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染尘埃》 第一章：候鸟南归（一） 十月份的上海天气好的一塌糊涂。 上海浦东机场的行李托运处顾白取下笨重的皮箱，牵着女儿走向出口方向，还没到门口笑笑就看到了来接机的舅舅。 “舅舅”顾琛看着远处的人飞奔着向他跑来扑到他身上，顾琛弯腰抱起怀中的小宝贝，用下巴处刚冒出的胡渣扎她。 笑笑很喜欢这种感觉，虽然见过舅舅的次数很少，但一见到舅舅就是莫名的亲切感，大概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这次妈妈说要去舅舅家玩几天，笑笑高兴到梦里都在笑! 片刻间，顾琛抱着笑笑走到顾白身前，顺手拿过顾白手里的行李箱“冉冉，欢迎你回家。” 走出机场，顾白眯着眼睛望着这片她生活过二十二年的天空，太阳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暗淡，天空也依然朗晴。 顾白渐渐露出笑容，这么久了也许只有回家她才会笑吧。 “今晚想吃什么？你最爱的蟹壳黄？从你走就没再吃过吧。” 路途的疲劳感让顾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说，也许是她也不记得自己到底爱吃什么了吧。 “我要吃舅舅做得菜”笑笑抢着说。 顾琛看着怀里的笑笑宠溺的说“好呀，你最大，想吃什么尽管的点吧。”这个外甥女啊就是一个活生生小时候的顾白，像个小精灵一样灵动可爱。 笑笑自从见到舅舅就一直依在舅舅的怀里，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顾白的心也跟着舒坦起来。 自从离开上海，母女俩在异地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过的简单却也幸福。自从有了笑笑她的人生就像再次看到光明的盲人，让她那颗冰冷而又孤独的心有了新的依靠，在异地也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坐在顾琛的车里，看着窗外曾经熟悉的建筑，六年了，是啊，六年了笑笑都五岁了，过的真快啊。 上海也真是变得越来越繁华，让她既熟悉又陌生，有人拼尽全力的想要挤进这个城市，而她却要不顾一切的离开。 路途的劳累笑笑已经睡着了，看着怀中的笑笑，顾白温柔的帮她理了理头发，这孩子真像他，眼睛，鼻子，嘴，就连每一根眉毛都像，她真的实在是太思念他了。 自从有了孩子，顾白从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时常还爱闯祸的女孩变成个整天围着孩子转的家庭妇女。 那时，她和孩子生活在一个三线小城，虽然不像上海那样高消费，但当时她手里的钱也仅够交几个月的房租。 大学上到一半她就退学了，只有高中毕业证书的她在这个找工作要学历的年代，也只能做服务员了。 刚开始肚子还不是特别大，到第五个月时顾白的工作服已经系不上扣子了，不管她怎么肯求老板最后还是被辞退了。 好几次下定决心走到医院门口，却又折路返回。 她舍不得这个在晚上听她默默诉说还时常和她互动的生命。 她更害怕从此这个陌生的城市真的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顾琛从美国回来后第一时间来看他这个被丢出好远的妹妹。 在顾白租的小区楼下，刚买菜回来的顾白看到顾琛愣住了好久，接着就是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半年了，她第一次看到亲人，不是在梦里。 是真真实实能够抱住的。 顾琛心疼的抱起顾白，拍着她的背以示抚慰。 在那一瞬间他好恨自己当初去美国追求什么音乐梦，没能保护好妹妹。 相聚总是那么短暂，第二天一早顾琛就坐着最早的一班飞机走了。 临走顾琛给顾白安顿好了一切，“等你快生时再来看你，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再穿那么少了，北方冷...” 顾白哽咽着“知道啦知道啦，我已经长大了。”她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哭出来。 那天顾琛走的很匆忙。 他真怕自己冲动的带妹妹回上海，因为妹妹不能回上海。 六年前还在放暑假的顾白被爸爸叫去书房。 她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爸爸清空了她在这个城市的一切消息，让她走，走的越远越好，还给她改了名字，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那时她觉得自己很有理所以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和爸爸吵了起来。 吵得很激烈。 最后爸爸一气之下说不再有她这个女儿，如果她敢踏进上海半步就打断她的腿，也不准和上海的同学有任何联系，包括最好的朋友。”然后把她推出书房，关上了门，不管她怎么哭怎么闹爸爸就是不理她。 妈妈走过来，抱住她，告诉她让她就当是旅游，她怎么可能只是当作去旅游。 顾白只是哭着喊，说她不要离开，不要走。 王莲继续说“这是你的新身份和手机，还有明早到北京的机票，到北京之后想去哪个城市你自己订吧，你的行李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明天爸爸妈妈就不送你了，你自己走吧。”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顾白一脸的绝望，爸爸妈妈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的丢弃她，。 王莲沉默了，心疼的说“等过一阵再告诉你吧。”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她像只流浪狗一样已经被抛弃了还天真的问着主人什么时候接她回家。 王莲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狠心的转身离去了，转过身王莲已经泪流满面，她怎么可以丢下她如此心疼的女儿，她如刽子手一般眼看着女儿被推向深渊。 顾白落魄的走进自己的卧室终于虚脱的倒在床上安静的流出眼泪。 那天晚上，她跑出去找他，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关切的问“和爸爸妈妈吵架了吗？怎么大半夜跑出来了” 顾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抱着他“就是突然好想你，想见你。”真的很想他，因为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想他便能看见的机会了，她要好好的记住这个人。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对他主动，但他还是会小心脏砰砰砰没有规则的乱跳。 那夜她把自己最重要的第一次给了他，以前她虽然好玩，但对待这种事情却又极其保守。 那夜他暗暗发誓一定会守护好怀里的她，两个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相拥着入睡。 听到他已经熟睡的呼吸声她轻手抚上他的脸，这个是他的眉毛，这是他的眼，这是他高挺的鼻子，这是他在惹她生气却还不会哄她的嘴，她心里默默的想着他发现她不告而别后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她想要把所有事情都和他说，可对着这个男人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不敢给予他承诺，她的心里很是不安，总有一种一去不返的感觉。 曾经她心里暗暗发誓非他不嫁，最后还是负了他。 天没亮她就走了，看着熟睡的他，轻轻的最后一吻当作最后的告别。 对不起，我走了。这是临走她留给他的最后一条简讯。她觉得还是应该有个交代，算是告诉他她是离开了。 顾白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已经流出的眼泪。 年纪大了，眼睛没有控制力了。 站在哥哥家的阳台上吹着风，望向浩瀚的星空，看星星一闪一闪，这里的星空没有北方的晴朗却比北方亲切，顾白双手合十默默的许着愿望。 睁开眼，哥哥已经站在她旁边了，“在北方呆久了对这边气候还习惯吗？”不得不说有这个哥哥顾白真心是赚到了。 “我适应能力很强的，不管在哪里待几天就会适应。”顾白调皮的说 可顾琛听到这话心里却泛出一些苦涩，久久不能说话。 顾白知道哥哥是心疼她了，转开话题问道“笑笑呢？” “已经睡下了，你也累一天了，赶紧回屋休息吧”说着转身离开。 “我还会在离开吗？”顾白对着顾琛的背影问道。 顾琛的身子微微一僵转过身拍拍她的肩膀“有我在不会有人在让你离开了”有我在不会有人在让你离开了，哥哥会保护你，顾琛凝视着顾白的眼睛，曾经调皮不听话的妹妹现在却让他如此心疼，”睡觉吧。“ 其实顾白有很多问题要问，她要问当初为什么让她离开，她要问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要问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她了？这是这六年来她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她问过顾琛，可是顾琛只是拍着她的头说，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别人的错，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 一想到这顾白心里就不服，他才比她大五岁，却老拿她当孩子看。 躺在舒服的大床上，望着天花板轻轻说道“这次，是真的回来了，晚安！” 没有噩梦，没有伤心，那个晚上她睡得很好，她梦见了这二十八年来她生命中出现过的所有人都在向她招手，朝她微笑，过来拥抱她。 还有，她的身边还站着他。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心情不一样正看眼睛看见的所有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她在床上懒懒的伸懒腰，习惯的看了下时间，哇，都已经快中午了，顾白猛的起床去客厅却看到笑笑在看电视，桌子上摆着早已凉掉的早餐。 笑笑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再看什么综艺节目，一点都没形象的大笑着。 顾白走到笑笑身前提起她的脖领说“女孩子要坐姿端正，否则长大该驼背了。“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悉心教导孩子，纠正坐姿，说话方式，礼仪，虽然没办法在物质上满足她，至少在精神上让她是一个富裕的人。 笑笑天真的问”驼背是什么样啊？“ 顾白笑笑笑问的问题，然后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嗯，走路像逗号，逗号知道吧，标点符号里的逗号，如果这样以后就没有人敢要你了。”对于这个形象又夸张的比喻笑笑也貌似懂了倏的坐了起来。 顾白也不知道是从哪个书里看到的还是听楼下哪个大婶说的，孩子的错误要从小就改正，这样长大就好管教了。 顾白搂过笑笑，笑笑在她怀里撒娇的说“那我就永远留在妈妈身边伺候妈妈” “就你嘴甜”顾白刮了一下笑笑的鼻子一脸宠溺的样子，我的小天使，妈妈恨不得你永远都呆在我身边，可是你早晚要嫁人的啊，还能留你二十年，顾白心里默默的忧愁起来。 一晚上的休息顾白也不像昨天一样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今天甚至还有精力观察顾琛的房子。 整个房间看起来特别冷清，藏蓝色的窗帘，深色的衣柜，卧室里只有一张白色的床，阳光打进来又显得一切都很慵懒，这里布局安排简洁却不简单，看这房间就能看出这房间的主人的性格。 可以前的顾琛不是这样的，以前顾琛房间的墙上贴满了海报，地上，桌子上都是衣服，上学时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脖子上经常带着个耳麦，嘴里说着顾白听不清楚的饶舌，顾白还时常在背后鄙视的说他装b。 而现在的顾琛，西装革履，取代耳麦的是领带，嘴里继续说着顾白听不懂的话，但不是饶舌了，而是英语，法语。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顾琛打来的， “醒啦” 像对待小朋友一样，你当我是笑笑嘛，”早就醒了。” 然而顾琛并没听出顾白的语气，还不厌其烦的继续说”桌子上有早餐，现在已经凉掉了，加热再吃。“ ”知道啦，顾爸爸。“ 顾琛忍不住笑出来，他真的有这么唠叨嘛，我这是在关心你啊，他怕自己在说下去顾白会直接挂他电话，只好直奔主题，“我给笑笑找了个幼儿园。” “啊？才回来一天就让她上学啊！”她去上学了谁在家里陪我啊，我还没找到工作呢，你不陪我就算了还不让笑笑陪我，顾白心里咆哮着。 “重视教育从娃娃抓起”顾琛一本正经的说。 这边顾白失落着“我知道呀，我还找到工作呢，好歹让笑笑陪我度过找工作这个困难期啊。”也不是带着笑笑去找工作，只是她知道笑笑在家等她能让她更有动力。 “那明天你来我公司上班吧”顾琛本想安慰着，却被顾白非常果断的给拒绝了。 “我，我现在还能上学吗？”顾白犹豫的问着 “额...怎么忽然想上学了？” “我还没有大学毕业证呢，找工作没人要我啊！”顾白很是委屈 “不就是大学毕业证嘛，好办。” “哥” “干嘛？” “有你真好。”这是发自肺腑的一句，她从前从来不会表达，自从回来她懂得有感情一定要说出来，以免有遗憾，就像还没对妈妈说一句我爱你就走了。 “真恶心，别肉麻了，快去收拾吧。”顾琛虽然嘴上一副嫌弃的样子，心里却很开心。 这个妹妹啊，自己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满足她一切需要的，保护她，不让她在受到伤害。这就是顾琛想要做的。 世星饭店。 服务员将最后一样菜端上桌子后，叶云尴尬的与对面的姑娘说“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亦辰肯定堵在半路上了！都等半天了，要不咱们先吃吧”叶云为自己的儿子解释着。 “没关系，再等等吧！”李佳琦尽显着她的温柔大方，心里却想着：姑妈也真不靠谱，什么人都给她介绍，相亲迟到还让自己妈来。 “我给他打电话催催他” 叶云走出包间急忙拨打儿子的电话，电话响了了许久陆亦辰才接听。 他不是不知道母亲又在给他安排相亲，每次都是打电话来说家里哪个远方亲戚来了，叫他回去吃饭。 “亦辰那，你干什么呢？快点过来！人家姑娘等半天了”叶云有点生气的说。 “不是说不去了嘛，你又这样！”陆亦辰也有些不耐烦。 “好啦好啦，就当妈求你了，这是你李阿姨介绍的你要不来妈以后怎么面对她们啊，最后一次，行不行？” 每次都是这招，他知道他妈最好面子了，他也无奈，“最后一次。” 叶云面带笑容的走进包房“亦辰马上就到了，你先喝点饮料。” 挂了电话的陆亦辰凝视着窗外，手中还捏着一张照片“或许真的不该在等了。” 想着将照片放进抽屉，走出办公室。 陆亦辰到了饭店歉意的微笑着“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李佳琦看着眼前的人特别惊讶“陆亦辰？”陆亦辰？以前在别人口中听到的风云人物，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你好！”对待母亲叶云介绍的相亲者，陆亦辰始终都是距离距离在距离，反正以后也不可能生活在一起没必要熟悉那么多。 李佳琦急忙说“你是h大工商系的陆亦辰学长？” 陆亦辰看着眼前女人并不认识“是啊，你是？” “我是文秘系的李佳琦，比你小两届哦，我经常听学姐们说起你。”李佳琦兴奋自我介绍着。 “原来是我们亦辰的学妹啊！这真是缘分啊。”叶云说着在下面推着陆亦辰意思是这个她喜欢，都已经第十七个了，就不要在拒绝了。 李佳琦害羞着低下头，她做梦也没想到今天相亲的对象竟然是工商系的男神校学生会的主席。 叶云和李佳琦交谈的很愉快，最后在叶云的催促下两个人互相留了手机号。 送走了李佳琦，叶云走过来“儿子，这个挺好，你看你俩还是校友，话题又这么多，佳琦现在可是天远集团总经理的秘书，喜欢她的人可多了，你可得抓点紧啊。趁我现在年轻还能给你俩照顾孩子......” 陆亦辰看叶云越说越离谱转身就去结账了。 深夜，陆亦辰翻看着顾依冉的日记本，那里有顾依冉对他的霸道，对他的撒娇，还有他们恋爱时发生的每一件事，有争吵，有开心，有道歉，那里记着属于他们的小秘密。 “和我在一个系天天能看到我开心不？为什么你专业的分那么那么高，我掉到商务英语专业了，让我哭死算了，英语啊，对于我这个英语只认识abc的智商以后找不到工作你要对我负责啊。”这是大学开学第一天顾依冉写给他的。 高中时，他俩一个班可当时他们并不看好对方，因为那时的顾依冉染着一头红发，经常和几个女生去厕所吸烟，在班级里和男生打打闹闹，是老师眼里严重的问题少女，陆亦辰很反感她这样，她也很不屑陆亦辰这样的好学生。 高中生活的前两年里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一点交集，各过各的生活谁都没有去打扰过谁。 有一天晚上放学，顾依冉等一群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甩棍，去了学校的后花园，所谓后花园就是老师不会光顾，学生们解决事情的好地方。 身为班长的陆亦辰跑过去制止他们，顾依冉嬉皮笑脸的说“班长我们只是去和别的班同学沟通下感情，你就不要管了，快走吧，不然一会溅一身血可不要回家找妈妈哭鼻子哦。”说完后面一帮人都跟着笑起来。 那时的顾依冉嚣张极了，朋友们都叫她冉大人。 这次是和她经常在一起的女生雪雪，男朋友和别人好了，所以找顾依冉一起去教训下那个女生。 那天陆亦辰并没有走，那个女生也没有来，顾依冉她们只好扫兴的走了。 顾依冉和雪雪家住再一个小区，家里关系很好，两个人也是从小玩到大，在路上她俩计划着明天怎么去堵那个女生。 在昏暗无人的街道上，俩个人并没有感觉危险在一步一步向她们靠近，那个女生知道在校内肯定会吃亏，所以在雪雪家的路上等她。 顾依冉和雪雪被一群女生围了起来，那个女生仗着人多走过来叫嚣，“张雪，你不是很厉害，不是要打我吗？我在这啊。” 那时的顾依冉镇定、冷静，她在雪雪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一会我拖着，你赶紧去找人。” 两人目光交换一下，像战场上多年默契十足的搭档，顾依冉拿出准备好的甩棍。 “贱人，真不要脸，吃别人啃剩下的还这么高兴。”雪雪故意用话激怒她。 “你说谁贱人?”那女生激动的向她俩走来。 “贱人就说你！”雪雪的气焰涨过那个女生，两个人之间都已经是点火就燃。 那女生越走越近，顾依冉做足了准备，再往前走一步，再往前走一点，距离刚好，等那女生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顾依冉一脚踢倒在地了“跑。” 声音与动作一致，不会是默契十足的死党。 那个女生带来的十多个人，看被欺负了，就一起扑了上去。 雪雪冲出人群后，迅速拿出手机跑到离她们不远的地方的打电话，心想着打完电话去帮顾依冉。 眼尖的人发现雪雪在打电话，一部分人去往雪雪的方向追去，雪雪无奈只能边打电话边跑。 刚开始顾依冉一直处于上风，但是她们人多，忽然顾依冉感觉拿棍子的右手一疼，瞬间好像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手里的棍子也掉到了地上，她心想完了，今天免不了一顿毒打啊。看她手里没了东西，所有棍子都向她砸来，她本能的蹲下身子捂住头，心里祈求着雪雪不被她们抓到。 可是疼痛感并没有如期而至，她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胸膛包裹住，那些人停了手，她抬起头原来是那个人抱住了她，替她挡住了所有的棍子，而这个人就是陆亦辰。 她不记得那些人是怎么离开的，只记得她当时看见陆亦辰身上自带光环的向她缓缓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拥她入怀。 顾依冉直直的看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他这么帅。你是上帝派来的救兵吗？ 她的思绪一直在外太空神游，最后雪雪带着一些人过来终于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顾依冉费力的站起来看着帮过她的陆亦辰，“你不应该管这事，他们不会放过你。” “我不怕。” 听他这话顾依冉都快气死了“真不喜欢你自大的样子。” “我没希望你喜欢我。” ...... 顾依冉被他这一句噎的说不出话，不知怎么脸上的红晕也偷偷的漫了上来。 雪雪看着顾依冉有点狼狈的样子有些惭愧，每次这样的事情冉冉总是让她跑，最后受伤的都是冉冉，她过去拉着冉冉却被冉冉痛苦的叫声吓得不敢再去碰她。 “怎么了？”雪雪着急的问她。 “手。”顾依冉指着自己的右手，“手好像不能动了。”她疼的要哭出来了， “妈的，下手这么狠，明天打回来。” “冉大人，你一句话咱都上。” “......“ 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只有陆亦辰淡淡的说“我带你去医院吧。” 她感激的看着陆亦辰，”好。“ 顾依冉第一次感觉有人为她着想的，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吧，顾依冉心里关于爱情的种子偷偷的萌芽了。 她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怎么能这么不矜持的盯着一个人看，还是个异性，顾依冉的心是拒绝的可眼睛还是不自主的看向他。 雪雪遣散了所有人“我也和你们去。” “太晚了，你回去吧，免得你妈骂你。”她这个人啊，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总是第一时间顾及别人的感受。 “我们的冉大人真好。”雪雪搂着顾依冉的脖子“那你怎么办。” “我晚上不回家住了。”顾依冉大大咧咧的笑起来，”如果我妈打电话过来还是老样子啊。“ ”懂。”雪雪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两个人很神秘的一笑。 顾依冉躺在床上翻看着陆亦辰的空间，什么都没有，连一张照片都不发吗？对这个人她越来越有兴趣了。 手机响了，是雪雪给她要来了陆亦辰的手机号，顾依冉盯着号码好久终于拨了出去。 “喂。” 听到陆亦辰的声音顾依冉突然紧张起来“我是顾依冉，你到家了吗？” “到了。”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 “那个，嗯...嗯...”顾依冉有点说不出口。 “什么？” 即使隔着电话顾依冉还是脸红了，挣扎好久还是没说出口，她慌张的把电话挂了，捂着自己砰砰跳的心脏。 陆亦辰莫名奇妙的将电话放下电话拿起一本书来，电话又响了，是顾依冉发的短信。 顾依冉不好意思的挂掉电话，打开短信将编辑好的谢谢发送了出去。 从那天以后顾依冉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陆亦辰了，在雪雪的起哄下她被推去表白。 还没放学雪雪就带着一帮人提前在路上等着陆亦辰给冉冉做后盾。 顾依冉紧张的抓着雪雪“万一他给我拒绝了怎么办？这么多人好丢人的。” “他要是敢拒绝你就打他一顿。”雪雪霸气的搂着顾依冉 “不行不行，一会你让他们都别在这，我我我紧张。” “看你这点出息，当初被十多个人一起打时你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啊，现在怎么怕成这样。”雪雪调侃她“来了来了，快去吧！”雪雪将顾依冉推了过去，自己消失在放学的人群里。 陆亦辰看顾依冉红着脸“怎么了？” “我，我，那天，那天谢谢你啊。” “你已经谢过了。” “嗷，是，是。” “冉冉你废话太多了，快说啊，你不说我们帮你说啦。”雪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她身后。 “别，别，我自己说，我自己说...我，我喜欢你。”顾依冉低头扣着衣服，不敢看陆亦辰。 陆亦辰的心怦怦跳，他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正常，顾依冉继续说“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我。” “为什么？”陆亦辰低沉的声音让顾依冉更紧张。 顾依冉心想，为什么？让我怎么回答，难道要说被拒绝很丢人嘛？可她总是最比心反应的快，她真的这么说了。 陆亦辰一脸不高兴的走开了，顾依冉慌忙抓住他的胳膊“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你要是拒绝我我就会很丢人，以后我不会在喜欢上其他人，我嫁不出去你要对我负责。”后来陆亦辰逗顾依冉说他从来没见过脸皮那么厚的人，拒绝你也要对你负责。 “你保证高考前不迟到不早退上课认真听讲，回家认真完成作业我就考虑考虑。”说完陆亦辰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然而顾依冉并没有看到背对着他的陆亦辰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顾依冉愣在那里消化陆亦辰刚才说的话，雪雪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结果怎么样。”看顾依冉没反应“拒绝了？”推了顾依冉一下还是没反应，“你别不说话啊，你怎么啦？”雪雪大叫着。 “我靠，太帅了！”顾依冉激动的抱住雪雪“从明天开始我要好好学习，不迟到不早退，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认真完成作业。”顾依冉一脸认真“走回家，我要早点睡觉明天早点起床。”然后拉着一脸迷惑的雪雪走了。 一直到高考前，顾依冉真的做到了，每一天她都认真上课，拉着雪雪一起报了课后补习班，因为她要和陆亦辰考一个大学。 酒吧门口，“我们毕业啦。”“散伙饭，人散心不散。”每个人都醉了，“朋友一生一起走...”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一群年轻人边走边唱着... “冉冉，真多亏你带我学习了，让我考的这个高，我妈说我要是能上本科，就不管我了，这分走个本科轻松嘛！”顾依冉愁眉苦脸着“怎么啦，考的这么好还不高兴。” “为什么陆亦辰考的这么少？比平时成绩低了一百多分，他是可以上清华北大的啊。” “不能吧？你怎么知道？” “我查了他的分数，语文没及格。” “靠，不能吧，原来学霸也有失误的时候啊。”雪雪一脸感叹。 就这样顾依冉如愿的和陆亦辰去了一个学校。 也许陆亦辰永远都不会告诉她，决定未来的那场高考，他放弃了语文的作文，选择了她。 从她红着脸说嫁不出去要他负责时的那一刻起他就认准了她是他的未来。 顾琛下班回来给顾白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当初家里办理退学手续时并没有办完，家里就没有人再去了，学校就一直把顾白的档案存了起来。 顾白听到这个消息兴奋的大叫“以前怎么没发现学校竟然这么人性化。” “你需要到我公司实习一年才可以拿到毕业证，当然还有你的毕业论文和实习报告。”看到如此兴奋的顾白，顾琛不忘打击了她一下。 听到论文顾白蔫了“还要写论文啊，到你公司我那么忙，怎么有时间写论文和报告，要不...” “我是不会帮你写的。”顾琛无视顾白的扮可怜。 “是不是亲哥啊，我要工作，要照顾孩子，还要写论文报告，这日子怎么过啊。”顾白有些崩溃了。 “那以后笑笑我来接送，工作呢也不会很累。”顾琛终于妥协了。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抱着顾琛的胳膊开心的笑着。 顾琛宠溺的揉了揉顾白的头发。 “哦，还有，昨天我看到对面屋说要出租房子，我想把内房子租下来。” “在这住不好吗？” 顾白赶紧道“不是啦，如果有一天你交女朋友，看到我和笑笑在这多不方便啊。” “如果她觉得不方便那就不交了。”顾琛无所谓的样子。 顾白着急了脱口而出“那我要是交男朋友了呢？”刚说出口顾白就觉得说错了，连忙捂住嘴巴，可是嘴巴永远比脑子反应快。 顾琛笑着“你是该交男朋友了。” “诶呀，你讨不讨厌。”顾白撅着嘴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女大不中留喽，好吧，反正就是对门，随时都能去看你。”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谁都没我幸福。”顾白撒娇着。 顾琛深深感觉到这六年来妹妹的改变，变得越来越坚强独立，可以不依靠他也能勇敢的走下去。 如果没有那事发生他应该高兴顾白变乖了，可是变乖的代价太大了。 “陆总，我们合作愉快。” “期待和顾总的下一次合作。” 看着走远的陆亦辰一旁的苏磊感叹道“真不错，年轻有为啊，咱们老喽” “不，是你老了。”顾琛理了理自己的西服走回了办公室，他才不老他才三十多岁，这个年纪的男人最有魅力，更何况他还是单身。 苏磊追进顾琛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他的桌子上比谁更老一些时顾白敲门进来了。 苏磊以为是秘书来送文件大喊“先出去有事一会说。”继续说着“我就觉得你比我老，从美国回来就没近过女色了吧？”看着没出声的顾琛苏磊大喊道“不会吧，这么多年兄弟我怎么没发觉你不知不觉换了口味呢。” 听到这话愣在门口的顾白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这秘书怎么回事，偷听...”话还没说完转头也是愣了一下，足足有好几秒才缓过来“诶呦，这是谁啊？这不是小冉嘛。”说着走过去给顾白一个大大的拥抱，摸着顾白的头“当年的小妹妹都变成大姑娘了，磊哥都快认不出来了。” 顾白看苏磊并没有什么变化，嘿嘿一下笑“你到没啥变化，还和以前一样，那么活力四射。” “诶呀，走了几年口音怎么还变了呢。” 额，你敢告诉我你学的谁不？小沈阳？“你这模仿能力挺强啊。”顾白笑着调侃。 “知道你去东北特意看二人转学的，怕你回来我们在语言上有阻碍。” 顾琛走过来“好啦，别贫了，我们去吃饭吧，就当给冉冉接风了。”然后又转身对苏磊说“叫上你女朋友。” “好嘞。” “你肯定想不到你磊哥的女朋友是谁。” “啊？谁啊？” 顾琛一脸神秘“到了你就知道了，不要太激动哦。” 第二章：候鸟南归（二） 两辆路虎相继停在一家餐厅外，顾白下车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一块木制的牌子上面苍劲有力的刻着五个大字‘上海老饭店’。 这里啊，她实在太熟悉了，以前不管是家庭聚会还是宴请客人爸爸都会选择在这里，久而久之家里和这的老板也熟络起来。 刚走进来顾白就被里面豪华的设施吸引，昂贵的大理石被水晶灯折射的晶莹透亮，一切显得奢华至极。 她看了一圈竟然没有一个是她记忆里的面孔，都是亭亭玉立的美女如出水芙蓉一样，顾白暗暗感叹真是时代不同了，就连服务员都是空姐的标准。 原来六年来所有的一切都在进步，只有她还留在原地。 顾琛将菜本拿给她叫她来点，她记得以前来这里她都是和顾琛争着抢着点菜，她爱吃的顾琛说不健康，顾琛点的她又不喜欢，顾琛这么让着她，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顾白翻了翻菜本看着上面菜的金额悠悠的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里的菜这么贵。” 听到这话服务员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顾白以前确定来过吗？ 她又看了看自己以前经常点的那几个菜，她想现在的她肯定不会点这么贵还不健康的甜食了，一个菜竟然比她和笑笑一天的生活费都贵，顾白皱起眉来。 可能是感受到了服务员异样的眼光一直在直射她，她不好意思的点了两个相对来说比较便宜的菜然后把菜本推了过去，悄悄地说“都好贵啊，你们点吧。” “你哥在乎那点钱吗？喜欢什么随便。”苏磊拿过菜本，嘴上说着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油爆河虾，蟹粉豆腐，葡汁鸡。” 一道菜的价格就比顾白点的那两个菜贵好多，顾白心想这帮人点菜都不看价钱吗？暗暗的心疼着钱。 这几年顾白一个人照顾笑笑，过着精打细算的生活，对这种大手笔的花费她突然有些不习惯起来。 顾琛又点了两个菜后三个人就闲聊起来，看着身边的两个人顾白的思绪飘到好久以前。 那时候顾琛也才上高中，苏磊他俩出去玩，顾白则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顾琛打篮球时她就在旁边等他，还有一些比她大好多的大姐姐们。 顾琛的的朋友都知道他这个跟屁虫妹妹，这个跟屁虫妹妹并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顾琛朋友的情书，花都是她转交的，一般女生对小姑娘没有抵抗力，尤其像顾白这种长相可爱嘴又甜的小姑娘。因为她还促成过好几对呢。 顾琛他们一圈人里有个规矩就是谁和谁好了就要请吃饭，发喜糖，那时顾白的口袋里糖就从来没断过，有时候请她吃饭甚至直接跳过顾琛。她可以说是哥哥姐姐们身边的红人儿。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就像现在这样乖巧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说说笑笑。 “宝贝儿。”苏磊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又招了招手“这边。” 顾白看向苏磊招手的方向，是一个穿着打扮十分洋气的一个女孩儿，魔鬼般热火的身材，一头大波浪的卷发，修长的大腿穿着一条紧身短裙。 看着女孩光滑的大腿顾白摸着自己已经穿上棉裤的腿心里暗叹，已经十二月份的天气虽说南方不像北方那么冷可这个女孩竟然还在穿裙子，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啊， 她想起自己在北方这个时候早就用厚棉裤厚棉衣把自己包裹起来了，而这个女孩竟然还露大腿，自从生完孩子后她这身体是越来越不禁冻了。想当年她年轻时也这么穿过啊。 还没等顾白看清这个女孩的脸就被死死的抱住了，“冉大人，真的是你啊！我好想你啊！” 顾白一愣不过这世上还有谁会叫她冉大人呢？还有谁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抱住她大哭呢？“雪雪？是你吗？”顾白小心的问。 已经哭花了妆的雪雪依然霸气“不是我还能他妈是谁呀？” 看着雪雪顾白脑海里闪出一幕幕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不由得也湿了眼睛“我也好想你，雪雪。”搂着雪雪的手臂又紧了紧，她唯一一个朋友，她真的很想念。 此时的她们不用嘘寒问暖，彼此寒暄。只需一个拥抱便胜过了千言万语。 不问为何离开，只要你能回来我都笑着迎接。 这一刻，顾白感觉六年前她离开这座城市所失去的在她回来后都在一点一点的复得。 卫生间里顾白用手顺着头发在镜子里折射出在补妆的雪雪，依旧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薄薄的红唇如玫瑰花一样娇艳，白皙的皮肤在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能够再见到你真好。”顾白由衷地感叹。 两个人肩并着肩手拉着手如同上学时那样，如果在换上校服。 “是啊，我老公说你回来我还以为是愚人节。”雪雪娇羞的看向苏磊的地方。 “你老公？”一回来就知道这么劲爆的消息，顾白被震惊到，他们俩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如实交代，否则今天别想走。”顾白坏笑的威胁道。顾白不是没见过沉浸在爱情中的雪雪，可这样的雪雪顾白还真是第一次见，顾白真替她高兴雪雪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挚爱。 “我们是一见钟情哦，就像你对陆亦辰那样。” 顾白僵硬了脚步，她好像看见了那个干净阳光的少年，陆亦辰，久违的名字，这么久了这个名字听起来还是那么亲切顺耳。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知道些关于他的所有事，哪怕是一点点，“他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都好几年没见过了。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我学校，“雪雪回忆着那时发生的事，”那天半夜我出去玩很晚回来看见他坐在我学校门口，见到我像疯了似的问你在哪，都他妈给我跪下了说找不到你求我告诉他你在哪，我当时是真不知道你在哪。“雪雪转过身背对着顾白语气悲伤，”冉冉，你可能从来都没见过那样的陆亦辰，颓废，可怜，让人心疼。内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帮他找到你。” 顾白从来没见过陆亦辰皱眉的样子，她无法想象出阳光般的他会出现那样颓废的样子，她的心隐隐的疼痛。 ”那后来呢？“顾白追问过来，雪雪吃着苏磊剥的虾口齿不清地说，“后来我就再没见过他。“ 看顾白失落的样子雪雪有些不忍，“当时我去你家找你可是内时候你家已经搬家了，我也是后来听我爸爸说你家里出事了，我才知道你走的原因，你爸爸...” 雪雪还想说着什么却被苏磊很不是时候的咳嗽声打断，不明所以的雪雪关心的问，“怎么呛到了吗？来喝点水。”雪雪递过一杯水，却被苏磊一把抓住拿水杯的手，雪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幸好及时被打断挽住将要酿成的大错。顾琛苏磊两个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我爸爸怎么了？“顾白不甘心的继续问。 看顾白认真追问的眼神雪雪的额头冒出细汗，完了完了都怪我，提什么不好非提到这事，雪雪在心里抽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子，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顾琛连忙打岔“爸爸身体很好不用你操心。“怕顾白继续这个话题下去顾琛准备换一个话题，”我们不说这个了，冉冉你什么时候找男朋友啊？雪雪都有男朋友了。” 此时的顾白满脑子都是爸爸出事早就听不进去其他人说的话了，现在她只想听雪雪未说完的后半句话是什么，对待顾琛问的话顾白并没有理会，而是一直盯着雪雪就好像今天不问出个答案决不罢休一样，“雪雪你刚说我爸爸出事了？” 雪雪知道顾白的脾气她的脸尴尬的有些泛红，“啊？你爸爸出事？”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反正打死都不能说，“你听错了，我刚说是你家里新请了个厨师，对，厨师。” “你...”顾白被雪雪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是她智商低还是她看低了自己的智商，竟然说厨师来骗她。 最后还是苏磊及时圆场翻过这个话题，不断给冉冉夹菜，让她尝这个尝那个，看着顾白拿起筷子吃第一口他们暗暗地捏了把汗，苏磊在桌下抓了抓雪雪的手安慰她就像说不怪你。 本来是一场特别开心的饭局却吃的无比紧张，三个人都怕顾白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死刨到底。 而顾白也早就看出来大家都在隐瞒她，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经风雨到处闯祸的小姑娘了，现在她稳稳的沉住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看着雪雪害怕的样子，苏磊紧张的深色和顾琛僵硬的表情，在她心里愈发的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么多人都来瞒着她怕她知道？这和六年前爸爸让她走的原因有关系吗？家里真的出了什么事吗？ 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宽阔的马路上苏磊的车飞驰在上面，雪雪忧愁的看着正在看车的苏磊，“老公，今天我说漏嘴了怎么办啊，冉冉肯定会再找我问的。”，她怕冉冉知道真相后会难过，甚至她现在已经想到了冉冉知道后悲伤痛苦的样子。 苏磊叹了口气，这件事除了顾爸顾妈就只有顾琛雪雪他们三个知道，这些年顾琛将这个秘密保护的很好，现在小冉回来一定要将这件事更好的守护好，“下次她再问起你就咬死不知道。”对待这事苏磊也头疼起来。 “好吧。”雪雪低声答应，现在的顾白就像以前那个不可一世浑身带刺的顾依冉被硬生生的掰下保护刺，受伤的眼神让人心疼，雪雪低下头扣着手指“冉冉变化真的好大啊，我都快不认识她了。” “这些年她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面生活，也真是难为她了。” “是啊。”雪雪一脸的心疼，带着孩子多不容易。她好像已经想象到顾白的孩子衣衫褴褛，跟着顾白吃糠咽菜，没有营养发黑的皮肤，“我想去看看孩子”雪雪突然说道 ”好，我陪你。“看着雪雪因为顾白的事情担心的样子着实让人怜爱，他对眼前这个女人越来越喜欢，”要不我们也要个孩子吧。”他想和身边这个女人结婚想和她有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可能是因为太喜欢了吧，所以想早点和她有个家。 虽然有准备听他说，当话语真真实实的传入耳朵里时雪雪还是慌了一下，虽然在一起也有四五年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她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是喜欢，她依赖他，觉得脱离那个圈子后在他身边让她更安心，可是她从来都没想过结婚，她还没有成为大明星，她还没走过红毯，对于她的职业她觉得还能有很大的上升期，她想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自己的事业，她不想在自己大好年华里从家相夫教子，整天围着孩子男人转，不是说她不够爱，只是她有自己的爱情观，两个人能够长久的生活下去一定要门当户对，苏磊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酒吧，而她除了演戏什么都不会，就连晚上给苏磊做一顿饭她都做不到。 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想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活着，结婚生子还不再她的计划之内，但是她又怕他等不起，几年前他说过结婚，那时她说要等冉冉回来做她伴娘，现在冉冉回来了她也没有借口了。雪雪有些为难，“再等等吧。” 苏磊没有说话，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拒绝她了，第一次是因为交往的时间短，第二次要等冉冉，那么这次呢？ 他的心里越来越没底了，雪雪变得越来越耀眼，而他这个只对她开放的防空洞也越来越没用了。 苏磊一直沉默，雪雪的心有点不点不好受，她知道她又伤到他了，“等我这次出差回来，我们去给干闺女买些礼物吧。”她轻声问道。平时都是苏磊哄着她，她那么骄傲，主动说一句话就算是先低头了。 “好。”不管雪雪怎么惹他生气，对她的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这是他爱她的方式就是无条件服从。 “你知道孩子爸爸是谁吗？”雪雪突然问道。 “不知道。”雪雪一脸不信任的看着他，“真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就连顾琛也不知道。” 看苏磊一脸认真的表情雪雪自己猜测着“那会是谁的呢，冉冉不可能乱搞啊，就算是乱搞出来的她也不会要啊，不会是他的吧？”陆亦辰？雪雪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肯定的说，“肯定是他的。” 看雪雪一脸认真的乱猜着他的脸也终于缓和了“小冉真交过男朋友？” “是个学霸哦，因为高考时失误了，才让冉冉有机会和他在一个大学。”这次轮到苏磊一脸不相信了。“是真的，他们的爱情我可是唯一见证者。”雪雪骄傲的说着“那个时候冉冉为了能和他在一起是每天拉着我学习，参加补习班，为了他.........” 听着雪雪好半天的讲述，苏磊也算是知道了冉冉的爱情故事。 原来那时的冉冉竟然也有如此轰轰烈烈的爱情，也会为了一个人努力去学习，反正他才不相信那个学霸男生会是高考失误才和冉冉一个学校的。 “陆总，我们这个月的销售额又破纪录了，你好棒哦。”一旁的杰西端来咖啡激动的说，一双眼睛崇拜的盯着陆亦辰。在杰西眼里他是专门为了拯救东恒而出现的，东恒早晚全部都是他的，现在的陆亦辰手里就已经有了东恒一半股份。 陆亦辰放下手中的文件喝了一口咖啡谦虚的说“都是大家的功劳。” “是你带领的好。”杰西拍马屁的功夫在全公司他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因此在刚进公司不久到后来陆亦辰进公司他都稳坐二把手的位置， 陆亦辰实在拿杰西没办法，让他去好好工作就继续埋头工作了。要不是他的工作能力强早就给他调到别的部门了，幸好他只是有点娘，性取向还是正常的。 杰西一副没说够的样子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走到半路突然又想到什么是的转身说道“陆总，别忘了今晚的聚会，一定要参加哦。” “不会忘的。”从他早上进公司杰西就一直在提醒他这件事，这次已经是第五次了，就是想忘也忘不掉啊。陆亦辰无奈的应付了下又继续埋头工作了。 其实杰西除了娘一点哪里都很好，不光能力强人员也好，还很会鼓舞员工激发她们的干劲，每次公司有点进步他都会组织聚会或者给员工们发福利。 对陆亦辰好的也没话说，有一次陆亦辰在长期加班的压力和没有时间吃饭的情况下终于得了胃溃疡住进了医院，自那以后杰西每次都会给他买好外卖才安心下班，早上来也会给不吃早饭的他带早餐，不光在工作上协助他生活上对他照顾的也很周到。 对于杰西这个手下陆亦辰更将他看做朋友。上学时他虽说是一班之长可他的性格内向，不爱主动与人交流，让他没有什么接触太多的朋友，要不是成绩好兴许班长也早就是其他人，后来有了顾依冉的出现他身边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他知道那些人不是跟他都是冲着她。 不知是谁说的一句话，有些人的出现就是为了给你上一课，然后又匆匆的离开。她不就是这样吗。给了他全世界的阳光却又将所有光明带走只留下他一个。 “干杯”一群已经喝的有些醉了得人再一次碰了杯子又一饮而尽。 销售部的彭经理是最高兴的，销售量破纪录代表他又要有奖金了，他举起酒杯虽然已经醉了但是酒经沙场多年的他还是保持着理智和清醒，“陆总，我代表我们销售部敬你一杯，谢谢你，当初是你带着我们去做市场调研收集地产信息，帮助我们写销售方案，也是你带着我们去谈判、签合同，让咱们从一个月连十套房子都卖不出去，到现在我们每个月销量最少都是千，是你带领我们从贫穷走向小康。”彭经理越说越激动“此处是不是应该有掌声啊。”大家配合着都鼓起掌来叫着好，彭经理也干了手中了酒。 彭经理刚放下酒杯小李也站起来敬酒然后是小张，大家轮番抢着敬酒，陆亦辰被灌的也有些醉了，头晕晕的。 最后的酒都给杰西挡住了，他则悄悄走出来透风，摇摇晃晃的走向窗户，在二楼的落地窗处他松开了领带俯视着下面的街道，看着路上飞驰的车辆和等车的人们。难得的安宁不知是哪里的风吹过来让他很是舒服。 突然他飞快的向楼下跑去，跑出饭店往街道深处追去。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脸，还没来得及仔细确认他就已经追出去了，这么多年了即使他不断改变自己磨练自己，可看到她哪怕只是一个相似的背影他还是会无法淡定，不由得就冲动起来。 他已经追出去两条街可还是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背影，这里哪还有人的踪迹。 忽然陆亦辰自嘲的笑了，脱掉外套无力的搭在肩上往回走去，又高又瘦的他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落寞。怎么可能是她？终于逃离我又怎么可能会回来呢？真的是喝多了。 等他再次回到包房后杰西又组织去唱歌，看众人的欢呼叫好陆亦辰不想扫兴就也跟着去了。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穿过繁华的闹市顾白漫无目地的走到一条没人的街道上来，不时一两对情侣说说笑笑与她擦肩而过，看着那一对对的身影走过无论是两个异性还是两个同性她都羡慕的看着，这与安静的她形成了很大的反差。她想她以前也不是只有一个人的。 已经回来半年多了，可对于这个她已经生活过二十年的城市依旧陌生，依旧觉得空虚。 半年来她没有去看过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她回来，是她自己怕，怕见到爸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承认她非常怨恨爸爸，怨恨他让她离开。她也很埋怨妈妈，埋怨她的不阻止。现在还有些恨他们。 昏暗的包房内，震耳的音乐声，在酒精的作用下每个人不断释放自己，陆亦辰独自坐在角落享受着仅有的轻松感。不时有几处灯光照在他身上也只是一扫而过。 他实在太需要放松了，每天投入到高度紧张的工作状态里，逼着自己不断地忙碌，只有这样才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她。因为只要有一放空自己的机会他就会不自觉的去想她，就连现在也是还在想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和绕过背影看到的那张熟悉笑脸。 他努力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看着眼前这群玩闹的人，有忘我唱歌的，有往死喝的，也有玩色子的。 目光扫视过他熟悉的人，他发现一向妻管严怕老婆板的刘经理也可以和女员工闹起来，自称千杯不醉酒经沙场多年的吴总也被灌得躺在沙发上大睡，还有杰西，身边搂着不知道是那个部门的小女生，原来他也有这么男性的一面... 每天太多时间投入在工作上了，甚至都没时间去了解自己的手下的员工。陆亦辰有一些自责。 来顾琛公司工作已经两个月了，看着每天忙碌工作的人，她真的好羡慕，自从来到这里后每天只是写写论文时不时帮别人冲杯咖啡，在公司里其实有她没她都是一样，工作上什么都不懂所以忙碌的人不愿意与她交流，这让她自尊心很受挫。最后她去找顾琛要求想要工作，否则就辞职自己出去找工作，她不想这样没用的过着。顾琛拗不过她又不想她在其他地方受苦，便让助理高寅带她。这样还能随时照顾到她，也不用让她在外面辛苦的工作。顾白没办法只是祈求但愿不要打扰到高寅的工作。有时她想这个当哥哥的啊要是在这么照顾下去再过不久她真的会和笑笑一样叫他舅舅了。 陆亦辰在办公室看着文件，手机响了好久，他才放下手里的工作去拿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陆亦辰犹豫了一下可手机一直不停的响知道他接为止，最后还是接听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亦辰，我是佳琦，你在忙吗？“陆亦辰并不带感情的语气问她有什么事情，李佳琦有些束手无策，断断续续的说，”啊，没，没事，就想问你有没有时间想和你一起吃个饭。” 听着电话里有些胆怯的声音陆亦辰沉默着了，说好的要开始新的生活怎么又在回避呢？ 听不到陆亦辰那边的回话李佳琦有些尴尬，直接算了还有些不甘心，好容易鼓起很大勇气才打来的电话不想就这样直接挂掉，她默不作声小心的等待着就连呼吸也很轻很轻。终于陆亦辰那边轻声问出一句，“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陆亦辰终于决定要向前走出一步了。他不等了，已经过去六年了换来的只有未知。 一开始总以为是顾依冉在和他开玩笑玩失踪，直到开学也不见她，他才意识到无法在继续骗自己了。他发了疯的找，问遍了所有和她有关系的人，得到的结果都是不知道。 他等了这么多年，她却一直没有出现，看来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你好，高助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顾白友好的伸出手。 高寅也友好的回握“我比你大以后就叫我寅哥吧。”顾总从来没让他照顾过谁，这个顾白一点专业知识都不会而且还没有工作经验，这样就被安排到身边来。高寅猜测着两个人的关系。 “好，寅哥，以后你就叫我小白吧。”小白？这么像楼下那只白色长毛狗的名字，顾白尴尬的笑笑，“还是叫我小顾吧，请多指教。” 高寅看着顾白一副涉世未深还有些搞笑的样子不由得想到家里的儿子“我儿子要是也像你这么听话就好了。”看顾白一脸好奇高寅继续说“他叫高逸，十六岁，刚上高中就打算不念了，整天逃学只知道打游戏......” 听着高寅的讲述顾白觉得这个高逸很像以前的她，要不是后来遇到陆亦辰，恐怕她也会和高逸一样吧。 “没和他聊过吗？现在的孩子都缺少沟通。”顾白一副老成的样子。 沟通？他何尝不想沟通，高寅深深叹了口气，两句话都说不到一起，根本无法沟通。一说到这个儿子，高寅就犯起愁来。 顾白想起自己以前和妈妈吵架，说是家长和孩子经常沟通会促进家长和孩子之间的友好关系，那时妈妈也找她聊过，可她只是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与外界沟通，妈妈说的话一般都是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就放出去了。 “为了让他好好学习，家里还不惜重金给他请了个家教，最后家教气走了学也不上了。”一说到儿子高寅就头疼起来。 “其实这是你们的不对，你们呐总是想让孩子活成你们认为的样子，让他学这个学那个，把你们所认为正确的全都加至到孩子身上，却从来都不问孩子到底喜不喜欢，他们也会累，时间久了他们就会反抗，开始逃学旷课，变得叛逆，堕落。”对于这个顾白绝对是深有体会。那时家里给她报过舞蹈班、钢琴班、美术班、书法班甚至还有奥数班，结果没有一个学超过三个月。按理说女孩应该都擅长舞蹈音乐之类，可那时顾白偏偏是个另类，对这些丝毫没有兴趣。她也喜欢打游戏，跟男生们打魔兽，传奇，石器时代，跟女生们玩劲舞团，跑跑卡丁车，泡泡堂，什么游戏她没玩过，那时在网吧一个又一个通宵的夜晚，只为给角色升一级，打一场排位赛。 听着眼前这个小丫头有道理的说着，高寅突然看着顾白郑重道看着顾白，还拜托她帮帮他，帮帮他儿子，他不想儿子才小小年纪就这么废了。他觉得眼前这个女孩肯定能帮助小逸走出现在的生活。” 顾白不好意思还不是因为自己以前就比较叛逆，所以才对这类人还算是了解。看高寅的诚恳，一个来源于父亲对儿子的爱，她决定帮帮他。 顾白觉得这个素未谋面的高逸很幸福，爸爸虽然严厉却时刻都想着他。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以前也是很宠她，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可后来怎么就突然这样了。想到这顾白有些忧伤。看响着的手机顾白安慰自己，现在的她也很幸福啊，有哥哥宠着她，也时刻都想着她啊!这不打电话叫她下班一起去接孩子呢。 一家充满浪漫气息的餐厅里，白色的桌子被细致的镶刻上了花纹，远处一个穿长裙的女子静静的弹着钢琴，整个餐厅被悦耳的钢琴声环绕着，一对男女坐在靠窗处安静的享用着晚餐，时不时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以后我可以经常约你吗？”李佳琦小心翼翼的问着。她生怕眼前这个男人会拒绝她，她拒绝过很多人却唯独在他面前她显得那么不自信。 陆亦辰盯着眼前的女人，他也拒绝过很多人，就只为在她回来时让她知道他身边的位置是永远给她留着的。 心里一万个拒绝的理由汹涌而至，汇聚到嘴边却只剩下一个字“好。” 他不想等了，想放弃了，他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窗外一辆路虎停了下来，一个俏丽的身影下了车。窗外的雪雪一眼就认出了坐在里面的陆亦辰，自从冉冉走后她也在没见过这个每天让冉冉挂在嘴边的人。 今天她见到了，当然她也看到了坐在陆亦辰对面的李佳琦，心里无名的火顿时燃了起来。她替冉冉抱不平，凭什么冉冉现在还单身，甚至给他生孩子，为他始终都是一个人，而他呢却在这里和别的女人吃饭。 以她的经验这个女人绝对不是表面这么单纯可人的。此时被怒气冲昏头脑的雪雪已经坐到了陆亦辰的对面。 陆亦辰一楞又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好久不见啊，张雪。” “好久不见？不如不见。”雪雪没好气的讽刺。她真是气坏了，听到陆亦辰轻松的语气她就更生气了。 一旁的李佳琦看雪雪这个态度有些不高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要说陆亦辰轻松的语气让她生气，那么李佳琦的一句话就是彻底使她这座火山喷发的火源。 “我怎么说话还轮不到你这贱人教训吧？”她真是替冉冉生气。雪雪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了，却被陆亦辰怒呵着，他不明白雪雪为什么会这样“张雪，有什么冲我来，别牵扯其他人” “冲你来，凭什么冲你来，你知不知道冉冉要是看到你和别的女人约会会有多伤心。” 他已经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从别人的嘴里说出，久到刚听到这个名字还以为又是自己在心里轻轻的默念。 “她伤心？全世界就只有她会伤心吗？”陆亦辰讽刺的嘲笑着“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现在你却跑过来告诉我她会伤心。”这样的陆亦辰雪雪是第一次见到，不同于上一次管她要冉冉时的伤心无助，现在可以说是绝望，像一个已经知道自己将要不久于人世的病人。 看着陆亦辰站起身离去的身影雪雪说“她回来了。” 陆亦辰的身子僵住了，生硬转过头不可置信看着雪雪“半年前。” 老天真是对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每天等她寻她，从来没人说向他透露半点消息，现在他想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又有人来告诉他说她回来了。 看着陆亦辰离开的身影雪雪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她料想的结局不是陆亦辰头也不回的走了。 难道他就这么放弃冉冉了吗？ 最后还是苏磊将目光呆滞的雪雪扶了起来。走吧，现在的她什么都说不出，只想回家。 漆黑的房间里，陆亦辰独自坐在地上看着冉冉的照片，地上到处都是喝完的啤酒。 他抚摸着照片中的顾依冉，一头红发，喜欢烈焰红唇，即使这样她在他面前也像一只乖顺的猫。 他突然想到那天看到的身影，黑色的过膝棉袄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随便的绑在了脑后，如果她真的回来了，那他是见过她的啊，当时他怎么没在肯定一点呢，没在坚持的往前追去呢。 “你是知道我要放弃才出现的吗？要知道这样我就早点放弃你了，那样我是不是就不用等那么久了。” 虽然嘴上说着千次万次的要放弃，当知道她回来了心却是满满的期待。 不知道再见到她会是怎样的场景。 这么多年他还是放不下她，还是能掀起他心里的千层波浪，和当年一样，虽然表面平静如水但心里却已经波涛汹涌了。 不知道她是否和他一样。 星期六由于笑笑不上学，娘俩理所当然的起的很晚。 顾白已经搬进了新房子，桌上也没有了顾琛给她留的早餐，所以只好自己动手做。 她不吃早餐可以，但是笑笑在长身体必须得吃，顾白将冰箱里最后两个鸡蛋拿出来给笑笑做了一碗面。 在她做好早餐准备睡回笼觉时门铃响了。 等她走出卧室笑笑已经打开了门，是雪雪。 “姐姐你找谁呀？”笑笑甜甜的问。 一见到这孩子雪雪就很喜欢，在听到她叫姐姐两个字她就更开心了“小妹妹，嘴巴好甜哦，我是你妈妈的好朋友。”雪雪温柔的摸着笑笑的头。 “笑笑，不能乱叫哦。”顾白走了过来“妈妈的好朋友要叫阿姨知道吗？”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顾白都会悉心的教导着孩子。 雪雪撅着嘴“冉冉，你忘了我们以前说过要互当孩子的干妈的嘛，反正不要叫我阿姨。” “干妈第一次见女儿都是空着手来的吗？”顾白就雪雪这一个好朋友，干妈的位置当然非她莫属。 雪雪眯着眼睛笑，她就知道冉冉不会忘得“我会空手来吗？”说着从苏磊那拿过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喜欢吗？小公举。” 笑笑接过雪雪手上的芭比娃娃，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娃娃，里面还有好多给娃娃替换的衣服，“妈妈，我可以拿进屋子里玩吗？”笑笑询问妈妈，顾白微笑着同意。 看笑笑喜欢雪雪也高兴“快拿去玩吧，这里还有给你买的衣服。” “谢谢干妈” “哇，好大的手笔。”顾白感叹“我女儿有你这干妈，真幸运。” “那是，下次我干女儿喜欢什么直接给我打电话。” 顾白看着那一件阿玛尼的外套，心都在滴血，这么小就穿那么贵的衣服长大了可怎么办，不禁有点犯愁了。 雪雪搂过顾白神秘的问“这孩子是不是陆亦辰的？” 顾白沉默了，她不知道她和陆亦辰还能不能在一起，如果他已经结婚了并且知道这孩子是他的，那时候他肯定不会放过她。 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要时刻为笑笑着想，她宁愿告诉笑笑爸爸已经死了，也不愿让她知道爸爸娶了别的女人。 她承认这里还有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 “肯定是对吧。”看冉冉不出声她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答案。 “我不想让笑笑受到伤害。”只有这个，只要不让笑笑受到伤害她和陆亦辰在不在一起她都已经无所谓了。 “我见过他了。” 冉冉扑朔的眼睛看向雪雪，又因为雪雪接下来说的话逐渐暗淡下来，眼睛里也湿湿的。 “看见他时正和一个女的在餐厅里吃饭，有说有笑的，我气不过就上去找他吵了一架。” “最后我说你回来了。”然后他头也没回的走了，后半句雪雪酝酿了许久也没说出口。 顾白叹了一口气，回来后幻想过千万次与他重逢的场景，现在即使见到也不会再有结果了。 生活本就是遗憾的。 “雪雪啊，别再为我打抱不平了，当初是我一声不吭的走了，现在，他有了新的生活，我不怪他，他们相爱我就远远的祝福，我了解他的脾气，如果他知道我有他的孩子他肯定会和我争夺孩子抚养权，我怕那个陌生女人对笑笑不好，我怕笑笑到那里没有我照顾她会过的不开心，我现在只希望笑笑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的长大。对于他不打扰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事。这对他对我都好。” 雪雪揽过顾白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第三章：好久不见（一） 熬过了厚重的冬天，这座城市已迫不及待的迎来了春暖花开，这是一个重生的季节，万物复苏，枯树萌芽，萎花盛开，就连顾白也脱胎换骨要去寻回那个多年前充满斗志的自己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职业装将身上的曲线勾勒的凹凸有致，一头黑发像轻纱一样垂到腰间，脸上也褪去曾经的稚嫩与倔强，嗯，这就是现在的顾白。 “顾白，把这份文件打印四份送到会议室，一会开会要用。” “好。”现在的她已经正式步入了生活的正轨，成为高寅的得力助手。 也许是释怀了吧，让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充满抱怨。 以前一直对那句未说出口的抱歉耿耿于怀，现在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四个人约好要在顾琛家来一场一醉方休的聚会。 雪雪和顾白自告奋勇的去买菜，顾白喜欢这种家庭聚会，虽然没有在饭店方便，但这才有家的感觉。 顾白不断嘱咐回来前记得把饭焖好后和雪雪两个人拉着笑笑去超市采购了。留下顾琛和苏磊两个大男人在家打游戏，这种场景十年前或许才可以看到。顾琛经常和朋友在家打游戏，顾白和雪雪在旁边吃着哥哥们买回来的零食，那时候雪雪还没有喜欢上苏磊，苏磊也只是把她当作妹妹。 在人潮拥挤的超市里顾白紧紧拉着笑笑的手，她真是被新闻里那些孩子走丢和偷孩子的事情吓坏了。从笑笑出生那一刻起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她不能没有笑笑。她真的没办法想象没有笑笑的生活该如何过。 推着手推车的顾白一直在叮嘱笑笑，“一定要跟紧妈妈哦，不要乱走。”笑笑奶声奶气的说，“知道了妈妈，我不会乱走的。” 看着眼前这对母子雪雪想以前冉冉可是最讨厌孩子的，但一看笑笑乖巧甜美的样子谁都喜欢想讨厌都讨厌不起来，“冉冉，你说是不是上帝知道你讨厌孩子吵闹就赐给你一个这么乖巧的女儿。“ 不是只有雪雪夸过笑笑，每到别人说到笑笑顾白都为自己这个女儿感到骄傲。 ”不过你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了？是产后唠叨症还是每个生完孩子的女人都这样？”看顾白没有接话只是笑，雪雪自顾自的说着，“一定是生完孩子才这样的，我妈也爱唠叨，我记得你妈也挺爱唠叨的。” 顾白也没法解释就丢下一句等你有孩子不就知道了后就往调料区走去。 雪雪想起不久前苏磊的表白不禁打了个哆嗦，又想到自己以后生完孩子万一也变成这样，不禁幻想到时候那时的热门头条会不会就是‘影后张雪产后变唠叨婆’，她才不要那样狡辩的说“谁说我要生了，我要做丁克一族。”顾白没有理会她只是挑着调料。 雪雪看顾白不理她就追了过去拉着笑笑又调皮的说“我有笑笑这乖女儿就够了，才不要生了。” 对待雪雪的调皮只能无视，否则在嘴皮子上你永远都得听她给你讲着各种大道理，然而她自己并不会去做。 “拿瓶老抽。” 从来没下过厨房的雪雪哪里知道老抽长什么样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哪个是啊？”顾白无奈的指了指“右手边第三个。” 这样的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确实还没做好当妈的准备。 “哇，你好厉害，一眼就看到了。”原来当妈了连这个都知道了，而且据说冉冉还会做各种好吃的，以后一定要和冉冉多学习学习，然后等她嫁给苏磊时做给他。 顾白才不会说她也是看到瓶子上面写着老抽两个字才知道的。像雪雪这种糖和盐要尝了才能区分开的人，她要用爱心去包容。 低头看着仔细辨认调料的笑笑顾白的母性泛滥开来。 周末当然是来逛超市的好时间，陆亦辰也不例外，当然不是自己，还有李佳琦。 平时陆亦辰都是需要什么直接去买，这次陪着李佳琦转了好久，当然也是在母亲叶云的强烈要求下迫不得已才来的。 看着远处一对高中生大的情侣女的坐在车里男宠爱的推着，李佳琦羡慕的说“亦辰我坐在车里你推我吧。” 陆亦辰一愣淡淡的说“那不适合我们。” 以前顾依冉经常这样坐在车里将腿搭在外面让他推，一边哼着歌一边挑零食。她说这样有一种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最爱的人在身后，最爱吃的零食在怀里。 李佳琦一脸的失落，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拒绝她的要求了，她放下所有骄傲想去讨好他，去温暖他冰冷的心，最后却被残忍的拒绝。 她曾问过他能否做她男朋友，他没有回答只是说可以做朋友。 她知道他一直在等一个人，她愿意陪她一起等，直到他被她感动。 两个人有默契的谁都没再说一句话。 “呀，好可爱的宝宝。”李佳琦蹲下身捏着这个可爱的女孩的脸。 小女孩腼腆的笑了笑“哇，你还害羞了，亦辰，你看她害羞了诶。”李佳琦惊呼，她从来没见长得这么乖还这么可爱的孩子，被可爱的扎到头顶整个人还多了一丝俏皮。 陆亦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也说不上来的喜欢。 看小女孩不说话李佳琦继续哄道“你怎么自己在这呢？你爸爸妈妈呢？长得这好看，跟姐姐回家吧。” “我爸爸去拯救地球了，妈妈是宋仲基的老婆。”笑笑认真的说道。 她问过妈妈别的小朋友有爸爸为什么她没有，妈妈说，爸爸是超级英雄，身上肩负着拯救地球的任务，要等完成任务才会回来。还有一次妈妈和干妈在一起时突然说了句，我是宋仲基的老婆，你算什么？ 这些她都悄悄记在心里。 李佳琦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够教出这么可爱的孩子，被这个女孩逗得笑到直不起腰，“你妈妈是不是经常看韩剧呀，这孩子这么小幽默细胞就这么足，长大可不得了啊。” 陆亦辰也忍不住在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顾雪妍。”她只是刚离开这么一回就看见一个陌生女人对笑笑又是摸又是捏，顾白更不满雪雪将笑笑一个人放在这，“你干妈呢？” “干妈去厕所了，让我在这等她。”笑笑很是委屈，她知道妈妈生气了，因为妈妈只有在生气时才会叫她大名。 陆亦辰盯着眼前的女人，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背上，脸上画着淡妆，和小女孩身上穿着一样的亲子装。妈妈？亲子装？为什么要叫她妈妈？一大堆的疑问涌上他的心，陆亦辰忍住想要冲过去抱住她的冲动。静静的注视着她。 然而顾白并没有看他，她目光全在这个小女孩身上。虽然低声呵斥眼前的女孩可眼光里却全是关爱。 李佳琦看女孩很是委屈有些不忍的替笑笑解围，“你是孩子的妈妈吧，你家孩子好可爱，很乖的。” 顾白抬头微笑示意，当她抬起头看到身后的陆亦辰，脸却僵住了，一时间以为是自己眼花，等她在仔细看了许久，便突然意识到原来不是看错，是真的，真的是他，是那个她早上睁开眼睛第一个想看见新学了菜第一个想送到面前品尝的每天临睡前都想道一句晚安的陆亦辰。 顾白的脑子一片空白，嗓子也干涩的说不出话来。雪雪说他有女朋友了，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吗？ 她有一张让无数男人为之疯狂的脸，还有那一双能勾引人的眼，粉嘟嘟的唇性感而又娇媚。 怪不得亦辰会喜欢，站在他们面前顾白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可是身下的脚却像种在地上一样沉得挪不起来。 幸好雪雪这个时候回来让她不再觉得是一个人在战斗，她心里默默的原谅雪雪，将我带走我就不再追究你责任了。 雪雪刚走到这边就看到脸色不好的顾白，都怪自己冰激凌吃多了，肚子早不疼晚不疼的。看冉冉站在那里不说话雪雪以为是冉冉爆发前的沉静，当她硬着头皮走进才注意到顾白面前的两个人。 终究还是让她遇见了。 “嗨，陆亦辰，这么巧你也逛超市啊。”雪雪想要帮冉冉打破尴尬。 可是陆亦辰并没有理她只是盯着顾白，顾白被他要吃人的眼神盯的害怕。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怎么还会这样，难道还是没有原谅她？此时的顾白心里百感交集 “冉冉，要不你就跑吧。”雪雪在顾白耳边低声道。 雪雪，你是来搞笑的嘛？让顾白有点哭笑不得，她要是能跑早就跑了，可是这双脚跟灌了铅一样沉。 最后她忘记了她是怎么离开的，只记得陆亦辰那双能够喷出火的眼睛，和脸上深深的怨恨。 她幻想过很多种他们再次重逢的场景，可就是没料到会是这样相遇。 她以为他会像和雪雪打招呼一样和她说一句，好久不见。可是没有，最终他们也没有说一句话。 为了避免再次遇见，雪雪也不逛了，简单的买了点菜就拖着顾白走了。 一夜的喧嚣并没有消除她内心的寂寞和今天看到陆亦辰那喷火的眼神后的恐惧。 深夜，顾白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喝了那么多要是以前一定会呼呼大睡，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坐起来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起身走向阳台吹风。晚风像尖刀一样刺进她的骨头，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 单薄的身体抵抗不住晚风的袭击，没办法像一个忧郁的公主一样站在阳台上俯视下面的车水马龙，顾白蹑手蹑脚的走到客厅穿上自己的外套，无意看到苏磊放在桌子上的烟，顺手拿走放进兜里，又悄悄地走回阳台。 她还记得那时和雪雪也是再这样的夜晚在她家后阳台偷偷学习吸烟，她记得第一口烟吸进嘴里的辣味，和到肺里又被呛出的滋味，那时候眼泪都被呛出，雪雪在旁边笑她，后来时间久了她的姿势便越来越娴熟了，也习惯了辣嘴的味道。 漆黑的夜一只火苗串起点燃香烟，顾白猛地吸了一大口，像多年禁毒者又再一次染上毒瘾一样贪婪的吸试着。 自从有了笑笑她就再也没碰过烟，是为了给笑笑做个好榜样也是为了笑笑的健康。 回想着今天白天发生的事顾白暗暗发誓下次再看到他一定要上前打招呼，不能像今天一样落荒而逃，太丢人了，不过看他今天的表情，应该是不想再见到她了吧。她现在的女朋友那么漂亮他们俩肯定不会再有可能了吧。 这么多年他真的是变了好多，原来那个阳光的暖男已经不再只属于她了，她的身后也不再有他了，烟蒂的一闪一灭，关于他和她的记忆又一幕又一幕的浮上眼前。 那时在陆亦辰第n次对她说吸烟对身体不好的情况下她决定戒烟，戒烟哪是说戒就能戒的呢，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拿出她的百宝箱却发现里面竟然全是棒棒糖，看着那些棒棒糖顾白哭笑不得，还有陆亦辰写给她的纸条，‘被我发现了吧，如果忍不住就吃一个吧。’后面还有一个大笑脸。她拿着棒棒糖去找陆亦辰时他的笑就像那笑脸一样那么灿烂。 上了大学后，陆亦辰的性格比以前外向好多，身边的朋友也多了起来，他男性的魅力也渐渐散发出来，尤其进入学生会后更有不少人认识他，还有不少女生偷偷暗恋他送他礼物。终于在一个女生送了一大盒费列罗后这可彻底把她这个醋坛子打翻了，当晚她当着那个女生和陆亦辰面吃光了所有巧克力，自那以后她看见巧克力就感觉腻。 生活就像这一盒巧克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个会得到什么。她很喜欢这句话，这盒巧克力就像生活一样，每个人不同的选择都会导致自己的命运走向不同，在生活的某些关口如果你不做出选择，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就像这盒巧克力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块是否和上一块一样好吃。 这个夜晚顾白静静的思考着不知不觉已经抽光了一盒烟。 如果她对他说明一切情况，那他一定会等上她几年，那么现在站在他身边陪他逛超市的人就是她了吧。 命运啊，真是造化弄人。 “顾依冉，顾小白，冉妈妈，你什么时候洗完啊，再不出来我就要被憋死在这了。”卫生间门口传来雪雪惨烈的叫声。没睡好的顾白难得有心情泡个澡，无奈雪雪一喝酒就拉肚子。 顾白裹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打开门看着已经到了极限的雪雪调侃，“快去吧，我都闻到味儿了。”还没等她完全走出来雪雪就已经冲了进去，听着卫生间里稀了哗啦的声音顾白忍不住笑出来，以前就是这样经常和雪雪抢一个厕所。 顾白走到床前看着还在睡觉的笑笑，附下身抚摸着她的头“小懒虫，太阳晒屁股啦。”笑笑并没有醒，只是嘴巴动了动好像还在回味昨天吃的美味，顾白将笑笑的手放在自己嘴上亲了亲，就这样看着睡觉的笑笑慈爱的微笑。 在太阳的照射下，顾白母爱的光芒在方房间里四散开来。 “开饭喽。”顾琛系着围裙端着一盘包子从厨房走出来。 闻到香味的雪雪也捂着肚子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好及时啊，正好饿了呢。”说着伸手就去抓盘子里的包子。手还没碰到盘子就被顾白抓住“好臭啊，你是不是没洗手？”然后一脸嫌弃的甩开雪雪的手。 雪雪将手伸向顾白的脸，没想到雪雪会突然这样，没洗的手直接盖在顾白的脸上。“你闻闻，我是真的没洗啦。”话还没说完人就跑了。 才反应过来的顾白大喊一声就去追雪雪，“你好恶心。” 顾白追上雪雪将水池里的水泼向她“叫你不洗手，看我好好给你洗洗。”雪雪也不示弱的将花洒打开对准顾白“那就一起洗吧。” 浴室里两个已经湿透的女生打闹着，反正早上没洗好，那就一起在洗一次吧！ 自从上次在超市里遇见顾白后，陆亦辰一直都心不在焉，这么多年能绕乱他的心的也就只有她了。 她变了，变得他不在可以一眼就能看懂了，以前那种清澈的眼神也没有啊。还有那个孩子，她已经结婚了吗？ 顾依冉，你可真狠。 敲门声响了三次陆亦辰才察觉到。 杰西拿着一份资料走了进来“陆总这是你让我调查的资料。” 陆亦辰赶紧打开档案袋将里面资料拿了出来，资料上有一张青涩的照片那还是顾依冉大学刚入校时的样子，只是，姓名那栏为什么不是顾依冉？ 陆亦辰陷入了沉思，顾白是谁呢？ 看陆亦辰满脸的疑惑杰西解释说“这个人曾经在h大就读过，在h大用名叫顾依冉，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退学了，我去学校调查过，当时退学手续办一半不知道什么原因家里就不再来人了，后来这个手续和学籍就一直存放在学校的档案室里，不过...”杰西顿了下又继续说，“半年前有人又来申请继续就读，那个时候她的名字就已经改成了资料上你所看到的顾白。” 陆亦辰盯着照片里的人许久后淡淡的开口“她退学到回来这些年生活在什么地方？” “顾白这个身份六年前买过上海到北京和北京到沈阳的机票各一张，只有一张银行卡是在锦州办理的，最近一次使用这身份是半年前买的沈阳到上海的机票同时也买了一张儿童票，这样算，这些年这个人可能一直生活在沈阳或者锦州。” “那这孩子？”陆亦辰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其实他更愿意相信孩子是领养，而非亲生，但她们实在太像了。 “她目前为止是单身，户口里没有查出你所说的孩子，她的户口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甚至...连父母也没有。”说到这杰西犹豫了一下，因为一个人的户口上连父母都没有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后来硬有人改上去的。 陆亦辰皱着眉重复着“户口里没有查出孩子？怎么能没有孩子呢？” 杰西跟着猜测道“有可能是离异后孩子的户口还在男方那边。” “离异？”陆亦辰微微惊讶然后又像想明白什么是的嘲笑道“原来是被甩了才回来的啊。” 那个男人到底有多好，让你一声不吭的抛下我，甚至可以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曾经的顾依冉和现在的顾白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既然不能过一生就不要来招惹我啊，为什么你总是一边给我希望又一边让我绝望。 陆亦辰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总之周围的空气像凝固住一样，静的可怕。 杰西看陆亦辰不再说话，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顾琛的车在马路上飞驰着，一脸倦容的顾白还在车里打着盹，穿过马路开到了公司的停车场找车位停车，一声巨响，后面车巨大的冲击力猛地撞在顾琛的车上，还在行驶中的车径直撞向停车场里的石柱，幸好有系安全带人没有发生危险。 顾白被刚一瞬间发生的事吓得久久不能回神，面部惨白，她感觉胸前一阵压抑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额头上的细汗如泉水一样渗了出来。 顾琛赶忙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小心的将顾白扶出来，看到顾白痛苦的样子顾琛一脸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抚“没事了，有哥在，别怕。” 后面的肇事者也吓得赶紧跑了出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个跟顾白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看起来也受了惊吓，顾琛便不再追究“没事的，你走吧。” “要不要送到医院啊，我看她，挺严重的。”女孩小心的问。 “不用了，进去休息一会就好了。”可顾白腿硬的根本走不了路，没办法顾琛只好将她打横抱起走向电梯。 女孩看顾白掉在地上的包，赶紧捡起跟着顾琛追了过去。 接到高寅的救场电话后，苏磊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一脸歉意“不好意思陆总，顾总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完会晚点到了，还麻烦你们在稍等一会。” 陆亦辰大方的说道“能和贵公司合作是我们的荣幸，等一会也无妨。” 高寅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了在苏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苏磊面色变得不好随后又客气的对陆亦辰说“陆总，今天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了，顾总的事情今天恐怕一时半会处理不完。” 说着苏磊开门走出门外。 陆亦辰以为顾琛改变主意不想与他们合作就紧跟了出来“苏总，我们与贵公司合作是非常有诚意的。” 苏磊看到走过来的顾琛也不管陆亦辰说了什么，快步走过去“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冉冉受点惊吓。”顾琛冷静的说道，又像陆亦辰走过去“陆总，我们很看重你们公司，也很期望能与你们长期合作下去，如果可以请你们在稍等一会，我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的。” 陆亦辰看着顾琛离去的背影又想到安睡在他怀里的顾白，她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呢？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杰西看着顾白眼熟，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不是陆总一直让他调查的人嘛？ 顾琛轻轻的将顾白放在沙发上，转过身对苏磊说“能联系到以前给冉冉治疗的葛医生吗？” “这个不一定，都已经十多年了，当初不是治好了吗？” “不确定，我看她刚才的症状和以前发病情况很像，葛医生是唯一治疗过她的，所以对她的情况应该很了解。”顾琛猜测道。 “嗯，我这就去。” 顾琛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顾白，她从来都没有像这样如此安静着，在明亮的办公室里，活像一个睡美人。 顾琛拨通高寅的电话“把陆总带到我办公室。”他不想把顾白一个人放在这里，因为担心。 两家公司本就有合作的意愿，所以这次合作的非常愉快。 “顾总，感谢你的合作，不知能否赏脸一起吃个饭。”陆亦辰邀请着。 看着还在昏迷的顾白顾琛委婉的拒绝着，“实在抱歉，今天你们也看到了，我妹妹受到惊吓还没醒过来，在这之前我不能离开。”他实在太担心妹妹了，怕她旧病复发，怕她醒来之后一个人会胡思乱想，她不想妹妹在受到一点伤害了。 陆亦辰涩涩的说“好，那就只能等下次有机会的吧，你妹妹有你这样的好哥哥真是她的福气。”和顾依冉在一起三年，从来没听说她有过哥哥，陆亦辰忽然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对顾依冉的了解仅限于顾依冉这个名字，和他们之间在一起的故事，甚至连她的家事她也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 “有这个妹妹才是我的幸运。” 陆亦辰听到这句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顾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句，不过有这个妹妹他真的觉得是他的幸运。 送走了陆亦辰后，顾琛便想着带顾白回家去休息，看着顾白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样子顾琛只好又将顾白抱了起来，准备送回家。 这次怎么能睡的这么沉呢？顾琛心里暗暗担心着。 “嗨，嗨。”远处那个肇事女孩认出顾琛跑了过来，“等等我。”女孩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这是她的包，下车时掉了，本想给你送进去，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只好在这等了。” 顾琛客气的道了句谢，显然他不想在说下去。可这个女孩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我叫夏可可。”女孩自我介绍这，“她还在昏迷，我是医生或许可以帮助你。”看这个女生还在昏迷，医生的本能去翻顾白的眼睛，却被顾琛躲开，“不用了。”顾琛不想再与女孩纠缠下去，想赶紧带顾白回家休息。看顾琛的态度夏可可肯定的说“她以前一定受过刺激吧。” 听到这句话已经走出去的顾琛停下脚步回头打量着夏可可，除了葛医生没有人知道冉冉的过去。 怎么说夏可可也是老师最得力的学生，跟着老师经手过很多案例，顾白的病情被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顾琛犀利的眼神盯着她像能把她看穿一样，夏可可有些心虚的补充了句，“我这方面是强项。” “跟我走吧。”在没有找到葛医生之前顾琛决定让这女孩试试。 高寅的车早在楼下等着了，这就是高寅为什么能做到助理这个位置上的原因，从来不等顾琛去说，都会事先把顾琛需要的事做好。 夏可可看着顾琛又看了看顾白，顾琛对顾白的体贴像恋人，却又没有恋人之间亲腻的举止，不禁好奇的问“她是你女朋友吗？” “是我妹妹。” “嗷，我说的嘛。”夏可可认证了心里的想法，“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顾白。” “你有女朋友吗？”其实这才是夏可可最想问的，因为这个霸道冷总裁实在太帅了，最主要的还是她喜欢的类型。 顾琛刚对这女人有一点好印象，结果被她这一句话又打回原形。 “不说话？那就是没有喽！” 顾琛还是不愿意在搭理这女人了，怪自己刚刚眼拙，没能看出她的真面目。 将顾白放到床上后，夏可可开始给她检查，不过刚才不正经归不正经，一但专业起来却又认真的不像话。 “没有外伤，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等醒了之后再说，现在我们要做的只需耐心等待。” “需要吃什么药吗？”顾琛想到顾白小时候接受治疗时每天都要吃好多药。 “我不建议药物疗法，醒了之后如果不严重吃一些安神定智的食物，要是严重再考虑药物。” “嗯，知道了。” “不用太感谢我。”看到顾琛一张帅脸，夏可可又调皮道“其实你非要要感谢我也可以...”。 “说个数吧，在我能力范围内多少都给你？” 这句话使夏可可微微愣了一下，不高兴的说“你们商人的眼里只有钱吗？再说了我是那么低俗的人嘛？医生治病救人是应该做的。”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庸，然而她的肚子并不争气的响了，突然她脸色一转，“我还没吃饭，请我吃饭吧，吃最贵的。” 顾琛看她变脸速度比顾白还要快，一阵惊讶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我妹妹还没有醒，我不能出去。” “好吧，那就等她醒了我在自己吃。”夏可可一脸委屈“免费治病救人连顿饭都没有。”说着又坐到顾白身边看顾白的体温状况。 从昏迷到现在有一天的时间了，顾白也该醒了，想着顾琛走进了厨房。 “查到了吗？” “动用了一切关系，还是没查到顾琛与顾白之间有任何关系，不过...”杰西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该怎么说，毕竟陆亦辰让他去调查的人一定是他上心的人。 “不过什么？” “今天早上顾白是从顾琛家里出来的，再顾琛公司工作，晚上也是被顾琛带回去的。”看着陆亦辰不好的脸色，杰西硬着头皮继续说“从顾白回来到现在，她一直住在顾琛家。” 陆亦辰没有说话，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东恒想要在商业圈立住脚还需要靠顾琛啊。 “那个孩子呢？” “孩子查到了，叫顾雪妍，在双语学校上小班，大概四五岁，每天早上都是顾琛和顾白两个人送上学，下午是顾琛的助理高寅接孩子吃饭然后又送到舞蹈班学习两个小时舞蹈，晚上送回顾琛家里。” “顾雪妍？顾琛？”陆亦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顾琛要是顾雪妍的父亲，那么为什么要说顾白是她妹妹？” “这个嘛...”杰西想到了什么“现在韩国女生不都是喜欢管男生叫欧巴嘛，也许他们也喜欢以哥哥妹妹的称呼来叫对方呢？”杰西胡乱猜测着。 “是吗？原来她喜欢这个？” 夏可可闻着香味走了出来“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啊，你怎么知道我想喝粥了，还在里面放了大枣。”看顾琛为她做的这些心里对他好感度猛增，这个男人啊，真是嘴硬，嘴上说不能出去却在家里给她做饭，夏可可低头偷笑着。 “粥是给顾白熬的。”顾琛一边搅着粥一边说着。 夏可可有些尴尬的说不出话，心里已经将顾琛骂了千万遍，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顾琛也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下油锅了。 顾琛并未感觉到夏可可能杀人的眼神，“冰箱里有面包和酸奶，你要是饿可以去冰箱里拿。” 夏可可感觉很委屈，要知道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忽视过她，也没有像今天这样饿过肚子，她说饿就会有人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吃的，今天这个男人却告诉她冰箱里有面包和酸奶，让她自尊心很受挫。 “我长得丑吗？” “啊？”顾琛被这样突如其来的话问楞住了，“你说什么？”他认为他一定是听错了，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问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夏可可也觉着这样问实在不妥，既然他都能这么对她了，万一在说她丑，那她岂不是更下不来台。 “我，我是说，有别的吗？”夏可可磕磕巴巴的说着。 “冰箱里还有泡面。” “哦。” “这里有开水。” “哦。” ...... “你醒啦。”夏可可雀跃的声音传进厨房里顾琛的耳朵。 顾琛赶紧走到顾白床前关切的说“醒啦，饿不饿，我熬了粥给你。”此时温柔的顾琛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敲动着旁边夏可可的心，怎么可以对妹妹这么好，对她就那么差劲。 “饿。”嘶哑的声音从顾白的嗓子里传了出来。听到顾白喊饿顾琛丢赶紧跑进了厨房给她撑了一大碗粥。 看顾琛的顾白的关心夏可可好羡慕，“再倒一杯水过来。”只要是为顾白好的他都愿意屁颠屁颠去干， 看顾白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可不忍心像对顾琛一样对她，夏可可温柔的轻声的说，“我扶你坐起来吧。” “谢谢。”是生面孔呢，还是个漂亮的女孩，不会是......嗯，她要给女孩留个好印象。 “你可比你哥有礼貌多了，忙乎这么久他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还让我吃泡面。”夏可可终于找到可以听她抱怨的人了。 眼前这个女孩真可爱，顾白喜欢她。 顾琛端着水和粥走了进来，夏可可拿过水，“来，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谢谢嫂子。” 夏可可被顾白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惊到了，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虽然她很喜欢这个称呼，可还是为自己辩解“你误会了，我是医生。” 显然顾白没有听懂夏可可的解释，“顾琛，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还是个医生。”顾白调侃着，真是的交女朋友也不告诉她一声，太不把她当自己人了，难道她还会出去乱说不成？只是会告诉雪雪和苏磊而已。 “冉冉，她是给你看病的医生。”顾琛解释道。 “看病？我怎么了？” 夏可可疑惑的问道“你不记得了吗？” “你们到底再说什么啊？”顾白被两个人搞得有点不高兴。 出于医生的直觉与敏感，夏可可像反应过来什么是的“顾白你真是的，怎么现在才醒啊。” 对于夏可可的突然指责，顾白不好意思的说“昨晚喝完酒后失眠了在阳台上吹了一夜的风，今早吃完早饭就一直睡谁知道就睡到现在呢。”怕顾琛发现她昨晚吸烟，心虚的转过身对顾琛说“今天我没去公司没事吧。” “你...” “当然没事了，我工作时经常睡过迟到，没事的。”夏可可打断顾琛要说的话，安慰着顾白。 “嫂子，你真好。”顾白突然说道。 听顾白老是夸夏可可，顾琛吃醋的说“这么快就被收买了吗？你哥不好吗？” 顾琛的话让夏可可和顾白都愣了一下。 顾白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顾琛，你是承认了吗？”顾琛掉进了她的圈套里，终于自己承认了吧。 此时的夏可可脸红的像个苹果，害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天太晚了，我要走了。” “我送你。” 电梯里，两个人肩并着肩谁都没有先说一句话，夏可可被顾白的两声嫂子叫的一看见顾琛就会脸红，不过，心里还有点小开心。 “我妹妹，她怎么了？” 第四章：好久不见（二） 刚刚还一脸怨妇样的夏可可现在单独和顾琛站在一个空间里却沉默的像一只羔羊，没有顾白在身边她真是快要害羞死了。听到顾琛问她夏可可想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说，“选择性失忆。”类似情况夏可可只是在书里见过，真实案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选择性失忆？顾琛微微皱眉，只是一次惊吓竟然会这么严重，看来以后要加倍小心了，以前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在他身边。 看顾琛因为担心眉头一直紧皱夏可可安慰他说，“也没有那么严重啦，选择性失忆经过时间是可以逐渐恢复的，但是如果某件事对她有很大的心理影响的话，就会选择一直遗忘。”她记得书里这样写过。 看夏可可一脸严肃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也就是说有些事她会一直记不起来？” “不一定，如果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撞击，记忆兴许会恢复。”她也不敢确定这样的说法，看顾琛有些缓和的脸夏可可一脸的八卦撞了撞顾琛的肩膀，“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怕你妹妹想起来？” 等了好久顾琛也没有回复她，显然顾琛并不想告诉她。夏可可有些尴尬的捋了捋头发，“我还需要回去咨询下我老师，然后再给你答复。” 一路上顾琛没有再说一句话，并不是他不想理夏可可，他怕她在问出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一直走到公交车站牌处顾琛才停下脚步掏出兜里的名片开口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关于病情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夏可可害羞的接过顾琛的名片，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打给他，夏可可心里暗笑着想要在说些什么，远处公交车已经缓缓驶了过来，在临走前她还不忘叮嘱“记住最近不要让她在受到类似的刺激，还有注意休息，多吃安神的食物。” “嗯，谢谢。” “这是你今天第一个发自肺腑说的谢谢哦，我收下了。”说完就跑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里的夏可可冲他挥着手，顾琛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告别了。 看着夏可可坐的公交车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顾琛才转过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看顾白又睡着了，看着放在床头上已经吃光所有粥的空碗顾琛笑了看来是真的饿了。 拿着空碗走进厨房将碗刷干净后又走进另一个房间，床上的笑笑睡得很沉，顾琛将她抱到顾白的床上，很贴心的给她们盖上被子，然后关门离开。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他想就算有一天顾白想起那件让她痛苦的事情，但看在笑笑她也能够有勇气振作吧！ 一大早顾白就起床了，顾琛看正在化妆的顾白虽然脸色比昨天红润不少，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你确定要去上班吗？不在家休息两天吗？” “没事啊，我都说只是一晚上没睡觉而已。”没办法顾琛只好再次妥协。 顾白化好妆选了一身连衣裙，不知怎么，今天心情格外好。从回来见到陆亦辰后她的心情时好时坏，转变的飞快。 在车上顾琛看着在玩手机的顾白再次叮嘱，“如果身体感觉不适一定要回家休息，不要逞强。” “知道啦，快开车吧，要不然迟到了。”顾白催促道。 顾琛启动车子，风从开着的车窗外吹进车子，顾白享受着风呼吸着早上清新的空气，阳光正好，转头望着顾琛认真开车的侧脸，可是身边为什么是顾琛呢？顾白有些嫌弃的想。 看着车外街道上一对对的情侣，顾白轻哼，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她有点想恋爱了，这个不知羞耻的念头悄悄爬上她的心，然后又很快的被她给扼杀掉了。 都已经快奔三的人了怎么还少女心一样想着恋爱。 诶，都已经快奔三了的人了，迄今为止竟然只谈过一次恋爱。 顾白心里有点惭愧，现在就连高中生都比她交往过的男朋友多吧。 办公室里杰西好心的劝说陆亦辰合作已经谈下来就可以不用亲自在去了。 陆亦辰拒绝道，“毕竟是和绿地那样的大企业合作，不能有一点失误。”这次去不光是为了合同，还是为了顾白，他想碰巧可以在那里碰到那女人，他想见她。 从分别到现在快七年了，不得不承认第一次看到她时除了愤怒之外的，还有一种终于等到了阳光的感觉有想去抱住她的冲动。 他以为他会恨，可见到她后所有的恨都已经被这个曾经的小太阳融化了。 他就是恨不起来，尽管知道她有了孩子还对她抱有一丝希望。他甚至想过只要她心里还有他，不管以什么身份他都愿意陪在她身边。 现在的他多卑微啊。 刚刚进入工作状态不久，因为顾琛担心她身体吃不消让她又闲下来，所以她必须找点事做。“寅哥，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这个...”是顾总说这两天减少她的工作让她多休息，他就把工作都交给别人了。 顾白怕高寅拒绝她连忙说，“我可以给你整理文件，这么多文件我给你整理整理吧。”说着顾白就伸手去收拾高寅桌子上的文件。 顾总都拿她没办法，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样吧一会咱们和东恒有个合同要签，你和我一起去吧。”反正顾琛给她调过来让她学习，不如直接带去参加几次实际案例，多上手几次学的就快了。 “好，我这就去收拾一下。”来这么久终于学到新东西了，顾白一边补妆一边哼着歌。上学时她就爱美，中间经过一段时间的消沉后现在她回来了，现在的她甚至比以前更爱美了，因为顾琛给了她一张可以让她刷到爽的卡，雪雪知道后带她去买了一大批化妆品和衣服，当然刷的都是顾琛的卡，雪雪看她有点惭愧就劝她说，反正顾琛的钱就是你的钱，你不花以后都给他老婆花了，这男人啊一有老婆就忘了家，别说妹妹就连妈都得忘，趁他没结婚赶紧多吃他几次吧，要不然以后给你买东西都得经过老婆的同意。在雪雪的“鼓励”下顾白这卡刷的也心安理得。 高大的建筑物下，陆亦辰下了车整了整西装走进绿地集团。 “你好，我们是来签昨天谈的合同。”杰西客气的说道。 “是东恒地产吧，高助理有交代将您直接带到会议室，请跟我来吧。” 绿地不愧是大企业，连门口的接待小姐都这么年轻好看，哪像他们公司那几个，杰西心里暗暗感叹。 顾白将文件抱到会议室，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她一定要好好准备准备。将窗台上的盆栽摆到桌子中间，给冷清的会议室里添加一份色彩。 顾白坐在转椅上无聊的等待着，寅哥有别的事情要先去处理一下，让她先接待一下，顾白想着开场词要怎么说才能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呢？ 会议室门开了，顾白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微笑着走向前，当她看到进来的人腿差点软下去，幸好有身边的桌子可以扶着。 不是她想象中的老头，或者一个很精明干练的女人。 她想象出很多种人的脸，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陆亦辰。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顾白傻傻的愣在原地，脸上的笑也僵在那里。 超市那次相遇后，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以为他们不会再遇见，是老天知道了她的想念吗？让他们再次重逢。 顾白心里偷偷的冒出一种想法，既然是老天的安排和这么多年她都没放弃，这次回来，或许应该在尝试一次呢。 “好久不见啊，顾依冉。”顾琛没有像上次一样愣在那里，主动走过来打招呼，“不，现在应该叫你顾白吧。”玩味的语气让顾白一惊。 他知道了，除了知道这个还知道其他的吗？那么笑笑的事他知道多少呢？以他现在的身份想查点什么不可能查不出来吧。 顾白的脸有些僵硬，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好久不见，亦辰。”这声音不像是她的，更像是另一个人说出来的，但她还是强扯出一丝微笑。 看顾白逐渐恢复微笑陆亦辰脸色渐渐暗下来，她这么无所谓吗？“顾小姐，请叫我陆亦辰。” 顾白脸色本就不好，被陆亦辰这样说之后脸涨得通红。 “我想我们还没熟到可以叫的这么亲切吧。” 顾白尴尬的说不出话，现在她连叫他名字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啊，现在对他而言她叫他亦辰他都觉得不配。顾白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没有了第一次见面的愤怒，取代的是与她之间的绝决和距离，让顾白有些害怕。 “你们认识？”高寅很合时宜的走了过来打破尴尬。 “不认识。” “不认识。” 异口同声，陆亦辰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他们都说了不认识，陆亦辰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这个女人竟然说不认识他。她凭什么说她不认识他？ 顾白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他也说了不认识，她说不认识是怕寅哥再问就随口说出了，那么他呢？ 没错，声音是从眼前的人嘴里发出的，一张一闭之后顾白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顾小姐和我以前的女朋友有些像，不要误会。” “她去世了，几年前。” “嗯，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会再伤心了。” 这些话在顾白的耳中久久徘徊着，她，在他的心理已经死掉了吗？他真的一点都不会伤心吗？。 看着眼前这个谈笑自如的男人，他怎么可以如此放松，如此不在意。 心里的苦涩一点点泛滥开，顾白强撑着走出会议室，她怕自己再呆一会就会哭出来，门关上后就再也坚持不住的坐在地上。 她可以孤身一人带着笑笑在异地生活多年。 她可以忍受隔壁大婶和别人在背后对她说三道四。 她也可以不在意被用在邻居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里。 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要做一个女强人，单身妈妈。 可前提是，在没有陆亦辰的生活里。 最后是顾琛将顾白扶回的办公室，看顾琛担心的神色顾白有一丝内疚，从回来到现在顾琛将所有事都帮她料理好，她不想再让哥哥为他操心，靠在顾琛的怀里轻声说着，“我没事，我没事。” 如果顾白回头，就一定会看到一双炽热的眼睛盯着她的背影，愤怒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悲伤和失望。 “看起来，陆总对我们小白很有兴趣啊。”以高寅这种从底层摸爬滚打一直做到今天的位置的经验是不可能看不出顾白与陆亦辰之间其实是有点什么的。 “你想多了...”他还想辩解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解释出来。 “这是我们顾总的亲妹妹，刚从北方回来在这里实习。” “你...”亲妹妹？“亲妹妹？”陆亦辰的脸渐渐严肃起来，怎么可能，认识她那么久从都不知道她有哥哥。顾白，顾琛，他怎么没想到呢。 顾白趴在桌子上想着办公室里刚刚发生的一幕，怎么就那么没出息的先出去了呢，不过刚刚他那么说好丢人啊，顾白懊恼着。 心情实在糟透了，还是回家休息吧。这是全公司只有她有的特例，上班下班的时间随意。和高寅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顾白想着回家路过超市要买些什么菜，走到公司楼下却被一辆黑色车拦了下来，她惊的后退一步。 “上车。”冰冷的语言没有一丝温度。 顾白不禁打了个冷颤。 看着眼前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以前的那种盛气凌人现在在她身上一点都看不到，陆亦辰软下语气“我们谈谈吧。” 最后顾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她不敢看身边的人，只是低头扣着手。 “去吃点什么？” “我不饿。”对于这句还没经过大脑就说出的话，顾白有些后悔，应该去吃点什么的，或许这样亦辰对她的误会就能减少一点。 沉默一会陆亦辰淡淡的开口“那就喝杯咖啡吧。” 顾白低头在陆亦辰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微微上扬，心里默默的说，谢谢你。 这个时候咖啡厅并没有多少人，顾白选了个偏僻的角落，靠着窗。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老了，喜欢角落，喜欢安静，甚至喜欢一个人。 “你好，需要点什么？”顾白感叹这里连服务员都这么有礼貌而且好看。 “espresso。”简短的一个单词如同他现在的性格。 顾白有些忐忑“一杯拿铁，谢谢。” 陆亦辰看着顾白，这个女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吗？一身素色的衣服没有了以前的张杨，黑直的长发别在耳后别有一番韵味。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顾白比以前更有女人味，更让他有些心跳加速。 当再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时对她到底是思念多一些还是愤怒多，这个他真的不知道。 两种感情混合在一起就像两个小人在心里打架，一个让他在去追回来，一个一直在他耳边逼问他你真的不在乎他和别人有孩子。 两个人陷入无限的沉默，顾白觉得她应该找点话题，看着陆亦辰手中的咖啡她说，“你以前总是点拿铁，怎么换浓缩咖啡了？很苦的。” 陆亦辰低头搅动咖啡勺子撞在杯壁上，一下一下敲动着顾白的心。 半响陆亦辰缓缓的说“人总是会变的。”以前是爱屋及乌，是你喜欢这个口味，而我喜欢你所以自然就喜欢你喜欢的口味。其实他并不喜欢甜，就如她面前的拿铁一样加了一半的牛奶和糖早已经没了咖啡的味道，还有她爱喝的焦糖不管怎么加糖甜的都是上面的那层奶泡，比起这些他更喜欢浓缩咖啡。 “嗯，你是变了。”变得她不再熟悉了，变得不再只对她微笑了，他们之间好像在渐行渐远，如同两条线交叉线，相遇后就是渐行渐远。 陆亦辰喝了口咖啡“你也是，走了这么多年，终于玩够了？是浪子回头还是要回来继续游戏人生？” 她在他心里一直是这样吗？只是玩吗？顾白的心在抽搐着，嘴却苦涩的笑着。 微笑是她这些年练就的面具，不管心情多么糟糕都可以用微笑来掩盖，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笑的有多无奈。 她想告诉他不是他想的那样的，不是她要离开，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她忍住了想要全部告诉他的冲动，毕竟没有了年轻时的勇气，现在她不能像以前那样不顾一切了。 “回来好好工作。”这次回来她是真的要重新开始了，因为她还有家庭要养，还要给笑笑做一个好榜样，扮演一个好妈妈的角色。 深夜，顾白看着陆亦辰给她的名片，“如果有帮助需要可以联系我。”虽然还是听不出任何情感在里面，但顾白的心还是荡出层层波澜。 谈话并不是顾白想象中那种发自肺腑的交谈，也没有想象中陆亦辰对她的质问埋怨她离开，虽然有些小脾气不过也很平淡。她以为她会和他说好多好多，可是没有，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敢做敢说的姑娘了。她也以为她会捏住她的肩质问她为什么离开，可是也没有，他也不再是一起以前那个毛头小子了。 是啊，她们都变了，变得不再向以前一样冲动，以前就想快点长大，然后有个家在和他有个孩子，那就是她愿望。她不像雪雪那样对生活工作都特别有追求，她只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过着平凡的生活。 如果她不离开他们现在已经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吧，他做饭她切菜，他刷碗她捣乱，他们一起泡脚敷面膜看电视。等以后有了孩子就每年都带孩子去旅游，在孩子二十岁时他们已经带她游遍了全中国，还要让孩子学习唱歌跳舞让她成为小公举，他们还一起帮女儿参谋男朋友，等女儿嫁人了他俩就去旅行。这都是那时他们为未来策划出的生活。 可惜没有如果。 早晨顾白被闹铃声叫醒，在床上缓了一阵起身打开窗户呼吸早晨新鲜的空气，看着淡蓝的天空，心情瞬间舒畅开来。 打开衣柜全是还没来得及撕掉标签的衣服，这些都是眼光独到，能够引领潮流，并且人称时尚达人的雪雪给她挑的。 雪雪还贴心的为她把衣服分好类，有见顾琛时穿的衣服，见她时穿的衣服，还有见陆亦辰时穿的衣服。 分类时顾白问，“我怎么知道我今天会遇到谁？”雪雪得意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古代有个成语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有你将一切准备好，到时候你想见的人就会迎着春风扑面而来。”说的时候雪雪眯着眼睛仰着脸好像真的有风在脸上吹过一样。 可顾白又不懂了，指着一条橘黄色小花，泡泡袖大大的裙摆直到膝盖，穿起来像一只花蝴蝶的裙子问雪雪，“我见顾琛也要穿成这样？”雪雪搂过顾白语重心长经验颇足的说，“你想想，顾琛是什么人物？你在他身边工作肯定会接触到一些意料之外的人，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第一眼就是被光鲜亮丽的外表吸引，说不定......”雪雪不怀好意地笑。 顾白拿出橘黄色小花，泡泡袖大大的裙摆直到膝盖，穿起来像一直花蝴蝶旁边的那件裙子，在镜子前比划了两下又配了一个白色高跟鞋。 吃早餐时笑笑偷偷凑近顾白的耳边说，“妈妈你今天真好看。”顾白回亲了笑笑一下，“谢谢你，宝贝女儿。” 手机一下，是顾琛；物业费水电费已经给你交好了，笑脸。 顾白回了一个抱抱的表情然后又觉得不够又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顾琛嫌弃的回复了一个撇嘴。 她回想起那时候她一身傲气的一个人在外地租房子住，房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婶，衣着相貌都是很普通的人可一张嘴就是不好惹的主。“我告诉你啊，上一个租客是一对情侣，那男的可不是东西了，醺酒，喝多了大半夜和媳妇打架把我这桌子都砸坏了。这房子可是给我儿子儿媳的婚房，你看这装修家电都是按照最好的来买的，但年轻人志气大小两口住了一年多就都去大城市工作了。”大婶想等着顾白能说点什么，可顾白并没有瞧上这种房子，这么小的房子用来做婚房？这装修这家电还是最好的？我要是你儿子儿媳也会去大城市。如果是在上海她肯定会说出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心里默默鄙视，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房子虽然小了点不过比那些有老鼠还阴暗的地下室强多了。 见顾白没说话，大婶撇撇嘴继续说，“哦，对了，你可不要带什么狐朋狗友来我这里把这房子弄脏弄乱，以后这房子我还要自己住呢。我装修时特意找过风水大师来算过，东西放哪都是有讲究的，你可不要给我乱挪乱动啊，免得坏了我这风水。” 听着大婶的声音如苍蝇一样在顾白的耳边嗡嗡作响她有些不耐烦了，“我一直都一个人，这些钱你先拿着，然后一个月一给你，我不一定什么时候走。”顾白出手阔绰拿出钱包里的一摞钱丢给大婶，大婶看顾白出手阔绰态度马上转变，“长得这么俊一看你就是爱干净的小姑娘，年轻人工作忙，你要是没时间打扫房子我可以每天来给你收拾，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大婶想着还能再从顾白这赚点，她哪想到顾白这一丢差点就丢出她的全部积蓄啊。 顾白并没有让大婶来给她打扫，送走大婶她躺在沙发上，看着这属于她的小房子顾白心想，如果可以她一定不会再与这种尖酸刻薄斤斤计较的小市民打交道了，然而并没有如她所愿，在异地那六年，她每天都与这样的小市民打交道，她们不像在上海的那些邻居住在一起好多年有的都不知道叫什么姓什么，见面也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而这里的邻居整个小区都认识，见面都会亲切的与她打招呼。 但是她家门口贴的欠水电费没人替她缴，大婶还是会按月来催房租，邻居也有在背后偷偷议论她的，猜测她的身份来历。 在上海所有和金钱有关的都不用她操心，因为有人会给他提前缴好。 也不会有人在议论她，因为她的根在这里，在这里她底气十足。 一上午顾白在自己的美中沉醉，好心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看起来所有讨厌的在她眼里都觉得可爱。 就像刚加完一晚上班的小杜，早已没了往日的靓丽，头发被乱糟糟的绑在后面，带着起床气在她旁边路过，顾白看了一眼疲惫的她面带微笑的打招呼。 还有没事总喜欢聊点八卦谈论哪个明星的私生活，大家都叫她的小花的一个女生。只要娱乐圈里发生一点小波动她都能参与进来讨论，顾白一直觉得她找错了工作，应该去做娱乐记者。 “嗨，顾白，你今天好美啊。” “小白，裙子在哪买的？真漂亮。” 顾白顾白被几个女生围住，不可否认，她们的眼神里有羡慕有崇拜，从顾白刚来公司穿着朴素专业知识极差到现在直接被调到顾琛身边工作还有她手里拿着d开头的包，看着她们合不上的嘴顾白心里的虚荣感悄然升起。可好强的她同时心里也多了一丝自卑，因为这些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说过要自立的啊。她就是这样一个爱纠结的人，或许在几年前这样的自卑感丝毫都不会有，可现在要是没有顾琛，她是真的穷啊。 每次一个人时顾白都会胡思乱想，有时还会自我反省。 一页一页的翻着文件，回想着她走后那些女生说以后要嫁给有钱人的男人像顾琛那样的，顾白不禁感叹，女人呐总以为结婚嫁给个有钱人就像得道成仙，凤凰涅槃，从此就与平凡划清界限一样，就好像那些没有嫁给有钱人的女人从此她们的生活里到处写着不幸福一样。 在她们眼里工作那么努力干嘛，嫁给个有钱人啊。 喜欢奢侈品就买啊，嫁给个有钱人随便刷。 被老板说了怎么办，嫁给老板算了。 低俗，顾白默默鄙视这那些只想着嫁给一个有钱人的女生。顺带也鄙视也一下自己，她何尝又不是那样呢，在她穷困潦倒时也希望自己嫁给一个有钱人，可好像每个人都很忙，她连一个穷男人都没有遇到过。 后来还不是一个有钱人救济她了，让她脱离困穷，这个人就是顾琛啊。 有时候顾白心里生出了一种特别龌龊的想法，顾琛要不是她哥多好，那样她就嫁给他。 还在意淫的顾白被高寅打断，“想什么呢？文件看完了吗？” 顾白有些慌乱，看文件？刚翻开，低头一看自己已经翻到最后一页了，只好硬着头皮，“已经看过一遍了。” 高寅很满意，“有兴趣去工地看看吗？” 顾白又是一愣，去工地？她真是太有兴趣了，从小就爱在外面野的她当然喜欢了，在那不住的点头。 高寅看顾白脸上的喜悦不像是装的，心里对顾白便更加肯定，真不像那些大家闺秀怕吹怕晒的，想着日后一定要多教些她。 “这次和我们一起去的还有东恒地产，这是我们一起合作的项目。” 东恒地产？好耳熟，好像在哪看过。下一秒她就决定不再想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一头埋在文件里。 然而如果她在上午能想起东恒地产可能就会犹豫到底要不要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准备。 “原来你在东恒工作啊。”顾白尴尬的打着招呼。 “顾小姐，难道上一次和我东恒签合同时你不在吗？”陆亦辰不答反问。 顾白叹气，她真的不知道下一句应该说什么，和他说话她真的能说一句话绝对不会再说第二句，这样就少一点尴尬。以前陆亦辰话并不多，都是顾白怼他，现在不知怎么像电影里一样人物性格互换吗?不过她是真的忘了他就在东恒，如果没忘她才不会来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她沉默不出声，陆亦辰继续说，“顾小姐穿成这样恐怕不适合去工地吧。” 顾白这才注意今天她穿的高跟鞋可是八厘米细跟。但现在已经没时间回去换了，她不知道工地在哪总不能让大家一起等她换完鞋在去吧。只好硬着头皮说，“没事的。” 听她这么说陆亦辰也没在说什么，如果顾白穿一双平底鞋或者不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崴脚了，被落在后面的顾白小心翼翼的走着，尽管她已经走的很快了可她的速度还是无法和他们一起，脚已经被磨破了，顾白还在逞强，女生穿高跟鞋有几个不磨脚的啊。终于八厘米的细跟没能战胜一颗小石头，脚也成功崴伤。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心，在前面的陆亦辰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将要摔倒的顾白，“没事吧。” 她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却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大概是他的胸膛太温暖了吧，顾白的脸染上红晕，“没，没事。” 陆亦辰试着松开，顾白并没想到他会松手，身体失去中心像他倒去，耳朵贴近他的心脏，听着和她同样心跳的陆亦辰，她的心马上就要蹦出来了，陆亦辰身体僵硬的杵在那，这是意料之外的，她说没事他就真的以为她没事了。 “试一下脚还能动吗？”高寅过来问。 顾白试着动了一下被疼的吸了一口冷气，“疼。” “应该是崴到筋了，来工地还穿这么高跟的鞋。”杰西在一旁有些责怪她。 顾白有些委屈，陆亦辰的嘴这里厉害也就算了怎么连助理的嘴也这么厉害，她心里很不舒服。 “是我的失误，没注意到你今天穿这么高跟的鞋。”高寅在一旁为顾白解释。 听到高寅为她说话顾白心里一阵感谢，“寅哥不怪你，是我喜欢玩非要跟来的，都是我耽误今天工作。” “你在车里等我一会，我送你回家吧。”许久没出声陆亦辰缓缓开口。 顾白刚想拒绝，一旁的高寅说，“那就麻烦你了，陆总。” 就这样顾白被陆亦辰抱到车里，在车里看着陆亦辰离去的身影顾白笑了，谢谢你，亦辰，真的谢谢你。 在陆亦辰的车里，顾白无聊的拿出手机找雪雪聊天，一个坏笑的表情发过去，不一会那边发来一条语音，“做什么坏事了笑得那么无耻。”听着雪雪甜甜带有调皮的声音顾白打字，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今天没工作吗？竟然主动找我聊天。”那边慵懒的声音传过来。顾白删掉刚打出的字也录了一段语音过去，“我脚崴到了，快来心疼我。”顾白扮可怜，每次她受伤都是找陆亦辰和雪雪，他们俩对她都是特别在意，一个是闺蜜，一个是爱人。“么么，心疼你，怎么崴脚了？”雪雪心疼的从那边么么。顾白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雪雪。 雪雪听了顾白的讲述后发来了好多排哈哈哈，看手机被雪雪的哈哈哈刷屏顾白郁闷，好你个雪雪竟然还在幸灾乐祸，顾白放下手机，听见手机的响声顾白忍不住又打开手机看到短信顾白发了个害羞的表情。 你们不会是要旧情复燃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哦。看着雪雪发来的消息顾白傻笑，旧情复燃吗？好期待这一天啊。 陆亦辰我们会有这么一天吗？ 我们会有这一天的，她心里默默肯定。 陆亦辰的车里两个人一路上没有说话已经到了顾白家楼下再不说话就不应该了，顾白有些害羞，“谢谢你。” “嗯。” “我要下车了。” “嗯。” 顾白没有再说什么打开车门，陆亦辰只说嗯她已经够尴尬了，一时间忘记自己脚崴了，脚刚一着地又被疼回来了。陆亦辰赶忙下车，“我扶你上去吧。”顾白没有拒绝，进入电梯就这么一直被他扶上楼。 打开房门笑笑在客厅里看着最近最流行的综艺节目——跑男。顾白对陆亦辰说，“进来坐坐吧。”“好。” “妈妈，你回来啦。”顾白每天最安心的事就是一回家就能看到宝贝女儿，笑着问道，“吃饭了吗？。” “刘奶奶带我吃过了，还给你带着一份。”刘奶奶是顾琛专门给笑笑请来的保姆，顾白信不住年轻人就请了个老年人。 “叔叔好。”看有陌生男人来，笑笑走过来打招呼，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第一面就像看到舅舅一样喜欢。 陆亦辰笑着摸了摸笑笑的头，他承认他也喜欢这个孩子，第一眼就喜欢，特别喜欢，转过身对顾白，“我扶你去沙发。” 顾白被陆亦辰扶到沙发，“妈妈，你怎么了？”笑笑担心的问。 “妈妈没事，别担心啦。”顾白安慰笑笑，她很欣慰女儿从小就这么听话懂事，很少让她操心。 “有红花油吗？”陆亦辰看顾白的脚伤，脚腕已经肿起很大。 “没有。”家里连感冒药都没有哪有红花油啊。 “楼下有没有药店，我下去买吧。” 顾白抓住刚要起身的陆亦辰，“不用了。”陆亦辰疑惑的看向她，“我，我哥那里应该有，你不用麻烦了。”他盯着顾白不说话，顾白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笑笑给叔叔倒杯水吧。” “不用了，有冰块吗？”没有红花油在没有冰块这脚腕现在已经发烫了，在不治疗明天会更严重，陆亦辰有些担心。顾白你还是那样，让人不省心。 冰块？哪有冰块，谁没事会吃冰块，“笑笑没有爱吃冰块的习惯，家里只有雪糕，你吃吗？” 这么多年你的智商还是没有长，“不是我吃，是给你敷脚消肿。”陆亦辰耐心的解释道。 顾白心里暗骂，为什么一看到你我就这样，都说女人一恋爱智商就为零，还没恋爱呢就已经为零了，要真像雪雪说的如果有一天旧情复燃了那我这智商会不会成倒数啊。 “要不去顾琛家找找吧。”顾白低头说道。没听到对面有任何声音传过来，顾白抬头看他，眼睛对上陆亦辰的眼睛，被他的眼睛直直的吸引着。两个人对视陆亦辰的脸一点一点向前，顾白心跳加速，这才第几次见面就要...亦辰你什么时候这么主动，进度太快了吧，顾白渐渐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属于她的那份柔软到来。 “有些事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吗？你以为我不问就是真的不想知道吗？” 第五章：最初温暖（一） 你以为我不问就是不想知道吗？他的语气让她有些害怕。陆亦辰紧紧的盯着顾白观察她表情的变化。这一刻她感觉她的眼睛跌落在陆亦辰沉重的眼眸里，像是在质问，质问她所有他不知道的事。他紧皱着眉让她有些难过，顾白不喜欢他皱眉，手指动了动要去抚平他皱起的眉，可最终还是忍住了。“顾琛是我哥哥。”大概是觉得不够有说服力又重复一句，“亲哥哥。” 然而顾琛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舒缓紧皱的眉，“还有呢？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不只这些。” 顾白咬紧嘴唇，她知道，他想知道的不只这件事。她用祈求的眼神看他，仿佛在说，亦辰求你别再问了，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如果放在以前我会毫无保留的全告诉你。哪怕在提前一年，可现在我累了。如果你也像我一样生活在一个未知里，一个不知道何时能解开的谜团，那样你才会理解我吧。顾白的内心挣扎着像一个溺水的儿童，她不敢在盯着他的眼睛，仿佛在看就要被看穿一样。看顾白低下头，陆亦辰有些气愤，难道现在你也不肯告诉我吗？连我也不可以吗？ 还是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越想越生气，抓起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重重的被关上，顾白的眼泪也随着掉了下来，她低声重复着那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如果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多好，不管怎样你都不会真的生气，不会丢下我摔门而去。是啊，我已经不是那个你爱的顾依冉了，你也没必要在宠着我了，我也没资格在被你爱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陆亦辰越想越气愤，加快了车速，超过一辆又一辆车，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穿裙子去工地哪个女人会那么做，明明是在勾引他，他也给她机会主动送她回家，他等着她会坦白结果却一句话都不说。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成这样。 笑笑已经睡觉了，顾白还一动不动的靠在沙发上，陆亦辰走了把她的灵魂也带走了，只剩一副肉体摊那，她已经做好了在沙发上睡一宿的打算。她想这次他再也不会理她了吧。她闭上眼睛睡意渐渐袭来，她梦见了陆亦辰，梦见他少年时的模样，穿着校服向她走过来，他对着她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她梦到他们坐在教室里，她传给他一张纸条‘你是年少的欢喜，倒过来读。’她坐在他斜后方刚好能看到他低头微笑的侧脸，她趴在桌子上看着他一直在看她写的纸条，他就像阳光，温暖她的心照亮她的世界...... 还在做梦的顾白被不断地敲门声打断了美好的梦，她扶着沙发走到门口去开门，打开门第一眼看到那双皮鞋时她愣住了，还是梦吧，怎么会呢？她一点一点向上看，藏蓝色的西装被熨的没有一丝褶皱，还有那张脸，是刚出现在她梦里的脸，那个她喜欢的少年。 是他，他又回来了，尽管他如此愤怒还是在另一个路口转弯处掉头向他刚看见的药店开去。 他输了，尽管要被气死却还在担心她的脚伤。 陆亦辰再一次看到顾白时她的眼睛肿的像个核桃，还有一脸的惊讶。他努力的平复刚因为跑过来而急促的呼吸，“我给你买了红花油还有冰块，别傻站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凌乱的头发他有些心疼，他将遮住她脸的一绺头发别再耳后，手指抚过她滚烫的脸，“你发烧了？”然后又伸手去摸她的额头。顾白连忙推开的他的手，“没有，是，是屋子里太热了。”顾白心想如果你刚刚做梦梦到一个人现在又被那个人摸了脸，脸不会烫才怪呢。 “傻愣着什么，我扶你上床吧。” 上床？这么快就上床了？会不会进展太快了，更何况笑笑还在家，顾白的脸更红了，“不太合适吧。” “什么不太合适？你脚走路不方便，我扶你到床上休息有什么不合适的。” 听到陆亦辰的解释顾白的脸更红了，顾白你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他说扶你上床休息你却在这想上床睡觉，太污了。顾白啊顾白一遇见陆亦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诶，纵使你虐我千百遍我还是待你如初恋啊。顾白心里感叹。 “好。” 在陆亦辰的搀扶下顾白努力站起来，还没站稳就被陆亦辰打横抱了起来，顾白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陆亦辰的脖子被她紧紧圈住，“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弄摔你，我怕你脚受到太大压力会再受伤。” 顾白没有说话点头默认了。陆亦辰将她放到床上又贴心的给她盖上被子。他自己坐在床尾将她受伤的脚放在他的腿上，用冰块给她敷了一阵后拧开红花油涂在掌心给她按摩。他温柔认真的样子和他眼里的怜惜与心疼她都看在眼里。 陆亦辰走后好久她都一直在发呆，不会是在做梦吧。上一秒摔门而去的人和之后出现在她面前温柔给她擦药按摩的陆亦辰是同一个人吗？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还说明早来接她上班，顾白抱起被子想着刚刚发生的事又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啊，她偷笑起来。 第二天陆亦辰很早的就到了顾白家，给他开门的是笑笑，昨天已经见过这位帅叔叔，笑笑很有礼貌的和他说早上好，陆亦辰摸摸笑笑的头发，“你起的好早哦，你妈妈还在睡觉吧？”大概是因为有血缘的关系，每次陆亦辰看到笑笑心情都大好。 笑笑很懂事的说，“妈妈一个人赚钱养家很辛苦应该多休息。”陆亦辰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还早就想着等一会再去叫顾白起床，“没吃早饭吧，叔叔给你带了早餐，快过来吃。”他径直走向厨房，打开橱柜里面竟然只有一个盘子，又打开另一个柜门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很疑惑碗不放在碗柜里还能放在哪里？便脱口而问，“笑笑碗放在哪里了？” 笑笑走过来看碗柜里没有碗，“碗应该在这里。”陆亦辰看向笑笑指的洗碗池，两个没洗的碗和上面还有饭粒的两双筷子摆在里面，陆亦辰诧异，又环顾了下四周，昨天来去匆忙没有来得及观察这个房子，这么贵的房子里面竟然如此简陋，过的还真是简单，两个碗两双筷子一个盘子就能生活。陆亦辰心想这个女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吗？如果不是知道以前顾依冉是如何精致的生活，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惊讶顾白的粗糙随意。 他更加好奇这六年顾白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像沦落到现在这般。 他将早餐放在桌子上对笑笑说，“先过来吃早餐吧。”安排好了笑笑他脱掉外套去洗不知道放了多少天的碗。 晚上陆亦辰走后没多久顾白又睡着了，梦里那个温暖的少年又出现了，下课她去找陆亦辰问他看懂纸条上的话了吗？他这么笨肯定没看懂，她要亲口对他说。陆亦辰被她调戏的耳朵有些红岔开话题说她字写得丑，顾白厚脸皮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字写什么样只要你能看清就行啦。 梦里都是陆亦辰那张带着红晕的脸，早上顾白睁开眼睛还在回忆着，她痴痴的笑，她也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梦见他了，那时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陆亦辰那张脸。 恍惚间顾白听见客厅里传来陆亦辰说话的声音，低沉犹如大提琴的轰鸣一丝丝的传进顾白的耳朵里，她无奈的笑自己是有多想他？梦里梦到他也就算了现在在这大清早竟然也出现了幻听。 顾白起身下床，昨晚冰敷加按摩擦药之后顾白的脚好了许多，可以轻轻着地了。幸好床离门没有多远几步就到了，走出来顾白被厨房的身影吸引，久久不能回神，她怔了怔，是又出现幻觉了吗？这是她幻想过很多次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的一幕，在她的脑海里不知道排练了多少次这种镜头，今天竟然以直播的形式发生。 笑笑在餐桌上吃着包子陆亦辰在厨房低头刷碗，衣袖被随意的挽了起来，水打在他的手上水滴溅在他的胳膊上，这个时候顾白的视力像望远镜一样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这个男人真帅，顾白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 然后顾白眼睁睁的看着陆亦辰转身冲她笑，过来问她，“脚好点了吗？”然后又自己回答，“可以自己走动了，恢复的挺快嘛。我来时顺路带了些早点，你快去吃吧。” 顾白没有说话向餐桌走去，她怕一张嘴口水就会流下来。顾白心虚的为自己辩解一定是早餐的香味。 “等会，先洗手。”陆亦辰将顾白扶向洗漱间，看顾白呆滞的眼神不禁问道，“你没事吧？” 顾白一愣，“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你先吃饭吧，我马上过去。”真的不能再看他了，再看口水真的会流下来了。 早上顾白的食欲也是出奇的好吃了好几个包子。 换衣服时在衣柜见陆亦辰的分类区拿出一套衣服，又精心的画了妆最后在鞋柜里拿出一双她最喜欢的白色高跟鞋，却被陆亦辰拦下了，拿出一双平底鞋要求顾白换上。她当然有些不愿意，最后还是没抵挡住陆亦辰脱口说出的那个乖字。 以前陆亦辰哄她都对她说，“乖，你一点都不胖多吃点。”“乖，外面冷穿件外套。”现在却说，“乖，穿平底鞋。” 送笑笑上了学顾白还在想这身衣服只有配高跟鞋才好看，穿平底鞋太不伦不类了。要不是笑笑上学迟到就换一身了。 “笑笑很懂事，没想到你这么会教孩子。”看顾白一脸纠结的盯着鞋陆亦辰笑着和她聊天，他太了解她了，要是不分散她注意力恐怕她会因为一双鞋郁闷一整天。这么多年她确实变了好多，可是最本质的那些性格还潜在她的身体里。 顾白笑了，每次有人夸赞笑笑她都是一脸的骄傲，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这个乖女儿是她教出来的，从她要生下笑笑那一刻起她就打算以后一定要把笑笑培养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公主，所以从小就让她学习舞蹈，千万不能像她一样学什么都半途而废，笑笑也特别争气学习好舞蹈跳的也特别好。其实她本打算第一胎生个男孩然后在生一个女孩就像顾琛和她一样妹妹被哥哥保护着宠爱着。但这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见顾白不说话只是笑陆亦辰继续说，“长得和你很像，很乖巧。”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别被她乖巧的外表蒙骗，其实鬼灵的很，和我以前一样。性格像我，长相她更像她爸爸。”陆亦辰开车的手一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不想听到顾白在他面前提到别的男人。 可顾白并没有想要停止这个话题，“尤其是眼睛特别像，鼻子，嘴也都很像。” 听到这句话陆亦辰猛地停车，艰难的压抑着怒火平静的说，“下车。”突如其来的两个字让顾白有些错愕，愣愣的看着他。 “我说下车。”陆亦辰重复着那句话，他努力克制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顾白有些不理解他突如其来的做法，“你怎么了，聊的好好的，突然...”话说到一半她对上陆亦辰那双充满怒气的双眼她知趣的闭上嘴，尴尬的拉开车门下了车。刚关上车门身后的车就飞驰离去。像是逃离一般。 留下在风中凌乱的顾白，她不明白陆亦辰为什么会突然发脾气。早上还对她说‘乖’，不让她穿高跟鞋，顾白回忆着早上到刚刚发生的每一幕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可就是想不出她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带着疑惑顾白徒步走到公司，反正也不是很远也就走了三条街而已。 早上跟着顾琛开了一个会之后顾白就无聊的回到办公室，看着桌前不知道整理过多少遍的文件发呆。她是那种从来都不会自己主动找活干的。所以啊，顾白暗自嘲笑也就顾琛愿意在公司里养她一个闲人，以她这个不求上进还不会拍领导马屁的性格在别的公司早就不知道被辞退多少次了。 顾白眼巴巴的等着高寅回来给她找点事干，这几天在高寅的带领下她对公司的业务多少也算了解一点，也只有高寅是认真教她了。高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成熟男人，老实本分做事认真，工作这么多年几乎从来都没请过假。当然这些都是顾白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后来经过接触她也发现高寅办事能力强，工作上认真负责，为人很有亲和力。有好几次她都想脱口而出叫他高大哥，但是作为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潮女怎么可能会真的叫高大哥呢。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男生，顾白好奇的探出头来。这个男生并没有注意她，而是直接走向高寅的办公桌，将肩上的背包扔到桌子上，对待这个办公室他轻车熟路，只见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后将脚搭在桌子上。大概是桌上的文件碍事，他用脚挪了挪那堆被顾白收拾过的文件。这些动作连成一气，好像这就是他的办公室一样。 顾白偷偷观察对面的男生，浑身上下最精致的就是头发，在看他随手抓头发的动作顾白推断出他每天早上起床肯定都要洗头，吹头，抓头。这个男生目测有一米七五左右，算上立起来的头发竟然有一八五。这算是弥补自己个子矮的缺点嘛，顾白在一旁偷笑。 她以为那个男生并没有注意到她，在一旁使劲偷笑，不料那个男生超她看来，开口并没有太多礼貌，带有一丝不解的问，“你笑什么？” 顾白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忍着笑意狡辩，”我没笑。“她怎么能被一个小孩说，再怎么说她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男生并没有想要放过她，突然坐起身换了个姿势说，”我明明看到你笑了，还不敢承认。“说着又随手抓了抓头发，”承认吧，你刚刚是在意淫我的美色，我是不会介意的。“ 对面那个未满十八岁的男生说的话让顾白有些脸红，这是多自恋的人能公然说出这样的话。顾白撇撇嘴表示不屑后不想再理会这个男生，她拿起手机随意翻了起来。对面这个和高寅多少有点相像的人顾白好像猜测到这就是那个让高寅头疼的儿子，她刚来时高寅提过一次，还让她帮着出主意怎么管教现在的孩子，后来便没在提过这事。叫什么来着？高...?她扒拉着头发，顾白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个男生很不满顾白的无视，有些恼火，开始没话找话，顾白无奈现在这些孩子都这么渴望存在感吗？ 见顾白不说话男生以为她是个很好欺负的人开始变本加厉，”你怎么在高寅的办公室？不会是他在外面养的情人吧？“ 听到这话顾白没生气反倒笑了，他才多大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男生见顾白笑继续说，”怎么，被我猜中了吧。“然后走到顾白的桌前，”没想到高寅这老男人在外面还玩这一套。”男生的语气有些生气，然后又以威胁的口气说，“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女人他见多了，我爸最爱的还是我妈，和你也就是玩玩。“ 顾白忍住笑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男生，其实眼前这个男生还是挺好管教的，虽然他刚开始直呼高寅的名字，后来怀疑她是他的情人然后维护着自己的母亲才失口承认是他爸爸。顾白不想再逗他，放下手机淡淡的开口说，”你想多了，公司的事太多高助理忙不开我被分配过来帮忙的。“顾白有些故作老成的样子，反正她才不会和一个小孩说她现在还是实习期是跟着高助理学习的，那样子多没面子。 终究还是个孩子没经历过多少世俗很容易相信一个人。 顾白与男生交谈的很开心，在交谈中男生说自己叫高逸还主动问顾白叫怎么称呼。怎么说也是高寅教出来的孩子再怎么顽皮最基本的礼貌和素质还是有的。 顾白猜到他一定是在学校犯事了才被高寅领了过来，在顾白的追问下高逸支支吾吾的说明情况，顾白大笑，“不就是没写作业吗？这有什么的。”男生有些失落的说，“还不是因为不会，我要是会还会不写作业？”顾白被这个理由逗乐了，因为不会才不写，还不是不想写嘛，她没有说破。 突然高逸眼睛一亮，抬头问顾白，“在这工作的一定都是大学生吧，”顾白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那当然。” 高逸又问，“你也是？” 顾白不说话了，她感觉自己在一步一步走向眼前这个未满十八岁孩子的圈套里，她不答反问，“你要干嘛？” 高逸也没说话神秘的笑了，顾白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见高逸转身拿过书包拿出一本数学练习册展到她面前说，“考考你，看看你这个大学生合格不。” 顾白盯着这本只写了名字的数学练习册有些傻眼，她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他要让她做什么却不死心还要问，”你让我帮你写作业？“ 高逸点点头，顾白看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和高寅哪里像，一点都不像，亏她刚才还想这孩子只是一点点顽皮而已。顾白被他气笑了，说道，“大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凭什么让我给你写作业？”高逸理所当然的说，“就凭你是我爸的助理，你平常都帮我爸干活现在没活你帮我干干不行吗？也不累就动动脑子而已，” 也不累就动动脑子，而已？顾白随手翻了翻练习册，都是什么函数，不等式，几何之类她看都看不懂得题。她合上练习册，“不好意思，我是学文的对数学一窍不通，另请高明吧。”她以为这样就能敷衍过去了，谁知道高逸不死心的说道，“这好办啊，学文的也没事，”然后在他书包里拿出语文练习册，政治练习册，地理练习册，历史练习册又掏出英语练习册时说，“你们学文的英语应该学吧。”顾白有些目瞪口呆，他这是攒了多久的作业啊，怪不得被老师请回家补完作业才可以上学。 顾白头疼，她以前就是在不写作业也不至于落下这么多啊。这么多作业得写到什么时候啊，顾白不禁有点可怜高逸，“好吧。”她无奈答应，高逸却很兴奋。顾白嘴里嘀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为了感谢顾白的帮忙高逸主动提议请顾白吃饭还特意帮忙提包，顾白想着高寅汇报工作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反正在公司也没事干就跟着去了。 高逸找了一个离公司不远的餐馆，要了两瓶啤酒问顾白说，“能喝点吧？”顾白笑着点头，她总觉得高逸并没有高寅说的那么难管教，这样一个生活在父母都算是优秀的家庭里难免被寄予期望和比较。 菜都上齐了高逸的酒也很快喝完了，转头叫服务员再要两瓶想要继续喝，顾白看他微红的脸说，“别在这里喝，要想喝酒的话换个地方。”然后两个人眼神交换一下都懂了，顾白看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才喝一瓶就有些晕了，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不让他喝下去。 大概是酒后吐真言吧，高逸说，“虽然我和你才认识一天，但我感觉你懂我。”顾白笑着反问，“就帮你写作业，陪你喝酒就是懂你？”高逸反驳，“这不一样，别人看我不写作业就认为我是坏孩子不让同学和我一起玩，看我喝酒就认为我是坏孩子，怕我把别人带坏了。”“所以你没有朋友？”顾白疑惑，高逸这孩子只是有点叛逆正在青春期的孩子不都这样吗？像他这样家里有钱长得还有点小帅不可能没有朋友啊。 两个人聊了好久，顾白再次确定高逸并不是坏孩子，他只是孤独，正在青春期他只是用他的方式抵抗，父母因为忙碌很少有时间关心他，还是独生子女没有可以说话谈心的人让他慢慢变得叛逆。 自从有了笑笑之后顾白母性的光辉时不时就散露出来，她很郑重的对高逸说，“如果你愿你我可以帮你走出你现在的生活。”后来在高逸上大学顾白去机场送他时高逸抱住她，哽咽着说他永远也忘不了顾白那天对他说只要他愿意她可以帮他走出来时他看见她身后散发出光芒，从那一刻起他相信她肯定会带他走出那段叛逆期。 高逸笑了，那笑容让她恍惚间想起陆亦辰，“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知道这么多万一你携带我的秘密跑了怎么办？”顾白看他痞里痞气的有些好笑就是真的变好了这股子痞气是很难改了。“我叫顾白。”“那你有男朋友吗？”高逸好像来了兴致一样问个不停，顾白神色一顿，尴尬的说，“没有。”“诶，你长得这么好看还没有男朋友，像你这样只忙事业的好女孩少喽。“顾白看他小大人的样子笑个不停，高逸继续说，”如果我在大十岁就好了，这样没有男人要你我可以收了你。“ 看着高逸认真的样子顾白不笑了，”我有一个五岁大的女儿，半年前我和她一直在北方的一个小城市生活。”顾白看高逸吃惊的表情知道他在疑惑什么，她回答他的疑惑，不知怎么这些她不会和别人说，甚至是雪雪她也没有力气说，但面对面前这个孩子她想说，“是啊，就像你想的那样，但他不是一个坏男人，是我和他说的分手，我也是分手后才知道自己怀孕，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我和他有一个孩子。”高逸沉默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坦诚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大概有些不知所措吧，许久他抬头笑着说，”现在我知道你的秘密了，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你帮我走出来我也帮你走出来吧。“ 顾白微笑，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管什么事她都学会用微笑面对了，”好啊。“ 当然最后是高逸请的客顾白花的钱。这顿饭吃的很满意高逸嚷嚷着下次还要一起出来吃。 两个人再回到办公室已经是下午了，高寅回到办公室看顾白和高逸都不在，也猜到了他们俩在一起便没有担心。顾白走进办公室看到高寅神秘的冲他眨眨眼，高寅不知道什么回事，只见高逸走进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后跟着顾白坐在顾白的办公桌前掏出作业开始写了起来。高寅一脸疑惑的看着正在冲他笑得顾白，竖起一个大拇指也欣慰的笑了，他知道找顾白帮高逸找对了。 之后的很多天陆亦辰也没有再找她，反而高逸每天都来和高寅一起上班，有时比顾白去的早，来了就坐在顾白的位置写作业，顾白也不像以前一样无聊，整天和高逸呆在一起陪他写作业中午陪他吃饭。高寅对高逸的进步很是满意，父子俩的感情也逐渐升温了。 一天下午高逸放下笔伸伸胳膊长叹一句，”终于写完了，累死老子了。“顾白拿来两盒冰淇凌递给他说，”可以啊，写的比我预计的快。“高逸吃了一大口冰淇凌问，”你预计我会写多久？“”一个月吧。“顾白耸耸肩说。高逸得意的说，”结果我一个星期就写完了，是不是很厉害。“顾白应和着”是是是，那你作业写完打算什么时候上学去啊？“一提到上学高逸有些开心不起来，转开话题说。”你上次不是说带我去个地方喝酒吗？我作业都写完了现在你带我去吧。“顾白有些无奈，她随口说的他竟然还记得，顾白撇撇嘴，突然高逸凑过来，“姐，带我去见见大市面，我还没去过那种地方呢，听说美女挺多哦。”顾白看了眼高逸扭头走了，心想完了，这孩子怕是要被她带坏了。 最后禁不住高逸软磨硬泡顾白只好答应，顾白说只在里面玩一个小时，高逸也很爽快的答应了。顾白有些担心的说，“在里面一切听我的，如果有一点不听我的我马上就带你出来，还有不许告诉你爸，如果你爸发现也不许说是我带你来的。”高逸比划着ok的手势，“都懂，都懂。” 晚上十点，笑笑已经睡着了，顾白的手机来了一条消息是高逸：已经到你家楼下了，快下来吧。字里行间掩饰不住高逸的兴奋和好奇。顾白下了楼上了高逸打来出租车，看到高逸时顾白惊呆了，皮衣，耳钉，还有头发。高逸抓着头发说，“怎么样？带我去不丢人吧，可是你怎么穿成这样？”高逸有些嫌弃顾白的白t恤牛仔裤，像一个高中生。顾白还在惊讶高逸的头发，“你怎么染成蓝色了？你爸知道吗？”“我一直没回家，我说今晚去你家学习不回去了。”高逸无所谓的说。他这么说让顾白更不淡定了，“什么？你一直没回家？” 还没等高逸说话顾白的手机嗡嗡响起来，看手机的来电显示顾白心塞，头疼的对高逸说，“你爸。”高逸倒是无所谓，“接吧，怎么说你知道。”顾白气不顺这是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来了。 “喂。” “在。” “没事，不麻烦。” “再见。” 顾白无力的挂了电话，高逸说，“你这慌说的不是挺好的吗。”顾白翻了一个白眼说，“明天早上必须把头发染回来，明天必须上学，今晚可以住在我家，十二点以前必须回来，如果不答应我立马给你送回家。”还不等顾白说完高逸满口答应。 夜里十点多，顾白高逸两个到了夜店，顾白看旁边的高逸很是镇定，像是一个混迹夜店多年的老手。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高逸顿时兴奋起来，顾白死死拽住他。舞池中间里形形色色妩媚的少女随着震耳的音乐声疯狂的晃动着身体，白皙的身体在摇曳的灯光下格外的引人注目，旁边的高逸直直的盯着无耻中央穿着暴露的美女，顾白心里有深深的罪恶感，不该带他来。顾白将高逸拽向另一边吧台。 “两杯柠檬水。”顾白说。“我不要柠檬水，我要喝酒。”高逸大喊道。音乐声已经盖住两人的说话声，顾白摇摇头说，“一切听我的。”高逸不敢反抗，被顾白死死的按在椅子上喝着柠檬水，眼睛望向舞池中央的美女。 其实顾白很久没来过这种地方了，总觉得里面太吵闹，太让人不安静，自己与这种地方格格不入。她感觉她好像脱离的这个世界，脱离的本该属于年轻的世界。 昏暗的灯光下，顾白看着调酒师轻轻的摇曳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她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闪烁而又急促的霓虹灯下加上敲动心脏的音乐声吸引着一个又一个饥渴又需要安慰的心灵。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顾白皱着眉，她不喜欢这个味道，对着身旁的高逸说，“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个洗手间马上就回来。”高逸的兴致全在舞池中央那个美女的身上，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只是点了点头。 顾白穿过人群走向洗手间的方向，看舞池中的人顾白有点想要逃避，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男人，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卿卿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与旁边的女人鬼混。顾白厌恶的看了一眼加快了步伐。 她不喜欢这里，现在她更喜欢清静一点的地方。从卫生间里出来不免再次穿过那堆她不想看见的人和那些让她脸红的画面，她艰难的走到吧台时发现并没有高逸的身影，她愣了愣，然后有点焦急。她不是不知道这种地方什么人都有，下药的贩卖人体器官的想想她有些害怕，他还是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孩子。她问吧台的服务员，服务员却摇头，她要急哭了。他后悔把他带来，她非常着急，她才走五分钟怎么人就不见了呢，混杂的人群中没有一个她熟悉的面孔，她有些想哭。 她喊高逸的名字，可是再怎么喊都喊不过音乐声，她看向舞池中央的美女她想高逸可能回去那里，她想也不想就像人群中挤过去，舞池的人拉着顾白跳舞，顾白甩过他们的手，她每一张脸都看的仔细可就是没有一张是高逸的脸。 穿过舞池她向二楼走去，想着在高处也许能看到高逸，她在二楼仔细的看着舞池里的每一个人，却不知道在远处沙发处一个人也看了她许久。是陆亦辰。 陆亦辰喝着酒看着二楼的顾白，离得太远他看不清她的神情，看不清着急到要哭了的表情。他以为她是来夜店消遣不高兴的皱褶眉。 二楼顾白看到不远处一个蓝色的头发再聚光灯下更为耀眼，是高逸，她转身跑下楼，在拥挤的人群中马上要碰到高逸了，却被一只手给拽了出来。 她愤怒的抬起头，是陆亦辰。她有些惊讶，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上陆亦辰转头已不见那个蓝色的头发，来不及说什么转身又转进人群里。却被陆亦辰再次给拽了出来。 这次顾白真的有些生气了，还不等她说话陆亦辰说，“你就那么喜欢和一群陌生男人摸来摸去吗？”顾白着急找高逸并没有在意那些人的动作，可那些人的动作全都收进了陆亦辰的眼睛里。 顾白不明白他的意思，刚要解释什么又看到陆亦辰身后一个蓝色的头发，顾白忙追了过去，撞过陆亦辰的肩膀跑掉了。 第六章： 最初温暖（二） 看着眼前这个小她十岁却比她高出半头的男生，虽然没成年，但在这种空气里都弥漫着****的环境下他变得蠢蠢欲动。 顾白快步挤到高逸身后照着高逸的后脑就拍了上去，带着她找不到高逸时的焦急愤怒和终于找到他时却发现他只是再看美女时的无奈全都拍了出去。 这一巴掌着实把高逸打蒙了，转头带着不解看向顾白，还没等他反驳顾白便揪着他的耳朵就往外走。高逸痛的龇牙咧嘴一路叫疼，顾白并不理会他。 她的注意力全在高逸身上以至于忘了刚刚被她甩开的陆亦辰。 到了门外高逸挣脱推开顾白，她并没有料到高逸会推她也没做好要摔倒的准备，在那一瞬间顾白心里却想，“臭小子要是不摔死我就是你死”。然而还没等她完全坐在地上反到是感觉屁股一空，没有摔倒而是被人从后面架了起来。 眼看着顾白就被自己推倒了高逸也有点害怕，好在有人急时扶住了她。顾白也不顾身后的人是谁，挣扎着起来拽着高逸说，“回家。” 高逸后退有些不高兴的说，“别拽我，我不回去。”顾白也不管他说什么，她是真的被高逸的突然失踪吓怕了，想赶紧带着高逸回家。 高逸生气的喊，“你有病吧，你放手。”听高逸这么吼自己顾白有些委屈，果然青春期的孩子就是这么不理解人，“是，我有病，我有病才会带你来这种地方。”不知怎么顾白有些哽咽，她继续说，“我告诉你在原地等我别乱跑，你呢？你听我话了吗？你知道我发现你不见我有多着急，我以为你被人吓药带走了，你知道你要是被带走后果会怎样吗？有多少成年人都被下了药然后把肾挖走更何况你一个还没满十八岁的小孩，我特么就是有病为了满足你好奇心才带你来这种地方。”顾白憋红了眼睛，怒视着高逸。高逸也被她这样子吓坏了，顾白给他的感觉就是他撒撒娇就会答应他所有的要求，而且从来不会发脾气的。 高逸拉着顾白低声说，“好啦，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听到高逸认错顾白强忍的眼泪也流了下来，高逸很会安慰人给顾白擦了眼泪说，“别哭啦，都是我的错，以后我都听你的行不，再也不和你顶嘴了，你要是觉得不解气你打我几下。”说着就往顾白身上蹭，顾白也被他逗笑了。 “那现在回家不？”顾白擦着眼泪问。 高逸连忙回答，“现在就回。”刚转身高逸停下说，“等会”。还没等顾白反应过来就看见高逸向她身后走去，高逸的身体正好挡住她的视线只听高逸说，“叔叔，谢谢你刚扶我姐。”顾白探过头想看看刚扶她的人，刚只顾着生气都忘记道谢了，还是高逸有心，顾白在心里默默表扬着高逸。 当她探过头时傻眼了，刚刚扶她的人就是拦住她找高逸最后还被她撞开的——陆亦辰。 顾白尴尬的打了声招呼，心想完了，刚才那样子不全被他看见了。顾白躲在高逸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袖小声说，“小逸，再不走打不到车了。”本来想拉着高逸赶紧走没想到陆亦辰却说，“这里不好坐车我送你们回去吧。”高逸却也欣然接受了。 车里，高逸靠在顾白的肩膀上强挺着睡意，顾白也带着一丝困意说，“你要是困就在我肩膀上睡吧，下车我叫你。”高逸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说，“不行，我睡着了谁都叫不醒。”顾白不信，“真的假的？”高逸叹气，“这也就是我每天早上上学迟到的原因。”“额。”顾白无语。 “难道你上学的时候没有迟过到吗？”高逸就不信谁上学没迟过到啊。顾白随口说，“当然没有，我上学的时候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说完她就后悔了，心虚的看了看前面开车的陆亦辰只是开车并没有要揭穿她的意思。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此时陆亦辰嘴角的一抹笑意。 顾白也是心虚又补充道，“没迟过到的不一定就是好学生，爱迟到的也不一定是坏学生。” 高逸哦了一声又问不说话的陆亦辰，“叔叔你上学的时候迟过到吗？”还没等陆亦辰回答顾白拍了一下高逸说，“小逸，这个哥哥只比我大一岁你怎么能叫人家叔叔呢。” 高逸尴尬的笑笑和陆亦辰道歉，然后高逸疑惑问，“你怎么知道他比你大一岁？” 顾白心想废话，我们认识啊，但她要说认识早就应该说认识不能等到现在，顾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突然高逸又问陆亦辰，“我没和你说过我要去哪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的地方。” 此时也到了地方车正停在顾白家楼下，陆亦辰停车转过头缓缓开口道，“因为我们认识啊。”他知道他说的是和顾白认识，高逸不乐意了对顾白说，“你俩认识你怎么不早说，害的我管人家叫叔叔，多不好意思啊。”顾白笑了，“我也没料到你会这么不要脸的上了人家的车啊。”“你...”高逸气的说不出话来，还不是因为那边不好打车正好有好心人说送他，为了图个方便嘛。 顾白看向陆亦辰，陆亦辰也正看向她，顾白张嘴说，“今天...”“不用道谢。”还没等她说什么陆亦辰就知道她要说的话。陆亦辰把她想说的话回绝了，这次她是真的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她撇了撇嘴说，“我下车了，再见。”说完就像逃离一般的拉着高逸走了。 两个人刚进屋还没开灯顾白就冲到阳台向下看，陆亦辰靠在车上吸烟，眼睛是不是得像顾白住的楼层看。陆亦辰看不见她，她却能看的清清楚楚。 顾白就这样趴在阳台上偷偷的看了好一会，陆亦辰的烟也吸完了，打算拿出第二根，顾白赶忙打开了阳台灯。楼下的陆亦辰看灯亮了便把拿出的烟放了进去，抬头看了一会转身上车走了。 直到车开远了顾白才完全探出头来，不像刚才那样偷偷摸摸的，她凝视着陆亦辰车的尾灯迟迟不肯回神。她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他不是从来不碰的吗？ 黑暗中看不到了陆亦辰的车，顾白才转身回去，转过身就看到高逸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看着顾白，顾白从他身边经过时高逸说，“有事，绝对有事。”毕竟不像笑笑一样小，他也到了对感情略知一二的阶段。顾白撇嘴反问，“有什么事啊。”高逸一脸臭屁的凑到顾白身边，“你给我讲讲呗，给我讲讲呗。” 刚开始顾白还死咬着嘴不说，后来经不住高逸在她耳边软磨硬泡，只好给他讲了一些以前的事，当然除了孩子。 最后高逸听故事一样睡着了，睡着前他问，“你们那么相爱最后为什么会分开？” 顾白沉默了，是啊，我们那么相爱最后为什么会分开？此时高逸发出轻轻的鼾声。顾白为他盖上被子，自己去沙发上睡了。 对她来说睡觉，就是换个世界想他。 早上顾琛意外的打来电话告诉顾白他要出差几天并告诉她夏可可会来照顾她，还语重心长的有点像故意对谁说的似的，“不要怕麻烦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想吃什么就叫她来做，照顾好自己。”。但顾白肯定绝对不是对她说的。 顾白不明所以，她和夏可可才见过一次面为什么要让夏可可来照顾自己，她不需要人照顾。不等顾白八卦一下顾琛就借口快登机的理由挂了电话。 电话这边的顾白撇嘴，还没说完竟然挂我电话，心里不快，放下电话去厨房做早餐了。 与此同时机场夏可可听顾琛给顾白打完电话后笑嘻嘻的对顾琛说，“你就放心工作去吧，我会照顾好咱妹妹的。”然后拿着顾琛家的门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继续说，“我会把家里打扫干净等待你回来的。” 顾琛冷冷的说，“照顾好我妹妹，你说我回来前她病就会全好的，要是不好你以后再也别在我眼前出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也许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转过身那一刹那他的嘴角也挂上了一丝微笑。 前一阵让人去找小时候给顾白治疗过的葛医生，怎么也没想到夏可可就是葛医生的学生的侄女。 几年前葛医生就被家里人接到国外养老去了。顾琛联系到葛医生，葛医生在国外无法回来便将他介绍给了自己的学生，顾琛去了葛医生说的‘华仁医院’找葛医生所说的夏医生没想到却看到了夏可可。 当时夏可可在夏医生的办公室等她下手术之后一起去吃饭，打开门看见敲门的顾琛她也很惊讶。 等夏医生下手术后夏可可在旁边了解了大概后自告奋勇的要接手。顾琛还在质疑夏可可的水平时夏医生却很欣慰的同意了并说，“可可在我们医院的专业程度并不亚于我们这一辈的老人，要多给年轻人机会。” 有一年电视里演青年医生，从那时起夏可可就想着以后一定要做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手起刀落病人的命运都掌握在她手里。 高考时夏可可不顾家人反对自己偷偷改了志愿去了医学院，刚上大学时她对里面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以为成天都是拿着手术刀在课堂上解刨尸体，然而现实并不像她在电视剧里看的那么有趣。 她大部分时间都是研究有机物的结构，性质和合成，她哪受的了这些。在医学院硬呆了五年终于等到毕业，但她并没有荒废这五年，这五年里她自学心理方面的知识最后她在这方面甚至比一个专业研究心里的学生强。 后来也就是在她这个非专业的专业心理医生的帮助下顾白的病情才逐渐好转。 在顾白的谆谆教诲下高逸终于去了学校，在学校门口顾白还答应晚上放学一定来接他。 到底还是个孩子，只要他知道你是真心的关心他对他好他是对你没有抵触的。 高逸的学校离她公司有一段距离，先送完笑笑在送高逸上学顾白上班已经迟到了，路上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和高助理说了，她决定用高逸当一下挡箭牌。 就在她漫无目的的散步且并不打算那么早去公司时，后面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她回过头，是陆亦辰。 顾白的第一反应既然是，被跟踪了？随后又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她何德何能让陆亦辰去跟踪她。 只听见陆亦辰喊，“快上车，这里不让停车。” 顾白想也没想就上了车，等关上车门她想，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去哪里？”陆亦辰懒散的问，好像他也并不着急上班一样。 “去公司。”顾白淡淡开口。她也想和他闲聊一些有的没的开开玩笑，但距离能够开玩笑的年纪已经过去好远了，而中间发生过的事情也不能让她像没事人一样随便开玩笑了。 “吃早饭了吗？”陆亦辰突然问道。“吃了。” “我还没吃呢，陪我吃点吧。”顾白不好拒绝嗯了一声答应了。陆亦辰又说，“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想吃但我不饿啊！顾白心想。“什么都可以。” “那去喝粥吧，早上喝粥对胃好。”陆亦辰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对顾白说。 顾白一边用勺子搅着已经凉了的粥，眼睛也不忘看着陆亦辰，她的眼里满是他。他和以前一样吃相还是那么文静。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每天早上都来这家粥铺和他面对面的吃粥，享受属于她们俩的清静时光。 她的脑海里突然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么多年对面这个男人和她一样心里还有着对方，互相还爱着彼此。 可是如果没有接下来的那通电话她真的就证实了自己的那个想法。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恍惚的听见了是女子细细的嗓音，清晰的叫他亦辰。 顾白的身子一僵，低头继续搅动着面前的粥掩饰着她的尴尬。 她竖起耳朵用尽平生最好的听力甚至她感觉到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张开想要帮她听到点什么。 陆亦辰接了电话便起身去了远处，顾白的心在颤抖，有什么要背着她说？ 她想起超市的女孩，想起他冷着脸说她没资格叫他亦辰而电话里的女人却叫他亦辰，往事历历在目。 人总是这样总会因为一件事没让你满意而忘记这个人之前对你所有的好，顾白亦是如此。 她不断搅动面前一口未动的粥，即使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已经波澜汹涌了，一不小心一碗粥就这样被搅翻了，跟着她就平静了，呆呆的望着向她蔓延过来的粥，眼看着就要流到衣服上了可是手就是沉得不能动。 她望向陆亦辰的身影已经不再打电话了，而是他手里拿着一份打包好的粥正在等着服务员找零钱。 大概是注视一个人久了那个人就会感受到吧，陆亦辰也回头看向她的方向。在他的脸上她看不到任何情绪，高兴或者是悲伤。 顾白拿过旁边的纸巾及时制止住了即将向她流过来的粥。 车向她的公司开去，看着前面刺眼的粥顾白心里酸酸的，这是给那个女孩子买的粥吗？她爱吃什么口味？她也像她一样只和陆亦辰喝一个口味的粥吗？ 越想眼睛越酸，她不敢再看他了，怕最后看到的只有自己的不堪。 一大早不只她有复杂的心情，同样和她不开心的还有夏可可。 送走了顾琛之后她便开始疯狂的思念上了顾琛，就连工作也没了心情，只想着下班之后去他的家里在他的床上躺一会感受下他的余温。 其实夏可可和顾琛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一切都是夏可可心甘情愿。 她主动说帮顾琛家打扫房子，其实就想趁顾琛不再光明正大在他家赖着。 说要治好顾白的病也是为了和顾琛更进一步，其实她知道只要顾白不受大的刺激根本没有事。 她从第一次见到顾琛就喜欢上他了，她承认刚开始只是被他的帅吸引，后来因为她对顾白的好她这个出生在独生子女的家庭里也渴望有个像顾琛这样的哥哥。 所以从第一次见面顾琛给她留了名片之后她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联系他，以顾白的病为由约他出来吃饭。 一听到关于顾白的病他当然每次都同意，等到了才发现又中了夏可可的圈套。 其实后来就连顾琛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这个敢爱敢恨，坦率真实的女孩。 也许是在病床上睁开眼那一刻，也许是更早，他早就习惯了身边有那么一个人。 明明自己也需要人照顾却经常扬言要照顾他。 有时候工作忙起来自己都忘记吃饭却也要提醒他一定要记得吃。 自己生病了想着挺挺就过去了可顾琛身体稍有不适她的药比谁来得都及时。 所以啊，注定要在一起的人，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大的差距，即使踏遍千山万水最后都会在一起的。 送顾白到了公司之后陆亦辰并没有去公司，而是掉头向叶云家开去。 还没等陆亦辰掏出钥匙，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李佳琦，面带微笑的对说，“亦辰，你回来啦。”她像个女主人一样从鞋柜里给陆亦辰拿出一双拖鞋。 陆亦辰点头示意一下后直接去了叶云的卧室。 他辰轻轻走到床边，叶云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看着母亲眼角的皱纹陆亦辰深深的发觉原来这么多年自己忙于工作都没时间好好陪陪她。 他是母亲一手带大的，一边要忙于自己的生意一边还要照顾他。 叶云是个典型的女强人，所以对陆亦辰从小就严格要求，没门功课成绩一定要第一，上学不准谈恋爱，他在学校每天发生的事她都要了如之掌。 她知道陆亦辰从小到大学校里发生的每一件事，就连哪个女生给他写过情书叶云都知道，但唯独不知道顾白。 大概是因为从小叶云就不让陆亦辰和学习差的学生做朋友，如果那时要让叶云看到顾白的样子一定会指着她的鼻子对陆亦辰说‘不准靠近这种女生，要离得越远越好’。那时的顾白穿着改过的校服，染着红色的头发化着浓妆嘴里叼支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如果叶云敢指着她的鼻子这么说，不敢想象顾白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她最好面子了，让她在人群面前丢面子，那她会记你一辈子的，这是陆亦辰对那时顾白的了解。 这就是那时陆亦辰保护顾白的方式，用欺骗母亲的行为来维护她们之间的关系。 后来为了她高考放弃语文作文，没有考上叶云期望他去的学校，为此从小到大第一次反驳母亲，叶云第一次打了他一巴掌。 他还记得那天下午叶云说要让他复读，他不肯，从小到大他什么都听她的但唯独这件事就不可以，因为顾白在那所学校啊。 她为了和他在一个学校努力学习，他不想让她失望。 叶云那一巴掌打得很重，陆亦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平时那么好强的她怎么能容许儿子去那所学校，她认为只有清华北大才能配的上他儿子啊。 他最见不得她母亲哭，那天叶云哭着指责他“你太没出息了，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却给我去个那么破学校，你对得起我吗？你对的你爸吗？爸爸妈妈为什么这么拼命工作赚钱？还不是为了让你接受最好的教育上最好的学校，将来有出息。你对的起我们吗？“ 有那么一刻陆亦辰心软了下来，可又想到了顾白，其实他也怕，他怕两个人经不起异地恋，大学里比她优秀的人很多两个人不常见面会有隔阂，他怕没有他在她身边她会闯祸。 最后陆亦辰跪到叶云身边也哭了，从小就那么坚强懂事的他从来不哭，小朋友抢了他糖果他不哭，学校里打疫苗只有他不哭，就连顾白也没见过他哭样子，可那次他哭了，他说，“妈，我在这个学校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也不记得他具体跪了多少个小时，从那天下午一直到第二天凌晨叶云起早去进货，看他还跪在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陆亦辰通红的眼睛看着她，原来叶云也一夜未眠，一脸疲态已经没了昨天的怒气换来的只有无奈。 叶云淡淡的开口说，“别跪着了，回去休息吧。” 陆亦辰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妈。叶云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的话还有些赌气的成分说，“是我叶云没能耐，没教育出好儿子，你愿意去就去吧，以后我也不管你了。”说完拿着包就走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早上叶云失望的眼神，一想到那个眼神他就开始难过起来，是他让母亲失望了。 陆亦辰走到叶云的床边坐了下来，拨开她额前的头发开口道，“妈，别装了，这招都用过八百次了就不行换一招？” 叶云没有反应，陆亦辰掀开她的被子无奈的说，“妈，你装生病倒是像一点啊，哪有生病像你这样面色红润的，比外面那些年轻姑娘的起色都好。”被揭穿的叶云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陆亦辰添油加醋的说，“一般睡觉不是应该穿睡衣的吗？您怎么睡觉还穿的这么好看，从哪买的新款睡衣啊？” 这次叶云也躺不住了拍掉陆亦辰摸衣服的手说，“这是佳琦给我买的，不是睡衣，可挺贵呢。” “叫我回来什么事啊，别告诉我又相亲。”每次叫他回来都这点事，他要不回来就装病，一说有病还不能不回来，岁数大了万一哪次就是真的呢？ 正好进来的李家琦听到陆亦辰这么说尴尬的咳了咳，陆亦辰也没在意，叶云赶忙去拉过李家琦说，“这不佳琦这两天休息嘛，这孩子真懂事知道你爸跟战友旅游去了就来陪我呆两天，小姑娘跟我一老太太也没共同语言我就心思给你叫回来住陪她，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 叶云当着他的面夸李佳琦，陆亦辰当然知道叶云是想撮合他们俩，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你这里离我公司那么远，我要回来住不得天天迟到啊，你要是想我就去我那住，虽然房子不大多少也能给你腾出地方来。”他怕母亲继续这个话题，岔开话题说，“你不是没吃饭吗，我给你买了粥，下次装病你别真饿肚子。”说着将桌上的粥递过去，“快喝吧，都凉了。” 既然陆亦辰都这么说了，叶云拿他没办法，抬头看像李佳琦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低头喝粥了。 她是真心喜欢李佳琦这女孩也是真心希望陆亦辰和她在一起。 自从儿子高考那次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复读后，他没有一次再按照她的要求做了。 由于在本城市上的大学她要求他每个星期都要回家，他却总是因为学校忙一个月都回不来一次，就算回来也不再和她说学校的事了。后来参加工作不接受她安排的稳定工作，选择自己去找工作，工作后更是搬出去住不再听她的话了。 自从那次之后事事顺着她的乖儿子不见了，叶云一直自责的认为是自己的那一巴掌，将她的乖儿子打跑了。 “好了，早餐我也送到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陆亦辰站起身来，他也想在家里好好陪陪母亲，可有李佳琦陪她，他想就不需要他了吧。 叶云见儿子要走忙放下粥说，“佳琦早上来还没吃法呢，你俩先吃个饭再走吧。”怕留不住儿子叶云赶紧起身，“我现在就给你俩做饭去。” “不用忙了，我们去外面吃。” 叶云听陆亦辰说带佳琦去出去吃别提多高兴了。 车里陆亦辰说，“衣服多少钱我给你，下次给她买东西来找我报销。”他只是不想让佳琦破费，没想到他这一句话佳琦却不高兴了面色不好的说，“我给阿姨买东西是我心甘情愿的，跟你没关系。” 陆亦辰听出佳琦的语气有些不高兴，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解释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刚毕业没两年，工资还不够你自己花就别浪费钱花在我妈身上了。” 听到陆亦辰的解释李佳琦也知道刚刚是她会意错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你怎么不早说清楚啊，我自己平时很少花钱的，不像那些女生喜欢买大牌。” 陆亦辰看了一眼她手中dior的包也笑了，“以后买东西没有钱了随时找我来要，我给你。” 世界上有几个女人会抵挡住这句话，李佳琦羞涩的笑了应了声好。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却不是关于爱情，最后自作多情的那一个肯定会遍体鳞伤。 这句话特别适合后来的李佳琦，如果陆亦辰对她一直都不好，那她是不是也不会认为只要他心里有一点她的位置她就不会放弃。 可是她错了，第一次在超市见面的那个女生，可以说走在人群里也无法一眼就认出看过一次也没办法印象深刻的平凡面孔。 她怎么也没想到被陆亦辰满满的全部装在心里的人竟然是这样平凡毫无特色的女人。 顾琛不在，公司里大大小小所有的事都交给高寅来忙，作为高寅的助理顾白也无法偷闲了。 开了史上最长最无聊的会之后，顾白打着哈欠掏出手机，当她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和二十三个未接电话时彻底傻眼了。 她不怕对不起陆亦辰不怕给顾琛添麻烦也不怕高寅给他超多的工作。 但她是真的怕高逸，怕这个还未满十八岁什么都敢做还不知道违法的孩子，这是她不可能承认的事实。 走进办公室时高逸已经坐在她的办公桌上了，顾白轻轻关上门走向高逸。 她轻轻的将文件放到桌子上，不敢发出声响，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会触到他这个炸弹。 高逸并不打算说话只是在哪打游戏，顾白往他身边蹭了蹭，正好看到游戏里高逸完成五杀，她拍马屁似的说，“好厉害，你是本场mvp吧。” 她庆幸以前自己也玩过类似游戏多少懂点，没有拍错马屁。可高逸并不打算理她，就当她不存在一样。 顾白在旁边看他打游戏，心里却想，‘我都这么崇拜你看你玩游戏了，一会就别提我忘记接你的事了吧。’ 当她看到屏幕上的victory胜利时，顾白的心颤了一下，然后看他点退出游戏返回界面。 高逸抬起头问顾白，“你也懂这游戏？” 顾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以前上学时就爱玩游戏，多少懂点。” “那你也下一个，陪我玩。”见高逸让她陪他玩游戏并并没有提到为什么忘记接他的事时顾白还有点小兴奋，当她满口答应好时高逸突然说，“我等了你一个小时你怎么没来接我？手机都快打爆了你怎么不接电话？” 顾白哑口，心里即使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表面上还要装出特别歉意的说，“对不起，开会时不让玩电话，我调成静音了。”顾白无力的解释着，“顾琛出差了，公司全交给你爸打理，今天你爸交代的事比较多，所以开会的时间就比较长。” 顾白这个脑子如果不提到谁那么和这个人有关的事她是不会想起来的。 顾琛出差了？前一秒她还特别真诚的解释下一秒她就接近暴走状态，站起来说道，“我靠，笑笑。“ 她的反常把高逸吓一跳，不解的看着她，顾白继续说，”顾琛出差了，谁接笑笑？我忘接笑笑了，她比你放学都早。“顾白又看了下时间，距离笑笑放学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她彻底懵逼了，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怎么办啊。“ 从她回来就一直是顾琛接送笑笑，她偶尔不忙才去，这些小事从来不会让她操心，她不确定笑笑是否还在幼儿园等她顾白抓起包就往外走，”去她幼儿园看看。“ 这时的顾白已经完全没了理智，最后还是高逸说句，”要不给她老师打个电话？“ ”对，还是你聪明。“当顾白翻找通讯录时才发现她手机里只存了五个联系电话。 顾琛应该能知道，可他现在还在飞机上，雪雪更不可能知道了，顾白直接排除了剩下的两个高逸和陆亦辰。 只剩高寅了，他也接过笑笑，或许他知道。 顾白很是自责，说好要给笑笑最好的关心和爱护，可她连笑笑的老师电话都没存，她默默地存了老师的电话。 电话打通后，让顾白惊讶的是老师说笑笑在放学时就被一个阿姨给接走了。 根据笑笑老师的描述，扎着马尾穿着卡通上衣长相很可爱的女生。 她认识的女生雪雪不可能这样啊，顾白怎么也想不通还有谁会接走笑笑。 她愣在那发呆，高逸过来推她说，”先回家看看吧，万一回去就在家呢。“ 高逸托着顾白往电梯走去。 顾白家，厨房里炖的汤一阵一阵的飘出厨房，那个扎着马尾穿着卡通上衣长相可爱的女生还在菜板上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切菜。 看电视的笑笑走过来问，”可可舅妈，饭什么时候好啊，我都饿了。“ 是的，接走笑笑的是夏可可，顾琛是出差了，临走前也不忘找人照顾顾白，他猜到她会忘了接笑笑，早就告诉夏可可笑笑的学校位置和放学时间。 至于笑笑为什么叫夏可可舅妈就要问夏可可了。 夏可可一边切菜一边说，”马上就好了，等你妈妈回来我们就开饭。“然后又想到什么转过身低头对笑笑说，”笑笑舅妈和你说过的话忘没忘？“ 笑笑眨着眼睛说，”舅妈你是说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可以叫你舅妈，在其他人面前都要叫你阿姨吗？“ 夏可可一手拿着切菜到一半的菜刀，一边低着头和笑笑说话，从后面看就像一个大人在威胁一个小孩子。 ”你可太聪明了，真随你舅舅。“夏可可表扬着笑笑还不忘亲了她一口。 ”舅妈，为什么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可以叫你舅妈，在妈妈面前也不可以叫吗？“笑笑天真的问，这么小的孩子她当然不知道夏可可的心思。 “因为......那喜欢舅妈吗？”夏可可不答反问。 “当然喜欢。”笑笑想也不想直接回答，小孩子就是这样喜欢谁不像大人一样遮遮掩掩，喜欢就直接说出来。 “那你既然这么喜欢舅妈可不可以帮舅妈保密，不许告诉别人。” 笑笑捂住嘴伸出小拇指，“拉钩，拉过勾之后笑笑就给舅妈保密。”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和笑笑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因为舅妈喜欢你舅舅，正在追求他，不过现在还没追到，等追到了你就可以当着你舅舅的面喊我舅妈了。“夏可可一点一点的说生怕笑笑哪里会听不懂。 听到这个秘密后笑笑也笑了，“原来舅妈喜欢舅舅啊，那为什么还没追到啊。” 对于这个问题夏可可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要说因为你舅妈我是个废物啊，还是要说因为你舅妈我太丑了没办法让你舅舅看我一眼被我深深吸引。 都怪你舅舅长得太帅人品还好，第一眼我就爱到无法自拔了。夏可可在心里嘀咕。 “因为你舅舅腿太长走的太快所以我现在还没追到。”她只能这样无力的解释了。”好啦，去洗手吧，马上开饭了。“她将笑笑支开，天知道她接下来还会问什么难搞的问题。 夏可可在厨房继续切着菜，脸上洋溢着幸福。 此时顾白坐在车里无精打采的望向窗外发呆，真不知道家里要是没有笑笑，她会被什么人接走，在上海她没有什么朋友，有几度她都怀疑会不会是人贩子。 新闻上她不是没看过偷孩子然后将孩子卖到偏远山区要么就是在街上乞讨。 她自己一个人带着笑笑她都要怕死这些了，人多时她恨不得将笑笑绑在自己身上，就是去趟超市都要紧紧的拉着笑笑不放手。 一想到这些她就开始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第七章： 吵架了 当顾白看到在一旁看电视的笑笑和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夏可可时，那一刻她承认她是感动的。 一个可以说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帮她接孩子做本应该她做的事情，即便是顾琛交代过，可一般人也不会这么上心。 走进屋里她没有诉说她忘记接笑笑当时着急又害怕的心，也没有对夏可可说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有些感情用语言是无法表达的就像现在的顾白，默默记在心里等着它发芽就好。 从她走进来的那一刻起她悬着的心就落地了，也是从那一刻起在顾白的心里，她又多了一个雪雪之外的好朋友。 她摸摸笑笑的头走进厨房拍着夏可可的肩膀说，“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这时的夏可可倒真像个嫂子有模有样的说，“不用了，忙了一天了你去歇着吧，我这马上就好，你就等着吃吧。”顾白一定不知道夏可可在家可不是这样的。 夏可可应该说是出生在医学世家，夏可可妈妈是个小学教师，爸爸是一个老中医自己有个不大的诊所，给小区里的人看一些小病，这么多年就靠这个诊所供夏可可上学。家里最有出息的算是夏可可的姑姑，临床医学专业在‘华仁’这么多年终于熬到主任医师的职位。 由于是老来得子，夏可可的爸爸不希望她像她姑姑一样学医那么累，他希望可可当个小护士就好，对她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所以别人毕业都在找工作，同寝室的只有夏可可轻松地就进了大医院‘华仁’让同学们很是羡慕。 从小夏可可在家说什么就是什么，长相乖巧可爱，家里人都宠的不得了，不让她干一点活。 如果夏可可的爸爸知道夏可可在顾白家主动做饭接孩子做家务，一定心疼的说，“可可你和朋友们玩吧，这些让老爸来，孩子老爸去接。”当然夏可可在家从来都没主动干过活，除非有事相求。 顾白不好意思让夏可可一个人在厨房忙，就在旁边帮着刷碗，打开碗柜她尴尬的笑了，因为碗柜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碗，“等我去顾琛家借几个碗筷。” 一般来雪雪他们来都是去顾琛家吃，这是她回来之后第一次家里来客人还是在家里吃饭。 幸好顾琛家就在对面，要不然啊，这可尴尬了，顾白暗暗想着有时间去买几副碗筷。当然这些事总有人想在她前面，根本不用她操心，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与顾白家一样热闹的还有陆亦辰家，上午陆亦辰和李佳琦刚走不久叶云就给李佳琦打来电话告诉她晚上来吃饭，当然也间接性的通知李佳琦身边的陆亦辰今晚回家。 两个人都以为是顿简单的晚饭，可等两个人到了家却发现李佳琦的父母和当初相亲的介绍人也在，叶云和他们有说有笑的攀谈，甚至还拿出了陆亦辰从小到大就连顾白都没看过的照片。 如果让顾白知道连她都没看多的照片竟然让李佳琦看了，她的醋坛子一定会打翻的。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陆亦辰隐隐的有一种不好预感，李佳琦也感觉到了，不过此时两个人的心情截然相反。 叶云笑着招呼两个人开饭并亲切的搂着李佳琦，亲切的叫着佳琦就像自己家闺女一样，李佳琦的父母打量着陆亦辰也很满意的点头。 陆亦辰坐在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听着他们的谈话，只想找个机会溜出去，他太了解叶云了，他知道两家见面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李佳琦被叶云夸得有些害羞，时不时用眼睛偷偷瞄向陆亦辰。 陆亦辰的视线全在手机上，或者餐桌上的菜上。 饭吃到一半，大家也高兴的喝了点酒，叶云放下酒杯，突然转移话题开口说道，“我叶云活了大半辈子，白手起家，也可以说算是个成功人士，虽然和那些大商人是比不了，但我一个从农村来的啥也不懂的村妞能干成这样我觉得我挺知足的。” “这辈子最让我省心的就是我们家亦辰，我儿子知道我工作辛苦从小就懂事不用我操心不惹我生气，我下班回来每次都先给我倒杯水说‘妈妈，你喝点水先歇着我去做饭，马上就好’。”说着叶云伸手摸摸陆亦辰的头，“我们家亦辰从上学就门门功课第一，还是班级的班长，学生会主席，工作了不接受家里的安排要自己闯荡，这个随我。现在闯出来了刚接手一个公司。”听到这李佳琦的父母向陆亦辰投向赞赏的眼光，更加肯定了陆亦辰这孩子。 叶云继续说，“这公司都要破产了，后来我们亦辰来了，诶，起死回生了。”可以说叶云很会烘托气氛，陆亦辰心想要是顾白在这肯定吐槽她，不去当个演说家都白瞎了。 再说到高潮时叶云突然由高气压逐渐降低，声音有些累了喝口杯中的酒继续说“我儿子一直都是我的骄傲，但我唯一遗憾的是我没能有一个女儿。”叶云叹了一口气，“后来亦辰工作忙了就不经常回来了，我和他爸也退休了，这人一老就更羡慕别人有闺女了，我们隔壁的老李太太的闺女，天天给她打电话，一放假就肯定回家陪她，带她吃饭买衣服，咱不是羡慕她在物质上的被满足，而是羡慕她有个人陪啊。” 说着叶云便抹起了眼泪，搞得一桌子人心里也都难受起来，尤其陆亦辰，他也意识到这几年给家人的陪伴实在太少了，他不想回家就是不愿意叶云再像小时候那样问这问那，后来给他相亲他便更不愿意回去了。 李佳琦搂着叶云给她擦眼泪道，“阿姨，以后我做你知冷知热的小棉袄吧，天天陪你说话。” 叶云心里当然高兴，表面上佯装为难的看向李佳琦的父母，李佳琦的父母都是知趣的人，她母亲说，“反正都是要嫁出去，那你以后就常来这陪陪你叶阿姨。” 叶云更高兴了，又喝了几杯酒，李佳琦的母亲也有点醉了，和叶云说说笑笑，甚至还谈论上了要给陆亦辰李佳琦他们两个订婚。 对于他们的谈话陆亦辰有些听不下去了，拿出手机无聊的翻看朋友圈，刚刷新就看到半小时前顾白发的一条动态，是高逸，笑笑，顾白还有个不认识女孩四人的合影和一大桌丰盛的菜并配上一句特别有深意的话，“几年过去，身边的人走走停停不知道谁会留下，唯有美食不负卿”。 陆亦辰在好友列表里找出顾白，没有费力因为第一个就是，不管是什么社交软件顾白在里面都是特别关心那一个。他打了好多开场白，“嗨。”“干嘛呢。”“忙什么呢？”“吃什么好吃的了？”又想到她早上有些不高兴删了之前打出的话，发了个酷的表情过去试探，过了不到一分钟那边也回了一个相同的表情。 陆亦辰来了兴趣两个人发了几个回合的表情，他发一个可爱那边也回一个可爱，他发一个调皮那边又回一个调皮，总之他发什么那边就回复什么。 他有点搞不懂，又不想打破这个局面，他打了句，“你先发一个。” 不一会那边就发过来一个表情，看到这个表情陆亦辰有点懵了也不自主的笑了，那边发过来一个亲亲的表情。 他找遍了所有表情最后试着发了一个示爱，一个小人在飞吻一个心。他现在就好比那个小人冲着顾白那边飞吻，他没想到顾白还是那么主动。 两个人又暧昧了好一阵，他想顾白什么时候这么害羞和他用表情这么沟通，老是发表情他怕顾白没兴趣，手指飞快地打字，“在干嘛？” 好半天那边发过来三个字，“在睡觉。”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然后配上两个坏笑的表情。“陆亦辰低头笑，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笑像极了他发的那个坏笑表情。 看着那边的正在输入陆亦辰心里有所期待着。 过了一会那边由正在输入转变为正在讲话，又过了一会一个十三秒的语音传了过来。 这短短的十三秒陆亦辰等了三分钟，在他看来只要有结果是她在等三年他也愿意。 陆亦辰迫不及待的放在耳边听，他有些诧异，那边传来的不是顾白的声音而是一个稚嫩的声音，“叔叔，我没有暗示你什么，妈妈真的在睡觉啦。” 陆亦辰思考了下笑笑说的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心里好一阵失落，不知道在回复什么了，知道是笑笑也不能在用暧昧的言语，他看着屏幕出神，仿佛要透过网络看穿过去，看看顾白是不是真的在睡觉。 笑笑那边又发来一段语音，听了笑笑的话陆亦辰皱了皱眉，看一桌除了他和李佳琦都有点醉了的人，他有点为难，不过他更想去看看顾白。 心里经过一番挣扎他起身歉意的说，“叔叔阿姨，我公司还有点事，要先过去一趟。” 那边聊的兴起，再加上对陆亦辰十分满意，都没有多想，李佳琦的妈妈说，“快去吧，工作要紧。”然后碰了下李佳琦，“佳琦，去送一下。” 在门口陆亦辰转身说，“别出来了，回去吧，年龄大了让她们少喝点。我说她们不听，肯定会听你的。” 李佳琦甜甜一笑，嗯了一声。 陆亦辰转身就要走，看着眼前这个心思根本没在她这的男人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她还是期待着带有侥幸心理的，她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佳琦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他有点不忍心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一会就回来，等我。“ 原来真是这样子，三个人，最怕的就是亏欠，最后总是要有一个人默默承受那两个人无意中给的伤害。 陆亦辰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中看似安慰的一句话总是一次又一次燃起李佳琦的希望。 他跑着到停车场，一个急刹车转弯车开了出去，只有他自己知道听到笑笑那句，”我要照顾妈妈去了，叔叔再见。“他有多想去看看顾白。他都没问笑笑为什么要照顾妈妈就急着开车去了。 到了顾白家他坐在床头，轻轻抚摸顾白的脸，她的眉眼，鼻子，嘴唇，卸了妆后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看着呼出酒气的顾白，睡得确实很沉，他拉着她的手也没有惊醒她。 她瘦了，以前略圆的脸不见了，瘦了之后五官更立体了，比以前更有女人味，更吸引他了。 顾白并没有怎样，只是一喝酒脸就会红笑笑以为她生病了，所以才说要照顾她。而顾白呢根本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她喝过酒后就睡觉了，夏可可去了顾琛家睡觉借口说要顺便也将顾琛家收拾一下，高逸没有喝酒他答应顾白明天上学不会迟到所以早早的回家了。 陆亦辰将笑笑哄入睡后，看着客厅的残局，他挽起衣袖开始收拾起来，这些都是饭后顾白说她收拾的，结果夏可可走后她就倒在床上睡觉了。 收拾完这些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看着熟睡的顾白他也早已经忘记了对李佳琦说的”一会就回来，等我。“这个傻姑娘就真的等了他一夜，他呢，却守了顾白一夜。 帮顾白收拾完桌子又将客厅拖了一遍，还有堆放在浴室里没洗的衣服，有她的有笑笑的。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做这些，做这些事的前提是为谁做。 他为顾白，李佳琦为他。 都是心甘情愿。 同样的深夜，夏可可躺在顾琛的床上，盖着他的被，使劲的吸了下被子里仅存的顾琛的气息，她认为这样就好像和顾琛睡在一起一样。 看着她偷拍的顾琛的照片，有他认真工作的，一边工作一边吃饭的，和他的背影。 夏可可感觉他总是在忙工作，忙碌到根本没发现喜欢他的夏可可。 由于从小是爸爸妈妈手心里的宝，上学时出去玩出门超过五分钟，夏可可爸爸的夺命连环call就会打来，每隔十分钟就会问一次才干嘛，在哪里，都和谁在一起，以至于最后别人找夏可可玩，夏可可都不出去了。 所以上学这几年夏可可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更别说男朋友了。 工作后更没有机会接触男生了，医院里都是比他爸爸还老的男人。 人和人之间总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注定，在见到顾琛的第一眼她就认定了顾琛是她的冥冥之中的注定。 其实就是终于遇到年轻有为并且刚好让她心动的男生了，她怕在不下手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追男生，没有什么经验，她看那么多偶像剧里男主角追女主角或者女主追男主都是， 坚持， 不要脸， 坚持不要脸， 再说女追男隔层纱，她觉得只要她坚持这三点继续追下去顾琛一定会和她在一起的。 这一点夏可可和李佳琦很像，都对自己喜欢的人百般照顾，百般包容，百般坚持。 可她俩最大的不同是，顾琛也喜欢夏可可，而陆亦辰只喜欢顾白。 早上顾白像往常一样起床乱蓬蓬的头发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当看到睡在沙发上的陆亦辰无疑是惊讶的。 看到本打算晚上下班回来在收拾的餐桌已经被擦的没有一丝油渍，地上也不像昨天那么脏被擦得锃亮，还有阳台上笑笑的衣服和她的......内衣？她更是一惊，忘记了打哈欠要闭上嘴巴。 看到挂在阳台上她昨天脱下来随手扔到浴室的内衣竟然也被他洗了，他竟然洗了她的内衣，除了害羞已经没有别的言语可以在形容她了，她感觉脸有些发烫直烧到头，脑袋有些晕晕的，看着还在睡觉的陆亦辰她实在没有办法在面对他，又转身蹑手蹑脚的回到卧室重新钻进被窝假装睡觉。 喜欢一个人就想要穿他的衣服睡他的床，吃他喜欢吃的所有，看他所有感兴趣的影片，听他所有会哼的歌。 在陆亦辰家李佳琦一夜未眠，晚上聚会结束她让司机送走了父母，自己搀扶着喝了不少酒的叶云，将她扶到床上。 她没有走，因为陆亦辰说过，“等他。” 这一宿她没有睡觉而是一直在等陆亦辰回来，她想着叶云握着她的手说，”佳琦，快嫁到我们家吧，这样我就能安心了，我们亦辰也不用整日泡在工作里了，他也有个家了。“ 她何尝不想和他有一个家。 想起前一段时间林心如嫁给霍建华在婚礼上说的一段话，“谢谢你对我的好，谢谢你对我的包容跟宠爱，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就像你说的会有很多风风雨雨，但是我们会手牵手一起度过，只要你在外面觉得累了，倦了，不要忘记，我永远在家里等你，永远，我爱你。” 然后李佳琦就哭了，比婚礼上的男女主角哭的还走心，因为她想到了他。 她想做他最后停靠港湾，她想给他一个在他喝醉后也能找到的家。 她知道他的心不再自己这，所以她一直在赌。 赌他最后没能和那个女孩在一起，然后和她将就一生。 闭着眼睛她的脑子里全是他，在一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她起床煮了点粥给叶云，然后转身到卧室里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半天那边才接通，陆亦辰说他还在加班，也拒绝了李佳琦要给他送早饭。然后匆忙的挂了电话。 他以为他挂的很快，可李佳琦还是听到了顾白的声音，她在叫笑笑吃饭。 陆亦辰坐在顾白和笑笑的对面，给笑笑擦掉嘴角的饭粒，‘一家人’很和谐的坐在一张桌子上享用早餐。 有人开心就一定会有人难过。 李佳琦瘫了一样坐在床上，她委屈，明明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要说加班，明明一夜未归却还要她等他。她心里有些嫉妒那个女人，不用一言一语就可以让他深夜去找她，而她呢等他一个晚上也没有得到他一句关心的话。 是那个女人吗？他喝醉后嘴里叫千万遍的名字，却在超市遇见后怎么也叫不出一声。 是那个她不小心动了他保留的关于他和那个女人的回忆，他却冲过来抢走，然后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他不准所有人问起她，却自己看着她的照片发呆。 他所有的例外都给了她。 李佳琦的目光委屈幽怨，最后由妒忌转为一丝恨意。 顾琛做了十二个小时的飞机，终于到了西雅图，一辆豪华的车停在机场门口，在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褪去西装已经不像六年前那样精神也完全没有了商人的气质，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六年来他确实老了许多，没人知道他这六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老头乐呵呵的接过顾琛手中的皮箱，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严肃，有的全是慈祥，和蔼。 老头一边开车一边听顾琛说公司里的情况，不时点头称赞，“好儿子，有老爸当年的风范，果然没让老爸失望。”老头又拐弯抹角的问了很多其他事，最后实忍不住问，“前一段时间你打电话说要将妹妹接回来，她......”老头有些迟疑最后问了句，“过的怎么样？” 顾琛沉默了，望着窗外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在她面前他提都不敢提起他？ 这么多年他也很少跟父亲联系。他比顾白本人还愤怒父亲将妹妹送走。 可两个人都是他最亲的亲人，他只能扮演一个和事老将两人的关系和解。 那时他从美国回来，知道父亲将妹妹送走后他和父亲大吵了一架，砸了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那段时间家里出事他也颓废了好一阵，然后背着家里偷偷跑去看妹妹。 第一次看到她时她挺着肚子拎着菜一步一步的往回走，那时的她根本没有往日的光彩，也没有一个二十岁小姑娘该有的模样。 她像一个三十岁的妇女，红色的头发根部已经长出很长的黑色头发，及腰的卷发也已经剪成齐耳短发，没有化妆品的保养蜡黄的脸，由于缺水和天气干燥脸上零星长出几个斑点，丑陋极了。 她住的小区，是一个要动迁却迟迟没有动迁的老楼，楼道里时不时有一两个老鼠光顾，楼下的垃圾堆一个星期也没有人收拾一次，自小从没为钱发过愁的妹妹却过着这样的生活，让他这个当哥哥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从妹妹那回来后他也不再颓废了决定振作起来，发誓绝不会让妹妹在受这样的苦。他放弃了音乐开始学习经商。 由于从小就被商人父亲熏染，他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彻底接手了父亲的公司。 因为父亲犯得错误导致公司破产，家里的别墅也和豪车也为填补损失全卖了。 那时公司只剩下一个空壳，他知道父亲犯得错误，公司里都是父亲的老员工，当然也有与父亲犯错有关系的人。为了杜绝这种事再次发生，他决定大面积裁员，裁掉了所有老员工。 他在给父亲收拾烂摊子，顾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代替父亲逃亡，所以他很埋怨父亲。 他给父亲租了一个小房子。想让他也体验一下顾白的生活，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有时候他也不忍心啊。 所以只能努力工作，让公司重新走入轨道。 只要一想到现在顾白不用在过那种环境肮脏恶劣，没有化妆品保养皮肤，喜欢的东西只能看看不能拥有的日子，他就就觉得那时受的苦全都值得。 一路上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老头也不再问了，一直开着车时不时在反光镜里看向窗外看的顾琛。 顾白无聊的坐在办公室里上着网，她经常安慰自己，自己不是顾琛在公司里养的闲人，是公司里真的没有什么事可以做，每个上班族都和她的状态差不多。可一看到别人她心里的这个想法就不敢再浮上来， 电话铃声突然打断她，正想谁谁就打来电话，顾白暗想难道亲兄妹之间有心灵感应？ 顾白语气轻松的接通电话，顾琛随便慰问几句，然后过了好久，顾琛说，“我在西塔图。” “我知道啦，你刚刚都说了。“顾白还要吐槽顾琛唠叨，顾琛又说了一句顾白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说，”爸爸妈妈在这边。“ 顾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这句话使她晕晕的，已经打乱了她在脑子里组织的语言，最后轻轻的说了个，”哦。“ 顾琛又说，”他们...。“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他在猜测顾白会是什么反应，可这些她迟早是要面对是要知道的，他说，”他们很想你。“ 顾白的眼眶有些泛红，她承认她有点想哭，但是她没有，好一会她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佯装镇定，”哦，知道了。“ 和顾琛想的一样，没有大吵大闹，没有冷嘲热讽，没有埋怨指责，可他也隐隐感觉到这是暴风雨前的安静。 身后的老头看顾琛一会说话一会沉默，他猜测他再给妹妹打电话，听到顾琛最后说的，他更加肯定了。走过去示意让他和顾白说。 顾琛有些为难的将电话给他，果然如他所料，暴风雨来临了。 老头接过电话喂了一句，叫了一声闺女那边都没有声音，就在他说”爸爸想你了。“时，那边有了动静。 突然由顾琛的声音转为一个老头的声音，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他记忆里的声音，最后那边说了句，”爸爸想你了。“她的眼泪也控制不住。 她想说我也想你们，她想像以前一样受一点委屈就像爸爸诉说让爸爸给她出头，可她已经做不到像以前一样了，这些只能想想了。 她笑一声，笑里带有不屑，她在脑袋里阻止了一下语言最后说，”想我？想我你为什么还要让我走？想我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想我你这六年来一个电话一个关心都没有？你知道我这六年来过的是什么生活吗？“她的声音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颤抖。 为了不让对方听出她在哭，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刚开始她还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最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呜咽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哭什么，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父亲关心自己一下吗？ 电话那头的老头也抹着眼泪，顾琛皱眉，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老头深深自责着，顾琛缓缓开口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妹妹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吗？你当姥爷了，妹妹是怀孕走的，所以她一个人时不光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孩子，她过的一点都不好。“ 听到这个消息老头震惊了，有点难以置信”谁的？“ ”不知道。“顾琛摇头。 老头有点责怪的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有什么用？早告诉你你就会逼迫她把孩子打掉，然后让她更恨你？“顾琛也有点不高兴，”为你自己积点德吧，别再让妹妹恨你了，你已经毁了她的青春她的爱情你还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她。“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就是替顾白报不平，他想如果顾白在也会这么说吧，他只是将顾白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也不知道她是否有谈男朋友。 他有问过可她没告诉他。 父亲低头痛哭他有点不忍心，顾琛知道自己一时冲动说话重了，父亲毕竟老了心里承受能力弱，六年前给他的打击也很大，心脏不好了，人也老了。 看着还在抹眼泪的父亲他想到了夏可可，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别人，不知怎么夏可可经常和他耍小脾气，他也不理会不安慰都是自己痊愈然后又屁颠屁颠的再来找他。 所以这也是他喜欢夏可可的地方，从来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在他面前作和闹，她都是自己一个人生闷气然后又自带治疗术一样第二天又蹦蹦哒哒的来找她。 接孩子这件事还是没用顾白操心，她没有提前下班甚至比公司里其他人下班还晚，她的心情很不好，一个人从公司里走了出来。 远处的车按着喇叭，是陆亦辰，他下班后就来顾白公司的楼下等她。 顾白无精打采的上了车，陆亦辰在一边问她要吃什么，顾白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更别说强迫自己笑一下了，冷着脸说，“没胃口。” 陆亦辰不知道顾白为什么会这样，问她，“谁惹到你了？” 顾白叹了口气，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事，就并没打算回答他，而是闭上了眼睛回想父亲说的话。 陆亦辰热脸贴了冷屁股有些不爽，将车开得飞快。 到了顾白家楼下，顾白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看顾白还是不打算和他说一句话，陆亦辰脱口而出一句，”你变了。“ 解开安全带的手顿了一下，陆亦辰又说，”你以前不管心情怎么不好都不会不说话的。“ ‘以前’这个词彻底惹怒了顾白，刚闭着眼睛时想父亲说的话越想越愤怒，现在陆亦辰又来和他她说以前。 她大喊道，”别和我提以前，以前的我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和以前一样。“ 陆亦辰被她这么喊也被吓到了，以前她从来不会和他这么喊，也不会和他冷着脸。更不会说出如此狠毒诅咒自己的话，他有些难以接受，低声喃喃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顾白笑了，满脸嘲讽的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笑她自己，笑可笑的曾经。 ”因为我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只是经历过一些事后将我一部分性格磨没了。“顾白恨恨的说。她的脑子里被那个电话占据了，已经思考不了别的问题了，也不顾不了别人的感受了，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不会说出这句话。 陆亦辰关心的问，”你经历了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顾白叹了一口气，仿佛呼出了胸腔里所有的气体，无力的说，“和你没有关系。”然后推开车门下车了。 剩下陆亦辰一个人，车内空气静止，他感觉好像有人打了他一巴掌一样。 这句话也彻底激怒了陆亦辰，他追下车，拽过顾白愤怒的说，“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和我没关系？你一声不吭的走了六年我他妈傻傻等了你六年，回来后你连解释都不解释一下，你在意过我的感受吗？我连恋爱都没谈你回来带一个孩子我都不介意，还一如既往的对你好，现在你够了就把我踹了？顾白，不，顾依冉，你他妈够狠。”他大声喊出她以前的名字。 顾白也想找个人吵架发泄一下，她也不顾及形象的大喊，“别叫我顾依冉，我说了，顾依冉已经死了，六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顾白，不是你的顾依冉，我凭什么要和你解释？我为什么要在意你的感受？我让你等我了吗？是，我是变了，变得越来越自私，可我不自私一点，不为自己着想谁他妈为我着想。”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越来越伤人，可人愤怒到极点就会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受，嘴像没有阀门一样，话全都说了出来。 “就算我告诉你，你又能帮得了我什么啊，你有什么能力帮我，你知道和你在一起时我当时最恨什么吗？我最恨的是为什么你没有钱，你要有钱有势力我就不会像六年前一样什么都不跟你说，因为我的事就算和你说了也一点都解决不了，还不是和屁一样放出去最后还得我自己，我家里人，甚至是雪雪帮我解决吗？ 你知道和你在一起时我最怕什么吗？最怕的就是和你逛街，我喜欢的东西你买不起，我不想看到你为了给我买一个你认为我喜欢的东西攒钱好久才买，其实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些。 当我知道你是攒了好久的钱才买到我并不是很喜欢的东西时，我是很感动，可我还感觉有点丢人。“ 大概是喊得有点累了，顾白降低声音说，”你知道寝室同学里无意的一句话会让我多抬不起头吗？她们说，‘你男朋友家里也不是很穷啊，为什么很少给你买东西，是不是不愿意为你花钱啊。’看她们将男朋友送的礼物堆成山那么高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吗？可我不能跟你说，还不是怕你有压力感觉没面子。” 看陆亦辰惊讶的看着她，顾白笑了，“是不是很震惊，原来我这么爱慕虚荣。”她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们生长的环境不同，本不该属于一个世界的人，不管我们多么相爱也没办法掩盖我的虚荣，和我喜欢攀比的心。我也是女孩子，我也喜欢名牌包包，是，我自己是买的起，可我更羡慕那些嘴上说这包是男朋友送的。” 陆亦辰满眼怒火的瞪着她，如果是往常顾白一定会害怕，这次她没有，同样的瞪了回去。 在陆亦辰的瞳孔里，她看到瞪圆眼睛的自己，这样子自己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愤怒源于她父亲，现在的自己也是父亲的决定造就的。 “既然你感觉和我在一起让你抬不起头，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陆亦辰弱弱的问。 顾白以为等到的是比她还大声的愤怒，听陆亦辰平静的问，她有点懵了，残存的一些理智更让她后悔刚刚说出那样的话。 ”是啊，当初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顾白的眼睛看向陆亦辰的身后，自言自语的说，”如果不和你在一起或许我就和雪雪去一个学校了，说不定现在也是一个演员或者模特，六年前的离开我也不会感觉那么亏欠，更不会有笑笑，我也不会那么累。“ 顾白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注意到陆亦辰的表情已经发生了变化，陆亦辰板过她的肩膀说，”你说什么？也不会有笑笑？你的意思是？“ 还在恍惚的顾白这才清醒，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说，”你想多了。“陆亦辰半信半疑她的话，顾白继续说，”她和你没有关系，你现在这么有钱如果有关系我不是早就带着她和你相认了？“ 她发现自己的神情已经错乱，只好继续冷着脸，侧过身不看陆亦辰，“既然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你走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陆亦辰看着她，“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要问为什么她也说不出为什么，那个为她出头的少年出现在她面前，那个教他英语帮她过四级的少年，那个会脸红的少年，在她脑海里一幕一幕出现。 第八章：像中枪了一样 “因为和你在一起最舒服，大概是因为爱吧。” 顾白说完便转身准备向电梯走去，不想陆亦辰却猛地将她拽过，一个人的冲动是从来不受大脑控制的。 就连当事人顾白的脑子也没有反映过来。以前他的吻是温柔的，就像一束温暖的光。 等她意识过来，陆亦辰的唇已经离开了她的唇，这突如其来的吻像是惩罚，顾白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是的，他的确亲了她。 过了好一阵顾白也没反应过来刚刚的事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发生的。顾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呆呆的站在那里。 陆亦辰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亲她，只是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如果在不做点什么就会永远失去她。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曾经最爱的女人，不管她说出怎样恶毒的话伤害他，只要她不是真的要离开他，他都可以不介意，一个人如果真的爱了，真是会卑微到骨子里都能开出花。 “从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认定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很久很久，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的念头。”看顾白丝毫没有动容的表情，陆亦辰怔了怔，停顿一会带有恳求的语气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求你一定要和我说，不要自己独自承担，我不想你不开心。” 这么感动的时刻应该应景的掉几滴眼泪，顾白眨眨眼睛，就是没有眼泪要流出来。她不是不期盼这个时刻，甚至可以说她等这一刻等了六年之久，可为什么真到这一刻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陆亦辰期盼的眼神就像高考时她期盼自己的成绩一样。 她的脑袋要乱死了，这一天发生的事都有点让她难以消化，顾白磕磕巴巴的说，“我觉得，我们应该给彼此一些时间，都冷静一下，今天我们的心情不适合说这个。”她生怕哪个字说错了。 可当她看到陆亦辰失望的眼神时，她的声音也不由得停止了，她知道他要的不是这句话。 陆亦辰没有再说话，她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只是对视，不是深情相望。 就好像两个人都要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出他们想要的答案。 顾白觉得两个人对视了有一个世纪，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曾经的过往没有未来的幻想。 陆亦辰不再看她，他怕在看下去自己会越来越心酸，他总觉得在顾白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种坚定，他不确定的坚定。 “好，那就都冷静一下。” 第一个开口的人是最在乎的人，就像第一个认真的人最先输。 顾白点了点头，转身走进电梯，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大概是真的觉得累了吧。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陆亦辰再也控制不住的将头靠在电梯门上，眼泪顺着他高挺的鼻子流了下来。 六年来他第一次觉得抓不住，感觉真的要失去了。 那种感觉就像中枪了一样。 电梯关门的同时顾白也再也不用装了，整个人靠向后靠去，后面的电梯承受住她的身体，顾白一点一点向下滑。豆大的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这是她回来后心最疼的一次。，直到电梯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又自动关上，坐在地上的顾白都没有再动一下。 这次是真的伤到他了。 以前在怎么吵架她都没有对他恶语相加，更没说过如此违心的话，以前和他在一起她一点都不觉得会抬不起头，不过室友们确实有说过那样的话，问她为什么她男朋友很少送她东西。 只是那时的顾白和其他同龄女生不一样，她不喜欢毛绒玩具，不喜欢名牌背包，不喜欢穿高跟鞋。 大概本身就是生活在优越家庭里的孩子，对大牌也都见惯不怪了，所以她对于奢侈品没有那么感兴趣。 所以她一定没有察觉到，她随便拿出的一个牌子那些女生都偷偷羡慕嫉妒好久，而她在大学里整天和陆亦辰在一起，放假了就和雪雪泡在一起，久而久之在大学她没能交上一个关系好的朋友。 出于女生之间的妒忌，寝室里的那些同学才会有意无意的说那些话，巴不得她们的哪句话惹怒脾气不好的顾白，然后去找陆亦辰吵架做她们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 可让她们失望的是，顾白从没有把她们的话往心里去，反而让顾白更加瞧不起那样的女生，所以在她们面前她一直都像个女王一样高冷。 从入学的第一天起，顾白就没想着交一个可以和雪雪相比的朋友。她之所以能和雪雪成为最好的朋友是因为两个人的性格差不多，交友方式也差不多，都是有一个足矣，其他的无所谓。 过了好久她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餐桌上是做好的饭菜，夏可可和笑笑在沙发上看电视，顾白和她们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太累了要回屋躺一会，就进了卧室。 她将卧室的窗帘拉上，屋子里漆黑一片，她把包扔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了进去，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 她心累的一动都不想动，今天一天发生的事让她很难消化，她需要细细想想。 以前的父亲很严厉，平时很少见到他有笑模样，不过父亲是真的宠她，什么事都依她，当然除了让她走那次。 脑海里那个严肃的男人不知不觉已经六年多没见了，其实顾白真的很想他，可她就是心里有个坎儿过不去。 还有那个年少时如阳光般的少年，把他全部的温暖都给了她。 她忽然觉得，以前的那些事，好像都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六年之久太遥远了。 午夜十二点，陆亦辰东倒西歪的从酒吧里被服务生扶出来，回身看看那些还沉寂在夜生活里的人，有多少和他一样是真的想买醉，可真到难过时却怎么也喝不醉。 今晚喝了太多的酒，他感觉胃里一阵翻滚有一种想吐吐不出来的欲望，他原地站着闭上眼睛感受风从身旁吹过，夜里的凉使他打了一个哆嗦脑子也比刚刚清醒了，冬天还没过去多久，深夜的风多少有些刺骨。 望着这繁华的城市，到了午夜十二点也会和普通的黑夜一样，没有了往常的车水马龙，马路上偶尔有车呼啸而过，忽地一辆出租车停在离他不远处，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高跟鞋的主人跑过来，陆亦辰在原地等她，看着往日光鲜艳丽的女人，明明卸妆要睡下了，知道他喝醉了就着急的跑过来看他，不免有些心酸。 李佳琦一连串的关心问候，陆亦辰心里最后的防线也崩塌了，他恍惚的望着她，脑海里那不可触碰的回忆，又一次像海啸一般凶猛地扑向他。他紧紧的攥着拳头，心里一阵揪心的疼痛，直到李佳琦的手在他面前晃动他才有所反映，猛地陆亦辰一把拉过眼前这个女人紧紧的抱住了她，他将手臂一点一点收紧。 人都是这样在一个人那里受了伤害，另一个人的及时出现就是最好的治愈。 顾白亦是如此。 李佳琦被他因为心痛而用力的拥抱抱的有些喘不过气。她努力放松自己，纤细的手浮上他的背上，好看的侧脸轻轻地靠在他的胸前，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这些全部和她想象中的一样。 李佳琦心里满满的欣慰，又带着浓浓的苦涩，她知道那种爱一个人爱到骨髓，爱到血液的感情是她这个后来的怎么也代替不了的。 在陆亦辰温暖的怀抱里她暂时不去想刚刚的酸楚。再抬眼，她的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悲伤，取而代之的是对陆亦辰的坚定和她的倔强。 让顾白还算安心的是雪雪回来了。雪雪的到来让她没空去想父亲的电话和与陆亦辰发生的不愉快。 还在睡梦中的顾白被电话铃声吵醒，本来被吵醒是件很不开心的事情可听到电话那头雪雪低沉的嗓音她也只好忍了。 顾白勉强的睁开眼睛适应被打开的灯，睡眼惺忪，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一边挠着乱乱的头发一边打着哈欠打开门。门外的雪雪穿着不符合这个季节的衣服。 冬天时她穿短裙，现在夏天都快来了她竟然穿着大羽绒服，总是和别人与众不同。顾白琢磨难道明星和别人都不一样？ 不等顾白说什么，雪雪就将手里的皮箱扔给她，自顾自的走进屋里，脱掉羽绒服随手扔到沙发上，然后径直走进顾白的卧室，钻进顾白还有余温的被窝。 全程一句话都没再说。 看着床上一脸疲态的雪雪，没卸妆就睡觉了，还有她能装下她所有衣服的大皮箱，顾白想着是出了什么事吗？ 手机上的时间是凌晨五点，顾白看还能再睡一会便也没去指责她什么也上了床。 顾白刚躺下，雪雪就搂了过来侧身抱着她。顾白的身体没再敢动怕吵醒雪雪，过了一会耳边一阵长长的叹息，原来雪雪一直都没睡着。 “我可能会打扰你一阵，等我接到戏我就走。” 顾白被雪雪这突然地一句话搞愣了，后知后觉，顾白给她往上拽了拽被子。 “说什么傻话，我巴不得你天天住在这和我在一起。” 雪雪没有再说话，顾白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天逐渐亮了，顾白迷迷糊糊的想着该送笑笑上学了便起床了。 她轻轻的下床，生怕惊动了睡梦中的雪雪。 到了顾白家之后雪雪就关了手机，可苏磊找雪雪都要找疯了。 最后还是打到顾白那里。 两人通了电话后，苏磊说了雪雪的近况后顾白安慰了他几句两人便挂了电话。 知道雪雪的事情后顾白坐在她的老板椅上沉思了好久，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你认为你过得很惨，你希望身边所有人都眷顾你，照顾你，因为你是受害者就应该所有人都让着你。这是顾白回来前的心理，可知道雪雪的事情后顾白轻轻叹了口气。 这么久了，所有人都在努力生活，不断前进，只有她还原地不动，她认为她在外面过了一段苦日子之后回来就应该过回原来的生活，而且还不用通过自己努力获得，永远都靠别人给予，以前是父亲现在是哥哥。 请了几天假顾白回了家，等她到家雪雪已经起床洗好了澡，她湿着头发穿着睡衣坐在阳台上，目光凝视着远处的建筑物，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像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作为演员演戏久了的原因，顾白总有种错觉，就是——这不是她的雪雪。 她的雪雪应该是没有烦恼天天都很开心的，应该是不为钱烦恼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拍一部戏可以活一辈子的大明星。 这种忧郁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顾白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雪雪有所察觉不再直视远方，眼眸低垂下来。 从回来到现在她都没有仔细看过雪雪，眼前这个已经不再是六年前，甚至十年前，二十年前那个无忧无虑，任性妄为，霸道蛮横的小姑娘了。 因为不再有人宠她了，她必须扔掉那些刁蛮的秉性。 以前顾白认为自己不该承受不应该是她承受的一切，所以她到处诉苦，把自己的伤疤给别人看，她巴不得所有人都心疼她怜悯她，甚至她觉得不管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应该被原谅的，因为她是受害者啊。 可在真正的受害者的面前她为自己曾经的理所应当感到羞耻。 老天在你身上制造一些困难，只是想让你长大，学会承担。 从回来见到雪雪后，雪雪从来没有向她诉说她承受的事情和她受过的苦。 顾白没办法想象她不再的这六年里雪雪是怎么熬过来的。 “饿了吧，我买了鸡翅，一会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可乐鸡翅。” 雪雪抬起头，笑着看她，大概是知道了雪雪的事情所以在她看来这笑容太过勉强了，勉强的顾白有些想哭。 即使素颜的雪雪也很美，只是这张好看的脸岁月也不肯放过，在她笑时眼角出现了细纹，和这几年没有一晚上可以好好睡上一觉而出现的黑眼圈，没有粉底的掩盖皮肤也不像以前那样白皙。 不过这样也很好看，雪雪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美女，比那些大明星都好看，顾白这样对自己说。 陆亦辰睁开眼睛已经是中午了，阳光从外面打进来刺得他睁不开眼睛，由于昨晚喝的太多了，导致他有些头疼，索性翻了个身。 背对着阳光的他能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李佳琦的脸。 李佳琦还在睡觉，肩膀露在外面让人不得不联想。陆亦辰顾不上联想，他有些懵了，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回到家后还做过什么。 他更没想到李佳琦昨晚竟然没有走，而且还睡到他的床上。 看还在睡觉的李佳琦，陆亦辰在一旁偷偷下了床，背对着李佳琦找衣服。 “你醒啦。”李佳琦的声音很温柔。 陆亦辰的身子一僵，将被子挡在胸前，好像受害者受委屈的是他一样。 “你怎么在这？”陆亦辰警惕的看着李佳琦。李佳琦没有回答他，反而坐了起来，陆亦辰忙用被子捂住眼睛。 李佳琦笑了，“现在怎么怕了，昨晚你应该忍住啊。”说着又拽着陆亦辰挡着的被子，“我穿衣服了。” 陆亦辰的脑海里都是李佳琦的前半句，‘昨晚你应该忍住啊。’他抱着被倒在床上，果然人不能喝多，喝多了是真的会断片的。 而且他怎么能对她下手，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这李佳琦要是告诉他妈，他就得必须娶她了。 陆亦辰心里是一万个后悔，后悔昨晚就不应该回复她，这样见到她，他就不能想起顾白，更不能抱她。陆亦辰又想到昨晚他抱她了，内心自责的他用被子捂住脑袋，拳头狠狠的砸着床。还是他主动的。 脚步声由远到近，李佳琦掀开他捂着头的被，陆亦辰抬头看她，李佳琦已经穿上了衣服。 陆亦辰联想到自己昨晚禽兽的行为，又闭上了眼睛，将头埋在被里不去看她。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啊。”李佳琦坐到他旁边。 他条件反射的弹开，离她老远。李佳琦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陆亦辰发觉是自己反应太大了，又坐回李佳琦的旁边，使劲咳了咳嗓子说，“作为男人我为我昨晚的行为道歉，是我禽兽不如，我该死......“说着陆亦辰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别这样。“李佳琦挡住他的手紧紧抱住了他，陆亦辰咬咬牙，”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在他的怀里李佳琦笑了，本来没打算骗他，是他自己说要负责的。 李佳琦没有撒谎，昨晚陆亦辰确实没有忍住，只是没有忍住吐到她身上了。 她没有换洗的衣服，只能住在这，陆亦辰的房子只有一张床，她不睡床上难道要睡地上吗？她到真希望他酒后对她做些什么，可陆亦辰睡得和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饭后顾白拿了两罐啤酒递给雪雪，雪雪接过酒笑着说，”我可以抽烟吗？“ 顾白愣一下，也笑了，”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好。“ 让人撞杯喝了一口酒。 雪雪说，”还能再见到你别提我有多开心了。“ 顾白笑了，心里有些苦涩，“对不起，那时我一声不响就走了，让你担心了。” 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陆亦辰了，她也应该和他说一声对不起，还有昨天她更应该道歉，她不应该只顾自己的感受不顾及他的感受，那样说他。 “我们之间别说对不起，这不怪你，你也是迫不得已。” 两个人吹着风就这样坐在那，有一句没一搭的聊着，雪雪突然问，“你和陆亦辰怎么样了，他有联系你吗？” 想起昨天的事情，顾白撇撇嘴，“可能要崩了。” 雪雪挑挑眉问，“怎么？” 顾白将事情的经过和雪雪说了一遍，雪雪也沉默了，顾白知道这件事怪她自己，不怪陆亦辰。陆亦辰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是她乱发脾气，没事找事。 “好啦，没事，谁还没个心情不好时候啊，是他运气不好正好撞枪口上了。“ 顾白知道雪雪在安慰她，她越这样安慰她，她心里越不是滋味，难过的低下头。 两人肩并肩地坐着，雪雪搂着她的肩膀，单手点了一根烟。直到好久她吐出个眼圈才开口说，”你说是不是我们以前过的太幸福了，幸福到老天都妒忌我们，所以才让我们吃点苦头。“ ”大概是吧。“顾白也苦笑，这些事除了可以责怪老天，她也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怪。 可能真是以前生活得太幸福了吧，她和雪雪从小就认识，两个人都是调皮捣蛋的小姑娘，上学时也都不好好学习，用现在的说法就是，那全都是家里给惯的。 雪雪的爸爸和顾白的爸爸在生意上是合作多年的伙伴，两人私底下也是好哥们。因而雪雪的妈妈和顾白的妈妈也很好，时常也一起逛街美容，最后两家买房子也买在一起做起了邻居。 ”我爸妈离婚了。“雪雪突然说。 顾白一愣，”在你走后的内一年。“雪雪总是知道顾白要问什么，却不好意思问出的话。像是在倾诉，顾白没有在说话继续听着雪雪的诉说。 ”其实在我有记忆时他们就一直吵啊吵，小时候我特别害怕他们吵架。每次他们吵架我就哭，刚开始他们还会因为我哭而过来哄我，时间久了就不再管我了。“ 说着雪雪又点了一支烟。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那时的记忆是妈妈总是打爸爸，爸爸也不还手，我就在一旁哭，妈妈根本不管我，还吼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一次爸爸喝酒很晚才回来，那时我已经睡着了，是被碎掉的玻璃茶几惊醒的。 你还记得吧？就是我家那套全玻璃，椭圆形上面印有小鱼图案的茶几。“ 顾白点了点头，那是雪雪最喜欢的茶几，她俩每次都在那上面画画。 有一天她去雪雪家玩，问她茶几怎么换了，她还记得雪雪当时无所谓的说，不喜欢，早就想换了。 现在想想，那时她才十多岁啊，就已经有了强烈的自尊心，学会了假装满不在乎。 ”被吓醒的我就站在他们旁边，我当时不敢哭，也不敢动，就站在那，我清晰的记得当时妈妈好像打红了眼一样，她拿起一个啤酒瓶打在爸爸的头上。看着爸爸顺着头往下淌血，我当时都要吓死了，生怕爸爸会死，当时怎么那么天真以为一个啤酒瓶就能将爸爸打死。现在爸爸头上还有个疤，每次看到我心都会抽痛。“ 雪雪吸了下鼻子，顾白不敢看她，只是盯着远方，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她用余光看到雪雪轻擦了下眼睛。 ”以前爸爸妈妈打完架，爸爸都带我去爷爷奶奶家呆两天，他们和好就会接我回家。只是那次爸爸没带我去过爷爷奶奶家。 妈妈打完了自己回卧室睡觉了，爸爸抱着我，他亲了下我的额头，那时我印象里爸爸唯一一次亲我。爸爸安慰受惊吓的我，他说，下次爸爸妈妈在吵架你就不要出来。 我问他，爸爸你疼吗？ 爸爸说，爸爸不疼，妈妈是爱爸爸的。 说着，爸爸抹了把额头的血，其实我特别害怕血，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血，就在我面前一点点流下来，爸爸就好像真的不疼一样，还冲我笑。 我问他，妈妈爱你为什么还打你？ 爸爸说，因为爸爸不听话，如果你不听话妈妈也会打你，所以呀，小雪你呢以后一定要乖，不要惹妈妈生气。 爸爸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安慰我。其实他心里应该明白妈妈不爱他了。 我觉得我现在看到有个人被杀死在我面前我也可能不为所动，因为我曾经看过两个自己最亲的人相爱相杀过。” 说着雪雪的眼泪流了下来，原来所有的事不都是一下子就形成的，都是由一点一点的小事组织在一起，包括雪雪心里的上，并非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形成的。那是她从小就开始承受的。 ”我并没有像爸爸说的那样，要乖乖听话不惹妈妈生气。反而我从那开始叛逆起来，和别人打架。几乎每周老师都会找一次家长，反正她没有工作，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当时我心里就有一种报复感，我认为只要我不乖，坏起来，让她操心，这样她就不会有时间打爸爸，为此我宁愿多挨几次打。“ 雪雪妈妈的严厉顾白是知道的，两个女人同是没有工作的全职太太，可性格也有着很大的反差，顾白的妈妈是那种温柔的女人。 上学时期，顾白和雪雪同样被找家长，顾白的妈妈会自己委屈的哭，而雪雪的妈妈就会打雪雪。 这也是在小时候，顾白很怕雪雪妈妈的原因，因为她怕雪雪妈妈生气连自己也打。 在顾白印象里，有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雪雪惹她妈妈生气，雪雪妈当街就给雪雪一个大嘴巴，要不是她妈妈在旁边拦着恐怕会更狠吧。 ”后来，爸爸整天忙与工作，总有开不完的会，也没时间回家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也不怎么回家了。有时候一晚上都不回来，早的也是半夜十二点。 没人给我做饭，我自己也不会做，每天只是吃面包，泡面，以至于现在我不管怎么饿都不会吃这两样。在剧组有时忙着拍戏没时间吃饭，别人吃面包和泡面，我总是不屑的说那东西不健康，其实我是一看到那些东西就恶心，我几乎五六年每天都吃这些，如果有机会吃别的怎么可能还吃。 从那时开始我就开始疯狂的瘦。我以前那么胖，怎么可能说瘦就瘦下来呢，也许是命吧，老天看我挺惨，就想着给我一个好身材补偿我一下。 但是......“ 雪雪掀起裙子，露出大腿上的妊娠纹说，”你看，即使我表面上伪装的这么好，但有些东西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它们的存在时刻提醒着我的曾经。“ 那时看着雪雪日渐消瘦的身材，顾白还羡慕好一阵呢，现在想想那时自己一点也不敏感，明明就住的很近，也是关系最好的朋友，而她只自私的顾着自己，却从来没想过别人。那时雪雪还总是照顾着她，经常为她出头保护她，她好像从来都没为雪雪做过什么。 顾白抹了一把眼泪，眼睛使劲望向看，”为什么我那时那么迟钝，明明可以感受到你的不开心，却又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能为你做点什么。“越说她心里越难过，不由得心疼起雪雪，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配做她的朋友的，”对不起。“ 雪雪揽过她的肩膀，顾白靠在她肩膀上，捂着脸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这不怪你，是我当时的自卑不愿意对别人坦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因此有其他的顾虑，当时我们还小就是告诉你，你也做不了什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想你因为我不开心，其实那些年里你给过我最珍贵的就是陪伴，因为你在我身边让我觉得很知足。“ 雪雪看似很不懂事，其实是懂事的让人有些心疼，她究竟承受了多少，自己熬过多少个夜晚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那后来呢？叔叔很爱阿姨为什么同意离婚。” “是我劝说的。” 说这话时，雪雪已经点燃了第三支烟。 顾白更是惊讶了，“你傻啊。” “我也是为他们好，既然在一起不快乐，为何非要将就在一起，那是我都上大学了，不需要他们说在一起不离婚还不是因为要给我一个幸福的家。天天打得头破血流，要么就整天不回家，还不如离婚去追求各自的幸福好了，其实他们幸福我就很开心了。“ ”你真的长大了。“顾白感叹。 ”但是事情并非如我所愿。“雪雪重重的吸了一口烟，眼看着红色的火光迅速向后退去，经过肺部，然后从嘴里轻轻的吐出一口。 ”离婚之后没多久爸爸出了车祸，车是直接开到水里的，有人说他是因为伤心过度自杀，有人说他是躲避对面开来的车，还有人说是妈妈。前两种我相信有可能，第三种绝对不可能。 因为有天晚上我起床上厕所，听见妈妈拿着爸爸的照片哭，她还是爱爸爸的，只是那时爸爸事业的上升期，需要陪客户出去吃饭，所以每次都会喝很多酒，不知道听谁说外面还有很多女人很仰慕爸爸。妈妈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她就像做了病一样每次爸爸晚回来她都很生气，怀疑他，这一怀疑就是二十多年。 后来爸爸工作是真的忙，需要到外面出差，妈妈也越来越爱打麻将，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单纯的打麻将，她那是赌博。 这也是后来追债的追到家里我才知道的。她赌运一直很差，差到输掉爸爸留给我们的公司和家里所有的钱。 最后她去外面借高利贷，可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她还在赌。我和她吵啊，闹啊，不管我是以死相逼还是提爸爸，她就像中了毒一样根本听不进去。“ 第三支烟很快燃尽，雪雪又点燃了第四支。 ”如果我不劝他们离婚好了，这样她也许还会听爸爸的话，这样爸爸就能挣钱帮她还赌债，不用我累死累活的工作帮她还了。 劝他们离婚，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会的事，他们要不离婚爸爸就不会死，妈妈也不会染上赌瘾，我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过的这么累了。都怪我。“ 雪雪轻轻呜咽起来。顾白一声叹息，表面上看上去光鲜，谁又会知道背后的心酸苦辣，内心的不安与彷徨，又有多少的知心话可以和别人说。 “谁都没有资格去责怪谁，你也是为他们好，别想太多了。”顾白尽力安慰着，本来就不够伶牙俐齿到现在更是词穷。 就这样雪雪哭了好一阵，第四支烟也烧到了尽头，一截烟灰落地，雪雪有点燃了第五支。 ”其实那是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我一无所有了，我想你也经历过贫穷吧。“ 顾白使劲的点头，她也想起了她离家的那段经历，喜欢的东西不能买，想吃的东西吃不到，她真后悔在家的那段时间没能使劲的挥霍一次。 ”一个人最不能隐瞒的三样东西就是，咳嗽，贫穷和爱。那时候贫穷是我最大的一个软肋，那时我才体会到，你穷你连朋友都不敢交，因为没有相同的钱去花费；你穷你连爱情都拥有不起，因为我穷啊，看着那么美好的人，在一起时一想到自己贫穷就会自卑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你穷你连和亲朋好友走动都没办法走动，谁会喜欢和一个穷人做亲戚做朋友？有的人知道你困难了肯借钱给你那也是在你能还的起的前提下。“ 顾白也想到了自己那几年，真是因为穷，着六年自己没买过一件衣服，就连回来时穿的也是过时的体恤，她永远也忘不了飞机里旁边乘客看她的眼神。 ”所以我发誓，我一定要努力赚钱，我要嫁给有钱人，我不想贫穷的生活。“ 说这话时，顾白看到雪雪的眼睛里亮亮的，”顾白啊，如果我一会要是嫁给了一个穷人，那一定是因为爱，一定是我爱到想为他去死的人。“ 顾白笑安慰她说，”不会的，苏磊一定不会让你过上穷日子的。“ 雪雪低下头，嘴角牵强的扯出一丝笑，”可是我有预感，我最后要嫁的人不会是他。“ 顾白很惊讶，他们明明很相爱为什么她预感最后不会嫁给他，”为什么？“ ”因为我和他之间和我爸爸妈妈之间很像，他有他的酒吧生意，我们每天和形形色色的人呆在一起，接触的人大多数为异性，而且他的女人缘也很好，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我怕嫁给他之后会像妈妈一样每天都怀疑爸爸，我不想每天生活在那种猜来猜去的生活中，我害怕。“ 看着此时如此脆弱的雪雪，顾白紧紧抱住她，揉着她的头发安慰，”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别多想了。“ ”一切听天由命吧。老天想让你们在一起，不管你们走的多远绕一圈最终还是会走到一起。老天不想让你在一起就会给你们之间制造很多麻烦，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地让你们分开。“雪雪说道。 雪雪这话顾白竟没法反驳，”你什么时候这么信命了。“ ”没办法不信不行啊。“雪雪也妥协了老天。 顾白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她看到的一句话，她只看了一遍就记了下来，到现在突然想起来，大概是真的很适合她们吧。 无论这一生你经历过什么，最终我们都会回到遥远的故乡去，却所有人共同的故乡，就是夜晚你抬头所见的浩瀚宇宙，想到这里，便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尽可以原谅了。 顾白抬头望向天空，仿佛从刚刚她想起那句话开始，她就原谅了一切，也释怀了一切。 在这寂静的夜空下，时间慢慢倒回，一点一点倒回到二十多年前。 回到那个有葡萄架子下的童年，两个小女孩偷偷摘葡萄吃，据说越高地方的葡萄越好吃，叫雪雪的小姑娘抱着冉冉，”摘到了吗？摘到了吗？“ 叫冉冉的小姑娘使劲的想上伸去，去摘那串最大的最甜的葡萄。 最后因为葡萄架的主人来，两个小姑娘因为惊慌而摔倒。 最后葡萄架的主人送了她们一大串葡萄，两个人坐在葡萄架下吃着葡萄。 那是那时她们最美好的回忆。 第二天一早，顾白迷迷糊糊的醒来，转头看着睡在一旁的雪雪。抱着她的胳膊，像是要被抛弃的孩子。她闭着眼睛，像是睡得很沉，只是皱着的眉头泄露了她的不安，眼皮下的黑眼圈还是那么重。 顾白轻叹了一口气，你连在睡梦中都不开心，需要我做点什么你才会开心点呢？顾白无声地说。 第九章：心如刀割 陆亦辰父母家。 李佳琦端来一盘水果给正在下象棋的陆父和陆亦辰，非常懂事的说，“陆伯伯吃水果。”陆父很和蔼的说了声谢谢。陆亦辰抬头看向李佳琦，正好李佳琦递过一块苹果在他嘴边，“亦辰，吃水果。”陆亦辰一愣看着切好的苹果块迟迟没有张嘴，李佳琦的手臂一直僵持在那里，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久久的与顾琛僵持着，过了一会陆亦辰才张开嘴，李佳琦将苹果放进他的嘴里，很满意的笑了，陆亦辰装作不在意的低头继续和父亲下着象棋。 陆父在一旁偷着乐，他以为李佳琦当着他的面对喂儿子苹果，儿子害羞了呢。心想也很欣慰这么多年儿子可算有女朋友了，儿子可算有个伴儿了。 和儿子同龄的人基本都是已经结婚，最差也是有女朋友要结婚的状态，那时陆亦辰怎么也不找女朋友，不管家里怎么劝都不找，陆父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为儿子的终身大事发愁。现在可好了儿子终于有女朋友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能不高兴吗？ “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去上班？”醒了的雪雪看了下时间问还在睡觉的顾白。 顾白模模糊糊的说着话，显然还没睡醒，“不去了，在家陪你。”顾白还沉寂在她的梦里，不愿醒来是因为她又梦到陆亦辰了。不管现实中发生令他们多么难堪的事，在梦里都不会重复发生。梦里发生的都是令她温暖不愿醒来的事情。 听到她说的话雪雪激动的坐了起来，“什么？你不干了？。”顾白被雪雪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半眯着眼看她。雪雪很是感动的样子，“顾白，听你这么说我很感动，但是你千万不要为了陪我而辞职，虽说那是你哥哥的公司那你也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那你也不能这样，你知道的公司里会有很多风言风语，尤其是人多的大公司。” 看雪雪也是为她好，忍着她想吐槽雪雪的嘴解释道，“你想什么呢？我就请了几天假，反正公司也没我什么事。” 听了顾白的解释雪雪这才放心，“我就想你不能干傻事呢，那我们去逛街吧。”雪雪起床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打了进来，刺得顾白睁不开眼睛，用被子蒙住头应了声，“好啊。” 本来还想再睡一会，可雪雪已经起床顾白也不用再睡了。雪雪将挡住阳光的被子掀了起来，拽着顾白使劲将她拉去洗漱，“快起来啦，再睡天都黑了。” 顾白被雪雪强拉起来，嘴里不断抱怨着，“你怎么那么有精神，我们才睡了几个小时，让我再睡一会吧。”说着又要往回走，“反正我什么时候上班都行，等我睡醒了再去吧。” 雪雪板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到镜子前，用水往顾白脸上拍了拍，冰凉的水激的顾白一个机灵，下意识打后退一步。反抗无效又被雪雪拉了回来，“顾白你这生活状态是不对的，你应该早起，起的越早越有精力，像我们做演员的就是不管你多困，多睡眠不足，第二天都要以饱满的姿态去面对别人，在导演面前是绝对不可以打哈欠的，也不能表现出你很累，就算再累也要表现出，我还能再坚持十小时的样子。” 面对雪雪说的话顾白无力反驳，她们做演员的要这样，可她只是个普通人啊，不过她知道她就是在反驳一句，雪雪还会说出一大套的话来教育她，无奈只好应声说，“好好好，您说的都对，行了吧？我这就洗脸、刷牙，用我最饱满的姿态来生活每一天，您看这样行吗？” 顾白好容易洗了脸刷了牙，一转身又躺在床上，“我完事了，再眯一会。” “那怎么能行，你还没化妆呢。”看顾白竟然还这么困，而且连妆都不打算画，并不打算饶了她。 “跟你出去化什么妆，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样子。”顾白说的是真话，认识这么多年，也在一起睡过。雪雪胖的时候顾白就一直陪在她旁边，顾白以前非主流的造型雪雪也看过，所以现在仅仅素颜相对，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雪雪并不是这么想，“啧，顾白同学你这个态度可不行啊。”然后雪雪老师开启了教育模式开启，“女人出去是一定要化妆的，尤其你这种大龄未婚女人的宅女，你在外面每天遇见各种人，能遇到一个能说上话的陌生异性都指不定前世多少次回眸了呢，说不定哪天与谁就擦出火花，一见钟情了呢？”看顾白迷迷糊糊的样子雪雪说的更来劲了，“虽说你这辈子够呛能在遇到第二个想陆亦辰一样的男人，但你可不能放弃啊。” 听到陆亦辰的名字顾白可算有了点反应，抬头看了雪雪一眼，可雪雪却会意错了，继续开导她说，“你啊，不能可一棵树上吊死，你要挨棵树试试，等你试遍了一整片大森林后，你就会发现前方总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等着你呢，很快你就会忘了吊在第一棵树上的感觉了。”看顾白若有所思的样子，雪雪老有所成的拍拍她的肩膀说，“年轻人，扔掉你的包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我好像病了。”顾白两眼空洞的倒在床上无力的说。 雪雪紧张的坐到她身边，摸摸她的额头问，“是不是昨晚凉到了？”又摸摸自己的额头，“不烧啊，怎么了？” “可能是爱无能吧，除了他好像谁都不会在心动了。”顾白苦涩的说，“我心太老了，对爱情也没有新鲜感了。” 雪雪傻傻的坐在那，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你知道你是属于什么样的吗？你就是那种自己把自己吊死还不舍得收尸的那种人。”然后躺在顾白的臂弯里抱住她的腰贱贱的说，“真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念旧，这点就随我了。” 顾白被她逗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挠向雪雪，她最怕痒了。雪雪不甘示弱的挠回去，顾白也最怕痒了。 小时候雪雪对小时候顾白的说，你要是生一场大病就好了。 顾白以为雪雪在诅咒她，稚嫩的声音质问她，为什么是我生病，你是在诅咒我吗？ 然后雪雪笑嘻嘻的对她说，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天天守在你床边照顾你，可以给你端屎端尿了啊。 顾白也笑，心里泛起一丝感动，那时两个小丫头想法虽然幼稚，不过想照顾对方依偎对方的心确是真实存在的。 年轻真好，希望我们到老了也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闹。 此时雪雪和顾白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共鸣。 “亦辰，你看这件好看吗？”试衣镜前，李佳琦穿着一件短款火焰蓝很耀眼的外套，左看看右看看，满脸撒娇的问。 导购小姐站在一旁也很会说话，“小姐，这件衣服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每个女人都受不了这样的话，李佳琦也是如此。很会察言观色的导购小姐更是添油加醋的说，“小姐这是限量款，本市就剩这一件。” 陆亦辰一直盯着衣服出神，直到李佳琦摇晃他的胳膊才反映过来，淡淡的开口，“这件衣服并不适合你，走吧。” 李佳琦有点不高兴，刚刚明明看他一直盯着这件衣服，以为他喜欢女生穿这类型的衣服才让导购那下来试的，其实她并不喜欢，只是她以为他会喜欢。 看着导购小姐将衣服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又被另一个女孩拿起来左看右看，李佳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明明在他眼神里看出这件衣服很吸引他。 “顾白，顾白。”还在看衬衫的顾白被雪雪召唤过去。一向在外面注意形象的雪雪只要发现让她非买不可，看一眼就走不动路的东西都会这样喊她，即便她在压抑也压抑不住她激动的情绪。 有一次雪雪在专柜发现一款她最喜欢的口红，就用这种激动的声音叫她，引来好多人异样的目光。 顾白庆幸得亏雪雪不是一线大明星，要不她这一嗓子分分钟就会引来好多人围观，然后上头条，想想顾白就有些担心。 雪雪尖细的声音当然也吸引了要离开的陆亦辰和李佳琦的注意。陆亦辰是被名字吸引，李佳琦是一直被雪雪手里的衣服吸引，她倒想看看什么人才适合穿这样的衣服。 顾白扎着马尾，穿着牛仔裤帆布鞋和往常上班时的穿着不一样，朝雪雪走去。 这是雪雪和顾白在家商量今天不要浓妆艳抹，就要小清新的感觉。 看顾白的装扮陆亦辰有一种回到六年前的感觉，他有些恍惚的看着往这边走过来的顾白。 顾白脱掉外套换上这件火焰蓝的外套，雪雪在一旁惊呼，“你看看，这才是你的style，我就说嘛，其实你一点都不适合你工作时穿的那些淑女装，还是以前的风格适合你。” 不得不说，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顾白，就连李佳琦也这么想，竟穿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 大概只有真正叛逆过的人才能hold住这件衣服。 顾白的注意力全在衣服上，并没有看到远处一直看着她的陆亦辰。而她的一举一动全被陆亦辰尽收眼底。 她穿衣服的样子，将碎发别在耳后的样子，对着试衣镜里的自己傻笑的样子。 他们离得并不远只要顾白转身就可以看到，可顾白的视线全被这件衣服吸引，导购小姐重复着同样的话，“小姐，这件衣服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小姐这是限量款，本市就剩这一件。” 听了这样能把你捧到天上的话的顾白和李佳琦是两种反应。李佳琦是一脸要买要买，顾白反倒是撇着嘴心里嘀咕，我靠，限量版？她的第一反应是，肯定很贵吧。又看了看标签，一件破衣服就要两千，心里更加坚定，试试就得了，坚决不在这买。然后又不甘心的看了看衣服的牌子，还是记住牌子到淘宝上找同款吧。 顾白和雪雪交换了个眼神，缓缓脱掉外套，要将她挂回原处。导购小姐在一旁一个劲的说，“小姐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你，很符合你的气质。” 顾白听惯了这种吹捧的话，心想如果她有钱一定会买，可是抱歉，我穷啊。不过再穷也不要表现出你买不起的样子，这点顾白是懂得，“适合并不一定喜欢。”顾白的一句话让伶牙俐齿的导购小姐无言以对。 看了导购小姐的反应，顾白暗笑，果然连导购都看你是否有钱才会决定要不要在与你废话。如果她刚刚表现出是因为这衣服贵才不买，导购小姐一定会抢回衣服并鄙视的看她一眼。 “这衣服我要了。”陆亦辰的及时出现缓解了导购小姐的尴尬，过了一会导购小姐才反应过来，“先生是要刷卡还是现金呢。” “刷卡。” 直到导购小姐将衣服打包装好拿到陆亦辰身边后顾白才算有点反应。她用力的抿着嘴，紧攥着有些颤抖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 看着他身旁的女子接过衣服后笑得明艳如花，但凡是个有心人都能看出是他故意做给她看的，可顾白偏偏就吃了这套。看着这刺眼的一幕，她转身欲走。 可雪雪却将一切看的明明白白，正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想雪雪却在此时拉着她走向陆亦辰，一把抢过李佳琦手里的衣服，很生气的指责导购小姐，“我们说不买了吗？谁允许你把衣服卖给别人的。”她无法指责李佳琦只好怪无辜的导购小姐了。 导购小姐被雪雪训斥的红了脸，面对如此难搞的客户她有些紧张的说，“你们不是说不喜欢吗？” “说不喜欢不代表不买啊，你不是说这衣服很适合她吗？”导购小姐被说的哑口无言，看这小姑娘也是刚出来实习没多久，雪雪说话更加硬气了，“既然说适合她为什么还要把衣服卖给别人？你这是什么态度？去把你经理叫来。” 一个演员的心理素质果真不是白练的，如果对面站着的不是陆亦辰，顾白一定会忍不住笑出来。可偏偏对面的人却是让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人。 导购小姐听说要找经理被吓的忙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您千万别找我经理，对不起......”导购小姐不断的重复着对不起。李佳琦有些看不过去了。 刚才的谈话中她认出了那日在餐厅突然出现对他们冷嘲热讽的女子，还有虽然只在超市见过一次可名字却早已深深印在她心里的女人。 陆亦辰拦住要帮导购说话的李佳琦并拿过她手里的衣服，走到顾白身前，“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 顾白的心微微一颤，紧握的手有些不知所措，“谢...”额，她为自己脱口而出的一个谢字感到羞耻，连连向后退了两步，“不，不要。” “谢谢啦。”雪雪替顾白接过衣服。 顾白惊慌的阻止她，“雪雪......” 雪雪笑着打断她，“这件衣服本身就很适合你，而且我们不是说好要到大森林里寻觅新的猎物吗？不穿的漂亮怎么找到好的猎物。”听雪雪的话顾白脸涨的通红，这个雪雪什么都好，就是不分场合什么都敢说。顾白拽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停下来，可雪雪却挡开她的手，“你拽我干嘛，他都带女朋友出来买衣服，你为什么就不能穿新衣服找新的男朋友？” 雪雪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尴尬，陆亦辰盯着一直不敢看他的顾白，低低的叫了生她的名字。顾白僵硬的抬起头看向他，“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要找男朋友？” 顾白的身体开始颤抖，嗓子像堵住什么似的，想解释雪雪刚刚只是口无遮拦在开玩笑，可她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亦辰，我们不是预约设计师要去看婚纱吗？”李佳琦的突然发声让顾白的心猛地疼了一下，疼的她有点无法呼吸，就连雪雪也瞪着眼睛看陆亦辰的反应来猜测这句话的真假。顾白眼睛睁得很大，仿佛不相信刚才的话是从他身边女人的嘴里说出来的。 陆亦辰回头看向上前搂住他胳膊的李佳琦笑着说，“我不会忘的。”然后转头便恢复了笑容对顾白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陆亦辰便拉起李佳琦，走了两步后他突然停下来，背对着顾白说，“这件衣服就送给顾小姐了，希望这件衣服能祝顾小姐找到一个符合顾小姐心意的男朋友。” 顾白顿了顿，“肯定不辜负你的心意。”她努力忍住眼泪的恨恨的说，然后头也不回的从陆亦辰身边走过。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说这句话时到底有多逞强。 陆亦辰的后背一僵，一动不动的看着顾白走过去的身影。像前去英勇赴死的战士，不忍心回头看一眼爱人，怕多一眼便多一分留恋。 有那么一瞬间顾白多想像以前一样向前走不出两步他就拉住她承认错误，或者她突然转身对他说，算了，这次就不生气了，攒着。然后又威胁他说，如果你在惹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可是不能了，因为他身边已经站着别人了，他要带别人去试婚纱了，他要和别人成为一家人了，他要和别人一起生活到老了。 以前说好的tiffany钻戒和pronovias的婚纱，他都要给别人了。 她想，他们大概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成为彼此的不可代替了。 什么是人性，人性就是有那么一瞬间顾白还想陆亦辰会给那个女人tiffany钻戒和pronovias的婚纱吗？ 一想到这些她就莫名委屈，一阵心酸向她心头袭来，她不过才走了六年，他怎么就可以有别的女人了，怎么能变得这么糟糕。 顾白跌跌撞撞的走在马路上。 “他怎么可以娶别人呢？” “不会的。” “他是爱我的，我感觉的到。” “他说过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 顾白一直一直说着，语气缓缓地颤抖着。她有无数次想过他会挽着别人的手娶别人，她已经做好了接受所有的准备，以为六年后她可以坦然接受一切事实，可她还是受不了。 顾白的身影已经走远，远到最后变成一个点然后淹没在人群中。 陆亦辰低头对李佳琦说了声谢谢，李佳琦疑惑，“为什么要道谢？” “谢谢你缓解我刚刚的尴尬，让你见笑了。”陆亦辰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可我是认真的。”李佳琦真诚的看着陆亦辰有些想要逃避的眼睛，“亦辰，我们结婚吧。” 如果时间在过的慢一秒，恐怕陆亦辰就郑重地说了声好，最后是他慌乱的说了声，“对不起。” 在李佳琦的脸上并没有看出一丝惊讶，甚至看不透她此时在想什么，大概是早有准备把，“对不起，佳琦，如果我答应你，那就是害了你，我不想你和一个一点都不爱你的人生活在一起，你值得有更好的人去爱你。” “那你爱她吗？”李佳琦红着眼睛突然问。 陆亦辰被问的一愣，看着眼前如此真心待他的女生，如果顾白永远都不出现，或许他真的会和她在一起吧。 可一旦说如果，那就一定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如果这一辈子没能够和最爱的人在一起，那么这一生和谁在一起都是将就，佳琦，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和她在一起六年又等了她六年，现在她回来了，我觉得我的世界又光明了，不和她在一起的人生对我来说没有一点意义。”这是陆亦辰这辈子说过最语重心长的话。 此时的李佳琦已经泪流满面，她的心里对眼前这个痴情的男人产生了怜悯，又对那个根本不珍惜他的女人生出一丝妒嫉。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好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折磨她的亦辰，李佳琦心疼的哭了，“我愿意等你，如果最后你们在一起我会安静退出，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如果没有......那你......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吗？” 此时陆亦辰的心理五味杂陈，看着眼前执着的女人，不同往日的风情万种，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何必呢，不值得的。” “只要是你，做什么都值得。”李佳琦坚定的眼神让陆亦辰的心泛起一丝涟漪，他轻轻抱住她的头让她靠在身上，“傻瓜。”他真的不忍心伤害她。 这时，雪雪已经追上了顾白。 顾白一步一步像老年人一样蹒跚的走在路上，这条街她从来没发现怎么这么长，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忽然缓缓地，一阵沧桑的男声传入她的耳朵，她抬头是一个拿着吉他弹唱的老男人，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他唱着一首很老的歌，顾白站立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轻声同他一起哼唱。 你还是那么美丽 你还是那么美丽 我们也曾誓言今生要一起 你是否还愿意与我牵手相依 走过生命剩下的点点滴滴 我已经变好了也已经变老了 我们这辈子还能再一起吗 我只是不愿意让爱再等待 就让我的爱意温暖你的情怀。 顾白忽然停住，眼泪就这么夺眶而出，一直在强忍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狠狠地砸了下来。 她僵硬的看着前方，无法动弹，中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她的身上，可她却一点温暖也感觉不到，甚至还感觉到有一些凉意。 身体的凉意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从心脏通向五脏六腑，再由血管渗透出皮肤。 她在街边蹲了下来，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抱住膝盖，脖颈里一个拴着易拉罐拉环的项链掉了出来。 顾白拽下那个项链，不断摩梭在手指间。 有一段时间，她特别喜欢韩国的一个组合sandarapark，忘了是哪一年那个组合和李敏镐出了一个mv，被用作韩国cass啤酒广告曲，顾白看了之后喜欢的都要疯了。那时李敏镐还没像现在这么火。 她从没刻意和陆亦辰说过这个视频，只是偶尔聊天提过。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陆亦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拉环，也学李敏镐一样送了她一个易拉罐的拉环，并为她带上，还承诺以后一定会把这个易拉罐换成一个鸽子蛋一样大的钻戒。 当时她还说不要鸽子蛋大，要鸡蛋那么大。 如今满是回忆，可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 她将拉环戴上无名指，无名指上那个拉环真如一枚钻戒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十字光芒，那光芒刺痛了她的心，她紧紧地闭上眼睛阻止汹涌和而出的泪水，手使劲按住胸口跳动的地方，每跳动一下她的心就跟着抽痛一下。 雪雪上前紧紧抱住蹲在地上的顾白，她就如同野兽一般，没人安慰就躲在洞里独自疗伤，直到伤好了就会若无其事，可一旦有同伴上前嘘寒问暖，她的受不了了。 抱着雪雪嚎啕大哭起来，雪雪抚摸着她的直发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想哭就都哭出来吧，哭出来你就会舒服很多，我们再去大吃大喝一顿，然后回家泡个澡舒舒服服睡上一觉，第二天就全都过去了，” 顾白哭红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抬头看向雪雪，她嘶哑着声音，“雪雪，我想他了，我想他。”她哭的像个孩子，在雪雪的印象里顾白很少会哭，她们都是很少哭的孩子。 “我带你去见他，把你想说的话全对他说。”雪雪也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哪怕顾白是想以第三者的身份插入他们，她也会全力以赴支持。 顾白无助的哭着，“不行了，我觉得我离他好远好远，他跑的那么快，都不停下来等等我，我怎么追也追不上，怎么办啊。” 雪雪真的无法想象，陆亦辰要是娶了别的女人，那么顾白心里的伤要怎样才可以痊愈？ 当她不再在深夜里因为想念他辗转反侧？当她不再偷偷通过各种渠道去观察他的动态了解他发生的事？还是不再随意就能播出一串他的手机号码？ 可是这些已经成为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习惯这东西最可怕，特别是当你必须要面对一些改变时。 坐在回家方向的出租车上，顾白的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个城市每天都在快速的变化着她发现与她刚回来时又有些不同，出租车飞快地经过一条马路，顾白正坐起身，叫了声，“停车。” 不明所以的雪雪赶忙付了帐，跟着追了过去，好在顾白走的并不快也在有意等她，她追上去问，“怎么突然下车了？” “你不觉得这个路口很眼熟吗？”顾白问到，看雪雪迷茫的眼神他继续说道，“这个路口直走就是我们一起回家的路，左拐是我们学校的方向，身后是我们经常去的娱乐场所。”顾白转身指着不远处，“那里以前有两家网吧，后来有一家停业了，变成一个蛋糕店，再也没人和网吧老板抢生意了。”说着顾白笑了。 看顾白会回忆会笑了，雪雪也放心了。 虽然周围的建筑有很大的变化，可看到路口那个路标她也认出来了，她忽然想起，她们从这条路走过的情景，很多很多情节都充斥在脑海里，她恍然大悟，“这里变化好大啊，毕业后就再也没来过这里，算算也有几年了。” 不远处网吧还有零星几个穿校服的学生急匆匆的出来往学校方向走去，两个女学生吸引了雪雪的注意力，“你看她们多像那时的我们。” 两个女生上课迟到在说怎么骗过老师，口径一定要统一，让老师相信她们确实是堵车才来晚的。 “我们去学校看看吧，看看那个更年期的老班主任更年期过没。” 雪雪拉着顾白的手，就像上学时拉手一起上学一样，拉手一起上厕所一样，拉手一起去小卖铺一样，“不知道她看到我们会是怎样的表情，会不会很欣慰曾经两个最差劲的学生现在一个是大明星，一个在‘绿地’工作。” 看着前面几个骑自行车疯狂追赶的男生，风一般的从她们身边的这条马路上穿过，一脸天真地笑着，无忧无虑地追赶在那片明媚的阳光中。 顾白也笑了，也跟着猜想着，“说不定她还会和她现在的学生特别骄傲的说，老师今天很感动，以前我两个最不听话甚至比男生还调皮捣蛋的女学生来看我了，现在她们在她们的工作领域都做的非常好，有一个甚至还是演员，你们有没有要签名的，如果谁这次考试进步大我就帮她把大明星约出来，让你们单独见面吃饭......” 看着名师榜上老师的名字和照片，一个跟她们妈妈年龄差不多大的中年妇女，经常被她们在背后起外号叫“黄花菜”“黄老邪”“黄师太”。虽然她对她们很严厉，可也是真心关怀，对每一个人都如同自己孩子一样。 雪雪缓缓开口，“那时我爸妈老是不在家，不知道黄老师是怎么知道的，有一天把我叫到办公室偷偷对我说，以后晚上可以去她家吃饭，顺便也可以给我补习功课。虽然当时我很感动不过我还是拒绝了，是我幼稚的自尊心告诉我，让我不要承认我父母老是不在家我经常饿肚子这个事实。同时我也很感谢她，我在其他同学面前活的我是家里万人瞩目的小公主，如果她在全班面前说这事，就会有很多人知道其实一切的美好我都是伪装的，是她保护了我的自尊心......“雪雪有些哽咽了，“黄老师这人其实真挺好的。” 顾白轻轻抚上黄老师的照片，她有一双善良并且会说话的眼睛，她的笑很慈祥，顾白重重的叹了口气，“明明照片还贴在这里，那人怎么就不在了呢，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 “我们要是早点看她就好了，或许还能看到最后一面。”雪雪的眼睛通红着，“我觉得没能在见到她一面，这一生不免有些遗憾。” “黄老师也是可怜人啊，愿她一路走好。”顾白感叹。 “好端端怎么就得病了呢？”雪雪还有点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顾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安慰她，只得感叹，“人生百态世事无常。” 两人站在黄老师的照片前久久无法发声。 深夜，顾琛下了飞机，来接他的是苏磊。 一见面苏磊就调侃说，“你心疼你妹妹不让她接也就算了，怎么内个乐意为你付出的小女朋友还不想麻烦啊?” 顾琛白了他一眼，“苏老板您不是经常说，别人可以凌晨三四点找你，但绝对不可以在早上七八点的时候打扰你吗？” “好啊，那，现在十一点，顾大少爷要不要去我的寒舍小坐一下呢？”苏磊开着玩笑。他很了解顾琛，就如雪雪了解顾白一样，按顾琛的性格深夜下飞机他是不会让别人接的，连助理都不会麻烦，他会自己坐车回家。这次让他来接他一定是有些事情吧。他还猜测是他父亲和他妹妹之间的事情。 刚进苏磊的酒吧“渡”后，苏磊招手叫过来一个服务生，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后服务生转身走向酒窖。 顾琛有些乏力的半躺在酒吧的沙发里，看顾琛已经体力透支好久的身体，苏磊走过来开玩笑道，“这么累要不你回去休息一晚上在战吧，就你现在这身体一会能吃的消吗？” 他闭上眼摆了摆手，一手习惯性的捏住晴明穴，就是眼保健操的第二节。服务生拿来两瓶好酒，顾琛睁开眼睛，不知是太累还是按过晴明穴的原因，顾琛睁开后的眼睛眼窝更深了，双眼皮也更重了。 顾琛这才直起身子，一边拿过杯子倒酒一边说，“再累也不如喝一场之后在休息体力恢复的快。”然后一杯酒一口下肚。 看顾琛一个人喝根本没有带他，苏磊不满的说，“你别一人饮酒醉啊，你要是醉了这里可没有佳人啊。”自己也跟着喝了一杯，看顾琛一脸疲态他关心的问，“兄弟，你有多久没好好睡觉了，你看看你这黑眼圈。”看顾琛并没有要停下只是继续喝苏磊按住顾琛还要再抬起喝酒的手，“你少喝点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喝酒哪天我都有时间，你身体重要。” 看着身边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兄弟，顾琛撞了下苏磊的酒杯，又干了杯中的酒，“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等真扛不住也就真的休息了。” 苏磊不高兴，“你说这六年来，哪一天你睡过好觉，不是加班就是加班，要不是我找你喝点酒让你放松放松你整天得忙死。”他也干了杯里的酒，“别喝了，我叫人做了面，一会吃点面。”边说边拿走了桌上的酒。“如果那小丫头真能管住你，那就让她好好照顾你，这我也就放心了。” 顾琛也就真的不喝了，又向后仰去，仰在沙发上，“我去见老头去了，本想让他跟我一起回来，可顾白这关过不去，回来避免不了一场战争，我就让老头再呆一阵。” 一想到顾白的暴脾气顾琛就头疼，又闭上眼睛按着明目穴。 苏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其实你一点都不用担心，顾白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而且在外面这六年肯定也长大了不少。”顾琛并没有因为苏磊的话而放松，苏磊没办法，他们这种人最不擅长的就是甜言蜜语，安慰别人，“你呀，就是太把她当孩子了，有些事应该她自己去面对，你也不能一辈子都在她身边照顾她啊，也不能让她逃避一辈子，难道你能让她和老爷子永远都不见面吗？”苏磊反问道。 不知道是苏磊的哪句话触动了顾琛，顾琛突然坐起来，拿起刚刚服务生端进来的面条吃了一口，“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磊想了想，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让老爷子先回来吧，接下来的事情就静观其变吧。” 第十章：眼前人是心上人（一） 初春的晚上还是有些冷，顾琛从‘渡’出来后，没有用苏磊送，刚好‘渡’来了几个熟人苏磊也走不开，临走苏磊还一脸担心问他要不要找个司机给他送回去，顾琛开玩笑的说，“我一个大男人还怕有人打劫我不成？” 苏磊恍然大悟这才想起在美国时顾琛可是在拳馆呆过一阵呢，也笑着反驳，“我是怕你打劫别人。”然后冲顾琛挑着眉坏笑了一下，“你懂的。”那样子贱极了，也就是他这痞痞的贱样子最着女孩子喜欢。 顾琛冲他翻了个白眼要走，“我还没饥渴到内种程度。” “也对啊，我怎么忘了你还有个小女朋友呢，最近你小女朋友没纠缠你？”苏磊打趣着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顾琛害羞了，竟然没有反驳，最后岔开话题，“那边人等你呢，快去吧，我先走了啊。”然后头也不回的逃走了，剩苏磊一人在原地狂笑。 大概只有真正在意一个人才会如此保护，连玩笑都舍不得开。 顾琛走出了‘渡’后并没有直接打车回家，他裹紧衣服，手插着衣兜缓缓地像霓虹灯的深处走去。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到了一栋居民楼楼下，与他住的高档小区不同，没有优美的绿化环境，也没有四处巡逻和严守的把管小区门的保安。 听着小区里流浪狗的叫声，望着厚实的防盗门。顾琛缓缓抬头像楼上看去，在一个里面亮有微弱灯光的房间停住。因为不是太高的楼层，所以仰头的角度不是特别大。 他知道夏可可不喜欢黑，所以晚上睡觉都要有一点微弱的灯光。这一点与他不同，顾琛睡觉不喜欢有一点亮。 他望向的那个带有一点微弱光亮的窗户，里面正有一个女人骑着被，睡相很恶劣的睡得正香。 顾琛一直站在楼下，他知道她不知道他就在楼下，也知道如果他现在打电话给她，她一定会马上下来。但他就是不想打扰他，也不想走，就是想呆在离她近的地方，没有她平时的絮叨，静静的呆一会。 他想象着她在那扇窗户背后躺在床上抱着手机和他聊天的样子，他想象着她从浴室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的样子，他想象着她一边看着她喜欢的言情小说一边喝她爱喝的奶茶的样子。 不知不觉顾琛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静静的想象着夏可可此时就在他身边絮叨着。 他不觉得外面的寒冷，也不觉得无聊时间过的漫长。 他觉得就这样在楼下静静的站着，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也是一种幸福。 他等待着，等待着有一天能够与她长相厮守。 大概是看到顾琛一脸幸福的样子后，不知不觉苏磊心底的某个角落泛起了一丝苦涩。他拿出手机拨通那个备注是‘宝贝儿’的电话，电话每嘟一声苏磊的心跳就加快一秒，过了好久，那边传来一阵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 苏磊失落的放下电话转身招呼身后的朋友去了。 一局游戏过后，顾白的视线移开手机，向对着手机发呆的雪雪看去，“怎么不接电话？” 雪雪将手机使劲扔到被子上，像是一种发泄，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骚扰电话，不用理会。” 顾白听出她的语气带有一丝委屈，安慰道，“要不你就回一个，别从这瞎逞强，最后伤心的还是你自己。”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这句话说的就像顾白和雪雪这样的老友吧，彼此互相知道对方的软肋，知道对方的每一句话的另一个含义，或者对方每一个眼神，和欲言又止要说的话。 “如果他真的想打过来就还会再打的。”说完，雪雪退进被窝盖上被子，闭眼前还对顾白说了句，“早点睡吧，别玩太久，对眼睛不好。”说完就真的睡了。 过了一会顾白听见雪雪均匀的呼吸声，她知道她没有真正睡着，只是在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一个人心里有事是不会那么轻易睡着的。 高逸又邀请顾白玩了下一场，进入游戏前，顾白轻轻为雪雪盖上了被子。 其实雪雪很期待苏磊的电话，只是她现在的脾气两个人说两句肯定还会吵起来，所以还是不接电话的好。 是她说的，要不两个人先暂时别见面都冷静一下，可她不知道怎么还是期盼苏磊的电话。 虽然两个人也会在微信上有一句没一搭的聊着，但是因为时差不同，苏磊的酒吧生意要到凌晨，等他回家洗完澡也都四五点了，苏磊和她说话时她睡得正香，等雪雪醒了，苏磊却已经睡了。 两个人总是这样有意无意的有着时间差。 苏磊也抱怨过雪雪太多独立，不怎么会依赖他，也说她不会陪他熬夜。雪雪却说，身为演员如果不是因为拍戏需要熬夜，一般情况她是绝对不会熬夜的，因为那样对皮肤不好。 后来苏磊就再也没说过类似的话了。 她回想中午顾白说的那句，‘她觉得她离陆亦辰好远好远......’ 她又何尝不是呢，她与苏磊也是越走越远，如果可以她也想回头等等他，可他们俩不知是谁先拐的弯慢慢走向两个方向了，不管另一方怎么等，都是越走越远。 可迷途的人该怎么才可以找回同样迷途的对方呢。 同样迷茫的还有陆亦辰，白天陪李佳琦逛街买衣服，却被顾白看见，他从顾白的眼里看出他是真心喜欢那件衣服的，所以才会送给她。 他刚开始一直盯着那件衣服，也是想起以前顾白就喜欢穿这种颜色夸张的短款的衣服，她说穿短款衣服显得腿长，适合她这种天生腿不是特别突出长的女生。 谁知道李佳琦却说喜欢，她穿着也很好，只是他觉得没有顾白穿着好看，所以才说这衣服不适合李佳琦。 他想着什么时候买下来送给顾白，却没想到恰好她也来看衣服，其实他原本可以直接走掉的，可他就是不想与她陌路，就是想与她多一点联系，哪怕是惹她生气也好或者伤心也罢，这样他才不会在她的世界里真正的消失。 他觉得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了美好，看见了光明，是因为她站在试衣镜前用没有带着面具的脸对着自己的傻笑吗？那么温柔可爱，那么亲切好看。只是她要是那样对他笑笑该有多好。 不知怎么他回忆中顾白的笑又变成了李佳琦那种高贵优雅的笑。 猛地陆亦辰有想起那晚上发生的事，一想到这他就莫名心烦。他感觉如果他和顾白在一起就会愧对李佳琦一辈子，可要让他放弃顾白还不如让他去死呢。 可是事到如今他真的要娶李佳琦吗？陆亦辰这样在心里问自己。 可他......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再李佳琦面前喝多了。 窗外夜色正浓，顾白坐在床上，单手松松地抱着膝盖，靠在床头上，低着头，将头埋在双膝间，露出眯着的眼睛看着手机，手机上微弱的灯光让她的小脸更加精致。 顾白将头使劲往膝盖间蹭了蹭，抿着嘴，鼻子有些发酸。 因为那个说‘这辈子非她不娶’的人要娶别人了。 她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一个微博名和那个女人的名字差不多的微博号。她就是这样，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可心里却如波涛汹涌般。 李佳琦的微博没有关注任何人，也没有几个粉丝，更没有发很多条内容。像顾白这种喜欢泡在网络里的老司机，以她的敏感来断定这肯定是一个新号。内容大多数都是关于陆亦辰，很明显没有熟人知道这个微博号的存在。 看这些微博内容，和她眼里的李佳琦完全不是一个人。现实里她眼里的李佳琦是一个成熟懂事还特别有生活品味的人，而在微博里明显就是另一种人。 她看了李佳琦的所有内容，不是很多所以没一会就全部看完了。有他们一起吃早餐的，有他们一起见逛街，虽然没有一张是陆亦辰的正面自拍，可那低头吃饭饿侧脸，帮忙提包的背影，她都能一眼认出。 忽然顾白被她最近一次深夜发的一张照片吸引，是在床上照的，附带的文字是，“人生最大满足的就是一睁眼就能看见最爱的人睡在身旁，我爱你，晚安。”尽管是只有她自己的自拍，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照片的一角，还是能看到旁边睡着的男人。 顾白看着照片中男人紧闭着双眼，即使盖着被子可还是露出没穿衣服的肩膀，给人无尽的遐想。 他高挺的鼻子，浓浓的眉毛，他就是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她扫了眼左上角的日期，顾白使劲的攥着手机，心道，“陆亦辰，好样的，你有种。” 那日期就是前两天他们吵架的那天，他从她这里离开后就去了李佳琦那里，还过了夜......她不敢在继续往下想。 突然一泪溅到了顾白的手机屏上，她茫然的从双膝里抬起头，她发现原来那滴眼泪来自她自己。 原来她哭了。 等她恢复神智后，手机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随之那张照片也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再次按亮手机，手机屏幕的亮度照的她睁不开眼睛，为什么这亮度这么刺眼？为什么她的生活就如同一个漏斗一般？她的感情，信任，自尊，从这个漏斗一点点的全部流失掉了...... 这一晚，有人失眠，有人好眠。 每个人各怀心事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早晨，顾琛没有睡到很晚。昨晚他到家后就给顾白发了条消息，告诉她他回来了。 今早顾白也有了回复，他以为顾白会高兴的要请他吃饭，或者说她对她哥哥的想念之情。 结果一大早回复他的竟然是，“那么笑笑这几天就麻烦你了哈。”和一个调皮的表情。后来又发了一句，“这几天雪雪心情不好在我家呢，所以我顾不上笑笑，多亏了夏可可主动帮我照顾笑笑，你要帮我好好谢谢她呀。”又是一个坏笑地表情。 顾琛无奈给顾白回复了一个白眼。然后退出微信，按出电话簿拨通了夏可可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那头就接通了电话，夏可可还是那样子，接到顾琛的电话就激动的语无伦次。 因为每次都是她主动打给顾琛，顾琛主动打给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三次。 第一次是因为要询问顾白的病情，第二次是他要出差了让她照顾一下顾白，这一次她怎么也猜不出难道是顾白又出什么事了吗？ 夏可可琢磨着不能啊，因为顾白的病情基本没啥事，有事也是夏可可当时胡编乱造接近顾琛的借口。 电话接通后，那头顾琛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传了过来，“喂，起床了吗？” 听到这句话夏可可更加懵了，因为顾琛第一句话不是说，“喂，你好。”也不是，“喂，有个事麻烦你。”更不是，“我在公司或者机场等地方。”然后让她去找他。 他的第一句而是，“起床了吗？” 夏可可犹豫着想怎么回答他好呢？想了半天她说出一句，“你猜？” 说完这句话夏可可就脸红了，她怎么会这么笨，竟然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她尴尬的呵呵一阵傻笑。 顾琛听到电话里有风声，和车的喇叭声，他忍笑说，“我猜......你在外面。” “你怎么知道？”夏可可条件反射地问出一句，然后突然意识到，顾琛竟然真的猜了，而且还猜对了。她想，顾琛今天是怎么了？要是平时她问出这么傻得问题，他一定会选择无视，或者用看怪物的眼光看她。 夏可可总觉得要有什么事会发生，她的心跳逐渐加快，脸不由得更红了。 顾琛没有回答她这个白痴的问题，而是问她，“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夏可可看了眼四周的建筑，报告了自己的位置，顾琛说了一句，“站那别动，等我。”后就挂了电话。夏可可半天没反应过来，还举着电话保持打电话的姿势，猛地她恢复神智激动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她站在路边低头踢着石子，来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没等多久，顾琛就到了，他按着喇叭叫夏可可上车。 坐在副驾驶的夏可可，眨着眼看着顾琛。顾琛扭头看她调侃道，“别看了，再看口水就流下来？第一次看帅哥？” 夏可可被他说的不好意思看他，扭过头说了句，“哪有。” “想吃什么？”顾琛问了一句。夏可可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仔细思考着她想吃什么，顾琛在反光镜里看她，补充道，“好好想想。” “烤肉吧，好久没吃了。”夏可可羞涩的说。 顾琛想了想，“一大早就吃这个不好，我们先吃点清淡的吧。” 夏可可低头笑着在心里夸赞他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以前怎么没发现。嘴上却简单的说了句，“好。” 顾琛继续说着，“然后陪你逛街，你想去哪？逛累了我们再去吃烤肉吧，我知道有个地方的烤肉特别好吃，以前顾白发现的一个地方。” 夏可可感叹，“真羡慕顾白有你这么好的哥哥，我也希望我有个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顾琛笑笑没说话等于默认。看顾琛没说话夏可可一直呆萌的盯着他，忽然问，“你今天不用上班么？放假啊。” “我想着我走这么多天你肯定想我了，所以今天给自己放一天假陪你。”顾琛说话时一直在反光镜里注意夏可可的反应。夏可可一直吃惊的看着他，就好像夏可可第一次看他一样。 显然夏可可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兴奋，“一整天都陪我吗？”不过还是不敢相信的重复问他。 看夏可可的样子顾琛实在忍不住逗她，“一天二十四小时，晚上你要是有需要晚上也可以。“ 夏可可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就像火烧一样，顾琛再也忍住笑出声了，“你用的什么色号腮红，脸这么红，以后直接叫你夏火火好了。” 被顾琛笑得夏可可有些不好意思了，平时都是脸皮特别厚不管顾琛怎么对她，她都可以笑着面对，这次怎么突然害羞了呢？ 她轻轻打了他一下，“你讨厌。”顾琛笑得更大声，夏可可捂着他的嘴，“别笑了，别笑了......” 夏可可看着他的笑有一些发呆，她觉得她看不得他的笑容，每次一看见他的笑容，她都会会被他的笑迷住，被迷住的样子自己都想笑话自己。 如果问顾琛为什么突然对夏可可的态度大转变，还要说是在美国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夏可可。 想起那个不管他怎么冷落，怎么惹她不开心，第二天就像带有治疗术一样，痊愈了，然后还会像没事人一样的找他。 他不是没交过不管他什么态度对方会继续来找他，只是那些女人前提都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如果别的男人给予她们物质上的满足，那么她们也会如此去纠缠别人。 也许是想到这个了吧，那么一瞬间他发现他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好像也喜欢上她了。 夏可可就是这样，什么都不图他，就是单纯的喜欢。 她和那些女人也完全不一样，身上完全没有被社会气息沾染的痕迹，也没有被一些物质的欲望熏陶。 就像周敦颐写的爱莲说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句话他觉得特别适合形容夏可可。 他自己看夏可可，长着一张并不是多么出众的脸，也不是那种看一眼就能记住的样子。而是那种很耐看的脸，小鼻子，小眼睛，小嘴，这些小的部件全都长在她的这张小脸上。还有一笑起来弯的和月牙一样的眼睛，非常好看。 如果说用一种酒形容夏可可，那就是那种甜酒。它不同于烈酒那么强烈能给人带来刺激，也不像清酒那样喝醉也会让人难受。 它是那种酿制工艺简单，口味香甜醇美，乙醇含量极少的甜酒，正因为甜酒的营养因此才深受人们的喜爱。 这也就是他喜欢夏可可的地方。 两个人吃过早餐后，夏可可问，“我们去哪里？” 顾琛想了一下，想不出可以带她去哪，以前的女朋友们都是带他去各种专卖店，然后用尽各种办法让他拿出卡为她们花钱买各种名牌包包或者化妆品。但是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这些，至少眼前的夏可可就不喜欢这些。 “你定吧。”顾琛实在想不出要带她去哪里，看来回去他要请教请教苏磊或者顾白了。 夏可可看顾琛因为没有想出要去的地方有些尴尬的样子，终于找到嘲笑他的机会了，“你不会是没带过女孩子出来玩吧。”然后不顾形象的伏在桌子上大笑，“难道你没交过女朋友？” 顾琛并没有因为夏可可的嘲笑而感到难堪，反而心里直接打了个坏主意，淡淡的开口，“我带女人出来都是直接去酒店。”夏可可的笑僵住了，顾琛得意的坏笑，“难道你也想和我去？” 刷的一下夏可可刚恢复的脸又红了。 这次轮到顾琛笑了，夏可可这才反应过来顾琛是逗她，假装生气的挥着拳头，轻轻地砸向顾琛。 “你怎么这么坏啊。”从小到大实在没有人与夏可可开过如此污的玩笑，就连在家看偶像剧男女主觉接吻时都要背着爸妈看，没有如此类似经历的她所以才会如此害羞。 有的人身上充满戾气与恶意，那是因为她们从来没有被人温柔相待过。而夏可可不同，从小就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所以她身上充满了温柔，遇到的人也都是善良的人。 看夏可可娇羞的样子，顾琛拉住她的手，“走吧，想去哪里？” 她的手软软的也很小，顾琛一只手就能全部包住，他感觉到他手掌里的这只小手也在紧紧回握他，两只手紧紧的，十指相扣在一起。 被顾琛拉着的手，夏可可感觉那半边脸滚烫滚烫的，简直快要烧起来了。 经常看言情小说的夏可可当然知道男生和女生约会都要干什么了，所以这一天的行程都是她在安排，当然除了晚上出乎意料的意外。 夏可可拉着顾琛去她大学时和同学去过的电影院，虽然有好久没去了可那里她还是记着路。也有好久没去了，电影院的装修有了很大的变化，好在格局没有变。 她选了两个正中间的位置，看的是夏可可一直想看的动画片。 电影还没上映时她光看宣传片就很想看，不过没有人陪她，她也不愿意自己来，就等着在电脑上能看时自己再看。 这个动画片里她最喜欢的就是小兔子朱迪，看她第一眼就说不上来的喜欢，当在电影正式看时更是说不出的激动，以至于顾琛好几次想要借机去拉她的手都被她无意间给忽略掉了。 最后顾琛无奈只好看着屏幕，他真搞不懂一个破兔子和一个破狐狸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再看夏可可一脸的陶醉样也是真的喜欢，谁叫她和别的女生不一样呢。 直到电影结束夏可可叫醒已经睡着的顾琛，夏可可不敢相信一向注意形象的顾琛竟然在电影院睡着了，“你怎么睡着了？” 顾琛有些尴尬的辩解，“没......就是眼睛有点累，闭着眼睛看的。” 夏可可忍不住偷笑，“好啦，好啦，原谅你，让你看这个也是为难你了，下次我陪你看你喜欢看的。” “好。”顾琛笑着答应，顺便牵住夏可可的手。 夏可可有些慌忙的低下头，脸上又开始火烧火燎地发热，她抓抓头发，四处张望。 “这附近有一个游乐场，我们去吧。”顾琛提议道。 一听游乐场夏可可更是激动的活蹦乱跳，就跟笑笑一样，“好啊，好啊。” 顾琛一时失神，随之又轻轻一笑，心道，自己到底是带女朋友出来还是带个女儿。 陆亦辰的公司 李佳琦像往常一样，来到顾琛的公司，由于经常来所以都是老熟人了，公司里所有人看到李佳琦都亲切的打招呼。李佳琦也很会社交这一套，给每个人都带了些零食，对大家说，“这些是分给大家的零食，我亲手烤的饼干，你们尝尝。” 大家也都不拒绝有人时不时的示好，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每个人也都很欢迎李佳琦，当然除了个别几个暗恋陆亦辰的，李佳琦也不予理会。 然而也有的人很会看局势，就在底下起哄喊，“谢谢嫂子。”一个人喊就会有一帮人跟着。 李佳琦笑得很大方，没否认也没承认。 起哄声传到陆亦辰的耳朵里，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 看到陆亦辰向这边走来，李佳琦微微眯起眼睛，未语先笑，满眼的深情看着对面的男人向她走来。 好多人都识趣的坐回原来的位置，也有几个级别高的，关系好的打趣说，“亦辰啊，什么时候办事情通知大伙一声。” 陆亦辰也有礼貌的回应，“该办时肯定会通知你们，快去工作吧。”他总是这样在人多时不会把话说的太重让人感到尴尬，可也就是这样才让所有人都认为李佳琦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从李佳琦出现后，公司就传出一句话，千年冰山终于被融化了。 对待这些大家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陆亦辰从来不会理会，以至于后来被大家以为是默认了。 李佳琦跟着陆亦辰走进办公室，陆亦辰随手关上了门后几个八卦的同事就凑过一堆讨论起来。 “亦辰，这是我熬得汤，带来给你尝尝。”一进门李佳琦就迫不及待的将保温桶放到办公桌上准备打开。 可因为里面有热气所以保温桶被拧的很严实，她打了半天也没有打开。陆亦辰走过去帮她拧开，李佳琦闻了一下，“好香啊，你趁热喝了吧。” 陆亦辰淡淡说一句，“是很香，我刚刚吃过了，不怎么饿。”上次该说的已经和李佳琦都说清楚了，他说他不会和她在一起，可李佳琦就像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对他好。 李佳琦用勺子舀出一勺凑到陆亦辰的嘴边，“你尝尝，是不是特别香。” 陆亦辰阻止住李佳琦一直伸着的手，自己拿过勺子喝了一口，然后又将勺子放了回去又不动声色地将保温桶盖上，“嗯，是很好喝。” 李佳琦不动懂陆亦辰为什么盖上盖子，“你怎么把盖子拧上了，好喝再喝点啊，这可是我熬了一上午才熬出来的。”说着伸手要将盖子打开，“我先用大火烧半个小时，然后又用小火......”话还没说完，陆亦辰按住她要打开的盖子。李佳琦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陆亦辰。 陆亦辰一时语塞，想要说的话像鱼刺一样卡在嗓子眼，想咽咽不下，想吐吐不出。“现在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上班吗？”想了半天他才想出一句要说的话。 谁知道李佳琦却不好意思的说，“叶阿姨和我妈妈商量说让我辞职，然后在家给你做全职太太。” 听到这话陆亦辰却急了，“不行。”他这一声给李佳琦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陆亦辰。 陆亦辰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要解释，李佳琦有些委屈的说，“你是嫌弃我以后没有工作在家等你养活吗？”听了李佳琦的话陆亦辰怔了怔，“不是，你想多了。” 陆亦辰扶住她的肩膀直视李佳琦，她又黑又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好像一碰就要掉出来似的，她说，“亦辰，那只是叶阿姨和我妈妈的意见。”他心一软，缓了些语气，“佳琦，别把你大好的青春耗在家里，你应该有你自己的想法，别听我妈说的那些。” 李佳琦的脸色收缩自如，如果她是一个演员肯定比雪雪还要敬业。马上她收回眼泪“你真不是嫌弃我在家没工作？”她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陆亦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你什么时候开始考虑这么幼稚的问题？就算你不工作我会养不起你吗？”不知怎么，说完后半句陆亦辰就有些后悔，说过要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可还是不小心会说出暧昧的话，他抵抗不住李佳琦楚楚可怜的样子。 显然李佳琦听了这话也很高兴，而陆亦辰却转身回到办公桌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低头翻着文件装作在工作的样子。 李佳琦看着陆亦辰，不管他装的有多不在意，可李佳琦还是看出他是故意掩饰自己对她的态度。突然李佳琦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陆亦辰抬头，对上她的眼睛，“谢谢你。”李佳琦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道谢让陆亦辰有一些疑惑，没等他问出来，李佳琦继续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这汤你留着喝。” 说完，便微笑着转身离开，留下一脸疑惑的陆亦辰。 看着李佳琦的背影，陆亦辰忽然轻轻扬唇一笑，那一瞬间他的面容变得温和。 也许陆亦辰自己也不知道，他对她终究还是留有了一丝感情。 刚转过身背对着陆亦辰后，李佳琦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她真的要谢谢他，谢谢他尽管不爱她还会对她说一些为她好的话；谢谢他尽管不爱她还会脱口而出就算她没工作他也会养她；谢谢他尽管不爱她还不忍用伤害她的话拒绝他。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伤了，她不怪他，因为那时她是真的爱了，只希望他过的好。 哪怕那好不是对她。 不过她愿意等，愿意争取，愿意永远陪在他身边，只要他需要。 陆亦辰总是对她说，他不值得她这样对他，她会遇见更好的。 可是，她从来都不想要什么更好的人，她只想要眼前的人。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晚上，陆亦辰将夏可可送到她家的小区楼下。 一想到要和顾琛分开夏可可就有点不开心，白天在游乐场玩的意犹未尽，“这么早就回家了啊。”通过这一天的接触，夏可可也没有白天时那么不好意思了，“你不是说要陪我一天吗？” 顾琛看了眼时间，“都已经晚上十点了，还不够吗？” “不够不够，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还差两个小时才是一整天呢。”夏可可撅着嘴说，“差一分，差一秒都不行。” 看着夏可可一脸任性的样子，顾琛揉了揉她的头，特别想宠着她，“夏可可。”突然正式的叫了她一声。 夏可可以为他不高兴了，有些畏惧的说，“怎么了？”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顾琛满眼情深的看着她，夏可可被顾琛突然的一句话吓到了，顾琛自顾自的说着他想说的话，“虽然见你第一眼时我并不是很喜欢你，我不喜欢你在我耳边吵来吵去，和你见到我之后的一脸花痴相，大概那时你每天都在我身边所以我并不在意你的存在。但后来我去美国的那一段时间，虽然不是很久，但我发现......我有点不适应没有你在我耳边吵的日子了，还有你每天关心的话，虽然我并不是每条消息都会回复你，但是我每一条都会读好几遍。 就在昨晚，我刚下飞机后就特别想来见你，但是太晚怕打扰你就在你家楼下站了一会，在那时我就意识到了，原来我是喜欢上你了。 我想你每天都看到你听你在我耳边说很多话，我想你每天只关心我一个人，我想和你生活一起。” 夏可可傻傻的愣在那听着顾琛的告白，可她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了。顾琛有点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办。夏可可哇哇大哭起来，就像小时候谁抢了她的糖一样，顾琛慌乱了，问她，“你怎么了？别哭啊。” 可顾琛越是安慰夏可可哭的越来劲，最后不知惹火了楼上哪家正处于更年期的女人，在楼上骂了一句，“有病啊，大晚上不睡觉哭他妈啥啊，要哭回家哭去。” 许久，半空中还回旋这女人尖锐的骂声。 夏可可被吓得不敢出声，看夏可可突然停止声音而眼泪却没有停住的样子很可爱，顾琛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弯着腰笑，夏可可也被自己的囧样子逗笑了。 顾琛起身给她擦着眼泪，“乖，不哭了。” 夏可可吸了吸鼻子，说，“跟小说里的情节一样，太感人了，你能不能在对我说一遍？” “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做我未来的顾太太，以后做我孩子的妈妈，以后家里全交给你管，我也交给你管，我的衣服由你搭配，你让我几点下班我就几点下班，一切都听你的......“ 不等顾琛说完，夏可可就抱住他的脖子激动的说，“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夏可可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我愿意，最后说累了就是紧紧的抱着顾琛的脖子不撒手。 顾琛也紧紧的抱住她，过了好久夏可可才舍得松手。 不知怎么看到顾琛后夏可可又哭了，没有刚刚哭的激烈，这次是被感动的哭的，“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我感觉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看着夏可可的样子顾琛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在远处昏暗路灯的照射下，夏可可有一种平时看不到的妩媚。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女孩，不等夏可可的话说完，顾琛就忍不住的吻了下去。 当两个嘴唇碰在一起时，就像软绵绵的糖果，就像现在这春天一样。夏可可的嘴唇异常莹润香甜。他不是没吻过别的女孩子，可是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个吻只持续了几秒，只是浅浅的吻便分开了，当顾琛的嘴离开后夏可可就害羞的低下了头，不知道要说什么，支支吾吾了半天。 最后还是顾琛理智，低头对夏可可说，“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每天早上我都来接你上班。” 夏可可羞涩的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顾琛突然从后面叫住她，夏可可又不好意思的转身走了回来，“怎么了？” “你和男朋友告别没有什么表示吗？”顾琛弯腰在夏可可耳边坏坏的说。 夏可可假装不懂得样子“怎，怎么表示啊？” 顾琛将头伸了过去，侧脸冲着她，夏可可害羞极了。顾琛等了一会没反应，又将脸往前蹭了蹭。 夏可可在他精致的侧脸上轻轻啄了一口便转身飞快的跑走了。 留下顾琛一个人在那傻笑。 第十一章：眼前人是心上人（二） 这座城市啊，就是个无情的地方，不管你白天有多伤心难过，可到了晚上仍是一副灯红酒绿的样子。 雪雪已经离开了顾白家，据说是别人给介绍一个给网店当服装模特的工作。 没有雪雪在的日子，本来就空旷的房间显得更是清冷，让她不免有些落寞。顾白给笑笑办理了住校的手续，几天前也已经住进学校了。学校的环境要比家里好很多。宿舍的老师很厉害，可以一下子照顾很多小朋友，最重要的是，顾白认为笑笑在学校和小朋友住在一起一定比在家过的开心。 笑笑慢慢长大，有些事她也逐渐懂得，以顾白的敏感她隐约察觉笑笑已经好久好久没问过她，‘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了。她想，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和小朋友生活在一起就不会想太多了。 当初起名叫笑笑就是想让她无忧无虑每天都开心地笑。 雪雪走时可以看出很匆忙，她很需要这份工作赚钱，不光是要养活自己，还要替母亲还赌债。虽然她嘴上很不屑的说，以她的身份给网店当模特很掉价，要不是和那人关系不错给他个面子她才不去呢。顾白就笑着应和，给他个面子去呗，轻轻松松就能赚钱。 顾白知道雪雪最好面子，就像她说的演员真不是好当得，大老远去拍戏自己出路费和酒店费，最后给的钱刚好她补上她去的费用。 在她那个圈子里，按雪雪的话说，要想火就得半推半就着来，她长得是好看，演技也过得去，可家庭背景不像从前了，有的导演或者制作人说的话你不能只考虑这句话表面的含义，他最想表达的其实是这句话的第二层含义。 前几年她在这圈里混的也不错，有个在圈里算是小有名气的导演想找她来当女二，可前提条件是，那个人没有明说而是给了她一张房卡，雪雪当然知道那个人的意思，她觉得自己是有实力的演员，凭什么靠上位，所以她想都没想将房卡扔在那个导演的脸上。如果她知道这么做的后果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冲动，后果就是她不光措施一个女二的机会，也让她见证了一个导演在圈子里的实力，不光他永久封杀了她，这个圈子里和那个导演关系好的也都封杀了她。 最后，雪雪也只能当当群演，演演那些看一眼就不会让人在记得的角色，这就是雪雪一直不能火起来的原因，在演技方面她真的是那种有很大上升空间的演员，可她只缺一个给她这个机会的人。 为了生活，她不断忍耐，接一些她不喜欢的角色，因为她的美貌，也有导演主动找她，只不过角色都是小三或者情妇的角色，因此招来很多黑粉。迫不得已她开始像模特的方向发展。 顾白翻看着手机，竟然没有可以和她聊一会天的人，天色逐渐暗下去，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这种寂寞大概只有真正寂寞过的人才懂得吧。 心里空捞捞的不知道该挂念谁，因为谁都比她过的好。 顾琛有了夏可可所以这段时间他恐怕顾不上她了吧；雪雪虽然与苏磊闹别扭，但是以顾白的直觉他们一定会和好的，矛盾只是暂时的，熬过了就好了；而她的亦辰呢，现在有那个女人陪在身边吧。 只有她一个人，自卑、拧巴、敏感，不想过分去打扰任何人，怕因为她自己给其他人造成困扰，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坐在这胡思乱想。 她真庆幸这个房子有一个上能看到星空，下能看到街景的阳台，让她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至于只能躲在被窝里胡思乱想。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电话里那个温厚的声音，没有了以前的浑厚有力。他第一句就说，‘爸爸想你了’。那么迫不及待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就好像如果不说出来就没有机会说出来一样。 如果爸爸妈妈在身边家里一定不会这样冷清了吧。 她又想起了以前，每天放学妈妈都做好了饭等她，爸爸再怎么忙也都会回家吃饭，有时候一家四口还会改善伙食去吃个火锅或者吃顿西餐......想到这顾白使劲抹了把眼睛。 一想到这她就有些难过，她怎么能孤独成这样，不禁有些心疼自己。 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吃过火锅了。北方人爱吃火锅，所以火锅店几乎遍地都是。在北方那几年她多次路过火锅店，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踏进去。 红色的招牌就如麻辣的火锅一样喜庆，热情，召唤着每一位客人进入到店里消费。可是每家店吃火锅的都一家人，或者一对情侣。像她这种一个人的去了也是占地方，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她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她怕服务员问是一个人还是要等人，她总是安慰自己，其实每个人都很忙，没人会在意她是不是一个人，可她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 顾琛来过几次，她特别想和他去吃一顿饭，来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可他每次来了之后又匆匆的走了，只为看她一眼，根本没时间在外面好好的吃一顿。 每次回忆起从前，顾白都会茫然的看着远方，轻声地叹气。她有些难过，就像有人捂住她的嘴巴和鼻子，让她无法呼吸。如果可以，她想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什么都没发生，她不想再悲伤难过，总是不经意间想起过去然后陷入无限的回忆，她想做回那个曾经虽然叛逆却很幸福总是被宠着的少女。 可她一想到这些，却有一种无能为力的难过，她没有办法让已经发生过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时，她在好友列表里翻到一个有一段时间都没联系的人，她给他的备注只有一个字——弟。 高逸简直就是秒回了她的消息，顾白心里高兴嘴上却假装呵斥着问，“明天不需要上课么？这么晚还不睡？” “你不是也没睡？”高逸没回答反问道。 顾白无语，没等她想出来要回复什么，高逸又发过来一句，“有个单身party去吗？” “去。”顾白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太需要这种热闹的环境来缓解一下她冰冷的心了。答应之后顾白后知后觉的问，“你怎么参加这种活动？” “你才多大就参加这种活动？” “你还未满十八岁呢。” 顾白一连发了三句话，想着能及时制止住高逸。 “因为你需要。”没想到高逸那边却不冷不淡的都推到了顾白的身上，这竟让顾白无法反驳，她也真的好久好久没参加过这种活动了。 这句话直接怼的顾白说不出话来，什么叫她需要啊，她就是想......就是想去，看看而已。 如果顾白事先知道这次的单身party能看到陆亦辰和李佳琦她还会去吗？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看到陆亦辰向她走来她还会仓惶的逃离开吗？ 如果可以她一定不来参加这个单身party，她宁愿一个人呆在那个冷清的房间里。 顾白和高逸到酒吧party已经开到一半了，进了酒吧高逸就去找他的同学了，顾白想着和他们玩不开怕坏了气氛就没去。 她往里走了走，大概是视力真的很好吧，所以顾白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中间的陆亦辰和他身边笑得明艳如花的李佳琦。 在昏暗的灯光下顾白不得不承认坐在他身边的女人可真美。 陆亦辰为她挡下身边人敬过来的酒，两个人不知道在耳语着什么，李佳琦低头笑着，他们的笑一幕幕的刺到顾白的心上。 如果眼前换成一对陌生的男女，顾白一定会觉得眼前的这对男女构成一幅很和谐而且很养眼的画面，男的绅士英俊，女的小鸟依人，从他的举手投足可以看出对身边人的照顾，两人显得情意缱绻...... 顾白装作没看到一样坐在吧台旁喝了一口酒，微微仰起头，又不自觉的向他们看去，眼里似乎闪动着些什么，她看上去那么孤独，那么悲伤，不知不觉她便红了眼眶。 这个单身party很少有向她一样一个人坐着喝闷酒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并不是很丑的女子，自然会有不少男人搭讪。 顾白喝的也有些多了，虽然头脑依旧清醒，可她就是想放纵一下自己，她将故意写错一个数字的手机号递给那个来搭讪的男人，不断反复的问，“你会在深夜给我打电话和我煲电话粥吗？”“你会吗？......你告诉我会不会。”顾白有些撒娇的问，她知道这里的男人最吃这一套。 那个男人满口答应，顾白坐在那傻笑着，其实她内心是在嘲笑，在这种地方认识的人怎么可能会告诉他们真的联系方式。然后又不自觉地转头望向沙发的方向，那些人似乎是要散了，李佳琦挎着陆亦辰的胳膊和他们告别。 顾白揪着自己心的地方，那里感觉空空的，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抽离她的身体。她呆呆地，傻傻地望着陆亦辰的方向，是她亲手将他送到了另一个人的身边，这世界上唯一一个爱她宠她没有任何理由惯着她的人，她以为可以依靠一辈子的避风港。 是她赶走了他。 她想，一个人活着，最幸运的事不就是在你最好的年华，遇见你最深爱的人，而那个人也同样深爱着你吗？ 可这种幸运上辈子要积多少功德才能遇见。她承认她遇见过，可是她没珍惜。 顾白抬眼又望向他们，此时的陆亦辰也向她这边看了过来，两双眼睛对上的一瞬间，顾白感觉浑身的毛孔全都张开了一样，她的脑海里瞬间想出了一万种打招呼要说的话，可就在陆亦辰向她走过来时，她还是选择了逃跑。 因为她看到了他身边的女人也跟着一起走了过来，虽然从来没有正面交流过，但私下她也在社交软件上偷偷翻看过她的动态，在那样一个优秀的女人面前，她承认，她有些自卑。 就连她自己都认定那么优秀的女人，配得上陆亦辰。 陆亦辰看到顾白时也是一愣，对面坐在不远处吧台的女子脸喝的红扑扑的，有些猥琐的转着身像他这边看来，准确的说是偷看。 他看到她身边坐着同样喝多的男人更是猥琐的看着顾白，陆亦辰有些气愤的向她走去想去提醒她一下，可不知为什么顾白却像躲瘟神一样的跑开了。 陆亦辰停下脚步，望着她的背影，娇小的身影挤在人群中，不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躲在暗处的顾白看到俩个人走出酒吧的门口后，她急忙挤出人群也跟着走了出去。 顾白闭上眼睛，夜风吹过她的头发又从她的耳边掠过，酒吧开门关门的声音，和门梁上的风铃叮当叮当的响声，还有情侣从她的身边走过，小声的说着甜言蜜语，不知道男生说了什么，女生发出一阵娇羞的笑声，害羞的说着讨厌...... 灯红酒绿，饮食男女。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种爱情，那么多不同的结果，其实说穿了，概括起来也就那么点儿事。 过了好一会，顾白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里陆亦辰的车已经开出去很远很远，顾白抿着嘴唇，低下头来。她的眼泪像拧开的水龙头，再也控制不住了，哗哗地往外流，心中的痛苦再也无法压抑了，细碎地哭声从喉咙里渗透出来。 她站在昏暗的路灯下，感觉灯光一点一点地暗下去，这黑暗吞噬天地，同时也在一点一点吞噬着她，铺天盖地，将一切揉成灰烬。看着道路的尽头，一辆辆车在眼前飞驰而过，开像她的过去，驶向她内心的深处，那里有怀念与不舍。 到这一刻，她才明白那句话的真正含义，“人生中有些感情的确是可以随着岁月的推移而淡出的，但有些感情却将纠缠终生。” 对于那些仅仅只是在她生命中出现过一小段的人，或者一件简单的小事，她都可以清晰地记住，更何况这个还是曾经陪她走过很久很久一段路的人。 好多人都说过同样一句话，不要活在过去，可事实上没有任何人是可以活在过去的，但回忆却是无法磨灭的。 当你要直面与你的过去相对时，你会发现，你所有的回忆都没有走远，你所有的期待，沮丧，灰心，隐忍，压抑，不舍，留恋，这些情绪都没有真正的得到平复过。 车里，陆亦辰一直看着后视镜里那个匆忙跑出来然后像傻掉一样站在原地久久没动的身影。她像等待着什么一样一直注视着远方，一直到下个路口转弯他才收回视线。 “怎么不去打个招呼？”李佳琦也同样看向后视镜里的身影，缓缓开口问道。 “她看见我就跑掉了。”陆亦辰的语气满是委屈，“上次那么伤她，我知道她不想看见我的。”他们都知道陆亦辰说的是上次在服装店见到那次。 李佳琦不再说话，看着陆亦辰一脸苦笑的样子，他的笑，苦进她的心里让她也无法平静。过了好久李佳琦很认真的问道，“亦辰，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李佳琦使劲强调着如果两个字，生怕陆亦辰听了会不高兴，她小声的问，“你知道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与她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办？” 陆亦辰没有说话，他垂下眼睛，一脸没落。李佳琦期待的看着他的侧脸，等待他的答案。 车外的灯光不时的会照射进来，他坚毅的脸上似乎隐藏着无限的悲伤，他已经无法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光是这个假设就已经让他慌乱到无法接受。 李佳琦见他不再说话，连忙转移话题，“我就随便问问，你别往心里去。” 看着他的侧颜，忽然，李佳琦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个将自己的心和最初的爱人一直守护在自己建筑的铜墙铁壁中的男人，怎么可能愿意去接受另一个人呢。 即使，他也有过一丝心动，也不行吧。 李佳琦转过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愉快的心情，为何要变得如此沉重。她想，这辈子即使她用尽所有力气，挥霍掉全部青春，她还是不会完完全全的地得到他的，因为他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车开到了李佳琦的住所停了下来，陆亦辰眼睛无神的直射前方，他叫住李佳琦，像是在回答她上一个问题的答案，也像是自言自语的肯定自己，坚定自己的内心，他的声音有些无助和迷茫。 他说，“佳琦啊，我心里一直住了一个抹不掉的人，就算全世界都让我忘记她，可我就是没办法忘记，即使到现在，我依然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她，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她的音容笑貌，都已经深深的刻在我脑子里了。我就像是一个掉在沼泽地里的人，越是挣扎，陷得就越深。 我也不想让父母为我的担心，我也想不让你失望难过，我也用力地断掉所有念想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在想她，告诉自己下次相亲遇到稍微合适的就结婚吧。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每次说最后一次，之后又说在最后给自己一次机会，给我们的未来一次机会。我总是这样反反复复，越是努力，她就在我脑海里越鲜明。 我不想就那样与她陌路，只要一想到在我未来几十年的人生里不再与她有交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没有她的人生是黑白的。” 看陆亦辰难受的样子，李佳琦也红了眼睛，她仅仅握住他的手，“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不过没关系，我愿意等，等有一天你可以忘掉那个叫顾白的女生能接受别人的时候，或者，等到你们俩幸福的那一天。在这之前我都会呆在你身边，陪着你，在你有任何需要的时候，我都会出现。” 那时的李佳琦那么年轻，那么自信，也那么傻，总以为凭自己一颗赤诚真心就能换来另一颗，总以为时间那么那么长，总会有等到他的那一天。 那时候，她被爱情蒙住了双眼，盲目又天真的爱着陆亦辰，就连她爱别的女人的样子，为别的女人堕落伤心，她都觉得好迷人，好心动，好值得。 后来想想，她和以前那些和他相亲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同呢？都是被他深深吸引，疯狂的被迷恋住，可却连一次爱他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其实，她和那些女生也很不同，就陆亦辰对她的态度就够那些根本什么都得不到的女人羡慕的。 李佳琦感觉疲惫极了，她横躺在床上，轻轻地闭上眼睛，脑子晕沉沉的，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什么也都想不起来。她像是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异世空间，四周都是无尽的白色，她来回张望着，却什么都找不到。 一滴眼泪，就这样毫无预计地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她的脸，流下一道弧度，没入她的头发里。 她说她会无止境地等他，可最后的结局她不是已经想到了吗？ 陆亦辰爱那个女人就像他每天要吃饭，要睡觉，要呼吸一样，早就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谁也没办法改变。 谁都不行。 其实，从她遇见他的一开始，她就已经想到最后的结果，不爱顾白的陆亦辰，就不是她爱的陆亦辰了。 我明明不坏，可我为什么就不幸福呢？我爱的人为什么就不爱我呢？ 李佳琦的心里不断嘀咕着。 爱可以让人变得无坚不摧也可以瞬间使人筋疲力尽。 李佳琦走后陆亦辰一直在车里发呆，李佳琦的话也一直在他耳畔里萦绕，又想起后视镜里那个期盼的身影，他就不明白他明明感觉到了顾白心里其实也有他，可为什么就是不再给他机会。 她会因为他牵别人的手而吃醋，然后故意说出不在意的话来掩饰她的情绪，她会用余光偷看他，像以前一样注意他的情绪，她甚至会每天都进他的社交空间，她一定不知道他的社交空间只有她自己可以访问吧。 陆亦辰鬼使神差的一般，拿出手机，几乎是下意识的按了那串号码，不用再通讯录里刻意翻找，原来她的新号码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已经熟记于心。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再被接通的那一瞬间，他更加肯定了内心的想法，无论李佳琦对他如何好，说出怎样让他心动的话，可只要顾白对他笑一笑，看他一眼，他就可以分分钟抛弃所有，披荆斩棘地走向那个人就算捅他一刀他也会笑着原谅的人。 所以，这点冷落算什么，他可以承受。 顾白的声音从自很远很远地地方传过来，那边有嘈杂的音乐声，还有酒杯碰撞声，她的声音有些且嘶哑，是那个时候她最喜欢的烟酒嗓，“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她有些惊讶，然后又自言自语的说，“你怎么可能给我打电话呢？现在你不是应该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吗？” 陆亦辰皱皱眉头温柔地说，“是我，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顾白迷茫地盯着酒杯里的酒，“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啊。”顾白还是不确定陆亦辰会打电话给他，她眼看着他的车拉着别人走远，“你真的是亦辰吗？那你可不可以来接我回家？我好想......”话还没说完顾白的手机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陆亦辰不明白那边为什么突然挂了电话，便重新又拨了过去，对面不再是那个声音，而是机械的女声，告诉他电话已经关机。 他赶紧放下电话，发动车子向他刚刚去的酒吧驶去，等他到了后并没有看到顾白，想起方才在顾白身边，不怀好意的盯着顾白的男人，他担心坏了，找遍酒吧的每一个角落，他想着，突然挂断电话，还喝了那么多酒，不会真出什么事吧？他从来没有那么担心过一个人，这辈子最担心的人也只有她了。 她皱一下眉他就担心的不得了，然后不断猜测她心里的想法，直到她愿意和他说为止。 顾白在卫生间里吐了好半天，晚上没吃饭又喝了好多酒，胃一时接受不了便都吐出来了。她洗了把脸，明显好了许多，头脑也比刚刚清醒了，她拿出手机想看下时间，可手机却怎么也按不亮，一时间她猛地想起手机已经没电了，她无奈的收起手机走出卫生间。 穿过拥挤地人群，她恍惚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而那个身影也正好转身看到她，还没等她掩饰住自己的惊慌失措，早已经被那个人抱进怀里。 音乐声也猛地变大了，一下一下跟着她的心跳不断有力的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一样。 她任由陆亦辰拉着走出这吵闹的地方，她仰头望向质问她的陆亦辰，“你怎么突然关机了？你一个小女生大晚上不回家来这种地方干嘛？你知不知道有个男的色迷迷的看着你，就在刚刚我没找到你担心你被那男人下药差点就报警了？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不让人省心？” 她第一次发现，他那双英俊的眉眼里有着如此闪耀的光彩，像是一道救赎的圣光，照亮身在黑暗中冰冷的她，他那双温暖有力的双手，紧紧拉住她，将她从泥泞肮脏的地方带出来，然乎一步一步带她走向一片阳光并开满鲜花的地方。 是啊，她受够了对她对他的猜疑，也受够了自己的自卑，她用手背抹一把眼泪，然后傻傻的笑了，笑着笑着她又哭了，她真的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就像泉水一样夺眶而出，她死死地抱住陆亦辰，哭的声嘶力竭。 有时候想想，她就是这样，自尊心强，感觉受到一点伤害就全副武装的将自己保护起来，所有的话都变成了刻薄的。 顾白突然嚎啕大哭的样子吓坏他了，他以为是自己的样子吓到她了，他从来没向她发过脾气，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吼你，是我错了，我就是太担心你了，一时冲动没控制好自己情绪，对不起。”哄了好一会都没哄好，陆亦辰就任由她抱着，也紧紧地抱着她，他已经好久没看到顾白在自己面前这么不注意形象的大哭大闹了，这才是真正的她啊。 过了好一会顾白才放开他，一天没怎么吃饭，在加上刚才又都吐出去了，胃里空空的，肚子也叫了起来。 一个人不管嘴上怎么倔强，身体最诚实。这句话用在哪里都可以接受吧。 “我饿了。”说完顾白便笑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微妙，有的人需要获得一个人的原谅有时需要一辈子，有时需要彻夜的交谈。 而有的人，像顾白与陆亦辰这种的，仅仅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拥抱就可以获得对方的原谅，一句话不用多说，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怪过对方，如果真的有不可原谅的地方，他们就是惩罚自己也不会忍心责怪对方吧。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点，陆亦辰拉着顾白也冲她笑，就像又回到那个穿校服的年代，你笑一笑我就觉得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已经是凌晨了，陆亦辰找了很久也没找到顾白想吃的东西，最后只得失望的将顾白送回家里。临下车时顾白只是客气地问了一句，要不要上去坐坐？怎么也没想到陆亦辰却说好。 这孤男寡女在一个屋子里做什么？顾白想想竟有些有红，她马上打消念头，心里暗骂自己太污了，怎么能想这些？ 然而，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样好，两个人刚进屋没两分钟，门就响了。 顾白竟有一种偷情怕被发现的感觉，她透过门眼儿发现竟然是顾琛，她忙将陆亦辰推向里屋，告诉他别出声。 刚一打开门，顾琛就走进来，顾琛像侦探一样环视一周，刚刚明明听到的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啊，他问，“怎么就你自己？” 顾白不客气地反问，“不是我自己难道还会有别人啊？大半夜的你不睡觉上我这来了干什么。” “给你打电话一直关机，家里也没人，你让我怎么睡得着，听见你这边有声音我就过来看看。”顾琛闻了闻顾白身上的酒味，一脸嫌弃的说，“大半夜，一身酒气的回家，真是没人管你了是吧？快去洗洗早点睡吧，看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说完头便走了。 顾白关上门，长吁一口气拍拍胸口，怎么像偷情一样。回头陆亦辰已经在她身后了，顾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中心不稳胳膊撞在门上，发出声响。 门外的顾琛又敲门问，“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没站稳，你回去吧，我睡觉了啊，晚安。”顾白忙解释道。然后做个噤声的动作，在门眼儿里看顾琛进门，才转过头对陆亦辰说，“大哥，你刚刚那个是故意的吧？这要被顾琛发现深夜我屋子里藏个男人他会杀了我的。” 看顾白一脸后怕的样子陆亦辰忍着笑说，“不会那么严重吧？” “会，是你想象不到的严重。”顾白肯定的点头，她最了解顾琛了，虽然这么多年他穿上西装看起来和以前大不一样，可在她眼里他还是那个十多年前叛逆有一万种方式欺负她的顾琛。 “没想到还有能让你害怕的人啊。”认识她这么久，陆亦辰还是第一次看顾白有怕的人。 “我才不怕他呢，我们家我最怕的是我爸，我爸......”这个称呼已经好久没提到了，不知怎么今天会突然说起，“算了，反正我不怕他。” 陆亦辰也察觉到了顾白不想再说下去，他说，“你不是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好啊。”顾白点头。 顾白躺在沙发上，等着陆亦辰给她做饭。她又想起刚刚无意间说起人。 爸爸这个称呼已经好久好久没从她的嘴里说出，但是说出来却并不陌生，竟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提起来竟然有一种想念的感觉，好像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怨恨。 记得几年前，顾白特别矫情地在社交软件上说，“有父亲是什么感觉？慢慢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如今想起来，有父亲，到底是什么感觉？ 小学的时候，爸爸每天都会接送她上下学，那时候父亲还不像后来那样工作繁忙，总之将全部的爱都给了她。 初中的时候，爸爸给她买很多很多课外书，还有每个月数额不小的零花钱。 高中的时候，你是班级里众多女孩子羡慕的对象，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她们羡慕的是，每个月只要出新款衣服就一定会穿在你身上，班级女生对时尚的概念都是从你那里学到的，还有时不时学校门口的那辆银灰色的小轿车。 之后，你考上了本地一所不错的大学，爸爸给她办了一场豪华的升学宴。 有一次你被爸爸带去参加商业应酬，他像所有人骄傲的介绍这是他的女儿，经商的人免不了统筹交错那一套，你被所有人夸得昏了头，总之那时候你就是高高在上带着皇冠的小公主。 爸爸对你的要求不像对哥哥那样严厉，既不要求你考多高的分数，也没有逼你学习经商，爸爸说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够简单幸福的度过一生，女孩子就应该有这样生活，所以爸爸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你。 那时候你什么都不怕，不管你闯出多大的麻烦，出了什么事，你背后都有一个靠山。 你说你最怕的是爸爸，可爸爸从来没有严厉的对过你，可在内心里，你最怕的还是爸爸。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这样简单幸福的，永远在爸爸的呵护下度过一生，可后来的大风大浪也都是爸爸给的。 那是你第一次体验到做穷人的自尊，一夜之间你没有了所有，亲情，友情，爱情，就连钱一样不剩的你都没有了。那时没人侮辱你，可你却没有尊严，没人欺负你，可你却活的委屈。 是爸爸把你捧得高高在上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同时也是爸爸还没有教你怎样度过贫穷的人生，就让你一无所有了。 所以，你最恨的人是爸爸了，六年里，你每天都在怨恨中生活，你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在叫她一声爸爸，甚至恶毒的说，就当爸爸已经死了，从此一个人生活吧。 后来你在没有亲人的城市里生活下来，赚钱养活自己，照顾女儿，努力处理左邻右舍之间的关系，没有比任何人过得差。 你甚至活的比男生还勇猛。 那时候你可以自己扛着一袋米就上八楼，本来睡觉很死的你变得只要孩子一有动静你就会醒，你也学会了和菜市场的阿姨讨价还价便宜几毛或者赠送你一根葱。 你慢慢适应了这种生活，可在你的内心深处，只有你自己知道，伤口虽然结痂了，可一到阴天下雨它就会出来折磨你。无论你过的多好，哪怕就是让你过回曾经的生活，可它永远存活在你内心的最深处。 你怕别人问起你从哪里来，问起你的家人，每当有人问起你都没礼貌的不说话，就像没听到一样。因为你对这种事情的逃避，所有人都猜测你是被人抛弃的情妇。。 这种失意，总会在夜深人静时或者在某件事刺激到你时以各种方式表现出来时刻提醒你，只有真正经历过这种折磨的人才会明白，它不影响你的吃穿住行，也不会让你疼痛难忍，它会时刻跟随你，让你不得安宁。 不知不觉顾白便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陆亦辰已经煮好了面条，他走到顾白身边不忍心叫醒她，他蹲下来抹掉她眼角流出的泪水。 “你梦到了什么，让你这么难过。你可不可以不要憋在心里，让我替你分担分担。”陆亦辰抚摸着她的脸庞，温柔的看着她，他吻掉她眼角的泪水。然后将她抱入房间，为她盖好被子。 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陆亦辰想着在沙发上眯了一会，然后起床做早餐，他躺在顾白趟过的地方，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十二章：该来的总要面对，你逃不了 十八岁的时候，我们在一个教室里学习，你坐在最前面，我坐在最后面，你看着黑板，而我看的只有你。 如今，二十八岁，我们睡在同一个屋子里，我睁开眼睛便看见在厨房里认真熬粥的你，你用勺子盛了一口，放在嘴边吹了吹，晨光透过窗子打在你脸上，好想就这样与你度过一辈子。 陆亦辰看顾白已经醒了，将粥盛进碗里，端去她面前，吹了吹胃顾白喝了一口，一股暖流从嗓子流向胃部，她心里甜甜的，因此粥也变得甜甜的。 果然，清晨的粥比深夜的酒好喝。 事情不像电视剧剧情发展的那样坎坷，顾白和陆亦辰就这样，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直接和好如初了。 吃过早餐后，陆亦辰送顾白去上班，顾白坚决要做公车去，她说，要把这几年他们之间没做过的事都做一遍，弥补一下这六年的缺失。 两个人等了好久的车，公交车才缓缓地驶来，顾白拉着陆亦辰被人流挤了上去。在车上顾白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一手扶着车上的扶手一手拉着陆亦辰的手。 看她开心的样子陆亦辰心里也开心嘴上不禁问，“怎么这么开心，捡到钱了？”顾白不说话，依然笑。她想，这可比捡到钱还开心，现在所发生的不正是她为对未来所幻想的样子吗。 她幻想过两个人毕业后一定要一起奋斗一段时间，上班要先从挤公交车开始，然后有钱了两个人买一辆车，经过一番努力两个人在买一个房子，最后在结婚，不靠家里的帮助，全靠自己的努力。 陆亦辰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满满的宠爱。只要最后的结局是你，中间多少崎岖的路我都愿意走一走。 顾白将头靠在陆亦辰的肩膀上，眼睛看向窗外，嘴角掩饰不住的向上扬起，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啊。 同样和顾白一样感觉幸福的还有顾琛。 早上送夏可可去医院的路上，两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同居的事情上了。顾琛一边打着哈欠忍着困意无意的说了一嘴，“要不你搬过来住吧，每天早上去你家接你，在送你到医院，我要比平时早起一个小时呢，晚上有时候要加班到很晚，能多睡一小时都是幸福，你搬过来住吧，这样我们都方便。” 夏可可不高兴，用手指戳着顾琛的肩膀挑理的说，“怎么？你才接送我这两天就腻了啊，你早起一个小时算什么，我每天都要早起两个小时化妆。” “你化妆了？我怎么没看出来？”顾琛反驳然后好奇又仔细的看了两眼夏可可。 夏可可撇撇嘴，“你懂什么，画了跟没画一样，这是化妆的最高境界，我每天在医院工作是要画淡妆的，难道要像小说里，那种在大公司里工作的员工一样每天烈焰红唇，浓妆艳抹的，巴不得哪天被霸道总裁看上好啊？我要是成天画成那样，哪还有机会遇你啊？” 顾琛斜看着夏可可说，“被霸道总裁看上的就是不浓妆艳抹人家也都有一个共同点，你是永远都比不上的。”说着顾琛挑着眉看向夏可可胸的部位坏笑。 刚开始夏可可还在想是什么她比不上的共同点，可看到顾琛的眼神夏可可瞬间懂了，连忙捂住胸有些羞怒的说，“你流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拌着嘴。 像顾琛这样的商人，在商场如同战场，身边生活一个这样单纯的人，没事两人拌拌嘴，和她在一起不用考虑太多，就如同在天堂一样安逸。 最后临下车时，夏可可说，“关于你说的那个问题，我考虑考虑，看你表现吧。”说完夏可可一蹦一跳的向医院走去。 顾琛愣了有三秒，猛地想起他随口说的那个关于同居的问题，他打开车窗冲着窗外大喊，“老婆，晚上我来接你。”夏可可听见顾琛在后面叫她‘老婆’，她害羞的头都没敢回就跑了。 夏可可出了电梯，美滋滋的走进办公室，和她在一个办公室的小美，拿着一盒牛奶过来，撞了一下夏可可一脸八卦的样子，“呦，化妆了啊，刚我在楼上看到有个人像你，结果真是你啊。” “不是我还能有谁。”夏可可一直沉寂在喜悦当中，根本没多想小美的套路。 小美大叫，“那你就是承认喽，老实交代，说，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是做什么的？长什么样子？对你好不好？” 夏可可有些羞涩的笑了，小美啧啧的发出声音，“还不好意思了，快告诉我。”夏可可拿过牛奶，一边插着吸管一边歪着头说，“高高的，帅帅的，就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一样，出场自带光环。”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谁先追的谁啊？”小美八卦模式开启，一直追问着夏可可。 夏可可一想到她们第一次相遇，还有自己死皮赖脸的要联系方式粘着他，为了能和他多一些接触她还说顾白的病的很严重，这些都是她主动的啊。顾琛一直都属于被动的，当然除了那天晚上，突如其来的表白。夏可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那当然是因为我有魅力，那天我们在一堆人群中相遇，然后他对我一见钟情，要了我的联系方式，之后对我百般追求，我看他还不错就勉强答应相处试试看喽。” 小美的年龄和夏可可差不多，进医院的时间也差不多，所以两人相处的很好，兴趣爱好也相同，以她对夏可可的了解，被一个她有好感的男人追肯定会同意，但被人一见钟情的魅力......值得人深思。小美耸耸肩，反正她是不相信夏可可的话，一脸不信地走了。 夏可可撇撇嘴，低头喝着牛奶，“果真没有人相信。” 有些想见却见不到的人迟早是会见到的，有些未说出口的话也迟早是要说出来的，有些误会，也迟早是要解开的，毕竟一辈子那么长，人不会再一件事上一辈子都走不出不来。 顾琛接了电话后放下手头的所有工作，拿着车钥匙就向停车场走去。路过顾白的办公室他想还是要告诉她一下，让她提前有个准备，不巧办公室只有高寅一个人，他匆匆向高寅交代了一句，等顾白回来让顾白赶紧给他回个电话。 本来顾琛是一个很淡定的人，可对于家里的事总让他无法淡定。本来说的是等他做通顾白这边的工作，她不再纠结后再带着顾白一起去把父亲和母亲接回来一起生活，可顾白这边还一点进展都没有呢，父亲和母亲就自己先回来了，而且还是已经下了飞机告诉才告诉他过来接他们，这让顾琛一时间有些难办。 电话响了，顾琛带上蓝牙耳机刚按接听，顾白那边不紧不慢的声音传了过来，顾琛都能想象到她现在正在躺在转椅里，无聊的打转，“什么事啊，这么着急让我打电话给你，我刚刚去......”“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还没等顾白说完顾琛抢先打断说道。 “好，您说，我听着呢。”顾白还在以玩笑的口吻和顾琛说话，她不知道顾琛有多紧张她知道后的情绪，顾白作也好，闹也罢他都不怕，他最怕的就是顾白一生气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顾琛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后才开口，“嗯，爸爸回来了，我正在接他的路上。” 一秒，两秒，三秒，顾白都没有说话，“喂，喂，你在听吗？”顾琛试探着问了两句。“哦。哦，我在，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明白。”顾白有些慌张的明知故问，她想在确定一次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我也是刚知道爸爸回来的，他下了飞机才打电话告诉我，很突然。之前他就想回来，我告诉他再等等过一阵在回来，我想。这次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知道你回来了，所以他在国外也呆不住了，这么多年他最挂念的就是你，其实我早就应该和你说了，是我的错，没有尽早说出来。”顾琛咽了口口水继续说，“妹妹。”这次他没有直呼顾白的名字，而是叫她妹妹，“不管怎样，他做过什么，他都是我们的爸爸，我们都是最亲最亲的人，他是不会真的想害我们把我们逼上绝境的。” 其实这些顾白早就想过，回来后也总是无意想起爸爸，在她心里她早就不怨恨爸爸了，就是差一个解释，刚听到顾琛说正在接爸爸的路上，她心里是有点小兴奋的，可她就是拉不下来脸承认，她轻声说，“我知道了，你们大约什么时候到家？” 听到顾白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沉默不说话，顾琛心里松了一口气，“三个小时左右吧，要不要把笑笑接回来，见见姥姥姥爷，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 “笑笑，我怕笑笑认生会害怕。”一说到笑笑，顾白心思沉重起来，她从来没对她说过姥姥姥爷，突然冒出来怕笑笑无法接受。 “你想的太多了，正好我顺路接回来，你放心吧，小孩子不会想太多，适应一阵就好了，以后会过的越来越好的。”顾琛安慰道。 顾白想到他和陆亦辰已经和好了，姥姥姥爷也回来了，确实以后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的，她终于可以让笑笑开心地笑了，“嗯，会越来越好的。” 挂了电话，顾白竟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喜悦，她现在特别想与别人分担自己的喜悦，她想到雪雪和陆亦辰，第一个要打给谁呢？ 雪雪最近过的也不好，她拨通了雪雪的号码，想让她也跟着开心点，只是电话响了好半天，那边也没人接通，她有一点小失落。一定是在忙，不知道她有没有因为减肥而不好好吃饭，有没有注意身体，顾白心里惦记。 当陆亦辰的电话拨通听到她的声音后，顾白马上忘记了刚刚的失落和惦记，“在忙吗？”顾白的声音也掩饰不住喜悦，声音带有些调皮。 “不忙。”这是在某种意义上顾白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陆亦辰也很高兴。 顾白一边一只手将桌子上凌乱的文件摞在一起，一边说，“既然不忙的话，陪我去买点东西吧。” “好，等我去接你。”陆亦辰什么都没问，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顾琛一路飞驰，到了机场，远远的就看到父亲和母亲身边放几个大箱子。顾琛下车一边拿箱子一边问，“怎么带回来这么多东西？” “那边房子和车我都卖了，能带走的都带回来了。”顾海淡淡的向顾琛交代着。 顾琛惊讶“为什么卖了？” 顾海看了一眼身边的王莲，王莲说，“这次我们俩回来就不打算再回去了，毕竟根在这里，这年纪越大就越想在你们身边多呆一天，尤其你爸，天天跟我念叨说想闺女，想闺女......”顾海碰了碰王莲的胳膊低声说，“你说这些干嘛，你不也老念叨说要回来照顾女儿吗？” 顾琛笑了，“好啦，一会就能看到妹妹了，上车吧。” 车上，顾海小心翼翼问，“冉冉知道我们回来吗？有没有不高兴啊，发脾气摔东西啊？” “没有啊，她变了好多，比以前能忍耐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儿了，她还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现在应该在家准备晚餐，让你们尝尝她的手艺。”顾琛如实回答，这个答案给顾海的心理有很大的安慰，“不过，爸，你在妹妹面前千万别叫她冉冉或者以前的名字，我怕她听了会不高兴。”顾琛突然提醒道。 顾海点头答应，郑重地回答，“好，我会注意的。” 顾白看到陆亦辰后，蹦蹦哒哒的跑过去，陆亦辰的手很自然的拉着顾白的，顾白紧紧回握着他的手，开心的甩来甩去，像小学生一样。陆亦辰也好脾气的任她甩。 超市的人还是很多，陆亦辰推着车和顾白并肩走着，先是去零食区顾白挑了几样笑笑爱吃的零食，才转到果蔬区去看蔬菜。刚开始两人的话都很少。顾白买菜的目标很明确，不像以前买东西需要纠结很久选来选去，最后不知道要买哪个最后两个都要了，现在她的动作很娴熟老练，挑选蔬菜时和那些经常在菜市场砍价的大妈不分上下，买肉时她先闻了闻，又按了按，最后指着肉一边做切的动作一边交代说，“我就要中间这一块，从这和这切。” 老板有点难为情的样子说，“姑娘，你这样，肉切的有点太过分了，好好一块肉你不要两边就偏要中间这块，这两边不大不小也不好卖啊。” 顾白想起她以前的买菜经历，北方人不管是买菜还是卖菜的都很豪爽，不会像他们这样一角两角多一块少一块都很计较，刚开始她不会买菜，在菜市场尾随一位中年阿姨，她在旁边假装挑菜，等中年阿姨讲好价，她过去说，这个给我也来一斤。当时她还夸自己好久，是一个聪明的小丫头，只是没人分享。她买肉切只要中间这一块忘记是跟哪位尾随过的阿姨学的了，反正她就是觉得阿姨说的很有道理，想着以后有机会能用到，这不，今天真的用到了，还好这么多年都没忘。 顾白一副老练的样子一点不留情的说，“这两边肥的太多了，拿回家不好做菜，全是肥肉做了也没人爱吃啊。” “那你也不能这样挑啊，要不你就切一刀，要这一半。”老板还在耐心地劝顾白多切一点。顾白心想这要是在北方要不就直接切了，要不就跟顾客大声地辩论。 顾白没有直接回话，她伸手按了按旁边的排骨说，“这块排骨挺好，我要了。” 老板看顾白挑了一块大的排骨笑了，忙给装起来，他有点琢磨不透眼前这位看着年龄并不大的顾客，他试探着问，“姑娘，那这块肉......” “我还是要中间那块，你要还是不肯切，那排骨我也不要了，这么多家也不是偏要买你这一家。”顾白这话逗笑了旁边的陆亦辰，真没见过这样买肉的。 老板切也心疼，不切更心疼，最后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好吧，看你年轻也不跟你计较了。” 熟练地两刀，顾白满意的将肉放在购物车里。陆亦辰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在买菜这方面这么懂啊，以前你可是只会泡面的啊。” “还不都是被逼出来的。”顾白笑着说。 陆亦辰没有接话，看着顾白，等着她继续往下说，他还是那么了解她，而顾白虽然变了，但其实最本质的性格还是没有变，顾白淡淡的开口，像是在一点点解答陆亦辰内心的疑惑。 “我现在是回来了，但是只有回来了，回想起在外面那六年才觉得其实也有收获的，我也是很喜欢北方的城市的。”不知道为什么顾白竟然有点想哭，“那时候刚到一个陌生城市什么都不会，就连找房子成问题，我一度想要放弃，可心里就是有股怨恨劲支撑我活下来，我就想报复，我想我只要有和我爸作对的机会我绝对不会放过。所以我什么都尝试，学做饭，买菜，做家务，认真工作赚钱，就想着在那个城市活下来，我受点苦不用怕，只要笑笑过的好我就很满足了。” 突然顾白抬头笑着说，“你猜我最惨的一次是怎么过来的。”陆亦辰低头看着顾白脸上的的笑容，仿佛说的是另外一个人的故事，就像一部悲惨的电视肥皂剧，自己根本没有没置身在那种苦难中过，他有些心疼，摇摇头。顾白接着说“你肯定想不到，我那时候一个面包能吃一天，点一份炒饭连里面葱花都不放过的生活，我还穷到连续吃过一个月的馒头，内一个月啊，我都忘了肉是啥味了，一点荤都没沾，后来我终于发工资了，等交了房租水电用剩下的钱买了一份水煮肉片，我当时吃着肉特别感动，最后我连辣椒都吃了。” 陆亦辰在脑海里努力想象着顾白过着那样日子的情景，可就是想不出来从前衣食无忧的她能与这种日子有关联，顾白的话让他消化好一阵。两个人都沉默了，最后陆亦辰紧紧握了握顾白的手，轻声说，“以后你不会在过上那种日子了，有我在，你就不用怕。” 顾白笑了，看着身边的人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幸运，“那边人少，去那边结账吧。”陆亦辰拉着顾白向柜台走去。 在前面排队结账的是一对情侣，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应该是本市上学的大学生。女生拿出购物车里的口香糖问，“你买这么多口香糖干嘛？” 男生挑眉，一脸坏笑地看着女生，又看向口香糖也愣了一下，震惊道，“我靠，还真是口香糖啊，我要拿的是安全套的啊！这包装也太欺骗顾客了！应该给差评。” 女生的脸瞬间通红，狠狠地掐了男生的胳膊一下，转身把口香糖放回货架。男生从顾白和陆亦辰身边挤过，回头对女生说，“你先等我一下，我再拿两盒。” 男生的声音大到顾白听的一清二楚，强忍着不笑出声一直抿着嘴在偷笑，刚抬头，正巧与女生的目光相接上，女生的脸更红了，低头转过身去。 顾白又想起那时候她和陆亦辰上学时每次去超市，顾白都在那个区域的货架上偷偷看上两眼，满足她心里的好奇。有一次顾白偷瞄被陆亦辰发现，他直接捂住她眼睛，被拖离开了，那时顾白还真是厚脸皮，一直盯着陆亦辰笑。 车里，顾白回忆这些时还在笑，陆亦辰以为她还在笑方才女生的尴尬，“有那么好笑么？” “就是很好笑啊，特别好笑。”顾白笑着说。 电话响起，是顾琛的，“我们到家了。你到哪了？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顾白看了眼窗外说，“我快到了。”突然顾白有点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对即将要见到的父亲她竟然有点紧张，就像约会前生怕自己这件衣服穿的不好看或者头发不够顺给对方留下差的印象。 电话挂断有一会顾白一直在发呆，忽然她开口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吗？我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顾白还是笑，要说方才的笑是释怀的笑那现在的笑更像是自嘲，“可笑吧，我竟然连自己为什么会被逼着离开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可能就不会离开了吧。” 一开始陆亦辰没有想明白顾白的话，她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离开，还是被逼着离开，又想到在超市里她说自己过的如何心酸。虽然陆亦辰还是没有明白顾白说的为什么会离开，但是已经不重要了，他只要知道她不是真的想要离开他，并且现在已经回来了就好。陆亦辰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得轻声说道，“都过去了，只要回来就好。” “还好你还在原地。”顾白猛地抬头笑着说。 车到了顾白家的楼下，陆亦辰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便挂断了，顾白闻声好奇的问，“谁啊，怎么挂掉了？” “工作上的，没事，一会我再回过去。”陆亦辰解释道。 顾白也来不及多想，下了车，陆亦辰帮她将买的东西拎进电梯说，“你自己上去吧，我公司还有点事。” “好。”顾白笑着说。眼看着电梯门要关上了，顾白上前一步触碰到了电梯门，门又开了，陆亦辰不解的问，“怎么了？” 顾白看着陆亦辰，有一种难舍难分的感觉，刚要准备分开就开始想念了，“谢谢，晚上记得吃饭。” “好。”陆亦辰摸摸顾白的头，“快上去吧。” 陆亦辰看着电梯一直上升，他拿出电话又拨通了方才按掉的电话，电话刚打过去就被接通了。 “亦辰，你在哪里啊。”李佳琦语气有些着急的问。 陆亦辰上了车，看着窗外，“我在公司。” “你骗人，我就在你公司。”李佳琦的口气有些生气，也有些委屈，被揭穿的陆亦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便选择了沉默，李佳琦自顾自的说，“你在哪？我去找你好不好？我好害怕失去你。”李佳琦呜咽着。 陆亦辰有些头疼，他想，有些事情是时候与李佳琦说清楚了，不能再拖着了，否则，以顾白当年的脾气，真不知道她会闹成什么样子，为了不让这种事发生还是先了断吧，陆亦辰说，“你在我办公室呆着，我去找你。” 挂断电话后没一会陆亦辰就到公司了，刚走进公司李佳琦就从办公室里跑出来抱住他，在很多同事面前，李佳琦也没有了平时的形象，一直抱着陆亦辰哭。 陆亦辰有些尴尬，但也好脾气，“别哭了，有什么事我们进去说吧。”毕竟这个女人以前真心对待过他，他还是有点不忍心伤她。 李佳琦像受伤的小鸟一样，眼泪汪汪的看着陆亦辰，一脸的委屈跟着陆亦辰进了办公室。 “谁欺负你了？哭成这样。”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李佳琦在他面前这样。 刚开始李佳琦一直不说，陆亦辰也有耐心的等着她说，等李佳琦说了之后陆亦辰都想哭了，竟然是因为李佳琦午睡梦见找不到他了，醒了之后越想越难受最后工作也工作不下去了，只好请了假，回家的路上给陆亦辰发短信也没回复，她以为他在工作没看到，就直接来他公司看看，不巧陆亦辰不再，问杰西他去哪了，杰西告诉她，没有外出的工作，其他的也不知道了，这李佳琦才会打电话给他，以为他真的不见了，才会如此着急，有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陆亦辰大笑，刚想着安慰她，又想到自己来见她的目的，抬起的手也慢慢放下，“我以为是什么事呢，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啊。” 李佳琦的余光都看在眼里，陆亦辰却以为自己做得不动声色，她的整颗心都在往下沉，“我就是害怕失去你嘛，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啊。”李佳琦有些恳求的问。 陆亦辰一愣，有些磕磕巴巴的说，“怎，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是个个体，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你身边，你，你迟早要嫁人的。” 听了陆亦辰的最后一句李佳琦也是一愣，直接回答，“我才不要嫁人。”然后又像想到什么一样，“嫁也嫁给你。” 陆亦辰皱眉，她怎么就越陷越深呢，陆亦辰不知道在想什么，悠悠地出神，许久都没有应声。 见陆亦辰不再说话，李佳琦有些尴尬，为了缓解此时沉闷的气氛，李佳琦抬手抹了抹脸颊上的泪，吸吸鼻子，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转移了一个话题说，“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发生类似的事情，你要无条件答应我三个要求好不好？” “好。”陆亦辰一口答应，只要李佳琦不再说嫁给他，什么要求他都答应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都行。 “第一个，就是不要突然不见，不要让我找不到。”李佳琦认真的说道。 陆亦辰听是这么简单的要求，直接答应了，“好，我答应你。” “第二个。”李佳琦实在想不出还要让他答应什么，她不敢说太过分的要求，就怕自己说出来陆亦辰一冷面就不再给她说的机会了，她想了好阵才出声，“第二个就是你每天都要过的开心，工作不要太累，多注意休息，不要把我忘了。”其实她内心的声音是，“娶我，娶我，娶我。” 看眼前这个傻女孩，三个无条件的要求她明明可以让陆亦辰无条件为他做些什么，可她说的却全是关于他的，陆亦辰有些不忍，“还有最后一个，我劝你好好想想，要不然就没有你反悔的机会了。”他还是想她能得到的多一些。 “那，那第三个我先留着。”李佳琦说，那样子可爱极了。 陆亦辰无条件答应了她三个要求，李佳琦开心了好多，过来搂着陆亦辰的胳膊说，“我们去吃晚饭吧，你都忙一天了。” “我还有工作。”陆亦辰本想这次来是要和李佳琦说清楚的，但又有点不忍心说出口，想着不管什么都拒绝她，就让她自己知难而退吧。 可他又不是没见过李佳琦的执着，就像他执着于顾白一般，“没事啊，我可以等你，如果你加班，我可以买回来给你。” 最后陆亦辰无奈，“走吧，去吃什么？” 终于，李佳琦又赢了陆亦辰一次。 电梯门刚打开，顾琛家的门就开了，顾白正费力地拎着两大包食物，她抬头看到顾海那一刻，愣住了。 要不是顾海叫了句，闺女，她真没认出来眼前这个，头发已经白了好多，穿着普通中年男子穿的衣服和背早已不再挺拔的老头竟然是爸爸。顾白张了张嘴，嗓子就是发不出声音，顾海抢过顾白手里拎的食物，“来，我拿吧，快进来。” 刚进门就见顾海说，“看看咱们家谁回来啦。”顾白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给笑笑剥橙子的王莲的手顿了一下，赶忙站起来，大概是好久没看到顾白的原因，见到顾白的样子脸上也已经有了与岁月作斗争的痕迹，她真后悔没能在女儿身边，王莲走过来带着哭腔说，“女儿，妈妈终于看到你了。”她走过来拉着顾白的手，“我女儿长大了，变成大姑娘了，越来越好看了。” 顾白张张嘴，嗓子里使劲发出声音，“妈。”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到的只有逃避，最后她拿过顾海手里的食物说，“我去做菜，你们先歇着。”然后像逃一样的钻进厨房里。 她在厨房里，拿出刚买的菜和肉，一边偷偷的擦着眼角刚强忍的眼泪。顾琛走进来帮顾白摘菜，“爸爸从回来就一直在阳台向下看，等你回来。” “嗯，我知道。我现在就是一时接受不了突然看到他们，我有点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听了顾琛的话顾白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顾琛叹了口气，“你现在就是一时间没办法承担这些，等过一阵你适应了就好了，反正爸妈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不过你现在应该多关心关心笑笑，我看她从回来就一直不开心的坐在那，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顾白停下手里动作，回头看向笑笑，王莲在旁边给她剥好的橙子，对于王莲的亲切，笑笑只是好奇的看着她，对于陌生人的亲切，如果顾白没有告诉她这位应该叫什么和妈妈是什么关系笑笑都是有些胆怯的，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不说话。 她已经不像小时候了，那时她记不住人，第一次见顾琛，顾琛逗了她一下她就很开心一直和他玩。现在她有自己的判断力，对于从未见过面的王莲和顾海即使有很深的血缘关系，可对她来说还是陌生人。 “笑笑，来帮妈妈洗菜。”顾琛对客厅里的笑笑说道。 那一刻笑笑像看到光一样，听到顾琛的召唤直奔厨房跑去，她抱住顾白，将脸扣在顾白的身上，很是委屈，顾琛摸摸了笑笑的头，“我陪爸妈呆一会。” 顾白转过身蹲下来看着笑笑，笑笑的眼泪已经流了一脸，顾白太了解她了，有什么委屈都藏在心里，顾白心想这一点到底随陆亦辰还是随她呢？可孩子毕竟还是孩子，没有太大的内心承受能力，顾琛叫她过来时，她就再也忍受不了的哭了。 看着笑笑懂事的样子顾白很心疼，从她回来只顾着自己逃避忘记了几天没见的笑笑，顾白给笑笑擦了擦眼泪，“有没有想妈妈？在学校和小朋友生活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顾白关心的问。 “我每一天都很想妈妈，妈妈你是不是不想我啊？”笑笑哭着问。 顾白一愣，“谁说的啊？妈妈很想你啊，妈妈每一天都很想你呢。”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啊？别的小朋友的妈妈天天都和她打电话。” 听了笑笑的话，顾白更是惊讶，“老师不是说不许小朋友带手机吗？”正是因为这样，顾白才没办法和笑笑取得联系。 “小朋友的妈妈都是给老师打，然后老师来叫小朋友和家长通话。”听到笑笑的解释，顾白有些内疚，“是妈妈的错，妈妈不知道还可以给老师打电话，对不起哦，你可以原谅妈妈吗?”顾白哄着笑笑问。 “妈妈，我不想再学校住，我想和妈妈一起住。”笑笑撒娇的说。“这......”顾白心软了，怎么说还是个小孩子，自己过的不开心，不能将这种不开心转到小孩子身上，他们承受不起啊，要不怎么从小就有孩子有自闭症或者抑郁症呢？她本想把笑笑放在学校她会过的比在家里开心，看来她错了，“那等妈妈把手头工作忙完的好吗？忙完妈妈一定接你回家。” 笑笑很乖的点了点头，抱着顾白的脖子亲亲她的脸，顾白也亲了亲笑笑。笑笑搂着顾白问，“妈妈，咱家来的两个客人是谁啊？” 顾白抱着笑笑这才想起来介绍，“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你叫姥姥，旁边的那个你叫姥爷，他们是妈妈的爸爸妈妈，所以你叫姥姥姥爷。” 笑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顾白怕她没听明白，又说，“他们就像你和妈妈和舅舅的关系，都是你的最亲最亲的亲人。” “那为什么我以前只见过舅舅没见过姥姥姥爷啊？”孩子问出的问题总是让大人很难回答，顾白有些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因为他们和爸爸一样去拯救星球去了，姥姥姥爷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就回来了。” “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顾白一想到陆亦辰便笑了，温柔的说，“快了，很快就回来了。”说着顾白又亲了亲笑笑。 第十三章：没有人会真的喜欢孤独 笑笑适应的很快，顾白告诉她顾海和王莲也是她最亲最亲的亲人，就如她和顾白和顾琛之间的关系一样后，笑笑对他们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有距离感了。 吃完饭顾白在洗手池里洗碗，王莲过来帮忙，顾白也不像刚刚那样尴尬的说不出话了，不过还是免不了说话带有一些客气，“您去歇着吧，这些活我自己就能干。” 王莲没有停手，继续拿过一个碗刷了起来，看顾白刷碗的认真劲王莲说，“我女儿长大了，现在能做这么一大桌子菜给爸爸妈妈和哥哥吃了。”顾白没有说话，只是埋头和碗较着劲，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就爱唠叨了，王莲继续感叹道，“时间过的真快啊，一转眼我都是当姥姥的人了。” 顾白张张嘴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只好勉强的笑了笑，平时她虽然算不上伶牙俐齿，可从来没有说不出话的时候，不是不该说或者不能说的话而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看顾白不说话，王莲心头一酸，“冉冉啊，妈妈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这么多年那事你就让它过去吧，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这次爸爸妈妈回来就是赎罪来了，你总是这样闷着不说话，妈妈也心里难受。”说着王莲在一旁抹起了眼泪 顾白叫了王莲一声，“妈，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还提那些做什么，我没有不痛快，你们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顾白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王莲，看她抹眼泪，她心里也跟着难受。虽然爸爸妈妈回来她很高兴，但只是心里偷偷高兴，让她表面表现出来，还像以前一样抱着爸爸妈妈撒娇她真的做不到了，就是装也装不出来，毕竟她不是演员。 她有时想，为什么她可以在外人面前装着开心或者装着过的很好，可为什么到父母面前就做不到呢。 她已经不是五岁时吃一块好吃的食物就很开心的小孩了。 也不是十六岁时因为能和爸爸妈妈去吃一顿大餐就已经很满足的小少女了。 甚至更不是二十五岁时那个在异地街头看到像父母身影的人就会难过甚至会想哭的女人了 这几年里她给自己带上了一个面具，可没人告诉她面具要怎样才能摘下来。 “爸，你就住我这就行了，还出去找什么房子？”顾白刚从厨房出来就听见顾琛对顾海这么说。 看到顾白过来顾琛招唤着她说，“顾白啊，爸爸说要出去找房子，你来说说，爸爸最听你的了，我让他们住我这他不干，我这又不是没你们住的地方。” 被顾琛拉过来的顾白觉得顾琛说的有道理，既然回来就一起住呗，以前都是住在一起的，她开口说道，“是啊，你住在外面我们看你也不方便。” “对呀，你们跟我们住在一起，这样每天就能看到你们了，而且我和妹妹每天也就都能回家吃了，我都吃了好几年外卖了。”顾琛紧跟着附和着，他是真的希望能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倒不是真的为了不想吃外卖，他希望借此机会妹妹和爸爸妈妈的关系能缓和，这才是他的用意。爸爸妈妈要是出去住以顾白的性格他要是不叫她，她是不可能主动去看他们的。 “那你不早点结婚啊，都老大不小了外面那些该领回来给家里看看了。”王莲插嘴说道，几年前在国外王莲就说过这件事，那时顾琛说以事业为重，更何况那时候顾白还没回来，现在一家人都回来了正是说这件事的好时机。 顾琛撇撇嘴，“我又不着急，妈，你别老说这事。” “他有女朋友，就是不跟人家结婚，他耍流氓。”见顾琛吃瘪顾白忙揭顾琛的老底，做为夏可可的朋友，而且夏可可也真心帮过她，不管怎样，她都要让家里人知道可可，要是等顾琛主动说不一定要等到多久。顾白心想，可可，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顾琛不服，“落井下石啊你，谁耍流氓，我这一辈子就娶这么一个人，不得多接触接触看看适不适合嘛。” “您说得都对，别到时候人家姑娘把青春都奉献给你了，你再说不合适，那你就真是老流氓了。”顾白一口气全说完，气的顾琛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郁闷的说了句，“你哥我是那样人吗？” “既然有女朋友有时间就带回来看看啊。”王莲又说道。 “妈，您就别跟这掺和了，妹妹在这胡闹你也跟着在这瞎胡闹。”为了不让顾白瞎说，顾琛赶紧把王莲拉着走开。 顾白笑着又说了一句，“是个心理医生哦。”说完朝顾琛吐了吐舌头。 “去去去，别乱说，走开走开。”顾琛要去捂顾白的嘴，却被顾白躲开了，“妈，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在一边的顾海突然说，“儿子啊，你有女朋友，那我和你妈住你这是不是不合适啊，会不会打扰到你和你女朋友。” 没等顾琛说话顾白先说道“没事啊，我那里也有地方。”说完便有些后悔，顾琛搂着顾白的肩膀说。“好妹妹，那就听你的，让爸妈住你那吧。” 过了好一阵顾白都没反应过来，顾琛怎么变得这么快？不是说住他那里吗？她总有一种被骗的感觉，好像掉进坑里一样，就是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 晚上，顾海夫妇就住进了顾白家，顾琛帮着收拾房间时顾白在他旁边嘀咕，“爸妈一住进来突然就觉得我房子好小，要不咱俩换房子吧。” “哪里小？明明是一边大，这书房反正你也用不上，正好空出来给爸妈住。”顾琛说的理所当然，顾白瞪了他一眼用胳膊肘怼了顾琛一下，“你是方便了，我呢？” “我有女朋友，应该有个属于我们的二人空间啊，你呢？你要是也交个男朋友，第二天我就把爸妈接我那里住。”顾琛就看准了顾白没有男朋友的事，看顾白不说话顾琛又说，“你老是说你不方便，难道你偷偷交男朋友了？”然后顾琛又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说前一阵你怎么老是晚回家呢，原来......” “对啊，我就有，明天就给你带回来。”顾白赌气的说。 顾琛在时顾白还不觉得有多尴尬，可顾琛走了顾白觉得没什么意思也早早的回了房间，王莲很喜欢笑笑，吃饭时就一直给笑笑夹菜，现在又给笑笑讲睡前故事。 顾白在房间里听着客厅里时不时有笑声传进来，她还从来没给笑笑讲过睡前故事呢，她以为她给笑笑的都是最好的，可她能给的永远都是那么一点，在她人生里缺失的还有那么多。这时顾白房间传来敲门的声音，她回头看，是顾海，顾白看爸爸虽然腰不再像以前一样挺的那么直了，可现在这个样子，更容易让人亲近，她竟然想到了和蔼这个词，直到顾海开口才打破她的想法，“女儿啊，这么早就休息了啊？”顾白也没有睡下，只是靠在床上玩手机，她点了点头说，“明早还要起早送笑笑上学，要不然该起不来了。” 顾海没有坐下，而是一直站在顾白的床边，他说，“我和你妈都说好了，我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以后送笑笑上学放学的工作就交给我俩了，家务和做饭这些你也不用操心了，你就安心上班就行。” 顾白一愣，看顾海慈祥的样子她有些机械的又点了点头，“好。” 顾海走出房间，关上门后，顾白微微扬起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其实她真的不愿意独自生活，更不愿意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她想世界上应该不会有人喜欢这样吧。 过了很久，顾白听见门外，大概是笑笑睡着了，王莲轻脚轻手的关上了笑笑房间的门，然后又轻轻地打开了顾白房间的门，此时顾白已经熄灯了，只是没有睡着，顾白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她只感觉到王莲给她盖了盖被子后又轻声的走的出去，然后回到她的房间。 过了好一阵房间彻底静了下来，王莲和顾海也已经睡下了，顾白看了眼时间比她平时休息还早，所以还没有困意。 她静静的看着窗外月亮，就像她现在的心情，寂寞。房间门又有了声响，顾白没在意，以为是爸爸或者妈妈起夜，谁知她的门悄悄被打开，顾白依旧假装睡觉，她感觉到自己的被子被掀开，然后一个身影钻了进来，顾白一看是笑笑，她抱着笑笑一手给她盖了盖被子，笑笑趁机往顾白的怀了钻了钻。 她好像已经好久没有搂着笑笑睡觉了。 顾白与顾海和王莲的生活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虽然到现在顾白还是有些不习惯，甚至有些尴尬，不过还好。笑笑已经被接回来住了，每天由顾海和王莲接送，不用顾白操心，除了每天上班她感觉一下子轻松了好多，就好像以前，除了每天需要上学家里的所有事都不需要她上心，早上起床有准备好的早餐，晚上回家有准备好的晚餐。 虽然顾白的工作并不忙，可她就是想让自己忙碌起来，每天早早的起床上班，下了班以各种要回来晚不用等她吃饭为借口，所以顾白和顾海王莲见面的时间也并不多。 有时，她即使回来的很晚，也告诉过他们不用等她吃饭，可回家还是能看到桌子上为她留的晚饭。 这段时间，顾白与陆亦辰走的也越来越近了。这天陆亦辰与顾白约好了一起吃晚饭，在一家餐厅里，看着顾白第三次叹气之后陆亦辰实在忍不住的问，“你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顾白放下筷子，再一次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怎么？”陆亦辰并没有听到顾白的意思。 “其实我每天真是闲的没事干，却要装出很忙的样子，其实就是不想在家里呆着。”顾白愁眉苦脸的抱怨着。“不知道我到底在逃避什么，我过的一点都不开心。你说人是不是都是贱的啊，一个人过的很辛苦的时候就想有人能来陪陪你，可有一天真的有人来照顾你了，你又忽然觉得不习惯了，有什么可矫情的啊，真是的。” 看顾白惆怅的样子，恍惚间陆亦辰觉得眼前坐着的更像是上学时的顾白，虽然生活无忧无虑，可每天都在想着有一天能自己做点什么，可又什么都不会，然后就像现在这样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恐惧自己的未来，“你应该想想你现在拥有的，或许你会快乐。” 顾白拖着腮想，“我拥有的？”她认真的想了好久，最后说，“仔细想想发现我真是一无所有啊。” “得，白开导你。”陆亦辰敲了一下顾白的头，“你不要只想自己没有的然后把自己拥有的都忘了，你想想你的宝贝女儿笑笑，想想你最好的朋友，或者，实在不行，也可以想想我。” 顾白一直盯着陆亦辰看，陆亦辰就这样被她看着，有时陆亦辰不小心惹顾白生气，顾白就会这样一直看着他，好像能直接看穿他一样，只是现在的眼睛里缺少杀气，“你，你怎么了，能不能别一直盯着我看，瘆人。” “陆亦辰，你现在怎么会说情话了？是有人教你？还是你经常对别人说？”顾白眯起眼睛看陆亦辰。 “我发誓。”陆亦辰赶紧举起三根手指头，“我这辈子只对你说过，也只对你一个人说，不会在对第二个女人说。” 顾白忽然笑了，眼睛散发着光彩熠熠，她出乎意料的探过头，自己的唇印在陆亦辰的侧脸上。 那一刻，陆亦辰的世界烟花瞬放，餐厅的落地窗外，华灯璀璨的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餐厅内温馨的气氛仿佛都成为了这一幕的背景，只为映衬顾白这淡淡的一吻。 “谢谢你啦。”陆亦辰还僵坐在座位上，像个被人点穴了一样，顾白已经退回了自己的座位。陆亦辰伸手附上刚刚被顾白亲过的侧脸，愣愣的，但是嘴角向上的微笑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顾白站起身来，看着陆亦辰的样子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走啊，傻愣着什么？”陆亦辰眯着眼笑，主动拉过顾白的手走出饭店。 “我们以后每一天都要一起吃饭。”顾白突然说道。 陆亦辰又是一愣，“只要你愿意就好。” “我愿意。”顾白拉着陆亦辰的手晃来晃去。 “我们每天都一起上班。”陆亦辰开口说道。 “我愿意。”顾白笑着点头回答。 “我们每天都一起下班。”陆亦辰又说道。 “我愿意。” “我们和好吧。”陆亦辰突然说。 这一次，顾白没有马上回答我愿意，而是看着陆亦辰好久。 “重新回到我身边，让我对你好吧，让我照顾你，把失去你的六年时间都弥补回来，我也会对笑笑好，我不在乎她是你和谁的孩子，我只在乎你，我想要给你幸福，回来吧。” 在顾白的生活里，她就好似一根浮木，而陆亦辰是她的救赎。那一刻，顾白特别隆重的点头，一厘米向上，一厘米向上，一厘米又向上，缓慢而坚定。 “我愿意。” 其实一个人爱不爱你，你是可以感觉到的，就如陆亦辰说不在乎笑笑是顾白和谁生的孩子，他只在乎顾白，不管未来如何，他披荆斩棘也要同顾白在一起。 如若一个人不爱你，就算你为他生再多的孩子，他同样会离你而去。 很多年以后，陆亦辰都觉得那一刻他永远都不会忘，就像一罐蜜糖打翻在心里，全是甜的。 晚上顾白回家时爸爸妈妈还在客厅里看电视等她回家，大概是心情好的原因吧，顾白对王莲和顾海的态度也温和了不少，“你们不用等我回家，早点休息吧。” 王莲给顾白倒了杯水关心的说，“这不是不放心你嘛，要不跟你哥说说，公司那么多人干嘛非让你加班，给你换个轻松一点的工作。” “不用啊，这都已经够轻松的了，是我自己要加班主动学习的。”顾白喝了一口水说道。 “你下次再加班晚回来，让你爸爸接你回来吧。” 顾白赶紧拒绝，“不用啊，我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为了不让王莲在唠叨顾白放下水杯说，“好啦，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我下次尽量早回家。” 看着父母的身影，从那一刻起，顾白决定不和父母说不开心的事情，不再让父母担心她。 顾白和王莲又说了一会话后便在浴室里放水洗澡，等她吹干头发后，发现手机上竟然有三个未接来电，全是雪雪的，她又上了微信，没有雪雪的消息，她疑惑，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平时只有很重要的事情她们才会打电话说，平时一些琐碎的小事只在微信聊天说，像今天这种一下子连打三个实属少见。 想着，雪雪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顾白接听后赶紧解释，“我刚刚在洗澡，没听到你的电话声。”她并没有马上听到雪雪的声音，她仔细听了一会，有使劲的吸鼻声，顾白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过了一会雪雪大概是稳定住了情绪，那边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我和他彻底分手了，这次是他提出的，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说完雪雪便大哭起来，她一直重复着那句，“他不要我了”。 顾白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听了雪雪的话，顾白一时语赛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心里也泛着酸楚。 本来想告诉雪雪，她和陆亦辰复合的这个好消息，顾白打算忍一忍在告诉她，现在她的心情听到这种消息只会对她加重打击。 “哭出来吧，或许会好受些，虽然我现在不在你身边不能抱着你，我在电话这边陪你一起哭。”她从没见过雪雪哭成这样，在她记忆里雪雪就是无坚不摧的。 上学时，雪雪是谈过不少恋爱，每次分手她都跟没事人一样，第二天照常上课和她一起笑，绝口不提他因为失去谁而难受的话。 在她印象里，雪雪从来没对她说过她喜欢过谁谁谁，而是直接说，我和谁谁谁在一起了，明天请你吃饭，带你见见你姐夫。 那时候在顾白的眼里，雪雪在感情上连一粒沙子都容不下，挑剔的很，对方有一点让她不满意或者有些反感，第二天绝对是分手了。 有一次雪雪带着她的新男朋友和几个朋友一起通宵唱k，只因为第二天由于通宵的原因，那个男生长出了胡茬茬，雪雪接受不了那一张嫩白的脸竟然会长出胡茬，回家后便提出了分手。 听过雪雪的解释，那时的顾白实在不敢相信分手竟然会是这么个奇葩的理由，因为那个时候那个男生对雪雪好的简直没话说，就是不喜欢也会被那个男生的好而感动。 对那些人，她就好像从来都没认真过一样，都像是她身边的过客，想看一眼便看一眼，不想看便闭上眼，他们的离去根本不会使她难受，就好像她从来都没喜欢过任何人。 雪雪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导致的沙哑，那个声音一直在顾白的耳边回荡，让她有些难过。 原来，雪雪不是真的无坚不摧，这次，只是真的动了心吧。 早上雪雪醒来，还维持着晚上蜷缩在床上一边打电话一边哭的姿势，哭着哭着她就睡着了，拿过手机按电源键，手机早已经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将手机连上电，开机后就有几条信息发了过来，跳过几条被她忽视的短信直接按倒顾白，昨晚雪雪这边自动关机后，顾白编辑了一条的信息发给雪雪，有些话她嘴上说不出来，只能用信息发给她。 “我亲爱的小公主，我很遗憾不能在你最难过的时候陪在你身边。不管怎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记住我一直在你身后就好啦，虽然我们长大了会有很多烦恼，可我还是希望你能过的开心，幸福。如果你需要我会随时出现，不比那些男人差劲。” 其实顾白的话没能让雪雪好受很多，一个人一旦心里有一个执念，不管别人怎样劝都没有用，除非是自己想开了，这种事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如果雪雪真的能自己拯救自己也不会最后是那样的结果。 雪雪的工作已经完成几天了，在别的城市人生地不熟很不好找工作，她已经在这个城市多住好几天了，实在不想再呆下去了，只好拿出电话拨打了出去，没一会，一个人男人接了电话，没等对方打完招呼，雪雪直接开口，“你到底找没找到工作啊，我这边拍摄已经结束好几天了，酒店的费用都是我自己出钱，在住下去我拍摄的钱都要打进去了。你总是叫我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要是没找到工作我就回去了，别耽误我时间。” 不听对方的解释雪雪直接挂了电话，拎着装好的箱子直接离开了。 她现在只想去见见苏磊。 在顾白的脑海里苏磊和雪雪同样是一个很酷的人，穿着七八个破洞的牛仔裤，坐在聚光灯照射来的放向，深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来。他对人笑的时候，嘴角边上印出一个酒窝，细长的眼睛，充满情意，看一眼就会被电到。 有时候顾白想，难道混迹在酒吧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吗？这就是传说中多情的人？ 但不了解苏磊的人一定会被他的外表迷恋，为他坏坏的笑着迷，对所有女人来者不拒。那时候顾白还不是特别懂得每个人都有一张面具时她就感觉到苏磊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的这样。 顾白以为苏磊和雪雪这样的人在一起谈恋爱会是天崩地裂的感觉，可当她看到苏磊和雪雪在一起之后，苏磊不再像以前一样再对其他的女人笑，他只对身边的雪雪笑，是那样的温柔，安静的看着她和别人说话，夸张的笑，包容她的全部，时刻照顾着她，看着如此般配，顾白觉得没有人比苏磊更适合雪雪了。 所以说，爱是可以让人改变的，这也让顾白相信那个偶像剧里俗套的剧情，就是一个多情的人一旦碰到自己的挚爱，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眼里只有自己喜欢的女人，别的女人不再多看一眼。 而苏磊不像偶像剧里那样，即使变得只专情女主一人也会有其他女人主动往上贴，然后有了女主和女二之间的剧情。苏磊将自己的人际关系处理的很好，他像所有人宣布雪雪是他的正牌女友，和其他有暧昧往来的女生也断的很干净。 可是，明明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说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了呢。 不知怎么顾白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她会因为雪雪的分手也跟着伤感起来，一天上班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顾白接听后电话里边传来嘈杂的声音，然后是一阵低沉的男生，刚开始顾白并没有听出是谁，直到对放说，“你要是有时间就来‘渡’把雪雪接走吧。” 当顾白来到‘渡’时，雪雪一直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再看苏磊坐在旁边也不说话一直默默的吸烟，让顾白想起好久以前那个也默默吸烟的大男孩，只不过，现在的大男孩多了些许的沧桑，下巴处有些许胡茬。 雪雪没有像一般失恋的人一样，一边喝酒一边哭，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在一直喝酒，有着一般人没有的震惊就像没有魂魄似的，也可以说是如丧考妣一样。 “别喝了，我们回家吧。”顾白过去要拉起雪雪的手却被雪雪躲开，她拉着顾白坐下，“你来啦，陪我喝点。” 在一旁一直不出声的苏磊，掐掉烟也站起来说，“别喝了，还要作到什么时候，这样挺没意思的。” 是他的没意思惹怒了雪雪，雪雪重复着他的话，“没意思？”然后冷笑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在哪喝酒关你什么事？我作不作关你什么事啊，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凭什么管我，多没意思啊。”然后对着服务生喊道，“服务员，在哪两瓶好酒。”又对着顾白说，“我们喝点。” “别管她。”苏磊冲服务生喊道，“你们忙你们的去吧。”苏磊的突然愤怒吓了顾白一跳，她见过多情的苏磊，专情的苏磊，温柔的苏磊，搞怪地苏磊，甚至见过孩子一样的苏磊，就是没见过愤怒的苏磊。 “怎么？我是来这里消费的，顾客就是上帝，我是来消费的，怎么？怕我掏不起钱？在你这地方消费不起？”雪雪也并没有像顾白一样被苏磊吓到，而是一边说一边掏着钱包里的钱，“拿酒，不差你这一顿酒钱。” 苏磊一直在忍耐，过了好一会他平复住自己的情绪，将钱使劲塞回雪雪的钱包，对顾白说，“她醉了，不能再喝了，带她回去吧。” 顾白忘了是怎么将雪雪带走的，只记得当时苏磊认真且严肃的说，“她醉了，不能再喝了，带她回去吧。”之后，雪雪就一直不说话，站在那一动不动，不说话，也不闹了，任由顾白拉走了。 雪雪被带出来之后一直被顾白拉着走，也不说话，路过一家商店，顾白进去买了两罐啤酒，问道，“喝点？” 现在的晚上还是有一些凉，幽深狭窄的马路两旁，霓虹灯由红变绿，透过大树，遮遮掩掩地露出一点缝隙，投射在马路上。 这个城市就是这样，越晚越美丽。 顾白和雪雪并排坐在马路边，看来来往往的车辆如甲壳虫一般从眼前飞驰而过，雪雪接过顾白递过来的一罐啤酒，“没想到，我们沦落到这种地步，坐在街边喝酒。” 顾白笑，“这样也提挺好的，这种场景多难见，谁见过拿着lv的美女坐在街边喝酒？没见过吧。” “假的。”雪雪无奈的说。 顾白一愣，惊讶地问，“不能把，那你身上的这件？” “哦，这个是真的。”雪雪摸着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而顾白的目光全在雪雪的精仿lv上，太真了，根本看不出是假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在一起就不会有人发现包是假的，更何况现在的我，真的也买不起啊。” 顾白叹了口气，一说到这样的话题她心里就有些压抑，想了想还是晚些再分享自己的好事情吧。 “你找到剧组了吗？”顾白岔开话题问道。 此时雪雪已经喝光了一罐酒，“没有。”她捏瘪易拉罐后又开口说道，“现在啊，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演员，让我们这种专业演员都没有活路了。”雪雪也叹了一口气，不知怎么，顾白觉得雪雪比上次见面变得忧愁了很多，很多事一起压在身上，要是她肯定接受不了直接颓废了，“到了我这个年龄的，要么就熬成一线演员或者小有名气了，哪有像我这样主动到处找剧组，直接有导演联系你，还有一种就是就找个富二代嫁了，以后幸福不幸福不说，但至少衣食无忧也还算可以，再者就是退出娱乐圈选择平凡。可能是我想要的太多了，既想坚持自己的梦想，拍自己想拍的角色，又想嫁给自己最爱的人，现在看来，两个我都失去了。” 顾白想到一切能说的安慰的词语，“别那么悲观，每个人都会过的很好，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愿如此吧。” 一个人生活在乱世中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生活在和平世界中的人能够懂的，顾白以为自己过了六年的苦日子就能懂得雪雪的感受，可她想不到的是，雪雪远比她想象中承受的要多，顾白虽然独自一人在异地，但她有爱她的顾琛一直在给她经济上精神上给予她支持，而雪雪呢，一边养活自己都困难一边又要替母亲还债。 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啊，现在连爱人都失去了。 就在顾白和雪雪在街上喝酒谈心时，一向家教严厉的夏可可不知怎么家里就突然同意她搬到顾琛家里去了。 夏可可举着饮料撞向还一脸不可置信的顾琛的杯子，“同居快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那天顾琛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不到一个月夏可可就拎着箱子来找他并告诉他，她爸爸同意他们住在一起了。按照夏可可家里的家教两个人没到谈婚论嫁见家长的地步，她家里是不会同意夏可可和男友同居的，顾琛纳闷夏可可是怎么说服她那固执的老爸的？ 每个人都有一些小怪癖小毛病，同居的第一天晚上两个人就闹了个小矛盾。 原因是夏可可喜欢睡觉时点一盏小灯，说是有助于睡眠，而顾琛则是有一点光亮就睡不着。 在凌晨两点顾琛几十次翻来覆去吵醒夏可可之后，夏可可实在忍不住天真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睡在你旁边，你就胡思乱想然后睡不着啊？” 顾琛一愣，带着困意说，“你想什么呢？我是因为有点光亮就睡不着，你能不能把灯关了啊。” “关了我也睡不着啊。”夏可可无辜的说。 顾琛无奈，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可就是睡不着，将被子蒙在头上，“早知道事先做准备了，算了，睡吧睡吧。”看顾琛不耐烦的态度让夏可可有些委屈，“你这什么语气啊，那你也没说有亮就睡不着啊。” 顾琛实在太困了，便没有理会夏可可，夏可可觉得没趣也退回被子里，被顾琛这么一气她也睡不着了，看顾琛用被捂着头越看越委屈，她抬手关了灯，带着哭腔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灯一关顾琛就睡着了，剩夏可可一个人在床上失眠。 凌晨，苏磊的酒吧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之后就已经打烊了，“你们都下班吧，这些我来收拾。”他疲惫的说。 “磊哥，你没事吧。”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关心的问，这一段时间苏磊就一直不开心，刚女朋友过来之后他就脸就更阴了，“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赶紧回家休息吧。”他拍拍那位服务生的肩膀。 人都走光了，酒吧里瞬间冷清下来。 苏磊将门从里关上后又关了所有灯，只留吧台那一处。他拿过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远处雪雪坐过的地方，眼前满是她喝酒时倔强的样子，明明可以找他来哭一哭闹一闹，可她就是不哭也不闹，只是一直喝，将自己灌醉也在逞强，他越来越才不懂她的心思了。苏磊的心隐隐作痛。 他还爱她，只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在继续与她在一起了。 自从和雪雪在一起之后苏磊便开始变得顾家，他实在太爱她了，看到她的每一眼都想拥有，他想和她结婚，帮她还清她的债务，然后给她一个家和她一起过上属于他们的幸福日子。 可每次他向她求婚时，她都在闪躲，想着各种借口拒绝，她从来都不看他认真的眼神，这让他看不到未来。 他不喜欢雪雪从事演员的职业，他想雪雪能有个安稳的工作或者不工作也好，但她说这是她的梦想，他只好随她，可是他真的接受不了雪雪与那些异性的暧昧关系。他无数次对雪雪说过那些男人的企图不轨，可雪雪只是说是朋友关系，最后甚至不愿意做太多解释。 他不是不愿意相信她，可越爱越没有安全感，有时候雪雪甚至可以忍住三天不与他聊天，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他又不忍心过分打扰，怕打扰她休息，影响她睡美容觉。 爱情，使他越来越懦弱。 在苏磊的脑海里全是雪雪冷漠的样子，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温柔可爱时常对他撒娇抱怨工作累的雪雪的样子了。 他甚至想不起来她的笑模样了。 他自知他过多的束缚是雪雪的负担，所以他选择放手，不想再束缚她，他放她自由。 这是他爱她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 第十四章：爱是一次期待（一） 雪雪和顾白分别后便各自回家了。 顾白一再邀请雪雪来自己家里住，可知道顾白的爸爸妈妈回来了之后雪雪便拒绝了，雪雪的拒绝，也是在顾白的意料之中的。即使是早有心里准备可顾白却隐隐发现雪雪并没有像她想象中一样，知道她和爸爸妈妈团聚了而替她高兴，在雪雪的脸上顾白只看到了勉强的笑，顾白强制安慰自己，一定是雪雪心情不好所以才没有表现的太高兴，等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最后在顾白的强烈要求下雪雪终于同意让顾白送自己回家了。 好久以前就是这样，只要天黑两个人就一定会坐一辆车回家，然后先下车的那个人记住车牌号，直到两个人都安全到家了放心。虽然现在两个人的不住在一个小区了，但顾白坚持这样，她实在不放心喝过酒的雪雪一个人回家，更何况还是这么好看的女人。 “前面路口停车就可以了。”沉静的车里终于有了声响，雪雪动了动身子，给出租车司机指了路示意司机停车的位置。 前面的路口是顾白并不熟悉的街道，她也起身看向窗外里面有一段很黑很长的路，执意要送雪雪到家门口的顾白关心的说，“天太黑了让司机在往里送送，给你送到你家楼下吧。” “不用了，反正也不远。”雪雪怕顾白坚持要送她，又赶紧说，“我想一个人走走，静一静，你也知道的，我最近发生很多事需要冷静思考一下，规划一下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看雪雪失落的样子，顾白握着雪雪的手一脸心疼的样子，顾白隐隐感觉雪雪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只得等她什么时候愿意自己说出来。雪雪就是那种她不想说的事你就是用刀逼着她，她都不会说出一个字，而顾白不一样，只要你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顾白就会把自己所有的事都说出来，毫无保留的，最后顾白也不想再多问下去，妥协道，“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雪雪也想说些什么，看顾白的样子她不是不知道，认识这么多年她实在太了解她了，雪雪欲言又止，想说些让顾白放心的话，最后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抿抿嘴又笑着点了点头，“好。”看雪雪的样子顾白有些心慌，可又不知道在慌什么。 下车后，雪雪并没有马上走，而是站在原地等着出租车开走好远，直到下个路口转弯后她又拦下另一辆出租车上了车。 上了车说了她要去的地方后，便无力的向后靠去，车子渐渐开出繁华的市区，在偏僻的街道上行驶，如果不是老天给了她这样一次打击，在她的认知里她从来不知道上海竟然还有如此落寞，如此市井的地方。 刚开始司机还和雪雪说一些有的没得，雪雪也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听到，并没有理会，司机也觉得无趣，打开了音乐。车里放着一首雪雪并没有听过的歌，只是有一句歌词她很喜欢，也只记住了这一句。 “如果不爱了就别勉为其难，虽然我也不想说声再见。”每个字单拿出来她全部都能看懂，可组织在一起她就完全看不懂了，她只是现在完全不懂，因为此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连这简单的一句话都无法思考它的含义。 说不上为什么，即使她现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可这首歌和现在她的心情竟无端的产生了共鸣。她的心口有些疼的，就好像谁把一碗刚炸好的辣椒油全倒在她心上的感觉，有些痒却又不能去挠因为很痛，还让她有一种冲动。 雪雪微微抬头，看着街边少许的楼层，那些亮着灯的房间里，亮着不同颜色的灯光下，她仔细看着一家没有拉窗帘的住户，一个女人不知道在与男人说着什么，此时，她好想将耳朵伸过去听听他们到底在说着什么秘密，她想将耳朵伸到每个人的心理，去听听每个人的秘密，她想知道别人对自己说的话是否发自真心，她想知道别人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她，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最好的朋友是不是都开始对她有所保留。 可是她只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雪雪摇下车窗，翻了半天她的包也没找到烟，无奈之下她只好管司机要了一支，雪雪很感谢司机真的是一个好人，并没有因为她上车时的置之不理而对他冷言相报，反而像看透了她的心似的，拿出自己兜里的烟，还提醒她，吸烟有害健康。 雪雪道了谢，又转过头看向窗外，风将她的头发吹乱，过分在意外表的她此时并不想理会。 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着一种情绪，她说不好是什么，她只是一直在克制这种情绪不要让她爆发出来，她知道这情绪就像一颗毒瘤，一但爆发，就等于自焚，甚至还会牵连别人。 她老说别人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自己，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现在就连她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快乐的时光总会过的很快，而不开心的日子同样也会过。 厚重的窗帘挡住窗外的阳光，这会让某些本就懒的人更安心的睡着懒觉。 一只手从被子里摸出来闭着眼睛伸向手机的方向胡乱摸着手机，头拱到枕头上，半眯着眼睛看手机。可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后这个还在睡懒觉的人顿时睡意全无，顾白闭了闭眼睛又努力睁开，手机上的十点零五分还是没有变。 “我去，又睡过了。”顾白掀开被子，起身穿着拖鞋就往出走。 走出卧室顾白看到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妈妈在收拾屋子。本来家里是一星期收拾一次有时候犯懒一个月才收拾一次，现在跟爸爸妈妈一起住，妈妈是天天都收拾屋子，有时候顾白想，现在的家才真的像个家的样子，沙发的靠枕上再也没有顾白掉下的长发，垃圾桶也不再满满的才扔出去，家里的花也不再干枯了。 顾白想起那时候笑笑还小自己她总觉得寂寞，又不敢养宠物，只好养花，可又总是忘记浇水，花活活被干死了，后来她索性直接买了盆仙人掌，仙人掌总不至于经常浇水吧，然后她就真的一次都没浇过水，最后仙人掌也干了。 “醒啦。”顾白妈妈看了眼顾白的方向，又转过头继续手里的活说，“你先去洗脸刷牙，饭菜在锅里一直热乎着呢，我马上给你盛出来。” “妈，今天礼拜几啊？”顾白并不着急洗脸刷牙，而是走过去和妈妈聊起了天。 顾白妈妈头也不抬的说，“礼拜四啊，还有一天我外孙女就放假了，我和你爸都想好了，周六周日带笑笑去游乐场玩玩。” “妈，你知道今天礼拜四我上班都迟到了你都不叫我，笑笑需要上学难道我就不需要上班吗？”顾白抱怨着，但身子还在凳子上坐着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知道迟到了还不快洗漱然后吃饭上班。”顾白爸爸拿着报纸走过来说，“都多大了还睡懒觉。” “好啦好啦。”还没等顾白爸爸教育，妈妈站出来解围道，“又不是你早上给儿子打电话帮女儿请假的时候了。” “啥？我爸还给我请假了？还是跟顾琛请假？”顾白吃惊，“爸，顾琛不管这个，请假应该去人事部请假。”顾白无奈，不过想想也好笑，老爸给女儿请假，却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就相当于上学时请假不跟老师请假直接跟校长请假一样。 “我又不认识他人事部谁，自从他接手之后不是把人都给我辞退了吗？”顾爸的语气有些埋怨，可又觉得没什么，反正是自己的错，“行了，快洗漱去，我给你把饭端过来。”顾爸爸放下手里的报纸和眼镜向厨房走去，顾白也磨蹭磨蹭的起身去洗漱。 这一段日子顾白被家里人宠上了天，早上顾爸看顾白又没起来就直接给顾琛打个电话请假，顾白起床洗完漱饭菜就被端在桌子上准备好了，就差喂到嘴里了。 在被人疼爱的时光里，顾白也忘记了有多久没和雪雪联系了。 自从那次在苏磊的酒吧出现过一次之后，雪雪就再也没出现在过大家的视线里了。她一个人的消失似乎并没有对大家的生活有什么影响。 苏磊的工作也更忙了，他本可以让自己轻松些，可他却不能，晚上送走最后一位批客人之后，他都会独自一个人喝一会酒，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少次喝着喝着就醉了，他没有向任何人诉说过，也没有人看得到他心里的伤，只是自那以后他便很少笑了，也很少出现在大家是视线里了。 “过两天有时间吗？”顾白上了陆亦辰的车后，陆亦辰期待的问。 顾白疑惑的转过头，眨眨眼，“怎么？有什么计划吗？” “有没有计划还要看你有没有时间喽。”陆亦辰打转向灯小心的看来往的车辆，转过路口后继续说，“我记得你过去说过要做的每一件事，那时没机会，现在我们把没做过的事都做一遍，补上。” “没做过的重新做一遍。”顾白重复着陆亦辰的话，脑袋里不知道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她点头笑着说“好。”然后平静自然的说，“把做过的也在做一遍吧。”回味一下初恋的感觉，后面这句话顾白在心里偷偷的说，然后又马上打断自己的思绪，认真的在心里对自己说，“顾白，你都快三十了，怎么内心戏还这么多。” 陆亦辰看不懂顾白的表情，但他知道她是开心的，陆亦辰也欣慰的笑了，重重的答了声，“好。”这一次，她终于不是拒绝自己了。 “第一步先去稻城？”陆亦辰征求着顾白的意见。 顾白一愣，“为什么？”这个是她梦想的地方。 陆亦辰笑着反问，“你忘了你以前看过一个故事吗？里面男主角向女主角求婚在稻城，然后你......”没等陆亦辰说完，顾白抢先回答道，“记得，记得，当然记得，然后我就特别想去看看他们求婚的地方。”恐怕陆亦辰在继续说下去。 她记得，记得当时她厚脸皮的对陆亦辰说，以后他也要在稻城向她求婚，在稻城搭一个城堡，让他们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来参加，还要穿最美的婚纱，让最好的朋友来当伴娘，想到伴娘这个词顾白的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雪雪坐在街边吸烟的样子，无限哀愁...... 雪雪，想到雪雪顾白的心疼了一下，想想也有一阵没和雪雪联系了，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我们先别去稻城，我五一可能会有一些其他的事，找一个近一点的地方吧，最好就在本市。”在顾白的心里，稻城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在她的剧本里，陆亦辰一定要在稻城向她求婚，现在去陆亦辰是不会向她求婚的。 “好，” 看陆亦辰有些失落，顾白安慰，“我刚刚不是说嘛，做过的事也做一遍，我们是从这里认识的，所以，那就从这里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四个字让陆亦辰心里一暖，其中也包含着很多只有两个人才懂的含义，“好，一切听你的。” 一切听你的，这几个字让顾白心里也暖暖的，嘴角也不禁微笑。 她啊，只要是和陆亦辰在一起，就会瞬间变成没主见，和重度选择恐惧症的人。什么都由陆亦辰来给她决定，当了几年大女人，现在她想当当小女人了，想找一个依靠了，想靠一靠身边这个认真开车还在笑的傻男人的肩膀了。 第十五章：爱是一次期待（二） “不要，不带这条，带这个。”顾白夺过顾母手里的牛子裤，将一件她特别喜欢也已经很久没穿过的连衣裙扔进皮箱里。 “女儿啊，你去出差不要穿成这个样子，你想想你出差是要见得都是什么人呀，所以你要穿的高贵成熟一点，你看看。”说着顾母举起这件露肩的短裙，“你工作去见客户，穿成这样会显得不成熟，轻浮，这样子会吃亏的。” 顾白嘟嘟嘴，将裙子比量在自己的身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撒娇的说，“妈妈呀，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在不把自己打扮得年轻一点，难道还要到您这岁数再穿呀。”其实她也有点抱怨，时光过的太快了，本该穿这样裙子的年龄，她却穿着某宝上十九块九一条的黑色打底裤，九块九一洗就起球的衬衫，将没有时间打理的头发一把拢在头后，现在的头发别说多糟了。 想起以前她的头发有一大截长出的黑色长头发和底下曾经的亮红色如今已经掉色成焦黄色，显得枯燥没营养，就和那时的她的人一样，无精打采。 她摸着从小就留着的飘逸长发，突然有个念头，还没等她这个念头在仔细思考时，顾母推着顾白的肩膀，“傻姑娘，想什么呢，我刚说的话你听见没啊？” “啊？你说什么？”顾白一愣，刚一直在想事情，竟然没听到妈妈在旁边说话。 顾母将顾白拉到自己卧室，在衣柜的最下面翻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顾母将盒子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一边用手摸着盒子一边像是在回忆什么，顾母说，“你去出差，晚上公司肯定会有晚宴，到时候会有很多优秀的男人，你就穿着这身衣服去，给妈带回来几个。” “带回来？几个？”身为一个年近三十岁的单身女人。妈妈肯定会着急自己的个人情况，顾白调皮的问“妈，您说带回来几个我就带回来几个。”顾白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到时候我往那一站，就得有一大帮男人来围着你的女儿，然后我拿着一张大网，就我爸钓鱼内渔网就行，把他们一网打尽，全都带到您面前，您挨个为我筛选，您满意哪个我就留下那个，您不喜欢的我全都熬汤吃了。” “去去去，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型。”顾母笑着将盒子扔到顾白的手上，“赶紧试试衣服，肥瘦大小，不合适赶紧改出来，明天就走了，也是的，这么着急说走就走，也不给几天时间准备准备。” “遵命，我这就去试衣服，然后去给您找鱼。”顾白学着电视里古代人的样子给顾母作了个揖，然后抱着盒子跑回了自己卧室。临走还不忘喊一句，“找大金鱼。” 顾母无奈笑着摇摇头语气充满了宠溺，“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个正经样儿。” 她将盒子轻轻的打开，里面是一件深红色的拖地长裙，上面绣着她不认识的花，从小她就对花不敏感，顾白心想，这件衣服是真的好看，可是......这并不适合她啊！ “妈，你确定这裙子是让我穿？”顾白不可置信的问，这件衣服明明一点都不适合她。 顾白妈妈走过来，手轻抚着这件长裙，并没有直接回答顾白的疑问，“这是我年轻的时候你爸爸送给我的，还是法国高订呢。”说着顾母一脸甜蜜的像是回忆着什么似的讲起了从前，“这是我和你爸爸订婚时你爸爸送给我的，这辈子啊，这件裙子我只穿过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舍得穿了，这是你爸爸唯一一次送我礼物，他呀，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一点都不浪漫，所以你呀，找男人一定要找个懂得浪漫的。” “你不说你年轻时的追求者有很多吗？怎么还选择我爸爸这种一点都不浪漫还没情趣的人啊？” “因为和他在一起很踏实，虽然你爸爸不会说一些好听的情话，也不会做浪漫的事来讨女孩子欢心，但不管他有多忙，只要是我，其他的事情他都愿意先放一放，他总是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踏实，听到这个词之后顾白的脑袋里全是陆亦辰的脸，也是一个不懂得浪漫不会花言巧语的人，却很踏实。 “一个男人不要看他有多么才华横溢，多么英俊帅气，或是多么位高权重，只要他不愿意花时间陪你，那他就什么都给不了你，连点时间都不愿意给你的人，即使给你的也是他不在意的。” “好，我知道了，我以后肯定会找一个肯花大把时间陪我的人，每天二十四小时都陪我的人，啥也不干就陪我。”刚开始还一本正经的顾白说着说着就不好好说话，让顾母又气又乐，“你呀，天天陪你不工作呀。” “啃老呀。”顾白调皮的说，“你不知道现在有一个职业啃老的工作吗？” “你这孩子呀。”顾母无奈被顾白逗笑了。 陆亦辰下了飞机后第一件事就是开机，拨通了顾白的电话。 此时的顾白正在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看电话上的名字，她撂下筷子，“爸爸妈妈，你们继续用膳，女儿吃饱了，先行告退了。”还不等顾爸说话，顾白就已经跑进自己的卧室，关上房门偷偷接了电话。 这样子特别像热恋中的少女，“喂，你到啦，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呀。” 陆亦辰看了眼机场里的时间说，“现在才五点多，接下来去酒店，提前准备一下明天的会议资料，明天晚上在飞回上海。” “干嘛这么赶啊，休息一晚上早上再回来呗。” “想你。”陆亦辰深沉的声音直接刺穿顾白的耳膜敲打着她的心，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能感受到脸一点点变热变红，“想见你。” “好啦，你快去酒店吧，先不说啦，一会你把你酒店房间号发给我嗷，好啦，再见。”还没等陆亦辰说话顾白赶忙挂了电话，双手抱着电话偷笑，那句想你让她的心里美到开出一朵花来。 顾白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拿出手机，买了飞往北京最快的一辆航班，拿着白天装好的皮箱开门走了出来，“爸，妈，我走啦。” 顾父顾母看着顾白手里拿着皮箱，同时站了起来，“怎么？现在就走啊，不是明早的飞机妈？”顾母关心的问。 “刚打电话说早点去。”顾白着急的打开门按着电梯。 顾父还在嘱咐顾白路上注意身体，晚上酒店一定要锁好门时，顾母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猛地说，“女儿啊，礼服拿了么？” 电梯上来了，顾白走进电梯，“没拿。留着你和我爸金婚银婚时穿吧，我就不穿了。”说着关上了电梯门，顾母要回屋里拿衣服，见顾白的电梯门关上便有些着急，还好被顾父拦了下来，“孩子不愿意拿就不拿吧，让她自己买新的。” 顾白坐上了开往机场的出租车，此时她的心却早已经到了北京，飞到了陆亦辰那里。 其实她明天也不是什么工作上的出差，只是想去北京找陆亦辰给他个惊喜，之前两个人计划了要玩，可顾白早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提前做了计划，这都是她自己计划好的事情，本来可以在等一等实施，可是陆亦辰的那句想你，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飞过去。 还好上海到北京才两个多小时，这两个小时里顾白幻想了一万种陆亦辰见到她的表情，和妈妈白天时对她说的话，“一个男人不要看他有多么才华横溢，多么英俊帅气，或是多么位高权重，只要他不愿意花时间陪你，那他就什么都给不了你，连点时间都不愿意给你的人，即使给你的也是他不在意的。” 现在想想她好像真的赚到了哦，陆亦辰每天忙着把工作提前做完，就是为了能和她吃一顿晚饭；为了能早点见到她愿意做深夜的飞机飞回来；甚至为了她，可以一个人好几年。 这时的陆亦辰就是她心里导演的那场浪漫偶像剧的男主角。 第十六章：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 顾白按照陆亦辰在信息上给她发的地址来到了陆亦辰的房间门口。 “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顾白敲了几下门，将声音提到最细喊出这句话，可是里面并没有人回复。 顾白一边敲门一边想着，刚刚还在和他聊天，不可能这么快又出去了吧，她又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陆亦辰说他到酒店之后整理完会议材料就会休息，现在应该在床上，或者洗澡，想到洗澡顾白脑子里灵光一现，想象着陆亦辰裸露着上半身下面围着浴巾和头发还有水珠滴下来的一幕。 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彻底傻眼了，开门的是一个微胖的男人，脸上贴着黑色的面膜看不到脸，光着的上半身还有和脸上面膜一样黑的护胸毛让顾白一阵恶心，可眼睛却忍不住继续往下看，看了下半身顾白更觉得自己的双眼被闪瞎，他穿着一条紧身平角的花内裤，顾白还没来得及捂住自己的眼睛就听见眼前这个矮胖子操着比她刚才还细的声音吼了过来，“看什么看，有病吧你，大半夜敲什么门？” 顾白一愣，却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她强忍着笑说，“对不起，我敲错门了。” 话声刚断，门就被重重的关上了，顾白也不用再忍着笑了，放肆的笑了起来。 “有那么好笑吗？”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顾白转身一看是陆亦辰，她疑惑的指了指门后的号码，好像是在问，你发的短信明明是这个房间啊，你怎么跑到对面去了？ 陆亦辰也看出了她的疑惑，“纯属偶然现象。”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顾白向前走了一步，离陆亦辰更近了一些，“你什么时候打开的门？” “你在门外问需要特殊服务的时候我就听出来是你，然后一直用门眼偷看，看看你究竟要干什么？” “既然你都听出来了你怎么不早点开门，刚刚多尴尬啊，你就不怕我被拉进去？”顾白撅着嘴，就像与自己的情人撒娇一样。 陆亦辰一手拉着皮箱一手搂着顾白的肩膀反问，“你会吃亏吗？这不还有我呢嘛！” 顾白走进屋内坐在床上继续撅着嘴，轻哼一句。 “你怎么突然来了？事先告诉我一下，我去接你啊。”陆亦辰给顾白拿来一瓶水顺势坐在她的旁边。 顾白打开水喝了一口，“怎么？你见过突击查岗还要事先通知的吗？”语气充满了霸道，就好像是我来看我自己的男人难道还需要事先通知吗？ 陆亦辰一愣，然后又瞬间懂了‘查岗’一次的另一层含义和赋予他的身份，“好好好，你现在岗也查了也放心了吧，我去给你开一个房间去，不早了，早点休息。”说着陆亦辰便起身拿着钱包准备去下楼给顾白开房间，却被顾白拽了回来，“怎么？送上门的不要？” “我......”看着顾白勾人的眼睛，陆亦辰站起身强装镇定，送上门的是个男人都没办法控制住吧，更何况还是自己心爱的人，他刚要说话，就被顾白打断了，“好啦，逗逗你。” 说着顾白便起身脱了外套钻进被窝里，“正好双人床，不用去再开房间了。” “那怎么睡？”对于顾白今天的反常陆亦辰既无奈又想爱，“要不我......” “哎呀，我都被你的天真打败了，我睡在床上难道你要睡在地上呀？”顾白知道陆亦辰要说什么，她把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滚到床的另一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来吧，做点成年人应该做的事。” 陆亦辰缓缓的脱了上衣，对于这种事他还是有些腼腆，“关灯。”顾白将头叹了出来对陆亦辰说。 等灯关了后，房间里一片漆黑，陆亦辰轻轻的上了床睡在顾白的旁边，他将被慢慢的拽过来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顾白顺势钻进了他的怀里枕在他的胳膊上。 陆亦辰给顾白掖了掖被子，没一会，陆亦辰怀里这个人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怀里这个人倒睡得踏实，陆亦辰反而没了睡意。 即使是中国的首都，到了凌晨三四点钟也会有和小城市一样的悄无声息。 上海也是如此。 顾琛的房间里依旧亮着一盏微黄色的小夜灯，床上的夏可可脚搭在顾琛的胸口，睡相简直不忍直视。而顾琛则是带着眼罩抱着夏可可的脚睡得正香。 谁能想到前两天两个人还因为睡觉习惯不合而搞出的小插曲呢。 自从上次因为睡觉的习惯不同加上顾琛的态度，让本就自尊心强又脆弱的夏可可难过了好久。 刚开始顾琛并没有发觉夏可可的不对劲，只是夏可可一整天都没给他打电话，让他有点惊讶，夏可可竟然可以忍住一整天都不联系他。之后因为工作上的忙碌他也忘了这件不愉快的事。 像顾琛这样在生活上心大，将精力全都奉献于工作的人，大概只有夏可可消失好久他才会发现吧。 从小生活在幸福家庭的孩子其实也很累，想得到每个人的认可，过分在意别人的想法。 顾琛只是因为睡不着觉而态度有些烦躁，就能让夏可可联想到顾琛其实一点都不爱她了，为此夏可可则是难过了一整天，工作也没有一点心思了。 直到晚上顾琛来接她下班，带她去吃饭才发现她一直不开心。 顾琛完全不记得了昨晚的不愉快事情，无辜的问，“你怎么了？这么闷闷不乐？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吗？”说着给夏可可的碗里加了一块排骨，“你最爱的糖醋小排骨也没办法让你开心吗？” 夏可可看着顾琛关心的眼神和努力逗她开心的样子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说着眼泪便充满了眼眶，满满的委屈和自责迎上心头。 顾琛不明白夏可可为什么突然哭了，忙拿纸巾坐到她旁边给她擦眼泪，“好端端怎么哭了？”顾琛抚摸的夏可可头发安抚她的情绪，“乖，不哭了，在哭就不漂亮了。” “你还爱我吗？”已经哭到一抽一抽的夏可可肿着眼睛抬头问顾琛。 看夏可可的样子顾琛毫无不耐烦的情绪，也许他自己都没发现，即使夏可可的情绪来的无缘无故，他也没有一点脾气。 “我爱你，一直都爱你，最爱的就是你啦。”顾琛好脾气的安慰说。 “那你，那你还生我气吗？”夏可可小心的问。 她这么问反倒让顾琛迷茫了，“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昨晚我打搅你睡觉，还无理取闹了。”夏可可小声的说。 这句话反倒气笑了顾琛，“昨晚的事我都忘了。”他想了一下说，“其实也是我的不对。我这人一失眠就爱发脾气，我像你道歉。”说着顾琛正过夏可可的肩膀真诚的说了句，“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这么一说，夏可可之前的委屈全没了只剩下了自责，顾琛根本就没在意的一次吵架她却在内心里自导自演的想了一整天，她觉得是自己小肚鸡肠，全是她的错也刚要道歉，顾琛却没有让她的道歉说出口，他说，“不管怎样都是我的错，我是男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我心情有多不好，我都不应该对自己的女朋友发脾气，这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不会再有下次了。” 在顾琛的真诚道歉下夏可可笑了，没想到的是，随着她的笑，她的鼻涕泡也跟着冒了出来。 夏可可感觉到鼻子一凉，顾琛刚要拿纸去擦，夏可可感觉丢人条件反射下又吸了回去。 等她反应过来时，顾琛已经把纸盖到了她的鼻子上，“擤出来。” 夏可可不好意思的笑了，顾琛笑着给她擦鼻涕，“这辈子第一次给别人擦鼻涕，你说我爱你吗？” 这话让夏可可更加不好意思了，便岔开话题问“那晚上睡觉怎么办？要不要分开睡啊？” 顾琛一听这话急了，“那可不行，今早到公司我就让助理给我买了一个眼罩，晚上我可以戴眼罩。” 夏可可惊讶，“哇，原来你早有准备了。” “爱你，我早就准备好爱你的一切了。” 人来人往的餐厅了，这对最醒目的情侣突然又都笑了。