以把你藏起来,但你肯定会不顾自己安慰去救人。再一个原因是对你有深刻记忆的人大部分在基地,张少爷将他们一个个都带走了,他说这些人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延续。”仁登一边开车一边说,没有人阻止他,看来要么事情解决了,要么... “救谁?”我只问最核心的问题,他们既然都可以这样讲出来,那么肯定也打算告诉我外面发生的事情了。 “恒客撒。”次仁回答我。“他偷走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我一下激动起来,这是我最紧张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因为身份被人偷走的原因,没有记忆,无法正常生活。当初刘久久说偷走我身份的是神的意志,他去寻找神的意志,张一默和我寻找对我有记忆的人,以保证我可以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那么现在看来,刘久久已经找到了。“恒客撒是谁?” “这个,你回到纵横居之后就能知道,现在张少爷会将最后一个对你有记忆的人带回纵横居。”次仁简单说明:“其实那个人就是你姐姐,但是你却把她留在了基地。本来张少爷打算第一个带走她,但是她的身份和你是一半一半,你拥有的本质,她用有精神,所以她总能逃开张少爷。” 什么一半?什么本质精神?我对次仁说的话完全听不懂。 “你的意思是,加尔对于我找回身份还是很重要的一环?”我有些懊恼为什么没有把她一起带走。车外的路不好走,整个行程非常颠簸,怀里的双胞胎又醒了,我小声哄着。 “对,因为找回身份的时候如果有任何不顺利,你可能会死,这时候就需要把她的身份夺走来延续你的生命。当然,前提是如果你死了。”次仁给我递过来饼干糊糊,我又喂了些给孩子。 听上去加尔就是我的一个备用,那么如果反过来,我会不会也是加尔的备用? “刚才你们说,有人在找我,而我会去救人,要救的还是偷走我身份的人。是有谁要用这个人要挟我吗?”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睡着,我小声的和他们说话。 “确实是这样,不过张少爷已经把恒客撒带走了,所以才让我们守候在基地里。”仁登回答我。这时候,我们已经从基地离开了三个多小时了,车开入了一个军事基地。 “我们现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刘师傅会来接我们。”仁登说完就下车了。我看到军事基地门口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那里,仁登过去和那车里的人说了什么,接着他又回到车上,跟着前面那辆车开进了基地里面。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心里有些忐忑,次仁倒是笑笑说“毕竟是母亲,慧儿还是放心不下啊。” 车开到基地里面的一处空地前停下了,我们一群人下车,一个穿着军装的老头子站在外面。 “夫人好,真是荣幸能再次见到你。”老头子叫我夫人,应该是张一默的人,他像之前d211一样对着我双手抱在胸前,低着头,喊了声“戈兰”,这让一路沉默的d211有了共鸣,他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喊了声“戈兰”。 “戈兰是什么意思啊?”我拉住老头问。d211见到我开始就一直叫我戈兰。 “回夫人,戈兰是一种尊称,意思是生命之母。”老头子说完又做了一遍那动作,转身带着我们走向一条伸向地里面的楼梯。 难道他们都知道我怀孕了?我抱着两个孩子一步一步从梯子上走下去,次仁在一边搀扶着,假阿成走在我前面,他接过两个孩子背在身上,让我减轻了些负担。 “次仁啊,我都已经出来了,你看这...”我指着肚子想让次仁帮我恢复它本该有的样子,这样我也可以轻松一些。在基地呆的半年里,我虽然没有受多大的苦,但确实也不太好过。 “也对,之前张少爷一直照顾着你,现在他可能要过上一周的时间才能回来,没有他的照顾,你是一天也无法熬过去的。但是要帮你恢复,也要等到你回到纵横居之后才行,这很费精力,你需要有一个绝对良好的环境休息。”次仁陪着我慢慢往下走,他尽量让我慢些走路,可以减轻身体的负担。 终于,我花了六七分钟才下完楼梯,接着被带进到一个电梯。电梯向下,期间我无心观看外面的景象,身体传来前所未有的疼痛感慢慢将我击垮。等我们终于从电梯里出来时,门口已经有担架在等待我了。 我被抬上担架,接着送进了医院。 这地下完全就像是一个城市,我们从电梯出来一直到医院的路上,我看着四周围的景象,这里居然有天,有房子,有马路,有车!和实验基地的地下城市相比较起来,这里完全是顶配。 这个地下城市又是干什么用的?我想知道,却没有力气多想,只能暂放一边,等以后再问。 进入医院后,我住进了监护病房,一些测量仪器将我团团围住。不过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护士和医生并没有收走我的任何东西,包括枪。 虽然已经进入医院,但这一点都没有减轻我想吐的感觉,我的胃像是被拿出来放在洗衣机里一样一直在翻滚。除了胃部传来的难受,我还出现了严重的心慌、四肢麻木肿胀、听力下降、视力下降的问题,这肯定是因为血管被压迫了,血流不畅的原因。 我从开始感到难受,一直到现在意识模糊不过才两个小时,我推断张一默平时肯定是在我的饭菜里加了什么,那东西会让我在一个时间段里摆脱这些症状。 没想到真实的感受竟是这般折磨人,我难以想象如果这半年里,没有张一默的照顾,我会不会早就死了。 这一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别人都在干什么。朦胧间,一个年轻人来到我的床前,一直到第二天刘师傅出现,他才离开。 我不晓得为什么刘师傅要等到第二天才来,他把我们所有人带回了纵横居。其实,我是被连着病床推回去的。 回到纵横居后,其他人都被安排在屋外,次仁将一颗红色的水果捣成酱,然后涂在我背上。我先是有气无力的靠在床边,接着我感觉到腹腔里胎儿开始活动,自己身体的骨头也开始吱吱作响。慢慢的,我肚子上的皮肤开始有紧绷的感觉,人家都是几个月的时间让肚子上的皮肤一点点拉伸,而我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肚子撑起来,难免会觉得皮肤都要裂开了。 细节不多说,我在之后的两个小时内,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最终还是成功的把胎儿的位置移正。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终于可以大喘一口气。虽然还是没有怀孕前的那种轻松感,但比起之前这十几个小时来说,那就已经轻松很多了。 我像是死里逃生一般筋疲力尽,次仁出去换夏颖进来,她用清水给我擦拭了身体,我换上宽松舒适的长袍睡衣,在这张久违的大床上睡觉了。 这一觉睡了七个小时,醒来已经是下六点多钟了,我下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上,原本浮肿泛紫的脸现在已经恢复正常颜色,肚子圆鼓鼓的像一个炒锅扣在身上一样。我用手去摸肚子,里面的孩子正在翻身,肚皮上完全可以感受到他的力气。 这种感觉是第一次!之前由于孩子体位的问题,我感受到他的翻动,都是来自体内骨头的扩张带来的疼痛感。 “夫人,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客人等着您去一起用餐。”刘师傅敲门说道。就连他也改口叫我夫人,让我有些不习惯。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开门来到通往饭厅的走廊。这个饭厅我以前只有开错门的时候来过两次,说起这扇万能的卧室门,它有一些地方,是不需要自己知道就可以去到的地方,而其他的的地方,都是需要自己去过的,并且可以在脑海中重建出一模一样的场景才可以到达。这个饭厅属于前者,它的存在和图书馆一样,我猜应该是某种标配。 这条通往饭厅的走廊,地上铺这墨蓝色地毯,地毯一直延伸到饭厅的大门。走廊的左侧是深色的墙面,墙上挂了许多油画,什么年代的都有;走廊的右边是一拍窗户,窗外是一片被修剪的很整齐的大花园,窗户上挂着的墨蓝色厚重的窗帘,与地毯相互辉映,现在它们被束起来,自然光穿过窗户,为走廊提供了照明。 我经过走廊来到了饭厅门前,刘师傅为我开门,里面是一间三十多平方的方形屋子,中间摆放着可以坐下二十个人的长餐桌,再加上一些酒柜和植物盆栽,整个房间简单大气。平时这个房间很少使用,今天人也不算多,但刘师傅安排在饭厅吃饭,是为我们的地理位置做隐藏。 随我一起回来的另外四个人坐在餐座前,我被刘师傅引到左边的主位上,然后一些穿着仆人装的女人开始上菜。说实在的,我已经饿得不行了,正等着大吃一顿。 上菜花了几分钟,正式开饭后,我不管别人,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整只烧鸡。 “夫人,肖雨少爷到了。”刘师傅推门进来毕恭毕敬的通报。 “肖雨?他来干什么?”我有些惊讶,这个肖雨身份奇怪,他是莫代的人,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是少爷让他过来的,您看...”刘师傅询问我的意见。 “让他进来吧。” 我话说完,刘师傅侧身让肖雨进来了。 “你也坐下吃饭吧。”我看了一眼肖雨,继续吃东西。 肖雨入座后,假阿成侧头看了看肖雨,肖雨也看了看他。这两个人又会擦出怎么样的恩怨呢?单说记忆中,加尔是为了阿诚离开,走的时候怀了肖雨的孩子,虽然假阿成说他和加尔并没有什么,不过这正是检验的好时机。 “肖雨,你见过你的孩子吗?”我假装闲聊一样,暗地里观察这两个人的表现。 “你见到我的孩子了?”肖雨听到孩子两个字后明显有些激动,在看假阿成,孩子是他给我带来的,他似乎并不太在意。其实我有时候在想,肖雨是莫代的人,莫代又为先生做事,那肖雨要见到他的孩子应该不会太困难,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孩子出生了一年多,他却似乎一次也没见到过。 “是一对龙凤胎,你很有福气。”我吃完了一块肉排,用湿毛巾擦了擦手。“你会娶加尔吗?” “我...”肖雨犹豫了,他似乎只关心孩子。这个时候我非常期待张一默快点回来,让我找回记忆,这样我才知道曾经到底都发生过什么。 “看来你并不是很愿意和加尔结婚,那么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呢?”我端起一杯黄瓜汁喝了一口,刚才吃肉的油腻感瞬间消失了。 肖雨沉默不语,我右转向假阿成说道:“那你会和加尔结婚吗?” “garry,你为什么还是不相信?我根本不爱她。”假阿成很无奈,从他知道我并不是什么肥胖症,而是怀孕后,他就很低落。 我耸耸肩,看了一眼肖雨,他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假阿成,我迫不及待想要阿成参与进来。“对了,阿成呢?”我抬头问刘师傅。这一问,肖雨更是满脸的不解。 “阿成少爷...”刘师傅回答这个问题时有些迟疑。 “他死了吗?”我讽刺的问。 “回夫人,阿成少爷在做饭的时候误食了龙皮果晕过去了,现在...差不多醒了。需要我去请他过来吗?”龙皮果在那本奥兰特美食书上有记载,它是一种吃了会让人产生恐惧幻想的果实,但是搭配在食材里,会增加食物的鲜美度。刘师傅说的时候有些想笑,我能够想象得到那是一个多么滑稽的场面。 “叫他也来吃饭吧。”我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伸了个懒腰,觉得还是没吃饱,让女仆继续上菜。 刘师傅转身出门去请阿成,肖雨没有心情吃饭,他被谁是阿成的事情搞得头昏脑涨,一个人在那里皱眉。而这边,假阿成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次仁和仁登早就吃好了,一直坐在位子上看着一切的发生。d211似乎是个大饭桶,他已经吃了六份主食了,还在拿食物。我相信今天肯定是在张一默预料之内,不然两个无底洞在这里吃饭,按照平时的分量是肯定不够的。 十分钟后,我又干完了一盘肉,刘师傅进来通报说阿成已经到了,我点头让他进来,终于,戏剧化的一刻开始了。 阿成进入房间后,第一个转身的是肖雨,他看了眼阿成,又看了眼假阿成,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难以理解。阿成进门后看到肖雨先是白了他一眼,接着入座,然后看到了假阿成,顿时眉毛一抬,满脸惊讶,然后定在那里。而假阿成看到阿成时,他整张脸写满了惊讶和不解。 这一切被我看在眼里,我放下擦手的毛巾,对刘师傅说:“不要让在座的任何人离开纵横居。” 第四十六章:核心记忆 刘师傅点头退出们去,傻愣的三个人似乎都看向我。 “你要干什么?”他们三个居然异口同声的问我这个问题,看来三个人都各有目的。 我耸耸肩,拿起一盘蔬菜放到面前,看着他们说:“你们在这住上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要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肖雨还是不理解,而且他两个人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了。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眼神发生了些变化,但两个人的变化不一样,这就有意思了。 饭后,刘师傅带他们个子回到房间。 第二天,我让刘师傅把加尔的两个孩子带来。 这两个孩子来到纵横居后,一直是次仁在安排照顾,所以他和仁登都住在离我最近的楼层。 孩子们被送过来,我这才有时间细细看他们。双胞胎中的女儿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爱笑;双胞胎中的儿子则不爱笑,喜欢盯着一个地方看很久。 “刘师傅,把肖雨带过来。”我吩咐道,接着抱着孩子去了客厅外面的沙滩。海风吹打浪花,潮湿的空气,窸窣作响的树叶,孩子看到这一切很高兴,我带着他们在细软的沙滩上玩。 “夫人,肖雨少爷到了。”刘师傅在沙滩上面的客厅里喊我,一开始我还没听到,海浪声音太大,把刘师傅的声音盖没了。“夫人!”刘师傅放大嗓门喊我,我终于听到了,转身对刘师傅招了招手,表示有话下来说。 肖雨跟在刘师傅身后,我想他应该猜到了,目光一直在这两个孩子身上。 “来,看看你的孩子。”我招呼着肖雨。他有些激动,快步走上前,想去抱孩子,伸手的瞬间又把手收回去了。 “我可以抱他们吗?”他看向我,“他们认识我吗?”复杂又激动的心情让他有些语无伦次。我想他是真的不知所措了,笑容和眼泪都慢慢在他脸上晕开。 “你可以和他们说说话,他们已经会说话了。”我鼓励肖雨和孩子互动。 肖雨得知孩子会说话了,马上对这两个孩子说:“额,你们好啊,我...我是你们的爸爸。”两个孩子瞪圆了眼睛看着陌生的肖雨,他们还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 “可以抱一抱你们吗?”肖雨没有得到孩子的回应,继续和他们沟通。“可以让爸爸抱一下吗?” 两孩子依旧只是看着他,这让肖雨有些失落。 “他们为什么不理我?”僵持了一会,肖雨放弃了。 “你送给他们一点小礼物表示友善,再试试,这是你的孩子。”我递给他一块沙滩上的贝壳。 肖雨接过贝壳,对两个孩子说:“送给你们。”显然他已经没有那么热诚了。可能在孩子看来,身为男性的肖雨无法让他们感觉到母亲一般的温柔,所以他们并没有接过贝壳,而是选择继续看着肖雨。 “这完全没有意义。”肖雨彻底失望了,他将贝壳狠狠的丢在一边。这样的举动和他的语气,让两个孩子感到害怕,他们开始哭起来。孩子的哭声让肖雨觉得烦躁,起身就要走,却被刘师傅挡了下来。 “肖雨少爷,夫人还没说让你走。”刘师傅礼貌的挡在肖雨面前。肖雨不耐烦的站在那里,这和我记忆中的肖雨一样。 我将两个哭闹的孩子拉到自己身边,捡起刚才被肖雨扔掉的贝壳,往里面装可一颗绿色的小石头,接着在两个孩子面前夸张的打开,“哇!”当贝壳打开后我大叫引起他们的注意,果然,他们停止哭泣,全部都认真的看着这块贝壳里的石头。小女孩更是不管脸上还挂着的眼泪,伸手去拿出了那块石头,小男孩也好奇的凑上来。两个孩子在松软的沙地上没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上研究他们刚得到的宝贝,没多一会,两个孩子又恢复如初。 肖雨侧头看着我一系列的行为,先是不以为然,到最后他的目光有落到了两个孩子还挂着泪水的小脸上。 “本来应该你自己来哄,他们是你的孩子,也是你把他们弄哭的,可你居然想一走了之,枉费我一番苦心将两个孩子带出来。”我一本真经的数落着肖雨,可为了不再次吓着孩子,只能脸上保持着笑容,语气柔和。 “反正我就是不配嘛,那我在不在又有什么区别呢?”肖雨用一种酸溜溜的语气回答我。 “好。”我不与他争辩,对付这种自私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帮助他。“刘师傅,将这两个孩子处理掉。”我说完就起身往房子走,完全不去看肖雨的表情。 “好的。”刘师傅回答后,抓起两个孩子往海边走,肖雨则站在原地看着,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很不屑的看着。 两个孩子肯定是不会死的,在安排这一出戏之前,我就知道没有耐心的肖雨会干什么,一个无能又无奈的人,以为全天下都是在吓唬他,如果孩子真的要交给他,以他的性格,两个孩子成长的环境不知道多扭曲。所以,为了孩子也为了他自己,我早就给刘师傅交代过了,他说他有办法可以让肖雨以为两个孩子真的要死了。 我并不打算把两个孩子还给加尔,从我要假阿成让我看孩子那一刻起,我就不打算把孩子还给她。如果肖雨真的是扶不起的烂泥,那我就自己养大。 沙滩上发生的一切我都莫不关心,现在的我挺着大肚子,每隔一个小时会进一次食。我问过,正常孕妇并没有我这样的极端反应,所以,这肯定也是张一默说的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客厅里,夏颖在一旁守着,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孕妇,现在已经没有了大肚子。 “对了,你的孩子呢?我记得你是个孕妇。”我侧头问站在一旁的夏颖。她现在就像刘师傅跟着张一默一样,她全程都跟着我。 “回夫人,我的孩子在睡觉。”她变得和上次不一样了,没有那么多话要说。 “孩子的爸爸呢?”我看着碗里的牛肉,考虑要不要加些浆汁。 “回夫人,我也不知道。”夏颖说话时总是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吃完加餐后,我有些困了,靠在沙发上想小睡,却听到肖雨着急忙慌的跑过来跪在地上对我大喊“我求求你不要杀我的孩子,他们什么也没做错啊!” 他这一吵,我肚子里的孩子受到声音的刺激,开始翻滚起来。 “可我又有什么义务去管两个小孩子呢?”我回答得有气无力,每一次只要孩子翻滚,都会是我煎熬的时刻。 “那我管啊,你把孩子给我就好了。”肖雨赶忙请求。 “你迟早都会丢掉孩子,我现在只是让他们别受那么多苦。”我皱着眉,强忍着内心的烦躁。 肖雨听到我这样说,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哭哭啼啼的哀求着:“我不会丢下他们的,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了我的孩子啊!” 我撑起身子,夏颖过来在我背后放了一块靠垫,待我坐舒服了又站了回去。我看着面前这个无助的肖雨,他性格软弱,能为了孩子跑过来求我,这估计已经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后的办法了吧。“刘师傅。”我抬头对跟在肖雨背后的刘师傅说:“他不知道?” “不知道。”他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两个小孩,笑呵呵的回答我。 肖雨像是中了邪,从他进来开始,刘师傅就抱着孩子站在他一旁,可他完全不知,一直是指着屋外的海边想我哀求。我不晓得刘师傅用了什么法子,不过管用就好了。 “差不多了,继续看着那两个人。”我喝了一口水,肚子里的孩子渐渐安静下来,我觉得好受些了。 刘师傅带着两个孩子走到肖雨跟前,哭成泪人的肖雨见到孩子安然无恙的出现,大喜抱住孩子,嘴里直念“我的孩子啊,爸爸会保护你们的” 这样试探一个人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但愚蠢的人非要等到这时候才晓得服软后悔,我看着他们一家人发呆,心里盘算着另外两个人。 我现在有两份记忆,一份是莫代给我的删减版记忆,一份是在莫代篡改之前还算说得过去的一些记忆。在这些记忆里面,有讲阿成是冒充自己哥哥来的,张一默调查阿成,发现阿成的弟弟长得和阿成不像,而那个阿成确实有整过容,那么他到底是从什么样的脸整容成那样? 另一个阿成是基地里出来的,他和加尔应该经常能见到,但是他对应了另一份记忆里,我和一个叫louis的人恋爱过的事情,并且他说我从小和张一默生活在一起,这一点和张一默说的一样,却又和记忆中的日记不一样。 肖雨和两个孩子在客厅坐了一下午,直到吃饭时他们才离开。刘师傅会安排他们去别的地方吃饭,除了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基本上不会和别人一起吃饭。 在吃饭的时候,我翻阅这那本奥兰特美食食谱,我想知道那些食材都有些什么功效。我将自己在基地里第一次默写的,和后面乱写的配方都拿出来跟书上对比,发现我在写每一分配方时,都有三种食材是不变的,分别是:绮罗琳果,蓝皮草,半乐。这三种东西我都吃过,感觉都是很普通的水果而已,特别是蓝皮草,虽然叫草,但其实它就像紫菜一样是干的脆的。难道是这三种东西起了作用? 我将自己的猜想写在我的本子上,然后吃了几口蒸鱼。 “夏颖,那个叫恒客撒的被关在哪儿?” “夫人,少爷说了要等他回来。”夏颖似乎很清楚我在想什么。没错,我想见见这个偷走我记忆的混蛋,如果允许,我要让他吃点苦头。 “如果你想你的少爷回来见到活的我,那你最好告诉我,那个叫恒客撒的关在哪儿。”我可以用很多东西威胁他们,因为他们可以退让,而我只剩下一条命。 夏颖面露难色,刘师傅从楼上下来回答我说:“夫人,您用完晚餐后我会带你去。” 我安心吃饭,吃完饭后刘师傅带我走出客厅,外面还是那片沙滩,他带我往房子左边走去。在离房子五六十米远的地方,这里有一条伸向地下的楼梯,里面有灯光。 我跟着刘师傅下楼,来到了一个二十多平米的小屋子,屋子里有两扇门,刘师傅打开了靠左边的一扇门。 门内进去一米,是一间用厚玻璃隔出来的房间,那房间内摆放着一张床,一把椅子。床上睡着一个像是被烧伤的人,他个子很高,看起来很壮硕。 刘师傅敲了敲玻璃墙上特有的一块金属板,屋内床上那人便起来了。他转身过来,我才看到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他的脸上没有五官!完完全全就是一整块烧红的岩石! 这样的视觉冲击,让我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坐起身愣了一会,接着疯了一般冲过来,幸好被玻璃隔开了。他被玻璃挡开,跪在地上拼命的敲砸,我听不见他里面的声音,但是能看出他很激动,非常激动。 “他怎么了?”我问刘师傅,“他就是恒客撒?偷走我身份的人?”我再次确认。 刘师傅点了点头。 “我能跟他说话吗?”我冷冰冰的看着屋里这个怪人,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 刘师傅有点了点头,看来和我猜想的一样,他能听见外面,外面却听不见他。 “终于见面了,但很快你就可以去死了。”我嘴角上扬的看着他在屋里不停的喊不停的砸玻璃,最后瘫坐在地上。他应该是在求饶吧,心里非常不甘,但是张一默把它隔离起来我也没办法,不然我一定会让他痛不欲生。 从那个地下牢房出来,我没有直接回房子,而是在沙滩上走了一会。我第一次踏入这片海滩的时候,脑海中有一个片段,沙滩,大餐,篝火,痛哭。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看向牢房的方向,再过几天,我就什么都记得了。 海被风吹起波浪,我的心脏莫名其妙乱跳。 “恒客撒...恒客撒...”我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他到底是怎么偷走我的身份的?他是神的意志,那我又是什么? 心脏跳得更快了,我想深呼吸,结果眼前一抹黑,倒在沙地上失去意识。 我又回到了黑暗中,这种感觉如此熟悉。 “尼尼”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有谁在说话。“为什么你...黑一...”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头顶上传来,可我抬头也是一片漆黑。 “...看...游记。”安静了一会,那声音又出现了,他的语句不完整,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道你是...神圣,...我只...能护你平...。”这一次,那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到底是谁在说话? “你...什么样子...?”那声音又变了,变得虚弱。“...就是天...等一的美。”每一次说的话都不一样,声音像是同一个人的,这都是什么? “...不要出...张..救你...”这是最后一句话,这句话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他说的很着急。 我等了很久,那声音没有再响起。刚才是谁放的录音带吗?我试着用手摸索周围,感受下这周围的环境。忽然,胸口有一团小小的光慢慢亮起来,周围的环境在微弱的光照中呈现出了大概的轮廓。我发现自己竟然坐在草地上,身后靠着一颗大树,再远就看不见了。 这是哪里?我不是应该在纵横居吗? “尼尼” 我正纳闷,另一个声音出现了,是个女的。 “尼尼” 她又喊了一声,这声音让我后背一凉。她是谁? “你是谁?”我问到。这让我太困惑了,这是哪里?谁在跟我说话? 忽然一种强烈的失重感让我从黑暗中挣脱出来。原来,是梦。 我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卧室内,整个房间空无一人。 梦里的那些声音是谁?我甩甩头想不出个头绪来。下床走出卧室,外面已经是晚上了。 “夏颖。”我在客厅沙发上坐着,海风吹进屋内,在秋天的季节里,它夹杂着不一样的湿热。 夏颖从玄关走进来,她抱着正在咿咿呀呀的孩子。 “这是你的孩子吗?”我有些感兴趣。 “是的夫人,孩子刚醒过来。”夏颖看着怀里的孩子,脸上带着宠爱的微笑。 “你去休息吧,我没事的。”我对她说。 夏颖点头回去了。我看着墙上的钟,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刘师傅。”我又喊道。 刘师傅从阳台进来,他手里端着一个碗,身上裹着围裙,像是在做东西。 “你在做什么啊?”我看着他这神奇怪的打扮,有些好奇。 “回夫人,我在做炸虾,马上就要开始炸了。”他将碗斜了一点让我看到里面裹着面粉的虾仁。 “你怎么不在厨房做呢?外面有锅吗?”我起身往阳台走去。刘师傅侧身让出路来,我看到阳台上有一些厨具,应该是搬过来的。 “等会次仁老师会过来。”刘师傅回答我。 “次仁?对了,那两个人现在什么情况?”我问刘师傅。 “两位阿成少爷现在都没有什么异样。你从基地带回来的那位已经睡了,而另一位阿成少爷还在房间里写东西。”他将碗放下,询问我:“需要叫他们过来吗?” “他们两个...有没有和你说过话?”我坐在沙滩椅上,肚子里的孩子又开始翻滚了。 “有的,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位阿成少爷在你晕倒后一直想我询问你的状况,而另一位阿成少爷只是问了一下肖雨少爷的状况。” “那个假阿成?他怎么知道我晕倒了?阿成呢?他不知道吗?”我很奇怪在和两个人的反应。 “和你回来的那位阿成少爷看到你晕倒在海边,是他将你背回来的,而另一位阿成少爷他并不知道你晕倒的事情。”刘师傅回答完我的问题,转身对屋内点头说道:“次仁老师,您来了。”他对次仁说“您”。 次仁从屋内走出来,看到坐在阳台上的我,微笑着跟我打招呼:“三小姐。”我点头回应。 这些人叫我“夫人”的应该是张一默的人,叫我“三小姐”的,不大可能是我们家的,但他们为什么帮助我?这个次仁是因为我的记忆中有他,所以倍感亲切。那他真实的身份又是谁? “三小姐可觉得好些了?”次仁坐下后,刘师傅开始炸虾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晕倒。”我叹口气,看着刘师傅锅里的虾仁有些流口水。 “你晕倒是因为核心记忆被打开了。”次仁回答我说:“三小姐的身份虽然被偷走了,但是那个偷走你身份的人并没有偷走你的核心记忆。” “核心记忆?干什么用的?意思是我还有一部分记忆保留着?”我问。 “这个也是在你晕倒后放出的共鸣线,我们才知道你保有核心记忆。那是一种真实记忆,一般是用来保存身份的。”次仁回答我。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份没有完全被偷走?”我有些激动。 “可以这么说,那个偷走你身份的人,他可能并不知道你有核心记忆,所只是将表面上的部分偷走了而已。”他拿起桌上钢炸好的虾仁吃了起来,“总之,你的身份并没有完全被偷走。” “那...”我想说什么,忽然一阵头痛,耳边次仁的声音淡淡说道:“不急,明天再说。” 我看着眼前这个次仁依旧在吃虾仁,那他刚才怎么说的话?但是他说明天再说,那就明天再说吧。 我不再追问,闲坐片刻就回房间了。 晚上,我去到图书馆,安静的图书馆里只有我的呼吸声。我打开自己的本子,记录着近半年的事情,忽然门开了,光线昏暗我看不清楚来人的脸。 “谁?”我警惕的握紧手里的钢笔。 “三小姐。”来人开口说话,声音是次仁。待他走到是有光亮的地方,看到脸确认真的是次仁后,我才放松戒备。 “你怎么来了?”我将本子合上,绕道书桌前问他。 “此处安静,我与三小姐玩个游戏怎么样?”他已经走到桌前,说话时伸手翻开本子,用笔在上面写道“别说话,有人听得见。” 我见字大惊,只能不出声。 “你心中想什么只要握着我的手,我就可以听见。”次仁没开口,但声音居然在耳边。我惊讶的看着他,伸手去拉住他,心里默默说道:“你,真的能听见?” “听得很清楚。接下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引我走向图书馆的走廊中。走啦你满是书架,我们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建筑里。 “等等,”我拉了一下走在前面的次仁。“前面有把会说话的剑!”我想起那把霜之哀伤,它被绑在一扇大铁门上。 “你随我来便可,无需担心其他。”次仁脸上微微笑,我只能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晚上的图书馆里,基本上没有光线,我们步行至大铁门前,那把双手剑正伫立在那里。 “现在怎么办?”我不知道次仁的计划。 次仁走到霜之哀伤跟前,伸手去摸剑上的羊头,瞬间,整个剑身被一种刺眼的白光笼罩。黑暗中的我忽然看到强光,难免侧头,等那刺眼光照过去后,我在看,眼前那把巨大的双手剑...不见了! “霜之哀伤呢?”我难以理解,满脸惊讶的拉住次仁。 他只是笑笑,接着推开铁门。我第一次踏入这铁门后面,里面的隧道里吹出一股寒冷的风,扑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这铁门后的走廊更是无光,我基本上是被次仁拉着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推开一道门,门那边有柔和的光线,一直到这里,我们才结束了漫长的黑暗之旅。 进入门内,是一个很旧的地窖,里面摆放着许多大木桶,空气中弥漫着发酵的味道。他转身关上门,开口对我说:“这里已经不是奥兰特了,也不会有人听到我们说话了。” 我左右查看,这里不像经常有人来,地上的泥土有些松软,感觉像是被修建好之后就一直荒废在这里一样。在地窖左边,有一个用木桶搭起来的简易的座椅,我走过去坐下。 “你带我来这里,避开别人偷听,那到底你要给我说什么?”走了许久,我有些疲惫,坐下后好好歇脚,问他正事。 “三小姐可还记得方才次仁所说的核心记忆?”他坐在另一个木桶上和我说话。 “你说那是保存身份的一种方法。”我回答,其实这真是我感兴趣的地方。 “对的,现在你拥有核心记忆,可以释放共鸣线,所以其实你的身份还有保留。不过...”他说到这里停下了。 “不过什么?我的身份还有保留那就代表我还拥有一部分真实记忆对吗?”我追问。 “是的,只是核心记忆并没有完全打开,里面的内容并不能完全被解读。”他抬头开我,良久继续说:“你想打开它吗啊?” “想。”我立马回答。 “但是,我不确定里面有什么。或者你可以等到你身份完全取回来后再打开。” “不,我现在就要知道。”我的态度很坚定。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先告诉张一默,或者他为什么要躲开其他人,但是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要最先知道我自己的记忆里都有些什么。 “那...”他皱了皱眉,“好吧,现在我给你打开你的记忆,你可能会陷入黑暗,因为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这个过程可能会花上好几个小时,而你可能会觉得度过了漫长数十年。” “没问题。”我回答。 打开记忆正式开始,他伸手拉住我的手,从他手里传来一种像电流一样的触感,我闭上眼睛,渐渐听不到任何声音。 良久,我不知道他进行的怎么样了,睁开眼睛,看到四周围一片漆黑。 “果然,开始了吗?”我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又是黑暗。 四周围有什么?我咳嗽一声,听见了回音。 “这是你的卧室,你和我住同一间卧室。”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四周围渐渐亮了起来。我看到自己站在纵横居那间卧室里,眼前是站着一个小孩,他个子比我高。 “你是谁?”我看着他,这张脸好熟悉。 “我叫张一默,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小孩子对我笑了笑,拉着我从卧室门出去。从门里出来,张一默不见了,我站在一间教室门口,教室里坐满了学生,讲台上的老师歪着头看我。我默默往教室里走,一直走到第三排,只有这里有一个空位子。 我在位子上坐下,老师开始讲课。我低头看着课桌,上面有一排小小的刻痕,写着“我想回家”。老师走到我桌前,敲了敲我的桌子,让我去老师办公室。我起身从教室出来,外面的场景又变了。 我面前站着几个高年级的学生,他们个子比我高,一个男孩上前推我一把,我没站稳摔倒在地上,我内心有一种愤怒升起,恶狠狠的对男孩说:“我要让你消失!”说完,那几个孩子哈哈大笑起来,忽然,那个推我的男生嘭的一声爆炸了,他身体的碎片炸得到处都是,其他的孩子吓得脸都白了,马上大叫着跑开。我也没有理解这是怎么回事,有点蒙,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转身,场景变换到图书馆里。 安静的图书馆似乎没有变过,张一默站在我面前,他手里拿着小白石头,对着天光看了看,然后说:“哦,拿错了,换一个。”然后从身后的书桌上拿起一个更小的白石头给我。“不用担心那个孩子,我已经修好了。你下次不要那么凶嘛。”他说话的语气感觉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反而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一个人死了,他居然说修好了!我愣愣的看着他,他笑嘻嘻的过来敲了一下我的头,我闭眼,再睁眼,已经不在图书馆了。 这次我站在大学门口,手里抱着长条面包。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伸手摸了摸口袋,里面放着一张书卡。对了!louis!我赶忙往学校的图书馆跑去。刚一迈进图书馆大楼,迎面就撞到了一个跟别人说话没看路的人。这一下撞得两个人都摔倒在地,我的面包也掉在地上弄脏了。 “唉...真倒霉。”我收拾着地上的面包,那个也被撞到的人来帮忙。我三两下弄好起身就往图书馆里走,忽然,那人拉住我说:“不好意思啊,我还你一个面包吧。” 这声音是...!我赶紧回头一看,眼前这个人,蓝眼睛、黄头发、高鼻梁...阿成!? “我...”我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好,我叫louis。”他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louis!长了一张阿成的脸!他就是我大学的那个男友?真的是在图书馆认识的!老天爷! 我有点没理清楚头绪,皱眉闭上眼睛思考。忽然,一张嘴就贴到我嘴上了!不是吧!?这么直接的?我睁开眼一看,周围已经不是学校了,我站在一个广场上,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雕像矗立在这里...米开朗基罗广场?! “garry,我很快会回来的。”眼前的louis宠溺的看着我。 “你...是阿成吗?”我抓住时机赶紧问。 “我当然是啊,傻瓜,你怎么了?”他不解的笑着。 这就尴尬了...他说他是阿成,而且还说他叫louis,那么阿成就是louis没错!可为什么两个阿成一个说是阿成的弟弟,一个说是不认识阿成?到底他们谁才是真的? 想到这里我觉得头痛,在一转身,居然自己已经坐在车里了!我穿着戴帽子的卫衣坐在车里,车窗外走过来一个人,敲了敲我的车窗让我跟着他一起走。 我下车跟过去,那边有几个人,此刻是晚上的某处公园里,这几个人都被这黑色的背包,那个叫我过去的人也给了我一个。我背上包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一个大水池边上,他们将包的东西一点点翻出来,那些东西有石头,蜡烛,还有小刀! 他们将蜡烛和石头围着一个圈放好,七个点,我马上明白他们摇摆七芒星!接着他们手牵手的围着七芒星站好,一个黑人叫我用小刀割破手指涂在每一块石头上,我照做,接着眼前一黑。 我不知道是哪里除了错,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又陷入了黑暗中。 仔细想想,我似乎已经有好多好多年没有吃饭了... 我在黑暗中安安静静的带着,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远处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把她交出来,不然我死了她也活不了。”我不知道谁在说话,那声音渐渐靠近,我抬头,看到一坨火焰一样的龙卷风在天地间耸立!我的天哪!这是什么?!我经历过世界末日吗?! “我自由办法保她周全,你需要我的帮助加勒斯。”另一个声音在我背后,我回头看,齐天大圣和那龙卷风一般大,他也站在天地间,手里的金箍棒似乎已经穿过云层了。老天啊!这是什么样的曾经?! “多恩骗了我们,塞尔杰斯大帝,如果留着她我们会被吞噬的!”龙卷风在空中说话,每一声都如同雷击一样刺耳。 “我知道,加勒斯,但那不是她!你要相信我!”齐天大圣回答龙卷分。 “不,这样下去我回不去的,不!不!”说话间,龙卷风开始暴走,四处电闪雷鸣,洪水泛滥,大地崩塌,这可比世界末日还恐怖! “加勒斯!醒醒加勒斯!你不能让仇恨占了上风!”大圣喊着,往前冲过去,只见一束金光如流星般划过空中,无声无息就到了那龙卷风跟前,那龙卷风轩起火石向我砸来,每颗石头对我来说如同一个大房子飞过来一样!他们太巨大了!我东躲西藏,跑到一个地洞里躲着。进入地洞的瞬间,世界再次安静了,我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眼前仍旧是那个地洞,我慢慢探出身子看外面的情况,马上我就明白为什么会变得安静:那龙卷风浑身被裹满金光,金光渐渐收紧,接着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最后到完全纯白时,一股气浪打出来,爆炸了! 那股气浪排山倒海,我眼前的房屋地面全部被掀起弹飞,我呆的地洞也被从很深的地方抬起来,连着我这个人甩到半空!接着一块巨大的石板砸向我,我瞬间失去意识,在我完全回到黑暗之前,耳边齐天大圣的声音对我说“别担心,有我在,谁都伤害不了你。” 我回到了黑暗中,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还在眼前,不知道为什么,我情绪接近崩溃,眼泪鼻涕一直在流,那种感觉如同彻底绝望。大圣为什么救我?那坨龙卷风为什么一定要我死?我为很么如此悲伤? 我找不到答案,但是我找到了情绪。这种情绪解释了为什么我总会时常感到愤怒,在大圣那句话说出来时,我所有憋闷的情绪得到了释放,大哭,大喊,竭嘶底里。 在黑暗中的我哭累了,傻傻的呆着,良久,眼前亮起星星点点的光。我伸手去抓,是一些细碎的石头。白石头! 我抱着这些白石头,渐渐入睡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些吵杂的声音将我吵醒,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些如精灵一样的光团围在周围,它们看上去像是火苗,互相说着话。 “看,就是她,多恩大帝所创造的纯净。” “管用吗?会被杀掉吗?” “为她祈祷吧,我们也无能为力。” 我在它们小声细语中慢慢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看到自己正趴在一个咖啡店的桌子上,我晃晃脑袋,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上面的日期显示现在的时间是2014年10月16日。这是哪里? 我起身走出咖啡馆,多远就看到了没穿衣服的大卫,这里是意大利... 电话响了,来电是lily。 “喂”我接起电话,这个部分好熟悉,只是,我没有在街头画画。 “尼尼,阿成把你们上次去烟山的石头送过来了,里面有些内容和基地试验有关系,你马上回来一趟。”加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焦急。 她让我回去是为了...基地?! 我答应后挂断电话。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去我意大利的家呢?我凭着记忆坐车回到家里,这里门开着,里面坐着张一默! “你怎么在这里?”我很自然的换鞋进屋。 “今天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过来了,不是说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吗?”他脸上带着笑容,想要过来抱我,我推开他说我要回国。 事情到这里,我又一次回到黑暗中。我的记忆太散碎了,这些成为核心记忆的东西究竟给我提示了些什么? “尼尼”黑暗中,头顶上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声音... “为什么你心里面总是漆黑一片?”那个声音在头顶上盘旋,这是我之前梦到的那个断断续续的声音...我心里面漆黑一片? “尼尼,我要看西游记。” “尼尼,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我只希望能护你平安。”听到这里,我似乎感觉说这句话的人在哭泣!谁会为我哭泣?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这一次声音变得虚弱,停顿了片刻继续说:“你现在就是天狼星,一等一的美。” “你记得千万不要出来,等着张一默来救你!”这是最后一句话,这句话非常焦急,我听到这里又哭了。为什么哭?我不知道。 一切再一次陷入寂静。 “尼尼”另一个声音出现了,和梦里一样,这个声音让我背后一凉! “谁?”我赶紧问。 “是我,我是你。”声音回答我。她说...她是我...我是不是神经分裂了? “尼尼,不要忘记你所背负的使命。”她说完,就再没说话了。 我的使命?干嘛不直接告诉我是什么? “次仁,好了没有?次仁!次仁!”我在黑暗中呆着,忽然想到了很多事情,我要去做,我要去证实,我要出去! 第四十七章: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 我喊叫了几声,没有回应,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眼前的黑暗再一次亮起来,这一次,我站在一个山洞中,这个山洞相当巨大,从上到下所有的石头上,都是透着红光的字。果然...我还有记忆。 我坐在地上,开始慢慢看这山洞里的文字。和我之前整理的克托帕西的资料不一样,这里的文字记录并没有什么神仙鬼怪,这里全部是计算公式。这些公式的算法很奇怪,它并不是用我们熟知的单位来进行计算,而是用颜色来当做单位。完全和计算无关,却在这公式里出现,我想或许这单位并不只是表面上的意思。 整个山洞里,一共有七种公式,但只有三种被解答出来,剩余的似乎刻写到一半就没有继续下去。公式里一共出现了红色、黄色、绿色、蓝色、紫色、褐色、黑色、灰色、白色这九种颜色,被解出来的三种公式答案分别是:红色、黑色和黄色,似乎有人在用颜色做隐藏,那么这些人到底在计算什么?这些颜色又代表什么?这么巨大的山洞,他们又花费了多少时间在里面刻写这些东西的? “garry,你看。”我正坐在洞内细细看这些公式,忽然一个声音从山洞左边传来,我转头看过去,发现那边一堵有文字的墙上,开启一个石门,阿成从里面走出来。他手里拿着几块断掉的黑石头,我看了一眼,发现其中有两块很长的石头上,一部分的文字我是阅读过的,现在这些文字中间又多了些文字,两块石头连起来的内容是:“洪荒万物皆有灵,万物合一方为真”和“万物生息自有度,以树为本叶为界” “怎么是以树为本?不是应该以树为舌吗?”我拿过那两块最长的石头,放在地上左看右看,难道我记错了? “你在嘀咕什么?”阿成问我。我不知道这个是哪个阿成,两个人都说和我一起到一个这样的山洞里,那么这里就是... “我们在烟山?”我猛地抬头问他。他被我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蒙,傻傻的点着头。 果然,我真的来过烟山,那么为什么张一默要让我来这里?而且我接到加尔电话要我回国的真正目的也不是什么伪装身份,而是基地,是烟山的石头。 我看着石板,思考着我到底是从这里出去之后才和基地扯上关系的,还是从这里出去之前就和外面扯上关系了。另外...我记忆中的人,为什么可以和我对话?为什么会回答我一些并不是当时问出的问题? “因为他们回答你的,都是你已知的,只是用他们的嘴说出来而已。”一个声音在耳边回答我的疑问。另一个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那么就是说我其实可以通过和自己的记忆对话,更完整的回忆这一段所谓的核心记忆里的东西。 “我们之前从哪儿来?”我抓住机会开始问。 “我们从意大利过来,然后在山脚下的村寨呆了两个星期,基地给我们发来信息说可以登山后我们才登山的。”他一口气回答完,我似乎掌握了点在自己的记忆力取得答案的方法。从他的回答中证实这个可能是基地的阿成,就是louis。我是在登山前就已经和基地有联系,这一次登山很有可能是基地做出的决定。 可为什么后来这些是块又会被打碎呢?我甩甩头,这时候不应该再去理会之前那份被加尔篡改的记忆。 我正在沉思,忽然眼前一黑。“唉,我为什么只收藏着一段?”我在黑暗中自言自语,然后安静的等待看会不会有别的记忆出现。 一阵机枪扫射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但并没有画面。 “谁也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说话的人很激情很热血,我看不到当时的场景,但从声音的大小来判断,我应该是躲在某处,那个说话的人离我比较远。那么他在扫射什么? 这一声过后,一切又安静了。在那之后我发生了什么? 我在黑暗中等啊等啊,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光。我站在一个山顶上,四周围都是雪。我手里拿着一个铁铲,面前有六个雪人,一个浑身焦黑的大高个走到雪人边蹲下。他看着最边上那个雪人问到:“为什么,我还是一只狗?” 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这正是海边地牢里关的那个像被烧伤一样的人,他的名字叫——恒塔。 “你...你是谁?”我警惕起来,虽然这是在我的记忆里,但就是这个人偷走了我的身份。 “你傻了?我是7号啊。”那人转头回答我,我知道他脸上没有五官,但是我仍然觉得他在看我。 7号!?这个名字好熟悉...7号...7号! “尼尼?”他试探的喊了我一声,我反应过来,又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他问我。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我犹豫时,头顶上传来次仁的声音“回来”,话音落的一瞬间,眼前所有景象如同沙粒一般慢慢散开,次仁的脸一点点浮现在眼前。最后整个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映在我眼里,我从记忆中出来了。 “现在你记得了吗?”次仁问我。 我还没从记忆里回过身来,愣愣的点头,眼泪从眼框里一涌而出。我似乎不再像之前一样,很冷静的将这份记忆分离放在一边来评论,从记忆里出来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曾经那些情绪有了出处,我知道自己确实曾经经历过这一切,我也很明白我与某些人有一种千丝万缕的关系。 “看来你记得。”次仁看着我带着泪水的脸,欣慰的笑了笑。 “我...记得。我记得...7号...”我喊出了这个名字,感觉我有好久好久没有喊出这个名字了。 “恒塔。”次仁对我说:“恒塔,就是你的7号。” 我被他的话震惊了,眼睛一点点瞪大,眼泪更是止不住了。他的意思是,7号偷了我的身份?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7号怎么会对我做这样的事情?骗人的吧?这都是骗我的! 我不顾已经肿胀的双腿,起身就要奔向门口,我要去那个地下牢房看清楚,我要看清楚那是不是我的7号!可是起身过猛,我感到一阵眩晕,身子往前一靠,晕了过去。 我在卧室里醒来,连续两次晕倒,这让刘师傅和夏颖颇为重视,他们两个为保安全,一直守在卧室门外。 我回想着晕倒之前的事情,是的我记得一些事情了,我知道我是谁了,我不再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 要找到肖雨,问他当时我为什么会和他生活在一起,要叫来两个阿成对质,到底谁才是louis,要去那个牢房,那里面关的到底是谁? 我有些迫不及待,下床就要开门,但在要开门的瞬间我犹豫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差点忽略。肖雨是莫代的人,莫代是基地的人,加尔也是基地的人,如果我问肖雨,那么我记忆出问题的事情很有可能被基地的人知道。两个阿成身份不明朗,他们对我的记忆也不清楚,我可以先找他们对质。 我打开卧室门,门外是书房,刘师傅居然也在。 “夫人,您醒了。”刘师傅对我点头,但是这两次晕倒,他们都没有问过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也没有提醒我说要多休息。 “把两个阿成带过来,再带三两豌杂面。”我交代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饥饿让我觉得两眼冒星。 “好的夫人。”刘师傅回答后转身从房门出去了。 我努力回想着昨晚上呆的那个酒窖,虽然我在里面坐了很长时间,但是我进去没多久就进入记忆里,屋里的摆设也就是一开始的记忆而已。我要把两个阿成带到那里去。 大概十几分钟后,我的面和两个阿成都被带到了,我先让他们两个坐下,自己三两下吃完了一碗面,勉强恢复了些体力。 “你们两个跟我来。”我起身带他们走向门口,刘师傅礼貌的退到一边。 我将门打开了一点,让两个阿成侧身进去,自己最后进去,就是为了不让刘师傅看到。我知道张一默肯定晓得很多事情,而他不告诉我肯定都是有他自己的原因,我必须要掌握这些情况,不然很难保证接下来我获得的记忆是不是被篡改过。 酒窖内,次仁坐在里面,这让我吓了一跳。 “三小姐真聪明。”次仁见到我挺着大肚子傻傻的站在门口,笑了起来。 两个阿成看了看酒窖内的环境,分别找了个木桶坐下。 “你们,谁是阿成?”我不耽误时间,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两个阿成听到我这问题,都先是一愣,然后同时说道“我”“不是我”。 说是他的阿成是和肖雨死对头的阿成,说不是的阿成是louis。 “你们谁陪我去过烟山?”我再问。这一次两个人都说“我”。 “你们是怎么认识我的?” louis说我们曾是学校的情侣,而阿成这说我们曾是一个考古探险队的。 “你们把去烟山的经过写下来,要详细。”我把从书房带过来的本子各撕了几页给他们,让他们写经过。 其实这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两个人都说曾和我去过烟山,到底谁才是陪我去过的人呢?或者加尔也去过,他们有人认为加尔是我... “三小姐不要着急,”一旁的次仁安慰我。 “次仁,你是不是和张一默一样知道些什么?我觉得我身边的人都很神通广大。”我叹口气,肚子里的孩子还算安静。 “知道,但你要学习智慧,你身份特殊,只能靠你自己学习。”他回答我。智慧?是觉得我很笨吗? 我不再说话,等着两个人写经过。十分钟后,两个人同时写好。我拿过来将两份经过看了一遍。 louis的经过是:先生有一张地图,上面标记了几个地方,其中一个就是烟山,我们被派到烟山做考察,在去的路上遭到莫名追杀,随行人员全部死亡。我们来到山脚等待先生指示,两周后基地回复让我们继续上山。 进入烟山的通道如同迷宫,我们沿途用绳子记录路线,以便出来时能原路返回。经过漫长的寻路后,我们进入到一个山洞内,洞内全是黑石头,石头上面都有如同火焰一般的字符。在洞内,我们找到了一些同样带有字符的断石,打算带回基地,却发现来时的路上我们用作记号的绳子不见了,无奈我们只好重新找路,最后去到另一个洞穴,这个洞穴可以看到之前那个山洞里的情况,仿佛就在脚下,我们猜想这应该是洞穴顶上的另一个洞穴。我们从这里推开了一扇隐藏的石门,石门内的通道一直通往山外,这样我们才出了烟山。 从烟山回来,我们一路遭到追杀,我决定先会纵横居,他就带着石头回基地。 阿成的经过是:我们考古探险队接到一份不知名的单子,对方要我们前往玛雅文明区做一些特定的研究,我们去到去到那个村落,在那里进行了为期两周的研究活动。在对古文明研究中,我提出山上有祭祀遗址,于是我们整队人转向山上出发,出发前当地居民送给我们一枚向前着白石头的戒指,说是上山需要这枚戒指的庇佑。 小组上山后,机缘巧合找到一处神秘洞穴,里面的内容和雇主给我们的信息相似,于是我们进入山洞。洞内环境如迷宫,我们用绳子作为记号判断自己行进的路线,最后到达一处洞穴。洞穴内都是黑石红字,场面震撼,洞内另一边也有一道暗门,里面路线也像迷宫。我们在里面碰断了几根像钟乳石一样的石条,打算把它们带回去进一步研究。 我们想从原路返回,却发现原来的绳索标记不见了。为求继续探知,我们干脆选择暗门后的通道。这条通道一直延伸到大洞穴的顶上,我们从那里找到了出烟山的路,结果回到酒店却遭到了莫名的追杀,我开车引开其他人,他们趁此机会逃走,结果没想到我的车掉入悬崖,他们都以为你在那常事故中死亡了。 我们将石板打碎以便携带,回到研究室的时候发现有些石块不见了,而同伴也一个个莫名消失,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两份经过看起来各不相同,但是他们都在烟山脚下带了两周才上山,他们都再进入烟山时遇到了迷宫,且都是用绳子作为标记;烟山内的文字都是入伙一般,石头都是漆黑,都在山内找到了断石要带走;出来时都发现绳子标记被毁,出路在洞穴顶上的另一个洞穴,出来后都遭到追杀,我都没有和他们同行。 “你们出发去烟山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我看完两份经过,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2013年8月10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回答。 这...我拿不定主意了,这样的事情我应该怎么判断呢? 我尝试着将两份经历重叠起来看。 2013年8月10日,我们考古探险队接到改造基地的委托,去对烟山文明做考察,途中遭到追杀,有队员死亡。我们被迫在烟山脚下呆了两周,顺便做了一些文明考察,发现山上有祭祀遗址,联络改造基地,他们要求我们继续上山。在我们上山时,收获一枚戒指,上山后我们进入到烟山内部洞穴,洞穴内尽是迷宫,我们用绳子作为记号在迷宫中找路,进入一个黑石头红字的大洞穴内,并在洞穴另一边的暗门里发现了另一条迷宫,我们在里面碰断了有文字的断石,决定将它们带离山洞。返回时发现原来路线的绳子记号被毁,只能从暗门的迷宫通道找路,最后到达了另一个在大洞穴顶上的小洞穴,并从这里出到外面。我们从烟山下来的路上为了方便携带,将石块打碎,回到酒店又遭到了追杀,我为了其他人的安全,决定开车引开这些人,之后独自回纵横居。其他人则分开逃离回了实验室,发现有些石块在路上遗失了,于是将剩下的石块送去基地。 这样...整个事情就通顺了,既解释了不知名的雇主,也解释了上山前在村落呆的两周里我们的活动,最后我是回到了纵横居,所以才有我记忆中加尔打电话来说烟山石头被送到基地的事情。 他们的经过是互补的,分别记忆了烟山事件的二分之一,拼凑在一起即为完整。 那么他们会不会... “次仁,我有个想法,但是可能太过于大胆。”我拿不定主意,转身问坐在身后的次仁。 他则是笑了笑说:“这个世界,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你任何想法,都是有办法实现的。” “那把一个人分离为两个人呢?”我急切的问。 “可以。” 看来基地的人还有会把人分割的技能,不容小阙! 两个阿成只是不明真相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又看了看两份经过,再看了看他们,他们忽然就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louis满脸惊讶的看着我。 “我们是同一个人?”阿成补充完这句话,歪着脑袋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louis。 “是的,这就是我的推断。”我回答。 “从你们两个的情感来说,我觉得应该是求婚开始你们就被分开了。”我说出我的分析:“因为你们都提到了烟山是2013年的8月开始的,而在那之后一年,也就是2014年10月我接到电话说让我回基地,而从那时候起,我就变得很奇怪。我相信,应该就是这一次回基地时,我看到了求婚,也正是那个时候,你们中出现了对加尔的感情。” “对,确实是那个时候,我是在2014年的10月20日的时候向加尔求婚的。”louis回忆说。旁边的阿成听说求婚,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起louis的衣领,忽然又冷静下来。 “说起来...我也是那个时候给加尔发的短息...”阿成皱着眉回忆。 “另外,我记得当时是冬天,但十月份应该也只能是秋天,我们对这件事情的记忆似乎都出现了混淆。”我也回忆,几份记忆一起回忆,对比就发现另外两份记忆和我的核心记忆有差别。 “可是,怎么证明我们就是同一个人呢?是谁把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的呢?我完全记得我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包括对加尔的记忆,我和她是亲梅竹马,我们都打算结婚了,却因为变故推迟了。”阿成还是无法理解。 “是因为什么变故?”louis问。 “是因为...”阿成开口,却忽然停下了,然后想了半天说:“我不记得的变故...我不记得是什么事情导致婚事推迟了...”他有些迷茫。 “你不是说你是阿成的弟弟吗?”我问阿成。 “我没说我是阿成的弟弟啊,我一直以为你是加尔我,后来我才知道和我去烟山的不是加尔是你,这也是加尔后来告诉我的。”阿成反驳我的话,看来在人物设定上也是混乱的,我那时候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 “张一默,你们了解多少?”我好奇他们的差别到底有多大。 “张一默家世背景都很雄厚,而且也是你的未婚夫。当然,现在也是你孩子的爸爸。”louis很无奈的回答。 “那么你呢,对张一默了解多少?”我转头问阿成。 “加尔说,张一默想要你父亲带过的白石头,所以故意接近你们神家。而且,这个人啊”他说着指着旁边的louis“这个人加尔也说过,说张一默会克隆人,我觉得啊,他就是张一默比着我克隆出来的,专门用来蒙骗你的演员。” 旁边的louis错愕的看着阿成说道:“那白石头本来就是张一默的啊...还有,我不是什么演员,我见到加尔的时间比你多,她根本不可能这样说我。你什么时候听她说的啊?” “什么不可能,张一默有一个秘密实验基地这谁都知道,你肯定是从那里面出来的。加尔还说那白石头是加尔他爸爸当年花500块买来的转运石。我跟加尔从小就认识,她什么都会跟我说。”阿成反驳louis。 “500块个屁,先生确实有一块白石头,但后给了加尔。” “胡说,当时张一默就是这样给我说的,说加尔他爸爸是黑社会老大,金盆洗手后买了块白石头就转运了,做了大生意发了大财,后来死了。” “你瞎说什么啊,先生家大业大,根本就没有金盆洗手,而且他也没死啊。” “啊!?你的意思是加尔不仅是富二代,她还是个黑二代?!你不要血口喷人啊,我给你说我的加尔谁都不能乱说!” 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的争辩,我差不多可以确认他们就如我所推断的一样,是在求婚那时候被分离的。另外,阿成的记忆肯定有问题,加尔不可能对别人说起神家的事情。说起克隆人,其实实验基地做克隆人的可能性更大吧...不过我也不知道张一默是不是真的有实验基地。阿成刚才说的关于我爸爸的事,那个我确实也听张一默说过,不过现在看来,大家的记忆都有问题,底是不是张一默说的,我觉得有待考察。 “次仁,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两个变回去?”我听着他们两个人吵吵闹闹,真的烦死了。 “可以啊。”次仁笑哈哈的看着两个挣得面红耳赤的人,“不过要你自己来。”他回答说:“三小姐也要试着适应一下共鸣线的使用。” “共鸣线?共鸣线还能拼接人?”我皱眉看着他,难道我也有这等逆天技能? “共鸣线每个人都会有,要学会掌握不同共鸣线的波段和强度,就可以轻易的破解,只要破解了就很容易从新编写频率,这样也有利于拼接。”次仁为我解释,我听起来像电码的破解。“你们所有的记忆出现问题,并不是思维体造成的,因为思维体即便改变认知,只要被排出体外,就仍然可以恢复记忆。像他们这种彻底分离出来的,思维体更是办不到。” “我好像明白了,这个张一默也会,他提到过共鸣线。”我想了想,“你对张一默了解吗?”我忽然很想知道次仁对张一默的态度。 “张少爷确实也有这能力,但是有些信号并不是他能察觉的出来的,这需要精密的编排。以我对张少爷的了解,他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人,但是这一次的波段编排可以瞒过他,估计对方的身份也很特殊。”次仁很认真的回答我,“三小姐,在整件事情里面,你还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张少爷神通广大,但是你要面对的,恐怕他会付出生命来对付。处于长远考虑,我并不希望张少爷有任何闪失,同样我更需要你活着。” 从他说出来的话里面,我很难想象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么严重,当然严重是肯定的,但是涉及到生命,那会是怎么样的高度呢?基地要做改造人实验,我们研究的是超远古文明,神神鬼鬼我不相信,但异能却每个人都有...我们是在为什么做准备?仅仅是远古亡灵复活这种传统小说情节吗? “三小姐,我们还是先着手眼前的事情吧。”次仁指了指两个争执不休的人。 “对了,你说我来熟悉共鸣线,那我怎么才能找到共鸣线呢?”我问。 “你看看这屋子里,按照一个正常的逻辑来分析,在你眼里有没有看到不合乎逻辑的地方,那就是空间隔膜。共鸣线躲在隔膜下面。” 我转头查看整个房间,那两个人还在争辩,我发现空中有一根看是墙缝的线条在扭动,那根线条很奇怪,在某一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分支,分支的地方断掉了,不仔细看真的会以为是墙上的裂痕。 我伸手一把抓住,瞬间,屋内出现了七八条透着淡黄色的光带,每一条来自不同的地方,有些还从墙外穿进来。我找到从两个阿成身上延伸出来的光带,那应该就是他们的共鸣线了。 我放去抓光带。这光带握在手里,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从我身体里流过,在一两秒之内,我似乎看到了好多好多东西。 “现在怎么办?”我定在那里,不敢左右晃动。 “对接就好了。”次仁站起来,走到两个阿成背后,做了一个合掌的手势。 我尝试了一下,没有成功,手里面的两条光带总是会自己弹开。 “将它们合在一起,然后适应两条共鸣线的信号强度,将它们重新编排然后接在一起。”次仁教导我,我慢慢摸索,好一阵才大概掌握了两条光带的跳频。我按照次仁说的方法,改编它们的频率,做成相互错开的形势,然后双手合掌,开始对接。 啪的一声,两条光带对接上的同时,两个还在争论不休的人忽然消失不见!我吓了一跳,想松手被次仁阻止,他让我继续保持动作直至人出现。 我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有六七分钟,手里的光带跳动也慢慢平稳。刚才两个人坐着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影子慢慢实体化,最后,一个阿成完完整整的坐在那里。 “成功了!?”我惊讶极了。这是我见过最反(fan)人(ren)类(lei)的事情!什么原理? “他现在有些胡乱,给他点时间,他需要自我对接。”次仁一边解释一边开门出去。 我松开手,坐到木桶上看着眼前这个阿成,他还是卷头发,高鼻梁,眼睛闭着,皱着眉头。 其实在刚才对接的时候,我电脑里像是被放进来了许许多多的的画面,它们横冲直撞的在我脑袋里奔跑,但是当我把他们对接上那一刻,这些画面非常有秩序的一点点从我脑袋里出去。 我就这样靠坐在木桶上休息,阿成渐渐睁开眼睛。 “你醒了?”我问他。他还没有明白自己在哪里,看着周围的环境,傻了好久,终于转头看我时彻底醒过来了。 “我的天!”他忽然迸发出惊讶又带点点高兴的情绪,“我全部想起来了!你完全不能理解我刚才还在和我自己说话,相互指责,而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他越说越高兴,有点手舞足蹈。 这时候,次仁从门外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柄短剑,这根本就是缩小的霜之哀伤!他把那把剑缩小了! “你拿着这个,它比较适合你。”次仁将霜之哀伤给了阿成。阿成拿着剑看了又看,然后斜插进了裤腰。 “那么现在,你想起了什么?”次仁坐下来和阿成交谈。 “我记起来,我们家族公司有一个老资辈的探险家,外号叫沈爷,在一次登山事故中去世。那时候garry的父亲找到我爷爷,他说自己已经得了绝症,但是沈爷的尸体可以治愈他,于是我们给沈爷家属一大笔钱,然后私自将尸体给了神先生。后来他确实活了下来,我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那次之后的几年里,我们家的公司日渐衰落,先生说作为报答,他给我工作,我为他做研究。正是那时候,我离开学校回到美国,开始组织原来的老队伍,但是没有人愿意再回来。garry找到我说她可以帮我组织队伍,但是她必须也要参与考察任务,我同意了。于是就是这样,我们去到基地,我向garry介绍先生,才知道她竟是先生的女儿。先生让我不要在对garry抱有幻想,张家少爷张一默与她早有婚约,我知道自己家庭背景都无法与张一默抗衡,而且garry知道我在为先生做事后很愤怒。后来我们进入烟山考察,受到了追杀,garry回了纵横居,我回了基地。自那后我便常驻基地研究石板,直到2014年的10月,garry离开基地有一个月了,我打算在她回来时向她求婚,结果却错误的将加尔当做她。”阿成将他最混乱的一段记忆说出来。 那么先生用沈爷的尸体干了什么? “然后呢?”次仁继续问。 “garry看到求婚的场景就离开了,加尔趁我不备用电击棒将我击晕,再醒来我没有觉察到异样,直到我与自己相遇,我才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回想起来,有一些很有漏洞的地方,比如我从克托帕西离开时并没有带上登山包,但我去别墅找garry的时候却拿了一个和他们一样的登山包,那包包是先生给我的。还有,当时进入烟山的路上,并不是所有同伴都死亡了,但最后都死了。他们的尸体被送到基地做实验,但是实验失败了。当然还有很多很多地方,都有偏差。”阿成回答。 “次仁,我要去问7号,我一定要知道他为什么拿走我的身份。”真假阿成总算水落石出,那么我需要解决的就是下一个问题:7号。 “恒塔呆在牢房很安全,我将你带到这里并不是提防刘师傅。”次仁说:“之前张少爷为了保全你,带了许多人来奥兰特,他们里面有一些人会泄露你的情况。” “那么次仁,你为什么要帮助我?”我明白,从一开始,我从基地里逃出来开始,就是他一直在暗示我救牢房里的人。他知道我肯定会好奇,然后去牢房查看。我第一次晕倒是从牢房回来的路上,那次晕倒,我的核心记忆被打开。这绝对不是机缘巧合。所以,他应该更希望我救出牢房里的人。只是张一默帮助我我可以理解是因为感情,那他又是为什么呢? 他说我核心记忆的事情时,并没有避开刘师傅,我相信,这时候的张一默已经知道了。只是为什么他不回来?还是说他已经回来了,而我没见到,因为我一直呆在这里...我要不要先见一面张一默? “因为你的存在对于我和我的世界有很关键的联系。”他回答我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 “既然你不要张一默有闪失,有需要我活着,那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告诉张一默。我不管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但是你如果需要我配合,那我就有权利在自己的事情上做决定。”我不能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 次仁皱了皱眉,点头答应了。 我们三个人回到书房,刘师傅在书房门口等着,看到次仁出来时,他稍微有些惊讶。 “夫人,少爷已经回来了。”刘师傅告诉我,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加尔呢?”我问。 “少爷听闻夫人还保有身份,急忙赶回来,所以没有按照原计划带走任何人。”他一边说话,一边为我开门,门外是一排向下的楼梯,我记得这个地方,上次张一默带走基地里那个老头子,我在那时候见过这里,但是当时他很快就将门关上,我没有进去过。 刘师傅带着我们往楼下走。下完楼梯往右手边转,是一条细长的走道,走道有五两三米长,尽头是一扇木门,刘师傅打开木门,让我们依次进入。 这是一个大大的客厅,木门在壁炉旁边,张一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什么资料,见我进屋赶紧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他关切的问我,完全不理另外两个人。 “我找回了一些记忆。”我跟他一起做下,其他人也坐下。“现在你不可以再瞒我了,我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我并没有去责怪他把我送到基地的事情。 “好吧,我只是不希望你收到伤害。”他看着我,脸上带着心疼。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许多食物,我一边吃东西一边和他说话。寒暄了一会,我步入正题。 “谁在追杀7号?” 这个问题让在座的人都沉默,我知道追杀7号的人肯定是不希望我身份被找回,他是神的意志,听起来就是很厉害的角色,那么有能力追杀他的人就只有可能是和他相等或更高的... “是加勒斯吗?” 第四十八章:拼凑 除夕夜本应该与家人聚餐,我们在这黑漆嘛唔的山洞里,只能打开行走囊,这还是上一次去西藏时剩下的。大家围着火堆,吃着食物,安安静静却满是幸福,因为刚刚我们差点全军覆没。 “尼尼,你吃完了赶紧睡会,还有最后一个洞穴,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那儿。”张一默看着我,他双眼充满血丝,为了我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我们在烟山的一个洞穴里,这里的地形和我读过的那本笔记一样,暗道、断崖、储藏室、水流和升降梯。我们从唯一一处没有水流的断崖上来,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终于走完了90条暗道和11个储藏室,经过了6道闸门。一座大山如同一个隔离区,山外是现代社会,山内是远古世界。 三个月前我得到信息,烟山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这东西正是改造人基地一直想要寻找的,它可以帮助改造人基地更好的进行项目。 我们为什么非要和改造人基地对着干?这里面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恶心。事情要从三个月前,我恢复记忆说起。 十月的海边吹着不符合季节的风,我刚刚将一分为二的阿成恢复,刘师傅带着我、次仁还有阿成一起来到了地下客厅,张一默得知我已经打开了核心记忆,匆忙赶回来,他告诉了我实情。 “没错,”他叹口气,“追杀恒塔的,确实是加勒斯,这个世界的神。” 加勒斯是我小时候见过的那个怪物,那个龙卷风,他管齐天大圣叫塞尔杰斯。加勒斯是这个世界的神,7号是神的意志,从他身上延伸出来。 次仁坐在沙发上皱着眉,他很担心张一默会有所保留,随时准备补充张一默没有说出来的话。 “这件事情要说起来,很遥远,即便是你自己知道的也是仅有的一部分。”张一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感觉他很不安。 “7号既然没有拿走我全部的记忆,那我是不是收回的时候就不用要了他的命?”这是我很关心的几个问题之一。 张一默不说话。 “拿走身份不是改变记忆,所谓的拿走身份就是夺走你的元神,只要被夺走,想拿回来就必须连同对方的一起拿回来。”次仁给我解释。我明白了。 “那我可以不要7号拿走的记忆,你们告诉我,你们肯定知道的比我多。”我想过这样的情况,给出一个办法。 “三小姐,如果你要准备战斗,你就必须多会你所有的身份。”次仁很认真,他像是一位老师再告诉天真的学生:严阵以待。 可是...“我们到底要对抗谁?对抗改造人基地吗?还是烟山途中追杀我们的人?或者是加勒斯?”次仁是说过我对他的世界有用,那代表什么?他也和神有仇?神为什么要杀我?他说多恩骗了他们...“多恩是谁?”我觉得可能才是引起加勒斯和他们敌对的根本。因为一个多恩,大圣要保护我,而加勒斯要杀我,他们抱在一起爆炸了。 “多恩,时间之神,大世界里的时间条都在他手里。”张一默回答我,“他欺骗了我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把事情说清楚。”我很烦恼这样牙膏式的谈话。 张一默和次仁交换了一下眼神,阿成很感兴趣的看着我们所有人,他是考古的,这些内容绝对不会错过。 “三小姐,就让张少爷告诉你吧,他告诉你的足够让你知道我们要对抗谁。”次仁礼貌的对我点头,端起酒杯晃了晃。 张一默看着我,他的眼神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 “多恩大帝、斯竺大帝以及塞尔杰斯大帝,他们三位住在大世界。塞尔杰斯最先创造了自己的奥世界,多恩从塞尔杰斯那里得来了创世引导公式,并送给斯竺。一心想征服整个大世界的斯竺,也开始创造自己的世界,他管自己创造的世界叫做真世界,而多恩则一直没有传出有自己的世界。 在真世界里,斯竺又发展了创世族和刑盾族,加勒斯就是一名创世族。创世族负责创造世界,发展文明,刑盾族负责真世界的秩序,以及创世族的安危。 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就叫创世界,也就是加勒斯创造的世界。他创造这个世界,发展文明,从新的未知的文明中学习,进步,进化。 加勒斯的创世界发展了优秀的文明,远远超越了斯竺所有创世族民原来的高度。第一批文明叫做奥兰特,奥兰特的子民通过神的意志与加勒斯交流,探发更多的未知世界,在无意间发现了创世界本身的秘密。 可是奥兰特出现了叛徒,他将这里的一切发现说成是叛变的预演,向真世界报告,真世界管理秩序的刑盾族将加勒斯毁灭,然后丢弃在真世界的无尽水域:马格里斯莱撒。在数万年前,鲁莽的斯竺为了创世引导公式彻底被销毁,将多恩带回了自己的真世界,就押在马格里斯莱撒底,所以当加勒斯同样被丢弃在此时,他被多恩救活。” 张一默讲到这里,刘师傅从门外端进来很大一盘考热狗,我和阿成马上就被美食的香味所吸引,等刘师傅放在桌上后,我俩赶紧那叉子挑起一根,边吃边听张一默继续往下说。 “斯竺让多恩在真世界里部下错位密码,这样谁也创不进他的真世界。当然,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智慧之神塞尔杰斯大帝接到多恩发出的求救信息,他的奥世界破解了斯竺的错位密码,来到了马格里斯莱撒底,帮助多恩。,一起恢复加勒斯的核心记忆,却发现加勒斯非常暴躁且有巨大的能量波动。这种事情放在一个普通的创世族身上,那就是毁灭的象征。 多恩告诉塞尔杰斯,加勒斯的创世界有着他们都没有发现的文明,必须要保存下来,所以尽量以不破坏为主,安抚加勒斯的愤怒。塞尔杰斯对文明很珍惜,他打算亲自进入加勒斯的创世界,但是结果却很令人沮丧:加勒斯毁灭了。” “什么!?!毁灭了!?!那我们是在哪儿啊?”我和阿成惊呆了,难道我们都是加勒斯同志臆想出来的存在吗? 张一默严肃的脸被我们夸张的表情弄笑了,他也拿起烤肠开始吃,边吃一边接着往下聊:“是的,确实毁灭了。但是多恩是时间之神,他掌管着在他面前的加勒斯的那一段时间条,将它倒回去,这样加勒斯就又活了过来。这就好比,他将枯萎的花倒放在盛开的时候,其他的都没有改变,只是加勒斯和他的创世界回到了毁灭之前。” “那...也就是说多恩掌握着ctrl+z的技能!?”这是一个何其强大的技能?!我感到惊讶,惊讶得定在那里。张一默敲了敲我的脑袋,我回过神来又拿了一份食物吃了起来。 “可以这么理解。”张一默接过次仁递过来的纸巾给我擦了擦手。“加勒斯再次活过来后,塞尔杰斯又一次进到创世界里,但是还是失败了,不过多恩仍旧将加勒斯救活。这样一来二去又是数万年,我说的数万年是用创世界的时间里来计算,在真世界里只用了两三年的时间而已。塞尔杰斯在创世界里来来回回呆了四万年,他越来越熟悉加勒斯,越来越接近创世界的真相。就在最后一次,加勒斯却改变了以往的作风,他将自己的核心记忆分离出去,在原本的创世界里空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这让原本已经快成功的塞尔杰斯和多恩一下扑了个空,多恩告诉塞尔杰斯,他打算创造一个和加勒斯一样的创世者,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与加勒斯拼凑在一起,然后渗透整个创世界,找到那块被分离的核心记忆。 塞尔杰斯带着多恩创造的创世者再一次进入了创世界,但是他隐约感到有一些事情在暗中进行,为了保护加勒斯以及另一个创世者的安全,他找来了奥世界的火焰守卫军,他们假扮成人类,保护创世者。 塞尔杰斯想和加勒斯进行沟通,但是加勒斯将自己剩下的元神一分为二,也就是除了核心记忆外,另外还有两个加勒斯。恢复智慧的加勒斯核心记忆找到了塞尔杰斯,告诉他多恩真正的目的:多恩想盗取创世界的计算法则,这个计算法则可以破译真世界以及奥世界的保护层,同时,多恩其实暗地里创造了自己的世界,他有大量的军团,又有逆天的能力,所以他想找到公式攻打真世界和奥世界,然后自己就可以一统大世界。 塞尔杰斯明白为什么多恩会用超前文明引诱他,因为在他第一次进入创世界后,每一次出来都是因为多恩的时间拨回到他还没有进入创世界的时候,但若是靠自己,似乎是怎么也出不去,这样,一旦核心计算被多恩得到,他就可以直接将塞尔杰斯锁在创世界里。” 张一默又停下来,喝了口酒,叹口气。过了两分钟他又继续讲了。 “加勒斯和塞尔杰斯都知道这个新来的创世者,就是多恩的耳目,所以加勒斯打算杀死创世者,但塞尔杰斯却将创世者一分为二,就像加勒斯把剩下的自己一分为二一样。” “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创世者?”我和阿成感到很纳闷,这明摆着就是祸害啊。 “因为,”张一默笑着给我撒了撒嘴,“本来创世引导公式就是塞尔杰斯研究出来的,他很清楚,任何一个创世者都会有自己的文明发展,虽然那个创世者源自于多恩,多恩可以通过创世者监视并执行任何他想的事情,但是只要改变公式,就可以得到一个完全脱离多恩的创世者。 加勒斯处于高度戒备,塞尔杰斯希望说服他,其中一个加勒斯暴走,无奈塞尔杰斯只能用一部分的自己去封印这个没有冷静下来的加勒斯。在那之后,另一个加勒斯仍然对心创世者仇视,他竭尽全力寻找塞尔杰斯藏起来的创世者,然后不惜一切的杀了她。尽管塞尔杰斯一路保护,可加勒斯的眼线还是找到了创世者。加勒斯无法和塞尔杰斯对抗,只能想办法让创世者疏远塞尔杰斯,然后杀了她。他却没料到这个眼线和创世者有了羁绊,违背了加勒斯的意愿,没有杀掉创世者。” 整个事情,他讲到这里就结束了,抬手让刘师傅打开沙发后面的一扇大门,门外站着一个黑影,我转头看过去,心脏跳漏了一拍。 “尼尼”黑影在门外不动,他在喊我。他是7号。 我的眼泪像是在赛跑,他那一声喊出来,我的眼泪就已经低落到沙发上了。一股抑制不住的情绪爆发了,我冲过去包住7号开始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把所有要说的话全部哭完。 7号,我有多久没见到他了,他在哪儿走丢了?他都遇到了什么? “你上哪儿去了?混蛋你上哪儿去了?”我哇哇大哭,抱着他深怕他再走丢了。 7号什么也没说,只是哭。 次仁过来将我们带到沙发边坐下,我的手一直抓着7号的手腕,我不能让他再不见了。 “给我说你去哪儿了?”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他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心疼他受了那么多苦。 “尼尼,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7号用另一只手给我擦眼泪,“那天我掉进了轮回之门,那里传送纽带的中心,除了神,谁也无法从里面挣脱出来。我掉进去后每分每秒都感受得到你的感受,但没过多久,神将我带出来,神说要我杀了你,我做不到,他威胁我如果我不动手,就让三哥动手。三哥没有人性,他比四个可怕一万倍,我不能让他对你不利,所以我假装答应了神,在盗取你的元神时,没有带走核心记忆,那样表面上可以骗过神,即便是他发现了也需要时间,这段时间里你可以打开核心记忆,找回部分元神。”他说完对张一默点点头。 “其实惭愧,我并没有打算让她打开核心记忆,我不想她跟这件事扯上关系。”张一默表情很凝重。 “我也是带走了尼尼的元神之后,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特别。”7号对张一默说:“我能理解你,你肯定有千万种办法让她活着。” “她必须知道,并且去行动。”次仁不希望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你们可以阻止加勒斯,但你们阻止不了多恩。” “对,他说的没错,多恩太坏了。”我想起刚才张一默将的那个故事。或许那不是一个故事。 “尼尼,你能这样想真的很勇敢。”7号看着我,“所以你决定面对加勒斯吗?” “对啊,我们都要保住这个世界,而且我们要想办法帮助大圣!大圣为了我牺牲了自己,这都是多恩害的。那个创世者是多恩造的,说不定还有什么可以和多恩对抗的能力!”我说出我的想法。 “你知道大圣是谁了?”7号表现得很惊讶。 “我都想起来了,那时候他和加勒斯对话,加勒斯管他叫塞尔杰斯。大圣就是塞尔杰斯,智慧之神。”我说:“不过在我们的神话里,他是斗战胜佛,是战斗的佛。” 我这句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阿成好奇的问我:“你到底在跟谁说话啊?7号很小吗?在哪里啊?”他这样问,我才想起,他是看不到7号的,这里张一默,次仁都能看到7号,他们肯定都不简单。 “张一默,你是火焰守卫军的吧?那个创世者就是阿成吗?”大圣曾经说加勒斯要杀我是弄错了,这里被一分为二过的只有阿成。 “不,”次仁抢在张一默前面对我说:“你就是那个创世者。” “哦...啊?!”我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我是创世者!?啥意思!?我就是多恩派来的奸细?!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张一默,他不说话,我又转头看向7号,他点点头。完了!我是个奸细!我还听见了他们刚才所有的对话,那会不会他们的计划已经被多恩知道了!? “尼尼,你怎么了?”7号加我惊得说不出话来,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一时间接受不了,那么宏大的一个故事里,我竟然还是半个主角!这放在谁身上都难以相信。 “7号,你说你拿走了我的元神后就知道我的身份,难道我的记忆里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我要确认清楚,他住在我身体里,我的每一件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并不是因为记忆,你的记忆我都知道,但你的元神有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信号源,那种信号源和神很像。在我被神救出了轮回之门后,神从新给了我一些信任,我才可以用这身份拿走你的元神。也正是因为是神从新给我的信任,我窃取了一些神的记忆,从整件事情上来说,你只能是一个创世神,这样才能解释你的元神里那种神秘的信号源。”7号把他的推测说出来,再加上次仁刚才的肯定,让我再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能看向张一默。 张一默还是没有说话,次仁将酒杯放在桌上,很严肃的对张一默说:“张少爷,你不想说的事情可以不说,但该说的事情,必须要说。” 张一默点点头,仍然没说话。大家安静的等着,我心里越来越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五分钟后,张一默终于开口了,在他开口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多了一个名字。 “你就是那个创世者。”他看和我说:“你和加尔被分开后,加尔仍然拥有多恩的智慧,他一直通过加尔监视你的一切。” “可他为什么不将我关起来?”我很奇怪我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特殊的待遇,明明是多余的,却备受关注。 “按照原来的创世引导公式来说,即便是分开了,如果一方失去元神,那么创始者就等于死亡,所以他需要你活着。与此同时,多恩需要你牵制住塞尔杰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塞尔杰斯为了你可以牺牲自己,在帮助多恩对抗加勒斯的时候,塞尔杰斯就显得尤为重要。但多恩又不能让你闹出什么动静。”张一默的表情很严肃,我在这个时候不适合吐槽。“只不过多恩并不知道,在你被分离开的那一刻起,你自身的创世引导公式就被改写了,现在你是独立存在的创世者,源于你自己。” 次仁点头证明张一默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是这个创世者。 “那我要创世吗?”我并不太清楚这个身份之下,我应该干什么。阿成已经被这件事情的反转吓呆了,他是一个正常人,看不到7号,还会死。 “你已经有你自己的创世界了。”7号回答我:“在西藏的时候,你已经开启了你的创世界。” “西藏?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我回忆里关于西藏的记忆并没有出现过自己的创世界啊。 “你那部分元神还在我这里。”他说着站起来,一手抓进他的胸口,整个拳头现在胸腔里。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慑住了,他要干什么?! “7号!你干啥?!”我厉声质问,站起来要拉出他的手,但这无济于事。他从胸口里掏出一块血红的一坨不知道什么,那东西微微亮,他将拿东西塞到我胸口里,我胸口上开了个口子,血直往外流,除了阿成,没有其他人担心。 所有的行动一气呵成,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7号的手已经退出我的胸口。一瞬间,我眼前飞过无数画面,我像是一个不完整的拼图,这些忽然出现的图片一点点补充完整我所有的空缺。7号把我的身份还给我了! 我恢复记忆,7号倒地不起。 “张一默快救救他啊!”我想拉住倒下的7号,手却没有来的及,我跪在7号身边,他原本炽热的身体一点点失去温度,我有种错觉认为,只要赶在他体温全部消失前救他,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但是这只能始终错觉,是自我安慰。 张一默和次仁都不说话,他们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7号。何等残忍?为了一个多余的我?我有什么用?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存在,不对多恩造成威胁的存在,不对加勒斯有帮助的存在,一个躲在大圣背后不敢出声的存在。 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所有人! 那晚之后,我不再和他们说话,张一默被我赶出了卧室,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肚子里的孩子使劲的踢我,我回忆着过往的种种,回忆初见7号,回忆那只纯白哈士奇,回忆他的多媒体办公一体,回忆徒手烧大脑,回忆看电视哭得死去活来的毛脸雷公嘴,回忆两米高的雪花... “尼尼,如果你在回忆我,我想我终于保全了你。” 回忆里出现了一个画面,眼前是玻璃,我和刘师傅离开的背影在玻璃那一头。 “在大毁灭之后,神同样有一个核心记忆被分割,这块核心记忆又自我分裂成三份,其中一份就在烟山,就在你曾经去过的那个地方。神知道你在靠近,所以他想阻止你。你一定要快,要抢在所有人的前头,得到神的核心记忆,那里面记录着创世界的秘密。尼尼,要快!” 这是7号的记忆!7号知道我一定不会取回记忆,所以他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把记忆还给我。次仁说过,如果对方反抗,我取回记忆会冒生命危险,但他是7号,他不会让我有危险的。这道理只有我知道,只有7号知道。 烟山,核心记忆。这是7号留给我的信息,我一定要去,马上就去! “张一默,张一默!”我慌忙的跑下床,推开卧室门,张一默坐在客厅看着海,见我出来赶忙过来。 “张一默,我们马上去烟山,马上!”我抓着他的手急切的说。 “好好好,你不要激动。你想起什么了?”他引我到沙发上坐下。 “烟山,我...”我想说这是7号的信息,但是7号说要我抢在所有人的前头得到,我不能对张一默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听到我内心的话,管不了那么多。“烟山有阻止实验基地的办法,我们赶快去!”我换了一个说得通的理由。 就这样,大家和我一起往燕山出发。次仁没有去,他说要照顾加尔的两个孩子。 我们做了十足的准备,带了曾经去西藏的行走囊,这足够我们所有人生活一年的。刘师傅安排了去墨西哥城的飞机,我们在飞机上讨论进山的路线。d211其实有名字,他是我第二批实验对象,被送到基地时,他的铭牌上写着“邓杰”。我们在进行第一批实验的时候,我是按照一本古遗上的记载编写的,那本古遗在纵横居的图书馆里,我后来去翻找过,它已经不见了。 叫邓杰觉得很别扭,我还是习惯叫他d211,他也很乐意答应。 先生之所以当时会活下来,是因为基地里的另一种技术。在那个地下基地里,除了改造人实验之外,还有一项更反的实验,代号:拼凑。 有别于传统的接胳膊接接内脏的手术,这种实验是将两个个体通过思维对点融合成为一体。也就是说,先生是我父亲和沈爷的结合体,他拥有双方的记忆、技能、样貌以及好恶。在疾病上,一方若曾产生过抗体,则整体有抗体。两相融合思维速度比常人快一倍,体能是常人的一倍。这被我们列为超级人种,是改造人之后的最终实验目的。比如马路上随便谁,超级人种对普通人种是百分之两百的压制,相当于电影里的浩克。一个浩克等于一支军队,那么一支军队里全是浩克,其威力可想而知。 当初先生提出这个想法时,他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不被愚蠢的人类玷污,我的理解是一种保卫。离开基地还有另一个因为加尔,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她一直暗中在监视我,同时在盗取张一默的信息。这样的行为有失常理,先生早就和张家达成协议,张家将为实验基地起到庇护的作用,加尔却始终通过我询问张一默的弱点。我离开后记忆混乱,以为自己真的是回来代替大肚子的加尔,以为自己从来不认识张一默和阿成这些人。 在所有我认识的人里面,还有一个人很可疑。莫代。 我记得在那次江边,他妄图打开白石头时,手已经被砍断了,但当我再见到他时,他双手仍然好好的。这是某种手术?还是说和我一样,有再生力? 莫代表面上是顺从先生,可他有数无法为被我父亲的意愿。提出实验目的的,是先生不是我父亲,那么我父亲的意愿是什么呢? 所有这些问题慢慢浮现出来,我可以完整的分析大部分的事情。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我们漫长的飞行之旅在墨西哥城画上句号。 离开机场,我们先找地方住下,此时已经是十一月,我们耽误了那么长时间,终于再一次踏上了前往燕山的路,知道这次必须要万无一失。 这样的想法刚刚过去两三秒,我房间的门就被敲响,门外声称客房服务。张一默和阿成小心翼翼的靠近门边,如果有危险,为我们制造危险的人会用超常的手段。 我挺着大肚子行动多有不便,只能先躲进卫生间。门外的人用房卡打开了门,张一默和阿成马上陷入苦战,我听到打斗声,听到东西碰撞的声音。 最后打斗声消失了,阿成过来开门说“都搞定了”。 我走出卫生间,看到卧室里绑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d211。 “怎么...d211怎么在这里?”我忽然明白他是我从基地带回来的,可能他就是泄露我情况的人。 “他的意识被强制转化了,思维体干的。”张一默拍了拍d211的耳朵,一颗绿豆大小的东西就滚了出来,他两只用力捏碎,粉末丢在地上。 另外一个被绑起来的人我不认识,阿成说这个人是莫代的一个手下。 莫代,又是他。他是代表自己来的,还是代表先生? “只有他们两个吗?”我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 “应该只是来放思维体的。他们已经在我们附近了,我们尽快赶往燕山,不然来不及了。”张一默做出了决定。 为了照顾我,刘师傅弄了辆好一点的房车。这一路行程不远,我在车上的时候不说话,努力在记忆里搜寻7号留下来的别的信息。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7号怎么了,他们说7号没有了。我不想给自己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只要我不去想,事情就不成立。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吧?所以加尔那些障眼法让我看不出什么破绽。爱逃避的人。 从酒店一直到烟山脚下,我睡了两觉,没有发生别的危情。看来我们成了先头部队,有人在当黄雀。 车停下,刘师傅扎营,我们在营地生活了三天,等待资源部队。 doctor他们来了,带来了大量的设备、急救药品和食物,再加上一包行走囊,我们足够在山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烟山内部和克托帕西共通,应该有传送点,我们可能在两个或多个山体内穿梭,大家不要慌乱。”我简单讲解山内的情况:“根据我之前做的笔记,山内应该有92条暗道,一个水源,分出3条主水流,再延伸成17条水流,12间储藏室,7道闸门,3出升降梯及20处断崖。其中有一处升降梯在出入口的断崖,剩下的两处升降梯分别在传输中心和某个储藏室内。除了出入口的断崖外,剩余19处断崖下面都是水流,7道闸门会对水流进行控制。” “那么我们要兵分三路吗?”阿成问我:“水流一般会带我们走向不同的文明区,如果有三处,那应该是分了三类。”这是他的一种猜想,我觉得这样会失去联系,山内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还是在一起比较好。 “三路就不用了,我们兵分两路是可以的。”张一默说道:“我相信我们进山后,还会有别的什么人进山,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分成两波人...” 张一默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说话了:“我还是坚持走一起。”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在想理由,但我自己的目的是,不希望他们任何人比我先找到7号说的东西。 张一默看着我,沉默片刻他说道:“我保证我们所有的行动都能彼此知晓,我保证我们所有的行动都透明。”他似乎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或者像7号说过的一样,他能听到我在想什么。 我只能点头同意,我们不能在这时候内讧。 进山的计划安排好了,我们两波人,刘师傅带着仁登、d211还有原来我给doctor分的七人小组一队,剩下的跟我和张一默以及阿成一队。上一次去克托帕西的时候,doctor那一队里剩下没几个人了,但这一次我又看到了走失的那些人,这让我对阿成被洗脑时,加尔对他说张一默有克隆人基地的事情有所怀疑。 进山的这一天,我是整个队伍里唯一的女性,也是一个孕妇,我被安排在阿成后面,张一默的前面。我们和刘师傅一队同时往山上出发,经过玛雅文明区,一点点往森林里走。 森林里有一些风化的石像,上一次登山时,我在这些石像前照相,发现它们从某个角度看过去会有一个图书的图案。但是时隔这么久,那个图案最终我没有时间拼出来,所以这一次我选择在同样的位置再照一次。 “你怎么又照?”阿成看到我有在做同样的事情,经过我时笑呵呵的看了看石像,没看出什么来。 “我忘了最后出来是什么图样了。”我快速按下手机,然后离开。 这森林里的冬天很冷,这种冷法违背季节的底线。登山的第一天晚上,我们在森林里一块空地上搭建帐篷,大家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后,都早早入睡,留下三人轮流值夜。次日早上我醒过来,取火点的柴堆已经熄灭,我躺在帐篷里听到四下都是呼噜声。 我体力不如他们,本来想再睡一会,忽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我这个帐篷外响起。我赶忙从帐篷的门帘缝隙往外看,一只浑身雪白的狼一样的动物,在每一个帐篷跟前嗅嗅闻闻,眼看下一个转头就到我的帐篷了,那个守夜的人却睡得像死猪,完全没有察觉现眼前的状况。 怎么办?我定在那里不敢动弹。那动物慢慢靠近我的帐篷,它的脸转过来,我看到染在它雪白皮毛上鲜红的血!它整张脸都染着血! 第四十九章:收留 那只动物转头正对着我的帐篷,我甚至能感觉得到,它正透过缝隙和我对视。 “找到了。”那只动物说话了,也可能是我自己的幻觉。它用前爪推了推帐篷,很轻的动作,像是在敲门。鬼使神差的我自己打开了帐篷,那只动物真正的和我面对面。 一只狼,白色的狼。脸上的红色不是血,怎么会有红色的毛? 狼和我对视了片刻,转身向森林走去,我没有犹豫跟上它。 它一直走在我前面一米多的距离,我挺着大肚子跟在后面。狼带我走的并不是上山的路,而是斜着往山下走,走了十几分钟,我们到了一处山洼。水流从山上下来,汇集到这里,四周围有一些被树枝遮挡的土洞。狼走入其中一个洞内,我站在原地思考这里可能是山体的北面,距离我们的帐篷堆不算太远。 我在原地站了一两分钟,土洞里钻出了许多黑色的蛇,头很小,椭圆形。它们从洞里爬出来汇集在水边,挡住了大部分通往土洞的路面,只留下一条。我想这就是它们要我去的地方。 我顺着蛇让出来的路面,走到一个只到我腰那么高的土洞跟前。洞里面是黑色的泥土,我跪下来往里面爬,蛇也慢慢从我身下进入这个洞内。为了不压着它们,我只能等它们全部进去后,再继续前进。 洞里面很长,我爬行了许久,越往里面高度越宽裕,到后来我可以站立直行。洞里面并不是漆黑一片,有一些我喊不出名字的昆虫在露出来的树根上一闪一闪,它们每个都有巴掌大,看上去像透明的气球,从里面发出黄色的光。 从我可以站起来之后的一段路上,洞内的土墙面渐渐变成枣红色的石头,上面刻了一些画。我放慢脚步,细细看那些画的内容,是蛇,许许多多的蛇,它们都在往洞内的方向爬。我跟图案继续往前,图上的蛇越来越多,慢慢的还混进了一些狗。画上的内容很抽象,我想应该是狼。许许多多的狼也都在往洞内的方向走。这画面让我想起了进入克托帕西时的那个洞穴隧道,洞壁上的波浪也像是在引路。同样的作用,就有可能来自同样的文化:卡帕克,那个自称太阳神之子的人,那个印第安人。 我跟着墙上的画一直往前走,手扶着墙被一块尖锐的石头划破了皮,没有流血,只是有一点痛。洞内从一条通道渐渐变成大山洞,我看到那些黑蛇就会聚在这个山洞口。跨过它们走进去,这像是一个球的里面,四壁都是曲面,顶上也是圆拱。这个山洞直径大概是四米,一棵已经枯萎的树,没有叶子,独立在洞穴中。在树的下面是一圈很奇怪的团,叙事图,我蹲下细细看,忽然觉得头晕目眩,闷声倒地。 “尼尼,尼尼。”张一默的声音在不远处喊我,我渐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帐篷里。我没有太过惊慌,这种事情上一次进烟山也发生过。是个梦。 我坐起来,看了看双手,很干净,左手小手指旁边有擦伤的伤口。难道我真的去了那个山洞? “我睡了多久?”我从帐篷里出来,简单洗漱一下,收拾自己的帐篷。 “和我们一样,阿成最早醒来。”张一默过来帮我把帐篷裹起来。 看来他们不知道我出去了,或者说我根本没有出去。 “阿成,上一次来烟山的时候,你做过奇怪的梦吗?”我们收拾好行李开始上路,我犹豫的往背后的那条路看了一眼。 “没有。怎么了?”阿成背着行李走过来和我同行。 “那你知道红色的狼吗?就是脸上的毛是红色的,身上的毛是白色的。”我按照见过的那只狼形容。我并没有出现记忆模糊的感觉。 “脸上的毛是红色的...”阿成边走边想,“棕色吧,棕红色的毛有可能出现。” “不,就是红色,血一样的红色。”我纠正他的理解。 “那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染上去的。”阿成说:“就像染发一样。” 张一默一直走在我前面,听着我们说话,许久后他说道:“纯白色的狼代表纯洁的灵魂,脸上会有红色的颜料,则表示它可以通灵,按照奥兰特的说法是:圣洁的穿梭者。它是唯一不需要任何外界因素,就可以随意穿梭空间的生物。” 我和阿成认真听着,这都是我们不知道的文明,谁也没时间给我们上课,偶尔讲出来就要牢记。 大队伍为了照顾我,每走上两个小时就会原地休息十分钟。我们第三次休息已经是正午十二点,队伍已经走到了森林里的断崖,我们上次就是从这里下去的。一条水流经过这里流向山谷下面,形成瀑布,我们在瀑布旁边吃午饭。 在这里我看到了上一次我拍照的地方,一节断掉的树壳。它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很久,成为了其他植物的生息之地。在它长满新生命的树皮上,有一些痕迹,我上一次拨开看过,是几十年前一个叫做j的人,他受到熊的攻击,即将死去,用最后的力气刻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以及死亡原因。内容是英文,日期是1968年2月1日。 “今年烟山已经大小共喷发了三次,半年前我们来这里的时候,火山也喷发过。”阿成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看着他的笔记。 “会不会和加勒斯有关?”我现在无法把这些单纯的理解成自然现象。我见过神,见过创造这个世界的神。 “有关系吗?”阿成不太确定,他确实怀疑这些现象如同那些传说:有人侵犯了神域,火山喷发就是神的愤怒,而且每一次的历史性改变都伴随着火山喷发,他认为这代表神在提示人类他的存在。但是他看不到7号,也没见过龙卷风加勒斯。 我们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十分钟的时间,大家吃完午饭准备下悬崖。这下面是山后面的一块盆地,有森林有河流,进入烟山内部的那个断崖是在这个盆地的那一边。 跟上一次下盆地不一样,这一次我们一共二十三个人,只有阿成和我两个人爬绳索,其他人都直接跳下去...就是这么狂野酷炫有个性。本来我也可以跳下去,我也有不死身,但是我怀着孩子。上一次在西藏我从大裂缝跳下去之后就是一滩肉泥,不晓得过了好久我才长回来,这次难道要我的孩子先来这个世界看一遍吗?为了安全,我还是爬绳索。 “garry,我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爬绳索,多累啊,我们也跳吧。”阿成费力的松手里的绳索,和我说话解闷。刘师傅在上面用三棵树给我们做了一个下降的吊坐,然后他们跳下去在绳子的那一头绑上石头,我们自己送绳子就可以掌握下降的速度。 我本来是个有恐高症的人,但是长期摔来摔去,差不多已经习惯了,现在只是稍微觉得心跳快点点。 “我倒没什么,张一默会接着我,但是你跳下去估计就会死。”我憋憋嘴,故意气这个外国人。 他白我一眼,继续放绳子。 “阿成,其实现在你对加尔有没有感情呢,有一半的你可是对加尔死心塌地啊。”我回想起来那时候的阿成,他对加尔那叫一个奋不顾身。 “这个...昨晚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虽然是假的,但是这几天还是会想起她,想起假象中那个加尔。”阿成停下手里的动作,我们坐在半空休息。 “我就是觉得别扭。”他想了想又说:“本来我是爱着你的,正是因为加尔毁了我想挽回你的计划,我才彻底失去了你。” “阿成,不是因为加尔。你离开以后我本来想找你,但是先生要我在纵横居找配方来支持他的实验。我真正和你分开是因为我发现,我参与的事情超出常人能理解的范围。那时候我才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特殊,我从小生活在纵横居,我去过世界上很多地方,我看到过许许多多的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东西,我本身就是在非常人的环境下生活,我和你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想要说他无法进入我的世界,但是我说不出口。 “好了,garry,我明白。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区别。”阿成耸耸肩,叹口气接着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放手了。” “我很抱歉...”我想安慰他,但明明是自己给了他打击。 “你说,他们跟来了吗?”阿成看了看上面的森林,阳关照过他蓝色的眼眸,让那双眼睛看起来如同清澈见底的湖水。 “不知道,应该来了。你害怕吗?”我松着手里的绳子,一只鸟飞到我头上站着,它并不在乎我是不是在下降,我感觉它就要在上面做窝了。 “没想过,有时候挺害怕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坚持。或者是想见到你。”阿成甩了甩勒红的手腕。 “也可能是想见到加尔。”我觉得他确实对加尔产生了某种感情,就算那是假的,但仍然是全心全意。 “或许吧。老天!下雨了...真该死。”天上开始落起星星点点的雨水,估计马上就会是倾盆大雨。 “跳?”我并不担心什么,只是没感受过和雨点一起落下的感觉。 “为啥?不!”阿成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一把抓住他的绳子,掏出别在背后的(kai)开(shan)山(dao)刀连同我自己的绳子一起割断,我们马上急速下落。 “我会死的!”他背朝地面的往下落,一边下落一边大吼着。 我正面朝下,他在我旁边,雨点开始密集,我们在雨中下落,这感觉就如同乘风破浪一样刺激。 但是我们只在空中呆了几秒钟,在快到达盆地森林的树顶时,我们被接住了。 “老天爷!我还活着!”落地后的阿成在doctor的怀里惊呼。 张一默接住了我,同时我的开山刀砍到了他的肩膀,因此受到了批评。 “你就是为了跳下来看我一刀?“ “天上下雨了!”我找到一个理由反驳他。 “下雨了砍我也没用啊!” “刚才我头上有只鸟,它打算做窝来着,我收到了惊吓。” 张一默哈哈大笑起来,这件事情就过去了。之后阿成都尽量远离我,特别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断崖边,比如湍急的水流边。 我们要穿过盆地,在盆地的那一边,就是升降梯,上一次我们并不知道升降梯的存在,都是徒手攀爬上去的。 盆地里环境比较复杂,我们尽量靠着山壁前行。又走了八个小时,我们在河流旁边搭起了帐篷,今晚上我们就在这里过夜。 盆地里有许多别的动物,我们尽量互不打扰。刘师傅生了火,所有人围坐在一起,d211和刘师傅在搭帐篷,仁登这几个小时都没有说话,他以为张一默让他跳下山崖是因为他也可以不死,但其实他一路上都是被dopey扛着走。他自己本来是个壮汉,让另一个更壮实的人照顾,这让他觉得很憋屈,觉得自己像个女孩。 “尼尼,你为什么给他们取外号呢?”阿成听到我叫张一默那些手下时的区别。 doctor是我原来的小分队,他们一共7个人,分别叫doctor,bashful,sleepy,sneer,happy,dopey,grumpy。上一次克托帕西的行程中,sleepy和bashful留在山下做后勤,剩下五个随我上山,遇到大蛇前,happy和dopey就失踪了,后来进入山内那条变幻莫测的廊道里,我们来到一大堆实验失败的废品前,grumpy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多次询问他们的情况,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用担心,总会回来。没想到这一次我又在队伍里见到了他们,消失的人都回来了。 “你肯定不看动画片,他们的名字都是动画片里的名字啊。“我为阿成的无知感到心痛。”白雪公主里的七个小矮人,就是他们的名字。“ 听了我的答案,阿成似乎感觉的生无可恋。 “就差肖雨了,他在的话我们人就齐了。”我叹口气。 “不过说起来,肖雨和加尔到底怎么认识的啊?”阿成问我,“在基地也没有见过肖雨。” “其实肖雨并不是莫代的儿子,而且他曾经确实在基地,他就出生在那里。他是第一批实验对象,也是我最成功的一个实验。”我吃着馒头,压缩饼干让我觉得反胃。 “啊?!肖雨是改造人?”阿成非常惊讶,这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他似乎才知道原来整个队伍里只有他一个人是常人。其实我也是这两天才想起来。 “严格来说,他是第一个‘拼凑者’,”我回答说:“有别于先生用两个普通人种的结合,代号“拼凑”的项目分为超级和超优两种,超级只能是超级改造者,比如先生。超优则为拼凑者,是将两个优等改造人通过思维对点的方式进行融合,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全新的人种,成为超优人种,也就是拼凑者。这个设想是我小时候提出来的,那时候有一部动画片,动画片里讲美达摩星人有一种秘传法术,叫融合术,就是两个人通过某种诡异的方式合体成为一个人,在合体期间,这个人各方面提高,但是时间有限。我将这种设想换了一下概念,在图书馆里找了许多资料,发现确实有一些办法和理论是可以实现这个合体术的,我将我的发现告诉了加尔,她就把这套理论用在先生的身上。 超优人种对超级人种是百分之一千的压制,对普通人种免疫伤害,由于优等改造人本身是不存在疾病缺陷,所以拼凑者其实有一个很不好的地方,也正是他很优秀的地方,容易生病,但会极快速产生抗体。” 我的解释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张一默。他并不知道拼凑者的存在,他以为肖雨只是一个普通的改造人。 “那你们要做的实验就是...”阿成不敢往下想,他倒吸一口气,等着我的回答。 “没错,实验基地的终极目的就是拼凑者。肖雨是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成功的实验对象,他的思考速度是常人的五十倍,体能就更不用说了。”我咬了口馒头,望着天,唉,我的肖雨啊,我的成果啊... 张一默一直紧皱眉头,阿成不再说话。 “思维对点,是通过仪器还是?”张一默拨弄着柴火问我。 “这个...”我想了想最简洁的表达:“是通过手拉手...” “解释一下。”张一默有点惊讶的回头看我,可能我说的确实难以让人理解。 “我的意思是,要完成拼凑者,必须是四个人,我和加尔必须一起牵着另外两个优等改造人,然后进行思维对点。”我用手比划,希望能更清楚地表达我的意思。 张一默又沉默了一会,然后问我:“那沈爷的尸体也是你和加尔一起?” “不,那个我没有参与,她们告诉我老爸死了。我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实情。”我回答。 “也对,那时候你和我呆在一起...看来他们在进行高阶段融合时达不到精准校队,所以才需要你。”张一默开始自言自语“这应该和公式改写有关系...看来他已经发现了...看来...” 我知道他说的肯定是多恩,那个掌握时间的野心家。 “既然肖雨是那么强力的改造者,为什么表现出来完全是个白痴?”阿成不喜欢肖雨,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喜欢。 “这是加尔给他做了手脚,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和肖雨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不记得他了,只是通过加尔给我描述的来认为。”我很无奈,这么厉害的怪物,居然变成那么普通的一个人。 “那他现在知道吗?”阿成问我。 “他应该还没有恢复,只是以为自己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事件当中。莫代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说他是自己的儿子。我觉得这里面也有问题。”我分析情况。 “看来我们要和他聊聊了。”张一默忽然坐直身子,大声说:“对吧,肖雨?” 他这话一出,让我和阿成吓了一跳,仁登戒备的摸向背后,他别着枪。但是刘师傅他们,包括d211并不为所动,他们 河流旁的树林里,一个黑影慢慢走出来。 “你们说的是真的?”声音是肖雨的,他跟踪我们? “过来吃点东西吧,我们很久没这样聊天了。”张一默招呼肖雨过来。 肖雨从黑暗中走出来,他一身登山装备,戴着手套。阿成往我旁边坐了些,让出了一个空位,肖雨就坐在那里。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坐下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我有些尴尬,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完全恢复记忆,看着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歉意。 “是真的。”我回答。 “那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这些事情?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那我的孩子会不会有影响?”他很严肃。 “你的孩子不会有影响。你们都是正常人一点点进化的,我们所有的配方都没有化学成分。”我一点点的说出基地的情况:“我们是通过一些特殊的药材,引导你们的身体进行自我进化,其实你们就是数万年后的人类,我们只是加快了这个进化过程而已。” “那我还算是人吗?”听说孩子没什么,他语气稍微好些。 “当然,你肯定是人。我的实验并不是把你们变成妖怪。随着时代的进步,环境的改变,万物都会进化,现在的人并不是所谓的最终形态,而是一种劣汰,没有灵敏的感知能力,没有强大的体能,因为我们认为我们没有天敌,不需要逃跑。所有的科技都可以变成伤害的工具,我们自以为借助着这些外力手段就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这种想法是愚昧的。” “但为什么他们身体里都有钢条?我们去克托帕西的山洞里,那些人身上的骨头都是钢条!“肖雨不相信我说的,因为那些失败的试验品。 “确实,你身上也是钢条,包括先生,包括d211。对了,这里有一个你的兄弟。”我指了指d211,并不是羞辱,我很真诚的希望肖雨不要感觉到别扭。不过这适得其反。肖雨表情右边的严肃起来。 “其实钢条并不是我们换上去的,人体内的某些元素量改变导致人体细胞组织发生改变。“我不希望他误会。 “那山上那些巨大的生物呢?我们拨开他们发现里面接着电路板,这种没解释?”他有些愤怒,我理解。 “那些...我不知道...我没有参与过那些实验,我并不知道有那些实验。我和你一样很反感。” 肖雨一肚子的气,但是他并没有和我对骂。他沉默片刻后问我:”最后人都会进化成我这样?”他表现出来的是求知,这才是一个拼凑者应该有的模样。 “对,因为人类终究会因为自己愚蠢的狂妄和自大走向衰败,那时候其他的生物都在进化,人类面临的是没有武装保护的局面。这个过程很漫长,人类可能会因为自作聪明而灭亡,可能根本都到大不了你的形态。”我按照基地做的预测告诉他。 “你们刚才说加尔给我假象是什么意思?”肖雨已经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他希望很清楚的知道他自己。 “你本来没有记忆,因为组成你的两个改造人是两个婴儿。”我回答。是的,这就是一个完全没有记忆的拼凑者,两个婴儿是莫代送来的,我们花了半年的时间用两个奄奄一息的婴儿创造了一个我们认为是完美的拼凑者。 “我父母呢?”他问我,还有些话没说出口。我知道他想问他那个前女友。 “人是真的,但记忆是假的,都是演员。”我回答。 “你别骗我,怎么会有演员一直陪在我身边?”他感觉到不可思议。 “有钱就可以。”我回答。 “你们就这样戏弄我?好玩吗?觉得成功了吗?”得知围绕他的一切都是假的,肖雨有些气愤,我想他气愤的是被欺骗的感情。 “我也被骗了,最近我才恢复记忆。”我表示很无奈,“你没什么可抱怨的,现在你有了两个孩子,他们是真实的。” 肖雨沉默不语。大家都不说话,张一默让其他人休息,我挺着大肚子靠在帐篷边,张一默用长树枝挑着火堆。 “所以是觉得自己被骗色了吗?”张一默问肖雨,肖雨一下没反应过来,脸唰的红了!我这个可爱的实验对象啊,哈哈哈哈。 “有那么点...”肖雨说得很小声。 “你愿意放弃现在的记忆吗?”张一默说的很自然,他语气中没有别的暗示。 “我...”肖雨有些犹豫。 我看得心累,转身进了帐篷睡觉了。 我知道,跟着我们的肯定不止肖雨一个人,按照莫代的性格,他应该就在附近。整个一天,我始终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背上发凉。 进入帐篷没有两分钟我就睡着了。睡到一半感觉有什么在拍我的脚,我警觉地撑起来看。一只狼在脚头看着我。 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叹口气,穿上外衣出帐篷。 狼还是和我对视了一会,然后转身顺着河流往下游走,我跟在它后面。我们走了没多久,停在了一个断裂的树干跟前,树干旁边有一个地洞,狼进去了,我也跟着爬进去。 地洞里满地的羽毛,狼行走在羽毛上掀起很大的灰。我打了个喷嚏,眼前的狼就和羽毛一起被吹走,四周围仿佛在超速前行,我感到一阵头晕,两眼一黑,闷声倒地。 “尼尼,尼尼。”张一默的声音在不远处,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又是一个梦。摊开手,双手很干净,左手小手指旁有擦伤,已经结痂了,指甲缝中有一两根羽毛的绒毛。 “尼尼,不舒服吗?”张一默蹲在帐篷外面问我。 “没事,我们要出发了吗?”我问。 “对,今天可以到升降梯。” 我甩甩头,想起身,肚子里孩子翻了个跟头,我又坐在原地等了会。 整理好所有东西,我们继续向丛林里出发。肖雨名正言顺的跟我们一路,他的行李很齐全,难保他的暴露是不是故意的。 路上阿成和肖雨都不说话,张一默和刘师傅交代着什么,d211走两步回头看下我,他似乎觉得看好我是他的义务。仁登时不时跟我说话,他跟我说在外面叫我三小姐不太方便,所以他改叫我老大。 “老大,你后来有回去过吗?”仁登问了个愣头楞脑的问题,我疑惑的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那个地方,那扇门后面,你回去过吗?”仁登用脑袋指了指前面,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走了好半天我才明白,他说的是上次我救了我自己的那个地方。上次在西藏,神的殿堂,我差点被烧死,千钧一发我开了大招,进到了自己的梦里... “难道就是那个地方?!”我似乎想通了,他们说的我的创世界。可仁登为什么能进去呢? “老大,你怎么了?”仁登看我站在原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退回来两步问我。 我摇摇头继续走。 忽然,我听到嗖的一声,一个黑影快如闪电般,从我后面飞奔过来,经过我的耳朵边,直直的奔向前面的树干,最后撞在了树干上。这一下所有人都警惕起来,我跑过去看,是一只箭!白色的羽毛,红色的箭头...我不由得看了看双手,指甲缝中的软毛在行走中早就掉了,但是箭头那一抹红...我还没想出个什么,整个人就迷迷糊糊的撞到离我最近的仁登手臂上,晕过去了。 我被风声叫醒,慢慢睁开眼睛,周围的人都为在我身后,我没有去管他们在干什么,我只看到眼前的树下,一张那通红的脸看着我,是那只狼。狼转身跨过了河流。我跟在它后面,走到对面的一块是阶梯上,那里像是曾经搭建的庙宇,虽然已经被毁坏了,但基本的结构看得出来。 狼进了坍塌的建筑,我也跟着走进去。和外面不一样,当我踏入这建筑大门时,里面呈现出来的完全就不是已经坍塌的样子,就碎掉的屋顶,在里面看起来都是完好无损。 “为什么带我到处走?”我知道这肯定有问题,我已经和这只狼去了三个地方了,为什么它要带我去这些地方? 问完话,我忽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扇了一巴掌,左脸火辣辣的开始痛。 “尼尼,尼尼!”张一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慢慢睁开眼睛。我又做梦了。 “没事,我就是太困了...”我有气无力的回答,感觉马上又会睡着。 “不能睡!!”张一默用手拍打着我的脸,但是这根本没什么用,我已经闭上眼了。 我再睁开眼,那只狼已经将我扑倒,它的脸正对着我,双眼透着绿色的光。我心说不好,逃不开了!大喊“开门!”轰的一声,我背后的地面裂开了一个口子,我连同狼一起掉了进去,落到地面的一瞬间我又晕过去了。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仁登蹲在我旁边使劲喊我,我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照得我眼睛痛。 “我...狼呢?”我看了看四周围,青山绿水大草地,旁边有一颗大树。我记得这里!“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坐起来甩甩头。 “我见门开了,你又在外面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了,我就进来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结果进来就看到你和一只白色的狼从天上掉下来。”次仁说着指了指他身后爬着的狼。 我绕道狼的旁边,歪着头看,它似乎也晕过去了。我又伸手戳了戳,没反应。 “怎么办?”仁登问我。 “不知道,我进山后老梦见这狼,刚才它把我扑倒,我一着急就掉进来了。”我转身过来躺在地上,这里让我很放松。 “要不要把它打死?”仁登看着地上的狼,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 “别,先看看是干什么的。”我说着拍了拍那匹狼,在这里他不可能伤害得了我。 狼晃晃悠悠抬起头。 “你要干什么?”我脸上带着笑,问那只慢慢站起来的狼。 它没有回应我。我继续问:“要我死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狼的眼神变了,变得让人捉摸不透。我不再问下去。 我们都不说话。我在草地上养神,太阳照在身上非常暖和,狼四处打量一番又回来,坐下来看着我。 “可以给我吗。”狼说。 “元神吗?加勒斯要吗?”我问。 “不,我并不为这个创世族所用。”它不把加勒斯放在眼里。 “你是谁?来自哪里?”我坐起来。仁登用草编了一个手镯给我戴上,又编了一个蚱蜢丢给狼。 “这里以外。”狼一巴掌将草蚱蜢拍飞。 “你为什么要我的元神呢?”我很想知道除了加勒斯,还有谁需要我死。 “我并不是来取你的元神。”狼甩了甩头,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7号。“我要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这句话着实让我没料想到,我下意识的用手挡在肚子前。旁边的大树飒飒作响,地面微微在震动。 “别担心,是我搞错了。”狼说着站起来,仁登挡在我前面,敷着背展开双手,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 “你要我孩子做什么?”我继续追问。 “我以为你的孩子才是创世者。我要一个创世者。”狼又坐下,但仁登没有放松警惕。“这个世界就很好。” 太阳被飘过来的云遮住了光,我的手摸向腰上的武器。 “没必要紧张,我只不过要一个世界栖身而已。”狼走过来,到仁登面前停下。“我能住在这里吗?”它歪着脑袋问我。 “对我有什么伤害?”我不明白外来者对创世界有什么影响。 “没什么伤害,我只是住在这里。” “为什么?”天上的云飘走了,暖和的阳光又照向大帝。 “因为我的特殊,总是遭到追捕。我累了,却无法安睡,我饿了,却无法进食。”狼起身走到水边低头喝水。这话让我有些同情它,回想自己在艾泽拉斯里抓灵魂兽时,从没想过如果那不是一串代码,它们的生活又会是多么艰难。 “那简单。”想到这里,我答应了他。平地上垒起了一个小房子,家具齐全,有院子。我发现在这个世界里,只要我能想得出来,我就能实现它。“借给你住。”我说得很大方,狼却傻眼了。 “我.........其实我住在这棵树下就可以了,我吃兔子,你给我给我一些兔子吧。”它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爽快,有些不适应。我不知道它层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有多狡猾。 “那房子不要了。”我一眨眼,房子就被地上的绿植侵吞,树后面出现了几只兔子。“你可以先吃。” 狼摇头,并没有着急吃兔子,它说打算先把兔子养起来,等兔子多了再吃,就不会出现食物断缺的情况。这决定很明智。 “你确实让我感到踏实。”狼走过来看着我说:“这个创世界和你完全绑在一起,这很难得。” 我对它点头。这里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那么我要继续赶路了。“我收留你可不是让你捣乱的,安分点。没什么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时间了我们再详细说你带我去的那些地方都是干什么用的。仁登,走吧。”我拉着仁登喊了声:“开门。”地面上马上出现一扇石门,门一打开我们就掉下去。掉下去的时候,我余光看到那只狼惊讶的表情。 “老大,门都是立着开的!没有谁家门长在地上!!!!!”我们快速下落,仁登大喊的声音随着一圈一圈的气浪,变成了高低不一的嗡嗡声。 落地一瞬间,我脸上火辣辣的痛,哪个混蛋又打我了?! “打什么打!疼啊!”我猛地睁开眼睛,怒瞪着周围所有人,他们都围着我,脸上带着焦急的表情。肖雨扬起的手收不赢,我伸手抓住他厉声质问:“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有病?打我干什么?!” “我...我还没打呢...”肖雨被我吓到了,说话有些结巴,“刚才是...是张一默打的...” 这话说完,所有人全部像没事人一样各自忙开了,张一默假装给我理了理头发,转身去干别的。 我不再说什么,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我都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张一默。这个人真的...可能有一天我会暗暗给他投毒的。 我们继续往前走。树林里时不时的出现一些白色的像瓤一样的东西,越往前走越多。 “注意点,这里蛇比较多。”阿成提醒大家。被他一说我也反应过来,那东西是蛇蜕的皮。我们一路走来起码见了不下百条,其中半数都是大的。 阿成话刚说完,d211伸手就扯了一条蛇皮。本来我以为那没什么,可没想到他扯走的那块蛇皮着实有些长,一些挂在旁边的蛇皮也被牵连着拉起来,这时我才明白...这或许根本就不是许多蛇...这或许就只有一条蛇...一条很长很大的蛇! 第五十章:规则 “听!”当我正在为蛇皮的长度感到震惊的时候,肖雨忽然比出让我们停下的手势,他指了指耳朵,意思是有声音在附近。 我们停在原地,不敢出声,认真分辨着周围的声音。不是鸟叫声,不是虫鸣声,不是流水声。我听到一种类似于马达的声音,很远很远,再仔细听,又不像马达声,更像是拨动某种低音玄的声音。 “有人在说话。”肖雨小声的说道:“好多人,有好多人在什么地方说话。” “不,是颂咏。”张一默皱着眉,他看的方向是我刚才在梦境里去的方向,我们的斜后方。梦境里,那地方是个庙宇。 肖雨用询问的眼神看张一默和阿成,阿成没回应,张一默点头。肖雨和张一默两个人往那个庙宇的方向去了,阿成想说什么,被刘师傅拉住。 “老大,我们去看吗?”仁登靠过来问我。 “我们去别的地方。”我回答。仁登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拉着他的手一拽,他马上明白了。 “老大我们能走着去吗!?”还没等仁登话说完,我们已经掉进了我的世界里。 可能是因为我稍微熟练点了,落地的时候并没有摔倒。那匹狼趴在树上睡觉,被我们落地的声音吵醒。 “怎么了?”狼抬眼看我。 “你认识多恩吗?”我走到树下,大树的根将我抬起来,我和那狼面对面的说话。 “认识。”狼起身坐着,打了个哈欠。 “多恩对你好吗?”我想了解这头狼到底是谁。 “我跟他没有太多接触。我是一个刑盾族,和大世界的不熟。”它回答我。 “谁要追杀你?” “多恩。” “他追杀你干什么?” 狼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跳下树,走到水边喝水。大树将我放下,我看着远处的山有些变化,山的颜色变成了红色。 我盘坐在树下,总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又起来走了两步。 浪喝完水过来坐下,开始讲他的经历。 “我是这个创世族的守护者,每一名创世族在进行创世的过程中,都有一名刑盾族守护。在大毁灭之后,多恩介入了这个创世族,他的阴谋被我看穿,我打算告诉斯竺大帝,但是有太多阻力让我连自身都难保。所以当我感知到外世界来的信号时,就极力想躲进去。” “斯竺会阻止多恩吗?”从张一默的描述中,我觉得斯竺是个蠢蛋。 “不知道,我只是做我该做的。”狼甩了甩尾巴。 “你为什么带我去那些地方?就为了得到我的孩子吗?” “我想把这个创世族的东西也带进来,这样多恩就找不到了。”他说:“那些地方有这个创世族发展过的文明痕迹。” “那个庙呢?”我问,“刚才我听到又颂咏的声音从庙的方向传来。” “颂咏?”狼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又回来说:“那里在三层空间是看不到的,我能带走的是一层空间,在三层空间里那些建筑都被毁了,那些人也在新文明时代死了。” 我不太懂他说的,不过能猜到个大概。 “你们遇到库扩坎了吗?”狼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是它,有可能会撞破空间壁,声音可能就从裂缝中传来。” “库扩坎?那又是啥?”我有些茫然,和非人类对话是项体力活,非常累。 “是夹层文明里的神,奥兰特文明的幸存者。”他向我解释。 我猜,他说的夹层文明应该是大毁灭之后和我们的文明兴起之前的那段历史,正是改造基地想要回到的那个时代。他们叫象雄文明,别的地方或许叫别的。 “我们遇到会怎么样?” “不知道,如果真的是它,那有可能会把你们当做异界入侵,对你们进行攻击。”狼起身跳上树,我们的谈话即将结束。“不过,它曾经有家人,它只会呆在他家人旁边,当时他家人就死在那儿。” 我和仁登从地面的门跳下去,这一次仁登已经不再抱怨了,他知道抱怨是没有用的。 回到外面,张一默和肖雨的背影还在视线范围内。“阿成,你知道库扩坎吗?”既然是历史,肯定要问专业的考古人员。 “库扩坎...库...库库尔坎吧?”阿成认真的理解我说的,“那是玛雅文明里的羽蛇神,传说求雨就找它。” 我点点头,原来玛雅文明属于夹层文明,那看来夹层文明的时间分布很宽。我觉得它们并不久远,或许夹层文明真的如字面意思,是夹层,穿插在新文明里面的神秘文明。 我们在原地等了十几分钟,张一默和肖雨两人回来了。 “怎么样了?”我问,我并没有告诉过他们我梦到过什么,也没有告诉他们我的世界里有只狼,他还是刑盾族。 “那里有空间波动,我们过去时,声音已经消失了。但是发现了一些空间裂痕。”张一默说。肖雨听不太懂我们说什么,他走到一边,拿起那张很长的蛇皮闻了闻,又放下。 “这里肯定有蛇,刚才我们去的那地方也有这蛇皮上的味道,可能它和那声音有关。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肖雨看了看蛇皮的方向,正是我们要前行的方向。“这位科学家,我们有别的路可以走吗?”肖雨问我。他的用词让我感觉他有些不满,我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doctor,你过来。”我招手让doctor靠近些。“比较一下,和克托帕西山上那条大蛇比较。” 他想了想小声对我说:“夫人,这蛇比克托帕西的大六七倍,蛇皮很新鲜,才蜕不到一个月,它需要进食,我们还是尽量避开蛇有可能呆的方向,尽快离开这里。” “你知道吗,凡事只要说尽快的时候,就会变得很缓慢。”我笑着说:“我想知道一路上有多少人跟在我们身后。” “目前有十个。”doctor回答。 “好,让他们去喂蛇。” doctor心领神会的看着我,转身回到队伍里。 “走吧,我们去刚才会出声的地方看看。”我说。 张一默没有多问,反而是肖雨和阿成表示反对,他们认为继续前行比较好。 “我们是来找东西的,不是赶着去山里面开party的,任何可疑的地方我们都要去。”我用这个理由说服了他们两个。 大部队往回走,到了那处所谓的庙宇。 那是一个典型的玛雅金字塔,不过大部分已经被毁了。顶上平台就是庙宇,有台阶可以上去,路面往地下有门,可以进到金字塔里面。 “我们进去看吗?”阿成问我。我摇头。 “今天我们暂时先在这里休息,明天开工。”我说。刘师傅和张一默表示同意,阿成勉强同意,肖雨很反对。但他反对也没用,要么他自己继续前行,要么加入我们。他当然会选择加入我们,这也让我确定他的暴露是故意的,他在为别人做事。他在为莫代做事。 时间才到中午,我们就已经搭好了帐篷。肖雨独自前往金字塔内看了看,没有走得太深,阿成让十七壮汉将一些设备摆放在靠近地下入口的地方,他就在临时搭建的监控室内计算着什么。 “你有把握他们会上当?”张一默问我。 “你确定他们听不见我们说什么?”我不太放心。 “确定,起码听不到我们两个人的对话。多恩还没有算出来我们两个的公式。”他看了看外面忙碌的人,表现得很自然。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他们要找的无非就是这个世界的秘密,基地要造的也正是夹层文明,这里属于夹层文明。”我不能说太多,对方是多恩,应该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我要处处小心,格外小心,一千个一万个小心。 张一默点点头不再追问,他知道我话里的意思,这个世界的秘密藏在夹层文明里,所以对方一定以为我们有所发现。只要我说是发现,那就是发现。 忙碌一下午,晚上大家燃气柴火,吃饭聊天,肖雨的眼睛时不时往帐篷背后的树林瞟,那边应该有人。 “肖雨,怎么不说话?”我故意喊他。 肖雨稍微有些愣神,想了两三秒才说“我在想孩子。” d211一直都很安静,他坐在我身后和跟着仁登学编草藤,这一路上他因为一开始在酒店被敌方洗脑,还对我们动手感到愧疚,所以一路上他做得多说的少,不懂的就问仁登,这让我安心许多。 吃过晚饭,壮汉进行守夜工作,剩余的人都进了各自的帐篷。他们肯定睡不着,包括树林里的那些,都在等着我们进入金字塔内。 我要求扎营的举动无疑是告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这里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快来看好了! 这样的一夜很漫长,我等到凌晨两三点钟悄悄出了帐篷,尽量不惊动别人。天气很冷,特别是晚上,我快步走进金字塔里面,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拿着电筒四处查看。建筑坍塌比较严重,进门口就有一块很大的石柱倒在路面,我绕过它走到里面,远处的墙上有一扇门,地上碎石很多,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发现门内是一条继续往地下衍生的阶梯。 我往阶梯下走去,在下到阶梯里面时,我听到地上面有点动静。有人跟着我。 阶梯下面空气混浊,我打着手电慢慢往下走。这阶梯不长,但碎石很多,下完阶梯就到了一处看小的房间。房间里摆放着许多半人高的石板,石板上面都是画,这些石板应该是别处的,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在这里。 金字塔下面在没有更多的路和房间,我仔仔细细看着石板上的画,看不懂。捡起一块小石头石板的空白处写了个“12-22”,这是没有意义的记号,接着转身上去,回到帐篷里。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开始了对整个金字塔的勘测,内容详尽,但对我毫无意义。 勘测持续了一周,这一周里我一直在等那声音,那颂咏的声音。 “我们会不会耽误得太久了?”张一默问我。 “不会。”我简短的回答,假装认真的看着阿成给我的结果。 第八天午饭时,好事情发生了,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那种如雷贯耳的颂咏声,那声音从金字塔上面的庙宇传来。 “开始了!”我说:“快去把石板搬到一层来,我们马上就可以见证奇迹了!” 我的话让肖雨和阿成摸不着头脑,他们知道我是这一次远行的倡导者,而且我对奥兰特文明有了解,所以他们问我了同样的问题:“是什么奇迹?” “见识真正古文明的奇迹,我们即将见到奥兰特的一些东西。”我没有撒谎,狼说库扩坎是奥兰特的幸存者,只不过不是多恩要找的。 壮汉们赶紧去搬石板,十几块石板被搬上来,按照我的要求,它们被围成圆圈,中间。我标有记号的那块石板北平放在中间。 阿成在帐篷里监看仪器上的数据,肖雨很配合的拿着相机和手机守在石板阵旁边,我和张一默跑到庙宇里。 “撕开空间壁,我要进去。”我对张一默说。他表示很担心,但还是照做了。我并没有时间去看他是怎么打开空间壁的,这时候我要快速回到自己的世界。我发现在我的世界里呆多久都没关系,我出来的时候外面一秒钟也没有前进过。 “狼!狼!快告诉我怎么激怒库扩坎?”我漂亮落地,狼没有在树下,我只能大喊。 远处一点红眨眼功夫飞冲到我面前,正是那只狼,他歪着头看我。 “我要激怒它,我要摆脱尾随者。”我说。 “真是卑鄙的手段。”我没想到狼会这样说,但他又补充说道:“不过这很管用,你很聪明。” “那么告诉我吧,我出去就要面对库扩坎了。”我看了看天空,太阳还在那里。 “那条笨蛇长着翅膀,你拔掉他的羽毛他就会愤怒。” “一根就可以吗?” “不,起码十根。不过小心,他会追回他的羽毛。” 老天,这蛇是有多迟钝。我不说再见,脚往地面一跺,地面出现了一道口子,我掉下去回到了张一默面前。 “要我陪你吗?”张一默问。面前的空中有一道口子,里面燃烧着火焰。 “走吧,看来我一个人搞不定。”我回答,毕竟要拔掉那么多羽毛。 张一默和我迈脚跨进裂缝里,曾经的庙宇出现在我们眼前,它目前还很完好,四周围都是火,我们从庙宇里走出来看到外面整个森林都在燃烧,一条巨大的蛇在庙宇的顶上盘着,它的翅膀张开,白色的羽毛印着火光,像是被披上了一层黄金铠甲。 “怎么做?”张一默似乎知道他是来干体力活的。 “拔羽毛,多拔点,然后引他出去。” 这条蛇在顶上盘了四圈,每一圈都有我人这么高。张一默原地起跳,他一蹦就有两米高,伸手抓住了庙宇的屋顶,往上一用力,翻身就到了蛇的肚子上。接着扣住蛇鳞往上攀爬,没两下就爬到了最顶上那一圈。 在那里,张一默已经可以够到翅膀了,他抓着羽毛将身体重心往前送,翻身将自己甩上翅膀,然后一点点开始拔毛。 羽毛很坚硬,每一根羽毛都如同小圣诞树那么大,张一默将拔掉的羽丢下来。 他丢了十来根下来,我慢慢往空间裂口外面送。 “好了,你再扛着一根引他出来。”我喊完自己退到空间裂口外面,冲帐篷堆喊道:“doctor,拿去定位。” 阿成没有反应过来我说什么,十七壮汉就已经扛着羽毛下了金字塔。 “张一默,你扛着羽毛跑到离壮汉远一些的地方,一会好把蛇引回来。”我将头伸进裂缝中对张一默说,他这时候真打算下来,可蛇已经愤怒了,正在拐来拐去抓他。 张一默一直挂在蛇背上,等到蛇一个翻滚,他马上顺势跳出缝隙,然后抱着我扛着羽毛跳下金字塔快步往树林远处跑。十七壮汉已经用羽毛将那群跟踪我们的人围起来,张一默又跑了一段,然后将我放下。这时候蛇已经撞破那个空间壁,巨大的头从庙里伸出来,我看不到阿成的表情,只听到从金字塔那边传来的巨大的撞击声。那条蛇出来,将原本已经受到毁坏的金字塔全部毁了。 “糟了,那个空间裂口太高了...”我暗暗担心一会无法将那条蛇送回去。 蛇从裂口中完全飞出来,他巨大的身形让我震惊,张开的翅膀将这一片的天空全部遮盖,没有光线能从他厚实的羽毛上照射下来,四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只剩下空间裂口处发出的阵阵火光。 大蛇往树林的方向飞来,经过壮汉们插下的羽毛阵时它转弯,尾巴扫到了后面一大片树林,在那里面躲避的那些跟踪者暴露无遗。发现自己暴露的跟踪者开始逃跑,我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这可能就是莫代的人,那帮社会渣滓。 “可惜了,后面肯定还有精英部队。”我有些气愤这么早就将大蛇放出来,如果再等等,再等上几天...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愤怒的大蛇将那些逃跑的人一扫尾大飞,我觉得他们生还的可能性很低。 “怎么办,没有那么高的借力。”张一默往回跑,路过我时问我。 我还在懊恼没有用蛇完全消灭跟踪部队,可是眼前蛇又引不回去... “将那羽毛埋起来,回来的时候我们还能用。”我赶紧拉住张一默,“现在让他飞,爱怎么飞就怎么飞,不管了。”我做了个很不负责任的决定,但是这也是一条退路。 张一默看着我,他的眼神里透着难以置信,甚至有些责备。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但不管那么多,我很坚定。 “这条蛇可能会毁了这里,可能任何登山者都会被他伤害。”张一默很严肃,很严肃。 “但我不能让他出来就为了几个小喽啰,我需要他干别的。”我回答他,“他飞不走,他的家人曾经就在这里,他哪儿也不会去。”和传说有区别,这条蛇在飞行的时候速度虽然快,可是他并不善于飞行,那庙宇对他肯定有特别的意义,所以即便是周围燃起了熊熊烈火他也不会离开。 张一默最终同意了我的决定,他羽毛埋在土里,蛇已经回到了那块坍塌的废墟上,它就盘在那里,张开翅膀,立着头。 我们将能用的东西全部收走,肖雨满心以为我发现了石板上的什么秘密,在金字塔里面等着奇迹,却被大蛇压在身下。他不会死,但出不来,因为他还没有恢复成那个拼凑者,他心里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们离开后,经过十几个小时不间断的行走,终于到达了那个断崖下面。 “趴上去吗?”阿成问我,上次我们就是爬上去的,这次... “找升降梯。”我想试一试自己的推论。 断崖上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植物,如果有升降梯,那就一定与轨迹,但是天色暗了,我们光线不足于是打算第二天日出后继续寻找。 搭帐篷,吃饭,睡觉。 入睡没多久,一个人捂着我的嘴靠在我耳边说:“三小姐,你并不是那么善良嘛。”莫代!他亲自来了?代表谁? 我不相信张一默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可他为什么不来救我?生气吗?那刘师傅和壮汉呢?仁登和d211呢?我被蒙上眼睛带离了帐篷,沿着水走了很远,然后我进入了一个地洞。 “三小姐,你之前发现的东西该给我了吧?”莫代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我应该是被关在某种挖洞一样的土牢房里。 “谁派你来的?”我问。 “你不觉得是先生吗?”莫代反问我,他似乎在证明他不是先生的人?到底什么意思?他要让我怀疑什么? “我觉得什么不重要,你说的才重要。”我避开和他思想碰撞。 “把东西交出来吧。”他不谈这个问题。 “我没有。”我回答。 “不可能,你连羽蛇都放出来了,你肯定得到了东西。”他说。他知道羽蛇,他对夹层文明有研究?没人见过羽蛇,若是光从翅膀来看,我更多会想到应龙。这个人代表谁? 我的沉默让莫代很烦躁,他咒骂着离开了。 张一默为什么不来救我?难道莫代厉害到可以躲过他们所有人?不可能。 我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眼睛被蒙得死死的,一切只能靠耳朵来听。 张一默为什么不来救我?我再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或者说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我基本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我得出一个答案,我在做梦。 其实说做梦,更应该说在去西藏时,仁登的妹妹本玛和我对话一样,通过某种思想共鸣,给我营造了一种假象。可是,我怎么出去呢?7号原来告诉我在这种时候,谁强谁就能反控制,可我根本不会控制,就别提反控制了。张一默不是说我们不会被入侵吗? 没办法,我只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你怎么又来了?”狼躺在地上四脚朝天的晒太阳,他似乎对我回来很不高兴。 “我的世界我爱回来就回来,你不服气?去跳河啊。”我满肚子的火没出发,对着他就一通大喊。 狼叹口气跑到水里游了两圈回来,“说吧,又怎么了?” “不怎么,就进来坐坐。”我郁闷的靠在树边,天上的太阳怎么不落呢? “你在外面干什么?”狼又去追兔子,把它们赶到一个草堆后面又回来。 “我好像被人入侵共鸣线了,但张一默说我的共鸣线不会被入侵。现在对方给我造了假象,我不知道怎么出去。”我双手枕枕头,有风吹过,我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又叹口气。 “你居然还会被入侵?你一个创世族居然会被入侵!你就是个耻辱。”狼嘲笑我。 “你厉害你就不会躲到我这里来,这么好的地方7号一天也没住过,你倒好,好心收留你,你还嘲笑我。”我烦躁的往那只在地上打滚的狼丢了一把草。 “7号是谁?”狼笑累了,躺在地上歪着头问我。 “7号是神的记事本,他为了帮我,牺牲了自己。”我嘟着嘴回答,说起7号我心里就不舒服,说他牺牲我更是不愿意承认。 “神的记事本?牺牲?你在开玩笑吧,这个创世族就没有给自己设定死亡啊,他非常狡猾的。”狼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接着说:“按道理说,每一个创世族都会实现设定创世界的一些特征,比如怎么样出生,怎么样算是死亡。但是这个创世族没有对他自己设定死亡,所以你那个记事本不可能牺牲。” 他说的话就像为我揭开了希望的锅盖,我似乎又看到了寻回7号的可能! “他盗取了我一部分的元神,然后又连同他自己的一起还给我,他的身体失去体温,我以为他...”我把事情讲清楚,希望狼看看这种情况还有没有救。 “那简单啊,他的元神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你这个世界也没有设置规则,所以生和死都没有定义,全凭你自己的喜好。定义这些的创世者是因为他们对自己创世界不了解,凡事先规定成文,以后管理起来就比较简单。”狼站起来绕着我走了一圈继续说:“你这世界有点奇怪,你不是真世界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算哪个世界的创世者,我觉得我就是个人,这就是我的精神世界。 “你这个世界的基本法都和真世界的不一样,太阳照下来照的到你的影子,你是完全实体出现在你自己的创世界里,这不符合真世界的逻辑。真世界的逻辑是一个物体不能同时以不同形态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你自己就没有遵守这条逻辑,所以应该是真世界以外的。” “我去...还有这些东西啊!原来我们学的都是这个世界的规则...难怪我学起来比其他学生吃力...”我似乎找到了值得炫耀的事情:我不是这个世界的,都可以在这个世界里当学霸,尔等渣渣,哈哈哈哈。 “不,那是因为你蠢。”狼马上泼了我一身冷水。 我严肃的白了他一眼。 “你先给我说说我7号,他元神在我这里,我该怎么办?” “所以说你蠢,是有原因的,你一个创世者,手里拽着一个元神都不知道怎么办...你给他造一个实体就可以了啊。”狼完全被我的智商所折服,我自己也有为他点赞的冲动。 “造一个实体?!天哪!对啊!我是创世者,和别人拿走生命不一样,我拿走了还可以再创造一个给他住进去!真特么白痴!”我高兴的有点过头,用手捶着地面。 用什么造呢?用什么造一个身体呢?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任何世界都有一个大规则,以树为本叶为界,你用木头给他造一个身体吧。”狼走到大树跟前用前爪拍了拍树干。 “以树为本叶为界...我之前看过这样的文字,啥意思?”他说这是大规则!那就是说这不仅仅是奥兰特的文明,它还是一种规则,适用于每个世界?! “我也不知道,这些话都是斯竺大帝训诫的时候会念叨的,我觉得你可以照这个规则弄弄。”狼将头靠在树干上回答我。 树?木头?我翻出脚踝处的小刀看了看,7号两三米高,我要削到什么时候啊? “天哪!愚蠢就是罪啊!”狼看到我的举动直接用头撞树,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到底哪里又错了? “你都可以凭空造房子,怎么造个木头身体还要用刀来削的?你该不会还想找颜料上色吧?!”狼冲我大喊,我很想再一次为他的话点赞。 道理我懂了,转身对树说:“来个身体,按我想的来。” 树很配合,从地上冒出条树根,慢慢的变换着树根的样子。半个小时后,狼几乎想吃了我。 “你能不能有个定啊?怎么一会是狗一会是猴子的?那个7号倒地长啥样啊?” 我看着狼,眨巴着眼睛努力回想,其实我知道7号是熔岩装,但是他那身是石头,我用木头做没问题吗?管他呢,试试。 树根慢慢变成7号的熔岩铠甲,最后成型了,看起来不赖。树根断开和那块木头模型的连接,回到地里面。我摸着木头,一股暖流经过手掌传过去,木头模型渐渐变得有温度。 “这样就行了吗?”我问狼。 “好了,等上一个月左右吧,他就醒了。” “什么!?一个月?!”我惊讶的看着狼,我这还在别人造的假象中呢!等那么久怎么可以?! “蠢货,你这个创世界不遵守真世界的规则,你的时间和外面创世界的时间不是同向行走的,即便你在这里面呆上一万年,你在外面还是没有时间变动。”狼提醒我。 我忽然发现我这个创世界好逆天,但是我都还不会用。 等吧,在这里面等上一个月,我干点什么好呢? “狼,你给我讲讲真世界吧。”我平地造房子,这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难,只是这里没有网络,我一定要发展文明,这样才可以看电影。 “真世界有什么好讲的。”狼趴在我的沙发上,“还是弄点吃的吧。” 转眼美食堆满了桌子,狼说我在这里吃多少到外面都没用,因为各有各的规则。我算明白了原来张一默说的那些话“遵守你们的规则”,因为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天,聊各自小时候。 “我小时候和张一默住在一起,但是我们一直到六年前才开始谈恋爱。在那之前他几乎很少跟我见面。小时候他对我笑一下就很难得,能见到也很难得,所以前不久在我打开核心记忆时,我对他的记忆很少。”我啃着鸡腿喝着可乐,肚子里的孩子睡得很香。 狼吃了牛肉,又喝了美酒,躺在地上说:“你才多少岁啊,你现在就是小时候!知道吗?我小时候,那时候正是第二次圣战,我们那一批的刑盾族大都被打死了,还剩下像我这种不说话的,留下来被训练。约定之文一出,整个真世界都绝望了。那样的日子,叫你去是一天也没法呆!” “我在书上看过圣战、约定之文,那都是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那时候还小,只知道不能和老一批的刑盾族说话。”狼翘着腿,喝了一口酒。“刑盾族和创世族有仇,不知道什么仇,他们把创世族关在笼子里,每天都折磨他们,鞭打他们。如果我们对那些创世族心慈手软的话,我们就会被关进笼子,和老刑盾族关在一起,一起被鞭打被折磨。” 我被震惊了,真世界怎么感觉就像是一个大监狱? “你知道约定之文说什么吗?它说‘一切以斯竺大帝的旨意为神谕,任何反对者或心存疑惑者都是背叛。背叛者永远无法战胜斯竺大帝。’这就是约定之文,多么可笑!”狼又喝了许多酒,他哈哈大笑起来说“我现在不在真世界里,我终于不用管什么规定,不用管别人的眼光!我在这里谁也不会为难我!那个老不死的斯竺!他杀了我的父母!”说到最后,狼狠狠地掀翻桌子,大哭起来。我换了一张桌子,又放满了食物。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这只狼,我都不知道原来真世界里如此黑暗,完全就是奴隶时代的事情!这么超前的文明却在那样落后的世界里诞生,真是不幸! “你现在想干什么呢?”我问狼。 “现在?哈哈哈狂欢啊!谁也管不了我,我才不要去鞭打那些要死不活的创世族,他们的惨叫声让我睡不了觉!我的大帝!他们真的是太可怜了!”他喝醉了,大笑着哭,大哭着笑,没多久就睡着了。 我啃了几块烤鸭就出去看7号,满心期待着时间快点过。两只兔子跑过来看着我,我将它们抱在怀里一起晒太阳,没一会,我就睡着了。 这里的太阳不落山,我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狼已经在水边喝水了。 “你醒了多久了?”我慢慢坐起来,旁边的7号又变得暖和些了。 “我醒了两天了。”他转过头来嫌弃的看我。我都睡了两天了?!“你在你自己的世界里,时间对你来说并不容易察觉,特别是在睡眠期间。” 我甩甩头,完全想不起来做了些什么梦。“如果我在这个世界做符合外面世界的事情,我在这个世界的东西可以拿过去吗?”我忽然想到了一些我可以为考古队做的装备。 “不行,不然多恩直接往创世界里丢炸弹不就好了?” 我又忘了,规则! 那我干点什么好呢?还有那么长的时间7号才可以恢复。 “孕妇,”狼叫我:“我教你认字吧。” “我有名字!我叫尼尼。我认识字。”我不高兴的回答。 “我说的说真世界的文字,斯竺创造的,挺有意思的。”狼对我招了招爪子。 第五十一章:三层世界 我和狼坐在水面,他沾湿了爪子在沙地上洗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然后等了一会还是没什么事情发生,有些郁闷。“难道不是在真世界就连神谕也失效了吗?” “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难道写出来的字还会跳舞? “根据约定之文,神谕在真世界里每个角落都具有效应,我之前在外面那个创世界试过,没什么反应,你这里就更没反应了。”他起身去找兔子玩。 我看着地上的字,这果然只有暴君蠢蛋才能创造出来,真丑。如果说真世界的文字必须要在真世界里才能奏效,那加勒斯为什么不奏效?难道被关押起来的创世族都不被斯竺承认? 如果说创造文字可以传达神谕,那我是不是也要给自己的世界创造文字?还是先不急。不过说到文字,我想起了那场梦,梦里我父亲在雪山上,路的两边有彩旗,彩旗上的文字我不认识,但仁登说那是诅咒。那梦里出现过白石头!我要找白石头,不晓得这个刑盾族对这些事情有没有什么了解。 “狼,你对夹层文明了解多少?”我问。 “在这个创世族昏睡的时候,一直是我看着的。我一直都在。”狼和我一起在宽阔的草地上慢慢散步,我凭着对纵横居的大花园的回忆,将我眼前这片草地慢慢变成修剪整齐的花园。 “你知道象雄文明吗?”我将问题向文字上靠。 “知道,他们从极寒之地来,然后去了世界之心。”狼回答我。他说的地方我都听过,感觉终于有了些共同话题。极寒之地我去过,我在那儿捡回来霜之哀伤,那把剑太沉了。世界之心不就是在西藏的神山中吗? 我点头,狼继续说。“象雄在一万多年以前就有历史记载,其实他们并不是源头,真正的夹层文明源头还要更早一些。是一百多万年以前的事情,新文明对时间的掌握不是很好,摆在眼前的事情他们还需要去研究。”狼侃侃说道。 “你的意思是海神国度?”能有那么久远的,只有亚特兰蒂斯和利莫里亚这些传说。 “是的,那就是奥兰特的奈尔海,奈尔海里的一切岛屿都被保留了下来,包括极寒之地和世界之心,它们最后都转到了奈尔海中。”狼爬到花园里的喷泉上,闻了闻,然后撒了泡尿,接着跳下来继续和我说话。我在他跳下来之后把喷泉变成了电线杆。 “特亚,那个老不死的混蛋,他向刑盾族告发加勒斯在捣鬼,在运量一次造反,我用大帝的威严打包票,加勒斯完全就是被诬陷的。后来特亚被封印在双手剑里,丢在了极寒之地,最后随着奈尔海一起被保留了下来。而我却无能为力,所有人都忘了我的存在,所有人都不愿意听我说话。后来多恩来了,他也阻止不让我出去。该死的!一群混蛋!”他边走边说,鲜红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你知道吗?即便加勒斯那样对我,让我匍匐在地的生活,我仍然不恨他。事实上他并没有为难我,他给我崇高的地位,让我自由的生活,我很感谢他。“ 我们走到椅子边坐下,我的脚有些肿胀,不知道为什么。 “狼,多恩想恢复象雄时代的勇士,并且已经在做实验了。”我轻轻敲着腿,希望可以消肿。 “我知道,但我没办法,刑盾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我们抵挡不了多恩,在第二次圣战之后我们就没什么实权了。”狼趴在地上叹气。 “那我就去阻止他。”我说。 “为什么?这与你无关,你不是真世界的创世族。”狼不明白,转头看着我。 “我是多恩造的,我被造出来本是为了抢夺加勒斯的核心记忆。”我说话的时候看着狼。他的表情变得惊讶,害怕,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已经脱离了多恩。我的公式被改写了,信号介入方式也被改写了。”我将另一条腿放平。“我不在受多恩的控制,我也不在需要去执行他的命令。” “那你可以逃到很远的地方去,你只要躲开多恩。你可以去别的大帝那里,他们会给你庇护的。”狼给我出主意,“你没必要非在这里和多恩过不去。” “你无法明白,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保护这个世界是我的责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这些话,这些假话。 “你并不是在保护这个世界,你很清楚你在干什么。我见过你上次来这里,加勒斯在追杀你。”狼不回头的往大树下走去,我坐在椅子上皱眉。 对啊,我并不想保护这个世界,我只想救出大圣,我只想收集白石头。想到这里,我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两个白石头。远处的天边飘过一片红色的云彩,这个世界没有鸟,没有别的生物,没有什么很凑巧来打断我的沉思。我在那椅子上一座又是一天。 “外面有人已经来救你了,你要不要先回去?”狼过来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问。 “你那个而跟班来了,他说早上见起床发现你一直沉睡不醒,那个叫张一默的就把假象破了。”狼用头指了指树下的仁登。 “我在外面对应这里面的时间怎么算?”我和狼一起往树下走。 “按照这个跟班进来的说法,你应该是早上他去叫你那时候进来的,所以你现在出去和你进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两个世界的时间互不干扰。只是你以为在假象里过去了几个小时而已。那是假象。”狼的意思是我出去一年,回来7号还是没活过来?我不太明白这个算法。 狼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不管那么多,我还是先出去再说。 和仁登回到外面的世界,我睁开眼睛看到帐篷,这种感觉就像我从外地旅游回来一样。 “尼尼,没事吧?”张一默的声音在帐篷外,我收拾好出了帐篷。今天我们要找升降梯。 所有的地方都长满了植物,没有什么可以寻找的线索。 “你被困在假象里了?”张一默问我。我点头。 “是谁你知道吗?”我问他,伸手翻开一片芋头的叶子看看下面的泥土。 “说不准。”张一默一点点摸着崖壁,崖壁上长满青苔,一只瓢虫从他手指上爬过去。 难道不是莫代?我的眼睛被遮住了,声音谁都可以假装,我没有确切的看到是谁,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儿,假象里要传达的信息是交出发现的东西,那个人认识羽蛇,那个人了解我们的情况。 阿成在我右手边是三个人的地方,他对着一朵红色的花左看右看,然后一刀子下去听见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快来!这儿有发现!” 我们全部围拢过去,拿着刀子开始刮,将表面那些植物挂掉,崖壁上露出了一个平铺的铁块,将铁块往墙内一推,我们脚下就发出一阵阵的颤抖。 刘师傅和张一默一对眼,张一默带着我往后站,刘师傅让happy去按铁块。整个铁块被完全按入墙内一手臂长的距离,脚下的震动忽然停止。 “什么情况?”以为找错了机关的阿成蹲下敲了敲地面,忽然地面又开始剧烈震动,我们晃晃悠悠只能蹲下靠在一起。 “升降机!”仁登站的比较靠边,他看到自己半只露在升降台子外面的脚已经离地五六厘米了。 升降机找到了,但是上去很缓慢,我们索性坐在上面吃午饭。 “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我啃着馒头,却想着烤鸭。“两个不一样的空间,时间不会同时进行,相对似乎永远静止,这是什么原理啊?”我把我的理解说出来,但是用词对不对就不管了,反正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哈哈哈哈。终于找到不负责任的借口了。 “相对静止是什么意思?”阿成问我。 “就是说,我不管在这里生活多少年,一回到那边去,就还是在我离开的时间,一秒钟都没有变过。”我解释到。 “两边都是吗?”张一默也问我。 “对,两边都是。”我回答。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两条时间线交叉这放,并且向相反方向衍生,所以相交那一点永远不会变。还有一种呢,就是两边的时间线都没有动,是因为你的前进而前进,你就是时间条,你出现了,时间才出现,它们才会前进。”张一默扯了两根草给我解释,但是我听不懂。 “总之这种情况好还是不好呢?”我问, “没遇到过,听起来很厉害。”张一默笑了笑,用那两根讲解用的草别在我头上,我看上去像个天线宝宝。 我们花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断崖上面。一路上风景很好,我还小睡了十分钟。 从升降梯下来,我们就到了烟山的山腰。本来我以为这里好有入口什么的,但是我们上来后面的的是一堵墙,一堵砖墙!有谁非常刻意的把这入口给封了。 “怎么办?入口只有一个。”阿成犯难的看着我。 就在这个时候,砖墙旁边的雪堆里转出了七八个拿着猎枪的人。 “你们把东西交出来,然后就可以回去了。”那枪的对我们说。他们不要我们的命?这就像莫代做的事情。真的是他吗? “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山?山上还有更多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可以帮你们找到。”我问那些人。不让上山就是不让我们去发现,只有加勒斯才不愿意让我们发现他的秘密。 “别再说了!你们不许再往前走!交出东西!”对方一个劲的催促我们交东西,那10个跟踪者已经死了,谁在向这些人发出信号?我们有内鬼。 我翻出包包里的一本账目笔记来骗他们,然后对拿枪的人说;“过来拿。” 张一默走到我身后,一手拉着我,一手摸着我背后的刀。 “老大,”忽然仁登跑过来跟我说“你就这么交给他们了?“他其实不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我在金字塔那里什么都没发现。 这个插曲让对方相信我手里的东西确实有用,对方拿枪的两个人过来那我手上的本子。我把本子给了他们,并阻止了张一默想要马上制服他们的打算。 “跟一跟。”我话不多,张一默点头。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我挨个挨个的教,跟踪和反跟踪。对方看起来不怎么专业,或者这是他们故意引我们上钩的,只要我们反跟踪,就一定会被他们制服,彻底不能继续登山。 “d211,你跟仁登和sleepy、happy一起反跟,剩余的跟我们一起上山。”我小声交代,那批人并没有过来坐升降梯,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不会是山下。 “仁登,来下。”我叫来仁登,当我抓住他的手腕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我们再一次掉进了我的世界。 “老大,以后你叫我进门就好了,我这里有扇门,只要你进去了我就可以进得去。真的。”仁登忍住性子给我讲道理。 “你一会让d211先进去,他即便是被抓了也不会走漏什么消息,happy跟sleepy他们两个一定要留在boss出来后在用。”我交代道。 “好的老大,我要是遇到危险了你在注意听敲门声啊。” “听什么听,我还有别的事情。”我不耐烦的看着仁登,他应该明白,我让他去就是为了方便联系。 我看了看7号,他还在那儿躺着,狼趴在他身边睡觉,我拉着仁登出去了。 那些人慢悠悠的离开,也不监押我们离山,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反跟踪。按照说好的我们兵分两路,之所以给仁登的人手少,一共四个人,是因为我敢打包票,接下来还会有别的跟踪部对需要我们抽派人手去调查。 我们一路往山上走,始终没见到别的入口,阿成觉得那个砖砌的墙可以打掉。我知道可以打掉,但是出入口就一个的话,对方做这些都很刻意,意图明显,我们进去就危险了。 “出来的时候再打掉。”我说。上一次我们从出口出来时,我看到定在山洞顶上有一个小小的破洞,一条蛇从破洞里钻出去。那次从烟山回去后,我去了极寒之地,找到那把霜之哀伤,传说里那把剑靠近烟山会有奇艺的光出现,我本来想试试,结果最终被突然出现的张一默阻止,强行带回家。在我带着剑去烟山的时候,特别留一过那个小洞。 我们沿着入口的左边往山上走,找到了那个胳膊粗的破洞,破洞能看到山内的情况。我跟阿成商量,这个破洞周围一米的地方都很薄,再往外衍生的岩石就开始变厚,扩挖这个洞并不会造成多大的损害,从整个层面来看,这里最容易打通。 我们带的工具有限,仅有的三把冰镐成为主力工具。为了减小损耗,我们先使劲将洞周围表面光滑的岩石砸断,里面露出蜂窝眼的石头,再用冰镐敲挖。这样两个小时后,我们就将那个胳膊粗的小洞扩宽到一米多点的大洞。 从这个洞到地面大概有两三米高,张一默先跳下去然后壮汉在上面拉绳子,将我和阿成两个特殊个体通过绳子慢慢往下放。等我们两个都安全着陆后,其他人就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个从洞口跳下来。最后跳下来的是刘师傅,他跳下来时,用一块比较茂密的树枝挡在洞口。 进入洞内,一股浓烈的霉臭味窜入我们的鼻腔,烟山虽是活跃的火山但山内仍然有丰富的地下水资源,洞内比较潮湿,一些误入洞内的动物死在里面就会发霉。 我们打开手电四处照亮,这里就是那个文字山洞的上面,脚下的地面时不时会变得透明,我们看到下面的文字山洞内有三十几个人活动。看来有人已经先到了,不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不是和我一样的东西。 我们站在上面,下面的山洞是看不到的,这是我上次来烟山的时候就知道的,不然我们一眼就能看到出口。 “山里有许多机关,我们能这样进来算不算犯规?”阿成问我。 我摇摇头回答他:“我们已经进入机关里面了,你看,上次我们从文字山洞进上到这里的路已经不见了,这里已经变成了没有通道的完全独立的洞穴。”我用电筒扫了一圈,没有别的路,出口的地方是垒起的砖墙。 “那我们费这么大劲有啥用?”阿成有些郁闷。 “上次有就说明路一定有,我猜是什么机关把路变没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往上次通道口的地方走过去,用手摸了摸那墙壁,很结实,是一整块完好的岩石。“都找找,说不定就像上次在克托帕西的山洞里一样,门藏得很隐蔽。” 大家都开始打着电筒细细的找,grumpy在砖墙旁边顿了一会,叫我过去。 “夫人,你看。”他指着砖墙旁边的洞壁说:“有波浪的图案。”我凑近仔细看,果然是波浪的纹路,就是我们在克托帕西廊道里见到的那种波浪,中间还夹杂着小叶子。对了,实验基地下面也有这种花纹。 这图案只有两个巴掌长点就没有了,我又绕到砖墙的另一侧,那边也有这样的图案,也只有这么一点。或许这是一个线索。 “把砖墙拆了。”我说。 “可拆了又能有什么用呢?好不容易进来了,又出去吗?”阿成蹲在地上看着下面山洞里那些人,手在地上轻轻的划拉着。 “废话真多。”我对着砖墙敲了敲,有点弹手,里面不厚。我有一种怀疑,这砖墙后面可能并不是连接外面的那条通道。“我说拆就拆,你们过来,把这墙砸开。”我指了doctor他们,然后退到一边。 doctor和grumpy过来用手敲了敲砖墙,再试着推推,互看一眼笑了笑,接着退后三步往墙冲过去抬腿就踹,两个人动作非常同步,力气也大,这两脚踹下去,砖墙中间破了个窟窿,被踹掉的砖掉到墙后面。我捂着鼻子过去看,墙后面黑咕隆咚的,打开手电往里面照,乖乖!原来路在这儿!一条拐弯的通道,尽头已经有一点发红的文字!这就是通往下面山洞的路啊! “阿成!在这儿呢!”我对身后情绪低落的阿成说道,可...这一转头把我吓了一跳!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出声,在洞的另一边,一个浅红色的人从墙里露出整个左边的身体! 改造人?怎么从墙里出来?难道d211他们找到了进山的路? 仔细看那红人是有动作的,他正在从墙里出来,速度很缓慢,我走过去想拉他一把,刚要伸手,我发现有些地方不对,这个人没穿衣服!他左边露出一半的身子上面还粘着保护黏液,这是直接从培育箱里出来的。我眼睛看向他左手腕上的编号标签,上面写着“e1”。 “e?分裂型...糟了!”我马上退后,“快快快,赶紧进到墙里面的通道去!”我来不及解释。doctor和grumpy马上往剩余的砖墙上撞,轰的一声,砖墙倒了,通道完全呈现在眼前。我让他们先进入通道,自己留在最后。 等他们都进入通道后,我跑到那个还在缓慢从墙里出来的编号为“e1”的改造人跟前,拔刀砍断他的两根手指装在兜里,然后转身进了通道。 通道里面是迷宫,路被一块块墙拦住,我们上次也是误打误撞才走出来的。本来还在想进去以后怎么按照记忆走出去,没想到逆天如张家,他们竟然凭着对流风向一次找准出口!这让我非常敬佩。 “出去吗?”阿成问。我们已经到了出口,一扇活动的石门挡在我们面前,外面就是那个文字山洞,我们听到有人在说话,但是听不清楚说话的内容。 “再等等。”张一默力求安全,他想先弄清楚对方在干什么再做决定。“这些人没办法产生共鸣线,包括之前在盆地里那些暴露的跟踪者。我找不到他们的信号,感觉就像死人。” 这就麻烦了。有人入侵我的共鸣线给我造假像,而我们却无法探知他们的想法...敌暗我明,相当危险。 “我们要尽快做决定,后面有一个会分裂的家伙马上就要出来了。”我的语气比较急躁,小声说:“我们最好在他找到我们之前进入文字山洞。” “分裂?e系列的?”阿成有些慌了,有一部分的他在基地呆过,他很清楚那些改造人不同的用处,但是像绝对机密这些东西他又无法涉及,所以对“拼凑者”项目并不知情。 我点头,我们的改造人分为多种功能,每个字母代表不同的系列。比如d211就是d系列,通常是用来单兵作战,感知能力强,是常人的十倍。而这个e系列,则是可以一个分裂出三个来的团队型改造人,一个母体改造人可以分裂出不同系列的三个改造人,分别是:v系列软体人,f系列透明人,g系列病毒人。e系列改造人之所以身体上包裹着培育箱里的粘液,是因为他和其他三种改造人同时放进培育箱里,其他三种人会被e系列本身分裂出来的细胞所吞噬,然后化成一滩具有腐蚀性的水,保护黏液就是在这时候起作用,保护e系列的改造者不被这些腐蚀粘液损坏。 张一默用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我,他可能听到了我的心里话,我无奈的笑了笑。是的,基地并不是什么圣洁的地方,它仍然有这些黑暗的实验。给肖雨时候我们的试验无公害都是骗他的,我们做这些黑暗实验不必任何一个实验室少。这些地基培育不需要我的存在就可以完成。d211这种单兵作战系列是往优等改造者发展,以后可能要参与“拼凑者”项目的,所以需要我保证质量。 “现在我们怎么办?”我问张一默,如果他听到我刚才一两秒想到的事情,应该知道我们面临的问题很具体,外面的三十几个人不晓得在干什么,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背后又有一个会变异的怪物。 张一默皱眉叹口气,推门一个人走出去,用手在身后摇了摇让我们别处去。 石门打开又关上,留了一条缝隙让我们能看到一点外面的情况。张一默走过去,外面那些人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感觉,他们仍然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张大少爷。”莫代的声音!?“您怎么出来了?我以为你会在里面多呆一会。”他说话的语气很温和,似乎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他在,改造人也在,应该是先生派来的。 “怎么?打扰你们了?”张一默点上一根烟,一只手揣进裤兜里,背后看着太帅了。 莫代在我们视线看不见的位子,他一个小角色竟然表现出这样的大气场,和当初绑架我只为了打开石头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张少爷说笑了,这大路对天开,任谁都能来,谈不上打扰。”莫代还是绕弯弯,他这个人不耿直。我在石门背后猜,这要是先生的意思,肯定是来找我找的东西,要不然就是加尔来了。其实基地私下多次都想来烟山,但另一帮人始终对他们围追堵截,我猜想那是加勒斯的人,只不过这一次一路上还算顺利,难道加勒斯会不知道我们要来烟山?这不科学。7号告诉我要来烟山是因为他偷看了加勒斯的记忆,说这里有一块分裂的核心记忆,我为了要最先得到,才谎称这烟山里有阻止基地试验的东西。如果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这烟山上应该是重兵把守才对,毕竟加勒斯不管怎么分裂,他始终是这个创世界的神,我们都要遵守他的规则... “糟了!”我马上明白过来!“开门!”我对地一声低吼,整个人蹲着就掉进了我的世界。 “狼!我问你,这烟山里可有什么分裂的核心记忆?”我落下来正好在睡觉的狼身边,他抬眼看我说:“这里怎么会有核心记忆呢?那种东西都是藏在三层世界找不到的地方。” “也就是没有对吧?”我来不及分析它到底在哪儿,我只要印证我的猜测。 “也不能这么说。”狼叹口气坐起来对我说:“这烟山原来是神庙,奥兰特的神庙都是用来做研究的,要说跟核心记忆有关的,可能就是这里的研究。” “那些研究我看过,看不懂,都是些颜色算来算去。就是这些吗?”我让树藤变了个舒服的躺椅靠上去。 “哦,你说的是大研究室,那里面研究的东西就深奥了,别说你看不懂,我也不懂。好像是在研究什么生命的起源。鬼知道加勒斯在想什么,这些奇怪的事情他总会去研究。不过那种地方那么显眼,如果加勒斯真的要藏东西,肯定不会藏到那里。” 狼说了“如果要藏”,那就是说真的有可能有什么核心记忆在这山里!? “那到底有没有核心记忆在这山里?”我比较焦急。 “这个我真的不好说,加勒斯非常狡猾,他不像别的创世族,他不会跟我分享所有的记忆。如果真的要藏那么重要的东西,以他对刑盾族的仇恨,他肯定也不会让我知道。”狼憋憋嘴,很无奈。 “你说三层找不到的地方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三层,就是我们这一层吧? “这是加勒斯的一个小规则,世界分为三层,一层是记忆层,也就是你们说的‘过去’,它可以固定在某个时间段也可以一直延伸到你的上一秒,这取决于使用者的设定;二层是共鸣线的世界,在这里,每一根共鸣线都如同电缆线路一样清楚可见;第三层就是你们所谓的表世界,也就是现实世界,在时间轴上只能向前运动的点。如果你想回到过去,只能回到记忆里,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不然三层世界基本逻辑就会矛盾,世界也会崩坏。”狼先给我解释三层世界的意思,接着他说出了他的推测:“加勒斯肯定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三层世界,而且就算他要放在一层世界里,那么他也会设定一个时间段,你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段的记忆,就算你踩在对的地方也是看不到找不到的。” 我的天!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复杂?原来一层世界不仅仅是重播历史,它就像云盘,谁都可以上传东西,还可以加密...好厉害!所以如果是这个原理,我完全可以去服务器里寻找一些关键文件就好了。 不过云储存都有服务器,每个人可以申请账户得到一定量的储存空间,世界上那么多人,得靠增加服务器才能办到的。一层世界都是记忆,有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情不同角度的记忆,上哪里去储存?难道说在宇宙中还有些星球都是用来当子服务器的吗?那我这上哪儿去找到服务器?连服务器都找不到,我又怎么在服务器里寻找关键文件? 我顿时倍受打击,望着天感叹“我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就我这世界也就够我一个人活的。” “你怎么了?”狼看我懒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口微张,走过来用爪子拍拍我看是不是死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多恩到现在为止都没能占领这个世界了,首先他请来的坑比队友塞尔杰斯大帝,因为最终目的不一样,一开始就将多恩的终极武器——我给分解成两个人,又把具有入侵作用的我这一半改写了,剩下一个加尔只能给他做眼线,所以他打算对加勒斯用的拼凑大法还开始就失败了。再接着对手是加勒斯,这个加勒斯像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一样,把自己的世界设得错综复杂,多恩和他对拼完全就是在解概率题,所以多恩只能加紧时间做他的‘拼凑者’实验,用这批加强版浩克入侵这个世界。我猜多恩根本找不到加勒斯的共鸣信号,他应该连三层世界的事情都不知道。”我边说边摇头,这个大反派真的好可怜,我要为他遇到这样强大的对手心疼一分钟。“不过多恩也有他厉害的地方,他已经渐渐的通过第三方途径:思维体、共鸣线等方法获取了不少加勒斯的信息,并且他毕竟是上层大神,所以与生俱来的一些优势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来了解这个世界,目前我们知道的就是他可以掌握时间,这就很逆天了!人都有学习性行为,何况他有的是时间学习,这个世界在他眼里来来回回展示了那么多遍,看也看懂了一半。” 多恩之所以让我们紧张,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加勒斯暴走自立一派,让救我的塞尔杰斯非常尴尬和无辜,我要救他,这是我毕生的心愿,我要收集所有的白石头将他拯救出来,帮他毁掉多恩一统大世界的诡计。 “所以你还是坚持要找那个不晓得在哪儿的核心记忆吗?”狼问我。 “唉...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既然说地方是在烟山,那肯定是跟这里的记忆有关。可谁又会活那么久呢?”我望着天,沮丧的嘟着嘴。 “哝,这个不就是活了那么久的吗?”狼用脑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7号。 对啊!7号!他就活了那么久!而且是他偷看了记忆,说不定加勒斯就把东西藏在他的记忆里了!这可就简单了,等他起来我们就知道东西在哪儿了。 反正时间在外面不会前进,我就在这里等,等到7号醒来为止! 我继续躺在地上,狼绕着7号走来走去,我时不时跟他说两句话。 “你认识次仁吗?”我按照自己想的弄了一杯苏打水喝。 “不认识。”狼和兔子一起玩,看起来更像是在带小狼崽子。 “你在奥兰特的时候也是狼吗?他们说你是圣洁的穿梭者。”我一直很好奇奥兰特时代。 “对啊,这是我来到创世界的时候,加勒斯恶整我的结果,他定义我在他的世界里是一只狼。” “可你在我的世界里为什么还是狼呢?”我问。 “刑盾族在创世界里只能是精神体的存在,你不定义我,我就只能维持在别的创世界的模样。”狼和兔子玩了一会,到水边喝水。 “这要怎么定义?有什么仪式吗?”我忽然来了兴趣,不知道能不能看看他在真世界里的样子。 “在真世界有仪式,但是加勒斯没有跟我举办仪式,他就是摸着一头狼然后对我说‘你就是一头狼’,一切就完了。”他一边喝水一边回头看我。 “那我该怎么办?我想把你变成你在真世界的样子,难道我还要去真世界摸这个一个刑盾族?”我有点蒙。 狼看着我,在我说完这些话以后,他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良久,他走过来问我:“你为什么要看我本来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只好老实回答:“谁都应该是自己的样子啊,不然久了就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了。” 狼皱了皱眉,转身上树睡觉不再理我。 第五十二章:紧张的局势 在我自己的世界里,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过去了两天,我感觉腿更加肿胀了,每天都要躺平了捶捶腿,不然根本无法走动。 “你怀着孩子为什么还到处走?”狼这几天都和我一起吃饭,兔子没有受到生命威胁欢快的在草地上蹦来蹦去。 我尝试着站起来,树根帮了我很大的忙。狼见我不回答,又走到7号旁边睡下了。这两天7号的体温又升高了些,我心里感觉很高兴,他没有死,而且还在恢复。 “你打算怎么办?那核心记忆又不会发出特别的光,你想找到还要知道里面都记录了什么,才能在遇到的时候辨别出来。”狼闭着眼睛和我说话。我扶着树子慢慢绕行,感觉腰都快断了。 “核心记忆到底是什么样的?就是一段记忆吗?还是什么具体的东西?比如一块石头、一滩水什么的?”我问。 “这个难说,它若是被放进容器里就有具体的样貌,若是就这样投放在外面,只可能是在某些地方有区别,比如你记忆一个苹果是红的,而人家核心记忆里,这个苹果那时候是蓝色,那么当你进入到他的核心记忆时,那个苹果就会在某个阶段变成蓝色,只不过会在什么阶段就不知道了,因为你都不知道他刻画在核心记忆里的而是哪个阶段。”狼反躺过来,将头枕在7号的胳膊上。 看来真的很难办,我满心的寄托都在7号身上,但是如果他也不知道,那时候我又该怎么找呢? “你有这时间思考别的,还不如对你的创世界点缀一下。虽然说你现在处于虚弱的时候,但也能做点什么,不然这里一望无际的草,永不落山的太阳多无聊。”狼见我满面愁容,给我分分神。 我抬头看了看远处,一座座红色的山,应该是有什么植物变色了。我要装饰这里?没什么心情,不过我到想到了一个对我有用的事情。 “狼,你知道哪些神庙里的公式都是谁计算的吗?”我一边问一边在我面前立起了一个黑板,然后左手敲敲脑袋,再往黑板上一送,那些刻写在烟山洞内的公式就在黑板上显现出来。由于公式很长,黑板也在延长。 “你写这个干什么?”狼扭头看着黑板,由于太长我看不到那么远,所以将黑板做成弧形,以我为中心旋涡式展开。 我看着这些公示,开始把那些颜色假设成数字或者是套用在相似的公式上,假设的内容在黑板上以半透明的文字漂浮,我想或许正好有一样是可以对的上的。但是一天下来,一点收获也没有。 “吃饭吧,我饿了。”狼跳过来对我说。我抬手让黑板飘在空中,地面上摆了许多放满美食的餐桌。我们坐在原地开始吃饭。 狼爱喝酒,每顿饭它都会喝醉,但一两个小时后又清醒了。为了迎合晚餐的感觉,我将明晃晃的太阳换了个暗一点的色调,天空的渐渐变成深墨绿色,这感觉就像在月光下就餐。但是我们眼前的光暗了,于是我又将竖着的黑板变成平放,让黑版面垂直地面,上面的那些公示符号发出柔和的橘黄色光亮,如同一盏巨大的顶灯照亮我们的餐桌。 “总算是没有亮瞎眼的光了,这顿饭过后我要好好睡上一觉。”狼说。 我们闲聊着,没什么主题,他大部分时间是在抱怨斯竺——真世界的神,他恨透了那个神,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创世族的姑娘,但可恶的刑盾族又逼迫他鞭打那个姑娘。 难以想象这是多么心痛的事情,在真世界里,爱是一种罪过。 我吃饱了也靠在7号的胳膊上躺着,双手枕着头,看着顶上发亮的黑板,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为何物?为什么我就像是踏进了黑暗之中,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我知道我在做梦,我很清楚。我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黑暗中,不说话,不乱动,眼前的漆黑让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睁开了眼睛。就这样,一直到我坐累了,要睡觉了,闭上眼睛那一刻,我从梦里醒来。 “你醒了?”狼过来问我,我揉揉眼睛坐起来,一股难以忍受的酸痛感从全身各处传来。 “恩,”我看看天上墨绿色的一片,天还没有亮。“我感觉自己快散架了。”我咳嗽几下,伸手在空中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口。 “当然,你的7号都醒了。”狼跳到树上咬了一片叶子嚼上两口。“我都吃了快一个月的树叶了,你是打算饿死我吗?” 他的话让我头脑发翁,才从梦里醒来脑袋还是晕沉沉的,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 “你说7号怎么了?”我愣了几秒抬头问狼。 “他醒了,已经醒了。”狼一边嚼着树叶一边说到:“你赶紧给我弄点吃的,兔子刚长大一点,我还舍不得吃呢。” 7号醒了?!“我睡了多久?!”我这才意识到时间的变化。 “你睡了28天,整整28天。赶紧给我些吃的。”狼不耐烦的跳下树,宠着我大喊。 我抬手一个响指,太阳马上变得明亮,四周围一切都清晰可见,头顶上还是漩涡的黑板,上面的公式密密麻麻。7号原本应该在我旁边,可是现在那块草地上空无一物。 “7号呢?你说他醒了,他在哪儿?”我赶紧起身,迈着酸软的双腿围着大树寻找7号的身影。 “他在水里,刚才一只傻兔子跳到水里,你的7号跳下去救它了。”狼坐在地上等着我的大餐。 “7号!7号!”我对着水放声大喊,原本平静的水面慢慢分成两边,中间露出两米多宽的下坡,我看到7号正蹲在坡底,一只手抓着兔子。“快上来!”我冲7号喊道。 7号转身看到身后的水都退开了,再抬头看到我,他那张全无表情的脸上我感觉到了惊喜。他转身飞冲过来,上岸后将手里的兔子放下,然后一把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要跳不跳,要笑不笑。 “老天爷!尼尼!你救了我!我又活了!我又活了!”7号说话像个小孩子,咯咯的笑声在每句话里间插着发出来,我知道他很激动,我也很激动。 接下来就是一顿大餐,我有20几天没吃东西了,我感觉到饥饿。狼不管我们说什么,他自顾自的吃着东西,我不断的变出外面世界的美食,想让7号补补身子。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谁也不会赶你走,谁也不会害你。”我不断的重复这句话,我希望7号能明白,他已经自由了。 7号使劲点头,我拿什么给他他都吃,他说他第一次能感受到食物的美味,这和加勒斯的创世界不一样,这里的一切都那么新鲜。 “可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就连时间都没有,我出去不管多久,回来还是我出去的时候没变过。”我咬着解渴的黄瓜,就着烤鸭一起吃在嘴里。 “那是因为你把时间条戴在身上,所以这个创世界在你不在的情况下属于静止的。”7号给我说:“就拿神的创世界来说,他把时间条铺在创世界里,不管什么情况下,世界都在前进。” “时间条?长什么样?”我歪着头问,“我不记得我有什么条啊。” “这个不急,以后我再给你解释。我醒了之后,圣洁的穿梭者告诉我你遇到了难题,你不知道核心记忆在哪里。”7号放下手里的食物,侧身过来问我。 “对,他说加勒斯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三层世界,但是我听起来一层世界就像个巨大的云服务器,如果真的核心记忆在那里,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寻找。”我吃完最后一口烤鸭,将沾着油的手指舔了舔。 7号皱眉想了想说:“其实,我也只是偷看到神的部分记忆,地点就在这山里没错,但他用什么方法将核心记忆藏起来的我也不知道。” 我听到这里,有些犯难,但并不像之前一样心灰意冷,因为7号醒了,等于我又有了一个帮手。 “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去,看看能不能想出点什么办法。”我提议。狼啃着羊排,斜眼看了我们两个,然后唔哝的说:“你们两个出去也没辙,除非找到加勒斯本人,不然他那么狡猾,连多恩都棘手,你们这样无头苍蝇一样瞎找肯定找不到。” 我也知道狼说的话很对,但是我们已经到了烟山,而且找到核心记忆对于整个局势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多恩就想要那玩意儿。 “对了,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我在这个世界如果生孩子了,到外面世界我会不会就马上抱着个孩子呢?”我对这一点感到很疑惑,如果说我可以把孩子生了放在这里,那我就行动方便了。 “事实上每个创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所谓规则也就是一套公式,要是你能算出两个世界之间的差值,然后改变你自身的数据,就可以达到两边事实共存。之前说在这个世界里吃的东西做的东西到外面的世界就不成立不存在,是因为你现在还换算不来,如果你会了,就成立。同理,你的孩子目前和你是同一套数据,如果你会换算,那么你在这里呆了一个月,在外面你就会在时间条上多移动一个月,在外面的世界你就成了未来人,这个和外面的世界逻辑不符,所以除了会换算以外,你还要符合双方世界逻辑,也就是规则。”狼给我讲道理。我没听懂,7号又给我换了一种方式讲解: “意思就是说,凡事讲道理,道理讲不通就不成立,你在外面饿得要死,一眨眼你进来了吃了喝了,出去外面一秒钟没变过,可你忽然就撑得要死,这说不通。同样,你在外面怀着孩子走着路,刚迈出前脚你就进来呆到孩子出生,然后出去落下后脚就抱了个大胖小子在手里,这也说不通,唯一能说通的就是你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要在同一条时间线上同速前进,你的变化才能成立。懂了吗?” 我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有那么点明白了。“可为什么我的记忆还在呢?我对这里的记忆不也是需要时间的吗?”我追问细节。 “记忆是可以被灌入的,在外面的世界对认知是没有限定的,因为加勒斯比较喜欢思维广跃,所以他接受所有形式的记忆和认知,这也有助于他在神庙的研究。”狼回答我说:“所以从其他世界过来的都不是原来的样貌,包括你换算成了外面世界的样子才可以存在的。” “那么那时候说拿走我的元神就是...”我有点惊讶。 “如果你的元神被拿走,就代表你的基本公式被拿走,剩下的只是被补齐的差值,一开始可以蒙骗一下,但是只要世界无法证明你符合逻辑,那么你就不存在。”狼知道我说的是7号拿走我元神的事,我给他提过。他看着7号说:“不过当时你只是被抹去了一部分的公式而已,所以只要补写上就行了。” 我看向7号,他也点点头,看来这真的是一个高智商的世界,且不说什么这样学那样学,就单单是一个个体的存在都像是生活在数学的海洋。我身为一个外来生物,能在这世界里活这么长时间,还和神对抗,真的是全靠张一默和7号! 弄清楚了一些外面世界的逻辑,多少对我的寻找行动有所帮助,事不宜迟,既然决定了就赶紧行动,反正我再回来的时候,狼还在吃羊肉。 “等等,我现在已经不能进到你身体里了,我在这个世界我有家,而且我...”7号有些吞吞吐吐。 “你怎么了?”我狐疑的看向他。 “我已经不再是神的记事本了,没有能力帮你探知别人的记忆。”他回答。 “那你现在会什么?” “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属于你的世界,这需要你来设定。”他叹口气,我感觉到他对我这个创世者的不信任,其实我也没谱,我也是才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而且目前我还是坚持认为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而已。 “是不是让你有什么超能力这些都要我会算那些个世界差值才行?”我问。 “是的。”7号瘪了瘪嘴说:“我现在连变换模样都做不到...就因为这个创世界的神,也就是你不会,所以我也不会。” 我当场就傻了...这...我看向狼,用求助的眼神。狼本不想理我,但商量一会后,还是对我说:“别的我不会,我就从加勒斯那里知道一个他的创世界里的基本公式,哝,就是你黑板上第一个被解开的公式,你把它往这小伙子身上套就好了。”狼抬了抬下巴,望着我们头顶上那块漩涡黑板说:“这个公式是唯一一个不需要计算差值的公式,比较特殊,很少见他使用。” 我点点头,还是这些老人家有办法。“怎么套?” 这句话问出来,7号和狼齐刷刷用想死的眼神看着天。我这是有多不堪? “记住这个公式,然后定义它就是这个小伙子。”狼用最后的耐心给我解释完后拒绝和我说话。 我拉着7号对地大喊“开”,地上出现了圆形的洞,这和以往的门有区别了。我们从洞里落下,转眼到了外面,落地瞬间我在脑海中把公式最后算出来的颜色打了个括号,补上“恒塔”,一股白烟嘭的一声爆炸,7号从空中掉了下来。 旁边阿成被忽然掉下来的7号挤开摔倒,撞开了石门,外面张一默和莫代以及几十双眼睛看过来,惊慌的我们暴露无遗。 “哟,都出来啦?”莫代带着官方笑容说。张一默一眼看到多出来的7号皱眉不解,掐掉烟头过来扶我。 “我们乐意出来你管得着啊?”我还逞强。尽管我现在恢复了记忆,但对莫代还是知之甚少。我只知道我父亲曾经确实是黑社会,他莫代也确实是个毒贩子。 莫代不说话,只是背手站着,用那种教务处主任看着坏学生的眼神看着我们。 “这个是...”张一默看着我旁边的7号。 “他是”我想说这就是7号啊,可转头一看,特么眼前这大胸妹子是谁啊!?穿得像个雅典娜一样,绿眼睛高鼻梁的站在我旁边。顿时语塞。7号看着我又看了看他自己,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惊讶。可能他还没试过重心在前的模式。加勒斯这套公式现在看起来有点诡异,我很难理解他设这套公式的目的。 “既然大家都已经面对面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对莫代说到:“这山洞也不是你们家开的,我们各干各的,互不打扰怎么样?” “和恐怕不合适吧。”莫代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你把我儿子压在羽蛇身下,现在想让我睁只眼闭只眼,换做是你,你会同意吗?” “胡扯什么,肖雨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我反驳道:“即便这么算,也是我创造的他。” “你最多是个经手人。”莫代哈哈大笑,笑罢冷面说道:“你们这些人,统统都要死!”他的话说得很清楚,要我们死。以前我或许不觉得这是个威胁,但是现在张一默这么强力的人都不能感知到这个莫代的信号,再加上7号变成了大胸妹子,我们的战斗力大不如前,单凭身上的冰镐、(kai)开(shan)山(dao)刀,恐怕是有点困难。 一时间我们这边全部进入备战状态,而对方却并不在意,那三十几个人仍然有条不絮的做自己的事情,除非他们是傻子,不然就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将我们全部拿下。 洞内鸦雀无声,战事一触即发,莫老大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后,转身去了对面的通道口内,当石门关上那一瞬间,原本围在石壁周围的三十几个人瞬间转身面对我们。他们个个青筋暴涨,像是某种变异前的表现。我们所有人全部退到一起,背靠背的围成一个圈,每个人都用手把这腰间的武器。 “怎么办?”我问。 “试一试。”张一默说完这句话拔刀就往最近的一个人砍去,对面三十几个人一拥而上,我们全部人参加战斗,提到就砍。阿成一手冰镐一手刀,一人就能干掉两个,壮汉们更厉害,如凌波微步般躲开对方攻击,抓住对方的脖子一个个直接扭断!最吓人的还是张一默,他一刀下去,如同抗战大片,对手硬生生被劈成了两半!这些人都不流血,我们打斗也没有呼来喝去的声音。第一轮很快就结束了,我刚有一点庆幸大喘了一口气,只见地上那些残肢如同炸弹一样一个个开始爆炸,爆炸还伴随着烟雾,瞬间整个洞内烟雾缭绕,我们赶紧用手捂住口鼻,以免气体有毒。 “是b系列!”阿成喊道。b系列很容易理解,bomb!炸弹系列!这系列的改造人分裂会爆炸,爆炸产生的气体有神经性毒素,吸入气体的人会感到全身瘫软,最后都是窒息而死。我们用手捂住鼻子是没用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只有半分钟的时间可以逃出这个山洞! 即便我们都是不死身,但是对于高密度的神经毒素还是不可能逆天到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当时在这几这系列改造人的时候用的都是奥兰特配方,所以我相信,那时候的文明肯定对外世界的生物有干扰,狼也说过,加勒斯非常狡猾,他肯定不会留什么机会给我们。 怎么办?半分钟,30秒,我脑袋非转,就算我想带他们进入我的世界,我也办不到,仁登有门自己可以进来,狼掉进我的世界时也肯定不在三层世界里,7号是元神在我身体里,他们都很特殊,但现在这些人我没有信心能带走,半分钟的时间我耽误不起。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这时,我们眼前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气泡,张一默将发愣的我推进去。所有人全部进去后,外面的烟雾一下改道,绕过这个水气泡飘动,我们被隔离开了! “时间太短,规则太多,暂时只能做一个隔离层,”张一默说:“我们撑不到两分钟,外面的气体入侵性很高,刘师傅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之后我会修复你。” 我不懂张一默说什么,刘师傅和壮汉们却深明大义的点头,然后他们会为一个圈,手拉手闭着眼睛不说话。我不敢多问,阿成站在我身后看着我们进来是的那个石门,小声给我说:“e1来了!” 糟了!真不是时候!刘师傅他们还在牵手,张一默站在一边默默的念着什么,7号戒备的挡在我身边。 “我有两根手指,但是发育需要时间,现在还没成型。”我对阿成说。分裂系有一个特点就是在他分裂之前砍碎他,被砍掉的地方还会长成新的e系列,所以还好,刚才我们遇到的只是b系列,只是毒气弹,如果砍的是e系列,他分裂的g系列的病毒人可比毒气还要恐怖.. “你为什么不砍一半的身子?”阿成有些责怪我。 “我扛不动啊!我还想说砍个手臂呢,但是带走不方便啊!” 气泡外面的e系列在保护黏液中,他不受毒气侵蚀,径直向我们走过来,眼看他伸手就要摸到气泡壁了,张一默猛地一拍手,刘师傅和壮汉们马上融合成一个巨大的透明水母,张一默拉着我拽着阿成就进去了,7号自己跟上。我们刚躲进水母的裙下,隔离气泡就被e1撕裂,赌气如同一条蟒蛇马上从那裂口冲进来,快速的沾满整个隔离泡。 “走!”张一默伸手护住我的头,水母闻声身体使劲压缩,然后猛地弹开,我们就像是被发射的子弹一样冲破毒气撞到了对面通道的石门山上。石门被水母撞坏,卡在门洞处,张一默带着我们赶紧进入通道,我们不管什么迷宫,只知道快点逃命,在道路转弯处,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只大水母再一次紧缩然后猛地拉伸,将自己弹射到通道内,外面的毒气被这一下的反冲击气浪打成漩涡后退去。 我拐入转角再看不见后面的情况,现在我们只能快速从这个迷宫出去,原本上一次我们就是从这里进来,通道另一头应该是一处隐蔽的洞口。之前我想过,这个山洞可能有两个出口,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我们上次进入山内的洞口下面是有一条溪流,现在想来,它应该是十七条流水中的一条,那么有可能部分通道因为什么原因被损毁了,山内的一些通道暴露在外面。 张一默拉着我们椅子往右手边拐,最终到了一处死胡同。我们坐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几秒钟后,刘师傅和壮汉们浑身是血的进来了。 “少爷,我们还能坚持一段时间,等你和夫人安全了,我们再回去。”刘师傅蹲下对张一默说道。 张一默喘着粗气点点头,然后指了指眼前的死胡同。刘师傅过去双手贴在墙上,我旁边的张一默马上两眼亮起白光,面前出现一些看不懂的发光的小字符在上下移动,看上去就像法师或者神牧,几秒钟后有恢复正常,而那边刘师傅也放下了双手。 “走吧。”张一默起身然后扶我起来,7号全程都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阿成基本上已经傻了。 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这是在干什么,刚才刘师傅他们为什么会变成水母,我只知道,张一默现在是我们存活的最大保障。 我们全部不说话,后面所有的迷宫障碍我们都直接穿行不需要拐弯。就这样直直的走到了一处断崖边。断崖下面是流水,此时山洞里已经没有发红的文字,光源来自下面的流水,我猜想应该是和西藏山内的水流一样,水下有发光的植物。 “跳下去吗?应该有闸门。”我说。 “刘师傅。”张一默侧身和刘师傅说话“能坚持吗?” “能。”刘师傅肯定的回答。这时候我才有时间细看他,他的脸颊上有伤口,伤口在流血,脖子上也有几处划伤,伤口周围发黑,我相信应该是刚才的毒气侵入了皮肤,那些壮汉们比刘师傅伤势严重,他们裸露出来的皮肤都被血染上了红色,grumpy的一只手臂违和的扭曲着,应该是断了,dopey的一只眼睛肿了,耳后在流血。但即便是这样,他们眼神仍然坚定。 他们再一次变成透明的水母,这一次我们在水母头顶上坐着往下落,落到水面后水母顺着流水往下飘。 “等下会遇到闸门,小伙子下去找启动机关。”张一默交代着,我忽然感觉左腿有些抽筋,僵直不敢动弹,拉了拉张一默指着腿。他蹲过来帮我揉腿。 7号转身跳入水中,水母上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你知道他是7号?”我问。张一默点点头说:“只有这个解释符合逻辑,看来你的世界已经开启了。” 我忽然有些脸红,一个创世者,可以创造世界的人,居然不能保护他们,反而还会腿抽筋让张一默帮我揉腿。 “下一道闸门开启后我们回到下一个水流处,然后从那里上岸。”张一默坐过来交代。我发现他脸上也有一些会发亮的字符时隐时现。 “你脸上...”我伸手要去摸,被张一默躲开。 “尼尼,每个世界都有它的规则,要想打破规则就必须付出代价。”张一默对我说:“我知道你想找的是什么,但这是个陷阱。” “东西不在这里?” “不知道。” 这时候我们已经到了闸门前,这是一扇可以左右打开的石门,上面都是一些没见过的图案,说不出来要表达什么意思。周围一阵剧烈的晃动,眼前的石门缓缓打开,水流荡起浪,不知道为什么,我联想到了克托帕西通道内的波浪图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也说不出来。 水母在起伏的波浪中前行,我们经过闸门进入到下一段水流。 这一段水流两边的断崖比较低,只有一人多高,张一默让水母停下,他转身跳上断崖,然后伸手下来拉阿成。等他们两个上去了,再翻身过来拉我。我的身高不够,水母往断崖壁上靠了靠堆起了小斜坡,我往斜坡上走,脚下软绵绵的我不敢用力,7号从水里出来在我背后使劲推,我终于拉到了上面两人的手,接着7号在下面一点点将我抬起,我终于爬上了断崖。 7号轻快地跳上来,水母再一个弹射在半空分裂成刘师傅和壮汉,他们东倒西歪的落地,doctor有些站不稳,刘师傅赶紧上前扶住。 就这样,我们一群人全部上岸。这断崖上面是一条像右边斜着往上的通道,我们拿出手电在通道内照明,这里面潮湿,路面都是青苔,我们慢慢前行。 “这会到哪儿?”阿成问我。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按照推断来说,这附近有可能会有储藏室,所以我一直用手电照着两边的墙面,看看会不会有什么门。 通道内很安静,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回荡。 “看!”阿成忽然停下,用手电照向头顶的石板。那里有一只从石板内伸出来的绿色手臂。 “这附近可能有传送门,所有人全部分开单独行走。”张一默背过身来对我们说到,扶着我的7号赶紧松手。我用电筒往前面的顶板照了照,除了手臂,还有一些烂得连下巴都没有的头挂在顶上,张一默转过来挡住我的视线说“傻瓜,看那些干什么,看着我就好了。”我愣愣的点头,其实背后早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这里有传送门,也就是说我们快要靠近那条主要的水流,那么这附近肯定有一件储藏室。 我更加细致的观察墙面,那些苔藓植物已经将整个洞内的石壁铺满,如果真的是有门之类的地方,应该会有一圈轮廓。 就在我们小心前行的时候,背后响起了清脆的上膛声,所有人瞬间扑倒在地,一颗子弹嗖的一声经过我们所有人的头顶飞到很远的地方没了声音。对方枪口加了消音器,我们来不及回头,背后就是一阵往地面的扫射,我不幸小腿中弹,不敢喊出声咬牙往右边的墙面挪动,其余的人全部往左边的墙壁滚过去,好在道路有些许弯折,他们躲得地方正好在弯折上面,墙面多少可以抵挡一些子弹,但是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颗颗子弹往我这边飞来,我心说完了,忽然眼前亮起一块满是字符的光板,竖着就但在我前面,打过来的子弹像是落水的石头,进入光板就没出来了,可对面的张一默马上浑身起了无数个血点子,身体里的血瞬间溜出来沁湿了衣服。我大惊!这必然是张一默用了什么办法挡在我身前,让我免遭子弹射击!为了躲避子弹不让张一默再受伤,我得马上过到对面去! 不能拖沓,我后脚一蹬墙壁,本想借力滚过去,没想到墙壁被我一蹬就陷阱墙内,接着我趴着的这块地面忽然往下一沉,我整个人顺势滚入地下! 第五十三章:储藏室 “尼尼!”张一默的声音紧随其后。我滚落到平地上,两秒钟后张一默也下来了。我听到他是跑下来的。 张一默过来将我扶起,这里面漆黑一片我什么也看不到,他有夜视能力,扶着我到一处墙边坐下,接着走到我左边对着什么东西敲了敲,周围慢慢亮起暖黄色的光。我抬头看到那些光都是从墙上绘制的片片叶子上发出,这让我想起了改造基地的神树。 我靠坐在墙边观察这个地方,整个空间平面呈朕放心,目测高两米宽四米,正对我现在坐着的对面墙上有一个出入口,里面是往上的斜坡。我左右两边的墙面都绘有奇怪的图案,和水闸门上一样,我没见过,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只是这里面的图案颜色更为艳丽,那些发光的叶子就穿擦在其中。这里面比较干燥,相对于外面的潮湿地面来说,这里就显示被烘干过一样,地上的土尼都是粉末状。我猜想这应该就是其中一个储藏室,不过储藏什么的我还没看出头绪来。 张一默走过来坐在我旁边,这时候我才看到他身上已经被血染透了,相信刚才为了保护我,他挡下了全部的子弹。 “疼不疼?”我心疼的问,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询问,他拥有自我恢复的能力,但是这次进山后我始终觉得他变得虚弱,变得有些措手不及,面对敌人他无法获取到情报,也不能很自如的予以反击。我相信刘师傅他们变成水母也一定是一种最后的防线,这也说明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的情况也很不好。 张一默摇摇头,靠在那里不说话。我真想让他去我的世界里好好休息,所以我拉着他的手试了试,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我想拉他走,却觉得好重,完全拉不动。看来这里面公式转换是关键。 我看着张一默虚弱的样子非常不安,外面的声音也一点都听不到,我也担心他们,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有没有赶紧找到安全的地方躲避起来。 “先看看这房间里有没有你要找的东西。”张一默小声的说,我点头起身四处看。刚才从上面滚下来我除了被打伤的腿,别的竟然一点伤都没有,这肯定是张一默对我做了什么。 次仁曾经说过,空间壁的裂缝是在一个空间里仔细看不符合逻辑的地方,我仔细寻找,什么也没找到在,倒是在靠近出口的时候,我听到了一点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弯着腰仔细听着那些声音,细小的声音慢慢变大,像是有什么在靠近!我赶紧退后,还没退出两步迎面一对大胸飞过来压住我的脸。 “尼尼!你没事吧!”7号的声音在我耳边大喊着。接着我听到阿成和刘师傅他们的声音。他们都下来了。 我用力推开7号,指着对面说:“快看看张一默!他很虚弱。”所有人全部齐刷刷的看过去,却没有一个人动。 “你们愣着干什么?快过去...”我说着往那边看过去,这下我明白他们为为什么愣在这里了,那堵墙边,谁也没有!“张一默呢!?”我马上环顾整个房间,这里连张一默的影子都没有! “少爷有没有说他要去哪儿?”刘师傅想我询问,我带着惊呆了的表情摇头,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刘师傅们开始在整个房间内细细查找,看看是不是有别的通道,一番查找后,只有在我指的那面墙边有许多血迹,但在那周围并没有什么可以的机关。 “会不会是去到别的空间了?”我问7号,他们这个世界空间错层,万一像羽蛇一样找到一个空间破洞进去了,我们在这个空间是找不到的。 7号摇摇头,他说这里并没有空间裂口,要想徒手打开完好的空间壁是很困难的,再加上张一默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即便是全身都在这里,也需要很长时间的计算才行。 “那现在怎么办?”我都快急哭了,抓住7号的手一直在抖。 “刚才外面的敌人并不是自己离开的,而是莫名其妙的死了,这可能是张一默做的,刚才我见识了他救你时候的厉害,可能他为了救我们又出去了。”阿成推测说。其他人不说话,我看向刘师傅。 刘师傅的脸色很不好,他们都受伤了,我看到他们的伤口似乎都开始变黑,看来之前的毒气已经再慢慢侵蚀他们,可能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毒素在他们身体里扩散得很慢。 “我们现在也无法感知少爷在哪儿,但我相信少爷肯定会没事的,夫人不要太担心。”刘师傅转过身来安慰我,我知道我现在一定不能软,不然他们所有的付出都白费了。我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7号,根据狼说的,东西可能不在三层,我们进到这里也看不出个名堂,你去把狼叫出来,他可以任意穿行空间。”我向7号交代,他点头,下一秒钟,狼就出现在我们面前,嘴里还叼着肉。 原来,我进入我的世界再回来,给别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狼可以穿行在这个创世界里的任何空间,现在他在三层,是我们大家都可见的世界,阿成看到眼前忽然出现的红面白毛狼吓了一跳,而刘师傅及壮汉们则谦逊的弯腰。 狼用惊恐的脸看着我,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眨巴眨巴了几下后回过神来。“干嘛忽然叫我出来?吓死了!”他一说话,嘴里的肉就掉在了地上。 “张一默不见了,刚才他还坐在那儿,我转身没一会他就不见了!”我再次深呼吸,不然就要哭了,调整好情绪后又对狼说:“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们要继续找东西又没办法打开空间壁,你可以任意穿行,你来找找看。” 狼又愣了几秒,看了看7号,又看了看刘师傅他们,然后沉重的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 “圣洁的穿梭者,谢谢你的帮助。”刘师傅集壮汉们齐声说道,同时用右手捂在左胸口上。这看上去有点像d211的动作。狼不理会他们,径直走道张一默坐过的墙边,闻了闻,然后看向我。 “他去一层了。”狼说。 “不可能!这里没有裂缝,即便是他那样的大人物,也...”7号马上反驳,说到一半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很失礼,赶紧低下头。狼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盯着7号看了几秒钟后,叹口气说道:“算了,你已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一份,不用这样。”看来这狼的地位真的很高。 “他并不是将空间壁撕开,而是融进去了。”狼解释到:“他转变了自己的形态。” 转变形态?!什么意思?难道说他还变成了水、空气?刘师傅在听到狼这样说之后,脸色更加阴沉了。“他还能出来吗?”我问。狼不说话,我看向7号,7号也不说话。 “他那么厉害,肯定能出来。”阿成像是在打圆场,安慰着我们所有人。他这句话并没有将大家的情绪带动起来,但刘师傅还是转头对他点点头表示感谢。 “我们还是着手要找的东西吧,他既然为你们争取了一点时间,就不要浪费。”狼说。7号点头同意,其他人都看向狼,等着他给出一个好的建议。“要说找一个被藏起来的东西,就要了解藏东西的人,要对他有了解才有方向。”狼转身看了看这里的环境说:“加勒斯很狡猾,他绝对不会把东西放在很容易找到的地方,那种东西应该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先来看看信息来源吧。”他说着看向7号,“描述一下你偷看到的场景。” “那是一个红色的洞穴,洞穴中间有一块圆形的铁盘,里面我看到神把一块散发着黑色气体的石头放在铁盘上。那时候我能干只得到,那是...”7号认真的回忆,当他要说出是什么的时候,我皱了皱眉,他看到我的表情马上闭嘴了。 “红色的洞穴,肯定不是这里,看来我们还要继续找。”狼略过7号剩下的话,带着我们从那个出入口往外走。我们又回到了之前那条潮湿的通道内,这条通道往前还有路,我们捡起之前掉在路上的手电继续前进。 在通道内走了十来米,我们到了一条三岔路,岔路往左有水声,往右有光。我们选择往右走。 右边通道的路面逐渐变得干燥起来,前面的亮光好像很远,路面照亮还是依靠电筒。 “尼尼,你的包包里装什么了?怎么鼓鼓的?”跟我一起走的7号问我。我手摸着包说里面是万不得已的武器,阿成用眼睛瞟过来,神色有些担忧。 我们又行走了几分钟,这条路的两边墙壁开始变得光滑,一些隐约的纹路出现了。我伸手去摸,感觉到了墙面上有一层很厚的隔膜,触感和克托帕西廊道那墙面很像,蜡。“可能是传送点附近的反应。”我自言自语解释,但狼转过头对我说目前还没有出现传送点波动,那么我可以理解这条廊道原本就是在烟山内的吗?基地也出现过这样的墙面,看来这三个地方有共同的纽带,或者说,有传送门的地方都会这样来回转换。 墙两边的花纹慢慢清晰,波浪的位置还在我们脚踝的高度,我猜想再往前走,波浪就会升高,有可能还会遇到我做的那个记号,那么有可能我能看到这条路到底通往哪里。 远处的亮点并没有靠近的感觉,我们已经走了很久,刘师傅他们受伤需要休息,我们在波浪升高到腰的地方坐下来,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接着是一些敲砸声。 “糟了!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我说出这已经句猜想的时候刘师傅已经做出了防御姿态。现在他们的状态和以往完全不一样,这山里已经连他们都开始戒备了。 “这里的岩石厚度完全不至于让你们听到别的声音,应该是别的原因。”狼起身往前走了一点又倒回来看了看顶上的石头,他的话并没有让刘师傅他们放松警惕,如果不是楼上有人,那我们可能就要遇到更复杂的事情。 果然,那些声响持续了两分钟后,我们感觉到整个地面在颤抖,眼前的波浪花纹通道开始变得潮湿,原本规整的墙面开始冒出许多凹凸不平的石头包,通道空间变得狭窄,我们一队人马不得不从原来的三五人并行改成一人接一人的长龙。 “没有传送波动,应该是某种机关。”狼说。那么我们还在烟山里。等待山体震动结束后,我们头顶上又传来了那些奇怪的敲砸声,敲砸声急速且短,力道并不是很大,感觉并不像有人想要打通各层,反而像是在往地面上钉什么。谁会往地上钉东西? 我正想着,忽然狭窄的通道内开始进水,水是从墙两边渗出来的,我们赶紧前行,但水来的太快,快到我们的腰时水就停了,狼很尴尬的高昂着头露出水面,不然他说话我们是听不到的。 “看来这才是这条通道的真实样子,墙面上的波浪真的就是水的高度。”阿成用手划拉两下水,这水很清澈也很温暖,似乎这些山洞里的水都有一个特点,它们都是热的。水热只能说明岩浆很近,这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这条路到底算是通道,还是水流?”我们按照设想,这里有17条水流和92条通道,怎么样才算一条通道我还没弄清楚,现在这水又到了路上,这怎么算? “都算。”狼跟着我们前进,我感觉他的四肢已经离地了。 “如果这水流和墙上的波浪有关,那么我们再往前就会被水全部淹没,那时候我们怎么前行?”阿成问我们。 “上一次我进入过水里,让水完全进入身体内就可以继续呼吸,但是...”我话说了一半,阿成就明白了,他不是我们,他没有水下呼吸的能力。现在我已经在分类别了,自动把自己规划到非人类一边,这种思维转换并不突然,长年累月的和不正常的事情打交道,早就认为自己不正常了。 水在狭窄的通道里渐渐升高,或者说是我们脚踩的路面在下降,我们在水里走了又有四五分钟,明显感觉到水已经没到了胸口,我们只能抬高手臂打电筒照亮。忽然,我感到水下有什么东西拌住了脚,低头将手电对准水里想看个清楚,手电刚对准水面,嗖的一声,一张长着三层尖牙的血盆大口猛然从水里冲上来,吓得我大叫着后退,一下撞在身后的doctor身上。那血盆大口是个啥我完全看不清楚,水面激起浪花,那东西就像疯了在水里翻腾,我们前后的人全退开给它让出一个直径一米的空间,深怕被它咬到。这东西越蹦越欢,眼看就要咬到阿成了,刘师傅伸手一抓,那东西像气球一样嘭的一声爆炸了。一堆血肉炸得到处都是,还有两块飞到我脸颊上,瞬间,整个通道安静下来。 “啼丝亚鱼。”狼说。刚才爆炸的时候,浪整个身子因为水浪得拍打起起伏伏,7号将狼一把抱起扛在肩上,正好挡住了大部分的残肢血肉。 “这种鱼不是绝种了吗?基地里有这种鱼的改造体,会不会...”阿成有些惊讶的看着水面上漂浮的炸烂的鱼尸体,他话还没说完,整个水面忽然开始冒起点点水泡,水泡逐渐增多如同沸水一般咕咚咕咚,比刚才的架势还要强。 “跑!”狼一声吼,我赶忙推着阿成往前跑,刚才站在阿成前面侧身过来抓鱼的刘师傅一把将阿成扛起就往前跑,水里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扯裤腿,我使劲蹬腿尽量甩掉那些不知道什么。 狼被扛着跑,边跑边给我们说:“应该是你们的张一默把空间的隔壁改写了,现在一层世界和三层世界重叠了!”其他人可能对一层三层这些说法不太明白,但我明白了,说一层世界是记忆,但其实就像羽蛇一样,他们也是实体化,而且时间条肯定出了问题,或者是做了手脚,不然羽蛇从一层忽然失踪来到三层,应该会引起历史动荡,然而我们现在都还存在。即便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阿成他是属于该世界的人,也没有异样,所以我的猜想就是,一层世界可能并没有原来那么缥缈,可能是我们真是能触碰的。 我们拼命跑,水位越来越高,我已经完全没入水里,而其他人也被水淹到了脖子。手电是防水的,我在水里继续用电筒照亮,那啼丝亚鱼太多,成群结队的围攻我们,水里已经是血水一片,我鼻腔里浓浓的铁锈味。 眼看就连壮汉们都要没入水中,我们马上要末路了,忽然前面的人全部下沉不见了,我心里大惊赶紧往前游去,突然全身失重,从半空中掉下去,砸到了一堆软软的垫子上。我低头一看,正是前面的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背后就听到狼喊“让!”我一个侧身翻过去,圆鼓鼓的肚子差点撞着地面,7号扛着狼也掉下来了,最后是doctor,他掉下来砸到了阿成,差点没把他给压死。 我们一队人马全部落到地面,回头看那通道被一堵整齐的水墙填满了,里面那些冲过来的鱼游到水墙边都停下,绕了两圈游走了。 “这里就是一个空间段,我们现在又回到三层空间了。”狼说。如果是这样,那这条通道原本是一条水流,前面有可能有闸门或者储藏室。离开了水的通道又变得宽敞规整,两边墙上已经没有花纹了,我甩甩手电上的水,拖着是湿哒哒的身体慢慢往前走。 “张一默的纵横居是什么原理?”我经历了刚才的两个空间转换,想到了张一默的房子,他的房子每个地方都不一样,原来我以为只是世界各地的房子有一个共同的门,现在想起来觉得没那么简单。 “少爷是在传送点上搭建的夹层空间,是属于第四层空间。”刘师傅回答我,我就知道,这肯定有文章。刘师傅说第四层空间属于外加空间,在遵守这个创世界的逻辑的同时,还可以拆分,才可以达到进入不同空间的效果,所以张一默的纵横居可以到的,不仅仅是这个我们熟知的世界,还可以到那个“过去空间”一层世界。 “那...我父母呢?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也是我很疑惑的地方,我只知道我母亲似乎身居要职,而我父亲...现在成了改造人。 “夫人,你并不等同于这个创世界的人,实际上你没有父母,只是要符合这个世界的逻辑,就借由他们的身体出现而已。”刘师傅边走边说,刚才水里的鱼把我们要得有些惨重,手脚基本上都是血淋淋的伤口,我不知道刘师傅他们是什么,但是明显他们也有快速回复的能力,只是...他们恢复的地方变得很透明,就如同他们变的那只透明水母一样。我看着他们身体的变化,严重的比如doctor已经是大半张脸都透明了,这让我很担心,可能因为没有张一默在,他们的恢复并不完全,恢复效果也不好。 “你的父亲我们不了解,他是少爷在这个创世界里选的,而你的母亲,慧儿,她是菲尔尼克斯,她并不是这个创世界的人。”刘师傅要求坐下休息,我们都拿出干粮吃起来。洞内的空气还算良好,远处不再有亮光。 我的母亲竟然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么酷!我一边啃着干粮一边瞪大眼睛发呆,没想到我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竟然是创世者,还有外星人妈妈!额不,确切的说,是外世界的妈妈!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拿着喇叭大肆炫耀!太酷了! 看着我在发呆,阿成关心的对我说:“别太难过,有很多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我为什么难过?!这么酷!”我两眼欣喜的看着阿成,他完全被我的反应打败了。自言自语说“你们这些非人类...果然不是人的思维。” 一群人因为他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吃喝完了,我们继续往前走,这里没有别的选择。我往前走到回头已经看不大那片水墙时,前面的路出现了转弯,我们跟着路转弯,发现路开始旋转向下,我们沿着路过了七八个弯道后,终于到达了平层。这里很奇怪,我们用手电照竟然看到了草地和树木! “室内花园吗?”我有些奇怪,但是想到曾经在克托帕西的时候,那里也有一个地方有草有花,我猜想我们是不是又进到了别的空间里。果然,狼证明了我的猜想,他说这里又是一层世界。 这是一个内空有四五米的方形洞穴,我们用手电找过去差不多能看出来这里也是正方形的,和上一个一样像个房间,“这也是一个储藏室”狼说。 “上一个是储藏什么的?”我问,我知道这些储藏室各有不同。 “血。” “这些储藏室储藏的东西都有什么用?”阿成说出了我的疑问。 我们在这个储藏室里细细查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靠着一颗红色的树休息。 “代表四种状态,进入的人会做相对应的事情。比如刚才那个,进去的人总会流血,或者说流血的人就一定会进到那个储藏室,”狼说着,将头转向我说:“我之前出来的时候,看到你的腿受伤流血了,虽然你有快速回复能力,但是你流血了,所以那个储藏室就会出现。” “你的意思是,那些储藏室并不是固定在哪里,而是...”我一想,不对啊,刚才我们在水里不也流血了吗,怎么没有储藏室出来? “你思考的方向是对的,只是细节不了解。储藏室会因为你的处境变化而变化,但前提是你必须在呼应点才行。”狼看着我说,阿成有气无力的用手指弹打着红色的树叶,7号一副认真的表情,估计是在理解呼应点。他是前任神的记事本,难道他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吗? “你说的呼应点是什么?之前那条通道里,我们用手电照着细细的走,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啊...”我回忆着说:“那时候我们走的通道忽然多了许多别的地方是改造人残肢,张一默推测可能是出现了空间变动,接着我们又受到了攻击。” “有可能原本的墙面上是有呼应点的,空间传送波动的原因你们没看到,恰好你流血的时候又遇到原本的墙回来了,所以才有了感应。”狼推测说。目前也只有这个说法说得过去。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找储藏室就方便了!我们可以把重点放在呼应点上。”我觉得事情有了好的方向,心里很高兴。 “你们为什么要找储藏室?”狼问我,这让我莫名其妙了。 “我们要找那个红色的洞穴啊,7号说那东西在红色的洞穴里。不就是储藏室吗?”我觉得自己说出来的正确无误,其他人却摇头不太同意。 “首先,这里是神庙,神庙的地形融入卡兰山庙就很复杂,所以你只用卡兰山庙的地形来推测这里是不正确的。”狼给我说,原来那本神奇笔记里提到的山内环境脚卡兰神庙。“卡兰山庙是用来关押恶徒的,班卡布卡修建的时候为自己留了安全措施,就是那些储藏室。而现在神庙是也被放进来,等于两套系统相互交错,你并不知道加勒斯把那东西放在哪一部分的。” 卡兰山庙是关押恶徒的?“有几个卡兰山庙?”我很奇怪,“这不是一个班卡布卡修建的吗?为了抵挡敌人...”我很好奇有多少恶徒要关押。 “一个。”7号回答我,“所谓恶徒,就是世界的崩坏版块,就是你们说的程序漏洞,比如啼丝亚鱼,它长得这么丑并不是因为加勒斯把它想丑了,而是在计算的时候得出了错误的结果,所以它只生长在卡兰山庙里。我们上次遇到的,也就会你那份笔记,上面的修建并不是卡兰山庙,她效仿了山庙的模式,但是没有呼应点,所以只能抵挡追击者,没有啼丝亚鱼生长。卡兰山庙可是有神的符文呢。” 他这样说我就理解了,别看7号现在女身男声的,但是严肃起来还是很可怕。 那么就是说,我们之前的情报有所偏差,这里比我们预想的要艰难十倍百倍。我皱着眉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我原以为只要寻找储藏室就可以了,没想到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神庙和卡兰山庙有哪些房间是红色的?”现在只能用排除法。 “神庙的禁闭室和卡兰山庙关押恶徒博图的地方。”7号回答我。 “只有两个房间?”我这一次要确定好,不能再出现偏差了。 “理论上是的。”7号回答有些不干脆:“但是我看到的其实是火光。”我瞬间无语了...不管是哪个房间有火都特么是红的!这等于说哪个房间都有可能。 本来问题似乎在往简单的方向发展,瞬间又变回复杂了,再加上是两个地图合在一起,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更复杂了。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听到有敲门声!这四下都是石头墙,我居然听到敲击钢铁的金属声,这特么不是见了鬼吗!?我赶紧左右看,发现那声音竟然从我脑袋后面传来,我赶紧转身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找什么?”阿成见我行为诡异,凑过来问我。我说我听见了敲门声,结果其他人都说没听到。这就扯淡了!我耳朵出问题了?! 过了一会,那声音就没有了,我挠挠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问狼这里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吗,他说这间储藏室是储藏人的,放人的意思就是可以在这里休息,我看看这里的环境,这么诡异谁在这里睡觉啊。 “走吧走吧,怪怪的。”我背后起了鸡皮疙瘩,拉着刘师傅就走。 “也好,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我们快些赶路比较好。”狼也跟着我往外走,这房间外面的路原本应该是盘旋往上的,可现在我们出来它却变成了一条向下的台阶!这...什么情况? 我看看狼,他耸耸肩表示也不太清楚。“我一般不到卡兰山庙来,这里又不好玩。”,同样7号也表示不太清楚,“神的记事本一般都不理会崩坏的东西。”好吧,这两个大神竟然对他们自己的天牢都不清楚,唉... 没办法,我们眼前只有一条路,它为什么会变?因为空间转换?还是说我们之前进来那条路才是所谓的呼应点变出来的?这呼应点到底长个什么样子?我越来越好奇了,而且刚才到底是谁困了想睡觉才招出了这休息的储藏室? 我想着想着回头看了眼阿成,他是正常人,体能恢复最差的就只有他,说不定他刚才看大了什么呼应点。我转身看他,结果一脚踩空顺势撞到前面的7号,接着7号撞到狼,我们一个压着一个滚下了台阶掉进了水里,后面的人赶紧快步跑下来将我们从水里捞起。一番折腾后,我们终于坐在了平稳的地面上,这时候再定睛观察周围,水下有悠悠的光,说不清什么颜色,像黄色又有些偏红,光将我们呆的地方照出了轮廓,我们省电将手电关掉,借着水里的光大略大量。 这里是一个水池塘,水塘外面一圈是有些许往内倾斜的岸面,我们头顶上是圆拱洞顶,四周围是凹凸不平的墙面。这里一共有三条路,我们正对面墙上有一个出口,左边墙上也有一个出口,还有一个就是我们背后下来的那段阶梯。眼前这个水塘不大,直径也就两三米,但水深,这下面感觉就像一口井。 “garry,你小心点好不,你是个孕妇啊,这样磕着绊着是非常危险的!”阿成焦心的说我,刘师傅也附和说了两句,但是我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我记得上一次进入克托帕西的时候,一个月没有上厕所,不说吃东西也不会觉得饿,这次也是这样,自从进了山,我们没有排泄,也不觉得饥饿,但是在体能上明显吃不消。 “这里也算是个红色的洞穴,要不我们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说。大家都比较同意,于是开始沿着墙根细细查看。其实我们根本看不出个啥,还是要狼来慧眼识宝。 我们跟在狼屁股后面上下查看,忽然我又听到了那种奇怪的敲门声。这里是保证没有门,那会是哪儿发出来的声音呢?! “你们听到敲门声了吗?”我警惕的问,大家都摇头。完了,这下我真是撞鬼了!那敲门声非常急促,声音是越来越大,我整个耳朵里全部是咚咚咚的声音。 “是不是你那跟班啊?上次他进来也敲门了。”狼对我说,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我们说啥。狼的意思是仁登在敲门,他这样一说我马上就懂了,仁登跟前始终有一扇别人看不见的门,那门里面就是我的世界。这设定很奇怪,仁登可定不是简单的跟班。 我赶紧对着地面一声“开”,唰一下我就掉到了草地上,远处仁登着急忙慌的跑过来,边跑边喊“哎呀我的姑奶奶啊,我可算是进来了!老大呀!救命啊!” 待他靠近,我让他坐下有啥慢慢说,他趴在水面一个劲的喝水,完了起来抹抹嘴说:“老大,你让我去反跟那些人,我去了,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一个通讯室,是临时搭建的,就在山内,我们看对方人不多本想一把拿下,结果没想到跟着我的另外两个人忽然就不见了,只剩下我和那改造小子,那小子确实厉害,三两下捣毁了那个地方,没想到忽然来了一花白头发的老头,一把将他抓住,不知道往他身上戳了一针什么,那小子马上就倒下了,但是我敢保证他没死,我看他就像睡着了一样,还打呼噜。接着那老头也想对我做同样的事情,我一着急就敲门,结果没人应,没办法我只好转身逃跑,结果我失足落下一个山崖,这不马上到底了,你终于开门了。”他一口气说完一堆话,马上又喝了好多水。 我听完猜想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应该就是先生,先生也来了,改造人也在,那莫代就只有可能是被基地派来的。他忽然变得这么厉害,难道也是接受了改造?看来这次行动被什么人泄露了风声,基地的人赶来肯定也是为了同一件东西。 “那你看到加尔了吗?”我忽然想起一个非常危险的人,加尔并不是善茬,她非常厉害,有智慧还有胆识,我从来没有和她正面做过对。仁登摇头说不认识加尔,我只好解释说加尔就是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我们是双胞胎。仁登听到这里并不惊讶,反而他面露难色对我说:“那你们就要小心,有可能她也来了,有可能会误导你们。” 仁登在外面是马上要摔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他,只能给他说看能不能出去马上抓住什么岩石峭壁,给自己一个缓冲。仁登沉思良久,叹口气对我说道:“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不就是死嘛,已经到这个地步也不能说有没有遗憾了,不过老大,你一定不能告诉我妹妹。”我点头,对他说去迎接命运吧,他转身走。我坚信他不会死,没有理由,就是一种直觉。 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了,我又对着地面一声“开”,转眼又回到了一队人马跟前,然后我冲狼点点头,说道:“是仁登,他从高处跌落,估计马上就摔死了。他给我说先生来了。” “他都要摔死了你怎么不救他?”阿成完全不理会我是怎么办到的,一秒钟的时间就能知道这么多事情,他更关心仁登的安危。 “我...数学不好,救不了他。”我有些惭愧,但我还是坚信他不会死,所以也只是惭愧让他受惊。 阿成听我的解释相当无语,刘师傅对阿成说:“阿成少爷,你放心,随他去的两人能将他救上来。” 我们正说着话,忽然一个下楼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洞内回荡,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找..到..了..“来人从我们下来的那个石梯上下来,晃晃悠悠,慢慢吞吞。我一眼认出这就是e1。 第五十四章:净池 我下意识的用手摸向背包,这两根手指要想发育成两个e系列改造人还需要时间,现在最多就长了两个手掌起来,我们面前这个可是已经发育完全的e系列! “介绍下情况。”刘师傅说着用手将我们护在身后,我们靠着墙站好,看着对面楼梯上走下来的e1,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不像张一默那样听到了之前我的内心活动,我想解释但是紧张,没有组织好语言。 “e系列是分裂人,他会分裂出软体人、透明人和病毒人,软体人有拉伸性,如同橡皮;透明人就是别人看不到他,但仅仅是看不到,过不了红外线;病毒人传播的病毒会引起被感染者全身溃烂,变成活死人,俗称丧尸。被感染的人碰到正常人也会相互传染。”阿成两三句解释清楚,我一个劲的点头。刘师傅回头看了一眼阿成,沉重的叹口气,转头对着正在往我们这边走来的e1做出防御姿态。 “什么促使他分裂?”刘师傅压着我们一点点退后,这地方就这么大一点,我们只能退到最近的一个出口往出跑。 “受到攻击,或者接到指令。”我说。 现在我们是肯定不会主动发起攻击的,但是e1说“找到了”,感觉他会因为某种指令而分裂,那么这指令会是谁下的呢?莫代还是先生?先生如果来寻宝,必定不会蠢到把我们这批引路人给杀了,而且还是在毫无头绪的时候,但如果是莫代,这就难说了,他一开始就想杀了我们。我现在迷糊了,如果莫代不是先生派来的,那他到底代表谁呢?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我们一点点往后挪退,眼看就要到进门时左边的那个出口了,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从那出口外面传来,人很多。在这山里,不管是先生还是莫代,他们都不是我们的盟友,有脚步声对我们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还有一个出口,快去那儿!”7号喊道,我们一众人快步往进门时正对面的出口跑去,背后e1也跟着加快脚步,我们受到惊吓,连滚带爬的冲入那出口,跑在最前面的grumpy抄起手电照路,这里面是一个很宽的方形通道,我们鱼贯而入,e1穷追不舍。我们跑了没几秒钟,那些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在我们身后了,他们追来了! 在我身后的刘师傅喊道:“你们跑,我来挡住!”他说完转身背对我们,想和来者硬拼,这怎么行?!他已经全身是伤,对方可能手里还有武器,他一个人能耐再大也扛不住啊。我来不及矫情什么,伸手抓住刘师傅后衣领拽着就往前跑,他被我拖着还在挣扎,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气,顶着大肚子往前挤,像个推土机一样将前面十几个人推着往前快跑起来,后面那些追击者除了e1,其他的都被我远远甩在后面好几米。e1像是着急了,他原本是在地上慢跑,也不想要致我们死地,可见我忽然加快速度,他跳到通道顶上爬,速度非常快,像个被魔鬼附身的怪物。 我不管e1,还是使劲往前顶,将这一票人全部推得腿脚跟不上,凭着惯性在地上呲。e1动作非常快,一直在我们头顶上爬,时不时伸手下来抓我,我都很巧合的躲过去了,真的是巧合。 我一手抓着刘师傅,一手配合肚子推前面的人,grumpy在最前面,他的手电光我完全看不到,忽然我前面的人像是跌倒了,我下意识伸手抓,结果自己也莫名其妙掉到了什么地洞里,后面手里拽着的刘师傅也顺势落下来。 这洞像个滑梯,我们掉进去之后一直往下滑,接着嘭的一声掉到了一个水塘里。我应该是最后一个,拉着刘师傅一起落水,结果在我之后还有很重的落水声,不用说,这肯定是那个e1。 我们在水里浮起来,四周围有白光,从一些墙角槽缝里透出来,将这里的环境照亮,在我们左手边有一块很宽阔的水岸,众人全部往岸上游。后面的e1沉入水里没见起来,这改造人会水,但是他这下去就不起来,肯定是躲着我们,刚才还要追赶,现在又要躲藏,按照e1的行事来看,应该是先生派来的。我们三两下游上岸边,全程被我拽着的刘师傅这才坐好,所有人对我的眼神都变得奇怪,可能他们都没试过被孕妇的大肚子顶飞。 “这是哪儿?”我看着身后墙缝里有水,发光的就是那水,上次在西藏张一默给我看过,7号说这水是用来泡尸体的,那么这附近可能有一个类似祭祀坛的地方。 “不知道,不像是神庙的地图,可能是卡兰山庙的某处。”这两个创世界的顶级人物表示无头绪,我很无语。 “卡兰山庙也要泡尸体吗?”我指着身后那发亮的水问。7号笑笑说这水有时候就是用来照明的。好吧,这里不知道是哪儿,我们周围没有别的洞穴,顶上内空很高,一条条钟乳石在顶上挂着,看起来就像随时会掉下来的锥钉。 “那改造人可能并不想杀我们,一路追击也没有做出很过分的事情。”7号说,我们点头同意,“既然这样,他就是个探子,粘着我们,只要我们有所发现他就有可能把我们杀了,然后把东西拿走。”7号补充说明。 “如果他是这样打算的,那么那堆用枪扫射我们的人又是哪儿来的?”阿成问。 “这个...就不好说了。”我有些迟疑,眼睛扫过阿成,被他背后的墙面吸引了。那里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图案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定睛细看,阿成顺着我的眼神转头看过去。 “一片蓝色的...像是片叶子...”阿成歪着头理解那墙上的图案,我听他也说不清楚,干脆走过去自己看。这一看我的心脏就像被捏了一下,浑身一震,激动起来。 这是一片叶子,两头尖中间圆,叶茎从中间分出来,一共有三条...“7号,你来,你看我是不是看错了!”我喊7号的声音有些颤抖。 7号三两步过来看,点头确认我的理解没错。这和上次我去魔都别墅的时候,从梦中捡出来的那片树叶一样,和圣莲花一样,它具有传达的意思,还代表跟随。现在这叶片出现在这里,还是蓝色的光,这代表什么?代表张一默!绝对没错!是张一默给我们留下的印记。他就在我们附近! 我不愿意多解释,只能让他们赶紧检查这里的墙面缝隙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我们借着墙边发光的水,仔仔细细检查者整面墙,但是没有什么收获。我愤怒的一拳砸向墙面,没想到起了作用!这墙面猛地往墙内退了二三十公分,墙是活动的! “推!”我们起身喊道,齐齐将那石板往墙内推,石板被我们推进墙内一米多就再也推不动了,空出一个两米宽的通道,左边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入口,里面是一屋子的净水,亮堂堂的。 “能下脚吗?”我有些迟疑,毕竟这净水净池主要是用来泡尸体的,我们这么踩进去会不会太不尊重了。狼才不管那些,伸脚就进去,走了两步回头叫我们也进去。 我们穿着鞋踩到水里,这水刚没过我们膝盖,我们在水中观察房间,这房间并不规整,有屋面长短不一的墙,最短的墙面就是那个两米的入口,最长的就是入口左边画着图案的墙,目测四五米。房间内无别的通道,我不知道张一默引我们到这里面来干什么,还没想出个头绪来,外面的e1已经到了门口,我们一池子的人齐刷刷的望着他。 “糟了!”阿成忽然大喊:“还有别的追兵!”他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一堆落水声,肯定是刚才在上面追赶我们的那些人跟着下来了。这可怎么办?一个危险的改造人加一些手持枪支的追击者,张一默让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我们死后方便浸泡吗? 我们面面相觑,刘师傅想要先拿下e1,被阿成阻止,阿成说如果改造人分裂了,那可比一支军队还可怕。他说得没错,我们没必要给自己增加麻烦。但是事情并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一声枪响,我们面前的e1肩头马上飞起血肉!他被子弹打中了! 这一下,我们全部傻了!e1原本无表情的脸开始愤怒,扭曲,最后整个人融化成一摊绿黄绿黄的液体,他已经开始分裂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阿成吓得脸都白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这逃也逃不掉,可不就干等着死吗?! “全部躺下!”就在我们眼前的e1已经慢慢从液体中露出三个头顶的时候,狼对我们大喊道。我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由于再无别的选择,全部都躺进水里。这水的深度刚好将我们全部淹没,我的大肚子离水面也就两三公分,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可能我们只是摆好姿势受死而已。 外面的脚步声逼近,我们从水里看到e1已经完全变成了两个怪物,还有一个是透明的,我们看不到。病毒人全身长满疥疮脓包,看着都令人作呕,而软体人则是像快要化掉的冰激凌,全身上下都是软趴趴的,碰到那儿都粘一下。跑过来的追击者对着分裂的改造人开枪,软体人像个大网一样,将所有的子弹挡下来,然后把子弹抖落在地上,病毒人则一瘸一拐的走向追击者们,他们的对阵慢慢转换,追击者们一点点推到入口处,而病毒人和软体人则去到外面将他们堵死在这里。眼看那些人马上就要落入水中,软体人忽然膨胀变大,一下将那些追击者包裹起来,然后...用酸液将他们全部侵蚀掉! 整个过程非常快,花了不到一分钟,一队十二三人的追击小队就被消灭的连渣都不剩!我是第一次见到基地的改造者参加实际战斗,着实让我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既然追击者被消灭了,那剩下就是我们了!我的心脏开始打鼓,看着那个软体人对着池水里的我们想下来又很犹豫,旁边的病毒人没有想那么多,伸脚就进到水里。我心说完了,死了,可没想到,那病毒人的脚刚一碰到水面,就马上向碰到硫酸一样滋滋作响,水和脚接触的地方还冒起了股股黑烟!那病毒人赶紧退后却没来得及,伸进水里的那部分腿已经全部消失!就如同刚才软体人消灭那帮追击小队一样! 我们全部在水里真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真是一物降一物,这泡尸体的水居然能把一个强力的改造者给弄折了!我赶紧侧头看看自己的手有没有被腐蚀掉,结果是我在水里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刘师傅和壮汉们已经差不多完全变成透明的了,只有一层浅红色的如用水母一样透明的皮肤挂在外面... 不能呆太久!但是上面的改造人却还不走,我担心刘师傅等人受不住,赶紧起身出了水面,捧着水对两个改造人泼过去,他们知道这水对他们的危害,软体人推着单腿的病毒人连连后退,最后他们两个恶狠狠的看了我们一眼,从通达外面出去了。我不知道他们是守在外面还是已经离开,但是刻不容缓啊!我赶紧将刘师傅拽出来拉倒入口的地上坐下,壮汉们也赶紧出来。 “这水怎么回事?”我一边拉着壮汉们一边问7号和狼,7号将阿成拉起来在水里坐着,而狼则走上来盯着外面的情况。 “净水,顾名思义就是净化的水,在加勒斯的世界里,起码要有被承认的公式,这水就如同一个筛选,把没有公式的去掉。”狼给我解释:“你们的改造人不符合这个世界的逻辑,所以即便平时有再好的伪装,只要硬碰硬的在这池水里检验,所有不符合逻辑的全部都会被去掉。”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又看向已经面目全非的刘师傅他们。“那他们呢?他们是怎么回事?”我问,同时我翻出背包,发现那两个已经发育到手腕的肢体竟然没事! “他们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狼好笑的反问我。我傻愣愣的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他们是思维体。这个世界最古老的四大思维体之一,幻体。”狼用一种教学生的态度对我说。我惊得马上转头看向刘师傅,他们...竟然是... 刘师傅和壮汉们似乎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我完全没想到自己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的老管家刘师傅,他竟然是个思维体!难怪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别人的思维,难怪他可以快速获取情报,难怪...难怪啊...我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半张着口望着刘师傅他们。 “他们的幻体本来是被承认的,但是张一默肯定做过巨大的改动,所以他们的幻象就被视为不符合逻辑给去掉了。”狼补充说明到:“你包里的东西,是符合逻辑的,你们的假象就是表面的改造者。” 按照他的说法,我们的e系列就如同一个木马,里面装的是希腊兵,在木马没有被打开时,作为特洛伊守军的净池水是不知道的,只有当里面的希腊兵出来,才会被发现。 既然这个净池这么厉害,那我这个外来物种还被改写过,为什么会没事?“我是被认可的存在吗?”我有点不敢相信加勒斯对我的照顾,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被这个世界承认了! “不,应该是别的原因。”狼侧头过来看我,他血红的脸让我很难判断他的表情。“走吧,这里没什么可以寻找的。这是神庙的地方。” 我点头起身刚要走,忽然脚下不知道被什么扯住了,怎么也抬不起腿,7号过来蹲下仔细查看,原来是无数的小根须从我的鞋子下面长出来,已经长入地下了! “鞋子怎么还能张根?!”我后背一凉,这鞋子成精了。7号让我把鞋子脱了,我才发现根本不是鞋子长根了,是我的脚长根了! “我去!好恶心!”我嫌弃了想将脚从鞋子里抽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的鞋底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我长了根须的脚底板!“快拿到来!我要把这层根给砍掉!” “砍掉就长不回来了。”狼饶有兴致的跳下来看着我的脚说:“应该是进了这水里才开始变化的,你去掉表象后,被世界承认的部分竟然是一棵树?!”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其实是一颗千年树妖?”我嫌弃又疑惑的问。 狼不说话,他仔仔细细的看着我的脚,左右看不懂,又跑去看7号,说来也奇怪,7号一点都没变,那公式果然被这个世界承认,那公式果然是做成一个大胸妹子... “真奇怪...”狼还想继续研究,我已经恶心的想把腿砍了,赶紧催促他把我从水里拔出来。 “这...树挪死,你挪了这双腿,估计之后就会枯萎,你的退可能就会废了。”狼憋憋嘴说。 “我有再生能力。”我表示不害怕。 “这是你被世界承认的部分,是无法用过改写公式来恢复的,除非...”狼将头从水里抬起看着我说:“你从新接受思维体,或者自己驯化一个思维体,而且还必须要强大的思维体。” “我去!我上哪儿去找一个思维体来啊?”我几乎快要咆哮了,再不把我拔出来,我估计就要发芽了! “要不,你就驯化他们。”狼用鼻子指了指坐在入口的刘师傅一群人,他们现在看起来让我很心痛,如同被开水烫掉了皮肤一样。 “不行!如果我驯服他们,张一默怎么办?而且他们已经受了伤,我数学不好不能治疗他们,只有等张一默回来才能把他们治好,我怎么可能还继续然他们在为我来牺牲呢?”我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在克托帕西他们消失的时候,其他人都说会回来的,因为他们是一个主体,不管分裂的成员在哪儿,他们都能回到母体,这有赖于张一默的强大,给他们庇护,而我却什么都不会,他们为我牺牲,我无法像张一默之前承诺他们那样修复他们。我听7号说过,如果我要自我恢复,就要思维体牺牲一部分的自己。我不要,我舍不得! “那你在这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吧。”狼转身跳上出口的地面懒得理我。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刘师傅跳下来想拉我,我知道他想什么,但是我不能拿他们开玩笑,张一默为了帮我已经不见了,在他回来之前,这些忠心与他的人千万不能再出纰漏。 “拿刀来!”我对7号说,7号有些犹豫。 “要不...你再想想。”7号也想劝说我,但是被我拒绝了。 “放心,我不会死,这条腿也不会废,你忘了,我还有一个备用的加尔不是?”我说得毫不在乎,但是我知道,我根本斗不过加尔,她有多恩做后台,而且...她毕竟是我的姐姐。 7号看我坚定地表情,犹豫了许久还是拔刀给我了,我拿刀比着脚底板开始削,三两下就把地下的根根须须全部割断。我面无表情,其实这特么痛得我都要晕过去了,割完我马上走出水里,打着赤脚往外走。 “接着找。”我咬牙忍痛,阿成把他的鞋子脱下来给我穿,在离开这里之前,我们谁都不说话。 我们仔细搜寻了整个水池、山洞,没有找到所谓神的记忆,却在外面的水塘里发现了一条往上的小路,这小路只有五六十公分宽,我们小心的侧身行走,沿着山壁转入了一个通道里。 通道内湿哒哒的,顶上有水滴不断落下来,我们扶着墙打着手电一点点前行。 “疼吗?”阿成的一句问话结束了沉默,我摇头,其实头上已经是大小汗珠挂满。 “倔强。”狼走在前面冷哼一声。 “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阿成提议道,7号向看我寻求意见,我点头同意。 我们刚坐下,眼前的通道壁上就出现了一扇石门,狼闻了闻说:“第二个装人的储藏室。” 又打开了一个休息的地方,我更加相信这储藏室的出现和阿成有关。 我们进到房间内,这一次里面的环境变得不一样了,十几平米的储藏室,地上是柔软的细沙,顶上爬满了树根,墙上有两三个发光的圆球。我们十几个人靠在墙边吃喝睡觉,期间我还做了个梦。 我梦到我们从这里出去,过着正常的生活,我的孩子在上学,张一默陪着我在海滩散步。 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中间我醒来过一次,大家都累坏了,呼声在房间内回荡,狼趴在我旁边看着我。 “怎么了?”我斜靠在7号肩上,脚非常痛,我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你打算怎么办?接下去还有好多路要走,你吃不消。”狼声音很小,他也不想吵醒别人,对我说话的态度很平和。 “我能忍。”我说完话又昏昏欲睡了,当你细细的去体会疼痛,就能找到迎合它的反应。 等我再次醒来,狼告诉我说我们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了。有了充足的睡眠,再醒来的我们又有了干劲,除了我的双脚越来越痛以外,大家的状况都在好转。 没有张一默,我只能靠自己,这段时间孩子时不时的会踢我几脚,但是更多的还是在休息。我经常在心里默默的给孩子讲故事,感觉孩子在跟我交流的。 我们从房间里出去,回到那条又湿又滑的通道内,刘师傅他们不能说话,但行动和常人无异,他们从背包里找出备用的防水袋给阿成脚上套了好多个,避免他因为潮湿引起感冒。 通道一直往上,在我们睡眠的这十几个小时里,对手都干了些什么?仁登他们怎么样了?我边走边想没有注意到通道已经变都陡变窄,我们又一次单人长龙的往前行走,最前面的阿成已经走到了通道的尽头,回过头对我们说:“顶上是个地板。” “能挪开吗?”我在最后面问。 “挪开了一点。”阿成在前面说。 “外面有什么?”我问。 “有脚,穿着鞋子的脚。”他又看了一眼回答我说:“许多脚,有远有近。”看来我们是到了一个敌人聚集的地方,我恨不得冲到上面去割掉两只脚抢走他们的鞋子。 “garry,怎么办?”阿成一直用做贼一样的声音跟我交流,我思考着现在不能冒险,对面即便不是改造人肯定也有武器在手,按照狼说的,我们经过净池洗礼之后,已经没有再生能力了,出去和他们硬抗是抗不过的。 “7号,你出去看看。”我将重任交给带球选手,他表示对方肯定没有我想的那么污。 “污不污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传递给7号,他简直无语了。7号再不济也可以回到我的世界被我重新定义一次,所以我将他祭出,是不得已的手段。 我们一干人等全部退后,7号悄悄地掀开地板,观察了周围的情况对我说:“上面是一群杂兵在看守食物。” “怎么会有食物?”我感到惊讶:“你看仔细了,有没有莫代,或者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 “都没有,就是杂兵。”7号说:“他们在打牌,远处的坐着聊天。” “上去。”一群杂兵不足为患,只是这食物如果是敌人的,那他们是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7号上去后地板又被盖上了,我们先是听到坏笑的声音,接着是惨叫的声音,几分钟后,地板又被打开了,7号示意让我们上去。 我们从地下上来,看到这里是一个圆形洞穴,那些看守的人有二十多个,全部倒在地上晕过去了,7号找来一双新鞋给我穿上,阿成也找到鞋子赶紧换。这里应该是神庙的地方,墙上又是那种黑墙红字,我仔细看着文字,文字写的是一道题,内容是:六容间、各六母体、各分裂六子体、各吞下六龙鱼、龙鱼各能产六卵,求总和。 这道题我见过很多版本,像什么七个房间各有七只猫的,什么七个老妇人各提着七个袋子的,最终答案一样,总和都是19607,墙上的数字和我数字的那些数学题不一样,但只要稍加计算就能得出答案:9333。但墙上的答案却是写的红、灰、绿、白、蓝,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这几个颜色相对应的数字就是9333? 如果是这样...我想到那个公式,本想回到世界内去套算那个公式,却发现开了门我却进不去,这肯定和我脚上起的变化有关。 现在我回不了自己的世界,只能先把这些数字记在心里。为什么那时候的人会写这样的数学题呢?我不得而知。 “这是算术题吗?”我问狼,狼扫了一眼墙上的文字,不在乎的走到一旁检查食物,说道:“这是创世界的一个定律,以七为阶,层层进数。” “为阶?七进制?”我有些纳闷。狼点头说:“对,奥兰特有两大数阶,七和九。”七进制和九进制。如果按照他说的,这是七进制的算术,那这道题的答案就应该是:36132。那红灰绿白蓝就带表36132,可是不对啊,这答案里有两个3,但颜色里没有重叠的...我记得那颜色有九种,会不会是九进制呢?我试着在心里又算了一遍,答案是13720,看起来没有重复的,感觉这个思路比较靠谱。 “这些食物都是外面运过来的,但是都是奥兰特的食材,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狼对我说。 “你说,奥兰特这些计算只要换个想法就能理解了,那些公式应该不难啊。”我很好奇为什么多恩这么厉害的人还算不出个数学题了。 “七九阶是奥兰特常用,但不代表就全是,加勒斯在公式里改变规则,结果自然就不一样,他想加密的东西,别人是如何都解不开的。”狼看了看墙上的数学题对我说:“这道题的答案其实是睡眠时间。题面的文字换一个阅读方式,就是在计算奥兰特不同生物的睡眠时间。” “这个还要计算?累了不就多睡会了?”我觉得这个研究很奇怪,谁会没事算别人睡多少时间的?这种事情变数非常多。 “无知,现在的人都没有真正的达到饱和睡眠,所以每天都会睡觉。一个生物有一个休眠期,达到真正的睡眠之后,再醒来会保持很久的清醒,加勒斯通过这样的计算,可以有效地控制世界的运转。”狼说话都懒得看我,7号则点头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什么饱和睡眠,我们现在每天睡十个小时就不得了了,还要在睡多少时间?无法理解。”我嗤之以鼻,加勒斯是聪明,但是不是太闲了?这种无聊的事情也要做。 “你们现在在山里就应该明显觉察到体力的不支,你们每天睡十个小时是完全不够面对创世界的气压,在新文明世界加勒斯放松了对人的约束,所以人就自以为是的活着。”狼已经很不耐烦了,我也懒得追问。 “走吧,带上些食物。”我说道。大家纷纷将装食物的麻布袋子割开,里面有肉有水果,肉我们就直接吃了,水果就拿上一些,然后大摇大摆的从粮食堆背后的楼梯往上面走。 楼梯很宽很规整,往上走十几层台阶有转弯,顺着转弯过去有两条路,都很宽,两条路上都有三间房,都在靠近楼梯这边的墙,我们先往左边转,左边的三间房都是两三平米的小房间,每个房间摆放着一两个奇怪的石像,这是一个比较有进步的发现,我们仔细观察石像的外貌特征,石像的身体已经有个大概的轮廓,但头部确实和奇怪的石头。 “诸相非相...”我看着石像,莫名其妙的念出了这一句。“这是什么石像?” “加勒斯的,他成天没事就爱整点这些玩意儿。”狼回头瞥了一眼,笑着回答我。 这些房间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们左右查看后,后就去到了右边的那三间房。 右边的三间房很不一样,第一间房里面的墙面像是被涂了油漆一样,厚厚的一层蓝色。我们进去后闻道一股刺鼻的味道,就像是打死了一只巨大的臭虫,所有人都捂鼻,狼打了几个喷嚏说:“走吧走吧,这墙面是烂鼻草涂上去的,臭死了,除了生病的人,一般没谁来这儿。” “这是医院?”我们往屋外退,说也奇怪,跨出那门口,那味道瞬间就没了,我们赶紧大口呼吸。 7号点头说他只是听过,但是没生过病,所以也没来过这里。我们转进了第二间房,这间房里奇形怪状石碑,上面写着许多我也不认是的字符,我问7号是什么,7号说字符是创始初期的庇护咒语。这个房间也里除了石碑就没有别的了,我们又转到第三个房间。 第三个房间就不一样了,整个房间寒气逼人,中间一个直径十几公分的石柱子从顶上直连到地上,石柱上面满是黑漆漆的污渍,还钉了许多生锈的铁钉! “这是干什么的房间啊?”我打个冷颤回头看,才发现他们全部没跟上。7号伸手要来拉我,可我的脚已经落到了地面上。他要抓我的手莫名变得离我好远。 “怎么了?”我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变得惊恐,阿成也一个劲的摇头。可是,他们怎么不出声了?我回头看看房间内,就是一个石柱子什么也没有啊,他们在惊恐什么? “怎么了?你们说话啊?”我转身想要出去,结果在门口的地方忽然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我用手砸上去感觉到这透明的墙还很厚实,看来,这是我进入这房间的时候出动了什么机关! 外面的人可能是在大喊,但是我什么也听不到,屋内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小心翼翼的往石柱后面的房间走去,那里被隐藏在黑暗中,我将手电直射到黑暗中,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光圈里!这张脸只有鼻子以上的,鼻子往下的都不见了,我看到喉咙里搭着一条蠕动的肉条,应该是舌头...舌头在动,那...这人还活着!? “你还好吧?”我也不知道我抽了什么疯要去问他,那没下巴的人一下扑上来,软趴趴的舌头像是打了鸡血忽然就紧紧的勒住了我的脖子,我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勒得面红筋暴!只能使劲用双手去扯那舌头。 第五十五章:头顶上的山庙 我两只手死死的扯着那舌头,感觉就像是扯着一条铁链,不管我使多大的劲都没办法挣脱,而且对方占上风,我已经觉得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就在这时,那收命的舌头忽然断了,趁脖子获得自由,我赶紧三两下撤掉舌头大口呼吸。余光再看那舌头的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被五马分尸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戒备的看着四周围。进门口的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很紧张,现在居然已经坐在地上揉肩捶腿的,难道他们没看到我差点死在里面了吗?难道他们就不应该表现出起码的担心吗? “快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啊!”我对着门口方向大喊,可他们完全没听到一样,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我不想继续在这房间里呆了,赶忙将刚才慌乱时掉在地上的手电捡起来,查看着有没有机关可以开启,好让我从这里出去。 这房间还有点大,刚才那个被分尸的怪物出现在刚石柱后面一米多的墙角,但其实仔细看,这后面还有地方,我不敢太往里面走,只能用电筒照。远处黑暗中对电筒的光照有反应,我猜测可能是水或者金属面,欲望前行却听到耳边有人说话,话语内容太细碎听不清楚,我赶紧用电筒上下扫看,却没有结果,背后有手搭在我肩上,顿时让我寒毛竖起,不敢动弹。忽然眼前闪过一点蓝光,我眼前及耳边的种种异象全部消失,洞内没有五马分尸的长舌怪,我肩上也没有搭着谁的手。 难道刚才这一切都是假的?蓝光能救命能指路,肯定是张一默,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吗?我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喜悦,再转身看向门口,才发现他们的声音我都能听得到了。 “这里是没有跳棋,不然我一个爪子赢你们所有人!”狼的声音首先穿进来。 “那好,出去就有跳棋,到时候我们就来比试一次,你若是能赢我们所有人,我们就给你当一个星期的扫地工。”接着是阿成,他用很不屑的语气和狼约战。 “我不参加你们的斗旗,摆明了会输的。不参加不参加。”最后是7号,他就像个围观的吃瓜群众一样,只等着看笑事。刘师傅他们暂时是说不了话,不然我估计刘师傅一定会迎合阿成,他一直都爱下棋,什么棋都下,经常独自一人下老半天,但是始终赢不了张一默。 这群王八蛋,我在里面要死要活的,他们在外面说下棋!?还是跳棋!要不是想到我主动要求来这烟山让他们受了不少苦心里觉得愧疚,我早就抄起板凳打得他们满街跑了!比跳棋?怎么不去比跳崖呢? 越想越是气的我,两三步冲出去,叉腰站在他门背后说到:“这么闲呀?” 阿成和7号被我的声音吓得一惊,然后转头看我不说话了,狼还是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斜靠在墙边坐着对我说:“我还想你要等一阵才能出来呢,真快。” “什么意思?你是想看我死在里面吗?”我有点冒火。 “这房间里会产生幻觉,你刚才是见到和人打架呢还是和人分赃啊?”狼更加得寸进尺了,说起话的样子就像个地痞流氓狼。 “刚才里面有个没下巴的人,用舌头缠住了我的脖子,我差点就死了!”我说得很认真,完了还用手摸了摸脖子。 “我们都看着呢,根本就没有什么怪物人,你刚才自己掐着自己呢。”狼舔舔前爪的毛,说话的时候不看我。 我被他气得快要吐血了,上去就是一脚踢到他屁股上,狼没反应过来,被我踢得嗷嗷叫,“这房间就叫寓炼房,你进去遇到什么都是你自己想的,如果你想不明白就会一直被困在里面,你踢我也没用。”他捂着屁股跑到刘师傅他们背后躲着,我看到刘师傅他们十几个人全部都是半透明的,内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这也让我想起来刚才我在那房间内看到蓝光的事情。 “刘师傅,你们别担心,我刚才在里面好像遇到张一默了,他一直都在我们附近,你们千万不要多想啊。”我安慰他们,他们不停的点头。 “你见到他人了?”狼从刘师傅背后探出脑袋问我。我摇头说是看到了蓝光,狼不说话,不晓得在想什么。我们一行人看左右没路,只好商量对策。 “退回去吧,他们肯定从另外一条路进入山内的,他们运送粮食,有出入的通道才对。”阿成提议。 “不行,他们虽然是外面的普通人,但是你们不觉得他们运送奥兰特的食物这个行为很奇怪吗?”狼反问。 “其实基地的实验根本就是奥兰特的那些东西,水果植物药材,应有尽有。”我说:“这些东西的货源是加尔在负责,我的亲戚杨宇负责将东西运送给基地,但是他之前死了,现在谁负责我就不知道了。” “那他们又是从哪儿得到这些东西的?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奥兰特产物。”狼追问。 阿成和我曾和基地有很深的纠葛,但是也说不出来这东西到底从哪里来。上次在西藏,我想套问,却没有问出来。 “如果这世界上还存有奥兰特的东西,那只有可能是在一层世界。”狼说:“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并不是从我们认为的路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的,而是通过另外一种方式——空间裂缝。” “难道不是传送门?”我很奇怪狼为什么这样推测。 “不可能,奥兰特的传送门不是免费的。”他回答得斩钉截铁,我对这个理由非常无语。 “是的,不付出是用不了传送门的。”一旁的7号说话了。 “那我们走在廊道上是不是被传送波动传来传去的时候,不就是在蹭传送门吗?”我感到很诧异。 “即便是那样,也有付出的...”7号觉得不太好意思说,吱吱呜呜告诉我“传送门收生命时间,一次就是三十年。” “我了个大去!这是免不免费的问题吗?!这特么就是变向谋杀!”我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狼。 “普通人通过传送门,三两下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刚才那些人就是普通人,他们只有可能是从裂缝中过来的。”狼再一次斩钉截铁的回答我。这一次,我不反驳了,我在计算我还有多少天就到生命的尽头... 我们所有人里面,阿成是最不能接受的一个,他是个普通人,他感觉自己快死了... “阿成,没事的,加尔不是生孩子了吗...哦...那不是你的...”我本来想安慰他,结果没想到我后面的自言自语却让阿成的脸色黑如煤球... “我们还是要退回去寻找别的路,这里应该是神庙的东边,我记得南边有条路能出去。”狼起身正要往前走,7号赶忙拦住他说:“圣洁的穿梭者,那个...神庙南边的路已经堵了,这里再往楼上走,有另外一条路,我们就往上走吧。” “堵了?什么时候堵的?我怎么不知道?小伙子,你可别乱说啊,我比你了解得多。”狼一副老大爷的样子质问7号。 “额...就是那一年,您偷偷把神的佳肴偷出来的那一次,结果看守的两个巴布人为了追您,把那条路都给震断了...”7号说完了事情的原委,我们大家都想笑不好意思笑,狼满脸的尴尬不说话,掩饰性的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7号见我们大家在无异议,便带我们走到上到这里的楼梯前,然后他叨叨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那里的楼梯就从下面升上来,和楼上的地面相连接!真神奇呀! 我们快步走上楼梯,这楼上的环境明显有了变化,狼说我们又到了卡兰山庙的地形里,那些潮湿的路面又回来了。 “你说那些人是通过空间裂缝走过来的,按照你这样的推测,那些食材就铁定是从一层弄出来的?”我问狼。他点头说如同之前羽蛇的情况,现在的一层世界是可以触碰的,可能是加勒斯改变了世界规则,现在和过去相互交错,说不定在三层世界里还真有一些奥兰特的东西出现!对了!张一默的纵横居不就是可以链接三层和一层的一个特殊空间吗,会不会这些都不是加勒斯所为,而是张一默... “张一默的爸爸是谁?”我转身问刘师傅,但是他已经无法回答我了,我只好叹口气继续走路。 这里是潮湿的通道,四壁不规整且长有苔藓,我们小心翼翼的靠手电光照明前行,时不时会出现一些残肢断臂,这让我们知道这段路里面有些许的传送波动,阿成自言自语的说着“英年早逝啊”。 “这条路太长了。”狼停下脚步,我们跟在他后面也停止了脚步。“没有一条路会一直走不转弯的,如果这条路真的有这么长,那我们很有可能再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超越的山体的宽度。”他转身过来面对我们,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他的眼睛出现了绿色的反光。“我们肯定已经到了别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我们被传送到了其他山里?或者是其他的传送点?”我顺着他的话理解。 “都有可能,但我们更有可能还在这山内,只是在另一条路上。”狼回头看看他身后那条伸向黑暗中的道路说道:“你们的追击者反而很有办法从这山里面找路。” 我们的追击者,莫代或者先生,他们确实很厉害,能将食物运进这复杂的山里,还能安排人马在山里的通道内搜寻我们。他们是靠什么找的路呢? “你有没有想过,失踪的张一默其实有一套在这山里找路的办法。”狼问我。我点头,我确实想过,狼说张一默转换了形态,我还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两次看到蓝光,都对我们有利,如果说这是张一默特殊的记号,那他肯定非常熟悉这山洞,而且之前他带我们穿过迷宫的时候脸上那些诡异的光亮,让我不寒而栗。 “你之前说张一默转变了形态去到一层,那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张一默根本就不是去到一层,而是融进了整个空间,他可以和你一样任意穿梭在各个空间里?”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站着让我的双腿有些发软。 “不,他和我不一样,他更像是融进去了,没有了实体。”狼侧头上下打量了这条路。 “你的意思就是...那他怎么回来?”我被吓到了,如果为了给我们引路,张一默就牺牲了自己,我是无法接受的。 “你现在先别想那些,主要是我们看看能不能从他们的身上找出一些线索,来为我们前行增添帮助。”狼马上纠正我的重点。刘师傅的脸更沉了。 大家沉默了几秒钟,阿成说:“其实会不会他们有地图呢?” “不可能,这卡兰山庙是没有地图的,它的变化是随机的。”狼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会不会是因为对方也有一个和小默一样的人,也融入了空家里?”阿成继续猜测。我们所有人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张一默属于非人类,对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属于本世界的,都不是外来物种,多恩也是肯定进不来的,不然他早就得手了。 “那再不然,就是这座山里的主人在告诉对方该怎么走。”阿成耸耸肩,而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加勒斯!可是他怎么可能给多恩的部队支援呢?他应该最想杀了我和多恩才对啊... “对面的人总是同时出现,要杀我们的人和不杀我们的人,总是在找到我们之后才大打出手,那会不会是有谁想将我们同归于尽?”我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根本就不是找路多厉害,而是别人给我们什么路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最后别人把我们汇集到一起,好一次解决。 “这倒比较像加勒斯,但如果真是这样,那张一默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已经被杀了?”狼歪着头自己思考,他说的话就像一把尖刀一点点的在我们身上割肉。“如果说张一默是被杀了,那么想要引你们上钩就比较简单了,这里外来者只有你和他,你们应该是最能看清本世界的迷阵的,而你却是一个白痴,不足畏惧,所以只要杀了张一默...” “也有可能是张一默用这种办法躲开了追杀者。”阿成打断狼的话,“你想啊,张一默那么聪明,又那么厉害,他肯定不会束手就擒的,而且他不是也给我们做了记号吗,如果是坏人的话,那些记号会让我们死的。” 阿成的话让刘师傅的脸上增添了一点点希望的生气,狼歪着头看了一眼阿成,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这样解释也对,那么我们现在既然知道了基本的手法,那就反其道而行之试试。”他站起来说:“我从刚才就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这洞顶上忽悠一个门。” 他这样一说,我们所有人齐刷刷抬头往上看,这才发现,这洞顶上不单有门,还有往上衍生的梯子,只不过是背面。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修梯子呢? “这...我们能上去?”我有点不确定,毕竟有那么高,而且是往上的,我们上去会到哪儿也不知道。 “你为什么确定它是在上面呢?”狼转头看我,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他的话音刚落,我们忽然意识到什么,还没来得及说,所有人就开始往顶上飞,准确的说,是落!就像重力颠倒一样,我们是落到了通道顶! 我的妈呀!这也太刺激了吧!我小心护着肚子,这样的颠簸劳累我渐渐开始觉得疲乏,还感觉到疼痛。从那个净池出来,我的手掌心开始变厚,行动起来也觉得很迟缓,但是没有时间让我去思考为什么。 落到了顶上我们的重心马上改变了,原本是头顶上的门现在就成了在地面上的地洞口。我们顺着楼梯往下走,里面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山洞,石梯不宽,两边是悬崖,下面有薄雾,看不清洞下面的情况。 “好臭啊!”阿成捂着鼻子,刘师傅半透明的脸也有些皱巴,再看那一群壮汉,更是挥手扫开难闻的气味。我还好,虽然这洞里的气味很难闻,但是还不至于到无法呼吸。我们慢慢的往山下走去,四周围静得让人耳朵发疼,还是隐约能听到一两声水滴在滴落。 这山洞里的环境和外面大不相同,青灰色的岩面、潮热的空气、腐臭的气味,地下水源应该就在某处,而我们正在行走的这条是阶梯,实际上侧面只有巴掌后,上下悬空,着实吓人。 我用手电照了照布满雾气的远处,从那里反射出微弱的光线,看来那里应该有流水,就在这条石阶梯的右侧山体内。 “如果说我们之前都是走的别人设计的路线,那么真正的卡兰山庙可能就长这样。”狼走在我前面,他四下看着,闻闻嗅嗅。 “你也这样觉得吗?”我将手电的光柱转向头顶上,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随着阶梯倾斜的光滑的石面,和凹凸不平的青灰色岩面截然不同。 “你看。”狼停下脚步,将目光投向头顶上光滑的顶壁,“张一默。” 我闻声抬头,原本什么都没有的顶面上,出现了六七片巴掌大的叶片的图样,周围泛着微弱的蓝光。 “所以这里才是加勒斯真正的卡兰山庙?那外面的是...”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叶片,除了欣喜,更有一种安慰。我肯定它们刚才是不存在的,是才出现的,这代表张一默还是在回应我。 “外面是神庙。”7号过来加入我们的谈话。“之前我并没有想到,但是近来这里之后我意识到这个问题。我曾经听神提起过,在神庙下面有传送纽带,被做成了交互空间,我想我们之前所经历的都是在交互空间里。” “那些迷宫、储藏室也是假的吗?”我追问。 “不,交互空间不是真正的空间,它就像一层装满了纽带的房间,我们进去走在不同的纽带上,被传送到不同的空间里。”7号解释到:“它就是轮回之门的缩影。” “轮回之门?你之前不就是掉进了轮回之门了吗?”我似乎明白当时张一默极力阻止我立刻寻找7号的原因,如果是刚才我们经历的只是轮回之门的缩影,那么像我这样的智商可能... “对的,只有神才可以离开的地方。” “加勒斯把你救出来的?就为了盗取我的记忆?” “事实上,是...”7号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他停住了。我想追问,狼和其他人忽然开始焦躁起来,我回头看我们下来的石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条石阶居然在崩塌!就像...就像那种跑酷游戏,我们走过的地方路就不存在了,而且如果按照游戏的尿性,这崩坏的速度会加快! “跑跑跑跑跑,先跑!”我扯着7号就开始往石阶下冲,其他人也飞快的跟上。老天爷!奥兰特时代的混蛋神老爷居然也有这种恶趣味,而我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那段“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什么鬼!?我甩甩头,这个时候不能乱想。 后面的阶梯随着崩塌的加速,整个路面也开始变得摇晃,我们在下坡的路上不注意就会摔跤,接着往下滚出好几级台阶,再站起来也要费很大的力气。 “要不跳吧!”阿成在人群中喊道,刘师傅等人已经没办法说话了,能做决定的就剩我们几个,狼不同意,7号不同意,我没来得及表态就滚下去了。这样的震动比之前我们所遇到的山体运动强烈太多,可奇怪的是我们在这么狭窄的楼梯上不管怎么摔跤,都没有掉下悬崖,那会不会...也是幻觉? 我边滚落边猜测,刚觉得找到了个方向,背后崩落的石头狠狠地砸到我的头,直接否定了我的胡猜,这么痛!怎么会是幻觉?!慌乱中我用手护住肚子和脑袋,尽量避免那些坚硬的石阶梯撞到,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滚落会持续多长时间,心里只祈求着快停快停。 就在我只会暗暗祈求加勒斯高抬贵手的时候,刘师傅一把将我抓住往上一扔,这一仍我的重力又发生了改变,原本随着石梯倾斜向下的洞顶,现在却成了我脚下的地面!再回头看,头顶上的梯子一点点粉碎往上面那巨大的空间落去…再回头看看其他人,他们也已经都实实在在的落在了这“地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石梯的崩塌已经不再跟我们有关系了,刚才我看起来突兀的洞顶现在变成了平整的路面,我们坐下喘气,刘师傅指着地上的蓝光叶子,我点头明白,他是想说张一默提醒他的。 “看来这卡兰山庙还真是机关重重,古怪多多。那我门之前经历的那些算吗?”我捂着被石头砸流血的手臂,阿成过来给我包扎,我忍着疼,已经好久没有感觉到持续10秒以上的疼痛了。 “是一种投影,是传送纽带特有的一种幻境,真实存在那些地方,但实际上和幻境中有许多不一样。不过我也没来过,也不知道两者区别在哪儿。”7号一边为壮汉们包扎伤口一边给我解释,狼看着地上的蓝光叶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有时候我看着他的背影,会想起来哈士奇模样的7号。 “怎么了?”我问狼。 “为什么他不直接告诉我们结果呢?”狼看着叶子没有抬头。 “什么结果?”我没理解他在说什么。 “这叶子出现的时间和阶梯崩塌的时间有区别,叶子出现的比较早,要是那时候我们理解过来了,就不会被阶梯的石头砸到,说明这是张一默的提示,而他既然能提示,说明他预先就知道我们会遇到什么,这样再往下分析就是他已经知道终点在哪儿。那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们一条路线?”狼说。 我听他说的蛮有道理,也跟着认真思考起来。如果说张一默知道一切,那么他为了我们节省时间,会直接带我们去终点,但是他没有,那代表什么呢?代表他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呢?是害怕我们知道真相?还是怕我们会因为知道了真相而做出什么事情?再不然就是有人威胁他,只让他指路不让他说? 我歪着头想来想去没想出个结果,顶上的阶梯已经全部毁完了。 “有可能这个结果,无法描述?”狼也说出了他的猜想,“不可描述之物就无法传达,所以他只能带我们去。” “那为什么不能直接出一条路线图呢?” “路线是随机的。” “我去…这都能随机?!卡兰山庙什么系统?” “恶徒会自我伪装,借此逃出卡兰山庙,但只有班卡布卡才清楚这山庙的特殊点,所以机关多且奇是正常的。”狼回答我。 看来这里还真是凶险万分,那些恶徒居然还会伪装,不知道是伪装成什么样子,总感觉我们变成了西行的师徒...想到这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白石头。“大圣...” 简短的休息,我们再次启程,我感受到从脚底传来撕心裂肺的痛,真的是撕心裂肺!就像有谁把脚底的皮给扒了一样痛,每走一步对我都如同一种酷刑。 这条路漫长且枯燥,期间没有特别的风景和事情发生,我们时而说两句,走了起码有一个小时才到达一条平路上,当然我向可能没有那么长时间,毕竟我在承受煎熬,多少会觉得时间漫长。 平路再往前就没有别的路,只是一个平底,呈圆形,在顶上的空间里看应该算是洞顶。平底周围一圈全是山壁,单笔陡峭湿滑,我们爬上去的想法失败,无意间发现平底中间有一个方形的凸石,我们走近细看,发现那石头上有字!狼、我、7号同时认出,石头上的字写的是“世界之心”!我记得在西藏的双面洞穴中,我和张一默透过透明的地面,看到克托帕西那个文字洞穴内,一个带着白色戒指的男人从无字墙上取下了一块方石,上面就书有“世界之心”! “我记得!上次我们在西藏见过这块石头!”我惊呼。 “对...”7好蹲下将石头慢慢捡起,“破坏者、正午的阳光普照大地、水孕育生命却无法给他们智慧、愤怒蒙蔽双眼无法得到神的恩赐、祭祀从十月开始。这些也写在上面。”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些话都代表什么意思?”我相信这绝不是什么巧合,我们的存在和巧合没有关系,我们都属“精心编排”。 “这是一个古老的仪式。”狼走过来坐下,看了7号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向方石,“比起你,这块石头老很多。” “不可能,就算我是被神后来分离出来的,但是我也曾同神是一体啊。”7号觉得狼肯定说错了。 “它确实比你老。”狼起身绕道我背后,一爪子扶着我的背,慢慢站起身来,我无法转身,只能待他走出来。 我背后走出来的不再是狼,一个穿着白色裘皮的红发男子,眼里泛着绿光,傲慢的面容配上高挺的鼻梁,简直是让人无法靠近。 “因为,”红发男子走到7好跟前,伸手将方石拿过来,另一只手在石块上轻轻拍了两下说:“这是我的东西。” 我诧异的看着红发男子,他说那东西是他的?“那是什么?” “不死法宝。”红发男子眼睛只是盯着方石,认真检查它有没有损坏,感觉像我们检查快递有没有被拆封一样。他就是狼没错。 “这块石头对我们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他忽然变成人形应该不是为了耍帅,这石头是不死法宝的意思是他不死还是所有人不死? 他将石块握在手里,那石块像水一样融化,然后钻进了男子的衣袖里。“它只是碰巧出现在这里而已。”他不愿多说石头的事情,转变话锋问我:“你知道为什么说恶徒走不出卡兰神庙吗?” 我摇头。 “因为恶徒没有智慧。”他说完,双手合掌,掌缝发出泛绿的白光,转身就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这下我们所有人都傻了,狼是目前来说和加勒斯等级的人物,他能和我们同行,起码可以帮我们穿越空间来回寻找,如果没有他...不行,我不能因为一次人事变动就动摇,原本我们进山的时候也没有他。 “我去!这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阿成吓了一跳,但是并没有多大的影响,7号和刘师傅也同样没有因为狼的消失而有任何异样,他们都很清楚,这本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走就走吧,我来看看,这里的山体石质,给我一把冰镐。”阿成将背包放下,走到墙角去检查,刘师傅给过来一把冰镐。 “看,外面这层很快就掉了,里面...”阿成将一个巴掌大的壁面敲掉,里面冒出一股白烟,我们用电筒照上去看,“这里面是一块冰?”阿成显然不能相信,这里面的环境比较潮热,冰是怎么形成的? 我伸手去摸,那冰简直沁人,那种寒意完全不像是一块小冰块能发出来的。我看向阿成,阿成也看着我,我们眼神都充满了惊讶。 “所以这是一个冰洞?”心领神会的7号问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也有可能只是一部分,我们没有拨开全部,不能确定。”阿成说,“这里环境潮热,不太可能形成这么大面积的冰,除非我们的感知出了错。” 我们一群人互相看,大家明显都已经有些许流汗了。“先别管冰了,我们看怎么出去,现在到这里就已经没路了,我们要爬上去万一重力忽然变化,那我们就变成掉落了。”7号不愿意纠结一些没有定论的东西。“要不然我们往回走,或者我们就试试往上爬。” 往回走应该不会有别的路,起码刚才我们走梯子的时候没有看到,而如果往上爬,我们要爬到哪儿去?感觉我们的行动好盲目。 “不行,没有找到接下去的路线前,我们还是不要盲目行动的好。”我不赞成7号的决定。 “我们可以现先爬山去。”7号比较坚持。 “然后呢?要是上面没有顶呢?没有路呢?我们就一直悬挂在上面吗?而且就如你所说,如果我们上去后重力改变怎么办?”我觉得问题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如果说这里面是用来关押恶徒的,而恶徒永远走不出去,我们现在也没有看到路,那你看我们能不能这么想,张一默和那只狼,他们说消失就消失,张一默还能给我们提示,那么他们是已经走出去了。消失就可以走出去,恶徒显然是不会消失。那么我们可能就是恶徒一样的存在。” 我的话说完,所有人都点头,然后开始找共同点。 “等等,你们都是非人类,我是人类为什么不能走出去啊?”阿成觉得不对,发起异议。 “可能是因为你总是跟我们这些不正常的人在一起,加勒斯开始怀疑你的存在了。” 阿成被我这样一说,有些无语,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是我说的那种可能,因为加勒斯针对我们,所以和我们有关系的都会被针对。 “我们可以消失吗?”阿成问。 “不能。” “为什么?” “我似乎理解为什么张一默只是给我们指路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根本就无法看到真正的卡兰山庙,我们没有被这个世界所接受。” 这番对话过后,只剩下沉默。 “那我们怎么办?”问出问题的是7号。 “寻找恶徒。”我说。 “然后呢?闹革命?”阿成不理解我的想法。 “进行自我修复。”我说:“恶徒听起来就像是这个世界的bug,如果我们也被认作是bug,那么必须修复才可以融入大系统,但是目前我们不知道这些bug除了长得丑以外,还有没有别的特点,找到我们与bug之间的共同点,然后针对问题想对策,就可以自我修复。” “那我们现在呢?”7号叹口气,刚才激进的想法似乎冷却了。 “如果你是恶徒,你走不出去,你会干什么?”我问。 “在原地转圈。”阿成说。 “肆意破坏。”7号说。 我看向刘师傅,他们不能说话,只能从背包里翻出装了纸笔的塑料袋,在纸上写到:安静的等待。 等待是漫长的,我们这样等下去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去。 “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情,记得刚才狼在消失的时候说什么吗?他说恶徒没有智慧,如果恶徒没有智慧,为什么会伪装呢?你觉得他们会伪装成什么呢?应该是别的某处地方和他们不一样。”我忽略了刘师傅又写在纸上的“睡觉”,直接看向阿成和7号,他们俩耸耸肩表示毫无头绪。 “你总问我们,这里就你智商最低,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呢?”阿成将问题抛给我。 我皱眉想了想,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去挖个通道出去。” 我这句话刚说完,远处的滴水声渐渐变得急促起来,我们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在头顶上的某一处,滴水声已经变成了流水声,流水量很大,估计过不了一个小时,这个洞里就会被水淹没。 第五十六章:重新被定义 “这水会淹到外面的世界吗?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个出口...”我问。水肯定会有排泄的地方,但是这里的重力总在变。 “这个不知道,但是这水是从哪里来的应该对我们有些帮助。”阿成用手敲击着地面,地质勘测是他的强项,但是在这里不一定能起作用。 “我记得笔记上写过有闸口的事情,我们现在能不能把那个笔记上的内容运用到这个地方来?”我很轻柔的活动着脚。7号表示可以考虑但不能完全依赖。阿成又用冰镐敲墙面,更多的冰露出来了,在离地面二三十公分的时候就没有衍生的痕迹。 “我们如果是在一座冰窟窿里,你们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阿成用冰镐敲着冰,不过没有什么反应,脸碎裂的痕迹都没有。 “想出去...”我心情有些烦躁,还没有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想出对策。 “这里的情况没有道理可以讲,水并没有落下来,应该和重力有关,但是如果水真的过来了,我们反而可以通过水流离开这里。”阿成说。 我觉得他这个想法倒是可行,7号则表示不如跳下去,就会落到水里。7号基本上没有遵循过人类的规则,所以他应该还不能理解对摔死的恐惧感。 “那个...如果我们只是听到了水声,但其实根本没有水怎么办?我现在被这个世界理解成一棵树,你见过树自己跳崖的吗?”我希望7号能够顾全大局,这里的人都已经不再是超人了。 “所以,其实我们留下的样子就是被这个世界所接受的样子啊,也就是说我们是被这个世界所接受的,只是形式不一样而已。”7号解释,我们听起来觉得有些道理啊,可令人崩溃的事情是他瞬间消失了... 所有人都傻了! “他...他去哪儿了!?”愣了好几秒,阿成歪着头看着7号消失的位置问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7号?7号你在哪儿?”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叫了几声7号,他也没有回答。“该不会...他和狼一样...和张一默一样...他该不会也是发现了什么出去的办法了?” 全体无语。 “刚才他说我们这个样子就是被世界承认的样子,你们怎么看?”阿成叹口气,转头问我们。我表示完全没有头绪,而刘师傅则在纸上写到:承认并接受这个世界的设定,承认并接受自己的真实样貌。 我看着纸上的字,皱着眉思考,阿成一把扯着我说:“他...他们也不见了!” “啊?!”wtf?!什么情况!?难道刘师傅也找到了方法?怎么每个人都像是成佛了一样,说消失就消失?! 这下,整个空旷的山洞里只剩下我和阿成,而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仁登!他那边是不是也只剩下了他? “那到底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先是张一默消失,他本来神通广大,可以任意穿行,接着是狼,他拿着石头就说恶徒没有智慧,然后是7号,他说留下的样子就是被世界承认的样子,只是形式不一样,最后是刘师傅,他写的意思是要承认并接受自己证实的样貌。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他们就能消失呢?”阿成拿着刘师傅最后留下的字看来看去,满脑子疑问。 “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你应该是最先出去的。你本来就是个人,而且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人,但是你现在还是在这里。”我试探着分析,不管头顶上哗哗的水声。“那么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呢?” “对啊,而且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被认为是一棵树?阿成也在思考。 “现在就看我俩谁聪明谁就先出去了。”我沉沉叹口气,这没办法,我完全不能理解。 “其实...我们把狼抛开来看,大家都是在进入净池之后才露出了本来面目,刘师傅他们被洗掉了伪装,他们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所以很容易接受,那个7号似乎和这个神很熟悉,所以他也能接受这个世界对他的认定,然后就剩你我两个人,我是个普通人,难道这有问题吗?”阿成反思,方向似乎有点对。 “如果说,你不是人呢?”我问,“净池将你浸泡之后,你留下的还是你自己,那么去掉的伪装是什么呢?” “不知道,我觉得没什么差别啊。而且我是爹生娘养活的,怎么可能不是人?”阿成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自己就不用讨论了,这个世界的神一开始就想杀了我。 “可能真的我们需要和恶徒作比较,才可以得出差别。”阿成噘着嘴看着纸上的字,然后将它收进包里,说“我们看看,有没有别的路。” 他起身继续用冰镐敲击墙面,更多的是快被敲掉,露出了更多的冰。 “有点眉目了!”他忽然欣喜的喊道:“我好像看到出口了!” 我赶紧起身过去查看,果然,在一块冰墙上,我们隐约能看到冰里面有个拉杆,那个拉杆后面是一堵墙,它很有可能是个机关。我赶紧翻出我包里的冰镐,和阿成一起用力敲击冰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在冰墙上砸出了一个小窟窿。 “加油,水声越来越近了。”我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抬头看顶上的空洞,那里已经有潺潺水光在波动,目测离我们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了! “真奇怪,这里潮热,为什么会有这么厚的冰墙。”阿成自言自语着,气氛很紧张,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形成原理,毕竟这里根本就没有道理可循。 有一个突破口事情就好办很多,我们很快将那个拉杆周围的冰凿开,一大块冰墙终于出现了裂口,我们再加把劲它应该就会脱落,但是时间飞快的流失,头顶上的水光已经近在眼前了。 “快点,如果水足够靠近,它们可能会被不同的重力影响!”阿成也有些慌张了,可刚说完,头顶上的水忽然开始往下落!那种感觉就像天上掉下来一条河,我们被水重重拍在地上,瞬间就无法呼吸! 糟了! 水还在往下落,而我们毫无还手之力。我看到从水底飘上来一大片红色,应该是阿成受伤了!那样大的水流一下拍在我们身上就好比一大块巨石压下来,这个是没有办法分担的。我自己没有事肯定是因为我自身还是存在别的特殊性,而阿成他就是个人,承受不起的。 我用尽全力靠过去,一把扯住他想往上游,可是倒霉的事情又来了,刚才被砸出了裂痕的冰墙竟然脱落了,一大块冰墙往我背上压下来,将我们两个人重重的推倒水底。 该死!就不该花那么多时间思考! 我在心里面抱怨,但是这无济于事,我反身推冰墙,接着水的浮力,一点点将它挪开,墙上的那个机关拉杆完全裸露在水里,我扯着阿成,用另一只手去拉,但是拉杆太紧,我怎么也拉不动,这时候另一块冰墙也从上面掉落下来,又直直的砸向我们,我无处可逃只得用手护住头。 就在这紧急关头,我听到“咔嚓”一声,接着我和阿成就被一股强大的水流扯走。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我们迎来了平静,阿成还是被我死死的拽着,而我也感觉到有人拉着我。 我们就这样被拖到了岸边,耳边有人在说话,我调整呼吸睁开眼睛,一个人的背影在我左边,这个人正对着那边躺着的阿成念叨什么。 “谁?”我感到头晕,说话也没有力气。那人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他是仁登。 仁登...他没死,真是太好了。 他对着阿成念叨完了,然后转过来看着我,我感觉到肚子里一阵说不出来的疼痛,我的孩子! “老大,我的天哪!感谢老天爷!”仁登说:“他差点就死了!你们在水里面干什么?” “你刚才在说什么?”我问他。 “我在祈祷他千万别死。”仁登回头看了眼阿成,又说道:“还好没事。” “你从哪儿来?”我问仁登,他也误打误撞进来了吗? “我不是掉到一个悬崖了吗,我以为我快到底了,天哪,结果那里面很深,我一直往下落了好久好久,终于到水里,然后水也再往下落,我被水狠狠推倒水底,结果就看到手电的光亮,看到了你们,一块冰可能把墙砸碎了,那里出现了一个漩涡,我们都被吸了进去,之后我发现你们状态不对,就把你们拖上岸了。上岸后才发现阿成一直在吐血。”仁登表述这段事情的时候有些激动,我很难想象他到底在那个悬崖里落了多长时间。 “怎么办,阿成怎么办?”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的焦急,阿成需要去医院,他是个普通人,他会死的! “我也不知道,他刚才一直在吐血,接着就发光,然后就像睡着了一样。”仁登说着侧身让我看到那边的阿成。 “发光?”我想我没能理解这个形容是什么意思。 “对,他刚才浑身发光。”仁登再一次确定的说:“红色的光。” 红色的光? 我看着躺在那里的阿成似乎脸色不差,呼吸均匀,这让我放心了许多,这才有时间看看周围。 这里是一个狭小的洞穴,跟前是一个像井一样的水源,四周围都是白色的亮光,从墙壁的边角凹槽里发出来,应该是净池的水。 净池...如果恶徒到净池里会怎么样呢?我躺着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说,进入净池后就可以留下被这个世界所承认的样子,那这个净池就算是一个修复bug的程序?我们和恶徒的区别是什么呢?智慧? 我正在想问题,忽然有什么拉了一下我的脚。 “仁登,有什么在拉我的脚。”我小声的给仁登说话,他假装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然后用惊恐万分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是鬼,你信吗?” 我惊了一下,然后稍稍微抬起头去看。 我去...还好我没站着,不然我肯定也会吓得躺下的。 在我脚边的是一个黑得像烧焦了一样的非常巨大的东西,他一手抓着我的脚,一手撑着水源的边沿,一点点的往陆地上爬! 这下扯淡了!我觉得仁登不是那东西的对手。 “我去试试。”仁登显然已经满头大汗了,光是体型,那东西就是三个仁登,再加上它所带来的压抑的气氛,仁登能说去试试已经是给面子了。 他慢慢转身,手背在身后摸着武器,那东西完全不理会我们,还在一个劲的往上爬。 仁登一点点往我脚边挪去,那个黑东西看起来有点软,它已经离开水源的部分堆在岸边,随着它的动作,那些部分在左右晃动,就像一个肥的肚皮。仁登离他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他在原地等了两秒,忽然就挥刀向那东西划去,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被他用刀划过的地方也只是凹进去而已,他的刀一离开,那些地方又弹出来,完全没有伤口。 那东西觉察到仁登,一手挥过来将仁登摔倒墙角,我的腿被它扯住一点不敢动。那东西刚才那一下把我吓得呼吸急促,心脏乱跳,再加上我感觉到肚子痛,平方在地上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仁登被摔到墙角,有一半的身子都落进了墙角下的凹槽里,他艰难的爬起来,尽量制造出声音,让那东西把注意力转移。那东西受了吸引,慢慢松开我的脚,转向仁登的方向,我一把将睡在旁边的阿成拉过来,往着反方向爬。 眼看那东西已经到了仁登跟前,他马上蹲下,那东西硬是一头撞在了墙上。这时候我看到它后半部分在水里的身体,怎么说呢,那就像是被拦腰斩断后落出来的肠子,一大把全部拖在后面,还好颜色是黑的,不然这视觉冲击太强烈了! 那东西撞到了墙,愤怒的一挥手,一把排在了仁登前面一点的凹槽里。仁登落到凹槽里溅起里面的水,瞬间“呲”的一声,那东西乱滚带爬的往水里退,仁登顺势爬出凹槽跑到我们旁边。 “这应该是个恶徒!”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它,观察它个我们的区别。” 仁登本来还在惊恐中,我说的话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咱不跑吗?” “不,好不容易找到了恶徒,好好观察,这是出去的关键。”我小声说道,没想多解释什么。 仁登正好不说话,警戒的看着那东西的动作。 那东西被净池里的水碰到之后,就像之前病毒人一样的反应,碰到水的地方就彻底没有了!而它的反应是往后退,一直往后退,然后慢慢的将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原本一大坨的乌漆嘛黑的身体,渐渐变成了一个人的样子,更高达,更魁梧。难道这就是伪装? 它的行为并没有结束,将身体变成一个人之后,他的肤色也在转变,从黑色慢慢转变成灰色。 “看来,不是鬼,是妖怪!”仁登咽了一口口水小声的说,阿成还是处于类似睡眠的状态,而我已经坐直身子,浑身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 那个灰色的人转变得有些缓慢,但也就是几分钟而已,最后它变成有鼻子有眼经的人,只是眼珠子是全黑的... “班克拉克啦”那东西转头看到我们,然后对我们微微一弯腰,他在行礼?他说的那是啥?咒语吗? 我们三个人,一个在做梦,剩下两个傻了眼。 “切都是特”灰色的人又说道,可我们都听不懂啊,四只眼睛充满疑问和尴尬的看着它。 灰色的人没有得到我们的回应,它显得有些着急,有重复了两边刚才的话,但是很遗憾,我们仍然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它开始迈步像我们走过来。 “怎么办?没地方退了!”仁登用余光看了眼我们身后的墙,我咬着嘴唇仔细看着灰人的脚,说来奇怪,它似乎每一步都没有踩在地面上,整个身体完全腾空。 “恶徒很凶残,靠过来我们不会好过,我去引开他!”我说完忍住全身的僵硬感,飞身扑过去,一把抓住他悬空的脚,张开嘴就开始撕咬。怎么形容呢?感觉像在要石头,完全咬不动! 仁登想冲上来,我赶紧制止。恶徒一把抓住我,我感到一股灼热从背后蔓延开,慢慢的,我觉得自己似乎快要烧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我胸口的白石头白光一闪,那灰人像是受到了攻击,一下将我丢开,我重重落到水里。灰人丢开我之后它的脚终于落到了地面,这让它很难受,发出哀嚎,我叫仁登赶紧对着灰人泼那凹槽里的水,灰人全身退到水里,而净池的水到了一般的水里,就只是飘在面上,散发着白光,它似乎比一般的水要轻。就像油。 “多撒点!”我一边喊一边爬出水里,仁登点头不停往水里浇那净池的水,一番折腾后,似乎可以确定那东西暂时是上不来的了,他才终于可以坐下来喘口气。 “老大,那是啥啊?”仁登问我。 “那应该就是恶徒了。你之前没有和我们走一路,你不知道,这里是卡兰山庙和神庙的结合,都是一些很邪乎的地方,卡兰山庙里面是关恶徒的,恶徒就是创造世界的神打盹的时候造错了的,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那个创世的神代表月亮把它们全部关在这里。”我喘着粗气给他解释,他点点头。“你有没有发现,其他人不见了?没错,这就是这个山里的奥秘所在,只要是能悟道真理的,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真理?什么真理?”他问我。这时候我才想起来,他刚才也进到了净池里面,那他会有哪些变化呢? 我拉过他的手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你感觉浑身上下哪儿疼吗?”我问。 仁登认真的感受了下表示并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说起来,我从之前就一直很在意的事情是,我眼前的门,那扇永远都存在的门,它变样了!” “变样?” “对,它变成了一扇很古老的木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文,同时也布满了青苔。”他说。 “老天爷,我真想看看...”我觉得这肯定和我自身的变化有关。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奇怪的看着我。 “事实上,你刚才往那东西身上浇的水是净池里的水,那水可以净化掉一些这个世界以外的伪装。而对于恶徒来说,他们是不被这个世界所承认的,所以,他们承受不起净池。”我说:“还好这里有净池,不然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 “你为什么知道它脚落地就可以攻击了?”仁登问我。 “因为之前它没有变身的时候,后面是一摞肠子,那样的身体变成脚,怎么走都痛的。” “哦...那和你问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之前所有的人都进过净池,之后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个世界对我们每个人都有了不同的定义,离开的人都很好的理解了这些变化和定义,而剩下的,我们三个,目前来说是我和阿成,并没有理解其中的道理,所以目前还没有出去。”我给他讲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哦...恩...”仁登尽力理解我说的话,“给我讲讲细节。” “他们中一些人离开的时候,曾说过‘接受这个世界的设定,接受本来的自己’和‘恶徒不能走出去的原因是因为它们没有智慧’这之类的话,我想不出来原因,只能想办法寻找恶徒,来比较我们的区别。” “他们其他人进入净池之后变成了什么?”仁登继续问。 “基本上没有变化,只是变回了原本的他们。”我说。 “原本的意思是,和我们看到的还是有区别对吗?” “对的。” “他们知道自己原本什么样吗?怎么就能接受呢?” “他们一直都知道自己原本什么样。” 说道这里,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仁登,他点头对我说:“没错,这就是他们可以很快离开的原因,看来我们剩下的人就是对自己原本的模样并不知道。” 我开始同意他的说法,可是有些问题还是想不明白。“你知道吗,我被这个世界接受的部分,竟然是一棵树!我现在已经开始变成树了。”我一边说一边象征性的动了动手臂,它们非常...僵硬。 仁登瞪大双眼的看着我,“这也太过分了吧!竟然认为你是植物!物种都变了!” 我表示很无奈,这让人怎么接受? “那他呢?”仁登指着阿成问:“他又被认为成了什么?” “不知道,他基本上没什么变化,而且他就是个人啊。”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说我们按照那些离开的人的思路来猜想,现在留下来的我们都是对自己原本认知是错误的,或者说这个世界对我们的定义出了错。” 说话间,我的余光看到水里那些飘着的发着白光的净池水开始慢慢沉入水里,它们开始溶于水。 “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打断仁登的话,很严肃的对他说道:“那东西马上就要被净化了,万一它强烈反抗,我们会被误伤的。” 仁登回头看了一眼,这里空间不大,也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他将我们三人的背包全部拖到一起,翻出里面可以喷火的行走囊,把它捂在手里,可能打算一会用来拉开那东西跟我们的距离。 他一个人挡在我们前面,我使出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站起来,拖着阿成往净池边靠拢。还没等我完全的将阿成放到净池里,那边水里的那东西果然又尖叫着蹦出水面,它全身都在被稀释后的净池的水冲刷腐蚀着,仁登时刻准备将火球丢出去。 “garry!”被我丢到净池里的阿成这时候醒过来了,他坐起来,喊了我一声后就看到远处那张牙舞爪的怪物。“garry,那是什么?”阿成马上冲出凹槽,一把将我拉到身后问我。 “一个恶徒。”我眼睛时刻不离那东西,它正在向我们靠过来,仁登伸手将手里的火球丢出去,丢出去的一瞬间,他把火球打开了,一股火苗子直冲冲的喷向那怪物,它受到火燎,又往后退去。 恶徒在短暂的挣扎后,几乎大部分的身体都被消除了,从团团黑气中剩下的,是一只耗子... “这...啥意思?”我有些惊讶的看着那只巴掌大的土耗子,刚才那么大那么凶的东西,被净化后竟然是一只耗子?! “额...这...”阿成也语塞了,他不知道怎么说。“净池的水,其实有改写的功能?” “老大,你看到那耗子了吗?”仁登收起火球过来,“那家伙竟然是一只耗子!” “这个...其实也不确定它原本就是耗子,有可能被净池改写了。”阿成说出他的想法。 “嘿,你醒啦?你知道你都吓死我了不!”仁登其实早就知道他醒了,只是开头语问候一下。“你说那原本可能不是耗子,照你的意思是说,那净池是想把别人变成什么就变成什么咯?” “也不是这么说,应该还是有一些依据的,要不然就是你们说的那什么数学题之类的,不过,也不一定,你为什么会是棵树?我明明是个人为什么要质疑我?”阿成越说越郁闷。 我们刚刚见证了一场“恶徒”被净化的过程,似乎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恐怖,反而是这净池让我觉得很恐怖,它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们为什么出不去,恶徒没有智慧,那如果是我们想出去,做出来的事情又会和它有什么区别呢?”我思考着恶徒没有智慧这个问题。 “它现在也被净化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出去呢?”阿成看着那只四处乱窜的耗子,准备等它过来的时候一脚将它踢飞。 “对,这就是问题,被净化不一定能出去,要接受净化后的自己。”我重复着之前遗留下来的难题。“我们现在和这恶徒没什么区别,即便被净化,也得不出答案。我相信这里面的恶徒有许多都被净化过,但多少出去了的就不知道了。” “主要是,要怎么接受?打从心里认同?这个很飘渺啊。”阿成说:“认同并接受到底是指什么呢?” “首先我们要先知道自己变成什么了吧。”仁登说:“说起来,我的变化就是我看到的东西有变化了,我自己似乎...”仁登一边说一边举着双手看,忽然他的眉毛挑了一下,迟疑的说道:“我...好像发芽了?” “什么?!”我和阿成齐声惊呼,这是什么情况?他发芽了?我手脚僵硬,示意仁登把手伸过来让我们瞧瞧。他伸手过来,我们看到他宽厚的手掌变得有些干裂,右手的小手指上一片很小的翠绿色的叶子翘起。 “这...”我看得有些傻了,“你把它拔了试试。” 他伸手就要拔,刚扯着往外揪,忽然大叫起来:“我去!好痛!” 看来这叶子真的是他长出来的!他也变成了植物! “阿成,你看看你发芽没!”我赶紧转向阿成。他已经开始浑身上下的检查,不过并没有发现身体有地方变得粗糙,反而是在脚踝处,我们看到有四五片拇指大的红色鳞片! “阿成啊...你怎么长鳞片了?”我皱着眉看着他的脚踝,脑子里面完全是乱的:“那你是鱼还是蛇啊?”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啊?!”阿成嫌弃的想要去抠掉,但是一使劲也觉得痛。“你当时割掉你自己的根须都不痛的吗?” 我当然痛啊,痛得我当时脑子发嗡,而且现在还痛。但是我只说了个“还好”,在我承受范围以内,没必要说出来。 “好了,现在我们这里是两颗植物和一只动物。看起来不像鱼,会不会是什么两栖动物呢?”我总结道:“谁能给我说说植物应该承认什么?” “植物一般...都是充满仇恨的,因为它们会被砍掉或者被采摘...”阿成一边用手摸着鳞片,一边思考着:“难道说我是一只蜥蜴?哎呀,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植物有心理活动吗...”仁登有些无奈,他浑身渐渐开始长出更多的叶子,但是他还是可以随处走动,比我的情况要好很多,他检查着墙壁,而阿成则到水里寻找。他在水里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很舒服,所以应该不会是鱼之类的生物。 而我,身体已经开始僵硬了,疼痛感也在加剧,特别是脚底。现在令我担心的是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强大的庇护,孩子是否能安然无恙。 “这水里有条路,你们来。”阿成再一次从水里出来,他一开始很介意去到水里,担心那里还会出现恶徒,仁登给他说那水里已经混进了净池的水,不会再有比的东西过来,他才放心大胆的下去。 “你去看了通向哪里没有,要是水路太长,我们根本呼吸不了。”仁登说。 “你们两块木头害怕淹死啊?”阿成趴在水边笑着。 “对啊,老大,我看我现在枝叶已经很茂盛了,应该可以裹住你,先让他去前面看看,好对前面的路有个了解。”仁登现在确实已经枝叶茂盛了,在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长满了墨绿色的大树叶子,背上也伸出了许多枝丫... “或许...我们这种就叫植物人吧...”我忽然笑起来,仁登的脸已经看不到了,他每行动一下都会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响声,阿成在旁边听到也笑得不行。仁登很不以为然的冷笑一下说:“你笑什么,你还不知道什么物种呢,说不定是条蛇,一条长虫有什么好得意的。” “胡说,我必须不能是蛇,我舌头可没分叉。”阿成吐出舌头加以证实,但是他这一伸舌头,把我和仁登都吓傻了。 他舌头上长了倒刺!密密麻麻的倒刺! “你...”我们愣了两秒,仁登咽口水说:“你不觉得扎吗?” “什么扎?”阿成反问,看来他还不知道。 “你舌头...全是针...”仁登说。这下变成阿成傻了,他愣愣的用手去摸舌头,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手。“我这手!我...” 我们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他的手,那双手上也长满了鳞片,而且关节变得粗大起来,指尖是常常的弯钩一样非常锋利的指甲! “看上去...有点像泡椒凤爪那个...”我咽了下口水,莫名的想到了泡椒味,让我终于感到自己有些饥饿了。 “我去!你该不会是个鸡人吧?!或者...是鸟人?!”仁登退后半步表示惊讶。 阿成已经被自己的变化吓傻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某种水生物... “那你会不会长翅膀啊?”我只是好奇的一问,但是脑海里又出现了烤鸡翅的画面,肚子竟然咕咕叫起来了。 “哇你不是吧!你看着我至于饿成那样吗?我都听到你肚子叫的声音了!”阿成赶紧将手收回去,生怕我抓住啃了一样。 “要不吃点东西吧,还有行走囊。”仁登一边说一边转身,他艰难的将手从他自己的树枝里伸出来,翻找背包拿出行走囊打开,里面有许多好吃的,阿成跳上来给我拿了一些风肉,他尽可能的远离我,因为我的目光一直在他的双手上。 说实在的,他那双手已经变得不像人了,原本的五只手指,现在大拇指已经慢慢的长到了手腕的地方,真的越看越像飞禽一类。 我们坐在一圈吃饭,我在吃下了大约六块巴掌大的风肉之后,感觉浑身的僵硬和疼痛减轻了,只是脚底的症状并没有好转。 “话说,我们都变身了,现在就剩你不知道是什么了,你说我们都是植物,可为什么就我一个人长满叶子呢?”仁登喝了口不知道什么酿造的酒,他浑身的叶子抖了一下,一朵小白花从树叶间飘落下来,落花带着浓浓的香气,让人闻了之后心情爽朗。“我去...我都开花了,会不会结果啊?!” 阿成艰难的用他那双爪子将花朵捡起来,指尖一不小心戳破了花瓣,一点点汁液然在他的指甲上,他发出了惨烈的哀嚎声! “妈呀!这玩意儿有毒啊!太疼了完全像要拨了我的皮一样!” 我赶紧伸手将那白花拿过来,叫他去水里洗洗手,而奇怪的是,这白花在我手里并没有让我感觉疼痛啊。 “我的妈呀,仁登你开花太吓人了,别开了,离我远点!”阿成一边洗手一边念叨。 “拜托!我都不知道我会开花的,你会不会是自己扎到自己了?这花老大拿着怎么没事啊?”仁登伸头看了看阿成的手,又看了看我手里的花。 我捯饬着花,心里纳闷我又会变成个什么。 “我该不会是一棵白杨树吧?!”我想我这么就都没长叶子,难道是我还要长树干的原因? 我正纳闷,仁登笑了:“哈哈哈哈,你是不是白杨我不知道,你长白叶子了倒是真的哈哈哈哈,你这树不行嘛。”他说完阿成马上转头看我,也哈哈笑起来。 “我也长叶子了?!长哪儿了!?”我竟然感觉有意思惊喜,左右查看手臂手掌。 “在你头顶上,哈哈哈哈看起来像根鸡毛。”阿成用手指了指。 我伸手去摸了摸,这感觉...我竟然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我的叶子可以感知到!好神奇! “我是不是要补充什么营养?叶绿素什么的?仁登你快来,让我吃叶子!”发现头顶上有片叶子,我有点激动。 “哎呀!你过去过去!别来吃我!没见过树是通过吃树叶变绿的!”仁登一听我要吃它树叶,赶紧起身躲我远点。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似乎在一点点的转变,赶快想办法离开这山里。”阿成插着腰站在水边,我继续拿吃的。 “可是我们来这里还有别的任务啊。”仁登说着话,有一朵小白花飘落下来,阿成看到马上跳进水里,然后用惊恐的眼神死死盯着岸上的白花。 “也对,我们是有任务的。”我打着饱嗝提议。“其实不如我们进到一层世界吧,我们现在的世界肯定是没有我们这类型的物种存在的,但那净池既然可以定义出来,那说不定在曾经的一层世界就会有呢。”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要像现在一样一辈子保持这样的形态了?不人不鬼的...”阿成认为这只是一个触发阶段,等过去之后,我们还是会恢复原样的。 “我是这样认为的,从刚才净池净化恶徒来看,它首先把大部分不合常理的部分去掉,然后留下符合常理的地方。他给我们的设定似乎对我们这个世界不符合,但是难保在班卡布卡的年代没有啊,也就是说,它的设定最终解释权还不归它,我们可以去寻找有这些东西存在的地方,那里应该可以找到最终解释。”我尽量表达我要说的的,但是我我说完自己都没听懂。 机智过人的仁登竟然听懂了。我们三两下收拾好东西,然后去到水里的那个通道,由于我们两个是木头,所以在水里还算轻松,反而是长了鳞片的阿成,感觉体重正在增加,不得不抓住我们增加一些浮力。 我们从那条水路游过,很短,接着到了一个断崖跟前。 “要不你们两个把自己劈了做条梯子吧。”阿成费力的靠到断崖边,下面很深,没有流水声。 “还是我来吧。”仁登看了一眼断崖,然后伸出他已经被树枝遮挡住的手,奇迹发生了! 他手臂上的树枝竟然开始快速生长,并且变得粗壮,很快这个断崖有一半都被他长出来的树枝霸占,一直延伸到崖底。这密密麻麻的树枝就像是梯子,我们顺着它慢慢往下爬,没一会我们就到了崖底。再回头看,那些树枝竟然也长出了叶子开起了花! “你这什么技能!?”同样身为植物的我感到万分佩服。 “我也不知道知道,刚才水里的时候发现的,我差点撞到一块石头,于是用手一指,几根树枝就从我手杆上长出来然后断开。” 这技能简直逆天!看来我们还是被定义成超人一类啊! “你们先别说那个了,我们要到1层空间怎么去?那狼不是说很困难才能打开完好的空间壁吗?”阿成在崖底四处看看,这里不算太宽,一间教室的大小。我们三个在这里依靠着手电的光线观察。 忽然,在手电晃过的地方,似乎有一点绿光闪过,我赶紧将手电往回照,赫然看到在这崖壁上,有一张正咧开嘴笑的极其狰狞的脸! 第五十七章:虚想空间 “我去!你们看那是什么!?”虽然还是被吓了一跳,但是早就被磨练得麻木的我,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了,只是拍着他俩指着山壁上看。 我手电的光圈里,一张狰狞的笑脸正对着我们,它是颗人头,没有身体,一戳头发将他悬挂在山石上。 “哇...被扔上去的吧?!”仁登看了以后浑身叶子都在抖动,莎莎的声音像是被风吹过,抖动间还伴随着许多白色的花朵飘落。 阿成赶忙退到一边,大声嚷嚷着:“哎呀你的花!你的花掉啦!” “哦,不好意思啊。”仁登转身看了看退到老远的阿成,转身的时候又洒落了许多花。 “哎呀我的天!你这是在掉头皮屑吗!?”阿成转身往墙上爬,他竟然一口气爬到了那颗人头的位置!那人头离地面少说也有七八米的距离。 “哎!近距离看这人头有点怪啊,没有鼻子!”阿成伸出一只手将人头取下来,我和仁登看到他身后屁股的位置上,似乎...有一根幼嫩的尾巴在晃动... 他这是什么物种?狗吗? 我和看不见脸的仁登透过树叶对视一眼,这事情发展得有点不妙啊。 那边阿成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爬了那么高的地方,反而很兴奋的将人头提过来给我们看。 人头已经干得不行了,脖子的断口很整齐,应该是被砍掉的,里面的那些肠肠管管也干得像线一样了。我们用手电照着仔细看,确实很奇怪,在鼻子的部分似乎就没有长,像长了头发的伏地魔一样... “这...是人吗?”我有些迟疑,仁登想更清楚的看,但是他一动,阿成就跳的老远。 “你刚才上去取下这人头的地方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我问阿成。他摇头表示没有。这就奇怪了,这又是一个未知生物啊...“该不会是别的恶徒被净化后的样子?” 他们对我提出的这个观点比较认同。 “那我们要怎么去一层空间呢?”仁登站直了腰,继续讨论起之前的问题。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我说。次仁在教我打开空间壁的时候就给我讲过,光带是共鸣线,它们都在二层,而此刻,不用我去剥开三层空间的空间壁,这些光带全部都在眼前... 我将双手身在空中,轻轻将那些光带剥开,藏在最深处的地方,正好靠着墙,我过去狠狠一砸,原本是想试试看空间壁的位置,可没想到我鲁莽的行为并没有得到预想的效果,反而将我狠狠弹了回去。我被巨大的冲击波打到,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们正在一处水流的岸边,阿成身后那条尾巴更长了,上面长满了火红的鳞片。 “老大!你可算醒了!”仁登像个树德一样靠过来,我很难看到他的脸,他一弯腰,洒了我一脸的花。 “我的天啊,我刚才怎么了?”我赶紧坐起来,摸着肚子。 “你刚才走到墙边,然后忽然被一股气浪撞过来,然后就晕了。你落地的时候我用树枝接住了你,但我想让你晕过去的,应该是那股气浪。 我点点头,打量这周围,这里有一条从上面落下来的瀑布,我回头再看那些墙面,它们成灰蓝色,有好多个很大的字符时隐时现的在上面,我记得,在之前那些奇怪的房间里,7号说过这些字符是创世初期的庇护符文。 “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确信这里是刚才的地方,因为仁登的树枝墙还在。 他们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一个人从断崖上面跳下来,她确实是跳下来的!着陆很稳。 我们三个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们,大家相对无言不到五秒钟,对方就摆出了防御姿态,而我们三个还是一脸傻逼的样子看着对方。 “那个...你好...”我试探的打招呼,但是觉得这并没有什么用,毕竟她没有鼻子,和刚才那人头一样,物种和我们似乎有区别。 果然对方不理睬我说什么,她戒备的动作忽然转成攻击,如同闪现一样,直直冲到我们面前,还好阿成反应快,一个扫尾将那人拦腰打走。那人顺势一个后空翻,落在瀑布下方的一块石头上。 “你这尾巴用的很熟练嘛。”我小声和阿成说话,他将尾巴收在身后,这尾巴看起来比先前要粗,或许是因为裤子破掉的原因,阿成已经将仁登因为长出树枝而破掉的衣服围在腰间。 阿成站在原地,一副不屑的表情,尾巴在他身后轻轻的敲击着地面,对面那人已经藏在瀑布后面,白花花的水让我们看不到她的行踪。 “话说...这光是哪儿来的?”我一直都很奇怪,自从我醒来到这里以后,我就没再没见他们用手电,而且这里光线和日光一样,可是我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光源。 “就是你头上那叶子啊。”仁登转身和我说话,他一转身,又是一阵落花,一边的阿成用尾巴猛地砸了几下地面,竟然扇起了小小的风,将快要落到他身边的花吹走了。 这光源是我头上的叶子?!我的功能是照明?!有些没有能理解,伸手要去摸叶子,忽然一道水箭从瀑布那边冲出,逼我而来。一边的阿成反应慢了一秒,仁登也被他莎莎作响的树叶遮住了视线,我赶忙伸手一挡,水箭像是结了冰,一下刺穿了我的手臂,一道鲜红的血从伤口处顺着手臂流下,在胳膊肘的地方滴落到地上。 我可能因为肾上腺素,只感觉到手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没有来得及感觉疼痛就心跳加速,又是那股莫名的愤怒,比先前强烈许多的愤怒充斥着我的大脑,我伸出另一只手折断冰箭,将剩下那头丢进水里。 “畜生!”我对着瀑布大喝一声,用受伤的那只手掌狠狠往地面一拍,一道无形的气浪往前打去,穿过瀑布时,硬是将瀑布的水帘推倒墙边,那里面的人更是被瀑布的水墙死死的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阿成被眼前的事情吓到,或许是我受伤,或许是我制敌,他没见过我这样,但仁登加过,在我的世界。 仁登和我对视一眼后不说话,我大概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在包里翻找仅有的一些急救用品,阿成冲过去将人带来,我坐在岸边,大着肚子,感觉有些疲惫。 那人被阿成抓住双手背在背后,阿成的手掌现在变得更大了,他一个手掌能抓住一个人的整个头。 “抓来怎么交流?”我的怒气消退了,看着眼前这个半死不活还很不服气的没有鼻子的人,沉沉的叹了口气。 “你不是认识他们的字吗,你写字和他们交流啊。”阿成提议。 仁登给我包扎好了之后,翻出包里最后一支笔给我,我在本子上用奥兰特的文字写到“你是谁”对方良久不说话,我又写到“不说就死”,这一次她开口了,“有一种狗,是你打不听的。” 听得懂?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 我冷笑一声“那也还是一只狗而已。”我不管手臂的伤口,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稍一使劲,她双眼再无生气。而我在她断气前,清楚地看到了她有一丝惊恐从眼中闪过,就在断气前一秒。 “你怎么把她给掐死了?!”阿成看着我的行为大为震惊,他以为我会留下活口逼问,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杀掉一个可以询问的对象。 “我能那么厉害放出气浪去伤人,在加勒斯的世界是不可能的,这里是幻境。”我将手里的尸体丢进水里,她下沉得很快,我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阿成环顾四周,“幻境?” “可以肯定的是,这里不是老大的世界,我还没有进入那扇门,”仁登走到水边将手伸进水里,说:“如果说这里是幻境,那么一切都能解释了。” 阿成抖了一下尾巴,他还是没有理解我们在说什么。 “幻境的开始应该是刚才我晕倒之前撞到的那个气浪,它震动了周围的共鸣线,让我们进入了某个可能是特定的幻境里。但是,也有可能是别的情况,曾经我也遇到过,叫虚想空间。”我解释到。“而且目前这个虚想空间和我的本质空间相似,我似乎有主导权。” 阿成还是没有太理解我说的话。 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很在意阿成的变化,他的尾巴变粗的原因,下身一直是用衣服遮羞,原本的裤子因为腿开始变形,再也不能穿了。那双腿因为没有了裤子的遮盖,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我们眼前,它已经长满红色的鳞片,在原本的膝关节的地方相反方向弯曲,就像一般动物那样,膝盖在后面。而且脚也是,后脚掌的地方和手的大拇指一样,长出了脚趾,宽大的关节和尖利的指甲...难道他是一只蜥蜴?! 这样的阿成让我完全无法联想到原来那个爱哭的人,要是头上再来两只黑色的角,他就可以cos一个恶魔了! 忽然,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从我腹部传来,这让我感到疲惫,就像有什么东西长在那里,它从我身体里吸取能量,而我即将枯竭。变化带动着地形的转变,原本这里是没有出路的洞底,忽然整个地面开始崩塌,我们飘在原地不受影响,等到周围一切又重组完好后,我们才再一次感觉到地面。 这一次,我们到了一个满是水草的岸边,面前是地下水,对面是三条岔路。 我站起来,刚才虚脱的感觉已经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我想场景变化和我刚才的虚弱肯定有某种关联。 “garry,你怎么了?”阿成走过来看我站在原地发呆。我摇摇头说:“现在前面有三条路,我们不能分开,怎么选?” 仁登先一步游到对面,然后给我们说:“右边的通道是干的,是往下的,中间的通道有积水,是直直往前的,左边的通道有流水,是往上的。”我挥挥手表示马上过去。 作为一块木头,我轻而易举的游过了水流,剩下阿成,他竟然选择了跳过来,并且成功了,看来膝盖反过去生长确实有助于弹跳... 三个通道除了干湿和去向有区别以外,气味也有很大的区别。右边的通道虽然是干的,但是却传出一股浓浓的霉味,显然下面某处是大量潮湿,还生了霉;中间那个平路有积水的通道传出来的是气味重略微带一点酸味;左边那条往上的、地面上有流水的通道里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臭味! “这臭味你们能分辨出来?”我回身问他们,仁登表示毫无头绪,而阿成则说,最左边那个通道里的臭味,像是来自猫屎的味道。 “猫屎?”我纳闷儿的看着阿成,他却很认真的点头说那确实是猫屎没有错。 “我想应该和之前被净池变成耗子一样,这里会出现猫肯定也是恶徒被净化后的结果。”阿成解释道。我们点头胡乱相信着,最后决定走中间平路,选择的依据是...随便选的。 我们三个人的装备已经不完整了,刚才场景转换并没有把我们的东西都带过来,现在我们只有两个行走囊,除此以外的物资只剩下仁登为我处理伤口时,我抓在手里的两卷绷带而已。 整个通道内依靠着我头顶上发光的树叶照亮,其实我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物种被改变,我根本不能接受自己是棵树。特别是在看到此刻满头残花的仁登,和接近半兽人的阿成,我完全无法想象我们究竟是一群什么妖魔鬼怪在组队。 “我们怎么找那东西?”阿成边走边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们现在的处境和曾经在克托帕西的时候很相似。在那里我们也遇到过异样的场景变化,也因此受伤,而且我也曾经到过一个虚想空间里。”我们走在平路上,地上坑坑洼洼,到处积水,头顶上的岩石似乎越来越低,我有一种感觉是:我们走错了。 “后来呢,你怎么从那虚想空间里出去的?”仁登因为空间变得低原因,只能弯腰前行,他的枝枝叶叶曾在墙壁上很影响行动。 “这个嘛...”我想到最后是7号带我跳崖自尽才回到现实空间的,现在情况不明朗,我也不能乱下决定。 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一阵机枪扫撒身就在我们正前方想起,我们下意识的趴下滚到墙边,本以为会成为塞子,却发现除了声音,别的什么都没有,连周围地面被枪击的声音都没有... 阿成示意我们趴着别动,他慢慢站起来,半弯着腰靠墙往前走去,没多一会他就骂骂咧咧的回来了,带着越来越明亮的枪击声。 “马勒戈壁的,是这个玩意儿。”他将一个收音机丢在我们面前。“吓死我了。” 我们围过来看,就像是没见过高科技的原始人一样。 “这东西,应该是谁故意放在这里的吧,应该是对面的人。”我说。 “对面的人?”仁登将半导体拿起来晃了晃,从里面发出来的枪声里明显出现了吱吱的电波声。“这东西...不是预录好的!是收讯播出的!” “所以是在别处现在有枪战发生吗?”阿成好奇的也凑过来。他一开始很不屑,但是现在似乎和我们预想的不一样。“这个不是故意放在这里吓唬我们的吗?” “有可能是这里之前还有别人...”我说到一半,眼睛快速的看了下这通道的四周,都是墙壁,我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时候,半导体里的声音停了,呲呲啦啦的信号声音持续了几秒钟,又从里面传出了另一种声音,这种声音空洞幽远,像是一个人在垂死挣扎,又像只是一种普通的喘息,我们隔着机器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意。 几秒钟之后,阿成愤怒的将半导体扔在地上,大吼大叫起来。一开始我们以为只是因为气愤,但是他持续的时间稍微有点久,而且行为也变得越来越离谱,最后在他开始敲砸墙壁的时候我们及时的关闭了半导体。 “阿成!”我大声喊,希望他能恢复理智,但是没有什么用,他的双眼已经完全的变成了红色,和他对视都能感觉到似乎要冲里面喷出火焰来。“阿成,你要冷静啊!” 仁登迅速用自己的树枝做了个坚固的牢笼将阿成困在里面,我们两个人走到被关起来的半导体跟前,可以确定,刚才的声音是引起阿成发狂的原因。 “难道是一种心理暗示?”仁登的思维大多数在正路上,不像我,首先想到的是阿成是不是饿了。 我皱眉,如果说是暗示,那手法和刘师傅的一样,但是这一次我除了感觉寒意,并没有听到什么别的声音。 “要不,我们再打开一次试试,”我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在笼子里的阿成,“反正他关着的。”仁登同意,我们再一次将半导体打开。 安静的通道里,什么声音也没有,阿成的似乎安静了下来,我们手里的半导体被打开后也没有再传出声音。我和仁登相对无言,或许这只不过是一个插曲而已。 刚刚打算放松戒备的我们,忽然听到在我们背后的来路上,传来了脚步声!我们马上看向背后,暗地里各自做出防御状态。 在我的照耀下,这个通道成白色自然光,远处走来的人没有任何隐藏的角落,那张脸毫无遮掩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加尔?!” 她会出现我并不奇怪,但我奇怪的是她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出现? 现在是我们情况最混乱的时候,对于要找的东西完全没有了头绪,她现在出现并不能得到想要的,反而只会被我蠢到而已。难道说,先生已经找到了东西吗? 我充满疑惑的看着对方,而一旁的仁登忽然对我说“太好了,老大回来了!”我侧头看向他,他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明明就在这里啊,他在那里欢庆什么? “看什么看啊,我早就告诉过你们这群混蛋,等我老大回来,有你们好受的!”他恶狠狠的白我一眼,我内心充斥着黑人问号。 “你在说什么啊?”我小声开口问他,他则一副誓死不从的表情,将头扭到一旁,拒绝和我交流。 老天啊!他这是怎么了?这是在投诚吗?还是说他是加尔派过来的奸细?没道理啊... 远处的加尔一步步逼近,在树枝牢笼跟前停下脚步,侧头看了看里面正在跨越种族的阿成,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接着她向我们走过来,拍了拍仁登的树枝说道:“干得漂亮,把这个混蛋也关起来。” 她的话说完,仁登就长出树枝将我困住,如同困住阿成一样。 仁登是奸细? “这里头我查看过了,很奇怪,来回的路上都有人把守,但是一转身他们又都不见了。”加尔坐在那个半导体跟前说这话,仁登在一旁听着。 “现在我们连这里是哪个方位都不知道,要出去应该很困难,但是这些水流应该可以起到帮助,我们回到水流的地方,顺着水流往前试试吧。”她提议道,而仁登点头同意。 仁登用新长出来的树枝拖动着我和阿成的“牢笼”,她们打算将我们两个的牢笼连着我们一起做成舟,然后她们搭乘着我们往前行。在我们被放倒拖行的时候,我余光看到这通道的顶上有两个高凸石,石头背后有一影子闪过。 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说仁登是奸细,但他表现出来的感觉并不像啊,而且加尔也很古怪,为什么要出去呢?为什么要私自出去?她们来这里不就为了寻找东西吗,组织呢?队伍呢?一边的阿成也很奇怪,在这样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将我们关在树枝搭建的笼子里拖着走,人在里面颠簸撞来撞去的,他竟然完全没有一点要反抗的意思,难道他睡着了? 我侧头看向阿成那边,他竟然瞪大了双眼看着通道的顶上!而且他的脸...他的脸上也长出了鳞片!嘴巴的地方开始往外凸起,嘴唇已经列开到一个巴掌那么宽! 我赶紧看看我自己,我还是和原来差不多,除了手掌变得更加干裂以外,脚上还会传来剧烈的疼痛。这就是我的完全形态了吗? 仁登拖着笼子走得很慢,我在笼子里颠簸了许久才停了下来,外面有水声,但这里似乎并不是先前我们进入的地方,因为这里的水流声明显要湍急许多。 这条路不会有岔路,她们不可能是从反方向走的啊...难道我一开始就感觉错了? 她们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我们就被扔进了水流里,仁登拉住笼子,让加尔坐上去。这时候我从笼子里看到加尔,似乎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在她左背上面。我想认真看清楚是什么,忽然那团黑色的东西动了起来,从中间挤出了双眼睛看着我! 这一下把我吓了一跳,那眼睛就像是捡起来谁不要的眼珠镶上去的一样!无神且暗淡,而且除了眼珠,什么都没有!没有眼皮,没有眼眶,神经线就吊在那里将眼珠挂在那黑东西上面...这tm什么鬼!可正在我被吓到的时候,那东西转身跳进水里不见了。 因为我也是木头的关系,所以我在水里也是漂浮着的,牢笼虽然承载了另外两个人的重量,但是也没有侵入水里多少,不过阿成那边则不一样,阿城几乎都沉入了水里,只剩下他那张变得凸起的嘴,上面连同鼻子也一起凸起露出了水面,看起来就像是马啊、狗啊的那种嘴巴竟然还是他保命的关键! 我们就这样顺着谁一路飘走,水流的速度大约是5米每秒,这速度让我感觉自己被卷入了洪水中,这样的山体里怎么会有如此湍急的水流?这些水流又会流向哪里?一路上因为我头上的叶子,光线都很充足,我的视线一直在水上水下来回切换,时不时会看到有许多人在不知道是哪里的两岸边上端着枪,一边笼子里的阿成嘴巴似乎卡到了笼子的缝隙里,整个头被提起来,保证了呼吸。 其实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我是没有办法思考的,但是因为我可以保证自己的呼吸也就可以保命,所以不会像别人那样因为落水恐惧被淹死而慌张。 这水的温度是冷的,和常规在这山里的水源温度不一样,我们这样漂流了有十几分钟,一直都是直路,连转弯和下沉都没有,按照5米每秒的速度来计算,一分钟我们就可以飘走300米远,而我们是飘了十几分钟,期间没有加速减速,按照折中15分钟算,我们就飘了4500米!四千多米啊!如果我们这个世界有高铁,有飞机,那为什么不能有告诉水流客运通道呢?虽然说比不上每小时几十几百公里的其他通道,但这个每小时也有18公里啊!那些不急着上班下班赶在迟到前到达的人,比如卖菜的大妈们,出门约会的情侣们,这些人就可以选用这样的交通工具啊。我想应该不会有谁会去20公里以外的地方约会或者买菜吧。 这里周围没有岸边,在经历过湍急的水流之后,一切忽然慢下来,最后我们停一片水塘里,回头再看刚才湍急的水流还在源源不断的往这水塘里涌入,这样看来这水塘下面应该有别的出路,不然水很快就会将这里填满。 不过,即便是再大的水塘,再多的分流,这水面也无法做到连波纹都没有啊,而且还有我们飘在上面!这不科学!我伸出手指透过笼子的缝隙触碰水面,竟然完全感觉不到阻力!空气都有阻力,这水怎么会没有呢?! 宽阔的水塘被墙壁围起来,墙壁不高,连接着上面的洞顶,墙上有许多打入墙内的洞,我的光照不到里面太深的地方,所以也不知道那些洞的作用是什么。 一边是毫无感觉的水,一边是奇奇怪怪的洞,这些场景很不正常,即便是在这烟山里,即便是在神庙和山庙里。在我想要揭开这里的谜团时,另一样东西的出现将我彻底带蒙圈了。一本包着羊皮外壳的很旧很旧的书,书脊的地方有手写的文字,但是树皮被损坏了,留下的文字只有“界之心”而已。 没有错,这就是那本书!那本在我被篡改的记忆里的那本书!我以为都只是假象而已,没想到现在它就出现在我眼前!就在这笼子下方的水里!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书如果是真的,那它上面所记载的东西...该不会这就是加勒斯藏起来的...可7号说那是一段记忆啊,是在一个红色的房间里... 不管那么多,我伸出一只手到水里够,可是明明看着就在眼前的书,我伸直了手臂也够不着。笼子上面坐着的两个人似乎也傻了,到了这里以后就变得安静。 一切事情都在往我不懂的方向发展,我心一横猛推牢笼希望把他们两个推进水里,却没想着一用力,我背后的那些树枝反而先断裂了,我整个人一下沉入水里,作为一块木头这不科学! 管不了那么多,既然落下来了,就先去捡那本书吧。那本书就在我正前方,我拼了命的往深处游,不过我却没有因此而窒息,我一直都在呼吸。 无论我怎么游,都没办法到达那本书面前,而且当我停止了向深处游去的动作,我就马上停在原地,不再下沉。 “糟了!那个该死的混蛋逃脱了!我们赶紧去抓住她!”身后响起了加尔的声音,她们又恢复神智了吗?我侧头观察,看到那两个人如同丧尸一般快速的朝我游过来,她们的模样都已经发生了变化,仁登变成了正在腐烂的光树干,加尔两只眼睛往外凸起,嘴巴裂开,上下全是尖牙,看上去就像中了什么病毒的裂嘴女。 天哪,怎么一瞬间就开始腐烂变异了?!我扭头开始往前游去,方向还是朝着那本书... 不对!这一切不对!太像做梦了! “万归一!”我忽然顿悟停下动作,悬在半空中,就在我说出这三个音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水不见了,书不见了,加尔和仁登不见了,阿成也不见了,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它正在渐渐透明。又是虚想空间。 我回忆了一下,曾经在克托帕西遇到的虚想空间起码就有两个,一个是那个用于监禁的洞穴,虽然7号说是空间壁被打破,现在理解他的意思就是我们当时进入到了一层空间,但是我却发现那些怪物的打斗并没有伤到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包括它们自己,这不符合这个世界的逻辑,所以我觉得更有可能是虚想空间,不过为什么我会受伤,这一点我暂时解释不了;还有一个就是7号的亲戚:5号,火海之上是螺旋的路,火海之下是传送门,如果说虚想空间是建立在共鸣线同步率的基础上,那么就不会出现实体,更不会出现传送门,这也是不符合这个世界的逻辑的,除非起产生共鸣线的本体属性异样,比如它本身就是一个传送点,才有可能出现有使用价值的传送门,不然就应该是模拟了某个真实场景。而在这烟山里,我们早前不是才进入了虚想空间?那个异族就是证明。但现在呢? 其实,虚想空间应该就是共鸣线的高级用途,我们平时可以通过共鸣线对接来进行交流,或者是感知,而比较熟练的高手呢,就可以通过共鸣线建造场景,比如仁登的妹妹,她就盗用了我的记忆,建造了一个比较粗燥的虚想空间。我个人觉得,虚想空间里越宏大的场景就需要越多的精力,看着这里四周围出现了不合逻辑的地方,我想对方或许已经到极限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猜想,所以我才会念出“万归一”,因为这三个字每一次出现都在我被强行入侵的时候,包括刘师傅、魔都别墅、江边老太...7号说这是魔鬼的意思,但我似乎感觉这这句话没说完。 “普特曼谷录切西塔拉”我按照心中想到的这句我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句子念出来,可声音却不是我的。那一刻,我能感觉到万般寂静,接着眼前出现一点金光,然后快速膨胀,最后是一圈金光色的气浪打出来,我被这气浪推撞,不知道被推到了哪里,期间我只感觉身前像是被一块铁板挡住,虽有推力,但却没有打在我身上。 我就这样被推着仿佛被推进了宇宙中,前面的亮光逐渐远离,我抬头看到无限星空,这感觉就像回到了神山里的那个神之殿堂... “唯有你,走不出这山庙。”一个人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我转头看,竟是张若隐若现的脸,是张一默! “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我激动,语无伦次,重复了一遍的短短几个字里,其实有太多的话要说,有太多的情绪要表达,但是每一次,每一次张一默都不给我将情绪溢出的机会。他又消失不见了。 刚才的气浪是他挡下的,我一定是念了个什么了不起的咒语,随着张一默的消失,我眼前所有的光亮全部熄灭。 大概过了几秒钟,周围的一切渐渐亮了起来,我看到了和刚才不一样的场景,眼前不再是什么浩瀚宇宙,也不是什么湍急的水流,而是一个半导体,就放在我眼前...我的脸靠着地面... “老大!你醒了!?”仁登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我稍稍侧头一看,发现除了仁登,还有阿成也在。 我一把撑起身子,看着面前的机器问他们:“我是听了这个才晕倒的?” 他两个对视一眼,皱眉微微摇头。“其实...我们两个也是刚刚醒过来没多久,刚才我们好像做了个梦,我和他两梦的一样。”阿成说,现在的他耳朵变得很尖很长,旁边的仁登结果了。 “难道说你们也见到加尔了?你们是不是看到我被挟持了?”我问。 他们点头。 看来我们果然是进了虚想空间,而且就在这半导体第二次打开之后。 “那你们看到张一默了吗?”我想起最后为了挡下气浪的人,眼眶有点湿润,却抑制住自己,用手指甲扣着地面。 他们摇头。 看来后面的事情他们果然不知道,那咒语是什么意思?念出那句话的究竟是谁? “怎么办?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仁登问我,我们现在三个人,怪模怪样,到底应该怎么去到一层世界?为什么张一默说我逃不出去,而且他说的是“唯有你”,为什么? 就在我闷不吭声思考的时候,就在旁边两个不人不鬼的队友沮丧的时候,这通道的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一下,一下,不急,不慢,我们转头看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远处一个人影渐渐现行。 “老大...”仁登下意识的用树藤挡在我们前面,阿成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定睛细看,来人不高,腰间别着枪支和刀具,我探不到共鸣线,果然还是需要勤加练习。 “是加尔。”我皱眉小声说到。同时,我看着她的肩上,那坨黑漆漆的东西,有两只毫无生气的眼睛正看着我们。 第五十八章:解疑 加尔的突然出现让我有点慌张,刚才的虚想空间里她也出现过,难道是这是她造的?还是说我们还在另一个虚想空间里,她也在里面?我一边思考一边观察,总觉得有点奇怪。 她肩上的东西是什么?让我毛骨悚然。 “老大,要不我先把她困住吧。”仁登小声和我说话,我摇头,加尔他肯定是困不住的,为什么这么说?她可是我的另一半,身体里也是有多恩基因的,虽然张一默说我已经被改造过了,但多恩听起来可是在我们这个世界之上的存在啊,仁登怎么可能敌得过她呢。 “那我们怎么办?”仁登还是小声问我,但是一边的阿成已经冲过去了。那个神经病他要干什么?! 身躯硕大的阿成飞快冲到加尔跟前站着,很愤怒的一把抓住她的脖子问:“你敢戏弄我们,胆大妄为!” 他的用词很奇怪,我看了一眼仁登,他竟然附和着阿成点点头!我去...这该不会又是个梦吧!? 被阿成掐住脖子的加尔面色非常难看,她和我预想的会带着满脸傲慢的表情不一样。阿成不说话,只是两眼恶狠狠的瞪着她,我起身走过去,看到加尔几乎快要窒息了,赶忙敲打着阿成的手。 “你干什么呢?快松开!”说话间我看了下加尔的肩膀,那坨黑乎乎的东西不见了。 加尔不可能这么弱鸡的被阿成一招毙命,但她居然没有还手,这不科学啊,起码挣扎一下也好啊。 一旁跟来的仁登,枝蔓开始慢慢往身后退去,脸逐渐显露出来,他对树枝的控制能力开始增强了,我发现他的目光冰冷,和之前的他似乎判若两人。 我再看阿成,他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鳄鱼的脸,眼睛变小往两边退,嘴裂开,里面全是又尖又长的牙齿,每一颗牙齿最小都有母子粗!全身鳞片火红,脖子也变长了,碍于洞内高度只能挽着脖子看我们,背后一两块肩胛骨异常凸起二三十公分,手臂粗壮,胳膊有如刺一样的衍生,手已经完全变成了爪子,漆黑的弯钩一样的指甲扣着加尔的脖子,身后那条比我还长的尾巴时不时拍打着地面,尾尖上一团莫名的火焰围绕着,火苗随着阿成的情绪时大时小。 天!这是什么?! 我愣了两秒,心里忽然有些害怕,眼前的这是我的队友吗?真的不是库巴吗?除了没有龟壳以外别的都差不多了啊... 就在我呆愣的时候,加尔已经被手重的阿成给掐碎了!碎了!碎了! “你...”我非常惊讶,加尔居然就这样死了?! “老大,这个是假的。”仁登用脚提着地上的尸体说:“你看,这都是些石头。” 我瞪大眼睛看,他脚踩着的明明是加尔的胳膊呀!肉唧唧的还在流血!他怎么说是石头?!他瞎了吗?! “走吧,这里不能多呆,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找找看进入一层的方法吧。”仁登说着带我往前走,阿成也走着小碎步,可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了,还是会撞到洞顶上那些凸起来的石头。 “我们退出去看看,左右两边不是还有两条路嘛。”阿成说,其实他现在的声音已经是呜哩哇啦的,我能听懂也是奇怪。畜生语过八级? 我就这样满脸惊讶的会头看着加尔的尸体,一边被仁登拉着往外走。由于我的光渐渐远离,加尔的尸体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加尔死了!就这个简单粗暴的死了!这酱油得太不科学了吧?但是无论怎么想都解释不了刚才的情况啊。 “阿成,你为什么说加尔戏弄我们?”我觉得一切的怪异要从阿成说出的这句话开始。 “我没说加尔戏弄我们啊,我说的是那个东西。”阿成回答。他挽着脖子扭头看我,小小的眼睛里尽是火焰。 “什么东西?”我有些不解,歪着头仰看着阿成。 “我也不知道。那东西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用石头拼出了一个人的模样,像操作木偶一般将石头弄到我们面前。”他将脑袋转向前方,渐渐地牙齿从侧面的嘴缝里露出来。 阿成还是坚持说加尔是石头,看来也不用问仁登了,此刻的仁登也渐渐变了模样,之前宛如梅超风一般的枝叶现在都缩进了他的头发里,其他看着一切正常,手指关节的地方会有一两片嫩叶,眼睛里犹如一个放了盘型灯管,一圈墨绿,一圈亮白,一点黑。 真想看看我自己什么样啊。 转眼走到了通道入口,我认为要走右边的往下延伸一股霉味的通道,他们两个认为要走一路往上地面有流水的通道。分歧出现了,这个分歧是我故意的。 “那我们分开走吧,谁的不对退回来再走另外一条,这样不浪费时间,风险也会减小。”我说。 “但你的风险会增大,这毫无意义。”仁登背着手站在我身后,他的气场变了,和原来的那个藏族汉子大不一样了,现在的他总感觉很虚幻。“我们的存在是为了保证你,只有你才能让事情发展下去。” “我?”我一边假装用惊讶的语气反问,一边眼睛看着地面盘算着怎么支开他们,从他们刚才捏死一个人的行为看来,我呆在他们身边也不见得安全啊。“其实我不会发生什么的,你们放心吧。”找不出别的理由,我只能非常勉强的回着话。 他两个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后,点头同意了我的提议,然后转身往左边那条路走去了。阿成的尾巴上那团火给他们当了照明,等他们走得远些了,我悄悄转身往回走,加尔的尸体还在那里,无论如何,我不可能让她就那样躺在那里。 出于姐妹情?不!只是不敢相信内心认定的boss级别的人物就这样死了!就像掏耳朵掏出来一块大的,就一定要多看几眼才安心。 通道内的幻境和刚才没有差别,我忍着脚底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加快速度到了刚才半导体的跟前,这期间一直都没有看到什么尸体,就这么一会时间我不可能记错了位置。 那么,尸体呢? “老大,你跑回来干什么?”我站在原地纳闷,背后仁登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转身不知道说什么,阿成侧头看,然后尾巴一扫,周围根本什么都没有。“不见了?”他哼了一下,转身往通道外走。 仁登过来等我,我猜刚才他们就是故意看我要刷什么把戏的,这次我没有更多理由可以甩掉他们了。 “老大,你为什么要回来呢?”我迈步往前走,仁登走在我后面,他声音很平和,不像是在质问。 “我只是...我觉得加尔真的死了很奇怪...” “你觉得我们把加尔杀了,也可能会杀你对不对。”仁登的语气没有变,但是他的话却让我内心打鼓。 他继续说:“也就是说你看到的不是石头,是人,对吗?” 他的问题让我疑惑,站住脚回头看他,阿成也停下来不在前进。 “对,我看到的一直都是人,就算你用脚踩着她的胳膊,我看到的也不是石头。”我说。 仁登和阿成不说话,他们看着我,眼神有点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和。 “唯有你,逃不出这山庙。”仁登说。 这话张一默也说过,什么意思?怎么仁登也说?难道他们见过了? “什么意思?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一把抓住仁登,他不反抗不闪躲,那双装了灯管一样的眼睛看着我,表情没有变化。旁边阿成也侧头用那小眼珠子看我。 “快说啊!什么叫唯有我逃不出这山庙?” “这山庙原本是为了困住恶徒用的,恶徒即是这个世界错误的存在,但它始终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倘若这个世界有意困住你,你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的。”阿成说。我紧拽着仁登不松手,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们。 “没错,还记得之前你说的那句话吗?就是打破幻境的那句话。”仁登问我。 “普特曼谷录切西塔拉”我默默的念着,和之前不一样,这句话从我嘴里念出来没有半点效果。可...“你怎么知道?那时候...那时候你根本不在啊。” “是...”仁登将头侧向一边,想要说什么,又停住了。阿成没等我追问就对我说:“这是大公式,它可以套用解答任何公式,包括幻境。不过,事实上,你从没有走出过山庙,没了净池的水,恶徒可就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了。” 他的话让我瞠目结舌,什么意思?从没指的是从什么时候? 仁登和阿成他们好像知道什么,可是他们没有继续和我交谈的意思,转身带我继续离开这通道。我对他们说的事情还是半信半疑,内心里寻找着某些合理的解释,一路上只是茫然的跟随。他们带着我往左边的通道往上走,道路有流水,臭味也越来越浓烈,我不禁用手捂住鼻子,却看他们两个完全没有反应。 “老大,你怎么了?”前行有个把小时,仁登不时回头看我,发现我用手捂住口鼻,过来询问。 “太臭了,我快吐了。”我回答。 他们皱眉不说话,然后继续往前走。 道路一直往上,成30度左右的斜坡,我脚底传来的疼痛感似乎已经麻木了,大肚子让我腰酸,仁登折了一根树枝给我当做拐杖,我依着杖一步步往前走,一只手捂着口鼻,小心翼翼的呼吸着。 他们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一开始我还听得清楚,但没过多久,我发现他俩的对话内容渐渐变成了某种奇怪的叫声,在这充满臭味的通道里显得格外瘆人。 就这样走着,又过去了个把小时,眼看着二十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圆拱形的出口,我余光却瞟到右手边的墙角,有一堆奇怪的东西。这一路上虽然到处都是水,但是并没有出现过别的,现在忽然多出来了一坨东西,倒是显眼得很。我站住脚转身细看,仁登一把将我拉住,同时伴随着奇怪的叫声,我一惊,吓得猛劲将他的手甩开。 “我...”我想说我去看看那东西,却又担心他已经听不懂我说话了,只能指着那边墙角,让他自己看。他倒是看了,却又看着我,阿成没有理会我们,一直往前走,嘴里一直在叫,不知道是个啥意思。 仁登站在原地,我想既然已经指给他看过了,那肯定也明白我的意思,就自顾自的往那对东西走去。通道内的光线在我的照耀下很充足,只是那堆东西乌漆墨黑,不走近看是看不出个缘由的。我杵着树枝慢慢走过去,越是走近越是感觉那东西在动,也就越勾起我的好奇,当我完全站在那东西跟前,用手里的树枝去挑,那东西忽然就像鸡蛋可以养裂开了,里面是加尔的尸体! 瞬间的变化把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一时间我找不出应该有的情绪,内心很复杂。之前他们说加尔是假的,尸体是假的,那眼前这是啥?若也是假的,那这到底是什么? 本来想在内心自问自答寻找答案,但是完全安静不下来,尸体就那样瘫在地上,一个黑咕隆咚的圆东西在尸体中间,两只如同挂上去的眼珠子无声的看着我,耳边似乎也像是有人在说话。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一种类似耳语的风声围绕着我。 找不到什么? 谁在说话? 我转身想喊仁登,却发现身后早已不是那个通道。 这是一个火红色的洞穴,说是火红,其实也是洞壁上有大量的红光,如同那些有文字的洞穴里一样,只是,透出红光的不是红字,而是一大块一大块的墙面! 这是哪里?! 我在转身看尸体,尸体不见了。 糟了!幻境? 那句咒语怎么说来着? 耳语环绕着我,声音越来越密集,像是成千上万的人度在我耳朵边小声的说着。我不害怕,我烦躁。我伸手去挥,想把那些声音挥走,却越挥越多。 “仁登!阿成!”我捂着耳朵大喊,周围没有改变,他们也没出现。 “仁登!混蛋你们在哪儿?阿成!”我继续大喊,但自己的声音像是淹没在了那些耳语中,我快听不到自己说话了。 该死!是恶徒吗?是加勒斯吗? 大圣!对了!我有大圣! 我像是找到了救兵,放开耳朵,双手摸着脖子上的石头,心里默默念着快来救救我。 没有反应。 四周围火红的光,耳边3d环绕迷之耳语,我手里捂着的石头依然冰冷,内心的祈求并没有改变现状。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紧闭着双眼,咬牙忍耐着。我快要疯了! ... ... “还真的...困难啊。”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就像是有人挤过那些烦人的耳语,来到我面前。 “大圣!”我睁开眼睛,眼前是个毛脸猴子,在这洞内火红的光照下,他像是被熔岩勾上了边。 他真的来了! “你这丫头,尽往陷阱里跳。”他不管我的惊讶,叹口气,看了看周围,又仔细看着我。“你这...”他皱眉伸手到我耳边,接着收回去,一下子那些烦人的耳语不见了! “这个小东西,还真是会使坏。”他看着收回的手,手里捏这个小黑球,指甲盖那么点大,在他手里挣扎着却无济于事,他用力一捏,黑球被捏的粉碎。 “那些奇怪的声音没有了!”我惊讶着,想必肯定和这个黑球有关系。有了大圣在,我一点都不心慌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出去,这个幻境有点厉害,我进来都费了好大劲。”他转身走开,四处打量着洞穴,这是我才发现,原来这洞穴足有一间教室那么大。 “这是哪儿?”我问。 “应该是你要找的地方。”大圣说。 “你知道我找什么?”我问。 “知道,但是你找不到。” “为什么?” “因为那东西不在这儿。” 大圣逛了一圈过来,见我靠着墙边坐下,他也过来坐下。 “大圣,我在几次昏迷之后都见到你了,但是每次情况都有点不同。”我说,他一边听我说,一边从背后兜里翻出一个奶糖给我。“我的记忆被篡改过,现在像是恢复了,但是我总觉得有些地方还是不对。” “哪儿不对了?”他给我奶糖后,自己也拿了一颗,剥开糖纸,一口吃掉。 “我错误的记忆里有本书,我回去找过没找到,但是那本书又出现在刚才另一个幻境里,就像这一类事情,不同记忆里的东西相互乱窜。”我手里扣着糖。 “书?”他侧头看我。 “嗯,一本很厚的很旧的书,封面有损坏,残存的部分写着‘界之心’的字,里面的内容是讲一个叫做奥兰多世界的文化背景,我曾经在某份记忆里阅读过一点点。”我很认真的看着他,他就是塞尔杰斯大帝,是那个可以与多恩抗衡的、封印住加勒斯的、保护这我的塞尔杰斯大帝。 他嚼着糖,手指敲着地面,洞穴里很安静,除了我说话的声音,就是他敲地的声音。 “你...”我咬了咬嘴唇说:“你是塞尔杰斯吗?” 他仰着头侧眼看我,点点头。 “那...你知道张一默吗?你知道他在哪儿吗?”我继续问。 他皱眉看着我,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哈哈大笑起来。“知道,我知道他,他就在你身边。”说着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你记忆中的那本书,确实存在,不过你应该没有真正的拿到过。” “可为什么我记得?我还记得我看过。”我不懂他的意思。 “那你肯定是在别人的记忆中翻越了这本书。”他说:“你是在加勒斯的记忆里翻阅了这本书。” “加勒斯?”我有些糊涂了,“我明明记得是在我自己的房间后面的书房找到的啊。” “因为加勒斯也曾到过那里。这个世界里,加勒斯无处不在。” “你的意思是加勒斯可能是这世上的任何人?” “道理是这样,但是他没必要花费精力去侵蚀每一个人。离你近的,就可以了。” 离我近的? 难道... “对,就是杨宇。”他确定了我的猜想。“他并不是什么犯罪集团的小喽啰,在你身边出现的人,都不是偶然。” “那莫代呢?他又是谁?”说到杨宇,就自然会让我想到莫代。“张一默不是说他是黑帮老大吗?” “表象确实如此,在加勒斯不侵蚀杨宇的时候,他的记忆就是他自己,即便有谁要追查,也不会露出马脚。而莫代却不一样,他是加勒斯的分身,就是我封印的加勒斯的元神碎块之一。所以他要呈现给你们什么样的记忆,完全可以由他决定。”大圣一边说着一边敲打着身后的尾巴,“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要你的石头,他会要所有的石头。他要的,是加勒斯的元神碎片。” “那你上次为什么不把他也封印了?”我问。 “因为我找不到那个实验基地。”他说道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笑了起来,表情轻松,“我封印加勒斯的时候一部分元神也印在你身上了,所以只有你能找到封印之石,他迟迟不杀你,是因为需要找到石头,而他还要潜伏在多恩的军队下,掌握他们的情况,我若是把他封印了,等于失去了很大一部分的信息。” “那...他为什么要找那些人来做法?还念什么万归一?7号说是魔鬼的意思。” “那不是什么魔鬼啦,那是奥世界的一种刑法,对于擅自运用暗能的臣民,就会用这种夺取记忆的刑法,让他们忘却暗能。我想他用这个对付你,是知道我也封印在那石头里的缘故,以为这对我也有用。”他翘着脚,头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 “那为什么刘师傅曾经念叨这个,我也听得到,杨宇和阿成还被震慑住了。”我问。 “我奥世界的一切都是智慧的象征,即便是刑法也是有威慑力的,他一个小小的被侵蚀者,当然会被震慑,你听得到是因为你是被我改写的,我当然会用我奥世界的智慧作为根本,这并不奇怪。不过那个阿成为什么也会受影响,我也不知道。”大圣歪了歪嘴,他似乎对这件事情有点感兴趣。 “奥世界不是你的世界吗?他怎么知道的?还有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会知道?”我很奇怪,其实你说加勒斯知道也不足为奇,那为什么那些老太婆啊,修女啊,大仙这些都知道呢。 “我在你们的世界是什么?”他侧头问我。 “齐天大圣孙悟空啊。”我理所当然的回答。 “对啊,那段历史虽然被人改写成了故事,但确实曾存在过,并不是在你小时候,实际上,那是上一次我进入这个世界的事情。只不过这些被加勒斯记下来,无意间沁入到大众心里,成了传说。” “上一次?!不是说加勒斯这一次才一改常态分裂自己吗?”我记得张一默说,在那次我被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加尔一个我,难道说...“你是说那一次其实也没有成功?” 他点点头。 “对,上一次也是快成功了,但多恩还是先一步找到了加勒斯的核心记忆,加勒斯不愿妥协自爆,多恩才再一次开启了时光倒转,不过上一次他并不知道你被分割出来,这一次即便是知道了,他也没办法停止了,只能是加快脚步寻找。” “那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到这里来呢?或者说,他为什么不返回到找到核心记忆的时候呢?”我很好奇,既然知道结局了,大可以提前就安排啊。 “对啊,他来了啊,却被加勒斯给赶出去了,你忘了吗,就是那个沈爷,他就是多恩的第一代改造者。再说如果真的只是恢复到核心记忆那部分,其实我也在,正是在那个是时候我打开了这个创世纪的最终隔层,要想阻止他完全不在话下,他不会选择一个让自己为难的时刻重来。不过每一次反复时间,加勒斯都会马上改写创世界公式,所以每一次我都要做巨大的运算。” “改造者?!那个沈爷他不是...他不是个体吗?他死了然后和我父亲拼融在一起的啊。”难道说这个改造基地还有我都不知道的历史? “你父亲其实和你母亲一样,是我奥世界的臣民,他们进入到这个世界便将一半的元神分离出来与这个世界的现世者拼合,当初我本来是想获取那个沈爷的记忆,才让你父亲找来那沈爷的尸体,哪知道多恩的改造者有休眠能力,在于你父亲融合后完全侵蚀了他的元神,获取了一些我们的记忆,所以他知道你是谁。不过他并不能因此连接到我的元神,所以只能从中猜测。”他给我解释,“加勒斯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被不断的复活,他将上一次的记忆假给了那个小伙子,让他信以为真,这样你会前往这里的同时,多恩的改造者也会跟着前往这里。而此刻你所呆的这个幻境,真是上一次的藏匿地点。”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说我找不到。”一番对话下来,我基本上是明白了各方身份,看来这一次我们注定是白白来到这里,希望7号不要知道这些,不然他会自责的。 “那在我之前,在我父亲之前,基地是谁在操作?” “另一个被多恩创造出来,通过上次我打开的通道送进来的人。”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除了我和加尔,除了我们创造出来的改造者,还有别的多恩的眼线?” “对,他这次也来了。” 我有些愣住了,这件事我看出两个问题,一是多恩造一个能送入到创世界里来的眼线不容易,不然他就造大军了,当然他可能还没有习惯这个世界的某些规则,才会一直在世界中徘徊,基地才会一度接近瘫痪。二是这次烟山行,加勒斯肯定打算将异世界的全部消灭,包括塞尔杰斯大帝,也就是我的大圣。 我低落的靠在墙上,心疼着为这一次行动做出巨大牺牲的队友们,就因为一句“我们马上去烟山”他们二话没说就来了,途中为保我万全不顾一切,但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居然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你...”大圣又掏了两颗糖,一颗给我,一颗自己吃,“你知道张一默到底是什么人吗?” 我吃着糖,点点头,他有些诧异。“我知道他奥世界的人,你不用担心我会介意。” “哦,那就好。”他回答。 然后是一阵沉默,他看着糖纸,我也看着糖纸。 “大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我心情有些沉重,因为知道了真相。大圣看着我,我觉得他一定会答应我的。“张一默为了帮我挡子弹,自己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在那之后他就不见了,如果他死了,你能不能救活他。”我一边说着一边掉着眼泪,我不是在哭,我只是...我只是不敢想如果他真的死了,我该怎么办。 大圣看着我,伸手给我抹着眼泪,点头答应。“唉,还真是孩子,总爱哭。” 有了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管多大的难题我都不怕。 “好了,现在我们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吧。这里的恶徒还真是厉害,能造出这么牢实的幻境。”大圣拍拍我的头,站起身来走到洞穴中央蹲下,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约一米直径,范金光,他又在圈内八个方向画上我不认识的符号,符号都泛金光,接着他起身,原地仰头看着洞顶,我也看,洞顶是一处唯一没有红光的五角星形状的石板。 “你过来,站在圈内。”大圣转头对我说,我起身过去,踏入圈内的一瞬间,我听到了一种空灵的音乐,说是音乐,又像是风,像颂咏,气势磅礴却又虚缈,神圣得如同正在接受某种洗礼。 “这就是传说的...那个唐僧呆过的圈?”我有些小激动,见证传说的时刻! 大圣没有理我,其实他已经到了洞穴的边沿,用手指沿着洞壁一周画上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符号,那些符号也在他画上去之后都闪着金光,在他画完最后一个符号后,整个一圈的墙壁开始出现裂口,里面火红的光挤出来像是要吞没整个空间。大圣转身一跳借着墙壁到了洞顶那个五角星的石板下用手扣着石板边缘,另一只手用力往石板中央一拍,整个洞顶就开始崩塌,大量的石头往下落,眼看就要砸到我,却被一层无形的外壳挡住。与此同时,地面也开始崩裂,圆圈内的八个符号飘到空中竖起八道半透明的墙壁,相互连接形成一个完全包围的空间,墙壁外的洞穴裂缝里涌出无数的虫子,它们密密麻麻很快就占满了洞穴。 我不知道这些虫子有多少,从哪里来,但是它们源源不断的从裂缝中涌出,爬到透明的墙上把这个大圣造出来的空间裹得严严实实,我担心大圣却又不能出去。忽然一只手从虫子堆里挤出来敲在了墙壁外面,八道墙向外发出金光,所有被照射到的虫子纷纷烧成灰烬。 待一切全部结束,我以为大圣会出现,没想到光灭之后,我看到的确实阿成那张怪物脸! 我出来了! “大圣?”我赶忙回头四处查看,却不见他的踪影。 阿成在我面前怪叫,仁登也过来了,他们见我傻愣愣的表情又是一阵怪叫。 我回到了刚才的地方,大圣救了我。 “我刚才见到大圣了!他把我救出来了!”我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拉着他们又是高兴又是担心,我担心大圣的安全。真是可笑,我一个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有什么资格担心别人? 他们不知道听懂我的话没有,一个劲的拉着我走,我抬头看,眼前就是那个通道的出口,侧面墙下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堆在那里了。 我捡起地上的树枝,继续跟他们往前走。 从出口出来,外面是一个圆形的池塘,这里的场景和我之前在幻境里看到的那个水塘很像,只是通道的地方在幻境里是个水塘。 难道说那本书就在这里? 我眼睛一亮,像是想出了什么难题,赶紧丢掉树枝要进水里,却被阿成用尾巴挡住。 他小声哼了一下,戒备的看着水里,我怕他尾巴上的火苗子烧到我,只好后退。 池塘的水清澈,却见不到底,这水很深,水里有许多鱼,仔细看能看出都是啼丝亚鱼。在鱼群中间,有一个东西泛着微光,那东西方方正正,我直觉认为就是那本书。 阿成和仁登站在岸边不动,我又捡起树枝支撑着身体,其实到了现在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和他们也无法沟通,大圣给我说我们可能会扑个空,我眼前全是恶徒布下的陷阱,一不小心就会中招,所以我觉得如果我能拿到那本书,说不定里面记载了关于卡兰山庙的一些事情,万一运气好,我们还能找到出路出去。 想到这里我就更加坚定,无论如何要拿到那本书。 就在这时候,从我们身后来了一个人,这人忽然拍了我的肩,我们所有人才意识到有个人的存在。 我转身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加尔。 我去!又来个幻相? 阿成用尾巴护着我,仁登手掌一开,五道长满尖刺的荆棘将我们和加尔隔开。加尔看了看他们两个,脸上挂着冷冰冰的笑容。这个有表情!说不定是真人! “你是...”我不敢确定她到底是人是鬼,只能试探。 “加尔。”她简短回答。 “你有什么事找我?”其实我想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会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 “带你回基地。”她话音一落,伸手抓我,阿成尾巴立起来,火苗子一下增大,逼得加尔收手。 她能和我交流,看来不是我耳朵出问题了,那阿成和仁登真的是跨种族了吗? 不容我多想,阿成一个扫尾,越过仁登的荆棘向加尔拍去,加尔灵巧一跳,借蹬着墙壁想要翻进仁登的围栏内,却不及仁登反应快,反手用荆棘藤条缠住了加尔,令她动弹不得。 “这...这也是假的?”我侧头问他们,仁登摇头,还好他们能听懂我说话。 “你跟这些怪物在一起要干什么?”加尔问我,难道他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吗?先生不是也来了吗?不可能,这是在套我的话。 “我跟他们来旅游的。”我回答,我想要她活着,我想要知道先生的动向,他们是多恩的人,大圣说加勒斯骗我来就为了把他们也引过来,加勒斯肯定想到了消灭他们的办法,或者至少是困住他们的办法。 “绑着她,我有个计划。”阿成和仁登侧头看我,我猜他们是疑惑。于是我讲了计划的第一步。 “把她吊起来,挂在水面上。” 第五十九章:逃出山庙 我的决定让两位队友略吃惊,他们用眼睛瞟向我,我自信满满地点头,没有过多解释。 仁登照做,加尔被吊在水面上,脚尖差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就能碰到水。我捡起树枝,狠狠的往水里砸去,鱼群被惊动,半秒钟的愣神,然后全部想疯了一样直冲水面。 “提高!”我大喊,仁登马上将加尔往空中一起,这一提,水里那个发光的东西马上孤立出来。 “另一只手,捡那个发光的东西!”就在鱼群全部用上水面的间隙,我指挥着仁登,他另一只手迅速生长,一秒不到,手已经进入水里,将那东西缠住,接着往后一收,水里的东西就被他捞上到了,与此同时,涌往水面的绨斯亚鱼也纷纷往水里回落。 “快烧他们!”我用力一拍旁边的阿成,他似乎明白我的用意,甩尾一把火将还在水面之上的鱼群烧死一大片。事情就这样轻松的完成了,挂着加尔的仁登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大大松了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你瞧你们吓的。”我看着他们投来怨愤的的眼神,不禁大笑。 仁登将取上来的东西给我,我着急忙慌的查看,结果却非常失望。 “哎呀…怎么是一个箱子啊?我还以为是…”,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仔细查看这个有些旧木质箱子。这箱子用料不清楚,也不知道沁在这水里多久了,整个箱子完全模样没有被侵蚀,表面摸起来很光滑,抱着很重。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这箱子有三个手掌大,却只装了一个碗。 “这碗是干什么的?”我将碗取出,拿到眼前细看,发现碗底有一条裂痕,裂痕从碗底延伸到碗口,只有一条,没有贯穿整个碗。 看来这碗曾经差点碎了…我心里想着,将碗放进箱子里,再将箱子盖好,让仁登长出一根树藤缠住箱子好携带,然后将水里被阿成烧过的鱼捞起来,甩一甩,再在他尾巴上的加热一下,张口就吃。两人全程看着我,两脸懵逼,吊着的加尔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你们不知道缔斯亚鱼很好吃吗?都不用放佐料的。”我大口咬着鱼肉,这鱼我是第一次吃,刺很少,肉很鲜美,我之前是在那本美食指南上看到的,说这鱼世间难见,烤着吃味道很好,刚才看到碗,我就觉得好饿,才想起这个的。 另外三个人猛摇头,也没有要尝试的意思,我继续吃,不理他们,一群没有口福的家伙。 说来奇怪,这鱼很大一条,可我吃了七八条还是饿,而且越吃越饿,越吃越想吃。 阿成歪着头看我,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怎么了?我吃相很难看?”我不肯放下手里的鱼肉,大口嚼着问他。 他们都不出声,只是看着我,眼神越来越奇怪,我没时间搭理他们,疯狂进食,一下子四五十条鱼进肚了,水面上再没有烧熟的鱼。 “阿成,你再弄点鱼吧,我还没吃饱。”我说这话,眼睛直勾勾盯着吃水里那几只鱼,它们似听懂我在说什么,各自退到水下礁石后面藏起来,不管我用树枝怎么搅,它们就是死死的躲着。 “躲到石头后面你们能吃到人肉吗。”我用鄙夷的语气冷冷嘲讽着这些鱼进,但这不起作用,我只好转身看着仁登,希望他能绑上一两条鱼来。 “我说,你这个状态多少有些不对吧?”加尔还被吊着,我并没有打算把她放下来。“这一条鱼就有手臂长,你都吃了几十条了,要么这鱼肉是假的,要么就是你出了问题。” “你怎么证明你的话可信?”我斜着抬头看她,完全没觉得我吃鱼有什么问题。 “看来你确实已经中招了。”她的语气平缓,眼睛盯着水里,“要不你自己跳进去抓鱼吧。” “抓就抓,你以为我不敢啊?”听她说这话我莫名火大,丢了树枝转身跳下水,其他两人完全没来得及阻拦,我就已经潜到水底。 这水里面冰冰凉凉的,我觉得好凉快,刚才在岸上的时候就莫名的觉得有些热。这水很深,我努力往深处去,耳边传来一些微弱的声响,随着水流荡漾着,世界安静了不少。 我在水里游着,那些鱼不知道去了哪里,四周围的环境变得狭窄,而整个水底也从刚才漏斗的形状变成了螺旋式,我顺着水流进入了一条螺旋往下的通道里,这里的水慢慢变得暖和,不过相对于上面的水,这里的水明显变得浑浊许多,我眼前竟是大小不一的碎片,伸手抓来仔细看,发现是某种布料,被浸泡了许久后腐坏了。 怎么会有布料? 好奇充斥着我的大脑,我加快速度往着更深的水底游去,腐坏的布料慢慢增多,终于,我整个人头朝下的姿势扎进了一滩泥地里。 到底了。 我挣扎着将头抬起来,这水底的压强真是让我感觉无法呼吸,我都不敢想象刚才我是怎么下到这里面来的。 按道理说我是一块木头,怎么会那么重,在这泥地上一站就是一个很深的坑。我慢慢的观察着周围,实在是憋不住了,将最后一口气吐出来,从鼻腔里冒出的泡泡再一次将这水底变得浑浊,一块比较大的布料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我伸手抓住拿到眼前看,这不像是布,更像是...皮。 怎么会还有皮呢?难道有人死在这里了? 我心里一惊,心脏狂跳,这才想到要出去。刚才下来的过程马上像是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里回放,原来我已经在水里呆了快五分钟了! 我居然没有缺氧而死?!但是要我接受这水里的氧气我非常不愿意,这么脏!万一吸到什么虫卵怎么办?! 反正这下面也就是这么宽一点,连手臂都打不直,没什么好再观察的,我还是竭尽全力上去吧。 我边想着边往上跳,想借力浮上去,可是不管我怎么跳,都没办法接着水的浮力浮起来,反而是脚下的泥坑越来越深,跳了四五次之后,泥坑已经没过了我的整个肚子... 天!在这么下去我会把自己埋了...我丢掉那块皮用手撑着泥地的地面,使劲将身子往外挪,但是结果却是我陷得更深了... 由于没有再次吸入氧气,我胸口就像是被抽走空气的真空袋,前后紧贴,心脏跳动得格外明显,可是我做的任何动作都是将现状变得更糟。我紧张得厉害,坑也越来越深,转眼我已经只剩下脑袋还露在坑外了。完了!完了! 最后一跳,最后再跳一次!说不定我能出去! 我心里默念着,想做最后一搏。 坑有点宽,我慢慢蹲下,想要来个弹射,但是当我整个头完全退到坑内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极限已经到了,我憋气的极限已经到了。 没办法了,就吸一口,然后冲出去! 我可以在水里呼吸,但是这里太脏了,感觉就像去到农村猪圈里上厕所一样,进去前先别口气,然后尽快解决完,赶紧冲出来走远点在换气呼吸,真的是因为太臭了,受不了,要是呼吸估计会一边解决一边吐...最关键的是吐的时候还要大口呼吸...无限循环,至死方休。 做好心理准备后,我张开嘴大大的吸了一口,马上闭上嘴,准备弹射。 “快下来啊。”脚下忽然有个声音对我说话,我赶忙低头,发现背后的泥土里有一个圆形的洞口,声音从那里面传出来。 难道还有别人? 我瞪大眼睛,将脑袋从那个洞口伸出去,结果一伸头,就被一双手捧住,接着将我使劲一扯,我整个人就从那个洞口掉出去了。 落地后的我抬头一看,拉我出来的竟然是刘久久!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肖雨?!”我大惊失色,他不是被我困在山外的庙宇里吗?怎么回到这里来?还是在这水底! “怎么?以为我死了?”肖雨伸手拉我,我却不敢伸手去接。刘久久上前将我扶起,肖雨退回去,站在他身后。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看这刘久久,他满脸的笑容,这个人怎么那么爱笑? “我们?”刘久久疑惑的看着我,又看了看身后的肖雨,说道:“哦,你说他啊,我在来的路上看到庙宇塌了,库扩坎在天上盘旋,而他当时就坐在庙宇周围的石头上,所以我就带他一起来了。” 他说肖雨坐在石头上我不惊讶,肖雨是拼凑者,不可能因为那样的事故就死掉,但是刘久久到底知不知道肖雨的身份,总不能是好心救走的吧。 “看样子这段时间里,你过得很幸福呢。”刘久久指着我的肚子说,而肖雨则是皱眉。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早就不在水里了,可为什么这水下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这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那个洞就在走廊的顶部。 “这里的重力和上面的...”我秒懂,这应该和之前的情况一样。“阿成和仁登还在上面,还有加尔...”我想起被我丢下的同伴。 “这山庙单凭你是走不出去的,你还是跟着我吧。”刘久久说这伸手要摸我的头,我赶紧往后一缩,“怎么,头上长了新叶子就不让别人碰了?”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你能看到?你能看到我头上长叶子了?”我有些惊讶,果然我真的变异了? “在这山庙里,像你这种身份的,基本上都会变得很奇怪,不用担心,出去就好了。”刘久久一边说这,眼睛却完全没有离开我头上的叶子,“不过...你这叶子...” “怎么了?” “没什么,先走吧。”他转身不再看我,我跟着他们一起往通道左边走去。 通道很长,没有什么特别的,四四方方,有我照明一路上很顺利。跟着他们走了有十来分钟,心里开始打鼓,虽说另外两个人的样子很奇怪,但是就这样丢下他们不管真的没事吗? “他们不用担心,你的张一默不是在吗。”刘久久见我行步迟缓,猜我心里在担忧同伴,转身想安慰我。 “张一默没有和他们在一起,其实他从很早的时候就不见了。”我说。 “不见了?”刘久久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我,肖雨也停下来。“你们走散了?” “不是,”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当时变得很奇怪,脸上都是发光的字,然后帮我挡了子弹,之后就不见了。” 刘久久不说话,他皱着眉毛看着地面,一边的肖雨眼神投向远方。 “你在这山庙里可遇到过恶徒?”刘久久摸着墙壁,眼睛看着墙角问我。 “遇到过,有一个碰到净池的水,还有一个是大圣把它给干掉了。”我回忆着。 “大圣?你不是说他不见了吗?”他问。 “我说张一默不见了,大圣是在我这石头里,我被困在幻境里,大圣就出现了。”我给他解释。 他又不说话了,肖雨过来问我:“你刚才说加尔在上面,这不对,加尔在山外。” “什么?!”我惊讶极了“难道那个加尔又是假的?” “又?看来接近你们的恶徒越来越多了。”刘久久问:“你为什么会进到水里?” “我...我好像是因为吃了水里的啼丝亚鱼,越吃越饿,最后就跳到水里去抓鱼。” 他俩听了我的话,目瞪口呆。 “你吃恶徒?!”刘久久一脸嫌弃的看着我,“恶徒被你吃了,你也有可能会变成恶徒哦。” “啊?!那怎么办?”我吓得大叫起来。 “你为什么要吃它们啊?有那么饿吗?”刘久久难以理解。 “我在水里捞上来一个箱子,里面装了一个碗,我看到碗就觉得饿,于是就...”我咬着嘴唇,后悔不已。 “那么碗呢?”刘久久追问:“山庙里是有一个碗,碗里有地图!” “碗在仁登身上背着的。”我说。 “那还等什么,赶紧上去找啊。”刘久久立马拉着我往回走,肖雨也跟上。 十几分钟后,我们到了刚才我下来的那个洞跟前,刘久久跳起来抓住洞口,接着翻身往上,然后伸手出来拉住我,肖雨在下面托着我,我也上去了。我上来之后,肖雨也很轻松的进来了,我本以为还是会和之前一样一直沉在水底,但是刘久久说了句“普特曼谷录”,我们就开始网上浮,一直浮到了水面上。 “那是什么?你说的那句话,和我之前听到的那句少了几个字。”还没上岸我就抓住刘久久问,他笑了笑说:“意思是‘速速退避’。” “啊~~啊啊!”岸上传来熟悉的叫声,我侧头一看,阿成和仁登还在那儿站着,但是被挂着的加尔已经不见了。 我们快速上岸,阿成仁登疯了一样跑过来抱我,我觉得阿成肯定会在哭。 “你能听懂他们说什么吗?”我问刘久久,他点头说:“能啊,他们说‘老大啊,我们以为你死到水底了,我们本来想去救你,但是他怕水,我又沉不下去,还好你活着’然后就是哭。” “那我为什么听他们说话都是鬼叫而已啊?”我问,但刘久久此刻已经走到一边,他在那里点头微笑,时不时用手比划,行为很诡异。 “肖雨,你过来。”我看刘久久表现奇怪,小声将肖雨叫过来。他走过来,半蹲下听我说话。 “刘久久在干什么?他是在和别人说话吗?” 肖雨小心的转头查看,然后摇头说:“不知道,他旁边没有人。” “那你能听懂这两个怪物说话吗?”我又问。他摇头。 怪了,这刘久久在干什么? 综合来看,肖雨虽然是我一手培养的‘拼凑者’,但是他始终是基地的人,还有那个莫代,大圣说他是加勒斯的一部分,而他又说肖雨是他儿子,怎么看都觉得肖雨于我不利。相反,那个刘久久尽管现在举止怪异,但是他都没有害过我,而且张一默曾说他能帮我,那么他就比肖雨安全。于是我决定,凡事多和刘久久商量。 “那个碗呢?”我拉住因为激动而树藤飞舞的仁登,左右查看让他缠住的那个箱子。 他反手拍了拍腰的位置,意思是在他那儿。 “刘久久,你过来。”我喊道。 刘久久不知道跟空气有什么好聊的,跟那儿叽里咕噜了好久。听我叫他,赶紧过来。 “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啊?你一个人能聊那么久。你都跟那儿聊什么了?”我就像他刚才嫌弃我吃啼丝亚鱼的时候一样,嫌弃的表情还给他。 “我刚才...我刚才有感而发,在念诗。你说,叫我怎么了?”他尴尬的笑了笑。 “那,箱子就在这儿,你不是说碗里有地图吗。”我一边说一边让仁登将箱子松开,打开盖子,我把那只碗端在手上,肚子莫名其妙的,又饿了。“还有吃的没?我饿了。” “你别吃了,你这样恐怖的饥饿感就已经类似恶徒了。”刘久久一把夺过碗,很严厉的批评我。 “好好好,那你赶紧看地图。等我出去了,我要吃两桌子的。”我催促着。 刘久久把水倒进碗里,接了轻轻敲打着碗的边沿,节奏很奇怪,碗里面水面因为奇怪的频率荡起的波纹也变得奇怪起来,最后竟然出现了一副类似沙盘模型一样的地图! “哇!厉害!”我不由得佩服,阿成和仁登两个也看得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东西怎么看我们在哪儿?”我问。 “这个碗里的地图,只能呈现目前我们所在的地方,和我们眼前的地方不一样,地图上只出现一条路,这条路是离开山庙的路。我们只要跟着地图上标识的路出去就好了。”刘久久解释到,然后他用手指着水域那边的一堵墙说:“按照地图来说,那里应该有一条路,我们先过去吧。”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那里是一堵墙。下面是水,没做可以走的地方。但是他刚才说的那么逼真,要不就先相信一下吧。 我起来跟着他们一起往水域那边走,其实,说是走,他们四个是在水面上行走,而我是在水里游。 “凭什么你们可以走路我不可以啊?”我郁闷的在水里抬头望着他们。 “没办法,你看不见路。”刘久久耸耸肩,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这算什么?凭什么我一个孕妇要这么惨? “那为什么你们不能背着我走呢?”我不服气。 “真正能出去的路,只能靠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走出去,别人代劳不了。”刘久久说。 我不理他,继续往前游。 到了墙跟前,他们一个个的进到墙里了,我却还是在水里打转,那墙我是怎么也进不去。 刘久久见我没有过去,返回来看我,发现我还在水,他蹲下来说:“看来果然行不通。” “所以墙那边是什么?有吃的吗?”我哭丧着脸看着他,我不想理会走不走的出去,我就觉得饿。 “你别这样,不然真的会走不出去的。”他蹲在水面上思考着,然后做了个决定:“这样吧,我留下来陪你,让他们先去。” “可他们能去哪儿?”我有点迷失了,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应该逃跑,还是应该继续寻找,或者是和敌人对抗。 “你们来自投罗网,那就让他们去落网啊,从山庙出去,在神庙里还有加勒斯等着他们呢。”他往岸边走去,边走边说,我在水里游着。 “那个莫代真的是加勒斯吗?”我有些惊讶,“还有,你就这样回来,他们又没有地图,你让他们怎么办?” “其实墙那边就是山庙外面了。刚才我们一出去就遇到了实验基地的那些人,然后我就回来了。”他将我拉上岸。 “什么?!你把他们留在那边去送死吗?”我有些激动,外面那些人肯定有各种各样的武器,他们怪异的身体若只是在山庙里,那出去了就必定打回原形,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他们两个会被人打死的! “你不要担心,他们不会死的。不是有肖雨吗。”刘久久安慰道,他将碗装进他的背包里,然后拉着我下那个通道。 “肖雨不是莫代的儿子吗?”我说。 “哈哈哈,那我就是他妈,行了吧,别想他们了,我们先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吧。你本来就很不可能出去的,还要吃恶徒,还吃了那么多。唉。” 我们就这样往通道下面走,通道内的气味还是很臭,好不容易走完了通道,现在面前又是那条水流和三个通道口。 “我们之前走过中间,那里有个半导体,发出声音让我进了幻境,最右边的没试过,左边的是我们才出来的通道。”我介绍着。 “那既然这里有一条路可以通向外面,那么剩下两条必然是陷阱。不去。”刘久久说,然后转身看着水流,“这山庙里面其实没有变化,92条暗道,17条水流,20个断崖,和3部升降梯以及12间密室。会迷失在里面的,只有两种,一种是恶徒,一种是外世界者。” “但是之前我遇到那匹狼,他说没那么简单啊。”我几乎都快放弃克托帕西那本笔记提供的线索,而刘久久现在却又说起,让我感到很疑惑。 “那匹狼?你说吉野?”刘久久站住了问我,原来那匹狼...有名字?! 我猛劲点头,刘久久却大笑起来。“吉野基本上都不到这山庙来,连神庙都去得少,他能知道个什么。” “你认识他?”我问。 “认识啊,这家伙老不靠谱了,不过加勒斯暴走后的那段时间里,难为他了。”刘久久说这话,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所以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7号的兄弟?”能知道这些的,应该是和7号一样的存在。 “你就当我是一个加强版的记事本吧。”他又笑了笑,然后带我跳到水流里。说来奇怪,他拉着我的手,就像是一个超强救生圈拉着我一样,我完全不会下沉,水只没到了膝盖,我们就这样半走半飘的顺着水流往前行。 我们顺着水流一直往下,到了一处平地,水流缓慢下来,我们上岸了,他指着岸边的几个包裹对我说:“我想你们因为形态的变化而忘记了许多东西吧。” 我侧头一看,果然,我们因为变形和路途艰险,早就忘记了背包。 “对了!我想起来了,背包里还有两个...”我冲过去,看看有没有我那个背包,要知道,我在包里放着两个发育的e系列,打算对付先生用的...“果然找到了...”我大喘口气,在背包堆里找到了我的背包,打开里面看,两个正在发育的肢体现在已经快到胳膊了。 “直觉告诉我,你包里的东西很危险。”刘久久没有跟过来,他站在岸边,看着这周围的情况。 这里是一个十几平米宽的平台,左右两边是墙,背后是一套往上的通道,前面是那条水流。我们一行人的背包就被对方在这个平台的中间,有二十几个,包括张一默的。 我将这些背包里面的东西整合重新装备,剩下十几个空包,我将它们用背带一个接一个的捆着,用绳子拴在我腰上,打算之后万一需要,就好排的上用场。 装满东西的背包有四个,我背一个,然后让刘久久前面抱一个后面被一个,还有一个让他拖在地上。 拿到背包后,我们就往背后那条向上的通道走去。通道很宽,但是路面上没有阶梯,只有坡面,刘久久在前面走,我在后面抓着他的背包跟着往上爬。 通道是螺旋往上,我们千辛万苦的爬了好久,终于到了出口。 出口外面是一个想峡谷一样的地方,两边高高耸立这怪石,我们在怪石缝隙中路过,远处能看到光亮,我们打算在路中间休息一次。 “我看你的脚有些不妥啊,你没事吧?”休息的时候,刘久久坐下来问我。我摇头说没事,然后喝了些水,吃了些东西,继续跟他前进。 其实,每走一步,对于我来说,都是扎到心窝里的疼。 道路尽头的亮光出待我们靠近后才发现,那里是火红一片。 “我觉得...”我看着脚下的场景,很为难的说:“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刘久久也看了看,然后就坐下来,拿出碗,掉进水,开地图。 “不是,这明显不对啊,你开地图还能说我们从这里跳下去啊?”我沮丧的坐到一旁。 “还真是!”敲碗的刘久久看到地图后惊喜的对我说:“你看,这里就这一条路,肯定得跳下去。” “要跳你跳,我不傻。”我尽量让自己离他远点,这神经病,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会拉着我往下跳。 “可我是要带你出去啊,说不定这里你就可以出去呢。你看,别的恶徒肯定都不敢从这里出去,但是地图又标示这里只有这一条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他给我讲道理,我摆着手不听。 “要不这样,我们来打个赌,我们刚才来的地方其实有两个恶徒多在那儿,你若是能够自己解决哪怕一个,我们就不跳。”他改变策略,指着身后的路对我说:“若是你一个都没解决掉,那我们就只能从这里跳下去试试咯。” 我的天,背后有恶徒?我一点都不知道啊,还让我去解决,哪怕一个?太看得起我了吧! 但是看到脚下... “行,你不许抵赖。”我点头答应。豁出去了我!不就恶徒吗,有什么的,总比跟着他跳下去的好,要知道,那下面是热气腾腾、咕噜冒泡的岩浆。 “祝你好运咯~”刘久久接过我的背包,对我挥挥手。他脸上的笑容迎着红光,看上去是那么的诡异。 我转身走进峡谷里,这条路倒长不短,得有一千多米,恶徒不知道躲在哪儿,我对它们不熟悉,不知道它们除了幻境还有没有别的招。但就幻境一样我都搞不定。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这条路的中段,忽然我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都在加速旋转,我伸手抓住旁边的石壁断块,尽力站稳。 “加油哦~”刘久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就像蜜蜂一样围绕在我耳边打转。天哪,要转到什么时候啊! 我闭上眼睛,心里仔细感受,果然,刚才眩晕的感觉好多了,看来我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 “变聪明了。”大圣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他拍拍我,小声说“恶徒有气味,有声音,你除了用眼睛看,还可以用别的方式去感受。” 我点头,认真的辨识着周围的气味和声音,可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啊,电视剧里面不是说只要得到高手口传,然后闭上眼睛认真感受,瞬间就可以成为大侠吗?这怎么和电视剧里不一样呢? 我继续感受,但是仍然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我是不是废了? 这下怎么办?难道真的跳?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啊! 不行,不能拿孩子开玩笑。 好像感受到一点了!我听到有一小点的摩擦声就在我周围,声音围着我打圈,速度很快,就像夏天的蚊子... 这就好办了。 我伸手一抓,一坨黏糊糊的东西就被我抓在了手里,怕睁开眼睛就晕了,只能闭着眼睛抓着它,然后大叫刘久久。 刘久久快步过来,看我手上抓着的东西他反倒有些惊讶,“哎呀,还真让你抓着了。不过你怎么闭着眼睛啊?” “我怕睁眼晕。”我说。那东西被我抓在手里,使了劲的想要挣脱。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另一个摩擦的声音,虽然也是围绕着我转动,但速度明显不快。 飞累了吗?我冷笑一下,伸出另一只手一抓,一根长长的像棍子一样的东西被我抓在手里。 “这个还挺特别的...”我纳闷到底是这些恶徒都长什么样,慢慢睁开眼睛想瞅个大概,结果这一看把我吓傻了。 我眼前是一个如飞龙如火鸟一样的火红色的东西,它呼扇这翅膀,低头看着我,而我手里抓着的像细棍一样的东西,就是它的腿杆子! “妈呀...这是啥?”我被吓得腿都软了,快哭了的看着旁边的刘久久。 “别紧张,它是恶徒又不是蛆。”他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我抓住那东西的手,那东西竟然开始挣扎,我顺势松手,它就那样一跌一撞的飞走了,连头都没回! “我去,它还害怕了...”看着飞走的恶徒,我着实松了口气,要我对抗它我看是在开玩笑。 我将另一只手里的黏糊糊的东西拿近了一看,那东西黑得跟个煤球一样,一双像是挂上去的毫无生气的眼珠卡在指缝外看着我。我吓得赶紧伸手要丢,刘久久阻止说:“你别丢,这等会可能会用的。” 我看着他,嫌弃的表情看着他。“那你自己拿着,这东西之前让我看到假的加尔,还让我进了环境。”我像丢粑粑一样把那东西丢给他,然后用手一个劲的在墙上擦。 “不过,看样子还不赖嘛,一下就能抓住恶徒。”刘久久将那黑煤球装进兜里,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说着。 “你也很厉害啊,连恶徒都可以下走。大圣也是费了力气才把我救出来的。”我想到刚才飞走的那只像飞龙一样的恶徒,肯定是刘久久把它吓走的。 “其实在外面对付恶徒很容易,但若是像他那样进去再出来确实很了不起,我自己因为比较特殊,所以还勉强控制得住。”他还是没有说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走吧,我们跳下去。” “你不是说我制服了恶徒你就不让我跳吗?!”我甩开他拉我的手,双手抱着石壁支出来的石头,坚决不过去。 “但是那里真的是出去的路啊,你就相信我一次,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有危险的。”他笑嘻嘻的脸又出来了,但是我还是拼命的摇头。谁会那么傻啊,下面是岩浆啊!岩浆啊!那只狼说我被净池的水泡过了,就没有再生能力了,而且我现在是棵树,是木材,容易燃烧,我这下去了分分钟变成灰烬啊! 刘久久见我顽固抵抗,没办法,伸手抓出兜里的黑煤球,不知道他干了什么,我瞬间就晕了。 等我再次醒来,我已经坐在了那断崖边,脚下是咕噜咕噜的岩浆。 “所以根本就失败了对不对?这里根本走不出去对不对?”我首先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再看看脚下,猜想如果他要带我走,那肯定是弄晕我之后直接带我跳下去。那么能出去就出去了,不能出去嘛,自然又回来了。 哪知道刘久久坐在旁边摇头说:“不,这么刺激的事情,我怎么会让你错过呢。我在等你醒过来,然后带你一起跳下去。”他一边说话,一边将所有背包都用一个半透明的罩子罩起来,然后将罩子捆在他腰上,接着过来抓着我后衣领子。 “你干什么?我给你说我还没准备好啊!”我被他一抓,心里瞬间紧张起来,这不妥!“你等等,我还没准备好,你等下...”我双手抠住断崖边,想尽办法的让自己重心靠后,可刘久久手上的力气忽然一扯,我整个人就这样飞出去了! “我的妈呀!!!!!!!!”我根本没时间想别的,这一下我就觉得完了,世界末日了... 抓住我的刘久久从我头上越过来,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使劲摇头“不ok不ok啊!!!!!” 我们就这样下落,眼看着下面的岩浆扑腾着快到面前了,高热度的气浪扑打在我们身上,我不敢再看,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死就死吧! 第六十章:加尔的目的 眼前的岩浆咕噜噜起着大泡子,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我似乎回忆完了我整个人生。 我们掉入岩浆中。那种温度高到离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浑身除了痛,还有一种冰冷的感觉,回忆之前,我也曾被火焰吞噬,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慌乱的担心着孩子,担心着自己的死相。 胡思乱想其实也就一秒钟,下一秒我们就没入了岩浆里。 如果这是真的,如果这一切都不可逆转,那么这将是我的最后时刻。 但,我们并没有死。 我们从岩浆的下面掉下去了。 好熟悉的感觉... 我记得没错的话,曾经7号和我进入过一个虚想空间,里面也是岩浆,也是跳下去。我抬头看,场景和当时一模一样,头顶上的岩浆就那样漂在上面,我屁股下面是刘久久,他下面是地面。我站起身来,接着上面岩浆的红光,看到我背后有一扇很大的石门,7号说,这门是传送点。 “快起来,我感觉我好像来过这儿!”我伸手拉起趴在地上的刘久久,他奇怪的看着我问:“你确定?” “我确定,我之前和7号在一个虚想空间里,里面的环境就是这样。我还见到了他哥哥5号。”我说起来有些激动,似曾相识的场景,那会不会对我接下来的探路有帮助? “你见到5号在这里?”他奇怪的看着我,问了话之后就左右的查看这个岩浆下的洞穴。 “对,那个5号还说...还说什么...让我不用害怕,说我做不出违背神祗的事情。”我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那个5号就如同一团黑气。“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在岩浆上面有围绕着墙壁盘旋上下的路,有一层不连接上下,那里有一个像闪电一样的s图案,7号说那就是5号的记号。” “我去!连记号你都看得到!?看来你真来过这里。”刘久久佩服的点头,“不过,按道理说,那个记号应该在这门后面才对。” “可是上次7号带我走的是那边啊,”我手指着前面的方向,我记得那里是有一个断崖,跳下去就回到了现实。 “虚想空间不是完全把实景带进去的,你说的那个记号在门里面,你手指的那个方向没有路。”他笑了笑,将我拉到一边,自己对着那块石门敲了敲,那门竟然就动了!7号开门的时候没有这么随意的! 我看得有些愣神,等门打开他就带着我一起进去了。 “7号说这些门都算是传送点,还说传送点不是免费的,是收寿命的,是真的吗?”我小声的询问。门内没有光亮,我发现自己已经不能继续照亮了,但是摸摸脑袋,头上那片叶子还在。刘久久对此早有准备,他从包里翻出一个瓶子,瓶子里的水发着白色的亮光,这无疑就是净池的水。 “这个是真的,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则,想要打破规则,就必须付出代价。”刘久久回答我。我记得张一默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我不知道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我不敢想象,之前我问狼他还能不能回来,狼不说话,7号也不说话。 “我们现在去哪儿?既然这是个传送点,那我们就可以直接出去了吗?”我观察着这个门内的环境,这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廊道,尽头有光亮,我们就这样在廊道里走着,每一个动作,甚至心跳都能听到回声。 “这个传送点没有启动,我们去见传说中的死神,你怕不怕啊?”刘久久笑嘻嘻的回答,之后我们就不再说话。 廊道很长,我们走了很久很久,我的脚传来的锥心的痛已经消失了,但是头上的叶子还是长在那里。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不知道现在双方的形势怎么样,我肚子里的孩子翻了个身,还好,还好。 廊道很长,我们走了许久,中途休息过两次。到达尽头的时候,我发现光亮变得刺眼,这种光亮参杂着泛黄泛绿的光,和霜之哀伤很像。出口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坑,横夸过去得有四五个人的长度,深度大概在十几米的样子。那些光亮就是从下面发出来,如同彩带一般掠过空中,然后再慢慢消失不见。 “坑啊。”我淡淡的说。其实我在发现霜之哀伤的时候,倒是有个奇怪的事情,它在极寒之地上的一个冰磊顶上,若是论这大小,差不多刚好填上这里的坑。难道说那把双手剑原本应该是在这坑里的?不是说迷惑夹层文明的人,一点点被带到极寒之地的吗?“the-grief-of-frost,霜之哀伤。那把双手剑曾经是在这里吗?” “是的,那把剑被铸造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用地狱之火熔烧的。”刘久久伸手抓着那如丝带一样的光,那光被他抓住,竟在他手心里燃烧起来。“来,这是很好的火种,将它留在你的指尖,需要的时候可以召唤出来使用。”他将手里那一团燃烧着的火焰给我,火焰在我指尖环绕,我听见稀稀疏疏的话语像是从遥远的空洞里随风吹来。 “现在,我们去见死神吧。传说中,夺人魂魄的死神。”刘久久拍拍我的肩膀,我点头跟着他沿着坑壁上向下的阶梯往坑底走。 “其实那把霜之哀伤后来到了阿成的手里,”我在刘久久后面走着,台阶很高,我下得很慢。“我这次没见他戴在身上。” “你说你那个朋友?”他有些奇怪的问我,“那把诅咒之剑不是在塞尔杰斯手里吗?” “后来另一个人将那把剑缩小了。”我说。 “噢?这倒有意思了,看来这世界太过夺目了。”他笑了笑,转身过来牵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感觉你对奥兰特了解很多。”我用手撑着梯子边,慢慢伸脚下去踩住,再借力将另一只脚也挪下去。 “我是你的敌人。”他说。 “那你为什么帮我?”我问,继续刚才上一阶梯下去的动作,他牵着我,我撑着地,一点点将脚挪下去。 “因为塞尔杰斯。我和他有一笔交易。”他回答。 “什么交易?”我猜想着他可能会是哪一边的敌人。 “一个创世者的交易。”他回头回来对我笑了笑,借着坑底的火光,他的笑脸在闪烁的光亮中变得阴暗。 狼曾经认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创世者,虽然我不知他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但是我猜想,如果这个人和狼是旧相识,那么他很有可能也和狼有同样的需求,急切的想找一个地方逃离纷争,那么他也很有可能认为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我现在不说破,那么他就一定会我生之前保护我的安全,并且在孩子出生后保护孩子的安全。 大脑可以在一瞬间回想、思考,也可以在一瞬间得出答案。 我将手搭在肚子上,沉默不语。 “别想那么多,不管从交易的哪一方来看,你和你的孩子都是安全的。”他牵我下最后一步台阶。 此刻,我们已经来到了坑底,面前的地狱之火,如同另一个岩浆口,却不见火源在哪里。刘久久方才说我们来这里见世间传说的死神,那会是什么? 我看着眼前的火,一闪一烁的火光中,我似乎看到有个身影在火中站立,那影子说是人,头上又有两个巨大的像羊角一样的黑影,说是动物,四肢犹如人类一样长短,还有健硕的肌肉和身后细长的尾巴... 5号! 我想起了这种感觉,这个影子传给我的感觉,就如同那次在克托帕西的虚想空间内一样,虚想空间里,他是一坨黑影。 如果说这是5号,那他就是刘久久说的死神? “萨特潘特库”刘久久说:“给我博图”。 黑影在远处似微微弯腰,接着,这熊熊地狱之火就变得异常活跃,在火光之中,我似乎看到了肖雨的影响,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肖雨...我的拼凑者。 我很担心另一件事情,莫代说肖雨是他儿子,大圣说莫代是加勒斯,那么肖雨也是加勒斯的一部分。7号曾经在肖雨的记忆里看到了大毁灭,这也更加让我相信,他身体里有加勒斯的成分,莫代当时送来的婴儿不简单,那么另一个婴儿,就很有可能是多恩提供的。 如果是这样,两边都沾的拼凑者应该很清楚两边的情况,从他进山的表现看来,他已经有自己的选择了,如果我要制服他,恐怕是相当困难,‘拼凑者’的实验我比谁都清楚,但还好,他的弱点也只有我清楚。 ‘拼凑者’不能承受同样为‘拼凑者’的同类的打击,只有他们自己,才可以毁灭自己。 他肖雨是第一个完美的‘拼凑者’,但他并不是唯一一个‘拼凑者’。先生有一半是我父亲,可以直接思维对点进行试验,那就说明沈爷和我父亲本身体质就特殊,沈爷本身就是多恩的改造人,而我父亲来自奥世界,从根本上就是两个准备好的实验体,他们的实验虽然我不在,但其实是算得上‘拼凑者’,说他们只是超级人种,也是加尔给我的报告结果而已。 按照‘拼凑者’的属性,以及获取了部分大圣的计划情报来看,他仍然需要我去维持研究,就说明我被改写后有他们缺乏的东西。换句话说,他们或许没有一个是创世者,而加尔或许也保留创世者的能力,但很微弱,所以我的存在才是肖雨成功的关键。 完美的‘拼凑者’需要被创世者创造,那么换个方向来向,肖雨等同于我世界的人。 当然,也有加尔的部分,那么...我和加尔也是被分开的,也是体质特殊,如果我抢得先机... 我思考着,这或许是之后大碰面时,我方唯一的胜算。 “嘿,在想什么呢?走吧。”身边的刘久久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侧头看过去,他指着那团地狱之火说:“走吧,去见死神。” 我点头跟着他过去,穿过地狱之火的感觉如同被浑身被滚烫的湿毛巾包裹着,耳边尽是那些悉悉索索的碎语,不知道在说什么,却让人生寒。 刘久久直直的将我带到那坨黑影跟前,走进了在看,眼前的这位仍然是浑身漆黑,就如同一个影子。 “又见面了。”黑影跟我说话,和上次一样,一句话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语言。 “幸会幸会。”我点头。 一旁的刘久久将手摊开伸出,黑影将一把奇怪的钥匙交到他手里,接着黑影脚下,一扇门出现了。 果然,也有在别人在地上开门。 ‘生命之树的谜题不能解开,带着疑问往前行,看到了煞白的眼睛’ 跟着黑影踏入地下的门,里面就像有部电梯,我们站住不动,而身体也只是慢慢下降。下降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那句话。 那段文字到底意义为何,不知道问刘久久他会怎么回答。 “‘带着七风去寻找十三石人,十三石人会指引我们走向愤怒,牢记愤怒的颜色会让我们看到黑暗,通往无尽轮回。生命之树的谜题不能解开,带着疑问往前行,看到了煞白的眼睛。 神就在我们身边,我们就在神的手心。不要妄图拜托神,忘记了自己源自于神。星月在地面上,我们踏着破碎往前行,神在痛苦呻(s)吟(y),拉住他的手不要让他离开。’这段话是什么意思?”我张口便问。 刘久久侵入这漆黑一片,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这是大毁灭时,奥兰特先知谱写在墙上的预言。” “怎么有神了还会存在先知?”我很奇怪,没有听7号提到过先知的事情。 “先知其实是创世者在这个世界里的投影。”他说:“如同莫代。” “你说的投影,就是加勒斯将自己的元神融入在人类的身体里那种吗?”杨宇也被加勒斯控制,但大圣说莫代才是加勒斯。难怪当时张一默发现杨宇有问题,就立马想到了莫代,而回忆当时张一默对我说的话,我的记忆在那个时候被人篡改,为的是不让我知道莫代的身份。 “对,有别于灵显,先知就如同神本身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个体一样。他可以通过先知感受这个世界的各种各样,而灵显就只是入侵共鸣线而已。”刘久久给我解释。 “那段话的意思是什么呢?加勒斯通过先知要表达的是什么?是让奥兰特的居民去救他吗?”我追问。 “这个...你不用知道。”他拒绝回答我。 “为什么?”我不罢休。 “也不用知道为什么。”他坚持不说。 “那先知有多少个?”现在回想起来,张一默那次在西藏曾说加派人手监视莫代和肖雨,看来他并不是如我想象的不知道肖雨的身份,而是更清楚肖雨的身份,比我还要清楚。他惊讶肖雨是‘拼凑者’这之间的联系...或许... ‘惊讶加勒斯狡猾的计划。’大圣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愣了一下,他继续说‘肖雨拥有加勒斯的鸣咒力量,你被困在神之殿堂里,就是肖雨无形中释放出了鸣咒力量,唤醒了加勒斯的碎片。’ 是肖雨!我以为是莫代无意间打开了石头... ‘你之前的想法没有错,多恩的基地需要创世者才可以进行,你在无意中已经创造了你世界的人,但是肖雨还有加勒斯这个创世者的元神在体内,如果你想将他完全纳入自己的世界,只有引导他的意识。’ 我引导肖雨的意识...就是说他可以自己选择! 眼前黑暗渐渐消逝,我和刘久久已经到了要去的地方,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眼前的世界是一片火红,如同地狱的业火,在一个四方的房间里燃烧着。 “博图是死神吗?”我问。 “不,萨特才是你们所说的死神。博图是恶鬼。”刘久久的脸映着火光笑着,我看那火中有只巨大的兽卧在地上,昂起头,头顶两只角,耳朵尖立着,脖子后面似有长毛随着火焰飞舞,体型健硕身材魁梧,后有九尾如藤条一般盘在地上。这东西身上如同烧红的岩石,看起来和7号原来的样子很像。 “这就是强壮版的地狱犬...”我自言自语,冥冥中听到有谁在说话。‘你看上去很美味’ “想吃我?还是被我吃掉?”我辨出这是那叫博图的恶鬼在说话,笑了笑,“正巧,我还饿着。” 刘久久看着我皱皱眉,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猜他或许会对我说不要吃恶徒。 “不要吃恶徒。”刘久久说。 我笑着点点头。不,我要吃了它,但不是现在。 “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看这动物?”我问。 “我只是带着它,之后可以确保我自己的安全。”他说。 “那么,你要带一个恶鬼离开山庙?你以为你是谁?”我知道他是谁了。 “走吧。”他拍拍手,那博图就跟着来,离开那火焰,博图就变成一只可以捧在手心里的小石头。 我们没有从刚才下来的地方上去,萨特那个黑影,出现在我们面前,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五角星,五角星空出一片泛着绿光的空间,我随刘久久进去,再出来,便是一个堆满石像的房间。 ‘诸相非相...’我记得这个房间,之前我来过。 “现在我们干什么?”我问,那核心记忆可能在的房间刚才我去过一个了,还剩下一个是在神庙的禁闭室。 刘久久看了看这个房间,将一个石像搬过来说:“现在我们先让你牵挂的人回来。”他说完,对着石像不知道念叨了些什么,我听不懂也听不清楚,那石像渐渐开始泛起蓝色的光,没有五官的脑袋竟然出现了张一默的脸! “你...你怎么办到的?!”我惊讶极了,赶紧爬过去一把抓住石像,现在石像还是冷冰冰的,不知道是不是像我造7号一样,需要等上一个月。 “现在开始,你要在这里守着他,大概十几天,他就可以完全转换了。”刘久久交代着,将背包全部留下,然后转身离开。 我不去问他要去哪里,他不管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他。从刚才见拿到了萨特的火种后,我总能听到一些他内心的声音,一些遥远的,空洞的声音。同时,我还听到了一些别人的声音,我听到了那只狼的声音,刘久久说他叫吉野。 张一默的石像立在屋中间,我起身去楼下,我记得那里有先生储存的食物。 楼下空无一人,那些食物还是和我们之前洗劫过的一样,翻得论七八糟。我带了三个背包下去,将食物装得满满的回来。 “大圣,张一默回来真的是张一默吗?”我将背包整理这,因为失去了自己的照明能力,我用指尖的火种点亮了房间里那一面墙的烛台,整个房间的轮廓瞬间清晰。 这房间里大小总共摆放了七十二个石像,都是一样没有五官...难道说,7号也是这样被造出来的? ‘没错,那小伙子就是这样被做出来的。’大圣的声音在耳边,我现在和他的交流越来越多。 “张一默会不会也变成那样?”我摸着张一默冰冷的脸,忧心忡忡。 ‘不会,他不是这创世界的,不受这业火烧。’大圣回答我。 “那我之前造7号的时候,他还是原来的样子。” ‘模样由你定,他只是看上去像,早已摆脱了这个创世界。’ 哦...原来是这样...早知道就像个帅一点的样子了。 “可那不就等于我策反了一个加勒斯的小碎块?!”想到这里,我不禁惊讶。 ‘没错啊,你很厉害。’大圣的语气像是在鼓励我。 我看着眼前的张一默,刘久久说十几天过后他就可以动了,我想这十几天里,刘久久可能是各方周旋,他若是为了要我这孩子,肯定会想尽办法等到我把孩子生出来,我在这山里呆了多少天,我的孩子预产应该是在二月。 ‘你在这山中,呆了近两个月,若是等到石像可以动了,差不多你也该生了。’大圣回答我。 “大圣,”我叹口气,将包里的食物拿出来,一些水果,一些腌制的肉,我拿出一直别在脚踝的小刀,将它们切小一点,然后吃掉。“大圣,你和那个刘久久的交易是一个创世者,所以他才要我的孩子。” 大圣不说话,我继续说:“所以我的孩子,其实是你们计划好的吗?” ‘对。’大圣说。 “我不会给他的。”我说:“我知道你们的考虑都是为了大世界,都是为了文明,为了阻止多恩,但我不会当那个牺牲者,我会活着去阻止多恩,我会活着保护所有的一切。” ‘我并不打算把孩子给他。’大圣说:‘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到伤害,尽管这样的交易很卑鄙...’ 我理解他的想法,但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理解,我不想让他感觉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现在我还是安心的等着张一默吧。”我吃完东西,躺下睡觉。 睡了不知道多久,我醒来,摸了摸张一默的温度,虽然还是凉,但比之前要好些了。我又吃了些东西继续睡。 就这样,我来来回回醒了很多次,下楼取了很多次食物,时间在我意象中,大概过去了好多天。大圣慢慢变得不仅仅只听得到声音了,我看到他已经有了透明的轮廓。他时不时会和我说话,闲聊着关于多恩的故事。 多恩在他们的世界里掌管着时间,其实在他们的世界里并不只有他们三个,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存在,只是那些都不过是普通生活的‘居民’,和加勒斯这个创世界类似,那些‘居民’过着平淡的生活,他们三位如同三方君主,各自在自己的国度里,培养着自己的文明,偶尔会有‘居民’被选入世界。多恩就曾选如果一个‘居民’,那是个能干的年轻人,为多恩鞍前马后,打点着一切,多恩则安心的规划时间,将它们分给大世界的‘居民’,得到时间的‘居民’可以成长,学习智慧。 原本一切都很和平,直到斯竺大帝,他看上了那个能干的年轻人,希望多恩能够赠与他,年轻人知到斯竺残暴,苦苦哀求,多恩最终还是将他留下。斯竺觉得多恩不把他放在眼里,于是趁其不备,将那个年轻人杀了,把他的尸首分开,依次排列的放在多恩大店之上,笑着说这些‘居民’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对他无礼,所以杀鸡儆猴,斯竺还问多恩看到这尸首是否也觉得高兴。 自那之后,多恩变得阴沉,他开始频繁地和塞尔杰斯接触,从他那里获得创世的公式,再将那公式送给斯竺。 我听着这个多恩,大概知道他的想法,那些送给斯竺的公式里,肯定也隐藏着他改写过的东西,如同基地试验的e系列,外面的包裹着让人不在意的外表,而里面则潜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没错,在斯竺大帝的真世界里,曾经发生过两次圣战,这都和多恩给的创世公式有关系。’大圣说‘两次圣战过后,斯竺的真世界里一片悲鸣,他愤怒的将多恩囚禁起来,这样,多恩才接触到了加勒斯。’ “那等于说创世公式是在真世界之后出现的?”我很奇怪这时间的不对应。 ‘是的,创世公式之前,斯竺的旧世界里都是大世界里奴役的那些居民,在他得到创世公式后,将它谱写在一个居民身上,让他来创世,才有了后来的真世界。’ “那么就等于这个世界之上的真世界,也不过是个小世界,在那之上才是你生活的世界,对吗?”我问。 ‘其实,所有创世界都是相对独立的,多恩也有自己的野心和计划。在斯竺得到创世公式之后,大世界发生了一次很奇怪的波动,某些外来信号源无端的从大世界的生命之树发出,断断续续的向我们传达着一些奇怪的讯息。在多恩被斯竺囚禁之前,他曾来找过我,告诉我有一些发现。但那时候我也在翻译那些讯息,错过了和他见面。我想,他后来会有这样疯狂的计划,或许和那些讯息的内容有关。’ “那你知道那些讯息吗?你不是也翻译过吗?” ‘知道一些,所以我推测他想一统大世界之后,肯定还有别的企图。’ 我说着说着,又瞌睡了。 这些天我没有外面的消息,刘久久也没有再回来过,我感觉得到他和肖雨在一起。这些人复杂的关系搅来搅去,虽然我身在其中,但其实真要我说清楚,我还要缕上半天。反正总的来说,目前大圣封印着加勒斯的主体,剩下的都是渣,莫代是加勒斯在这个世界的投影,就是刘久久说的先知,肖雨是集各方力量于一身的攻击力上的最强王者,虽然目前还没看出他的过人之处,但是相信之后肯定会是各方争夺的中心人物。 为了抢得先机,我是必要对肖雨有引导性,原来和他的相处并不愉快,我的记忆是加尔篡改的,她肯定早就预料到肖雨的重要性,所以才会跟他生孩子,这件事情其实也是到现在我才想通的。那么如果说加勒斯是一方势力,先生是一方势力,我方也算在内,就是三方势力,加尔有孩子作为筹码,莫代代表加勒斯一方声称是肖雨的父亲,肖雨在山外的庙宇听我说起他的身份,应该多少会对他和莫代之间的关系产生影响。 我应该怎么办呢?怎么样才能让他归顺我?如果我把加尔... “你之前不是把我和加尔分开了吗?如果我和加尔再度合体,那应该是谁造谁呢?”我回想起来次仁教我将阿成合二为一的方法,和我们的拼凑者不一样,思维对焦的方式更加精确,如果说在思维对焦上占主导地位的一方,可以拥有控制权,如同先生那样,那么在夺回肖雨的事情上我可能会占优势。 ‘你们...其实当时分开你们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们本质就很特殊,不知道多恩是通过什么公式创造你们的,所以我不知道你们合并是不是和其他分裂者一样。’大圣说得很犹豫‘因为不确定,如果你有这样的打算,其实很冒险。’ 冒险...也得试试才知道。不然就光是肖雨‘拼凑者’的身份就非常棘手了,我又不像加勒斯那般厉害,若是比作三国,我连最温顺的刘备都比不上呢。 就在我暗自计划着,应该怎么样和加尔合拼又占得主导权时,来了一个人。 “看来,我们的想法一样。” 一个人站在我身后,冷冷的说。 不用转头,我知道对方是谁。 “那么就开始吧。”对方说这话,伸手一把抓住我的头。我不动声色,现在谁也伤害不了我,因为有大圣在。 果然,一道金光将我包裹,背后那人被逼的倒退两步。我慢慢转身。 “好久不见,”我微微点头说道:“我的姐姐,加尔。” 身后的人,是加尔没错。其实我是怎么知道的?也是大圣说的。 “你还带着那石头吗?真是视如珍宝啊。”加尔笑了笑坐到我对面,我们中间隔了一个躺着的张一默的模型。看样子她不知道石头的奥秘,莫代和先生也没有对她提起,大圣一直在我身边她却看不到。 “你来找我,是想把我拼合吗?”我问。 “对,你我本来就是一体,先生将我们分开肯定是有所机会我们本来的能力。”加尔低头看着张一默的模型,脸上泛起了厌恶。 ‘她应该保留了原本的记忆...’大圣绕道加尔身后,加尔并未察觉。大圣伸手拂过加尔的脑袋,大量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闪过,如同当时七号对莫代做的事情。不过我想那时候七号肯定是迎合莫代对我使的障眼法而已。 进入我脑海中的画面里,有一些非常模糊,我不说话,闭上眼睛仔细看那些模糊的画面,其中一个让我非常惊讶。 那是我们在对两个婴孩思维对焦,这样的场景我自己都不记得,我只知道那应该是肖雨。在我和加尔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我并不记得那人当时出现在那里,可是画面很模糊,我看不清楚那人的样貌。 ‘你在意这个场景?’大圣发现我的行为,加尔自顾的说着什么,我完全没有理会。 “你对肖雨做过什么?”我睁开眼睛问加尔,脑海中的画面没有消失,而是刻在了心里,慢慢回想。 “我只是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加尔说:“这样的局面是迟早的,他的能力你也见识过,我想这样做是最稳妥的方式。” 我见识过?我不记得啊!我看向大圣,大圣摇头。看来他也不清楚。 “你在看窥探我。”加尔的眼睛如箭一般看向我,带着杀气。 “介意吗?不是想和我拼合吗?”我扬起嘴角,看着她笑。 “你在意的部分我也很在意,所以我给不了你答案。”加尔伸手拍了拍地面,大圣竟然收了手。 ''这是什么方法?竟然可以断开我的共鸣!''大圣挑眉觉得有点意思。 我将目光移回到加尔身上。“看来你我都有一些对方不知道的事情,现在我想问你,你打算做什么?” “我们出现的本来意义是修复这个世界,现在时间到了,我必须去做该做的事情。”加尔说着,用手敲了敲张一默的模型,“比如这个人,应该去死。” wtf?!他要杀了我孩子的爸比?不可以嘞!“先生的打算呢?”我问。 “先生开始欺骗了我们,他将这个世界改变的不美好了,那些改造出来的东西都带着深深的恶意,我们必须要清除干净,包括先生。”加尔表情很严肃。她背叛先生了?还是被加勒斯洗脑了? “你知道莫代吗?”我试探的问她。 “你是想说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吗?莫代不过是一个分身而已,”加尔说着,指着地上的张一默说:“这个人,他将造物主藏起来了,只有杀了他才可以把造物主找出来。” 我内心是非常惊讶,但是表面上也只是动了动头皮而已。这些思维到底是谁给她灌输的啊?“找出造物主你打算干什么呢?”我问。 “将它和我们结合,吞并,成为新的造物主。” 我擦!肯定是多恩教的!难道多恩要放弃先生这个棋子了吗?! 第六十一章:张一默回来了 ‘不,她身上又别的信号。’大圣否认了我的猜想,‘她被改写了,在我分离你们之后没多久。’ 我的天啊,这也太复杂了吧!我脑袋要炸了。为了让事情简化一点,我决定先把加尔吸收了。 ‘不好办,她可以断开我的共鸣,而你连思维体都没有。’大圣希望我不要鲁莽。 那么加尔的思维体呢?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似乎思维体已经是一个神级人物的基本配置,没有思维体,就没办法通过共鸣线的方式将对方控制起来。话说···为什么都是通过这些方式啊,没有像战神一样厉害的吗?抛开思维体,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吗? ‘也不是...只是这种方式最快,最直接,也最斯文。’大圣说:‘要不就像我封印加勒斯那样。可你打不了。’ 我打不了,谁能打? 肖雨! 可是我目前没办法让肖雨跑来打自己孩子的妈啊...哎呀,真是麻烦... ‘地上不就有一个吗?’大圣咧嘴笑,伸手就进了模型里。 难道?!大发了! “尼尼,不要想着你可以打赢我。”加尔忽然对我说,接着我看到眼前一个黑点飞来,下意识躲闪了一下,侧头再看那个黑点已经拉成了线!在魔都的时候,别墅里的见过类似的东西,7号说那就是共鸣线。 “这样的方式你或许没办法将我拼合。”我伸出手指,指尖火种瞬间燃烧,化成一张燃烧的巨网,扑向加尔将她包裹在其中。 加尔伸手抓住燃烧的网子,我看到她的手被灼伤,但马上又恢复了,果然有思维体。加尔抓住网子想扯开,可网子将她的手牢牢捆住,她另一只手摸向身后,再出来已经抓着一把形状奇怪的匕首,横着划向业火之网,硬是将火焰切开,这才把手收了回去。 来不及说点什么炫耀,她侧身一滚到了我身后,匕首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下面,另一只手抓住我的头顶,我感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如同当时在神山下面,我被夺去了身份那一刻。 “该死!”我暗骂,一手抓住脖子下面的刀,让指尖的火种再次燃烧,火将握着匕首的手包裹,逼得加尔不得不松手,但头顶上的手却加大了力气,我马上被压得喘不过气。 就在这个时候,地上张一默翻身跳起,抓起了加尔的手,将她顺势一甩,加尔整个人被甩到了墙角边。 没有了压迫感,我总算可以直起身子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石像明明有刻画披肩和衣服,而张一默的身体醒过来时却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还好他身材好,有肌肉,要不多狼狈。 见加尔手撑着地面摇起来,张一默双手在空中一靠,如同关上了一扇看不见的门,面前的加尔马上定住不能动了。 “尼尼,你没事吧!”张一默不管被定住的加尔,走过来将我扶起站好,我过去将加尔的外套拔下来丢给他,他将衣服系在腰间,我看着他的双眼冒着金光,他不是张一默,他是大圣。 “你这样做,张一默会有影响吗?”我有些担心。 “不会,先离开这里吧。”他对我说。我犹豫的回头看了眼加尔,我想把她拼合了,就现在。可是这样的想法被大圣看出来,他抓住我的手想阻止我。 我顾不了那么多,如果现在不拼合,之后就没机会了。为了挣脱他拉住我的手,我一手抓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脸凑拢,一口吻上去。 这办法很奏效,被吓了一跳的大圣松开我的手,呆呆的站在那里。我趁机跑开到了加尔身边,一手抓着加尔的脑袋,另一手将业火的火种燃烧起来,把我和加尔围绕在里面。 次仁教过我的办法,我还记得,在业火的照耀下,我找到了加尔的共鸣线,将它扯断,将断开的一头握在手里,瞬间,一股非常凶猛的力量自我手中奔向我的大脑,那感觉如同在烈火中尖叫的夜叉,让人害怕。 因为这一点点的害怕,我整个人马上处于弱势,想要找机会反制是不可能的,我只能死死的拽着共鸣线,不让她将我吞噬。 就在我眼前已经满是鲜红一片的时候,一道金光出现将鲜红批斩成两边,一股力道将我拽着从金光中飞驰而过,待到一切平静,我已经恢复了意识。再抬眼看,眼前的加尔已经不在眼前了,不远处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加尔,她傲慢的眼神看着筋疲力尽的我,她的脚下踩着刚才看到的鲜红如血的火焰,手里的匕首滴着血,另一只手的手心也淌着血。 不等我再看另一个人,又是一道金光,化成几个符文,横在加尔面前,她皱眉然后转身离开。直到这时候,我终于再没有力气,昏死过去。 该死!我还是做不到! 在黑暗中,我知道自己还在昏迷,静静的等待着意识的恢复,回想着之前那个模糊的画面,那个从加尔记忆中获得的模糊的画面。我完全不记得有见识过肖雨的能力,也不记得画面中那个站在我和加尔身后的人是谁,但是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曾相识的感觉...“郎艳独绝...”我念出了声,接着我醒了过来。 醒过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刚才个石像的房间里,而是被张一默...被大圣用那些背包圈成背带,进我框在里面背着走。 “我们要去哪儿?”我扯着他的衣服问。 “你醒了?我们现在要去引蛇出洞。”大圣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从颠簸的情况来看,我们应该是在下楼梯。 “禁闭室呢?”我问,“禁闭室在神庙内,我们不去那里吗?” “他们或许还找不到那个房间,只是到了之后,我们可能会在那里躲起来,之后,他们就会陆续赶来。”大圣说这话,像是在翻越什么,有很明显的失重感。 “你知道禁闭室在哪里?”我并不感到惊讶,他是大圣,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无数次。 “知道。”大圣回答我。 “为什么要引起他人?”我抓紧背包,虽然自己跳过很多次,但是这样完全不明情况的出现失重感,还是会让我心慌。 “禁闭室其实就在我们刚才呆的那个房间隔壁,但是为了让其他人晚一些到来,我们现在必须到处走动,把我们的信号留在不同的地方,以此混淆。”大圣说着,又到了水里,我感受到水的温度和暖。 “如果是那一间,我知道,那房间里没有火红色的,里面有个大柱子,还有个舌头老长的死人。”我回想着之前自己被困在里面,而门外的人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心里一个火快要喷出来。该死!这些混账东西,一点都不紧张我! “那是你进去的方法错了。”大圣说道这里,用一块蓝色的布将我们自己盖起来,慢慢往前走。感觉就像哈利波特的魔法斗篷。“这布会盖住我们的痕迹,现在我们要回去那个房间了。” 大圣带着我绕了好远的路,最后又回到了那件摆满石像的房间。我从背包里出来,看着眼前的张一默的脸,他离我就那么近,但是双眼却亮着金光。 “丫头,我要休息一下了,剩下的就交给你的张一默吧。”大圣看着我说完这些话,微笑的用手摸了下我头上的叶子。我本以为他马上就会离去,然后张一默就会苏醒,可是事情并不是这样发展的。 大圣摸了我头上的嫩叶子后,表情大变,满脸严肃的看着我问:“你这叶子不是幻像?” 我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叶子,疑惑的问:“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对吗?”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附上了幻像...既然这样,我就可以不用休息了。”大圣严肃的表情转成笑脸,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还有点兴奋。“现在我们先去禁闭室。”他一手抬着布,一手牵着我。我跟在他身后,看不见前面,只能低头看地上的路。 禁闭室门口,大圣将布收起来,我将手抬起用业火照明,看到了和之前我进去的时候一样的场景,一个大柱子,上面缠着大铁链子。 大圣伸手敲了敲,一层我看不见的格挡被敲击震动,像水面一样荡起涟漪,等涟漪平静,再看里面的场景,竟然变了! “这...燃烧着火焰的...”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面前仿似不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个充满岩浆的火坑!房间四面都是冒着热气的岩浆,根本没有冷却下来变成岩石的地方。由于屋内地面是个向下的大坑,从里面往上窜的除了火焰还有滚烫的热气,我真的不能想象自己到底该如何踏进这个房间。 “这就是神庙中,用来囚禁加勒斯的禁闭室。”大圣侧身为我介绍。 “囚禁加勒斯?”我有些懵,“这神庙难道不是加勒斯造的?” “神庙是加勒斯造的,禁闭室也是加勒斯造的。这位了不起的创世者一直存在一个问题,他每过三百年,就会心智失控,一直持续一整年,之后就会恢复。”大圣介绍着,牵着我这火坑的房间里走。“心智失控的加勒斯,会到处寻找真知神树,然后吃光神树的叶子。所以他给自己建造了禁闭室,把自己关在里面,直到恢复。” “吃真知神树的叶子?我知道民间传说羊癫疯要吃草,但没听说过也会吃叶子啊。”我搞不懂这个加勒斯。 “每一个世界都有一颗生命之树,在这里被叫做真知神树,一旦这棵树受到危险,这个世界也会随之崩塌。所以加勒斯估计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将神树上落下的种子也种到了别的地方。”大圣一边说着,一边蹲下用手拍了拍脚下滚烫的岩浆。 “哦...那我还记得,神的殿堂里有一棵树,在神山下面也有一棵树,另外还有一棵基地伪造的树。难怪你会说加勒斯会到处寻找神树,结果它真的不止一棵。”我恍然大悟,这个加勒斯还真是个喜欢备份的家伙,做事情严禁又会留后路。 “现在我们先找一找核心记忆吧。不过我觉得它不在这里。”大圣牵着我慢慢的额沿着坑边的岩浆往屋里面走去,岩浆看上去很滚烫,却一点没有把我们烧伤。 屋内确实很热,大圣一直围着之前我从加尔身上拔下来的外套,我多怕他被这岩浆烫伤,一直叮嘱着他小心些。 “从这里下去,到坑底,就是我从前来这里寻找核心记忆的地方。”大圣指了指坑底,我们走到了一处斜坡,虽然地面还是岩浆,但是顺着它下去就能到底。我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往下走。 这坑目测有三十多米深,可以想象十层楼那么高。我们走到一半,上面就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大圣不理会,还是拉着我继续往下走。 上面的人声应该是先生,莫代是加勒斯的投影,肯定知道这房间的奥秘,要来早就来了。我和大圣走到了底部,这里是一个圆形的空间,墙都是弧形,和上面满是岩浆不一样,这里的墙都是漆黑的岩石。 墙高约五米,地面平整也是同样的岩石,这个空间直径约十米,和顶上入口相比较起来多出了三米的样子。地面中间,有一圈直径四米左右的用我看不懂的符号围成的圈,散发着红光。 “这写的什么?”我问大圣。 “是禁锢符文。”大圣走到符文围起来的圈内,蹲下用手摸着那些泛着红光的符号。“我想,这可能是我没见过的。” “没见过的?你不是从前的来过吗?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是禁锢符文?”我不明白他说什么。 “我没见过在禁闭室内出现符文。也就是说,这个场景和以往我进入这个创世界不一样。”他说着抬头看着我:“说不定,这都和你有关。” “我?我不认识这些符号啊。”我满脑子疑惑,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长出了叶子。”他指着我头上的嫩叶说:“我改写你的时候,你不具备这种能力。” “什么能力?你一次说完好不好!”我追问。 “你似乎拥有了类似生命之树的能力,但又不一样...”他走出符文圈,站在我面前,他的胸膛迎着迎着岩浆的火红,泛着金光,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你成为了这件事情的转变点。”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这是... “张一默?!”我看着他的眼睛,虽然还是金色的眸子,但是这绝对不会错,这是张一默! 他看着我,眼神变得柔和。 “你是张一默!你醒了!?”我激动地伸出手去捧着他的脸,他真的回来了!“你之前去哪儿了?” “我...一直都在。”他的嘴角扬起,露出我最熟悉的笑容,抬起我下巴的手温柔的拂过我的脸颊。我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眼泪夺眶而出。委屈、开心、激动、心疼,各式各样的情绪一下充斥着我的脑袋,我不知道说什么,抓过他的脑袋一口吻上去。我不要,再也不要和他分开了! 一阵激吻,将我就别的心宣泄得干净。不管他一直在哪里,这段时间里,他没有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就是不在我身边。什么一直都暗暗地陪着,一直都在心里面这些鬼话,只要一见面就拆穿了,这根本就是长久分离的感觉,这根本就是生离死别的感觉。 我将头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用手环抱着他,这样的温度,我多害怕再失去一次。 “好了尼尼,我快要被你跟孩子压死了...”张一默用手拍着我的脑袋,低下头温柔的说着,他背靠着墙,我在前面抱着他,毫无退让的余地。我不舍的退开,可我刚一让开,他马上就大口呼吸!这像是重获新生一样的行为是干什么?嫌我胖?! 我怒瞪双眼看着他,瞪得他浑身发毛,闭上嘴,心慌中堆出满脸微笑,眨巴着眼睛。 “我...爱你...”张一默在我的怒瞪下,憋了半天终于别憋出了三个字,歪着头,双手高举过头顶比心...宛若...一个智障。哈哈哈哈哈哈哈! “够了,我们继续找找看。”我实在憋不下去了,强装严肃的伸手将他的脸推开,转身看着这个圆形的空间,假装是要继续寻找,但其实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大笑。 “你笑了!”张一默在身后抱怨。 “我没有。”我憋住气说完三个字,又开始大笑。 “还笑!”张一默继续抱怨。 “没笑。”我逞强的辩解,但更本停不下来啊,真的是太好笑了也不能怪我啊。 “算了,你笑吧。”张一默走到我旁边,双手叉腰满脸不爽的看着我。 “哎呀,找东西啦,哈哈哈哈。”我拉着他到符文圈内,“大圣刚才说没看过这场景,你知道点什么吗?” “你...是不是傻?”他看着蹲下的我,有点无语。 “我怎么了?”我茫然的抬头看他,这货的八块腹肌啊...我咽了口水,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看着我一系列的行为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该不会垂怜我的美色吧!” “混账!朕是那种人吗!赶紧给我说你知道什么。”我被看穿马上脸红,只好大声辩驳。 “好好好,这个圈呢,是符文圈,是用来...” “我知道,是禁锢用的,大圣刚才说这个场景不一样,然后就说到我有生命之树的能力。这都是啥意思?”我打断张一默的话,直接问主题。 “也就是说,你头上长出的叶子,有可能代表着你的能力。”张一默伸手轻轻弹了下我头上的嫩叶。 “可是之前仁登也长叶子了啊,他是彻底变成一棵植物了,有叶子有花还有藤条。”我说着和我相同遭遇的人:“还有阿成,他变成了一只像蜥蜴一样的魔鬼的样子,那难道说他拥有了魔鬼的力量吗?” “额...阿成是赤龙的样子没错,但是仁登...确实有点奇怪,我没在这个世界见过他那个样子,而且赤龙其实...也是我在古迹上翻越到的。”张一默回忆着说,好想他看到了一样。 “哎哟哟,你什么都知道啊,那你说说,大圣说我是个转择点是啥意思?” “意思就是说,这一次,有戏!”张一默说完伸手将我拉入怀中,转身躲到了跟刚才下来的斜坡侧面。 我知道肯定是有什么情况,闭嘴不说话,眼睛余光看着斜坡上的情况。 一个人从上面走下来,我猜应该是莫代,知道这里的人肯定是加勒斯这边的。 那人一步一步的往下走,我们站在阴暗处,应该不会被发现。张一默又拿出那块布把我们盖在里面,我很惊讶他浑身上下连个包包都没有,从哪儿弄了那么大一块布的?还有,既然弄得到布,为什么不给自己身上围上? 我们蹲在躲在布里面外面的人似乎真的看不到,我看到那个人走下斜坡,站在了禁锢符文圈内,他的脸让我惊讶。 肖雨! 竟然是肖雨!虽然说他也混杂了加勒斯的成分,但连这里都知道,会不会也混杂得太多了些?! 我看着他蹲在地上,用手在圈内画着九芒星,然后再用手一个个的敲击那些禁锢符文,那些本就发着红光的符文竟然一个个的失去了光芒! 布下面的我和张一默对视皱眉,完全不知道接下去会是啥情况。 肖雨讲那些符文全部弄没光了之后,手又放回九芒星内,五个手指压着地面,然后,开始转动!关键是那地面还特么动了!我的天!这么隐秘的机关! 我看着张一默,用眼神问他是否知情,他一脸茫然的摇头。 真是我的‘拼凑者’啊!一出来就是干大事的! 地面转开之后,还有一个向下旋转的楼梯,肖雨不犹豫直接下去了。我和张一默没打算跟过去,毕竟里面什么情况我们不清楚,肖雨若是要带什么东西出来,我们可以抢,若是别的什么,我们留在这里暗中观察也比较稳妥。 “我的包包好像还在顶上。”我小声的对张一默说:“其实在很久之前我们刚进入这个山内的时候,我就带了两个e系列在包包里,他们慢慢发育,之前我被大圣背着到处走的时候,摸到了两个小东西,差不多已经有一整只手臂了,如果半路被其他人捡走了,那就可惜了。” “放心,那手臂我带着的。”张一默神秘兮兮的笑着。可是还是老问题啊,他浑身上下都没有个兜,到底时装在哪里的啊? “你放在哪儿了?”我疑惑的打量着他的身体,忽然想到了一个答案,“你该不会...菊...” “你什么脑子啊?一天就知道乱想。我可是建造纵横居的人!要什么不能伸手拿?”他满脸的了不起,自己把自己夸得像什么一样。 “那你倒是拿一身衣服穿上啊。”我质问他。谁知道他还真的伸手在空中拿了一套衣服出来,让我帮忙举着布块,他坐在地上穿衣服。“你说你,既然这么强大的技能都能使,那为什么不能给我拿点吃的呢?为什么不能伸手拿件防弹衣呢?为什么不能顺便拿一些武器呢?” 他微张着嘴,又是一脸无语的看着我。“我只能伸手到卧室,不能到别的地方...” “哦,不是那么厉害啊,那你拽什么啊拽?切。”我不屑的泼了他一身冷水。 “你的e系列还需要时间发育,看起来它比平时发育的更为缓慢。”张一默穿好衣服,转头冲我嘴上亲了一口,然后接过布单,带着我往那个机关地坑走。 地坑里是一个盘旋向下的楼梯,被肖雨用手指转开的地面其实是被压到地面之下,然后转到旁边隐藏起来了。虽然说原理简单,但是似乎打开它的机关是需要一个复杂的九芒星团。我看到地上被肖雨画出来的九芒星团并不仅仅是一个圈和九个尖的星星,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符号,也是我看不懂的符号。 “禁...锢...之塔...道路...其分上下...唯...一不见...其他...”张一默忽然在我旁边地面念念有词。 “你在说什么啊?”我将头转向他。 “我在解读这个芒星的咒语,确实是个开门咒语,但是为什么要用九芒星呢?”张一默一边回答我一边伸头看了看那向下盘旋的阶梯。 “芒星和咒语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我不懂这些,抓紧时间问,以后说不定这些知识会派上用场。 “芒星的力量其实源自于宇宙的力量,不仅在这个世界有,在这之外的世界也有,所谓宇宙,指的是无限宇宙,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外太空而已。芒星就是源自于无限宇宙的力量,神秘且强大。芒星数量繁多,以力量区分一般分为三类,希望之力、诅咒之力和禁忌之力。这九芒星属于希望之力,而一般诅咒之力的芒星才是用来配和咒语使用的,所以我觉得很奇怪。”张一默解释着,为了避免下面的肖雨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很小,我贴近了耳朵才听清楚。 “那你会用这些芒星啊、咒语啊之类的东西吗?看上去很厉害啊!”我觉得这可能是我以后应该要多学习的方向,感觉超有意思! “会啊,我可是奥世界的耶!这些都是很基础的东西啊。”张一默又是一脸了不起的样子。 “你们奥世界的塞尔杰斯大圣还等着我去拯救呢。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一脸不屑。 “好像又有人下来。”张一默抬起头,看向斜坡上面,我们这布单果真是魔法斗篷,在这里面谁也看不到。不过就是这布单我看起来很眼熟... “我们要不要把这个地洞给封起来?”我问。 “不,封起来就没有意义了,不管肖雨是哪一边,起码加勒斯是不可能这样愚蠢的把自己重要的东西暴露出来,那么这个地洞肯定有别的用途,肖雨拉开了序幕,那我们就看看之后会发生什么。”张一默做下决定,拉着我慢慢又退回到斜坡侧面。 这一次从楼上下来的是先生。他也看到了地上的九芒星和洞,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后,抬头看看顶上,然后马上下到地洞里面去了。 “他怎么会进的来这个禁闭室里面?”我很奇怪到底这些人是怎么知道机关的,我都不知道。 “我就没有将屏障盖上,他们进来这里,直接就能看到这里面的情景。”张一默回答我。 “对了,你给我说说你之前消失去哪儿了。”我和张一默继续站在斜坡侧面等待接下来的剧情,现在暂时没有发生什么,我就和他闲聊起来。 “我...”张一默有些犹豫,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问了其他人你还会不会回来,他们都不说话,我以为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说道这里,我有些难过,鼻子一酸憋着嘴就流泪了。 “傻瓜,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只是换了一种样子,你看不到的样子。”张一默腾出一只手给我擦眼泪,然后将我一把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我的背说:“他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所以以为我会死。” “那么,你会死吗?”我抓着他的衣服,望着他的眼睛。哪怕是骗人的话,我也要听。 “尼尼,相信我,我一直都在。”张一默低头轻吻我的额头,安慰着我的情绪。 这时候,斜坡上又传来了脚步声,我收起哭泣的声音,张一默回头向上查看,我也抬头,终于我发现了这张布单在哪里看过。 这一次下来的是加尔,下来后也进入了洞里。 “张一默!这是不是我的床单?!”我一脚踩在他的鞋子上,他回头对我笑嘻嘻的点点头。 “你!”我气不打一出来。 “我回去会洗干净的,快快快,又来人了。”他赶紧捂着我要骂他的嘴,警惕的看着斜坡上。 这一次下来的,是我完全没有料想到的人。 “次仁?!”我小声的惊叹。 次仁下来后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并没有去看地上的洞,也没有去看那个九芒星,而是转过斜坡站到了我们面前。 “三小姐,我想你们肯定不是在这里约会,对吗?”次仁对着我们说话,他看得到我们?! 张一默的手将我护在身后,掀开床单对他说:“我们确实是在这里约会,产前约会。” “那可真是会选地方。”次仁挑眉看了看我,他的目光落在了我头顶上的嫩芽。“三小姐,你这头饰很别致...”他一边说一边伸手要来碰,张一默抬手将次仁的手挡开。 “你来这里是干什么?”张一默问。 “我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了,离开有一段时间也联系不上,我有点担心。”次仁收起手,他的脸庞和张一默很像,看上去就像两个双胞胎在谈话。 “或许你应该下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张一默指着那个洞。 “我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并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次仁侧头看了看那个洞,耸耸肩。 “那你打算干什么?”张一默护着我的手抓得紧了些,他对次仁的戒备很大。 “张少爷,就算是你,也阻止不了我。”次仁拍了拍张一默的肩膀。我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张一默也没有做出要马上离开这里的举动。 我记得之前在石像的房间里感受到肖雨是和刘久久在一起,现在肖雨下来了,但是刘久久又去了哪儿呢?我抬头望了望斜坡,想着会不会再有人下来。 “看样子是我来早了。”次仁踱步到洞口处向下探头看了看,然后转身对我们说:“我再等一会,那样差不多正好合适。”说完这些话,他就凭空消失了! “我去!怎么办到的!?”我有些惊讶,这里已经不是那个卡兰山庙了,难道也有什么机关暗语,一说就可以消失?!“对了,张一默,其他人呢?刘师傅他们你知道在哪儿吗?” “刘师傅被我安置在别处,其他的人暂时在还算安全的地方休息。”张一默的回答很笼统,并没有说出其他人具体的位置,以及他是什么时候做这些安排的。 “刚才次仁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要阻止他什么?”我很在意次仁的话,因为从加尔那里得来的记忆画面中,那个站在我们背后的人传出来的感觉,应该就是次仁没错。 “一两句也说不清楚,这也是在我转换形态之后才知道的事情。大概的情况就是次仁的来历很让人疑惑,他虽然曾到访过奥世界,但是他到底是哪里的人我们都不知道,所以他的目的也不清楚。”张一默给我解释着,又把床单披上了。 “我记得次仁曾经说过,他在你们的国家里,教过课...思维体解刨的课程。我的母亲也是他的学生之一,他还说他是个守夜人,是在一次大毁灭中丧生的,让他不腐朽的是另外一位神,我当时以为是斯竺,但按照你的说法,那他告诉我的就是谎话。”我回想着曾经在神山的那个像梦境一样的对话。 “他确实不是活人这一点是没有错的,但是他不应该是在奥兰特毁灭的时候死的,因为在那之前我就见过他,那手他已经不是活人了。”张一默推测。 “可是他说他认识七号,也在奥兰特呆过...”我说。 “这个人还真是神出鬼没。”张一默无奈的摇摇头。 “对了,我觉得刘师傅可能知道些什么,他对次仁的称呼有点不同。”我把我想到的细节说出来:“之前还在纵横居的时候,我听到刘师傅称呼次仁为‘您’,刘师傅做事很谨慎,不会在这种细节上出错的,可定是他认为需要有尊称的时候才会那样说。” “刘师傅是幻体,是四大思维体之一,和另外三大思维体不一样,幻体也是无限宇宙的产物,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他们对世界的阶级划分明确,若是对陌生人加上尊称,就代表对方来自上层世界。难道说,这个次仁...”张一默有些不敢相信。 “世界的阶级是怎么划分的?”我很奇怪这种阶级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按照世界价值来分,都是不一定的。世界的价值从世界的生命树来体现,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上层世界。”张一默也很无奈,这些东西似乎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 “那大圣知道吗?”我追问。 “你还真的是...”张一默很无语,但是我问的并没有错啊。“来人了。” 我们赶紧侧身躲到斜坡边,看着下来的又是谁。其实到后面都不用猜,能出现的人物就只有刘久久、莫代而已了。 那么这一次下来的到底是谁呢? 脚步声慢慢逼近,这些人都很厉害,不畏惧可能会被岩浆少穿脚底的风险也要到这坑里来。 “哈哈哈哈,快看啊!这里面有还有个洞!”斜坡上的人大笑着,他身后似乎还有别人。我听声音熟悉,赶紧抬头看,这一看可把我高兴坏了! “仁登,阿成,狼!”他们三个来了! “老大!”仁登听见我的声音赶忙从斜坡边跳下来,但是有没看到我们在哪里,我本想出去,张一默却死死的拽着我,一个劲的对我摇头。 第六十二章:记忆 “干什么不让我出去?”我很不解,队友就在眼前,张一默却不让我和他们相见。 “你仔细看他们的表情。”张一默指着正寻着声音过来的仁登。我定睛细看,没觉得哪儿不对,可刚要回头和张一默理论,眼角余光就挂到,在这个仁登的左眼眼白上,有一个很小的红色圆圈! “a系列!”我惊讶的用手捂住嘴,这是改造人!张一默护着我慢慢往后退。眼前的仁登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环境后,退回到另外两个人身边。“他们怎么做得出狼?!还是人形化之后的狼...”我很不理解。a系列是改造人的一种,他们拥有快速模仿能力,如同蜥蜴的变色,他们不仅可以模仿指定对象的外貌、声音,甚至连一些习惯都可以模仿。因为是高仿,所以被称为a系列。可是说一千到一万,要模仿首先就要有模仿对象...狼在这个世界里一直是狼,在拿到石头之前忽然摆脱了加勒斯所谓的诅咒,化身成人形态。加勒斯肯定知道狼本来的样貌,在真世界里刑盾族最初以精神体形态出现,而后受到定义转为实体,那么这个定义是...斯竺给的还是... 我想得一头雾水,一旁的张一默却伸手在空中抓出了他放在纵横居里的e系列,那么短的时间里,原本的两只胳膊竟然已经发育成两个人! “怎么回事?!放进去不是才半个小时吗?”我问。 “这神庙里你我都互停止新陈代谢,孩子能继续发育在于我本身数据的特殊性,所以要这改造人在这里发育,能发育出手臂就已经是突破极限了,放回我的纵横居,当然会把它之前减缓的部分快速补充回来。”张一默解释。 “那你打算干什么?”我问,这e系列里面包含着,v系列软体人,f系列透明人,g系列病毒人,之前在山庙里面就分裂了一个e系列,被分裂出来的部分估计还在山庙里徘徊。 “看起来我们要下去了,等会下面的情况很难讲,我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种场景,一个e系列等于三个人,我们有两个,再加上我们两个,以人数来说我们是有优势的。”张一默又将两个e系列推回纵横居。 “我们不等了吗?“我问。 “不用等了,我想莫代应该已经到了。”张一默憋着嘴思考了下说:“这一次,他的办法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为什么?”他说得云里雾里,我听不懂。 “真是一个改造大基地啊...”张一默摇摇头不回答我的话。 “这也是后来的项目,原来的a系列并不是这样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其他改造者提供零件而存在的系列。”我解释说:“我之前回到基地后,才发现先将a系列的功能进行了改动。” “我们这三位猪队友已经被抓走了,他们还是没有听话。”张一默带着我绕道洞旁边,“能造出穿梭者人形化的应该是次仁,但是到目前他都没有正面出手,我猜加勒斯还是有能让他都顾忌的地方。“ “所以其实他们离开山庙之后都被抓了吗?刘师傅呢?”我问。 “这些之后你会知道。”张一默牵着我往台阶下走。 台阶是螺旋的,我们绕过几次弯之后就变得漆黑一片了。张一默夜视能力极好,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我连手指都没有亮出来,跟着张一默小步前行。 左拐右拐,我们来到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周围又是火红的光,这个地方,和我之前被恶徒带入的那个幻境很像,但洞中间多了一个三棱石柱。 “我听到孩子的声音了。”张一默不开口,我却能听到他说话,这种功能我似乎已经很久没用了,再次启用让我有些惊讶。“你的本能正在慢慢开启必要的技能,你可以听见我说话,我也能够接收到你发来的信号。”张一默对我解释,他说是接收我的信号,而不是原来说的听得到我,我已经变得主动了? “对的,我说过,你拥有类似生命之树一样的能力,你说是进入了净池,我可以想得到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净池刚好补完了你没得出答案的部分,无意之中帮你开启了真正的公式。” 我的公式?!换句话说我就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或者说我被封印在体内的洪荒之力释放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你到底都看些什么电视剧啊?”张一默侧头看看我,表情很无语。 我都是跟着原来7号一起看的... 我们就这样一来一回的在脑海中对话,眼前的洞穴里,肖雨、先生、加尔三个人站在三个方向互不说话,我和张一默加在一起和他们三个刚好是赞成一个四方形,每一方站在四方形上的一个角,在这个被包围的四方形样的中间,就是那个三棱石柱,上连着洞顶,下连着地面。 回想他刚才说的话,如果真的是次仁用a系列复制了我放三名队友,那么说次仁可以使用到基地的东西,他在我们出发之前又说要对付多恩,那他到底是站在什么位置的? “次仁曾在我的奥世界停留了许久,那期间他经常去斯竺的真世界,且还有一点和多恩不一样的是,次仁帮忙挑选了加勒斯的刑盾族。这个事情也是刘久久告诉我的。”张一默给我说。 果然,刘久久就是加勒斯。 我看了一眼张一默,他微笑的看着我,我听到他心里在说:“原来...你还是有智商的。” 我将目光收回,看着洞穴中的那个三棱石柱,石柱微微反白光,其余三个人像是被这石柱摄了魂,站在原地眼睛发直,一动不动。 “果然改变了,那石柱我没见过。”张一默刚往石柱迈了两步,忽然又停下了。“他们看来是进了虚想空间...” 我点点头,“应该是,你听,他们三个的共鸣线被绑在一起了。” 张一默诧异的看我,我不解的回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你听到了什么?”张一默问我。 “我听到她们在虚想空间里的对话,应该是被绑在一起了,不然三个人不可能进去同一个空间,他们应该不像能见到对方,好像只可以听到声音。”我分析说:“和普通的虚想空间有点虚别,他们应该在一层世界里,加勒斯好像打开了他们三个的独立记忆,他们三个可以看到对方的记忆。” “记忆被隔膜被打开了?你还听到了什么?”张一默很吃惊,他在心里说:“你怎么可能连空间都是靠听到的?” “我记得狼曾经给我说过关于一层空间的事情,他说这个一层空间还不仅仅就是一个过去的场景,谁都能去,而是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立的记忆,也就是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和别人不一样的一层空间。”我说:“感觉就像是无数个副本,大模板不变,但是一些需要单独谱写的代码是根据每个人不同的行为而刻印的...”我觉得他后面那句疑问更像是瞧不起我,不过这一次为什么会忽然又能听到别人心里的话,而且还能感知到更多从前完全没感知过的事情,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这样的办法我曾经试过,本来想以此打开加勒斯的核心记忆,但是在加勒斯的记忆里只看得到大毁灭和仇恨,我找不到可以对接的核心记忆层。”张一默叹口气。 “我想,大圣或许和多恩一样,其实根本没进入过加勒斯的共鸣线中。”我说:“若不是这样,他这个创世界怕早就不存在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过当时拼凑肖雨的场景。 那日我们对两个婴儿进行了最后的测试,确定一切就绪后,我和加尔一起去了一号实验室。进去后我门将们封锁,那间实验室虽然是四面石头,但是所用的石料却不一般,是落入地球火山坑里的陨石融化后溅出来的岩浆再度化成石块,人去采集来磨成石粉,细细涂在洞内墙壁每一处。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我不知道,不过相对于其他地方,1号实验室确实让我们进行拼凑的时候要顺利很多。 我记得那时候拼凑两个婴儿,我们四个人的环牵在一起,因为是闭着眼睛,我看不到别人的样子,我只知道我好像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里,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跟随着一片叶子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到了哪里,我的正对面是加尔,她与我相对而行,终于到了两人相遇的时候,却似乎她看不到我,我也过不到她那边去,我们之间像是有一块看不到的屏障阻隔,在屏障对面的加尔背后的场景,就是1号实验室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我被关在了某个地方出不去一样。 这代表什么? 我思考着,张一默见我不说话,问我在想什么。 “你不是能听到我说话吗?”我问。 “现在不一样了,你不愿让我听见的,我是听不见了。”他有些无奈,耸耸肩。 “先不说这个,我想进他们的记忆看看。”我话一说完,眼前就是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黑暗中我还能思考,我耳边听到一些稀稀疏疏的声音,我试着起身往前走,当我迈出第一步,脚下竟亮起白光,白光勾勒着一个奇怪的图案,看上去像是一个眼睛,图案很大,我左右两只手臂展开,刚好是图案的宽度。不管这些,有了光亮就好,我继续往前走,这条路是不是宽敞我不知道,但很平坦,我快步的往前走,亮起的白光就越来越多,耳边稀稀疏疏的声音开始变大变清晰,我听到是人在说话。 我进到了谁的共鸣线里。 真是厉害,我原来不要说入侵共鸣线了,就是要我抵挡,都是难于上青天的,现在竟然随随便便就能进来,这感觉真奇妙,难怪其他人那么喜欢动不动就入侵别人的共鸣线。 声音越来越大,我看到远处有亮光,我想加快速度,忽然脚下就生风,我如同踩在了风火轮上,呼的一声就冲到了亮光跟前。那亮光是个出口,我探出脑袋往外看,外面是一片美丽的大草原,真是奇怪,在场这三位居然会有大草原的记忆,还这么美! “你说我们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到这个地方?”一个人拿着一块羊皮地图给我看,手指在地图上一个花了叉叉的地方敲。我抬头看这个人,他眉清目秀,细纹儒雅,虽然发型不一样,但是我可以肯定这是张一默的脸! 这是谁的记忆?有张一默!我记得曾经那段我错乱的记忆中,另一个我的声音告诉过我,在记忆中寻求的答案,都是本人已知的答案。那么现在我不知道自己是在谁的记忆里,只要询问这个人记忆中的对象就能知道。 “我是谁?”我问。 对方很疑惑的看着我,虽然他的脸是张一默,但是我还是不确定。“你怎么了?你是沈笃啊。” 沈?沈爷?多恩的第一个改造者!?张一默为什么和沈爷在一起? “你是谁?”我又问,我一定要确定清楚。 “我是张强啊。”对方回答。张强!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张一默的父亲吗?怎么可能?他是异世界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有父亲在这个世界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强,你可认识神大任?”我追问。 “沈笃,你是怎么了?大任不就在你身后吗?”张强指着我身后说。 我回头看,一个人站在我身后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他这张脸就是我父亲的脸绝对没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一默说的那些怎么解释?这又怎么解释?! “沈笃,你咋了?想啥呢?”神大任在我背后问我,我摇摇头,差点一口‘爸爸’喊出了声。 “没啥,我刚才走神了。”我皱眉思索,我应该是到了先生的记忆中。 “那你说,我们还要走多久?这一路过来我们离这里是越来越近,按照地图的比例,我们三天前就该到了,可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到?”张强继续刚开始的话题。我拿过地图看,上面的路线很眼熟,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去往克托帕西的地图。我记得沈爷在那本笔记中的记载是他去往克托帕西后是从另外一个岛出来的,难道当时并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去的?我记得那本笔记是2000年的,那时候我和张一默住在纵横居,我八岁,和张一默的关系不是很好,可是他当时明明就是个孩子,我不会记错的,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张强,你儿子呢?”我问。 “我儿子?你说小默?”张强反问我,他的脸和张一默一模一样。我点点头,他挑眉看着我身后的神大任。我也转身过去,“怎么,你女儿呢?”我又问神大任。 “我说老沈,你关心我们家孩子干什么?”神大任笑着问我。 “就是一时想到他们了,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我回到。 “想起?你见过他们?”张强问我,这一问把我尴尬了,这我还真不知道。 “对啊,老沈,你这一路奇奇怪怪的,你是怎么了?”神大任也问我。我彻底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也不知道啊...我才来... 为了避免尴尬,我只好把目光放回地图上,这两个人和沈爷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友好...“这克托帕西的入口很难找的...”我回忆着之前入山的线路,要不是有7号的指引,我根本就不可能进到山里。 “克托帕西?”张强再一次疑惑的看着我,我还不自知,继续给他讲着山路上可能出现的情况。他打断我的话说:“沈笃,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停下来问他。 “你从刚才开始的行为就很奇怪,问你自己是谁,问我们是谁,问我们的孩子,你想干什么?”张强的神态很警惕。 “我...我只是一时走神了,这并不代表什么,我们先把地图的事情说了吧。前路很凶险,我们还是需要小心。”我不想让他们起疑。 “可是地图的事情也不对啊,你再好好看看这张地图。”神大任敲着地图的左上角,我定睛一看,天!这哪里是克托帕西的地图,这是根达亚遗址! “根达亚!?”我惊呼,差点没摔到地上!这不是传说吗?怎么可能?虽然说狼确实的证明了海神国度的存在,但是四大陆里面,就只有这个根达亚让人不能理解,这个国度的传说很离奇,传说那里的男人有三个眼睛,而且人人都有超能,有预知能力,超前文明一般的存在。说他们可能是外星人,还不如说他们根本就是虚构的神话而已。可现眼下这张地图是什么意思?根达亚真的存在?地图为什么有会和克托帕西类似? “嘿,沈笃,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去过那里的吗?为什么惊讶?”张强靠近些看我,我被他吓得赶紧闭上眼睛,这不是开玩笑,如果真有传说中的那个国度,它无疑是奥兰特的残留文明,可这就代表了奥兰特的文明超前到我难以理解! 闭上眼后,我好像退回到了刚才那条漆黑的路里面,来时的地面上还有泛着白光的图案,我顺着图案往回走,心里想着刚刚张强说沈爷曾经去过根达亚,结果脚下忽然一空,我整个人往下落到另一个黑漆嘛唔的地方,耳边有很低沉的轰隆声,空气中咸湿的味道,可以肯定这附近有海。 我起身继续迈步,我发现一个事情,只要我在这黑暗中迈步,泛白光的眼睛一样的图案就会出现,在身后无法照亮,却像印记一样不会消失。现在我懒得去想这是什么原理,径直往前走,反正不通再折回来就是。 路还是很平坦,没有折返也没有上下阶梯。我耳边又开始出现细小的声音,根据前一次的经验,我再走一会应该就可以到另一个时期的记忆口了。不浪费时间,和上次一样,心里想着走快点,果然瞬间就到了一个出口。 这一次,外面是晚上,我面前是一个火堆,抬头看,自己坐在一个内控很高的建筑里,这建筑很宽,我在门边的火堆旁。 我捡起一根染着火的木棍,沿着这建筑的墙边慢慢走。这建筑真的是大,墙上有窗,但没有窗页,只是一个个直径一米的圆框而已,每走上两三米就会有一个圆框,我路过了几十上百个圆框来到了走廊前,这期间我一直从窗框往外看,也看了个大概,这外面像是个城镇,我所在的这栋建筑在整个城镇最高的地方,而在城镇最远处,我看到了很奇怪的景象,不像是天空,一条鲸鱼在黑暗的空中露出了头,又退回了黑暗之中。 我回头将目光投向眼前的走廊深处,还是漆黑一片,这里四周围静悄悄的,可我总是能听到那种低沉的轰隆声,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我举着火把网走廊里前进,走廊的方向是想右拐了90度,脑海中我模拟出了自己的路线,我应该是在往建筑的深处走去。 走廊里两边墙上挂着壁画,我将火把太高好看清楚,这些壁画都是在墙内镶嵌的,我仔细看,发现它们上面的颜料都是来自不同颜色的果浆,而背后的画布其实是一块块皮,不过至于是什么动物的皮我就不知道了。这些画向前在墙内,而外面则覆盖了大约手指厚度的一层蜡。这让我想起那条变幻无穷的通道,两边的波浪纹路,厚厚的蜡层。 我不在这里多做停留,继续举着火把往前走。走廊里安静的只回荡着我的脚步声和火把燃烧的声音,我就这样走了好久好久,比刚才从门口过来到这里走得都还要久,终于看到了走廊的尽头。尽头处有扇门,门成拱形,左右两边推开,里面是个内空比走廊高许多的房间,我抬头看感觉有四五层楼那么高。这个圆形的房间,顶上是一块透明的园拱形玻璃,玻璃上有图案,但实在是太远了,又加上晚上光线也不好,我小小火把根本看不清楚,还是着眼于眼前的事物。 举着火把左右照了照,这里像是个图书馆,进门左右两边各有衍生,也是一望望不到头的宽宽的走廊,摆放着许许多多的书架,正对门的圆拱屋顶下面有一张长方形的书桌,书桌上一支笔,一个本子,和一个镶嵌着蓝色水晶的像盆栽一样的东西。 我皱皱眉,这里怎么和家里的图书馆很像?迟疑两秒后,我还是走到了书桌跟前,走进了才看清楚,桌上放的不是什么本子,而是一本很厚很古老的书,书名是用奥兰特文字写的,叫《世界之心》! 那本书竟然在这里!我歪斜着头看,发现它的侧面并没有被破坏,难道说这本书是沈笃发现的?那么后来它去哪儿了呢?而且我还看过里面的内容...我不多想,伸手去拿,相翻开那本书,可是那书像是被粘住了一样,根本翻不开,无奈,我只好放弃它,转而退出图书馆。 从走廊回来,我又回到火堆旁,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夜,外面的天亮了,我终于看到了在城镇外那圈让我无法理解的黑暗。 它们是一圈水幕!将整个城镇围在其中!我站在空地上抬头望天,这下终于明白这里的地理环境了:这座城市是在一个巨大的水坑里,准确的说,这里是海中的坑,周围的海水像是遇到了断层一样,平整的水面忽然下凹,海水沿着边缘向下继续流淌,而这座城市并没有被淹没,只可能是它的下面有一条非常庞大的排水系统,不然早就被淹没进入海底了。 其实说个很现世的话,海面不可能出现这样一个下凹,上面的水面没有岩石,下凹最多像漩涡一样,但之后水还是会将空隙填满,如果不是独立的通道,水面是肯定不会有凹陷的。 真是个奇特的地方!这是哪里? 忽然,我好像明白了,沿着空地往后退,抬头看着这个位于城镇最高位置的建筑顶上,立着一个像枣核一样两头尖中间鼓的椭圆,在图案中间鼓起来的地方,镶嵌着一块因操办翠绿的宝石,透着头顶上正当空的太阳,散发着一圈又一圈幻彩的光晕。 “根达亚!”我倒吸一口气,这确实让我震惊。 沈爷的笔记是从2000年开始的,笔记中并没有提到过类似这里的地方,也就是说,此刻的沈笃是2000年以前的人。到底多恩让他来这些地方寻找什么?打不开那本书,难道说明了他并没有看里面的内容?浪说过关于海神国度的事情是提起特亚,那个大法师,和特亚有关的是霜之哀伤、、、难道他是来寻找霜之哀伤的? 我想继续在这个城市中走走,可忽然眼前一黑,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回到刚才走来的漆黑通道里,白光图案还在地上,我再次退回去,走到尽头,抬头看,却看不到回到上面的路。 就在我犹豫改怎么办的时候,我听到了肖雨的声音,再回头,已经是外面了。眼前是肖雨,那么我还是沈笃吗? “加尔,你可以让我看看孩子吗?。”肖雨在漆黑的山洞内问我,我左右看看,这不是基地负一层吗?! 我左右看,没有别人,看来这次我是进到了加尔的记忆中? 不,我才没时间跟他说什么情情爱爱的鬼话,我要看别的记忆! 我猛力将肖雨一推,自己退回到了黑暗中,刚才是从沈笃那边过来的,那里应该是他们三个的交叉点,我要避开一点,免得来回在他们的记忆中翻滚。我里那个起点隔开两个白光图案的距离,然后摸索着找路,发现右边还真有一条可以走的道,就继续迈步前行。这白光图案还真是好,我去过的地方在这黑暗中被标记了,我就不会迷路。 果然,沿着新路走了一会,耳边又有声音了,看看这一次我又会看到什么。 “你在干什么?”是肖雨的声音。 “别说话,聪明点。”加尔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做?”肖雨在问,同时我还听到了仪器的声音,滴答滴答。 “你会感谢我的。”加尔说。 “这是干什么?”肖雨问,他有些惊慌失措。 “为了保护你,听着,我知道你是谁。”加尔的话断断续续。 “我?我是谁?”肖雨疑惑。 “对啊,快想起来吧,谁占上风。”加尔说。 我加快脚步,想快点到达出口,但接下来的一段喘息让我明白了,这时候我不能出去...准确的说,现在出去我特么就尴尬了。 这是他们造孩子的时候吧...我去...怎么到这儿了... 我不再往前走,停在原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现在...想起来了吗?”加尔问。 “嗯...我...我...”肖雨话不成句。 “是谁?到底...是谁...”加尔的喘息声和问话交织。 “我不知道...”肖雨似乎根本没办法思考。 接下来我就是慢慢的等待。等啊等啊,喘息声,喘息声... “要想起来了吗...”过了好久,加尔的声音变得急促。 “我好像记起来了...”肖雨的喘息声开始厚重,“我...我记得...我记得那时...” “是谁...你到底...是谁...”加尔追问着。 “我...我是...我是莫格隆...莫格隆加勒斯!”肖雨大呼。 看来结束了,真是久啊....呵呵哒... 我不再理会他们的话,之后加尔肯定马上改变了肖雨的记忆,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孩子再过不就孕育在她体内。 肖雨是加勒斯的部分已经觉醒,看来多恩并不占上风。 莫格隆加勒斯。这是加勒斯的全名吗?我叹口气,摇摇头,这些入侵人家记忆的混蛋真恶心,这样隐私的事情都会被看到... 我起身往后退,结果再一次脚下一空,掉到了别的地方...这种下落后的地方是不是叫做深层记忆啊。 又是一团漆黑,这一次,我会去到那里呢? 我迈步走起,却发现这里四周围全部没有路,什么情况?我皱眉思索,黑暗中也看不到什么,我正在纳闷,却听到张一默的声音在耳边大喊。 我一下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是张一默紧张兮兮的脸。 “刚才...”我一时间搞不清楚情况,愣愣的看着张一默。 “刚我叫你,你不理我,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吓我一跳。”张一默见我没事,一把将我搂在怀里。 “我刚傻了多久?”我想,看了沈笃的记忆,又看了加尔的记忆,那么我们待在这儿已经许久了。 “你刚才怎么了?”张一默觉察到什么。 “我刚才第一次进到别人的记忆里了!”我有些激动,说起来,在黑暗中来回走,是一件和有意思的事情“只不过...”我想起最后听到的那段,浑身鸡皮疙瘩,“唉!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张一默看我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对我说:“你该不会是看到一些尴尬的事情了吧?”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哪里知道会看到别人什么啊...”我尴尬极了,又不好言明,“到处都是漆黑一片,脚下的图案是会发光,但是也不能照亮啊。” “漆黑一片?”张一默脸上还残留着笑容,对我说的话有些疑惑:“什么漆黑一片?” “那些通道啊。”我说。 “通道?什么通道?”他歪着头看我。 “就是去看别人记忆的那些通道啊,走到尽就能身临其境了。”我回答。 张一默挑高了眉毛,眼睛看着另外三个人,良久不说话。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吗?”我问。 “倒不是我想到什么,你给我说说你进去后具体的情况。”张一默索性和我坐在地上,反正我们身上披着神奇的毯子也不怕别人进来瞧见。 我坐下将刚才是的事情告诉他,他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那个小伙子给了你很好的一份礼物嘛。”他看着我,两只眼睛金光更亮,我感觉到有什么在撞击我的大脑。“感觉到了吗,这才是信号共鸣的感觉。”他说。 “我就感觉有什么在撞我的脑仁。”我如实回答。 “对,那么现在你再试试用你自己的办法进到我记忆里来。” 我的办法?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刚才那时候我就想着...去看看... 刚这样想着,我眼前又是一黑... 四周围有什么都看不见了,我迈步往前走,白光图案还是出现了,层层叠叠随着我的步子印出了行走的路线。 “张一默?”我试探着喊他,却没有人回答。 我继续往前走,前方又出现了一个出口,我加快脚步瞬间到达,出去一看,眼前三个人躺在地上,其中一个是我!哈哈哈哈哈哈!张一默记忆中的我!此刻的我躺在地上,旁边是之前我和变异二人组看到的那个半导体。这是那个山洞!张一默怎么会看到这一幕? 我往后一退,退回那条黑暗的通道往回跑,他说他一直在我身边,看来是真的!我在黑暗中往回跑了没多远,眼角余光看到左手边又出现了一个像出口的光源,我转身往那里跑出。等我跑出去后,看到的还是我,这一次是我躺在净池里。 这一次我看到很多人,包括e系列。那时候我记得是我发现墙上的蓝光,然后才进到了那满是净池水的房间里,果然,那时候张一默也在,那么之前我猜想是加勒斯模仿张一默引我们去净池的想法是错的吗? 我赶紧再退回身,跑回刚才那条主路。本想再看看别的,却忽然脚下一空,掉下去了。这和之前一样,我发现这些路总会一不小心就出现一个坑。 落下去之后,我一样看到了眼前远处有出口,但是出口多得惊人,如同站在一块巨大的数据班面前,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我不挑剔,径直走向正对面的出口。 出口外面是纵横居的图书馆,我眼前还是我。 我看到我拖着一把巨大的双手剑,那剑泛着微黄微绿的光,我听到那把剑在哭泣,在哀嚎。 “张一默,这把剑会夺人性命。”眼前的我满脸坏笑的说:“如果你真有那么厉害,那么这把剑就不会要了你的命。”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发现在张一默的眼中看出去,我特么好美! “张一默?”眼前的我见我没回答她,翻身过来看我,脸上带着生气的表情。 我赶紧退出去,退回到黑暗的通道里,转向旁边的出口。 这个出口和刚才的不一样,这里是我没见过的地方。眼前有许多人,我的父母也在,大家像是在聚会。这时候门开了,一男孩走进来,他身后跟着莫代,那个男孩的脸和张一默小时候长得很像,怎么回事? 我安静的看着,大家都很热情的招呼,男孩走到我旁边对大家说:“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但也正好是我的生日,我很感谢大家能来参加这个聚会,所以也希望...”男孩说着,转向我的父母,“希望神叔叔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小寿星想要什么呢?”我父亲脸上带着笑容蹲下来问男孩。 “我要你的女儿嫁给我。”男孩满脸志在必得的表情,让我父亲瞬间不知道说什么。 “不行。”我说。 “张一默,不要过分。”男孩满脸认真的看着我。 “不好意思,我先把话说完。”我听到张一默在说话,此刻的我只是傻傻的呆在张一默的这个角色里,看着一切。“神大任。”张一默直呼我父亲的名字。 “张少爷。”我父亲也很礼貌的点点头。 “你一直想要知道的,在这块石头里。”张一默的声音说:“我可以给你,但是有一个交换的条件。” “什么条件?”我父亲似乎很乐意交换,无论什么条件。 “我要尼尼嫁给我。” 旁边的男孩冷哼以上,高昂着头闭眼说道:“我想神叔叔肯定不会让我希望落空吧。” “我可以把女儿嫁给你,但是你必须保证你们的孩子必须有我们家抚养。”我父亲转头答应了男孩,我瞄了一眼莫代,他的表情很凝重,不说话,死死的盯着我父亲。 这就怪了,肖雨是拼凑者,是从婴儿时期就在基地的,也是我亲手创造的他,如果说是着眼前的也是莫代的儿子,难道莫代生了两个? 就在我梳理这里面的关系的时候,我父亲侧头过来对张一默说:“好,你要尼尼,我要石头。成交。” 第六十三章:熟悉技能 天哪!这是啥?!不是说我是塞尔杰斯大帝一手安排怎么出生的吗?那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退回通道,往上面的出口爬去。这次出来,我看到一个空旷的大厅,这个大厅里可以容纳两个足球场那么宽,而我呢就坐在一个高处,左边摆放着一个环绕着许多宝石的树,树发着白光,像极了我见到的生命之树,那些宝石浮空围绕着它,那些宝石里还发出悦耳的响声。 我站着的地方右边是六本飘在空中拍成扇形的厚厚的书,书打开着,每一页都自己会翻动,翻页的平率很慢,我凑近了看,却看不懂上面的字。 我从高处走下来,发现脚似乎没有踩到地面,一直都是腾空而行。 这是哪里?张一默真正的家吗?纵横居是他建造的,而他是其他世界的人,我也没听他提过在纵横居之前他们家住在哪儿。 我一路走出了大厅,外面是宽阔的廊道,廊道左边可以看到外面,我探出头往下看,发现下面是一望不见底的深渊,就好像这个建筑是飘在空中一般。廊道边上有精美的雕花栏杆,栏杆顶上漂浮着一颗颗圆形的珠子,金色的阳光从天上照下来,我有抬头往上看,天上没有云层,漆黑的天空中飘着三个圆滚滚的火球,火球在燃烧,火光如同阳光一般,照亮着我眼前的一切。真是奇观! 这到底是哪里? 我正要转身,一个人在身后对我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收了那三颗火球呢?” 我转身一看,身后说话的人是一个头戴棕色高帽的男人,这个人穿着讲究,不张扬却让人感觉他的身份非常高贵。他的长相被帽檐遮住,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他的帽子着实有意思,和巫师帽子不一样,他的帽子就是那种睡觉时戴的尖尖帽,帽尾垂到地面托在身后,尾尖有一块四四方方的泛着紫色光晕的宝石漂浮跟随着。 虽然好奇,但是我不知道说什么,本来想转身走,可是身体动不了,可能是因为在这段记忆中张一默和这个人谈了很久。我看这可能和我没多大关系,赶紧退出来继续看别的出口。 又回到了这片记忆墙面前,我想看看更高处的那些出口,就往上爬,爬了好几层,发现越往上面的出口间隔越大,实在是爬不动了,将就进了眼前这个离底层有六七层距离的出口。 这次进去后,我看到了次仁,次仁坐在我的对面,手里拿着一本很厚实的书和一片叶子,那片叶子和我曾经在梦境里捡到的那片叶子很像,我想了解看看,可是他们交谈的语言我听不懂,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叽里咕噜一大堆话,说了好久好久。 我看着次仁一边比划一边用手指弹叶子,先是三下,然后是五下,接着是弹一下停一下再弹一下,这样做了之后,那叶子发出了白色的光,这时候次仁将椰子放在书的底部,整本书就开始自己翻页,前后不到一分钟,那本书就自己翻完了。我正感到惊讶的时候,次仁笑了笑,将叶子和书递过来,张一默的身体伸手接过来,但是也就到这里为止了,在之后就是眼前一抹黑。这次我是莫名其妙的被退出来,脚滑落到了底层,屁股摔得好痛,还好这不是现世,不然我的孩子啊... “算了算了,看得累,回去了。”我有些怄气,拍拍屁股准备离开,可是却听到了正对我背后的出口里有人吵架。 “你要记清楚你的身份。”这是张一摸的声音! “我很清楚,不过我想你可能快忘记了。”回话的人声音有些小,我赶紧靠近些听,其实我本来是想进去,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出口竟然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将我挡住,没办法,我只能趴在出口边。 “你既然清楚,就不要来找我,我们各凭本事。” “就为了一个女人?” 我趴在出口听,那个回话的人应该是刘久久没错。,张一默不要刘久久去找他?什么情况? “为了什么都不管你的事。”张一默冷冷回答。 “那你何必来这个世界,你只要她你就带她走。”刘久久质问。 “这有什么冲突?是你自己抱着愤怒不放。”张一默反驳。 “我要修复我的愤怒,但你却一再阻止。”刘久久指责。 “你这样做和多恩有什么区别?”张一默反问。 “我只想修复,我的目的很单纯。”刘久久理直气壮。 “你的目的是加尔,但尼尼也会受牵连。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她。”张一默说。 “你的办法不可能实现,我算过了,根本不对等。”刘久久否定。 “多恩是有备而来,即便是我将她们分开,多恩的计划仍然在进行中,这证明加尔肯定潜在中和尼尼有共通的地方,我早就说过不能用你的世界逻辑来修复你自己的问题。”张一默有些愤怒了。 “目前为止,他被封印着,但仅此而已。你说得没错,多恩的实力日渐强大,我不可能等下去,所以我才不在乎谁会受牵连。”刘久久说完摔门而出,张一默追了出去。 “该死,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张一默怒骂,我听到了两个人扭打的声音。 “我不能让这一切就这么毁了,这不是你的世界,你根本不担心。”刘久久吼到。 “每一个世界都是有存在的价值,我在努力,而你的行为才是毁了这个世界你懂吗!尼尼本身的强大是你的世界承载不起的。”张一默的拳头一下下的挥舞。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感受,你根本就不知道现在这些愚蠢的人类毁了我多少心血,我要清理这个世界!”刘久久奋力反抗。 “奥兰特固然珍贵,但现在这个世界仍然是你的!他们愚蠢但不代表没用。”张一默劝说。 “不!我的世界不允许愚蠢的东西出现,你知道吗,现在这群蝼蚁居然还在为了私利争斗,他们不配出现在我的世界。利益是什么?他们懂个屁!不为这个世界做出任何贡献,却每天乞求着我能够给与他们。”刘久久气得都哭了。 张一默最后一拳头下去砸在了地板上,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你要清理,就清理吧。我的孩子出生后,会给你一个纯净的世界。”张一默在沉默许久后对刘久久说。 刘久久不再说话,剩下的只有叹息。 这段对话让我心情沉重,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刘久久和狼都希望要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我不想再在这面呆下去,起身闭目,心里想着我要出去。再睁眼,已经是外面了。 “张一默...”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竟然舍得自己的孩子,那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交出去?还是说,他为了我可以什么都不顾?我应该怎么理解? “怎么了?试试吧。”张一默瞪圆了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 “我...已经出来了啊。”看到他这张脸,我马上就做出了选择。我相信他。 “啊?!才一秒不到!你在开玩笑吗?”张一默非常吃惊。 “不是吧!我在里面都带了好长时间了!”我认真的说。 张一默瞠目结舌,认真盯着我看了一会后问我:“你确定你都看到我的记忆了?” “嗯,看到了呀,我还看到小时候你要我爸爸把我嫁给你的场景,还有你和刘久久吵架的场景...对了,我还看到有个带着奇怪帽子的男人。那人是谁啊?”我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想到那个奇装异服的人,问张一默。 “你...你看到了这些?!”张一默的反应更加惊讶,同时眼神开始闪躲。 “我看到了。”我直视他的眼睛。“有什么不对吗?” “这些...你不可能看得到...”张一默的眉毛开始皱起来,“这些都是被封锁起来的记忆,你怎么可能看得到?” “那个戴帽子的男人是谁?是喜欢你的人吗?”我直觉这个戴帽子的男人肯定有问题,但是不想把气氛搞得很僵,只好随便扯个理由问。 “我说这位太太,你的智慧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全面开启?不要只是面对敌人的时候才变得很聪明好不好?”张一默没好气的对我说:“那个就是多恩,多恩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那你的意思就是别的男人是有可能的咯?那刘久久你是不是喜欢他?”我追问。 “哎呀我的天啊,你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看这些的啊?”张一默无语加无奈。 “我怀着监视你的心情啊,我又不知道你从前是不是有别的女人或者男人,现在我怀了孩子,万一你从前有人,我怎么办?”我很严肃的说。原来那个怪帽子男人就是多恩,早知道多问两句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给你说,你刚才不到一秒的时间竟然可以进到我的记忆封锁层,这是很不符合逻辑的能力,虽然我暂时还想不出来原理,但是目前看来你应该可以直接找到加勒斯的核心记忆了。”张一默对我说:“只是我们都没有见过加勒斯核心记忆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所以你找起来或许会很困难。” “说到这个我倒是有几个疑问,我去过先生的记忆,但是我只看到沈爷的记忆,看到他和你的父亲还有我的父亲的场景,也看到他去了一个可能是根达亚的地方,然后我就转到了加尔的记忆。首先你说这是那小伙子给我的礼物,那么就是说我这能力可能和刘久久曾经给我吃的那个东西有关,对吗?第二,为什么你有父亲?你们不是都是从奥世界过来的吗?难道你真的带上你爸爸来了?你和大圣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你总说是你讲我分开的?第三,你和刘久久吵架那段,你说我的力量强大到这个世界无法承载,刘久久就是加勒斯,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就是核心记忆。那么为什么我们还要寻找?为什么你还要寻找?你肯定知道!而出发前你们也说过,核心记忆是保存身份的,虽然我对这个身份不太了解,但是它似乎是可以让一个人存在的根本,如果加勒斯把核心记忆分离出来,那么他剩下的就根本是依靠核心记忆而存在的...”我一本正经的提问,忽然外面有人进来,我心说糟了,结果哪晓得我和张一默瞬间开始下落...我去...最近要不要这么刺激! 两三秒后,咚的一声,我们落到了地面,我抬头一看,啊...我的世界... 我在原地坐着傻笑,真是早不开晚不开,现在居然开了。 “这是...这是你的世界!?”张一默跟着我掉下来,眼前的一切让他没有反应过来。 “额...对啊...我的世界...”我有些尴尬,说起来,张一默是第一次来我的世界。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张一默侧头看着我。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了?”嘿,这个人还好笑嘛,我的世界我不在这里,那我该在哪里?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不符合逻辑啊。”张一默说:“你的主体是这个世界,那你就不应该在这里啊。” “对...原来狼也说过这个问题...反正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加勒斯不也是这样的吗?”我自己都闹不明白,你问我? “唉,这个以后再说,你这个世界连时间条都没铺,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世界。”张一默环看四周,抬头看到了我写满公示的黑板:“你在研究加勒斯的公式?” “也不是研究,就是把它们记下来,我在神庙看到的那些公示,都是7进制和9进制的,而且都是用颜色代替数字,所以我想解开根本就办不到。”我有些沮丧,我从这么久以来和这些神打交道,我大概知道这些世界的统治者都是学霸,而我和他们比起来就是一个渣渣,要想像他们那么厉害久就得加倍努力。 “那你怎么不问我呢?”张一默看我憋着嘴低着头,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问我。 “进神庙之后你就不见了,我都看不到你了,还管这些公式干什么。”我说起那时候就觉得难过。 “好了好了,小笨蛋,我不就在这里吗。”张一默吻在我的脸颊,我脸上泛起红晕。 “不过说起来,你怎么能进到我的世界呢?”我问。 “目前还没有我去不了的创世界。”张一默得意的挂我的鼻子,然后起身看了看身后的树,又看了看我,摇头说:“你这个世界真怪,生命之树明明在这里,可为什么你自己也有类似的能力...你这树也和生命之树不一样。” “这就是我的生命之树?!”我的天!不是说生命之树是一个世界的根本吗!狼原来还吃着树的叶子!我还曾经想用小刀雕刻它的树根!作的什么死?! “对啊,所以你要保护好它哦!”张一默拍了拍树干,结果这可大树竟然哗啦啦掉了许多叶子下来,引得张一默又是一阵大笑。 “唉,要不我们别出去了,就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吧。”张一默蹲下敲了敲地面,树的周围亮起了一圈我看不懂的密密麻麻的细小符文,它们亮着金光,漂浮在空中,让我想起了刚才在张一默记忆里看到的那个被宝石围绕着的树。 “好啊好啊,你真的愿意吗?”我一听,他竟然会先说出我想说的话,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 “我当然愿意,但不是现在。”张一默笑着侧头看我,树荫下,他个子比我高,我抬头看着他,正好有风吹过,撩动了我的头发,他埋头深深吻上我的唇。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这美好的一刻。 “你这里还有门?”张一默觉得新奇,到处看,却没看到哪里有可以开门的地方。 我叹口气,该死的仁登。“对,我这里除了我,还有另外的人。”说罢,我双手一拍,半空中打开了一道门,从里面迈出了一只脚,因为没踩到地面,结果重心不稳,“啊”的一声一个人就从半空中掉下来,紧随其后,另外两个人也“啊”的一声落下来。 “你们三个...”我原本以为只有仁登,可没想到,眼前这一摊里面有头发里伸出藤条的植物人,有尾巴上燃着火的妖怪,以及一个红发男子...“你们三个死哪儿去了?混蛋!”我看是他们,高兴得破口大骂。 “哎呀老大,我的天哪,我们总算是找到你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敲门,我们好担心你!”仁登的样貌和原来初识的大叔形象截然不同,虽然他自从归顺我之后就一直老大老大的叫我,可现在越来越变得像个孩子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特么一个人留在山庙里你们说走就走,有一个人返回来找过我吗?”我说起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 “garry我们找过你的,我们刚一从那个山庙出去就遇到了一大堆机枪瞄准,后来也是拖张一默的帮助才脱身的。”阿成一个怪兽的样子,嘴巴一张一合的呜哩哇啦,但我却能听懂他们的话了。 “那你们有没有遇到我的7号呢?”我没好气的问,同时斜眼看着张一默,他那时候怎么帮助他们的... “客气,我就是开了个幻境把他们困在里面而已。”张一默礼貌的笑了笑。 “你那时候还能开幻境?你那么能耐我还一心牵挂你干什么?”我生气极了,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他再也回不来了。张一默尴尬的笑了笑,将目光投向那三个人求解围。 “那姑娘说要帮你找到加勒斯的核心记忆,一个人不知道去哪儿了。”红发男子立马心领神会,大声的把话题拉回去。 我打量着这个红发男子,他也看着我,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你个狗日的混蛋!玛德害得老子在那山庙里兜圈,你特么要走你也把话说清楚啊!”我上去就是一脚,踹在红发男子的屁股上,他不躲,咬着牙满脸认错的表情看着地。“你不是了不得咯?你有那石头就够了,管我们干什么?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不上天去和太阳肩并肩?”我越说越是气,伸手一把揪着他的耳朵拧阿拧。他痛得赶忙捂着耳朵求饶,再加上另外两位妖怪的劝阻,我这才松手。 “你叫吉野对吧。”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压着脾气看着他。 “对啊,你怎么知道?”他捂着耳朵委屈的看着我。 “我当然知道啦,加勒斯给我说的啊。”我白他一眼。 “什么?!你见到加勒斯了?!”三人一起惊讶的问我,表情之统一。 “当然见到了,你们以为啊?就是送你们两个怪物出城的那个人,这下知道了吧?”我指着阿成和仁登说,然后转身问张一默:“你当时是不是也在场?加勒斯是不是在和你说话?”我记得当时刘久久的行为就像是在和谁说话一样。 张一默点头,“我都说了我一直都在嘛。” 另外两个人这时候才注意到站在树下的张一默,双手捂嘴瞪大眼睛惊讶至极。“你怎么也在这儿?!”仁登和阿成两个人异口同声。 “进来玩玩咯。”张一默耸耸肩,摊手笑了笑。 “哦...”三个人同时点头。真是...物以类聚啊... “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刘师傅?”我问。 “这个...”三人互相看来看去,“我们没看到...” “是真的吗?”我严肃的看着他们三个人闪躲的眼神,有问题。 “老婆,我已经把刘师傅送出山了,他们自己会回去的,不用担心。”张一默走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我靠!他叫我什么!老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人家好害羞! 我脸红得跟苹果似的,低着头不好意思,但嘴是裂开来笑得。 “张少爷,老大有你真的是太幸福了。”仁登乐呵呵的说。 “当然幸福咯,大帝嘛。”红发男子·狼·吉野酸溜溜的说:“还说你需要别的大帝庇护,原来你早就被大帝收了。” “哎呀你在说什么啊,大圣只是暂时的住在张一默身体里的,当时没办法,我遇得到了加尔,大圣为了保护我才这样做的。”我解释到,“当时张一默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加尔来势汹汹我抵挡不了。” “你是不是傻?”吉野夸张的看着我,“这个人明明就是大帝,你是眼瞎了吗?” “我都说了他不是不是,他体内是有大圣,但是大圣也只是上次被释放出来的那一点而已,剩余的都封印着加勒斯的主体。”我觉得给这蠢动物解释起来太累了。 “那你自己说咯,你是不是。”吉野一副无奈的样子摊摊手,看着张一默。 “说你妹,一边玩蛋切!”我伸手又要拧吉野耳朵,他赶紧跑远。 “garry,你说那个带我们出去的人是神,那他为什么要救我们?”阿成一张怪物脸问我,我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是要我的孩子。”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很快的瞟了眼张一默,他果然眉头微皱了一下,然后转身看着海面。 “他要你孩子做什么?”阿成又问。 “我问你啊,你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我问他。 “我...不知道。”阿成晃着他那个鳄鱼脑袋左看右看。 “你现在在我的创世界里面,懂吗?”我说。 “额...”阿成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就是另一个世界?” “对,和外面我们生活的那个世界一样,这是个独立的世界,你可以理解成外星球什么的,反正和你这种等级的也就只能这么解释啦~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之间,目前是没有联系的。”我满满的优越感,乐滋滋的说。 “所以我们可以把那些好人引到这个世界来生活对吗?”阿成问我。 “对...你大爷的对!你有病啊?!我为什么要管那些人?他们又不是我创世界的居民,来干什么?神经病啊!加勒斯就是因为觉得那些人恶心才要清理世界的,你还让我把他们带来这里?!”我怒斥阿成,真不知道他脑袋里装了什么屎。 “你不救他们?”阿成有些诧异。 “我为什么要救?要生要死的时候就希望别人能够当英雄,不当英雄就道德绑架,他们有哪里值得我去拯救的?我宁愿把那些动物引过来,也不要那些人。”我说。 “可毕竟是生命啊!”阿成跟我理论。 “你也知道是生命啦,命该如此咯。”我摊摊手,看着他。 一边的张一默走过来对我说:“好了,你就不要吓唬他了。” 我抬头看这张一默,这事情他也有份,说要把我的孩子给刘久久的就是他,这些人到底怎么了?他们为什么没有明白一个道理,那个创世界的人,我根本没有办法去救,他们不属于我的世界,我也没有义务去拯救他们,而且现在根本就不是人类的问题,现在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问题啊,还管什么人类啊?他们都是加勒斯的一部分,搞定加勒斯就等于是搞定那个世界啊。 “我们来烟山,目的是为了什么?我想大家都把话说明白吧。”我叹口气,看着面前这是个男人。 “当然是为了阻止神毁灭世界啊。”阿成说。 “我来这里只是因为老大你要来这里而已。”仁登说。 “我无所谓咯,反正现在你收留了我,我什么都不想再管了。反正我们只珍视文明。”吉野晃着脑袋说。 我看向唯一不说话的张一默。“那么你呢?” “我只是来完成我的任务的。”张一默说。 “你的任务就是把我们的孩子给加勒斯吗?”我问。 “哎哟,怎么可能,我原来也以为是你的孩子才是创世者,结果你是创世者,那么给孩子就没有意义啦。”吉野跑过来插嘴,我不理他,只是看着张一默。我要听他怎么说。 “只有这样你才不会有危险。”张一默看着我。 “但是孩子呢?孩子会有危险的啊!”我说。 张一默叹口气对我说:“尼尼,加勒斯要孩子并不是拿来吃了...” “加勒斯肯定会把你的孩子当作世界的一部分和自己拼合的。”吉野补充说明。 “你放心,孩子不会有危险的,我不会让你们去承受危险的。”张一默说。我虽然觉得很生气,但是仔细想想,目前为止,刘久久确实没有伤害过我什么。我相信张一默是为了争取时间才那样说的,即便不是,他也是因为爱我才那样说的,除此以外别的理由我一概不要听。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都岔开话题了。我随手造房子,在里面摆满好吃的,大家坐在一起开始吃东西,阿成对忽然出现的这些非常惊讶,而张一默也是。 “你的世界还没有立下规则吗?”张一默问我。 “还没,我其实还不是很懂。”我吃着大猪蹄胖,张一默用手指给我擦掉嘴边的肉渣。 “你这个世界既然没有铺设时间条,那么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做准备。”张一默给我说。 “怎么,你想和加勒斯怼了?”吉野啃着羊腿问。 “喝你的酒吧,乌鸦嘴!我家老公是最厉害的,而且还有大圣在,加勒斯根本怼不赢我们。”我心里有些慌,之前在树下,张一默说的那句“不是现在”的时候,我就开始心慌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创世界是很有帮助的,你现在的能力刚好是我们最需要的,所以你必须更精通才行。”张一默对我说完,转向另外三个人说:“另外,如果我不在,尼尼就拜托你们照顾了,无论如何,请千万保护好她。” “是~大帝。”吉野虽然满脸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这都没问题,保护老大是肯定的。”仁登还是一样乐呵呵的。 “你放心,garry我是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阿成大嘴巴张张合合,说个话嘴里的肉都快掉下来了。 我看着张一默脸上堆满了笑容,“你干嘛没事说这个啊,来先吃饭,先不说这些。” 他也看着我,眼神里更多的是不舍。他要干什么?不舍什么?我听不到他心里的话,或者他根本什么都没有想? 饭后,大家都各自休息,我跟张一默在一起,躺在树下看着海浪翻滚,兔子跑过来卧在我手边,我顺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很可爱。 “尼尼,你想以后住在这里还是住在纵横居?”张一默牵起我的手放在他胸口,我看着天,心里想着别的事情。 “尼尼?”张一默又叫我,我才回过神。 “怎么了?”我问。 “我刚才问你,以后是想住在这里,还是住在纵横居。”张一默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很好看。 “我...”我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要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我说。 “尼尼,你是怎么了?”张一默有些担心,侧头看着我,他的双眸有金光。 “一默,给孩子取个名字吧。”我说。对,要个名字。 “好,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张一默忽然变得很开心,他侧身过来看着我,一只手搭在我的肚子上,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笑容,“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叫承,继承你我们两个所有的优点。” “张承...那如果是双胞胎呢?”我问,但我知道并不是,毕竟我和张一默都都很清楚的听到的肚子里,只有一个宝宝的心跳声。 “尼尼,你知道不会的...”张一默看着我像个倔强的孩子,脸上有喜欢有爱。 “我就说假如假如,你跟我上纲上线的,你不爱我了。”我撅起嘴背转过去,“你原来小时候就没依过我,现在还是不依我,我说是两个就是两个,你就得听。” “好好好,你说几个就几个。”张一默笑起来,伸手抱住我,头靠过来在耳后小声说:“那可就辛苦你咯。” “哎呀!你胡说什么!讨厌!”我脸红起来,这人真坏!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若真是两个,那第二个就你来取吧。”张一默说。 “你偏心,都是你的孩子,你却只给一个名字。”我转过来怒瞪他。 “哎,我没有偏心,这孩子是我们两个的,那肯定是我取一个,你取一个咯,你辛苦怀孩子,我还要强行冠名,那岂不是对你太不尊重了。”张一默笑嘻嘻的说,不过这倒符合我的想法,凭什么我生了孩子还不能有个取名字的权利了。 “嗯,还是我老公好。”我脸上带着笑,闭上眼睛,双眼漆黑。我要知道他的计划。 再一次,我进入了张一默的脑海中,或者说,我进入了他的记忆里。眼前还留有我之前走过的白色图案,我觉得是在一条岔路上落下去的,但是我走到岔路却没有找到那个落下去的地方。 “怎么回事?”我自言自语,结果刚说完,我就掉下去了。这一次我掉得更深了,下落的时候我看到了之前那片满是记忆出口的墙板,不过我没有停在那一层,我落到了更下面。 终于落到地面,周围已经不再是漆黑一片,眼前是金光璀璨,像个宫殿,宫殿中间有一块蓝色水晶,巴掌大,我走过去伸手摸,耳边居然听到了张一默的声音! 这一下把我吓得不轻,以为他发现我进入他的记忆里了,赶紧撒手,张一默的声音也消失了。 “我听错了?”我纳闷,又伸手去摸,刚刚一碰到水晶,又听到了张一默的声音! “难道这水晶...我摸到这水晶就可以听道张一默的声音?”我猜测着,双手捧着水晶,认真听着张一默说话。 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现在对我说话... “虽然封印着加勒斯,但是以我现在剩余的元神,也是不够同时对抗加勒斯和多恩,要保护你,就只能让你呆在这里,决不能让你出去。如果我的猜想没有错,这一次我从大世界带你进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被多恩换掉了,所以你才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可无论如何我现在还掌握不了多恩究竟要你做什么。这么强大的能力肯定不是吞并加勒斯所用的,加勒斯到底隐藏了什么?该死,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我这样怎么能让你到处走?等暂时拖延住他们我就带你走!”张一默的话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加尔为什么会被次仁改写?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帮助多恩或者加勒斯,这个人神秘的很,探不到他的想法。之前我本来可以杀了加尔,次仁及时出现,而加尔和那个肖雨遇到一起,他封锁的记忆可能会被打开,基地把他做的那里厉害,次仁是要利用这两个人把我们全部消除吗?” 他提到了次仁!次仁可能会变成敌人? “从这个世界出去,还在那个地洞里面,次仁进到洞里的目的是什么?他肯定知道这一次的核心记忆是个圈套。尼尼都已经才到刘久久就是核心记忆,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是为了基地来的吗?需要更多的拼凑者而来?” 次仁是想将计就计?如此只能毁了加勒斯,为什么他一定要毁了加勒斯呢?他们都认为加勒斯对多恩的野心计划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所以次仁就打算从根源解决问题?如果是这样,我要阻止的不仅仅是加勒斯和多恩,我首先要阻止的就是次仁!阻止次仁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加尔和肖雨,然后将基地毁掉。 “尼尼...”张一默忽然唤我名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竟“嗯”了一声。 “尼尼,要阻止次仁,就必须消灭加尔和肖雨,虽然还摸不清楚肖雨的另一部分是否来自多恩,但是就目前来说,我已经不可能在灭掉他们两个之后全身而退了。尼尼,你一定要小心!我就算是元神殆尽也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 果然张一默是想...他叫那三个怪物照顾我,必定是觉得他死以后我会有危险。我不能让他去!不行!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行! 我闭上眼从他脑海中退出来,再睁开眼,张一默金眸温柔的看着我,他心里的话我都听到了。这段时间里,我虽然可以听到他内心的话,可是一到重要关头我就什么也听不到,肯定是他为了不让我担心做了手脚。但是张一默,你别想背着我去死! “对了,之前我对付加尔的时候,本想和她拼合,却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压制,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加尔...你不用担心她,你之后只要进入加勒斯的记忆,然后找出你想要的就行了。”张一默犹豫了一下说。 “我只是好奇,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加尔,她从小就比我聪明,而且你也说,她保有原来的记忆,所以她天生就知道更多的事情。”我说。 “其实没什么好奇的,她只是将公式改写了后,另外驯化了思维体。”张一摸说:“其实思维体也是我在加勒斯的世界慢慢学习的,在大世界里,思维体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张一默说:“在这个世界里,加勒斯对思维体的运用很成熟,有许多我们忽略的地方,他都改动过,比如传输,思维体根本的作用是传输,加上个体的共鸣信号,两者相融合,就成了武器。” “那么在大世界里,除了思维体,还有什么是可以用来攻击的?”我追问。 “那就是魔法了。”张一默坐起身来,背靠大树对我说:“所谓魔法,其实也是计算,比如我伸手一弹指,就要计算许多东西,才可以让这一弹指打出来的威力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张一默一边说,一边示范给我看,他抬手对准海面,指尖一弹,一撮火焰如同离玄飞箭一般飞速划过海面,原本平静的海面,被这一下气浪打开成两边,就像被无形的利刃将海水斩成两节,中间露出坑洼不平的海底岩层。 “哇!”我看得眼睛都瞪大了,这么厉害!还说打不过加尔和肖雨? “这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张一默想要继续说下去,我先抢过来问他:“那这能打过加尔吗?” “打过加尔?怎么可能。”张一默哈哈大笑:“这连她的头发都伤不了。” 什么!这么厉害的力量,竟然伤不了加尔的头发?加尔是有多厉害!? “既然是被计算出来的力量,就是可以拆分解除的,她可以在瞬间将我计算好的力量通过反解来化开,那样这力量就不存在了。”张一默说:“不信你可以试试,我现在用同样的力气打你,我先告诉你我的计算结果,你知道结果反推就能回到最初计算公式,这样,力量就会被分解。” “啊?!太复杂的可不行啊,来个简单的吧,个位数的加减法。”我皱眉说。我心算能力不好,个位数就已经很难了... “不是吧...个位数?!不是这样的,凡事满1就等于是100%能力攻击了,就算我想做那样的运算,但是我没有那样的力量啊。”张一默看着我又是一顿笑。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有些糊涂了。 “意思就是说,攻击别人首先还要清楚自己的能力,你也看过电视,那些人不是经常说‘我只用了三分力我,我只用了半分力’就是这个意思了。”张一默给我解释:“一般不能满力打击,就达不到1,所以一般都是在0以上1以下的攻击。” “那不就是小数点?小数点更难计算啊...”我恨不得自己有块计算机... “你多练习就好了,怎么会难呢?”张一默说着就给我了一个数字,让后又给我讲了一个计算出这个数字的公式,让我待会记清楚这个公式里面的数字就好了。 “然后呢?就记着?”我问。 “不,你要记得数字,然后把这个公式的结果化为0。”他说完往后退了六七米,然后凭空对我轻轻一挥掌,我眼前竟然看到一弯红黑气浪奔过来!刚才的公式计算方法也很奇怪,和我写在黑板上的有些类似,我根本搞不懂怎么去理解,要怎么把这个公式化为0,只能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波起浪。 “没事吧!?”张一默没反应过来,气浪已经将我撞开,他赶紧向我跑来,而我马上站起身,拍拍土,虽然确实痛,但还能承受。 “没事,我就像感受下这威力而已,你别担心。我们再来。”我笑嘻嘻的要他退回去,但心里其实痛得尖叫。他这一波看起来就如同轻轻一挥手,竟然这么大力气,那我要怎么办?我算不来怎么办? ‘别管公式,让力量成为你的奴仆,跟随你的意愿去攻击。’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惊讶的抬头看,这声音不是这里任何一个人的,我没听过这声音! 不等我多晃神,张一默已经发出了第二次攻击,这一次他减轻了力道,气浪带着浅浅的波纹向我冲来,我半信半疑刚才的声音,对着那气浪猛扇了一掌,巴掌宽的一条白光顺势出去,撞散了张一默打过来的气浪后,直直冲他去。 “看来你学得很快嘛。”张一默扬起嘴角,扬手停下了我打出的那道白光,那白光像是撞上了巨大的阻力,瞬间四散不见。 “再来!”张一默扬起的手不收,轻握成拳然后用四根手指挥出一支缠绕着闪电的光箭想我飞奔而来。眼看那箭就到了眼前,我还没有反击,再往前就要戳到我的额头了,我赶紧伸手一抓,竟然将那只箭给抓住了,但同时它碎成粉末,我手里抓着的部分也如同西沙纷纷散落。 “那再试试这个。”张一默眉毛一挑,笑起来,这一次他不是出掌,只是用手指轻轻往空中一划,竟划出了一条如狂蟒般巨大的气浪,带着如同夜叉嚎叫的声音直逼我来!我来不及反应只得双手交叉挡住,却听到耳边轰隆一声巨响,再抬头看,周围已是一片尘灰... “你们在干啥啊?”吉野冲过来在尘土中咳嗽,“这样很浪漫吗?尘土飞扬的...” “尼尼!尼尼你怎么样?”张一默冲过来,我伸手引来海里的水洒在天上,海水落下后将飞扬的尘土盖在地下。“你有没有伤到?” “我没事...刚才是怎么了?”我问,刚才我手挡住了脸,头也是埋着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还问?刚不就是你咯,放出土墙结果忽然就炸裂了。”吉野一边说一边比划,仁登和阿成也来了,围过来听刚才的事情。我看这张一默,他最清楚刚才是怎么了。 “没错,刚才你一时情急,招了盾墙。”张一默点头。 “盾墙!?我果真是个战士!”我哈哈大笑起来,“在艾泽拉斯我就是个战士,果然这就是命啊哈哈哈哈。” “你还笑,招盾墙也不知道招个好一点的,一堆土,有什么用。”吉野一边嫌弃的说一边伸手拿出他的那块世界之心石头,另一只手轻轻一拂过,一圈巨大的保护圈就出现在我们上空,将我们所有人罩在里面。 “哇!这个我也在艾泽拉斯见过!”我惊呼,这些招式真神奇,想想从原来到现在,我都没有真正的用这些高端技能打过人,也没有见他们使用什么高端技能。 “想学?”吉野问我,我看看张一默,他也笑笑的点点头。 “想。”我说。 “那好,作为交换,你的孩子要给我。”吉野指着我的肚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